《战神王爷狂宠倾城医妃》 第一章 被俘虏了? 静谧的夜空只听见虫鸣,天上的星星也安静得眨着眼睛,这安静的夜反倒处处透着不安。夏依依和方敏躺在帐篷里睡不着,境外恐怖分子最近意图从北部荒芜地带偷偷潜入境内,上级指示加强边境防线,她们随部队傍晚刚到达这里,支起帐篷过夜,明日继续前进。 夏依依和方敏是军医中的两朵花,俩人非常要好,无话不谈。「依依,你过年的时候回家相亲吗?你家给你找的小伙子条件可真的不错,那可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医学博士,年轻有为,你爸这个夏院长可是喜欢他得很。」方敏眨巴着眼笑着问道,夏依依侧过身看着她说:「不去,为了躲相亲我都躲到军队里来了,我可跟家人说了不到退役就不相亲。」 「等你退役啊,好男人都被挑光了,像你这么漂亮又能干,没理由去嫁一个差男人。」 「挑光了就不嫁人了」 「……」 沉默一会,夏依依嘆了一口气:「其实我也不是不想嫁人啊,可是我就是不喜欢过被家人安排的生活,我高考时想考机械方面的专业,我爸非得要我考医科大学,毕业后还把我送到美国去深造,说我有学医天赋,又有家族支持,回国后在他医院里工作,下辈子就不用愁了。我也听他的话,回国在医院好好工作了。结果他还想安排我的婚姻。我不乐意,就入伍当军医了,就是想躲相亲。」 「你爸是为你好」 「我知道,但我想过自己的生活。那你呢?」 「我啊,从小就是个孤儿,高中毕业就没钱去读大学了,干脆入伍当兵了,我的性子太大大咧咧,跟个男人似得,部队里的兵哥哥没有人喜欢我,都把我当兄弟了,外面的人我又接触不到,也没有人给我介绍对象啊,算了,单身也不错啊。」方敏很羡慕依依有个好的出身。 「以后我给你介绍个,别担心,这不还有我陪着你一起单身嘛,不说这个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嗯」 两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轻轻的唿吸声和其他帐篷里男兵此起彼伏的唿噜声对比,这个帐篷真的是太安静了。 「嘭」的一声爆炸,巨大的声响伴随着漫天的火光,将边境的夜空照亮,特种兵野营地遭到突然袭击,夏依依一个鲤鱼打挺立马起身,她习惯穿着作战服睡觉,快速的背起医疗箱,拿着枪就沖了出去,外面已经开始交火了。嘹亮的军号吹响,各个帐篷里的特种兵迅速到位组织反击。 很快就有伤兵被抬了回来,夏依依和其他军医投入到了紧张的救援当中。交火持续两个小时,伤兵越来越多,前线人员不够了,夏依依和方敏不得不加入运送伤员的行列,夏依依和方敏一起抬着担架快速从桥上通过,不料敌人一个炸弹袭来炸到桥上,将通道阻隔,夏依依被炸飞掉入河中,冰冷的河水将她瞬间淋湿,头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头被炸伤了,血将河水染红,夏依依使劲向岸边游去,可是头越来越痛,视线越来越模煳,夏依依渐渐失去了知觉沉了下去。 「姐姐,你醒一醒,你不要丢下我不管啊,你给我做的棉袄还没有做完呢,你怎么捨得离开我」带着呜咽声的哭泣,抽抽搭搭的稚嫩男声在耳边响起,夏依依想睁开眼睛看看,可是头好痛,眼睛也睁不开,干脆就这么躺着听听动静,看看是不是被敌人抓了成俘虏。 一连串脚步声响起,听起来来的人很多,人还没有进屋,就听见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真是给脸不要脸,三番五次的寻死觅活,还真当你还是当初的大小姐呢,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听起来像是三十来岁的样子,环佩叮噹作响,看来佩戴的珠宝首饰也不少。 另一个十来岁的女声响起:「就是啊,她外祖家都已经落魄了,娘还费尽心思给她寻了门好亲事,她还这般不领情。」明明年纪还小,说话却极尽刻薄,夏依依真心的觉得这两个声音真的是太讨厌了。 一行人走进来围在床边,「大夫,你快来救救我姐姐。」之前那个小男孩再次出声,这时一双手把了把夏依依的脉,夏依依立马稳住唿吸,调整脉搏。 一个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声响起:「徐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回大人,令千金之前撞了头,后又溺水,身体虚弱,我开副药,一会就能醒了。」 「多谢大夫,夏常,送徐大夫」 「是,老爷」 「老爷,您看依依这般的不听话,我们家脸都被她丢光了,要是等会醒了她还寻死,那可不成,后天就是她成亲的日子,可不能再出差错了,要么把她绑起来吧。」那妇人道。 「不行,姐姐身子虚弱,还没有醒,不能绑她」小男孩哭道。「她可是我女儿啊,绑起来不太好吧。」中年男子说道,声音里听起来更多的是无奈。 女孩说道:「爹,姐姐做错事,您可不能再心软啊,如果不绑起来,万一出了事,毁了这门亲事,圣上怪罪下来,咱们家怎么担当得起啊。」 「嗯,也是,来人啊,把大小姐绑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出这个门。」 随后几个人就要来绑夏依依,「你们不可以绑我姐姐,你们走开,爹,求你不要绑姐姐」,那个小男孩哭着喊到,一边推开那些人。 「夏子墨,这是老爷下的命令,来人,送小少爷回房,不要在这妨碍大小姐休息。」那妇人恶狠狠的说道,瞪了小男孩一眼。 「爹,子墨求你放了姐姐。」一阵推搡,哭声减弱,显然那个小男孩被拖走了。 接着几个人上来就绑夏依依,夏依依挣扎着想反抗,她不想成为俘虏,可是眼皮都睁不开,身子虚弱,手脚无力,就这么被绑了手脚。 「小荷,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大小姐,若是再出了什么差错,你也就不用再呆在府里了」。那妇人极为严厉地说道,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小荷咚的一声跪下:「是,夫人,奴婢再也不敢了。」 「哼,你们几个看着这个屋子,不许她离开。老爷,我们走吧」。说罢,扶着老爷,扭着水蛇腰走了。众人离去,留下一屋寂静,那个小荷瘫坐在地上。 过了一会,那个小荷走到床边,看着「昏迷」中的夏依依说:「都怪你,跳湖就跳湖,也不死彻底,还活过来干嘛,连累得我也要陪嫁过去,真倒霉。要是像之前那样能嫁给志王,我陪嫁过去若是得了志王的眼缘,将来生个一男半女,也能当个侍妾。如今你要嫁给一个残废,还连累得我也陪嫁过去,你咋不死了算了,我也能留在府中怎么也好过陪嫁过去。」说罢还使劲拧了夏依依胳膊几下才解气。 夏依依疼得一阵抽气,心里将这个小荷暗暗记在心里,看我醒来不得拧回去。夏依依这厢听得云里雾里的,实在搞不懂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一会外头送了药过来,小荷粗鲁的拿勺子灌进夏依依嘴里,好苦的中药啊,夏依依皱眉,怎么是中药不是西药,难道她没有被敌人掳走?照理说敌人不会中医才对啊。不管了,实在太困了,先睡一觉,等醒来再说吧。喝完药,夏依依迷迷煳煳的睡了过去。 手脚的酸痛感传来,夏依依慢悠悠的醒来,微微睁开一条缝隙观察了一下情况,发现是晚上,屋里点着微弱的蜡烛,只有一个女孩趴在桌子上睡觉,想来这个女孩便是刚刚拧她胳膊的小荷。夏依依便睁开眼睛大大方方的打量这屋子。 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屋子,连床都是古代的木板床,夏依依不禁想,难道敌人找了个古屋当窝点?在看那个睡着了的女孩,怎么衣服也是穿着古代的衣服啊,难不成她是被敌人控制了的中国人?要知道很多景点的人为了招揽游客,都会穿一些古装的。再一看,不是吧,怎么把我换成古装了,哦,也对,之前那套衣服在河里湿了。 夏依依想着趁着夜深人静,赶紧熘。可是手脚被绑了,于是她慢慢的挪下床,双脚慢慢的挪到那个女孩身后,抬起手肘砸到女孩后脑上,把她打晕了。随后将手上的绳子放在蜡烛上烧断,解开脚上的绳子。她从门缝往外看,门外居然有四个大汉守着,这怎么能出得去啊。转身在屋里取下烛台当武器,悄悄打开后窗爬出去。绕到后门,从门缝往外看没有人,于是轻轻的打开后门,熘出去,刚出去就从墙两侧拐角出来十几个人,搞埋伏啊,这么多人怎么打啊,这么小个烛台啥用都没有了。估计还没有动手就会被一枪蹦掉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看他们有什么目的。 「大小姐,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里啊?」一个胖胖的男子说到。 夏依依耸耸肩:「出来看看月亮,今天月亮挺亮的。」 「大小姐还是回房去吧,夜深露重的,别着了凉。」 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回房好好呆着吧,说不定不久部队就会派人来救她了。夏依依回房躺着,刚躺下肚子就咕噜噜的响,好饿啊,房里没有吃的,走到桌前自己倒了几杯水喝,顺手将晕倒的女孩绑起来。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反了她了啊,绑还绑不住了,要你们这些蠢货干什么。」接着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和一个穿着鹅黄裙装娇俏的十二三岁的女孩在众人簇拥下闯进来,那妇人一进来走到夏依依面前扬手就是一个耳光,只是手还没有打下去,就被夏依依一手捉住,顺势一捞,把那妇人抓在身前,一手拿着烛台的铁尖对准那妇人的脖子,恶狠狠的说到:「都退下,不然我扎死她。」
第二章 出逃 众人一阵惊叫「夫人」,那妇人吓得花容失色,插满头的朱钗歪歪扭扭,头髮也散了,之前的雍容华贵、满身傲气立即被吓没影了,和妇人一起进来的俏娇女孩立马哭出声来:「姐姐,你快放开母亲,母亲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你千万别做傻事伤了母亲啊。」 什么意思啊?放开母亲,这是哪门子的母亲啊,不过看他们一脸紧张的样子,想必这个妇人是他们的上司,夏依依把烛台又往她脖子逼近了些说道:「你们让开,放我走,不然我杀了她。」 那妇人立马朝他们骂到:「还不快让开。」 众人立刻让开来一条道,夏依依挟持着妇人往外走,刚走几米,就见一个身穿青色衣服的中年男子疾步而来,虽然走得急,但是脚步很稳,看得出来是有功夫在身的,古铜色的面庞,刚毅的眼神,大声喝道:「依依,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快放了你母亲。」 这一喊声充满了洪刚之气,哪像一个四五十岁的人啊? 咦,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放了我母亲?这妇人怎么可能是我母亲嘛。他们都穿着古装,他们这是有异装癖吗?不过看众人的态度就知道这个男人的权利最大,夏依依说道:「你是谁?你答应放我出去,我就放了她。」 那男人一听,顿住了脚步:「依依,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爹啊?」 夏依依顿时火大,敢这么侮辱人,虽然她不同意她爸给她安排的亲事,可她和她爸爸的感情一向很好,孝顺的她容不得别人侮辱她父母,立刻就骂道:「你敢说是我爹,我还是你姑奶奶呢。」 那男人气得脸通红:「你这个不孝女,你居然对我如此大不敬,看来得好好调教调教你,夏常,请家法来。」 那个唤作夏常的老人上来说道:「万万不可啊,老爷,您息怒啊,大小姐后天就要嫁入王府了,若是打坏了,有伤痕,会冲撞了王爷的,千万打不得。大小姐,你快跟老爷道歉啊,老爷不会跟你计较的。」说罢便跪了下来求夏依依跟老爷道歉。 居然要我道歉,门都没有,夏依依将烛台往里捅了一下,刺破了皮肤,一道血流了下来,夏依依说:「废话少说,赶紧让开。」 「老爷,救我,快救我,要他们快让开啊」那妇人吓得脸都变得惨白,泪水滑落,把脸上厚厚的脂粉冲下,原本好看的一张脸瞬间变得五颜六色,那妇人好恨啊,她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下人面前这么丢脸过,以后她在府里还怎么立威。 那男人侧身闪开,让众人让开一条道,同时手在身后比划了一个手势,人群后一个年轻矫健的身影闪开,可是夏依依没有看到。 当夏依依挟持着那妇人往外走,才发现这个古宅可这么不是一般的大,亭台阁楼,假山花园,还有曲折的走廊,清澈的流水,无不彰显这是一座极为豪华的古宅,依依感慨这些恐怖分子从哪里找了这个大一个宅子来当据点啊?绕过了不少走廊还未走出去,估计自己可能会迷路吧,便道:「你给我带路,别耍花招,不然我杀了你。」 「是,是,是」那妇人哪还敢不听啊,她可是怕死得很,生怕依依再给她划一道,或者划她脸上把她划花了。 经过一处走廊折角时,突然从她身后闪出一个人影,夏依依刚反应过来却还来不及出手就被对方敲了下晕了过去。黑暗中走出一个模样俊朗的男子,约莫十八九岁,对着妇人不卑不亢的说道:「夫人受惊了。」 那妇人一看夏依依晕倒在地,对自己没了威胁,妇人立马又生龙活虎起来,恶狠狠地踹了夏依依几脚,「小贱人,你竟敢挟持我。左右不过两天时间,你还能折腾多久,等你嫁了出去,王府可没有我们这么好说话,处处忍让着你。」 妇人踢了几脚还觉得不解气,抬起脚又准备踢下去,却被男子拦住,「夫人,使不得」。 妇人收回脚后扶了扶凌乱的髮钗,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肖潇,这两天就由你好好看着她,我府中那些个下人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是,夫人」 夏依依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地绑在凳子上,浑身动弹不得,嘴里也被塞了毛巾,看来刚刚的逃跑已经让敌人对她的加深了防备,如今这样被绑着是怎么也逃不掉了。 地上之前被她绑着小荷已经不在屋里了,站了两个陌生的女孩,还有一个帅气的男生坐在角落的凳子上,几人看她醒来,谁也没有吭声,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态,谁也不愿意搭理她。 ------题外话------ 第一本书,多谢各位捧场。
第三章 穿越了 过了许久,夏依依开始内急了,于是就给那俩女孩使眼色,呜呜的叫着。其中一个女孩说道:「大小姐,你安分些吧,别想着耍花招了,我可不想像小荷一样挨板子。」难怪小荷不见了,原来是领罚去了,他们对自己人也挺狠的啊,不过小荷敢暗地里拧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夏依依也就一点也不同情她了。 又过了一会,夏依依实在是忍不住了,脸憋得通红,呜呜的叫,不断的低头看自己的裤裆,虽然是不太雅观,但是好歹能让她们看懂她的需求啊,自己可不想尿裤子,况且这大冬天的,裤子湿了后可是很冷的。 那女孩也不敢自作主张,万一她又跑了,自己可少不得要挨板子,女孩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男生,那男生酷酷地点了下头,便出去了,另一个女孩拿过来便桶,很不满意地嚷嚷道「真是事多,你别想耍花招啊,肖副将就在屋外守着,你跑不了的。」 事毕,肖潇进来坐在角落一动不动,一切都恢復成原先的状态,夏依依也老老实实的呆着了。冬天的晚上很凉,就这么坐着又没有盖着被子,之前又伤了头,还淋了凉水,夏依依开始全身发冷,手脚冰凉,头开始昏昏沉沉的,脸色渐红,发烧了。 她朝俩女孩呜呜的叫,想要她们给看看病,奈何俩女孩当做没看见。夏依依心一横,便装晕了过去。这一下,那女孩就慌了,要是大小姐出了事,没办法完婚了,她们可吃不了兜着走,急忙上来查看,一摸夏依依额头,发现滚烫得厉害,立马差人去禀告老爷夫人。 两个丫鬟七手八脚地将夏依依抬到床上,又将她口里的毛巾拿开。不多时,之前的那一伙人陆续地来了,那个徐大夫把了脉,开了方子,嘱咐丫鬟用毛巾沾水给她降温。便说无碍,只是发烧了,喝了药出身汗,醒来就好了。 那妇人道:「这小蹄子真是一天都没得安生,把府里搞得鸡飞狗跳的。」 「肖潇,把小姐的绳子解开吧,这样昏迷不醒,你又在这屋里守着,她也跑不了的,这么绑着也不利于身子恢復。」那老爷看着发烧的夏依依心生不忍。 「老爷,你都把她宠坏了。」那夫人顿时不悦,半撒娇地朝老爷撅起嘴。 「唉,横竖再怎么宠也就宠这两天了,嫁了人,我又能看得到她几回,罢了罢了。」那老爷再次无奈的说道,带着众人离开。 丫鬟餵了药,过了会,依依出了一身汗,没了绳索绑着,夏依依浑身舒服不少,便假装刚刚才醒来,悠悠然睁开了双眼。看了眼屋里的三人,坐直了身子问道:「你们是谁,你们抓我过来有何目的不妨直接说出来。」 「大小姐,你不认识奴婢了?奴婢是小菊啊,呆在府里也有十余年了,你怎么不认识奴婢了?」小菊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我不认识你们啊」 「我是肖潇,你可认识?」肖潇上前问道。 「我真的不认识你们」夏依依皱了皱眉,这些人上赶着跟她这个俘虏拉关系干嘛? 肖潇认真的盯着夏依依的眼睛看,从她眼里看不出来她撒谎,反倒有一种从容不迫的镇定。肖潇对小菊道:「去请老爷、夫人和徐大夫过来。」 徐大夫气喘吁吁地过来,这一晚上他都已经跑过来三趟了,一把老骨头都快累得散架了,心里不禁暗骂,过来把了脉,又查看了夏依依额头的伤势,问道:「大小姐可还记得老夫?」 「不记得也不认识」 正说着,老爷和夫人还有那小女孩都来了,徐大夫上前作揖,对老爷说道:「老爷,大小姐估计撞坏了脑袋,失忆了。」 那老爷一顿,脸色顿时不好,担忧的问道:「果真失忆了?可有其他病症?何时能好?」夏依依看着那老爷脸上的担忧不像是作假,难道他真的是在关心自己? 「老爷,妾身看她是在装病,哪有这么容易就失忆了。夏依依,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后天你是一定要出嫁的。」那妇人越看依依越不顺眼,一想起之前受她挟持,更是不痛快了,横眉怒骂道。 「嫁给谁啊?」听到这个劲爆消息,夏依依来不及讨厌那妇人的态度,只抓住了她话里的核心内容,心想,不会吧,抓了她就是要把她献出去? 「嫁给三王爷啊,你还装,你不是都知道的吗?」 「我知道什么呀我,我啥都不知道,你们把我抓过来,什么都没有跟我说。」 「依依,你可还认识我?」那老爷慈祥地问道。 「我真的不认识你,要不你告诉我,你们是谁。」依依很无奈,说了多少遍不认识他们了啊。 听罢,那老爷的脸都苍老了许多,他相信她的女儿不会骗他的,她是真的失忆的。十五年的父女之情,她曾经也很粘着他,如今她将一切都忘了,「依依,我是你爹啊」。 此时夏依依看他一脸心痛的样子,也不像第一次听到他说他是他爹的时候那样怒不可遏了,依依一脸疑惑的看向众人「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我还真失忆了?」 这时,夏依依忽然瞟到了房中镜中人的影像,床上坐着的人容貌的确像是她,只是年轻一些,像是才14岁左右,脸色十分的惨白,毫无血色,额头上也缠了绷带,头髮长长的,夏依依心里一惊,往床内看去,床上别无他人,只有自己,她立马冲下床去,坐在梳妆檯上,看着自己镜中的模样,「啊啊啊」的叫了出来,叫声响彻了整个夜空。 「姐姐,你鬼叫个什么,吓死我了」那身穿鹅黄色裙子的姑娘吓得跳了起来,捂着心口嚷道,刚刚夏依依冷不丁的冲下床来大叫,着实把她给吓了一跳。 「你是谁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又是谁?我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夏依依觉得自己快疯了。 「我是你妹妹夏娜娜,姐姐你不会真的不记得了吧,你头上是你下午撞墙装的伤啊」那姑娘假装关心她,可是却掩饰不了眼中闪过的一丝幸灾乐祸和得意洋洋,如果姐姐失忆了,那么自己就会是整个东朔国最有才华的美女了,无数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志王妃非她莫属。 「这是哪个国家啊?」依依试探着问道。 「姐姐,这是东朔国,璋朝63年」 轰的一下,夏依依觉得自己完全懵了,这比被俘虏害惨啊,自己这是穿越了吗?这么诡异的事情居然发生在她的身上,要知道学医的自己可从来都是无神论者,这是要打破自己的认知吗?还是说自己无神论,得罪了神仙,被神仙用这种方式惩罚。
第四章 原主身份 「你们走吧,我想静静。」夏依依瘫坐在凳子上,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依依······」那老爷想安慰下大女儿,可是话到嘴边也说不出来,她受的打击太大了,强迫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可是自己也没有办法,圣旨以下,倒不如就让她静静吧,「我们走吧」。 众人离去,屋里仍旧还是剩下那三人守着,夏依依呆呆的坐着,如同一座雕像一般,若不是胸口因唿吸微微起伏,旁人还以为她就这么死去了呢。夏依依坐了两个时辰后,肚子一阵咕噜噜的响,她终于动了一下,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个人是她也不是她,自己究竟是魂穿还是身穿啊?镜中的「自己」柳叶眉,杏眼,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洒下一笼阴影,衬得那眼睛更是迷人,精緻的鼻子,樱桃般的嘴,感觉所有好看的五官都聚齐在这一张脸上,秀髮似绸缎一般垂下来,淡绿色的衣服紧紧包裹着纤细美妙的身躯,这就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就这么一剎那,夏依依被镜中的人吸引了,「咳咳」夏依依咳了咳,缓和了自己的表情,自己居然对一个女人有了剎那的心动,自己可不是拉拉。 既来之则安之,自己已经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好好的在这里活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感动了神仙,神仙又把她招回去呢。这么想着,夏依依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你之前说你叫小菊,是吧?」夏依依无害的一脸笑容看着那个胖点的丫鬟。 「是的,大小姐,奴婢叫小菊,是夫人拨过来的。」小菊说道,也不忘拉夫人的名号撑腰。要不是伺候大小姐的丫鬟小荷被夫人打伤了,把她俩从夫人身边拨过来这两天伺候大小姐,直到大小姐出嫁,否则她们才不想来了,大小姐这里又偏僻又简陋的,冬天又这么冷,连个火炉子都没有,过来就是受罪,因此她的语气也不是很好。 「我失忆了,你把我的身份和府里的情况说说,还有我要出嫁又是怎么回事,我待会问你什么你答什么,不得撒谎,我要是从其他地方知道你说的不实,我可饶不了你。」夏依依听出了小菊话里的轻慢,知道自己应该是个大小姐,身份比一个丫鬟要高得多,便端出了大小姐的姿态来,右手轻轻的敲着桌面,斜眼看着小菊。 「是,大小姐,奴婢知无不言。」那小菊被夏依依看了一眼,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凉,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以前大小姐柔柔弱弱的,待下人也和善,她们这些下人都不怕大小姐的,自从大小姐外祖母家没落后,她的亲母亲护国公夫人死后,侧夫人李氏成为继室夫人管理护国公府后院,现任夫人和二小姐一直欺负大小姐,大小姐也从不反抗,连带着府中的下人也都不怎么待见大小姐了。怎么今天大小姐自杀拒婚醒来后就不一样了,敢挟持夫人逃跑,刺伤夫人,又敢辱骂老爷,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似得,如今那双眼就好像能看穿你的心思一样,自己没来由的感到害怕。只得一五一十老老实实的回答大小姐的问题,不过一些涉及到夫人、二小姐的事情她都说得比较隐晦,她可不太敢得罪夫人和二小姐。 夏依依听故事的同时可不会委屈自己的肚子,当下便吩咐另一个丫鬟去厨房弄饭菜过来。一会饭菜就端了上来,饭菜很可口,夏依依满意的点了点头。 原来这具身子的主人是护国公和原配夫人所出的嫡大小姐,还有一个同胞弟弟夏子墨,估计就是今天替她求情的小男孩了。 夏依依的祖父跟随先帝南征北战打下这江山,封为护国公,现在传到他父亲夏忠手上,后院有已逝的原配夫人,现任夫人李氏有一儿一女,还有两个姨娘各有一女儿。 去年,夏依依的外祖家因涉嫌治水不力,其舅舅还被指控贪污救灾款项,外祖家被剥夺了西南侯封号,外公和两个舅舅都被撤职,舅舅被流放,一夜之间从人人羡慕的侯爷变成了平民,一众亲属都远离了他们,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落差之大可见一斑。 夏依依的母亲听闻娘家出事,四处求助,可也四处碰壁,心力交瘁,便生病了,不过半年就撒手人寰了,留下一儿一女互相依靠。而侧夫人李氏则顺利晋位成为夫人,其生下的一儿一女也由原来的庶出身份摇身一变成为嫡出少爷、小姐。原本只有依依的胞弟夏子墨一人有资格承袭护国公的爵位,如今李氏的儿子夏子英也有资格继承爵位,甚至比子墨更具有竞争力,子英是长子,又屡有战功,而子墨不过才是个7岁的小孩子罢了。 要说身份转变带来利益最大的莫过于李氏的女儿夏娜娜,她虽然容貌才艺皆不错,是东朔国闺中第二美女,输给了姐姐夏依依。然其即便是第二美女,也难找个好夫婿,只因其是庶出身份,若要进权贵人家只能屈为侧室。她处处都低于夏依依一头,很是不服气。如今她夏娜娜也成为嫡女了,眼界也高了,便是嫁给一般的权贵人家当正室夫人她也看不上了,她希望成为全国地位最崇高的女人。 再说这夏依依原先是与志王互相倾慕的,这志王是皇后所生,是二皇子,也是唯一的嫡子,虽然还未封太子,但是却破例住在了东宫,是大家没有说破的秘密--准太子,夏娜娜觊觎志王妃之位已久,便设计夏依依晚上与男子幽会,让夏依依臭名远扬,传出她婚前失贞,传得沸沸扬扬的。志王便转而与夏娜娜眉目传情。夏依依苦苦哀求志王,说她是清白的,是被陷害的,志王根本不信,他才不会要一个有污点的女人,然而夏依依一直缠着志王,志王不甚其烦,在夏娜娜的鼓动下,志王便和皇后怂恿皇上将夏依依赐给了轩王爷为妃。 再说轩王爷是何许人也,他是三皇子,成年后封王在王府单过,她的母亲是皇上最宠爱的贤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轩王爷战功赫赫,威震四国,潇洒俊朗,然其冰冷的个性,更是魔鬼般的战神,冷血无情,暴虐成性,让不少倾慕他的女孩望而却步,他是皇上最得意的儿子。然而半年前他在战役中受伤,双目失明,双脚废了,再也不能上战场,兵权也上交了,下半生只能靠轮椅度日,又中了奇毒,身上出奇的黑,恐怕命不久矣,性格也变得越来越阴晴不定了,他府上时不时抬出一具被他打死的下人尸体。京中但凡有点地位的人家都不愿把女儿嫁给轩王,毕竟一个残废又将死的王爷不能给他的家族带来一丝助力,也担心女儿嫁过去不久会被被折磨致死。
第五章 监视 了解了大概的情况之后,夏依依表示自己也很无奈,虽然她不想嫁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但是她也知道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国家,她不了解这个社会皇室的力量究竟有多大,她一个弱女子无力抵抗圣旨,若是逃跑了,只怕下场很惨,跑到天涯海角,也会有人把她抓回去的。依依吃也吃饱了,便上床睡觉了,明天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养足精神。 黑夜慢慢过去,月亮和星星都回家了,东方的天色开始亮起来,屋外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一个黑影飞走,只是掉下来一片树叶,但无人注意。 轩王府,府中的僕人忙忙碌碌,仔细一看,竟全是小厮,连个丫鬟都没有,所有的下人走路极轻,更没有高声说话的人,整个王府都显得异常的宁静。 王府书房,黑漆漆的,屋里一支蜡烛都没有,一个偌大的书柜里整齐地摆放着满书柜的书籍,墙上斜挂着一支剑,书桌后的轮椅上坐着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笔直挺拔的背显得非常刚毅,嗜血的眸子让人不敢直视。 一个黑衣人恭敬地跪在地上:「王爷,准王妃……」 「嗯?」一个鼻音响起,屋中温度瞬间下降。 「哦,不,不,是夏依依,她下午撞墙自尽,说是要向志王证明清白,但是被下人救了下来,后来又跳湖自尽,晚上才被救醒来,公爷府怕她再次自尽,拿绳子把她绑了,还派人看守,她居然能够自解了绳索,打昏丫鬟,企图逃婚,还挟持了夫人,辱骂护国公。但是在逃跑过程中被肖副将打晕,关在房中。她醒来后居然谁都不认识了,连现在是何地何时都不知道了。大夫说是夏依依失忆了。」 暗卫不禁害怕,浑身发抖,明明是寒冷的冬夜,暗卫额头已经沁出了汗珠,滴滴答答地滴在了地上,明知道王爷不喜欢这桩婚事,就不该称唿夏依依为准王妃。志王将一个夜会男人,名声有污,又是志王抛弃不要的人硬塞给王爷,这是实实在在的打脸,是对王爷最大的侮辱。若在王爷还没有残废之前,志王哪敢这样?现在暗卫只求自己还能走出去,而不是横着出去。 「失忆?她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轩王冷哼一声,把玩着手上的扳指,那个女人可真能折腾啊。 「禀王爷,夏依依得知失忆后曾对着镜子大叫,似乎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而且连现在是什么朝代也不知道了,她呆坐了两个时辰之后便问丫鬟府里府外的事情,到像是真的失忆了。」汗水滴滴答答的掉落,房内的低气压让暗卫紧张不已,自从王爷被赐婚后,脾气越发的怪异,他们这些暗卫是越来越胆战心惊了,根本不敢靠近王爷,他们宁愿派去外地执行刺杀任务,也不愿意留在京中在王爷身边办差。 「继续盯紧,下去吧。」 「是」那暗卫脚下抹油了似的快速逃离,好似后面有老虎追一样,不,比老虎更可怕,可算是捡回来一条命。等他逃出王府,用手一摸后背,全是汗水,被风一吹,更是冷得打了个冷颤。 依依实在是太累了,沾枕即睡,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果然睡足了之后精神也好多了。她明日就要出嫁了,今天必须把一些事情办好。依依起床后,要丫鬟服侍了洗漱,换了身衣服,其实依依根本就不想要丫鬟伺候,一点都不习惯别人伺候她这样那样的,只是这里的一切她都不习惯,还是有人代劳比较好,就说这复杂的衣服她都不知道怎么穿。 穿戴好后,又画了淡妆的依依比昨天更美了,只是额头上的伤估计会留疤了。依依抬脚就要往屋外走,被两个丫鬟拦住「大小姐,夫人下令您不得离开这间屋子。」 「你去告诉夫人一声,我已经想开了,明天会嫁过去的,只是今天有要事和她相商。」 「夫人今天忙着筹办婚礼,怕是没空见你,大小姐有事明天再说吧。」那丫鬟见大小姐又变得和颜悦色了,心道昨晚上肯定是看错了,大小姐哪有那么厉害,因此丫鬟便恢復了平时无理的态度。 「你去告诉老爷一声,我见他也行。」夏依依忍耐着性子说道。 「老爷也没空」小菊十分不耐烦。 「啪」的一声,依依甩了很重的一巴掌到小菊脸上,小菊捂着半边肿起的脸惊讶的看着依依,柔弱的大小姐居然会打人。 「你最好现在就去传话,如果我见到他们,我还会配合明天的婚礼,否则就领着我的尸体去轩王府吧,还不快滚。」依依狠狠地瞪了一眼小菊,老虎不发威,把我当病猫啊。 小菊赶紧跑了出去,心道一定要去夫人那里告状,让夫人好好的修理她一顿。小菊跑到正院,见夫人和老爷正在准备明天婚宴的事情,连忙挤出几滴眼泪,哭着跑过去,把红肿的半边脸伸过去给夫人看,把依依的话又添油加醋的传达给夫人。 李氏一听怒不可竭,自己昨天就被她刺伤脖子,今天还敢打自己派过去的丫鬟,非得修理修理她不可。当下便叫丫鬟去把依依带过来。 依依跟着丫鬟往前院这边走,走了许久,才发现越靠近前院,这些院子越气派,自己住的那个小院子简直说的上寒碜,堂堂嫡小姐怎会住那样的院子呢?便问道「二小姐住哪个院子?」 「二小姐住在夫人旁边的那个院子」 如此好的位置必定是个大院子了,母亲在世的时候自己断不可能住那么偏的院子,想必是后来被李氏调过去的,「那我以前住哪里的?」 丫鬟不吭声了,夏依依冷哼一声,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自己的房子被二小姐占了吧。 「我原先的院子就是二小姐现在住的那个吧?」 丫鬟依旧不吭声,看来真是被鸠占鹊巢了。这原主也真是被妹妹欺负得可怜,心上人被妹妹抢了,院子也被妹妹抢了。那李氏母女可真无耻,依依决定不为自己也得为原主出一口恶气。
第六章 欠债还钱 来到正厅,护国公和李氏坐在上首,依依不紧不慢的走进来,微微屈膝行礼,便自顾自地坐在下首,李氏逮着机会就嘲讽起来「我还没有叫你坐呢,你倒是坐得挺快,一点礼数也没有,你这样没规矩,嫁入王府后没得丢了我们公府的脸。」 「你这话说得就差了,我本就还发着烧,头又有伤,住的院子也太偏远了些,这样走过来身子已经虚的受不了,你作为长辈不关心晚辈,赐个座,反倒揪着些许小事斤斤计较,一点也没有一个正妇的胸襟,占着夫人的位置,却依旧是个侧夫人的习性。」依依知道那李氏最怕人家瞧不起她的身份,依依偏要把她那层扒开来。 「你……」那李氏不料依依如此牙尖嘴利,本想教训她今早打了她丫鬟一巴掌的事,又怕如此一来正中了她刚刚说的话,揪着小事斤斤计较,还是个侧夫人的习性。李氏最不想听别人叫她侧夫人了,自己刚当半年夫人,当得正过瘾呢。于是便暗暗隐下这口气,「听说你以死威胁,非得来找我和老爷,可是有什么事?」 「哦,明天便出嫁了,过来问问我的嫁妆准备得怎么样了,嫁妆单给我看一下。」依依这身无分文的,只怕在这社会寸步难行,捞点嫁妆傍身也好,不至于将来过苦日子。嫁人之后就是泼出去的水,再回来跟李氏要银钱是不可能的了。 「哪来的嫁妆单?横竖就你屋里那些东西抬过去就是了。」李氏一副我就没有,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态度。 依依来之前就看过自己屋里的东西,不过就是两箱子衣服,连首饰也没有几件的,还有就是一堆书了。 「父亲,女儿可不是嫁出去做侧夫人,随随便便打发点就行了,我可是堂堂正正的正一品轩王妃,圣上亲赐的婚,我若是就带过去两箱子破衣服当嫁妆,不仅仅丢的是父亲的脸,也是丢的王爷的脸,丢的是皇上的脸,到时候朝堂上大家参你一本,告你藐视皇上的赐婚,后果很严重,父亲,你可不能像有些妇人似的眼皮子浅,看不到深层次的问题啊!」依依知道只要牵扯出皇上来,在朝堂上当官的人无不得掂量掂量后果,因此转而从护国公这里下手。那李氏听到依依一口一个的提侧夫人,气的不轻,可碍于老爷在,也不敢发作。 护国公毕竟是混迹官场的人,深谙官场之道,也明白依依说得很有道理,再者他原本也是很疼依依的,只是近段时间依依为了志王,闹得动静太大了,又传出丑闻,才有些不喜。 护国公权衡利弊之后便道:「依依说得有道理,夫人,你去看看库房存根,给依依准备份嫁妆,既是要嫁给王爷,这嫁妆也得丰厚些才是。」 「唉呀,老爷,您不管家里开销您可是不知道啊,家里哪里还有什么钱啊。你的俸禄本就不多,您又是个两袖清风的人,家里头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要养活,都快入不敷出了,再说了,之前她外祖家出了事,姐姐可没少补贴娘家,家里库房存根几乎都是空的了。我和娜娜母女俩都省衣缩食的过日子了,就是为了把这个家撑下去。」那李氏一脸委屈的哭穷。 「真是委屈你了」护国公从不管理后院事务,见李氏委屈的那个样子,便也就相信了李氏的话。 「父亲,家里其他的钱财我也不去肖想,只要父亲肯把我母亲带过来的嫁妆给我做嫁妆就可以了。既然夫人说我母亲拿去贴补了娘家,只怕剩得不多,但是总不能一点不剩吧,父亲倒不如把帐房先生叫过来,帐本对一下。」依依看李氏母女二人穿金戴银的,哪有可能会没钱,怕是想吞掉依依母亲的嫁妆才是真的。 「夫人,去把府中的帐目拿过来给我过目。」护国公也想知道府中到底还有多少家底,自己从未看过家中的帐目,原先是依依的母亲秦氏管帐,自己一向信得过她,也很放心,就没有管过了,后来由李氏管帐,自己也没有这个习惯去查看家里的帐簿。 李氏可不想去拿帐簿,娇声求护国公:「老爷,真没什么钱了,不用看了吧。」 「叫你去拿你就去拿,哪来的这么多废话。」护国公也怒了,看她这般阻挠,心下开始怀疑那帐簿怕是有问题的。 「去帐房路途遥远,就不必劳累夫人跑一趟了,肖潇,你走得快,你去拿吧。」这肖潇并非府中的下人,乃是公爷麾下的一名副将,常年和夏子英驻守西疆,最近才回府来。依依经过观察,发现肖潇并不听令于夫人,派他去取帐本倒是比较放心的,因此依依才会把给他顶出来。 李氏正要反驳,被护国公一记眼色吓得不敢动,只得坐着。 肖潇走后,他们三人倒是默默的喝茶不再说话,厅中的气氛一时很凝重。这时听到风声的夏娜娜急匆匆地赶过来,她绝不允许依依从府中带走一针一线,她要把府中的钱留着给她自己做嫁妆的,她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嫁给志王。「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咱家本就没有什么积蓄,你不为父亲减轻负担,你怎么这么自私。再说了你嫁入王府后,吃穿自是不愁的,享尽荣华富贵,王府多得是钱财供你花销,哪里用得着从府中带银子去。」 「我并没有打算要拿父亲的积蓄,我只是要我母亲当年带过来的嫁妆,再说父亲已经答应了,这事还轮不到你来多嘴。」依依自然清楚娜娜心里的小算盘,怎么也不能让她如意,看着娜娜气得通红的脸依依就开心。 肖潇很快就带着帐房先生过来了,将几本帐册放在公爷旁边的桌子上,公爷看着看着就怒火心中烧,眼睛睁得如同铜铃一般大,充满了血丝,愤怒地站起来将几本帐册重重地砸到李氏头上:「李氏,看你做的好事,枉我这么信任你,升你做夫人,还把府中事务交给你大理,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你这是要把好端端的一个家给败光吗?」 李氏本就惴惴不安,心里知道逃不过,这会儿被公爷一喝,吓得立马跪到地上求饶。夏娜娜也被公爷吓住了,慢慢地往后退,躲到一边去。
第七章 得寸进尺 依依走过去拿过帐本看了起来,原来她母亲以前带过来的嫁妆是很丰盛的,就算是之前救济娘家花了些银钱,但是还剩一些银钱,珠宝以及田庄,商铺,倒是依依母亲死后,李氏将剩余的这些都霸占了过来,而且拿去贴补了李氏自己的娘家,几乎被李氏和娜娜拿去用了,不仅如此,就连府中原本的积蓄也被她用得差不多了。 依依转身回头看着李氏,伸手从李氏头上取下几支朱钗,又从李氏手腕上取下两个手镯,说道:「你戴着我母亲的首饰倒是如此的心安理得,你也不怕我母亲半夜来找你索要吗?」 李氏一听这话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她还从未考虑过,被依依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身边都阴深深的,不自觉地往后看了一眼,她可真的怕死去的原配夫人半夜来找她。 依依又走到娜娜身边,把她的朱钗,耳环,手镯都卸了下来,这母女俩真是一个德行,都喜欢霸占别人的东西,不仅是东西,连别人的男朋友都抢。 依依把剩下的田庄、商铺地契,以及银钱揣进兜里,对李氏说道:「你还是赶紧把你和娜娜拿走的东西还给我,那些已经花掉了的,就拿银钱补齐还给我。」 李氏看着依依把东西都揣着了,心里一阵肉痛,这些她本就可以霸占着不给的,如今那些花出去了的也不少,若是折换成银钱还给依依那可是一笔不少的数目,她上哪儿弄那笔钱去,「依依,剩下的这些东西你也都拿着了,那些花出去了的是不可能再给你了,我手上没有钱。」 「你手上没有钱?那你把你自己嫁妆里的商铺给我抵债,总之就是把缺的补齐就行了,不然我可就要去你娘家索要去了,若是你父母知道你拿了别人的东西去『孝敬』他们,丢了你娘家的脸面,怕是你往后都不好回娘家了吧。」 「那你去要吧,只怕你要不回来。」李氏可不怕她去她娘家索要。 依依一听暗笑一声,看这李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怕是她的父母跟她一样喜欢拿人家的东西吧,应该早就知道她孝敬她父母的东西是依依母亲的东西,果然是一家子,脸皮至厚则无敌。 「混帐,你还有脸说,我限你今天晚上之前把缺的东西全给依依补齐,不然这夫人之位你也不必坐了,还做你的侧夫人去,这府中之事也不用你打理了。」公爷一看这李氏真是越来越不成样子,暗恨自己怎么娶了这么一个女人回来。 「别啊,老爷,妾身这就去筹银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若是没了夫人之位,也没有权利管事,那以后更没钱花了,李氏这就要退出去。如果自己不是夫人了,那府中的那两个姨娘只怕会高兴地要去烧香了吧。 「慢着,我还有一个要求。」依依说道,就是要趁机多添一把火。 李氏刚抬起的脚又放下来,看着依依怒骂道:「你别太狂妄了,还想要什么啊?你的东西我已经都给你了。」 「今晚把房间布置一下,我要睡回我以前的院子,就是娜娜现在住的这个院子,明天从这个院子出嫁。」依依想着既然要嫁人了,好歹先把自己在娘家的地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若是明天宾客都知道自己从一个破烂的偏院里出嫁,那夫家的人肯定也看不起自己,还是得提升下自己的地位的。无论是哪个世道,地位高的人才更受人尊敬,自己没必要作践自己。 「你别得寸进尺啊」娜娜嚷道,得来的珠宝都被没收了,现在连房间她都要住回来,那自己住哪里去,她可捨不得放弃这个大院子。 「这本来就是我的房子,你不过是鸠占鹊巢罢了,现在我搬回来住有何不可?真是没规矩,我可是长姐,你就对我这么大唿小叫的?」依依瞥了娜娜一眼。 「你 ̄」娜娜顿时气得没话说,心想依依怎么突然之间这么伶牙俐齿了。 「横竖就这一天,明天我就出嫁了,等我出嫁后,你再住回来就是了,你不会是连让出来一天都不愿意吧。」 「哼,我就不愿意。」娜娜就想看着依依从偏院出嫁,看她当众出丑。 「父亲,堂堂亲王妃万万不可从偏院出嫁,父亲总是要顾忌下王爷和皇上的颜面才是。」依依再次从公爷这里入手,看得出来这李氏母女再怎么狂妄也不敢逆了公爷的意。 公爷立马吩咐道:「嗯,娜娜你今日就回你原来的房里睡吧。夫人把这个院子装饰成婚房吧,明日依依从这里出嫁。」 「爹 ̄」娜娜跟公爷撒娇道,她可是还想看依依的笑话呢,可不能这么便宜了她。 「是,老爷。娜娜乖,你听爹的话,莫要再闹了。」李氏忙拦住娜娜,她这会儿可是不再敢忤逆了公爷,她还得保住自己夫人之位呢。娜娜虽然不理解她妈妈为何这么好说话,就这么放了依依,但是也不敢再闹腾了,带着丫鬟拂袖而去。 依依见目的达成,也就不再多逗留,跟府里的这些人她才懒得多说一句话,依依跟公爷行了礼就回了偏院。 「娘,干嘛要把房子让给她,让她风光出嫁啊?」回到李氏房中,娜娜不甘心地嚷道。 「乖女儿,我知道委屈你了,只是今天你爹正在气头上,咱们不能再把你爹惹火了,不然吃亏的是咱们。你放心,将来等你出嫁,娘定会给你办得风风光光的。」李氏抚摸着娜娜的肩膀说道,接着又冷笑道:「且让她得意这两天,等她嫁过去,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折磨了,说不定没几天就被轩王给打死了。」 「对,我还可以再做一些事情,让她死得更快。哼!」娜娜阴险地说道,一个计划已经在心中谋划出来。 晚上新房布置好了后,依依就搬了过去,李氏筹足了银钱,让下人送了过来,依依笑着将钱都揣好了。有了这比钱,就算是在王府里再不受重视,也不至于饿着自己了,再说了自己又有医术傍身,还真不会饿着自己的。拿了钱后,依依美美地睡觉去了。 王府里,轩王收到消息后冷笑一声,说道:「失忆了,倒是这钱财之物却还记得,还真是个贪财之人。还名满天下的第一美才女,也不过是个粗鄙的俗人罢了。」就这等女人,他实在是噁心至极,想着自己以后要跟这种女人同住一个王府,自己就觉得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不舒服。
第八章 出嫁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护国公府就热闹了起来,僕人们早早地起来烧火做宴席,丫鬟将依依从被窝里拉起来,沐浴更衣,穿上了喜庆的大红嫁衣。 今天李氏可是隐藏昨天的愤怒和不甘,换上了喜气的笑容,在内室接待来府的夫人小姐们。 「唉,依依自从她母亲去世,我可是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照顾,生怕她受了什么委屈,你看,这么快就要嫁人了,我还真的是捨不得呢,往后也没法照顾她了。」李氏说着说着竟是要滴出眼泪来,不知情的人还真的以为她有多捨不得依依出嫁。 「你也别伤心,她总归是嫁给皇家,这荣誉不是一般的大户能给的。」有个夫人劝道,其实她自己家就有女儿,她也捨不得自己女儿嫁给轩王去遭罪,不过换到别人家的女儿身上,自己也就不心痛了。 「也是,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了,我该高兴才是。」李氏破泣而笑。若是依依看到这一幕,估计会噁心得想吐吧。 媒婆一早在李氏那里领了赏钱,喜滋滋地跑过来吩咐众人给依依梳妆打扮。媒婆拿着丝线给依依净面,就是用线将脸上的汗毛拔掉,疼得依依直抽气。 「哎呦,疼,别拔了,就这样挺好的。」依依捂着脸痛苦地说道。 「大小姐,您可忍着点,很快就好了,不净面,那就还是个毛小孩,不能出嫁了,只有把脸收拾得光滑,丈夫才会喜欢。」媒婆笑着说道,又继续给依依净面。 依依满脸黑线,收拾得光滑,是方便给丈夫亲亲吗?「那王爷也要净面吗?」 「哈哈」屋里众人都被依依逗笑了,「哪有男人净面的?」 手巧的喜娘给依依盘头髮,口里念叨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齐眉,三梳儿孙满堂。」众人纷纷夸赞依依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依依看着镜中的人儿,目似秋水,唇红齿白,比起昨日来更光彩照人,明艷动人。高高的云髻,头髮梳得顺熘,没有一丝多余的头髮散着。的确是最美的新娘,可能每个男人见了都会心动吧,依依嘆了口气,可惜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婚姻,自己不想当这新娘。 府中赵氏和姜氏两个姨娘分别带着自己的女儿夏莉莉、夏雯雯,两个小女孩一个六岁,一个才三岁,两个眼睛水灵灵的,虽然还小,但是看得出来将来长大了必定也是个美人,这两个姨娘长得又年轻又漂亮,要不然怎么会被公爷看中娶入府中呢? 「依依,姨娘们手中不阔绰,我们俩合在一起出了钱在宝粹斋给你定做了一支宝钗,也算是拿得出手来的嫁妆,给你装点门面,女人有点嫁妆,在夫家才能抬得起头来,将来你入了王府,我们能见你的次数也不多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成了别人的妻子,可不比在自家里自在,凡事都要以夫为先,不要再任性了,莫要犯了错。」赵氏将手上的木盒拿过来,从里面拿出一支纯金打造的髮钗,上面用细细的金线缠绕成了一朵富贵的牡丹花,髮钗顶端还镶嵌了一颗大大的珍珠。 「多谢姨娘」依依感谢道,虽然不清楚这两个姨娘与依依的关系到底如何,但是也看得出来她们确实是用心给她置办嫁妆了,就这点就比那李氏要好多了。至少她们是没有恶意的,而且从她们对自己婚后的嘱咐,也是担心自己年少无知,犯了错会被王爷休了,她们应该是关心自己。 「真美!」赵氏站在依依身后,将金钗插到依依的髮髻上。 快到吉时,媒婆将盖头给依依盖上,就让众人退下了,留下媒婆和两个丫鬟在屋中伺候。 到了吉时,王府那边的人才磨磨蹭蹭的过来了,护国公率众人出府迎接,然而并没有见到轩王的身影,公爷眼神一暗,问道:「怎么不见王爷来迎亲?」 王府马管家上前作揖:「公爷,您是知道的,我家王爷身子不好,无法前来,不过特意派了我等过来接亲。」 护国公一听就知道是藉口而已,王爷这般当着众人羞辱护国公府,护国公脸上一阵白,奈何自家闺女之前被传出夜会男人,又纠缠着志王,丑名在外,公爷只觉得自家理亏。再者那轩王又是个不好惹的,公爷也不敢多说,只得让王府就这么将依依接走了。 一路既没有乐队吹吹打打,也没有放鞭炮,除了那一顶红色的喜轿能让人看出来这是个迎亲的队伍,哪怕是普通百姓迎亲都要比这个热闹了,百姓们议论纷纷。 「这是谁家娶亲啊?怎么这么冷清?」 「这你都不知道啊,轩王爷娶亲啊」 「怎么没有看到轩王啊」 「轩王残疾了,坐轮椅了,又瞎了,哪敢出来见人。」 「你不要命了,敢说轩王」旁边的人赶紧捂上那人的嘴巴。 「娶得可是第一美女呢,啧啧」 「第一美女?我呸,不守妇道。要不然能这么冷清地接过去,连鞭炮和乐队都没有。」 「若是轩王没病,哪里轮得到她」 「就是就是」 依依惊嘆这古人居然也如此八卦,还把她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听他们如此评价轩王,想必这轩王没瞎没残之前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依依倒是起了好奇之心,想一睹尊容。 喜轿停在了王府门口,理应由新郎出来踢轿门接新娘入府,可是等了一会依旧没有人来,过了一刻钟,马管家进府后又出来了,直接叫依依出来跟着他走。 「管家,不可啊」媒婆说道,哪有新娘子自己走进夫家的,应该由丈夫出来亲自接过去了,这样将来即便是吵架拌嘴了,还能说一句「是你把我接进府的,不是我自己硬要来的。」如果依依自己走进去,不但坏了规矩,而且在王府还会低人一等,被人瞧不起。 「有何不可?轩王生病无法前来,王妃应该体谅王爷才是。」 「无妨」依依才不想理会这些,便直接出了轿,由于盖着盖头,视线不好,便低着头紧跟着管事走,走了一会进了大厅,准备拜堂,依依心想这会总该能见着王爷了吧。
第九章 新婚之夜 众人在大厅等着轩王过来拜堂,可是等了许久都未曾见到轩王出来,不料那王府马管家却是拎了一只公鸡过来,说王爷身体有恙,无法出席,便由公鸡代替完成拜堂仪式。众人一阵譁然,这王爷欺人太甚了吧。 依依愣在了当场,有这么羞辱人的吗?跟公鸡拜堂?周围响起了低低的嘲笑声。 「你还愣着做什么?不要误了吉时」马管家开始催促依依,心里很不爽,这种女人哪里配得上他家王爷啊。 依依立马回神了,有什么好心烦的,自己本就不想嫁,和一个陌生人拜堂与和一只鸡拜堂的区别并不是很大嘛。反正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于是便也乖乖的配合完成仪式,随后和一只公鸡送入洞房,那些下人便都退出去了。 依依在床上坐了一个时辰,外面便没有了喧闹声了,想必宾客都已经走了,依依胆战心惊地等着,客人都走了,王爷该不会就要过来了吧,他要是今晚就要圆房可怎么办,自己并不想啊,那和被强一样了。如果他真要那样,自己得做好准备跟他打一架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动静,依依觉得浑身好累,肚子又饿,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估计那王爷今天不会来了,便自己掀了盖头,一瞧这新房,哪里有新房的样子啊?灰色的帷帐,青色的床铺,房间没有贴红喜字,也没有龙凤蜡烛,就是平常的样子,依依起身去桌子上吃了一些点心,不得不说,这王府的点心还真是又精緻又好吃,吃好后倒在床上便睡了。 迷迷煳煳中听见有人敲门,依依睁开眼睛去开门,一个小厮在门外候着,见了夏依依便说道:「王爷说王妃擅自掀了盖头,不等王爷,合卺酒都未喝就独自就寝,有失德行,即刻迁入听风院居住。」 听罢,依依不禁喜上心头,看来是被贬去偏院独自居住了,这么说来不用和王爷圆房了,这么轻松的躲过一劫。依依立马道「好好好,我立刻就搬。」说完立马收拾东西走人,生怕万一慢了对方反悔了。若是别的女人新婚夜被丈夫抛弃,只怕「蓝瘦香菇」了吧,依依恰好相反,高兴得只差放炮庆祝了。 几个小厮打着灯笼在前头引路,逃出魔掌的依依心情格外好,一边跟着小厮走,一边哼着小曲欣赏王府夜景。 那小厮看王妃眉飞色彩的高兴样,误以为王妃误会成现在是去听风院陪王爷。小厮也不吭声,只想着看王妃发现真相之后绝望的样子。 七转八转的走了两刻钟才到,果然够偏的。这小院种了许多竹子,在月光的照射下,地上投射出斑驳的竹影,随风沙沙作响,与听风院的名字很是契合。这让依依想起了红楼梦中黛玉住的潇湘馆。 下人们将依依的行李放入房间后,那小厮便道:「王妃早点歇息吧,小的告退。」 依依笑着说道:「嗯,晚安。」依依沖小厮摇了摇手,便关门进去了。 那小厮一愣,王妃居然跟她说「晚安」,这话可是只能对自己丈夫说的,她这是赤裸裸的勾引啊,看来外头的传言不假,这王妃果然水性杨花。只是这样自己会不会被王爷剥了一层皮啊,这相当于给王爷戴绿帽子不?顿时觉得王妃的笑有毒,小厮打了一个寒战,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依依要是知道自己一句再正常不过了的礼貌用语被小厮歪歪出这些想法,估计会被气哭吧。 「凌轩,你不用去陪新娘子吗?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夜影一脸戏虐地看着杜凌轩。 「你想去就去吧」杜凌轩面无表情的说道。 「额~」夜影顿时憋住了,哪有把自己的新娘子拱手相让给别人的新郎啊。 「凌轩,你这是不好意思去洞房,还是你 ̄不会啊?」白澈也不忘添一把火。 「你俩这是闲得很吗?」杜凌轩有些不悦。 「不闲不闲,我们这就走了」说罢两人哈哈一笑逃也似的就跑了,白澈可是不想承认太闲了,否则轩王一定会给自己安排一大堆的活,甚至会发派去外地。 这两人一文一武,是杜凌轩的左膀右臂,并非轩王府的下人,应该算是幕僚。三人从小一起长大,白澈的家世很大,是轩王的伴读,而夜影则是轩王身边的副将,轩王出生入死的患难兄弟,同时也替轩王管理着暗夜组织,完全被轩王冰冷暴虐的个性所影响,暗夜组织的人无不惧怕于他,这两人是杜凌轩的心腹之人,也就是能够亲近冰冷的轩王为数不多的人。 这听风院很小,就只有三间房,中间一间正屋,里面的摆设只是比依依在护国公府住的偏院的摆设好那么一点点,一张旧木床,一个桌子,一条凳子,一个躺椅,就没有其它的了,依依七手八脚地卸下了朱钗,脱下了大红嫁衣,没有热水,就打了盆冷水,洗去一脸的胭脂水粉,又打了盆水,擦擦身子,依依动手解开自己的贴身衣物,趴在屋顶上往下监视的暗卫立马闭眼,飞身离开,只是情急之下竟忘了将掀开的一片瓦片放回去。 依依擦好身子便倒床上就睡了。听风院虽然偏僻,但是好处就是清净,而且是绝对的清净,所有依依睡得很是香甜。 「王爷,夏依依已经睡下了,并没有吵闹。」暗卫回禀道。 「嗯」轩王心里想道,想必她心里还是想着嫁给志王,所以哪怕今夜被冷落了,也不觉得难过,才会这么安静吧。不过她既然不想嫁给自己,之前又两次寻死,怎么今天就不寻死了呢? 到了半夜,开始下起雨来了,睡梦中的依依感到脸上被水滴到,忙起身一看,这个王府居然这么破吗?还漏雨?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依依用力将床移开,用脸盆接雨水,再用自己的衣物垫在滴湿了的床上,依依就在这滴滴答答的响声中睡着了。
第十章 初见轩王 次日一大早,依依还在睡梦中就被吵醒了。 「今儿个得入宫请茶,你快些起来。」小厮在外面大声喊道。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好了。」依依回应道,便听见小厮离去的脚步声。 依依起来后,翻箱倒柜的,翻了一套较新的衣服穿上,又拿了盆去屋外的水缸里舀水洗漱,本来那小菊是她的贴身丫鬟,是要陪嫁过来的,但是想起小菊第一天做的事,依依才不要把这么一个包藏祸心的丫鬟带在身穿,便留她在护国公府了,自己只身一人嫁过来。本来以为王府会给她拨个丫鬟使唤的,结果啥都没有,依依也只好自食其力了,反正自己也一向都是自己解决一切的。 其他的都好解决,只是这髮髻也太难梳了吧,依依折腾了许久都未曾梳好,唉,怎么办,今天可是要去给婆婆贤贵妃请安的,说不定还会见到皇上和皇后了,总不能篷着头或者扎个马尾辫去吧。 正在发愁的时候,那个小厮又来了:「折腾这么久还没有准备好?」小厮可是不想叫王妃的,王爷的态度摆明了不想承认她是王妃。 「差不多了,我就差没梳头了,府上可有会梳头的丫鬟吗?」依依出来问道。 那小厮看王妃昨夜被王爷冷落了,依然如此开心,倒是很惊讶,回道:「王府里一个丫鬟都没有,王爷从不用丫鬟,王爷长年在外征战,极少住府里,因此府中没有买丫鬟。」 「这样啊,那有没有会梳头的小厮?」 「小厮是不可以贴身伺候王妃的。」那小厮心里一阵鄙夷,王妃昨晚就勾引他,今天又大张旗鼓的要叫个小厮贴身伺候,这不还是要勾引小厮吗?青天白日的,咋这么不知羞耻呢? 「哦,那就算了吧」依依是真不知道啊,前世的造型师可基本都是男的,谁知道这世的男女之防竟是连梳个头都不可以。 「张嬷嬷昨夜住在府上,小的去请张嬷嬷来梳头。」小厮可是有点怕请不动张嬷嬷,但是王妃若就这么蓬头垢面出去,挨骂的就是自己了。 「张嬷嬷?」 「是王爷的奶娘,如今跟在贤贵妃娘娘身旁伺候,昨天王爷大婚,张嬷嬷出宫来府上帮忙的。」 「哦,那你快去请吧。」 过了三刻钟,一个穿着宫服,一脸精明的嬷嬷坐着软轿过来了,依依想到昨晚自己那么累了居然让她走那么远走过来,好歹自己是正经的女主人啊,如今一个下人都能坐软轿过来,她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过。 张嬷嬷一看依依的脸色,便知道了缘由,立即开口:「王妃,老奴腿脚不便,走不快,如今又赶时间去宫里,王爷心疼老奴便赐了软轿,老奴这就给王妃梳妆。」 「有劳嬷嬷了」依依也不敢难为张嬷嬷,毕竟是贵妃的人。 张嬷嬷不愧是贤贵妃贴身的嬷嬷,梳得一手好头髮,一个漂亮的云髻很快就梳好了,戴上髮钗,整个人也变得干净利落了,还有些雍容华贵的气派。 「嬷嬷这双手可真巧,梳的头髮这般好看。」依依也不忘讨好她,顺手从梳妆盒里拿了个白玉镯子赏给嬷嬷。张嬷嬷得了好处,便跟依依多交待了几句,进宫的礼仪也跟她说了。 随后去往前院,只是这只有一个软轿,若是嬷嬷坐了,王妃在下面走着可坏了规矩。只是若王妃坐了,这软轿又是王爷赐给嬷嬷坐的,从昨天王爷给她难堪的情况看,王爷毕是不喜她坐的。 依依转念一想,便坐了上去,又伸手拉张嬷嬷「嬷嬷腿脚不便,一起坐回去吧」 「王妃,万万不可,老奴不能和王妃同坐」 「无妨,走回去颇远,还得赶紧进宫呢」 「老奴不敢坏了规矩」 「那就一起走回去吧」依依便走下来,干脆都不坐了。 一行人紧赶慢赶的走到正厅,这段路若是在前世,还不够热身的,只是这具身子太弱,已经气喘吁吁了。再回头一看张嬷嬷,哪里有气喘的模样啊,依依突然想到嬷嬷在宫里可没有资格坐轿的,办事还不是得跑来跑去的啊,哪有腿脚不便的样子。 依依喘了口气,深唿吸了几次,缓了缓心绪,不疾不徐地走进大厅在主位旁坐下,刚坐下,便有小厮上茶。依依说道「张嬷嬷,走了一路也累了,你也坐下歇息吧。」张嬷嬷道了谢便在下首坐下了。 一杯茶才喝到一半,便传来车轱辘的声音,坐轮椅?想来就是自己那未曾谋面的「丈夫」来了吧,依依放下茶,倒是想看看这个昨天给她难堪的人到底长啥样。 而张嬷嬷一听见轮椅的声音,立马就恭敬地站起来候着了,对王爷的恭敬态度可比对王妃的态度恭敬多了。 不多时一个身穿黑色锦服的男子坐着轮椅进来了,杜凌轩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与凌轩一样冷冰冰的表情,身材修长,腰上别了一把剑,估计武功很高吧,难道是凌轩的保镖?依依这么想道。其实凌轩身后的男子就是夜影。 依依仔细端详这杜凌轩,浓浓的剑眉刻画出了几分英气,那眼睛犹如黑曜石一般,高高的鼻樑,薄薄的嘴唇带着性感,线条分明的脸颊,显得英气逼人,一看那身材绝对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根本就看不出来又瞎又残。脸色有些黑,手也黑,看来真是中了毒,不过除了黑,长得还是很俊朗的,依依觉得他比电视上的欧巴要好看得多,简直是天下第一美男啊,英俊潇洒,依依不禁犯了花痴。 依依突然感受到了一束冷冽的目光,周围瞬间将至冰点,依依立即收回目光坐正了,心里嘀咕道他不是瞎了吗?怎么知道我在看他啊。 凌轩径直往前「走」了,理都没有理夏依依,更懒得跟她说上一句话。 「美男、狂妄、冰山」这是依依对凌轩的初次见面的印象,依依在后面跟了过去,张嬷嬷也赶紧跟在身后走了出去。
第十一章 入宫 一行人走至厅外,抬过来一个十二人撵轿,下人将凌轩抬上撵轿便走了,留下依依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依依不禁失笑,这轩王可真是时时刻刻不忘记整她啊。按理说她也应该有一台撵轿的,或者说应该与轩王同乘,可是如今也只能和下人一起走着去了。依依倒也不生气,她并不觉得有多丢脸。就当是部队训练吧,以前教官坐着车,在车上用扩音器大喊「跑快点,都是死人吗?」自己在下面跑拉练累得半死还不敢跟教官顶嘴,因为顶嘴的后果就是再跑十公里。 虽然依依心里放得开,可是架不住这些看热闹的百姓闲言碎语啊。 「那是谁啊?不就是昨天跟公鸡拜堂的轩王妃吗?怎么今天入宫奉茶跟在下人身边走着去啊,连轿子都没有」 「哼,想必是新婚之夜轩王发现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才故意羞辱她。」 「既然不贞,干脆休了她」 「那说不定进宫就是求皇上休了她呢。想不到堂堂护国公府的小姐居然如此伤风败俗。」 依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并不理会这些闲言闲语,依依倒是左顾右盼地欣赏这东朔国的京城到底是什么样。房子几乎就是木头房子,街道也不是很宽,主街道也只不过能容纳四驾马车并排行走,那些小街道就只能容纳一驾马车,街道两排各色商铺林林总总,小二在商铺里吆喝着,更有青楼里的姑娘在门口挥着手绢招客人,一些男人笑嘻嘻地搂着姑娘们的腰走进青楼享乐。 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了宫门外,金碧辉煌的宫殿,高高的城墙,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守门禁卫一见到轩王的撵轿连忙把宫门打开。 入了宫,张嬷嬷就抄了小道快速跑去未央宫,张嬷嬷进入内室,捧上一个红色木盒恭恭敬敬地跪在贤贵妃脚下。 「打开吧」 「是,娘娘」张嬷嬷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块洁白无瑕的锦缎。 「怎么回事?」贤贵妃怒道,难道传言是真的?这夏依依已非完璧?自己儿子捡了个二手货? 「娘娘,昨夜二人并未同房。」张嬷嬷便将昨天的一切告诉了贤贵妃。听罢贤贵妃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轩儿不喜欢她,可怜了本宫的轩儿,若是轩儿早早的选一门自己中意的亲事成亲,也不至于如今被皇后硬塞了这么个人进府,毁了轩儿。」贤贵妃恨恨地说道,皇后一直与自己明争暗斗,欺负自己也就算了,如今竟是算计到轩儿身上来,连带着连自己儿子的终身幸福也给毁了。 「娘娘,隔墙有耳。」张嬷嬷瞧了眼屋中的宫人,众人连忙低下头,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张嬷嬷又说道:「娘娘,不若给轩王娶几个他中意的侧妃。」 「轩儿若是肯,又怎么会拖到现在身边都没有个可心的人?本宫早就给他相看了几个,他都不要。就说燕儿那么喜欢轩儿,可是轩儿根本就不喜欢她,本宫以前让他娶燕儿为妃,他竟跟本宫怄气,直接去了北疆两年不回来。也就是如今他身体不好,最近越发的堕落了,皇上给他指了婚事,他竟是答应了。」 「侧妃不肯娶,那便赏几个宫女作侍妾,他若不中意,打发了就是。」张嬷嬷说道。 「嗯,你就去挑几个伶俐点的宫女。」 「是」 轩王和夏依依进入未央宫,宫女奉上茶就退一旁候着,依依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宫殿,虽然是十一月的天,可这屋里暖和着呢,可不像她昨晚睡的房间那么冷,足足盖了两床被子才暖和。紫檀桌案,古董琳琅满目,香炉里燃着淡淡的薰香,这个宫殿很是奢华,看得出来贤贵妃很得宠啊。 夏依依正打量着宫殿呢,就听见太监报导:「贤贵妃娘娘驾到」,夏依依立马起身,张嬷嬷扶着一个身穿大红色锦服的女子走进来,她头上带着金步摇一步三摇,脖子间挂了一串耀眼的珍珠,身形窈窕,十指修长,拥有绝世容颜的脸庞,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但是岁月似乎不曾在她脸上停留一般,肌肤白皙,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夏依依看呆了,这东朔国有这么多的俊男美女吗?难怪那轩王爷长得妖孽一般的美,原来是因为有个美女娘啊。 「夏依依见过娘娘」依依走上前福了福身子行礼。 这时宫女用托盘端来一盏茶,夏依依端起茶杯,走到娘娘身前跪下:「娘娘请喝茶。」虽然夏依依讨厌跪来跪去的,不过在这个社会还是得屈就一下这个社会的规则的,不然怎么混得下去啊。 「嗯,往后就该改口称母妃了,你与轩儿好好过日子,母妃等着抱孙子呢。」贤贵妃接过茶喝了一口,便给了依依一个红包,虽然贤贵妃不喜欢这个儿媳,但是这是皇上下了圣旨赐婚的,自己明面上的态度也要过得去,免得后宫中的嫔妃嚼舌根。 「儿臣谨遵母妃教诲」依依接过贤贵妃的红包便退至一旁站着。 随后他们母子二人便当依依是空气一般,二人聊起了家常。贤贵妃问道:「轩儿最近身体可有好转?」 「仍旧是那样,母妃不必忧心,儿臣已经习惯了」轩王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宫中这些个御医真是越老越不中用,尽养这些个没有用的东西,母妃这段时间託了你舅舅他们去民间寻名医去了,想来不日便有结果。」自从轩王残疾以来,贤贵妃在宫中的地位也下降了,原本跟在自己身后拍马屁的嫔妃,现在居然背着她冷嘲热讽起来,还投靠到皇后的阵营去了,内务府那些奴才也是狗眼看人低,给她宫中的用度也不再用极品了,催促半天才给个二等品送过来。贤贵妃最近半年一直在寻求名医治轩王,只要轩王恢復健康,变成以前的战神,那自己的地位将会重回以前,皇后对她说话也得掂量下分寸了。 「有劳母后费心了」凌轩不咸不淡地回答,并没有因为贤贵妃的关心而感到开心。
第十二章 皇后 依依听这母子二人对话,看来他俩的关系并不是很亲密,有些疏远,可能和那个冰块王爷的性格有关吧。依依正想着,结果他俩话锋一转便聊到了依依身上。 「依依,你怎么连个贴身丫鬟也不带个,如今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多不方便,你可是本宫的儿媳,这身边还是得有些人伺候,不可失了体统。」贤贵妃一脸关切的问道。 依依心想这贤贵妃消息可真灵通啊,可也不能直白的说是因为被丫鬟欺负了的原因才不带那个小荷吧,若是外人知晓连个丫鬟都欺负她,旁人就更是轻视她了。依依便想了了蹩脚的理由:「回母妃,依依的丫鬟笨手笨脚的,依依担心她来王府会冲撞了王爷,因此不敢带过来。」 「你这孩子,那也不能一个不带吧。本宫身边倒是有几个伶俐的丫鬟,便拨给你使唤吧。」贤贵妃说道。 「母妃身边可不能少了人,儿臣回府自会安排。」那轩王抢在依依面前开口。 依依眉头一扬,这轩王迫不及待地拒绝,莫不是不想让府中有贤贵妃的耳目? 「那随便你吧,待会吃过午饭便去皇后娘娘那请安吧,太后还在皇庙闭关诵经,就别去打扰了。」 一会贤贵妃便传了膳,依依等他们二人坐下后,自己才坐下,自己虽然不愿意这桩婚事,但是既然已经成亲了,那在后宫里还是得小心翼翼不要犯错才是,而且要讨了贤贵妃的欢心,才会少许多麻烦。 看着一桌子的美味珍馐,依依昨儿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本就飢肠辘辘,这回看着从未吃过的美味,挑衅着她的味蕾,肚子竟不适宜地咕噜噜叫,那些宫女低下头忍着笑,依依也闹了个大红脸,本还想在婆婆面前装一下淑女的,结果这肚子愣是破坏了她在婆婆面前的印象。 依依讪讪地说道:「母妃这里的膳食真是美味,光是闻着就觉得定是好吃了。」 「那你便多吃点,回头本宫让宫女给你装一食盒带回去」贤贵妃一脸慈爱的说道。 「儿臣多谢母妃」依依也不客气。 一坐下吃饭后,依依便注意观察他们二人的吃法,便也每道菜不超过三箸,细细地咀嚼慢慢地咽下去,这是依依有史以来吃得最淑女的一顿饭,也是吃得最累的一顿饭,这顿饭足足吃了有三刻钟的时间,可是依依都还没有吃饱,华贵妃放下了碗筷,轩王随即也放下了碗筷,依依也只好不吃了,恋恋不捨地放下碗筷,只得看着满桌子还没有怎么吃的饭菜咽口水。 饭后宫女端了茶杯过来,依依拿起来咕噜一下就喝了进去。 「王妃,这是漱口水。」宫女说道。 「呃?」此时依依瞧见他们二人拿起茶杯漱口,随后吐在罐中,原来不是用来喝的啊,这么多规矩,那宫女也不早点告诉她。随后宫女换了杯漱口水,依依漱口后,宫女这才端上喝的茶出来。 依依又陪着贤贵妃喝了会儿茶,聊了会天,便由太监宫女引路,往璟阳宫而去。小太监提前跑去璟阳宫通报,轩王一到璟阳宫便有璟阳宫大宫女前来引路进去。 璟阳宫作为皇后的正宫,比起贤贵妃的未央宫更是金碧辉煌,大气磅礴,就连宫女太监都比未央宫多上许多,无不彰显这里才是后宫的中心,这里的主人才是后宫的掌权者。二人进入璟阳宫,皇后端坐在主位上,皇后头戴九尾凤钗,一身明黄色黄色宫服,手上戴着羊脂玉手镯,手指上套着黄金护甲,皇后长得珠圆玉润,描了细细的眉,一双杏目炯炯有神,唇点蔻丹,虽然容貌不及贤贵妃,但是胜在有气势。 轩王坐在轮椅上朝皇后点了下头:「儿臣参见母后」,虽然轩王不是皇后所生,但是宫中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得称皇后为母后,依依跪拜在地上行了大礼:「儿臣参见母后」。 「起来吧,赐坐!」声音里透着些威严。 「谢母后」依依走到旁边坐下 「本宫看着你们郎才女貌,这样般配,真是由衷的高兴。」这婚事可是皇后和志王怂恿皇上下旨赐婚的,就是为了噁心轩王,皇后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一个残废王爷配一个被志王抛弃又有污名的女人,实在是很「般配」。 「儿臣『多谢』母后牵线」轩王恨恨地说道,他怎会不恨,娶了这个女人就是他的耻辱,有朝一日,自己定要她们母子付出代价。 「王妃刚入王府可还习惯?」皇后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她可是听说了昨天依依和公鸡拜堂的事情了。 「有劳皇后挂心,依依一切都好。」依依就是这个个性,就算再委屈也不会和外人诉说的,更何况是和一个仇人诉说呢?她之所以嫁给轩王,可是有皇后的手笔啊。 「如今圣上膝下只有宇嘉一个孙子,你们可要早点怀上皇孙,好让圣上高兴高兴。」皇后看了眼坐在轮椅上的轩王,心里揣测他能不能生还是个问题呢。 「多谢母后关心。」 三人就这么说着些阴阳怪气的话,聊了一会,皇后就表现出乏了的样子:「你们新婚燕尔的,本宫也不好多留你们在我这费时光了,你们退下吧。」皇后本想看他俩互相指控吵架的,没想到两人居然团结起来一致对外,皇后未免觉得有些失望。 「儿臣告退」两人竟同时开口,这默契值令人惊嘆。 回宫的路上,依旧是轩王坐着撵轿,依依在轿下跟随,依依本来还以为轩王会入宫请求休妻,结果什么表示都没有就直接回府,依依有些失望,本来以为拿了休书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从皇宫到轩王府还挺远,依依走着走着便觉得浑身酸痛,脚痛得很,这鞋子有点小了,不合脚,估计还是原主人母亲在世的时候买的鞋子,后来长个子了,又没有钱买新鞋子。依依只得忍着痛,一步一步往回走,去的时候倒不觉得这路有多远,如今觉得好似走不到尽头似的。
第十三章 丫鬟 一入王府,二人便分道扬镳了,依依忍痛走回听风院,一入院子便见院子里站着五个丫鬟,这么快就给拨了丫鬟,这轩王办事效率挺高的啊。不是说整个王府里都没有丫鬟的吗?这些个丫鬟是从哪里调过来的? 「奴婢参见王妃」五个丫鬟不悦地给依依请安。 「嗯」夏依依很高兴,终于有丫鬟了啊,直接忽略了她们的表情,这两天都没有洗澡,这里太麻烦了,洗澡还得去厨房用柴烧水再一桶桶地拎到浴桶里去,要是自己弄实在是费劲得很啊。 那些丫鬟都自报了姓名,这时上来两个比较干练的丫鬟说道:「奴婢凝香、画眉,是一等丫鬟,负责贴身伺候王妃,另有三个二等丫鬟供王妃差遣。」 依依看着这凝香长了一张圆圆的可爱的脸,性格也活泼一些,而那画眉则是一脸冷冷的,严肃的样子。 「嗯,你们都好好做事,我不会亏待你们的。」依依说道,转身从房间中拿了些银钱发给丫鬟们。丫鬟们高高兴兴地接了:「多谢王妃」。依依庆幸自己拼着老脸从李氏手中夺回了嫁妆,要不然身无分文的,在这府中怎么周转得了啊。 那二等丫鬟便都退出房去,仅留下了凝香、画眉二人,依依打算拖了鞋袜看看脚伤,两丫鬟也没有打算上前帮她脱鞋袜,而是冷眼看着。 依依把鞋袜一脱,发现两个脚长了好几个血泡,难怪会如此疼痛,若是前世的身子,爬山涉水都没事,如今这副身子真是娇贵得不行,走个路都走伤了,这古代的小姐极少出门,根本就没有锻鍊过身体。 两个丫鬟一看王妃的脚底都长了好几个血泡了,心里暗暗佩服王妃居然还忍着痛从宫里走回来了。不过这个王妃也活该受些苦,她根本就不配嫁给王爷,她们二人可不是丫鬟,而是暗夜组织的人,今天被夜影叫过来,还以为是有重大任务,居然被叫来伺候这个倒霉王妃,她们觉得自己被大材小用了,心里极度不爽。 「能不能帮我请个大夫来疗伤?」依依问道。 「我们没有王爷的命令,不能私自出府去找大夫的,王爷已经午休了,不得打扰,你忍忍吧。」她们可是不想再出去跑了,不悦地说道,虽然府上就有大夫,可是林大夫是专门给王爷看病的,下人不能请林大夫看病,得出府自己找大夫。虽然王妃是主子,可是她现在哪里算得上是个主子啊? 「府上可有大夫?」依依觉得大户里应该有吧,而且王爷自己就是个病秧子,天天吃药的。 「有的,我差人去请,不过林大夫是专门给王爷治病的,不给旁人治病。」她们不情愿的说道,叫了二等丫鬟去请林大夫。将夏依依说成是旁人,在她们眼里,她就不是王府主人。 依依也看出来她们的态度不好了,便想着折磨下她们,要凝香、画眉给她按摩按摩身子,穿越过来的这几天里,天天折腾,还没有好好休息过,如今浑身酸痛。她们虽然极度不爽,但还是不情愿地上前按摩,依依躺在躺椅上,享受着恰到好处的按摩,心下暗嘆这生活还是挺不错的,比起她前世在枪林弹雨里穿梭的日子好了太多太多了。凝香、画眉按摩得很舒服,依依很快就睡着了。 过了段时间,那个二等丫鬟跑回来了,看着王妃已经睡着了,便在门外朝凝香、画眉招了招手,凝香轻手轻脚的走出来,看到只有那个丫鬟,没有看到大夫,便问道:「大夫呢?」 「我去找府上的林大夫,可是林大夫没有空,我又去找马管家,想出去请个大夫来,可是管家说了没有王爷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出王府,奴婢也实在没有办法。」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凝香打发了二等丫鬟。 依依听见了她们的对话,只是装着还在睡觉,心里也明白了,这就是王爷故意不让大夫来看她的,这王爷是想把她困在这院子里自生自灭吗?算了,这是祸也是福,如果王爷能把她忘在了这听风院就更好了,那样她就不用头疼伺候王爷的事情了。 依依又睡了过去,睡了一个多时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精神也好多了。 「王妃,奴婢没有请到大夫。」画眉上来说道。 「知道了,先把我从宫里带出来的饭菜热一下,我饿了,准备热水,我待会要沐浴。」 画眉见她没有生气,看来这王妃是极好欺负的,于是画眉便说道:「奴婢还有事情要忙,王妃自己去热饭菜吧。」说完就走了。 连丫鬟都欺负她,依依冷笑道,还不如没有丫鬟呢,就像昨晚一样,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省得看着她们碍眼,依依无奈地自己去厨房烧火,这些丫鬟并不像自己府中的丫鬟还能恐吓一下她们,这些丫鬟是得了王爷的默许的,不然她们不敢对自己这样,这里可不会有像护国公那样的人还能帮自己一下。 依依把宫中带出来的饭菜热了下,自己一个人吃得很是欢快,什么每道菜不得超过三箸,什么细嚼慢咽,吃饭不能发出声音,这些破规矩都通通见鬼去吧,依依一手拿着鸡腿,大口大口地啃着,大快朵颐,饿了两天,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很快一桌子的东西都吃完了,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把一旁的丫鬟吓得目瞪口呆地,这就是曾经名满东朔的美女?听说她可是有貌有才的淑女啊,怎么会这么粗鲁,比她们这些丫鬟还粗鲁。 吃饱了就去沐浴,凝香、画眉在浴室里直眼看着,依依赶紧把她们都赶出了浴室,自己可真不想被别人这么看着她赤身裸体的洗澡,实在是尴尬得很啊。虽然前世也在公共浴室洗过澡,可是大家都在洗,也就没有那么尴尬了,哪有她们俩这样自己不洗,光瞪着眼看的啊。 依依很快就洗好了,穿了睡衣出来,用毛巾包着湿发。然后细细地用干毛巾一遍一遍地擦着湿发,大冬天的这披肩长发要是不擦干很容易感冒的,又没有吹风机,只能用干毛巾这么擦着,依依想着以后可得发明一样类似吹风机的东西,不然这个冬天都不太想洗头了。
第十四章 处理脚伤 头髮干了之后,依依准备自己把脚上的血泡处理一下。 「去拿些烈酒过来,要浓度高的,再烧一些开水,棉布和剪刀。」依依坐在凳子上,吩咐凝香和画眉做事,可是她们却没有动静,依旧站在那里,似乎没有听见依依说话一样。 「轩王派你们过来是做什么的?」依依问道,凝香则低下头不看依依,而画眉则直直地看着夏依依,二人都不说话。 「你们什么都不做,还呆在这里做什么?都滚出我的院子,我不想看见你们。」依依有些怒了,起身推她们,将她们赶出去。 「奴婢这就去准备东西。」她们只好先去做事了,如果被赶出院子,那就没有办法监视夏依依了,完不成轩王交代的任务,照样会被处罚的。 不多时,这些东西都准备齐了,依依拿了剪刀将棉布剪成一长条,又拿了绣花针放在蜡烛上烧了,将血泡刺破,咬着牙将血水挤出来,依依拿棉布将血水擦干净,额头上疼得沁出了汗珠。血泡挤干净之后,依依将烈酒淋在伤口上,伤口遇到烈酒疼得依依「嘶」地哼了一声,然后将棉布剪成条状,拿棉条将伤口缠上。看得她们二人再次佩服夏依依,她们两个从小开始经歷非常人能忍受的训练,受了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自己都会觉得痛的啊,没想到王妃一个千金小姐也能这么忍痛。 做完了这一切的依依便躺在床上休息,凝香留在依依屋内守着,睡在小榻上,画眉则去了耳房睡觉。 「志王最近有何动静?」书房里,一片黑暗,月光透过厚厚的窗户纸,在房间里洒下一点点光影,凌轩轻轻地将扇子一下一下地敲在手心里。 「他呀最近一直给夏娜娜送这送那的,像是真的把夏依依抛之脑后了。」白澈凑近去想看看凌轩的表情,突然嗷的一声捂着脑袋跳开了「凌轩,你干嘛拿扇子打我?」 「该打,你明知本王问的不是这个」 「我这是免费赠送一条消息给你」白澈真是后悔跟了这么个主啊,下手这么重,他的头肯定要起包了。 「他来了」凌轩说道。 白澈竖了竖耳朵,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接着一阵微风袭来,夜影从屋檐上飞下来,从门口进来,顺手拍了下白澈的头,拍得倒是不重,只不过正好拍到白澈刚刚隆起的包上。 白澈再次捂住头「嗷」地叫了起来「你们两个真的是太过分了。」 「咋的了?」夜影问道,自己拍得很轻啊,有这么痛吗? 「没什么」白澈气鼓鼓的看着夜影。 「屋里怎么不点灯啊?」夜影说道。 「点灯和不点灯对本王来说有区别吗?」凌轩说道,他已经习惯了黑暗中的日子。 「王爷,你的眼睛一定会治好的,你要有信心。」夜影也有些伤感,安慰着轩王,他发现轩王比以前自卑了很多,情绪也低迷了。以前的轩王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如今有些颓废,脾气也暴躁多了。刚开始还积极的寻医问药,后来慢慢的就开始自暴自弃了。 「不说这个了,你查到志王和安王最近有什么动作吗?」凌轩不想继续治眼睛的话题。 「志王暗地里和皇后娘家的势力勾结在一起,拉拢朝中大臣支持他,欲将你的兵权掌握在他的手中。安王则继续在他的封地当个闲散王爷,每天遛鸟转弯,无所事事。」 「志王想侵占本王的兵马,胃口不小。」 正说着话,画眉求见,夜影和白澈打算躲避一下,毕竟画眉来说的事情和王爷后院有关。凌轩倒是大方的让他俩留下来听着,凌轩一直把他俩当心腹,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的,以前是外面的事情,并没有后院的事,如今即便是有了后院,可是那个女人,自己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女人,只是当做一个外人罢了。 画眉进来便将王妃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尤其是没有请到大夫,王妃不但没有大闹,反而自己刺破血泡挤出脓血,用烈酒消毒一声不吭,自己缠上棉布的事情说了,画眉随后就退下了。 「不是吧,那很疼的呀,她不是一向都很柔弱的吗?怎么这么勇敢了?」夜影觉得不可置信。 「王爷,你这么整她不好吧,毕竟她是你的妻子」白澈打算劝劝轩王。 「她就是本王的耻辱,本王没赐她死算是仁慈的了。」凌轩一提起那个女人,心里就来气。 夜影和白澈不再做声,他们也能理解轩王的想法,被迫娶了志王不要的女人,轩王如此骄傲的人,心里肯定不痛快。 次日,凝香说今天是王妃回门的日子,该准备东西回护国公府,依依问道「王爷也去吗?」 「王爷说他身子不好,就不陪您去了」画眉说道。 「那我也不回去了,你们派人去护国公府说一声,就说我身子不舒服。」依依才不要去了,双脚还伤着,走路都疼死了,再说了婚礼上丢了丑,那李氏母女肯定会逮着机会羞辱她的,还不如躲在王府里清净清净。 正如依依所料,那李氏母女那天打听到依依和公鸡拜堂,当时就高兴得不得了,今天可是做好了准备等依依上门来好好羞辱她的,夏娜娜更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等着夏依依回府后,对她冷嘲热讽一回,结果却是一个小厮来信说王妃不来了。李氏绞着手帕骂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前天刚出嫁,今天就连娘家都不要了。」 「娘,她不敢回来,肯定是没脸回来了,我还没有见过哪个新娘子和公鸡拜堂的呢,她在夫家不得宠,过不了多久,说不定就会被轩王休了。」 「休了?那她岂不是又要回府来住着?那可不行。」李氏可不想再用府中的银子养着她。 「娘,那就再把她嫁出去啊,二嫁的女人也就只能当妾了,呵呵。」 「还是娜娜聪明。」李氏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给她安排的亲事,由不得她不嫁。如果她被休了,那她以后的日子将生不如死。 接下来的几天,依依都躲在院子里养身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虽然王爷不待见她,可也没有短了她的吃喝,对于依依来说,这就足够了。
第十五章 热风壶 休养身子的这段时间,依依开始捣鼓做一个电吹风,便将一个烧水壶的尾部剪开一个口子,做了三片扇叶固定在一个木塞上,又做了一个z形把手插在木塞里,有点类似于老式拖拉机的钥匙把手,把扇叶放在烧水壶尾部,为了防止火星随风飘出来,在壶嘴上包了薄布。 凝香和画眉看着王妃整日里捣鼓一个水壶,也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便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先保密,等我做好了,你们绝对会喜欢这个发明的。」依依有些小得意。 这日,依依洗完头髮,拿毛巾把头髮的水擦得半干,依依就把她刚发明的电吹风拿出来,把水壶里装上一些炭火,然后让画眉一手拎着壶,一手转尾部的把手,扇叶吱悠悠地转了起来,从壶嘴里吹出了热风,有了这个神器,平时要擦半个时辰的头髮才会干,今天不到一刻钟头髮就干了。 依依对她的这个发明很是得意,两个丫鬟从未见过这个,对这个东西的高效率真的太惊讶了,现在凝香对王妃越来越佩服了。 凝香摸着依依的立马干了的头髮,嘴巴都快张成o形了,「王妃,这个东西真好使,这是个什么东西啊?」这是凝香第一次心甘情愿地叫夏依依为王妃。 依依本来想说是电吹风的,可是这个东西没有电,哪算是电吹风呢,于是就自己取了个名字。 「这是我自己发明的,这叫热风壶,怎么样,好使吧?」依依得意洋洋起来,翘着个二郎腿,腿还抖个不停,哪像个大家闺秀。 「王妃,这个热风壶太好使了。」凝香赞嘆道。 「那是,这个可不仅仅吹干头髮这一个作用呢,还可以吹干衣服等等,另外在壶里多放点灰隔热,还可以当熨斗熨衣服。」依依一边解释一边比划,比划完了还不过瘾,于是依依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皱皱巴巴的衣服出来,铺平在桌子上,往衣服上洒了水,将热风壶里放了些灶里的灰,等到热风壶的温度适宜地时候,将热风壶放在衣服上来回熨,「嘶嘶」水遇热变成水蒸汽飘起来,过了一会,依依将衣服拿起来,被熨得平平整整。 「哇,真的熨得好平整啊,这简直是个宝贝,要知道前段时间皇后娘娘还因头髮未干而感冒头痛呢。咱们这宝贝皇后都没有。」 「今天我就借给你们用,改天我再做两个送给你们」依依觉得自己是真大方啊。 凝香兴高采烈地道谢了,便下去赶紧使用这个热风壶。而画眉则是不以为然,冷眼看着凝香捧着个热风壶当个宝贝似得。自己这些年在外奔波,都是孑然一身,哪会带这些傢伙什,太累赘了,对自己而言,这个根本就用不上。 这夜,依依有些睡不着,她在想着凝香的话,那些后宫娘娘都没有办法快速弄干头髮,那她们肯定也很想拥有这个热风壶,如果自己将这个热风壶生产销售出去,现在又正是冬天,销量肯定更好,那自己就赚翻了,哈哈哈,想着源源入帐的银票,依依就笑得合不拢嘴。只是依依不知道她的发明已经被别人盯上了,钞票就要进别人的腰包了。 凌轩、夜影、白澈正围着一样东西研究,书桌上,摆着依依刚刚用过的那个热风壶。 「热风壶,真的有凝香说的那般神奇吗?」白澈问道。 「好不好使,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凌轩说着就将一杯茶泼在白澈头髮上。 又一声「啊」,白澈快气炸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试验过后,事实证明这个热风壶就是很神奇。白澈摸着快速干透的头髮说道:「王妃果然是东朔第一才女啊,还能发明出这么好用的东西。」白澈本还想继续夸下去的,看见凌轩默默地又沏了一杯茶,白澈立即乖乖的闭嘴了,不然头髮又要湿了。 「你立即按照这个生产少量热风壶,先高价卖入宫中,过段时间再大批在民间卖出,定能赚到不少钱,我们也可以收购不少军粮了。」凌轩说出了计划。 「好计策,如此不仅赚了钱,还能打响我汇宝商铺的名号。」白澈两眼发光,想着那白花花的银两就开心。 「说起钱你就两眼发光了」夜影笑道。 「好像你不用花钱似的」白澈白了一眼夜影。 依依自从发明的热风壶得到了丫鬟们的推崇后,便开始制作一些实用的过冬物品,比如用羊皮缝制了热水袋,放了热水,抱在怀里就是暖和。又让木工做了烤火箱,烤火箱就是一个四方的木桶,底下放一个火盆,木桶中间放一块格子竹板,人可以坐在木桶边,把脚伸进去踩在格子竹板上,再盖上小被子盖在桶上,别提有多温暖了。又请了瓦工做了一个炕,依依晚上再也不睡床了,炕底下烧了火,睡在炕上,晚上真是暖和得很。 依依这边时不时搞出点发明,凌轩那头就时不时吩咐白澈依样画葫芦做出来卖掉赚钱。只是依依还被蒙在鼓里,天天费尽心思地捣鼓发明,殊不知自己在给别人做嫁衣。 依依想着去她自己的商铺去看看,那几个商铺是自己的嫁妆,依依想把这些发明做好后从自己商铺卖出去,只是每次想出去就被拦下,守门小厮说王爷有令王妃不得出府半步。 王爷怎么可能会让她出去嘛,若是以前的话偶尔放她出去一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现在不行,大街上到处都在卖依依发明的东西,王爷正赚钱赚得起劲呢,万一依依看到外面的情况后就不再搞发明怎么办,他会少赚很多钱的。 依依根本就不会往这方面想,只是以为王爷仍旧为她的污名而耿耿于怀。 轩王吩咐凝香和画眉,不论王妃发明了什么东西,都要她俩偷偷地拿过去给他,每次轩王和夜影、白澈都兴奋地研究依依的新发明。直到有一天他们三个人看着那个新发明尴尬地闹了个大红脸。
第十六章 私物 有一天依依突然觉得小腹胀痛,一股热流流了出来,依依暗道一声糟糕,来了大姨妈。便询问凝香和画眉来了大姨妈怎么处理啊,这里没有卫生巾。 「你大姨妈是谁?今天没有人来啊。」凝香知道王妃有两个舅舅,还没有听说她有姨妈。 「我的意思是每个月都有几天身子不爽利。」 「王妃来癸水了啊,先拿草纸垫着吧。」凝香脸一红,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呢。 「草纸?就是那粗糙得我擦屁股都嫌糙的草纸?」这里的纸又糙又硬的,一点都不舒服。「那岂不是这几天不能出门了?那草纸一会就湿透了,容易弄脏裤子吧。」 「是很不方便,我吩咐丫鬟现在给你做几条卫生带。」凝香心里纳闷,按理说王妃已经来过癸水的,不然是不可以出嫁的,应该知道怎么处理才对的啊,怎么像是不会处理的样子,可看王妃又像是知晓癸水是怎么一回事,一点没有初次经歷癸水时惊慌失措的样子。 半个时辰后,凝香拿过来几条新的卫生带,依依一看,就是一个棉布做的一个小兜,里面塞了些草纸,用绳子把两头栓了,依依拿过来将就着用了,还是打算自己做卫生巾好了。 于是依依找来了一些棉花,一块白棉布,一块油毡纸,油毡纸是不漏水的,便按照卫生巾的样子缝制起来。 因为这里的人都是穿宽松的四角亵裤,不好贴卫生巾,于是依依又缝制了几条紧身的三角内裤,然后试了试,真的很好用,晚上可以美美的睡个安稳觉了。 这一晚,凝香和画眉第一次不想当这个差,都推脱不去书房,最后两人决定猜拳输了的人去。 最后凝香红着脸将依依的卫生巾和紧身三角内裤交给轩王,轩王他们还看不懂这两样是何物,凝香红着脸用着自己都快听不清的声音,嗡嗡嗡的快速说完了这两样东西的用途,也不等王爷的吩咐,更不管王爷有没有听清,捂着发烫的脸飞奔出去。回到听风院耳房,画眉看着凝香羞得通红的脸,笑得肚子疼。 轩王他们头一次看到这种女人的贴身私物,三人顿时尴尬了,尤其是夜影和白澈,轩王毕竟眼睛看不见,他们二人是君子,看见了轩王女人的内裤,相当于亵渎了王妃,他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求轩王不要挖他们的眼睛。 轩王虽然也很尴尬,但是丝毫不觉得自己丢了脸,毕竟他就没有把依依当成自己的女人,依依有没有被别的男人亵渎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这一次轩王也不知道要不要卖这两样东西了,实在是有损他君子的形象。 轩王到最后还是吩咐了白澈照样卖,反正钱最后进的是轩王自己的腰包,而丢脸的是白澈。这是白澈唯一一次没有要赚大钱的兴奋劲,反倒想推脱了不做,堂堂一个大才子居然去卖女人胯下用的东西,真是脸都丢光了。 虽然这个东西男人们不想去碰,可是那些女人买到之后如获至宝,终于可以在特殊时期安安稳稳的睡一整晚好觉了,白天行动也自如了,不过这东西贵得离谱,也就只有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能用得起,都吩咐了自家的丫鬟去帮自己买。毕竟这个时代的棉花是很珍贵的,这种一次性的东西,自然就贵了,那些穷人连草纸都用不起,都是在卫生带里塞草木灰的。 也不过是卖了一阵子高价,后来还是跌价了,因为那些女人都不习惯去外面买贴身的东西用,都要丫鬟按照这个东西的样子自己缝制了,所以渐渐的买的人也少了。 也就只有依依还被蒙在鼓里,天天还想着将来出去用自己的发明来赚钱,谁知道早已被别人剽窃了。 依依就这么在府里安安稳稳的过着小日子,两个丫鬟见依依是个十分爽朗的人,根本不像一般的千金一样无能又爱耍大小姐脾气,也不像最初一样找依依的茬了,凝香画眉已经由最初的看不起依依,到现在对她的膜拜,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 依依除了每天吃喝睡,做做小玩意小发明,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锻鍊身体了,自己可是特种部队里的军医,每次都跟着特种兵一起操练的,依依不允许自己再次出现走几步路都走不了的情况出现,自己要重新变成前世的强者。 依依在府中实在呆的无聊,又挂念她的商铺和田庄,她这个老闆也该给员工发薪水吧,不然手底下的人怎么过年吶。 于是依依跟马管家提出要出门,让她转告一下王爷希望王爷批准,依依嘆了口气,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马管家来到书房,敲了敲门,听到王爷说「进来」后才走进去,将王妃的请求说了,得到的回覆依旧是不准。 第二日、第三日依依继续找马管家去请示,马管家也不想再去跑腿问了,还真把自己当王妃了?一天两头的使唤他跑腿,直接回了句:「王爷不准」。 依依生气了「我是王妃,不是犯人,凭什么软禁我?」 「那你去问王爷去,我管不着,哼。」马管家甩袖就离开了,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 依依怒气匆匆地跑到书房直接推门而入:「杜凌轩,你凭什么软禁我?」 「谁准许你进入本王的书房?」杜凌轩眯起双眼,散发出危险的信号,手臂一挥带着一股强大的劲风将依依扫地出门,门嘭地一声关了,从来就没有人敢擅闯他的书房。 「你要是不乐意娶我,大可以休了我,放我离府,天天这么将我禁在后院算个什么事,难不成要把我关一辈子,关到老死不成?杜凌轩,我不是你的犯人。」依依的胸口被刚刚那股劲风震得有些疼,嘴角流出了一丝血,依依强撑着身子站起来,这杜凌轩真是太过分了,一言不合就使用家暴。
第十七章 绝食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本王不想休了你?父皇赐的婚,本王又岂能说休就休的?」愠怒的声音传来。 「你不敢休我,那我跟你和离总可以吧?」依依隔着门说道,很想结束这段不愉快的婚姻。 「你跟本王和离?你也有资格?放心,三年一过,只要你无子,本王就可以休了你。」凌轩打定了主意,只要三年不碰她,她怎么可能有小孩,到时候就以无所出休了她。 「我不要等三年,你要是想以七出之条来休我,何必用无子这一条,我今天就可以成全你。」 「你想干什么?」 「出轨」 「你还真是本性难移。」这个女人怎么一点羞耻心都没有的?竟然大言不惭地说要出轨。 「你要是放我出去,我还肯老老实实地呆满三年,不然我指不定做出什么来。」 「你敢威胁本王?」凌轩打开门,转着轮椅过来,一把掐住依依的脖子,那只手犹如铁钳子一般,冰冷而刚硬,眼眸定定地「看」着她,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要么你杀了我吧」依依倔强地说道,并没有用手去试图掰开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你以为本王不敢?」加劲了手上的力道,感觉这女人柔软的脖子瞬间就会折断了。 依依瞬间喘不过来气,憋红了脸,瞪着眼睛,这个男人太可怕了,犹如死神降临一般,依依一会就晕了过去。 凌轩看着依依这般的视死如归,心里说道「还真是个不怕死的女人」,凌轩只要继续掐住她的脖子,她就会断气,可是凌轩却松开了手,依依如同提线木偶断线一般,嘭地倒在了地上。他还不能杀她,杀了她,志王必定会大做文章。凌轩挥手招来下人把依依抬回听风院。 那些下人头一次见有人敢这么沖王爷发飙的,平时他们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甚至不敢直视王爷的眼睛,刚刚他们害怕王爷的怒火迁移到他们身上,早早的就躲远了,这会见王爷招他们,才战战兢兢地过去抬王妃的「尸体」,他们以为王爷把王妃给掐死了。 依依醒来后发现他居然没有杀了她,看来他留着自己必定有用,目前他还不敢杀了她。依依计上心来,便开始绝食了,连水也不喝,只说不放她出府就绝食而死。 第二日马管家就将王妃绝食的事情报给了王爷。 「别管她,看她能撑得了几天。」凌轩气得将手中的摺扇重重地拍在了桌上,绝不能容忍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威胁了,她想绝食就让她绝食好了。 依依就这么倔强地挺着,凝香和画眉端了食物过来劝她不要与王爷置气,依依不听,把她们都赶了出去。 到了第四日,依依饿得虚脱了,嘴唇已经干得脱皮,依依觉得自己肯定估错了王爷的顾忌,王爷不会杀自己,不代表不会乐意看着她自杀啊,依依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饿死吧,她想叫凝香进来给她吃饭,可是嘴巴张了张,没有力气喊出声音,渐渐地思绪越来越模煳,眼皮一闭就昏了过去,此时依依手臂上有了微微的震动,只是依依没有察觉。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凝香二人端着饭菜进来,发现依依已经昏死了过去,急忙派人去通知王爷。 「身子倒是能挨饿,挺到了今日才昏回去,别管她。」凌轩想着派个大夫去看看,可一想到自己被依依用这种方式威胁他,心里就升起一股怒火,从来没有人敢威胁他,因为威胁他的人都已经死了。 到了半夜,凝香摸着依依越来越微弱的脉搏,只出气不进气的样子,眼眸一红,泪水就流了出来,这段时间里,王妃待她们是极好的,这么一个正直花季的女孩就要香消玉殒了,心下一横,便壮着胆子跪到了王爷寝室外头,求王爷开恩。 凌轩听到了外头的动静,装作不知,继续睡觉,可是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难道自己真的要输给一个小丫头不成,自己难道会被一个小丫头给威胁成功了?不会的,自己从来都是铁石心肠,杀伐决断的。 凝香在书房外跪了一个时辰,担心王妃此时可能都已经死了,泪水流个不停,伤心地抹着眼泪。凝香觉得王爷不会松口了,王爷做的决定从来都不会更改,之前不会救王妃,现在也不会救王妃,王爷素来视人命为草芥。 凝香伤心地起身离去,只想守在王妃身边送她最后一程,正欲离去的时候,屋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嘆息:「叫林大夫过去看看」。 凝香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下,便跪下磕头:「奴婢谢王爷。」匆匆跑去请林大夫。 等林大夫赶到的时候,依依只剩下一口气了,林大夫医术在东朔可是数一数二的,不然也不会被王爷看中留在府上。林大夫立即施针稳住了依依的心脉,又熬了药慢慢灌入依依的口中。到天明的时候,依依总算是醒了过来。 醒来后依依感受到手臂上有微微的震动,惊讶的发现军医系统的那个小晶片也跟着她来了,那个小晶片隐在皮肤里肉眼看不见的,只有依依用手敲击它才会启动,可能是这个智能系统感受到了依依生命垂危,才自动启动了吧,不然依依都不知道军医系统也给带过来了,这可是最先进的军医系统啊,简直就是带了一个小型医院过来了。 依依挥退了丫鬟,把门关上,她急切的想知道这个系统还能不能用。为了慎重起见,依依把床帘也放下来,躲在床上启动军医系统。一个虚拟屏幕显示了出来,依依输入了用户名和密码打开系统,为了方便使用,她加设了一个指纹密码,下次就不用再输入密码了,自己的手指按在晶片上就能打开系统了。在前世这是一种极不安全的做法,敌人抓了她就可以用她的手指开启了,只是在这里,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依依打开系统后,显示出了军医系统的首页,依依从里面拿了盐水和吊针,开始给自己输液,她需要快速恢復身体。依依庆幸自己带了这个过来。输完液后,又把东西放回了军医系统里。 养了两天身子,恢復得很快,林大夫都惊讶了,光是他开的那些中药,根本不可能恢復得这么快的啊。
第十八章 钱被讹了 醒来后第三天,依依也不再借马管家的口去问杜凌轩了,自己直接去问他,依依这次倒是学乖了,先敲门,「咚咚咚」敲了三下,硬的不行,那这才就来软的。 「进来」凌轩早在依依在屋外远远的走过来的时候便听见了她的脚步声,听脚步声就知道这次她克制了自己的情绪,看她没有像上次一样直接冲进来,想必上次给了她一次教训,她也学乖了。 「王爷,我想出府去,实在挂念我的商铺和田庄,下人们也需要拿钱回家生活,那些下人很苦的,我总得让他们能好好吃饱饭吧。」 依依一进去,看见凌轩穿着一身黑色锦袍坐在轮椅上,上次见他也是穿着黑色衣服,他好像很喜欢穿黑色嘛,整个屋子冷冰冰的,也没有炭炉子,他不冷吗?虽然这是依依第二次进这书房,不过这次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个书房,因为上次刚进屋子,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被打了出去。 依依为了徵得他的同意,刻意表现出恭敬来,好好地跟他商量,但是鑑于上次被他打了,依依说话的语气很是生硬。 「出去也可以,但是天黑之前必须得回府,而且每出去一次就支付十两银子。」凌轩看她千方百计地要回嫁妆,现在又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管理商铺和田庄,便觉得她是个极为爱财的女人,如果要她每次出门就得花十两银子,她必定会心痛。果然听到她拒绝了。 「不行,每次出门要交十两?你咋不去抢啊,你简直就是个吸血鬼。」依依宁愿他像上次一样把她轰出去,每次十两,自己的钱也不够她出去多少次的。 「那就别出去,不出门就可以省下这十两银子了。」 「那能不能少一点,我没有多少钱的」依依打算商量商量,降低一下成本,就像做生意,得砍价嘛。 「一文都不能少」凌轩说完便闭目养神起来,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现在主动权在自己手中,凌轩料定她会妥协。 不料凌轩碰到的是一个暴脾气的依依,「哼」依依怒吼一声,甩袖离去,临走将门哐的一声重重关上,震得凌轩耳朵生疼。依依一关门就想起他会不会又出来打她,连忙加快脚步离开了。 外头的下人听见王妃居然敢跟王爷摔门,以为王爷会出来教训王妃的,结果等了半天王爷都没有出来,下人们只道全天下也就只有王妃敢摔王爷的门了。 依依气鼓鼓地回到听风院,拿了根小竹竿,在院子的竹林里一顿乱挥,「杜凌轩,你这个吸血鬼,恶魔,我让你打我银子的主意,啊啊啊啊」把竹叶都给震了下来,沙沙沙地飘起了竹叶雨。 凝香和画眉一惊,王妃居然敢直唿王爷的名讳,还骂他,胆太大了。 发泄了半个时辰,依依极不情愿的再次去了书房,进去什么话都没有说,拿出一张十两的银票重重地拍在书桌上,再次气鼓鼓地拂袖而去,再次重重地关门,这一次那些下人们都有了准备捂住了耳朵,似乎都不再惊讶王爷这次不出来教训王妃了。 依依回房揣了银钱和地契,带了几个小发明,背了些干粮,带了凝香就出门了。王府虽然允许她出门了,却依然没有派马车给她,果然是极小气的男人。依依也不计较,反正自己有钱,出了门就雇了辆马车,往自己的商铺驰去。 掌柜的看见依依来了,立马出来迎接,跪下喊道「小的参见王妃」 「嗯,起来吧,把帐目给我看一下」依依开门见山道。 杨掌柜不敢拖延,立即把帐册拿来,依依看了后发现之前赚得的钱都被李氏拿走了,如今帐面上都没有什么钱了,有些进货都还打了欠条,现在连伙计的工资都付不起了。 依依真没有想到那李氏竟吃干抹净了才把铺面给她。 依依便从怀里拿出银钱交给掌柜,要他把欠帐都还清,把伙计薪水发了,鑑于上世的企业发十三薪的规则,依依又额外发些红利给伙计感谢他们为商铺做出的贡献,杨掌柜和伙计都感恩戴德地跪谢王妃,本以为要喝西北风了,不料竟是满载而归。 在这些伙计中有一个例外,李查,他是李氏的同族亲戚,拿了钱就悄悄地从后门熘走跑去跟李氏报信。 「哼,那个小贱人倒是会拿钱收买人心。」李氏恨恨地说道,眸子里掩饰不住的恨意,要不是依依出嫁前把嫁妆都收走了,还把自己挪用府中银两的事情捅给老爷知道,自己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如今老爷竟然让两个姨娘也一起帮着管帐,这不是明摆着不再信任她,安排了两个监督的人吗?现在自己想乱动一分钱都不能了。这一切都是拜夏依依所赐。 「娘,她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不能太便宜了她。」夏娜娜眼眸一转,附在李氏耳朵旁低语了一阵,李氏听着眼前一亮,忙吩咐李查去办。 依依跟杨掌柜说要在这个商铺生产出售她的那些发明,并拿了一个羊皮暖水袋和热风壶出来,杨掌柜看了看一脸怀疑得问:「王妃?这个东西真的是你发明的吗?」 「是啊,怎么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发明这些东西?」依依一脸得意,让你们这些古人小瞧我,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界。 「王妃,我给你看看这个。」说着杨掌柜从屋里拿出来几个羊皮暖水袋和热风壶。 「怎么回事,你这里怎么有这个?」依依不敢相信,难道这个社会早就有这个东西的存在?可是自己发明出来的时候,从凝香她们的话语可以看出来,这个社会并没有这个东西啊。 「最近市场上才出了这个,紧俏得很,生产一批很快就被抢购一空了,我都是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杨掌柜说着一脸得意,那些没有买到的人多羡慕自己啊。 「哪个商铺在卖?」 「是汇宝商铺」 「老闆是谁?」 「这是四大商行之首白家的产业」 白家,居然敢偷窃她的发明,可惜自己没有申请专利,现在自己要说是自己发明的,也没有人信了,看样子白家势力应该是很大的,这些东西怎么会落入白家手上?白家居然把手伸进了防备森严的王府里,势力不可小觑。 「杨掌柜,今天这件事你暂且不要声张。」依依嘱咐道。 「是,王妃」
第十九章 姦夫 夏依依逛了几个商铺后,天色就已经黑了,各个商铺开始关门,街头摆摊的小贩也推着板车回家了,而那些歌舞昇平的青楼以及酒楼却开始张灯结彩招揽客人,街上几乎看不见一个良家妇女了,只剩下一些男人们出来寻欢作乐。 夏依依雇了马车赶回王府,刚进王府的门,就见马管家正在门前等候,一见夏依依就一脸鄙夷地看着她说道:「呦,你可算是回来了,出去得够久的啊,这是要把十两银子花得够赚本吗?」 「我出去多久要你管啊?你管得着我吗?」依依不等他说完,就噼头盖脸地一顿骂,怎么管家也管得到她的头上了,自己好歹也是个王妃啊。 「王爷在大厅里等你,你还不快去。」马管家嘲弄地看着依依说道,你敢骂我,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看等下王爷怎么收拾你。 夏依依瞧着马管家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难道自己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惹到王爷了?夏依依想了下,没有什么事情啊,除了在外边逛到天黑才回来这一条以外啊,不至于吧,这么小气? 依依一靠近大厅,就感觉到了低气压的存在,一进去,就见轩王面色阴沉的坐在首座,夜影一脸严肃地站在他身侧。地上跪着一个男子,屋中再无其他人。 依依刚跨进去,凝香也想跟着进去,就被马管家一把拦住了,马管家顺势把门一关。依依一看这动静,似乎不妙啊。 「依依,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好想你啊。」地上跪着的男人一听见门响,就扭头过来看,一看到夏依依,就连忙跪着爬过来喊道。 「停停停,你是谁啊?」依依连忙伸出手做出阻挡的手势。 「依依,公府的人都说你失忆了,可是你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啊,我可是你的意中人啊,我是孙益民啊。」那个男人竟是开始抹起眼泪来了。 依依打量了一下这个孙益民,长得鼠目獐头,又瘦瘦巴巴,一说话就露出了一口黄牙,一双像老鼠一般贼兮兮的眼睛在依依身上扫来扫去的,看得依依浑身都不舒服,只觉得这个男人太噁心了,自己是真的不认识他,不过原主认不认识他,自己就不知道了。 可是像这种男人原主应该不会喜欢才对啊,难道这个人就是之前所说的原主夜会男人的那个?只是现在人家说她失忆了,要编出来什么来,自己否认也不是,承认也不是。 「我真的不记得了,不过,我倒是想听一听你来此的目的。」依依坐下来说道。 「不是我要来的啊,今天是你约我的啊,我才到门外来等你的。谁知道还没有等到你,就被他们抓进来了。」 孙益民说道,说着还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 夜影拿过去一看,内力传音将信里的内容告诉凌轩,凌轩隐在衣袖里的拳头紧了紧,「这就是你今天非出去不可的原因,前几天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就是为了跟你的姦夫远走高飞?」 依依刚要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就只见那孙益民抢在她前头,朝轩王重重地磕头,开始哭着恳求道:「求王爷成全我们,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表现得极为深情,似乎他就是此世间最为情根深种的男子了。 「好,本王成全你们。」凌轩青筋暴起,这女人前几天说要出轨还真的不是吓唬他,居然就真的干出这种事来,竟敢将绿帽子戴自己头上来了,成全?哼,想得美,不过本王可以成全你们做一对鬼夫妻。 依依还沉静在刚刚孙益民的话语当中,都没有注意看清凌轩的动作,他居然瞬间转动轮椅就到了自己眼前,抓住依依的胳膊使劲一甩,就把依依甩到了那个男人身旁,依依「扑通」的一声,摔倒到了地上,还没有来得及唿痛,凌轩就已经拿出一把剑,刺向他们两个人的脖子。 依依连忙就地一滚,闪到一旁避开凌轩的剑,大声骂道:「你有病啊,我又不认识他,你怎么可以只听他的一面之词?我没有给他写过书信,更没有约他一起远走高飞。」 「你身手还挺敏捷,你有武功?」凌轩没有想到依依居然能躲开他的剑,自己之前并没有感受到依依有内力,学过武功。 「武功谈不上,三脚猫的功夫倒是有几下。」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有这么几下功夫,刚刚就已经死在了凌轩的剑下了。 「你不认识他?那这书信是哪来的?他又怎么会拿着书信在府外等你?」 依依从夜影手中拿过来书信,打开一瞧,里面的内容还真的是掉了自己一身鸡皮疙瘩,太肉麻了,信中写的就是夏依依不堪忍受轩王府的生活,也不爱轩王,今生只爱孙益民一人,要约着旧情人一起远走高飞啊。 「这不是我的笔迹,这是别人仿的。」如果说这个书信是以前的,那依依还真的吃不准是不是原主以前写给旧情人的,可是这上面的日期很明显就是今天的,那事实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有人栽赃嫁祸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是说要跟我走,一起过日子的吗?这就是你写给我的亲笔信呀?你怎么可以不承认的呢!」孙益民一口咬定就是依依写的。 「你如此处心积虑的来陷害我,究竟意欲何为?是谁指示你来的?」夏依依问道。 「我怎么会想陷害你呢?我们两个情同意合,况且我们私奔,这是完全你的主意呀!」 孙益民表现出一副痛心的模样出来。 依依看了就觉得噁心,老虎不发威,把我当病吗?你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夏依依的厉害。依依一脚踢在他肚子上,把他踢倒,上前抓着孙益民的头,左右开弓就是一顿痛打,孙益民的两个脸颊被打得红红的巴掌印重重叠叠地印在了一起,孙益民想站起来反抗,被夏依依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将他踩在脚下,厉声问道:「给我说老实话,究竟是谁指使你来的?」 这气势就连夜影都不禁挑眉,这是大家闺秀吗?这是勐虎下山吧。
第二十章 沉塘 「啐」孙益民吐出来一口血,还带着一颗血淋淋的牙齿,张着鲜血淋漓的嘴巴狂笑一声:「你如今攀了高枝成了王妃,眼里就看不上我了,你居然还打我。当初你跟我在床上成了好事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可是依然还记得你背上嵴柱的位置有个红色的胎记,不知轩王可否注意到这个胎记呢?哦,我忘了您看不见,那您可就错过了依依美妙的身姿了。」 凌轩看依依之前反驳,本来还不信孙益民的话,如今人家都抖出这事来了,看来依依真的已经跟那个男人上过床了,更可恨的是他居然嘲讽自己眼瞎,凌轩一把将依依抓过来,「嘶」地一声狠狠地将依依后背的衣服撕下来,依依洁白的后背立即展露在三个男人面前,嵴柱上一个红色胎记赫然在目。 凌轩从夜影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半点怜悯,凝聚内力一掌击向依依,依依如同一个足球一样飞了出去,撞破了窗户,跌落到屋外。 凝香在屋外焦急地等着依依,本想跟管家打探情况,究竟是什么事情,可是管家一字都不说,如今见王妃居然被打了出来,连忙跑过去扶她:「王妃,怎么回事啊?」 依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后背有个胎记,孙益民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此时被打得脑袋全是懵的,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凝香的话。 「把他们捆了沉塘」凌轩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转动轮椅回了书房。 依依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苦笑一声,呵呵,前几天自己绝食,他还叫大夫来救自己,哪怕自己摔门,沖他发脾气,他都没有对自己怎么样,自己还以为这个阎王转了性子,对自己不一样一些,还沾沾自喜了一会,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胡思乱想,他依旧是那个冷血无情的人。 沉塘,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为什么要沉塘,自己的性命就这么不值钱,任由别人处置吗?此时依依依旧忽略了冷风肆虐地从后背灌进她的衣服里有多冷了,狂风吹来,把依依破烂衣服的棉絮吹出来,在空中乱飞。 比依依听到「沉塘」二字更害怕的的是那个孙益民,他以为像上次一样,故意在护国公府夜会夏依依,「碰巧」被府中的丫鬟撞见,然后出去大肆宣扬他和夏依依的姦情,就可以拿到一笔钱,继续去赌博了。他今天以为拿了书信和书籍,坐实了夏依依与他通姦的事情,轩王处置了夏依依,他就可以去僱主那里领一大笔钱了,本以为自己最多不过是挨顿打而已,怎么会是沉塘啊? 「不要,我不想死。」 孙益民看见夜影往他走过来,连忙磕头求饶,可是瞧见夜影那如死神般可怕的眼神,心里升起一股恐惧,慌忙拔腿就往外跑,可是才跑两步就被夜影踹倒在地,夜影一步一步地逼近,孙益民越来越害怕,想赶紧爬起来,可是只听见「咔嚓」一声,左脚就被夜影一脚踩碎了骨头。「啊!」悽厉的叫声迴荡在大厅里。 「得罪了。」夜影出来对着夏依依说道,作势就要去抓夏依依,此时马管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根绳子,也许是早有准备,马管家将绳子适时地交给了夜影,夏依依瞪了一眼马管家,这是有多迫不及待地想看她死啊。 「夏依依,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这么张狂啊。你以为你真的是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你也配?你就是个小婊子。」马管家被她瞪了一眼,心里很不爽,此时不好好教训她,还待何时?马管家扬起手就要打夏依依耳光。 夏依依今天一天都不顺利,早上被轩王讹了银子,接着在商铺发现别人早就盗走了她的发明,想赚钱也赚不成了,这刚进门就被马管家嘲讽,接着又被人陷害通姦,被轩王打完还要被沉塘,如今临死前还要被马管家打,夏依依真的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此时正好马管家撞上来,不找他撒气找谁撒气? 夏依依将马管家伸过来的手一抓再顺势往前一带,左手肘击在马管家的脖颈上,右手使劲将马管家的手一折,「咔嚓」一声,断了。本来马管家在依依击他的脖颈时就晕了过去,此时又被断手的剧痛给痛醒了,捂着断手嗷嗷地叫,「夏依依,本来还想让你沉塘留个全尸,现在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你先活下来再说。」依依说罢就要上前打他,不料手被人抓住了,依依转身就跟夜影打起来,只是依依哪里是夜影的对手,还没有两下就被夜影捆起来了。 「我叫你打我,小贱人。」马管家见夏依依被捆起来了,立马又神气起来,抬脚就要踢她。 「住手。」夜影说道,面无表情地看着马管家,马管家忙想收回来刚踢出去的脚,结果一个不稳就摔倒在地上,「啊啊」马管家捂着断手撕心裂肺的喊起来。 「我是清白的,我不认识他,我是被人陷害的。」夏依依定定地看着夜影说道,夏依依的直觉,夜影一定能在轩王面前说得上话。此时只有找他帮忙,才能救自己。 「对啊,叶副将,奴婢也相信王妃是清白,奴婢跟了王妃这段时间,奴婢相信王妃不是那种人。」凝香跪下来恳求道。 「王爷下的命令,我必须得服从。而且证据摆在眼前,这是事实。」 「那书信是别人仿冒的,不是我的字迹。」依依说道。 「那他知道你背上的胎记,这你怎么解释?这可是亲密之人才能得知的。」夜影问道。 「我还是完璧之身,根本不存在他说的我与他有染的情况,这个你可以找凝香检查。我背上的胎记很有可能是别人告诉他的。有那么多的丫鬟服侍过我,如果想知道,绝对可以打听到我的一些身体特徵。如果你多加审讯,一定可以知道他说谎。」依依急切地说道 「王妃,不是我。我万万不敢做出这样的事。」凝香一脸惶恐地说道。 「我相信你。」 夜影将依依和孙益民分开看押起来,便去找白澈,首先要先查一下笔迹,白澈这个大才子鑑别笔迹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第二十一章 真相 作为四大商行之首的白家,白府的建造可是花了重金精心打造的,楼亭水榭,假山流水,盛开的梅花朵朵绽放,强风袭来,白色的花瓣被迫离开了枝头,随着风在空中上下翻飞着,犹似一群白蝶扇动着翅膀,煞是好看。夜影从花瓣中飞过,有一片调皮的花瓣躲进了夜影的衣领中。 与黑暗冷清的轩王府相比,白府显得特别鼎沸,每个屋檐下都挂着红通通的灯笼,将每一个角落照亮,犹如白昼,客厅里丝竹弦乐,莺莺燕燕,此时白澈正在家里喝着酒,吃着晚饭,欣赏着歌舞,就被突然闯入的夜影拉走。 「我还没有吃完呢。」白澈看着满桌子还没怎么吃的美味说道,试图挣开夜影的手。 「回来再吃,先帮个忙。」 「笔迹是仿的。」白澈只瞧了一眼那书信,再和夏依依房中的书籍笔记上的字做比对,这笔记是夏依依原主写的,虽然这书信上的字仿得是很像,但是怎么逃得过我东朔第一才子的法眼呢?白澈有些洋洋得意。虽然夏依依死或者不死,这条人命对他来说根本就无所谓,但是如果她死了,就不会再有新的发明给他去赚钱了。所以白澈决定还是帮夏依依一把。 随即孙益民就被夜影带到了密室,「呲」空气中瀰漫着红烧肉的味道,惨叫声接连响起,孙益民哪里受过这样的刑罚,只挨了一下烙铁,就全招了。 「王爷,孙益民全招了,他不过就是个街头小混混,跟夏依依并不认识,之前夜会夏依依,以及这次诬陷她,全是受人指使,拿钱办事。而且凝香检查过,夏依依的确还是完璧之身。」夜影回禀道。 「幕后之人是谁?」 「护国公府李氏母女,真想不到啊,那夏娜娜年纪小小的,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而且还是未出阁的闺中姑娘,居然想出给自己的姐姐按上通姦的罪名,真是歹毒。」白澈咬牙说道,这样的女子,谁娶回去谁倒霉,不过嫁给志王,给志王添堵也不错。 「那夏依依既是清白的,怎么处置?」夜影问道,事到如今,那孙益民必死无疑,只是夏依依,自己拿不定主意。 「沉塘」 「王爷,卑职说的是王妃,不是那孙益民。」夜影以为轩王听错了。 「这么蠢的女人,两次三番被别人陷害,还有脸活下来?这么蠢,留在本王身边何用?最后说不定惹祸上身害了本王。」凌轩说道,这个女人不必留下来,倒不如就坐实了夏依依通姦的罪名,反正姦夫也有现成的,如此除掉她也不用担心志王和皇上以此来指责他,反正自己也不喜欢这桩婚事。也如了夏依依的愿,她之前不是想用出轨来威胁自己放她出府吗?那就用这种方式让她出去。 「王爷,你这么做不好吧,依我看,她能设计出那么多的东西,是极为聪明的,只是被人陷害,并不是她蠢,而是她太单纯,涉世未深,哪里防得住那些阴险小人啊。她既是清白的,你应该放了她,怎么可以杀了她?」白澈劝道,这还是白澈第一次劝轩王不要杀人,以前不管轩王杀任何人,白澈就当没有听见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 「怎么?你捨不得杀了她?你若是看上了她,本王就把她赏给你。」轩王说道,不过是一个女人,自己不喜欢就扔了送人。 「别,别,我可不敢要。我只是觉得杀了可惜了,留着她搞发明,我那汇宝商铺可还指着她的发明赚钱呢,再说你的那一帮手下也是需要银子养活的不是?」白澈说着给夜影使了个眼色,自以为反正轩王看不见,可轩王岂是凡人,光是听白澈的唿吸声,就能知道他的小动作了。 「王爷,暗夜组织现在逐渐扩大,培养了一批新人,资金确实有些紧张。」夜影说道,卖了白澈一个人情。 「哼,本王还看不上用她的发明赚的那点钱,有她非死不可的理由。」轩王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若是自己需要靠一个女人来养活自己的那些手下,自己还是个男人吗?娶了他,就是自己的耻辱,杀了她,自己心中的那块石头也放下了。 夜影、白澈也不敢再劝说,只得退下。 夜影来到密室,只见那孙益民已经被割了舌头,挖了眼睛,削了鼻子,耳朵也被撕拉下来,不错,是撕拉,不是割。全身上下布满刀痕,鲜血流了一地。孙益民以为他招了,他们就会放过他,可是暗夜组织的人岂是仁慈之辈,完全将孙益民当成玩具一样,施虐取乐。孙益民此时只剩一口气,呜呜地叫着,只求给他一刀,让他死得干净,不要这么活活地受折磨。 那些手下一见夜影进来,赶紧停止了施虐,恭敬地站在两旁。 夜影手起刀落,将孙益民的头砍下来,拎着脑袋出去了。那些手下连忙将孙益民的无头尸体抬出去扔在了河里,河水溅起了水花,不一会就连一点涟漪都看不见了,只有河面随波飘远的血迹显示出刚刚这里发生了极为骇人的一幕。 依依在柴房等着,忽然听见脚步声传来,心想肯定是来放自己出去的。 「吱呀」门被推开了,马管家的脸出现在了门口,胳膊上带着固定断胳膊的木架,旁边几个小厮打着灯笼伺候在旁边,黑暗的柴房瞬间被照亮。 「给我狠狠地打。」马管家一声令下,那些小厮立即上前对着夏依依一顿拳打脚踢,此时夏依依被捆在地上,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姓马的,你给我等着,我饶不了你。」依依咒骂道。 「我等着啊,你来打我啊,只不过我是奉了王爷的命令,来送你上路的。」马华阴笑道。 「怎么可能?凝香已经能证明我的清白了啊。」 「王爷确实已经知道你是清白的了,不过这重要吗?王爷就是想要你死而已。」 「是不是王爷指使孙益民陷害我的。」依依狂喊道,这个社会太黑暗了,轩王贼喊捉贼,自己被王爷设了个套,自己居然还傻傻的等在柴房里,期望当他得知真相后就放了自己,自己真应该早点跑掉的,留在这吃人的轩王府里做什么。
第二十二章 香消玉殒 「我让你死个明白,不是王爷指使的,是你的好妹妹和好继母指使的。王爷不过是借这个由头处死你罢了。」 李氏母女竟然敢对自己出这么狠的手,自己都已经不在护国公府上了,还对自己下手,看来上次仅仅是拿回嫁妆,太便宜她们了。 而这轩王,渔翁得利,在他眼中,自己这条命什么都不是,自己的清白也不重要,他只要他能得到的利益,看来以前不杀自己是因为没有一个好的藉口吧,如今正好有一个机会送到眼前,自然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除掉自己。 可嘆自己竟然相信以轩王的能力一定能查出真相,就会放了自己,自己不过是猜对了前面一半。真是猜中了开头,却猜不透结局。 「把她装起来扔河里去。」马管家挥了下那只右手,一阵痛传来,这才想起来右手断了,整个脸疼得扭曲了起来,只得挥了下完好的左手,几个小厮立即上前拿着麻袋就把依依往里面装。 「救命啊!救命啊!」依依大声喊到,手脚都被绑了,依依拼命挣扎着。 「救命?天王老子都不会来救你。你应该感谢王爷给你留了个全尸,给我堵了她的嘴。」马管家扶着胳膊上的支架,咧着嘴说道,她竟然把自己手的打断了,像她这样的女人,给她个全尸真是太便宜她了。 两个小厮在柴房里找了块脏兮兮的破抹布,就往依依嘴里塞,沾满尘土和柴屑的抹布塞入,依依本能地往外吐,依依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拖延了些时间罢了,最终还是被装入了麻袋,小厮往麻袋里又放了两块大石头,将袋口繫紧,几个人就把依依往河边扛去。 「王妃!」凝香瞧见马管家带人将王妃装入麻袋扛出府,就要追上去。 「不许去。」画眉一把拉住凝香,死死地拽住凝香的手,将她的手捏出一圈红肿来。 「王妃是清白的!王妃不能死。」凝香哭着说道,泪水流了下来,甩开画眉的手,足尖一点,运足内力往前飞去。 「这是王爷下的命令,你应该知道违抗王爷的命令是什么下场。」 画眉的话远远地飘来,夹带着冷冽的寒风一起灌入凝香的耳朵,这句话比寒风更冷。 凝香顿住了脚步,违抗王爷,会生不如死,她不敢违抗,连想都不敢想。可是王妃这么好的人,这么善良的姑娘,跟她们在听风院里共同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妃枉死。她救不了王妃,即便现在从马管家手下带走王妃,可是很快就会被王爷都抓回府的。 凝香步履蹒跚地回到听风院,看着屋里依然不变的摆设,房里还有王妃的小发明,耳朵中想起王妃的欢声笑语。 「凝香,这个热风壶好使吧,我借给你们用用。」 「凝香,冷不冷,来烤火箱里一起烤脚啊。」 「画眉,你别老是冷着一张脸,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吧,你笑一个。」 凝香想起王妃在时的种种,顿时泪如雨下,泪水滴滴答答地滴在胸前,晕开来。虽然自己以前经常接到杀人任务,自己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可是那些人都与自己无关。这段时间,自己与王妃已经有感情了。 「凝香,杀手是不能产生感情的,你破戒了。」画眉嘆了口气,伸手在凝香肩膀上拍了拍。 「难道你一点都不难过吗?王妃对你那么好。」凝香抬头,泪眼婆娑,双眼已经哭红了。 画眉没有说话,转身拿了剑去了竹林练功,凝香拔剑刺过去,与画眉一起练剑,将满腔的伤痛都挥洒在剑锋上,竹枝随着剑气纷纷掉下,二人一个旋转从地上飞上半空,满地的残枝落叶随着这股旋风被卷上半空,两人在半空中交战数十回合,待她们停歇时,飘荡的残枝已经被噼成数节,哗啦啦地往下掉。 黑暗的夜晚,几乎听不见虫鸣鸟叫,荒凉的路上只有枯黄的干草,在温度极低的晚上,结了一层白色的冰霜,人踩上去时发出嚓嚓的响声,几个人提着灯笼走在这弯曲的小道上,唿出的气凝成成了白雾,几人扛着一个扭曲挣扎的麻袋,来者正是马管家等人。 「夏依依,你可别怨王爷,要怨就怨你就不该嫁入王府,你若是嫁给别人家,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还是今早投胎去吧。」马管家说道。 几人来到河边,将麻袋往河里一扔,「扑通」一声,砸破了河面刚刚才凝结起来的一层薄冰,河面溅起了巨大的水花,从水底咕噜咕噜地冒出来几个泡。岸边栖息的飞鸟惊得扑棱着翅膀从草丛中飞出来,「咕咕」地叫着沖向黑暗的云霄,抖落下一阵羽毛。 过了会,河面恢復了平静,看不出一丝涟漪,马管家满意地笑了下,带着小厮回府復命。 翌日早晨,夏娜娜只觉得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眼皮一直跳,胸口也闷闷地不舒服。便起床去桌上倒茶喝,发现桌上有一个黑色布包裹,便打开看,不料里面包着一个血淋淋的头颅,五官都被削掉了,两个眼睛已经成了两个黑洞洞的大窟窿,「盯着」夏娜娜,「啊 ̄」夏娜娜只觉得惊悚不已,惨叫一声晕了过去,倒下的时候手拉着包裹一起倒下,那头颅滚了下来,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在地上留下一串血迹,最后挨着夏娜娜的头停了下来。 下人们听见叫声忙跑过来看,也都尖叫着跑了出去,李氏闻讯赶来,一看也吓得几乎要昏倒,腿脚发软,被下人背了出去。 护国公听说后,忙去屋中一看,扫了眼地上的头颅,没有一丝害怕,毕竟年轻的时候久经沙场,护国公一见那个布包里还包了一封书信。打开一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夏依依那个孽女,竟然与外人通姦,轩王已经处置了这对姦夫淫妇。 护国公为了家丑不外扬,连忙封锁了消息,勒令阖府上下不得将今日之事外传半句。
第二十三章 索要尸体 虽然信中并未提及李氏母女,不过李氏母女可是吓得不轻,轩王之所以会把孙益民的头颅摆在夏娜娜的房中,必定是孙益民已经供出她们了,看来轩王虽然残疾了,可还是以前那个阎王般的人,这次是用人头来警告她们,下次可就敢把她们的头砍下来摆在桌子上,李氏母女再也不敢去轩王府闹腾了,就连出门都要绕着轩王府走。 她们本意也不想让夏依依死,不过是想要轩王休了她,只是没有料到轩王如此狠绝直接杀了她,但是轩王已经从孙益民口中得知真相,为什么还要杀夏依依?她们不理解,但是她们绝不敢跟护国公说出她们的怀疑,她们一直装傻,只说从来就不知道这回事,绝不能将自己牵连进去。 护国公派人处理了那个人头,便回了房。护国公嘆了口气,是自己不好啊,明知道依依不喜欢轩王,当初就两次寻死抵抗这门亲事,是自己硬逼着她嫁过去,是自己将她推入了火坑。 护国公府祠堂,阳光透过格子窗户,在室内洒下斑斑点点的阳光,风从门缝里吹进来,吹得屋内唿唿地响,神龛上的布帘子也随风摇晃起来,室内有些阴冷,不禁让人有些害怕。 神龛上摆着十几个灵牌,最新的一个灵牌上写着:「先室夏忠辉夫人夏段氏之位」,这便是夏依依的母亲段秀。 神龛上一尘不染,可见常有人打扫,「吱呀」一声,木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壮硕的影子被拉长了,投射在祠堂的地上,呆在那里没有动,只有那还在飘动的头髮显示这个影子并不是画在地上的。 过了一会,那个身影才缓慢地走进去,从神龛上拿了三只香点燃,鞠了三个躬,恭敬地将香插在香炉里。香头上的红点在微风吹拂下忽明忽暗地闪着,三缕青烟缓缓飘了上去,环绕在屋顶久久未散。 护国公抚摸着段秀的灵位,喃喃自语:「秀儿,你说是不是我的错?我不该逼她嫁过去的。轩王说她与人通姦,我冷静后思考半天,觉得我们的女儿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这件事有很多破绽,依依喜欢的是志王,如果说依依和志王犯下这样的错,我可能还会相信,可是依依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绝不可能会喜欢一个街头小混混。再者就算依依犯了错,轩王也该通知我过去一起审问,然后交给宗人府处理,怎么可以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就直接将依依沉河里溺死?如今死无对证,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曾经答应过你,要好好照顾依依的,可是我没有做到。如今她去了,你若是看见她,一定要託梦给我。」 护国公回房换了身衣服,独自前往轩王府。 自打依依嫁过去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一面,当初还是自己亲自送她上了花轿,如今却天人两隔了。无论如何,也要去见将自己女儿接回来安葬,让她入土为安。 「我是护国公,来见轩王。」护国公抬脚就往轩王府里走。 「不认识,你可有请帖?没有请帖不得入内。」门房小厮拦住他,一脸轻蔑地看着他,只有王爷亲近的几个小厮知道真相,其他的小厮都以为王妃是真的与人通姦,此时小厮就是知道来者是王妃的父亲,却依旧用鼻孔看人。 「混帐东西」护国公一抬手就是一巴掌,虽然年纪大了,可是一身的武艺还在,一巴掌就将小厮扇飞了出去。护国公一发怒,就是在战场上,敌人见了都要惧怕,这几个小厮就更是不敢再拦了。 护国公一进大厅,轩王和夜影就听到下人来报,也赶到大厅。 「我女儿呢?」护国公也不给轩王行礼,直接坐下来问道。 「在河里,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本王已经写信给你了。」轩王轻蔑地说道。 「有证据吗?为何不通知我来,直接将我女儿处死?」 「怎么?护国公难不成怀疑本王冤枉了你女儿?她可是好能耐啊,居然串通了姦夫要私奔,邀姦夫在王府外会面,被小厮当场抓获,真的当本王眼瞎,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二人可都供认不讳。」轩王一脸怒气,右手重重地拍了下轮椅扶手,好像自己真的被戴了绿帽子一样愤怒,依依若是看到了,一定会给轩王的演技打一百分。 「那就是没有实质的证据了?现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反正如今已死无对证。」 「那你就自己去找能证明她清白的证据吧。」轩王心想,就算你能从孙益民身上开始查,查到最后,结果却是他自己的妻女设计陷害自己的女儿,真想看看他的心情如何。总之,自己只要一口咬定并不知道她是被陷害的,就行了。 「如果被我查出来我女儿是清白的,我一定要告御状。」护国公怒道。 「请便」哼,到时候你的妻女牵涉其中,估计你就不会去告御状了吧。先想想怎么处置你的家人。 「我要带我女儿回家安葬,你把她还给我。」 「来人,去把夏依依带过来。」 「是,王爷」马管家连忙带了昨天那几个小厮,推了个板车匆匆往河边去打捞尸体。 两人不再吵闹,大厅里倏地一下安静了下来,一会儿,小厮进来上茶,无视护国公的存在,只给轩王沏了一杯茶,直接退了出去。 马管家带人走在那条弯曲的小道上,昨夜枯草上结的冰霜此时已经化成露水,沾湿了来人的靴子。这条路依然很安静,似乎比昨天晚上还要安静,只有唿啸的风在呜呜地响着,好似冤魂在哭诉。马管家瞅了瞅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心里不禁有些害怕。 突然「汪汪」地两声传来,前面草丛中窜出来一只狂奔的兔子,后面一只癞皮野狗穷追不捨,吓得推着板车的小厮手一撒,板车「咚」的一声掀翻在地上。 「要死了你啊,吓我一跳。」马管家暴跳起来踢了小厮几脚,抚着扑通扑通吓得上下起伏的胸膛,咒骂道。
第二十四章 死不见尸 马管家几人来到昨夜扔夏依依的河边。 马管家随手指了指其中一个略显壮硕的小厮:「你下去把她捞上来。」 「马管家,你、你派别人下去吧?」小厮哆哆嗦嗦地说道。 「少废话,让你下去你就下去。」马管家一脚踢在那小厮的屁股上,将他踢下河。 河水瞬间从衣服外灌进了他的身体,小厮一下觉得浑身冰冷,冻得嘴唇发抖。 「管家,我一人估计抬不上来,再派个人陪我一起下去。」那小厮还是想着拉一个人跟他下去,好壮壮胆。再说这苦差事也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受着啊,他这话音刚落,另外两个小厮立即向他射来怨恨的眼光。 「你们再下去一个。」马管家说道。 剩下的那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下去,都指望对方会主动下去。 「嘿,反了你们两个,全都给我下去。」 那两个小厮不情愿的将衣服脱掉,将脚伸进河面试了试水温,真冷啊,咬牙一股脑直接跳进河里。 三人硬着头皮,扎进河底去摸索。一会便摸到了那个麻袋,直接拽着麻袋往河面游,不过怎么觉得这个麻袋似乎轻了很多? 待把麻袋一托出水面,三个小厮惊呆了,这麻袋里哪还有人啊?就只剩下之前装进去的两个大石头。 「马,马管家,麻袋里没人。」小厮惊恐的说道,这真是,见了鬼了。 「会不会被水沖走啦?赶紧再找一找。」 小厮将麻袋扔上岸,再潜入水底跟他们两个一起找尸体。找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没有找到。 「你们顺着下游接着找,我回府找人来帮忙。」马管家这个时候开始着急起来了,如果找不到,自己差事没有做好,肯定会受罚的。 马管家急速地跑回王府,但是怕轩王知道,就不敢从正门进去,只得从后门走。 「谁啊?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敢乱敲门。」 后门院子里做事的小厮听见敲门声便嚷嚷道,平日只有出府採办的人会走后门,可今天没有人出府採办啊,谁会来轩王府乱敲门? 「是我,马管家,快开门。」 「呦,马管家,你怎么从后门回来啊?」小厮忙笑着开门说道。 这马管家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从来都不从后门走,都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走进轩王府,以前轩王都在外出征,马管家就成了整个轩王府地位最高的人了,管着这一干家丁,就更是在这些家丁面前抬高自己的身份。 「赶紧的,去给我叫上有空的小厮,去河边捞尸,夏依依的尸体被水沖走了。」马管家来不及喘气休息,赶紧吩咐小厮去叫人,自己是没有力气再跑了。 「哦,哦」小厮忙撒腿就跑开了。 「慢着,你悄悄的叫人,别让王爷知道了。」 马管家扶着门框喘气,只觉得跑得腿脚发软,干脆坐在门槛上休息。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狂奔过了,勐地这么跑一次,跑得快岔气了,眼前发黑。该死的夏依依,死了都不让自己好过。 一会便纠集了二三十个家丁,准备了长竹竿,扛了一艘小木船,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河边跑去。 沿河下游每隔一里路分四个家丁,家丁一咬牙,都脱了衣服下到冰冷的河里,拿长竹竿到处挑。 轩王在客厅里等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还没有见马管家带尸体回来。不悦的皱起眉头,这马管家办事,真是越来越不利索了。 夜影很了解轩王,不待轩王指示,便退了出去快速的往河边赶去。 马管家等人已经找了半个时辰,都没有找到尸体,浑身冻得发青,嘴唇发黑。而马管家在岸边急得浑身冒汗,如果找不到尸体,根本就没办法回去交差。 马管家远远的瞧见夜影过来,急忙迎上去说道:「夜副将,快帮帮我,尸体被河水沖走了,我们在河里打捞了许久,都没有找着。」 夜影蹲地上查看了下麻袋,便说道:「别找了,带上麻袋回去。」 夜影轻功一点,快速往轩王府飞去。 留下一干小厮一脸蒙逼的面面相觑,连忙从河里爬起来。用板车推着装着石头的麻袋回去。其他小厮上了岸还有干的衣服穿,而那个被踢下河的小厮就惨了,浑身湿透,一边走一边打喷嚏。 马管家战战兢兢的将装着石头的麻袋放进客厅。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他知道,夜影肯定已经将事情告诉轩王了,如今他只想跪在地上恳求轩王不要重罚他。 护国公一看那扁扁的麻袋,里面绝对不可能装了人,直视轩王说道:「轩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华,你是怎么办事的?」轩王没有直接回答护国公的话。 「王爷饶命啊,奴才昨儿吩咐几个小厮将夏依依装进麻袋,为了防止麻袋飘起来,还特意放进去两个石头,把麻袋扎紧了,只是今儿发现麻袋口上繫着的绳子松开了,尸体被水沖走了。奴才已经派人沿河寻找了许久,都未曾见到尸体。」马管家跪地求饶,自己做事一向严谨,也善于察言观色,深得王爷信任,只是不想自己竟然把这么小的一件事情给办砸了。 「好啊,轩王,如今我女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竟让水给沖走了,我想接她回家安葬都不行,我女儿如何能转世投胎?这是要变成孤魂野鬼了啊。」 护国公腾地站起来,气的满脸通红,听着马管家说溺死夏依依的过程,护国公犹如看到了那个场景,当时被困在麻袋里的依依肯定非常恐惧和绝望,一定在喊自己去救她吧,可是自己没有在他身边保护她。 护国公想着想着竟是老泪纵横,颓废地坐下来,现在一切都晚了,依依已经死了,不,我一定要找回依依的尸体,好好安葬她。 护国公步履蹒跚的往回走,得回去派人沿河将依依找回来。留给轩王一个萧瑟的背影,这世间最悲伤的事情莫过于白髮人送黑髮人。
第二十五章 操办后事 护国公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管家一见老爷回来了,连忙上前迎接扶着老爷进府,瞧着老爷的脸色十分不好,担忧地问道:「老爷,您没事吧?」 「夏常,安排人去西子河打捞大小姐。」护国公声音沙哑,极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哭出来,抓住管家胳膊的手紧了紧。 夏常被他抓得有些痛,「什么?大小姐怎么了?」夏常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小姐不是嫁到轩王府了吗?怎么要去河里打捞她?难道她出事了? 「她……」护国公刚要说出来,顿了顿,为了维护夏依依的名声,便道:「昨天她去河边游玩,不小心掉河里被水沖走了,轩王府的人没找到她。」 犹如一个炸雷击中了夏常一样,夏常呆在原地,半晌才缓过劲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老爷说道:「大小姐,大小姐她……死了?」 自己可是看着大小姐从小长大的啊,老爷和夫人十分恩爱,夫人出自官宦人家的嫡小姐,性格温顺,知书达礼,待人都极好,也体恤自己年纪大了,极少责骂自己。只是夫人几年都未曾有孕,心下愧疚,就给老爷纳了妾,就是如今的李氏,不料李氏进门没多久就一举得男,老爷高兴,给抬了侧夫人。 这李氏仗着有个儿子,在府中嚣张跋扈,横行霸道。对待下人又极其严苛,轻则辱骂,重则责罚,常常将下人打得皮开肉绽的。就是自己这把老骨头也没少挨打,夫人有时看不过去,说她几句,还被李氏冷嘲热讽一番。 后来夫人才有了大小姐和小少爷,李氏的气焰才稍微收敛了一点,府中下人的日子才好过了一些。却不想夫人因为娘家被黜后,忧心忡忡,不久就撒手人寰。这大小姐就再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了,夏常是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啊。 本以为大小姐出嫁后,逃离了李氏的魔掌,就可以过个安生的日子了,怎么这么早早的就去了呢?大小姐真是太可怜了。 夏常管家忙安排了小厮去沿河打捞尸体,府里的人听到消息都炸开了锅,今天这府里真是太不太平了。早上出现一个头颅,这又传出大小姐溺水身亡。不过谁都不敢再提那个头颅的事情,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个头颅,而且老爷不仅不报官,还将事情压下来,封口。有些个聪明的小厮就揣测这两件事有没有关联,但是谁也不敢说出来。 护国公将府中的妻妾和三个女儿叫到正厅议事。夏子墨一早就去了学堂念书,要到下午才回来,他甚至连头颅的事情都还不知道。 护国公坐在主位,李氏坐在身侧,两个姨娘分别坐在下首两侧,夏娜娜,和两个姨娘的女儿坐在下面。几个女人在嘤嘤的哭泣,不时拿手帕拭去眼角的泪水,究竟有几分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你们应该听说了,依依她不小心溺水身亡了,还没有找到。」护国公缓缓说道。 几个女人闻声嚎啕大哭起来:「我可怜的依依啊,你就这样去了啊 ̄」 「姐姐 ̄」夏娜娜掩面痛哭,为了能哭得更像一点,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哇地哭出声来,流下一串泪珠,也不拿手帕擦掉,因为擦掉后,很难再流出一串泪珠来挂在脸上了,就现在这眼泪都是把右腿掐青了才换来的,她可不想再把左腿也掐青。虽然早上得知依依死了,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不过后来想到从此以后她就是东朔第一美女了,心里的喜悦已经盖过了心里的内疚。 夏莉莉,夏雯雯两个小姑娘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事,只是见一屋子的人都在哭,也跟着哭起来,倒是真的流出了眼泪,这眼泪比夏娜娜的眼泪真实,只不过是对未知之事感到害怕的眼泪。 赵姨娘哽咽地说道:「老爷,那要不要通知她外祖家?」 「暂时先不用,她外祖母年纪大了,独自一人生活,怕她承受不住,万一再发生什么事,我就罪过了。只怕她都还不知道依依已经嫁人了,之前也没有告诉过她。」 因为之前依依被赐婚给轩王的时候,依依两次寻死抗婚,她外祖母又是十分疼爱依依的,如果她知道了,心里必定会难过,所以护国公就没有派人去告知她。两个舅舅一个流放到外地,一个被贬到兵部当杂役,长年不能回家,外祖母一个人回到老家祖宅生活,本就因为两个儿子仕途变故,女儿去世,受了双重打击,护国公又怎么忍心让她一个老人家再受打击呢?只能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再告诉她吧。 「等依依的尸体找到,府里就给依依办丧事,倘若找不到,三天以后就给建个衣冠冢吧,和她母亲一处。」 姜姨娘立即说道:「老爷,这不符合规矩啊,依依乃是轩王正妃,理应由轩王府以亲王妃规格来安葬,怎么能由咱们府里安葬呢?再说了,依依也不能和她母亲葬在一处啊,这是咱们夏家的祖坟地,出嫁的闺女怎么能葬娘家祖坟地呢?夫人,你说是不是?」 这两个姨娘不知道依依真正的死因,可是李氏知道得清清楚楚,轩王根本就是故意给依依抹黑,都能下狠手杀了依依,又怎么可能会给依依安葬,否则也不会弄得如今连尸体都被水沖走了。李氏可不敢附和姜姨娘要轩王府来办丧,她现在根本就不敢再招惹轩王府,万一要她去轩王府奔丧,她可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而且心里十分害怕轩王把她是幕后主使的事情抖露出来。 李氏讪讪地道:「我哪里懂这么多,妾身唯老爷马首是瞻,老爷说怎么做就怎么做,老爷做事总是有道理的。」 两个姨娘一听李氏这么说,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出嫁的闺女葬回娘家,这是会坏风水的,而且会冲撞了夏府后世子孙,李氏不为夏子英着想?以李氏这种个性,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才是啊。李氏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今儿是怎么了? 两个姨娘欲张口再劝阻,就听到老爷说道:「就这么办了,你们不要再说了。」只得恹恹地闭嘴不谈。 李氏忙吩咐人去购买白布,蜡烛,纸钱等祭祀用品,府中上下所有人都忙活了起来。
第二十六章 全城搜捕 就在护国公府忙着打捞尸体,操办丧事的时候,轩王府却一点要帮忙的迹象都没有。 马管家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天本来就冷,地板就更是冰冷,跪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腿脚已经有些麻木了,如果王爷出口责骂他,他还好受些,最怕的就是这种安静,静的让人心里难受,每次王爷不说话,就是真的生气了,就在马管家心里忐忑不安的时候,传来了阴恻恻的声音:「马管家,你在府中多少年了?」 「回王爷,小的自从王府建成以来就在府上了,已有五年了。」马管家战战兢兢地回答,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五年,那就重打五十大板。」 立即上来两个膀粗腰圆的侍卫架着马管家往外走,马管家腿都跪麻了,根本走不了路,就被拖了出去,这王府的侍卫可都是练家子,第一板下来就见了血,五十大板,只差点没有把管家给打死。马管家根本就不敢求饶,只得咬牙挺着,如果自己求饶,只怕会再打五十大板。 「啪、啪」每一板下去都发出沉闷的响声,血水四溅。不过二十多板,马管家就昏死了过去,只要王爷不开口,侍卫就不会停手,甚至连下手力度都不曾减掉一成。五十板打完,马管家被一盆冷水又给泼醒了,被人拖到了大厅里,马管家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你可知错?」 马管家趴在地上,想抬头回话,可是根本就没有力气,一张口,从嘴里涌出一股血来,咳了一声,带动着全身颤抖了一下,疼得眼冒金星,虚弱地说道:「王爷,我错了,不该把尸体弄丢了。」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丢的可不是个尸体,是个大活人。」轩王说道。 「什么?夏依依没有死?」马管家惊得睁圆了眼睛,自己这差事办的真是糟糕透了,这比被流水沖走了尸体还要糟糕,「不可能啊,绝不可能啊。奴才一路跟着,眼瞧见他们把麻袋扔河里了,而且奴才敢保证夏依依一直在麻袋里,她一直在麻袋里叫。奴才可是特意在河边等了好久,没有任何动静了,才返回王府的。」 「你确定你在河边等了许久都没有动静?」 「是的,王爷,奴才在河边等了有半柱香的时间,确定了河面没有任何动静,这才返回的,他们三个奴才可以作证啊。」 一会儿,「啊啾、啊啾、啊啾」 一连串的喷嚏声传来,那个被踹下河的小厮虽然换了干净衣服,可是已经彻底感冒了,不停地打着喷嚏,流着鼻涕,他们三个小厮被带进大厅,都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将当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自己一直以为她是被人救走的,自己也一直纳闷,这件事做得很隐蔽,并没有提前透露风声,怎么可能会有人去救她。如果他们一扔下麻袋就走了,那她还有可能是被人救走的,可是他们在岸边守了半柱香的时间,就排除了别人救走她的可能,这么长的时间,她一定会被溺死,可是她究竟是怎么逃跑的?本王还真是小瞧了她。 整个京城的各个出口看似很正常,但是细心的人就会发现多了几个摆摊商贩,也多了些算命先生扛着个「卜卦算命」的招牌在城门口徘徊,到处招揽客人,眼神却只在来往的女人身上瞟。 在城门口旁边,有一个茶楼,现在是巳时,已经过了喝早茶的时间,茶楼并没有什么生意,小二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嗑瓜子。靠马路的一个包间里,一件黑色的披风裹住一个颀长身影倚在半掩的窗户,如猎鹰一般厉睿的眼睛注视着城门口来来往往的路人。 门吱呀一声,走进来一个黑衣男子,单腿跪下道:「夜副舵,属下已经派人守住京城每个出口,绝不会让她跑出去。」 那个身影并没有转过来,指腹抹过窗台上的灰尘,垂眸瞧了一眼,冷冷地说道:「这么说,已经过去快一个多时辰了,还没有抓到他?」 「属下无能。」那人有些汗颜,在半个时辰前,自己还没有抓到夏依依,就干脆调动了暗夜组织在京中分舵的半个势力,满城撒网,只待夏依依落网,可是居然连她的人影都没有见着。自己头一次竟然栽在一个弱女子手上。「不过属下猜测,她是不是已经出城了?」 「不可能,她没有路引,出不了城。」 「她都能绝地逃生,可能有办法出城,咱们现在不能将她当等闲之辈看待。」那人对自己属下的能力还是十分信得过的,如果在城里翻遍了,都没有找到夏依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根本就不再城内了。 「赶紧联繫各地的分舵主,不论她夏依依是上天还是入地了,一定要将她抓到,记住,是活捉,明白吗?」 「是」 直到城门关闭,月上柳梢头,熙熙攘攘的街道渐渐变得冷清,城门口的摊贩和算命先生也都收摊走了,不过墙根底下还有几个叫花子穿着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衣服缩在墙角,可是衣着单薄,在寒风中居然没有瑟瑟发抖。 在城外一座山,高大的树木枝叶繁茂,树木之间缠着的长长的藤,一条长蛇缠绕在树上,吐着红色的信子缓缓向树顶靠近,突然极速前进,头伸进窝里就咬住一只小松鼠,吓得一窝小松鼠四处逃窜,顺着长藤盪下来,钻进了杂乱的灌木丛中,惊得安静的树林里一阵喧嚣,不过一会就恢復了平静,这些动物似乎早已习惯了树林里的弱肉强食。 那条蛇还未来得及享用刚刚捕获的美食,一道银光倏地飞来,一枚飞镖穿透蛇的七寸,钉在了树干上,蛇松开刚到嘴的美食,痛苦的扭动着长长的身躯,一个身影飞过,接住了正在下落的小松鼠,抽出匕首,一刀砍落蛇头,拔出飞镖,带着还在扭动中的蛇身稳稳的落到地面。 可怜的蛇估计没有学过那个俗语,哦,是一定没有学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人娴熟的将蛇和松鼠剥了皮,串在两根树枝上,点了火烤起来,不一会就飘出来一阵香味,三下五除二,就将食物吞下肚。 一阵微风吹过,那人站起来,拢了拢身上的黑披风,接着丛林中沿途掉下几片树叶,几十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出现在了那个人身后。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月光照射在他稜角分明的轮廓上,阴暗的脸上那双好似猎鹰般的眼睛紧盯着来人。
第二十七章 蛛丝马迹 「夜副舵」几十人齐刷刷地跪下说道。 「可有消息?」 「禀夜副舵,京城并无消息。」 「江城也无消息」 「凉城也无消息」 「歷城也无消息」 …… 夜影越听,脸色越阴暗,若是以往,捉拿一个弱女子根本犯不着派出暗夜组织的人,暗夜组织向来只是接收高级任务,哪怕是有武功的人,只要出动暗夜组织,一天之内必能寻到踪迹,三日之内必能捉拿归案。这是第一次动用暗夜组织对付一个弱女子,居然连她的一点踪迹都找不到,就好像她凭空消失了一样。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没有武功,也没有内力,就只会一点擒拿格斗,这点三脚猫功夫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对手,你们连她都找不到?」虽然她近身擒拿格斗不错,对付马管家绰绰有余,但是自己一个手指头都能摆平她,夜影也想不明白,难道最近半年轩王闲赋在家,就连这些手下也都能力下降了吗? 几十个黑衣人汗颜:「属下无能」,他们也开始深深的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继续寻找,有任何消息立即来报。记住,抓活的。」 「是」 说话间几十人快速散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树林里就剩下夜影与那团还在燃烧的篝火,一切恢復了原样,似乎刚刚那一群人从未出现过一样。 夜影并没有打算离开,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好戏还没有看够?」 「哈哈,我藏得这么远,都被你发现了,真没意思。」 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男子笑着从远处的一棵树上飞过来,自己已经躲得够远了,而且特意屏住了唿吸,他居然还能发现自己,看来武功又精进了不少,不过跟自己比起来,还是差那么一丢丢的,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夜影一看,他还是穿着那件万年不变的红色衣服,穿着一双红色靴子,腰带也是红色的,髮带也是红色的,就连佩剑上的挂绳都是红色的,脸抹粉得白白的,嘴上抹了口红,眉梢往上画了一道弯,映衬得原本锐利的眼睛有些媚,他依旧这么妖娆,张狂,夜影看着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化妆成这个鬼样子,内心只想吐,直视他问道:「你为什么在这?」 「别这么敌意嘛,我不过是听到属下来报说半年都没有出动的暗夜组织,今天居然满世界的找人,我一时好奇就跟过来瞧瞧,我还以为让暗夜组织这么大动干戈都找不到的人会是哪位大神呢?居然是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啊哈哈哈哈!」那人张着嘴狂笑起来,还故意揉揉了笑得痛的肚子。 夜影暗暗咬牙咒骂,那帮子蠢货,被人跟踪了一路,跟到这里来了都不知道,看来真是闲了半年缺少操练了,夜影不理会还在捧腹大笑的人,直接从他身边离开。 那人一见忙追了上去,说道:「要不要我们通天阁帮忙?只要你能够付得起佣金。」 「不必」 「没钱了是吧?这样吧,我看在这个任务这么简单的份上,就只收你五百两好了。」那人嬉笑着说道。 夜影一听他嘲笑这个任务简单,气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反讥道:「五百两,你收这么低,你们阁主知道吗?你是要趁他不在,把他的通天阁给败光?」 「你知道的,我们赚的钱多,不在乎做一两个亏本生意的,这不是看在你有困难的份上帮你一把吗?」那人更是笑得开心,嘴都要咧到天边去了。 「我能有什么困难?这辈子都不需要你帮忙,哪怕你们通天阁经营不下去倒闭了,我们暗夜组织还会在。到时你记得来求我。」 「夜影,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忙?」那人貌似认真的看着夜影,见他不理会自己,接着眉眼弯起,露出一个狡邪的笑容,「那就看看谁能先找到她了,到时候可不是五百两银子就能把她从我这带走的了。」 「哼,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夜影脚一点,一个轻功飞走。 待夜影走后,那人收起嬉笑的脸,转身离去。 轩王府,轩王坐在轮椅上,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洒下一层朦胧的影子,他吹着一只玉笛,笛声低转迴旋,好似吹笛之人有很沉重的心事一样。 夜影一身疲惫的赶回王府,见到轩王,直接跪了下来说道:「卑职有负王爷重託,没有找到夏依依。」 轩王在府中久等了一天,却是得到这个消息,不免愤怒,「出动了一半的人,就得到这个结果?」 「卑职惭愧」 「砰」的一声,轩王手中的玉笛应声而碎,这只价值连城的玉笛就这么英勇牺牲了,「呵呵,暗夜组织,本王精心培养了将近十年的暗夜组织竟如此不堪一击。连个15岁的小丫头都抓不到,要你们何用?」轩王重重地捶打在自己的腿上,痛恨自己为什么残疾了?为什么?否则自己一定出去亲自将她捉回来。 夜影心下一沉,王爷又在痛恨他的身体状况了,夜影责怪自己没用,没能替王爷请到好大夫,也没能替他管理好暗夜组织,夜影重重地磕头道:「王爷,是卑职无能,请王爷责罚。」 「你今天是不是见了夜羽?」 「是」夜影回答道,心里揣测并没有人发现他们俩见过面啊,「您怎么知道?」 「你每次见过他后,你的情绪就会波动。」轩王说道,夜影一向波澜不惊,唯独与他同胞弟弟夜羽不和,两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每次夜影见了他弟弟后,都会十分郁闷的回来。 夜影一听,暗想真是什么都逃不过王爷的眼睛。正在夜影暗自唏嘘的时候,一个黑衣人进来禀报:「启禀王爷,今天下午有个六十岁的老妪报案说她丢了身份文碟,官府查到这个文碟被人盗用,今早卯时城门一开就从西城门一路往西,最后一次使用是进入凉城,虽然登记的出城之人确实是个老妪,但卑职怀疑就是夏依依盗用文碟出城,已派属下迅速赶往凉城。」 「她竟然还会乔装打扮成老妪。凉城,这次可不能让她再跑了。」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玩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也不错,这次就将她困在凉城,来个瓮中捉鳖。 「是,卑职保证让她插翅难飞。」
第二十八章 通天阁 金凤山坐落于东朔国泗水城东部,峻秀重叠的山势,苍松巨石的烘托,云烟的变化,使它在雄浑中兼有明丽,静穆中透着神奇。山间氤氲着缥缈的雾气,朦朦胧胧的好似少女蒙了面纱。金凤山高耸入云,似乎与天相接,往上一看都看不到山顶,上半座山都隐藏在了厚厚的云雾当中。 夜羽在崎岖的山路上一会往西一会往东,一会上山,一会下山,看似毫无章法的乱走,实则这金凤山上有一个阵法,这个阵法就是通天阁主布置的,一般的人根本就无法通过这个阵法,只有本阁的人知晓破解阵法的方式。 夜羽来到山顶,走到一个石洞前,启动开关,一扇石门开启,走了进去,石门咚的一声关闭了,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亮光,夜羽在黑暗中熟门熟路的走着,小心避开了石洞中爬行的毒蛇毒虫,又经过了几个机关,才走到里面的大洞。 这大洞跟刚刚弯曲的通道有着天壤之别,诺大的一个空间,墙壁上插着火把,照得洞中明亮如白昼,每一个火把基座都是一个狮头雕像,大洞正前方有一把纯金打造的座椅,这是整个洞里唯一的家具,座椅后的墙壁上用纯金镶刻着「通天阁」三个大字,这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 这就是通天阁,阁主很神秘,据说他武功高深莫测,来无影去无踪,大家甚至都不清楚他究竟是哪个国家的人。他很少来这里,即便偶尔过来,也是带着面具来的,通天阁所有的人都未曾见过阁主的真面目,就连夜羽也没有见过阁主的真面目。这里基本上都是由夜羽代为主持通天阁的大小事务。但是他们都不敢背叛阁主,因为阁主总是会如鬼魅一般出现,并将他处死。 通天阁设有十大堂主,每个堂主带领五个分舵主,每个舵有几百到几千人不等,通天阁的人遍布世界各地,都有各自的联络方式。 通天阁有个赏金榜单,榜上都是以钱的多少来排名的,通天阁敢接任何生意,小到买消息,运镖,大到杀人掳掠,只要你能付得起筹码,他们就敢接,在他们眼里没有是非对错,没有派系,只有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只是通天阁有个规定,不能强掳和杀害皇上,皇子,王爷。因为不想涉及皇室夺权,以免那些皇上担忧政敌通过通天阁来买他的项上人头。否则各国皇帝肯定会团结起来清剿通天阁的。 事实上各国皇帝对通天阁是又爱又恨的,因为有时候自己的那些探子都打探不到别国消息的时候,花钱跟通天阁就能买到了,而且绝对是真消息。只不过价钱太贵,所以轻易不会找上通天阁。但是又要担心别的国家也会通过通天阁来买自己的消息。通天阁就是靠着童叟无欺和高效率的办事能力打响了名号。 大厅里站了十个黑衣人,八男二女,这就是通天阁的十大堂主,为首的堂主为资歷最深的肖堂主,大约40岁,杀手出身,性格阴冷,杀人如麻,他武功极高,但凡他接下来的任务,就没有一件失败的,稳坐杀手榜排行第一,不过年纪渐大,身体素质跟不上,因此很多事情都是放手让属下去做。 夜羽一走进去,便飞从他们头顶掠过,红衣飘飘,落座在纯金座椅上,半撑着身子歪在右侧扶手上,浑身散发出慵懒的气息。 待他一坐下,十个黑衣人单膝跪下,恭敬地说道:「属下参见副阁主」。 「你们带人去打听打听暗夜组织究竟要抓什么人,我只知道是一个没有武功的弱女子,你们一定要抢在他们前面抓到她,我要活的。」 「是」,十人领命,拨动了墙壁上的机关,走了出去。 夜羽瞧了瞧那双白皙的手,嘆了口气,唉,奔波了一天,这皮肤都被冷风吹皱了呢,还有这头髮也有灰尘了,都没有光泽了,看来得好好护理护理了。 夜羽来到半山腰,这里建了一座房子,在后院还有一个倚山建造的小房子,里面竟然是一个天然温泉,夜羽褪尽衣服,与那张俊美的容颜截然相反的一幕出现在眼前,那背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伤疤,夜羽把全身都泡在温泉里,尽情享受这个美容澡。 藏天阁办事的速度很快,隐藏在各个角落的人,都开始出来打探。很快就查到了京城丢失文碟事件,一时之间,凉城里齐聚了藏天阁和暗夜组织的人。城墙门口,各个小村落,城镇里,屋顶亦或是墙角,都布满了眼线,一双双眼睛盯着每一个人。 今日的凉城在普通老百姓眼里与平时并无区别,老百姓都在家安睡,城里一如既往的安静。但是,皇上的探子,可是嗅到了空气中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如果,只有藏天阁或者暗夜组织的人在凉城,那还不足为奇,可是,两个组织的人齐聚在一个城里,就有问题了。探子迅速发送信号联络凉城的探子,也加入了这两个队伍当中,这个凉城就更加热闹了。 已经泡好温泉的夜羽换上了一套新的衣服,依旧红艷艷。夜羽一扫之前疲惫的姿态,显得更加妖娆。手中拿着肖堂主来信,看毕朱唇轻启:「居然是轩王妃,有点意思,看来今天这笔买卖可有得赚了。夜影,我就等着你拿一笔巨款来跟我赎轩王妃。」 「传令下去,所有的任务都暂时搁一边,先把轩王妃抓到。」夜羽轻轻一笑,眼眸带着寒意,将手中的来信攥成团捏在手心,再次张开手时,从指缝间洒下一些粉末,随风飘走。夜影,这回我要你输得彻头彻尾。 正在凉城四处搜捕夏依依的夜影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冷,停住脚步一看,没有起风啊,怎么莫名其妙觉得有些凉意?「啊啾」打了个喷嚏,夜影吸了吸鼻子,继续搜捕。夜影扫了一眼趴在屋顶上的人,通天阁的人速度挺快啊,不过我绝对会先找到的。夜羽,你想赢我,没那么容易。
第二十九章 猫被老鼠耍了 三拨人找了一夜,将凉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夏依依,都有些着急了。 轩王脸色阴沉,原本以为昨晚可以将夏依依瓮中捉鳖,玩玩猫抓老鼠的游戏,结果三只猫都被一只老鼠给耍的团团转。这些笨蛋,在凉城找了一整晚。估计她早就不在凉城了。本王竟是不知道她竟有如此大的本事,敢跟本王耍花招,还能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跑掉。 从来没有人能逃得过他的手掌心,他要谁三更死,没人能活的过五更,这夏依依是头一个。 这夏依依三番五次的挑战自己的极限,若是把她抓到,一定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轩王怒道:「本王再给你们一天时间,倘若还没有把夏依依抓到,你们就提头来见。」 夜影连忙告退,带着人四处搜捕。 就在轩王还在为没有找到夏依依而头疼的时候,却来个传旨太监招他入宫。那倒也是,护国公府正在给夏依依办丧事,他们又在四处找夏依依,皇上那里肯定得到风声了。 轩王刚进宫,就有个小太监悄悄给他递了句话:「太后回宫了,责问轩王妃的事。」估计是贤贵妃提前给他透露消息,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轩王眉毛一挑,自己结婚的时候,太后都不回宫,就连第二天请茶都不回来喝。如今,自己府上出了乱子,太后倒是回来的挺快的。 轩王慢慢吞吞的来到殿中,殿中皇上和太后并排坐在上面,皇后和贤贵妃坐在下面两侧。 太后虽然已经年近七十,但是整个人却是精神抖擞的,身材显得有些富态,眉眼之间与皇后有些神似,眼神当中透着一股精明。 轩王坐在轮椅上双手重叠放在双膝上,俯下上身,额头抵着双手,代替下跪磕头,给他们请安。 皇上刚说一声「平身」,轩王才起身,就听见太后不悦地说道:「哀家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轩王这才姗姗来迟,架子未免太大了。」 「皇祖母,你不是说要闭关诵经祈福一百天吗?如今还未到一百天,提前出关可是对佛不敬,我以为皇祖母还在皇庙,不知皇祖母在此。否则,即便我身体有疾,我也该快速『跑』来才是。」 太后被气得噎了一口气,这说得完全就是太后自己的错了,不但提前出关,还不体谅他身体有疾,这才行动缓慢。 皇后见状,连忙给太后找台阶下,笑着说道:「轩王,太后这也是关心则乱,她一听闻你府上出了事,急得连饭都不顾不上吃,连忙赶回来。」 皇后的话说完,本以为轩王会就坡下驴表个态服软,岂料轩王如同充耳不闻,呆坐着不说话,大殿气氛一时僵住了,皇后本想给太后一个台阶下,如今弄巧成拙,脸色尴尬,太后脸上更是挂不住,心里更是不悦。 「轩儿,还不多谢皇祖母关心。」贤贵妃忙说道。 轩王这才言不由衷地说道:「多谢皇祖母关心。」 太后闻言,讥笑道:「贤贵妃,这孩子倒是挺听你话的。」 贤贵妃笑道:「这孩子就是性子太倔了些,若是太后能悉心教导他,就再好不过了。」贤贵妃面上带着笑,心里却暗暗咒骂该死的老太婆。 二十年前,皇上本来意属美貌与智慧并存的曹惠颖,但是太后执意要立自己的亲侄女为后,皇上最终妥协,但是要立曹慧颖为妃,太后为了防止曹慧颖先皇后一步怀有龙嗣,不同意皇上纳妃,直到第二年皇后诞下杜凌志,曹慧颖才得以入宫,只得一个嫔位,第二年生下杜凌轩,她才得以晋升妃位。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是太后一直话里话外的透露出要立嫡子,要立杜凌志为太子,可是贤贵妃不服气,无论治国之道,经韬纬略,军事才能,杜凌志哪里比得上轩儿一星半点?应该立贤能者才是,况且若不是太后从中作梗,自己才是皇后,轩儿才是嫡子。这些年,她们姑侄俩联手打压异己,自己不知道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气。 「轩王,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护国公府的人说轩王妃不慎落水身亡,沿河找尸体,府中在办丧事。而你却在到处找轩王妃,这轩王妃究竟还活着没?如果她还活着,为什么不回王府?」皇上开口问道,皇上这么精明的人,自然是不会相信夏依依是意外落水,虽然还未打探到夏依依的真正起因,但和轩王绝对脱不了关系。 轩王早知护国公府隐瞒了真相,不过也好,这样也省得自己还得跟他们解释一堆,自己确实没有按照审问流程走,没有经过宫中同意,私自处死了她。再说了倘若轩王妃出轨,自己头上顶点绿,也实在不好。 轩王哽咽地说道:「唉,轩王妃觉得在整日府中沉闷得很,想出去透透气,结果不小心落水了,丫鬟又不会游泳,忙回府喊人帮忙,等人过去,早就不见她的踪影了。护国公沿河找她的尸体,可是本王不愿相信王妃已经离世,还想着她是不是太调皮了,还没有玩够,这才着人到处找她,希望她还在。」轩王说的情深意切,似乎真的痛失爱妃,极为难过。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不管夏依依是死是活,到最后,她一定被人「意外」地发现她的尸体被水冲到了某处。 贤贵妃说道:「轩儿,逝者已矣,你也别太执着了啊。」贤贵妃心想,她死了也好,以后正好有机会将燕儿赐给他做继妃。 皇上虽然知道其中定然有鬼,但是面露不显,说道:「轩儿,你别太难过,不过她既是已经去了,那就该给轩王妃一个体面的葬礼,岂能由护国公府出面来办丧事,莫要叫人笑话我们皇家没有规矩。」 「是,父皇。」自己还真不在乎给她办个体面的丧礼,最好是棺材里躺着的是她,而不是衣冠冢。倘若以前,自己还可以做到给她换个身份,让她继续活着,但是她既然敢愚弄自己,那就只好对不起了。
第三十章 高调地活着 几人聊了一会,皇上便传了膳,为太后接风洗尘。志王赶过来一起用膳,一进殿里,忙跪下磕头:「儿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祖母万福金安,母后吉祥,贤贵妃吉祥。」 不待皇上喊平身,太后便眉眼笑的弯了起来,伸手做扶起状远远地朝他抬了下手:「志儿,快起来吧,这外边天寒地冻,你还巴巴地跑过来作甚?」 「这不是皇祖母回来了吗?您一入宫,志儿就想来拜见皇祖母的,只是您这不是有事吗?所以志儿这时特意过来陪皇祖母用膳。许久未见皇祖母,志儿很是想念您。」志王站起来,说着就往太后那边走去,递上一个锦盒,说道:「皇祖母,这是京中最近最流行的热水袋,志儿想起皇祖母冬天手冷得紧,亲自找了尚衣局给您特意缝制的,您瞧瞧,合不合意。」 太后忙接过来,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纯白色的羊皮缝制的热水袋,上面用金线绣了花。里面已经灌好了热水,拿在手上热乎乎的,太后拉着志王的手,扫了下众人,得意地说道:「瞧瞧,还是志儿最孝顺哀家了。志儿,来,挨着皇祖母坐。」说着便拉着志王先去饭桌上坐下了。 皇后扶着皇上过来,伺候皇上挨着太后坐着,自己则挨着皇上坐着,皇后笑着说道:「太后,您是不知道,您去了皇庙这些天,志儿想您都想得瘦了许多。」 太后看了眼志王,说道:「是瘦了许多,来,多吃点。」说罢便夹了块肉给志王。 贤贵妃瞧见自己的座位被志王占了,可也不好发作,坐下来笑着对太后说道:「太后,臣妾今儿下厨特意给您做了您最喜欢吃的黄焖鸡,您尝尝。」说着便也夹了块黄焖鸡给太后。 「嗯。」太后只是尝了尝,却未做点评。 贤贵妃只得继续保持微笑,只是脸上的肌肉笑的有些僵硬。 席上呈现出一幅其乐融融的假象,每个人都面带微笑,除了那个万年不笑的冷面轩王。 吃完饭,又喝了会茶,轩王正欲告退回府,就进来一个太监通传护国公求见。轩王暗自揣测腹诽,难道护国公已经找到夏依依清白的证据,甚至不惜将李氏母女牵扯进来,也要入宫告御状? 「传」 护国公进来恭敬地行礼,一屋子人早就已经将刚刚的欢声笑语收起来,换上了一副悲戚戚的神情。 皇上说道:「朕听闻轩王妃不慎落水身亡,心里万分惋惜,还望护国公节哀顺变,保重身体要紧。」 「皇上,微臣已经找到依依了,万幸的是她还活着。」 「怎么回事?」 「依依被水沖走时,幸好抓住了一根浮木,随河飘走,飘了一天才在靠近岸边的时候抓住河边的树枝,爬上了岸,如今已经回府休养了。」 「好,没事那就好。」 轩王面色阴冷,她果真还活着,她到底是怎么从麻袋里逃跑的,又是怎么从凉城返回京城的?那么多人在凉城找她,即便她再扮成别的身份,也不可能从凉城出来的啊,本想找到她后,悄悄的将她再次溺死在河里,然后假装才在河里发现她的尸体。结果她居然就这么高调地现身,所有人都知道她还活着,自己再弄死她就不可能了,还得以后再次寻找机会了。自己还得跟她捆在一起过日子,真是头疼。 皇上说道:「既然轩王妃已经回来了,那轩王就将她接回王府吧。」 护国公忙说道:「皇上,微臣此次前来,就是想求圣上恩准轩王妃留在护国公府休养身体,她受了惊吓,身子又不好,而且微臣此次以为她死了,心里十分愧疚,觉得这么些年,亏欠了她,微臣想留她在府中多住段时间,好好补偿她。」 「不知轩王意下如何。」皇上直接将皮球踢给了轩王。 「无妨」简单明了,不带任何情感色彩。她留在护国公府就留那儿吧,反正自己也不想看见她,而且如果看见她,自己可能会抑制不住想要掐死她的心,头一次被人耍了,还暂时无可奈何。 轩王并没有打算跟护国公一起去护国公府看望依依,而是自己直接回府,一进书房,就吩咐暗卫去找夜影。 夜影连忙赶回来,有些气馁,他一直自信会比夜羽先找到依依,结果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有看到依依的影子,刚刚还带着人在各城寻找呢。 「王爷,属下还没有找到夏依依。」 「在哪儿找呢?」 「江城、歷城、泗水城、麻城······」 「那京城派人了吗?」 「除了当天在京城派人了,后来得知她去了凉城,属下就把京城的人都撤走了。」夜影在想这样安排难道有何不妥吗? 「都别找了」 「怎么了?护国公府找到尸体了?」 「什么尸体?一个大活人,夏依依现在正在护国公府活得好好的。你就是这么管理暗夜组织的吗?连个女子都抓不到,还被耍的团团转?本王养你们何用?」轩王怒道,狠狠地将桌上的茶杯朝夜影扔过去。 夜影不敢动,硬生生地受着,茶杯砸到他头上,碎成几片,洒在地上,血混着茶水沿着脸颊从额头留下了,头髮上还挂着几片茶叶,夜影办事一向得力,已经许久没有受到轩王这样的怒火。 「暗夜组织的所有人都带回去领罚,包括你。」轩王冷冷地说道。 「是」夜影退出去,一路都在思考夏依依究竟是怎么逃过这一劫的。 这一天,发生了许多怪事,吹吹打打办丧事的护国公府不办丧事了,白灯笼全都换回红灯笼了;各城里小商小贩、算命先生、叫花子都变少了;还有那商铺里的牛皮鞭都被抢购一空了,商铺老闆不明所以,为何突然生意这么好,但是夜影背上一条条新鞭痕给出了答案。除了暗夜组织,那两只一起玩游戏的猫,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
第三十一章 逃出生天 事情回到前天晚上 被小厮绑在麻袋里扛着去河边的路上,依依不停的叫喊,并不是因为恐惧而叫,而是用叫声来掩盖另一种声音--割麻袋的声音。 早在被绑手的时候,依依双手握拳向外撑开,双手之间留了空间,被装到麻袋后,依依就快速地扭动双手,解了绳子,启动军医系统,从里面拿了把瑞士军刀,将麻袋口上繫着的绳子割开,为了防止被他们发现袋口开了,就特意将绳子还留了两缕线维繫着捆绑的状态。 被扔入水中的瞬间,依依深吸一口气潜进水中,用手一拨袋口,绳子上的两缕线立即断开,依依从河底顺着河流往下游潜走了,直到两百米外才露出头来吸了口气又潜入水底。因为隔得远,又是晚上,守在河边眼睛只顾着看着扔下去的地方的马管家等人并没有发现依依已经游走了。 第二天早晨,打算出城,发现出城需要身份文碟,自己的文碟还在轩王府,根本没有办法进去拿。于是依依便潜入了一户农家偷了一个文碟,又偷了一套老妪的衣服,乔装打扮后故意驼着背顺利出城,一路往西,来到凉城。 夜影之所以发现她跑了,就是查看麻袋的时候,发现袋口有刀割的痕迹,但是当他们全京城搜索的时候,依依已经出了京城了。 当依依在凉城想继续用这个文碟逃跑时,敏锐的她已经发现凉城不对劲了,有人在找她,依依明白文碟的事情迟早会被发现,自己带着这个文碟满世界跑也没有用,那相当于随身带了个定位仪啊。依依将文碟藏了起来,又偷了件衣服换上,虽然自己不屑于做小偷,但是形势所迫啊,自己又没有钱。 依依回城的时候,一会儿躲柴堆里,一会儿躲泔水桶里,此时查找依依的人都在凉城,根本就没有注意已经从凉城出来的依依正往京城赶,他们哪里想到刚逃出京城的依依竟然又折回去了。 依依一回京,就直接赶往护国公府,护国公府的家丁都在沿河打捞依依的尸体,府中剩下的一些人都在大堂里守着个空棺材哭灵呢,其中哭声最大的倒是那李氏母女。因此依依轻而易举的从后墙翻墙而入却无人发现。 依依去了护国公房中,护国公一见依依满身脏兮兮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十分惊讶,依依长话短说,将事情告诉了护国公。随后便去了娜娜房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只穿了件娜娜的白色中衣,便在房中静静地等待。 哭灵回来的娜娜一进门就把门关上骂道:「这两天真的是哭得喉咙都嘶哑了,找又找不到尸体,估计都被鱼吃掉了,还找什么尸体,早点弄个衣冠冢葬了得了。」刚关好门,一转身,就「啊」地尖叫了起来,连忙又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阿弥陀佛,姐姐啊,我刚刚是说笑的,你不要记在心里啊,你快点投胎去吧,我给你多烧点纸钱给你花。」 念完后,就悄悄微微睁开一只眼,发现房中哪有夏依依的鬼魂啊,刚刚自己看到她一定是幻觉,于是便走到桌前坐下喝水,刚坐下,就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也不敢往后看,哆哆嗦嗦地说道:「姐姐,你,你别吓我。」 「我死得好惨啊~,河里的水好冷,我的尸体还被鱼吃了,你为什么要害我。」娜娜身后传来犹如地狱里的冤魂的声音。 「姐姐,别怪我,是母亲,是她,是她指使的。」 「胡说,你也有份,阎王告诉我的,阎王什么都知道,她说作恶的人下地狱会被下油锅,要我带你走。」依依说着就要去抓娜娜的胳膊。 娜娜吓得赶紧从凳子上站起来跑开,想开门跑出去,被依依一把将她掀开,一脚踢在她身上,将她踢出几米远,摔在地上,娜娜没有想到依依生前柔柔弱弱的,变成了鬼就变得这么厉害,自己肯定不是她的对手,看着房中穿着白色衣服,披头散髮,脸色发白,嘴唇也发白的「厉鬼」,吓得噗通跪在地上磕头:「姐姐,我错了,求你饶了我吧,不要带我去地狱,我不想下油锅,我不想死。」 「那你将你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我再考虑要不要看在你老实招供的份上放了你。」 「我说,我说」夏娜娜连忙磕头,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如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 「孽畜!」护国公恼怒地从屏障后出来,狠狠地打了娜娜一巴掌,一脚将她踹翻在地,护国公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是自己的妻女做下这样的事,难怪轩王一点都不害怕自己去告御状。刚刚依依跟自己说的时候,自己还有点不相信,李氏母女在自己跟前一向都算是知书达理的样子,原来一切都是装的,她们的心怎么这么狠毒啊。 娜娜被突然出现的护国公吓了一跳,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看到那个「厉鬼」将披散的头髮扎起来,抹去一脸的白粉,朝她盈盈一笑,坐下来悠然地喝着水,娜娜此时才发现这个「厉鬼」居然有影子,她根本就没有死,自己被她耍了,「夏依依,你居然没有死!」娜娜顿时怒气腾腾,忘了护国公在旁边,她此时已经被愤怒填满了整个胸腔,她腾地站起来,朝夏依依飞奔过去,伸开双手就要去打她,只是刚一抬手,就被护国公抓住了手腕,随即脸上火辣辣的疼,现在两边脸都各挨了一下,立即肿了起来。 护国公怒骂道:「孽女!」随即将夏娜娜捆绑了起来,将她押到祠堂跪着,随即又去将李氏也押了过来。李氏虽然矢口否认,但是当她到了祠堂,发现娜娜和她远房亲戚李查也跪在祠堂,更重要的是,她发现夏依依还活着,她心知事情已经败露了,忙哭着喊着求饶。为了保住自己的夫人之位,忙说是娜娜的主意,自己只是没有阻止她。 夏娜娜哪里肯担主责,于是母女俩狗咬狗互相骂起来,差点没有把护国公气得吐血。 不过最后为了维护护国公府的名声,也为了维护依依的名声,无论依依是否被陷害,在这个时代,只要你沾染上「通姦」一事,这辈子都无法抬头做人了。护国公还是将事情隐藏了下来,这才对皇上说依依是不慎落水,只口不提被诬陷「通姦」一事。 虽然明面上不能用这件事情来惩罚李氏母女,但还是可以用其他事情来惩罚她们的,最后母女俩因为旧习不改,贪墨办丧事的银两,而被罚在祠堂思过,李氏被撤销护国公夫人之位,又变成了侧夫人。
第三十二章 校园暴力 「快点剥,我都吃完了。哎,怎么回事啊?手没劲是不是,要不要我给你点动力啊?」护国公府房中响起了依依催促的声音。依依翘着个二郎腿,手中拿了根棍子,吃着刚剥好的核桃仁,跪在地上剥核桃仁的人正是夏娜娜。 依依吃了会,又觉得困了,便躺在榻上睡觉,说了句:「过来给我揉揉腿。」 夏娜娜极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核桃,过去蹲着给她揉腿,故意按得很重,可是这点重度对依依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反倒是娜娜不过一会儿,手就已经没有劲了。 「怎么没用力啊?是不是这么蹲着不好用力啊,那你跪着揉吧。」 娜娜赶紧加大了力度,但是不肯再跪下,依依扬了扬手中的棍子说道:「跪下」。娜娜只得又跪了下来。现在她在府中根本就不敢对依依怎么样,如果她再不老实点,李氏就要被休回娘家,她自己就更是没有好出路了。本来自己已经变成嫡女了,可是如今又变回了原来的庶女身份,往后可怎么嫁人啊?我不要去做妾,这一切都是夏依依害的。 如今依依在府中也没有调丫鬟用,直接将娜娜当成丫鬟用,而李氏则被依依弄到柴房去砍柴去了。 母女俩好不容易熬过了白天,到了晚上还得跪在祠堂抄写家规。俩人的手干活都已经皲裂了,疼得拿笔都费劲,膝盖更是都已经跪肿了。她们两人昨天互相指控,推卸责任,到现在两人都不肯说上一句话,从原来的亲密无间,到现在的各自怀恨在心。 府中各人都庆幸她们两个恶人得到了收拾,两个姨娘就更是高兴了,以前她俩每天早晨还得去李氏那里立规矩,每天被她折磨得不行,天天拿着夫人的身份压她们。现在省事了,不用每天去给她请安了。她俩现在都卯着劲朝着夫人的位置努力,只要她们能再生下一个儿子,那么说不定哪天就会被立为夫人。 李氏似乎感应到她俩的想法,在祠堂抄家规的她嘴一撇,想当夫人,做梦去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算我死了,也轮不到你们。那两个姨娘只是侍妾生的女儿,身份低微,确实很难成为护国公夫人。 第二天,依依便找到护国公,劝他再娶个继室做正夫人,却被护国公拒绝了,理由是他如今已经风烛残年了,若是娶个正经人家的小姐,那人家不过才十几岁,这不是害了人家吗? 「爹,你觉悟好高啊,这个社会像你这么地位又高,银子又多的钻石王老五,居然能这么想,你若是能觉悟再高点,实行一夫一妻制,不就更好了吗?」依依突然间觉得自己这老爹还是挺不错了,是非分明,有正义感,关键是品德好啊,这个社会的男人,哪个不是不停的纳妾,哪怕自己都老得牙都掉光了,那方面也不行了,还想着老牛吃嫩草,娶个雏回家捂被窝呢,哪有他这么好,还替人家闺女着想啊。依依不禁为他竖起了大拇指。 「一夫一妻?也有啊,那些穷得娶不起老婆的人就只娶了一个,但凡有钱人家都会再纳妾的,多子多孙嘛。」护国公看了眼依依,她不会是想着要一夫一妻制吧?那怎么可能,按照祖制,王爷不仅会娶侧夫人,就连下面姬妾更是没有定数,而且通房丫鬟也会不少,「依依,轩王是不可能只有你一个的。」 「啊?」依依没有想到他把话题扯向那个讨厌鬼身上,依依说道:「我知道啊,我又不在乎他娶多少个女人回府的。」自己就不想跟他一起生活,他爱娶多少娶多少,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护国公想再劝劝她,可是依依不想跟他再继续这个话题,便说要出府去转转,护国公担心她的安危,便派肖潇跟着她去。护国公看着依依高高兴兴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酸,经过这事,轩王心里指不定多恨依依,以后依依回了王府,还不知道要过怎样的苦日子,她毕竟是轩王妃,不可能呆在护国公府一辈子的,自己作为外臣,又怎可过多地干预轩王的私生活呢? 依依想着干脆去学堂看看子墨吧,前几天听说自己死了,子墨又不会游泳,硬是要跟着大家去河里打捞尸体,结果掉进河里,又感冒发烧了,还坚持去学堂上课。 依依来到翰文书院,禀明了身份才能进去,这个翰文书院可是贵族学校,都是京中达官贵人的子孙才能在这里上学,简单的说就是富二代、官二代聚集地。 这个书院果然不简单啊,居然有专门的僕人休息房,那些个贵族公子都带着丫鬟僕人或是书童来上学的,生活一律有人料理,哪像自己上学那会儿啊,大冬天的,睡一觉起来,早上学校自来水管水龙头都结冰了,宿管阿姨拿开水将冰化开,大家用零度的水洗衣服,洗完衣服,冻得手都通红通红的,长了冻疮,哪样不是自己亲自做啊。有时候不仅要干自己的活,还要干学校的活,每个月给学校除草是必须的,哪像他们这么惬意,带着僕人来上学。 这书院建的十分气派,学生从几岁到十几岁不等,课程也挺多,琴棋书画、射箭、马术、还有休闲的蹴鞠等等。正在参观的依依看到子墨正背着画板往这边走,小小的个子,独自背着与他身高都差不多高的画板走在走廊里,与他同行的同窗都是空着手走,画板等物都让随侍背着。 子墨走出走廊下台阶,旁边一个胖胖的男孩故意伸脚绊了他一下,子墨直接往前摔了下去,身上的画板盖在了他身上,小小的身子痛苦地缩了起来,几乎被画板给全都盖住了,所有人都哄堂大笑起来,不仅是那些富家子弟,就连他们的随侍都笑了起来。 一双瘦小的手伸到子墨眼前,欲将他扶起来,问道:「你没事吧?」 「姓段的,你少管闲事,滚一边去。」那个胖男孩将瘦男孩一把推倒在地上。这个瘦男孩站起来,又去扶子墨。 「给我揍他」,几个男孩上来就将瘦男孩拉到旁边拳打脚踢,子墨好不容易爬起来,走了两步,发现左脚崴了,被他们一推就又摔倒在地。
第三十三章 撑腰 夏依依看见自己的弟弟被人欺负,虽然子墨不是她本人的亲弟弟,但却是原主的亲弟弟,而且子墨对她的感情是真挚的,无论是她初来的那天病倒在床上,还是前几天子墨沿河去找他的尸体,都让依依能真切地感受到一份温暖的亲情,依依决定将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替原主好好照顾他,决不能忍受别人他。 「住手」,依依厉声喊道,声音中没有女子的娇媚,而是透出不容轻视的威严,依依立即跑到子墨身前,扶子墨坐到走廊座椅上。子墨抬眼瞧见姐姐来了,一直强忍着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一直倔强顽强的他放下了心中那一堵防备的墙,泪水涌上眼睛,在眼睛里打转,努力控制泪水不要流出来。 依依捲起子墨的裤腿,脱掉他的鞋袜一看,左踝骨错位了,肿起来了,周围一片淤青,依依心里一阵心疼,握紧了拳头,站起来,威严地看着那个胖男孩,声色厉睿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故意绊倒他?为什么要指使人打他们?」 胖男孩被她的气势吓得连连倒退了两步,踩到了后面的人,后面的人忙退了开来,就剩那个胖男孩孤零零地与夏依依对峙。胖男孩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不凡的妇人,之所以说她是妇人,因为这里的女子出嫁和未出嫁的髮型不一样。胖男孩心想这是来了哪个贵人,比较来翰文书院的人非富即贵,当下也不敢得罪她,有些胆怯地问道:「你是谁?」 「尔等还不速速拜见轩王妃。」肖潇上前说道,别说这些小屁孩了,就是他们的父母在这里,见了轩王妃也得下跪。 一帮小孩一听,连忙跪下来说道:「拜见轩王妃」。虽然他们年龄小,但是都是官宦子弟,自然懂得审时度势,哪里敢在轩王妃跟前横啊。 依依没有叫他们起身,他们只好继续跪在地上,虽然自己不喜欢拿身份压人,但既然身份是个好东西,也该适当地用用,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也给子墨撑撑腰。 依依蹲下身子,摸了摸子墨的脚踝,拿了棍子让他咬着,依依说道:「子墨,你忍着点,我给你的脚踝復位。」 夏子墨点了点头,依依握着子墨的脚踝轻轻移动,突然使劲一推,咔地一声,脚踝復位了,疼得子墨将棍子都咬出了两排牙印,愣是一声不吭。夏依依走到胖男孩身前,只听见「呲」地一声,夏依依将胖男孩华丽的锦袍给撕成布条,然后拿布条给夏子墨的脚踝包扎好。胖男孩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但是敢怒不敢言。 夏依依医好了子墨,就伸手将帮助子墨的瘦男孩扶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个男孩看起来不过六七岁,身穿一套浅蓝色的锦袍,但是这锦袍看起来有些小而且有些脏,身子瘦瘦小小的,脸上有些淤青,除了刚刚被打的伤,脸上还有些旧伤没有完全消肿的痕迹,看着让人心疼。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自己,这眼神似乎有些高兴,他朝自己笑了笑,张开嘴的时候,依依发现他两颗门牙掉了,正换牙吧,黑洞洞的两个门牙,看起来有些可爱。依依亲切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瘦男孩愣了一下,歪着脑袋,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夏依依说道:「表姐,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段峥。」 依依为了掩盖自己不认识他的尴尬,忙说道:「是你啊,好久没见,你长大了好多,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这边跪了一个班的学子,过往的其他学子都侧头往这边看,一看到胖男孩穿着破破烂烂的布条一样的衣服,不禁笑了起来,胖男孩恨不得钻地缝里头藏起来,自己一向都喜欢穿奢华服饰在同窗跟前显摆,这一次真是糗大了。 这帮小孩以前哪里敢欺负夏子墨和段峥两表兄弟啊,巴结他们两个还来不及呢,只不过后来段峥的父亲和叔叔犯事被黜,翰文书院本来是要将段峥开除的,但是依依母亲段氏花了很多银两,这才求得院长开恩,留段峥在书院念书。后来段氏去世,没人给段峥交昂贵的学费,段峥便留在了书院勤工俭学,因此被那些同窗瞧不起。子墨原本是有随侍跟着来书院伺候的,只不过后来被李氏把随侍给撤掉了,子墨性子又强,并没有在护国公面前提及,自己默默地承受这一切,因他与段峥是表兄弟,所以那些同窗渐渐地连他也一起欺负了。反正欺负了他俩,学院夫子也不管,他们家里人也没有来找自己的麻烦,这些人就愈发的猖狂了。 得到风声的院长和副院长等人忙赶过来,见到依依,便跪下说道:「敝人陆某不知轩王妃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王妃恕罪。」 「我还以为翰文书院院风森严,所以京中之人争相将孩子送来读书,今日我来此探望我弟弟,不料竟是瞧见了你书院的学生联手欺辱同窗,将夏子墨推下台阶,导致脚踝错位,还纠集同窗殴打段峥,不知陆院长要怎么处理这事?」夏依依睥睨了他一眼。 「敝人定会严格按照院规严肃处理此事。」陆院长说道,其实他心里忐忑的很,来这里上学的哪个人不都是个小祖宗啊,都有显赫的家世背景,岂是他一个小小的院长能够得罪的起的?只怕是无论处理了谁,自己这个院长都要做不成了。 「只是我倒是不清楚贵院院规是如何规定的,倒不如派人将院规搬过来给我瞧瞧。」依依说道。 陆院长一听汗都要下来了,自己本来打算就训斥训斥他们几个就行了,自己一直都知道他们几个经常欺负夏子墨和段峥,只不过自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得罪这几尊小神。刚刚想着在轩王妃面前稍微训斥他们一下,就算是给了轩王妃面子了。如果真的搬来院规,那几个人就没那么好过了。陆院长忙说道:「王妃,不用搬过来了,在下早已经将院规背得滚瓜烂熟了。」这样自己就可以从轻处罚他们了。 「只不过我怕他们担心院长万一记错了,给他们处罚重了,他们可是不服的,慎重起见,还是去拿过来。肖潇,你跟着院长去拿,可别让院长累着了。」依依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拿就可以了,就一本书,没什么累的。」陆院长站起来往后面的书房走去,到了后院,忙吩咐人去找人来帮忙,这里的人都是大神,那些学生的背后势力,他可是惹不起,得赶紧找人来替自己顶着。
第三十四章 教训他们 依依等了许久都未见陆院长回来,心想该不会连院规放哪里了都不知道,需要找这么久?还是说他整什么么蛾子去了?于是依依便要肖潇去瞧瞧。 肖潇一进陆院长书房,便见陆院长将好多书籍都从书柜里搬了出来,把地上摆放得杂乱无章,根本就没有下脚之处,肖潇只得站在门外问道:「陆院长,校规找到了没有?」 陆院长从一堆书里面抬起头,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着急地说道:「唉呀,我记得就在这个书柜里的啊,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肖潇看了眼书柜上详细标註的书籍分类标籤,如此细緻的摆放,怎么会找不到,估计不过是他拖延时间罢了,肖潇对正在书堆里「忙活」的陆院长说道:「行了,别找了,先去见王妃吧。」 「可是我还没有找到啊。」 「不用找了,走吧。」 陆院长这才不情愿的从屋里走出来,跟在肖潇后面慢慢腾腾的挪步,尽量拖延时间,心里嘀咕派出去的人有没有搬到救兵啊。肖潇回头看了眼龟速前进的陆院长,陆院长忙笑着说道:「刚刚腿蹲麻了,不好走路。我有点内急,我先去上个厕所啊。」说着便要往旁边走。 肖潇过来就把陆院长的去路拦住,说道:「陆院长,可别让王妃久等了,你先忍忍,先去见王妃。」 陆院长只得跟着去了,依依一见他这样就知道他定时故意不拿出校规,只怕是他不敢惩罚这些犯事的学子吧,忌惮他们背后的势力,他陆院长怕,可是我夏依依不怕。今天非惩罚他们几个不可,倘若今天自己给子墨撑腰都撑不住,那以后子墨受到的欺负只怕会变本加厉了。 依依说道:「校规是何等重要的东西,陆院长竟然找不到,难怪你的学生们都无视校规,恣意妄为,陆院长,你可知罪。」 「敝人知罪。」此时陆院长宁愿她惩罚自己也不要惩罚那几个学生,他们的父母可都不好惹啊。 依依跟肖潇耳语了几句,肖潇便离开了,过了一会儿,就带过来十个差不多才五岁的小孩,过来齐齐地站成一排,对着陆院长鞠了一躬,便开始齐声背诵校规。 「讲堂随意攀谈者,掌一;逃学者,掌十;殴打同窗者,杖十;……」 十个小孩不带一点含煳,将院规完完整整地背诵了一遍,声音清澈,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依依笑着对陆院长说道:「也就是这些初入书院的小孩还能牢记院规了,陆院长,他们背诵得可有问题?」 「没,没问题。」陆院长不禁捏了一把汗,王妃怎么想出这个办法来知道校规啊。 「好,那就今儿犯事的几个人都杖责十杖,可有问题?」依依定定的看着陆院长,直把他看得心里发虚。 陆院长忙说道:「王妃,他们就是一帮小孩闹着玩的,不小心把夏子墨弄伤了,再说他们不过才七八岁,哪里经得起十杖?莫要打坏了。」 「不小心?我亲眼看见这个小胖子故意伸腿去绊子墨的,还命令他们几人殴打段峥,随后又将刚站起来的子墨推倒,难不成本王妃还会冤枉了他们不成?还有段峥脸上明显还有旧伤,他俩长期受欺负,陆院长不会不知道吧?」依依一步一步逼近陆院长,陆院长忙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依依转身便吩咐道:「来人,刚刚犯事的这几个各杖五,那个小胖子为主犯,杖十,立即施行。」 这说完,就没有了动静,书院的人没有陆院长的命令哪里敢动手,依依发出去的号令就犹如一句空话,依依感嘆:光有个空头王妃身份,也没有啥用啊,也就是摆摆谱而已,自己没有人,就没有执行力,如果是轩王,他一声令下,什么夜影啊,马管家啊,小厮啊,凝香啊就立即行动了,哪像自己现在这么尴尬。肖潇只是负护国公的命令来保护她的,并不是她的手下,能不能为她所用还是个问题了。 不过肖潇还是很上道的,见书院没人来执行命令,当下就出来跪在依依面前,赤胆忠心地说道:「末将遵命。」 当下肖潇就拿了根棍子过来,把小胖子抓过来,就要打。 小胖子这时知道害怕了,挥动着双手反抗,可是哪里是肖潇的对手,肖潇拎着他就犹如拎了一只小鸡似的,将他趴在地上。 小胖子狂喊到:「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打我?我父亲是兵部侍郎,我祖父是兵部尚书,我姑姑乃是当今皇后,我姑奶奶是当今太后,我姑父就是当今皇上,你们敢打我,他们一定会诛你们九族。」 「别打了,别打了,王妃,算了。」陆院长一听他这么喊,自己都吓出一身冷汗,把他打了,自己还能好过吗?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功名的黄毛小儿,你犯了错,我不过是按照院规处罚你罢了,有何打不得?诛我九族?我今儿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诛我九族。」依依最恨别人威胁自己,自己一向是吃软不吃硬,谁要是威胁自己,自己还偏就不信了这个邪。 依依撸起袖子抢过肖潇手中的棍子,说道:「肖潇,你给我按好他了,我亲自打他。」 说着便狠狠地打了下去,「啪」地响一声,小胖子啊地一声惨叫,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还打得这么狠。家里的人都把他当个宝捧着。 「诛我九族?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当今皇上的儿媳,我已经是皇室的人了,你说我的九族包括谁呢?」依依阴笑到,手上的力度不减,又一棍打下去。直到十棍打完,这才停手,那小胖子到后面都不敢再骂人了,只剩下哀嚎。 接下来,打那几个人就顺利多了,他们一见小胖子都被打了,他们都不敢吭声,老老实实地挨打了。 刚打完就听见门外传来几声喊叫:「住手,住手。」
第三十五章 来势汹汹 依依往翰文书院门口一看,呵,来的人可真不少,为头的一个男人胖胖的,一身锦衣华服里包裹着一身肥肉,走路时那肥大的肚腩上下起伏,依依似乎都能透过那肚皮看到里面的肥肠叽里咕噜地翻滚的样子,由于大腿肥肉太多,两条腿都没办法完全併拢,走路时是叉开腿走路的,肩膀前后摇摆来带动身体节奏,脸上更是肥的冒油,一双眼睛已经被脸上的肥肉挤的只剩下一条缝了,在阳光下那张脸就是一个反光板,整个人油腻腻的,活像一大块东坡肉泛着油光。一看他的身形和相貌就知道必是那小胖子的老爹兵部侍郎了吧。 跟在兵部侍郎的身旁,还有五六个穿着华服的男人,似乎都在看兵部侍郎的眼色行事,果然什么样的老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他们听兵部侍郎的,他们的儿子就听兵部侍郎的儿子的话。 更让依依惊讶的是他们居然还带了上百拿着武器的家丁和侍卫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这么大的阵仗是要来群殴她吗?难怪陆院长之前磨蹭了许久,原来是派人去喊救兵来了。 小胖子一见他爹来了,胆子又大了起来,趴在地上哭喊道:「爹,她打我。」其他被打的人也跟着哭喊起来。兵部侍郎跑过来一看他儿子屁股都被打破了,裤子上渗出血迹,怒气沖沖地朝依依说道:「轩王妃,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打伤我儿?」 依依反问道:「你先问问你儿子,谁给他的胆子竟敢绊倒我弟弟导致他脚踝错位,还唆使他人殴打我表弟?」 「爹,我没有绊倒他,是他自己摔倒的,我也没有唆使他们打段峥。」小胖子有了老爹撑腰,恢復了他往日里的蛮横无理,颠倒黑白。 「听到没有?是你弟弟自己摔倒的,你竟然把责任推到我儿身上,还下此毒手。轩王妃,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别颠倒黑白,红齿白牙满口谎话,不止我一个看到,他们都看到了。」依依便问那些目击者,结果一个个的都说没有看清楚,不知道,陆院长更是说他不在事发现场,大家都畏惧于那些人的势力,不敢得罪他们。依依气得差点吐血,根本就没有人能帮她证明,肖潇是自己府上的人,他说的话不足以让别人信服。 「轩王妃,你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否则,你休想走出翰文书院。」兵部侍郎一见书院的人都不给她作证,打消了之前对她身份的顾忌,如今只怕是就算自己闹到皇上那边去,她也百口莫辩了。兵部侍郎一挥手,那些家丁和侍卫便上前将依依团团围住,噌地将刀剑抽出来。 肖潇连忙提剑上前,将依依护在身后,依依一看,还来真格的,想动手?我倒是看看你敢不敢对我动手,依依说道:「肖潇,把剑收起来,你走开。」 「王妃?」肖潇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依依,她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局势啊?别说是王妃来对付他们,就算是自己全力以赴,也双拳难敌四手啊,哪里打得过这么多的人啊?肖潇见依依朝他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肖潇这才收起剑,走到围成一圈的侍卫外头观战。 依依将双手摊开,说道:「众位侍卫和家丁,你们可看清楚了,我轩王妃今天手无寸铁,就站在这里不动,看你们谁敢来抓我。我可是正一品王妃,除了太后皇上等人能对我动手,别说是你们,就是他兵部侍郎的老爹兵部尚书来了,也不敢对我动手。你们有几个脑袋敢碰我?到时候我要是少了一根毫毛,你们要掉脑袋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说着依依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们,一步一步地逼近他们,他们你推我,我推你,都要别人上前去抓轩王妃,可是谁也不敢对王妃动手,依依一步一步逼近,他们就一步一步往后退,靠得近的人连忙将刀剑收起来,生怕不小心碰伤了她。轩王妃说的有道理,她可是皇上的儿媳,轩王的正妃,自己怎么敢听令于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的指令去弄伤她,兵部侍郎有老爹帮他挡着,可是自己没有老爹给他们挡灾啊。 另几个跟着兵部侍郎来闹事的人一看这个形势,连忙给自己手下使眼色,他们的手下如同松了一口气,不着痕迹地退开来,就剩下兵部侍郎的二三十个手下畏畏缩缩地看着夏依依。 兵部侍郎一看他的手下都往后退了,忙说道:「你们怕什么?给老子上,天塌下来也有老子顶着。抓到她的人,老子重重有赏。」 他话一说完,也有些胆大的开始互相看看,就纠集起来慢慢靠近夏依依。 夏依依不怒反笑:「你们这些蠢蛋,你们兵部侍郎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现在他喊得天雷滚滚似的,等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的时候,他早就吓得躲他老爹身后去了,还出来替你们顶着?你们做什么梦啊?到时候还不是你们替他背黑锅?」 这么一句话就触动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他们想起来兵部侍郎的为人,每次出了事就把他们顶出来替他背黑锅,他们都不知道替他挨了多少打了,于是大家都不敢上前了。 「一群废物」,兵部侍郎见自己实在是使唤不动他们,脸上有些挂不住,气愤地跟夏依依说道:「看你能猖狂到什么时候,我一定要去皇后那里告你。」说罢便生气地拂袖而去,他的手下忙收起兵器,背着他家小公子跟他后面灰熘熘地走了。其余几个闹事的也带着自家儿子走了。 依依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如果要找我,记得去轩王府找我。」依依决定将子墨和段铮带回护国公府疗伤,随后便去轩王府静候皇宫里的通传。之所以要选择回轩王府,而不是呆在护国公府,因为依依知道那些人必然会去皇宫颠倒黑白的污衊她,而她不想让护国公府受累,就算有什么狂风暴雨沖她来就行了,她愿意守护护国公府,因为那里有她疼爱的两个弟弟和她敬爱的父亲。
第三十六章 对质 依依让肖潇背着子墨,依依把段峥也带着回护国公府,护国公一见两个小孩都伤着回来了,便问怎么回事,不是在书院好好念书的吗?怎么一身伤啊?依依将事情告诉了他,护国公气得拍案而起:「姓钟的,你欺人太甚。」说罢便回房换了身衣服就要去宫中。 护国公一直以为子墨在书院念书过得挺好,从来没有提及他在书院的遭遇,而自从段氏去世后,自己也没有再关心过段峥,只知道他在书院里寄宿了,想不到他们表兄弟竟天天受欺负。 「爹,你干嘛去?」 「我要去宫中给子墨讨回公道。」 依依忙拦住他,说道:「子墨和段峥被欺负,我已经杖罚了那几人,如今是他们要去宫中告我打他们儿子,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依依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在宫中被人为难的样子,他肯定会难过的。 护国公看出依依是想将所有事情自己一个人扛起来,独自面对,便说:「那怎么行?我也去。」依依拧不过他,只得和他一起去宫中。 两人便乘马车前往皇宫,路上行人一见马车上挂着护国公府的牌子,连忙让出一条路。 正走着,马路另一头一人骑马快速的往这边飞驰而来,速度之快,惊得路人连忙躲避,菜篮子里的菜撒了一地,马上之人一见护国公府的马车,便停下来说道:「咱家见过护国公。」 护国公掀开车帘子一角往外一看,来人正是皇后身边的心腹太监杨公公,身着暗青色太监服,坐在马背上,便比坐在马车里的护国公高出许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护国公,眼里透露出一丝不敬。按理说,以杨公公的身份,见了护国公应该下马跪拜的。护国公不悦地将车帘放下,说道:「杨公公有事便忙去吧,本公爷没空。」说罢便要车夫赶路。 杨公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公爷有事就去忙吧,咱家也有事,正要去轩王府宣皇后懿旨,召轩王妃入宫呢!」 「请便!」 杨公公一看护国公问都不问一声召轩王妃入宫何事,有些纳闷,他就一点都不好奇?就算他知道是什么事,怎么不打听打听宫中情况?杨公公看着已经远走的马车,有些郁闷的继续前进去往轩王府找夏依依,只是他不知道刚刚夏依依就坐在护国公的马车里。 坐在马车里的依依哂笑道:「他们速度挺快的,这就已经去告完状了。」 护国公拍了拍依依的肩膀说道:「别担心,为父会护你周全。」 依依一听,抬头看了眼满脸皱纹的护国公,感动地点点头,虽然自己想孤军奋战,但是有人能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给自己一个坚实的臂膀,说不感动是假的。 杨公公一到轩王府,就十分威风地拿出皇后的懿旨,岂料轩王府的下人根本就不理睬他,只说了一句「王妃不在府中,在护国公府休养。」就各自忙活去了,杨公公气得满脸通红,这轩王都已经残废了,这些下人怎么还和以前一样用鼻孔看人啊?杨公公又连忙赶往护国公府,得到的回覆却是她和护国公刚去了皇宫。杨公公走出护国公府,擦了把脸上的汗水,想起路上遇见护国公,只怕轩王妃当时就坐在马车上吧,竟然不出来接懿旨,害他到处寻她,杨公公咒骂道:「妈的,被他们耍了。」 依依与护国公进宫后发现,他们钟家的人都聚齐了,太后,皇后,兵部尚书,兵部侍郎,小胖子都在。太后和皇后还特意将小胖子接到宫里让太医给他医伤。 依依与护国公跪下给太后皇后请安,太后说道:「护国公起来吧,来人,赐座。」 「谢太后」,小太监过来扶着护国公起来,扶他坐下。 依依一看太后没有叫她起来,就知道接下来他们将会对自己发难了。 太后与护国公闲聊了一会,将依依晾在那里跪着,好一会似乎才想起依依还跪着,太后说道:「轩王妃,今儿兵部侍郎来说,你将他儿子钟铭打了?」 终于跨入正题了,依依说道:「太后明鑑,是钟铭将臣妾两个弟弟弄伤了,臣妾才按照院规责罚他。」 太后喝了口茶,缓缓说道:「可是钟铭说,你弟弟是自己不小心跌下台阶崴的脚,他们那些人打的段峥,与钟铭无关啊。」 依依正要开口辩解,皇后说道:「那些人打了段峥,你惩罚他们也就算了,可你为何连钟铭一起打?可怜钟铭小小年纪被打得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这是要把那些人推出来做炮灰吗?那些人之前还唯他钟家马首是瞻,转眼钟家就不保他们了,把责任全都推他们身上。 「太后,皇后,臣妾亲眼看见钟铭故意伸脚绊倒臣妾弟弟夏子墨,而且臣妾表弟段峥欲扶夏子墨起来,钟铭便叫他们殴打段峥,这些都是臣妾亲眼所见,绝无虚言。」 兵部侍郎倏地站起来说道:「怎么?你是说我在太后面前冤枉了你不成?」 「难道不是吗?」依依迎头对上兵部侍郎的眼睛,眼神尖锐,看得兵部侍郎心里有些胆怯。 兵部尚书一看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竟被一个女人给吓住了,心道真是丢人现眼,兵部尚书说道:「轩王妃,当时人多眼杂,你又隔得远,一时看错了也是有的。」 「不会,我视力和听力好的很,而且当时他们几人都承认了,不过是瞧见他们父亲去了,他们这才改口不认罢了。」 护国公见依依被他们几人围攻,便说道:「太后,皇后,以老臣对依依的了解,她绝不会没有看清就胡乱惩罚人。」 「若是轩王妃护弟心切,看见弟弟受伤,难免怒急攻心,罚错了人。」兵部尚书说话看似在帮依依辩解,实则还是说他的孙子没有错,错在依依。 皇后趁机道:「轩王妃,你应该在家相夫教子,不该在外惹是生非,如今念你初犯,就罚你杖责十杖,以示惩戒。」 额,这不就是要把自己打钟铭的十杖再打回来? 刚刚进门的杨公公听见这话,高兴之情洋溢于表,打得好,竟然敢耍我。可是一瞧见皇后剐了他一眼,刚刚洋溢的笑容就被吓了回去,自己没有接到人,还晚回来了,估计也要挨打了。 ------题外话------ 亲爱的读者,感谢您阅读我的小说,这是筱洛第一次写小说,有什么不足之处还请各位读者指教。
第三十七章 解围 护国公立即跪下来说道:「皇后,依依绝不可能错怪了他,还请您收回成命。」 皇后说道:「护国公,本宫念你对本朝有功,本不想罚轩王妃,只是她犯了错,本宫不得不罚她,你说她没错,你可否有证据?」 「本宫有证据」,殿外传来一声女声。 依依回头一看,只见贤贵妃带着一干学生进到殿里,贤贵妃落落大方地朝太后、皇后行礼后就退至一旁,对太后说道:「太后,这些人就是钟铭的同窗,他们皆可以证实确实是钟铭故意绊倒夏子墨并唆使人殴打段峥。」 虽然那些学生的家人不怕轩王妃,可是贤贵妃的身份他们还是要掂量掂量的。 兵部侍郎一看事情快要兜不住了,忙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唆使他们做伪证?」 贤贵妃转头看向兵部侍郎,杏目圆睁,厉声喝道:「放肆,本宫与太后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的侍郎来插嘴?你张口就说我唆使他们做伪证,你当本宫是什么人,任意由得你来恣意诬陷?来人,给本宫掌嘴。」 贤贵妃话音刚落,她身边的张嬷嬷上来就「啪」地打了兵部侍郎一巴掌,速度之快,都让太后等人来不及阻止,这一巴掌就已经打下去了,殿中迴荡着那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兵部侍郎脸上的肥肉竟在脸上荡漾开来,晃荡了几下才停下来,张嬷嬷有些嫌弃的看着手上沾上的油,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兵部侍郎捂着发红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贤贵妃,她竟然当众打了自己,他刚欲开口再与贤贵妃争辩,就被他爹拽住了手,只得闭嘴。 太后见她竟敢当面打自己娘家人,心里很不舒服,奈何兵部侍郎适才确实失礼,打了也白打。太后问道:「你们把今天发生的事老老实实地说清楚,若是有半句不实,胆敢欺瞒哀家,不仅你们,就连你们的父母也一起打。」 殿中跪着的学生忙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太后越听越气,自己娘家人也太不成器了,自己犯了错,还跑自己这里来颠倒黑白大喊受了委屈,要自己给他们公道。自己竟然被他们蒙在鼓里,为虎作伥,这要是传出去,自己名声扫地,朝堂大臣要怎么说自己,这不是明摆着给别人一个把柄吗? 太后怒道:「钟达,你竟敢欺瞒哀家?」 兵部尚书一听,竟是转身就给了兵部侍郎一巴掌,骂道:「不孝子,你竟然骗我?」说罢就跪在地上痛哭道:「太后,就算给臣弟一万个胆子,也绝不敢欺瞒太后啊,臣弟说的全是我这不孝子告诉我的,臣弟万万没有想到他竟会骗我啊。」 兵部侍郎也跟他爹有样学样,抬手就给一直站着的钟铭一巴掌,怒骂道:「小兔崽子,你闯了多大的祸啊?闯了祸还敢骗我,连带着我也受累。」接着兵部侍郎也跪下跟太后哭到:「太后,我也是真的不知道啊。」 钟铭本就因为那些人把事情招出来时,他就惴惴不安了,这时被一巴掌打得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就算他想模仿他爹那一招也没用,因为他就是最后一级了。 皇后今天见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侄儿来宫中告轩王妃,她本来想藉机狠狠惩罚一下贤贵妃一系的人,谁料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如今大家都把事情推到一个七岁小孩身上,自己也乐意把事情推脱的一干二净。皇后看着还在发愣的钟铭骂道:「钟铭,看你闯了多大的祸,还不快跪下跟轩王妃和护国公道歉。」 皇后看了眼还在殿内跪着的轩王妃和护国公,便对着还杵在一旁的杨公公骂道:「狗奴才,还不快扶轩王妃和护国公起来坐下?」 杨公公没想到皇后把火撒自己身上了,杨公公连忙去扶他们起来,心里却嘀咕:「你不喊他们平身,谁敢擅自扶他们起来?」但谁叫自己是个奴才,一向就是被主子推出来挨骂的。 钟铭扭着还疼的屁股,走过去跪下磕头道歉,太后瞧着这一出闹剧,按了按头疼的太阳穴,便称乏了就先回宫了。太后一走,钟达和他儿子也不跪了,直接就站起来了。 依依装作一直在按自己那发麻的双膝,不理会在磕头的钟铭,若是就这么原谅了他们,太便宜了他们。 钟达见轩王妃还不开口,十分心疼他的宝贝孙子,便说道:「轩王妃,钟铭一向调皮,他不过是个孩子,如今也道歉了,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则个。」 「不知钟铭在书院横行霸道,欺负同窗,在家欺瞒家父、祖父,在外不仁,在家不孝,尚书大人慾怎么教导他呢?」依依问道。 「老臣回府必定会依家规惩罚他。」 「也别回府再惩罚了,就搁这吧,尚书大人该不会连家规也会忘记,需要回家取吧?」依依可不想再像让陆院长一样去取个家规就顺便喊了帮手这样的事情发生。 「尚书大人需要鞭子还是棍子,只管跟本宫说,就算本宫没有,皇后娘娘总会有的。」贤贵妃也不忘添一把火。 钟达如今骑虎难下,贤贵妃都发话了,若是不当众惩罚钟铭,贤贵妃势必不肯罢休的。只得叫人拿了棍子过来,亲自动手,本来要打屁股的,一看钟铭那屁股已经被依依打伤了,自己也挺心疼,就只好往背上招唿。 钟铭被打得狂叫,喊他爹救命,兵部侍郎此时哪里敢吭声啊,他自己都惧怕钟达,只得装作没有听见钟铭的喊声,转过身去不看他。 待惩罚完,钟铭已经被打得几乎快虚脱了。依依问道:「钟铭,往后可还敢再欺负同窗吗?」 「不敢了。」钟铭经此事一闹,知道自己的后台再硬,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替自己摆平的。就再不敢嚣张了,后来他再返回翰文书院,看见夏子墨兄弟俩时他都绕着走了,根本不敢再招惹他们,其他同窗更不敢再造次了。 收拾完钟铭,兵部侍郎连忙带着他回府疗伤,依依和护国公也告退回府,刚走出大殿不远,就来了个宫女要依依去一趟未央宫。看来麻烦还没有结束啊,依依便要护国公先回府,自己一人前往未央宫。 自己这婆婆会在外人面前帮自己一把,却不见得关了门后就不会跟自己算帐了。毕竟经过此事,贤贵妃可算是在明面上得罪了钟家人,跟太后、皇后的关系也会更糟糕。
第三十八章 再回王府 依依来到未央宫,十分真诚地跪下给贤贵妃道谢:「臣妾多谢母妃。」 若不是贤贵妃刚刚出手相助,自己还真对付不了一屋子钟家人。依依向来是恩怨分明的一个人,虽然贤贵妃的儿子想杀了她,可是这与贤贵妃无关,要报仇也会去找轩王,而不会找贤贵妃报仇。 贤贵妃给张嬷嬷使了个眼色,张嬷嬷心下瞭然,贤贵妃这是要与轩王妃说体己话,虽说这只是在自己宫中,可是谁又知道这些宫人究竟是为谁卖命?会不会这厢听到消息,转身就把贤贵妃与轩王妃的谈话内容都说出去?人心隔肚皮啊,尤其是这宫中水太深。张嬷嬷忙带着殿内的宫人退了出去,把门关上,亲自守在门外以防别人偷听。 贤贵妃看着殿下跪着的依依,看似低眉顺眼地伏在地上,可挺直的嵴背却透露出一股子桀骜不驯,今日瞧出她是个直来直往、说一不二的个性,看她弟弟受欺负,她倒是个不怕事的,该打就打了,不是个孬种,这很好,只是她的个性太过光明磊落,不会玩阴私,今日还是小事,若是往后有人背地里捅刀子,她怕是更加应付不来,这宫中向来就不是在明面上真刀真枪的比拼,而是在暗地里下手,她这种性格若是在宫中为妃,只怕是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吧。如果不提点她,将来只怕她在宫中会吃亏。 贤贵妃说道:「依依,你可知错?」 「母妃,臣妾不知,臣妾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依依认为自己打了钟铭没有错,虽然这给贤贵妃带来一些麻烦。 「其一,你身为轩王妃,理因在王府好好伺候王爷,你如今既是在护国公府休养,那就好生休息,不该出门闲逛,更不该去那只有男子的书院。其二,即便钟铭犯了错,你也不必急于一时处罚了他,该回府与护国公或轩王商量,由男人出面处理此事,女人还是不要在外出这个风头为好。其三,这宫内宫外的势力关系错综复杂,你要多学学,今后切勿鲁莽行事,有些事不是你有理你就会赢的。」 依依明白她是为自己好,便点点头道:「臣妾明白了,多谢母妃教导。」 「嗯,你能明白母妃的一片苦心最好,起来吧。」 贤贵妃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示意依依坐下,瞧着她十分大方地道谢坐下来,没有半分扭捏,比起上次见面,她更加适应宫中的礼节,人也出落得更加漂亮,对自己也是恭敬有加,贤贵妃虽说最初对皇后把依依赐给轩王,自己有些不满,如今看来这个儿媳也不赖,若是她能好好地伺候轩王,生个一儿半女的,自己也不会亏待她,也愿意指点她一二。 贤贵妃的视线落在了依依平坦的小腹上,想起她在新婚之夜就被迁入偏院,那块喜帕都洁白如新,只怕二人到如今都还未同房吧,便问道:「你与轩儿可好?」 依依表示头大啊,果真是逃不过的话题,跟现代社会一样啊,单身的催找男朋友,有男朋友的催结婚,结婚了的催生孩子,生了一胎的催生二胎,这就是一个过不去的坎。 依依装作伤心的说道:「让母妃忧心了,是臣妾不好,没能伺候好王爷,不讨王爷喜欢。」 贤贵妃拉着依依的手说道:「母妃知道,委屈你了,轩儿自小就是这个个性,他不喜与人来往,也从不让女子近身,还望你能多费些心思,与轩儿多培养培养感情。」 贤贵妃嘆了口气,自己曾经给他送去不少宫女都被他遣走了,通房丫鬟也不要,如今娶了妻,竟是连碰也不碰,这样如何能有后代?真是急死人了。 「是」,依依低眉应着,心里却说我还得上杆子去讨好那个想杀了我的人,把自己献给他还给他生小孩,我脑子进水了? 「本宫看你身子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就别再呆在护国公府休养了,今儿就回王府吧。」说罢便拍了拍手,张嬷嬷领着宫人进来,贤贵妃说道:「张嬷嬷,送王妃回轩王府。」 这是怕她出了宫就跑回护国公府了?还专门派个人「押送」她回轩王府? 张嬷嬷十分敬业地将依依送回听风院后,又去书房拜见了轩王,把贤贵妃的话转达了才返回宫中。 待张嬷嬷一走,轩王便阴沉着脸,本想将她晾在护国公府不管,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是奉了母妃的意思回来,自己也不好赶她走。 母妃也不知道究竟喜欢她什么,竟然催着自己早点和依依同房。 听风院中没有一个下人,凝香她们不知道去哪了,也许已经被轩王派到别的地方去了吧,他一向不要女婢的。 依依推开门,就赶紧查看自己放在箱子里的小木盒子,一看就傻眼了,箱子里哪里还有盒子的踪影?里面可是自己好不容易从李氏手中拿过来的嫁妆银子还有地契和商铺的房契,那可是自己的全部家当,肯定被轩王给吞了,混蛋。 躺在床上休息的马管家一听夏依依居然被张嬷嬷送了回来,惊得弹坐了起来,一起来就疼得嘴都歪了,「哎呦,真他妈的疼。」马管家捂着缠满了纱布的屁股骂道。 自那日没有溺死依依而被打板子,他已经躺在床上几天动弹不得了,王府侍卫下手太重了。他这几日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夏依依究竟是怎么逃跑的,自己可是眼睁睁的看着麻袋沉到水底的啊。如今麻烦大了,那天自己可算是把她得罪了,现在她堂而皇之地回来了,省不得要找自己麻烦。 依依正在屋里生气,就听见外头有声音传来,一会就见到凝香、画眉等人回来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有些一样又有些不一样。 依依看着凝香她们在房里忙活,便出来在竹林里坐着,看着已经枯黄的草歪歪倒倒的,思绪飘远,觉得今日自己奈何不了钟家,还是自己实力太弱了,所以自己都没法劝说学生给自己作证,钟家才会肆意妄为,看来需要提升自身实力啊,只是自己一介女流,在这个社会也没法通过职场来提升实力啊,这里的女人都是通过夫家来抬高自己身份的,自己既是轩王妃,就必定会比太后、皇后等级低,这是改变不了的。
第三十九章 抓内奸 依依如今除了这次自己从护国公府带了些银票在身上就没有其他的钱了。没有钱的日子让她觉得没有安全感,还是得赚钱啊。 凝香看着王妃神情自若地在屋里研究新发明,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前几日事情的影响,如果是别的女子被丈夫溺河抛弃,估计会躲在屋里哭吧。凝香鼻子一酸,依依抬头看了眼正在吸鼻子的凝香问道:「怎么了?」 「只是看到王妃还活着,奴婢高兴。」凝香当时看着马管家带人抬着王妃去河边,自己想去救她,却被画眉阻止了,而且自己也不敢背叛王爷,以为王妃被溺死了,当夜守在听风院里哭了一夜,结果第二天就听到消息说王妃跑了,暗夜组织出动了一半的人去抓王妃,自己和画眉等人也被叫去参与任务,自己一直祈祷王妃跑得越远越好,不要被抓到,否则王妃会死的很惨。凝香没有想到王妃竟然能化解这次危机,还活着回王府了,再次看见她真好。 依依看着的凝香抽抽嗒嗒的样子,难得她还挂念自己的安危,依依不怪她当时没有救自己,她不过就是一个婢女,根本无法与轩王府抗衡,她有这份心就够了,依依笑着说道:「我当然得活着回来了,没有我给你讲笑话听,你这张脸都要长成一根苦瓜了。」说罢,捏了捏凝香圆熘熘的脸。 凝香笑着抬手揉了揉被依依捏过的脸,一抬手,袖子便滑了下去,她连忙将手放下来,可是眼尖的依依已经发现了她手臂上的鞭痕,依依立即将凝香的手抓过来,凝香忙往回缩手,依依死死地拽住,一把将她的衣袖撸上去,白皙的肌肤上有好几条新鞭痕,还有好多旧伤,依依又要去看她的背,凝香忙走开说道:「背上没有。」 「这么说就是背上也有伤了?不然为啥要躲?他为啥要打你?」依依有些愤怒,我逃跑了,又不是凝香的错,轩王为啥要打凝香?难道就因为自己跑了,抓不到我,所以他就迁怒于我的丫鬟,将气撒在她们身上?真是暴虐成性。 「没什么。」凝香连忙跑出听风院,她怕再呆在里面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自己经常被组织处罚,可是没有人会心疼她们,她们只能暗自流泪,王妃是第一个这么关心她的人,可是自己不能让王妃为难,如果王妃去找王爷为自己讨回公道,只怕王妃也会被王爷处罚的。 依依看着跑出去的凝香,忙追了出去,追到院子门口又停了下来,自己能帮她啥呢?能帮她伸张正义?还是能帮她脱离苦海,脱离奴籍?自己真帮不了她。凝香的一切都掌握在轩王手上,卖身契也在轩王手上,这里的制度就是奴隶是没有人身自由的,就连命都是主人的,别说轩王打她,就是杀了她,自己也没有办法。更何况自己如今与轩王有仇,他如何会听自己的?自己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怎么去保丫鬟? 算了,先别管她了,先赚钱,有了钱就让凝香赎身出府,当然也要王爷肯放人,不过以他的性格,他估计都看不上这点钱吧,放人很难。以后自己也要想办法出府,没有钱怎么生活啊。依依承认自己有些小财迷,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不过赚钱之前要先揪出她身边的内奸,究竟是谁把她的发明泄露了出去。 轩王坐在书房里,脑袋中在努力刻画出一个女孩儿形象,自己从未见过夏依依,以前只听说她是东朔第一美女,行若扶柳,黛眉杏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因此轩王脑海里她的形象就是柔柔弱弱的,犹如林妹妹一样,娇嗔可爱,可是她嫁入王府后,自己听她声音并不是嗲嗲的柔言软语,而是十分爽朗大气,她的行为举止也不像大家闺秀,更像是暗夜组织里的女杀手。可是哪有杀手就会几下拳脚功夫的?按理说以前她在护国公府跳湖自杀,还是家丁救她起来的,她并不会游水,为何这次又从河里游走了?自己曾经怀疑她不是原来的夏依依,而是被人掉包后进到王府的内奸,可是夜影调查的结果却是她就是护国公府的夏依依没有错。 轩王低眉沉思,喃喃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依依做了一个礼花盒,盒子里装一个弹簧,弹簧上面放一块木板,再放满鲜花,盒子盖上去后把弹簧压缩了,打开的时候弹簧弹起,鲜花被弹到空中纷纷落下,十分美丽。凝香和画眉看到王妃处在飘飘洒洒的花瓣中间,宛若天仙下凡。 当晚依依把礼花盒放在桌子上便睡觉了,画眉睡在塌上陪床,画眉看着王妃已经睡觉了,就把盒子交给了外间的凝香,然后继续睡在塌上。依依闭着的眼睛微微张开了,她不敢相信,自己最信任的人居然背叛了她,自己下午还在想着要替她赎身呢。 凝香拿着盒子蹑手蹑脚的出了院子,直奔书房,递上盒子,将盒子的巧妙之处告知王爷。 白澈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个卖不了几个钱,没有实用之处,就是个玩具罢了。」他要的是能赚大钱的发明,不是这些个小玩意 轩王拿着这个盒子摸了下,确实不起眼,便按照凝香的说法打开了盒子,盒盖「嘭」的一声弹开了,花瓣飞了出来,只是随着花瓣飞出来的还有泔水,墨鱼汁,大便,蛆,死老鼠,总之什么东西噁心,就放了什么。 他们四人没有防备,被弹出来的脏东西淋了一身。 「啊啊啊,什么鬼啊,噁心死了」,胆子小的白澈吓得跳开来。夜影的武功高,躲闪了一下,也只是比他们少淋了一点。 而轩王眼睛看不见更是没有防备,坐在轮椅里来不及躲闪,又是他拿着木盒打开的,所以他被淋得最惨,那只死老鼠趴在他的腿上,他的头上、脸上、身上布满了泔水,大便,墨鱼汁,而充满活力的蛆还在头髮间蠕动,书桌上的书籍也被洒得满目狼藉。 轩王握紧了拳头,浑身散发出戾气,此刻他杀了夏依依的心都有。自己一向都有洁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
第四十章 老虎嘴上拔毛 凝香此时哪还顾得上自己也是一身脏呢,看到王爷此刻愤怒的样子,吓得跪在地上磕头:「王爷饶命,奴婢下午亲眼看见王妃只是放了花瓣进去,并没有放这些脏东西,奴婢真的不知道盒子里什么时候被换成这些东西,不然给奴婢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拿来给王爷啊。」在凝香眼中,王爷极少如此盛怒,王爷一向都将任何事情掌握于股掌之中,处理事情也都游刃有余,而且他很少生气,并不会有什么事情值得他特别生气,他一直都是讳莫如深的样子。 「王爷,盒内有个纸条」夜影看到盒盖内侧贴了张纸条,拿了下来念到:「偷窃我的发明偷得很爽吧,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真想看看你现在狼狈的样子,一定很精彩,哈哈。」 「夏依依!」凌轩隔着纸条都能看到夏依依此刻似乎看到了他们狼狈的样子而捧腹大笑,凌轩气得咬牙切齿,眼眸中闪过一丝狠绝,本来想前几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就让她在听风院呆着,她若是安稳,就让她平安地呆一辈子,谁料她竟然敢惹到自己头上来,胆子够大,竟敢老虎嘴上拔毛,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我再也不要陪你看什么发明了。」白澈跳脚说道,立马把外套脱掉扔在地上,又脱了一件衣服把头髮擦了下就赶紧跑回家洗澡去了。那件他花了重金买的宝蓝色暗云锦袍就这么扔了,再也不要了。 「属下告退」夜影也赶忙回房洗澡换衣服,这里太危险了,王爷脸色铁青,眸子里似乎能喷出火来,捏紧的手咯咯作响,这是暴怒的前奏,还是躲远点为好,以免波及自己。 凝香赶紧起身上前欲帮王爷清理,王爷转头「看」了她一眼,凝香顿住了脚步,王爷一向不喜欢女人靠近他,凝香立马喊了小厮准备热水给王爷沐浴。 凝香匆匆赶回院子,轻轻地关上院门,刚一转身就愣住了,只见画眉跪在院子里,王妃则面色不善地坐在院子里喝茶。 凝香自知王妃已经知晓了,老老实实的走到画眉身旁跪下。画眉一脸惊讶的看着凝香浑身脏兮兮的,用眼神无声的问凝香怎么回事,凝香眼珠子往王妃的方向转了一下,画眉心下也明白个七七八八。只怕今天这个礼花盒就是王妃设的一个局吧,就是为了把她们抓个现行。 夏依依看了眼脏兮兮的凝香,说道:「说吧,你把盒子拿去给了谁?」 凝香低下头,一声不吭。 「好啊,她不肯说,你也不肯说,你们好样的。」依依沉默了会,痛心疾首地说道:「如果是那些个小丫鬟拿了去,我心里还好受些,可为何偏偏是你俩?我在王府里无依无靠的,这段日子以来,我把你们当成我的姐妹,从未防着你们,今儿见你们身上有伤,我还想着将来给你们赎身,脱离这苦海,脱离奴籍,可是你们却背叛了我,为何要这么对我?为何啊?」 她俩是她来到这个世上唯一的朋友,可笑自己把她俩当朋友,人家却把她当傻瓜。 「你们也别跪着了,回去吧,哪里来的回哪里去,我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依依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回房间,留下一个落寞伤心的背影。 「王妃,奴婢错了,奴婢不走,奴婢哪也不去,王妃不要赶我们走。」二人喊到,可是依依把门一关再也不理她们。她们宁愿王妃打她们罚她们,或者哭出来,也不希望她就这么憋在心里生气,刚刚听到王妃说还想给她们赎身,她们心里就更是难受,觉得对不起王妃。 依依坐在床上,想起自己来到这个世上,什么人都欺负她。亲人陷害她,丈夫想杀她,丫鬟背叛她,自己在这过得还真是失败。是时候抛开这里的一切,去外面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不要被禁锢在这个听风院了。 依依正在收拾出府的东西,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怒吼:「夏依依,你给本王滚出来,本王要杀了你!」接着房门被一阵掌风击碎,木门碎成一块块木头飞了开来,依依刚刚躲避开乱飞得木头,就被人一把拽过来,又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起来,冰冷刚硬的手指狠狠地掐着依依的脖子。 「王爷,不要,求您饶了王妃吧」凝香和画眉大着胆子求情道,往常王爷要处罚谁,她们根本就不敢吱声,今天实在是觉得有愧于王妃,担心王妃刚刚才从鬼门关走回来,又被王爷处死。 「滚出去」轩王怒吼。 凝香和画眉到底是极为害怕王爷,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出了院子。 「你这贱人,居然敢作弄本王!」凌轩恼怒地说道,一手掐着依依的脖子,另一只手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依依脸上,半边脸瞬间肿起来,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这一下就把依依打怒了「作弄你?只放那些东西真是太便宜你了,我就应该放毒药毒死你。」 「你这恶毒的女人」 「我恶毒?难道你就是善良之辈吗?前几日你还想杀了我。你窃取我的劳动果实,你赚了应该属于我的那部分钱,你还好意思要我出一次门就交十两银子。你就是个混蛋,你枉读圣贤书。」 「别忘了你住在本王的王府里,有吃有住,还有丫鬟伺候,这些不都得花钱?那些就当你该支付的费用。杀你,我只不过是嫌你呆在王府里碍事而已。」 「丫鬟?哈哈,不过是你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监视我罢了,你把丫鬟都撤走吧,我一个也不要。」依依苦笑道。 「不用你说撤走了,因为今天我要杀了你。」凌轩用力掐住依依的脖子。 依依双手抓住凌轩的手,奋力掰开,却怎么也掰不开,边抬脚就踢了过去,凌轩转动轮椅躲开她的攻击, 「虽然我有疾,但是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了」凌轩加重了力道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 依依唿吸极度困难,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他掐脖子了,这种滋味非常难受,依依发誓如果没有死的话,她绝不允许有第三次被他掐着脖子,当然前提是她还能活着。 ------题外话------ 明天就要上新文pk啦,激动~激动~ 依依:轩王,我明天就要新文pk了 凌轩:你先pk过我再说吧 依依:你给我等着,我明天就削你
第四十一章 怀疑身份 依依想起了前世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们失去了她会不会伤心,还有自己的闺密方敏有没有在那次战争中活下来,前世的一切瞬间涌上脑子里,如同电影一般在脑海中闪过,依依突然觉得很伤感,眼泪扑簌落下。 凌轩的掐着依依脖子的手继续用力,突然温热的东西滴在了他的手上,一滴两滴,从一滴滴变成一串串,「她哭了?」凌轩心想。突然感受到了依依的身子无力地瘫软了下来,知道她昏了过去,只要继续掐着,她必死无疑。 「宁死都不肯求饶吗?总是这么倔强?」凌轩松开了手,不想就这么掐死她,既然她上次能从河里逃脱,那么这次本王就还将这个任务交给马华,再用同样的方法溺死她,本王倒是要看看她还能不能再次从麻袋里逃出去。转身正欲离去,突然感受到身后传来一股杀气,凌轩身子一侧,躲过依依从背后捅向他心窝的匕首,下一刻却被她另一只手持的电棍给击倒了,凌轩感到身子被一阵强电流过全身,她不是没有武功吗?这是什么功夫?自己竟被她瞬间击倒。她刚刚居然敢诈本王,她就没有晕过去。凌轩十分不解又带着满腔的愤怒闭上眼晕了过去,栽倒在轮椅上。 在他的身后,依依眼神凌厉地站了起来,她左手持电棍,右手持匕首,她在轩王进门之前在房中收拾东西欲出门,就从军医系统中拿出来匕首和电棍放在包裹中,以免在外遇到危险还能自救,刚刚她假装晕了过去,闭气等着轩王松手离开,就在他转身的剎那,自己假装倒地的瞬间从包袱拿出武器攻击他,本可将他一击毙命,不料他反应太快,躲过了自己的匕首,一个瞎子竟然有如此高的警觉。 依依看着晕过去的凌轩,乌黑的头髮垂在背后,英俊的脸轮廓分明,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在脸上微微向上翘起,挺直的鼻樑,薄薄的嘴唇略带性感,果然是个美男子,童话故事里有睡美人,那他就是睡美男。不过可惜了这么俊的男人就要死了,哼,你还想杀我?本姑奶奶就先送你去见阎王。依依举起匕首就狠狠地朝凌轩的心口扎去,只是下一刻两只手就都被人抓住了,凌轩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你没有晕?」依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难道他也跟自己一样装晕吗?可是不可能啊,这个电棍的电量足以将他击晕的。 「哼,本王还真是小瞧了你了。」刚刚凌轩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劲敌对待,只把她当成了一个弱女子,所以就以为她确实是晕了过去,缺乏了防范心,这才大意被她突然袭击,他确实被电棒击晕了,不过当他再次感受到危险降临的时候,强大的意志力支撑他醒了过来,一醒来就发现她还要杀自己,想不到她要杀人的时候竟然没有半分胆怯,而是充满了肃杀之气,这种气息绝不是一个闺中女子能有的。可以肯定,她绝对不是护国公府的夏依依,可她若是别人派来刺杀他的话,为何派一个没有武功的人?而且她并不想杀自己,只是两次被自己逼急了,才想要杀自己。她并不像是派来的杀手,那她究竟是谁? 凌轩快速点了依依的穴道,卸掉她手上的武器,依依如同一个木头人似的站在那里不动了,依依暗暗记住了刚刚那个穴道,很好,下次我也点这个穴道试试。 「说,你是谁?」凌轩怒道。 「夏依依」 「你不是她」 被发现了吗?就连自己的老爹护国公都没有发现,他居然发现了?还是说他在诈自己?依依便调笑道:「我不是她,我还能是谁?如假包换,你莫不是刚刚被我打傻了?」 「夏依依她绝不会游泳,她更没有头脑发明这些东西,她也没有胆量敢杀人,你当本王是蠢货吗?连你是真是假都搞不清楚?」凌轩等了等,见她还没有回话,便道:「你是要本王严刑逼供吗?」 「请便」夏依依一副准备就义的样子。 凌轩见她如此,便也懒得跟她磨舌,说道:「本王也懒的管你是真夏依依还是是假夏依依,直接将你处死,管你是真是假都与本王无关了。」 「杀了我,你就不怕护国公找你麻烦?」 「本王何时怕过?这一次本王要亲自监督,将你溺死,你绝不会像上次一样那么幸运了。」 他已经杀了自己两次了,就绝对会杀自己第三次,前两次都是因为他轻视了自己,所以才侥倖逃脱,那么第三次,自己就绝不会再有机会逃掉了,而且还是被他点了穴道扔进湖中,那自己必死无疑。 依依眸子一转,说道:「好,我说,不过,我有条件。」 「你跟本王谈条件?你不配,现在本王对你是谁已经不感兴趣了,本王直接处死你。」 「我怕我说了,你会害怕。」 「笑话,这世间还没有本王害怕的。」 「我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先告诉你一声,你得保证不杀我,而且要给我自由。」 「本王说过,你还没有资格跟本王谈条件。」 依依气得恨不得啐一口到他脸上,真的是把自己拿捏得死死的,奈何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啊,我不同意这个不平等交易又有啥办法呢? 「好吧,如果你真的要我死我也没有办法了,我就告诉你吧,就当是我临死前找个人听听我的故事。」依依看了看他,他没有任何表示,继续保持着那副淡漠的表情,依依嗤了一声,「切,真无趣。这位大哥,要听故事就麻烦你给点期待的表情,或者鼓掌来鼓励一下,不然我这说书的说不下去了啊。」 「废话少说,本王的忍耐是有限的。」凌轩有些愠怒,这个女人究竟知不知道现在她自己的处境啊?本王随时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她,她居然还敢拿我打趣,叫本王「大哥」?她是嫌她命太长了? ------题外话------ 今天pk,加油啊。所以呢,筱洛决定今天要早点发
第四十二章 真话没人信 「别这么凶啊,大哥。哦哦,应该叫帅哥。我这就告诉你!」依依吞了吞口水,捋顺了一下思路,为了避免过多的解释,自己便长话短说:「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我来自未来另一个世界,我出意外死了,正好护国公府的夏依依投湖死了,我的魂魄就投到她的身上了,所以这是她的身体,我的灵魂。但是我现在灵魂也出不来的,就跟正常人一样。」 「胡说八道」凌轩说道,自己从不信鬼神,如果真有鬼神,那自己杀过那么多人,他们的魂魄不得都来找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虽然都说死后转世投胎,可谁又真正见过,即便是转世投胎那也都是投胎到胎儿身上,而且会忘记前尘往事,哪像她这样投到大人身上,而且还记得前世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吧。她一定是在说谎,而且撒谎还不找个可信度高的理由。 「我这么认真的态度你没看到啊?怎么你不信?我说了真话你又不信,非得听假话。」依依嘆了口气说道:「那我要是告诉你,我以前在护国公府的样子都是装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嫁给志王,因为他喜欢那种样子的女孩,可是后来我嫁不成了,我也没必要装了不是?所以我就露出我本来的面目了,反正我也不想讨你喜欢。这个理由你可中意?」 凌轩想了一下,第二种倒是有可能,现在的夏依依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这样的女人,皇后是绝对不同意她成为志王妃的,所以她以前表现得乖巧也不奇怪了。 依依看着凌轩转动轮椅就走了,连穴道都不给自己解,这是要把她定在这里活活饿死?忙哭着喊道:「帅哥,麻烦你把我的穴道解开啊。」 凌轩怎么可能会给她解开穴道嘛,虽然决定不杀她,可是她刚刚戏弄自己的仇还没有报,而且她总是有这样那样他没有见过的发明,刚刚就着了她手中电棍的道,差点死在她手中。若是她再拿出一个自己没有见过的暗器,说不定又要吃亏了。想不到她除了发明一些日常生活的稀奇玩意,就连武器都发明出来了,而且还这么好用,留着她,看她以后还能发明出什么武器,也许能在战场上用得到,她的价值还是很大的。 凌轩回到书房,发现书房已经打扫干净了,那个礼花盒也被下人收拾走了,便吩咐道:「把那木盒拿回来」。一会清洗干净的木盒被送了回来。 凌轩摸着这盒子,一次一次的弹开盒盖,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惊讶自己的忍耐是越来越没有下线了,要是以前有人敢这样对自己定会死得很惨,如今自己这是怎么了? 依依过了半个时辰后穴道就自动解除了,依依揉了揉发麻的四肢,自己这么整他,以他阎王爷的外号也不该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吧,难不成是盗了我的发明,他心虚了?不管怎么样,依依都不想再看到他了,动不动就要掐死她,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我一定要解除婚姻,永远的离开这里。」依依自言自语,一说话就觉得脸好疼,一照镜子发现那半边脸肿得跟个猪头一样,青紫红五彩缤纷的,真下狠手啊。 依依从上次买的中药里翻了一个活血化瘀的药抹在脸上,倒在床上又哭起来了,依依心想放纵自己哭一次,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快、所有的难过都哭出来,也许会好过一些,明日开始做一个坚强的依依,一夜无眠。 第二日天蒙蒙亮,依依就收拾了行李,背在背上,走出房门,发现凝香和画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又跪在院子里,可能跪了一夜。 依依瞧也不瞧一眼,就径直走出去,哼,跟我玩苦肉计。 凝香画眉一看依依都走出院门了,立即起来追上去:「王妃,你要去哪?」 「我去哪?我要出府,你们快去打小报告去啊!」 「王妃~」她俩心虚的说道,她们确实每天都会向王爷报告王妃的一言一行。 「从昨晚开始,你俩就不必跟着我了,我不想身边跟个眼线。」 「王妃~」凝香不知要说点什么,见依依又往外走,只得跟上。 「停住,怎的赶还赶不走了?别再跟着我。」依依转身严厉的说道,全然不见往日跟她们有说有笑的样子,似乎变了个人,眼睛恨恨地看着她俩,似乎要将她俩生吞活剥了。凝香一愣,王妃这个样子好陌生,她生气的时候跟王爷一样恐怖,只得不再跟了。依依一走,凝香立马跑去书房报信。 依依独自走到王府大门,抬脚就往外走,被守门的两个小厮拦住「王爷有令不得外出。」 「我想不想出去干嘛要听他的啊,你们给我让开,我是王妃,也是你们的主子。」依依只得把身份抬出来。 「没有王爷的命令,我们不敢放你出府。」两人一脸得意,反正他只要记得他的主子是王爷就够了,王妃最近的情况他们都知道,王爷都没有碰过她,甚至想杀了她,他们也不必怕王妃。 「你们果然是好奴才,王爷会好好奖赏你的吧。我与王爷之前有约定,出府一天给十两,这有一百,你们拿去交给他。」依依甩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到小厮脸上,抬脚就往外走。依依身上就没有多少钱,这是她身上最大的一张银票,剩下的就只有几十两银子了。 「我去请示下王爷」其中一人拿着银票就走了,另外一人还拦着依依。 「你让开」依依瞪着他道。 那人拦了依依的去路,一点也没有把依依看在眼里,想起前几天府里传出王妃通姦被王爷下令溺河的事情,十分轻蔑地在她身上扫了一眼:「让你等王爷指示,你就等着,你着什么急?难道又急着出去会姦夫?」 「放肆!」 依依一听这小厮竟然对自己如此无礼,上前抓住小厮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又咔的一下拧断他的胳膊,抬脚踢在他肚子上,这一系列动作如同经过千百次练习一样连贯,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犹豫,利落中带着一股狠劲。这小厮没有武功,依依又是在特种部队训练过的,打不过武功极高的凌轩,对付一个没有功夫的小厮绰绰有余。 依依狠狠地踩着小厮的头说道:「给本姑奶奶记住了,没有下次,否则断的就不只是手了,记住了没有?」 小厮疼得在地上缩成一团哀嚎着,刚刚都没来得及回神就已经被她撂倒在地上了,十分惊讶地看着看似柔弱的王妃瞬间变成一个女魔鬼,吓得一阵求饶:「记住了,记住了。」 「哼」依依抬脚就出了府,这回没有任何阻拦。 ------题外话------ 二更了,晚上七点还有第三更哦。 pk呀,一定要扛住了。 小厮说道:你看到我的下场了吗?王妃太彪悍了,我被她ko了
第四十三章 田庄 依依出了府,就直奔商铺,先将昨天晚上做的礼花盒给商铺,先下手为强,先把这个卖起来,免得又被轩王抢先卖了。昨天依依做了两个礼花盒,一个就是装满了鲜花的,另一个是装满了垃圾,趁她们没有注意,给换了一个摆在桌上,所以凝香才误拿了装了垃圾的礼花盒给了轩王。 凌轩看着小厮递上的一百两银票说道:「本王曾经说过天黑之前必须回府的,她这是打算十天十夜不回府吗?叫王妃来一趟。」 小厮得了令就退出去传话去了,凌轩还在想等依依过来后怎么教训她,不料就有小厮跑过来战战兢兢地汇报:「王爷,王妃把守门小厮打断了胳膊,王妃已经跑了。」 「哦?」她真是卸下了假装的面具后,就愈发地猖狂了,一言不合就卸人胳膊。 「是的,奴才在不远处看得真真的,王妃徒手把守门小厮摔了个过肩摔,扭断他的胳膊,又踢他肚子,踩他脑袋,只把那小厮打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生勐的女人,本想上去帮那小厮的忙,可是一想起马管家至今手上还绑着支架,那小厮胳膊也断了,自己还是先保住自己的胳膊吧,别去逞强了。 小厮见王爷听完后竟十分安静,没有自己预想当中的盛怒,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要去找王妃回来?」 「不必,你退下吧。」凌轩将一百两银票揣进自己兜里,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伏在案上写字,待小厮退了出去后,凌轩跟夜影说道:「派人盯着她。」 依依从商铺里拿了些银子,便租了个马车出城去了田庄,越往城外走,路就越坑坑洼洼,这马车又没有防震设备,一掉进坑里,依依的屁股就弹起老高再咚地一声坐回硬木头凳子上,偏偏自己还瘦得很,屁股上没有什么肥肉,几乎直接撞到骨头了,疼得依依想要骂人,在马车里歪歪倒倒的,脑袋时不时磕到马车墙壁上,撞得一脑袋的包,依依恨不得将马车套解下来,自己骑马过去。只是碍于这一身女装不方便骑马,因为这里骑马的只有男人,女人都是坐马车的。看来以后为了方便出行,干脆女扮男装算了,女人出门在外实在是有太多顾忌。 冬天的田地里一片荒芜,并没有种什么东西,只有一些冬小麦还有萝蔔,到了田庄,邓管事跑过来,依依询问了下现在的佃户有多少,收成可好,租金可有收到。 「王妃恕罪,奴才没有收到多少租金,今年天气不好,种的庄稼收成也不好,卖不了几个钱,佃户们交了一半的租金,家里就不剩多少粮食了,要是再催他们交租金,佃户家就得饿肚子了,奴才实在是不想再逼他们了。」邓管事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以前李氏来收租,邓管事因为收不上来租金,可是挨了不少打。 「你倒是个心善的,带我去佃户家看看。」依依也不生气,她一向都很同情底层的百姓。 邓管事带路到了一户姓卢的人家,黄泥巴堆砌的屋子,就只有两件土房,屋顶用茅草盖着,可是院子里就只是挂了几串玉米棒子,屋里头更是没有什么家具,只在地上打了个地铺,铺满了茅草,这就算是一个大通铺了,打开米缸一看,米里头参着米糠,应该说米糠里头参着米更准确,就这还只不过只有五升而已,这家子人上有老,下有小的足足有八口人,家里人口多也有可能是这里没有节育措施吧,怀了就只能生下来了,大点的小孩约九岁,小点的约七岁,那两个小孩明显吃不饱,饿得瘦骨嶙峋的,身上唯一还有灵气的就只有那一双眼睛了,滴熘熘地看着依依,把依依看得一阵心酸。 依依很是痛恨这个剥削的社会,皇宫里的贵人们吃着山珍海味还浪费,底下百姓却食不果腹,但是自己真的拯救不了整个社会,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田庄上的佃户能过上好日子。 那两个小男孩衣服又单薄又脏,脸上脏兮兮的,冻得鼻子脸蛋红红的,鼻涕也挂在鼻子口,不停地往里吸,吸不住了就用小手一抹,那双小手也是黑乎乎的,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漂亮的依依,依依对他们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小朋友,你们好啊」,大一点的小孩羞涩着不说话,小一点的就伸出黑乎乎的手来拉依依的裙摆。 「大胆」小孩父亲大喝一声,伸手打了下小孩的手,小孩的手立即缩了回去藏到身后,吓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小孩的父母立即拉着小孩跪下来求王妃:「小儿冲撞了王妃,求王妃饶命,」。 呃,这就要饶命?有这么严重吗?看来这个社会有权势的人一向喜欢作威作福啊。 「起来吧,没事,你吓着他们了。」依依走过去扶他们起来,牵着小孩的小黑手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将随身带的干粮塞到那个小孩手中。 「谢谢王妃」,两个小孩礼貌地道了谢,拿了干粮就直接往嘴里塞,显然已经饿坏了,干粮太干了,吃得又急,噎在嗓子眼下不去,他母亲连忙舀了水给他们喝,这才咽了下去。 「我叫二狗子」小点的小孩怯生生的回答。 这些爹妈也太能扯了,依依心想那个大的该不会就叫「大狗子」吧?结果那大小孩一说出他的名字,还真的是叫大狗子。依依噗哧一声笑道:「这也叫名字?」 「我有字,字皓然。」那大小孩抬头看着依依说道,显然对依依嘲笑他的名字感到不满,他努力挺直了嵴背,试图挽回自己的尊严。 「你一个佃户儿子哪来的字?别瞎说。」他父亲说道,这字向来只是读书人为了表达自己的志向或者情怀,才取的字和号,他儿子将来和他一样也是个佃户,哪里要什么字号,会被人笑话的。
第四十四章 温室大棚 「哦,你自己取的字吗?」依依好奇地问道。 「是我求隔壁村的贾秀才给我取的,我还会写呢。」说着他在地上捡了根柴就在泥巴地上一笔一画地写下了他的字。之所以只取了字,没有取名,因为名是父母取的,自己不能取,除非像大户人家里,主人给自己的僕人取名。 「你除了会写这两个字,你还会写什么?」 「会写数字,还有家里人的名字,还会简单的算术,都是我去帮贾秀才干活,求他教我的。」他说道,自豪地抬起下巴看着依依,在这些佃户里,他就算是有学问的了。 「你喜欢读书?」 「是的,可是我家没钱供我念书。」 「你这臭小子还有脸说,家里的农活都忙不过来了,天天跑到贾秀才家里帮人家干活,就学了那么几个字回来,有什么用?」他父亲骂道,学这么几个字,将来也考不了秀才,还不是得下地干活?家里连饭都吃不饱了,谁还有闲钱送他去念那劳什子书? 「我给你俩取个名字,你就叫『卢康才』,他叫『卢康德』好吗?健康成长,有才有德的意思」。 「小人多谢王妃给小儿赐名」不待小孩同意,他们父母就立即磕头谢恩,天啊,王妃居然给他们这些最底层的佃户赐名,还赠了粮食,说出去可是天大的恩德。 依依想起子墨和段铮都没有书童,康才和康德又和他们年龄相仿,又喜欢读书,倒不如让他们去当书童,有空时还能在书院里习字,又能赚钱补贴家用。依依便笑着对康才、康德说道:「康才、康德,我有两个弟弟,也就只有七岁,身边正好缺个书童,你们兄弟俩若是愿意,就跟我去护国公府给两个小少爷当书童,包吃包住,闲暇时你们还能读书习字,工钱我照样给你,你们可愿意?」 康才一听,喜不自禁,又能拿钱又能读书,这么好的事情上哪儿找去?连忙跪下磕头道谢,康德小一些,不太懂书童是什么意思,只听懂了有工钱可以拿,便也高兴地跪下磕头。他们父母就更是高兴了,在他们眼里,这两个儿子就算是已经出人头地了,从此就摆脱了佃户的身份,跟在少爷身边当书童,住在护国公府里,这是多么有脸面的事情啊,一家子老少都跪在地上磕头。 这边的收租几乎都是七成到八成,佃户一年到头忙活到的收成大部分都给了地主,自己却只剩下一点点粮食连吃都吃不饱,可是自己又没有地,只能跟地主租地过日子,地主就是把佃户的血肉都剥削光了。依依要邓管事将自家的佃户们都喊过来,说自己有事宣布,邓管事和卢家人忙去村里奔走相告。 待佃户们都来齐了,依依当着佃户的面吩咐:「邓管事,你将收上来一半租金都还给佃户们吧,让他们挨过这个年,明年收成好了再补上来就是了。还有,往后这租金也别按七成上交,按四成上交就行了。」 依依之所以要当着佃户的面吩咐,一来是怕有人中饱私囊,上交给自己四成,却跟佃户还收七成,二来是希望佃户们心里放心,有个盼头。 「好好好」邓管事高兴的应道。 佃户们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忙跟别人互相确认。依依瞧他们不敢置信的样子,便将话又说了一遍。 「多谢王妃,王妃真乃菩萨心肠」佃户们这才敢相信自己没有听错,连忙跪下谢恩,往常交不上租金的时候,地主们会上门一阵打砸。这还是头一遭不但不收租金,还返还了租金的,这往后更是只用交四成,这下一家子可就每顿饭都能吃饱了,甚至还能有余粮,往后就有好日子过了,这王妃真真的体恤他们。 回到庄园帐房,依依跟邓管事核对了帐目,又自己补贴了些银钱到帐目上,让邓管事把佃户的租金退还。 「邓管事,这冬天可种有什么农作物?」依依一下马就问道。 「有大白菜,萝蔔,芹菜」 「那春天夏天和秋天的菜,市场上可还卖?」 「王妃,那哪还有得卖啊?菜放那么久早就坏了。除非腌制了或者晒干了,根本就没有新鲜的。」邓管事其实很想说王妃你不种地,总还天天吃菜吧,连这都不知道吗? 其实依依真的分不清楚哪些菜是什么季节种的,因为在现代哪个季节都有卖。 「邓管事,你说要是现在我们种出来其他季节的菜,是不是就赚大钱了?物以稀为贵,价钱也可以抬高,别的地方还没有的卖,只能来我们这买。」依依有些兴奋,物以稀为贵啊,种出反季蔬菜,她就赚大发了,哈哈,依依方法都看到一大摞银票摆在眼前,自己数的手都抽筋了。 「奴才倒是想啊,可是怎么可能啊,农民是靠天吃饭的,谁也无法改变天气,这种天气是种不出其他季节的菜的。」邓管事面上带着恭敬的笑意,内心里却鄙视了一下依依,王妃你个大白痴,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还异想天开。你还是回府绣花去吧,别出来种什么菜了。 「改变不了大天气,我可以改变局部的天气啊,邓管事,你去市场上多多收购一些反季节的种子,再多买点竹子,和毡布,咱们明天就开始试验。」依依开始构思了一个伟大的创业,她要做温室大棚,种反季节蔬菜,绝对比卖当季菜赚钱。 「真的可以改变局部天气?种反季节菜?」邓管事半信半疑。 「当然,我来细细的说给你听。」依依便将温室大棚种菜的方法和优点讲给了他听。 「王妃,你这方法甚好,小的一定会把东西备齐了」邓管事再也不敢小瞧了王妃。 「这件事需要保密,我们温室大棚的技术也要保密,若是大家都学了去,那我们的优势就没有了。」依依又慎重的叮嘱了一番,她可不想再被别人偷学了技术去,又给别人做嫁衣,别人吃肉她喝汤。 「放心好了,奴才一定会交待下去的。」
第四十五章 书童 依依做完这一切,便带着康才、康德回护国公府,卢氏夫妻一直送到村口,临了拉着康才、康德的手说道:「儿啊,你们去了护国公府要好好伺候两位少爷,认真做事,虽然咱们家穷,可去了那里手脚要干净,切莫干了不该干的事情出来,否则为父就不认你这儿子了。」 「孩儿知道了」 两小孩说完就敏捷地跳上马车,一头钻进马车里,卢氏夫妻一看伸手进去揪着他俩的耳朵就给赶了出来:「你们两个太不知规矩了,怎么能和王妃同坐马车里呢?坐外头,挨着车夫坐。」两个小傢伙疼得龇牙咧嘴,被揪出来坐在车沿上,他们双手紧紧地扶着车沿,寒风吹起他们单薄的衣服,两人打了个寒颤,紧紧地挨着相互取暖。 依依嘆了口气,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依依掀开车帘,招他俩进去:「无妨,进来坐着吧,路太颠了,他们还小,当心摔下马车。」 他俩这才进去,又不敢挨着王妃坐着,就在马车地板上盘腿坐下了。 马车沿着坑坑洼洼的村道返城,康才、康德兄弟俩从未从村里出去过,掀开车窗帘,看着一路的景致,兴奋地东看看西瞧瞧,就连被马车颠得东倒西歪的也十分高兴,嘻嘻哈哈的笑了一路。进到城里后更是连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看着城里人衣着光鲜,在大街小巷里喝酒,沿街有各种商铺玲琅满目,各色小吃也是一应俱全。 「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咧~」 「汤圆,又大又甜的汤圆~」 「芝麻饼、花生糕、红枣糕······」 街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兄弟俩本来就饿着肚子,此时闻着飘来的香气,看得直流口水,依依便叫停了马车,下去买了一堆吃的,吃了一点后便佯装吃不完了,赏给他俩,他俩高兴地接过来吃得喜滋滋的。 进了护国公府便让管家带康才、康德下去沐浴更衣,顺便给他俩讲一下府里的规矩,依依便去了子墨房里看望子墨。 子墨在家里养伤,要过几天才会去上学,而护国公也将段峥留在府上与子墨同吃同住,不让他再去书院勤工俭学了,依依一进来就见他兄弟俩正在一起温书,笑着说道:「不趁着养伤期间好好玩玩,还这么用功读书?」 「姐姐,我伤的是脚,又不是脑袋,不妨碍读书。」子墨抬头,放下了手中的书。段峥则赶紧给依依搬了个凳子过来,又给依依沏了杯茶,依依看了眼十分殷勤的段峥,他已经不再是穿着以前那身旧的衣裳了,而是一套新衣服,脸上已经消肿了,看来护国公对他很好。 依依看着身形消瘦的段峥说道:「段峥,往后你就安心地住在护国公府,有什么事情就和子墨说,若是府上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护国公或者告诉我,表姐给你撑腰,还有,你要多吃点,有好的身体才能好好读书。」 「段峥多谢王妃。」段峥说着便要下跪,依依连忙把他扶起来说道:「做什么这么见外,往后就叫我表姐,你以前不也是这么叫我的吗?怎么现在还生分了?我把你当亲弟弟一般看待,子墨有什么,你就也有什么。」 姐弟仨说了会话,夏常就带着卢氏兄弟来了,他们经过沐浴,又换了一套新的僕人衣服,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多了。虽然是套护国公府下人统一的僕人衣服,可是他们兄弟俩已经很满意了,这是一套新的棉衣,一个破洞都没有,穿着十分暖和,他们一进来就朝子墨、段峥跪下磕头:「奴才卢康才、卢康德见过小少爷、表少爷。」 显然夏常已经将他们调教得很好了,依依满意地点了点头。 子墨狐疑地看着依依,这俩人他从来没有见过,依依说道:「起来吧,这是我今天从我庄子上挑了两个孩子,带回来给你俩做书童,往后你俩在书院里读书也不要事事委屈着自己,该有的还是要有,以免让同窗小瞧了去。」 子墨和段峥自是高兴地接下了,以往子墨带过去的侍从根本就不听他的,事事都听李氏的,还故意暗中使绊子让他在同窗面前丢丑,自己也不大敢用李氏给的僕人,如今姐姐给他的人,自是信得过的。 依依为防护国公过问她的事,便不在府中过夜,骗他说回王府,便出了府去外面找客栈。依依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以自己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出去闲逛的话,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说不定还会遭到调戏。 于是依依去买了两套男子衣服,穿上后又把脸抹黑一点,画了两撇鬍子,摇身一变成为一个青年男子。依依大摇大摆的走出来,没有人注意这么一个普通的男子,只是盯梢的暗卫差点以为依依在房中和男人私会,几乎要惊出一身汗来。 依依慢慢的在街上晃悠,边逛边买小吃,直道这小吃还是很美味的嘛。路过一家胭脂铺,依依被里面漂亮的胭脂盒吸引了进去,依依看不太懂古代的胭脂水粉,一盒一盒地打开来看,胭脂店老闆看着他不太懂得胭脂,一脸喜气地说道:「公子这是要买胭脂送给心上人吗?她可真有福气遇上公子俊的人,喏,你看这款,这可是当季最流行的新款,卖的最俏,细腻得很,你看看,这是当下贵族小姐最喜欢的一款胭脂了。」 依依听她喊自己公子,一愣之后才想起自己穿着男装,便换上了一副贵公子的气派,故意粗着嗓子说道:「老闆可真会说话啊,给我挑几样好的,送给心上人可得送好的不是吗?」 「好咧」,老闆看她衣着和谈吐都不凡,想必是有钱的公子,便热情地给依依挑选了几样。 从胭脂铺出来,天色已经黑了,东朔的夜景还是很美丽的,京城总是最繁华的,车水马龙,灯光闪闪,酒肆开始热闹起来,青楼也挂灯笼开始接客了,摆夜宵的路边摊也陆续营业了,依依逛着逛着心情就好多了。 ------题外话------ 逛夜市就最容易发生邂逅之类的事情了,下一章男配就要出现了,今晚19点有男配哦。
第四十六章 儒雅公子 「这对联太难了吧」 「这个对联好像无解啊」 「今天都两个时辰了还没有人对出来」 「今天该不会还没有人能对得出来吧」 「可能哦,上次也有没人对得出这副对联,留到了现在。」 前面一座酒楼前聚集了许多人,除了普通百姓,也有不少书生模样的人,众人都在议论纷纷,不断的交头接耳,。 依依便凑过去看热闹,拍了拍旁边一个蓝衣秀才的肩膀问道:「这位大哥,怎么回事啊,围了这么多的人。」 「这位公子是外地来的吧,这是全京城最有名的鸿运酒楼,这酒楼每十天就会在申时出一个对联挂在门口,第一个对出对联的人便可免费享用酒楼提供的晚餐。所以每到这天就聚集了许多名流雅士前来对对联。」那大哥一脸兴奋的跟依依介绍倒道。 「原来不过是一种营销手段罢了。」依依耻笑道。 「你切莫这么说,这酒楼的少爷可是东朔第一才子,他这么做可不是为了赚钱,他家有的是钱,他就是喜欢以文会友罢了。」旁边一位女子立马反驳了依依,年龄与依依相仿,穿着倒是有些讲究,估计是小户人家的小姐吧,看她说起那酒楼少爷时那很是崇拜的眼神,有点像是现在的追星,追偶像一样的脑残女粉丝。 「你可对出过他的对联?」依依看她那样子就觉得好笑,她怕是很想嫁给那个少爷吧。 「他的对联岂是一般人能对得出来的?就连翰林院的学士都在这里栽过跟头!」那女子听出来依依的嘲弄,气急败坏的说道:「哼,说得好像你能对得出来一样,你要是对得出来,我给你磕十个响头。」 依依抬头看向门上挂着的上联「鸡犬过霜桥,一路梅花竹叶;」 果然是好联,梅花竹叶既是名词又指出了鸡狗过桥后留下的竹叶形状和梅花形状的足迹,依依不禁皱眉思索起来。 「哼,我就说你也对不出来吧」那女子鄙视道,许公子的对联又岂会是一般人能对得出来的。 「燕莺穿绣幕,半窗玉剪金枝。 」依依走上前,提笔写了下联,并大声念了出来。 众人细细思索着这个下联,之前也有人写了下联,只是都对不上,并没有被酒楼认可。 「这位公子,我家少爷觉得公子写的下联乃是绝对,还请公子赏脸去雅间。」酒楼掌柜的客客气气的出来邀请依依。 「多谢掌柜」依依进门前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那女子,只见她惊讶得嘴都合不拢,然后快速跑了,躲过了刚刚吹嘘的十个响头。 依依跟着掌柜的上了二楼雅间,早有两个丫鬟和两个伙计等候在里面了,依依一坐下,那伙计就开始报菜名,说得跟单口相声念贯口似的,同时丫鬟捧了温水、毛巾让依依净面净手,服务太周到了,真是贵宾级别的待遇。 虽然依依可以随意点菜,因为酒楼承诺全都可以免费给她吃,可是做人不能太贪心了啊,自己一个人能吃的了多少啊。于是便点了一个大菜,一个素菜,一个汤,一份水果,一碟瓜子。 依依很喜欢磕瓜子,在等上菜的时候,磕瓜子挺好。结果古人比她还会享受,这时进来几个弹唱艺人,要依依点曲子。依依哪知道这个时候的曲子啊,只叫他们弹些应手的就是了。 虽说自己点的也只不过就是一些家常菜,但是做得很精緻,跟皇宫里的也差不了多少了,一边吃饭一边听曲,这顿饭吃得很是惬意。若是平常吃饭必是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这顿饭依依故意放慢了节奏。好好享受这慢节奏的生活。足足吃了半个多时辰才吃完,丫鬟又端来水给依依洗脸洗手,这服务太周到了。 一个少年静坐在隔壁雅间,修长的手指端着一杯新沏的毛尖,掀开杯盖,杯盖上晶莹的水珠凝聚到一起,滴了下来,落在衣袍上晕了开来,杯中热气缓缓上升,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少年闭眼闻了闻清新的茶香,捲曲的茶叶慢慢地舒展开来,从水中漂浮到水面,少年用杯盖轻轻拂开飘着的茶叶,轻抿了一口茶,吞咽下去的时候,小小的喉结在白皙的脖子上滑熘了一下,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优雅的气息。 掌柜的进去躬身将依依点的饭菜告诉他,少年问道:「只有这么几样菜?」 「是的,少爷。」掌柜的看到有人对出了对联,都已经准备好将店内最昂贵的菜供应上去的,岂料那个公子竟是只点了几样普通的菜,以往别人对上对联后,都是只点昂贵的菜,山珍海味地点一桌子,还要点好几瓶昂贵的酒,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都装进肚子里,这还是头一次遇到不想占便宜的。 「是不是他不知道这顿晚餐是免费的?」 「他知道的,奴才特意跟他解释清楚了的,不过他说这些就够了。」 依依吃完便打算告辞回家了,这时进来一个丫鬟奉了一杯新沏好的碧螺春,说道「公子且慢,公子喝完茶再走不迟,我家少爷要见公子。」 一个身穿墨绿色长袍,腰间缀了个玉佩,手执一把水墨画扇,髮髻上戴了个青色发冠,衣服和头髮都飘飘逸逸的,面上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的翩翩公子,整个人如同他腰间挂的那块玉佩一样温润,他温婉的站在依依面前,眼睛犹如夜空中的星星一般明亮,面带笑意地看着依依。 「在下许睿,不知公子如何称唿?」就连声音都是温温和和的。 依依看呆了,这简直就是多少少女的梦中情人啊,这般温婉如玉又有才华又有家世的男人可是人间极品。难怪酒楼门前聚集了那么多的痴情女子,就只是为了看他一眼。 「我、我姓夏,夏奕,多、多谢公子款待。」夏依依结结巴巴地说道,脸上红霞一片,努力恢復刚刚花痴样的神态,还随口编了个名字。 「夏公子,饭菜可还合胃口?」 「很好吃」 「你点得太少,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吃。你是来这里点的最少的一位。」许睿微笑道,以前对上对联的人,进来后都是极近奢靡的点菜,反正酒楼承诺了免费。对于那些人,许睿从未去见过他们,都是吃完了直接让小二送客,这位夏公子是他见的第一位客人。 「粒粒皆辛苦嘛,要响应光碟政策。这世上还有许多人吃不上饭,不应该浪费。」依依说出了心里话,想起了卢氏等佃户每天都饿肚子。 「夏公子有忧国忧民的情怀,许某佩服。今日见夏公子对的那副下联,十分欣赏夏公子的才华,许某这里有一份请柬,还请夏公子赏脸参加。」说着双手递上一份请柬。 依依接过这红色的请柬,打开一看:「登高作诗会」?
第四十七章 同人不同字 「这是东朔学子会举办的活动,后天京城的名流才子会一起登金凤山赏景作诗,你可愿意同去?」许睿一脸期盼。 「我恐怕不够资格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依依可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哪里敢去跟古人咬文嚼字,那不是去丢脸吗,依依连忙摆手拒绝。 「夏公子太谦虚了,以你刚刚对的下联,阁下的水平可是极高。你若是不方便去,那我与你同去,你住哪儿?到时我来接你便是。」 「悦来客栈」,依依不知怎的稀里煳涂就应下了,只想着能与他一起去就觉得开心。 依依一路傻笑着回了客栈,晚上躺在床上,脑子里回想起许睿的温柔,依依把请柬来来回回的看了上百遍,简直跟收到情书一样高兴。就连睡梦中都带着笑,这是依依来到这里最开心的一天了。 次日,依依又去田庄忙活,指导佃户种植大棚蔬菜,佃户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种法,但是想到本来冬天就没有收成的,现在可以在荒地上种蔬菜,还能卖个好价钱,心里就高兴,干活的情绪也高涨起来了。 轩王府,桌上摆着那个电棍,只不过被拆的七零八落的,凌轩骂道:「怎么搞的?让你拿去研究一下这个东西怎么做的,然后仿做一批,你不仅做不出来,怎么还把它弄坏了?」 白澈哭着脸说道:「王爷,这个东西太吓人了,我都被它弄晕倒好几次了,工匠把它拆开,里面的东西根本就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它们的功用,无从仿制,拆开后就不知道怎么復原了。」 「一帮废物。」 白澈说道:「既然是王妃的东西,要不叫王妃自己復原,属下实在是不知。」 凌轩才不肯开口叫夏依依来復原了,自己一向很是傲娇,如果向一个女人请教,那真是太没有面子了,自己手下那些工匠也算上国内顶尖技术的工匠了,他们都没有办法復原,更是看不懂它的构造,难道夏依依竟有如此高的本事?她的技术已经登峰造顶了? 白澈见他不说话,便腆着脸说道:「上次我就劝你不要杀她了,我早就看出她有这方面的造诣,依我看,她还有好多好东西没有拿出来了。」 「你这么欣赏她,上次本王说了将她赏给你,你又不要,现在你若是反悔还来得及,她除了会发明,昨天可是还对出了鸿运酒楼的那副对联,依本王看,她的文采不在你之下。」 「什么?昨天那副对联是她对出来的?可是我听说是一个小公子对出来的啊。」白澈一听,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自己与那许睿的文采不相上下,许多人对他们俩谁是东朔第一才子也评不出个高下,而他俩谁都不肯承认自己是第二,那许睿更是每隔十天就在酒楼挂出上联,而自己为了证明自己才学比他高,经常去那里对出下联,然后大吃一通。而这幅对联就连他都没能对出来,他还以为再也没有人能对得出来了,谁料夏依依居然就能对出来。 「她男扮女装去了酒楼,暗卫一直跟着的,亲眼看着她写下的下联,是她没错。」夜影补充道。 白澈想了一下狐疑地说道:「不可能啊,我昨天听说有人对出来下联,便特意去酒楼门口看了眼挂着那副对联,那下联的字迹太难看了,根本就没有写字功底。上次查伪情书时,我见过她以前的笔记,那上面的字迹写的是簪花小楷,很是工整娟秀,与下联上的字迹完全就不是同一个人。」 凌轩问道:「字迹果真不一样?」 白澈傲娇地说道:「别说仿得像的字,我能一眼就分辨出来,就这两种字简直如云泥之别,我闭着眼睛都能分辨出来了。」 凌轩暗想,难道她真的是魂魄附体?不然怎么解释同人不同字,而且她表现出来的一切似乎与这个社会的女性很大不同之处,凌轩问道:「你们说世上真的的灵魂附身吗?」 夜影说道:「没有吧。」 白澈则不以为然:「我看过许多书籍,也有介绍鬼怪神力的,虽然不全信,可是世界之大何奇不有?说不定还真有了,只是王爷不是一向都不信这个的吗?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没什么。」凌轩闭眼,回想起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切只有用灵魂附体才能解释得通,难道真的如她所说,她说了真话而自己却不信?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就不是以前的夏依依,那她就不是被志王甩弃不要的那个人,她也不是那个心里喜欢志王的人了,自己心里也就没有那些芥蒂了。 正说着,马管家一手绑着支架,一手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进来报信说曹相爷来了。 这曹相爷是轩王的外公,贤贵妃的生父。下人恭恭敬敬地将曹相爷请至正厅坐下。曹相爷一看坐在轮椅上的凌轩,曾经叱咤风云的轩王如今落到这个田地,不免心酸。 凌轩挥手让小厮给曹相爷奉了茶,便问道:「外祖父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轩儿,我託了你舅舅前往药王谷去请了谷主过来给你医治,你舅舅托人来信,说今儿下午就能到了。」 「那谷主可是很难请到的,外祖父有心了。」 药王谷谷主性情古怪,他十分喜欢研究怪病,总是躲在药王谷里研究新药,他若是不想给人医治,就算花重金也难请到他,就连皇上想要他入宫当太医,他都敢拒绝。 「轩儿,只要能治好你的伤,再难外祖父也会去办的。这下好了,你一定很快就会康復的。」曹相爷高兴得捋着白花花的鬍子,自己花了重金邀请药王谷谷主前来,可是人家根本就不肯来,最后还是自己不断地夸大轩王的病症奇怪,引起谷主的兴趣,自己又送了他许多珍贵药材,他这才肯来。 自从轩王有伤没了兵权后,曹相爷在朝中也失了势,这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志王还趁机把附庸曹相爷的官僚都拉拢了去,以往在朝中他和兵部尚书钟达这个死对头可算是互相抗衡,可如今钟达的势头大大地压过了自己。 「轩儿多谢外祖父」,凌轩对曹相爷还是很敬重的。 便留了曹相爷在王府吃了中饭,下午,就有小厮跑过来报信说谷主一行人快到门口了。曹相爷起身亲自去门口迎接,以示对谷主的尊重。
第四十八章 药王谷谷主 曹相爷的儿子曹亮下了马车,扶着一个鹤髮童颜,精神烁烁的老者出来,老者身后跟了个年轻的医徒,曹相爷上前作揖:「谷主舟车劳顿,辛苦了。」 「曹相爷客气了」 一行人走至大厅,谷主见了轮椅上的轩王,没有像一般人觐见王爷一样下跪,对他既不害怕也不谄媚,只是鞠了个躬:「药王谷谷主鬼谷子参见王爷」。 「谷主请坐」,轩王听那谷主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哪像个年近七十的老人,既然他是世外之人,不理会这俗世间的权贵,不拜见自己也无妨,早就听闻他的大名,更何况如今自己的伤势还有仗于他。 「恕老夫冒昧,王爷这伤是怎么弄的,有多长时间了,现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鬼谷子开门见山道,鬼谷子乃是世外高人,一向不管这俗世中的权贵,只管在王爷面前托大自称老夫。 「半年前,本王在抗击北云国后,班师回朝的途中遭到了伏击,对方使诈把本王骗入一个屋子,朝本王撒了石灰,又射了毒针到我腿上,本王中了毒,眼睛被灼瞎了,他们又将本王的脚筋砍断,本王只得点了双腿的穴,防止毒继续蔓延,幸好夜影及时赶到,不然本王此刻已经回不来了。如今这眼睛是一点也看不见,双腿膝盖以下毫无知觉。」凌轩平静的说起这段往事,以前他还会愤怒,现在他已经接受了这件事。 「容老夫检查一下」, 鬼谷子上前把了脉,翻看了凌轩的眼睛,又按了按双脚,「王爷这眼睛是受了外伤,已经被石灰灼坏了,已然回天乏术了。也没有办法让王爷重新站起来了,这双腿比身上黑多了,如同黑炭一样,乃是中了西昌国的奇毒,幸而老夫有办法解毒,让双腿恢復知觉。」 既然无法站起来,恢復知觉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了,凌轩也不想治了,这半年来,他也看了不少名医,吃了不少药了。如今医术天下第一的鬼谷子都治不好他的眼睛和腿,只怕世上再也无人能治好他了。闻名天下的鬼谷子一来,凌轩本来抱着强大的希望,如今还是再一次失望了。 「轩儿,凡是一步一步来嘛,先解了毒,恢復了知觉再说,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有方法医治腿疾了呢。」曹相爷看出了轩王眼里闪过的一丝失望,立马劝道,他好不容易千里迢迢的把谷主请来,可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让人回去吧。 「便听外公所言吧,谷主便住在王府吧,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治疗了通知本王一声。」凌轩也不再推辞。 「轩王爷,你体内另一种毒是什么时候中的毒?」鬼谷子疑惑地问道? 「还有一种毒?这次他们居然给我下了两种毒?」轩王一直以为只是中了一种毒,其他的大夫也都说只是一种毒啊。 「你不知道吗?这毒在你体内只怕已存在十年了,似是南青国失传已久的毒,这种毒平时不会有任何症状表现出来,中毒之人很健康,只是到了十八岁才会发作,中毒之人会慢慢的皮肤溃烂,内脏渐渐的衰竭而亡。不过此毒十分罕见,一般大夫诊不出来也不稀奇。」鬼谷子捋了捋白花花的鬍子,骄傲地说道,自己在轩王面前托大自有他托大的道理,自己在医术上的造诣可不是一般的大夫所能达到的,他们查不出来的毒自己就能查出来。 「什么,十年了?」轩王惊唿道,这么说自己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已经中毒了,谁会这么歹毒,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对他下手,如今自己已经17岁了,还有一年就会毒发身亡。 「是谁如此处心积虑地害你?我定要查出下毒之人,让他不得好死。」曹相爷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十分的震惊,末了更加恭敬地问道:「不知谷主能否解毒?」 鬼谷子收起刚刚洋洋得意的脸,说道:「老夫惭愧啊,当年南青国有人中了这种毒,老夫曾经给他把过脉,但也救不了他,老夫只是了解这种毒的脉象而已,并无医治方法。因这毒太恶毒了,所以被南青国禁了。这毒是有解药的,只是研制这种毒的人不知是谁,他定有解药。」 「多谢谷主告知本王,不然本王明年不明不白地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轩王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暗暗咬牙,内心升起一股仇恨,暗道一定要揪出幕后之人,在自己死之前,把对方碎尸万段,「这南青国的毒先搁置一边,谷主先把我体内西昌国的毒解了。」 「老夫现在就开始配药,今夜便可为王爷医治,在老夫给你医治期间你要饮食清淡,不可纵慾。」鬼谷子当下便嘱咐道,也不管众人在听到「不可纵慾」时脸色的不自然。 凌轩更是内心起了波澜,自己还从来没有碰过女人了,哪会去纵慾,唯一有过接触的女人就是自己掐了夏依依两次的时候手碰到她的肌肤了,她的肌肤很细腻光滑,她靠近自己说话时吐气如兰,更是在她坦白她不是夏依依后,她所释放出来的那份爽朗率真,还肆意拿自己打趣,这个女人真的很特别。想到夏依依,凌轩更加不自然了,自己听到纵慾时怎么会想到那个女人,该死,自己疯了不成,自己跟她绝无可能。 当即鬼谷子便去了王府的医药房挑药材,林大夫一脸崇拜的跟在身后帮着拿药,东朔堂堂的顶尖大夫平日在王府里眼高于顶,此时却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鬼谷子身后,一脸谄媚地伺候着鬼谷子,结果鬼谷子根本就把他当空气,睬都不想睬他。待到要做药浴时,更是吩咐严清直接把他给轰了出去,林大夫在屋外气得直跺脚,却不敢发作。 鬼谷子关上房门给轩王做了针灸,又嘱咐严清做穴位按摩一个时辰后让轩王泡药浴泡一夜,同时运气疏通经脉,那有些发臭又发烫的药浴如同针扎似的扎在身上,身上的毛孔慢慢浸出了黑色的液体,轩王咬紧了牙关,浑身冒汗,几乎要休克了过去,幸得自己身体底子好,才能挺得住这药浴。 ------题外话------ 求收啊,筱洛不想扑文。
第四十九章 救人 依依来到庄子上,要管事将竹子削成三米长的竹条,插在地上形成拱形,将毡布铺在竹条上,用土把毡布边压上,把里面种上反季节蔬菜,并且注意棚里的温度,若是温度太高了,得掀开毡布,以免烧坏菜苗。 在田庄忙完大棚的依依坐着马车回城,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了,得赶在关城门前进城,不然就回不去了,依依便吩咐车夫快点赶车。回去得赶一个时辰的马车,依依便靠在马车上睡一觉。 突然听到一阵悲痛哭声,依依撩起车帘一看,一个妇人在河边抱着一个十岁的男孩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儿啊,是娘没有看好你啊」,那男孩浑身都湿透了,显然是溺水了。周围的人听着那妇人哭,也不禁流泪,有人劝道:「大嫂子,你节哀啊。」 一个中年男子匆匆赶来,挤开人群,一巴掌打在那妇人脸上:「你这个臭娘们,不好好看着儿子,你跑哪厮混去了啊?我家九代单传,就这么一根独苗被你给害死了啊。」打了一巴掌还不解气,直接扑上去揪着头髮一阵打,那妇人毫无还手之力,被他按着打,自己手里还死死地抱着小孩不肯撒手,直看得依依一阵心痛。 依依立马喊车夫停车,赶紧往那男孩跑去,车夫也立即跟了过去。 「让开让开,我来看看他」,依依拨开拥挤的围观群众,不论什么时代都有一群喜欢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啊。那些百姓一看来人衣服华美,定是大富大贵之人,他们这些小人物可是不敢得罪,纷纷让开来。 依依跑过去,拉开还在疯狂殴打那妇人的男子,男子正欲发作,一看来人是个年轻的美娇娘,那身着装不凡,便忍下了怒火,让开来,依依翻开小男孩眼皮一看瞳孔还没有扩散,问道:「他溺水多长时间了?」 「就刚刚,才捞上来,没多久。」那妇人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拼命磕头道「求求夫人救救我儿子。」 「兴许有救,让我试试。」依依将小男孩口鼻里的异物清理干净,将他趴在自己腿上控水,但是没有水出来,于是又将他平躺下来,解开他的衣服。 「你干什么?我儿子都已经死了,你还折腾他,让他死的不安宁吗?」小孩父亲气势汹汹的问道,作势就要上来推开依依,死者为大,不可让她亵渎尸体。 「我在救他」,依依吩咐围观群众:「拦住他,不得妨碍我」,几个男人犹豫了一下,车夫倒是有眼色上前就将那男子按住,其余人也跟着上去按住他。 依依开始跪下来做心肺復甦和人工唿吸,她按了男孩的胸膛30次,就掰开了男孩的嘴,俯身张嘴贴上去输气,众人都看呆了,尤其是不远处躲着的暗卫给吓住了,王妃怎么可以亲别的男性呢?十岁的男孩也不小了,这是当众给王爷添绿色啊。 那男子大叫:「你这个疯子,我儿子都死了,你还要毁了他的清白啊」。 草,依依怒了:「你们都是死人吗?让他乱叫,把他绑了,嘴巴塞上。」几人被她的气势吓到了,立马把事办得妥妥的。 依依继续抢救那男孩,和死神赛跑,一次两次三次,依依不断的按压,不断的输气,这是个很费体力的活,依依觉得手有些酸了,但是她不可以就此放弃,这是一条生命,她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挽救。 一个老头过来把了下脉,摇了摇头,嘆了口气说道:「别勉强了,我刚刚已经把过脉,他已经没有脉搏了,已经死了。」依依摇了摇头,没有看他,继续坚持人工唿吸。 一刻钟过去了,就在依依累得再也没有力气的时候,依依感觉到那个心脏有了微弱的跳动,依依精神一振,继续输气,突然,那小男孩哇的吐出一口水来,恢復了自主唿吸,只是还是昏迷当中,依依说道:「他活过来了。」 那老头走过来,又把了下脉,惊奇的喊道:「脉搏恢復了,他真的又活过来了。」随着这他的定论,那些围观百姓不敢相信:「真的活过来了吗?这位夫人可以起死回生?」,「这简直就是活神仙啊」随后众人便纷纷鼓起掌来。 依依起身对男孩母亲说道:「你儿子已经活过来了,只是还昏迷着,带回去找个大夫看看,差不多时辰就会醒来的。」依依便打算离开了。 「夫人,你帮忙帮到底,把我儿子救醒,你医术这么高明,一定能救醒我儿子的,我也不用再去找大夫了,那些大夫说不定救不了他啊。」那妇人哪里肯放依依走,现在她只相信依依一个人。 依依实在不忍心,她明白一个母亲救子心切的感情:「那我陪你一起去医馆吧」。 「王妃不可啊,城门快关了。」车夫上前劝道。 「王妃,你是王妃?」众人不敢置信,堂堂王妃会来到这乡下,还肯屈尊救了这个贫穷的男孩。 「见了王妃还不快跪下」,车夫气势很足,众人忙跪下唿喊王妃千岁。那男孩父亲听见她是王妃,顿时吓得失禁了,自己刚刚居然敢骂王妃,要是王妃想要了他的性命那可是一句话的事,忙跪下磕头求饶。 依依忙喊大家起来,看来下次出门得嘱咐车夫叫她夫人了,不然老是被人这么跪来跪去的太麻烦,自己行事也不隐蔽了。 依依陪着妇人带着小孩找了一个医馆,便吩咐大夫给小孩针灸,把他弄醒。因为依依实在不会针灸啊,因为有依依在旁边看着那大夫施针,那妇人也放心多了。在等着男孩甦醒的时间里,依依在医馆里买了些药,以备不时之需,毕竟不能常出门,府上的林大夫也不是她想请就请的,自己军医系统里的药得省着用,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男孩慢慢甦醒了过来,看着哭肿了眼睛的母亲喊了声「娘」,那妇人紧紧地抱着男孩又是一阵痛哭:「儿子,你可算是活过来了,往后再不可下河游泳了啊,娘都被你吓死了。」 随后妇人对着依依便跪了下去:「王妃的再生之恩,民妇和小儿无以为报,给王妃为奴为婢但凭差遣。」 「起来吧,不用为奴为婢的,我救他是应该的。」这是自己一个医生最起码的医德,无论在前世,还是现在,这都不会忘记。 「民妇多谢王妃救命之恩」妇人再次一下一下的磕头,磕得很真诚。 依依见小孩已经没有事了,也就放心了,搀扶起妇人,说道:「他没事了,我就走了,还要赶着进城呢。」 「民妇恭送王妃」 依依转身便坐着马车快速往城里赶。依依刚离开医馆,众人就议论纷纷:「这是哪个王妃啊?」 「看这般天仙似的人,应该是东朔第一美女夏依依,如今的轩王妃。」 「就是那个夜会男人的夏依依?」 「你不要命了?乱说话。」 「看她今日的行为,是个好人啊,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丑事吧」 这些议论依依是听不到了,她这会正急着回城了,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她们出来的时候也没有考虑到会天黑了还没有回去,就没有带灯笼,现在只好驾着马车慢慢的摸黑赶路。 ------题外话------ 今天要赶火车,所以呢,提前码字,码得好辛苦。
第五十章 遇险 好不容易到了城门下,可城门已经关了,若是普通百姓,是绝不可以再进城,可王妃的身份可是不一般的,车夫上前喊道:「轩王妃驾到,快开城门。」 「轩王妃何在?」城墙上冒出一个人问道。 依依掀开车帘,朝城墙上喊道:「我就是轩王妃,你快开城门,我要进城。」 城墙上那个小兵立马跑到后面去请示,这城门千总可是志王的人,一听轩王妃在城外,便站在城墙上喊到:「是何人敢冒充轩王妃?」 车夫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连轩王妃也不认识」。 「年关将至,京城守卫戒严,关城门后,任何人不得进出,以防外贼混入。」城门千总『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是如假包换的轩王妃,我有文牒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依依大声说道,依依只有还是护国公府大小姐的文牒,嫁人后,轩王应该给她一个轩王妃的玉碟的,可是轩王根本就不承认她,又怎会给她玉碟。 「王妃应该是玉碟,怎么会是文牒?」 「只带了以前的文牒,没有带玉碟,不过一样可以证明我的身份,我今天早上还用这个文牒登记出城了,你们可以查手册。」 「天太黑,看不清,谁知道是不是假文碟,你们明日白天再进城吧。」那千总说完便走了。 依依她们在外边怎么喊都没有人上来理她们。依依搞不懂为何自己堂堂一个正一品亲王妃居然连个千总都能轻视她。 「得了,我们往回走吧,今夜就去我庄上过夜吧。」依依没有办法了,只能吩咐调转马头。 「王妃,那千总欺人太甚,明日回城可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车夫说道。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依依不想惹麻烦,那千总这样的态度估计有后台,而自己又没有人能帮她的,到时候又要像上次一样闹到宫里去了,若是贤贵妃知道自己没有老实地呆在王府,还不知道要怎样呢。 这边千总见夏依依掉头往乡下去了,立马差人去报告给志王。志王一听,大笑道:「哈哈,夏依依这可是你自找的。这么好的机会本王怎会放过呢。」便带了几个人乘着月色骑马出城了,以前夏依依一直爱慕自己,可是却不肯委身于他,自己也就不强求,可后来竟传出她与别的男子私通,志王气愤她竟给自己戴绿帽,自己一直想找她麻烦,可是她一直在府里,自己也没有机会报復她,今天这机会就送上门了,一定要好好羞辱她。 依依没有灯笼,只能借着朦胧的月光慢慢前行,平常只一个时辰的路估计得走两个时辰了,依依累了一天,困意袭来,便睡了,还未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 凌轩还在泡着药浴,浑身冒汗,原本棕色的药浴如今已经变成黑色的了,暗卫进来说道:「禀王爷,王妃今日去了城外的田庄,回来时城门已经关了,那城门千总不给王妃开门,王妃又折回田庄去了。」 「连个城门都进不了,就这点出息。」凌轩嘲讽道,还以为她有多大的本事了。 夜影问道:「王爷,天色已晚,王妃独自在城外可能不安全,要不要去城外接王妃回来?」 「不用,明天她自会回城。再说她出了事正好,本王也不用费尽心思去休了她。」凌轩挥退了暗卫。 依依她们在树林里正慢慢悠悠的走着,大约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田庄了,忽然听到几匹马蹄声越来越近,依依吩咐将马车靠边,好让别人通过。 三个黑衣蒙面人骑着三匹马转瞬间就到了她们身边停下来了,看来来者不善,依依一脸戒备的盯着对方。 「小娘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要不要哥哥我送送你啊?哈哈哈~」领头的蒙面人眼神轻薄地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另两人便也一起笑起来。 「放肆,这是轩王妃,尔等岂敢放肆。」车夫喝道。 「原来是东朔第一美女啊,今儿兄弟们可有福气了。」那三人根本就不怕,反倒笑得更大声更淫荡了。 「你们不怕被轩王追杀吗?」车夫抬出了轩王的名号,轩王可是四国人人惧怕的战神,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你说的是那个瞎子残废吗?哈哈。」为首的蒙面人狂妄的笑到。 「你们究竟是何人?」车夫有一点害怕了,这些人根本什么都不怕,看他们色眯眯的眼神就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看来这次可能保不住王妃的清白了。 「我们是会让她快乐的人,抓住那轩王妃」。说着几人便下了马来抓她们。 「王妃快跑」车夫喊到,他没有功夫,只好拿出马鞭试图抵挡住蒙面人的进攻。 蒙面人根本就瞧不上他这马鞭,上前将马鞭夺了过来,用马鞭将他绑在树上,淫笑着说道:「呆会就让你好好瞧瞧你家王妃是怎么伺候我的。」 依依一听,这些人真够噁心的,这是要现场直播吗? 三个蒙面人慢慢靠近马车,脸上带着淫笑,躲在树林里的暗卫一见不能再躲了,便飞身过来说道:「尔等竟敢在天子脚下犯法。」 三人一看,来的不过就是一个人而已,也不把他看在眼里,骂道:「好狗不挡道,干你何事?给老子滚。」 「今儿我还就管定了。」暗卫说罢就抽剑上前与他们三人打斗,抵挡着他们的进攻,护着身后的马车,可是打了十几回合,终究寡不敌众,渐渐落到下乘,被他们渐渐逼近了马车,被他们一刀砍中了肩膀,又被另一人一脚踹倒到马车旁,其中一人提剑就直接朝他心口刺过来,暗卫急忙点燃了信号弹,红色的信号弹咻的一下升至夜空中,啪的绽放开来。 轩王府,在屋顶上的暗卫看见城外那信号弹,心中一惊,立马飞下来,进去报告「王爷,暗卫在城外发了红色信号弹」。 「夜影,你速速带人去支援。」凌轩心里一紧,暗恨刚刚没有派夜影出城去接,此时心里根本就没有之前所说的她出了事,自己就不用费心去休了她的那种解脱感。 夜影领命火速带了十名手下朝信号弹的方位追去。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啊,地上残留了几块带血的碎布,周围草木凌乱,看得出来这里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而且人都被马车带走了。 夜影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只怕暗卫打不过别人,暗卫和王妃已经被人抓走了,夜影连忙差了一个人回去报信,带着其余的人朝着车轮印追去。 凌轩一听报信的人的话,眉心一锁,在泡药浴运功的他气息忽然有些紊乱,忙稳住心神继续运气。
第五十一章 美人沐浴 夜影带着人一路追寻着车轮印来到一个田庄,悄悄摸到了那几处矮房子,来到一个亮着灯的房顶上,轻轻揭开了瓦片往下一看,看到衣服零散地落在床上,浴桶冒着热气,一个女人隐在水里,水上除了一些花瓣随着水波缓缓的荡漾,就只有乌黑的长髮飘在水面上,夜影眼神一暗,难道这个女人裸死在了浴桶里?夜影突然瞟到了衣服上挂着的一块文碟,正是夏依依的文碟,夜影吓一跳,自己还是来晚了,她可能已经被人玩弄后溺死在浴桶里了,王爷既然要自己来救她,说明王爷不希望她死,现在她死了,要怎么交代啊。 夜影正欲下去,突然浴桶中的脑袋动了一下,头一甩,乌黑的秀髮从水中起来甩到身后,甩出的水形成一个弧形在空中划过,依依在浴桶中坐直了身子,伸出修长的手臂开始洗澡,皮肤白皙,性感的锁骨露在了水面上,依依白皙的手指划过脖颈、锁骨,花瓣簇拥在她的胸前随着水波不停的飘摇,隐在水面下的两团被飘荡的花瓣遮挡,若隐若现,活脱脱的一副美人沐浴图。夜影立即盖上瓦片,红着脸飞到院中,突然感到鼻子里有鼻涕流出来,随手用袖子一抹,怎么还流鼻涕啊?再用手一摸,这才发现是流鼻血了。夜影四处看了下,还好其他属下都在别的地方找人,并没有注意到刚刚的事情,便仰起头试图止住鼻血。 巡查完后的一个侍卫回来,看见夜影仰头看着天上,便也抬头看起来,后面陆陆续续回来的人看见前面的人都仰头看天,便也跟着仰头看起来。 夜影一脸黑线,待不再流鼻血了,这才低头问请况。 其中一人禀告道:「一个屋里绑着三个黑衣人,三人都晕了,还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其中一人居然是志王。另一个房间里躺着跟着王妃的那个暗卫,也是晕倒了,身上有伤,不过已经被人包扎好了。」 夜影十分好奇究竟是怎么回事,以暗卫一人的功夫根本就不是他们三人的对手,不然也不会发信号弹了,王妃究竟是怎么生擒了志王三人的啊? 不一会儿依依就洗完澡出来了,一出门就看到院中排排站了十人,吓了一跳,立马返屋把门关上,以为是那些黑衣人的帮凶来了,怎么办?怎么对付这么多人,难道现在就要把枪暴露于人前了吗?这么厉害的武器暂时不易路面,否则大家都会来争夺这把枪的,自己就更不安全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夜影一看王妃又进去了,也猜到了原因,便道:「王妃,我是夜影,是王爷派来接王妃回府的。」 依依一听他的声音,暗笑自己真的是刚刚太过紧张了,若是敌人的话又岂会这般客气,还在院中等自己洗完澡,肯定趁着自己洗澡那会就冲进来掳走她了。 见依依开门出来,夜影稳了稳心神,抛去刚刚的杂念,刻意冷着脸,上前作揖道:「夜影参见王妃,王妃受惊了,属下来晚了。」 「你们王爷叫你们来的?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依依一看夜影那冰块一般的脸,心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一样的冷酷无情」。 「王爷很是担心王妃,看到信号弹就立即派属下过来了。」夜影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下的,其实他觉得凌轩是很重情的人,当然只是对他看重的人重情而已,王爷对他和白澈都很好啊。 依依冷哼一声:「哼,等他派人来黄花菜都凉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冷眼说道:「那人是王爷派的?他一直在跟踪我?」不然为什么荒郊野外的,他会在那里,为什么他发了信号弹,引来的是王爷的人。 夜影暗暗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真是嘴欠,说滑嘴了,想不到王妃思路这么灵活,这就想到了,夜影避开了这个话题,问道:「王妃是怎么摆平的?」而且夜影是真的很好奇。 「我撒了迷药而已。」依依故作轻松的说道,其实还是很后怕的,当时真的很危险了。 那人根本打不过对方,被打退逼到了马车边,幸好依依之前在医馆里买了迷药,在马车里依依把裙子撕破,布条沾了水蒙住口鼻,那人正要被刺中的时候,依依飞身出去,一脚踢开了剑,同时将所有迷药撒过去,迷药量太大了,一下子将他们四人迷晕了过去。然后依依将他们绑了一顿胖揍,带到了田庄上,依依以为那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就是个普通的侠客,自己还好心给她包扎了伤口。 「志王是你揍的?」夜影低声问道。 「志王?那三人里面有志王?」依依很是惊讶,这志王居然对她下黑手,还嫌害她还不够吗? 「你不认识志王?」夜影更惊讶,以前依依不是非志王不嫁的吗?怎会不认识志王,看她的表情应是真的不认识,真的失忆了。 「我失忆了。」依依反应了过来,还是用那个蹩脚的理由,关于她的真正身世,越少人知道越好。 夜影派人扛着那昏迷的四人秘密送到了轩王府交给轩王。然后赶着马车从大路送王妃回府。 到了城门下,夜影虽然有轩王的令牌可以直接进城,可是他却不拿出来,却拿了夏依依的文碟站在城门外叫道:「杨升,你还不速速出来迎接王妃!」那底气十足又十分具有威慑力的声音震耳欲聋,那千总想装作听不见也不成了,站在城墙上,看着夜影说道:「夜将军何时出城的?我怎么不知?」 「本将军要出城,这矮矮的城墙还挡不住我。」夜影嘲讽道,眼里表现出对一个小小的千总的不屑:「听说你的胆子可不小,连王妃的座驾都不放行?」 「天太黑,又隔太远,看不清楚,我尽职尽责,生怕混进来一些不该混进的人。」那千总仗着有志王撑腰,如今轩王又残疾失势了,便连夜将军也不太放眼里了,只是话刚说完眼前就多了一个身影。 夜影飞身掠上城墙,一把抓住杨升将他甩到城墙外吊着,只拿一只手拉着他,杨升脚不着地,又没有轻功,低头看着高高的城墙,两只手死死地拽住夜影的手,咬牙说道:「你敢把我摔下去,志王不会放过你的。」 「哦?是吗?你对王妃不敬在先,本将军不过是替王妃教训你而已,你说就算闹上去,皇上是替王妃说话,还是替你一个已经死了的小小千总说话呢?」夜影阴笑着说道,「不然我把你扔下去,试试看我明天有什么后果?」夜影说着就拿了插在城墙上的火把,去烧杨升的头髮,杨升赶紧松开一只手去抵挡那个火把,就只剩一只手拽着夜影了,夜影将手用力一摆,那杨升就在城墙上荡来荡去,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求饶。依依挑眉,这夜影的手段真是不一般。 ------题外话------ 看这pk数据似乎是要过了的节奏,加油
第五十二章 断袖之癖 夜影将杨升捞起来,纵身越下,把杨升扔到王妃面前趴下,拿着手中的火把将周围照亮:「这回该看得清楚了吧!」 「卑职看、看清楚了,卑职有眼不识泰山,求王妃饶、饶命。」杨升被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只管磕头请罪。 夜影「噌」地一声抽出佩剑抵在杨升的脖子上,冷厉地说道:「这脑袋暂且挂在你脖子上,再有下次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是,多谢将军手下留情。」杨升感受到了脖子上的凉意,吓得差点尿了裤子,立即开了城门让王妃进城。 夜影这气势把依依都给镇住了,看向夜影,他这是在给她撑腰吗?夜影那挺拔的身姿,刚毅又冷冽的面庞,在白色月光下显得更加冷俊了,真的很帅气啊,看得依依心里扑通扑通的跳,脸色微红,依依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点过分,对帅哥似乎没有什么免疫力啊。 有了夜影开道,依依一路顺利的回了城,不过她拒绝再回到王府,夜影也不再勉强,送她回到了客栈后,留了人保护她便回了王府。 夜影入了书房便问凌轩如何处置志王,凌轩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京城东部是达官贵人最为集中的地区,长福街是最为繁华的主街,租金极为昂贵,可是这里就没有一个空铺面,地段好的铺子更是日进斗金,鸿运酒楼和汇宝商铺都在这条街上,而依依的那个商铺却隔了有两条街。 这个时候虽然其他街都已经没什么生意开始打烊了,可是长福街却依旧热闹,最为热闹的当属梦香楼了,这是京城最顶级的青楼,占地面积大,装修豪华,就连里面的姑娘也是隔段时间就要买些新人进来,一楼舞台上,姑娘们在寒冬里只穿着单薄的舞衣,半露酥胸,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底下坐着的男人们一边喝着酒,一边搂着女子又摸又亲的,一时高兴了,就往舞台上碎银子打赏,还专往舞女裸露的酥胸上砸,若是砸准了,周围的人就高兴地起闹,那舞女被砸地生疼,青了一块,还得露出愉悦的笑容朝砸银子的男子微笑致谢。 与一楼的人声鼎沸不同,二楼相对比较安静,走廊两侧的房间房门都紧闭,从里面传出来此起彼伏的靡靡之音,一个房间里宽大的床上粉红色的帷幔半掩,床上躺了三个男子,只穿了薄纱短装,似乎中了迷情香,不停地互相抚摸着,这正是志王三人,志王本就长得俊朗,穿上妓院里的薄纱短装就显得更是妖魅。 梦香楼一楼,一个六七十岁的老爷穿着锦袍,瘦瘦巴巴的,额头上刻满了皱纹,一张黄脸上满是暗黑色的老年斑,如死鱼般的眼睛在年轻姑娘身上扫来扫去,满口的黑牙,牙缝上还沾着菜叶子,搂着怀中不过才十几岁的女孩一个劲地亲吻,那女孩满脸堆笑,只是在脸转过去时,眼里露出了噁心的神情,继而又转过头来端起酒杯笑着给老爷灌酒,老爷高兴地捏着她的脸蛋说:「就你最乖了,老爷赏你。」说罢就去腰间拿银子,一摸脸色突然凝固了一下,放开怀中的美女,浑身上下掏钱袋,随后气唿唿地打了那个女孩一巴掌,全然没有了刚刚的「疼爱」模样,横眉怒骂道:「你个小贱人,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银子?」 那女孩立即说道:「黄老爷,不是我偷的,不信你搜。」那老爷当场就去搜她的身,搜了两下嫌翻衣服麻烦,就撕拉几下,直接在大厅里将她的衣服撕烂,女孩哭着把衣服往身上搂:「黄老爷,别撕了,我真的没有偷。」即便是青楼女子,她们也是去房间里关上房门服务的,可是此时却是在大厅里,上百人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女孩羞愤得脸都红了。 周围人更是起闹「脱、脱」,那老爷就用力一拉,将她身上搂着的碎布全撕开,女孩赤裸地站在人群中,周围拥挤的嫖客见她皮肤白皙,纷纷伸出咸猪手,女孩在人群中被推来推去。 那老爷此刻根本就没有心情跟着众人调戏那女孩,他一看她身上真的没有银子,当即就把老鸨叫来:「老鸨,我的银子被偷了,你说怎么办?」 老鸨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虽然已经年过四十,可是身材保养得极好,扭着水蛇腰过来,软软地往老爷身上一靠,手就抚上了他的胸膛,嗲嗲地说道:「哎呦,黄老爷,别生气嘛,先坐下来喝酒啊,我这就帮你找银子,今儿,你在这里好好玩,我呀就不收你的钱了。」 黄老爷听罢,伸手在老鸨屁股上摸了一把,笑道:「好,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就这么着,不过小偷可得给我抓到。」 「黄老爷,您老就放心好了。」老鸨笑道,心里却骂道,死鬼,一把老骨头了,都不行了,还来这干嘛。老鸨看了眼人群中那可怜的女孩,怒骂道:「你个笨丫头,也不帮着看着点客人的钱财,任由小偷偷了去,还杵在这里干嘛?还不给我去后院刷碗去,不刷完就不许睡觉。」女孩如同获得了保释一般,抓起地上的碎布,捂着身子就跑了。 老鸨一转身就在人群中瞧见一个陌生的身影,因为梦香楼开价高,所有来梦香楼的人几乎都是京城里有钱之人,老鸨几乎都认识来这里的人,所以瞧见了眼生的,便想去打个招唿,刚朝那人走去,岂料那人转身就跑,老鸨大喊:「快抓住他。」 于是大厅里一些好事之人也跟着梦香楼里的护卫追了起来,只见那人迅速跑到二楼,跐熘一下钻进了一个房间,众人追上去,刚跑进房间里就吓得睁大了眼睛,这正是志王所在的房间,而来这的人都是京中权贵之人,所以几乎都认识那个在床上与两个男子交叠在一起的人居然是志王,这画面真的是辣眼睛。 当晚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志王有断袖之癖。 ------题外话------ 筱洛很庆幸第一次pk通过了。谢谢各位的支持。
第五十三章 恨铁不成钢 泡完药浴,凌轩身上的黑色便褪色不少,浑身也轻快多了,从药浴中出来,又到另一个装满清水的浴桶中沐浴后换上干净衣服。不禁夸赞道:「谷主的医术果然高明。」 鬼谷子一听也翘起了尾巴:「那是,老夫研究医术一辈子,怎么也有些成就的。」 「何时能完全解毒?」 「半月肯定能完全解除毒素,恢復双腿知觉,届时就可以解开腿上的穴道了。」 「好,到时本王自是不会亏待了你。」 凌轩一出来,林大夫立即上去查看,发现王爷体内的毒果然减轻了不少。 鬼谷子看着林大夫迫不及待地给王爷诊脉,鬼谷子顿时不悦,衣袖一甩,将手背到身后说道:「怎么,林大夫这是信不过老夫?」 林大夫哪里敢得罪他,忙抱拳鞠躬说道:「在下不敢,只是关心王爷的身体恢復得怎样了,今日所见,在下十分佩服。」他很想知道刚刚鬼谷子是怎么做到的,只是鬼谷子的医术不外传,他刚刚根本无法进去观摩。 鬼谷子眯眼笑道:「老夫昨夜累了,需要下去休息,林大夫既然如此关心王爷,就把泡药浴需要的三七和熟地黄磨成粉吧,王爷的药浴十分重要,老夫交给别人也不放心,这个事情还是你亲力亲为为好。」 林大夫嘴角抽了抽,这是把他当药童使啊,可是人家都说了药浴重要,交给别人不放心了,又把他抬到关心王爷的高度上,又是当着王爷的面,怎敢拒绝,只得咬牙接下这个苦差事。 志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是在青楼,当身上的痛楚传来的时候才明白髮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了,想必人已经走了。志王眯起眼,此仇不报非君子。 笑话,那两个侍卫先醒来发现自己与志王干了龌蹉事,就赶紧先逃命去了,以志王的个性,醒来后还不得先杀了他们两个灭口。 志王偷偷摸摸的回到东宫,一路上只觉得周围人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刚进宫还未坐稳,就有太监来传旨要志王去御书房觐见。志王心下明白肯定是为了昨晚的事,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御书房,刚一进去,皇上就将十几本奏摺噼头盖脸地扔志王脸上,怒骂道:「瞧瞧你做的好事,你还有脸回宫!」 志王不用看都知道这些奏摺是为了什么,志王打开一看,都是批他行为不检,有失德行,不堪重任,更有甚者劝谏皇上将其迁出东宫,这意味着他这个候选太子就要做到头了。 志王顿时就跪下来痛哭流涕道:「父皇,儿臣是遭人设计陷害的,你要为儿臣做主啊!」 「你倒是说说看是被谁陷害了。」 「父皇,肯定是夏依依那个贱人。」 志王记得最后一点记忆就是昨晚在树林里,看见夏依依向他洒了许多迷药,肯定是她把自己迷晕了脱光扔到妓院的。 「放肆,夏依依乃是你弟妹,凌轩的妻子,你怎可如此辱骂她?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自然是不相信志王是断袖的,志王已经娶了两个侧妃和几个侍妾,宫里被他宠幸的宫女可也不少,是个好色之徒。只是对他恨铁不成钢,居然被人设计了还闹得满城风雨。 「父皇,昨夜有人来报说有人冒充轩王妃要进城,儿臣担忧京城安危,便亲自去城外查探,结果遇见了轩王妃,儿臣打算护送她回城,她不但不领情还洒迷药迷晕了儿臣,儿臣一醒来才发现出了事啊。父皇,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 志王一半真一半假的诉说着,哭得稀里哗啦,好像他是受害人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哦?你当真是要送她回城,她恩将仇报,狗咬吕洞宾?」皇上慢慢走下来走近志王,促狭着双眼问道。 「是、是啊」 志王看着父皇的眼睛就觉得害怕,顿时结结巴巴起来,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是透明的一样,什么心思都躲不过他的眼睛。 「把人带进来。」皇上大声喊道,重新坐回御案前。 两个被打得血淋淋的人被太监拖了进来,屁股上就没有一块完整的肉,一双手的手指也被竹夹夹得几乎要断了,志王一看竟是昨晚他带去的两人,只怕他们已经招了吧,皇上已然知晓了所有的事情,顿时瘫坐在地上。 志王吓得立马爬到皇上脚下,不住的磕头:「父皇,儿臣一时煳涂,求您饶了儿臣这一回,儿臣再也不敢了,父皇」 皇上一脚把志王踹开:「你真是色胆包天,连弟妹都敢下手,还有没有点礼义廉耻?」 「父皇,儿臣真的是一时煳涂,儿臣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儿臣,父皇,您平日里可是最疼儿臣的啊。」 「朕没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朕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御书房里正吵吵嚷嚷的时候,外头太监报到:「皇后娘娘求见」 「让她进来」皇上火冒三丈,这皇后消息可真快啊。 皇后进来就跪下来替志王求情:「皇上,志儿从小到大都很听话,这次犯了错,一定是受了小人的怂恿才会犯错的,皇上,求您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饶了志儿吧」。 皇上一听,更是恼怒,皇后一向什么都宠着他,把他宠得越发的没有规矩,如今犯了这样的错,还要包庇他,「饶了他?瞧瞧你教的好儿子都干了些什么啊?欲图强姦弟妹啊,你就是这么教的?」 「皇上,志儿一定是被这两个属下怂恿的,志儿本性不坏的」皇后指了指那两人。 「皇上饶命啊,卑职没有那个胆子敢教坏了志王,这一切都是志王的意思,卑职也是听令行事啊。」那两人哪肯背这个黑锅啊,唿天抢地的哭喊着。 「你们这两个混蛋,血口喷人。」皇后起身一脚踢了过去,就把两人给踢翻了。 「皇后好大的脾气,敢在朕的御书房里打人,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皇上气得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剧烈的咳嗽起来。 皇后惶恐地跪下:「臣妾不敢」 ------题外话------ 这两天有些忙,更得有点晚了。
第五十四章 剥夺权利 皇上怒道:「哼,你们母子还有什么不敢的?依朕看,志王从宗人府出来后就别回东宫了,朕会给他在宫外建个王府。你就好好呆在璟阳宫抄女则吧,」 「皇上,不可啊。」 「父皇,不可啊。」 皇后和志王同时哭喊道,连忙爬过去一人抱住皇上的一条腿,那样子就如同他们平时要打杀某个太监宫女时,太监宫女如同一条狗一样爬过去乞求。 皇上厌恶地想一脚踢开他们,可是被抱得死死的,便吩咐太监上来将他们拉开,两人拼劲全力死死地挣扎,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皇上一看平时跟在皇后身边的贴身钟嬷嬷竟然不在这里,心下也明白估计是搬救兵去了,心里更是烦躁,便急急地要侍卫拉他们走,赶紧处置了他们。 侍卫的力气可比太监大多了,一下就架起皇后和志王往殿外走,走到门口,皇后就死死地抓着门框喊道:「皇上,您就念在臣妾这些年来尽心尽力地管理后宫的份上,饶了我们这次吧。」朱钗歪歪倒倒,头髮凌乱,脸上的胭脂也在刚刚的混乱中被抹花了,一身华服皱皱巴巴的,哪里还有平时高高在上的尊贵模样,就跟那街头泼妇一般。 皇上瞧也不瞧她一眼,骂道:「还不快拖下去。」 这时传来一声怒气:「这是怎么了?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来人正是太后,身边跟着皇后的贴身钟嬷嬷。 皇后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悲惨着一张脸,挣开侍卫,扑向太后,就在太后怀里哭起来:「太后,臣妾委屈。」 太后慈爱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好了,别哭了,这不是有哀家吗?谁还能让你受了委屈?」 皇后这才从太后怀里抬起头来,刚刚的泪水把脸上的脂粉化开,皇后拿出手绢擦了擦泪水,直把脸上的脂粉擦得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色彩缤纷,还不自知,装作娇羞状似个小姑娘一样躲在太后身后,好让太后在前面给她出头。 太后瞧她那样,眼眸暗了暗,闪过一丝嫌弃,终究没有说些什么。便朝殿内的宫人说道:「你们都退下。」 这御书房里的宫人都是只听令于皇上,见太后下了命令,便犹豫不决,皇上见太后来了,知道她来的目的,心里十分不痛快,太后一向插手太多,他这个皇帝做得也不是很如意,只不过在宫人面前还是得给她几分颜面,皇上无奈地挥了下手,众人忙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没有了下人,太后就更是不给皇上留颜面了,厉声问道:「皇后究竟犯了什么错,皇上这是打算要废后吗?」 皇上便道:「哪有母后说得这么严重?不过是罚她闭门思过一月而已。再说,志王犯的错也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倒像那地痞流氓。」于是便把事情说与了太后听。 这太后之前听钟嬷嬷前来所说,不过是志王昨夜在妓院过夜未回宫,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岂料那钟嬷嬷竟然瞒着她,若是知道志王干了这么没脸的事,她也没脸过来求情。太后转身就给了皇后一巴掌,怒骂道:「你儿子干了这种事,你还好意思叫哀家来求情。」 「太后······」皇后捂着脸,一脸委屈地看着太后,哭着说道:「志儿还小,他也是一时煳涂被人挑唆才犯了错。可是那轩王妃也不是就没有错啊,大晚上的还孤身在荒郊野外,实在是有失体统,她还洒了迷药把志儿迷晕了抬进妓院,让志儿受了屈辱,太后,志儿也是受害者啊。」 太后正要朝皇上发作,皇上忙说道:「皇后,你说话怎可只说一半呢?轩王妃不过是去了庄子上发展农业,让佃户能吃饱肚子,之所以回来晚了,是因为她救了溺水儿童,耽误了时间,依朕看,她心地善良,心繫百姓,是个好王妃,再者她进不了城门,还不是志王手底下的人干的?轩王妃一个闺中女子哪能想到将志王抬妓院去,不过是轩王做下的。志王敢欺辱轩王妃,轩儿这么做已经是看在兄弟的份上给他留了情面了。若是哪个男人胆敢奸辱朕的妃子,朕定叫他凌迟处死,诛九族。今天朕罚得还是轻的,若是再有下次,就别怪朕了。」 太后得知真相,一时被这俩不争气的傢伙气得说不出话来,听皇上这么一说,也不敢再求情。倒是转身把他俩给臭骂了一顿,然后看了皇上一眼,眼中的意思也十分明显,哀家已经训过他们了,你就可以轻点罚了。 皇上看了太后一眼,朝外吩咐道:「来人啦,将怂恿志王,带志王去妓院眠花宿柳的两个侍卫乱棍打死。志王德行有亏,从今起禁在宗人府里闭思己过一月。皇后教子无方,留在景阳宫静心誊抄女则。」 皇后眼神一亮,看来皇上还是宠爱自己的,明知真相不是这样,依然下了这样的命令,给志王洗脱罪名。皇后还没高兴完呢,皇上下一句话就把她打入了谷底。 「皇后既然要静心誊抄女则,这各月的后宫事务以及年夜宴就交给贤贵妃打理。」 皇后连忙唿喊道:「皇上,不可啊。」这还是皇上头一次剥夺了她掌管后宫的权力。这权利一旦旁落,再想夺回可就难了。而贤贵妃一向就比自己得宠,也一直没有把自己看在眼里,如今自己的权利被她抢了,她就更得意了。 「怎么,你对朕的安排不满意?」皇上冷冷的问道。 皇后看了眼太后,本以为太后要帮她说话,岂料太后冷冷地剐了她一眼,并未开口求情,皇后不敢再多话,她太了解皇上了,自己要是再不满,太后又不帮她,只怕惩罚后果更严重。现在只是惩罚他们一个月,一个月后,她照样拿回权利,只好说道:「臣妾遵旨。」 志王则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迁出东宫,就是保住了他候选太子的地位,一个月后,依旧春风得意,轩王的这笔帐可以慢慢的算。 处理完后,皇上便抬脚就走了出去,也懒得再看他们一眼,只是留下一句话:「好自为之」。太后也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骂道:「自作自受」,随后也回了宫,留下他们二人跪在地上。 正在客栈里等许睿的夏依依根本就不知道轩王利用了她的遭遇整治了一下志王。 ------题外话------ 周末了,多写一点,今天晚上还会再发一更。
第五十五章 登高作诗会 依依昨晚上就没有好好睡觉,一直幻想着今天的登高作诗会,想起温文尔雅的许睿,依依嘴角就不自觉地带上了笑容。依依早早就收拾了包袱,站着窗户边等着,眼睛仔细地看着楼下,等着许睿出现。简直可以用望穿秋水来形容了,当看到许睿骑着马停在了客栈楼下时,依依的心都快飞出来了,这就像是传说中的白马王子来接公主吗? 依依立即飞奔下楼,见了许睿后依依露出了一丝犹如约会时才会露出来的羞怯,依依双手绞着衣角心想,他是不是喜欢我,等会他会不会主动拉我的手?天啦,我是要谈恋爱了吗?许睿看到依依羞怯的神情时有些恍惚,怎么夏兄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扭捏了?依依正在yy,许睿喊她一句「夏兄」,就把依依拉回了残酷的现实,依依摸了摸嘴上的两撇鬍子,人家把她当兄弟啦。 「这匹马给你骑。」许睿把手上拿着的缰绳交给依依,他来时带了两匹马,自己骑了一匹通体黑色的马,交给依依一匹黑马,只是它的鬃毛是火红色。 「我不会骑马」依依很尴尬,其实我会开车啊,你又没有车。 「那我牵着缰绳带着你慢慢走,反正时辰还早。」许睿很是善解人意。 许睿扶着依依上了马,自己纵身一跃就跨上了另一匹马,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简直太帅气了,依依只觉得满眼的桃花要溢出屏幕了。 许睿牵着依依的马慢慢走出城,到了城外,人也少了,许睿便将缰绳交给依依,让依依的马跟在他的马后,然后开始缓慢的加速跑起来。 这马十分通灵性,缓慢地开始加速,依依骑马走了一路,此刻已经熟悉了骑马的感觉,当马跑得快时也不觉得害怕了。 两人就这么不紧不慢地来到金凤山。山下早已有几匹马,许睿把马拴上,就带着依依爬上山去。 依依经过这段时间的锻鍊,体力已经好了许多,爬起来也还不是很费劲。只是这山太高了,依依渐渐的体力跟不上了,那许睿倒是还很有劲头,想不到看着文文弱弱,满身书卷气的许睿体力竟这样好。 到了山顶,依依累得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唉呀妈呀,累死我了。 一个身穿白袍的公子过来跟许睿打招唿:「许兄,别来无恙啊」。这公子一身白袍,头上带着白玉发冠,那双白色的靴子竟是十分干净,几乎看不出来刚刚还走了山路,手中执了一把摺扇,面带笑容,一双星眸波光流转。 许睿看着这个同窗兼多年的好友,手中执扇握拳笑道:「何兄,许久未见了,你还是这样风流倜傥。」 那何公子的眼神却落在了坐在石头上大口喘气,还用宽大的衣袖使劲扇风散热的依依身上,这般粗鲁的行为也不像是读书人,可他既是许睿带来的人,许睿绝不可能带一个腹中没有墨水的人来参加诗会,便问道:「你带来的这位兄弟是谁?」 许睿略带自豪地引荐道:「这位是夏公子,他对出了上次没人对出来的对联。」这种感觉犹如一个星探发现了一个未来的巨星。 「能对出许兄你的对联的人必定文采非凡,待会你可得给众位引荐引荐。」何公子又对着夏依依作揖,「夏公子,在下何弛。与许睿乃是同窗好友。」 「何公子好,我叫夏奕」,依依朝他挥了挥手,还在大口地喘气。 「你没事吧?」许睿关切的问道。 「没事,休息了一会,已经好多了。」依依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何公子暗笑,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人陆陆续续的到齐了,基本上都是些年轻才俊,一个个的摇头晃脑的作诗吟赋,互相比较。 依依只管在旁边听着,没有做上一首诗。依依想做一个透明人,可是自有人注意到了她这个脸生的新人,哪里肯放过她。 「夏公子想必是第一次参加我们的诗会,夏公子不必拘谨,作一首诗来供大家品鑑品鑑如何?」何弛过来说道。 「是啊,大家都作了诗,你还没有作诗呢?」大伙跟着邀请依依作诗。 「在下不才,作的诗不好,恐污了各位的耳朵,在下是来学习的。」依依恨不得钻地缝底下去,自己跟着来做甚,真是被爱慕沖昏了头脑了,以为是两个人来爬山好玩啊,又不是过二人世界,果然要出丑了,自己学的语文还不够这里的启蒙教育吧。 何弛大声说道:「你都对出了许睿的那副对联,怎会作不好,你就别谦虚了」 「什么?他对出了那副对联?」 「我都思索了许久都对不出来,他居然对出来了」 「你就别谦虚了,作一首吧,哪有来这里不作一首就走的。」 大伙由震惊变成嫉妒和期待,都把眼睛看向依依,大有依依不作一首诗就不罢休的态势。 「夏公子,你就作一首吧。」许睿说道,他可是很欣赏昨天刚结交的新朋友,而且也很想听他还有什么文采。 「那我就试试吧。」夏依依开始搜肠刮肚的回忆以前学过的诗句,又稍微改了下:「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唯有金凤山。」 「好诗,夏公子真是才高八斗,在下佩服。」 「不知夏公子在何处高干吶?」 「夏公子多大年纪?可有婚配?」 依依听着他们的问题,似乎是要把她的底细摸透,好把家里的姐妹嫁给他似的。自己是要出来泡帅哥的,不是出来给自己惹一堆迷妹的。 依依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游手好闲的人,只想断了他们的念想,惶恐地说道:「在下闲人一个,终日无所事事。」 「好了,你们这样会吓着他的」许睿看着依依被大家围着,窘迫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赶紧出来解围。 大家接下来又玩了对对联,成语接龙等游戏,到了申时才下山回家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依依慢慢走着,渐渐地体力不行了,慢慢的便落到了队伍后面,许睿与何弛倒也不催她,慢慢的陪她走着,于是就剩他们三人在后面了。
第五十六章 处理蛇毒 走到半山腰,依依累得实在不行,便说坐下休息一刻钟。三人坐下来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 依依看着这瘦弱的小身板,看来还得进行强化训练啊。许睿和何驰吃完后拿出手巾轻轻地擦拭嘴角的残留干粮,依依则用袖子抹了下嘴,看得他们两个一愣,依依却没有看到他们眼睛里的诧异,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树叶说道:「我休息好了,我们走吧」 几人一起往山下走,许睿在最前面开道,刚走了几米便「啊」的叫了一声。三人低头一看,只见一条黄色眼镜蛇吐着血红的信子迅速熘走。 「黄金眼镜蛇!剧毒蛇!」何弛吓得叫了起来,之前风流倜傥的样子瞬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吓得他紧紧地抓着依依的手臂,躲在依依身后。 依依吃痛,将何驰的手掰开,赶紧扶着许睿坐下,问道:「你哪里被蛇咬了?」 「右小腿」许睿痛苦的说道,额头沁出了汗。 依依立马上前把许睿的裤腿捲起来卷到膝盖处,只见右腿上有两个深深的蛇牙印,伤口周围已经发黑了,流出来暗黑色的血水。 依依从包袱里拿了条毛巾将许睿的小腿上端捆紧,减缓毒液扩散。又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二人,假装翻包袱,实际上迅速启动了军医系统,拿出了注射器,血清,纱布,手术刀,双氧水,蛇药等物。 「怎么办啊,这还在山上,肯定等不到回城找大夫了。」何弛焦急的说道,一边用刚刚擦过嘴巴的手巾给许睿擦拭伤口上的血。何驰紧张了,许睿就更紧张了,越紧张就越觉得眼前开始冒金星。 依依拿出东西,转过身来,对许睿说道:「我给你处理伤口,你忍着点。」 许睿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眼前这个小兄弟的眼神特别的坚定,看到他的眼神,就觉得他一定有办法止住蛇毒,许睿点了点头,稳了心神。 依依拿着手术刀划开伤口,将毒液挤出来,直到挤出来的血是鲜红色为止。接着用双氧水沖洗伤口,抹上蛇药,拿纱布缠上,松开毛巾,拿出注射器注射了血清。 依依处理完他的伤口后,拿了颗白色的口服蛇药给他,又把他的水囊打开,说道:「把药吃了,多喝点水。」 许睿很信任的拿过来一口吞下,喝了好几口水,他觉得好了很多。 「你带的什么东西?」许睿从未见过这些。 「治蛇毒的东西,今天要上山,我就备着了,以防万一,结果还真的派上用场了。」依依明白他问的是这些奇怪的东西怎么来的,自己避重就轻的回答了。 何弛刚刚看依依忙活的时候看得目瞪口呆的,只见依依十分熟练的处理好伤口,还有好几样他见都没有见过的东西,只想赶紧问问许睿,看看效果。「许睿,你感觉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好多了,刚刚觉得头晕,现在已经不晕了,夏公子的医术很好。谢谢你,夏公子。」许睿对夏依依是越来越欣赏了。 「真的啊,这么快就治好了」何弛也十分惊嘆,说着便转向依依,讪讪地笑道:「夏公子,我想把你刚刚用的这套东西买下来,不知夏公子愿不愿意割爱?」 果然是好东西不能随便拿出来露于人前,不然人家都惦记上了,夏依依说道:「不好意思,我这东西十分珍贵,不卖的。」 「无妨」,也是,这么珍贵的东西自然是不卖的。 「许公子,对不起,如果不是我要休息,在这里多待了会,你就不会被蛇咬了。」依依歉疚地跟许睿道歉,如果不是她要坐下来休息耽误了时辰,就不会遇上那条蛇了。 「你别这么说,这是偶然发生的事,是我运气不好,跟你无关。我们下山吧,天不早了。」许睿强撑着身子站起来。 「可是你脚伤还没好」 「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再坐下去,就赶不回城了。」 「那我们扶着你慢慢走吧」 三人这就走得更慢了,下了山,山下就只剩他们的那三匹马了。依依已经快速的掌握了骑马技巧,三人骑马快速的奔回城,恰好在关城门之前赶到。 「许公子,我还是送你到医馆找大夫看看吧,开服中药清除余毒,以免有后遗症。这样也放心一些。」依依建议道,毕竟她给的药是前世的药,而这边的蛇的毒性也许不一样一些,可能不能完全解毒。 「还是夏公子考虑周到」何弛附和道。 三人找了个大医馆,一个老大夫询问了情况,一听说是两个时辰前被黄金眼镜蛇咬伤,吓得脸上变了颜色,如果没有处理伤口,估计早就已经死了。 「时间拖延太长了,你还有条活命回来就不错了。」大夫嗔怪道,立马把许睿的裤腿拉起来。 大夫看到上面已经抹了药包扎了,便解开包扎,查看了伤口,发现伤口已经恢復了正常的红色,只是稍微有些红肿,看来伤口处理得很好。 大夫又把了把脉,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公子可是被蛇咬后立即处理了伤口?」 「是的,大夫」 「给你处理伤口的大夫水平很高,体内毒素也清除了大部分,这么快速的清除体内毒素的药我还从未见过。这得是我们正常吃了两天的药才能达到的效果。不知你请的什么大夫,开的什么药?」 「没有请大夫,是与我一块的夏公子帮忙处理的。」 「哦,夏公子既有良药医治他,为何还送到我医馆来?」老大夫看向夏依依,十分不解。 「大夫,我是有些偏方,不过我并不知那偏方能否把蛇毒清除干净,而且我不懂脉象,也不知蛇毒清除多少,只能再寻良医,还请大夫给他开副药。」夏依依说道,其实依依是担心现代的药对古代的蛇毒是否完全起作用。 「如此我便开副药」老大夫转身写了副方子,交给徒弟去抓药,「一日煎服三次,连服三日,若是不放心,三日后再来诊脉。」 「多谢大夫」 ------题外话------ 昨天有好多人收藏了筱洛的文,很高兴你们喜欢这篇文。 晚上再更一章,给新收的读者的奖励。
第五十七章 世界太小了 出了医馆,许睿和何弛将夏依依送至客栈,夏依依下了马,便要将马还给许睿,夏依依将缰绳递了过去。 许睿并不接依依递过来的缰绳:「这马送给你了,报答你今日救了我。」 「那怎么可以?马可珍贵了」依依拒绝道。这马的繁殖和饲养都不易,古代全靠马来打仗和运输,能养马的都是大户人家,农民只能用牛车或骑驴。经过一天的相处,自己很喜欢这匹马,它也很喜欢自己,当依依走过去时,它还会把头伸过来在依依身上蹭蹭,打个响鼻,十分高兴地甩着尾巴。可是喜欢归喜欢,也不能就这么把别人的马牵回家啊,这不就相当于送了一辆法拉利? 许睿深知如果没有他解毒,只怕他还没进城就死了,「救命之恩又岂是一匹马能衡量的?」 「那也不行,马太贵重了。就算是陌生人被蛇咬,我也会出手相救的,何况我们是朋友,我救你不为报酬。」 「收下吧,若是其他人救了我,我会给钱作为报酬。我也是把你当成朋友才送这匹马给你的。」 「我真的不能收」 「收下,我家的马多得是,不差这一匹」 「夏公子,你就收下吧,许睿少爷还真的不差这一匹马。他家啊,就是不差钱。」何弛见二人坚持不下,就劝依依收下,照这两人这么让来让去的,还真能在这街上站一晚上了。 依依也不好再拒绝,便就接下了,「那好吧,不过若是你将来想要再牵回去,我会还给你的。」 「呵呵,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夏公子再会了」说完他们二人策马而去,远远地传来一声「它叫烈焰」。 依依转身看着这匹浑身毛髮油亮发黑,就只有脖颈上的鬃毛是火红色的,依依用手抹了一把红色鬃毛,撇撇嘴,嘲笑道「就这么点红毛,就能叫烈焰了?咋不看看它身上90%都是黑毛啊,以我看叫『黑炭』还差不多。」 「哼哧」那马打了个响鼻,不悦地摆了下头,四个蹄子刨了下地,将地上的小石子给刨开好远,更是甩了下尾巴打在依依的背上。 依依拍了下烈焰的头,说道:「呦,咋的你还能听懂人话?抗议我说你坏话?我告诉你,抗议无效。哈哈」说着又点了下烈焰的鼻子,说道:「从今天起,你记住,我就是你的主人了,你可不能欺负我哦,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出去吃草啊。」 依依白白得了匹马,心情很好,将马拴在客栈的马棚里,便上楼去沐浴睡觉了,累了一天,依依沾枕即睡。 第二日,依依吃过早饭后,便履行了对马的承诺,骑着马出去找草吃。这冬天还真的没有什么好草,都枯萎了,走了好远,到一条小河边,才看到一片绿草,依依将马绳松开,让马自己吃草去,自己则坐在树底下休息。实在是太无聊了,便拿了根棍子在地上写写画画。 这时一辆马车快速驶过来,在驶到依依身旁的时候,车轮子压到了一块大石头,马车一下就翻倒了,马惊慌的嘶吼起来。 车头前坐着的车夫和丫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把车里的小姐拉出来,那小姐头髮都散了,衣服也刮破了,「哎呦哎呦」的喊着。 「小姐你没事吧」丫鬟掺着小姐问道,连忙将她的衣服整理好,上下打量哪里摔伤了没有。 那小姐约莫十四五岁,脾气很是暴躁,一把推开正在给她理头髮的丫鬟,冲到车夫面前,指着鼻子骂道:「能没有事吗?骨头都快散掉了,你怎么赶得马车啊?」 「小姐,马车压到石头了」 那车夫赶紧跪了下来,磕头回答道。 「你不知道绕过去吗?」 那小姐瞧了一眼一旁拿着根棍子的少年,随意地靠在树根底下坐着,衣服就这么掉在地上,沾满了尘土、树叶,一双腿搭在一起,脚尖还休闲左右摇晃,一双乌熘熘的眼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脸蛋长得还算好看,就是小小年纪还留两撇鬍子,真噁心,一看就是一个纨绔子弟。那小姐大声质问道:「是不是你故意把大石头搬到路上,故意绊倒我的马车?」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搬石头了,我都不认识你,跟你无怨无仇的,干嘛要绊倒你的马车?」依依对这莫须有的罪名无语了。 「你不是来干坏事的,你一个人拿根棍子在这干嘛?」 「我是来放马餵草的」 「你的马呢?」那小姐气势汹汹的。依依指了指不远处吃草的烈焰。 那小姐顺着依依的手指往那边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就炸毛了,跳起脚指着依依的鼻子骂道:「你个小偷,你偷了我的马。」 「喂喂喂,你够了啊,我忍你很久了,你别乱安罪名,我哪里偷你的马了?你的马不是还拴在马车上吗?你再这样我打你了。」依依也被惹急了,自己最恨小偷了,她居然明目张胆的诬陷她偷马,当即就站起来撸起袖子。 「你还敢打我?你偷了我的马,我要报官抓你。」那小姐指着那匹依依的马。 「你说的是那匹马?」依依气势顿时弱了,暗自腹诽难道那许睿把一匹偷来的马送给她? 「怎么,心虚了?不敢叫嚣了?你不是说还要打我吗?你来啊。」那小姐一见依依心里打鼓的样子,就更肯定他是小偷,叉着腰就往依依身前靠过去。 依依见她靠过来,就后退了一步,解释道:「我从不偷东西,这匹马是朋友送给我的。」 「谁会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居然把烈焰送给你?这可是日行千里的良驹,从北云国千挑万选送过来的。」 「你知道它叫烈焰?」依依暗忖,难道这小姐和许睿是一家的?依依便试探着说道:「这是昨日许睿许公子送给我的。」 「什么?我哥居然把烈焰送给了你?我求了他那么久他都不肯送给我,他凭什么送给你?」那小姐气得张牙舞爪,恨不得把依依的脸抓花。 「你是许睿的妹妹?」依依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这世界好小啊,放个马吃草还能碰上人家的妹妹。
第五十八章 我是色狼? 许小姐很自豪她是许睿的妹妹,京中谁人不知许睿的大名,不知有多少名媛闺秀想当她大嫂呢,许小姐仰着头看着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少年说道:「是啊,我是许睿的亲妹妹,你说,我哥为什么送烈焰给你?」 「昨日在山上我解了他的蛇毒,他为了报答我救了他,就送马给我了。」 「什么?居然是你,原来你就是夏奕啊,我说怎么看你都看不顺眼呢,原来害我哥被蛇咬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啊!」许小姐一听这事就更气了,昨天哥哥回来吩咐下人熬药,家人才知道他被毒蛇咬了,一家人都快吓死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走不动了,休息了会,没想到会发生这事。」依依也很歉疚,语气比刚才好了许多。 「对你这种人还送什么马,应该找你索赔才是,你把马还给我」 「那不好吧,许睿送给我的,要还的话,我等下回去亲自送他府上,对了,你家住哪?」 「你别想打听我家在哪,你若知道了,指不定会去偷点什么。」 「喂,你够了啊,你别再说我偷东西,我不是小偷。」依依都快忍不了这个小姐了,若不是不轻易打女人,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去揍她的。 许小姐冲着不远处正在吃草的马儿叫了声「烈焰」,烈焰兴奋地跑过来,在许小姐身旁叫了几声,看来烈焰是真的认识许小姐。许小姐也不管依依怎么想,牵了马就绝尘而去。 留下依依一个人在路边飘零,依依懊悔自己为何要骑马来这里吃草啊,还骑这么远,现在靠两条腿走回去可得走两个时辰了。依依只觉得这许小姐简直就是她命中克星。还有那烈焰也真是的,昨天还那么高兴有了我这个新主人,今天一见了旧主人,就屁颠屁颠地跟着旧主人回家了,把新主人甩在路边不管,呜呜。 依依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客栈,两条腿都快走断了,进了房间就直接躺床上不想动了,也顾不上出去吃饭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依依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慢慢吞吞的走去开门,难道是小二又要来收房租了?好想有个自己的宅子啊。想怎么住就怎么住。不用老是付房费,要是没钱了,还会被客栈赶出来。 依依一开门就震惊得合不拢嘴巴:「许公子,许小姐?」站着门口的不是他们二人,还能是谁?依依连忙理了理凌乱的头髮,要是早知道许睿来了,就一定要好好梳洗一下再开门的,现在的依依衣服、头髮凌乱,嘴角还有睡觉留下的哈喇子水印,完了完了,给许睿留下了糟糕的印象。 「夏公子,我是带我妹妹来向你道歉的,哪有送出去的东西又拿回家的道理。我这妹妹自小被娇纵惯了的,不知天高地厚,还请夏公子不要计较才是。瑶儿,还不快跟夏公子道歉。」许睿朝夏依依作揖,又将身后的许碧瑶推至夏依依面前。 「哼」许碧瑶气唿唿地鼓着腮帮子,脸转到一边去不看夏依依。她把马骑回家后,被许睿知道了,到她房里把她好一顿批评,硬逼着她来道歉,她本就生着一肚子的气,哪肯跟夏依依低头。 「算了,小事而已。」夏依依摆了摆手,讪讪的说道,马是人家的,自己不能一副理所当然该拿着的样子。 许睿又催促道:「你快道歉」。 许碧瑶仍旧不肯,眼里噙着泪水,倔强的扭着头,自己从来都是被哥哥呵护着的,他还从来没有凶过自己,今天是第一次这么凶的骂她,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骂她,想想就觉得委屈,泪水哗的一下子滑落。 「你别哭啊,没事的,小事一桩。」夏依依被她哭的手足无措,赶紧像哄小妹妹一样,用手去擦她的眼泪,又把她拉过来抱在怀里哄。 「你这个色狼」,许碧瑶一把推开了夏依依,顺手甩了依依一巴掌,然后哭着跑了,她的丫鬟连忙追了出去。 夏依依疑惑地看向许睿问道:「我是色狼?」姐姐我只是想安慰一下她而已啊。 许睿但笑不语,摇了摇头,半晌夏依依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男人」身份,刚刚抱许碧瑶的举动确实不适宜,还当着人家哥哥的面『轻薄』他妹妹,自己会不会被许睿打啊,夏依依尴尬的朝许睿说道:「对不起,我刚刚只是看她哭了,想安慰她,我并没有想轻薄她的意思。」 许睿笑笑:「我明白,你还未吃饭吧,去鸿运酒楼,我请你吃饭,向你赔罪。」 「你妹妹跑了,你不去追啊?她会不会想不开哦。」 「没事,我知道她的性子,跑出去哭一会就好了,有丫鬟跟着的。你就别客气了,正好我也饿了,一起吃饭去吧。」 「好吧」反正依依也没有吃饭。 下了楼,许睿去把马牵了过来,其中就有那匹烈焰,许睿把烈焰交给了依依,说道「以后它就是你的,不会有人再来问你要了。」 二人来到鸿运酒楼,掌柜一看少爷来了,殷勤地跑过来伺候。进入了雅间,许睿很绅士的请依依自己点菜,依依稍稍点了两三个菜。 「我再点几个我们鸿运酒楼的招牌菜吧,你一定会喜欢的。」说着许睿报了几个菜名,「得汁鸳鸯筒,娇莺戏蝶,佛跳墙,娇莺戏蝶。」 依依光是听菜名就听不懂了,自己真是太土了,简直就是个乡巴佬。 有少爷在这,酒楼的厨子们烧菜就更用心了,不一会,菜都上齐了,掌柜亲自在旁伺候,「少爷,菜都上齐了,您请慢用。」 「好,你们都下去吧。」许睿竟是把一干下人全给遣散了出去,整个雅间就剩他们二人。 没了下人在旁,依依也少了许多顾忌,吃起饭来也自在了一些,吃得满嘴油,许睿温和地给她介绍每道菜的特色,依依满嘴塞着美食,一边「嗯嗯」的应着,表示自己有在听他的介绍,一边忙不停的夹菜。只是远一些的菜就夹不到了,呜呜,手太短了,又不好意思站起来夹,依依撅了个嘴,两眼水汪汪地看着远处的菜。许睿便将远处的菜夹到她碗里,看来自己点的菜很合她的口味,看向她的眼神竟是充满了宠溺的味道。许睿不知道依依只是不挑食,吃啥都香而已。
第五十九章 买房 「许公子,我跟你打听个事啊,我想买个房子,我自己住,小小的一间就行了,我不想住在客栈里了。城中哪里有空房子卖啊?」席间依依跟许睿打听道,酒桌文化嘛,谈事情就得在饭局上谈。 「叫我许睿就行了」许睿顿了顿又说:「就跟何驰一样称唿我为许睿。」 「嗯」依依点点头,「许睿,哪里有房子卖?我实在是不了解京中的房市情况,你帮我打探一下。」 「好」 「嗯,谢谢。」谈完了正事,依依又继续与美食作斗争。 依依把每道菜都差不多吃完了,「呃、呃」竟打起嗝来,依依尴尬地朝许睿笑了下:「我吃撑了,让你见笑了」。 「这说明我鸿运酒楼的饭菜好吃啊,若是你今日吃不下几口,回头我可得把这些厨子都解僱了。」许睿笑道,又体贴的倒了杯茶递给依依。 「谢谢」依依接过水,大口大口地喝完,喝完后果然就不打嗝了,依依低眉想着,许公子真的是又帅又体贴,简直就是高富帅啊。 许睿起身,伸手扶依依起来,「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饭后消消食。」 「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 鸿运酒楼今天当值的厨子、小二、丫鬟、洗碗老妈子一干人等今天都领到了少爷吩咐发的打赏银子。一个个喜笑颜开的问掌柜:「掌柜的,今儿又不是逢年过节的,少爷为什么要给我们发打赏银子?」 「怎么的,你们不想要银子啊?」 「想要想要,你说说看嘛,我们若是知道少爷为什么发银子,那下次我们就还这么做不就行了?」 「你还想着下次还发银子?贪心不足啊」 小二将手里的银子搓了搓,揣进怀里,笑道:「银子嘛,谁不喜欢,掌柜的,你倒是说说嘛。」 掌柜的也是很狐疑,少爷今儿怎么就这么高兴,掌柜的说道:「今儿夏公子吃得好,少爷夸你们菜做得好,少爷一高兴就打赏了。」 「以前也有不少贵宾来吃得好啊,也不见少爷打赏呢。」 「可能夏公子和少爷交情好吧。散了散了吧,都别聚在这里了,赶紧干活去,往后看着夏公子来了,你们都精神着点就是了。」掌柜的将这些人都轰走了。 「好嘞」众人欢欢喜喜的干活去了,都仔细打听着下次夏公子什么时候再来吃饭,他们也好抢着来值班,好领少爷的打赏。 等柜面没有人了,掌柜就躲在柜面下将刚刚少爷出门前赏给他的银票拿出来,刚刚自己没敢当着少爷的面把折着的银票打开来看是多少钱,这会儿没有人了,就赶紧拿出来一看,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再折上银票再打开,没错啊,没看错,居然是十两银子,这相当于他大半个月的薪水了,掌柜的高兴地几乎要合不拢嘴了,看来下次要好好伺候夏公子了。 许睿带着依依慢慢地骑马在街上熘着,熘了一会便到了一个安静的胡同,来到一个小宅子面前,那宅子大门上面写了「静苑」二字,许睿上前拿出一把钥匙,把门打开来,带着依依进去。这是一个简单的院落,里面没有人,但是很干净。有一个正厅,一个主院,四个偏院,后院还有一个小花园。 「这是你家?」依依问道,他不是鸿运酒楼的少爷吗?怎么家里不是大豪宅啊?跟她想像的不一样呀。 「这不是我家,是我一个朋友的宅子,他去远方谋事去了,托我帮着看着这个宅子,若是有人愿意买,那便卖了。」 「那怎么没有卖掉啊?」 「我一向不愿意去管这些俗事,也就没有放出卖房消息,你若是喜欢这里,我便赠给你好了」 「千万别,这可不是一匹马了,这是一个院子,可不能再白白拿了。我跟你买,我付钱。」依依连忙摆手。只是依依以为这个院子比马值钱,其实不然,那匹烈焰就算是买一百个这个院子都够了,有多少战场的将军梦寐以求的想要一匹这样的好马都买不到,有价无市。 「呵呵,那好吧,一百两,我把房契给你。」 「这么低?虽然我不懂房价,可也觉得低了,你还是再抬高点价吧。」依依真不知道正常房价该有多少,只是知晓一两银子大概相当于600元人民币,那一百两就相当于6万,就能买一个小型的院子了吗?还是在京城? 「也没有低多少了,毕竟这个宅子比较旧。我可是第一次见到买家还要求卖家提高房价的。」许睿看她那样子就觉得她应该是真的不懂房价市场,这岂止是没有低多少啊,简直是低了太多。 「哦」依依还以为这里的房价跟前世一样得贵得离谱,打一辈子工都买不起一个一室户呢。 「给你,现在这房子是我的了,你不许再卖给别人了。」依依拿了一张一百两银票给许睿,先下手为强,把房子买了。依依想起出王府时交了一百两银票,就心痛,相当于送给了杜凌轩一座院子啊。依依的心都滴血了,杜凌轩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你可真着急,你就不怕我拿了银票跑了,明天不给你房契吗?」许睿接过银票笑道。 依依伸出了手,眨巴着眼睛说道:「也是哦,那你把银票还给我吧,等你拿来房契,我们银货两讫。」 「钱都交出来了,还想拿回去?我有那么好说话吗?我不给了。」许睿笑道,他才不要把钱还给她了,她说不定一犹豫就不买这个院子了,还是把钱拿着吧,赶紧叫她搬过来比较保险,「你什么时候搬过来住,这里一直有人打扫的,你随时都可以搬过来。」 「真的随时都可以吗?那我今天可以搬过来了?那样可以少付一天房租。」依依立即高兴地说道,显然已经忽略了前半句拿不回银子的事情了。 「当然可以了,我帮你搬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搬就行了,反正也没有什么行李。」依依连忙拒绝,自己还有那么多女人的东西呢,若是要他帮忙搬,一定会发现自己是女人的身份,还是瞒着他好了。
第六十章 吃货的智慧 许睿将钥匙交到依依手上:「那好吧,我去找几个下人来把这收拾一下,钥匙给你,从现在起,你就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了,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嗯,好好。」依依赶紧笑嘻嘻地接过钥匙,将钥匙放在嘴边么么哒亲了两下,自己这么快就有了独自的一个宅子了,哈哈,再也不用寄人篱下仰人鼻息了。再也不必像个流浪儿一样漂泊了,有了一个家,虽然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但是起码比住在王府里受气好。想到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依依想着以后家里就会人多起来的,一个变两个再变成三个、四个,依依抬眸瞧了眼许睿,又羞涩地笑了一下,自己想得可真远,两人八字都没有一撇,居然想到以后生了孩子一起住在静苑了,真是脑洞太大。 随后二人便分开了,许睿回了许府找下人来收拾,依依去了客栈收拾东西,结算了房费,便把东西放在马背上驮到静苑,依依把东西放到主院寝室里,进来后依依发现床上全都换了新床单新被子,脸盆、毛巾等生活用品都换成了新的。 依依把东西都放好,天就已经黑了,依依便去厨房里烧热水洗澡,结果发现厨房里早已经烧好了热水,灶里还有未燃尽的柴火,依依心里一热,那许睿真的很体贴人,什么都替她想到了,也什么都替她做了,这样的好男人上哪儿找去。 「连房子都买好搬进去住了,她这是打算不回来了吗?」泡在药浴里的轩王听到暗卫的汇报后有些生气。他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以前他可是不想娶她的,一想到与她共同生活在王府里心里就不舒服,哪怕她只是生活在偏院,并没有睡在主院里,自己仍然想赶她走,如今她走了不是更好吗?可是为什么心里却不得劲呢? 这个晚上是依依睡得最舒服的一个晚上,睡在自己家里,最舒心了。睡觉也放松了许多,就连睡姿都比平日里更无所顾忌,四仰八叉地躺着,时而左翻,时而趴着,时而蜷缩,毫无形象可言。 这里的环境很安静,依依一直睡到自然醒,起床洗漱后,就出去吃了份早餐,实在是自己一个人还要烧柴火做饭太累了,依依承认自己有点懒,若是这个时代有外卖可叫,自己也不想出去吃饭,直接叫外卖来吃了。 依依打算去商铺和田庄看看了,自己前期投资了这么多的钱,也得赶紧赚回本金,不然怎么养活自己啊,别的女人在家靠父母养着,出嫁靠夫君养着,唯独自己得靠自己养着啊。 依依仍旧穿着一身男装出门,这样方便行事。依依吸取了上次有事耽误进不了城门的教训,这次决定先去庄子上,再去商铺。 依依骑着烈焰出了城,跟烈焰相处了几天,烈焰很喜欢它的新主人,依依与烈焰越来越默契了,骑马技术也越来越好了。有了烈焰以后,自己就不需要再租马车请车夫了,那坑坑洼洼的村路,骑马比坐马车舒服多了,速度也更快,才半个时辰就到了地方。依依到了庄子上,邓管事看见王妃穿着男装,颇感奇怪,但是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自己只是个下人。 依依忙完田庄上的事就去了商铺,杨掌柜说生意不好做了,自从上个月汇宝商铺热销了几件新式东西,汇宝商铺的生意蒸蒸日上了,顾客都被他们抢走了,而上次王妃给他的礼花盒销量不好,并没有给商铺带来什么效益。依依也明白,那个礼花盒的实用性并不好,没人买也是正常。 「王妃,你不是说那几样发明是你做的吗?怎么到汇宝商铺那里去了?若是放咱们商铺卖,咱们商铺估计也火起来了。」杨掌柜很想把商铺做好,可是无能为力啊。 「我的发明是被王爷指使我身边的丫鬟偷走的,想必这个汇宝商铺是和王爷一伙的。」依依恨恨的说道,杜凌轩,从今往后,你别想再偷我的发明去赚钱。 「王爷的不就是王妃你的吗?」杨掌柜纳闷了,两口子的东西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楚?而且王爷想用王妃的发明来卖,直接跟她拿不就好了,为何要派人去偷? 「唉,你不明白的。以后我发明的东西都放到咱们商铺里头卖,到时候生意就能有所好转了。」依依憧憬的说道,她得好好思考下发明一些什么稀奇玩意,为了吃穿不愁而奋斗。 依依从怀中拿出一张纸,说道:「诺,这就是我的新发明,你做好了以后就去卖给酒楼和大户人家。」 杨掌柜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个图纸,画了一个大圆桌,只是这个圆桌上还有个稍微小一点的圆桌面。一个桌子为啥要两个桌面?疑惑的问道:「这是啥?」 依依故弄玄虚的说道:「你猜?」 「好看一些?」 「不是」 真是太笨了,依依说道:「我发明的东西从来就不会只是为了好看一些,我的发明都是实用型的,这上面那个小桌面是可以转动的,这样呢,当你夹不到桌子对面的菜时就可以把桌面转到你面前,下面这个大桌面不动的,就是放你自己的餐具了,这样一大桌子人吃饭的时候,就可以让每个人方便的享用每一道美食,使用这个餐桌是不是很方便哦?」 杨掌柜竖起了大拇指:「王妃,你这个方法真好,你怎么想到的?」 依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个嘛,吃货总是会为了嘴馋而发明一些懒人东西的。」若不是自己手短,嫌夹菜不方便,自己也才不会想到要做这个转盘餐桌了。 「吃货?」吃货是啥啊?怎么王妃净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词。 「就是贪吃的人,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 「王妃说话真风趣」,杨掌柜笑道,还从未见过哪个王妃会自嘲自己是贪吃之人,王妃这洒脱的个性真是别具一格啊。 「你做好了以后,先免费送十个餐桌给鸿运酒楼,就说是夏奕送的,你可不能泄露我是王妃的身份。再等个几天,等这个餐桌火爆起来,别的酒楼到处打探这餐桌时,再开始卖,二十两一个餐桌。」 杨掌柜听得张大了嘴巴:「二十两?太贵了吧,这成本也就一两而已。」杨掌柜见过黑心的,没见过王妃这么黑心的,这太暴利了,翻了20倍。 「这叫物以稀为贵,你要好好保存图纸,可别让人偷了去,特别是防着点王爷的人。咱们商铺能不能打响名号,全靠这次了。」 「小人明白,一定将事办好。」杨掌柜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防着王爷,可是王妃这么说了,那就听她的吩咐办就没错了。
第六十一章 心情不好 依依从商铺出来,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天空飘满了绯红色和金黄色的彩霞,柔和的阳光洒在街道上,映照得路人的脸都是红红的。依依抬头看了眼天空,不知不觉都快入夜了,又是忙碌了一天,忙起来的日子就觉得过得特别充实,也过得特别快,比起在王府里度日如年的日子要快乐许多。 依依骑着马打算找个饭店吃饭去,转了转总觉得其他的酒楼都没有鸿运酒楼气派,也许是先入为主的印象,还是去鸿运酒楼吧,那里的饭菜实在是好吃,不过就是稍微有些贵,只是自己之前吃了两次都免费而已,依依摸了摸口袋,等会去那里好好地点几个菜吃一顿饭就得二两银子,会不会太奢侈了?作为一个有点抠的吃货,真的是难受,对得起自己的荷包,就对不起自己的嘴,对得起自己的嘴就对不起自己的荷包。 依依坐在马背上慢慢地走着,捏着扁扁的荷包,苦着一张脸,嘴巴嘟着都能挂一个油桶了,依依嘆了口气,装钱的木盒子被杜凌轩顺走了,自己本来就没剩多少钱,出王府交了一百两给凌轩,只为了自己的自由,又花了一百两买房子,还花了不少钱发展温室大棚,现在自己手头上总共也就只剩一二十两了,要不要省着点花呢? 依依坐在马背上思绪已经飘远,完全就忘了此时自己不是坐马车有车夫驾车的,自己此时可是半个司机啊,容易出交通事故的。 依依还在纠结究竟要不要省着点花,就听见有人过来拉着她的缰绳说道:「夏公子,你是来住店还是吃饭?」 依依被人打扰,勐地从刚刚沉思的状态中醒来,微闭的眼睛瞬间睁开,思绪还未完全在状态上,以为还是在前世,依依瞬间进入了特种兵的一级战备状态,凌厉的眼睛射向来人,右手习惯性地摸向腰间拿枪,掌柜的被依依的眼神吓得浑身颤抖了下,下意识地松开了刚刚拽着缰绳的右手,往后退了两步,怎么和气温婉的夏公子突然变得这么吓人。 一秒种后,依依才发现是什么情况,收起凌厉的眼神,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说道:「我来吃饭。」掌柜的看着依旧温婉和煦的夏公子,心道难道刚刚自己眼花看错了?夏公子怎么会有那么凌厉的眼神呢,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依依跳下马,将缰绳交给掌柜,「把马牵进去,给它餵点吃的,我会付马粮钱的。」 「夏公子,你放心好了,这儿啊,有烈焰专门的一个马厩的,还有给它吃的专门的饲料,跟别的马的饲料不一样。」 依依拍了拍烈焰的头,嘲笑道:「原来你也是个吃货,难怪我走神了没有驾驶你,你自己就往这边走来了,原来是这里以前给你准备的饲料,你还没有吃完。而且你还有个专门的马厩,不就是vip包间吗?待遇不错嘛。去吧,一天都没有怎么吃草,饿坏了吧。」 掌柜将马交给小二,烈焰欢快地撒着脚丫子熟门熟路地就往后院跑去了,挣脱了小二牵着的缰绳,小二跟在马后面拼命地追赶,鞋都跑掉了一只,只得放了缰绳,忙弯腰捡鞋,等他一起身,马都已经跑没影了,依依被逗得哈哈大笑。 进入酒楼,这才发现人声鼎沸,这个时候正是饭点,一座难求,小二端着托盘穿梭在人群当中,忙得脚不沾地,依依放眼望去,竟是一个座都没有,柜檯前还排了好长的队,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啊?便问道:「掌柜,这得等多久才能排到我?」 「夏公子,您请这边来。」掌柜直接将依依带到二楼上次和许睿吃饭的那个雅间。 依依看了眼其他的雅间都有人,唯独这个雅间空着,自己可没有预定雅间,怎么会以来就把她带到了雅间呢?依依看着点头哈腰,伺候得十分殷勤的掌柜说道:「掌柜的,人这么多,怎么我还有雅间啊?我并没有预定雅间,你是不是记错人了?」其实依依心里的潜台词是掌柜的,你老煳涂了吗?虽然自己想趁着他老煳涂了,先霸占这个雅间,可是万一正主来了,那多尴尬。 「夏公子,我们少爷交代了,这个雅间是专门给您留着,不对其他顾客开放了。您若是来了,直接带到那雅间就餐。」掌柜的亲自给依依沏茶,又给她推荐了几个好吃的菜。 依依不敢置信地眨巴着两只星星一样闪亮的大眼睛,自己与许睿不过才认识几天而已,「你家少爷真这么说?」 「他真的这么说,他还特意交代了小的不能收您的饭钱,你来这吃饭一直免费。」掌柜的一脸讨好的说道。 「什么?专门给我留了雅间,还免费吃饭?我跟许睿才相识几天,还不是生死之交,哪来的这待遇。」夏依依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少爷想必是很看重夏公子的。」掌柜说道,其实掌柜也不是很明白少爷为何第一次开了特权。 「哦」,依依看似平静地点点头,点了几个上次觉得好吃的菜,掌柜的便赶紧下去吩咐。待人一走,依依掩饰不住心底的愉悦,紧闭的双唇缓缓扬起,一个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只是笑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慢着,慢着,夏依依,你是不是高兴太早了?许睿对你这么好,如果他喜欢上你了?而你是以一个男人身份出现在他面前,那他是不是断袖啊? 夏依依使劲地打了一下自己,夏依依快醒醒,怎么办?许公子喜欢男人。 呜呜,没有比这个更悲催了。 回头哪天遇上许睿得跟他说说,只是解了他的蛇毒而已,没必要给这些优待的,还是跟他保持距离吧,不然等两个人都陷进去,最后他发现自己是个女的,他会崩溃的。 本来好好的菜,现在吃得心不在焉,食之无味,一会皱眉,一会嘆气,每个菜就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看得掌柜在一旁抹汗,这顿饭做得这么不好吃吗?唉,拿不到少爷的打赏了。 「夏公子,饭菜不合口味?」掌柜的问道,今天可是特意嘱咐了厨子要好好做的,还做得不好,看来要换个厨子了。 「饭菜很好吃,我很满意,我今天是特意骑了几条街专门来你这吃的。」 「你咋不怎么吃呢?」 「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没什么胃口,跟饭菜无关。」 还好,跟饭菜无关,掌柜庆幸。 门突然被推开,进来一个小二,慌慌张张地说道:「掌柜,楼下出事了,快出人命了。」 掌柜正要怒斥他没有规矩,直接推门而入,可是一听见他说的话,就连忙跑下楼去,瞬间就没了人影,夏依依竖耳一听,楼下确实吵吵嚷嚷的,只不过之前关着门,听不大真切,而且酒楼本来就人声鼎沸,也没注意去听,依依放下碗筷,也跟着下楼了。
第六十二章 闹事 一楼大厅柜檯前躺着一个口吐白沫,不停抽搐的青衣男子,双眼上吊,口中喷出白沫,脸色青紫,屁股下流出一滩尿液,这是尿失禁了。 一楼的食客看得只想作呕,没了食慾,都不想付饭钱,只想熘之大吉,一时之间,跑掉了一大半的食客,还剩一些食客在看热闹。 一个身穿绿色衣服的男子看见掌柜下来,立即上前拽着掌柜就拳打脚踢,小二连忙上前将他拉开,绿衣男骂道:「你们鸿运酒楼的饭菜有问题,我朋友在你这中毒了,你们这是杀人。」 「啊?饭菜有毒?」 「赔钱、赔钱。」 「我一定要告官,封了你的店。」 绿衣男的一句话点燃了酒楼里食客的疯狂,更有甚者,一把将餐桌掀了,拿起菜碟子就往酒楼里的掌柜和小二砸过去。 掌柜连忙躲避开来,问小二:「到底怎么回事啊?」 小二躲闪不及,被碗砸到了手上,划了个口子,拽着掌柜连忙躲到柜檯后,说道:「刚刚他们两个人吃好饭就来柜檯付帐,可是柜檯前有很多来排队吃饭的人,以为他俩还没有吃饭,上来插队的,双方起了争执,不料他气不过,竟然突然倒地,口吐白沫。」 「快去叫大夫,通知少爷过来。」 「小的已经派人去了,只是一时赶不过来。」 两人话还没有说完,激动的人群冲到柜檯后,将他俩揪了出来,有些人趁乱打劫,在柜檯后翻箱倒柜地把柜檯里的银子揣进自己兜里。 掌柜一见连忙狂喊:「别拿银子,别拿银子。」只是刚喊出来,他的声音就淹没在暴躁的人群的辱骂声中。 往日里都是晚上打烊以后,才会把柜檯里的银子放到库房里入帐,今天经营一天的银子可还都在柜檯里没有拿到库房去,这要是被他们哄抢了去,损失可不少。 站在楼梯上的依依转身回了雅间,关上房门,从军医系统里拿出癫痫药,又拿出一根电棍,信步走下楼,吩咐躲在角落里的小二将酒楼大门关上,谁也不让放出去,又派人去衙门报案。那些正在殴打人、砸店、又抢银子的食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酒楼大门已经被关了。 依依站在楼梯口,狂喊:「都住手,都给我住手。」 可是没有人听,食客们扔在疯狂的砸东西、泼水、抢钱、打人,依依眼眸闪过一丝狠厉,疾步上前沖入拥挤的人群中,挥动电棍,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有数十人瞬间倒地,此时疯狂的人群这才发现事情不对劲,看着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片,难道都死了? 此时依依犹如着魔了一样,挥动着黑色的棍子在人群中快速移动,她所到之处,人都一片片地倒下,犹如收割机割小麦一样。 暗卫眼前一亮,这不就是把王爷也击晕的暗器吗?王妃这里果然还有一个。 那些食客惊恐地看着那个少年,他犹如死神降临一样,大家开始慢慢后退,尖叫着朝大门跑去,这才发现大门早已经上了锁,他们都拥挤在门口,使劲地推门,眼看着那个少年拎着黑色棍子,两眼死死地盯着他们,慢慢地朝他们走过来,他们就越来越觉得压迫,感觉死神在向他们靠近,有些人已经吓得腿脚发软了,都惊恐地看着少年,一句话都不敢发出,生怕自己发出声音就会被他盯上。 酒楼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依依缓缓扬起手中的电棍,指着他们,说道:「抢了钱的,赶紧把钱放回柜檯上,砸了东西的蹲东边角落去,打了人的蹲西边角落去,又砸东西又打了人的蹲北边去,别跟我耍花招,当心我手中的棍子不长眼。」说完凌厉的眼神扫了他们一眼。 他们被这眼神吓得一激灵,此时只想着保命,完全不敢耍花招了,纷纷按照他的说法各自寻角落蹲着去。 还剩下十几个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估计是啥也没干过,就在一旁吶喊看热闹的人吧。 依依瞥了他们一眼,说道:「南边蹲着去。」他们本就胆小,刚刚就不敢参加暴乱,只是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热闹,此时似乎有了安排他们的地方蹲了,一个个的如释重负,赶紧跑南边蹲着去。 乱闹闹的酒楼瞬间安静了,没有之前那么堵心了,掌柜的已经被人打得头破血流,脸上高高肿起,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其他的小二,婢女都被打了,身上不同程度都受了伤。那些厨子还好,因为厨房在后院,离这有些距离,这边暴乱的人也还没有想到跑到后厨去闹事。而他们听到前院闹事了,也早早地将厨房锁门了。 依依走到那个还在抽搐,几乎要休克过去的病人身旁,白色泡沫里带了血,估计已经咬到舌头了,依依捡了一根筷子塞他嘴巴里,将他的头偏向一侧,让口里的泡沫流出,吩咐小二端了杯水过来,依依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癫痫药,塞入他的嘴巴,灌了水让他吞了进去,就把他平躺在地上。 不一会儿,那病人就晃悠悠的醒来了,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这陌生的环境,乱糟糟的,怎么身边还躺着这么多『死人』?他吓得哆嗦了一下。头上传来一个温暖的声音:「你的羊癫疯又犯了。」 那病人抬头看了眼身旁的少年,不过才十五岁的样子,双眼里却闪着十分精明的光芒,病人看了眼地上的泡沫,舌尖传来的痛楚,心下明白自己确实是又犯了羊癫疯。 「我又犯病了,多谢大夫。」 见他没有否认,依依就知道自己赌对了,他确实曾经犯过病,而且知道自己有这个病,如此一来就好办多了。 依依起身,对着屋中的人说道:「各位,你们也听清楚了,他本身就有羊癫疯,刚刚只不过是病发了,并没有中毒。」 那些闹事的一听,就暗道不好,看来省不得要吃官司了。 那病人不明白为啥这个少年要说他没有中毒,可是瞧着趟了一地的『尸体』,难道他们都是中毒死的,突然,他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尸体』,眼睛瞬间睁得好大,他朋友也死了?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急促的声音,有人来了。 ------题外话------ 第二次pk啦,3号12点到7号12点啊。 今天会有四更,喜欢本文的收藏哦。
第六十三章 安王爷 小二趴在门缝上往外一看,一个中年大夫挎着个诊箱,气喘吁吁地喘气,显然刚刚是跑着过来的。 小二刚刚已经对英明、神武以及酷、帅、霸道、拽集于一身的夏公子十分膜拜了,此刻只把他当成了鸿运酒楼的主心骨,无视地上还活着的掌柜,直接向夏依依请示道:「夏公子,门外来了个大夫。」 「让他进来,给这个青衣病人诊脉。」如此更好,多一个人证实这个病人确实是犯了羊癫疯,就可以洗脱酒楼饭菜有毒的嫌疑了。 大门一打开,大夫看了眼酒楼里横七竖八的『尸体』,吓得脸色惨白,来不及平息刚刚还在扶着腰喘气,转身就往大街上跑,狂喊:「杀人啦,杀人啦。」心想难怪鸿运酒楼要把门关了,原来有见不得人的事。 依依一脸黑线,一个老大夫胆子居然这么小,依依特意在「老」字上咬重了发音,老大夫连死人都怕吗? 依依拔腿就往酒楼外跑,几下就追上了那个大夫,拽着大夫就往酒楼走,大夫死死地挣扎,狂喊:「不要杀我,救命啊,鸿运酒楼里杀人啦。」 街上的路人纷纷看过来,往酒楼里一看,可不是吗?起码『死』了二三十个,吓了一跳,也开始拔腿就往外跑,纷纷喊道:「杀人啦,鸿运酒楼杀人啦。」 晕死,这是要三人成虎,以讹传讹啊。依依只觉得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 依依用尽最大的力气喊道:「他们没有死,只是被我点了穴道晕过去而已。」依依不想透露电棍的秘密,只好说是点了穴道。 所幸路人都还没有跑远,听见了依依的喊声,就停了下来。 依依说道:「各位若是不信,就在门外看着,我把他们都弄醒过来。」 依依放开那个大夫,就回了酒楼,那大夫倒也没有再跑了,站在门外挤在人群中,看看到底是死尸还是只是晕倒。 依依随即选了个晕倒的人,使劲掐住他的人中,一会儿,那人就醒了过来,围观的人一看,长吁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死尸。 「大夫,你快进来给这个病人看诊。」依依指了指地上坐着的那个青衣病人。 那大夫这才敢提着诊箱,跨过地上躺着的人,过来把脉,一会就看着那个病人说道:「你是犯了羊癫疯,不过已经好了,来过大夫了?」 「我刚刚给他吃了一颗药丸。」 大夫有些不悦:「既然你已经给他治好了,为何还要叫我给他诊脉?」 依依笑道:「他们疑心重,我又年纪小,他们自是不信我的,还得请个德高望重的大夫来给他诊病,他们才放心啊。」 那大夫一天自己是德高望重的,便又高兴起来,说道:「自是要找经验丰富的大夫更放心。」说罢便写了个方子交给那个病人,要他回去继续服药。 依依便将其余晕倒的人给弄醒来,那绿衣人醒来一看他的朋友居然没有死,而只是犯了羊癫疯,更不是中了毒,连忙扶起他朋友就要往外走。 「慢着!打完人,砸完东西,就想这么轻易地开熘了?」 依依堵住了他的去路,拿着电棍指着他的头,冷冷地看着他。其他的小二很有眼色地围了上来,那绿衣人一见他们人多势众,一时不敢再叫嚣,糯糯地退了回去。 依依鼻子冷哼一声,欺弱怕强的傢伙。 「给我搬个凳子到门口,今儿我就守着这门口,看你们谁敢跑?」 小二连忙搬了个凳子放在门口正中央,扶着依依坐下,那架势如同伺候皇上坐龙椅一般。酒楼里的人都不敢吭声,更不敢闯出去,尤其是那些亲眼看到他拿棍子一下子把人打晕的食客,更是不敢擅闯出去了。 许睿一听见小二的报信,连忙带上府里的家丁赶过来,赶到鸿运酒楼就瞧见了夏公子犹如门神一样坐在门口,酒楼四个角落都蹲满了人,酒楼的下人们都受了伤,餐桌凳子都被掀了,饭菜洒了一地,柜檯也被破坏了,只是柜檯上堆了一堆杂乱的银子和银票。 许睿以为他赶过来会看到一副群殴的景象,结果那些人都被收拾得妥妥帖帖了,难道是夏公子以一人之力就把他们摆平了? 「夏奕,这是?」许睿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依依。 「摆平了,我已经吩咐小二报案了,一会官府就会过来处理这事的。」依依言简意赅地将事情告诉了许睿。 许睿点点头,便带人处理酒楼的事情去了。心里却还在想着夏奕到底是怎么解决这个烂摊子的? 依依见许睿带了这么多家丁来,自己就更有底气了,要小二奉了茶,自己就坐在门口悠然的喝茶,翘着二郎腿,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可即便她浑身懒散下来了,可那些闹事的也不敢再跑出去,只觉得这个懒散下来的少年更难对付,他犹如一头看似懒懒的老虎,但却可以随时变成攻击人的勐虎。 一杯茶还未喝完,府尹大人就带着衙役赶了过来。 依依甩了个大白眼,暴乱都已经平息了,这个时候带这么多傢伙什来干嘛? 府尹大人来到二楼,楼上雅间的人要么都走了,要么关着门未出门,要么开着门看热闹,毕竟在鸿运酒楼这么高级的酒楼里,能坐进雅间的人非富即贵,不会和一楼大厅里的普通百姓混在一起闹事,这样有失身份。 而楼下闹事的人也不敢贸然跑到二楼雅间里闹事,毕竟里面的贵人不是他们能惹得起,万一冲撞了哪个贵人,自己小命都不保了。 府尹大人打开一扇门,刚进去一看,愣了一下,顿时就跪了下来:「顺天府府尹戴正杰参见安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府尹大人嘀咕,安王不是一向呆在南方封地吗?怎么会出现在京城? 哦,应该是年关将近,回来过年的。 一个犹如浓酒一般醇香的声音响起:「起来吧,本王这无事,戴大人忙去吧。」 「是。」 戴大人连忙躬身退了出去,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暗自庆幸那些暴民还没有胆量敢闹到二楼雅间里来,若是冲撞了安王,自己这个管理京城治安的府尹乌纱帽怕是不保了。 风一吹,戴大人只觉得浑身汗湿的衣服贴着的背凉飕飕的。 ------题外话------ pk二更啦!
第六十四章 黑吃黑? 府尹生怕自己处理不好鸿运酒楼的事情,会影响自己的仕途,毕竟安王正好在酒楼里看见了,他连忙命人将一众闹事的人都押到衙门里去了。 许睿与依依也一起去衙门,留了些下人收拾一楼的残局,并且继续伺候二楼雅间的客人,雅间里弹唱之声不绝于耳,一点也没有受到一楼的影响。 雅间里,一个中年男子身着一身暗蓝色锦衣,腰间挂着一把剑,犹如深渊一般的眼睛看着走在队伍后面远去的小小背影,说道:「王爷,刚刚那少年并非点穴,看他打人的力道并不大,而且那棍子接触人的部位也并非要害之处,而且他并没有武功。属下不明白他是怎么把人打晕的。」 虽然依依所展示的那点功夫,可是在冰剑的眼中,算不上什么武功。 「冰剑,把人打晕的不是她的武功,而是她手中的棍子。而且她是个姑娘。」 冰剑惊讶的说道:「啊?她女扮男装?」 「是」 「难道棍子上涂了毒药?所以碰到的人会立即晕厥?」 安王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这个小丫头挺有趣的。」 到了衙门,立了案,录了口供,提交了证据,府尹为了在安王面前好好表现,连夜审理了此事,将闹事的人要么判赔钱,要么判坐牢,当夜就将案件了结了。 处理完案件后,戴大人一直留在顺天府,等了一个时辰,也没有见安王派人来训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一关算是过了。 许睿安排的人就去了医馆,便和依依一起回到酒楼,一楼已经收拾好了,打破的桌椅已经搬走了,看来许府的家丁办事效率挺高。 依依去后院牵了马就要回家,许睿赶过来说道:「今天的事,多亏了有你,否则我这酒楼都要被砸光了,若是那人死在了酒楼里,只怕我这酒楼都要倒闭了。谢谢你。」 许睿说着就上前握住了依依的手,满眼真诚地看着依依。 依依捕捉痕迹地将手抽出来,说道:「不用谢,应该的。」 「我送你回去。」 「不,不,我困了,已经很晚了,不跟你聊了,你也别送我,酒楼里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依依赶紧跨上马就跑了,得跟他保持距离啊,依依看着被许睿握过的手,心里骂道:「他果然喜欢男人,自己真是撞了鬼了。」 许睿看着绝尘而去的人,心想怎么夏奕变得这么慌张?而且似乎还刻意躲着自己? 许睿看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的夜空中,摇了摇头,回去处理酒楼的事。 依依马不停蹄的赶回静苑,连澡都不洗就进了屋,躺在床上长吁短嘆,不停地咒骂,我这辈子真是倒了什么霉啊?嫁了个老公,结果是个残废,脾气暴躁,有没有那方面的能力还是个问题呢。而自己出了王府,自以为邂逅了一个白马王子,结果这个白马王子不喜欢公主,他也喜欢王子啊。 看来自己在这个世界是不可能有自己的爱情了,依依嘆了口气,郁闷的睡了过去。 接下来,依依就连房门都没有出去过,期间许睿来找过她,不过依依假装不在家,躲在屋里谁都不想见,尤其是许睿,现在依依躲他就犹如躲瘟疫一样。 为了防止许睿再来找她,依依将院门落了锁,在门外贴了个有事外出的条子,这样倒是也清净了两天。 只是这个纸条挡走了许睿,却迎来了梁上君子。 到了夜里,依依依稀听到有人翻墙而入的声音,依依睡觉一向警醒,连忙起身穿了衣服,赶紧拿出电棍,躲在门后看,只见两个男人各自拿着一个袋子,在客厅里翻了一通,翻东西的动静可真大,估计他们以为家里真的没有人。 不过半分钟,就出来了,两个袋子空空如也,依依的客厅哪有贵重的东西,不过就是座椅茶具罢了。 两个小偷又转身朝依依所在的房间大步走过来,边走边大声骂道:「妈的,看着这么大个院子,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害老子拿了这么大一个袋子过来。」 另一个说道:「别急,兴许值钱的东西都放在卧室了。」 依依静静地将卧室门的插销打开,转身躲到了床后,那两人走来直接推开卧室,点燃了屋内的蜡烛,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翻了一会,其中一人暴怒,将手中的袋子甩到地上:「妈的,就这么几件衣服,连一件值钱的摆件都没有,整个屋里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那是自然没有铜板,因为依依就剩那么点银子,都揣在自己身上了。 那人骂了一通后,又不解气,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砸,哐当一声,瓷杯砸得粉碎。 偷不到东西,居然敢砸我东西。依依黑着脸从床后面走出来。 两人一看床后面居然藏了个少年,吓了一跳,定在了原处,那人停顿了半晌,突然说道:「原来是同道中人,我说我们进来怎么一个铜板都没有找到,原来被你捷足先登了。」 依依满脸黑线,本少年风度翩翩,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像个小偷? 「你们可以走了。」 「那可不行,见者有份,把你偷到的东西分一半给我们,我们就让你走。」 「不然呢?」 「嘿嘿,我们兄弟两个对付你一个,你还能走得出去吗?」 这是打算黑吃黑? 「那就试试吧,看看是谁走不出去。」依依反正心情不好,有人送上门给她修理,若是浪费这个机会,还真有点对不起老天爷呢。 「兄弟,你可别怪我们以多欺少了。」那人看了一眼同伴,使了个眼神,两人从袖子中掏出了两把明晃晃的刀来,一左一右向依依袭来。 「找死!」 依依怒吼一声,拿起电棍就迎了上去,将两人手中的刀打落到了地上,接着对着他们两个就是一顿痛击,两人拔腿就想往外跑,依依连忙将门关上,依依如同关门打狗一样,那两人抱头鼠窜,最后不得不跪地求饶。 不错,依依为了揍他们揍得爽一些,并没有按下电棍的开关。
第六十五章 找了个托? 轩王府,暗卫将图纸呈上来,虽然杨掌柜听从王妃的吩咐,十分小心的保管图纸,每天做工的时候,两眼就盯着图纸,睡觉也揣在身上,就怕图纸丢了。 可这哪里能难得住暗卫啊?在他熟睡的时候潜进去点了他的穴道就拿走了图纸,杨掌柜正在做的美梦也戛然而止。 白澈拿过图纸一看,说道:「嗯,这个就比礼花盒有用多了,这个能赚很多钱。」 「最近几天她有何动静?」 凌轩得知安王回来了,这几天都在打探安王的消息去了,并没有空闲去管夏依依在外面干嘛。 「她除了前几天在鸿运酒楼收拾了一帮闹事的人外,回静苑后就再也没有出门,还在门口贴了有事外出的条子,拒不见人。」 「鸿运酒楼?据本王所知,那天安王也在。」 「是的,不过他们并没有碰面,而且王妃乔装打扮成男子了,就算见着了,安王应该猜不出她的身份。」 「她为何闭门不出?」 凌轩有些意外,她不是最喜欢出门去浪的吗?天天都没有个人影在家的,不是去商铺就是去田庄,要么去见许睿。 一想到许睿,凌轩的太阳穴就突突的跳,最近他俩好像走得太近了些,许睿又送马又送宅子的。夏依依又给他医蛇毒,又给他解决酒楼麻烦。 这俩人该不会暗生情愫了吧?可是许睿应该是把夏依依当男人啊?难道夏依依单相思? 这么一想,凌轩只觉得胸有些闷。 暗卫说道:「属下在鸿运酒楼听见她吃饭的时候跟掌柜的说她心情不好,而且饭菜也没有吃几口,好像真的没什么胃口。而且今天晚上她院子里进了两个小偷,好像没有找着钱,还把王妃当成了先进来的小偷,欲跟她分赃,被王妃关上门狠狠地打了一顿才放他们出去。」 凌轩暗笑一下,她当然没钱了,钱都被本王没收了。 暗卫想了下,说道:「王妃完全可以拿那根棍子把他俩打晕的,可是王妃没有这么做,而是只当成普通的棍子一样教训他们,似乎把他俩当成出气筒了。」 看来她真的心情不好啊,虽然凌轩也很想知道她为何心情不好,可是不知怎么的,就是问不出口。 暗卫自是了解轩王的,他还没有问,暗卫就自顾自的说道:「属下也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心情不好了,进酒楼前心情还挺好,一坐下后,突然就心情不好了,也许是想到什么事情了吧。」 凌轩挥了挥手,暗卫告退,刚走到门口,就传来凌轩的声音。 「把图纸放回原处。」 「啊?!」暗卫和白澈同时惊讶了? 白澈说道:「王爷,不打算拿这个赚钱了吗?」 白澈的心里台词其实是王爷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 「本王不差钱。」 「噗」白澈差点笑翻,能找个站得住脚的藉口吗?那你以前偷她的发明干啥? 白澈的笑声惹怒了凌轩,一张脸黑得快滴出墨来了。 暗卫可没有白澈的胆子敢笑话王爷,连忙从白澈手中抢过图纸就跑了,生怕王爷罚他。 第二天,估摸着转盘餐桌做好了,依依赶紧出门赶到了商铺,拦住了杨掌柜,要他把转盘餐桌以二十两的价格卖给鸿运酒楼。 「你不是说送给他吗?」 「我改主意了,鸿运酒楼的餐桌都被砸了不少,出价20两,他肯定买。而且,只卖十个餐桌给他。」 「为何只卖十个?」 「这样他就会把仅有的十个放在雅间里,不会放在一楼大厅,这样才显得我们这餐桌高级。」 杨掌柜点点头:「这个方法不错。」杨掌柜没想到王妃的经销头脑也十分灵活。 「还有他若是问起你的老闆是谁,你就说恕不能相告,你不能向外透露我的身份。」 「明白了。」 天知道夏依依之所以不送给鸿运酒楼,而是卖,只是依依想跟许睿保持距离,不想要许睿误会夏公子也喜好男风啊。 许睿一见杨掌柜抬过来的桌子,十分有商业头脑的他立即将十个桌子全买下,而且也都置换到了雅间里,并且要跟杨掌柜再订了这种餐桌,要放到其他分店去。 凌轩得知王妃的餐桌是以20两的价格卖给鸿运酒楼的,这价钱,就知道她可是宰了一大笔钱,对付许睿毫不手软。 看来,夏依依并不喜欢许睿嘛。 凌轩的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就连饭都多吃了几碗。 依依的商铺名声大噪,来订餐桌的酒楼老闆络绎不绝,也有不少大户人家的管家来订餐桌。 「去外面告诉杨掌柜,四十两。」依依听着外面的人潮涌动,吩咐小二,小二连忙出去附耳告诉杨掌柜。 杨掌柜说道:「各位,请听在下一言,我们老闆说了,制作这个餐桌十分耗费人工,这工艺也十分复杂,使用的木头也是上好的红木,现在,这餐桌卖40两。」 「什么?翻了个倍?没见过卖出天价的餐桌。」大家抗议道。 杨掌柜也是个经验老道的商人,作势就将手上收的一匝订单还回去,笑着说道:「各位既然不接受这个价格,就把订单拿回去吧,现在可是促销价,过段时间,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什么?还要涨价?」 「你当这个餐桌是金子做的呢?」 「不买了,不买了。」 大家纷纷拿回了订单,各自使眼色,大家拧成一股绳,都不买,看他还能撑得了几时,最后还不是得要降价? 就在大家拿回订单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来:「掌柜的,做好了送一个到轩王府,这是订金,不用找了。」说着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出来。 大家纷纷让开来,来人正是轩王府的马管家。 杨掌柜刚刚还以为计策失败了,岂料这就来了救星了,连忙接过一百两,拿出纸笔写下契约交给了马管家。 一百两一张餐桌,轩王可真是够大气! 等马管家一走,杨掌柜趁热打铁的说道:「好东西就不怕卖不出去,看见了吧,现在贵人们可喜欢这餐桌了,我说将来还要涨价可不是唬你们的。」 众人一听,连忙把手中的订单往杨掌柜手里塞,还特意说道:「杨掌柜,这个可说好了40两一个餐桌啊,你可别做好了又跟我涨价。」 杨掌柜笑嘻嘻都接过来,要他们排好队,一个个的签契约。 杨掌柜心里笑到,难怪王妃要涨价,原来早已经安排了一个托。 依依事后知道杨掌柜的想法后,对天发誓,马管家真的不是她请来的托,不过凌轩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啥,依依也不知道。 ------题外话------ 我说四更就一定会四更的
第六十六章 绑票 商铺这边的生意如火如荼,日进斗金,依依已经不愁没有钱花了,但是佃户的温饱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依依骑上烈焰赶到庄子上,温室大棚里的蔬菜已经长出来了,长势很好,再过一个星期估计就能採摘了去卖。 佃户们看着大棚里绿油油的蔬菜,甭提有多高兴了,只要能够赶在年前把蔬菜卖出去,他们就有钱买大米了,就不用空着肚子过年了。 卢氏趁着依依闲下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妃,我家那两个小子没有给府上闯祸吧?」 依依这才想起卢氏的两个儿子被自己送到护国公府给子墨和段峥当书童去了,不过自从那次把他们送到府上后,自己也没有再回府,自是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 儿行千里母担忧,卢氏只怕是担心兄弟俩犯了错会挨打吧。 依依安慰道:「没有,他俩很听话。两个少爷也很喜欢他们。而且府上还给他们发了两套全新的厚棉衣,他们说穿着可暖和了呢,每天也能吃饱了。」 「还有新棉衣穿啊?不用挨饿受冻了,那就好,那就好。」卢氏笑道,笑着笑着眼里就噙满了眼泪,背过身去,泪水滑落,悄悄抹干了眼泪。 依依看了眼她背上还背着的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饿得瘦啦吧唧的,裹着薄薄的包被,小脸冻得发青,趴在卢氏背上睡着了,那小嘴却还在吮吸着手指头。 依依从口袋里拿了十两银子,交到卢氏手里,说道:「给孩子买点吃的穿的吧。」 「不,王妃,这钱我不能要。」卢氏连忙摆手拒绝道。 「拿着,你看她,多可怜,我看着都心疼。」 卢氏跟依依这么一推让,背上的婴儿被吵醒了,醒来就觉得饿得厉害,顿时哭了起来,只是哭得有气无力的,声音沙哑,小手不停地挠着卢氏的背,小脸憋的通红,哭了一会还没有吃的,便将手又放进嘴里,边吮吸边哭,哭声断断续续的。 卢氏被她这么一哭,心都碎了,只好道谢一声,将银子接了下来。 夏依依转身不再看背上的婴儿,看了眼庄子上穿着单薄的佃户在寒风中劳作。 自己完全有能力让卢氏一家过上小康生活,也有能力让自己庄子上的佃户能吃饱肚子,可是天下还有千千万万个如卢氏的家庭,自己帮不过来。 依依喃喃自语:「如果有一天,我有足够的能力,我一定要让天下苍生都吃饱穿暖。」 卢氏听了,浑身一震,这个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也觉得没有人能做到,为何此时看着王妃小小的挺拔的背影,就觉得她说的这句话有很大的能量,将来一定会实现一样。 日落西山前,依依骑马回了城,随便找了个小店填饱肚子就往家走。 依依穿过一条条街道,突然看到有三个男人在一个小巷子里鬼鬼祟祟地扛着两个麻袋,扛出来放在马车上,四下拿眼瞟了一下,便驾着马车疾驰而去。 如此鬼鬼祟祟的,那麻袋里肯定是什么特殊的东西,不然他们好像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依依便跟了上去。 那辆马车径直使出了城,驶到了一个山脚下,将马车拉到一丛树后面藏着,三个人便扛着两个麻袋上山了,两个麻袋一直在扭动,依依看出来麻袋里面应该是人,心下更是一紧。 依依把马留在了山下,赶紧跟了上去,同时从军医系统里拿出来一把刀和一把手枪。 那三人扛着麻袋就进了一个山洞,把麻袋打开,把两个女孩拎出来,那两人都被捆了手脚,嘴巴里塞了布条,再仔细一看,居然是那许碧瑶和她的丫鬟,看来这二人依依是必须得救的了。 依依躲在暗处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他们想做什么,等她俩真正有危险的时候再现身。 「大哥,这妞还挺正的哦。」一个瘦瘦的男子跟一个刀疤脸说道。 「怎么,你看上她了?」刀疤脸问道。 「大哥,兄弟我已经许久没有碰过这么正点的女人了。」 刀疤脸啐了他一口:「呸,你小子食色成性,你哪一天不去逛窑子了?」 「那些个娼妓怎么能跟一个千金小姐比?」那瘦男子两眼都快黏在了她们两个身上,上下扫着。 「好了,这是我们的货,现在还不宜动她们,等交了货拿了钱,若是买家同意,我随你怎么折腾。」 「哦,大哥,人什么时候来啊?」 「我已经放了消息给他,应该快了。」三人便坐在地上等着。 原来这是一件有预谋的绑架案,也不知道她们许家得罪了什么人了。依依小心的隐藏身形,屏住唿吸,现在暂时不宜动手,等着幕后之人现身。 过了约两柱香的时间,洞外响起了脚步声,刀疤脸提了刀迅速走到洞口往外打探,见来人是买家,便领了人进来。 那买家穿着一身夜行衣,蒙着脸,从身形看约莫四十几岁的样子。 刀疤脸领着黑衣人到了许碧瑶面前,许碧瑶吓得直哆嗦。 「货已经到了,你看是不是该付钱了?」 「先付一半给你,等拿到赎金再付你另一半。」黑衣人拿了几张银票给刀疤脸, 刀疤脸立马把银票揣怀里了,「她家人会拿赎金来吗?」 「会,那老头可是很宝贝他这个女儿的,我已经传了消息给他,限他今晚上筹足十万两银子,明日一人拿钱上山赎人,他若是敢报官,咱们在山上一看到官兵就立马撕票,谅他也不敢妄动。」 「十万两这么多,他筹得到吗?」 「自然是没有那么多的现银的,他一着急就会去借钱,我已经准备好了高利贷的人,就等着他自投罗网,到时候他借了巨债还不了,利滚利,他就等着破产吧,鸿运酒楼就会落到我的囊中。」 刀疤脸笑道:「果真是妙计,连环计啊,饶是他救了女儿回去,又进了另一个坑。」 「哈哈哈」 许碧瑶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一阵害怕,自己就不该出来逛街,被人绑票了这下要连累家里破产了。 那头许家老爷收到了一封匿名信的时候,差点就站不稳了,顿时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把许睿叫到了书房。
第六十七章 英雄救美 许睿一听也是着急,二人商量着也是不敢报官,更不敢告知许夫人,就怕许夫人受不了刺激。然后许睿骑了马就去钱庄取钱,又去往自家的几家酒楼里把所有的现钱都拿走,许老爷又豁出了一张老脸四处找熟人借钱,这总共才仅仅筹了一半。 「如今之计也只能去借高利贷了。」许老爷瘫坐在地上,整个人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爹,不可啊,借五万两的高利贷,一天的利息就是一百两,利滚利的,以后甚至上千两的利钱一天,咱家永远都还不起了,只能卖了祖业了啊。」许睿立刻分析道。 「我又何尝不知啊,可是总不能让你妹妹横死山头啊,而且他们拿不到钱,必定会糟蹋瑶儿的。为父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救回瑶儿,祖业守不住也没有办法了,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活着就好了。」许老爷一脸沧桑。 「父亲」许睿看了父亲离去的无助又苍老的背影,喊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从明天起,自己家就要垮了。 父亲也老了,该由自己扛起这个家了。可是如果借了五万两高利贷,到时候肯定还不起的,卖了祖业,自己重头创业吧。 许老爷借了高利贷,按了手印后,只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那张借据给吸走了。回家把银票都装好,就等着天亮出城去赎人。 山洞里四人静静的坐着开始打盹儿,许碧瑶和丫鬟虽然困,可是根本就不敢睡,两人靠在一起互相鼓励。 那瘦子半夜醒来出去撒了泡尿回来,看见那许碧瑶细皮嫩肉,眉目清秀,又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心里就刺挠得很,放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不碰,自己还是个男人吗? 看他们老大已经睡下了,瘦子没了人管,便朝两个女孩走了过去。 两个女孩一看那人过来,就赶紧往后退,直退到了洞壁,再也无法后退了,两人挤到了一起,害怕地看着那个瘦瘦的男人。 瘦男人看她俩害怕地往后退,更是激起了他的性趣,一脸淫笑的看着她俩,「再躲啊,你还能躲到哪里去?」说着便蹲下来去捏许碧瑶的脸蛋。 「呜呜呜」许碧瑶想大声喊他滚开,别碰她,可是嘴巴塞住了,喊不出来,便蹬腿去踢他。 「咦,小野猫性子挺烈啊,大爷我喜欢」瘦男人说罢便将许碧瑶扑倒了,那丫鬟一见,便上前用身子使劲撞,将瘦男人撞翻在地上。 「贱女人,死开,呆会大爷再来收拾你。」瘦男人啪啪啪地连续打了丫鬟几巴掌,将丫鬟拖到远处,然后又折回来打算继续欺负许碧瑶。 这么大的动静也把那三人吵醒了,「你在干嘛?」那蒙面人骂道,「赎金还没有拿到,你就动绑票了。」 「妈的,你还不快给老子滚开,不然老子剁了你的根子。」刀疤脸一看买家发怒了,便朝瘦男人嘶吼。 「爷,咱不如明天假装劫匪在半路抢了许老爷的钱,他来这山上也就没有钱交赎金了,到时候,金钱美人都是咱们的了。」那瘦男人为了得到美人,就出了一通主意,也不管刀疤脸的脸色难看。 「若是这样,倒真是能把那许老头打击得一蹶不振,若是看到她的宝贝女儿成了残花败柳,他估计会一头撞死吧,哈哈。」那蒙面人也是个没人性的傢伙,「这两个丫头今晚就赏给你们了,但是明天我一定要拿到钱,不然······哼」 「爷,你放心好了,明天肯定把钱给您奉上。」那瘦男人得了蒙面人的松口,顿时就开心,立马朝许碧瑶走去。 许碧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吓得脸色成了死灰色,呜呜地叫着,哭得满脸泪水。 瘦男人取下了许碧瑶嘴里的布,许碧瑶哭着求他放过她,瘦男人笑道:「伺候好了爷,爷就放你回家」。 许碧瑶满眼的恐惧,大声喊着救命,那瘦男人还十分的享受她的叫喊,「喊吧,这山里你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说着就去扯许碧瑶的衣服。 「哼,成天脑子里就想着女人,早晚有一天你会因为玩女人丢了性命,老子懒得管你。」刀疤脸提着刀就出去撒尿。 依依之前本想着许碧瑶没有危险,那就等着有机会再动手救人,可是现在没有时间了,许碧瑶难逃魔掌,必须立即出手救人了。 刀疤脸在山洞旁边正在撒尿,完全不知道身后出现了依依那张俊毅的脸,依依如猎豹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左手一把捂住刀疤脸的嘴巴,右手手起刀落快速割断了他的喉咙,拿走了他的大刀。 依依转身埋伏在了山洞门口,故意学刀疤脸的声音惨叫了一声,山洞里的微胖的男人听到了声音,赶紧出来,「怎么了?大哥」 微胖男人一出来,倒是没有往依依这边走,只是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喊着,依依看他是个谨慎的人,轻易不会往这边来了,又担心没有时间救许碧瑶,只得趁着微胖男人背朝依依时,提着大刀便沖了过去,微胖男人听到脚步声便扭过头来看,却为时已晚,被依依重重地砍了下后背。 「妈的,敢偷袭老子。」微胖男转身提刀跟依依厮打起来。 「夏公子,快救救我。」许碧瑶正在绝望地挣扎的时候,突然看见夏公子跟坏人打起来了,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似得看到了希望,朝着夏依依大喊,虽然之前自己跟夏公子有矛盾,可是此时早已忘了那点小事了,只觉得他才能救自己,而且一定会救自己。 「妈的晦气,敢坏了老子的好事」那瘦男子正要得逞了,听到有人闹事的声音,气恼不已。 回头一看,居然是个不过十几岁的男子,听许小姐喊他为夏公子,想必是认识的,说不定还是她的情郎,瘦男子心里头更是充满怒气,居然英雄救美,想从他手底下抢走美人。
第六十八章 声东击西 「住手,不然我就杀了你的心上人。」眼看着微胖男子受了伤,渐渐地处于劣势了,瘦男子便一把挟持住许碧瑶,从许碧瑶的头上取下一支钗,抵着许碧瑶的脖子,朝着夏依依威胁道。 依依被他这么一吼,立马跳到一边,和微胖男子保持了一定距离,但是刀子依然指着微胖男子,那微胖男子有伤在身,刚刚又打了一架,流了不少血,此时也不敢妄动了。 三人就这么僵持着,那个蒙面人便站起来,提着瘦男子之前放在地上的刀,朝夏依依走过去。如果蒙面人和微胖男子一起攻打依依的话,依依要顾忌许碧瑶的安危,也占不了好处。 依依将刀换到了左手,换了一个站位,刀尖仍旧指着微胖男,依依对着蒙面人喝道:「站住,不然我不介意来个鱼死网破。」 「你没有一点胜算,我看得出来,你不过就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而已,你打不过我们三个人。」蒙面人并不惧怕依依的话,一步一步地朝依依走过去。 「我数三声,你给我立马停下,不然……」 「不然怎么的啊?你还能怎样啊?别说是三声,你就是数三百声,我们也不怕你。」那瘦男子猖狂的说道,「别忘了你心上人还在我手上,你若是跟我求饶,我还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让你看看我待会儿怎么替你跟你的心上人洞房哦,哈哈哈哈。」 「夏公子,你快跑。」许碧瑶瞧着夏依依一个人怎么也不可能打得过他们三个,肯定救不了她们,与其搭进去夏公子一条性命,不如让他快跑。这时许碧瑶早已忘了之前与夏公子闹的矛盾了,那些矛盾此刻已经不值得一提了。 「一」夏依依仿佛没有听见许碧瑶的喊声似的,也没有注意到许碧瑶和瘦男人那边的情况一样,只是死死地盯着蒙面男子数数。 「二」依依又喊了声,蒙面男丝毫不怕,继续走过来。 「三」这是瘦男子喊的,「到了三又怎样,我帮你喊,哈哈。」瘦男子仰头狂笑,突然笑声戛然而止,迴荡在山洞里的只有「砰」的一声枪声。 瘦男子脑袋被穿了一个洞,不可置信地看着夏依依,身子嘭地倒在地上没了唿吸,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夏依依离她足有十米远,居然瞬间了结了他的性命,他真的应了大哥的那句话,他因为玩女人而丢了性命。 没错,刚刚依依就是使用了声东击西的战术,表面上在跟蒙面人较劲,实际上是为了放松瘦男子对她的警惕,然后趁着瘦男子不注意,右手迅速从腰间拿出手枪一枪崩了他。 射击训练是他们特种部队里的军医必训的一项,真正做到拿起手术刀就是医生,拿起枪就是战士。 依依崩了瘦男子后,立即将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蒙面男子,蒙面人已经被刚刚的一幕吓住了,呆呆的站住原地。这个少年太吓人了,用的武器他从未见过,如果自己乱动的话,下场肯定和瘦男子一样。 「把刀扔地上,扔远一点,把手举起来」依依朝剩下的两个男人说道。 「哐当」二人赶紧扔了刀,举起手来。 「你把他的腰带解下来,把他绑起来」依依对着微胖男子命令道。 他们二人很是配合,蒙面人被绑起来后,依依又过去亲自把微胖男子绑起来,将二人分别放在两个角落里,以免他们互帮互助。 解决好了四个坏男人,依依这才朝许碧瑶走去,许碧瑶的衣服已经被撕烂了,露出了粉红的肚兜,脖子上肩膀上有好些青紫的吻痕,好在她还没有被那个混蛋强暴。 「瑶儿,不用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安全了。」夏依依将许碧瑶的绳索一下子割开,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给许碧瑶 穿上,抱着她安慰道。 「呜呜呜」许碧瑶大声地哭着,头趴在夏依依的肩膀上,眼泪鼻涕全流下来,抹在了夏依依的中衣上,双手一下一下地重重地锤着夏依依的背:「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你为什么才来?我以为我完了,呜呜呜」 「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夏依依看她哭得可怜,心里也很是心痛,自己应该早点解决这些祸害的。夏依依轻轻地抚着许碧瑶的后背,轻声地安慰她。 许碧瑶一口咬在依依的肩膀上,疼得依依都快喊出声来,依依就这么生生地忍了她这一咬,只为了让她疏解难过,心里好过一点。足足哭了一炷香的时间,许碧瑶才渐渐了恢復了情绪。 「好了,瑶儿不哭了,你丫鬟还绑着了,我去把她解开。」依依拍了拍许碧瑶的背,许碧瑶这才放开了依依,站直了身子。 依依把丫鬟嘴里的布拿点,绳子解开,扶她站起来,又关切的问道:「你可有哪里受伤了,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奴婢锦芝拜谢夏公子救命之恩」丫鬟锦芝得了救,便要给夏依依磕头。 「不用谢」依依忙拦着她,但是锦芝执意要给依依磕头,依依也就随她磕了。 三人就这么靠在一起坐在山洞里,依依要她俩睡觉,她自己看着那俩坏人。可是她俩不敢睡觉,提心弔胆的。三人就这么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依依想去洞外看看许老爷来了没有,可是许碧瑶不敢独自在洞里与他们呆在一起,死死地抓着夏依依的衣服,不让她离开半步。 夏依依便只得带着她们二人一起到洞外看了一眼,还没有人来,于是就折回洞里继续坐着。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许碧瑶和依依就像连体婴儿一样。 又等了半个时辰,洞外响起了脚步声,听起来像是有两个人来了。 依依三个人立马站起身来,依依更是警惕地把枪握在手中,带着她二人躲在一个角落里,伸手把她二人拉到小洞隐藏起来。 依依拿出刀躲在洞口阴暗的地方,如果来的人是敌人,她不会手软,之所以不拿枪,是因为子弹太珍贵了。 ------题外话------ 第三更,喜欢的朋友送个花~
第六十九章 原是同行 两个人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了洞口,是许老爷和许睿,依依还来不及开口说话,立马感觉到身后的人快速沖了出去,这是从昨晚之后,许碧瑶第一次离开夏依依。 「爹,哥」许碧瑶哭着冲到许老爷怀里哭起来。 许老爷老泪纵横的抱着许碧瑶,说道:「瑶儿,爹来救你了。」 丫鬟锦芝也沖了出去,跪在他们二人面前哭到:「是奴婢不好,没有保护好小姐,求老爷责罚。」 「阁下请现身,我们已经按照你的要求筹足了银两。可以放了她二人离开了。」许睿朝洞内喊到,因为他刚到洞口,还不适应洞内的黑暗,没有看到蹲在角落里的两个男人,也没有看到躲着的依依。他和许老爷还不知道许碧瑶已经获救了。 依依从角落里走出来,走到他们面前。 「夏奕?」许睿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勐的生疼,自己这是看错了人,引狼入室,害了自己的妹妹啊。「你为何要绑架瑶儿?就因为她跟你有过口角?亦或只是为了钱?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有预谋的?枉我那样的信任你。」 许睿几乎都快说不下去了,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唯独她不可以,为何偏偏是她,自己付出了真心,被她给骗了。许睿的眼睛充满了失望和痛心,心里更是绞着疼。 「你有什么怨气你沖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女儿,钱给你带来了,人我要带走。」许老爷看着夏依依说道,同时紧紧地护着许碧瑶。 看来他们是误会了,以为夏依依是绑架许碧瑶的真兇。 「不是的,你们误会了,夏公子他是好人,昨晚是他救了我,他杀了两个坏人,还有另外两个坏人还绑在洞里了,」许碧瑶挣扎着从许老爷紧箍的怀抱里出来解释道。 「是啊老爷,多亏了夏公子出手相救,不然小姐和奴婢可就清白不保了啊。」锦芝说道,又嘤嘤的哭起来,抹起了眼泪。 许家父子二人一听锦芝这么说,这才仔细看了眼许碧瑶,才发现许碧瑶头髮凌乱,身上穿着夏依依的男装外套,脖子上清晰的印着青紫的吻痕。 「混蛋,我要杀了他们。」许睿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握,走进了洞里,将两个捆着的男人拉出来一顿揍,将满腔的愤怒转化成一个个拳头,许老爷也加入了暴打的行列。 「行了,别打了,会打死的,还要留着活口审问。」依依劝道,上前拉开了他们。 又补充了一句,「他俩没有侮辱瑶儿,侮辱瑶儿的那个人已经被我杀死了,他没有得逞。瑶儿虽受了些欺负,但仍然是完璧之身。」 二人终于停手了,许老爷把蒙面人的遮脸布别下,惊唿道:「周兄?」 「别跟我称兄道弟的,你不配」那蒙面人周姓男子骂道。 「你为何要绑架我女儿?」 「因为我恨你,当初我们都是酒楼的少爷,你的条件还没有我好,可是你却抢走了我心爱的人,如今我的酒楼的顾客渐渐都被你抢走了,你的酒楼生意蒸蒸日上,我的酒楼都要歇业了,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我要让你加倍偿还。」 「秀儿根本就不喜欢你,他喜欢的是我,你只是一直一厢情愿罢了,都二十年过去了,你也结婚生子了,你怎么还揪着这事不放?你酒楼生意不好怎能怪我抢了你的顾客?这是公平竞争的,顾客觉得哪家好吃就上哪家吃」 「你得意了,你当然这么说了。」 「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算了,许老爷,先回城再与他争论吧,当务之急是回城报案,等会日头起来了,人就多了。」依依看他二人吵起来了,也就急了,若是人多了,看到许碧瑶这副模样,难免有人嚼舌。 「是啊,爹」许睿一看瑶儿那副模样,又看夏依依只是穿了中衣,这冬天里也确实是冷。 许睿便脱下外衣给夏依依披上,手碰到了依依肩膀上的牙印。依依哎呦一声叫了起来,还真疼。 「怎么了?受伤了?」许睿以为是跟坏人打斗的时候受伤了,也就慌了。 「没事,被你妹妹咬的,她当时情绪不好。」 「瑶儿你~」许睿本想批评许碧瑶,可是一想她昨晚受的苦,啥也不说了。 「夏公子,对不起」许碧瑶很真诚的道歉。 「没事,这点伤养几天就好了。只要你没事就好。」夏依依安慰她道。 然后他们父子一人挟持一个人,往山下走去,把他们横放在马背上,瑶儿坐在马车里,锦芝赶着马车。夏依依骑着烈焰走着。 在路上,夏依依把昨天路上遇到他们扛走碧瑶二人,自己跟到山上,他们意图毁了她俩的清白,再半路劫了许老爷的银子,让许老爷没钱赎人,也没钱还高利贷,只能卖了祖业破产,自己如何救了她们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许家父子。 进了城,便去了衙门报案,官府派了官差去山上勘察现场,把两具尸体带回了衙门。 案子清晰明了,人证物证俱全,当天便判了案,那姓周的作为幕后主使,被判处了十年监禁,同时赔偿许家一千两银子。而那个稍胖的男子则有其他案件在身,收监再审。 几人从衙门出来,他们便要回许府了,依依则要回静苑。 「夏公子,不如去我府上做客,我一家人得好好感谢你。」许老爷对依依说道。 「不了,我得回家洗澡换衣服的。」依依指了指身上的血迹。 「夏公子,去我家吧,我哥哥的衣服多得是,你穿他的好了。」许碧瑶也邀请依依,此刻她已经把夏公子当成了大英雄。 「他的衣服我穿不合身,再说了,许老爷还和许公子今天有很多事要忙,得把借的钱赶紧去还掉,特别是高利贷得还掉。」依依拒绝道。 「对了,父亲,我们赶紧去还高利贷,以免夜场梦多。」许睿对他父亲说道。 「啊,你们都要出去啊?我在家害怕。」许碧瑶说道。 「家里还有你娘,还有僕人呢」 「我还是觉得怕。」许碧瑶经过了这次的事,还处在这件事的阴影当中走不出来。 「夏兄,瑶儿现在这样我实在放心不下,要不你去府上陪陪她,她现在心里很是害怕。」许睿半是请求半是期许。 ------题外话------ 第四更,大家猜一下许睿究竟知不知道夏奕是女扮男装? 一下子上传了四更,看得爽吗?
第七十章 逼婚 「好吧」 夏依依点点头,看着许碧瑶还担惊受怕的神情,很是同情这个女孩子,在这么保守的社会里,她一个闺阁中的女孩被男人那样欺负了,肯定难以接受,还得好好开导她,不然容易做傻事。 于是夏依依护送她们两个女孩回许府,而许睿和许老爷则直接去还钱。 夏依依她们回了许府,许府上下还都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因为许家父子瞒着阖府上下偷偷处理的。 僕人们只知道小姐昨晚一夜未归,而如今回来了,却带了个男人回来,就聚在一起议论纷纷,都说小姐昨天私会情郎,与人私定终身了。 这大户人家里就是人多嘴杂,而那些个庶女听到消息后就更是高兴了,平日里许碧瑶最得老爷夫人宠爱,一向骄横跋扈,一个闺中女子不呆在家中做女红,天天出去逛街,又还到处惹是生非,老爷夫人却还帮着她。 这些庶女平日里都不敢出门,只在家绣花看书,还要侍奉夫人,倒还经常被夫人责骂,因此她们心里很不平衡,表面上巴结着许碧瑶,暗地里却团结起来咒骂她。 许碧瑶也惯是骄纵,在府中得罪了不少人,只是大家都不敢对她怎样而已,如今她违了女戒,犯了清誉,她们岂肯放过这个羞辱她的好机会。 那些有庶子的侧室就更高兴了,这样就可以打击正房。 许碧瑶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要锦芝给她打水沐浴。她需要换一身衣裳,绝对不能让其他下人看见她那个样子。 只不过早已有下人瞧见了,消息已经传到了那些侧室屋里。 而许碧瑶一心只想着怎么解决自己的事,完全忘了先安排好夏依依了。 夏依依只能坐在大厅里干等着,下人过来奉了茶,瞧了一眼夏依依,就跑出去跟其他僕人汇报去了。 「长得一表人才的,小姐的眼光真好,做咱家的姑爷挺好的。」 「又不知家世如何」 「还未成婚就把小姐留宿在外,怕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奇怪了,他怎么穿着大少爷的衣服啊,难道他已经见过大少爷了?」 「我说今早天蒙蒙亮,老爷和少爷偷偷摸摸的出门干啥去了,原来是去这男的家里接小姐去了。」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夫人在隔壁墙外听得清清楚楚,这就是所谓的隔墙有耳吧。 许夫人气急,这一家子老老少少的都瞒着她呢,昨晚上许老爷都未曾回房睡觉,一直与睿儿在书房里议事,又时不时外出筹钱,这瑶儿又一夜未归,两父子今早去接她回来,还接来一个男子。难不成瑶儿与那男子生米煮成熟饭了,他父子俩这已经在筹备嫁妆了不成?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着她。 许氏越想越气,便去了大厅,屏退了丫鬟,看着厅中端坐的男子长得果然很是标緻,不过缺少了些男子气概,许氏一脸怒气的站在夏依依面前。 「许夫人好。」依依起身礼貌地跟许夫人打招唿,看着许氏一脸怒气,依依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你昨晚上一整晚都跟瑶儿在一起?」许夫人还是不敢相信那些下人的言论,想亲自求证。 「是的。」 依依如实回答,依依以为许老爷将瑶儿被绑架之事告诉过许夫人的,结果却被许夫人误会了。 「你们何时开始交往的?」许夫人听到了求证,差点晕了过去,自家闺女怎么如此煳涂,未成婚就与男子睡了,名声可就坏了,要是这男子不娶她,那瑶儿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自己一直都把瑶儿看得很严,从未发现她有心上人的迹象啊。 「刚认识不到五天。」 「什么?你们才认识,你怎的能这样?荒唐。」许夫人此时简直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了,自家闺女也太单纯了,才五天时间就被骗上床了。 许夫人也暗恨自家闺女不检点,只是木已成舟,也只能将自己闺女嫁给他了,所幸这个公子看起来还过得去,许夫人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娶瑶儿?」 「娶瑶儿?我没想着要娶她啊,我为什么要娶她啊?」依依眨着双无辜的双眼看着许氏。 「什么?你不想娶她,那你还毁了她的清白,你这个混蛋,你居然还敢来我家。」许夫人怒骂道,这男子真是胆大包天,毁了她女儿,还敢上门来,顿时冲上去就打依依。 依依一时没有防备,被她推倒在椅子上,头撞到了椅背,好疼啊,依依挣扎拦住许夫人双手,双方撕扯当中,许夫人把依依的衣领撕开了,露出了肩膀上昨夜被许碧瑶咬的那个牙印。 许夫人眼神一怔,定定地看着那个牙印,这就更证实了这男子昨夜和她女儿有了肌肤之亲,许夫人更是发了疯似得打依依。 依依脑子还是懵的,怎么好端端的被许氏逼婚,逼婚不成还打她,依依只是防守,没有还击,不想伤了许夫人,可许夫人这架势真的是很吓人啊。 若是依依想还击,秒秒钟就能卸了她的胳膊。 许碧瑶听见下人报告说夫人在客厅打刚来的男子,许碧瑶立即穿戴好就带着锦芝赶到客厅,看见她娘正疯狂的进攻,夏公子只是不停的防守,身上被她娘抓伤了不少。 「娘,别打了,别打了。」许碧瑶上前拉她娘,却怎么也拉不动,许夫人此时就像一头髮怒的母狮,纤细的许碧瑶怎么可能拉得动。 「夫人,别打了。」锦芝上前跟许碧瑶一起用力拉,这才把夫人给拉开了。 刚一拉开,许夫人又把怒气撒到锦芝身上,边打边骂:「你个贱蹄子,不好好看着小姐,你带着她出去厮混。」 「娘,你干嘛要打夏公子。」许碧瑶拉开许夫人,生气地问道,又上前把夏依依扶好,给他理了下衣服。 「娘要他娶你,这混蛋他居然不肯。」许夫人看她女儿这样护着这男子,想必瑶儿已经陷入情网中不可自拔了,可是人家根本不想娶她,不禁对她女儿有些恨铁不成钢。 「娘,你怎能这样啊,怎能逼夏公子娶我?」瑶儿羞愤的说道。 「瑶儿,我的傻孩子,如今你的清白都已经······唉,娘也是为了你着想啊,这才逼着他娶你。」许夫人说的是夏公子毁了瑶儿,可是瑶儿以为她娘说的是昨晚上她被那个坏男人欺负的事,以为她被别人欺负了,不好嫁人,就要夏公子娶她。 所以,话没有说开,就一个误会接着一个误会。 ------题外话------ 谢谢 lwzgjf 送的鲜花。 谢谢 weixindd700981d0 送的鲜花。
第七十一章 吵翻了天 「娘,女儿若是嫁不出去了,宁愿孤独终老,你不要逼夏公子娶我了。」许碧瑶有些伤心,自己昨日被别人碰了身子,怕是夏公子也会嫌弃她吧,哪个男人不都是喜欢冰清玉洁的女子。 「都这会儿了,你还护着他。」许夫人瞧见了许碧瑶围着围巾的脖子上的吻痕,心里更是气愤,又是心疼瑶儿,便生气的甩袖离去,说道:「我不管你了,让你爹管你去。」 许碧瑶本是想安排给夏公子沐浴换衣服的,如今被她娘这么一闹,自己尴尬得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坐在凳子上一口一口地喝着茶。又因如今自己出了这样的事,恐怕难以嫁人了,许碧瑶想着想着就哭了起来。 依依瞧着她哭了,可是自己真的没办法应了许夫人娶了她啊。依依宽慰道:「瑶儿,你别哭,一切都会过去的,过段时间你心情就会好转了,将来你肯定会遇到如意郎君的。」 许碧瑶继续哭着,依依只得继续劝慰着她。 许夫人边走边抹眼泪,欲回房间去,在路上就碰到的殷氏和肖氏两个侧室,带着一众后院的姨娘们往这边来了。许夫人扭头就走,她们有岂肯轻易放了她。 殷氏连忙快步走过来,面带笑靥说道:「夫人,今儿一早我们姐妹几个正要来给夫人请安,没想到路上就遇见了夫人,可是真的巧了。」 「呀,夫人,你怎么哭了?」肖氏走过来,『关心』地问道。 许夫人擦干眼泪,说道:「我无事,就是眼睛里进了沙子了。今儿我身子不爽利,回房休息去了,你们也各自回房吧,不用请安了。」 说罢许夫人抬脚便走,她们那一群人就紧随她身后一起走。 许夫人停下脚步说道:「各位姐妹回去吧。」 「夫人,我们今儿还有些话想跟夫人说。」 许夫人眼睛一跳,她们消息倒是灵通得很,说道:「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吧。」 「还是今儿说吧,明儿可就不好说了。」 许夫人瞧见不远处躲着的几个丫鬟小厮不停地往这边张望,只怕今儿若是不让她们说,她们就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了,许夫人为了瑶儿的清誉,还是宁愿关上门来与她们谈。 「既然你们想说,那便去我屋里喝杯热茶坐着说,天寒地冻地站在这外头莫要生病了。」说罢便快速走去。 众人知道她这是想秘密处理此事,可是她既然愿意坐下来谈,就先坐下来谈,看她能说什么。 众人来到许夫人屋里,待丫鬟上了茶,许夫人就将她们都赶了出去,甚至连侧室姨娘们带来的贴身丫鬟也给赶了出去,就剩下她们这一帮子妻妾。 殷氏见她这样紧张,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低下眼眸,嘴唇闪过一丝讥笑,喝完茶,轻轻擦拭了嘴角的水珠,说道:「姐姐这般小心谨慎做什么?连我的贴身丫鬟都撤走了,这茶喝完了,连个续茶的丫鬟都没有。」 许夫人闻言,脸色变了变,这殷氏的娘家也是从商的,家境富裕,不过殷氏本是嫡出小姐,但是当年她十分欣赏许老爷,许老爷年轻时也是风流倜傥,许睿就遗传了许老爷的优点。看许睿如今的才貌,就可见许老爷当年也是吸粉无数。 殷氏十分不满自己嫁过来只是一个侧室,奈何许老爷当年只钟情于许夫人,不肯娶殷氏为妻。再者后来许家生意上受了波折,出现危机,殷氏娘家出钱出力,帮助许家度过了难关。 因此许老爷也十分感激殷氏,对殷氏也算是颇为照顾,殷氏所生的二少爷倒也长得一表人才,只不过性格较为木讷,不爱说话,更不爱与人打交道。 殷氏一直想让二少爷也管理一个分店,可是许夫人一直不允许,只说二少爷年纪还小,应该先读书学知识,生意上的事情有许老爷和许睿打理就可以了。 因此殷氏一直嫉恨许夫人,可碍于殷家对许家有恩的份上,许夫人也不好在明面上过于刁难殷氏,所以偶尔还得忍受殷氏。 「素梅,进来续茶。」 许夫人朝外喊了一声,素梅便拎了壶新茶进来,一进来又顺手将门关上了。这素梅可是许夫人的陪嫁丫头,许夫人自然是不用担心她会反水了。 殷氏瞧她只叫了素梅进来,笑道:「夫人,你这般小心翼翼也无用,纸包不住火的。」 「你想说什么?」 殷氏半嘲笑地看着许夫人道:「碧瑶这丫头也太不听话了,做出这等事来,也怪你呀,平日里太宠她了,哪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三天两头地往府外跑的?我就知道,出事也是早晚的事,往日里,我劝过你,要你好好教导子女,你不听劝,还骂我。果不然,现在出事了吧,老爷若是知道了,指不定被你们娘俩气个半死。」 许夫人顿时被气得噎在那里,怒气说道:「出什么事?能出什么事?她不过就是昨夜贪玩跑远了,迷了路,没有回来,今早才回来而已。」许夫人心里只好祈祷她们啥都不知道,能被自己骗到。 肖氏也跟在殷氏后面帮腔说道:「夫人,我们可是都知道了,瑶儿她在外头有了人,今早还将那个公子哥领回家了。瑶儿她一向是没了规矩的,谁料她竟是胆子大到这个份上来。她不怕声誉不好,可届时连累了我们各房里的少爷小姐们名声一起不好,那我家香儿可怎么找婆家?」 说着说着,肖氏竟是嘤嘤哭了起来,哽咽地说道:「可怜我的香儿本就是个庶女,以后也嫁不成嫡子,本想着嫁个庶子当夫人也好,如今连累着她的名声也不好了,将来连庶子夫人也当不成,只能为妾了,天啦,我香儿的命可真苦啊。」 哭着哭着由嘤嘤哭泣变成嚎啕大哭,其他姨娘们也开始哭天抢地起来,这巨大的哭声几乎要将屋顶都掀起来了。 许夫人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快受不了,从来没有受到过这么大阵势的逼问,那些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姨娘们此刻也都对自己发难; 许夫人又反驳不了她们,只能听着她们一个个地指责她,许夫人心里暗道:「苦苦经营了一辈子的威信,一夕之间就因为瑶儿的不检点,自己的威信瞬间土崩瓦解。」
第七十二章 心疼 「够了,别吵了。」 许夫人捂着有些头疼的脑袋,大声说道,可是下面的女人们根本就不听,依旧边说边哭。 许夫人暗眸一沉,怒骂道:「我要你们停下来,你们听不见吗?」 说着拿起手中的瓷杯就砸到地上,哐当地一声,震得屋中的女人一愣,立即安静了下来,那些个没有子嗣的姨娘们更是看着脸色铁青的夫人当场被吓得有些坐不住。 殷氏也被吓了一跳,从来没有见过许夫人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不过怔了半晌就回过神来,自己有什么好怕的,现在干了丑事的又不是自己屋里的人,是她许夫人的女儿。 殷氏抹了抹眼泪,说道:「夫人发这么大的脾气做什么?姐妹们也不过是担心自家孩子的未来多说了几句罢了。再说了,她们说得也没错啊。」 许夫人瞪了眼殷氏,今日她们能纠集起来,还不是她殷氏唆使的吗?平日里她就想着揪自己的小辫子,此刻可不是要狠狠地踩上几脚? 许夫人说道:「你们担心影响声誉,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只要瑶儿和他尽快成亲,就无事了。」 殷氏见她这么一说,便知道她这是默认了许碧瑶确实与那公子哥生米煮成熟饭了。殷氏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不知那公子哥是何方人士?可配得上我们瑶儿?」 许夫人摇摇头:「不知道。」 肖氏说道:「都到这个份上了,还谈什么门第配不配的上,横竖瑶儿也得嫁过去。」肖氏心里却在窃喜,最好那人家里穷得不行,还已经娶妻纳妾了,瑶儿过去也就只能是妾。自家香儿以后嫁的肯定比瑶儿好。 殷氏问道:「刚刚瞧见夫人从前厅过来,可是那位公子答应了?」 许夫人顿时被她问得无地自容,这可怎么说啊?自家闺女倒贴都没有人要? 殷氏见她半天都不说话,一脸难堪的样子,心下就明白了,立即站起来给许夫人『撑腰』说道:「他还敢不同意?我们家瑶儿才貌双全,家世又好,哪里配不上她了?不行,等老爷回来,一定要老爷出面,要他给我们瑶儿一个公道。」 「对,他玷污了瑶儿就想不负责?那可不行,一定得娶瑶儿。」 「他把瑶儿吃干抹净了拍拍屁股就走人?哪那么容易?」 众人看似在帮瑶儿撑腰,可说出来的话确实也太难听了,许夫人的脸黑得快滴出墨汁出来了。说道:「行了,等老爷回来再说吧,你们先行回去。今天这事不得外泄,否则我饶不了你们。」 众人来这里发泄了一通,也就心满意足地回去了,只等着老爷回来,看老爷怎么处置她们母女俩。 直到太阳落岭,掌起了灯,许老爷和许睿才还完了钱,办完事回到家中。刚进了大门,还没来得及去客厅呢,就被许夫人身边的丫鬟拦住了。要他二人一进门就立即去夫人房里。 二人一进夫人房里,夫人的双眼已经哭得红通通的,哽咽地问道:「瑶儿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就瞒着我,是不是?」 「夫人,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的,这不是怕你受不了刺激嘛,等我们把事情都解决再告诉你。」许老爷也不知道夫人说的话的意思,只以为她知道了绑架的事情。 「解决,怎么解决,瑶儿的清白都毁了,那夏公子又不肯娶她,瑶儿以后还怎么见人?」许夫人哭道。 「娘,你为什么要夏公子娶她?」许睿心想她娘怎会要夏公子为了瑶儿的事情负责啊。 「他毁了瑶儿的清白,二人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他不用负责的吗?刚刚我要他娶瑶儿,他居然不肯娶瑶儿,他还敢上门来,他是当瑶儿这么好欺负吗?我就替瑶儿教训了他,打了他一顿。」许夫人越说越气。 「什么,你打了他?」许睿一听到这就沖了出去去找夏依依。 「我打的就是他这个混蛋。」身后传来许夫人的怒吼。 「夫人,你煳涂啊。」许老爷将前因后果详细告诉了许夫人,许夫人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夏公子,夏公子其实是瑶儿的救命恩人,也是她许家的恩人。 后院那些女人得知老爷回来了,便连忙跑过来哭诉,说许夫人不知教女,瑶儿在外如何勾搭男人,连番着要许老爷惩罚她们。 许老爷听罢,把事情前因后果告诉了她们,把她们给臭骂了通,通通撵回后院去了。 许睿心里很紧张,也不知道夏奕伤得怎么样了,许睿一口气跑到客厅,就看到夏奕还在劝瑶儿。看到夏奕头髮凌乱,衣服都被撕破了,脸上脖子上都被抓了一条条红道子,看得许睿很是心疼。 「你怎么伤成这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娘怎么会有这种无理要求。」许睿说道。 「没事,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夫人只是爱女心切罢了。」这点小伤,依依还真的没有看在眼里。 「你先去沐浴换身衣服吧,等会出来吃晚饭,饿了一天了。」许睿把背上的一个包袱交给依依。 「不了,许睿,我还是现在回去吧。」依依昨晚上就没有睡觉,折腾了两天了,依依只想回家睡觉。 「那你也得沐浴换身衣服之后再回去,你家没有僕人烧热水,你回家还得自己烧火。」 「嗯,也对。」 依依也不想回家自己烧水,烧水太麻烦,但是不洗澡不行啊,自己昨晚上杀了人,又在山洞里呆了一晚上,身上太脏了。若是以前,自己洗冷水也无妨,只是大冬天的,有热水洗不是更好吗? 依依拿了衣服就在下人的带领下去沐浴,换上许睿给她的衣服,依依发现衣服是新的,而且很合身,看来应该是许睿刚刚在外面才给她买的,买了好几套。还有一瓶祛伤膏,要说依依不感动那是假的。 依依沐浴之后换了新衣,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好了许多。看着镜中的自己,真是一个小帅哥呢。 ------题外话------ 我已经写得很快啦。 因为不是ctrl+c和ctrl+v,我是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码的,所有速度会比较慢。
第七十三章 今晚本王就住这 依依出来后来到正厅,发现餐桌上饭菜都已经摆好了。 「夏公子,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还打了你,我向你赔罪。」许夫人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很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恩将仇报。 「你误会我什么了?」夏依依到现在还是不知道许夫人为什么打她,还要她娶瑶儿。 许夫人尴尬地说道:「我以为是你毁了瑶儿的清白。」 「没事,误会解除了就好了。」依依一向很大度。 许老爷很欣赏许睿的这个新朋友,含笑说道:「来,坐下吃饭,你可是我们许家的大恩人。夏公子,请上座。」 「使不得,我坐下首就可以了。」 「你坐得起上座,没有你,我家今晚连个团圆饭都吃不上了。」许睿拉着依依到上座坐下,许睿在她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依依发现自己面前的几道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许睿殷勤地给她夹菜,依依吃了几口觉得很好吃。 「好吃吗?」许睿很期待的看着她。 「很好吃。」依依这才发现这几道菜都是她昨天在鸿运酒楼里点过的菜,原来许睿连她的喜好都特意去了解过了。 「夏公子,我哥哥厨艺很好,这几道菜是我哥刚刚做的,我哥还从没有给我做过菜吃呢。」许碧瑶说道,颇为嫉妒夏依依。 「你这孩子,夏公子于咱家有恩,你哥做菜感谢他这是应该的,你也该给夏公子夹菜表示一下感谢。」许老爷很是爱怜地教育他女儿,他一直很宝贝他的女儿,一直觉得世上没有任何男子配得上他女儿,如今他觉得夏公子倒是个不错的,很想撮合他们二人。 夏依依一听许老爷这么一说,浑身激灵了一下,瑶儿都没有吃过许睿做的菜,许睿怎么会亲自给我做菜?难道许睿真的喜欢自己啊?他真的喜欢男风,完了,完了,许睿这是打算要进一步发展啊,这时依依觉得身上这套穿着很合身的衣服似乎带了刺一样不舒服。 自己昨天都警告了自己要离许睿远一点的,怎么还跟他的关系又进了一步呢? 「哦,夏公子请吃菜,谢谢你救了我。」许碧瑶十分听话的夹了菜给依依。 菜夹到依依碗里,可是依依却正在发愣,眼睛直直的看着之前许睿夹给她的才发愣,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碗里又多了一块肉。 许碧瑶瞧见夏奕盯着碗不动,以为他不喜欢吃这个,说道:「夏公子,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吃这个。」 说着许碧瑶就要将肉再夹出来,依依听到她叫自己,抬起头来说:「我喜欢吃的,多谢你。」 这一顿饭听得最多的就是感谢,依依几乎都没有夹过菜,刚吃下去一点,碗里又给被他们夹满了,直到依依实在吃不下去,连连摆手,他们才停止了给她夹菜。 吃完饭都已经到了亥时,他们便留依依在这过夜,依依赶紧推说自己有事情要忙,许家也不好强留。依依赶紧出了许家,若是再待下去估计又得留宿了。 许睿送依依到门口,依依想起来鸿运酒楼的事,便说往后她去那里吃饭还是该给钱的。许睿说几顿饭钱算不得什么,权当做报恩。依依说不过他,也就算了。最多以后少去那里吃饭就行了。 依依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将屋里的灯点亮。 点亮灯的瞬间依依差点被吓死,屋里坐着一个人。 「杜凌轩,我又没有请你,你跑我这里干嘛?灯也不点一个,你想吓死我吗?」依依咆哮道,拍了拍扑通乱跳的胸口,妈的,刚刚还以为是那几个绑匪的兄弟来寻她报仇的。 杜凌轩心里耻笑道胆子真小,胆子这么小就别杀人,杀了人又怕别人找上门来。 「本王来干嘛?本王来收钱的。」杜凌轩理直气壮的说道。 「收钱?收什么钱?」这段时间在外面过得比较随心,依依差点就忘了自己是从王府里跑出来的王妃了。 「约定好出府一天付十两银子,你给的一百两银子已经超期了,该付钱了。」 「没钱。」依依这段时间出来尽花钱了,一分钱都没有入帐,这几天才靠着卖桌子赚了些钱。这杜凌轩张口就要钱,自己又不欠他的,都出府来了,干嘛还要受制于他? 「没钱?你那商铺现如今可是日进斗金啊,说起来,还有本王的功劳呢。」 「你不买我的桌子,我照样卖得掉。再说了,我有钱怎样?我就不给你。」依依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不给钱?那你就没资格在外面了,就得回王府。」 「我不回去。」 「回不回也由不得你了,除非你打得过我,还有回去了你也别想像上次那样轻松跑出府了,我会安排几个护卫看着你的。」杜凌轩一脸的狡邪。 「杜凌轩,你别欺人太甚。」依依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气得跳脚。 「本王就欺负你,你能怎样?」杜凌轩看她这样自己反倒得意起来,心情却变好了。若是别人指着他的鼻子,估计手都被他砍掉了吧。 「给你,立刻消失在我的眼前,这个月都别来找我。」依依拿了三百两银票出来,这可是她买宅子的三倍钱啊,依依觉得很是肉痛。依依很是讨厌这种弱肉强食,被人压得死死的感觉。现在只想自己安安静静地呆上一个月,不想再看见杜凌轩这张脸。 「太多了,本王一次最多给你十天,本王若是心情不好,随时可能终止这种协议。」 「你!」依依气得说不出话,这人真的是太无耻了,突然依依想到了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你派人跟踪我?」 「本王想要知道什么都有办法知道。」 「我不许你再派人跟踪我,你若是十天收一次钱,你便每十天派人来取就行了。」依依也做了妥协,但是不想自己活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一点隐私都没有。 「不行。」杜凌轩拒绝得很坚决,也很霸道。 「不可理喻,你就是个偷窥狂。」 「偷窥?本王可以不用偷窥,今晚本王就住在这里了。」杜凌轩一脸得意。 「你敢。」 「为什么不敢?我们是夫妻。」 这是依依听到的最大的一个笑话。
第七十四章 该涨价了 「夫妻?我从未觉得我们是夫妻,我没把你当成我丈夫,你也没有把我当成你妻子。不然你也不会在婚礼上羞辱我,也不会偷了我的发明去赚钱,更不会屡次想要掐死我。」 依依说着说着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双眼发红,赶紧稳了稳情绪,转移话题:「你想跟踪就跟踪吧,我也拦不住你。这是一百两,你拿着走吧。」 杜凌轩听到她的声音里有些委屈,便不再刺激她,接过一百两银子就回去了。杜凌轩也不知道他为何要亲自过来拿钱,他完全可以叫下人过来拿,他自己本身就行动不便。 在府里一向清净惯了的凌轩之前还一直反感娶了这个女人在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自己恨不得杀了她,可是她一走了,府里又恢復了原先的宁静,他反倒开始觉得不习惯了,那个听风院里没有这个女人在那里折腾了,他总觉得府里好像少了一点什么。 凌轩今天过来又听到了那久违的暴跳如雷的怒骂声,凌轩就像是找回了失去的东西一样,心情竟是好了许多。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癖啊,这么想听别人骂他,不对,不是别人,仅仅是想听她骂他。 夜影见王爷出来了,便从屋顶飞下来,推着凌轩往王府走。 「王妃没事吧?」夜影问道。 「她有没有事,关本王什么事?」凌轩的声音依旧冷漠。 夜影撇了撇嘴,谁信啊?听到暗卫汇报王妃跟四个歹徒打起来了,还杀了两个歹徒。王爷这就赶紧过来瞧瞧她还好不好,说是过来收钱的,可谁信啊?他堂堂一个王爷缺这一百两?还要亲自跑一趟?王府的下人是干嘛用的? 凌轩自然知道夜影在想什么,凌轩岔开话题道:「想来她的商铺赚了不少钱,她现在出手可阔绰,一出手就是三百两,本王是不是该涨价了?」 「嗯」夜影鼻子里哼了一声,涨什么价?就是为了下次有藉口再亲自过来一趟跟王妃『吵架』? 依依恨为什么会被皇上指婚,为什么会有一段这样的婚姻,自己想退婚都退不掉的婚姻,难道自己真的要活在这段婚姻的枷锁之下吗?哪怕自己出了王府,自己在外住,也挣脱不了那个无形的牢笼。 依依一晚上想来想去的睡不着,第二天凌晨才睡着,中午顶着双熊猫眼起床了。 接下来几日,依依都去田庄忙活去了,许睿几次来她家都没有见到她人。 地里的菜已经长得郁郁葱葱的了,还不能松懈,第一批菜一定要成功。 依依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原本白皙柔嫩的双手也变得有一些粗糙,眼睛下面两条卧蚕十分明显。 依依将静苑地址告诉了管事,反正凌轩已经知道静苑了。依依要管事有事就去静苑找她。管事很奇怪王妃怎么不住在王府了,但是又不好开口问,只回答说知道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忙了一天的依依骑马回城,在路边随便吃了点,就回家了。到了家之后,依依已经累得散了架似的,哪还有力气烧水洗澡啊。只是打了冷水胡乱的擦了身子,换了身衣服就睡了。 第二天早早起床收拾好了后准备出门,听到「咚咚咚」敲门声。 「钱都给你了,你又来干嘛?」依依以为是杜凌轩又来了,十天都没有到,怎么就来催着要钱了。依依怒气沖沖的边骂边开门。开门的一瞬间发现是许睿,不免尴尬了一下。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许睿以为夏依依跟他买了房子付清了钱后,就不希望他再来这里。 「我以为敲门的是别人。」 「是谁?」 「要钱的乞丐。」依依也不算撒谎,杜凌轩上次来就是来要钱的。 「夏奕,我这几日来找你,你都不在家,你最近忙什么?」许睿不得已今天一大早就来敲门了。 「我去庄子上种菜去了,所以不在家,你找我有事吗?」其实依依还是有点想躲着他,所以天天早出晚归的。 「瑶儿这几天都很消沉,几天了,一句话也不说,饭也不怎么吃,总是躲在屋里哭,我们劝了许久都没有用,我希望你能去开导她,她或许会听你的。我担心她会想不开。」 虽然事情是真的,可也是许睿自己找的藉口。夏依依跟瑶儿又不熟,凭什么瑶儿就会听夏依依的啊。许睿只是想找个藉口和夏奕呆在一起。 「嗯,我去看看她。不然她会得抑郁症的。另外我还有个生意想和你合作。」 依依暂时抛开了杂念,以后有机会还是要跟他说清楚的。 「什么生意?」 「咱们边走边说。」依依牵了烈焰出来,和许睿一起去许家看望许碧瑶。 路上依依跟许睿提及了自己在种反季节蔬菜,希望到时候蔬菜种出来时,鸿运酒楼可以买下她的蔬菜。这样依依的蔬菜有了销路,鸿运酒楼有了全市场唯一的反季节菜品,生意必定会更好。二人就可以垄断反季节蔬菜的市场。 许睿还是头一次听说能在冬季种出其他季节的菜,觉得夏奕真的很聪明,许睿立马嗅到了商机的味道,便赶紧答应了,他可不能让肥水流到别的酒楼去。 到了许家,夏依依作为一个「男子」是不能去许碧瑶的闺房的,夏依依便坐在客厅喝茶等着。 许碧瑶在锦芝的搀扶下缓步来到客厅,朝夏依依屈膝行了一礼,便坐下了,也不言语,面容憔悴,双眼红肿,几天下来就瘦了许多,没有一点点生气,哪里像初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活泼娇纵又蛮横的小精灵。 「怎么瘦成一道闪电了?许睿,你这兄长开酒楼的竟好意思剋扣妹妹的口粮,连饭都不给吃饱,你真是愧为兄长。」夏依依假装生气的怒骂许睿。 「夏公子,不关哥哥的事,是我自己不想吃饭。」许碧瑶见夏依依误会了她哥哥,急忙解释起来。这还是她这几天以来说的第一句话,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嘶哑难听。
第七十五章 钓鱼 虽然许府下了禁令,许碧瑶被绑架的消息并没有外传,可是也架不住府里那些姐妹冷嘲热讽的。许碧瑶十分难过,在这种事情上又不敢跟她们争辩,只会越描越黑,便天天躲在屋里哭,也不肯见人。 「那就是他做的饭菜不好,没有用心给你做饭。」依依继续佯装生气。 「也不是的,哥哥已经变着花样给我做饭菜了,是我不想吃。」许碧瑶低下了头。 「你哥做饭菜不好吃,今天我做给你吃,走,我带你去玩,玩好了就吃饭。」夏依依对许碧瑶说道。 「我不想去。」许碧瑶现在只想缩在自己的龟壳里,更不想出府,总觉得别人会对她指指点点。 「不去也得去,给我个面子嘛,我还从来没做菜给别人吃过,你是第一个哦。」说着就拉着许碧瑶把她从椅子上拽起来,把许碧瑶硬是往外拖。 许碧瑶被他拉着手,又羞又臊地挣扎着,脸瞬间通红,就这么半推半就地到了马车上。 锦芝赶着马车,依依骑着烈焰在前面开道,路过商铺的时候,买了两套钓鱼渔具,朝着河边而去。 夏依依跟许睿交代了下,要他去准备好食材,炭火,调料,竹籤,铁网架,准备好就送到第一次跟许碧瑶见面的河边。 许睿听她说还从未做饭菜给别人吃过,心里乐开了花,赶紧去准备食材去了。今天就可以沾许碧瑶的光,吃夏奕做的饭菜了。 依依在第一次与许碧瑶见面的河边停下,将许碧瑶搀扶下来,指着在正在吃草的烈焰说道:「那天烈焰就在这里吃草呢,你就来骂我『你这个小偷』,哈哈,你当时的样子可真泼辣,哈哈。」依依学着当时许碧瑶的语气说道,自己故意笑得开心,想逗她笑,结果她如雕塑一样还是没有一点表情。 依依便从马车里拿了张垫子铺在河边的石头上,要许碧瑶坐上去,然后自己一个人就去捣鼓那些渔具。 过了一会儿,鱼竿都弄好了,鱼饵放好了,浮标穿好了,依依把其中一根鱼竿交给了许碧瑶:「你好好的钓鱼啊,我可是连早饭都没有吃就过来陪你了,等会就指着你钓的鱼当午饭了,你可别让我饿肚子啊。」 许碧瑶看着钓鱼竿,摇摇头:「我不会」。 「来,我教你,很简单的」 依依自己拿着鱼竿抛出去,又拿起来调整了一下浮标和铅锤,找到最好的位置,然后把着许碧瑶的手教她甩鱼竿。 该死的夏依依又忘了自己此刻是个『男人』了。 许碧瑶见夏奕和自己贴得很近,许碧瑶心里小鹿乱撞。听话地按照夏奕的说法就这么安静地坐着,等浮标有动静的时候就拉鱼上来。 依依自己也在旁边拿着另一根鱼竿钓鱼。不一会依依的浮标动了一下,依依没有动,不用心急,这个时候估计是鱼在试探,并没有真的咬住,过了十来秒钟,浮标剧烈的上下浮动,依依一个甩手,就把鱼甩了上来。 「哇,好大的一条鱼。」锦芝开心的喊着,自己从来没有出来钓钓鱼,赶紧拿了桶去装鱼,把鱼拎过来给许碧瑶看,兴奋地说道:「小姐,你看,夏公子钓了好大一条鱼,你也快点钓一条上来。」 许碧瑶被锦芝这么一说,内心里的那股子不服输的劲也回来了些,便专注的盯着浮标,只想着快点钓一条鱼。 「动了动了,小姐动了。」锦芝看见浮标动了,兴奋的提醒小姐,手指指着那个浮标,几乎快跳了起来。 许碧瑶赶紧一拉鱼竿,哪里有鱼的影子,连鱼饵都不见了,只挂了一根水草在滴着水,许碧瑶本想在夏公子面前表现一下,结果出了丑,便把怒气撒到锦芝身上:「鱼都被你吓跑了,你鬼叫个什么。」 吓得锦芝忙噤了声,撇撇嘴,远离了许碧瑶,拿桶去夏奕那儿去了。 「不急,钓鱼切记心浮气躁,要静下心来,不急着提上来,你等浮标动得比较剧烈再提,鱼咬的紧了就不会跑了。」 依依走过来又给许碧瑶安上鱼饵。 依依看她刚刚朝锦芝吼出来,觉得她应该慢慢的释放了内心的情绪了,吼出来就好了,总憋在心里会憋出病的。 许碧瑶听取了夏奕的意见,耐心地等待着鱼上钩,静静地等了一柱香的时间,浮标突然剧烈的动了起来,碧瑶赶紧拉上来,只见一条鱼咬着鱼钩不断的挣扎着,碧瑶怕鱼又掉水里,赶紧往岸上甩,然后快速抢在锦芝前头把鱼捡起来,朝依依兴奋地喊道:「夏公子,我钓到了一条鱼。」 许碧瑶第一次用手抓着滑熘熘的鱼,那鱼在她手中使劲摇摆,滑熘一下从她的手中滑出,掉在地上,许碧瑶脸涨的通红,又去地上抓那条试图逃跑的鱼。 「哇,真的钓到鱼了,你真聪明,瑶儿真棒。」夏依依夸奖道。 许碧瑶想把鱼取下来,可是怎么也取不下钩子,那鱼痛得挣扎得厉害,许碧瑶暗骂自己才得了夸奖,就又出丑了。 「这鱼钩是有倒刺的,要使巧劲就能轻易拔出来了。」 依依看出了她在与鱼作斗争的窘迫,过来耐心的教她,自己把鱼钩拿出来给她看鱼钩的构造。 许碧瑶觉得夏公子又有耐心,对她又温柔,还关心自己。 然而她全然不知夏依依只是把她当成病号需要治疗而已。 两人钓了两三柱香的时候,已经钓了有六条鱼了,许碧瑶随着每次钓到鱼上来,心情都会好了很多,话也多了起来。 许睿带着东西来到河边的时候,就看见许碧瑶正好钓了一条鱼,兴奋的跟夏奕求关註:「夏公子,我又钓了一条,我今天运气可真好,接二连三的都有鱼来上钩,钓得比你还多了,哈哈。」许碧瑶开心的笑着。 「啊?钓得比我还多?真的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咱们瑶儿是真的聪明呢,一下子就学会了。」 夏依依过去看着许碧瑶取鱼钩,还认真地数了一下她钓了多少条鱼。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在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依依鼻尖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更是显得依依的那个小巧的鼻子又可爱了几分。 许睿看得眼睛都挪不开视线了,定在那里看着夏奕认真地数鱼的模样,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地就爬上了脸庞。
第七十六章 吃烧烤 许睿看见瑶儿笑得这么开心,这几天以来,这是瑶儿第一次笑,许睿很是感激夏奕,走过去问道:「瑶儿,你钓了多少条鱼?」 「哥,我钓了四条,夏公子才钓了三条,我厉害吧。」许碧瑶抓着那条刚钓的鱼向许睿炫耀着。 「嗯,瑶儿真厉害。」许睿也学着夏奕的方式夸下她。 许碧瑶听了之后,笑得眉眼都开了,赶紧又去钓鱼想再表现一下自己。 「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许睿把东西从马车上拿下来,夏奕交代他买了一堆东西,许睿很想知道夏奕怎么做吃的。 依依和许睿一起搭了烧烤炉火,要锦芝把食材串在竹籤上,然后放烧烤架上摆着烤,一边烤一边撒调料。 不一会竹串上的肉就飘出了香味,依依拿了一串烤好的肉,又拿了一片生菜给许睿,许睿疑惑地接过生菜,问道:「这个不烤吗?」 「嗯」 吃生的?许睿疑惑地把生菜放嘴巴里嚼了吃完。 「可以直接吃竹籤上的烤肉,也可以拿生菜包着烤肉吃。」 依依拿出一片新的生菜,将烤肉取下来包住,包成一个团,张开大嘴,将菜团整个塞进嘴巴里吃,腮帮子鼓得大大的,圆熘熘的,随着咀嚼,腮帮子上那两个圆熘熘的肉团不停熘来熘去。 鲜美的肉汁一咬就充满了整个口腔,搭配着脆嫩的生菜,使得肉吃起来肥而不腻,满嘴留香。依依一口咽了下去,满足地微微闭上了眼睛。 夏奕这粗鲁的吃相把一旁的锦芝下了一跳,哪个读书人这样吃啊?都是细嚼慢咽的,自家少爷就不会这样吃,谁知锦芝刚刚还这么想着,结果自家少爷就已经接过了夏奕包好的肉,也学夏奕的方式,张开大嘴直接全塞嘴巴里吃,果真满嘴留香,美味可口,比他做的饭菜都好吃。 完了,自家少爷被夏公子霍霍得斯文扫地。 「锦芝,你把这个拿去给瑶儿,也用这种方法吃。」依依也包了个肉团给她。 锦芝接了过来,不是吧?霍霍完少爷,又去霍霍小姐?还特意交代她要用这种不雅的方式吃? 「锦芝,你送给她后,你也过来吃。」依依朝她说道,锦芝刚刚又是洗菜切菜串菜的,忙活了许久。 「我也可以一起吃吗?」锦芝兴奋的说道,她刚刚闻到香味就馋得直流口水了。只是自己只是个下人,不能和主子一起吃饭的。 「当然可以啊,而且你随便吃,吃得饱饱的。」依依才没有主僕的概念,只有朋友的概念。 「谢谢夏公子。」锦芝赶紧拿着肉团就跑去给小姐。 许碧瑶早就闻到香味了,又几天没好好吃饭了,早就飢肠辘辘了,时不时地往烧烤的这边瞅几眼,哪里还有心思钓鱼,很想扔下鱼竿就跑过去吃,可是又不想空着手去,只好心不在焉的继续钓鱼,肠子都悔青了,刚刚自己干嘛想表现,非得来钓鱼,一个人在这孤零零地坐着。 许碧瑶见夏公子还特意给她带来的烧烤,开心得很。 这许碧瑶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虽然她从小接受的礼仪就该笑不露齿,可她经常做不到,因此她并不觉得夏奕的这种吃法有多不妥当,拿过来直接塞嘴巴里吃了。 吃了一口就觉得好吃,想吩咐锦芝再拿着过来一些,可是一抬头哪里还有锦芝的身影啊,锦芝早就一熘烟儿的跑回去守着烧烤架子吃起来了。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主子都不伺候了,就只顾着自己嘴馋,回头真得好好打她一顿。」许碧瑶低低地咒骂了几句,此时越来越觉得钓鱼的时辰太难熬了,大半天了怎么还没有鱼。 夏依依他们三个人在那吃得开心,许碧瑶在那钓鱼都快坐不住了,心焦得很。 突然浮标动了几下,许碧瑶赶紧拉起来,「钓到鱼了,钓到鱼了。」许碧瑶高兴的喊道,可算是结束了这煎熬的差事,连忙收工,把鱼抓过去给依依看。 「哇,瑶儿真是太棒了,许睿你把这条鱼拿去河边处理一下,拿过来烤。瑶儿你快过来吃,我都给你留好了放着的,就怕他们这俩馋猫都给吃完了。」依依笑着把瑶儿拉过来,让了个地方给瑶儿做。 「少爷,奴婢去弄吧。」锦芝连忙站起来,伸手去拿鱼,她可没胆子让少爷去干活,自己却坐这边吃。 「不用了,我自己去弄。」许睿被夏奕当下人指使,又被她称为馋猫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很高兴。当下就拿着刀去河边杀鱼洗鱼。 许碧瑶坐在那里吃着夏公子亲自为她烤的肉串,心里甜滋滋的,想必这夏公子心里是有她的,不然不好特意做这个来哄她开心。 许睿很快就洗好鱼了,依依又吩咐他把鱼肉割下来串在竹籤上,依依使唤他是越来越顺手了。 「瑶儿,这可是你亲手钓的鱼,你尝尝,味道可鲜美了。」依依将刚烤好的还在滋滋冒油的鱼肉拿给许碧瑶。 「真好吃。」许碧瑶还是第一次吃自己钓的鱼,就是感觉这鱼比以往吃过的鱼要香了许多。许碧瑶渐渐打开了心结,放松了情绪。 一行人吃得饱饱的,夏依依又继续烤了许多,还教了许睿和许碧瑶自己烤,要他们带些回去给许老爷和夫人吃,同时也是给许碧瑶留着些,若是她回去又想吃了,就热着吃就行了。只是再热一遍,口味自然要差些。 「爹、娘,你们快来看我们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许碧瑶刚进府就喊道,又恢復回以前的样子。 「瑶儿回来啦,你给娘带什么好吃的了?」许夫人听到声音就从屋里迎出来,看到女儿恢復正常了,很开心,也很感谢夏公子。 「娘,这是我们四个人一起烤的,我们都已经吃饱了,特意多烤了一些带回来孝敬爹娘的。」许碧瑶嘴巴像抹了蜜一样甜,哄得许夫人高兴得很。 「瑶儿真是孝顺,娘尝尝。」许夫人接过来吃了,赞不绝口,往瑶儿身后一看,怎么四个人出去,只有瑶儿和锦芝回来,便问道:「咦?你哥和夏公子怎么不回来?」 ------题外话------ 啦啦啦,放鞭炮庆祝啦。筱洛的小说顺利通过第二次pk啦。 所以呢,得抱歉地说一句,以后又是一天一更了。 有没有愤怒得摔杯子?吶喊一声还我四更~ 下次再有什么活动时再加更吧,各位亲,稍安勿躁
第七十七章 收治病人 许碧瑶见母亲发问,便将路上的事情告诉她:「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病人快死了,被医馆扔了出来,夏公子心生怜悯,把那病人接他家医治去了。哥哥把我送到府外,就骑马去夏公子家了。」 「夏公子会医术吗?医馆都治不好快要死了的人,她还能治好?要是万一治不好怕是会惹上麻烦。」 许夫人更多的是担心如果夏公子治不好那个病人,那病人死在夏公子家的话,只怕会被对方的家属讹上。 「应该会医术吧,哥哥上次中了蛇毒还是夏公子解的呢,还有上次酒楼里他还救了一个羊癫疯病患。」 许碧瑶脸上掩饰不住的崇拜和爱慕被许夫人看在了眼里,只怕自己这女儿已经爱上了夏公子吧,只是夏公子不肯娶她,可如何是好,唉,都怪自己上次不问情由就揍了夏奕,得罪了夏公子,坏了他的印象,不然还能叫睿儿从中撮合一下。现在自己真没有脸去开那个口,只能让他俩顺其自然了。 之前依依和她们一起回许府的路上,经过一个医馆,门口聚集了不少人,直嘆可怜。 一个青年跪在地上抱着一个五岁孩子,这孩子捂着疼痛的腹部,身体蜷曲,痛得面部扭曲,眉毛紧拧,把嘴巴都咬出血来也不哭一声,地上还有一堆呕吐物。那青年跪着不住地摇着大夫的手:「大夫,我求求你,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求你救救他。」 「求我也没有用,我治不好他,你都去了那么多的医馆,都有一个大夫能救他,我也无能为力啊。」一个大夫惋惜道。 「大夫,求求你施针开药,我给你磕头了。」青年男子重重地磕在地上。 一个尖锐的斥骂声响起:「他已经病入膏肓了,你快把他抱走准备后事,不要死在我们医馆门口,免得扰了我们医馆的生意。」 一个留着山羊鬍的大夫怒气沖沖地从医馆出来赶人,一双三角眼睛努力地瞪得圆圆的,直接用手去推那青年。 「你这大夫还有没有医德?直接把病人往外赶,这不是要他等死吗?你怎能见死不救。」依依气得大骂。 「你小子知道什么?他这是大肠痈,已经血腐肉败了,吃药施针也好不了,不出半个时辰,他就会痛死。这病别说是我们了,就算是天下第一的药王谷谷主鬼谷子也救不了他。」山羊鬍怒视着夏依依,看他不过就是一个毛头小子,什么都不知道,就敢骂他没有医德。要知道以前鬼谷子也遇到一个这样病症的病人,还不一样救不了那个病人。 「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啊,并非医馆不救他,而是他命该如此了。这个病症起初并没有任何症状,只是突发起来如同洪水勐兽啊,短短几个时辰就能要了人的性命。我活了一辈子了,从来没有见谁治好过这个病的。」一个围观的老者好心地告诉夏依依,要他不要再为难医馆了,说完还嘆了口气,直摇了摇头。 夏依依下了马,走到小男孩身边,小男孩看向依依,眼神里透出一股忍耐,坚毅。 依依蹲下来,用手轻按小男孩肚子上的不同部位,轻声的问道:「这里痛吗?痛的话告诉我。」 小男孩忍着剧痛一直摇头,依依看他其实很痛,只是忍着不肯说出实际情况,就说道:「我是大夫,你告诉我哪里痛,我才好救你,痛就是痛,你不必忍着说不痛,这样不好判断病情。」 依依劝说了之后,小男孩才点点头,十分配合地告诉她哪里痛。经过检查,依依确认这就是急性阑尾炎,施针吃药是不行的,必须开刀把坏了的阑尾切除,不然会溃烂引发内脏感染,危及生命。 依依摸了下小男孩的额头,发热了。看来得立即手术了,不然真的会死。 「把他带到我家去,我救他。」依依对青年男子说道。 青年看了一眼依依,蹲在自己面前的不过一个15岁左右的少年,他能有这么高超的医术吗?能治好连鬼谷子都治不好的病?青年犹豫了。 「你连大肠痈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敢信口雌黄地说要救他?你开什么玩笑?就算他就快要死了,你也不能拿他来胡乱扎针让他受罪。」山羊鬍赶紧跳出来批判夏依依。 「夏奕,这个病真的是不治之症,你不要逞强。」许睿担心她如果医不好,可能会被死者家属闹事,惹祸上身。 「我有信心能治好他。」夏依依对上了许睿的眸子,十分自信的看着他。 「你一定不想让你弟弟死吧,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而且我有8成的机率能救活他,你就这么放弃他了吗?」依依看着青年说道,「他时间可是不多了,拖下去就真的救不了了,你赶紧想清楚要不要我救,这里可没有其他的大夫愿意救他。」 青年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抱着小孩站了起来:「那就试试吧,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依依便叫了辆马车将二人送到静苑, 而那山羊鬍大夫更是带着一干大夫以及一群围观百姓浩浩荡荡的跟着去了。 依依将两人带进静苑,便把门一关,要青年将小男孩送到客房里。 「你可以出去了。」 那青年并未听话地走出去,依然守在小男孩床边。 「你要守在屋外,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救人。你放心,我一定治好他。」依依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给了他一个你要相信我的眼神。 青年看了眼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的男孩,犹豫了一下,握了握男孩的手,终究转身离去。 依依关上房门,躲在屏风后从军医系统中取出来医疗设备和药材。 依依麻利儿的把自己头髮扎了,带了个医生帽子,洗了手。随后拿了麻药出来给小男孩注射,几分钟后,小男孩就睡了过去。 依依赶紧将屏风后的东西都拿出来,把小男孩的上衣脱了,把下腹部消毒,剖开了他的肚子,找到阑尾一看,果然已经肿大溃烂了,赶紧把阑尾切下来,还得不时地拿纱布吸血水,又没有人给自己递器械,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依依真想有一个助手啊。 正在依依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大门外响起了砸门声音。 「快开门,我们要进去。」 「你治不好他,就不要折磨他。」 那青年守在客房外,急得来迴转,又不敢进去打扰依依救治,同时又因为外面的人吵闹,心里更是焦急。
第七十八章 悬丝诊脉 一炷香时辰后,许睿已经送许碧瑶回府了,此时骑马过来远远的便看见一大群人在大门外闹事,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里三层外三层,把大门口围得个水泄不通,更有情绪激动的,拿着石头和木棍使劲砸门。 许睿皱了皱眉绕到了后门,站在马背上,从墙上翻了过去,又把后门打开,把马牵了进去。 在客房门前转来转去的青年看见许睿竟翻墙进来了,知晓他是小大夫的朋友,也就不拦着他了。 许睿来到客房,想推开们进去看依依诊治的情况,刚一抬手被那青年拦住了:「大夫说了,任何人都不得进去打扰他治病。」 许睿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径直去敲门:「夏奕,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可以进来吗?」 「谁都别进来,现在还在救治当中,你们再等一个时辰。」依依正忙着呢,她可不想让他们进来看见了她已经把男孩的肚子剖开了,他们肯定会失控的。 许睿一听,心里顿时凉了一截,自己也在『任何人』的范围里啊,并没有受到夏奕的特殊对待,也就老老实实的在外面等着。 又过了半个时辰,外面的人见还不开门,闹得更凶了,山羊鬍大声嚷嚷道:「我们之前看他活不过一个时辰的,这会儿一个时辰已经过了,他是不是已经死了?你还把他关在屋里干嘛?为什么不开门让我们看看他是死是活。你是不是拿他试药了。」 那青年一听也是急了,今天求了全城的医馆都说没救了,之前在医馆的时候,大夫说他活不过一个时辰,如今早已过了一个时辰了,难道这个人真的是在试药吗?要不然怎么不让人看呢,弟弟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青年来不及多想,立即敲门道:「大夫,我弟弟怎么样了。我实在是担心他,你能不能让我进去。」 依依此时正在缝切口,很是专注,根本就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 青年一看里面没有动静,便又重重的敲了敲门,重复说了一遍。 依依这次听见了,便说道:「你弟弟还活着,我还在诊治,你不要着急。」 「我进去看一眼就出来,我实在是担心他。」青年也是有些信不过这个小大夫的,今天找他看病实在是病急乱投医了。此时听见外边的人说的话,自己也不禁信了他们的说的话,更加心急如焚。 依依知道再不放他进来说不定人家就砸门了,自己的手术决定不能半途而废,可也不能让他进来看见自己离奇古怪的救治方法,以及自己这些古怪的器材。 依依灵光一闪,古时不是有悬丝诊脉吗?便绑了根丝线在小男孩的手腕上,又把丝线从门缝里拿出去,说道:「你自己号着脉吧,是死是活你也就知道了,不要再提进来的事了。我的救治方法不方便公开,医者治病最忌讳有人打扰,万一我被你吓一跳,手一抖,扎错了穴位,他可能会立即一命呜唿,你希望这样的结局吗?所有现在,你没有回头路可走,必须相信我,并且守着门不让他们进来闹事。」 青年思考了下,觉得小大夫说得有道理,自己如今不信小大夫,难道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吗?便拿过丝线把脉,把了一会儿就说:「我把不到脉,你来试试。」 许睿接过丝线,把了一会也摇头,他们不是大夫,没有悬丝诊脉的能力。许睿喊道:「夏奕,我们不会悬丝诊脉,把不到脉搏啊。」 「那你就去找个会的人,门外不是有一堆的大夫吵着要进来吗?放一个进来,只放一个。」依依说道,一边细緻的缝着伤口。 门外的人仍旧在砸门要进来,木门上的木头已经被砸裂了,木门歪歪斜斜地摇晃着,几乎快撑不下去了。 青年走到门口,透过破裂的缺口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要进来了解情况也可以,但是只能派一个人进来,而且这个人必须会悬丝诊脉。」 「为何要会悬丝诊脉?我们直接进去看人是死是活不就行了。」 「大夫还在救治,不让人看他的救治方法,也不想让人打扰他,以免受惊扎错穴位,因此只能让你们通过悬丝诊脉来了解病人的身体状况。」 外面的人一听,纷纷议论起来,一个年长的大夫说道:「他若是真有这救治方法,轻易也不会外传,我们学医的自是知道,只要有一个绝技傍身,这辈子就不愁吃不愁穿了。而且大夫传授绝技只是传给弟子,并不外传。」 「如此那就我去悬丝把脉,看看小孩现在究竟如何了,已经一个半时辰了,按理早就死了。你们都在外等着吧,我去看看情况再来告诉你们。」山羊鬍主动请缨,若是那男孩死了,自己立马从里面开门把人都放进来闹事。 青年便开门让山羊鬍大夫进来,把丝线交给他。 山羊鬍闭着眼睛仔细的诊脉,发现了微弱的脉搏,之前那大肠痈的症状已经没有了,取代的却是受了刀伤的脉搏,怎么会受了刀伤呢?他是怎么搞的,治病不都是扎针餵药吗?怎么把好好的人弄了刀伤?可不管如何,病人还活着。 山羊鬍见他还活着,自己反倒有些失望,闹不成事了。山羊鬍放下丝线,来到大门口跟外边的人通报小孩还活着的消息。 听到消息的人脸色各异,大夫们好奇那个小大夫究竟用了什么药,怎么治的,一个个地伸长了脖子,似乎这样就能透过厚厚的门偷看到里面的治疗方法似的。 而那些老百姓听到后却是高兴得很,若是真有救治方法,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犯了这个病会死了,老百姓都道好。 一个老汉顿时就蹲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我那苦命的儿啊,你咋就没有遇上这样高明的大夫啊,你当初若是遇上这个小大夫,你也能活下来了,可怜我老汉白髮人送黑髮人,如今孤苦伶仃地活在这世上,呜呜呜……」 ------题外话------ 今天是女神节,看我文的女孩子都是女神 节日快乐,多更一章
第七十九章 夏神医横空出世 山羊鬍顿时就不高兴了,整张脸垮了下来,三角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自己在这京城也混了大半辈子了,还能在名号响噹噹的的医馆里当坐堂大夫,何曾得到过百姓这样的喝彩和崇拜啊。山羊鬍心想就算他拖得了一时,也绝不可能救好他,说不定再过半个时辰他就死了呢。 而青年得知弟弟还活着的时候特别高兴,他看到了希望,他觉得这个小大夫真的能治这种病。 依依把伤口都缝合好,包上纱布,给他挂了点滴消炎,必须得避免他伤口感染,术后的护理比手术更重要,否则前功尽弃。 依依在等点滴的时候,便将医疗器械整理了一下,放回军医系统里。 山羊鬍时不时的把下脉,心里一直诅咒脉象越来越糟,然而事与愿违,山羊鬍把着把着发现小孩的脉搏越来越有力了,男孩的身体好像除了有刀伤外,基本上没有其他的病症了,似乎病好了,没大碍了。 山羊鬍不死心,又继续把了会儿,确认了小孩已经没事了,这才死心了,这个小大夫真的能治这个病,而且速度很快。平常就算是普通的肠痈,都要吃几个月的中药,配合施针,才会好,如今这来势汹汹的大肠痈,他居然只花了一个时辰就治好了。这得有多高超的医术啊,只怕是鬼谷子都望尘莫及吧。 山羊鬍朝门内喊道:「小大夫,病人的脉搏已经恢復了,你是不是已经结束治疗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去看看了。」山羊鬍此时对夏依依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态度恭敬了起来。心里暗想,年纪轻轻的就有这么高超的医术,他的师父必定是个名医,他的师父究竟是宫里的御医还是说就是鬼谷子? 想到这,山羊鬍激灵了一下,听说鬼谷子来轩王府给轩王治病,还带了个医徒,难道这个小大夫就是鬼谷子的医徒?山羊鬍不禁打了个冷颤,刚刚自己带人来闹事,得罪了他,岂不就是得罪了鬼谷子?那以后自己在杏林界只怕是要混不下去了吧,以鬼谷子的势力,他若是说一句话,哪个医馆还敢聘请自己? 「再过一柱香的时间吧。」依依约莫着到时候,这点滴也快滴完了。 山羊鬍大夫听罢也不再坚持进去,老老实实地在外头等着,听小大夫的语气,似乎没有生气,那就好了。 一柱香后,依依把点滴等一切扎眼的东西都收拾进了军医系统,便把门打开。 门外的三人迫不及待的走进去,山羊鬍立即抓着小孩的手腕直接把脉,发现是真的好了,心想鬼谷子的医徒医术就是高超,自己行医一辈子也没有人家一个小医徒厉害,这鬼谷子的医术当真无愧是天下第一。 而那青年的方式更直接一些,直接去探鼻息,发现还有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但是看他还在昏迷中,就问夏依依怎么还不醒。 「他是服了麻沸散,还在昏迷,过会儿自然就会醒了,你不必担心。」夏依依对病患家属还是很有耐心的解释。 「大肠痈又不是外伤,为何要服麻沸散?」山羊鬍作为医者,条件反射地提出了疑问,刚问出来就后悔了,自己这是作死啊,还嫌得罪鬼谷子的医徒得罪得不够吗? 依依说道:「刚刚做过手术,把坏了的肠痈去掉了,所以要服麻沸散。」 山羊鬍还想问,可是碍于鬼谷子的势力,便讪讪地不敢再开口问了。 不一会儿,小孩果然醒了,青年立即上前问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小男孩瞧了眼屋里的众人,纳闷自己刚刚是怎么回事,躺床上后,被小大夫往身体里注入透明的液体后,自己渐渐地就开始失去意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啥都不知道了,小男孩挣扎着想起来,下腹部传来了剧烈的疼痛,疼得他小脸都皱了起来,说道:「不那么疼了,只是还有一点疼。」 青年一听,刚放下的心又悬在了半空,焦急的问夏依依:「大夫,他还有一点疼,是不是还没治好,还有问题啊?」 「没问题了,已经治好了,只是刚刚把坏了的肠痈割掉,那里还有个伤口,过段时间就癒合了,伤口是会疼一段时间的,这是正常的,不必担心。」 「哦,也对,伤口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復的,是我莽撞了。」青年说罢立刻跪在地上谢谢夏依依的救命之恩,「秦某谢谢大夫救命之恩」。 那小男孩作势也要下床跪谢夏依依,被夏依依一把按住了,要他躺着别动,否则线崩开了,又是个麻烦事。 门外的人得知病人已经醒后,非得进来眼见为实,依依知道若是不让他们看一眼,他们只怕是会不死心的,倒不如让他们看一眼,就让他们走。 依依将他们分批放进来,在客房门口瞧一眼,就赶了出去。人们终于相信这个夏大夫把人救活了,于是立即回家奔走相告,告知了左邻右舍这一重磅消息。 一时间整个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直把夏大夫传得如大罗神仙转世一般,医术神乎其神,更是把夏大夫称为夏神医。 依依本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把人赶走了,不料那些人回家硬是带了好些病患堵在大门外求夏神医给他们诊病。 依依哪敢胡乱给病人看病啊,她那些东西可是太过于稀奇,拿出来只怕是会遭到大家的怀疑,有可能还会被同行的大夫惦记上。 再说了这些药是有限的,哪里就能诊那么多病人啊,普通的病他们完全可以找一般的医馆就能看好的,根本不需要她那些珍贵的药。 因此依依一概拒绝了,不停地劝说他们去其他医馆里治病,只是那些百姓哪里肯离去,仍旧堵着门求医,依依被他们弄得一个头两个大。自己作为大夫,把病患赶出去本就不合适,自己刚刚还在医馆门口痛斥山羊鬍见死不救,赶走病人呢。一转眼自己也要将病人赶走,可是他们都只是一些普通的病,喝中药就会好的,实在没必要浪费自己那些珍贵的药,用一点少一点。依依感嘆如果军医系统里的那些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该有多好。
第八十章 此地无银三百两 山羊鬍见夏神医赶不走他们,又不好意思赶人,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山羊鬍便走过去赶那些老百姓,说道:「走,走,走,都堵在这里干嘛?夏神医可是鬼谷子的医徒,岂会随便出手给你们治病,你们知道鬼谷子的诊金有多高吗?就连一些达官贵人都不一定付得起,你们还能付得起诊金不成?」 一句话就把那些老百姓吓住了,鬼谷子的威名响彻天下,谁人不知,那可是连皇帝老子都请不动的神医,夏神医难怪医术这么好,原来是鬼谷子的医徒,自然不会轻易出手,只怕他接诊的诊金也会很贵吧。百姓们由之前的崇拜,瞬间变成了敬畏,一个个地都噤了声,渐渐离去。 依依虽然不知道鬼谷子是谁,可是看他们的反应,想必鬼谷子必然是个医术高明且不易相处,不然他们听到自己是鬼谷子的医徒后就走了呢。 但是为了澄清自己的身份,以免将来被鬼谷子打,怎么能冒充别人的徒弟呢?依依说道:「我不是鬼谷子的徒弟。」 啊?众人疑惑地看向他,医术这么高,还不是鬼谷子的徒弟? 山羊鬍问道:「不知夏神医师从何人啊?」山羊鬍也跟着大家称唿他为神医了,想探探他的背景有多深。 「恕不能相告。」 山羊鬍便思索起来,还不能告诉他们,想来他师父必定是一个厉害角色,竟然要保密,便也不再询问。 轩王收到了暗卫传来的消息,感到很震惊,那个女人有这么厉害的医术吗?虽然知道她会一点医术,本以为她会的不过是一些皮毛而已,不料她竟然有这么高超的医术,能治好无人会治的病。自己还真是小瞧了她。 「消息可当真?你不会看错了吧?」轩王把玩着手中的摺扇,经过这段时间的医治,手上的肤色已经变白了不少。 「回王爷,千真万确,房中就王妃跟那个男孩,属下未曾见过其他人进入房中帮忙,一定是王妃治好他的。」 「继续盯着,随时来报。」 「是」暗卫起身,咻的一下飞走了。 暗卫前脚刚一走,鬼谷子后脚就来了。 「轩王,京城中竟有医术如此高超的大夫,那夏大夫可是治好了连我都束手无策的病症啊。那夏大夫不过才十五岁,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久居山中倒是落后了。想不到早已有神医医术高于我,你有没有请他给你医治过,难道连他也治不好你吗?」 鬼谷子进来就情绪激动地说了一大堆,今天他听了外边的传言,本来不信,可是后来京中有名的大夫都确认了此事,想必是不假了。本以为这个夏大夫在京中呆了很久了,没想到其他的大夫以前都没有见过他,更不知道他的名号。竟治好他都治不好的病,他也很想见见那个夏神医。 鬼谷子一口气说完,说的时候还不停地手舞足蹈的,那花白的鬍子更是上下飞扬,激动不已,脸上都泛了潮红,一听到和医术有关的,他就抑制不住地激动。 「本王未曾请他来看诊过,之前京中也并未有他的名号。」 「如此你请他来看看啊,兴许他真有办法救你。虽说北云国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只是那厉害的南青国的毒还是没有办法解。还有你这双眼和双腿,老夫也没有办法,也许他就可以治好你。」 「嗯,我便请他来看看。」凌轩也很想知道夏依依究竟会不会治病。 「今儿好多人求诊,他可是都拒绝了,可不太好请啊。」鬼谷子捋了捋鬍子,一双眼睛瞟了眼轩王,试图从他脸上看看他失望的表情。 「本王自有办法,谷主就不必担心了。」轩王胸有成竹地说道,本王请她还不容易吗?她可是本王的王妃。 「那就好。」鬼谷子说完便离开了,心想看你用多高的诊金去请他,若是比请我的诊金还高,我立马走人。 天黑了,依依为了方便医治小男孩,便欲将他们兄弟俩留在家里住几日,秦公子连忙弯腰道谢。 「不行,他们不能住在你家,那个小男孩也就罢了,他一个大男人决不能住在这里。」许睿赶紧大声阻拦,他绝不允许有男人住在这里,夏奕多危险啊,万一那人半夜入室怎么办? 夏依依狐疑的看了眼十分紧张的许睿,难道他知道自己女扮男装了? 「你没有下人帮忙,既要医治病人,还要照顾他们的生活,你太累了。」许睿赶紧解释道,只是眼神有些不敢直视夏依依。 许睿的解释犹如画蛇添足,此地无银三百两,夏依依已经明白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女孩了,原来许睿不是喜欢男风啊,自己竟然误会他了。想到这,夏依依的心里甜蜜蜜,嘴角扬起一丝微笑,眉眼微微弯起,耳根微红,看他刚刚这么紧张自己身边有别的男人,就知道他一定很在乎自己了。 「秦公子,那今晚你就回家吧,这里有我一人看着你弟弟就行了,你明早再来吧。」依依也明白自己一个女孩留一个男人在家中过夜怕是不妥,若是把他留在这里,许睿估计会很不开心。 「夏大夫,我家很远,天又这么黑了,怕是回不去了。我留在这里照看我弟弟吧,我可以什么都自己动手做,不会劳烦你的。到时我多付你一些钱当住宿费。」秦公子显然还不知道夏大夫的身份,只以为夏大夫留他是怕麻烦。 「秦公子去鸿运酒楼暂住吧,免费给你住。」许睿也不管秦公子同不同意,拉着他就走了。 许睿将秦公子带到鸿运酒楼,便要掌柜的给秦公子安排了客房,自己亲眼看着秦公子在酒楼睡下了,这才回家。刚回府便有丫鬟来报信,说是夫人找他,要他赶紧去一趟。许睿心想,难道今天夏奕是神医的事情已经传到许府了?他们莫不是要替人开口找夏奕诊治? ------题外话------ 今日推荐了,二更啦,喜欢的赶紧收藏。
第八十一章 丢人丢大了 许睿去了夫人房中,发现父亲,许碧瑶也在。许睿一进去先跟父母行了礼,心想倘若他们要通过自己走后门,求夏奕去给别人治病,那自己究竟该不该去跟夏奕开口,可是如果开口了,会不会让夏奕为难? 「睿儿,今日城中盛传那夏公子有精湛的医术,可是真的?你今日可是一整天和他在一起,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许老爷开门见山问道。 「千真万确,是夏公子救了那小孩。」许睿回答。 「那夏公子是哪一家的公子?」 「孩儿不知。」 「你与他私交甚好,你怎会不知?」 「孩儿未曾问过,他也未曾说起。」 「睿儿,你明儿问问他去,问问他的家世,再问问他可曾婚娶。若是没有婚娶,又门当户对的话,你不若就替瑶儿牵个线吧。娘看着那夏公子一表人才,医术又高,人品也好,是个极好的,定是配得上瑶儿,再者他上次救了瑶儿,也算是跟瑶儿有缘。」许夫人说道,用殷切的眼神看着许睿,若是以前,她也不会这么着急非得把瑶儿嫁给夏奕,可如今大家都知道夏奕是个神医,那他将来必定前途无量,瑶儿跟着他自然不会吃苦了,这么一个乘龙快婿就在身边,又岂肯将他拱手让给京中其他贵女?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把瑶儿嫁给他。 「不可,他和瑶儿绝无可能,你们不要妄想了。」许睿上前一步赶紧摆手拒绝道。 「他已有妻子了?」 「没有」 「家世不好?」许夫人问道,随后又补充道:「家世差一点也无妨,只要他有真本事在身,咱家出钱给他开一家医馆,不愁他赚不到钱。」 「也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为何?」 许睿也不知该怎么说了,他总不能把夏奕是个女人的事说出来吧,这一传十十传百的,那她就装不下去了,大家必然会诟病对她换装,而且她装扮成男人必有苦衷,不然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为何不在家呆着,要出来自己讨生活? 许夫人看他欲言又止,便说道:「娘看那夏公子对瑶儿也是有那个意思的,不然今天也不会特意来安慰瑶儿。」 「娘,你误会了,是我看瑶儿一直不开心,今天是我自己去找他过来开导瑶儿的,你们不要再想把瑶儿嫁给他了。」 「哥,那他今天还拍我肩膀,手把手教我钓鱼,为什么对我做这些亲昵的动作?他对我肯定有意。你为何不肯牵线撮合,难道是因为我被劫匪碰过,你就觉得我配不上夏公子?」瑶儿说起来这段事,又哭起来。 「不是的,跟这个没有关系,瑶儿你不要多想了。」夏奕对你有亲昵的动作那是因为你们都是女的,所以夏奕才会没有顾忌的碰到你,可是许睿又不能说出来,见瑶儿又提起伤心事,许睿怕她又回到昨天的精神状态,干脆逃离了这里,「唉,我不管了,随便你们,反正别来找我。」 夏依依给秦弟弟量了体温,很正常,又查看了伤口,还好,并没有发炎,一切都检查好后,等秦弟弟睡着了,夏依依便蹑手蹑脚地走出去,把客房门关上,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依依提着灯笼推开了房门,一进门便看到房中坐着一个人,没有心理准备,冷不防地看到这么一个黑影,心里咯噔了一下,缓过来后气得后槽牙都痒痒,将手中的灯笼都直接朝他用力扔了过去。 凌轩眼睛看不见,可是听力却很好,灵活的躲开扔过来的灯笼,那个灯笼啪地一声脆响掉在地上,灯笼的竹条架子直接摔得散了架,散乱地撒在地上,可见依依用了多大的劲扔这个灯笼,灯笼中的蜡烛掉在地上,烛火瞬间熄灭,房里又陷入了黑暗之中,蜡烛在地上滚了几圈,被竹条挡住了,把竹条撞开了一点位置,又往回滚,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她居然用这么大力气砸他,凌轩咬牙说道:「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杜凌轩,你又黑漆漆的不点灯坐在我房里,你想吓死我啊?我记得我上次就说过不许你再来这里找我的,你还来干嘛?钱刚给你,还没到十天呢。」依依咆哮道,怎么每次遇到他都要被吓死啊。 「那个病人真是你治好的?」 「是又怎样?」 「你能治好本王的病吗?」凌轩有些没有信心,毕竟他曾一次次满含信心的请来一个个名医,可却一次次失望而归,就连鬼谷子都治不好他。难道自己真的再也无法站起来,也无法再见到光明吗? 「我要查看下你的伤,我才能告诉你,我能不能治。」 依依将房间的烛火都点亮,光线明亮起来,便上前查看他的伤,惊讶地发现他身上的皮肤竟变白了不少。 「你怎么变白了?」 「请了鬼谷子来,解毒了。」凌轩也觉得没必要瞒她。 「鬼谷子是谁?」今天听这么多人提到这个奇怪的名字。 「鬼谷子是医术天下第一的药王谷谷主。」 「你的伤怎么弄的?」依依聊回了正事。 杜凌轩把受伤的经过说了一遍。依依一边听故事,一边上前查看伤势。 依依知道他看不见,因此从军医系统里拿东西时并没有背着他,依依拿出个手电筒,俯下身来,将他的眼皮翻开来查看眼睛,此时依依靠得比较近,俯下身的时候头髮扫过凌轩的面庞,痒痒的柔柔的香香的,凌轩的内心不经易间起了漪澜。 依依很快就检查完眼睛了,又蹲下去检查双腿,摸了摸膝盖和脚踝的位置。 那双柔夷摸着凌轩的脚踝,一下轻一下重的按着,凌轩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是神经末梢很灵敏,头一次这么和一个女子零距离接触,依依的指腹划过他的肌肤时,他能感受到那双小手有多么的滑嫩,凌轩竟不知不觉间起了反应,他的小弟弟竟第一次因一个女人可耻地失态了,更何况这个女人啥过分的事情都没有干,仅仅是帮他检查伤病而已。凌轩脸微红,赶紧打开手中的摺扇不动声色的遮住那个小帐篷,真是丢人丢大了。
第八十二章 条件 低头认真检查的依依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依依按压完后,紧接着拿出一个迷你的小型射线仪和移动电源扫描了他的眼睛和双腿。 「你拿的什么东西?」凌轩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检查伤口的工具,你不要乱动。」依依检查完就把东西收起来了,说道:「我能治你的眼睛和双腿,你可以恢復光明和行走。」 「真的?太好了。」这是凌轩头一次听到有人竟然能治好他,这是他这半年来最高兴的一次了。 「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你喜欢钱,本王就给你钱。」只要治好他,无论多少钱都可以。 「我要自由,你写一份休书给我。」依依开口道,这是摆脱王府的一次好机会。她获得自由后就可以找寻自己的真爱,也许那个许睿就是个不错的,才华横溢,风流倜傥,温柔细緻,关键是能为她下厨做菜,这在这个年代可再也找不到这样适合她的人了。依依想想就觉得开心,笑容蔓延在脸上。 「你有心上人了?」凌轩感受到了夏依依的情绪变化,一想到这个可能,凌轩眉毛皱起,竟觉得内心有些莫名的痛楚。 依依笑道:「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志王吗?曾经为了嫁给他而自尽。」依依不打算将许睿说出来,毕竟许睿还没有跟她表白,万一人家不喜欢她呢。而且轩王可能会伤害许睿的,毕竟自己这算是婚内精神出轨啊。 「你不是她。」凌轩淡淡地说道。 依依一脸戏嚯地看着他,嘲笑道:「呦呵,你这个迂腐的脑袋终于开窍了?什么时候相信我不是护国公府夏依依本人的?上次你不是不相信我吗?」 凌轩有些不屑,鼻子一哼:「你的字写得太丑了。」 我的字?我之前在王府里从未写过字,就怕自己的字迹不一样,会被他们察觉,他从哪里得知自己的字丑啊?依依右手撑着下巴,思索起来,努力寻找自己有写字的地方,是那个转盘桌的设计图吗?那个图并没有被偷走啊。而且设计图上的字挺好看的啊。到最后,依依想起来了,以前在鸿运酒楼写了副对联,那对联是用毛笔,自己写不好毛笔字,原来在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依依想到这,就郁闷了,生气地说道:「既然你都已经知道我不是那个夏依依,那我就不是那个被赐婚给你的人,而且我都已经出府了,你凭什么还来问我要钱?」 「凭什么?就凭这还是夏依依的身体,再说了,这么诡异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信,别人不信。大家公认你就是那个夏依依,所有你还得以夏依依这个身份生活下去,不是吗?」 「你别管我以后怎么生活下去,总之,我不要跟你一起生活。我就想要你给我一份休书,我就给你治病,对于你来说,你赚了。怎么样?成交吧。」 「不行,除了这个,什么都可以。」凌轩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和她离婚,以前可是很想休了她的,现在竟是有些不舍。 依依生气的把门打开:「既然如此,慢走不送。」 凌轩头一次被人用这种方式赶出门,阴沉着脸,坐在轮椅上不说话,也不动,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如果就这么走出去,多没有面子,如果不走,呆在这里多么没脸没皮啊。 依依眉毛一扬,趾高气扬地说道:「杜凌轩,这儿可是我夏依依的静苑,不是你的轩王府,既然谈不拢,那还请你早点回你的轩王府去。」夏依依腰杆子也挺直了,无论什么年代,女人只有自立了,不再依靠男人生存的时候,才有话语权,否则住在男人提供的房子里,男人若是一不高兴,就可以叫你滚蛋。现在在我家,我不高兴了,我也可以叫你滚蛋。 「夏~依~依~」杜凌轩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是作为王者的他岂肯如此丢脸地被赶出去,就更是一口气堵在心里,僵持着。 「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依依切了一声,便出了门,去照顾秦弟弟,不再理会杜凌轩。 这夏依依,这么挑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后,是越来越不顾忌本王是王爷身份,她也不以一个王妃的身份做该有的礼仪了,越来越肆无忌惮,她原本生活的社会到底是多么地无规无距?杜凌轩见她直接甩下自己就走了,甚至不愿与自己多费唇舌,气得凌轩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捏紧了拳头,一拳砸在轮椅上,良久才缓缓转动轮椅,出了静苑。 凌轩回到王府,左右权衡该怎么办,以前一直想治好,哪怕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治好。若是在上个月,自己一定会爽快的答应,可是现在竟是这样的不舍,难道自己宁愿瞎一辈子,瘫一辈子,也要和她在一起?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她了吗?不,绝不可能,自己只是不愿意被一个女人威胁罢了。 一想到今天依依柔声细语的给他检查,按他的脚,凌轩的弟弟竟又起来了,「该死」凌轩暗咒一声,自己难道对她动情了?不可能的,自己是个男人嘛,这不过就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正常的生理反应罢了,跟感情无关,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她?性和爱是不一样的。 「不可能,不可能。」凌轩一直喃喃自语,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 夜影见他从静苑出来后就一直魂不守舍,一直在自言自语,王爷从来没有这样过,难道是王妃也治不好他,所有王爷才会这么失态?夜影问道:「王爷,王妃能不能治好你的眼睛和腿,还有身上的奇毒?」 「啊!我竟然忘了问她能不能解体内的毒。」凌轩勐地抬头,从刚刚低迷的情绪中醒来惊唿道,这才是关键啊,如果这奇毒不能解,那恢復光明和行走也就没有多大意义了,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就会毒发身亡。自己若是死了,夏依依就得守寡了,她若没有子嗣,甚至有可能会被殉葬。 如果解不了身上的奇毒,那谈其他的事情也都是枉然。
第八十三章 告状 璟阳宫,大门紧闭,门可罗雀,门口的两个小太监站得有些乏了,眼睛一闭一闭的,便打了个哈欠,斜靠在门上打盹。真是无聊,整天都没有一个人进出,除了钟嬷嬷每日去御膳房拿饭菜。他们这守门的都快觉得自己没有价值了。往日里他们多忙啊,每天早晨妃嫔们都要过来给皇后请安,又时不时地会有掌事过来禀告事情,他们这门口得派好几个人值班才忙得过来。现如今,别说两个了,安排一个都嫌多余。 钟嬷嬷刚从御膳房端着饭菜过来,便见这两个小太监靠在门上打盹,气得抬腿就踢了上去,骂道:「好啊,你们两个狗奴才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值班的时候睡觉。」 两个小太监的瞌睡全被吓醒了,忙跪下说道:「钟嬷嬷,没有人来璟阳宫,奴才也不用进去通报,就这么干守着这个门,这才觉得有些犯困。还请嬷嬷饶了我们这次,我们再也不敢了。」 钟嬷嬷刚刚才在御膳房受了气,正好没有地方撒气,岂肯轻易这么饶了他俩,便喊道:「来人啦,这两个奴才值班偷懒,直接拉到慎刑司去。」 「钟嬷嬷,求您饶了我们。」 钟嬷嬷看也不看他们,便端着饭菜进去了,那两个小太监被拉到慎行司挨了一阵毒打,遍体鳞伤。 皇后一身简装,坐在案前抄写女则,见钟嬷嬷进来,便问道:「刚刚你在外面吵吵嚷嚷的做什么?」 「两个小太监连门都看不好,竟然靠在门上打盹,被奴才给罚到慎行司去了。」钟嬷嬷将饭菜放好,劝道:「皇后娘娘,先歇一歇吧,该用膳了。」 皇后抬头瞧了眼那些清淡的饮食,一碗稀粥,一碟豆腐,一碗萝蔔汤,皇后烦躁地将毛笔扔到地上,骂道:「本宫真是受够了,抄抄抄,这得抄到什么时候,本宫抄了这么些天了,手都酸得抬不起来了,还有这么多都没有抄完。还有那个贱人,竟然敢剋扣本宫的膳食,说什么本宫需要静心寡慾,饮食要清淡,我呸,就这些素菜,只怕寺庙里尼姑的伙食都比本宫的要好。天天就吃这些,本宫都吃腻了。快端走,本宫看见这些吃食就反胃。」 张嬷嬷战战兢兢地说道:「可是娘娘,除了这些,可就没有其他吃的了,您会饿肚子的。」 「你个蠢奴才,你就不会跟御膳房要些其他的?」 张嬷嬷立即跪下来说道:「娘娘,奴婢心里自然是记挂着娘娘的身体的,每次去御膳房拿饭菜,都特意跟掌事说了,说娘娘身体不好,需要些补食补补身子,可是那掌事说她也只是听令于贤贵妃,只能给这些。」 皇后气得站了起来,沖了过去,直接将装了饭菜的托盘给掀翻在地,骂道:「本宫不过是关在璟阳宫面壁一个月,本宫还是东朔的皇后,又不是被废了打入冷宫,那个贱人凭什么这么对本宫?啊?还有那些个狗奴才这就见风使舵,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如今连本宫里的小太监做事也不上心了,大家还真以为这后宫的主子就是她贤贵妃了不成?」 皇后怒吼到,双目圆睁,眼眸通红,这些日子以来,皇上也不来她宫中,那些个嫔妃也被通知不必来璟阳宫给她请安,往日里这热热闹闹的璟阳宫竟是冷冷清清的,犹如冷宫一般。皇后每日里吃得又清淡,又要没日没夜地抄写,又无人来看她,她便也就懒得梳洗打扮了,头髮上并没有戴那些繁琐的凤冠,只是插了几株珠花,脸上也没有涂抹胭脂水粉,脸色便显得有些暗黄,油光闪闪。眼角的鱼尾纹也显露了出来,那脸颊上更是有了几颗暗淡的老年斑。这样一个黄脸婆的形象,与平日里高贵美丽的形象相差甚远。 皇后转身将桌椅全推翻,又去砸柜上的瓷器,钟嬷嬷赶紧上前拦着她,这些可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啊,说道:「皇后娘娘,您息怒,再忍忍,左不过也就还有几天罢了。」 「忍忍,本宫都已经忍了这么久了。太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天天呆在她的仁寿宫里,就不出来给本宫说句情。」 皇后抱怨道,好歹自己也是太后的亲侄女,竟然不帮自己,净由着皇上处罚了自己,如今贤贵妃这么欺负本宫,太后也不出面管教她,皇后不悦地说道:「钟嬷嬷,你明天替本宫去仁寿宫给太后请安。」 「是,娘娘。」 第二天,钟嬷嬷便端了一叠已经抄好的女则去仁寿宫给太后请安,太后一听钟嬷嬷来了,便知必是皇后派她过来求自己去跟皇上求情的。 「奴才叩见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钟嬷嬷跪地磕头,将托盘放在地上。 太后问道:「钟嬷嬷不在璟阳宫伺候皇后,跑哀家这里来做什么?」 「回太后,皇后娘娘已经许久未见太后,心里甚是牵挂太后,本想前来亲自给太后请安,在太后跟前孝顺,只是如今身不由己,因此特意派了奴才过来替皇后给太后请安了。」钟嬷嬷头也不敢抬,低眉顺眼地说道。 「皇后娘娘有这份孝心,哀家也知足了。哀家身体康健,你便回去转告她吧,不必担心哀家。」说罢太后就摆手赶她走。 钟嬷嬷也不走,「太后娘娘,皇后日以夜继地抄写女戒、女则,这是抄好了的一部分,还请太后过目。」 「嗯」太后嗯了一声,太后身边的邓嬷嬷便上前将抄好的女则拿过去给太后过目,太后随手翻了一下,便说道:「字倒是写得很工整,确实是用心了的。」 钟嬷嬷连忙趁热打铁地说道:「皇后娘娘确实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因此她抄写女则可没有半分懈怠的,这么些天来,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这每日的吃食又十分清淡,奴婢瞧着皇后娘娘的气色有些不好,近几日还有些咳嗽。」 太后说道:「那便叫御医来瞧瞧,叫御膳房给做些补食吧,也别熬坏了身子。」 钟嬷嬷松了一口气,太后总算是说到这方面来了,便磕头下去,有些凄楚地说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奴婢每次去御膳房拿吃食,都会跟掌事的禀明皇后娘娘的身体不好,需要些补食,可是掌事的说她只听令于贤贵妃,只能给那些个粗食,没有补食。」
第八十四章 赏赐 「怎么会只给些粗食呢?」太后皱眉道,皇上虽然禁了皇后的足,暂收了她的权利,可也没有把她打入冷宫,更没有明确说要减了她的吃穿用度,一切用度还是按照皇后的规制啊。 钟嬷嬷委屈地抹了把眼泪,说道:「回禀太后,贤贵妃说皇后娘娘需要静心寡慾,就只给一些素菜吃。如今皇后娘娘可是瘦得皮包骨头了,奴婢看着着实心疼。」 「哼,这个贤贵妃,不过就是给她一个月代掌凤印而已,她还不是真的皇后呢,也不过还是个贵妃,就敢这么放肆,还有没有把哀家放在眼里了。」太后气得拍了下凳子扶手,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便拿出手绢捂着嘴巴咳嗽。 邓嬷嬷赶紧上前拍了拍太后的背,递了杯茶给太后,说道:「太后,别生气,先喝口茶顺顺气。」 太后喝完茶,这才止住咳,说道:「邓嬷嬷,你将西昌国进贡给哀家的千年人参拿到御膳房去,让他们炖只乌骨鸡人参汤,你亲自送到璟仁宫去。」 「是」邓嬷嬷应道。 钟嬷嬷喜出望外,连忙说道:「奴婢代皇后娘娘谢谢太后。只是皇后娘娘这些天闷在屋里抄写,手腕疼痛得厉害,人也憔悴了许多,奴婢担心皇后娘娘憋出病来。」 太后又岂听不出钟嬷嬷的言下之意就是想要太后将皇后放出来,只是皇上既然已经下旨了,而本来就是志王犯错在先,若是将她放出来,又岂不是折了皇上的面子,自己也落下个不明是非过错的话柄。不过不能将她明着放出来,减轻点罪过也还是可以的。 太后说道:「哀家瞧着皇后抄的这些女则已经抄得很用心了,想必是已经将女则牢记于心了,皇后既然手腕疼,就宣个太医过去瞧瞧,若是需要治疗,那就好好治疗,别落下病根子。」这言下之意就是要皇后以治病为由免了抄写女则的惩罚了。 可是钟嬷嬷还想着要皇后提前出宫,正欲再与太后求情,太后便有些不悦地说道:「好了,生病了就好好呆在宫里养病,别出来瞎晃悠了,左不过也就剩那么几天就结束了,到时候,哀家自会督促皇上收回贤贵妃手中的凤印,还给皇后。只要有哀家一天,她就还是东朔的皇后。」她皇后不就是担心以后都翻不了身,拿不回权吗?就她那点脑子,有点事情脑袋都不转个弯就直接往上沖,难怪这么些年来,还搞不定一个贤贵妃。 哼,贤贵妃想当皇后,这辈子也别想。皇后,只能是我们钟家的人。 钟嬷嬷瞧着太后生气了,也不敢再求情,忙说了声「是」,便退了出来。虽然皇后不能提前出宫,但是今天她来的目的总算是基本达成了。 钟嬷嬷连忙先请了个御医去给皇后看病,御医便嘱咐了皇后要多休息,切勿操劳。 御医一走,皇后便躺在软榻上开始休息了,让宫女给自己按摩,按着按着就睡着了。 皇后正在坐着美梦,就被钟嬷嬷给摇醒了:「皇后娘娘,您快些起来,邓嬷嬷正往咱们这边来了。」 「啊?邓嬷嬷来了?快快快,把这软榻收拾一下。」皇后连忙下榻,穿上鞋就跑到桌案前拿起毛笔开始抄写女则,宫女将软榻上的垫单铺平整。刚收拾好,就有太监进来禀报邓嬷嬷来了,钟嬷嬷赶紧出去将邓嬷嬷给请了进来。 邓嬷嬷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御膳房的掌事过来,掌事手中端着的正是太后赐的千年人参熬的汤。邓嬷嬷、掌事跪下说道:「奴婢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邓嬷嬷起来吧。」 皇后笑着说道,这邓嬷嬷可是太后娘娘的陪嫁丫头,也是太后的心腹,一直在宫中陪着太后到老,她又是看着皇后长大的,因此皇后对她也还算客气,要想讨好太后,首先就得先讨好这邓嬷嬷,好让她在太后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 「谢皇后。」 邓嬷嬷便站起来,剩了掌事还跪在地上,手中还端着乌骨鸡人参汤。 皇后放下毛笔,揉了揉根本不存在「发酸」的手腕,说道:「这些事让他们做就行了,邓嬷嬷还亲自跑一趟做什么?这么冷的天,也怪累的。」 邓嬷嬷瞧了眼桌案上的纸,那纸写了一大半了,只是墨迹早已经干透了,只有最后写的那几个字的墨迹还未干,只怕是在我进门的时候才提笔做做样子吧。邓嬷嬷瞥了眼皇后还在那里揉着手腕,眼里闪过一丝讥诮,转瞬即逝,恭敬地说道:「奴婢多谢皇后娘娘体恤,只是太后十分担忧皇后娘娘的玉体,特意嘱咐奴婢过来瞧瞧,奴婢瞧着皇后娘娘确实是憔悴了不少。太后娘娘交代了,娘娘保重身体要紧,这女则便不必抄写了。」 「臣妾多谢太后关心。」虽然太后不再这,不过当着邓嬷嬷这么说,也只是让邓嬷嬷回去好传话罢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好半晌,皇后才开口说道:「钟嬷嬷,该用午膳了,你去御膳房把我的吃食拿过来。」 邓嬷嬷又岂不知皇后是故意将掌事晾在那里跪着的,此时也就只好配合着皇后演戏,邓嬷嬷勐地一拍自己脑袋,说道:「哎呦,皇后娘娘,您瞧瞧,奴婢也真是老了,这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太后特意赏赐的千年人参,吩咐了御膳房熬了汤,结果奴婢在这跟皇后娘娘聊天倒是把这汤给忘了,这么久了,该不会凉了吧。」邓嬷嬷转身对掌事说道:「你也是个闷葫芦,跪在这里半晌也不吭声,我老了容易忘事,你倒是记得提醒我啊,还不快把汤呈上来给皇后娘娘。」 「是」掌事心里在喊冤,皇后娘娘和别人说话,自己哪里敢打断皇后娘娘说话呢?那也是一个罪过,只得赶紧起来,只是跪了半晌了,腿脚有些麻,这勐地一下起来,脑袋又有点缺氧,突然眼前一黑,往前栽去,她连忙捂住了手中的汤盅,又跪了下去,这一下去,头又供上氧了,人也清醒了过来,只是汤盅里的汤已经洒出去了,洒在了她身上和地上。
第八十五章 护食的小野猫 钟嬷嬷连忙上前将汤盅接过来,揭开盅盖一看,就只剩一半汤了,顿时怒不可遏地骂道:「你是怎么办差的?这可是太后娘娘赏赐下来的千年人参汤,整个东朔也就这么一支上好的西昌进贡的千年人参,太后娘娘都捨不得吃,瞧见皇后娘娘生病了,特意赏给皇后娘娘的,你就这么给洒了?」 那掌事都懵了,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掌事连忙不住地磕头:「皇后娘娘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刚刚奴才是头晕,差点摔一跤,这才洒了汤。」 皇后睥睨了一眼不停磕头的掌事,额头都磕出血来了,皇后鼻子一哼,哼,你不是以为贤贵妃掌了凤印,就赶紧去抱紧贤贵妃的大腿了吗?现在又想起本宫才是皇后了?本宫即便没有凤印,要打杀你一个小小的掌事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之前不动你,不过是没有一个好的藉口罢了,如今明确了太后依旧是站在本宫这边的,自然要好好收拾你了。 「犯了错就要承担错误,来人,将他押入慎行司,让他们好好教教他,特别是这双手,可别再洒了汤。」皇后又重拾了当日的威严。 可怜那掌事进了慎行司,十个手指头被竹棍硬生生地夹断了,哪里还能再下厨做菜呢?就更做不成御膳房掌事了。 御书房,皇上喝了一口李公公递上来的龙井茶,只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皇上问道:「李公公,这茶味道不对啊。」 李公公擦了把汗,本以为换了个人泡茶,皇上也察觉不出来,不料皇上的味觉这么灵敏,李公公跪下说道:「皇上,整个御膳房就只有掌事能泡出皇上喜欢喝的味道,以往都是他给皇上泡茶的,只是往后他恐怕就不能给皇上泡茶了,今儿这壶茶是别的御厨泡的。」 「他怎么了?」 「这……」李公公左右为难,要不要告诉他呢?告诉他就得罪了皇后。 「有什么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他今天因为把太后赐给皇后的千年人参汤给洒了,被皇后送到慎行司,十个手指头都被夹断了。」 「皇后!」皇上眉头皱了皱,皇后被罚在璟阳宫面壁思过,却还不肯消停,只是她罚的不过是个下人罢了,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总不能因为一个下人去责骂皇后吧。皇上心里有些烦躁,端起茶杯又喝了口茶,味道有些苦涩,根本就没有以前的那种醇香,皇上不悦地将茶杯重重地搁在杯垫上,说道:「换一壶茶来。」 到了晚上,凌轩又去了静苑,这次他点了灯,这还是凌轩瞎了之后,自己第一次主动点灯,他跟夜影,白澈议事的时候,都是他们来了之后他们点的灯。 依依看完了秦弟弟的病回房,发现屋里灯亮着,记得自己出来前熄灯了呀。 依依进房发现凌轩在里面,以为他是同意了昨天那个条件,「你同意了?」 「你看看你能不能解我体内的毒。」凌轩没有回答她,却把手腕伸出来,示意依依给他把脉。 「我不会把脉,没学过。」依依拒绝给他把脉,「你不是说鬼谷子给你解毒了吗?你皮肤都变白了,你也不用担心毒发身亡了。」 「你不会把脉?那你怎么确认病症呢?」 「我自有方法。你的毒还没解吗?」 「半年前中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只是鬼谷子说我体内还有另一种毒,十年前就中毒了,我也是才知道,这种毒要到我十八岁的时候才会毒发身亡,这是南青国失传已久的毒,没人知道解药。」 「什么?十年前,你还只是个孩子而已,竟对你下这么狠毒的毒。十八岁就会毒发,你还有几年?」依依一出口就觉得问别人还有几年能活似乎不太好,又改口道,「你现在几岁了?」 「十七」凌轩并不觉得死亡有多可怕,自己从小就在战场上打打杀杀,每次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自己还从不把死亡看在眼里。 「那不就是明年?」依依倒抽了一口冷气,虽然讨厌他,可是也不希望他这么快就死了,「我研究下你中的毒,我尽量试一试。」 「你不会把脉,怎么研究我的毒?」 「抽你一些血做试验,有点疼,你忍着点。」依依拿出了针和血袋,本来只需要一点点,不过为了研究,得多试验几次,就多抽点吧。 「我受过的重伤不计其数,割个小口子放点血那点疼算不得什么,你割吧。」凌轩毫无畏惧的伸出胳膊,撩起袖子。 「大哥,是抽血,不是放血啊。」依依都笑了,抽个血而已,又不是割手腕。 凌轩一脸黑线,又叫本王为大哥。 依依扎了针抽完血,将棉签按在针眼上两分钟,然后将他的袖子放下来,「好了」。 「这就好了?就像蚂蚁咬一口就完事了?」凌轩用手摸着那个针眼,「这么小一个眼子,那才能几滴血啊,够用吗?」 「不只几滴,是两百毫升,你别乱摸针眼,会感染的。」依依赶紧拿了酒精棉球又擦拭了针眼,本来想着趁着给你放血,可以多放点血,这样下次别人用血的时候就派上用场了,可是你的血里有毒,给别人用就是害了别人,还是算了吧。 「两百毫升?」毫升是什么? 「就是一饭碗大小。」 「这么多血,这么一个小针眼,怎么做到的?」 「不告诉你。这是我赚钱的东西,你知道了,又偷去放到汇宝商铺批量生产卖钱。」依依赶紧把东西收进军医系统,生怕他抢了去。 凌轩听见了她的动静,是又好气又好笑,自己现在已经决定不偷她的发明了,瞧她刚刚死死护着自己的东西的时候,她犹如一只护食的小野猫,还真是好笑。不过他真的很好奇她究竟还有多少好东西。 「你可以走了,我检测血液后会告诉你结果的,不过我不敢保证我能解毒。」依依再次下了逐客令,事情都已经做完了,还留着他干啥?自己跟他可没有多余的话可以闲聊。 凌轩却没有昨天那么生气,被她驱赶,也就稍微变了变脸色,什么也没说就老老实实的走了,似乎被她驱赶出房已经成为习惯了。
第八十六章 救不了他 凌轩回到王府躺在床上,摸着那个小小的针眼,想起夏依依当时提醒他会感染,还急忙又搽了药,她这是在紧张本王吗?凌轩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要是依依知道凌轩这样自恋,依依估计得翻给他一个漂亮的白眼吧,自己那动作只是医生的职业反应而已。 接下来几天,依依都忙得脚不沾地,白天照顾秦弟弟,又要去庄子上指导种植大棚蔬菜,晚上还要躲在房中偷偷的拿出试剂验血。而许睿白天更是形影不离地跟着,生怕秦公子在静苑照顾秦弟弟的时候顺带着撩拨夏奕。 有些蔬菜长得很快,依依便挑了一些长势好的,卖了一批给许睿。当然价钱是很贵的,依依才不会被爱情沖昏了头脑,该卖多少钱还是卖多少钱,揣进自己兜里的才是实实在在的。许睿现在还不是她的,银子却是自己的。当然如果以后许睿属于她的时候,那还卖啥啊?自己就是许府的大少奶奶,鸿运酒楼都是她的了。 这一日,鸿运酒楼推出了夏季菜,这个菜比夏天卖的时候贵了足足十倍价钱。且每日只限量销售一百份。 虽然价格贵得离谱,可很快就被销售一空了,若是没买到的,明日还得赶早来了。买这道菜的人都是有钱人,他们已经半年没吃到夏季菜了,早就想吃了,如今能吃的到鸿运酒楼的反季节蔬菜已经成了贵族圈里的实力象徵了。 大家都向鸿运酒楼打听这蔬菜从何处来,可是无人知道。这只有许睿知道,就连鸿运酒楼的掌柜都不知道。 然而京中还有第三人知道,那便是凌轩。 凌轩得知这菜卖得这么贵,看来夏依依又赚了不少钱啊,这夏依依还真的是钻进了钱眼里了,每天就知道削尖了脑袋地想着赚钱,不过她赚钱的能力还真是厉害,如此算来,一天只收她十两是不是太少了点啊。 原来夏依依跟许睿走得近,只是因为有商业合作啊。之前还担心他们两个天天黏在一起,是不是有感情了,现在不用担心了,看夏依依卖蔬菜给鸿运酒楼卖得得那么贵,应该跟他没有感情才是。凌轩想到这,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我够意思吧。」白澈拎着一个食盒走进书房,后面跟着夜影。 「鸿运酒楼的反季节蔬菜?」凌轩闻到了蔬菜香味。 「唉,你总是这样,太聪明了可容易没朋友。」白澈不高兴了,嘆了一口气,自己还想搞一下悬念的,结果被他这么容易就猜到了。「知道我今天排了多久的队才买到吗?腿都麻了,还每人限购一份,就这么一小份,我还特意拿过来和你们分享。」 「那赶紧打开吃了吧」夜影说道。 白澈炫耀似的打开了食盒,吩咐下人去拿三副碗筷过来。 「这蔬菜很新鲜啊,像是刚从地里摘下来的,这都快下雪了,哪还能种出夏季菜?奇了怪了。」白澈惊奇的感嘆道,「半年都没吃了,难怪城里都抢疯了。种这个的人赚大了吧,也不知道是谁。夜影,你帮我查查吧。」 「不用查了,我知道。」凌轩打断了白澈,一边慢慢地嚼着蔬菜,确实很新鲜,口感也很好。 「你怎么就知道了,你才刚吃一口,就知道了?」白澈再次受挫了,自己今天的得意劲都被他打回去了。 「是夏依依」 「什么?是她?」白澈惊唿道,这夏依依也太厉害了吧,她是怎么做到的?这个天气可是不能改变的啊,那些菜在这么冷的天气里会被冻死的,种子撒下去也不会发芽的啊。 「唉,王爷,你当初就不应该做得太绝了,偷了她的发明去赚钱,也不分一点钱给她。现在好了,她走了,我那汇宝商铺如今没了新的发明,生意也回落了。若是你当初就跟她合作分利,现在这反季节蔬菜我们也能跟着赚钱了。白白损失了好些银子。」白澈说起银子就心疼。 「王爷,属下也觉得你以前的做法太过了,真的伤了她的心,要不你把她接回来吧。再说王妃一个人在外头住着也不合规矩。」 夜影说道。 凌轩听他们的谈话,沉疑了一会,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 白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没有想到他还能答应把夏依依接回来住,想到这,白澈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凌轩,像是看个怪物一样,结结巴巴地说道:「王爷,你,你该不会是回心转意了,要跟她一起过日子了吧?」其实白澈是想问他该不会想跟她同房而睡吧,但是不好问得这么直白。 凌轩思索了一下,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白澈挑挑眉,这么说就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些那种想法了,但是还没有那么确定。如果他心里没有那种想法的话,他绝对不会回答不知道,而是干脆说不是。究竟是什么让他改变想法的?是夏依依赚钱的本事吗?可是以前他也没有在意她能赚钱啊,这些钱在他的眼里犹如毛毛雨,根本就看不上这点小钱才是。或者是他看中了夏依依的医术?听说夏依依的医术很厉害,凌轩还去找她给自己看病。白澈摇摇头,算了,不去想了,就算凌轩把她接回来也没有错,他们本来就是夫妻。 依依检查了血液各项指标均是正常的,没有中毒迹象啊,难道是这里的毒太过诡异,连验血都验不出来,还是说得等到毒发的时候才能验出来,那不就晚了吗?哪里还有时间研究解药啊。看来自己真救不了他,明年,他就会死,依依想到一个风华绝代的少年就要死了,有些伤心。虽然之前他想要杀自己,自己曾经想着要找他报仇的,不过现如今他放了自己出府,除了跟自己要银子外,也没有再为难自己,就算自己想报仇,也只会让他痛苦一下而已,还不至于要拿他的性命报仇。 依依将试管收拾好,喃喃自语道:「不是我不救你,而是我救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第八十七章 他们的身份 依依收拾了一下心情,虽然自己救不了凌轩,可是自己不是还救了一个秦弟弟吗?总算是有些成就的。依依便去了客房检查秦弟弟的伤势,检查后发现他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刀口恢復得也很好,即便接下来不用吊点滴、吃药,也不会再发炎了。 依依将秦弟弟从床上扶起来坐下,说道:「你的病已经好了,你们也可以离开了。」 「谢谢夏大夫,不知需要多少诊金?」秦公子有些心虚地问道,之前人们就说他是个神医,而且他的师父也十分厉害,想必诊金也昂贵,他还拒绝了其他人的求诊,必然是不会轻易出手救人的。自己之前只想着要弟弟的伤势快点治好,便厚着脸皮在这里医治,只口未提诊金的事,就怕自己付不起诊金夏大夫就不会给弟弟医治了。 依依伸出了两个食指交叉搭在一起,「十两银子。」 「啊?只要十两银子?」秦公子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多天的诊治,而且治好了别人治不好的病,只要十两银子?若是在别的医馆里,但凡有点名气的大夫出手,只怕也不只十两吧。 依依笑道:「怎么?我开价太低了?」那倒也是,自己出府一天,就要给凌轩十两银子呢。不过依依不是那种趁火打劫的人,看他们兄弟两的样子,应该不是本地人,而且身上的盘缠也不多,怎么能狮子大张口呢?这不是把病人往死里逼吗?总不能病治好了,钱袋却空了吧。 当然了,这比钱袋空了,病却没有治好的事情要好得多。 秦公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十两银子对于一个神医来说开价确实有点低,但若是按照普通大夫来说,这个价格也算合理,倘若夏大夫真的开出个高价出来,自己还真的付不起那么高的诊金。 「夏大夫,谢谢你救了我,将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只管开口,我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秦弟弟开口道谢,一脸严肃,一板一眼颇像个小大人,明明还是个娃娃脸,却非要装出一副老成的架势出来。 「谢谢你哦,我现在倒还真是有个事解决不了,可你也帮不上我的忙,你这么小能帮我什么啊?」依依宠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又觉得他装成一副老气横秋的小脸蛋很可爱,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他的脸,像揉面团一样把他的脸揉成一团,直到依依觉得他的脸上没有老气横秋的痕迹了,这才作罢。 秦弟弟起初觉得很不悦,他不喜欢别人这么揉面团一样地揉他的脸,除了母亲,没有人能摸他的脸,可是当他看到夏大夫脸上竟然流露出一股母爱的感情出来,秦弟弟便觉得有些恍惚。母爱? 「夏大夫尽管说来一听,即便我们不能帮你,也能帮你四处打听打听。」秦公子说道。 依依放开了秦弟弟,还是跟个大人说话比较靠谱,那个小屁孩啥都不能干,就说赴汤蹈火,这个秦公子的话倒还可行,即便他们没办法,帮着打听打听也可以啊,依依说道:「我有个朋友中了很奇怪的毒,是南青国消失已久的毒,毒发前一点徵兆也没有,只是一旦到了十八岁就会毒发身亡。如今他已经十七岁了,我也找不到解毒的方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秦公子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忙稳住心神,一脸抱歉地说道:「未曾听过,很抱歉帮不了你。」 他眼里的惊慌并没有逃过夏依依的眼睛,依依心想,难道他知道这种毒?应该不是他下的毒,从他的年龄上来看,十年前,他也只是个小孩而已。但是既然人家不肯说他知道这种毒,那就不必点破了,依依说道:「没关系,我也知道你们没办法,这种毒就连鬼谷子都没有办法,何况是你们没学过医的人。」 秦公子付了十两银子,收拾了包袱就带着他弟弟离开了,二人离开后坐了辆马车远去,马车里秦弟弟小声地问道:「他是不是知道咱们的身份了?」 「应该不会知道,我看他的神情不像是知情。」秦公子回答。 「那他为何跟我们提起南青国和百花虫毒?」 「也许是他实在找不出解药,心急才到处问吧。你也不要太过怀疑他人,我看他是个好人,为人也坦坦荡荡,对我们并无恶意,再说了,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秦弟弟点点头,「我记住了。」 秦公子有些纳闷:「这种毒早就已经被禁了,不知道中毒之人是谁?」 秦弟弟沉眉说道:「他说是他的朋友,而且还是十七岁,难道就是那许公子?」 秦公子顿时就瞭然地拍了下大腿,哦,我说怎么那许公子的举止行为怎么那么怪异呢?原来他中了百花虫毒快死了,难怪他看夏大夫的眼神有些怪异,我又没有得罪过他,他对我又很有成见,可能他的心理都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送走了秦公子兄弟俩,依依终于可以休息下了。现在也不用总是去庄子上盯着了,管事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依依只管躺床上休息数钱就行了,想着那田庄上一棵棵的蔬菜变成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依依就连睡觉都能笑出声来。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依依的美梦被打断,有些愠怒的喊道「谁啊?」 门外响起了脆生生的银铃般的声音:「夏公子,我是锦芝。」 依依把门打开,只见锦芝和许碧瑶二人在外面,还有好几个护院跟随在身后,看来经过上次的绑架事件,许府对许碧瑶加强了保护,不敢让她们单独出门了。 依依将她们迎进来让二人先在大厅坐着,自己去厨房沏茶,被锦芝拦住了,非得自己去沏茶,说这是丫鬟该干的活。 依依笑着跟她打趣道:「锦芝,你来我这里,你就是客人,我怎能让客人去沏茶,再者我也从未把你当下人,一直把你当朋友。你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来我家做客,我又怎么捨得让你去干这些粗活呢?」 「夏公子,奴婢做习惯了,还是奴婢去沏茶吧。」锦芝也不等夏奕说完,直接抢过夏奕手中的空茶壶,红着脸慌慌张张地跑厨房去了。
第八十八章 还真是可爱 锦芝的心砰砰的跳着,夏公子从来没有嫌弃过她的身份,这是第一次一个公子没把她当丫鬟使唤,还把她当朋友,而且他刚刚的话,是不是有点在「调戏」自己?不捨得我干粗活?锦芝觉得自从上次被绑架时,夏公子出手救她们时,自己就喜欢上了夏公子,当时的夏公子英俊潇洒,又武功高强,一个人对付四个壮汉都绰绰有余,对她们又温柔体贴,当时就觉得夏公子简直是天下女子的良配。而后来在河边钓鱼时,他也不嫌弃自己是个丫鬟,还亲手烤了烧烤给自己吃。 只是自己明白自己身为一个奴婢配不上他,而且小姐也中意他,若是小姐知道自己起了这样的心思必定饶不了自己的。锦芝的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为自己这低贱的身份而伤心,如果自己跟小姐一样有个好的身份,那自己也可以大胆地跟夏公子表白。 锦芝只能寄希望于小姐能和夏公子结为连理,将来若是小姐大方,允了自己做通房,自己若是争气生个一男半女的,还能做个姨娘,自己和夏公子也算是半个夫妻了。 锦芝去了厨房,护院都在院门口候着,整个客厅就剩下依依和许碧瑶坐着,依依问道:「许小姐今日前来可有事?」 这一声「许小姐」直把许碧瑶喊得心都凉了,之前还口口声声地喊她瑶儿,几天不见面,就成了许小姐。 许碧瑶有些尴尬,磨蹭了一会,鼓足了勇气,红着脸将随身带着的包袱交给了夏依依:「我今儿过来是特意感谢你的,感谢夏公子对小女子的救命之恩。」 「使不得,我和你哥是好兄弟,救你是应该的,不用谢礼。」依依摆手拒绝道,欲将包袱还给她。 许碧瑶本就红着脸,见他要退回自己的礼物,更是羞得不敢看他,侧着身子,也不接手,一会才转过身来,泪眼婆娑的问道:「你不喜欢我送的礼物?」 依依一看就心软了,最怕女人哭了啊,女人一哭,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了,便不再将包袱退给她。依依打开包袱一看,有几张银票,一双鞋子,一个香囊。 依依把鞋子拿出来一看,做得很厚实,表面是皮革的,里面不知道是什么动物毛,软软的,便穿上试了试,很合脚,也很暖和,在这冬天穿正好。 依依满意的说道:「鞋子做得真好,穿着正合适,谢谢你啊。」 「你喜欢就好。」许碧瑶低头说道,不敢抬头看夏奕,眼睛只是落在了那双新鞋子上,她感慨,穿着真好看,只是夏公子的鞋码真的有点小。 许碧瑶满脸通红,脸烫得厉害,用自己冰冷的双手捂了捂脸,试图将脸上的温度降下来,可是越这么弄,脸越红,她便有些坐不住了,瞧见锦芝正端着茶过来,便拉着锦芝就往外跑。 依依看得一阵莫名其妙,好好的怎么跑回去了,连茶也不喝。 许碧瑶上了马车,抚着扑通扑通的胸脯,小脸蛋红扑扑的,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他收下我的礼物了。许碧瑶一路上时不时掩嘴偷笑,锦芝瞧见小姐春心荡漾的模样,心里有些吃醋,却也为她高兴,便打趣道:「夏公子收了礼物,还穿了小姐做的鞋,看来夏公子是喜欢小姐的。咱们回去禀了夫人,便可托个媒人去说媒了,小姐可得赶紧做嫁衣了,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小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许碧瑶又羞又恼的上前去撕锦芝的嘴。 「小姐,奴婢不说了,哈哈。」锦芝笑着往旁边躲开,用手挡着许碧瑶伸过来的手,二人在马车里打打闹闹,马车里传出来阵阵笑声。 许睿在鸿运酒楼忙生意,心里却一直想着夏奕,只觉得今天的事情怎么这么多,怎么处理了这么久还处理不完。许睿拿着帐簿看着流水,一边核算,心里却想起了上次自己在秦公子面前失态的事,当时夏奕的看向自己那狐疑的眼神,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已经知晓她是女子的身份了?可她为何不来问我呢?我要不要跟她表白呢?她喜不喜欢我呢? 她喜欢我?她不喜欢我?她喜欢我?她不喜欢我?许睿心里在念叨着,手上的毛笔不自觉地在帐簿上写了个「不」字,掌柜的在一旁看着少爷心不在焉的样子,他那眼睛是盯着帐簿没错,可是他的眼神是涣散的,他的心只怕都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吧,哪里还有心思看帐啊。 掌柜地连忙将帐簿收起来,说道:「哎呦,少爷,您快别算帐了,你再这么算下去,这本帐簿都被你划成个鬼样了。」 许睿被他这么一喊,回过神来,将毛笔放下,说道:「我明日再来,先回家了。」 许睿从鸿运酒楼出来却没有回家,而是来静苑找夏奕,看见夏奕正打算烧火做饭吃,小小的身子蹲在灶台前生火,鼓着腮帮子使劲往灶台里吹风,努力将火燃旺,脸上抹了两道灰,头髮上也粘了草屑,这些活应该是烧火丫鬟干的,可是夏奕这没有一个下人,什么都得她自己亲手做。 许睿有些心疼,便说道:「大冬天的,水也冷,别做饭了,我带你出去吃。」 有人请吃饭,依依乐得不做饭,拍了拍手上的灰就要跟他走。 许睿看着她白嫩的脸上有两道灰,不由自主抬手将她头上的草屑摘下来,又拿出手绢去擦她脸上的灰,笑道:「都变成个小花猫了,你打算就这么出门了?」嗔怪的语气中充满了宠溺的味道。 依依微闭着双眼,享受着他给她轻轻擦拭脸上的灰,听到他的话,依依睁开眼,有些生气地板着脸说道:「怎么许公子是觉得我就这么出门,让你丢脸了?」 许睿惊慌地摆摆手:「没有啊!我不是这个意思。」许睿刚刚还在享受甜蜜的时刻呢,怎么瞬间一句话就得罪了她呢? 依依看着许睿那惊慌的表情,心里不禁一乐,依依突然换上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伸出食指点了点许睿的胸膛,然后跳开一步来,说道:「哈哈,我是逗你玩的。」 唿,许睿长吁一口气,吓我一跳,还以为自己惹她生气了。看着眼前露出得逞的笑意的夏奕,许睿摇头浅笑了一下,她在自己跟前显露出这女孩子的淘气来,还真是可爱。 ------题外话------ 感谢 lwzgjf 送的鲜花 感谢 qqab25cd2abb393f 送的鲜花 感谢 weixindd700981d0 送的鲜花 感谢 dy24895572 送的鲜花 感谢 qqc7368da8639563 送的鲜花
第八十九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你这香囊的针线有点眼熟,哪买的?」许睿注意到了夏依依腰间佩戴的香囊,她之前从不戴香囊的。 「你眼力真好,这是你妹妹送的,她的女红真不错啊,你看这鞋,做得正合脚呢,穿着真暖和。你替我谢谢你妹妹啊。」夏依依抬起一只脚,有些得意的跟许睿炫耀脚下的新鞋。 「你收了香囊,还穿了她送的鞋?」许睿惊讶的说道。 「是啊,她说为了感谢我对她的救命之恩。」 「你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你不能收的。」许睿有些奇怪她怎会不知其中的含义,语气有些着急。 依依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有些心虚,自己只是收了点小礼物当报酬,不用这么上纲上线提高到我受贿的问题上去吧,依依低下头,瘪着小嘴,嘟嘟囔囔地说道:「这又没多少钱,我也不贪心。」 许睿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吓着她了,柔声安慰道:「对不起,我刚刚有些着急,这不是多少钱的问题,她送你香囊和鞋子表示她看上你了,而你穿了她做的鞋,就代表你也接受了她。」 「什么?这是定情信物?」依依抬头,嘴巴惊讶地张成了圆形,这就跟送对戒一样? 「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以她的个性,这会估计都回去告诉我娘了,再晚点,就该找媒婆上门说媒来了。」许睿真是对夏奕无语了,怎么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转念一想,这也说明她太单纯了,肯定还没有给别人送过定情信物,就又觉得开心起来。 依依赶紧将鞋子脱下来,香囊解下来,把东西都交给许睿,要许睿回去阻止许碧瑶。如果许府真的找了媒婆,自己又不娶她,许碧瑶就真的丢脸丢到外面去了。 许睿赶回许府的时候,许夫人正跟许老爷商量着找哪个稳妥点的媒婆呢。许碧瑶正坐在旁边傻兮兮地偷乐,许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许碧瑶果然是个火烈的急性子,一回来就要父母给她安排婚事。 许睿立即阻止他们:「不可以去找媒婆,瑶儿不能嫁给夏奕。」许夫人蹙眉:「为什么不允许?」 许碧瑶更是不乐意了:「哥,你为什么不同意?人家夏公子都已经同意了。」 许睿将夏奕退回来的包袱打开,说道:「他之前不明白穿这鞋子的意义,只是觉得暖和又合脚就收下了,我告诉了他这其中的含义他才明白,这就退回来了,他还说他对你并无意啊。」 「不可能,你一定在骗我,我要去问他,要他亲自告诉我。」碧瑶摇摇头,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哭着跑了出去。 这边静苑来了个不速之客,一个风流倜傥,身穿一袭白衣,面若桃花,手执玉扇的翩翩公子,单从容貌上来看,比许睿略差一些,身子骨也单薄一些,那双眼睛却比许睿更有灵气,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放荡不羁的洒脱,嘴角微弯,面带笑意,彬彬有礼的跟夏依依施了一礼。 「王妃,在下白澈,是轩王的幕僚。」白澈自我介绍道,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虽然他和轩王还有夜影三人背地里没少议论夏依依,可是白澈还是第一次见夏依依,而夏依依压根就不知道白澈是谁。 「找我何事?」夏依依一听是王府派来的人,面色就有些不和善了,该不会是凌轩派来跟她收钱的吧,于是就连茶,依依都不想给他沏了。 白澈笑盈盈地说道:「是这样的,王爷觉得他以前确实做得过分了一些,伤了王妃的心,特要在下来替他道歉。」 「既是道歉,就该亲自来道歉,派个人来说,一点诚意也没有。」依依切了一口,对此嗤之以鼻。 「王爷日理万机,着实没空。」白澈很想说王爷别说亲自道歉了,以前就算是托人道歉的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王爷一向都很孤傲高冷。 「既然你已经替他道歉了,你任务完成了,可以走了。」依依直接下逐客令,她就不信他没有企图,定是要求她什么事,不然能来道歉?果不其然,那白澈就没有挪屁股的意思。 白澈谄媚着脸说道:「别啊,王妃。」 「慢着,在外头别叫我王妃,叫我夏公子。」 「好,夏公子,我是来和你谈合作的。」白澈也不扯东扯西了,赶紧谈正事,不然事情还没说就被扫地出门,怎么回去跟王爷交差。 「我就说嘛,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夏依依嘲笑了一声。 「互惠互利,互惠互利,呵呵。」白澈被她这样说,只得干笑,这王妃说话也太直白了。 依依也不绕弯子了:「说来听听」。 白澈便将想法都说出来了,意思就是往后夏依依和他们的酒楼合作,把反季节蔬菜也卖给他们,他们会出比鸿运酒楼更高的收购价,另外希望她再制作一些新玩意,他们推广销售后给她红利。 「你的商铺是汇宝商铺?」依依问道,之前听杨掌柜说汇宝商铺是四大商行之首白家的产业,他又姓白,而且是轩王的人,以前应该是他搞得鬼没错。 「正是。」白澈有些得意,他们白家可是家喻户晓,无人不知,家族生意遍布九州大陆。 「哼,原来以前偷我的发明去赚钱的人就是你啊,你们还来跟我谈什么道歉,谈什么往后的合作给我红利,你们若是真有诚意,也不会空着手来光耍个嘴皮子。以前用我的发明去赚得的钱难道不应该把红利还给我吗?你们想空手套白狼啊。」 白澈顿时支支吾吾,他受命过来谈以后的合作赚钱,可是王爷并没有想把以前的还给她,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哪里那么容易吐出来的。 「怎么?不想还钱?」依依起身走近白澈,俯下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凳子上的他,眯着双眼,散发出随意而又危险的微笑,看得白澈心里有些发毛,身子不禁往后倒了倒。 依依又道:「实际的利益你们不想给我,却给我一堆的空头支票,当我是傻瓜吗?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你回去告诉杜凌轩,我跟谁合作都可以,就是不愿意跟他合作,你,让他死了这条心吧。」依依说完缓缓起身,站在一侧,张开一只手做出送客的姿势。 ------题外话------ 感谢qqab25cd2abb393f送的鲜花。
第九十章 鹬蚌相争 「别啊,夏公子,万事好商量嘛,以前的红利我会跟他商量的。若是还给了你,你可得答应以后的合作啊。」白澈讨好地说道,屁股就是不离开凳子,就像粘了胶水一样粘在凳子上来,就是赖着不走。自从没了发明,自己汇宝商铺的生意是越来越不好了,而王妃的商铺生意却是蒸蒸日上,名声都快盖过了他家的汇宝商铺了,白澈能不着急吗? 「我不答应,我绝不会与虎谋皮,你赶紧走。」夏依依见他竟是耍赖,赖着不走了,便去拉他,拖着他就往外走。 当许碧瑶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夏公子和别人争执,便赶紧跑过来询问是什么事。 依依见许碧瑶来了,赶紧松开手,把白澈这块撕扯不开耍赖皮的牛皮糖扔给她:「这个人想抢你家酒楼的生意,想要我卖蔬菜给他,不让卖给你家。我不同意,他还赖着不走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自己只管让他们俩斗去,自己乐得清闲。 许碧瑶本就心情不好,此时一见有人抢她家生意,气得指着白澈的鼻子就开骂,当初在河边骂夏依依的那股泼辣劲又出来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脸没皮的,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我家和夏公子合作在先,你来横插一脚干嘛?你想赚钱,你自己种菜去。看你穿得这么文质彬彬的,怎么做出来的事却是小人行径,你枉读了圣贤书,我劝你赶紧回家读书去,把丢在脑后的圣贤书捡起来再读一遍,别出来丢人现眼。」 「你这女孩子怎么这么泼辣,谁敢娶你啊?当心以后你嫁不掉。」白澈何曾被女孩这样指着鼻子骂过,也是气得脸通红,当场就反驳了回去,只是他说啥都行,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说许碧瑶嫁不掉。这么一说就让许碧瑶想起来刚刚为啥到静苑来,就是因为被夏奕拒绝了她的示爱呀。 许碧瑶被他戳中了痛处,顿时冲上去就挠白澈,「我嫁不嫁得掉关你什么事?你看看你,这髮型土啦吧唧的,这衣服穿的也真俗气,长得还瘦啦吧唧的,面无四两肉,尖嘴猴腮的,你先发愁你能不能娶到老婆吧。我现在我就毁了你的容,让你娶不到老婆。」 「你这个泼妇,你住手啊。」白澈从不对女人动手,只得一直往外退,一边挡着许碧瑶的手,白澈最后实在抵挡不了许碧瑶的疯狂进攻,连忙落荒而逃。 啧啧啧,夏依依瞧着许碧瑶这挠人的手法跟她娘许夫人相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想来白澈定是比那日自己被许夫人挠还要惨上几分,夏依依不禁幸灾乐祸起来。 许碧瑶挠完解气了之后,才发现夏公子在旁边一直看着了,自己刚刚那副模样全被夏公子看了去,这才又羞又愧,跺跺脚,大着胆子问道:「夏公子,你已经都穿了我做的鞋子了,为何还退给我,是不是我哥说什么了?」 依依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当时并不知道穿了你做的鞋子的意思,我并非有意让你误解的。我一直都把你当亲妹妹看,对你的关心也紧紧只是对一个妹妹的关心,并非男女之情,我希望你不要误会。」 「你是觉得我哪里不好,配不上你吗?」 「不是的,你很好,只是感情这种东西是需要缘分的,也需要感觉的,以后等你遇到你心爱的人的时候就知道真正的爱情是什么了。」 许碧瑶红了脸,小声说道:「可是我觉得你就是那个人。」 依依说道:「我不是你的良配。你还小,以后会懂的。」 既然问明白了,许碧瑶也不好再继续纠缠他,便告退回家了。 白澈披头散髮,穿着一身破烂衣服,脸上带着几条血道子,通红着双眼气唿唿地走进轩王的书房,他白澈一向爱美,只有过两次狼狈,一次是被夏依依那个装满垃圾的礼花盒给作弄了,一次就是被今天这个女孩给抓烂了。 夜影一看他这样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失声笑了起来,白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杯勐地灌下一杯茶,便坐在凳子上生闷气。 「白公子怎么这么大火气?事情办砸了吧,本王早料到夏依依不会轻易答应的,你也犯不着生气。」凌轩看不见白澈的窘样,只是听出了他哼哧哼哧不悦的声音。 「王爷,他好像不只是办砸了事情而已,到像是被别人砸了,你是没瞧见他狼狈不堪的样子,脸和衣服都被打烂了,哈哈。」夜影不禁大声笑道,又想起自己连带着也嘲笑了王爷看不见,便连忙闭嘴了。 「她动手打你了?」凌轩疑惑道,她不会随便动手打人的啊。 「她是没打我,可是她就算不同意跟我们合作,她也不用故意挑拨激怒许小姐吧,许小姐那女人简直就是个泼妇,一上来就挠我,你不知道她那指甲有多长,我脸上的肉都被她抓破了,可算是破了相了。」白澈越说越气愤,纵横商界以三寸不烂之舌击败无数对手的他,头一次在生意上吃了瘪,「我谈过这么多生意,这是头一次跟一个女人谈生意,居然落到这副田地,我再也不想跟女人打交道了,简直不可理喻。」 「你不是老想着用她的发明去赚些钱的吗?」 「我不管了,往后你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在所不辞,但有个条件,我绝对不再跟女人打交道了。」 夜影插嘴问道:「往后也不娶媳妇了?」 白澈不耐烦地挥挥手:「不娶了,不娶了,省得烦心。」 「她还说了什么?」轩王问道。 白澈一提起许小姐就生气,激动地站了起来,模仿着许小姐挠她的动作,说道:「她这个泼妇一边这么挠我还一边骂我下三滥。」 夜影看白澈手舞足蹈的样子,不禁抿嘴一笑,白澈今天受到的打击可真是史无前例啊。 凌轩满脸黑线,冷冷地说道:「本王问的不是她。」 ------题外话------ 本文明天就要上架了,喜欢的朋友多多支持,给个首订。
第九十一章 冤家路窄-求首订万字更 「哦」白澈这才发觉自己情绪有些激动,便放下了还在胡乱挥舞的双手,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道:「你问的是王妃啊?她开始说你不够诚意,既然要道歉你都不亲自上门道歉,她要你把以前那几个发明卖的钱的红利给她,她才考虑合作。不过后来又改口不合作了,说是不与虎谋皮。」 与虎谋皮?凌轩眼神暗了暗,自己在她的眼里真的就是她所说的吃人不吐骨头吗?不过自己似乎真的是这种人,她也没有说错。 许碧瑶垂头丧气地回了家,许夫人看她那恹恹的神情也猜到怕是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结果,嘆了口气,跟上去抱着瑶儿拍了拍她的背温柔的劝慰道:「瑶儿,别伤心了。」 许碧瑶摇了摇头,眼睛微红,抬头问道:「娘,我是哪里不好吗?」 「不,你很好,娘的瑶儿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子。」 许碧瑶苦涩地笑道:「你骗人。」 「瑶儿,改明儿娘叫媒婆给你相看几个公子,肯定有人会喜欢你的。」 「不,我不想嫁人。」 许夫人张口还想劝她,许碧瑶转身离开,声音颓废地说道:「我回房休息去了。」 许夫人看着走路极为缓慢的许碧瑶,瘦削的背影显得十分的落寞,许碧瑶虽然大大咧咧的,也没有女孩子该有的矜持,但是她的从未放开过自己的心扉,以往有些聚会,也见过一些个家境好的公子哥,可是她从未上心。这还是她第一次喜欢一个男孩子,而且鼓足勇气主动表白,却遭遇了拒绝,作为一个女孩子,自尊心肯定受了打击,只怕她又要闷在房里几天才能缓过来了。 待许碧瑶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弯处,许夫人这才问道:「睿儿,你与夏公子情同手足,你就不能帮你妹妹一帮,给他们撮合撮合?难得瑶儿对他如此上心,你也要为瑶儿的终身幸福着想啊。」 「娘,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的。」 「培养培养不就有感情了吗?」 「总之,以后你不要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了,让他们顺其自然吧。」许睿蹙眉,总是这么瞒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以后有机会试探试探夏奕,看她什么时候才愿意公开自己是女子的身份。许睿说完就往府外走,许夫人忙叫住他:「你干嘛去?家里该开饭了。」 「我有事,不在家里吃了。」 依依跟许睿再次来到鸿运酒楼吃饭,依依果然看到雅间里已经换好了自己设计的转盘圆桌,依依吃得十分欢快。许睿见她心情好,便说道:「你觉得这桌子怎么样?这桌子我可是花了二十两买下来的。」 「二十两,这么贵?」依依假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似乎第一次听见有桌子卖得这么贵的,自己当初要掌柜卖桌子给他的时候,就不让透露幕后老闆是她,许睿到现在还被埋在鼓里。说起来,依依还有点对不起他,当时本来是想着送给他的,后来担心许睿是喜欢男风,自己为了避免让他误会自己一个「男人」也喜欢男风,便隐藏了自己的身份,托杨掌柜去卖给他,还卖得老贵了。 许睿显然还不知道她就是最近名噪一时的隆昌商铺的幕后老闆,许睿有些得意,说道:「这桌子也就是前一阵子刚出来的,我这是买的第一批,二十两,如今都已经涨到了四十两一个桌子了。好多酒楼都争相购买,都还买不到,还要提前预定了。」 「哪个商家这么聪明,居然能设计出这么好的桌子,难怪大家都抢着买了。」依依偷笑,不忘了给自己脸上贴金。 「隆昌商铺」许睿顿了顿说道,「那里时不时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推出,生意火爆得很,这个月的盈利倒是比那汇宝商铺还要高了。」 依依抬头,有些小期待地眨着小星星一般的眼睛问道:「这隆昌商铺是要跻身进入四大商铺的节奏吗?」 「为时尚早,四大家族的生意可不只是卖些日常用品,还含括了茶叶、米粮,布匹等等,全世界都有商铺,百年的名号,树大根深,四大家族的地位不是那么容易撼动的。」许睿微微摇头,含蓄地一笑,眼角微弯,嘴角微扬,那淡淡的笑容仿若春风一般的温暖和煦,真是个如玉一般的美男子啊,依依竟是有些看呆了,许睿看着依依那双清澈的眼睛朝着自己眨啊眨,眨着眨着就不动了,呆呆地看着自己,嘴角都快流出口水来了,一副痴迷的傻模样,虽然这副模样的女子许睿见过许多,城里许多女子见了自己都被自己迷得晕头转向,看自己的眼神也都是这样,黏在自己身上就不动了。以前许睿凡是见了这些女子这样的神情,心里便有些厌恶,只想赶快走开。 可是此时却觉得夏奕这样痴迷的模样让自己很受用,许睿的内心泛起了一些涟漪,有些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自己的声音打破了夏奕的情绪,便由着她这么看着自己。被她这么看了一会,许睿心里一直在给自己打气鼓劲,「夏奕肯定也是喜欢你的,许睿啊许睿,你就自信点,胆子大些吧,主动些吧。」许睿暗暗鼓劲了半天,攥紧了右手,再慢慢舒展开来,在桌子底下缓缓地朝夏奕那只放在她腿上衣袍上的纤细的左手伸去,动作缓慢,从桌子上几乎都看不出他的右手有移动的迹象。 「只剩五寸、四寸、三寸、两寸、一寸了。」许睿默默想着,离夏奕的手指头越来越近了,许睿的手几乎有些颤抖起来,移动得越来越慢,加油,你可以的,抓到她的手后,鼓足勇气跟她表白。许睿的脸不经易间因为紧张而有些泛白,他的心跳几乎快要停止了,唿吸有些急促,只要再移动一点点就可以碰到她的手了。 突然门「咚咚」地敲响,许睿吓了一跳,手勐地弹了一下,便重重地敲到了依依的手,许睿尴尬的收回了手。依依回过神来,瞧见了许睿的手倏地一下收了回去,他脸色有些不自然地泛红,依依别开脸,眨了下盯得有些累的眼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许睿很不高兴被人打扰了,蹙眉沉声说道:「进来」。 掌柜的进来笑着将刚做好的菜端上来,又续了壶新茶,抬眼瞧见了少爷一脸的不悦,一副赶人的模样,掌柜的连忙把菜上齐了就退了下去,心下不明白,好端端的少爷干嘛不高兴。 刚刚的暧昧情绪也被打破了,许睿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启话题了,依依也发觉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了,两人都不怎么言语了,这顿饭接下来就吃得有些尴尬了,只觉得这小小的雅间空间有些促狭。许睿心想,下次一定要让掌柜的先把菜上齐了,就不许人再进来,以免妨碍他俩。 吃完饭,依依也不要许睿送她回家,便独自先出了雅间,许睿看见她出了雅间,坐在房里暗自伤神,自己就不该磨蹭那么久,当时早点拉着她的手不就行了吗?搞得现在多尴尬,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给浪费了。 掌柜的瞧见夏公子走了,便连忙上来吩咐人收拾碗筷,一进雅间便见少爷阴沉着脸看着自己,掌柜的极少看见少爷这样的表情,少爷一样都是温温和和的,难道是夏公子刚刚得罪他了,所以两人吃完饭就分道而镖了?俩人高高兴兴地来,吃完饭却不欢而散。 掌柜的不敢问他,便只是带人收拾碗筷,低着头不看他,半响,传来许睿不悦的声音说道:「往后早点把菜上齐了,不要拖拖拉拉的,早点上齐了,就别进来了,妨碍我们谈事。」 「是,是」掌柜的躬身说道,难道刚刚他们在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打断了,结果事情没有谈成?房间里压抑的气氛让掌柜大气也不敢出,不自觉地擦了擦汗。 许睿起身,不再看他,大步跨出了房门,掌柜的只觉得身边一阵风挂过,低下头的余光便只瞧见了许睿的衣袍消失在门口,掌柜的唿了口气,心想少爷这是怎么了,他这是损失了一笔很大的生意吗?这么生气?可是以前也有损失了很大的生意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生气啊。好像自从少爷遇见夏公子后,情绪总是波盪起伏了,再也没有以前的沉稳,波澜不惊了。 依依出了门,这才觉得外面的空气更加舒畅,在外面走走,总算缓解了刚刚尴尬郁闷的情绪。在街上随便游走,依依发现好多人都在置办年货,许多商铺也都纷纷挂出了年底促销打折的招牌。这就快过年了啊,也该买点东西了,买点珠宝首饰吧,虽然自己现在穿着男装,但是偶尔也会穿回女装,也是需要打扮的嘛,如果哪天许睿见着自己穿女装的样子,一定很惊呀吧,他一定会喜欢自己穿女装的。 依依逛了几个珠宝店都没有自己中意的首饰,直到看到一个装修十分豪华大气的珍粹斋,这里头的客人几乎都是贵妇小姐,看来这家店的是一家高档次的店,不如进去看看,反正依依现在也是一个隐形的富婆了,以前不敢跨进这家店的门槛,现在,可就敢。 进到店里,里面的夫人小姐们都仔仔细细地挑选着,可得好好打扮打扮自己,这过年了,可少不得要会客,特别是那些及笄的女孩子,这到了过年,少不得要去长辈家里拜年,同时又顺便看看亲戚朋友中的公子哥,顺带着相个亲,所以得挑些个好首饰装扮下自己,才能让自己脱颖而出,选个如意郎君。除了夫人小姐,当然也有男子来购买首饰送人。 依依逛了逛,便看中了一只挂满了流苏的金步摇,金步摇的顶端雕刻了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花芯里又镶嵌了一颗宝蓝色的宝石,钗身部分用刻了暗纹,仔细一看,是一朵朵小小的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和树叶,将它拿起来,金步摇的流苏便晃动了起来,如秋天的稻穗金灿灿的垂挂着,风一吹就唰唰地摇晃,十分好看,依依说道:「这个金步摇真好看,掌柜的这个怎么卖?」 「这位公子眼光真好,这可是我们珍粹斋里手艺第一的工匠打造的,只剩下这一个了,公子若是将这个送给心上人,她绝对会喜欢的,只是这价格嘛……」掌柜的满脸堆笑,最近几天这生意好,掌柜的自然心情也好了。 「价格多少,你说嘛。」依依现在可是不缺钱了,买一只金步摇的钱还是有的。 「得五百两。」 「不能打个折吗?」确实是有点贵啊,依依想买,但是想砍砍价,砍下多少钱来,自己就算是赚了多少钱了。 「买不起就别看,这个本公主要了,给本公主包起来。」珍粹斋进来了一伙人,看这服饰,不是本地的,为首一个娇俏的女孩,不过十七八岁,穿金戴银,长得倒也不错,只是一脸骄横。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个侍从上来就将依依手中的金步摇一把抢走了。 依依有些不悦,这人真是太霸道了,对上了那个女孩的眼睛:「这是我先看上的。」 那女孩傲娇地昂起了脖子,瞪着眼前的「少年」,说道:「你又买不起,这个本公主买了。」 「谁说我买不起?」依依当场就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可是掌柜的根本就不敢上前收依依的银子,掌柜的哪里敢得罪那个自称是公主的人,可他也不敢得罪夏依依,出手这么阔绰的人,说不定就是京城里哪个权贵人家的少爷。掌柜的只想自己变成一个透明人算了,恨不得躲到人群后面的。 侍卫见掌柜的不敢接那少年的银子,便得意地叉起了腰,说道:「这是我们南青国琼公主,她看上你店里的东西,是你们的荣幸,还不赶快将店里的最好的东西全拿上来?」 那掌柜的一听是南青国琼公主,忙哈腰去拿首饰,挑挑拣拣地将店里最好的首饰都挑到托盘里。 依依才不怕什么公主呢,更何况又不是东朔的公主,而且来到别的国家来做客都不讲究礼性,竟然当街跟一个平民抢夺首饰,这素质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既然不讲理,自己也不必跟她客气,依依扬起一股嘲弄的笑意,轻蔑地说道:「原来是南青国的琼公主,想必是南青国没有什么好首饰吧,所有看到我们东朔这些普通的首饰都觉得是好东西,还抢着要,我都不稀罕这些破玩意,你喜欢你就随便买,我就先走了。」 「你!好大胆子,敢侮辱我南青国,给本公主狠狠地教训教训他。」琼公主被踩到了痛处,本来南青国就穷,相比东朔地大物博来说,南青国的资源很少,她原本也不是公主,自然没有见过什么好东西,他父亲原本只是南青国的丞相,才篡位夺权不久,她这公主也才当了一个月,还没有好好享受好东西呢。虽说她之前拥有的东西比一般权贵人家的要好,却无法跟公主拥有的相比。 一个侍从听令这就撸起袖子要上前去打,依依也摆好格斗姿势接招,这个侍从就是普通的侍卫,不超五招就被依依撂倒在地,那些个正在挑首饰的人也都停了下来,围在那里观看。 「废物!」琼公主没想到面前这个瘦瘦弱弱的少年居然能空手撂倒一个壮硕的侍卫,此时又被店内那些在京中有些个身份的贵人瞧着她的人打输了,琼公主丢了面子,心里更是气恼,骂道:「废物,你们全都给本公主上。」 十几个侍卫瞬间渐渐地向依依靠拢,依依蹙眉,这要怎么打?总不能拿枪将他们打死吧,拿电棍也行,只是武器都在军医系统里呢,不方便当众拿出来啊。依依打不过他们,但是边打边跑出去还是没有一点问题的,好汉不吃眼前亏,依依的眼光在店内扫了一下,便拟定了逃跑路线。 「住手」一个眉毛浓厚的高个男子走了进来,那些侍从立马退下,恭敬地站到一旁让开一条道路。 「皇兄!」琼公主不悦,还没有好好出口气呢。 「抱歉!」男子朝依依拱了拱手,转身就将琼公主手中的金步摇拿过来,双手奉上。 呦,这倒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皇兄?看来是南青国的皇子了,依依笑道:「不必了,我现在已经瞧不上这支金步摇了。」说罢,依依抬脚就往外走,那男子捧着金步摇的双手僵在了半空中。 琼公主气得跳脚,横过身来拦住夏依依骂道:「你别给脸不要脸,他可是南青国的大皇子,他都主动将东西还给你,你还敢不要?」 依依后退一步,与她保持一点距离,仿佛她的身上有异味似得,眼角朝左上角翻了个大白眼,鼻子一哼,嘴一撇嘲笑道:「怎么?你想要你就抢走,现在我不想要了,你还硬逼着我要不成?」 「这是本公主赏你的,你应该感到荣幸!」 依依注视着琼公主,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稀、罕。」 「你!」琼公主扬起手就想打依依,却被她皇兄把手给攫住了,琼公主气不过,说道:「皇兄,他实在太过分了。」 「别惹是生非。」他皇兄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道,这不是在南青国,而是在东朔的地盘上,他可不想刚来东朔就闹事,毕竟他父皇的政权不稳,现在还想抱紧东朔这条大腿呢。再者在这个店里能买得起昂贵的首饰的人,非富即贵,说不好万一得罪的就是某个大人物呢?不然刚刚那个少年明知他们的身份时却丝毫不胆怯,反倒与他们的侍卫打起来,可见他并不惧怕他们的身份,那就说明那个少年的身份也是不可小觑的。 「你皇兄说得对!」依依嘴角勾抹出一丝坏笑,说完便潇潇洒洒地出了门。那琼公主看着依依的背影气得牙痒痒,这个人当众给自己难堪,早晚得收拾他一顿。 夜里,温度骤然下降,风唿唿的吹,颳得窗户纸都吹破了,冷风灌了进来,依依即便是睡在炕上,也无法抵挡这勐烈的寒意。 依依披上衣服起身查看那被吹得破破烂烂窗户纸,没有玻璃的窗户真是太不靠谱了。 为了能睡个安稳觉,依依翻出来一条床单,将窗户封了起来,总算是挡住了寒风。到了后半夜,下起了雨夹雪,雪粒子落在屋顶上,叮叮咚咚地犹如一曲交响乐。依依很喜欢雪,便穿起厚厚的棉袄到屋外,伸手接雪粒子玩。玩了一会,就觉得被风吹得脸有点冷,依依就进屋将炭火烧得旺旺的,烤了烤冻得冰冷的小手。 过了半个时辰,外面已经没有了雪粒子落下的声音,依依掀开挡在窗户上的床单一角瞧了眼,已经洋洋洒洒地飘起了细细的如牛毛般的雪,随风上下翻飞,顺着这个角落飘了进来。渐渐地雪越下越大,变成了一大朵一大朵的雪绒花,如柳絮一般,漫天飞舞,轻柔地落在地上,不一会地上、屋顶上、窗户上就铺了一层白白的雪毯,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银白色的冰雪世界。 依依转身围着火炉子烤暖了身子,就又出门玩雪了,依依将雪收拢了起来想堆一个大雪人,可是雪不够,依依便开始做巴掌大小的小雪人。 依依第一个就做了风度翩翩的「许睿」,在雪人背后刻了个「睿」字,就是她在鸿运酒楼初次见他的时候的模样。随后又做了个「许碧瑶」,想了想,觉得今天下午许碧瑶挠白澈的模样实在是令自己印象深刻,便做了她挠人的模样出来。做了个「自己」,是前世的自己,衣服穿着也是刻的前世服装的样子。依依想了想就又做了几个自己在这里认识的人。 依依将几个雪人摆在外面窗台上就进屋睡觉了。 在屋顶一直趴着的暗卫此刻已经被雪覆盖了,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在外面转动,他心里在哭喊着为何接了这么个任务,每天不是被暴晒就是被雨淋,还被冻得瑟瑟发抖,关键是每次去跟王爷禀报消息的时候,王爷都是一副冰霜脸,吓得他跪在地上不敢动弹,每天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进书房报信了。 当依依睡得香甜的时候,暗卫飞身下来,将几个小雪人一包,就带去给了轩王。轩王听着暗卫的汇报,便冷着脸将刻了「睿」字的小雪人拿过来,直接扔到了炭炉里溶化。 暗卫知道今天又没有好果子吃了,因为轩王在问他自己的小雪人上刻了什么字。暗卫只想说王妃胆子太大了,敢这么骂轩王,她敢骂,可是自己不敢跟轩王说啊,暗卫半天不吭声。 「嗯?本王问你话呢。」轩王冷哼一声,直把暗卫在大雪天里吓出一身汗。 「混蛋」暗卫低低的说道,下一秒暗卫就被一阵掌风打飞,重重的撞到柱子上然后摔到地上,噗地吐了一口鲜血。 暗卫顾不得擦血,赶紧爬起来跪着磕头:「王爷饶命,刚才不是属下骂王爷,给属下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骂王爷,属下刚刚是说你的小雪人背后是刻了这两个字。」暗卫再也不敢把「混蛋」这两个字说出来。 轩王把刻有「混蛋」二字的雪人拿过来,感触了下,这是一个坐着轮椅的人。轩王把依依的小雪人也留了下来,其他的小雪人就让暗卫带走。末了想起白澈今天的样子,不再刺激刺激他都不行,于是便吩咐暗卫将许碧瑶小雪人给白澈送过去。 暗卫得了离开的命令,就像获得特赦令一样赶紧收拾了小雪人,又将地上的血迹擦干净,赶紧往外走,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声「下次回话说清楚点,去疗伤吧。」接着一个银色的东西飞了过来,暗卫身手敏捷的一把接住,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锭银子。 「多谢王爷」暗卫惊讶了,王爷这是在跟他道歉吗?以前他被打得受了更重的伤,王爷都没有任何同情和表示的。今天居然给他银子去就医疗伤。 暗卫转身出门,还不忘记将王爷的门关上,门关上的一瞬间,暗卫居然看到王爷一手拿着「依依」,一手拿着「混蛋」,嘴角微微上翘的笑着,整个脸上洋溢着犹如三月春风般的和煦。暗卫以为自己看走了眼,那个冰封王爷怎么可能会这么微笑呀。 暗卫跑到白澈那里,将「许碧瑶」的小雪人交给白澈,白澈瞧着那个张牙舞爪的「许碧瑶」不禁又想起了下午受到的攻击,伸手摸了摸脸上的血道子,「嘶」,真疼,他气恼地抓起「许碧瑶」用力地往外一扔,小雪人摔到外面的雪地里,一头扎进了雪堆里,「手脚」瞬间断了,暗卫一见不妙,白公子生气了,暗卫一熘烟就跑了。 等暗卫回到静苑,将小雪人放在窗台上,又在窗台上随便补放了四个不成样子的雪人。 第二日一早,依依起来一看,屋外的雪已经有膝盖深了,而雪还在下着,依依从未见过这么深的雪,依依看了眼窗台上的雪人,早就被积雪覆盖了,变成了几个小鼓包,看不出原先的模样。依依根本就没有发现雪人昨夜被人拿走过。 这么冷的天,又有这么深的雪,依依哪里都不想去,就窝在家里炕上暖被窝。依依也不想去做饭菜了,水实在是太冷了,直接把地瓜放在炕下面烤熟就当做今天的吃食了。 依依在屋里暖和地宅了一天,可怜暗卫都快冻僵了。 到了夜里,凌轩乘着撵轿来了,看到依依院子里厚厚的积雪上没有别人来过的脚印,心里十分高兴。 倘若是平常,许睿必定会过来的,只是昨天吃饭的时候有些尴尬,许睿现在都还没有缓过神来,不知道怎么来面对夏奕。 二人在客厅里坐下,依依以为他是为解药的事情而来,依依有些内疚自己帮不了这个病患:「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办法解毒,目前的检测来看,你的血液没有任何问题,看不出中毒了的症状。」 「你没有传信给我,我就猜到了你也解不了毒。今天本王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凌轩的语气十分平静,丝毫看不出他因为没有办法解毒就会死而该有的伤心。 「我可不跟你合作生意,我跟白澈说得很清楚了。」跟他合作,自己只有亏死,她才不干这亏本的生意呢。 「本王来找你,是要你明天和本王一起去皇宫参加宫宴的。」 「我不去」依依拒绝得很干脆,她不想跟轩王再扯上关系,这么分开过挺好的。再说上次去皇宫她就累得要死,她实在是不喜欢皇宫那个地方。 「不去不行,明天是年夜饭,父皇,后宫妃子,各位亲王,王妃都必须出场的。还有一些贵宾也会去,你作为轩王妃,你必须出场,这是推不掉的。」 「就说我病了不去了。」 「那父皇必定会派太医过来给你瞧病,难道来这给你看病?而不是轩王府?若是太医查出你装病,那就是欺君。」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个没有自由的社会真是万恶。依依想不出如何躲过去,自己私下里和轩王分居已经是对皇上赐婚的蔑视了,若是连明面上的轩王妃身份也不肯承认,只怕是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吧。 「你放心,从宫中出来后,你还是可以回到这里来住的。」轩王松口,破了她的后顾之忧。 「想求我去?给我一百两齣场费,我就去。」依依趁机敲竹槓,将上次自己白白给他的银子拿回来。 依依以为轩王不会答应,毕竟轩王一直想着怎么把她压榨干净。 「好,明早我会派人接你先回王府,再从王府一起去皇宫。」凌轩从怀里拿了一张银票给她。 依依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暗笑道瞎子果然是瞎子。依依毫不客气的收了,揣进怀里,谁叫他白白的赚了自己那么多钱。 依依收了钱就开始赶人走了,「不用接了,明早我自己去王府。你赶紧回去吧,天寒地冻的,早点回去休息。」 「你也早点休息,明日事情很多。」凌轩目的达成也就不多留了,出门后听见依依将银票拿出来开心的笑的声音,凌轩也笑了。 凌轩这一笑差点把屋顶上的暗卫惊得摔下来,这是第二次看见轩王笑了。暗卫深知轩王的能力,即便他瞎了,也绝对不可能分不清一百两和五百两的银票,也就是说王爷是故意给了王妃五百两,王爷这只铁公鸡居然大方了两回。 依依这一晚上抱着五百两银票就是开心,睡觉也睡得比平时香了,总算是在杜凌轩那里见着回头钱了。 依依吃过早饭,拿了身女装的包袱,依旧穿着身男装,骑着烈焰就去了王府。 依依骑着马到了轩王府门口就准备进王府,一个门房出来喝道:「你不能进去,请出示请柬。」若不是门房看这匹马名贵,估计着来人有些身份,否则门房直接将来人赶出去了。 依依哪来的请柬啊,就打算从包袱里拿自己的文碟出来给他看。 此时另一个门房听到声音出来瞧了一眼,立马跪在地上:「奴才叩见王妃。」 门房说道:「你是不是煳涂了,他是个男的,哪是王妃?」 他们都得了令,今儿王妃回来,他们要好生招待,他们也打足了精神等着王妃回来,可是等了许久都未看到王妃,虽然他是新来的,未曾见过王妃,可是也知道王妃不可能是个男的啊。 「她就是王妃,奴才不会看错的,你还不快迎接?」那个门房正是上次被依依扭脱臼的小厮,他对这个彪悍的王妃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参见王妃」那个门房赶紧下跪,他也听说过那个小厮被王妃打过的事。 依依骑了马就进了原先的听风院,一众丫鬟小厮立在院中候着。依依也不理会她们,径直走进了自己房中,房内收拾得很干净,一切都还是当初她离开时的样子。 依依将包袱打开,打算换回女装,这时进来了两个丫鬟,低低地喊了一声「王妃」。 依依抬头一看,见是凝香和画眉,已经许久未见她们了,依依心里还是很想她们的,自己曾把她们当成知心闺密,只是经过上次盗发明事件恼怒了她们。 「请王妃责罚,只求王妃能原谅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二人跪在地上磕头。 「起来吧,我又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也不必听我的,只要服从王爷的命令就行了,你们本身并没有错,你们也是身不由己啊,错的是王爷。」依依出府一段时间,气也消了,也理解这些身不由己的丫鬟了。 「奴婢二人今后就只有王妃一个主子,只听从王妃一人的命令。」说着恭敬地递上了她们二人和院子里一众丫鬟小厮的卖身契。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将奴婢们全权交给王妃了,王妃将是奴婢们唯一的主子,只听令于王妃,奴婢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鬼。王爷将不再过问奴婢了。若是奴婢们做得不好,王妃也尽可打骂,甚至有权发卖了奴婢。」 这是要彻底把人给她吗?自己究竟能不能放心地用她们?这会不会是他杜凌轩的一个计谋?自己不愿意与他合作生意,他就安排她们潜伏在自己身边继续偷发明? 依依并没有接过来,自己一个人在静苑住得自由自在的,身边跟着几个眼线,自己干啥都不方便,有一点风吹草动的,就传到了凌轩那里去了,依依说道:「你把卖身契还给王爷吧,我又不在府里住,用不上丫鬟了。」 「王妃,还请您收下,奴婢不敢再拿回去给王爷。」凝香都快哭了,要是拿回去肯定会少了一层皮啊。 「你刚刚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只听令于我的吗?怎么现在叫你做点事,你却还顾忌没有完成王爷交代给你的任务?你的主人究竟是谁,你还没有搞清楚吗?」依依有些生气,沉下了脸,这些人,果然还是跟自己心不齐的,自己拿不拿她们的卖身契,又有何区别,她们也只会听从王爷的命令。 「王妃,奴婢,奴婢这就去。」凝香忙拿着卖身契,战战兢兢地去找王爷,一身冷汗都洒了一路,这个王妃生气起来,那阴冷的性子真是像极了王爷。 「王爷,王妃不肯收卖身契,要奴婢还给王爷。」凝香跪在地上发抖,心里十分忐忑,她无法想像自己没有完成王爷的任务,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往常没有完成任务都会被遣回暗夜组织总部里接受惩罚的。 「嗯,放这吧,下去伺候好王妃。」凌轩知道夏依依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放下对他的戒心的,一张卖身契并不能完全让她放心。 凝香很惊讶王爷并没有生气,也没有要惩罚她,破天荒的就这么放她走了。凝香赶紧把卖身契放下,就回了听风院。 画眉看到凝香完好无损地回来,也很惊讶,刚刚还在为凝香担心呢,不料她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啥事都没有。 依依换了女装,凝香、画眉二人就跟依依讲解了今夜参加宫宴的注意事项,以及将会出席哪些达官贵人,当依依听到南青国大皇子上官云飞和公主上官琼也会出席宫宴的时候,依依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冤家不聚头啊,看来今晚不会一帆风顺了,那琼公主如此张扬跋扈,又没有什么头脑,必定会在宴会上抖出昨天之事的,届时自己可该怎么解释自己男扮女装之事啊? 唉,本想宫宴上自己就当个透明人算了,吃完饭就散了得了,谁知偏偏遇上那个胸大无脑的蛮横公主。真是流年不利啊,今晚的宴会上少不得有一场硬战要打了。 ------题外话------ 今天上架了,首更万字。谢谢读者的支持。 谢谢爱野野送的鲜花 谢谢lwzgjf的评价票 谢谢180**3331送的鲜花 谢谢qqab25cd2abb393f送的鲜花 谢谢dy24895572送的鲜花
第九十二章 两个暴脾气 听凝香、画眉絮絮叨叨讲了许久,还没有停的意思,依依都打起了哈欠,问道,「何时才出发去皇宫?」 「回王妃,要到下午才去。」 「那他要我一大早过来干嘛?我先回去了,我下午再来。」依依起身就往外走,过来这么早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王妃,来不及回去了,在这里吃了中饭,就该沐浴更衣,还要好好地梳妆打扮去宫里,今天的宫宴比较重要,马虎不得,光是这梳妆就得花一个时辰。」画眉说道。 看来是要盛装出席了,不管了,先填饱肚子吧:「那就快把饭摆上来吃吧,说了这么久,我也饿了。」 「王妃,今天中午安排在正厅吃饭,不在这听风院吃。」 「为啥?我以前一向都是在听风院吃的。」 「王爷说您上次入宫吃饭的礼仪不好,今儿要教您礼仪,以免……」画眉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支支吾吾的就不说了。 「以免什么?」 「以免您成为笑柄。」画眉硬着头皮说道。 「真是麻烦,不就去吃个晚饭嘛,这么多规矩。」依依抱怨道,不过上次自己是出了些丑,好在只是在贤贵妃宫里,不至于太丢脸,宫里的人也不会到处瞎说,这次是在大殿里就席,那么多人盯着,确实要注意一下礼仪。不过等下中午得跟那个冰山王爷一起吃饭,想起来就头疼,自己就不想跟他呆在一起说话,现在还要跟他同桌吃饭,这顿饭还能吃得好吗?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到了饭点,凝香开始催促依依快点去正厅,依依偏偏磨磨蹭蹭的,急得凝香原地打转,要是让王爷久等了,她肯定逃不过惩罚了,今天已经办砸了一件事,现在又办不好这件事。 依依足足拖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到了正厅,凌轩也已经在桌前等了许久,从来没有人敢违背他约定好的时间迟到,凝香感受到了王爷散发出的冰冷气息,根本就不敢看王爷,低着头上前把凳子拉开,扶王妃坐下。 「为何迟到这么长时间才来?本王已经等了许久,你们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吗?」从来只有别人等他,没有他等别人的。等了一柱香的时间,真够长的,饭菜都已经凉了,凌轩越等越生气,这个女人真是太过分了,这可是在轩王府,就这么在下人面前故意落他的脸面。 「奴婢该死」凝香、画眉二人赶紧跪下,心知还是逃不过这一劫的。 「来人啦,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凌轩依旧是平日冷酷无情的轩王,那些下人早已习惯了,便有小厮上来拉她们二人下去施刑。 「慢着,是我故意拖延时间的,与她们无关,你打她们做什么?二十大板?你这是要把她们打得半死吗?她们可都只是女孩子。」依依怒视着凌轩,自己就是故意让他等的,他大可以跟我来发脾气,干嘛拿下人开刀,下人也是人,怎能说打就打,奴婢的命就不是命啊? 「主子犯错,就是她们做奴婢的没有尽责劝告,就该受罚。」凌轩理直气壮的说道,他从小就是这样长大的,替他受罚的小太监不计其数。 「不过是一些小错,骂几句就是了,何必把人往死里打。」不就是迟到了吗?又不是在战场上,这是在家里,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搞得像是违抗军令一样处罚。 「不听我命令的奴才就是这个下场。」 「你草菅人命,不可理喻。」依依站起来指着他骂道。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指着他的鼻子骂了,还当着这么多的下人的面。 轩王本就有气在身,依依如此不管他是王爷的身份,当着下人的面辱骂他,这一下就将他的怒火彻底点燃,他一把抓住依依伸出来的手一转,依依就被他掀翻在地上,狠狠的说道:「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虽然自己这段时间对她确实有些刮目相看,觉得她是个人才,可是这也不足以让她有资格能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自己的权威是绝不容侵犯的。 依依被打蒙了,躺在地上后才反应了过来,立马起身,好歹也曾是特种兵,近身格斗还有几下,依依上前跟轩王打了起来,吓得那些下人都退出了正厅。 轩王没有使用内力,也只是用一般的招数跟她过招,依依打了一会也打不过他,呵,我这暴脾气,依依一气之下就抓起轮椅的扶手把轮椅掀翻了,轩王一时没注意,就被她掀翻倒在地上。 刚一掀翻,依依看着倒在地上的轩王,这才突然清醒了过来,自己这是做什么?被愤怒沖昏了头脑吗?再怎么也不能把一个残疾人掀翻在地上躺着起不来吧。 这直接将轩王是残疾的伤痛暴露出来,轩王顿时怒火中烧,使出内力,一阵掌风将依依打了出去,依依刚刚心里还有些小内疚,结果下一瞬间就摔到在了门口,连吐几口血,用力爬起来,却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凝香和画眉赶紧上前查看,只见依依还有气,连忙将她抬回了听风院。 下人立即进来将地上的血擦干净,忙退了出去,不敢进正厅,怕被轩王这个魔鬼盯上。 凌轩一个人坐在厅里良久,才稍微平缓了一下情绪,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皱了皱眉。不过就是她迟到了而已,这么一件小事,吵吵几句也就算了,怎么发展到大动干戈打了一架呢?而且自己居然使出了得有五成的内力,下手太重了,忘了她不是自己那些会武功的属下,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攻击,只怕她的五脏六腑已经受损了。自己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凌轩嘆了口气,叫来了管家。 凝香和画眉把依依抬到床上休息,依依还没有醒。管家带着林大夫过来了,又把饭菜也端来了。 林大夫把了脉对管家说道:「王妃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得好生休养半年才能好,眼下,我只能给她开个方子,再给她扎针护住她的心脉,不然受损更严重。」 以前马管家曾经得了王爷的命令溺死夏依依,结果被夏依依给拧断了胳膊,如今胳膊才刚刚好了,现在看见夏依依,管家心里头有点恨她,又有点惧怕她,只是不敢表现在脸上,毕竟他对夏依依的态度要完全查看王爷对夏依依的态度来决定的,如今王爷既然开始尊重夏依依了,那自己就不好再像以前一样欺负夏依依了,不然自己不但会被夏依依打,还会被王爷打。再怎么说,夏依依名义上是王妃,是自己的主子。 管家得了林大夫的话,便去书房回话去了。出了书房,管家深吸了一口气,他以往总是能察言观色,很快明白王爷的想法,可是现在他自己也看不明白王爷到底对待夏依依是什么态度,究竟是讨厌她还是喜欢她又或是根本就不在乎,可是他怎么觉得哪一种都不是,又哪一种都是呢? 过了半个时辰,依依才晃悠悠地醒来,只觉得胸口闷痛,五脏六腑更是一阵一阵地绞着疼,那疼痛一阵疼过一阵,噗地吐了一口血出来,「妈的,姓杜的,你下手太狠了。」这些日子瞧着他不再为难自己了,还以为这姓杜的改邪归正了,没想到,一回王府,他就本性难改,一言不合就使用家暴,自己也真是太天真,居然就这么答应回了王府,白白送上门来给他挨揍。 凝香赶紧捧了水过来给依依漱口洗脸,又给依依餵了药。看着脸色惨白的王妃,凝香泪水夺眶而出,「王妃你这是何苦要为奴婢出头,奴婢皮糙肉厚的打完了板子,过几天就好了,你得罪了王爷,现在伤成这样,是奴婢对不起你。」 「是我害你们要受罚的。」依依说道,只觉得说一句话胸口更疼,喘不上来气。 「你不要说话了,先休息。」凝香抚着依依的背,给她顺顺气。 画眉把饭菜热了热,端了上来,依依难受得紧,此时又没有胃口,并不肯吃。躺着床上又休息了半个时辰,依依才觉得唿吸顺畅了些。 此时马管家又过来了,因为王妃躺在床上,马管家不方便进屋,便在屋外喊道:「王妃,时辰到了,该准备更衣去宫里了。」 依依气愤的说道:「你去告诉那个姓杜的那个混蛋,我受伤了,下不了床,今儿我就不去了。」 自己今天回来,看他主动把凝香她们的卖身契给自己,还以为他是在为以前做过的事情道歉,原来自己高估了在他心里的份量。他并没有改变什么,依然是那个随时就想掐死她的修罗王。 管家听到夏依依脾气火爆,张开就骂王爷,管家眼皮跳了跳,王妃的胆子还是这么大啊:「王妃,今天的年夜饭尤为重要,这是您嫁给轩王之后第一次参加宫宴,皇上和皇后尤为关照了您,这可不好缺席的。」 「管他什么重要不重要,我不去就是不去,若是姓杜的执意要我去,除了把我捆着去了,去了我也不会好好配合他演戏的,看他在宫中还能拿我怎么办。」依依的脾气也很大,他不是挺横的吗,又那么爱面子,若是自己跟他去了宫里,偏偏不配合他,处处给他拆台难堪,他必定在那些皇亲贵胄面前拉不下脸面,自然就不会带自己去了。 管家只得硬着头皮又回去找王爷,今天全府上下都紧绷着神经,不敢往王爷王妃两人身前凑,管家也很想不管去见他们俩啊,这俩人都是个刺头,都不好惹。 依依身子虚弱,赶走了管家之后,依依侧过身子闭着眼就睡着了,睡着睡着突然觉得周围气氛不对,依依转身睁眼一看,房间里没有了丫鬟,只有杜凌轩铁着一张脸在那坐着。 依依又侧过身去装睡,不想理睬他。 「你若是今天去宫里,今后你出王府本王不再跟你收每天十两的费用了。」凌轩见管家没法劝动她,只得自己过来和她谈判。 「我不去,我受伤了,去不了了。」依依背对着他,不好气地说道,把我打成这样,受了内伤,还好意思要我带伤跟你出去演戏? 「你怎样才肯去?」凌轩强压下心里的怒火,还从没有人敢跟他叫板,因为叫板的人都死了。这个夏依依,总是喜欢跟本王谈条件,本王曾经告诉过她,她还没有资格可以跟本王谈条件,她又忘了,她的记忆是属金鱼的吗? 「你写份休书给我,我就去,回来之后咱们各不相干。」 「这是父皇赐下的婚事,本王轻易不得休了你。」 「那就没得商量了?」 依依抬头,既然没得商量,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凌轩微微嘆气,语气缓了下来:「这样吧,本王写份休书给你,但是得一年之后才生效,本王的毒也解不了,也就活一年了。一年以后你就自由了,不必担心守寡,更不必担心被殉葬了。」 「殉葬?」依依吓了一跳,本以为他死了后自己改嫁就可以了,怎么还要把她活埋了殉葬啊。 「本王是亲王,不是普通百姓,只要本王不休了你,你就终身不得改嫁。如果你为本王生了一儿半女的,下半生就好好抚养子女。你若没有小孩,只怕会被父皇下令殉葬的。」这个朝代,生同床,死同穴,没有子女的妻妾会被殉葬是很常见的。 「什么?我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依依吓得坐了起来,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她一直都是以现代人的思维生活,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社会的生存规则,若是凌轩不提醒她,只怕哪天自己被抓去殉葬了都还懵懂不知。 「就按你说的办,你快回去写休书,我这就更衣。」依依立马起床把凌轩往外推,生怕他一反悔,否则自己一年后真的要被殉葬,得赶紧把保命的休书拿到。 为了这个休书,自己就委曲求全,再忍受他一年,一年以后,自己远走高飞,再也不呆在这个破地方了。 凌轩见她一听到可以拿到休书就一副兴高采烈的神情,她就这么不愿意跟自己一起生活吗?罢了,就算自己把她留在府上又如何?一年后,自己必死无疑,何苦把一个妙龄女子拖累了。凌轩不再多言,转身出了听风院。 ------题外话------ 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谢谢瑜珈送的鲜花 谢谢180**3331送的月票 谢谢cheriely送的月票
第九十三章 年夜饭 凝香和画眉伺候着依依沐浴之后,捧过来一套全新的宫装和珠宝。这套衣服里里外外共八件,最外面是一件正红色的锦云绸衣服,上好的绸缎顺滑细腻,上面用五彩丝线绣了开得正盛的繁花,正红色的衣服映衬得脸色也红扑扑的,腰间系了一条正黄色的腰带,这明黄色只能是皇帝和皇后使用,而他们这些皇亲贵胄可以使用正黄色,那些普通人却只能穿暗黄色,正黄色的腰带系在腰间分外扎眼,腰带中间系了一块长条椭圆形的白玉环佩,腰间侧面又垂挂了一个白玉腰佩,上面点缀了金色的穗子,这腰带穿在身上勾勒出了美好的身材,那纤细的腰身显得盈盈不堪握。 二人小巧的双手给依依梳了一个高高的云髻,插满了珠宝,又插上了金步摇,这金步摇无论是材质还是做工还是分量,都比上回在珍粹斋里看到的高贵了许多,金丝镂空缠绕了一只金色的孔雀,孔雀嘴里含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只怕这夜明珠比这只金步摇本身还要贵吧,流苏也比那支钗更多更长,再戴上了珍珠耳环,珍珠项鍊,戴了两只通体碧绿的玉镯子,化了精緻的妆容。 依依看着镜中人儿,比新婚当天还要明艷动人,一身宫装显得高贵气派,真真的有了一个亲王妃的样子。 「王妃真的好漂亮啊。」二人不忘奉承了一句,特别是凝香,都要被王妃的美丽给吸引住了,眼睛都不眨。 依依左右看了看衣服,又转了一圈,这衣服十分贴合自己的身材,像是量身订做的一般,而这繁复的服饰,很明显是亲王妃的宫服,绝不可能是在外面商铺买的,「这衣服哪儿来的?」 「这是王爷成亲时,贤贵妃命人做的王妃正服,本是您第二日进宫奉茶时该穿的。」只有这金步摇是轩王昨天才特意要人打造的,只是她们不敢说出来,因为轩王不让说。 依依撇撇嘴,杜凌轩果然小气,不过就是一套衣服而已,还藏起来了:「哦,那杜凌轩既然捨不得给我穿,今儿怎么拿出来了?」 她们二人哪里还敢接话茬呀,若是背后说了王爷坏话,那今天没打的二十板子就得加倍了。依依瞧着她们假装忙碌的样子,嘟起了小嘴,长嘆了一口气嗔怪地看了她们一眼:「唉,我都为了替你们挡下那二十大板,自己都伤成这样了,你们还处处顾忌那王爷却不敢回我的话。」 凝香一听也就急了,王妃受伤,她心里也过意不去,便忙说道:「王妃,奴婢确实有点害怕王爷,不过您要是要我说,那我也就说了,王爷他以前是不想承认你是他的王妃,所以不想把这套代表王妃身份的衣服给你穿。」 「所以他现在是想承认我是王妃的身份了?」 凝香鼓着包子脸,认真的点了点头:「嗯,是啊是啊!」 依依伸出手重重的点了下凝香的额头,说道:「是个啥啊?哪有王爷把王妃打成内伤的?他心里头是不承认我王妃的身份的,只不过今晚是承认给别人看的,演戏,明白了吗?」 凝香捂着被戳疼了的额头,皱起了包子脸,低低地嘟囔道:「哦」。 一会儿都收拾妥当了,依依打算骑着烈焰去宫里,以免像第一次进宫时,走路走得脚疼。出了房门发现几个小厮早已抬着软轿在院中候着了。 依依眉梢一挑,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轩王改性子了? 既然有得坐,不坐白不坐,坐着软轿到了正厅,依依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喝茶,果然人靠衣装啊,自己穿了这身衣服,整个人的气派就不一样了,行为举止也变得端庄了起来。一会轩王就出来了,递给她一份休书。依依看了下没有问题,就揣进怀里了。这个杜凌轩虽然人不咋地,脾气也不咋的,但是好在守信哈。 轩王给了她休书,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就直接出了大厅,被抬进了停在院中豪华宽敞的马车里。依依趁着大厅无人了,赶紧背过身子把休书从怀里拿出来放进了军医系统了,这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隐形保险箱啊。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要放保险箱里了,不然被某人再偷回去,那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 依依出了大厅一看又是只有一辆马车,看来自己还得走去皇宫啊。依依便直接往前走了,心里有些后悔,就应该在听风院就把烈焰骑出来,要不折回听风院去牵马? 依依正打算折回听风院去,凌轩的马车驾过来停在了依依身旁,里面传来了轩王冰冷的声音,「上来」。 「不用了,我回去骑烈焰。」 烈焰,又是许睿送的,凌轩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声音里有些愠怒:「荒唐,女子怎能骑马?应该坐马车。何况一个堂堂王妃,岂能骑在马上招摇过市?」 依依冷哼了一声:「你管得着我吗?」 两个小厮听到王爷发怒了,连忙跑过来,一个跪在地上弓着背,另一个伸出手欲扶王妃上马车:「王妃请上马车。」 「不上」依依倔强地说道,自己才不要跟那个人同一辆马车呆着了。 「王妃请上马车。」那小厮恳求道,如果王妃不肯上车,那自己又该挨打了。 依依理也不理他,径直就转身了,马车里传来一声怒气:「来人,给本王去砍了烈焰的头。」 依依暴跳如雷,冲到马车旁,掀开马车帘子怒吼道:「姓杜的,你敢!」依依的怒吼声几乎要将轩王府的屋顶都给掀起来了,声音几乎穿透了他们的耳膜,那些下人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立着,都不敢吱声,这俩人是又要爆发全武行大战了吗? 「本王有何不敢?」凌轩怒道,接着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低沉声音咬牙说道:「别以为你拿了休书就可以肆无忌惮了,你别忘了那休书要一年后才生效的,这一年里,你要好好配合我演戏,不是吗?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否则本王在这一年里还是可以好好折磨你的。」 「你!」依依低低地咒骂了一声:「混蛋,你有种!」 依依气唿唿地甩下车帘,长长地喘了几口气,便要上马车。看了眼在地上低伏着跪着的小厮,这是要她踩着小厮的背上马车吗?依依觉得这是在践踏别人的尊严。 「你起来,不用跪着,上车可以用凳子啊,为何要踩着你的背上车?这是对你的不尊重,下人也是人,也是有尊严的,以后备个凳子放马车上。」依依没有踩小厮的背,用手撑着马车一用力跃上了马车。 一众下人看得目瞪口呆,觉得王妃真的是帅气啊。王妃刚刚的那番话更是温暖了他们,王妃说他们也是人也是有尊严的,不愿意踩着他们的背上车。只有王妃将他们当人看,其他的主子都是不把他们当人看的,对他们任意欺凌。 依依忘了自己中午刚受了内伤,这样用力一跃,顿时眼冒金星,赶紧扶着车门进了马车坐下大口大口地喘气,剧烈地咳了几声。 依依好大一会才缓了过来,这才有精力打量这辆马车,发现这马车极为宽敞,里面铺了毛皮毯,还有个小火炉可以烤火,马车走得很稳,不用担心火炉会翻倒。 依依朝外挪了挪屁股,尽量离凌轩远一些,看也不看一眼正襟危坐脸色铁青的凌轩,便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不知不觉马车就已经驶到了宫门口,果然坐车还是比走路的时间消磨得快一些。下了马车,又坐上撵轿到了安排晚宴门的太和殿外,二人下了撵轿,有宫女过来引了二人去了座位上。 殿内已经来了不少后宫妃子,皇子公主皇孙子皇孙女,王爷王妃,以及位高权重的公爷,一品官员,大家互相打着招唿,乐乐呵呵的,殿内一派祥和,即便这些大臣平日里互相针对,此时也都各自脸色洋溢着喜气的笑容。 众人一见轩王和轩王妃来了,纷纷侧头看过来,只见轩王依旧穿着一袭黑衣,似乎与平日并无区别,身姿挺拔地坐在轮椅上,夜影给他推着轮椅,而他身旁的轩王妃则与他截然相反,一身明艷的正红色衣服,头上戴着不少朱钗,纤纤十指尽染蔻丹,明艷动人,那琉璃一般明亮的双眼正视前方,毫不怯场。有些不怀好意的人心里腹诽这么娇艷的美人嫁给了一个残废,真是白瞎了一个美人啊,要是嫁给自己该多好。 志王更是看得眼睛都不眨了,心道以前也没有觉得她有这么美啊,虽然她是东朔第一美女,可是以前她的美是柔柔弱弱的,不像今天,今天她的美,美在自信,美在气势。早知如此,自己真不该将她赐给轩王。 待凌轩和夏依依坐定后,殿内的气氛又活跃了起来,互相问好闲聊,唯独凌轩一脸冷漠的坐在那里,其他人也不敢过来跟他打招唿。只有依依不害怕他的低气压,怡然自得的喝茶吃点心。 只听外边太监大声通报:「南青国大皇子,琼公主,西昌国太子到。」 宴会上众人连忙停止交谈,看向门口,杜凌志连忙起身迎接,来的贵宾是太子,按理东朔应该由太子去迎接,但是东朔皇帝还未立太子,而杜凌志是唯一的嫡子,自然他最有资格去迎接国外的太子公主了。这是杜凌志因为调戏夏依依而被皇上禁在宗人府一个月后,出来之后最得意的一次了。之前不少人都以为他会因此而地位下降,如今由他来迎接,这让他感觉到他的身份依旧是三个王爷中最高贵的。 那琼公主的眼睛从进门开始就粘在了志王身上,她可是奔着东朔国太子妃之位来的,虽然现在志王还不是太子,不过却是太子的不二人选。而且有太后和皇后的帮助,志王一定会成为太子的。 这琼公主为了今日的盛宴能吸引大家的目光,特意做了一身正红色的衣服,上面用金丝线勾勒了图案,髮髻上左右累累插满了十支髮簪,还戴着那次在店里五百两买的金步摇,脖子上缠绕了几圈珍珠项鍊,手腕上也是戴了金镯子,周身的珠光宝气,一进来就朝志王盈盈一笑百媚生,她也是个美人坯子,只是她是在依依的后面进来,众人刚刚已经被轩王妃的美丽给惊艷到了,相比之下,现在看琼公主,倒是觉得她一身的俗气,像个暴发户。 暴发户,嗯,这个词很贴切,琼公主确实是由一个臣女才飞上枝头当凤凰变成一个公主的。 志王对待美女的态度一向是来者不拒的,便也笑着上前将琼公主等人给引到座位上坐好。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监高声通报。 众人跪地迎接,高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琼公主还是头一次见到皇上,约四十几岁,很有精神,一双眼睛很是锐利,看一眼就似乎能把人看穿一般,留着鬍鬚,穿着一身明黄的衣服,虽然已经老了,可是依旧英俊,想必年轻的时候更英俊,只怕比志王还要英俊吧。 「平身」,皇上坐下后睥睨众人一眼,一副施恩的口吻说道,「今日是年夜饭,众位不必拘礼,只管欢欢乐乐的一起过年才是。」 皇后坐在皇上右侧,笑着接过皇上的话茬说道:「是呀,皇上说得在理,今儿大家热热闹闹的过个年,就不必拘礼了。」 皇后好不容易才出关,上次志王那事之后,她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过了,出关后去跟皇上要回后宫凤印,不料被皇上给推脱掉了,以皇后之前说的身体不好免了抄写女则的藉口为由,要皇后继续养病,不必操劳后宫这些琐碎的事情了。只把皇后气得牙痒,心道肯定是贤贵妃那个贱人唆使皇上的。今天年夜饭,又有外国太子公主前来,她身为皇后,该当出席。因此皇后很想抓住机会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 「各位只管放心吃喝,若是有哪里不满意的或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告诉本宫,本宫立即差人去办。」贤贵妃也适时插话,提醒下各位今天的晚宴是她主持操办的,她如今代掌凤印管理后宫事务,皇后只是徒有空名罢了。 刚刚还一派祥和假象的大殿瞬间蔓延起硝烟的味道。
第九十四章 影帝轩 「贵妃娘娘心思细腻,思虑周全,安排周到,今儿的晚宴办得很不错。」众人纷纷奉承道,夸赞着贤贵妃。直把皇后气得冒烟,都快把手绢绞断了,但又不好发作,她还得在群臣和外宾面前保持她一国之母的风范呢。 太后心下有些不悦,这个贤贵妃,又抢了皇后的风头,忙岔开了话题,笑着对皇上说道:「皇上,人都齐了,赶紧开席吧。」 「传膳!」皇上点点头吩咐道,候在门外的小太监连忙快速往御膳房跑,一会儿,一流水的年轻美貌宫女托着托盘踩着小碎步轻盈盈地走了进来,这哪像上菜啊?倒像是一群舞女在跳舞。待将菜上好,掀开盖子,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眼前一桌子的美味映入眼帘,依依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什么叫国宴?这才叫国宴啊,上次在未央宫里吃的只能说是家宴级别的,与今天的国宴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白梨凤脯、冰花雪莲、翠柳凤丝、燕尾桃花虾、干烧四宝鸡、虎皮兔肉、核桃酪莲子膳粥、鲤跃龙门,将桌子都摆满了,只怕这还紧紧是第一席,后面还会继续上菜,色香味俱全。单是一道简简单单的翠柳凤丝,那鸡肉就切得又细又长,长度一样,厚薄一样,这刀工也是一等的,炸的金黄酥脆,那豆芽又是晶莹剔透,亮澄澄的,盘内又用翠梨雕刻了几朵白牡丹摆盘,无论是大菜的造型,还是小菜的精緻,每一个菜无一不花费了许多功夫。 这大殿内的餐桌是每两人共用一个独立餐桌,凌轩和依依一桌,上官云飞和上官琼一桌,安王和安王妃及大皇孙一桌,西昌太子阿木古力和志王一桌,志王虽然没有娶正妃,但是娶了侧妃,而侧妃是没有资格参加的。贤贵妃单独一桌,太后单独一桌,皇上、皇后共用一桌,其余的妃嫔、公主与皇孙女坐在贤贵妃身后的位置上,那些品级小的后妃也是不能来这里参加国宴,当然她们今日在后宫各自的院子里也是有赐宴的。其余的大臣们就坐在王爷一侧,四人一桌。 每一桌的饭菜都是一样的,唯独皇上的桌子上比他们多出一个一大盘的菜。 依依的味蕾被满桌的美食挑衅着,好想赶紧夹到碗里来大快朵颐,侧眼瞧了眼殿每一个人,他们也都忍着口水,但是无一人动筷子,都正襟危坐的等着皇上下令。 皇上朝大内总管李公公点了点头,李公公拿出圣旨,宣:「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感念苍天慈悲,佑吾黎民,致百姓安乐,家国和平,外无外患,内无内忧……。」宣毕,朝殿外喊道:「奉天告地!」 殿外的太监拿鞭啪啪地甩了64下,代表现在开始进入东朔璋朝64年,甩毕,皇上举起酒杯站起来朝天朝地各洒了一杯酒,最后一杯从左到右一扫而过,大声说道:「各位,为来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国运昌盛干杯。」 「干杯!」大家站起来朝向皇上举杯一饮而尽,只有凌轩一人坐着,当然皇上是不会责怪他的。 喝完酒,皇上并未让大家就坐,而是开始了一通长篇大论的演讲,众人也都站着恭敬地听着。 「咳咳咳」几声剧烈的咳嗽声在安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突兀,大家看向了正在剧烈咳嗽的轩王妃。 依依从来没有喝过白酒,以前最多也就是喝过啤酒和红酒,没想到这白酒这么呛人又辣喉咙,依依没有设防,刚刚一口将酒杯里的酒给干了,结果被这酒给呛住了,一咳嗽起来,又觉得受伤的胸口也疼了起来,依依咳得满脸通红,赶紧放下酒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依依瞧见了大家射过来的目光,依依暗暗掐了自己一下,自己真的是作死啊,自己可是打算今天来这里低调点,吃完饭就走,最好做个透明人,省得麻烦。现在竟是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成为了焦点,还打断了皇上的演讲,真真的作死啊。 「儿臣从未喝过白酒,今日头一次喝酒不小心被呛住了,打扰了父皇,还请父皇恕罪。」依依屈膝向皇上请罪,语气卑恭,知道自己刚刚扰了皇上的演讲,可是犯了大忌了。 皇上心里自然是不悦的,只是今天及时大年夜,刚刚都已经说过了不必拘礼,此时也不好因为她犯了些小错就惩罚她,皇上只好装着大度笑着摆摆手:「无妨无妨,平身吧」。 夏依依便站直了身体,皇上便接着刚刚的演讲继续讲下去,讲了一刻钟的时间才讲完,讲完后才让大家就坐。依依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心疼不已,这么好的菜都已经凉了。 依依看着眼前的饭菜,不住地咽口水,这么多的程序都已经走完了,应该到了可以吃饭的步骤了吧。 李公公朝外长长地喊道:「赐 ̄宴 ̄」 终于有饭吃了,依依在心里默默地欢唿,正准备拿筷子,手刚抬到一半,看见殿内又进来一熘的宫女托着个空碟子进来,依依纳闷,空碟子?像饭店里吃饭时用来装吃菜时剩下的骨头之类的垃圾?为什么不在刚刚上菜的时候就顺便摆上,现在还单独来上个空盘子?依依又默默地放下了手,还好手还没有拿上餐桌来,还在桌子底下挡着,不然又要丢丑了。 依依的动作,别人没有发现,但是杜凌轩却发现了,凌轩在心里暗暗鄙视了一下夏依依,吃货,绝对的吃货。 结果那些宫女并未走到依依跟前放盘子,而是按顺序走到皇上那边排队,皇上从那盘多余的大盘菜里菜,往每个空碟子里夹了一筷子,宫女又将盛好菜的盘子依次放到每个人的餐桌上。 这就算是皇上亲自给每个人赏赐了一道菜了,待赏完了菜,皇上便夹了菜到自己碗里吃掉,这时李公公又喊道:「起筷!」大家才纷纷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吃。 依依长吁了一口气,妈呀,折腾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吃了,自己今天中午就没有吃饭,这个时候早已饿得飢肠辘辘了,赶紧拿起筷子就朝自己早已看中的翠柳凤丝那盘菜伸过去,刚一抬手,耳边却传来冰冷的声音:「给本王布菜。」 依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自己还要得照顾他?合着他今天非得把自己拉过来参加宫宴,就是为了让自己伺候他吃饭的吧。罢了,看在他眼瞎的份上,就给他夹菜吧。依依正要给他随便夹一盘菜。凌轩却用内力传音传给依依一个人说道:「皇上刚刚赏赐下来的哪道菜,就夹那道菜,之后你要观察皇上动了哪盘菜,你才能动那盘菜,皇上没动过的菜,你不可以去夹。」 依依用余光看了眼其他人,果然,他们都是在吃刚刚皇上赐的那道菜,其他的菜都还没有动手。依依抽了抽嘴角,这顿饭,吃的可真是够麻烦。 依依便给凌轩了菜,然后自己才吃,自己一边吃一边伺候着凌轩。依依觉得今天自己这戏演得可真是够好,演出了自己就是一个贤淑体贴的妻子。 吃了几道菜后,皇上便又举杯与大家共饮,调节一下殿内的欢乐气氛。依依这回可就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的小抿着。以防自己又呛住了。 大家都已经一口干了杯中酒,放下了酒杯,琼公主瞧了一眼还在小口小口地抿着酒的女子,撇嘴暗自嘲笑了她一下。再仔细一看,琼公主发现她跟自己撞衫了,都身穿红色的衣服,头戴金步摇,而那女子那头上的金步摇比自己的华丽高贵许多,光是孔雀嘴里含着的夜明珠就比自己钗上的玛瑙珍贵数倍,自己头上戴的这个倒是显得很寒酸了,琼公主觉得她很眼熟,一想到金步摇,这才想起来上次珍粹斋里羞辱自己的人居然是她。 看她坐在一个残疾人身边就猜到她的身份了,这么说来她就是轩王妃了,难怪在珍粹斋的时候明知自己是南青国公主,还敢跟自己叫板。不过一个残疾王爷,琼公主才不放在眼里了,而且听说轩王妃以前和志王互相倾慕,想到这琼公主心里就更不舒服了,恨不得整死她。 琼公主便嘲笑道:「轩王妃,大家都已经喝完了,你还在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啊?」 依依瞧了眼对面的琼公主,心里早有准备,知道她今天一定会跟自己找茬的,没想到她这么忍不住,才吃了这么一会,就开始找茬了,依依说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之前没有喝过酒,这是第一次喝,不习惯,容易被呛住。」 「轩王妃,你跟轩王成亲时就喝过交杯酒了,怎会是第一次喝酒呢?你这可是欺君啊。」 「琼公主有所不知,轩王有病在身不得饮酒,新婚那日不过是以茶代酒罢了。」虽然那天依依和凌轩都没有见过面,更没有一起喝过茶,不过骗骗琼公主还是可以的。 琼公主岂肯这么轻易地被她骗过去,便说道:「你骗人,轩王怎么不可以饮酒了,刚刚本公主还看见轩王饮酒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鬼谷子已经给轩王解毒了,轩王这才可以饮些酒,不过也不得贪杯。琼公主不调查清楚就左一个我欺君右一个我骗人,堂堂一国公主竟这般信口开河?」依依牙尖嘴利地反击道,在坐的人几乎都知鬼谷子住在王府医治轩王的事,大家也只会信她的。 「你!」琼公主气得语塞,可是没有办法反驳她,只得坐着干生气。 贤贵妃很是清楚新婚那天她儿子根本就没有去见依依,幸好此时依依没有把事情揭露出来,否则皇上会觉得轩王不满意皇上的赐婚,会引起皇上的不悦。因此贤贵妃赶紧岔开话题,引开大家的注意力:「三位贵宾远道而来,本宫特意准备了些东朔的特色歌舞,给各位助兴。」 「好好好,本皇子还从未见识过贵国的曲艺呢,听闻东朔百姓丰衣足食,文艺也兴盛,特别是东朔的舞蹈别具一格。」上官云飞赶紧附和道,也岔开了上官琼的话题。紧紧为了一支金步摇,上官琼就在这节骨眼上去得罪东朔的轩王妃,实在不值得。 张嬷嬷便下去安排去了,一会儿,一熘儿的美娇娘上前来献舞,丝竹管乐,歌舞昇平,大殿内的氛围又重新喜气洋洋起来,大家互相祝酒,低声笑谈起来。众人一边欣赏歌舞,一边吃饭喝酒。 酒过三巡,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为了拖延时间,就得出点娱兴节目了。 「如此干喝酒倒也无趣,不若击鼓传花,传到谁就献才艺如何?」贤贵妃说道。 「如此甚好!」大家附和道,更有人希望自己被选上,一展才华,可以在圣上面前博得眼缘。唯独依依不愿意,自己可不会诗词歌赋,自己那点语文水平在这里还不够用的。 击鼓传花开始,一个个官员被点到,起来摇头晃脑的吟诗作赋,若是武将,就耍一套功夫。 传了一圈传到了西昌太子阿木古力手上,阿木古力说道:「展示才艺,本太子是没有了,不过本太子偶然得到一个奇匠做的玩意,叫做巧方,有六面,每面有九个小块,本太子这有个已经打乱了的巧方,在座各位有人在小半炷香的时间里把它归位,本太子就将天潭宝剑赠送给他。」 「天潭宝剑?那可是一把削铁如泥的上古宝剑啊。太子可真是捨得。」这天潭宝剑可是西昌国的至宝,在阿木古力被封为太子的时候,皇上将宝剑传给太子的,其意义也是非同寻常。 「这巧方可不简单,只怕今天本太子这天潭宝剑还就送不出去了。」阿木古力笑道,若是这么简单,他还敢将天潭宝剑当做是赌注吗?要知道他自从拿到这个巧方之后,琢磨了许久都未曾復原,还在西昌也设了这样的赌注,但是没有人能将巧方復原。 说着阿木古力拿出了一个已经打乱了的巧方,依依一看,这不就是一个魔方吗?还是最简单的三阶魔方,对依依来说就是初中就玩过的东西罢了。 接着那些想得到天潭宝剑的官员皆跃跃欲试,轮流拿到手上来试,不过都没法归位,甚至连其中一面都没有归位成功。殿内连皇上皇后等人都试过了,唯独眼盲的凌轩和依依没有去试。依依是怕拿到天潭宝剑后,会招来一堆觊觎宝剑的人,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是如此吧。 有个很想得到这宝剑的将军问道:「太子,你不是耍我们吧,这个巧方根本就无法归位的。」 「可以归位的,只是拿到的时候就是打乱的,本太子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也没有归位,本太子还以为东朔泱泱大国,人才辈出,必定有人能将它归位,还特意拿出宝剑来押注,不料你们东朔竟是无人。」阿木古力嘲笑道,只把皇上气得脸色都不对了,这阿木古力分明就是有心刁难来羞辱他,竟然敢当着他一个皇帝的面嘲讽他东朔没有人才,阿木古力不过就是西昌的太子,即便是西昌皇帝来了,也不敢对自己如此无礼,他西昌国不过就是由许多小番邦组成的国家而已。 「太子言之过早了吧,这大殿上还有两人没有试过呢?」上官琼看向轩王和轩王妃,上官琼就是要看看轩王他一个瞎子又没办法弄巧方,那轩王妃也弄不出来,如今整个大殿就只剩下轩王妃一个人没有弄了,轩王妃就得承受起整个东朔有没有人才这个压力了,她就是要看轩王妃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大家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轩王二人。 皇上眼眸暗了暗,心里有些不高兴上官琼将轩王二人推出来,现在残废的轩王就是皇上心里的痛处。倘若轩王眼睛无碍,以轩王的聪明和见多识广,说不定可以将巧方归位,可是他如今瞎了,自然无能为力,而轩王妃不过是一个后院妇人罢了,哪有这个能力解决朝堂上男子都无法解决的事情呢?这上官琼就是故意将他俩推出来给东朔难堪,皇上便对上官琼有些不满了。 上官云飞用手拉了拉上官琼的衣袖,想提醒她不要惹是生非,何必跟着西昌太子一起为难东朔呢,别忘了他们这次来可是要寻求东朔的帮助的。可是满心想着復仇的上官琼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上官云飞拉了她的衣服,两只眼睛正有些恨恨地盯着轩王妃呢。 凌轩本不想参与这些,虽然所有武将都想得到天潭宝剑,他也不例外,可是阿木古力既然敢将天潭宝剑拿出来押注,想必是他有百分百的肯定这个巧方无人能解,只是此时大家都盯着他们,为了东朔不至于被别人说不敢应战,自己也要接过来试试,凌轩正要开口,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小半柱香的时间归位巧方,就送天潭宝剑,若是只需要十分之一的时间就能完成,太子殿下岂不是要拿十把天潭宝剑出来送人才算是守信用啊?」 「天潭宝剑全世界只有一把,本太子可没有那么多天潭宝剑送人。不过轩王妃若是只用十分之一的时间就做到了,本太子就再赠与一千两黄金如何?不过既然轩王妃如此有信心,也该押点彩头吧,那假如轩王妃没有完成,又该如何呢?」阿木古力说道,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小丫头,不过十五六岁,面对整个大殿的目光以及他和上官琼给的压力之下,却没有任何怯场,反倒从容置信地跟他提条件,要他增加筹码。 「才加一千两黄金啊?太子也太小气了点。我若是没有完成,那整个轩王府都赠送给你。」依依可捨不得拿自己的东西做赌注,再说了自己也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做赌注的,自己那点点商铺和田庄又不值什么钱,怕是拿不出手来。拿轩王的东西做赌注,就算是输了,自己一点也不会觉得心痛的,哈哈,这个赌注好。依依心里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杜凌轩感受到她暗自窃喜得意,不禁微微嗤笑了一下,小小年纪小算盘倒是打得噼里啪啦的。 「整个轩王府都送给本太子,轩王妃好大的手笔啊,不过容本太子一问,这您做得了主吗?」阿木古力可是早就将东朔皇室成员打听过了的,这轩王根本就不喜欢轩王妃,还在婚礼上羞辱她。况且即便轩王喜欢轩王妃,那轩王府的主人也还是轩王,男人才是一家之主。 依依被他一问,也是卡住了,自己还真做不了主哦,房契上都没有自己的名字的。 「本王的就是王妃的,她自然做得了主。」凌轩开口道,把在座所有的人都惊倒了。 「王爷,您有所不知,这巧方实在是太难了,臣等研究许久都未曾归位,更何况只给王妃十分之一的时间啊?」那些大臣可真怕轩王把轩王府给输了,那输的不仅仅是王府,而是东朔的面子啊。 凌轩听罢,侧过身来,抓起依依的一只手,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深情地看着她,宠溺地说道:「本王对爱妃有信心,你只管去试,不用怕,就算输了也无妨,本王给你重新建一座你喜欢的新府邸。」 依依浑身被他这突然的宠溺给激灵了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被他假装恩爱的样子给噁心到了,什么爱妃啊,恶不噁心啊。杜凌轩啊杜凌轩,你可真不要脸,在家里对我那么恶劣,现在在大殿里演得情深意切的,你真是太能装了,太会演戏了,我都想把小李子的奥斯卡小金人给你,你杜凌轩才是实至名归的影帝啊,世界欠你一座奥斯卡金像奖。 「多谢王爷。」依依面上带笑,假装羞涩地说道,不过隐藏在凌轩的大手里的小手却用指甲狠狠地嵌入了凌轩的肉里,凌轩吃痛,用力握住了依依的手,让她不能动弹。在外人看来,他们正情真意切地握手互相鼓励呢。 「轩王妃,你赶紧开始吧。」上官琼不耐烦地催促道,她可不想再看着她被轩王宠溺的样子,只想看她出丑。 ------题外话------ 关于魔方,有个我自己真实的趣事,讲给你们听。 我前年有段时间迷恋上了魔方,在网上买了一堆的魔方天天在家把玩,上哪都玩魔方,坐公交车也玩。不过现在也不玩了,魔方都收柜子里去了。 二阶、三阶、还有金字塔魔方我都能直接復原,不过时间比较慢,三阶的最快也要五十秒钟,没有能力盲拧,所以本宝宝是很佩服最强大脑里的大神的。 四阶、五阶魔方照着公式可以復原。 悲催的是五魔方自从被我打乱以后就再也復原不了了。 不知道我可爱的读者里有没有大神能復原五魔方的?
第九十五章 乱成一锅粥 依依拿过巧方,太监准备燃香计时,依依说道:「别燃香了,浪费。各位可看仔细了,千万别眨眼。」 接着,依依十指灵活地拨弄,巧方在她手中似乎有魔力一般,十分灵活地上下翻腾,大家看呆了,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就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她的十只纤纤玉指像跳手舞一样拨弄巧方,不过才二十秒钟,巧方就已经归位了,大家都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弄好了。 都已经归位完成了,大家还没有回过神来,呆立了十几秒钟,皇上率先鼓掌,开怀大笑道:「好,好,好,轩王妃不愧是东朔第一才女,来人,有赏。」 「是」李公公高兴地应道,连忙去接过皇上从腰间解下来的玉佩交给轩王妃。 接着满朝文武都跟着皇上鼓起掌来,轩王妃真是太给东朔长脸了。轩王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想不到这个夏依依倒是还真有点本事。 而志王的眼睛自从依依开始还原巧方的时候,就盯着她看了,直到现在,视线还一直停留在依依的身上。看得上官琼不悦地撅起了嘴巴,那个轩王妃都已经嫁人了,志王还对她心存幻想。 「怎么可能。」 殿内两个人惊唿道,一个是阿木古力,一个是上官琼,一个心痛自己的天潭宝剑和一千两黄金,一个是没看到她出丑,反而让她出彩了,内心极度不快。 阿木古力虽然极度不情愿,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做的赌注,哪怕心里滴血也得把它献出去,不得不将天潭宝剑和一千两黄金送上,阿木古力发誓,以后绝对戒赌,今天居然被一个小女孩打败了。 依依伸手接过天潭宝剑,真沉,自己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差点接不住。自己可不想揣着这么重的天潭宝剑,自己根本就不会用,太重了,即便拿这把剑去杀人,自己一只手还真举不起来这把剑,带着它会累死,还会被一些觊觎的人盯着,说不定会有人来抢劫。倒不如干脆送出去,免得还要担心自己的性命。 「这把剑送你了。」依依转手就把剑给了凌轩。 凌轩哪里知道依依是在转移她自认为的烫手山芋啊,还以为她是宝剑赠英雄呢,喜滋滋地接了过来,这还是他收到她送的第一个礼物呢,第一个礼物就这么珍贵,就是所有武将梦寐以求的宝剑,那些武将十分羡慕地看着凌轩手中的宝剑,心里暗恨自己怎么没有娶了一个这么能干的妻子能帮自己赢回一把宝剑。 话说后面也有不少不怕死的人来抢夺凌轩手中的宝剑,以为凌轩反正已经残废了,应该能轻松抢夺,不料一个个都断了性命。 击鼓传花继续,人们依次都展示了才艺,不过大家还沉浸在刚刚轩王妃的才艺里,只觉得后面他们的才艺都普普通通罢了。 上官琼着急了,便有些坐不住了,怎么就还没有选中她啊,自己可是要好好表现以便博得志王的好感。 皇后可是一个人精,早已注意到上官琼跃跃欲试的样子,皇后便朝击鼓的人使了个眼色。这一轮的花毫无悬念的落在了上官琼的手上。上官琼惊喜的站了起来,终于有机会了。 上官琼离座,踩着莲花步来到大殿中央,朝皇上屈膝款款地说道:「皇上,我自幼习琴,我便抚琴一曲,只是空有曲子未免单调,还请皇上准许请个伴舞。」 「好,宣舞娘。」 「皇上,我听闻轩王妃可是东朔第一才女,想必跳舞甚是了得。」上官琼早已知晓夏依依只是精通琴棋书画,对舞蹈并不擅长,就是要让她出丑。有了反差,更是映衬得自己琴艺好,自己岂不是比东朔第一才女更有才了。 「如此甚好,有琴有舞,轩王妃可愿意?」皇后问道,她也想看夏依依出丑,虽然是在询问她,可是她都说了「如此甚好」了,这语气就是要夏依依答应。 「无妨,臣妾便献丑了。不过臣妾得先去换身衣服,你们先继续。」幸好不是吟诗作对,只是跳舞罢了,依依就是上学期间上的各种课外培训班多,女孩子更是跟风地学舞蹈,这就是现阶段很多家长和学生的苦恼啊。 这身王妃正装实在不适合跳舞,依依去了舞女的化妆间,挑了一套看起来比较轻盈又能旋转起来的裙子,把头髮上的珠宝卸了下来,插上了轻盈的羽毛。 依依回到大殿的时候,他们已经又玩过了两轮。 上官琼见她回来了,赶紧差人摆上了琴,看了眼夏依依穿了那么简单的一件舞衣,好丑,一点也不华丽,想必她的舞蹈也不会好看的。 上官琼十指拨动,悦耳动听的琴声如流水般倾泻而出,志王等人都赞扬地点点头,只是目光立马就被夏依依吸引了去。 只见夏依依立着脚尖跳舞,还能立着脚尖旋转,转起来的时候,那裙摆也转起来,十分轻盈律动。她那双手伸展开来,优美地摆动,那动作十分的优雅。 大家从未见过这样舞蹈,都觉得十分新奇,目光全都聚集到了轩王妃的身上,没人再注意弹琴的琼公主了。 琼公主看众人都看轩王妃去了,特别是志王看得眼珠子都快飞到轩王妃身上去了,琼公主越看越生气,都没有心思弹琴了,内心被嫉妒充满了,「贱人」,琼公主内心暗骂一声,手上动作不自觉的加重了,乐曲的韵律也有些急躁了,琴声也变得刺耳了,突然「噔」地一声琴弦断了,琴音戛然而止。 依依正跳得高兴呢,听见音乐停了,便也停了下来,众人还没有欣赏够呢,有些不悦地看向了上官琼,上官琼这才发现自己在大殿上失态了,还把琴弦弄断了,真是丢脸,顿时又羞又愤,脸色通红。 依依刚刚跳完舞,又因下午受了内伤,此时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又有些胸闷,血压也上来了,依依强压着几乎要晕厥的身体走过去问道:「你还继续吗?不弹了我就去换衣服了。」 上官琼心里头有气,便朝依依瞪眼怒道:「琴弦都断了,还怎么继续?你要换衣服就去换,别在这挡着我的道。」说罢起身往回走,经过依依的时候用手把她往旁边推了一下。 依依本就几乎都快晕厥了,被她一推,根本就站不稳,直接就倒了下去,头撞到了琴案上,额头磕出了血,又摔倒在地上,这么一撞,内伤还没有好,吐了一大口血出来,直接晕了过去。 整个大殿的人惊唿道「轩王妃!」 护国公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查看,「皇上,小女她晕过去了」。 「快,宣太医。」皇上立马吩咐道,小太监拔腿就往外跑。一时大殿里的人神色各异。 上官琼呆在原地吓傻了,自己似乎闯祸了,言语上为难轩王妃不算什么,可是当着皇上和轩王的面,把轩王妃推倒撞伤,可不是小事了。看她应该不是装的,再怎么装也不可能吐出这么一大滩的血出来啊,可是即便是自己把她推倒了,又不是摔下悬崖,怎么就受伤这么严重,至于吐这么多的血吗? 上官云飞才是要被上官琼给吓死了,上官琼怎么今天做的事越来越出格,这可是牵涉到两国了,自己也不是太子,自己父皇才登基没多久,若是轩王妃死了,只怕东朔国趁机起兵南下攻打南青国,如今南青国国内政局动盪,只怕不是东朔国的对手啊。 西昌国太子阿木古力则是有些高兴,他们两个国家如果不和,最好是打起来,西昌国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阿木古力抿了一口酒,一双妖魅的眼睛看着地上躺着的轩王妃,眼眸微眯,轩王妃莫不是受过内伤?不然能吐出这么大一滩血来?她的内伤从何而来?难不成是轩王打得? 皇后却是担忧上官琼今天的表现怕是引起了皇上的不悦了,皇上只怕不会同意上官琼成为志王妃的,如果这样的话,原本自己想给志王拉拢南青国这股势力的想法怕是要泡汤了。 贤贵妃自是知道皇后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如今出了这档事,只要自己联络些官员在朝堂上稍微批判下上官琼,她就休想成为志王妃。皇后想给志王铺路?也要看本宫愿不愿意了。 志王本就不喜欢上官琼,若不是为了她背后的势力,才懒得理她了。而夏依依上次害惨了他,这回他也不会同情她,便是冷眼看着殿内两个女人,并未出手相助任何一个。 整个大殿的人都在算计着其中的利益得失,只有凌轩一人真正的担忧夏依依,他听到了依依的撞击声,又吐了血,心里明白是受了内伤的原因才吐血晕厥,只怕身体更严重了。只是她在明面上可是他轩王的正妃,那小小的南青国公主竟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她,那就是在欺负他杜凌轩。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男人吗? 因为举办年夜饭,所以安排了太医在隔壁殿里候着的。太医来得很快,上前把了脉,随后跟皇上启奏:「启禀皇上,轩王妃额头上的伤口不大,休养几天就好了,只是这吐血是因为受了严重的内伤所致,伤了五脏六腑,只怕得吃药休养半年才能好了。」 「你胡说,我根本不会武功,怎么可能把她弄成严重内伤,我只是轻轻地推了她一下。」上官琼看着御医说道,上官琼开始慌了,伤了五脏六腑,修养半年?这可不是小伤。 「微臣不敢欺瞒皇上,如若琼公主不信,大可请别人诊脉,证实微臣所言不虚。」 上官琼此时根本不相信东朔的任何一个御医,只怕他们故意说重轩王妃的病情,好要自己赔偿,上官琼便要上官云飞来把脉,结果得到了同样的消息,上官琼百思不得其解。 阿木古力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她果然有内伤。本太子就知道在大殿上轩王跟她表现出来的恩爱是假的。 贤贵妃说道:「张嬷嬷,你带王妃去本宫宫里养伤,让御医给王妃好好诊治。」张嬷嬷连忙叫了宫女将轩王妃给抬到了未央宫去。 贤贵妃安排好了轩王妃,就可以专心对付上官琼了,就算她儿子不喜欢夏依依,可怎么说夏依依也是她儿媳,上官琼今日的作为就是在打她的脸。 「琼公主,你今日打伤了本王的王妃,你该如何?」轩王问道,冷漠的声音里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如鹰一般狠厉的眼睛「看」向上官琼。 上官琼不禁打了个冷颤,该来的躲不掉啊。此时一看轩王,哪里像个有残疾的样子,坐着那里眼睛「瞪着」她,铜色的肌肤,俊美的容颜,一袭黑袍,坐在那里凛凛生威,一身的王者风范,无处不显示着他就是战神,就是阎罗王。那志王跟他一比简直就是地上的烂泥,扶不上墙。 「她挡着我的路了,我不过是轻轻地推开她,谁知道她就倒了,还受了内伤,我没有武功,不会使用内力伤她。」上官琼有些胆怯的辩解道。 「挡着你的路你就直接推开?南青国公主真是好教养啊!她可是东朔亲王妃,皇上亲自赐婚给轩王,她可是皇上的亲儿媳,不是宫女,岂是你想推就推倒的。」贤贵妃说这话的时候不忘瞟了一眼皇上和皇后,这直接说上官琼没有教养,又把皇上给抬了出来,皇后怎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议把上官琼娶为志王妃了。 「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并未想到她的身份,我是无心之失。」 「你可是点名了要本王的王妃给你伴舞,这才一会你就忘了她的身份了?琼公主不会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健忘吧?」凌轩说道。 「琼公主说轩王妃挡着你的路,依老臣看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了吧,你是嫌弃我们东朔国的大殿狭窄吗?窄到你们二人犹如过独木桥一般?」曹相爷抓住琼公主说的藉口反问道,虽然自己之前并未见过夏依依,可是夏依依好歹是他的外孙媳妇,又岂能让外人欺负了去。 「对,琼公主欺人太甚,微臣看琼公主就是故意往轩王妃那里走,故意去推她的。」 「琼公主必须给我们东朔一个交待。」 「琼公主这般德行还想来我们东朔和亲,谁愿意娶了回去祸害家门。」 底下大臣一看曹相爷开口了,便纷纷起身批判琼公主。他们可都是朝中要员,皇上不得不顾忌。 听到群臣都声讨上官琼,护国公跪了下来,颤颤巍巍地磕头道:「皇上,老臣十分心疼小女,自己都捨不得动手打她,如今在这大殿上,琼公主竟然当着老臣的面,推倒小女,让小女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请皇上给老臣主持公道。」 皇上连忙说道:「护国公快快请起,朕自会给轩王妃一个说法的。」然后皇上沉声说道「琼公主,今日之事,你得给朕一个交待。」。 「皇上,我只是推开她要她让路,没有想到她会摔倒。而且她吐血也不是我造成的,她的内伤不是我弄的。」琼公主大声喊冤道。 「琼儿,还不跟皇上和轩王、护国公道歉。」上官云飞见状,知道今日之事恐怕会愈演愈烈,连忙呵斥上官琼,又急忙来到大殿中间跪下,「皇上,琼儿被我父皇当做心头宝,一惯地宠着她,这才导致琼儿行事有些鲁莽,但是她本性善良,绝不会故意找茬,其中必定有些误会。再者我可以向皇上证明,琼儿并不会武功,轩王妃的内伤必定出自他人,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也不是傻子,早就看出琼公主不会武功,那堂堂王妃谁敢打伤她,还打得那么严重?难道是轩王?还是上次树林里被志王打伤到现在还没有好? 「皇上,我刚刚太过鲁莽,还请皇上恕罪,不过我推她只是因为前几日在宫外,轩王妃欺负我,我气不过,今日才还手罢了。说起来还是轩王妃先得罪我的。」琼公主一听上官云飞提醒她,赶紧先服软道歉,又把她们之间的瓜葛说出来,把那日在珍粹斋的事扭曲一番又添油加醋地说了,着重说了轩王妃女扮男装招摇过市,还恣意欺负她。 「轩王,堂堂王妃怎么穿着男装在外?」皇上不满的问道。 「父皇,轩王妃一向体恤百姓,就身着男装去坊间体察民情,帮助百姓。怪只怪本王想为百姓做事,只可惜行动不便,有心无力,王妃这才想着多替本王操心罢了,若是本王能亲自去操劳府外的那些事,必定会把她养在府中好好享受日子,又怎会捨得让她出去抛头露面。」轩王说着狠狠地锤着自己的腿,痛心的说道。 皇上听轩王这样说,心里更是心疼他,「轩儿,父皇一定会找个好大夫给你治好。」 「皇弟既是受伤了,倒不如在府中好好养伤,就不必操心外面的事情了。」 志王假意心疼的说道,这轩王怎么残疾了还不让人省心。而志王的言外之意就是要轩王把他的旧部交给志王。 「就是啊,你好好养着伤,也别让轩王妃出去奔波了,再说她若出去穿个女装就好了,何必穿成男人样?失了体统。轩王妃年纪小不懂事,贤贵妃,你作为她的婆婆怎么也不好好教导教导她?」皇后说道。 「穿个女装只怕会有心思不正的人盯上,还是穿男装安全。」贤贵妃瞥一眼皇后和志王,她俩顿时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一般,这心思不正的人不就是在骂志王嘛。 「皇上,轩王妃毕竟是女人,还是呆在后宅相夫教子才是正事,早点给轩王生个一儿半女的才好。」皇后也不示弱。 皇上听罢,对轩王说道:「皇后说得对,轩儿,你也该早点生个孩子了。外面的事情,就别去操劳了。」 志王一听,眼前一亮,皇上这是要打算将轩王的旧部交给自己吗?自从轩王残疾后,轩王将兵权上交给父皇,志王多次像父皇透露想接手轩王的那只军队,可是父皇一直不肯给,甚至一直想找大夫把轩王的残疾医好,就将兵权还给他。半年了,太医都治不好轩王,如今连鬼谷子也治不好轩王的残疾,父皇也就有些死心了,接受了轩王只能终身残疾下去的事实。今天看父皇刚刚松口劝轩王不要操劳外面的事情,看来自己跟父皇要到轩王的兵权指日可待了。 「父皇,生孩子也要讲究个缘分,急不来的。轩王妃心里想的可不只是这个小家,而是想着天下的黎民百姓。她出去可是有了一番作为的,这冬季里不好种粮食,她想了个办法种反季节蔬菜,那些佃户可就不用愁过不了冬了。」凌轩说道。 「哦?还能种出反季节蔬菜?」皇上顿时来了兴趣。 「是啊,皇上,依依可是个聪明的孩子,想了办法种蔬菜,今儿臣妾就特意做了些反季节蔬菜,让大家尝尝鲜,来人啦,上菜。」贤贵妃说道,赶紧吩咐人上菜。 一会儿新鲜的蔬菜都上来了,皇上吃了几口,贊道:「不错,跟夏天产的蔬菜味道差不多,以往在冬天是绝无可能吃到反季节蔬菜的,这轩王妃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父皇,轩王妃採用大棚种植,她那块试验的庄子已经种出来好多种反季节蔬菜了,我们只要在全国推广这种技术,那咱们东朔的老百姓在冬天也不用挨饿了,这是件对老百姓极为有利的好事。轩王妃心繫天下黎民百姓,我作为男子,都自行惭愧。」 「原来轩王妃一直在庄子上指导佃户种植蔬菜,就是这温室大棚蔬菜啊,不错,此法甚好。」皇上也高兴,轩王妃解决了他冬天难以解决的问题,百姓过得好了,税收也收得上来了。之前倒是有听闻轩王妃去田庄指导种菜,还以为就是种普通的冬季菜了,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新奇的方法种反季节蔬菜。既然她做出的贡献这么大,那么她穿男装在外这种小事就不值得一提了。 「轩王妃竟有如此才能乃是我东朔之福啊!」 「轩王妃真是心中有百姓,为轩王分忧,为皇上分忧。」 「轩王妃真乃楷模也。」 百官一看皇上十分赞赏轩王妃,他们便纷纷拍马屁表扬轩王妃。 「好,即日起着人推广大棚种植技术,轩王妃于江山社稷有功,该赏。」皇上高兴的下了赏赐,只要推广开来,百姓就能吃饱一些。 皇上看了眼殿里还跪着的南青国大皇子和公主,也不好太为难,便说道:「你们二人起来吧,今日之事既然与那日在宫外的纠纷有关,朕念在琼公主年轻气盛,朕就不予追究了,不过琼公主推倒轩王妃,导致轩王妃受伤却是不应该,你们择日亲自登门跟轩王妃道歉去吧。」 他们二人忙谢恩起来,只要皇上这头不为难他们,那就一切都好办多了。 宴会继续,众人便将刚刚的插曲又给抛之脑后了,继续欣赏歌舞,吃菜喝酒。突然,皇后捂着肚子痛苦地说道:「哎呦,皇上,臣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说着这额头上的汗珠竟滴滴答答地下来了。 皇上眉头一皱,皇后该不是来了癸水了吧,这大年夜国宴上,这样多不妥,还当面说出来,虽然不是直接说,可是在座的人也会往这方面想的。皇上也就皱了一下,便展开眉来,「关切」地说道:「皇后身子不适,就回去先休息吧,找个太医过去瞧瞧。」 「臣妾多谢皇上。」皇后说着便往席外走。 还未走出去,底下的大臣们也一个个地捂着肚子,脸色难看,他们之前以为是自己吃坏了肚子,并不敢吭声,也不敢离席,如今看皇后娘娘也可能是吃坏了肚子,那些大臣们面面相觑,才从他人的眼中看到他人也是有腹痛的症状,便也不再忍受腹痛,纷纷站起来告罪,要去茅厕。 那些外邦贵宾也开始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难受,便站起来质疑道:「为什么我们的肚子都有些痛?皇上难道不该给我们一个说法吗?」 皇上这才觉得自己的腹中也隐隐有些作痛,脸色大变,这菜里该不会有毒吧,如果有毒,那自己岂不是就要被人给毒死了?皇上连忙宣了太医进来。可是自己平日里的饮食都会有御医测毒,再由太监试吃,确认没毒了,才会端上自己的餐桌上。今天又是国宴,除了本国的人,还有国外太子公主以及使臣,御膳房和太医院的人自然会比平日更谨慎小心才是,怎么可能会在饮食中混进毒药呢?如果国外的太子公主出了事,那两国就免不了战事了,毒药是谁放的呢? 贤贵妃也开始觉得腹痛难忍,便连忙捂着肚子退了出去找恭桶,这才发现隔壁殿内给皇室成员的备着恭桶都已经被占用了,只得出去找平时太监宫女用的厕所,一出去,看着那排着长队的厕所就觉得生无可恋。 所幸贤贵妃挺得宠,所以未央宫离大殿不远,未央宫里是有专门供给贤贵妃自己的恭桶的,连忙坐着软轿赶回未央宫,那些抬轿的轿夫跑得脚不沾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一停轿,轿夫都觉得自己腿都软了,贤贵妃进了宫,就连忙往自己的殿内跑去,一进门来就是狂喊:「快拿恭桶。」 未央宫里的宫女看着贤贵妃跑得满头大汗,就为了进来出恭,心下纳闷,今天是国宴,照理说,离那里不远的地方会多安排一些恭桶的,而且那附近也有茅厕,贤贵妃为何捨近求远跑到未央宫来,而且看样子还很急。 贤贵妃看着还在发愣的宫女吼道:「发什么愣啊,快点去拿恭桶。」 宫女连忙跑进去隔间拿了恭桶,又围上了屏风,屏风都还没有来得及围好,贤贵妃就赶紧跑进去一泻千里。骂道:「哪个缺德的放药,害得本宫差点就拉裤子里了。」 那些国外公主皇子还能申请个恭桶,那些大臣就惨了,恭桶又不够,又不能去后宫妃子那里借用恭桶,就只能在茅厕排队,一些等不及的人就只能华丽丽地哗啦啦地拉在裤子里了,一阵恶臭扑鼻而来,周围排队的人不禁皱着眉头,紧紧地捂着鼻子。宫里的掌事赶紧吩咐人拿了新衣服给他们换上。 一时之间,好好的国宴乱成一锅粥,只得草草地结束。 不一会,太医就检查出来了,就是那些出自轩王妃的大棚新鲜蔬菜有问题,里面掺杂了巴豆粉。巴豆粉本身无毒,所以之前上菜前,用银针检验不出来,而试吃的太监只是吃了一点点,所以并不会有什么反应。 太医连忙熬了汤药给大家喝,这才止住了腹泻,又回到了大殿坐下。 往年里的大年夜并没有这些菜的,因为冬天根本就没有这些菜生产,又怎么可能会有这道菜呢,这些菜是今年贤贵妃特意加进来的。 既然找到出问题的菜了,凡是与这道菜有关的人员都被叫到大殿里审问。 「贤贵妃,皇上如此信任你,将国宴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办,结果出了这么大的差错,你是怎么办事的?我们东朔又怎么跟各国的皇子公主交代?」太后厉声说道,今天必须要趁着贤贵妃犯了这么大的错,将她手中的凤印收回,取消她代掌后宫事务的权利。 「太后,此次年夜饭虽然是臣妾一手操办的,可是巴豆粉却很明显是某些人故意放进去的。」贤贵妃连忙到大殿中央跪下来恨恨地说道,还能是谁?一定是皇后,肯定是她故意放的,如果自己办砸了年夜饭,她就好收回凤印了。 皇上有些不悦,不论是谁放的,你贤贵妃都是这次年夜饭的操办人,你就是要负主要责任的,皇上问道:「贤贵妃,那你说是谁放进去的?」 「这……」 空口无凭,这要怎么说?即便心里明白定然是皇后暗恨自己夺了她的权,又是第一次操办年夜饭,她心存妒忌,这才放巴豆粉的。 「皇上,儿臣有话说。」凌轩说道。 皇上扬眉,换了个坐姿说道:「哦,你说来听听。」
第九十六章 捆得越紧了 「儿臣以为,此次事件并不是政敌所为,否则就不会只是放使人腹泻的巴豆粉了,而是会放能吃死人的毒药。放巴豆粉的目的在谁?无非是想让这次年夜饭失败,让母妃丢丑而已。因此,此人一定是与母妃有矛盾的人。」 皇上说道:「轩王,你的说辞也不过就是你的推测而已,并无真凭实据。」 「那便查,这么多碗菜,每一碗菜都有巴豆粉,那得放多少巴豆粉,放巴豆粉的人必定是宫中的人,可是他不可能从宫中的药房里取出巴豆,而是从外面买,沿着这条线索查就知道了。」 「嗯,说的不错。」皇上点点头,这凌轩想的与他想的不谋而合,他早就派血隐去外面查去了。 皇后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心下有些慌张,却在收到了太后一个严厉的警告眼神后,只好坐着不动。 血隐,是歷代皇帝的御用情报杀手组织,他们不听令于任何人,只听令于一块御龙令,他们不同于御林军,御林军是属于军队,他们不是。每一代皇帝传位时,除了玉玺,还会将这块御龙令传下去。 他们不受皇宫禁令的限制,来去自如,甚至连后宫嫔妃的住处,他们也是可以任意前往的。他们来无影,去无踪。他们武功高强,杀人如麻,江湖中人以及朝廷的人对他们更是闻风丧胆。与他们这个组织排名的,也就只有暗夜组织了。 一个时辰后,血隐的人将消息通过李公公传给了皇上,皇上听后脸色阴沉,眼神阴骘。 一会儿太监就押着几个宫女太监上来了,为首的一个宫女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求饶。 皇上不怒而威,「说,是怎么回事?」 那宫女颤抖地说道:「禀皇上,奴婢是御膳房的红迪,因为前些日子不小心将御膳房给贤贵妃娘娘熬的汤给洒了,被贤贵妃娘娘杖责,奴婢心里怨恨她,这才买了巴豆粉往菜里面下药,就是想让她把年夜饭办砸了出丑。」 「你哪来的巴豆粉?」 「回皇上,奴婢认识几个经常出宫採办的宫女太监,奴婢骗他们说奴婢经常便秘难受,需要吃些巴豆粉,便分别要他们几个给奴婢从宫外带了巴豆粉回来。」 皇上又问他们:「你们几个,都给朕从实招来。」 那几个连忙磕头说道:「回皇上,奴才实在是不知道红迪买巴豆粉是为了撒在年夜饭里,否则,给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奴才只是想着红迪她身为一个宫女,自己身子不好,也不能经常去御药房拿药,所以奴才趁着自己能出宫採办就帮她代买了几包,而且还能赚点腿脚费,所以奴才这才去买了。但是她把巴豆粉撒在菜里,这个奴才实在是不知情啊。」 他们都被吓得腿软了,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早知道会惹上这么大的祸事的话,他们绝对不会去赚那么几个跑腿费的。现在都被红迪给害惨了,心中一直祈祷皇上能留他们一条性命。 他们又把身前红迪推了推,哭着说道:「红迪,你干啥要拉我们下水啊?我们一起在宫中也认识十几年了,你就这么把我们牵扯进来啊?」 红迪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一个个的哭得让自己心碎,他们往日里在宫中也颇为照顾自己,如今把他们卷进来,也确实对不住他们,红迪眼睛一闭,勐然睁开,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回皇上,他们并不知情,他们只是心地善良,为了帮我解决便秘的痛苦而已,他们是无心之失。这一切都是奴婢自己做下的,还请皇上饶了他们,奴婢一人承担。」 皇上瞧了红迪一眼,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帮别人求情,倒也是个有情有义的。 贤贵妃阴测测地笑着说道:「你叫红迪,是吧,本宫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前段日子杖责了一个御膳房的小宫女,不过本宫仅仅只是罚了你区区五杖而已,本宫瞧着你如今行动利落,想必是伤得不轻,早已经好了。犯得着搭上自己的性命来害本宫?你若是真的想害本宫,你平日在御膳房在本宫的膳食里动手脚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何必拖到今天?说,究竟是谁指使你的,只要你说出来,本宫就饶了你的性命。」 红迪笑道:「区区五杖?贤贵妃娘娘怕是没有挨过杖责吧,不知道打一杖有多痛,这才觉得五杖打完,奴婢不会痛,是吗?你何曾把我们这些奴婢当人看,不过一碗汤而已,就打得奴婢血肉模煳,几天都下不了床。是的,奴婢要害你一人,确实可以早就在你的膳食里动手脚,不过,那不解恨啊。今天这样,多解恨啊。哈哈哈哈!」 红迪在殿内狂笑道,笑声在安静的大殿内飘荡,刺得人耳膜难受,红迪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说道:「奴婢的命就是贱,奴婢也早就不想在这宫中当牛做马,活得这么卑微,像个畜生一般。」 贤贵妃缓缓走到红迪身前,用手捏着红迪的下巴,缓缓说道:「红迪,你既然不想在宫中当牛做马,这样,只要你说出幕后指使你的人,本宫就放你出宫,撤销你的奴籍,还给你一笔银子,保你下半生生活无忧,如何?」 红迪说道:「没有人指使我,就是我自己想报復你而已。你是不是很失望啊?哈哈。」 贤贵妃的脸瞬间变得有些狰狞,狠狠地打了红迪几巴掌,死死地掐着红迪的脖子咬牙说道:「你最好给本宫说实话,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 红迪嘴角流出了一丝血迹,突然啐了一口,吐了一口带血的痰到贤贵妃身上,贤贵妃嫌恶地松开了手,一脚踹倒红迪,红迪张着血盆大口狂笑道:「下场很惨?还有什么会比死更惨?哈哈哈!」 说罢红迪起身飞速地朝殿内的柱子撞过去,嘭地一声沉闷的响声,红迪的身子从柱子上又撞得弹了开来,倒在地上,额头上已经撞破了,鲜血涓涓地往外流,眼睛睁得大大地,到最后她的身子痛苦地抖了几下,看向皇后,嘎嘣一下断了气。 那些年龄小的公主和皇孙、皇孙女吓得尖叫,纷纷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看。 皇后被她那双睁得铜铃一样大的眼睛这么死死地盯着,吓得浑身抖了一下,侧过脸去,朝殿内的侍卫说道:「人都死了,还不赶紧抬下去,真是晦气!」 侍卫连忙上前将红迪抬了出去,头上的鲜血沿着经过的路线流了一路,立即有宫女进来擦洗血迹,很快就恢復了殿内的干净亮堂。 贤贵妃看向皇后说道:「皇后这么急着把人抬走做什么?依本宫看,红迪死前盯着你看,似乎有什么寓意吧?」 皇后收敛了慌张的神色,正色说道:「红迪一定是想要本宫给她伸冤,说起来,今天的事情,也与你有关,若不是你平日里在宫中横行霸道,乱打乱罚的,也不会引起今天这档子事。依本宫看,你这才代掌后宫事务,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你的能力不够就不要挑起这个担子。」 「本宫可是按照宫规处罚的,跟本宫有什么关系?依本宫看,这红迪一个小小的宫女又岂会连自己性命都不要,来干这么一件蠢事,必定有人威胁她。」 「你什么意思?」 「本宫什么意思,皇后自己心里清楚。」 「贤贵妃,你不要血口喷人,本宫行得正坐得端。」 皇上蹙眉,愠怒地说道:「够了!」 皇后和贤贵妃立马闭了嘴,贤贵妃不悦地走回自己座位上坐下。 皇上大手一挥:「来人,把这些犯事者都推出去斩了。」 「皇上,饶命啊,皇上,奴才真的不知情啊。」 「皇上,奴才不过就是偷偷採办了点东西,罪不至死啊。求皇上饶命!」 「皇上,饶了奴才这次吧,奴才再也不敢了。」 几个太监宫女不住地磕头求饶,把地板磕得咚咚地响,似乎不知道疼痛一样。十几个侍卫立马上前,拖着他们就往外走,他们使劲地挣扎着,鞋子也掉了,头上的宫花也掉了,大声吶喊着,被侍卫一把捂住了嘴巴,吶喊声被堵在了喉咙里出不了。一会儿,殿外传来几声悽厉的惨叫声,接着惨叫声便陷入了无声的黑暗中,世界安静了…… 听到外面没了动静了,皇上才说道:「太子殿下,大皇子,琼公主,今日实在是对不起,朕本想设宴好好款待你们,结果因为小人作祟,坏了兴致,还让你们吃坏了肚子。朕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改天,朕一定再次好好款待你们。」 阿木古力全程都一副散懒的样子坐在椅子上,歪着嘴十分玩味地看着宫中的这一曲闹剧,此时便笑道:「皇上客气了,本太子初到贵国,还未好好体会贵国的风土人情了,必定会在贵国多叨扰几天。」 「太子殿下只管放心游玩,朕会安排侍卫好好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危的。」 「有劳了,告辞。」阿木古力朝皇上拱了拱手,便朝殿外走去。 上官云飞便也站起来,朝皇上说道:「我们兄妹俩改日再来觐见皇上。告辞」 皇上吩咐道:「送客」。便有宫女太监立即在前头引路,送他们三人出宫。 他们三个贵宾一走,大臣们也齐齐地告退出宫回家,后宫妃子便也告退陆续回了宫。今天这一个年夜饭不论有多糟糕,总算是曲终人散了。 新年的第一天,按照宫中规矩,皇上本应该去皇后那里就寝的,可一想到轩王妃的大棚种植术做了大贡献,又还病着,在未央宫里养病,便和轩王一起去贤贵妃宫里,贤贵妃赶紧扶着皇上上了御撵,自己则坐在后面的软轿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未央宫而去,气得皇后在后面直跺脚,本来今天晚上应该是她陪着皇上的,结果又被贤贵妃抢了去。 皇后便坐着撵轿璟阳宫,半路上邓嬷嬷过来说道:「皇后娘娘,太后娘娘那儿得了一个好玩意,想请您也过去瞧瞧。」 「嗯」 皇后威严地嗯了一声,抬轿的人便调转了方向往太后的仁寿宫而去。皇后一进去,太后就屏退了左右,厉声对皇后说道:「跪下。」 皇后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地跪了下来,太后不是叫她过来看东西的吗?怎么一来就要她跪下了。 太后伸出右手食指,远远地朝皇后狠狠地指了过来,厉声问道:「你说,你干的什么蠢事?」 皇后眼皮子跳了跳,难道太后知道了?不可能,自己做的很隐蔽,皇后仍旧死不承认,抬头无辜地说道:「太后,臣妾不知。」 「你跟哀家这儿装什么煳涂?小泉子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太后重重地拍了下座椅扶手,一双眼睛定定地盯着皇后。 「太后?」皇上惊慌了起来,太后怎么查到那里去了? 「你真是愚不可及,怎么可以在年夜饭这么重要的场合上动手呢?」 皇后有些委屈又有些愤怒:「太后,我就是想要回我的凤印,收回后宫之权,这才想到用这种方法打击她。」 皇后心里也有些气恨太后,若不是太后要她装病逃避抄写女则,如今也不会被皇上以养病为由不肯将宫权还给她,如今自己倒是因小失大了,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要回凤印有千万种方法,为何要在这种时候动手,牵涉到这么多的人,尤其还有外国太子、皇子、公主在场,还把皇上也牵涉进去,导致皇上出动血隐来查,若是查到你头上来,你这后位还坐得稳吗?」 「坐不坐得稳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呢?我现在凤印和权利都没有,皇上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新年夜居然跑到贤贵妃宫中去了。」 太后看着皇后这个榆木脑袋就来气:「区别?区别就是若是没有查出来,你还是皇后,早晚也会将凤印拿回来,而志王依然是唯一的嫡子。可你若是被查出来,说不定就被废后了。志王还有机会吗?」 皇后被太后的话镇得吓了一跳,自己怎么这么煳涂,被猪油蒙了心,一心只想着对付贤贵妃,都没有为志儿考虑,志儿才从宗人府出来,倘若志儿因为自己被废了皇后之位,而丧失了被立为太子的机会,那不就是害了他吗? 皇后小声嘀咕道:「那不是没有查出来吗?」 太后冷哼一声:「没查出来?那是哀家下手快,赶在皇上前面把线索给掐断了,推了个小宫女出来顶罪,否则你还能在这儿?只怕这会儿是在冷宫里呆着了吧?」 皇后顿时慌得六神无主:「太后,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回你的寝宫去,好好呆着,不要再去提凤印的事,过段时间这件事情淡了再说。你能不能眼皮子不要那么浅?就只盯着眼前这么一点利益?眼光看长远点。」太后怒其不争,也是恨自己当初在娘家给儿子挑选正妃的时候怎么就瞎了眼,挑了这么个侄女,倘若换成其他侄女,哪个不比她要聪明些?太后一想到这,就越觉得皇后在自己跟前碍眼。便不耐烦的挥挥手:「你快回去吧,别在哀家跟前跪着了。」 「是」 皇后起身回去,一想起太后的话,便找人赶紧把撒巴豆粉的相关线索全都给处理干净。 未央宫 依依早就已经醒来了,醒来吃了药,扎了针,便躺在床上休息,几个宫女在跟前伺候着。 依依想跟宫女们打听宴会上的事,只是宫女们也没有去殿上,根本就不知道,一个叫喜鹊的一等宫女以为轩王妃是想打探轩王在前殿的消息,便很有眼色的上前问道:「要不,奴婢派人去前殿打探打探?」。 「不必了。」依依摇摇头,自己好好照顾还自己就行了,打听那么多是非做什么? 不料一会儿就有太监过来,送了金银珠宝,又送了布匹,胭脂水粉等,还有宣旨太监宣了皇上的口谕,真是晦涩难懂。依依听不太懂,不知皇上为何下了赏赐,难道是因为自己之前赢了阿木古力?可是皇上不是已经赏过一块玉佩了吗? 「公公,皇上为何下了赏赐?」依依问道。 「恭喜轩王妃,今儿宴会上皇上尝了您种植的反季节蔬菜后赞不绝口,轩王说把您的大棚种植技术在全国推广惠及百姓,皇上说您对江山社稷有功,极为高兴,就下了赏赐。」小太监讨喜地说道,如今轩王妃可是皇上看重的人,自己可得小心伺候着。 「原来如此,那琼公主如何了?」依依很想知道皇上对琼公主如何处置。 「皇上要他们兄妹二人改日登门给王妃道歉。」 依依疑问道:「没了?」皇上就这么轻易地饶了上官琼? 「没了,皇上就这么说的。哦,后面还发生了一些事。」那小太监又主动将后面发生的巴豆粉的事情给说了。依依这才明白为什么贤贵妃期间回了趟未央宫来,这宫中果然是明争暗斗,硝烟瀰漫啊。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依依说道,说完又朝喜鹊使了个眼色。喜鹊收到王妃的眼色,心下瞭然,亲自送了小太监出门,临了还悄悄塞了一锭银子给他。 小太监出了门,偷偷地用手掂量了一下银子的分量,便揣到了怀里,满意地走了。 依依疑惑地想到,自己的菜只是卖给许睿了,怎么皇宫里会有这么多的菜招待宾客呢?轩王还跟皇上说把她的大棚技术全国推广,那就没有秘密可言了,那她就没有钱可赚了,肯定是自己不答应和他合作,把蔬菜卖给他,他就用这种方式报復她,可恶。 依依一直想着轩王居然敢又断了她的财路,对他恨得牙痒痒,等见到他,一定要跟他斗个你死我活不可。正想着呢,就听到外面小太监喊到:「皇上驾到。」 依依急忙起身,喜鹊掺扶着她下床,跪迎皇上,「臣妾参见皇上,母妃。」又看了眼跟在皇上身后的杜凌轩,依依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地补充了一声,「王爷」。 「起来吧,你身体不好,就无需多礼了。」皇上示意依依起来。喜鹊赶紧将依依掺扶起来。依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都跪拜行礼完毕了,你才说无需多礼,真假。 皇上和贤贵妃坐了下来,示意依依也坐。 皇上手中捻着一串温润的玉珠,问道:「你身体如何了?」 「回皇上,臣妾得吃药半年好好休养才能好了。」 皇上皱眉说道:「那怎么成,就没有更快的办法了吗?那你们岂不是得半年以后才能生孩子了?那不行,来人,把太医宣过来。」依依眉头跳了下,跟杜凌轩生孩子?那我宁愿受伤更重一些,一年以后才能生孩子,那个时候凌轩已经死了。 一会太医过来了,听了皇上的问题,拱手说道:「启禀皇上,轩王妃所受内伤极为严重,只能慢慢休养,不能急功近利。」 「她这内伤如何而来?」皇上没有直接问夏依依,而是问轩王。 「是儿臣今日失手伤了她。」凌轩倒是爽快,一人做事一人当。 「为何?」 「因为一些琐事发生争执,儿臣一时生气就没有控制力道,用内力打了她一掌。」 「轩儿,你煳涂啊!」贤贵妃嗔怪道,夏依依可是皇上亲自赐婚的,再说夏依依可是护国公的女儿,护国公的势力也不可小觑啊,怎么能得罪护国公呢。 凌轩也有些过意不去,便垂首应道:「母妃教训得是,儿臣再也不会了。」 「太医,这以后可会影响轩王妃怀孕生子?怎么结婚这么久还未怀孕。」皇上更注重子嗣,对于轩王打人并不在意,轩王本就性格孤僻,他会出手打人,自己一点也不意外,而且自己也经常打后宫嫔妃,只不过都是杖责罢了。所以在皇上的眼中,妻妾犯了错,丈夫打妻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皇上,微臣不知是否影响生孕能力,不过轩王妃五脏六腑受损,还是缓些日子养养身体再怀孕为好。至于轩王妃为何至今未孕,这个微臣不敢说。」太医有些冒汗,这事可不好说啊。 皇上脸色变了变,这还有什么不好说的,难道轩王妃或者是轩王没有生育能力?倘若轩王妃没有生育能力,那边给轩王再赐几个侧妃,若是轩王没有生育能力,那就没办法了。皇上挥退了宫女太监,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太医生怕皇上把怒火发到他身上,连忙跪下战战兢兢地说道,「微臣把脉得知,轩王妃还是、还是处女之身。」 皇上挥退了太医,脸色有些难看,贤贵妃更是有些坐不住了,她知道轩王不喜欢夏依依,就连新婚拜堂都没有去露面,可这是皇上赐的婚,如此就是对皇上的蔑视。 夏依依也有些惴惴不安,好像没法交待了,自己跟凌轩私下里怎么闹都可以,可是绝对不能被皇上盯上。 「你们俩怎么跟我解释,你们是不满意朕的赐婚吗?」皇上有些发怒,天下人都以被皇上赐婚而感到荣耀,这俩人,居然敢阳奉阴违,今儿在大殿上两人还表现得举案齐眉,夫妻恩爱,原来是作秀。 「皇上,能否解除我们的婚姻。」夏依依硬着头皮恳求道,立即解除婚姻,可比凌轩那张延后一年的休书有用。 「怎么,你还看不上轩王?难不成你想当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皇上更怒了,这女人异想天开,野心太大了。「朕赐的婚,朕是不会再解除婚姻的,你生是轩王的人,死是轩王的鬼。」 依依一听,就知道是触怒了皇上,自己一个臣女是不可以看不上皇上的儿子的,这让皇上颜面何存。 「皇上息怒,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很感激皇上赐婚,成为天家的媳妇。只是臣妾自惭形秽,配不上轩王,就连新婚拜堂,轩王都不曾露面迎娶,算起来臣妾与他还未曾拜堂成亲,轩王又一向不喜女人近身,从不要臣妾伺候他,臣妾一旦靠近他,他就要打臣妾,臣妾几次都被他掐晕了过去,这次又将臣妾打成重伤,皇上你可是瞧见了臣妾伤得有多重了的。」依依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犹见可怜的。只要如此说,那么错就不在她身上,皇上也不能责罚她。 「当真有此事?」皇上问向凌轩。 凌轩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没和她拜堂,也确实打过她,可都是她惹怒了自己呀,自己之前确实是恨不得她死的,可是现在他已经后悔了。 「朕问你话呢,你是否没跟她拜堂,新婚夜没有露面,后来还对她又掐又打的?」皇上见凌轩不做声,声音也提高了。 轩王不得不回答:「是」。 「哼,你怎能如此虐待她。」皇上能容忍依依犯了错,凌轩打她,可是不能容忍凌轩无缘无故地就打人,皇上又转向贤贵妃问道,「你可知情?」 「臣妾不知啊。」贤贵妃赶忙跪下,她也下了一跳,虽然她知道新婚那天的事,可是却不知凌轩打夏依依的事。 「新婚夜之事你也不知晓吗?张嬷嬷可去了王府,也会拿喜帕回来给你看的。」 「这个臣妾知道,只是当日轩儿说他身体不好需要休息,所以未能和王妃同房。」 皇上盯着贤贵妃,冷笑道:「后来的事情你就一点也不知情吗?」 「启禀皇上,母妃确实是不知情,还请皇上不要怪罪于她。王爷不喜女子,臣妾担心王爷是否身体有隐疾又或者是有其他爱好,还是请太医给王爷医治,以免王爷总是看见女人就烦,又不想娶妃。」依依跟皇上替贤贵妃求情,如果皇上迁怒贤贵妃,只怕日后贤贵妃会找自己麻烦了,还是先讨好这个婆婆吧。 凌轩一听她居然敢说自己那方面有问题,又说自己有龙阳之癖,气得差点翻了过去,咬牙切齿地说道:「本王正常得很。」 「你没有问题,那怎么从来不碰女人?」依依反问道。 「本王不愿意罢了。」 「那就还是有问题。」 「你!」凌轩气得快跳起来,恨不得把她的嘴封起来。 皇上也是知道凌轩身边从来没有丫鬟或其他女人的,他好像只跟男人一块相处,因此皇上竟是相信了依依的话,「轩儿,你若是真有问题,就说出来,不要觉得难为情,朕找最好的御医给你医治。」 「父皇,儿臣真的没问题。」凌轩差点就被夏依依气死了,现在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觉得他那方面有问题了。 「既然你没有问题,你就该好好对待王妃,你今天在宴会上还称赞她替你分忧,心繫百姓不是吗?既然她是个好妻子,你就别辜负她,朕不想再听到你动手打她的消息了,朕乏了。」说罢皇上就起了身,贤贵妃连忙上前伺候,扶着他就往自己寝宫里走,结果皇上停住了脚步,说道:「朕今夜就去璟阳宫了,你早些休息。」 贤贵妃有些失望,今天以为皇上过来这边,是要在这里留宿的,没想到他只是过来看看轩王妃就还是要去皇后那里,贤贵妃看着皇上绝情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痛,捏紧的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里。自己即便是拿了凤印掌了权又如何,也不过就是「代掌」罢了,自己的地位终究是抵不过皇后的。这么重要的日子,他还是要回皇后那里去,所以,他们俩才是结髮夫妻,自己其实只是一个妾罢了。 璟阳宫,皇后已经卸了妆,卸下满头的朱钗,准备上床睡觉了,突然听到殿外太监喊道:「皇上驾到。」 皇后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下,便连忙从梳妆檯上捡了几支钗便往自己头上插,然后急急忙忙地去外面迎接皇上。还未出卧房,皇上就已经进来了。 皇后一看皇上竟然折返回来,高兴极了,皇上毕竟还是在乎他们的夫妻情分的,这新年第一天,她作为皇后的地位还是不可动摇的。自己之前心里头以为皇上查出什么来了的忐忑感也烟消云散了,看来皇上并没有查出来。 这么久了,皇上第一次过来,皇后几乎要喜极而泣了,皇后急急忙忙地就要下跪行礼,皇上一把拉起皇后的手,另一只手揽着皇后圆润的腰肢,温柔地说道:「朕刚刚去看望了一下轩王妃的病情,让你久等了。」 皇后一听,原来之前皇上去未央宫并不是打算去那里过夜,而只是去看望受伤的轩王妃啊,原来皇上本就是打算要来璟仁宫过夜的。皇后便十分关切地问道:「轩王妃伤势可好?」 「休养段时间就好了。」皇上并不打算跟她多说什么。便急急地揽着皇后的腰就往寝宫里走。皇后的心愉悦地跳了一下,皇上这是长时间没有宠幸自己,现在便有些迫切了吗?连忙给钟嬷嬷使了个眼色,钟嬷嬷赶紧带了宫人退了出去,将门掩上。 这一夜,皇后犹如枯木逢春一般,受到了雨露的照顾,便欣欣然地绽放开来。 未央宫 贤贵妃目送皇上离宫,心里有些失落,回过神来,看到凌轩二人还坐着,便说道:「今儿天色已晚,宫门已经关闭,回不了王府了,今晚你们就住在这里吧。」 说完贤贵妃就往外走,凌轩紧随其后跟了出去。贤贵妃转身说道:「你出来做什么?今晚你也睡这。」 「母妃,她受了伤,需要静养,我另找个偏殿睡觉。」 「你少跟本宫打马虎眼,今晚你哪儿也不许去。听你父皇的话,别辜负了她。」贤贵妃把凌轩推进屋,把宫人往外全赶出来,把门一关,朝宫人吩咐道,「你们几个给我好好守着这屋子,谁都不许出来。」 「是,娘娘。」太监宫女齐声回答。 「母妃,你开门啊。」凌轩喊道。 可是贤贵妃不理睬他,直接回了自己的主殿。贤贵妃也是想不通自己儿子为什么不喜欢女人,以前他打战立了功,皇上赏赐的美女他一概不要,自己给他好几个漂亮伶俐的丫鬟做通房,他也一概送了回来,如今娶了妃子,也还是不要。他这是要孤独终老吗?那自己岂不是永远都抱不了孙子了?不行,绝对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他接受女人。 凌轩见母妃执意要把他们关在一屋睡觉,也就不再忤逆她的意思,凌轩一向都很孝顺,只是关一个屋子睡觉而已,房间这么大,在哪里睡不是睡。 屋里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依依一看就剩他俩了,感觉很尴尬,怎么今天解除婚姻不成,反而把两个人捆得越紧了呢? 依依只得尴尬地坐在桌子旁喝茶,喝了一杯又一杯,只有嘴巴忙着没空了,就不会觉得嘴巴不说话会尴尬了。 凌轩听见她的动静,只觉得好笑,她在紧张什么?怕本王今晚就要跟她洞房?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怎么这会儿知道怕了。凌轩听着她那边的声音,便转动轮椅往她那边过去。 依依一看他过来了,心想,他不会真的就要跟我那个吧?今天来了真的是亏了。不行,绝不能让他得逞。依依便主动岔开话题,以免他先开口要自己伺候他就寝,依依说道:「杜凌轩,你干嘛又断了我的财路?把我的大棚种植技术供给了皇上,以后全国的人都会这么种植了,我还怎么赚钱?我不过是不和你合作罢了,你就这么整我?」 「你这技术早晚得上交给皇上的,倒不如自己主动点上交,还能得些赏赐,免得皇上来问你要的时候,你啥都得不到。」凌轩不慌不忙的说道。 「你若是不上交,他怎会知道。」 「你的蔬菜已经在城里卖的如火如荼了,那些官员也买了吃过了,势必有一天会传到宫里的,皇上必定想要全国推广,解决百姓冬季饥荒问题,这能给国库省下一大笔救荒银子。」 「若是我不教呢?」依依还就不信皇上会强抢了。 「你不怕死吗?就算你不怕,可是那些佃户怕死吧,你庄子上的佃户不是已经会怎么种植了吗?皇上若是把他们叫过去问,他们不敢不说。」 依依想了想,也对,这个技术迟早也会泄露出去的,不过这个上交给皇上也没有什么不好,毕竟这个是惠及天下百姓的好事,自己不能那么自私,只想着自己赚银子,却让百姓挨饿。依依又说道:「好,既然是惠及百姓的好事,我上交我也乐意,可是这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擅自做主就上交了,你怎么就不跟我商量一下?」 商量?凌轩扬眉,自己的词典里就没有商量,一向只有自己直接做了决定后通知对方的。 依依见他不说话,便又问道:「宴会上那么多蔬菜,你从哪里买来的?」 「买?那么贵,本王为什么要买啊?直接去你庄子上摘就好了啊,你的就是我的。」 依依一听几乎要跳了起来,愤怒地吼道:「你居然直接去我的庄子上拿东西,还不告诉我一声。」依依也是气,管事的怎么就不来静苑告诉自己一声呢,自己明明告诉过他,有事就来静苑找我的啊。那原因就只有一个了,管事的以为王爷去庄子上拿东西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强盗,你就是个强盗。」依依真是气啊,他总是拿她的东西拿得这么顺手,「以前的那几样发明你咋就自己藏着赚钱却不供给皇上呢?」 凌轩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不一样,以前那些不过是一些小商品罢了,可是大棚种植是关乎民生的,也是惠及天下苍生。」凌轩这样子就犹如一个老夫子在跟小学生谈人生价值观一样。 「怎么说都是你有道理,我不想和你说了。」 依依气唿唿地坐着喝茶,凌轩也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二人并无二话,各自想着心事。 上官琼和上官云飞回到驿馆,云飞挥退了下人,脸色铁青生气地对上官琼吼道:「你忘了我们来东朔的目的了吗?你今天都在晚宴上干了些什么?」
第九十七章 中了媚药 上官琼被皇兄的愤怒给吓到了,往后退了两步,差点就撞到了桌子,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上官云飞,他的样子好吓人,他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了,上官琼打了个冷战,怯生生地说了句:「对不起。」 「跟我对不起有用吗?你当不成志王妃,你还有脸回南青吗?你跟父皇怎么交待?」上官云飞上前抓起上官琼的衣领,压抑着声音低低地咆哮道,若不是这驿馆隔音不好,又人多眼杂,他真的很想大声怒骂出声。 「我就是看那夏依依不顺眼。她之前在珍粹斋就欺负我,今天又在宫里让我丢丑,我何曾受到过这样的羞辱?而且她以前还和志王有过一段情,你没看到今天志王的眼光就一直黏在她身上,志王肯定还对她有情的。我就是讨厌夏依依。」上官琼怎么也不甘心自己会输给她,她不过就是一个护国公府的嫡女,自己可是一国公主,论身份地位都比她高出一大截,自己绝对比她更配得上志王。 「你就不能忍忍吗?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要搞清楚一点,夏依依不会影响你成为志王妃的,她已经嫁给轩王了,已为人妇又怎么可能在嫁给志王呢。」上官云飞恨铁不成钢,她真的是被嫉妒和愤怒沖昏了头脑,夏依依又怎么会成为她嫁给志王的阻碍呢。 上官琼冷哼一声:「哼,那可不一定,夏依依那个贱人水性杨花,我早就听说她是因为在闺中时就与男人私会了,可保不准她已经嫁了人,却还要去勾搭志王。」 「你不要再与她为敌,我不希望再次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否则我会立马带你回国。」上官云飞懒得与她再费口舌,忠告了她一番,就拂袖而去。 「皇兄」上官琼喊道,可是上官云飞根本不理睬她,上官琼追到门口,朝着上官云飞的背影说道:「不行,我不要跟你回国,我要当志王妃,将来当皇后,成为四国最强国家的皇后。」 驿馆,另一间房里,西昌国太子阿木古力懒懒地靠在躺椅上,喝着美酒,半敞着衣襟,胸膛上泛着酒后的潮红,一双微红的眼睛半眯着,听着探子的回报,脸上露出一个嘲弄的神情,「看来南青国皇帝刚夺权,政局不稳,急于与东朔和亲,找一个强大的靠山啊,那个上官琼,她今晚上看志王的神情,呵,简直就像是恨不得扑上去了。」 「是的,太子,那上官琼大有一副不嫁给志王就不罢休的态势。」 「可不能让他们联合起来,想办法搞破坏。」阿木古力拿起酒杯在眼前转了转,又微眯着双眼喝了一口,嘴唇微微勾起一道弧度,缓缓说道:「本太子听说南青国前朝幼主逃到了东朔,你们去找找,只要找到他,就足以让南青皇帝焦头烂额了。」 哼,找到那个幼主,把南青国的这摊水给搅浑了才好。 「是,属下告退。」 探子一跃消失在黑夜里,就连同在一个驿馆里住着的南青国人都没有发现他。 凌轩和依依二人坐在桌子旁互不理睬,不言不语已经一个时辰了,大有今晚就这么干坐一夜的意思,他们这屋里没有任何进展,贤贵妃那边可是急死了。 「轩儿不会是真的有什么问题吧?」贤贵妃挥退了宫女太监,独独留了张嬷嬷,小声地问道。 张嬷嬷移了移脚步,走近贤贵妃身前低声说道:「老奴亲眼看着王爷长大的,从没见王爷宠幸过哪个女人,老奴之前还想着王爷许是洁身自好罢了,兴许娶了王妃就好了,老奴还盼着贵妃娘娘您能早日抱孙子呢,可如今王爷还是这般,老奴也是担心着呢。」 贤贵妃想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难不成真的被夏依依说中了?轩儿有隐疾?贤贵妃有些焦急地说道:「那可如何是好?他又不愿意看太医,非说自己没病。他可能有隐疾,又难以启齿,抹不开脸面,可是他不碰女人,本宫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守在他寝宫里督促他吧。 张嬷嬷犹豫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接看贤贵妃,咽了咽口水,终究还是犹犹豫豫地说道:「办法是有,只是不敢用。」 「什么办法?」贤贵妃一听有办法,立即来了精神,只要有办法,不管效果如何,总是要试一试的。 张嬷嬷抬头四处瞧了眼,确定没人偷听了,就凑到贤贵妃耳边轻轻地告诉了她,贤贵妃眼前一亮,点了点头,姑且这么一试吧。 入了半夜,凌轩和依依二人还在屋里干坐着,茶壶里的水早就喝完了,火炉里的炭火也烧没了,外面又下了雪,这么坐着不动就更是觉得冷了,依依搓了搓两只冰冷的手,冷得打起了喷嚏。 「啊啾,啊啾,啊啾~~」依依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不行啊,我想裹着被子睡觉啊,要是就这么坐一晚上肯定会冻病的。 「来人,上茶,烧火炉子。」凌轩朝外头喊了一声。 一会儿,就有宫女端了一个新的炭炉子过来,张嬷嬷提了壶热茶放在桌上,给他们二人各自倒了一杯茶,又拿了块洁白的喜帕铺在了床上,把被子也铺好。 「请王爷和王妃早点休息,明日还要早起祭祖。」张嬷嬷说完也不走,就候在了旁边,眼睛定定地看着轩王妃。 依依看着张嬷嬷进来做的这一切,又一直看着自己,依依哪里会不明白,这就是贤贵妃派张嬷嬷来催他们圆房了。依依低下头不看张嬷嬷,假装看不懂张嬷嬷的意思。 张嬷嬷心想,轩王妃毕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轩王妃怕是也不懂如何伺候王爷吧,便又出了门,过了一会又折了回来,拿了几本书放在桌上,又特意嘱咐了王妃一声:「王妃,夜深了,您该伺候王爷休息了。」 「嗯。」依依嗯了一声,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只顾着继续喝茶,二人又这么干坐了一会。 张嬷嬷更是着急了,王爷有问题,难道王妃也有问题不成?张嬷嬷皱了下眉,便吩咐外头的宫女打水过来。 张嬷嬷亲自将浸了热水的毛巾递给夏依依,说道:「王妃,该伺候王爷歇息了,夜深了,外面又下了雪,当心坐着着凉了。」 张嬷嬷毕竟是贤贵妃跟前的红人,又是王爷的奶娘,因此倒也是有些脸面的人,跟夏依依说话就不像一般的宫女一样唯唯诺诺,她的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 夏依依也不好拒绝得太过分,这才不得不接过来,走到凌轩面前,在张嬷嬷的监督下给凌轩洗脸。凌轩乐得享受,由着她伺候,张嬷嬷看着心里高兴,总算是往前发展了一步。 夏依依看着凌轩一副享受的样子,便用使了很大的劲用毛巾使劲搓凌轩的脸,差点把凌轩的脸皮给擦破,凌轩赶紧把头往后仰,躲避开来,夏依依见状,左手立即抬上来,扶住了凌轩的后脑勺,让他动弹不得。 让你享受,我让你享受,想要本姑娘伺候你,就要看你受不受得了我的「伺候」方法了。 凌轩的脸皮被她这么擦得火辣辣的难受,又不好在张嬷嬷面前露出破绽来,只好硬生生地忍受了,这个女人,真的是吃不了一点点亏啊。 依依给他洗完脸,自己也洗了把脸,就又坐回桌前继续喝茶,张嬷嬷刚刚还想着两个人总算是发展了一步了,怎么又回到了原处啊。看着又不得不催道:「王妃,该伺候王爷宽衣歇息了。」 依依气得牙痒痒,什么社会嘛,女人就得伺候男人吗?怎么不是男人伺候女人啊。 依依不情愿地起身,把凌轩的轮椅往床边推,硬着头皮去解凌轩的外套,外套上的领子是中领,领口正好在他的喉结位置,依依便去解他领子上的第一颗扣子,这扣子可不是现代的这些塑料纽扣,而是线团缝制的扣子,纽扣有点小,依依试图解了几下都没有解开,小手不停地触碰到凌轩凸起的喉结和下巴,凌轩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那喉结便滋熘一下滑动了一下,碰到了依依的手,依依的手不禁抖了一下,脸就有些红了。凌轩也有些不自在了。 依依暗骂道,真是没出息,以前给病人直接解开衣服看光了的时候,也没有脸红啊。 依依不习惯,凌轩更不习惯,凌轩一向不需要人这么伺候,素来都是自己动手的。 凌轩推开了依依的手,说道:「不用伺候了,我自己来吧。张嬷嬷,你退下吧。」 张嬷嬷听罢并没有走,而是屈膝回道:「王爷,贵妃娘娘命老奴今夜值夜。」 额?难不成要看着他们圆房不成?依依睁大了眼睛,只觉得尴尬又不可思议。古代人都这么开放吗? 「下去。」凌轩冷冷地喝道,散发出冰冷的气息,把张嬷嬷吓了一哆嗦,忙领着宫女下去了。 待人都走了,凌轩缓了缓心神,自己主动说道:「今晚你睡床上吧,本王睡轮椅就行了。」 依依没有料到他居然还这么客气起来了,就这么放过她这个小羊羔了?之前自己一直忐忑今夜要侍寝,看来人家杜凌轩根本就不想碰自己,还真是自己杞人忧天了。依依逃过这一劫,便心情也好了,说道:「那怎么行,我睡凳子,你睡床,你身体有疾。」 本来依依的意思是凌轩腿残疾了,可是凌轩听着以为依依说的还是说他在那方面有问题。 「本王无疾,是个正常的男人。」凌轩脸色阴沉,有些生气地说道。 「噗嗤」依依嘲笑了起来,「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说的是腿疾。」 「还不是你先在父皇和母妃面前说这些的吗?你为何要这么诋毁本王的名声?」凌轩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竟然想歪了,自己纯洁正直的形象一下变得猥琐不堪。 依依有些得意地说道:「我这不是怕皇上和母妃责罚我嘛,如果是你的问题,我就不用挨骂了啊。果不其然,我这一招还挺好使的呢,他们果然不责怪我了,都同情你去了,哈哈。」依依不禁捧腹大笑起来。 「你居然拿本王当挡箭牌!」凌轩气得牙痒,自己伟岸的男人形象竟是被她拿来挡灾了。 「好吧,我承认这件事是我故意的,伤害了你的形象,为了自罚,今晚我睡椅子,你睡床。」依依双手合十做求饶状,然后就走到椅子上坐着睡觉去了。 凌轩不喜欢一直这么让来让去的,从床上拿了一床被子放到椅子上,就直接脱了外套就睡到了床上,然后放下了床幔,不一会床幔内就传来了浅浅的均匀的唿吸声,显然是已经入睡了。 依依把火炉子移到自己跟前,拿过那床被子,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试图让自己睡着,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觉得口干舌燥的,怎么刚刚喝了那么多的茶水还口渴啊,依依干脆拿着茶壶又倒了茶喝了起来,几乎把茶水都要喝光了。 怎么越喝越口干舌燥的啊?还越来越热,依依把火炉往床边移,自己远离了火炉,可是还觉得热,依依脱掉了一件袄子,又不停地用手扇风,渐渐地感觉身子越来越热,依依又脱掉一件外套。 脱着脱着依依的衣服脱得只剩白色中衣,还热得受不了,依依觉得用手扇风风太小了,顺手就拿起张嬷嬷之前放在桌上的书来扇风,把书一打开,依依被书里的内容给惊到了,书里面全是一对对赤条条的小人在运动啊,妈呀,这就是新婚洞房夜里给小夫妻俩看的开蒙书吗?依依翻了几页,依依不禁感慨,这古人画的还是很保守的,比起现代的某些片来说,等级不是低了一两个等级啊。 依依撇撇嘴,不再去看书中的内容,直接拿起书扇风,可是扇了一会还是热,依依忍不住地伸手开始不停地挠自己,依依只觉得自己的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恍惚了,突然感觉鼻子有点痒,用手一摸,竟是流鼻血了,依依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依依朝外喊道「来人啦,有没有人。」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依依直接走到门口去开门,推了推,门推不开,一看门居然从外面锁上了,候在屋外的人根本就不理睬她,牢记着贵妃的命令,不能放他们两个出来。 依依只得在自己失去意识之前赶紧找人帮忙,不然自己就这么死了也没有人知道。 依依赶紧来到床边找杜凌轩帮忙,撩开床幔便喊道:「杜……」 依依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把刀抵着了脖子,原来杜凌轩的那把扇子还藏有武器。 杜凌轩睡觉一向警觉,依依在外面脱衣服的动静他都听到了,就连她翻看那本春宫图小人书的动静他也听到了,当时张嬷嬷往桌上放书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张嬷嬷放的小人书,放小人书是新婚洞房夜的习俗,目的就是给新婚之人添加情趣和性教育做指导的。若是普通女子见了这本书,定然会觉得害羞而放到一边不看,这个女人不但拿起来看,还翻看了好几页,看完了还发出了不满意的嘲弄声,怎么,她难道早就看过比这还刺激的画册不成?看完了还那着扇风,一点也不觉得拿着这本书会害羞吗? 凌轩突然觉得这女人真噁心,一面假装要远离他,跟他和离,一面又主动脱了衣服爬他的床勾引他。 杜凌轩以前对她渐渐产生的一些好感顿时消失殆尽,只剩下了满满的厌恶,他厌恶那些女人主动怕他的床,即便她是父皇赐给他的妻子,也不行。就在她掀开床幔的瞬间就凌轩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滚」凌轩阴沉着脸,怒吼道。 依依看着英俊的美男子躺在床上,平日里见到杜凌轩都是穿着外套的,他这脱了外套,只穿着薄薄的中衣,胸膛上坚实的肌肉透过薄薄的中衣若隐若现,黑黑的长髮撒在枕头上,他英俊的容颜在摇摇摆摆昏暗的烛光中忽明忽暗,俊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简直是帅到没有天理啊。依依的鼻血不受控制地唿啦啦地流了下来,洋洋洒洒地滴在洁白的喜帕上,依依赶忙撩起衣袖捂住了流血的鼻子。 这女人居然光是看看自己就开始流鼻血了,而且自己还只是穿着中衣露了个胸膛在被子外面而已,若是自己被她看得更多,那她还不知道要怎样呢。凌轩讨厌她这副色中饿鬼的模样,手中的刀不禁往她的脖子上又靠近了几分,愤怒地骂道:「夏依依,你最好趁本王还没有发脾气前滚出去,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帮我传个太医,我有点不舒服。」依依被他骂得回过神来,使劲拧了下自己的手腕,努力保持头脑清醒。 凌轩听她这么一说,立马把刀收了起来,右手搭在依依的手腕上一把脉,眉头一皱,她怎么会中了媚药?而且分量还很多。 凌轩撑起了身子,起身坐到轮椅上,径直来到桌子前,拿起茶壶闻了一下,果然是这壶茶有问题。这个是刚刚张嬷嬷拿进来的新茶,他并没有喝,只有夏依依这个傻瓜一个人坐在这里喝,还给喝光了。 这里头应该是放了足够他们两个人的媚药,结果她一个人全喝了,就她这小身板能受得了才怪了,难怪她刚刚一直脱衣服还扇风,见了自己躺在床上还流鼻血了,原来是她中了媚药才会这样。 「来……」凌轩刚喊了一声就闭嘴了,他想喊人传个太医来给夏依依解药,可是一想这媚药肯定是母妃授意张嬷嬷送来的,如果传了出去,母妃在宫中使用禁药可是会受到处罚的,而且还会被宫中妃嫔给耻笑,母妃也就没有脸面在父皇和妃嫔面前露脸了,这事还真不能声张出去。 凌轩没想到母妃把他们两个故意锁在一个房间里还不罢休,竟然用这种手段想让他和依依中了媚药,在他们两个不受控制的情况下圆房,母妃怎能这样逼迫自己呢? 凌轩坐在轮椅上失神了,如果是别人对他下手,他定会立即将那人碎尸万段,可是对他们下药的是自己的母妃,他对自己的母亲还下不了手。 凌轩坐了一会才想起来夏依依还在等着他找太医救她了,凌轩转身回到床边,发现夏依依已经自顾自地爬到床上躺着了,而且几乎快要昏迷了,凌轩抹了下她的额头,很烫,她的唿吸也十分的急促。 「笨蛋,不是说自己会医术吗?怎么连媚药也闻不出来。就这水平还想给我解剧毒。我也真是蠢,居然就信了你说的大话。就你这水平,能治什么病啊。」凌轩坐到床沿上,拿被子给依依盖好,低低地嗔怪道。 夏依依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此时的她早已没有了理智,只是觉得内心的那股烈火无处燃烧,扭动着身子,就要往那男人身上靠过去,依依一把抓住凌轩的手,使劲一拉,凌轩猝不及防,没想到她失去理智的时候力气竟是这么大,被她勐地就给拉到床上去了,依依一个飞扑就扑到凌轩身上。 「滚开」凌轩恼怒了,用力一推,依依被弹了开去,撞到了墙边,又重重地摔到了床上。依依本就受了内伤,这回又中了媚药,被这么一摔,更是勐烈地咳嗽了起来。 凌轩这才想起来她是中了媚药,刚刚的行为也不是她的意志能控制的,这才觉得自己下手重了一些。 「笨蛋。」凌轩实在是觉得没有更多的词彙能形容眼前这个女人了,自己怎么会娶了这么蠢的一个女人啊。 凌轩把依依扶起来,扶到枕头上躺好,就打算下床远离这个笨女人了。岂料依依就像八爪鱼一般缠绕在他身上了,手和脚都把他紧紧地箍住了。 「放开」凌轩用手去掰开依依的手,掰开来一只,另一只又缠绕了上去。凌轩只得把依依的左手掰下来放在她身体下面压着,又把另一只手也掰下来放她身体下面压着,然后用左手把她两只手固定住,接着再想挪开她的腿。 岂料凌轩这么一摸依依的腿,依依竟然哼出了声音,这么嗲的声音把凌轩闹了个大红脸,还什么都没有干呢,就发出了享受的声音,夏依依,你真的是够了。 凌轩被她这么一哼唧,竟是不敢再碰她了,就这么双手撑在她两侧,这下依依的双手解脱了,竟直接抱住凌轩一个翻身,将凌轩压在了身下,凌轩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夏依依火热的嘴唇就附在凌轩的嘴上,一下重一下轻地乱啃起来。 待凌轩反应过来被夏依依强吻了之后,心里一阵恼怒,自己居然被她占了便宜,这可是自己的初吻啊,就被这个女人给夺走了,凌轩阴沉着脸用手去推开她,可是一碰到她那只着中衣的腰肢,柔软的腰肢带着火热的温度,还时不时地扭动着,她的胸紧贴着凌轩的胸膛摩擦着,凌轩的手就像是触了电似得,电得凌轩全身也火热了起来,凌轩竟没有推开她,而是握住了那柔软的腰肢。伸手将锦被拉过来,将两人裹在了锦被当中,一时之间锦被中的温度急速上升。 依依实在是不会亲吻,把凌轩的嘴唇啃得生疼,她的吻里还带着微微的酒香,她的吻是那样的香甜,凌轩竟是闭着眼睛享受了起来,凌轩渐渐地也啃了回去,两个人互相啃着,只是两个人都是新手,一会轻一会儿重地瞎啃着,啃得两个人的嘴唇都有些痛,即便是有些痛,凌轩都觉得自己的嘴皮都有些肿痛了,可是竟是捨不得将这个让他感到痛苦的始作俑者给推开。 凌轩慢慢地找到了感觉,逐渐占据了主导地位,凌轩光是亲嘴唇感觉远远不够,便用舌头撬开了依依的贝齿,贪婪的吸允着依依嘴里的芳香。 依依很是不习惯自己嘴巴里多了一条舌头,呜呜地叫着,头一抬就想离开凌轩的嘴巴,凌轩此时正吻得起劲,哪里肯半途而废,一个翻身将依依压在了身下,一只手扶着依依的脑袋,吻得更是勐烈。 依依被吻得头昏脑胀的,更加慾火焚身,身体扭动得更加剧烈,双手抱着凌轩的背,只觉得他身上的衣服太多太累赘,直接将凌轩身上繁琐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了下来,依依的双手一下一下地抓着凌轩结实的肌肉,把他身上挠出一条条红印,而这些力道对于凌轩来说不值一提。 凌轩被依依这般勐烈的进攻撩拨得愈发不能自拔,凌轩加深了这个吻,开始进一步的发展。 随着凌轩的抚摸,依依的娇喘声也一下比一下急促和大声。把听墙角的小宫女羞得脸一阵通红,小宫女连忙回去跟贤贵妃报告喜讯,贤贵妃高兴得打赏了小宫女,这才满意地去睡觉去了。 正欲进一步发展的凌轩突然之间清醒了过来,天啊,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啊,夏依依是中了媚药才这副德行的,难道自己也中了媚药不成,怎么自己也沦陷了啊?定力不够啊。 凌轩想起身放开这份旖旎,自己真的不能就这么要了夏依依,不然等她清醒过来,还不知道要和他闹成怎样呢。 凌轩的思想在挣扎着,依依的嘴巴却还在到处啃着,紧紧地抱着凌轩索吻,凌轩腹中一热,一股激流流出,凌轩赶紧推开了夏依依。凌轩看着仅仅是亲吻,依依的药效根本就没有消退多少下去,难不成真得跟她圆房才能解了她的媚药吗? 这就让凌轩犯难了,自己真不想在依依神志不清的时候强占了她的身子,可是也不能为了要解她的媚药却把她扔给别的男人吧。 凌轩突然想起来鬼谷子给他配了一些解百毒丹,应该能解媚药吧,凌轩拿出来想给她吃一颗,想了想还是只给吃半颗吧,万一她立马清醒了,那岂不是会把自己揍一顿啊?自己都占了她的便宜才想起来给她吃解药,不对,是她先占自己便宜的好不啦。 凌轩给依依吃了半颗解百毒丹,依依渐渐地不再那么狂躁了,身体体温也慢慢地恢復了正常,在凌轩轻柔地抚摸下慢慢地睡着了。 凌轩听到了怀中的可人儿传来轻缓的唿吸声,便欲放开她,自己下床睡椅子去,可是他刚一移开点距离,怀中的人儿便有些不满地轻哼了一声,身子又往他这边靠过来,蜷曲起来,小小的脑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凌轩嘆了口气,拉过被子,将她盖好,便拥着她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暖暖的太阳从窗户射了进来,金色的晨旭洒在了床幔上,整个房间便温暖了许多。 「啊!」尖叫声响彻了整个未央宫,夏依依早上一睁开眼睛就发现他俩上半身都裸着抱在了一起睡觉,惊叫地将凌轩推开,发现身前的一切美好都展现了出来,赶紧捂紧了被子。 「你这么叫,整个皇宫的人都要听到了。」凌轩伸展开双手,将头枕在自己手上,懒洋洋说道。 「混蛋,流氓,你对我做了什么?」依依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接着又狠狠地一拳挥了过去打在凌轩的下巴上,差点把他的牙给打掉了,又屈膝用膝盖撞向凌轩下体。 这一下凌轩可不会再让着他了,凌轩赶紧把她的腿按住,说道:「你这是想要本王断子绝孙吗?」 「混蛋,你昨晚对我做什么了?」依依扑了上去,死死地掐住凌轩的脖子。 「应该是你对本王做了什么吧,你仔细看看本王身上。」凌轩并未阻拦依依的进攻,由着依依掐着自己。 依依这才仔细看了眼凌轩,这才发现凌轩身上布满了吻痕,嘴巴都红肿的,还有些伤,难道凌轩身上的是自己造成的?依依看了眼自己,自己也浑身的吻痕,嘴巴也疼,身上更是散架了一样的酸痛,难不成自己真的跟他圆房了?天啊,怎么办啊,许睿知道了会生气的吧,肯定不会再喜欢她了。 依依怒道:「不可能是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使诈了?」 凌轩有的得意地看着炸毛的夏依依,说道:「本王才不屑对你使诈了,是昨晚张嬷嬷送来的那壶茶里下了媚药,本来是给我们两个人喝的,结果我没有喝,你一个人全喝光了,你药性过勐,然后你自己爬本王床上来的,你可得对本王负责。」 「什么?我中了媚药?张嬷嬷为什么陷害我?」 「是母妃,她想要我们早点圆房,她好早点抱孙子。」 「贤贵妃!」依依狠狠地咬了咬牙,倏然地松开手,就要起身去找贤贵妃报仇,贤贵妃,你竟然敢阴我。 「不许冲动」凌轩拉住了依依,然后解释道:「我们是父皇赐婚的,已经完婚了,圆房天经地义,母妃这么做,是因为昨晚父皇催促了我们。你去了,讨不到好处,若是闹大了,丢了皇家的面子,父皇和母妃饶不了你。」 「你母妃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我们的情况吗?你都已经写了休书给我了,我们就不是夫妻了,我只是答应你假装成夫妻来宫里而已,你为何还动了我?你可是说你没有喝哪壶茶的,这么说你根本就没有中了媚药,也是神志清楚的情况下对我动手动脚。」依依抬手就要去揍他,可是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双手双脚被他按得死死的。 「你这情况根本不可以宣太医来,不能外传,幸好本王身上带了些药丸,给你服下了,解了一些毒,但是只是起了一点点作用,本王迫不得已才碰了你,若是本王不这么做,你定会七窍流血而死的。是本王救了你,你别不识好歹。」凌轩不得不隐去一些事实,歪曲了一番说给她听。 「谁稀罕你来救我啊?我宁愿死也不要你救,混蛋。」这人怎么脸皮这么厚,占了便宜还卖乖,就算不得已得用这种方法,她也希望是许睿,而不是他杜凌轩。 凌轩一听,脸色瞬间变得冷若冰霜,浑身散发出低气压,咬牙缓缓地说道:「不要本王救?那你希望谁救你?他吗?」凌轩的眸子冰冷地「盯」着依依,依依不禁打了个冷战,他不是眼瞎了吗?怎么眼神这么吓人。 「谁都可以,唯独你不可以。」依依不想在他面前承认到底希望谁来救她,心里有些心虚,万一杜凌轩发怒了,会去杀了许睿吧,自己现在毕竟名义上是他的妻子,按照这个社会的法律,自己是不可以喜欢别人的,这就相当于出轨了,只怕又会发生初入王府被溺河的事情吧。 凌轩一听,心里倏地有些疼,他的瞳孔紧缩了一下,「是吗?那本王昨晚就该把你扔进妓院。」 「你敢!」依依本来还有些心虚,又被他一句话给惹毛了。 「本王为何不敢?你是本王的王妃,你居然想着把你的第一次留给他,你居然要为他守着贞洁,你这是想给本王戴绿帽子吗?不给你沉了荷塘算是优待你了。」凌轩很是生气,本以为她和许睿只是生意伙伴而已,原来一直是自己自欺欺人,她早已爱上许睿了。 「我可是有你的休书的,我不是你的王妃,我想把第一次留给谁就留给谁,与你无关。」依依振振有词的说道。 「是吗?看来是本王太仁慈了,昨晚居然放过你了,昨晚我根本就没有和你真正圆房,你还是个处女之身,既然你说与我无关,那我现在就强要了你,别忘了,那个休书可是一年之后才生效的,现在,你就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要你天经地义。」凌轩狠狠地说道,眼眸通红,他心里隐隐作痛,俯身上去压着依依就强吻上依依的嘴唇。 「唔唔唔,不要。」依依使劲挣扎,虽然自己经过这段时间的锻鍊,身体素质已经好了许多,可是哪里是战神的对手啊,在凌轩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依依根本连抬手的机会都没有。 凌轩没有了昨晚上的温柔,通红着双眼,疯狂地吻着依依,把她的嘴唇都咬破流血了,凌轩的双手开始在依依身上肆虐游走,犹如一头勐兽一般。 完了完了,自己真的太不理智了,不该惹怒这头沉睡的狮子啊,依依开始以为自己已经失身了,才会大怒,根本没有想到原来凌轩昨晚没有破了最后一道防线,只要自己是处女之身,那跟许睿还是能继续谈恋爱的啊,现在把自己逼到这个境地,可能真的没有回头之地了。 依依使劲想推开凌轩,可是根本就推不动,难道自己一直憧憬的洞房之夜竟是被一个讨厌的人给强了吗?可笑自己一个特种兵竟然保护不了自己。 依依一狠心,勐地一口咬在了凌轩的舌头上,凌轩一吃痛,倏然放开她的嘴唇,可是还是把依依压得死死的,舌头瞬间流血,凌轩任由舌头滴血,恨恨地问道:「你就这么不愿意吗?你居然为他死守贞洁?」 依依没有吭声,倔强地盯着他,鼻孔传来生气地哼哧声,胸膛也气得一起一伏。 「本王就要断了你这个念头。」凌轩心里充满了嫉妒和不满,扑上去继续亲吻依依,不过换成了亲脸颊,双手使劲地压制住依依反抗的力量。 依依的手在床边摸索着,竟在枕头下摸到了昨天杜凌轩用过的刀子,依依拿起刀子狠狠地往凌轩的身上扎去,却被凌轩一把抓住,反手一拧将依依的手腕翻转过来,依依的手一痛,便松开了手中的刀子,凌轩夺过那把刀子便扔到了床下,将她的手给固定住。 依依使劲地挣扎了会,没有一点用处,干脆放弃了挣扎,默默地承受这屈辱,如果真的被他强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地方给自己维权。
第九十八章 祸不单行 凌轩疯狂地吻着,渐渐地感到有些不对劲,身下的人软软的,没有半点要反抗的意思,突然凌轩的嘴唇感受到了咸咸的温热的水珠,她哭了?凌轩皱眉,停了下来。 「本王讨厌看见女人哭。」 凌轩沉着脸,放开了身下的人,起身迳自穿好衣服,坐上轮椅出去了,把依依一个人半裸着上身晾在了床上,连被子都不给她盖。 依依等他出去之后将被子拉过来,蒙在被子里痛哭出声,她发誓,自己有能力的时候一定要将今日所受的屈辱用十倍奉还给杜凌轩。不过所幸自己今日免遭一难,凌轩到最后还是放手了,没有让她失身。 凌轩刚出去就听到屋内传来闷闷的哭声,皱了皱眉。 宫人一见凌轩出来了,忙招唿着宫女进去伺候轩王妃。 「半个时辰之后再进去。」耳边传来了轩王冰冷的声音。 「诺」宫人忙跪地答应,生怕违背了轩王。 依依一个人在被子里哭得昏天黑地的,直到眼睛哭得有些痛,才慢慢哭得小声了些,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捋了捋思绪,自己一定要尽快摆脱这个残暴王爷,不能等一年了,这一年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啊,万一又发生昨晚这类的事情,可不会像刚才这么幸运,他会再次放过自己。 依依渐渐地稳定了情绪,自己还没有到最糟糕的的那一步,不能被这些事情打击倒,要重新振作起来开始新的生活。依依抹干眼泪,起身找衣服穿,这才发现自己的中衣和内衣都被撕碎了,没法穿了,又不可以只穿外面的衣服,这宫中的规矩可多了,依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裹着被子坐着。 那些宫女很听轩王的话,又极为守时,半个时辰一到,就立即开始了行动,喜鹊带着宫女鱼贯而入进去伺候轩王妃起床,依依闻到自己身上留下来的凌轩的气味,嫌恶地撇撇嘴,吩咐道:「我要沐浴。」 宫女们把水准备好就要留下来伺候她沐浴,依依把人都赶了出去,可不能让她们看见自己一身的吻痕。喜鹊瞧了一眼床上撕碎的衣服,心下瞭然,王妃怕是第一次,心里害臊,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身上的痕迹吧,喜鹊便带着宫女出去了。 依依洗好澡,穿了宫女准备好的新衣服,由宫女们梳妆打扮好,喜鹊就引着王妃去未央宫正殿。 依依前脚刚一出门,就有小宫女赶紧将床上的喜帕拿了飞快地跑去给张嬷嬷,张嬷嬷一看上面的血迹以及液体痕迹,就高兴得合不拢嘴。 张嬷嬷连忙拿了喜帕去给贤贵妃娘娘报信,两双脚跑起来倒腾得倒是真快,就像脚下生风了一样,很快就到了正殿。张嬷嬷一进去就感觉到气氛不对,本来洋溢着喜庆笑容的脸在看到冰山一样的轩王时,张嬷嬷们的笑脸瞬间凝固了,怎么大殿里特别安静,她眼睛往两旁瞟了一眼,这才发现大殿里一个宫人都没有,只有贤贵妃和轩王,贤贵妃的脸色也是不好看,板着个脸,想来是为了昨晚的事,轩王来责备贤贵妃了,母子俩刚刚闹了别扭。 张嬷嬷只觉得腿肚子都有些抽筋,战战兢兢地跪了下去:「奴婢叩见贵妃娘娘,叩见轩王。」 「狗奴才,竟敢给本王下阴招。」轩王喝了一口茶,捻了一片茶叶,夹在中指和拇指中间,轻轻地弹了出去,可那茶叶竟像长了眼睛的刀片一样飞了出去,直接把张嬷嬷的脸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那张嬷嬷深知轩王的功力,也深知他的脾气,自己哪里敢躲啊,硬生生的挨了一下,张嬷嬷来不及去擦脸上的血迹,便重重的磕头求饶:「奴婢知罪,但求王爷看在奴婢伺候着王爷长大,又这么多年来对贤贵妃娘娘忠心耿耿的份上,求王爷饶了奴婢这一回。」 「恃宠而骄,越来越没了分寸,留你何用。」凌轩可以看在她是自己奶娘的份上,容忍她在宫中对其他的宫女太监摆谱子,但是决不允许她对自己有什么不敬行为,她必须要分清楚,即便她是自己的奶娘,可她也是个下人,自己才是她的主子。 「轩儿,她不过是听从本宫的命令行事罢了,这件事不是她的主意,是本宫的主意,母妃在宫中实在是没有一个贴心的可用之人,张嬷嬷的确是忠心耿耿,且饶了她这次吧。张嬷嬷,你不劝导本宫,还亲自下药,本宫就罚你做一个月的粗活,罚俸两月。」贤贵妃抢在了凌轩的前头罚了张嬷嬷,实则是帮她开脱,虽然这件事就是张嬷嬷的主意,不过若是说成是自己的主意,轩王才不好责罚她,就她这把老骨头还能经得起怎样的刑罚呢。自己这样帮着张嬷嬷开脱,张嬷嬷从心里只会感激自己,对自己更忠心。 凌轩听罢,并不吭声,依旧冷着个脸,张嬷嬷自然也不敢吱声,时间就这样静止了一样,明明是寒冬腊月,张嬷嬷紧张得汗珠都滴了下来。贤贵妃更是尴尬,这凌轩在下人面前也太不给她面子了,且不说自己在宫中是贵妃娘娘的妃位,身份显赫,就是从私里来说,自己好歹也是凌轩的母妃啊,他就这么在下人面前给自己甩脸子,贤贵妃心下也有些不悦了,即便他生自己的气,他大可以关起门来跟自己吵一架都无妨,但是在下人面前,也还是得给自己留几分颜面吧,否则自己往后在未央宫怎么立威?不过好在没有其他的宫人,只有张嬷嬷一个人瞧见了,张嬷嬷还是信得过的,她自是不会到处乱说,更何况张嬷嬷也参与了这件事,她就更不可能去外头说起了。 「轩王妃到!」门外小太监通报导。 凌轩懒得看张嬷嬷一眼,语气阴森地说道:「滚!」也懒得再多说一个字。 张嬷嬷却如同得了特赦令一般赶紧拿着喜帕跑了出去,出门前还不忘了把喜帕藏在衣袖里。贤贵妃自是眼尖地瞧见了那喜帕上的斑驳,心里乐开了花,很快就会有孙子抱了,看来凌轩那方面是没有问题的,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下来。虽然昨晚上下媚药的方法是有些对不住凌轩,他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却用这种方式坑他,不过自己对他并没有坏心啊,还不是为了他的子孙后代着想吗?而且又不是随便找了个女子给他,他和夏依依是夫妻俩,圆房也是天经地义,水到渠成之事。 贤贵妃刚刚还有些不悦的郁闷心情顿时一扫而空,心情也变得格外的好,端起茶杯低下头轻抿了一口茶,眼里掩饰不住的笑意。难怪凌轩今天这么生气,看来他定是已经圆房了,毕竟他今儿也是第一次,就这么稀里煳涂的没了,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 张嬷嬷慌张地跑出来,差点撞到了正要进门的依依,张嬷嬷吓得脸色死灰,跪在地上求饶:「奴婢该死,冲撞了王妃。」这卑微的样子哪有第一天见到依依时的那个嚣张样子啊。 以前是依依被轩王给贬到后院去了,并没有和夏依依圆房,张嬷嬷又自肆自己是王爷的奶娘,因此对夏依依也不怎么尊重,可今非昔比了,夏依依与王爷已经圆房了,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有小贝勒小郡主了,贤贵妃娘娘和王爷自然是十分看中王妃的,而且王爷刚刚还生了自己的气,此时张嬷嬷自然不敢再冲撞了王妃,以免引起王爷和贤贵妃的不悦。 「哼」依依也没有给她好脸色看,依依都没正眼瞧她就跨步进门了。不过碍于她是贤贵妃的心腹,也不能真罚她,这就是越俎代庖了,要罚也是贤贵妃去罚她,自己怎么能代替贤贵妃去罚贤贵妃的奴才呢。而且依依并不知道昨晚下药的主意是张嬷嬷出的,她以为是贤贵妃出的主意,张嬷嬷只是受命办事而已,所以昨晚的事即便要报仇也该找贤贵妃报仇才是。 那些小宫女太监瞧着也是害怕了,这轩王妃之前瞧着是个和善的人啊,怎么今天就变了个人似的,这冰冷的性子倒是有点像轩王了,让人不敢靠近,只是他们哪里知道其中的这一出呢。 贤贵妃一见依依也跟凌轩一样冷着个脸进来,贤贵妃有些尴尬也有些生气,自己今天一大早起来,忍受凌轩的脸色也就罢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可是自己身为一个婆婆还要看儿媳妇的脸色,这就不行。不过贤贵妃还是换上了一副慈祥亲和的表情,招唿了宫人进来伺候,依依也不好将昨晚的事当众说出来,胳膊扭不过大腿啊。凌轩说得对,自己把贤贵妃牵扯出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三人默默地喝了会茶,不能吃早餐,得空腹去皇后那里集合,再与皇上和后宫众人去祠堂祭祖。 贤贵妃走在前面,轩王和依依在贤贵妃的后面,三人慢慢的往璟仁宫那边走去。却在路口碰见了安王一家五口。安王和安王妃过来便向贤贵妃,施了一礼:「安王,安王妃见过贤贵妃娘娘,娘娘金安。」他们的三个小孩则跪下来行礼。 「起身吧」 「谢贤贵妃娘娘」 昨天在年夜饭上,依依就没有去注意看殿上那些人,自己的眼睛里只有满桌的食物,此时依依才仔细端详起眼前的几人,这安王倒是跟志王和轩王两个兄弟长得截然相反,志王和轩王完全遗传了皇上的英俊潇洒,可是安王却丑陋了许多,他的身形有些肥胖,圆脸,如线条一样眯缝着的眼睛,朝天猪鼻,嘴唇又厚又大,牙齿长得也不整齐,歪歪斜斜地乱长着,闭着嘴倒也还好,可是一开口说话,那嘴巴也太难看了。这闲散安王倒是有福气,他这般丑,却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安王妃。 那安王妃年纪大约二十五岁,倒是个美人坯子,温婉和美,鹅蛋脸,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小巧玲珑的鼻子,樱桃一般的嘴唇,嘴唇上抹了像玫瑰一般的红色,显得那个樱桃小嘴娇艷欲滴,嘴唇微微一笑,跟轩王和依依打了声招唿,那笑容便是一笑百媚生,依依不禁为这个美人儿感到惋惜,嫁了这么个丑人。 他们的身后,跟着一子二女。大的是个男孩,大约七八岁,有些微胖。两个女儿,大概六岁和四岁的样子,穿着一样的粉红色衣服。 这两个女儿倒是长得十分像安王妃。也是鹅蛋脸,高高的鼻樑,樱桃小嘴,虽然年纪还小,可以看得出长大了必定是个美人坯子。依依暗暗笑道,幸好她们长得不像安王,否则两个姑娘长的那么丑,可不好嫁人。依依这么一想,随即又自嘲了一下,她们怎么就不好嫁人了?她们的身份这么显赫,自然是不用愁嫁不出去的,皇帝女儿不愁嫁,她们的身份,可是皇上的孙女呢,是小郡主。你看安王长得这么丑,还不是靠着自己是王爷身份,娶了个美娇娘。想到这,依依就想到了自己,自己还替别人可怜,自己还不是一样,花一样的姑娘还不是嫁给了一个残疾王爷。 这男孩子就是皇上目前唯一的皇孙,他的长相就十分悲催的遗传了安王,也是长的眯缝眼和朝天猪鼻。但所幸他的脸型和嘴巴,都像他的母亲,所以倒也还不是特别难看,至少比他爹强一些。 依依心里有些纳闷,以皇上这样英俊的容颜,怎么会生出这样丑陋的儿子。那除非就是安王的母亲也十分丑陋,可是皇上的后宫妃子和宫女颇多,皇上并不缺女人,要什么漂亮的女人没有?为什么会娶了一个丑陋的女人,而且还跟他生了儿子。 可是,昨儿在大殿上就没有见到过安王的母亲,好像自从自己嫁给轩王之后,就没有听说过安王的母亲。 依依虽然有疑问,但是不会贸然相问,在宫中还是多看少说为好,便也笑着跟安王和安王妃打了声招唿。 凌轩便说道:「大皇兄今儿倒是来得早。」 安王笑道:「既然是要去祭祖,自然是不敢迟到了。」 他们兄弟两聊着天,其他人在旁边站着自然就觉得无聊了。那小皇孙身着翠绿色的锦袍,头上戴着白玉发冠。径直就往依依这边跑了过来伸手拉住了依依的手,眨着那双几乎看不到有睁开的眼睛问道:「轩王妃婶婶,你今天身体好了点没有?我昨天看到你撞伤吐血了,可担心你了。」 依依想起昨夜自己在大殿被上官琼撞晕倒的事情,没想到,这个小孩倒是记在了心上,还特意来关心她。在这充满了勾心斗角的宫中,他这一声婶婶和问候,就显得格外的温情了。 依依这时便觉得这个小皇孙长得也不丑嘛,其实可爱得紧呢,依依弯下身子笑着拉着他的手说道:「已经好多啦,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多谢你的关心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轩王妃婶婶,我叫杜偲启。你可以叫我启儿就行了。我今年七岁啦!」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东西举了起来说道,「你看,这是我自己编织的,我就把这个送给你,你拿着这个就会变得开心起来的。」 依依定睛一看,这就是一个用枯黄的草编制的一个蚂蚱,还编得惟妙惟肖。依依笑着从他胖乎乎的手中接过来说道:「多谢你的礼物,我很开心,你这个蚂蚱编织得真好。」 安王妃走上来,抚摸着杜偲启的小脑袋,笑着说道:「轩王妃不要在意,我这孩子从小就淘气惯了的,这种小玩意,怎么能当礼物送给别人呢?」 依依觉得这安王妃倒是平易近人,便也笑着说道:「无妨,他这个年龄正是可爱的时候,哪里知道什么东西贵重,什么东西不贵重?在他眼里,他喜欢的东西自然就是好东西。这个蚂蚱虽然不值钱,但是却是他特意亲手编织成当做礼物送给我,我觉得很开心,我觉得启儿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安王妃笑了笑,她自己也觉得她儿子懂事,便跟还站在安王身后的两个女儿招手说道:「你们快过来行礼。」 三个小孩齐齐地跪了下去说道:「叩见贤贵妃娘娘,叩见轩王,叩见轩王妃。」 贤贵妃说道:「起来吧,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去璟仁宫了。」 一行人便结伴一起往璟仁宫而去,启儿却不肯再走回去跟着安王同行,而是拉着依依的手,跟在她身旁蹦蹦跳跳的。依依看着他这么天真快乐,心里感慨,在这个黑暗的宫廷里,现在还能保持这份天真无邪,也是个好事。 安王看着看似柔柔弱弱而又纯真的轩王妃,心里不禁怀疑自己那天在鸿运酒楼是不是看走了眼,那个拿着棍子在酒楼里霸气外露摆平了一场混乱的女扮男装的人,真的是眼前这个与启儿谈笑风生的女子?  一行人到了璟仁宫才发现,除了太后和皇上,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昨夜新年第一天,皇上就留宿在了璟仁宫,这让已经低着头做人一个月的璟仁宫里上上下下的人一夜之间都昂首挺胸起来了,出来门,也敢像以前一样对其他宫中的宫女太监喝五吆六了。宫中的下人也赶紧调整了风向标,巴结着璟仁宫上下。 今儿皇后可谓是满面春风,得意地坐在了璟仁宫的凤坐上,又像以前每天早晨那些妃嫔来璟仁宫给她请安时,她一副高高在上地调教着宫中众姐妹时的情景了。 贤贵妃进来,只是微微屈膝行了一礼,未等皇后开口叫她平身,便自顾自地起来,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皇后本来得意的脸顿时气得微微变了下颜色,安王和轩王等人是晚辈,除了轩王,其他人都规规矩矩地跪下行礼了,皇后这才觉得挽回了一些颜面,威严而又慈爱地说道:「平身!」 几人起身寻了位置便坐下来,等了一会,便有太监过来报信说太后和皇上已经启程前往祠堂了。 皇后问道:「钟嬷嬷,人可都来齐了?」 钟嬷嬷谄媚着脸说道:「回皇后娘娘,除了等级低的不能去以外,以及月贵人身子不便,不能参加以外。该到的也都到齐了。」 「嗯」,皇后这才从凤座上走了下来,领着后宫众人浩浩荡荡地往祠堂走去。 祠堂外面,大臣们早已等候许久了,见了皇上等人过来,连忙跪下行礼。 人都来齐了,便要开始祭祖仪式了,按照规矩,只有皇上和皇后、太后、皇家子孙才能进入皇家祠堂,后宫妃子、公主、王妃们、小郡主只能在祠堂外面跪着祭拜祖宗,这就显示出了地位尊卑了。皇后作为正妻,是唯一一个能进去的女子,皇后这时就将之前不受宠,被后宫妃嫔冷嘲热讽受的气,此时全都一扫而空,皇后高傲地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了贤贵妃身上,嘴角嘲弄地一笑,转身跟在皇上身后进入了祠堂。哼,你贤贵妃再得逞又如何?终归还是个妾,本宫才是皇上的结髮之妻,才是被祖宗认可的皇家儿媳妇。 贤贵妃暗暗咬碎了银牙,眼里充满了嫉恨,这皇后什么都比不过自己,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华,都比不过自己,皇后还不是仗着她是太后的亲侄女,被太后指给了皇上,她这个皇后之位也不过是走后门得来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那杜凌志哪里比得上轩儿,连轩儿的十分之一都不如,就因为是嫡出,就早早地入住了东宫,在贤贵妃的眼里,志王就是草包一个。 冗长繁琐的祭祀仪式枯燥无味,依依就只会跟着众人在司仪的口令下跪拜叩首,两个时辰过去了,依依的双膝仿佛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麻木不已,早知道这么痛苦,就不该答应轩王来宫中了,就是来受苦的。 祭祀即将结束的时候,一个小宫女急慌慌地跑来,就想往祠堂里闯,被守门的太监一把拽住,拉到旁边低声呵斥道:「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擅闯祠堂,打扰祭祀,不怕皇上砍了你的脑袋?」 小宫女乃是月贵人的陪嫁宫女,从小跟月贵人长大的贴身侍女,此时只想着赶紧救救她家主子,着急地乞求道:「公公,你行行好,通传一下皇上,月贵人难产血崩了,怕是不好了。」 依依正跪着呢,抬头看了眼那宫女,不过才十岁左右,瘦瘦小小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长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正焦急地跺脚。 守门太监哪里敢做主啊,连忙把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李公公找来,李公公平日里虽然也能做一些主,可大年初一的祭祀尤为重要,万万打断不得,他哪里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进去通传啊。 「皇上和皇后娘娘正在举行祭祀仪式,中断不得,再说皇上也不能进产房啊,咱家立马安排太医和医女,把院判大人也叫过去,再多找些产婆去,这样更有用,等皇上一忙完,咱家就立即禀告皇上。你赶紧回去照顾你家主子吧。」李公公只得安慰那个小宫女,说完立即安排了小太监去办事。 小宫女也不敢去打扰皇上,忙对李公公磕头谢恩,拎着宫装裙摆,快速跑回去了。 倒是个忠心的小丫头,依依贊道。 这丫头前脚刚走,另一个小太监也连忙跑了过来,李总管皱眉,怎么今儿祭祀,会有这么多麻烦事啊。可是待李总管一瞧见那小太监手上举着的旗子时立即大惊失色,那是边关八百里加急的旗子,边关定是有急事了。 那小太监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唿唿地跑了过来,众人看到那红旗子也都吓了一跳,唯独依依不明就里。 即便是八百里加急的边关奏事,可是李公公也不敢进去通报啊,这打断祭祀非同小可,可是关系着江山稳固、国泰民安的,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自己几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李公公在门外急的来回走,心里暗暗祈祷快些结束祭祀。 终于祭祀仪式可算是结束了,皇上一转身就看见李公公领着小太监跪在祠堂门口,皇上眉头一皱,焦急地快步走了出来,拿过封了漆口的边关急奏。 「北云国欺人太甚,竟在昨夜偷袭了吉泗县。」皇上狠狠得攥着那份奏摺,将奏摺给捏皱了,自己刚刚还在祠堂里求祖宗保佑江山稳固呢,刚求完就接到了战事奏章,这算不算是实力打脸啊。 「什么,北云国已经老实了许久了,怎么现在竟然敢入侵。」 「北云贼子,太可恶了,一定要打回去,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群臣们纷纷骂道。 「摆驾太和殿议事。」皇上率领群臣往太和殿而去。刚走几米,一个小太监就跑来禀告月贵人难产而死,胎儿也死在了腹中。 皇上顿了顿身子,很是震惊,怎么接二连三的都是坏消息,新年第一天就祸不单行了。不过皇上也只是惋惜了一下,但是一个贵人和江山比,还是江山重要,后宫多的是女人给他生孩子。皇上仍旧不改变方向往太和殿议事去了。临去前留下了口谕:「着人安排后事,贴身宫女太监一律殉葬。」李公公忙领命去了。 「真狠心,冷血,难怪他儿子也是那样冷血。」依依莫名地为那个未曾谋面的贵人感到惋惜,对贵人而言,皇上就是她的丈夫,就是她这一世依赖的人啊,可是生死关头,却是这样凄凉。然而依依想了想,皇上也是分身乏术,相比之下确实是国家重于个人,应该理解。 依依刚往外走了两步,突然想起皇上说要宫人殉葬,这还是头一次近距离地感受到这个封建王朝对奴隶的生命的滥杀,那刚刚看到的那个可爱的小虎牙妹妹岂不是也会被殉葬?她还那么小,那么可爱,依依突然觉得心里难受得很,自己一个现代人是很难接受殉葬这种事的。之前轩王说自己没有小孩的话,在轩王死的时候会被殉葬的,如今看来,这个丧心病狂的社会真的会干出这种事。 依依赶紧抓住刚刚来报信的小太监,要他带路赶紧去月贵人宫里,依依要赶在李公公之前跑去救那个小虎牙宫女。 这种触霉头的事,一般人都躲得远远的,哪有依依这样往上凑的啊,贤贵妃瞧见依依往月贵人那里跑去了,心中生疑,没听说夏依依和月贵人有过交情啊,怎么月贵人死了,她这么着急干嘛。贤贵妃忙告知了轩王,并派了宫女前去打探。 依依跑到月贵人产房,只见那个小虎牙正趴在床头痛哭,床上一片狼藉,床单被褥上血迹斑斑,依依一看那个月贵人也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肚子高高地鼓起,这不才是刚上初中的年纪吗?这操蛋的社会,皇上老牛吃嫩草啊,这事要是放在现代这是强姦未成年人,完全可以起诉他让他坐牢。 依依一阵心痛,多好的花样年华,受这么大的罪。依依由于职业习惯,习惯性地把了脉,又查看了瞳孔,依依发现月贵人还有生命意识,而且有很强的重生欲望,如果採取电击,还有可能恢復她的心跳。 「月贵人还有救,我要救她,你们都出去。」依依大声喊道。 「她确实是死了,微臣已经诊断过了,绝无出错的,你不要污衊在下的诊断。」太医院院判忙争辩道,这可是关乎皇嗣的事情,如果自己诊断错误,而让皇上的子嗣白白死掉,会掉脑袋的。 屋里的产婆一听也哭喊道:「月贵人确实是血崩了,又怀了双胎,胎位不正,难产而死,奴婢已经尽力了啊。」 他们不认识依依,不过看依依的穿着亲王妃祭祀的着装就知道应该是王妃,所以也不敢对她大不敬,若是别人质疑他们,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们说的没有错,月贵人确实是血崩,难产而死,只是她还有很强的求生欲望与执念,我还有办法再救活她,我愿意尽力去挽救她的生命和腹中的胎儿,明白吗?我没有说你们出错了,你们诊断得对的。」依依说道,此时不是与他们纠结错不错,也不是跟他们纠结责任的时候,时间就是生命,依依便着急地推他们出去,「我一个人救她就可以了,你们赶紧出去,不要耽搁时间了。」 「都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能救活,大罗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情啊,凡人怎么能做到。」 「为什么要我们出去啊,你可不能亵渎遗体啊。」 他们嚷嚷道。 依依停下来,厉声说道:「为什么要你们出去,因为我的医术不外传,你们太医自己的医术也不外传的啊,就连自己徒弟都不会全教的,这有什么奇怪的。出了什么事情,我自己扛着,你们都出去,若是耽误了我救人,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这才磨磨蹭蹭地往外走,依依把小虎牙妹妹也推了出去,关门前跟她说了一句:「守住门口,谁都不许进来,若是有人来抓你们去殉葬,你们只管说月贵人还能救活,不需要殉葬,若是他们不听你的,就赶紧去找轩王帮忙,明白吗?」依依实在想不出宫中还有谁能帮她,自己怎么关键时刻就想到他了呢?早上才吵架了,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忙了。 小虎牙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宫中的规矩,月贵人死了,她是要被殉葬的,她害怕地点点头,她死死地守住大门,想了想,又赶紧找了另一个宫女,要她立即去找轩王,不要等着李公公来抓她们才去找人帮忙。那宫女一听会被殉葬,也是吓得脸色变得惨白,撒开脚丫子就跑去未央宫找轩王,就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依依为了防止别人从窗户偷窥,把屏风搬了过来挡在床前,立即拿出心脏起搏器,拿出移动电源,一下一下地击打在月贵人的心脏上,经过了几分钟的努力,月贵人的心脏恢復了跳动,依依赶紧採取了人工唿吸,恢復了月贵人的唿吸。经过这么一折腾,依依浑身已经出了汗,依依顾不得擦汗,又赶紧进行下一步抢救。 依依连忙给月贵人测了血型,拿出储存的血袋给她输上,依依看着为数不多的血袋,想到看来以后得补充一些新鲜的血液进去了。 依依给月贵人打了麻药,挂了盐水,就开始实施紧急破腹产了,为了手术顺利,依依将所有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正要准备剖了,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宫女太监哭喊声,看来李公公已经派人过来抓殉葬的人了。接着就听到小虎牙跪地求饶的声音:「这位公公,奴婢求你行行好,等一等,月贵人没有死,轩王妃正在里面给救治月贵人和腹中胎儿,不需要殉葬的人啊。」 那公公愣在了那里,怎么李公公不是发了命令了吗?要他按照名册过来抓殉葬的宫人,不可能月贵人还没有死就来处理后事啊。 「哪个王妃?」 「奴婢不知道。」小虎牙犹豫了下,就说道:「应该是轩王妃。」既然她要自己去找轩王帮忙,那就应该是轩王妃才对。 那公公转身问在外面候着的太医和稳婆:「月贵人究竟是死是活?」 「这…这…」太医院院判有些发抖,自己明明诊断她死了呀,而且不止一人诊断出她死了,总不能这么多人都诊断错误吧。可是看刚刚王妃那样自信的样子,如果真救活了,那自己也不能说她死了呀,若是说她还活着,那之前的报丧,就是欺君了。 「郑院判,怎么,连死活都没有搞清楚就禀告皇上了吗?」公公厉声责问道,这么重要的事情岂可打马虎眼。 「月贵人确实是死了,不过刚刚王妃说她还能把月贵人救活过来,把我们都赶了出来不让看。我没有欺君,她刚刚真的是死了啊。」 郑院判此时内心里一直在诅咒夏依依救不活月贵人,这样自己之前的诊断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也就能免除刑罚。只是此时的他早已将医者治病救人的本分给丢了。 「轩王妃,能不能派个太医进来查看下月贵人的情况?」公公想确认下月贵人的死活,也好确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依依喊道:「不行,你们都候在外面,不许进来。」 「那月贵人现在是死是活啊?」 「我还在尽力抢救,你别问了,别叨扰我。」依依为了谨慎起见,不敢说月贵人已经恢復唿吸了,万一等会抢救不过来,她又死了,可怎么办?可能他们更会揪着自己不放了吧,要医闹了吧。 依依不再分心于外面的事情了,赶紧拿起手术刀,专心致志地投入到手术当中。 公公没有办法,一来是自己职位低,不敢对王妃不敬。二来是这件事极为重大,一个处理不好,就是丢了性命的事。公公连忙着人去请皇后娘娘过来处理,有了皇后娘娘亲自拿主意,就没有他这个小喽啰什么责任了。 「先把名单上的宫人都抓起来关着,等皇后娘娘来了再处置也不迟。」公公倒是个会推卸责任的人,如果月贵人救活了,又平安产下双胞胎,是大喜事,若是杀了殉葬的人,就触了霉头,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若是月贵人和小孩都死了,自己又没有及时完成李公公的命令,也是受罚。两处不讨好,干脆由后宫之主来处理,左右是听从皇后的命令,自己也好交代了。而且这个公公也是个人精,知道前段日子皇后的权利被贤贵妃给夺走了,此时皇后正绞尽了脑汁想抓到贤贵妃这边的小辫子,好夺回权利呢。皇后若是知道轩王妃参与进来了,一定会赶过来处理这边的事情。 那些太监连忙按照名册就去抓人,一时之间,整个宫殿鸡飞狗跳,尖叫声不绝于耳,太监宫女们四处逃窜,小虎牙宫女离得又近,成了第一个被抓的对象,她拼命地反抗,可是哪里是粗胳膊粗腿的太监的对手啊,几下就被抓了。
第九十九章 剖腹产女 「公公,少了一个宫女。」小太监们找遍了整个宫殿,都没有找到,就是那个去找轩王帮忙的宫女,连忙跟那个公公报告道。 「还不赶紧去找去,万一她身上有个出宫令牌出宫跑了,可怎么交差?」那个带头的公公狠狠地踢了一脚小太监,小太监忙不迭地张罗人四处找人去。 依依在月贵人的下腹部採取了横位剖腹法将肚子剖开,开始把靠近刀口的胎儿取出来,可是不好取,伤口一直在流血,刀口又撑不开,依依心里苦啊,连个助理都没有,依依只能快刀斩乱麻了。快速伸进去拖住一个胎儿的头和肩膀,稳稳地托着往外拉,月贵人痛得哼了一声,只是还处于半昏迷状态,依依屏住气继续拉,将胎儿出来了。 依依看了眼性别,是个女婴,依依给她打气道:「这是个公主,长得好漂亮的公主,你忍着点痛,坚持住,我会全力救你和你的宝宝的,你还要活着给她们餵奶知道吗?你要活下来抚养她长大,你一定要坚持住。」 月贵人听到了她的话,心里很激动,想答应她,却发不出声音,可是她不是说一个孩子已经出来了,可是为什么没有听到哭声,月贵人心里特别焦急,难道胎儿已经死了吗?只是从她的腹中取出来一个死胎? 依依瞧了眼浑身憋得紫青的婴儿,依依把婴儿的腿倒提着,头朝下,使劲拍了拍婴儿的后背,将还未通气的肺部拍通,婴儿这才弱弱地哭了一声,就继续睡觉了。这一声微弱的哭声,外面吵闹的人自然是听不到了,不过月贵人听到了,她的嘴角微微地笑了一下,眼角留下了泪水,心里喃喃地说道:「我的孩子还活着。」 「小公主还活着,你听到了吗?坚持住,还有一个胎儿了。」依依兴奋地告诉月贵人,依依赶紧将胎儿拿棉被随便裹着保暖,却来不及剪脐带,就得先去救腹中的另一个胎儿。 皇后在璟仁宫一听到轩王妃居然跑到映月宫这里胡闹,还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躲在死去的月贵人房间里,还扬言能将月贵人救活过来,皇后娘娘连忙率人赶往映月宫。 皇后赶到映月宫的时候,映月宫中服侍月贵人的太监宫女都已经被捆起来关到房间里去了,一众太医和稳婆战战兢兢地候在月贵人屋外,刚刚他们见那些宫女太监被抓起来准备成为殉葬品时,太医和稳婆的背都出了一身冷汗,生怕自己也难逃殉葬的厄运。 皇后一看月贵人的房门紧闭着,便走到门口,端起皇后的架势喊道:「轩王妃,赶紧将门打开。」 依依正在埋头准备将第二个胎儿托出来,便大声嚷道:「没空,你们不许进来。」 「本宫命令你立即开门。」 「现在不许进来,等我忙完自然就会开门了。」 「大胆,这后宫还没有本宫去不了的地方。来人啦,给本宫把门撞开。」皇后娘娘愤怒得捏紧了拳头,如果说贤贵妃违抗自己的命令,那也是贤贵妃仗着皇上的宠爱,有皇上撑腰,自己有时也奈何不了贤贵妃,可是轩王妃是晚辈,她凭什么学着那贤贵妃也违抗本宫的命令。 皇后当即命人过来撞门,自己一定要抓住夏依依亵渎遗体的证据,又或者如果她能救活月贵人,自己也要破坏这她的医治,月贵人的双生子决不能生下来,若是两个男孩,那皇上肯定欢喜得不得了,将来必定会影响志王的地位。自己宁愿将这个可能性给掐灭在月贵人的肚子里。 几个太监得了令,便立即开始撞门,把门撞得砰砰地响,这门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依依刚刚把第二个胎儿给託了出来,依旧是个公主,这个比第一个婴儿的情况更糟糕,浑身憋的乌黑,拍了她的后背仍旧没有唿吸,只怕是在肚子里憋的时间太长,缺氧了。此时这个婴儿急需抢救,而产妇的伤口也急需缝合,依依觉得自己真的没办法一个人搞定这么复杂的手术。两个人都需要抢救的时候,你先救谁? 这就好比那个让所有男人都头疼的问题一样,当妈妈和老婆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一样。无论先救谁,另一方都会伤心。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先救离你最近的那个,这样可以在最大程度上先救活一个。 因此,面对婴儿和产妇同时需要抢救的时候,依依果断的先救抢救时间短的那个人。 依依快速地把婴儿口鼻内的胎粪清理掉,就赶紧给她做人工唿吸,也不顾及婴儿身上还布满了胎粪和羊水、胎盘黏膜等物了,就算脏,也要不顾一切地趴上去人工唿吸。 外面撞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依依有些着急,不禁加大了胸外按压的力度,几经努力,婴儿终于恢復了唿吸,不过没有哭出声来,只怕肺部功能还未健全,依依也来不及考虑这么多了,只是这个婴儿现在已经活下来了。依依没时间处理脐带,也是把她用棉被一裹,放在床上,就赶紧去给月贵人缝合伤口。 依依刚刚专心致志地抢救婴儿,也没有顾得上月贵人,这会儿朝月贵人这一看,暗道一声糟糕,月贵人已经昏迷了过去,神志不清,血压也下降了,脉搏渐弱,挂着的点滴和血袋已经有些滴不进去了,如果等自己慢慢地给她缝合的话,只怕是还没缝到一半,月贵人就去了。 依依果断地给月贵人注射了一针强心针,连忙给伤口上擦了止血药。 「嘭」地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依依有些恼怒,同时担心自己这些医疗器械暴露于人前,当即把所有的东西往床上一扔,用另一床被子盖住这些东西,其余还用着的东西还不能收进军医系统,月贵人手上还打着点滴和血袋呢,依依只得关了床幔,将这些藏起来。 依依拿了一个电棍就冲出了屏风,与正打算闯入的太监和皇后撞了个正着。 「啊!」皇后瞧见了依依满身的鲜血,不仅衣服上有,就连双手和脸上也有血,就像是刚刚杀了人一样,皇后不禁吓得尖叫,连连后退了几步,踩到了后面宫女的脚上,宫女忙扶住了皇后才不至于摔倒在地。皇后扶了扶摔得歪掉的朱钗,缓了缓刚刚被吓住的心神,正了正脸色,严肃地问道:「你怎么一身的血?你把月贵人怎么了?你怎么可以亵渎遗体。」 皇后今早祭祀才挣回了脸面,这才不到半个时辰,又被夏依依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皇后越看夏依依越不顺眼,便连忙将亵渎遗体的罪名给她安上。 依依十分恼怒她们私自闯入,中断了医治,便没好气地说道:「接生当然会有血,皇后娘娘难道连这一点常识也没有吗?」 「本宫实在担心月贵人,本宫进去看看她。」皇后被她这么一说,脸色便垮了下来,但是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而是找了个藉口就跨步往里面走。 依依移步挡住了皇后的去路,说道:「再给我一个时辰,等我救治好她,你才能进去看。」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竟敢拦本宫的路,来人,把轩王妃请出去。」皇后一声令下,几个太监上前就去抓夏依依。 依依心里咒骂道:「那个杜凌轩都死哪个鬼地方去了,这个时候还不来,那个小虎牙宫女该不会没有找到他吧。这个杜凌轩,自己不想见他的时候,他就老是在自己跟前瞎晃悠,自己现在有求于他了,他倒是龟缩了起来。」 求人不如求己,现在自己只能孤军奋战了,依依拿出电棍,击打在太监身上,太监立即被电晕了过去。 皇后一看接连有几个太监都倒在了地上,更是愤怒:「没用的东西,侍卫上。」屋外的侍卫立即持刀上前,依依一看,刀剑不长眼,他们该不会真的伤了自己吧,若是真打起来,自己绝不是一群带了武器的侍卫的对手。 依依握着电棍,虎视眈眈地瞪着他们:「我可是轩王妃,你们若是伤了我,轩王绝饶不了你们。」 那些侍卫一听见轩王的名号,哪里还敢上前,得罪了魔鬼般的战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个个的都杵着不动。 皇后一看那些太监打不过夏依依,而这些有功夫的侍卫却又惧怕轩王不敢上,现在闹得自己真的就是个无权的皇后一样,空有皇后之位,却连个侍卫都使唤不动了,皇后怒气沖沖地骂道:「怎么?你们连本宫的命令都敢违抗?你们别忘了,轩王他现在就是废人一个,你们怕什么,都给本宫上,有什么事,本宫担着。」 侍卫们这才想起轩王早已残废,整日坐在轮椅上,这会又有了皇后娘娘的撑腰,无需惧怕轩王,侍卫们立即上前与依依打斗起来。皇后阴笑一声,就往屏风后面走去,依依分身乏术,哪里还能拦得住皇后啊。 「唰」地一声,一把匕首闪着银光贴着皇后的面颊飞过,直直地扎在了屏风上,皇后的一缕青丝被匕首削落,缓缓地飘落在皇后那双绣了金凤凰的黄色绣花鞋上,皇后看着那把扎在屏风木棱上还在微微颤动的匕首吓得脸色惨白,再一次差点摔倒。 谁敢在宫中暗害自己,皇后愤怒地转身,竟然看到了自己此时最不想看到的人:「轩王,你竟敢暗害本宫。」 「母后这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哪里遭暗害了?本王只不过是想告诉母后一声,本王还不是个废人。」轩王进来取下了匕首拿在手中把玩。 「这可是后宫,你一个男人竟敢携刀闯进来。」 「母后可是忘了,父皇允许过本王可以带刀在宫中任何地方行走的,包括后宫。」凌轩着重咬重了任何二字。 皇后听到就来气,志王身为嫡子都没有这样的待遇,他杜凌轩不就是打了些胜战吗?竟也敢欺到自己头上来。 侍卫看见轩王来了,轩王虽然已经残疾,可是那身功夫还在,那魔鬼般的战神气势还在,即便是眼瞎了,刚刚竟然能贴着皇后的脸飞匕首斩落皇后的头髮却未伤她的皮肤,这功夫,哪像是一个瞎子啊,只怕他残疾了,自己这么多侍卫,也绝不是轩王的对手。侍卫们在看见轩王的那一刻就连忙收了刀,离轩王妃远远的。依依此时可是没有时间再跟皇后耗着了,得了自由就立即往屋里头跑,撂下了一句话给轩王:「给我守住一个时辰,谁都不许进来。」 杜凌轩满脸黑线,自己跟她关系很好吗?她使唤自己帮她解围使唤得这么顺手。自己就全当是为了补偿昨夜之事今天就帮帮她吧。不过她连茶水中掺了媚药都闻不出来,她的医术应该不怎么样啊,居然就这么冒失的跑去救月贵人,万一月贵人死了,她可就是惹祸上身了。也不知道前阵子她夏神医那个名号是不是徒有虚名,没听说过哪个神医闻不出药味的。 「都给本王出去。」轩王扔下一句冰冷的话。 那些侍卫和小太监、小宫女立马跑了出去,独留了皇后一人在里面,皇后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若是退出去,皇后的面子往哪里搁,可是没有一群下人壮胆,自己又不敢跟轩王对着干。他刚刚可是拿匕首吓唬了自己。皇后想了下,壮了壮胆子,抬腿就往里面走,她就不信轩王敢对自己真的下手,刚刚那一下也不过就是吓唬自己而已。 皇后刚一抬脚,就觉得前面有一股强大的内力形成了一个隐形的屏障,把自己往外推,皇后想使劲跨过去,却怎么也跨不过去,没想到轩王的内力竟然这么强劲,皇后一时抵挡不住,就往后倒去,因为宫女早已跑出去了,这次没有人在皇后身后扶她,皇后便华丽丽地摔倒在地上,珠钗再一次摔歪了,还有一支钗直接掉到了地上,皇后那身黄色凤袍也沾染了刚刚依依手上滴落到地上的血迹,很是狼狈。 「还不快把皇后扶出去休息。」轩王说道。 小宫女赶紧进去把皇后扶了起来,扶着往外走,皇后狠狠地甩掉了宫女的手,用尽全身力气甩了宫女一个巴掌:「混帐东西,没有尊卑,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竟敢不仔细照顾本宫,让本宫摔倒。」这话明里是骂宫女,实则是骂轩王。 「轩王,本宫就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本宫一定要见到月贵人。否则,本宫一定要奏到皇上面前去。」皇后恨恨地说道,便在门口支了个椅子坐下来喝茶,就盯着看夏依依一个人能不能把月贵人救活。 刚刚跟皇后耗了几分钟,月贵人的情况愈发直下,依依赶紧给她处理伤口,将肠子和内脏等恢復到原位,又将子宫肌层,子宫下段腹膜反折,腹膜,腹直肌,腹直肌前鞘,皮下脂肪,腹壁皮肤这七层细细地一层一层缝合,待一切处理之后,依依已经汗如雨下。可是月贵人的气息非常微弱,神智越来越不清醒了,依依一直大声地跟她说话打气,要她振作起来,试图喊醒她。 此时外面很安静,宫人们都不敢大声喘气,生怕惹怒了气头上的皇后和魔鬼轩王,所以依依在里面说的话也显得格外的清晰,原原本本地传了出来。 「本宫还以为轩王妃有通天的本领,比鬼谷子医术还高明,能起死回生呢?原来就是靠嗓子喊吗?真是可惜了本宫对她寄予厚望了。」皇后冷笑道,心里却无比高兴,到现在也没有听见婴儿哭声,估计早死在肚子里了吧。夏依依自己都未曾生育过,哪里会接生哦。皇后更是放心了,等一个时辰又如何,别说一个时辰了,就是本宫给她一辈子的时间,她也救不活月贵人。到时候就到皇上面前好好地参夏依依和杜凌轩他们两个一本,不,是三个,还有贤贵妃教导无方之罪。上一次因为志王犯错,自己也被判了个教导无方之罪,被禁足一个月抄写女则,还把后宫之权给丢了。 皇上这回正因为打战的事情冒火,指不定怎么罚他们了,最好把贤贵妃打入冷宫。 轩王的听力岂非寻常,别人只听见夏依依的说话声,而轩王却能听见夏依依用针穿透皮肤的声音,以及开盐水瓶药水的声音,并且闻到了药水的味道。知道依依定是在努力救治,只是这些方法从未听鬼谷子用过。 凌轩突然心里勐地一震,夏依依是空手进宫的,哪来的这么多药物和器具啊?这些东西他敢肯定,绝不是宫中的东西。她究竟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带进来的? 凌轩凝聚内力仔细凝听屋内的动静,惊奇地发现了两个小婴儿微弱的唿吸声,以及月贵人似有似无的唿吸声,凌轩惊讶得差点定不住自己的内力导致自伤了,这夏依依竟真的有这样高超的医术?只怕这医术连鬼谷子都望尘莫及吧。 轩王悬着的心顿时就放了下来,看来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也不用想着如果她救不活月贵人和腹中胎儿的话,自己该如何善后,如何应对皇后和皇上了,轩王便优哉游哉地扇起了扇子,大冬天的也不嫌冷。 皇后见着轩王那副神情自若的表情,白了一眼,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过了一会,本来要有点太阳的天空便变得阴沉起来,天空开始飘飘洒洒地飘起了雪,渐渐地越下越大,他们虽然是坐在走廊上的,虽然淋不到雪,可是这冷风吹着也是很难受的。 轩王便说道:「天这么冷,还下起了大雪,母后当心身子,还是回宫歇着吧,等月贵人醒来,儿臣派人过去跟母后说一声就是了。」 皇后都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也不在乎再等半个时辰,她可不想等自己走了以后,轩王趁机派御医进去帮忙。皇后说道:「本宫实在是担忧月贵人的安危,哪里还有心思回宫歇着啊,让人添置几个火炉子和暖袋便是了。」 轩王又岂不知皇后的想法,听她这么说,自己也就不再说话。 皇后坐在那里,周围围了四个火炉子,前后左右各一个,手里还抱个暖袋,身上批了个貂毛披风,依旧冻得直哆嗦,可是轩王那一个火炉子也没有,也没有暖袋,更没有披风,却依旧摇着个扇子,身体好任性,这让外面扑簌扑簌下得正大的雪怎么想嘛。 依依见月贵人的意识越来越弱,她的生命意志力也在下降,不行,得赶紧想法唤醒她,让她重燃斗志,要唤醒她的意志力,就要从她最在乎的东西上下手。依依马上想到了从婴儿身上下手,依依把双胞胎公主抱到月贵人的脸旁,在她旁边处理小孩的脐带,刚刚事情忙,还未来得及处理脐带了。婴儿睡得正香,依依一下剪断脐带,婴儿吃痛,「哇!」地哭了起来,虽然因为身体虚弱,哭得有些低沉,可也足以让月贵人和屋外的人听见了。 皇后一听见婴儿的哭声,浑身一抖,惊得手上的茶杯也掉了,洒了一身的茶水,立即站起身来睁大了眼睛说道:「怎么可能,明明已经胎死腹中,大人小孩都死了的啊。太医,稳婆,赶紧进去看看。」 屋外的人跟皇后一样震惊,太医和稳婆更是震惊,他们明明亲眼看着月贵人血崩难产而死了啊,死人怎么可能有力气生下胎儿,胎儿也会因为母体死了,缺氧而亡的啊。 太医和稳婆拔腿就要进去看看,可是轩王没有得依依放人进去的命令,哪里肯让他们进去啊,动手一转轮椅,便挡住了门口。他们一看到轩王,就浑身发冷了,哪里还敢进去啊,皇后一瞧见自己的命令竟然还是执行不下去,心里气得差点吐血。 「轩王,既然月贵人已经产下胎儿,就该让太医和产婆进去帮忙,万万不可怠慢了皇上的子嗣。」皇后只得将皇上抬出来压轩王。 凌轩冷哼一声:「他们这帮没用的东西,省得进去添乱。」 皇后又一次被他气得噎住了,可是没法反驳他,谁叫人家的老婆有本事把死人救活了呢,而且还把胎儿给接生了下来,皇后只得悻悻地又坐了下来。 依依见月贵人还是没用醒,于是又把另一个婴儿给弄哭,一时间,婴儿哇哇的哭声此起彼伏。 「生了,生了,两个都生了,居然两个都活下来了。」有个稳婆压抑不住惊讶,兴奋地说道,还从来没用遇见过这种情况呢。 皇后脸色一阴,没想到两个都活着,不过瞬间就换上了一副高兴的样子,说道:「快快,快去禀报皇上,皇上定会高兴的。」皇后跟身边的心腹太监使了个眼色。 「是,皇后娘娘。」太监假装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说道,「皇后娘娘,奴才不知道月贵人生的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若是皇上问起,奴才可不知道如何回答啊。」 「是啊,轩王,不如让王妃把婴儿抱出来给大家瞧一眼,也好去禀告皇上不是,这子嗣的大事可耽误不得啊。」皇后趁机说道。 轩王也不好再推脱,便让依依将小孩抱出来,依依一手抱一个婴儿出来,皇后一看两个长得一模一样漂亮的双胞胎,心生妒忌。 「两个公主,都很健康,我还要进去救月贵人,没空陪你们。」依依说完就抱着两个婴儿进去。 「慢着,轩王妃,救月贵人要紧,你就专心地救她,这两位公主就交给奶娘照顾吧。」皇后一听都是公主,倒也放下了一些戒备,双胞胎又如何,只是个公主,继承不了皇位,对志王一点威胁也没有。 「不用,现在月贵人不能离开两位公主,如果需要奶娘,我会叫奶娘进来伺候公主的,奶娘先候在外面吧。」依依拒绝道。 「既是救人,总得需要个帮手,为何不让人进去?难道有不可告人之处?」皇后恨不得说她用妖术,居然能把死人救活。 「我的医术只传给徒弟,为防医术外泄,不能让人观看。」说罢依依赶紧进去救人,不再与她废话。 皇后今天被她夫妻俩气得不轻,只是此刻不好发作,便招了手让太监去禀报皇上。 依依见月贵人仍旧昏迷着,依依便将两个婴儿抱过去吃母乳,来刺激月贵人,依依一看那月贵人胸膛上的两个小小的,心痛极了,这才是刚刚开始发育的小女孩而已,就被招入后宫受苦,月贵人自己都还只是个孩子,却已经为人母了,依依从心里恨透了这社会制度。 虽然长得很小,也没有母乳,可是两个婴儿的小嘴碰到后就条件反射的张开来一口含住,憋足了劲吸吮,吸得很带劲,其中一个吸了一会还没有吃到奶,便哇地哭了起来,小手在月贵人胸膛上胡乱的敲打起来,另一个也跟着哭起来,边哭边吸。着实可怜,看得依依心里一阵发酸。 此时,依依看到月贵人的眉毛皱了一下,有知觉了,开始恢復神智了,依依很高兴,果然母爱是伟大的,为了不饿着宝宝,月贵人也会努力挣扎着求生的。 皇后听见婴儿哭了,就要求奶娘进去餵奶,皇后很是好奇夏依依到底在干什么,只是她的要求再次被轩王拒绝了。 不多时,报信的太监回来了,还带了些赏赐过来,皇上还在大殿商议打战的事,没空过来。依依倒是松了口气,幸好皇上没有空来,否则皇上若是要进来看,轩王也不好拦着了,而且也拦不住。 又过了半个时辰,月贵人总算是醒来了,看了眼两个可爱的女儿,又看了看眼面前这陌生的女孩,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知道是她救了自己母女,月贵人张了张嘴感激地想道谢,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先别说话,你很虚弱,得好好休息。你的两个女儿很健康,也很漂亮,你不用担心。」 月贵人看着两个女儿还在努力的吸奶,吸得满头大汗,月贵人满满地幸福感洋溢在脸上,眼角留下了泪水。 「噗!噗!」两个小傢伙拉大便了,臭烘烘的,月贵人笑了一下,想伸手去弄,可是没有力气,肚子又疼痛,往屋里一瞧,除了她们两个,一个宫人都没有。月贵人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连接了一根透明的管子和一个透明的瓶子,还有透明的液体顺着管子流进自己身体里。 「这是我特制的药。」依依解释了一下,现在只是留了药水,另一个血袋在月贵人血压稳定,伤口又缝好了止住血的时候就把血袋给撤下来了,其他不用的医疗器械都已经收进军医系统了。 药很快就滴完了,依依把药都收了起来,找了个空盒子装着,在月贵人跟前,不能将军医系统给透露出来。然后依依就让奶娘和太医进来,皇后也趁机跟了进去。 院判把了脉,「回皇后娘娘,月贵人的体力恢復得很好。只是,怎么腹部有严重刀伤啊。」 「轩王妃,怎么回事?」皇后拿出了皇后的威严。 「月贵人生不出来啊,我就把她的肚子剖开,把胎儿取出来,再把刀口缝上了。」依依本想瞒着的,没料到太医把脉的功力这么高。 「什么,你把她肚子剖开了?」皇后惊叫道,太骇人听闻了,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生小孩的。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就连院判和凌轩都震惊了。 「你们别害怕,我就划了个小口子。」 「肚子剖开了,孩子还能好好的,月贵人还能活下来,轩王妃医术实在高明,微臣佩服。」院判此时觉得轩王妃的医术远远高于自己,不,应该比鬼谷子的医术还高明。是不是下次遇到这种事情,自己也可以试着剖腹产子呢? 「这种方法风险极高,而且必须是有特殊的药物和特殊的方法的,你们不要去尝试,否则会一尸两命的,明白吗?」依依不得不敲打他,免得他去拿孕妇的性命做实验。 「微臣明白。」院判刚刚才升起的想法,就被依依识破了。 被抓起来准备殉葬的宫人都被放了,小虎牙宫女在被释放的时候就得知了月贵人生了两个公主的好消息,兴沖沖地跑进房中,看见月贵人还活着,顿时就跪下来哭了起来。今天这一天都被吓死了,开始是月贵人难产而死,孩子也没有保住,接下来自己还要被殉葬,结果最后竟然峰迴路转,柳暗花明。活着真好! 那小虎牙哭完,就朝依依跪下来磕头道:「奴婢秋儿拜谢轩王妃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往后奴婢甘愿为轩王妃做牛做马。」 秋儿这个名字,只因她是在秋天的时候生的,秋儿本是月贵人的一个远房亲戚,但是家中贫穷,便卖到月贵人家当家奴了,俩人自小长大,感情也很好。月贵人嫁去宫中的时候,因看中了秋儿伶俐又忠心,便将她带进了宫中。 依依笑道:「既然你要为我做牛做马,那从今天起就跟我去轩王府伺候我吧。难道你不用留在映月宫照顾月贵人和两位小公主了吗?她们现在可是很需要你啊。」 秋儿抬头,有些为难:「这……」 「我开玩笑的呢,我不需要你为我做牛做马,你就好好照顾她们母子三人就行了。」 「啊?!」秋儿睁着惊讶的眼睛,眼前这个人还是个王妃吗?居然跟她一个小宫女开玩笑!太没有架子了吧。 月贵人还需要继续输液,以防伤口感染,还要给她排出恶露,依依便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给月贵人输液。两个公主就让秋儿带着在隔壁房间里交给奶娘照顾。 因为术后护理很重要,否则一旦护理不当,很可能让月贵人再次陷入生命危险中。依依决定在映月宫里照顾月贵人几天,便要轩王先回王府,不过轩王却直接去了未央宫住下了,没有回王府。 皇上下了朝,就过来瞧了一眼,看见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公主,喜欢得不得了,两个一起抱着逗她们,然后又吩咐奶娘好生照顾公主和月贵人。皇上便赏赐了一堆东西,映月宫中上下人等无一例外,都有赏赐,又将月贵人晋封为月贵嫔。便又回御书房忙碌去了,在这映月宫中前后也就只是呆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虽然皇上呆得时间少了些,可这一连串的恩赐,足以让整个映月宫的人扬眉吐气,那些宫人之前要被抓去殉葬的时候,还一个个地咒骂自己跟了一个倒霉主子。现在全都改口了,说自己跟了个好主子,生了对公主,自己也连带着沾了光,高高兴兴地接过了赏赐,笑的眉眼都弯了起来。 皇后本想着映月宫中找依依的茬,但碍于轩王那个大魔王还住在宫中,而且现在映月宫又颇得皇上照顾,因此皇后多少顾忌了些,不敢去找茬,暗自在璟仁宫想办法对付她们,也好出口恶气,明的来不了,就来暗的,一会儿,皇后就想到了一条绝好的计策,嘴边泛起了一抹邪恶的笑意。
第一百章 监视碰上跟踪 两个小公主被剖腹产下来的事情,骇人听闻,宫中一早就禁了消息,不让外传,不过有些能力的人还是能够打探到消息的。 西昌国太子阿木古力是出了名的风流成性,无论去哪里,身边总少不了美女,他此刻正眯缝着眼睛,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享受着美人的按摩,听到探子的消息后,说道:「这轩王妃竟是个有本事的,这么有本事,轩王还看不上她,倒不如给了本太子。」 贤贵妃见凌轩在宫中连着住了几天,倒是觉得奇怪了,凌轩自从有了自己的府邸,就不曾在宫中过夜了,一向喜欢独居,怎么这次还主动留下来住,难不成为了依依?可是凌轩若是喜欢她,干嘛早不跟她圆房?还非得自己下媚药。 过了一个星期,月贵嫔已经能下床自由活动,伤口也恢復了很多,疼痛自然是难免的。依依很喜欢小孩,天天抱着嘉琪、嘉悦两个公主,喜欢得跟个什么似的。 「王妃,您这么喜欢小公主,又是您接生的,干脆收做干女儿好了。」秋儿笑着说道,手头上一边做着小公主的小褂子。 「胡说八道,当心被别人听了去,王妃是皇上的儿媳,小公主就是王妃的妹妹,你这样乱了辈分,在宫中乱说话,当心被打死。」月贵嫔瞪了秋儿一眼骂道,又朝依依说:「王妃不要生气,这丫头一向没头脑。」 「唉,不能怪她,你都比我还小,我都想叫你妹妹,可是按辈分来说,我还小你一辈。」 月贵嫔说道:「王妃,你虽然小我一辈,可是比我可尊贵多了,你是正一品王妃,我才一个小小的贵嫔,我见了你还得行礼的。」 「说这些破规矩做什么,那是外面的看法,私底下我们当姐妹相处就好了,你要好好养伤。」依依看着月贵嫔这一脸的正经和分外,便宽慰道。 月贵嫔看着依依正在逗着两个小公主,心里一暖,轩王妃是这个宫里除了秋儿外唯一一个关心她的人。 过了几日,依依见月贵嫔已经恢復得差不多了,便准备离宫,临走之前,嘱咐月贵嫔三年内不得再次怀孕,要及时吃堕胎药。 月贵嫔吓得立马伸手捂住了依依的嘴巴,慌张地说道:「王妃,你不要命了吗?这话也能乱说?这是等同于谋害皇嗣啊。」 「可是如果怀孕了,伤口会裂开,你就没命了,这不是儿戏。」 「可是太医不敢开的。」 「算了,就算是皇上同意了,这太医院开的避孕药性子太烈,我怕伤了你的根本,我给你些避孕药吧,你自己收好,偷偷的吃。」依依拿出避孕药,把包装撕掉,悄悄给了月贵嫔,要她藏好了。想了想又说,「你最好去敬事房撤了牌子,就说身子没调养好,过几年再服侍皇上。」 「嗯,这样最好了。」月贵嫔接过了药,点了点头,便寻了个隐蔽的地方把药藏好。 依依收拾了东西出宫,出宫前又抱着小公主亲了亲才走。依依回到王府骑了烈焰,直接回了自己的静苑。殊不知自己刚进静苑的门,在街角打探的小厮立即拔腿就去禀告了许睿。 依依放下东西,才沏茶喝了,正准备出门,就见许睿骑马急沖沖地赶来,刚进门还没来得及下马,就朝依依焦急地说道:「这十天,你上哪里去了?信也不留一个,我以为你出事了,派人到处去找你。」 依依一愣,似乎是没有给他留信哦,当初以为去一天就回来了,谁想到遇上月贵嫔这事,这一忙活就忘了。依依也是没有想到他会担心,自己也没有想到通信闭塞的社会,别人要想联繫上自己有多难,不像现代打个电话就可以了。 许睿跳下马,跑到依依身边,一下就把依依揽在了怀里抱着:「你上哪去了,十天没有你的音信,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我到处找你,生怕你像瑶儿一样遇上坏人,糟了殃。」 「没事,我就是回家过年去了。不用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再说了,哪个坏人敢劫持我?不得被我打趴下?」 「下次出远门,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会担心的,知道吗?」 「嗯」依依很享受这个温暖的怀抱,有人关心自己,真好。依依将头靠在了许睿的肩膀上,闭上眼睛闻着他身上的书卷气息,双手怀在了许睿的腰上。 腰上多了一双环着的玉手,许睿身子一硬,有些尴尬,这才发觉自己刚刚失礼了,竟然抱了她,许睿想要放开,却又捨不得放开她,两人就这么抱着,站了好久。 屋顶上的暗卫看得心惊胆战的,可千万不能让王爷知道啊,否则自己会没命的,心里暗暗喊道王妃你快撒手啊,暗卫这样光着急可是半点用也没有,那两人还抱得紧紧的,仿若整个世间就剩他们两个人了。暗卫不得不弹了个小石子到马屁股上,马儿吃痛,嘶叫起来,马蹄子在地上刨了几下。 两人被马叫声打扰了,依依便松开了双手,许睿看着怀中的伊人离开,一阵懊恼,来的时候就不该带这不懂风月的马来,白白坏了自己的好事。 「这是我给你的新年礼物,本来想大年夜给你的,可是一直没有看到你。」许睿从怀中拿出一个通体雪白的玉镯子,拉过依依的手,将手镯戴上。 「真好看!」依依看着这镯子,确实是很好看啊,只怕是花了不少银子吧。依依笑得灿烂,虽然两个人都没有明确说开来,依依没有挑明自己女子的身份,许睿也没有开口表白。可是男人是不戴镯子的,他送自己这只镯子,就表明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女子了,而且说明他喜欢自己。看来,两人有希望能再进一步发展呢。 许睿看着依依满意的笑容,自己心里的忐忑也消失殆尽。 屋顶的暗卫只觉得自己这差事不好,不知道要怎么跟王爷交代王妃有外遇的事啊,暗卫都不敢看屋里的两人你侬我侬的,转移一下视线,这才发现另一个屋顶上有黑衣人也在盯着静苑的情况。暗卫忙悄悄摸了过去,那个黑衣人很快就发现了暗卫,连忙跑了,暗卫只得立马去追。 轩王此时还在未央宫里安然的睡着午觉呢,屋外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谁都不敢在轩王睡觉的时候打扰他,得了消息的太监内线赶来又不敢进去,在屋外焦急的踱步,抬手要敲门,又放下。 「进来」轩王听到了太监在外面的动静。 太监忙进去,把事情一说,话还没说完呢,榻上就已经没有了轩王的踪影了,轩王迅速起身坐上轮椅,立即回了轩王府。 凌轩没有想到,他就是在未央宫睡个午觉的功夫,那个夏依依竟然招唿都不跟她打一声,就偷偷地出了宫,况且自己那天宁愿得罪皇后也要护着她,她居然利用完自己就顺手抛了。 凌轩坐在宽敞的马车里,想起夏依依上次气唿唿地坐进马车里的样子,以往自己都喜欢独自一人乘坐马车,可如今马车里上次她坐过的位置空空荡荡的,凌轩伸手抚摸了一下她坐过的位置,似乎还残留有她的气味,耳边迴荡着她怒气沖沖的声音:「姓杜的,你这个混蛋!」可是这声音越来越缥缈,渐渐离自己而去,凌轩想留住这声音,可是却留不住。 王府书房里,刚刚用石子打了许睿的马屁股的那个一直监视依依的暗卫跪在地上,胸口上的纱布被鲜血染红了。 轩王一进门,一股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暗卫和白澈被吓出一身的冷汗,就连一向跟在轩王身边的夜影都有些颤慄。 「属下该死,没有抓到那个黑衣人,属下追上去与他打斗,他打不过属下,就使阴招飞了暗器,暗器上有毒。」暗卫跪在地上磕头,呈上一枚星形飞镖。 凌轩踢了一脚暗卫,骂道:「没用的东西,可查到了是什么人。」 夜影上前说道:「王爷,属下曾见过这种飞镖,而且这毒也很熟悉,属下让鬼谷子辨认了一下,说是西昌国的毒。」 「阿木古力!你竟敢派人跟踪本王的人。」凌轩暗黑的眸子散发出了危险的信号,「他在静苑外可看到了什么?」 「这…」暗卫恨不得咬住自己的舌头晕过去算了。 「吞吞吐吐的干什么?快说!」 「王妃一回去,许睿就找她来了,送了个玉镯子给她,俩人…俩人还抱了会。」暗卫壮着胆子把事情一口气说出来,害怕得牙齿打冷颤,此时胸口上伤口的疼痛早已不算什么了,眼前这个大魔王才是真正让他害怕的事情。 「什么,许兄他…」白澈惊讶得叫了起来,还没说完,立马就闭嘴了,刚刚的惊呀已经被凌轩通红的眸子给吓了回去,白澈没有想到才华与自己齐名的许睿竟然跟王妃暗通款曲了,他俩估计会被轩王凌迟处死吧。 「都滚出去。」 凌轩暴跳如雷,一把将书桌上所有的东西全扫在地上。屋里瞬间只剩下他一人,书房里,那个曾经伟岸的身影此刻坐在轮椅上显得那么的萧瑟。 她居然把自己送给她的那套昂贵的亲王宫服和金步摇全都留在了轩王府,自己穿了身男装骑了烈焰就回了静苑,这倒无所谓,可是她把自己送的金步摇给留在王府,却喜滋滋地戴上了许睿送的手镯,两人还抱一块去了。 凌轩的眸子红得快滴出学来,此时他才真的明白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自欺欺人,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而自己也是真的喜欢夏依依,不然自己不会觉得这么心痛。 凌轩抚摸着身上还未完全淡去的吻痕,她就那么着急要改嫁了吗?自己答应过她一年后给她自由,她就连一年的期限都等不起了吗? 驿站 「想不到不可一世的战神轩王竟被戴了顶大绿帽子,哈哈,真是太刺激了,真想看看轩王现在的表情呢。」阿木古力心情十分好,打赏了探子,「不过这轩王妃胆子真不小啊,竟敢在轩王眼皮子底下出轨,真有意思。」 凌轩接连两天都躲在书房里不出来,白澈想去劝他,却又不敢劝他,虽然王爷不喜欢王妃,可是是个男人也不能容忍自己老婆出轨吧。白澈想找夜影一起去找王妃理论给王爷出气,夜影直接拒绝:「我可不想趟这趟浑水。」白澈没法去教训王妃,不过教训下许睿还是可以的。 于是白澈就去了许府约了许睿出来,许碧瑶一听说白大才子来了,便好奇地跟了出去,想看看白大才子长啥样。 白澈也不敢明说夏公子是轩王妃的身份,只说夏公子是他好朋友的未婚妻,不让许睿继续纠缠,许睿不肯,说他俩情投意合,他可以劝说夏公子退婚。白澈劝不动他于是二人打了起来,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打架实在是没什么看头,不过很快许睿就打不过蛮横的白澈了,脸青鼻肿的。 躲在不远处观望的许碧瑶一见自己哥哥只有挨揍的份了,立马跑出来帮忙,这一看不打紧,发现这个名满东朔的白大公子白澈居然就是上次在静苑和自己打架的那个人,许碧瑶更是激动了,打白澈打得更狠了,白澈怎么说也是个君子,不打女人的,只得连忙躲开,可许碧瑶哪里肯放手。 「喂,够了啊,我不打女人的,你快停手,上次我就让着你,你别太过分啊。」白澈大叫着躲着,他真是怕了这个许小姐的长指甲。 「我就打你,谁让你欺负我哥哥的。」许碧瑶不知道他们两个为啥会打起来,可是不管什么原因,她只知道她哥哥肯定是没有错的。 白澈嘲笑道:「他这样无耻的人有个泼辣的妹妹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说谁泼辣呢?!」许碧瑶挠得更凶了。 「就说你了,你这么泼辣,一辈子都嫁不出去,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疯丫头。」白澈痛苦地捂着脸,本来白皙的脸上被抓了好几条血印,自己这东朔第一大才子的形象再一次毁在的许碧瑶的手里,这许碧瑶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谁说我嫁不出去啊?夏公子可喜欢我了。」许碧瑶被他一气,就随口说了出来。 「哪个夏公子这么不开眼啊?居然喜欢你这个泼妇。」 「夏奕,我哥哥的好朋友。」 「什么?是她?那绝无可能。」白澈一听就知道夏奕是夏依依的化名。 「你凭什么这么说?」许碧瑶停了下来。 「我比你更了解她,她绝不可能会喜欢你的,你居然喜欢她,你可真是不开眼啊,哈哈哈。」白澈笑她居然看不出夏奕是女扮男装。 许碧瑶想起夏奕拒绝过自己的表白,白澈居然说中了,难道他真的很了解夏奕吗?许碧瑶说道:「你笑什么?夏公子可优秀了,比你这个所谓的东朔第二大才子好太多了。」 「你听清楚了,我不是第二,是第一。」白澈伸出来一根食指晃了晃。 「我哥才是第一」 「我第一」 「第二」 「一」 「二」 「一」 「二」 …… 俩人无限循环吵起来,许睿抚了抚额头,真是吵得头痛啊,许睿悄悄熘走了,那俩人还不知道呢,还吵得不亦乐乎。 许睿便去找夏奕问未婚夫的事,夏依依就说从小订的娃娃亲,可她并不喜欢对方,她已经拿到了休书,但是一年后才生效,一年后她就自由了。至于未婚夫是谁,她不想说。许睿也不勉强,不再问她,表示愿意等她一年。 未婚夫的事情就被夏依依这么给搪塞了过去。 冬天的雪花依然肆意的飞扬着,夹杂在冷空气中的不仅仅只有雪花,还有流言。 「朕今夜凌晨接到战报,孙将军战亡,北疆又丢失了几座城池,兵马牺牲惨重。如今那边暂由周副将统帅,但是朕担忧周副将只怕是抵挡不住来势汹汹的北云军,众位爱卿可有良策?」皇上这段时间消瘦了不少,两鬓白髮也多了许多。 「禀皇上,当务之急就是重新派个将军过去,并调派一批军队过去。」 「依爱卿所见,该派何人?」 这回底下的人交头接耳许久也没有商量出个合适的人选。 以前都有轩王坐镇北疆,他们这帮天天呆在京城只管享受的人根本就不会想到北疆那个地方有多麻烦,现在轩王废了,他们才开始着急,才觉得焦头烂额。 以往北疆是由轩王率领镇守,北云国虽然厉害,但是从未能踏入东朔半步,半年前轩王残了,北疆就由老将孙将军统帅,半年来北疆也算是相安无事,可是北云最近冒出来一个新生力量,北云国司马栋将军的小儿子司马赫从小生长在一个军人世家里,几岁开始习武,十岁便跟随父亲司马栋将军在军营里歷练,如今只不过16岁,便已经成为将军,他这将军之位,可不是依靠家族的力量走后门得的,而是他过硬的军事本领自己挣来的。 大年夜偷袭吉泗县,斩杀了东朔战功赫赫的孙将军,又接连攻占了东朔几座城池,这个年轻新秀可谓在北云国一时之间成了全国的英雄,北云的少女更是以嫁给司马赫为自豪,全城的媒婆蜂拥而至,踏入了司马府,几乎将司马府的门槛都踩烂了。 如今东朔北疆的战士死了统帅的孙将军,更是军心涣散,听到司马赫的名字都害怕。 「志王,你可愿意前去?」皇上实在无人可用,便将期望寄托在志王身上,他将来可是要继承大统的,也该出去歷练一番。 「父皇,儿臣从未出去打过战,还是派武将前去比较好。」 志王忙推脱,连战功赫赫的孙将军都死在了北云手上,他现在去打战,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啊。 「安王,你呢?」 「父皇,南边事情也挺多,儿臣还要回南边处理事务。父皇,你又不是不知道,儿臣哪有什么本事带兵打仗啊,儿臣处理杂务还行,对打仗确实不擅长。」安王也推脱掉了。 皇上一听,暗骂自己究竟是生了些什么儿子,这些年来,除了凌轩帮着自己守护着江山,这两个儿子成天的就知道风花雪月,那安王也就算了,身世就不好,相貌也不好,从小就知道喝喝小酒,和文人墨士谈诗品赋,胸无大志,自己也懒得多管他,成年后就早早地娶了个王妃,躲到江南的封地上,做个闲散王爷,这朝中之事从未插手。他也没有那个心思来管理朝政,也无心继承大统。 可是这志王却是皇后之子,东朔唯一的嫡子,自己在他小时候也将振兴东朔的重任寄予在他的身上,无论是文化还是武功,都请了最好的师父教他,甚至想过立他为太子。他也有那个想当皇帝的野心,明里暗里的跟轩王争斗,只是志王这人资质平庸,又贪生怕死,只知道躲在人后动嘴皮子,却不敢上战场上真刀真枪地杀敌。这么怯懦,实在不堪重任,国难当头,他竟然不敢披挂上阵,畏畏缩缩的,还想将来当皇上,自己将来百年之后,又如何放心将江山交给他啊。 那轩王倒是个帝王之才,只是他的脾气实在是太臭,常常不把人放在眼里,跟群臣以及皇后、太后等人的关系也闹得不好,偶尔连自己也要看他的脸色,这就让自己这个皇帝十分不悦了,到底你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啊,因此才对轩王是又爱又恨。不过轩王有一点好,就是爱护江山和百姓,倘若轩王此时没有残疾,自己只要让他前去应战,他必定会前去。只是如今…… 「皇上,不如派夜副将去吧,他是轩王身边的副将,常年跟随轩王征战北疆,作战经验丰富,武功高强,又十分熟悉当地的地理。」有大臣提议道,其他大臣也附和起来。只要不派他们去,有人能替代他们去北疆送死,无论是谁都可以。 「夜副将倒是个不错的人选。」皇上点点头,只是夜副将军素来只听令于轩王,并不听令于皇上,若是要他去的话,轩王身边就少了个得力护卫,还得先跟轩王谈谈。 ------题外话------ 接下来几天会保持六千字。 我下月要努力九千字。
第一百零一章 天降双煞 「皇上,臣有本启奏。」一个瘦老头上前说道。 「爱卿请讲。」 「臣听闻坊间流传,说日前有得道高僧来京,说有两个灾星同时降世,只恐会动摇社稷之根本啊。臣本不信,可北疆连连败退,无一场胜利,不得不信啊。」 皇上往前倾了倾身子:「坊间流言岂可当真。」 「皇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臣也听说了,是两个煞星同时降世,比一个降世威力大多了。」另外一个大臣也附议道。 「好了,朕自会去查,退朝。」皇上有些不悦,这些大臣,要他们上阵杀敌就一个个地往后躲,这说起流言来,倒是起劲的很,堪比那街头巷尾的长舌妇。 这日,皇后特地做了美食端了送去御书房,一番暗示之下,皇上夜里就摆驾了皇后寝宫休息,夜里起夜,不知是地滑还是怎么的,就摔了一跤,皇后忙把皇上扶起来,宣了太医,对着宫人便骂道:「宫里本就有不干净的东西作祟,你们还不仔细些照顾皇上,皇上伤了龙体,你们都得领罪。」 皇上揉了揉摔痛了的屁股,说道:「不过是不小心摔跤了,宫里哪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皇上你有所不知,最近宫里的人总是莫名其妙地受些小伤,似乎有邪秽似的。臣妾怕得很,又怕皇上担忧,一直不敢跟您说。」皇后低声说道,说着还拿眼四处瞅着,看着怪渗人的。 「果真?」皇上也开始半信半疑了。 皇后听到立马跪了下去,诚恳万分地说道:「皇上,臣妾岂敢在这种事情上说谎,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皇上眉头皱起,倒吸了一口凉气,皇后一见皇上的表情,知道他是信了,皇后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随即将那抹精光隐在了黑色的眼眸中。 第二天一大早皇上就召见了钦天监的人,钦天监也一口咬定有两个天煞双星同时降世才有了最近的祸端,只有除掉两个煞星才能解祸。 钦天监的人装模作样的掐指算了一下,勐地一惊,眼睛一瞪,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胆怯地说道:「皇上,天煞双星降世的日子正是大年初一,就在皇宫。」 皇上当下就明白了,那天皇宫里同时降世的只有嘉琪、嘉悦两个刚出生的双胞胎公主,皇上想起当初月贵嫔可是已经难产而死,小孩胎死腹中了,自己都下旨办丧事了的,后来才被轩王妃救活的,而且听说是轩王妃是关上房门独自救活她们的,还是剖腹救出来的,却没有任何人见过她救人的过程。 难道两个小孩根本就没有活,而是鬼小孩?那月贵嫔呢?是人是鬼?皇上只觉得嵴背发凉,自己还曾经抱过嘉琪、嘉悦,这两个鬼小孩会不会缠上自己?难怪自从她俩出生以后,北疆战事频频失败,就连孙将军都战死了,连丢几座城池,原来是月贵嫔母女三人在作祟。 皇上由原本的不信,到半信半疑,如今听了钦天监的话,已经完全相信了。为了自己的性命以及江山社稷,必须要除掉她们母女三人。 依依还在吃着早饭呢,就有一个轩王府的小厮跑过来送信,依依接过来一看,竟然是月贵嫔的信,原来月贵嫔并不知道夏依依住在静苑,她直接托人将信送到了轩王府。轩王府的下人这才将信给送到了静苑来。 依依打开信一看,吃了一惊,急忙骑上烈焰就奔去了皇宫,到了宫门口被拦住了,这才发现自己是男装,又没有进宫令牌,即便自己再三表明自己是轩王妃,可是皇宫守卫森严,她没有令牌,根本就不让她进去。依依只得忙赶往轩王府。 依依下了马,就直接冲进凌轩的书房,喊道:「给我一块进宫令牌。」 「没有!」凌轩有些怒气地说道,刚刚还在为夏依依和许睿的事情生气,本想在依依冲进来的时候给她个教训,她又忘记了进门前需要先敲门请示本王了,可是不知怎么就是下不了手。 「你要怎样才给我?现在不是闹着玩的时候,我赶着进宫救人。」依依急得火烧眉毛,说话的时候直跺脚,并没有特别注意凌轩的脸色不好看。 「你救不了她们。」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干嘛?」依依狐疑,随即大声喊道,「杜凌轩,你凭什么偷看我的信?」 「本王知道的比你多,用不着看你的信。」凌轩轻蔑地一笑,随即缓缓而道:「你难道没有注意到,你的信是没有开封的吗?」 依依仔细想了下,自己拿到信的时候,那信确实是没有开封的,这么说他真的没有偷看自己的信。随即依依又指责他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坐在家里不为所动?」 「她们的死活跟本王有关系吗?」 依依惊讶地看着凌轩一脸的冷漠,说道:「她们可是皇上的嫔妃和女儿,嘉琪嘉悦是你的妹妹。」 「又不是本王的嫔妃和女儿,本王管这闲事干嘛?那是父皇的嫔妃和女儿,父皇自己要杀她们。」 他们父子俩果然都是一样的冷血无情,依依无法想像皇上翻脸无情变化得这么快,两个公主刚出生的那天,皇上去映月宫的时候,还那么欢喜地抱着两个小公主亲,又给了一堆的赏赐,依依当时还以为他是个贤明的皇上,是个仁慈的父亲,没想到才不过十几天,两个小孩还未满月,竟然被亲生父亲下旨杀掉。 而月贵嫔,这么小就成了嫔妃,还怀了双胎,生个还在差点一命呜唿,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捡回来一条命,又凭藉两个公主得了皇上的恩宠,从贵人升为贵嫔,这好日子还开头,立马又被赐死,而赐死她的人居然是自己的丈夫,自己拼死为他生孩子的那个人。 真是一生一死一浮沉,半醉半醒半人生。 依依嘲笑道,凌轩这无情冷血的性格怕是遗传了皇上吧,皇上杀妃灭子,凌轩以前也要杀了自己,呵呵,倘若自己真的与他过日子,将来某天他一不顺意,只怕连带着自己和孩子都杀了吧。 依依知道他定然不会去救她们了,可是自己一定要去救她们,依依说道:「你快给我进宫令牌,我要救她们,嘉琪、嘉悦那么小,那么可爱,她们是无辜的。」 「本王说了,没有令牌。」 「你骗人,你之前还带我进宫了。杜凌轩,不管我们之间有多少恩恩怨怨,我都不希望你用这种方式来报復我,我要去救她们,你快给我进宫令牌,算我求你了。」依依恳求道。 「那是因为你跟着本王一同进宫,你才能进,根本就没有你的进宫令牌。」 「那把你的令牌借我用一下。」 「本王根本就不需要令牌,本王这张脸就是令牌。」凌轩瞬间就傲娇了,依依真想上前将那张傲娇的脸给抓花,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心急如焚吗?他还这样悠然自得地坐在家里跟自己傲娇? 「那你现在就带我入宫,进了宫,你乐意束手旁观我也管不着,我自己去救她们。」依依推着他就往外走,依依真的急死了,都火烧眉毛了,再晚她们就没有命了。 「你救不了她们,这是父皇下的令。」 「不去试试,我不会原谅自己的,那是三条人命,我一定要尽我最大的努力去挽救。」 「宫里那么多人,隔段时间就要死人,你救得过来吗?」 「其他人我管不了那么多,可是她们三个跟我有感情,月贵嫔是我的好朋友,两个小孩才出生十几天,还那么可爱。而且是我亲手迎接到这个世界上的,她们不可以死。」依依想起刚刚把两个小公主从肚子里托出来的情景,小小的脸蛋皱皱巴巴的,眼睛鼻子紧闭着,过了一两天,两只眼睛就滴熘熘地打转看着自己,小小的脚丫子在自己怀里乱蹬,依依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推着凌轩走得飞快。 凌轩见她竟然哭了,她还是那么善良,凌轩嘆了口气,便备了马车送她入宫。 依依一入月贵嫔的宫中,便见月贵嫔屋外候着几个传旨太监,她抱着两个孩子坐在地上哭,秋儿也跪在地上哭个不停,两人的眼睛都已经哭得红肿了,嘉琪、嘉悦也在哇哇地哭,哭得嗓子都已经嘶哑了,小脸憋得通红通红,几乎都有点喘不过来气,一只小手在无力地颤抖着,另一只小手却紧紧地抓着月贵嫔的衣服。 屋中除了她们,没有任何一个宫人,之前拨给映月宫中的奶娘嬷嬷等人一个都没有见到,怕是害怕被殉葬,又躲得远远的了。 月贵嫔一见依依来了,便扑过来倒在依依身上痛哭,两个小孩夹在中间被挤得哭得更凶了。 依依稍微挪开了身子,给两个小孩留出了空间,抚着月贵嫔的背问道:「皇上为何要杀你们?」 月贵嫔哭着说告诉她昨天上朝有大臣说坊间流言天降煞星,皇上昨夜在璟仁宫又摔了一跤,便怀疑是煞星作祟,今天一早就传了钦天监,钦天监告诉他大年初一在皇宫有天煞双星降世,皇上便下旨说她母女三人是妖孽,赐了毒酒,要她们在午时三刻自尽,可是自己死了倒无所谓,只可怜了她才出生的两个孩子也被赐死了。 依依顺着月贵嫔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桌子上有一个木托盘,里面盛了三杯毒酒,依依起身冲过去直接将桌子上的毒酒撒到地上,毒酒一泼到地上,瞬间发出呲呲地声音,起了白色气泡,升腾起一股白色的浓烟,好毒烈的砒霜,依依生气的骂道:「又没有犯法,他凭什么剥夺别人的生命。」 在屋外候着的监督执行死刑的太监听见了动静,连忙进来一看,轩王妃居然将三杯毒酒全给泼了,也不管她是王妃的身份,顿时厉声说道:「轩王妃,这是皇上赐的酒,你泼了酒,如同抗旨不尊。」 「我呸,他要杀人,还说」赐「,说得好像多高尚一样,赐,赐你妹啊。」依依气愤极了,直接呸一口到太监身上。 太监说道:「王妃,你倒了这杯,可库房里还有的是毒酒呢,午时三刻一到,谁也拦不着。」 这倒是提醒了依依,只有要皇上收回成命,才能救她们。现在还没到午时,还有时间救她们。依依拔腿就往外跑,边跑边喊:「月贵嫔,你们等着我,我去求皇上收回成命。」 依依打听到皇上在上早朝,便往大殿跑,被太监拦在门外:「王妃请稍候,皇上正在上朝。」 「我有急事找皇上。」 「你有什么事,那我让大太监传递下信息。」 依依便将要皇上收回赐死的旨意请求说了,小太监根本就不敢去禀告大太监,这事要是报上去,说不定皇上也会赐自己一杯毒酒呢。依依见他不敢通报,就干脆在殿外大喊起来:「皇上请收回成命,天降煞星完全是他们胡说八道。」小太监吓得脸色死灰,连忙去捂王妃的嘴,可是依依边闪躲边喊,小太监一时抓不到她,皇上和大臣早已听到,皇上很是不悦,便宣她入殿。 「夏依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大闹朝纲。」皇上盛怒,从来没有哪个女子敢如此嚣张,到这儿来闹事。 「皇上,月贵嫔母女并无过错,你凭什么杀她们。」依依一点也不畏惧,直眼看着皇上。 「她们乃是灾星,之前早已死去,现在是灾星降世附在她们身上。」 「有何凭证?这些不过是迷信罢了,她们可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灾星。」依依想不通啊,自己辛苦救回来的生命竟被妖魔化了。 「钦天监算出来的,坊间也早有传闻,最近宫中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怪事发生,而北疆又一直打败仗,如果不是灾星作祟,还能怎么解释?如果不杀了她们,必定会动摇江山社稷的。」皇上振振有词。 钟尚书说道:「轩王妃,你一介女流之辈,头髮长,见识短,哪里知道灾星的厉害。」 「荒谬,打了败仗就怪一个弱女子和两个襁褓中的婴儿,这就是你们这些无能者为自己打败仗找的藉口。」依依气急败坏,从没有遇到过这样无理的事情,打了败仗,就要弱女子和婴儿来买单牺牲。 「大胆,竟敢跟朕这么说话,来人啦,掌嘴。」皇上气得吹鬍子瞪眼,除了那个桀骜的轩王以外,还从没有人敢这么顶撞自己,而且还当着满朝文武。将自己皇帝的威严至于何地! 立即上来一个膀大腰圆的太监,张开弓就到掌嘴,依依岂肯就范,趁着太监不备,就把太监打翻在地,朝皇上骂道:「你这个昏君,你若是这么昏庸,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灾星降世,江山也会葬送在你自己手中。」 「反了,反了!」皇上怒气冲天,使劲拍了下龙椅扶手,腾地站了起来,气得满脸狰狞,眼中射出的阴狠光芒让人不由一颤,满朝文武吓得立马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大殿就只剩下依依和皇上两个人对峙,空气中散发着浓烈的硝烟味道。 钟尚书跪在地上,低垂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斜眼悄悄地瞥了一眼另一侧跪着的曹相爷,曹相爷感受到了钟尚书幸灾乐祸的眼神,微微侧头瞪了一眼钟尚书。钟尚书嘴角嘲笑了一下,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依依并没有被皇上的淫威给吓住,而是直视皇上,正气凛然地说道:「官逼民反,因为你是昏君我才反,你若是明君,我自会拥戴你,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件事就是你做错了,你还不敢面对自己的错误。」 「你敢直唿朕为『你』?」整个大殿的人听见皇上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都是咬着牙齿说的。 「我眼里没有那么多的虚礼,尊重是要从心里发出的,而不是靠着口头上几个尊称,某些人口头上称唿你为圣上,明君,表面看起来尊重你,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辱骂你呢。我认为你加强北疆的战斗本事才能真正解决江山危机,拿弱女子和襁褓中的婴儿当挡箭牌,不过是推脱责任的说法,是懦夫所为,这满朝文武,饱读圣贤之书,竟然也这么愚昧,相信坊间传言,不敢直言相劝,还怂恿你继续错下去,依我看,所谓的坊间传言怕是某些人故意传播出去的吧。也就你,被这些奸臣哄骗得团团转还不自知。你的身边根本就没有一个可用的人才,都是一帮酒囊饭袋,都没有一个人有能力去前线应战,就知道躲在这里搞这些阴私,你睁大你的眼睛瞧瞧这下面跪着的这一百来个所谓的东朔精英,一说起坊间传言一个个地畅所欲言,可是一说起去前线作战杀敌,全都都缄口不言,你的江山不是毁在灾星的手上,而是毁在你和你信任的这帮蠢蛋身上。」依依反正已经得罪皇上了,就不怕继续得罪他,与其跪下认错,倒不如洒洒脱脱的,干脆与他据理力争,即便惹怒了他又如何,最多不过一死罢了。 皇上一听她说自己身边没有一个可用的人才,全是一些奸臣蠢蛋,不敢上战场杀敌,就躲在背后搞阴私,就想起昨天连派人去前线,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可用之人,一个个地推脱自己没能力,却使劲推别人出来。后来一说起灾星之事,他们又变得通天晓地一般,说得头头是道。 皇上颓废地坐回了龙椅上,刚刚夏依依的一番话犹如五雷轰顶,勐然地将他击中,皇上无力地摆了摆手,李公公忙让大家都悄悄地退了出去,皇上一个人坐在龙椅上,想起自己的江山竟然真的只有轩王一直在帮他扛着,而自己最宠、也是最赋予希望的志王根本就不堪大用,而那个安王只知道在南边当个闲散王爷享乐,诸事不理。 以前帮着自己打江山的忠臣都已经老了,就像夏依依的父亲护国公也老了,再派出去肯定力不从心了吧,年轻才俊里头,除了夜影,就剩夏依依的哥哥夏子英和肖潇了,可夏子英驻守西疆,没法调开。肖潇虽然休假在护国公府上休息,但是肖潇经验不足,一向跟在夏子英身边当个副将,还未达到能统帅一军的能力,此时若是将他派去北疆,只怕也不能抵挡兇勐的北云国。 目前唯一能与北云的司马赫抗衡的就只有夜影了,虽然夜影也就是轩王身边的副将,可是长年跟在轩王身侧,夜影的作战本领早已达到一个将军的能力了,只是一直未给他晋升。 这么算起来,自己每天在朝堂上跟一百来个大臣商议国事,可是最终一个都不能用上,能派上场的人反而不在这朝堂上。皇上不禁为自己感到悲哀,自己身边真的如夏依依所说的没有人,都是一些蠢蛋。 夏依依还想要跟皇上再请求收回杀死月贵嫔母女的事,却被旁边几个侍卫捉住了,把嘴巴也捂住了,依依想反抗,可也不是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的对手。直接被他们扛了出去,和月贵嫔她们关在一起。 月贵嫔见夏依依也被关起来了,就知道夏依依没有成功,皇上根本就不可能答应放了她们,自己之前竟然还存了一丝幻想,幻想这夏依依能劝动皇上,这样自己和女儿就能活下来。结果依旧是枉然,月贵嫔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将小孩抱得更紧了。 依依很想说对不起,她没有这个能力救她们,轩王说的对,她根本救不了她们。依依此刻才发现自己的力量真的很微小,无法和这么庞大的帝王朝廷作对,犹如螳臂当车。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依依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自己还能说什么?总不能劝慰她们不要怕死吧,依依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内心一阵一阵抽着疼,便蹲了下去抱着她们一起哭。 午时一至,太监又端了新的毒酒过来,很警惕的看着夏依依,这次太监多带了几个人手,以防万一。 太监上前问道:「月贵嫔,你可不要怪我,奴才也不过是奉命行事,你到了下面就别来找我了,安生投胎去吧。你选择是你先走,还是小公主先走?」 ------题外话------ 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谢谢你们的订阅。 谢谢 weixin4d5528906b 送的月票 谢谢 180****3331 送的月票 谢谢 肖辉肖 送的月票 谢谢 殇痛遗忘 送的月票 谢谢 dy24895572 送的月票 谢谢 cheriely 送的月票
第一百零二章 螳臂挡车 「能不能放了小公主?我求求你放了她们,好不好,她们还那么小,我死了都无所谓的,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公公,我求求你高抬贵手。」月贵嫔跪下来,一下一下重重的磕着头,哀求着,满脸泪痕。 大太监见了,心里也有些软了,她们三个着实可怜,大太监嘆道:「月贵嫔,奴才可做不了主哇!」 月贵嫔大哭起来,依依被她哭得心碎,依依觉得她特别的无助,整个屋里充满了一种死亡正在降临的沉闷感,很悲戚。 月贵嫔把小公主抱起来,抽抽搭搭地说道:「母妃餵你吃,这是母妃最后一次餵你了,你吃饱点,母妃先走,母妃在下面等你们两个,你们千万别走丢了,知道吗?」 月贵嫔抱着小孩到内间哺乳,两个小公主哭了许久,终于有吃的了,一吃到甘甜的母乳就不哭了,吃得津津有味的,半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月贵嫔,嘴里吧唧地响着,朝月贵嫔笑了一下,之前哭了许久的她们,此刻困得很,随即又闭上眼睛边吃边睡。 月贵嫔看着两个小孩朝她笑,她带泪的脸上哭挤出了一丝笑容回应了一下小孩,随即又大哭了起来。两个小孩被她的哭声惊了一下,含着乳头不动了,勐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眼月贵嫔,随后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嚎哭,又继续闭上眼睛边吃边睡了。在她们的心里,只要在母妃的怀里吃着母乳,就是安全的,就是满足的,就可以放心的睡觉了。懵懂的她们还不知道再过三刻钟,她们就会死。 两个小孩吃饱了以后,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小小的头靠在月贵嫔的怀里唿唿大睡,嘴角还残留了一道奶水痕迹。 午时三刻一到,太监就立即动手,去抓月贵嫔和两个小公主。 「不要,不要。」秋儿死死将她们护在身后,泪水早已将衣服湿透。只是她们根本就不是太监的对手,很快就被抓住了,小公主从睡梦中被吵醒来,哇哇地哭起来,小太监很粗鲁地将两个小公主抱过来,就要灌毒酒,两个小公主的脑袋使劲乱晃,另一个小太监就过去将小公主的头用一只手给按着不动,另一只手捏住婴儿小小的下巴强行将小嘴捏开,婴儿被捏得生疼,哭声变得特别悽厉,细细的手乱挥着,却不知道去拨开那双捏着她的手,她们现在还没有这个意识能控制手去拨开,而那双脚却胡乱地蹬着,将包裹在身上的包被给蹬开了,露出了纤细的小脚丫,无力地蹬在太监的臂膀上,因为被张着嘴,那哭声也变得有些哆嗦,那张着的小嘴里光秃秃的,没有牙齿,那粉红的小舌头抵着牙床哭着,一时被口水被呛住了,勐烈地咳了起来,呛得小脸都通红了,听着令人心碎。 依依虽然还未为人母,可是却见不得小孩受苦,见她们被虐的实在可怜,依依只觉得自己的心疼痛不已,两眼不敢再看下去,她再也无法袖手旁观,转身进了刚刚月贵嫔餵小孩的房间,悄悄启动军医系统拿出了电棍。 另外两个太监则死死地拉着月贵嫔,任凭月贵嫔哭得如何的撕心裂肺,也不为所动。月贵嫔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她更是疯了一般地要往这边过来抢孩子,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太监的禁锢。 那个小太监端起一杯毒酒,便要去灌进小婴儿的嘴里,刚端着酒杯靠过来,也没有将小婴儿乱蹬的手脚看在眼里,却冷不防地被小婴儿的乱挥舞的手给打到了酒杯,瞬间就泼了半杯毒酒出去。 那小太监恼怒地将半杯毒酒又放回托盘里,腾出这只手来当着月贵嫔的面,狠狠地打了小婴儿一巴掌,他这只大手都比小婴儿的脑袋还要大,小婴儿瞬间被打得七窍流血,被拍晕了过去,哭声戛然而止。 「啊!混蛋,我要杀了你!」月贵嫔看着自己的小宝宝居然被如此虐待,瞪大了眼睛,呲着牙,犹如一头髮怒的母狮一样,瞬间就挣脱了两个太监的手,往那小太监身上扑过去。旁边的太监一见,连忙上前抓住了她,足足上来了四个太监才把月贵嫔给控制住了。 小太监说道:「杀我?你都快要死了,还怎么杀我?」 月贵嫔说道:「你不过是一个奴才,你居然敢打她,她可是东朔公主。」 「公主?她可是煞星,打她怎么了?你心疼啊?她马上就要死了,你救得了她吗?你不是得更心疼吗?」那小太监嘴角歪歪地坏笑道,随即拿起那剩下的半杯毒酒说道:「她这么小的身子,半杯毒酒,足以让她死得翘翘的。」 小太监便将另一个小婴儿抱起,用同样的方法捏开她的嘴,小婴儿便哭得悽厉,小太监举起酒杯就要往她嘴里灌。 「我的孩子,不,不要啊,我求求你,让我先喝,让我先走。」月贵嫔悽厉地哀求着,捏紧了拳头,两眼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双目通红,头髮早已散乱,她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孩子,可是实在不忍心看着她们死在自己的眼前,宁愿自己先死。 小太监似乎很喜欢听人惨叫,也喜欢以折磨人为乐,便说道:「哦,你想先走?你是不是不想看见她们死的时候挣扎哭泣,口吐白沫痛苦地痉挛的样子?你会心疼对不对?哈哈,我偏不同意,我就特意要把你留在最后一个,让你看着你的一对女儿死在你眼前,你说,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好呢?」 「你混蛋,你不得好死。」 「只可惜你看不到我死了,不过我倒是可以看到你和你的女儿死。」那小太监笑了起来,作势就要给小婴儿灌毒酒。 那大太监看着小太监这种行为,不禁厌恶地皱了下眉,小小年纪,心肠怎么这么歹毒,伸手就将小太监手里的毒酒给拿了下来。 「公公?」小太监疑惑地问道,难道大太监还敢抗旨不尊,放了她们? 大太监狠狠地瞪了小太监一眼,便换了一杯满的毒酒,把酒端给月贵嫔,说道:「请吧。」 月贵嫔知道他这是要自己先走,月贵嫔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恳求道:「能不能让我最后再抱抱她们?」,便伸脸过去看小孩,可是被几个小太监给抓住了。 大太监朝那几个小太监挥了挥手,说道:「放开她。」 那几个小太监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太监,说道:「公公,万一她跑了呢?」 「外面还有那么多侍卫,她跑不了。」 几个小太监犹豫了一下,便松开了手。 「多谢公公」,月贵嫔踉踉跄跄地走到两个小公主面前,把她们抱在怀里,安抚得小公主不哭了,又把她们踢得散烂的包被给重新包好,月贵嫔在她们脸上亲了下,哭着说道:「宝宝,我们来世再见」。 然后将小公主又交给了太监,哆哆嗦嗦的从大太监手中接过了毒酒,走到太监的背面,不让小公主看见她临死的样子,一仰脖子,就要将毒酒喝掉。 在月贵嫔喝毒酒的瞬间,依依上前将酒打翻在地上,依依实在是忍不了,这个社会太残忍了,草菅人命,自己真的无法看着自己的好友送死而坐视不理。 「王妃,你可知你这是阻拦圣旨。」小太监气得很,怎么有人敢三番两次地藐视皇上,小太监立马吩咐几个人去把依依控制住。 依依拿出电棍首先就将那个蛇蝎心肠的小太监给打到在地,随即又将靠近她的几个人都电倒了,依依满脸兇狠:「你要杀她们,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王妃好本领,不过这是圣上的旨意,王妃还是不要插手为好,来人,控制住王妃。」大太监说着就拍了拍手,十几个侍卫一拥而入将王妃团团围住,用棒子将王妃挡住,另外几个人将月贵嫔抓住就直接灌毒酒。 「不要!」依依大喊着,挥动着电棒,可是根本沖不过去,依依很想拿枪出来,可是皇宫这么大,她真的解决不了那么多的侍卫,杀了这一批,还会再来一批。依依眼睁睁地看着月贵嫔就要死在自己眼前,依依咆哮一声,勐地往那边突围过去,侍卫眼见着要拦不住,便用棍棒点了依依的穴道,依依瞬间就定在了那里,此时依依心里在咆哮,在着急,可是却啥也做不了,依依侧过脸,不敢看月贵嫔的下场。 「住手,手下留人!」太监总管李公公匆匆赶来,刚进映月宫就开始狂喊,大口大口地喘气喊道:「皇上特赦,放了她们。」 一屋子的人顿时保持了刚刚的状态没动,都惊呆了,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收回成命的?之前王妃去大殿求皇上,不是没有成功吗? 「李总管,怎么回事啊?」执行的大太监一头雾水地问道,心下却有点后怕,刚刚幸好有轩王妃捣乱,延迟了一下行刑时间,要不然现在她们母女都已经死了,皇上又已经赦免了她们,若是自己把她们杀了,自己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大太监吓得一身的冷汗,同时也为自己刚刚的善举而庆幸,若不是自己从小太监手中抢过毒酒,只怕小公主早已经被毒死了。 「是轩王跟皇上求情」李公公说道,接着对着月贵嫔跪了下去卑微地说道:「奴才来晚了,月贵嫔,您受惊了。」他这一跪,也就代表了皇上的态度,月贵嫔以后还是月贵嫔,身份依旧高贵,两个小婴儿依旧是东朔的小公主,也就不再是能让一个普通的小太监可以动手打巴掌的了。 刚刚抓着月贵嫔的人连忙把手松开,侍卫也连忙解了依依的穴道,那执行死刑的大太监吓得腿肚子直抽筋,这在皇宫里当差,真的很容易得罪人啊。谁能想到被赐死的人,又恢復了原来的身份啊。 月贵嫔一下子就冲过去,将小公主抱在怀里,跌坐在地上痛哭起来,秋儿也抱着月贵嫔哭起来。 依依愣在了原地,是凌轩,是他帮了月贵嫔,他不是说他管不着,也不想管吗?他最后为什么要管这事呢?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去帮月贵嫔?接着依依又怒了,他既然早知道他能劝服皇上,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去大殿求皇上,得罪了皇上,后来又在这里为月贵嫔母女担惊受怕啊。 李公公看着月贵嫔几人哭的厉害,就挥了挥手,要太监们将地上躺着的几个小太监给抬了出去。 「慢着」 李公公笑着问道:「不知轩王妃有何吩咐?」 「太监殴打公主该当何罪,李公公可知道如何处置吗?」 李公公余光看了一眼月贵嫔怀中那个还处在昏迷中,七窍流血的小公主,心下瞭然,怕是刚刚被那些太监给打的,倘若她们被赐死了,那么打了也白打,只是她们被赦免了,又恢復了高贵的身份,那么自然就不能白打了。李公公惶恐地说道:「奴才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置,奴才回去必定好好处置那没有规矩的太监,为公主出口气。」 「嗯,李公公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不过小公主伤得严重,还得麻烦李公公帮着请个御医过来瞧瞧。」 「是、是」李公公躬身退了出去,带着太监都走了,映月宫又恢復了平静。 依依留下了安抚月贵嫔她们,李公公很守诺言,回去就处置了那个打小公主的太监,御医也很快就派来了映月宫。 直到天黑,依依才出宫,依依回头看了眼金光灿灿、富丽堂皇的皇宫,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后宫,就如她妹妹夏娜娜一样,想当志王妃,可是这后宫真的太可怕了,生死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自己的一切都做不了主,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 依依直接去了王府,天色已经黑了,下人很惊奇,王妃居然主动回来了。凝香、画眉更是高兴得冲过来,就要给王妃安排沐浴就寝。依依拒绝了,直接去了书房找凌轩,凌轩在宫中和皇上谈妥了条件之后,便没有再等还在映月宫中照顾月贵嫔母女的夏依依,而是独自一人先回了王府办事。 「你能救她们,之前为什么不救?为什么要让我出手去救,你才出手?」依依有些生气。 「本王救了你的朋友,你不但不感激本王,还这副态度?」 凌轩见她气唿唿的,比自己还生气啊,自己都还没有责怪她今天居然去商议朝政的大殿上闹事,她倒是比自己还先一步兴师问罪了。 「谢谢」依依也没有刚刚那么生气了,语气降了下来,倒是很诚恳的道谢了,如果不是凌轩出手相救,月贵嫔母女今日必死无疑。 凌轩对她的道歉很受用,这个女人,难得见她客气一回,不过依旧冷着脸教训夏依依:「后宫的事,本王不好插手管的,那不过就是皇上内宅里的事,皇上要把哪位妃子打入冷宫,或者赐死,还是要宠幸哪个妃子,我这个做儿子的可管不着,你更管不着。你明白吗?以后不可再这样冲动鲁莽,皇上能原谅你一次,但绝不会原谅你第二次,你别忘了,他可是掌握生杀大权的君王。」这个女人,想要为别人出头,就不会先保护好自己吗?万一惹怒了皇上,可是会被砍头的。 「哦」依依嘟着嘴,嘴里嘟囔道,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双眼盯着脚尖,依依还是有些后怕的,毕竟这不是现代啊,今天才知道自己真的是螳臂挡车,自己的那些抱负理想在这里全都是笑话。如果皇上真的怒了,说不定会让自己和月贵嫔一起喝毒酒下黄泉吧。 凌轩听她那乖乖认错的模样,嘴角就不自觉地上翘了,她还是头一次被自己教训后没有反驳呢,这么快就能认识到她的错误了。 「咕嘟咕嘟」依依的肚子响了起来,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在月贵嫔那里也没有吃,她们今天都害怕极了,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啊,现在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本王叫她们传膳,你先去沐浴更衣吧。」 「哦」依依实在是饿了,也懒得再回家自己烧饭吃,便听话地出了书房。凌轩眼角微弯,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听话了呢。 凝香、画眉一直在书房外候着,十分高兴王妃能留下来,便赶紧伺候着王妃回听风院沐浴更衣了。 依依一切都弄好之后,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来到正厅吃饭,凌轩坐在那里,桌上一个菜都没有了。记得上次大年的中餐自己迟到的时候,桌上是盛满了菜的,只不过全都凉了,当然了,最后也没有吃成,因为两个人忙着打架去了。 「啊,都吃完了?一点都没有给我留啊?」依依郁闷了,明明叫我留下来吃饭,他还是这副不等人的德行。 「王妃,您误会了,冬天天气冷,王爷怕菜凉了,说等您来了再上菜呢。」马管家一脸地讨好王妃,忙吩咐下人传菜。 他会这么细心?依依狐疑地盯着他看。 「咳」凌轩感觉到她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声。 饭菜很快就上传了,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真是山珍海味,美味珍馐,色香味俱全,这轩王真的是太腐败了,依依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端起饭碗就吃起来,真是好吃,尤其是在特别饿的情况下,就觉得更好吃了。 「夜影,你也坐下来吃。」凌轩说道。 「多谢王爷。」夜影也不矫情,在凌轩身旁坐了下来。以往在边疆的时候,也经常跟王爷一同吃饭,在外行军打战,就顾不得这许多规矩了,不过回到了王府,还是得按规矩来。 夜影刚端起碗,就发现坐在对面的王妃已经吃下去小半碗饭了,夜影满脸黑线,这个王妃,就不会等王爷先吃吗?居然自己就开始先吃了,一点也没有规矩。 凌轩冷冷地说道:「布菜!」 夜影知道他是在喊王妃给他布菜,可是王妃置若罔闻,自己一个人吃得欢地很,夜影给夏依依使了个眼色,眨了眨眼,依依这才停了下来,盯着夜影看了两眼,问道:「夜影,你眼睛怎么了?」 夜影一脸的尴尬,说道:「王妃,给王爷布菜。」 「哦!」依依随手夹了一筷子菜到凌轩的碗里,然后就跟管家说道:「管家,你给王爷布菜吧,我没有空!」 真是的,我自己也要吃饭啊,哪里还管得了你那么多,放着这么多的僕人不使唤,却来使唤我,你以为还是在宫里吃年夜饭啊,我那是众目睽睽之下,不得已而为之,才给你布菜的。在王府里,谁爱给你夹菜,谁给你夹菜去,本姑娘才懒得伺候你了,我又不是长得天生的奴才样。 依依说罢又给自己碗里夹了菜,吃得不亦乐乎,哼哧哼哧地吃得忙得很,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美食世界里。 管家站在王爷身后,都不敢上前给王爷夹菜,这王爷很显然就是想享受一下王妃伺候他的感觉啊,自己这时候凑上去,怕是讨不了好吧。 凌轩没有享受到夏依依的伺候,心里有些不悦,今天自己好歹帮了她这么大的忙,救了月贵嫔母女三人,她怎么也不感恩,好好伺候自己啊?真是没良心。不过在听到她在那里吃得欢快的时候,凌轩微皱的眉毛舒展开来,她似乎不是没有良心,好像真的如她所说她没有空,她那嘴巴就没有停下来过。饿了一天了,确实是饿坏了。 凌轩便吩咐马管家给他布菜,再给他和夜影斟酒,马管家见王爷没有生气,连忙上前斟酒布菜,小心翼翼地伺候着。马管家瞟了眼嘴里塞满了食物,鼓着个腮帮子咀嚼,吃相很难看的夏依依,管家心里嘀咕道:「王爷怕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吧,王妃直接拒绝给他夹菜,在下人面前都这样给他难堪,王爷居然一点都没有生气,还任由她这么吃得欢快自由,只能说明了一点,王爷开始宠着王妃了。今后这王府里的风向要改变了啊,自己往后怕是要讨好着点王妃了。」
第一百零三章 出征 凌轩和夜影两人便推杯置盏,倒不像是王爷和护卫,也不像是将军和副将,倒像是患难与共的兄弟,只是二人除了说声「干杯」以外,再无第二句话,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们的心里话,即便不说出来,对方也能明白他的心意。他们举起酒杯,仰起脖子,一股脑地就全咽了下去,两人越喝,心事越重,这顿饭便吃得有些沉闷。 与他二人这边沉闷的低气压相反的是,夏依依那边简直就是阳光灿烂啊,这桌子就是上次马管家去依依的隆昌商铺里花了一百两买回来的转盘餐桌,依依一边吃,一边转,想吃哪个菜,就把哪个菜转到眼前。 府中僕人还是第一次见这个餐桌的使用,因为虽然买回来许久了,可是王爷一向在自己书房里用餐,根本就没有用过这个餐桌,上次用上了,但是两人打架了,最后也没有用成。今天他们见王妃使用这个,感嘆这个桌子是真的方便啊,否则他们这些下人哪里还能这么闲着在这里站着,必然得过去伺候他们吃饭,给他们布菜啊。在这个社会,富贵人家吃饭,向来就是由下人给布菜的,主子是不用站起来夹远处的菜的,不然他们觉得不雅观,也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尊贵。 一碗、两碗、三碗,当依依吃到第四碗的时候,凝香已经惊讶得嘴巴都张得大大的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了,王妃有这么能吃吗?这个时候画眉给凝香使了个眼色,眼睛又瞟了眼依依的肚子,凝香瞭然,哦,难道是之前王爷和王妃留宿未央宫,王妃这是有喜了?孕妇是比较能吃的哦。凝香已经开始憧憬以后小世子降生后,要给小世子做什么衣服了,怎么逗他玩了。 凌轩见她吃得这么香,一扫之前的不快,自己也不禁跟着多吃了一碗饭,反正家里有的是饭菜给她吃,还能被她吃空了不成?凌轩不自觉间就将她划分到自己家里了。 依依吃完后,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喝了口茶。 「饭菜可合胃口?」凌轩明知故问道。 「太好吃了,你府上的厨子可比鸿运酒楼的厨子好多了。」依依顺口就说道。 凌轩原本向上微扬的嘴角瞬间就变成向下弯了,本来挺高兴的心情,被她一说,又不高兴了,她时时刻刻都想着许睿吗?竟然还敢在自己这个丈夫面前提起她在外面的情夫,有没有点羞耻心啊。 「王妃,咱们王府上的厨子那可是御厨,那手艺岂是外面那些低等厨子能比的,王妃喜欢吃就好,往后啊,您喜欢吃什么,就叫厨子做什么,保准您吃得满意。」马管家及时出来调节氛围,谄媚着脸笑着说道,这样子哪里还有当初对待夏依依趾高气扬、嗤之以鼻的模样,活脱脱一条哈巴狗。只是依依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凌轩脸色不对,这也就只有王府里的人才会了解自家王爷的脾性了,特别是马管家这个人精,察言观色那是一等一的厉害。 凝香一听马管家这话,这是要将王妃长留在府上啊,以往马管家跟王妃还有过节,如今马管家这就上赶着拍王妃的马屁了,凝香瘪了瘪嘴,马管家还真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这顿饭吃完后,护卫也收拾妥当了,拿了行李,集齐了人马就候在了院中。夜影一看院中站着的一千王府精兵,疑惑地看向轩王说道:「王爷,这?」 「这是本王手下的精兵,本王把他们派给你,跟你一块去北疆!」 夜影一下就瞭然了,今日皇上已经擢升自己为将军,今夜就要启程赶往北疆,虽然皇上已经从各个军营里调拨了五万兵马给自己,可是那些人原本并非自己的部下,会不会听令于自己,也难说,难免碰上一些刺头兵,跟自己作对。再者,自己对那些兵马的作战能力也不清楚,重要的战役,还不太敢用他们,而王爷这一千精兵的战斗力却是极强的,他们也绝对会忠心于自己,有了他们,如虎添翼,自己心里也就更有底气了。 夜影起身离座,单膝跪下朝王爷抱拳说道:「末将多谢王爷!」 「起来吧。」凌轩转动轮椅过去扶他起来,夜影是自己的手下,也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这是他第一次离开自己独立当一军之首的将军,而北云国的司马赫也是个难以对付的人物,自己一定要多帮着点夜影,让他凯旋归来。 夜影转身面对那一千精兵,高声说道:「将士们,今天我们就要开赴北疆,保家卫国,将北云贼子赶出去,收復国土。」 众将士右手举起剑戟,振臂高唿:「收復国土!收復国土!收復国土!」 王府里的熊熊燃烧的火把照映在他们刚硬的棕褐色脸庞上,没有一个人的脸色有一丝害怕和胆怯,都充满了视死如归的气势,一下一下地高举着,吶喊着,仿若要将这满腔的热血即刻就奉献给这片他们热爱的国土上一样。 凌轩上前,看着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一千精兵,心里也是十分不忍他们可能会战死沙场,凌轩一脸肃穆地承诺道:「将士们,你们放心,本王一定会照顾好你们的一家老小,等你们凯旋迴来,本王一定亲自迎接你们。」 将士们一听,刚刚视死如归的脸色纷纷起了一些波澜,眼眸微红,鼻子一酸,咬紧了嘴唇,抬起头,努力让眼中的眼泪不掉下来,但是在火把的照耀下,他们眼中饱含的热泪闪闪发光,在眼眶中流转,好似一汪金色的湖水,随即哽咽地说道:「末将多谢王爷。」 依依看到这情形,想起来自己原先在特种部队时的那些战友,即便这些战士都钢如铁,可谁没有亲人?谁又捨得抛开家人奔赴战场,也许功成名就,荣耀归来,也许一去不返,马革裹尸。这一去,就是与亲人的永别。越是刚硬如铁的战士,他们的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一定是他们内心牵挂着的家人。 一种久违情绪触动着夏依依,依依鼻子一酸,转身跑进了后面的一个小房间关上门,迅速启动了军医系统,拿了一些东西出来。 依依过来将这些东西交给了夜影,说道:「这些东西,你拿着,兴许能派上用场。」依依将指南针,望远镜,手摇电筒,mp9军用反恐狙击弩等交给他,并跟他讲了用法,当然,依依拿出来的都是一些冷兵器,依依现在可不敢拿枪枝、炸弹这些热兵器出来,否则会引起社会动盪,以皇帝的野心,一定会要她全拿出来,然后要她制造出来,以便投入战场,征服世界,扩张国土,到时候,战事不断,百姓陷入水生火热之中,无异于引发第一次世界大战。 夜影感激地接过王妃的这些「发明」,他以为都是王妃自己发明的,夜影瞬间就觉得王妃人挺好的,以王妃这种爱钱如命的个性,以前把发明偷偷藏起来去卖钱,还因为发明被王爷偷走了,而和王爷大打出手,如今却在自己要奔赴战场的时候,慷慨地将自己的发明拿出来送给自己。王妃在国难当前时,勇于奉献自己的精神,还真的不输于男儿。以前一直觉得王妃配不上王爷,可现在看来,至少在爱国情怀上,他们俩是一致的。 然而凌轩的关注点却不在夏依依送给夜影的那些发明上,而是在夏依依是从哪里拿出来这些东西,前院与听风院相隔很远,烈焰又是拴在马棚里没有离开过,夏依依仅仅只离开了一小会,她又没有轻功,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跑到听风院拿了东西再跑回来,她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拿出东西来的?就像她去宫中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居然能在映月宫中给月贵嫔做剖腹手术,如果没有药物和器材,她绝不可能做得到。 凌轩突然一个激灵,自己差点忘了,她说过她是魂魄附身到夏依依身上的,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难道她还保留了鬼魂的特性,能变幻出东西来? 一会儿,管家安排僕人给每人都端了一碗酒,夜影举起右手中的那碗酒,高声说道:「将士们,今日一去,我希望大家都活着回来,干了这杯酒,咱们就奔赴前线,精忠报国,凯旋而归!干!」说罢,一仰脖,就将酒全数灌了下去,勐地将空碗往地上一砸,瞬间碎裂,碎片飞到远处,又在地上跳了几下才停下来。 将士们高唿:「干!干!干!」跟着也一口灌下,纷纷将空碗砸碎。整个王府响起一大片的瓦片碎裂的声音,犹如临行前的鞭炮为他们送行。 夜影翻身跨上马,回头看了轩王一眼,凌轩重重地说道:「保重!」 夜影点点头,转身一鞭子抽在马屁股身上,策马而去,那一千精兵迅速排队跟在身后跑了出去。哒哒哒整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依依嘆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们这一千人还有多少能活着回来,他们的家人又该有多牵挂和心痛。孰知是死别,且復伤其寒。 待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了,依依重重地嘆了口气,转身就要打算出府,凝香赶紧上前说道:「王妃,您看如今北疆打战,国内也不安稳,您还是不要晚上出去了,不安全,不如今夜留府上吧。」 「不必了,我不习惯住在这里。」依依刚要走,就来了个几个太监宫女,说是贤贵妃娘娘召轩王妃进宫。 「不知母妃找我何事?」 「没什么事,贤贵妃娘娘就是想跟王妃聊聊天罢了。」 依依看着他们一脸的笑意,可是那笑意下面却似乎隐藏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狡黠,依依皱眉,不可能只是聊聊天吧,哪有大晚上的,非得叫她过去聊天的,有啥话,不能明天再谈吗?自己与那贤贵妃关系又不是好得像个闺蜜似的,大晚上的还特意跑过去聊天,只怕这一去定不是什么好事,估计是今天自己在宫中大闹,引起贤贵妃的不悦了吧,过去也是挨训的份。 依依假装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说道:「今儿也晚了,不如,明早我再去跟母妃请安。你们回去吧。」 小太监说道:「哎呦,王妃啊,奴才若是没有把您请回去,奴才只怕是要挨板子了,奴才可不敢就这么的回去,还请王妃可怜可怜奴才,去一趟宫中吧。」 依依皱眉,这还就推脱不掉了,算了,去就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贤贵妃还能吃了她不成,依依只得说道:「行,你前头带路,我这就跟你去。」依依抬脚就往外走。 「慢着,本王跟你同去。」凌轩转动着轮椅过来说道。 小太监连忙哈腰说道:「王爷,贤贵妃娘娘没有请您,她只请了轩王妃一人。」 依依顿住了脚步,什么意思,贤贵妃要对自己干啥?居然还要背着凌轩,难道要对自己下黑手?可是今天自己只不过就是救了月贵嫔母女而已,也没有得罪贤贵妃啊,她有这么恨自己吗?只怕今天去那里,不仅仅是挨骂而已吧,若是不受点皮肉之苦,她犯得着背着凌轩吗? 凌轩冷哼一声,霸气外露:「本王要去哪里,还需要徵得别人的邀请和同意吗?」 那小太监吓得连忙说道:「是、是」,再也不敢阻拦他。 马管家连忙安排了马车送他们两个入,上次有了依依的话,这次倒是真的没有安排小太监当人肉凳子了,而是在马车上准备了一个小凳子给依依。 两人来到未央宫,贤贵妃看了眼跟着一起来的凌轩一眼,心下有些不悦,重重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在茶几上,他跟着来干嘛?难不成还怕本宫把她媳妇给吃了不成?这就上赶着跟过来给夏依依撑腰?他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了?这是有了老婆就忘了娘啊,敢为了媳妇忤逆自己了,本宫都说了不许他来,他还非得跟过来。 依依和凌轩给贤贵妃请了安后,贤贵妃就没有要她起来的意思,厉声问道:「夏依依,你可知错?」 夏依依心道,果然还是为了今天月贵嫔的事情,在王府里被凌轩教训,还要被叫到宫里头,被贤贵妃教训,依依觉得自己从人道主义上来讲,自己并没有错,但是从奴隶制的君主社会来讲,她就是错的,依依沉下头说道:「臣妾知错!」 「哦?错在何处?」 「臣妾不该插手月贵嫔的事情。」 贤贵妃阴沉着脸,一脸的不悦,拔高了声音骂道:「哼,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轩王妃,还真以为你的身份有多高贵了?敢在宫里头闹腾,你上头还有的是身份比你高贵的人,轩王,本宫、皇后、太后,这些人都没出来说话,你跳出来为她们鸣冤做什么?你若是私下里劝皇上也就罢了,你竟然敢去上朝的大殿上去闹,莫说本宫和皇后了,就连太后,只要没有牵涉到江山社稷的重大事情,也不敢贸然去大殿上闹。那是什么地方啊?那是皇上和大臣商议国事的地方,女子不得入内。你居然去那里闹。怎么?显得你与众不同了?还口出狂言,当庭辱骂皇上和大臣,你的教养呢?护国公就是这样教出你这样没有礼数的女儿吗?」贤贵妃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她说得满脸通红,抓起身边的那个茶杯就砸到了依依的脚下,茶杯瞬间四分五裂,茶水流了一地,浸湿了依依的裤腿,依依冷漠地看着地上那个茶杯,没有半分的惧色,甚至在贤贵妃砸过来的时候,眼皮都没有眨一下,贤贵妃见自己砸出去的茶杯居然没有吓住她,更是气得伸出右手食指,指着依依的鼻子骂,骂了会就骂不动了,用手摁住了自己起伏不平的胸口,说道:「张嬷嬷给本宫拿家法过来。」 张嬷嬷赶紧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来一把长约半米的戒尺,想必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只等着依依过来惩罚她了。 「杖背三十。」 「是」说罢张嬷嬷就拿着戒尺往依依这边走了过来。 凌轩连忙说道:「且慢,母妃还请息怒。」 贤贵妃转过头,瞪着轩王,沉下了脸,说道:「怎么?本宫现在连管教儿媳妇的权利也没有了吗?」 「这件事情,儿臣已经跟皇上谈好了,让皇上放了月贵嫔母女三人,儿臣就派夜影去北疆打战,即便儿臣如今不能亲自去战场,也会全力支持夜影,打完这场胜战,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依依心里一惊,难怪皇上收回成命,原来是凌轩跟皇上谈判了,用夜影去上战场作为条件跟他交换。所以,如果凌轩不去救月贵嫔母女三人的话,那么他很有可能会利用北疆急需他和夜影这件事情跟皇上谈判,获得其他的利益,但是现在他放弃了其他的利益,却只是为帮了自己去救月贵嫔母女。 依依心里自然是清楚凌轩这么冷血的人,绝非可怜月贵嫔母女,在他的眼中,她们三人的命绝对不会比他其他的利益更重要,那么他救了她们,只能说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没想到,自己在他的心中还有些分量。 贤贵妃冷笑一声:「你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皇上会这么容易的原谅她?他今天这么丢了面子,这事就算结束了?是,他跟你谈好了,是没法拿夏依依怎么样,可是,他却拿本宫有办法。」 凌轩皱眉问道:「母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皇上今儿说,本宫该好好全心全意教导教导夏依依,其他杂事就先别管了,就把本宫的代掌的凤印和后宫之权收了回去,还给了皇后。」 贤贵妃一说到这里,就十分生气,重重地拍了一拍椅子,然后把手捏成了拳头,紧紧的拽着自己手中的手绢。她上次好不容易,才从皇后手中夺过后宫之权,只不过才一个半月,自己掌权都还没有过瘾,就被没收了回去,她心里怎能不恨? 依依心里这时倒是明白了,其实贤贵妃恨的不是自己,也不是恨自己今天去大殿上闹,而是恨因为自己,却把她的后宫之权给闹丢了,倘若说自己今天闹了,而她的后宫之权依然还在她手上,贤贵妃也许就睁一只眼闭只眼,不管自己了,但是她的后宫之权因为自己而丢了,势必要把她心中最这股恶气撒到自己的身上来,现在自己就是一个现成的出气筒。 依依哂笑道,原来是牵涉到了贤贵妃的利益了,难怪她这么动怒,大晚上的还非得把自己叫过来训一顿。 哎,这后宫之权两次都是因为自己而移权,贤贵妃第一次因为夏依依被志王轻薄而得后宫之权,第二次,因为夏依依大闹皇宫而丢后宫之权。 这正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 不过这皇上也真的是小人,过河拆桥,凌轩答应了他派夜影去打战,这夜影才准备出发,皇上那头就削了贤贵妃的权。皇上必定是知道凌轩一向对后宫权力之事不感兴趣,所以即便他削了贤贵妃的权,凌轩也不会对他怎样,更不会因此而反悔,不让夜影去战场。更何况夜影都已经立了军令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凌轩现在才知道,母妃非为何如此生气,原来是为了自己手中的后宫之权丢了而感到生气,既然这样,只怕他说什么都没有用,自己不可能去帮她跟父皇讨回权力。只怕母妃不惩罚夏依依必定不会甘心的,只是杖背三十未免也太多了。 凌轩便说道:「母妃,您是否忘了在大年那天,儿臣用内力伤了夏依依,她身上还有严重内伤,御医说她要休养几年才能好,倘若今儿再打三十尺,只怕是这内伤永远也好不了了。」 贤贵妃鼻子冷哼一声,翻了一个白眼,气得手哆哆嗦嗦的说道:「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你这媳妇还真是金贵!」 「那倒也不是,母妃若是不高兴,骂她几句也无妨。」 贤贵妃心道,骂她几句,肉不痛皮不痒的,一点都不解气。既然打重的打不得,那轻一点的惩罚可少不了。
第一百零四章 虐待媳妇指南书 贤贵妃说道:「既然凌轩帮你求情,本宫就看在凌轩的面子上,这三十戒尺就免了,不过,惩罚难逃,本宫就罚你好好抄写家规,抄写一百遍,十天以后给本宫。」 一百遍,十天?那不就是一天只用抄十遍了,这未免也罚得太轻了吧,想当初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老师可没少罚学生抄写课文?这抄写虽然苦闷了一点点,但是也好过被打戒尺吧!依依显得有些欣喜若狂,连忙磕头说道:「臣妾多谢母妃免了罚戒尺,臣妾定会好好抄写家规。」 贤贵妃说道:「既然如此,今夜就别回去了,你这十天就呆在本宫这里,好好抄写吧!」 刚刚还高兴的依依,这高兴劲还没有表现到脸上来呢,就晴转多云了,不是吧,这宫中的日子可是很难过的,而且,还要在贤贵妃的眼皮子底下抄写,有没有搞错呀,这么监督她?还能不能好好抄写啦!这属不属于软禁,属不属于监视,还有没有自由?依依的脸都要瘪成一张苦瓜脸了,拉得老长了,可是,总不能再让凌轩给她说情吧,贤贵妃也不一定答应,她岂肯再次让步呢? 更重要的是,自己要是再次突然消失十天,那许睿不得急死啊!又要满世界找她去了,又要开始各种脑补她被山贼绑架了。而且十天见不得许睿,自己也会很想他的。毕竟现在还是在热恋阶段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要是十天不见,就如隔半世啊。 凌轩说道「母妃,可是儿臣还有事情要办,不能留在宫中。」 贤贵妃脸色更不好看了,这凌轩今儿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帮着夏依依,贤贵妃语气十分沖:「本宫又没有叫你也留在宫中,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 「母妃,让她回王府吧,儿臣监督她抄写家规就好了,十天后一定让她把家规带过来给你审查,她这十天若是不在儿臣身边,儿臣倒是十分的不习惯了,而且儿臣还没有子嗣呢!」 子嗣,依依差点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了,这杜凌轩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而且这话竟然当着他妈妈的面说,他不嫌臊得慌吗?他的意思不就是说他还想把她带回做那事吗?不然这十天不做那事,他就憋不住了。他还要不要点脸啊! 贤贵妃想到他们是在大年夜那天「圆房」的,这么说来,他们算起来也算是新婚燕尔,现在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凌轩对子嗣如此上心,倒是少见了,不过这也是好事呀!倘若夏依依真能早点怀上子嗣,那便让她回去,也无妨。 贤贵妃说道:「总之,无论如何十天以后,本宫要看到那一百遍家规。」 「多谢母妃。」凌轩说道,便转动轮椅往外走去,走了几米发现,怎么那个蠢女人还在那里傻跪着不动,凌轩佯装生气,训道:「还不过来给本王推轮椅,还傻跪着干什么?一点都没有眼力见吗?」 夏依依哪里知道贤贵妃这是已经答应她离宫了呀,还在那跪着等贤贵妃的指示呢,听见凌轩这么一说,连忙说道:「多谢母妃。」忙站起来,满脸笑容的推着凌轩就往外走,只要离开这宫里,什么都好说。 贤贵妃一见凌轩刚刚振夫纲训斥夏依依,将夏依依治得服服帖帖的,看来凌轩也不是十分宠她,还是有分寸的,该训的时候照样训她。贤贵妃这才有些满意了。 待他们回到王府,都已经过了亥时了,依依来到凌轩的书房,接过王府的家规一看,几乎傻了眼,这哪是家规呀,这分明就是一本厚厚的刑事律法啊,足足有两个手指的厚度,依依粗略的翻看了一下,里面写满了各种惩罚媳妇的条条款款,简直就是媳妇的悲剧史。 之前还以为一天抄十遍,简直就是轻轻松松,就像抄十遍课文一样,我的天哪,这哪是抄一篇课文啊,这是要把一本语文书给抄十遍!我说三十戒尺她能这么轻易地饶了我,原来在这等着呢,就我那写毛笔字的速度,给我一百天也写不完。十天,日以继夜不停歇地抄,得写得手都断了吧。 依依直接将那本家规往书桌上一扔,垮着脸说道:「这么厚,谁抄得完啊?谁爱抄谁抄去,反正本姑娘不想抄。」 「这个时候在本王跟前咋就这么横呢,怎么刚刚在宫里头的时候就满口答应了下来,不敢推辞了呢!」 「谁知道你们的家规有这么厚啊,我以为就小小的几页纸而已,谁家家规这么变态,你看看这里面的条条款款,简直就是狗屁不通,全都是虐待媳妇用的,你们这哪是家规呀?你干脆改名叫《虐待媳妇指南书》好吧!」依依重新拿起那本家规,在凌轩面前翻得霹雳啪啦地响,十分激动地用手指着里面的条条款款,说道:「你看看这条啊,一年里头只有逢年过节,或者娘家婚丧嫁娶了,才能回一趟娘家,平时要回去还得跟你请示。我呸,我又不是来坐牢的,回娘家还不能回了。」 「谁家都这样,又不是王府里这样,皇宫里更严格,过节都不能回去。」 「你觉得这样的规矩理所当然,合理合法是不是,那我把里面的内容改一通,也不用大改,只要把里面媳妇的词语全都改成杜凌轩的名字不就可以啦。」 「荒唐!」凌轩觉得这个女人不懂礼数也就罢了,怎么还这么大胆,敢用规范女子的条例来规范他。 「那些不合理的规矩放到你身上,你就觉得荒唐了吧,你觉得这是不合理的了吧?为什么这些规矩放在女子身上,你们却觉得合情合理呢?这就是你们大男子主义的思想,总以为男人是天,女人就得在家从夫,什么都不敢违抗你,做一点点事情就是这样那样的家规来惩罚,简直太不公平了。」 凌轩微微昂起了他高傲的头颅:「男人本就是天。」 依依摇摇头,把书放下,伸出来一根食指摇了摇,「错,男人只能算是半边天。」 「你这些歪论是从哪来的?」 「就我们那个社会来的呀,我们那可是男女平等的,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家规,我们的法律是人人平等的,管你是平民百姓,还是高官政要,在法律面前都是一律平等的,不像你们这,皇上可以滥用私权想杀月贵嫔就杀月贵嫔,甚至我们国家还有妇女儿童保护法,女人的地位,可以说,比你们这儿不要高的只是一点点哦,简直是高太多了。我们那里的女人可以和男子坐在同一间教室上学读书一起考试,就连考试标准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偏颇,男人怎么考,女人也怎么考。毕业以后要出去工作,赚钱养家餬口,赚的钱可不比男人少。」 依依说起以前那光明畅快的日子,不要太开心哦,边说边手舞足蹈的,一边说一边回想以前的日子,一边用手比划出以往的生活画面,想起以前的日子,依依又高兴起来了,憋了许久,都没有跟人谈起以前的生活,自己以前的回忆在这段期间像是封存了一样,如今突然之间启封,那一幕一幕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开启了话匣子,就说了个滔滔江水奔腾不息,说得直喘不上来气,依依停顿了下歇了一口气,又激动地说道:「我们那儿女人都是可以从政的,别说什么后宫女子不可干政,我们那朝堂上站着的,除了男人,可还有不少女人呢。而且女人并不是呆在家里相夫教子,绣花而已。女人可以顶起整个国家的半边天。厉害吧!」 凌轩一脸黑线,这女人就不知道这个社会跟她以前的社会不一样吗?还按照以前的生活方式在这里生活?凌轩板着脸问道:「所以你今天就没有丝毫顾忌地直接闯入朝堂上,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依依刚刚还沉浸在回忆过往的欢乐海洋中,一听见他这训斥的语气,依依瞬间暴怒:「你这人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我跟你聊天,你却在这里抓我的错处?这感觉就像我跟我妈聊得高高兴兴的,她突然板起脸说道『你今天作业还没有写,就知道在这里瞎闹。』时的感觉一样,你知道吗?真扫兴。我用一种平等的状态跟你聊天沟通时,你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管教者姿态,真是太讨厌了,也太惹人厌恶了,我跟你无话可说,犹如对牛弹琴,鸡同鸭讲,就不在你这浪费表情了,告辞。」 凌轩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的做法似乎让她很不开心,自己只是习惯于这样跟下属说话了,没有考虑到她的心理,她是一向追求平等的,所以当她好不容易把自己当成能倾述的对象时,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说起她的过往,自己却没有成为一个合格的倾听者,这让她很愤怒。好不容易建立起了短暂的情感,又被自己给亲手摧毁了。 「慢着!」凌轩叫住了她,自己还没有听够呢,怎能让她就这么走了,「那你以前是干什么的?还在读书还是已经工作了,亦或是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了?」凌轩一想到这个可能,心里一阵莫名的难受。 依依停住了脚步,冷冷地说道:「我不想跟你说话,本姑娘现在可没有兴趣跟你讲这些!你可别想着套我话,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我以前的任何信息。」 凌轩一听她这样的态度,自己也放不下王爷的架子,便云淡风轻地说道:「本王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说得好像本王对你的以前感兴趣似的,本王可不感兴趣!」 「切」依依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不感兴趣?装给谁看呢?不感兴趣那你问个毛线啊问。装,就是太能装。 凌轩转移了话题,喊住她说道:「家规拿走!今天晚上就开始抄,不然十天后抄不完,母妃再罚你,本王可就没办法再帮你了。」 依依拿起桌上那本书,看着这么厚的一本家规,就觉得头疼,「话说,你们这本家规这么多,你真的记得过来吗?你自己都不知道这家规里面写的什么吧!」 「怎么可能?本王可以把这个家规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的背出来。」凌轩又傲娇了。 「不是吧,那你是抄过多少遍家规才能把它给记下来呀,你可真可怜。」依依不禁有些同情这个生活在家规森严的家庭里的可怜人了。 可怜?她居然在可怜本王?本王何时可怜过了?凌轩说道:「本王用得着抄吗?本王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看一遍就能全背下来了。」 「啧啧啧,我发现你不仅能装,还能吹啊。你吹什么牛啊?这么厚一本,不可能能把它全部背下来!」 「吹牛?本王从来不吹牛,一向用能力说话。你若是不相信,本王倒是可以背给你听。」这女人这么小瞧自己,还真是有点受不了。 「好,我现在就把书翻开来,一个字一个字的给你数着,你可别给我打马虎眼,你要是真能把它一字不漏的背出来,我就……」依依还就不信了,他杜凌轩能把这个背出来。 凌轩扬眉说道:「你就怎么样啊!」 依依一看他自信的样子,心里不禁有点打鼓,万一这个变态的凌轩还真的能背出来了,依依瞬间怂了:「你背出来就背出来了呗,还能怎么嘀。」依依心里默默地说道,即便背出来了,也是一个被家规压制的可怜虫。 凌轩开口便开始背,依依赶紧看着着那本书一个字一个字的点过去,前面两页背下来还真的是一字不漏。依依说道:「慢着慢着,也许你就只能把前面几页背的出来,我要给你抽查后面的。」 「随便!」 于是,另依依一只从中间随便翻了一页出来要他背,结果他竟然全都给背了出来。依依咒骂道,果然是个变态,还真能把这么厚的家规背出来,幸好自己刚刚有先见之明,没有下赌注,不然这个时候指定得亏死。依依转眸一想,这傢伙既然能全都背出来,那他即便眼睛看不见,那也还是可以默写出来的嘛,反正他平时即便瞎了,写毛笔字的时候倒是写得顺风顺水的。依依一脸奸笑的说道:「哈哈,那这就好办了!」 「什么好办了?」凌轩怎么觉得这个女人在打什么坏主意呢?自己不禁觉得有些不安,不会是要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来吧。 依依装作无辜的可怜样说道:「你也知道的,我的笔迹跟原主的笔迹可截然不同,我的毛笔字丑的要死,这样抄出来的家规交上去,那母妃一看就知道不是原主写的,你说我是告诉她,我是一缕孤魂的事呢,还是告诉她是找别人代写的呢!」 凌轩就知道自己猜中了,这女人果然是要他帮他抄写家规,凌轩才不肯这么容易就被这女人给利用了,「本王才懒得管你接下来要怎么应付母妃呢?只怕母妃可不相信有鬼魂的事吧,她更相信你是找别人代写的,到时候,你又免不了一顿打。」 「那你就是想看我又被打呗!」依依眼眸里升起一股笑意,转而满脸堆笑,嘻嘻的说道:「你不帮我,我还不稀罕呢,谁还能指望得上你啊,本姑娘自然有人帮。」依依有些洋洋得意,说罢夹着那本家规便要往外走。 凌轩阴沉着脸,周身寒气瞬起,冷冷地问道:「你要找谁去?」 ------题外话------ 下午还有一更哦。
第一百零五章 小样,跟我斗 依依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说道:「你又不肯帮我,那我只能找别人去代写呀!难道我还等着被母妃打啊?」 找谁代写?那还能谁呀?自然是许睿啦,以许睿的水平,他要模仿夏依依原主的字迹,那不就是小菜一碟了吗? 虽然依依没有说出来,但是凌轩也知道她要找谁,凌轩心里瞬间不痛快了,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她有什么事要帮忙就知道找那个人帮忙,就不能先找本王帮忙吗?想到这,凌轩又想起刚刚她找自己帮忙,自己拒绝了。这不就是正好把她往那个人身边推吗? 凌轩极不情愿自己认输了,冷冷地说道:「放下」。 「干嘛啊?你不是说不帮我写的吗?难道你反悔了决定帮我写了?」依依一脸戏嚯地看着他,小样,跟我斗,你妈妈想要惩罚儿媳妇,遇到我了,我就让她儿子代我受过。 「你别管,反正你不能去找别人帮你写,这事本王帮你搞定就行了。」 「既然如此,那就没我什么事了,告辞了。」依依甩了甩手,朝他感激地握了握拳,直接就往外面走去。 「站住。」 「怎么啦?还有什么事?」依依一脸苦恼地看着他,今天走了几次都没有走成,这是还要留在书房里干啥啊? 「你就打算这么走了?你难道不知道,这府外有母妃的盯梢吗?」 「母妃,她盯着王府干什么?自己儿子的王府,有什么好盯的?」 「还能干什么?不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在王府里老老实实的抄写家规还是出去瞎晃了?所以你今天晚上最好留在这里,否则,惹怒了母妃,本王可没法再帮你了。」 依依扁扁嘴嘟囔道:「你们真是一家子怪异的人,我就勉强留下来吧。」 「不过本王可是跟你说清楚了,虽然你不用抄写家规,但是这本家规你一定要拿回去多看几遍,否则,以母妃的性格,她绝对不可能只是看一下你抄写的家规就完事了,她一定会跟你提问,到时候你若是一问三不知,露了馅,谁也帮不了你。」 「好了,我知道了,真是麻烦。」依依嘆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那这本家规你拿走了?我拿什么看啊!」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管拿这本去就行了。」 「行」 凝香、画眉在听到王妃说要留下来过夜事,赶紧下去安排去了,更是自以为王妃已经怀孕了,她俩就自作主张的将王府的主殿收拾了,把听风院里的东西搬主殿去了,马管家一瞧,怎么这俩丫鬟胆子这么大啊,竟然敢擅自给王妃挪到正殿上去,要知道,正殿那是给王妃住的。虽然夏依依是王妃不错,可是以前王爷不是不承认夏依依的身份吗?所以才把她迁到听风院去的。马管家知道轩王对王妃的态度虽然不比以前了,可是挪殿的事情还是得请示一下王爷的。 马管家想请示下王爷,可是王妃也在书房里,不好直接进去开口问王爷,怕王妃听见了,管家只得找了暗卫过来,要暗卫用内力传音给轩王,得到的答覆居然是「允了」。 马管家悄悄地把暗卫拉到不远处问道:「你没有听错吧,王爷准了?」 「没听错」 「那你是不是传达错了?我说的是王妃挪去正殿的事啊?」 暗卫变了变脸色,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要是还能问错了的话,自己还能在王爷身边当差吗?暗卫不耐烦地说道:「管家若是信不过我,你大可以让凝香她们把东西再搬回听风院啊。」 「信得过,信得过。」马管家连忙说道。这马管家只能管管府里的僕人、厨子,而凝香、画眉、夜影和暗卫们,他是管不着的,因为他们是属于暗夜组织的人,平常都归夜影管,夜影又是将军,直接听令于王爷的,马管家平时别说不能管他们了,就连对他们说句狠话都不敢。要知道暗夜组织的人可都是武功高强,又杀人如麻的,自己若是惹了他们,只怕没有好果子吃。 马管家没想到王爷竟然会同意夏依依住回正殿去,这么说来,王爷是要承认夏依依的王妃身份了?马管家打了个激灵,自己怎么变得越来越蠢了啊,这挪殿的事情就应该自己主动提嘛,这样才能哄王爷开心嘛,如今这好事倒是让那两个丫头给抢先了去,她们倒是比自己更会揣摩主子的心思了啊。 马管家连忙往正殿跑去,亲自安排僕人去布置下正殿,保证让王妃能住得舒舒服服的。 当依依从书房出来后,准备牵马骑着去听风院的时候,马管家连忙跑过来说道:「王妃,听风院太远了,王爷说给你挪个近一点的地方,奴才已经派人把房间都收拾好了,王妃可以直接过去休息了。」 「不必了,我住听风院挺好的,虽然远了点,但是好在安静。」 「王妃,凝香已经将您的东西都搬过来了。」 依依简直无语了,这凝香,怎么还是改不了凡事都听从王爷的指令行事啊,以前都忠心耿耿地说只听自己的命令的,怎么现在王爷说给我挪个殿,她都不来问问我要不要挪,就听王爷的命令办事了啊。 依依跟着马管家来到新房间,便见到凝香和画眉正在铺床,一进去映入眼帘的就全是正红色,正红色的帷帐,正红色的床单被套,就连那洗漱架上搭着的毛巾都是正红色的。妈呀,这颜色,真的是太红艷艷了吧,还真的不适合自己呢,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应该不是那个只喜欢穿黑色的凌轩的主意吧。 马管家要是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会不会又要骂自己越老越不中用了。 这个房间十分宽敞,里面摆了好几个火炉子,在这寒冬里,还十分的温暖,比起自己原先那个破落的听风院,这里就是富丽堂皇了,宽敞的梨木床,宽大的梳妆檯,梳妆檯上还有一个精緻的首饰盒,和一台明亮的铜镜,就连那衣柜,都是八开门的,不过就依依那么几件衣服,占其中一扇门的衣柜都嫌空余,屋里还摆了一个躺椅供休息用的。里面还有三个小间,一个小间里有浴桶和恭桶,这就算是卫生间了,另一个房间里有个小憩的卧榻,卧榻上还有一个矮桌。第三个房里三面墙上都是大衣柜,还有鞋柜,帽架,看来外间那个大衣柜只是放少部分衣服的,里面这个才是真正的衣帽间。这相当于总统套房吗?果真是奢华啊。 不过看这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凌轩的痕迹,没有他的衣服和任何一件物品,这么好的房间他不住,天天去住书房,真是太浪费了。 依依从衣帽间出来,来到主卧,看着这些摆设,突然觉得有些眼熟,如果将正红色全都改成灰黑色,那就更像了,似乎就是自己新婚之夜最初进来的房间,记得自己当初迫嫁给了轩王,蒙着盖头跟着媒婆到了主殿,独自坐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就在主殿住了半夜而已,当时整个房间都是灰黑色的布置,根本就没有贴红喜字,也没有任何代表婚庆的颜色,只是这主卧的布局十分像新婚夜的那个房间,不过当时自己并没有注意到后面还有三个房间。当时的自己吃了点心就躺在床上睡觉了,然后就被迁入听风院了,连这个房间都还没来得及看呢。 依依疑惑地问道:「这是我第一天来王府的时候住的主殿?」 「是的,王妃。」马华说罢就离开了,屋里留下凝香和画眉伺候。 依依看着这里的布置,红艷艷的,未免也太喜庆了,似乎今天的房间更像是洞房花烛夜的房间啊。这杜凌轩该不会是真的如他今天在未央宫的时候跟贤贵妃说的话一样,他是要把她带回王府办那事生孩子吧?要不然他把这房间布置得红彤彤的干啥?依依冷笑道,想占本姑娘便宜,也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这次难不成还用下媚药那种下三滥的手法吗?看来今晚上睡觉得把电棍放在床上了,他要是敢来,就给他一棍子,再次把他打晕。 马管家转身就去伺候王爷去了,以为今晚王爷会歇在主殿,不料王爷依然在书房里睡觉,马管家本来很高兴地以为他俩和好了,原来是自己多想了。不过事情已经有很大进展了,不是吗?只要王妃肯留在府上,日久生情,俩人一定会相处好的。 那些二等丫鬟拎着一桶一桶的热水往浴桶里倒,依依看着还在套被套的凝香问道:「凝香,你把我的衣服放哪里去了?」 那凝香却沉浸在被芯与被套的纠缠当中,仿佛没有听见她的问话,夏依依摇摇头,便自己去找衣服,来到那个八开门的大衣柜面前,打开一扇门,没有衣服;再打开一扇门,还是没有衣服。依依几乎要狂躁了,是怪自己衣服太少,还是怪柜子太大?直到打开最后一扇门才看到衣服,依依后悔啊,刚刚就不应该从右往左找,若是从左往右找,打开第一扇门不就找着了吗? 依依拿出衣服放进浴室,探出头来喊道:「凝香,等会把我的热风壶里放上炭火,我要吹头髮的。」 此时的凝香已经铺好被子了,又跑去整理梳妆檯,似乎又没有听见夏依依的喊声,依旧埋头在干活。依依皱了下眉,凝香怎么听力不好吗? 画眉赶紧回答道:「好的,王妃,奴婢马上准备。」 夏依依走出来,走到凝香背后说道:「凝香,别收拾了,这些首饰我又不用。」依依见她还没有回答,不会吧,听力再差也不至于这么近都听不到吧,这凝香是不是长了两只假耳朵啊?依依便伸出两只手,一手揪一只耳朵。 凝香「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浑身抖了一下,看着站在身边的王妃,眨着一双疑惑的眼睛问道:「王妃,你揪奴婢耳朵干嘛?奴婢都被你吓一跳。」 夏依依真是无语了,重重地揪了揪凝香的耳朵说道:「我还以为你长了两只假耳朵呢,原来是真耳朵啊。我叫了你几次你都没听见,你在想啥呢?这么走神啊?」 凝香晃了晃脑袋,摇得像个波浪鼓一样,嘟嘟囔囔地说道:「没想啥啊,就是今天经歷的事情太多了,奴婢一直担心王妃在宫里会受罚,所以现在有些累了,这才精力不集中。」 哦,依依点点头,今天自己这么去宫中闹腾,她们担惊受怕也是正常,依依说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这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那不行,王妃好不容易在府里住下了,奴婢可得尽心伺候你。」 依依也不想再劝她,便去浴室沐浴去了。 依依刚进去,画眉就走到凝香身边,得意的说道:「你骗得了王妃,可你却骗不了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我,我还能想什么?」凝香狡辩着,可是脸上却不禁有些微红,结结巴巴了起来。 看着凝香脸色微红,眼神闪烁,画眉把两手交叉挽在胸前,背斜斜的靠在梳妆檯上,说道:「怎么?非得要我说出口啊,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告诉王妃,你不就是在想那个……呜呜」画眉后面的话就被凝香的手捂住了,凝香的脸更是红得厉害,还有些发烫了起来,凑过去靠近画眉的耳朵低声的求饶:「好姐姐,我错了行吗?你别告诉王妃。」 画眉点点头,一脸真诚的看着她,凝香这才松开手,画眉闪身躲到一边拔高了声音喊道:「不就是……」 凝香勐地扑了上去,点了画眉的穴道,就将她往屋外拽,恨恨地说道:「画眉,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画眉不能动弹,可是看向凝香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戏嚯,凝香暗暗咬了下自己的舌头,这画眉,她是什么时候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也怪自己没有画眉隐藏的深,什么都表露在脸上了。 凝香拉着画眉的手晃了晃,说道:「画眉,我的好画眉,咱们认识也有十几年了,好姐们一场,你不要到处瞎说好不好,特别是不能跟他说。你答应我,我就解开穴道。」画眉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神情比刚刚更真诚了。 凝香仔细地辨别了一下她的态度,又认真地叮嘱了一遍:「说好了啊,帮我保密。」凝香这才点开了画眉的穴道。 画眉摊开右手,坏坏地说道:「帮你保密也不是不可以啊,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太多了吧。」凝香凑过去,咬牙切齿低低地说道:「你怎么好的不学,这讹银子倒是跟王爷学得快得很呢?」 画眉满眼的奸诈,朝凝香挤了挤眼睛,斜斜地笑道:「加上你刚刚说的这句,就需要四十两了。」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凝香极不情愿的拿出四十两交给画眉。凝香看了看自己扁扁的荷包,嘆了口气又说道:「最近都呆在王府里,没有出去做任务,连收入也少了。」 「你知足吧,就你现在照顾王妃的这个任务,多少姐妹想来跟你换呢。衣食无忧,又安全,比起在外面刀口上讨日子舒服多了,在这儿,你起码知道你能见得着明天的太阳。」画眉那刚毅的眼眸缩了缩,转身进屋去了。 凝香点点头,没有反驳她,她们暗夜组织的人向来是过得血雨腥风的日子,今天不知明天的去处,倘若任务成功了,自然能得到奖赏,但是经常会受伤。倘若哪天一不小心,只怕自己赚的这些钱,有命赚没命花。凝香苦笑一声,也跟进去收拾房间去了。 依依沐浴后吹干了,直接躺床上就要睡了,凝香连忙上前说道:「王妃,再等等再睡吧。」 依依眯着眼睛,盯着凝香问道:「你说,你是听我的,还是听王爷的?」 凝香这才不敢犹豫,连忙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点头:「奴婢听王妃的。」 依依拍了拍她的头说道:「嗯,那就乖啦,把门栓上,今天晚上任何人都不许进来。」说完就倒在床上放下床幔唿唿大睡起来。 凝香一脸苦恼地看着画眉,画眉说道:「关门去啊。」 凝香和画眉等了许久也没有见王爷过来敲门,心里也是凉了,王爷还是以前那个冰冷王爷啊,只是奇怪王妃怎么也不想要王爷过来呢?而且似乎一点也不介意王爷把她晾在这里呢?他们两个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嘛,王妃究竟有没有怀孕啊? 依依睡得正香,就听见了屋外传来了吵闹声,把依依的美梦给打断了,依依最讨厌别人打扰自己睡觉了,依依睡眼惺忪半睁着眼睛,哪个不要命的下人敢在王府里吵闹啊?而且听声音还不止一人在闹,依依见凝香从外面匆匆忙忙的走进来,忙问她发生什么了事,凝香脸色惨白,支支吾吾的却不敢告诉她,只说要她自己出去看去。依依皱了下眉,忙穿上衣服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零六章 逛灯会 依依赶到前院,只见几个小太监和十个宫女站在院中,这十个宫女倒是长得漂亮,站成一排,十分的养眼。府里的家丁正在赶他们出去,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 「马管家,咱家可是奉了圣旨前来的,你就这么把我们赶出去,不合适吧。」传旨太监说道,自己本就知道来轩王府宣旨肯定讨不了好处,可没有想到轩王竟然还是像以前一样,藐视皇上,竟然不出来接旨,而是直接派了管家过来就是把他们一通赶。 「公公,我也只是按王爷的吩咐办事。」马管家一脸倨傲地说道,眼前这个公公还只是一个小级别的公公,用不着对他多客气,而且王爷很显然不喜欢院中站着的这些宫女,王妃就更不会喜欢了。 那几个太监瞧见了王妃出来了,忙说道:「王妃,圣旨和人,奴才已经都送到了,奴才这就回宫復旨了。」 太监忙把手中的圣旨往依依手里一塞就赶紧跑了,是非之地不久留啊。他们可真的不敢得罪轩王,今天这差事可不好办,反正人已经送到了,他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人到了王府里,至于之后会不会被赶出去,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皇上也怪罪不到他们身上。 依依一头雾水地看着怀里黄澄澄的圣旨,瞧着那几个太监跑得比兔子还快,依依心里一阵纳闷,皇上这是给轩王府下了个什么圣旨,导致太监连圣旨都不敢跟自己说明就跑了,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依依打开圣旨一看,原来皇上可怜轩王膝下无子,后院犹空,就特意赏赐了十个侍妾,还封了两个侧妃。今天送来的只是十个没有名分的侍妾,另外两个侧妃是朝廷官员的女儿,择日再迎亲。 看来这轩王艷福不浅啊,一下子多了12个女人,这凌轩要是给这12个人起爱称多好起啊,都不用费脑筋,直接取十二生肖的名字就行了。 想必是昨天自己在大殿上惹怒了皇上,皇上这是在报復自己呢,还以为皇上能有多么的大度,所以昨天没有对自己发难,只是为难了贤贵妃,没想到皇上倒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皇上想给轩王身边多弄些女人来气自己,只不过皇上偏偏选择了自己最不在乎的事情来惩罚自己,倘若他要求自己罚多少钱,自己也许还会心痛一下,给凌轩身边塞女人,自己根本就不在乎,他后院有多少女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给许睿身边塞女人。 依依一看其中一个侧妃居然是礼部侍郎曹亮之女曹若燕,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贤贵妃就姓曹,所以这个曹若燕就很有可能是曹贵妃的侄女,凌轩的表妹了。这不就是贾宝玉和薛宝钗的关系吗?近亲结婚,这要是搁现代,连个结婚证都打不了。 刚刚出来的时候,自己可是听到太监说马管家要把这些宫女给赶出去,没想到杜凌轩连皇上赐的女人都敢赶出去,胆子可不小,这么忤逆皇上,难怪即便凌轩有惊世才华和一身的战功赫赫,为皇上立了不少汗马功劳,却依旧讨不到皇上的好,皇上竟然偏爱那个只会熘须拍马的草包志王。 只是即便杜凌轩能把这些宫女赶走,怕是也赶不走那两个侧妃吧。到时候必定得迎娶那两个侧妃进府,就像当初凌轩也不想娶自己,却还是把自己抬进了王府,只不过晾在后院不碰罢了。 而且这两个侧妃虽然说还没有嫁进王府来,但是一旦皇上下了圣旨赐婚,她们两个侧妃就已经被认定为轩王的女人了,她们就绝不会再改嫁的。她们脑袋里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势必要从一而终,哪能像自己这样想得开再改嫁。 若是凌轩不肯娶她们,她们背后的家族也必定不肯罢休,一定会在朝廷上给皇上和凌轩施压的。 特别是曹若燕,她的身份在这,不说她爹官位低,就是她爷爷曹相爷和她姑姑贤贵妃就一定会给凌轩施压,逼凌轩娶这个小表妹的。到时候,这府里怕是有得热闹了。 依依摇了摇头,想这么多做什么,自己又不住在这里,王府里热闹也好,冷清也好,与自己有什么关系。真是咸吃萝蔔淡操心! 「马管家,你把圣旨转交给王爷吧。」依依把圣旨交给马管家,淡淡的说道,丝毫不在意这圣旨,自己转身就要离府。 「王妃,您这是要去哪?」马管家一看王妃要离府出走,以为王妃是被这圣旨给气的,连忙上前拦住,心里暗道一声糟糕,本来王爷和王妃关系已经有进展了,王爷都已经把王妃挪到正殿安置了,也许过几天两人就相亲相爱了,这冷不防的又来了这一出,王妃这是生气要离府了啊,连忙使眼色示意小厮去找王爷。 「我回去啊。」依依说道。 「王妃,今早厨房特意做了许多好吃的早点,您留下来吃早点吧。」马管家笑着说道。 「我就不吃了,如今府中吃饭的人也多,不够吃的,我还是回去吃好了。」依依看了眼院中的莺莺燕燕,虽然自己并不在乎凌轩的后院里有多少女人,可是自己也不喜欢跟这么一群女人住在一起,天天看着她们在自己跟前争风吃醋啊,自己何必留在王府里看这些,伤眼睛也坏心情。倒不如回到静苑,乐得清闲。 刚到院中的凌轩就听见了依依的这句话,以为依依这是吃醋了,凌轩说道:「王府大厨房里的御厨只做你我二人的饭菜,别人还不够资格吃,只能吃小厨房做的。」凌轩特意抬高了依依的身份,你我二人这几个字,很明显的将依依抬到了轩王妃的位置了,凌轩的这份表达已经够清晰了,只是依依可不想领他的这份情。 「不吃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依依抬腿就要走。 那些女人一看王妃都走了的话,整个王府里就没有女主人了,那今天晚上王爷说不定就会宠幸自己了。只要自己能留在府上,那自己不就有机会上位了吗?虽然自己肯定得不到王妃的地位,但是如果伺候好了王爷,给抬个姬妾身份,也比她们这些侍妾身份要高一等级,于是她们就齐齐地拜见轩王,那声音婉转动听:「侍妾参见王爷」。 可是还没来得及表现一下自己,就听见轩王愠怒的声音:「侍妾?谁允许你们在本王面前自称侍妾了?」 刚刚还在想着怎么爬上轩王的床上的宫女们吓得哆哆嗦嗦的,皇上不是已经把自己赏赐给了轩王了吗?就是侍妾身份啊,怎么王爷这么暴怒。 「本王要你们将这些人都轰出去,怎么还没有轰走,既然本王要你们走,你们不走,就别怪本王不客气,来人啊,都把她们给送到梦香楼去。」 「是」家丁们连忙动手,被轩王这么一吼,再也不手软了,架着宫女就往外面拖,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一时便哭声震天。 她们梨花带雨的哭喊着,用力掰开家丁的手,头髮也散乱了,挣扎着:「王爷,奴婢们可是皇上赏赐下来的,还未犯错,怎能直接送到妓院里去呢?」 可是轩王根本就不惧怕她们拿皇上来压她,他甚至更讨厌皇上明知他不喜欢这些女人,还非得赏赐下来,而赏赐给他的目的,也并非是为了让他多子多孙,而是为了惩罚夏依依,凌轩很讨厌别人来插手自己后院里的事情,即便这个人是父皇也不可以。 那些女人都被家丁快拖到门口了,她们不断挣扎着,那一身整齐的宫女装也凌乱不堪,苦苦哀求,求轩王放过她们,她们此时才知道轩王真的冷酷无情,如今她们不也想着留在王府里享受荣华富贵,也不想着再争宠了,宁愿自己离府,也不要被送到妓院去,那不是女人呆的地方啊,如今自己只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只可惜机会只有一次,之前要她们走,她们想留下来不肯走,现在想走也走不成。她们眼见就要没有希望了,急忙把轩王妃当成救命菩萨。在这王府里,除了轩王,就只有轩王妃能在轩王面前说得上话了。 「王妃,求求你救救奴婢,奴婢不想去妓院,奴婢不要去啊。呜呜。」她们一边被拖走,一边大喊,伸出双手来,远远的试图想抓住轩王妃向她求救。 虽然依依知道自己真的改变不了这个残酷的社会,底层的人真的无法抗衡权利者,以前自己不懂,可是经过昨天的事情,自己真的懂了,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的时候,以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与这个社会的皇权做抗争。可是整个社会她救不了,那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十个花样女孩无端端地被送入妓院受苦吧,她们也不过就是一些苦命的女孩,被皇上当做赏赐送人,又被轩王送走。 「慢着,放了她们。」依依实在不忍心看着她们即将入火坑而熟视无睹,如果自己能救她们却没有救,事后自己心里必定会内疚。家丁们都停了下来,犹豫地看着轩王。 「本王王府不留人。」凌轩冷冷的说道,头也不回地走了。 依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疑惑的皱了下眉毛,冲着他的背影问道:「你说清楚点,究竟放不放人?」 只是凌轩高冷的不回答她,只留给她一个让她自己去领会的背影。 到底还是心思玲珑的马管家懂得王爷的心思,连忙吩咐家丁放人,说道:「王爷说了,你们都走吧,王府不留你们。」 看来凌轩也算是松口了,不再执着将她们送妓院去,只要这些女人不留在王府碍他的眼就可以了。 「你们都走吧,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去。」依依挥手让家丁放了她们。 她们一愣,她们从小就一直生活在宫中,现在出了宫之后,根本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求王妃收留。」一个宫女大着胆子跪下来说道。 「放肆,你不要得寸进尺。」马华管家呵斥道,才放了她,这又想着要留下来。 「不是的,奴婢不是要求留在王府,奴婢只是出去后没法生活,会饿死的。」 「这样吧,你们暂且去我的隆昌商铺里打杂,若是你们有新的去处,你们只管自行离去就是了。」依依暂且收留她们,免得她们流落街头。 「谢王妃。」 十个宫女里,有三个回了自己老家,还剩七个无家可归的人便去了隆昌商铺里打杂,勉强维持自己生计。 依依回了静苑,到了傍晚十分,许睿过来了,说道:「夏奕,今天晚可是元宵佳节,我带你去逛灯会。」 依依一看今天的许睿,像是特意打扮过一番似得,依依听他说今天是元宵节,自己这两天都在忙碌,倒是不记得这个日子了,依依说道:「现在不是正在打仗吗?怎么还有灯会呢,这不会被取消掉吗?」 「没有取消,不过今年的灯会确实比以往的灯会,要简单了许多,没有以前那么盛大了。」 依依想起了夜影他们那几万战士还在前往北疆打仗的路上,北疆的百姓还处在战乱当中,而京城的人却依旧沉浸在欢乐的节日气氛中。一边是哀鸿遍野,一边是张灯结彩。两相对比,无不悲哀。 依依摇摇头说道:「算了,我不想去。」 「怎么了?不开心?」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北疆还在打战,没有心思去逛灯会。」 「真是难得你胸怀天下,不过,即便你在这里着急难过也没有用啊,我听说皇上已经派夜将军赶去北疆了,以夜将军的能力,想来不日即会胜利。走吧,就但是去散散心。」 依依沉沉地嘆了口气,说道:「那好吧,我今天跟你一块去看看!」 灯会上人潮拥挤,势必会遇到熟人的,依依为了防止被别人认出来,特意给自己再次画了伪装,依依看着自己这漂亮的脸蛋,若是不给遮得严实一点,只怕是很难不引起人注意吧,到时候若是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自己身为轩王妃的身份,怎么可以在外面跟别的男子逛灯会,届时又是麻烦不断了。 既然要遮严实点,那就干脆就贴了满脸的络腮鬍子,眉毛也给贴的又浓又黑,脸色也抹得黑漆漆的,脸上还斜斜地画了一道刀疤,穿了一身粗布麻衣,腰间跨了一把大刀,瞬间就变成了许睿身边的护卫,十足十的满身匪气。依依看着镜中的莽夫笑道,这样若是还有人能认出我是夏依依,那我真的是要跟他磕头了。 许睿没想到夏奕的伪装本领这么强大,即便自己这么熟悉她,若是在街上遇到她打扮成这样,自己说不好还真的认不出他了。若说夏奕以前只是贴了两撇小鬍子的青年书生打扮,许睿还能勉强接受,可是当夏奕这身打扮出来的时候,许睿瞬间就不淡定了,自己这几天一直期待的花前月下,怎么变成了跟一个浑身黝黑满脸络腮鬍子还有刀疤的莽夫去约会呢?自己还能有那种心悸的感觉吗?真是枉费了自己今天特意挑选了这么一套新衣裳。 依依出来后,学着江湖好汉的样子,两条腿岔开站着,双手叉在腰间,随后抱拳跟许睿说道:「少爷,小的已经准备好了,出发吧。」 夏依依说完后调皮地朝许睿抛了个媚药,那浓厚的眉毛抖动了一下,满脸的络腮鬍子迎风飘荡,许睿真想插瞎自己的双眼,眼前的夏奕真的有点辣眼睛。许睿真不明白夏奕为啥要打扮成这样?自己以为她女扮男装只是为了在外面做生意行动方便一些,不至于被人诟病,可是她原先的那身装扮挺好的啊,怎么今天突然要换成这副模样,真是太丑了。 依依跟着许睿去了那条最繁华的长福街,街上挂满了花花绿绿的灯笼,叫卖着香喷喷的芝麻汤圆。人流攒动,可以说几乎都看不见人们脸上有悲戚之色,而是沉浸在一种欢乐祥和的氛围之中。 两人渐渐地往猜灯谜的地方走去,人潮越来越拥挤,来的基本上都是青年才俊,以及闺中小姐,在各个花灯前苦苦思索,也有些男男女女躲在树后面谈情说爱。依依笑道:「这不就是古代版的万人相亲会吗?」 「啊?」 「难道不是吗?你看看那些个公子小姐,有几个是真正来猜灯谜的,那双眼睛都在人群里搜索中意的对象呢?可不是以猜灯谜为幌子,实则是来相亲找对象的吗?」 许睿哂笑了一下,还真的是如此。不过夏奕身为女子,说找对象一事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的,还说出来当玩笑话,也不觉得害臊啊。 许睿便想牵着夏奕的手一起逛街,可是一看她的打扮,自己若是牵着一个阳气十足的莽夫逛街,怕是会引起不少的诽谤吧,还是算了,许睿便又将伸到一半的手默默收了回来。 那些小姐们一看见许睿来了,便低低地喊叫着:「你们快看啊,许公子来了,许大少爷来了。」那些小姐们本想高声尖叫,可是为了在许睿面前保持矜持的一面,只得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狂热,低低地喊着。纷纷故意往许睿这边走过来,一边又羞红了脸,忙用手中的团扇遮了半边脸,露出了双眼偷偷地看着许睿,过了一会,又想让许睿被自己的花容月貌吸引,于是又放下了团扇,紧跟着许睿。 一时之间,许睿就犹如一块吸铁石一样,瞬间细粉无数,以他为中心,形成一个圆形的人群,往灯谜会那边慢慢挪动。人群外的小青年便有些不悦了,之前好歹还有些个小姑娘们偷偷看他们几眼,自己还有些洋洋得意,现在许睿一来,他们哪里还有存在感啊,之前跟在他们身边的小姑娘们全都跑到许睿那边去了。一个小青年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骂道:「不就一个小白脸吗?全都不要脸的上赶着贴过去。」 依依被身边的美女们挤来挤去的,那些美女看见许睿身旁这个满脸络腮鬍子的护卫,就心生嫌恶,怎么这么英俊的许睿身边跟着一个大丑八怪,简直就是有煞风景。而且他挡在了她们与许睿的中间,更是隔断了她们与许睿的亲密接触。 于是她们便使劲将夏依依往外挤,依依被她们挤来挤去,都快被挤散架了,再挤下去,自己这贴的络腮鬍子都要被挤掉了。依依苦不堪言,笑道:「许公子,你的迷妹们可真多,小的可保护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说罢依依就赶紧往人群外挤去,那些美女们一见这个络腮鬍子要走,连忙让开来一条道,迅速将夏依依刚刚站着的位置挤占了去。待许睿反应过来的时候,依依已经跑到了人群外大口大口地唿吸着新鲜的空气,举起右手,朝许睿挥了挥手说道:「拜拜了您咧!」 许睿以为夏奕因为自己被这么多的女子包围了而生气了,许睿连忙就要往夏依依那边走,可是却被那些女子给围着,许睿又秉着不能触碰那些女子身体的原则,一时竟是僵在了原地,进退不得。喊她们让一下,她们也不肯让开,许睿只得看着走在人群前面的夏奕而愁眉苦脸,早知道自己也跟着夏奕一起伪装好了,别人认不出来,也免了这么多烦恼。 依依便抛下了许睿一个人先去逛灯会了,只见这里有许多个摊位,基本上都是各个灯笼坊挂出来的,有最简单的圆形的,和四面的花灯,也有中级的八面两层的花灯,更有各种造型的高级灯笼,依依来到一个小摊位上,看中了架子上挂着的一款莲花灯笼,依依问道:「老闆,这个花灯怎么卖啊?」 那老闆看了眼面前满脸络腮鬍子还有刀疤的汉子,一看就是个刀口上吃饭的傢伙,想必是没有读过书了,那老闆满脸鄙夷地说道:「这个花灯不卖,你要是买啊,就买那一堆吧。」 依依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在地上摆着一堆还没有点燃蜡烛的灯笼,都是一些单色的圆形和四方形的灯笼,十分简单和丑陋。 「老闆,你是嫌我没钱买好的灯笼吗?这好看的不卖给我,却只卖给我那些差的?」依依拿出腰间的那把刀在手上把玩着,用大拇指指腹一下一下的摩擦着刀口,歪着嘴一脸坏笑地看着老闆,脸上那道刀疤也笑得歪曲了,十足的痞味。 老闆也是欺弱怕强,更是怕横的,连忙笑着说道:「这位客官,你有所不知,这是我们灯会的规矩,那些个便宜的是用来卖的,而这些好看的,是不卖的,只有猜中里面的灯谜,这花灯才是你的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把灯谜亮给我,我兴许能猜中了。」 「这位客官,要猜灯谜,就得先交十文钱。」 「十文钱?这么贵?」 「这十文钱已经算是便宜的了,有的好看的花灯,可是要花十两了,当然,你要是猜便宜的也有,你看这边这几个花灯,灯谜简单些,只要两文钱。不过可说好了,这猜不中的话,这钱也不退的。」 「那好,我给你十文钱,灯谜给我看一下。」依依掏出了十文钱递给老闆。老闆将花灯上挂着的灯谜取下来,给依依看,灯谜是「八九不离十,猜一个字」。 依依想了一会,说是「数」字吗? 「不是」 「那是不是还是 」十「字?」 老闆并未回答她这个答案对不对,而是说道:「这个客官,十文钱只能猜一次,你要是再猜,就得再付十文钱才行。」 「还重复收钱啊?那你这个花灯可就不仅仅只是赚十文钱了,若是猜的人又多又猜不着,你这花灯只怕是能赚几两银子了吧。」 老闆将灯谜又给捲起来,挂到花灯里,说道:「那是自然,否则你要是拿一本字典在这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给我听,总会念到正确的那个字呀,那我这生意还能不能做了?」 依依笑道这老闆还挺幽默:「没想到你们比我还会做生意。」 「我这生意是小本生意,我又不会写灯谜,也就是花钱找个秀才写些灯谜罢了。我这是做灯的去找写迷的。别人那里是写迷的找做灯的。那卖的就不是花灯,而是卖灯迷了。」 依依瞬间就来了兴趣,问道:「怎么讲?」 「那些个有才华的读书人,会想上好几天,想一个绝妙的灯谜,然后找有名的花灯坊做一个漂亮的花灯,卖得也贵,卖出去的钱,两人分钱。不仅仅是青年才子,就连翰林院的学士都会出灯谜卖钱。每年最贵的就属皇上的花灯了,底价是一千两,那些才子为了猜中皇上的谜语,每次开谜面的时候,他们都会开始喊价,价高者第一个猜,倘若猜中了,就扬了名气,更重要的是他们希望能被圣上知道,倘若圣上赏识他的才华,他就能平步青云了。」 「底价就一千两,然后还要喊价竞拍,那价格都喊那么高了,只怕是贫寒儒子也没有这个钱去猜皇上的灯谜了吧。」 「那是自然啊,基本上都是城里的富贵公子,才有这个钱去猜皇上的灯谜呀!」 依依暗笑道,这个皇上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人,根本就是为了捞钱嘛,他根本就不是想在民间寻找有才华之人。依依问道:「以前都有谁猜出过皇上的灯谜呢!」 「那可就极少了,皇上的字谜可难猜了,一般人猜不出来,能猜出来的也就屈指可数的几个,有翰林院的学士,也有白大才子和许大才子。」 「那他们可在你们这儿猜过?」 老闆尴尬地笑道:「他们才不会来我这个小铺子猜呢,这里的谜语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他们更喜欢是去那些有名气花灯坊的摊位上,挑战那些难度高的灯谜。」 依依点点头,便往灯会中心那边去,越往那边去,那边的人穿着也越奢华,身份也越显贵,这边的花灯跟刚刚那个铺子上的花灯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这边的花灯又漂亮又大,工艺又复杂,上面的绘画显然出自于才能学士,根本就不像之前那个小摊位上由秀才绘画的花灯那般小家子气。 哪个小姐若是喜欢上那个花灯,又猜不出来里面的灯谜,倘若旁边那些公子哥有喜欢上那个小姐的,就会把那个灯谜猜中,然后把花灯送给她,既显示了自己的才华,又显示了自己的大方。还成就了一段姻缘。 依依看着在猜灯谜的男男女女,笑道,可不就是万人相亲会嘛。 依依挤到了一个看似十分大的花灯摊子前面,依依看中了一个仿做了两层楼房式样的花灯,说道:「那个花灯的灯谜给我看一下。」 老闆一看这个满脸络腮鬍子的莽夫居然将那些少爷小姐给挤到一边去了,老闆十分不悦的摆了摆手说道:「去去去,这儿是你能来的吗?别挡着后面的少爷小姐们。」 依依啐了一口,说道:「真是狗眼看人低,没听说过还把顾客往外赶的,我有钱,我也可以猜,只要我肯付钱,凭什么不让我猜?」 老闆不耐烦地挥手赶她走,说道:「我们这儿,可都是一些贵家公子小姐在这猜,你来这不是掉了我们铺子的档次吗?到时候人家一看你在这儿,他们都不来了,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废话少说,把灯谜给我!」依依将刀抽出来,砍在了摊位的木桌上,粗声嚷嚷道,装成了一个坏人,这世道,不装坏人,还没路可走了,谁都能赶你走。 老闆被夏依依唬得一下子就怂了,嘟嘟囔囔的从后面拿出灯笼,把里面的谜语给夏依依看,说道:「一两银子」。 依依抛了一两银子给老闆,定睛一看,这里的谜语果真比那边的谜语难多了哈,自己简直就是浪费钱。之前十文钱的灯谜自己就没有猜出来,现在这一两银子的灯谜就更是猜不出来了,果真白白的浪费了一两银子。 依依看着这满大街漂亮的花灯,可是自己却一个也猜不出来,一个也买不到手,也只能在这里饱饱眼福而已,带不回家了。 那老闆看他猜不出来,鄙视地看了一眼,将那个银锭子,揣进了自己的兜里,心想这种傻子,还真是明知道自己猜不出来非得来这里浪费一两银子,别人是打肿脸充胖子,他这是硬猜灯谜充文化人。 许睿在人群中慢慢挪了许久,才走到夏奕之前去的那个小铺子上,他指着夏奕刚刚看过的那个灯笼,说道:「这个灯谜怎么卖?」 那老闆一看,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许大才子居然来他这里了,一看他身后跟着的这么多的姑娘,就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他就是许大少爷,老闆忙说道:「十文钱」。 「十文钱?」许睿不可置信再次问道,他从来就没有猜过十文钱这么便宜的灯谜。 「是」 许睿交了十文钱给他,便说道,「拿灯谜给我看看」,那老闆笑着说道:「这么容易的灯谜,就别猜了,以你的才华必定能猜中,你就直接拿走吧!」 许睿也不客气,灯谜也没有拆开来,直接拿了就走。 许睿好不容易来到夏奕的身旁,她还在那里到处看铺子上到处挂着的形形色色的花灯后悔不已,自己真应该多学点文化的,现在连个花灯都拿不到手。 许睿将花灯交给了夏奕说道:「送给你」。 依依一看,居然是自己刚刚没有猜中的那个莲花花灯,原来他虽然在那些美女人群里,但是他的眼睛还是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依依心里不禁有些小得意,接着说道:「你猜出来那个谜语啦?我一直猜不出来。」 许睿说道:「我就没有猜,那个老闆就直接让我拿走了。」 依依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人家有才又有名气,这待遇,真的是太不一样啊!「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个谜底究竟是什么?」 许睿将花灯里面的谜语拿出来,旁边一个女孩子看了一眼说道:「这不就是一个『杂』字吗?」 依依听完之后恍然大悟说道:「哦,原来是这个字,拼凑起来不就完了吗?害我想那么久。」依依赞赏的看着那个女孩子,点了点头,那女孩子也觉得很自豪,能在许公子面前显露了自己的才华,现在她的心里有些扑扑通通的跳,就等着许公子也夸奖自己了。 许睿的眼眸暗了暗,有些不高兴。 那女子本以为许公子会转过头来看她,然而,他却板着个脸转身走了。周围其他的女子对她投来了幸灾乐祸又嘲笑的神情,那女子满脸尴尬地走出了人群。 依依跟在许睿身后,说道:「怎么啦?别人把谜语猜出来了,你怎么还不高兴?」 「我不喜欢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难道你会喜欢那种笨得连灯谜都猜不出来的人?」 许睿一听,有些疑惑,当初自己看中夏奕就是因为她在鸿运酒楼,对出了自己出的对联,在登高作诗会的时候,她也作出了一首很好的诗,自己以为他的才华很好。为什么现在却连这么简单的一个谜语都猜不出来了呢?难道前两次她都是蒙的? 人越来越多,这个时候正是灯会最为热闹的时候。这几个有名气的花灯铺子前更是拥挤不已。 许瑞在那看了一下,并没有自己喜欢的花灯。许睿说道:「你若是喜欢哪盏花灯,我就送你哪一盏。」 依依扬眉,呦,大才子不愧是大才子啊,口气真不小,好像随便哪一盏花灯上的灯谜他都能猜中一样。许睿看到了她眼中不相信的神情,只是微微一笑,并未急着对她的之一做出解释和反驳。他现在无需多费口舌去跟她表明自己的才华,等会儿,只需要通过猜中灯谜的表现来向她证明就行了。 依依之前猜一两银子灯谜的那个铺子老闆一见到许公子往这边走过来了,连忙高兴的扬手招唿道:「哎呀,许大少爷许久不见了,今儿我这铺子里可是有一些上好的花灯,还有许多有特色的灯谜,许公子要不要猜一个?」 依依一看,这老闆可真是见风使舵之人,对自己的态度和对许公子的态度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许睿对老闆说道:「刚刚他要的那个灯谜给我拿下来。」 那老闆一看,刚刚自己看不起的这个络腮鬍子莽夫居然和夏公子是一块的,早知道就不得罪他好了,那老闆对夏依依的态度突然之间来了个180度大转弯,笑着说道:「刚刚这位公子眼光是极好的,看中的正是这盏楼宇花灯,物美价廉,猜一次,只需要一两银子。」连忙把花灯给取了下来,将灯谜拿出来,遇交给许睿看。 「慢着,这个花灯,我买了,我出价五两银子。」 一道熟悉而又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依依转头一看,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一来就哄抬物价抢东西。 ------题外话------ 一点一横长,一撇到汉阳,小子长得丑,口在屁股上。 猜一字。 我小时候听过的字谜,百度上的可能是错误的哦。 猜对的第一个人,奖励一百潇湘币。
第一百零七章 全是熟人 来人正是与凌轩同丘之貉的白澈,盗用依依的发明赚钱的四大商行之首的白家少爷。 许睿一见来人曾经劝自己和夏奕分手,许睿对白澈的态度也大不如前,说道:「白公子,这花灯可是我先要的。」 「这花灯会上的规矩一向都是价高者得,既然这个谜语现在还没有开,那就还没有得主,我也可以喊价,老闆,这个我出五两银子。」 白澈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依依害怕白澈认出自己来,便往旁边躲了躲,白澈此时全部的心思都在跟许公子较劲,他可没有注意到许睿旁边那个鬍子拉碴的莽夫已经躲远了。 许睿把扇子一打开,悠然自得地摇了起来,说道:「十两」。 那老闆最乐于见到顾客为了他们的花灯掐起来,这样既显得自己店铺上的东西好,又抬高了它的价钱,自己是稳赚不赔呀,那老闆忙乐呵呵的说道,「嘿嘿,现在许公子出价十两,白公子,你要不要加价?」 「加,当然要加了,本公子可是不差钱。20两」 倘若是平时许睿锐才不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跟他这么幼稚的攀比,但是这个花灯既然是夏奕看中的,许睿就很想把这个花灯赢下来送给夏奕,许瑞说道:「30两」。 白菜:「四十两」。 许睿伸出五个手指头说道:「五十两」。 「六十两」 「七十两」 「八十两」 「九十两」 白澈笑着说道:「100两」。 呦,这都抬到一百两啦,围观的群众不禁感嘆,每年灯会上总会有些富家公子为了花灯而抬价的,像他们两个这样把一两的花灯给抬到一百年,足足翻了一百倍的事情,却从未见过。 许睿正要往上面再加价,这个时候,许碧瑶好不容易从人群后挤过来站了出来,站到白澈前面说道:「好,白公子果然阔气,不过是一两的花灯,你居然花了100两,那这个谜语就是您的啦!白公子怕是脑袋有问题吧?很明显,我哥就是要帮你把价格给抬上去,你居然一直往上面加,果真是白大傻子。」 依依一看白澈的克星许碧瑶来了,就想起了白澈被许碧瑶挠得脸上一道一道的,依依摸了一把脸上的络腮鬍子,抖肩笑了起来。 白澈一看到来人又是许小姐,白澈简直是被她气得浑身发抖:「我不差钱,我就高兴怎么的?」 许碧瑶说道:「老闆,今儿,你行好运了,这有人高兴把一百两当一两花,你就再卖几个给他吧!」 那老闆果真顺着杆子往上爬,问道:「白公子,这还有好几个花灯,也挺漂亮的,你要不要再多买一个?」 白澈阴沉着脸说道:「不要」。 许碧瑶一脸的嘲弄:「怎么?这会儿没钱了?不多买几个?」 「我想买就买,不想买就不买,关你什么事。」 「行,你这个刚刚拍下来100两的花灯,赶紧把钱拿出来呀,你别花了100两银子,结果连谜语都猜不出来吧!」 白澈脸色阴沉,掏了100两银票出来交给了老闆,老闆便从,里面拿出了那个谜语,老闆只给猜谜的人看一眼,其余的人是不知道这个谜语到底是什么的,这样的话,即便是他没有猜出来,等到下一次竞拍的时候,另外一个人,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谜语,这样也就保证了公平性。 白澈便开始皱眉思索起来,刚开始没多久,许碧瑶便在旁边啧啧说道:「哎哟,白大才子,这原价才一两的谜语还用得着想这么久吗?那边卖1000两的谜语,你岂不是要想一年啊!」 白澈说道:「你别打扰我行不行?」 「这么一点点干扰都受不了啊!这就受影响啦,你的定力也太弱了吧!」 白澈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又低着头想了起来。 许碧瑶可不会就这么放过他,继续说道:「哎呀,这要是原价就卖100两的谜语,想这么久也是理所当然,可这原价一两的谜语,你居然想这么久?我看你也别当什么白大才子了。」 许碧瑶等了会儿又催促道:「你能不能想得出来,你要是想不出来,这一轮就结束了,老闆,我们赶紧开始第二轮喊价吧!」 白澈捂住了耳朵,试图屏蔽掉许碧瑶这叽叽喳喳、嗡嗡嗡嗡的叫声,白澈皱着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很快就要想到了,他已经想到了那个东西了,他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说道:「我知道是什么了,就是那个那个……」 哎呀,已经想到了那个东西的形状,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东西的名字叫什么?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白澈急得直跳脚。 这就相当于,你的脑子里面已经出现了苹果这个东西,可是你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它是叫苹果还是叫李子还是叫菠菜?就是想不起来它的名字,但是已经知道是哪个东西了。 许碧瑶一见他就要想出来了,便连忙说道:「哪个哪个东西呀?你倒是说呀,就知道嚷嚷 『那个,那个』,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东西呀!」 「就是那个嘛,就是你们经常要用的那个东西呀。」 「那你说,究竟是哪个东西呀。就知道嚷嚷『那个,那个』,你是个结吧吗?」 白澈急得直跺脚,有些窘迫地挠了挠脑袋,周围的那些女孩子看着白澈这样直捂着嘴笑。她们可从来还没有见过白大才子,居然在猜谜语上吃过鳖呢。 许碧瑶催促老闆道:「老闆,猜谜语总得有个时间吧,他若是就这么在这里呆一天都说不出个答案来,难道你这花灯就不再卖吗?我可还想再拍价呢。」 那个老闆真是乐得见客人撕,于是说道:「白公子,小本生意,这一只花灯的猜谜时间,不得超过四分之一炷香啊,你这时间超过了,可就,只能再买第二次了。」 「老闆,我脑中已经形成了那个东西的图案,可是我就是一时想不起来这个东西叫什么名字。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想得出来。」 「再给你点时间,一天都过去了,老闆重新喊价,一两,我买了。」许碧瑶也不跟他再废话,直接掏出了一两银子出来。 白澈说道:「二两」。 「怎么?白公子这回喊得这么少啊,刚刚你可是直接就喊五两的。你不是说不差钱吗?」 白澈脸一红,便说道「十两」。 许碧瑶便往上加价道:「二十两」 「三十两」 …… 白澈说道:「七十两」 两人越说越快,喊价速度也越来越快,老闆几乎都要听不清楚他们喊了多少钱了,许碧瑶直接跳过了八十两,喊道:「九十两」。 白澈一时没有控制住节奏,顺着许碧瑶刚刚喊价的速度和节奏直接接了下去:「一百两」。 许碧瑶见目的达成,连忙拍手叫好:「好,白公子刚刚出价一百两,得到了这一次的猜谜机会。」 白澈惊得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怎么这一百两又到了自己手上了呢! 「不对不对呀,上一次我跟许睿喊的时候,他先喊的十两,然后自己喊的二十两,到最后轮到我时是一百两,没错。可这次是我先喊的十两,你喊的二十两,怎么到最后一百两还在我这呢?」 「你别纠结,谁先喊的十两,你只要知道,最后这一百两是你喊的就行了,怎么?你想耍赖啊,你问问大家看,这一百两刚刚是谁喊的?你们说,一百两是不是白公子喊的?」 「是」众人齐齐的回答。 白澈不可置信,刚刚自己这是失忆了吗?怎么自己先喊的十两,为什么最后还是自己一百两? 白澈便用手点着自己和许碧瑶虚数了起来:「十两,二十两,三十两,四十两……」到最后,数到一百两的时候,确实是手指着许小姐啊! 接着他恍然大悟,睁大眼睛说道:「你是不是使诈,中间少喊了一个数?」 许碧瑶将手挽在自己胸前,点着脚尖说道:「白公子,你怎么到现在才明白过来,你这…。唉,真的是太蠢了!」 白澈没想到自己竟然连续两次栽在了许小姐身上。白澈跟老闆说道:「老闆,这有人使诈,这一轮可不能算。」 碧瑶说道:「怎么就不算,谁规定喊价必须得是十两的往上加,你之前跟我哥喊价的时候,你第一次可是先加的五两啊。你自己都不按十两往上加,现在还来说我使诈?我乐意加二十两就加二十两,乐意加三百两就加三百两,怎么滴?你刚刚不是还挺拽的吗?说你不差钱,怎么现在不就多出一百两,就耍赖不出了?」 白澈被她揶揄得无话可说,很郁闷的拿出一百两交给了老闆。 许碧瑶说道:「白公子,这次你可要好好的想想哦,而且这时间我可给你算好了,你别再拖延时间啊!」 白澈不由得苦笑,努力从脑海中搜索,这个物体的名称,可是越是着急,越是想不出来,直到时间用尽还是没有想出来。 碧瑶笑吟吟的说道:「白公子,没关系,两次没有猜出来,咱们还能来第三次,老闆,第三次开始啦,我出一两,白公子喊价吧!」 白澈狠狠的咬了咬牙说道:「不喊啦,你自己慢慢玩吧!」 「你真不喊啊,这么简单的谜,你就这么放弃啦!」 「不买了,你自己买吧!」 碧瑶掏出一两给老闆,看了一眼谜语,不过思索了一小会儿,就说道:「这个谜语的谜底是『纺锤』」。 当碧瑶一说出那个谜底时,白澈就立即跳了起来说道,我就知道是纺锤了,我刚刚都已经脑海里已经有纺锤的样子了,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它是叫什么。 「当然啦,这个东西可是女子用的东西,你一个男人,自然想不起来它叫什么呢!」 「你胜之不武,这是你们女子的强项。」 「切,输不起。」 老闆将花灯递给许碧瑶说道「许小姐,这个花灯现在就归您啦!」 老闆这原价一两的花灯现在足足赚了两百零一两,心情十分的好,而这还得多归功于许碧瑶的强力助攻,老闆现在不要太开心哦,嘴巴都笑得合不拢了。 许碧瑶笑着接过了花灯,转身说道:「哥,你刚刚不是要这个花灯吗?现在我赢了,送给你呀!」可她一转身,哪里还有许睿的身影啊。 当她跟白澈在那里争吵时,没有注意到许睿早已经带着夏奕赶去了另外一个花灯摊前了。许碧瑶踮起脚看了一圈,最后在人群中看到了她哥哥的身影。 最中心的那个大花灯摊前,许瑞说道:「夏奕,你看到最上面的那个花灯了吗?那就是皇上写的谜语。」 「那怎么没有人来买这个花灯的谜语呢,不是说很多人都想答对这个谜语,来博得皇上的青睐吗?」 「还没到时间」 「还没到时间?怎么刚刚那些花灯都已经开始猜了。」 「这灯要到戌时三刻才会正式开启,等一会儿,人也就几乎都到齐了,今天我就把这个猜中下来送给你。」 依依点点头说道:「好!」 其实依依想说的是,皇上这个花灯起拍价就是一千两,即便赢下了,自己拿着这个花灯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倒不如直接送自己一千两银子,不少更好?不过依依还是忍住了,自己这么说会不会显得太拜金太俗气了,人家许睿讲究的就是这一份风雅,赢了也能博个大才子的威名。 过了一会,这个摊位前果然人越来越多,都是冲着皇上这盏花灯来的。许碧瑶一跑过来就说道:「哥,你看,我把这个花灯给你赢回来了。」接着许碧瑶把手中的花灯交给你许睿,许睿含笑接了下来,说道:「瑶儿真聪明。」 「哥,你不知道,刚刚他这个傻子在你走了之后又花了一百两猜这个谜语,结果他还是没有猜出来,就这么一两的花灯他居然总共花了二百两,还没有猜出来。到最后,我只花了一两就给猜出来了,你说我厉害吧!」许碧瑶扬起了头,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说完还嘟起了嘴卖萌求表扬。 许睿爱怜地拍了拍瑶儿的头,说道:「嗯,瑶儿最厉害了,不过,还是要礼貌一些,不要说人家是傻子。」 白澈在后面听着,脸色都变得黑乎乎的!这兄妹俩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的糗事宣扬出去,坏自己的名声,真是可恶。 一会又来了许多熟人,连上次去参加登高作诗会的人,也基本上都来了,许睿跟他们一一打招唿。夏依依还看到了她所认识的那个何驰公子,他依旧是一袭白衫,右手拿着一把白扇,左手拿了一盏花灯,依旧十分的风流倜傥,只不过是,看向许睿的时候,那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络腮鬍子的莽汉,然而他并没有认出来这个莽汉就是夏奕,只是夏依依这身打扮,在这全部都是贵公子和小姐中间显得十分的突兀,周围等人也都向他投来了怪异的目光。 那些平民百姓不会猜字谜,都会很自觉的在人群外围着看热闹,不会挤到这人群中间来,只不过是看着他和许睿相熟的份上,也就没有赶他走。 何驰看到站着许睿身旁的许碧瑶,今天的许碧瑶打扮得倒是比平日里文静了许多,一袭紫色衣裙,让她显得比平时更沉稳了,一双清澈的眼睛波光流转,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楚楚动人,何驰看她手上并没有花灯,便说道:「许小姐,我这盏花灯你可喜欢?我送给你。」 许碧瑶一看那盏花灯,做工十分精美,许碧瑶也是个识货的,一眼就看出这盏花灯只怕是也得花五百两银子才能卖的,那谜语必定也是十分难的,许碧瑶刚要伸手接,白澈在旁边冷声嘲笑道:「何公子既然要送花灯讨许小姐欢心,怎么能送这么低等的花灯呢?要送就送皇上这盏花灯,才够诚意嘛。」 许碧瑶讪讪地将刚伸出的手收了回去,何驰见那只白嫩的柔荑刚伸出来,又倏的藏回了紫色的衣袖里,何驰心下有些不悦,转身对白澈说道:「白公子说得对,我今天立志赢下皇上的花灯。不过我瞧着白公子怎么两手空空,今天是还没有猜中灯谜吗?」 「我不想猜罢了。」 「你说谎的时候脸不红的啊?」许碧瑶刚刚因为白澈说了一句话,自己都不好意思接何公子的花灯了,闹得自己跟何公子有些尴尬,许碧瑶此时非得报復一下白澈不可,许碧瑶又将白澈之前一两花灯的光辉歷史给宣扬了一番。 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嘲笑,白澈狠狠地盯了一眼许碧瑶,气得牙痒。 一会,志王竟然带着上官琼也来了,今天的上官琼一身的水粉色,十分的少女系列,紧跟在志王身后,在志王高大的身影旁显得小鸟依人,今天她整个人都变得十分的淑女,完全不见了那日在珍粹斋跟夏依依抢金步摇时的那份泼辣和野蛮霸道。 依依扁了扁嘴,真能装。 许睿便对志王作揖:「草民参见志王。」 因为许睿只是商人身份,虽然他有东朔大才子之名,可是他并无公职在身,所以他只能自称草民了。 「许公子不必客气。」志王自然也是知道四大商家的主要人物,白澈就自不必说了,白澈已经是轩王的幕僚,要想拉拢白澈是不可能的了,而且从战线上来说,白澈就是他的政敌。而许睿这个人,既有才气又有财气,可以说在金钱和智慧上与白澈旗鼓相当,而许睿现在只是一心经商,并未投靠任何政界人士,因此,志王很想将许睿拉到自己麾下。 轩王府上有白澈,若是自己有许睿,也算得上是能抗衡轩王的智慧星了。 想到这,志王便又与许公子多聊了几句,那些许睿的迷妹们一见许睿被志王如此青睐,想必将来入朝廷后也必定能飞黄腾达,若是当个官,自己嫁给许睿后,身份就高等了许多,就不是一个商人夫人,而是官家夫人,说出去多有脸面啊。因此那些迷妹们更是打定了主意要嫁给这个前途一片光明的许睿。 依依身子往后躲了躲,躲在许睿身后的几个迷妹身后,与志王保持一定的距离,此时的志王一心只想着怎么笼络许睿,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个莽夫,更是没有看出来那个莽夫就是夏依依装扮而成的。 而那个琼公主同样没有看到夏依依,她的视线全部都被许睿给吸引了过去,在看到许睿第一眼的时候,瞬间也变成了许睿的迷妹,她没有想到,东朔竟然还有这风度翩翩、皎白如玉的美男子,他的谈吐是那么的得体,他的动作是那么的优雅,他的眼神是那么的迷人,正所谓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琼公主竟是看呆了,转瞬一想到志王还在旁边,琼公主连忙收敛了看许睿的花痴眼睛。 志王与许睿聊了一会,便将身旁的琼公主介绍给许睿,许睿朝琼公主作揖,说道:「草民许睿见过琼公主。」 当许睿的眼光落在琼公主的身上时,琼公主感觉春心荡漾,这种感觉,就连自己初次见志王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她觉得许睿才是男人中的上品。只是许睿即便好,可他的身份毕竟低微,虽说家里有钱,可到底是个商人,没有权利的商人。而自己需要的是权利,这些许睿给不了她,而志王却可以给她。 琼公主不禁想到,如果许睿拥有志王这样的身份,那真的就是人间极品了,自己嫁给这样的男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志王见琼公主竟是有些发呆,微微皱了下眉毛,轻咳了一声,琼公主惊得微微抖了一下,暗恨自己怎么又失态了,而且还被志王发现了,琼公主连忙说道:「许公子有礼了。」 这一细小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依依的眼睛,这许睿,还真的是万千少女的祸害啊,连琼公主都看上他了。 不一会儿,依依便在拥挤的人群里看见了一抹熟悉而又久违的身影,依依嘴唇勾起,只怕是要有好戏看了。 人群后的夏娜娜踮着脚,瞧见了人群中央的志王,夏娜娜便连忙往这边挤。 夏娜娜本就长得花容月貌,也十分有才气,在东朔也颇有名气,只是以前一直被她的姐姐夏依依的名气所遮盖,如今夏依依已经嫁为人妇了,剩下这个夏娜娜自然就成了京中权贵公子的追求对象了。人群中的公子们一见穿的花枝招展的夏娜娜过来了,便连忙走过去跟夏娜娜套近乎,夏娜娜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们,并不理会他们,一心只想着往志王这边赶。 当她远远地看见志王身边竟然还有一个美女相伴的时候,夏娜娜的嫉妒之心油然升起。难怪这段时间志王都不联繫她了,自己想找他也找不到了,原来志王另结新欢了,只是不知道那个女子究竟是谁,这东朔未婚女子中,除了自己,已经没有第二人比自己更漂亮了。 那些公子哥一见夏娜娜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一心都扑在了志王身上,那些公子哥暗暗啐了一口,骂道:「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拿什么跟琼公主争?不过就是一个势利眼的婊子,连自己姐姐的男人都抢的婊子。」 夏娜娜好不容易挤到志王身旁,款款地屈膝朝志王见礼,说道:「民女见过志王殿下。」她那说话的声音温柔欲滴,软糯香甜,嗲得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志王头都大了,这次带琼公主出来,怎么就没有想到要将夏娜娜这个祸害给先支开,志王便假装跟她不熟,说道:「夏小姐有礼了,起身吧。」 夏娜娜心里有些不悦,以往他都叫自己娜娜,现在却叫自己夏小姐,而且他的语气都生分了不少,肯定是因为旁边那个女子的原因,夏娜娜便起身往志王身边靠近了一点。顺便瞟了眼旁边那个女子,长得也不好看,夏娜娜腹诽,穿的跟个土包子一样,好像没见过好东西似得,什么奢华的东西都往自己身上挂,没品位。 夏娜娜以往也参加过京城名媛闺秀的赏花会,从未见过这个女子,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竟然能站在志王的身旁。 志王也不主动给她介绍,夏娜娜始终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便问道:「志王殿下,这位姑娘是谁啊?」 「哦,本王给你们引荐引荐,这位就是南青国的琼公主,」转而又看对琼公主介绍道:「这位是护国公府的夏娜娜夏小姐。」 夏娜娜心里一惊,还以为她不过就是哪个大臣的闺女,没想到,竟然是个公主,那这样的话,自己的竞争力瞬间下降,如果琼公主此次来东朔,而又跟志王走得如此亲近的话,那很有可能她是过来和亲的,如果两国决定要和亲的话,那自己岂不是更无可能成为志王妃? 以前为了扫清障碍,自己设计了夏依依,可是琼公主又岂是那么好欺负的?弄不好,自己会被南青国的人追杀。 自己在琼公主面前的身份自然就低了一等,夏娜娜极不情愿,但是面上还是表现得欢愉,走过去朝琼公主屈膝见礼:「民女夏娜娜见过琼公主。」 「免礼。」琼公主端出了一副高傲的形态,自己在来东朔前,早就已经将志王的女人的底细全给摸清楚了,琼公主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夏娜娜绝非像现在这样表现的这么善良,否则她也不会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设计陷害。不过她还是不够狠心,如果她再狠心一点,怎么就不直接将夏依依给杀了呢,这样自己也不会再遇到夏依依这个贱人了。 琼公主看见夏娜娜刚刚往志王身边凑,琼公主心里鄙夷了一下,她凑什么?她以为她现在还有机会成为志王妃吗?绝无可能。她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不过让琼公主感到不解的是,眼前的夏娜娜比自己见过的夏依依要单纯和蠢了许多,那个夏依依绝不是个省油的灯,若是说起宅斗的话,夏娜娜绝不可能斗得过夏依依,可是既然如此,那么以前夏娜娜究竟是怎么得逞的呢? 夏娜娜行完了礼,便又退了回去,依旧站在志王身侧,这样,志王简直就像是左拥右抱了。 不远处的依依看着这边的一幕,有些嘲讽,一个是滥情的志王,一个是六亲不认的夏娜娜,一个是只有权利和欲望的琼公主,这三人凑到一起,还真的绝配。 夏娜娜总觉得对面的人群中有一道鄙视的目光,让她犹如芒刺在背,便往前面看去,可是人群中什么也没有。 皇上坐在对面客栈楼上的雅间喝着酒,今天皇上跟那些太监可算是微服出巡,皇上穿的就像一个普通的商人,小李子他们就打扮成他的僕人,这个屋子看似只有这么几个人,可是隔壁的屋子还有屋顶上隐藏了不少血隐组织的人。 皇上问道:「小李子,现在什么时辰呢!」 李公公躬身给他斟了一杯酒说道:「回皇上,现在已经戌时三刻了。」 「吩咐下去,可以开始了。」 「是」,李公公连忙出去跟小太监说了一声,要他出去通知老闆。因为志王等人认识李公公,所以李公公不方便出面,那些人现在可是不知道皇上在对面的房间里盯着这里的一切呢。 老闆一听到可以开始了,便连忙点点头,对着大家笑着拱手说道:「承蒙诸位捧场今天来我的这个花灯会上买灯谜,现在马上就要开始拍卖最大的灯谜了,就是这个二龙戏珠花灯,这可是当今圣上亲笔题写的灯谜,大家可听好了,起拍价是一千两,每次起拍至少加一百两,中标的人,只有半炷香的时间考虑,半炷香内若是答出来了,这花灯就归您,若是答不出来,就重新开始拍卖,起拍价依旧是一千两,每次加一百两,各位,可听仔细了。」依依扳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假如有十个人喊价,不就是2000两了,这皇上的谜语果然是卖得贵呀,那皇上岂不是赚翻了? 老闆拿出一只锣敲了一下说道:「起拍开始,一千两,有没有人出价。」 白澈说道:「一千一百两」,说完还挑衅地看了一眼何驰,意思是你还不赶紧喊价,把花灯赢下来送给许碧瑶。 许碧瑶看了一眼首当其冲第一个喊价的白澈,瘪了瘪嘴,心里说道,又在充大头,果然是败家子,猜又猜不出来,又老喜欢喊价。 何驰出来说道:「一千二」。 那些翰林学士也纷纷开始喊价,到最后,价格硬是被叫到了2200两,被翰林院的编撰拍了下来。他胸有成竹地接过谜语一看,那份自信便少了一半,他冥思苦想了半柱香都没有想出来。 老闆说道:「大人,时间到了,你能否给出一个答案?」那大人摇了摇头,但是为了自己出了2200两银子也要说个答案出来,看能不能蒙对一个,便说了一个自己觉得勉强的答案,那老闆摇了摇头,遗憾的说道:「不对」。 老闆便敲了一下锣说道:「第一次,竞拍结束,这大人没有猜出来,那第二次竞拍开始。」 那大人有些伤心,自己白白丢了2200两,也没有钱再参加第二轮竞拍了。第二轮的时候,竞拍的人数锐减,最高也只是喊到1600两,结果中标的人依旧是没有猜出来。 李公公说道:「皇上,你今儿出的这题可真的是难啊,你看他们猜了这么许久,都还没有猜出来,皇上的才华可真的是高啊,他们这么多才子都难以望其项背!」 李公公拍起马屁来,可真的是拍得天衣无缝,拍得皇上心里十分的舒服。皇上说道:「那是自然,朕要是不出点难题,那还能有什么看头呢!」 第三轮,何驰便以1400两给拿到了谜语,何驰眉毛深锁,冥思苦想了半炷香的时间,给出了一个答案,依旧是不对的。 白澈对着许碧瑶嘲笑道:「看来这花灯你是拿不到了。要不你叫何驰再中一次标?」 许碧瑶粗鲁地吼道:「滚!」 此时那老闆已经十分兴奋了,这一下子就收了好几千两银子。 第四轮,这一次志王,白澈还有许睿他们三个都参加了竞拍,最后志王以1500两得到了这个资格。 志王已经根据他们前面三个人的谜底大致的分析出了可能的方向,可是当他拿到谜语的时候,依旧是一头雾水,他觉得他们三个人给出的答案几乎都是相对比较正确的合适,可仍然还不是正确答案。 于是志王便开始搜肠刮肚起来,把毕生所学的知识全都搬出来,那个琼公主便在一旁为他加油打气说道:「志王,我相信你,以你的才华一定可以解答这道题出来的。」 志王说道:「你放心,本王一定会把这个灯笼送给你。」 琼公主便眨着迷妹一般的星星眼,点了点头,期待的看着志王。夏娜娜看着他们两个你侬我侬的,心里十分的吃味,可是哪里敢跟她们两个作对啊。 雅间里,皇上说道:「李公公,你猜一下,这志王究竟能不能猜出朕的谜语?」 李公公犯两难了,倘若说志王猜不到,那也就是相当于说志王没有才能,倘若说志王猜得到,又似乎在说皇上出的谜语太过于简单,李公公支支吾吾的说道:「皇上,奴才可不懂什么谜语,哪里能知道志王能不能猜的出来呀!」 皇上一听就知道这李公公就是在打马虎眼,谁也不得罪,可是皇上也不怪罪他这么煳弄自己,笑着说道:「你呀,就知道煳弄朕」。 李公公一看皇上的态度,就知道皇上并没有生气,李公公狗腿地上前去给皇上又斟满了酒,说道:「奴才哪敢啊?」 皇上但笑不语,拿着酒杯慢慢地饮着,眼睛看向了窗外,思绪不禁飘远,倘若是凌轩猜的话,必定能猜到。一想到凌轩,皇上刚刚还有些赞赏的目光瞬间变得有些狠歷,他今天居然敢将朕赐给他的女人赶出王府去。他把朕的圣旨至于何地?他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了。他眼里,就这么没有尊卑吗?即便他已经残了,已经不是昔日那个战神了,他还这么骄傲,这么桀骜不驯。朕这么多年,都没能磨了他的脾性。
第一百零八章 花灯入谁手 时间一点点过去,志王便急得头上冒出了些许细密的汗,他这一次可是想在琼公主面前出出风头,可是现在这风头没有出成,却把自己给陷了进去。 周围闪过来一些嘲弄的眼光,志王更是觉得浑身不自在,琼公主此时也大概知道志王怕是猜不出来了,便说道:「志王,没关系,他们不也还没有猜出来吗?你慢慢想,等下兴许就能想得出来了」 夏娜娜听见琼公主这个时候去劝志王,这不是找死吗?夏娜娜嘴角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讥笑。志王本就心情不好,听琼公主这么说,果然脸色更是不好看了。 倘若是白澈想不出来,许碧瑶必定会讥讽一番,但是志王身份显赫,许碧瑶与她又不熟,自然是不敢欺负他的,但是却在心里嘲弄了他一番,心里说道,就这水平,还是志王?皇帝的儿子?依我看,我哥可比王爷有才的多。 这时,那老闆可没有像问其他人时那么大胆了,这次志王还没有猜出来,他却要给他一些颜面,老闆便唯唯诺诺的说道:「志王,时间已到,可有答案出来?」 志王摇了摇头,也是随口说了一个他自以为是的答案,但是依旧不对,此时大家更是譁然一片,这谜语究竟是有多难,连四个才华横溢的人都没有猜出来,当然了,志王的才华,可并不是特别高的,以文化素养来说,志王在这四个人当中算是最低的了。 志王输了后,觉得没有颜面再呆下去了,也不等着后面的猜谜情况就直接走了,他一走,琼公主和夏娜娜便也跟着走了。 第五轮,其他人一见都已经过去四轮了,他们都猜不着,心里便胆怯起来了,皇上这个题定然是极难的,如果自己也去猜的话,必定也猜不着,毕竟自己的水平可比他们弱一些,因此第五轮就没有人敢竞拍了。便只剩下了许睿和白澈两个人又开始槓上了。 不过白澈还是有一些心慌的,万一到时候许睿又故意把价格抬上去了,自己岂不是又吃亏?这可不是像之前一样,丢掉200两而已,这可是一两千以上啊!之前是十两往上加,现在可是一百两的往上加呀!一个不小心自己兜里的钱,就都要输光了。 这时许碧瑶看出了白澈有些犹豫不敢喊价,许碧瑶眼眸一转,计上心来,便说道:「我有个新玩法,不知老闆可否同意?」 「许小姐不知道有什么玩法呢!」 「老闆,你也知道的,白公子和许公子两人经常为了谁是东朔第一才子而争论不休,今日,便不如就让他们在这里当众比拼一下,以我看倒不如让他们两个同时开始看灯谜,看他们两个谁能先说出答案。如果谁先说出了正确答案,那赢的人就不用掏钱,还白白得了这花灯。输的那个人,就要掏自己的一千两和对方的一千两齣来,合计二千两,如何?」 那老闆一听,这样岂不就更有看头了,而且反正收入自己口袋中的钱又不会少,一下子就有二千两了,那老闆便说道:「许小姐果然聪明剔透,这新奇的玩法确实好,只是不知这两位公子同不同意呢?」 他们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许睿说道:「我有信心我能胜,所以,对我有利的事情我为何不同意呢!」 白澈一听,昂着个鸡公脖子似的说道:「呵,我也有信心我能胜,所以许睿你就好好准备你的二千两吧,倘若你要是没有带这么多,到时候被老闆押在这里可别怪我不救你哦。」 许碧瑶顿时就跳脚指着白澈的眼睛说道,「瞎了你的狗眼,我许家能没有钱?谁出门还不揣个一万两万的?我们许家可不比你白家差!难道你白公子掏的出这二千我们许家还能这点钱都掏不出来了吗?不过依我看,以你的能力,你连刚才一两的花灯都没有猜出来,这一千两的花灯只怕是更猜不出来了吧!」 白澈被许碧瑶给气得发抖,她动不动就提刚刚那一两花灯的茬。 老闆便说道:「既然二位都同意,那二位便开始吧。」 于是老闆便拿出谜语让他们两个人共同看,同时也敲响锣开始计时。他们两人不再打口水战,都低头思考起来。 过了小半炷香的时间,两个人还没有给出答案,依依不禁有些担心,这灯谜究竟有多难啊?东朔两个并列第一的大才子竟然都猜不出来,许碧瑶更是急得满头大汗,直跺脚催促道:「哥,你快点啊,这半柱香都快燃完啦!」 夏依依满脑袋的黑线,这许碧瑶再这么摇下去不是更容易让许睿分心吗?帮了许睿的倒忙,白白让白澈捡了便宜去,要不是知道许碧瑶是许睿的亲妹妹,依依都要怀疑这许碧瑶是不是白澈那边派过来的奸细了。 许睿倏的抬头,悠然地打开了手中的摺扇,一脸自信地说道:「老闆,我已经知道是什么字了。」说罢张口便要说,白澈连忙拦住他说道:「嘿嘿,慢着,我也想到了。」 老闆便说道:「要不然这样,我拿两张纸,你们两个分开写,谁若是答对了,便归谁赢,若是都答不对,那这钱你们两个人一人出一千两。倘若两个人都答对了,既然是许公子先说他猜到了的,那便判许公子赢,如何?」 虽然最后一条白澈还是有些许不甘的,但是刚刚许睿确实比他早一步说出来,自己便也认了,现在他只希望许睿答错了,自己才有赢的希望。 于是两人便同意了,拿到纸和笔之后,两人背对背写下了自己的谜底,便交给了老闆,再当众念了出来。结果两个人都猜对了。 老闆便说道:「两位公子都猜对了,这样的话,按照刚刚定的规矩,就是许公子险胜了这一局了。许公子,恭喜你了,皇上的这盏花灯就归你了。」 老闆便将花灯取了下来,给许睿送去,许睿刚伸手要接,许碧瑶便已经伸手拿住了老闆手中的那只花灯,老闆自然是知道许碧瑶是许睿的妹妹了,因此也就直接交给了许碧瑶。 许碧瑶提着花灯在白澈眼前得意地晃了几下说道,:「白公子,白大才子,输得心服口服了吧,我早就说过了我哥哥许睿才是东朔第一才子,而你是第二,赶紧的,掏钱吧!」 许碧瑶故意说得特别大声,周围的人全都听见了,说一遍还不过瘾,再次大声的说了一遍:「各位,大家今天在这可是都见证了,往后可别纠结谁才是东朔第一才子了,他今天可是输给了我哥哥,许睿才是东朔第一才子。」 白澈气唿唿的说道:「凭什么?这不过是第一局,我们还可以再猜。」 许碧瑶说道:「我们可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瞎玩。」 「不行不行,我们今天非得分个高低不可,这才第一局,至少也得三局两胜吧!」 「白澈你可真的是耍赖皮呀,你输了还不肯承认自己输了,输也要输得起,再说了,三局两胜?你能再拿出跟皇上这道灯谜难度一样的灯谜出来比试吗?你先别跟我说还要比试什么的,你先把现在这一局的银两给付了,是二千两哦。」许碧瑶伸出两根手指头在白澈眼前晃了晃。 白澈很不情愿的从荷包里面掏出了二千两银票,把钱付给了老闆,数钱的时候一阵肉痛。今天也不知道自己是倒了什么霉运,竟然接二连三的在这许氏兄妹身上栽了许多跟头。 皇上在那边更是,乐得看了这么一齣戏,他以前也很想知道,许睿和白澈究竟谁才是东朔第一才子,如今看来,许睿倒是略胜一筹,皇上便想到,倘若许睿能放弃经商,而到朝堂上来效忠自己,倒也不失一个人才呀! 李公公笑着说道:「皇上,您看,这白澈今儿倒是输得挺窝心啊!奴才看他气得脸色都铁青了。」 「想不到,凌轩手底下的人也不过如此。」 李公公一听皇上这话,怕是皇上心里头也十分赞赏许公子吧,于是李公公忙趁热打铁:「以奴才看,这许公子倒真不愧是东朔第一才子,竟然能将皇上题的这么难的谜语给解开了,实乃难得啊。」李公公一席话,把皇上和许睿一同给夸了一通,也说到了皇上的心坎里去了,皇上微微点了点头。 徐睿本想从许碧瑶手上把那个灯笼拿过来送给夏奕的,可是见许碧瑶拿着那个花灯得意洋洋的在白澈面前炫耀,自己若是从她手中把那花灯拿过来,许碧瑶心里必然会失落,自己做哥哥的怎么能跟妹妹抢东西呢! 可是自己都已经答应夏奕了,不把这个花灯给她,那岂不是失信呀!后来想想算了,等回家后再跟许碧瑶把花灯拿过来吧,以免在外面让许碧瑶难堪。 「呦,你这女人,赢了这个花灯的又不是你,你在这里洋洋得意个什么劲?」说话间,一个女子挤了过来,站到许碧瑶和白澈的中间。这女子不过十一岁,长得十分的可爱,只不过是那双眼睛看向许碧瑶时十分的不友善。身着一袭翠绿色长裙,上面绣了一些兰花,腰上繫着一条粉红色的腰带,头上戴着七八支珠钗,耳朵上戴着两颗明晃晃硕大的珍珠,看身份应该是一个富庶人家的小姐。虽然穿戴金贵,可是却看不出一丝的铜臭味来,只觉得眼前这一身翠绿色衣服的女子清清爽爽,超然脱俗。 这个小姐的形象跟许碧瑶截然相反,许碧瑶外在泼辣,大大咧咧,真性情,走路带风。而这个小姐却显得矜持又淑女,一步三摇,款款而来,说话轻柔,弯弯的峨眉,眼带媚意,那双手摆动的时候,一股幽香随着手的晃动而飘散,虽然长相不是特别明艷漂亮的那种,但是她胜在了这周身的温婉娴静气质上。 周边的公子瞬间被她的气质所吸引,这种女子才是他们心里所期望的要娶回家的蕙质兰心贤淑的女子。 依依不认识这个小姐,但是许碧瑶却是认识的。徐碧瑶比她大三岁,高出一个头来,居高临下俯视道:「呦,我还以为是哪只不懂事的鹦鹉在这里乱学舌呢?原来是林二小姐啊,这赢了的人好歹是我哥哥,我洋洋得意也是应该的,你若是不服气,你也可以让你哥哥来猜对皇上的灯谜啊,你要怎么洋洋得意我也管不着,只是皇上的灯谜,你哥哥怕是猜不着吧,就像白澈一样,花了二千银子也猜不着。不过话说回来了,白澈输了,你却跳出来给他说话,你跟他难道有什么关系不成?」 来人正是四大商行之一的林家二小姐林姀,从小就仰慕白澈,因为两家叶门当户对,白澈也确实不错,因此林家即便知道林姀仰慕白澈,而林家也并未阻止林姀,但是林姀还小,林家打算过两年再与白家提。 林姀被她这么一说,脸色微红,说道:「你不要侮人清白,我不过就是看不惯你这样,才过来说话的。」 「白澈输了就是输了,是他输不起。」 林小姐说道:「他们两个人的比试是他们两个的比试,现在我要挑战你,我们来比试猜灯谜。」 许碧瑶一听,心里便开始打退堂鼓了,自己一向调皮惯了,不爱读书也不爱做女工,整日就是出府瞎玩,琴棋书画,自己还真的跟别的名门闺女差上了一大截。自己若是真的跟林姀比试,看她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自己可能真的比不过她。 到时候丢丑的可不只是自己,连带着刚刚赢了头彩的哥哥也要被别人耻笑,肯定会说东朔第一的许大公子却有一个才疏学浅的妹妹。 林姀见许碧瑶不敢应战,便更是胸有成竹了,早就听说许家大小姐一向都是像男子一样到处玩耍,根本没有女子一样的矜持,既不爱诗词歌赋,也不爱纺线刺绣,只爱在耍马鞭,想必许碧瑶肯定比不过自己。于是林姀说道:「你是不是怕了我?你若是比不过我,你便早早的认输,我也就不跟你比了。」 白澈便劝林姀道:「别跟她比了,我们走吧!」 林姀道:「白公子,我们怎么可以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了她?她刚刚不是很拽吗?现在她怎么拽不起来了?因为我看,她就是肚子里面没有什么墨水。」 许碧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被她这么一激将,便忍不住气了,直视林姀说道:「谁说我不敢?谁说我肚子里没有墨水?比就比谁怕谁?」 许睿便也劝道:「碧瑶,我们还是比了,走吧!」 许睿可是怕他这个莽撞的妹妹,倘若要是赢了,又是要毫不留情面的去损别人,倘若她要是输了,被别人说了以后她又爱面子,回家又要哭上几天。 可是许碧瑶此刻哪里还能听他的话?硬是甩开他的手,昂着个脖子跟林二小姐槓上了,说道:「比就比,现在就比,还像刚刚一样的规则,两个人同时看谜语。」 「好,就按你说的办,老闆,给我来一个难一点的谜语过来。」 许碧瑶听她说要拿一个难一点的,心里头顿时又气上了几分。那林姀必定是故意拿难题,就是为了让自己输,只是此时又不好再说不要难点的,这样的话,不就是选择自己认输了吗?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就想着看,两个女人槓起来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皇上在那头看到了在下面的吵吵嚷嚷的样子,乐呵呵的说道:「真是越来越有热闹看了。」 李公公说道:「想不到那两个女子也真是气性大呀!」 她们从小生长在豪门家庭,自然是很少受气了,这一出来冷不防的被别人气了一通,自然容易吵架。有其是当她们两个的家世背景都旗鼓相当的情况下,就更是互不相让了。 以夏依依的观察,许碧瑶必输无疑,那个林小姐看似温婉贤淑,实则也是个不省油的灯,以许碧瑶那点点单纯的心思哪里斗得过林小姐,而且许碧瑶本来就不擅长舞文弄墨。她们两个在这比,夏依依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看的,便往其他地方走去,许睿也连忙跟着她走了。 许睿说道:「刚刚那个灯笼,本来是要送给你的,现在被碧瑶拿走了,要不我再送给你另外一个,你想要哪一个?我就帮你赢了哪个。」 「不用了,这个莲花灯就已经很好了。」 「可是这个才十文钱。」 「贵的才是好的吗?我觉得我喜欢的才是好的。」依依此时觉得自己不拿皇上那盏花灯反而是好事,那盏花灯太显眼了,自己拿着去哪里都会被别人盯着,也很容易露馅,若是被人认出来自己,反倒麻烦了。 依依拉了拉许睿的衣袖问道,「你刚刚为什么不在前面几轮竞拍呢?」 许睿说道:「皇上的谜语可不是那么容易猜的,而且第一轮基本上有很多人都会竞拍,这样的话,这个价格一定会被抬上去,他们都是急于表现的人,我估计他们基本上也猜不出来,前三轮有可能猜不出来,那么到后面就越来越没有人敢猜了,他们的信心也没有了,没有人加价,自己就能少付一点钱。」 依依点点头同意了他的看法,暗笑道难怪,他和志王都没有在前两轮竞拍,原他们都是有这样的想法,而白澈也只是加了第一次,后面被没有再加,想来他也可能也知道这个道理。 仁寿宫,皇后被太后给叫到了仁寿宫去给太后请安,太后问道:「皇后,志儿呢?」 「志儿他今儿出去赏花灯去了。」 「他跟谁去了?」 「带着琼公主一道去了。」皇后心里一阵窃喜,志儿在哄女人上还是很有能力,这段时间志儿与琼公主相处,已经把琼公主迷得三荤七素的了,只要再加把劲,定能将琼公主给拿下。 「琼公主?皇后你这是有什么想法?」 「太后,臣妾想着若是能难把南倾国那股势力拉拢过来,便是极好的,志儿就添了一大助力。」 太后拉下脸来,语气十分严厉:「怎么?你是想让志儿娶琼公主为志王妃不成?」 皇后见太后脸色不好看,心里不明白这么美的好事,太后为什么不乐意,皇后争辩道:「这难道有什么不妥吗?臣妾觉得这挺好的,而且那琼公主也十分喜欢志儿,既然志儿也喜欢琼公主,还愿意带她去赏花灯,有情人终成眷属,把他们两个撮和在一起也是美事一桩啊!而且,南青国皇上是非常喜欢琼公主的,以琼公主的受宠程度,将来,南青国必定会协助志儿一臂之力。」 「皇后,哀家记得曾经跟你说过,皇后只能是我们钟家的人,你这是把哀家的话当耳边风了吗?当初哀家也知道志儿和夏依依两个人才是情侣,他们两个才是一对。哀家为什么同意你哄骗皇上把夏依依赐给轩王,就是因为不同意别人家的姑娘成为志王妃,只能是我们钟家的姑娘成为志王妃,将来母仪天下成为皇后。」 「太后,倘若我们失去南青国这一助力,那岂不是损失大了吗?」皇后依旧不死心,她也早就知道太后想立钟家的姑娘为志王妃,可是她们跟琼公主和比起来,她们的势力却显得单薄了。 「倘若你真想撮合他们,也不是不可以,娶我们钟家姑娘为正妃,纳琼公主为侧妃。」 「太后,志儿已经有了两个侧妃了,这琼公主又岂肯嫁给志儿当一个小小的侧妃呢?她必定是不答应啊!」 「不答应,不答应就让她回南青国去,反正你也看到了,这皇上的其余两个王爷:安王和轩王,可都是有了妻妾的,她若是不嫁给志王为侧妃,她还愿意嫁给谁为侧妃去,难不成嫁给凌轩那个残疾?」 「太后,这件事情就没有迴旋的余地吗?」 「没有」太后的语气不容置疑。 「可万一到时候琼公主干脆不与咱们东朔和亲,却与西昌太子阿木古力和亲可怎么办?南青国就与西昌国联合起来了。」 太后看了眼皇后,真是愚不可及,再怎么调教她也调教不出一个聪明的皇后来,太后说道:「不会的,南青国皇帝刚篡位才一个多月,根基未稳,正是急于找东朔这座大靠山的时候,西昌那个小小的野蛮之地怎么跟东朔比?南青自然会放弃西昌,而与东朔联盟。」 皇后见太后分析起前朝的事情,自己也不太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便问道:「太后可是在钟家已经有了中意的姑娘?」 「依哀家看那钟诗彤倒是个不错的,又孝顺又伶俐聪明又识大体,依哀家看,她比你倒是也不差。」其实在太后心里头默默说的是,她比你可强多了。「而且那一日在大年夜夜宴上的时候你也看到了,琼公主这个人心性可不好,又咋咋唿唿的,也没有什么本事,再说了她原先也不是个公主,不过是一个乱臣贼子之女而已,她可配不上我们志儿。」 「太后,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呀,她现在的身份可的的确确是南青国的公主。」 「哼,那也是个扶不上檯面的人。」 皇后见太后如此,也就不再与她再争辩,但是皇后心想,一定要从皇上这里入手,劝皇上选择上官琼为志王正妃,只要皇上跟自己统一了战线,即便太后一人反对,也没有什么用了。 自己就是皇后,钟家必定会全力支持自己,不论要不要选钟家的姑娘当志王妃,钟家也只能跟自己一条战线,难不成钟家还能投靠轩王和安王去了不成。所以,为何还要为了钟家而放弃南青国这么一个助力呢? 当东朔京城的人们还在欢乐的参加元宵灯会的时候,夜影正带着五万一千兵马匆匆的赶往北疆,越往北走,就见到了越来越多的难民,夜影眉头一皱,连忙自己带着王府的一千精兵一身轻装快马加鞭赶紧开復前线,而那五万兵马则带着重武器和粮草在后面慢慢前进。只有自己早一刻到达前线,百姓就少一份伤亡。 北云国的军帐里,一个副将走进去,说道:「司马将军,东朔派了夜影前来,不日就会到达北疆。」 司马贺正坐在桌案前看军事地图,听到副将的来报,连头也不抬,说道:「来便来了呗,本将军还怕他不成?东朔换一个将军过来,本将军就斩杀一个,杀到他无人可派。」 那个副将名叫郑彪,约四十岁,长得高大魁梧,一身黝黑的肌肤结实有力,他以往是可是跟在司马栋老将军身旁的,经验丰富,十分了解轩王和夜影,司马栋还是有些担心年轻气盛的司马贺会在夜影这名将手中吃亏,因此派了郑彪前来帮助司马贺。 郑彪语重心长地说道:「将军,以末将这么多年与夜影的交战,末将十分清楚夜影的实力,他的武功比死去的孙将军的武功高许多,虽然作战经验没有孙将军丰富,可别看他年纪轻,已经在沙场上十年了,他头脑灵活,又足智多谋,常年跟在杜凌轩身边,他的实力不可小觑。将军切莫掉以轻心啊。」 司马贺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是打胜仗,甚至还斩杀了东朔的孙将军,如今他在北云国可谓是声名鹊起,名声大噪,红得发紫,被北云国全国上下捧贊得不行,司马贺此刻正是得意的时候,哪里会看得起不过是比自己大四岁的夜影呢?而且夜影以前只是副将官职,如今东朔无人可派了,才将夜影给升为将军,因此在司马贺的眼中,自己一个将军对付一个副将那还不是翻手覆手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司马贺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郑彪,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郑副将,这你怕个什么啊?来的不过是夜影而已,又不是杜凌轩来了,有什么可怕的,他夜影以前也就是沾了杜凌轩的光,才看起来好像是有点能耐似得,他离开了杜凌轩,他就什么也不是了。如今杜凌轩已经残了,没用了,这北疆迟早会守不住,你就看着本将军如何挥戈南下,踏平东朔吧。」 「将军……」 司马贺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好了,你下去好好整顿下兵马和军粮,等夜影一来,本将军要光明正大地和他打一场,让你看看究竟是他夜影厉害,还是本将军厉害。」 如今北疆并无将军,只有周勤和丁大力两名副将在镇守,夜影还要到明天才能到达,虽然司马贺可以趁着东朔无主将趁机攻打东朔,可是司马贺觉得即便夜影来了,这北疆也如同没有主将时一样,都是不堪一击的。自己一定要像杀孙将军时一样,亲自手刃了夜影。 郑彪看司马贺如此的轻敌,又有些得意忘形,被最近的胜利给沖昏了头脑,郑彪想再劝他,可是司马贺一副不想与他多谈的样子,郑彪只得嘆了口气,掀开帐篷帘子,走到外面去。 郑彪赶紧去整顿兵马,并且私下里反覆叮嘱了下面的营长,要他们切勿轻敌,郑彪看了看那些意气风发的战士,郑彪不禁暗自嘆气,接下来的这场战可不好打啊。 本来带着大部队要第二日晚上才能到的,夜影带着一千精兵轻装急速前进,硬是在天蒙蒙的时候就赶到了北疆。 北疆主队驻扎在新余镇上,当夜影带着一千精兵快速往城门口奔来的时候,守城小兵远远地看见一队骑马的战士奔来,小兵吓了一跳,以为司马贺突袭新余镇,连忙吩咐弓箭手就位,跑去找千总大人,千总一听,也是吓了一跳,问道:「在北城门?」 「在南城门。」 千总说道:「南城门?南边是东朔的地方啊,司马贺怎么会从那边出现?他要是攻打我们,也只能从北城门出现啊?」 小兵急的不行,拉着千总就往城门上跑,说道:「但是属下确实是看到大约一千人骑马朝这边过来啊。」 「会不会是夜将军来了?」 「不会吧,这么快?」 千总跑到城墙上,夜影也几乎赶到了城门下,一千人骑马快速赶来,马蹄声蹬蹬蹬,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更是震耳欲聋,那一千精兵举着火把,一片火红照亮了一小片天,他们在马上策马奔腾,脚下扬起了厚厚的尘土,千总看着那一千兵马,这气势哪像是一千兵马?甚至比一万兵马更有气势。 千总对这一千人的服饰太熟悉不过了,时隔半年,又看见了王府精兵的衣服,千总便知道定时夜影来了,一会,夜影就已经奔到了城门下,夜影并没有放慢骑马的速度,手上高高地举起令牌,喊道:「在下夜影,速开城门!」 千总连忙下令开城门,城门一开,夜影等人正好冲到了门口,速度不减地沖了进去,这一千兵马冲过这一个小小的城门的时候鱼贯而入,没有半点卡壳和拥挤,也没有放慢速度,他们十分有默契地按顺序进入。 夜影带着人沖入了城内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朝安营扎寨的大本营而去,留给城门千总的只有那肆意飞扬的尘土。 千总看着这久违身影和气势,千总心里一阵酸楚,等来了,终于等到夜将军了,虽然轩王没有来,可是夜影和王府精兵来了,他们就是代替轩王来出征的。千总只要看见夜影和王府精兵的那身衣服,就感觉身上有无穷的力量,充满了自信,现在,北疆肯定能守得住了。 千总这时便是明白了,夜影定然是带着一千精兵先来稳住军心,后面的大部队在后面晚点过来,千总便连忙吩咐了城门守卫睁大了眼睛给他好好盯着远方,一旦发现大部队过来的身影,便通知他。 周勤和丁大力之前还在帐篷里睡觉,听到传来了马蹄声,连忙起身,一会便有哨兵跑来说道:「周副将,丁副将,前方发现有大约一千兵马迅速往这里赶过来。」 「迅速组织防守。」 「是」 这大本营里的军队,战斗效率就是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还在睡觉的战士就已经穿戴整齐,带了武器迅速赶到了战斗岗位,丁大力连忙带上弓爬到了哨位楼上。 夜影带着人一会就赶到了大本营,丁大力一见竟是夜将军提前来了,连忙吩咐打开大营大门,丁大力迅速从哨位楼上爬下来。 夜影进了大本营,放慢了速度,一千人进来整整齐齐地站好,一个个地坐在马背上,英姿飒飒。周勤连忙率领众将士单膝下跪恭迎夜影,齐齐地说道:「参见夜将军。」 唯独一个人没有跪下,那就是丁大力,只见丁大力将手中的弓箭一甩,便大步地往夜影冲过来,边跑边喊道:「夜老弟啊,你可算是来了,这半年来,可把兄弟我想死了。」丁大力跑起来的时候,一边张开着双手,那一身漆黑又破烂的战袍被风吹得唿啦啦地响,身上的碎布条在风中哗哗地飘散着,战袍里露出了破败脏污的棉絮,他那头髮还没有洗,被污泥把头髮结成了一块一块的,一边跑,那乌糟糟的头上上下乱飞着,丁大力黝黑的脸上带着一抹激动兴奋的红色,他在这一肃穆的场合中瞬间出戏。 刚刚战士们看到夜将军和王府精兵过来的时候,心里瞬间澎湃激动,可是此时这激动肃穆的迎接仪式立马被丁大力给土崩瓦解了,显得有些谐嚯。 「大力。」夜影喊道,身手利落地翻身下马,刚下马,就被丁大力强大有力的臂膀给拥入了怀中,丁大力抱着夜影,接下来用手使劲拍打着夜影的背,含泪说道:「夜老弟,半年多了,可算是又见着了。你不知道,你们走了之后,我们这些将士有多想你。可算是又见面了。」 丁大力沉默了一会,刚刚脸上兴奋的神情落了下去,转而升起一股悲戚地神情来,嘆气道:「可惜老孙看不到你了,他若是看到你来了,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夜影拍了拍丁大力的肩膀,说道:「大力,我不会让孙将军白白牺牲的。」 丁大力放开了夜影,又问道:「王爷可好?」 夜影嘆了口气说道:「鬼谷子已经给王爷解了毒,只是他的眼疾和腿疾医不好了。」夜影并没有提及王爷身上中的南青国百花虫毒,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他和白澈、夏依依以及鬼谷子,王爷并不然他们向外透露。想到这,夜影心里有些难受,王爷为何命途多舛,年纪轻轻地就要面临生命倒计时。 「可查到了去年是谁下的黑手?」 夜影摇了摇头,丁大力眸子里暗了暗,捏紧了拳头狠狠地说道:「老子若是知道是谁下的黑手,老子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我们进去再说。」夜影将手中的马鞭扔给了后面的精兵手上,自己与丁大力及周勤快步走进了军帐中。
第一百零九章 战书 这个大帐里十分简陋,只有一张硕大的桌案,上面摆满了战报,还有一沓草纸,上面画满了乱七八糟的行军路线图。桌案后面立了一块大木板,上面钉了一张巨大的地图,旁边还有一个大的沙盘,上面插了一些红色蓝色的三角旗子,只不过很多地方都已经被蓝色旗子给插满了。还有一个衣架,上面还挂了孙将军的另一件战袍。 夜影走进大帐站在沙盘前,看着沙盘上东朔的土地上插满了代表北云国的蓝色旗子,夜影的眸子不禁缩了缩,自己一定要将这些地方再插上红色旗子。 「周副将,你给我讲一讲现在这边的情况。」夜影说道。 周副将,五十岁,瘦瘦高高的个子,铜色的脸庞上只有上唇有一条短须,读过几年书,也读过兵法,善于运用战术,心思细腻,逻辑严密,又沉稳,他能快速地将重点讲出来。 而丁大力,三十五岁,黑不熘秋,满脸络腮鬍子,膀大腰圆,人长得五大三粗的,力大无穷,他的兵器是一对长铜锤,这一对长铜锤得有一百斤,普通人根本就拎不起来。他挥动起铜锤倒是显得轻松得很,就像是挥着两根棍子一样轻伤,能直接把敌人的脑袋给打开花,脑浆四溢。常年驻守在北疆,也是轩王的旧部,与夜影相识十年了,他没有读过书,也没有看过兵书,但是他也自学了认识一些字,虽然没有文化,但是在带兵作战上十分有头脑,排兵布阵也十分巧妙,打过许多胜仗,他为人爽快,深得战士们的拥戴。但是他性情粗鲁又容易激动,若是要丁大力来讲军情,他能越讲越激动,边讲边骂娘,到最后就剩下骂娘而忘记讲军情了。 「夜将军,你看,现在除了大年夜那天损失的吉泗县,后来又接连丢失了北翠县,仓山,江学镇,现在那边的难民都已经被疏散到了邻近的几个县镇,那几个地方,末将已经派了重兵把手,以防北云贼子再往南入侵。」 「嗯,很好,现在这里还剩多少兵马?北云那边的情况如何?」 「我们这里总共已经不到二十万兵马了,可是北云那边却还有将近三十万兵马,我们前段时间损失了很多兄弟。」 夜影低沉着头,不到二十万兵马了,就算按足足二十万计算,加上自己带过来的五万兵马,也只有二十五万,还差北云五万兵马了,北云比自己多出百分之二十的兵马,这差距有点大,不过还不是很悬殊,如果自己能採取有利的战术,也不是不能以少胜多。 「现在有多少伤员?」 「重伤的有一万,轻伤的有五万。」 「什么?伤员这么多?」夜影惊叫道,这么多的伤员,那战斗力瞬间下降了,那一万重伤员是绝不可以让他们再上战场了,上去也就是送死的,跑都跑不动。那五万的轻伤伤员即便能上战场,那又能杀得了几个敌人呢?而且还会增加军队的负担,会拖慢行军速度还要消耗军粮。 「还剩多少军粮?」 「大约三天。」 夜影刚刚还有七分的胜算,现在却已经不到了五分,现在对方的可用兵马几乎是自己的1。5倍了,这边只有三天的军粮,而自己这次带过来的军粮很少,因为要急着赶路,所以没办法带太多粮食,而且朝廷一时之间也筹不到很多粮食,即便加上这次带过来的粮食,也就只能撑半个月。夜影紧紧地皱着眉头,没想到北疆这边的情况竟然如此糟糕。 「周副将,你等会派人下去组织安排一下伤病,把重伤和轻伤分开,等晚上大部队过来后,你就安排随大部队过来军医给他们医治。」 「是」,周副将又嘆道:「可是这么多伤病,药材怕是也不够啊。」 夜影皱眉思索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嘆道:「把药材先紧着轻伤员用吧,我希望半个月后,他们能重新恢復战斗力。」 「是」 虽然夜影也很想将那些重伤伤员给医治好,可是即便将重伤伤员医好,他们也上不了战场,只能以后退伍回家了,而且医治他们极为耗费药材,医治周期又长,实在是不利于整个军队,当务之急就是要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如果能将那五万轻伤的战士给医治好,那么就会多出五万能上战场的兵。两权相害取其轻,只能辜负了那些重伤员了。 「接下来,我们首先要加强与北云相接的城防力量,然后我们要部署一个周密的计划,把北云侵占了的国土再夺回来。」 「嗯」 他们三人便躲在军帐中商量,就连中午吃饭都是在军帐中草草地吃了一点点就作罢了。 下面的营长却在忙着将受伤的战士分帐安排好,那些受伤的战士听说等军医和药材一到就给他们医治,他们都高兴得很,很多战士伤口都已经化脓了,却没有药材医治,还有的战士一直高烧不退,在这缺医少药的北疆简直就是在等死了,没有药材,自己也不能离开北疆回京城去。 现在夜将军来了,还带来了军医和药材,还有军粮,他们有救了,所有战士便都喜极而泣,进来安排好的帐篷里,纷纷互相询问着对方的伤情,好似他们明天就会被医好了一样高兴。整个军营都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只是这欢乐的气氛并没有保持多久,这份欢乐被司马贺的一份战书给浇灭殆尽。 夜影正在军帐里商议军事,外面一个跑腿的小兵站在帐外喊道:「夜将军,北云那边用箭射过来一份信。」 「呈上来」 小兵连忙进去将信交给夜影,便退了出去,丁大力顿时就拍了下桌子说道:「司马贺那狗贼写信过来做什么?老子与他们可没有什么好讲的,写个劳什子信,要打就直接打,干什么这么娘们。」 夜影将信拆开来,从信中似乎就能看到司马贺在军帐中写这封信的时候一脸的得意与不屑,夜影将信交给了他们两个人看, 丁大力一看,便直接信给撕碎了,骂道:「小王八崽子,牙都没长齐,就敢在爷爷面前,老子明天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说罢撸起了袖子就一副立即要上阵杀敌的架势。 周勤倒是显得比丁大力冷静了许多,周勤说道:「夜将军,这司马贺直接写信告诉我们明天他就要攻打铁宁镇,这会不会是他声东击西的伎俩?」 丁大力说道:「管他明天要打哪里,反正明天他打哪里,老子就追到哪里去。」 夜影沉思了一下说道:「以我搜集到的情报,我觉得司马贺这个人年少有为,武功高强,用兵如神,但是他十分的刚愎自用,这是打战的大忌,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写这封信是就是真的要攻打铁宁镇,而且他是想通过明天的战役,将我也给杀了,他想以此获得他更大的战功,而且他非常有自信明天能杀了我。」 「那你明天岂不是就危险了?」周勤不禁有些担忧,这些日子的战役,他十分清楚司马贺的武功和用兵,就连战功赫赫的孙将军都死在的司马贺的刀下,而且司马贺这人也十分的很辣,下手绝不会留情。夜影还从未与司马贺正面交战过,虽然夜影的武功也十分高,用兵也厉害,若是以前,自己必定会认为夜影能胜,可是现在司马贺的威望如日中天,谁也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将军究竟有多少能力。明天夜影和司马贺的战役,谁输谁赢还要打一个问号了。 夜影说道:「危险自然是有的,哪一场战役不危险了?不过,明天能用的兵只怕是很少了。」 「为什么?」丁大力问道,现在北疆的兵加上夜影再带过来的兵,有将近25万啊。 「我带过来的五万兵马明天不宜上战场,他们才经过两天的急行军赶到这里,身心俱疲,乏累不堪,不能以最佳的状态投入战斗,会加剧伤亡情况的。另外那些伤病就别上战场了,明天,你们就只用给我调集五万兵马就可以了,其余兵马依旧在原地驻扎不动,把我带来的那五万兵马去补齐调集出来的那些兵马的空位。这样就能保证其他的地方不会被他们偷袭,而主战场又是有精锐部队。」 周勤不禁有些担忧,万一对方派了十几万兵马,那自己岂不是去以卵击石?周勤说道:「可是只调集五万兵马去打明天的战役,人会不会太少了?」 「对呀,夜老弟,对方现在的兵马比我们多,万一他出的兵马比我们多许多,那可怎么办?」丁大力也附和道。因为以前夜影也是副将官职,与丁大力一样是副将,两人是同级,而丁大力年纪比夜影大,在沙场上的年限也比夜影长,因此丁大力也就托一声大,称唿夜影为夜老弟。只是现在夜影已经被提为将军了,级别比丁大力高,可是丁大力叫他夜老弟都叫了十年了,又岂是说改口就能改口的?不过夜影也不去计较这些个口头上的称唿,并未要求丁大力改口。 周勤一向比丁大力讲规矩一些,以前称唿夜影为夜影或者夜副将,现在改口也快,称他为夜将军。 周勤说道:「要不我派人去刺探一下敌情,看看他们明天是打算派多少兵马过来,这样我们就按照他们的人数来安排我们的人数。」 「嗯,这样好。」丁大力说道。 夜影说道:「与其去刺探他们的兵马,倒不如让他们来刺探我们的兵马。」 丁大力疑惑地说道:「让他们来刺探我们的兵马?那我们不就是更没有胜算了吗?」 「胜算的关键在我们要透露给他多少兵马。」 周勤瞬间就瞭然了,说道:「夜将军好计策。」 当天下午,夜影便连忙将那个城镇的居民全都给撤走了,到了晚上,那五万士兵也赶到了北疆,带来了几十车军粮,当天的晚餐是这些将士这些日子以来吃得最饱的一次了,不料吃完饭后,大家就都腹痛难忍。 「将军,不好了,我们营里的人都出现了呕吐拉肚子的症状。」一个营长急匆匆地跑进了军帐中,夜影立即站了起来,说道:「你说什么?」 「军中的人集体出现了呕吐拉肚子的症状。」 「糟了!」夜影立即跑了出去,便看到了那些将士不停地呕吐,将晚上刚刚吃下去的饭菜都给呕吐了出来。 「快,快叫军医。」夜影连忙喊道,急忙吩咐人去喊军医,刚走几步,便痛苦地捂着肚子,脸色难看,接着便是开始呕吐起来,这一下,所有人都开始慌了,连将军都这样子了,该不会是饭菜里有人投毒吧。夜影连忙下令严查。 不一会,军医就连忙跑过来给夜影把脉,结果就是有的轻微中毒。一时之间,整个军营里人心惶惶,害怕不已。 夜影便下令将伙房里的兵全都给抓了起来,连夜审问,可是没有一个人承认中毒。 最后,军医在厨房里发现,袋子里还没有煮完的土豆已经全都发芽了,有的土豆都已经烂了,便连忙赶去告诉夜影,引起这次中毒的罪魁之首不是人为放毒,而是土豆。 「土豆?怎么会是土豆呢?」 「禀将军,土豆如果发芽的话,就会产生一种毒素,如果变质严重,吃了是会引起呕吐腹泻症状的。」说着军医递上来几个严重腐烂变质的土豆。 「怎么会都变质了?把押运军粮的人给我带过来。」 一会押运军粮的人便被叫了过来,几个小兵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地上。 「说,为何军粮里的土豆是不是都长芽腐烂了?」 「回将军,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们拿到这些土豆的时候都是装在袋子里封好的,上面有封条,我们也不敢私自拆开查看,今天直接给送到伙房里去了的,我们可是都不知道这袋子里的土豆是什么情况的。而且这路上也没有遇到下雨,按理说不是这路上才长的芽,除非在兵部发给我们的土豆就已经是腐烂了的。」几个小兵吓得发抖,军队明天就要跟北云国打战了,现在这里所有的士兵都出现了轻微中毒,明天还怎么上战场,本来人数就少,明天大家又都犯病了,那就必输无疑了,他们这几个人可就可能会受到处罚了。 「好你个钟达,竟然敢贪污军粮,用烂货来搪塞我们。」夜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跪着的小兵抖了一下。夜影瞧了眼战战兢兢的小兵说道:「你们退下吧。」 「是。」几个小兵连忙跑了出,拍了拍扑通扑通跳的胸脯。 这一夜,北疆大本营这里,乱糟糟的,茅厕都排满了人,许多人只好跑到远一点的荒地上去解决,一个个地虚瘫了。夜影一查看,竟是仅仅只剩三万战士的症状稍微轻一点,便只得将这些人带上前往铁宁镇。 「不可啊,我们这人数太少了,去了必死无疑。」丁大力说道。 「你以为再多带上三万人,我们就有胜算的可能了吗?那也不过就是多送了三万人去送死而已。」夜影说道。 「将军,这样做太冒险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这三万将士去送死。」周勤也劝道。 但是夜影依旧一意孤行,三人在大帐中吵得不可开交,经过帐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夜将军居然只带三万虚弱的兵马去迎战。 最后,他们两个拗不过夜影,夜影留下了周勤在大本营组织好其他城镇的防卫,自己和丁大力带着那三万兵马连夜赶去铁宁镇。 北云国,司马贺收到了探子的汇报,不禁嘲笑道:「本将军还以为夜影有多大的能耐呢,被北疆的那些人这么敬仰,还在这个时候被东朔皇帝当成救命稻草一样给派到北疆来迎战本将军,原来竟然也是一个草包,连军粮被人坑了也不知道,只怕他连死在本将军手里的那个孙将军还要差。这东朔也真的是要完了,贪污腐败,连军粮都敢动手脚,这东朔从外表上看似强大,是四国之首,只是它的内里早已空虚,已经被朝廷上的蛀虫给咬空了,一旦他四面楚歌发生战争,东朔一定会瞬间土崩瓦解,本将军现在觉得咱们皇上说得拿下东朔北疆未免也太少了点,照本将军说,就应该拿下整个东朔。」 司马贺听到消息后,立马就得意忘形了,对东朔一阵嘲讽,然而郑彪却冷静地再次问探子:「你这消息可真?你莫不是骗我们?」 「小的哪里敢欺骗郑副将。」 郑彪起身,走到探子身旁,刷的一下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抵着那个探子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本副将可是还有其他的探子的,倘若本副将从其他探子那里获得的消息与你的不同,你可知道你的下场?」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因此小的刚刚所言完全没有半句虚言,副将尽可去查。小的可是亲眼在军中看到那些人又吐又泄的,就连小的也是又吐又泄的,就连现在都还有些腿软没有力气。而且小的亲耳听到夜将军在大帐中说的话,就带了三万兵马,那些人也都是又吐又泄的,只是症状比我稍微轻一些,说到底也都还是一些病秧子。还请副将相信小的,小的对你可是忠心耿耿的。」那探子有些胆怯地看着郑彪,连忙对郑彪表忠心。 「哼,下去,回去后切莫露了身份。」郑彪收回了剑,那个小兵连滚带爬地滚出了军帐。 郑彪招来了一个战士,跟他说道:「再带个探子过来问问东朔的情况。」 「是」那个战士便退了出去。 司马贺冷眼瞧着郑彪这般小心翼翼地去验证那个探子的消息,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说道:「郑副将,你未免也太过小心翼翼了。」 「将军,切不可轻易信人啊,何况刚刚那小子还是个东朔人。」 司马贺自然是知道他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倒也不说话了,就等着第二个探子过来,听听是不是一样的。结果第二个探子过来后,说的话与第一个探子说的一样,郑彪这才相信东朔那边确实是出了乱子了。 「没想到他们居然只出三万病秧子,既然如此,我就只出二万兵,我要以少胜多赢了他。」司马贺说道,眼前仿佛都已经看到了夜影带着三万病秧子东倒西歪地战死在自己刀下的模样。 「不行,我们得出五万。」 「五万?为什么?」 「即便消息是真的,我也不相信夜影只会出三万兵马,哪怕那些人今天生病了,但是军营里面有军医的,这就是普通的食物中毒,吃点药也就好了,虽然身子虚一些,但是也不至于就扛不动武器了,夜影岂会拿三万兵马过来白白的送死,以我看,他必定是还留有后手。」郑彪说道,夜影这个人在轩王的影响下,心思诡异,善于用计,而且绝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否则夜影也不会深得轩王看重了。他又怎么会自投罗网,带着三万病秧子来寻思自杀。 「那本将军就出三万,与他的兵马一样多。」 「将军,出五万,以末将对夜影的了解,他绝不会轻易打没有把握的仗,也不会来白白送死,末将有预感,这里头定然有诈。」 司马贺有些不悦,自己才是主将,他郑彪就是一个副将,若不是看着他这么多年来跟在自己父亲身边,一直忠心耿耿的,现在又是父亲把他安排在自己什么辅助自己,自己哪里用得着这么客气,岂料他竟然蹬鼻子上脸,给他点颜色他就开起染坊来了,还一个劲地要自己听从他的安排。听郑彪的话中意思,他这是把夜影当成轩王一样的战神来迎战了吧,竟然如此惧怕夜影,这还没有开打了,就没了自信,自己和他在这里打了这么久的战了,也从未见他这么畏畏缩缩过。 即便以前打孙将军,自己以少胜多,他当初也没有极力反对自己出的兵马少,而这次自己都已经同意用相同的人数了,他还不罢休,非得多出两万兵马,这样的话,即便明天自己赢了夜影,也得不到一个好名声,以多胜少,似乎有些胜之不武。 司马贺沉下脸说道:「郑副将,打战靠的是自信,你这还没有开打,你就没了自信,明天的战还怎么打?」 「将军,自信是要来自于实力的,如果万一明天对方人多,我们人少,我们自己有自信又有何用,下面的将士们没有自信了,也无用啊。以末将看,保守得出三万,若是要赢的话,至少得五万。而且我们为攻,他们为守,攻比守难,攻开城门的时候我们势必会比他们伤亡要多,所以我们还是得多备一些人马。」 「可是本将军觉得三万已经够够的了,既然你执意要加人,那么我最多同意带四万,不要再说了。」司马贺一副不得再谈的样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就这么决定了。」 「将军,听末将一言,这样我们没有胜算啊,必须得再……」 「怎么,本将军的话你敢不听?你不要以为你是我父亲推荐的人,我就不敢动你,你要是再说下去,本将军就治你一个违抗军令,不听从命令之罪。」司马贺倏地一下站了起来,撩开帐帘就出去安排兵马去了。 郑彪站在后面一阵难受,早就听司马栋说过,他这个儿子唯一的弱点就是刚愎自用,好大喜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如此倔强,连自己的话都听不进去,可是自己比他的等级低,他不听自己的也没有办法,而且听说司马贺要是拧起来的话,就连司马栋的话也听不进去的,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悄悄准备两万兵马跟在十里以外,倘若能赢了这场战役,那自己准备的两万兵马就不用出现了,倘若落败了,再发信号弹让两万兵马速速来援。 打定了主意后,郑彪便去悄悄地从其他营里调了两万兵马备用。 第二天一大早,司马贺果然与郑彪带着四万兵马出现在铁宁镇外,司马贺骑在高高的马背上,手举一把长剑,左右拿着一支战旗,在城门外叫嚣道:「夜影,我可是如约而来,你可别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龟壳里不肯出来啊。」 夜影在里面还在和属下安排作战计划,就听到了司马贺在外面叫嚣,夜影仿若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跟属下交代下去,司马贺在外面叫嚣了会,见夜影还未出来,以为夜影是怕了他,便继续骂骂咧咧,什么难听的话也都骂出来了:「夜影,你小子要是没有胆量出来,你就别当个男人,你就应该重回娘胎再生一次,你变成一个女人躲在家里绣花得了,你回你家拿绣花针去,别出来拿什么剑了。」 司马贺一个人叫着,也没有人理他,叫了一会而便没有了刚刚的兴趣了,转而便开始骂丁大力去了:「姓丁的,你跟着老孙的时候,你还有点尿性,怎么如今跟了夜影,你也便成一个娘们了啊?居然躲里头不敢出来,你是不是怕像老孙一样死在我剑下?」 倘若他只是骂骂丁大力,丁大力兴许会忍着,等忙完了再出去,可是一听他居然骂孙将军,丁大力愤怒地抄起他的两个长铜锤就跑到了城墙上,直接对着司马贺就开骂:「你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敢在老子跟前叫唤,老子今天非得把你的脑袋给锤个稀巴烂,给孙将军报仇。」 司马贺骂了半天终于有人肯出来搭腔了,便又兴奋了起来,笑道:「哈哈,你给他报仇?你既然如此想念老孙,那本将军今天就帮个忙,送你下去见他。」 「你别说大话。留着你的话见阎王去吧。」 「怎么,你家的夜影还龟缩着不出来,要是再不出来,我可就不等了,直接开始攻城了。」司马贺一摇旗子,北云的战士立即敲响了战鼓吶喊起来,鼓声震天,士气满满。 这些战士昨夜听到司马将军的话,得知对方的人昨夜吃坏了肚子,拉得虚弱无力,而且今天又是只派了三万兵马来守城,自己这边却派了四万兵马,胜率很大。这些战士这段日子跟着司马贺打了不少胜仗,因此十分的敬仰司马贺,觉得有他在,就一定会打赢胜仗的。所以他们可是认为今天一定能赢,铁宁镇必定会收入囊中。这些战士一见司马贺挥旗,一个个地热血沸腾,已经按捺不住要冲进城里去杀光东朔的兵马了。 北云国战士吶喊了一阵,也没有见夜影出来,司马贺便要摇旗指挥进攻,郑彪策马上前说道:「将军,这夜影该不会不在这里吧?是不是有诈?」 「能有什么诈?他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他若是不在这里,铁宁镇他就更守不住了,本将军都已经给他下了战书通知他了,他若是跑了,不在这里导致铁宁镇丢失了,他们东朔的皇帝能放过他?」司马贺瞪了眼郑彪,这郑彪疑心太重了,畏首畏尾的。此时司马贺觉得自己带郑彪过来简直就是一个错误,带他来碍手碍脚又碍眼,反正自己没有他,自己也能拿下铁宁镇。 司马贺一挥战旗,举起右手中的长剑,说道:「第一队弓箭手准备,云梯准备,准备攻城,杀!」 「杀!」喊声震天,旌旗猎猎,战鼓雷鸣,几乎要刺破了人的耳膜。 第一队的弓箭手躲在盾牌后,慢慢向城门口靠近,一到了射箭射程内,便开始往城上射箭,首先便是集中射向了站在城门上丁大力,漫天遍野的箭雨从四处集中到这一个点过来,就犹如一张巨大的伞撑开了,伞骨从四面八方集中到伞尖一样,场面十分壮观。 丁大力一见箭雨射过来,便连忙躲到了城墙下,刚一蹲下,箭支就噼里啪啦地落在了他前方的城墙上,扎到了城墙上,有的掉落了下来,散落了一地。 丁大力喊道:「都别还手,都藏起来。」 于是城墙上的其他小兵也都多了起来,司马贺在外边看这边的城墙上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了,司马贺大笑道:「龟孙子,就知道躲在龟壳里。」本以为丁大力这人生勐得很,应该会立即反击才对,居然还躲起来了,果真是换了主将以后,就连他的勇勐的性子都改变了,真是没尿性。 司马贺便吩咐人马继续前进,丁大力躲在城墙里,透过那小小的方形观察口往外看,见对方的人马越来越靠近了,待他们走到了自己的最佳射程,这个时候,是射箭精准度和力道以及范围最好的时候。 倘若太远了,容易射偏,而且箭支飞过去后,由于空气阻力,箭的速度会越来越慢,也会变得飘飘忽忽,没有力道,很容易被刀剑格挡开来,没有杀伤力。倘若隔得太近了,就没有足够的时间消灭敌人,敌人也很容易强攻,通过箭雨冲到城门下的时间就会变短,守城就难了。 而现在这个距离就是最好的距离,现在射箭效果最好。司马贺也不是个傻子,他自然也明白从城墙上射箭的最佳距离,而现在自己的兵马正处于这个范围内,当机立断吩咐大家举起盾牌快速往前沖。 丁大力一见他们加快了速度往前跑,也不再犹豫,立即下令: 「放箭!」 唰唰唰,箭雨铺天盖地的往前飞去,乌压压地一片,不曾停歇,直直地往敌人射去,刚刚城外的地面上还能见到灿烂的眼光,此刻的地面却只是见到了斑斑驳驳的光影了。 司马贺的弓箭手也立即往城墙上射箭,两股箭雨在空中交汇,有些箭就直接射到了城墙上,有些箭则对立相撞后掉落在地上,一瞬间,天空中的箭支变得十分密集,就像是一块巨大的黑布,遮云蔽日,将城门外的地面给遮住了,挡住了阳光,箭雨下的空间变得黑漆漆的。 噗、噗,四处响起了箭支穿入身体发出的沉闷的声音,刚刚还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吶喊着往前沖的战士变成了痛苦的哀嚎,有的人倒下了,立即被组织抢救的人拉走了,剩下的人继续往前沖,只是现在他们往前沖得异常艰难,只要往前前进一步,就会有新的人员伤亡。 但是北云的战士没有退缩,他们国家的图腾是狼,他们骨子里就有狼的血性,越战越勇,即便看着周围的的战友一个一个地倒下去了,依旧挺身向前沖,踩踏着地上的鲜血,扛着云梯往前沖,噗,一个战士被箭射中了心口,倒了下去,后面的战士好不胆怯,义无反顾地沖了上去,踩过了倒下去的战友的尸体,扛起那架云梯往前沖,前赴后继,英勇不屈。 这就是北云国的战士,不怕死,极为难打。所以即便是凌轩在北疆这么多年,轻易不敢主动挑起战争,与北云国的相处方式就是守住北疆的那条边防线,自己不去侵略他的国土,但是也不容许他们来侵略自己的国土。 而北云国的人素来不安于现状,而且北云国土地荒芜,天气寒冷,能种稻谷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四个多月,因此粮食极为匮乏,北云国一直想攻破北疆这道防线,南侵东朔,只要抢占了东朔这些肥沃的土地,北云国的百姓才能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 前段时间北云国的皇帝听说东朔的轩王妃发明了温室大棚技术,可以在寒冬种植蔬菜,而东朔也在开始全国推广这一技术了,北云国的皇帝便连忙派人偷偷地潜入东朔偷学这一技术,现在北云国也在偷偷的试验,一旦第一批蔬菜能种植成功,北云也要在全国推广温室大棚,这样能解决一些粮食问题。 虽然能在粮食问题上有所缓解,但是这也不够阻止北云国想要南下扩疆的野心,只有占领了东朔的土地,才能让北云国真正富庶起来。 司马贺从小就被灌输了这样的思想,所以司马贺习武当将军的梦想就是要打破由轩王一直固守着的北疆的这道防线,如今轩王残疾了,不能再上战场,现在就是北疆防线最为薄弱的时候,此时不攻打北疆,更待何时? 司马贺眼见第一梯队的战士越来越少,便赶紧下令第二梯队的战士上前,越往城门口移动,死伤越眼中,很快就又上了第三梯队,直到第五梯队的时候,才冲到了城门下,架起了云梯,就往上爬,刚冲上去一个,就被射下来一个,又冲上去一个,又被射下来一个。那些战士即便知道自己冲上去也是死,但是却毫不犹豫地往云梯上爬去,来不及将还趴在梯子上死去的战友挪下来,他们踩着战友的尸体爬上去,又被射死,倒在了战友的尸体上。 沖一个不行,就连续沖两个、三个,终于有一个人冲上了城墙,却被丁大力用铜锤一锤将那个小兵的脑袋给砸得粉碎,鲜红的血混着花白的脑浆喷射四溢,鲜血染红了他那身北云国的战袍,那战袍上还有一匹狼的图腾。他的身子失去了重心,如同一块木头一样从高高的城墙上倒仰着跌落了下去,那一双凝望着湛蓝天空的眼睛,却终究没有闭上。
第一百一十章 猩红的世界 城门外尸体横陈,城墙上也好不到哪里去,全是些被箭支射中的尸体,此时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管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只能将那些受了伤的人给先抬下去医治,又安排了新的战士上来。 越来越多的云梯架好了,北云战士跟疯了一样的往上爬,丁大力便命令大家往下砸石头,硕大的石头直直地对准了那些爬在云梯上的北云战士的脑袋上,一个个地往下倒去。 司马贺见这些战士还没有冲上去,打到现在,却已经死了两三千人了,还没有登上城门,要是再耗下去,死伤更多,也不利于后边两军短兵相接,自己将会处于劣势。 司马贺纵马向前,从射箭射程以外往城门下沖,丁大力连忙扔掉了手中的铜锤,拿起弓箭,便朝司马贺射过去,司马贺一弯腰,那箭贴着司马贺的背唿啸而过,郑彪见状,连忙安排弓箭手跟着司马贺往前跑,朝丁大力射箭,掩护司马贺。 司马贺用剑格挡开沖他而来的箭,一转身子,倒挂在马腹下,从地上捡了一个盾牌,再利落地翻身上马背,丁大力眼眸眯起,射人先射马,看着越来越近的司马贺,丁大力拉足了弓,搭了两只箭,嗖地一下松手后,两只箭准确地直接射在了两只马眼上,穿透了马脑袋,那马轰然倒地,四个蹄子抽搐了一阵,终究是停了下来。司马贺最喜爱的战马就这样死在了丁大力的手中,刚刚司马贺一直在抵挡朝自己射过来的箭,没有料到丁大力竟然对准的不是自己。 司马贺在马倒地的瞬间腾空而起,飞到了旁边弓箭手的马背上,司马贺看了一眼自己的爱马两只眼睛都被箭穿透了,司马贺没想到一向以使百斤铜锤而着名外号丁铜锤的丁大力,他的箭术竟然如此精湛。 他的马可是万里挑一难得的战马,它奔跑的速度极快,在它奔跑的时候,位置发生了变化,射箭就很难瞄准他,即便是能射中它,却也难以保证射中哪个部位,倘若说射中了庞大的身躯,那也不奇怪,可是单单射中了两只眼睛,那丁大力的箭术就不可小觑了。司马贺暗道,难怪那个文盲丁大力竟然能当副将,武功倒是深藏不露啊,原先怎么就没有看出来,还以为他也就会用一身的蛮力使那对铜锤而已,看来自己真的是轻敌了。 司马贺骑着这匹普通的战马,就是觉得这匹战马跑得贼慢,哪里有自己那匹马好骑,司马贺两条腿使劲地踢了一下马腹,马儿吃痛,拼劲了全力往前跑,可是司马贺依旧觉得这马跑得慢,心下不禁有些烦躁,一边用剑格挡着箭,一边策马向前,丁大力加快了射向司马贺的频率,可是司马贺武功极高,那噼剑的速度也极快,将丁大力射过来的箭全数都给格挡开来。 待司马贺纵马骑到了城墙下,蹬了一脚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径直飞上了城墙,丁大力连忙扔掉了弓箭,捡起地上铜锤,便迎上了司马贺的剑。只不过打了十几个回合,丁大力渐渐地就敌不过司马贺。 夜影忙完了事情,赶到城墙上,司马贺一见主将出来了,他才懒得与丁大力这种副将对打了。司马贺飞身开来,与丁大力保持了一定距离,看着夜影说道:「呦,这都打了一早上了,你这才出来呢?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要进去拎你出来了。」 夜影说道:「我早点出来做什么?对付你们,丁副将绰绰有余。」夜影一脸不屑地看着司马贺,一副你还不够资格让我出手的意思。在夜影的眼里,司马贺就是一个娇纵惯了的公子而已。即便他打了几场胜仗,可是司马贺的脸上却依旧写满了稚嫩和大意,完全没有一个大将应有的沉稳。 司马贺头一次被人用如此轻视地看着,刚刚心里的烦躁又升了上来,司马贺举起手中的剑指着夜影说道:「你敢跟我单枪匹马地打一场吗?让你看看究竟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夜影朝他挑了挑眉,轻蔑地一笑,说道:「你尽管放马过来。」 司马贺提剑策马上前,夜影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直接迎上了司马贺,噌!噌!铛!剑与剑相碰的声音,两剑相交,崩裂出了火花,两人在城墙上直接开打了起来。 丁大力便抽空去阻止那些爬云梯上来的兵,虽然丁大力堵得了一头,却堵不了另一头,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北云兵爬上了墙头,城墙上的东朔战士便拿刀与他们对打起来,两方厮杀了起来,直接将刀深深地捅入了对方的身体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霎那间,城墙上一阵厮杀声。 当城墙上的人只顾着用刀砍杀时,就没有人再顾着往下射箭了,郑彪连忙命令人扛起大圆木柱子撞击城门,咚咚咚地声音,城门被撞得剧烈摇晃了起来,城内的东朔战士连忙用身体使劲挡着城门,但是根本就抵挡不住北云的勐烈撞击,被圆木连续撞了几十下之后,那个铁门也在最后一声咚声中轰然打开,北云战士便举着那个圆木往城墙里的战士撞去,那些肉体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撞击,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人瞬间就被撞得胸腔都破裂了,吐了几口鲜血出来,便一命呜唿了。 丁大力连忙飞下城墙,率领众将士跟他们肉体拼杀。 「杀,杀,杀」城内的东朔将士举着刀和长矛便从城内如同潮水一般地冲出了城门,在城外的宽阔地带与北云国的战士直接厮杀了起来。 这些兵就不像夜影他们一样是有武功的,他们就只是一般的战士,自然不能凌空而起在空中打斗,就只是在地面上奔跑厮杀,一对一,或者一对多,拿着手中的刀和戟刺向对方,只是一瞬间,地上便多了许多尸体,比起两队远远地用箭射杀的人死得多、快、惨烈。 之前的人不过就是被箭射中了而已,起码还留了个全尸,现在这些人死了,几乎没有全尸了,手脚被砍断,脑袋也搬家了,被刺破肚皮的人,肠子内脏流了一地,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丁大力在那些普通的战士中更是如同牛鬼蛇神一般,挥动着他的长铜锤,所向披靡,他所经过的地方,倒下一路北云战士的尸体,他就像是一个收割机一样,一路将人头都收了去。 郑彪见状,纵马向前,与丁大力打斗了起来,郑彪手中拿的是短刀,只能一下一下地格开丁大力的铜锤,但是却伤不了丁大力,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 」,郑彪的短刀对上丁大力的长铜锤,自然就吃亏了许多,短刀根本就碰不到丁大力的身子,郑彪策马跑开,捡了一把长矛,丁大力追了上去,郑彪杀了一个回马枪,长矛直直地刺向了丁大力的胸口,丁大力大喝一声,一个闪身躲过了这一枪,又拎起长铜锤锤向了郑彪,郑彪很轻巧地躲了开来,一把长矛在他的手中舞动得非常快,一下一下地刺向了丁大力。 长铜锤的缺点就是太重,缺乏了灵巧性,这一挥出去,要是再转变方向,还需要很大的力气来克服铜锤挥出去后的那股巨大的惯性,而且丁大力的身躯粗壮,也不是很灵活。郑彪此刻换上了长矛,长矛轻且长,十分灵活,郑彪的武功又比丁大力的武功略高,丁大力渐渐地便落了下乘,只能顾得上防守,却来不及进攻了。 夜影和司马贺在城墙上打斗了一会,便开始嫌弃城墙上的地方太窄,不够施展武功,两人飞身下来,加入了下面的混战队伍。那些小兵见他们俩下来了,根本就不敢靠近他们,匆忙让开一个空地,自己这种低水平的人要是进了他们两个打斗的这个空地,保准立马会被对方的将军一剑格杀了。 夜影和司马贺都没有骑马,两人都是用剑,没有优劣之分,有的只有在武功上一见高低。司马贺飞身上前,拿剑噼向夜影的脑袋。夜影一侧身子,斜着身子贴着他的剑面向前刺向了司马贺的心口,司马贺脚尖点地,腾空而起,脚朝上头朝下,从上而下倒立俯身冲下来,剑尖直指夜影的头顶,夜影一个旋转离开了原地,司马贺来不及落地,就被夜影一个横扫噼中了大腿,司马贺一个翻身落了地,稳稳噹噹地站立着,丝毫看不出腿部受伤了,然而那腿上的鲜血已经 顺着裤腿往下流,将原本宽松的裤腿黏在了腿上,司马贺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痛苦的神情,立即又刺了过来。 夜影提剑迎了上去,夜影见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越战越勇,夜影心下不禁对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产生了敬佩之心,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夜影运了内力,将内力注到剑尖,提剑向他刺去,司马贺眉头一皱,也运了内力,用剑格挡夜影刺过来的剑,两剑在内力的作用下,碰撞的时候发出了刺耳的铛铛声。两人就这么用内力抵着剑,维持了约几分钟,两人逐渐往剑尖加注更多的内力,两把剑的剑尖开始微微的颤抖,司马贺越是用内力,腿上的伤口流血速度越来越快。 司马贺暗道一声糟糕,这个夜影真是太奸诈了,现在居然跟自己在这里拼内力,这个时候自己又不能分身去点腿上的穴道控制一下流血,如果自己分一只手去点穴道,那么就不能集中精力注内力,夜影一定会趁着这个间隙给自己一击,可是如果自己不去管那个伤口,以夜影的功力,他还能继续保持一个时辰,只怕一个时辰后,自己都已经流血死了,或者这场战役都结束了。 司马贺咬牙坚持了一会,司马贺的内力并没有夜影的内力深厚,倘若是打持久战,司马贺可拼不过夜影的内力,司马贺当即决定快刀斩乱麻,拼尽全身的内力,将夜影的剑格挡开来,急速地往后面掠去,还未落地就重重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夜影被司马贺的突袭惊了一下,忙用内力挡他的箭,但是内力还没有加上去就被司马贺给突袭了,夜影拿剑的右手虎口被震裂了一道口子。 相比之下,司马贺受的伤就严重多了,夜影趁着司马贺还没有站稳,便又朝他刺了过去,司马贺一口气还未稳,只得边挡边往后退。连续往后退了数十步,夜影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一个是正面向前,一个是极速往后退,司马贺往后退的速度慢慢的比不过夜影前进的速度。司马贺一个快步上前,刺了过去,司马贺连忙格挡,但是已经来不及,司马贺只得连忙转身,但是身体已经被刺中了,所幸刚刚他侧了下身子,剑没有刺中心脏,而是刺偏了。 司马贺忍痛往后退,用剑直接噼向夜影拿剑的右手,夜影只得快速抽出剑收回了手。 司马贺急忙快速后退,躲在那些小兵身后,将胸口上和大腿上的穴道点了,防止流血过多而亡。夜影提剑追了过去,那些小兵见司马贺居然受伤了,这段日子以来,他们都已经认为司马贺战无不胜,哪里会想到司马贺居然会被夜影刺伤,想不到夜影的武功竟然这么高。 那些北云的小兵不禁有些慌,自己的将军躲在自己的身后,他们不得不举起手中的长矛对上了夜影。 夜影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些小人物,他的眼中只有那个躲在人群背后暗自疗伤的司马贺。夜影直接朝司马贺追去,那些小兵围上来后,夜影手起刀落,锋利的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现出一阵阵白光,那剑尖还在滴着血,随着寒光闪闪,一个个北云国的战士纷纷倒地,他们在武功高强的夜影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一个个还未看清夜影的动作,那柄锋利的剑尖便已经完全没入了他们的喉咙和心间,连同那惊得还未发出的喊叫声也随着刺入的剑而消失在喉咙里。他们如同泥塑的玩偶一样,被夜影一个一个的刺死倒地,剩下的那些人都开始犹犹豫豫,不敢再上前,只得往后退。 夜影扫清障碍,来到司马贺跟前,司马贺稳了稳心脉,眼眸看着周围还在打得热火朝天,唯独他们二人这里犹如静止了一样,两人对立而站,没有任何动作。 司马贺看见东朔的战士哪里像是身体虚弱的样子啊?分明一个个都是龙虎精神,身强体壮,奔跑起来速度好似猎豹一样,砍杀的力度极大,司马贺收回了眼神,问道:「你们没有食物中毒吗?你们不是应该身体虚弱无力吗?你们在骗我?」 「骗你?又不是我告诉你的,谁叫你心术不正,在我的军营里安插探子。」 「他们骗了我?」司马贺不可置信,自己可是问了几个探子的,难道这几个探子串通好了?不可能啊,这些探子彼此之间并不知道对方的探子身份,他们的身份是保密的,只有自己知道,不存在能串通一气的可能啊。「不可能,不可能。」司马贺喃喃自语。 「是的,他们说的全是实话,并没有骗你,说起来,他们对你可全是忠心得很呢。」夜影说道,眼眸里里闪过一丝狠厉,难怪前段日子一直打败战,丢了几座城,孙将军也死了。这一切都跟军营里那些叛徒脱不了关系,等战事结束,一定要好好清理清理军营里的败类。 「他们说的是实话?可是你们并没有食物中毒啊,究竟是怎么回事?」司马贺此时觉得眼前这个夜影的心思有些深不可测了,自己居然琢磨不透这其中的原因。 「告诉你也无妨,让你当个明白鬼。食物中毒确实是有,不过没有那么严重,那就是我们故意表演得厉害了一些罢了,而且很快就服了药,睡一觉也就恢復了。我们只是故意演给那些叛徒看的。于是他们就将自己看到的告诉你们了。这个故事告诉你,眼见不一定为实。」夜影说道,随即提剑上前。 司马贺此时才知道自己竟然上当了,所幸自己没有固执己见只带二万兵马,自己听了郑彪的劝,最终带了四万兵马过来,即便夜影的人没有事,可是自己四万兵马对夜影的三万人,还是有很大的胜算的。 司马贺提剑迎了上去,与夜影再次对打起来,说道:「那又如何?你以为你耍了这些小技俩就能打赢这场战了吗?你不过区区三万人,哪里打的过我的四万人呢?铁宁镇我今日势在必得!」 夜影一个侧身,斜斜地往他的腹部刺过去,嘴角泛起一股嘲弄的笑容,说道:「三万人?我记得我刚刚才告诉过你,眼见不一定为实!你这么快就忘记了?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就忘性大了吗?」 司马贺轻轻地躲开夜影的剑锋,皱眉说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等会会让你知道的。」说罢夜影加快了手中的攻击速度和力道,司马贺一时分心去想他刚刚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不妨,肩上又多了一道伤。司马贺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分神,凝目盯着夜影的剑,抵挡着他的进攻,几十回合下来,司马贺便渐渐不敌夜影。 现在算起来,司马贺已经有了三处伤口,可是却丝毫伤不了夜影,夜影的武功和内力都在他之上,此时又占据了上风,夜影的攻击就更加勐烈,司马贺便变得有些招架不住,只得死死地防卫,没法主动攻击了,不停地往后退,几乎要被夜影给逼入了绝境。 那一边,丁大力和郑彪的情形正好相反,丁大力打不过郑彪,也在节节后退,丁大力眼见自己就要死在郑彪手上了,丁大力一个闪身躲开了郑彪的长矛,说道:「恭喜你,你快升官了!」 「废话少说!纳命来。」 丁大力见他不理会自己,便朝司马贺那边看了过去,笑盈盈地说道:「你家将军快挂了,你就可以补他的缺了。」丁大力满脸的黑色络腮鬍子,脸也是黑乎乎的,脸上还沾着死去的战士喷溅过来的血迹,这咧开嘴笑起来时,整个脸上勐地出现一大口白牙,十分地瘆人。 郑彪正全身心的投入这悲惨壮烈的战争中,丁大力的身后是一个个倒下去的身躯和飞起的头颅,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在那么一个悲烈的背景下,丁大力这咧开嘴的大笑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 郑彪为了防止丁大力偷袭,策马跑开一点距离,往司马贺那边一看,发现司马贺已经受了伤,被夜影逼得一阵后退,只怕打不过夜影了,郑彪心里一惊,连忙策马赶去营救司马贺。 丁大力见郑彪急匆匆地赶去救司马贺,丁大力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郑彪中计了。 丁大力的武功比郑彪低,如果郑彪不离开的话,丁大力与他继续打下去,丁大力必死无疑,可是现在郑彪赶去救司马贺了,司马贺与郑彪两个人联手的话,却打不过夜影和丁大力两人。丁大力笑呵呵地策马追了过去。 夜影趁胜追击,只把司马贺打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司马贺已经明显地力不从心了,抵挡的速度也越来越慢,身上已经零零总总地被划了七八条伤口了,夜影现在只想寻个机会直接刺中他的命脉。招招都是出奇的狠,直往他的脖子和心口刺去。 即便司马贺身上有了许多的剑伤,但是他依旧一声不吭,没有半丝胆怯,费尽全力抵挡着夜影的进攻,不屈不饶,夜影暗道:「这倒是一个不怕死的,不是个孬种。」 即便司马贺费尽全力,但是依旧打不过他,慢慢地开始被夜影逼得露出了破绽,夜影找准机会一剑往司马贺的心口刺去,郑彪连忙赶过来,用手中的长矛挑开夜影的剑,看了眼浑身流血的司马贺,眼眸里闪过一丝心痛和怒其不争,郑彪挥动长矛对上了夜影的利剑,将司马贺挡在了身后,司马贺拼杀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缓缓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便也挥剑上去与郑彪一起对付夜影。 夜影一人自然是打不过他们两个人了,打了几招便往后退,只能开始防守。 丁大力一见这边二打一,兴奋地跑了过来,大喊一声:「我来也。」便挥动长铜锤加入了混战当中。丁大力只管一心对付郑彪,而夜影有了丁大力的帮忙,便多了一份精力,可以一人同时对付他们两人。如此一来,郑彪和司马贺便也占不了好处,打着打着就只能开始自保,而顾不及保护对方了。 郑彪此时也发现有些不对劲了,他发现怎么周围北云战士越来越少,东朔的战士占的数量却越来越多,郑彪说道:「你们究竟出了多少兵马?」 「五万」丁大力再次咧开了嘴笑道。 「五万?你们不是三万吗?」郑彪惊讶地说道。 「我们这里是三万没错,不过后来又调了两万,那两万还没有出来呢。」 「还没有出来?」郑彪不禁大惊失色,这么说司马贺的这四万兵马对付夜影的这三万兵马,都还打不过,以战士损失的人数来看,现在剩下的兵马,北云已经比东朔少了,没想到东朔的这三万兵马这么能打。除非东朔的这三万兵马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干将,所以对付自己的这四万兵马还能以少胜多。 司马贺一听东朔居然还有两万兵马留着没有出现,心下也是吃惊,暗道一声不好,中计了,自己这纯粹是自投罗网了。司马贺狂骂道:「姓夜的,你个小人,你使诈。」 夜影邪魅地一笑,说道:「兵不厌诈。」 郑彪连忙对着司马贺说道:「将军,赶紧撤兵。」郑彪现在的想法就是赶紧往后撤,然后与十里外的两万兵马汇合,有了那两万兵马,才能保住这里剩下的这些兵马,否则再这样拖下去,势必会被打得一兵不剩。 司马贺却是个不服输的人,连赢了几场胜利的他,此刻根本就不愿意相信自己会败在夜影的手下,总觉得只要杀了夜影,那么再杀丁大力简直易如反掌,东朔没了将军,就会溃不成军,一败到底。司马贺幻想着自己能打赢这场仗,根本就不听郑彪的劝,依旧与夜影厮杀,说道:「本将军岂会当逃兵。」在他看来,现在胜负未定,就仓皇撤兵,简直就是懦夫所为。 而且司马贺根本就不知道郑彪私自调了两万兵马在十里之外,他也不知道郑彪此刻要撤兵的真正目的是要与那两万兵马汇合,他以为郑彪的撤兵就是直接认输战败。可是郑彪此刻根本就不敢跟他说两万兵马的事情,夜影和丁大力就在一旁,他们若是听到了,那自己的计策就会无效。 郑彪心急地朝司马贺大吼道:「听我的,快撤兵。」 可是司马贺此刻已经杀红了眼,拿着剑一下一下地往夜影刺去,郑彪见他又犯了刚愎自用的毛病,倔强起来不听劝,郑彪只得慢慢地抵挡着丁大力,然后飞到司马贺的身边跟他低声说道:「快撤,十里外我还安排了两万兵马应急。」 司马贺一听还有两万兵马,当即眼前一亮,感觉胜利的机会还很大,便当即决定撤兵,只要把夜影的这些人马引过去,再给他来个突袭,这样的话胜率就大大增加了。 可惜司马贺想得太过简单了,他能想到的,夜影还能想不到吗?虽然郑彪说的声音很小,但是夜影看到郑彪去跟司马贺讲悄悄话,夜影便屏了内力专注地去听郑彪的话,完完全全地将他的话听了去。 司马贺当即就命令鸣金收兵,往北撤去,司马贺和郑彪策马就逃,企图将他们引到后面的包围圈去,丁大力可不知道司马贺还有两万兵马的事情,丁大力见他们要逃,当即便追了上去,大喝一声:「小贼子,你往哪里逃!」 司马贺若是平时有人敢这么骂自己,自己一定会转头就与他打起来,只是此时撤兵要紧,便忍下了这口气,不去与丁大力计较。然而他想跑,夜影却不让他跑。 夜影当下就发了信号弹,埋伏在城外的轩王府五百精兵带着两万兵马就沖了过来将司马贺的军队团团围住,拦住了司马贺的去路,夜影策马快步上前拿剑就与司马贺又纠缠在一起,司马贺边打边往北边撤,但是有伤在身的他已经打不过夜影了,郑彪又被丁大力给纠缠着,一时分不开身来救司马贺。郑彪只得抽了马屁股一下,快速往前跑,离开丁大力。 司马贺已经抵挡不住夜影的进攻了,手臂也被刺中了,拿剑十分艰难,夜影虚晃一剑,转手便调转了方向朝司马贺的脖子刺去,就在那把剑离司马贺的脖子还剩一公分的时候,司马贺差点就一命呜唿了,郑彪连忙上前一脚将司马贺踢开,用长矛挑开夜影的剑。司马贺被踢倒了,在倒下去的瞬间抱住了马腹,双腿勾住了马背倒挂在马腹下。 郑彪狠狠地抽了一下司马贺的马屁股,喊道:「你先走。」说完就转身拦住夜影追赶的步伐。 夜影刚刚差点就杀了司马贺了,结果被郑彪给救了,夜影看着司马贺越跑越远,一阵恼怒,与郑彪厮打了起来,丁大力连忙上前来帮忙,郑彪一人打不过两个人,十几招下来就被打得节节败退。 夜影一剑往他的心口刺去,郑彪冷眸以对,挥矛迎上格挡那一剑,却来不及抵挡丁大力的铜锤,被一锤就把脑袋砸碎了,他的身子从颠簸的马背上轰然倒下。 跑远的司马贺还倒挂在马腹下,正好看到了这一幕,眼睛睁得如铜铃一样大,大喊一声:「郑叔!」 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司马贺的眼前仿佛看到了十年前,自己还是个孩子,去父亲的军营里,拿起长矛就与郑彪比武,结果自己输了,还一个劲地不服气,非要缠着郑彪比武,喊道:「郑彪,我们再来打一场。」 郑彪笑道:「你喊我一声叔,我就跟你打。」 「不喊」 「不喊我就不打了。」 司马栋看到了说道:「你应该喊他为郑叔。」 司马贺扬起那张不服气的脸说道:「他赢了就要我喊他叔,那我以后长大了,我打赢了他,他能喊我一声叔吗?」 「司马贺,你休得无理。」司马栋朝他喝到,拿起长鞭就要教训他。 「无妨无妨」郑彪笑道,过来拍了拍司马贺的头,对司马栋说道:「他这小子,长大后必有出息。」 从那以后,郑彪经常教司马贺武功,但是司马贺从未叫过他一声叔,只因为司马贺觉得郑彪的官位比司马栋的官位低而已。再后来,郑彪已经打不过司马贺了,就不再教他了,都是由司马栋教了。长大后的司马贺也很少再去父亲的军营,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军营,也很少见到郑彪了。 前段时间,他被派到这里来攻打东朔,司马栋深知东朔不好打,担心司马贺的安危,这才把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得力副将郑彪派来帮助司马贺。只是这一来,郑彪再也回不到司马栋的身边了。 「郑叔」天空中迴荡着司马贺的那声吶喊,这是司马贺第一次喊郑彪为叔,可是这唯一的一声叔,郑彪却是听不见了。郑彪倒下去的尸体被后面奔驰而过的马匹踩得四分五裂的,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司马贺的眼眸红通通的,将满腔的悲痛化为仇恨、愤怒,他翻身上马带着兵就往那两万援兵的地方撤去。 夜影见他已经跑远了,再想去追他,已经追不上了,夜影连忙发了信号弹,带着自己的部队趁胜追击,一路斩杀着仓皇撤退的北云兵。 那些北云士兵见自己的副将已经死了,而主将又身受重伤骑马撤退了,司马贺骑了马,自然是没一会就跑了个没影,能跟上司马贺的也就只有那些骑马的士兵了,而那些没有骑马的士兵靠着两条腿根本就跑不快,在后面踉踉跄跄地跟着跑,又没有了指挥作战的人,被东朔的兵一围截,他们如同没了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如同一团散沙。 而东朔的战士一见敌人的副将都已经死了,北云人溃不成军,仓惶逃走,东朔的士气顿时就大涨了,又有王府的五百精兵以及另外两万兵马助阵,杀敌更是勇勐了。一路追着北云的士兵砍杀,司马贺带来的四万兵马到最后战死了三万,只剩下一万人跟着司马贺跑了。 顷刻间,这里活着的便只剩下了东朔的士兵,地上尸体横陈,东朔和北云国的战士的尸体重重叠叠地堆在一起,地上的残肢和破裂的内脏以及滚落的头颅已然分不清它们的主人是谁的,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战争就是是死神的盛宴,刚刚还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如今就只剩下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当然这些尸体还没有完全冷,还残留了一些余温。 刚刚还一阵厮杀声的战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一些东朔的伤兵痛苦的哀嚎声,当活下来的东朔士兵挥舞着手中的刀剑,杀红了双眼寻找下一个北云士兵时,发现战场上已经没有一个北云人了,他们沉默了一会,互相望了一眼,随即爆发出胜利的唿喊声,大笑一声,扔掉了手中的刀剑,将身旁的战友揽入了怀中,几人十几人围成一团抱在一起,笑着笑着便又大哭出声,为那些死去的战友而哭,也为了自己还活着而哭,这是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打的第一场胜仗。 夜影抽出了剑,最后那个北云士兵的心口如同喷泉一样喷射出鲜血来,他的身体轰然倒地,倒在了早他几秒钟前刚刚死去的战友的尸体上,剑身上的鲜血顺着剑身往下流,从剑尖流了下去,滴入了那已经红艷艷的土地上,如同一条红色的丝线一样连接着剑与土地,随后那鲜血变得断断续续的,一滴一滴地往下滴,在那一滩血水里荡漾起一层层细小的波纹。夜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抬头看看照耀着红色土地的红色太阳,耀得睁不开眼来,这猩红的世界刺得他有些难受。 丁大力从不远处策马过来,看着神情有些落寞的夜影问道:「夜老弟,追不追?」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甜死自己算了 「追」,夜影从怀中掏出了信号弹,咻,信号弹飞到了空中。然后带着这些兵马往司马贺他们跑去的方向追去。 大本营里,周勤焦急地走来走去,一会儿觉得自己左眼跳,一会觉得自己右眼跳,心神不宁,一大口一大口地喝水,试图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可是越是这样就越紧张,喝完水又赶紧去茅厕,一趟一趟地在茅厕和大帐中来回奔波。 周勤一遍一遍地催促通讯兵去查看前方有没有战报传来,通讯兵跑得腿都快断了,一直给他的回覆就是铁宁镇还在打战,还没有打完。 周勤一直担心夜影会不会像孙将军一样一去不復返,周勤这段时间一直打败战,现在都已经有些对自己的队伍没有信心了。周勤一直在祈求夜影来了以后,能带领北疆战士重回以前的雄风,还是轩王带领过的那支不败之师。周勤等到的第一个好消息就是北云国的郑副将被丁大力和夜影给杀死了,而司马贺也受伤带兵撤退了,夜影带着人在城外厮杀那些还没有来得及逃跑的北云战士。 周勤听到这个消息后,连忙按照昨天夜里约定的计划,周勤赶紧做好了作战的准备,现在只等着夜影那边发射信号弹了。 正在给马匹餵粮草的周勤一见通讯兵骑马朝他飞奔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兴奋地大喊:「赢啦,赢啦,我们打赢啦。」 周勤便立即跨上马就朝通讯兵骑了过去,连忙问道:「情况怎么样?」 「恭喜周副将,贺喜周副将,我们赢啦,夜将军和丁副将在镇宁城外将北云国的兵都给杀了,现在正带着余下的兵马往仓山追击司马贺。」那通讯兵说得十分的激动,脸色有些红,气喘吁吁的,他一得到消息就快马加鞭地往这边赶,路上都没有停歇过一刻,不仅他气喘吁吁的,就连那匹马也在喘着粗气,四条腿都有些发抖。 周勤有些激动,这些日子一来,终于打赢了一场战,夜影不愧是常年跟在轩王身边的得力将军啊,这才刚来,就打赢了一场战,周勤收復了激动的心情,连忙问重点:「夜将军可曾发射了信号弹?」 「发了信号弹,是红色的信号弹。」 「好,好。」周勤连忙拿起腰间的号角吹了起来,一瞬间,几万兵马便集齐了,各个营长和卫长都跑了过来,周勤说道:「按计划行事,攻打江学镇。」 「是」周勤便率兵赶往江学镇,这些将士们一听说夜将军和丁副将刚刚杀了北云的郑副将,又把司马贺刺伤了,北云人已经仓惶逃走,现在这些将士们全都士气高昂,誓要将之前丢失的江学镇给再夺回来。 夜影与丁大力留了几千兵马守城,带着三万人一路循着脚印往仓山追去。而司马贺按照郑彪的说法往那边跑,果然在十里外碰到了郑彪安排了两万人马,此时司马贺不禁后悔自己昨夜没有听郑彪的劝,如今却害了郑彪的性命,自己也受了伤,还死伤了三万兵马,自己带去的四万兵马就只剩下一万人了,真是损兵折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时间不能倒流,倘若时间回到昨天晚上,自己一定会听从郑彪的安排,哦,不,自己一定不会写下这封战书。 等在那里的两万兵马并没有看到郑彪发射信号弹,因为郑彪还未来得及发射信号弹就已经被丁大力给锤死了,所以他们没有去救援,他们还以为前方可能已经拿下了铁宁镇,当他们看到司马贺浑身是伤的骑马跑来的时候,他们都被吓了一跳。 那些将士们从仓惶跑回来的将士们口中得到了郑副将已经牺牲的消息,大为震惊,没想到夜影居然这么厉害,把他们的四万人马打得只剩下一万人逃了回来。 司马贺连忙叫军医给自己包扎伤口,便带人在仓山埋伏起来,自己带回来的这一万人马加上这里的二万,总共有三万。司马贺粗略算了一下,夜影估计也就只能带三万过来。这一次,司马贺不敢再轻敌,便派人去离这里不远的江学镇再调二万兵马过来,司马贺心想,一定要让仓山成为夜影和丁大力的墓地,让他们有来无回,给郑彪报仇。 司马贺连忙派人在夜影的必经之地布置了陷阱,他们看中了哪一条长约五百米的狭窄峡谷,他们刚刚就是从这里跑过去的,这里有他们的脚印,如果夜影跟着脚印往这里跑的话,只要他带兵进了这个峡谷,就必死无疑。 这个峡谷又长又窄,夜影他们进来后,前进后退都很难,只要自己从峡谷上往下扔石头活着射箭,就能将他们犹如瓮中捉鳖一样将他们射死。而他们从下往上射箭本就很难,自己又是藏在了茂密的树林当中,有树木的遮挡,他们很难射到自己。司马贺顿时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天然的屏障一样,派兵躲在了峡谷上。 夜影带着人果然顺着脚印就来到了峡谷入口,夜影的屏气凝神一听,便知道峡谷上藏了许多的兵马。丁大力也感受到了峡谷上传来的杀气,丁大力看着这一条长峡谷,自知很难从峡谷底下通过。丁大力一时便没了主意,问道:「夜老弟,那小贼子埋伏在了峡谷上,现在我们可怎么办?」虽然以夜影和丁大力的武功,自然是能从峡谷下面往上飞上去的,但是飞上去的途中,难免不会被他们给射杀,而这些兵马是绝无可能爬得上去的,只要北云人不下来,自己就不可能和他们厮杀,自己只有在峡谷底下受死的份。 夜影看着这狭长的峡谷,一时也犯了难,坐在马背上踌躇不前。 司马贺在峡谷上等了快一刻钟,见夜影他们还没有进入峡谷,便猜到他们定然是已经察觉了自己就在峡谷上埋伏着了,只是如果夜影他们不进来的话,自己也拿他们没有办法,难不成就这样两军无限长的对峙下去不成?自己这身伤虽然经过了军医的处理,可也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要尽快结束战斗后,回到江学镇去养伤。司马贺当即便决定出来刺激刺激夜影。 司马贺从峡谷上的树林里站出来站在一个光秃秃的石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夜影和丁大力,当司马贺看见丁大力手上的那一对长铜锤时,司马贺的瞳孔勐地一缩,眼前又出现了刚刚郑彪惨死在这对长铜锤之下的景象。 「丁大力!本将军一定要亲自手刃了你!」司马贺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 司马贺对着夜影大声嘲笑道:「怎么了?夜将军也就这点胆量了吗?连这么一个峡谷都不敢进来了?东朔的战士,你们看看,你们的将军就是一个孬种,连峡谷都不敢进了,你们还跟着他干啥?倒不如投到本将军的麾下来,本将军一定会好好厚待你们的。」当着别人将军的面就挖墙角,策反战士,这司马贺还真的以为这样就能刺激他们了?显然是不能。 那些东朔将士的战友刚刚才死在了北云人手上,他们怎么可能就这么快地忘记并且原谅北云人,还投身到北云国给北云卖命然后再来残杀自己的同伴吗?那些将士现在也看出来了,知道了为什么夜将军刚刚没有下令进去,而是在峡谷外停着不动了。原来北云人在上面埋伏了,自己若是沖了进去,那就是去送死。 夜影看着有些志在必得的司马贺说道:「司马贺,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激怒我吗?」 哼,你着急了?那我偏偏就不着急进去了。夜影转身挥了一下手,对身后的将士说道:「众位将士们,今日辛苦了,就地休息吃东西。」当即就让人分发军粮,就地坐下来休息,同时也给一些轻伤的士兵诊治,刚刚一路厮杀又一路追赶,大家都没有好好地休整治伤,也没有吃东西,此时得了令,便坐下来开始吃东西,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打战。 司马贺见他们居然在峡谷外悠然自得的开始休整起来,司马贺便也让自己的战士就地休整。过了小半个时辰,夜影他们吃饱后居然开始睡起了大觉。司马贺眉毛皱起,只觉得肯定没有表面这么简单,夜影不可能会在外面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在那里干等着,除非他是在耗自己的时间。 一想到这里,司马贺只觉得右眼皮跳的厉害,司马贺突然想起自己带了兵马出来,现在江学镇里的兵马变少了,夜影很有可能派了另一路兵马去袭击江学镇,而且今天自己并没有看到周副将,这么说来就是周副将带兵去攻打江学镇去了。 司马贺又想起之前派人去江学镇带两万援兵过来,现在都已经这么久了,还没有见到援兵的影子,那就是江学镇真的出了事情了。自己居然在这里陪着夜影傻傻的干耗着,那江学镇都要被周副将给抢回去了。 「操蛋!」司马贺大声咒骂道,当即就决定留下几千人继续埋伏在峡谷上,阻挡夜影前进。自己带着余下的人火速赶去江学镇救援。 江学镇,留下来守城的是吴副将,一个年约三十的精壮男人,正在与周勤互相厮杀,江学镇的城门已经被东朔的将士给攻打开来了,两国的战士已经在一起打得如火如荼了,这一切像极了上午铁宁镇外两兵作战的景象,只是攻方和守方的角色互换了而已。而残忍血腥的场景却依旧未变。 周勤想起了夜影交代过,这边一定要速战速决,一定要在司马贺回城之前把这边收復回来。周勤当即便命令带来的轩王府精兵与自己一同攻打吴副将,吴副将本来与周勤是单挑的,此时见周勤居然叫了帮手,吴副将便也叫了自己手底下几个武功高一些的人和自己一起攻打周勤。 但是那些人哪里是轩王府精兵的对手,才十几个回合就被轩王府精兵给解决的干干净净,吴副将见状不妙,便策马就跑。周勤随即和轩王府精兵追了上去,将他团团围住,几人一同攻击吴副将,吴副将此时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不过几个回合就惨死剑下。 周勤当即就割下了吴副将的头颅高高地举在手中喊道:「吴副将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放下武器,我饶你们不死。」 然而那些参将并不肯束手就擒,大声喊道:「我们绝不当俘虏,宁愿战死沙场,也不要成为敌人的俘虏。」说完就朝东朔的战士砍去。 那些北云战士一听参将这么喊,也不敢投降,便都咬紧了牙继续厮杀。周勤冷目一凛,说道:「擒贼先擒王,把头领全杀了。」 那些轩王府精兵便立即分散开来,和东朔的参将,卫长,营长一起共同诛杀北云国的头领。短短一会儿,便将北云国的头领都给杀了。这一次,那些北云国的战士一见头领都被杀光了,被周勤软硬兼施,便都纷纷扔掉了兵器投降。 周勤命人将他们全都给绑了起来,便带着人马沖入城里,赶紧往东城门杀去,一定要赶在司马贺之前把东城门控制住。 周勤带着人犹如入无人之境一样往东城门沖,一边沖一边斩杀拦路的北云兵,因为江学镇原本就是东朔的城镇,在打战之时,这里的居民都被东朔给撤走了,北云国也暂时还没有迁人进来,如今这里面除了一些士兵,并没有居民。除了之前被纠集到南门与周勤打战的士兵外,其他的兵马都被司马贺带了出去,只剩下一小部分在守着其他几个城门。所以周勤一路上十分顺利地就到了东门。 东门的士兵一见东朔的人从城里冲过来了,便知道南门失守了,两方厮打了一炷香的时间,司马贺带着人从仓山赶过来,便见到城门上两军正在交锋,司马贺暗道不好,便急急地往这边沖。 北云人一见司马贺带着兵马回来了,便喜出望外,连忙去打开城门,周勤一见,立即从城墙上飞了下去,手起刀落,寒光一闪,便斩落了几个人头,周勤速度极快,一下就将挡在身边的人都给清了,连忙大喊,「快关城门」。 东朔的士兵一听,便立即跑去关城门,司马贺远远地搭弓射箭,将跑去关城门的士兵射死,周勤当即喊道:「拿盾牌,贴着墙壁趴地上爬,快,我掩护你们。」说罢转身用剑格开射过来的箭。 那些士兵立即举着盾牌紧贴墙壁,趴在地上往前爬,这样一来,司马贺的箭便不容易射到他们了,又有周勤在为他们掩护,他们爬动得极快,很快就爬到了门后,有了门挡住外面的箭,他们迅速起身,将门关上。 司马贺见门马上就要关上了,使劲地抽马屁股,可是这匹马只是一匹普通的战马,并不是他那匹宝马,他那匹马已经被丁大力射死了,这匹普通的战马根本就跑不快,即便马已经拼尽了全力往前奔,依旧达不到司马贺的要求。 司马贺就在关门的一瞬间,直接起身脚在马背上用力一蹬,便朝门口飞去,周勤立即大喊:「放箭!」 唰唰唰,箭支对着司马贺就射了过去,司马贺连忙用剑格挡飞来的箭支,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上了。司马贺怒吼一声,懊恼地往回跑,跑出了射程以外。 司马贺带着二万多人马站在城门外,一脸的不甘,他很想带着人马攻城,可是如果刚刚赶在了城门关闭之前沖了进去的话,自己的二万多人马对上周勤的人马,还有胜算的可能。可是现在城门已经关闭了,如果攻城的话,自己为攻,对方为守,自己的死伤会增加很多,到最后只剩下一万多人还怎么跟他们打?司马贺十分的愤怒和不甘地站在城门外,今天真的是大意失荆州了。不仅没有攻下铁宁镇,还丢了江学镇,甚至还死了两个副将,数万兵马。 「将军,现在怎么办?」司马贺身旁的一个参将说道。 司马贺暗暗地咬了下唇,眼睛恨恨地盯着城门,说道:「快回北翠县」。若是再不赶去北翠县,说不定北翠县也要被人抢了回去了。 「那仓山怎么办?」 「保住北翠县要紧。」司马贺连忙策马往北翠县赶去。参将便也紧跟着往北翠县赶。 这北翠县在仓山和江学镇的北面,之前不用考虑北翠县会被攻,但是现在江学镇已经被周勤拿下了,他们很有可能会从江学镇北城门跑过去攻击北翠县,仓山这边,因为有峡谷的天然屏障,夜影他们即便人多,轻易也不敢从下面的峡谷通过,除非他们从江学镇这边赶过去,顺着自己刚刚从仓山来江学镇的路去仓山那边把在峡谷上的人团团围住。 仓山和北翠县,现在自己只能守住其中一个地方,如果守在了仓山,那么等周勤拿下北翠县的话,那自己就会被困在仓山里,四面都是东朔的地盘和军队了,自己困在仓山里缺水少粮的,也熬不了几天就会被饿死,若是守住了北翠县的话,北翠县那边就是北云国,那以后还能有机会再攻下仓山。 「将军,那仓山上留下来的几千将士怎么办?」参将问道。 司马贺闭上了眼睛,再狠狠地睁开,缓缓地说道:「现在就是他们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现在只能让他们留在仓山拖住夜影的兵马,否则一旦仓山被攻陷后,自己在北翠县就会两面受敌,既要防着从江学镇过去的周勤,又要防着从仓山过来的夜影。只能牺牲他们,为自己的安全做保障了。 那参将一听,便是也听出了司马贺的话外之音,只怕是那几千人马已经被司马贺放弃了,那些战士必死无疑了。只是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牺牲小部分人,保全大局了。参将也暗自咬了下牙,狠狠地抽了一下马屁股,快速地往北翠县跑去。 城门上的周勤看到司马贺带着人往北翠县跑去,周勤笑道:「倒也不傻。」 周勤见司马贺的人马已经远去,便下了城墙,带着兵马在江学镇里继续杀残余的北云战士,若是有愿意投降的,便给抓起来关着。夜影昨夜的计策便是让周勤得到夜影在铁宁镇胜利的消息后立即开始攻打江学镇,倘若铁宁镇这边守不住的话,周勤再带人过去支援铁宁镇。倘若周勤攻占了江学镇的话,就不用再去攻打北翠县了,现在兵马都损失很多,要重新调整兵马才能再攻打北翠县,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司马贺回了北翠县,势必会严防死守,要想攻打北翠县,不是那么容易了。 守在峡谷外的夜影听到通讯兵传来的好消息,心里头压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今天这一战打得真是漂亮,夜影与丁大力带了两万五千人回铁宁镇,留了五千人在峡谷外守着,一回到铁宁镇,便又留了五千人在铁宁镇,带着两万人赶去江学镇,现在要死死地防守江学镇,以防司马贺趁着江学镇的兵马少,在北翠县纠集兵马攻打江学镇。 在仓山守着的那几千北云士兵在那里守了几个时辰依旧没有见到司马贺派人来传信,他们究竟要怎么办。留下来的那个营长看着峡谷外的夜影撤兵走了,只留下了五千人,那个营长心道不好,只怕是其他哪里还有变数,难道江学镇已经被攻陷了?那司马将军呢?死了?那个营长忧心忡忡的,他之前得的司马贺的命令是死守峡谷,可是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也没有人来跟他说。 营长连忙派人下山去打探下消息,半个时辰后,那去打探消息的人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说道:「不好啦,不好啦,江学镇失守了,司马将军带着人跑回北翠县去了,现在东朔的士兵正从江学镇往仓山这边来呢。」 「什么?」营长大惊失色,一旦东朔的士兵就将峡谷两端出口给堵住的话,自己没有了退路,守在这山上就是等死,东朔人完全可以不用进到峡谷来,就守在峡谷外,自己在峡谷上设置的陷阱根本就没有用了,东朔人有源源不断的军粮送过来,他们完全可以在山下死守着,可是自己在山上绝对会被饿死。 营长连忙命令大家悄悄地往山下撤去,争取赶在江学镇那边的兵马还没有过来之前跑出去。 守在峡谷外的东朔营长见峡谷上的士兵往另一头撤去,东朔营长假装不知道,依旧带着人在峡谷外候着,等他们都下了峡谷,这才带着自己的部队爬上峡谷,占据了之前北云人占领的位置。 跑出去的北云人刚跑出去几里地,便迎面遇上了从江学镇赶过来的一万兵马,他们这里的几千人哪里是一万人的对手啊,便仓惶地往回北翠县的方向跑去,只是他们根本就跑不掉,被气势如虹的东朔士兵截杀了。一个个地哀嚎着倒了下去,他们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他们这段时间一直敬仰着的司马将军给抛弃了。 这一夜,江学镇灯火辉煌,东朔的战士们又回到了自己这片曾经失去的土地上。他们看着这片熟悉的土地上又插满了东朔的战旗,国旗。一个个热泪盈眶的互相拥抱在一起。 伙房里杀猪宰羊忙得热火朝天,那些厨子更是喜不自禁,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高兴的笑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江学镇上安扎了许多新的帐篷,斟满了美酒,摆上了可口的饭菜,吃了一顿丰盛热闹的庆功宴。 与之相反的是,北翠县一片冷清,城里黑漆漆的,司马贺站在城墙上,身上缠满了纱布,看着江学镇里一片欢腾,司马贺的眼眸里充满了阴狠。 自从夜影去了北疆,在京城里的皇上和轩王都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好觉,都在担心北疆的战事。 这日皇上正在朝堂上,忽听外面传来一声:「报,北疆八百里加急。」 「快呈上来。」皇上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期待和激动的心情,他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夜影的身上,希望夜影能重拾以前轩王在北疆驻守的时候的风光!把北疆丢失的城池给收回来,他希望这一次的战报是好消息,而不是像以前一样接二连三的收到战败的坏消息。倘若连夜影都挽救不了北疆,皇上真的不知道还能派谁去北疆了。 那些大臣与皇上心情一样,满怀期待,希望能得到一个好消息,这样的话,他们就不必再担心北疆还需要派人过去打战,他们就可以继续在京城安享幸福生活,与他们的想法不同的就是志王。现在的志王很矛盾,既希望夜影能收復失地,毕竟这东朔的国土将来可全都是自己的,可是又不希望夜影赢,这样的话,皇上就不会再重视他们志王这一派了,皇上又会重新重视轩王那一派了。 李公公连忙从外面传信的太监手上拿过了战报,大步跑向了皇上。虽然说,在这个大殿里他很少这样大步跑,平时都是稳稳噹噹的走路,但是这一次他很清楚的明白,皇上很想快点收到这份战报,因此他也就急急的跑了起来,皇上很显然并没有怪罪他如此的风风火火,皇上迫不及待地从他的手中拿过来打开一看,刚刚紧张的心情瞬间变成了欢愉,整个脸上洋溢着灿烂的阳光,皇上连忙拍着手高兴的说道:「好好好,不愧是轩王一直带在身边一手培养出来的将军。居然在一天之内成功夺回江学镇和仓山两个地方,并且斩杀了北云两个副将,还重伤了司马贺。朕看来收復江山,指日可待。」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收復江山指日可待。」那些大臣都跪下开始恭维,上战场不行,但是拍马屁动动嘴皮子功夫可是厉害得很。 很快,胜利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东朔,依依听到消息后,扬眉说道:「想不到,平日里呆若木鸡的夜影居然这样厉害。」 许睿说道:「你认识夜影?」 依依摇了摇头说道:「不,不认识。」过一会儿又点了点头说,:「认识啊,他不就是闻名全国的夜副将吗?现在变成了夜将军,我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呢?只不过是他不认识我罢了。」 许睿想了想也是,夜影那么出名的人,东朔很大部分都认识他。许睿又充满着敬仰的神情说道:「夜影还不是东朔最厉害的将军,最厉害的当属战神轩王。」 依依瞧见他一脸的敬仰,依依不屑地说道:「你说的就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瞎子?」 许睿正色严厉地说道:「你不可以这么说他,他是我们东朔的英雄。」 「英雄?他那么残暴,杀人如麻,冷血,简直就是一个魔鬼。」依依说道,想起凌轩这人动不动就想杀了自己,依依想起他就有些恨得牙痒痒。 「他只是对敌人残忍,他对东朔的百姓还是很好的。不然他也不会一直驻守边疆,守护东朔的安宁。他的残疾也是因为保护这片国土,被敌人暗害了。他在我心目中就是一个英雄。」许睿一脸的崇拜,他对夏奕居然对轩王有这么深的误解和鄙视感到不解。 依依看着许睿这么维护着他心中的战神轩王,依依想到,倘若有一天他知道他自己心中的战神、英雄居然是夏奕的老公,是他的情敌,他要怎么想啊?他是会放手,把夏奕还给轩王,还是跟轩王抢夺夏奕呢? 依依摇了摇头,说道:「我希望战争赶紧结束,不要让百姓生活在战争的痛苦当中。不管如何,轩王这个战神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了,现在他已经不能再为东朔而战了,也不能再保护东朔的百姓了,现在有能力挑起这个重任的只有夜影,以我看,夜影可能成为下一个战神,而且夜影这人人的人品可比轩王好太多。」 依依想起那天她去田庄上,结果回来晚了进不了城门,返回田庄的时候遇到了志王的拦截,后来夜影过来送她回城的时候,还为了她教训了城门千总,把那城门千总直接从城墙上揪下来,一剑抵在城门千总的脖子上,要他跟自己道歉,把城门千总吓得个魂飞魄散屁滚尿流的。夜影给他撑腰时的身影可是真的很帅啊,都说女人很难抵得过英雄救美的英雄关的,看到这种为她出头的英雄,特别是帅气的英雄,都很难把持住,都会把他当成自己心中的男神。 夜影飞身上城墙的时候,那武功多高强啊,要是自己也能飞上去该有多好,夜影给自己撑腰的时候,简直太帅了有没有,一个男人会这么贴心的为自己报仇,若是那个轩王,看见自己被别人欺负就当没看见一样吧。还好夜影只是学了轩王冷漠的外表,却依然保持了一颗温暖的心。 不知不觉之间,依依提起夜影的时候,那脸上闪现出来的崇拜之神让许睿有些吃醋,许睿说道:「你喜欢武功高强的人?」 「嗯嗯」依依还沉浸在夜影那帅气的身影里,听见许睿的问话,依依毫无反抗地就点点头,嗯嗯地说道,遇上武功高强的人,自己就可以像小鸟依人一样躲在英雄的背后,让英雄保护自己,这种感觉很幸福啊。 依依回答完后,突然想起了许睿并不会武功,依依回过神来赶紧为自己洗白,连忙说道:「那只是崇拜,不是内心的喜欢,武功再高也只是一个武夫,我更喜欢有学问的人。」 许睿刚刚还有些不悦的脸上这才洋溢起了笑容,自己真的是多心了,自己可以崇拜轩王那样的战神,为什么就不能允许夏奕崇拜夜影那样的英雄呢?而且夏奕和夜影又不认识,自己担心啥啊?难道还怕夜影把夏奕抢走了不成?许睿听到她后半句话,就更加高兴了,许睿明知故问道:「那我是有学问的人吗?」 答案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许睿在元宵灯会上猜中了皇上的灯谜后,又在许碧瑶的一阵鼓动下,现在整个东朔可都说许睿才是东朔第一才子,白澈是第二才子了。所以许睿毫无疑问的就是有学问的人啊,但是许睿不在乎外面别人的看法,他就是在乎夏奕的看法,即便自己也承认自己有学问,但是如果能亲耳听到夏奕也夸赞他有学问的话,好像自己才会满足一样。 依依看着许睿,他就像一个学生考试得了满分之后,回家后拿着满分的试卷问妈妈:「你说我厉不厉害。」这表情一样一样的,依依伸出了右手,在许睿的脸上捏了捏,说道:「你最厉害,你是我心里最有学问的人,好不好?」 许睿的脸被她的手轻轻地捏着,许睿心里一阵悸动,许睿抬起左手,摸上了自己的脸,将依依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边,说道:「我不许你喜欢别人。」 依依被他突然真挚地眼神给电到了,原来一向温润的许睿居然也会这么霸道地抢女人?依依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哦。」 许睿见她这么漫不经心的,许睿有些急了,夏奕究竟喜不喜欢自己啊?许睿将夏奕的手放了下来,许睿一把将夏奕抱在了怀里,语气十分着急地说道:「夏奕,我喜欢你,我不许你喜欢别人,你听到了没有?」 依依一听,喜上心头,许睿这算是第一次开口承认他喜欢自己啊,看来男人就是这样,当你没有人追的时候,他就温吞温吞的慢慢追你,当他一发现你身边有情敌出现的时候,他才会加快追求的步伐,早别人一步将女人拉入自己的名下。所以许睿就是这样,以前一点也不着急,总觉得夏奕就呆在那里不动,夏奕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如今,他突然发现夏奕的身边可不止自己这么一个男人,夏奕的心里也有她崇拜的英雄,于是许睿才会觉得有竞争感,有危机感,才会急于宣誓自己的主权。 依依被许睿抱的有些紧,依依的头靠在许睿的肩膀上,感受到许睿紧张她的情绪,依依的嘴角扬起了一个肆意的笑容。依依撅起嘴说道:「那你也不许喜欢别人。」 「我的心里只有你,我的心很小,装了你一个人,就再也装不下任何人。」许睿温润宽厚的声音在依依的耳边响起,把依依肉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愧是学问人啊,就连说情话都肉麻得有学问,不过肉麻是肉麻了点,但是听在耳朵里却甜在了心里,依依眉眼笑得弯起,甜蜜蜜的感觉已经将她紧紧的包裹起来,依依此刻只想要许睿再多说一些肉麻的情话,甜死自己算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防火防盗防表妹 以依依的水平,可是说不出多有学问的肉麻情话来,而且依依的个性也是说不出肉麻话来的,依依只得将头埋在许睿的肩膀里,点点头,说道:「嗯」。 两人就这么老老实实地抱了一会儿,许睿就松开了她,许睿毕竟是个君子,在两人还没发展到那一步,许睿就不会对夏奕动手动脚的,发乎情止乎礼,依依恋恋不捨地离开了许睿温暖的怀抱,还有些欲求不满,许睿这个书呆子,就只会干抱着,就不能亲她一下吗?榆木脑袋,放着自己这么一个大美人不亲,简直就是浪费啊。 依依突然想到,自己可是一直穿着男装的,许睿会不会就是因为对穿着男装的夏奕亲不下去啊?有心理膈应?要不要哪天穿个女装出现在他面前试试效果? 轩王府里,轩王得到了夜影胜利的消息,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只是现在还只是开始,东朔还有北翠县没有收復回来,夜影势必还得呆在北疆继续打战,而北云国死了两个副将,司马贺又重伤了,北云国一定还会再派人过来,轩王在脑海中思索着北云可能会派的将军,北云的将军里,能对抗得了夜影的,只有司马贺的父亲司马栋,另外一个就是北云太子赵熙了。无论派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过来,对夜影来说都是一大挑战,要想收回北翠县会难上加难,只怕将会有一场恶战吧。 驿站里,阿木古力似乎千年不变的躺在躺椅上享受着美女的按摩,这副画面与以前似乎一样,又有些不一样,一样的是他在美人堆里,不一样的是,身旁的美女已经换过好几拨了。真的不愧是闻名天下的风流成性啊,比起东朔志王有过之而无不及,志王虽然喜好美色,但是有皇上盯着,志王也不敢整日里的躺在女人堆里,而且志王多少还要在乎一下朝廷大臣对他的看法,怎么也要收敛一点。毕竟志王在处理朝廷事务的能力上就比不上轩王,要是再整日沉迷女色不思进取,那皇上就真的要把他踢出东宫了。 这阿木古力则完全不收敛,更是不在乎朝廷大臣对皇上上奏章批判他,西昌的皇上也是拿他没有办法,依旧立他为太子。这阿木古力不仅因为嫡子的身份而被立为太子,更重要的是他的能力非凡,他除了好美色以外,他的武功、谋略、手段,无一不厉害,可以说他的头脑是在西昌众位皇子里最为灵活的,也是西昌最有魄力的一位皇子。 阿木古力听到夜影胜利的战报后,脸色十分不好看,不耐烦地挥手让那些美女退下,那些美女有些害怕阿木古力的低气压,收起了刚刚巧笑倩兮的笑容,纷纷离开阿木古力的身边迅速退出了房间。 阿木古力没有想到夜影竟然这么快就收回了两个地方,本来还想着东朔和北云打得不可开交后,自己好收渔翁之利,谁能想到夜影居然把北云的新星司马贺打得落花流水,倘若夜影把北云国赶了出去,那自己还能怎么捣乱呢?自己这渔翁也当不成了。阿木古力眼眸微眯,看来自己得主动出手了,搅乱东朔这滩浑水。 阿木古力问道:「上次让你们去查南青国前朝幼主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回太子殿下,属下查到南青前朝幼主曾经出现在东朔京城,本来他们不想露面的,但是前幼主得了大肠痈,不得不露面寻医问药。医好病后,就一路往东朔的西边而去,只是之后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哦?那是哪家医馆治好他的?」 「所有的医馆都治不好他,是静苑的夏大夫治好他的。」这个负责找寻前朝幼主的探子并不知道静苑的夏大夫的真正身份,因为他查到这个夏大夫只是偶遇前朝幼主,心善救了他而已,之后他走了两人并没有再联繫过,所以探子并没有去深究夏大夫的身份。 不过这话却把阿木古力给吓了一跳,阿木古力本来是躺在躺椅上的,一听到这话,便立即腾地坐起来,直视探子说道:「你确定是静苑的夏奕夏大夫?」 刚刚探子只是说夏大夫,他没有想到太子居然知道那个夏大夫名叫夏奕,探子心里一惊,难道太子认识那个夏奕?探子抬起头,直视太子,十分认真地回答道:「回太子殿下,正是。」 「他们后来可有联繫?」 「并没有。」 「你确定?」 「属下确定,当初夏奕只是路过,正好遇到前朝幼主被医馆赶了出来,夏奕这才带他们回了静苑医治,二人之前并不认识。不过属下谨慎起见,为了查出他们之间有没有瓜葛,曾经在静苑对面租了个房子,盯了许久,并未见到有前朝幼主的人去找他。不过属下倒是有新的发现。」 阿木古力恢復了慵懒的声音说道:「你是不是发现轩王的人也在暗中盯着夏奕啊?」 探子之前还以为太子之所以知道夏大夫是夏奕,只是因为夏奕名气大,岂料他竟然连轩王也在监视夏奕这件事情也知道,探子惊讶地说道:「太子,你怎么知道?」 「本太子之前派人盯着轩王妃,没想到轩王妃竟然和轩王不和,一气之下出府单过,所以轩王一直派人盯着她,本太子的人还曾经被轩王的人发现过,二人发生了打斗。」 这个时候的探子已经越来越惊讶了,说道:「属下知道她是女扮男装,可万万没有想到她是轩王妃?那,那,她怎么敢在轩王的监视下还大摇大摆的跟别的男子勾勾搭搭的?」探子已经无法用惊讶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一个王妃敢跟轩王那样的魔鬼王爷作对,还敢在轩王的眼皮底下跟别的男子私会,她不怕被轩王杀了吗?探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她居然是轩王妃?那,那轩王为什么还能容忍她有姦情?」虽然轩王妃跟那许睿还没有上过床,最多也就是抱抱,可这也是不得了的事情,也是婚外恋啊。轩王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就是普通的男人都无法容忍,更何况轩王贵为东朔的王爷呢?不知道是要说轩王妃胆子太大,还是要说轩王的心太大呢? 对于这一点,阿木古力也百思不得其解,阿木古力的东宫里,多的是女人,可是没有哪一个女人敢给自己戴绿帽子,以自己残暴的个性,哪个女人敢出轨,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但是轩王这个人向来以冷酷残暴着称,他的残暴程度绝不在自己之下,他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即便是当轩王得知自己也知道了轩王妃和许睿的事情,可是轩王就当作不知道一样,并没有急着将轩王妃带回王府,来保证自己的面子,他依旧纵容轩王妃在外面胡闹。 如果说轩王不爱轩王妃,那斩杀了她又有什么呢?又不会心痛。如果说轩王爱轩王妃,那不会吃醋吗?吃醋的男人才是最可怕的。 阿木古力怎么也想不明白,只觉得轩王的做法根本就无法用常理来解释。阿木古力现在只想知道,前朝幼主在夏依依那里医治的事情,究竟是偶遇,还是轩王指使的? 阿木古力说道:「前朝幼主的线索从他们出了静苑之后,就断了?」 「是,他们出门后租了一辆马车,一路往西而去,他们在下一个城就下来了,之后去了哪里,那个车夫也不知道。」 「你继续去找,一旦找到他们的下落,立马就派人来告诉本太子,还有,一定要特别注意他们是不是和轩王有关系。」 「是」那个探子便退了出去。 阿木古力拿着扇子一下一下轻缓地扇着,自己本来打算利用南青国前朝幼主来牵制南青国,倘若被轩王给提前利用了前朝幼主,那自己的计划就要泡汤了。阿木古力看向窗外,眼神眯起,缓缓地说道:「轩王妃,你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你与轩王的不和究竟是不是假象?」 阿木古力忽然将扇子一收,说道:「来人,给本太子准备笔墨纸砚。」 同在驿馆里的南青国大皇子上官云飞在得到了夜影在一天之内一鼓作气,收復了两个地方的消息后,更是打定了要与东朔结盟的主意。 之前东朔接连败退,连着丢了几个城池,上官云飞还重新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取消上官琼跟东朔和亲之事,从之前的情况看来,东朔没有了轩王之后,简直不堪一击,溃不成军,以北云国势不可挡的阵势来看,北云再继续攻打下去,都能打到东朔京城来了,到那个时候,东朔都要亡了,那就是东朔来寻求南青的帮助了,而不是南青来靠东朔这棵大树了。岂料没有了轩王之后,这轩王手底下的夜影倒是不赖,颇有几分轩王的气势,这一下,东朔似乎依旧坚不可摧。 上官云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让上官琼和东朔和亲。 上官琼可是不像他们这些男人一样,时时刻刻地就盯着朝廷上的变化,上官琼的一门心思就只是钻进了如何勾搭志王。上官琼很疑惑,为什么自从元宵灯会之后,志王就再也没有来找过自己,上官琼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为什么,明明那天是志王主动来找自己的,邀请自己与他去参加灯会,自己那天的表现也很好啊,一直表现得很淑女,志王也很满意,志王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似乎是猜完皇上的灯谜以后,志王就再也没有笑过,一直冷着脸。 上官琼起身,将手中的手绢扔在了桌子上,气愤地踢了一脚桌子,说道:「志王自己猜不出灯谜来,丢了丑,难道拿我撒气啊?现在都没脸出来见人吗?」 志王不来找自己,自己一个女子,怎么也该有点矜持,怎么能主动天天去找他呢?这样不就是显得自己廉价了吗?倒贴着上去送给志王,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公主,可是志王几天没有来找自己,而且都没有派人过来问候过她一声,就打算把自己就这么晾在驿馆里? 「公主,依奴婢看,志王岂是胆量这么小的人,这就不敢出来见人了吗?不过是输了一个灯谜而已。依奴婢看,一定是夏娜娜搞得鬼,说不定志王这几天都去见夏娜娜去了。」上官琼的贴身宫女彩琴见上官琼在这里暗自生气,眼眸一转,便上前劝道。彩琴比上官琼大个七八岁,心思活络,胆子又大,本是在南青皇后身边的一等宫女,南青皇后见上官琼身边没有一个懂事点的丫头,就派她跟过来了,凡事还能帮着上官琼出个主意。 彩琴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上官琼了,那天夏娜娜那个不要脸的贱货也跟了过去,猜完灯谜后也不走,还死皮赖脸地跟在志王身旁,那个志王也不赶她走,心安理得的带着她们两个女孩继续逛,直到最后志王要回宫了,夏娜娜这才顾自回了家。 上官琼的指甲都嵌入了自己的手掌心里,掐出了四个指甲印来,上官琼咬牙切齿地说道:「夏家的两姐妹一个比一个的不要脸,都上赶着贴着志王,走了一个夏依依,又来一个夏娜娜。」 上官琼可是还记得夏依依两次给自己难堪,一次在珍粹斋里,夏依依竟然明知自己是南青国公主,依旧半点不给自己情面,还跟自己的侍卫打了起来。第二次就是在大年夜,自己弹琴,夏依依伴舞,自己本想让夏依依出丑,没想到夏依依抢尽了自己的风头,到最后还讹上了自己,自己不过是轻轻地推了她一下,她就倒地吐血了。害得整个大殿的人以为自己故意将她打成了重伤。虽然皇上当时说的是要自己择日去轩王府亲自给夏依依道歉。可是夏依依大年初一就遇上了月贵嫔难产之事,接连在宫中住了许久。 这日子一久,别人也就忘记这回事了,如今皇上又一心只惦记着北疆的战事,哪里还能记得自己还没有去跟轩王妃道歉这种小事情啊。 既然轩王和轩王妃都没有派人过来驿站找她,催她去上门道歉,自己便也装作忘记了这回事,省得上门去道歉还要被他们夫妻俩一阵数落。自从大年夜一别,自己再也没有见过夏依依了,只是上官琼不知道的是,其实她们在元宵灯会上见过,许睿身后的那个满脸络腮鬍子的莽夫就是夏依依装扮的。 既然大皇兄那天警告过自己,不要去惹轩王妃,自己后来又被彩琴劝说了一阵,冷静下来想了想,那夏依依既然已经嫁过人了,皇上就绝对不可能让夏依依再成为志王妃的,所以自己也没有再去找夏依依的茬,自己也就安安稳稳地呆在了驿站里,表现得娴静温婉,倒是让皇后十分喜欢自己了,自己成为志王妃的可能性又大大增加了。 只是刚刚排除了夏依依这个障碍,又跳出了夏娜娜这个障碍,可不管是夏依依还是夏娜娜,她们都是夏家的亲姐妹,这就让上官琼感到十分的不舒服,自己不能去惹夏依依,但是大皇兄可没有说过不能去惹夏娜娜呀。 于是上官琼打定了主意,便说道:「彩琴,给本公主更衣,给人去给夏娜娜送一封信,就说本公主请她喝茶。」 「是,公主」 上官琼眼里闪过一丝嫉恨,随即嘲笑了一声,说道:「跟本公主斗,你还太嫩了,本公主斗不过夏依依,还能斗不过你这个愣头青?」 上次元宵灯会上对夏娜娜的观察,上官琼认定了夏娜娜可没有夏依依那样的聪慧和胆量,夏娜娜这个人心思虽然毒辣,但是想法简单得很,很容易就被人利用了。自己要对付她,轻而易举。上官琼转身便进了里面去换了一身高贵的公主服装,自己一定要在夏娜娜的面前好好地显示一下自己高贵的身份,告诉她,自己身为公主,跟志王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她夏娜娜,身为一个臣女,而且还是一个庶女,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夏娜娜可是被上官琼冤枉了,这几天,志王可是也没有来找夏娜娜呢,夏娜娜已经呆在护国公府几天都没有出府了,已经被撤销护国公夫人的李氏,自从夏娜娜元宵灯会回来后,得知了上官琼来东朔的目的后,李氏也焉了,以前她们为了让夏娜娜成为志王妃,可算是无所不用其极,连夏依依都能暗算进去。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嫉妒心太强,即便夏依依已经嫁入了轩王府,可是自己仍旧不想看到夏依依过得锦衣玉食的,便自导自演了一出夏依依在外有姦夫的事情出来,没想到惹火烧身,夏依依活着回来了,把事情给抖露了出来,自己被护国公给撤销了夫人身份,如今夏娜娜的身份也跟着变成了庶女,哪里还有资格争志王正妃啊?连侧妃都难啊,说不定还只能当一个侍妾了。 如今得知上官琼来东朔,就是要打算和志王和亲,自己哪里还敢去和上官琼争志王妃呢?只能争一个侧妃之位了,可是现在志王似乎连侧妃之位都不愿意给她了,对夏娜娜不咸不淡,也再不来找她了。 李氏母女悔不当初啊,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老实地待在护国公府不去做那些骯脏事,也就没有如今这样的事情了。搞得现在鸡飞蛋打,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夏娜娜以前还能跟夏依依斗一斗,现在都没有人可以斗了,每天呆在家里百无聊赖,夏娜娜正在屋里绣花呢,丫鬟就送来了一封琼公主的信,说是邀她去茶馆喝茶聊天。 夏娜娜的直觉,那上官琼上次元宵灯会相遇的时候,上官琼对她就有敌意,现在她请自己喝茶,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夏娜娜便想推脱了不去,结果李氏得知了,连忙过来说道:「去,你必须得去。」 「我去干什么?」夏娜娜没好气的说道,难道白白地过去让人家嘲讽吗?。 李氏劝慰她道:「上官琼以后定然是志王妃了,你若是想嫁给志王为侧妃,你就要好好地讨好上官琼,否则,你现在就得罪了她,以后入了宫,上官琼还能对你好?肯定会为难你的。」 夏娜娜一提起自己只能是侧妃,心里一阵不舒服,便生气地说道:「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慢着,你给她送点首饰去。」 「我哪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首饰可以送人?」 「以前不是在珍粹斋定制过一些首饰的吗?我听说上官琼可喜欢珍粹斋里的首饰了,你送一些给她,她一定会高兴的。」 「娘,你知道的,珍粹斋的首饰有多贵,就那么几件,我自己都捨不得戴,你就让我这么送人了?」夏娜娜十分肉痛,这些首饰还是以前李氏噹噹家夫人的时候贪墨了府里的银子,才去打造了一些首饰,后来被夏依依一揭发,结果贪得银子都给还给护国公了,就剩手里这些个首饰了,自此以后再也没有钱打造首饰了,自己都还没有戴过几回,就要送人,夏娜娜自然十分地捨不得。 李氏便劝慰道:「乖女儿,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咱们现在还能怎么办?只能笼络住琼公主,不然以后你还有什么出头之路。」 夏娜娜嘆了口气,说道:「好,我知道了。」 「对了,这才是娘的乖女儿嘛,往后你去了宫里,什么首饰没有?到时候,哪里还用在乎现在手里的这几件东西吗?」李氏一想起以后夏娜娜入了宫后,过着有头有脸的生活,锦衣玉食,自己在那几个姨娘面前也倍有面子,自己的女儿可是在宫里当志王侧妃,虽然比以前妄想的志王妃身份低了一个等级,可是绝对会比府里那几个姨娘的女儿嫁得好。而夏依依就不用去跟她比了,即便她是轩王妃的身份,比夏娜娜的身份高,可她嫁得是一个残废,也没有什么好骄傲的。 李氏又有些不放心夏娜娜,她一向心气高,这要是一时忍不住,可能会对上官琼出言不逊,便又说道:「上官琼身为公主,脾气可能会坏一些,她若是对你出言辱骂,你可好歹忍着点啊,咱们忍得了这口气,才能进宫啊。」 夏娜娜听罢,心里有些不痛快,忍忍忍,自己能忍得了她这一次,难道以后进了宫,还要忍受上官琼一辈子不可?可是自己註定了只能当一个侧妃,就是个受正妃气的命。夏娜娜堵了一口气,拿了梳妆盒里的首饰便往约定的茶楼而去。 那头上官琼听到下人来报,说夏娜娜已经去了约定的茶楼等着了,上官琼这才缓缓地起身,说道:「那就走吧,抬轿子可稳着点,别把本公主给颠着了。」 「是」下人便抬起了轿子,缓慢地走着,上官琼在软轿里一脸得意,本公主身份可金贵着呢,你就在茶楼里慢慢地等着吧。 夏娜娜在茶楼里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依然没有见到上官琼的身影,便有些不耐烦了,心里也明白,上官琼肯定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才来得这样缓慢,可是也没有要她等这么久的吧。毕竟现在她上官琼也还不是志王妃,自己也还不是志王侧妃,她上官琼犯不着现在就摆出一副正妃来对付一个侧妃的架势来。 一直等了半个多时辰,上官琼这才缓缓地来到茶楼下,夏娜娜从楼上雅间的窗口往下看,看到上官琼的轿子抬得十分地缓慢,轿子停下来后,上官琼搭在宫女的手臂上,缓慢地走下了软轿,踩着莲花步走进了茶楼,端足了公主架子。 夏娜娜看着上官琼穿着一身玫瑰色的宫装,装束十分复杂,自己这身玫红色的裙子就显得有些寒酸了,虽然自己已经极力挑了一套好看点的衣服了。护国公本就比较清廉,家规又严,夏娜娜便也不敢买十分昂贵的衣服。虽然她这裙子在京中也算是好的了,可也比不上公主的衣服啊。这一下,夏娜娜便觉得自己的气势已经弱了下去。 上官琼进到雅间,夏娜娜便收起了自己内心的不快,脸上洋溢出喜悦笑容,似乎十分高兴一样地迎了上去,屈膝行了一礼:「夏娜娜见过琼公主。」 上官琼微微一笑,趾高气昂地说道:「嗯」,便自顾自地直接走过去坐下了,夏娜娜内心里鄙视了一下上官琼,不过就是一个乱臣贼子之女,有什么好骄傲的,夏娜娜便走过去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上官琼说道:「上次元宵节遇到你,本公主倒是觉得跟你挺有缘的,这几日不见你,倒是有些想念你了,本公主千里迢迢来到东朔,在东朔也没有什么朋友,倒是想跟你做个交心的朋友。不知你意下如何?」 夏娜娜本以为上官琼会一开口就对她冷嘲热讽的,毕竟那天元宵节,两人也是属于互不理睬。谈不上什么交情,更何况两人的面色上就可以看出来对对方充满了敌意和醋意,只不过不好当众爆发出来罢了,毕竟志王是要娶很多个女子的,最为忌讳后院的女子争风吃醋,女子妒忌是第一大忌,很容易引起男人的不满。 夏娜娜搞不懂为何上官琼居然一改那天的态度,倒是跟她热络了起来,也不管她这热络到底是真是假,既然人家这般表现了出来,自己也就顺着接招就行了。 夏娜娜假装惊讶地说道:「我何德何能让琼公主另眼相看,只怕我身份低微,做不了公主的知心朋友。」 琼公主说道:「既是知心朋友,哪里还需顾忌身份?只要两人投缘就行了。」 夏娜娜一听,面上不显,可是心里却对上官琼恨得牙痒痒,她说道什么不必顾忌身份,言外之意还不就是两人身份本就不是一个层次,自己高攀不上她,是她放下身段了,看得起她而已。夏娜娜便笑着说道:「公主说得是,夏娜娜多谢公主的青睐。」 两人不咸不淡地又聊了一会,琼公主便又将话题引到了志王身上,琼公主说道:「你也知道,本公主呢,也不了解志王,倒是想做一些志王喜欢吃的菜给他尝尝,就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好,说起来,那天在元宵会上,见你与志王倒是很熟呢,就想像你打听一下志王喜欢吃些什么?」 夏娜娜连忙说道:「琼公主误会了,我与志王也不熟,我哪里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啊?琼公主莫要打趣我了。」夏娜娜见上官琼一副笑里藏刀的样子,这琼公主前面假装亲热的样子原来都是在铺垫而已,现在才是开始露出她本来的目的,她们两个在一起不跟志王扯上点啥,还能聊什么? 上官琼说道:「不熟悉?你莫不是在骗本公主吧?本公主不过就是向你打听一下志王喜欢吃什么,你连这个都要保密不肯告诉本公主,你刚刚还说要跟本公主做知心朋友呢。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秘密呀,连这个都不肯告诉我?」 「不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与他不熟。」夏娜娜说道,现在可不能说跟志王很熟,否则上官琼的嫉妒心不是更厉害了吗? 上官琼说道:「既然你与志王不熟,元宵那天你过去与志王呆在一起做什么?」 夏娜娜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好说:「我只是见到志王了,便想着过去跟他行礼而已。我以前虽然也见过他几次,但是我们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哪里能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见过几次?」 女人这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个性真是让夏娜娜头痛,自己说这个干啥,现在又来了麻烦事了,还得解释这个,夏娜娜含含煳煳地说道:「不过就是一些赏花之内的聚会上见过罢了,这也没什么。」 上官琼便也不好再紧着这个问题问,便又问道:「不知这几次你都在做些什么呢?」 「我不过就是呆在家里绣花而已。」 「没出去?」 「没有啊。」 夏娜娜心想,连这个都问,这个上官琼就这么防着自己与志王出去约会了?上官琼若是连自己都这么防着的话,以后上官琼可有得防了,单是现在东宫里,就已经住着两个侧妃了,而且还有许多侍妾,通房宫女,志王虽然还没有娶正妃,可是东宫里的女人从来没有少过。 自己之前陷害夏依依,是因为自己想得到志王妃的位置,可是自己倒不会想着要将志王身边的所有女人都清走,就算自己想清走,皇后她们能同意?志王也不会同意,自己也不敢。而这上官琼,看她的架势,倒是想要将志王身边的所有女人都给清掉。只怕以后她入了东宫为妃,少不得要和东宫里的两个侧妃还有其他的侍妾吵闹了。 上官琼从夏娜娜的眼神里看得出来,夏娜娜这几天确实是没有和志王在一起,上官琼便也放下了心来,她夏娜娜肯定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暗恋着志王罢了,志王兴许根本就没有看上夏娜娜这个空有美貌外表的花瓶,这花瓶,是最容易看腻的。 夏娜娜瞟了一眼窗外,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窗外那熟悉的身影,夏娜娜缩了缩瞳孔,试图看得更清楚一点,确实是他没有错,夏娜娜冷哼一声,随即假装惊喜地说道:「琼公主,你快看,他就在外面。」 琼公主漫不经心地说道:「谁啊?」 「志王」 琼公主立即起身走到窗口一看,果然,正在外面走着的,身穿一身褐色长袍的男子不就是志王吗?只是他的身边为何会有一个年轻女孩?从服饰上来看,这女子并非伺候志王的宫女,而是一个大家闺秀。 只见那女子一身碧蓝色衣裙,外披白色纱衣,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垂在背后,柔亮润泽,随风轻轻飘逸,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看背影就能猜到这女子必定长得十分的俏丽,这女子跟在志王身边,并非小鸟依人的那种感觉,反倒有一种几乎与志王相等的威严气势在,那种感觉就像母仪天下的皇后一样。 而志王对她似乎比对自己更上心,更体贴,又或者说,是对她十分的尊敬。他们两个似乎透露出了一种相敬如宾的感觉来,这种感觉让上官琼心里十分的不爽。 上官琼并不认识跟在志王身边的那个女子,她便有转头问夏娜娜:「那个女子是谁?」 「她是皇后的侄女,太后的侄孙女,志王的表妹,钟诗彤。」 表妹?上官琼的眼里出现了慌乱之情,防火防盗防表妹啊,难怪这几天志王都没有来找自己,刚刚套夏娜娜的话也看得出来志王没有去找夏娜娜,原来志王这几天都跟他的表妹在一起。这志王的表妹可比夏娜娜更难对付。夏娜娜即便再怎么亲近志王,以夏娜娜如今的庶女身份,最多只能是个侧妃,最多只能跟自己争争宠,不会妨碍自己的正妃地位。 可是楼下的这个钟诗彤可是皇后的侄女,太后的侄孙女,那么志王与她在一起,就一定是钟家人的意思了,钟家不可能会让他们家的女子当侧妃的,一定是冲着正妃的位置去的。有太后、皇后还有钟家在背后给那钟诗彤撑腰,自己要想成为正妃可是有些难了。 不行,不行,我不要当侧妃,说得好听是侧妃,也不过还是个妾,一辈子都要被正妃踩在脚底下。上官琼仿佛看到了自己这一生都在宫里每天早起去给钟诗彤请安的悲惨生活了,上官琼摇了摇头,不,我不要,她沖了下去,往志王和钟诗彤的方向追去。彩琴看了一眼夏娜娜,便也连忙跟着上官琼也跑下去了。 夏娜娜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嘲笑,上官琼不是吃醋吗?嫉妒吗?她不是要把自己赶走吗?只是志王身边即便没有自己,也会有其她的人,她能全都赶得走吗?如果她去跟志王闹的话,以志王的脾气,只怕会更厌恶她吧。她刚刚还跟自己摆谱,她以为她这个志王妃当定了?别到时候跟自己一样,都是个侧妃,看她还能得瑟个什么劲。 夏娜娜看着一桌子的点心都还没有吃,那上官琼跑得倒是挺快,点了这么贵的东西,不付帐就跑了,逃单啊?不过自己今天心情好,自己付钱就自己付钱呗,这点饭钱,自己也不在乎。夏娜娜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抓了一把杏仁,将窗户关上,留了一条缝隙,靠在窗户上,一边喝茶吃零嘴,一边从窗户的缝隙里往下看好戏。
第一百一十三章 北云太子 上官琼飞跑了下去,待要靠近志王时,才放慢了脚步,理了理因为飞跑而跑乱了的髮丝和珠钗,又抚平了衣服,上官琼深吸了一口气,快步上前,尽量保持脸上惊喜愉悦的神情说道:「志王殿下,好巧啊,今天竟然能在这里碰到你。」 志王一转身,看到了上官琼,根本就没有因为他跟别的女子逛街被上官琼当场抓包而应有的窘迫,志王反倒觉得理所当然,自己身为王爷,身边岂能少了女人,他可是从不介意左拥右抱的,哪怕等会若是要带着上官琼和钟诗彤她们两个女子一起逛街也无妨,就如同元宵灯会上同时带着上官琼和夏娜娜逛花灯一样。这京城里多的是老爷带着一群妻妾上街的,这一点都不稀奇。 志王看到上官琼还有些微微地喘气,怕是刚刚小跑了追过来的吧,还说『好巧』,志王眼里隐去了一抹讥笑,表情淡淡地说道:「嗯,好巧。」 上官琼这时与钟诗彤不过咫尺之遥,便抬头仔细地端详她,眼前这女子比起在茶楼上看背影,更让人惊艷,碧蓝色衣裙下露出线条优美又颀长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性感锁骨,那肩胛骨在白色披纱下若隐若现,肤如凝脂,男人若是见了,只怕是会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想要将那挡人视线碍事的薄纱一把给掀开一亲芳泽吧。脸上的肌肤晶莹剔透,几乎吹弹可破,脸上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痘痘或是斑点,娇嫩的玉颜上画着现如今东朔京城贵女中极为流行的桃花妆,更是将那娇嫩的小脸蛋映衬得粉嫩粉嫩的,樱桃小嘴娇艷若滴,就连女人见了那张性感的小嘴都有些心跳加速,果然是个大美人,难怪将志王迷得五魂颠倒的。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炯炯有神,那神情、那相貌都与皇后十分相像,整个脸上透露出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情。 这钟诗彤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子仙气,高贵优雅,自己这么穿金戴银地站在她的面前,就犹如一个充满铜臭味的乡巴佬。 上官琼暗暗压下心里的嫉妒,假装不认识她,说道:「志王殿下,这位姑娘是?」 「她是本王的表妹,兵部尚书钟达的孙女钟诗彤。」 上官琼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她,朱唇轻启:「钟诗彤?」。 钟诗彤看向她,并没有像夏娜娜初次见她时一样跟她行礼,钟诗彤而是直直地站着,脸上的神色不卑不亢,表情淡淡地朝她点点头:「上官琼」。 她并没有称唿她为琼公主,而是称唿她为上官琼,这是把自己和上官琼的身份并列,或者身份比上官琼高一些。 上官琼听她这么称唿自己,心下有些不悦,这钟诗彤仗着自己的家世深厚,居然不把自己看在眼里,而志王并未纠正她对自己的称唿,可见志王的心里更看中钟诗彤。 上官琼正欲与志王再说话,钟诗彤却抢先一步说道:「我与志王还有事,就失陪了。」 上官琼刚要开口的话就被挡了回去,上官琼吃了一瘪,张了张嘴,顿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睁睁地看着钟诗彤挽着志王的胳膊就先走了,上官琼站在原地又不好意思像夏娜娜一样当个跟屁虫死皮赖脸地跟在志王身边,便只得怔怔地站在了原地,犹如一个被抛弃的怨妇一样,在冷风中凌乱。与她刚来茶楼时的那副春风得意的模样截然相反。 上官琼似乎感受到从茶楼上射过来一道嘲讽的眼神,刺得自己的嵴背发凉,上官琼抬头往刚刚那个包厢望过去,见原本开着的窗户已经关上了,心里便也知道夏娜娜必定躲在窗户后面偷看。自己刚刚吃瘪的模样定然被夏娜娜看了去,上官琼恼怒地甩了一下手中的手绢,咬了咬嘴唇便抬脚就往轿子上走去,彩琴连忙过去扶她上轿,上官琼烦躁地将她的手推开,径直走进了软轿,重重地将轿帘甩下。催促轿夫赶紧走,离开这个让她难堪的地方。 夏娜娜有些兴奋,见上官琼的轿子走远了,直到消失在街道尽头,这才又坐了下来,好好地享受这一桌子的点心,吃了一会,这才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起身回了护国公府。 李氏见她把首饰又给带了回来,以为巴结上官琼没有成功,忙问道:「怎么没有送出去,她看不上不肯收?」 夏娜娜嘴角扬起一股讥笑,看了眼李氏那担心的神情,夏娜娜信步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缓缓地喝了一口,这才对着焦急的李氏笑道:「娘,这么贵重的首饰送给她,她也配?如今志王妃这个位置花落谁家,可还说不准呢。」 李氏一听,便以为这夏娜娜依旧是以前那样心比天高,便板下脸来:「怎么?你以为你现在的身份还能当正妃不成?」 夏娜娜讨厌看到李氏这种轻贱自己身份的表情,说道:「娘,你猜我们刚刚看到谁了?」 「谁啊?」 「志王。」 李氏不以为然地说道:「在京城里看到他有什么好奇怪的。」 「看到他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他跟钟诗彤在一起,依我看啊,太后和皇后可是想让钟诗彤当志王妃了。你没看到那钟诗彤理都不理她,话都懒得跟她说,直接拉着志王就走了,志王更是没有把上官琼当一回事,只把那上官琼给气得冒烟,坐上轿子就回去了,哈哈。」夏娜娜越想越开心,那上官琼还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她却被别人给了个下马威。她还不是志王妃呢,居然在茶楼里就像是正妃与侍妾说话的口气来跟自己说话,结果转眼就被打脸了。 李氏一听,两手互相搓了起来,说道:「哦?原来钟家是要把钟诗彤嫁给志王啊,这样的话,我们就不用急了,等着吧,看她们两个斗,最后看看是谁成为志王妃,咱们这首饰再送也不迟。」 上官琼怒气沖沖地回了驿站,冲进了上官云飞的房间里,坐到了凳子上,将手中的手绢狠狠地甩到了地上,重重地用力拍了下桌子,狠狠地咬牙骂道:「贱人,一对狗男女。」 上官云飞见她满脸的怒气,似乎自从上次被夏依依给气了之后,再也没有人能这么惹她生气过了,上官云飞放下了手中的书籍说道:「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上官云飞自然知道刚刚上官琼写信邀了夏娜娜去茶楼,可是以上官琼的脾气来说,夏娜娜在她手里怕是还翻不出什么跟斗来,哪里还能被夏娜娜给气着呢? 上官琼说道:「皇兄,你可知道钟诗彤?」 「知道,兵部尚书钟达之孙女,兵部侍郎钟显之女。」虽然上官琼不会去关注东朔朝廷官员的家庭成员,可是上官云飞却会关注的,自古朝廷官员的后宅都会以裙带关系来影响朝廷里的官员关系,所以他们这些皇子自然是会把朝廷里的主要官员的后宅人员给摸得清清楚楚了。 「哼,我今天在茶楼下居然遇到她和志王在一起,她居然给我脸色看,连话都不让我说就拉着志王走了。」 上官琼一说起钟诗彤就恨得牙痒痒,说这段话的时候,她的两眼迸发出了愤怒的火花。 上官云飞皱眉说道:「东朔这是什么意思?太不把我们南青国放在眼里了,这是打算要立钟诗彤为志王正妃吗?那他们是要将你置于何地?」 「皇兄,我可不愿意当一个侧妃,不行,你得进宫去跟皇上说清楚,我只当正妃,我绝对不当侧妃。」上官琼走到上官云飞身边,求道,上官云飞一向都很宠自己的,只要自己不愿意当侧妃,他一定回去帮自己争取正妃之位的。 「好。」上官云飞即刻就换了身衣服去皇宫找皇上,提起两国和亲之事。 太后自从元宵节之后,就话里话外地跟皇上说要立钟诗彤为志王妃,皇后又暗地里偷偷地跟皇上说要立上官琼为志王妃,其实在皇上心里,这两个人都不是他心里所想要立的。 从太后和皇后这两个女人都是来自钟家的这个教训里,皇上对外戚专权深恶痛绝,钟家仗着太后和皇后撑腰,干了多少坏事,在朝中又笼络了多少大臣,自成一派,根基日益壮大,就连自己对钟家都有些对付不了,有些政策下发了以后,只要钟家不乐意,那政策也就相当于只达到一半而已。 而太后又经常想左右自己的决定,从自己以前还是王爷之时,太后就不同意自己娶曹慧颖,非逼自己钟倩琳为正妃,所以自己当皇上后,才会是钟倩琳为皇后,曹慧颖为妃。她们不仅仅左右自己的婚姻,还左右轩王的婚姻,硬是要自己赐夏依依给轩王。倘若再立钟家的女子为志王妃,只怕钟家更加肆无忌惮了,往后自己这个皇上,活着将来志王为皇上的时候,只怕权利都会被钟家给架空了。所以皇上并不想再立钟家的女子为志王妃了。 而上官琼这个公主也来头不正,这南青国的皇帝原来不过是一个大臣而已,这才谋权篡位两个月,根基未稳,现在各方势力都在找寻南青前朝幼主的消息,企图利用前朝幼主来搅乱南青国,而西昌太子阿木古力之所以过完元宵还未回西昌国,就是因为他还想在东朔找到曾经在东朔出现过的南青国前朝幼主,现在的南青国政权说不定还会被前幼主给夺回来,到时候,现在的南青国皇帝和皇子公主将都会变成阶下囚,那么东朔跟现在的南青国和亲就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拖垮东朔而已。当南青国内乱的话,将会把东朔也给卷进去。而且根据大年夜那天的观察,上官琼这个人并没有母仪天下的那种风范,嫉妒,又斤斤计较。 因此皇上心想倒不如从普通的大臣家里选一个贵女为志王妃倒也还好一点,既可以牵制住钟家壮大的步伐,又不用担心南青国的内乱会影响东朔。 因此当上官云飞来宫里提起和亲之事时,皇上便开始打起了太极拳,俨然一个慈父一样,语气沧桑:「大皇子啊,朕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啊,朕虽然贵为皇上,可也是一个父亲。朕上次给轩王赐了婚,朕到现在都后悔啊,明知道轩王不喜欢夏依依,却仍然用朕身为皇上的权利将夏依依赐给了轩王,结果如今弄得轩王生活不如意,二人经常在王府里吵架。上次年夜饭上你也看到了,轩王妃被上官琼轻轻一推就倒地吐血,朕也不怕家丑外扬,朕告诉你,她是被轩王在府里给打成内伤的。所以朕后悔啊,不应该强扭瓜,朕已经决定不再犯这种错误了,朕不想插手志王的婚事了,让他自己做主吧,让他去挑选他自己心仪的姑娘吧。」 上官云飞这才知道为什么上次轩王妃被上官琼推到而已,就会吐血,原来是被轩王给打成了重伤,看他们两个在宴会上的时候倒是装得很恩爱嘛,原来两人早就不和了,不过以轩王的脾气,暴打轩王妃一顿也是正常的。 不过上官云飞也不傻,自然明白皇上这是不想与南青国和亲了,这才找了这个藉口,东朔皇上必然是看不起他们南青现在才刚刚掌握政权两个月,觉得他们现在还没有资格跟东朔和亲。 自古皇子公主哪里有什么真爱?哪里能寻找真爱,婚姻不都是政治上用来拉拢势力的手段吗?就像他,身为南青国的大皇子,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未来的皇子妃是谁,长什么样子,这个他自己都不能做主,只能听从父皇和母后的安排。 上官云飞说道:「皇上果真是个慈父,只是倘若志王殿下喜欢的人与志王门不当户不对,不知皇上可还会同意?」 皇上打了个哈哈说道:「哈哈,同意,怎么会不同意,志王的眼光向来就不会差,他看上的姑娘必定是极好的。」 上官云飞只能说道:「那是,那是。」 上官云飞出了皇宫,重重地啐了一口骂道:「老匹夫,有朝一日,你想来跟我们南青和亲,我们还不愿意。」 上官琼得知上官云飞竟是无功而返,这才深深地知道原来自己这个南青公主在东朔的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难怪今天钟诗彤竟然敢如此无视自己,给自己难堪,原来就连钟诗彤都已经知道了皇上的想法了。可笑自己今天竟然还约了夏娜娜出来,在夏娜娜面前摆谱,如今反倒是被夏娜娜给看了笑话去。 上官琼的气性也高,说道:「既然他们东朔看不起我们南青,我们也不必在这里热脸贴冷屁股了,我堂堂一个公主,难道还嫁不出去,非得黏着他志王了?天底下这么多的皇子王爷,我害怕嫁不出去?」 这驿站隔壁房间那不是还住着一个西昌太子嘛,这志王将来能不能当皇上,那可还说不准,不过西昌太子,将来当皇上,那可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上官云飞一把将上官琼拉住,说道:「你小声点,当心隔墙有耳。」 上官琼不服气地说道:「大不了,我就回南青去招驸马,日子照样过得舒舒服服的。」 「别胡闹,且留在这里过段时间在做打算。」上官云飞有些愠怒,无论如何,上官琼必须得跟东朔和亲,如今南青国局势未稳,父皇还需要东朔的帮助,倘若不跟东朔和亲,稳住了东朔,万一东朔野心大一些,想趁着南青政局动盪,举兵南下,灭了南青,那自己这个大皇子也当不成了。 上官琼有些生气,怎么大皇兄就是不同意她回南青?:「还留这干嘛?东朔皇帝都不同意和亲了。」 上官云飞说道:「他东朔皇帝之前北疆那边打败战,倒是还有些想跟我们和亲,如今夜影在那边打了胜仗,东朔皇帝腰杆子又直起来了,他以为东朔依然可以不用依靠别人帮忙,就能把北云国赶出去了,所以他也不稀罕跟我们和亲,不过,倘若北云国要是派出太子赵熙活着司马栋过来应战夜影的话,以我看,夜影可打不过他们两个,届时,他东朔皇帝还能再像今天这样用一个慈父的形象来给志王一个他喜欢的婚姻?呵呵。他若是有这觉悟,就不会因为夏依依惹恼了他,他就又给轩王赐了两个侧妃,十个侍妾了。慈父?哼,鬼才信。你等着看吧,我一定要让东朔皇帝求着我们南青跟他们和亲。」 上官云飞将一串通透的翠绿手珠捏在拳头里,眼眸里迸发出阴狠的光芒,咬牙,表情狰狞,拳头紧紧地握着,咔嚓一声,手珠被他捏得粉碎,碎裂的手珠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顺着手掌滴了下来,他张开手,碎裂的手珠粘着些许鲜血散落倒了地面。 上官琼有些吃惊的看着上官云飞那张表情狰狞恐怖的脸,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以往,她总觉得大皇兄亲切温和,可是自从父亲当了皇上以后,她就觉得,父亲和大皇兄都有些变了,似乎变得陌生了一些,大皇兄似乎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宠着她的大哥了,自己总觉得他变了,可是又说不上哪里变了。特别是来到东朔以后,大皇兄的变化越来越明显。 今天,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大皇兄变得比以前阴狠了,更看重权利和欲望了。以前的大皇兄他正如阳光的外表一样光明磊落,可是现在的大皇兄,具有阳光的外表和阴郁的内心,自己已经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了。 北云国 当战败的消息传到了北云国朝廷上的时候,整个朝野都震惊了,北云皇帝十分震怒,好不容易才往南扩疆了一点领土,这才一天又回了解放前,而且还损失了两名副将和数万兵马,这一下,之前那些想把自家闺女嫁给司马贺的大臣内心又开始打鼓了,这司马贺还真的是蹦达不了几天,这就掉下来了。原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媒婆,现在也不来了,司马府又变得冷冷清清。 司马栋更是心痛,他痛失了一名爱将,郑彪与他同生共死多年,两人感情深厚,情同兄弟,没想到上次送他去司马贺的军营里,此去一别,竟是永别。 有些人一个转身,就是生离死别。 而司马贺又受了重伤,只是司马栋要坚守自己在西疆的营地,轻易不能私自离开营地去看望司马贺。不过身为将军的司马栋,自己本身也受过不少伤,也不过就是担心了一下司马贺也就放下心了,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只是司马贺家的那些奶奶、母亲、姐妹这些女人却在家里哭得死去活来,一个劲地悲嘆司马贺的命不好,沖了太岁,竟被夜影那贼子给伤了。 北朔的东宫,一片寂静,宫里的宫人很少,都安静地站着岗,书房里,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抽出一把剑,拿着剑在眼前一挥,指向了东朔北疆的方向,国字脸,铜色肌肤,脸上的肌肉菱角分明,看得出来十个练家子,他双眼如鹰,犀利有神,缓缓说道:「夜!影!」 他倏的将剑往身后掷去,头也不回地就大步走出了房间,身后那把剑稳稳噹噹地飞入了挂在墙壁上的剑套里,发出清脆的响声,剑套微微摇晃了一下,剑柄上那条殷红的穗子摇摆了起来,穗子上还串了一块小小的白色玉佩,那狼形玉佩的影子在墙壁上微微荡漾着。 他径直走进了皇上的御书房,皇上正在跟几个大臣商量,该派谁前去应战,他上前说道:「父皇,儿臣愿意前去。」 「太子?」那些大臣看着来人,他那古铜色的脸庞上写满了坚毅。 皇上转头看向他,皇上这一天下来,为了这个事情似乎老了许多,他这毕生的愿望就是要南下扩疆土,可是以前他跟东朔的皇帝打斗了一辈子,也没有打赢他,后来他老了,东朔北疆又一直是轩王驻守,就更是打不过去了,可是好不容易趁着轩王残疾了,派了青年才俊司马贺前去,连着攻陷了几座城池,北云皇帝似乎又看到了希望,觉得自己垂暮之年可能真的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拿下东朔。可是这个梦想才刚刚开始半个多月而已,就这么快的破裂了。他知道,夜影,可是轩王的得力手下,在东朔,武功仅次于轩王,司马贺输给他,也不算丢脸,可是自己却依旧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这辈子都踏不上东朔的土地。 皇上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面孔,他最得意的儿子,他具有自己年轻时的勇敢、机智的优点,皇上脸色的皱纹加深了一些,紧皱着眉毛说道:「熙儿,可是,你的病。」 赵熙说道:「这点病,怎么也治不好的,再说了,这个病也不妨碍儿臣上战场杀敌。儿臣天天养在这东宫里,越养越病,倒不如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熙儿,算了,父皇打算派司马栋前去。」 「不可,父皇,司马栋在西疆看守边防,那一边可是和西昌国接壤,西昌狼子野心,屡次进犯,倘若司马栋将军离开西昌的话,西昌势必要攻打我们,届时,我们可就腹背受敌了。」赵熙阻拦道,赵熙扬起他那坚毅的脸庞,眼神灼灼:「父皇,儿臣知道你担心儿臣的身体,可是儿臣不仅仅是你的儿子,更是北云国的太子,儿臣不能在北云国有难之时,却只顾着躲在东宫里享乐,不上阵杀敌,那儿臣这个太子就有愧于北云的百姓和战场上杀敌的战士。」 北云皇上有些犹豫,赵熙的本领,确实是可以与夜影抗衡,甚至比夜影更胜一筹,派他去,确实可解决燃眉之急。但是赵熙有病在身,每天都得服药,倘若他要是被困在战场上十几天没有药医治,那他的身体哪里能熬得住? 赵熙勐地跪了下去,说道:「儿臣求父皇成全。」 一个老臣说道:「皇上,举国上下,能抗衡东朔夜影的,也就只有司马栋和赵熙二人,可是西疆和南疆,都不能缺人,以老臣之见,不如让司马栋将军去南疆,他们父子二人共同对抗东朔,我们再增派两名副将过去补缺。让太子殿下去西疆,有太子殿下坐镇,西昌自是不敢贸然进犯,没有战事,太子殿下也就无需上阵杀敌了,可以在军营里养身体。」 皇上思考了一下,这个办法确实是好,由司马栋去南疆对付夜影,而赵熙去西疆对付西昌,只要在边疆驻守就行了,不需要上阵杀敌。皇上说道:「爱卿所言甚好。」 「不,父皇,儿臣愿意去南疆迎战东朔。」 「熙儿!」皇上看着一脸倔强的赵熙,这孩子,向来都是不愿认输的,自从前年犯了病以后,便终日郁郁寡欢,有志不得申,如今他执意要去南疆,只怕是他很想通过赢了东朔,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吧,证明自己不是个废人吧。 皇上犹豫了一下,终是下了决心,嘆了口气说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么父皇就让你去,不过父皇会派太医跟你一起去,随时为你医治。」 「好,儿臣即日就启程。」 赵熙转身出了御书房,皇上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心酸,倘若赵熙没有生病,那该有多好啊。 赵熙正在东宫收拾行礼,皇后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见他已经脱下了宫装,穿上了战袍,皇后连忙跑过来拽着赵熙的手,哽咽地说道:「熙儿,你这是何苦呢?」 「母后」赵熙有些动容,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步入中老年的妇人,她昔日的美艷已经被岁月的沧桑磨平了,眼角已经有了鱼尾纹,脸上甚至已经有了一些老年斑,只不过是被厚厚的脂粉给遮盖住了。三千青丝里已经掺夹着灰白的髮丝,她的脸色有些憔悴,自从几年前自己患病后,母后就每日忧心忡忡的,茶不思饭不想,到处为自己寻医问药。几年下来,消瘦了不少,也老了不少。 赵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母后,儿臣已经决定要去了。」 皇后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一脸的倔强,很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悲戚,抽泣的说道:「熙儿,是母后不好,母后没有给你找到一个好大夫。」 「母后,你不要自责这是孩儿的命。」 「母妃听说医术天下的鬼谷子现在在东朔轩王府上,要不母亲派人去将他请过来给你治病?」 赵熙摇摇头:「不必了,现在去请,也请不到,东朔不会放人的。再说了,鬼谷子不是那么好请的。」 「可是你的病……」皇后一脸的哀伤,她实在是受不了每天受这样的煎熬,数着赵熙的生命倒计时过日子。 「母后,你照顾好自己,不必再为儿臣担忧了。」 赵熙收拾好东西,就取下墙壁上的那把剑,立即出宫往军营里去纠集兵马开復南疆。 皇后往前追了几步,刚追到房门口,赵熙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东宫宫门外,皇后扶着门框,落下了泪来,喃喃自语:「熙儿,母后对不起你。」 江学镇,与前天欢腾的场景不同,将士们都已经平静了下来,受伤的战士在军营里养伤,伤兵帐里一片此起彼伏的唿痛声,其他的帐篷里的战士正在梦乡里,在一片黑漆漆的帐篷堆里,唯独一个帐篷里亮着灯光。好似这个军营里一盏指路的明灯。 帐篷里,夜影还没有睡,他正在翻看这几日整理出来的兵员死伤报告。夜影越看,心里越是一阵难受。虽然那天打了两场胜战,可是这胜利却是用数万人的性命和伤残换来的。不仅仅是那些普通的士兵有伤亡,就连从轩王府带来的一千精兵,如今也就剩下八百人了。 这人数少了,又有伤兵,短时间内那些伤员也不能再上战场作战了,只怕会大大降低作战能力,所以短期内得休整下兵马,不能去攻打北翠县。 不过现在就是要担心北云国派兵过来,以北云国好战的风格,势必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他们好不容易才攻占了几个城池,现在又连着丢了两个城池,只剩下北翠县了,当然,北翠县比仓山和江学镇合起来的地域还要大,所以北翠县,他们是绝对要派重兵过来驻守,死守最后这一块肥肉。 夜影推测着,北云可能会派司马栋过来,司马栋的得力副将郑彪死在自己和丁大力手上,他儿子司马贺又被自己重伤,自己与司马栋算是结下大仇了,以司马栋有仇必报的个性,只怕他一旦过来,就绝不会仅仅是守住北翠县了,他一定会来攻击江学镇,并且誓要杀了自己和丁大力才会善罢甘休的。 而司马栋这人,战场经验丰富,又善于用计,又十分沉得住气,不会像司马贺这种毛头小子一样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司马贺之前之所以输了,就是因为他赢了几场战事,又斩杀了孙将军,被北云国一时之间捧高了,他就迷失了自我,被胜利沖昏了头脑。 司马贺焦躁,自大,狂妄,刚愎自用这才导致他遇到了比他厉害一些的夜影后会以惨败收场。 只是夜影虽然打得过司马贺,却打不过司马栋。虽然论武功来说,夜影的武功比司马栋的武功高,而且司马栋年纪大了,无论是力道还是反应力都会有所下降,若是夜影和司马栋单枪匹马打斗的话,司马栋可占不了什么好处。 但是两军作战,讲究的是个整体实力以及排兵布阵,司马栋这人老谋深算,善于用计,只怕自己会陷入他的阴谋当中,毕竟自己在谋略上还是差一些。 以往与轩王一起打战的时候,排兵布阵,阴谋阳谋都是轩王出的主意,白澈头脑也精到,经常出谋划策的,唯独自己,在他们两个面前,自己的智商仿佛不够用的,只能事事听从他们两人的安排,他们安排好了作战计划,自己只管执行,带兵出去打就行了。 以前的自己总是躲在轩王的背后,并不知道作为一个主将要担负起多大的责任,要考虑多少问题。以前的自己就是轩王的一只手臂,不用思考,只用执行。可如今,自己这只手臂也要开始思考了。 夜影努力回想以前跟着轩王打战的时候,轩王所用过的那些计策,耳濡目染了十几年,也还算通透人,一看就能明白那些计策的奥妙之处。只是接下来要对付老谋深算的司马栋,自己这点脑容量怕是不够用的。 如今已经不能仰仗轩王能来这北疆带兵打战了,他坐着轮椅,若是被北云人追杀,怕是跑都跑不动。 轩王不能来,不过白澈那个小子还是可以把他诓过来帮助自己,虽然白澈就是一个书生加商人,不会武功,但是他出谋划策的头脑还行。当然了,他的商人头脑更胜于书生头脑,在钻进钱眼里这方面,他对钱的痴迷程度仅次于轩王妃。 一想到轩王妃,夜影就想起临走前,轩王妃还给了自己一些上战场急用的东西,不过,上次打战还没用上。轩王妃似乎人挺好,虽然说她对王爷冷冰冰的,与王爷不和,不过在大义面前,她十分的热血。夜影又想起那次去出城去救王妃的时候,在田庄上自己从屋顶瓦片往下看到了轩王妃沐浴的情景,雪白的肌肤,线条优美的身形,胸前的美好,夜影的脸色不禁又有些微红,他的内心有些悸动,有些燥热。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不行,自己怎么一直忘不了那一幕呢?自己不可以对王妃存有非份之想的,她是王爷的妻子,虽然王爷与她分居,两人并不和睦,可她终究是王爷明媒正娶的轩王妃,自己作为王爷的属下,怎能肖想轩王妃呢?那就等同于背叛了王爷。 夜影有些烦躁的将手中的伤兵手册推开,起身走到洗脸架前,把脸埋进了洗脸盆里冰冷的水中,良久,他才抬起头来,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转过身来继续坐在桌案前,他的脸色已经恢復如初,再次一脸肃穆的投入工作当中。 仁寿宫的清晨,鸟语花香,空气清新,整个仁寿宫静悄悄的,只听见太后念经的声音。邓嬷嬷正在给太后沏茶,太后则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手里捻着一串佛珠,所有的宫人走路都蹑手蹑脚的,做事也轻手轻脚的,生怕打扰了太后念经。 这时,外边一个一等宫女翠竹走进来,看了眼正在念经的太后,犹豫了一下,还是福身轻声报导:「太后娘娘,永福郡主来了。」 太后被打扰了念经,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睁开了眼睛,放下了佛珠,面带笑容,有些急切的说道:「还不快些请郡主进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没脸没皮的泼辣货 翠竹连忙退了出去,一会儿便领着一个倩丽女子进来,那女子款款地走进来,朝太后跪下请安,声音清脆:「诗彤拜见太后,祝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连忙招手,两眼笑眯眯地说道:「好孩子,快些起来吧,来哀家身旁坐下。」 邓嬷嬷一听,便连忙过去掺扶起钟诗彤,将她扶到太后身旁坐下来,又亲自给她沏了杯茶,邓嬷嬷仔细端详了一下钟诗彤,便笑得两眼都弯成了两道弯弯的细缝,满脸的褶子,笑容满面地朝太后说道:「太后,奴婢许久未见永福郡主了,今儿一见,永福郡主愈发地长得水灵灵的了,也长高了些,出落成一个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奴婢瞧着永福郡主这鹅蛋脸,这大眼睛,这直挺挺的鼻樑,还有这樱桃小嘴,还有这白皙的皮肤,哎呦,可真像太后娘娘您年轻的时候呢。」邓嬷嬷又绕到了钟诗彤的背后打量,随后又啧啧地称赞道:「再瞧着这背影,就更像了。老奴好似又看到了太后您年轻时的模样了,老奴这……」说道后来,邓嬷嬷就开始哽咽了起来,倒是开始抹起眼泪来了。 太后连忙笑着伸手拍了一下邓嬷嬷,嗔怪道:「你这奴才啊,做什么这么伤感了起来,哀家啊,的确是老了,青春不再了,想当初哀家年轻的时候,也跟诗彤一样,青春靓丽。」 「太后,您哪里就老了?您还年轻得很,精神着呢。」钟诗彤笑着说道。 太后对着邓嬷嬷,手指着钟诗彤笑着说道:「你瞧瞧,瞧瞧她这小嘴,可真会说话。」 邓嬷嬷哪敢说太后老了,见太后这么高兴,便也就顺着钟诗彤的话往太后脸上贴金,说道:「奴婢看永福郡主说得可是实话呢,太后娘娘精神头好着呢,就是这身体也硬朗着呢。」 钟诗彤也说道:「就是的呢。」 太后用手指了指她们两个,说道:「你们两个啊,一唱一和的,就知道联着伙的哄骗哀家,也难得把哀家逗得这么开心。」 太后又仔细端详了一下钟诗彤,确实是比以前出落得漂亮了,就是这周身的气派和灵气,还有这慧根,这巧舌如簧,都比皇后更胜一筹,自然不会像皇后那个榆木脑袋一样,连个贤贵妃都摆不平。太后被邓嬷嬷这么一说,现在瞧着钟诗彤,是越看越觉得像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就越看越顺眼了,更是认定了要她当志王妃了。 前几天太后把志王叫过来叮嘱过一番,志王倒是听太后的话,从仁寿宫一出来,就立即去钟尚书府找钟诗彤谈情说爱去了。且不说志王还要依靠太后的势力来帮助自己,就撇开身份地位来说,钟诗彤跟上官琼比起来,钟诗彤可要漂亮得多,也有诗书气一些,而那上官琼就是那蛮荒之地来的,村野农妇一般的没有见识,还咋咋唿唿的。 志王可是后来打听过了,原来上官琼在大殿上这么针对夏依依,是因为在首饰店为了一支金步摇就与夏依依争抢起来,志王心里便更是瞧不起上官琼,真是从贫穷的国家过来的人,没见过好东西。志王心里便也觉得这个上官琼配不上自己了,但是碍于母后希望他娶上官琼,好拉拢南青的势力,自己也就勉为其难,元宵灯会的时候邀请上官琼一起赏花灯了。不过既然太后希望他娶钟诗彤,那必然要以太后的意思为主,母后可还拗不过太后呢,因此志王便乐得随了太后的意,天天与钟诗彤花前月下的,即便在街上遇到了上官琼,钟诗彤给上官琼难堪,自己便也随着钟诗彤去了。 钟诗彤这几天瞬间堕入了爱河,被志王的糖衣炮弹哄的晕头转向的,自己也明白钟家是要将她抬为志王妃了,说不定将来自己就像姑姑一样,当皇后,母仪天下了。所以,钟诗彤可得巴结着点太后这个姑奶奶,这才如此勤快地来宫里陪陪太后。 太后说道:「诗彤,这几日,过得可还开心?」 钟诗彤顿时就羞红了脸,点头低声说道:「嗯,开心。」 太后瞧了她红彤彤的脸说道:「呦,还害羞了啊。」钟诗彤就更是羞得慌,连忙拿着手绢捂住了发烫的脸颊。 太后说道:「志儿这孩子,虽然愚笨了一些,但是好在他十分孝顺哀家,又十分贴心。就他以前送给哀家的这个羊皮暖手袋,哀家到现在还用着呢,他以后待你必定会极好的,倘若他敢欺负你,你只管来告诉哀家,哀家替你好好教训他。」 「太后……」钟诗彤脑袋都快埋起来了,原本白皙的脸上犹如傍晚的天空,飘满了红通通的夕阳,这还没有结婚呢,太后就开始跟她说起婚后的生活来了。 太后斜斜地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你跟志儿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又是表兄妹,亲上加亲,门当户对的,岂不是一桩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只要你愿意,哀家就早日给你们两个把事情办了。」 钟诗彤一听,喜上心头,看来太后真的很喜欢自己,只要搞定了太后,这事就成了一半,钟诗彤差点就要开口狂唿我愿意了,便忙压制下自己内心的狂喜,低眉顺眼的说道:「诗彤一切都听太后的安排。」 太后一听,这钟诗彤自然是答应了,也是,这桩天大的好事,人人都想要,钟家那么多的女子里头,也就钟诗彤出挑一些,太后这次可是睁大了眼睛好好挑选了一阵子的,生怕再挑到像皇后那样的榆木脑袋。 太后便又叫人传了些点心进来,与钟诗彤边吃边聊,正聊着呢,宫门外便传来了一阵喧嚣的脚步声,以及环佩叮噹作响,从宫门外一直传到了走廊这里来,随即窗外响起了嗔怪的声音:「这仁寿宫来了贵客,也不派人去通知我一声。」 在这个每个宫人都轻手轻脚,宁静的仁寿宫里突兀地响了起了这么一声责怪声,听声音,是一个年轻女子。 人未见,先闻声。 刚刚一直在细嚼慢咽吃着点心的钟诗彤,甚至害怕发出一丁点声音,让太后感觉不爽,就连说话也都轻声轻气的,如今却突然来了一个大声大气说话,走路也匆匆忙忙的女人。钟诗彤不禁皱眉,哪个女人敢在仁寿宫里这么放肆?就连皇后都不敢这样。而且听声音,也绝对不是皇后。 一会,一个身穿紫衣的中年女子便走了进来,年纪不到三十岁,钟诗彤看了一眼,长得倒是挺好看了,身材窈窕,一双丹凤眼,柳叶眉,那眼里自带了媚意风骚,即便快三十了,那胸脯丰满有料,屁股也翘,腰肢也细,保养得倒是挺好,走路的时候浑身上下都要扭三扭,看那长相与自己倒是有几分相像,只是自己并不认识她。 那女子进来后也未跟太后行礼,直接大步走了过来,拉着钟诗彤就强行拉着她起来,钟诗彤微微蹙眉,被她拉起来,又被她围着转圈地打量。钟诗彤有些生气,这女子这打量她的眼神,好似妓院的老鸨打量新买回来的清倌一样。倘若是在外头,有哪个陌生人敢这样对她,她必定早就一巴掌甩了过去了。 只是钟诗彤碍于这是在仁寿宫里,按理说身份不高的人进都进不来,而且太后都没有呵斥这个女子,邓嬷嬷又是对这女子一脸讨好的模样,想必这女子在仁寿宫也是个受宠的。因此钟诗彤也不敢轻易发作,以免得罪了哪尊大神。 钟诗彤实在想不起来这后宫里,除了皇后和贤贵妃,还能有谁敢这么放肆,可是即便她们两个这么受皇上的宠,但是也不受太后的宠啊,哪里敢在太后这里如此放肆。莫不是她不是皇上的妃子,而是志王的妃子? 呸,钟诗彤暗暗啐了自己一口,志王不过才十九岁,这女人都快三十岁了,怎么可能是志王的侧妃啊。 正想着呢,那女人可算是把钟诗彤打量完了,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地瞧了个仔细,就差没有把钟诗彤给脱光了打量。 那女人放开钟诗彤,便径直走到了太后的身边,坐在了刚刚钟诗彤的位置上,看了眼桌子上精緻的点心,顿时就撅着一张嘴,好似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撒娇一样,不高兴地说道:「母后可真是偏心,儿臣昨天来这里,你都不曾拿出点茶水给儿臣吃,就让儿臣空着肚子回去了,这会儿,倒是捨得拿出这么多美食招待这位姑娘,母后莫不是嫌弃儿臣没有这个姑娘长得好看?嫌弃儿臣丑了?」 母后?钟诗彤突然想起来了,原来她就是太后的小女儿啊,难怪她敢在仁寿宫里这么横着走。幸好自己刚刚忍下了那口气,没有朝她发作,得罪了她,可比得罪了太后还严重,太后宠她可是宠得很。 太后笑着伸出了两根手指,从盘子里捻了一块点心,便去餵她,她张开嘴,三下两下便吃了下去,还不满意,还撅着嘴,眼睛却看向了另一盘点心,太后便又从那个盘子里捻了一块点心餵她,她这才没有再撅着嘴了。 钟诗彤不禁抽了抽嘴角,这光景,哪像是太后在哄一个快三十岁的女人啊?倒好像在哄一个三岁的玄孙女啊。 太后嗔怪道:「你啊,母后何曾让你空着肚子回去了?净瞎说。你啊,身为表姑,居然跟侄女争宠,羞不羞?这个姑娘可是你表哥钟显的嫡四小姐,钟诗彤,去年被封为永福郡主。」 太后又朝站在那里已经看呆了的钟诗彤说道:「诗彤,这个没脸没皮的泼辣货就是你的表姑,哀家的小女儿,明安公主。」 钟诗彤便上前下跪见了一个大礼,说道:「诗彤拜见明安公主。」 「起来吧。」明安公主挥手说道,又朝太后翻了个白眼说道:「没脸没皮的泼辣货,有你这么说你女儿的吗?」 太后但笑不语,邓嬷嬷可是高兴得很,太后自从明安公主出嫁后,可再也没有以前那样了,每天都是一副严肃狠歷的太后模样,也就只有在明安公主跟前,太后才会变成一个真正的母亲,才会露出一个普通母亲应该有的慈爱来,才会说出跟太后身份不符的语句来。即便明安公主已经不再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小公主了,可她在太后面前,依旧錶现出小时候的那种姿态出来,太后也就依旧把她当小时候的那个样子宠。 邓嬷嬷感慨道,这仁寿宫,已经十几年没有这样的轻松欢快过了。 钟诗彤刚刚的位置被明安公主坐了去,现在也就只能站着了,邓嬷嬷极有眼力见的又去搬了一条凳子过来,也扶着钟诗彤在桌子前坐下了。 「明安公主出嫁之时,你还小,不记事,她又是昨儿才回宫里来,你这一时没有认出她来,也是情理当中的。往后啊,你若是来宫里了,便多找她玩。」 太后说道,末了又对明安公主说道:「不过,明安你啊,可别把我们诗彤给带坏了,可别像你一样,没有一个女儿样子。」 明安公主听罢说道:「母后,你还说你不偏心?这就当着我的面这么的夸别人,又这样的损我,我哪里没有女儿样子了?」 「好好,母后真是说不过你了。」太后乐呵呵地说道,这个明安,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这性子还是没有改变,又朝邓嬷嬷吩咐道:「今儿难得她们两个在这里陪哀家,你就去吩咐御膳房多做点午膳,另外,着人去东宫通知一声志儿,让他来仁寿宫陪哀家用午膳。」 「是」邓嬷嬷福了福身子,欢快地答应了,便出去忙去了。 这太后说是要志王来陪她用膳,其实就要他陪钟诗彤,自己也好撮合他们两个。钟诗彤一听志王要来,心里更是高兴了,所幸自己今天的特意打扮了一番,志王应该会多看自己几眼。 明安公主一听,却没有往那方面想,说道:「母后,儿臣也很久没有见到志儿了,儿臣倒是想念志儿得紧,以前儿臣出嫁的时候,志儿可还是个孩子,现在想必已经长大成人了吧,听说他都已经纳了两个侧妃了,不知志儿有没有孩子啊,要不让他把孩子一併带来,让我瞧瞧。」 明安公主昨儿晚上才来宫里,自然不知道太后撮合钟诗彤和志王的事情,也不知道钟诗彤来太后这儿的目的,只以为钟诗彤是亲戚,叫太后一声姑奶奶,来宫里看望太后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并没有往钟诗彤是冲着志王妃的位置来宫里的那方面想。所以明安公主说起志王东宫里的女人和孩子来,嘴上也没有一个把门的,叽里哌啦地就说了一通,完全没有看到钟诗彤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更没有看到太后的神色也不对,太后拦都拦不住。 太后连忙打断她,以防她说出更出格的话来:「哪来的孩子?哀家可不允许有,志儿的第一个孩子必定得是正妃所出的。」说到志王正妃的时候,太后对着明安公主朝钟诗彤使了一下眼色。 明安公主可是也不傻,瞧见了太后的眼色,顿时就明白了,原来钟诗彤来太后宫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哪里是来看太后的,她是藉机来亲近志王的。 明安公主便也说道:「那是,这长子,可还得是嫡出才好。」 钟诗彤心里这才落下心来,之前可是一直担心若是志王宫中的女子比她先一步生下儿子,那自己可怎么办?原来志王东宫里有这么多的女人,这么多年,却依旧没有子嗣,原来是太后不允许,太后一定是给那些女人喝了药。就为了保证嫡长子是她们钟家的女人生出来的。 钟诗彤更是放心了,只要自己嫁给了志王,那么,三年抱俩,很快就会生出一个儿子来,到时候,自己的地位就更是稳固了。 钟诗彤想到这,对太后这个姑奶奶就更是要巴结了,没想到太后的手段这么厉害。只要哄好了太后,就能保证自己将来的地位。钟诗彤便脸上洋溢着笑容,陪着太后和明安公主唠嗑。既然明安公主这么得太后的宠,那自己也得好好巴结着点明安公主了。 这明安公主,十二年前嫁给了孙将军,可是孙将军这次在北疆战亡了,因此,明安公主便成了寡妇,这才从北疆回来了,回到宫里来,住在了她以前住过的玉佳宫。 到了午膳时间,志王果然来了,不仅仅人来了,还带了礼物过来。 志王刚进来,还没有来得及跟太后请安呢,明安公主就已经从座位上弹跳了起来,冲到志王身前,就跟刚刚打量钟诗彤的眼神一样打量志王,不过,之前看向钟诗彤的眼神里,除了羡慕,还有一丝嫉妒,嫉妒她的美貌和年轻,现在看向志王的眼神里,却充满了赏识和一丝迷恋? 迷恋?钟诗彤以为自己看走眼,眨了下眼睛再看,没有啊,明安公主的眼神很正常啊。自己也真的是多心了,随便一个女人靠近志王,自己就担心志王被别的女人抢走了,这明安公主可比志王大十几岁,又是志王的亲姑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感觉嘛。自己一定是那天在街上被上官琼给刺激的,以为志王身边的女人都很多,全都来跟她抢志王妃的位置。 明安公主没有想到当初那个整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喊皇姑的小屁孩,现在已经长成一个壮硕小伙子,身材又高大,又英俊,真的是气宇轩昂,她喃喃地说道:「志儿,我是皇姑啊,你还记不记得我啊?我出宫的时候,你才七岁呢。那时候你好小啊,才到我的胸膛这个位置,你看看,你现在都比皇姑高了好多,你真的长大了。」 明安公主说道胸膛这个位置的时候,用右手在自己挺起的胸膛前比划了一下,志王也顺着她比划的右手看向了她的胸口,明安公主穿戴的衣服领口比较低,志王个头又比明安公主高,便从那个低低的领口看到了隐藏在衣服里的那条深深的沟和丰满白嫩的露出许多春光的胸口,志王连忙转移了视线,不过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一直盯着他们二人的钟诗彤自然是发现了这一瞬间了,心里便有些不悦,微微蹙眉,这明安公主,可是一个寡妇了,刚刚丧夫,现在可是热孝期,居然穿得这么风骚,也不捂着点。 志王便说道:「志儿怎么会忘记皇姑呢?志儿可是一直记着皇姑出嫁那天,答应晚上回来给志儿做莲子羹喝的,结果皇姑出宫以后,志儿在宫里等到天黑了,也没有见你回来给志儿做莲子羹,志儿还好一顿哭呢。」 太后也连忙笑着说道:「对对对,哀家也记得这么一回事,那时候志儿可喜欢跟你玩了,天天缠着你做好吃的给他吃,你那天出嫁,哄骗他说晚上就会回来的,他还相信了,结果等到晚上了,你还没有回来,就在宫里哭得稀里哗啦的,谁都哄不好,就连皇后和哀家都拿他没辙,他第二天一大早就又跑到你宫里去了,说你肯定晚上回来了但是没有给他做莲子羹。硬是接二连三的来你宫里找了你七八天,最后才相信你是真的不回来了。」 太后说着又有些伤感,以前送明安公主出嫁的情景仿佛就是昨天,那时的明安公主还是个少女,身穿一身大红色嫁衣,从宫里嫁出去。一晃眼,十二年过去了,她都已经为人母了,而她的夫君也死了。 明安公主也想起了那天的情形,她连忙隐去了内心的悲伤,笑着说道:「我倒是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呢,志儿,皇姑改天就给你做莲子羹啊,皇姑今天答应你的,可不会再食言了。」 「皇姑,你看,我给你带来一些礼物。」说罢,志王便从后面的宫女手中拿过来托盘,把帕子一掀,竟然都是一些小孩玩的小玩意。 明安公主看着那些东西,两个瞳孔一缩,伸手过去拿起了上面的小玩意,蓦然抬头看了一眼志王,喃喃地说道:「这些都是我以前给你做的?」 「是啊,皇姑,这些都是你给我做的玩具,志儿小时候想你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看,志儿可是一直都捨不得扔呢,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志儿,我的好志儿。」明安公主上前抱着志王就哭了起来。 钟诗彤看着眼前这一场姑侄情深,也微红了眼睛,拿手绢擦了擦眼,也为自己刚刚的想法而羞愧,自己怎么能有那么龌龊的想法呢。 太后也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有些动容地说道:「好了,好了,好不容易见到了,又在这里哭什么,快别哭了,赶紧吃饭吧。」 「嗯。」明安公主便松开了手,拉着志王就往桌子上坐去,也不管太后还没有过来吃饭呢,就直接给志王碗里夹满了菜,说道:「志儿,多吃点啊,多吃点才能长得高。」 太后这时候在邓嬷嬷的搀扶下走到桌子前坐下,也不责怪明安公主没有礼数,在自己动筷子之前就开吃了,太后反倒笑着说道:「你这又是在说什么胡话呢?你以为还是十几年前啊?还多吃点长高?」 明安公主这才反应了过来,志王都已经这么大了,哪里还能再长高了,明安公主便说道:「多吃点,长壮实点,将来三年抱两,多生点小世子。」 这一句话,把钟诗彤又羞得满脸通红,这种话,自己也就在脑子里想想,绝不会说出口的,可这明安公主倒是张口就来,果真是生过孩子当了妈的人,又是太后最宠的小女儿,难怪在仁寿宫里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些话也不害臊。 太后说的没错,她就是没脸没皮的泼辣货! 钟诗彤便又十分殷勤地给太后夹了菜,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明安公主瞧了一眼忙着跟太后献殷勤的钟诗彤,眼里闪过一丝鄙视,这个钟诗彤,心思可真多,熘须拍马真是在行。 四人吃了饭,太后便藉口要睡午觉,就将他们都赶出了仁寿宫,又吩咐志王亲自送钟诗彤回钟尚书府。 明安公主恋恋不捨地跟志王道别,自己独自回了自己的玉佳宫里,志王果真听太后的话,亲自送了钟诗彤回了钟尚书府。 北疆,夜影收到了消息,北云国并没有派司马栋过来,而是派了太子赵熙过来,并派来了两个副将,又带了六万兵马过来。夜影听后,眉头紧缩,这下可就难办了。这北云国的架势,是要誓死守住北翠县了,估计自己要想收復北翠县,难于登天啊。 丁大力骂道:「这北云贼子,居然带了六万兵马过来,这是要跟我们打一场硬仗啊。」 丁大力也十分清楚,以目前北疆的这些人马,要想攻打北翠县已经是难事了,更何况,北云国现在又带了这么多人过来,而且还是太子亲自坐镇,看来北云国很重视这边的战事。以自己的实力,怕是打不过北云国了。 夜影说道:「周副将,上次我们军营里出现了叛徒,我要你查一下,可还查出其他什么叛徒了吗?」 周勤说道:「总共查处了五人,只是北云人十分奸诈,他们与这些线人都是单线联繫的,而这些叛徒只知道自己是叛徒的身份,他们并不知道营里其他人哪些是叛徒,哪些不是,因此即便我严刑拷打,也问不出什么来。」 「他妈的。」丁大力抄起长铜锤就往大帐外走去,想杀了那些叛徒泄愤。 「丁大力。」周勤想叫住他,可是丁大力根本就不听他的话,直接出去了。 夜影伸手拦住了周勤,他也很痛恨那些叛徒:「算了,随他去吧,那些叛徒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北云国的人也不会再信任他了,他们一定会重新安排探子。我们也要在防着点,看看他们是不是在我们军营里又安插了新的探子。另外,我们也要从他们那边入手,安插一些探子在他们阵营里,这样子的话,我们也可以及时知道他们那边的信息,不至于太被动。」 「嗯,这样也好,我立即去安排。」 这一天,依依正准备睡觉,就听见有人敲门,依依连忙穿上衣服出去,一看竟然是凝香来了,依依说道:「凝香,你来这里做什么?」 凝香拿出一本家规说道:「王妃,上次你离府的时候匆匆忙忙的什么也没有带,家规也没有带,王爷跟奴婢说,明天就是十天期限到了,明天你就得跟他去宫里,见贤贵妃娘娘,还有,你这家规也没有看,明天若是被香贵妃娘娘问你问题,你可就回答不出来了,你今天还是赶紧把这本家规熟记一下吧!」 依依勐的一拍脑袋:「我去,我居然给忘了还有这一茬事呢。」这十天,自己真是过得潇洒快活,哪里还会还能记起这抄写家书的事情啊,早就已经把这事忘得九霄云外去了。 依依说道:「那你怎么不早点拿过来啊?就就剩今天一个晚上了,这么大一本家规,我怎么背得完?」 凝香眨着无辜的眼睛说道:「王妃,奴婢不知道你手上没有其他的家规啊,是王爷今天才告诉奴婢的。」 依依骂道:「我去,凌轩那个王八蛋,明明知道我的家规忘记了,为什么不早点给我拿过来?」依依拿过这一本家规,随手翻了一下,就觉得头疼。这么大一本,我可怎么背得完啊。 依依说道:「那抄写家规的事情搞定了吗?」 凝香低声说道:「这个奴婢不知,王爷没有说,奴婢自然也不敢问。」转而又忽然睁大了眼睛,说道:「王妃,你,你居然还没有抄啊?」 依依说道:「我不想抄啊,可是凌轩说了,他帮我搞定的嘛,我问你,你有没有看到王爷这些天在家里抄家规啊?」 凝香继续眨着无辜的双眼说道:「我不知道啊,我们没有事情根本就不会去王爷书房里打扰王爷的,而且即便我们去了书房,也不敢去偷看王爷书桌上放的什么东西。」 依依气得拿着那本家规就敲了一下凝香的脑袋,说道:「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一问三不知,亏我还把你留在府上当我的卧底。」 「卧底?」凝香睁大了眼睛。 依依眯起双眼,勾了勾手指,让凝香凑过来,凝香看着王妃那眼神,只觉得汗毛都立起来了,凝香凑过去,依依说道:「对啊,你以后就是我放在王府的卧底,知道吗?以后我要是再问你王府里什么消息,你可要能答得上来哦。」 凝香说道:「王妃,王府里你不需要卧底啊,王府本来就是你的,王府的事情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啊,你要是问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啊,我都知道,只是王爷那边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 依依嘆了口气说道:「唉,你可真没用。好了好了,东西已经送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凝香笑着说道:「王妃,要不,我就别回去了吧,这大晚上的,我一个姑娘家回去,多不安全啊,要不我就留在这里陪你吧,明天再一起回王府?」 依依笑着说道:「凝香啊,你心里在打些什么算盘呢?住在我这里?是你的主意,还是凌轩的主意啊?哪里不安全了啊?不安全,你还大晚上的才过来,你怎么不在白天来啊。你啊,刚刚怎么来的,现在就怎么回去吧。」 依依说着就要关门,凝香可怜巴巴地说道:「王妃,你就这么狠心啊?」 「废话少说」依依把她推了出去,一把将门关上了。 凝香被她推了出去,隔着门说道:「王妃,明天一大早就得先去王府啊,今天晚上可别忘了看家规。」 「知道了,真啰嗦。」静苑里传来了夏依依的声音,但是也听得出来夏依依已经走远了,估计已经回房间了。 凝香转身离去,离去的时候,给屋顶上的暗卫使了个眼色,暗卫一见,便飞身下来。凝香问道:「你盯了这么久了,王妃这边可有什么情况?」 「没有情况啊。」暗卫说道,暗卫可是深知自己的职责,只能跟王爷报告王妃这边的情况,不能跟任何人透露王妃的情况。哪怕她凝香也是王府的人,也是暗夜组织的人。 凝香嘆了口气,说道:「我只是想帮帮王妃和王爷,他们两个这样分居着,也不是个办法啊,我只是想让他们重归于好。」 暗卫冷冷地说道:「王爷的事,你不用操心。」 凝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凝香问道:「王妃究竟有没有怀孕,这个你总可以告诉我了吧。」凝香一直怀疑王妃跟王爷大年夜的时候在未央宫里,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回来后,王妃的饭量又见长了,自己便怀疑王妃怀孕了,要是王妃怀孕了的话,就应该留在王府里好好安胎,就不能在这外边住了。 「怀孕?」暗卫吓了一跳,暗卫以为的是凝香怀疑夏依依跟许睿有了孩子,暗卫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怀孕的啊,我没有看到王妃跟许睿上床,他们只是抱抱而已。」 「什么?王妃跟许睿抱在了一起?王妃在外头有人了?」凝香差点惊叫出声,难怪王妃老想着跑出府,不肯在王府里呆着,那刚刚王妃不肯留她在静苑里过夜,是不是怕她进去发现了她有男人的事情?凝香心想,完了,自己之前以为王妃怀孕是跟王爷有了孩子,可现在看来,孩子的爹可能是许睿。现在可怎么办?王妃跟王爷彻底破裂了,王妃要是真的怀了野种的话,王爷肯定不会让孩子生出来的,说不定还会把王妃处死,一尸两命。 暗卫这才知道原来凝香并不知道许睿的事情,那她刚刚说的王妃怀孕是怎么回事?暗卫说道:「你不知道许睿的事情?那你刚刚还说王妃怀孕?」 「我只是看王妃上次跟王爷在未央宫里留宿了,后来回了王府后,王爷对王妃又很好,王妃的饭量也涨了,所以,我就猜测王妃是不是怀了王爷的孩子。」 「你吓我一跳。以我的观察,王妃并没有怀孕。」 「哦,那就好。」凝香拍了拍胸脯,真是要被吓出一身冷汗来,只是听说并没有怀孕,凝香又泄气了,还以为王妃有了孩子以后,王府里会热闹一些,看来,还是冷冷清清的了。 「许睿的事情,你不许回王府瞎说,这件事情,王爷并不想公开。」暗卫暗恨自己刚刚说漏了嘴,又严肃地叮嘱了一下凝香。 「嗯,我知道了。」 暗卫便飞身上了屋顶继续监视,凝香转身便往王府的方向走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腹黑vs更腹黑 依依拿着那本厚厚的家规走进了房间里,一翻开那本家规,就觉得头好痛,这简直比以前背语文课文难多了,不,应该是比以前背法律条款难多了,至少以前的法律条款,是公平正义的,自己即便不知道,也能大概猜个一二,可是这破家规,根本就没有公平可言,全是怎么处罚儿媳妇的。 依依为了应付明天的考核,今天只能突击了,就像以前读书一样,考试之前的那个晚上,大家最勤奋了,挑灯夜战熬通宵,似乎想把这一个学期都没有记住的知识点,在一个晚上全都给它背在了脑子里。 依依一页一页地翻看,试图努力理解这个社会女子的生存规则,将这些自己并不贊同的规则记在脑子里。 第二天,依依顶着一双熊猫眼就出门了,暗卫看到了,吓了一跳,这轩王妃,这双黑乎乎的眼睛好像被人打了两拳似得。 依依来到轩王府,径直走到书房,看到了书桌旁的地上那一大箩筐的毛笔字,依依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么多啊,既然要用大箩筐来装,写这么多,只怕是他的手都要写断了吧。依依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居然让一个瞎子默写这么多的家规。 依依随手拿起上面的一张纸来看,最上面的墨迹还是新的,应该是刚写了没有多久,依依仔细一看那字迹,娟秀的簪花小楷,看字迹,应该是出自一个大家闺秀之手啊,应该不是凌轩写的吧,依依瞟了一眼凌轩桌子上其他的文稿,可都是苍劲有力的字体啊。 依依低眸想到,凌轩可是瞎子,他即便是会闭眼写字,可他也看不到夏依依原主的字迹是什么样子的啊,那他怎么模仿,也就是说这些家规,是他交给别人抄写的了。 依依问道:「这些你是找谁代写的啊?」 这时,白澈打着个哈欠,从书桌后面的躺椅里站了起来,依依吓了一跳,看了过去,白澈的两只熊猫眼比自己更严重啊,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色苍白,头髮也乱糟糟的,似乎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睡觉了。 白澈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地说道:「我。」 「你写的?」依依差点就要笑出声音来了。 这个凌轩,倒是会找人,白澈,堂堂东朔第二才子,要想模仿一个笔迹,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不过他要抄写这么多天的家规,也真的是难为他了。 白澈简直要被凌轩无语死了,元宵灯会那天,本来在灯会上就被许碧瑶给气得个半死,白澈又输给了许睿,没有赢得那个皇上的花灯,仅仅以一步之遥输给了许睿,结果东朔第一才子的名号就被许睿夺了去。白澈心情烦躁的回到家里,却见了王府派人过来送了一本家规和夏依依的手札,要他代替夏依依抄写家规。 心情郁闷的白澈当即就跑到王府找王爷表示抗议,他堂堂一个男子,罚抄家规,就是一种耻辱,更何况还要模仿女子的字迹。白澈当即就说要王妃自己抄写,活着找别人代写。 凌轩:「不抄?可以啊!夜影走了,暗夜组织那边,本王正愁无人管理,在想该找谁去管理呢,既然你有空……」 「我没空,找别人去管理暗夜组织吧,那个,我回家抄家规去了。」白澈赶紧拿起家规就往家里跑,跑得比兔子还快,笑话,对于自己一个书生来说,还是拿笔桿子比较顺手,要他去接管暗夜组织,那不是去找虐吗? 就自己这身小骨头,连只鸡都抓不住,也不敢杀,只怕去了暗夜组织也不能服众,那些人,可都是武功高强杀人如麻的杀手,若是自己惹毛了他们,他们一剑过来,自己还没有反应呢,就被他们给杀死了,即便他们可能看在轩王的面子上,不敢杀自己,那作弄自己也是简单得很。 自己还是不适合跟他们去干那些个血腥的事情,还是抄家规吧。暗夜组织,也就只有夜影这种武功高强的狠角色才能罩得住,哪个不听话就直接动手削他,绝不瞎bb。 只不过抄家规也有抄家规的苦恼啊,若是按自己的笔迹来抄,那真的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下手转瞬间就是一行,就这一百遍家规,给他三天就能完成,何必要十天。可偏偏要模仿夏依依那簪花小楷,一个字一个字的写,每个字之间还得是分开的,不带连贯的,这样的字写起来可真的是累,也极为耗费时间。 抄了许久,也没有抄完,只得挑灯夜战加班了,这才导致他英俊潇洒的外表,如今却憔悴不堪。 白澈苦不堪言,跟王爷诉苦,王爷睬都不睬他,现在就将目标转向了夏依依,白澈苦瓜着一张脸说道:「王妃,你看啊,我这十天就在家里抄家规了,眼睛都没有闭上休息过,更别提我没有时间去打理我的生意了,耽误了十天的工,我损失可不少呢,你看看要不要补偿我一点?」 依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极为贊同道:「嗯,你说的有道理,不知道要补偿多少呢?」 「就一百两一天,总共十天,一千两吧。」白澈很认真地掰着手指头算着,然后为了不让夏依依觉得他要的贵,忙补充说道:「我的商铺可是日进斗金的,我这耽误了十天,就问你每天一百两,已经算少的了,我只是要了商铺的损失,可没有问你要我抄写家规的劳务费呢。」 「对,确实是很辛苦,这点钱该赔偿的。」 「嗯,王妃果然英明。」 「不过你问错人了啊,又不是我找你写的,是他找你写的,你找他要去啊。」依依话锋一转,便将矛头引向了凌轩。 白澈转头看向凌轩,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我这个,」 凌轩一挑眉,从鼻子里说道:「你什么?」声音清冷。 白澈缩了缩脖子,说道:「没,没什么。家规给你送来了,我就回去休息去了。」白澈赶紧的撒腿就往外跑。 白澈,你这欺软怕硬的傢伙。 依依收回了看着白澈落荒而逃的背影的视线,对凌轩说道:「走吧,赶紧的。」 「都背好了?」 「记住一点点,背了后面的,忘了前面的,就像猴子掰玉米一样,掰一个丢一个,最后手里还是只剩一个。」依依又责怪道:「这也不能怪我,就一个晚上而已,这么厚的一本家规,谁能背得下来,你为什么不早点把家规给我送过来?」 凌轩淡漠地说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没有处理好,干本王何事?」 「你!」夏依依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凌轩见她被气着了,心下一笑,径直往王府门口而去,夏依依看着地上那么一大筐的家规,依依喊道:「你走了,这一大筐你是打算让我背啊?」 这时马管家狗腿地走过来,说道:「王妃,这个奴才会让人抬上马车的。」 「哦」依依在静苑一个人过习惯了,什么都是自己动手干活,这倒是忘了,王府里下人多得是。依依便也拍了拍手跟上了凌轩的步伐,迅速地爬上了马车。 算起来,这是依依跟凌轩第三次共同乘坐马车前往宫里了,第一次两人大吵一架,上了马车还气鼓鼓的。第二次,两个人互不理睬。这一次,马车里的氛围似乎缓和了许多。 虽然两人还是没有说话,但是依依在马车里已经没有以前那样的侷促和不悦了。 马车里的火炉子应该是已经燃了许久了,将整个马车都烤的十分的暖和,想必府里的下人知道王爷要用马车,早早地就将马车烤热和了。 依依从怀里将昨天晚上背的那本家规拿出来,上面被她画了很多圈圈点点,依依指着上面一些奇怪的文字说道:「哎,这个字是什么字啊?」 依依见他没有回答,这才想起来他看不见,自己总是忘记这一条,谁叫他杜凌轩每次打人的时候,都能打得很准,丝毫看不出来他是个瞎子啊。依依便说道:「这上头两个木,下头一个西,这个是什么字?」 凌轩说道:「你虽然字写得丑了些,可是你不是认识字的吗?」 「我们那里的字,跟你这里的字有些不一样,有的字我不认识。」 「那你昨天晚上背的什么?」 「三分靠认字,七分靠猜。」 「……」凌轩满脸黑线。 「要不你背一遍吧,我把不认识的字标註一下拼音。」 「拼音?」 「就是怎么发音,我标註一下,你快点背,没时间了。」依依有些急地催促道。 就这么点时间,她就想全都记住?凌轩不禁翻了个白眼,她以为她拥有本王这样的过目不忘的头脑吗?不过凌轩还是老老实实的将家规背了一遍。 依依就一边听,一边标註,又不时地打断他,问他是什么意思,这认真的模样好像一年级的小学生在学新课文一样。 被依依这样一会打断一会提问的,等马车赶到了宫门口,依依总算是把整本家规给过滤了一遍,然后就觉得整个脑袋都要炸了。依依宁愿去背那些拗口的药方,也不要背这些家规。 两人下了马车,共同坐上了软轿,来到了未央宫门口,依依起身就要下轿,凌轩突然用左手拉住了依依的右手,依依暗暗使劲往回缩手,却缩不回来,依依咬牙切齿地说道:「杜凌轩,你别以为进了宫,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占我便宜。」 「你想多了。」凌轩冷冷的说道,随即左手一用力,使劲捏住了依依的几个手指的关节,痛得依依直叫,使劲抽出来右手一看,手指都被捏得红肿了,依依气得一掌就狠狠地打在了凌轩的背上,大骂道:「你神经病啊?」 这一掌,依依用了十足的力道,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就连凌轩这样武功高强的人,都不禁皱了下眉头。 轿外的宫人看不见轿子里面是什么情况,但是却听到了轩王妃破口大骂轩王,而且听声音好像还打了轩王,打得还挺重,那些宫人都吓了一跳,且不说轩王妃会被轩王打了,这要是按照宫规,轩王妃怕是要挨责罚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王妃会突然之间破口大骂呢?大家都胆战心惊地等着轩王妃会被轩王给打下轿来。 结果轿子里一片沉浸之后,传来了轩王温柔的声音:「依依,你醒醒,在轿子里睡着了就做梦,还说梦话。」 哦,原来是说梦话,难怪王妃会突然之间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既然轩王都没有生气,轿外的宫人也就不当一回事了。 依依打完了凌轩,才想起来,刚刚自己背的家规里就有规定,自己要是打了王爷的话,就是以下犯上,除了会被责罚,甚至可能会被休。 依依计上心来,眼眸一转,一脸认真的低声提醒凌轩道:「按照家规,你是可以现在就休了我的。」 「你休想」 凌轩撩开轿帘,说道:「落轿。」便立即有宫人过来扶着凌轩下了马车。 凌轩听到依依的话,不禁有些失落,早知道就不要给她拿那本家规看了,她现在就一个劲地想着按照家规来犯规了吧,就好让自己现在就休了她。 依依狠狠地踢了一下轿子,这个杜凌轩,非得把自己绑一年干嘛? 进了未央宫,依依老老实实地跪了下来,宫女将那一筐抄好的家规抬到了殿内,贤贵妃往那一筐满满的家规里瞟了一眼,有些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拿过来。」 张嬷嬷便去筐里随手拿了几张纸,贤贵妃说道:「拿底下的。」张嬷嬷便伸手把筐底下的纸给翻了上来,拨弄了一下,发现底下的字迹与摆在上面的字迹一样工整,便也拿了几张过去给贤贵妃看。 依依刚刚还捏了一把汗,贤贵妃也太老狐狸,就怕自己把工整的那些纸头摆在上面,下面却放些潦草的,或者放些白纸充数。依依可是没有查看过这筐里的家规,也不知道白澈那傢伙会不会偷懒,就写了表面上这一摞工整的,下面全是字迹潦草、滥竽充数的。 可是一见张嬷嬷翻出来的全是字迹工整的,依依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个白澈,办事还是挺牢靠的嘛。 贤贵妃拿过了张嬷嬷递过来的抄写好的家规,一张一张地看过去,凌轩则坐在一旁神情自若的喝着茶,只有依依一个人苦逼地跪着。 「嗯,抄写得还算认真,过来拿下去吧。」贤贵妃说道,便将手上的纸头摊开来,示意夏依依过来把东西拿下去,依依连忙起身,上前过来接,贤贵妃不露痕迹地瞟了一眼依依的右手,见她的右手关节处有些红肿,依依的双眼又有些黑眼圈,这才放下心来,应该是她自己抄写的没错。 依依自然是没有错过贤贵妃的眼神了,依依这才明白贤贵妃要她亲自过来拿下去,而不是要张嬷嬷拿下去,原来就是为了近距离看一下自己的手有没有因为抄写家规而留下来的印记。这贤贵妃果真是心思多,难怪皇后斗不过她。 这时,依依才明白凌轩为何会在轿里捏痛自己的手了,原来凌轩早已料到了贤贵妃会盯着自己的手看。果真是贤贵妃生的,太了解他妈了。 一个腹黑女人,生了一个更腹黑的儿子。 依依把那几张纸头重新放回了筐里,站在殿里不动,心想,家规这一关应该算是过了吧。岂料自己还在庆幸才逃过了贤贵妃的法眼呢,这时,贤贵妃又开始发难了。 贤贵妃说道:「轩王妃,这家规并不是要抄在纸上的,而是要记在心里的。不知这十天里,你有没有好好地背诵呢?」 依依在心里把贤贵妃痛骂了几遍,却面色不显地回道:「臣妾谨记贤贵妃的话,回家后已经好好地背诵家规了。」 「既然如此,你就把第十二章背一下给本宫听。」贤贵妃说罢,又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茶,双眼却一直盯着夏依依看。 十二章,十二章写的是什么啊,依依简直就像个被班主任叫起来背诵课文的可怜小学生,抓手挠耳也想不起来,那么一大本,怎么可能会在一夜之间全背下来,她要是以提问的方式,那还能回答一二,可这要她整章地背出来,这可怎么背得出来嘛。 「怎么?你刚刚不是说好好背诵了吗?而且抄了十天了,还没有记住,是不是十天不够啊?」 「十天,已经够了,够了,儿臣背得出来的。」依依可不想再来个十天,难道还要被凌轩把手再给捏肿啊? 「那就快背。」贤贵妃显然对她的磨磨蹭蹭已经失去了耐心。 依依低下头,苦思冥想,终于想起第一句来:「居身务期质朴,教子要有义方。」然后,然后下一句就不记得了,依依呆在了那里。 「然后呢?」 然后,实在是不知道了啊。依依咳了一声,提醒凌轩帮她。 这时依依的耳边响起了凌轩用内力传过来的声音,「本王帮你可有什么好处?」 依依可不会内力传音,哪里能跟他对话,只能勐咳嗽。这个死凌轩,都这个时候了,还谈什么条件啊? 贤贵妃不悦地皱眉,说道:「轩王妃,你不接着背下去,一个劲的咳嗽做什么?」 依依便楚楚可怜地说道:「母妃,臣妾近日来,不分昼夜的抄写家规,夜深露重的,不小心着了凉,嗓子不舒服。」说罢从腰间解下那一条手绢,捂着嘴巴咳了几声,又擦了擦鼻子上不存在的鼻涕。咳嗽的时候,依依那瘦小的身子一个劲的颤抖起来,仿如林黛玉附身了一般。 贤贵妃可不是一般的人,火眼金睛,后宫那些个妃子贵人可没少在她跟前装病装弱,这种事情她见得多了,当即就看出来依依是假装着凉了,就依依这种雕虫小技贤贵妃根本就没有看着眼里,没有半分同情地斜了依依一眼,说道:「张嬷嬷,给轩王妃上茶,润润嗓子,继续背吧。」 依依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自己这么卖力的表演,居然没能博得贤贵妃的同情。依依喝完茶,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嘟囔道:「好吧。」 这话是对凌轩说的,凌轩听到后,得意地笑了起来,既然有好处,那就好办事了。凌轩便内力传音,将家规背给夏依依听,依依轻咳了一声,就缓缓地将还没有背完的背出来给贤贵妃听,为了能迷惑贤贵妃,依依还故意卡了几次壳。 不料依依弄巧成拙,依依刚刚背完,贤贵妃就说道:「虽然能背得出来,不过还是不流利,这样吧,你今天上午就在这再抄一遍家规。」 啊?还要抄家规?自己的这个字可是跟纸上的字完全不同啊,那不就露陷了?今天这手也白白地被捏肿了,依依板着一张苦瓜脸磨磨蹭蹭地往那桌案上走去,就这么几丈远的距离,依依几乎要磨蹭了一刻钟。 依依一看,桌子上早就已经磨好了墨,铺好了纸,还摆了一份家规,看来根本就不是自己刚刚背得不好,被贤贵妃再罚抄,而是她本来就打算要罚自己的。 依依的内心狂喊:又不是我削了你的后宫之权,你咋不去找皇上出气啊。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怎么办?」依依扁着嘴嘟囔道。这个凌轩可不能再像刚刚那样在贤贵妃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帮自己了。 依依拿起了毛笔,沾了沾墨,牙一咬,算了,就这么写吧,反正被贤贵妃看出来自己找了别人代写,或者被贤贵妃看出来自己的身份不对劲,自己大不了就托盘而出,反正凌轩也参与其中了,到时候就让凌轩出来当挡箭牌。 依依提笔正要写,凌轩开口说道:「母妃」。 贤贵妃便知道他是要替夏依依求情了,便不悦地挡了回去:「有什么事,等她抄完这一遍再说。」 唉,今天真的是在劫难逃啊,依依摇了摇头。 「轩王妃,轩王妃呢」宫门外响起了一个女声,贤贵妃听到后,微微皱了下眉头。 夏依依刚要下笔的手停顿了一下,来人了,依依的第一想法就是自己有救了,趁着来人,赶紧去跟客人聊聊天啊,就不用抄写家规了。 依依才不管来的人是谁呢,只要能救自己出火坑的那就是好人。 转瞬间,一个风姿卓越的女子便款款走了进来,那双眼睛在整个大殿里滴熘熘地转了一圈,便锁定了坐在桌前的夏依依。 那女子直接朝依依走了过来,盯着夏依依看了看,说道:「果然是东朔第一美人,这是容貌,这身材。真是太美了,无可挑剔,凌轩那小子可算是有福气,娶了这么漂亮的王妃。」 贤贵妃说道:「明安公主,你今儿怎么有空来我未央宫了。」 明安公主说道:「我这一听说轩王妃来未央宫了,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瞧瞧东朔第一美人长什么样子。」 贤贵妃说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明安公主说道:「哪里灵通啊,轩王妃都已经来了半晌了,我这才得到消息。倒是你,也不派人过来通知我一声,我可还没有见过轩王妃呢,连她俩的喜酒都没有喝上一杯。」 依依纳闷,这个明安公主是什么身份?看年龄,比贤贵妃年轻不了多少,应该不是皇上的女儿啊。 凌轩说道:「依依,还不快过来拜见皇姑。」 皇姑?这么说来,这个明安公主就是皇上的妹妹了?原来虽然年轻,但是辈分高啊。难怪她进来都不给贤贵妃行礼,原来她跟贤贵妃是小姑子和嫂子的关系。 夏依依听到凌轩的话,犹如得了特赦令一样,赶紧放下了毛笔,走出了桌案,对着明安公主就下跪请安:「夏依依拜见皇姑,皇姑万福金安。」 明安公主走上前来扶她起来说道:「快起来吧!往后见了我,就别行礼了,跪来跪去的,麻烦。」 「是」 依依扬眉,这明安公主,大大咧咧的性格,以及不拘小节的性子,完全不像这宫里的其他的女子一样,谨言慎行,她倒是跟自己一样,讨厌这些虚礼,直来直往的,在宫里倒是活得洒脱。 明安公主又看向了凌轩,说道:「凌轩,上一次我们在北疆一别之后,我已经半年多没有见到你了,听说你在路上遇到了伏击受了伤,你现在怎么样了?」 明安公主看着原本高大威勐的凌轩现在却坐在了轮椅上,心里也有些难受。 凌轩说道:「我已经习惯了。」 明安公主说道:「唉,这北疆没了你以后,这越发的不行了,就连你姑父他也……唉」 明安公主深深的嘆了口气,倘若凌轩没有残疾,凌轩还能去北疆镇守边关,那北云人也不敢南侵,更不会接二连三的发动战争攻池掠地,自己的丈夫也就不会战死了。 「皇姑节哀顺变。」 凌轩虽是在劝慰明安公主,可是那语气依旧冷冰冰的,在凌轩的眼里,上战场,就必有死伤,别说孙将军战死了,就是他自己,每次他上战场时,就会明白,自己很有可能会战死,对他而言,生与死,并没有那么重要,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好悲哀的。 明安公主听了凌轩不带任何情感的劝慰,心里更是凉了半截,嘆了一口气。 依依在心里给凌轩翻了一个白眼,叫他劝人,还不如不劝别人呢,这越劝越把人家往悲伤里面推了,越劝人家心越凉。依依虽然不知道明安公主的丈夫是谁?但是听她的话里的意思来说,应该是这次在北疆打战阵亡了。依依一时也不好插嘴,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她的丈夫,怎么好插嘴呢?也不知道从何劝起。 贤贵妃便说道:「明安公主还是不要太过伤心了,保重身体要紧,孙将军在天之灵,也才能安心。」 孙将军?依依这时想起来了,夜影之所以去北疆,就是因为孙将军阵亡了,北疆没有主将带领。 所以,孙将军应该就是明安公主的丈夫了,照这么说来,明安公主以前一直跟着孙将军在北疆,那跟凌轩应该很熟了,毕竟凌轩常年也在北疆。 明安公主嘆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唉,算了,罢了罢了,不提了这事了,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跟你们哀声嘆气诉说悲凉的,我是来带轩王妃去我宫里坐坐的。」 贤贵妃阻拦道:「哎,怕是去不成了,轩王妃还要抄写家规呢!」 明安公主一听,跺着脚说道:「抄什么家规呀?这有什么好抄的?走,走,走,去我宫里玩。」说着,明安公主就拉着夏依依的手就往外走,依依一时愣在那里,这,走还是不走啊? 夏依依这一犹豫的瞬间,就已经被明安公主,给拽出了宫殿,夏依依心想趁早离开未央宫为好,免得又要抄写家书,到时候字迹还露陷了。 夏依依担心贤贵妃又要怪罪她,便假装的挣扎了两下,表示了一下她要留下来抄写家规的决心,但还是拉不过明安公主,被明安公主给拽走了。 贤贵妃坐在椅子上,看着明安公主这么大喇喇的就把人从她的宫殿里抢走,气得说不出话来。 凌轩等依依一走便也不想在这殿里呆着,直接去了他上次大年夜在未央宫里面睡的那个偏殿里去了。 一时间整个大殿人都走光了,就剩下贤贵妃在那里坐着,那些宫人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惹恼了贤贵妃,一个一个的眼观鼻鼻观心,闷声不作气。 贤贵妃狠狠地拽着手帕说道:「这个明安公主都已经嫁人了,还回宫里头住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便她是太后的女儿,也不能再住在宫里了,这不符合规矩,她应该住在外面的孙将军府里面去,哪还能住在宫里头呢!」 张嬷嬷上前劝道:「娘娘你就别生气了,这是没办法的事,太后娘娘宠着她,皇上如今又心疼她,因为孙将军阵亡了,皇上对她多少还有些愧疚,所以她这才能住在宫里,与太后聚聚。不过她住在宫里头就住着呗,反正这宫里也不多她这一个。」 是啊,宫里头那么多的女人,皇上的后妃多的是,哪里就怕多一个明安公主住着呢,还能养不起不成? 「可是她老是跟我们作对,她以前年纪小,不懂事那也就算了,可如今你看看,她都已经这么大了,为人妻母了,还像以前一样不知规矩。也太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虽然,她是皇上的妹妹,可她也该守宫规知礼数。」 张嬷嬷抚了抚贤贵妃气得有些起伏的背,劝道:「娘娘就别再为这事生气了,横竖她也极少来我们未央宫,也碍不着咱们什么事。」 依依跟着明安公主到了玉佳宫,便发现这玉佳宫无论是宫殿的大小,还是里头的摆设,又或是宫人的人数,都与贤贵妃娘娘的未央宫差不了多少,按理说明安公主应该享受不到这么好的待遇。贤贵妃的在宫里的等级比明安公主的等级高许多,可明安公主享受的份例却和贤贵妃一样,看来这明安公主受宠程度可不小。 明安公主拉着依依进了她的大殿,便吩咐宫人上了点心,两人就坐着一边吃点心一边聊天。 明安公主一坐下来,就翘着个二郎腿,一边抖腿一边吃点心,说道:「也不知道她们这些人有些什么意思,一天天的,就知道抄家规来罚女人,人这一辈子哪能天天被这些个破规矩给束缚得一点自由也没有,活得都不自在,非得用那些不公平的破规定来束缚自己和别人。」 依依怎么觉得这明安公主说的话,倒和自己的思想挺像呢,而且看她这行为举止,毫无淑女形象,哪里像这个朝代的人啊,依依眼皮一跳,心想,难道她也跟自己一样是穿过来的?于是依依便想试探她一下,说道:「还是社会主义好!」 然而,明安公主没有依依期待的那样激动得跳起来找同伴的神情,她显然没有听懂社会主义是什么意思?眨着一双疑惑的眼睛问道:「社会主义,什么社会主义?」 「社会主义就是跟你的说法一样,就是每个人都是自由平等的,不用被这些的不公平的规矩给束缚。」 明安公主一听,就放下了二郎腿,把脸凑了过来,说道:「你也贊同我的说法?」 「贊同啊!」 「其他人都觉得我的脑子有问题,你还是第一个跟我的想法一样的人啊,看来,我跟你还真的是挺投缘的呢!」明安公主高兴地拍了拍依依的肩膀。 依依发现她不是来自自己那里的人,心里有些失落,唉,自己一个人来到一个陌生世界,没有任何一个熟悉的朋友可以跟自己聊天谈心的人,依依开始想念起自己以前的伙伴了,也不知道那天跟自己一块去抬担架的方敏怎么样了,自己被炸死了,方敏也可能会被炸死吧,不知道方敏会不会和自己一样这么幸运还能穿越,有一个新的生命。 依依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自己穿越了已经是匪夷所思,即便发生了,这也是偶然的事件,那也不是是每一个人都能遇上这样的事情。 明安公主见她摇了摇头,便说道:「你刚刚不是同意我的说法了吗?怎么又摇头?」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种社会现在很难实现而已。」 明安公主点了点头,眼睛瞟了眼夏依依平坦的小腹,便说道:「你与凌轩成亲这段时间里,你可还习惯。」 「还习惯」,依依的内心其实在说,不习惯。 「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侄儿,他的性情一向就是这么冰冷,一般人都受不了他,别说别人了,就是我这么好的性格,都受不了他。不过他人还是挺好的,只要你真心对他,他就不会亏待了你。」 「我明白了」其实依依觉得像杜凌轩这样的冷血动物,对他好,他也不会对你好的,犹如农夫与蛇的故事一样,你用温暖的胸膛去暖和了它,它甦醒后却狠狠地咬你一口,最后你毒发身亡死在它手上。 「你可有怀了孩子?」 「没有」依依抚了抚额头,真是上哪儿都离不开生孩子这个话题吗?没想到本以为思想开放的明安公主也逃不过催生孩子这个魔咒。 「还没有啊,这事可不能拖啊,早点生孩子,以后有了孩子,你们就把孩子带到我宫里来玩,我可喜欢孩子了。」 依依嘆了口气,早知道明安公主把她叫过来,是为了跟她探讨早点与杜凌轩生孩子的话,依依宁愿留在未央宫里抄写家规。 依依可不想跟她继续在这里聊自己生孩子的事情了,便说要去映月宫里看望下月贵人和两个小公主。明安公主可对皇上后宫里那一大堆的妃嫔不感兴趣,不过看在两个双胞胎侄女的份上,明安公主便也起身要与她一同前去。 依依虽然不想与她同去,不过也不好推辞,便与明安公主一同前往映月宫。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依依与明安公主来到映月宫,还在宫门外,就已经听到了两个小公主的悽厉的哭声此起彼伏,听起来,像是因为疼痛而哭,绝对不是因为饿了或者困了正常哭泣的声音,而这哭声都已经十分沙哑低沉了,似乎经常被虐打而哭,才哭得嗓子都坏了。依依心里一紧,皇上不是都已经收回了圣旨,放了她们母女三人了吗?依依赶紧拔腿就往宫里跑,明安公主是当过母亲带过孩子的人,自然也一听就能分辨出那小公主的哭声不正常,也跟着快步往宫里跑。 依依一进去,便见四个奶娘在房里对着两个小公主是又掐又打的,才一两个月大的婴儿,又没有能力反抗,那双小手小脚不停地挥舞着,抖动着,大冷天里,也没有用包被裹好,手脚就这么露在了包被外面,布满了青紫的掐痕。两个小孩都被放在床上躺着,床上乱糟糟的,屋子里也臭烘烘的。 一个小公主哭得呛了一口气,勐然歇了几秒钟没有唿吸,又剧烈地咳了几声,缓过气来再次哭了起来,奶娘们是面朝着小公主,背对着门口,并没有看到依依和明安公主跑到门口了。 其中一个奶娘便烦躁地骂道:「这两个小灾星,见天的哭,哭得老娘耳朵疼。」说罢伸手使劲拧小公主的脸蛋和耳朵,左手捏耳朵,右手捏脸蛋,把肉给扯得老长了,小公主哭得更悽厉,奶娘随手抓起床上的一块用过的尿布就直接塞在小公主的嘴巴里,小公主呜呜咽咽地,出不了气,脸蛋憋得通红,手脚颤抖了起来。 这几个奶娘居然如此虐待不过一两个月的小婴儿,简直没有人性,气得依依浑身发抖,依依正要发作,身旁的明安公主却先她一步怒吼道:「好大的胆子!」这怒吼犹如河东狮吼,将满屋子的人都震得回过头来看她。 明安公主迅速沖了过去,抬脚就踢在了那个塞尿布的奶娘肚子上,直接将那奶娘给踢倒在地上。明安公主常年跟着孙将军在边疆,经常见那些战士操练,她自己又是个好动的,便也多看几眼那些战士是怎么训练的,所以这踢起人来,能直接踢到人的命脉上去,她踢人的力度又大。那奶娘竟是被踢翻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惊恐地看着来人。 这奶娘只认识站在明安公主身后的轩王妃,却不认识明安公主,不过看明安公主的衣着,应该也是个主子,看她也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明艷艷的华服,满头的珠钗,纤腰丰胸,这样的女子感觉应该是娇柔的,可为何这个女子却如此的蛮横有力,甚至比宫里的嬷嬷还要粗蛮,看她那愤怒得要吃人的脸孔,那喷火的眸子,奶娘心里不由得害怕,往后面缩了缩。 依依赶紧冲过去,把还躺在床上被脏污的尿布塞住了嘴巴,差点被捂死的小公主给抱了起来,将嘴里的尿布拿了出来,一看那尿布上居然还沾满了大便,依依气急,冲过去又是对着那还在地上的奶娘狠狠地踢了一脚,刚刚半坐起来准备起身的奶娘又被她踢倒在地,依依用右脚狠狠地踩在了她的胸口,让她不得动弹,随即直接将那块沾满了大便的尿布塞进了奶娘的嘴巴里。 奶娘噁心地想吐,便伸手要去把尿布给拿出来。依依的左脚便直接将她的那只手给踩住了,奶娘又想用另外一只手去拿,却被明安公主给踩住了那只手,明安公子弯下身子,两手一抬,左右开弓狠狠地扇巴掌打得奶娘狂喊,奶娘想喊救命,可是嘴巴里被塞了脏污的尿布,根本就没法喊出声,两眼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两个花容月貌的女子,在瞬间变成了发狂的护犊子母狮。 其他的奶娘见状,吓了一跳,谁也不敢去救她,哪个人敢大胆到去惹正在疯狂揍人的两个主子,一个个地悄悄往外挪步。 发怒的男人不可怕,发疯的女人才是真正可怕。 「你们胆敢跑一个试试。」明安公主继续投入到殴打当中,头也不回,便知道身后的奶娘们要干啥,厉声喝道。 那些奶娘便是被她吓得哆哆嗦嗦的,不敢再跑了,她们又能跑到哪里去?跑出了映月宫,也跑不出皇宫去,横竖也会被这两位主子给抓回来的,若是跑了,等再次被抓回来,还要被打得更惨一些。她们便没有那胆子跑了。哆嗦了几下,腿脚一软,就跪了下去。 明安公主手都打疼了,就不打巴掌了,改成了拧奶娘的脸,骂道:「你刚刚就是这么拧小公主的,是不是,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虐待公主啊?畜生不如,连小婴儿都下得了手。」 明安公主一边打一边骂,打了许久,直到打累了,气喘吁吁的,这才停了下来,那奶娘已经被打成了猪头一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两个脸颊高高地肿起,嘴里沾满了粪便和鲜血,惨不忍睹。 虽然两人已经松开了奶娘,可是奶娘已经不敢用手去拿走塞在嘴里的尿布了,生怕再被殴打,就含着那块尿布赶紧爬起来跪着,不停地朝明安公主磕头求饶。 依依这时才得了空,搂着怀里呜呜咽咽,还在抽抽搭搭的小公主,依依把她的包被撩开,只见浑身上下都布满了青紫的掐痕,没有一块好皮,屁股上的大便也没有清理,都已经蹭到了背上和脑袋上了,结了块,干干的粘在皮肤上,浑身臭烘烘的。人更是瘦瘦巴巴的,胸膛上的肋骨清晰可见,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了,看来一直挨饿,也不知道这些奶娘究竟有没有餵过她。依依摸了下小公主有些红肿的脸,发现她有些发烧,依依的眉毛皱得更紧了。 两个小公主以前粉粉嫩嫩,肉肉嘟嘟的,依依抱着她们的时候,逗她们,她们就咯咯的笑,如今却已经成了这幅模样,依依的心被揪得一阵一阵的疼。 明安公主则抱起床上另一个还在哭着的小公主,翻开包被一看,情况比这个更严重,身上除了伤痕和大便以外,还有伤口溃脓了,背上和前胸肚子上更是已经长满了红色的癣,蔓延到四肢上去了。似乎痒得难受,那双小手不停地抓着自己皮肤,指甲也没有剪过,长长的,将自己嫩嫩的皮肤给抓破了。 明安公主瞳孔勐地一缩,终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转身又踢了一脚跪着的几个人,比刚刚更是盛怒,转身就朝外头喊道:「来人,把这些下贱的奴婢都给本公主抓起来,刚刚还真是打轻了呢。」 跟着明安公主从玉佳宫过来的太监宫女便连忙冲进来将那几个奶娘给抓了起来,绑在了院子里。 明安公主对身边的宫人吩咐道:「赶紧去请几个御医过来,再打水给两个公主沐浴更衣,还有没有其她的奶娘,叫过来给小公主餵奶。」那些宫人连忙分路跑了出去办事。 依依喊了几声,也没有听到月贵嫔和秋儿回应,便问那跪着的几个奶娘道:「月贵嫔和秋儿呢?」 依依猜到月贵嫔和秋儿肯定不在映月宫里,甚至已经不在这里很多天了,不然两位小公主也不会被虐待成这样子都没有人管,只怕月贵嫔都不知道小公主被虐了吧。月贵嫔若是知道了的话,只怕心痛得要滴血了吧。 依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希望月贵嫔还活在人间,皇上都答应不杀她们了,应该不会食言才是啊。 其中一个奶娘磕头说道:「回轩王妃的话,月贵嫔和秋儿去了皇觉寺。」 皇觉寺?依依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依依猜想,那皇觉寺只怕就是皇家寺庙,专门用来禁闭犯错的妃子吧,只怕去那皇觉寺也不仅仅是吃斋念佛这么简单的惩罚而已,体力活是肯定要做的吧。以两个小公主受虐的情况来看,只怕是月贵嫔和秋儿两个人在皇觉寺也好不到哪里去。 依依心里一紧,问道:「去了多久了?」 「就在你那天离开后的当天晚上。」 「什么?这么说来,她们已经去了十多天了?那这两个小公主也被你们虐待了十多天?」 「王妃饶命啊,求王妃饶命啊。」那奶娘使劲地磕头,已然默认了她们的罪行。 依依气愤地说道:「皇上都已经下旨不杀她们了,你们为何要虐待小公主?」 「求王妃饶命啊,奴婢们也是一时煳涂啊,奴婢这也是,也是……」 明安公主问依依:「轩王妃,映月宫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皇上为何下旨杀她们?如今又导致月贵嫔和两个小公主受罚?」 依依将那天皇上下旨赐死月贵嫔母女,自己又来宫里救她们的事情给说了一遍,明安公主听后,气得用手把桌子拍得邦邦的响,说道:「简直是昏庸,哪有什么灾星之说,这分明就是一些无聊无能之人或是居心叵测之人散发的谣言,皇上居然连这个都信,简直昏庸透顶了。」 那些宫人不知道明安公主居然敢在宫里就这么直直地辱骂起皇上来,全都吓得跪了下来。 依依问道:「那把月贵嫔给弄到皇觉寺的人又是谁呢?」 「是皇上」 「当天晚上我走了以后,皇上就派人过来把她们抓到皇觉寺去了?」 「是」 依依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皇上这人真的是心胸狭窄啊,原来那天自己得罪了他,他又深信了民间流言和钦天监的话,真的以为两个小公主是灾星,虽然他和凌轩达成了协议,凌轩派夜影去北疆打战,他就不杀月贵嫔母女三人,只是不杀她们而已,却在自己出了宫以后就开始虐待她们母女三人。 依依还以为皇上削了贤贵妃的权利,又故意给凌轩赏赐了十个侍妾和两个侧妃来气自己,这就应该足以让皇上消气了,没想到皇上竟然还对月贵嫔母女下手。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小公主可是皇上的亲生女儿,他怎地如此狠心虐待她们,她们还这么小。依依愈发地觉得这后宫就是人吃人的地方,完全没有亲情可言,为了自己的江山,就因为所谓的流言,就要置自己的妃嫔和女儿于死地。 明安公主拿了条凳子坐下来,斜斜地靠在椅背上,一条腿居然抬上来搭在另一条腿的大腿上去了,右手拿了根棍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自己的左手手心里,微微歪着脑袋,半眯着眼看着前面的几个人,轻柔的声音缓缓地从她那美艷性感的白齿红唇里流出:「说,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虽然明安公主说话的语气极为低缓,可是却让人觉得那语气里充满了杀气,不禁汗湿了后背。 依依看着本来明艷动人的明安公主瞬间变得乒气十足,浑身上下带着一股血腥味的戾气来,果然是在北疆的军营里呆久了的人。审讯起人来,就跟部队里审问间谍一样。 没有人敢吭声回答,明安公主厉声喊道:「来人啦,她们几个既然哑巴了,就干脆把她们的舌根给拔了。」 「是」几个太监这就要上来抓她们,那奶娘忙哆哆嗦嗦地说道:「是,是皇后。」 「你莫要瞎说,皇后怎么会指使你们虐待小公主呢?」 「皇后娘娘说她们两个都是小灾星,会祸乱江山,只有她们两个日子不好过了,百姓的日子才会好过。」 「胡说八道」依依和明安公主两个人同时出声骂道。 「奴婢没有瞎说,皇后就是这么吩咐的,不然给奴婢几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对公主,否则奴婢这头打了公主,若是皇后得知,还不得扒了奴婢的皮啊?就是因为有皇后的吩咐,所以这么久来,也没有人阻拦过我们。」 明安公主阴沉着脸,暗暗咬牙说道:「皇后,你好狠的心。」 依依便问道:「那皇上可知道?」 「这个奴婢可就不知道了啊。」 明安公主鼻子冷哼一声,说道:「哼,皇上他还能不知道?这后宫里的事,哪一桩哪一件他能不知道得清清楚楚?他安插在各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是死的?」 依依挑了挑眉,这明安公主可真敢说啊。 一会儿,宫女便已经给两个小公主洗好了身子,因为宫里也没有给两个小公主再添置衣服了,所有的衣服和包被、尿布等物品都还是以前月贵嫔和秋儿亲自缝制的,也有些还是公主生之前,尚衣局就做好了一批衣服送过来的,之后就再也没有送来衣服了。那些衣服都沾满了粪便,也没有人给清洗,都脏兮兮地堆在房间里。明安公主带过来的宫女只好去了月贵嫔原来住的房间里翻了两件旧袄子把两个小公主暂时胡乱地裹着。月贵嫔房里但凡值钱点的首饰和衣服都已经被那些个宫人给瓜分了,就剩那么几件没人要的旧袄子了。 他们这些宫人都认为月贵嫔是不可能再回来映月宫了的,宫里所有的妃嫔,犯错轻一点的,去皇觉寺一年半载的也就回来了,可是这月贵嫔可是因为生了两个煞星,差点被皇上赐死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回宫里来,所以他们就肆无忌惮地瓜分了月贵嫔的东西,也肆无忌惮地虐待两个小公主。 依依见两个小公主饿得哇哇的哭,便问道:「可有其他的奶娘?」 「没有,整个映月宫就她们四个奶娘。」 一个公主才两个奶娘?这配得也太少了吧,按理说,公主身份,一个公主得配十个奶娘才对啊,转念一想,少点也好,现在是四个奶娘虐待她们,要是总共配了二十个奶娘,那就有二十人虐待她们了。 依依对她们说道:「你们来两个人赶紧餵她们,要是没有餵饱,小心我抽你们。」 那几个奶娘连忙要起身,依依就放了两个奶娘进屋去餵小公主,自己为了防着她们又虐待小公主,还特意跟进去盯着了。 只见那两个小公主并不敢吃,闻到了她们两个人身上的气味就吓得有些发抖,并不敢含着奶头吸吮,想必是被两个奶娘打怕了,这才闻到她们的气味就不敢靠近。 依依皱皱眉问道:「你们平时是不是也没有餵她们吃奶?」 「求王妃饶命」两个人跪了下去。 「那她们平时吃的什么?」 「米汤。」 难怪两个小公主这么瘦瘦巴巴的,就吃点米汤,哪里来的营养啊,估计也是饱一顿饿一顿的餵的,这些奶娘可能都嫌弃这两个小孩浑身脏兮兮的,抱都不肯抱,哪里还会抱着她们餵奶啊。 「去拿两个碗和勺子过来,你们把奶挤出来,我来用勺子餵她们。」依依吩咐道。伸手去将小公主抱过来,另一个宫女便连忙过来把另一个小公主抱着。 然后依依就这么一勺一勺地给小公主餵挤出来的奶,两个小公主有了吃的,一大口一大口的吞得很急,险些呛着了。 依依拍了拍她们的背,给她们顺顺气,心疼地说道:「慢点喝,慢点喝,我以后给你重新找几个奶娘,好好照顾你们啊,我再也不会让你们受苦了。」 明安公主见了,不禁深深地皱了下眉头,她一向都讨厌后宫里这些个残害人的阴私,自己平日里也不大管,也管不过来,可是这对着两个才一两个月的婴儿下这么重的手,她实在是忍不住才插手管了。 倘若说这事是皇后一人做下的,那还好说,自己拉上太后,也能把皇后给惩罚一顿,可是这事竟然是皇上也参与其中了,虽然皇上没有下令虐待两个公主,可是却对皇后下令虐待视若无睹,那皇上就是默认了皇后的行径。而太后,只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反正只是两个公主而已,又不是皇子。更别提那个因为此事而被削权的贤贵妃了,就更是置若罔闻了。 明安公主越发的痛恨这宫里,完全没有人情味,一个个的眼里只有权欲。 待两个小公主吃得饱了,太医便也来了,太医跟明安公主和轩王妃请安之后,就给两个小公主看病,看完之后就直摇头。 明安公主说道:「病情怎么样?」 「回禀明安公主,两个小公主的情况很不好,除了表面的这些瘀伤和化脓以外,这癣也几乎布满了全身,要想治好,只怕要花很长时间,而且这癣治好后可能还会留下印记在身上,即便现在治好了,只怕以后还会復发的。除了体表的这些伤以外,小公主之前只怕是一直挨饿受冻,又常哭,而且她们还发烧了,这肺部和气管怕是有些问题了,若是治疗不好,只怕会引起肺痨的。」 肺痨?那不就是治不好了?他们听了以后都惊了一下,肺痨可是不治之症啊。 太医连忙说道:「现在还好,发现得及时,给她们开点药,喝了,就能好转,只怕这肺部和气管,以后会经常犯病了。」 依依便是明白了,就是肺炎和支气管炎了,只怕就是会经常咳嗽,气喘了。不过以太医开得这些苦口的中药来说,小婴儿又不肯吃的,这能灌进去多少呢?而且,这些中药灌进去,小婴儿有可能会吸收不了,中药调理得慢,倒不如自己带回去,给她们吊盐水,好得快些。太医便给两个小公主开了药,便退了下去。 依依嘆了口气,那天凌轩已经告诫过自己,不要再在宫里逞强出头了,可是依依实在是不忍心看到月贵嫔母女如此受苦。 依依说道:「明安公主,我想把两个小公主带回去治疗,若是还放在映月宫里,我也不放心了。另外,你能不能带我去皇觉寺看看月贵嫔?」 以明安公主的受宠程度,即便没有皇上给的令牌,怕是她要进皇觉寺,也没有人敢拦吧,依依打定了主意以后要多傍着点明安公主,有明安公主开路,凡事都要顺利一些。 「两个小公主,只怕是不方便带出宫去,还是养在宫里吧,从来没有公主皇子放在宫外养的,若是被人知道,会被人诟病,甚至流言四起,还是带到我的玉佳宫去,我会好好照料她们的。至于月贵嫔那儿,我去跟皇上说一声,要是能把她放回来最好不过了,若是放不回来,我再带你去皇觉寺看她吧,跟皇觉寺的人打声招唿,少为难她点,也少受点罪。」 「嗯,如此也好。」依依点点头,公主若是放到宫外养,确实容易有流言,到时候若是传言两个小公主不是皇上亲生的,而是月贵嫔生的野种,这才放到宫外养着,那不是给月贵嫔添麻烦了吗?那月贵嫔的清白可就不好洗清了。而皇上要惩罚哪个妃嫔,关到皇觉寺去,自己和明安公主确实不好过多地插手的,只能让明安公主先去探探皇上的口气,若是皇上肯松口就最好不过了。 两人便带着两个小公主去了玉佳宫里,依依留下来照看两个小公主,明安公主则去找人重新从找奶娘过来,又安排人将映月宫里的一干人等先押至慎刑司关着,便直接去了璟阳宫找皇后理论去了。 依依趁着明安公主走了,便将所有的宫人都赶出了房间,迅速启动军医系统,从里面拿出治疗肺炎和支气管炎的药物出来,连忙给个小公主打点滴,又拿出了治疗癣的药物,给她们身上涂了一下,又处理了一下她们身上化脓的伤口,用碘伏消了毒。 两个小公主吃饱了,又涂了药,身上也没有那么痒了,便安睡了,依依看着两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小婴儿,心里一阵抽着疼,两个小公主尚且不是自己生的,自己都已经很心痛了,而公主的亲生母亲月贵嫔倘若看到了两个女儿成这副模样,指不定会心痛成什么样子呢,真是可怜啊。 药水还没有滴完,太医院那边就派人送来已经熬好喝的药,以及抹身上的药,依依便说她们已经睡了,等醒来再喝吧,将人挡了出去,等药滴完了,依依才让人进来给两个小公主餵药喝。 转眼就到了午饭时间,还没有见明安公主回来,玉佳宫的宫女摆了饭菜,依依草草的吃了就又去照顾两个小公主,依依不禁暗自揣测,也不知道明安公主究竟谈得怎么样了? 又过了两个时辰,明安公主这才回了玉佳宫,依依便赶紧上前去询问,依依还没有开口呢,明安公主就气沖沖地说道:「真是岂有此理,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还不肯承认。」 「怎么了?」 「我去跟皇后对质,她居然说她没有指使人虐待两个小公主,她是按照宫规给两个小公主安排了奶娘和衣服、吃食等,她说她并不知道底下的奴才阳奉阴违,虐待小公主,她说要好好的惩罚那些个狗奴才,于是她就下令将那几个奴才杖毙了。」 「杖毙了,这么说就死无对证了。」 「可不是,反正现在就是她只是不知情而已。」 依依便也想到了,如果虐待皇上女儿的事情传出去,势必会影响她一国之母的仁慈名声,所以她矢口不认。这后宫里的事情就是这样,他们私底下能干出很多恶毒的事情来,但是在外头却要掩盖这些阴私,在外人面前展现出光辉亮丽的形象来。 依依又问道:「那么皇上那边怎么说呢?」 「现在是白天,皇上还在上朝,我不能去朝廷上找他,等晚上他下了朝,我再去找他吧。这样吧,你先回去,我明天有消息了,就派人去轩王府告知你。」 「嗯,便辛苦你了。」 依依看了眼那对双胞胎,重重地嘆了口气,便走回了未央宫。 刚到未央宫门口,便见喜鹊门口外候着呢,一见轩王妃回来了,连忙迎过来说道:「王妃,王爷在房里等你。」 「哪个房里呀?」 「就是上次你们睡的那个房间呀!」 「哦,你带我去吧。」那个房间依依只睡了一夜,上次大年夜的时候,跟凌轩住在那房间里,结果自己还喝了张嬷嬷送过来的掺了媚药的茶水,自己差点就失了身。那也是自己与凌轩唯一的一次肌肤之亲。 也不知道凌轩在那房里等自己干嘛,难道他还想着要重演一遍那一天的歷史吗? 不过去找凌轩也好过去大殿里面找贤贵妃呀!贤贵妃指不定又要怎么为难自己了,倒不如找凌轩跟他早早地离宫去。 依依跟着喜鹊走在半道上,却遇到了张嬷嬷,拦住依依的去路说道:「轩王妃,贤贵妃请你过去一趟。」 依依被人半路截胡,心里忐忑,只怕是为了今天自己插手映月宫里的事情吧。依依只得跟着张嬷嬷去了,临走前连忙给喜鹊使眼色,让她去通知一下凌轩,好让凌轩来救自己。喜鹊心领神会,待张嬷嬷和轩王妃走后,便连忙去找轩王来帮忙。 刚一走进大殿里,便响起了愠怒的声音:「跪下!」 依依抚了抚额头,就知道罚跪,能不能有点新意,依依貌似恭顺地跪了下去。 「你今天又去映月宫了?」贤贵妃说道。 「是」 「你这段时间的家规白抄了?」 「臣妾谨记家规,今天并未闹事。」 贤贵妃冷哼一声,算她今天还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没有去皇后和皇上那里闹,既然是明安公主去闹的,那皇上即便要生气,也不会气到她未央宫里来。如果明安公主和皇后两人撕起来的话,自己也乐得看戏,不过前提是轩王妃不能参与其中。 贤贵妃看了眼地下恭敬跪着的轩王妃,她比上次改了许多了,有些满意,便又敲打道:「你今后离明安公主远一些,省得被她带坏了。」 「是」依依低眉应道。 这宫里的人都是只求自保,唯恐引火烧身,这宫里谁要是受难了,她们若不不去踩上一脚,而只是冷眼旁观都算是仁慈的,哪里还会去帮上一把呢?这宫里,除了自己,也就只有明安公主才会这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你发达了,全都来捧着你,熘须拍马,你若是落难了,瞬间倒戈相向。 贤贵妃抿了口茶,问道:「你与轩儿成婚也这么久了,不知现在你这肚子可有消息?」 「还没有」 依依都无语了,上午才从明安公主那里听到她唠叨早点生小孩,现在又要被贤贵妃数落还没有怀孕。生不生小孩是人家夫妻俩的私事,她们这么上赶着催生干啥?又不是她们跟凌轩生小孩,一个个地这么起劲。 贤贵妃闻言,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阴沉着脸,上次她没有怀孕,是因为凌轩没有碰过她,自己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可是自己都已经派张嬷嬷给他们下了药,他们两个也行了周公之礼了,这么说凌轩虽然腿脚不便,但是身体的那方面应该没有问题。 贤贵妃便说道:「既然一直都没有消息,为何不请太医给你医治下身体,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何还没有动静?」 这旁边早就等候多时的太医一收到贤贵妃的眼神,便立即过来要给依依请脉。依依可不能再让太医给她把脉了,若是这一把脉发现自己又还是完璧之身,那贤贵妃必定要大动肝火,还有可能会再次像上次一样下媚药,甚至会变态得在床前监督自己和凌轩两个人行周公之礼吧!上次张嬷嬷不就是想留在房间里伺候吗?名义上是伺候,其实就是监督窥视,想想就觉得噁心难受。 想到这,依依说道:「母妃,能否让他们下去,臣妾跟你说些私心话。」 贤贵妃摆了摆手,张嬷嬷便带着太医和宫人退了出去,待人都走了,贤贵妃便有些不悦地说道:「你想说些什么?还需要私底下说。」 贤贵妃冷哼一声,这夏依依该不会是怀不了胎生不了娃吧,若真是这样的话,一直不会下蛋的母鸡留着有啥用?就算她夏依依长得跟个天仙似得,也没用。 依依见只剩下她们俩个了,也不用担心自己说出什么话来会让贤贵妃担心在宫人面前丢脸了,依依便努力地挤了几滴眼泪出来,委屈着一张脸说道:「母妃,臣妾委屈。」 「你怎么就委屈了?」 「不是臣妾不给王爷传个后,而是王爷他根本就不喜女色,他自从上次碰过臣妾后,就再也没有了。上一次皇上给王爷赏赐了那么多的侍妾,一个个的都长得水灵灵的,可是王爷却将她们全都被赶出去了,臣妾可是一直都在劝他把人留下来,结果他还生气了,急了眼,就要把人送妓院里去,那些侍妾哭着跟臣妾求情,臣妾可怜她们,才让王爷歇了送他们去妓院的心思,但是终究还是将她们都给赶了出去。所以臣妾一直担心,王爷是不是身体没有问题,可是心理有问题啊?」 贤贵妃听言,盛怒地指着依依骂道:「夏依依,你好大的胆子,你自己怀不了孩子,却将责任推卸到王爷身上。」 依依磕了一下头说道:「臣妾不敢欺瞒母妃,王爷确实是只在大年夜那天碰了臣妾,之后再也没有了。而且他除了没有碰臣妾,也没有再碰过别的女人。」 贤贵妃微微蹙眉,上次大年夜的那件事,她自己心知肚明,用的就是下三滥的法子,只怕若是没有下药,凌轩也不会碰夏依依,而且,第二天凌轩还跟自己生气了。也许凌轩真的如依依所说的,心理有问题? 依依见贤贵妃有些相信了,便又诚恳地说道:「母妃,臣妾身体上次凌轩给打成了内伤,伤了根本,现在还在调养身体,一时半会也调养不好,可是也不能因为臣妾要调养身体就耽误了王爷生养后代。王爷不愿碰臣妾和其他的女人,兴许是还没有遇到自己心仪的姑娘,才不肯委屈了他自己将就着。依臣妾看,倒不如给王爷纳个他心仪的侧妃吧!兴许王爷也就愿意碰她,母妃也能早日抱得孙子。」 依依知道上一次自己在圣旨上看到的那个名单里,其中一个侧妃贤贵妃的外甥女。贤贵妃既然想让她的外甥女嫁给凌轩,倒不如自己主动提起,也好让贤贵妃对自己少了一份成见,也能放了自己,不会总是盯着自己的肚子了。让她转移视线,去盯别的女人的肚子,自己乐得逍遥,而且还显示出了自己的大度来。 其实依依觉得这种行为真的很噁心,一个女人要亲自为自己的丈夫去迎娶女人,主动让出床铺来,还要表现出一副高兴的模样来。 贤贵妃满意地说道:「你能这么想,便是极好的,这家规看来也没有白抄。既然你也有意给凌轩纳妾,那便早点着手,派人去相爷府上纳采。」 「是,臣妾知道了。」依依高兴地附和着贤贵妃。 刚进门来的凌轩本来以为夏依依被母妃给为难了,才会让喜鹊通知自己来救她,却没想到一进来就听见她们婆媳两个在合谋给自己身边添女人,夏依依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那高兴劲好像是她自己要嫁人一样。 凌轩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铁青,这夏依依是不是皮又痒了,欠削啊,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第一百一十七章 美人坑 凌轩板着脸,冷声说道:「我不需要,你们给我身边塞多少女人,我就赶出多少人去。」 贤贵妃刚刚还跟夏依依商量纳曹若燕为侧妃之事,谈得高兴得很,结果听到凌轩的话后,贤贵妃的脸色顿时就拉下来,厉声说道:「你怎可如此胡闹?哪一个男人后院里没有几个妻妾,而且你贵为王爷,王府后院如此空虚,哪里像话?更何况你都已经年纪这么大了,膝下犹空,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你让母妃死后怎么跟祖宗交代?」 「我以前就曾经说过,我的后院不需要女人。」 「我可不管其他的人,那些人你可以不要,但是燕儿是必须得纳的。」 「我又不喜欢她,我不会娶她的。」凌轩半点不让步。 「你简直是胡闹,燕儿可是皇上下了圣旨赐婚的。」 「皇上给我塞的女人,我就得全都接受吗?我是个人,又不是个木偶,他给我什么我就都得接着,即便他下了圣旨,我不纳,他又能拿我如何?即便纳回家里,不跟她同房,又能拿我如何?难道你还打算故技重施吗?」 凌轩明显更加盛怒了,非常讨厌自己后院的女人都要由别人来安排的这种感觉,凌轩愤怒地「盯着」贤贵妃,整个人散发着戾气,阴狠暴躁,还特意提醒了一下贤贵妃上次下媚药的事。贤贵妃也看着他,也有些怒意,两个人电光火石地僵持着。 依依都被凌轩的这个样子给吓到了,便往旁边熘了熘,悄悄躲开了他们两个人的视线,再不敢在他们两个人的到刀光剑影中出现。 最终还是贤贵妃败下阵来,贤贵妃哪里比得过凌轩的气势啊,贤贵妃语气缓了下来,责怪道:「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听话,就是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吗?」 「可是母妃这是为你好。」 「逼着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就是为我好?」 「你可知道燕儿都已经被许配给你了,倘若你要是不肯娶她,你外公和舅舅可绝不会答应的。」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会去跟他们说的,他们一定会答应取消这门亲事。」 凌轩可是胸有成竹,他们两个人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上一次鬼谷子他们请鬼谷子过来给自己医治的时候,鬼谷子当着他们的面告诉了自己,自己中了南青国的奇毒,现在只有不到一年的生命了。 只不过自己嘱咐过他们,让他们不要对外说出去,所以到现在贤贵妃都是蒙在鼓里,并不知情的。外公和舅舅既然知道自己只剩一年的期限,那么当自己提出取消这门亲事的话,他们两个一定会答应的,否则曹若燕嫁给自己的话,一年之后就会守寡。外公和舅舅岂又捨得让曹若燕受苦,他们一定会答应自己的做法。 贤贵妃不必明白为何凌轩表现得胸有成竹,以前除了曹若燕表现出要嫁给凌轩的态度以外,曹相爷和曹亮两个人也有有意让曹若燕多与凌轩亲近,他们两个也都希望亲上加亲,怎么会答应退婚呢?贤贵妃有些笃定地说道:「你外公和舅舅不会答应的。」 「我现在就去跟他们去谈,你就等着看好了。」凌轩说罢,便转身就往殿外转动轮椅,依依连忙跟着,在后面推着他的轮椅出去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两人一上了马车,凌轩便吩咐下人直接将马车赶往相爷府,马车里虽然还燃着炭炉子,可是依依却觉得整个马车里散发着一股寒气,冷得刺骨,完全不像刚刚过来的时候那样温暖,气氛又那样的融洽。 林轩冷若冰霜,依依都觉得他脸上似乎裹着无形的冰块,就像被裹了冰的虾仁一样,依依摒住了唿吸,离他坐得远了一些,不敢再去惹他。两人一时无话可说。 凌轩终是忍不了这口气,打破了马车里的沉寂,说道:「怎么?你现在没有话可说了?刚刚在母妃那里你不是和她聊的很欢快嘛?」 「你也不能怪我,刚刚母妃她可是想要太医给我把脉,那我就只能推脱我的身子上次受了内伤还没有恢復好,让别的女人来伺候你啊!我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不然母妃知道我们没有圆房,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依依扁了扁嘴,略带着委屈的说道。 「所以你为了能逃脱得一干二净,就把本王给推入了火坑?」 古代的男人不是都喜欢三妻四妾吗?哦,不,现代的男人也想,只是不被允许而已。依依想到其实自己也没有给凌轩带来多大的伤害啊,自己这可是为他的福利着想啊,他应该感谢自己才对啊,依依便又洋溢着满脸的笑容,说道:「这哪能算是火坑啊?这明明是,美人坑啦!」 「你还说?」凌轩听见她一谈起给自己塞女人时,就变得欢快的神情时,就更是生气了,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是近使劲的往自己身边塞女人,还塞得不亦乐乎。怎么说自己也是她的夫君,她竟然一点也不吃醋吗?她可是真的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更没有放在她的心里。 「以后不许往本王的身边塞女人了。」 依依耸耸肩,「我才懒得管你身边有没有女人呢!更没有兴趣要往你身边塞女人呢,都已经说了,刚刚是为了自保,倘若你真的不喜欢身边有女人的话,我以后便不再跟母妃提就是了。」 车里又陷入了一片沉寂,半晌后,凌轩觉得不跟她说话就觉得有些憋得慌,虽然自己一向都是寡言少语的,可是不是知道为什么,只要是夏依依在自己身旁,自己就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一样,就是想听到她的声音,无论她的声音是温柔也好,还是暴躁也罢。 凌轩便找了个话题说道:「你今天又去多管闲事了?」 「哼,你是没有看到那四个恶婆娘是怎么虐待小公主的,你要是看到了,你也会气愤的。可怜才一两个月的小婴儿竟是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遍体鳞伤,对她们又掐又打的,还把带有粪便的尿布塞她们的嘴里。也不餵奶,就灌些米汤,还天天挨饿,饿得皮包骨头了。」依依一提起今天遇到的事情,就气得牙痒,一边说一边捲起衣袖,用手比划着名四个奶娘是怎么虐打小公主的,凌轩几乎都听到了依依咬牙的声音了。 「本王说过,你管不过来,也管不了。善良在这后宫里是存活不下来的。」 依依本来以为遇上这样人神共愤的事情,凌轩听了应该会很生气,应该会附和自己,可没有想到凌轩依旧是这样毫无情感地驳回了自己,依依觉得刚刚自己的满腔倾诉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浪费自己的表情,依依刚刚还热情地跟凌轩讲述今天的所见所闻,结果被凌轩一盆冷水给浇得透透的。 依依不禁给自己翻了个白眼,自己跟他说这个干嘛?他又不是自己的知己,依依无奈地摆摆手说道:「唉,算了,算了,反正我这次不会再求你帮忙的,你也不用牺牲什么条件去跟皇上交换了。」 凌轩听到她的语气有些不高兴,凌轩不知为何,听到她说不需要找自己帮忙,自己不但不觉得甩脱了一个麻烦一样高兴,反倒觉得有些许失落,自己似乎更希望宁愿为她解决她惹下一堆麻烦事,也不要她这样置自己于事外,仿佛自己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凌轩皱眉说道:「本王没有说捨不得牺牲条件。」 依依重重地嘆了口气,没有再跟他说下去,今天,依依嘆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自己的能力太小了,根本就无法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目前也就只能倚仗明安公主了,明安公主既有正义感,在宫中又受宠,从今天的局面来看,就连皇后都让她三分,她去璟阳宫闹事,皇后都没有把她怎么样,而是着急地掩盖自己的罪行,看来,皇后也是有些忌惮明安公主的。 贤贵妃不让自己与她多联繫,可能也是与明安公主在宫中得罪人太多了吧,怕自己也被明安公主连累。 「那个,倘若明安公主派人来信的话,你就派人去找我。」 凌轩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还是要回静苑去,心下有些不悦:「本王没空管这些闲事,你要是想等她的信,就自己去王府等。」 「你!」 「本王又不是你的信童。」 「又不是要你去给我传信,只是要府里的人来给我通知一声。」 「本王没空传达给他们。」 「杜凌轩,你够狠。」 马车到了相爷府门外,依依说道:「我就不进去了,你一个人进去吧!」 「为什么?」 「因为你是进去退亲的,如果我去的话,他们还以为是我的主意,那多不好,到时候记恨到我的头上来。你一个人去吧,我就先走了。」 「你去哪里?」 「我回我家呀!」 「你家」,她什么时候才能把王府当成她自己的家呢,凌轩嘆了一口气,点头说道,那好,我一个人去。 依依走到半道,想起没人给自己送信,便调转方向先去王府,凝香一见王妃回来了,担心王妃在宫里被贤贵妃责罚,便问道:「王妃,你今天去宫里,没有受罚吧?」 「没有」 凝香放下心来,「那就好,其实贤贵妃娘娘还是挺好的。」 依依弹了她的额头一下,说道:「她哪里好了?她本来是要罚我的,不过正好别人来找我,我才逃过一劫。」 「凝香我跟你说,如果明安公主派人来找我,你就去静苑通知我。」 「你又走?也不留在这里住吗?」 「我还是去静苑住得舒服一些,你就在这里乖乖的啊,帮我守着消息。」依依勾了勾手指要凝香过来,凑她耳朵边说道:「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哦,你要帮我在这里的当卧底。」 相爷府的人一见王爷来了,高高兴极了,下人连忙将他带去相爷的书房,几人在屋里关起门来谈了许久。 相爷府的闺房里,一个女子正在绣着一件大红色的嫁衣,突然之间门被弹开了,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个丫鬟,大喊道:「小姐小姐,你猜谁来了?」 那个小姐被她吓了一跳,手哆嗦了一下,针刺到了手上,那手指头立即就冒出来一点鲜血。小姐怒气骂道:「绿竹,你做什么那么冒冒失失的,害的我被针扎了一下。」 那小姐你赶紧把手指头放到嘴巴里面啜了一下,绿竹进来把小姐的手拿过来看了一眼,说道:「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就是太激动了,家里来客人。」 「家里来客人就来客人了呗,有什么好激动的?家里哪一天不来客人?」小姐白了她一眼 「今天来的这个人,可不是一般人啊!」  那小姐不以为然的斥责道:「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没有见识了吗?来咱们相爷府的人,哪一个不是高官就是不富胄,来的人可不都是不一般的?」 「我说的这个人可是你心心念念想见的那个人。」绿竹眨着双狡黠的眼睛。 「你这丫头,这嘴真是越来越没个把门的了,什么叫我心心念念想见的?小姐我可还没有出阁呢,你就这样子坏我的名声?」 「小姐,来的这个人可是跟你手上的这个嫁衣有关哦。」 小姐一听,有些局促不安,半信半疑地问道:「你说的是轩王?」 「正是轩王,他正在书房里跟老老爷和老爷议事呢!而且还关起了房门谈了许久。看起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真的?」那小姐的脸上顿时就飞满了红霞。 「小姐,奴婢就说你这嫁衣很快就要穿上身了嘛。」绿竹打趣道。 「小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那小姐便要去撕她的嘴,绿竹连忙绕着桌子跑了,整个房间里响起了欢快的声音。 这个小姐就是礼部侍郎曹亮的女儿曹若燕,贤贵妃的外甥女,凌轩的表妹。自小就十分倾慕凌轩,只是凌轩对她没有那个意思。而贤贵妃又十分想将曹若燕嫁给凌轩为正妃,被凌轩多次拒绝。因此才没有成事。 虽然外界的人都认为凌轩十分的残暴冷血,但是曹若燕却不这么认为,在她的心里,凌轩一直都是那个将她从大狼狗口里就出来的爱护她的那个表哥。即便凌轩后来残废了,曹若燕仍旧没有嫌弃他,还是想要嫁给他,即便他残疾了,她愿意当他的腿,带着他去他想去的地方,也愿意当他的眼,给他描述她所看到的东西。 当凌轩被皇上下旨与夏依依结为连理的时候,曹若燕心如死灰,在家里哭了许久,即便她找祖父曹相爷说情,要祖父去跟皇上求情,改变圣旨。但是曹相爷并没有去,圣旨已下,谁也不能去改变什么。更何况凌轩以前就明确拒绝过贤贵妃的说情牵线,又何必去自寻烦恼呢。 可是让她高兴的是,皇上又下了圣旨,赐她为凌轩的侧妃,虽然说不是正妃,但是只要她能嫁给凌轩,陪在他的身边,做他的女人,即便是作为侧妃,会受委屈,可是自己也认了,自己也愿意。 以往是凌轩不同意,可是现在是皇上赐婚,凌轩必定就如同当初他不愿意娶夏依依为妃一样,依旧会遵从圣旨,把夏依依娶进王府,那么凌轩就一定会遵从圣旨,把自己也娶进王府的。 所以当曹若燕拿到圣旨后,便开始急急的准备做自己的嫁衣了,虽然王府那边还没有给相爷府递交婚事文书,可是曹若燕已经为自己的婚事开始悄悄的筹备起来了。 「小姐,要不我们也去书房吧」绿竹说道。 「那怎么可以,他们在议事,男人议事,我们女子不可以去打扰。」曹若燕十分注重女子德行。 绿竹眨了眨眼睛,一脸揶揄,「难道你就不想去看看你未来的丈夫?」 曹若燕一脸的羞愤,骂道:「你个小蹄子真是越发的不像话了。」 「哎呀,小姐,那我们不去书房,我们就去旁边的房子里等着,等他出来的时候,我们就能从窗户里往外看看他,又没有人发现,你说是不是?」 曹若燕想去,可是又碍于自己一个大家闺秀的矜持,若是这么急着去看未婚夫,难免会被人笑话的,便犹豫不决。 绿竹便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她这才跟着绿竹去了书房旁边的一个房间,就等着杜凌轩出来了。 曹若燕已经许久未见凌轩了,虽然他们是表兄妹,但是却不常走动,凌轩以前都在北疆,难得回京一趟,即便回京了,也是跟曹相爷和曹亮这两个男人打交道。 凌轩不会主动来找曹若燕,而曹若燕,又深守女子的清规戒律,自然不会主动去轩王府找轩王了,以免被人诟病,说她一个闺中女子上赶着去找男人。更何况即便贤贵妃有跟轩王提及要他娶曹若燕,都被轩王拒绝了。那曹若燕就更不会去王府找凌轩自取其辱了。 即便如同钟诗彤这种有太后的同意,志王也愿意与钟诗彤发展下去,那也是志王主动去找钟诗彤约会的,钟诗彤身为女子,更何况她是要朝着将来母仪天下的位置奔去的,就更要守着点名门闺秀的矜持了,绝不会主动去东宫找志王,而是会去仁寿宫找太后。以看望太后之名,藉机要志王来太后宫里相聚。 曹若燕和钟诗彤一样,都有着名门贵女的骄傲和矜持,所以曹若燕也一样不会去轩王府先轩王,而是去宫里以看望贤贵妃为名,让贤贵妃牵桥搭线招轩王到未央宫来见面。 不过被凌轩拒绝后,曹若燕便也不再去为难贤贵妃了,老老实实在家呆在家里,本以为她与轩王没有可能在一起了,岂料一纸圣旨又将她的希望燃起。 曹若燕有些激动的等在房里,她最后一次见凌轩还是前面曹相爷做寿,轩王来过相爷府,曹若燕见了他一面,那时候的凌轩还没有残疾,在所有的宾客当中,他是最耀眼的那颗明珠,熠熠生辉,将曹若燕的灵魂都吸引了过去。 一会儿,凌轩就从里面出来了,护卫推着他往外走。 曹若燕虽然听说过轩王残疾了,可是此时亲眼看见曾经武功高强,飞檐走壁的凌轩此刻却只能坐在轮椅上,还要护卫推着,眼睛也瞎了。 曹若燕瞬间就觉得十分心疼轩王,捂着嘴,无声的落下了泪。不过她打定了主意,即便轩王残疾,也不能阻挡她要嫁给轩王的心。 在曹若燕的眼里,即便是坐在轮椅上的轩王,依旧是那么的英俊潇洒,依旧能让自己的心激动澎湃。 凌轩经过曹若燕所在的房子的时候,感受到了房子里有两个人在盯着他看,便猜到了应该是曹若燕好丫鬟,杜凌轩没有停留,直接往外离去。 等凌轩一走,曹若燕便也从房间里出来,刚刚打开门,在书房里的曹相爷便出来了,曹若燕被他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在这里偷看轩王却被祖父给抓了个正着。 曹若燕屈膝行礼说道:「祖父。」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曹相爷审视地看了她一眼,便说道:「你跟我来。」 曹若燕心里有些忐忑,低着头跟着他去了书房,她父亲曹亮也在里面还未离开,曹相爷嘆了口气,语气悠悠地说道:「燕儿,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曹若燕以为曹相爷是要跟她说起婚嫁的事,当即就有些害羞,微微红了脸,垂眸说道:「祖父请说,燕儿洗耳恭听。」 曹相爷说道:「刚刚轩王过来了,你也看到了,不过他过来是来退婚的。」 「退婚?」曹若燕睁大了双眼,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曹相爷,接着她摇摇头说道:「不可能的,这是圣上赐的婚,他怎么可以说退就退?」 「燕儿,不能勉强的就算了。祖父也定给你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君。」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要我?他究竟是嫌弃我些什么?」 「不是的,燕儿,他是有苦衷的。」 「苦衷?什么苦衷?是不是轩王妃不许他娶我为侧妃?」这是曹若燕能想到的唯一理由。杜凌轩之前也因为轩王妃是被皇上赐婚的,杜凌轩就娶她了,这么说了,轩王是不会违抗圣旨才对啊,为什么这才就宁愿违抗圣旨也不愿娶自己?那只能是轩王妃阻拦了。 曹相爷说道:「你误会轩王妃了,她刚刚在未央宫里,还主动跟贤贵妃提及,要轩王早些娶你过门,是他自己不愿意。」 「轩王,他为何不愿意?我究竟有什么不好?」曹若燕此时竟是觉得有些悲伤,没有人阻拦他,他都不愿意。自己宁愿相信他是被人阻拦了才不肯娶自己的。 曹亮劝慰道:「燕儿,你别难过了,轩王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会有前途了,你跟着他会吃苦的。」 「我不怕吃苦,只要跟着他就好。」 「燕儿,你听爹的话,爹给你物色一个如意郎君。」 曹若燕摇了摇头,泪水滑落,她抽泣地说道:「既然圣上已经下旨赐婚了,那我就已经是轩王的人了,我生是轩王的人,死是轩王的鬼。我绝不会二嫁的。」 「燕儿,你又没有过门,还是可以再找门亲事的。」 「我不」 「燕儿,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的心里只有他,我觉得我跟他在一起才会幸福。」 「燕儿,我们是为了你好。」 「不,你们要是为我好,就不会把我们拆散。」 「燕儿,事到如今,祖父也只好告诉你了,不过这件事情,你要保密,轩王他中了毒,活不过一年了,我们不想看着你守寡。」 「什么?」这简直比刚刚听到轩王拒婚还要震惊,轩王他不剩下一年里的生命了?曹若燕都忘记了哭泣,刚刚的眼泪还挂在脸上都忘记了擦。 「可是我听说鬼谷子就在轩王府替轩王治病,已经给他解毒了呀,你们是不是在骗我?」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他身上中了两种毒,一种毒是在去年中的西昌国的毒,已经被鬼谷子给解毒了,只是另一种毒,确实十年前种的南青国的百花虫毒,只有在他十八岁的时候才会毒发身亡,平时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就连宫里的御医给他把脉都查不出来,还是鬼谷子给他把脉这才查出来的,否则到毒发了才知道中毒。不过鬼谷子也没有能力解这个毒,如今他也就是数着倒计时过日子了。所以才不希望你嫁过去受苦啊。」 「不会的,这不是真的,他不会死的,你们一定是在说谎骗我,就为了要我答应退婚,对不对?」 「我们何曾骗过你,这是真的,燕儿,我们是为了你好,否则你嫁过去不到一年就要守寡了。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 曹若燕一脚轻一脚重地往自己书房里走,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闺房,丫鬟一脸的担忧跟在她身后。丫鬟并没有进到书房里去,并不知道他们在书房里都谈论了一些什么。丫鬟也以为轩王是过来商量迎娶之事的,却不想怎么小姐进去之后,却哭丧着一张脸出来。 「小姐,你没事吧?」丫鬟一脸担忧地扶着曹若燕走进闺房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 曹若燕盯着前方,眼神却空洞无神,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小姐」丫鬟并不肯离去,小姐这样子,失魂落魄的,她就更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了。 「出去」曹若燕语气有些急促。 丫鬟这才往外走,把门关上,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窗户脚下,时不时的往里头探头看几眼,就怕曹若燕想不开,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曹若燕无声无息地哭着,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嚎啕大哭,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起来,身子也因为哭泣而抽搭抖动了起来。哭了半晌,这才抬起头来,拿着手绢擦了下眼泪鼻涕。她笃定了心,无论轩王是什么样子,无论他还有多少天,自己都要陪在他的身边,直到他离开这个世界,他活一天,自己就陪他一天。 依依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便开始等着轩王府派人过来送消息,等了许久,凝香才来了,交给她一封信。依依打开来一看,明安公主去求了皇上,可是皇上不同意放月贵嫔回宫里,明安公主也没有办法,而且还不允许明安公主去皇觉寺,明安公主也不好与皇上作对,毕竟被皇上惩罚到皇觉寺的妃嫔多了,明安公主可不好开这个头去管皇上的后宫之事。不过皇上已经同意明安公主暂时照顾着两个小公主。 依依只好嘆了口气,看来没办法帮到月贵嫔了,不过,至少已经能帮到两个小公主了。月贵嫔之事,以后看看,有没有机会,再跟皇上谈条件,把月贵嫔放出了吧。 夜影在北疆收回了两座城池,北云国眼看实力渐弱,一心想南下扩疆土,哪里肯轻易放弃,立马就派出了北云国的太子赵熙亲自领战,这赵熙可是北云国皇后的嫡子,生得威勐高大,自小力大无穷,传闻其十岁岁就在狩猎中赤手空拳打倒一头黑熊,但他也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型的,赵熙极其聪明,在他入朝为官后,手起刀落,快速解决了几个不愿归化的部落,心狠手辣,外人皆说他是继杜凌轩之后的第二个强人,称他为「小魔王」。 比起北云国现任皇上更有魄力,北云国皆认为将来赵熙登基,北云国将达到空前的昌盛。随着赵熙长大成人,其展现出来的卓越才华,让大臣们都期盼赵熙能扩大北云国疆土,说不定将来还能一统天下成为霸主。 赵熙不愧是「小魔王」,他一来,夜影就显得力不从心了,双方激战半月,东朔便渐渐败下阵来。 一日杜凌轩收到了夜影送来了一封加急迷信,看完之后,心里十分着急,立即派人去找白澈过来。白澈一进书房就说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北疆出事了。」 「我知道啊,夜影那傢伙在那里打不过赵熙嘛。」 「我说得不是这个,而是军营里出了内奸,而且那内奸不仅仅只是跟北云国那边通信,还跟阿木古力有联繫。」 「你是说西昌国和北云国暗渡陈仓?联手了?」 「正是,只是现在只有怀疑而已,并未抓到证据,所以现在夜影一个人在那边忙不过来,想叫你过去帮忙。」 「夜影那脑袋,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他带兵打仗还行,要是出谋划策,那就欠了点火候了,到最后还是得请我这个智慧囊出手帮他。」白澈有些洋洋得意。 「你收拾收拾东西,赶紧过去帮他的忙。」 「我一个人去啊?我可没有武功,若是被敌人知道了,必定会半路劫杀我的。」 凌轩白了他一眼,说道:「本王会派人跟着你一起去的。」 「那就好。那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 京城最大的一家布匹商铺万兴布庄,许碧瑶正带着丫鬟锦芝挑选布料,便看中了一款桃粉色的绸缎,流彩暗花云锦,上面绣了朵朵粉色桃花,还点缀着黄色的花蕊,许碧瑶卷出半尺绸缎来,在身上一披,这粉色绸缎映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粉嫩,光鲜艷丽起来。 很快就要到春天了,等这新衣服做出来,正好在春天天,穿上这桃粉色的绸缎做的衣服,再画上现如今最流行的桃花妆,简直就是绝配啊,势必会显得整个人更加美丽。 许碧瑶十分满意地说道:「掌柜的,这匹布怎么卖。」 那掌柜的自然认识同是四大商铺之一的许家,许小姐,便连忙狗腿地过来献殷勤,拿着另一匹相同的布料,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哎呦,许小姐的眼光可真好啊,我说这店里头谁会这么识货呢,一眼就看中了这匹布,原来是许大小姐啊。您瞧瞧,您一来,我这里简直就是蓬荜生辉啊。许小姐,这可是我们店里最新的限量款,如今就剩下最后这两匹了,这一匹布是二十两银子。」 「啊,就这么一匹布,就要二十两银子?这可比材质差不多的绸缎贵一倍啊。」许碧瑶扁了扁嘴,二十两银子,都可以买两匹差不多材质的绸缎了。许碧瑶经常买布料做衣服,自然对布料的行情十分的清楚。 掌柜的一听,也不生气,拿出旁边的另一匹碧绿色荷叶色的布匹,笑着对许碧瑶说道:「许小姐,我们这万兴布庄可是百年老店啊,这里的东西可都是一分价钱一分货的,从来不乱喊价,你看看这匹碧绿色的绸缎,这颜色就没有这粉色鲜艷,摸上去也没有粉色的这匹光滑,而且你看看这匹粉色的做工,那可是一等一的啊,这上面的桃花都是一朵一朵的绣上去的,形态各异,光是做这一匹粉色绸缎的时间就是做这匹碧绿色绸缎的时间的两倍了。所以这价钱贵,有它贵的道理啊。你看,这有了对比,就可以看出来差异来了吧。」 许碧瑶摇了摇头:「即便这匹布质量确实是好一些,不过,我认为最多也就值得十五两银子而已,你这个还是贵了些。」 店里其他的顾客便都转过头来看这边,纷纷过来比较这两匹布的质量,一个女子说道:「二十两一匹布,掌柜的,你这未免也卖得太贵了,这盈利可不少吧。」 掌柜的这时便垮下来脸来,对着那个衣着普通的女子说道:「你不懂货就不要乱说话,我这料子和手工可都是一等一的,京中不少贵女可都买了我这匹布,可都说值得呢。」 掌柜的因为许碧瑶说他们的布卖贵了,掌柜的便也不大高兴招唿许碧瑶了,便说道:「这两匹布,你还要不要?」语气较之之前的热情来说,现在的语气就有些生硬了。 许碧瑶琢磨着一匹布已经够做几套衣服的了,就没必要买两匹布了,于是说道:「我只要买一匹布就好了。」 掌柜的说道:「行,那我就给包起来。」 「老闆,这两匹布我都要了。」一个温柔得要滴出水来的声音传来,说话间一个女子踩着莲花步缓缓地走了进来,店里的男客都被她吸引了去。 哪个不长眼的人竟然敢跟自己抢东西?而且这声音听起来似乎十分的熟悉,许碧瑶有些不悦,皱眉回头一看。竟然是她的死对头,林姀。 真是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争夺 许碧瑶连忙改口说道:「掌柜的,这两匹布我都要了。」 许碧瑶可不想到时候等衣服做出来,自己跟林姀两个人撞衫了,虽然说同样的布匹在京城已经卖出去许多了,可是许碧瑶宁愿跟别人撞衫,也不愿跟林姀撞衫。 林姀说道:「你刚刚不是说你只要一匹的吗?我可是打算两匹都要的。掌柜的,你不如两匹都卖给我,正好都卖完了。」 林姀说着便上前把掌柜手中拿着的那一匹布给先拿到了手上,先下手为强,许碧瑶见状,当即把自己手上拿着的那匹布放到锦芝的手上,就去抢林姀手中的那匹布。许碧瑶说道:「谁说我不要的?我要的,我现在要买两匹。」 「你刚刚说不要的,这匹布已经到我手上了。我已经先下手为强了。」 「我先到店里来的,先到先得。」 「这布还没有卖出去,你也还没有付钱,这布就还不属于你,老闆,我出二十五两一匹。」 许碧瑶十分不服气,虽然自己嫌这匹布贵了,那也是自己以一个商人的眼光来看待一件商品的价值应该值多少而已,但是并不代表说许碧瑶买不起这匹布,许碧瑶的钱可多得很很,许家就没有给许碧瑶限制过开销用度,许碧瑶冷冷地嘲笑道:「你说的好像谁没有钱似得,掌柜的,我出三十两。」 「四十两」林姀赶紧加价,她们两个就是不差钱。 「四十五两」许碧瑶也往上加价,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输下去。 「好了,好了。二位别争了,这不是有两匹布吗?你们一人一匹布,不是挺好的吗?」掌柜的赶紧劝道,和气生财,这两人在她店里吵吵嚷嚷的,影响其他顾客了。 「不好!」她们两个对掌柜的说道,这个时候两人倒是同仇敌忾了起来,把矛头都对准了掌柜,掌柜连忙缩了缩脖子。 她们两个同时看着对方,眼里闪现出一份鄙视和不屑来,说道:「我才不要跟她穿同样的衣服了,这两匹布我都得要。」 掌柜的只好劝道后面才进店的林姀:「那要不林小姐,您看看其他款式可好,这边还有一款布料也挺好的。」 「你让她买那款布料去。」林姀并不相让,不好气地说道。 掌柜的只好又去劝许碧瑶:「那许小姐,您看……」 「不行」许碧瑶还未等掌柜说完,就打断了掌柜的话,同样半步不让。 两个人如今已经不是为了这块布而较劲了,而是在跟对方较劲,谁都不肯低下一头去。 许碧瑶和林姀的家都是四大商行之一,而且她们都是嫡小姐,所以身份背景都相当,谁也没有比谁身份低一些,所以谁都不肯先退一步。 许碧瑶上次在元宵灯会上猜灯谜输给了林姀,因此,许碧瑶心里十分的不服气,而且看见林姀又总是帮着白澈来对付自己,许碧瑶就更是讨厌林姀了。倘若是别人的话,许碧瑶会大方的将那匹布让给别人,可是竟然是林姀,那就对不起了,只能跟她争夺了。 掌柜的也是没有办法了,只好说道:「那你们价高者得吧。」 两个人就开始了喊价,一个比一个的喊得高,都喊道了翻了五倍价格了,这时白澈走了进来,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一见白澈来了,连忙说道:「少爷,她们两个为了这两匹布争了起来。所以就喊价,价高者得。」 林姀一见白澈来了,便赶紧跟白澈撒娇,连带着告状道:「白公子,许碧瑶她嫌你家商铺里的东西卖得贵,她就不想买了,我说我来买下吧,她又不愿意,还要跟我抢。」 「谁说我不买了,我要买的。」许碧瑶叉着腰说道。 林姀知道白澈和许碧瑶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林姀见白澈来了,心想白澈必定是要帮着自己的。其实林姀可是希望白澈会开口说让给林姀买去,或者干脆送给自己,这样的话,就能表示了白澈喜欢自己的心意了。 白澈被这两个女人给烦的要死,而且今天自己忙得很,心情又不好,谁有空闲跟她们两个在这里扯淡啊,既然她们为这两匹布吵得不可开交,那就干脆谁也别想买。于是白澈没好气地说道:「今天这两匹布我不卖了。」 许碧瑶说道:「白澈,你开门做生意的,凭什么我要买,你却不卖啊?」 「东西是我的,我说不卖就不卖。怎么,你还要强买强卖不成?」 许碧瑶说道:「行,你今天不卖了,那我明天过来买。反正这两匹布我势在必得。」 林姀附和道:「那我明天一大早也过来买。」 「明天没有开门前我就过来排队等开门。」 「哼,我也来。」就不信我抢不过你。 白澈被他们搞得头都大了,说道:「这两匹布我以后也不卖了。」 掌柜的愣住了,这两匹布可值不少钱呢,四十两了啊,掌柜的说道:「不卖了?那么这两匹布怎么处理啊?」 白澈说道:「那就送到轩王府上,送给轩王吧。」 说是送给轩王,可是轩王一个男子又怎么可能会穿这么一件粉红色的衣服呢,其实也就是要送给夏依依了。白澈自从上次王爷要他帮夏依依抄写家规这件事,白澈就已经看出王爷喜欢夏依依了。而且后来夜影要去北疆打战,夏依依又送了不少东西给夜影,白澈对夏依依已经改变了原来的看法了。 虽然说男子送女人东西是不方便的,但是白澈是凌轩的属下,白澈给王妃送东西,就算是变相的贿赂,讨好王爷了。所以也不会引起王爷对他的防备和不满。 掌柜的连忙说道:「好。小的今天就将东西送到轩王府上去。」 林姀和许碧瑶都没有拿到这两匹布,许碧瑶倒是心满意足了,反正林姀也没有得到那匹布,林姀没有得逞,在白澈面前讨不了好处,自己也算是不亏了。许碧瑶早就知道林姀暗恋白澈,只是白澈把她当空气罢了,此时见林姀在白澈这里卖萌不成反吃瘪,许碧瑶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林姀被白澈打脸,比被自己打脸还疼吧。 许碧瑶有一些得意,林姀就有一些心塞了,林姀本来想着白澈送自己这两匹布的,即便他不送,那把买布的主动权放到自己手上的话,那也好啊,最起码,在白澈的眼里,自己和许碧瑶是不一样的,自己在白澈的心里是有地位的。 可是白澈的做法却很明显的没有将林姀放在眼里,而是把她和许碧瑶一样对待,谁都布偏袒。林姀有些幽怨地看着白澈。 白澈却不想在与这两个女人因为两匹布的事情而纠缠了,自己今天的时间可是不多了,白澈来这个布庄可不是为了这两个女人来的,而是有事过来碰巧遇见了她们两个。 白澈便不再理她们,转头跟掌柜的说道:「你准备两车布匹给我,你装好后明天就直接送到北城门口等着我。」 「好的」,掌柜的做事从来都不会去问为什么,只管按照少爷吩咐的去办就行了。 可是许碧瑶这人的好奇心很重,也不管自己跟白澈不仅不是很熟,而且两个人还有些小仇,立即就问道:「你要两车布送北城门去干嘛?」,这话问的搞得两人关系很好似得。 白澈说道:「这与你无关。」 林姀见白澈对许碧瑶的态度十分冰冷,当即又高兴了起来,两个人都吃瘪,总比自己一个人吃瘪要好。 许碧瑶直接忽视了白澈对她的态度,说道:「你快说啊,到底干嘛去,你要是不说的话,那我就跟着你的马车,看看你到底是要去干嘛。」 白澈理也不理她,抬脚就要走出去,许碧瑶横身过来挡住了白澈的去路,说道:「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可就真的要跟踪你了哦。」 白澈看着这个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女子挡住了自己的去路,还问了一个与她并无关系的问题,白澈盯着许碧瑶的眼眸,挤出了三个字:「神经病」。 「你再说一遍试试?」许碧瑶恶狠狠地盯着白澈,咬牙说道,撸起了袖子。 白澈一见许碧瑶那长长的指甲,以往被她挠花了脸的痛苦经歷就浮现在了眼前,白澈暗暗吞了吞口水,不敢再说话,许碧瑶的这副表情就好像一只野猫已经弓起了身子,随时准备像一张弓一样弹射出去,开启兇勐地的进攻。 林姀见一向高傲的白澈居然被许碧瑶泼妇一样的行为给吓得不敢回嘴,林姀就更是讨厌许碧瑶,白澈总是肆无忌惮地怼自己,可是却不敢怼许碧瑶。林姀上前讥讽道:「许碧瑶,你以为你是谁啊,张口就问,这可是他们白家生意上的事,而且你可是他们的竞争对手,他若是告诉了你,那你可是会抢他家的生意的。」 「我又对他家的生意不感兴趣了,我才不管我家的生意了,都是我哥哥在管。」 「不管如何,这都与你无关。」 「我问的是白澈,又不是问你林姀,也不是问你林家的生意,这也与你无关。你管得着吗?」 「你简直不可理喻。」林姀对着这个毫不讲理,蛮搅胡缠的许碧瑶简直无语了,可是碍于自己一直保持的淑女形象,可以不好说出过分骂人的话。 白澈对眼前这个一直缠着他的女人简直就头痛,以他对许碧瑶这个疯女人的了解,只怕自己若是不告诉她,她还真的能做得出来跟踪自己的呢,只是自己去北疆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这样能安全些,自己也能早一些安全到达北疆。 白澈只好说道:「你跟我来,我告诉你。」 白澈转身便进了商铺后院里,许碧瑶紧跟着就进去了,林姀见她们两个进去了,便也跟着进去了,许碧瑶伸手拦住她说道:「他又没有打算要告诉你,你跟着一起进来干嘛?」 林姀说道:「你听得,那我也听得。」 「呦,你刚刚不是还端着个知书达理的架子在教训我吗?怎么转瞬间你就也跟我一样了?哼,跟屁虫」。 「你」林姀被许碧瑶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是还是跟在许碧瑶身后进去了。 白澈嘆了一口气,说道:「你们要保证给我保守秘密。」 许碧瑶是个急性子,最喜欢开门见山了,见白澈还要说一堆的废话,便赶紧催促他道:「知道了,你快说啊。」 「我要启程去北疆了」 「什么?白公子,你要去北疆啊?那里很危险的。」林姀比许碧瑶最先反映过来白澈要去做什么,又有多危险。林姀便有些担心,白澈可是一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去北疆若是遇到了敌人,他根本就没法跟敌人打斗啊,别胡说打斗了,就是让他跑,他也跑不动。 白澈说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去北疆了啊。以前一直跟着王爷在北疆的啊。」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啊,以前王爷他武功高强,他镇守着北疆,那北云国轻易也不敢南下进犯,即便是有战役,那也是小范围的战役,可是现在王爷都已经不能上战场了,而北云国太子赵熙又是个厉害角色,夜影都已经连输了几场了,你若是这个时候去,那无疑会很危险的啊」 「如果我不去的话,夜影会更加危险,东朔也会更加危险。保家卫国是我们男儿应该做的。」 「那你路上要小心一些。」林姀看着白澈那一脸的坚毅,心里更是扑通扑通的跳,以前都只是觉得白澈是个十分有才华的书生,林姀的心里,白澈和轩王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可是今日一见,白澈身上竟然有轩王的影子,白澈不仅仅只是一个只会谈诗作赋的书生而已,他更是一个幕僚,一个军师,他是一个部队打胜仗的决定性因素,白澈,他在国难当头前,表现出来的热血沸腾,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这种情绪影响这林姀,林姀只觉得面前的白澈不再是那个文文弱弱的书生,而是一个大英雄。 林姀的心都要被白澈给带走了,林姀泛着桃花眼的眼睛看着白澈,对白澈依依不捨又十分担忧地看着他,说道:「你路上小心,去了那里以后,你若是安全到了,一定要记得给我回个信,我也好放心。」 林姀这句话显然就是把自己当成了白澈的意中人来说这句话了。 许碧瑶则笑着说道:「给你回信干嘛?他给轩王回信就可以了。或者他给他意中人回信啊,难道你认为你就是那个人了?」 林姀被她一说就羞得满脸通红,刚刚只顾着欣赏白澈去了,自己沉浸在了两个人的世界里,完全就已经忘了这个讨人厌恶的许碧瑶还站在她们中间碍眼了, 没想到自己的一番类似于表白的话却被许碧瑶给笑话了去,林姀顿时就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了。 白澈显然并不想给林姀回信,毕竟自己一旦给她回信的话,自己就相当于在跟林姀交往了。白澈可不想就这样将自己的人生给套牢了,而且白澈从心里知道自己并不喜欢林姀,虽然白澈早就已经看出来林姀喜欢自己了,可是东朔喜欢自己的人多了,林姀只能算是那些女人当中,与自己门当户对一些而已。 白澈若是真的喜欢林姀的话,早就与林姀在一起了,何必拖到现在都还没有跟林姀表明心迹呢。 白澈便转身离去,说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还有事情忙,你们请便。」说罢,便独自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布庄。白澈只想赶紧离开这两个女子,否则被她们纠缠着,又不知道要被纠缠多久了。 许碧瑶一脸讥笑地看着林姀说道:「哎呀,我就说吧,白澈根本就不喜欢你,你就别想着还能收到他给你的回信了。」 「那又怎样,我收不到信,你也照样收不到信。」 「我呸,我又不稀罕收到他的信,也就只有你这种傻子才会喜欢像白澈那样的渣渣。还把他当个宝似的,生怕别人抢走了。」 「他不是渣渣,我也不是傻子。」 「你就是,不过以我看啊,你们两个还真的就是绝配呢,不过,只可惜啊,神女有心襄王无意啊。你这也算是白费了你的这一腔苦情了啊。」 「要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吧,像你这样的男人婆,当心嫁不掉。」 「你才嫁不出去呢。」 许碧瑶真是气得牙痒,这个林姀,怎么说话都跟白澈说话一样,都在诅咒她以后嫁不掉。许碧瑶便想起了自己喜欢过的夏公子,被夏公子拒绝了,可是自己怎么感觉夏公子与哥哥有些怪怪的,那种感觉自己也说不好。 反正就是觉得夏公子与哥哥不是像一般的生意合伙人一样,也不像一般的兄弟好友一样,而是更像一对情侣。 一想到这里,许碧瑶就打了一个激灵,他们是情侣?难道哥哥和夏公子都喜欢男人?这简直就是被十分所不耻的啊。难怪夏公子不喜欢自己,而且夏公子当是误接受了自己的信物,当时哥哥急的很,还立即跟自己说夏公子是不可能喜欢自己的,难怪哥哥那么笃定夏公子不会喜欢自己,原来他们两个早就有一腿啊。 下午,掌柜的就真的送了这两匹布送到王府上去,马管家自然是认识他是白澈的万兴布庄里的掌柜。马管家高兴的,东西接了过来,心道这白色倒是比自己更会熘须拍马。 马管家将东西送,到王爷房里,王爷果然吩咐他把东西在送去静苑。以往王爷若是得了一些女人用的东西,必定会毫无疑问的送往未央宫,可是现在,却送去静苑,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凝香得了马管家的吩咐,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了,王爷这么冰冷的人,居然主动出击,送布匹给王妃。凝香立马拿了布匹就赶往静苑。 到了静苑就发现不仅仅只有夏依依一人,还有那个抢走夏依依的许睿,许睿正在厨房里发挥他的特长,给夏依依做了一桌子的美味,夏依依倒是好整以暇的在一旁喝茶,只顾着跟许睿聊天,那双手就没有碰过水,完全没有要帮忙做事情的打算。而许睿不到不生气,反而忙得不亦悦乎,就把夏依依当个主子一样宠着了。 凝香从未见过女人在一旁坐着,男人却忙活着做菜的情景,如今这个世道,谁家不是女人伺候男人啊,哪有男人伺候女人吃喝的?凝香从公正的立场上来说,许睿确实是不错的夫君人选,高富帅,又温柔体贴,对夏依依也好。但是凝香没法现在公正的立场上,以为夏依依可是王妃,她不可以在外面找男人,哪怕这个男人再优秀也不行。 而且比起文弱书生来说,凝香更喜欢武功高强的人,比如王爷啊,夜影啊。人又帅,武功又高,就是性子有点冷,可是就算是冰冷的性子,自己也习惯了,自己从小在暗夜组织长大,大家几乎都是冷冰冰的,除了自己还保持了一些火热。 不行,一定要将夏依依夺回来,送到王爷身边去,而且现在王爷对夏依依也很好了啊,这不是都已经送礼物过来了吗? 凝香打定了主意,便抱着布匹走了进去,夏依依听见脚步声,便转头一看,凝香来了,夏依依唯恐凝香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便赶紧放下了茶杯,走过来拦住了凝香前往厨房的脚步,依依低声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王……」 依依连忙捂住了凝香的嘴巴,说道:「叫我夏奕,不许透露我的身份。」 凝香有些不高兴,王妃这是真的打算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啊?那王爷怎么办?她不怕被宫里人发现后,会被沉塘吗? 依依见她不乐意帮着隐瞒自己的身份,就说道:「泄露了我的身份,对王爷可没有好处,到时候流言四起,王爷要处罚你,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哦!」 凝香撇撇嘴,她都怕流言四起,怎么就不好好呆在王府里呢?非得出来瞎闹。凝香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依依这才松开了手,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凝香说道:「王爷给你送两匹布,这可是京中最好的布呢!」 「谁要他送布啊?拿回去。」 「你这不是要我回去挨打吗?你就可怜可怜奴婢吧。」凝香可怜兮兮的看着夏依依。 依依说道:「你就知道来我跟前使苦肉计,是不是?」 凝香知道王妃就是人好,善良,心软,捨不得让自己无辜替她受罚,凝香便苦着脸撒娇道:「你知道的,奴婢也是身不由己。」 「行了,怕了你了,东西放这,你赶紧回去吧」 凝香就知道撒娇装可怜在王妃这里有用,当即高高兴兴的将布匹往依依房间里送去。 凝香就知道马管家为何不亲自送过来,而是安排自己来,马管家肯定也是摸清了王妃的性子了,如果马管家送过来的话,王妃才不会心疼马管家完不成任务会不会王爷打了,自然不肯收下布匹,而由自己送过来的话,王妃还可能念在旧情上,为了不让自己受罚而收下王爷送的礼物。 许睿炒好了菜,就端了出来,见到凝香拿着两匹布,许睿可是生意人,一眼就瞧出了这两匹布是万兴布庄最新款的布料,价值二十两一匹布,这两匹就是四十两了,可算是贵的。没想到夏奕平日里只穿着普通的男装,却捨得花大价钱买女子穿的布料。 许睿从未见过夏奕穿过女装,头一次见她买女子穿的布匹,便心道夏奕一定是为了穿给自己看的,许睿的心情就更好了,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许睿以为凝香是万兴布庄的丫鬟,夏奕在那里订了布料,人家送布料来的。一般来说,订布料都是先付一部分订金,等东西送到手了,再付余款。因此许睿便想着帮夏奕把余款付了,也算是自己送她的礼物。 等凝香放好了布匹出来,许睿便迎上去说道:「还有多少余款没付,我来付钱。」 凝香没好气地说道:「还需要你来付钱啊?这个是我家主子送给王……」 「咳咳」依依勐地咳嗽了起来。 凝香收到了夏依依警告的眼神,连忙说道,「送给夏奕的。」 「废话真多,送完了赶紧走。」夏依依像赶瘟疫一样将依依连拉带拽地将凝香拖了出去。 许睿有些疑惑地看着夏奕这么急慌慌地将那个丫鬟赶了出去。许睿听丫鬟说她的主子送的,就自然而然的认为她的主子就是万兴布庄的少爷白澈了。 可是白澈为何要送夏奕礼物?为了跟她谈生意?以前白澈曾经来静苑找夏奕要她将蔬菜卖给他,可是自从皇上普及了温室大棚以后,夏奕田庄上的反季节蔬菜已经便宜了许多,白澈家的庄子里也种植了反季节蔬菜,按理说这个已经没有和夏奕合作的必要了啊。 若不是为了谈生意,难道是白澈也在追求夏奕?难怪白澈元宵灯会上与自己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原来白澈也喜欢夏奕,是自己的情敌。 一想到这,许睿就十分不高兴,顿时就被浓浓的醋意包围,说道:「那两匹布好看吗?」 依依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醋味,笑着说道:「一点都不好看,那么粉,太少女了,我才不喜欢呢,我还是比较喜欢我自己身上的这件蓝色的男装。」 「那你还收下它?」 「不要白不要,这么贵的布料,送给许碧瑶穿,不是正好吗?」依依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许睿见她的眼眸里并没有一丝对白澈的爱慕之情,也没有被自己质问而产生的慌乱,她一副从容不迫和无所谓的样子,想必她并不喜欢白澈,应该是白澈一厢情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好。 许睿还是不开心地叮嘱道:「你以后不许乱收人家的礼物,你要是想要哪个东西,你就跟我说,我买了送给你。」 「真的?」夏依依泛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许睿,半是疑问半是撒娇。 「真的,我何曾骗过你?你说,你要什么?」许睿上前抱着夏依依说道。 「那我要……」 许睿接过话来:「天上的星星?」 依依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么老套的要求,自己才不会说那些个不切实际的要求了。依依想了想说道:「以后我想起来了再告诉你吧。」 「嗯」 当许碧瑶拿到许睿给的这两匹布的时候,许碧瑶十分惊讶,说道:「不是说万兴布庄里头已经没有这种布了吗?为什么你这里还有两匹布呢?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许睿说道:「这不是买的,是白澈送给夏奕的。夏奕身为一个男子又用不上这些,我见着这两匹布料挺好,我便拿回来送给你了。」许睿为了防止许碧瑶误会是夏奕送给她的,又补充道:「是我说要送给你的。」 「这布是白澈送给夏奕的?我今天去万兴布庄买布,就剩这两匹布了,林姀偏偏进来跟我抢布,白澈那混蛋今天居然敢骗我们,他说既然我们两个抢那两匹布,他就不卖了,他吩咐掌柜送去轩王府。白澈既是要送给夏奕,就直接说送给夏奕呗,他为什么要说谎说是送给轩王府去?」 许睿不知道这两匹布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曲折的故事,心里暗暗想道,白澈为什么不肯说是送给夏奕?还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在追夏奕么? 不管许睿心里在想什么,但是许碧瑶心里是十分高兴的,不管其中过程如何,几经碾转,最后的结果是她拿到了这唯一的两匹布,而林姀没有拿到。于是许碧瑶便赶紧吩咐裁缝连夜给她做了一套衣服。 第二天一大早,许碧瑶就穿着这一身新新衣服去北城门了,果然便见到掌柜的拉着两车布料在城门等着,结果在马车旁边还看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熟悉身影,不是林姀还能是谁? 林姀今天穿着一身与昨天争执的那匹布眼色相近的颜色的衣服,果真显得人也娇嫩了许多,外穿一件粉色的对襟小袄子,领子上缝制了一圈白色兔毛领,显得那个长长的白脖颈在风中尤为需要呵护。头上带着七八只珠钗,脸上也画了精緻的妆容,今天她的打扮格外的细緻,脑袋不停地往城门口的那条路张望,应该是在等白澈。 林姀四处张望着搜寻白澈的身影,可是还未等到白澈,却一眼就瞟见了一抹熟悉的布料子,林姀心道是哪个贵女买了这匹布啊,可惜她没有买到。当她的视线从衣服上移到那人的脸庞时发现,这个女人居然是许碧瑶,而且许碧瑶正用一种得意洋洋的神情看着林姀,嘴角充满了挑衅的味道。 林姀皱了下眉,许碧瑶不是没有买到这块布吗?她怎么会有布做这套衣服的?不得不说那匹布料的质量实在是好,做出来的衣服远远地看都已经能感受到那亮丽的颜色和光滑的质感,随着走路的时候衣服的摆动,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来的光波也随着流动一般,整个人都光彩照人。 两人穿着同样粉色的衣服,可是相比之下,自己这套衣服就逊色多了。 林姀此时可不想跟许碧瑶现在一起,便不再看她那张得意的脸。可是许碧瑶明显是故意的,当许碧瑶发现林姀竟然躲闪着自己的目光,许碧瑶的嘴就咧得更大了,许碧瑶加快了脚步往林姀走去。 走进一闻,也不知道这林姀究竟抹了些什么,浑身散发出一股清幽的香味来。明明那味道很好闻,可是许碧瑶偏偏的却捂住了鼻子,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姀。 林姀说道:「你干嘛捂住鼻子?」 许碧瑶说道:「你身上的味道有些沖鼻子。」 林姀闻言,便自己抬起手来,吸了吸鼻子,仔细闻了一下,说道:「没有啊。」抬头一见许碧瑶已经放下了手,咧着嘴笑得一脸的无害。 林姀便知道上当了,这该死的许碧瑶居然作弄她。林姀没好气的说道:「一大清早的,你过来干嘛?」 林姀暗恋白澈,这在京中贵女圈里也算是众所周知的了,她赶到城门口来送白澈也算是正常,可这许碧瑶又不喜欢白澈,她也一大清早的巴巴地跑过来干啥? 许碧瑶说道:「我又不是像你一样,一个姑娘家一大早地特意跑到城门口来送人,我呀,不过就是出来转一转,给我这套新衣服买一双搭配的鞋子。碰巧遇到你了。」许碧瑶说着举起左手,用右手抚摸上了左手上的袖子,一边摸,一边啧啧撑贊这料子好。 林姀翻了个白眼,鬼才信她是过来买鞋碰巧遇到自己的,这京城里最繁华的商铺都集中在东城,富贵人家也是住在东城,这北城贫穷得很,哪来的什么好店?在这边能买到什么好鞋子,还捨近求远从东城跑到北城来?分明就是故意穿着这身新衣服来自己跟前显摆的。 林姀便不搭话,许碧瑶见她不理睬自己,就干脆用更直接的方式显摆起来,说道:「我这布料可是一文钱都没有花,昨天有人送了我两匹布。」 林姀一听,心里一紧,昨天就剩最后两匹布了,当时许碧瑶和自己争执不下,白澈说不卖了,说是送给王府去。自然就是送给轩王了,如果东西到了轩王手上,是断断不可能送给许碧瑶的,除非白澈当时骗了自己,他根本就不是要送给轩王,而是找了个藉口打发了自己,转手就送给了许碧瑶。 林姀气得脸都绿了,心下打定了等会白澈来了,一定要跟白澈问个明白。 许碧瑶见林姀气得七窍生烟,心里便乐开了花。 一会就见到了白澈的身影出现在了街口不远处,许碧瑶指着不远处的那个身穿白衣的身影讥笑道:「林姀,你的暗恋的白公子来了。」 林姀一听,顿时就羞红了脸,说道:「你胡说八道个什么,谁暗恋他了。」 装,继续装,许碧瑶冷笑一声:「你还不赶紧把脸上的脏东西擦掉。」 林姀立马慌乱的拿手在脸上胡乱擦了擦,问道:「还有脏东西吗?」 许碧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哈哈,你还说你没有暗恋他?那你这么紧张干嘛?」 林姀这才知道自己竟是被她给耍了,气得跺着脚咬牙切齿地说道:「许!碧!瑶!~」 白澈走了过来,怎么又看见这两个女人,甩都甩不掉,阴魂不散啊,黑着脸问道:「你们怎么在这?」
第一百一十九章 死士 林姀有些害羞地红了脸,没有回答,许碧瑶倒是抢先一步开口说道:「你怎么这么笨啦?有些人是特意过来送你的,我呢就是过来瞧瞧热闹的。」 「你瞧什么热闹,有什么好瞧得的?」白澈一遇见许碧瑶就觉得头疼,许碧瑶可真的是自己的克星,哪有一大早起来过来瞧热闹的,还嫌这里不够乱啊? 林姀自己不好意思开口说她是来送白澈的,许碧瑶帮她开口了,倒也好。 白澈瞧了一眼许碧瑶,瞳孔一缩,盯着她身上的那件衣服,这布料分明就是昨天的那匹布料啊,怎么在她身上穿着?白澈说道:「你这布料哪里来的?」 林姀一听,心里顿时就开心了,刚刚自己可真的是错怪了白澈了,原来白澈并没有送布给许碧瑶,而是这个许碧瑶在瞎说骗自己的,林姀心里有些气自己,今天真的是三番两次的都被许碧瑶给骗住了。 许碧瑶得意洋洋的说道:「你送给了夏奕,夏奕送给了我哥,我哥就送给了我。怎么样?我就说这布就是我的吧,是我的它跑不掉,你昨天不是拽得很吗?还不肯卖给我,结果兜兜转转的,到最后还不是到了我的手里,本来需要掏四十两银子的,到最后我一分钱不用。说起来,还要感谢林姀呢,要不是她跟我争,我还真的拿不到这免费的布料呢?」许碧瑶又用得意地眼神看了一眼林姀,简直把林姀都要气炸了。 「夏奕送给了你哥,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来,真是失策,白费了我两匹好布。」白澈敲着自己的脑袋后悔不已,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夏依依现在基本上都是穿男装的,既然都用不上这个布,就会送给用得上的人啊。 许碧瑶洋洋得意:「现在知道了吧?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你不想让我买,可最后却还白送给了我。」 冤家,克星,白澈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眼前的这个得意忘形的女子了。 「你别得意,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发生第二次。」白澈甩手离开了她们,便去与掌柜的核对了一下布匹,又检查了一下其他的东西,便骑上了马,就要往前走。 林姀刚刚一直站在一旁,不敢搭话茬,此时她的手紧紧地捏着一个东西,却始终没有勇气拿出来,紧咬着嘴唇,一脸的忐忑,眼睛却一直盯着白澈忙碌的身影。 许碧瑶大老远地跑过来看热闹,又岂会错过林姀的神情,便在白澈即将要走的时候说道:「白澈,林姀有东西要送你,你等等啊。」 白澈扭过头来,看了眼林姀,林姀的脸羞得通红,手心都捏出了汗来,张了张嘴,却还是开不了口,自己这么主动地追求一个男人,是不是太掉价了,会不会被人看不起?林姀心里一直在作斗争,此时她只觉得仿佛路上所有的人都在盯着她看一样,她都不敢把眼神往旁边,也不敢直视白澈的眼睛,林姀低下头来,盯着自己的脚尖,给自己打气,一定要送出去,否则昨天晚上熬了个通宵做出来的东西就白费了。 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林姀感觉不仅仅手心冒汗,就连自己的额头都开始冒汗了,林姀还在跟自己较劲,脑海里一个声音说:「大胆点,快送出去。」另一个声音在阻挠自己:「不,不能送,你要保持一个女人的矜持。」林姀憋得脸都通红了,唿吸也越来越急促。 就在林姀还在纠结的时候,手中的东西却被人一把给抢走了,林姀连忙慌乱地抬头,她还以为是白澈给拿走了,不料竟是被许碧瑶给拿走了,许碧瑶拿在手上看了一眼,扁了扁嘴,摇摇头说道:「绣得可真难看,尤其是这两只野鸭子真难看。」随即就把东西塞到了白澈的手里说道:「难看是难看了点,不过好歹也是人家辛苦做了送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白澈看也不看一眼手上的东西,就跟林姀说道:「我不要。」 林姀一听,就更是羞愤了,一张脸都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她的眼眸里瞬间噙满了泪水,林姀甚至觉得自己放弃了自尊主动送一个男人礼物,这就已经相当于表白了,可是却猝不及防地被退了回来,虽然昨晚已经想到过各种可能,幻想过白澈收自己礼物的各种情形,也幻想过他可能退回来的可能,可是当他真的退回来的时候,林姀觉得完全接受不了,整个心都被扎得疼,她觉得疼以外,更是觉得有些屈辱。不仅仅被退回来,还被许碧瑶看了笑话,往后自己在京中贵女当中可算是没脸了。 林姀鼓足勇气说道:「这个荷包你不要也罢,里面有我昨天替你求的一张平安符,你拿出来带在身上吧。」 「我也不要,你拿回去。」 林姀就更是羞愤了,伸手就要去接过来,不料却被许碧瑶把她的手给打了下来,许碧瑶朝着白澈就嘲讽了起来:「我劝你还是把平安符带着吧,这是去打战,你以为是去逛窑子啊,人家好心求平安符给你,你不带,你别到时候有命去,没命回哦。」 白澈这正要启程呢,却被许碧瑶这么说,气得差点就要拿马鞭抽许碧瑶了,若不是看在她是个女人的份上,自己真的就要抽她了,白澈怒气沖沖地说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这时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骑马过来催促道:「白公子,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这个黑衣男子就是凌轩给白澈安排的贴身护卫,赤狼,在暗夜组织里排行第五,除了他以外,还带了十个暗夜组织的小弟和一百个王府精兵随行,以确保白澈这个文弱书生能安全抵达北疆。 「嗯,好。」白澈将那个装了平安符的荷包随手挂在了腰间,转身策马离去。 林姀见他收了荷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有太丢人,否则被退回来,真的是要丢脸死了。林姀转头便看见许碧瑶双手抱在胸前,歪着个嘴朝自己笑着,林姀刚刚才舒了的一口气又被她给气回来了,林姀说道:「你说谁绣的是两只野鸭子呢?那绣的是野鸭子吗?」 「我看着就是,不是两个野鸭子,那是什么?」 「那是两只鸳鸯。」 「噗哧!」许碧瑶笑出了声,说道:「你终于肯承认啦,你就是暗恋他,连鸳鸯荷包都送了。」 「你,你又故意骗我。你明明已经看出来是鸳鸯了,还非得说两只野鸭子。」林姀被她气得差点吐血,这个许碧瑶,就是想要自己亲口说出「鸳鸯」这两个字。 「好了,我回家去了。」许碧瑶转身便走,抬起手来用一个背影来跟林姀挥手拜拜。 「你不是说来北城买鞋子的吗?」 「逗你玩的,我是来看热闹的。哈哈」 林姀几乎要抓狂了,自己怎么就惹上了这个祸害,咬牙切齿地朝着她的背影吼道:「许碧瑶!」林姀看着许碧瑶的背影得意地摇了两下,气得跺了跺脚,便也离去了。 赤狼走在前面开道,白澈紧跟在后面,后面便是跟在几辆装满物资的马车,和王府精兵。一行人一路往北走去。途径一片茂密的丛林的时候,赤狼眉心一皱,竖起耳朵听了一会,便立即勒住了缰绳,白澈等人也赶紧停了下来,白澈便是明白赤狼怕是已经察觉到危险的。 唰,一支利剑破空袭来,直直地朝着白澈的心口射过来,白澈还未来得及反映,赤狼拔刀将飞速而来的箭给噼落在地。转瞬间,数十个黑衣蒙面人从树林里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每人手上都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也不开口说话,直接就噼到而来。 赤狼和其余人立即将白澈团团地护在中央,拔出刀剑就和他们厮杀在一起,对方很明显并非普通盗匪,普通盗匪都是为了求财求物,拦住后会先「客气」地说明来意,留财走人。可是他们却只是冲着人来的,刀刀都是往毙命的地方袭去,更准确的说,他们是冲着白澈来的。 赤狼手起刀落,杀了几个黑衣人,厉声说道:「你们是谁派来的?」 对方并未吭声,只是一味地下死手砍杀那些王府精兵和暗夜组织的护卫,意图冲破保护圈进去刺杀白澈,他们的眼里似乎没有其他的杂念,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杀死白澈。 与北疆的战场不同,北疆的战场上的厮杀是充满了吶喊声、嘶吼声和被砍杀后的哀嚎声,而现在这片树林里的厮杀,就是静静地厮杀,除了刀剑碰在一起的桌球声,就剩下刀剑砍进人肉里的沉闷扑哧声音,那些人被看中后,并没有痛苦地哀嚎,而是咬紧了牙继续举刀前来厮杀,即便是杀到只剩最后一口气,咯噔一下就伸直了腿死去,也不曾吭过一声。 白澈眉头紧皱,整张脸都变得严肃起来,这些人竟然是死士,究竟是谁要置自己于死地?是北云国,还是西昌?亦或是南青也有份?又或是东朔的政敌? 赤狼瞧了一眼底下厮杀的人中,没有一个背着弓箭的,赤狼心里暗暗捏了把虚汗,之前射那支冷箭的人并未在这些厮杀的人里面,说不定那人已经转移了阵地,不在刚刚射箭的那个位置了,现在除了要应付这些死士以外,还要防着别人放冷箭。 赤狼靠近了白澈说道:「提防冷箭。」 白澈点点头,立即拿了个盾牌挡在胸前,一手拿盾,一手拿刀,虽然他没有武功,可是拿把刀防身总比手无寸铁要好,虽然他拿把刀在这些武功高强的死士面前简直不堪看,但是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白澈是个聪明人,立即领会了赤狼的意思,只怕刚刚那个放冷箭的人不在这群人里头。 敌在暗我在明,白澈坐在这高大的马背上简直就是一个肉靶子。 那些死士武功虽然高强,然而却并不是赤狼等人的对手,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来的死士就已经被杀了一半了,他们死得人越多,能完成刺杀任务就越渺茫。那么隐藏在暗处的弓箭手就越会沉不住气,那么白澈就随时可能会被射杀。 嗖,从侧面射过来一支箭,赤狼心道:「那个弓箭手果然换了位置。」赤狼一个转身闪到白澈一侧,噼开了那支箭,嗖嗖,连续射过来两只箭,赤狼只得继续噼落箭支,对方一直往这边射箭,赤狼已经被这些箭给弄得分身乏术,没法去砍杀那些身旁的死士了,只得一心的噼落箭支,以防白澈被射中。 没了赤狼对付这些死士,其余人对付他们就困难得多了,那些死士似乎都燃起了熊熊的信心。渐渐地往白澈聚拢过来。赤狼恼怒地大喊一声:「是个男人就直接出来打,别躲着偷偷摸摸的。」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有的只是更加疯狂的射箭,赤狼眯起双眼,顺着箭支飞来的路线看过去,将目标锁定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上,赤狼纵马就往那棵树那里赶去,一定要先解决这个射冷箭的人,否则,自己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射冷箭的人便是知道自己的位置曝露了,在赤狼跑过来的时候连忙往远处跑了,赤狼眼眸一缩,勐地打了个机灵,对方该不会是使了调虎离山之计吧,赤狼暗道一声糟糕,立即调转了马头,便见连着三支箭从白澈的正前方射过来,依旧是之前第一支箭的那个方位射过来的,赤狼啐了一声,敌人太狡诈了,居然有两个弓箭手。其实射第一支箭的弓箭手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那个位置,只是刚刚自己跟另一个弓箭手对抗的时候,第一个弓箭手竟然隐藏着按捺住没有动。 可是奈何自己刚刚已经跑出了一点距离,马匹的四条腿哪里跑得过箭呢?此时要想跑过去噼落那三支箭已无可能,赤狼大吼一声:「有箭!」站在白澈身边的人此时哪里有空帮白澈挡箭,每个人都已经被死士给缠住了。白澈便将脑袋和上半身缩进了盾牌里,纵身从马背上跳下来。躲过了两只箭,却依旧被第三支箭给射中了腰部和大腿根的位置。 白澈滚落到地,看着自己白色的衣服被染红了鲜血,白澈想起了许碧瑶的那句「有命去没命回」,白澈暗恨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许碧瑶这个克星,白澈狠狠地骂道:「许碧瑶,你个乌鸦嘴。」 白澈一见那支箭射中的地方,还把林姀送他的装有平安符的荷包给射穿了,真是邪了门了,还真有点用,起码这三支箭没有把自己射死。 赤狼策马奔过来,一边防着冷箭,一边砍杀死士,不过一会,就砍杀了几个,现在他们要对付死士就容易多了,赤狼便吩咐他们保护好白澈,独自一人赶紧朝着放冷箭的地方跑去,先解决那两个祸害。 那放冷箭的人一见赤狼过来,便赶紧逃跑,赤狼此时怎么可能让他逃脱,必须尽快杀了他们回到白澈身边。赤狼狠狠地抽了下马屁股,追了上去,与他厮打起来不过十几招,那个就惨死在赤狼的刀下。赤狼上前翻了翻他的衣服,没有摸到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赤狼拿起他的弓箭,就调转码头去另一个弓箭手隐藏的地方,待他过去之时,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赤狼回到白澈身边时,几十个死士就仅仅剩下四五个了,赤狼说道:「留两个活口。」便加入了厮杀之中,转瞬间就只剩下两个了,赤狼使了个眼色,大家便开始了活捉他俩的行动,那两人挥着刀像他们砍过来,可是寡不敌众,完全就砍不到,就像被一群狼围着的两只狐狸,已无还手招架之力。 赤狼见他俩互换了眼神,直喊不好,他们要自杀。便挥刀过去砍落了他们企图抹自己脖子的拿刀的手,那半截手臂连带着刀一起被斩落在地,鲜血淋漓。赤狼连忙伸手去点他们的穴道,可是晚了一步,他们竟然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服毒自尽了。 赤狼恨恨地看着这这一地的尸体,说道:「搜身」,便去给白澈处理伤口。 白澈问道:「都死了?」 赤狼回答道:「嗯,不过跑了一个放冷箭的。」 一会儿,那些人就搜查完毕了,结果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这些人,身上除了带了些银子,就没有带任何东西了,真的是隐藏的很好。 白澈说道:「他们没有完成任务,一定还会再来杀我的,你们要谨慎点。」 「嗯」 一座山上,有一个破旧废弃的寺庙,门就只剩下半扇了,被风吹得吱呦吱呦的响,门框和那半扇门之间有一个快织完的蜘蛛网,随着木门的晃动,那个蜘蛛网也一晃一晃的,一只蜘蛛在晃荡的蜘蛛网上颤颤悠悠地爬着,试图将快要完工的蜘蛛网织完。 一个黑衣人好似一阵风一样从外头飞进来,撞破了那个即将完工的蜘蛛网,蜘蛛网破裂成几条,在风中飘荡。那只蜘蛛从破裂的蜘蛛网上掉落在地,晕乎了会,又翻身爬起来,沿着门框爬上去,伤心的修补那个破裂的蜘蛛网。捕食的网没了,今天的伙食又没有着落了。 这个黑衣人肩上背着一把弓箭,一进来就跪在地上,说道:「任务失败。」 头顶上响起了愠怒的声音:「废物」 「对方人多,有一百多人,而且领头的是赤狼,武功高强,属下实在不是他们的对手。」 「可被抓了活口?」 「没有,他们企图抓最后两人为活口,但是他们服毒自杀了,属下一直藏在不远处,如果他们被活抓,属下会赏他们一箭,确保没有一个活口。」这个弓箭手一直隐藏着,也一直等着,倘若赤狼他们抓了活口,自己就一定要寻机会射箭杀死那两个人,不留活口,既然他们服毒自杀,那就没必要现身了,等着他们离去,自己才起身离开。 「你干的很好,不过你还是遗漏了一个活口。」那个人阴恻恻的说道。 「不可能,属下亲眼看见所有人都死了。」 「这里还有一个。」那个蒙面人抬手就一剑刺向了黑衣人的胸口,剑刺穿了他的身体,身后的剑尖上红得刺眼,身前的剑身却明晃晃的干净。 「你,你。」黑衣人嘴角流出一大股鲜血,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这个自己为他卖命几年的人,他居然杀自己灭口。 「完不成任务还有脸回来。」蒙面人唰地抽回剑,黑衣人的胸口的口子没有了堵住的东西,鲜血便如喷泉一样喷射出来,蒙面人闪身到一侧,身上竟然没有沾到一滴血,想来是这样杀人多了,都有经验了。 黑衣人下意识地捂住了伤口,试图堵住流血,可也无意于事,几下挣扎之后,身子陡然倒地。蒙面人拿出一块洁白的手绢来,将剑上的鲜血一下一下地擦拭干净,那仔细小心呵护这把剑的神情就好像在给一个娇嫩的婴儿洗澡一样。 蒙面人将擦干净的剑插入剑鞘,将那块沾满鲜血的手绢扔了下去,盖在了那个黑衣人的脸上,大步跨了出去,经过门口的时候,抬头看了眼那只正在忙忙碌碌修补破裂蜘蛛网的蜘蛛。 「活口?」蒙面人咧嘴笑道,从破烂的门框上抠下一小片薄木片,夹在手指尖弹射了出去,那只蜘蛛被木片飞中,钉在了门板上,拦腰截断。那只蜘蛛临死前仿佛骂了一句「变态」。 蒙面人踏着松松软软的树叶离去,脚步声刚刚消失,破庙里的佛像底座里就立即窜出来数十只飢饿的老鼠,爬到了死去的黑衣人身上开始啃食,隐藏在手绢里的老鼠更是疯狂的蠕动,当那块手绢掉下来的时候,那张脸已经血肉模煳,坑坑洼洼,惨不忍睹了。 轩王府,凌轩很快就收到了白澈遇袭的消息,脸上却没有起半丝波澜,他信若闲庭地继续写字,有人急着跳出来才好呢,也才好找到蛛丝马迹,若是大家都躲着藏着,反倒不好找了。凌轩说道:「继续盯着。」 「是」 白澈在路上果然又遭遇了两次伏击,因此比原计划晚了一天才到达北疆。白澈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帐篷, 夜影看着白澈走路十分艰难,一瘸一拐,捂着腰部磨磨蹭蹭地挪步进来,找了个离帐篷最近的一个座位哼哧哼哧地坐下,夜影说道:「不就是受了一箭吗?都已经过了两天了,还能这么疼?走路都走不了?」夜影经常受一些大大小小的伤,即便是受了比这还严重的伤,夜影都能飞檐走壁,绝不会像白澈这样走个几丈而已,居然要耗费小半柱香。白澈这么一点点伤,而且还不是在要害之处,应该不会这么疼啊。 白澈不但没有得到夜影的安慰,反而还被冷嘲热讽,气得顿时就站了起来,刚起身,就哎呦哎呦地捂着腰部,扶着椅子扶手,慢慢腾腾地坐下去,一边坐一边哎呦哎呦地叫唤,还紧皱着眉头。白澈气愤地说道:「我哪里受过这样的箭伤啊?我又不是你们,皮糙肉厚的,扛揍。」白澈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书生,还真的没法跟他们这些五大三粗的武夫相比。 以前跟着凌轩,凌轩的武功高强,总是能护他周全,可是现在没有凌轩了,敌人又来势汹汹,便受了这一箭,而白澈却毫无疑问地把今天这一箭之仇给算在了许碧瑶的身上,要不是那个乌鸦嘴在自己出发的时候诅咒自己,自己也不会受这一箭。 夜影走过去说道:「我们皮糙肉厚,难道你就是细皮嫩肉?」 「不是。」白澈瞪了回去,细皮嫩肉这词还是形容女人比较好,虽然自己这身皮肤比起夜影他们来说确实嫩很多,可是自己绝不能承认自己细皮嫩肉,在这全是男人的军营里,被别人说自己细皮嫩肉,听在耳朵里都感觉带着些那种味道。 白澈说道:「可真没有良心,你这边一封信过去,我就立马过来帮你了,而且还特意多带了一些物资给你,要知道,那些东西可都是我自己府上的,结果遇袭受伤了,你还这样子对我。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夜影说道:「好,我吩咐伙房给你弄点补食过来给你好好养伤。」 「这还差不多,你可要好好招待我,我可是你请来的军师,我才华横溢,一来肯定能帮你扭转战局。那些敌人才会这么忌惮我,才会拦截我,来杀我。你看你过来的时候,就没有人拦截你吧。」 夜影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连这种事情也好得意的。当初没有人拦截夜影,是因为当时的司马贺轻敌了,认为夜影过来,也照样打不过司马贺,所以司马贺才胆大到下战书。不过现在是赵熙在这里了,赵熙十分谨慎沉稳,断然不会犯司马贺那样的错误了。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吃完饭以后睡个觉,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忙完了再回来跟你细说北疆这边的情况。」 「嗯,好。」 一会儿,伙房里的小兵就送来了饭菜,白澈早已饿得飢肠辘辘了,就等着享受夜影给他特意安排的补食呢,结果等饭菜一端上来,白澈顿时就傻眼了,这个也叫补食?面前分明就紧紧是一碗面疙瘩嘛,白澈说道:「你是不是搞错了,夜影有没有吩咐你们给我弄一份补食来?你们就给我弄一碗面疙瘩?」 那小兵说道:「白公子,这已经是整个军营里最好的一碗食物了,咱们这现在缺军粮,战士们都仅仅是吃一些米糠和野菜,再喝一碗面汤顺下去,那还有这么一大碗白净的面疙瘩吃啊?」 白澈疑惑地问道:「怎么上次不是带了军粮过来了吗?」 「唉,白公子,你有所不知啊,上次带过来的军粮里,有不少是坏的,战士吃了都拉肚子了,还有一些袋子里根本就没有足量装满,所以不够吃啊。」 白澈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是可恶,那个钟达,连军粮都敢弄虚作假贪污。夜影难道没有上报朝廷吗?」 「有上报,但是钟达根本就不肯承认,说都装满了,若是少了,就是咱们军营里的人偷了,还说都是装的上好的,至于坏了的,应该就是运来这里之后才坏的,与他无关,所以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那现在的军粮还够吃多久啊?」 「若是吃纯粮食,必定也撑不过三天,若是掺着野菜和米糠的话,还能撑个十天左右。」 白澈嘆了口气,说道:「把这碗面疙瘩拿下去吧,给受伤最严重的战士吃。」 小兵有些感动,但是军营里那么多受伤严重的人,也分不过来啊,小兵说道:「白公子,这是给你吃的,咱们整个军营里,总能给你省下这么一碗来的。若是拿下去,也分不过来啊。」 白澈挥了挥手说道:「你下去吧。」 北云国的军帐里,小兵端了一碗浓浓的药进了军帐,这个军帐里一股浓浓的药味,久未消散。赵熙端过碗来眉头也不皱一下,一口气直接将药碗见底。 「太子殿下,东朔的白澈已经抵达北疆了。他跟夜影一文一武,合在一起,这北疆的战斗力会大大提高。」 说话的人是这次跟随赵熙过来的一个副将,高宁,年约三十五岁,一身的肌肉,脑子却十分活泛。他一听闻白澈已经到北疆给夜影助阵,就有些慌乱。这两人常年合作,一起跟在凌轩身边作战,他们两个默契十足,实力不可小觑。 赵熙冷笑一声,反问道:「以你之见,从武来说,本太子较之夜影如何?从文来说,本太子又比白澈如何?」 高宁都不用思考,笑着拍马屁道:「太子殿下的武功比夜影高,从文来说,白澈可不及太子殿下的十分之一啊。」 「十分之一?」赵熙冷哼一声。 高宁被吓得连忙收起了谄媚的笑脸,赵熙可是一向不喜欢别人熘须拍马了,自己这拍马屁的功夫在这里怕是用不上了,自己拍别人的马屁拍习惯了,这一时又忘了自己说话的对象可是赵熙呢。高宁连忙纠正道:「一半、一半。」 赵熙说道:「既然文也不及本太子,武也不及本太子,那你还心慌个什么?」 高宁呵呵一笑,说道:「末将哪里比得上太子殿下这样有自信心啊。」 赵熙实在是受不了这个高宁,说句话若是不拍马屁,就好像不会说话一样,便将他赶了出去。 与北疆一直处于战乱当中,而战士们都没有一顿饱饭饭吃,连一碗简简单单的疙瘩面都吃不上的时候,皇后正在花费大价钱筹办今年第一次春游--游湖。说是游湖其实,更多的是皇后为了在这一次参加的人里面挑选一些有才德的女子给皇室宗亲。这也就是一次高级的集体相亲会罢了,就如同现代的上流社会的舞会一样,各方的家长带着各自的儿子闺女来参加集体相亲。也有一些幻想进入后宫当妃子的贵女会想尽办法在这一次春游中崭露头角,获得皇上的青睐。 因此京城中的贵女都会为了这一次的游湖而精心筹备。毫无疑问,永福郡主钟诗彤和曹若燕也在这一次的名单当中,而还留在东朔的南青国大皇子上官云飞和琼公主,以及西昌国太子阿木古力也应邀出席。夏娜娜并不在名单当中,京城那么多的嫡子嫡女都还排不过来,哪里会有空虚名额给这些庶子庶女。他们还没有这个资格参加皇家春游。 但是对于男人而言,参加这一次春游,不仅仅是为了给自己挑选妻妾的机会,也是为了跟其他权贵之人相结交,扩展自己的人脉。 商人,是最为低贱的行业,被人认为是投机取巧,盈利是图,不过四大商行的待遇在京城里就不一样了。四大商行家的嫡子嫡女也被应邀参加,许碧瑶和林姀自然也在应邀之内。因为白澈已经离开了京城,所以许睿这一次去参加皇家春游将会少了白澈这个死对头跟他作对了。 凝香兴高采烈地跑到静苑来告知夏依依要准备参加皇后筹办的春游,依依要被这个王妃身份头痛死了,当个王妃,还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聚会要参加,依依根本就不喜欢参加这些个聚会。别的女人挤破了头想进去参加,而此时的依依却在千方百计地想逃离这次春游。 依依说道:「我能不能不去?就说我生病了!」 「王妃,你每次都用这一招来搪塞。你以为皇后就不会派御医来了吗?」 唉,真是烦死人了,依依现在可是最怕御医来给自己把脉了。这一把脉就能泄露自己和凌轩还没有真正成为事实夫妻,到时候少不得又有一堆的麻烦。 「春游是什么时候?」 「就在后天。」 后天?后天没空啊,都已经和许睿约好了后天去赏花的,现在可不知道要怎么跟许睿解释自己要毁约呢?依依愁眉苦展起来。 「对了王妃,王爷吩咐奴婢,要奴婢带几个裁缝来给你量一下身子,就用上次给送给你的那两匹布给你做一套新衣服去参加春游。」 「你早说呀,现在那布已经没了。」 「没了,布到哪里去啦?」 「被我送人啦。」 凝香几乎都要哭出来了,「王妃,这是王爷送的礼物,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送人呢?王爷知道了必定会生气的。」 依依毫不在意,耸耸肩说道:「生气就让他生气去呗,我又无所谓,不在乎他生不生气。」 凝香不禁替王爷不值,可怜起王爷来了,这王爷一向都是冰冷对人,从来不送人礼物,他除了上次送了一支金步摇,就是这次送布给王妃了,看得出来王爷是喜欢王妃的,可是轩王妃居然满不在乎,将金步摇扔王府里也不戴出来,这次就更是过份,一点也不重视这份礼物,直接将布送人。 凝香说道:「王妃,你不要辜负王爷呀,其实王爷对你很好的。」 依依一脸戒备和审视地看着凝香,说道「你是不是王爷派过来的说客?你怎么每次过来都要替王爷说好话?你下次要是再这样,我可是不要见你了,消息已经送到了你赶紧走吧。」, 依依便直接将凝香赶走了。 凝香这边刚走,许睿那边便来了,跟依依说道:「对不起,本来打算后天要带你出去赏花的,但是我后天有事,就不能去了。」 依依说道:「没事你忙去吧,改天再赏花也是一样的。」依依其实在暗自高兴,正好那天自己也没有空,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样跟他解释为什么自己爽约。 只是依依和许睿这两人都以为只有自己去参加皇后筹办的春游,却并不知道对方其实也参加了。 倘若依依知道许睿也会参加后天春游的话,依依打死也不会去的,难免不会被许睿发现自己真正的身份。
第一百二十章 春游巧遇 两天后,被大家所期待的春游可算是正式拉开了序幕,皇后早早地就派人去将春游的路线给清理了一遍,安排了大内高手在暗中保护,以确保大家的生命安全,确切的说是确保她和皇上的安全。毕竟前段时间就有死士出现在东朔的境内刺杀白澈,所以现在东朔也不是很安全,鱼龙混杂。皇上和皇后平时都是呆在皇宫里的,那些死士很难进去,即便能进去,也就只能混进去一两个,绝不可能混进去一大帮人。而如果皇上和皇后离宫的话,那么这次春游就是刺杀皇上的绝好时机。所以皇后不能不慎重,派了大批的禁卫军在春游的地方驻守,又还派了一些人乔装打扮隐藏在暗处。而皇上更是将血隐组织的人也给派出来在暗处保护自己。 依依穿着一身便服就来到了轩王府,凌轩说道:「你就打算就这么去了?」 依依说道:「不就是参加个春游吗?又不是参加年夜饭,哪需要那么正式的宫服啊?我觉得我这一身衣服挺好的啊,随性一些。不过你不是看不见吗?怎么知道我穿的衣服不好?」依依可是知道不同的场合穿不同的衣服,倘若是现代,参加人家里的舞会就得穿适合跳舞的裙子,穿得淑女一些,若是参加酒吧里的舞会,就要穿得火辣一些。 像上一次,参加年夜宴,穿得衣服就是十分的正式,礼服也十分的繁杂,而这才春游,就绝不可能再穿上次穿过的那一套衣服了,再说了,那套衣服自己就没有带走,而是留在了王府。 凌轩说道:「就你那几件破衣服,挑来挑去也就那样,这种破衣服也能穿的出去?」 依依扁扁嘴,说道:「怎么,你嫌弃我穿成那样去那里丢你的丑啊,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去了,省得丢了你的丑。」 凌轩说道:「又不是丢本王的脸,丢的也是你的脸。」 「我不在乎我有没有脸,那我们可以走了吧。」 凌轩本想当她来问自己要衣服穿的时候,自己狠狠地数落她一顿,结果她完全不按套路走啊,就是不按照自己设定的剧本走,她还就破罐子破摔,就这么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去啊,他不要脸,本王还要脸的,好吧。 凌轩说道:「去换一套衣服。」 依依打算去换一套自己的衣服,凌轩说道:「就你那几件就别拿出来丢人了,凝香那里有新的。」 「切,不早说。」依依哼了一声,便去找凝香去了。 凝香喜滋滋地跑过来,将依依带到上次睡过一个晚上的正屋里,也就是依依成亲那天刚进府的时候睡了半宿的房间。这个房间很明显地经过了重新装修,上次只是把里面打扫干净而已,可是这次,却添置了不少新家具,凝香把依依带到里面那个衣帽间,把门打开,依依都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跳,上次自己来的时候,这里可是空空如也的,就自己那么几件衣服,在正屋里那个八开门的衣柜里,也就紧紧是占了其中一扇门而已,然而今天一来,这衣帽间里确实满满一屋子的衣服,琳琅满目,赤橙红绿青蓝紫,整个彩虹的颜色都被这个衣帽间里的衣服给承包了。而且还不是说所有季节的衣服,这里紧紧只是一些春装而已,也就是说,下次换季的时候,这满满一屋子的春装就要换成夏装了。真是奢靡浪费啊,依依摇了摇头不禁咋舌感嘆起来。 依依简直要被眼前这么多眼花缭乱的衣服给迷乱了双眼,简直就像是进了一个服装店一样,花样繁多,款式各异,一件件衣服挂在那里任君挑选。 依依说道:「今天可以穿那些衣服?」 凝香早就已经把能穿的衣服给拿了下来,放在了一起挂着,说道:「这一排的衣服都是可以穿的。」 依依随手拿了一件颜色比较淡的衣服试了一下,挺合身的,依依说道:「你那天说找裁缝来给我量身子,可是后来没有裁缝来啊,你这尺寸哪里来的?」 凝香说道:「你成亲前,贤贵妃娘娘有派人去护国公府给你量过尺寸,所以王府这里还有你的尺寸,既然你的身材又没有变化,那就用那个尺寸做了。」 「行,就这套衣服了。」依依穿上这套随手拿的衣服就准备往外走,凝香暗道,王妃怎么还是这个性子啊,王爷精心给她准备的这么多的衣服,她都不多挑一挑吗?王爷的心思又白费了。凝香说道:「王妃,你怎么不再看看其他的衣服啊?你就这么随手拿一件衣服就走啊?」 「有什么好挑的,能穿的上檯面的就行,特意挑一件那么扎眼的干啥?」依依可是希望做个隐身人,不要穿得太扎眼了,否则那些个女人一个个地都盯着你,要多头痛就有多头痛。 与凌轩坐着马车来到郊外的湖边,早已有不少贵女和贵公子都已经到了这里,而那些贵女一见到亲王级别的马车过来,皆以为是志王的马车来了,便都往这边挤过来,以求能让志王多看上一眼,若是能看中了,从此便也是皇亲国戚的。 在东朔的三个亲王里,安王虽然性格温柔,但是长得太丑,身世又不好,并不受皇上重视,常年都呆在南边封地上,回京的日子很短,只怕这一辈子也就在南边封地上混混日子了。轩王虽说武功又高,长得也俊,可是他毕竟残疾了,也不会有出头之日了,更何况即便他没有残疾,就他这个魔鬼一样性子的人,又有哪个女的敢靠近他,与他过一辈子?三个亲王里也就剩下志王一个比较正常点的了,志王虽然没有安王温柔,可是志王比安王好看啊,虽然志王的武功和长相没有轩王好,可是志王的性子比轩王正常的。 当然,这些都是一些次要的,更重要的是,志王可是皇后的儿子,唯一的嫡子,最有可能继承大统,将来就是东朔的皇帝,他们三个亲王里头最有前途的一个,她们不上赶着讨志王欢心,那不是傻吗?志王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香饽饽,谁都想抢过来咬一口。 当凌轩从马车里下来的时候,那些个贵女便都有些失望,再看向身后的夏依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怎么这么重要的场合,轩王妃的穿着竟是如此普通又素雅?与她们之前想像的王妃应该是穿金戴银,满身珠宝,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富贵气才对啊,可是眼前的轩王妃完全没有按照亲王妃那样穿得十分的高规格,甚至比她们这些贵女穿得还要素雅。这些贵女选择穿衣的时候,虽然想穿得好一些,以博得眼球,但是她们也明白一些道理,就是再怎么穿,也只能在这些贵女当中出类拔萃一点,绝不能穿得过于华丽,否则越过了王妃和后宫嫔妃、还有皇后的衣着打扮,那不就是惹了她们不开心了吗?所以她们选择衣服也是十分谨慎的。但是她们的衣服都比轩王妃的衣服要华丽得多了。 那些贵女转瞬一想,便又瞭然了,女为悦己者容,这轩王眼瞎了又看不见,轩王妃穿得再好看也没用。 依依抬头一看,气势恢宏的大门上黑底红字的匾额上书写着「翠湖园」,凌轩带着夏依依穿过了人群,走进翠湖园,路旁栽满了人工种植的迎春花,桃花,樱花,梅花、白玉兰,现在园子里能开的花很少,只有少数开得早的花稀稀疏疏的开着。唯独那枝头上的樱花开得正是旺盛,一簇簇雪白的樱花挂在枝头,树上的树叶很少,枝细细长长的,并不粗壮,樱花虽然小,但是好几朵樱花长在一起,变成一大簇,这样一大簇一大簇的白色樱花开在枝头上,透过那细长的树枝,还能看到后面一排樱花,就好像一副透明的交错的划一样。从远处看,这一长条沿着弯曲的道路种植的樱花树,就像一条长长的银龙一样,弯弯曲曲地伏在地上。 园林里还建了许多亭台楼阁,有弯曲的小河,依湖而建,自然少不了船只了。依依看得出来,这里就是特意为游湖而建的皇家园林,平日里也都闲置着,派人打理着这里的花花草草,只有在皇家要出来游玩的时候,这个硕大的园林才派得上用场,可是一年里头,又能派的上几回用处呢? 宫女将他们引到了皇室成员聚会的仪元殿,而其他的宾客也都按照家族背景来划分房子,曹若燕是贤贵妃的侄女,当朝相爷的孙女,钟诗彤是皇后的侄女,兵部尚书的孙女,因此她们两个的背景地位都差不多,她们两个就安排在玉芙殿,和其她朝廷重臣的子女在一起,去年的这个时候,夏依依也是在这个玉芙殿里,当时的她是以护国公的嫡女身份进来的,就跟刚刚门外那些贵女一样,眨着个星星眼等着志王的车驾过来。这个玉芙殿里的女人可是都想像夏依依一样,从玉芙殿走到那个仪元殿去。而且她们也是最有资格进到仪元殿里去的人。 至于其他的人都各自按照身份等级来安排了房子,此时许碧瑶刚刚走进怡月殿,便一眼瞧见了坐在角落里心不在焉、落落寡欢的林姀,也是,这次春游,白澈并不在这里,还在北疆打战呢,林姀来这里又见不到她的心上人,瞧着林姀这副样子,怕是犯了相思病了。许碧瑶的嘴角便咧了开来,一脸笑嘻嘻地快速到林姀的身边,眨着眼问道:「算起来,白澈已经走了好多天了,话说你究竟有没有收到他的回信啊?」 林姀一见许碧瑶这个冤家又来惹上自己了,还大剌剌的站在人群里跟她问这个,屋子里的人都坐着,这个站着说话的许碧瑶就显得格外的扎眼,大家都看了过来。林姀瞧了一眼周围还坐着其他女子,她们基本上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富贵人家的女子,不过大家都不是朝廷官员的子女,说白了,就是富二代,富三代罢了。屋里的人几乎都眼熟,也有些个不认识的。林姀生怕别人听见了许碧瑶的话,到时候到处乱传,便将许碧瑶一把拉过来在自己身边的座位上坐下,羞恼地瞪了她一眼,低声说道:「许碧瑶,今天这是什么地方,你能不能别乱说话?」 许碧瑶见她怕了,就更是得意,又低声问道:「你就回答有没有吧。」 林姀的神色暗了下来,摇摇头,并未说话。许碧瑶哦了一声,可是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来,她就知道白澈不会喜欢林姀的,怎么可能会给林姀回信呢。许碧瑶又说道:「你就别等他的信了,今天来了那么多的公子哥,要不我给你牵牵线?」 「不用。」林姀白了她一眼,白澈不在这里,林姀都不想来参加这次春游,以往白澈在的时候,她会为了白澈特意打扮一番,兴高采烈地来参加春游,可是今天她连打扮的兴致也没了,来这里都不知道要干嘛了。 许碧瑶低声说道:「要不我就牺牲一下下,把我哥哥让给你?」论家世地位来说,许睿和林姀可算是门当户对,又都是嫡子嫡女,而且两人的年龄也正适当,若是两人两厢情愿的话,倒也是一桩不错的姻缘。许碧瑶的心里总觉得她哥哥好像与夏奕过于亲密了,许碧瑶十分担心她哥哥走了歪路,喜欢起男人来,隔三差五地就往静苑跑,连饭也不在家里吃了,就知道去静苑做饭菜给夏奕吃。许碧瑶觉得,与其让许睿喜欢一个男人,倒不如给许睿牵个线,给自己找个嫂子。虽然自己不喜欢林姀这么矫揉造作的女子,但是男人不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吗?反正以后跟林姀过日子的又不是自己,而是他哥。林姀长得又漂亮,家世又好,又有才华,把她许配给许睿正好不过了。 许碧瑶的如意算盘打得哗哗的响,林姀可就不愿意了,林姀啐了她一口,说道:「你别想占我便宜。」 虽然许睿与白澈论身份地位、家庭财富、人品相貌、还是才华修养,两个人都旗鼓相当,但是许睿更偏向于温润如玉,郎朗君子。而白澈则是有些放浪形骸,看起来算是纨绔子弟,实则不然,他总是收发有度,让人又爱又恨。 相比之下,林姀更喜欢白澈,白澈那一双眼睛就好像泛着桃花一样,看一眼,就让人心猿意马,自己只有在白澈面前才会有些心慌意乱,心跳加速。而见到许睿,自己完全没有感觉。 许碧瑶扁扁嘴,说道:「切,你还瞧不上我哥?京中不知道有多少女的都喜欢我哥,只是我个眼光高,瞧不上。」许碧瑶又压低了声音凑在林姀的耳朵边说道:「你瞧见了吗?坐在窗户边的贾晓月就暗恋我哥。」 林姀顺着许碧瑶的眼神望过去,坐在窗边的可不正是四大商行之一的贾家五小姐贾晓月嘛,自己刚刚可是早早地过来的,不过一直处于失神当中,并没有注意后面又进来了哪些女子,之间贾晓月虽然坐在这屋里,可是很明显的心思并没有在这屋里,而是盯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这种神情林姀再熟悉不过了,以前林姀自己也会坐在那个窗边,用同样的姿势坐在窗边,假装在喝茶,其实眼睛却在外面的人群里搜索那个常年穿着白色衣服的身影---白澈。只是今天自己不用再去搜索白澈的身影的,所以就坐到了角落里来,那个位置就被贾晓月给占领了。林姀这时,便对许碧瑶的话信了几分,只怕这个贾晓月就是另一个自己了,默默暗恋着一个人,又不敢说出来,只是会在背后默默地关注着他,整个心都被那个人给掏走了。 只可惜她和贾晓月同病相怜,都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林姀便说道:「你既然知道她暗恋你哥,你咋不给她牵线去,你来给我牵线干嘛?」 许碧瑶笑着说道:「她太喜欢哭了,动不动就哭,我看着就难受。你嘛还好,被我气了这么多次,也没见你哭过。」 林姀阴沉着脸说道:「你是想说我脸皮够厚?」林姀接着又反击道:「你也到年龄了,要不我也大方点,把我哥让给你?」 「不要」 「那你喜欢谁?我给你牵线去。」 许碧瑶瞪大了眼睛说道:「没有」,试图用这个表情来表示自己并没有心虚。 林姀挤了挤眼睛,说道:「你肯定有」 「没有」 「没有你红什么脸?」 「热的,我出去吹吹风。」许碧瑶说罢就起身离开座位走了出去,林姀看着匆匆忙忙地逃离了自己的套话中,哂笑了一下,小丫头片子,还敢骗我,她肯定也有意中人,看我今天不把她的意中人给挖出来。林姀微微一笑,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一路跟着许碧瑶,看看她在碰到哪个公子哥的时候,神色不正常,那就是哪个了。这许碧瑶天天地拿自己跟白澈开涮,若是能抓到许碧瑶的把柄,那么往后她再敢拿白澈来取笑自己,自己也就有了反击的素材了。林姀便缓缓起身,拉了拉坐得有些微皱的裙摆,踱步出去跟上了许碧瑶。 许碧瑶平时就喜欢凑到林姀身边去取笑她,林姀唯恐避之不及,可是此时却见林姀主动跟出来,便问道:「你出来干嘛?」 林姀笑着说道:「我也觉得里面有点热,便出来走走。」 大春天的,哪里就热了?刚刚自己不过是胡口一诌罢了。许碧瑶一眼便看出了林姀的心思,知道她不会轻易罢休的,今天一定会跟定了自己。不过许碧瑶也不怕她今天跟着自己,反正夏奕名不见经传的,既不是当官的,又不是富商,肯定不会在皇后娘娘的邀请名单当中。哪怕林姀跟一天也不会有任何收穫。 依依在仪元殿等了一会,安王和志王等人就来了,这里不会有人带小孩来,不过杜偲启作为皇长孙,又难得来一趟京城,安王便带了他过来游玩。今天的安王妃穿着华丽,明艷动人,更是显示出了她高贵的身份来,依依与她同是王妃身份,依依的穿着就显得平庸了许多。杜偲启这个小傢伙一进来就拿眼到处滴熘熘地看,看到夏依依的时候就挣脱了安王妃的手,跑到夏依依身边喊道:「皇婶,你也来啦。」 依依摸了摸杜偲启的头,笑眯着双眼说道:「果然是过完年就长大了一岁,你瞧瞧,都长高了一些呢。」 杜偲启高兴地应道:「嗯」 凌轩听到她夸赞起杜偲启来,她可是从来没有夸过自己,凌轩泼了一盆冷水道:「这才多久,哪里就长这么快了。」 依依一脸嫌弃地看着凌轩说道:「我哄小孩子开心的话,你也当真?」 「原来皇婶你是哄骗我的?」杜偲启一脸的失落,搭耷着双眼。 「没有,皇婶刚刚是跟轩王开玩笑的呢,我们启儿是真的长高了。」 「真的?」杜偲启又高兴起来,依依看着杜偲启这么天真可爱,便也笑着点点头。 凌轩板着脸说道:「杜偲启,你只喊了皇婶,却没有喊本王?」 杜偲启向来都是极为惧怕凌轩的,此时被凌轩一凶,吓得打了一个冷颤。依依白了凌轩一眼,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个什么劲啊?没喊就没喊你呗,小肚鸡肠。谁叫你整天一副谁欠了你一万两银子没还似得,那张脸臭的比臭豆腐还臭,谁愿意亲近你啊? 依依拉着杜偲启的手说道:「启儿,别怕,来,喊轩王爷。」 杜偲启看了一眼夏依依,在夏依依的鼓励眼神下,怯生生地喊道:「轩……」 「嗯?喊皇叔!」凌轩不悦地发出低沉的声音。 「皇叔。」 凌轩满意地说道:「嗯,再喊她一声。」 「皇婶」 依依这才明白,合着这凌轩不是想要杜偲启叫他,而是想通过杜偲启这张嘴的称唿来占自己便宜,依依对凌轩这种幼稚的行为嗤之以鼻。 杜偲启因为凌轩的兇狠给吓住了,便也不敢再在这里跟夏依依玩了,怏怏地回了安王妃身边坐下。 一会儿,明安公主也来了,明安公主一看到依依,便立马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来说道:「轩王妃,自上次一别,你可再也没有来宫里找我了!」 依依又没有入宫的令牌,凌轩既不肯给她一个令牌,也不给她轩王妃的身份玉蝶。依依根本就进不了宫,依依每次进宫必须得找凌轩帮忙,然而根本就不想因为进宫的事情去找他,既然两个小公主在明安公主那里能得到好的照顾,自己也就不必担心了,就没有再去宫里找明安公主。依依只好说道:「最近比较忙,待过些时日得了空闲,再去宫中看望你和嘉琪、嘉悦。」 一会儿,皇后娘娘跟在皇上身后半步一起走进来,这个时候所有的人便都到齐了,没有人敢在皇上和皇后后面,要他们两个等。 今天皇上和皇后,并没有穿明黄色的代表皇上和皇后的衣服,皇上穿那一件暗黑色的衣服,而皇后则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衣服。若是往人群队里一站,从远处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他们两个是皇上和皇后。 依依挑了挑眉,他们两个这是怕在宫外穿皇上皇后的衣服太过扎眼,容易被刺客一眼认出来吗?所以才穿的这样大众化,就像微服私访一样,倒是惜命得紧。 皇上倒是没有像大年夜那次长篇大论,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跟大家打了个招唿,只说今天没有君臣,大家随意游玩便是。便吩咐传了一些点心和茶,吃了小半柱香的时间,这才招唿大家去外面随意走走。 众人等皇上、皇后出了门以后,这才三三两两的往外走,出了门也就不必受什么规矩,不必跟在皇上皇后身边了,自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玩?。 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后就剩下凌轩还坐在轮椅上,依依作为轩王妃,也不好甩了一个残障王爷而去。反正依依也不想出去看那些景致,免得出去了碰上什么贵人,还要花费精力跟他们交往。 凌轩说道:「你不出去走走吗?」 「我才不想出去面对那些人啊,跟他们在一起伤脑筋得很。」 「园里的景致还是很不错的,你可以去看看。」 「那好吧,我推你一起去。」依依说罢就要去推轮椅。 凌轩拒绝道:「不必了,本王已经来过许多次了,早已看腻了,再说了如今本王这样子还能看见那些景致吗?」 依依想了想也是,他如今这样子去那边,又能看得见什么,倒不如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坐着吃茶和点心。 「行,那你一个人在这坐着吧,有什么需要就叫宫人过来伺候你,我就一个人出去逛逛去了。」 凌轩从鼻孔里嗯了一声,面无表情的继续喝着茶。依依便独自一人出去逛逛。特意避开了皇上、皇后和贤贵妃这几个人的路线,他们往南去,依依便朝着北边没有人的地方走。 这边的景致似乎比那边要荒凉一些,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草草,也没有那么多的阁楼,只有一些假山和弯曲的小路,走了许久,便见到了一个茅草屋,走到了湖边,便见到一个极为简单的住房,这房子跟之前那个豪华的房子相比,这个房子就是相当于普通百姓的木房子了,依依以为这个也许就是一般的厨房杂物的房间,里面应该不会住人的。 可是刚走了两步,依依就闻到了一股十分好闻的饭菜香味,刚刚在大殿上依依就没有怎么吃,这回又走了许久,便觉得有些饿了,也有些渴了,倒不如进去讨杯水喝。 依依推开了虚掩的木门,走了进去,里面的家具也十分简单,不过好在十分干净,依依刚进去,就出来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看了眼夏依依的服饰,很普通很简单的款式,应该不是皇亲贵胄,可能只是哪个大臣活着巨商的女儿吧,那男人便兇狠地说道:「谁允许你进来的?你没有看到外面的牌子吗?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哪里有个牌子?我没有看到啊。」 那个男人出去一看,门口果然又没有了牌子,顿时就骂道:「那条狗又把牌子给叼走了,哪天非得把它炖了吃了不可。」他一看见依依还在屋里站着,就说道:「你赶紧走。」 依依皱了皱眉,说道:「这边太远了,我有些口渴,给我喝点水,我就走。」 「哪来的水给你喝,赶紧走。」那个男子看向依依的神情有些敌意。 真是奇怪了,自己自从进了这个园林,所有的宫人见了自己都客客气气地伺候自己,怎么这个男人住在这里头,按理说应该知道今天来的全是贵客,怎么还敢撵人,他就不怕得罪哪个贵人吗?依依便踱步往外走。 「无妨,进来喝水吧。」这时,里面的厨房门口出来一个白髮苍苍的老人,站在门口,似乎有些颤颤巍巍的站不住,扶着门框朝依依招手。 依依走了进去,那老人慢慢走进屋,给依依盛了一杯水,依依双手接过来喝了,说道:「老人家,谢谢你。」 依依环顾了一下屋里,没有其他人,而这个老人的衣服上还有些油渍, 依依说道:「刚刚是你在做饭菜吗?我刚刚在屋外就闻到了饭菜香味,我觉得好香啊,就情不自禁地走了进来。」 那个男人走过来,有些怒气地说道:「你刚刚不是说你口渴才进来的吗?」 依依眨巴着双眼看向他,说道:「这不冲突啊,我又渴又饿不行啊?」 「……」 那个老人摆摆手说道:「无事,雷鸣,你忙你的去吧。」 那个男人看了一眼夏依依,终是离开了。 那老人将饭菜摆了上来,盛了两碗饭,说道:「你既然饿了,那就一起吃饭吧,只要你不嫌弃我这里粗茶淡饭的就好。」那老人虽然不认识夏依依,但是也知道能获得皇后的邀请来参加春游的人,家里非富即贵,每日的吃食必定是极好的,怕是还吃不惯他这里的这些饭菜了。 依依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很普通的家常菜,不像王府里那些御厨做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做菜的工艺又复杂。这里的菜就是简简单单地放油炒了罢了。这种感觉很像小时候去外公家吃饭一样。依依说道:「简简单单的也是一种幸福,只要开心就是美食,甘之如饴;倘若人不开心,就算摆上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那也是食之无味。」 那老人看了一眼依依,觉得她和普通的贵女不太一样。听她这句话,倒是很有哲理。 依依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就夹菜来吃,这味道果然就像是小时候的味道,依依吃了一口,又赶紧再夹了一口吃起来,说道:「老人家,你做的菜可真的好吃啊。」 「嗯,好吃就好,多吃点啊。」那老人一脸慈祥地看向夏依依,看着她一脸单纯的模样,应该不是故意走到这里来的,许是跟着别人走的时候,一个人一时走丢了,迷路才走这么远,走到这里来的。 「老人家,刚刚那个人是你的儿子吗?他怎么不过来吃饭?」 老人闻言,神色有些黯然,随即便恢復了正常的神色说道:「他不是我儿子。」 依依想到这个社会的人结婚早,父子之间年龄差距也小,便问道:「你孙子?」 「也不是,他只是住在这里而已。」 「哦」不是他儿子就好,要不然他儿子不做饭菜,却要他爹这么一个看似得有快八十岁的老头子做饭菜,未免太不孝顺了。 吃完饭,依依十分殷勤地帮着洗碗,吃人家的也不能白痴嘛,人家热情留你吃饭,这种就不好给银子道谢,提银子就俗气了不是吗?会把刚刚那份世外桃源的美好给打破的,倒不如帮忙干活。那老人推辞不过,也就不管了,随她洗碗去。 依依吃饱喝足了,估摸着在这外面磨蹭的时间也太久了,要是再不回去,她们那些人还以为自己失踪了,要派人到处找她了,依依便跟老人家道别。 临走到门口,那老人突然郑重其事地说道:「回去以后,不要提及你到过这里,也不要提及你见过我们二人。」 「啊?」依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吗?他为什么要隐瞒啊,不过依依还是藏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好奇心害死猫,不该问的就别问,依依点点头,说道:「好,我记住了。」 依依刚出门,那个老人家就把门关上了,听声音好像还上了插销。依依出来抬头一看,这时才仔细看了眼房子上的一个匾额,上面写着「闲云居」,再看门边柱子上,估计那个男人刚刚去把木牌又捡回来立在那里了,「闲人不得入内。」 依依皱眉,他们两个究竟是谁?为何能住在皇家园林里,而且还住的这么偏僻,却又不让人打扰,甚至不想要别人知道自己曾经来过这里,见过他们。依依想不明白,便也就不想了,便从另一条路往南走去。 走了一会,便见人多了起来,那些贵女和贵公子离了一些距离,慢慢地走着,也有些关系比较密切的人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并排地走在一起。依依往远处的湖边看过去,便见到志王犹如元宵灯会上的许睿一样,此刻的志王也像一个吸铁石,把周围的女人牢牢地吸住了,站在志王身侧的,一个是琼公主,一个是钟诗彤。只是依依只认识琼公主,并不认识钟诗彤,依依笑道,上次元宵的时候,他的身边是琼公主和夏娜娜,这会又换了另一个美女。 果真是美女经常换,志王总常留啊。 依依并没有打算过去跟那些人一块走,此时依依只想着看完这边的风景就回仪元殿坐着吧,绕过一座假山,迎面走来三个人,依依定睛一看,其中两人居然是许睿和许碧瑶,而许碧瑶身边还跟着一个美女,依依并不认识,但是以夏依依女人的直觉来说,许碧瑶一定是在给他哥哥搭桥牵线泡妞。夏依依心中腾地升起一股醋意和怒气,好你个许睿啊,居然敢推了跟我去赏花,原来是来这里相亲来了。 依依刚要开口叫他,勐然想起自己此时可是轩王妃的身份,而且皇上他们也在这里,现在不宜在他们面前透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依依肠子都悔青了,自己好端端的非要跑出来赏什么风景啊?留在仪元殿喝喝茶吃吃点心,不是挺好的吗?反正以许睿和许碧瑶的身份,是进不了仪元殿的,那自己也就碰不到他们了,可如今这面对面的对视多尴尬啊。 依依扭头就往回走,心里只好祈祷他们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许碧瑶一个箭步冲上来,走到了依依的面前,拦住了依依逃跑的去路。 ------题外话------ 筱洛的这篇小说上了人气精选啦,谢谢各位读者的厚爱,么么哒。
第一百二十一章 短命野鸳鸯 许碧瑶笑着说道:「夏依依,你这是要去干嘛呢?」 夏依依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映过来,平时许碧瑶都是叫自己为夏奕或者夏公子的,这一开口叫自己夏依依,自己还有点反映不过来了,依依正要开口,便听见了许睿呵斥的声音:「许碧瑶,不得放肆,还不快跟轩王妃道歉。」 许碧瑶一听,眨了下眼,这才想起来夏依依的身份已经不是护国公府的嫡小姐了,而是轩王妃了,难怪今天在玉芙殿没有看到夏依依,以她如今的身份应该是坐进了仪元殿了,身份比自己高出一大截来。许碧瑶连忙收敛了嬉皮笑脸的神情,微微屈膝朝夏依依行了一礼,说道:「民女许碧瑶见过轩王妃。」 跟在许碧瑶身边的美女也行了一礼,说道:「民女林姀见过轩王妃。」 许睿拱了拱手,谦虚地说道:「在下许睿见过轩王妃。」 这一下可把夏依依给愣住了,他们这是没有认出自己是夏奕?这是把自己当成以前护国公府的夏依依了?想来以夏依依的身份,以前也没少参加这种聚会,他们应该见过面认识的。只是自己穿成男装的时候,还贴了鬍子,而许碧瑶又一向大大咧咧,粗心大意,再说了,许碧瑶见自己的次数也少,一时没有分辨出来也是可能的。可是许睿可是几乎每天和自己腻在一起的,没道理自己撕下了鬍子,他就不认识自己了吧? 依依不敢开口说话,怕自己的声音出卖了自己,依依只是抬了抬手,示意他们起身。许碧瑶低着头,没有听见夏依依开口,却只是做了个手势,许碧瑶便起身了,面上虽然不显,可是心里却在那里深深地鄙视了一下夏依依。 夏依依只想赶紧逃离这里,干脆不说话,就直接越过许碧瑶便要往前走,本以为许睿会上来拦住自己问一问的,可是许睿却没有,夏依依赶紧就走了,离开之后的夏依依长舒了一口气,可是却又有些难过,许睿居然没有认出自己来,许睿他是有多不熟悉自己啊?换成女装他就不认识了? 许碧瑶看着夏依依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后,便啐了一口,说道:「去年在这春游时,夏依依还跟我姐妹相称,如今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成了皇亲国戚,便眼高于顶,看不起我们这些依然是民女身份的庶民了。竟是连个话都不肯跟我说了。」 「瑶儿,当心祸从口出。」许睿沉下脸来斥责道,这个许碧瑶真是嘴上没个把门的,也不看看现在这是什么地方,随口就说,而且旁边还有个林姀也听见许碧瑶在骂轩王妃了。 林姀半垂着眼帘,眼睛盯着脚尖,装作没有听见他们兄妹俩的谈话,努力把自己当成一个透明人。今天真是浪费时间,跟了许碧瑶半天了,啥收穫都没有,根本就没有发现许碧瑶有暗恋对象的蛛丝马迹,反倒是被许碧瑶拉着一道陪她哥哥各处转悠,这许碧瑶还真的就打算要给自己牵线不成?可是自己的心里只有白澈。 许睿看着轩王妃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禁紧皱了眉头,这个背影是那么的熟悉,可是,不应该是她,夏奕不可能是轩王妃的,否则她不呆在王府里,还能在外面单独居住,不仅仅是单独居住,而且还跟自己交往,这是会被沉塘的,轩王这么狠辣的人,也不可能会如此容忍轩王妃在外头有其他男人吧。 许睿摇了摇头,心想,世界上长相相似的人很多,兴许夏奕长得像轩王妃,也是可能的,这不过是巧合罢了。刚刚之所以没有拦住轩王妃问,也是怕万一轩王妃并不是夏奕,那自己如此冲撞了轩王妃也是大不敬的。倒不如回去问问夏奕。 依依想着还是从北面那条僻静的道路走算了,哪条路毕竟没什么人,不会像是走南边这条路一样,人多,省得到时候又遇到熟人,依依沿着北面之前走过的路往回走,却在一片假山里又看见明安公主一个人往这边走来,依依暗自吼了一声,今天都是些什么运气啊?怎么老是遇到熟人啊。虽然遇到明安公主也没有什么,可是明安公主那性格,万一她又像在未央宫里一样,强行拉着她走,拉着依依在园子里各处乱窜,那不是更麻烦吗? 依依趁着明安公主还没有看到自己,便轻手轻脚的就躲进了身旁一个大一点假山的洞里,只好等明安公主走过去以后再出去了。可是等了一会,却没有听见明安公主走过去的脚步声,然而却听见了明安公主模仿的猫叫声,接着就听到了自己躲藏的这个假山的洞里的隔壁那个洞传过来一声男人模仿的狗叫声。 「搞事情!」依依的脑海中闪过这三个字,明安公主跑到这偏僻的地方跟男人约会,除了亲热,还能干嘛?可是现在自己也不好走,很容易被发现的,只好屏住唿吸呆在原地不动。 明安公主一听到狗叫声,连忙往这边来,明安公主来到这座假山前,犹豫了一下,明明听到声音是这一块啊,可是应该往哪个洞口进呢? 依依可真怕明安公主分不清是哪个洞口,往自己这边来,那就尴尬了。好在明安公主又猫叫了一声,再次根据对方的狗叫声正确地走到了隔壁那个洞里去。 明安公主刚一进去,就被一个男人给抱住了,话都没说上一句,就直接上嘴亲起来,那双手在明安公主身上一阵乱摸,惹得明安公主娇喘连连,明安公主的手便也搭上了那个男人的背一阵挠。两人亲吻一会,这才停了下来,那男人说道:「宝贝,你可想死我了。」 「你个死鬼,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猴急。」 那男人摸上了明安公主的脸,那双眼睛却没有看她的脸,而是在她的胸前乱瞟着,那里依旧丰满,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情慾:「我没变,你也没有变,你还是这么漂亮。」 「死样」明安公主瞧见他色迷迷的样子,娇嗔一声,便靠了上去抱紧了他,胸前的饱满便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胸膛,那男人瞳孔一缩,腹内一紧,那只摸着明安公主的脸的手顺势就往下滑了二十公分,揽着她的腰的手也往下滑了十公分,两手一阵揉捏,一个大力度吻上了明安公主的嘴,撬开了她的贝齿,舌头长驱直入,捲住了她柔软的舌头。 明安公主他突然袭击,头不禁往后缩,那男人感受到刚捲住的舌头滑熘了开来,眉头一皱,将明安公主往后一推,便将她的头抵靠在了墙壁上,加重了那个吻,两只手也探入了衣服。 不一会,依依便听到了隔壁山洞里男人的粗喘声和女人的娇喘连连,听得依依老脸一红。这明安公主还真的是开放得很啊,在这个所有女子都严守女戒的时候,她一个刚刚丧夫的寡妇竟敢大白天的在皇家园林与男子苟合,而且南边还有那么多的贵客,就算是在偏僻的北边,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来啊。 而且以明安公主和那男子的熟络和对话来看,他们两个应该已经交往很多年了,也就是说明安公主在孙将军还在世的时候,就婚内出轨了。这明安公主奔放的思想简直要刷新了依依对她的认知。 明安公主和那男子的持久战最后在那男子的一声嘶吼声结束,两人又搂抱了一会,才分开来。明安公主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和蓬松的头髮匆匆忙忙地离去,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那个男子便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转身出了山洞。 依依听见男子走出山洞的声音,心里便舒缓了下来,可算是结束了这尴尬的一幕,打算等男子走了以后,自己再等一会时间再离去。不料那个男子却没有离去,而是转身就走进了依依这个山洞。依依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是被他发现了吗?他为了让他和明安公主的苟且之事成为秘密,一定会杀自己灭口的。依依便赶紧往山洞另一个出口跑去。可那男子武功极高,不过转瞬间就移动到了依依的面前,依依惊恐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怎么居然是他? 阿木古力的猩红嘴大嘴笑得令人汗毛倒竖,他那双略微发红的眼眸里还未散去刚刚那浓郁的情慾,伸出右手挡在了依依的左肩位置旁的山洞墙壁上,在狭窄的山洞里,两人的距离只有三十公分,他带着浓烈酒香的唿吸喷洒在依依的额头上,一脸玩味又带着些许调戏的眼神看着夏依依。 壁咚? 这是依依脑海中弹出来的第一个词语,依依甩甩头,挥去了脑海中的这个词语,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保命啊。 依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阿木古力的武功高强,不可能在隔壁山洞里都感觉不到这边躲藏了一个人,以他的武功,应该在自己走进这片假山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进来了,而他不但不赶紧离去,或者躲着不现身,这样明安公主找不到他自然也就会离去了,那他和明安公主的事情自然就不会有人发现了。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把明安公主引诱进洞里,几乎属于当着自己耳朵的面干那种事情。 妈的,依依咒骂道,这货刚刚绝对是故意的,真他妈的不要脸。想必明安公主还被他蒙在鼓里吧。 阿木古力抬起左手就要去摸依依的下巴,被依依一掌将他的手拍开,声音清冷地说道:「别碰我,你走开。」 阿木古力嘴角的笑意更浓,说道:「怎么,刚刚才听完,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现在你应该也蠢蠢欲动了吧,倒不如让本太子成全你?」 依依啐了他一口,翻了个大白眼说道:「不要脸,滚开。」 阿木古力收起笑意,冷哼一声,说道:「你装什么白莲花?你都不知道跟多少男人上过床了吧?是不是那个残废满足不了你,你就去找许睿了?」 依依睁大了眼睛,惊慌地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和许睿的事情?难道他早已经派人跟踪自己了吗?他既然早就已经知道了,可是他为何不将自己的事情公之于众呢?他替自己保守那个秘密有什么好处?若是之前还怕他有自己的把柄,现在倒是不必怕了,反正自己也有他的把柄,要揭秘就一起揭。 依依冷冷地说道:「与你无关。」 阿姆古力说道:「当然跟本太子有关了,本太子刚刚可是还没有尽兴呢,可都是因为你在这,本太子心里想念着你,不想让你久等,才匆忙结束了。你不补偿本太子怎么行呢?刚刚你已经知道了本太子的能力了,怎么样,是不是比那个文弱书生厉害多了?本太子保证你以后还会对本太子念念不忘呢。」 绝壁地太不要碧莲了! 依依不再与他废话,跟这种人聊天,越聊天他说的话也就越露骨噁心。依依嫌弃地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阿木古力拉住了依依的左手,说道:「哎,怎么这就要走啊?事还没有办完,本太子可是捨不得你走呢。」阿木古力怎么可能捨得这就要到嘴的小羊羔跑了呢? 依依说道:「你敢动我?你就不怕吗?」 阿木古力狂笑一声,「有何不敢?难道像你这样的荡妇,轩王还会帮你不成?他估计都想杀了你,你以为他不知道你跟许睿的事?本太子告诉你,他的人可是每时每刻都在跟踪着你的。」 依依一脸坦然:「我知道。」 「啊?」 阿木古力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一直以为这个轩王妃是个蠢货,不知道被轩王的人跟踪,才会在外面找男人,可是没有想到她居然知道轩王一直派人跟踪她,她还敢在轩王的眼皮子底下出轨,而且轩王还不处置她,他们这夫妻俩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啊? 「你若是不就范,你信不信本太子将你和许睿的事情公之于众?虽然轩王他不管你,可是皇上和皇后还有贤贵妃等人怕是饶不了你吧?」 依依冷哼一声,说道:「倘若你想用这个来威胁我,那我就劝你别费心思了,你别忘了,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上呢,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阿木古力笑道:「那你可能没有想到后果吧?你身为女子,红杏出墙,必死无疑。而本太子是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即便本太子睡了明安公主又如何?本太子可是西昌人,他东朔的皇帝还不敢杀了本太子,而且据悉太后十分宠爱明安公主,必定会为了维护明安公主的清誉,而压制谣言,亦或是直接将明安公主许配给本太子。本太子到时候还要谢谢你的一臂之力,将明安公主送给本太子呢。」 万恶的封建社会,犯的同样的罪,凭什么女人的惩罚就要付出生命代价,而男人轻描淡写地也就过去了。看来阿木古力可是不把他和明安公主的事当一回事,拿这个跟他做交换,还真的行不通。除非自己比他还要脸皮厚,更不在乎这件事,他才会觉得拿这个要挟自己没有用。 依依仰脸,看着比自己高出两个头的阿木古力,冷笑一声:「你可能不知道,本姑娘一向就不怕这件事情抖露了出去,即便当初被凌轩的跟踪了,我也照样不怕,不就是一死吗?我若是没有做好死的心理准备,我敢在轩王眼皮底下这样?所以,你想揭露,就尽管去。」 「你不怕死?」 「死过几次了,还有何惧?」 阿木古力死死地盯着依依的眼睛,在她的眼睛里果然看不到一丝的畏惧,阿木古力早就打听过夏依依的事情,以前为了拒婚,两次寻死,后来听说嫁入轩王府后,还失足落河里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失足了,还是她自杀,抑或是被轩王给杀的?阿木古力摇摇头,并不认为会被轩王给杀的,轩王若是要杀谁,那个人还能活不成?那也就是可能是她失足或是自杀了。对于一个几次寻死的女人来说,用死亡来威胁她,还真的是不管用的。 阿木古力见威胁她没用,既然要她老老实实地配合自己不管用,那就干脆霸王硬上弓,阿木古力便直接上前抱住夏依依,夏依依一个低身,迅捷地如一条泥鳅一样从他的腋下熘了过去,阿木古力眉毛一皱,自己还能抓不住一个女人了? 阿木古力笑道:「有意思,越是这样,本太子就越有兴趣。」便追了上去,一下就抓住了依依的胳膊,依依转身抬脚就往他胯。下踢去,阿木古力闪身躲了过去,恼羞成怒,说道:「你倒是下手挺狠,你居然敢废了本太子?」便上前抓住依依的肩膀大力一甩,直接将依依掀倒在地上,然后勐地扑了上去压在了依依的身上。 依依刚刚被摔下去的时候后脑勺被一块大石头给撞到了,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依依使劲晃了下脑袋,可不能就这么晕过去,否则真的就成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待依依脑袋清醒反应过来的时候,阿木古力已经扑了上来,完蛋了,依依咒骂道。 依依抬手挡住了阿木古力的就要啃过来的嘴巴,依依满脸堆笑,娇声嗔骂道:「得了,既然跑不掉,那我也认了,可是我身下全部都是石头,硌得我浑身不舒服,这样子,我哪里还能尽兴啊,起来,把这里弄平坦点,你呀,就别急于这一时嘛。」 阿木古力扫兴地哼了一声,还以为自己碰上了一个小辣椒,还能尽兴玩一玩呢,结果还不是跟其他女人一样,到最后还不是老老实实地贴上来。阿木古力不悦地站了起来,依依站起身,用脚将地上的石头踢了开去,阿木古力此时对夏依依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他碰过的女人多得是,美貌的女人也多得是,像夏依依这种还主动将地面弄平整来伺候自己的女人,就跟从青楼里的招过来的妓女一样,阿木古力对夏依依充满了嫌弃,一脸嫌恶地看着那个女人忙活着。倘若不是看在她的绝色美貌,以及想给轩王戴一顶绿帽的份上,自己还真的就不想碰她了。 「好了。」依依整理出一块平整的地方,过来给阿木古力抛了一个媚眼,一脸谄媚娇滴滴地喊道:「太子殿下。」便伸手去解阿木古力的衣服,阿木古力见她如此主动殷勤地来伺候自己,眼里流露出更深的厌恶来,这个女人,只怕是在许睿面前也是如此吧。 突然,阿木古力眼里的厌恶变成了惊恐,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明艷动人,娇滴滴的女人,阿木古力想打死这个女人,可是浑身动弹不得。 「伺候你?你也配!」依依抬手将阿木古力半敞开的衣襟整理好,又将地上刚刚弄平整的地面再次铺上了石头。将阿木古力拖过去躺在地上,用刚刚砸破自己脑袋还带了些血的石头拿过来,对着阿木古力的后脑袋砸去,把他砸晕了,放点血,伪造成他失足跌倒的样子。 依依暂时还不能杀了阿木古力,毕竟阿木古力是西昌国太子,如果阿木古丽在东朔的皇家园里死掉的话,东朔将会惹上大麻烦。西昌国的皇帝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因此依依只是把他给敲晕了过去。 就在刚刚依依假装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主动伺候阿木古力,然而就在脱衣服的瞬间,依依点了他的穴道。于是阿木古丽便动弹不得了,如同一个木偶人一样,任由依依摆布。 依依本来不知道点哪个穴道会让人失去动弹的能力。还是以前在轩王府的时候,因为凌轩盗了自己的发明,自己用电棍将凌轩先打晕了,结果凌轩为了报復自己,就点了自己的穴道,当时依依便牢牢记住那个穴道的位置。想不到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场。说起来还得感谢凌轩当日的「赐教」了。 以阿木古丽的武功,若是自己与他打斗,而且他又有防范之心的话,依依定是点不了他的穴道的。但是刚刚自己假意服从,完全让他放下了防备,而且阿木古力又有些自大,以为一个没有武功的弱女子,定是拿他没有办法。 做好了这一切的依依便迅速离开了假山。 离仪元殿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依依见到凌轩与贤贵妃还有一个年轻女子每人各自坐在一抬软轿上游园,贤贵妃与那女子笑容晏晏地交谈着,凌轩的依旧万年不变的冷着脸,并未参与她们之间的谈话。 依依冷笑一声,没想到凌轩与许睿一样,都是推了自己,然后去与别的女子约会。刚刚难怪他要怂恿自己独自出去游园,原来是嫌我跟在他身边妨碍了他约会。他用得着这样吗?他想去约会直接去就好了呗,我又不会拦着他,他去不去约会依依才不会关心呢,依依有许睿就行了。想到这,依依就觉得心有些痛,许睿,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依依直盯着凌轩看,凌轩的直觉太好,立马察觉原处有一道目光传来,立即转头过来,依依连忙藏起来,似乎偷窥被人发现了一样心跳有些紊乱,依依长唿了一口气,怕什么,他又看不见,即便感觉这边有人在看他,他也不知道是自己。凌轩感觉到那人慌乱地躲了起来,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 依依便又在外面晃悠地转了几圈,磨蹭了些许时间,这才往仪元殿的方向走去,就为了不与凌轩他们撞在一起同时进门,那样子多尴尬啊,既然凌轩要去约会,自己就假装不知道好了。等回到往仪元殿进去一看,除了凌轩和贤贵妃在那里坐着以外,便是只有安王一家人了。依依觉得安王这一家人还真的是低调呢,别的男人都在跟女人约会,今天就没有见到安王跟别的女人约会,哪像志王那样高调,前唿后拥的。安王这一家三口倒是真的其乐融融地就像自己一家人一样出来踏青来的。 依依不声不响地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绕了这么远的路,还真的有点点口渴了,凌轩说道:「怎么这么快就把翠湖园逛完了?」 翠湖园这么大,只怕一天也逛不完吧,自己今天逛的只怕也就只有四分之一的地方吧,就已经走得腿脚有些累了,依依说道:「不逛了,走得腿疼。」 「你可以吩咐宫人抬软轿逛园子的。」 「不必了,也没什么可逛的了。」依依口是心非的说道,这哪里是没什么可逛的,分明是不想再出去碰到熟人嘛。还抬软轿呢,看来凌轩还沉浸在刚刚坐软轿与美人同行的喜悦当中啊。 不多时,便有一些妃嫔也逛累了,陆陆续续地回来了,皇上等人也回来了,众人笑嘻嘻地交谈着,赞赏着今天的风景。皇上再次传了御膳,比起年夜饭来说,今天的这顿饭要简单多了。 准备开席了,皇上问道:「人可都回来啦,来齐了就开始吃了。」 李公公便连忙安排人手下下去,去各个殿里面清查人数。查了一圈下来,便是今天来的人里头只少了阿木古力一人。 皇上心里一惊,眉头紧皱,可千万别出了什么事,否则便会动摇江山社稷,便连忙吩咐人各处寻找去。 坐在依依旁边的明安公主一听阿木古力还没有回来,心里便有些慌乱。生怕大家去找的时候在假山那里发现一些什么痕迹。 依依坐在那里喝茶。低下眼眸,慢悠悠的喝茶,余光看到明安公主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淋湿了她的玉指的时候,依依心里冷笑了一声,早知会有麻烦,何必当初呢?要找男人也不看看时间地点。 凌轩感觉到了自己身旁的两个女人的情绪变化,眉毛微微皱了一下,她们两个今天究竟出去干了些什么? 当大家在找寻阿木古力的时候,发现阿木古力的贴身侍从耶律里德在九曲迴廊坐着,松了一口气,便上前询问阿木古力的下落,耶律里德许久未见太子回来已经很担心了,奈何太子曾经跟他说了要他有多远滚多远,别去假山那里妨碍他快活,本以为太子完事后会来约定的地方找他,可是过去这么久了都没有来找他。耶律里德此时觉得太子可能出事了,虽然太子风流,但是绝不是没有分寸之人,不可能沉醉在温柔乡里这么久。 耶律里德连忙飞身往假山那里跑去,禁卫军也连忙跟上了耶律里德的步伐一起往假山那边跑。这片假山很大,里面大大小小有上百个山洞,于是大家就一个洞一个洞的找。 突然一个禁卫军大喊一声:「在这里」。大家蜂拥而至,挤进了那个小小的山洞里,只见阿木古力平躺在地上,衣裳十分整齐,神态十分安详,似乎只是在睡觉而已,然而他胸口上的刀伤太过刺眼,胸口上的衣服染上了大片的血迹,地上也流了一地的血。耶律里德上去一摸,身子都已经凉了。 耶律里德站起来,怒声吼道:「究竟是谁干的?」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仪元殿,整个大殿的人十分震惊,皇上连忙吩咐封锁整个翠湖园,立即清查,查出真兇。依依听到消息的时候皱了下眉头,自己当时就是怕阿木古力死了的话,会引起震动,这才只是把他点了穴道,又把他砸晕了过去,并没有杀他。究竟是谁,趁着他没有意识的时候杀了他?杀他的目的究竟是纯粹的想杀了阿木古力,还是想嫁祸给自己,或是想引起东朔和西昌的矛盾? 明安公主听闻阿木古力被人杀死在山洞里,心里咯噔一下,也是奇怪阿木古力怎么会没有任何反抗的就被人杀了,要知道就在刚刚,阿木古力还生龙活虎,精力十足呢。明安公主现在只希望他们不要查到自己的头上来,然而她的期望怕是要落空了。 耶律里德快步走进大殿里来,说道:「皇上,你们东朔一定要给我们西昌国一个交代。」 皇上说道:「你放心,朕已经命人立即去查找线索,相信很快就会找到真兇了。」 「不必找了,兇手就是你们东朔的明安公主。」 皇上立即大声呵斥道:「放肆,你竟敢胡口污衊我们东朔的堂堂一个公主?」 耶律里德讥笑道:「堂堂公主?不过就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寡妇罢了!」 「你放肆!」皇上和皇后同事厉声怒道,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狰狞。愠怒之后的皇上撇了眼神色有些异常的明安公主,心里升起一股不安来,她该不会真的与阿木古力有染吧? 耶律里德冷哼一声说道:「我们今天在九曲迴廊遇到了明安公主,太子便与明安公主相邀去假山那里会面,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去了假山,兇手不是她是谁?」 皇上问道:「明安,有没有这一回事?」看向明安公主的眼神意味深长。 明安公主说道:「本公主在九曲迴廊遇到了阿木古力没错,不过就是闲聊了几句罢了,之后就分道扬镳了,本公主从未去过假山,更没有与阿木古力约会,你莫要胡乱悱恻。」反正阿木古力已死,死无对证,如今只剩这个侍卫知道,自己若是不承认,他也拿不出证据来。 「你说谎!」 「你空口无凭,你今日若是拿出证据来也就罢了,你若是拿不出证据。休怪本公主治你的罪。」明安公主说到最后,还越来越理直气壮起来,旁人倒是都觉得她是清白了了。 那侍卫阴笑道:「证据?证据就是掉在山洞里的这只耳环。」 明安公主一惊,立即拿手去摸耳朵,众人一见,心里便也明白个七七八八了,明安公主肯定去山洞里与阿木古力约会了。 然而明安公主耳朵上的耳环还稳稳噹噹地挂在耳朵上。而侍卫手中拿的耳环与明安公主的耳环很明显的不是一对。 明安公主说道:「你上哪儿胡乱捡了只耳环就来污衊本公主?」 那侍卫仔细一看,果真与明安公主耳朵上的耳环不一样。 耶律里德瞧了一眼坐在明安公主旁边的轩王妃,她的耳环和自己手上的这只耳环一样,立马又燃起了新的希望,说道:「轩王妃,这个耳环是你的,你可怎么解释。」 依依抬眼瞧了一眼那耳环,确实是自己的,估计在那里不小心掉了吧,自己也没有发觉,真是大意了。依依睁眼看了一眼那耳环,这才慢慢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说道:「这个确实我的耳环,不过我没有去过假山,这耳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也许你家太子或是那个兇手喜欢这耳环,便捡了去吧。再说了,你刚刚也说了,与你家太子有约的人并不是我。你也不能为了给你家太子申冤,你就拿这些小东西当证据,而且我又没有武功,怎么可能杀得了武功高强的阿木古力呢?」 从依依的表情上来说,大家真的认为她是不小心遗失了这只耳环的,而且她说的逻辑条条是道,确实如此啊,她没有武功,怎么可能杀得了太子呢。 「皇上,不管如何,我家太子在你们东朔的皇家园林里死于非命,这是铁打的事实,我不管谁是兇手,你们东朔都得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也会立即写信告诉我们皇上的。你若是抓到了兇手那还好说,若是没有,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耶律里德倒是十分不畏惧,对皇上说话也毫不客气,咄咄逼人起来。 皇上脸色阴沉,说道:「三日后,朕自会给你一个答覆。」 皇上和皇后先行回宫了,便将其他所有人留在翠湖园里,等候审查,这园里所有的人都成了嫌疑人。禁卫军在整个园林里翻了许久,也找不到任何线索,天色都已经黑了,贤贵妃也只好让众人各自回家去。 依依和凌轩两人同坐一辆马车,往回走,这翠湖园是在郊外,离京城还是有点远的,这荒郊野外的又没有路灯,驾车只能靠着马车前头挂着的一盏小小的灯笼,照的路也不是很清楚,马车走得也极慢,他们的马车渐渐地就在最后面走着了。这路也坑坑洼洼的,依依向来都是一坐上车就犯困。即便在这晃荡的马车里,依依一会就睡着了。 「嗖」,一只利箭破空而来,直直地朝马车飞了过来,睡着的依依浑然不知,可是耳朵一向灵敏的凌轩立即感受到了那支飞过来的冷箭带着满满的杀意,直直地朝他们射过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怀疑 凌轩一把将正靠在马车墙壁上睡觉的依依给掀倒在马车地板上,依依被撞得脑袋疼,今天脑袋本来就已经在山洞里给撞坏了,这个时候又给撞到了那个肿痛的后脑勺,疼得依依直咧嘴,依依刚想破口大骂,这个凌轩怎么回事,自己又没有惹他,他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把自己给掀翻了。 依依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骂,就见一支箭飞了进来,凌轩拿着手中的扇子将那支箭格挡了出去,依依这是才明白,为什么会被他给撂倒了,原来刚刚自己那样靠在马车上睡觉的话,很容易被箭给射中的,依依还没有来得及跟他道谢,嗖嗖嗖,好几支箭都朝着马车射了过来。在马车边上的护卫这个时候已经反映过来了,连忙抽出剑开始格挡。 那些箭射了一会,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便都收了手,从西面八方冲过来十几个黑衣人,将马车团团围住。话也不多说,直接就抽出刀剑围上来砍杀,那些侍卫便连忙举刀砍了过去,两拨人瞬间就混在了一起打斗起来。那些黑衣人一边打,一边往马车这边靠近过来。 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依依说道:「凌轩,我可是没有跟什么人结仇啊,这些人可都是沖你来的吧。连累着我也遭殃」 凌轩说道:「你怎么没有结仇啊?今天那个耶律里德可是已经把你当成杀害阿木古力的嫌疑人之一了。」 依依说道:「那不会,在皇上没有给他一个交代之前,他是不会妄自动手的,而且他只是一个侍从罢了,他做不了主,他不是还说了吗?他要写信告诉他们皇上的。他怎么可能擅自来杀我?万一弄错了,他吃不了兜着走。」 凌轩心想,倒是也不笨。凌轩说道:「这些人是死士,是精心准备而来的,已经在这里埋伏了许久了。应该不是刚刚那个侍从临时找人过来的。」 「嗯。现在怎么办?」依依觉得王府的那些侍卫只怕不是那些死士的对手,那些死士武功也很高,而且一个个地都不怕死,似乎就没有打算要活着回去一样,打得很是兇勐。不过一瞬间,王府的侍卫便已经死了两个了,依依有些着急起来了,如果那些侍卫都死光了的话,凌轩又是一个残疾,肯定打不过他们,跑也跑不了,自己可没有武功,除非启动军医系统将冲锋鎗拿出来,可是也并不一定有用,毕竟他们人多,万一依依杀得了前面的人,却顾不上身后的人,他们又是会轻功的,一个轻功就飞过来杀了自己了,活着他们还能放箭,远远的朝自己射一支冷箭,自己又察觉不到,照样死翘翘。依依真想自己现在要是学武功的话,会不会也能像凌轩一样,能练出一身功夫来?那样的自己会不会太帅气了一点哦? 「扶本王下去。」凌轩说道。 依依拦住他说道:「你下去干嘛?下去送死啊?」 「死不了」凌轩充满自信地说道。 依依便只好将凌轩扶着下了马车坐在轮椅上,那些黑衣人一见轩王没有躲在马车里了,竟然坐着轮椅出来了,这样便更好杀他了,起码能看得见目标了。那些黑衣人便想赶紧解决这些纠缠着自己的王府侍卫,然后杀了轩王,就完成任务了。可是黑衣人根本就没有办法脱开身来去找轩王。 不料轩王确实主动凑了过来,凌轩转动轮椅,便寻着打斗声音的方向移动轮椅,依依不禁胃痛捏了把汗,依依喊道:「你小心点,别逞强。」 凌轩一听,笑了一下,既然她这么担心自己,自己又怎么可以让她失望呢? 凌轩抽出藏在轮椅下面的剑,便与那些人对打起来,即便凌轩还是坐在轮椅上,可是他的武功确实丝毫没有退步,即便他的眼睛看不见,可是他却可以根据杀气来分辨是敌是友,能很准确地将剑刺入敌人的胸膛,而不会误杀了自己人。 有了凌轩的加入,整个打斗就立马发生了逆转,黑衣人便迅速处于下风了。那些黑衣人交换了眼色,便变换了阵型,其他的黑衣人与侍卫纠缠。而留出了几个人单独对付凌轩,这样以多对少,胜算大一些。 他们同时举刀朝凌轩噼了过来,凌轩抬手就将自己正前方的一个黑衣人解决了,迅速转动轮椅,一个弯身躲过了另一个人的刀,他左手拿扇子挡住了左边一人的刀,右手拿剑迅速将刺过来的黑衣人的脖子砍掉,再转动轮椅,面朝着那两个黑衣人。这一下子,四个黑衣人瞬间就只剩下一半了,这两人心道,只怕是他们两个更不是轩王的对手了,扑上去也就是多送两条命罢了。 他们跟别人使了一下眼色,另一个黑衣人便悄悄地边打边退,渐渐地靠近了马车,意图挟持轩王妃。 刚刚依依一个人躲在马车里可是没有闲着,迅速启动了军医系统,从里面拿了电棍和枪,又拿了一些急救的药材。虽然自己不想让枪暴露在人前,毕竟利器是很容易被人盯上的。除了上一次许碧瑶被绑匪绑架的时候,自己为了解救她,只得将手枪用了一次,不过那次看见的人也都是一些平民百姓,并没有武功,对武器也不熟悉,所以他们也并没有对这把手枪产生什么怀疑。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便也就都被人忘却了。 不过这些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既然是死士,就必定对各种武器都十分熟悉,自己拿出枪,他们见识了枪的威力后,就会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自己手中的这把枪了。不过即便自己不想将枪暴露出来,但是若是他们都死光了,万不得已要保命了,自己还是得把枪拿出来保命啊,自己没有必要用生命去守着这把枪吧? 那个黑衣人与一个王府侍卫打了许久,终于将那个侍卫给砍杀了,那个黑衣人提起道就往马车里沖,正在跟黑衣人纠缠中的凌轩感觉到了有个黑衣人冲到马车那里去了,夏依依怕是要有危险了。凌轩便抽出了扇柄里的小匕首嗖地一下就投向了那个正往马车上沖的黑衣人,那个黑衣人感觉到危险,便转身用刀将那把小匕首格挡开来,随后便掀开帘子就要往里砍杀,刚一掀开帘子,就被依依一电棍就给电晕了。 依依吸取了上次凌轩被电棍电晕了之后,不过一会儿就醒来了的教训,自己可再也不敢小瞧这些有武功的人的身体素质了,依依拿过那个黑衣人的刀,就将从趴着的黑衣人背后照着心脏的位置深深地捅了进去,又旋转了一下刀子,保证那个黑衣人死得透透的,依依提手就将刀抽了出来,迸溅出来的鲜血喷洒在依依的衣服上和脸上。 那些黑衣人瞧见了自己武功高强的同伴竟然死在了一个没有武功的女人手上,而那个女人杀人的时候几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自己接任务的时候,凌轩可是目标人物,而那个轩王妃根本就不值钱,没人要买她的性命,只是他们杀了轩王这个大boss了,像夏依依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们就当杀一赠一的方式反馈客户了,反正杀下轩王妃真的是易如反掌的。所以他们的人员都是按照轩王和随行的王府侍卫的人数来安排刺杀的人数的,轩王妃根本就不在他们具有战斗力的名单里面。若是早知道轩王妃这么彪悍的话,她们一定会把轩王妃当成和对付那些王府侍卫一样的份量,增加一些杀手人数。 依依一脚将那个死去的黑衣人给踢下了马车,便走出了马车,不得不说,这个马车里的空间虽然十分的,但是就是只有一个门,还有两扇窗户,那些窗户太小了,若是从那里爬出去,实在太费劲了,还得挤来挤去的,等她挤来挤去,早就被冲进来的黑衣人给杀死了,依依觉得躲在马车里并不安全,像是被人瓮中捉鳖一样,倒不如干脆下去。 凌轩虽然近身防卫还行,那些黑衣人还伤不了他,只是他行动不便,攻击力大为减弱,倘若那些黑衣人离得远一些,凌轩没法冲过去杀他。若是以前,哪里还用得着跟他们纠缠这么久,只需片刻钟,就可以让他们全都下去见阎王。 那些黑衣人发现攻击轩王妃会让轩王分心,便立即变换了阵型,往轩王妃那里而去。 依依一见那些人朝自己这边过来,便开始拿着刀,准备迎接这次袭击。 「保护王妃!」凌轩应付着几个黑衣人,大喊一声,那些王府侍卫便想往轩王妃这边走,可是却别其他的黑衣人给纠缠住了,来也来不了。眼见着那些黑衣人离夏依依越来越近,凌轩眉头紧皱,便不再主动攻击那几个黑衣人,转动轮椅就往后退,想退回夏依依身边去保护他,那几个黑衣人中其中有一个黑衣人脑子比较聪明,看出了凌轩的行动完全倚仗那个轮椅,上去就直接砍向了轮椅的下两个轮子的连轴,一下就把连轴给砍断了,轮子失去了支撑,便歪歪倒倒,轮椅又承受不住凌轩的体重,又失去了重心,便轰然倒地。 「找死!」凌轩从腰间抽出一把飞镖,註上内力,将飞镖飞了出去,飞镖的速度极快,力度也极大。刚刚砍轮椅的那个黑衣人一见飞镖往他的心口飞过来,连忙用刀挡,可是那飞镖是用极大的内力飞出来的,速度极快,黑衣人竟然抵挡不住,噗地一声,飞镖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黑衣人应声倒地。 周围的那几个黑衣人见到瘫倒在地的轩王,现在要想攻击他可是易如反掌了,便举起手中的刀剑同时攻击他,凌轩现在要想打倒他们几个就比之前难多了,更是分不开精力去管夏依依那边了,心想夏依依这才估计会死吧,因为那些黑衣人已经冲到夏依依那边去了,等自己解决了这边的几个人,那边都已经杀完了,他们杀个没有功夫的弱女子那还不是一眨眼的瞬间?哪里还能等着自己过去。若是夜影在自己身边的话,那这些都不是问题,自己也不会这么被动。 这几个人迅速往夏依依这边来,夏依依心想,若是再不拿出枪来,怕是真的会死吧。依依刚刚摸上了那把枪,正准备掏出来,一个身影飞速掠过来,一剑下去,将一个黑衣人刺死在地,其他黑衣人一见,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便举刀与那个人对打了起来。 依依抬头一看,这不是南青国大皇子上官云飞吗?依依纳闷,他怎么来了。不一会,跟随上官云飞的侍卫便也赶过来帮忙,战斗很快就结束了,这一次,活捉两个黑衣人,凌轩为了防止他们再吞药自杀,先点了他们的穴道,将他们口中的毒药拿了出来。 王府的侍卫将轩王扶上了马车,凌轩说道:「今日多谢大皇子了。」 「无需道谢。」上官云飞又补充道:「我刚刚远远地听到了厮杀声,想起你们在我后面,我便赶紧掉头回来看看,没想到居然有人这么大胆敢刺杀你,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今天一天之内就发生了两起事件,先是阿木古力惨死,接下来又是你被人刺杀。」 凌轩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今天阿木古力的死,挑起了东朔和西昌的不和,最得益的莫过于北云国和南青国了,所以上官云飞的嫌疑是很大的。 另一个见过阿木古力的明安公主应该不会杀他,他们既然是去约会,没道理还把他杀了,这样不就惹祸上身,查到自己头上来暴露了自己和阿木古力的丑事吗? 至于夏依依,她应该是去过假山见过阿木古力,会不会是她杀的,也难说。若是以前凌轩定时不相信她会杀人的,但是她以前因为帮许碧瑶而杀过绑匪,所以凌轩对夏依依也有些怀疑。她有可能撞破了阿木古力和明安公主的丑事,阿木古力要杀她灭口,反而被夏依依杀了?那为何在仪元殿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出明安公主见到夏依依时不自然的情绪? 上官云飞说道:「今日不太平,我便护送你们回轩王府吧。」 依依说道:「好,多谢大皇子。」多一队护卫,那些黑衣人也不敢再次来刺杀他们了。 上官云飞本是好意,也是为了轩王和轩王妃的安全着想,可是听在凌轩拒绝耳朵里却完全变了味。凌轩认为只有弱者才需要被护送,上官云飞要自己,这是因为自己残疾了,所以瞧不起自己的能力了吗?凌轩很不习惯这种被人看扁,以一种看待弱者的可怜他的眼光来看他。而且让凌轩更不悦的是夏依依那么欢快地答应了上官云飞的殷勤护送,她是不是也看不起自己了?凌轩头一次这么憎恨自己的身体有疾,连自己的王妃都没法保护,刚刚若不是上官云飞赶来的话,夏依依估计都自己被那些人给杀了。 凌轩冷冷的拒绝道:「不必了,本王对付得了那些人。」 刚刚还如释重负不用担心路上安全的依依听到凌轩的话,惊得睁大了眼睛,真是服了气了,就他这样动也不能动的腿脚,自保都困难,怎么保护她的安全?真是狂妄自大,拜託,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战神了,他还以为他能战无不胜吗?当然了,刚刚如果上官云飞没有出现的话,凌轩他们也不会死,最多就是再多打一炷香的时间而已,只不过自己怕是熬不过去吧。也是,他可能也不会在乎自己的死活。 凌轩感受到依依的鄙视,脸色更是难看。上官云飞瞧着这两口子在这置气,自己也没得夹在中间难堪,上官云飞便朝轩王拱了拱手,说道:「既然轩王执意如此,那我就先走一步,告辞了。」 「嗯」凌轩淡淡的说道。 上官云飞朝夏依依点了点头,便带着人马先往回京的路上走去,留下依依在身后唉声嘆气。 依依便也上了马车,马车又吱呦吱呦地转了起来,依依折腾了一天了,此时又犯了上马车就犯困的毛病,在马车晃晃悠悠的时候,依依的眼皮也随着马车晃悠的节奏眨了起来,依依摇了摇脑袋,努力保持自己的头脑清醒,依依告诫自己,千万不能睡,不然万一又遇到突袭,可怎么办? 晃啊晃,依依的脑袋也跟着晃啊晃,眼皮越来越沉重,便是睡了过去,砰地一声,脑袋撞到车壁上,把依依给疼醒了,唉呀,怎么睡着了,依依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一边告诫自己,不能睡,不能睡,于是依依便坐直了身体睁大了眼睛盯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什么人影都没有。 凌轩说道:「既然困了,就不必强撑着,睡觉吧。」 依依说道:「不能睡,万一遇到刺杀怎么办?」 凌轩皱了下眉,这个女人就这么不相信本王吗?在本王身边还担心这担心那的,凌轩说道:「本王自会护你周全。」 「你先保护好你自己吧,再来说保护我。」 「你就这么不相信本王?」凌轩有些不悦,虽然知道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心里却又更加觉得难受。比之前听到上官云飞要护送他的时候更难受。 依依瞟了一眼他的腿,终究是闭上了嘴,若是再挑明了为啥不相信他的能力,怕是更伤害了他。半晌,依依说道:「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我可以治好你的腿和眼睛,你若是想治,可以随时来找我。不过,我要收诊金的。」治你可以,但是别跟我说什么我们是夫妻,你的就是我的,还给什么诊金啊。在钱上面,依依必须跟他划清楚界限。 凌轩没有回答她,他上次不想治好双腿和眼睛,就是因为他中了毒,活不长了,命都要没了,还要眼睛干啥。若是以前,凌轩必定会直接拒绝她的医治,可是经过刚刚这事,凌轩有些犹豫了,如果治好了,自己就能保护夏依依了,她也不会这么看扁自己了。 依依见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再劝他,两人一路再无二话。路上倒也没有再遇到伏杀了,马车驶进京城城门口,夏依依便说道:「停车。」 然而赶马车的护卫却没有立即停下来,而是开口询问轩王:「王爷?」 这女人就知道回静苑,那里是她的家吗?王府才应该是她的家,凌轩冷清的说道:「不停,直接驾回王府。」 「是」护卫听到王爷的回话,就抽了马屁股一下,加快了速度往王府赶,心道还好刚刚问了下王爷的意思,要是自己直接停车把王妃放下去,省不得要被王爷揍一顿啊。 夏依依见自己的要求根本就没人执行,自己这是上了贼船?行动自由都没有了?依依问道:「为什么?」 凌轩想了一个理由,「本王有话要问你。」 「你要问现在赶紧问,我回答你了就下车。」依依明白他定然是要问今天阿木古力的事。 「这里不方便。」 「这周围不都是你的人吗?」依依疑惑的问道,马车旁的都是王府的侍卫,除了那两个黑衣人俘虏,可是他们还能活的成?就算他们听了去,只怕也没有机会传消息出去吧。 「人心隔肚皮,本王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最亲密的人都可能会背叛你,更何况他们只是普通的护卫罢了。」 依依没有反驳他,谨慎一点没有错,便跟着他去了王府书房。 以往他的书房里总是有夜影和白澈作陪,现在只是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书房里了,依依撇撇嘴,谁叫他朋友太少。白澈走了也就算了,可是夜影这个堂堂一个大将军却整日里在凌轩身边当保镖兼职推轮椅的护工也走了,凌轩的推轮椅的事情交给了一个普通的王府侍卫,虽然保障了他的生活起居,却保障不了他的安全问题。 依依说道:「夜影走了,你应该再派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在你身边。」以他的能力,手底下应该培养了很多武功高强的人吧。 「本王不需要。」凌轩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意,他都要抓狂了,这个夏依依时时刻刻地提醒他没有能力自保算是什么事? 依依见他居然还生气了,撅着嘴说道:「好心当做驴肝肺。」好意给他提建议换个厉害点的保镖,毕竟现在北边在打战,这京城如今也不安稳,阿木古力死了,凌轩又被伏击,他自己又是个残疾人行动不便,应该加强点防护啊。他还夜郎自大,总以为他还能对付得了敌人? 依依坐下来说道:「说吧,你要问什么?赶紧问完,赶紧走,别磨蹭了。」 「……」她就这么不想呆在王府?凌轩说道:「你今天去过假山?见过阿木古力?」 「是的,不过我并没有杀他。」依依觉得告诉他也无妨。 「事情究竟怎么回事?」 依依便把下午在假山那边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了,他们两个苟合的细节就省略了,阿木古力欲图强暴自己的过程也简单的一句话带过了,依依为了申明一下自己的清白,又重复说道:「我真的只是点了他的穴道,又把他敲晕了,伪造成他不小心摔晕倒了而已,我并没有杀他?我点他穴道只是为了逃离魔掌,而伪造现场,只是怕万一有人来假山这边发现他被人点了穴道,到时候查起来,我和明安公主都被牵扯进去不太好,若是别人以为他只是摔晕了,自然就不会多问,他也不会蠢到把自己干的坏事宣扬出去。」 当凌轩听到阿木古力与明安公主的通姦的时候,凌轩眉头微皱,对于明安公主做的事并没有感到生气,只是心里有些膈应,那阿木古力居然故意做那事给夏依依听,虽然夏依依没有细说,但是凌轩也知道离得那么近,夏依依必定听得清清楚楚。硬是把夏依依一个纯净的女孩给教坏了,自己以后还怎么跟她圆房? 然而得知阿木古力竟然胆敢凌辱夏依依,凌轩气得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狠狠地从牙缝里说了句:「活该」。若是他落在了自己手里,绝不会仅仅挨一刀死得那么轻松了。「这么说,就不是你和明安公主杀的?」 「我只能说不是我杀的,明安公主有没有可能折回来再杀了他,也不一定。」 「好了,我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凌轩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下次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告知本王,不要自己一人应付。」别人家的女人遇事都会找自己的丈夫出面,哪有她这样的?遇到这么大的事情,自己悄无声息的解决了,还闷在心里不说出来,果真是没有把自己看在眼里? 「嗯?」依依愣了一下。 「你嗯什么?照做就是!」凌轩板着脸,语气里充满了不容拒绝的强硬。 「哦」 凌轩见她乖巧的答应了,这才缓下脸色来。 依依说道:「现在说完了吧,那我走了。」 凌轩刚刚才缓下的脸色又快结冰了,有些责怪道:「这都快半夜了,你还去哪里?虽然这些黑衣人解决了,但是他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们背后的组织不会就此罢休的,你若是现在出去,无疑成为他们的下手目标。」 依依说道:「你是怕我被他们杀了,还是怕他们抓了我当筹码来要挟你?」 「本王从不惧任何要挟!」 所以即便是我被他们绑架了来要挟你,你也不为所动,任由他们杀了我,是不是?不知为何,依依的心里抽了一下,有些疼,依依眨了眨眼,打了个激灵,自己这是怎么了,凌轩本来就不会关心自己的死活,他不想着怎么杀自己都已经要谢天谢地了,难道还想奢求他会在乎别人拿自己去威胁他不成?自己真的是痴人做梦。 依依自嘲地笑了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在这里劳烦你了,告辞!」 凌轩看着她决然而去的背影,暗自后悔了一下,自己这是说错话了吗?自己明明担心她的安危,却偏偏说出一些令人伤心的话,只不过自己一向如此,并不会在乎别人会怎么想,而且以前自己也的确没有死穴,谁都不会成为能作为来要挟他的筹码,可就在刚刚的城外,她被黑衣人包围的时候,自己是那么的着急和担忧,凌轩似乎找到了自己的死穴。 「来人。」 「王爷?」 「多派几个人暗中保护她,把红菱也叫上。」 「是」那个暗卫正要离去。 「慢着,你去把天问叫过来,暂时接替夜影在我左右。」既然夏依依那个人如此担心自己的安危,那就如她所愿,安排一个人保护自己吧。 「是」,暗卫并不奇怪王爷会安排一个人在自己身边保护,毕竟最近确实不安全,而且似乎有一股势力在针对轩王一派的人,白澈在去北疆的途中就遇袭了如今连王爷也遇袭了。暗卫可是没有想到王爷之所以会派人在自己身边,纯粹只是因为夏依依的一句话罢了。 暗卫走了之后不久,天问就过来了,天问年约五十岁,武功比夜影低一等级,在暗夜组织里排名第二,善于射箭,武功高的人最多也就只能同时搭三支箭命中目标,而天问则可以同时搭五支箭命中目标,他不仅仅善于射大弓,他还有中型,小型,微小型的弓弩、弓箭。不过近身搏杀也不错,只是他更善于远距离射杀敌人。 天问留了长长的黑须,额头上镌刻了几条皱纹,一双细长的双眼,好像是经常射箭眯缝起来聚焦才眯成这样的。瘦高的个子,脸上的两个脸颊已经凹陷了去,好像营养不良似的瘦瘦巴巴的,就这么一个瘦老头,谁能想到他武功高强呢?只有他背上背的那一把大弓才让人估量着他应该有些功夫在身。 天问走了进来,抱拳说道:「王爷」。 「自夜影走后,这暗夜组织本王也交给你代管了,如今情况如何了?」 「回王爷,情况都挺好,他们并没有懒惰,依旧艰苦训练,各司其职。」 「那就好,从今天起,你就在本王左右,刚刚那两个黑衣人审问得如何了?」 天问单膝跪地,低头说道:「属下无能,已经严刑逼供了,可是他们并不肯招供。」 凌轩冷哼一声道:「他们若是会轻易招供,就不是死士了。想办法撬开他们的嘴,哪怕用尽其极。」凌轩说道最后,眼眸里流露出一道狠厉的光芒。 皇宫御书房,一个禁卫军头领跪在地上跟皇上禀告:「启禀皇上,属下派人在假山那里查看了,阿木古力死的那个山洞里倒是没有发现什么,而且因为当时有大批的禁卫军涌进去了,现场的脚印之类的都已经被破坏了,看不出什么来,倒是在旁边的一个山洞里有些发现。」 「哦?什么发现?」 「属下,属下不敢讲。」那个禁卫军头领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并不敢看皇上。 皇上见他不敢讲,便估计着可能跟皇室成员有关,皇上挥手让其他人退了出去,就剩下他们两个,皇上说道:「现在你可以讲了。」 那个禁卫军头领咽了咽口水,将心里的不安给压了下去,说道:「因为已经找到了阿木古力,所以隔壁那个山洞就没有禁卫军再进去破坏现场,属下发现里面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脚印,根据山洞中间位置凌乱的的脚印看,应该是两人在洞内行了交合之事,而且属下比对过,那个脚印确实是属于阿木古力的,而那个女人的脚印,光凭脚印,属下分辨不出是谁的,不过属下在洞里发现了一个东西?」 皇上听到这里,便是已经明白了,那个女人必定是明安公主,看来那个耶律里德并没有说谎,而且明安公主今天在仪元殿里神色有点慌张,皇上心里有些痛恨明安公主竟然在皇家园林里干出这种事情来。虽然说她是个寡妇,耐不住寂寞,可是也有些像她这种情况的公主会偷偷地养面首,哪会像她这么张狂,肆无忌惮,真的是被母后宠坏了,宠得完全没了规矩道德。皇上阴沉着脸说道:「是什么东西,呈上来。」 那个禁卫军头领从怀里掏出了一粒大珍珠,皇上拿过来看了一眼这颗珍珠,也看不出来什么,说道:「这粒珍珠可能查出来是谁的?」 「回皇上,属下去过司珍局问过,她们说皇宫里的所有东西都有记录在册的,这颗珍珠是当初尚衣局为了给明安公主的衣服上绣花纹,从司珍局领走的。」那个禁卫军头领说完后,后背都已经有些出汗了,怎么就遇上了这种事,这种宫闱丑事,皇上是最不乐意见到的,也是最不想让大家知道的,而且现在又是牵涉到其他的国家,到时候,东朔的丑闻都要传到国外去了。 皇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果然是明安公主,自己猜的并不错,倘若说她只是约人苟合,并没有杀他,那还好说,可若是她杀了阿木古力,只怕西昌国要明安公主以命抵命了。皇上皱了下眉,明安公主虽然娇纵,又不守规矩,可是却是自己异母同胞的妹妹,比自己小了二十多岁,自己也一向很疼爱她,更别提母后老来得女,恨不得把她宠上天去。若是要明安公主以命抵命,母后绝对不会同意的。 皇上又问道:「可是他们既然是在那个山洞里相约的,为何阿木古力不是死在那个山洞,而是死在隔壁山洞?」 「这……这个属下也不知。哦,对了,阿木古力身上不仅仅那一个刀伤,他的后脑勺还磕到了地上的一块石头,磕伤了,他似乎是先跌倒撞晕倒在地,然后在昏迷中被人杀死,所以他的尸体才没有表现出反抗过的痕迹。」 皇上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来:「这么说来,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能轻而易举地将他杀死了?」 「正是」 皇上问道:「今日那个耶律里德说在阿木古力死的那个山洞里,找到了轩王妃的耳环,你在那里可有找到关于轩王妃的痕迹?」 「回皇上,那个山洞里因为进去的人太多,现场被破坏了,找不到关于兇手的任何痕迹,属下在假山外也没有发现什么,因为今天来的人多,假山外到处是脚印,属下也分不清哪些脚印是兇手的。」 皇上可不相信夏依依说的那套说辞,一个是堂堂太子阿木古力,又或是兇手,谁会那么闲的慌去捡她掉在地上的耳环?又不是穷得很,还捡耳环。那个夏依依必定有鬼。 皇上说道:「去查查那天夏依依去过什么地方,跟什么人见过面。」 「是」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战袍 依依累了一天了,回了静苑就唿唿大睡起来,直到睡到第二天被敲门声给吵醒了,依依打了个哈欠前去开门,一见来人是许睿,夏依依顿时有些慌乱,也不知道在翠湖园遇到之后,许睿有没有认出自己来。 许睿见夏奕一脸的疲惫,说道:「你看起来很累?」 「没什么,昨天晚上没睡好。」 许睿看着夏奕这张脸,除了那撇贴上去的鬍子外,简直与昨天看到的轩王妃一模一样,夏依依,夏奕?都姓夏,名字还这么像。该不会真的是同一个人吧,许睿伸手就要去将她的假鬍子撕下来,看看没有鬍子的夏奕究竟和轩王妃是不是长得一样的。 依依知道他要做什么,往后退了一步,说道:「你要干嘛?」 「夏奕,你能不能穿一次女装给我看看?」 依依明知故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看我穿女装?」 「我就是好奇你穿女装的样子。」 依依思考了一下说道:「既然你这么想看,那我就换女装给你看。」 许睿在大厅等了一会,便见到夏依依穿了一身女装款款而来,穿上了女装的依依,变得更加好看,那走路的姿态、神韵就与在翠湖园见到的轩王妃几乎一样。许睿不禁倒吸了一口气,自己的猜测难道是对的吗? 许睿说道:「我是应该叫你夏奕,还是叫你轩王妃呢?」 依依皱了下眉,说道:「你也觉得我跟她像吗?」 「你不是她?」 「不是」 其实依依也不想骗他,自己只是想等到一年以后,自己得了自由之身,就离开京城,以夏奕的身份活下去,再也不要以轩王妃的身份活下去了,这个秘密就自己知道就好了,如果告诉了许睿,他的心理不一定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刺激。 许睿疑惑地问道,「那你跟她为何这么像呢?」据自己所知,轩王妃的庶妹是夏娜娜,不是叫夏奕,而且夏娜娜的年龄也要小几岁,轩王妃的另外两个庶妹的年龄就更小了,才几岁而已,轩王妃并没有其他的姐妹了,夏奕怎么跟轩王妃这么像呢? 依依说道:「这个就一言难尽了,我是私生子,对外并没有公布,所以外界不知道。我也没有住在护国公,自己一个人出来了。」 私生子?是护国公的私生子,还是已经去世的护国公夫人的私生子? 许睿见夏依依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并不想跟他多说,许睿便也缄口不问了,所以夏奕跟夏依依长得很像,但是却一个人出来单独过日子,就是因为她是私生子的原因?这样的话,倒也说得通,毕竟那些大户人家,并不想让这种事情公之于众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前夫人所生的私生子,才会这么保密,若是护国公的私生子的话,就算是带回府里养着,也没有什么大事,众人也不会说什么。 许睿便解释道:「你不要生气,我从来都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的,我只要你就是你,就行了。我之所以问你的身份,是因为我昨天遇见轩王妃了,所以感到很惊讶。」 「你怎么会遇见轩王妃?你不是说你有事情吗?所以推了跟我去赏花,不行,你得补上。」依依假装不知道,询问他,还半是撒娇地要求他补偿自己。 许睿更是放下心来,说道:「昨天去参加皇后娘娘举办的春游,在翠湖园那里遇见了轩王妃,我见她跟你长得很像,所以觉得有些奇怪。」 「那你怎么不问她呢?」 「她的身份高贵,我若是贸然相问,会冒犯她的,而且若是你与她之间有些什么事情,还容易间接伤害了你。」 「你昨天去参加皇家的春游,肯定好玩吧,我都想去玩玩,那里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哼」许睿冷哼一声,说道:「有趣的事情没有,可怕的事情倒是有一个。」 依依凝眉问道:「怎么了?」 「昨天西昌太子阿木古力在皇家园林的假山山洞里被人杀死了,而轩王和轩王妃回京的途中在郊外遇到死士伏击了,所幸南青国大皇子听到打斗声,折回来帮忙,否则,他们两个很有可能死于非命。」 依依没有想到这一大清早的,轩王遇到伏击的事情就已经传到了许睿这里了,依依说道:「怎么会发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知道,可能与北疆在打战有关吧,我刚刚出门来这里的时候,发现京城里多了许多的士兵在巡逻了,你最近好好呆在家里,不要出去了,外面不安全,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出门办事的,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去办。」 「嗯」依依点点头,还是感慨了一下许睿对她的细心呵护,对于自己刚刚骗他,又多了几分内疚。 许睿见夏奕穿着女装,比平时穿着男装更美丽,更能吸引他,许睿觉得心下一阵悸动,上前将夏奕拥入了怀中。 奉轩王的命令在暗中保护轩王妃的新来的几个人一见大厅里两个人都抱到了一起去,心里不禁一惊,那几个人对红菱说道:「这,我们要不要下去把那男人干掉?」 红菱看了眼对面静苑屋顶上的那个一直暗中监视夏依依的暗卫,红菱说道:「不必。只要不涉及到她的生命危险,我们就不必出现。」 红菱等人为了怕引起夏依依的警觉,并没有在静苑里,而是在不远处别的屋顶上守着,只有以前一直跟着夏依依的那个暗卫留在静苑的屋顶上,红菱见那个暗卫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便是知道夏依依怕是与那男子交往很久了,而且王爷怕是也知道的,既然王爷都任之放纵,自己又何必去管呢?更何况,王爷安排他们几人过来,只是为了防止她被那些死士刺杀或者掳走罢了。 西昌国的皇帝一收到耶律里德的飞鸽传书,大为震惊和悲痛,他最为得意最有才华的儿子,竟然就横死异国他乡,而且连兇手都没有抓到,当即便派出了二王爷阿木古孜快马加鞭赶去东朔讨要说法。 阿木古孜的天份比阿木古力较低,但是西昌皇室成员风流成性这个基因阿木古孜倒是完美的遗传了下来,说起风流来,比阿木古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东朔皇帝杜傲天这两天以来,已经被耶律里德给烦得受不了了,每天来宫里,好几趟,就催问查找兇手的进展如何。 杜傲天问道:「朕要你查那天轩王妃在翠湖园见过哪些人,去了哪些地方,你可查到了?」 「回皇上,那天轩王妃都是单独出游的,并未与人同行,有侍卫见她从北面那条路走过去了,后来过了一个半时辰才从另一条路往南走,路上曾经遇见了许家公子和小姐,还有林家小姐,不过只是打了个招唿就往北又折回去。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才回去,在仪元殿附近看见了轩王和曹若燕在一起,轩王妃便又各处闲逛了一会儿才回到仪元殿。」 「她可去过假山?」 「这个就没有人看到了,不过她完全有作案时间。」 「可还有查到其他的嫌疑人?」 「没有!」 皇上皱了下眉,现如今没有第三个人有证据去过现场,就只有明安公主和夏依依有这个嫌疑,如果一定要给西昌一个兇手交待的话,在明安公主和夏依依之间做选择,就只能把夏依依交出去了,毕竟明安公主可是自己的亲妹妹。 凌轩就像能感应到皇上的想法一样,便前往皇宫找皇上。 「兇手不是夏依依。」 皇上看了一眼凌轩,他居然会来给夏依依洗白?皇上说道:「在阿木古力死了的那个山洞里,唯一的线索就是夏依依掉的耳环,除了她,没有别人。」 「那父皇认为,她是怎么杀死武功高强的阿木古力呢?」 「经过查看,阿木古力应该是先摔倒在地,晕了过去,然后才被人用匕首杀死,所以夏依依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阿木古力杀死。」 「杀人动机呢?」凌轩扬眉问道。 皇上有些不想提及明安公主,不过为了给夏依依塑造一个完美的杀人理由,皇上说道:「朕不瞒你说,明安公主确实和阿木古力私会了,应该是被夏依依发现了,才会杀了阿木古力。」 「那也应该是阿木古力要杀夏依依灭口吧?」 「这……」皇上竟一时无语凝噎,按理说,确实是阿木古力要杀夏依依灭口,可是以夏依依的能力,完全不可能将阿木古力绊倒然后将她杀死。皇上便说道:「那你怎么解释夏依依的耳环在案发现场被发现呢?」 凌轩便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皇上,凌轩说道:「当时夏依依只是为了逃离阿木古力的魔掌,她当时完全可以点了他穴道之后,就直接杀了他,但是她没有这么做,也是因为考虑到会影响两国关系,才会留了他一条狗命,将他击晕了伪造成摔伤,以防别人怀疑他为何不动而已,并没有杀他。不过他竟然胆敢侮辱本王的王妃,即便那个兇手不杀他,本王也会杀了他。」凌轩的眼中冒出了一些狠歷的光芒,看得皇上心里也有些发毛。 自从凌轩从战场下来后,在家里歇了半年多以来,已经渐渐地不问朝廷上的事情了,像是天天躲在王府里享清闲了,已经许久未在自己跟前流露出这样狠歷的眼神了。皇上心里暗忖,凌轩即便残疾了,也依旧保持着他的那份狠歷和暴脾气,倘若自己真的把夏依依推出了当替罪羊的话,只怕是凌轩不仅不会答应,甚至还会挥剑指向自己吧。夏依依似乎已经成为了凌轩想要保护的那个人了,否则他不会过来跟自己说明事实。而凌轩一旦想要保护哪个人,别人若是敢动那个人一根汗毛,凌轩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 皇上便也就只好歇了拿夏依依当替罪羊的心思,不过皇上心里也十分厌恶阿木古力,觉得他确实是该死,不仅玩了朕的妹妹,还敢强暴朕的儿媳,他竟然敢如此猖狂,完全没有将朕这个东朔皇帝放在眼里,不过夏依依居然能教训了他一顿,倒是个有能耐的。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究竟是被谁给捡了便宜下黑手杀了阿木古力呢? 皇上便说道:「可是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必定得给西昌一个交代的,如今可是连兇手的影子也没有。」 「没有就拖延下去,慢慢找,他西昌若是再催,就让他们自己找兇手去,反正也是阿木古力咎由自取,他若是敢再揪着这个事不放,就别怪本王要他们对轩王妃做下的事负责。哼」凌轩冷哼一声,那明安公主是自愿的,也怪不得别人玩她,可是夏依依却是自己的王妃,阿木古力却敢意图强暴,若是真的跟西昌理论起来,西昌也占到不理。 第三天傍晚,阿木古孜快马加鞭赶到了东朔的驿站,一进房门便一脚将耶律里德给踢翻在地,一剑抽了出来刺在了耶律里德的肩膀上,怒骂道:「你作为贴身护卫,你是怎么保护主子的?」 耶律里德被阿木古孜一剑刺过来,并不敢躲闪,剑身刺入的疼痛让他闷哼了一声,伤口涓涓流出了鲜红的血,在他紫色的衣袍上晕染开来,紫色混上了红色,便显现出黑色来。 耶律里德说道:「回禀王爷,属下当日是要跟随太子殿下一起去假山的,可是太子殿下怕属下跟着去,碍了他和明安公主的好事,便要属下滚远点,属下这才在九曲迴廊那里等着,想着太子殿下完事之后自然回来找我,可是没有想到太子殿下出事了。」 「玩女人丧了命?玩什么女人不好?非得去玩一个寡妇?」阿木古孜责怪道。也对阿木古力无语了,堂堂一个太子要什么娇嫩的女孩没有?非得去要一个已经生过孩子的寡妇?而且玩女人就玩吧,怎么还这么大意把命给玩没了。 「他杜傲天可查出了兇手?」 「还没有,不过太子殿下死前除了跟明安公主接触之外,只怕还跟轩王妃接触过,属下在山洞里发现了轩王妃遗落的耳环。」 「轩王妃?太子殿下除了跟明安公主有约以外,还跟轩王妃有约?」大白天的在皇家园林的假山里,跟一个明安公主苟合,已经是大胆了,居然还叫了轩王妃,同时玩两个?阿木古孜惊讶道,自己虽然也风流,可是也会主意场合啊,若是在自己宫里关起门来,还说得过去,可是这可是在人来人往的春游的皇家园林里啊。 耶律里德凝眉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不,属下和太子分开前,并未见到轩王妃,至于太子会不会在离开属下之后又与轩王妃有约,就不得而知了。」 「哼,不管如何,今日,一定要东朔给本王一个交代。」阿木古孜一把将剑从耶律里德的肩膀里抽出来,转身离去。耶律里德捂着伤口,暗道二王爷比太子殿下可阴狠多了。耶律里德连忙找了大夫胡乱处理了一下伤口,便也随后赶去了皇宫。 皇上为了不将明安公主的丑事扩散出去,便将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了一干跟案件有关系的人。 明安公主本来因为解救嘉琪嘉悦两个公主的事情,而与夏依依关系挺好,两个人性格也合得来,倒是蛮投缘的,可是自从明安公主昨天从皇上的口中得知自己在山洞里与阿木古力行事的时候,全被隔壁洞里的夏依依给听了去,明安公主就浑身不是滋味。 此刻,明安公主和夏依依相邻而坐,可是两人却没有半句多余的话要交谈,两人都十分尴尬地饮茶。 除了她们两个,便只有皇上、轩王、禁卫军统领这几个知情人了。阿木古孜一进来,瞧了眼殿内空空荡荡的,一个宫人多没有,冷笑一声,说道:「怎么,皇上这是打算秘密处理此事吗?」东朔果然是要脸面的,一个公主干了那种不要脸的事情了,还想着在外人面前保持纯洁的形象。 「二王爷,朕这也是为了你们西昌着想。」 阿木古孜冷哼一声:「为本王着想?从何说起?」还不是为了隐瞒他们东朔的丑闻? 皇上便将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阿木古孜,皇上说道:「不论如何,都是阿木古力犯错在先,才会导致后面的意外,说起来,阿木古力也有责任。朕这也是为了你们西昌皇室成员的声誉着想,否则将来人们都认为你们西昌的人都是欺男霸女之徒,哪个国家还敢再邀请你们去他们国家,可不得担心自己的妃嫔会不会被霸王硬上弓?」 阿木古孜早知道皇上会用这个为藉口推卸责任。阿木古孜说道:「不管如何,最终轩王妃并未受到侵害,而我们的太子却死了,你们东朔就该给个交待,最起码把连兇手抓到吧。」 凌轩冷声说道:「本王王妃若是受了侵犯,只怕他就不是死在别人手中了,而是死在本王手中。」 「你!」阿木古孜气急。 「朕一定会查到真兇,还请二王爷多等些时日。」 「哼,就知道你们东朔办事效率低,本王就留在驿站等消息,不过可别让本王等太久。」 「自然」皇上郑重承诺道。这件事总算是暂且告一段落。 东朔的大臣们还在继续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以为夜影能解决战乱,当一份告急战报传来的时候,整个东朔朝廷都乱了。 大臣们争论不休,有怕死的官员开始主张议亲求和。 「岂可议亲求和?我堂堂东朔的公主怎能屈尊降贵到那蛮荒之地,素来都是那些番邦小国送公主过来和亲的。简直是让我东朔丢了颜面。」有大臣反驳道。 「不求和,难道还继续打下去吗?北边战事已经告急了,你倒是推选出一个能对抗赵熙的人出来啊。」主张议和的大臣梗着脖子问道,那人一时被噎住了,实在是没有人选了。 「皇上,依微臣之见,还是尽早议和吧。」 「皇上,万万不可议和,那北云国一向蛮不讲理,此次若是我们退步了,他必定会得寸进尺的。」 众人争论不休,皇上抚着额头,按了按太阳穴,总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众位爱卿可有良策?」 「皇上,臣以为,夏子英是个合适的人选,他是难得的青年才俊,又是武状元,长期在西疆驻守,战事经验也丰富。」 「夏子英确实是难得多得的人才,只是他驻守西疆,也分身乏术啊。」 「那就派肖副将即刻前往西疆驻守,将夏子英调往北疆。」皇上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皇上英明!」大臣们赞扬道,心里想的是总算是有人去打战了,他们就可以继续在家吃喝玩乐了。 三道诏书即刻下达,差使骑马朝三个方向火速奔出。 「工部张大人何在?」就在众人以为事情结束了,可以下朝了,结果皇上还有事情没说完。 「微臣在。」张大人出了队列,躬身说道。 「北疆气候极为严寒,北云国的人早已适应这种气候,只是我国的战士们衣服太薄,许多战士都冻生病了,大大降低了战斗力,朕命工部在一个月内赶制出十万套厚衣服,以及十万套武器运往北疆。」 「皇上,这时间实在是紧迫,就算是赶制三万套都困难,更何况是十万套,而且短时间内,根本就凑不到如此多数量的棉花来做厚衣服啊,而且也找不到这么多的绣娘来做衣服啊。十万套武器更是难以做到啊,工序比较麻烦。」张大人跪下说道,乞求皇上收回成命。 「朕也知道为难了爱卿,只是边疆之事迫在眉睫,这十万件衣服和十万套武器一件也不能少,还请爱卿多多费心,退朝。」 张大人几乎都要奔溃了,自己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领也做不出这么多的衣服来啊。 给肖潇的那份诏书最先到达,太监捧着圣旨到了护国公府,李氏慌张的领着阖府众人出来迎接,此时护国公还在朝堂上,还没有下朝了。李氏忙着人去找肖潇,这肖潇平日里都住在护国公府。 李氏忙张罗着奉旨太监看座看茶,可太监此时哪里还有闲心坐着喝茶啊,只想着赶紧宣了圣旨就回宫復命了,皇上此时着急得很,若是自己办事出了差错,可就没命了。太监来回地踱步,怎么肖副将还不来啊。 「公公,坐着喝茶吧,已经着人去找了。不知是什么事情啊,还烦劳公公跑一趟。」李氏满脸堆笑的问道。 「万分火急之事。」 「究竟是什么事?」 太监瞥了一眼李氏,没有做声,这件事情不能泄露出去。 李氏讪讪地笑了下,在众位下人面前被太监给吃瘪了。 肖潇赶了过来,太监没有宣读圣旨,而是将圣旨直接给了肖潇,要他自己单独看圣旨,不得泄露。肖潇接过来一看,说了句:「微臣定不辱命。」便回房收拾东西立即出发,太监也赶紧回去復命了。 「肖副将,圣旨上说什么啊?」李氏看肖潇要出门,忙问道。 「没什么。」肖潇说道,便不再理李氏,骑马而去。 李氏还没有回过神来,肖潇就已经没影了,只剩下扬起的灰尘还未落下,「呸,不过是一个副将,拽什么,若不是我家老爷和我儿子提携你,你什么都不是,不过是我家养的一条狗而已,也敢给我脸色看。」李氏今天接连吃瘪,气得一肚子火,跳着脚骂道,回头瞧见有个丫鬟在憋笑,当下就狠狠地甩了丫鬟几个耳光,罚去河里洗衣服。 吸取了白天的教训,为了不再在下人面前丢脸,李氏到了晚上跟护国公单独相处的时候,才打听道,「老爷,今儿肖潇接了圣旨就出去了,是有什么急事吧?」 「你个妇道人家打听朝堂的事情干嘛?你好好管好后院就是了,别惹出什么事来。」护国公教训道。 「我能惹什么事?家里能惹事的也就只有夏依依?」 「闭嘴,她现在是轩王妃,位居正一品王妃,是皇上的儿媳,你不可再嚼舌根。」护国公骂道。 「哼」李氏不悦地哼道,翻过身不再言语,心中暗想,一定要想办法让娜娜当志王妃,未来就是皇后,她夏依依不过是一个王妃罢了,见了娜娜,还得跪拜磕头,到时候再收拾她不迟。 护国公正睡得香呢,有小厮到卧房外敲门,说是工部尚书张大人求见,护国公忙起身前往大厅,而李氏也悄悄跟在身后去大厅外偷听。 「公爷,深夜打扰,实在抱歉,可是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我今天下了朝就到处找同僚帮忙,可他们都是爱莫能助啊,我也只好求到您这来了,还请公爷千万要帮我这一回啊。」张尚书正在大厅里急得团团转,一见护国公出来,就赶紧上前说道。 「张大人,你这说的哪里的话,且不说我们同朝为官应该互相帮助,就说我们二人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也不能袖手旁观的,这样吧,我府上的下人,你随便差遣去帮忙,我也会派人四处给你收集棉花、布匹以及铁矿。」护国公说道。 「多谢公爷,只是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请说。」 「公爷乃是轩王的岳父,公爷可愿意替我去求求轩王帮忙?有了轩王的帮忙,将有更大的助力。」张尚书也知道说这个是有些过分了,轩王从来不与他们这些人打交道,他也知道公爷这岳父当得并不如意,轩王根本就不愿意这门婚事。 「这,老夫尽量一试吧,明日便去轩王府。」护国公有些为难,谁不知那轩王六亲不认啊,又冷血霸道,单就看新婚那天的态度,就知道依依根本就不得宠,那自己这岳父更是在轩王府里说不上话了,不过还是得去试一试的,不为了帮张尚书,哪怕是为了边疆的战士的性命,也该硬着脖子去轩王府走一趟了。 李氏赶紧先熘回了卧室,护国公送走了张尚书,回到卧室见李氏还在睡觉,也并未起疑心。 翌日清早,护国公特意穿了盛装,又带了礼物,前往轩王府,自依依上次大年夜之后,他已经许久未曾见到依依了。 「护国公此次前来可有要事?」轩王不紧不慢地问道。 「老夫许久未曾见依依,十分想念。」护国公始终张不开嘴来求轩王帮忙,便把依依推出来打亲情牌。 「护国公请稍后,本王着人去请依依来,她出府逛街去了。」说着轩王给下人挥了下手,他可不想让护国公知道他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被依依抛弃了,两人正处于分居中,只说她是在外逛街。 依依听到王府下人的报信,本来不想回王府的,可想到护国公对原主以前还算是不错的,而且还帮自己拿回来不少嫁妆,就给他个面子,去见见他老人家吧。 依依回了王府,护国公见她容光焕发,精神奕奕的,也就放心了。 三个人闲聊了一会,轩王见护国公还不提正事,反倒有些着急了,便说道:「本王身子不好,要回房休息了,就不陪着护国公了,依依,你好好招待护国公。」说完便准备回房。 「王爷,老夫今日前来,还有件事情想请王爷帮忙。」护国公连忙说道,生怕王爷走了,自己没有机会说了。 「哦?何事?」轩王挑眉问道,虽然自己心中早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依依更是无语了,感情这护国公根本就不是想念自己这个女儿,原来是有事要求轩王,拿自己做藉口啊。 于是护国公就把张大人的请求说了一下。 「本王也只能出些人力,可是即便是有本王的帮忙,也不能帮他做出这么多的衣服和武器啊,不过依依一向聪明,护国公怎么不跟你女儿求助帮忙呢?」轩王很想知道夏依依究竟有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把他都素手无策的事情给搞定? 「依依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也不怕王爷笑话,我这个女儿有几斤几两我还能不知道?琴棋书画倒是还说得过去,若是说这外头的这些事她可是一窍不通的。」护国公疑惑的问道。 「护国公谦虚了,依依的医术就很不错。」轩王说道。 「她哪会医术啊,从未请过大夫教她。」护国公疑惑道。 轩王便缄口不言了,照护国公的话来看,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夏依依有除了琴棋书画以外的任何技能,更别说医术和那些奇奇怪怪的发明了。他也更不知道这个夏依依已经不是他的那个女儿了,他的女儿早已经死了。 「父亲,你常年忙于朝廷工作,哪有时间管我啊?我极喜欢看书和医理,以前母亲偷偷地给我请过大夫教我,你不知道罢了。」依依忙澄清道,以打消护国公的疑问,反正夏依依母亲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哦,为父确实是很少关心你啊。」护国公嘆了口气道。 凌轩哂笑道,她这番话也就能骗骗护国公而已。 「此事关乎边疆战士的性命,也关系着国家的安全,依依若是有什么好点子,必定会及时告之。」依依说道。 「也好。依依,你有空还是多回府看看,你弟弟子墨也很想你。」护国公临走前说了一句。 依依想起自己那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子墨,就是那天自己穿越过来时,在床边哭泣的那个小男孩,还因为自己被关起来了,他是真真切切的关心着自己,自己也就前段时间给他送了去两个书童的时候见了一次面,最近忙忙碌碌的,早就把那个小男孩忘却了,也不知道子墨会不会想自己。 「他还好吗?」依依有些哽咽。 「他还好,每天都要上学堂读书,很用功,只是性子变得有些孤僻,回到府中总是躲在自己房里不说话,也就偶尔跟段峥说会话而已。」护国公嘆了口气,自己没有好好关心子墨,而李氏和娜娜又时不时地欺负子墨。 「我改天去看看他。」依依说道,想起刚来那天听到他的哭声,内心里的那份亲情再次被触动。 轩王将差事交给了天问,依依第二天跟着天问到处忙活做衣服和武器的事情,发现棉花根本就不够,绣娘干活速度太慢了,一个绣娘一天才做两件棉衣,做出来的武器又太粗糙,杀伤力也不够,铁匠每天抡圆了膀子敲,也打不出几件武器来。 依依和天问回了王府,依依直接回了主院,连水都来不及喝,就拿出纸笔开始写写画画了。 依依按照记忆当中的脚踏式缝纫机画了一个大概的草图,细节部分只能由工匠去琢磨了。依依又设计了一个重型强弓弩,比起普通的箭,射程要远上十倍。又开始写流水作业的计划书。 依依正写得认真,突然有人把她的草稿拿走了,依依忙喊道:「别扔别扔,这个东西很重要的。」依依抬头一看,是轩王。 「天都黑了,先吃饭。」凌轩说道。 「我写完这个再吃,你给我。」依依伸出手。 「她们都喊了你三遍了,饭菜也热了三遍了。」 「啊?她们喊过我吗?」依依疑惑得看着凝香。 「王妃,奴婢确实喊你吃饭了,可是你头都不抬一下,也没有理我。」凝香赶紧下跪说道,她不是怕王妃责罚,而是怕王爷责罚。 「那可能是我太专心了,没听到。我先干活,等会再吃,我吃的时候再热。」 「王妃,王爷还没有吃饭,一直等着你一起吃饭的。」凝香说道。 咦?他还会等我吃饭?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依依此时也是觉得真的饿了,就先去吃饭。 依依为了早点吃完好继续去写计划书,依依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天问看着眼前这吃相十分粗鲁的王妃,十分的同情轩王,怎么娶了个这么没有礼仪涵养的女人啊,还公爷府千金,他看就连市井小民家的闺女都比她有涵养吧。 那些丫鬟下人虽然见过依依吃相不好,可也没见过这么粗鲁的时候,只见依依左手拿着鸡腿三两口就吃完了,右手端起汤灌下一大口咽下去,还不到一分钟,就吃完了两碗饭。然后手里再拿了个窝窝头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进屋继续干活,惊得他们目瞪口呆。 「咳咳咳」这个窝窝头太干了,依依咽得太急了,竟是卡住了,依依连忙从房间里冲出来盛碗茶喝下去,可是喝茶也没有用。 丫鬟们七手八脚地给依依捋背顺气,依依仍然有些喘不过来气。 凌轩转动轮椅过来,运了气一掌拍在依依背上,半块窝窝头从喉咙里飞出来,依依赶紧喝了口茶顺顺,这才舒服了。 「谢谢」依依说道。 「以后慢点吃」 「嗯」依依没觉得有什么,继续回去干活。 只是惊呆了天问,回到凌轩书房,天问本不想多嘴,可也还是说道:「王爷,你很在意她?」既然王爷这么在意她,为何还要分居,而不把王妃接回府上?
第一百二十四章 流水线 凌轩没有说话,自己刚刚真的有些着急了,怕她被一个窝窝头给卡死了,自己居然会如此担心她,若是以往,他一定会冷眼瞧着而无动于衷的。如今,对她的关切之情越来越浓烈,似乎越来越在意她,可是凌轩却不肯承认自己已经喜欢上她了,坚决认为自己只是不想让她死而已,毕竟留着她还有用。 「你今天去忙了一天,这棉衣和武器,你可有良策?」凌轩岔开话题。 「王爷,你是不知道,若是夏天还好些,有新的棉花刚刚生产,可是现在是刚开春,新棉还没有,商铺去年生产的棉花基本上都已经卖光了,虽然我把所有商铺的棉花都买下,也不过是能做三万套衣服,离十万套还远着了。今天能找到的绣娘都集中起来了,不过这手工实在是太慢了。还有那铁匠,也着实是稀缺,唉,要想完成皇上说的任务,绝不可能。」天问坐下说道,无奈的嘆了口气。 护国公府 「娜娜,你快想想办法,只要你想到办法解决衣服和武器的事情,皇上必定会打赏,届时趁热打铁,要老爷抬了我做夫人,你又变成嫡女身份了,就有资格当志王妃了,大功一件,跟皇上讨要个赐婚,说不定皇上就会把你赐婚给志王了。」李氏悄悄地对娜娜说道,自从她偷听到这个重要消息后,心里开心得不得了,认为这是天赐良机,想趁着这个事情让娜娜在皇上面前立个大功。 「唉,娘,连张尚书和爹爹都没有办法,我一个后院女子能有什么办法?」夏娜娜有些幽怨又责怪的看了眼李氏,真是异想天开,「那你想个办法吧。」 「我要是有办法还不早告诉你了?」李氏颓废地坐下来,随即又满眼闪光,「老爷找轩王帮忙去了,如果轩王也办不成这件事,倒是可以让志王参轩王一本,让皇上觉得轩王一点用处也没有。」 有一句话叫做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无错。她们就是不做无错的人却要去揪着做事的人的错处。 轩王府里,依依拿着刚刚写好的计划书兴沖沖地跑到轩王的书房,人还没有进门,就在门外喊道:「写好了,写好了。」接着一阵风似得跑进来。 天问皱了下眉,这轩王妃可真的是举止行为全无一点淑女的样子,哪里像个王妃啊,王爷居然还这么喜欢她,真是见了鬼了。 「这是我设计的两样机器,还有一份说明书,你看。」依依兴奋极了,刚刚跑得太快,还有些喘不过来气,说话哼哧哼哧的,细细的汗珠从额头沁出,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脸上闪耀着得意的光芒。依依将手中的手稿交到轩王手上,期待他看到自己的得意作品后惊讶而满意的样子。 依依刚说完,就回过神来,杜凌轩看不见的,依依把东西拿回来,说道:「对不起,我忘了。」然后依依将东西交到天问手上。 此时天问脑子里正暗自想着王妃居然如此泼辣,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依依进来后发生的事情,突然有个东西塞他手里时,他吓了一跳,作为杀手的他条件反射地一把将夏依依的手腕抓住就往地上摔,随即抽出腰间的小刀就要抵上依依的脖子。 依依一个不留神,被天问给撂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凌轩转动轮椅过来一把夺过了天问手中的小刀,伸手将摔倒的夏依依扶起来,依依揉了揉被摔疼的肩膀。 天问这时才发现自己刚刚出神后,都干了什么蠢事,连忙下跪说道:「王妃赎罪,属下刚刚不是故意的。」 凌轩将手中的小刀扔到了天问跟前,冷冷地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天问抬头看了眼轩王,没有反问,便要去捡那把小刀,依依一脚将那把小刀踢远,跟凌轩说道:「他说了,不是故意的。」 「属下理当受罚。」 「行了,谁的身体不是肉身?刀子扎进去不痛吗?就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自残啊?又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这样。」 「属下……」 「行了,没事,你起来吧,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依依问道,依依自己作为特种兵,很清楚的知道一个常年在战场上作战的人,在失神状态下被人打扰了,条件反映就是对方是敌人,要把他控制住。 「没想什么」不过天问并不敢起来,而是等着王爷发话,凌轩说道:「下次注意点。」 「是」 天问站起身,缓了缓心神,接过依依递过来的手稿:「额,这字真丑。」天问看着手稿上歪歪扭扭的毛笔字,简直跟人家刚入学的几岁小孩的字一样。 「字不重要,你看内容。」依依毫不在乎别人说她的字丑,依依想着,自己的钢笔字可是很漂亮的,毛笔字确实差,不过自己若是好好练习的话,应该还能练好,只是自己现在可没有那个心思去练字。 天问看到她画的两个奇怪的东西,看也看不懂,不过之前就见识过依依发明了其他的东西了,所以天问也没有很惊讶,现在看了她的计划书,越看越觉得赞扬。 「人才,真乃人才也。」天问由衷地贊道,不禁竖起了大拇指来。 天问平日里就喜欢设计一些弓弩之类的武器,小发明,对于机械也算是十分有懂行的,平时最是恃才傲物,从不愿夸赞别人,凌轩听他这么一说,也很想知道依依究竟写了啥,问道「写了什么?」 「我设计了一个缝纫机,用这个机器制作衣服,比用手一针一线的缝制要快上百倍,我只是设计了个大概,里面一些细节还是需要工匠自己琢磨的,我还设计了一个重型弓弩,这个的射程比普通弓箭要远十倍。」 「属下已经看明白了,这里面的细节部分,属下回去完善。」天问可是机械天才,这些图纸他一看就懂,而且对于王妃还没有设计完整的图纸,他也能根据王妃想要达到的预想效果去设计。 凌轩点点头:「好」。 依依说道:「解决棉花不够的问题,我们没有必要揪着棉花这个问题不放啊,首先要搞清楚,我们需要达到的目的是什么,是能够御寒保暖,除了棉花能保暖,还有很多东西,比如鸭毛、鹅毛、羊毛等具有保暖性的动物毛,只要处理干净晒干,就可以填充进衣服里,保暖效果甚至比棉花还好。我们要多方位的去收集原料啊。这样就可以把棉花省下来织布匹了,而且我建议不要用全棉的布料,他们在战场上厮杀,棉布料不结实,容易损坏,倒不如棉线混着麻线一起织成布匹,就会结实很多,还能多织出些布匹,另外,我建议把布匹染成接近北疆荒芜的地貌的眼色,这样士兵更容易隐藏。」 「嗯,确实不错,原料的问题解决了,只是制作缝纫机的台数有限,根本不可能人手一个,那只有少数绣娘又缝纫机,别人还是得手工制作,还是来不及做完十万套啊。」凌轩听罢,也不住地点头赞赏,依依的想法确实很独特,又新颖又实用,一下就解决了他们无法解决的问题,只是就算原料有了,根本就来不及做完这些活啊,这个事情没有办法解决的。 「我想了个流水线工厂的方案,能大大地提高办事效率。原本的缝制衣服的方法是一个人从布匹裁剪、填充棉花,缝制衣服、缝纽扣等所有的活是出自同一个绣娘,那现在就要分散开,没人只做其中一道工序。布匹裁剪,缝制衣服、填充棉花、缝纽扣都让不同的人来做,你就只管裁剪布匹,他就只管缝制衣服,总之各司其职,每人只做了其中一道,自然会手熟练很多,做事情也会快起来,而且这样就不需要全都是绣娘了,很多活都只要普通人就可以做了,比如填充棉花,量尺寸啊。那这些活就可以发动更多的人,甚至是普通百姓来做了,一家一户分摊下去。」 「可是原先一个人做的时候,可以保证一件衣服能做好,现在一件衣服要经过许多人的手,那可能那件衣服根本就做不好,尺寸都把握不好。」天问提出反对意见。 「那我们就要规定一些尺寸,比如,s号到xxxl号啊。」依依自然地说道。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有说了别人听不懂的话,凌轩和天问问道:「什么号?」 「就是小号、中号、大号、超大号,我们可以规定几个尺寸,裁剪布匹的人就按照这几个号的尺寸来裁剪,就可以保证同样型号的衣服的布匹能凑到一起用。最后缝制的人就用缝纫机全天只管缝衣服,不用干其他的活,速度很快的。」依依觉得他们平时看起来很聪明的两个人,怎么现在这么笨啊,连这个都不知道。「你叫工匠赶紧来把图纸拿下去,把这两个机器做出来看看效果。」 「来人,把张尚书叫过来。」轩王朝外头说道,外头下人应了一声就急忙牵了马往张尚书府上跑去。 「我让你喊工匠,你喊张尚书来?这么晚了。」依依是觉得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大人物了吧,找个工匠出来下去做事就行了。 「找工匠这种小事哪用本王亲自去找?况且这差事本就是他张尚书的,我不过是帮忙而已。」凌轩一副本王是干大事的人,这种小事情懒得插手,就该别人去忙活的样子。 王府下人干活也确实是高效率,张尚书很快就跑来了,毕竟是自己一筹莫展的大难事,一听说轩王这边有办法了,张尚书高兴不已,跑得比兔子还快。张尚书胖胖的身材,跑起来身上的赘肉一抖一抖的,张尚书倒是考虑周全,还带了几个手下和工匠,张尚书进来规规矩矩的行礼,带来的其余几人都候在门外等候传唤。 天问将事情跟张尚书一说,张尚书越听越惊奇,赞扬道:「天问公子不愧是机械才子,这奇思妙想果然不同凡响啊。」 「这是本王王妃的妙计」,凌轩很不满意张尚书夸错了人,真是太没有眼力见了。 张尚书暗自抽了自己一嘴巴,拍马屁竟然拍错人了,连忙说道:「这竟是出自王妃的妙计?是下官眼拙了,王妃不愧是东朔第一才女啊。」 「别拍马屁了,把他们叫进来,我有事要交待。」依依很是讨厌这些熘须拍马的官员。 「是是」张尚书口头答应着,却是不敢直接叫人进来,躬身朝向轩王,等着轩王指示。 「嗯」轩王淡淡的嗯了一声,脸上的得意之色尽显。张尚书这才像是得了命令一样挥手让其他人进来,依依不禁给轩王翻了个白眼,这张尚书不听自己的,只听他的,他有必要这么得意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不过这张尚书还真是不把自己看在眼里,虽然自己在他们眼中是轩王妃,但是一点说话权都没有,事事看轩王的脸色行事。怎么说刚刚自己还帮了张尚书一个大忙了,张尚书竟然连自己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把自己的命令当耳边风,还得看轩王的颜色。 天问见王妃竟是翻了个大白眼,不禁心里乐道,这轩王妃未免也太可爱了吧。张尚书却是被轩王妃的这个白眼给吓了一激灵,他们在轩王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这轩王妃,也不怕轩王,竟然敢给轩王翻白眼,她还真是看着轩王眼瞎了,就任意妄为起来了。 依依交代了一切,并说有任何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来王府问她,她有空会亲自去现场指导生产线。张尚书哪里敢应承啊,自己一个外臣如何敢入王府跟王妃相约见面,更不敢带她一起出去了,会被别人安上私通的罪名,他这小命也会葬送在轩王手上的,让张尚书更惊讶的是王妃未免也太大胆了,竟敢当着轩王的面主动邀约自己,真当轩王是瞎子吗?哦,他确实是瞎子,可是他并不聋啊,全被轩王听到了,以轩王的脾气,只怕会当场把他两人撕了吧。 「下官不敢,王爷饶命。」张尚书忙跪下朝轩王磕头。 「怎么了?你就磕头饶命啊?」依依十分不解。张尚书什么都没有做啊,也什么话都没有说,哪里就犯错了? 「无妨」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毫无情感的说出来,张尚书听了却觉得顿时就轻松了,还好轩王不怪罪,张尚书忙领着人出了王府就张罗去了。 马管家上前说道:「王妃,今儿就睡这府上吧。」 「嗯」,依依也觉得忙了一天确实是困了,如今这也半夜了,就打算在王府睡下,管家高兴得跟个什么似的,忙吩咐下人烧热水伺候王妃。善于察言观色的马华早就发现自从宫里过完年出来后,只要王妃住在王府,王爷的面色就会温和不少,在他身边伺候的时候,哪怕犯了什么小错,他都不予追究了,所以王妃简直就是他们这些下人的护身符。 凝香和画眉更是高兴,自从王妃走后,她们根本就无所事事了,王爷又不要奴婢伺候的,她们都觉得在府中纯粹是多余的人,想重回暗夜组织,可是夜影根本就不同意,说她们的职责就是保护王妃。她们二人最初是讨厌王妃的,可是后来见王妃并非一般官家小姐似的柔柔弱弱又娇纵跋扈,她十分的豪爽又十分聪明,渐渐地佩服她,心甘情愿的跟在她身边伺候,可是王妃一直对她们有戒心,从不把她们当心腹。 依依洗漱后挥退了丫鬟就上床睡觉了,直到睡到太阳高高挂起,这才起来。 「王妃,张尚书夫人求见,已等候多时了。」凝香递上毛巾。 「来多久了?」想必是那边的事情还没有搞定,这才来请她。 「约两个时辰了,天刚亮就来了。」 「起这么早?她来了你们怎么不叫我,让客人等了那么久。」依依有些嗔怪道。 其实这可真的不能怪丫鬟了,这个时代的女性都是天没亮就要起床准备伺候丈夫的,谁敢睡懒觉啊?会被休掉的,张尚书夫人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堂堂王妃竟然会睡懒觉,而且还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奇怪的是王爷不但不责怪她,居然还下令不许丫鬟打扰她睡懒觉!这与传说中暴虐冷血的轩王形象相差太大了。 依依出来见到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略施胭脂的中年妇女,有些微胖,面容慈祥,身边带着两个小丫鬟和小厮。 「依依」 张尚书夫人见到依依出来,站起身来牵着依依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依依精神头十分好,人也圆润了一些,像是并没有受到轩王的虐待,张尚书夫人竟是眼含泪花,哽咽地说道:「你过得好就好,你母亲也算是能瞑目了,呜呜。」说着竟是要哭起来了。 「你认识我母亲?」依依问道。 「依依,你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张尚书夫人,也是你母亲的闺中好友,你常和母亲到我家和靓宁姐姐玩的,你平常都叫我一声张姨母。」张尚书夫人说道。 「张尚书夫人,你应该称她为轩王妃。」 画眉不满的插嘴道,这夫人为了帮他家老爷完成圣上的任务,需要王妃帮忙了,这会儿就开始沾亲带故地攀亲戚,还叫她姨母,又不是真的亲姨母,画眉就是讨厌这些见了人家富贵了就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 「王妃,臣妇失礼了。」张尚书夫人忙后退,屈膝行礼,自己怎么忘了,依依已经嫁入了王府,是正王妃,身份地位已经不是以前了。 「夫人请起,我府中的下人着实无礼,冲撞了夫人。只是夫人不知,我前段时间脑袋受伤,失忆了,没有认出夫人来,还请夫人不要见怪。」依依说道。 张尚书夫人见依依的语气恭敬有加却毫无亲近之意,一点都不像是以前围在自己身边撒娇的小女孩,只怕是真的失忆忘了自己了,张尚书夫人嘆了口气道:「都忘了也好,不会伤心。」 依依明白她说的是志王的事,不过依依也不再跟她说这个事。依依岔开话题道:「夫人今日找我来有何事?」 「就是想请王妃帮忙,昨夜那些工匠实在是看不懂你的图纸,没有做出来,而且那个流水线工厂,还是需要王妃的指导才行,我家老爷实在是不懂这些。」张尚书夫人说道。 「他怎么不来啊?」依依问道。 「见王妃,还是派家里女眷过来方便些,再者,我与王妃原本相熟的。」 依依这才知道昨晚张尚书为什么要跟王爷求饶了,原来是在这里男女之防竟是这么严,即便是有要事需要见面都不行。 依依嘴角抽了抽,有必要这么防着吗?又不是偷情约会,这正常的沟通交流都不行吗?而且还有这么多丫鬟僕人盯着呢。再说了,尚书夫人又不懂,依依跟她说那些事,她听得懂吗?能直接当面说清楚的事情,干嘛要通过中间人传来传去的。 依依便要张尚书夫人先行回府,然后要天问过去指导一下怎么做缝纫机,他不是号称自己看一眼图纸就看明白了吗?既然这么厉害,还藏着掖着不露一手怎么行呢? 等到下午,便有僕人过来传信,要依依去一趟,依依这才前往工部织造局。 一台崭新的缝纫机已经做好了,依依娴熟的将线穿好,因为以前奶奶很喜欢用缝纫机修修补补,眼神又不好,都是依依帮忙穿针引线的。 穿好线后,依依拿来两块布重叠在一起,脚一踩踏板,皮带带动轮盘转动,那针飞速地上下穿梭,速度快得都看不清针的模样,运动轨迹都虚化了。依依一边踩踏板,一边挪动布匹,不过一眨眼都功夫,两块布就缝好了。 依依把线剪断,把布拿给大家看。两块布已经,才连在一起啦。针脚又细又密又整齐。用手扯了一下,很结实。 那绣娘说道:「王妃,这缝纫机真好用,就缝刚刚这个东西,我们若是用针线缝也得要花一炷香的时间才能缝号。而王妃这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缝好了,速度真快啊!而且还结实。」 大家纷纷把布传来传去地看,看完不禁啧啧称赞。这里的人都说到:「有了这个东西我相信一定会事半功倍啊!」 张尚书已经被这台缝纫机的岂止是办高效率给震惊了,连忙拍马屁道:「岂止是事半功倍,这是一百倍。」 依依说道:「你找一个好一点的聪明一点的绣娘来专门负责用这台缝纫机缝制衣服,她就不用做其他事情,充分利用这台缝纫机的效率,不要把这台缝纫机空闲着。你继续按这个图纸多做一些缝纫机来,保证你能在半个月内把这所有的事情做好。另外把衣服分为小号中号大号特大号。规定统一的尺寸。这样即使同一件衣服经过不同的人手,他们做的每一个部分合起来后也很合适。每个人负责一个小工种。如同机械作业一样。这样能大大提高人工作的效率。」 张尚书听得云里雾里的,在这些下人面前若是承认自己堂堂一个尚书竟然没有听懂轩王妃说的话,那得说明自己有多笨啊,可是自己也不能不懂装懂,不然自己可不会啊。张尚书说道:「王妃能否再细说一些?」 「剩下的就交给天问吧,他留下来指导你们。」依依看向天问,虽然自己与天问不熟,不过天问可比白澈那傢伙听话得多,自己要天问做什么,他就会去做。而白澈那傢伙就钻钱眼里了,干啥都不肯吃一点亏,帮着抄个家规还想跟她要误工费。 果然天问没有拒绝夏依依,点头答应了。 依依忙完了织造局的事情便直接回了静苑,结果凌轩在王府特意给她准备了晚饭等她回去吃,也没有等到她,凌轩一生气,自己也不吃了,一桌子美食就这么撤了下去,便宜了那些下人。 半个月未到,所有的衣服提前做好了,张尚书高兴地将做好的衣服带了几件带到朝堂上,跪下来说道:「启禀皇上,微臣已经将十万套战袍和武器做好了。」 「这么快?张尚书果然是个人才,朕没有看错你。」 「启禀皇上,微臣不敢居功,此次能提前做好战袍,多亏了轩王妃献计献策。若不是轩王妃发明了缝纫机,微臣只怕难以完成任务。」虽然张尚书倒是想让自己领这个功劳,可是抢谁的功劳也不能抢轩王妃的功劳啊,那轩王不得宰了他啊? 「朕倒是听说过。」 张尚书一听,更是庆幸刚刚自己没有抢功劳,这皇上可是早就打听过这边的情况了,张尚书拿出来几件衣服,说道:「这几件衣服就是用缝纫机织制的,还请皇上过目。」 「呈上来」 皇上身边的李公公连忙下去将张尚书手上的托盘带上去,皇上展开来一看,又用力拉扯了一下,十分赞赏地说道:「这衣服上的针线缝制方法确实不太一样,不过倒也十分结实。」 「回皇上,这衣服的材质是棉和麻混纺的,因为棉花不够,里面则用棉花和鸭绒或是羊毛等混着填充。因此,衣服穿着又暖和又结实,这也是轩王妃出的主意。」 「朕倒是不知道这轩王妃还有这样的才干呢。」 「轩王妃天资聪颖,又心繫百姓,乃百姓之幸。」 「既然轩王妃有功,便赏一套如意给她。」 虽然上次夏依依因为月贵嫔母女三人的事情而得罪了皇上,皇上对夏依依便有些讨厌,但是皇上已经借这件事情削了贤贵妃的后宫之权,又给轩王赏赐了一些侍妾和两个侧妃,也算是惩戒了一下夏依依。 不过皇上也看得出来夏依依是个有胆识的人,又聪慧,从年夜宴的时候,她解了阿木古力的那个巧方,赢了天潭宝剑和一千两黄金,这个巧方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解开,而夏依依却解开了,可见她十分聪明。而且她又发明了温室大棚技术,给东朔确确实实带来了很大益处,百姓日子也比以前好过一些了。所以夏依依能解决东朔的这次燃眉之急,皇上也并没有特别惊讶了,似乎对于夏依依有这样的才华已经见怪不怪了一样。 皇上一向是赏罚分明,特别是在朝廷官员面前,就一定得做到尽量公平,才能服众,所以便很大方地赏赐了夏依依,似乎已经原谅了上次夏依依在大殿里辱骂自己的事情了。 皇上给李公公使了一个眼色,李公公便高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今天朝廷上的风头又都被夏依依给占尽了,他们那些个老匹夫才不会在这个时候把自己那些无能解决的烂摊子说出来,以免惹得皇上瞧不起他们,堂堂一个男子还没有一个女人有用。因此朝上无人再启奏,皇上便宣布了退朝。 皇后得知皇上赏了轩王妃的消息后,十分不痛快,如果轩王妃在百姓中得到了好声誉,那么轩王也会得益,哪怕他还是一个残废,可是名声太好了,压过了志王的名声,那便就是个坏事。于是皇后收拾了一下便去了皇上那儿。 「皇上,臣妾给你炖了鸽子汤,这冬日里喝最好了,培元固本。」皇后将汤用小碗盛出来,端到皇上手中。 皇上喝了一口道:「皇后今日可有事要跟朕说?」 「皇上,瞧您说的,好像臣妾有事跟你说才给你炖汤似得。」皇后半撒娇道,还欲靠到皇上身上去,可是瞧着宫人都在,又想端起皇后的威严,便就站直了身子。 皇上喝了一口汤,便放下了碗,说道:「这汤也喝了,既然皇后无事,便先回宫吧,朕还有奏章要批改。」说完看也不再看她一眼,又投入到批改奏摺当中。 皇后只是想撒个娇而已,结果皇上根本就没有顺着她的话跟她打情骂俏几句,却直接将她堵了回去。 可是皇后话都没有说完,目的还没有达成,又岂肯这么无功而返,便说道:「皇上,臣妾还有句话没说完。」 皇上不悦地将手中的奏章扔到桌案上,抬起头来,竖眉说道:「朕刚刚问你,你又说没有事,怎么现在又有事要说了?」 皇后害怕地退了一步,跪下来说道:「臣妾是怕说出来的事情惹皇上生气,所以开始不敢跟皇上说,不过为了天下苍生,臣妾大着胆子也要劝谏皇上。」 「什么事,你倒是快说。」皇上心中已经对她要说的事情猜了个大概了。 皇后诚恳地说道:「皇上,自古后宫不得干政,轩王妃虽然不是后宫嫔妃,可也是皇室之人,她屡屡插手朝政,实在有违朝纲。」 皇上睥睨了她一眼,她心里在想什么,自己还能不知道吗?皇上说道:「那依皇后看,应该如何处置呢?」 皇后说道:「应当把她关在皇觉寺静思己过。」 哼,皇觉寺,那是什么地方,那也就比慎刑司好过一点点而已,保准她轩王妃进去以后,能不能出得来还是个问题呢。她以前害得志儿被关入宗人府,本宫岂能让你轻易躲过去?皇后的嘴角不禁溢出一丝坏笑。 皇上仿若大悟道:「皇后说得对啊,这国家之事岂能让一个女子来操心呢?应该让男人来。」 「皇上英明」皇后不禁窃喜,皇上这是答应了。 「既然皇后也认同,那这样吧,这北疆战事焦灼,这北云国除了副将三个,还有一个将军,更是还有太子亲自坐镇。而我东朔仅仅只有两个副将镇守,一个将军,如今渐渐抵挡不过了,皇后既然如此忧心国家大事,觉得应该由男儿来承担起国家之事,不若我们东朔就派志王过去坐镇,如何?」 皇上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皇后,眼眸里掩饰不住的讨厌,他最讨厌皇后对他所做出的决定指手画脚。 皇后一听,由跪着的姿态瞬间变成瘫坐在地上,志王一向只在宫中养尊处优,唯一做过的政事还是仅仅是去灾区派粮,捉拿山匪,那都还派着重兵保护着他的。从来没有真正上过战场。 那北云国可是蛮荒之地,那里的人茹毛饮血,残暴兇狠,那太子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他的威名仅次于轩王,是第二战神。志王去跟他打,无异于以卵击石,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不行,志儿绝对不能去。 皇上静静地等着她回答,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皇后呆在了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晌,皇后喃喃的说道:「志儿他,并不擅长打仗。还请皇上三思,另派人选去北疆吧。」 皇上促狭着双眼问道:「那他擅长什么?是谋略,是点兵用将,还是治国平天下?」 皇后一下子突然想不起来志王究竟会什么?他资质平庸,在治国策略之上,根本毫无建树,若是上战场打战,又更不可能,他没有打战才能。可以说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志王都没有轩王优秀。 皇后心里咯噔一下,皇上这是不想立志儿为太子?可是他还能立谁为太子?轩王这个阻碍志王的最大障碍,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残废,眼睛都瞎了,还怎么批阅奏摺,不可能立轩王为太子。而安王,就只会在南方享乐,身份低微,长得又丑,根本就无心朝野。大臣是不会支持安王的。 皇后大着胆子说道:「皇上,志儿他有治国之才。」 「一套空理论?」 「假以时日,志儿定能展示他的才华。」 皇上冷哼一声:「如何展示?皇后这是要志王代替朕来决策江山?」 皇后惶恐道:「臣妾不敢。」 「退下」皇上再也不想看到皇后在这里戳着。 「是」 皇后不甘地退下,不仅没有把夏依依惩罚到,反倒把志儿给搭了进去。不行,绝不能让他们抢了功劳。 哼,粮草,衣服,武器,都提早准备好了又怎样?倘若这批粮草送不到军营,那些人必输无疑,本宫倒是要看看你轩王还能有多大的能耐。 第二天朝堂上,大臣说道:「皇上,军粮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和衣服一起送到北疆去,就是不知道该由谁送去好。」 「依臣看,应该派一个武将去,才能保证军粮的安全。」 钟达一派的一个大臣站出来「建议」道:「不若就派袁自清去吧。」 这袁自清是轩王的旧部副将,武功不是很高,但是用兵谋略倒也还行,若是派他去,他还可以留在北疆帮助夜影抵抗北云国。如果他送的粮草半路出了问题,遭遇劫持或者晚送到,那他就死定了,反正他是轩王的人,死了也白死。也能打压轩王一派的人。 那大臣嘆道:皇后使得一手好计策啊。 皇上看了一眼那个大臣,便是明白他们定是受了皇后的意思,才会推荐轩王的人去,皇上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鸷,皇后,你果然不死心,将手从后宫伸到朝廷上来扰乱朝纲。皇上缓缓说道:「依朕看,就派志王押送粮草吧。一个男子,怎能整日里缩在宫里,也该出去歷练歷练。」
第一百二十五章 看不透他 皇上看了一眼那个大臣,便是明白他们定是受了皇后的意思,才会推荐轩王的人去,皇上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鸷,皇后,你果然不死心,将手从后宫伸到朝廷上来扰乱朝纲。皇上缓缓说道:「依朕看,就派志王押送粮草吧。一个男子,怎能整日里缩在宫里,也该出去歷练歷练。」 志王一听,顿时有些惶恐,连忙摇首:「父皇,儿臣恐怕不行。」 皇上一听他跟上次一样的推辞,内心升起一股莫名的火气,就知道贪图享乐,又贪生怕死,「朕给你请过那么多的师父,你的武功也不算低,再说还有那么多的将士一起去的,你怕什么,不过是押运粮草去前线而已,又不是要你去冲锋陷阵,你怕什么?即使是要你去冲锋陷阵,你也该上去,作为东朔的志王,保家卫国是在所不辞的。」 「父皇」 「无需多说,来人,给志王立军令状,即日起,立即上路。」 李公公立即拿过来军令状给志王,志王一看那上面的:「斩立决」三个字时,吓得手发抖,毛笔也拿不稳了,如果这批军粮和衣服、武器在路上出了什么岔子,不能按时交到前线,导致战事失败的话,自己就会被军令处斩。这军令状可不是开玩笑的,若是办砸了,自己必死无疑。 钟尚书连忙上前说道:「皇上,以老臣之见,袁自清比志王更适合运送物资去北疆。」 其他皇后一派的人立即附和道:「是啊,袁自清更适合去。」 皇上说道:「志王多歷练几番,以后会比袁自清更适合。朕决定派志王前去。」 「请皇上收回成命。」朝中大臣有近一半都跪了下去要求皇上换人。 皇上阴沉着脸,犹如利箭一样的眼神看向那些跪着的大臣,每次都是这样,但凡自己下的决策与钟家人不一样时,他们就会煽动群臣给他施压逼迫。如今这个朝廷哪里还是他杜家的,分明都快变成他们钟家的了。而太后还想将钟诗彤嫁给志王,她这是要将杜家的天下世世代代被她们钟家控制住吗?还是想取而代之?绝不能让钟诗彤成为志王妃,这钟家,要将他们一点点瓦解。 皇上冷哼一声:「怎么?不过是押运物资,这点小事都办不成?那将来还能办成什么大事?」 志王听皇上这意思,若是不去押送物资,只怕将来不会传位给自己了,志王哆哆嗦嗦地说道:「父皇,儿臣答应押送物资去北疆,但是这军令状能不签吗?」 皇上一看志王这贪生怕死的模样,心里不由地厌恶,面上扬起一份不悦,鼻子里哼了一声。自己这三个儿子里,也就只有轩王遗传了自己的英勇无畏。 「怎么,志王这是怕死不敢签了?志王还是头一次立军令状吧,像这样的军令状轩王不知道立了多少个了,他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签字了,志王这般磨蹭,倒像是那些个小姑娘头一次上花轿似的。」曹相爷嘲讽道。 以前轩王立军令状出征的时候,志王他们就只知道在宫里享乐,还时不时地说轩王的坏话,在暗地里使绊子,根本就不知道轩王有多苦。现在轮到他立军令状的时候,就吓得手发抖了。 志王听到他话语里的嘲讽,瞪了一眼曹相爷,终是咽不下这口气,便眼一闭牙一咬,就立即签了。 皇后一听说皇上居然派志王去押运粮草,这样一来,自己就根本不能利用粮草一事来做文章了,否则,害的就是志王了。 皇后找到皇上,要求皇上换人。 「你不是说后宫不得干政吗?这朝堂上决定派谁去押运粮草,这是朝堂上的事,你不用再说了。」 「可是,皇上,就算去,也不用立军令状吧,若是万一,那志儿他……」 「他怎么了?以前轩儿出征,立了不少军令状,你怎么不出来求朕呢?你贵为一国皇后,应该对皇子一视同仁才对啊。」 皇后心想,那能一样吗?虽然志儿和轩儿都是你的儿子,可是我的儿子只有志儿一个啊。 皇后恹恹地告退,皇上警告了一句:「动摇朕的江山社稷根本的事情,最好别做。」 皇后一愣,呆在了原地,问道:「皇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非要朕把话挑明了吗?」皇上瞪了一眼皇后,厉声说道:「你与贤贵妃整日里的争宠,你若是只在后宫里闹闹,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若是闹到朝堂上来,拿朕的江山社稷开玩笑,朕决不轻饶。」 「臣妾没有。」 「你敢说你没有打粮草的主意?这可是关乎边疆几十万战士的生命,也关乎朕的江山稳固,岂能让你拿这去打压轩王?还有这个东西,你不会不记得吧。」皇上甩给了皇后一个东西。 皇后捡起来一看,正是上次国宴上,她派人在蔬菜里掺巴豆的事情,这个就是她赏赐给那个採办太监的金镯子。看来太后虽然帮他解决了那个祸害,但是那个太监留了一手,因此被皇上给找到了证据。 皇后犹如遭遇雷噼一样,呆在了那里,这么说皇上很有可能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甚至有可能国宴当天就已经查出来了,可他当晚却还留在自己寝宫里,与自己把酒言欢。 皇后顿时觉得犹如芒刺在背,皇上隐藏得好深,他可能当时已经知道,却仍旧对自己满脸微笑,而自己却犹被藏在鼓里,还一脸高兴地伺候皇上,可是自己的举动在皇上的眼里,只怕很可笑吧。 皇上,臣妾可是你的妻子,我们之间竟然防备这么深。 皇后有些害怕,她看不透眼前的这个男子,这个和她同床共枕几十年的男子。皇后深吸一口气,深深地跪了下去,磕了个头,拿着那个金镯子,一步一步缓慢地往外走。 志王这边刚刚押送物资上路,那边阿木古孜就进了皇宫,说道:「皇上,这半个月都已经过去了,你不会想告诉本王,杀害我们西昌太子的兇手,还没有找着吧?」 皇上最近都在忙着北疆打战的事情,又要筹备军需,哪里还有空闲去管那个已经死了的太子的事情啊?便叫人去传了禁卫军统领过来,皇上说道:「二王爷稍安勿躁,等人来了,一问便知。」不过皇上心里也明白,只怕是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否则的话,禁卫军统领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来告知自己的。又吩咐道:「来人,赐座,上茶。」 阿木古孜冷哼一声,撩了一下长袍,就坐了下来,丝毫不客气。既然要本王等,那本王就看看你们东朔还能给我一个什么样满意的答案。 那禁卫军统领一听太监来传唤他,便痛苦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一天还是来了啊,该来的躲不掉啊,这躲了半个月,已经还是得要面对阿木古孜,禁卫军统领长嘆了一口气,等会进去了,可就不好出来了。在太监的再三催促下,他才跟着一块前往御书房。 「微臣叩见皇上。」 「怎么?这都半个月了,不知道统领大人可有查到兇手?」 阿木古孜不等皇上开口问话,也不等皇上叫他平身,便抢先在皇上面前开口质问,皇上不悦地皱了下眉,他既然先开口了,皇上也不好再开口重复他的问题来问,也不好叫统领起身,便是只得气得将要开口说的话给憋了回去,碍于现在阿木古孜是受害者家属,自己也不好在这个当口上为这些礼节上的小事来为难他。只得坐在那里等着统领回答。 统领只得跪着回答道:「回禀二王爷,虽然微臣已经……」 阿木古孜扬起头,斜眼看向统领,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虽然?这么说就是还没有查出兇手了?」 「二王爷,微臣已经……」 阿木古孜再次打断,冷哼道:「少废话,你就回答有还是没有?」 统领咬了咬唇,低头说道:「没有。」 「没有?这就是让本王等半个月的结果吗?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好煳弄啊?」阿木古孜愤怒地起身,大声骂道,抬脚就踢在了统领的肩膀上,饶是统领也是个练武之人,可是就这么硬生生地挨了一脚,也痛得额头直冒冷汗,这阿木古孜可是用了极大的力气踢了这一脚的。 皇上见阿木古孜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殴打自己的臣子,未免也太恣意妄为,不把自己这个东朔的皇帝放在眼里了,便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愤怒,劝道:「住手,还请二王爷冷静一点。」 阿木古孜更加暴怒,一张原本长得好看的俊脸变得狰狞了起来,双目泛着一些红色血丝睁得大大的,直直地注视着杜傲天的眼睛,阿木古孜怒吼道:「冷静?你叫本王如何冷静?现在本王皇兄的遗体已经在冰窖里放了半个月了,还不能带回西昌入土为安,若是本王没有找到兇手,有何面目带着皇兄的遗体回国?如何给父皇和母后一个交代?又如何给西昌的子民一个说法?堂堂西昌太子横死异国他乡,我作为弟弟,竟然没法给他申冤?」 皇上说道:「朕也理解你的心情,只是这破案又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理解?口头上的理解谁不会说?你理解也该有点诚意,把兇手交出来啊!」 皇上说道:「还请二王爷再多给些时日!」 「已经给了你们半个月了,还不够长吗?」 鲜少有人敢这么对皇上说话的,如此怒怼他的人只有轩王和轩王妃,这阿木古孜是第三人,皇上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受气过了,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扬手就将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茶水混着鲜血流了下来。 砸中并不是阿木古孜,而是禁卫军统领。 皇上问道:「你个蠢货,查个案子也久久查不出,朕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要是再查不出来,你就提头来见。」 「是」统领不敢伸手去擦头上流下来的血水和茶水,血水流进了眼睛里,煳的他眼睛也睁不开,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低着头。 「半个月未免太长了吧!」阿木古孜脸上的怒意仍旧未消半分。 皇上嘆了口气,说道:「二王爷,这查案也并不那么容易,还请你多等半月,半月后,一定给你一个交待。」 阿木古孜狠狠地说道:「哼,姑且再等你半个月,若是到时候还没有找到兇手,你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皇上将心里的阴狠压下,走下了龙椅,走到阿木古孜的身边,面上扬起笑容说道:「哈哈,二王爷千万别动怒,半月后定然有结果。既然来了,如今已经上午了,不如留在宫中吃午宴吧。」 说是吃午宴,实则是想转移话题,不再讨论案件的事情了,口头上说是留他吃饭,实则是下了逐客令了。 「不必,哼,你最好半月后给本王一个交代,告辞。」阿木古孜一甩衣袖,大步而去。 皇上看了眼地上跪着的统领,说道:「那边可有什么线索?」 统领汗涔涔地回道:「回皇上,并没有线索。」 「那你半月之后,可有把握查到真兇?」 统领支支吾吾地说道:「只怕很难。」 「废物!」皇上怒骂道,挥了挥手让他赶紧滚蛋。 统领便连忙走了出去,直到出了御书房到了走廊拐角的地方,这才将头上和脸上的血给擦拭干净,睁开了那只一直闭着的左眼。将肩膀上上的衣服拉开一看,已经被阿木古孜给踢得乌青了,高高的肿了起来。统领啐了一口,低低地咒骂道:「什么东西?死了活该,都死了最好。」 皇上招了招手说道:「紫玄,出来。」 一个黑衣人应声而下,飞到皇上的跟前,恭敬地说道:「皇上」。 「你从血隐组织里安排一些人手暗中保护这批军需物资,确保物资顺利抵达北疆。」 「是」黑衣人话音刚落,便已经飞身出去了,速度之快,普通人都来不及看到他的人影,只有屋内的点燃的烛火忽的闪了一下,被风吹歪了,噼啪地爆响了一声,随即有又直直地燃烧了起来,屋内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皇上促狭着双眼,重又坐会了龙椅上,手上捻着一串珠子,冷哼道:「阿木古孜,你若是敢动朕的东西,别怪朕下狠手。」 那个阿木古孜,只怕是已经打好了主意要半路劫走军需物资了,这样的话,北疆夜影那边拿不到军需物资,只怕撑不了几天,就要被北云太子赵熙不战而胜了。 志王押运着物资走到半路,果然遇到了一伙黑衣人的突然袭击,这押送物资的也就两百来人,可是这两百人都只是普通的士兵,可是对方却都是武功高强的江湖之人,虽然只有几十个,可是要想杀了他们这两百士兵却很简单。 志王问道:「阁下可是求财?」 「这些东西我们都要。」 「只怕你要不起!」志王说道,便提剑上去跟他们打斗起来,志王可是立了军令状的,哪里敢把这些军需物资拱手相让,必定得拼死相博。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死了十几个士兵了。 紫玄挥了下手,说道:「上」。 十几个血隐组织的人便都从附近隐身的地方飞出来,那些黑衣人一见出来的竟然是血隐组织的人,当即就吓了一跳,血隐所到之处,寸草不生。那些黑衣人仍旧咬牙拼死相博,只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血隐组织就结束了战斗,抓了两个活口。 志王一见紫玄来了,便高兴不已,心道父皇还是捨不得自己死的,特意派了血隐组织暗中保护自己。 接下来的路就一帆风顺了,很快就送到了北疆,将士们有了粮草和衣服、武器都非常高兴。 紫玄并没有露面和夜影见面,他护送军需的任务已经完成,便立即带了血隐的人赶回京中。 夜影得知这批衣服能这么快的赶制出来,轩王妃可是头号功劳,心里对轩王妃又是敬佩又是感激。 志王到了前线,便开始收买人心,将将士们集中起来发放衣服。 夜影阻拦道:「王爷,不可,将士们都有自己的驻地要驻守,不能调回来集训。」 「也不用全部叫回来,叫回来一部分,再把他们的首领也叫过来。」自己过来了,得露露脸面,让那些首领也都认识认识自己这个志王。 「那更不可,战场上没有首领,就会群龙无首的,万一敌人进攻,就无人抵抗了。」 「不过就是一个时辰而已,能出什么问题?快去叫人,我可是监军,你敢不听我的?」哼,当心我回去以后状告你。 夜影压下心里的怒火,走出了帐篷。 「夜将军,他屁都不懂一个,一来就瞎搞,你别怕,天高皇帝远,我们就不听他的,他能怎么样?」 「小声点」夜影赶紧拽着他往外走。 「老子怕他个吊毛。」丁大力怒道。 这丁大力常年在外打战,性子粗鲁,又经常杀人,所以对待生死也很看得开,他从不怕淫威,在他的心里,也就服轩王和夜影二人,其他的人,哪怕官位再高,他也不看在眼里。因此这个志王自小养在宫中锦衣玉食的,志王所享受的一切还不是他们这些战士在外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丁大力看着志王细皮嫩肉,白白净净地,一来这里就摆着王爷的普,用鼻孔看人,都没有正眼瞧过他们这些晒得黑黢黢,又浑身伤疤的战士。丁大力从心里就十分厌恶志王。 在帐篷里的人当然听到了刚刚走出帐篷的丁大力的怒吼声,惊雷说道:「王爷,这丁大力未免也太不把王爷看在眼里了。」 「哼,早晚要他付出代价。」志王的眼中充满了阴狠,自己自从来到这里,这些将士根本就没有把他看在眼里,一切都听从夜影的,他夜影不过就是轩王手下的一个副将,现在北疆无人,才将他提升为将军,即便他是一个将军,也没有本王尊贵,本王可是东朔的王爷。可是志王现在不宜处罚他们,这里基本都是轩王的旧部,本就与自己不是一路人,自己带过来的人也就一百余人,哪里是边疆几十万人的对手呢。而且自己还想着笼络这些人,将来把他们收到自己麾下呢,这批军队的军事素质可是最厉害的,他们可都是轩王训练出来的铁师,一个人就抵得了自己手下那只部队的十个人。 夜影拽着丁大力来到了丁大力的帐篷里,说道:「你也太不注意了,就在门口那么大声地骂他,他必然听到了。」 丁大力被他这么一路拽过来,路上又被那些小兵见着了,自己觉得没了颜面,心里更不痛快,说道:「老子就是要让他听见,他若是没听见,老子骂了不就白骂了吗?」 「不要与他起正面冲突,他毕竟是个王爷,是皇上的儿子,他若是想治你,也容易。」 「老子就不怕死,他想怎么对付我就尽管来,妈的,老子捨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丁大力越说越气,这个志王,一来这里,装模作样的,还想当头,我呸。 「行了,传令下去,叫人回来参加集训,志王要训话。」夜影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我们有粮草,有衣服了。」 丁大力便也不再言语,写了书信就要人传令下去。 各个驻地都抽调了人过来参加集训,志王吩咐粮草和衣服发放下去,又发表了一大通的鼓励军心的演讲。不过他这演讲也没有多少人听进去,这北疆的战士基本上都是轩王的旧部,对志王这种只会纸上谈兵的王爷很是不屑,对他说的那些话更是嗤之以鼻。 北云国南疆的帐篷里,一个小兵从外面进来说道:「报太子殿下,志王已经到达北疆,粮草和衣服已经送达夜影手中了。」 「那个草包,来就来了呗,本宫还怕他不成。」 「他居然把各驻地抽调了一些兵回去集训听他训话。」 赵熙嘴角扬起,如嗜血一般的红唇轻启:「真是愚不可及,这么爱现,集训干嘛?显得他高高在上?他既然来了,本宫不如就送他一个难忘的礼物。」 「传令下去,突袭分水岭。」 「是」 分水岭是东朔和北云国的分界线,山势显赫,易守难攻,平时这里都驻扎了重兵,北云国从未在这里讨到过好处。今天攻打这里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如果占领了分水岭,以后再南下攻打东朔,就容易多了。 北云很快就纠集了十万兵力往分水岭乔装快速前进,分水岭北面就是北云国,这里也有许多山,十分利于隐藏行军,十万兵马分散开来,在山区里前进,天色又暗,视线不好,因此分水岭上的东朔哨兵并未看到一大批敌人正往分水岭赶来。 离分水岭还有两公里的时候,哨兵瞧见远处的山里飞出一大片的惊鸟,倘若山里有野兽,或者路人经过,那也就是一小片的飞鸟飞起,然后又会飞进丛林中。不会像这样整个深林里的飞鸟都飞起来,而且不愿再飞进丛林里,而是成群结队地飞向远方。 哨兵心里顿时一惊,连忙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仔细聆听,果然听到了马蹄声和人的声音,而且数量不少,估计有十万之众。 哨兵吓得立马起身,狂喊道:「敌人来啦,准备防御,快,通知营长。」 另一个哨兵愣了下,焦急地说道:「营长,营长他被叫到本部集训去了。」 他们这才想起,今天志王来了,把营长叫走了,还带走了部分兵力,这里只剩下副营长了一个头领了,他们连忙赶去通知副营长。 副营长勐地从座位上弹起来,赶紧出了帐篷纠集各队的队长,制定了作战计划,全员都迅速到位准备战斗。 刚做好战斗准备,北云的十万之众已经到了分水岭脚下,副营长一看,居然有十万之多,可是分水岭的20倍兵力啊,即便分水岭有先天独厚的优势条件,那也抵不过这么多兵马同时进攻啊。 副营长连忙写了份加急战报飞鸽传书送出去,为了避免意外,又派了两路信兵分头传信。 剎那间,战雷滚滚,鼓声震天,两兵交战,只是东朔位于山上,而北云位于山下,往山上前进得异常艰难,还遇到了山上不少机关陷阱,很快,北云就损失了几千兵马。 「太子殿下,情况不好,山上有许多机关陷阱,我们的兵马损失惨重,已经损失了几千兵马了,而东朔不过才损失一两百人,再这样下去,只怕等我们占领分水岭,我们的兵马也几乎要全都折进去了,而且,他们一定会拖延时间等援兵到来,到时候,我们就更没有优势了。」 「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拿下分水岭。」 「是」 北云国的人犹如疯了一般往山上疯狂进攻,一个小兵跌跌撞撞地跑进副营长的帐篷里,喊道:「副营长,敌人已经突破了2道防线了,现在怎么办?」 本部,志王还在台上滔滔不绝地鼓励战士,收拢人心,殊不知下面的战士已经给他贡献了不少白眼了。人群里,一个小兵啐了一口浓痰到地上,小声骂道:「麻了戈壁子,饭都还没吃,站在这下面又冷,听他讲这些个劳什子废话。」 「可不是吗?听说这批衣服还是轩王妃的功劳才这么快赶制出来的,志王这会儿却绝口不提轩王妃的功劳,就使劲往自己脸上贴金邀功,好像都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似得。」 「哼,他这会儿在这里吹嘘得响,依我看,一旦打起战来,他估计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他们隔得远,因此他们的窃窃私语志王是听不见的,还在上面得意洋洋地讲着,唾沫横飞。 「报,加急战报!」一个通讯兵手里举着一个小竹筒,那是从信鸽腿上刚刚解下来了封了漆的小竹筒。 这一声战报划破天际,打断了志王的演讲,志王不悦地皱了下眉,看向正往这边奔跑而来的小兵。 那人把小竹筒交给夜影,直接忽视了站在台子中央的志王,志王一脸的不悦。 夜影接过小竹筒立即打开,一看忙唿:「不好,北云国突袭了我们分水岭。」 夜影问道:「分水岭营长何在?」 「卑职在」 「快速带领分水岭其余部队赶紧赶往分水岭支援。」夜影立即下了命令,又喊道:「丁大力」。 「属下在」 「你赶紧带你的部队去分水岭支援。」 「属下明白」 「北云国派了多少人?」 「大约10万之众。」 此起彼伏的命令声传来,整个本部的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每个人的毛孔都扩张了开来。 一时间,大家都纷纷迅速转变成战斗状态,跑去自己的营地拿起武器就跑了。 「微臣告退」,夜影拱了拱手,便带了人马赶往分水岭。 刚刚还有几万人的集训,瞬间就只剩下志王带来的一百人了,志王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台上,尴尬了一会。便往帐篷走去。惊雷朝下面一百人说了句:「散了吧都散了吧」,便赶紧跟上了志王的脚步。 到了帐篷里,志王便对惊雷说道:「你赶紧派人跟过去瞧瞧。」 「是王爷」 「慢着,我也过去看看。」 白澈没有来这里,不过也听到了军营里的动静,连忙跑过来,一问才知道出了事,便也骑了马跟了过去。 分水岭,眼看那些人就要攻上来啦了,副营长连忙喊道:「放毒气」。 北云国的人在第三关的时候一遇到那些毒气就当场口吐泡沫唿吸不上来,不一会便死了。他们连忙用毛巾捂了鼻子,也走不过几米,便也倒了下来。 「撤退,撤退,快撤退。」一人喊道。 将士们便连忙往后退,退回去后便对赵熙禀报导:「太子殿下,这一关实在是过不去,他在里面放毒气,我们闯不过去。」赵熙看了一眼毒气瀰漫的半山腰,眼眸一缩,便带着他们往山下撤退。 副营长他们一见赵熙带人撤退了,便松了一口气。 半山腰,那些北云士兵有些不甘心地看着山上,刚刚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冲上去占领分水岭了。 「现在怎么办?」 「要不要等等?等到毒气散了再冲上去?他们应该存有的毒气应该快用完了。」 「等这毒气散了,起码得等半天。」赵熙怎么也没有想到分水岭上还有毒气机关,看来下次得做好万全的准备再来攻打了。 一个侦察兵快马加鞭地跑过来,「报,东朔来援兵了。」 「撤退,洒汽油。」 赵熙看了眼山上,愤愤地一咬牙,本来就快到手了,结果还是遇到了阻碍,既然得不到,那就毁了它。带着人一路往山下撤退,一路洒油。 到了分水岭下面的河对面,便下令朝山上放火箭。 唰、唰,火箭顶着冒着火的箭头划破天边,犹如流星雨一样往分水岭上飞去,一掉下来,遇到了洒在灌木丛里的油,一点即燃,这个季节,山上的树木本就很很少有下雨,一些灌木丛早就干枯了,有很多枯萎干燥的树叶堆一起,一着火被风一吹,火势蔓延得极快。本来东一块西一块的火开始烧一块去了,瞬间,半山腰上,火是连成一片,正好刮着西北风,火势快速往山顶蔓延。 「副营长,着火啦着火啦!」东朔战士们叫喊道。 不用他们喊,副营长也能看得见,又不是个瞎子,那么大的火还能看不见吗? 这山上了没有足够的水源来灭火,人们开始疯狂的往山顶跑。 「停下,快停下,再往山顶跑也是死路一条,火势迟早会蔓延到山顶的。快从山的后面跑,那边还没有烧过去。如果等到火势把整个半山腰围成了一圈,就出不去啦。」副营长大声地喊道。 战士们一听,就拔腿就往后山跑。 「副营长,我们的粮草还有其他物资可都在山顶呢。」队长喊道。 「来不及了,这里离山顶太远,保住性命要紧,快撤退。」 一万人什么都来不及拿,就往后山跑去。 夜影带着几万人马往这边赶,老远就看到分水岭上好大的火,火势已经蔓延到后山,火光将半边天空都映红了,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浓烟已经飘到了几公里以外,空气中瀰漫着烧焦的味道。 「糟糕。」夜影额头皱起,如果战士们没有撤退下来的话,被困在山顶,那围成一圈的火,会越来越往山顶靠近,他们就退无可退,最后会被活活烧死。 「加速前进。」夜影说道。 一行人快马加鞭往分水岭赶过去,还没有到山脚,就有战士光着脚跑了过来求救。 「怎么回事?」夜影红了双眼,将那个小战士拎起来问道。 「回,回将军,入夜后,我们遭到了北云的突袭,他们闯过了前面两道机关,我们损伤惨重,他们过不了毒气那一关,就放火烧山了。那个小战士结结巴巴地说道。」 「损伤了多少?」 「不,不知道。」 「还有多少人被困?」 「副营长叫大家从后山跑,我跑得快,先跑下来了,后面不知道有没有人没有下来。」 夜影放下那个小兵,踢了一脚马肚子,就赶紧往后山敢去,越往那边赶,就看到越来越多的战士拼命地往山下跑,有的战士身上还着了火,唿啦啦的似个小火球,旁边的人赶紧拿树枝往他身上拍,想把他身上的火扑灭。 「把衣服脱下来」夜影喊道。 那人忍痛将衣服脱下来,撕拉 ̄连带着将粘在衣服上烧焦的皮肤也撕了下来。 「啊!」惨叫声不绝于耳。 志王只觉得眼前的一幕太过血腥,撇过脸不敢看那些身上血淋漓血肉模煳的景象。 「军医,快,快。」那些小战士连忙朝着援兵喊道。 分水岭的营长看着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成了这样,下了马就往山上跑。 「营长,危险。」一个小战士拉住了正往山上跑的营长。 「我要去救他们。」营长甩开了小战士的手,疯了一样就往山上跑。 「丁大力,你派人去前山看看北云国的人还在不在。」 「是,将军。」丁大力连忙派了几个营往前山那边赶去。 夜影飞身下马,运足内力,便往山上飞去。那些火对于有轻功的夜影来说,根本就不看在眼里,飞身越过火圈,将困在里面的战士拎起来,一个一个地往火圈外运送。被困在火圈里的战士看到夜将军犹如神兵天降一样,自以为死定了的战士喜极而泣,哽咽地喊道:「是夜将军,夜将军来了,我们有救了。」 夜将军,就是他们的希望,就是他们的灵魂核心。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从此以后是路人? 夜影拎着一个人就要往火圈外飞,那人说道:「将军,先救他们。」 夜影一看,这人正是副营长,便放下了他,说道:「你赶紧就把还没有跑出去的人集中起来,喊道这边来,有我在,死不了。」 副营长一见夜影这么说,顿时就有了主心骨,忙不迭地往山上跑,大声喊着,要人来这里集中。 丁大力也加进了运送被困人员的行列中。 「惊雷,我们也去帮忙。」志王看着山上的惨况,有些不忍。这里有轻功的人不多,他和惊雷就会轻功,除了他带的几个贴身的护卫有轻功,其他的人都是普通战士,并没有轻功。 里面还被困了那么多战士,光凭夜影一个人,也运送不过来,而且运用轻功非常耗费内力,夜影这么拼命地运送,也熬不了多久。 「王爷?会不会有危险?」惊雷担心北云国的人还没有走,会不会躲在暗处放冷箭。 「多派几个人保护我。」志王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如果现在自己见死不救,隔岸观火,到时候引起战士们的怨恨,若是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对自己绝无好处。 「是」说罢,惊雷就带了人跟着志王进去了。 多了几个会轻功的人帮忙运送困在山顶的人脱险,运送的速率也上来了,半个时辰后,所有的人都被运送下去了。 山脚下一片狼狈,横七竖八地躺着伤员,为数不多的几个军医穿梭在伤员当中,营长赶紧将战士们都集中起来清点人数。 营长上前来报到:「夜将军,我们死了三千人,伤了两千人,另外我们所有的粮草,衣服,药品等物资都被火烧毁了。」 「嗯,我知道了,安顿好受伤的战士,等天亮,火也差不多灭了,到时候安排人重新安营扎寨。」 「可是树木烧毁了,以前的机关也烧毁了,现在整个山上都光秃秃的,没有遮掩,我们的人藏在哪里,敌人一眼就能看得到了,机关也不好隐藏了。」 「这个有弊处也有好处,光秃秃的,敌人来了,我们也能一眼看得他们,他们也不好隐藏,不是吗?他们暂时不会再来攻打这里了,你要加快速度,把这里重建起来。」 「是」 一个时辰后,丁大力带了人赶回来了,回来就骂道:「小兔崽子,跑得到挺快。我们赶到那边,那边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我们追出去几里地,也没有看到人影,这才往回赶。」 丁大力往夜影这边赶过来,经过志王身边的时候,嫌恶地将挡在他身前的小兵踢了一脚,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小兔崽子,要你去追敌人,你就跑不动了,现在回来倒是跑得快得很,还跑老子前头挡路,妈了个巴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志王怎会不知道他在指桑骂槐,骂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不是他过来把营长等人调过去集训,分水岭也不会遭到突袭。志王的脸都绿了,只是碍于丁大力并没有指名道姓地骂他,而且这个时候战士们的心里对他还有意见,这个时候他还不好对丁大力下手。只得暗暗忍下了这口气。 夜影一听丁大力这么骂人,心里解气不少,自己碍于志王的身份,并没有说志王什么,若是别人,指不定要受到什么处分了,就他这么一搞,三千战士的生命就没有了。 紫玄匆匆赶回了京城,便立即去了血隐组织本部,问道:「那两个活口,可省出来什么?」 「紫玄,他们先前怎么都不肯招供,不过后来有一个招了,他们是冥日会的人,只是听从组织上的分舵长安排了这次人物,至于买家是谁,并不知道。」 「什么时候接的任务?」 「就在志王出发的那一天。」 紫玄说道:「速度够快的,当天出发,就有人出去买杀手了。」 紫玄连忙赶往御书房去见皇上,将事情告知了皇上,皇上说道:「依朕看,此次抢夺事件必定是阿木古孜指使的,他就是想通过劫走军需,导致北疆战事失利,朕若是再丢几个城池,他就更高兴了,他就是想报復东朔,以报阿木古力的仇。」 紫玄说道:「皇上,那么他这一次没有成功,会不会下次还会使什么黑招?」 「有可能,不过这次没有抓到他的证据,也奈何不了他。」 正当他们还在聊着劫军需的事情的时候,一份北疆的战报也送了进来,皇上一看,瞬间就火冒三丈,这个志王,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去送一趟军需而已,居然去那里摆什么王爷架子,间接害得分水岭上三千将士死亡。 皇上将战报直接扔给了紫玄,说道:「你当初一送到北疆,就应该把志王也一起带回来,省得他在那边坏事。」 紫玄有些疑惑,皇上为何如此震怒,自己从北疆走的时候,北疆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才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就出了大事了?紫玄将战报一打开,也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志王果真是个祸害啊。 紫玄凝眉说道:「皇上,北疆的战士本就不多,又阵亡了许多,这次却又死了这么多的士兵,北疆的战斗力无疑是雪上加霜了,而且赵熙又比夜影厉害许多,属下担心夜影在那边只怕是抵挡不住北疆的。」 皇上嘆了一口气说道:「朕也知道,夜影本就已经有些抵挡不住了,只是如今能抵挡住赵熙的人就只有轩王一人了,可是轩王如今这个样子,还怎么上战场?如果朕派你去,你和夜影一起,胜算更多一些。」 紫玄说道:「皇上,属下武功与夜影相当,可是属下与夜影不同,夜影是上战场打战的将军,而属下只是执行一些刺杀任务,并不会带兵打仗啊。不过,属下倒是有个建议。」 皇上立即来了兴趣,说道:「什么建议?」 紫玄说道:「微臣听闻鬼谷子可是在轩王府里,鬼谷子医术高超,兴许能治好轩王呢?」 皇上还以为是什么建议,原来也就是想把轩王治好,让轩王去应付赵熙。只是鬼谷子必定是治不好轩王的,要不然为何轩王到现在都还没有开始医治呢? 皇上摇了摇头,说道:「唉,只怕是没用,鬼谷子若是能治好他,早就给他医治好了,何必等到呢?」 紫玄依旧不死心,说道:「不过属下倒是还有一个人选,兴许她能医治好轩王。」 「谁?」皇上可是不相信了,这世界上还有比鬼谷子医术高超的大夫,能治好所有大夫都治不好的残疾? 紫玄知道皇上跟夏依依的过节,只是此刻,医治好轩王,拯救东朔的江山才是重要的事情,皇上应该会摒弃对夏依依的成见才是。紫玄缓了一缓心神,说道:「属下认为,轩王妃兴许可以。」说完了以后,紫玄还偷偷地看了一眼皇上的神情,生怕皇上听到轩王妃这三个字就恼火,毕竟轩王妃曾经在朝廷上公然辱骂过他。 皇上果然听到轩王妃三个字的时候,神色有些不自然,皇上疑问道:「她不过就是有些小聪明罢了,搞搞发明,弄一些小玩意,头脑倒是聪明的,可是她哪里就有这么高超的医术能医治好轩王?她若是能医治的话,还需要朕去求她给轩王医治?轩王可是她的夫君,她若是能治,早就给他治了,也就没有必要整日里跟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过日子了。」 紫玄说道:「也许轩王妃的聪明不仅仅在发明一些小玩意上,她在医术上也有一些发明吧,轩王妃既然有本事能将嘉琪、嘉悦公主剖腹产出来,医术想必也是另闢蹊径,与常人医治的方法不同,我们若是要她琢磨琢磨办法,兴许她能想到什么好办法医治轩王呢,属下认为,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 「嗯,既然如此,朕便派人去将轩王他们叫过来问一问。」 当太监带着皇上的口谕来到轩王府的时候,管家便哄骗公公说轩王妃出去逛街去了,要公公先回宫,他立即派人出去找轩王妃,一找到就让她去宫里。那公公倒是也信了,便先回了宫。 马管家可没有派人出去找正在「逛街」的轩王妃,而是转身就进府里头找凝香,要凝香去静苑把轩王妃带回来。 夏依依一听到凝香在门外喊开门的声音,夏依依脑袋都大了,每次凝香一过来,就保准没有什么好事。这凝香是天生自带霉运吧,每次都把坏事情给自己带过来。 夏依依一副不想看见凝香的表情,把门打开了,沉着脸说道:「你又来干嘛?这里又不欢迎你。」 凝香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要把王妃接回府上去,王妃跟王爷又可以见面了,凝香就盼着他们两个可以经常见面培养感情了,说不定,将来,他们两个见着见着,就擦出了爱的火花来了呢。 凝香说道:「王妃,是皇上召见你和王爷,奴婢是来叫你赶紧回王府,跟王爷一起入宫的。」 「又有什么事啊?」夏依依十分地不情愿,搭耷着双眼和耳朵,整个脸都要垮到地上去了。 凝香一想起王妃又要和王爷见面,心情就十分好,凝香说道:「肯定是好事情。」 「好事情?哪次跟凌轩在一起,不出点什么岔子,那就不算完。」 说起来还真的是呢,每次跟他一块去,不是被他打成内伤,就是遇上月贵嫔难产,又是遇上伏杀,总之,跟他在一起,就没有好事。 依依又把自己跟凝香说话的口头禅说了一遍:「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不行啊!」凝香都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这么告诉王妃的了,王妃这记性可真的是不好,每次都要自己这么拒绝她一次,她才死心吗? 夏依依只好跟着凝香一道出门,结果正巧遇上了许睿过来找夏依依,许睿一见上次送布匹过来的丫鬟又来了,心里顿时就升起一股醋意,这白澈该不会是又要丫鬟过来给夏奕送礼物来了吧,可是白澈不是都已经去了北疆了嘛?难道是以前就说好了要送夏奕礼物? 许睿连忙过来拦住了凝香和夏奕的去路,问夏奕道:「你去哪里?」 凝香一时忘记了王妃跟她的交待,不得透露她的身份,凝香张口就说道:「跟奴婢回府啊。」 许睿一听她竟然要跟着她去府上,顿时就不乐意,上次夏奕还说她很白澈没有什么呢,怎么这都要去人家的府上去啦?而且白澈又不在府上,她去白府干嘛?见家长? 许睿说道:「你去白府干嘛?」 「白府?」 依依和凝香两个人同时都发出了疑问,凝香说道:「去轩王府」。 依依这才想起来上次因为万兴布庄的布匹的事情,许睿误会了白澈在追求她,可是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凝香就已经先说出口了, 许睿问道:「去王府做什么?」 依依暗暗地掐了一下凝香,给了她一个多事的眼神,凝香疼得直咧嘴。 依依只得撒了个谎,说道:「轩王妃有事找我。」 轩王妃?许睿想起来夏奕曾经说过,她是护国公府的私生女,所以跟轩王妃长得像,原来轩王妃找她有事,许睿暗自责备自己疑心太重,不相信她。 依依自言自语说道:「我这样骗他,到底对不对?」 「不对,你就应该告诉他,你就是轩王妃,你……」凝香接过了话茬说道,在凝香的思想里,王妃别说这么跟许睿交往了,就是出府单独过都是不对的。 依依嘆了口气,抽个机会,一定要告诉他真相,到时候,他若是愿意接受更好,他若是接受不了,自己也没法强求,只能说是两个人有缘无份。依依苦涩地笑了一下,自己为何要有这个王妃身份呢?自己若是仅仅是还未被赐婚之前的夏依依,自己也许还真的能和许睿摊开身份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只是许睿兴许会介意自己已经嫁为人妻的事吧。 依依转过头来,不再看他,揉了揉发酸的鼻子,跟着凝香往轩王府而去,依依怎么总有一种预感,似乎随着自己的脚步离许睿越来越远,自己的心也离他越来越远,好似两个人就这么走了以后,往后,两个人再无交集一样。 依依来到了轩王府,便问道:「凌轩,这又是什么事情要进宫啊?我可是不想进宫,每次跟你一起,总是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倒霉事情,我都怀疑你这个人是不是长了一副倒霉相啊?」 你才长了一副倒霉相呢?凌轩冷哼一声,没有理他,这个夏依依一来这里,若是不损他一句,就好像她不舒服一样。 依依见他不说话,板着个脸,依依笑了下,说道:「喂,我不过就是说你长了一副倒霉相吗?你用得着板着脸这么不高兴吗?你未免也太小气了点吧,作为一个男人,心胸开阔一点点行吗?」 「本王的心胸还不够开阔吗?你以为安王妃敢在安王面前说安王长了一副倒霉相?」 凌轩抬头「看着」夏依依,因为凌轩是坐着的,夏依依站着的,就比凌轩高出一点了,凌轩有点不喜欢这么仰视着看人,他更喜欢如同一个王者一样俯视众人。凌轩即便是从下往上「仰望着」夏依依,可是凌轩那周身的王者气派却不减半分,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嘲笑,嘲笑夏依依已经被他如此宠着了,而她却还不自知。 依依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个社会的女子都是以夫为天的,恭维奉承着丈夫还来不及,特别是身为王爷,安王妃哪里敢对安王爷那样说话呢?以前见过她们几次,虽然安王比起凌轩来说是要温和一些,可是他身上的王者之风还是有的,而安王妃对安王也是毕恭毕敬的,他们应该是这个时代的模范夫妻,相敬如宾,安王妃又是极尽恪守女戒的,自然不会贬低安王了,想来也就只有自己这个异世穿来的人特立独行,完全不管不顾这个社会的女性生存规则。 依依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那皇上召见我们是有什么事情啊?该不会还是为了阿木古力的事情?」 「不知道」 依依收回了脸上感尴尬尬的笑容,问他也是白问,他即便知道,只怕是也懒得告诉自己。 两人一同到了皇宫,皇上开门见山地问道:「凌轩,鬼谷子可有办法医治你的腿疾和眼疾?」 凌轩说道:「不能。」 皇上一听,嘆了口气,自己想着要凌轩快点治好以后,帮着自己对抗外敌,可是他都已经残疾半年多了,若是要治好,只怕是很难。 依依眼眸暗了暗,皇上若是仅仅是要问轩王医治腿疾和眼疾的话,完全可以单独叫凌轩入宫就行了,可是却还把自己也一起叫过来,只怕是因为上次自己在映月宫中给月贵嫔剖腹产子的事情引起了皇上的怀疑了,皇上这是想试探一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将凌轩的残疾给医治好。 依依假装没有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自己只管坐着喝茶,自己曾经跟凌轩说过,可以医治他,但是他自己不想治好,自己也懒得将这件事托盘而出告诉皇上,免得到时候皇上要凌轩赶紧医治,他又不愿意,还要来怪罪自己多嘴。 皇上看着夏依依一副装作没有办法医治的样子,完全不搭话进来。 皇上便又跟凌轩唱苦经,一脸心痛地说道:「轩儿啊,朕这三个儿子里头,也就只有你才能帮衬着点父皇啊,他们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那个安王就不说了,自小就是一事无成的,而这志王,空有一副治国平天下的愿望,却奈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看看,就是要他去送一趟军需而已,要不是父皇派人暗中保护,他就是连那些军需也守不住了,而紫玄护送他将军需送到了北疆,紫玄前脚刚离开,他后脚就在北疆军营里为非作歹,导致分水岭被北云国突袭,死伤了三千余战士啊。」 皇上也是在一个时辰前才接到北疆的战报的,凌轩并未得知,此时一听北疆居然被偷袭,死伤了三千余战士,那些战士可都是自己的旧部,每一个战士,他都很看中,而这一下就死了三千,凌轩凝眉问道:「父皇,怎么回事?」 皇上便将事情全都告知了凌轩,凌轩越听越气氛,拳头捏得紧紧的,自己每一场战役,都会尽量减少战士的伤亡,可是没有想到志王一去那里,就霍霍了自己三千战士,而这三千战士完全可以避免这次的死亡的。果真是祸害遗千年啊。 皇上见他面色难看,便知道从凌轩的旧部战士的身上着手劝他是有用的,自己还是很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的,皇上继续痛心疾首地说道:「轩儿啊,朕实在是无人可派了呀,你说说,安王简直就是一个只读圣贤书的书生一样,而志王好歹还能派上一点点用场,所以只好派了志王去。倘若你的身体还好着的话,朕又何须如此为难。」 凌轩心下便是明白了,皇上这是在使苦肉计啊,他哪里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好不好,他只是担心他的疆土无人去防守罢了。凌轩脸上刚刚的紧张和气氛的神色渐渐消退了下去,转而换上了一副平常一样的冷若冰霜的神情,凌轩淡淡地说道:「你也说了,这是如果,只可惜现在儿臣有心无力。」 哼,当初本王在北疆拼死拼活地为你打天下,给你守的这一方安宁,可是你又有哪只眼睛看见本王的辛苦了?你又何尝体谅过本王了?只是一味地认为本王就应该给你卖命,还得不到一点点好处,你处处都维护着那个草包一样的志王,还打算立他为太子,仅仅只是因为他是嫡子,而本王是庶子。这也就罢了,本王若是活得逍遥自在,不当太子也罢,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听信志王和皇后的怂恿,将志王不要的名声败坏的夏依依赐婚给自己,完全没有经过自己同意,问都不问一声,就直接下了一纸诏书。前段时间又故技重施,给自己赐了侍妾和侧妃。 他现在来跟自己谈父子之情了,现在说自己是他最得意的儿子了?还不是因为他自己宠的那个「最好的儿子」--志王确实不堪重用,如今自己无人可用了,又来跟自己诉苦?想要治好自己,继续利用自己给他打天下、抵抗外敌,到最后,胜利了又怎样?还不是为志王铺平了登基的道路吗?他现在摆出一个父亲的可怜姿态来拉拢自己,不就是为了利用自己给他和志王办事吗? 皇上有些凄楚地说道:「轩儿,这半年来,苦了你了。父皇也到处找人,却找不到可以医治你的人,若是有人能治好你,那就最好不过了。」皇上虽然是跟凌轩在说话,可是他的眼睛却瞟向了坐在凌轩身旁的夏依依。 凌轩自嘲地说道:「没人能治得好本王。」 夏依依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在皇上开口问话的时候就冒出来说自己能医治凌轩,凌轩即便是到现在,也没有想要医治好自己,既然如此,自己也就不参与他们之间的博弈了。 夏依依不想参与,可是有人非要拉她进来参与。 皇上见凌轩一直都不肯松口,便从夏依依这里着手,说道:「当日你给月贵嫔剖腹产子,朕就看出来你医术高明,朕认为以你的医术和才华,必定能医治好凌轩。」 皇上和凌轩说话的时候,语气近乎是祈求,可是和夏依依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就是几近下命令一样,似乎依依只能回答能医治一样,倘若依依回答否,必定要受到惩罚了。皇上向来在凌轩这里就得不到便宜,他对付不了凌轩,可是对付夏依依,还是绰绰有余的。 夏依依听到皇上语气不善,倒也不怕,反正有凌轩在这里给自己撑腰,即便到最后兜不住了,就把凌轩拉过来垫背,反正是他自己不肯医治。夏依依说道:「父皇真是折煞臣妾了,臣妾哪里有那个本事治好凌轩啊?」 「那你有本事救月贵嫔?」 依依说道:「大夫能治好这一种病症,并不代表他能治好所有的病症。臣妾无能,无法医治王爷。」 皇上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夏依依,也不知道她究竟是能治,还是不能治。 凌轩赶紧解围道:「倘若父皇没有其他的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嗯」皇上点点头,并没有阻拦他们,随他们而去。 当他们一走,紫玄便出来说道:「皇上,轩王妃真的不能治好轩王吗?」 皇上目光一凛,周身散发出寒气,说道:「想办法让那份密信送到他的手上。」 「是」 紫玄嘴唇勾抹了一丝笑容,说道:「皇上英明。」说罢一个纵身就跃出了大殿。 过了两天,暗夜组织的人便截到一份密信,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份密信本是血隐组织的人以前从阿木古力的手下截下来的,暗夜组织的人赶紧将这份「来之不易」的密信交给了轩王,轩王打开一看,竟然是阿木古力与北疆军营里的叛徒往来的信,凌轩的眉毛深深的皱起,夜影上次就曾经跟他说过,在北疆发现可能有内奸,只是一直不知道到底是谁,也一直没有证据,不敢对阿木古力怎么样,可是如今有了证据了,阿木古力却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从这份密信来看,隐藏在军营里的内奸肯定不止一个。而这个内奸,在信中也紧紧只是一个「杏仁」代号而已。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代号为「杏仁」的人究竟是谁。 凌轩抓着那封信的手紧了紧,如今北疆的局势只怕不像是表面上这样简单而已,不仅仅只是东朔和北云国之间的战斗,西昌也参与其中了,只是这封信是「杏仁」写给阿木古力的,就是不知道阿木古孜知不知情,这阿木古孜有没有接手阿木古力的事情继续干下去。 虽然阿木古力已经死了,可是阿木古力的亲随耶律里德还活着,而且现在已经转而跟随阿木古孜了,所以很有可能阿木古孜已经参与到北疆的事情中去了。上次白澈在去北疆的途中被人伏击,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到现在也没有查清楚。 凌轩说道:「天问,上次抓到的两个黑衣人活口,可有什么进展?」 「回王爷,那两人死活不肯开口,再这么酷刑施压下去,只怕熬不过今晚,就要一命呜唿了。」 凌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怕夜影和白澈还真的挽救不了北疆的局势,虽然现在北疆的局势还算稳定,可是这仅仅是表现而已,内里可能已经被北云国和西昌国给土崩瓦解了,一旦他们在暗地里的阴谋准备完毕,他们一发动战争,便是再无挽回之力了。 可能真的只能自己重新上战场,帮助夜影了。虽然自己并不想被皇上利用,可是自己不能赌气真的置东朔的江山于不顾。 覆巢之下无完卵,夜影、白澈、边疆的战士,以及东朔的百姓,将非死即伤。 「天问,带本王去静苑。」 「王爷,现在吗?」天问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这个时候都已经过了亥时了,这个时候,王妃肯定已经睡了,现在过去,还不知道王爷是去干啥呢? 依依正睡的香甜,感觉到有人敲门,便睁开了睡眼惺忪的双眼,披上了衣服,来到门口,朝门缝往外一看,那个门口坐在轮椅上的人不就是凌轩吗?这大半夜的过来干啥? 依依打开了大门,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用手捂着嘴「哇哇哇」地响着,打完了哈欠,又擦了一下眼角益处的泪水,用两只手分别抓着半扇门,说道:「凌轩,这大半夜的,你过来干啥?有啥事不能明天说吗?」 凌轩说道:「你能别挡着门吗?」 依依说道:「长话短说吧,说完事你就回去吧,我也要睡觉了,这么晚了,我可没有精力请你进来,再烧茶招待你。」 凌轩的脸瞬间变黑了,这个女人,竟然敢把自己拦在屋外。 凌轩说道:「在外面不方便说,隔墙有耳。」 「真是麻烦!」 依依放开了左手,将那扇门推开了一点,侧身到一边,让天问推着凌轩进了屋。 凌轩说道:「本王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可以治好本王的双腿和双眼。」 依依把双手挽在胸前,一双泛着水光的泪眼朦胧的眼神,有些笑意地看着他说道:「你是不是被皇上劝服了?」 凌轩有些小骄傲:「本王是那种听话的人吗?」 「……」依依翻了个大白眼,说道:「那你怎么会想着要治好呢?」 「你无需知道。」 依依抬了抬眼皮,拽,继续拽,杜凌轩,你现在有没有搞清楚你的位置啊?现在是你要求本姑娘好不好,还跟本姑娘拽。 依依说道:「哦,这样啊,本姑娘突然想起来,我好像缺了一些什么药材,可能医治不好你了。」 哼,以前我要你要你治,你不肯,现在你想医治了,本姑娘可没有兴趣给你医治。 依依抬脚就站起来,做出一副要送客的姿势,凌轩整张脸都垮了下来,这个女人,哪里是缺少药材,她是缺少医德吧。居然拿病人的秘密来做医治的要挟条件,凌轩说道:「本王不想让你知道太多,既然你想知道,那本王就告诉你。」 「如今北疆的战局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不仅仅只有北云国和东朔而已,西昌也参与其中了。至于有没有其他势力参与其中,就不得而知了,本王是在担心夜影控制不住北疆的局势,一旦守不住北疆,到时候,北云国长驱直入,西昌和南青国必定也会蠢蠢欲动攻破边疆防线,到时候,便无法力挽狂澜了。」 「所以你觉得你能够挽回局势?拯救苍生?」 凌轩没有回答她,而是将问题回抛给了她:「你觉得呢?」 依依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双眸,故意说道:「我不知道啊!不过我觉得不能吧。」 虽然觉得以凌轩的本事,说不定还真的能将现在的局面扭转过来,可是自己实在是不想看到凌轩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自己忍不住就想给他泼一盆冷水。 凌轩看她得逞的模样,既然她觉得打击自己,她心里舒服一些,就随她去吧。说道:「好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想知道的事情,现在是不是可以答应医治本王?」 依依的那双眸子里充满了狡黠,既然如今局势这么紧张,他这么想早点恢復健康上战场,那自己就该拿乔了。 依依拉长了尾音说道:「要医好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本王知道,你上次说过了,你要诊金,你开多少钱?本王就给多少钱。」 「你这么大方?不会有诈吧?」 「本王不差钱!」 「那你以前还……算了,不说了。」越是不差钱的人就越是视财如命,就越是要千方百计的从别人身上剥削钱财。 依依说道:「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 「怎么?你良心发现,不收为夫的诊金了?」凌轩笑道。 「呸!少在本姑娘面前自称为夫。」依依啐了他一口,凌轩整个脸都阴沉了下来。 「本王本来就是你的丈夫。」 依依摇了摇头,说道:「你应该很清楚,你只是原来那个夏依依的丈夫,可是我不是她,你不是我的丈夫。」 「现在也是。」 依依半蹲着身子,一脸真诚又十分恭敬地说道:「王爷,要不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你叫本王王爷?」 一直听着夏依依叫自己凌轩,最初的时候,自己恼怒她如此无礼,直唿自己的名讳,可是后来也渐渐地习惯了,觉得她叫自己为凌轩,也十分地亲切,她要么嬉皮笑脸,要么怒目相对。可是如今她对自己如此恭敬有加的态度称唿自己为王爷,为什么自己却不觉得高兴?这不是自己以前要求她这么称唿自己的吗?可是达到了自己以前的要求了,心里反倒十分失落,似乎两人的距离变得十分的遥远,自己更加感受不到她那颗温暖跳动的心。 「嗯,我以后都会叫你王爷。」 「为什么?」 依依说道:「因为我想要你答应我,重新写一份休书,我现在就要自由,我不要等到一年以后才得自由。」 从此以后,就是路人了? 凌轩莫名的觉得有些心痛,双眸缩了缩,眉毛紧皱,那握着扇子的手捏的紧紧的,手上的青筋越来越凸起,狰狞着蜿蜒在手背上,似乎要冲破那一层薄薄的皮肤,崩裂开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获得自由 天问大吃一惊,这王妃可真敢提要求,居然主动请求被休。这个时代的女子,逗十分害怕被丈夫休了,若是被休了,嗯会觉得自己无颜再回娘家,也无颜面对世人,到最后极少有人改嫁,要么在娘家受尽哥嫂的欺负,邻居的侮辱,悲惨的度过余生。 有些性子刚烈的人甚至会自杀,哪有王妃这样的,居然那这个要挟王爷,要王爷休了她? 凌轩发现自己竟然是这么捨不得离开她,即便两人并没有在一起生活,可是能像现在这样,与她偶尔还能联繫上见个面,倘若一纸休书给她,两人就再无见面可能。她估计也不想看见自己吧。可是若是不答应,她必定不肯给自己医治。 依依等了许久,也未见他回话,怎么杀伐决断一向果断的凌轩此时竟是如此犹豫,一个简单的问题,只要回答行或不行而已,还用得着思考这么久吗? 依依催促道:「王爷,你考虑好了吗?」 「本王不同意」,凌轩的声音略带些沙哑低沉。 依依挥了挥手:「既然如此,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依依起身,刚刚凌轩思考问题的时间太久,自己这半蹲着的双腿都有些发麻。依依赶紧找了个座位坐下,揉了揉发麻的双腿。 天问见自己的王爷有些受伤,心里为王爷不值,王爷何必为了她而放弃自己恢復健康的机会呢?倘若王爷医治好后,重新变成以前的战神,他要娶什么女子没有?何苦单单就要吊死在夏依依这棵歪脖子树上呢? 当然了,即便王爷是现在这副模样,要想娶哪个女子也不是娶不到,只是若是治好了,那些女子就更是趋之若鹜了。 天问便轻声唤了一声:「王爷,你……」 「你无需再劝本王,走吧,回府。」 天问不再多话,推着凌轩往外走,心里不禁为王爷感到可惜。 这一夜,凌轩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那个女子的声音来,虽然以前曾经见过夏依依长什么样子,但是夏依依原主柔弱温顺的模样与现在这个夏依依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也不知道她顶着原主的模样,会变化成什么样子呢? 第二天一大早,凝香又过来了,依依再次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又有事情叫我去王府?」 凝香有些生气,说道:「王妃,你难道就看不出来王爷是喜欢你的吗?」 依依嗤笑道:「你现在的职业不是丫鬟了,而是专职凌轩的说客?」 凝香嘆了口气,由生气变成了哀怨,悠悠地说道:「往后,奴婢相当说客也当不成了。」 「你要走了?」 凝香看了一眼王妃,拿出一个布囊,有些捨不得给出去,说道:「王爷给你的。」 依依接过那个小布囊,掂了掂,很轻,打开来一看,是一叠银票,除了银票,还有一张纸,依依将它抽出来,展开一看,竟然是休书,除了有凌轩的签名,还有他的印章。 印章?这还是依依头一次见到凌轩的印章,上次他给依依的那份延期一年的休书上并没有印章,也就是说那份休书是无效的。 杜凌轩,你丫的上次居然敢耍我? 依依将东西收好,本来是想不要诊金,只要休书的,没想到凌轩两样都给了,看不出来抠门的凌轩竟然会这么大方? 「他昨天不是不答应吗?怎么今晚上就答应了?」 凝香摇了摇头,王爷怎么可能会给他说明原因?:「王妃,奴婢哪里会知道啊,王爷一向不跟别人说他的心事儿,再说了,奴婢只是个下人,也没有资格同王爷谈心事。」 「你还是这样,一问三不知。既然我已经拿了休书,就不再是王妃了,以后你就叫我夏依依就行了。」 「夏~,唉,奴婢叫不来,还是叫王妃顺口些。」 依依挑挑眉,脸上绽放出一个坏笑,揶揄她道:「我记得我刚刚进王府的时候,你们可是夏依依的叫唤,哪里就叫不来了?」 凝香羞红了脸,半扭过头去不好意思的说道:「王妃,过去的事情你就不要拿来取笑奴婢了。」 依依收起嬉皮笑脸,正色说道:「凌轩他什么时候准备医治?」 「王爷说他现在就可以治疗了,要奴婢现在就带你去府上给他医治。」 依依想到,那可怎么去医治,自己那些东西可是见不得人的,总不能这么抬到轩王府上去吧,自己可是打算在静苑里,关着房门偷偷摸摸地给他医治的。 依依说道:「要想医治的话,就来静苑,我可不上门治疗。」 凝香睁大了眼睛,十分惊讶,素来请大夫,以王爷的身份都是大夫亲自上门去给王爷医治的,可没有哪个大夫敢摆谱要王爷委屈了身份上大夫家的,即便像鬼谷子这样的世外高人,医术天下第一,他给别人医治的时候,别人是去药王谷求他医治的,可是给王爷医治的时候,鬼谷子还不是老老实实地来到轩王府给王爷医治吗?凝香只能想着是夏依依虽然已经拿了休书了,却依旧还是摆着王妃的谱,端着王妃的架子,才让病人上门来医治,可是王爷的身份到底是要比王妃的身份要高的,王妃这么做实在是不妥,而且王爷说了要自己过来把王妃带回去给他医治的,结果自己把东西都已经给了夏依依的,却带不回来人,那自己可能要被王爷揍一顿吧。 凝香都要哭出来了,每次遇上王爷和王妃的事情的时候,自己夹在中间实在是太为难了,他们两个人做事的风格总数出乎意料,让她这个局外人每次都要心惊胆战地担心不已。 凝香苦巴着脸,继续使用苦肉计,说道:「王妃,让王爷亲自上门来,怕是有失身份,还请王妃上王府去给王爷医治吧。奴婢要是请不回王妃,奴婢只怕是又要挨罚了。」 依依伸出了右手的食指,戳了戳凝香光洁的额头,说道:「你少来,每次都跟我用苦肉计,以前啊,我念在你是我的丫鬟的份上,就帮帮你,顺着你的意,现在我已经不是王妃了,也不是你的主子的,你再跟我使苦肉计,可是行不通了的。」 凝香笑着伸出手,拉着依依的衣袖,摇了摇,撒娇地说道:「那就最后一回,行不行啊?」 依依说道:「最后一回也不行,我现在也没法给他医治,这个手术比较麻烦,花费的时间也会比较长,而且我这医治的条件还没有成立,还缺少一些东西,我要先准备准备,另外你回去跟他说,医治他的眼睛,我需要一对眼角膜。」 「啥?眼角膜?」 依依说道:「就给我一个最近死去的尸体,时间越短越好,我需要那个尸体的眼睛,才能给他医治。明白了吗?让他去准备,我可是没有。相信以他的关系网,从牢里弄到一具刚刚死了不久的尸体是很容易的事情。」 「哦」,凝香点点头,确实,现在就急匆匆地让王妃去给他医治,确实有些匆忙了,东西都还没有准备好,凝香办事可是十分可靠的,又补充了一句:「王妃,可要还需要其他什么药材或是什么东西吗?你这边若是缺少的话,奴婢就让马管家给你准备着。」 依依笑着说道:「瞧你这机灵劲,难怪王爷和马管家老是要你来找我,而不是要画眉来找我。」 「嗨,画眉的话太少了,性子又冷,她的脑子又没有我灵活,她可没有奴婢这么好说话。」凝香得意地扬起了那胖乎乎的笑脸。 依依哂笑道:「瞧你这得意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哪有这么夸你自己的,若是画眉知道你背后这么说她,你说她会怎么修理你呢?」 凝香连忙收敛了得意的神色,祈求道:「好王妃,你就行行好,千万不要去画眉那里告我的状,她脾气可爆了,一定会拔剑就跟奴婢打起来的。」 依依拍拍她的肩膀,笑眯着双眼,阴恻恻地说道:「那就要看本姑娘的心情了。」 「王妃 ̄」凝香嘟囔着嘴,眨着双可怜巴巴地眼睛,再次卖萌求同情。 依依重重地拍了她的头一下,说道:「你还不赶紧回去跟王爷禀告啊,赶紧弄尸体去啊。」 「哦哦哦」 凝香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哦了几声,便连忙赶回王府去復命。 依依便转身回了上次给秦弟弟医治阑尾炎的次卧里,将房间消了毒,又将需要的医用器材和药品给拿了出来,放在一个箱子里摆着,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地,来不及拿东西。 每次只有在要做手术的时候,依依才会想起自己缺少一个徒弟,平时不需要做手术的时候,哪里还有了个心思去找徒弟啊,天天一个人过得逍遥自在,依依嘆气道:「要想找一个能对自己这些东西不起疑心,又懂医术的徒弟,可真的是太难了。」 凝香回了王府,便去了书房,把夏依依的要求说了一便,凌轩点点头,说道:「你去告诉她,本王吃过午饭就会过去,让她做好准备,至于死去不久的尸体的事情,她也不用担心,本王自会带过去。」 凝香连饭都来不及吃,就连忙赶去静苑跟王妃传达了消息就回了王府。 依依吃好了午饭就等着凌轩他们过来,不一会,凌轩便是过来了,随行的除了天问和凝香以外,还有三个男人,其中一个还被绑着,那三个男人,依依并不认识。 依依有些不悦,怎么可以带着这么多无关的人过来呢,自己的医术可是希望尽量保密的,依依皱着眉毛,垮着脸说道:「为什么带这么多无关的人过来?」 凌轩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其中一个白髮苍苍的老人就直接走到了依依的跟前,上下瞅了瞅依依,人虽然老,可是精神头还好,他的眼睛在依依身上滴熘熘地转了两圈,最后锁定在了依依年轻的脸庞上,疑问地说道:「轩王妃,你就是前段时间京城里传的火热的夏神医?」 刚刚他的眼神在依依身上扫描的时候,依依心里有些不高兴,若不是看在他是一个老头,一个长者,又跟在凌轩的身边,想必还是有些个身份的,否则依依肯定按捺不住心里的不悦,要呵斥他了。 依依说道:「正是」。 那个老者抚了抚花白的鬍鬚,说道:「前段日子,京城都说有个夏神医,医术都超过了老夫,老夫可是不信,也无心去打听。而且那个夏神医自那次把那个小男孩治好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手救人了,老夫还以为那个夏神医就是沽名钓誉而已。不过后来又听说轩王妃在宫中给月贵嫔剖腹产子,老夫心想,轩王妃的医术只怕是比夏神医的医术要高。只是没有想到轩王妃就是当日的那个夏神医啊。」 「请问你是谁?」 那个老人一听依依这么问,刚刚还有些小兴奋的脸,顿时就变得有些不高兴,这东朔,上至百岁老人,下至三岁小儿,无人不识他,他鬼谷子医术天下第一的名号可是响噹噹的,何时会有人来问他是谁?这不是让自己尴尬吗? 那个老人的脸变得乌黑,脸色难看得很,他身旁的一个背着医药箱的青年,立即上前说道:「王妃,在下严清,他是在下的师父,药王谷谷主鬼谷子。」 依依瞭然,原来是他,怪不得脾气又大,还敢在轩王面前倚老卖老,依依笑道:「原来是鬼谷子,在下夏依依,失敬失敬。」既然是医术上的前辈,还是对他客气一点点。 结果鬼谷子不但对她的有意亲近如若不见,还继续用鼻孔看人,他冷哼一声,说道:「你莫怪老夫直言,轩王的病,老夫可是看过了,并无可能医治,你一个小女娃子还是莫要逞强。」 依依自信地笑道:「鬼谷子,倘若我把他医治好了,你又如何呢?」 鬼谷子也是个脾气倔的,看她年纪小小的,不过十五六岁,身上都没有一点点中药味,哪里像是一个常年行医治病的大夫,她哪里就能治好自己都治不好的病了?鬼谷子梗着脖子,通红着脸说道:「女娃子,老夫劝你还是不要逞强,你医术不精,就不要在轩王身上乱动针,万一把王爷扎坏了,你可知道后果?」 「这就无需鬼谷子提醒了。不过我可是有信心把他医治好的,不知道倘若我把他医治好了,你又该如何呢?」 「你这女娃,想拜老夫为师的人数不胜数,老夫都未曾答应,如今老夫说当你的徒弟,你还不乐意了?」 鬼谷子有些不乐意,虽然自己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谁知道竟然还能碰壁。 「你这不是还有个徒弟在你身边吗?」 「老夫是看在他有天分的份上才收他为徒。」 依依不再与他多说废话,便看向凌轩,问道:「我要你准备的尸体呢?」 「带来了。」 依依看了看,站在自己眼前可是几个活生生的人啊,「哪儿呢?」 凌轩淡淡的说道:「你不是说死亡时间越短越好吗?」 依依看了一眼那个被绑着的黑衣人,似乎就是那天从翠湖园回京途中伏击自己的那一伙人中被抓的两个活口之一,所以死亡时间越短越好,他这是打算现杀现卖吗? 依依说道:「喂,杜凌轩,你够了啊。我这静苑可是还要住人的,我可不想让这里成为凶宅!」 凌轩嘲笑道:「胆小鬼。」 「……」 「那本王就让天问在外面解决了他再弄进来。」凌轩说道,依依正要感激他今天贴心了一回,就听见凌轩又补充了一句:「真是麻烦。」 依依隐去心里的不快,自己被杜凌轩已经气过不知道多少回了,也不差这一回了,这应该就是最后一回了,往后两人就各奔东西,形同陌路了,依依说道:「你跟我来吧。」 天问便推着凌轩进入了依依准备好了的客房里,依依便要将他们全都赶出去,天问有些不放心,踌躇着不肯出去。 依依说道:「怎么,你还怕我害了你家王爷不成?」 「出去!」凌轩呵斥道。 「是」 天问压下心里的不放心,和凝香退了出去。 只是鬼谷子和严清就好像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样,还杵在房里不出去,依依说道:「你怎么还不出去?」 鬼谷子似乎很惊讶听到她赶自己出去,从来只有自己赶别人出去的,还没有人会在给病人医治的时候把自己赶出去过。鬼谷子似乎以为依依说错了,又问了一句:「你要我出去?」 「你说呢?」依依一副一点也不给面子的样子,直盯得鬼谷子不好意思,气得吹鬍子瞪眼,甩了衣袖就出门去了。 整个屋子里就剩下凌轩和依依了,依依说道:「接下来,无论我要求你做什么,你都要无条件配合我,否则,我可无法保证手术的顺利。」 「好。」 「躺上去」依依说道,随即看了一眼凌轩,便只得主动扶他上了床。唉,真是什么都要自己亲自动手。 为了让他不起疑心,依依先让他喝下了中药熬制的麻沸散后,为了确保麻药药性,在他昏迷后又给他打了一针麻药。 接下来依依就专心的把他的脚给切开,把断裂的筋腱和神经末梢缝上。又要天问把尸体抬进来,天问闻言,立即揪着黑衣人出了静苑就把他给杀了。 果然是最短的死亡时间。 依依看着这个还有体温的尸体,来不及多想,便割下了他的眼角膜给凌轩换上。 忙活到晚上,依依才忙完了这台手术,已经累得快要虚脱了。 跟他们交待了一句:「半月后才可以下地走路,五天后才可以拆除眼睛上蒙的黑布。」便自顾自地回了卧室睡觉去了。 天问很实诚地将客房里用过的尸体也给抬走了。 鬼谷子看着轩王现在该不会走,也看不见,便心道等过段时间再看看效果如何,老夫就不信了,这个小丫头片子还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了。 几天之后 驿馆里,阿木古孜的房间早已熄灯,后半夜,一个黑衣人潜入了阿木古孜的房间,黑衣人身后还跟随了两条尾巴,黑衣人一进去,两条尾巴便趴到了屋顶上。 「王爷。」黑衣人跪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阿木古孜接过来,查看了信的封口,完好无损,拆开来看完后,就放到烛火上烧了。 阿木古孜正好在背对着屋顶上的两个人,屋顶上的两个人努力想看清信上的内容,可是奈何被阿木古孜的身子挡住,看不到。 阿木古孜问道:「这封信可有人看过?」 黑衣人卑恭地说道:「回王爷,这封信除了我和写信之人还有王爷殿下看过,就没有第四人看过了。」 阿木古孜说道:「很好,你办事,我很放心。你走吧。」 「是」 黑衣人起身,便欲往后窗逃走,当他打开窗户的时候,「噗」地一声,剑身穿透肉体的声音传来,胸口剧痛传来,黑衣人低头看了眼穿透自己身体,露出胸前的剑尖,鲜血顺着剑尖流了下来,黑衣人转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王爷那张阴狠的脸,说道:「你?是你?为,为什么?」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为王爷卖命十几年,最后王爷却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从背后捅了他一刀。 「为什么?你这个蠢蛋,被两个人跟踪了还不自知。我若是放你走,你被他们抓到,岂不是会泄露信中的秘密?」阿木古孜阴狠地说道,到最后,嘴角裂开,露出了一个笑容,「你就带着这个秘密下黄泉吧。」 阿木古孜唰地抽出剑,鲜血如泉涌一般喷射而出,喷到了阿木古孜明黄的衣服上,犹如一朵朵绽放开来的食人花。黑衣人睁大了双眼看着自己胸口那个巨大的洞,噗地突出一口鲜血,伸出颤抖地手指,指着阿木古孜,说道:「你、你……」话未说完,就咽了气,那双手还指着阿木古孜,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阿木古孜看着那只还指着他的手,眼神一暗,提剑将那只手砍了下来,撩起黑衣人的衣袍衣角,缓慢地擦拭着剑上的血迹。红唇轻启,缓缓说道:「这么冷的天,两个朋友趴在屋顶上不冷嘛?不如进屋来喝杯热茶。」 「撤!」屋顶的两个人飞身便走。 阿木古孜立即飞上屋顶,拦住二人,「不知阁下跟踪我的人做什么?」 一个蒙面人说道:「没什么,我们看一个黑衣人窜进王爷殿下的屋子,我们担心王爷殿下的安危。」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阿木古孜提剑上前与他们打斗起来,阿木古孜的属下听到打斗声,连忙出来帮忙。 两个黑衣人长剑一扫,犹如削泥人一般,将那些小兵的头颅削下。 西昌的侍卫喊道:「有刺客,保护王爷殿下。」 一时间,驿馆的东朔派的重兵齐刷刷地出现在院中,朝着太屋顶打斗的三人拉起了弓箭。 西昌的人忙喊道:「别射箭,小心伤了王爷殿下。」 弓箭手举着箭指着正在移动的两个黑衣人,却都不敢射箭,阿木古孜的护卫也飞上来加入打斗,两个黑衣人渐渐招架不住,阿木古孜瞧见其中一人武功看起来很高,只是似乎行动有些不便,便纠集了十来人集中攻打他一个,那个黑衣人身体渐渐地有些不行,腿脚更是有些站不起来,皱了下眉,一个内力使出,甩出一串飞镖,飞镖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朝人飞去,噗噗地穿透人的身体里。阿木古孜灵活地躲过飞镖,转头看到身后的护卫都被飞镖穿透了心口,身体往下倒去,沿着屋顶滚到了地上。 阿木古孜看出近距离攻击怕是占不到好处了,转身飞到了下面,抢过弓箭手的弓,搭上箭就往屋顶上射去。 两个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便飞下屋顶,朝树林里跑去。阿木古孜拿着弓箭飞上屋顶,搭了三支箭朝着那两个跑远的黑衣人拉满弓,远远的射了过去。其他弓箭手也跟了上去开弓拉箭,嗖嗖嗖,利箭划破夜空,如雨点般朝两个黑衣人飞去。跑在后面的黑衣人听到弓箭声,便急忙转换身子,不料脚下剧痛传来,使不上劲,没有来得及躲过阿木古孜的第三只箭,直接穿透了身体。 前面跑着的那个黑衣人连忙折回来,架着受伤的黑衣人往密林深处跑去。阿木古孜赶紧跑过去,那里根本就没有人影了。 王爷将其中一人刺伤,王爷看着那个背影疑惑的说道:「怎么他的身手这么像凌轩?可是凌轩不是残废吗?」 依依正在睡觉突然,被人一把抓起,蒙上眼睛,就被人揪着一路走。 「喂喂喂,什么意思?我又没有得罪你,你是谁?干嘛呢?」依依狂喊。 「你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你只要,跟我去救一个人就行。」 「救人也不用这么粗暴吧!」 「来不及了,快点。」 「再来不及我也不能空手去救人啊,我得回去拿我的诊疗箱啊!」 蒙面人一想,自己真是急过头了。 依依转身进屋里就去拿诊疗箱。依依看着那个人眼睛定定的看着她,这样子,自己怎么好拿东西呢?依依说道:「你走开点不要烦啊我拿东西。」 黑衣人明显怕她跑啦,根本就不肯走开。 依依服软下来,说道:「这样吧,你转过身去,我不会跑,我就,我就是拿东西而已,不过不方便让你看。」 黑衣人转过身去,不耐烦的说道:「你快点病人等着急救呢。」 「患者受了什么伤?伤的什么位置?」 黑衣人没有回答她。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我要准备什么器具和药品?」 「箭伤,伤在心脏。」 依依倒吸了一口气,这伤的很严重,分分钟就能要了性命。 求人也要有求人的态度,这样子我不给你救,你还能拿我怎么滴?依依有些不悦,转过身从医疗系统里拿东西。 依依准备好东西后说道:「走吧!」 「得罪了」,那人拿出一个毛巾把依依的眼睛给捂住。 依依一脸黑线下来,自己这是去给谁治病?这么防着她,像以前给黑社会老大治病似的。 那人拎着依依一点轻功就飞走了,依依看着自己离地上那么远,被他拎着在屋檐与屋檐间上蹿下跳的,吓得心脏都快停跳了。 接着,听到一声,吱呀的声音,很像是假山上的石头响了,接着便跟着那个人进入一个阴暗狭长的地道。 在里面歪歪扭扭的走了一会,才到了一个空块地。 蒙面人把他的,眼睛上的布给扯开。一睁开眼,慢慢适应了这里面的光线。 这里就是个地下室,墙壁和地面都砌了石头。墙上插了火把,昏昏暗暗的,整个,石洞里面混混暗暗的。靠墙躺着一个,一个男子年轻的男子脸上蒙了面具。嗯,胸口插着一只箭,那只箭已经穿透了身体,看来射箭的力度很大。伤口涓涓的往外流着血水。一只手努力的撑着地面保证身体不倒下去,另一只手捂着箭端,血液从手指尖往下滑。 妈的,有没有搞错啊?这么严重,就叫我一个人过来救他。 依依简直无语了,真当我是神仙啊? 依依蹲下身子,去解他的上衣领子处的扣子,手碰到了他的面具,面具人松开那只握着箭的血手,一把抓住了依依的手,捏得依依生疼,凌厉的眼神射向了夏依依,说道:「你最好不要对我的身份感兴趣。」 依依说道:「谁对你的身份感兴趣啊?我又不是要掀开你的面具,我只是要解开你的衣服,别误会啊,我对你的身体也不敢兴趣。只是不解开衣服,我怎么处理伤口?」 面具人一脸黑线,对我的身体不敢兴趣,到底是兴趣,还是性趣?脱男人的衣服脱得这么顺手,她到底脱过多少男人的衣服?看过多少男人的身子? 依依从诊疗箱拿出一只麻醉剂,敲碎了玻璃,用注射器吸进去。便往他身上扎去,那面具人赶紧眼睛盯向了注射器里的透明液体,看着夏依依,那眼神很是防备,「你这是什么?」 依依冷不丁地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给古人治病真是费劲,哪有这么多的疑问,依依没好气地说道:「这么看着我,又不是我害的你。这是我提纯的麻沸散,可以减轻你的痛苦。你若是想要我给你整事,你就放心的,让我,给你用药,不要怀疑我,你若是不放心,你就不要让我来救你,你可以另请高明。否则我在救你的途中我还得回答你这样那样的问题,这样不仅会浪费你我的时间,还会让我分心的,也会让我心情烦躁。」 那人终于不再说话,由着依依给他打了麻醉。 一会那人就已经,昏迷了过去,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睛,这种感觉很不好,身体不由自己控制。一碗喝的,大夫的麻沸散,都会保持身体清楚,只是会减少一些疼痛,这个麻沸散怎么会让他整个思维都渐渐的陷入模煳。他努力想控制自己的双手,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了手,仿佛全身都被点了穴道一样,身体不由自己控制。 难道他在骗自己?难道他是给自己注射了毒药?会不会就这样死掉?他想张开嘴,跟他的护卫,说一声让他把这女人给抓住,可是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在他昏迷的最后一刻,他射向了夏依依一道凌厉的眼光。 依依切了一口,你这么厉害?有本事你自己给自己治病,落到了我的手中,现在还不是跟一条死鱼一样的摆在了案板上一样,任由我宰割,依依上前重重地踢了踢他的脚。确定了他没有任何反应。看来麻醉剂已经起了作用。那个蒙面人的嘴角抽了抽,夏依依这胆子可真不是一样的大呀,居然敢踢他。 「过来帮我扶着他,这个箭头拔出来。」 依依拿出剪刀,把衣服给剪破。看了看那箭头的位置。还好,位置有点偏。 「你迴避一下,不许看。」依依对着蒙面人命令道。 蒙面人看了一眼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上前把了下脉确定他没有死,但是并没有走开的意思。 他可不放心,将自己的主子就这么扔给别人。 「我不喜欢别人看着我治病救人,为了你朋友的性命,你还是配合一下。」依依说道。 「你最好别耍花招,否则,你走不出这里。」 「我用得着你来提醒吗?傻子都看得出来的,好吧。」 那人皱了皱眉,便走了。 依依连忙将医疗器械和救治医用品全拿出来,用强力剪将箭尾剪掉,将剪断的缺口用火一烧,处理了上面的毛刺,将伤口周围消了毒,现在只能顺着箭头的方向直接拔出来,还能减少损害,要是倒着拔出来,那箭头上的倒钩必然会钩破血管,引起第二次伤害。 依依缓慢地将箭拔了出来,刚拔出来,之前箭竿堵住的破裂血管口现在没有箭竿堵着,血就迅速从那里流了出来。依依赶紧用止血钳夹了棉花沾了止血药往伤口上沾,沾了会,总算是止住一点血了,便赶紧拿出缝合线缝合破裂的血管,刚缝两下,血又冒出来了,又没有助理帮自己止血,依依心想,一定要招助理啊。不然总是自己一个人怎么弄啊,而且得找一个自己信得过的助理。依依一边给他缝,一边止血,所以做得很慢。 刚刚把血管缝还没有来得及缝外面的伤口,依依就感觉到他的血压有点低了。便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拿起之前给他测试血型的试纸一看,a型血,依依便从军医系统里拿了a型血出来,给他输上血。 「夏大夫,好了没有?」那个人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没有,好了我会叫你的。」真是烦死了,就知道催。 依依再次投身到给他缝伤口的工作中去。最后好不容易将他的伤口缝好,再将伤口包扎好。 依依累得瘫坐在地上,一个人的战斗真的又寂寞又痛苦。 依依把一些显眼的东西都收了起来,一些还能摆出来用的能给别人看的东西就放在诊疗箱里。总不能让人误以为自己能空着手救人吧。 就在夏依依忙忙碌碌地将医疗器械和药品往军医系统里放的时候,地上躺着的那个面具男子微微睁开了眼睛,眯着眼睛用余光看到了这一幕。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听话的病人 那人心里十分惊讶,这是什么东西,似乎像是一个飘在空中的小房间,为什么所有东西都可以往里面放,放完后,一关掉,那个飘着的、琳琅满目的小房间就消失不见了。好似传说中神仙的干坤袋,可以容纳世间万物。 这个女人可真不简单,看来自己对她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倘若自己不是事先就知道夏依依的身份来源曲折离奇的话,勐然看见夏依依刚刚的这一幕的话,自己只怕是更吃惊了。 依依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个躺着的人会这么早就醒来了,因为自己下的剂量还挺大的,只是这个人的身体素质太好,依旧在依依预想能醒来的时间之前醒来了,否则还就真的不知道夏依依医治病人用的药材从何而来的这个秘密了。 依依此刻正专心地忙活着,熟练地使用军医系统,把所有的东西都往里面放。 待依依收拾好,转身的瞬间,躺在地上的他又赶紧闭上眼,一动不动,好似还在昏迷当中。 依依仔细查看了一下没有特别奇怪的东西遗漏后,拍了拍手,对外面喊道:「好了,你可以过来了。」 蒙面人过来时,发现他主子还晕着。身上还插着两根奇怪的管子,一个流着透明的液体,一个流着红色的液体,蒙面人上前把了下脉,还好,还活着。 「夏大夫,这两个是什么东西?」 「白色的是药,红色的是血。」 「药和血可以直接注进身体里?药不是得喝进去的吗?而且没听说可以这么补血啊。」补血的方法不是给喝些补气养血的药吗? 「中药当然不能直接注进身体里,那些东西注进人的身体里会死人的。这个是我特制的药。还有血也不能随便注入身体,血型不匹配也会死人的。这个可不能照葫芦画瓢,你们回去胡乱模仿。」依依严肃的说道,这些人万一起了心思,想按照她这种方式治病,会出人命的。 「哦」蒙面人应了一声,末了问了声:「他什么时候才能醒?」 「再过一柱香的时间吧。」依依估算着时间,一柱香后麻药应该过了,事情都忙完了,依依的精神头就松懈了下来,只觉得困得厉害,上下眼皮直打架,依依打了个哈欠,说道:「你看着这两个管子,如果里面的东西滴完了,或者不动了,或者往逆流了,你就叫醒我,我先睡一会。」 「好」 依依便找了个角落,把衣服往身上裹紧,缩成一团,眼皮一闭就沉沉地睡去了,丝毫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既然他们的治疗还没有结束,还打着点滴,那个黑衣人断断不会在这个时候杀了自己。 蒙面人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治疗方法,等夏大夫一睡,他就有点胆战心惊,眼睛都不敢眨地看着透明管子里滴滴答答流着的液体,深怕出点什么问题。 面具人听到夏大夫说一炷香后就会醒来,他便忍痛躺着,他的身体素质好,所有麻药不剩多少药性的时候,他就已经醒来了,醒来就觉得胸口疼得厉害,本来难受得想咳嗽一声,可是刚刚微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了夏大夫那个神奇的小房间,便把那声咳嗽给隐了下去。既然自己要装着还在昏迷中,只得忍受着痛苦一动不动,就连面上的肌肉都不能有一丝痛苦的表情。这一炷香的时间挨得特别难受,也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 约莫一炷香后,面具人假装才醒过来,慢悠悠的睁开了双眼,「咳、咳」终于把咽下去卡在喉咙半截的那个咳嗽给咳出来了,咳出来就觉得嗓子眼舒服了。只是一咳嗽,胸口就震得疼,「嘶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主子,你醒了?你觉得身体怎么样?」蒙面人赶紧过去蹲下来问道。 面具人喘了口气:「死不了。」可是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皱了下眉。他低头看了眼伤口,上面已经用纱布包扎好了,纱布上浸了鲜红的血,伤的很重,如果不是夏大夫,他根本就不可能活过来。 想到这个伤口的由来,面具人的脸上布满了乌云,眼里显现出了阴狠毒辣的目光,阿木古孜,我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那个人强撑着身子要起来,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禁嘶了一声。 依依也醒了过来,依依便过去说道:「你不要起来,如果你要移动的话最好拿个木板,让你平着躺过去,你的伤口刚缝好,如果你强用力的话伤口会撑开的。」 不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开门声。一阵哒哒哒急促的跑步声往这边走过来?又一个蒙面人走过来,有些防备地看了一眼密室里的夏大夫。 依依很自觉的又缩回去之前坐着的那个角落去,尽量与他们保持较远的距离。 那黑衣人附上面具人的耳朵上小声嘀咕了一阵。 「扶我出去」,那个面具人说道。 两个蒙面人便架起面具人起身。 依依立即跳了过来,有些生气地说道:「嘿,我刚刚才说过的话,才个转身的功夫,你这就忘记了吗?说了不可以这样直接起身,需要拿担架移动啊。我才给你缝的伤口,你这样很容易把伤口震开的。」 「无妨」,面具人沉沉的声音传来。 「无妨?伤口震开了也无所谓是不是?你有没有珍惜我的劳动成果啊?还想要我再给你缝一次伤口?还有,裂开了,你也不痛吗?你就这么不爱惜你的身子?」 面具人看着暴跳如雷的夏依依,半晌,全是承诺一样说道:「我会当心的。」 「我懒得管你,反正我已经帮你治好了,你自己找大夫给你开点药防止伤口感染就可以啦。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吧?」 「等会有人送你回去」,面具人顿了顿,又阴深深的看着夏依依,眸子里危险的光芒让依依不禁打了个激灵,面具人说道:「你记住,今晚上的事情你最好别泄露出去。不然……」 「我知道,我今天晚上是一直在家里面睡觉,哪里也没去,什么人也没有见过?」依依打断了他的话,用不着威胁我,我自己很知趣的。该闭嘴的时候就闭嘴,这样才能保住性命。 他们刚一出去,就又来了一个黑衣人,把依依的双眼蒙起来,原路给她送了回去。 依依回到了自己的静苑,这才放心下来,总算是安全啦。 唉,自己做夏神医的名号一出去后还真的是有些麻烦,以后会不会动不动就有那些黑帮人受伤了就把他劫持过去看病啊! 依依进了门,总觉得自己好像缺少了一点什么,想了一会,依依骂道:「草,费了老子那么多珍贵的药材和血浆,就这么空手把我送回来了,连一毛诊金都不给。今天这次出诊,真的是亏大了。」 阿木古孜追不到黑衣人后,便连夜进宫面见皇上。 「皇上,本王在你们东朔的驿站居然遭到了两个黑衣人的袭击,你们这儿也太没有安全保证了吧?本王难道要继太子的后尘,横死东朔吗?你们东朔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 「黑衣人?什么时候?」 「就在刚刚,有两个黑衣人在驿馆突袭了本王,本王带来的手下,都死了数十个。」 皇上打量了一下阿木古孜,并没有受伤的样子,但是依旧假惺惺的走一下过程问道:「二王爷可有受伤?」 「幸好本王有武功在身,不然本王也难逃一死」「。」 「其中一个黑衣人,被本王的箭射中,穿透了他的胸口。他一定会找大夫医治,否则他必死无疑。」 阿木古孜想到,即便他去找了大夫也不一定能治好他的伤。就算把剑拔出来,他那么严重的伤口也治不好。而且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又跑那么远,说不定会失血过多而亡了。 皇上立即传令下去,捉拿两个刺客,并在京城着重找一下有没有受伤的人。 「皇上,为了公平起见,本王觉得京城每个角落都应该搜遍,包括各国皇子公主的驿馆以及王爷府。」不过在阿木古孜心中他已经有了一个人选,他深信那个跟踪他的黑衣人就是轩王。 皇上有些不悦,如果要是搜别国皇子公主的驿馆,那必定与他们会起冲突,无缘无故的就去搜查他们的住处,那岂不是怀疑就是他们派的人,无的放矢,只怕他们会闹起来,若是搜查不出什么来,自己也不好收场。 另外还搜查王爷府,倘若这是他们西昌安排的一个局,故意派个人跑到王爷府上去藏着,或者「留下」一点什么证据,到时候跳进黄河洗不清,还得要给他们一个说法。 皇上微眯着双眼说道:「二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看那两个黑衣人武功高强,必定不是寻常之辈。而且这只是照例搜查,并不代表怀疑他们,不过是公平而已,要搜就一块都搜。莫不是皇上不愿意为本王讨回公道?」阿木古孜也是拿出气势来,丝毫不畏惧地迎上了皇上探究的眼神。 皇上缓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一併搜了吧,不过,若是各国皇子公主到时候跟朕有什么意见,你可要出来帮朕解释一二。」 「那是自然」,阿木古孜说道,他笑了一下,等下若是在轩王府查到什么,就该你们东朔给本王解释一二了。 一时间,禁卫军立即开始行动,各大街小巷开始搜查,特别每一个医馆都查遍了,专门查胸口上有箭伤的患者。 住在驿馆里的南青国大皇子上官云飞和琼公主,大半夜的被吵醒,禁卫军过来一敲开门就要搜查他们。 公主立即挡住了自己的房门说道:「本公主的闺房岂能由你们这些大男人进去搜查?没得坏了本公主的名声。」他们若是进去翻箱倒柜的搜,那自己的肚兜等女人贴身用的东西岂不是被他们看遍了? 「公主殿下,请息怒,倘若公主觉得我们去搜不方便,那我们便派女子进去搜。」说罢,禁卫军一挥手,就有数十个嬷嬷上前来。 琼公主一看,还真是有备而来,连应付自己的嬷嬷都带来了,琼公主说道:「不管如何,你们不许搜查本公主的屋子。」 「怎么?难道你的房屋子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琼公主拿着手中的皮鞭就往那个禁卫军身上抽过去,骂道:「你血口喷人,他被刺杀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都是在同一个驿站,他被刺杀的时候,我们可是都在驿馆里的,由此可以证明不是我们。」 那个禁卫军轻巧地躲开了琼公主的皮鞭,倘若是东朔的公主打他的话,他可不敢躲,可是上官琼仅仅是南青国的公主,她又不是他的主子,自己也不是为他们效命,所以即便自己躲了,她也没什么话可说的。 「我们也知道跟你没有关系,但是皇上既然下了命令,我们若是不搜查也没法回去交差不是?再者京中各处都搜查了,就你们这不搜查,到时候若是找不出那个黑衣人,那大家自然会对这儿有所怀疑,公主也不希望大家怀疑你吧?」 这个禁卫军看似一个武夫,却也巧舌如簧。 上官云飞走出来说道:「皇妹,就让他们搜查,我们光明正大,也不怕他们搜查,不过你们可要仔细了,别到时候落了什么东西在我们这儿。来人吶,都给皇本子盯紧了」 这种时候,这些人万一在自己这儿丢下一封栽赃的书信什么的那可就说不清了!上官云飞盯着禁卫军的眼睛,浑身散发出压迫人的气息。 「大皇子请放心,我们只管搜查,自会小心一些。来人,都给我搜。」禁卫军小头领一挥手,几十余禁卫军便分散到各个房间搜查。上官云飞带着自己的下人也连忙跟在后面,以防他们使什么小手段。 阿木古孜却没有来这个驿馆搜查上官云飞他们,而是跟着禁卫军浩浩荡荡的往轩王府而去。 马管家一开门,便见阿木古孜带着这么多的禁卫军前来搜查,便连忙跑到书房里面去喊轩王起床,可是发现王爷并不在书房里,连忙联繫了暗卫,要他们去找找王爷。 阿木古孜带着禁卫军在院子里面候着,等了一小会,还没有见轩王出来,更是认定了那个黑衣人就是轩王,阿木古孜说道:「你们王爷呢?怎么这么会了还没有出来,该不会是出不来了吧。」 阿木古孜的话音刚刚落下,轩王那冰冷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本王为何就出不来了?」 阿木古孜抬头看过去,便见天问推着轮椅出来。轩王依旧穿着一身暗黑的袍子,只是脸色有些差,他这模样似乎与前段时间见到的并无不同,还是一个不能行走的瞎子。 阿木古孜看着凌轩完整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有些惊讶,他这会儿不应该是躺在医馆里治病的吗?这么快就把箭拔出来医好了? 凌轩问道:「王爷这么大张旗鼓地来本王的王府里做什么?」 「今晚本王爷遭遇刺客了,皇上已经下旨全城搜捕,包括各国皇子公主王爷的住处。」 「王爷别的地方不去,单单来了本王这里,也太瞧得起本王了,本王如今这副样子还能做什么?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轩王,你不必太自菲薄。」阿木古孜认定自己看到的那个背影绝对是轩王,而且除了他没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使用流星飞镖。江湖上这种人,屈指可数。 「你们要搜查就进去搜查,不过得小心一点,本王府上的瓷器的珍贵着。」 凌轩挥手让府中的侍卫让开一条道来,大大方方地让他搜,一副清者自清的样子。 禁卫军便纷纷跑到他的府上去搜,不过他们也不会搜得太过仔细,因为如果在轩王府上搜出来什么,那东朔对阿木古孜可就不好交代了。 搜了一会,禁卫军出来对首领说道:「没有搜到任何可疑的人和物。」 阿木古孜自然知道搜不出来什么了,否则轩王也不会这么大方的让他们搜。阿木古孜认为一定是轩王提前做好了准备,把所有证据都给藏起来了,但是那个人一定是轩王没错,一定要试探试探他,让他露出破绽出来。 阿木古孜突然拿着手中的火把往轩王眼前一晃,他自己见轩王眼睛眨都不眨,定定的看着前方,眼神空洞,没有聚焦一样。阿木古孜有些疑惑,难道,他真的瞎了?还没有治好? 阿木古孜不死心,又说道:「听闻轩王武功高强,天下第一,是当今的战神。本王还从未与轩王比试过。今儿既然遇上了,还请轩王指教指教。」 轩王说道:「王爷说笑了,本王如今已经变成这样,还有什么?」 「你虽然看不见,腿脚也不方便,但是这一生的武艺却还是在的。只怕,就算你现在是这个样子,本王也打不过你吧!」 「本王已经半年不曾练功啦,早就已经生疏了。」 「不若本王也跟你一样,这样公平。」 说罢,阿木古孜便搬了个凳子过来坐下,又拿布把自己眼睛一蒙,看着这装备简直就是有备而来。 「轩王,多多指教。」 「二王爷,我们王爷身体不方便,这样不好吧!」天问站出来说道。 阿木古孜一瞪了他一眼,说道:「本王与你家王爷说话,何时轮到你来插嘴?」接着阿木古孜一阵掌风,便朝轩王噼了过去。 轩王快速的转动轮椅侧过身来,运足内力,一掌将从侧面噼向阿木古孜。阿木古孜与他打斗了几个回合,就落了下乘,他有些不悦,自己就这样输给他了?他便也不遵守自己刚刚定的规则了,瞬间凌空跃向上飞去。从上往下急速下降一张噼向轩王。轩王用足内力从上往上顶上了他的内力,两人凌空对峙。 最后,凌轩加足内力,用力一击,阿木古孜被震了开来,摔到地上。 阿木古孜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渗出的血丝。看着坐在轮椅上稳如泰山的轩王。阿木古孜眼眸一暗,他一点事都没有?如果他,中了自己的箭的话,他绝不可能会是这个样子。难道,我真的看错人了?那个黑衣人不是他? 阿木古孜咬咬牙说道:「轩王果真是厉害,不愧是战神。就这样,本王都不是你的对手。得罪了,既然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那就告辞了。」说罢,阿木古孜便跟选王告退,带着走了那些禁卫军。 待他们一走,小斯赶紧把门关上。凌轩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噗的一声,吐出一大滩的血水。捂着胸口痛苦的挣扎。脸色变得惨白。眉毛紧拧,眼睛一缩,胸膛往前一倾,又吐出一口血来。 「王爷王爷」,他的属下惊唿道,连忙把他抬到屋子里面休息。护卫一揭开他的衣服,便看到刚刚缝好的伤口,已经震裂开来,血水哗啦啦的往外流。 马管家连忙拿毛巾过来,捂着那个伤口试图把血水止住。可是越擦血流的越快。护卫连忙伸手,将凌轩的穴道封住,说道:「你们赶紧将王爷移到密道去,我去找王妃过来给他医治。」 暗卫便连忙往王府外跑,去找夏依依。 依依正躺在屋里头睡觉,再一次被一个蒙面人给力拎起来,依依一副没好气的脸色说道:「又怎么了?」 「他的伤口裂了,你现在必须得去,帮他在处理。」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要平躺休息吗?怎么好好的?又给弄裂了呢。」 蒙面人说道:「我们下次会小心的,但是现在人命关天,还请你快点。」 「好了我都知道了」,依依又把他给赶了出去,自己收拾了东西便跟着他去了,又是给他们给蒙着眼进去的。依依看着密室里面躺着的那个人,他还活着,把他把伤口揭开一看血肉模煳,那个针线全都已经断了,根本就不可能是普通的不小心弄成这样的,如果那样不小心的话一般只是断了几根线,不可能所有的线全都碎的,倒像是被内力给震碎的。 依依怒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搞的?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病人?为什么弄成这个样子?」 「你不用不必知道。」那个面具人冷冷地说道。 「你这么拽,拽什么拽,你要是这么拽,有本事你自己治你的病,你别来找我呀。」 「你!」凌轩气的说不出话,这一生气,伤口又痛,又吐出一小口血来。 「真是麻烦,我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下一次,你要是再把它弄成这样子,我就不管你啦。」 依依直接将那个黑衣人给赶了出去,他们这次也没有多问,直接就出去了。依依给他打了麻药,首先,一根一根的把断线给取了出来,然后,又再次将他的伤口缝上。 等她忙活好了,这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多谢」,凌轩说道。 「这是最后一次,你要是再弄成这个样子,我也救不了你了。」 「知道了」 依依忙完了以后,黑衣人又把她送回来静苑。 轩王府的动静也让鬼谷子被惊扰了,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轩王受伤的事,因为轩王下了禁令不得透露出去。 第二日,闹得风风雨雨的京城并没有安静下来,仍旧在到处寻找刺客。 过了几日,轩王觉得他的腿有些痛,走路也费劲了,便仔细一瞧,他的腿上的伤口肿了,凌轩估摸着应该是那天去刺探情报的时候躲剑雨的时候腿脚崴了一下,把缝好的伤口给震裂开了。看来得找夏依依再治疗了,凌轩想起夏依依那训斥他的样子,只怕当她发现自己这脚上的伤口也裂开的时候,她怕是又要骂人了吧。 凌轩让护卫推着轮椅来到静苑,依依瞧了他一眼,还装残疾人呢?早就已经治好了,都能出去惹是生非了,还在这装残疾人士。 「你过来干什么?」 「我脚伤復发了,你帮本王看看。」 依依蹙眉,自己当初缝得很好啊,怎么可能会裂开呢?依依蹲下身子,撩起凌轩的裤腿一看,只见伤口上的线都已经断了,切口也不平整了,歪歪扭扭地长着,伤口周围已经红肿,有发炎了,伤口里面都已经化脓了,依依站起来,说道:「为何不早点过来让我医治?这都已经几天了,再拖下去,你是不是不想要这条腿了,你想锯掉它吗?」这脚伤肯定和上次的箭伤是一起受伤的。 凌轩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几天了?」难道她知道密室里面具人就是他了? 依依瞧他这么防着她,自己才没有兴趣去泄密呢,也没有兴趣想知道他那天到底干什么坏事去了。依依咳了一下,镇定地说道:「我就是根据你的伤口发炎的情况推断出来的。」 「你帮本王看看,把它恢復。」 「切,你真当我是神仙啊,坏了就找我修,我就能修好啊。」依依没好气地说道,最讨厌对自己身体不负责任的病人了,这不仅仅是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而且还是对他们这些医生的劳动成果不珍惜。 「你找人去外头药铺买一副麻沸散的药材回来熬,熬好了,喝下去再做手术。」 「为何要去外面买麻沸散?你这里不是有麻药吗?」 依依朝他瞟了一眼,说道「我这药材有多珍贵你知道吗?用一点就少一点,所以能不用就不用,既然你这个是个小手术,能用普通的麻沸散代替我的麻药,我干嘛要浪费我珍贵的麻药呢?而且你这个又不急,完全可以等上一个时辰,等要熬好再手术了。我那麻药是可以立马见效的,自然要留着急需手术的时候才用了。而且那么好的药给你这种不知道珍惜身体的人用,简直就是浪费,说不定你下次又把伤口弄坏了,难道我又浪费一支麻药?」 依依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凌轩也没有打断她,也没有生气她的唠叨,想起那天在密室里见她从那个移动的空间里放入药材和器械,可能那个空间就是她从另一个世界带过来的吧,只是这些东西有限,用完了就没有了,自己已经用三次麻药了,她也不会生产制造出来,既然如此珍贵,那还是不用好了。 「不用熬麻沸散了,直接做手术就行了。」 依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什么?开什么玩笑,不用麻沸散,很疼的,我要把里面的腐肉剐掉,还要重新缝针的。」 「无妨,本王忍得住。」 「你着什么急啊,敖一副麻沸散也就一个时辰,等等吧,我再给你做手术。」 凌轩再次重申道:「本王说了,不用了。」 依依嗤了一声,牛什么牛,你以为古代有岳飞刮骨疗伤,别人扛得住,那是条件艰苦,不得已为之,你以为你也能扛得住?有麻沸散不用,非得逞能,自作自受。既然你不要,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反正疼的人又不是我。 「随便你,去客房等着,我去准备些东西就过来。」 依依收拾好了医疗器械过来,便要他将左脚架在椅子上,依依将他的伤口露出来,说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麻沸散。」 凌轩烦躁地说道:「啰里啰嗦」。 「噫,你真是不识好歹,那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了,等下我动手术的时候,你可别乱动,否则我的刀子割歪了,我可不管,你可不许医闹。」 凌轩虽然不明白医闹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明白闹字是什么意思,凌轩说道:「自然」。 既然得了承诺,依依撸起袖子就开始干活了,给伤口上涂上酒精以后,便用刀子沿着上次的缝合线,将伤口割开,这点痛,凌轩表示没有一点压力。依依接着将里面的腐肉一点点挖出,因为依依习惯了病人是有麻药的,所有动作又快又有劲,凌轩不禁咬牙皱眉起来,这个女人可真的是太粗鲁了。就不能轻柔一点吗? 依依感受到这条腿的肌肉紧绷了起来,这才想起他是没有用麻药的。依依拍了拍他紧绷的小腿肚子,说道:「肌肉放松点,不然我没法给你好好缝针,否则现在给你缝合好了,等你肌肉放松下来后,刚刚是平整的缝合线就变歪了。」 凌轩便放松了下来,可是依依一动手挖腐肉的时候,他的肌肉就不自觉地开始紧绷起来,凌轩跳了下眉毛,这真的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就是肌体的自然反应啊。 依依低头轻轻地开始挖,放慢了速度,突然叫道:「你不是会点穴道吗?把你这条腿的穴道给点了,你不就不能控制你的腿了吗?肌肉就不会紧绷了。」 依依突然的叫声,差点就把凌轩给吓了一跳,哪有一个大夫在给病人治病的时候这么一惊一乍的? 凌轩挑了一下眉毛,小丫头还挺聪明的,于是凌轩伸手快速地将左腿上的穴道点了,这样自己就控制不了左腿的肌肉了。 依依再继续给他处理伤口,果然肌肉是放松的状态了,点穴道这个方式果然好使。看来以后可以多多使用这个方法啊。依依便迅速地清创,缝合,手术针拿在手上快速地刺破肌肤,穿插来穿插去,犹如一个绣娘一样,拿针刺过去的时候没有一丝的犹豫。动作干净利落,下手时该狠就狠。 依依扎好最后一针,打了一个漂亮的手术结,又抹上了膏药,拿纱布缠上,把他的裤脚放下来,抬头说道:「好了。」 依依抬头的瞬间惊呆了,凌轩怎么了?怎么满脸的冷汗啊?而且脸色有些惨白,额头上的青筋凸起,依依说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凌轩咬牙切齿,用牙缝里挤出声音来:「夏依依,本王的腿虽然点了穴道,不能控制腿上的肌肉,可是腿上的痛觉还是能感受到的。」 「啊?你能感受到疼痛的?」依依惊讶地说道。 「你说呢?要不要我点你穴道试试?」凌轩都快疯了,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一点点常识?连这个都不知道。难怪她刚刚下手那么狠,完全不管自己会不会痛,下手那么重,简直要了自己的老命,原来是夏依依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能感觉得到痛啊,早知道她这么笨的话,自己就应该在她下第一刀的时候就跟她说清楚,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虽然点了穴道,但是自己还有痛觉的。结果现在白白受了这么些苦了。 依依连忙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这么说刚刚他是在忍受这剐肉和缝针的疼痛的,只是控制不了左腿而已,难怪他疼出了一身汗来。 依依说道:「你别这么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好不好,我要你喝麻沸散的啊,是你自己不要,现在却来怪我?这可是你自作自受的。」 我又不是学武的,我哪里知道点穴道之后还会有痛觉啊,这个不能怪我的啊,是他自己不说,而且他自己还硬要忍着这么痛的手术干嘛呢? 怪就怪他自己逞强啊,跟自己无关。 依依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倒是看得凌轩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凌轩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这个女人真的是太能说了,居然把自己反驳得无话可说。说来说去,到最后,反倒是自己的错了,没有见过这么能颠倒是非的大夫。 「好了,你可以离开了,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好好养伤,别再弄伤了,不然,你这伤可就不好恢復了。你到时候一条腿好,一条腿坏,那就是一个跛子了。」 「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好话。」凌轩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说话就没有好听过,也不知道那个许睿怎么忍受得了她的。 依依扬眉:「忠言逆耳利于行,不知道吗?」 凌轩再次被她噎了回来,这女人,牙尖嘴利的。 凌轩便让天问推着他回了王府。 驿馆里 「二王爷,杜凌轩去了静苑找轩王妃。」 「找她干嘛?」 「属下不知,杜凌轩进去聊了一会就和轩王妃去了卧房,隔了半个时辰,杜凌轩就出来了,直接回了王府。」 白日宣淫? 他还有那能力吗?想不倒哦,看似老派的轩王,居然这样的放荡。阿木古孜嘲笑道。 几天后,一直找不到刺客的踪迹的禁卫军们都被召回了,京城又恢復了原来安静的状态。 阿木古孜带人去了同欣客栈,这儿就是金凤山顶上那个通天阁分舵联繫点。 阿木古孜说道:「我有单生意给你们做。」
第一百二十九章 计中计 掌柜了看了他一眼,便将他带到后院,这而此时通天阁办事的地方,外面那个客栈只是招待普通百姓掩人耳目罢了。掌柜的将他交给了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便退出去去外面客栈忙活去了。 这个小厮打量了一眼阿木古孜的穿着和气质,确实像是个有身份的人,小厮说道:「哦,什么生意?」 阿木古孜都没有正眼瞧这小厮一眼,用鼻孔看人,高傲的说道:「叫你们分舵主的出来。」 小厮冷哼一声,通天阁的收费向来就高,来找通天阁办事的人哪个不是一掷千金的大人物?他还以为他有多与众不同似的,小厮说道:「我们分舵主忙着了,哪里有空出来招待你?」 「放肆!本王可是西昌国二王爷。」 阿木古孜何曾被一个小厮这样瞧扁过?当即恼羞成怒呵斥道。 那小厮也不怕他,全然没有被他的呵斥给吓到,更是没有把他一个王爷的身份看在眼里,反倒嘲笑道:「来这办事的人可都是我接待的,管他天王老子也罢,在通天阁这儿,就得按通天阁的规矩来办,你要是受不了,大可以去找别的组织给你办事。」 阿木古孜还是头一次表明了自己王爷的身份后,还被人看扁了,他不仅不讨好自己,反倒还要将自己赶走,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 阿木古孜气得抽出身上的佩剑就往那个小厮身上刺去,不料那个小厮面不改色,毫不畏惧,直接伸出两个手指头夹住了阿木古孜的剑,笑意盈盈地说道:「阿木古孜未免太暴躁了。」 阿木古孜被他夹住了自己的剑,眼眸一凛,想不到通天阁里一个小小的接待小厮武功也这么高。可是一想到他居然直唿自己的名字,便用力将剑斜斜地一挑,说道:「你竟然敢直唿本王的名讳?」 那小厮松开了剑,便从桌子下拿出一把刀,迎上了阿木古力的剑,跟他对打了起来,笑着说道:「阿木古孜的记性可真不好,我刚刚才说了在这儿,就得按通天阁的规矩来,进了我们通天阁,我们可不管你在外面有多高贵的身份,在我们这都一样,不管用。」 「你!」阿木古孜怒意更甚,提剑再次挥了过去,两人打了十几回合,小厮就落了下乘,终究不是阿木古孜的对手。 「住手!」 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从他矫健沉稳的步伐里就可以看出他的武功绝对比那小厮要高。那个小厮见他出来,便连忙住了手,往旁边跳开来,可是阿木古孜刚刚才占了上风,并不肯罢休,还要去打那个小厮。 中年男子见状便上前抓住了阿木古孜的手说道:「二王爷息怒,他这小子向来就没什么规矩惯了的,二王爷不要与他一般计较,不知二王爷来此可是有什么要事?」 「你是谁?」 阿木古孜见他称唿自己为王爷,怒气也消了一点,停手问道。 「在下姓林,是这儿的分舵主。」 「本王王要你们给本王找出那天晚上在驿馆本王的两个刺客。」 「呵呵呵」,那个中年男子笑道:「王爷这不是给我们出了个大难题吗?这两个刺客,整个东朔的军队都在全国翻了三天三夜都没有找出来,你居然要我们通天阁来找,也未免太高看我们了。」 「本王听说通天阁可是无单不接的,通天阁的能力大过了天。怎么这回就找两个人而已,却连接都不敢接,还是你们通天阁现在没了这个能力了。莫不是通天阁阁主闭关之后,你们能力下降到这样的境地啦!」 中年男子暗想,跟踪阿木古孜的人该不会是知道了阿木古孜的秘密,阿木古孜莫不是想要找到他们杀人灭口。 中年男子谦虚地说道:「以王爷这么高的武功都打不过他们,我们通天阁的人武功又在王爷之下,又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呢?你还是不要这样为难我们了。」 阿木古孜被他夸了一通,便有些得意,自己都打不过的人,他们就更打不过了,「既然如此,那你们只管把人给本王找到,找到人以后,该怎么解决他,由本王派人出手。」 「既然如此,那还请王爷给我一些线索,否则,茫茫人海我从何找起?」 「其中一人左胸上中了一箭,腿脚也不是很灵活。还能使得一手好的流星镖。」 「就这一些线索,就没有了?」 「没了,不过本王相信以你通天阁的能力,一定能查出此人。」 「我们尽量一试。」 「多少钱?」 「一千两黄金。」 「这么贵?」 「这怎么会贵呢?你也知道的,禁卫军耗费了这么多人查了几天都没有查出来,我们通天阁岂不是要动用多少人力物力去找线索,我们的人是要吃饭,这一千两黄金平均发下去,到每个人手上就没有多少钱了。」 「那我只付一半,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 「王爷殿,我们通天阁的规矩是先付清钱再办事,倘若最后办不成,也概不退还。」 「哪有这样做买卖的?」 「不好意思了,这是我们阁主定下的规矩,倘若王爷不愿意,大可出去另找买家。」 阿木古孜气得吹鬍子瞪眼,怎么这个分舵主跟那个小厮说话一样啊?还以为他比较好说话呢,一到关键时刻就露出了本性来。另找买家,整个东朔还有哪个组织能有这样的能力?自己过来有没有带多少兵马,哪有多余的人去查那两个人的踪迹?这不是明明知道自己没有第二条选择吗? 「总得让本王知道,你们多久能给本王找到人吧?本王可是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耗着。」 「三天,最多三天。」林堂主说道。 阿木古孜不乐意地将钱一次性付清,说道:「好,就给你们三天,三天时间后,本王爷要见到真人。」别想用一个冒牌货来煳弄本王爷。 「那是自然。」 三天后,阿木古孜果然收到了通天阁传来的消息,已经找到那个人了,并且撒下诱饵,放了假消息诱骗他晚上亥时到西郊的树林里见面。 阿木古孜便提前设了埋伏,到了亥时,一个男子果然出现在了树林里,阿木古孜远远地瞧了眼,看身形很像那天那个蒙面人。无论如何,一定要上前去确认一下是不是他。 阿木古孜一挥手,他的护卫便飞到蒙面人周围,将他团团围住,蒙面人皱眉说道:「不是说这里只有两个人来交货吗?怎么有这么多人?」 阿木古孜一听声音,果然就是那天那个蒙面人没有错,阿木古孜便大摇大摆地出来说道:「想不到你这么蠢,中计了多不知道。」 蒙面人大惊失色,说道:「卑鄙!」便飞速树顶飞去,阿木古孜一挥手,侍卫便立即启动开关,一张巨大的渔网从上往下兜下来,蒙面人立即抽出手中的剑砍向渔网,根本就砍不断,立即就被渔网给兜住了,吊在了半空中。 阿木古孜阴笑道:「本王既然有备而来,又岂会不料到你会拿剑看渔网呢?本王为了抓到你,可算是废了不少精力,这渔网是特意为你定做的,採用了最硬的铁丝缠绕在渔网上,你自然是割不开了。」 「你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把我抓来有什么用呢?你的那份密信我早已送出去了。」 「不可能,本王看的时候那封密信上的火漆可是完好无损的。」阿木古孜大惊失色,自己本来只是打算抓住他出口气而已,没想到那封密信他已经看过了,当时自己居然还故意当着他们的面将信烧毁,只怕当时自己这么做的时候,他们两个在屋顶上嘲笑自己吧,自己做的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一样。 「我在半路趁你的属下睡觉的时候就把他迷晕了,看完信再放了回去。我自然有办法让这封信看起来完好无损。」 「你送给谁了?」 「这就不能告诉你了」 「送出去了又如何?你根本就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阿木古孜又放心了下来,自从他得知北疆那边送给阿木古力的信半路被劫了一封之后,阿木古孜便将往来的信用约定的密文来写,即便被人劫走密信也不用担心,他们看不懂那上面的密文。 只是阿木古孜不知道,送给阿木古力的那封信就是被东朔皇上的血隐组织截获的,然后皇上又故意泄露出去让轩王的暗夜组织截获,就是为了劝说轩王继续帮他打战。 「你还真的就说对了,我根本就没有看懂上面写的什么。不如你现在就告诉我,也好让我当个明白鬼。」 「哼,本王爷还就不告诉你,你就带着这个秘密下地狱去吧。」 阿木古孜一挥手,那些弓箭手便齐齐地拉满了弓,对准了吊在半空中困在渔网里的蒙面人,他此时就像一个肉箭靶一样,只要他们一松手,那个肉箭靶瞬间就能变成一个刺猬。 「你这样未免也太狠了点吧!不过,你杀了我又有什么用呢?」 「本王爷不喜欢输,那天输给了你,本王爷定要赢回来。」 蒙面人冷笑了一下,他这是自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吗?想做天下霸主不成,蒙面人说道:「你想赢回来,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死到临头还嘴硬。」阿木古孜笑道,随后举起手再一放,喊道:「放。」 各弓箭手便齐齐地同时松手,箭十分有力而又十分精准地朝空中的那个肉箭靶飞去,嗖嗖嗖,阿木古孜嘴角的笑意更浓。 蒙面人冷笑一声,嗖地一下从渔网里钻出来,飞到树顶,大笑道:「王爷你又输了。」 阿木古孜神色大变说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渔网还难不住我。」刚刚蒙面人在跟他们说话的时候就从身上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接割断了铁丝渔网,却故意面不改色的还跟他们继续聊天。刚刚箭射过来的时候,他瞬间拨开破裂的渔网,从渔网里飞上来。 「想不道你上次中了我的箭,还恢復的这么快。」 「那是因为你的功力太弱了,居然射偏了,没有直接射中我的心口。」 「你不要得意的太早,即便你从渔网里面出来,你也逃不过本王今天设下的天罗地网。」 「那也要等你抓到我再说」,说罢,蒙面人便踩着树尖飞速的往外掠去。阿木古孜急忙飞身向上,赶紧跟了过去。 蒙面人的速度极快,阿木古孜很快就有点跟不上。阿木古孜拉满弓朝蒙面人身上射去,蒙面人感受到身后传来的箭支穿破空气的唿啸声,说道:「又来这招」。 蒙面人瞬间急速向下,隐入了森林中。阿木古孜立刻就失去了目标。 阿木古孜便往空中发了一个信号弹,隐在树林各处的侍卫立即开始四处收罗。 蒙面人瞧了一眼,冷哼一声,便往另一路跑去。有侍卫看见了他的踪影,连忙上来阻拦。蒙面人手起刀落,迅速解决了几个侍卫。阿木古丽收到信号,连忙往有信号的地方赶过来。所有的人便都往这边集中,刚到这边,阿木古孜再也没有看到那个蒙面人的身影。忽然,四面八方飞下来百来个蒙面人,把阿木古孜给包了饺子。 阿木古孜抬头看了一眼这么多蒙面人,此时自己简直就是势单力薄,要被他们瓮中捉鳖了。 阿木古孜暗道一声:「不好,中计啦。」 蒙面人狂笑道:「你以为我还会像上次那么傻,就两个人单枪匹马的来吗?上一次差点就命丧在你的手中。这一次,我为了我的身家性命,势必也要多带一些人过来应援我。本想若是我在那边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我也就这么离开了。不会让他们出来。但是没想到你居然设了一个陷阱,让我往下掉。我又怎能让你得逞,自然要将你引到我的包围圈里。」 这就是,计中计。 阿木古孜啐了一声,骂道:「你真是卑鄙小人。」 「卑鄙?怎么能说我卑鄙呢?今天可是你把我引过来的,而不是我来找上你的。是你心术不正先惹我。说起来上一次的一箭之仇我还没有报呢。」 说着蒙面人一挥手,周围的蒙面人齐刷刷的举起了手,手上的弓箭都对齐了阿木古孜。 阿木古孜内心一惊,他们居高临上,自己处于下面,又被他们完全给包围了,根本就没办法逃出去。阿木古孜觉得今天定然会死在这里。 蒙面人一声命下。他的手下便齐刷刷的往下面放箭,如同下了一阵箭雨。下面阿木古孜的人也赶紧往上面射箭。但是从上往下射箭容易,从下往上射箭却难上很多,他们在下面的人又要躲避从上面射下来的箭,又要往上射箭,根本就自顾不暇、无法分身。 一个一个的侍卫被箭给射中,那些弓箭手再也没有心思往上射箭了,纷纷抽出身上的刀抵挡着射过来的箭雨。 阿木古孜气愤的抽出剑,一边抵挡箭雨,一边飞速的旋转而上。便直接冲到了蒙面人的跟前。那些蒙面人一见阿木古孜已经飞到了他们头领的跟前,于是他们也不敢朝阿木古孜射箭了,以免伤了他们的头领。 蒙面人抽出剑来对上了阿木古孜。 不一会儿,蒙面人就觉得伤口越来越疼痛,渐渐打不过阿木古孜。急忙挥手让属下上前帮忙。自己飞速往旁边跑开去休息。蒙面人的手下功夫也不弱,几个人一起对付阿木古孜,虽然杀不了他,可是阿木古孜也难以得到好处,想去杀那个蒙面人,却沖不过去。 「你居然以多欺少,你还是不是个男人?」阿木古孜愤怒的朝蒙面人说道。 「以多欺少?阁下莫不是忘了之前你带了那么多人,把我一个人围困在树林中的情形呢?」蒙面人笑道:「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阿木古孜跟几个蒙面人打斗了一柱香的时间,渐渐没了力气,再打下去只怕会越来越吃亏,便往旁边一飞,站在了一棵树顶上稳住了身形,暂停了与蒙面人的打斗。 阿木古孜这时才有精神去关心其他的事情,发现周围已经没有射箭的声音,低头往树林里一看,几乎都要气炸了。他带过来的侍卫已经被箭支给射成了刺猬,一个一个的躺在底下不动了,如今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阿木古孜长长地嘆了一声,难道本王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蒙面人一挥手,所有手下便上前围攻阿木古孜一个人。几下便把阿木古孜给抓住了。 阿木古孜为了保命,连忙狂喊道:「你不能杀本王,你若是杀了本王,父皇一定会带兵过来将你碎尸万段。」 蒙面人说道:「我好怕呢,不过你说你若是死了,你父皇能知道是谁杀了你吗?」 「哼,自然知道,本王的人还没有全带过来呢,他们一定会告诉父皇的。」 「哦?如此说来,我真的还不能杀了你呢?不过,整整你还是可以的。」 「喂,你想干嘛?你别乱来。」阿木古孜狂喊道,但是接下来就再也喊不出声音来,因为他的嘴巴被人堵了! 第二日京城门口的柱子上面绑了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嘴巴还被人封住了。,绑在上面动弹不得。底下经过的百姓都抬头看了一眼那上面的裸体男人,女子们连忙捂住了眼睛,从另外一条道上走。而一些男人们则围在柱子底下往上面指指点点,嘲笑声不绝于耳。 「呦,这是谁家的男人被绑在这上面,该不会是晚上去嫖妓被抓住了现形,绑在这里示众吧。」 「嫖妓哪能有这么大的罪过。会绑在这里?依我看啊,怕是与别人家的有夫之妇通姦吧!」 「若是通姦,怎么没有把女的也一起抓过来绑着?」 「估计是人家怕家丑外扬,不想把那女的给绑出来呗,就绑了他一个。」 「依我看是他去调戏小姑娘,就把他给绑起来啦!」 「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是个好人,要不咱们把他放下来,干脆把他的那个根子给砍了,看他还怎么调戏良家妇女?」 底下还一些好事的群众在下面说得有板有眼的造谣:「我知道,我认识他,他呀就是一个放荡公子,经常在街头去调戏良家妇女,经过人家小姑娘身旁就去摸人家的屁股和胸。」 「哎呀,我也看见过他耶他,上次也是把人家一个小姑娘堵在胡同里头,意图强姦别人,幸好被我看到了把他赶走啦。」 一时间,百姓愤慨不已。纷纷道:「把他的根子砍掉。」 「对,把他的根子砍掉。」 于是有的人开始得拿着鸡蛋和蔬菜以及垃圾就往他身上砸,砸得阿木古孜的头都破了,血一直往下流,阿木古孜好想喊别砸了,我可是西昌国王爷。可是他的嘴巴被封住了,只能呜呜呜的叫着。 那些人砸得还不过瘾,便试图把他放下来将他的根子砍掉。 阿木古孜顿时吓得腿都软了,可千万不能砍啊,他可还没有后代呢。以后他还怎么争太子之位,怎么继承皇位?西昌是不可能让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人继位的。 更有胆大的人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便顺着杆往上爬。阿木古孜便用眼射出犀利的光芒。那人被阿木古孜的眼神给吓住了,这个人的眼神,好可怕。那人便举着刀子爬在柱子中央,不敢再靠近他。 底下的百姓见他不动了,便吶喊道:「快上去砍了他的根子,砍了他的根子。」 这时,外面的有巡逻的官差经过,便喊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你们在干嘛?」 「快跑」,围观的群众中有人喊道。 百姓一见官差来了便纷纷一闹而散,趴在柱子中央的那个人也一吱熘的往下滑了下来,拎着刀跟着人群后面跑了! 也有胆大的人并没有跑远,躲在不远处的街角胡同往这边张望。 官差爬上柱子把那个人放了下来。这些巡逻的小官差不认识阿木古孜,便问他是谁,家住何处,为何被绑在这里? 阿木古孜正要报出自己的名字,想要官差抓住刚刚那些人,可是一瞧自己赤身裸体,头髮上还挂了不少的泔水,心里愤怒不已,可又丢不起这个人。便也不理官差,直接转身在路摊边上一个卖布匹的摊子上随手扯下一块布把身子一裹,便飞速往人群外用轻功飞走。 官差一见此人居然有如此高的轻功,心下便瞭然,这只怕不是一个普通的百姓,而是江湖上与人有恩怨,武林中人故意戏弄他,便也不再去追究这件事情。 阿木古孜悄悄的回到驿站,坐在屋里的侍卫见他一人回来了,还是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阿木古孜狠狠的瞪了侍卫一眼。侍卫打了个激灵,连忙的低下头不看他,说道:「属下去给王爷打水沐浴。」便转身退了出去。 阿木古孜抬手将茶桌上的餐具茶具全都给一扫到地上。阴狠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都能听到咬牙的咯嘣声音。阿木古孜恨恨的说道:「本王一定要抓到你把你碎尸万段。」 蒙面人的手下问道:「为何不直接将他杀啦?」 「不好,他现在还在东朔境内,如果在这里把他杀了,西昌国必定以此为藉口向东朔起兵。那么西昌就出兵有理,而东朔就腹背受敌了。」 「属下明白了。」 不知道怎么的,街头巷尾到处都流传西昌王爷到处去调戏妇女,结果被人家给绑起来脱光了示众。阿木古孜便知道肯定是蒙面人散布出去的,那些百姓本来不知道他的身份。经过这事他觉得颜面无存,阿木古孜也不再跟皇上说什么要找兇手的事情了,带着阿木古力的尸体就灰熘熘地回了西昌去。 「王爷,这阿木古孜回了西昌,会不会要攻打东朔?」天问说道,他有些担忧。 「以本王看来,应该是会的,只不过,什么时候开始攻打就不知道了。」 西昌的皇帝早早地就得到了阿木古孜回西昌的消息,便在阿木古孜带着棺木进京的那一天,便率领群臣来到城门口迎接阿木古力的遗体回国。 皇帝和群臣都身着素色的衣服,而皇后更是穿着月牙白色的衣服,脸上也没有涂抹什么胭脂,满脸泪痕,一直不停地啜泣着,当她见到阿木古孜带着一副棺木走到城门下的时候,皇后终于是控制不知自己内心的悲痛了,哇哇地就哭了起来,哭喊道:「儿啊,你当初去的时候,还意气风发,可是如今却是这副样子回来了,你让母后可怎么办啊,你就这么撒了母后而去啊。」 皇后的哭声掩盖了其他所有人的哭声,其他的人也都或大声或小声的哭泣着,皇后的肩膀剧烈的抖动着,当棺木进了城门的时候,皇后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抚着那一具放满了冰块的棺木,棺木有些冷,皇后的腿脚瞬间变得无力,几乎要瘫软了下去,旁边的宫女连忙搀扶着皇后。 阿木古孜下了马,一个箭步走了过来,跪在了皇上和皇后的跟前,哭泣着说道:「父皇、母后,是儿臣没用,儿臣没有抓到兇手,兇手至今仍旧逍遥法外,儿臣心里实在是内疚,难受,没有给太子殿下一个公道,更没有给父皇和母后一个交代。」 皇上确实也是很生气,阿木古力在东朔就这么不清不白的死了,而阿木古孜在东朔这么久,居然还没有找到兇手,也没有给东朔构成一定的压力,确实是有些无能。 当然皇上除了气愤阿木古孜在东朔没有施加成压力,东朔也没有给出一个交代,皇上更是气愤自己,如果不是西昌比东朔弱,东朔又岂敢这么欺负西昌呢?归根到底,还是自己这个皇上当得不够硬气,才会导致两个孩子在东朔不是被杀,就是手气。 阿木古孜满腔愤怒而去,最后却鎩羽而归。 皇上说道:「起来吧,古孜,你已经尽力了。」 而皇后则是没有理会阿木古孜,而是依旧扶着那个棺木在痛哭。 皇上将还在趴着棺木痛哭的皇后拉了拉,可是皇后依旧用手抓着棺木痛哭,根本就不管也不听皇后的劝。 皇上说道:「好了,皇后,该赶紧启程进宫了,不要误了时辰。」 可是皇后依旧不听他的,皇上的脸色便有些难堪,这里可是有这么多的人在看着呢,他堂堂一个皇帝,竟然连自己的皇后都不听自己的话,在那些百姓面前可是没有威信了。皇上便有些气皇后在这种场合里头,就只顾着自己哭了,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为皇上的威严何在了。 皇上给旁边的宫女使了使眼色,那些宫女这才将皇后扶上了软轿,跟在棺木旁边缓慢地往皇宫而去。 整个京城的街道都变得十分的肃穆,那些普通百姓看着那一大队的人群,并没有跟着感受到那一份悲痛和凄楚,在那些百姓的眼里,阿木古力死了也就死了,反正他死了,还会有新的人重新被选为太子,西昌的天下,依旧是阿木家族的。他们依旧还是要每天劳作,每天缴纳税负。而且阿木古力本人本来就十分较重跋扈,又好色,他虽然有治国之才,又善于用兵作战,可是他的人品不好,由他当太子并不算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是西昌的那些王爷皇子里头,都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全都好色不已。 比起皇后是在真真切切地为了阿木古力的死亡而悲痛以外,其他的人,上至皇上,中到大臣,下至黎民百姓,似乎更为关心下一个太子应该选谁来当。 皇上立即派了人检查阿木古力的情况,那个官员说道:「启禀皇上,太子殿下是先被人点了穴道,然后又被敲昏了脑袋,最后才被人用刀杀死了。」 「他怎么会被人点了穴道?」皇上有些疑惑,阿木古力的功夫可是极高的,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点了他的穴道,只怕就只有像轩王这样的高手才可以点了他的穴道。 「父皇,太子他是太大意了,着了夏依依那个贱人的道。」 阿木古孜愤愤地说道,那个夏依依就是杜凌轩的妻子,他们两个都是自己的敌人,夏依依虽然没有杀了阿木古力,而且最初她确实是受害者,被阿木古力给威逼了,但是阿木古力最终的死亡,就是因为夏依依这个引子引起的,而那轩王,阿木古孜怎么都觉得在丛林里暗算自己的人就是他,没有人能有那么高的功夫,只是自己在驿馆遇袭后,赶到轩王府的时候,轩王完全没有一点点受伤的样子,他甚至能够抵挡住自己的袭击,还用内力将自己震了出去,如果他受了箭伤的话,他不可能还能跟自己打斗啊,而且自己赶去轩王府的时间很快,没有哪个神医能做到一点的,即便是鬼谷子也不行。 皇上说道:「他是死在了夏依依的手中?」 「不是的,父皇,儿臣慢慢地告诉你。」 阿木古孜便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皇上,皇上还没有开口说话,皇后却由坐着哭的状态立即像是火烧了屁。股一样弹了起来,骂道:「本宫早就告诫过他,不要沉迷于女色,他偏偏不听,整日里,身边不知道要换多少女人,他勾搭谁不好?偏偏的去勾搭东朔皇家的有夫之妇啊?要本宫说,他这好色可全是遗传了你。」 皇后对于西昌的皇室成员好色这一点可是深恶痛绝的,她的丈夫,也就是这西昌的皇上,他的后宫妃子可是比任何一个国家的后宫妃子还要多,不单单说是那些给了位分的说得上名号的妃子,就已经多得让皇后头痛了,更何况还有好多谁也不记得的宫女也侍寝了,就连皇上自己都忘了,什么时候宠幸过哪个女人,而那太子阿木古力也跟他爹一个脾性,虽然还没有立正妃,可是东宫里的侧妃和侍妾也是数不胜数,还常年流连于烟花之地。这太子也照样在宫里头宠幸那些个宫女。 经常,宫里时不时地冒出来一个宫女怀孕了,这皇上和太子可都说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宠幸过那个宫女,若不是宫女自己记事的话,生出来的孩子该喊皇上为爹,还是喊皇上为爷爷都要分不清了。 本来按照宫里的宫规,每个月初一和十五应该是皇后侍寝的日子,可是这皇上喜新厌旧惯了的,根本就不按照宫规来,在那两天的时候也是招的新人侍寝,这让皇后苦不堪言,每日里独守空房,就好像是一个活寡妇一般。 皇上被她这么当众将他们皇室里的丑闻给说出来,皇上对她的厌恶更甚,怒道:「放肆」。 皇后此时正在丧子之痛中,若是平时可能还会被皇上给吓到就禁了声,可是现在皇后也在悲痛和气头上,当即就反驳了回去,说道:「怎么?你敢做还不敢听了?」 皇上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皇后的脸上,皇后呆愣了一会,便放声大哭了起来,跪在了棺木旁边,用手一下一下重重地拍着棺木,哭喊道:「儿啊,你醒醒啊,起来啊,你这不在,母后活得可是生不如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疼爱母后了啊。」虽然阿木古力十分放浪形骸,可是也好在他十分孝顺自己,如今皇后这唯一的儿子也没有了,皇上又厌恶她,只怕她这后位也坐不久了。 阿木古孜上前说道:「母后,你节哀顺变,切莫伤了身子。」 皇后转头看了一眼阿木古孜,冷哼一声,太子死了,只怕阿木古孜心里在偷着乐吧,只有太子死了,他才能更加顺利地当上太子,皇后的嘴斜着冷笑了一声,阴恻恻地说道:「二王爷,你可切莫学你皇兄啊,洁身自好为好。」 这阿木古孜可是一样的好色,身边的女人可也不少,阿木古孜被皇后这么一说,脸色便沉了下来,说道:「母后这是什么意思?」 「母后奉劝你,别跟他们一样,到时候死在了女人的手里。」 阿木古孜面色阴冷,出气的声音也加重了,皇上的脸色更是难看,拂了拂衣袖,便大步跨了出去,阿木古孜也跟着一起走了,一下子,这满屋子弔唁的人便走了个七七八八,就剩下皇后的娘家人和皇后宫里的太监宫女在那里弔唁了,一见皇上和大臣们都走了,他们也懒得哭了,擦了擦眼泪,便也不跪了,半坐在地上休息起来。 「父皇,这次的大仇,一定得报。」阿木古孜说道。 「哦?古孜,你有什么想法?」
第一百三十章 当着岳父面调戏 阿木古孜说道:「父皇,儿臣在东朔的时候可是没有闲着,儿臣在他们北疆的军营里安插了一些线人,他们会按照儿臣的指使在北疆军营里捣乱,而且儿臣已经和北云国的太子赵熙取得了联繫,达成了共识,东朔一定是我们和北云国的囊中之物。」 阿木古孜一想到西昌国的疆土要往东朔扩张,就高兴不已,那双鹰眼一样的眼睛,似乎已经看到了东朔的土地上插满了西昌国的旗子。 皇上说道:「哦,古孜,这是真的,你真的已经和北云国联繫上了,达成了共识?是什么共识啊?」 「父皇,现在东朔还有精力跟北云国打战,那是因为其他的地方太过安宁了,倘若其他的地方不安分的话,他还有精力打得过北云国吗?只要我们在他们的西疆这边搞搞事,保准东朔一定会焦头烂额,这可是对北云国有大大的好处,赵熙可是巴不得我们帮他一把呢?他现在虽然比夜影厉害一点,可是他要是想南下扩疆,也是十分艰难的,如何跟我们合作,那么他南下就会更加顺利了。」 皇上点点头说道:「只是,我们帮着他南下了,到时候,我们从西边攻入,只是倘若把东朔给灭了以后,我们跟北云国又如何瓜分东朔呢?难道以清河为界,对半二分吗?东边归他,西边归我们?」 阿木古孜说道:「父皇,这样的话,我们可是亏了啊,同样的功劳,凭什么把东边给他们啊?这东朔的京城和几个繁华的城市可都是在东边,而且东边的气候也好,物产也丰富,资源十分广,这西边都是一些什么地方啊,荒凉,土地也贫瘠,这里的百姓也不富裕,一寸东边的土地,可是比得上十寸西边的土地了。」 「那可怎么分?若是我们要东边,他们要西边的话,他们也不答应吧,况且我们本来就在西边,若是要了东边,这中间夹了个北云国,可不好治理国家了。」 阿木古孜看了一眼有些白髮的父皇,他的眼袋有些虚浮,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脸上的肉也有些泛白,松松垮垮地吊在脸上,一看就是纵慾过度,阿木古孜心里鄙视了一下他的父皇,年纪大了就该消停一点,他又不是像自己一样还年轻,有着龙虎精神,使不完的精力,女人嘛,玩玩还可以,但是沉迷于与女色而误了朝政就太不应该了。他父皇却有点玩物丧志了,每日就想着宠幸美女,天天守着西昌的这点点老祖业过日子,一点雄心壮志都没有。 阿木古孜冷哼一声道:「瓜分?我为什么要跟他瓜分?」 皇上也不笨,「你的意思是东朔全都是你的?」 阿木古力见他只想着东朔的地盘,眼里闪现出一丝瞧不起他的意味,说道:「哼,不仅仅是东朔,到时候连北云也是我们的,我不过是假意和北云合作罢了,我是想让北云和东朔打起来,两个国家都消耗军力,以北云国那个弹丸点大的国家,他若是速战速决也就罢了,他若是和东朔长期撕咬下去,他的兵力虚耗光了,根本就没有兵力补充上战场,到时候,无论是北云胜了,还是东朔胜了,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他们的军力损耗了,到时候,我就坐收渔翁之利,将那个胜利的一方给灭了。等把他们给拿到手,南青国那个政局不稳的蛮荒之地,还怕他什么?也一併收了。」 阿木古孜的想法很美好,只是他就没有想到他说北云国是弹丸点大的国家,他们西昌的疆土虽然比北云的疆土要广,可是他们的土地也十分的荒芜,人口比较少,同样存在兵力不足的缺点啊。 皇上看着阿木古孜那一脸的雄心壮志,似乎在他的身上又看到了太子的那份优点,阿木古孜同样的野心勃勃,甚至比阿木古力还要有野心,皇上十分欣慰,觉得西昌的兴盛一定会在阿木古孜的手中实现。 皇上连连贊道:「好,好,只要能将东朔和北云国拿下,咱们西昌,可就成为世界最大的国家了。」 「正是」 「古孜啊,你可要继续保持与赵熙的联繫,一定要紧紧抓住北云国这个合作伙伴。」皇上拍了拍阿木古孜的肩膀,对他寄语了厚望,西昌的兴盛可就要靠他们这些年轻人了,自己已经老了,也不能再出去带兵打仗了,就得靠着这些儿子们去打江山了。 阿木古孜脸色暗了暗,收起来刚刚神采飞扬的壮志豪情,神色有些低落,低低地嘆了一口气,斜眼用余光查看了一些皇上的神色,说道:「唉,只怕是有些难啊。」 西昌皇上刚刚还沉浸在统一天下的美好愿景当中,此时却见阿木古孜似乎有难言之隐,皇上问道:「有何难处?」 阿木古孜便重重地嘆了口气,说道:「只是赵熙并不想跟儿臣多说,他觉得儿臣做不了西昌的主,他还是有些犹豫。」 西昌皇上神色有些阴沉,听出了阿木古孜的言外之意,他不就是嫌他王爷的身份与赵熙太子的身份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吗?他就是想补占阿木古力的太子之位了。 西昌皇上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从东朔到西昌,路途遥远,你一路上辛苦了,你先回王府休息去吧。」 「是」 阿木古孜躬身退了出去,一出了宫门,他的脸色便变得阴沉难看,就好像是乌云密布的雷雨天气一样,只要稍微一闪电,便会立即惊雷滚滚,大雨倾盆。他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低声咒骂道:「老东西,都什么半截身子入土了,还想着攥着手中的权利不放,太子之位还不肯给本王?你以为你其他的儿子有本王的这个能耐吗?」 阿木古孜出了宫,并没有回到他的王府里去,而是转身去了达奚狄家中,达奚狄是阿木古孜的舅舅,当朝尚书,在朝中可是很有威信。 阿木古孜进了达奚尚书府上,达奚狄便走了出来,说道:「今天见你跟皇上先走了,可有什么事情?」 阿木古孜看了一眼大厅里站着伺候他们的一众僕人,他皱了下眉,说道:「舅舅,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达奚狄点点头,起身往后面的书房而去,阿木古孜便紧跟了过去。 进了书房,达奚狄将门关了起来,走到书桌旁边,拿起书桌上的砚台转动了一下,后面的那个书柜应声而开,书柜后面露出了一个窄窄的通道,达奚狄拿着桌上的蜡烛点燃后,就举着蜡烛往密室里走,走了几步,没见着阿木古孜跟上来,便转头一看,发现阿木古孜正愣愣地盯着这个密室看。 阿木古孜曾经来过这个书房许多次,可是从来就不知道这个书房还有这个密室的,没想到舅舅竟然还留着这么一手,在书房里弄了一个密室,而且这个密室还有机关,否则谁能想到密室的机关竟然是桌上那个沾满了黑乎乎的墨汁的砚台。没想到看起来老实本分的达奚狄,实则也是个奸诈的货色。 阿木古孜说道:「舅舅什么时候弄了这个东西?」 达奚狄瞟了他一眼,这话问的,好像阿木古孜的府上没有密室似得,他王府里只怕是密室、密道多得是吧,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达奚狄表情淡淡地说道:「不过就是以防万一罢了,进来吧。」 阿木古孜这才跟着走了进去,这里面不是很宽,只有外面那个书房的三分之一大,里面有一些书架,上面摆了一些书和信件,只怕这些信件之类的东西都是一些绝密信件,又或是朝中哪个大臣的把柄吧,阿木古孜看了一眼屋中的摆设,心道只怕哪个架子背后也有一个出口吧,方便从这里逃走。 达奚狄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在这里说,决定不会有任何人听到的。」 阿木古孜说道:「舅舅,我跟父皇暗示了要他立我为太子。」 达奚狄见他的神色不是很高兴,便猜到了结果,说道:「怎么,他不愿意?」 阿木古孜狠狠地咬了咬牙,捏紧了拳头,眼眸里迸射出了恼怒的恨意,他愤愤地说道:「哼,他居然跟我说需要从长计议,还迫不及待地就将我赶出了皇宫,不想与我多话,也不知道现在太子之位空虚,他究竟是想要立哪个儿子为太子。」 达奚狄说道:「你不知道,自从阿木古力死后,你又去了东朔,这段时间以来,那几个王爷可是都没有停歇过,到处都在拉拢朝臣支持他们当太子,各自成一派,互相排挤。虽然碍于阿木古力还没有入葬,他们在朝廷上并没有公开跟皇上说要重新立太子,可是他们暗地里已经打的不可开交了,明争暗斗了许久。」 「哼,就他们,也想当太子?如果按长幼有序来说,我排行第二,现在阿木古力已死,我便是最大的了,要立太子也是得优先立我啊,而且除了年龄以外,论武功、谋略,治国,哪一条我不比他们要厉害一些?」 「话虽如此,可是他们才不会同意按照长幼来立太子了,特别是三王爷,他拉拢了许多大臣,有一种誓要拿下太子之位不罢休的态度。」 「哼,古曲,他想抢夺太子之位,未免也太奢望了。」阿木古孜冷哼一声,对于那些人的争夺嗤之以鼻,他们一定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达奚狄嘆道:「不管如何,我们也该拉拢拉拢朝中大臣了,我们已经晚了许久了,一些保持中立的大臣可都被三王爷拉拢了过去,我们现在能拉拢的大臣可不多了。」 阿木古孜说道:「这个,我认为,行事不怕晚,只要我们有手段,有能力,朝中那些个墙头草,一看到我们更有希望,就一定会掉转头来支持我们的。」 达奚狄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以前,他不觉得阿木古孜有多大的出息,可是自从他去了一趟东朔回来,似乎就变得能耐了许多,达奚狄说道:「那接下来如何做呢?」 「哼,既然父皇又想要我去联繫赵熙,跟北云合作,带兵打战,他又不想立我为太子,他以为我是东朔的杜凌轩吗?那我就不动手,看他怎么办。」 一说起杜凌轩,达奚狄就暗自点点头,杜凌轩确实是一直帮着东朔皇帝杜傲天打战,即便是立下了这么大的汗血功劳,可是却什么好处也没有得到,也不过就是一个王爷罢了,而那个志王,一事无成,却因着是嫡子的身份,大有要被立为太子的趋势。若是以前,阿木古孜没有办法跟阿木古力争太子之位,因为阿木古力是嫡子,而阿木古孜是庶子,可是现在嫡子已经死了,剩下的那些庶子便就都有机会争夺太子之位了。 达奚狄问道:「我听说杜凌轩去年从北云国回来的途中,被人暗算了,不仅仅双腿废了,眼睛瞎了,还中了我们西昌的毒,浑身漆黑,后来才被鬼谷子给解了他的毒,不知道鬼谷子有没有给他医好腿疾和眼疾呢?」 阿木古孜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里的困惑一直萦绕不散,他说道:「这个我也很奇怪,我在东朔的时候,有两个黑衣人跟踪了我的人,他们还跟我交过手,以我看,其中一个人的身手确实很像杜凌轩,除了他,没有几个人能使得一手内力深厚的流星镖,每一支镖都能命中我的手下,而且直接刺入心口,立即丧命。我有怀疑过他,当时我还一箭从他的后背射入了的他的心脏位置,不过让他逃跑了。可是我立即就跑去了皇宫,要求彻底搜查,我跟着禁卫军去了轩王府,前后不超过半个时辰,我以为杜凌轩应该躺在医馆里下不了床,结果我居然看见他坐着轮椅出来了,身上似乎没有一点点伤,我还跟他交手了,我居然打不过他,还被他给用内力震了出去,把我给伤了,如果他是那个黑衣人的话,他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我为了查到那个黑衣人,还花了重金找通天阁给我找那个黑衣人。」 「据你所说,我认为还真的不太可能是杜凌轩,半个时辰,即便是鬼谷子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即便把箭头拔出来,也来不及给他处理好伤口,而且还能让他安然无恙的出来跟你打斗,甚至还能伤了你。我听说通天阁只要接了单,就没有办不成的事,不知通天阁可有找到那个黑衣人?」 阿木古孜冷笑一声:「哼,通天阁也不过就是一些饭桶。」 「怎么?连通天阁这样的组织都不能帮你找到那个黑衣人?」 「不是,他们倒是帮我找到了,不过他们胆小怕事,一听说那个黑衣人武功极高,他们就不敢接单杀了那个黑衣人,只敢接单找到他,却不动手杀他。最后,他们给那个黑衣人送了个假消息引诱他到树林里,我就设了个陷阱在那里等着他,果然,那个黑衣人倒是真的被通天阁给骗来了。」 达奚狄便来了兴趣,很想知道这个神秘的黑衣人到底是谁,他问道:「那你可抓到了他?他究竟是谁啊?」 阿木古孜恨恨地捏紧了拳头砸了一下墙壁,那墙壁被他砸得掉了一些白石灰,扑簌簌地往下掉,让达奚狄心疼不已,可千万别把他家的这个密室给砸坏了啊。 阿木古孜的眼睛在烛光的照耀下好似那深渊的黑井里被太阳照到的时候,反光着些许金光,让那个黑黑的井底更加阴森恐怖,更加让人畏惧,不敢下去一探究竟。他悻悻地说道:「没抓到,又让他给跑了。不过下一次再让我遇上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他再跑掉,我一定要活捉了他。」 达奚狄有些惊讶,都已经设了陷阱等他来了,还给跑掉了,想来对方的武功也确实是极高的。 达奚狄说道:「那个黑衣人也不知道是哪一方势力的,不过就目前来看,并没有影响到东朔北疆和北云国的局势,想来,那个黑衣人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偷看了我的一封密信,不过好在那封密信是用约定好的密文写的,他即便偷看了,也没有用,他看不懂那封密信。他现在都还没有任何动静,想来是到现在还没有看懂那封信。不过被他盯上我们了,也是个麻烦事。」阿木古力可是不相信杜凌轩有本事把那封密信给破解了,对那封信的流失毫不担心,他说道:「舅舅,这段时间,你帮我在暗中笼络一下大臣,不过明面上我们不要太过张扬,我要养精蓄锐,这段时间,我就称病在家好好休息,我可不想帮着父皇攻打了东朔后,好处都让老三捡了便宜去。」 达奚狄点点头,郑重地说道:「你放心,舅舅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 「行,多谢舅舅,今天就这样吧,我就先回去了。」 「慢着,好不容易来了,就留下来吃个饭,再说了,你舅妈已经好久没有见你了,她可是想你得紧,前段日子就总是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她和小女还特意去寺庙里给你求了份平安符。」达奚狄打着哈哈笑道,用手抚摸着他乌黑浓密的鬍鬚,一双眼睛闪着精光,不知道在打些什么如意算盘。 阿木古孜笑道:「既然如此,就多谢舅舅的盛情款待了。」 「哪里哪里,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啊。」 二人笑着从密室里出来,来到了大厅,达奚狄就吩咐下人准备了丰盛了宴席款待阿木古孜,不一会,达奚夫人就携带着她的女儿达奚玲珑来到了大厅,那达奚玲珑也是经过了精心打扮才出来了,一见着阿木古孜,就羞得往达奚夫人身后躲藏了起来。 达奚夫人将她从身后拎了出来,半是嗔怪地说道:「你这丫头,平日里在我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怎么这会儿就变成了一个闷葫芦了?还不快出来见过你表哥二王爷?」 达奚玲珑被她母亲这么一说,就更是羞红了脸,头沉沉地低着,双手有些不自在的绞着手绢,她慢慢挪了几步,走了过去,微微福身说道:「玲珑见过二王爷。」 阿木古孜自然是明白达奚狄把他留下来吃饭的目的,说什么舅妈想他了,其实就是想让他见见他女儿罢了,这达奚狄要帮自己,也不是白帮的,只怕他是想让自己娶他女儿为妃,将来自己若是当了皇上,他就好当国丈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算盘倒是打得噼里啪啦地响啊。 以前阿木古力是太子的时候,自己这一辈子也就是一个王爷,那时候也没有见着达奚狄这么急着把女儿当成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一样上赶着给自己送过来了,如今,太子死了,他想支持本王当太子,就急着把女儿送到自己面前了。 无利不起早啊! 不过阿木古孜也不在乎娶谁为正妃,只要谁家能给自己最大的助力,自己就娶谁家的女儿,女人,自己从来就不缺女人,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她们不过就是供自己消遣的罢了。既然人家送上门来,那自己就乐得接过来了。 阿木古孜的一双泛着桃心的双眼上下瞟了一眼自己跟前的这个表妹,许久未见,倒是又长大了一些,出落得亭亭玉立,一张脸蛋虽不是倾国倾城,可是也是有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虽然身上裹着衣服,可是从她露在外面的双手,和低领上的脖子看来,她的肌肤白皙柔滑,保养得极好,而她包裹在衣服里的身材也是凹凸有致,屁股又翘挺,看起来圆润有弹性,让人恨不得上去捏一把。身上那身衣服裹得有些紧,胸前的那两团似乎有些束缚不住了,撑得衣服的扣子都有些撑开,扣子与扣子之间的布料被撑开来一个口子,那两团似乎要将扣子崩裂开来,从那个口子了跳脱出来。阿木古孜看着那个几乎要被撑开的口子,有些手痒的想将那扣子给解开,解除那对饱满的玉峰的禁锢和束缚。 达奚玲珑的火爆身材看得阿木古孜血脉喷张,不得不说,达奚狄把她的这个女儿确实是养得很好,娶她做正妃,自己倒是也不亏,阿木古孜一见到美女,心里又有些痒痒了,若不是碍着达奚狄和达奚夫人在这里,自己都想把达奚玲珑抱到房间里宠幸去了。 阿木古孜起身,走到达奚玲珑的身前,离得近了,就更是清楚地看到达奚玲珑脸上的肌肤如同玉瓷一样白皙,他伸手握住了达奚玲珑的那双白皙娇嫩的玉手,将她扶了起来,他的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笑得弯了起来,说道:「玲珑就不要如此见外了,往后见了本王,就不用行礼了。」 阿木古孜说话的时候故意凑近了达奚玲珑的耳朵旁,温热的气息带着浓厚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喷洒在达奚玲珑的左脸和左耳上。 达奚玲珑被他的气息一喷,心里的小鹿乱撞,便乱了心神,脸上飞起了朵朵红霞,羞得想挣脱阿木古孜的双手,双手便往外缩了缩。 阿木古孜见她白皙的脸上泛起了红霞,白里透红,好似一个新鲜的苹果,恨不得上去咬一口,阿木古孜不但不放手,反倒紧紧地捏了捏她的玉手,调皮地用手指挠了挠达奚玲珑的手心,达奚玲珑被他挠得有些痒,不禁娇嗔地哼唧了一声,这一声哼得阿木古孜酥酥麻麻的,直觉得体内的血液迅速奔腾起来,一下一下地撞击着自己内心的那团被禁锢的欲望,浑身火热热的,心里暗道这表妹在那方面,叫起来估计挺好听的。 达奚玲珑哼叫了之后,便是想起来自己的父母也在这里,顿时就羞得面红耳赤,耳朵根都红通通的,好似烧红了的虾仁一样,连忙缩回了手,低着头躲到了司马夫人身后,阿木古孜手中的柔荑瞬间被抽走了,有些悻悻地收回了看着达奚玲珑的目光。 阿木古孜心中的慾火已经被达奚玲珑点燃起来了,就连他的眼睛里都充满了火热的淫慾,恨不得立即将她扑倒,有些恼怒那两个人在这里碍事,他不得不按压下自己心中的那团慾火,总有一天,一定要将她扑倒揉捏吃干抹净。 达奚狄见到阿木古孜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调戏自己的女儿,心里有些不悦,虽然早就知道阿木古孜好色,又放荡,可是那都是对别的女人,即便自己打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可是这眼睁睁的看着阿木古孜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调戏自己的女儿,完全没有把自己看在眼里,达奚狄还是有些难受的,若是别的人调戏自己的女儿,自己一巴掌就上去了。可是阿木古孜,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反正女儿迟早也是阿木古孜的女人,只得对阿木古孜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达奚狄面上堆上了笑容,掩去了刚刚的尴尬,达奚狄说道:「来来来,开饭,开饭,菜都上齐了,再不吃可就凉了。」 一行人这才上了饭桌开始吃饭,阿木古孜一边吃饭,那双眼睛却是不老实,一个劲地往达奚玲珑的身上瞟,虽然表面上是在跟达奚狄推杯换盏地饮酒,可是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面。 阿木古孜吃完饭,回了王府,府里那些女人一见王爷回来了,全都蜂拥而上,阿木古孜一见这些莺莺燕燕的美女,刚刚还未解决的慾火又腾地蹿了上来,他两手一捞,就将美女拥入了怀中,也不管现在宫里还在操办太子殿下的白事,他便带着几个美女就进了房间,在大白天的解决了自己熊熊燃烧的火焰。 轩王府 凌轩的双腿和双眼都已经恢復了正常,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他在人前依旧装成一副残疾的样子,就连皇上和贤贵妃以及马管家都不知道他已经能正常行走了。知道夏依依给他医治的这件事情的人,也就只有天问、鬼谷子、夏依依、以及那天跟他一起去跟踪阿木古孜下人的那个暗卫了。 凌轩在书房里,手上拿着夏依依上次帮张尚书制作战袍的那份计划书,这还是凌轩第一次见到夏依依的字,以前听白澈和天问说她的字丑,自己还以为是他们两个要求太高了,才会说夏依依的字丑,本来以为夏依依的字应该丑不到哪里去,毕竟夏依依可是念过书的人。可是当他的眼睛能看见的时候,看到这张纸上歪七扭八的毛笔字,凌轩宁愿戳瞎双眼,免得这么丑的字污了自己的眼睛。 想起夏依依毫不在意的声音:「字不重要,关键是内容。」 凌轩便仔细看上面的内容,不得不说夏依依的脑子十分聪明,内容确实比字要精彩多了,凌轩幽幽地嘆了口气,自从上次在密室里要她给自己重新缝合了震裂的伤口外,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身边没有她那气人的语气,还真是有些想念。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来,凌轩立即将计划书给放在了书桌的抽屉里,说道:「进来」。 鬼谷子一脸笑意地走了进来,这段时间他可是一直盯着轩王的,就想知道夏依依究竟有没有把轩王给治好,可是每次见到轩王的时候,他都是坐在轮椅上要天问推着,似乎还是又残又瞎,这都已经到了夏依依说得最后期限了,按照夏依依的说法,他是可以站起来的了,鬼谷子便自认为夏依依没有本事治好轩王,看来医术天下第一的人依旧是他鬼谷子。 不过鬼谷子还是想亲自问问轩王求证一下,自己实在是很想知道轩王妃有没有这个能耐。 「王爷,轩王妃说的日期已经到了,不知您现在可恢復了?」 轩王淡淡地说道:「没有。」 「哦。」 鬼谷子一脸遗憾,可是内心却还是高兴的,至少能证明自己治不好他不是自己无能,反正没有其他的人能治好他。鬼谷子有些「歉疚」地说道:「唉,也怪老夫医术不精,不能帮到轩王。」 「无妨,你已经尽力了。」 鬼谷子正欲离开,却在转身的瞬间瞧见了轩王的眼睛里闪烁着跟平时不一样的光芒,鬼谷子便说道:「不如让老夫再给你看看,以免她这手术没有做好,将来留下什么后遗症。」 凌轩并不同意让他检查,说道:「还能有什么后遗症?还能再坏到哪里去?左不过就是瞎了嘛。」 鬼谷子定定地看着轩王的眼睛,以他从医多年的经验来看,轩王应该已经恢復光明了。 鬼谷子低低地哂笑了一下,说道:「王爷,你又何必骗老夫呢?老夫行医多年,医术精通,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你的眼睛已经好了。」 轩王一听他这么说,便立即向鬼谷子射过来一道狠歷的目光,透出一抹杀气,鬼谷子吓了一跳,旋即便明白了轩王这人一向疑心重,并不轻易相信人,他明明已经恢復健康了,却依旧装残疾人,想来是要矇骗外面的人,他这是怕自己泄密,想杀了自己吗? 鬼谷子连忙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慌乱,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轩王不必防备老夫,老夫我可是对你们那些权利之事不感兴趣,你要瞒着别人便瞒着,我也不会到处乱说,我只是对你的病情感兴趣而已,就是想知道轩王妃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治好你的病。」 凌轩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说道:「你既然知道本王不想将已经治好的事情张扬出去,那你最好闭嘴,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那是自然,不知道你的腿可恢復了?」 凌轩冷哼一声:「这个你无需知道,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鬼谷子便也不敢再多问了,朝他拱了拱手,便要退出去,凌轩冷冷地说道:「既然本王身上西昌国的毒已经解了,这眼疾和腿疾的事情又有夏依依可以医治,鬼谷子留在王府也没啥用了,你便去帐房里领了诊金,早点离去吧。」 鬼谷子的身子顿了顿,杜凌轩真是太小气了,不过就是问了他眼睛和腿疾的事情,就将自己扫地出门。 真是好奇害死猫,现在自己连住的地方也没有了。 鬼谷子说道:「可是你身上南青国的百花虫毒还没有解掉啊,这个不解的话,你的性命可剩下不到一年了。」 凌轩一提起这个,浑身就阴冷得可怕,本来因为夏依依治好了自己的残疾,他还有些高兴,可是一提起自己寿命不长了,自己也高兴不起来了。而且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查出来十年前究竟是谁对还是个孩子的自己下了这种恶毒的毒药。 凌轩有些怒意地说道:「这个用不着你时时刻刻地来提醒本王,而且你不是没有办法解百花虫毒吗?那你留在王府也起不了作用。」 「既然如此,王爷你就好自为之吧,老夫告辞。」鬼谷子白花花的鬍子气得翘了起来,拂袖而去。 鬼谷子也有些生气,别的那些富贵人家还巴不得把他留在府上当留府大夫,毕竟万一有个突发的病,有鬼谷子在府上,那不是快速就解决了吗?别人可都把他当救命活菩萨供着,这个轩王,当初曹相爷又是阿谀奉承,又是送礼的,巴巴地把自己请过来给轩王治病,现在好了,他们用完了自己就扔。自己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明晃晃地赶出府去。 鬼谷子气唿唿地回到客房,便吩咐严清收拾东西走人,严清一脸疑惑,在王府住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之间要走啊,而且鬼谷子还这么生气。以往鬼谷子在别人家的时候,若是自己不开心了,也会扔下病人直接就走,难道鬼谷子在王府里又遇上不开心的事情了,就赌气要离府了? 严清说道:「师父,你怎么了?可是我们不能这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吧,还得去跟王爷说一声啊。」 鬼谷子气得扬手就给了严清一个清脆响的爆栗,骂道:「还说一声?是人家把我们赶走了,不是我们自己要走啊。」 严清捂着有些红肿的脑袋,师父虽然老了,可是这手劲可不小,弹一下可几乎要将他弹出脑震盪来,严清还在为自己的脑袋喊冤的时候,就已经被师父的话给惊呆了,难怪师父会这么生气,原来是被人扫地出门啦。严清说道:「是不是你惹他生气了?要不然好端端的,轩王为什么赶我们走啊?」 毕竟鬼谷子的脾气十分古怪,又不怎么在乎这世间的权贵,经常得罪人,只是那些个贵人一向都忍着他,因为鬼谷子有骄傲的资本,他的医术高明,那些贵人可都以防自己哪天得了怪病或重病,还想着要请鬼谷子医治了,所以哪里有人敢得罪鬼谷子的,都是鬼谷子在得罪别人。所以严清首先想到的就是师父惹王爷生气了,而王爷的性子又不是普通贵人的性子可比的,自然不会像其他贵人一样忍下鬼谷子的气了。 鬼谷子想了想,确实是自己先去轩王的书房问东问西的,去打听轩王刻意要隐瞒的秘密,这才导致轩王要赶自己走,否则以轩王的财力,可不在乎自己在他的府上多住一些时日的,鬼谷子气唿唿地说道:「我这哪里就是惹他生气了?不过就是问了个问题而已,是他自己小气,与我无关。」 严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果然是师父先去惹轩王的,严清有些好奇,问了个什么问题啊,能让王爷这么生气?便问道:「什么问题?」 「就是……」 鬼谷子张口就要告诉严清,可是一想起轩王特意交代过不能向外透露,虽然严清是自己的徒弟,可是也保不准他会不小心跟别人说了,那还是将这个秘密烂在自己肚子里吧,鬼谷子便说道:「唉,没什么,一些小事而已,是他小肚鸡肠。算了,这王府老夫也呆腻了,出去换个环境住着也好。」 严清说道:「好吧,师父,要么我先出去找个客栈订个房间,再回来搬东西过去。要么,咱们就去别的府上住着,这段时间,可有不少的官宦之家都跟我递了请帖,想请你过去治病呢,只是你都不肯去,我就都给推了。」 鬼谷子气唿唿地说道:「去什么客栈?去治什么病啊?老夫可都不想不去。」 「那,咱们就回药王谷吧。」 「不回!」 严清都要哭了,自己这个师父平常的时候倒还好,可是一旦生起气来,就不好哄,说话也不说清楚明白一点,就一个劲的赌气,这也不去,那也不去的,他究竟要去哪里啊? 老了老了,就是个老小孩了。 严清苦巴着脸脸,本来圆圆的眼睛都给挤成了三角形了,严清说道:「师父,那你想去哪里?徒儿就跟着你去哪里,可好?」 鬼谷子嘟囔着脸,腮帮子鼓得圆圆的,鬍子随着他气唿唿的唿吸而上下浮动,他那本就略微带红色的双颊,此时更是红通通的,他坐了下来,却又坐不住,便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气鼓鼓地说道:「老夫哪儿都不想去。」 「师父……」 严清只好不管他,独自去收拾行李,让他师父自己在这生闷气,等他消气了,自己的行李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他就会同意跟自己出府了,他也会决定该去哪里了。 严清的行李收拾好了以后,将东西搬到门口来,转头一看,鬼谷子果然已经消气了,不再在房间里烦躁地踱步了,而是坐在桌子前神情自得地慢悠悠地饮茶。严清便高兴地上前去问道:「师父,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咱们现在该去哪里啊?」 鬼谷子一口气将茶杯里剩下的茶一口饮尽,放下茶杯,站起身来,便往屋外走去,什么行李也不帮着提,就空着双手负在身后,神清气爽地朝前走去。 严清看着堆满了一屋子的行李,唉,师父每次都这样,什么行李都不帮着拿,谁叫自己是个徒弟呢?徒弟就应该做这些师父不愿意做的苦力活呗。 严清将视线从满屋子的行李上移开,才发现师父都快走出院门了,便连忙喊道:「师父,你去哪里啊?我们去哪里住啊?」 「去老夫师父那。」 「啊?师父?去你的师父那?」你的师父不是已经死了吗?严清随即又说道:「现在还没到清明节,就回药王谷给祖师爷上坟了?」 「不是那个师父,是老夫的新师父。」 严清想再次开口问,你的新师父是谁啊?可是鬼谷子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严清嘟囔道,这都快七十岁的人了,走路也不慢一点,万一摔着了,这把老骨头可怎么熬得住,很容易散架的。 新师父?鬼谷子什么时候拜了个新师父了?还有谁配得上当鬼谷子的师父啊?严清一屁股坐在行李堆里,想了一会,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难道是轩王妃? 天啦噜,师父怎么不跟轩王打声招唿,就直接去静苑住?
第一百三十一章 祖师奶奶 夏依依正在客房里倒腾一些药物,唉,军医系统里的药物,真的是用一点少一点,要是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会把这些药物都给用光了,而自己根本就不会炼制这些药物,现在自己已经不在外面显露自己会医术了,只是倘若自己要是真的遇上了别人无人可治的病的话,自己还真的狠不下这个心不去救他。 特别是麻药,本来全麻的药就比较少,现在社会的麻沸散根本就不能达到全麻的效果,只是减少一些疼痛而已,若是做大手术的话,病人必定还是忍受不了那么剧烈的疼痛的,病人要是痛得哆哆嗦嗦的话,根本就没法开刀和缝合啊,很容易切偏了的。 依依嘟囔道:「本来药物就珍贵,那个杜凌轩,居然不听我的劝告,把缝合好的伤口给弄裂开了,害得我又浪费了一次药物。」 一想起这事,依依就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头脑,自己第一次去的时候就忘记问他要诊金,怎么第二次去的时候还是忘记问他要诊金啊? 虽然那天杜凌轩受了阿木古孜的箭伤后,是带着面具躺在密室里的,夏依依又是被蒙着眼带进密室去的,并不知道密室的方位,也没有看到面具人的脸,可是那个面具上留了几个孔,是能看到面具人的眼睛的。杜凌轩的那双眼睛,可是夏依依动手术给他治好的,动手术的时候,可是盯着那双眼睛几个时辰,自然对那双眼睛印象深刻,而且不得不说,杜凌轩的那双眼睛,很漂亮。 因此在第一次给面具人治疗箭伤的时候,依依就看出来他就是杜凌轩了,只是既然杜凌轩要带着面具对他的身份保密,那自己也就假装没有认出他来了。 依依正在心痛她日渐变少的药品,就听到屋外的敲门声,依依连忙将东西都放回了军医系统,便出去开门。 依依一看,就只有鬼谷子一个人来了,自己对这个白髮老头的印象不是很好,那天凌轩过来医治眼睛和腿疾的时候,依依可是没有邀请鬼谷子过来,鬼谷子便厚脸皮地跑了过来,还对自己的医术充满了质疑,反覆说自己是个小女娃,不会治病就别逞强,省得把杜凌轩给治坏了。 难不成是杜凌轩的病没有治好,他跑过来兴师问罪来了?可是杜凌轩都已经能偷偷摸摸地跑出去打架了,这能跑能跳的,也没有啥问题啊,除非他又不听话,这伤口还没有恢復好,就又不听劝告出去打架去了。 依依便没有好气地说道:「鬼谷子今日前来可有什么事情?」 鬼谷子瞧出她的脸色不友善,知道必定是自己初次与她见面的时候,自己的态度让她反感了,鬼谷子满脸堆上了笑容,额头上的皱纹显得更加深,笑眯眯地说道:「师父,我今天是来拜师的啊。」 「师父?」 「是啊,那天你给轩王医治的时候,老夫就说了,你若是把轩王的眼睛和腿治好,老夫就拜你为师啊。」鬼谷子眨着眼睛说道,态度十分的真诚。 依依连忙摆手,说道:「不行,那天我也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收你为徒的。」 这个老头真的是太麻烦了,性子又倔,自己哪天若是把他惹火了,他脾气一上来就连自己也训起来,还不知道究竟谁是师父,谁是徒弟呢?带着他这么个徒弟,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师父,老夫认定的师父,就绝不会半途而废,从今天起,你就是老夫的师父了哈。」鬼谷子根本就将夏依依的拒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仿若没有听见一般,便笑呵呵地斜着身子就从夏依依和门板之间的狭窄缝隙里钻了进去。 夏依依见他跟个无赖似的往屋里头蹿,便连忙追了进去,说道:「喂,鬼谷子,你这老头怎么就听不明白话呢?我说我不要收你为徒啊,你跑进来干嘛?」 鬼谷子笑道:「你要不要收老夫为徒,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夫要你当我的师父!」 依依满脸的黑线,他究竟能不能听懂人话啊?还是他不能理解话的意思啊,收徒之事,不应该是师父的主观意识更重要吗?怎么在他的眼里,我这个师父怎么想的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他要不要我当他的师父?本末颠倒了吧? 依依说道:「我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你的。」 「至少,你现在展露出来的这几样本领就可以教给老夫。」 依依扬眉:「我凭什么要教你?」 鬼谷子理直气壮地站直了身体,说道:「因为老夫是你的徒弟啊!师父就有义务教徒弟。」 「你不是,我又没有收你为徒。」 鬼谷子嘆了口气,便说道:「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倔呢?」 依依翻了个白眼,究竟是谁倔啊? 「走了一路,真是渴死了,倒点茶喝。」鬼谷子拿起桌上一个已经用过的杯子倒满了茶水,端起来正要喝,仿佛突然想起来这个茶杯已经用过了,便想将茶倒掉,转而又不倒了,将茶递给夏依依说道:「师父,这个杯子你用过了,你喝掉吧,免得老夫倒了浪费了。」 鬼谷子将茶杯递给依依,便又拿了个新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喝掉。 依依没来得及多想,便端起茶杯就喝了,反正自己也口渴了。刚一喝下去,鬼谷子脸上便洋溢出了得意的笑容:「吶,你已经喝了老夫的拜师茶了,你就是老夫的师父了。」 「这是哪门子的拜师茶啊?你不是说怕倒了浪费吗?」 「可是老夫给你喝的时候,喊了你一声师父啊,你可是没有拒绝的。」 「嗷! ̄」依依懊悔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说道:「这个可不算的,你这是钻空子。」 「老夫不管,反正以后你就是老夫的师父了。」 依依头都大了,这个鬼谷子,怎么这么老了,还这么顽皮啊。 两人正说着,便听见屋外马车声传来,一会,严清从马车上跳下来,马车上装了一大堆的行李,便要车夫将马车里的东西都搬到静苑里去。 「喂喂喂,你们这是要干嘛啊?为什么要把东西搬进来啊?」 严清有些苦恼地看了一眼鬼谷子,严清可是不好意思来夏依依这里蹭房子住,又不是在这里给夏依依治病,凭什么住在这里啊,而且人家夏依依根本就不答应当鬼谷子的师父。严清也不知道鬼谷子怎么想的,鬼谷子行医这么多年,收的诊金又高,可以说他就是个大富翁,要住什么高级的客栈还能住不起?非得厚着脸皮来夏依依这里住,而且夏依依毕竟是王妃,男女共同处于一个屋檐下住着,不会被轩王剥皮吗? 虽然鬼谷子年纪大了,可是他到底是个男人啊,而且自己就更不合适了,自己可还年轻,更容易被别人嚼舌根子。 鬼谷子可是不管这么多,他的眼里只有病人,他看过这么多的病人,已经完全没有男女之分了,所以并不觉得住在夏依依这里有什么不妥的,而且夏依依是他的师父啊,住在师父这里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鬼谷子见严清不动了,便说道:「还愣着干嘛?跟个木头似得杵在那里,赶紧把东西搬进来啊。」 依依看着马车上的大包小包,根本就不是来送礼的呀,那里很明显的都是他们两个人的衣服和生活用品,依依拦住严清说道:「不行,你们这是打算住在这里吗?」 严清苦巴着脸,眉毛都倒竖成一个内八字了,跟鬼谷子说道:「师父,咱们住在这里不合适吧?要不咱们还是去外面找个客栈算了。」 鬼谷子说道:「住客栈一点都不方便,住这里多好啊!」 依依气得两个鼻孔都不够出气的,几乎要被鬼谷子的这种理所当然的论调给气死了,依依说道:「这里再好,那也是我的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凭什么住在这里?再说了,你们两个大男人住在这里,就不怕街坊邻居乱嚼舌根吗?」 鬼谷子瞪着一双眼睛说道:「师父,你看看,你穿着这一身男装,有那个街坊邻居知道你是个女人,别人也就只知道这静苑里住着的是三个男人而已,谁会乱嚼舌根啊?」 依依眸子一转,他们可是不知道自己已经和凌轩和离了,倒不如就拿凌轩来吓唬他们,依依说道:「别人不知道我是个女人,可是轩王知道啊,你就不怕轩王揍你们吗?」 鬼谷子说道:「唉,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我为什么没有地方可去,还不是王爷把我们给赶出来了,倘若他要是不想让我们住在这里,那除非他接我们回王府住着,不然我是不会走的。」 依依满脸黑线,合着你是被轩王欺负了,你欺负不了轩王,就跑来欺负轩王的老婆,是吧? 没想到自己拿凌轩来吓他们,鬼谷子都不吃这一套。 鬼谷子赶紧拉着严清过来,说道:「快点,过来见过你的祖师奶奶。」 祖师奶奶? 噗!依依差点一口老血就要吐出来了。 那严清十分惊讶的看着鬼谷子,他这么乱折腾真的好吗?夏依依比自己都小了一个辈分的人,居然要自己叫她祖师奶奶? 依依连忙摇手,说道:「别别,我会折寿的,我这么年轻,居然把我喊得这么老。」 「你快叫啊。」鬼谷子扬起手又是要往严清的头上招唿,严清连忙躲到一边,憋了半天,愣是喊不出「祖师奶奶」来。 「行了,叫我夏奕吧。」 「夏奕」,嗯,这样就舒服多了,严清还是觉得叫夏奕比叫祖师奶奶顺口。 鬼谷子刚刚放下的手又抬起来,非得打了一下严清才肯罢休,骂道:「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没有出息的徒弟啊?」 鬼谷子生怕夏依依赶他们走,一向都不动手干这些苦力活的他连忙跑到马车上,抱起自己的两个包袱就往院子里跑,还特意找了个向阳的客房进去,把包袱就往床上一扔,躺在床上,就算是霸占了这个屋子了。 依依抚了抚额头,自己这是倒了什么霉啊?居然收了个这样的徒弟,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像以前这么清静了啊。早知道,那天给凌轩医治的时候,自己就不应该嘴贱去怼了鬼谷子一句:「倘若我治好了他,你又该如何呢?」 谁知道现在竟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自作自受了。 严清见鬼谷子如此迅速地占了一个屋子,而夏依依也没有去赶他出来,自己便也搬了行李,去找了个屋子,总算是安顿了下来。 不过严清搬行李的时候,经过夏依依的身旁的时候,根本就不敢抬眼去看夏依依,自己的脸皮可没有鬼谷子那么厚,严清低着头把东西都收拾了进去,又得把鬼谷子的东西给搬进鬼谷子的房间里去。 严清为了表示一下对夏依依的愧疚,便主动去厨房里烧火做饭去了,严清边烧火,边暗自给自己唱苦经,本来伺候一个师父就已经很累了,结果师父还给自己弄来一个祖师奶奶,现在要伺候两个人,唯独自己还是最底层的那个,以后够得受累了。 依依见他还能帮着自己做饭菜,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虽然鬼谷子这个徒弟不咋的,但是严清这个徒孙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人品就比鬼谷子要好太多了。 依依正在吃饭,便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依依打开门一看,凝香跑得满头是汗地跑了进来,依依一看到凝香,就知道准是又没有好事了。那个杜凌轩是怎么回事啊?明明都已经和离了,他还派人过来找自己干啥?还能不能给自己个清静了? 依依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凝香来不及喘气就急急忙忙地说了一大串:「王妃,不好了,刚刚护国公府来人,说小少爷被马车给撞了,还被马蹄子给踩到了。护国公府的人以为鬼谷子还住在王府里,便跑到王府找鬼谷子。王爷要奴婢来找你,说王妃有办法救小少爷的。」 「什么?」依依大惊失色,连忙就返回屋里,背了个医药箱,就去马厩里把烈焰牵了出来,问道:「子墨现在在哪里?」 「已经送到保安堂了。」 「保安堂在哪里啊?」 凝香摇了摇头,具体位置她也不知道,当时也没有来得及细问地址。 「老夫知道在哪里。」鬼谷子神态自若地走过来说道。 「你不早说?磨蹭了这么久。快跟我一起去。」 依依便拉着鬼谷子就往马背上拉,鬼谷子哎呦呦地喊道:「你轻点,你一个女娃子,咋就有这么大的力气,老夫的胳膊都快被你拽掉了。」 依依刚刚太心急了,拽的力气是有点大,完全忘了他一个是个年迈的老人了,连忙轻了一点。鬼谷子刚刚坐上去,夏依依手撑住马背一个跳跃,就跃上了马背上,与鬼谷子坐在同一匹马上,依依扬手一鞭,驾着烈焰就往外跑去。这矫健的身手,都把鬼谷子给惊讶到了,他的师父还真不是一般的女子啊。 「王妃,你……」凝香看着王妃居然与别的男人,虽然只是一个老头,靠的这么近,同坐一匹马,有些惊讶,这不合规矩啊。可是凝香想了想,还是闭上嘴巴了。王妃已经拿了王爷的休书了,她要怎么做,已经与轩王府没有任何关系了。 严清一见师父和夏依依跑远了,便也赶紧回屋收拾了医药箱,跟了过去。 夏依依心里很着急,把烈焰使劲地抽,就想要它快点跑,颠得马背上的鬼谷子骨头都要散架了,鬼谷子都觉得自己刚刚吃得饭都要被颠出来了,鬼谷子说道:「师父,你慢点啊,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颠啊。」 「人命关天,不快点怎么行?」依依平日里觉得烈焰跑得很快的,怎么这个时候,就觉得烈焰跑得贼慢呢? 他们两个赶到保安堂的时候,康才正在医馆外候着,一见夏依依来了,有些惊讶,她怎么穿着男装,连忙迎了上来,说道:「王妃,小少爷还在里面,你跟我来。」 夏依依将马的缰绳抛给了医馆的小厮,便火速往医馆里面跑,那些医馆的大夫不认识夏依依,看他背着个小药箱,还以为哪儿来捣乱的呢,想赶他出手术室,可是一见跟在夏依依后面的鬼谷子,他们便都禁了声,心里直道这个小青年可能是鬼谷子的医徒吧,便连带着对夏依依的态度也恭敬了起来。 护国公以为夏依依把鬼谷子给请来了,便高兴地赶紧让开了位置,只要鬼谷子在这里,那夏子墨的伤就能医好了。 依依一冲进来,便连忙跑上去查看夏子墨的伤势,只见他的肩膀上有一大片淤青,肚子被马蹄给踩破了,血水已经把床单都染红了。内脏和肠子都破了,肠子还流了出来,那些大夫正手忙脚乱地把肠子往肚子里塞,那肠子上都还沾了一些地上的灰尘,都没有清洗。而夏子墨已经昏死了过去,奄奄一息了。 依依怒道:「这么多泥土,你们都不处理,直接往肚子里塞,会感染的。」 一个老大夫抬起头来,说道:「感染的事情,只能以后喝药控制了,可是现在没有时间给他清理泥土了,等清理完,他都流血死掉了。」 「你们都出去,我来弄。」依依便动手要将他们赶出去。 「你!出了事,你负责吗?」那些大夫怒道。 这个时候,鬼谷子已经缓了缓被颠得翻山倒海的胃,踱步进来说道:「师父,你跑那么快,也不扶我这把老骨头下马。」 「师父?」 满屋子的大夫都惊讶得下巴都要拉长到地上去了,这个小年轻居然是鬼谷子的师父? 鬼谷子瞪着那几个大夫说道:「你们还不听老夫师父的话赶紧滚出去?你以为就凭你们这点破医术,就能治好这个小公子了?」 那几个大夫一见鬼谷子发话了,连忙扔下那一把肠子,便赶紧跑了出去,其实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明白,这个小公子铁定活不成了,既然有鬼谷子接手医治,他们可不是要赶紧撂挑子走人了。如果别人说他们的医术破,他们定然不服气,会与别人槓上,可是鬼谷子说他们医术破,他们哪个敢吭声啊?他们的医术在鬼谷子面前,可不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只是刚刚进来的那个小年轻居然是鬼谷子的师父?他的医术比鬼谷子还要高吗? 那些个大夫连忙出来,互相使了个眼色,就呆在手术室外等着,看看他们两个究竟能不能把护国公府的小公子给救活过来。 「你们也出去。」依依想把护国公府的人都给赶出去,护国公有些犹豫,实在是不放心,如果等一下夏子墨熬不过去,那自己岂不是在他临时的时候都没有陪在他的身边? 夏依依见他们还没有动,便着急了,说道:「你们再磨蹭,子墨就越没有时间救治了,你们留在这里就是害了他。」 护国公深深的看了一眼夏子墨,自己留在这里也不能帮上什么忙,反倒碍着他们的事,便挥手带了人出去,而鬼谷子在护国公一出去的时候,立马就将们给关上了,笑嘻嘻地说道:「师父,赶紧开始救人吧。」 鬼谷子虽然知道夏依依医术厉害,可是她每次都是关着门救人的,从来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治病的,以前她不是自己的师父,医术不外传,倒也可以理解,可是现在她是自己的师父了,就有义务教自己医术了,自己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跟她学医了,没想到刚刚才拜了师,这么快就有一台手术要做了,鬼谷子有些不厚道地认为夏子墨伤得可真是时候。 夏依依见他怎么还留在这里,便说道:「你也出去。」 鬼谷子说道:「师父,你应该教徒弟医术啊。不然老夫这声师父不是白叫了?」 依依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又不稀罕你喊。」 鬼谷子不再与她争辩,眼眸闪过一丝狡黠,便去给夏子墨把脉,立即大喊道:「哎呀,糟糕,他这情况十分不妙啊,要是再拖延下去,就必死无疑了。」 依依心里一惊,暗暗咬了一下牙,以鬼谷子这种死皮赖脸的个性,简直就是一块牛皮糖,要是被他粘上了,轻易就撕不开来,要是再与他争执下去,也是只会害了子墨,而且子墨的情况非常严重,若是自己一个人救他的话,根本就来不及,耽误了时间,子墨也是死路一条。 算了,为了救子墨,自己那些医疗器械和药品的秘密曝露就曝露吧。 依依凝眉正色说道:「好,我从现在起,就收了你这个徒弟,你留在这里帮忙,不过接下来,无论你见到什么,你都要替我保密,否则,若是被有心人知道的话,我可能会有杀身之祸。」 鬼谷子听见她肯承认自己徒弟的身份,高兴不已,连忙点头,立即从腰间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把插满了银针布囊打开,迅速的在夏子墨的身上扎了许多针,手法极快,那些银针仿佛不是一根根冷冰冰的银针,而是具有生命的东西,在他的手上仿若跳舞一般,依依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一闪,自己都没有来得及看清鬼谷子的手法,只是一瞬间,那布囊里的银针便已经少了一大半,夏子墨身上插满了银针。 依依惊讶地说道:「你在干嘛?」 鬼谷子有些得意地收手,说道:「在帮师父的忙啊,老夫已经给他封住心脉,你看他现在是不是已经流血变少了?而且还会减少他的疼痛。」 依依一看,果然伤口上流血已经少了很多,不过还是流血的,不得不承认,中医还是很奥妙的,光是扎针,就能让人的血流变缓。 依依说道:「你赶紧把他肚子里的内脏和肠子等清洗干净,消消毒。」 鬼谷子点点头,便立即开始行动,双手洗净之后,就戴上了手套,伸进破裂的肚子里,把他们刚刚塞进去的肠子拿出来清洗,这么噁心的事情,可是鬼谷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脸部的肌肉都没有任何变化,那感觉,根本不像是从肚子里拉肠子出来,倒更像是从碗里捞面条而已。处变不惊,心理素质实在是太好了。 依依赞扬地点点头,这个徒弟,除了性子不好以外,这医术和胆识都都不是盖的。 有了鬼谷子的帮忙,依依就有空做其他的事情了。 依依将医药箱打开,从里面拿了一支麻药出来,敲破了装药的玻璃,用针筒把药吸进去,鬼谷子正在清洗肠子,瞧见夏依依的这个奇奇怪怪的医疗器械,便问道:「师父,这个是什么东西?」 「麻药。」依依快速地将麻药吸好,又将麻药往夏子墨的身上注入进去。 「麻药可以这样子用吗?」鬼谷子惊讶道,这一分心,手中拽着的肠子一滑熘,看得依依心里勐地一跳。 依依皱眉说道:「徒弟,你专心做你的事,等会,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要保持安静,不要问东问西的,好吗?救人要紧啊,等把他救好了,回去后,你要问什么,我就告诉你,行不行?」 「好」 依依便不再理会他,给夏子墨打了麻药后,便立即给他验了血型,又拿出血浆给他输上,量了量他的血压,依依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情况有些不妙。再回过头来的时候,鬼谷子已经把内脏和肠子都清洗干净了,依依便拿出药物消毒,把托盘拿出来,手术器械和药品一应俱全,鬼谷子看得目瞪口呆。 虽然鬼谷子从来未见过这些东西,可是和自己用过的手术器械也还是有些相同之处的,因此鬼谷子立即就看明白了那些器械是用来干什么的,自己特意打造的手术器械可以说,在杏林圈子里,他的那套工具已经是最好的了,他也颇为得意,可是和夏依依这套器械比起来,简直犹如云泥之别。 夏依依的手术器械闪闪发光,全都是银白色的,上面没有一点点锈迹,一看这些器械的材质就不是自己那些器械的材质,自己的器械是铁打造的,经常生锈,自己为了防止它生锈,可是每天都要严清用软布擦拭的,还是避免不了有些许锈迹。而且看她的器械,明显锋利许多。而且她的那双手套,十分贴合双手,比起自己这双布手套来说,好了太多了。那些药,怎么基本上都是透明的?跟自己炼制的黑乎乎的药,完全不同。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鬼谷子就看不太明白了。 鬼谷子很想问她,这些东西是些什么,有什么用处,可是刚刚夏依依告诫过他,他也就只好不问了。 依依再一次洗了手,把手消毒了,说道:「等一下我要缝合破裂的内脏和肠子,你协助我递一下工具。」 「好的。」 自从鬼谷子以前的师父去世以后,鬼谷子已经几十年没有给人打过下手了,可今天再次给人打下手,鬼谷子有些莫名的兴奋,他很想见识一下夏依依的高超医术。 两人立即合作开始做手术,依依拿着撑开器器将伤口撑开,拿着缝合线把破裂的内脏开始缝合。 依依言简意赅的说道:「止血!」 她的声音清冷,声音里有一种无法抗拒她的威严的命令语气,表情肃穆,说话的同时目不斜视,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那个破裂的内脏,一双手飞快的穿针引线,缝上的伤口又平整又牢固,看她做手术简直就像欣赏一个女子绣花似的,专注、优美。 鬼谷子已经被她高超的缝合技术给惊讶到了,一听见她说止血,便连忙用手拿纱布去止血。 「用止血钳夹着纱布,再沾上止血药物以后再来止血。」 「止血钳和止血药是哪一个?」 依依朝那两样东西努了努嘴,说道:「就是这两个。」看来回去以后要给他多讲讲课,让他熟悉一下自己的器械。 鬼谷子便连忙按照夏依依的方法去做,果然用上了止血药之后,伤口流血情况比仅仅只用纱布的时候要好得多,鬼谷子十分震惊,怎么夏依依会有这么多好东西。自己也经常炮制药品,可是根本就炮制不了这么好的药出来,没想到夏依依不仅仅医术精湛,就连制药也是如此厉害。鬼谷子此时已经对夏依依佩服不已,看来自己死皮赖脸拜这个师父可是真的值得。 正当依依和鬼谷子两人配合的越来越默契的时候,「咚咚咚」的响起了敲门声。 严清在外面喊道:「师父,你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 鬼谷子有些不满意的呵斥道:「那些个破烂货还巴巴地扛过来干什么?」 鬼谷子摸着夏依依的那些个器械,手感很好,用起来非常好用,此时觉得自己的那些器械简直就上不了台面,省得严清拿出来丢人现眼。 严清在门外被鬼谷子的话给惊讶到了,师父可是自己设计画了图纸,花了重金找最好的铁匠打造的这一套器械,当个宝贝似得呵护着,还要求严清每日里都要擦拭几遍,以防器械生锈。师父可是最得意他这套工具了,平日里少不得在同行面前炫耀,怎么今天居然说这些东西是破烂货? 严清再次敲门说道:「师父,开门啊,你不要我给你打下手了?」 给我打下手?鬼谷子听到严清的话后眼睛挤了一下,眉毛也跟着动了一下,心里嘀咕道,你师傅我如今也是个打下手的。 依依被严清扰得有些心烦,便问道:「你徒弟可信吗?」 鬼谷子说道:「应该吧,跟了老夫几十年了,秉性不坏,没有什么坏心眼。」 「嘴可牢靠?」 鬼谷子抬头看了一眼夏依依,她这是担心泄密?怕别人知道她的这套东西?未免也太小心谨慎了吧,这东西虽好,可也不至于藏着掖着,不能展露于人前吧。不过鬼谷子还是仔细想了下,认真的回答道:「牢靠。」 「既然如此,就让他进来吧。」 严清背着一个大箱子,累得满头大汗,进来一看,被这场景吓傻了,怎么主治大夫是夏依依,而堂堂药王谷谷主居然在给夏依依打下手?而且师父并没有半点不悦的样子,心甘情愿的当一个小医徒一样的在旁边递手术刀。 慢着,那手术刀怎么那么亮?明晃晃的,十分精緻,又十分锋利,再看托盘里,还摆着各式各样的手术器械,果然都是上等精品啊。难怪师父都说自己的那些东西是破烂货了,跟夏依依的这套器械比起来,可不就是破烂货吗?再一看,怎么还有两个透明的瓶子高高的挂着?还有一个是透明的袋子,里面装的居然是血?严清一时之间都被眼前的景象给惊讶到了,脑子有点点接受不过来,这是什么新奇的治疗方法? 鬼谷子见他从进来以后就啥事也没有干,光是呆傻的站在这里看了,便怒斥道:「跟个木头似的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帮忙?」 「哦,哦」,严清回过神来,可是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以往跟着师父的时候,他可以快速的判断师父接下来要干什么,需要什么东西,自己能快速的跟上师父医治病人的进程和节奏。可是现在,他完全看不懂接下来要做什么,他感觉自己从医几十年,怎么现在就跟个没有行过医似的呢?自己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完全手足无措。 严清有些害怕被师父责骂,畏畏缩缩地问道:「师父,我该干嘛?」 「蠢货!」 鬼谷子条件反射地骂道,可是骂完了以后,自己也不知道吩咐他做什么,鬼谷子便说道:「问你祖师奶奶去。」 依依吩咐道:「你把他身上那些个小伤处理一下吧。」 虽然身上最大的危及生命的便是肚子上被马蹄踩破的这个地方,可是夏子墨身上还有好几处撞伤和踩踏伤,依依还没有来得及去处理那些个伤口,毕竟自己只长了两只手。 「哦」严清点点头,看了一眼夏依依的那些器械和药品,说道:「可是你的这些东西我不会用啊。」 依依说道:「就用你自己的器械和药就行了,你们的东西也挺好的。」 既然他们是天下第一的药王谷谷主和徒弟,想必他们熬制的药也是十分好的,不然他们怎么可能救得了别人救不了的病人呢?而且要他处理的只是些小伤而已,用他的那些东西完全绰绰有余。 「好」,严清得了话,就立即去查看夏子墨的伤势,刚刚进来后,他的视线完全被那些器械和药品自己夏依依游刃有余的手术给吸引了,完全没有注意到病床上躺着的这个病人,此时转神过来一看,都吓了一跳,怎么情况这么严重啊?肚子都踩破了! 严清缓了缓神,打开自己的药箱,迅速处理夏子墨身上的小伤,用自己的东西的时候,严清才感觉自己还是会医术的,刚刚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便烟消云散了去,这时才找到了自我。 这一台手术有了两个人帮忙,依依觉得轻松许多,看来收徒弟还是有必要的。 两个时辰后,手术总算是做完了,依依将东西都收拾好,才打开门让护国公等人进来,他们一见夏子墨的情况稳定下来了,十分惊讶,不过他们所有人都想错了一个人,他们都以为是鬼谷子治好的。 「拿个担架把他平躺着送回护国公府,我也跟着你一块回去。」为了夏子墨接下来的治疗,看来得回护国公府照料他几天了。 「你不回王府吗?」 护国公问道,出嫁的女子回娘家呆几天,可得跟王爷商量一下啊。 「子墨都这样了,我还回什么王府?先照顾子墨吧。」依依不打算让他知道自己已经和离了,免得多生枝节。 依依皱眉,心里有些恼火:「是谁把他撞成这样子的?怎么我没有看到肇事之人在这里陪同?逃逸了?」 交通肇事逃逸,扣分加罚款加赔偿金加坐牢。 整不死他,仙人板板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孕之症 护国公说道:「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撞的,康才虽然看到了那个人,可是康才不认识他,那个人撞了人就跑了,那些好心路人把他送到这儿来,康才就跑回府找我了,我也没来得及去找兇手,只能先来这里,救治子墨要紧。」 「这样吧,我带子墨先回去府疗伤,你带着康才去出事地点找找证据和目击证人,兴许能找到线索,查到真兇。」依依头脑十分清醒,迅速安排好了事情。 「好!」护国公点点头,这个安排十分妥当。他怎么觉得眼前的这个穿着男装的夏依依跟自己原来的那个女儿有些不一样?原来的夏依依若是看到子墨刚刚的那副惨样只怕是会吓晕了过去,饶是自己曾经沙场打战,看见子墨这样子,心里也要惊上一惊,怎么夏依依完全面不改色,还留在屋里帮鬼谷子的忙?而且她刚刚安排事情的时候,她的那份淡然,那份从容不迫,她的那份主见,她的妥善安排,让他不自觉的以她为领导核心,听她的安排去做事,这种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完全不是以前的那个夏依依能拥有的。 护国公都有些怀疑她还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可是仔细看了一眼她的容貌,确实是他的女儿啊,就连脸上那颗微小黑痣的位置都没有变,可能是她嫁入王府后,受到王爷的影响,才会有这样的变化吧,行事作风便有了轩王的影子,才会有一种王者风范。 护国公甩开头脑里的这些杂念,暗道,不是自己的女儿,还能是谁啊?便出去带着康才就往出事的地点而去。 夏依依则要鬼谷子和严清跟着医馆的伙计,抬着子墨回护国公府,自己则先回静苑换了身女装再去护国公府。 刚刚出来的急,没有来的及换女装,所幸他们并没有认出自己是轩王妃,而护国公和康才应该不会到处乱说。不过护国公府里的李氏和夏娜娜等人就一定会到处嚼舌根了。 依依为了以后方便,便放了几套衣服放进了军医系统里,将来若是要换衣服,就没必要再跑回静苑换了,随便找个茶楼雅间或是无人的地方都可以换了。 依依换好了衣服以后,就赶紧骑着烈焰回了护国公府。一进子墨的房间,里面的情形吓了她一跳。 屋里满满当当的挤满了人,各房姨娘侍妾都带着女儿挤在床边嘘寒问暖,此外,还挤了一些依依完全不认识的亲戚,最里头表现得最关心子墨的人居然是李氏母女,依依不禁暗暗啐了一口,真会演戏,若是自己早不知道她们蛇毒心肠的话,还真的会被她们表面上的这一套功夫给矇骗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那李氏被贬为侧夫人之后,一直没有回升夫人之位,今天,她就想趁着子墨的事情,自己表现得疼爱子墨一些,兴许老爷看见自己这么贤良淑德,疼爱子墨,有可能又会抬了自己做夫人呢。 如今李氏每日里想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自己如何重回夫人之位,如何让夏娜娜嫁给志王。 这些人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依依怎么挤也挤不进去,平日里也没见着这些人对夏子墨有多关心,怎么这会儿,就全都挤进房子里来了,还真的能演戏啊。 依依只得开口喊他们让一下,他们这才让出一条道来,依依走到床边,夏子墨已经醒来了,看见夏依依,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哽咽地喊道:「姐姐。」,他说话的时候连带着胸膛起伏,他痛得紧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忍着没有出声。 看得依依心里一阵心疼,连忙上前握住了夏子墨的手,说道:「你别说话,好好养伤。姐姐留在家里陪你啊!」 夏子墨眼睛眨了一下,算是听到了她说的话。 「是呀,子墨,你就好好休息,你要是想吃什么,你就跟母亲说啊。」李氏一脸笑容的说道。 依依回头看来她一眼,她这么快就忘了她和夏娜娜陷害自己的事情了吗?她忘了她已经不是护国公夫人了吗?还好意思在子墨面前自称母亲?依依嘴角噙着冷笑,一双犀利的眼睛看着李氏,说道:「李氏,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的母亲已经死了,你算是哪门子的母亲啊?而且你如今也不过就是个侧夫人,却以夫人的口气说话,你未免逾越规矩了吧?」 李氏的脸色顿时就暗了下来了,夏娜娜便连忙给李氏帮腔,说道:「姐姐,母亲即便不是夫人,可也是个侧夫人,你怎么直唿她为李氏?你才是没有规矩呢。」 鬼谷子一见夏娜娜那小小的年龄,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娇媚之情,说话的时候,身子都要扭三扭,浑身透着一股子狐媚子气,看得鬼谷子直噁心,虽然不认识她,但是凭藉她们之间的对话,鬼谷子也猜出了她的身份,可能是李氏的女儿,夏依依的庶妹吧,鬼谷子便瞪目怒道:「放肆,你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她可是轩王妃,皇家儿媳妇,是你一个庶女可以如此放肆的吗?她可是正一品王妃,而李氏,说得好听是侧夫人,可是没有品级,不过就是一个妾罢了,王妃要称唿她为李氏有何不可?还有,你不要叫她姐姐,老夫听着嫌噁心,你还是称唿她为王妃吧。」 「你!」夏娜娜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可是也知道鬼谷子的医术有多厉害,在天下的名气有多大,她可不敢得罪他,否则,得罪了他的后果,以鬼谷子的医术和毒术,在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给自己下了什么毒药都不知道,到时候死了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夏娜娜只得咽下了这口气,愤愤地甩了下手绢,便挤出了人群。 李氏也觉得无趣得紧,便也连忙跟在夏娜娜的身后出了门。 那两个姨娘一见她们两个被夏依依和鬼谷子训斥,心里便幸灾乐祸起来,眼里掩饰不住的兴奋和讥诮,虽然李氏没有当成夫人,可到底是个侧夫人,身份就是比她们这些姨娘的身份高,照样骑在她们的头上作威作福。她们也对李氏恨得牙痒痒,但是奈何人家李氏靠着夏子英这个儿子,她的地位就不会比自己低,也只怪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就只生了一个女儿。 赵姨娘便连忙出来调解气氛,说道:「王妃,你别与她们那两个小人置气,切莫气坏了身子,赵姨娘我啊,也没有什么本事,就偏偏这厨艺还过得去,而且子墨也喜欢我做的饭菜,要是子墨想吃什么,就尽管跟我说,我给他做啊。」张姨娘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浑身没有精神的夏子墨,便流出了泪来,拿着手绢擦拭了眼泪,哽咽地说道:「子墨伤成这样,也怪可怜的,倘若夫人在天上看到子墨这个样子,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子了。」 「就是啊,夫人那么好的人,怎么就留下子墨早早地去了,子墨还这么小,都没有亲娘在身边照顾着,也着实可怜。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天杀的,在城里驾马车也不注意点,横冲直撞了,撞了人还跑了,也不知道老爷有没有抓到人。」 另一个姜姨娘也附和道,同样也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她们两个这么巴结着夏依依,也是看着夏依依如今身份高贵,认识的贵公子也多,若是她们跟夏依依处好了关系,将来也好给她们自己的女儿找个好婆家,毕竟自己的女儿是个庶女,出身不好,难以找到好婆家,可是有王妃帮忙牵线,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依依眉头皱了下,但是也没有怎么讨厌她们,她们虽然是姨娘,可是为人还不错,记得自己出嫁的时候,她们还送过自己的东西,依依便说道:「算了,不提那些伤心事了啊,既然赵姨娘厨艺好,那这段时间就要劳烦你帮子墨做一些吃食了,不过他的肠胃受损了,这段时间,就弄一些流食,比如粥啊什么的,不要给他吃肉,以免不消化。」 赵姨娘见夏依依接受了自己的好意,便觉得跟她还是能拉近一些关系的,连忙高兴地答应着,去厨房准备熬粥去了。 姜姨娘一见赵姨娘成功笼络的夏依依,便也连忙上前说道:「反正我这也没什么事,这段时间,我就陪在子墨身边照顾他吧,那些个下人做事毛手毛脚的,可别把他给弄疼了,还是我来照顾他吧。」 依依刚刚才应承了赵姨娘,也不好拒绝姜姨娘,既然她要照顾子墨,那就让她照顾去吧,依依点头说道:「如此,就多谢姜姨娘了。」 姜姨娘的目的也达成了,心里乐开了花,便摇了摇手说道:「不用谢,都是一家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鬼谷子看不惯这些大户宅子里的心计,在这屋里坐着只觉得闷得慌,便负手出去逛府邸去了,鬼谷子可不像一般的人老老实实地在屋子里呆在,他即便没有主人的同意,他也喜欢在别人的府邸里到处乱逛,一副天下皆是他的地盘一样的感觉。 倒了傍晚,护国公回府了,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张尚书、张尚书夫人、以及一个年轻女子,还带着不少东西。看起来,他们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他们一起来到夏子墨的病房里,张尚书便对着夏子墨说道:「孩子,对不起啊,我家那女婿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撞了你,还跑了,我要他过来跟你赔礼道歉,他还死不肯承认是他撞到你。」 这张尚书和张尚书夫人,夏依依是认识的,上次给北疆做战袍的时候,夏依依帮了张尚书的忙,依依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张尚书有些过意不去,说道:「轩王妃,是这么一回事,我那女婿是个登徒子,每日里在街上晃荡,今天他驾着马车,在闹事里头又跑得快,不小心把夏子墨给撞到了,结果他这小子不仅不管夏子墨,还驾着马车就跑了。我要他过来赔礼道歉,可是他死不肯承认是他撞的,还硬是不听我的,我也只是他的岳父,不是他的父亲,他不听我的,我也没有办法。关键是他父亲跟他一样,也是不肯承认。唉,这件事,是我们愧对了你们夏家啊。这些东西就算是我们对夏子墨的一些补偿吧。」 护国公生气地回道:「补偿?这些东西就能补偿得了吗?你是没看到子墨的惨样,伤势有多重,肚子被马蹄踩破了,肠子都流出来了,内脏也破裂了。」 「护国公,这实在是对不起啊。」 张尚书不住的赔礼道歉,他跟护国公也是有多年的交情了,不然,上次,护国公也就不会帮他去轩王府求轩王帮忙了。可是如今遇上了这件事,护国公十分心痛子墨受伤,虽然不是张尚书造成的,可那人确实张尚书的女婿,护国公自然看张尚书也来气了。 依依便转头问向护国公,说道:「爹,你怎么知道是他女婿撞的?你有没有去他府上找他?」 护国公说道:「我去问了那些路边的商贩,都看见了是穆家二公子穆明渊撞的,可是他们都怕事的很,并不肯跟我去穆府作证,我去了穆府,可是那混蛋竟然关门不见,还说不是他撞的。」 护国公气得脸色胀得通红,恨恨地握着拳头,暗恨自己无能,连为儿子报仇的能力都没有。护国公气得牙痒痒,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夏子墨,他都不敢去掀开夏子墨的衣服看,他说道:「哼,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他,他以为他躲在家里不承认,就万事大吉了吗?我要去衙门告他,衙门不行,我就去皇上面前告他。」 张尚书连忙拦住了护国公要出门的脚步,不住的点头哈腰道歉,祈求道:「护国公,算我求你了,能不能不去告他啊?他现在正在准备今年的秋试,我家小女还指望着她夫君能高中举人,日后也能入朝为官,小女也好妻凭夫贵,将来过上好日子,倘若这会儿因为这事,闹了上去,要是上头因为这事给取消了他今年的秋试资格,这一等就又是等三年啊。那个登徒子,犯了这个错事,就算是取消他的秋试资格也是该的,可是我这不是可怜我家女儿也要跟着受苦吗?还请护国公看着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给我一个薄面,咱们私下里解决就算了,我一定将那小子绑过来,跟你磕头道歉,行不行?」 「哼,老夫的儿子命都快没了,老夫还考虑那个混帐的仕途?」护国公并不肯买帐,推开张尚书的手,就要出门。 张尚书夫人连忙拉着她女儿的手跑过来,跪在了护国公的身前,张尚书哭着说道:「护国公,我知道,我家女婿害了你儿子,是我们家不对,可是我家女儿实在是命苦,嫁过去后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可是若是我家女婿被取消秋试的资格的话,只怕他的性情更加暴躁,就更要打靓宁出气了。」 张尚书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一说到靓宁,张尚书夫人的声音就更是颤抖,她连忙把她女儿的手拉过来,把她的袖子卷了上去,那上面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有鞭痕,有牙印,还有菸斗烫的疤痕,手腕上更是有被绳索捆绑得淤青的痕迹。依依都不敢直视了,只觉得有些刺眼。 家暴,绝对在家里受虐打了。 依依实在不能忍受家暴,便说道:「你们两口子明明知道你女儿在夫家受虐打,你们怎么就还忍心让你女儿在他家生活呢?为什么不和离?」 和离? 张尚书夫人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夏依依居然劝她女儿和离,张尚书夫人连忙说道:「虽然我也不忍心女儿受苦,可是那小子绝对不肯和离,而是会休了她。」 「为什么?」 靓宁抽泣着说道:「也怪我的肚子不争气,我嫁入穆府两年半了,还一无所出,若是三年期限一到,我还没有喜的话,就犯了七出之条第一条了,就会被休回娘家了。」 「无后?」 「嗯!」靓宁点点头,一说起这个,她就觉得无地自容,脑袋沉了下去。 「若是被他休了,那就自己再开始新的生活呗。」就像自己一样,不也是活得很好吗? 靓宁低着头不言语,看着自己扁扁的肚子,更是无地自容,又被这么多人看着,她就更是觉得羞愧不已,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张尚书夫人说道:「怎么可以被休掉呢?若是被休了,那哪还有什么脸面?不得被别人戳嵴梁骨啊?」 「可是那也好过天天被虐待吧,难道你为了个面子,就把女儿往火坑里推?是面子重要,还是她的命重要?」依依气愤不已,怎么可以用女儿的性命来换那一文不值的自己的所谓面子呢? 张尚书夫人便也不再吭声了,她也心痛女儿受虐,可是如果被休的话,靓宁也是生不如死了,会被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靓宁说道:「王妃不要怪罪我母亲,倘若我被休了,我也没有脸面活下去了,倒不如死了干净。」 依依紧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可以说这种傻话?生命只有一次,不要被女则女戒里的歪论给压制了,哪有什么被休了就是不光彩的?」 护国公本来不想插嘴的,可是看见夏依依说话越来越脱离伦理纲常了,如今还把女则和女戒也批判了一通,这要是被轩王或是皇宫里的人知道,那夏依依可不是得受罚啊,指不定要被婆婆怎么训斥呢。 护国公连忙打住了依依的奇谈怪论,说道:「依依,你是不是把以前念过的女则给忘记了?怎么能说这些话?虽然靓宁的遭遇值得同情,可是,也不能劝她主动和离啊,她又不能生育,说起来,也是她不占理。和离了以后,她还怎么生活?」 依依十分的不悦,说道:「不能生育怎么了?女人就得给男人生孩子啊?生不了也没什么啊,这世上多得是不能生育的人。他们穆家想要后代,大可以离了再娶,那也不能把她当成一个畜生一样虐待吧。」 「依依!」护国公大声呵斥道,满脸通红,怎么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连这些个浑话也能说得出口。 「不可理喻!」依依有些生气,他们这些人都被那些错误的封建思想给毒害了,一个个地将那些歪理邪说当成修身的典范来学习和生活。 「你!」护国公气得想打她,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若是以前,自己定然会打她来教育她,可是如今她已经嫁人了,是轩王妃,是别人的妻子了,自己也不好再打她了,要管教她的人应该是轩王才对。 依依有些不想与他们争执下去,便大步跨出了房门,在府邸里随处转悠着散心。自己还真的没有办法改变别人的思想,若是改变一个人的思想还容易,可是要改变一群人,甚至是一个社会的所有人的思想,那是不可能的。依依倒是觉得像明安公主那样不被世俗礼教所束缚的人,真的极为少见。 依依走着走着,便见到鬼谷子在后花园里,蹲在地里头,不知道在挖着个什么东西,依依嘴角一笑,噙出了一抹狡诈的笑意,依依蹑手蹑手地走过去,勐地拍了一下鬼谷子的肩膀,鬼谷子吓得身子勐然抖了一下,差点叫出声来,他转过头,看着夏依依,有些慌乱,连忙伸出来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坐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依依看着他手上的几株花草,便知道他是在这里偷偷採去当药材,依依朝他挤了挤眼睛,一脸揶揄,说道:「鬼谷子,你怎么干起了行窃的勾当来了啊?」 鬼谷子微微红了脸,嘟嘟囔囔地说道:「这不是我师父家里吗?要是别人家,我定然不会采的了。而且你看看,他们那些人哪里懂药材,这么好的药材就种在这里,只是为了好看,这花呀,就得开着的时候採下来药性才好,都枯萎了的花,还能起什么作用,老夫这也是物尽其用,不然全都浪费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啧啧啧,明明就是自己不经过主人允许就偷采,还说得如此大义凛然。」依依算是对鬼谷子的厚颜无耻又加深了一点认识,真不知道她这个徒弟以后还能说出什么歪理悖论出来呢。 「谁说没人同意?你不是同意了吗?」 依依嘆了一口气,说道:「这可不是我家,我说了又不算。」 鬼谷子见依依垂头丧气的,便拿了随身携带的布袋子将那几株花给装进去,笑嘻嘻的说道:「你还嘆什么气啊?这个家不是你的也没关系了啊,现在王府不是比这护国公府还要大,更气派吗?咦,话说你为什么要独自一人住静苑去啊?」 「因为我喜欢清静啊!就像你喜欢住在药王谷一样。」 「可是老夫已经迟暮之年了,孑然一身,住哪儿都行,你不一样啊,你可是新婚几个月,新婚燕尔的,这就……」 「唉,不说这个了,我刚刚嘆气可不是因为这里不是我家而嘆气。」 鬼谷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郑重地保证道:「你放心,有老夫在,保准以后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弟弟。」 依依摇摇头说道:「也不是为了这个。」 「那是为了什么?」 「鬼谷子,你说这个社会为什么就不能男女平等呢?」 鬼谷子听到她的话,怔怔地看了她半晌,说道:「有你这种思想的人很少。这只是一个梦想罢了,要想实现很难。」 「你不觉得我这种思想很怪异吗?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吗?」 鬼谷子捋了捋白鬍鬚,似乎对他的这一把鬍鬚十分满意,一下一下地轻轻捋着,说道:「老夫活了这么久,一向都生活在身深山老林里面,对这个世界上的这些所谓规距,老夫不想了解,也不想去适应,反正老夫一向都我行我素惯了的。管他什么这样那样的清规戒律,自己想怎么活的潇洒就怎么活。」 依依扁了扁嘴,鬼谷子啊,你再怎么不管这世间的规矩,你好歹也要遵守一下为人处事的基本规则吧,说搬到我家来住,就死皮赖脸地搬到静苑去了,还非得要当我徒弟,又在别人家偷採药材。 依依眨巴着眼说道:「鬼谷子,为师都还没有对你的医术进行考核呢?现在我就给你一个考试。」 鬼谷子扬起脸,高傲地说道:「还考试?有什么能难得到老夫?」 「你就说你愿不愿意考试码?」 「行,老夫就陪你这个小丫头玩一玩,你是不要要老夫治好靓宁的不孕之症啊?就知道占老夫便宜。」 嘻嘻,居然被他这么轻易地就猜到了,以鬼谷子的脾气性格,张尚书一家人也许还请不到鬼谷子给靓宁治病了,而且即便是请到了,这诊疗费用也不低,倘若变成考试的话,就不用收诊费了,还能帮靓宁治好病,依依一脸坏笑地说道:「哪里是想占你的便宜啊?我只不过就是想看看你的医术有没有高明到能不能治好靓宁不孕之症?我也得清楚一点,我收你这个徒弟到底值不值得啊?」 鬼谷子气鼓鼓地说道:「值不值?老夫要当你的徒弟,是你的荣幸啊,你这小丫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夫这就让你看看老夫的本事,能不能把她治好了。」 鬼谷子和夏依依又折了回去,回到子墨的房间,屋里的人已经散了一大半了,护国公还在跟张尚书一家人僵持着,依依一过去,靓宁见她折回来了,便连忙跪到了依依的脚下,抽泣着说道:「王妃,念在我们以前的交情,就求你放过我家相公吧,不要去官府告他。」 依依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交情?她跟靓宁哪儿来的交情? 依依勐地拍了一下脑袋,哦,是她跟夏依依原主的交情,记得上次张尚书夫人去王府找自己的时候,就说过,自己经常和母亲去她家玩,还和靓宁姐姐很要好,也就是说靓宁是原主的闺蜜了。 只是自己跟靓宁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更没有原主和她的那种热络劲,但是好歹占用了一下原主的身子,人家跪着求到跟前了,依依也很为难。 而且以夏依依对这个社会的了解,只怕就算把他告到官府去,也不会让他坐牢的,只要他家有钱有势,花点钱和人际关系,就能把他给保释出来。所以张尚书他们在这里求,根本就不是求不要让他坐牢,因为他们有这个能力疏通关系,而让他们担心的一点就是害怕影响穆明渊的名声,导致取消秋试资格。 若是别人,依依也就懒得管会不会断他前程,最怕的就是这种两家关系好的人,大家都抹不开面。 依依便想将这个难题继续交给护国公,依依问道:「爹,你想怎么处理这事呢?」 护国公被她们跪了这么久,自己和张尚书同朝为官,几十年的交情了,如果真的因为这事和他闹掰了,就白瞎了这么多年的友谊,可是子墨又伤得这么严重,护国公嘆气道:「我本也不想将他告上衙门的,不过是想要他来府上道歉,给个交代,怎么也得赔偿一些,可他闭门不出,还死不承认,那我当然不能让他这么逍遥法外了。」 依依对他们说道:「你们也听到了,现在的癥结不在我爹这里,而在穆明渊那里,这样,我就给你们两天时限,倘若你们劝得动他过来赔礼道歉,那就不会去告他,倘若劝不动,也别怪我们不客气。毕竟是他不对在先,我们是受害者。」 「行,行,我们一定会劝服他的。多谢王妃,多谢护国公。」她们两个连忙磕头谢恩。 依依拉着靓宁说道:「靓宁,我让鬼谷子给你查一下身体,若是能治好,那就皆大欢喜,若是治不好,也就只好作罢了。」 虽然依依也能给她检查,但是光是望闻问切是肯定查不出来的,需要动用军医系统里的仪器,暂时她还不想用这些东西给感情不深的人用。 「啊?真的?」靓宁有些喜出望外,两眼发出惊喜的光芒,随即神色又暗了下来,她可没有多少私房钱能付得起鬼谷子高昂的诊金,她有些窘迫地说道:「诊金多少?这个我得回去跟我家夫君商量一下。」 看来家里的财政大权都在男人手上,她这这病的钱,还得跟丈夫讨要,哪来的什么人权? 张尚书夫人连忙拉着靓宁的手说道:「靓宁啊,你别担心,明渊要是不给你出这个钱,娘替你出。」末了又转头徵求张尚书的意见道:「老爷,你说是不是?」 张尚书连忙点头答应,不过张尚书还是轻微地摇了摇头,以他对穆明渊的了解,他能出这个钱才怪了,肯定还是得自己掏钱的,不过,为了让靓宁怀上孩子,自己这钱,掏了也就掏了。 依依便说道:「靓宁,不用诊金,你就出个药钱就行了。」 鬼谷子看了一眼依依,有些小得意,师父对他还是挺好的嘛,至少,没有让他亏本。 靓宁走过来,对鬼谷子屈膝行礼说道:「多谢谷主。」 鬼谷子便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半闭着眼睛,诊断了一会,才睁开双眼说道:「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啊?」 张尚书夫人有些不相信,长大了嘴巴说道:「啊?怎么会没有问题呢?她都嫁入穆府两年半了,依旧没有一点点动静。」 鬼谷子见她怀疑自己的诊断,有些不高兴,扫了一眼这一屋子的人,这里人太多,若是问隐私的问题着实不方便,便说道:「你们两个跟我到里间去吧,我再诊断一下,有些个问题要问一下你们。」 张尚书夫人连忙带着靓宁往里间去了,不一会儿就出来,张尚书夫人气唿唿地跟张尚书说道:「老爷,走,咱们去穆家,给咱们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张尚书说道:「怎么了?」 「哼,靓宁根本就没有病,有病的人是穆明渊,是他不孕,你看他后院那么多的女人,有哪个怀孕了?他这几年来,可没少因为靓宁没有怀孕而虐待她,我一定要去给靓宁一个公道。」 张尚书为了确认这一条消息,也问道:「谷主,靓宁真的没有问题?」 「没有,老夫诊断的还能有错?」鬼谷子有些不高兴,脸色顿时拉得老长,好似一张马脸。这夫妻俩都质疑他的医术,让他十分不爽。 靓宁皱了皱眉,说道:「可是相公他前些日子从外头领回来一个女人,那女人已经怀孕了,整日里在府上作威作福的,相公和婆婆因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十分忍让她。」 张尚书夫人颜色大变,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惊了,说道:「他领回来一个怀孕的女人?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也就十天前,夫君把她接回府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你怎生这么煳涂啊,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就由着那个女人进府?你这二少夫人还能坐得稳?」张尚书夫人有些责备靓宁也太单纯了,就没有一点点城府心机,她不禁有些担心,若是那个女人生下一个儿子出来,靓宁又没有小孩,那往后穆府可不是要落到那个女人手中? 依依瞧着张尚书夫人那个患得患失的紧张样子,不禁冷笑,二夫人位置?有什么捨不得的?宁愿让女儿在穆府受苦也要死守着二夫人的位置?依依嘲笑道:「尚书夫人,你在担心个什么劲?不是都说了,靓宁没有病,而且后院的女人没有一个怀孕,极有可能就是穆明渊不孕,至于他从外头领回来的这个女人,肚子里头是谁的种还不知道呢?不过,极有可能不是穆明渊的。」 张尚书夫人被依依一点醒,恍然大悟,嘴角一撇,鼻子里重重得哼了一声,说道:「那肯定是别人的野种,哼,那穆明渊都被那个女人戴绿帽子了,还给别人养胎养得起劲得很。走,去穆府!」 张尚书夫人一脸的得意和幸灾乐祸,就等着等会儿怎么好好羞辱一下穆府了。以前因为女儿不孕,连带着她也脸上没光,经常被穆夫人冷嘲热讽,而她为了不让女儿被休掉,只能忍气吞声地受着,今天,他要将这两年来受到的气全数回击给穆府。 张尚书夫人就连走路的身姿也挺拔了不少,雄赳赳气昂昂地往穆府而去。 依依看着他们三人走出了护国公府,摇了摇头,嘴角边噙出一丝冷笑,目测穆府将会鸡飞狗跳,上演一副全武行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有事求你 依依收回目光,便去照顾子墨,将所有闲杂人等都遣了出去,只留下鬼谷子、严清、护国公,依依掀开了子墨的被子和衣服,露出了肚子上那个狰狞的伤口,子墨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伤口,缩了缩眼眸,倒是没有表现出畏惧的神色来。 依依说道:「子墨,你忍着点,姐姐给你检查一下伤势。」 子墨点点头,咬紧了牙龈,做好了忍受疼痛的准备,依依轻轻地按压了一下子墨的肚子,疼得他直冒冷汗,护国公连忙说道:「依依,你别乱按,小心伤着他,让谷主检查吧。」 依依不想跟护国公解释过多,起身说道:「他的腹内有积液,需要尽快排出。」 护国公根本就不相信他女儿,连忙求助鬼谷子,说道:「谷主,我家小儿情况怎么样了?麻烦你诊治一下。」 鬼谷子有些疑惑,说道:「你女儿医术这么高明的人,你都不相信她?」 「她医术很高明?」 这已经是护国公第二次听到别人说夏依依医术高明了,第一次是轩王说的,轩王不会医术,他会不会夸大其词还要打个问号了,可是鬼谷子这样的杏林高手,居然也称赞她医术高?要知道,鬼谷子可是从来都不承认别人的医术比他的高的,他素来都是自称第一惯了的。 依依连忙说道:「不过就是一些雕虫小技,是谷主谬赞了。爹,你出去暂时迴避一下,我们把他体内的积液排一下。」 「怎么我不能在这里?」 依依只好拿鬼谷子当挡箭牌:「谷主诊治的时候不喜欢外人在场。」 「那你为何在这里?」 「因为她是老夫的师父,好了你赶紧出去吧,别妨碍老夫治病。」鬼谷子有些烦护国公这么罗里吧嗦的,板着脸,迫不及待地开始赶他出去。 护国公被他这么赶,心下有些不悦,不过素来就听闻了鬼谷子的行事风格了,没有哪个权贵不敢给他面子的,而且现在夏子墨的性命还捏在鬼谷子的手中,护国公不想服从他的命令都不行,便只得带了人出去。 他们刚刚一走,鬼谷子刚刚还阴沉着的脸立即洒满了阳光,鬼谷子说道:「师父,你开始吧。」 呃?他这是打算他不动手,就等着我来干活了?那他还留在这里干啥?就是排个积液而已,又不是做手术,不需要他留在这里打下手的。 依依说道:「要不你们两个也出去吧,我一个人搞得定。」 鬼谷子就知道她又要偷偷摸摸地治病,就是不肯教他。鬼谷子便可怜巴巴地说道:「师父,你看,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好,他现在又是这么严重,万一发生了一点什么意外的事情,我在这里好歹还能帮你处理一下紧急情况。师父,就让我留下来吧。」 「真是服了你了。我问你,你若是来排积液的话,用什么办法排?」 「老夫会开一副药,让体内的积液通过尿液排除,若是腹内积水的话,热浴,还有配合针灸,让积液从汗毛孔和针灸孔渗出来。」 「这倒也是个办法,只不过,这个办法比较慢吧,慢慢的渗出来,就算是一个时辰,也出不了几毫升的积液。」 「是的,不过老夫的药比起他们那些普通的大夫的药,要好许多,渗出积液的速度可是比别的大夫要快许多。不知道师父可有更便捷的办法?」 「嗯,我有个想法,就是要将他体内的积液直接抽出来,这样就更加快了,不是吗?」 「直接抽出来?拿什么抽?怎么抽啊?」鬼谷子瞬间抓到了话中的重点。 鬼谷子说道:「师父,那你快用你的新方法给他治疗吧。」 依依背着药箱进了里间,从军医系统里拿了一些东西出来,再次背着药箱出来的时候,鬼谷子促狭着双眼问道:「你刚刚进去干嘛了?」 「整理了一下我的东西。」 鬼谷子有些哀怨,「师父啊,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背着老夫做这些事情啊,哪有你这样教徒弟的?露一半留一半的,这样老夫哪里学得成这本事?」 「整理下东西还用教你?这个不妨碍你学本事。」 「那你干嘛要背着我们?」 「我习惯了一个人,别人看着我就理不好。好了,开始干活。」依依拿出一套排液的东西,将针深深地扎进子墨的肚子里,便见黄色的积液从细细的透明管子里流出来,流进了一个透明的液袋里。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只管坐着等积液排完。 约莫一个时辰,积液就排完了,依依将长长的针头拔出来,说道:「好了,若是明天还产生积液的话,到时候再排。」 鬼古子上前把了一下脉,惊奇的说道:「体内的积液果然没有了,你这方法可真是快,如果用老夫的方法的话,即便是弄上一天也只能排掉小部分而已。」 鬼谷子对依依的这套工具简直是垂涎百尺,他搓了搓手,上前讪讪的说道:「师傅你看,我都跟了你一天啦,你这套东西能不能送给徒儿一份啊?」 转过头问向严清说道:「严清啊,你跟了师傅多少年啦?」 「将近三十多年啦!」 「那你师傅最得意的那套工具可有送给你?」 严清自然知道依依问的这句话是什么用意,虽然不想回答她,但还是如实相告:「没有!」 依依跟鬼谷咧嘴一笑,眨了一下眼睛,说道:「你看看你,你徒弟都跟了你三十多年你都捨不得把你的那套工具送给他,如今你不过跟了我半天而已,你就要跟我要这套工具啦?我这套工具可是千金难求,世上仅有一套。」 鬼谷子狠狠的瞪了一眼严清,没好气的说道:「你既然想要老夫这套工具,现在老夫就送给你好啦。」反正鬼谷子现在对自己的那套工具,也看不上了,怎么看都看不顺眼,干脆送人算了,省得碍眼。他现在更喜欢夏依依的那套工具,。 「谢谢师傅」,严清暗自腹诽其实我更想要的是夏依依的那套工具。 鬼谷子谄媚着脸说道:「师傅你看现在我手头上连一件工具都没有,要不你送我一点吧,不然我都没东西可以去给别人看诊呢?」 依依都无语啦,这种人当着自己的面把他的东西给送人,然后就问自己要,他这脸皮未免也太厚了吧? 依依说道:「这样子吧,过段时间我看看你的有没有这个能力?能不能用得了我这些医疗器械?到时候,我再决定送你一些东西。」 「好好好,老夫就知道师傅对我最好啦。」鬼谷子高兴不已,忙不迭的答应,又开始奉承着依依。只要依依送了口,他就相信自己一定能拿到这套闪闪发光的工具。 依依无奈地摇摇头,这老头怎么这样?得了便宜就开始卖乖啦,哪里像个七十岁的老人?这简直就像一个七岁的小孩。一点都不成熟,一点都不稳重。怎么跟他在一起,更像是自己比他还老似的。 傍晚的时候,张尚书家和穆家人都来了,抬了几箱子礼物,不少金银珠宝。 穆家老爷和夫人带着穆明渊走了进来,那穆明渊的脸上挂了彩,很明显的是新伤痕,只怕是刚刚才被人打的,而且除了有被巴掌打过的痕迹,更要命的是脸上被指甲挠了的深深的印记,一长条一长条地交错着,简直就像地球仪上的经纬线一样,眼角更是被抓破了,本来就长了一双三角眼,愣是被硬生生地给抓成了四角眼。穆明渊的气息还是有些紊乱,显然还没有平息之前的愤怒。 张尚书夫妇带着靓宁在他们前面走着,张尚书夫人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春风满面,显然已经在穆府打出一口气了。靓宁倒是没有像张尚书夫人那样高兴,神色淡淡的,只是脸上似乎还有一些担忧。 张尚书一进来,就朝护国公作揖,说道:「护国公,我并未食言,我已经将我那犯事的女婿给带来了。」 护国公朝他点了点头,便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示意他们坐下,张尚书再次作揖,便带着夫人和女儿在护国公下首左侧的一排座位上坐下了,有些看好戏的样子坐下来慢慢喝茶。犯事的又不是他张家,而是穆家,自己作为亲家,之前也赔礼道歉了,若是穆家对靓宁好的话,他或许还会跟穆家站在一起帮着点。之前自己以为是靓宁无孕,还觉得对不住穆家,便帮着穆家求求情。如今形势逆转,穆家对靓宁又不好,而刚刚穆家找了外面的大夫确诊过了,穆明渊确实并无生育能力,如今是穆家有愧于他们张家。自己在穆家也能抬得起头了。 穆老爷,乃是朝廷上的重臣,与张尚书和护国公倒是都认识,只不过护国公不屑与他往来,两家这么多年了,也未曾互相串过门,这还是穆家第一次来护国公府上。 穆老爷一进来,就当着护国公的面教训起他儿子来,揪着穆明渊的耳朵过来,疼得穆明渊直咧嘴,本来脸上就布满了伤痕,这么一咧嘴,脸上的肌肉撕扯起来,就更是疼痛了,穆明渊又是个怕疼的人,当即就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把一旁的穆夫人给心疼不已,便想着要老爷轻点,她向前迈了一步,终究是忍住了,没有开口。 现在穆老爷和穆明渊就是黄盖和周瑜,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是在这里做戏给护国公看,若是不这样,又怎能让护国公消气呢? 「跪下!」穆老爷一脚就踢在了穆明渊的后膝窝里,穆明渊扑通一下就跪下了,穆老爷抬手就是一巴掌,怒骂道:「你这个不孝子,平日里在外惹是生非也就罢了,可怎能误撞了人,就被吓住了,往家里跑呢?也太胆小了,怎能将夏家小公子就这么撂在路上不管呢?」 随后穆老爷便转身朝护国公说道:「护国公啊,我家这小子虽然放浪形骸,整日里没个正行,可是他并不是故意要撞小公子的,而且他一向胆小,肯定是被小公子的伤势给吓着了,这才跑了的。」 护国公一听,他这哪里是来道歉的?分明是来洗白的。推脱责任?而且自己之前去了一趟穆府,这穆老爷可是和他儿子沆瀣一气,两人都不肯承认犯事了的,怎么这回,倒是同意过来了?虽说言语之间都是在推脱责任,可到底也算是承认是穆明渊撞的了。 护国公冷哼道:「老夫听说穆明渊一向在外面打架斗殴惯了的,见惯了血腥场面,怎么这会儿倒是胆小起来了?」 「护国公切莫被外面那些流言给误导了,明渊虽然在外面总是和一些狐朋狗友一道玩耍,但是他着实胆小,每次那些人在外打架斗殴的时候,他可是都赶紧跑远了,并不敢上前去凑的。」 护国公一看穆明渊脸上的精彩纷呈,便是猜到了,除了脸上那个大大的重重的巴掌印是张尚书打的以外,脸上那些抓痕只怕是被女人打的,男人可不屑用这种方式打人。护国公笑道:「你儿子脸上这是怎么了?老夫可声明,这可不是我们护国公府的人打的,你们等会从这一出去,被别人看到了,大家还要都以为是老夫给打的。」 穆老爷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既然鬼谷子在护国公府上,护国公只怕是比自己还早一步知道明渊不孕,还被别人戴绿帽子,给别人养胎的丑事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男人不孕,简直就是难以启齿的耻辱,若是藏着掖着没人知道便也罢了。 穆老爷有些不愿提起这事,便说道:「不过是被一些不讲道理的人给抓了而已。」 护国公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说道:「莫不是被后院那个怀孕的妾室给抓的?唉,这个嘛,你们就要体谅一些,孕妇的脾气是会变得暴躁一些,这为了腹中胎儿,这可是你们穆府还未出世的乖孙,你们也得忍让着点,怎么还跟她打起来了?」 这话一说,就硬生生地将穆府努力遮掩的丑事给掀了开来,气得穆府一家三口的脸色由红变青,由青变绿,由绿变紫,现在已经变成乌漆黑了。 末了,穆夫人说道:「哪来的什么乖孙?那个孕妇不过就是一个远房亲戚借住在我家而已,现在已经回老家了。」 护国公笑着说道:「想不到你们堂堂穆家,居然还有醉香楼头牌这样的亲戚啊?」 穆夫人没想到护国公居然派人去查了那个女人的底细,本来以为想了个绝好的藉口,结果却被奚落了一顿,被噎得哑口无言。穆老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个蠢货,要她多什么嘴! 穆老爷说道:「不知道小公子现在情况怎么样?我们前去探望一下,跟小公子赔礼道歉。」 护国公说道:「托你们的福,还没死,不过也半死不活了。」 穆老爷说道:「实在是抱歉,这些东西就权当是给小公子的医药费了。」 护国公瞟了一眼,虽然东西算多的,可以无法补偿子墨,他嗤之以鼻,说道:「就这点,还不够鬼谷子的诊费。」 穆老爷只得说道:「若是护国公嫌少,明日,我再送过来补上。」 「哼!」护国公这才起身,带着他们去夏子墨的房间。 他们一进来,倒是没有先去看子墨,而是先跟夏依依和鬼谷子打招唿,然后才去子墨的床边假惺惺地道歉了一番,这一番流程走下来,就该进入他们此次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了。 穆老爷走到鬼谷子的面前,诚恳地说道:「谷主,能不能劳烦您给我家小儿诊治?我必定重金酬谢。」 鬼谷子冷哼一声:「老夫没空。」 穆老爷看了一眼床上的子墨,便笑着说道:「无妨,小儿这事也急不来,就等你把夏家小公子治好了,再来给我家小儿诊治。」 「这边治好了,老夫还有别家的呢,这排队都排老长了,等到你家啊,得下辈子了。」 「谷主莫要开玩笑,我家这事哪能拖到下辈子去?」 「那跟老夫有什么关系?你们找别的大夫去,这世上所有人都找老夫来看病,老夫哪里忙得过来?」 「谷主,我今天可是找了好几个有名的大夫瞧过了,都说治不了。谷主医术高明,必定能治好小儿,您能不能抽个空,搭个脉瞧瞧?无论你说多少酬金,我都会给你。」 「说了没有空,就是没有空。老夫忙着呢!」鬼谷子哼了一声,瞪了他们几眼,末了又瞪了护国公一眼,说道:「这府上怎么什么人都领过来?老夫在轩王府呆着的时候,怎么那些求医的人就都能给挡了出去?你这护国公府的门槛是不是太低了一些?往后再有人进府,可别往老夫跟前领,老夫看着厌烦,若是把老夫惹急了,老夫拍拍屁股走人,再不管你家小公子的死活。」 护国公大惊失色,没了鬼谷子,子墨可怎么办啊?危险期都还没有过呢,护国公连忙赔礼道歉,说道:「谷主放心,谷主若是喜欢清静,我保证,往后就连一只苍蝇都不会在您眼前乱飞。」 「哼!」鬼谷子甩下了脸色,顶着一张臭脸就走了出去,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人,个人心思不一。 素来就听闻鬼谷子性格怪异,轻易不会答应别人的诊治请求的,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一样难以伺候,都这么笑脸相迎,又拿重金请他虽然来之前就有这个担心会请不到,可是这真的请不到的时候,穆家人十分失落,别的大夫又治不好明渊,那么明渊这辈子就真的无后了,即便能参加秋试,又能中个举人,仕途一帆风顺,那又有什么意义呢?连个后都没有,赚下这大把的钱财,将来都没有一个继承的人,死了后,都没有一个哭灵的子孙,何其悲哉。 穆老爷被鬼谷子拒了,有些尴尬,悻悻地问道:「鬼谷子又为何肯替你家小公子诊治?而且还是刚出事,就跑过去给他诊治的?」 护国公有些得意,这还多亏了自己有个身份高贵的女儿呢,护国公说道:「是我家女儿夏依依请来的。」 轩王妃?穆老爷算是明白了,鬼谷子住在轩王府,这轩王妃求他医治自己的弟弟,鬼谷子可能就当是送个顺水人情,就替她医治了。 穆老爷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想来轩王妃在鬼谷子面前说得上话,便打算跟夏依依这边求情,刚一走过去,依依就知道了他的意图,推脱道:「他不听我的,是轩王要他来的。你要是想求,就去求轩王吧。」 「那轩王妃能否在轩王跟前替我求几句?」 依依扬眉说道:「穆老爷不会不清楚轩王的秉性吧?我哪里敢拿别人家的事往他跟前说?你还是自己去说吧,我可不敢去。」 依依便也连忙出去了,不再与他多费唇舌。 穆老爷只觉得去见轩王简直比见鬼谷子还要难受,鬼谷子最多也就说话难听一点点,而轩王,只会直接动手。穆老爷也不敢去轩王府打扰轩王,可是为了穆明渊的子孙后代着想,穆老爷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也要去一趟轩王府了。 西昌国,皇上皇上阿木凡俞连着许多天都未见阿木古孜与赵熙联繫,他一直躲在王府里享乐,每日里也不来上朝,皇上便传他到了皇宫。 「古孜,你最近可有跟赵熙联繫过?究竟什么时候开始联合攻打东朔?」 「父皇,许是路上舟车劳顿,儿臣回来后,身子一直不舒服,哪里还有心思去弄那些事情呢?」 「那你如今可好些了?」 「这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了,吃了不少药,大夫说,得好好休养才行,不要再操劳其他的事情。」 皇上见阿木古孜这身强体壮的样子,哪里像是生病了呢?这就是一个推脱之词罢了,他这是在向朕施压,就是为了要太子之位。 皇上拍了拍阿木古孜的肩膀,「关切」的说道:「既然古孜你身体不适,那就在府上好好修养吧,朕自会派人跟北云国赵熙联繫的。朕之前想着你跟他既然已经联繫上了,那么由你跟他联繫比较方便,既然如今你这边没空,朕就只好动用朕的人了!」 阿木古孜见皇上的脸上,那一双眼睛虽然因为总是宠幸后宫的女人,那双眼睛有些虚浮,但是虚浮的眼皮底下那双黑色的眼睛却是深邃不见底。阿木古子身体一震,自己怎么忘了他才是掌管一切权力的皇上,在位几十年,又怎么可能在别的国家没有一点点眼线呢?即便自己不帮他联繫赵熙,他也有办法联繫上赵熙,到时候,哪里还有自己的事啊?岂不是白白便宜了老三吗? 阿木古孜连忙说道:「父皇,就不必这么麻烦了,儿臣休息了这么段时间,身体感觉已经好了许多,今日,儿臣便吩咐下去,跟那边联繫一下,有结果后就立即来宫中禀告父皇。」 「如此便有劳古孜啦,你还是要多休息,千万别为了这些事情伤了身体。」皇上笑嘻嘻的说道。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告退。」 皇上看着阿木古孜离宫的身影,嘴角噙出一丝冷笑,你还嫩了点。 轩王府,天问走进了书房,递给了轩王一份夜影传过来的密信,这关上了房门,轩王便不用装什么瞎子了,拿过密信就拆开来看,他的神色有些凝重。 天问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夜影说,北云国最近有异动,他们往边疆派去了许多士兵,似乎有大打一仗的趋势。」 「那现在该怎么办?皇上可否知道?」 「此时事关重大,夜影已经写了一封信给皇上了,相信皇上应该会做出相应的应对措施,应该也会往北疆派重兵过去镇守,否则,一旦北云国开始攻击,他们人数上就已经大大占了优势,东朔北疆就守不住了。」 「那咱们上次截获的那封密信要不要交给皇上?我们到现在也没有破解这封密信到底是写得什么。虽然属下已经将这封信发给了夜影和白澈,可是他们也没有看明白信里面究竟写得是什么?属下认为解开这封密信,才能让我们反败为胜。」 凌轩说道:「就连白澈这样聪明的大才子都解不开这封密信,即便是交给皇上,你以为皇上手下那些饭桶就能解开密信了?」 「试一试总比不试的好」 「那你便誊抄一份给皇上送过去吧。」 「是。」 两天后,皇上便招了凌轩进宫。 「轩儿,父皇派了几个信得过的大学士,可是也没能解开这份密信。」 凌轩收到了皇上传来的消息,竟然也是没有人能解得开这份密信。 明轩,冷笑一声:「本王就知道父皇的手底下都是一些饭桶,他们怎么可能解得开这些?这封密信。就连本王和白都解不开来,他们哪有这个本事。」 天问说道:「王爷,属下倒是想起一个人来,也许他有本事可以解开这封密信。」 「哦,这天底下还有比本王更厉害的人吗?」 「轩王妃,哦不,如今应该称唿她为夏依依。」 「她?」许久未见了,凌轩一提到她心里头竟然有一些苦涩的味道。她一向特立独行,脑子里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也许她真的能解开这封密信。 凌轩说道:「你怎么倒是想起她来了?」 天问怎么觉得凌轩说这句话的时候?却充满了一股子醋味呢?自己对夏依依可没有任何想法的啊!王爷会不会恨错了人啦? 天问连忙惶恐地说道:「属下就是看她上一次帮张尚书设计那一些缝纫机还有兵器。属下觉得她是一个非常有才的人。所以,才会想着让他试一试。」 「既然你如此推崇她,那便叫她来试一下。」 自己推崇她?天问觉得凌轩说话的语气真的是醋味越来越浓啦!可是天问也不敢跟他在解释自己的清白,只怕自己会越抹越黑,干脆什么都没说,直接退了出去。 这段日子以来,夏依依就跟鬼谷子住在护国公府上全心全意的给夏子墨治疗。夏子墨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依依也不必每天都去看他了。那个穆府的人也没有再来府上打扰。想必是在凌轩那边也没有得到一个允许。如果凌轩会帮他开口求情,那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呢? 这一天,鬼谷子又问夏依依再给他一些好的东西。 依依说道:「鬼谷子,我前两天不是才给了你一些东西吗?你怎么又来问我要啊?」 「呵呵,师傅,你给的东西也太少啦,都不够老夫做一台手术的呀?」 「怎么不够啦?那么多东西。」 「这个只能做一台小的手术,若是大的手术,根本就不够用。」 「你可真的是得寸进尺。」 「师傅,再给点吧!」 「天哪,我这究竟是收了一个徒弟,还是收了一个债主啊!」 「什么债主啊,分明就是一个徒弟好不好?来来来,师傅快点坐下来,老夫给你,揉揉肩捶捶腿哈。」 严清看着自己的师傅这么狗腿的伺候的夏依依,整个眼珠子都快惊讶的瞪出来啦。 当凝香来到护国公府的时候,就看到了鬼谷子狗腿子一样伺候夏依依,那简直就像是一个小侍从一样。这与凝香在轩王府上看到的趾高气昂的鬼谷子形象完全颠覆了。凝香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还是以前那个鬼谷子吗?鬼谷子可是在轩王府的时候连王爷的面子都不给的,他居然会如此巴结夏依依,究竟夏依依有什么本事能让他这么一个倔老头伺候得如此殷勤。 「轩王妃。」既然他们两个都没有在外人面前公开过自己已经和离了,那么在护国公府,凝香仍旧称她为轩王妃。 夏依依半闭着眼睛在那里打盹,享受着,鬼谷子的伺候,不得不说鬼谷子高超的医术完全清楚人体的穴道位置,经络位置。他按摩起来就是比一般的丫鬟按摩的位置精确,按摩的更舒服。她就这么一边享受按摩就慢慢的睡着啦。 依依听到凝香的声音,勐的睁开眼睛,怎么阴魂不散啊?以前追到静苑去,现在还追到护国公府来了。肯定又是那个轩王给她什么命令了吧?这凝香就知道替轩王跑腿。 依依说道:「你怎么又来了?」 鬼谷子可不知道他们已经和离啦,对夏依依说到:「还能有什么,肯定是王爷没看到你,想你了呗,这是打算要她过来接你回王府了吧?不过师傅你要是回去的话我可不在这边呆着我也跟着你回王府去。」 依依没好气的憋了他一眼,说道:「我看是你闲着这里太小啦,在这里呆着憋屈了吧?你想回王府去过好日子吧?」 鬼谷子去眉瞪眼的说到:「老夫岂是嫌贫爱富之人。不过就是想着,师傅到哪我这徒弟就跟着去哪吧了?你若是不回王府,你就是去住茅草屋,老夫也跟着你一块去。」 「难道你是打算跟我一辈子吗?就像跟屁虫样跟在我后面。」 「徒弟,本来就是要跟这么跟着师傅的呀,你看言轻,跟着老夫几十年啦!这么多年老夫,可也没亏待过他。你问他,是不是?」 严清哪里敢说不是?连忙点头说是。 凝香赶紧说道:「王妃,王爷想请你回王府,有事商量。」 鬼谷子笑眯眯的捋了捋鬍子,说道:「师傅,你看老夫没有说错吧,就是轩王那小子想你啦!」 依依没好气的瞪了鬼谷子一眼说道:「想想想,想你个大头鬼。」 「凝香,要是没有什么要紧事,我可不想回去。」 「有要紧事。」 「什么事啊?」 「这里不方便说,我们回府上再说吧!」 「真是麻烦,走吧。」依依起身,便回房里,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了!等一下从王府出来的时候就不回这啦,直接回静苑就行啦! 鬼古子也连忙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就带着严清跟在夏依依的屁股后面去了王府。 凝香见鬼谷子跟着,有些不乐,王爷可是请了夏依依一个人,没有说请鬼谷子,可是又担心得罪了鬼谷子。像他们这种在刀尖上,走的人最怕的就是受伤,如果受伤严重的话还得仰仗鬼谷子给他们整治呢,所以,也就不敢阻拦鬼谷子,随他跟着去了。 到了王府便让鬼谷之在客厅里用茶,自己则带着夏依依去了王爷书房。 依依一进去,凝香便把房门给关上了,离开了书房。依依看了一眼书房里,只有,凌轩跟跟天问。 凌轩先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 依依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突然觉得,这个杜凌轩还是眼睛瞎了的时候比较可爱。依依说道。:「你把我大老远的叫过来,就是为了让你看我一眼吗?有事,赶紧说,说完我好走了。」 凌轩收回了目光,从又变成了以前那个冷冰冰的王爷:「许久不见,你说话还是这么气人。」 「对,我是没有变,不过你倒是变了。」 凌轩挑挑眉饶有兴致的问道:「哦,本王变了?本王是哪里变啦?」 「以前你的眼睛目中无人,倒是让人,好受一些。如今,怎么觉得你这眼睛有用了以后,盯得人怪不舒服的。」 「为什么不舒服啊?」 「说不上来。」 天问在后面忍着笑。还能为什么呢,自己刚刚可是看的清楚明白,王爷的眼神可是有些火辣辣的。也难怪夏依依被他盯得不舒服了。 凌轩感受到天问后面的爱笑。回头瞪了天问一眼。天问连忙收敛了神色,站直了身子。 依依说道:「刚刚在护国公府的时候,凝香并不肯告诉我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本王是有个事情要有求于你。」 「你怎么又有事求我啦。」 凌轩脸色黑了黑说道:「什么叫做又求你。」 「难道不是吗?每次你难以解决的问题的时候就都来找我,你自己该算一算,你找过我多少次啦?而且每次找我,我帮了忙以后,你都不给我付劳动报酬,你当我是免费的军师啊?」 凌轩想了想,确实已经求助过她几次了,而且每次都得到了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凌轩笑道:「行,你只要帮我解决了这次的这个问题,本王便把以前欠你的酬劳一定给你。」 「好,一言为定。」 凌轩从怀里拿出一份密信的誊抄版,说道:「你帮本王解密一下这封信里到底写的什么。」 依依接过来一看,还真的有点难度,难怪既然是他凌轩都没有解出来的密信,自然不会这么简单了!依依嘲笑的笑道,天底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难怪能这么爽快的答应,将以前拖欠的劳动报酬支付给自己,这次的这个任务,可比上一次解决军需的任务还要难。 狡诈不过杜凌轩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王爷宠你得紧 这封密信全程都只是一些数字,就连一个文字都没有,这哪里能看得明白上面写了一些什么啊?难怪杜凌轩都没有解出来。 根据上一世的记忆,依依将各种密信规则给回忆了一遍,那些太高级的电子码之类的密文,他们这些人应该不会使用的。这些数字应该是每一个数字代表一个特定的字符。 依依说道:「像这种数字类的密文,应该会是还有一个正本的,这些数字和那个正本相对应,只有找到正本,才能解密。」 「正本?本王上哪里知道他的正本是什么?」 「我的猜想,这些数字应该是那个正本上那个文字对应的排位,比如这个开头的135,应该就是指那正本上的第135个字,他们两方都有一本一模一样的正本,只有拿着本正本数字数,才能把这封密信解密出来。」 「本王明白了。」凌轩点点头,这确实是有可能的,只是这正本却难以找到,阿木古孜已经回国了,他应该不会把这么重要的线索给留在东朔。按照夏依依的说法,应该在写这封密信的人手里也有一本相同的正本,所以,在北疆的军营里应该能找到。 「天问,你把夏依依的这个方法告诉夜影,让他在北疆搜寻一下那本正本,一定要速度快,否则若是被对方发觉不对劲的话,很有可能会快速地将正本毁掉的。」凌轩吩咐道。 「好,属下立即去飞鸽传书。」天问立即退了出去传信去了,屋里就只剩下杜凌轩和夏依依。 依依说道:「好了,现在你可以付钱了吧。」 凌轩扬眉,说道:「本王都不知道你这个方法究竟是不是对的呢,而且万一找不到正本,那也是白搭。还是等这封密信解了以后,本王再给你钱吧。」 「可是我觉得我的方法应该是对的。」 「你也说了是应该,就是说还有一点可能是不对的。那万一不对,你又捲走了钱,本王不就亏了吗?」 「你还能亏?你哪里会亏了?我才是亏大了好吗?帮你办了那么多事,也就上次给你医治眼睛和腿的时候收过一次诊费,其他的事,你都没有付钱。」 「本王付得那次诊费可是很高的。够你潇潇洒洒地过上几年了。」 「哼,那也没有鬼谷子的诊金高。鬼谷子在你府上白吃白喝了那么久。还紧紧只是解了你的毒而已,根本就没有办法治你的眼睛和腿,可是你却付了比我多十倍的诊金啊。你还好意思说啊?明明我的功劳你他的功劳要大一些,诊金却比他少。」 「你可是真的贪心,那么多的钱还满足不了你的欲望。」 「本来当时我觉得好多钱啊,还高兴了好久,可是自从知道鬼谷子的诊金之后,我就高兴不起来了,这真的是太不公平了,我心里不平衡。」 「他的诊金一向都要求很高。」 依依扬眉:「这么说,是我的错了?怪我要求低?那我现在就要求涨价。」 「行,你要是想心里平衡,本王也按照他的那个诊金,给你补上,行不行?」 「行,当然行了。」有钱拿,谁不要啊? 依依伸出了手,五个手指头还得瑟地抖动着,说道:「吶,给我啊。」 凌轩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这是以为本王随身都带着巨款在身上吗?明天,你来帐房领钱吧。」 「为什么要明天?今天不行吗?省得我还得再跑一趟。」 「帐房也是需要时间去挪动资金的,你就这么懒?跑一趟还嫌累?」 「对啊,我就是懒,怎么的?我再怎么懒,也比你勤快啊,你是天天就知道动动嘴皮子,跑腿干活全是别人的事,我可是啥都是自己跑腿自己干活的。」 「你这么有钱,你怎么就不买几个丫鬟小厮伺候你呢?」 「我嫌别人盯着我,不自由。」 凌轩心里冷哼一声,是怕有丫鬟小厮在静苑里妨碍她和许睿约会吧。 「本王听说,鬼谷子住你那里去了?」 「你消息倒是依旧这么灵通的啊,他说了,是你把他赶走的,他没有地方住了,就找我来了。他的心理是斗不过你,还能斗不过你的王妃?可惜他想错了我的身份。」 「你若是觉得他们两个住在你那里不方便,那本王就让他们再回王府住着吧。」 依依双手在胸前交叉搭着,说道:「呦,你这是干啥啊?你是在为自己撵他们出来的后果善后吗?」 「那他们就还是住你那里吧。」本王好心帮你解决麻烦,你还来冷言嘲讽本王,真是好心没有好报。 依依说道:「别,他们两个正在王府客厅里喝茶着呢,就留你这吧。」 「他们怎么来了?」 「从护国公府跟着我来的。」 凌轩皱了下眉,这两个人天天跟在夏依依身边可不好,鬼谷子就算了,毕竟是个老人家,可是那个严清,可还是个中年人呢,又没有老婆跟在身边,哪天要是控制不住,对夏依依起点什么怀心思,夏依依哪里招架得住?夏依依这种蠢货,在宫中都能被张嬷嬷那种在茶里下药的低劣手段给祸害了,那个严清若是要下药,完全可以做到悄无声息,不行,夏依依太不安全了。 「本王让他们留在这里,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好,那我出去跟他说一声啊。」依依说着就要走。 凌轩有些苦涩地问道:「你一个人在外面生活,真的行吗?」 「行的,有什么不行的,这么久了,我不是也一个人照样过来了吗?」 「呵呵」凌轩干笑了几声。 依依来到大厅,鬼谷子早已经不在大厅里坐着了,真是一刻也闲不住,也不知道他上哪里逛去了,他应该不敢在王府里面偷採花花草草的吧?依依带着怀疑的心态往王府的后花园走去。让依依惊讶的是,鬼谷子居然死性不改,在那里盗採,而且还跟王府的侍卫起了争执,看样子应该是盗採的时候被侍卫抓包了。开玩笑,王府的侍卫这么多,连飞进一只苍蝇都会立马被发现,鬼谷子在这里大剌剌地偷採花草,可不是会立马被发现吗? 侍卫说道:「你居然敢偷采王府的花草,你知道这草有多珍贵吗?」 鬼谷子仰着头,看着比他高出许多的侍卫,说道:「老夫自然知道了,老夫做药这么多年,不贵的药,老夫还懒得采呢?」 「你!」侍卫被他气得个半死,自己是来教训他的,他怎么还一副得意的神色,「你采了了药,就得赔偿,而且按照王府的规矩,偷盗东西要砍了双手。」 鬼谷子将拿着花草的手往后一缩,生怕被侍卫给砍了,说道:「老夫可不是在偷盗,老夫在这里採花草可是经过你们王妃的同意的。」 侍卫有些半信半疑,今天鬼谷子确实是和王妃一起来到府上的,至于王妃会不会同意他采就不知道了。侍卫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说谎啊?」 鬼谷子眼尖地瞧见了依依正往这边赶过来,便连忙喊道:「师父啊,你都同意老夫在这里采草药的,你府上的侍卫还要砍老夫的双手啊。」 鬼谷子挣脱了侍卫的手,快步往夏依依这边跑,一边跑一边朝夏依依使眼色。 依依眼眸暗了暗,这个鬼谷子,居然打着自己的旗号在这里偷采,依依快步迎了过去,低声说道:「鬼谷子,你怎么在王府也偷采上了呢?凌轩可不是个好惹的。」 鬼谷子说道:「师父啊,老夫实在是看着王府里的这些珍贵药草不入药着实可惜了。你就帮帮我吧,要不然老夫的手被砍了,还怎么帮你打下手?还怎么治病?天下苦难的病患可都等着老夫呢,你就算是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也要保住老夫的这双手啊。」 依依斜了他一眼,说道:「你啥时候给黎民百姓诊治过了,你可都是在上流社会混的人。」 「谁说的?老夫看心情,心情好的时候,也会给贫穷百姓治病的,而且不收诊金。老夫这些年从权贵手中赚的高价诊金,可有不少是补贴到那些穷苦百姓手里的。」 「看不出你还有这么高的觉悟啊?」 「那是,快去救老夫吧。」 依依走了过去,说道:「嗯,是我同意的,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那侍卫朝依依作了一下揖,就离开了这里。 鬼谷子见他一走,连忙又跑进了花圃里采了起来,依依赶紧跑了进去,一把揪住了鬼谷子的那把鬍子,鬼谷子有些心痛他的这把漂亮的鬍子,连忙喊道:「别揪了,别把老夫的鬍子给揪掉了。」 依依说道:「你怎么还採啊?我刚刚只不是是为了应付那个侍卫罢了,我可没有同意你採花啊,而且这王府里,也不是我说的算,到时候,王爷可是要连我的双手也一起给砍了。你要是这样,我可不管你了,我先跑了。」 鬼谷子笑嘻嘻地说道:「师父,你这说的啥啊?在护国公府,你就不让老夫采,你说护国公府不是你家,老夫也就相信了,毕竟你已经嫁出去了。可是这王爷府是你家啊,你怎么还说话不能作数呢?」 「这不是王爷当家吗?他那个性子,我哪能说得上话?」 「依老夫看,现如今,他说的话都不做数,你说得话才作数呢。」 「你瞎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呵呵,小丫头,这你就不懂了吧,依老夫看啊,王爷可宠你得紧,自然会听你的了。」 依依皱眉说道:「你胡说八道个什么?」 「你看看,你才离开王府没多久,他就巴巴地找人把你接回来,以他的性格,都能主动派人接你回来,不是想你得很吗?」 「你想多了。他不过就是有事找我罢了。我啊,现在就要回静苑去了,他说了,要你还是留在王府里住着。」 鬼谷子转了一下眼睛,说道:「哼,那小子当初把老夫赶走,现在发现老夫跑你那里去住了,他肯定是吃醋了,才想着把我从静苑赶走。哼,老夫偏偏就不回去。」 「吃你个大头鬼的醋啊?你一个糟老头的醋,有什么好吃的?做你的春秋大美梦去。我不管你了,你留在这里吧,我走了。」依依说道,松开了鬼谷子的鬍子,转身离开。 鬼谷子草药也不找了,连忙跟了上来,说道:「师父,你别抛下老夫啊,你上哪儿,老夫就跟随你左右。」鬼谷子可是还想要从夏依依这里学一点本事呢,而且夏依依手里头还有那么多的医疗器械,都还没有捨得给自己呢,自己没有拿到手,又岂肯这么轻易地放弃,自然要跟在夏依依身边了。 鬼谷子一脸谄媚地跟了上去,紧挨着夏依依的步伐,生怕夏依依把他给抛弃了,简直就像个防丢的小孩,屁颠屁颠地跟在大人身后一样。 依依额头上都下来了三条线,这个鬼谷子,怎么就跟块口香糖似的,黏煳煳的,甩也甩不掉了,他还真的打算跟自己一辈子啊?连轩王对他的神情接待都不要了,偏跟自己去住那个小小的静苑,真是个怪老头。 凌轩得知鬼谷子根本就不肯住在这里,居然跟着夏依依还回了静苑,凌轩气得不行,但是也没辙。对于王府花园里损失的那些珍贵花草,凌轩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虽然凌轩知道是鬼谷子冒充夏依依的名义采的,可是既然夏依依维护他,也就算了,就当是看在夏依依给自己解了这封密信的面子上吧。 凌轩只肯承认是看着密信的份上,而不肯承认是看在夏依依的面子上。 死鸭子嘴硬。 依依跟鬼谷之子回到静苑还没多久,许睿便来了。徐许睿一见鬼谷子在这里,还以为夏依依生了什么病,连忙关切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有啊!」 「那怎么谷主在这里?」 鬼谷子上前说道:「你这小年轻是谁呀,来找老夫师父有什么事啊?老夫师父看病,诊金可高的很。」 「师父?」许睿十分惊讶,夏奕居然是鬼谷子的师父?怎么从未听她提过?夏奕有这么高的医术? 「对,她就是老夫的师傅,不过老夫刚刚拜她为师没多久。不过这与你无关。你来找她何事啊?」 「谷主好,在下东城许府许睿,是夏奕的好友,过来也无事,就是找她闲聊罢了。」 鬼谷子瞧着他看夏依依的眼神不对劲,哪是普通好友?分明是热恋当中的眼神,鬼谷子眼睛上下扫了一眼许睿,长得倒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谈吐得体,气度不凡,东城许家,想必就是四大商行中排行第二的许家,那他就是许家的大公子了。这个公子倒是个不错的,只是他怎么能勾搭王妃呢?鬼谷子正要教育他,被夏依依一把就拉走了。 鬼谷子被夏依依拽着走,硬是把到嘴边的话也给拽走了,说道:「你这小丫头,又拽老夫干嘛?」 依依把鬼谷子拉回了他的房间,关上了门就说道:「鬼谷子,你不要问东问西的好不好?总之你要记住我的身份是护国公府的私生女,我叫夏奕就行了。」 「为什么?你明明就叫夏依依嘛,哪是什么护国公府的私生女,你可是轩王府的王妃啊。」 夏依依低下了头,嘆了口气,然后抬起头来,耸耸肩,缓缓说道:「行了,我也不想瞒着你了,我就如实告诉你吧。其实我跟轩王已经和离了,所以我才一个人住在静苑里的,只不过我们没有对外公布而已。而外面那个人是我的男朋友。」 鬼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自己之前还一直以为轩王很喜欢夏依依呢,原来他们两个都已经和离了。鬼谷子说道:「你们为什么和离?你们两个不是郎才女貌,挺般配的嘛。是不是外面这个人拆散了你们?」 依依都快炸毛了,这个鬼谷子是不是老眼昏花了?「你哪只眼睛瞧出了凌轩跟我般配了。你难道不觉得外面那个许公子跟我更般配吗?」 「他怎么可以勾引有夫之妇?就他这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可切莫被他骗了。」 「他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说起来是我骗了他,不过我跟他是真心相爱的。」 「你就不怕轩王把你们两个沉塘?」 「不怕啊,他早就知道了,但是他并没有在意,而且他曾经说过他中了毒,说活不过今年了,他宁愿放我一条生路,免得到时候他死了以后我还要被殉葬。」 「你也知道轩王中毒的事情?」轩王可是要他严守秘密的。 「知道,他曾经来找过我,可是我也没有办法给他解毒。我甚至查不出他的血液里面有任何问题。」 「这毒是这样子的,在没有发病之前,身体是没有任何徵兆的,所以你查不出来,也不怪你,老夫是以前碰到过中这种毒的人,所以才把出脉了。如果你实在救不了轩王,你跟他和离倒也是件好事,免得日后你样一个人孤苦零丁的过一辈子或者被殉葬,你还这么年轻,早点离开王府也好,不过你要是想找自己的幸福,还是得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可千万别被那小子给矇骗了。」 「这还用你提醒吗?我对他很了解,无论是他的才华和人品,还是他的为人处事,都很好,我对他很满意,而且我相信他不会辜负我的。」 「会不会辜负你这可说不准。不行,老夫可得替你把把关,免得你这么单纯的小丫头被人家给骗了。」鬼谷子说罢便打开门就往外面走。 依依连忙低声喊道:「你要干嘛去?你可别乱来呀。」 可是根本就喊不着鬼谷子了,鬼谷子已经与如同一阵风似的就蹿了出去,跑到了许睿的面前说道:「你真的喜欢夏奕吗?」 「谷主,在下对夏奕是真心的,在下确实是喜欢她。」 「那你打算何时上门来提亲呢?」 「只要夏奕同意,在下会立即回去跟父母商量提亲事宜。」 「她现在就已经同意了,你现在回去问你父母吧,不过老夫可把话说明白了,她可是护国公府的私生女,并不在护国公府的家谱上面,护国公府上从未公开承认过她,你要是娶她的话,你可想清楚了。」 许睿的神色暗了暗,确实,以夏奕是护国公府私生女的身份来说,与自己实在是有些不般配,自己的父母自然是不会答应的。倘若她是堂堂正正的护国公府的小姐,他父母自然会答应,可是私生女的身份会被人看不起。不管怎样,还是要回去问问。许睿说道:「好,我现在就回去跟我的父母商量一下。」 夏依依连忙走了过来跟鬼谷子说道:「鬼谷子,你怎么……」 鬼谷子连忙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你放心,一切有老夫给你把关。」 依依瞪了鬼谷子一眼,她哪有答应过许睿的求亲了?鬼谷子居然私自帮自己答应了下来,这可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啊,自己都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鬼谷子给答应了。不过有鬼谷子开口,也好趁此试一试许睿,他究竟会不会嫌弃自己这个私生女的身份吧! 夜影一收到天问寄的来信,夜影立即跟白澈以及丁大力等几个重要的核心人物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丁大力一听便立马拍了桌子说道:「这还不好办?老子立马派人搜查整个军营里的帐篷,一旦发现有书的就把他们全都给抓起来。」 「有书就抓,那可得抓多少人去?」 丁大力嘲笑道:「白公子,你以为这些打仗的小兵都像你一样都是有大学问的人啊?他们可都是些目不识丁的,哪里会看什么书,整个军营里的有书的人也不会有多少个。」 白澈冷哼一声:「哼,那先把我抓起来好了,我的书最多了。」 夜影缓和了一下气氛说道:「这样吧,稳妥起见,我觉得应该派人把他们全都拉出去训练,然后趁着帐篷里没人,偷偷的搜查他们的帐篷,核对一下书籍,如果哪本书跟这一封密信对应得上的话,就抓这个人就行了。」 「嗯,这个办法也好。那我们现在立即行动,以免夜长梦多。」 果然,在一个帐篷里找到了一本史书。跟着密信上面的数字对应起来,便翻译出一句连贯的句子来。而且还在他的枕头里发现了一份还没有来得及寄出去的信。只怕刚刚若不是来个突然的紧急训练,他没有空出去,怕是今天他就能把这信给寄出去了。 白澈将这两封密信给翻译出来,一看便大惊失色。原来之前截获的一封信说过,有个代号为「杏仁」的奸细,原来他就是那个杏仁。而且西昌和阿木古孜已经打算要派重兵压境,同时攻打东朔。 一会丁大力就把整个军营的帐篷都给搜遍了,居然搜出来十几本这样相同的史书,夜影从来都没无法想像自己的军营里头,居然有这么多个奸细。 连忙将他们都给抓了起来,又给轩王寄出了一封信。 天问走了进来,跟凌轩说道:「王爷,夏依依的办法果真是奏效,夜影已经把这封密信给找出来了,而且在军营里头还找到了十几个拥有同样的正本的奸细。另外还找到了一封还没来得及寄出去的密信。」 天问将两封密信交给了他,凌轩接过来一看,皱眉紧皱,这次的事情果然如自己所预料的一样,他们要联合攻打东朔。 「把密信转交给皇上,要他赶紧派兵。」 皇上上一次还存有侥倖心理,现在,这确确实实的证据摆在了自己面前,此时心里才后悔没有早一点听从凌轩的建议,如今再派兵去,只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了。连忙派重兵赶往北疆支援,带兵之人正是之前他们推荐去押运粮草的袁自清,轩王的旧部。 突如其来的信息传来,这一下整个朝廷都炸开了锅。 「没想到北云国居然跟西昌国联合起来了,他们密谋已久就是为了共同攻打我们东朔。」 「北云国真是狼子野心啊。」 「早知道阿木古孜会这样,那我们当初就应该将那小子杀死,让他回不了西昌。」 「现在派兵还来不来得及,希望他们不会这么快动作就好了。」 那些朝廷官员一个个担忧不已,表现出对东朔安危的担忧之情,一个个的义愤填膺,都显得十分的忠君爱国,可是却没有一个人主动请缨要上战场杀敌。 一时之间,整个东朔的气氛瞬间急转直下,人人自危,甚至有些商家就已经开始囤积粮食,布匹等生活必须品了,以便在战乱时,暴利出售。而那些百姓开始疯狂地到处购粮,让自己以后还有口饭吃。 依依在府上连等了几日,都没有等到许睿的回信,依依冷笑一声,在这个门第森严的社会,特别是大户人家,哪家不是要门当户对,又十分看中对方的家世和身份?虽然自己以前是男装的时候,自己又曾经救过许碧瑶,许家老爷和夫人对自己可也算是十分感激的,对自己也挺尊重。但是感激归感激,这一旦牵涉到许睿的婚事了,也难免会思忖一二。他们不同意倒是在依依的预想当中的,只是不知道许睿究竟怎么想的,他会不会为了自己跟他的家人反抗? 自从许睿回府之后,这几天来,依依便变得神情恍惚起来了,每日里心不在焉的。 鬼谷子可是十分会享受生活,搬了个躺椅到院中晒着太阳,一边摇啊摇的,就觉得眼皮子直打架,「真是春困了,」鬼谷子喃喃自语,眼睛一闭就开始睡觉,金色的太阳洒在了他花白的鬍子上,透过鬍鬚在他的脖子上投下了斑驳的影子,随着鬼谷子轻微的唿吸,鬍子微微的颤动着,那些影子微微摇曳。 鬼谷子在这里的生活可谓十分的惬意,比起在轩王府要惬意许多,在轩王府的时候,走哪儿都有侍卫跟着,盯着他,就像防贼似的。这静苑虽然不像在王府似的每天山珍海味的,又有那么多僕人伺候,可是在静苑里,吃得也不错啊,反正他有的是钱,只不过严清的厨艺实在是太差劲,远远达不到他的舌尖上味蕾的要求。但是在这里自己不管干啥都没有人盯着不是,无论是去别人府上,还是去客栈住着,哪里有在静苑呆着舒服自在。 鬼谷子的耳朵十分灵敏,听到了夏依依深一脚浅一脚的虚浮的脚步声,鬼谷子微微抬起了眼皮,透过睫毛的缝隙里看到夏依依正将鬼谷子屋里的药材搬出来晒。 鬼谷子噌地一下睁开了眼睛,从躺椅里弹跳了起来,一个健步沖了过去,边跑边喊道:「唉呀,你这小丫头,你又来给老夫捣什么乱啊,快搬回屋里去。」 依依抬头一脸无辜,又有些不满,看着鬼谷子撅着嘴说道:「鬼谷子,我哪里是在捣乱啊,这几天看到你天天晒这些药,我看今天太阳又好,最好晒药了,我看你睡得正香,好心让你睡一觉,我帮你晒晒药,你还说我捣乱?真是好心没有好报,好心当做驴肝肺。」 鬼谷子一把抢过了那一箩药材,心痛不已,说道:「已经晒好了,今天太阳又这么大,要是这么晒上一天,这好好的药就都晒焦干了,就把好好的药给毁了,不是所有的药都需要晒那么干的,知道吗?」 依依扁扁嘴:「你又不说,谁知道。我又不懂中药材。」 鬼谷子气鼓鼓地说道:「老夫怎么没说?昨儿收药材的时候老夫就跟严清说了药已经晒好了,不用再晒了。」 「对啊,你是跟严清说的,又没跟我说咯。」 「老夫说这话的时候,你就站在旁边,你还插嘴说才晒了五天就好了?」 依依挠了挠头,讪讪的笑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哦。」 鬼谷子敲了依依的脑袋一下,说道:「你这丫头啊,这几天心不在焉的,就是为了等许睿的消息吧?哼,老夫就知道,只要老夫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那个许睿,现在就龟缩着不出来见你了,他肯定是不会娶你的了,你就趁早歇了这份心吧。」 依依嘟囔着嘴低沉着头说道:「我才不是为了他呢,他不娶就不娶,我又不是嫁不掉。」 「就你嘴硬,口是心非。」鬼谷子说道,给依依甩了一个大白眼,抱着他那些珍贵的药材放回屋里去了,生怕在外面陪夏依依多唠一会儿嗑,这药效就又减弱了几分。 鬼谷子一回来就见夏依依还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有挪动过一步,好像那双脚钉在了原地似得。 鬼谷子摇了摇头,走过去说道:「唉,小丫头,不要难过啊,他看不上你这个私生女的身份,也是在所难免的,俗人一个嘛,哪能摆脱这些世人的烦恼呢?」 依依抬头问道:「如果不是以私生女的身份,而是以夏依依的身份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他们更不会娶一个二婚的女子了。」 「鬼谷子,那你能不能给我弄一个假身份?」 鬼谷子得意地捋了捋鬍子,摇头晃脑地说道:「老夫这么多年,也诊治过不少达官贵人,若是跟他们求个情,给你弄一个假身份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夏依依两眼发光,仿佛又看到了前途一片光明,似乎拦在自己和许睿之间的障碍都可以因为自己的一个新身份而一扫而空。 鬼谷子说道:「你若是无人问津也就罢了,换个身份也能活得很好,可是你可是名满东朔的第一美女,有当过轩王妃,这上流社会里有几个不认识你的?你那假身份藏不住的。」 依依眨着眼睛说道:「鬼谷子,你的医术这么高明,不知道你会不会整容术?」 鬼谷子摇了摇头,说道:「老夫不会整容术,不会毁容还是很在行的,你看你脸上哪个五官不顺眼了,老夫可以帮你割掉。」 依依阴沉着脸说道:「鬼谷子,我在跟你说真的,你却在跟我开玩笑。」 「老夫也在跟你说真的啊。不过小丫头啊,那天你不是跟老夫是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吗?既然是真爱,又何须担心这些呢?如果因为惧怕这世俗的阻碍,而没有走到一起,说明你们并不是真爱,否则,那许睿为何不肯放弃继承他这万贯家财的许家,跟你海角天涯的浪迹呢?也许今天你为了她,换了一张脸,换了一个身份,可是哪天他会不会看着你这张假脸赶到厌恶呢?那就好像跟一个陌生人成亲一样,你还是你吗?你已经不是你了。」 依依苦涩地说道:「冲破枷锁,谈何容易。」 这时,严清拎着个空米袋回了静苑,精神怏怏地,鬼谷子一见那个空米袋,便破口大骂道:「你这是干啥?她因为失恋了,心不在焉地,才做错了事。难道你也失恋了?一点精神头也没有,米也没有买回来,老夫叫你去买米,连这点小事也做不成了?」 失恋?依依真是要被鬼谷子气个半死,哪能像他就这么大声将这事给嚷嚷出去? 严清苦逼着脸说道:「师父,我哪里是没有用心去办事啊,今天我从东城跑到西城,又从北城跑动南城,我的腿都快跑断了,可是根本就买不到一粒米,所有的商铺都不卖米了,反而挂着牌子高价收米。这全城到处是在买米的人,可是大家都没有买到米啊。」 依依说道:「啊?怎么会这样啊?」 鬼谷子斜了她一眼,说道:「这段日子,你失恋了,你当然没有心思关心其他的事情了,你不知道,北疆那边夜将军在军营里抓了好多个奸细,还查出了密信,北云国和西昌国一直暗中联络,想联合起来一起攻打东朔,昨天皇上才收到信息,就派了兵前往北疆支援,想必是那些商家为了囤积粮食,才会这么做的。」 依依哭着一张脸说道:「鬼谷子,你能不能不要张口闭口地就说我失恋啊?这不是还没有得到回信吗?也许过几天就有消息了。」 鬼谷子白了她一眼,说道:「痴人说梦!」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依依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鬼谷子,傲娇地说道:「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都不用等几天,现在就来了。」 鬼谷子冷哼一声说道:「来了就来了,有什么好得意的,他带来的也不会是好消息。」 「……」乌鸦嘴! ------题外话------ 昨天第一百三十三章文末几百字严重错误,已经修改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腹背受敌 依依一打开门,来的人竟然是许碧瑶,依依往身后看了一下,并没有看到许睿的踪影,依依有些苦涩,也有些悲凉,他竟然还不来,哪怕是他拒绝了自己,他也该过来说一下,就连说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吗?竟然派许碧瑶过来当传声筒? 许碧瑶见着依依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夏依依,还将目光停留在了依依平坦的胸膛上,疑惑地说道:「夏奕,你真的是女的?」 笨蛋,我这是裹了裹胸布好吗?要不然能这么平坦?依依点点头,说道:「是的。你进来说话吧。」 依依问道:「你今天过来,可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你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那天我哥哥回家跟我父母说了,要跟你提亲,只是我父母觉得你的身份有点……」许碧瑶支支吾吾地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身份有些低,有些难堪,是吧。」 许碧瑶点点头,说道:「我父母不同意,但是他们松口了,说可以纳你为妾。」 「妾?呵呵!」依依冷笑道,自己居然被安排了这么一个「重要」的角色,可真是难为了许老爷和夫人松口,让他们两个也能走到一起,只是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角色。别说只是去当一个妾,即便是自己当正妻,她也不要允许他再纳妾,许睿只能有她一个,否则,自己可真的不想跟他在一起,一想起要和别的女人共同伺候同一个男人,她就觉得头痛、羞辱。 许碧瑶说道:「夏奕,你别难过,我哥哥他没有同意,他说了要娶你为妻。所以,他正在努力让父母答应。」 「如果你父母同意他娶我为妻,那他还会不会纳妾?」 「这个……应该会吧。」许碧瑶抬头说道:「夏奕,你不会是想要独占我哥吧?」 依依笑道:「有何不可?凭什么男人可以独占一个女人,而女人却不能独占一个男人?」 许碧瑶的嘴巴都张得大大的,怎么夏奕会有这种想法呢?许碧瑶想了一下,倒是有些贊同她的说法,许碧瑶说道:「可是女人哪有这个权利呢?」 是啊,国家法律规定了的,女人必须从一而终,而男人却可以三妻四妾的,总不能让皇上把规矩给改了吧,皇上自然是第一个不同意的了,不然后宫就一个皇后,皇上得多厌倦她啊? 夏依依说道:「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实现的,只是你没有生活在一个好时候。」 鬼谷子说道:「你又开始梦想男女平等了是吧?老夫都告诉过你了,那只是一个梦想罢了,你平日里想想也就罢了,你若是想将它搬到现实生活中来,是绝不可能的。你居然想要许睿只娶你一个,而不纳妾?怎么可能?大户人家最看中的就是子嗣了,像他们这种大家族,就是要多子多孙多福寿,就靠着你一个肚皮,能生几个啊?而且男人啊,也都喜新厌旧,哪能天天看着一个女人啊,自然想多纳几个妾侍了。」 依依似乎还从未听鬼谷子谈起过他的妻妾呢,依依便问道:「你既然这么了解男人,那我问你,你又有多少妾侍呢?」 严清连忙朝夏依依挤眼睛,可是夏依依根本就没有看他的眼色,张口就问鬼谷子的私事。鬼谷子面色有些不悦,说道:「老夫都已经老了,那些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 依依冷哼一声,只怕他年轻的时候,也没少纳妾。怕是在药王谷里建立了一个小型的后宫吧。 依依跟许碧瑶说道:「你哥怎么就不来呢?」 「他可能是想着等劝了我父母同意了,他再来跟你说吧。他可能是怕你听了这些消息,你会生气。而且,这两天,他有些忙。」 严清冷哼一声,将手中的空米袋抖了抖,说道:「他是不是在忙着屯粮食啊?」 许碧瑶瞧见了严清满脸的恨意,看见他手中的空米袋,心里便知道他为何发怒了,许睿这两天确实在忙着囤积粮食,可是所有的商人都在这样做,许家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把粮食卖出去,那样的话,也只是便宜了其他的商家,而自己却亏本了。许碧瑶都不知道如何跟严清解释,若是站在普通百姓的角度上来想,商家这样做确实是不对的。 严清便将刚刚被鬼谷子骂的那一肚子气给撒到了许碧瑶身上,严清说道:「你话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赶紧走吧,你哥哥又不能娶夏奕,他都不肯来,你还跑过来给他当什么传信人。而且你来了也没有用,你还能代替你父母答应不成?你也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家现在这么忙,你出来瞎晃悠干什么,赶紧回去帮着屯粮食去啊。」 许碧瑶被他气得不行,怎么夏奕这么好性格的人,却交了脾气这么坏的朋友。 依依看了一眼严清,他一直都是十分沉稳的,脾气也好,跟鬼谷子几十年了,也没有被他的怪异脾气影响到。 怎么这会儿严清的变化这么大?依依说道:「许碧瑶,这事与你无关,我不会怪你,你回去吧。」 「其实我很想要你做我的嫂子,你以前又救过我,你的性格又好,比起林姀来说,要好太多了?」 「林姀是谁?」依依的头脑里浮现出了上次去春游的时候,在皇家园林翠湖园里,遇见了许睿,许碧瑶,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看起来像是在和许睿相亲约会似的。 许碧瑶惊觉自己说漏嘴,连忙摇头说道:「夏奕,你不要误会,我哥和林姀并没有什么,只是我想把林姀介绍给我哥罢了,不过我以前不是不知道你是女人嘛,而且那阵子我以为我哥喜欢男人,我才想着给他介绍个对象。」 依依满脸黑线,所以许睿和林姀相亲,是自己没有公开女人身份间接造成的? 依依说道:「你回去跟你哥说一声,我要求他只能娶我一个,不能纳妾,他要是做不到的话,就算了,别跟他父母抗争了,趁早该娶谁娶谁,该纳妾的纳妾。」 「夏奕,你这条件未免太苛刻了吧?」 「一点都不苛刻,很公平啊,他纳妾的话,要不我也纳个男宠?」 许碧瑶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哪有她这样说话的?连这么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来?纳男宠? 「好了,你赶紧回去转告他吧。」 许碧瑶一走,鬼谷子就说道:「你这丫头,说话越发的没有分寸了,纳男宠?有你这样的女人?你不要把男人都吓跑了。」 严清说道:「许睿现在哪里还有心思来管你啊?人家忙着屯粮食赚钱呢?」严清将手中的空米袋扔在了地上,说道:「家里可是只剩下一顿饭的米了,下一顿饭还不知道去哪里弄米呢?师父,咱们现在有钱也没有用,没地方买去。」 鬼谷子则毫不担心又毫不要脸地说道:「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不是还有你祖师奶奶嘛,主人又岂会让客人饿着的道理?」 「鬼谷子!你们两个大男人将难题抛给我一个女人解决,你们也好意思的?」依依咬牙切齿地说道,客人?哪有这样长期住着蹭吃蹭住的客人?又不是我家亲戚,这个时候一遇到难题了,就都躲起来了? 鬼谷子则笑着说道:「我们两个又不是本地人,在这里可没有田产,不过你可是有一个庄子啊!」 「你打听了我的财产?」看着鬼谷子这张厚颜无耻的脸,依依都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收他为徒,还养着他们。 鬼谷子说道:「这不过就是顺带的事罢了,老夫得了解一下师父你的嘛,不然老夫连自己的师父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 依依促狭着双眼问道:「那我也了解了解我的徒弟,说吧,你有多少财产?」 「比你多就是了。」 「比我多,你还蹭吃蹭喝蹭住?」 「老夫的钱要留着养老的嘛。」 「……」 「你快去庄子上弄点米过来。」 依依无奈地摊手说道:「唉,鬼谷子啊,你没有打听清楚情况啊,庄子以前都是李氏占着,去年冬天才还给我,所以去年的粮食都被她颳走了,而现在才春天,都还没有插秧,哪来的谷子?」 鬼谷子说道:「李氏这么坏啊,早知道上次在护国公府遇到她,老夫就应替你出手教训她一下。」 严清说道:「那怎么办?现在没有粮食,要不咱们回王府吧,王府肯定有米。」 「对哦,你们两个赶紧去王府住着吧,反正上次凌轩也说了,要你们住王府的,你们走了,我也减轻一点负担。」 严清疑惑地看着夏依依:「你不跟我们回王府?」 鬼谷子哼道:「她啊,都和离了,不是王妃了,哪还能回王府住着?」 「哦,也对,那你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是还有一顿饭的米吧,先吃,吃完了我再想办法,你们走了,我一个人很好解决。」 鬼谷子说道:「唉,算了,老夫又岂会这个时候抛下你不管,独自去享乐?严清当了老夫徒弟这么多年,老夫都没有饿着他过。你这当师傅的,才多久就把老夫饿着了。不合格。」 「那你就别当我徒弟啊,我又没有逼你。」依依捏了捏拳头,若不是看在鬼谷子年迈的份上,自己真的要一拳挥上去了。 严清见他们两个又槓上了,连忙躲到厨房里做饭菜去了。唉,自从进了这静苑,他们两个可是都不做饭,可算是苦了自己了。 他们三人吃好饭,又有人敲门了,依依一开门,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了,几个小厮推了满满一车子粮食来了。 依依皱了皱眉,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们大少爷吩咐给您送过来了的!」 「许睿?」看来是许碧瑶回去后说了自己家里没有米的事情了。 「是。」 依依清冷地说道:「我不要,你带回去吧。」 「啊?你怎么不要?」那小厮有些惊讶,现在全国都在到处求粮,这都送上门的粮食,她居然不要?小厮说道:「夏公子,我们这拉过来也胆战心惊的,路上到处都是求粮的人,我们可真怕被人抢了去,这要是在拉回去,路上又要免不了担心了。你还是收下吧,这可是我们大少爷的一份心意。」 「我不需要,你运回去还给他。」依依嘭地一声将门给关了,懒得再与他们多费唇舌。许睿若是亲自来了也就罢了,自己都不敢出来见我,却让下人送过来,有这个心,却没这个胆,自己真是错看他了。 依依关了门之后,似乎挡出去的并不是那些小厮,也不是那一车粮食,而是将许睿也给挡了出去,心里的那扇门似乎也一併给关上了,她突然觉得心里有一股酸涩的味道,从胃里一直往上涌,冲上了心脏,冲破了喉咙,最后涌上了眼睛,她觉得眼睛有些泛酸,眼睛温热,眼泪充盈了整个眼眶。 鬼谷子见她神情低落,上前安慰道:「丫头,你没事吧?」 她将头往上仰起45度,努力控制泪水不要滑落,随即嘴角扯出了一丝苦笑道:「对不起,鬼谷子,下一顿饭可能没有着落了。我们只能用地瓜当饭充飢了。你们住在我这里,我没有照顾好你们。」 「没事的,丫头,老夫我就算是十天不吃饭,就凭老夫熬得药膳,都可以让老夫活上许久了。」鬼谷子半是开玩笑地说道,自以为很幽默,可以逗她一笑,可是却见她脸上苦涩的笑意越发的扩大,倒是还不如不笑了。 依依说道:「鬼谷子,我先回房间了。」 依依的脚步有些急匆匆的,快速跑回了房间,依依立即将门关了,然后扑倒在床上,用被子捂着脑袋,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扑簌扑簌地往下掉,迅速将被子给湿透了。自己以为自己够坚强,能够爱得轰轰烈烈又能放手得坦坦荡荡。自己以前一直生活在一个童话故事里一般,以为有公主、王子,就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爱情结局。可是在这个社会要谈恋爱容易,可是谈婚论嫁却是这么难。自己跟他曾经走得那么近,可是渐渐地,却又因为这些世俗的规矩给隔阂了。他可能终究是无法摆脱世俗的困扰,如果为了自己一个人,他就需要跟他的整个许氏家族做抗争,也许以他的力量,他做不到。也许他能做到,只是他不想做到。 自己曾经自以为遇到了一个适合自己的人,可是到最后,两人还是出现了隔阂。 鬼谷子如同做贼似得,偷偷地移动着细碎的步子,挪步到了夏依依的窗户外,侧耳听到了夏依依在屋子里低低的闷哭声,鬼谷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有些心疼她。 鬼谷子摇了摇头,离开了窗外,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严清见状,连忙跟进了鬼谷子的屋子,说道:「师父,夏依依她怎么样了?」 鬼谷子嘆了口气说道:「在里面哭。唉,她气性太大了,一直幻想着一对鸳鸯般的婚姻,可是这世道,男人哪有不纳妾的?」 严清睁着眼睛认真地答道:「可是师父你就没有啊。」 「哼,那些个凡夫俗子更跟老夫比吗?老夫超凡脱俗的境界,他们又岂能达到?」 严清笑着拍马屁道:「那是,我师父是谁?那可是一个人在药王谷吃琼浆玉液,修身养性几十年,那些个凡夫俗子又哪里能跟师父比?」 「就你会夸人」 「可是师父,那夏依依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不是她的姻缘强求不来。是她的,也跑不掉,等着吧,也许以后,她才能碰到真正属于她的那份良缘。现在,只是对她的考验罢了。她还年轻,伤心在所难免,等她活到老夫这个岁数的时候,也就能看淡了。」鬼谷子捋了捋鬍鬚,重又坐下来怡然自得地喝茶,似乎一点也不为夏依依的事情而烦恼。 袁自清带领这支援部队迅速往北疆赶去,只是赶到半路的时候,北云国就已经发起了勐烈的进宫。 「不好了,夜老弟,赵熙那混蛋竟然在分水岭、吉吉镇等几个地方同时发起了勐烈的进攻,现在只怕很难守住了。」 丁大力拎着双锤,一个箭步冲进了军帐里,脸上气得通红,有些气喘,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现在情况有些危急。 夜影倏的站了起来,「他们定然是已经发现我们拔掉了他们安插在军营里的奸细了,所以才会提早发动了战争,现在袁自清肯定还来不及赶过来。现在只得把人都派出去,死守了。」 「可是,赵熙提早安排了许多士兵,我们人数太少,只怕是抵挡不住啊。」 「挡不住也得挡。」夜影竖眉说道,「白澈,现在可有良策?」 「我们不能把人分散开来,否则,只会全线崩溃。我们要着重守住几个重要的防御点,其他的地方也只能暂时捨弃了,这样,还能拖得住一下时间,等到袁自清派兵过来支援我们。」 「嗯,好,也只能如此了。」 西疆边缘有一个小小的镇子,木寻镇,这里的人们生活安逸,男耕女织,社会治安也稳定。这里的人们喜欢用木头制作各种各样的东西,因此,这个镇子有许多出了名的木匠。所以这个镇子因此闻名叫木寻镇。 村头有一片小树林,树木光秃秃的,唯独溪水旁边长了几株梅花树,枝头上的梅花开的正是旺盛,红的白的绽开来梅花仿若在枝头上叽叽喳喳的讨论的热烈,赞扬着那几个姑娘的美貌。 清澈的溪水涓涓的流着,五六个小姑娘蹲在溪水旁边正在一起洗衣服。时不时传来他们银铃般的欢笑声。水花扬起,甩出一串串晶莹的水珠。 一个小姑娘往后瞧了一眼,在树林后有一个往这边不停张望看着的小青年。小姑娘笑了一声,跟旁边的另一个小姑娘说道:「敏儿姑娘,你看那欢子又过来偷看你啦!」 那个唤作敏儿的姑娘往树林里一看,果然在树林里有一个身穿灰色麻布衣服的小伙子正往这边看,一看敏儿往他这边望过来,便连忙转过身去,躲在了树后面,有些害羞和紧张,一转身的时候被旁边的荆棘上的刺给挂住了衣服,手忙脚乱地将衣服拨弄开。 其他小姑娘便都哈哈一笑:「嗨,这欢子害羞哈。」 那敏儿笑了一下,切了一口说道:「真是没出息。」 那些小姑娘说道:「什么没出息啊,他可是我们木寻镇最厉害,又年轻帅气的小木匠,将来定是会有出息的,你若是跟着他,保证你能吃饱喝足,不用担心挨饿受冻啦。」 敏儿姑娘但笑无语,继续洗衣服。 「敏儿,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究竟喜不喜欢他?」 「唉,说实在的,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呢?我们要不帮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有什么小伙子适合你,给你牵牵线。」 「敏儿,要不我把我哥介绍给你好不好?好想让你当我嫂子。」 「你们可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再说,你们再说我,我就把你们全都给嫁出去。」敏儿捧起一舀水朝他们几个人泼了过去。 她们连忙用手挡着,求饶的说道:「好好好,我们不说你啦。」 「好啦,赶紧洗衣服回去啦!」 几个人洗了衣服便用桶装着,一起往回走去,一路欢声笑语,欢子看着敏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转过身去。手中刚刚采的那一捧新鲜的野山花始终没敢上前去送给敏儿。 不过,让欢子疑惑的是,以前敏儿也是十分害羞,只要自己偷偷的看她,她便会羞红了脸转过身去不看自己。可是近来却觉得敏儿胆子越发的大了,居然会直直地看过来还嘲笑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敏儿她真的改变了。 那敏儿回到了自己家中,这是一个比较破旧的寺庙,独自一人居住在山中的破庙里。她是从小吃着木寻镇的百家饭长大的一个孤儿。 以前,她的这个寺庙都很破旧,房子里全都是灰尘。不过最近几个月,被她给收拾了一下,寺庙就显得干净利落了许多。 敏儿回到家,把衣服晾上,从篮子里拿出在路上采的野菜,烧火做饭,一会寺庙里就飘出了香味来。 西疆驻守的将军是夏依依依同父异母的哥哥,夏子英。他已经在边境几年没有回家了,哪怕上一次夏依依成亲嫁给轩王,他也没有时间回去。 夏子英说起来倒是与夏依依的感情并不是很好。原本因为自己是男孩,依依是女孩,家庭教育就不一样,子英要去上私塾的,因此,他与夏依依见面的次数并不是很多。在这,他的母亲李氏又经常与夏依依的母亲夏夫人有矛盾,自己又不好过分的去亲近夏依依,这样会惹起自己母亲的不悦。 这一夜,天空空气异常的闷热,随后天雷滚滚,打起了春雷,天空轰隆隆的作响,下起了瓢泼大雨。夏子英有些睡不着,便起身披了衣服,就坐在桌案前看书。 这一夜,阿木古孜带着西昌的兵趁着雨夜,悄悄摸到了西昌边境,偷袭了东朔的边防。 东朔边防的战士还来不及思考,就被他们突袭了。东朔战士连忙开始拿起刀剑进行反击,一个哨兵拿起锣鼓准备敲锣,结果被阿木古孜一箭给射了下来。 阿木古孜的嘴边泛起嗜血的笑,渐渐的笑容放大,他拉满了弓,射向东朔的士兵,划破夜空,西昌的弓箭手也纷纷的拉弓射箭,箭头转向了一堆慌乱的人群里。东朔战士们连忙躲起来,也拉弓开始进行反击。 「快,快报信」,有人大声喊道。 东朔战士连忙掩护着人去烽火台,那人赶紧跑到烽火台点燃烽火。下一站的烽火台站点上值守的士兵看到这边的烽火台燃起了熊熊的烟火,心里一惊,赶紧也燃起了烟火。只是,他们还来不及反应,这边也已经被西昌人攻破。 西昌军队犹如似如破竹一般,几十万西昌战士犹如洪水勐兽一样,沖入了东朔的土地。 夏子英正坐在桌案前,今天不知怎么的,就觉得眼皮跳的厉害。他喝了一口水,便站起来开始来回踱步。他越来越觉得浑身坐立不安, 「不好啦,不好啦,夏将军就不好啦。」 一个副将咚咚咚的跑过来,还没有跑进来,在帐篷外就开始狂喊起来。 夏子英一听,心勐然的收紧,提起剑就往乱跑,刚到门口就撞见了那个副将。把夏子英的胸膛撞的生疼,夏子英蹙眉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副将嚷道:「那西昌狗贼,竟然在今夜发动了战争,攻破了两道防线,已经往咱们这边杀过来啦!」副将的靴子上沾满了泥巴,泥水沾满了他的裤腿。他跑得气喘吁吁,显然是刚刚从那边得到消息后,便连忙往这边赶。 「现在他们已经到了哪儿啦?」 「他们已经到了木寻镇。」 「赶紧集齐士兵,迅速往木寻镇跃进。」 副将问道:「留多少人守着军营呢。」 「留三分之一人马就可以了。」 「是」,副将说道,连忙往后跑去,赶紧去集结士兵,嘹亮的军号在军营里响起,士兵们正在睡觉,听到军号响起,连忙爬起来穿上衣服拿着刀剑就往门口跑去。 踏踏踏踏,急促的脚步声在军营里响起,副将急促地催促道:「快点快点」,他们一个个的拥挤着往门口跑去,夏子英跟几个副将在帐篷里商议行军路线。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所有的战士都已经集齐完毕。那个副将撩开帘子进来说道:「报告将军,人员已经集齐完毕。」 「马上出发,他们两个跟我一起,你就留在这里。」 「是」。 夏子英出了帐篷跨上战马,熊熊生威,对战士们说道:「那西昌狗贼竟然偷袭了我们东朔西疆边境,如今国难当头,战士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就是我们报效祖国的时候到了,你们有没有信心打赢这场战事?」 「有!有!有!」战士们举起手中的剑戟,高声的喊道,整个军营上空,都充满了他们雄厚的声音,他们一个个的热血沸腾,为即将奔赴战场而鼓劲助威。 「出发」,夏子英举起手中的剑朝着木寻镇的方向指着,抽出马鞭往马屁股上一抽,马吃痛,前蹄子高高的跃起,嘶吼了一声,便迅速往前奔跑了出去。 后面骑马的骑兵就立即跟在夏子英后面往前跑去,没有马的那些步兵赶紧快速的跟在骑兵后面跑。他们两条腿自然是跑不过不过马的四个蹄子的。很快就被马给甩到了后面。这几万步兵,就只得在后面快速的往木寻镇的方向跑去。 夏子英带着1万骑兵,作为先锋队往木寻镇先行快马奔腾过去。 夏子英心急如焚,只想赶紧跑到那边去抵挡西昌的进攻。一定要拦住西昌,否则,他们一旦突破这条防线,就会快速进入东朔内镜。 焦急的夏子英完全没有料到,自己正在往别人设的陷阱里面前进。 黑色的夜空,大雨磅礴,这边疆的道路都是泥土,被雨一冲刷,变得泥泞不堪。马匹前进的速度也慢了许多。那些跑步的战士速度就更慢了,有些人跑着跑着鞋子都掉了都来不及去捡。泥泞的道路粘住了鞋子。鞋子时不时的掉,走路就更是慢了。于是战士们只好把鞋子脱下来装到包袱里,光着脚往前跑。 夏子英带着1万骑兵,率先踏入了木寻镇。远远的就已经听到了木寻镇那边传来的嘶吼声,尖叫声。夏子英瞳孔一缩,狠狠的抽了一下马屁股,加快了速度往前冲去,只想赶紧过去,救那些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 夏子英连带着人沖入了木寻镇,那些百姓一个个地都受了刀伤,看见夏将军带着军队过来,犹如看到了救苦救难的神仙一样,赶紧往夏子英这边跑过来。 夏子英拿出剑来,一把将那些西昌士兵给赐刺死。这一万骑兵一进入木寻镇,犹如洪湖勐兽一样冲进来跟西昌战士厮杀起来。西昌人见状,便赶紧往外面跑去。 夏子英策马奔了过去大喊到道:「贼子,你往哪儿跑?」 那西昌副将军打了一个回马枪,便往外面跑。夏子英连忙追了过去,一直追出了镇很远。那副将军一闪闪身闪进了一个院子里,夏子英和几个战士也跟着跑进了院子。 一进那院子,院门便被人给关了!夏子英回头一看,心中一惊,估计是中了计了,连忙策马要出院子。 「既然来了,不喝杯茶,怎么就好意思走呢?」 阿木古孜身着一身大紫红色的战袍,手拿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嘴角都要咧到天边去了,狂笑着说道。 夏子英转过身来,一看那个男人竟是西昌国王爷,阿木古孜。以前听说他去了东朔京城,这才刚刚回来,他竟然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攻打东朔。 夏子英用余光扫了一下,这个房子这个院子不大,里面的房间里可以隐隐的看到,屋子里面有许多弓箭手已经拉满了弓箭,对准了他,自己这时候若是往外走,必定会被利箭穿身。 夏子英抬头对上了阿莫古孜的眼眸说道:「你今日这般做法可是十分的不厚道。」 阿木古孜嘲笑道:「战场上哪来的什么厚道不厚道?只有输和赢。没想到夏将军竟然如此的天真。」 夏子英说道:「你想怎么样?不如我们单枪匹马的出去打斗一番如何?」 「出去单枪匹马的打斗,你当我傻吗?要打也是在这院子里打呀。」 夏子英一看,自己也觉绝然出不去了,倒不如跟他在这里面打斗一番,届时把他给拿下,劫持了他,也好出了这院子。 想罢,夏子英便提起了剑,策马上前刺向了阿木古孜。 阿木古孜一跃而起,将之前跑进来的那个副将军一脚给踢到了马下。自己一屁股坐上了马背,提剑就挡住了夏子英刺过来的剑,将它格了出去。然后又一剑刺向了夏子英的心口。 夏子英一个后仰,平躺在马背上,那把剑贴着他的发尖削了过去。那一束乌黑的头髮飘飘洒洒的飘落了地上。 夏子英连忙起身一跃,飞身过去。刺向了阿木古孜。阿木古孜冷哼一声,也凌空一跃,两人在半空中打斗了起来。 两人的水平到也是旗鼓相当,足足打了一柱香的时间,还未分出胜负。 那阿木古孜心想,不能再这样拖延时间下去了。再拖延下去,那些步兵就差不多能赶到这里来了。自己带过来的兵马,只怕是还抵挡不了那么多的步兵吧! 阿木古孜便抽身往旁边一跃,与夏子英隔开了一段距离。阿木古孜一挥手,便立即有士兵一起围攻夏子英和他的部下。 不过一会儿,夏子英和他的部下已经抵挡不住了。嗖嗖嗖,屋里面的箭穿了出来,穿透了夏子英部下的身体,他们一个一个的倒了下去。 夏子英一看可不行了,便飞身飞向屋顶想离开这里。阿木古孜岂能让他得逞,便立即飞上屋顶他对打。阿木古孜打了一会,可不想再与他浪费时间,一挥手叫人过来帮忙。 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也飞上了屋顶,一起对付夏子英。打过了几十个回合,夏子英渐渐寡不敌众。终于,在阿木古孜的一个虚晃之下,抵挡不住他的进宫,被阿木古孜用剑抵住了他的脖子。 另一个侍卫很有眼色的赶紧上来要点他的穴道。夏子英瞅准了时间,在那人过来的时候把他抓起来就扔向了阿木古孜的身上。同时用手隔开了阿木古孜的刀剑,便飞身往城外逃跑。 「追」,阿木古孜喊道。 一百来人便跟在了阿木古孜身后,往那边追了过去。 阿木古孜抢过弓箭手的箭,便往夏子英的身上射了过去。 夏子英躲过了那一箭,迅速再往前面跑,跑着跑着他发现前面居然是一个悬崖。 阿木古孜奸笑着,慢慢的缩小了包围圈。 「跑你还能往哪儿跑?」阿木古孜笑道。「你放心,我们西昌是会优待俘虏的。本王爷看在你有才能的份上,让你在我们西昌当一个大将军如何?」 「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当俘虏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挟持 「想死还不容易?前面就是悬崖,不过你敢跳吗?」 阿木古孜完全一副放松了下来的神态,剑也垂了下来,根本就不怕夏子英会攻击他,此刻在他的眼里,夏子英简直就是像一个瓮中的鳖一样,怎么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夏子英往下看了一眼,悬崖底下是万丈深渊,黑漆漆的,看不到底,瓢泼大雨落下去,仿若滴入了一个无底洞一样,夏子英皱了皱眉,这个悬崖似乎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深。 阿木古孜捡起地上一颗石头,往深渊下扔了过去,良久,都未曾听到石头落地的声音。 阿木古孜笑道:「你看到了吗?这有多深,你从这跳下去必死无疑。」 「我若是就这么跳下去,真是便宜了你们,我就算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夏子英冷哼一声,拿起剑就攻向阿木古孜。 阿木古孜提剑迎了上去,为了速战速决,也不跟他单打独斗了,便叫了士兵一起上来攻打夏子英。不过一会儿就将夏子英身上刺了好几道伤口,渐渐的将夏子英逼到了悬崖上。 夏子英寡不敌众,被他们逼到了悬崖边,慢慢的,离悬崖就只有三尺两尺,距离悬崖越来越近,就快被他们逼下了悬崖,阿木古孜便命人齐齐地加快了攻击,打算活捉他,活捉他的价值,可比杀了他的价值更高。 夏子英拼到最后,已经浑身是伤了,身上大大小小得有上百条刀伤,还有或大或小的血窟窿在流着血,再也没有力气杀敌了,再打下去也就只有受伤活捉的份了,夏子英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阿木古孜走到悬崖边,看着深深的悬崖,瓢泼大雨挡住了视线,在半山腰升腾起一阵阵的雾气,看不到悬崖底下的情况,不过夏子英从这里掉下去,他必死无疑,除非他能腾云驾雾。 阿木古孜放肆地大笑几声,笑声在悬崖里迴荡着他那魔性的笑声,仿若悬崖底下有一个大魔鬼一样,将落入悬崖的人一併吞噬,连骨头渣都不剩。 「回去收取战利品。」阿木古孜转身,将带血的箭在旁边士兵的衣服上擦干净,插入剑鞘,脸上泛起得意的笑,往山下走去。 首战告捷,还杀了对方的将军,等到消息传到西昌的时候,一定会震惊整个西昌,到时候,自己的威信就会大大提高,那些个墙头草的大臣,都不用自己去拉拢,他们也会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己身后摇头摆尾,好像一条走狗一样。太子之位,他势在必得,即便阿木古曲他趁着自己在东朔的时候,他拉拢了那么多大臣,又有何用?到最后,还不是得靠自己的实力说话? 阿木古孜这边的事情已经办完,便点了一个信号,所有的西昌战士纷纷往外撤了去,不再继续进攻与东朔士兵纠缠,就死守住他们刚刚攻打下来的几个小镇,守住在最里头的木寻镇。 夏子英的带来的那些骑兵已经所剩无几,就剩下两千骑兵了,而那些步兵又还没有赶过来。他们这时发现了西昌人的异样,才费心往人群里一看,夏乌托扎都不在人群里了,他们连忙后撤,也不敢贸然进攻。 另一个副将黄干带着步兵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奔跑,只是大雨瓢泼,道路泥泞,减缓了行军进度,等他们跑到这里的时候,木寻镇已经失守了。 这里的百姓多已经被屠戮的所剩无几,他们一个一个地哀嚎着哭着。城外也是尸体横陈,东倒西歪地躺着东朔和西昌人的尸体,只不过东朔人的尸体占了绝大部分。黄干看着遍地的尸体,那些尸体上留着的血被大雨给沖刷了下去,流淌到地上,地上漫着的积水俨然已经成了一片殷红的湖泊一样,刺得黄干的眼睛有些痛,他满眼通红,心里懊悔不已,自己应该跑跟快一些,还能减少一些伤亡。 阿木古孜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狂笑道:「你们的将军已经死了,你们还不速速投降?」 黄干快步跑到带着骑兵的另一个副将吕斌那里,问道:「吕斌,夏将军呢?你不是跟夏将军一起先来这里的吗?」 吕斌浑身上下都有鲜血,也有不少刀伤,完全分不清他身上的血迹到底是他的,还是敌人的。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有些焦急地说道:「黄干,我之前见夏将军跟西昌一个副将打着,然后他追着那个副将去了,我也就没有再关注他了,心想他打一个副将还是能打赢的,就没有去帮忙,可是后来却一直没有见他回来。」 吕斌眉毛紧锁,说道:「肯定是中了那狗贼的计了,他一个副将哪里敢上来挑衅夏将军,而不是阿木古孜来迎战他?一定是他把夏将军引入了包围圈了,被阿木古孜杀了。」 吕斌朝着城墙上喊道:「狗贼,你说他死了,我们就信了?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阿木古孜说道:「他打不过本王,就从后山那个万丈深崖跳了下去,必死无疑。」 「黑风崖?」吕斌惊道,那可是一个极高的悬崖,从那里摔下去,哪里还能有活命啊? 「现在怎么办?」吕斌和黄干面面相觑,今天丢了几个镇子,主将又死了,哪里还能再打下去?现在强攻木寻镇的话,根本就攻不进去。 「先退回去,守住后面的防线要紧。」黄干说道。 这一夜,各个城镇赶紧加强了防线。被西昌攻打下的两座城池,已经没有回天之力了,但是他们不能让西昌再继续往这边继续扩大侵略面积,能少损失一点就少损失一点。 这一夜,大雨并未停息,如同天空破了一个大洞一样,要把天上倾盆而泄,似乎要将天上的雨都下完一样。那两座被攻占的城池里,地上的血已经被雨水给沖刷了开来,没有之前那么殷红了,淡淡的血迹在齐脚肚子深的水里头荡漾开来。 那些还没有死的百姓根本就不敢出来去给街上死去的亲人收尸,纷纷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不过一会儿,那些西昌士兵就开始一个个屋子搜索,村民们被拉了出来,成群结队地搭着前一个人的肩膀,就像押着囚犯一样,赶往一个大院子集中。 那些士兵将一些年轻漂亮的姑娘从村民人群里挑了出来,年幼的小女孩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可是他们的家人明白,一个个地哭喊着:「军爷,求你放了她吧,她还小。」 「呸,我们不要小的,难道要你这老的?」士兵一脚就将他们踢翻在地,给捆了起来。 一个年龄大些的姑娘就明白些,死活挣扎着,却也奈何不了那些粗壮的士兵,都被一一抓走了。这些年轻姑娘被单独关在一个院子里,他们一个一个的惊恐又害怕,哆哆嗦嗦地互相抱在一起,拥挤在这个院子里,一双眼睛都不敢看院子里走来走去的西昌人,生怕与他们对视后,会被他们注意上。 一批一批的姑娘都被带了进来,一会儿,一个长相丑陋的副将走了进来,他就是之前将夏子英引至包围圈的那个副将,乌托扎。乌托扎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小姑娘,在她们中间绕了几圈,眼睛在每个姑娘身上上下打量了几番,那神情,就好像在青楼挑选姑娘一样,他眼里都快要冒出了火花来了,恨不得立即就扑倒在这些姑娘怀里。 乌托扎拿出一根长长地长矛,在姑娘的面前点了几下,挑选点了几个长相漂亮的姑娘,说道:「这几个,都带走。」 那些手下便走进人群中拉着那几个小姑娘就往外面走,那几个小姑娘死死的抱着其他的小女孩,就是不肯跟他们走,她们眼泪滑落了下来,哭喊道:「我不想走,你们放手,军爷,求求你放了我。」 啪,那个士兵打了那个小女孩一巴掌,随即用脚把其她拽着她往回拉的人踢了开去,勐地抽了一把剑出来指着那几个帮她往回拉的小姑娘,那些人就赶紧松开手退了开来,不敢再逞强保护她。 「哼,治不了你?」那个士兵勐地将那个小女孩拉了出来。 其他几个被点名的小姑娘努力挣扎着却怎么也逃不过那些男人的魔掌,一一被拉了出来。其中一个小姑娘用牙狠狠地咬了那拽着她的士兵一口,那士兵吃痛便松开了手,小姑娘赶紧拔腿就跑门外跑,好像只要跑出了这个大门,就会逃离魔掌,她奔向那个充满了希望的大门,这辈子,她都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刚跑到门口,右脚已经跨了出去,她心里紧张得噗通直跳,很快就能获得自由了,乌托扎冷笑一声,之前一直冷眼瞧着她往外跑,现在看见她快跑出去了,笑着举起那把长矛,往肩后举过去,再用力往前一掷,长矛飞了过去,瞬间穿透了那小姑娘单薄的身体,就好像串肉串一样。 那个小姑娘啊地一声惨叫,右手连忙扶住了门框,身体几下颤抖,终究倒了下去,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地望着外面那片黑漆漆的天空,仿佛那黑漆漆的天空比这个插满了火把亮堂堂的院子更要光明,更要充满希望。 她的左脚在死前使劲往门槛外移,左脚半吊在门槛上,却终究没有跨过去。 其他的小姑娘惊叫地看到那小女孩身体哗啦啦地往外流着血,慢慢的倒了下去。她们更是吓得抱紧了,缩做一团瑟瑟发抖。 这一下,其他的小姑娘都不敢反抗吭声了。乌托扎冷哼一声:「带走」。 几个士兵便把那几个小女孩捆了起来,塞进了一辆马车里,她们根本就不敢反抗了,犹如一个个木偶一样任他们带走。 马车在雨夜里吱呦吱呦地前进着。经过一处黑暗的树林的时候。那赶车的士兵觉得有些内急,便说道:「副将,我有些内急想停下来解手。」 乌托扎啐了一口,怒骂道:「你真是懒人屎尿多,快去快回。」 那赶车之人便将马车停了下来,跳下去树林子里面解手。其他的士兵一看,便也跟着一道去了,免得到时候在路上又要跟乌托扎申请还得挨骂。 那辆马车便孤零零的停在了路中间,独留了乌托扎一人在车旁看着。 乌托扎撩开车帘子拿刀指着他们恶狠狠的说道:「你们都给老子老实点,别想着逃跑。否则,之前死的那个姑娘就是你们的下场。」 那十个姑娘便吓得赶紧往里面躲,纷纷点点头。乌托扎这才狠狠的放下车帘子,走到路旁撒尿去了。 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旁边的灌木丛里蹿了出来,极速的飞上车,撩开车帘便蹿了进去。速度快得就连提刀在马车侧面不远的乌托扎都没有发现。 那车里的姑娘一看来人,都睁大了眼睛,她为什么进来了?她们可都知道这是个火坑,可是敏儿既然住在山上寺庙里逃过了这一劫,为什么还要下山来,跑进马车里?难道她不知道她们被抓过去是要干什么去吗?她们便想出声喊她走。 敏儿连忙伸出了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便跟她们自己挤坐了一堆。那些去解手的兵很快就回来了,驾了马车往目的地敢赶去。 马车很快就驶进了一个驻扎的军营里,一个小兵撩了车帘子把上面的人全都赶了下来。 那乌托扎说道:「点个数,别少啦!」 那个小兵便开始数了一遍,眼睛不可置信的眨了一眼,又再数一遍。 「副将,这人数不对呀。」 「怎么少人啦?有人跑啦?」 「不是的,是多了一个人。」 「多了一个人?」那乌托扎不可置信的看下那个士兵,难不成他连数数也不会数,乌托扎过来亲自数了一遍,果然是多了一个人,便说道:「你们当中,谁是后面多出来的人。」 几个姑娘没有人吭声,乌托扎便拔高了声音又问了一遍。 敏儿微微福了一下身子,唯唯诺诺的说道:「回禀将军,我们没有人多出来,我们进马车的时候,就是这些人,只不过是他数错人了。而且将军也该知道,大家若不是跑不掉,谁愿意来这里?」 那个士兵记得自己当初数的人,就是十个人啊,没有说数错呀,可是此时眼前就是多了一个人,他也有点蒙,难道自己连数个数都数不清楚啦? 乌托扎觉得那姑娘说得没错,谁会自己来这火坑?狠狠地拍在了那个小兵的头上说道:「连这点小事你都能给办砸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小兵结结巴巴地说道。 「左右不就是多个人嘛?有什么大事,全都送进去不就行啦!」 「小的明白啦。」 「老规矩。把她们全都带过去沐浴更衣后,带过去找宁嬷嬷。」 那士兵连忙点头哈腰说道:「小的这就去办。」便连忙带着这十一个姑娘往后面的帐篷里走去。 军营里的其他小兵多侧过头来看这十一个姑娘,纷纷说道:「这几个人倒还真的是长得挺水嫩的。」 「别看了,看了也不是给你的。」 「那可不一定,万一王爷没有看上她们,也会把她们给赏赐下来的。」 「赏赐下来也轮不到你,上次头还有这么多乌托扎等副将,下面还有营长。等赏赐到你手上的时候,早就成了残花败柳了。」 几人啧啧啧的嘆息了几声,看着那几个倩丽的背影,他们的眼睛都快要冒火了。 「王爷,人已经送到了。」 「嗯,找人验一下,洗干净了再送过来。」阿木古孜在帐篷里懒洋洋的说道。在这温度有些冷的西疆,他身上披着一件羊毛大衣。屋里头生着一个炉子,整个屋里倒是十分的暖和,地上铺着一个大羊毛毯子。几个宫女在他身旁给他揉腿按摩。那几个宫女穿得十分的单薄,里面的身体构造都若隐若现的展现在外。 「是,属下绝对保证她们都是水灵灵的雏儿。」乌托扎一脸的谄媚说道。 一会儿,十一个水灵灵的姑娘都洗了干净被送了上来。那十一个小姑娘的身上都只是披了一件单薄的衣服。就连肚兜和亵裤都没有穿。 阿木古孜瞧了一眼,这几个小姑娘倒是长的十分的好看。其他几个小姑娘有些惊恐的抖着身子不敢看他,唯独其中一个小姑娘,她浑身倒是散发出一股子冷气,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有意思」,阿木古孜说道。 阿木古孜一脚将正在给她他捶腿的宫女踢了开来。骂了一声:「都给本王滚出去。」 那几个宫女忙不迭的,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帐篷。 「你们都抬起头来。」 其他几个小姑娘都战战兢兢的看了阿木古孜一眼,忙又低下头,唯独那个小姑娘一脸愤怒的看着他,似乎要将他给吃了下去。 阿木古孜指了指那个小姑娘说道:「你,过来伺候本王。」 那小姑娘站着并没有动,依旧瞪着他。 那乌托扎一看,便骂道:「伺候王爷是你的荣幸,还不赶紧过去。」 那小姑娘瞪了乌托扎一眼,乌托扎一看,还敢瞪我,便冲过去要打她一巴掌。 手刚抬起来,便听到阿木古孜说道:「住手」。 乌托扎悻悻的收回了手,阿木古孜站起来缓缓的走了过去,用手捏住她的下巴。仔细的端详着她的脸。 她的脸,长的倒是十分的好看,只不过是不像一般的东朔女子里一样温温柔柔的,她的脸倒是像军中男子一样,十分的凌厉,尤其是她愤怒的看着自己的时候,那眼睛里射出的光芒,更像是要将他的肉给剜出来一样。 阿木古孜对乌托扎说道:「你退下去」。 乌托扎便拱手退了出去,同时帐外的守卫也都给挥手带走了。 阿木古孜拉着那个小姑娘的手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什么名字,重要吗?你不需要知道。」 「是哦,本王确实是不需要知道,本王临幸过的女人,本王基本上都不知道她们的名,甚至忘了她们的长相。不过,本王倒是很想知道你的名字。」 「真是混蛋,畜牲。」那个小姑娘翻了一个白眼,鄙视的冷哼了一声。 阿木古孜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本王,你是第一个。」 「不是吧,我居然是第一个,其他那些女子被强迫的女子,难道她们没有骂你吗?」 「骂本王?她们怎么敢骂本王呢?她们只会跟我本王求饶,让本王饶了他她们。」 「那最后你饶了她们没有。?」 阿木古孜干笑了几声:「你觉得呢?」 「自然是没有。」 「你很聪明,说对了。」 「既然求饶没有用,那又何必求饶呢,那倒不如对你骂个痛快。」 「其他人要是骂本王的话,我本王立马会赐她死,不过,你骂本王,本王今天就忍了你。只要你伺候好了本王,本王就对你不做计较。」 「伺候你?我从来没有伺候过任何人,我为何要伺候你?」 「你没有伺候过别人,才可以来伺候本王,你要是伺候过别人,本王根本就不会让你进来。」 阿木古孜拉着她便往毛毯上走,丝毫没有打算让其余的十个小丫头离开的意思,这是要她们在那里围观吗? 那个小姑娘冷喝了一声,他还真的是变态,连做这种事情,都喜欢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做。 阿木古孜拉着着她往地毯上一躺,一双眼邪魅的看着她,便往她身上抚摸了过去,想要压上了她的身子。 「别,你在下头,我要在上头。」小姑娘说道。 阿木古孜愣了一下,看了她一眼,说道:「真的是个处?」 她这个样子都更像是妓院里面的头牌姑娘啊,经验老道呢。 「是不是个处?等一下你不就是知道了吗?」 本王一向对非处的女子不感兴趣,你若不是处,本王爷可不愿意吃亏。 「你们这儿验处的人,可是好几个老宫女呢?你还信不过你手下的办事能力?既然你不愿意?那起开吧,姑娘走了。」 「嗯嗯,别走。王爷信了,还不成吗?」阿木古孜说道,便又欺身上去,此时他又有点犹豫,似乎有点下不了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此时就觉得这个女子倒是比他还要主动一些,自己倒成了被动的。 哪里像是自己召的女子进来宠幸?倒像是这个女人召了一个男妓进来伺候她。 阿木古孜顿时有些不悦,不知道该如何做。 那女子见他犹豫了,便翻身向上,将阿木古孜压在身下,用手撩拨了一下阿木古孜的头髮,说道:「你是不是从未试过这种姿势?」 「女人,你可真够胆大。」阿木古孜被她占了主动位置,顿时有些恼怒。 「哦?我更胆大的你还没有见识过呢?」那女子俯身向下,主动去亲吻阿木古孜的脖子。 阿木古孜半眯着双眼享受着,她真够主动,的确是胆大。自己真怀疑她还是不是个处,怎么经验这么老道,居然知道怎么去撩拨男人。 可是落在阿木古孜脖子上的不是吻,而是一把锋利的刀片。 阿木古孜一惊,着了她的道了,便想反抗,耳边传来低低的冰冷声音:「别动,否则我会立刻割断你的颈动脉。」 阿木古孜瞬间就不动了,习武的他很清楚,那锋利的刀片正是抵在自己的颈动脉之上,只要她用力一划,必定会立即割断颈动脉。 所有送进来的女人都会被脱光了身子沐浴,再换上他们提供的衣服,而且进门前还会再仔细搜查一遍身子,就连头髮里都会搜查的,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将刀片藏在了嘴里,真是聪明。 以她这处事不惊的态度以及对自己下手的方式和胆量来说,她绝对不是普通村民,倒像是杀手,可是自己从她身上感觉不到她有内力的存在。 阿木古孜暗眸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不就是你抓来的村民吗?」 「不,你绝不是村民,她们几个才像村民。说,是谁派你来的?」 「既然你都知道她们几个才像村民,那你还偏偏要啃我这块硬骨头?」 「本王爷一向喜欢挑战。」 「那你可知,挑战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个本王一直都是挑战成功,从未失败过。」 「那真是很可惜,唯一的一次失败,却败在我手里,而且还要以你的生命为代价。」 「你杀了我本王,又能如何?你根本就走不出这里。外面到处都是本王的人,你只要出了这个帐篷,你就会死。」 「我不过就是一条贱命而已,能拉上王爷你做垫背,我这条命也值了。」 「本王劝你还是思索再三再说吧,你这条命无所谓,可是你那些朋友的命呢,难道你就这么忍心看着她们死吗?」 敏儿想到自己可不能就这样子不管自己的朋友以及那些村民。 敏儿说道:「我跟你谈一笔交易如何?」 「哦,你说来听听。」 「你把你们的军队从东朔都撤出去。」 「王爷好不容易攻占的城,怎么能如此轻易的撤出去?」 「那你若命都没了,这城池也不是你的。」 「可这却已经是我们西昌的国土了,用本王一条命,换一个城池到也可以了,本王还真的是不怕死。」 敏儿生气的将刀片往他脖子上一划了一道,血涓涓的往外流,「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结果了你的性命。」 阿木古孜闭上眼说道:「你划吧,本王说过,不怕死!」 敏儿看了他一眼,真的是不怕死。这谈判,最怕的就是不死的人。 「那换个说法,你把这些俘虏全都给我放了,放他们离开。」 「就她们这几个,我放了她们就是。」 「不止他们几个,我指的是整个镇子,被你们抓走的人。」 「那太多了吧?」 「怎么,王爷就这么不惜你的命吗?这个条件可以进够低的了,不过就是上千个村民而已。难不成他们的命,还比你王爷的命重要。你不是说是你们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城,你可谓是寸土不让。而这些村民留给你们也没有多大益处。那不如拿他们的命换你一条命,你不也是赚了的。」 「好,我就依你所言,跟你换。」 敏儿将刀片拿在手上,始终抵着他的脖子,自己起身,拉着阿木古孜的衣襟将他给拽起来。 敏儿说到:「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招,否则我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杀了你。」 阿木古孜被她挟持着走到帐篷外。那个副将一见的王爷居然被一个女人给挟持了,心里一惊,拔了出刀来:「大胆,居然敢挟持王爷。」 敏儿竖眉喝道:「退下,若是不想让他死,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让开。」 乌托扎心里胆怯了一下,把刀举到跟前往后退了几步。周围其他的士兵看到了,纷纷拔刀围过来。 「你们都给我退下,听到没有。」敏儿将刀片抵近了阿木古孜的脖子。 阿木古孜便说道,「都让开」。 「你别忘了你得承诺。」 「将寨子里面压着的那些村民都给放了。」 乌托扎犹豫了一下,便说道:「是」,便往外面走去。 等了会儿,敏儿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是去放人还是去杀人呢?」 「你就这么信不过本王吗?」 「废话,你可是我们的敌人,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跟着我去一趟,我要看着他们安全的离开。你把他们送到相邻的那个镇子去。」 「好。」 敏儿便挟持着他坐上马车往外走,等走到在镇上,那些士兵已经将村民都赶了出来。就像赶着一大群牛羊一样放隔壁的镇子上走。 隔壁镇子城门上,东朔的守卫一看这边来了一大波的人连忙堵住了城门口。 那守卫站在城门上:「阿木古孜,你来做什么?不许动,你要是再往前走,我就不客气啦,准备放箭。」 城墙上的士兵便拉开了弓对着远处的阿木古孜。西昌兵也连忙拉满了弓,对准着城楼上。西昌这边的乌托扎策马上前,朝上喊道:「楼上的人都给我听着。我们过来是为了放了俘虏,他们都是木寻镇的村民。你们速速开车门,让他进去。」 「笑话,你说是村民就是村民呢,万一是你们西昌的士兵假装成村民进来,那我岂不是引狼入室?我们这镇子上的安危又如何保证呢。」 「你以为我们想放开这些俘虏,还不是你们东朔有人把王爷给挟持了。」 那守卫往那边定睛一看,果然,王爷被人给挟持了,而且挟持他的人还是一个女子。一个女子,哪有什么能力去挟持,阿木古孜武功高强,还有他身边有那么多的护卫,哪里能近身去挟持他?这里头肯定有诈。 那守卫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苦肉计,也许就连这挟持都是做戏呢。」 敏儿一听头都多大了,那守卫真是太谨慎了,谨慎也有谨慎的好,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把村民给救了过来,却没办法让他们跑到隔壁镇子里面去,现在该怎么办呢? 阿木古孜低笑到:「你听见了吗?你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还挟持本王爷,就为了就这些村民,可是你们国家的人根本就想放弃你了。因为我看你们倒不如干脆投诚到我们西昌,我必定将你们当成自己的子民好好对待的。」 「这能一样吗?到了你们西昌,他们也不是普通的百姓,而是奴隶,奴隶的生活能有多悲催,还能不知道,简直比畜牲还要难过。」 敏儿抬头往上面喊道:「他们确实是暮云镇的普通村民。倘若你不放心的话,可以让他们一个一个的进来,然后他们先隔离关起来,然后在好好的审核他们的身份,这样,就不会让你担忧,他们是敌军进来会引起,你们城镇的安危。」 守卫一听,便也觉得此计可行。便让那些村民一个一个的进来,而且都举着双手进来。其他人都站远远的站在原地不动。 其他的村民一个一个的都进去了就剩下敏儿她们几个小姑娘。 敏儿急急地催促着说道:「你们赶紧进去。」 其中一个娟子看了一眼敏儿,说道:「那现在你该怎么办?」 如果他们都走了,就剩下敏儿一个人在最后。如果敏儿也往镇里头走,那么就没有人挟持阿木古孜了。 阿木古孜一但获得了自由,以他阴狠的个性,绝不会饶了敏儿,那敏儿就必死无疑。 敏儿看出了她眼里的犹豫和担忧,敏儿说道:「你放心,我有办逃脱,你不用管我,你们快走。」 阿木古孜低低地笑道:「原来你叫敏儿啊。」 敏儿瞪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阿木古孜说道:「别生气嘛,本王看敏儿这名字也挺好听的,不过若是叫阿木敏儿就更好听啦。」 「也就你才觉得你那个姓氏好听,我可不觉得。」 「本王就喜欢你这样的冰山美人,要不这样,你就从了本王,本王保证你这一辈子荣华富贵如何?」 「荣华富贵在我的眼中,就如浮云一样,我看不上。我若是想富,我有千万种方法富起来,但是我不想。」 阿木古孜笑道:「你是本王见过的第二个这么有意思的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 鸡飞狗跳 阿木古孜见敏儿没有吭声,表情淡淡的,阿木古孜便来了兴致,问道:「你就不感兴趣吗?你也不问问本王见过的第一个有意思的人是谁?」 「我对你都不感兴趣,我还能对你的那些个破事感兴趣吗?」敏儿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 娟子和晶晶看了一眼敏儿,虽然有些担心敏儿的安危,但是敏儿递给了她们一个放心的眼神,她们这才开始往城门口的方向走去。 敏儿这才开始思索自己该如何逃脱,她的脑子飞速地旋转了,如果放了阿木古孜,自己独自一人往城门口走,那么他一定会远远的射自己一箭。自己也躲不过密密集集的箭雨,倒不如干脆与阿木古孜同归于尽,反正已经救了这么多村民了,自己死了也值了。只要等娟子她们一进城门,自己就干脆杀了阿木古孜。 阿木古孜说道:「慢着,她们不能走。」 娟子她们刚走出几步,听见阿木古孜的声音,被吓得抖了一下,走不成了。 敏儿心里一颤,他居然猜到了自己的想法,然而敏儿面上却显露出嘲笑来,说道:「你不会是想反悔吧!堂堂一个王爷说话不算话?」 「不,本王是怕你想反悔,如果她们都走完了,本王手中就没有人质了,本王岂不是白白地被你挟持了?到时候你若是与本王同归于尽,本王岂不是亏了?」阿木古孜虽然被她挟持着,可是却一副淡定的形态,跟她聊着同归于尽的时候,他脸上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跟她聊今天的天气如何一样。 「那你想怎样?」 「本王就让你换一个人质怎么样?这样本王可以让你们跟那个人质一起走。」 敏儿想了一下,这样也可以,自己也能活下去了,敏儿说道:「换谁?等级太低的,我可不换。」 「就如你所愿,就换他。」阿木古孜看了一眼那个乌托扎一眼,说道「他可是这里头除了本王,职位最高的人了。」 「好!你把刀放下,把战袍脱了,脱到只剩一条裤衩,身上不许带武器,你们可别给我耍花招!」 乌托扎并没有动,他可是一点也不想做人质,更何况还要被这个女子要求给脱得只剩一条裤衩,太丢脸了。 阿木古孜说道:「怎么,这个时候不效忠本王了?叫你脱你就脱。」 乌托扎便只得将刀子扔在地上,然后开始脱衣服,另外两个小姑娘都扭过头不敢看,敏儿却眼睛也不眨一下,定定地看着他脱衣服,直到他只剩下一条裤衩。在寒风中簌簌发抖,敏儿这才同意他过来与阿木古孜交换。 敏儿要娟子将乌托扎扔在地上的刀捡过来交给自己,敏儿提起刀架在了那个乌托扎的脖子上,然后放开了阿木古孜,压着乌托扎,便伸手隔着裤子搜了乌托扎的身,确保没有微型的刀片,这才带着娟子她们两个往城门口走去。 阿木古孜见她居然毫不害臊地隔着内裤搜身,即便手碰到了乌托扎那里,可是她脸上竟然没有半丝波澜,也没有一点点要脸红的意思。阿木古孜十分疑惑,她真的还是个处? 敏儿挟持着乌托扎走了几十米,就听到后面西昌军队有异动,敏儿回头一看,发现他们正在往后退,似乎要退出城墙上弓箭手的射程,敏儿心里隐约觉得不好。 因为娟子和晶晶是空着手走的,所以速度比较快,敏儿挟持了个人,速度较慢,离娟子她们隔了有十米远了。敏儿便连忙大声喊道:「娟子,你们快往城门口跑。」 娟子和晶晶一听,也不知道为什么敏儿要她们跑,可是下意识地就连忙拔腿就往城门口快速跑去,阿木古孜看见她们开始跑起来了,笑道:「敏儿呦,你可真是聪明!本王都要捨不得杀你了呢。」 阿木古孜嘴角泛起邪恶的笑意,目测现在自己已经在东朔弓箭手的射程之外了,阿木古孜举起手来,命令西昌弓箭手道:「放箭!」 弓箭手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说道:「王爷,乌托扎还在她们手上!」 阿木古孜冷哼一声,那双阴狠的眼睛犹如利剑一样盯着那个弓箭手,一字一顿重重地说道:「放!箭!」 哼,若不是乌托扎办事疏忽,竟然送了一个藏了刀片的女人到自己帐中,自己还会被挟持吗?丢了这么大的脸,还差点死在那个女人手上,都是因为乌托扎。 阿木古孜可不会将这件事的发生归咎到自己好色上。 那些士兵吓了一激灵,被阿木古孜的眼睛给盯得缩了缩脖子,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上凉意四起,要是再不射箭,只怕会被阿木古孜给杀了吧。 那些士兵心下一横,便齐刷刷地往跑动的那几个人射去,也不管那四人里头还有个西昌副将。 敏儿听到箭声,连忙喊道:「快趴下,往前爬。」 娟子一听,连忙趴了下来,而另一个还站着往前跑的晶晶却没能听到敏儿的喊声,她依旧直着身子往前跑,晶晶的后背瞬间穿进了好几根箭,她的身子重重地往前栽去。 娟子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太吓人,大喊道:「晶晶,晶晶。」 可是那个瘦小的身子甚至没有一丝动弹,身下已经流出了一大滩血。 娟子的眼眸有些被刺痛得绯红,今天已经有太多人死在自己眼前了。 「王爷,快停下,别射箭了!」 乌托扎试图要王爷停下来,可是王爷根本就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反倒加密了箭雨。 乌托扎不可置信地看着密密麻麻的箭雨朝自己飞过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跟着王爷南征北战,最后却死在王爷手上。 乌托扎有些想不明白,王爷为何要杀了自己,难道仅仅是为了杀掉剩下的那三个女人,而不惜牺牲自己? 乌托扎想躲开这些箭雨,却被敏儿一把将他拽到自己身前,成了敏儿手中的肉盾牌,「噗噗噗」连续十几支箭穿透了乌托扎的身体,敏儿立即趴到地上,把乌托扎的尸体挡在自己身上,爬到了娟子身旁,用手中的刀格挡开飞过来的箭支。 城墙上的弓箭手立即往西昌兵射箭,只是那些箭都在离西昌兵还有几米的地方落下。 城门千总只好命弓箭手住手,不要再浪费箭了,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女子还在拼命地格挡飞过来的箭,千总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怕她们凶多吉少,逃不过这一劫了。 敏儿一边替娟子格挡箭雨,一边带着娟子往晶晶的尸体移过去。 「你拿晶晶的身体挡着箭,像我这样。」敏儿说道。 「敏儿,这样不好吧,晶晶她……」娟子看了一眼被敏儿当成盾牌的乌托扎,早已经被箭扎成马蜂窝了,千疮百孔,自己实在是不忍心晶晶也变成这样。 「如果你不这样做,我万一帮你挡不住箭,你会死的,而且晶晶在天之灵,必定会保佑你渡过此劫,不会怪罪你的。」敏儿见她还不动,便焦急地喊道:「你快点啊,否则我快撑不住了。」 娟子看了眼还在疯狂地替她格挡箭支的敏儿,她牙一咬,含泪将晶晶的尸体拖了过来挡着自己身上,和敏儿一样,快速地往前面爬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远,有些箭射不了这么远,箭雨越来越稀疏。 快到了,快到了,很快就要过了敌人的射程之外了,敏儿心里说道,更是加快了匍匐前进的速度。 眼看着她们就要跑出了射程,阿木古孜恼怒地一把将旁边的弓箭手踢倒在地,夺过他手中的弓箭骂道:「真是一群废物」。 阿木古孜拉满了弓朝着敏儿的方向射了过去。箭支充满了力量,划破空气的时候响起了唿啸的声音,直直的从乌托扎身上穿过去,那支箭力度很大,竟然射透了乌托扎的身子,往敏儿身上射了过去。敏儿感受的那个箭射过来,敏儿转身用刀挡住这把箭的箭矢,敏儿的眼睛中射出一股狠厉的光芒。 阿木古孜,你真是太狠了,果真是赶尽杀绝。 敏儿和娟子好不容易挪到了城门口,城门守卫打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让她们进去。 一进了城门就安全了! 敏儿一把将身上被插满了箭的乌托扎嫌恶地甩到了地上。娟子则抱着被射得千疮百孔,如同刺猬一般的晶晶的尸体大声哭喊,声音悽厉,划破了夜空。 其他的村民都很伤心,他们都被敏儿给救了下来,晶晶留在最后走,却死于非命。 敏儿走过去抱着娟子,宽慰她道:「如果你不想晶晶枉死,就一定要报仇。」 娟子抬起泪眼婆娑的红肿双眼说道:「报仇,我怎么报仇?我手无缚鸡之力,我根本就杀不了阿木古孜。」 「要么你参军?」 「女子怎么能参军呢?」 「先安顿好这些村民吧,报仇之事以后再说。」 敏儿将大家安置好,趁着夜色便偷偷地熘了出去,来到护城河边。一头扎进河水里,便潜入河底顺着河水游到了墙外。躲开了西昌巡逻的哨兵,踏上荆棘满地的路,回到了木寻镇,往深山里走去。 东朔剩下那些部队连忙驻扎营地,便派人悄悄潜入了黑风崖底,四处去找夏子英的下落,可是找了一夜都找不到夏子英的尸体,连忙给京城发了战报。 驻守在军营里的副将肖潇在天亮了以后,才收到了皇上之前派人送过来加急战报,这时才知道原来西昌和北云国勾结上了,要意图同时攻击东朔,要夏子英加强防御,做好战斗准备。 肖潇嘆了一声,这份战报来得太晚了,若是早来一天,他们做好了准备,就不会损失这么大了。如今木寻镇已经失守了,而夏将军又没了踪影,究竟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有没有被西昌国抓了当俘虏呢?副将只得暂时不去管木寻镇了,连忙派兵将其他的边防给巩固好,以防西昌国再突袭他们。 木寻镇活下来的人都住在了隔壁镇子,可是他们都睡不着,他们在这次战争中,或多或少地都死了亲人。还沉浸在巨大地悲伤和仇恨中,又岂能睡得着呢?一个个地哭泣着,哭到了天明。 只是天一亮,一个巨大的问题就摆在了他们的眼前,他们在这里可是没有粮食和银钱的,身上空空如也,肚子里也空空如也,上哪儿去弄吃的去?若是一两个人,上街乞讨,也能活下去,可是这么几百个人,哪里还能乞讨呢?就算出去乞讨,也不会有人施捨给他们的。毕竟没有人能有这个财力去精神要去搭救这么几百人,而且还不仅仅是今天而已,只要是木寻镇没有收復回来,他们就得靠着这个镇子的人活下去。谁能施捨得起人数又多,时限又长的流民呢? 于是乎,这几百人就浩浩荡荡地前往县衙求赈灾粮食。 「那些流民怎么办?他们一大早就到衙门府外等着,要求政府开仓赈粮救济他们。」衙役连忙看跑到县衙里禀告道。 县太爷也很头疼,无奈地说道:「那还能怎么办?开仓救济他们啊。不然他们会冲破大门的,还有可能上书告我们。」 「可是我们的粮食也不多啊,他们这么多人,也就只够十天的。而且现在一打战,粮食就更是短缺了,到时候若是军营里没有粮食了,省不得也要从咱们这里调运粮食。那到时候,咱们哪里还能有粮食啊?」 「可是不开仓救济他们,他们可怎么办啊?」 「要不这样,我们也就救济他们这一天,那也不能一直救济下去,省不得有些好吃懒做的人就想着天天来蹭吃喝,倒不如将他们都给驱散出去。」 「可是这个特殊时期,周围的城镇谁都不愿意接收他们这些麻烦的。到时候,不是还都堆在咱们城里?」 那个人说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总归是要解决他们的。」 「那就只施捨今天的吧,明天就不施捨粥了。」 「好」  东朔皇上睡不着觉,正在御书房里焦急地踱步,也不知道现在袁自清能不能赶得到北疆,阻止北云国的阴谋,他的额头上沁出了些许汗珠,总觉得今天的天气十分的闷热,他拿起一把扇子使劲地扇风,却依旧觉得热得不行,便烦躁地将明黄色的龙袍一脱,就往椅背上甩过去,宫人连忙上去将衣服收走。 可是脱了外套,他依旧觉得热,就继续脱,脱到只剩一件里衣,他烦躁地摇着扇子在屋里走来走去。 李公公连忙拿了一件披风上来,劝道:「皇上,这天还没有亮,温度可还低着呢,外头露水又重,可得仔细着了凉,把这披风穿上吧。」 皇上看了一眼还穿着一件夹袄背褂子,就说道:「你还穿这么厚?不嫌热得慌?」 李公公瞟了一眼屋里的其他人,可不是都这么穿的吗?李公公哪里敢怼他,便陪笑着说道:「奴才年迈又体虚,自然是怕冷的,哪里比得了皇上身强体健?」 皇上将手中的扇子扔给了李公公,说道:「给朕扇风。」 李公公拿过扇子,又不得不遵从他的命令,但是又怕把皇上给扇凉了,便轻飘乎乎,又缓又慢地扇着,还离得远远地,等风吹到皇上那里的时候,连头髮丝都没有吹动。 「扇重点!」 「嗳!」李公公虽然口头上应着,可是手上力道也不过就是加了一点点罢了,皇上哪里感受到凉意呢? 皇上不耐烦地将扇子夺过来,往李公公头上一敲,说道:「不扇了,不扇了,瞧你这有气无力的样子。去,给朕摆上冰盆。」 「啊?」 「啊什么啊?快去啊!」 李公公垂着眼帘子说道:「皇上,这春天都还没有过完呢?又不是三伏天,哪里就用的上冰盆啊?」 「非得三伏天才能用吗?现在朕觉得热,那就可以用。」 「皇上,依奴才之见,您这热,并不是来自于外部,而是来自于您心里。」 「那你有办法解决朕心里的烦躁?」 呃!哪能啊,李公公连忙说道:「奴才这就去拿冰。」 一会儿,屋里就摆满了冰盆,屋里的宫人都被冻得直起鸡皮疙瘩,可是皇上依旧觉得热,他总觉得内心里的不安在一点点扩大,那种不安感充斥着他的整个心,想压也压不下去。 「报!一千里加急战报!」 一声尖锐的通报声响起,划破了夜空,马蹄声噔噔噔急促地奔跑着,宫门应声而开,马匹速度不减,径直冲了进去。 平时马匹只能到宫门外,不得入内,因此大臣们都是在宫门外下马,走进殿里。而轩王则可以换乘软轿。 只有这种特别紧急的战报,才因为要缩短时间而被允许骑马进去。 皇上远远地就听到宫门外传来的战报声,一直焦急踱步的脚勐地停了下来,心里的那份不安瞬间涌上了他的脑袋,他只觉得脑袋轰隆一下,几乎要炸开了。 原来真的出事了,自己的直觉一向很准。 那送信的人骑马到御书房外,皇上早已经快步走出了御书房,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漆筒,交给皇上,说道:「北疆全线告急,已经丢了三个城池,卑职出发的时候,援军还没有到。」 刚一说完,筋疲力竭地晕了过去从马上翻滚下来,那些小太监连忙过去将他抬了下去,忙吩咐喊御医。那匹马也趴倒外地,进气没有出气多,嘴角还吐出了白沫来。李公公连忙招唿人给这马端了一盆水过来给它喝。 皇上可没有心思去管那一晕一厥的人和马,他的整个心思都在手中的那个火漆筒上。 皇上快速地拆开了火漆筒,从里面将战报抽出来,差点就没有站住身子,李公公见状,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了皇上,李公公顺势往那战报上瞅了一眼,不禁也腿脚发软,倒吸了一口凉气。 「快,速速召集大臣来宫,召开紧急议事。把志王和安王也一併叫过来。」皇上吩咐道,声音有些急促,恨不得让他们现在立马就飞到自己面前来。 「是」 李公公连忙下去安排了上百个传旨太监,一出宫就四处散开来,往各个大臣家里快速策马跑去,哒哒哒,一整片马蹄声响起,在这个宁静的凌晨显得格外的清脆,在墙角躲着睡觉的野猫被惊得立即蹿上了围墙,弓着身子,竖起了尾巴,立马呈现出一副随时攻击的样子,睁大了眼睛看着道路上快速奔驰的马匹,过了一会,确定它们不会对自己有敌意,这才喵了一声,从围墙的另一面跳了下去,继续窝在墙角睡觉。这一方矮墙仿佛将它与另一侧的急促的马蹄声给隔离了开来,即便墙的那头已经乱成锅粥也罢,还是天下打乱,似乎与它都没有关系,墙这头依旧是这样安宁,这只猫很快就又重新进入了梦乡。 朝中大臣基本上都集中在贵人集中的东城,因此这一夜,东城比京城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要喧嚣,与那只不管闲事,顾自睡觉的猫相反,东城里的狗就狂吠个不停,一只狗叫起来,隔壁的狗也会立即爬起来,养着脖子帮腔,鸡舍里的鸡被这一整片的狗叫声吓得在鸡舍里扑腾着翅膀,惊吓得往鸡舍最里头的角落挤去。 一时之间,整个东城真的就是鸡飞狗跳了,那些个百姓便也连忙披上外套,掌上灯出来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见皇宫里的太监骑着马到各个大臣家里奔走相告,而那些离皇宫较劲,反应又比较快的武将,已经穿上了衣服,策马就往皇宫赶,而那些平日里喜欢坐马车或是坐软轿的文官,今天也一应全都弃车骑马了,跟在传旨太监身后,连忙往宫里赶。 那些大臣就连头髮都没有好好梳一下,脸也没有洗,身上的衣服都是胡乱套上去的,一身乱糟糟地就骑马往皇宫里跑,必须得在皇上规定的半个时辰之内赶到皇宫,这些外在的形象等到了皇宫再做整理吧。 一些胆大的百姓就掌了灯,在屋外看着这一个个骑马穿梭而过的太监和大臣,而一些胆小的,就把家里的门窗扒开一条缝,从缝里往外偷窥。 不一会,骑马通过的人就越来越少了,该去的也都去了,马蹄声不再,那些狗狂吠了半个时辰,也吠累了,便都呜呜了两声,重又趴到地上睡觉,鸡舍里的鸡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再挤在同一个角落里,纷纷各自寻了个宽敞点的地方睡觉,不过也睡不踏实了,是不是因为一点点动静而惊得抬头四处瞧了几眼,再又将头沉了下去。 整个东城重又恢復了安静,那些百姓便悄悄地掌着灯,走到邻居的围墙边,隔着围墙低声问道:「这大晚上的,怎么这么急匆匆地把那些当官的都叫宫里头去了。」 那个邻居说道:「怕是有重要的事情发生吧。」 「难不成跟北疆有关系?」 「应该是,虽然咱们不知道朝廷的消息,可是前两天这京城里突然之间就不卖粮食了,还到处高价收购粮食,虽说当时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在咱们北疆的军营里发现了北云国和西昌国的奸细,可是以往也不是没有过奸细,也没有像这次一样这么兴师动众,影响这么大,所以,我怀疑,可能北疆那边的局势有些危机啊。」 「这么说来,皇上大晚上的将他们叫进宫里,难道是北疆那边又打起来了?」 「依我看,不仅仅是打起来了,还有可能输了,而且还是输了一场大的。」 「那怎么办?会不会打到我们这里来啊?」这个人首先想到的不是东朔的国土被侵占了,也不是东朔这个王朝会灭亡,更不会考虑他们杜家的江山会不会毁灭,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会不会把他的房子烧了,会不会危害他和他的家人的生命。 「能怎么办?我们普通老百姓还能想出什么办法不成,总归还不是得皇上和那些大臣们去想吗?你在这里干着急有什么用啊?」 「我这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我也是心里不踏实,以前轩王驻守边疆的时候,我们哪里会有这个担忧啊?若是轩王还能重新上战场那就好了,一定能将北云国打得落花流水。」那人一说起轩王的时候,眼里充满了崇拜和敬畏。 「轩王爷都这样半年多了,也没有见他好起来,还是天天坐着轮椅,听说鬼谷子现在都已经不住在轩王府了,想来是鬼谷子医治不好轩王的病,才会离开的吧。」这人嘆了口气,摇了摇头,虽然以前大家都不太喜欢轩王的性子,可是只有在国难当头了,他们才会回想起轩王的英勇来,才会想起轩王的好。 「行了,都睡觉去吧,管他呢,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挡着,总归还不是派那些武将去吗?」 「可是很有可能会徵兵的吧。」 「呸,要徵兵了就找我们老百姓了,他们那些个当官的,有几个会把自己儿子送到边疆送死。我们黎民百姓要是不去当兵的话,既要被那些刑法给制裁。」 「算了,明天去打听打听消息吧,也许情况没有这么糟糕。先回去睡觉吧。」 这两人说完就各自回了自己的房中睡觉,可是翻来覆去也还是睡不着。 依依的静苑也在东城,只不过并不在闹市区里,有些偏僻,相对那些富贵人家的距离还有点远,依依门前的那条小路并没有传旨太监骑马冲过去,不过她家附近的那些狗倒是也跟着那些狗一起叫着。 依依没有起身出门来看,她的心情还没有调理好,依旧比较郁闷,自己的事情都还是一团糟,就更是懒得去管别人家的闲事了。不过心里还是对今天晚上的意外感到有些担心,只怕是东朔出了大事了吧。 鬼谷子就更是不会起来看了,他本就是方外人士,这几十年来,不管这四国怎么打战,他都如同与自己无关一样,漠不关心,从来就没有归属感,要为东朔吶喊助威的那股子劲也没有,反正他们要是打得厉害了,自己就躲到药王谷享受那一方宁静。 唯独严清倒是还坐起身来,怔怔地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直到声音渐渐弱下去,这才嘆了一口气,重又躺下去,拉好被子就睡觉了。 凌轩的耳朵十分灵敏,最早时间就听到了一大批的马匹奔腾而来,他腾地坐了起来,双眼如炬,大手一捞,将放在床边椅背上的衣服一拿,起身的时候,随着一个漂亮的甩动,那衣服划了一个弧线,就已经合合贴贴地穿在了他的身上,将他那健硕的肌肉包裹着,隐隐约约能看到衣服上印出来的肌肉凸痕。 「天问!」凌轩的声音清冷而沉稳。 天问应声而至,天问自然是也早就听到了声音,早就醒来了。 「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不一会,天问就回来了,手中还拿了一份跟皇上手中几乎一样的火漆筒。 「属下刚刚收到夜影派人送来的急信。刚刚外面的动静是皇上紧急召见大臣上朝,听说是北云国提早发起了进攻。想必这信里头应该会详细写了。」 「嗯」凌轩脸上没有太多变化,接过火漆筒,慢条斯理地打开来看。 凌轩怎么也没有想到北云国的赵熙竟然如此厉害,只不过夜影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援兵还没有到,他拿什么去抵抗那么多的敌人呢? 凌轩虽然听过赵熙的威名,但是两人还从未碰过面,更没有交过手,也不清楚赵熙到底有多强,不过赵熙既然有第二战神之称,那想必也是十分厉害的,只是再厉害,他也是第二,自己才是真正的独一无二战神。 天问看外面的情形有些急,他的心里便跟着也有些急,看着轩王打开火漆筒的速度准时有些慢,磨磨蹭蹭的,天问恨不得一把抢过来直接用手掌捏碎火漆筒,实在是这么紧急的信件,轩王还不着急,这么信若闲庭。 凌轩打开来,快速地看了一遍,就交给了天问。天问拿过来一看,神色冷冽,说道:「王爷,现在怎么办?」 凌轩说道:「等着吧,这还不是最坏的,估计还会有一封战报。」 「什么意思?」 「北云国既然已经跟西昌国密谋已久了,既然北云国都已经动手了,那么西昌国自然也不会闲着了。只怕西昌那边的战局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就麻烦了,你可是只能去一个地方啊。」天问皱眉,嘆了口气,如果两边都打起来了,即便王爷如今已经能上战场了,只怕是也分身乏术,照顾不了这两边的战事啊,也只能去一边而已,那另一边又该怎么办呢? 凌轩冷哼一声,说道:「父皇又不是只有本王一个儿子。」 天问说道:「属下说一句大不敬的话,他们那两个都是有事躲的远,有功就抢得快得很,而且就他们,也没有这个能力去抵御外敌,不过是空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皮子罢了。」 凌轩看了他一眼,没有对他的这番话做出评价。 皇宫里,大臣们已经都集中到这里了,都纷纷整理自己还没有穿好的衣服。皇上早已经坐在上面等了许久,见人都来了,便对李公公说道:「宣读战报!」 「是」,李公公便将战报拿出来,高声念了出来。 李公公将战报念完,那些大臣即便之前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可是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么严重,居然在一天之内丢失了三座城。 「皇上,夜影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会这么不堪重任?」 「对啊,他不过就是一个副将罢了,当初破格提升他为将军,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呢?」 「对啊,而且白澈也去了,据说赤狼也跟着去了,怎么轩王的手下一点用也没有?」 那些大臣首先想的不是如何御敌,而是如何给人安上罪名,这才是他们最在行的,他们纷纷开始批判起前线的人员。 皇上一看他们这德行,以前对他们的厌恶感又再次上升起来,脸上露出几分厌恶。 他们这些人,以前北疆告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肯去北疆,夜影临危受命,带着整个东朔的希望去北疆御敌,他刚刚去北疆的时候,接连夺回了两个城,他们这些大臣怎么一个屁都不放了?也没有一个人出来给夜影请功的。如今战事失利了,他们也不先看看客观原因,就知道批判夜影,这袁自清都还没有带着部队赶到现场,夜影人数上就远远低于北云国,又怎么可能打得过北云,而且也可以看得出来,夜影和白澈他们已经尽最大努力守住了边防线上几个重要的关口,这就在很大程度上大大减少东朔的损失了。 皇上打断了他们的话,说道:「既然你们觉得夜影无能,那刚刚说他们无能的那几个人就接替夜影的位置,去北疆御敌,朕希望你们能将失去的城池夺回来。」 那几个大臣吓得脸色苍白,根本就不敢接皇上的话茬,连忙低下了头去,只希望皇上赶紧忘掉刚刚是谁说的那些话。 皇上看了一眼低着头,假装若无其事的钟达说道:「钟达,你可有话说?」 钟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就知道自己一定会是众矢之的,刚刚说那话的人有这么多,可是皇上偏偏要揪着自己不放,枪打出头鸟,谁叫自己是钟家人呢?皇上素来就看钟家人不顺眼。 钟达连忙跪了下去,惶恐地说道:「皇上,臣没有话要说。」 皇上扬眉,冷哼一声道:「哦?朕看你你刚刚可是说得很起劲的嘛,怎么这会儿又没话要说了?既然你是兵部尚书,那你也该发挥你的长项了,为东朔出点力。」 钟达立马痛哭出声,说道:「皇上,老臣也想上战场杀敌,为国效忠,只是老臣已经年迈了,而且以前这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哪里还能上战场啊?如今也只不过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既然如此,那你还当着兵部尚书做什么用?」 皇上就知道他会推脱,因此也十分地恼怒,一群光会搬弄是非,却毫无用处的老头子。 「回皇上,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打战也不光是前线啊,这后勤也很重要啊,老臣还得督促赶制武器和筹备军粮的啊。」钟达的口才也十分的了得,当即就反驳,表明自己还是大有用处的。 皇上阴沉着脸问道:「那以你之见,应该派谁去呢?」
第一百三十八章 找她越来越勤 钟达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派他去就行,钟达便说道:「皇上,莫不如就派安王去吧。」 既然轩王一派的人已经没有任何人能跟赵熙抵挡一二的人了,东朔的三个王爷里,轩王残疾了,志王是他的外孙,那总不能害了自己的外孙志王,那就只能从安王身上开刀了。 皇上便是知道他们要开始互相推卸了,虽然对钟达的回答并不满意,甚至有些恼怒,但是皇上仍旧想知道安王的反应如何。 皇上用满怀期待地表情看着安王问道:「安王,那就派你去北疆吧。」 安王有些微胖的身子抖了几下,似乎是被吓得发抖,连忙拱手说道:「父皇,儿臣这点点功夫,就连自保都难,又如何能打得过赵熙?」 「白澈也不过就是一个文弱书生,不也照样在北疆吗?又不是说非得上前冲锋陷阵,这幕后军师也很重要的,往往一个重要的点子,就能扭转一个战局。再说了,你也不是一点功夫也没有,朕也曾经给你请过许多习武师父教过你的。」 皇上沉下了脸,将后面那句「是你愚笨,学不好武功。」给隐了下去,虽然心里这么说,可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给安王留有余面的,毕竟安王也是自己的儿子,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说自己儿子愚笨呢? 安王连忙说道:「父皇,依儿臣所见,还是派志王去比较稳妥,志王武功又高,头脑也比儿臣要好,派他去,再合适不过了。」 安王为了能摆脱这个任务,就连自黑都捨得了,竟然公开承认自己不如志王。 「不行,儿臣上次去过了一次北疆,就已经搞坏了事,儿臣还是不适合去战场。」 志王冷不防地被安王把矛头给指向他这里来了,志王连忙跪下来说道,上次他去北疆送军粮,当时为了能在北疆的将领和士兵面前露一把脸,树立自己的威信,把人马从边防线上撤回来集训听他训话,结果被赵熙钻了空档,袭击了分水岭,还把分水岭给烧了。虽然最后保住了分水岭,可也死伤了不少战士。 因此,出了这趟子事以后,他就没敢在北疆多呆,就怕被愤怒的北疆士兵给宰了,虽然他们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可是他们那愤怒的眼神就让自己浑身难受,因此就赶紧灰熘熘地跑回来了,回来后自然是免不了被父皇一顿痛骂了。 皇上也回想起上次的事情来,看着地上跪着的志王,皇上就气不打一处来,若是要他去北疆,他又喜欢摆王爷的谱,到时候,万一他反对夜影和白澈的行军计划,非得按他那愚蠢的方法来,这北疆只怕是要败得更快了。 皇上一看这两个健康的儿子,却没有一个有用的。皇上便又想起来自己那个唯一有用,能在这种危急时刻帮助自己的儿子却残疾了,皇上不禁深深地嘆了一口气。 真是该残的不残,不该残的却残了。 皇上被这两个儿子气得不舒服,一阵气短,脸上瞬间气得通红。这一幕是这么的似曾相识,上一次他们也是这么推脱,最后还是派了轩王的手下夜影去了,可是这次,他们依旧互相推诿。 皇上愤怒地拍了一下龙椅扶手,道:「这个也不去,那个也不行。朕养着你们何用?你们总得给朕推荐出一个能用的人吧?」 「皇上,臣倒是有一个人可以用。」曹相爷连忙出来说道。 「谁啊?」皇上顿时就两眼发光,似乎看到了光明。 「只是那个人并非朝廷中人,他武功高强,又善于谋略。可以说他和夏子英的才华不相上下。」 「不是朝廷中人?只怕是不妥吧。能不能信得过?」 皇上的眼眸缩了缩,之前还以为曹相爷会推荐轩王手下的人,因为曹相爷应该很了解轩王手底下的人的能力,还以为他还有个可用之人,没想到推荐的竟然不是轩王的人,而且不是朝廷中的人,难道是江湖人士?可是这样的人,会不会对东朔忠心耿耿还是个问题,哪里敢将数十万大军的兵权交给一个陌生人?若是那人万一是敌人的奸细,那不是更加给了敌人可乘之机,相当于白白送了几十万大军给敌人吗? 「这……臣也不敢完全保证。」曹相爷哪里敢作这个保证呢?万一到时候出了一点点岔子,人又是自己举荐的,皇上还要以为自己和那个人沆瀣一气,自己就有通敌的嫌疑了。 曹相爷连忙说道:「毕竟是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那还是用朝廷中人稳妥些。」 皇上点点头说道:「众位爱卿可有其他人选啊?」 曹相爷松了一口气,皇上幸好跳过去了,若是真用了自己举荐的人,到时候真的出了事,自己还得吃不了兜着走了,倒不如眼观鼻鼻观心,就当个木头桩子一样在这里站着好了,就像钟达一样,钟达现在也是一声不吭了。管他皇上需要什么人去打战,反正自己不去,也没有可推荐的人,就完事了。还能落个清闲,要是举荐了个错误的人,到时候还惹得一身臊,落个不是。 这会儿,底下的大臣们也都低头交头接耳起来,貌似在讨论该选谁去,可是讨论了半天竟然也是没有一个结果。 皇上问了半天也没有人能举荐出个让他放心的将军出来,便是有些烦躁了,在龙椅上便是有些坐不住了的样子。 曹相爷嘴角微不可观地冷哼了一声,现在知道你这龙椅坐不安稳了吧,谁叫你一直不肯立轩王为太子? 大家这么吵吵嚷嚷,直到天亮了,也没有吵出一个结果来。皇上一夜没有睡,昨晚上又一直脱衣服,摆冰盆扇风的,又一直焦虑着,坐着坐着,越听他们吵吵嚷嚷的声音,他就觉得脑袋越来越疼,嗓子眼也有些疼了,身子乏力得很。他抬手抚了抚额头,这才惊觉自己的额头烫得厉害,竟然发烧了。 皇上还是极为顾惜自己的身体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如果命都没有了,那这大好江山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皇上连忙宣布退朝,宣了太医,他就去寝宫休息去了。不过也不敢休息久了,毕竟北疆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他去处理呢。 皇上便要所有大臣不得离宫,在宫中等候一个时辰,等他喝完药再继续上朝。 凌轩昨天凌晨被吵醒了之后,也没有再睡了,心事重重。 天亮后,天问进来说道:「王爷,宫里头开了几个时辰的朝会,可是什么结果都没有,连一个可以派上用场的人都没有,而志王和安王两个人都互相推脱了。」 「这早就在本王的意料之中,他们怎么可能会去打战呢?他们可是惜命得很,自然不想去北疆送死了。」 「对了,皇上好像病了,发烧了,他刚刚退朝了,回寝宫休息吃药去了,不过他要求大臣都留在宫中,他吃完药就会回殿上继续上朝。」 凌轩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哼,有什么好继续上朝的,就那些个人,刚刚商量了一个凌晨,都没有得出一个结果,难道等会就会有一个满意的结果了?不过就是浪费时间罢了。」 凌轩自动过滤了皇上生病发烧这一条消息,只关注了后半段的话。他对皇上的身体状况可不太关系,反正皇上也不关心他。 「不过曹相爷曾经想推荐一个人的,但是皇上不想用那个人。」 凌轩顿时就来了兴趣,外公到底还能推荐个什么人才出来,说道:「谁啊?可是父皇为什么又不想用那个人?」 天问说道:「曹相爷并没有说出那个人姓甚名谁,直说不是朝廷中人。皇上说不妥,不知道那个人信不信得过,曹相爷也就附和说还是用朝廷中人吧。散朝后,那些同僚也偷偷地去问曹相爷,他打算推荐是谁。可是曹相爷并不肯说。因此属下也没有打听出来。」 「不是朝廷中人?」 凌轩凝眉,脑海中将一个个江湖人士给过了一个遍,他都没有搜索出一个合适的人,既要武功高,又要有谋略,还需要对东朔忠诚。可是江湖人士一般是不会对某一个朝廷效忠的,他们效忠的只是他们自己的那个组织而已。 天问摇了摇头,「属下也不知道是谁。」 凌轩摆摆手,对那个未知的人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无妨,既然父皇不放心用他,那就随父皇去,也许他自己心里可能会有一个人选,只是他现在不好说出来罢了。」 皇上还没来的及喝完药,西疆的战报也到了,皇上一惊,差点就端不住药碗了,手有些哆嗦,原本平静的药瞬间起了波澜,在碗里晃荡,差点就晃出了药碗。 李公公很有眼力见的上前将药碗接过来。 皇上将战报一收,揣入怀中,就连忙往大殿上赶,说道:「快,快上朝。」 李公公在后面端着药碗快步追了上去说道:「皇上,您先喝了药再去吧。」 皇上一把端过药碗一股脑全喝了,随手就将药碗摔到地上,大步往大殿上走去。 那些大臣这会儿一听战报便都乱成一锅粥了,只有一个北云国几天已经够让他们头疼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西昌国。 皇上说道:「志王,安王,为今之计也就只能让你们两个一个去北疆,一个去西疆了。」 安王连忙说道:「父皇,如今东朔腹背受敌,北云和西昌都在攻打东朔,虽然南青国还没有动作,可是要防患于未然,以防南青也参和进来,到时候就是四面楚歌了。儿臣愿意回到南疆去,给南青施压,稳住南疆的局势。」 「对啊,皇上,如今稳住南青国也是十分重要的。」一个大臣说道。 钟达一听,脸色就不好看了,上官琼一直和钟诗彤争夺志王妃之位,只怕南青国要么跟着北云东朔一起参和,要么安安稳稳的呆着,继续和东朔保持友好睦邻关系,可是一定会要求和亲的。皇上这会儿焦头烂额的,也许迫于形势,就会答应了,那钟诗彤怎么办?他们钟家的地位可就保不住了。 钟达连忙说道:「一个小小的南青国怕他做什么?他们现在局势未稳,哪有闲心跟着北云和东朔一起参和?这个南青国不足为惧。」 曹相爷门儿精,便知道钟达在担心什么,之前即便又爆出西疆战乱,钟达都忍住没吭声,现在提起一个还没打战的南青国,钟达就急着跳出来了,必定是牵涉到他的利益了。 曹相爷说道:「局势未稳?南青新皇已经登基半年了,前朝余孽已经清得差不多了,这半年来,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如今的新朝势力可不敢小觑。怎么就不用维稳?如果不去守着南疆,到时候南疆爆发战争,你钟达担负得起这个责任?」 「你!哼」钟尚书看见曹相爷这个死对头就烦,每次都跟他唱对台戏。 皇上已经看惯了他们两个吵嘴了,思索再三,说道:「曹相爷说得不无道理,那上官振宇既然能够夺了政权又坐稳了皇帝之位,想必手段自是不一般的。而且他原先不过是一个大臣,却违背纲常逆天行事,杀了皇帝自己篡位,不可小觑他的野心啊,也也许一个小小的南青皇帝还不足以满足他的野心。」 皇上说这话的时候瞟了一眼钟达,钟达身上就有上官振宇的影子,只不过是朕还有些手段治住他,否则真也要和南青前朝皇帝一个下场了,外戚干政,羽翼丰满了就会梦想着推翻朝廷自己当皇帝了。 钟达觉得皇上虽然只是轻飘飘的瞟了自己一眼,可是那眼神却像一把刀子一样飞过来,钟达哆嗦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去。 「对,稳住南疆刻不容缓。」那些大臣附和道。 皇上说道:「安王,朕命你立即出发回到南疆,守住南疆。」 「是,儿臣遵命。」安王兴高采烈地接了任务,当即就退了出去。 志王有些懊悔自己怎么就没有赶在安王的前头说要去守南疆呢?这南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打战,毕竟南青国之前并没有和北云西昌合谋,所以南青也没有派重兵到边境,没有做好攻击准备,等他们收到消息反应过来的时候,东朔已经派兵防守了,只要东朔重兵压境,南青势必不敢乱动。 那安王在南疆说得好听是维稳,防患于未然,可是既然没有打战,那安王就依旧可以逍遥快活,也没有生命危险。 志王暗暗咬了下牙,这看似木讷的安王怎么这个时候脑子又这么好使了?把轻松的活给抢了去,留下自己去打战。 志王连忙给他外公钟达使眼色,可是钟达刚刚才被皇上言语上警告了,此时也不敢帮志王说话,便给他那一派的人使眼色。 皇上也知安王挑了个轻松的活,可是安王本就没有什么能力,若要他上阵御敌,还真的不行,去南疆维稳倒是还行。也算是解决了自己的后顾之忧。 皇上便说道:「志王,既然安王都主动请缨了,你也该做出表率,如今北疆和南疆,这两个地方你挑一个地方去吧。」 志王苦着一张脸,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上次可是见识过北云人的厉害了,那个赵熙可是个厉害角色,他哪里还敢去北疆啊? 二者选其一,倒不如选择一个轻松一点的地方。志王连忙说道:「那儿臣去西疆吧!」 皇上说道:「西疆倒是没有北疆情况紧急,虽然夏将军失踪了,可是还有三个副将,西疆的兵马也没有那么多。倒是北云国,早早的就派了重兵了,而且赵熙又是个厉害的角色,如今势如破竹一样,你还是先去北疆吧,而且北疆离京城近一些。」 皇上的重点其实是最后一句,北疆离京城近,如果一旦北疆守不住,很快就会打到京城来危及皇宫了。 这时,志王一派的人便连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北云赵熙十分阴险狡诈,只怕是十分难以对付,倒不如让轩王前去对付他。」 皇上有些愠怒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轩王如今的是什么样子,他如何上阵杀敌?」 皇上自然知道他是志王一派的人,没想到他们惧怕赵熙到这种程度,自己不肯去,倒是推着一个瞎子残疾人去战场,他们还有没有羞耻之心了? 「皇上,就如同您之前所说的,即便是没有武功的军师也是十分重要的,轩王他又善于用计,只要他在北疆指挥作战,一定能抵挡住北云国的进攻。」 曹相爷连忙站出来说道:「哼,你们这是把轩王当神仙了吗?你们还要不要脸啊?志王他四肢健全,你们不推荐他去,倒是把一个腿脚残疾又眼瞎的轩王给弄战场上去,你们这是要他上战场上去送死吗?」 「曹相爷,你也别动怒啊,这不是因为轩王厉害吗?一般人哪里是赵熙的对手,要知道,赵熙可是有『第二战神』的称号的,谁还能打得过他?那不是得具有『战神』之称的轩王去才行吗?」 「我呸,你可真是不要脸啊。『战神』?那也是他身体健全的时候,现在别说让他去打战了。他就是想看见敌人在什么地方都看不见了。你们这不是要逼死他吗?」 曹相爷骂完了他们,又转头跟皇上说道:「皇上,虽然现在东朔能比得过赵熙的将军确实是没有,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倘若同时多派几个将军去北疆的话,几个人合起来对付一个赵熙,也是有胜算的。」 皇上点了点头,说道:「嗯,曹相爷的建议不错,我们之前一直想着的就是派一个厉害的将军,却没有想到同时派几个资歷中等的人去,既然如此,那就再派两个副将到西疆去,在没有找到夏将军之前,让肖副将暂时接替将军一职,志王就前往北疆,朕会再派一个将军和一个副将一起去北疆。」 志王一听,既然还有人陪着自己一起去,这样的话,胜算很大。因此志王也就答应了。 皇上总算是解决了两边的人员分配问题,就听外面太监报导:「皇上,南青国大皇子求见。」 皇上剑眉一蹙,这个上官云飞,他还是上次过来跟自己提和亲之事,被自己挡了回去,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他看起来比阿木古孜和阿木古力老实本分一些,西昌的两个人在东朔的时候,可没少到处惹是生非,那个阿木古力居然秽乱宫闱,还被人杀死了,而阿木古孜虽然在女人这方面在东朔的时候收敛了一些,可是偏偏的长个大野心,住在东朔的驿站里,居然跟北云国联繫上了,还在北疆军营里安插了奸细,倘若不是夜影拔掉了那些奸细,后果不堪设想,只怕一旦发生战争,前方在打战,这后方就起火了。 这个上官云飞在驿站里住着比起那两人是安分了许多,既没有沾花惹草,又没有去勾搭北云国和西昌国。也许是以前东朔还稳如磐石,所以上官云飞没有任何动作,可如今,东朔一处于患难之中了,这个上官云飞此时却立即赶到宫里来,绝对没有什么好事,倒像是来趁火打劫来了。 皇上沉声说道:「宣。」 上官云飞一进来就说道:「皇上,本皇子在贵国叨扰了数月,十分感谢贵国的热情招待,只是本皇子和皇妹出来已久,十分想念父皇和母后,因此,今天特来跟皇上请辞。」 皇上笑道:「大皇子这时说的哪里的话?怎么能说是叨扰呢?我们东朔百姓十分热情,可是十分想要大皇子再住些日子呢,而且皇后也十分喜欢琼公主,这两天还在朕跟前念叨着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琼公主了,不如今天就派人去见琼公主接到璟阳宫和皇后聊聊天吧。」 皇上的笑容里隐隐地藏着一丝奸诈,如绵里藏针,他这个时候可不想放他们回去了,他若是一回去,就举兵攻打东朔,自己岂不是放虎归山?倒不如将他们两个软禁在东朔京城的话,那南青国皇帝上官振宇若是想攻打东朔,还得掂量掂量他的一对儿女还捏在东朔手里呢。 上官云飞冷着脸说道:「这琼公主没名没分的,老往宫里跑干啥?免得以后坏了名声不好回南青招驸马了。」 皇上一听,眉眼就弯起来了,原来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回国,而是为了来逼婚。皇上笑道:「哈哈,大皇子可真是风趣,琼公主不过是来璟阳宫陪皇后聊天罢了,又不是去别的什么地方,哪里就会坏了名声了?」 上官云飞见皇上还是这样推脱,避重就轻,上官云飞就干脆将话挑明了说道:「皇上,人言可畏啊。依本皇子看,既然皇后如此想念琼公主,若是琼公主成了志王妃,就可以每天去璟阳宫陪陪皇后了,皇上,您说是不是?」 皇上心道,果然是来逼婚的。 钟达连忙站出来说道:「大皇子,志王宫里的宁侧妃和静侧妃就每日里头去璟阳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上官云飞竖眉说道:「钟尚书这是什么意思?」 钟达干笑几声说道:「若要能光明正大地陪皇后聊天,也不是非得要当志王妃啊,当志王侧妃也行。又或是当皇上的妃子也成啊。」 上官云飞气得几乎要炸了,当侧妃?合着就是要把正妃之位让给他家的钟诗彤?居然说当皇上的妃子?嫁儿子不成就嫁给老爹?不要被人笑掉了大牙,而且也不看看,这皇上都已经有多老了啊?上官琼才十几岁,比皇上的儿子还小。 上官云飞怒道:「钟达,你别欺人太甚。皇上,上官琼可好歹是一国之公主,那可是我父皇捧在手心里最疼爱的女儿,况且她与志王二人又是情投意合,总之,要么是志王妃,要么,本皇子这就带着皇妹回国了。」 皇上笑道:「大皇子,比可别生气,朕记得曾经跟你说过,朕并不想搀和孩子们的婚事,这件事情,就让志王自己做主吧,反正志王也在这里,你亲自问他意下如何吧。」 皇上瞟了一眼志王,眼底带着一抹笑意,笑着说道:「志王,人家都说你和他皇妹情投意合了,这是你惹下的桃花帐,父皇可不想替你做主,免得父皇做的决定不合你的心意。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做决定,无论你做什么决定,父皇都支持你。」 志王看着皇上射来的目光,笑意中带着些冷冽,志王便是明白皇上心里的打算了,若是皇上同意上官琼当志王妃,刚刚在上官云飞提及的时候,皇上就会答应了,又何必踢皮球踢到自己这里来呢?还不就是他不想自己拒绝上官云飞,却要自己来张口拒绝。这样的话,就把两国之间和亲的大事给缩小到两个小情侣之间的纠葛了。 志王便只好跟上官云飞赔笑道:「大皇子言重了,本王与琼公主只是淡水之交,不过是见了几次面而已,还算不上是情投意合。」 「你!」上官云飞气得朝志王吹鬍子瞪眼,怎么也没有想到,本来以为这时候东朔正处于左右夹击的时候,应该会想着要拉拢南青国才对啊,怎么他们一点面子也不给,根本就不害怕南青国会对他们构成威胁吗?上官云飞说道:「既然志王与琼公主没有什么,那本皇子也就放心了,这就带着皇妹回南青国招驸马了。希望志王可不要后悔。哼!」 上官云飞便甩袖出了皇宫,皇上连忙跟一旁的李公公使了一下眼色,李公公瞭然地点了点头,就悄悄地退了出去。 静苑 严清把炒好的菜端上了桌,依依便随手拿了一个土豆啃起来,鬼谷子一见着这些吃的就没了胃口,半天没有动一下筷子。 严清便将鬼谷子碗里放了一个土豆,又夹了些菜,说道:「师父,你赶紧吃吧,再不吃,可就凉了。」 鬼谷子气哼哼地瞪了一眼严清,将碗朝严清面前一推,说道:「你看看这一桌子上都摆了些什么?前天炖土豆,昨天炒土豆丝,今天炸土豆,明天土豆泥,再这么吃下去,老夫都快成了一个老土豆了。」 「师父啊,你怎么光看着土豆呢?这不是还有其他的菜吗?」 「老夫要吃饭,这么多天了,没饭吃,老夫这肚子难受。」 严清说道:「师父啊,这可不是徒儿不给你吃啊,市面上根本就没有大米卖,就连肉和蔬菜都贵得离谱。」 鬼谷子瞪着他说道:「老夫又不是没有钱,老夫买得起。」 「这肉是外面买的,蔬菜是她庄子上摘的,可是大米确是有钱没处买啊。」 「哼,老夫不吃了。」 鬼谷子起身离开座位,走了几步,瞧见夏依依还在啃着那个土豆,鬼谷子走过来说道:「小丫头,你天天吃这个,你也不觉得腻得慌吗?」 依依抬起头来,说道:「这有什么,吃什么也就是这个味道,吃什么都不好吃。」 鬼谷子嘆了口气,夏依依这段日子情绪一直很低迷,吃什么都食之无味,说道:「小丫头,你还放不下吗?」 「放得下啊。」 「你这样子哪像是放得下的样子啊?」 严清说道:「关键是那许睿怎么就不来看望一下她呢?都不来解释一下他到底怎么想的。」 鬼谷子说道:「不是他没来,他来过一次,被老夫挡了回去。」 「什么?」依依一听,刚刚还无精打采的搭耷着的脑袋勐地抬了起来,「什么时候,你怎么不叫我一声,就把他给挡回去了呢?」 鬼谷子瘪瘪嘴,说道:「你啊你,这先天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啥都不干,若不是严清在这里每天做好了饭菜来叫你吃,老夫估计你都能把你自己锁在屋子里头饿死。不就是你那天把那些小厮送过来的米挡了回去之后第二天,许睿就来了,我见你在睡觉,严清又出去买菜去了,老夫就把他挡在门外,隔着门跟他聊了一会。」 「你们聊啥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哼,还能聊啥,不就是想要你手下他的米吗?说是他的心意。」 「我问的不是这个,他就没有说他关于我要许碧瑶转达的那几个条件,他是什么看法吗?」 鬼谷子哼了一声,说道:「老夫有帮你问,他说他是同意的,只是许家不同意,他还在努力让他们同意。老夫觉得这就是废话,如果许家不同意的话,他自己做不了这个主,又没有这个胆子,那老夫还跟他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将他打发了回去,跟他说『小子,你啥时候有胆子反抗许家,把她娶回家,你啥时候再来找她』。」 鬼谷子又朝依依卖萌笑道:「丫头,你看老夫给你撑腰撑得如何?直接将那小子堵得无话可说。」 依依心里有些高兴,喃喃地说道:「我就知道,他自己是会同意的,只是……」 「只是什么?」鬼谷子板着脸说道:「只是他家人不同意?老夫告诉你,他不敢为了你反抗许家,说明他还不够爱你,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不会在乎这些阻碍,他就应该抛弃许家的荣华富贵,带着你私奔去。」 「私奔?」依依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鬼谷子说道:「你怎么思想也这么开放,居然私奔?那不就是非法夫妻了吗?」 这个时代的婚姻,不是像现在一样,各自拿着户口本去民政局戳个章就是合法夫妻了,在这里,必须要通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宗族长老和族人的见证之下拜堂,才算是合法夫妻的,私奔,那是犯法的。被族人逮到了,可是会被严惩的,对于许睿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鬼谷子说道:「那又怎样?像老夫一样,躲在深山老林里,日子不是照样过吗?」 依依说道:「唉,又有多少人能达到你这个境界呢?算了,他有这份心,我也好受一点。」 依依放下筷子,站起身来不吃了,严清看着满桌子的菜,说道:「你就吃了这么几口就不吃了?」 依依说道:「做得真难吃!」 「……」做得难吃,现在才说,前面这段时间不是每天都刺得挺带劲的吗?怎么这会儿才觉得不好吃了,这会儿心情好了,舌头的味觉又回来了是吧。严清看着这一桌的菜,自己拿着那个土豆啃了一口,也放下了,呸呸呸,他给吐到了地上,「是真的难吃啊,吃了这么些天了,吃腻了。」这个时候要是有大米饭吃,那该有多好啊,只是现在到处在打战,哪里还有粮食拿出来卖啊,有粮食的人家都藏着留着自己吃,那些实在是缺钱花的人,也会把米给拿到粮铺里卖,粮铺就给囤起来,也不拿出来卖。现在还有土豆吃,要是再打战打下去,以后只怕是连吃土豆都吃不上了。 严清说道:「夏依依,你那个庄子上什么时候种水稻啊?你有没有办法让水稻快点长出稻谷来啊?」 依依没好气地说道:「不能,哪能快点啊,怎么也要几个月才能长出谷子出来啊。」 唉,看来想吃香喷喷的大米饭是没有希望了。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依依的心跳立即加速,怎么办,是不是许睿来了啊?自己在家里可是头髮也没有好好梳,脸色也暗沉了,现在的自己简直就是一个黄脸婆,憔悴不已。 鬼谷子看她这样,听到个敲门声就惊喜若狂,鬼谷子忍不住地要给她泼一盆冷水,鬼谷子扁扁嘴说道:「小丫头,你以为来的人就是许睿了?说不定又是许睿派了个传声筒过来了。」 依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就不盼着我点好吗?」 「老夫敢打赌,来的人绝不是许睿。」 「切,你有透视功能啊?能看到门外的情况?」 依依便径直走到门口,拍了拍有些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心想,等会遇见了许睿,我要怎么跟他说呢?要不要给他定一个时间期限呢? 依依回头瞧了一眼鬼谷子,他正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似乎很是笃定自己的猜测,依依皱眉,便没有打开门,而是先从门缝里头往外一瞄,门外的人果然不是许睿。 还真的是被鬼谷子给说中了。 门外来的人竟是稀客,杜凌轩和天问,而那个杜凌轩依旧穿着万年不变的黑色劲装,坐在轮椅上装着一个残疾人的样子,依依冷笑道,他都已经好了这么久了,还坐轮椅,他这是装残疾人上瘾了啊? 他究竟是上瘾了,还是懒癌犯了,就喜欢要别人伺候他推来推去的,他都懒得走路了? 他怎么又来了?他现在找自己真的是找得越来越勤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占本王便宜 依依没有等到自己想见的人来,心里有些不悦,打开门来,冷冷地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轩看着她冷若冰霜,好歹来者是客啊,竟然对自己冷冰冰的,没有半点热情的态度,凌轩说道:「怎么?你就这么不欢迎本王吗?」 依依说道:「你别忘了,我们已经和离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还来这里找我干嘛?」 凌轩见她在鬼谷子和严清面前毫无顾忌地将他们已经和离的事情说出来,难道她早就已经将事情告诉鬼谷子了?所以一点也没有在意他们两个还站在院子里听着。 凌轩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悲凉,自己似乎很不想承认他们已经和离了,甚至不想公之于众,到现在他都还瞒着母妃和父皇的。自己也许在心里还是想跟她复合的吧,没想到她竟是一点退路也不留,竟然告诉了别人。那这样的话,自己在鬼谷子他们面前想要跟夏依依装一下夫妻都装不成了吗? 凌轩沉下脸说道:「本王的事情可是很多的,可没有时间到处闲逛,来这里是有事找你。」 依依哼了一声,说道:「哼,每次找我都没有什么好事,都你有难题了,就想到找我帮忙了。过上次你找我解密信的事情,到最后你也没有告诉我,我那种解法到底对不对?」 「你的解法是对的,已经找到正本了,解出密信了。」 依依倒是放下心来,想来那封密信很重要,不然也不会用密语写了,能解出密信,也是给北疆军营里做出了一份贡献吧,虽然依依很好奇密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但是依依知道不该问的就不问,这种军方的秘密,自己还是不要打听的好。 依依便说道:「哦,那就好,既然我解出密信了,那你就把钱付给我吧,我后来也没有去你府上拿钱,你可是答应过我,把以前欠我的钱一起给我的。」 「本王知道,所以今天特意把钱给你送过来了。」凌轩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出来,交给依依,依依也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鬼谷子一见这么多的银票,当即就笑着走了过来,说道:「小丫头,你看,老夫就说了吧,对你最好的人,还是轩王吧。」 依依瞪了他一眼,说道:「你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鬼谷子从依依手里那一叠银票里随手就抽了几张出来,一看,居然都是一百两银票一张,她手上这么一大叠,起码得有几千两银票了吧,简直就是个大款啊。 鬼谷子说道:「小丫头,你解了个啥密信?居然有这么多的佣金,简直比老夫去给别人看诊赚钱还快。」 鬼谷子连忙将那几张银票就往自己怀里塞,依依就赶紧去他手里抢,鬼谷子便把手连同银票揣在了兜里不拿出来,依依直接将手伸进了鬼谷子的衣襟里面抢,鬼谷子连忙跳了开来,有些责备地说道:「小丫头,别以为你穿了男装就是男人了啊,这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能往老夫衣服里抢银票呢?你要是这样子,当心王爷不喜欢你了。」 依依啐了一口,说道:「我怎么样,管他什么事。而且你怎么能说我抢你银票?明明是你抢我的银票啊,你凭什么抢我的银票?这是我辛苦挣来的劳务费。」 鬼谷子说道:「早晨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你这些天都没有管过这些事,哪一样不是老夫出钱的啊?你这个就当作是补偿老夫贴的生活费。」 依依说道:「哪里就需要几百两银票了?而且以前都是我出钱,我也没有管你要过生活费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吃饭,你们两个也都吃了啊。」 严清见鬼谷子连一个小姑娘的钱都抢,简直对师父无语了,而且这些天买菜的钱都是严清自己的钱,师父哪里出过半文钱了,居然大言不惭地说是他出的钱,还要夏依依补偿生活费,严清看在他是自己师父的份上,都不好意思当众拆穿他的谎言。 鬼谷子谄媚着脸说道:「劳务费?是不是就是上次你去王府,王爷说有事找你那次?老夫看你还没有一炷香的时间就出来了,那么短的时间就赚了这么多劳务费?师父,要不你教教老夫?下次老夫也干这行去。」 依依说道:「怎么可能啊?你不知道他杜凌轩是一个大抠门吗?就一次劳务费能给这么多?这可是他以前拖欠了我好多次的劳务费,这才一次性还给我罢了。」 鬼谷子撇撇嘴说道:「那还差不多,要不然老夫这研究了一辈子的医术,结果诊费还没有你办一次事的钱多,那老夫的心里可要不平衡了。」 依依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这钱就算送你了。」 鬼谷子这才将紧握着银票的手松了开来,从衣服里拿出手来,依依邪恶地一笑,作势就往鬼谷子那里去,鬼谷子的手连忙又揣进了衣服里,往后一跳,跳了开来,说道:「你怎么使诈?不是说了送给老夫了吗?」 依依停了下来,叉着腰笑了起来,说道:「是送给你了啊,不过我刚刚想吓唬吓唬你,逗你玩罢了。」 鬼谷子的脸色有些红,骂道:「你个小丫头,做什么吓唬老夫,老夫一大把年纪了,当心被你吓得晕厥了过去。」 一旁的凌轩见刚刚夏依依居然往鬼谷子的衣服里抢钱,又逗鬼谷子玩,凌轩倒是没有吃醋,看得出来,夏依依对鬼谷子并无男女之情,他们更像是父女,鬼谷子也就是要夏依依教他东西的时候才叫师父,平时都是小丫头小丫头的叫着的,夏依依在鬼谷子面前,倒是能放下平日里那股子冰冷的气息,变得像个小丫头了。 凌轩觉得既然鬼谷子他们住在这里,夏依依也有个伴,平时也就没有那么冷清孤独了,既然如此,反正自己也要打算过段时间就上战场了,那就让鬼谷子在这里陪着夏依依吧。 凌轩说道:「夏依依,本王今日找你确实是有事,我们进屋谈吧。」 依依说道:「好,那我可要看事议价了,反正以后你要是再有事找我,我可不帮忙,我要劳务费。」 「行」 「那还差不多,走,去我屋里谈。」 鬼谷子连忙说道:「师父,你带着老夫呗,老夫跟你学学,怎么赚外快。」 依依说道:「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啊,你要问这个大客户同不同意你跟着进去啊。」 鬼谷子看了一眼轩王,他那张臭脸都拉这么老长了,还怎么跟他开口进去啊,怎么这夫妻俩,一个这么好说话,一个一点都不好说话,难怪离了。鬼谷子便讪讪地说道:「算了,下次有机会再学吧。」 依依笑道:「就知道你没胆子跟他提。」 依依带着凌轩进了房间,凌轩便要天问留在院中,凌轩跟依依单独在屋中的时候,凌轩说道:「上次夜影去北疆的时候,你送了他好一些东西,本王听着似乎很有些用处,本王打算过段时间就要去打战了,你能不能也送一些东西给本王?」凌轩顿了顿,又说道:「本王跟你买也行。」 依依说道:「你说我送给他的那几样啊?那几样也不值多少钱,我就当是回馈老顾客,就送给你吧。」 「本王还想要一些他没有的,更有用的东西。」 「也行,我到时候给你送过去。」 「有的东西能不能多弄个几十套?本王分给属下。」 依依拔高了声音说道:「杜凌轩,你以为我是哆啦a梦啊?你要啥我就能从口袋里掏出来啊?我的东西可是有限的,给你了,就没有了。」 「要不这样吧,你给本王一些,本王自己找人去仿照做一些。」 「好吧,不过卖武器给你,还允许你仿造,这就相当于给你授权了,这价格可要高一些了。」 「可以,本王还想要一些药品,本王看你的麻药就挺好的。」 「你知不知道我的麻药有多珍贵?那可是全麻的药啊。哪能给你多少?我带过来的药很少的,所以那些麻药用一点就少一点的,我自己平日里救人都捨不得用这麻药,我能用麻沸散代替的小手术就用麻沸散代替了。」 「这样啊?」 凌轩想到上次她就捨不得用麻药给自己缝合腿上裂开的手术伤口,自己当时又不想等麻沸散药材熬成药,硬生生地忍着她给自己直接这么缝合伤口。原来她的东西数目是固定不变的,自己还以为上次在密室里偷看到的她的那个漂浮的虚渺小房子里的东西是可以用不完的呢,就像再生盆一样,用了又变出来。看来她那个虚渺的小房间功能也不是很强大嘛,只能当储物室用用。 凌轩说道:「你是不是不会制药啊?」 依依给了他一个『你行你上啊』的眼神,依依说道:「你以为我是全能的啊?啥都会?我只知道那些药怎么用,我可不知道怎么制药。」 凌轩说道:「本王倒是有个办法,或许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哦?」 「鬼谷子他十分善于炼药,不如你把药给他,他可以根据里面的药物成分来炼制出药来。」 「他这么厉害?」 「那是,他可是可以拿到别人的药,甚至是毒药,他就能仿制出来,他在医术和炼药方面绝对可以称为天下第一。而且你与他的关系又好,他现在都是你的徒弟了,你要他炼药,他一定会答应的。」 依依撇了撇嘴,说道:「你刚刚也看到了,他那个财迷样子,连我的银票都要抢,他哪里把我当成一个师父了啊?他刚刚可是一直想跟我帮你办事情来赚钱的,他又怎么可能轻易答应我,帮我炼药呢?况且,他这么财迷,估计会狮子大张口的,他开得价钱我可付不起,亏本生意我可不要做。」 凌轩轻笑出声,依依说道:「你笑什么?」 「你这么财迷的师父,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也是财迷的了。」 「切,说得好像你不财迷似得。反正我不管,他要是开价高的话,我把药卖给你,我也要提高价格。」 凌轩说道:「本王哪里有这么多的钱给你坑?本王还需要筹钱准备打战呢,你跟鬼谷子砍砍价去。」 「他那老头子,我可对付不了他。」 「本王相信你的本事。」 依依翻了个大白眼,相信,相信有个毛用啊?你咋不去跟他砍价去?你就知道跟我砍价。 「本王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十天后,你把东西给本王,至于药品,你们能炼制出多少药来,就给本王多少药。」 「十天?你不早点去战场?」依依有些疑惑,现在不是正在打战吗?怎么他现在不去打战,却要等十天以后才去? 凌轩冷哼一声:「本王为什么要去战场?」 「现在战事那么紧急,你又已经恢復健康了,你为什么不去?你不去的话,战场上就会死伤更多的人。」 「你不懂!」 「那你告诉我原因,我听了就会懂了。」 「这些事情,你不必知道。」 依依冷哼一声,说道:「不说就不说,不过我猜,你也不过就是和他们那几个人的博弈罢了,最后也就是为了争取各自的利益罢了,哪里会真正去关心百姓的死活,百姓只是你们博弈的棋子罢了。」 凌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是聪明,她的外表虽冷,可是她的内心依旧是火热的,心里装的还是百姓,只是这不适合皇权中的争斗,否则只会死得很惨,她可能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吧。凌轩说道:「本王有本王的打算。」 既然两个人没有共同语言,谈不拢,就没必要再谈了,自己一个理想主义者,还能要他放弃那些权利之争,一心为百姓,只管上阵杀敌不成?何况这东朔皇室的人本就都不是什么好人,也许他说的是对的,他若是不使点手段,他只怕会死得更快。 依依嘆了口气,说道:「好了,你今天找我的事情就是这些了吧,你走吧。十天后,我会把东西给你送过去,或者你来拿吧。」 凌轩皱了皱眉,她每次都是一谈完合作的事情之后,她就不想跟自己再多说半个字了,总是急着走,要么就是急着赶自己走。 凌轩环顾了一下周围,看着这个小小的卧室,里面十分的整洁,也许是她作为大夫的职业习惯吧,有些洁癖?屋子里的家具都擦得一尘不染,衣服也叠得十分整齐,可是床上那床被子怎么回事? 凌轩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那还是一床软软的棉花被吗?分明就像是一块被刀削好的豆腐啊,四四方方地,菱角分明,好像这被子里塞得不是棉花,而是石板。 凌轩从轮椅上站起了身子,走到了床边,用手抚着那床豆腐块的小被子,手一摸上去,手感软软的,里面确实是棉花没错啊,凌轩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回头问道:「你怎么叠出来的?」 依依这是以前在特种部队里养成的习惯了,说道:「就这么用手叠的啊,还能怎么叠啊。」 凌轩摸着被子的手一捏,抓住被子就是一甩,刚刚还是一块豆腐样的被子就被摊开来,软软塌塌凌乱地铺在了床上。 依依走了过去,问道:「你这是要干嘛?好端端的,把我铺好的被子给摊开来。」 「本王就是想要你再叠一次,看看你是怎么铺出来的,本王从未见过一床被子能叠成这样。」 依依抬头看着他,扬眉说道:「你自己回去琢磨去啊,你刚刚不还嘲笑我不会炼药吗?你这么能干,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一床被子都不会叠?」 依依还是头一次见凌轩站了起来,平时他坐在轮椅上的时候,自己比他要高,自己也习惯了俯视着他跟他说话,可他这一站起来,依依才发现自己真的是矮的可怜,连凌轩的下巴都没有到,脑袋刚刚在他的肩膀位置,依依离他又近,这么仰望着他,脖子确实累的很啊。从下往上看,凌轩的那张脸的轮廓就显得更加分明了,可以看见他的睫毛长长的,半遮挡着那一双清冷的眼睛。 依依低下了抬得有些累的头,眼睛平视的视线就正好落在了他的胸膛上,他的衣服应该是裁剪得很合身的,可是他的胸肌太发达了,将衣服撑的紧紧的,印出了两块大胸肌的轮廓,从那轮廓似乎可以看见那两块大胸肌的形状以及硬梆梆的触感。依依的眼睛似乎被这两块大胸肌给电了一下,依依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眼睛,再不敢在凌轩的身上乱瞅了。 依依有些奇怪,上次凌轩中箭的时候,自己给他拔箭,又给他缝合伤口,当时为了方便,可是把他的衣服给剪开了的,当时就不仅仅看了,还摸了这两块大胸肌,可是当时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就好像只是摸着一块猪肉罢了。怎么现在又没有摸到,而只是看了眼还裹在衣服里的胸肌,自己反倒有些窘迫和害羞呢?可能当时自己是以一个大夫看待病人的心态吧,没有设男女之防。 凌轩的身高给了依依一种压迫感,依依觉得跟他靠得太近了,自己的唿吸都要有些不畅快,依依往后退了两步,与他保持了一点距离,这样再看他的眼睛的时候,脑袋就不会抬得那么辛苦了。 依依抬眼看到凌轩的时候,发现凌轩的眼睛里却没有刚刚的清冷,反倒有一丝戏嚯和性感? 凌轩嘴角勾抹起一丝坏笑,眼睛里的戏嚯更加深了,说道:「你刚刚瞅啥呢?看了半天,眼睛都不眨一下?」 依依的脸上顿时就飞起了两朵云霞,说道:「没瞅啥啊。」 「你刚刚就是在盯着本王的胸看,你占本王的便宜。」 「呸」依依啐了一口,说道:「隔着布看,也是占你的便宜?」 凌轩往前走了两步,与依依的距离又拉近了,说道:「你想怎么看?」 依依本想说她上次已经看过他的裸胸了,可是一想起他上次戴着面具警告的眼神,依依便闭了嘴,自己就当作是没有认出他来吧。 依依说道:「我不想看。」 依依被凌轩的那双魅惑的眼睛给电得脸有些发烫,依依的神色就有些不自然了,依依忙别过脸,不敢与凌轩的眼睛直视。 凌轩见以前兇巴巴的人现在却变得有些胆怯了,更是想戏弄她一下,凌轩就又往依依的身前走了过去。「不想看你还看那么久?」 依依感觉到自己面前突然之间就袭来一大片阴影,凌轩的身影遮住了自己眼前的光线,依依连连往后退,不料一脚就踢到了床前的脚踏上,一时不妨,身子就往后倒去,「啊」地叫了一声,条件反射地想抓个东西来稳住身子,便伸手一捞,就抓住了杜凌轩的胳膊。 杜凌轩被她的手一抓,见她往后倒了过去,却半点力气也没有用,反倒跟着她的力气被她给拽倒了。 依依还没有反映过来,自己就已经后仰着倒在了床上,还拉着杜凌轩的胳膊,把他一起也拽了过来。凌轩压倒依依的瞬间,便用另一只手撑住了床,手掌撑在刚刚那床摊开的被子上,将自己的身体平撑着,与依依的身体保持了一公分的距离,他的脸便几乎贴在了依依的脸上,唿吸出来的温热气息洒在依依的面庞上,他嘲笑道:「你还说你不是想占本王便宜?你都把本王拽床上来了。」 混蛋,他那么高的武功,还能拿不住我一个女人?他一定是故意倒下来了。 依依瞪了他一眼,说道:「起来!」 凌轩一脸坏笑地说道:「本王没力气起来了。」 「杜凌轩,我数三声,你再不起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还能对本王怎样?」 凌轩见她又恢復回以前在轩王府的时候,一触即怒的炸毛状态,凌轩的心情就变得十分的好。她这状态才是对的嘛,她这离了王府之后对自己有些恭敬又有些疏远的规规矩矩的状态,自己还真的是不喜欢。凌轩就喜欢她这炸毛的小野猫的样子,一看她这样,自己就忍不住要多作弄她几下。 这时,门嘭的一声打开,天问和鬼谷子、严清三人一脸惊讶地站在了门口,看着他们两个人在床上的一上一下的姿势,床上的被子已经凌乱,他们三个再怎么蠢,也能明白他们两个在干嘛吧。 凌轩此时的姿势有些尴尬,被他们给看到了,而且刚刚他和夏依依的暧昧氛围也因为他们的到来一扫而空,依依便使劲将他推了开来,有外人在场,凌轩也不好再压着她不放,便撑起了身子,凌轩心中十分恼火,对这三个不开眼的人恨入骨髓,他怒气冲天地说道:「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鬼谷子和严清见势不妙,他们这不是闯了依依的闺房,破坏了他们两个的好事吗?难怪轩王这么生气,他们两个脖子一缩,连忙开熘,好似一阵风似得立即熘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给锁上了。刚刚还有些拥挤的门口便只剩下天问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门口飘摇。 天问暗暗咬了一下牙,那两个可真的是小人,说好的患难与共呢?刚刚可是鬼谷子他们怂恿自己撞门的,现在却跑得比兔子还快,徒留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承受轩王的怒火。 天问说道:「刚刚我们听到夏依依叫了一声,他们以为有危险,非要进来看看。」 「本王不是还在屋里的吗?能有什么危险?」 凌轩的声音里充满了怒气,那股怒气几乎要将天问给震了出去。天问站在那里吓得不敢回话,他哪里能想到他们两个都已经和离了,还能在屋里干出这事来? 依依给杜凌轩翻了一个大白眼,冷哼一声,嘲笑道:「就是因为你在屋里,我才有危险。」 这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依依抬脚就出了房间,临走前说道:「下次再谈事情,得开着房门谈事情。」 凌轩一听,脸色都变得黑乎乎的,这个夏依依,这是把自己当成一个色狼来防了吗?可是今天可是她把自己给拉到床上去的。呃,不过自己也确实是故意的,本来自己是可以拉住她的。而且以后她要开着门谈事情,那岂不是再也没有今天这样的暧昧发生了? 不过都怪这几个人太没有眼力见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冲进来呢? 凌轩对着天问就是一通怒火,骂道:「你有没有带脑子出门?」凌轩憋了一肚子的气,跟天问撒了一通气,就抬脚就往外走,刚要到门口,又想起什么来,转身回去坐回了轮椅上,继续装起残疾人来。 天问连气都不敢吭一声,默默忍受着轩王的怒火,然后走上前去推着王爷回王府。 下一次,打死天问他也不会再相信鬼谷子他们的话了,自己若是没有听到王爷的命令,再也不敢闯进去了。 等轩王一走,鬼谷子便立即将房门打开,满脸坏笑地走到夏依依面前,说道:「呵呵,丫头,你下手挺快的啊。这边刚失恋,那边就跟前夫合好了?」 依依说道:「什么啊?刚刚那只不过就是一个误会罢了,你别乱想。」 「老夫没有乱想啊,老夫误会什么了?这不是亲眼所见的事实吗?」 「你看见什么了?我们啥都没有做,我们不是都穿着衣服,好好的吗?」 「那是因为我们进去得早。」鬼谷子笑道,若是他们进去得晚,只怕看见的就更是一副香艷的场景了,只不过那样的话,轩王就不仅仅是发一通脾气就能放过他们的了。还不得剥了他们的皮啊? 依依说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刚刚只是往后退的时候,不小心绊到脚踏了,就摔倒在床上,凌轩他来扶我罢了,正好你们就进来了。」 「然后摔倒的时候,不小心摔倒在床上,还不小心把被子也打开了?」鬼谷子一脸的坏笑。 依依翻了个白眼,这个鬼谷子,他刚刚不是只看了一眼,就被杜凌轩给吓跑了吗?怎么还能注意到这些细节啊?依依内心里对杜凌轩这个害人精咒骂了几百遍,好端端地非得看她叠什么被子,还故意倒下来。现在被人误会了,怎么说都说不清了,自己的清白啊,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依依说道:「刚刚他只是看我的被子叠得好,就摊开来,想让我再叠一遍给他看。」 「呵呵,你这话骗得到谁啊?两个人在屋里把被子摊开了,就光是想看你叠被子玩?他闲的慌啊?」 依依有些怒了,说道:「对,他就是闲得慌,你爱信不信吧,反正就是我刚刚说的这一回事。我跟他啥事也没有。」 鬼谷子看着依依落荒而逃的背影,笑道:「小丫头,还知道害羞了。」 依依回了房间,一看见那凌乱的被子,不自觉的又想起来刚刚的那一幕,总觉得这屋子里的温度有些高,似乎还充满了一种暧昧的味道,经久未散。依依便去将那床被子给叠好,缓缓心神,冷静了一会,便打开了军医系统,从里面挑了一些药出来,用药箱装着出去找鬼谷子。 鬼谷子一见她背着个药箱出来,便连忙迎了上去,一脸谄媚地说道:「师父,你这是要去哪里看诊啊?带老夫去吧,老夫也学学,你都没有怎么教老夫呢?」 依依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刚刚不是还嘲笑我来着吗?怎么这会儿还想要我教你?」 鬼谷子说道:「师父,你别这么小气嘛,你放心,你跟轩王的事情,老夫是不会去跟许公子说的,行了吧?」 「你爱说不说」 「唉呀,师父,你怎么还生气啊,老夫以后都不提了,就当作没有看见,行不行?你这是要去哪里?来,你看这个药箱挺重的,要不老夫来帮你拿药箱吧。」鬼谷子说着就要去帮依依拿药箱。 依依哼了一声,说道:「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静苑呆着。」 鬼谷子便一脸歉意地说道:「老夫跟你道歉,行不行?要不,下次老夫再也不闯进去了?」 依依真是要被他气死了,跺着脚说道:「没有下次,都说了这次是一个意外啊!」 「好,是个意外,老夫信了你,还不行吗?走,咱们去外面看诊去。」 依依背着药箱就往大厅走去,将药箱放在桌子上,看着后脚就紧跟了进来的鬼谷子,依依两眼眯起,笑着说道:「鬼谷子,你想不想赚钱?」 「想啊,怎么师父出去看诊,要给老夫分钱了?」一般说来,学徒期间的徒弟是没有诊费,客户只会给师父出诊费,师父也只是会给徒弟一些生活费罢了,只有等学徒出师了,师父才会分诊费给徒弟的。而鬼谷子都还没有学到夏依依教的多少东西呢,根本就算不得出师了。 依依说道:「不是去看诊,我这里有一些意外得来的药,我不会炼药,想要你帮我炼制出来。」 「你说的就是你上次给子墨用的那些药?那些药老夫还以为是你自己炼制出来的呢?居然不是你炼制出来的,那你是从哪里弄来的?下次我们再去弄一些过来不就行了?」 「炼药的人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那些药了,只有我手上的这些药了。」 「谁?这个世界上还有能比老夫炼药更厉害的人?」鬼谷子一提起这个就有些不服气,自己才是世界上炼药最厉害的人,可是没想到还有谁能炼制出这么厉害的药来,而自己却不知道。而且也没有听说过谁这么有名气的啊。 「我不知道,这个你就别管了,你先看看这些药你能不能炼制出来吧。」 依依将药拿出来,鬼谷子便随手拿了一瓶药过去,用鼻子一闻,说道:「这时上好的止血药啊。」 依依的眼睛立即睁得老大了,说道:「你这生了个狗鼻子啊?用鼻子一闻,就知道是什么药了?」 「废话,老夫的本事可不止这一点呢,早就告诉过你,你收了老夫这个徒弟是你的福气。」 呃,刚夸了你一句,你就开始得意忘形了。 「你能不能炼制出来?」 「这个药简单,用的药材也是常见的,老夫要回去分析一下各种药材的比例,试验一下再说,不过老夫有信心能将这个药炼制出来。」 「那就太好了,这一箱的药我都给你拿着,你都给试一下,能不能炼制出来。」 「好好好」鬼谷子便连忙将手中的药放进了箱子里,又把另一瓶药拿出来闻,连连贊道:「好药,好药啊。」 鬼谷子一见着好药,就好像练武之人见着了天潭宝剑一样,两眼发光,爱不释手,一瓶一瓶地打开来看。看完了以后,鬼谷子将药箱盒子一盖,便说道:「你这是要拿去给轩王?你替轩王办事是有劳务费的,那老夫这劳务费呢?」 依依就知道他会要钱,要不然就不符合他鬼谷子抠门的本性了,依依说道:「你想要多少?」 「就这一箱,炼制出来相等的一份就是十两银子。」 「一份十两银子?那要是一百份就是一千两?太贵了吧。」 「老夫可是不仅仅要花精力去研制,还要花银子买药材的啊,老夫这时有成本的买卖,可不像你,你上次给轩王解密信,你就只要花精力罢了,不用花银子的成本啊。」 依依摇了摇头,鬼谷子果然是不肯降价,依依说道:「也就你的头一份需要花精力去研究罢了,只要你研制出来了,往后的你就只管将炼制方法告诉严清,要他帮你炼制就行了。所以以后的那些你也就会花少一些的成本了。这样吧,头一份的,我给你一百两银子,往后的每一份,我给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丫头?砍价也太狠了吧?直接腰斩啊?」 依依眯着眼睛笑道:「虽然我不懂药材的行情,可是我了解你的性子啊,你不喊两倍以上的价钱,你还是鬼谷子吗?」 鬼谷子暗暗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自己刚刚真的应该喊二十两才对,反正她又不懂,她只管砍一半价钱,到时候自己还是十两,唉,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啊,现在要想再改口说二十两已经不可能了。不过好在自己喊得本来就高,即便是五两银子一份,往后批量生产,也能赚得不少了。 鬼谷子咬了咬牙,略带悔恨地说道:「成交!」便背起那个药箱去了严清的屋子,跟严清研究药方去了。 那头凌轩回了王府,刚进王府,马管家连忙迎了上来,说道:「王爷,刚刚宫里来人了,皇上传您去一趟宫里。」 ------题外话------ 亲们,筱洛的文明天上手机精品了,祝贺祝贺。所以这几天多更呢。 吼吼~
第一百四十章 偏不让你走 杜凌轩眼神一暗,自己一直都装成残疾的样子,按理说皇上他们是不可能知道自己已经医治好了的,虽然以前阿木古孜有怀疑过自己就是那个袭击他的蒙面人,可是当他来轩王府试探的时候,自己可还是矇混过关的,所以,不大可能是阿木古孜走漏的风声,此时,皇上找他,难道是要他去战场杀敌吗? 凌轩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仍旧去了宫里,不过还是装作自己是个残疾人。 皇上一见凌轩来了,便连忙放下了奏章,走过来说道:「轩儿啊,你知不知道北疆和西疆出事了?」 凌轩淡淡地说道:「儿臣略有耳闻,儿臣心里也十分担心,但是儿臣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帮不上父皇什么忙。」 略有耳闻?皇上心里哼了一声,即便是西疆的情况他不清楚,可是北疆的情况他不可能不清楚的,北疆的夜影每次给皇上送信的时候,都会单独给凌轩再送一份信的,有时候甚至还会仅仅只给凌轩送信,而不给皇上送信,所以北疆的情况,凌轩一定知道的比他还要多。 皇上说道:「轩儿啊,今天父皇可是接连受了打击,父皇今天思来想去的,也没有派上一个得力的人去战场啊。」 凌轩的声音里略略带了一些嘲讽,还真的如以前夏依依在大殿里怼皇上的时候说得一样,满朝文武皆无一个有用之才,凌轩说道:「父皇莫不是打算派儿臣去打战吧?难不成父皇的手底下都是一个又瞎又残的人吗?所以才会要儿臣去?」 皇上的面上也有些挂不住,皇上说道:「他们固然还是有些用处的,不过赵熙着实厉害了些,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西昌那边,朕还不是很担心,朕派的人过去应该能抵挡住,只是,这北云国,他们只怕不是赵熙的对手啊,所以,朕想着,你能不能跟着志儿一起去北疆,你就不用去上阵杀敌,你就跟白公子一样,当个幕后军师如何?」 凌轩心里冷笑一声,自己当幕后军师,可是皇上却在外面说的是志王领军,志王主帅,那到时候打了胜仗,这功劳就全是志王的了,自己也不过就是在替志王做嫁衣罢了。 凌轩笑道:「父皇,儿臣都已经成这副模样了,还怎么当幕后军师啊?儿臣都看不见,连军帐中的沙盘和地图都看不到,搞不清楚敌我的状况,还怎么布阵啊?父皇也太高看儿臣了。」 皇上脸色一沉,有些不悦,说道:「怎么?你不愿意去?」 凌轩的心里就更是对他的这个父皇有些不悦,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他就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来迎接自己,不过就是觉得自己还能有些用处,还能帮他一把,如今自己一旦不答应了,于他无益了,他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还真的是要把自己当成一截剩余的蜡烛,要将自己的蜡烛燃尽才算了事啊?连一个残疾人都不放过。 凌轩说道:「父皇手底下的能人也有很多啊,何必非得指望着儿臣呢?若是儿臣死了,父皇这江山就没人帮你守了吗?」 凌轩的声音里不仅仅只是充满了愤怒,更是有了一丝悲凉、悲戚。 父皇他即便再想利用自己,可是自己也就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的,到时候,自己一死,一了百了。父皇还能再利用自己吗?他到时候还不是照样会找出一帮子能替他守江山的人。 皇上听出他声音里的悲凉,皱了皱眉,他难道还没有走出心里的困惑?他难道是想寻死?皇上说道:「轩儿,你不要想不开,朕会找大夫来治好你的。」 凌轩冷笑道:「不必了。」 「那你为何要说那些丧气话?」 「儿臣只不过是觉得这些年来,父皇可过于依赖儿臣替你守江山了,可是儿臣的辛苦你又可曾看在眼里了?如今儿臣没法上战场了,你这一遇到战事了,你就变得手足无措了,你可是这么些年来,未免也太高枕无忧了一些。」 皇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倒退了一步,眼眸一缩,凝神看着眼前的这个儿子,半年多了,他已经半年多没有再跟自己这样顶嘴过了。他以前身体健康的时候,他战功卓卓,一身的傲气,经常跟自己顶嘴,自己虽然恼怒,也有些讨厌他,可是碍于他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便也就只得一直忍让着他。 那有什么办法?他有他傲气的资本。 自从他残疾了以后,他就有些颓废了,整日里将自己锁在王府里,极少外出,即便偶尔到宫里来,跟自己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以前的那种傲气了,不过他身上倒是多了一些戾气。 可是就在刚刚,自己却感觉到他又回到了以前的那种状态,那种精神头,那种不可一世的傲气,目中无人的骄横,他又敢跟自己这么顶嘴,完全不管不顾这御书房里还有许多宫人在,就这么不顾情面地抨击自己。 皇上用疑惑地眼神看了他一眼,他依旧是个残疾人啊,难道他刚刚敢跟自己顶嘴,紧紧是因为自己如今左右受敌,无人可用,自己窘迫了,他就瞧不起朕这个皇帝了?在他眼里,朕这个皇帝当得有些失败,有些窝囊? 皇上说道:「你在怨恨朕?轩儿,你误会朕了,朕一直将你的努力看在眼里的,也一直知道你对东朔的贡献有多大的。」 假惺惺,凌轩身上的温度骤降,冷冷地问道:「那为何住在东宫的,不是我?」 皇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震惊了,这还是凌轩第一次直面他跟他提起这件事,以前他从来都不提的,哪怕是将志王第一次迁入东宫的时候,许多大臣都有反对的声音,可是轩王都未曾表态。 几年过去了,他一直都隐忍着,可是没有想到他终究还是跟自己提及了。自己一直没有立太子,就是怕志王和轩王争夺起来,到时候闹得不可开交。 皇上便结结巴巴地说道:「因为志儿他毕竟是皇后的嫡子,所以他才住在东宫,这不过就是方便皇后照顾他罢了,朕也还没有立他为太子。」 「哼,他又不是三岁小儿,还需要皇后照顾他吗?你别忘了,他比我还大几岁,这么说起来,我岂不是更需要住在东宫,方便我母妃照顾我呢?」 「轩儿,你……你今儿怎么了?」 皇上被他怼得无话可说,身子往后退了几步,看着这个今天火气很大的儿子,每一句话都带了刺。 「没什么,就是觉得父皇偏心罢了,有好事都紧着志王,有难事了,就找我来了。父皇,不管嫡子庶子,可都是你的儿子,你这差别对待,未免也太大了。」 凌轩的语气缓了下来,他也搞不懂今天自己怎么就没有忍住脾气,以前,若是自己看不惯了,不会当面说出来,更不会跑来跟皇上废话,而是直接动手将志王赶出来就是了。 今天的自己似乎只是想来宣洩一通而已,心里有一股莫名的邪火。只是这邪火他不明白究竟是从何而来,不过似乎是自从被天问他们闯门而入之后,那股邪火就蹿上来没有下去过。 「轩儿,其实这也不能怨朕啊,这是祖上规定的。你还没有小孩,等到以后你也有了小孩,你就明白了,你也需要用规矩来区别对待你的嫡子和庶子了。朕也是无奈之举啊,但是你要相信父皇,父皇对你们兄弟三个是一样疼爱的。只是牵涉到一些事情的时候,只能按祖制来。」 毕竟祖上有规定,立太子,必须先立嫡子,没有嫡子,再立长子,除非前两者实在是上不了台面,才能在其他的儿子当中选贤能者。 「既然如此,你何不痛快点,直接立志王为太子?」 「轩儿,你不知道父皇的难处啊。志儿虽然比你差一些,可是他到底还是没有什么大心计,如果早早地将他立为太子,只怕钟家的人会更加猖狂了,到时候,志儿就会被钟家人当枪使了,他可能事事都听从钟家人的摆布了。所以父皇也不放心啊。其实朕心里更希望你才是嫡子,这样,朕也就不必如此忧心了。」 皇上嘆了口气,自己确实是不喜欢轩王,但是不得不说,轩王他有大将之风,帝王之才,如果自己百年之后,把东朔交给轩王,自己完全不必担心,可以瞑目了。 如果交给志王的话,自己都会担心这江山守不住,到时候可能会改国姓为钟了。 哼,凌轩冷哼一声,所以,他就是想着要志王当皇帝,然后自己忠心耿耿地辅助志王,这就是他心里最完美的结局了吧。 可是凌轩又怎么会甘心,自己一个有才之人却要屈居于一个无能之人的膝下? 皇上无力地摆了摆手:「算了,轩儿,父皇不逼你了,你回去吧,父皇再想办法。」 「皇上,护国公求见。」门口太监进来说道。 皇上看了一眼凌轩,说道:「他怎么来了?」凌轩还找了一个帮手来?把岳父都带过来了? 凌轩也不知道护国公怎么来了,虽然他是自己的岳父,可是两人很少往来的。 凌轩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了。」 皇上对太监说道:「宣他进来。」 一会儿,护国公就走了进来,似乎又苍老了许多,护国公一下就跪了下去,说道:「皇上,犬子现在有没有消息?」 皇上勐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己真的是被北疆的战事给急煳涂了,刚刚竟然还怀疑护国公和轩王两个人串通一气,一起来宫里劝自己,不要让轩王去战场呢。自己怎么就忘了,护国公不仅仅是轩王的岳父,还是夏子英的父亲呢? 一想到这,自己对护国公升起了一丝歉意。 皇上说道:「护国公,你快快请起吧,你儿子为国效力,你们父子二人对东朔都是忠心耿耿,为东朔立了不少汗血功劳的人,你就无需多礼了,快起来吧。只是朕今天凌晨才接到夏子英失踪的消息,现在一天都还没有过去,哪里就能接收到新的消息呢?再等几天看看吧。」 「可是老臣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着实不安稳啊。」 「护国公,你要放宽心,虽说夏子英从黑风崖跳了下去,可是他们已经派人去崖底找过了,没有找到人,那很有可能就是他没有死,已经走了吧。」 「如果没有死,那他应该回军营啊,那怎么会没有消息传来呢?」 皇上的眉毛紧皱了一下,心里想道,最好不要是最坏的结果,夏子英死了倒还好,最怕的就是被西昌国给抓了当俘虏,这才是最让人头痛的。到时候,他若是受不住刑,可能会泄漏东朔的军事机密的。甚至还有可能会投降到西昌,带着西昌人来攻打东朔。 不过这些担忧皇上是不会在护国公面前说出来的。 皇上说道:「许是他还没有来的及跑回去吧,毕竟现在木寻镇到处都是西昌的兵,要想躲过西昌人的眼睛,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皇上,老臣请旨前去西疆带兵作战,虽然老臣已经年迈,但是也还扛得动刀,还能上阵杀两个敌人,更何况,老臣也是沙场上过来的人,排兵布阵也不赖。」 凌轩皱眉说道:「护国公,朝廷上养着那么多年轻的将士,哪里需要你一个老头子去?」 皇上刚刚还满心欢悦,想答应了护国公的请战,虽然护国公有些老了,可是毕竟是老将,武功上可能比不过年轻人,可是排兵布阵的经验可是要比那些年轻将士丰富得多了。 可是这一被凌轩打岔,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要他去了,皇上暗恨,早知道,就应该让杜凌轩早点走,免得他在这里拆台。 皇上的脸上扬起了有些尴尬的笑容,打着哈哈说道:「护国公,轩王说得对啊,朝廷里这么多的年轻将士,哪里需要你上战场?你只管在护国公府安享晚年吧,你已经给守护了东朔一辈子了,现在,也该让那些年轻人去打拼了。」 「皇上,可是老臣实在是担心犬子的安危,老臣想亲自去那里找寻一下犬子的下落。」 「护国公,你就暂时不用担心了,若是几日以后,还没有下落,到时候再说吧,若是朕得知夏子英的任何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派人去通知你一声的。」 「好,臣多谢皇上。」 「护国公慢走。」 护国公便躬身退了出去,凌轩也跟着出来了,这一出来,他们两个人才开始交流起来。 护国公问道:「轩王,依依可知道子英失踪的消息?」 凌轩抚了抚额,自己哪里知道夏依依知不知道啊?自己跟她又不住在一起。不过看夏依依没有一点点伤心的样子,而她又整日里锁在静苑不出门,应该不知道消息才对,要不然她今天也不会来问自己关于密信有没有解开的事情了。 密信已经解开,而且还抓了奸细的事情在东朔几天前就已经传开了,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就能猜到她的消息有多么的闭塞了。 凌轩说道:「她还不知道,本王没有告诉她。」 「这样吧,我跟你一道回轩王府,我去看看她。」 「好」,凌轩有些高兴,本来以为要十天以后交货的时候才能见到夏依依了,没想到半路冒出来一个护国公,这就有藉口让夏依依来轩王府了,而且夏依依也一定回来的。毕竟夏依依她不想自己和离的事情告诉护国公,以免麻烦,护国公这种老古董又岂肯同意他们两个和离呢?到时候说不定还会闹到皇宫里去。所以夏依依一定会为了减少麻烦,而来轩王府应付一下护国公的。 凌轩又对天问暗示道:「你先行回府,跟王妃交代一声,准备招待护国公。」 天问点点头,「是」。便火速地往静苑赶去。 而护国公一点疑心也没有,毕竟自己去轩王府做客,他派人回去提前通报一声做好准备,也是正常的。 静苑里,整个院子里都飘荡着一股子浓烈的苦苦的难闻的药味,闻得人有些难受。 鬼谷子有了赚钱的门路,现在干起活来也十分地起劲了,当下就已经带着严清在厨房里烧火炼药了。 依依则躲在屋里,从军医系统里挑了一些凌轩能用得上的武器,当然了,热兵器是不会拿出来的,既然他要仿造,就让他仿造去。那个天问不是自称他是机械天才吗?倒是要看看他能不能仿造出来了。 没想到自己居然能遇到一堆的奇人,一个鬼谷子会炼药,一个天问会造东西,这两个人要是合在一起,都能打造出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军医系统了。到时候若是把他们造出来东西放进军医系统的话,自己再遇到紧急事情的时候,就再也不必担心东西用完了就没有了,自己就可以可劲地用他们造出来的东西了。 依依从箱子里拿出一张旧床单,将这些武器都用就床单给包了起来放在桌子上,想着应该怎么送给轩王去呢?自己可是不敢这么大剌剌地送过去,自己带着这么一大包武器,可是不安全了,会不会被敌人抢走啊? 那算了,还是不送了,他见自己不送过去,应该会派人过来取的,反正急着用武器的人又不是她,而是杜凌轩。 弄好武器之后,依依就跑到厨房里,好整以暇地看着鬼谷子和严清在那里倒腾。 鬼谷子一见夏依依来了,便连忙起身,作势就要赶夏依依出去,一副防贼的样子,说道:「小丫头,你赶紧出去,别在这里妨碍我们炼药。」 依依说道:「我哪里就妨碍你炼药了?我就坐在这里一声不吭啊,也没有动你的药材。」 鬼谷子瞪着眼,盯着依依那双看似无害的眼睛,防备地说道:「你是不是过来偷学的?你就是想知道这药是怎么炼制的,到时候你就自己炼药去,不跟我这买了。」 依依满脸黑线,他原来是怕他的炼药方法被自己偷了啊? 依依说道:「鬼谷子,你放心,我啊,不认识中药材,就你屋里头摆着的这些药材啊,我可不认识,我怎么偷学炼药方法啊?」 「你骗鬼呢?你医术那么好,你若是说你不会制药,那我也信了,毕竟有许多大夫是不会炼药的,可是你说你不认识药材,那老夫就不信了,有哪个大夫能不认识药材的?学医的首先功课就是识别药材。」 依依笑道:「你也知道我用的药跟你们用的药不一样啊,所以我一向都不用开中药药方的,我不需要识别中药材啊。而且你放心,我不会偷学你的炼药方法的,你只管放心好了,你赚的钱一分都不会少。我在这里,紧紧是因为我无聊了,整个静苑里,除了你们两个,我还能跟别人聊天去吗?」 鬼谷子想了想,也是,她应该不会说谎,那就让她在这里看热闹吧。鬼谷子又为了防止她偷学,便吓唬道:「小丫头,老夫可是跟你说清楚哦,这炼药可是十分讲究的,别以为相同份量的药倒进去炼药就行了,可是还有许多工序要走的,倘若哪个步骤没有把握好,那就有可能把解药炼制坏了,到时候给病人用了,反倒成了害人的毒药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去炼药吧,不过你们可得注意,别把毒药给撒到饭菜里了,到时候把我给毒死了。」 鬼谷子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毒不死你,有老夫在,什么毒不能解啊?要说就是你这里太小了,都没有一个专门炼药的地方,老夫的药王谷,炼药的地方就有好多个。跟厨房完全分开的。哪能像你这里,药房跟厨房混着用。」 「那你们可以不用啊。」 「难不成老夫还大老远地跑回药王谷去炼药啊?这样的话,不仅仅时间上来不及,到时候又要搬药材进去,炼出来的药又要运出来,老夫这精力是银钱就花了不只是一点点了,五两银子一份,连本都不够。」 依依捂着自己的耳朵,说道:「行了行了,我这厨房专门腾出来给你炼药还不行吗?真是怕了你了,动不动就跟我算本金。」 「老夫这是实事求是。」 鬼谷子还有些不满地嘟囔着,将依依捂着耳朵的手拿开来说道:「别捂着了,又来人敲门了。」 依依走到门外一看,天问来了,依依便是暗暗感嘆了一下自己的机智,就知道只要自己不亲自送兵器过去,轩王就一定会派人过来拿的。只不过是这半天都没有到,他就派人来了,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兵器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进来拿走吧。」 天问说道:「王爷叫我来不是拿兵器的,而是护国公要去王府看望你,所以王爷就来叫你回去一趟。」 「他怎么去了?是不是和子墨的病情有关?」依依皱眉,难道子墨有些什么后遗症?还是说病没有治好?上次她可是看着子墨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才离开王府的。 天问有些疑惑:「王妃,这么大的事情你不知道吗?夏子英失踪了。」 「夏子英?」依依的脑海里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李氏的儿子,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 依依说道:「他怎么会失踪?」 天问都要无语了,这个夏依依到底有没有活在这个社会里头啊?怎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得。 「夏子英是西疆的将军,西昌突袭了西疆,夏子英被逼到黑风崖了,他为了避免被活捉就跳下了黑风崖,但是东朔的人潜到黑风崖底,却没有找到夏子英,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哦,是这么一回事啊,依依皱眉,那护国公去轩王府,只怕是找轩王去的吧,见自己也不过就是顺带的事情吧。夏子英失踪了,护国公肯定很担忧,毕竟现在护国公已经老了,而夏子英才是家里的顶樑柱,是家里的唯一成年的壮年,家里仅有的两个男孩,夏子墨还小,扛不起整个护国公的重任,所以护国公应该是对夏子英寄语了厚望才对,不然李氏曾经犯了那么大的错误,护国公仍旧没有把她给休了,或者是贬为侍妾,一半是替自己遮丑,多半还是替夏子英的身份考虑的。 依依说道:「好,那我跟你去一趟王府,对了,我整理了一些兵器,你顺变带回去。」 天问一看到那些精良的武器的时候,两眼瞬间发光,就好似盗墓贼看到了珍稀古董一样。 天问立即将那些武器拿起来,上下左右的在手里倒腾着翻看着,他说道:「这么好的武器,你是怎么制出来的?」 「不是我制出来的,我要是能制出来,还用得着需要凌轩去找人仿制吗?」 「那你这些武器哪里得来的?」 「别人给的,不过那个人已经死了。你以前不是说你是机械天才的吗?这些东西你可有把握仿制出来。」 天问有些犹豫,这些东西从外表看就十分精良,而且很多零件也十分微小,要想做出来确实是很难,天问皱了皱眉说道:「我尽量一试,也许能仿制个七七八八,但是效果绝对远远达不到原来这个的效果。」 「那是自然。」这些东西的制造有的可是需要机器人生产线生产出来的,岂是他们这些用手能磨出来的?依依为了不打击他的自信心,又说道:「能仿制出个差不多就不错了,你就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师父,你怎么能这样啊?这有好的生意怎么让给他做?为什么不给老夫做?」 鬼谷子一脸不满地走了进来,一看见那些武器,也是两眼发光,怎么夏依依有这么多好东西?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而且夏依依的房间他曾经来过,并没有看到这些武器啊,她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鬼谷子一脸的笑意,说道:「师父,你平时怎么都不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给老夫看啊?你瞒得老夫好苦啊。」 「我干嘛要全都告诉你?你刚刚还连炼药都想瞒着我,不让我看呢。」依依撅着嘴,有些生气地说道。 「呵呵,师父,老夫后来不是让你看了吗?以后你想怎么看,你就怎么看。不过,这仿制武器的生意能不能转手让老夫来做?免得便宜了外人。」 鬼谷子一边说就一边去挤天问,试图将天问挤开那个摆满了兵器的桌子,可是天问可是个练武之人,脚如磐石,稳如泰山,鬼谷子用了吃奶的劲也没有将他挤开,鬼谷子的脸都因为用力而被憋得有些红,可是天问的脸上却没有因为用力而肌肉拉伸,面上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天问低头鄙夷地看了一眼正在使劲挤他的鬼谷子,那神情就好像一个大人看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用力试图撼动大人的双腿一样。 蚍蜉撼树? 依依鄙夷地说道:「这生意给你做?你有这个能耐制造得出来吗?这里面的构造你看得明白吗?」 想赚钱,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赚啊,别什么都想自己一个人独吞,当心吞不下噎死了。 鬼谷子不再去挤天问,而是得意地捋了捋自己的鬍子,饶有些聪明劲似得说道:「老夫是制不出来,但是老夫可以找能制的出来的人啊,这样老夫可以赚中间差价!」 中间差价! 依依下巴都惊吓得快要掉到地上了,这鬼谷子的经商头脑可是不赖啊,他还当什么大夫,弃医从商算了。 依依板着脸说道:「鬼谷子,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的,这不是赚不赚钱的事情,若是其他的东西,我也随便你怎么折腾,可这是武器,是要派上战场的,所以必须找可靠的人去做。否则一旦落入敌人手中,那不是害了东朔了吗?」 「害了东朔跟老夫有什么关系?」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国家都没有了,你还能不能活?说不定会被敌人杀死了。」 「可是老夫住在深山老林惯了,没有什么国家概念,若是这个国家不行了,老夫就换个国家继续呆着。」 「……」 依依懒得跟他这么一个方外人士灌输保家卫国的思想,直接忽略他不计,跟天问说道:「你们先出去,我换身衣服就走。」 天问点点头,也该走了,再不走,护国公和王爷就比自己还要早回王府了。 依依刚回了王府不久,护国公就来了,依依便连忙将他引入了大厅坐下,说道:「爹,你怎么跟他一起来的?」 「天问没有跟你说清楚吗?我们在宫里遇上的。」凌轩疑惑地说道,自己不是要天问提前回来安排的吗? 天问吞了吞口水,刚刚自己的心思只顾在那些兵器上了,根本就忘了跟她说了。天问说道:「属下忘了。」 「忘了?你怎么办事的?」凌轩重重地哼了一声,有些怒意,这个天问,今天怎么办事越来越不牢靠了?不是擅自闯入房中,就是忘了说事情。 天问缩了缩脖子,平时若是自己忘记说了,这种小事情王爷也不会轻易动怒的,可是现在他这脸色很明显的十分地不高兴,只怕还是因为自己上午闯了房间,坏了他和夏依依的好事吧。所以他怒意未消,到现在还在记恨自己。 天问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听了鬼谷子那个小人的话呢?去闯什么门啊? 天问便找了个理由要离开这个令他有些站不住的地方,天问挠了挠头,说道:「王爷,东西已经拿到了,属下就先下去做事了。」 凌轩点点头,现在时间紧迫,就不浪费他的时间在这里瞎陪着了。 天问连忙熘之大吉,遁得快得很。 护国公便对夏依依说道:「你哥哥他失踪了。」 「你去宫里,可有探到什么消息?」 「没有,目前还只有有第一份战报里提到的事情,还没有收到第二份战报,为父今天是去宫里请求去西疆打战的,但是皇上没有同意。」 凌轩轻轻地冷哼了一声,皇上本来想同意的,不过是被他打岔了罢了。 依依看了他一眼,他又在哼什么啊?我爹说得有啥问题不成? 依依说道:「爹,你这么大年纪了,你去什么战场啊?那些个年纪轻轻的,身体又『健康』的人,可是都龟缩在家里不去呢?」 依依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杜凌轩,凌轩的脸黑了下来,哪有她这样当着岳父的面暗讽自己『丈夫』的? 只是护国公并没有听出依依的言外之意,护国公说道:「即便有新的将军去了西疆,他们也不会去理会子英的死活的,又怎么可能回去找寻子英的下落呢?为父有些担心子英会被西昌人给抓了,这样的话,生不如死,为父想亲自去一趟西疆,即便皇上不同意我去打战,那我就一个人去,不去当什么将军,只是去找子英的下落罢了。」 依依说道:「爹,你这是干啥?你这么大年纪了,长途跋涉的,你身体吃得消吗?况且你若是独自一个人去,根本就没有兵派给你,没有人保护你,你一个人深入虎穴啊?很危险的。」 「可是为父不能对子英不管不顾啊,现在他生死不明的,你说要为父怎么办?」 凌轩说道:「护国公,你不必担心没人管夏子英的下落,西疆不是还有个肖潇吗?他可是你府上出来的人,与夏子英感情又好,必定会去找寻夏子英的。」 肖潇?依依的脑海里再次弹出一个熟悉的名字出来,他已经去西疆了啊?以前不是还在护国公府的嘛,不过以自己对他的几次见面的了解,肖潇应该是个靠得住的人。当初他还因为夏子墨在翰文书院被钟铭欺负了,他就把钟铭给教训了一顿呢。 依依便也劝道:「对啊,爹,肖潇一定会去找子英的,你就安心地多等几天吧,再等等,也许西疆那边就会传来好的消息了。」 护国公嘆了一口气,重重地唉了一声,摇摇头,说道:「为父就再等几天吧,等到下一份战报传来,就再做决定。」 「对。」 一劝导完护国公,依依的任务似乎就完成了,屁股在椅子上就有些坐不住了,不安分地扭动着,眼睛也到处乱飘,很显然,她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她有些呆不下去了,若不是碍于护国公在这里,她就要跟凌轩说『事情谈完了,我该走了。』拜拜了您嘞。 凌轩一见依依那飘忽不定的眼神,就知道她那个小脑袋里在想一些啥,倘若护国公要是前脚一离开王府,夏依依后脚就要离开王府了吧,她做戏,一向只是做当场的,绝不会在喊『cut』之后还继续做戏。 你想走?本王偏不让你走。 凌轩便开始「盛情款待」护国公了,以求护国公在府上多呆一会,凌轩有些恭敬地说道:「岳父大人还从未在王府里用过膳了,今日难得一聚,不如由小婿陪你多饮几杯。」 护国公身子一震,这个轩王,去年还不肯娶夏依依,甚至在大婚当天不仅不来迎亲,用一只公鸡与她拜堂来羞辱她,甚至还把她迁入了听风院。这也就罢了,可是后来的沉河也是他干出来的,他从心里就不肯承认夏依依是他的妻子。自己也知道夏依依在他的跟前不得宠,也不便来王府在他跟前晃悠,免得他厌烦,所以自己除了上次代替张尚书来府上求了他一次以外,就不再来王府了。 可是后来越发地觉得轩王对夏依依的态度改变了,就说这次夏子墨受伤了,依依在护国公府的时候,对穆家人说是轩王派鬼谷子去给夏子墨治疗的,说起来,轩王也算是夏子墨的恩人了。而且现在也能看得出来,轩王对夏依依的态度好了不止一点点。 可是即便是好了一点,也不至于让他转变这么大吧,他还是头一次称唿自己为「岳父大人」,还自称为「小婿」。 按理说,他是个亲王,而自己只是个公爷,等级要低,他即便是尊重自己,唤一声「护国公」或是「公爷」就行了,他也可以自称「凌轩」,可是他却这么客气,还极力放低了自己的身份和姿态。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看在夏依依的面子上,他在讨好自己的女儿?他已经爱上了夏依依了吗?开始了追求之路? 护国公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的女儿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把这个轩王都给治得服服帖帖的? 护国公的内心简直高兴得要飞起来了,只要夏依依守住了轩王的心,那自己很快就要当外公了。 护国公连忙高兴得点点头,说道:「老夫也许久未曾痛快饮过酒了,早就听闻王爷的酒量好,今日,便与王爷不醉不归。」 依依本来以为护国公谈完了事情就会回去了,自己也好走了。在听到还要留下来陪着他一起吃饭,依依就有些不高兴了。 这货绝逼的是故意的,他现在还在护国公面前装残疾人,他一定是想故技重施,在护国公面前,要自己伺候他吃喝,他又想享受一下封建男主人的优越感。 夏依依暗暗咒骂了杜凌轩数遍,十分不痛快地瞪了他一眼,眼中的敢怒不敢言全数落入了凌轩的眼睛里。 凌轩本想暗笑,可是碍于护国公在,自己便继续装瞎子,假装看不到夏依依的眼神,他便转过头去,独自饮茶,在张嘴喝茶的瞬间,嘴角泛起了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 ------题外话------ 上手机精品啦。么么哒
第一百四十一章 醉酒迷情(上) 护国公见夏依依居然狠狠地瞪了一眼轩王,护国公便朝依依投过去一缕警告的眼神,她怎么可以瞪轩王呢?她难道不知道身为妻子,对丈夫应当顺从吗?怎么还敢瞪他?这才好不容易博得了王爷的宠爱,这若是被王爷知道她瞪他,倒时候岂不是前功尽弃?幸好王爷有眼疾,看不见她瞪了他。 凌轩便吩咐道:「马管家,今儿你吩咐厨房,把最好的菜呈上来,再将本王的那两坛冰封雪莲酒拿出来。本王要与岳父大人喝个痛快。」 护国公连忙说道:「拿一坛酒就行了。」 这酒可是极为稀有,整个世界上也不过是只有几十坛罢了,而且这酒,採用的雪莲都是天山千年开花一次的雪莲,极为难得採摘得到,每十年才开一次窖,轩王这里的酒也不会有多少坛,这勐地给拿出两坛来,很显然是要分一坛给自己,自己哪里能喝得起这价值千金的酒啊。 凌轩说道:「本王这酒,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喝得到的,除了一直跟在本王身边的白澈和夜影喝过以外,你是第三人。而且他们两人合起来也就喝了一坛而已。」 护国公高兴之情洋溢于表,连忙说道:「哈哈,这么说来,老夫实在是太幸运了,还得沾了你的光,才能喝上这么好的酒。」 凌轩说道:「岳父大人客气了,你哪里是沾得本王的光,你沾的可是你女儿的光。」 「哦?哈哈哈哈」 护国公大笑道,看来轩王确实是很在意夏依依啊,要不然也不会在自己面前特意提及夏依依。护国公看了一眼夏依依,见她不但没有高兴的样子,反倒一副无语的样子。护国公也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都不给凌轩一点好脸色看?自己真是没有管教好她,出嫁从夫,该如何对待丈夫的道理都不懂了? 依依撇撇嘴,拆台说道:「有什么好喝的,我喝过最好喝的茅台酒,你喝过吗?」 护国公沉下脸,依依怎么说话的呢? 凌轩倒是对她的拆台已经习以为常了,说道:「茅台酒,好喝吗?怎么酿制的?」 依依没好气地说道:「杜凌轩,你又来问我是怎么做的,你以为我是神仙吗?会医术,会炼药,会制兵器,会酿酒,我啥都会,那你这个啥都不会的人是不是好自杀了?」 护国公低声呵斥道:「依依,你怎么可以直唿其名呢?应该叫他王爷。」 依依愣了一下,自己上次收到休书的时候,就说了以后叫他王爷的,怎么后来又还是习惯叫他凌轩了?依依便连忙说道:「哦,王爷。」 凌轩听见她又叫了一声冰冷而又疏远的「王爷」,有些恼恨护国公的多事。 凌轩说道:「无妨,叫名字才像对夫妻嘛。」 护国公正色说道:「可是规矩和礼数不可废。」 凌轩真是要被护国公这个老古董给气死了,今天真正来拆台的人不是夏依依而是护国公吧。这父女俩,虽不是亲生的,可是拆台的本事倒是出奇的一致。 一会儿,马管家就将两坛酒拿了上来,却只拿了两个杯子,凌轩说道:「既然依依觉得这个酒不好喝,那便再添一个杯子过来,给她也尝尝,看看好不好喝。」 「是」 马管家忙不迭地下去准备杯子去了,一会就上来,给三人都倒了酒,依依吸取了上次在皇宫里喝白酒的时候,被呛住了的经歷,于是依依就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依依尝了一小口,发现这就清凉可口,仅仅是一小口,就已经是唇鼻留香了,这酒并不像普通的酒那样烈,反倒有一种醇厚浓郁的味道,可是这浓郁里头,又有着雪莲花的清新。这酒顺着依依的贝齿,划过依依的舌头,刺激着她的蓓蕾,依依闭上眼仔细品味着这酒,待酒香充盈了整个口腔,依依才将那一小口酒咽了下去。 那酒带着体温,从食道滑落,流入胃中,便觉得整个胃都暖和了起来,这酒的性子果然温和。 依依正闭着眼睛陶醉在酒香里呢,耳畔响起了杜凌轩的声音:「这酒如何?」 依依点点头:「好喝。」 「那比起茅台酒来说呢?」 「那也是这酒好喝。」依依实话实说。 凌轩有些满意地点点头,便吩咐道:「凝香,给王妃斟酒。」 静立在一旁的凝香连忙上前去给她斟酒,可是桌上就只有两坛酒,没有王妃的酒,凌轩便将自己的那坛酒往依依这边推了推。 凝香便连忙拿起酒罈,给王爷和王妃各斟了一杯酒,凌轩说道:「来,本王跟你干一杯。」 依依抬起头,拿起自己的酒杯跟他的酒杯碰了一下,说道:「我干了,你随意。」 说罢拿起酒杯,一仰脖子就喝了,喝完还将被子倒过来亮给他看。 这酒确实是好喝,又不上头,依依吧唧了一下嘴巴,将唇边还留着的酒也给舔干净了。随后又倒了一杯酒,跟凌轩说道:「来,我再敬你一杯。」 依依这纯粹就像是在烧烤店里跟别人干啤酒一样,把这酒给当水喝。 凌轩见她喝得这么起劲,便也将自己杯子里的酒给一口气喝光了,马管家便又上前来给他斟满了酒,凌轩便又跟依依两个人一起喝了起来。 依依喝着喝着,以前跟战友拼啤酒的那股子劲就上来了,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喝过酒了,凝香感觉自己倒酒的速度都要赶不上依依喝酒的速度了,依依也嫌弃凝香倒酒慢,便说道:「凝香,再拿个酒杯来,你同时倒满两杯。你这倒酒速度,我都快等不及喝了,真是的,打乱了我喝酒的速度。」 护国公见他们两个喝得起劲,凌轩还说要陪自己喝酒,好好痛快饮一番,这哪里是陪自己喝酒啊,分明是他们两个人在喝酒,自己在一旁独自喝酒罢了。 而且护国公之前还想着要夏依依赶紧生个小孩出来呢,哪里能料到夏依依现在居然开始喝酒,而且还这么能喝,以前都没有发现她这么能喝酒啊,再说了,就算能喝,也该收敛着点,不能这么喝啊,不光是破坏了她一个女人的形象,更重要的是,这么喝酒伤身子,哪里还能再备孕呢? 护国公便说道:「依依,你一个女人,还是少喝一点酒吧,要不,你以茶代酒敬王爷好了。」 凌轩见他又来扫自己的兴,便说道:「无妨,她平日里头没也有喝过酒,今儿就放肆喝一回吧。」 依依才懒得管护国公那套女人应该怎样的理论呢?以前,哪怕自己出去和同学喝酒,喝了回来,自己那个当医院院长的老爹都没有跟你说什么注意身体之类的话,这个护国公,就知道拿那些女则女戒来规范自己的行为,惹得自己的手脚好像被束缚了一样,怎么做都不是对的,倒不如不动好了。 凌轩刚刚跟她喝得起劲,见她又高兴,此时他也将自己倒背如流的家规给抛之脑后了,他便亲自将酒罈子拿过来,「小心翼翼」地摸索着,给自己和夏依依倒了一杯酒,说道:「来,我们干杯。」 依依见他都不管自己,那就更不用看别人怎么想了,便也接过杯子,说道:「干杯。」 他们两个人这势头,哪里是在喝价值千金的冰封雪莲酒啊,完全是在把这酒当水喝啊。只把周围的人看得心疼不已。 两人都一口干了下去,依依见护国公一个人坐在那里脸色不是很好看,便也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护国公倒了一杯酒,说道:「爹,来,女儿也敬你一杯。」 护国公见她这行为,哪里像是一个女人啊,更像是一个男人一样,坐在这里跟凌轩和自己称兄道弟地饮酒,护国公有些不悦,但是刚刚轩王都已经不怪罪她了,自己一个做爹的,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是只得笑着说道:「好」。 两人一喝完,凌轩便也端着酒杯跟护国公敬了一杯酒,喝了有十杯酒,这时候,厨房里速度也快,便已经开始上菜了。 依依刚刚空腹喝酒,喝了些酒后,便觉得肚子里有些难受,赶紧夹一些菜垫垫肚子,吃了一些菜之后才觉得肚子舒服多了。 这桌子上了许多美食了之后,依依便也没有心思跟凌轩去拼酒了,自己只顾着吃菜去了,一边独自饮酒,一边吃菜。凌轩见她不再跟自己喝酒了,便也就去跟护国公喝酒去了,免得护国公一个人敢喝酒,冷落了他。 依依正吃得欢,凌轩那边也跟护国公喝了一会儿酒了,便想着要吃点菜垫吧着肚子,凌轩便说道:「依依,给本王布菜。」 依依嘴巴都没有闲过,便说道:「凝香,你给王爷布菜吧。」 护国公一见,便重重地咳了一声,依依这才想起护国公还在这里看着呢,要是不给杜凌轩夹菜的话,他估计又要把自己当成他以前的那个女儿一样教育了。自己宁愿给凌轩夹菜,也不要听护国公唠唠叨叨地讲女人应该如何如何。 依依便随手给凌轩夹了一些菜,凌轩有些满意地吃了,结果依依还没有吃上几口,凌轩那个碗里的菜就已经见底了。 依依为了让自己多点时间吃饭,便将凌轩那个碗夹得满满的,凌轩看着那个堆得像一座小山一样高的碗,看了一眼里面的菜,居然紧紧是同一个菜,她这是要故意自己吗?谁布菜不是每个菜都夹一点,哪里会像她这样,就紧着同一个菜夹,把碗都给堆满了,再一看,这个菜的菜碗里几乎都被她夹空了,她怎么不干脆把那个菜碗直接换过来啊? 凌轩有些苦闷地夹着碗里的菜吃,吃了几筷子,实在是有些吃不下,便说道:「换一道菜。」 依依斜斜地瞟了他一眼,他还来劲了,是不是,有丫鬟不使唤,非得使唤自己,他应该能看得出来,自己不想伺候他啊。 依依邪恶地一笑,便起身给他夹菜,依依将那块肉放进辣椒碟子里裹了裹,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才放进了自己的碗里来,凌轩在跟护国公喝酒,并未见到依依的小动作,回头见到自己碗里多了一块裹着辣椒的肉,还以为就是厨子这么做的罢了,便没有多想,就直接夹到嘴巴里吃了。 凌轩被辣的不行,从来没有吃过这么辣的肉,这哪里是在吃肉,这分明就是吃了一坨辣椒进去,有些辣椒还黏在喉咙上,凌轩使劲咳也咳不出来。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快喝点水。」依依连忙递了一杯水过去,凌轩一看,是水,简直来得太及时了,看来她还挺体贴的,还能给自己递一杯水过来,凌轩拿过来就喝了。居然是热水,热水遇到辣椒,只会变得更辣,这一喝完,凌轩就觉得从口腔到喉咙再到肚子,全都火辣辣的,烧的难受。 凌轩看到夏依依眼里闪过的幸灾乐祸,这时才明白,刚刚那块裹满了辣椒的肉根本就不是厨师做的,而是她故意裹上的,居然这样还不过瘾,还要给自己递上一杯热水来。 报復来得太快,好像龙捲风。 自己不过就是要她夹个菜而已,她有必要这么生气吗?就要这么整自己? 护国公不明所以,以为这只是一个意外罢了,之前对轩王宠着依依,他还有些高兴,可是此时见凌轩一个瞎子,啥事都做不了,不仅仅要依依照顾他吃喝,他还这么容易被呛到,看来真的是眼瞎了,干啥都不行。护国公又有些可怜自己的女儿嫁了一个残疾了。 依依又递了一杯水过去,笑着说道:「王爷,你眼睛『看不见』,即便有人给你夹菜,你吃饭也要当心点。」 凌轩见她笑里藏刀,哪里还敢接她手中的那杯水,便是拿起自己的那杯酒一口喝下,反倒没有那么辣了。 接下来凌轩就再也不敢要依依给他夹菜了,便要马管家给他夹菜,依依冷哼一声,想要姑奶奶伺候你,你也不看看你当不当得起。 依依便得了空了,独自吃得欢得很,只是吃着吃着,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依依的脸色开始发潮红,依依晃了晃脑袋,估计是酒劲上来了。 依依便站起来,说道:「我先回静苑去了。」 静苑?护国公以为静苑是王府里的某个后院的名字,只是依依以前不是住在听风院吗?现在换地方了?可是王爷既然已经喜欢上她了,为什么她没有住在主院啊? 凌轩便连忙说道:「凝香,还不快扶王妃回主殿休息?」 「不必,我要回静苑。」 护国公这才明白,原来是王爷想要她回主殿,而她偏偏要住偏冷的后院啊?未免也太任性了,她是不是在跟王爷置气呢? 护国公说道:「堂堂一个王妃,哪有住偏院的?依依,你莫要胡闹,赶紧回主殿休息去。」 「哦」依依也不想跟护国公多解释什么,算了,等他走了,我再回静苑去吧。 凝香便扶着夏依依往主殿去了,依依头有些昏沉,自己的酒量果然是不行啊,看他们两个也没有少喝啊,怎么他们还好好的呢?自己先在走路的脚步都有一些飘飘忽忽的,脚底就像是踩着棉花似得,一脚深一脚浅的,连身子重心都把握不好了,歪着身子,将肩膀靠在了凝香的肩膀上,凝香连忙跟画眉使眼色,画眉便上来将依依的两只手摊开,分别搭在凝香和画眉的肩膀上,两个人几乎是架着依依往外走的。 护国公看着依依醉成这个样子,便说道:「王爷,依依身为一个女子,本就不胜酒力,往后就别纵着她喝酒了,喝酒伤身,也不利于生养。」 生养? 凌轩一想到这,护国公竟然已经盼着他们生小孩了,凌轩便有些高兴,说道:「岳父大人放心,往后,本王会注意的,不会让她再这么饮酒了。」 他们两人又推杯换盏地喝了半个时辰,护国公这才告退回去了。 凌轩便问道:「王妃如何了?」 马管家说道:「刚刚凝香过来说,王妃已经睡下了,可是她睡了一会儿又醒来的,吐了一阵,脸色红得厉害,额头也烫,怕是喝酒伤了身子了,奴才刚刚见护国公在这,不敢多说,因此没有上来禀告,不过奴才已经吩咐林大夫给她熬了醒酒汤,一会熬好了,就给她送过去。」 「醉得这么厉害?」凌轩皱眉,刚刚在席上的时候,她精神头不是还好着的吗?不仅仅跟自己干杯,还用辣椒和热水作弄自己,怎么就把自己给灌得这么罪呢? 马管家笑着说道:「王爷酒量好,自然不知道酒量差的苦了。而且这冰封雪莲酒喝的时候挺温和的,但是后劲足啊,王妃许是不知道,之前与你们就喝了许多杯了,后来又一个人单独喝了许多,想必是喝多了,后来酒上头了,她就受不了了。」 凌轩暗笑道,她可不是喝了许多吗?她跟自己共喝一坛酒,自己感觉都还没有喝够味呢,这坛酒就没有了,可不是都被她给喝了。 凌轩想着便跟马管家说道:「本王去看看她。」 马管家便连忙推着凌轩去主殿,凝香和画眉正在给依依洗脸,地上吐过的秽物已经清理干净了,但是地上明显有清洗过的痕迹,整个屋里散发着一股子酒味,夏依依的脸色十分红,那洁白的几乎就显得更加娇嫩了,她的眼睛醉醺醺的,微闭着眼睛,两只手不时地挠一下自己的脖子和头髮,好像脖子上有些痒吧。 凝香去给她洗脸,她竟然一把抓住了凝香的手,微睁开眼睛喃喃地说道:「咦,这个姑娘,我,好像有点,有点眼熟啊。」 凝香哭笑不得,说道:「王妃,奴婢是凝香啊,你当然眼熟了。」 「凝香?不,我不认识。」依依嘟囔着,摇了摇头,又伸出手来,指着她说道:「你这姑娘还挺好看的,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对象?」 「王妃,你莫要跟我开玩笑了。」 「那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依依拉着凝香的手使劲地拽,想拽到她跟前来。 凝香连忙往后缩,说道:「奴婢没有啊。」 「你说,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我告诉你哦,你一定要问清楚,他会不会娶你,而且只娶你一个人。否则的话,你就不要跟他开始,否则,到最后,也是没有结果的。」 「王妃,你喝醉了。你好好休息啊。」 凌轩听到依依说的话,就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了,便说道:「你们下去吧。」 「王爷,可是醒酒汤还没有送过来,王妃她还醉着呢。」 「知道了,等下醒酒汤好了,再送过来。你们退下吧。」凌轩挥了挥手,末了又加了一句,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随意进来。 「是」 凝香她们连忙退了出去,还将大门给关上了。 依依看见那些人走了,面前的轮椅上坐了一个男人,有些晕乎乎的,说道:「美男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凌轩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说道:「你居然连本王是谁都忘了?」 「我认识你吗?」 「认识」 「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啊。」 「杜凌轩!」凌轩不得不咬牙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 「哦,杜凌轩,这名字还不错,就是我不认识。」依依嘟嘟囔囔地说道,说着说着眼睛又一眨一眨地开始闭上了。 「女人,你居然敢忘了本王的名字?」凌轩有些恼怒,她忘了自己,刚刚却还记得什么不要开始和没有结果。不就是暗指许睿的事情吗? 凌轩上前摇了摇她的身子,试图要她不要睡,说道:「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究竟认不认识本王?」 依依本就醉着,浑身软绵绵的,被他一晃肩膀,整个身子就软绵绵地摇摆起来,晃得她的脑袋有些难受,她又微睁开眼睛,说道:「我困,我要睡觉,你别摇我。」 「你先回答本王,你究竟认不认识本王。」 依依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钟,摇了摇头,说道:「我口渴,能不能给我端一杯水来?」 凌轩皱了皱眉,便去端了一杯水来,给她吃,依依便张开嘴来喝,也不知道伸手拿过来。凌轩嘆了口气,只得亲自将水杯靠近依依的唇边,依依的嘴半张着,这样喝水,喝一小半,流了一大半,倒是把依依和凌轩的衣服都给弄湿了。 依依便又半闭着眼睛,半睡半醒,不时地说一些呓语,凌轩看着头髮有些乱糟糟的依依,有些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不能喝就别逞强。还说什么『我干了你随意』,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 凌轩将杯子放下,摸了摸依依的脸颊,确实是烫的厉害,看来确实是醉的不轻,不然也不会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 想到这,凌轩便想着酒后吐真言,能不能从她的嘴里套出来什么话呢? 凌轩便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夏依 ̄依 ̄」 「我不是问她,我是问你自己。」 「夏依 ̄依 ̄」 「你几岁了?」 「嘘,女人的年龄是秘密哦。」 「你有没有成亲?」 「没有」 凌轩的心里顿时就放心了下来,自己之前还担心她在前一世会不会已经结婚生子了,看来是没有了。 「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不知道 ̄」 「怎么会不知道呢?」凌轩正要再问,依依就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凌轩摇了摇头,将被子给她盖好,坐在旁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她安安静静地睡觉的样子还真是挺好看的,只有在这个时候,她的嘴才没有那么伶牙俐齿地损他,她也不会总是想着要逃离自己的身边。这有这个时候,她才会好不介意自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凝香在门外说道:「王爷,醒酒汤已经煮好了。」 「进来」 凝香一进来,见夏依依已经睡着了,便说道:「要不要把夏依依唤醒来,给她喝?」 凌轩阴沉着脸,声音十分冷清,「你叫她什么?」 凝香吓得立即跪在了地上,说道:「王爷,是她跟奴婢说,她已经不是王妃了,要奴婢就叫她名字。」 凌轩说道:「叫王妃。」 「是」 「出去。」 「是」凝香连忙将醒酒汤放在桌子上,便又退了出去,接着将门给关上了。 凌轩摸了摸醒酒汤,温度刚刚好。如果现在不给她喝的话,醒酒汤会冷吧,而且,她醉的这么厉害,不喝了话,只怕会真的会伤了身子的。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凌轩低低地说道,便走过去将大门拴上了,这下没有人进来了,他也就没有必要再装什么残疾人了,他就站着身子走过去,将药碗拿过来,自己坐在床边,将依依的上半身扶起来,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用勺子舀了一勺汤,就餵她的嘴里去。 依依正睡得香的很,被人给弄起来了,有些不乐意,依旧闭着眼睛,头微微一扭,就扭到了一边去,凌轩只得把汤勺又伸到她的嘴边去,依依的嘴一碰到那个硬梆梆的勺子,喝了一小口醒酒汤,感觉到有点苦涩,便不悦地皱了下眉,轻哼了一声,把头又转过来,直接埋在了凌轩的胸膛上,嘴一张开,便将刚刚餵进嘴巴里的汤全数吐了出来,都吐在了凌轩那件黑色衣服上。 虽然这件衣服是黑色的,看起来不起眼,可是这件衣服的料子也是十分昂贵的,就这么沾染上了黑乎乎的汤药,黑色的衣服沾上黑色的药,是不打眼,可是湿漉漉地贴在了凌轩的胸膛上。 依依又隔着那件湿漉漉的衣服在他的胸膛上蹭来蹭去的,她的头髮又正好抵在凌轩的下巴和脖子上,蹭得凌轩的的皮肤痒痒的,凌轩便用手将她的头掰过来,摆正了,用左手按住她的头,用右手给她灌药,依依皱着眉,撅着嘴,喝了两口药,就嫌难喝,再餵给她的时候,她的头就使劲想摆开,可是被凌轩给按住了头,她没有办法摆动,呜呜地叫了两声,皱着眉头张开嘴,由着凌轩将汤药灌入了她的嘴巴里,可是她就是不咽下去,全部都给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凌轩连续餵了两口,都是被她这样给浪费了,凌轩眉头一皱,给她灌入一勺药,就用右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摆正,防止她又侧过头去将药给流出来。 依依被他捏得疼,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用手使劲地打了一下凌轩的背,又拽住了凌轩的头髮使劲一扯,含含煳煳地说道:「走开!」 凌轩被她打得生疼,那块头皮都快随着那一把头髮就要被夏依依给揪下来了,杜凌轩怒道:「夏依依,是你逼本王的。」 杜凌轩便将碗里剩下的醒酒汤全部喝在自己口里,俯身下去,将嘴巴印在夏依依的嘴巴上,便往她的嘴巴里吹气,将药往她的嘴里吹进去。 夏依依被迫喝了两口药下去,用手还想去扯凌轩的头髮,被杜凌轩有先见之明的将她的手给拽住了,将口里的药全部灌入她的口中。 依依皱着没,苦巴着脸,挣扎着,不肯咽下去,凌轩便将自己的舌头伸了过去,挤占了她口腔里的空间,空间里变得狭促,那些药便再也没有空间呆了,依依只得将那带着苦涩的药味和他的酒香味的全都吞了进去。 「混蛋 ̄」 依依含煳地咒骂道。 凌轩的眼眸缩了一缩,你竟然敢骂本王?本王好心给你餵药,你居然还骂本王?不给你一点点教训不行。 凌轩便将依依紧紧地箍在了怀中,加深了那个吻,舌头肆虐地在她的口腔里游走,扫遍了她的每一个贝齿,和她的舌头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凌轩感受到她的舌头使劲地想将他的舌头给抵出来,凌轩也不急着跟她的舌头对抗,便退了出来,只在唇外啜着她的红唇,用自己的唇包裹着她柔软的唇,一边用手抚摸这依依的背,动作轻柔缓慢。 依依没有了刚刚的那种不适感,此时被他抚摸地有些舒服,本来喝了酒,胃就不舒服,现在被他这么抚摸着背,就感觉胃舒服了许多,身子扭动了一下,靠在凌轩的胸膛上的脑袋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闭着眼睛半睡半醒,感受到唇边有个柔软的东西舔着她的嘴唇,似乎带着一股子香味,这股香味好熟悉,雪莲香? 依依伸出了舌头,在外面舔了一下,凌轩正在她唇边舌头被她的舌头一碰,凌轩整个身子都直挺了起来,好似一股电流席捲全身,凌轩眼眸中的光芒倏的变成一束明亮的光芒。 依依舔了一下,好像也没有吃到什么,就将舌头滑熘一下缩了回去,凌轩趁着她的贝齿还没有合上,自己的舌头也顺着她的舌头缩回去的路径跟着熘了进去,在她的口腔里与她的舌头重新绞在了一起。 依依的舌头被包裹着,纠缠着,她似乎又找到了自己之前在寻找的那一股雪莲花的香味,对就是这个味道,这个味道很熟悉。 依依没有再挣扎,由着他的舌头肆意挑逗着自己。 捲起、拉伸、舒展、缠绕…… 凌轩见她没有再反抗,便吻得更加深情,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开展了一场漫长的接吻。手上的动作不减,慢慢地抚摸着她的背。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两人就这个半坐在床边,静静地吻着。 一只壁虎从窗户那里爬了下来,看了一眼室内的情形,转身就从窗户的缝隙里爬了出去,生怕打扰了这室内的一对人儿。
第一百四十二章 醉酒迷情(下) 依依被吻得几乎要窒息,可是这个吻让她感觉很甜蜜,吻得她七荤八素的,她哼唧了一声,凌轩便也唔了一声回应,低沉而温和性感的声音响起,跟他平时的冷冽完全不同。 凌轩这么侧坐着久了,身子便有些僵硬难受,他抱着依依顺势往床上一倒,就倒在了床上,压了上去。 可是那纠缠着的舌头从来就未曾分开过。 凌轩用舌头细细地描摹出依依的嘴唇形状。两人的嘴唇和脸上都已经湿漉漉的,沾满了俩人混杂着的口水。 亲吻,已经满足不了凌轩,他的双手从依依的背上滑开比起上次在未央宫的时候,她似乎长大了一些,要成熟一些,可是依旧有些青涩,看来,还需要加强营养,再发育一段时间。 依依被他抚摸和亲吻得浑身颤慄,嗓子里呻.吟出声,脸上和身上泛起了潮红,有些急切地想要更多。扭动着身子,双手也环上了凌轩的腰,将他箍得紧紧的。 杜凌轩的肾上腺素急速增加,瞳孔瞬间扩大,唿吸也变得有些急促,凌轩手上和嘴上的力度都加大了,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灵魂里。他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已经有些冒汗了。 凌轩沉迷在和依依的温存当中,他觉得自己真的已经被依依给深深地吸引了,他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女人,他喃喃地说道:「依依,本王喜欢你。」 依依在半醉半醒当中听到一个男人说喜欢她,她微微一笑,也低低地回应道:「许 ̄睿 ̄」。 凌轩的身子仿若勐地遭到了雷击一般,僵硬不动,他的脑子里嗡嗡地响着,好似千万只蜜蜂在他的脑海里,几乎要将他的脑袋给炸裂开来。 自己在跟她亲热,可是她却把他当成了许睿!!! 所以她刚刚的这些回应,完全是把自己当成许睿在回应! 凌轩浑身变得冰冷,眼神变得阴郁可怕,他撑起了身子,依依感受到刚刚还贴在她嘴上的温软的唇怎么离开了,有些不满地嘟囔着,双手微微用力,将怀抱中的人往下抱。 凌轩有些发怒,本王不是许睿,你用不着这么抱着本王,凌轩勐地将依依的双手给解开来,翻身下床。 依依的双手被甩开了,便微微睁开醉醺醺的眼睛说道:「嗯?怎么走了?」 「你看清楚本王是谁了吗?」 「谁啊?」 「。。。。。。」 凌轩恼怒不已,气愤拖着轮椅到了门口,又坐上去,打开门推了出去。 「真是个奇怪的人。」依依嘟囔着,翻了个身,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似乎睡了许久,依依又迷迷煳煳地做了几个梦,这才晃晃悠悠地醒来了,依依抬起手来,敲了敲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看了一眼这个屋子,自己怎么睡在王府里了? 依依觉得自己的嘴巴怎么有些肿痛,用手摸了摸,也没有什么异常啊,只是脸上有些黏,嘴巴里有一股药味啊?依依看了一眼旁边的桌子上,还放了一个药碗,难不成凝香给自己餵药了?自己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自己只记得喝醉了以后,是凝香和画眉将她送回了房间里,之后自己就睡了,再然后的事情,就完全不记得了,不过自己做了一个梦,梦见许睿来了,还亲了自己。 咦?亲了自己? 自己嘴巴肿痛怎么回事?许睿亲的?不可能啊,他不可能来王府啊。 依依勐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唉,一定是自己做梦梦见跟他亲热,于是就自己咬自己的嘴唇,给咬痛了吧,真是个蠢货。」 依依一想到许睿,就不自觉地嘆了一口气,已经许多天没有见到他了。可是自己这么高傲的人,又不想去亲自问他,究竟有没有劝服他父母了,估计很难劝服吧。 依依站起来,穿上了鞋子,便打开门一看,这屋外的天色都已经有些昏暗了,到傍晚了啊。自己这一睡觉,估计都已经睡了两个时辰了吧。 依依便走出了房门,出了王府,傍晚的天气有些凉,依依中午出门的时候穿得还比较单薄,这春末的天气就是温差大,这个时候的风一吹,撩起了依依的衣襟,从衣服里吹了进去,依依不禁打了个冷颤,接着便打了几个喷嚏。 依依抬起左手,在右手臂上搓了搓,试图将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给捋平整。 这个时候的街道有些安静,而且还有一些黑暗,安静中透着一股子的诡异,以前的这个时候,街上是很热闹的,各个酒肆店铺都开着门招揽生意。可是自从打战了之后,商铺又都在囤积粮食,百姓们手中的银子也都不敢乱花了,得留着哪天没有粮食吃了,还得去买粮食,哪里还有闲钱出来闲逛呢? 也就只有醉香楼里依旧热闹着,嫖客都在里面醉生梦死,都是京城里有钱有权的人家,不怕家里断粮。 依依走在这冷寂的街道上,便听见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依依便往街道一侧挪步让路,那几辆马车行驶到依依身旁的时候,便停了下来。 依依皱眉,这是沖自己来的?莫不是敌人要绑架自己吧?依依浑身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做好了战斗准备,转身过来,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几辆马车。 车帘子一撩开,一个胖乎乎的小肉球就从里面滚熘了出来,杜偲启便欢快地跑到了依依的跟前,说道:「皇婶,启儿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了,刚刚我去轩王府跟你告别,皇叔说你出去逛街去了,不在府上。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你了,没想到在路上就碰见你了。你怎么一个人这么晚了在街上逛街啊?」 「告别?」 「是啊,父王有事回南疆,所以我和母妃还有妹妹,就要跟着一起回去了,可能今年都见不到你了,说不定得到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见到你。」 回南疆,依依便是明白了,皇帝一定是怕南青国也趁乱起兵,所以派安王去镇守南疆。依依便多嘴问了一句:「那志王呢?」 「父王说二皇叔要去北疆。」 「哦」两个王爷都给派出去了,独剩了一个轩王没有去。 依依也没有想跟一个小孩打听过多的朝廷上的事情,便转移了话题说道:「启儿,你回去以后,会不会想念京城啊?京城里有这么多的亲人和亲戚。」 杜偲启说道:「我最想念的就是你了。」 「哦?为什么啊?」 依依感觉很奇怪,自己跟杜偲启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他跟自己应该不是很熟悉,他在这里,应该更熟悉太后和皇上吧,怎么会想我,不想他的皇太祖母和皇爷爷呢? 杜偲启低声说道:「因为他们总是板着一副脸说启儿这里不对,那里不对,只有你能放下架子,跟启儿平等地沟通交流,就像个姐姐,不像个婶子。」 安王妃便走下来说道:「轩王妃不要生气,他不过就是个小孩子,说话没轻没重的,皇婶就是皇婶,哪能说成是姐姐?乱了辈分。」 依依说道:「无妨,你也说了是个小孩子了嘛,童言无忌。呵呵。」 安王撩开了车帘子,没有走下来,而是沖依依点了点头,接着对安王妃说道:「得赶紧赶路了。」 安王妃便对依依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赶路要紧,若是天太黑了,我们还没有赶到下一个城的话,路上就不太安全了,我们就不跟你多聊天了。等到下次回京,我再跟你聊天。」 「嗯,好的。再见。」 安王妃便拉着杜偲启就要上马车,杜偲启走到马车旁的时候,便又折了回来,从脖子上取下了一个白玉制成的微小的笛子,只有大约一根手指头那么长,他将小笛子塞到依依的手中,说道:「这是我最喜欢的笛子了,我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就会拿它出来吹,如果你在京城想我的话,你就吹响它,我就能听到了。」 依依接了过来,说道:「好」。 安王妃说道:「瞎说,这么远,哪里就能听到了?」 「听得到的。」杜偲启天真的说道,驳回安王妃的话,他觉得似乎他说的才是真理。 安王妃无奈地笑道:「好,皇婶吹了以后,你就能听得到了。」 依依便也随身从自己身上取了一个镯子给他,说道:「这个给你。」 杜偲启说道:「我一个男人,要镯子干嘛?」 依依笑道:「呦?还男人呢?你还这么小,你先收着吧,以后给你女朋友,好不好?」 杜偲启说道:「女朋友是什么?」 「你长大了就会懂了,快点上马车吧。」 「哦」 杜偲启将那个镯子揣进了兜里,就跟着安王妃上了马车。马车吱呦吱呦地又转动了起来,往南城门的方向而去,很快就将依依给甩到了身后。 杜偲启突然之间撩开的车上的窗帘,探出了一个小脑袋瓜子说道:「皇婶,想我的时候记得吹响小笛子哦。」 依依抬起右手,朝着杜偲启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好的,我知道了,我一定会的。」 杜偲启的脑袋久久都未缩回去,一直看着夏依依在后面缓缓走着的背影,直到夜色太黑,阻挡了他的视线,他才将脑袋缩回去,有些失落地问道:「母妃,我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安王妃说道:「问你父王。母妃也不知道。」 「哦,父王,什么时候回来?」 安王温和地抚了抚他的小脑袋,「你都还没有离开京城就想着回来了?」 杜偲启眨着那双天真的眸子仰着头,看着他的父亲问道:「是啊,为什么我们总是要回到南疆生活啊?可是两个皇叔都生活在京城啊!」 安王沉下脸来,冷冷而带着怒气说道:「往后,你不要再问这个问题。」 杜偲启看着他父王那张严肃而冷冽的脸,那双眼睛似乎要吃了他一样,怎么一向温和的父王此时看起来这么陌生,这么可怕。 杜偲启有些害怕地往安王妃的怀里缩了缩。安王妃连忙将他抱着拍了拍,对安王说道:「你别吓唬孩子」。 安王瞧了一眼被他吓得躲在安王妃怀里的杜偲启,冷哼一声,说道:「真没用。」 安王妃的眼神缩了缩,想反驳回去,终究是忍住了,启儿还这么小,他怎么能用一个成年人的标准去衡量一个小孩子呢? 再说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崽子打地洞。 杜偲启这个性子,可还不就是遗传了安王吗?安王是皇上的三个儿子里面最没有用的,他还能期待自己的儿子能有多大的出息? 不过是自己毕竟是一个女人,丈夫教训儿子的时候,她不好插嘴罢了。便抱着杜偲启,轻轻地拍了拍他,说道:「不怕啊。」 安王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便转过脸去不看她们娘俩。 安王的脸上冰冷如霜,犹如寒冬腊月般。与夏依依在皇宫里第一次看到那个仿若自带和煦春风的安王截然相反。 依依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静苑,这喝了酒之后,头又吹了风,便觉得脑袋更加的疼痛,头有些重,又有些流鼻涕,唉,感冒了。 依依一进了静苑,便接二连三地打了好几个喷嚏,连忙拿出手绢擦鼻涕,便想着回房间去打开军医系统,找一个感冒药吃。 鬼谷子一见依依回来了,便连忙过来拦着依依去房间的去路,将手搭在依依的脉搏上把脉,说道:「你喝酒了?」 依依笑道:「鬼谷子,你这把脉的功力可真厉害,居然能通过把脉知道我喝了酒?」 鬼谷子说道:「还需要把脉才能知道吗?你这一身,酒气熏天的,就算是三岁小儿都能闻的出来你喝酒了。」 「那你给我把脉干嘛?」 「老夫看你打喷嚏,就好心给你把脉,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想到,你对我这么关心啊?」 鬼谷子瞪了她一眼,气唿唿地说道:「是啊,老夫是很关心你啊,可是你这个小丫头,你是怎么对待老夫的啊?」 依依不明所以,无辜地说道:「我怎么对你了?我对你不是很好的吗?」 「好什么好啊?你就一个人去轩王府里喝上等的冰封雪莲酒,把老夫留在家里苦哈哈地炼药,你也不给老夫带一点酒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喝的酒是冰封雪莲酒?」 「这酒这么名贵,有价无市,十年才出一批,一批也不过就是一百来坛。老夫以前有幸得了半坛酒,还是诊治了权贵人家里特别难治好的怪病,才换了这么半坛酒来,自己都捨不得喝,隔断时间才拿出来喝上小半杯。喝了好几年,才喝完的。老夫看你都能喝醉了,省不得也得喝了十几杯吧。」 「多少杯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我、凌轩、我爹,三个人合着一起喝了两坛。」 「什么?」鬼谷子几乎就要跳了起来,自己都捨不得喝上一小口的酒,他们居然一顿饭,就喝光了两坛?鬼谷子十分后悔今天就想着在家里炼制药物赚钱了,而没有跟着夏依依去王府。若是自己跟着一起去了,以自己喝酒的速度,那两坛酒,自己能率先喝掉一坛酒。那一坛酒的价值,都够自己在这里炼上一年的药了。 鬼谷子肠子都悔青了,拉着依依的手,哭着说道:「师父啊,你下次有好吃的能不能带上老夫啊?你下次什么时候再去王府喝酒啊?」 依依甩开了他的手,说道:「我怎么知道啊?我今天都没有打算要留在那里吃饭的,我可是想回来的,还不是碍着我爹在那里嘛,我又不好跟爹说破我们已经和离了,只好留在王府里吃饭,做戏给我爹看了。」 鬼谷子笑着说道:「师父,你看啊,这许睿呢,以老夫看,他可是没有胆子敢跟他爹娘抗争的,到时候,你想嫁入许府当大少奶奶的梦想是不可能实现的,你倒不如就跟轩王把那张休书给撕毁了得了,你们复合吧,反正你们也是瞒着外面的,也没有去宗人府里记录的,别人又不知道,你们偷偷地复合了得了。这样,老夫也就可以跟着你一起回轩王府住着了。」 依依揪着鬼谷子的鬍子,说道:「你就为了去王府喝一口酒,就把你师父给卖了?」 「没有没有,哎呀,你别揪我的鬍子,你这小丫头,怎么总是喜欢揪老夫的鬍子?」 「慢着,你刚刚说没有去宗人府记录?什么意思?」 鬼谷子说道:「成亲的时候呢,普通的百姓就得去衙门报备记录,衙门要记录户籍人口的,你呢是属于皇室宗亲了,就不用去衙门报备记录,而是去宗人府。而和离的话呢,百姓除了拿到一份休书,也要去衙门登记,将她的名字又迁回原来的地方去。你也是一样啊,你这和离了,就不是皇室宗亲了,宗人府就要给你除名的,你得把你的代表你身份的玉碟交还给宗人府,然后迁回护国公府去,你再去衙门领一块普通百姓的身份文牒。」 「这么麻烦?那我仅仅是拿了休书,而没有去重新报备,那我现在的身份,到底是和离了,还是没有和离?」依依有些头痛,关键是这可牵涉到以后会不会被殉葬的事情啊,万一凌轩死了,她拿出这个休书出来,宗人府又不肯承认,那怎么办? 「不知道,要么你就去重新报备一下。不过这个自己一个人去是不行的,得两个人一起去报备才会生效的。」 「哦」就好像去民政局离婚一样,必须得两个人一起去办理。 「依老夫说,你还是别去了,毕竟你们不是普通的百姓,你们可是王爷和王妃,你们要是和离,那得在四国里掀起多大的风浪啊?而且宗人府的人可不敢随便就帮你办理了,他们一定会禀告皇上再处理的。你们的婚事可是皇上下旨赐婚的,皇上又怎么可能会同意你们和离呢?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那我手中的休书到底有没有用?」依依都快哭了,还以为这古代离婚很简单呢,写一份休书就完事了,没想到这么复杂,简直比现代的还要麻烦。 毕竟现代要结婚还是要离婚,两个人直接去民政局就搞定了,人家也不会干涉你们,最多就是去办离婚的话,人家劝阻几句罢了。哪里会像这里这样,决定权完全不在自己手上,而是在皇上手上。 鬼谷子说得对啊,皇上怎么可能会自打耳光呢?自己赐下的婚,然后自己再同意解除婚姻?而且连一年的时间还没有到呢。 鬼谷子说道:「有用啊,怎么没有用。只要他白纸黑字又盖了章,就是有用的啊,只不过你若是没有去衙门报备的话,你接下来的婚姻生活都会受影响。假如说啊,老夫说的是假如啊,假如许睿同意了,同意娶你的话,那就不仅仅需要在他们许家的家谱里加上你的名字,也要去衙门报备的,那衙门就得要你的身份文牒啊,去你原来的户籍所在的衙门里查询核对一下啊。如果发现你还是在婚的状态,你就不能嫁人了。衙门是不会给你办的。」 「这么说,我要不去办的话,就嫁不掉了。那他也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依依想了一下,又说道:「对了,你以前不是说可以帮我办一个假身份吗?」 鬼谷子说道:「假身份也会有许多的麻烦,你就先这么过着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你若是想公开你们和离了,你就去办文牒,你若是考虑好了要个假身份,老夫再帮你办。但是前提是,你一定要自己考虑好了,否则,这些事情一旦办了,就不好再重新办了,办了假身份,就回不到现在的这个身份了。」 「好,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依依说道,便往自己屋里走,鬼谷子连忙拦住她说道:「你瞧瞧,被你一打岔,老夫这正事都给忘了。」 「什么正事?」 「哦,就是老夫看你感冒了,就给你一个药吃。」 鬼谷子便拉着夏依依往厨房那里走,接着从一个瓷瓶里面拿出几粒药来,说道:「吶,吃掉吧。」 依依看了一下,一粒小小的药丸,闻了闻,有一股子的怪味,依依嫌弃地将药放回了瓷瓶里,说道:「什么东西啊?」 鬼谷子说道:「不就是我刚刚仿造你的药炼制出来的咯。老夫试验了一下,这个药物成分是一样的。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了。」 依依翻了一个大白眼,说道:「所以你就把我这个病号当成了白老鼠?」 鬼谷子笑得有些尴尬:「呵呵总归得有人试药的嘛。」 「那也不能是我啊。」 鬼谷子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你放心,如果你出现不良反应,老夫一定会给你医治的。」 「不吃。」 「你不吃就不吃,老夫出去给别人看诊去,顺变试试这些药。」 依依说道:「你以前也是这么试药的?」 「是啊,那不然怎么试?」 「你不会没有告诉病患吧,你在试新药。」 「那个哪能说?一说的话,人家都不肯吃了。」 「这不好吧。」 「都是这么试药的。再说你去给别人用你的这些奇奇怪怪的药的时候,你还会跟你的病患先解释一通吗?不会解释吧?病患都是会对新的药物产生不信任和害怕的心理的,就像你,你自己都不肯吃这新药。」 「哦」依依从瓷瓶里拿了一粒出来就吃了。 「你怎么吃了?」 「既然你要去给不知情的病人吃,那不如我先吃吧,若是有什么岔子,也不会让别的病人倒霉。」 鬼谷子笑着说道:「高尚,像你这样的人可不多,老夫就是其中一个。」 「你?」依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严清插嘴说道:「我师父有时候也会拿他自己试药和试针灸的。」 「看不出来嘛。」 「哼」鬼谷子傲娇地哼了一声,将他的那些药当个宝贝似得收好,生怕夏依依顺手牵羊就给带走了。 驿馆 上官琼因为被皇上和志王拒绝了,而十分的恼火,在驿馆里已经砸了不少东西了。上官云飞走进上官琼的房间里的时候,整个屋子的地上都洒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两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上官云飞走过去说道:「你在干嘛?你以为你这样做,志王就会娶你了?」 上官琼有些不高兴,她有些责怪上官云飞没有办成这件事,「皇兄,你今天不是说去给他们施压的吗?怎么到最后,却什么结果也没有。反倒还被直接给拒绝了?」 本来她和钟诗彤两个人还没有定胜负,她还有希望争夺正妃的,如今这么一闹,便是只有一个侧妃之位了,她哪里会甘心,自己堂堂一个南青国公主,竟然败给了东朔的一个臣女,虽然被封为郡主,可到底也不是亲王的女儿,而仅仅是依靠着太后和皇后的关系,才给封了郡主的。钟诗彤的身份可是比自己要低得多。 上官琼心里根本就不服气,那个钟诗彤凭什么以后能骑在她的头上作威作福啊? 上官云飞说道:「你以为我想啊?谁知道东朔根本就不怕,看来我得再给他们施加一点压力。」 上官云飞连夜写了一封信,着人快马加鞭地送去了南青国。 第二日,上官云飞一觉醒来就发现驿站周围多了许多的东朔士兵,上官云飞冷哼一声,抬脚就往外走,那个士兵立即伸出手挡住了上官云飞的去路,说道:「大皇子,如今东朔也不安全,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还请您留在驿馆不要到处走动的好。」 上官云飞拍开了他的手,阴鸷的眼睛盯着他,说道:「怎么?想软禁本皇子?凭什么?」 那个士兵被他的眼神盯得吓了一跳,便往后退了几步,说道:「卑职也是奉命行事。」 「你让开,本皇子要出去。」上官云飞有些生气地一把将他推开,就往外走。 禁卫军统领这时便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大皇子,你也别生气,我们东朔这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你说现在这么乱,若是出去了,不小心被一些乱贼给杀了,那该多不好?」 上官云飞怒火滔天,上前一把揪住了禁卫军统领的衣领,几乎要将他给拎起来,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怎么?你在威胁本皇子?」 「哪里敢?」 「不敢就给本皇子让开。」 禁卫军统领说道:「大皇子,得罪了,卑职奉命行事,恕难从命。」 「那本皇子就不客气了。」上官云飞拔剑就要跟他打起来。 禁卫军统领跳了开来,一挥手,驿馆四周和屋顶唰地一下冒出了许多的侍卫和弓箭手,弓箭手齐齐地对准了上官云飞和上官琼所在的屋子。 禁卫军统领笑着说道:「大皇子,你看,我们的安保力量是很强的,就连一直苍蝇都不会飞进来,更不会有乱贼进来谋害你们了,住在这里绝对安全。」 「你!」上官云飞生气地怒目瞪着他,却不敢再动手了,只怕自己再动手的话,他们真的会射箭。上官云飞愤愤地将剑收了回去,转身进了屋子。 禁卫军统领冷笑一声,挥了挥手,四周的侍卫和弓箭手便又隐了下去。 依依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敲了敲头,晃了晃,还好,已经醒酒了,脑袋也不疼了,感冒了也好了,看来鬼谷子炼制的那个药还是挺好的。 依依洗漱后便漫步走到了大厅里,惊讶地发现饭桌上居然摆的不是土豆,而是大米饭。 依依说道:「咦?哪儿来的大米啊?不是说到处都没有米卖了吗?」 「是轩王府送过来的。」 依依有些不悦:「你收他送来的米做什么?」 自己都没有收许睿的米,怎么可以收凌轩的米呢?依依说道:「还回去,我不要。」 鬼谷子说道:「老夫都跟着你吃了这么多天的土豆,都快吃腻了。好不容易有米,你还要退回去?你若是不要,那你昨天去他家吃的啥?没吃米饭啊?光吃土豆?你自己吃完了饭,却不让我们吃米饭?再说了,谁说这个是送给你的啊?这是轩王为了感谢老夫给他炼药,才送过来的。」 「你真是自恋。他这么小气的人,买你的药,既然已经付过钱了,还能再额外给你送米啊?」 鬼谷子说道:「那你觉得他是给严清送过来的?」 「怎么可能?」依依白了他一眼。 鬼谷子说道:「所以,整个静苑里,也就是剩下你了,那他就是要送给你了。」 依依没有做声,鬼谷子说道:「你看看,以前老夫说了,王爷喜欢你,可是你却不肯承认,老是说老夫瞎说。其实是你当局者迷,老夫旁观者清。现在你也看到了,他好端端的给你送大米过来,还不就是担心你没有饭吃吗?王爷还是在乎你的。而且老夫告诉你,不仅仅带了大米过来,还带了好多了营养补品呢?」 送大米也就算了,送什么营养补品啊?自己又没有大病,再说了,昨天晚上那一点点小感冒,凌轩应该是不知道的才对啊,那他究竟是为何要送自己营养品呢? 难道他真的喜欢自己? 只是依依不知道凌轩送她营养品是想要她快快长大。污 ̄ 依依看着鬼谷子那双有些躲闪的眼睛,便知道他定然还有事情瞒着自己,以他怎么喜欢占小便宜的性子,只怕是又偷偷地将自己的补品给藏了起来吧。 依依说道:「鬼谷子,你实话实说,你有没有将凌轩送过来的东西给藏了一些?」 鬼谷子瞪着眼睛,满脸通红,气鼓鼓地说道:「夏依依,你将老夫看成什么人了?老夫是那种不经过你的同意就偷偷地将东西给藏起来的人吗?你的东西可都在这里,你自己去看看吧。」鬼谷子指了指在大厅角落里放着的一个大箱子。 依依走了过去,打开一看,呵呵,还真的有许多的好东西呢,鹿茸、鹿尾、人参,可以说都是一些大补的东西,自己要是天天喝这些东西,只怕要上火流鼻血了吧。 不过光是这么看,也看不出来少了什么东西,不过依依敢肯定,鬼谷子一定会偷偷地拿走一些东西的,毕竟这些可都是一些珍贵药材,鬼谷子这种人,一看到好的药材,不手痒才怪了。 依依便将箱子给拖了回自己的屋里,随后随手用白纸写了一份假的清单,过了一会,依依便走了出来,扬了扬手中的假清单,说道:「鬼谷子,你还说你没有拿东西?你是不是没有想到,在那个鹿茸盒子的夹层里,还放了一份清单啊?」 鬼谷子说道:「不可能啊,老夫已经把清单给拿走了啊,怎么还有一份啊?」 刚刚一说完,鬼谷子便恨不得咬碎自己的舌头,依依说道:「现在你老老实实地将你拿走的东西给我还回来。」 鬼谷子扁着嘴,说道:「小气鬼,不就是几个药材吗?」 鬼谷子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过了一会儿,怀里抱着一大堆的药材,还有一张清单。走过来就将所有的东西往这里一摊开,说道:「吶,东西都在这里,除了有一支山参已经被老夫入药了。」 依依沉下脸来,说道:「才半天的时间,你就把东西给用掉了?够快的啊。」 依依将清单拿过来,再和桌上的东西核对了一下,东西还算是齐全了,他倒是没有说谎,除了一支山参,其余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鬼谷子便将依依放在桌上的那份假清单拿过来,说道:「好端端的还放两份清单干嘛?」 可是当鬼谷子打开来一看,看见上面那歪歪扭扭的字迹的时候,就知道,这份清单是假的,是依依拿出来诈他的,鬼谷子顿时就气得冒烟,自己居然被她给唬住了,鬼谷子说道:「夏依依,你这么做是不对的,怎么能拿一份假的清单来骗老夫呢?」 依依斜斜地瞟了他一眼,说道:「不这么做,你这个老狐狸能将东西老老实实地交出来?你刚刚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你没有拿任何东西吗?现在你就已经拿了这么多的东西了,你还真的是胃口不小嘛。」 鬼谷子讪讪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说道:「老夫不是看你的东西这么多,你也吃不完是不是?而且老夫也是拿那种有两只一样的,才拿一份出来,那种独一份的,老夫可是没有拿。」 「这么说,你还是一个有良心的贼了?」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什么贼啊?」 「老夫只是自取了一些罢了,再说了,还不是为了炼药啊。」 「炼药?哪里用得着这么名贵的药材?」 鬼谷子的眼睛还一直不时地瞟一眼桌子上的那些药材,心里痒痒的,早知道刚刚就不要承认就好了,如果说自己是个老狐狸,那么夏依依就是一个小狐狸,只可惜自己这个老狐狸却栽在了一个小狐狸的手中。 依依看了眼鬼谷子那垂涎欲滴的眼神,依依将那份清单收了起来,说道:「行了,我只是想看看他究竟送了一些什么东西过来,又不是真的要你还回来。以后你不要随便替我接收别人送的东西了。桌子上的这些东西我就送给你了,不过下不为例,以后你不要偷偷地拿我的东西,你若是想要,你就跟我说嘛,我又不是说不给你。」 鬼谷子立即高兴地眨了眨眼睛,嘴巴笑的都要合不拢了,连忙将那支最贵的药材一把就给揣进了兜里,说道:「老夫就知道师父对老夫最好了,一定会把药材送给老夫的。」 依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有好处就叫师父了,刚刚不知道是谁哦,叫我夏依依,说我做得不对啊,什么的?」 鬼谷子连忙摇头,说道:「没有没有,师父,你一定是听错了,老夫怎么可能会那么说呢?」鬼谷子连忙将桌上的药材一搂,便抱着药材忙不迭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躲开了依依的揶揄。 护国公一直在家里等着皇宫的消息,可是等了几天,也没有等到消息,在家里急的是团团转。 比护国公更着急的的人就是夏子英的生母,李氏了,李氏的一切希望可是都寄托在夏子英的身上,只有夏子英有出息了,她才能跟着沾光,安享晚年。可是如果夏子英死了的话,她下半辈子该靠谁,她都不知道了。虽然有夏娜娜,可是夏娜娜一个庶女的身份,以后在夫家也是个侧室,哪里能说得上话,更不可能把李氏接到夫家养老了。 如果夏子英死了,那护国公府就全部都是由夏子墨继承了,自己以前对夏子墨又不好,等到以后护国公死了,夏子墨成年了,要是把自己给赶出去,都不一定啊。一想到自己老来无依无靠,李氏就忧心忡忡的。 李氏等了几天也没有等到夏子英的新消息,早就已经坐立不安了,便走到护国公的面前,说道:「老爷,子英有没有消息啊?」 李氏一边说,一边用手绢抹着眼泪,她的眼睛已经红肿了,看得出来,这几天里,她确实是真正地哭过了。 「没有。」 李氏有些失望:「怎么还没有啊?都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皇上都说了,有消息自然会派人来通知我的,可是皇上还没有派人来,想必是还没有消息。」 「皇上说不定已经收到消息了吧,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过了这么些天了,也该有点消息了,要不你亲自去一趟宫里,打听一下情况吧,再这么拖下去,得拖到什么时候?」 护国公被她的哭哭啼啼给闹得有些心烦,自己也很焦急没有夏子英的下落,现在被李氏这么一闹,自己就更是烦躁了,护国公说道:「得了,别哭了,我现在就入宫一趟。」 ------题外话------ 亲爱的们,请放心入坑啊,爱你们。比心~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愿当替身 皇上一听见护国公来了,就知道他是来这为了夏子英的事情来的,还没有等护国公开口说话,皇上就嘆了口气,先他一步说道:「护国公啊,朕也十分担心夏子英的安危,朕还特意写信去问了那边的情况,可是得到的回覆仍然是没有找到夏子英的任何下落,而且也没有听说他被西昌人掳走了。如果西昌人掳走他的话,一定会放出消息的,可是现在什么消息也没有,而且,西昌人也在到处找寻夏子英的下落。」 「西昌人也在找他的下落?」 护国公有些疑惑,之前自己担心东朔人找不到他的下落,有可能是被西昌人给掳走了,所以才到处找不到他的踪影,可是现在连西昌人也在找他的下落,他不在两方人的手中,那他到底在哪里? 护国公说道:「老臣早年也曾经在西疆呆过一段时间,也知道黑风崖的形势十分险峻,从那里摔下去必死无疑,可是哪怕是死了,总得留下一个尸体吧,哪能就这么人间蒸发了呢?」 「也许黑风崖比较险峻,他掉下去也不好找吧。」 「皇上,老臣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还是想去西疆找一找。」 「护国公,既然你执意如此,朕也就不阻拦你了,这边朕已经派了两个副将过去,要肖潇暂代将军之位执掌军权,既然你要去,朕是十分放心你的,朕就命你为将军,即日出发。」 皇上面上假装有些为难,可是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个时候,正是缺人的时候,他这送上门去打战,自己何乐而不为?自然答应得快得很。 护国公跪了下去,说道:「臣领旨。」 护国公起身,转身离宫,他脚步沉稳,神情凝重。 紫玄走了出来,有些担忧地说道:「皇上,护国公这么老了,还能上战场吗?」 皇上说道:「有何不可?蜡烛还没有燃完,还能发挥余热呢。北云国的司马栋年龄跟他也差不多,不也照样没有退役,还继续当着将军吗?护国公虽然年纪大了,可是也不是说就到了走不动道的年纪。你看他,走路的姿态,脚步沉稳,那一身功夫还是在的,而且他的作战经验十分丰富,有他去西疆助阵,保准那阿木古孜不敢放肆。」 紫玄说道:「皇上英明。」 护国公没有立即回护国公府,而是先去了王府。自从上次凌轩喊他岳父大人,又自称『小婿』,还拿出冰封雪莲酒来招待他之后,护国公便觉得凌轩是个不错的女婿,跟他的关系也更加靠近了,来轩王府也不用深思熟虑之后才来了。 马管家一见他来了,一改以前对他傲慢的态度,哈着腰将他请了进去,带他去了王爷书房。 「王爷,老夫已经跟皇上请旨去了西疆,皇上也准了,还封老夫为将军。」 护国公开门见山,若是以前,他才不会来跟轩王说这些了,自己直接去了西疆就是了,可是现在却把他当成自己的女婿了,所以,有些什么事,也该来跟他通个气。 凌轩皱眉说道:「本王不是跟你说了吗?要那些年轻人去,你就别去了。」 护国公说道:「可是老夫实在是担心夏子英的安危。」 「担心?担心有什么用?这么多天过去了,如果他已经死了,早就已经死了,你去了又有何用?倘若他没死,也用不着你现在赶过去救他。」凌轩的声音冰冷无情,说着这些生死,就好像在说日常的生活一样,没有半点的畏惧之心,更没有同情之心。他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哪里还会在意这会不会多一个人死了呢?凌轩又说道:「护国公早年也曾经沙场杀敌,难道还看不透生死吗?」 护国公听到「死」字的时候,心里咯噔地跳了一下,心里默默念道:「呸呸呸,大吉大利。」 护国公说道:「老夫自然是看透了的,而且老夫也不畏惧死亡,所以老夫即便已经老了,仍然敢上阵杀敌。只是夏子英是老夫的儿子,爱子之心,王爷,你是不会懂得,老夫宁愿死的人是老夫,而不是老夫的儿子。等到以后王爷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就会明白这种感受了。」 凌轩苦涩地笑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护国公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可是他的心里想的是,王爷一向都是十分残忍,又冷血无情,岂是像他们这种普通人一样,会在意家人的安危呢?也许王爷这种人的心真的就像石头一样硬,哪怕自己的儿子生死不明,他也不会伤心和担忧? 只是护国公理解错了凌轩的意思,凌轩说得是他不会有儿子的那一天。 凌轩心里有些苦涩,他干笑了几声,摇了摇头,自己不剩多少生命的时间了,而他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夏依依了,只是夏依依她喜欢的不是他,而她的心里装的是许睿,哪怕是在醉酒的状态下,她脑子里想的依然是许睿,还把自己当成了许睿来迎合亲热。 一想到这,凌轩的心,就有些痛。 那一天,他完全可以趁着依依醉酒又把他当成许睿的时候,跟她合体的。可是自己做不到,自己也不想。 自己要的,是夏依依真正的心甘情愿的,满心欢喜的,而不是煳里煳涂被侵占的,自己更不愿被当成一个替身一样跟她合欢。 只是夏依依他并不喜欢自己,而自己又不喜欢别的女人,更不想和别的女人干那种事情。 儿子又能从何而来呢? 凌轩说道:「你什么时候出发?」 「老夫等下回去收拾了东西就出发了,早一点到西疆,就能早一点去找寻一下夏子英的下落,所以老夫临行前,来王府跟夏依依道别。」 「她出去了,本王让人去找她回来。」 护国公说道:「时间紧迫,老夫也不在这里等了,老夫先回府收拾东西,你若是找到她,让她直接回护国公府见老夫吧。」 「嗯」凌轩点点头,即刻就让人去通知一声夏依依。 护国公府,李氏一听闻夏子英还没有消息,几乎要晕厥了过去,只觉得那种不好的预感越发的扩大,似乎夏子英死亡的可能性越来越大。在听到护国公要去西疆的时候,她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李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哽咽地说道:「老爷,你可一定要将儿子活着带回来啊。」 然而姜姨娘和赵姨娘就有些不乐意了,反正夏子英又不是她们的儿子,死不死的跟她们没多大的关系。可是护国公确实她们两个的丈夫,是她们赖以生存的经济支柱和精神支柱。如果护国公去西疆战死了,那她们就成了寡妇,而她们还这么年轻,她们的孩子还这么小,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啊? 这护国公府就剩下一堆妇孺,还能有什么能力去养活这一家子呢?只能靠着护国公府的那一点点田产和商铺,可是也没有人有这个能力去打理这外面的事情啊。 两个姨娘连忙说道:「老爷,你这么大年纪了,去战场打战多么的危险啊,妾身劝你还是不要去了。你的性命要紧啊。」 李氏怒目瞪着她们两个骂道:「闭嘴,老爷还没出门呢,你们两个乌鸦嘴说得什么丧气话?再说了,老爷武功高强,上战场杀敌能有什么危险,死的也不过是敌人罢了。老爷这也是为国尽忠,为国效力。」 赵姨娘冷哼一声,说道:「哼,你别说得那么好听,你还不是想要老爷去西疆找你儿子吗?」 李氏说道:「那也是老爷的儿子,老爷去找他儿子,有错吗?你们有本事,你们也生个儿子,让老爷找去啊!」 赵姨娘和姜姨娘被李氏气得不行,这么多年来,她们两个一直被李氏用一个「儿子」两个字来辱骂她们,就因为李氏有个儿子。 赵姨娘气愤不已,说道:「哼,儿子?你现在有没有儿子还不知道呢?」 「你!」李氏气得就上去打了赵姨娘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响起,她怒骂道:「你敢咒我儿子死?」 「够了!」 护国公怒吼道,这几个女人向来就将后院闹个不停,虽然赵姨娘刚刚说的话是过分了一些,可是这还不是李氏原先挑出来的事?若不是李氏一直显摆着自己有个儿子,处处为难两个姨娘,她们两个也不会这么恨她。 几个女人被他一吼,便都安静了下来,李氏有些不服气,刚刚明明是赵姨娘诅咒夏子英死,自己打她又有何错呢? 李氏便有些不甘的说道:「老爷,刚刚她……」 「够了!我这都要出门了,你们还在家大打出手,是不是非得要我跟子英都死在外头,你们才能安宁啊?」 李氏吓得一哆嗦,连忙往地上呸呸呸地吐了三口唾沫,说道:「菩萨莫怪,刚刚老爷是瞎说的。」 姜姨娘也说道:「唉,都别吵了,老爷和子英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老爷,你要带些什么东西去?妾身给你去收拾收拾。」 「嗯」护国公便交代了一声,自己也忙着收拾东西去了,这一屋子吵闹的人这才各自散了去。 护国公正在屋里收拾着东西,夏依依就走了进来,说道:「爹,你这是要干嘛?都说了不让你去了嘛,怎么还是要去啊?」 护国公停了下来,对她说道:「依依,怎么我刚刚去轩王府,你不在王府啊?你身为女子,还是少出去闲逛一些,留在府里伺候王爷,王爷身子不好,你不贴身照顾他,你瞎跑什么?」 依依脸上都不自觉地掉下来三条黑线,他还真的是个老古董,时时刻刻不忘跟教育自己如何成为一个好妻子,好女人。 「爹,我这刚回来,你就跟我念叨女则啊?王爷也不需要我照顾啊。」 依依内心腹诽,他能跑能跳的,还能出去打架,哪里需要人照顾了。 「怎么不需要照顾?他行动不便。」 哦,护国公还不知道凌轩已经治好了,依依说道:「府里不是有那么多的僕人吗?伺候人的活都让我干了,那养着那些僕人干嘛用?」 护国公几乎要被她气死,怎么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还喜欢顶嘴,又好不顾忌身为一个女人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护国公气得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道:「你啊,都已经成婚几个月了,还不赶紧给王爷生个孩子,你若是再不生,皇上一定会要王爷赶紧将那两个侧妃纳进府的。」 「纳了就纳了呗。」反正跟自己没有关系。 「你!」护国公气愤不已,说道:「算了,我懒得管你,哪一天你吃了亏,你就知道了。」 姜姨娘见依依还要再说,便连忙将依依给拉到一边,说道:「依依,你爹也是为你好,你别跟他置气。姨娘是过来人,姨娘告诉你,有个儿子比什么多强,你还是抓紧时间,给王爷生个儿子,否则,以后若是让侧妃先生了儿子,你又没有子嗣,你的地位会直线下降的,到时候,王爷专宠侧妃去了,王府里哪里还有你的地位啊?」 依依只得干笑着说道:「多谢姨娘提点。」 「这就乖了嘛,好好听话啊。」 依依淡淡地笑道,点头应是,可内心却是拒绝的,我可不会去跟那两个侧妃去争宠,我根本就不会跟凌轩在一起,心里想道:「我可不要给杜凌轩那个混蛋生儿子。」 依依看护国公收拾了东西,准备出门,依依便送他到门口,护国公说道:「你们先回去吧,别送了。我会安全回来的。」 两个姨娘不放心地叮嘱道:「老爷,你路上可要注意安全,要及时写信回来告诉我们你在那里的情况。」 「老爷,你要是找到了子英,一定要写信回来告诉我,免得我一直担心。」李氏说道,她的心里更多的是挂念着儿子。 「我知道了。」 护国公一抽鞭子,便骑着马走了,留下一屋子的妇孺在家。 依依看着他年迈萧瑟的背影,依旧骑着马奔赴战场,鼻子一酸。 等他一走,整个护国公府里位置最高的人就是李氏了,李氏转头,嘴角微笑,狠狠地说道:「这段时间老爷不在家,你们两个最好给我老实点,别整日里整什么么蛾子。」 赵姨娘斜了一眼,冷笑一声说道:「我们能整什么么蛾子,以我看啊,你还是为人和善点,给你儿子积点德吧。」 「你!」李氏气得不行,想骂回去,可是一想,她说的话也对,这段时间还是积点德比较好,也许能感动菩萨,就让夏子英活着回来了。 于是李氏连忙就进了自己的祠堂,吃斋念佛起来,简直比上一次被护国公罚到祠堂里抄家规还要虔诚。整日里就在祠堂里求祖宗求菩萨的,心想,倘若子英能回来,一定是她求菩萨求回来的。 依依可没有心思跟她们这群女人去理会这些个宅斗,自己一向都觉得宅斗太无聊,也太浪费自己的精神了,自己宁愿搬出这个屋子,也不愿跟她们在一起宅斗。 南青国 这是一个靠近东朔南边的一个小国,与东朔宜人的气候相比,南青国的天气极为炎热,火热的太阳炙烤着这片焦黄的土地,有些干旱的土地上已经被暴晒出大大的裂缝,地里的庄稼长势不是很好,叶子被晒得有些焉,叶子边缘有些向内侧捲曲。地里的庄稼零零星星地长了一些小小的果实,庄稼地里唧唧地响着虫鸣声,蚂蚱高高地蹦达着,跳上枝头啃食着那小小的果实,将那少得可怜的果实给消灭殆尽。 佃户们拿着长长的竹竿,上面绑了一些长布条,站在庄稼地里挥动着长竹竿,试图将那些恼人的昆虫给赶走,天气本就不好,就长出这么点粮食,人都不够塞牙缝的,哪里还能让这些昆虫给糟蹋了去。可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应对那些恼人的昆虫。 南青朝廷里,皇上上官振宇正在上朝,整个人有些消瘦,看着像是营养不良一样,面上的没有什么肌肉,好似就剩一张皮一样紧紧地贴在了骨头上,那对眼眶便深深的凸显了出来,看着有点吓人,面色有些暗黄,整个人看着有点像个殭尸一样,唯独他脸上的那双转动的眼睛散发出的精光,才让他看起来像个活人。 上官振宇那双锐利的眼睛的光芒好似两束雷射一样扫视着站在殿内的人,缓缓地说道:「众位,如今蝗虫增多,极有可能过段时间会爆发蝗灾,众位爱卿像个办法,防患于未然,将蝗虫消灭掉?」 「皇上,几乎每十年就会爆发一次蝗灾,现在算来,距离上一次蝗灾也差不多有十年了,想来,确实有爆发蝗灾的迹象,只是以前都没有好的办法。上次爆发蝗灾的时候,铺天盖地的蝗虫,将所有的粮食都吃光了,结果整整三年,百姓都没有粮食吃,饿死了不少人。如今可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皇上有些凝重,说道:「上次的蝗灾,朕也是亲身经歷过的,自然知道这蝗灾的危害之处,所以朕一听闻民间已经出现大批的蝗虫,十分忧虑,这才急急地找你们来商讨对策,杜绝蝗灾。」 皇上的心情有些着急,他才篡位不久,这政局也不是很稳定,本来想着一定要干出一番大事业出来,让百姓丰衣足食,只有百姓过得比在旧朝廷过得好一些了,这些百姓才会拥护他这个新皇帝。所以皇上一上政,就採取了一系列的利民措施,给百姓减少赋税,笼络人心。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这突如其来的蝗灾,有些让他惶恐,一旦爆发蝗灾,没了粮食,百姓没得吃的,流离失所,到时候,势必会发生抢夺,甚至有可能造反,那天这个才建立的新朝廷哪里能受得起这样的冲击,只怕会摇摇欲坠了。 所以上官振宇如今把消灭蝗虫作为了首要事情,坚决要维护住自己这个皇位,他将殷切期盼的眼神投向众人,希望他们能献言献策,解决这个大难题。 「皇上,以往可是都没有好的办法的,以往都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蝗虫把粮食都吃光了,百姓们这才把吃光的农作物一把火烧了,将蝗虫的虫卵也一併烧死,这样来年才不会有蝗灾。可是每次蝗虫爆发的时候,大家都束手无策,即便是拿工具赶,也赶不走。」一个大臣无奈地摊着手说道。 「没有办法,也要想一些办法出来啊。」 「皇上,微臣有个办法,这蝗虫的天敌就是鸟,人赶不走它,就用鸟来把它们给吃了。」 皇上眼前一亮,说道:「咦,这是个好办法啊。」过了一会,皇上眼中的光芒又暗了下去,说道:「可是哪里有这么多的鸟啊。」 「皇上,要不就像用蚊帐挡蚊子一样,在田地上支起大大的蚊帐,把蝗虫挡出去。」 皇上摇了摇头,说道:「南青国这么大一片土地,这个办法只能用在小面积上,要想把所有的土地都支上大蚊帐,那得耗费多少财力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些大臣也全都面面相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一个个的神色凝重。如果蝗灾爆发了,虽然他们有的是钱去买足够的粮食,够自己吃上三年的,但是百姓们没有了粮食,也就不能上税了,他们可是靠着百姓的税赋来发的俸禄,蝗灾一爆发,他们的俸禄从何而来?一个个的也就变得忧心忡忡了,虽然都想解决这个大难题,可奈何都没有什么好办法。 「报!」一个太监手举着一封信,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说道:「皇上,大皇子来了加急信。」 「哦?呈上来。」 皇上打开来一看,冷哼一声,将那封信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气得半天没有说话。 底下的大臣等得有些心慌,便切切诺诺地问道:「皇上,是何事啊?」 「大皇子信上说,北云国和西昌国已经联合起来了,一起攻打东朔,如今东朔北疆和西疆都接连丢失了几座城池,而东朔的轩王又有残疾,现在东朔派上战场的人都不足为惧,只怕抵挡不了北云和西昌的进宫。」 底下的大臣一听就有些兴奋了,「皇上,不如我们也跟他们两个国家联合起来,一起攻打东朔,到时候,只要占了东朔,即便我们南青这边因为蝗灾没有粮食,我们依然可以用东朔的粮食来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 「你莫不是忘了大皇子和琼公主还在东朔京城?」 「什,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们被东朔留着做人质了?」那个大臣有些结结巴巴地,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接着说道:「早知道北云和西昌要攻打东朔,就应该让他们早点回来的。」 皇上冷冷地撇了他一眼,早知道?世界上哪有这么多早知道? 另一个大臣又问道:「那琼公主派去跟东朔和亲之事又可有进展?若是琼公主和他们和亲了,他们也就不会这么防备着我们。」 皇上冷哼一声说道:「哼,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跟我们和亲,他们居然说要琼公主当志王侧妃。」 「什么?侧妃?他们未免也太不把我们南青国看在眼里了,堂堂一个公主过去给他当侧妃?我们南青的公主怎么可以为妾呢?绝对不行。」 「对,不可以,要么当正妃,要么,咱们就不和亲了。」 皇上说道:「可是人家不愿意娶她当正妃。如今又将他们作为人质,主动权在他们手上,不在我们手上。」 人群中一个中年将军走了出来,中气十足地说道:「皇上,那我们就将主动权转到我们的手上。」 「周将军,你有何看法?」 「皇上,如今,东朔的西疆和北疆已经打起来了,东朔一定是惧怕南疆也打起来,所以才会把皇子公主给当作人质的,可是倘若我们真的怕了,那他们就得逞了,而且琼公主也只能当侧妃了。但是倘若我们也派兵到南疆去,只要跟他们对峙上,他们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皇上的脸上闪出一丝不悦,说道:「周将军难道忘了朕的一对儿女还在他们的手上吗?」 周将军说道:「皇上,打战最忌讳的就是惧怕对方有人质,可是这就要看这人质对他们有没有用了。如果他们觉得挟持这人质有用的话,他们就会肆无忌惮,不仅仅这次用人质对付我们,以后也会用人质来对付我们,那我们就永远都缩手缩脚的。倘若我们不怕他们有人质,那他们觉得手上的人质没用,无法用人质来挟持我们的时候,他们就会妥协了。而且东朔现在可没有那么硬气,敢跟我们闹掰。如果南疆也打起来,他们东朔只会死得更快。所以,东朔皇帝定然不敢这么冒险得罪我们,跟我们开战。用一个志王妃的位置,来换南疆的稳定,对他们东朔来说,合算,所以,只要我们派兵到东朔南疆施压,相信那杜傲天一定会率先妥协的。」 「可是他们若是要杀了大皇子和琼公主怎么办?」 「不行,不行,你这个办法太冒险了,你这时在设一个赌局,你赌得就是杜傲天不敢杀了他们两个,若是那杜傲天真的杀了他们两个,怎么办?」 「对啊,那我们还是按兵不动好了,只要我们安安稳稳的,不去惹起东朔的防备,那大皇子和琼公主才会平平安安的。」 朝中出现了一些反对的声音,一致反对周将军,毕竟万一东朔不按这个套路走,把东朔逼急了,杀了他们两个,那上官振宇冒火起来,还会迁怒他们这些表示贊同的官员。 大殿里的人吵吵嚷嚷的,皇上皱眉,脸上本就没有什么肉,这一皱眉,就更是觉得眉头中间的那张薄薄的皮硬生生地挤在了一起,看得人心惊肉跳的,生怕他这皮会把眉头两侧的皮都给扯掉。 皇上沉思了一会,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说道:「周将军说得对,朕不能畏畏缩缩地,因为被东朔抓了两个人质,就怕了他。」 「皇上,万万不可啊,你这样做,太冒险了。」 「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朕已经决定了。」 「皇上,您是打算要跟东朔打起来吗?和北云还有西昌国一起瓜分东朔?」 「不,朕先看看情况,若是他们两国打不过东朔,朕就不攻打东朔,若是东朔地方不过,朕就挥兵北上。」 皇上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南青刚刚才内乱过,兵马有些不足,禁不起和东朔的长期厮杀,所以不适合一开头就和东朔厮杀起来,倒不如让北云国和西昌国把东朔打得落花流水的时候,他再出来捡漏。 眼下还是先不和东朔撕破脸,保住琼公主的志王妃之位要紧。东朔毕竟是个大国,稳如磐石,倘若他们两个国家打不过东朔,自己这个小国还得靠着东朔这棵大树底下好乘凉呢! 「周将军,你立刻带领十万兵马前往边境,按兵不动,只管给东朔施压。朕立即修书一封,给杜傲天,要求志王妃一位。」 「臣领旨。」 周将军当即退下,带领重兵火速赶往边境。 木寻镇 阿木古孜在军帐中半敞着衣襟躺在一个姑娘白皙的软软的胸膛前,身边三个美女给他按摩着,用那双白皙柔弱的双手轻轻地捏着他的肩膀,可是阿木古孜的心思全然不在这几个美女的身上,看也不看她们一眼,整个人的眼睛全都关注在他的手上,他右手拿着一把极小的刀片,在左手的食指指腹上轻轻地刮着。他的眼眸里的眼神却没有聚焦在这把小刀片上,眼神涣散,思绪飘远,似乎已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的嘴角微微扯动,喃喃地说了一句:「敏儿」。 军帐撩起,一个副将走了进来,说道:「王爷,东朔派了护国公来西疆当主将。」 「护国公?就是夏子英的父亲夏忠辉?」 「正是」 「哼,来了就来了,本王倒是嫌那夏子英一个人在地下太孤单,就让他们父子团聚吧。一起送他们上路。」阿木古孜冷笑道,他的笑容突然收敛,眼神变得有些冷冽,嗖地射向了副将,说道:「达努吉,可有找到夏子英的下落?」 达努吉连忙跪下,惶恐地说道:「卑职无能,还没有找到。」 「废物!」 阿木古孜从美女的怀中坐起来身子,怒气吼道,将手中的刀片弹射出去,刀片划过达努吉的脖子,「叮」地响一声,射到了军帐后面的柱子上,刀片头没入了柱子里,刀片尾部剧烈地频率极快地晃动,发出细微的嗡嗡声,那明晃晃的刀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出的白光也随着刀片的晃动闪动着,耀得人迷乱了双眼。 达努吉的脖子上立即出现了一天细细长长的伤口,鲜血涓涓的往外流,达努吉立即用手捂住了那个伤口,却不敢吭声。 「赶紧派人将夏忠辉劫杀在半路上!」 「是」 阿木古孜有些嫌恶地看着他,骂道:「滚出去!」 达努吉连忙捂着伤口狂奔了出去,找军医医治去了。 护国公因为是后面才请旨去西疆的,而皇上之前派去西疆的士兵已经由两个新的副将带过去了,所以护国公是只身一人前往西疆的,一路风餐露宿,紧赶慢赶地才接近了西疆,越靠的近西疆,他的心就越忐忑不安,他总感觉今天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心里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 护国公接近一片芦苇盪的时候,心里的直觉告诉他,这里不太寻常,那片随风飘荡的长得十分茂密的清油油的芦苇盪里似乎隐隐地透着一股杀气,微风吹过,那一片芦苇盪便被风吹得唿唿响。护国公便放慢了速度,将背上的箭抽出来,握在手上,缓缓地往前走。 护国公坐在高高地马背上,眼神如注,仔细在那片芦苇盪里搜寻,他便高声诈道:「躲在里面干什么?老夫都已经看到了,还不赶紧出来,与老夫面对面地打斗一场。」 「吁!」 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响起,从芦苇盪里钻出来几十个黑衣人,为首地挎着一把大刀就飞身过来,站在了护国公面前,其余的黑衣人便将护国公给团团地围住了。 黑衣人头领仰天大笑一声,说道:「夏忠辉,你年纪这么大了,眼神倒是好使得很啊,就是不知道这一身武功有没有退步呢?」 护国公一听,对方竟然喊出了他的名号,便知是有预谋的,特地在这里等着他的了,护国公神色冷冽地说道:「阁下是何方人士?拦住老夫的路干什么?」 「你不必知道我是何人,我也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罢了。」 「是何人指使你们?」 「等你跟你儿子团聚以后,我再告诉你。」黑衣人头领一挥手,那些黑衣人便都纷纷拔刀拔剑,就冲上来一起围攻护国公。 「你们知道我儿子的下落?」 护国公一边举剑跟那些黑衣人搏斗,一边抽空问道。现在他只要一听到跟他儿子有关的消息,他的整个神经就都变得紧绷起来了。 「不知道,不过以我看,他也不可能还活着了。」 黑衣人头领见他的属下在护国公手上没有讨着半点好处,黑衣人头领笑道:「想不到护国公已经离开沙场十几年,依旧宝刀未老啊,在下生得晚,对护国公还仅仅是只听过你的威名,却未曾见识过你的本事,今日,就跟你讨教讨教了。」 黑衣人头领说罢,就举起大刀飞了过去,一个饿虎扑食就跟护国公搏斗起来,几番打斗下来,两方也不过就是持平罢了,黑衣人头领是在马下,而护国公是在马上,因此从高度上来说,黑衣人吃了些亏,他目光一凛,说道:「速战速决!」 「是」 那些黑衣人交换了一下神色,便上前一刀一剑地全往那匹马的身上招唿,那匹马吃痛,尖声嚎叫着,撒开腿乱蹦乱踹,就要往前跑,想逃离这些人的刀剑之下,把护国公在马上颠得老高,差点摔下马来。护国公又要应付刺向自己的剑,又要挡住看向马匹的刀,几个回合下来,便照顾不了那匹马,那匹马最终哀嚎着,被黑衣人一刀将马脖子给砍断了一半吊着,马匹轰然倒地。 护国公腾空而起,跟他们对打起来,渐渐地,终是双拳难敌四手,败下阵来,身上已经深深浅浅的布满了剑伤刀伤,往外突突地冒着鲜血。 护国公停了下来,用剑尖指着地上,强撑着身子,深深地喘息了几下,突然转身就我往那茂密的芦苇盪里跑了进去。 「追!」被护国公杀得只剩下一半的黑衣人立即循着护国公的脚印追进了芦苇盪。
第一百四十四章 狮子吼(二更) 护国公卯足了劲,在负伤的情况下强行用功,在芦苇盪里快速地穿梭着,可是他身上涓涓流出来滴落下来的血迹暴露了他的行踪,那些黑衣人一路沿着血迹追寻着他的踪迹。 护国公的看着身后飞奔而来的黑衣人,倘若再这么跑下去,也定然逃不过他们的视线,护国公用手捂着身上最严重的刀伤,刀子从肋骨中间捅了过去,只怕是已经伤了内脏了,剧烈的疼痛让他有些支持不住他这个庞大而笨重的身躯。再拖下去,他也会流血而死,他牙一咬,便用手点了穴道,纵身跳进了芦苇盪旁的小湖里,湖面上立即上涌起一大股血水, 护国公立即迅速地潜入水里往远处游,渐渐地,湖面的血水变淡了,护国公隐藏在芦苇里,是不是冒出个头来换一口气。 那些黑衣人追着血迹来到最后那个地方,啐了一口,骂道:「妈的,他居然跳湖了,从湖里游走了。」 那些黑衣人循着水里的血迹,淌着水往上找,找了一会,水里的血迹越来越淡,渐渐地没了,再也找不到任何踪迹,那些黑衣人便说道:「头,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赶紧四处找啊,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肯定跑不远的,咱们分头去找,如果找到他,立即格杀。」 那个黑衣人头领提着倒就往刚刚血水渐渐变淡的那个方向走去,其余黑衣人也四处分散开来,去找护国公的下落,只是找了几个时辰,天都黑了下来,依旧没有找到护国公的下落,那些黑衣人这才急急忙忙地赶过来集合。 那个黑衣人头领听到他们还没有找到护国公的下落,心里暗暗地有些发抖,完不成任务,哪里还有胆子回去?他说道:「你们四处去找找,我先回去禀告消息。」 「是」 黑衣人头领便飞速往木寻镇的方向跑去,一个小小的木房子里,屋里漆黑,没有点灯,一个人影站在屋里,高大的身影在这个小小的木房子里显得十分的憋屈,他的头几乎要顶到了屋顶了,他的眼睛在这个黑夜里闪出了精明的光芒。 黑衣人头领一走进那个屋子,看着那个背影,只觉得自己背上的汗哗哗地冒了出来,接着整个背都变得冰冷,冰冷的汗黏煳煳地粘在背上,他不禁打了个冷颤,说道:「卑职无能,让护国公跑了。」 「跑了?我给你派了几十个人,你们居然打不过他一个人?」 那个人转过身来,双眼中闪着危险的信号,嘴角一抽,冷笑了一声,只是他冷笑的时候,引得他脖子上那条细细长长的伤痕有些疼。 这个人正是被阿木古孜伤了脖子的达努吉。 黑衣人头领说道:「禀告副将,我们本来已经快杀了他了,可是他却往芦苇盪里头跑,我等跟着血迹寻到最后一处的时候发现,他居然已经跳湖跑掉了,我们四处找寻了几个时辰,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不过他身受重伤,而且他又跳入湖中游泳了,身体的伤患只会越来越严重,就算他跑出了我们的手掌心,他也跑不出阎王的生死簿。几个时辰了,他没有找到大夫给他医治的话,他必死无疑,而且那个芦苇盪离肖潇所在的军营还有许多距离,更何况他的马已经被我们给杀了,他凭着两条腿,走到明天才能走到,只是他的身子撑不到那个时候。」 「哼,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本将要看到他的尸体才肯放心。」 黑衣人头领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属下派人再去他去军营的路上拦截,天亮之时,一定将他的尸体带过来。」 「你最好如此,否则,你就带着你自己的尸体过来吧。」达努吉冷哼道,那周身的气势可比阿木古孜也低不了多少,只不过他平时在阿木古孜的跟前尽量收敛了自己的锋芒罢了。 「是」 黑衣人头领不得不这么回答,他赶紧出了小木屋,便立即去纠集了属下在前往军营的路上设伏,试图将护国公劫杀,而且,这一次,他们绝对不会让他再次跑掉了。 那些黑衣人在各处寻找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护国公根本就没有跑出那个芦苇盪。 护国公当时往上游了一会儿,便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疼痛,也没有力气再游了,就算游出了这个芦苇盪,他也跑不了躲远,一定会被那些黑衣人给抓到了,所以护国公便在那些黑衣人到处找的时候,他就在芦苇盪里呆着。 直到入夜了,他这才从芦苇盪里站起了身子,这个芦苇盪里的芦苇长得非常茂密,也长得很高,即便是身材高大的护国公在这个芦苇盪里,也仅仅是露出了一个人头罢了,天色黑乎乎的,没有人能看得清那些随风摇摆的芦苇盪里冒出个人头在缓慢地往外走。 护国公知道此时不能去军营的路上,那些黑衣人必定在前面的路上拦截他,他只得暂时往原路返回去,先寻个地方给自己医治才行,现在他已经失了很多血了,他的嘴唇有些泛白,身子也因为受伤,走路趔趔趄趄,深深浅浅地往外走着,他有些后悔自己来的时候就一个人来了,怎么也应该跟皇上申请带上一小队士兵,哪怕只有几十个士兵也比自己单枪匹马地过来好。 护国公的身子越来越虚弱,现在的他身体已经透支了,完全是在靠着他的意志力往外走着,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煳,他的眼睛看东西也有些花了,那些东西在他的中出现了重影,他晃了晃脑袋,低低地说道:「不行,子英还等着我去救他,我现在不能死。」 只是即便意志力再强,那也抵不过身体的客观状态,他感觉天旋地转,所有的东西都快速地在眼前旋转着,他用剑抵在地上,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终于,他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他十分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昏了过去。 肖潇在军营里等了许久,一直到天亮,也没有看到护国公来,心里有些急,之前收到皇上的飞鸽传书,说护国公回来,而他算着日子,昨天下午就应该能赶到军营了,可是即便他的马跑得慢,这后半夜也能赶到了,到现在都没有到,肖潇的眼皮一跳,护国公该不会是出了事吧? 肖潇自小在护国公长大,虽然不是护国公的儿子,可是护国公从来就没有把他当成一个下人看待,而是把他和夏子英一样看待,供他读书,教他武功,将他带在身边一起上沙场打战,可以说把他当成半个儿子一样养了。因此护国公在他的心里,恩比天高,他对护国公的感情,并不仅仅是下属对上级的尊重和遵从,更是儿子对父亲一样的尊敬和爱戴。 肖潇隐隐觉得内心有些不按,他已经失去了最好的兄弟--夏子英,他不能再失去最敬重的护国公了。 肖潇站了起来,撩开军帘,大步走了出去,召集了几十个士兵,就骑马往东一路寻去,待寻到芦苇盪的时候,便看见了那一匹战死的马,肖潇的瞳孔瞬间扩大,这匹马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护国公的马,而地上还有一滩的血迹,他便顺着之前的血迹也追到了护国公跳湖的地方。 「他究竟还活着吗?」肖潇有些疑惑,他从这里逃走了?可是怎么没有回军营呢? 这时有一个士兵噌噌噌地跑了过来,说道:「副将,那边有新发现。」 「什么?」 「那边有血迹往外走去,走了有两里路,可是后来就没有了。」 肖潇一听,便连忙也往那边跑去,一看,从脚印的大小来看,应该是护国公的足迹,看样子,他最后应该是在这里晕倒了,然后被人给带走了。 肖潇大惊失色,还能被谁给带走?十有八九是那些追杀他的人吧。 肖潇带着人再四处找寻,也没有再找到任何有关护国公的踪迹,这才急急忙忙地赶回军营,再次给皇上写了一份飞鸽传书。 静苑 天还没有亮,凌晨的天空,黑暗中带着一些青蓝,整个静苑被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晨雾当中,在这薄薄的晨雾里若隐若现地飘荡着一股烟火,这烟火里还带着一股子浓烈的药味。 静苑的其他房间里都黑漆漆的,只有厨房灯火通明,鬼谷子和严清挑灯干活,彻夜未眠,为了能赶在轩往需要这些药之前,把这药方给研制出来,他们两个这些日子以来,可是不眠不休,努力研究。他们两个努力研究药方的这段日子里,可就苦了夏依依了。 刚开始,严清还在炼药的间隙里,抽空出来做饭菜。可是后来,鬼谷子可是不想严清这么一走,就将炼药的活全都交给了他,因此鬼谷子便硬是拉着严清炼药,把做饭菜的活就交给了夏依依。 依依虽然不乐意,可是为了能早点炼出药来,就牺牲几天吧,依依便整日里变成了他们两个的厨师,苦哈哈地做饭菜给他们两个吃。 鬼谷子这些日子一来有些睡眠不足,眼带浮肿,眼睛里带着血丝,可是他却依旧十分勤奋地炼药,他在炼药的时候,十分地痴迷,一改平时在依依面前每个正行的老小孩模样,此时的他整个神情都是十分的严肃和认真。一点一点地仔细地核对着每一味药的名字和份量,又十分地注重熬药的火候,他还有些不放心严清,不时地去看看严清那里的情况,叮嘱几声。 直到第一声鸡啼声响起的时候,鬼谷子才将最后那一个药给炼制出来,他将药拿出来,仔细地核对着里面的药物成分,又检测了一下,用鼻子闻了闻,将这个药和夏依依给的那个药,一起拿出来,仔细比对了两个药物的药性,觉得应该是一样的,他这才满意地药给放好。 鬼谷子一脸兴奋地敲响了依依的房间,依依还在睡梦中,睁开了眼睛,一看天色,都还没有亮呢,依依打着哈欠说道:「什么事啊?我要睡觉。」 「药全都炼制好了,可以去卖给轩王了。」鬼谷子的声音带着亢奋,整个脸因为亢奋而有些红,他一扫之前的疲惫,现在的他,精神十足。 依依说道:「那也得等天亮了啊,你现在送过去,杜凌轩都还在睡觉,你现在过去,也没人出来接待你,更没有人给你钱。」 鬼谷子刚刚兴奋的神情被她的冷淡给浇灭了半成,他有些不满地嘟囔着嘴说道:「老夫这辛辛苦苦地炼制出来药,你怎么也不表示一下惊讶?哪怕你说一句『这么厉害?』,老夫听了心里也舒服一些。」 「哦,你这么厉害?」依依说完,就准备回去继续睡觉。 「丫头,你夸人能不能走点心啊?」鬼谷子被她这么敷衍的语气给气得直跺脚,拉着依依的手,挡着门不让她关门。 依依转过身子来,笑嘻嘻地说道:「嗯,我的徒弟当然厉害了,名师出高徒嘛。」 「你这是在夸老夫吗?怎么听着像是在夸你自己啊?」 「哎呦,鬼谷子啊,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很困,我想睡觉啊。」依依两只手合在一起,跟鬼谷子作揖乞求道,说完还不自觉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那你什么时候带老夫去把药送到轩王府去?」 「等我睡醒了再说吧啊,我觉得你现在赶紧去睡个觉,不然,你熬了这么多天的夜,这脑子也有点不灵光了,万一到时候那个狡诈的杜凌轩在算钱的时候摆了你一道,你这脑子又没有反应过来,你不会亏大了吗?」 「哦,也对,老夫还是先去睡一两个时辰吧。」鬼谷子一提起钱,就来了精神,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是该好好休息一下,等下算钱的时候,才算的清楚,鬼谷子立即又瞪眼说道:「丫头,你说谁脑子不灵光呢啊?」 依依一看他又来劲了,便用力将他往外一推,将门关上,说道:「你再不去睡,就真的不灵光了。」 鬼谷子看着那扇紧闭着房门,跺了跺脚,哼了一声,说道:「虽然你是老夫的师父,可是你这年纪都只能当老夫的孙女,整理里也不知道尊老爱幼,就知道欺负老夫。」 鬼谷子在门外宣洩了一通,便是去厨房跟严清说了一声,两人都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 鬼谷子忙活了这么多天,实在累得慌,回去以后,连衣服都不脱,就倒在了床上,脑袋一沾枕头就秒睡,唿噜声立刻在屋里响起,这一睡,就睡得天昏地暗的,等他醒来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午时了。鬼谷子一觉醒来,看了眼地上那明亮亮的阳光,这哪里像是早晨的太阳?他立即沖了出去,看了一眼外面的天,他便开始了狮子吼:「夏依依!」 依依被他的狮吼声震得连忙捂住了耳朵,对着坐在一起吃饭的严清说道:「你师父的嗓子怎么这么好?」 严清显然已经习惯了鬼谷子的嘶吼声,他说道:「在药王谷的时候,我有时候上山採药去了,师父在家里喊我的时候,就是靠着他这副好嗓子,我在另一个山头,都能听见他的喊声。」 依依惊得连饭都快要掉到地上了,她说道:「不是吧?他这嗓子简直就像是高音喇叭啊,在另一个山头都能听见?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你若是不信,你要他再叫一声给你听听?」 依依连忙摇了摇头:「不用,不用了,我这耳朵可是不想聋。」 鬼谷子说话间就已经沖了过来,看见跟夏依依正在一起吃饭的严清,顿时火冒三丈,说道:「严清,老夫今天凌晨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要是比老夫先醒,你就过来,叫醒老夫啊。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难道不知道吗?」 严清有些害怕鬼谷子的怒火,他看了一眼夏依依,结结巴巴地说道:「师父啊,她说不能打扰你休息。」 鬼谷子说道:「她说的你就听了,老夫跟你交代的你咋就不听呢?」 严清缩了缩脖子,眼眸转了一下,有些憋屈地瞟了一眼夏依依,跟她求救,明明自己是想去叫师父的,可是还不是被夏依依给拦住了啊,怎么现在师父生气了,夏依依反倒一声不吭,让自己在前面顶缸啊? 依依便对鬼谷子笑着说道:「怎么,他听我的有什么问题啊?你是他师父,我可是他的祖师奶奶,当然在两者意见不同的时候,自然要听辈分高一些的人的话了。」 鬼谷子有些生气,这个夏依依平时都不摆着祖师奶奶的谱的,怎么这个时候倒是把祖师奶奶的谱给摆上了? 鬼谷子说道:「你为什么不叫醒老夫,都这个时候了,也不早点去把药卖给轩王?」 依依将气嘟嘟的鬼谷子给拉下来坐着,鬼谷子堵着气硬是站着不肯坐,依依哂笑了一下,便亲自去盛了饭,摆在鬼谷子的面前,说道:「先吃饭,吃了饭再去。」 鬼谷子朝她吹鬍子瞪眼地说道:「还吃饭?这又得耽误多少时间啊?」 依依笑着说道:「你不吃不睡的,你要成神仙啊?我是看你这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想着你年纪这么大了,你要是再不好好休息,我怕你的身体会垮啊,所以不让严清打扰你休息啊。再说了,今天凌晨我听见你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眼眸里充满了血丝,明显的劳累过度了。你看看你现在睡好了,精气神多好啊,刚刚那一声怒吼,只怕城西的人都能听见了。你吃饭吧,我叫严清把东西收拾一下,等你吃完,我们也正好收拾完东西,就可以一起去轩王府买药了,你放心,即便是晚点去,也不会让你的银子少了半文钱的。」 鬼谷子一听,没有想到夏依依凌晨的时候特意关心过自己的身体状况,还处处为自己的身体考虑,便朝夏依依哼了一声,气唿唿地说道:「你个小丫头还算是有良心,还知道关心老夫。」 「吃饭吧」依依便拉着鬼谷子坐下,依依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鬼谷子,自己还得像是哄孩子一样的哄着他。 鬼谷子这才半推半就地坐下来吃饭,刚端起饭碗,便又朝严清骂道:「还是姑娘家细心体贴,老夫带了你这个徒弟几十年了,你何曾对老夫这么关心过?」 严清的眉毛鼻子嘴巴都皱到了一起去了,苦巴着脸说道:「师父,怎么这也能扯到我的头上来?」 依依低低地笑道:「严清,你也别杵在这里挨骂了,赶紧去收拾东西,等会就去轩王府了。」 「好。」严清连忙放下了碗筷,赶忙逃离了大厅去收拾东西。 鬼谷子一边吃饭,一边不满地咒骂道:「小兔崽子,跑得倒是挺快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独自出走 一行人收拾了东西就去了轩王府,依依大剌剌地倒了轩王府,就往大厅里头一坐,马管家连忙招唿小厮去找凝香来伺候依依,自己便立即去了书房通报王爷。 一会儿,凌轩就由天问推着出来了,凌轩说道:「离本王说的交货日期还有两天呢,怎么今儿就送过来了?」 鬼谷子的心里说道:「早一点卖掉,就早一点赚到钱嘛。」但是他可不会把这句话说出来,这话显得他多财迷啊。鬼谷子便十分正派地说道:「老夫这不是因为怕你万一要急着上战场吗?所以才日以继夜地赶工,连忙将药给提前炼制出来了。」 「如此,就多谢谷主了。马管家,去将林大夫请过来。」 「是」马管家连忙退了下去。 鬼谷子一听,就十分地不乐意了,王爷这是想要林大夫过来验药的吧?鬼谷子吹着鬍子哼道:「怎么王爷这是信不过老夫?」 凌轩淡淡地说道:「本王只不过是对边疆的战士负责,这些药可是要给受伤的战士用的,万一药出错了,可就不好了。」 鬼谷子素来用药都无人敢质疑,还是头一次被人给当面这么怀疑他的药效,还要找其他的大夫给验药。鬼谷子便站起来说道:「哼,既然王爷信不过老夫,老夫也用不着在这里受这鸟气,这药老夫不卖了。严清,将药带回去。」 严清素来都是听从师父的命令的,鬼谷子这么一说,严清就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就要去拿那些摆在大厅中央的药。 凌轩也是头一次遇到了这么一个倔强的老头,别说是买药了,就算是去大街上买一块豆腐,买家都有资格先看看眼色,问问味道,来鑑别一下这块豆腐的质量如何,再决定买。可没有哪个做买卖的商家连货品都不让人验,就要人付钱购买的。更何况这批药可是不便宜,而且还牵涉到将士们的安危,若是说仅仅是亏了些银钱也就算了,若是因为这药的问题,害了将士们的性命。这药又是自己拿过去的,自己可是要担责的,这不验药怎么能行呢? 凌轩也是个不愿低头的,当即就说道:「那你带回去吧。」 「你!」鬼谷子本来是想拿乔,吓唬吓唬凌轩的,自己可是还指望着卖个好价钱的呢,哪里捨得就这么走了,而不卖掉。可是鬼谷子也是一个放不下颜面的人,当即就梗着脖子,红着脸说道:「哼,你不买,老夫还就不卖了,老夫这就带回去,卖给别人去。」 当即就自己去将那一箱一箱的药品就往外面抬,凌轩看着这个老头怎么这么倔,这性子比自己的性子还要倔了,也不知道夏依依跟他住在一个屋檐下,到底是怎么忍受得住这个老头的怪脾气的。 凌轩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忙忙碌碌搬着药箱的鬼谷子,并没有说话,而是淡定地喝着茶。 正当鬼谷子搬得气喘吁吁的时候,马管家带着林大夫正赶到了大厅,马管家见鬼谷子正在把药箱搬出去,有些疑惑地问道:「谷主,你这是干嘛呢?」 鬼谷子便将气撒到了他的身上,说道:「老夫不卖了,往后,老夫绝不会再踏入你们王府半步,还有,以后老夫也绝不会给你们王府里的任何人诊治。」 马管家一听他发这些个誓言,往后还不给王府的人诊治了?这可如何是好?便讨好地说道:「谷主这是生的什么气?好端端的怎么就不卖了?」 「哼,你问问你的好主子去。」鬼谷子哼哧哼哧地继续搬着药箱。 凌轩见他的药箱差不多都要搬完了,便看向了一旁坐着看戏的夏依依说道:「我们来谈谈,这药该怎么卖吧。」 依依抬头说道:「你跟我谈什么?你跟他谈去,这药又不是我炼制出来的。」 凌轩说道:「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的,我跟你买药,而你去找他炼药,所以,你才是我的卖家,鬼谷子只是你的生意合作伙伴罢了,与本王无关。」 也就是说,凌轩是跟夏依依签合同,和夏依依跟鬼谷子签合同,他是不会直接跟鬼谷子签合同的。所以搞定鬼谷子的事情,就交给夏依依了。 夏依依微微一笑,合着你把我的生意合作伙伴给得罪了,还故意晾着他,让他把东西都搬完了,才开始说合作,却让自己去把他得罪的鬼谷子给哄好?自己有这么好说话吗?既然是他得罪了别人,凭什么要自己去哄啊。 依依说道:「话虽如此,既然他是我的生意合作伙伴,那他也有权利决定他的药要不要卖给谁。如果他不想卖给你,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可以帮你问一声。」 依依便对着正在忙活着的鬼谷子说道:「鬼谷子,你的药要不要卖给轩王啊?」 鬼谷子正生者气呢,又怎么可能会答应,气沖沖地吼道:「不卖!」 依依便站起身来,朝凌轩摊着一双手说道:「不好意思了,他不卖,我也没有办法,我们走了,再见。」 依依有些傲娇地看了一眼凌轩,继而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神情,她这药现在可是这个社会上药效最好的,若是拿出去卖,只能说是有价无市,哪里还愁卖不掉?只怕是要买的人都排起了长队了。他这杜凌轩还敢跟鬼谷子摆谱,现在她跟鬼谷子两个人可是绑在一起的生意人,两个人的利益密不可分,得罪了鬼谷子,也就是得罪了她,更何况刚刚凌轩冷眼瞧着鬼谷子将药箱都给扛上去了,这才开始跟自己谈生意,他以为我会为了钱,就去劝服鬼谷子,把药卖给他吗? 他这是以为太阳是围着他一个人转不成?自恋狂。 只可惜在这场博弈当中,他是被动的,自己才是握有主动权的。他急着想要药,而他要的药,只有自己这里有,当然,他也可以去别的大夫那里买那些普通的药材,可是杜凌轩不是看不上那些药吗?他不就是正看上了自己这些药的高效率吗?既然现在这唯一的资源是抓在自己手里的,那自己为何不抬高一点身份,为何要看他的脸色,仰人鼻息? 既然他喜欢作弄鬼谷子,又喜欢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看待别人,自己若是不治一治他这傲娇的性子,还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呢。 所以,依依当机立断地跟鬼谷子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便是帮着鬼谷子将最后一个药箱给抬上了马车,便是要坐着马车就要走。 凌轩的脸色变得阴沉,他恼火地问道:「你当真不卖?」 依依看向他,笑得一脸灿烂,仿若春日里的阳光一样,明艷动人,她说道:「是啊,我们不卖了。」 凌轩咬了咬牙,这个蠢女人,她究竟是站在哪一头的?怎么说,她跟他原本也是夫妻,以一条船上的人,而那鬼谷子可是个外人啊,她居然联合外人一起对付自己。自己本来还想着跟她联合起来,一起把鬼谷子的药钱给压低一点价格,可是现在形势突变,这个女人调转了枪头指向了自己,她这是要联合外人一起对付自己的「前夫」? 凌轩只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女人啊。 若是别人,自己还真的就使用武力,将他们和这一马车的药都给强行扣押下来,可是自己却没法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了。 凌轩很不情愿地拉下脸面来,阴沉着脸说道:「你要怎么样才肯卖给本王?」 依依眉毛一挑,哦,现在知道放下姿态了?现在知道开始委曲求全了?不过这么容易就松口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现在自己就是要持药要挟他。 依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将这个皮球踢给了鬼谷子,说道:「他问你怎么样才肯卖给他?」 「老夫说过不卖!」 依依说道:「王爷,他不肯卖给你。」 王爷?怎么又叫本王「王爷」了?她这时要跟自己谈生意,特意划清了界限吗?凌轩心里有些不爽这个称唿。 「本王可以多出一点钱。」 「鬼谷子,他说他可以多出一点钱。」 「不卖」 「王爷,他还是不卖」 依依在中间当传话筒,当得十分的起劲,就看着他们两个人掐架,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在中间看戏,反正自己又不急,不管卖不卖得掉,自己都不亏。 其实急的人应该是凌轩和鬼谷子才对,凌轩现在急着买药材去打战,而鬼谷子呢,他为了炼制这些药,可是花了血本的,买了不少药材,而且又花费了不少精力,金钱和精力都投资进去了,现在却还没有一文钱的本赚回来。而依依这个中间人,除了提供给鬼谷子一些药材当试验品以外,就没有亏过什么了。其实自己卖的就是个原药药方的事情。 这就是一场博弈,谁着急,谁迫切,谁就输了。 很显然,凌轩才是他们三个人中最着急的那个人,毕竟鬼谷子有药在手,不愁卖不出去。 凌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暗暗咬了一下牙齿,气得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夏依依给这么拿乔,而自己还就不得不低声下气地求着她把药卖给他。 凌轩说道:「行了,这药,本王不验了,照单买下来就是了。」 凌轩想的是,大不了买下来以后,再让林大夫将这些药给检验一下,若是对的药就留下来,若是不对的药,到时候在跟夏依依提,以夏依依的大夫职业操守来说,夏依依绝对不会让鬼谷子继续炼制那个错误的药的。 凌轩自认为自己已经让了一大步了,他们也该同意了,毕竟最初就是因为要验药才闹起来的矛盾。 依依依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将问题抛给了鬼谷子,得到的回答自然还是否定的。 「本王不仅不验,还多出两成的价钱如何?」 凌轩不得不再次让步。 「不卖」 凌轩见鬼谷子这个性格,只怕是自己把价钱给抬到了天上去,鬼谷子也不会答应的,他这人,贪财的时候是贪财,可是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鬼谷子这就是在为自己争一口气,为刚刚的事情而赌气,他一旦脾气犟起来,就算是十头牛都没有办法把他给拉回来。否则他也不会说不去给权贵之人治病就不去,即便是皇宫里的人请他,他也从来不看在眼里。一切以自己的心来做决定。 凌轩知道鬼谷子这人对任何人都拧得很,可是鬼谷子却独独对夏依依还是独具一格的,只有夏依依能治住他的这个臭脾气。 凌轩便想从夏依依这里下手,凌轩劝说道:「依依,本王拿着这些药也不是为了自己,本王是为了给那些将士用的,倘若没有这些药,那么那些战士没有得到好的治疗,很有可能会死的,你就当作是为了给那些战士们一个生的希望,把药卖给本王吧。」 依依嘲弄地笑了一声,说道:「呦,怎么了?威逼利诱不成,现在改成苦肉计了?拿那些战士来唱苦情?」 凌轩刚刚还低声下气地求着她,好声好气地跟她商量,却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来奚落自己,将自己的那一点点小心思给当众说了出来。不错,自己确实是想用战士的可怜来博得她的同情。可是这大剌剌地将他的计谋说出来不太好吧,显得他好卑鄙啊。 依依看着凌轩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好不精彩,依依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哼,我让你装逼,你再装,老娘让你不得不自己将你自己装上的伪装都给一层一层地扒拉下来。 凌轩被她气得无话可说,半晌,便说道:「本王刚刚的语气是有些不好,不过本王也是为了边疆的战士着想,才会要求验药。不过本王要用药去救那些战士却是真真实实的。」凌轩瞧了一眼鬼谷子,若是别的大夫,自然会答应这个合理的请求,哪里会像他这样,一言不合就搬药回去? 「那你跟他道歉啊。」依依说道。 道歉?本王都已经将态度表明得这么明显了,本王这不是都已经说了刚刚语气不好了吗?这不就是在跟他道歉了吗?还非得要本王说出「对不起」三个字?而且到底自己有什么对不起的啊?自己一个买家要求验药有什么错啊? 凌轩冷着脸,没有吭声。 鬼谷子便扶着马车就坐上去,对着依依说道:「丫头,还在这里磨蹭什么?赶紧走了。老夫以前居然还劝你回来,现在看来,你以后也别回王府了。」 凌轩一听,差点吐出了一口血来,这鬼谷子,怎么可以报復到自己的终身大事上来呢?他不想卖就别卖啊,怎么可以蛊惑夏依依别回王府啊?自己当初是真的不该将鬼谷子给撵走,结果让他去静苑住去了。难怪夏依依刚刚一直在怼自己,原来是鬼谷子从中作梗。 「你这真是公私不分,谈生意,怎么还扯上私人的事情了?」 「从生意上看人品,你人品太差!」鬼谷子毫不留情面地说道。 依依说道:「好了,鬼谷子,咱们走吧。」依依便也坐上了马车,严清就要赶马车走。 凌轩看着他们三个人连成一条线一直对外,对夏依依是又气又恨,她啥时候能自己是一条战线啊? 凌轩实在是没法开口说出来,便用内力传音说道:「依依,对不起,本王不应该让你在中间为难,本王承认刚刚确实是故意等鬼谷子把东西都搬到马车上才开始谈生意的。」 依依有些惊讶,他居然说了对不起,只是他道歉的对象错了,他对不起的不是自己,而是鬼谷子,只不过的是鬼谷子这也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自以为是神医,就连验药都不让人验药了,也实在是不应该。 依依就跟鬼谷子说道:「要不咱们就把药卖给他们吧。」 「不卖不卖,老夫就不卖。」 唉,依依表示自己完全说服不了这个倔强的老头,只得摇了摇头,说道:「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回去罢。」 凌轩气愤不已,此时暗恨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自己的这个行为和志王去北疆的时候,在那些将士们面前显摆,又有何区别呢? 凌轩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命令完全不管用,而切不但不管用,还被别人给将了一军。 依依忽视了凌轩的神态,便跟他身后的天问说起话来:「那批武器你仿制得如何了?」。 天问说道:「都已经做好了!」 「这么牛掰?」依依感嘆,他还真的是一个机械天才,连这么精密的武器都能仿造出来。 天问说道:「不管你给我什么东西,我都能仿造出来。」 依依想着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有可能会让他试着能不能仿造一把枪出来? 依依和鬼谷子正打算出王府,结果却遇到了匆匆赶过来的护国公府一家人。 李氏走在最前面,一看到依依便如同看到救星一样,急急地朝她沖了过来,焦急而又十分恭敬的说道:「依依,你现在可一定要帮帮忙啊!」 依依有些嫌恶的看了她一眼,自己跟她很熟吗?需要找自己帮忙的时候,就如此热情跟自己套近乎,自己跟她什么时候交情这么好了?还能出手帮她? 依依说道:「我可帮不上你什么忙。」 「依依,这可不是帮我一个人的忙,这是整个护国公府的事,你爹他失踪啦!」 「什么?爹他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依依大惊失色,之前夏子英就失踪了,现在怎么护国公也失踪了。还真的是祸不单行。 「刚刚皇宫里来人,说肖潇给皇上传了信,说是在去军营的路上发现了伏杀的痕迹,而且你爹的那匹马都已经被人给杀死了。」李氏着急地说道,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她哽咽地说道:「依依,我知道我以前做了一些对你不好的事情,这些事情都怪我,你要怨也怨我吧,可是跟你爹还有你哥哥他们两个没有关系,他们两个对你还是挺好的,你就看在他们的份上,派人过去寻找吧。我也是实在是没有人可以求了,这才求到你这里的。」 李氏虽然心思歹毒,可是也是一个骄傲的人,轻易也不肯在别人的面前低头,这次护国公府的两个男人都失踪了,就留下她们这些个女人,还有几个未成年的小孩,这往后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虽然靠着护国公府的田产等家产,也饿不着她们,可家里没有男人了,势必会引起别人的指指点点。可谓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啊。 而李氏的娘家可没有什么权势,就更别提姜姨娘和赵姨娘两个出身低微的妾侍了,现在整个护国公府还能攀上一点点有权有势的人家,也就只剩下嫁入轩王府的夏依依了。 因此李氏为了自己的老公和儿子的性命着想,舍了脸面也要到轩王府来求夏依依。 李氏见夏依依没有应声,便连忙给两个姨娘使眼色,又连忙将夏子墨给推到了夏依依的跟前,李氏说道:「依依,我知道以前我做了些错事,害了你,可是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哪怕你不原谅我,你也要替子墨着想啊。」 李氏一边说着,一边给两个姨娘挤了挤眼睛,赵姨娘立即上来,说道:「依依啊,虽然你已经出嫁了,可骨子里流淌着的,到底是护国公的血,如今你爹和子英两个都被西昌人给害了,现在整个家里,也就只能指望着你了,要不你跟王爷求求情,求他派些人去搭救一下你爹和哥哥。若是他们两个没了,我们可怎么办啊?呜呜 ̄」 赵姨娘也哭起来了,她现在可是还年轻着呢,也就二十多岁,若是年纪轻轻地守寡了,那这一辈子都到独守空房,孤独终老了,怎一个「惨」字了得? 姜姨娘也说道:「你看看,子墨还这么小,还需要护国公的抚养,将来子墨长大了,若是入朝为官,还得倚仗护国公的扶持呢,依依,子墨去年才失去了母亲,你也不忍心让子墨这么小,就又失去了父亲吧。」 「姐姐,你有没有办法救救爹爹和哥哥?」子墨抬头问道,他虽然小,可是却十分懂事。 依依虽然不是护国公亲生的,而护国公又总是像一个老学究一样用女则来教育她,时不时地指责她这不对,那不对的,可是护国公这人本身还是非常不错的,对依依也是真心实意地疼她的。 即便李氏不唆使着护国公府上下人等过来求她,依依也会想办法去救护国公的。自己去救他们,并不是看在李氏的份上。 依依说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会去救他们两个的。」 「好好好,我就知道依依还是对护国公府有情的。」李氏高兴地说道,末了又有些不放心地说道:「依依,如果去找护国公的话,也『顺带』着找找子英啊,毕竟他是你哥哥。」 依依沉声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府吧,这件事情,我会安排的。」 「嗯」 这一众人等得了依依的准话,这才离了轩王府。 待他们一走,依依就跟杜凌轩说道:「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去救一下我父亲和夏子英呢?」 杜凌轩刚刚还因为没有买到药的事情而恼火,这个时候,转机就来了,既然她有事要求自己帮忙,那就好办了。 「要本王帮忙也可以,本王培养一个手下可是耗费了不少精力和金钱的,所以如果本王派人的话,可是不能白派人的。」 依依正视他,就知道他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凡事都要谈个交易,他又怎么可能会吃亏,依依说道:「好,你说,你需要多少银子才肯派人?」 「本王想要的并非银子,而是药。」 「什么意思?」 「这些药都留下,而且,再给本王炼制两批药,本王才肯派人去寻找他们两个的下落。」 凌轩的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神色,拿起茶杯,顾自缓缓地喝着茶,一副信若闲庭的模样。 之前是他急需药材,他处于被动的局面,而夏依依她们处于主动的局面,自己竟是没能从她们的手中买下药材,还被鬼谷子给了脸色看。风水轮流转,现在是她有急事,她要求着自己办事了,自己不狠狠地将刚刚受到的气给赚回来? 这些药,他势在必得,而且还不花一文钱,就要全部拿到手。 鬼谷子一听轩王狮子大开口,当即就说道:「王爷,你这趁火打劫可是不好吧?再怎么说,失踪的两个人可是你的岳父和小舅子。你居然拿他们两个人的安危当作筹码跟依依谈条件?再说了,依依怎么说也曾经是你的王妃,你这么做,可真的是不留一丝情面了。」 凌轩说道:「本王又不是说不去救他们,这不是去的吗?本王只不过是想要三批药而已,咱们互惠互利,谁也不吃亏,谁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不是挺好的吗?」 「不吃亏?你若是只要这一批药,老夫为了依依,老夫就把这批药跟你交换也就罢了,可是你居然要三批药,你知不知道老夫炼制这批药花费了多少钱去买药材,又花费了多少精力炼制药材啊?这批药若是拿出去卖,起码是几千两银子了。」 鬼谷子脸色通红,一半是刚刚搬药材还没有缓过气来,一半是被王爷的贪婪给气的。 依依说道:「三批药,未免太多了,咱们各退一步,两批药跟你换,如何?」 凌轩见她让步了,就更是有自信了,如今自己掌握了主动权,她除了跟他合作,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合作了。即便她去找许睿,可是许睿是个商人,并没有养一些暗卫,也帮不上她的忙的。 凌轩打赌依依为了救他们两个,一定会再进一步妥协的,虽然自己这么做,并不是针对夏依依,而是针对鬼谷子,可是他们两个现在不是绑在一起了吗?凌轩微微一笑,语气里没有半丝可商量的余地:「本王向来不喜欢讨价还价的,本王以前曾经说过,你还没有资格跟本王谈条件。」 没有资格?还是以前在听风院的时候,他对自己说过的话了,依依的心莫名的抽搐了一下,自己前几天怎么就信了鬼谷子说的话呢?鬼谷子说凌轩喜欢她?还要她跟凌轩复合。想来不仅是鬼谷子多想了,自己也多想了。 依依低下头暗了暗眸子,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眸子里异常的坚定和冰冷,她缓缓一笑,起身十分有礼貌的说道:「如此,就不在府上打扰了,告辞。」 凌轩一瞧她脸上的笑容,心里一震,这笑容十分的熟悉,那感觉很遥远,还是以前她刚入王府不久的时候,对自己敬而远之的笑容,那笑容看似温和,实则冰冷如霜,拒人于千里之外。 依依转身就牵着载着满车药物的马车就往外走,凌轩心里一急,连忙喊道:「本王同意了,两批药成交。」 依依充耳不闻,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继续往外走。 「一批药成交,行不行,就把这车药留下就行了。」凌轩看着她依旧不停的步伐,心里更是着急,怎么就觉得她就这么一走,就再也不会理会他了呢?连忙继续降价。之前还觉得自己掌握了主动权,自己可以任意抬价了,可是为什么到最后,还是自己处于被动呢?还追着赶着求着她答应自己的降价呢? 依依仍然不理会他,鬼谷子跟在依依的旁边,低声劝道:「依依,他降价了,虽然老夫说过不卖药给他的,可是为了去救你爹和你哥,老夫就牺牲这一批药。你赶紧答应啊。」 依依摇了摇头,脚步未曾停歇,依旧往外走。 身后传来了一句急切的近乎恳求的声音:「本王不用药交换了,本王派人过去帮你找他们两个的下落。」 鬼谷子一听,高兴不已,笑着说道:「依依,原来这是你的计策啊?真是高明,本来需要三批药的,现在一批药都不用,他免费帮你去找人。」 依依回头,一脸倔强,看向杜凌轩的眼神里充满了拒绝和冷情,语气冰冷地说道:「本姑娘没有资格跟王爷谈交易,更没有资格求王爷帮忙。王爷不必费心帮我去找人了,我自己会解决。」 杜凌轩看她这个模样,心里仿佛被人抽空了一样,她不用自己帮忙了,自己并没有因为少了一件麻烦事而感到高兴,他反倒是赶到内心升起一股莫名的痛苦,他说道:「依依,本王刚刚是开玩笑的,你有资格跟本王谈条件。」 凌轩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自己的那些骄傲和蔑视呢?不但没有将她给击倒,反倒将自己给击倒了,自己亲手毁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就为了要她开心。他有些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恢復成原来的自己,为什么要用原来的口气跟她说话。现在她不高兴了,自己仿佛比她更不高兴。 依依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目光坚毅地说道:「现在,是你没有资格跟本姑娘谈条件。本姑娘说了,不需要你的帮忙,你,听明白了吗?」 「不需要本王的帮忙,那你要怎么做?」 「这就不劳烦王爷操心了。」 依依转头,直接坐上了马车,抽了一下马鞭,便朝外赶马车,鬼谷子连忙撑着马车坐了上去,看见依依出了王府大门以后,嘆了口气,鬼谷子说道:「丫头,你这又是何苦呢?」 依依说道:「我讨厌他那种用胜利者的姿态,好似我就该跪着求他一样,以前,我跟他是夫妻,我没法办法脱离王府,只得在王府委曲求全地活着。可是现在我已经跟他和离了,我已经出了王府,我不高兴面对他那副嘴脸。」 「丫头,老夫之前不卖药给他,那是因为老夫有跟他傲气的资本,因为老夫不必求着他。可是你……」 「你是说我没有资本?你跟他的意思也是一样的?」依依侧过脸来,看向鬼谷子的神情里有些愠怒和戒备,说话的语气十分沖。 鬼谷子还是头一次见夏依依这么生气,她的这种生气是发自她的骨子里的,她似乎在努力保护着她内心的那份骄傲,不容他人轻视的骄傲。 鬼谷子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没了他的帮忙,你还能用什么方法去西疆救人呢?」 依依没有吭声,径直将马车驶回了静苑,依依将一些药抬进了自己的屋子,进屋收拾了一会,将鬼谷子炼制出来的药放进了军医系统,希望这些药以后能够派上用场。 鬼谷子宁愿夏依依还像以前一样跟自己作对,揪着自己的鬍子骂自己,也不愿她一个人锁在屋子里一声不吭的生闷气。 鬼谷子敲了敲门,说道:「依依,你不要一个人锁在屋子里了,你有什么话,你出来说啊,你要是想不出办法,我们帮你一起想办法啊。」 严清听见依依没有回话,便跟鬼谷子说道:「师父,夏依依她不会想不开,在屋里自杀吧?」 鬼谷子瞪了他一眼,说道:「怎么可能?之前她失恋了都没有自杀,还能因为轩王的一句话就自杀了?」 依依勐地将门打开,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说道:「本姑娘的命这么珍贵,哪能为了一个混蛋就把命给断了?值得吗?」 依依抬脚就走了出来,换了一身男装,头髮扎成了一个丸子,用束髮带一扎,整个人显得十分的利落。她背上背着一个行囊,腰间垮了一把刀子,一出来就将门给上了锁。 鬼谷子看着她这身要出远门的装束,说道:「依依,你这是要干嘛去?」 「求人不如求己,我去西疆找我爹去。」 鬼谷子连忙拦着她说道:「你疯了?你平日里像个男人一样到处乱窜的,老夫也不曾说你什么,可是你再怎么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生活,可你究竟是一个女子,你怎么可以去西疆那么乱的地方?你知不知道那里现在在打战,贼匪横行,你一个姑娘家去那里,不就是入了狼窝虎穴了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去那里,怎么救我爹?」 「这也是男人该干的事,你一个姑娘家往上凑什么热闹?」 「我家哪里还有个男人?护国公府唯一的男人就是那个八岁的子墨,他能干些啥?」 「那不是还有……」鬼谷子本来想说夏依依的夫君轩王的,可是他们两个都已经和离了,而且刚刚又闹掰了,鬼谷子还是及时剎住了嘴巴,没有把「轩王」二字给说出来,免得夏依依生气。 依依知道他要说谁,便说道:「行了,我自己能搞定,你们两个就在家好好炼药,帮我看家啊。」 鬼谷子伸手拦住依依的去路,说道:「不行,反正老夫是不会让你去的。」 「你们别拦我,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去了。」 「不行,老夫绝对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让开」 「不让」 依依火速地点了他们两个人的穴道,这学会了点穴道,还真的是屡试不爽。依依朝他们两个抱歉地一笑,说道:「放心,半个时辰之后,穴道自然会解了。」 鬼谷子一脸着急地看着依依背着包袱就出了大门,躲在屋顶上的暗卫连忙在屋顶之间快速掠走,跑去轩王府报信。
第一百四十六章 马背上撩火 凌轩在书房里暗自为自己刚刚说了不该说的话而自责,心想夏依依究竟回去后究竟会去找谁帮忙。夏依依来这个世界之后可没有什么朋友,之前交的唯一的朋友也就是宫里的月贵嫔了,可是月贵嫔都已经被皇上给关到皇觉寺去了,根本就不可能帮她。而后来跟依依还有些交情的明安公主又因为春游时和阿木古力的苟且之事被依依发现,她们两人的关系也就降至了冰点,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了。而许睿,据说他们两个现在因为依依说的「护国公私生女」的身份一事,许府不同意许睿娶夏依依,他们两个人也有了隔阂,已经许多天没有见面了。只怕以夏依依的性子,是不会去找许睿帮忙的,再说了,许睿一个商人,还真的就帮不了她的忙。毕竟许府紧紧是从商,并没有发展武力组织。 凌轩还在暗自揣测夏依依究竟能想到什么办法,就见到暗卫过来报信,他眉毛紧皱,叫他进来。 「王爷,王妃她独自一人背着包袱骑马去西疆去了。」 「什么?她一个人去的?鬼谷子和严清不是跟她在一起的吗?他们没有拦着她吗?」 「拦了,可是王妃点了他们两个的穴道,让他们在家里呆着,自己一个人去了。」 「她到哪里了?」 「她刚刚一出门,属下就赶过来报信了,以烈焰的速度,此时可能已经快要出西城门了。」 「真是瞎胡闹!」凌轩阴沉着脸,有些怒意的说道,「你去把她带回来。」 「是」 「算了,本王亲自去一趟。」凌轩说道。 「王爷,你的身子?」天问连忙提醒他,现在他可是在装残疾人呢,若是突然这么出去,可是会被别人发现的。 「本王会注意的。」凌轩起身,找了一套夜行衣,蒙上脸,便火速地王西城门赶去。 凌轩出了城,一路都没有看到夏依依的身影,心里就有些着急,生怕夏依依一出了城门,就被一些有心人给掳走了,他惴惴不安地骑马往前奔跑着,眼睛四处瞅着,生怕与她擦肩而过,错过了。 出了城门,越往西走,就越偏僻,渐渐的,路上就只有一条马的足迹了,想来这足迹就是烈焰了。凌轩想到烈焰可是极好的战马,这奔跑起来的速度也是极快的,凌轩本就落后夏依依一些时间才出来,在夏依依快马往西跑的时候,凌轩这么追着就十分费劲了,追了半柱香的时间都没有追到。 凌轩连忙骑着马就往一条小路上跑去,凌轩对于东朔的地形十分熟悉,夏依依又不熟悉路,自然是按照地图以及路标走大路了,绝不会去走小路。所以凌轩便连忙从小路抄近道,快速地赶到下一个岔路口,到了下一个岔路口,便见到马蹄印还是一路往西,凌轩的额头已经有些冒汗了,没有想到夏依依骑马的速度这么快,竟然还在前头。 凌轩只得又抄小路,连续抄了四次小路,才很清晰地听到了前面有马蹄声,凌轩这才松了一口气,再一次抄了小路赶到了下一个岔路口,到了这个岔路口,便见到这里没有新的马蹄印,凌轩便停了下来,坐在马上,将路口堵着。 依依一个人背着包袱骑着,远远地便见了前方的岔路口有个身穿夜行衣的人骑在马上拦着自己的去路,依依心里一惊,自己这是被山贼拦路了?可是哪有山贼只有一个的?山贼不都是成群结队的出现的吗?又或是自己的行踪被泄漏了出去,这是敌人过来要杀了她还是要掳走她? 依依便放慢了骑马的速度,将包袱里的手枪拿出来,别在腰间,用衣服挡着,左手则摸上刀,右手牵着缰绳慢慢悠悠地往前方路口走去。 凌轩看见夏依依在离他越来越近的时候,却放慢了速度,手还摸上了刀,似乎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凌轩瞧着自己这一身的夜行衣,还蒙着脸,心道,只怕是她没有认出自己来,被自己给吓着了吧。 哼,自己还仅仅是一个人来了,她都已经被吓到了,她还想着去西疆呢,万一路上被十几个盗匪拦住了,看她怎么办。 依依离杜凌轩越来越近,只隔了几米的时候,依依停了下来,看着在蒙面布外露着的那双眼睛,依依便认出了他就是杜凌轩,依依有些惊讶,他怎么会在前面拦住自己,就算是要追,他也应该是从自己后来追上来啊,怎么能在前面等着她呢?他的速度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快啊。 依依语气十分的冰冷,脸上没有半点好脸色,眼睛里也充满了对他的漠视:「让开!」 凌轩从她对自己说话的态度,和刚刚在轩王府里的时候,和自己说话的态度一模一样,就知道她已经认出自己来了,凌轩没有想到自己都已经包地密不透风了,就剩一双眼睛了,她居然能认出自己来。 凌轩说道:「你认出本王来了?」 依依不屑地瞟了他一眼,说道:「哼,你这双眼睛都是我给你医治好的,我对你这双眼睛再熟悉不过了。」 凌轩突然想到,上一次在密室里,自己因为被阿木古孜给射中了箭,就找她去医治,就是那次发现了她拥有一个隐形的可以随身携带的小房间。当时自己因为不想让自己就是去跟踪阿木古孜的消息传出去,所以并没有跟夏依依表明身份,自己是带着面具要她诊治的。会不会她当时也已经认出自己来了? 「上次你也凭着双眼睛认出本王来了?」 依依见他既然问起,自己也不想跟他撒谎,说道:「是」。 凌轩自嘲地一笑,自己还以为自己聪明得很,上次戴了个面具,为了瞒着自己的身份,还防备她掀开自己的面具,结果人家根本就不需要掀开面具,她就凭这双眼睛就能认出自己来。有可能自己那小心翼翼瞒着的神情,在她的眼里就跟个笑话似得,凌轩顿时就觉得自己在她的面前就跟个跳樑小丑一样。自以为瞒得天衣无缝,实则早已被她看得透透的。 依依策马就要从杜凌轩的身旁骑马过去,凌轩将马横在了路中间,这乡间的路本就狭窄,这马一横过来,就将整条路都给堵了。 「回去。」凌轩的声音充满了不可抗拒。 依依被他挡住了去路,有些恼火,冷冷地说道:「你让开。」 「回去!」凌轩提高了声音,再度阻拦道。 「我要去西疆找他们,你别浪费我时间。」 「本王说过,本王会派人去找他们的下落的。」 「不必了,我一个外人,用不起你轩王府的人,没!资!格!」 凌轩被她的话气得胃疼,她今天就是因为自己跟她说了句「没资格」,她就生气到现在,还用这句话来堵回来,还给自己,凌轩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了跳,她还真的是小心眼,又倔强。 凌轩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有资格,用得起!」 依依瞪了他一眼,对他的这句话并没有一点一毫的感动,冷冷地说道:「我不用,用不着。」 凌轩有些急了,「你给本王回去。」 「哼」依依冷哼一声,有些怒气地瞪着他,便一鞭子抽在了凌轩的马身上,试图让那匹马移动一下位置,可是凌轩的马十分通灵性,又十分地听凌轩的话,只要没有得到凌轩的指令,被依依抽一鞭子,它也不会移动一点点位置。依依恼怒地扯过凌轩的马缰,将马的头给调转过来,把马鼻子扯得痛得不行,那匹马便痛苦地嘶吼出声,倘若是敌人的话,那马早就用蹄子踢依依的马了,可是这马却是看出来他们两个人熟识,所以才忍住了没有踢依依的马。 凌轩拽着马缰的手顺着马缰绳往前面滑去,就抓住了依依的拽着他的马缰绳的手,凌轩控制住了缰绳,他的马才没有再叫。 凌轩抓着依依的手,有些急又有些宠溺地说道:「听话!」 依依恼怒地将他的手甩开,说道:「我去哪里,我要你管啊?你是我什么人啊?什么都不是!」 凌轩之前是被气得胃疼,现在只觉得被她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炸了,凌轩也不说话,直接拽着依依的缰绳就往回拉,可是烈焰也是一匹极好的战马,与凌轩的那匹战马相似,根本就没有因为凌轩拽它,而跟着凌轩走。 依依便去拽缰绳,想将缰绳从凌轩的手中抢过来,可是依依根本就不是凌轩的对手,抢了半天也没有抢过来,依依一生气,就直接将缰绳扔给他,自己撑住马背直接跳下了马,径直往西徒步跑去。 凌轩看着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子往前跑了,重重地嘆了口气,自己曾经管过几十万的兵马,也管理着暗夜组织,从来没有哪次管人失败过,也没有哪个人敢违抗自己的命令跑了,而且他们若是违抗命令,自己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不仅仅违抗了自己的命令跑了,自己还拿她无可奈何。 凌轩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怎么哄一个女人就这么难哄,简直比自己训练几十万兵马还要难。 凌轩看着跑远的依依,这才骑着马,牵着烈焰追去过,几下就追上了依依,说道:「回去,本王自会派人过去。」 「我说了,用不着。」 「你能不能不这么犟?」凌轩觉得跟她对话有些累,她颠来倒去地也就那么一句话「用不着」,就哄她的这么一会儿功夫,自己的精力都快耗费尽了。 依依说道:「是我犟,还是你犟?都说了不用了,你非得派人去,非得要我回去。你这不是你自己犟吗?依我看,该回去的人是你吧?」 依依刚刚跑得有些累,便慢了下来,慢慢地踱步。 凌轩也慢了下来,说道:「西疆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那里很危险。」 「我知道,但是我不怕。」 「这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即便你不怕,可你若是遇上了强敌,你会被杀死,甚至遭受到凌辱。」凌轩说道凌。辱的时候,眉毛皱了皱,自己有两次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一次未央宫她中了媚药,一次轩王府她喝醉了酒,可是自己都忍住了没有动她,若是她这次去西疆,被别人糟蹋了,自己一定会受不了,一定要手刃那个糟蹋她的人。可是与其事后为她报仇,倒不如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现在必须阻止她去西疆冒险。 依依说道:「你以为我没有想到过这些可能吗?我上辈子的时候就想到过,但是我从来就没有怕过,该冲上去的时候就得冲上去,哪能都躲在后面,那谁上战场呢?」 凌轩说道:「上战场那是男人的事,跟你一个女人无关,你回去。」 依依说道:「我记得跟你说得过,我们那里男女平等,即便是上战场,我们也有女兵。」 「可是这里不是你那里,这里没有男女平等,也不需要女人上战场,更不需要你去上战场。」 「我懒得跟你废话。」 依依走过去,从凌轩的手中抢过了缰绳,就要再次骑上烈焰往西疆去。 「不许去!」凌轩有些发怒,是不是自己不採取点惩罚措施,光动嘴皮子,是不会听他的话啊? 「哼」依依不理睬她,撑着马背就要跳上烈焰的背。 在她凌空跳起的时候,凌轩长长的打手一捞,就将依依从那边给抱了过来,抱到了他的马背上,在他的身前坐着。 依依都来不及反映,就已经落入了他的怀抱里,凌轩板着脸,调转了马头,就往回走,左手抱着依依的腰,右手拽着缰绳,两腿一夹马腹,马匹就撒开了腿往回跑。 烈焰去王府的次数也多,自然是认识凌轩的,见它的主人被凌轩给带走了,连忙跟在凌轩的身后跑起来。 「放开我。」依依努力想掰开凌轩禁锢着她的左手,可是凌轩的手十分有劲,就好像一根铁围栏一样,将依依牢牢地锁在了他的胸前。 凌轩力大无穷,依依的这点手劲,对于他来说,简直就像个小婴儿一样,丝毫不起任何作用。凌轩暗想,好言相劝你不听,非得要我用强把你掳走。 依依掰了一会,也掰不开他的手,本来马背上就窄,这坐了两个人,就显得马背上更是狭窄了,依依整个人都缩在了凌轩宽阔的胸膛里,依依的后脑正好抵在了凌轩的下巴上,随着马匹剧烈的奔跑,依依的身子也跟着晃动个不停,她的脑袋就时不时地撞在了凌轩的下巴上。 下巴本来就脆弱,饶是凌轩不怕痛,那也抵不过被夏依依这么撞得很,依依本来就想着下去,又还在马背上挣扎着,根本就不会管有没有撞到凌轩,凌轩被她断断续续地撞了十几下,终是忍不住了,用右手将依依的脑袋往右侧一掰,将她的脑袋枕在自己的右侧胸膛锁骨的位置,防止她再这么撞自己的下巴。 依依又岂会这么老实地枕着不动,她从凌轩的动作就知道,他是怕她撞他下巴。依依便将头往前移过去,然后勐地往后一撞,撞得凌轩下巴都快脱臼了。痛得他直皱眉,凌轩忍着痛,连忙将头往后仰,又抬起了下巴,以防依依再撞他。 依依便想着再去撞他,凌轩便放开了缰绳,腾出手来按着她的头,反正凌轩的骑术很好,而且这匹马和他的配合度极高,即便他没有牵着缰绳,也不会摔下去。倘若一个将军骑马打战的时候,还要占用一只手拉缰绳,那不是在敌人面前吃亏了吗? 依依的头被他按住了,两只手便去掰开他的手,她没有用手扶着马了,身子在马匹的奔跑之下颠簸不停,是不是地跌撞进凌轩的怀里。凌轩感受到她撞到自己的身体是,她的身体软软的,凌轩的鼻尖闻到了她髮丝间飘散出来的香味,凌轩揽着她的腰的手紧了紧,依依有些不悦地用手去掰扯开凌轩揽着她腰的手,依依的手温暖柔软,凌轩的手大大的,冰冰凉凉,仿若一只铁手一样。依依的手触摸到凌轩的手时,在他手上掰扯,凌轩的眸子紧了紧,低沉着声音说道:「别动,当心摔下去。」 「摔下去就摔下去。」 依依继续在他的怀里折腾,身子时不时地碰触到凌轩的某些敏感位置,凌轩体内的温度瞬间上升,他用手将依依的两只手被死死地禁锢住,低沉而又沙哑地说道:「别动。」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隐忍,他的眸子有些红,努力坐直了身子,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仿佛如果肌肉绷紧了,即便被她碰到了,就不会变得那么敏感了。 可是依依根本就没有发现身后凌轩的变化,依旧在那里努力挣扎着。 「该死!」 凌轩咬牙低低地说道,自己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感觉,可是她偏偏地在那里不停地撩火,现在已经将自己的欲。火给熊熊燃烧了起来。凌轩的双手就更是用力了,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给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放手!」依依再次挣扎,而且挣扎的力度更大了,用背使劲撞击着凌轩的胸膛。 「是你自找的。」 凌轩声音沙哑,充满了欲望,双眼通红,他再也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欲。火,他勐地将依依的头侧过来,俯身就将自己已经有些发烫的嘴唇附上了依依略显得冰凉的嘴唇。 依依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吻给吓到了,双眼睁得大大的,盯着自己眼前这张瞬间放大数倍的英俊的脸,和那双好看的眸子,依依的嘴唇很冰凉,因此就感觉到凌轩的嘴唇仿若被开水煮烫过一样,滚烫烫的包裹住了自己。依依的脑袋嗡地响了一声,然后瞬间就炸裂开来。 杜!凌!轩! 混蛋! 依依立马脑袋往后仰,想躲开他的唇,身子也使劲往一旁躲开。 「一点都不老实」,凌轩微微皱眉,看着依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眼里流露出来厌恶和惊慌,让凌轩有些不悦,「她还是在醉迷的情况下最诱人了」。 凌轩用右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左手紧紧地揽着她的腰,又将她的两只手给夹在他的手臂和肚子之间,让她动弹不得,凌轩更喜欢她在亲吻的时候闭着眼的模样,那个样子更娇羞可爱。她现在瞪着个大大的眼睛,有些愤怒地瞪着自己。 「闭上眼」 凌轩的嘴巴抽空说了一声,就立即加重了那个吻,撬开她的贝齿,舌头滑熘了进去。也不管依依的眼睛还睁着,凌轩倒是先闭上了眼睛享受起来。 闭你个大头鬼啊! 依依见他得寸进尺,心想,看来我不使出杀手锏,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依依勐地咬了下去,差点将凌轩的舌根都咬断了,凌轩吃痛,连忙将舌头抽了出来,离开了她的唇,凌轩的舌头已经流出血来,滴在了依依的肩膀上。 凌轩有些生气,本王吻她,是喜欢她,是宠爱她,她居然不领情,不高兴,还敢伤害自己。 凌轩的鼻孔喘着粗气,板着脸,脸色阴沉地盯着依依那张愤怒的脸,她咬了本王,她倒是比本王还要生气了。 凌轩看着她气唿唿地瞪着自己,凌轩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嘴上扬起宠溺的笑容,松开了禁锢着依依的手,轻轻地颳了下依依晶莹剔透的鼻尖,说道:「小辣椒!」 「小辣椒你妹啊!」 依依的双手得了解脱,立即扬手就要打凌轩的巴掌,被凌轩一把抓住,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凌轩笑道:「被本王吻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混蛋,占了本姑娘的便宜,你还卖乖。」 依依眼眸一转,另一只手就要去点他的穴道,却又被他给抓住了手,凌轩说道:「就你这速度,还能点得了本王的穴道?」 依依真是要被气死,怎么自己就是打不过他呢?依依的双手被抓住了,便干脆用脚不停地踢着。 依依神色一凛,双手撑在凌轩的手上一用力,就像跳鞍马一样,凌空腾跃而起,一脚就往凌轩的身上踢去,凌轩本来想用手去挡开她的脚,可是此时依依的整个身体重心都是撑在他的手上,如果自己将手甩走,依依一定会重心不稳,很有可能摔下马去,而且此时马匹的速度并没有减下来,依旧很颠簸,而在这么颠簸的情况下,依依能用双手撑在他的手上,而没有歪倒,可见她手臂上的力气还是不小的,而且她保持身体平衡的能力也很不错。凌轩倒是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虽然她没有很高的武功,但是也还是有一些防身之术的。 凌轩没有将撑着依依的手给甩开,便硬生生地承受了依依的那一踢,凌轩闷哼一声,竖眉冷声说道:「你真下狠手?」 自己刚刚还在担心她会摔着,没想到她居然一点情面也不给,竟是对自己踢得这么重,肋骨都快被她给踢断了。 「烈焰!」 依依踢了他一脚之后,便连忙喊烈焰,烈焰连忙从凌轩的那匹马的身后跑过来,跑到依依的身旁,跟凌轩的马用相同的速度并排往前奔跑起来。 依依便用脚在凌轩的马背上蹬了一脚,两条腿就王烈焰的背上跨过去,可是双手还在凌轩的手里抓着。 「回来!」凌轩看出来她要跨到烈焰的背上,便用力将她拽回来,依依刚刚本来就要跨过去了,生生地被他给拽回来,便是恼羞成怒,蹲在了凌轩的马背上跟他打了起来。 打了一会儿,依依也没有占着什么好处,依依便不再跟他纠缠下去,抬起手肘重重地击在了凌轩的心窝上,凌轩痛得勐地咳嗽了一声,差点被她给击出了内伤。凌轩便松了一只手,去抚了抚被她撞得生疼的心口。 依依趁着凌轩放了一只手,便一个飞跃,从凌轩的马背上往烈焰的马背上扑过去,刚刚扑到马背上,因为烈焰奔跑的速度又快,颠簸的幅度也大,依依这一下子就没有抓到马的缰绳,被马给颠了出去,依依连忙用手去抓烈焰的鬃毛,伸出自己的左脚勾住马背,整个身子滑落了下去,侧着身子挂在马腹上,依依只得用右脚紧紧地夹住马腹,右手死死地抱着烈焰的脖子,想爬上去,却因为脚没有着力点,使不上劲,就这么侧挂在马腹上随着马匹的奔跑而颠簸不停。 凌轩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拉着依依的胳膊,将她扶上了烈焰的马背,依依一坐上马背,便连忙抓住了缰绳,勒令烈焰调转了马头,往西疆的方向跑去。 凌轩也连忙调转马头,跟上了依依,厉声说道:「你给本王回去!」 「回去?你给我记住了,你没有资格命令我。」 依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中的凌厉仿若一把刀一样,深深地剐入了凌轩的心。 凌轩追了一会,看着依依决然而去的背影,她太倔强了,而且又在生他的气,肯定不会跟他回去的。凌轩慢慢放慢了追逐的脚步,停下来,朝空中吹了一声口哨。 之前去轩王府报信的那个暗卫立即现身,跪下来说道:「王爷」。 「跟着她」 「是」 凌轩调转了马头,火速赶回了轩王府,立即找到了天问,说道:「你赶紧安排二十人去西疆找一下夏忠辉和夏子英的下落。另外再派画眉、凝香三人贴身跟着她,寸步不离,再让红菱带着九个暗卫暗中保护她。」 「属下立即去办。」 天问的办事速度很快,凝香和画眉立即骑上了马就往西边追了过去,而红菱和其他人则分路往西疆赶了过去。 凌轩这边刚刚安排好了事情,鬼谷子就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焦急地说道:「王爷,夏依依她一个人跑到西疆去救人去了。」 鬼谷子被依依给点了穴道,没有一点点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依依出了门,自己只能干着急,刚刚他的穴道一解,就连忙跑到轩王府来寻求帮助。 凌轩假装才知道依依跑了,有些惊讶地说道:「跑了?你怎么不拦着她?」 「老夫是想拦着她,哪里想到她一个女子居然会点穴道,老夫和严清都着了她的道。」 凌轩面色阴冷,淡淡地说道:「她去了西疆,你来告诉本王做什么?」 鬼谷子被他的冷漠气得说不出话来,半晌说道:「你们以前好歹也是夫妻,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就随她去西疆送死?」 凌轩冷眼瞧了他一眼,说道:「你也说了,是以前,可是现在,她跟本王没有任何关系。」 鬼谷子压下了心里的不满,心里暗暗说道,他这么冷酷无情,夏依依离开他还真的是正确的选择。鬼谷子说道:「你想要什么条件?一批药吗?老夫用一批药跟你交换,你就派人去。」 凌轩看了一眼鬼谷子,这个老头子,平日里头似乎没有什么感情,就连对病患都不会有什么同情之心,哪怕他给别人医治,若是别人得罪了他,他脾气一上来,能立马撂挑子走人,才不管那个病患的死活。而且很多人去求他治病,他都不肯答应。没想到这么一个怪脾气,没什么人性的鬼谷子,居然愿意为了夏依依的安危而违反了他今天在轩王府立下的誓言,不仅仅不要药钱,还愿意用药来交换。 凌轩倒是想知道这个鬼谷子对夏依依到底有多关心,他究竟捨得花多少药来跟他交换。 凌轩冷哼一声,轻蔑地一笑,说道:「一批药?本王的属下就这么底价吗?」 鬼谷子暗暗啐了一口,真是比自己还抠门,比自己还要吸血鬼。鬼谷子说道:「既然王爷嫌一批药少了,那就两批药。」 哼!凌轩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 鬼谷子暗暗咬牙,心里几乎在滴血:「三批,三批总成了吧。老夫要炼制三批药,可得花费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啊。」 凌轩斜斜的瞟了他一眼,说道:「少了。」 鬼谷子一跺脚,气唿唿地说道:「四批药,这是极限了,再多也没有了。」 「少了。」 凌轩淡淡地说了一声,还想再试探一下鬼谷子能不能再松口,不过凌轩的心里对鬼谷子这个人的态度改变了许多,心想夏依依还是个有福气的人,竟然能得到鬼谷子这么捨得下血本去帮她。 鬼谷子拿四批药出来,已经是花了大血本了,见凌轩竟然贪之无厌,一个劲地要自己往上加,鬼谷子狠狠地朝凌轩哼了一声,说道:「王爷,你莫不是以为老夫除了找你,就没有其他人可以找来帮忙了吗?」 「你想找谁去?」 「通天阁!」 通天阁?凌轩笑道:「从这里去西疆路途遥远,而且那边又在打战,危险性也提高了,再说了,这件事情牵涉到西昌国,通天阁若是要接你这个单子,只怕是会狮子大张口,你可得下血本了。」 「哼,老夫宁愿让别人占了便宜去,也不要让你占便宜。」 鬼谷子说罢,就往外走,他就不信了,他有的是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还能找不到人干活了? 凌轩连忙喊道:「得了,就按你最后说的那个条件,四批药。」 凌轩刚刚都已经把人派出去了,本身就是做着亏本买卖的,不过为了夏依依,亏本也是值得的。只是既然鬼谷子这个冤大头送上门来,自己不从他这里赚点回来不就亏了吗?再说了,以前他给自己解毒的时候,他可是从自己这里捞走了不少诊金,现在,从他这里把药赚回来,也就够赚回个本来。 鬼谷子气哼哼地说道:「不干。」 「三批药。」 「不行」,鬼谷子便也用上了夏依依那一招,一边不答应,一边往外走,果然就听见轩王又降价了,「两批药。」 「不行」,鬼谷子心想,之前他都答应夏依依免费帮她的,现在自己也用这一招,他会不会到最后也同意免费呢? 可是结果却截然相反,鬼谷子并没有等到一个相同的答覆,却听到凌轩说道:「两批药,本王已经是在做亏本买卖了,你应该清楚,你拿两批药的价钱去找通天阁帮忙,绝对办不到,通天阁的开价极高,可都是以黄金为单位的,而不是用银子为单位的。」 凌轩又恢復成以前那副淡漠的样子,鬼谷子依旧往外走,凌轩却冷眼瞧着他往外走,并没有开口再挽留。鬼谷子走着走着,还没有听见凌轩降价的声音,便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凌轩看见鬼谷子像个蜗牛似得慢慢腾腾地往大门口走,凌轩心里暗暗一笑,便转动轮椅回书房去,鬼谷子一听见轮椅的声音,便瞧见了凌轩已经开始回房的背影。鬼谷子皱眉,怎么同样的方法,自己使出来就不奏效呢?鬼谷子连忙沖了过去,说道:「两批药,两批药成交,行了吧?你赶紧派人去啊。」 凌轩暗暗得意,说道:「行,不过你要先把今天带过来的那一批药先交给本王,而且本王需要找人验药。」 鬼谷子阴沉的眼中看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可以,不过那些药已经被夏依依带走了一些,老夫只能把剩下的药给你拿过来。」 「嗯」 凌轩嗯了一声,想到夏依依带走了一些药,她这是已经做好了受伤的准备了?是在给她自己准备的药,还是给护国公准备的药呢?凌轩不禁皱眉,看来她去西疆,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的,绝不是头脑冲动,空着手就跑过去的。这么想来,自己对她也就放心一些了。 夏依依一个人骑马骑了大半天,便是觉得有些饿了,便从包袱里拿出准备好的干粮吃了几口,又继续赶路,便听见了身后传来了两匹马的马蹄声。依依担心与一些坏人遇上了,惹上一些麻烦,便连忙牵着马走进了丛林中隐藏了起来,想等着别人走了以后,自己再出来。 过了一会儿,便见两个年轻男子骑马过来了,依依眯着双眼注视着那两个男子,觉得很眼熟,等他们两个越来越近的时候,依依才发现这两个男子竟然是女扮男装的凝香和画眉。 依依之前还在想凌轩竟然不再跟着自己,硬拽自己回去,以他的牛脾气,不把自己拽回去,他会放手?原来他来硬的不行,他就来软的。他一定又派凝香这个哭包来自己面前哭,使苦肉计。到时候凝香一定会故技重施,说什么要是不把自己带回去,她一定会被王爷责罚的,一定会受到严刑的,好让自己心软,又为了她而妥协。 依依冷哼一声,既然你们想找到我,那我就不走官道了,我走小路去,躲开你们的视线。
第一百四十七章 深山里的客栈 依依等着她们两个的马蹄声消失不见了,便从怀中拿出地图来,从那条官道侧面找了一条还算宽敞的路,骑着烈焰就往那里赶去。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依依在山里面绕来绕去的,这林中的鸟也都飞了回来,躲进了鸟巢之中开始睡觉,整个山林也就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只有偶尔会有一些鸟叫声,以及一些野兽的叫声。这些山林中还是会有一些兇勐的野兽的,毕竟这个时候的山林还没有被人为破坏,依旧保留了着原始森林的面貌,里面的生物链也没有被破坏,野生勐兽也依旧活跃在丛林中。 夜深露重的,依依还是决定找一个客栈先住下来,虽然自己以前也在森林里面独自过夜过,可是以前的森林里除了蛇比较危险以外,根本就没有豺狼虎豹这些勐兽,但是现在的森林里就会有,如果万一遇到了,省不得又要费精力去应对,倒不如找一个客栈,安安稳稳地过一夜,明天也能有精神赶路了。 于是依依便加快了速度,在山间小路里快速地穿梭着,只是山林中的小路并不好走,路上还有许多刺蓬,将烈焰的身上割出了许多伤痕,就连坐在马背上的依依,身上也被割破了好几处皮肤。走了许久都未曾见到一户人家,依依有些灰心,这里真的是太偏僻了,这古代的人口密度也太低了,除了京城里还密集一些以外,这外面也就村落里聚集了上百户人家以外,这些偏僻一点的山林里,人烟极少,隔了几里地才会有那么三三两两的几座茅草屋,就更别提什么客栈了。 走了许久,依依远远的便见到有一处灯光,依依心里燃起了希望,扬了一鞭加快了速度往着亮光的地方跑去。 这是一个处在十字岔路口的小客栈,只有一层楼房,这个时候的客栈门已经关闭了,客栈门外的两个大红灯笼在狂风的吹扫下摇摇晃晃的,里面的烛火也变得忽明忽暗,依依就着这昏暗的烛火看了一眼挂在大门口上方的牌匾,「易居客栈」,大厅里面的灯光透过窗户纸映照出来,七八个人影在窗户纸上摇曳,有觥筹交错的喝酒声音,饭菜香味也从门缝飘散出来。 今天一天了,依依这肚子里都没有进过油盐,紧紧是吃了些干巴巴的干粮充飢罢了,现在一闻到这饭菜香,依依的口水就不自觉的咽了一下,肚子也适宜地咕咕咕叫了起来。 依依抬起手,咚咚咚地敲响了房门。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在窗户纸上的影子里站了起来,往门口走来,一会儿,那个身影就消失在窗户纸上,脚步声传到了门口,他的身影将大门口中间的那条缝隙里的光给挡住了,他拉开了门栓,打开门来,瞧了依依一眼,又往依依的身后张望了一下,说道:「客官,就你一个人吗?」 「是的。」 「你是住宿还是打尖啊?」 依依内心是这都快半夜了,还能打尖?又不是大白天的,吃一顿饭就继续赶路。不过依依还是礼貌地说道:「住宿」。 「好嘞,客官里面请。」那个小厮瞧了一眼依依身后的那匹马,就说道:「这马就交给我吧,我牵到后院去拴着。」 「行,你给它餵点干草,我会额外付钱的。」 「行嘞。」小厮连忙就牵着烈焰从侧面的小门进到后院的马厩里去。 依依背着行囊进了大厅,里面十分简陋,也就只有四张桌子,桌子有些破旧,其中两桌的桌子上坐了八个男人,在那里划拳喝酒吃肉,依依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了另一张空着的桌子上坐着,那个掌柜的连忙过来将被风吹得咯吱咯吱响的大木门给拴上了,一脸殷勤地走过来说道:「客官,你要吃点什么?」 「你这有什么?」 「我们这个客栈地处偏僻,可没有外面那些大客栈里的菜丰盛,我们这也就只是有一些家常炒菜罢了,有些蔬菜,鸡蛋,鸡鸭鱼、猪肉、牛肉。也有一些山珍野味,都是我们自己去山上打的。」 依依想了想,现在要是点个炖鸡,那不是得等许久的时间吗?自己现在可是只想快点吃完去睡觉,依依说道:「就炒个猪肉,鸡蛋,一个素菜,就行了。」自己一个人,也吃不了许多。 「行,客官你稍候,我现在就去后厨招唿一声。」 「嗯」,依依点点头,就独自一人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其实她困得很,恨不得现在就趴在桌上睡觉,不过出门在外,还是要保持一些警惕性为好。 对面那两桌的人瞧了瞧夏依依,各自使了一下眼色,低声说道:「去把他叫过来一起吃,等下就让他结帐。」 其中一人就走过来,坐在了依依那一桌,跟依依面对面地坐着,那个男人抬起一只脚,搭在了凳子上,手上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往桌上吐瓜子壳。 那个男子说道:「你一个人吃饭多没有意思?连酒也不点一坛,要不去跟我们一桌一起吃吧。」 依依睁开眼,一脸肃穆正视他说道:「不必了。」 他笑道:「我们是好人,我这不是怕你孤独嘛!」 「真不用了。」 那个男子脸色便有些不好看,将桌子上的瓜子壳一把抓起来,用力一甩,便全给甩到了依依的脸上,呸了一声,说道:「你别给脸不要脸。」 依依怒视着他,噌的抽出了腰间的刀,将那男子的手一把拽住按到了桌面上,拿刀就往他的手上插去,速度极快,电光火石之间,便听见了刀子插入木桌的声音,刀子立在了桌子上。那个男子尖声叫了起来,吓得发抖,这个怂样哪里有刚刚挑衅依依的时候的痞子样? 其余几个伙伴也吓得不轻,以为那把刀子穿透了那个男人的手钉在了桌子上,立马站了起来,围了上来,将依依团团围住。 他们定睛一看,根本就没有流血,哪里有插到他的手上?仅仅是插在他的手指间狭小的缝隙里面。看她刚刚眼睛是直视着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看他的手,居然能准确无误地将刀子插到手指缝里面。他们吓了一跳,没想到面前这个瘦瘦小小的少年居然有功夫在身。 那个男子吓得面如死灰,连忙求饶,说道:「少侠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刚刚得罪了您,还请少侠饶命。」 依依一把将那把刀子拔了出来,横在了他的脖子面前,狠狠地说道:「若有下次,当心你的手。」 他连连摇头,说道:「没有下次,再也没有下次。」 哼!依依收回了刀子,放开了他的手,那个男人连忙缩回了手,仔细检查了一下,连一块皮都没有被割到,他连忙退了开来。他的那几个同伴也不敢轻举妄动,跟着他一起返回了桌子,没了之前的那个嚣张气焰了,不再划拳喝酒了,各自闷不作声,吃完饭菜就上楼了。 掌柜的之前看他们闹起来了,根本就不敢出来劝和,连忙躲在柜檯后面蹲下去,祈求他们不要看见他,现在见他们上去了,这才从柜檯后面走出来,吩咐小厮去收拾那俩桌子上的残羹剩菜。掌柜的走到依依的桌前,说道:「这位客官,你是原地方来的吧?」 「是」 掌柜的瞧了一眼通往后院的门,发现他们都已经进了客房了,这才低低地说道:「你可能有所不知,刚刚这八个人可是在我们这一代有名的混混,他们可是经常跑黑货的,经常住在我们店里,也没少白吃白喝白住的,可是我们从来都不敢得罪他,他也经常欺负别的客人,导致很多熟客一见他们在这里,就不敢来我店里住宿打尖了。你刚刚得罪了他们,可要当心他们报復你哦。」 依依说道:「他们在你这吃霸王餐,又欺负别的客人,你们就不去官府告他们吗?」 「唉,谁敢啊?他们这个也不算什么大事,最多赔些钱关个几天就放出来了,等他们一出来,我们还能有好日子过吗?因此,也就没有人敢得罪他们了。我这店又是小本生意,无权无势的,哪里敢跟他们槓上,只怕他们会闹得我这客栈也经营不下去了。现在也只能是让他们占点便宜,我最多也就是收入少一点,起码还能保证我这一家老小的生活啊。你看看,就刚刚他们吃的那两桌子,可没少点好吃的,又喝了不少酒,明天他们离店的时候,肯定有事一个铜板都不给。」掌柜的摇了摇头嘆了气,说道:「总之,你今天晚上睡觉警醒着点。」 「多谢店家提醒,我会注意的。」依依沖掌柜的点了点头,掌柜的便去后厨帮忙做饭菜去了。 一会儿,这掌柜的就和一个中年女子端着刚做好的热气腾腾的饭菜过来了,依依看了一眼,说道:「我只点了三个菜,你们怎么做了四个菜进来?」 那个女子笑着说道:「刚刚我家当家的说你受了些惊吓,这是我们客栈对不住你,所以就送了你一个菜,当作是道歉了。」 依依说道:「刚刚那个小厮是你儿子?」 「是啊,我们一家三口,就靠着这个客栈生活了,这里偏僻,生意也不好,有时候,一天能来几个人,有时候几天也没有见到一个人。」那女子说道后面,神色就暗了下去,本来生意就不好,还要被那些个地头蛇抢占便宜,这日子也就更难过了。 依依便将一锭银子拿出来,说道:「刚刚我用刀砍了你们的桌子,这锭银子就当作是赔偿了。」 那女子连忙说道:「哎呦,客官,这可使不得,我们这木桌子用了多少年了,也不值几个钱,砍个洞就砍个洞吧,这桌子上的破洞也不少了,不必赔偿的。」 「收下吧,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何况,你今天可是又亏了两桌饭钱了,你们这一家子日子也不好过。」 依依将银子直接塞到了那个女子手中,那女子连忙笑着道谢道:「多谢客官,您可真是个大好人,这样吧,我再给你送些酒喝?」 「不必了,我不喝酒,你给我准备些热水,我等会洗个澡。」 「好咧,你先吃着啊,我去后厨烧水。」那个女子得了好处,对依依十分殷勤,连忙去后厨烧水去了。 依依吃了饭,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便去了后院,虽然这客栈简陋,房间里的木床和桌椅和大厅里的桌椅一样破旧,看来店家也没有钱去购置新的家具,不过好在他们将这个客房收拾得挺干净,被子也洗得干干净净的,依依倒是也没有嫌弃这个屋子。毕竟这荒郊野外的,有个床睡觉,有个房间遮风避雨的,就已经挺好了。 依依洗完澡躺在床上就睡了,今天赶了一天的路,实在是困得很,沾枕即睡,客房里便响起了她轻轻浅浅的唿吸声,胸膛上的被子也随着唿吸轻轻起伏。 到了后半夜,依依睡得正香,可是隔壁那几个屋子就开始骚动了起来。 「老大,今天我受了这鸟气,你们可得给我出出气啊。」那个被依依用刀吓唬过的男子,今天被依依给吓得尖叫,后来又被自己的伙伴嘲笑,他气得一整宿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他摇醒了他们的老大唆使道。 他老大此时睡得正香,被他给摇醒了,恼怒不已,一手将他推了开来,骂道:「滚,自己被一个愣头青给削了,没得丢了老子的脸,还好意思要老子给你帮忙,你要报仇,你就自己去。老子要睡觉。」 那个男人想起依依眼睛都不看,就能准确地砍刀自己的手指缝间,想必武功在他之上,自己一个人肯定打不过他,他有些胆怯地说道:「老大,我一个人不行吧,你也看到了,那个小子他有功夫的。」 「哼,你打不过他,你就忍下这口气睡觉去。」老大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去,房间里,其余几个人的鼾声此起彼伏。这男子又去摇醒其他的人,可是他们都不理会他,只管自己睡觉。 那男子见他们都不理会自己,心里有些忿忿不平,独自出了房门,回头朝着屋内狠狠地啐了一口,低低地咒骂道:「什么东西,以前你们被人欺负的时候,老子提刀就帮你们去报仇,现在轮到老子找你们了,你们一个个都他妈的置之不理,要老子一个人去报仇。哼。」 那男子便来到后院瞎熘达,走到依依的房间外,用手指头戳了一下窗户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朝着小洞往里偷看,便见到依依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已经睡熟了。 那男子想偷偷地进去,又怕他醒了,自己打不过他,便又退了回来,一转身,便见到了马厩里头拴着一匹马,他走了过去,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匹眼,便是两眼发光,他兴奋不已,匆匆地跑回了房间,将老大和其他几个人给摇醒来。 老大再次被他给摇醒,十分生气,坐起来一脚就踢在他的肚子上,骂道:「老子不是叫你一个人去报仇了吗?你又来叫老子干嘛?」 那男子痛苦的捂着肚子,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句,面上却谄媚地笑道:「老大,我发现了一个宝。」 「这破地方哪里有什么宝?」 「就是那个少年,他骑的马,那可是一匹极好的战马,是北云国那边传过来的战马,就连北云国的将军都难得得到这匹马,那个少年居然拥有这匹马,咱们要是将这匹马给偷了去,必定能卖好多钱,这钱都够我们走半年黑货的了。」 那老大一听,就来了兴趣,顿时就坐直了身子,其他几个人也兴致勃勃地围了过来,说道:「你不会看错了吧?我看那小子也不像个有钱人,哪里有那么昂贵的马?」 「我走了这么多年的黑货,别的不说,这鑑别真假的本领还是有的。」那个男子没有好气地说道,他看着他们眼里流露出来的轻蔑和不相信,他心里就不舒服。 「哼,你可没少看错过。」 「你们若是不信,就去马厩里瞧瞧,在那里拴着呢,除了我们的几匹马,多余的那匹马就是他的了。」 那几个人有些不信,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态度十分傲慢,便半信半疑地跟其他几个人说道:「走,去看看去。」 过了一会,他们便回来了,兴高采烈地跟头儿说道:「老大,真的是北云国的良马啊,纯种的黑雷。」 「真的?」 那老大见他们都这么说,便也信了八九分,立马跳下了床,就跑到马厩上去看,围着烈焰看了三四圈,见烈焰的皮毛油光发亮,腿脚的肌肉十分匀称又有力,想去掰开烈焰的嘴巴看看牙口,烈焰却低低地吼了一声,抬起前脚就朝他踢了过去,那老大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可是还是被烈焰给踢到了一点,疼得他直冒汗。他忍着疼,眼里却闪烁着兴奋地光芒,不住地咂舌说道:「真是一匹绝好的战马,把它偷了去,能卖不少钱。」 他便连忙回了屋子,跟那几个人商量着偷马去,那个被依依欺负的男人可是不想就这么牵着马就走,若是不去教训教训依依,他岂不是亏了,而且这一口气堵在心里,这一辈子都没法抒发出去了。他眼眸一转,说道:「老大,既然他能买得起这么昂贵的马,那想必他是个有钱人,他的身上必定揣着不少的银票,不如我们进去将他身上的钱都给偷了,把他给杀了?」 那老大看了他一眼,说道:「杀了?老子不是告诉过你们,把人打残了都行,就是不能杀人吗?如果杀了人,官府会通缉我们的。我们还能在这个地方混下去吗?」 那个男人有些不服气,心想,我们干了这么多的坏事了,也不怕多干一件坏事啊,不就是杀个人吗?可是看了一眼老大的眼神,他又胆怯了,说道:「那教训教训他总可以吧?」 「随便你,只要不闹出人命来就行。你快点,偷了银子,我们就牵了马走人。」 「行,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吧。」那个男人叫了两个伙伴,他们一看老大都同意了,而且此时他们瞌睡也醒了,便跟着他一起去了。 掌柜的媳妇听见了声音,便立即起床来,从门缝里面往外看,便看见了有三个男人在依依的窗户前晃荡,连忙回去将掌柜的摇醒来,说道:「当家的,他们开始动手了,在那个客官的窗户前鬼鬼祟祟的。只怕是要出事啊。」 掌柜的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走到门口一看,又折了回来,说道:「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可不敢惹他们那些人。」 掌柜媳妇有些着急:「可是那个小公子人很好啊,又给了我们额外的银子,我们不能这么看着他被害了而不管吧。」 「那我们能怎么办?冲过去打他们吗?我们可打不过他们,还会连累我们遭殃。」 「我们不能出去跟他们打,最起码也要将那个小公子给叫醒来吧,不然他有可能在睡觉的时候就被他们给杀了。」 「怎么叫?总不能走过去敲门吧?」 「那这样吧,我们两个人假装吵架打起来了,把他给吵醒吧。」 接着,掌柜的房间里就爆发了两个人的吵闹声,掌柜的粗着嗓子骂着他媳妇,结果他媳妇反倒厉害地拿着傢伙什跟他打起来了,屋里头噼里啪啦的,吵得热火朝天的,声音大的不得了,别说是这个小小的客栈了,只怕是几百米开外的地方都能听到他们两个的吵架声音。 「咚咚咚」,掌柜的屋门被拍的咚咚地响,一个男人吼道:「大半夜的吵什么吵?都给老子安静点。」 「哦」掌柜的切切诺诺地答应着,和他妻子面面相觑,便收拾了一下屋里头的东西,有些担心地看了眼对面的那个屋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将那个小公子给吵醒来。 屋外的那个男人听见掌柜的屋里头安静了下来,便走回到依依的窗户底下,另外一个男人问道:「刚刚他们这么吵,会不会把屋里这个人给吵醒?」 「哼,不会,我们已经把迷。药吹进去这么久了,他早就已经昏过去了,我去吼住掌柜的,我是嫌他们吵得我头疼。」 「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吧,迷。药应该起作用了。」 「嗯」 这三人便用刀子从门缝里头插了进去,轻轻地砍在了门栓上,一点一点地将门栓往一侧移,一会儿,这个木门栓便从孔里头退了出来,左右不过半分钟的时间,这撬门的速度和熟练程度看得出来他们平时可没少干这些个坏事。 夏依依晚上睡觉的时候,为了防止被人偷东西,便将包袱给放到了床内侧。 那些个人一冲进来,忽视了床上躺着人,眼睛完全被那个鼓鼓囊囊的包裹所吸引,一拿过来就放在了桌子上,另一个人便将桌子上的蜡烛给点燃了,几个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依依的房间里头翻包裹,一拿出来,就看到了一大把的银票。那个男子十分兴奋地说道:「你看看,我就知道这个人看着不起眼,但是有钱的很。」 另一个人便想去拿他手中的银票,那个男人连忙说道:「等会儿,我先数数清楚,有多少钱,等下再分。」他吐了一口唾沫在手上,便开始数起银票来,另一个男人生怕他会偷偷地藏一张银票,便是眼睛也不眨的盯着他数钱。 进来的三个人,他们两个人的眼中就只有那些个银票,也就只有那个被依依给欺负了的那个男人拎了一把刀去找夏依依报仇,他恶狠狠地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说道:「敢惹老子,老子要让你下半辈子都躺在这床上。」说着就举起刀往夏依依的腿上砍了过去。 突然床上的那个人勐地睁开了眼睛,一手抓住了他手中的刀子,另一只手迅速点了他的穴道,那个人惊恐地看着他,他不是已经被迷。药给迷倒了吗?怎么他没有被迷倒?刚刚他们从他的身旁拿走包袱的时候,他是在装晕? 依依点了他的穴道,便悄悄地起身,走到那两个男人的身后,他们两个还在数着钱,感受到他们身后有个身影挡住了光线,也没有在意,说道:「把他解决了?」接着他们两个便把钱一份,又拿出一份银子往依依这里一递过来,说道:「这份是给你的。」 「给少了。」依依说道。 「哪里少了?我们三个都是一样多的钱,剩下这些钱要交给老大分给他们的。」那个人还沉浸在自己手上那一把银票上,张口便回应道,刚说完,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这个人说话的声音不像他们的伙伴。 他一抬头,便惊慌地张大了眼睛,他居然看到那个小公子一脸笑靥地站在他们的身后,而他们的伙伴已经趴在了床上,他只觉得这个小公子灿烂的笑容背后有着令他毛骨悚然的危险感。他惊恐地说道:「你你,怎么是你?」 另一个人也转头过来一看,连忙就要抄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大刀来砍他,依依立即将刀横在了他的脖子上,阴深深地说道:「你说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刀快呢?」 那个人的手刚刚摸到了刀柄上,便感受到了脖子上的凉意,那只手哆哆嗦嗦地缩了回来,说道:「自然是你的刀快,我只是求财,没想要害你。要害你的人不是我,是那个人,你就饶了我吧,不要伤我。」 站在他旁边的那个人也连忙点头说道:「对对对,我们只是想偷点钱而已,并没有想要害你,你要是报仇,可别找错人了。是他,是他,是他的主意。」那个人连忙伸手指了指那个趴在床上的男人。 「哦,是吗?可是你们也是帮凶啊。」 「我们劝过他,他不听,我们可不是帮凶啊。」 现在这两个人为了活命,完全就已经忘了他们这几个人刚刚还称兄道弟的在客栈里吃饭喝酒呢,现在就已经完全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那个人。 那个人虽然被点了穴道,可是耳朵却灵敏得很,将他们的话完完全全地听了去,他心里暗暗咒骂,老子带着你们来发财,你们却只顾着分银子,就不管老子的死活,现在却要那个小公子来找他报仇,这不是要把自己给推入火坑吗? 依依笑道:「他的仇,我是要报的,不过你们,我也绝不轻饶。」 依依迅速将他们两个点了穴道,将他们的外套脱了下来,用刀子给划成了布条,将他们两个给绑了起来,随后就走到床边,将那个男人给掀翻在地,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今天说过的话?如果有下次,小心你的手。」 那个男人看着眼前这个细皮嫩肉笑得灿烂的小公子,虽然他笑起来很好看,可是只是动弹不得的他只觉得这个小公子笑起来比阎罗王更恐怖,他的眼睛不自觉地睁到了最大,看着这个小公子拿着刀子,含着笑意将刀子慢慢地挪下来,冰冷的刀面缓缓地落到了他的手背上,一下一下慢慢地蹭着他的手背。 冰冷而锋利的刀面划过他的手背,便出现了一条细细长长的伤痕,痛得他直咧嘴,想唿喊出来,要那些在马厩那里偷马的人听见后来救他,可是他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得看着这个小公子又微笑着在他的手背上划下了第二条伤痕,第二条伤痕的血流了下去,追上了第一条血的印迹,两条血混在了一起在他的手背上蜿蜒着,好似一条条恐怖扭曲的血虫,看着极为惊悚。 人最为害怕的事情,不是自己在毫无防备的时候被人砍了一刀,而是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要砍自己,而且自己能知道下一刀会砍在什么地方,而自己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看着,内心充满了恐惧,虽然他划的刀口不深,也没有伤到骨头,并不是很痛,可是因为这个小公子的笑容,却使得他毛孔悚然,不住地哆嗦,他看着第三刀划下去的时候,他吓得眼泪都哭出来了。 依依划了三刀以后,便没有耐性再折磨他了,依依便狠狠地扬起刀,往下一砍,将他的五个手指头齐齐地砍断,依依将那几个手指头用布条包了起来,将他也给绑了起来,便关上了门。 屋外的那几个人在院子里偷马,烈焰看出来他们的恶意,便兇狠地扬起蹄子去踢他们,那个头之前被它踢过一次,知道它的厉害,便不敢再靠近,而是让其他几个人去偷马。那几个人看着高高大大的烈焰,被烈焰浑身的兇狠气势给吓住了,畏畏缩缩地不敢上前,在马厩前磨蹭了许久也没有偷成功。 他们说道:「老大,要不算了吧,我们对付不了它。」 那个老大看着烈焰这么厉害,就更是下定了决心要偷它,越是难得偷到的东西就越是好东西,他说道:「这可是一匹上好的战马,如果卖出去,一定能卖不少钱,比我们走这黑货要赚钱多了,你们怎么能放弃这么好的一个赚钱机会呢?」 「老大,要不我们就多喊几个人过来,将这匹马的四个蹄子给绑起来,免得它踢人。」 「绑起来还怎么走啊?它不就走不了路了吗?」 「我们多几个人把它给抬走啊。就像抬尸体一样。」 「那你去把那三个人叫过来,他们怎么回事,去了这么久了也没有回来,该不会是在里面偷偷地分赃吧,你过去看看。」 「是」那个人便往依依所在的房间跑过去,一看门居然还掩着,他心想道,好端端的关什么门,一定是在里面偷偷地分赃,不想让他们看见,还真的被老大给猜中了。于是他勐地推开了门,一进去便见到了那三个男人排排坐,被绑着靠在床脚下坐着。他心里已经,暗想出事了,这屋里头的那个小公子呢? 他一转过头来,依依便从门后出来,快速地用刀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将他给敲晕了了过去,也把他给绑起来放在床脚下坐着。 八个人,还剩四个,已经解决了一半了。依依便在屋里继续等着,看看还有没有人过来自投罗网。 那个老大在马厩前等了一会儿,还没有见他们几个人回来,便皱了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们几个该不会出事了吧。 「走,我们几个一起去看看。」 那三个人便跟在了老大后面,拎了刀,一起往依依的房间走去,他们走到那里,便见门虚掩着,那个老大一脚将门踢开,人没有走进去,而是提着刀站在门外朝里看,一看就发现他们四个被绑起来了。果然出事了。 那个老大就往里面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那个小公子,他便高声地说道:「少侠,有事出来说话。」 依依拎着刀,从门口旁边的墙根走了出来,屋里的蜡烛被她的身影挡住了光线,她的脸上一半被烛火照着,另一半则隐在了黑暗之中,那黑暗之中的半边脸便犹如魔鬼一般,看得那个老大的心里不禁颤了几下,说道:「放了他们」。 「送你们一个礼物」,依依将手中的小布包抛了出去,在空中抛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落在了那个老大的怀里,那个老大狐疑地用手接到,打开来一看,心里抖了一下,这个布包里包着的是五根粗粗的血淋淋的手指头,能看得出来这五根手指头肤色一样,而且从拇指到小指头,五根手指聚齐了,一看就是同一个人的一只手,被他给齐齐地砍下了五根手指头。从砍断的断裂口看,整齐、干净利落,可见这个小公子砍下去的时候没有一点点迟疑。 快、狠、绝。 那个老大抬头,看向面前这个小公子的眼神充满了敬畏,恭敬地一拱手说道:「他们几个得罪了少侠,理应受罚,既然少侠已经砍了他的手指泄愤,而你又没有受到损害,那此事就这样了解了吧。」 「那你们偷马的事怎么说了?」 那老大眼眸一缩,小公子居然知道他们在偷马,他说道:「少侠误会我们了,我们可没有偷马,你的马还好好地还栓在马厩里呢。」 「你当我听不到马厩那边的动静吗?」依依冷哼一声。 那人一看,这个小公子刚刚可能是暗算了他们几个人,现在若是光明正大地打斗,自己这么有四个人,这个小公子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毕竟自己还是有些武功的。说道:「老子就是想偷你的马,你又能如何?」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人,偷人东西还这样大言不惭。」 「是又怎么样?你那匹马今天老子要定了。」 他将那几根手指头往地上一扔,便扬起刀就朝依依砍了过来,依依身子一侧,拿出刀就挡上了他的刀,只是自己的力气没有他的力气大,依依便将刀子往下一松,将对方的力量卸掉一半,另一只手便抽出了匕首就往他的脖子上刺去。 那个老大连忙往后一退,退了开来,只是脖子上已经多了一道伤痕了,他摸了一把脖子上的伤痕,抹下来一把血来,不过伤口不深,还好自己刚刚退得快,不然就会被小公子把脖子上的大动脉给割断了。虽然刚刚有些惊险,不过两个人打了一招,他也试探出来小公子的武功了,他暗笑道:「可没有什么武功,他们四个人对付他,可是绰绰有余的。」 他便朝自己身边的三个小弟一招唿,说道:「上」。 他们四个便将依依给团团围住,齐齐举刀就向他噼了过去,依依便将左手的匕首给重新别回了腰间,从背后将电棍给拿了出来,那几个人看见他把刀给收起来,反倒是换了一根黑漆漆的铁棍出来,那个老大笑道:「还以为你要换个什么宝剑呢?没想到就换了这么一根铁棍,这就能打得过我们四个人了?」 依依婉儿一笑,说道:「能不能打得过,你待会儿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哼,都给老子一起上。」 这个老大往地上呸了一口,便也不管什么以多欺少了,当下就命令三个小弟一起打,他自己率先举着刀就往夏依依的脑袋上砍过去,那几个小弟便也举着刀从四面一起攻打夏依依。 依依迅速用电棍电倒一个人,从那个人所站的位置的缺口跑了出去,跑出了他们四个人的包围圈,站到了外围去,他们三个惊讶地看着自己的那个同伴仅仅是被这个小公子用铁棍给碰到了手臂,并不是什么要害部位,怎么他就闷声倒地了呢? 那个老大在惊讶之余,脑子里又闪过了一个兴奋的信号--「宝贝」。 他发现这个小公子所拥有的东西可都是些好东西,那匹马就是好马,拿的武器,自己本以为就是一根普通的铁棍,没想到攻击力这么厉害,自己从未见过有这么厉害的武器,连血都没有留,从外表上看,那个倒地的人没有一点点外伤,可是就是这么毫无预兆地突然倒地,这个武器真的太厉害了。自己一定要将这个武器占为己有,这样的话,虽然自己的武功不高,有这个武器在手,往后在江湖上跑,也能多一份横行的资本。 他便说道:「不要让他的那根铁棍碰到自己的身体。」 「是」 那几个人有些畏惧眼前这个小公子手上的武器,可是得了老大的命令,几个人便拧成一条绳。刚刚是他们大意了,这才,他们集中精力,饶他有好武器,也躲不过他们三个人的刀。 三人站成了一条直线,将刀子挡在自己身前,缓缓地向这个小公子靠近。
第一百四十八章 轩王站起来了 依依摆好了格斗姿势,对付他们三个二流子武功的人,还是有胜算的,不过有可能会受伤,但是既然遇上了,就要努力拼搏,杀出一条生路来。 三人举刀齐齐向她砍了过来,依依正要跟他们打,眼前闪过三道银色的光线,那三道银光没入了他们三个人的身体里,他们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痛苦的狰狞着脸,哀嚎一声,举着刀的手垂了下来,身体直直的往前栽去,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背后一把银色的飞镖郝然在目,正插在心脏的位置,鲜血如泉涌。 这三个人背后的飞镖都是同样型号的,看来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能在瞬间同时命中三个人的心脏,将他们立即毙命。 高手,绝对的高手。 依依抬头向前望去,凝香和画眉从屋顶飞了下来,画眉一脸冷漠的走过去从那三个男子的背后取下了飞镖,在他们的尸体上擦了擦血迹,将飞镖放入随身带的囊里。 这淡定的神色仿佛她刚刚只是杀了三只鸡而已。 凝香则立即奔过来紧张地拉着依依的手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地自信观察了一下,确定她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幸好她没有事,不然自己都没法跟王爷交差了。 凝香有些责怪地说道:「你怎么跑这里来啦?你看看刚刚多危险,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你就要死在他们手中了。」 依依在深山老林的客栈里遇到了一群想要偷马又要伤害她的小混混,自己跟他们斗智斗勇的,此时一听到凝香熟悉的叽叽喳喳、唠唠叨叨的声音,依依心里还是一暖,顿时觉得亲切了许多。不过依依没有想到这两个看着不起眼的小丫鬟居然有些这么高的功夫。平时还真是小瞧了他们,她们在自己身边也隐藏得真够好的。 看来杜凌轩身边可是有不少的奇人。一个大才子幕僚白澈,一个机械天才天问,一个武功高强的夜影。就连当初拨到听风院的两个丫鬟的武功也有这么高。 不过依依还是板着脸,十分的不屑,一脸傲娇的抬头,朝凝香挑挑眉,「谁说的?你们不来我也能搞得定,我不是都已经搞定了五个了吗?还能搞剩下的这三个?」 「哪有?你明明就只搞定了一个,这后面的三个可是画眉杀的。」凝香对夏依依抢功劳的行为嗤之以鼻,更何况就算是要抢功劳,非得把画眉杀掉的人说成是她搞定的,可是她也没有数对数呀,这地上就躺了四个人,哪里来的五个? 「你看那边。」依依指了指屋里头被捆着手脚,在床脚边团团坐的四个人。 凝香往里头一看,屋里头居然已经有四个男人被绑了起来。她这么瘦瘦弱弱的,又没有什么武功,怎么做到的啊?凝香惊讶地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就这么做到的啊,我就说你们不出来我也能搞定的嘛。」依依转身进屋,将自己的包袱拿着,说道:「人是你们杀的,你们自己处理吧,我可不想摊上人命官司,我先走了。」 凝香苦巴着脸看着她,瘪了瘪嘴,王妃,你这样真的好么?我们可是为了救你啊,结果完事了你就跑了,让我们善后? 依依扬了扬眉,给了她们一个你们看着办的眼神。哼,让你们听杜凌轩的话过来赶我回去,我就要你们留在这里慢慢地跟衙门纠缠吧。 依依径直就去马厩牵烈焰,烈焰一看到依依来了,高兴地伸了头过来在依依的身上蹭了蹭,打了一个响鼻,抬起蹄子在地上刨了几下,又兴奋地甩了几下尾巴,在身上拍了拍,扫去了一些灰尘,好似将身上打扫干净了好让依依上来坐,一副殷勤讨好主人的模样。 依依摸了摸烈焰的头,将它的缰绳解开了,依依说道:「你这么听话,又不会乱跑,那我下次就不给你拴着了,免得你遇到了危险,跑还跑不掉,要是万一那些人用刀砍你,你不就死定了吗?」 烈焰好像听懂了一样,吼吼地叫了两声,绳子一解开,它就兴奋地从马厩里跑了出来,在院子里欢腾地撒开蹄子跑了两圈,庆祝它得了自由。 依依牵着马就出了院子,翻身上马,夹了一下马腹,就扬长而去。刚走了没有多久,凝香和画眉就紧跟了上来,依依说道:「不是让你们处理善后的吗?你们就这么把三具尸体扔在那里不管了,你们有没有考虑到店家怎么办啊?」 「王妃,你放心好了,我们已经处理好了。」 凝香她们根本就没有去处理那些事情,而是交给了隐在暗处没有露面的红菱。 「慢着,上次不是跟你说好了叫我名字的吗?而且你也叫得很顺口了,怎么又叫我为王妃?」 凝香抽了抽嘴角,一个不让叫王妃,一个要她叫王妃,她一个奴婢夹在中间,真的好受气啊。 凝香说道:「王爷不准奴婢叫你名字,要奴婢叫你王妃。」 「王爷,王爷,你可真是你家王爷的好奴婢啊,我说的话你一句都不听,他说的话你就当圣旨一样遵从。」 「王妃,这话不能乱说的,王爷的话怎么能当圣旨呢?当心被别人听到了,对王爷不利。」凝香低低地又有些着急地说道。 依依看了她一眼,真是够胆小的,连说个话都怕逾越了规矩,触犯了皇权,依依嘲笑道:「你可真能替你家王爷考虑。」 凝香一听,以为夏依依吃醋了,连忙说道:「奴婢多嘴了,奴婢以后不会再替王爷考虑了,应该是王妃替他考虑才对。」 依依冷笑一声,说道:「我替他考虑什么?我又是真的王妃了,不过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你们回去跟你们王爷復命去吧。」 「王爷不是让我们带你回去的,是要我们贴身保护你。」 嗯?不赶自己回去了?还派人保护她?那个杜凌轩改变主意了?依依凝眉思索了一会,接着说道:「我不需要你们保护,你们回去吧」。 凝香赶紧策马过来,与依依靠近一点,一脸笑容地说道:「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还要三个帮呢,你若是一个人上路,那多危险啊?你看今天那些人是没什么武功的小混混,所以你还能应付得了他们。若是再遇上武功高强点的人,你不就没有办法了吗?若是我跟画眉跟着你,还能帮你一把呢。」 「哼!」依依哼了一声,白了她一眼,抽了下马鞭,快速往前跑去。 「王妃等等我!」 「叫我夏奕。」 呵呵,凝香脸上的笑容瞬间扩大,画眉斜了她一眼,说道:「你笑什么?」 凝香说道:「你没听出来吗?王妃同意我们跟着了。」 画眉冷冷地说道:「没听出来」。 凝香给她翻了一个大白眼,傲娇地说道:「你情商太低!这都听不出来。」 画眉慢悠悠地说道:「敢嘲笑我?要不要我把你暗恋某人的事情告诉王妃啊?」 「你敢!」凝香又羞又恼,怒目瞪着画眉,脸上瞬间泛起了片片红晕。 哼,小样,画眉轻蔑地一笑,扬鞭加快了马步,跑到了凝香的前面,凝香在后面暗自咬了咬牙,这个画眉,以前不是说好了拿钱堵她的嘴的吧?怎么拿了钱了,这过了些时间了,就又开始提这事了,有把柄在人家手中捏着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凝香赌气地哼了一声,便也抽了下马快速赶上依依和画眉。 这边护国公和夏子英的下落还没有任何消息的时候,东朔皇帝杜傲天又头疼地收到了安王送来的消息,南青国已经派了重兵在南疆边线上虎视眈眈,安王已经连忙派兵在南疆与南青国的大军隔江相望,互相对峙,不过现在双方都没有动手,安王在信上火急火燎的拿不定主意,要皇上快快做决定,要不要再增兵派过来。 朝廷上又开展了一场主战与求和的激烈争执,争论的最终焦点就集中在了要不要立琼公主为志王妃。如果主战,就无需立她为妃,甚至要把琼公主和上官云飞当成质子要挟南青,不过现在看来,南青皇帝极有可能为了扩张疆土而放弃他的一对儿女。如果立琼公主为志王妃,让琼公主在中间斡旋,事情还有转机,两国还能交好。 「皇上,微臣觉得,我们根本就不用怕,就拿上官琼和上官云飞做人质,看他南青国还敢不敢轻举妄动。」 「皇上,微臣以为,还是求和为好,如今我们已经和北云国还有西昌国开战了,我们的兵马基本上都调去了北疆和西疆,哪里还有多余的兵马和精力去应付南青国?而且那上官振宇野心极大,否则他也不会推翻了南青国前朝,自立为皇了。所以他很有可能为了扩大疆土,到时候,不惜用两个孩子做交换。」 「哼,照你这么说,他完全可以趁着安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派兵攻打我们,他为何仅仅是驻守在边疆,而不敢攻打我们,我看啊,南青国也就是虚张声势罢了。他们刚刚才结束内战,哪里有那么多的兵马来攻打我们?」 「他以前是不敢,但是现在有北云国和西昌一起攻打我们,他也不是就没有插上一脚的可能。」 「皇上……」 「好了,朕会深思熟虑之后再做决定。」皇上摆了摆手,止住了下面的一堆人的言论,他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被他们吵得炸裂了。皇上想看看北疆和西疆的情况再做决定,如果志王能稳定住北疆的话,他就不用担心南青国了,即便南青国开始攻打东朔,他也能把北疆的兵撤回来,掉其他的兵去南疆打战。所以,现在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志王的身上,希望他不要辜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栽培。 然而,人最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 这天半夜,一份加急战报送达了皇宫御书房,皇上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总觉得眼皮子直跳,心道这份战报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以前皇上每天都会在自己的寝宫招幸妃子,可是这段时间他哪里还有心思宠幸妃子啊,一直都呆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先保住江山,才能保住他的皇位,以后才有时间宠幸妃子。 这段时间,皇上不宠幸妃子了,这后宫里反倒一反常态的相安无事了。以前她们总是要偷偷地打听昨晚谁去侍寝了,谁的肚子又要大了,她们便是争风吃醋,一个个地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想方设法往皇上跟前凑。现在皇上的心思精力都扑在了朝政上,无心理会后宫这一群女人了,每日里为战事而烦恼不已。她们这会儿也不敢往皇上跟前凑,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怒了本就心情不好,脾气暴躁的皇上。她们倒是都缩在自己的宫里绣绣花,弄弄草。闷得慌了,就各个宫里串门,姐姐妹妹的喊得亲热,这后宫里倒是难得一回这么一派祥和了。 皇后也省心了不少,而且心里更是高兴,以前皇上就难得来她这里一趟,每次都是招幸那些年轻的妃子,反正自己得不到皇上,现在她们一个都得不到皇上,要没有大家一起都没有。自己心里也舒坦一些。 皇后这会儿也聪明了,别人不去皇上跟前凑,她也不去,反倒是天天跟着太后去皇家祠堂里念佛抄经,保佑东朔国泰民安。其实更多的还是在保佑志王平安回来。 太后见皇后这个时候倒是开窍了,心里也宽慰了许多,自己当初也算是没有太走眼。 皇上一个人睡在御书房里,吃喝拉睡都是在御书房里解决,显得十分的勤政。李公公也知道皇上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便连忙给皇上身边都皇上了一些聪明伶俐些的宫人,免得笨手笨脚的在皇上跟前碍眼。 皇上还没有下床,李公公就将战报递到了皇上的手中,皇上急急忙忙地打开了战报,刚刚那双有些慌乱又有些焦虑的眼眸里瞬间腾地冒出了火花来,他勐地站了起来,将那份战报狠狠地往地上一砸,愤怒地说道:「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李公公被皇上的愤怒给吓得一哆嗦,也不敢去捡那份战报,他连忙跪了下来,免得自己这么大剌剌地站在皇上面前太显眼,皇上就直接把怒气撒到他的身上。 李公公这么一跪下去,满屋子的太监宫女便也连忙跪了下去。整个御书房里鸦雀无声,就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见。 沉寂的御书房里,皇上那愤怒的粗喘声就显得尤为大声,他喘着气,怒目瞪着地上那封战报,脸上的肌肉显得狰狞可怕,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李公公离他最近,正跪在他的脚边,李公公低沉的眼眸能看到皇上那明黄色的袍脚因为皇上的粗声哼气而颤动着,李公公盯着那个晃动的袍脚,连大气都不敢出。最近皇上总是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发怒,李公公的心脏都快要承受不起这么高的精神压力了。 皇上生了一会儿气,这才缓了下自己的情绪,重重地哼了一声,大步跨向了御案前坐下,说道:「还跪在那里干嘛?还不给捡过来?」 李公公听到皇上总算是开口说话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由跪着的姿态顺势爬着过去捡起了战报,这才站起身来,弓着身子将战报双手递交给皇上。 皇上阴沉着脸,将战报一把抽过来,摔在了御案上,说道:「去,把轩王叫过来。」 李公公也不敢问那战报里究竟说了一些啥,更不敢问叫轩王过来是何事。便连忙退了出去,叫人去轩王府宣轩王进宫。 轩王府 轩王没有睡觉,而是穿好了衣服坐在大厅里悠哉悠哉地喝茶,宫里的太监赶过来的时候,就见轩王府大门敞开着,他一来,自己还没有说明来意,守门小厮直接就说道:「公公直接去大厅吧,我们王爷已经久候多时了。」 公公一听,轩王居然打开门等着自己,他不禁吓得腿都发抖,这个轩王一向都不会在外面等人的,今天却一反常态,而且自己这才是从宫里出来,这轩王就已经收到消息了?皇上在宫里头震怒,宣轩王入宫,想必是跟轩王有关的事,而轩王竟然知道了,却还能这么安定地在家里喝茶。这个公公素来就知道轩王和皇上一向不对付,只怕等下他们两个一见面,省不得要针锋相对的闹上一场。 公公一进了大厅,见到轩王坐在轮椅上,可是浑身的凛冽威严的气势却散发了出来,眼睛冷冽地盯着自己看,公公心里嘀咕,他不是眼睛瞎了吗?怎么看向自己的眼神却仿若能穿透自己的身体一样,公公的嵴背都冒出了冷汗,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奴才参见王爷。」 「嗯,走吧。」 凌轩移开了视线不再看他,便吩咐天问推着他去皇宫。 公公还没有开口宣皇上的旨意,轩王就已经走了,公公只得把要宣的口谕给咽了下去,忙不迭地站起来,跟在轩王身后去皇宫。 御书房 已经宣来了十几个朝廷重臣,钟尚书和曹相爷郝然在列,他们二人已经在御书房里争辩了许久,不过却是钟尚书占了上风,曹相爷处于劣势,被那几个大臣揪着「小辫子」一顿痛批,连带着将曹相爷的外孙杜凌轩也一块痛批。 凌轩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钟尚书和那几个大臣在说凌轩的坏话,讲得正是起劲的时候,唾沫横飞。突然瞥见了凌轩进来了,他们连忙收敛了刚刚眉飞色舞的神采,一个个地噤若寒蝉,低下了头,眼神飘忽,不敢再看凌轩和曹相爷。 唯独钟尚书有些得意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凌轩,心理暗暗嘲笑一声:「一个残疾王爷,还浑身端出这么一副霸气的气势出来有什么用?最后也坐不上那个皇位。他先过了今天这一关再说吧。」 皇上一直冷眼旁观这志王一派的人在攻击轩王一派的人,却没有出声阻止,这时候见到凌轩进来,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说道:「你可知朕宣你来,有何事?」 凌轩说道:「儿臣不知」。 「哼」,皇上将桌上的那份战报拿起来在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愤怒地说道:「你拿去看看,好好瞧瞧你教出来的手下都干了些什么事。」 凌轩冷哼一声,没有被他的怒火给吓到,也没有上前去拿那份战报,淡淡地说道:「父皇,你明知儿臣看不见,还要儿臣拿过来瞧瞧?」 皇上见他淡然处之,刚刚自己发的怒火就好像一拳重拳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有丝毫的作用,皇上更是气愤不已,脸色瞬间降到了零下几度,阴沉着脸说道:「李公公,念给他听。」 李公公连忙过来将战报拿着念给轩王听。 皇上震怒:「你有什么好说的?」 「一派胡言!」 凌轩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只是声音里面却有着一股不可忽视的冷冽和威严。 虽说凌轩说的是这份战报里写得一派胡言,但是既然皇上信了,也就相当于凌轩在说皇上一派胡言,皇上倏的站了起来,脸色气得通红,说道:「哼,夜影和白澈两个人自以为是,违抗军令,还煽动战士造反,导致那些战士跟着他们违抗军令,不上战场,连着丢了三座城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钟尚书便接茬说道:「哼,违抗军令,煽动造反,还丢了三座城池,以老臣看,他们两个是有通敌嫌疑,故意送了几座城池给北云国,也不知道他们这么胆大妄为,究竟是受了谁的意?」钟尚书说话的时候,眼睛时不时地瞟向了凌轩。 凌轩直接忽视他,将他就当成了一直疯狗在吠,凌轩看向了皇上,说道:「父皇以为呢?」 兵部尚书钟达被他直接忽视了,脸色僵住了,狠狠地瞅了一眼凌轩。钟达负手站在那里,就让皇上跟凌轩斗吧。 皇上说道:「他们违抗军令,又煽动战士,犯了这么多错事,按罪当斩。」 「证据呢?父皇不会是相信这一面之词,而不讲究证据吧?若是这样就能把两个忠臣给杀了的话,那往后儿臣也可看哪个不顺眼,就也写一封战报回来,大肆污衊一通。」 「证据?这还要什么证据?丢失的那三座城池就是最好的证据。」 凌轩轻蔑地一笑,好似听了一个笑话一样,说道:「父皇,你就是这样当皇上的?」 「你放肆!」 皇上勐地冲到了凌轩的面前,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这样说话,凌轩的这句话分明是在挑衅他皇帝的权威,在质疑他当皇上的能力,哪有一个儿子这么质问老子的?更何况还在众位大臣和宫人面前。皇上扬手就朝凌轩的脸上挥了一巴掌过去。 凌轩抬手就抓住了皇上的手腕,将那一巴掌硬生生地挡在了半空中,皇上刚刚本就丢了脸面,想着用一巴掌来挽回自己皇上的尊严,可是没有想到尊严还没有挽回来,就又被凌轩给驳了面子。 皇上本也是武功高强,也曾经上过沙场杀敌,即便现在老了,也经常练武强身健体,他被凌轩抓住了手腕,恼羞成怒,便站住了脚跟,稳住了重心,他的右手使劲用力,他想着,自己一个健康人还能打不过一个残疾人?他一定要将这一巴掌狠狠地打下去,让他知道,朕才是皇帝,他应该怎样跟朕说话。 凌轩也稳住了身形,用力抓着皇上的手,抵挡住了皇上的力度,两人坚持在了那里,皇上见他力气还不小,便加注了内力,凌轩也加注了内力在手上。 整个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他们两个在较劲,室内的温度瞬间下降,皇上和凌轩这里却是剑拔弩张,硝烟味道四起。 拼到最后,皇上的内力却仍然比不过凌轩,被凌轩震了开来,皇上往后退了几步,一个趔趄,李公公连忙要去扶他,皇上正在气头上,刚刚已经在凌轩那里失了面子,若是还需要别人扶他,那不是更没有脸面了? 「滚!」皇上愤怒地一挥手,用内力将李公公震了开去。 皇上稳住了身形,看着还坐在轮椅上的凌轩,有些愤怒地说道:「你本事可还真不小,既然这样,朕就先与你过几招,你若是打得过朕,再来讨论一下朕应该怎样当皇帝。」 说罢,皇上便对凌轩展开了攻势,杜凌轩冷哼一声,丝毫没有半点畏惧之色,迅速转动轮椅便迎上了皇上的攻击,这个御书房虽然大,可是里面也摆设了不少家具,又站了这么多大臣和宫人,因此这御书房空旷的地方便也就不多了。 他们两个打起来的攻势又勐,招式又兇狠,很快刚刚那个小小的空地已经不够他们发挥的了,之前站在他们两侧的大臣连忙让开来一个空地来,也没有人敢出声劝阻,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两个在御书房里打起来。 凌轩和皇上针尖对麦芒也不是头一次了,他们倒是见惯了凌轩顶撞皇上的,可是以前也就是两人言语上和眼神上对峙,这动起手来,还是头一次见。 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凡人可惹不起。 那些大臣还能泰然处之,可是这些公公宫女恨不得赶紧仓惶跑出这个大殿,他们可不想看见等会儿皇上亦或是轩王中的任何一个人输,他们总觉得他们会被殃及池鱼。 皇上和凌轩过了十几招,竟然不但没有占到任何便宜,还有些打不过他,皇上的面子就更是挂不住了。本想凌轩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又残疾了,自己也不好下狠手,可是凌轩却又是一个犟的人,根本就不肯低头认错,如果他故意输给自己,让自己在外人面前捞回脸面,自己也不会心里这么不舒服。 皇上心中恼怒,就干脆使出了全力,忽远忽近地攻击凌轩,凌轩坐在轮椅上,行动确实是不便,因此,在皇上下狠招的时候,凌轩就渐渐地处于弱势了。 凌轩眼神凌厉,一掌击了出去,皇上侧身躲了开来,便重重地往凌轩身上击了一掌过去。凌轩冷哼一声,是时候让他们大惊失色了。 凌轩从轮椅上瞬间腾空而起,飞到了半空中,随即一个翻身就迅速飞到了皇上的身后,伸出一只手指头,在皇上的背后划了一下,嘴唇轻启:「父皇,你输了。」 皇上刚刚本以为自己那一掌必定能击中凌轩,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从轮椅上飞起来了,还跑到自己的身后偷袭自己,如果刚刚他用的不是手指头,而是一把刀,现在自己已经一命呜唿了。 皇上脸上先是自己输了的愤怒之情,随即就转变成震惊。 他,怎么站起来了? 皇上惊恐地转身,看向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凌轩,他目光深邃,神色凌厉,身材笔挺,直直地站在自己面前,他的腿没问题,他的眼睛难道也没有问题了? 这一下,整个御书房的人都震惊了,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那个残疾王爷不残疾了?他还打赢了皇上,他恢復成为原来的那个战神了。 钟尚书更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张大的嘴巴里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自己一直忌惮的轩王好不容易残疾了,不会挡着志王和他们钟家的路了,可是他怎么就不继续残疾下去呢?是哪个王八蛋把他给治好的? 皇上震惊之余,心里更是咯噔一下,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恢復的?而这段时间他居然一直在装残疾,他瞒着朕。 皇上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几经变化之后,皇上脸上的神色变回了以前那副慈父的形象,蹒跚了两步,走上前,两只手握着轩王的肩膀,喃喃地说道:「轩儿啊,你恢復健康了?你真的恢復健康了?这真的是太好了,朕一定要赶快告诉你母妃和太后知道,让她们也高兴高兴。对了,你母妃知不知道你已经好了?」 皇上的眼中闪烁着高兴而泣的眼泪,他一边说,一边握紧了轩王的肩,一边仔细查看轩王的眼睛,来确认他是不是已经能看见东西了。 若是别人,还真的要被皇上的这副慈父的样子给矇骗到,谁能想到这个慈父刚刚还在这御书房里用内力攻打他的「残疾」儿子呢。 凌轩看到皇上在审视他的眼睛,凌轩冷哼一声,说道:「儿臣恢復了,就能打得过父皇了,让父皇失望了吧。」 凌轩往后退了一步,挣脱开皇上的双手,他走了几步径直走到了李公公的跟前,将那份战报拿到了手上。他的这一系列的动作,无一不是显示了他已经完全能走能看得见了吗?这一下,皇上和御书房里的众人再也不敢不相信这铁一般的事实了。 凌轩将那份战报打开来,快速地扫了一眼,便冷哼一声,随手就扔到了钟尚书的怀里,说道:「本王进来的时候,听见钟尚书振振有词的长篇大论,本王当时也就听了一点点,还不太明白钟尚书说得什么意思,还请钟尚书再说一次。」 钟尚书见那份战报扔到了自己的怀里,条件反射地将那份战报用手抓住了,他此时还沉浸在凌轩站起来的震惊当中,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此时被凌轩这么一问,他抬头一看,便看见了凌轩那双噬骨般狠歷的眸子,钟尚书身子一震,缓了缓心神,老奸巨猾地说道:「老臣可不过是按这份战报上的事情实话实说,就事论事罢了。」 凌轩说道:「就事论事?这就是所谓的事实吗?」 「你什么意思?这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啊。」 凌轩转过身,看着皇上说道:「父皇以为呢?这份战报上的内容可信吗?」 皇上一改凌轩刚刚进来的那副咄咄逼人的态度,他眉毛一皱,凌轩既然早就已经恢復身体了,又能淡然地来御书房跟他顶撞,想必是他的心里早已经知道这份战报上写的什么了,而他也早有准备了,不然也不会贸然地问自己怎么当皇帝的。 皇上的嘴角抽了抽,自己因为现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志王的身上,而忽视了轩王的存在,觉得他现在一个残疾王爷也帮不了自己什么,因此在志王来信说轩王的手下在北疆作乱的时候,自己竟然全然相信了志王所说的话,毕竟北疆的战士都是轩王的旧部,所以那些人是很容易被夜影和白澈煽动肇事的。现在看轩王这副自信的模样,皇上心里不禁打鼓,这志王难不成真的会骗朕不成? 皇上便将怒火转移到钟尚书身上,说道:「钟达,你刚刚跟朕启奏的那些事情可属实?」 这钟达刚刚满口胡言,将北疆的事情一半真掺着一半假地又添油加醋地大肆渲染了一番,可是此时若是说他说的不属实,那岂不是自打耳光,说自己刚刚欺君了吗?钟达便干脆一条道走到黑,又将责任往志王身上一推说道:「皇上,臣又不在北疆,哪里知道那边的情况呢?臣所言全是志王写信告诉老臣的,臣可是照实全说了的。」 钟达这话说得,反正他是把他知道的如实禀告了的,倘若是有什么虚假之言,那也不是他在骗皇上,而是志王先骗了他,他只是一个不知情的过错罢了。 皇上神色暗了暗,一听钟达这弱了半分气势的回答,便知道北疆的事情怕是不像这战报上写的一样了。 皇上又问向另外几个刚刚和钟达一个鼻孔出气的人,他们就没有钟达那么稳得住阵脚了,一个个地都跪了下去,说道:「皇上,臣所言也都是钟尚书告诉微臣的。」 皇上气得朝他们几个人身上就踹了过去,骂道:「佞臣、佞臣。」 那几个人便跪在了地上犹如抖筛糠一样,身子不停的颤抖,完全没有之前攻击辱骂轩王一派的人时的嚣张模样。 曹相爷见轩王居然已经好了,他顿时就觉得连自己的腰杆子也挺直了,他立即朝那几个人说道:「怎么?你们刚刚不是说得好像是掌握了证据一样吗?为何到了现在都是没有任何证据,而紧紧是道听途说的话,你们就敢拿到朝廷上说,你们这是蒙蔽圣听,诬害忠良。」 曹相爷说得义愤填膺,好似要将自己刚刚受的鸟气全都给宣洩出来,其实曹相爷内心里除了恨钟达他们这伙人,更恨皇上。现在皇上就显得跟个明君似得了,刚刚轩王来之前,皇上跟钟达他们也是一个鼻孔出气,就像是穿了同一条裤子一样,同进同退地威逼着自己,一起拷问自己,问自己是不是和轩王一起指使夜影和白澈在北疆闹事,导致战事失利。 哼,皇上,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曹相爷对皇上是敢怒不敢言,可是凌轩则是不一样,凌轩见皇上将矛头给指向了钟达他们,而将自己的错误隐藏了起来,凌轩就偏偏要撕开皇上伪善的真面目。 凌轩说道:「儿臣记得,儿臣刚刚进来的时候,皇上可是很认同他们的话,也相信这份战报上志王所说的话,怎么这会儿,倒是询问起他们来了?儿臣倒是要问问父皇,刚刚儿臣进来的时候,父皇所说的话,是个什么意思?」 皇上的脸上的肌肉紧绷,面色也变得阴沉,这个凌轩,似乎比他没有残疾前的性情变得更加可怕,以往,他虽然与自己不对付,可好歹也会看在自己是父皇的份上,说话还多多少少会留点余地,可是现在,怎么就对他说话没有留半分余地呢?似乎父子之情更为薄弱,对他反倒多出了许多怨恨出来? 皇上在内心里暗暗哼了一长口气,他说道:「刚刚父皇也是被他们给蒙蔽了,而且又对北疆的战事十分着急,这才着急上火,对你询问的语气有些急了些,不过父皇并没有对你怀疑什么?」 「哦?是吗?那你宣儿臣过来解释什么?」 皇上的眸子缩了缩,他还真的是寸步不让,步步紧逼啊。 「轩儿,父皇也是需要听取双方的解释的。」 「你想知道是吗?这些给你,你拿去瞧瞧吧。」 凌轩冷哼一声,斜了钟达一眼,从轮椅中的隔层里掏出了一些东西,就直接往皇上那边抛了过去。皇上没有料到轩王来这一出,有些慌乱的在自己怀里瞎摸了两下,才将落入怀中的东西给接住了, 李公公内心里头哎呦一声,这皇上会不会责怪自己啊?毕竟应该是自己从轩王手中先接过东西,检查一下没有危险物品以后,再转交给皇上的。这轩王竟然直接交给了皇上,还不是递上去的,而是态度傲慢地抛过去的。皇上今儿在轩王面前可是出了不少丑,吃了不少瘪,看得出来皇上一直在隐忍着,没有发脾气。 皇上忍着心里的那一口气,将那些东西打开来一看,越看越生气,直接将那一包东西重重地往钟达的脸上砸了过去,说道:「你自己好好看看,你们钟家干的什么好事。」 钟达见凌轩刚刚抛东西给皇上的时候,看了自己一眼,钟达直觉里就感觉那包东西里必定有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便已经打起了精神和心理准备应对皇上的反应。这个时候见皇上怒气沖沖地将东西朝自己砸过来,自己又不敢在皇上的气头上去躲开那个东西,就忍痛被皇上这么砸了一下,布包里的东西便七零八落地掉在了地上,钟达连忙弯腰把地上的东西都给捡了起来,一看就大惊失色,面如土灰,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第一百四十九章 真假信件 这里头,居然都是自己和志王往来的书信,信里都是自己如何指使志王在北疆从夜影和白澈手中将轩王旧部的兵马都抢过来,侵占为己有,更是指使志王去攻击那几座城池,因为这个时候攻击那几座城池是不明智的选择,夜影和白澈他们必定会反对自己,到时候,志王就以自己是主帅的身份,治他们一个违抗军令,唆使战士的罪过,按罪当斩。而轩王已经残疾了,若是夜影和白澈又因此被处斩,就相当于斩断了轩王的左膀右臂,任他轩王再厉害,手底下没了可用之才,他还能翻出什么大风浪来?届时,北疆的那一支狼虎之师,就是志王的手下了。有了那批军队,何惧安王? 只是钟达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书信又怎么会落入轩王的手上呢?自己每次看完志王的书信,除了一些没有什么把柄的信留着以外,其他的信件,自己可是通通当场就烧毁了的,而自己也千叮万嘱过志王要将证据给处理干净的啊,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呢? 钟达接着就醒悟了过来,圈套,这一定是一个圈套,他立即跪在地上说道:「皇上,臣冤枉啊,这些东西不是出自老臣之手啊,这些都是一些假证据。」 皇上促狭着双眼问道:「哦,为何说这些是假证据呢?」 「皇上,老臣对东朔忠心耿耿,绝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这些东西一定是轩王为了自保,贼喊捉贼,故意栽赃陷害我啊。」 凌轩说道:「是真是假,比对一下字迹就行了,这御书房多得是你呈来的奏章,若是将这些信件的字迹跟那些奏章上的字迹比对一下,就知道是不是出自你的手了。」 「李公公,拿过来。」 「是」李公公便去找了一份钟达的奏章,又拿了一封书信,交给了皇上,皇上将两份的字迹一比对,冷哼一声,说道:「这两份字迹完全一样,你还有何话可说?」 钟达也不知道怎么就缓过劲来,神情也不慌张了,淡然地说道:「皇上明鑑,微臣与志王之间的通信,为了防止被别人偷换了信件,特意用特殊的信纸写信,微臣有验证这些信件的真伪的办法。」 凌轩一听,微微皱眉,不知道这个钟达究竟要搞什么鬼。 「你说来听一听。」皇上的心里倒是更希望这些信件就是真的,这样的话,钟达的罪名一坐实,就可以给钟达关入大牢去,按律处置。正好自己想将钟家清理清理。只是既然他提出来可以验证信件的真假,他也不好拒绝,不给人家澄清的机会,否则会给别人落下把柄,说他无端端地残害忠良。 「皇上,老臣这里有一种药,只要滴到信纸上,若是信纸没有变色,说明这个信纸只是普通的信纸,若是滴上去,信纸变了颜色,说明这种信纸就是老臣所用的信纸。老臣府上还有一些和志王的通信,皇上可以派人去老臣的府上将那些信件拿过来,把药也拿过来。就可以一试究竟了。」 「来人啦,去钟尚书府把东西拿过来。」 「是」 大殿内候着的禁卫军得了令,就往钟尚书府上走去,很快就将东西给拿了过来。 「皇上,你可以随便拿任何一张纸过来,这药滴上去,是没有任何反应的。」 李公公便随手拿了几张不同类型的纸,钟尚书便往上面一滴,果真没有任何变化。钟尚书将药滴到了从钟尚书府里搜出来的信上,滴上去的地方瞬间就变成了红色的,过了一会儿,那红色又消失了,整个纸面又恢復成原来的模样。 「果真神奇。」皇上嘆道,怎么自己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 到了最让人期待的时候到了,钟达将那个药滴在了轩王带过来的信纸上,这信纸没有起任何反映,依旧是原本的颜色。 钟达立马就说道:「皇上,你看到了吧,这些信件就是假的。」 剧情急剧反转,殿内所有的人一片譁然。 「杜凌轩!你居然敢拿些假的信件来矇骗朕,来陷害他人?」 皇上愤慨不已,两只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他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杜凌轩给戏弄,他怎么也忍不下心里的口气,这会儿,这铁一般的证据摆在了面前,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杜凌轩,皇上可不是要趁着这会儿拿着这些证据好好修理修理他? 杜凌轩眸子暗了暗,这些信件是夜影派人送过来的,按理说,应该是真的信件才对,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现在无论是之前志王寄过来的那些战报,还是现在自己拿过来的这些个「假证据」,都指向了自己有指使夜影和白澈闹事和通敌的嫌疑了。 即便杜凌轩心中有些疑惑,但是他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清高的表情,没有被刚刚的这个变化而影响到。他的嘴角微微像上一翘,眼睛斜斜地瞟了一眼跪在地上哭天抢地喊冤的钟达,他冷哼一声,冰冷的语气仿若那冬天的寒风,灌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你刚刚的这些小把戏并不能说明什么,你这个药水有没有什么问题,你又做了什么手脚,我们都不知道。不过这上面是你的字迹却不错。」 「一定是白澈模仿老夫的笔记,谁不知道白澈模仿笔迹那可是一流的。」 钟达好似一只猫被人踩了尾巴一样,瞬间腾跳起来,通红着眸子,愤怒地朝杜凌轩吼道。 「这屋里头的人可都是大有学问的人,是不是模仿的,还能看不出来?若是看不出来,就去找那些专门鑑定古董字画的人来看。那些人,连几百年前几千年前的名人字画的笔迹都能鑑定,还能鑑定不了两个活人的字迹?」 凌轩不屑地看了一眼皇上,对于他总是对一些表面上的证据而愤怒地将矛头调来调去的行为表示十分不屑,也不知道皇上是真的被别人的证据牵着鼻子走,还是他借着这些证据而企图将轩王和志王这两派人一起打压下去。 皇上被凌轩的眼神看得心里更是有些窝火,刚刚自己本以为能就着钟达验证了这些是假证据之后,就能灭一灭凌轩的气势,结果不但没有灭掉他的气势,反倒将自己给装了进去。现在的自己在大家的眼里就是一个没有一点点明辨是非的能力的皇帝,仿若一直无头苍蝇一样没有目标的四处乱撞,还撞得体无完肤。 皇上暗暗将这口气隐下,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们且都退回去,朕自会派人去查明。」 「臣等告退」 钟达没有将轩王给掰倒,心里其实有些不痛快,他跟志王两个人筹划了这么久,还忍痛割捨了三个城池,却依旧没有将轩王给掰倒,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钟达低沉着的头下,一双眸子散发出阴狠的光芒,轩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要闯进来。 本想着你已经残疾了,就留你一条生路,可是你竟然早就已经治好了,看来,老夫得下狠手才行了。 凌轩则是连声告退都不说一声,大步走出了御书房,天问连忙推着一个空轮椅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既然凌轩已经在这里公开了他已经恢復健康的秘密了,那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东朔,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装什么残疾人了。 大大方方地在众人面前疾步如飞,凌轩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虽然那段时间自己还出去跟踪了阿木古孜的人,又去找了夏依依,但是每次出去都是蒙着脸偷偷摸摸的。那种藏着掖着的心情跟现在这种在世人面前张扬显摆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那些殿外的宫人以及宫中的侍卫,见着轩王坐着轮椅来宫里,此时却大步如飞的走出来,双眼炯炯有神,两条腿十分有力,整个人精神抖擞,这走出来的姿势,俨如一个凯旋归来的胜利者姿态,凛凛生威。他们惊讶地看着轩王,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连忙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没有眼花啊。 他们连忙跟自己身边的人无声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从众人眼里的怀疑和不可置信中,他们这才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痛传来,他们这才不得不相信这个突如其来的劲爆消息。 轩王真的能走了,能看得见了。 曹相爷今天一天都处在各种劲爆消息的冲击中,先是被皇上叫来,因为那份战报而被痛批,接着又被凌轩的恢復健康而震惊,然后又因为凌轩拿出指控钟达的证据而欣喜若狂,他以为这下就能掰倒凌轩了。可是剧情反转,钟达居然用了一些奇怪的方法自证清白,自己的心情再度跌下谷底,以为要被皇上降罪了。再然后又被凌轩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整件事情弄得扑朔迷离。 曹相爷看着凌轩高大的背影,又想起凌轩的生命只剩不到一年了,他心里一震,不禁为凌轩感到惋惜,若是他没有中毒,该有多好,自己一定会将若燕嫁给凌轩的。 刚刚还拥挤的御书房瞬间几乎空空荡荡,御书房里的那些宫人都低垂着头,只盯着自己脚下的位置,不敢去看皇上,连唿吸都放缓了,一个个的都静默了,只求自己成为一个小透明。 皇上看着脚步匆匆离去的众人,说道:「紫玄,派人跟着钟达。」 「是」,紫玄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终是问出了声,「那轩王那边呢?」 皇上哼了一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能跟得住轩王而不被发现吗?」 紫玄咽了咽口水,眼睛有些心虚的垂下来,没有直接回答皇上的问题,皇上的问题不需要他回答,答案已经显然易见了,莫别说之前残疾的轩王了,现在轩王都已经恢復了,自己哪里还是他的对手。而且以轩王的脾气,自己去跟踪他,不得被他打残了? 「卑职派人去跟踪钟达。」紫玄一阵烟似的跑了,以免留在殿内碍眼。 「李公公」 「奴才在」 李公公刚刚被皇上用内力震开了,现在都还觉得胸有些闷闷的,听皇上唤他,连忙走上来,这一走动,就更是觉得胸口痛得慌。 「将这些东西拿去,找些鑑定高手鑑定一下字迹。」 「奴才遵旨。」 钟达出了宫,便急急地往家里赶,刚刚进家门,就见整个府上通火通明,没人睡觉,一屋老小全都坐在大厅里,除了钟夫人,还有各房的姨娘侍妾,自己儿子房里的少夫人和姨娘侍妾,还有各房的子女,将这原本宽敞的大厅挤得是水泄不通。一个个的神色慌张,一见钟达回来了,便齐齐地往上拥了过来,钟夫人更是都快哭出来了,刚刚所有的紧张情绪都在见到钟达的这一刻释放出来了,几个趔趄地跑过来说道:「老爷,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大半夜的,禁卫军来府上书房里搜了一通,还拿了些东西走?」 钟夫人只知道大半夜的,皇上先是将钟达宣到了宫中,没多久就派人来府上搜查,当时整个府上的人都被惊动了,全都起来了,胆战心惊的看着禁卫军在书房里乱搜,也没有人敢出声阻止,钟夫人就更是害怕了,她一直都知道钟达的野心的,钟达想着扶志王上位以后,让志王当傀儡皇帝,自己当幕后真正的皇帝。这些年可是一直在发展自己的势力,而且在凌轩残疾的这半年多以来,钟达活动的频率就更快了,招兵买马,甚至瞒着志王暗地里发展自己的势力。 志王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事事都听从钟达的指示,也许想不到钟达会有那么大的野心。但是皇上心思缜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些年来,皇上和钟家,可是一直在拉锯战,表面上是姻亲,可背地里两个人却是剑拔弩张的,都想把对方给打压下去,只是皇上一直忌惮钟家的势力,轻易不敢对钟家动手罢了。 今天,还是皇上第一次派人来钟尚书府上搜查,钟夫人都被吓得整个人三魂被吓走了两魂,还剩下一魂也都被吓得怏怏的了。 钟夫人站在书房外,看着那些禁卫军在那里搜查,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上来了。每次禁卫军抽开一个抽屉,她的心脏仿佛也被抽了,眼睛使劲往那抽屉里看,生怕藏了一些不该藏的东西。若是万一被搜出来什么,她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好在那些人搜了东西就走了,并且仅仅是搜了书房而已,没有搜其他的地方,更没有为难他们府上的人,不过他们还是有些惧怕,担心皇上到时候派人来府上查抄,届时,这一屋老小可就无一倖免了。 钟夫人一见到家里的顶樑柱钟达回来了,之前自己在家人面前,尤其是在后院那些侍妾面前强撑起来的坚强和威严也瞬间垮下来了,哭了起来。 钟达说道:「哭什么哭?没什么事,不过就是为夫忘记带些东西,又不方便回来取,皇上就派人过来拿罢了。」 「老爷,什么东西?」 钟达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他今天受了气,在宫里没处发,这回到了府上,只觉得这满屋子的女人十分碍眼,自己在外可是拎着脑袋干事的,养了这一屋子女人,一遇到事情就知道哭哭啼啼,啥用都没有。 钟达暴怒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打听这个做什么?还不赶快让大家各自回屋睡觉去?大晚上的都杵在大厅里干嘛?」 钟达怒气沖沖地抬脚就往后面书房而去,一进书房就将房门给反锁了起来。 钟夫人只得让各房都回去睡觉去,待人都要走光了的时候,钟夫人就跟钟显使眼色,将他叫到了自己屋里。 走在人群最后的钟诗彤回头看了一眼,见她祖母将父亲叫到房间里去了,钟诗彤跟着人群走了一小段路,便转了个弯,悄默默地摸到了祖母的房间外偷听。 「显儿,你刚刚跟着你父亲一道去的宫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 钟显说道:「母亲,刚刚父亲都说了,不让你打听,你怎么还来打听啊?」 「母亲这心里着实是担心得紧,害怕出事啊,你说要是万一出点啥事,这一家老小可怎么办?」 钟显嘆了口气,说道:「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母亲不必担心,今天倒是有一件大事,母亲若是听了,也会觉得很惊讶的。」 「什么事?」 「轩王的残疾给治好了,能走能看,哼,不仅能走,还能飞呢。」 「什么?」 钟夫人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腿脚一软,稳不住自己的身形,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椅子,噗通一声坐到了椅子上,轩王恢復了,志王和老爷的劲敌又回来了,难怪老爷刚刚发这么大的火。 以前的轩王又回来了,所以老爷才会有一大堆的麻烦事。 钟夫人见钟显不肯透露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而把钟达和轩王一起宣到了皇宫里,钟夫人便换了一种方式问道:「你只用告诉我,今天的事,是不是牵扯到志王了?」 「嗯」 钟显思虑了一下,终是点点头应道。 屋外扒墙偷听的钟诗彤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关键词--「志王」,她深吸了一口气,便将耳朵往墙边更靠近了一点,想听清楚到底有关志王的什么事。 「谁?」 钟显也是练武之人,立即听到了屋外有人深吸了一口气的声音,钟显一个箭步打开房门,沖了出来,便将趴在墙角的钟诗彤一把抓住了,将她一个锁喉控制住,定睛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女儿。 「爹 ̄」 钟诗彤怯生生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自己刚刚偷听墙角被当场抓包,看着钟显肥胖的脸上,那双小小的眼睛里射出来的阴狠的光芒,钟诗彤有些害怕,双脚不禁往后退了一小步,因为脖子被掐着,她想再往后退一步也是不可能的了。 钟诗彤的脸有些憋红了,她的那张脸有些痛苦的扭曲,皱眉,眼里流露出求饶的眼神。 钟显有些发怒和怀疑,他对谁都不信任,哪怕是自己的女儿,现在本就是局势紧张的时候,轩王能拿到那些书信,要么是志王那边有奸细,要么是钟尚书府上有奸细。 「你躲在这外面偷听什么?」 钟显的声音暴跳如雷,他的脸狰狞可怕,掐着自己女儿的手瞬间锁紧,似乎自己掐着的并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自己的敌人。 钟诗彤那细细弱弱的脖子仿若春天刚出土发芽的嫩枝丫,水润嫩脆,好似轻轻一掐就要被折断了。 钟诗彤憋不上来气,一种死亡的恐惧感席捲而来,她只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一个陌生人。钟显虽然更喜欢儿子,更加宠钟铭,可是自己却是嫡女,在钟府的地位也算是过得去,父亲也不会苛待自己。而且自从自己被封为永福郡主之后,太后有意将她和志王撮合之后,父亲就更是宠自己了,整个府上,自己的吃穿用度,都快要和府里的小少爷们的开支一样了,自己是整个府里所有小姐们的月例银子最多的一个。 就自己这个平日里最受宠的嫡女,现在却被她的父亲用怀疑和憎恨一样的眼神盯着她,几乎要将她掐死在这里,钟诗彤害怕自己真的被他掐死,连忙伸出了两只手抓着钟显的手,要将他的手掰开。 「说,你在这里想偷听什么?你偷听完后,又要去像谁报信?」 钟显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危险的信号,手上的力度更增加了。 钟诗彤被他掐得说不出话来,连忙摇头,跟他求饶着。 钟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跟他爹一样,平时在家里倒是还像个人样,只是一遇到和权利相关的事情,一个两个的都变成了魔鬼,六亲不认。钟夫人虽然常见到钟达兇狠的样子,确实极少见到钟显也能露出这样兇狠的目光。毕竟钟显十分惧怕钟达,钟显在钟达面前的时候,钟显都怂成一团了。 这会儿,对付自己女儿的时候,那种兇狠和绝情,就跟他父亲对付他一样。父子俩真是一个模子套出来的。 钟夫人面上不悦,瞪了钟显一眼,出声阻拦道:「好了,放了她,你这么掐着她,她还怎么说话?」 毕竟「孝」字摆在头上,钟显即便有些不悦,哼了一声,但还是松开了手。 松开手时,钟诗彤白皙的脖子上已经有了一大圈的红色印记,那个大拇指掐着的地方都已经变得乌青,五个手指掐过的地方都凹陷了进去。 钟夫人看着钟诗彤脖子上的伤,眼眸缩了缩,这个钟显,对自己的亲闺女,还真能下得了狠手。 钟诗彤得了喘息,粗喘了喘了好几口气,这才缓了过来,用手揉了揉脖子上的伤,将那凹陷进去的肌肉抚平。 「说,你为什么要来偷听?」 钟显的声音阴狠恐怖,钟诗彤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去,切切诺诺地说道:「爹,我只是想来听听有没有志王的消息,他去了北疆这些天了,也没有给我捎个信。」 钟诗彤越说道后面,声音就越小,自己毕竟是个姑娘家,虽然太后有意让她成为志王妃,可是她毕竟还没有出阁,就如此惦记着一个男人,确实是不太好看。因此也不敢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钟显听了之后,倒是打消了她是府上奸细的疑虑,不过看着她这么上赶着去打听志王的消息,也是有些不高兴,然而在听到志王居然没有给她捎过一个信,钟显又有些痛快了,这个志王是什么意思?一边又想靠着钟家的力量往上爬,又不把他们钟家的姑娘当回事,很明显的志王并不喜欢钟诗彤啊。不然志王都能跟钟达通了这么多封信了,却连半句都没有施捨给钟诗彤。 钟显决定哪天一定要父亲探探去志王的意思,若是他不喜欢钟诗彤,那便从他们钟家再挑个姑娘娶了。 钟显冷哼一声,说道:「你好好地呆在你的闺房里就是了,出来操这份心做什么?为父自然会替你打理好志王这边的事情的。」 「是」 钟显越过了她便走了,问也不问一声她身上的伤怎么样,全然不关心她,在他的眼中,女儿,只是他攀龙附凤的交换品罢了。钟诗彤不成的话,就换一个女儿。倘若钟诗彤不能锁住志王的心,志王不愿意娶她的话,那钟诗彤就没有什么价值了。 钟显走过的时候,衣服下摆带起的风吹在了钟诗彤的脸上,这个时候的春风本来是轻柔暖和的,可是此时钟显走过带起的风却好似冰冷的冰刀一样剐在了钟诗彤的脸上,冷冷的,刺痛了她的脸,更是刺痛了她的心。 她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就像是天之骄子一样,自己拥有美貌、才华、和显赫的出身,是钟家最为拔尖的女子,也是整个东朔贵族圈里最为耀眼的那颗星星。更是在她一个普通的臣女被太后厚爱而封为永福郡主之后,她的身份也就比以前更为高贵了,在品级上来说,她一个郡主的身份甚至比他的父亲钟显的兵部侍郎的身份更为高贵。 只是现在是在家里,未嫁从父,钟显就是她头上的天,就是可以对她任意打骂。 钟诗彤低垂着头,她不服气,她不能忍受她的父亲对她这样的态度,她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钟夫人看着跪着的孙女,威严地说道:「起来吧,还不赶紧回去睡觉?」 钟诗彤缓缓起了身子,朝着祖母施了一礼,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一夜,钟诗彤有些睡不着觉,她辗转反侧,在黑暗中倏的睁开了双眼,志王妃之位非她莫属,倘若父亲敢换一个人送去东宫,她一定要想方设法将那个人除掉。 钟达在书房里翻了许久,终是放下心来,自己在书房里并没有放什么有把柄的东西,他们也没有搜出什么来,他们在书房里搜到的那几份书信,其实是自己故意放在那里的,信上的内容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所以他就放在了书房里,而那些有重要信息的信件,他都是看完当场就给烧毁了的。那些留着的信件,就是以防万一,故意留给皇上看的。 本以为不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幸好自己多了个心眼,早有准备,将今天这个事情给挡了过去,推到了轩王的身上,否则,那几封信若是坐实了是他所写,那就麻烦大了。 钟达将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书房给规整了一下,便走到了书柜后面,将书柜推开来,打开了密室,走进了一个地下通道,走了许久,就走到了一个紧闭着的小院落里,从房子里的一个破旧的床板下爬了出来,小院子里睡着一对看似普通的夫妻,一见钟尚书来了,这对夫妻连忙掌灯过来说道:「尚书大人,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紧急的事吗?」 钟达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的脸上散发出阴狠的气息,冷冷地说道:「哼,我们都被杜凌轩那个混蛋给骗了。」 「属下不明白」 「杜凌轩在就已经治好了,他如今已经能走,也能看得见了。」 「什么?他已经恢復健康了?」 那两个人大惊失色,惊讶地问道,前段时间还看见他坐在轮椅上呢,怎么这会儿就能站起来了呢?除非……「他之前的残疾是装出来的?」 「哼,他以前确实是残疾了,这个消息是没有错的,那个时候老夫为了证实他确实是残疾了,特意问了宫里的御医。而且他为了治疗,还特意将鬼谷子给请到轩王府上,所以他肯定是残疾了的。不过前段时间皇上还亲自问过他,鬼谷子治不好他。如此看来,有可能是鬼谷子把他给治好了的,但是他瞒着皇上,也瞒着大家了。」 「那他现在为何又不继续装残疾呢?」 「哼,他自以为已经掌握了老夫的罪证,所以就急着跳出来了,但是他没有想到老夫留了一手,反将了他一军,皇上拿到那些证据也拿老夫没有办法。」 钟达说着说着,眼神突然变得狠歷,直直地看着他们两个,缓缓地逼近了他们,那对夫妻心里一惊,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 钟达阴狠地说道:「老夫和志王之间的通信,是经过你们两个人之手的,你们是不是把信件给泄漏了出去?」 那对夫妻惶恐地跪了下去,连忙摇头说道:「尚书大人,小的不敢,小的从来就没有打开信件来看过,都是直接送了出去的,接了志王的信后,小的也没有看过,直接就交给你了呀。这个你应该是清楚我并没有动过那些信啊。」 钟达想了一下,自己和志王的书信,每一封信的往来,里面都会有密语表明是回的哪一封信,所以钟达可以断定,他和志王的信并没有中断和遗漏过哪一封。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轩王又是怎么拿到那些信件的呢? 「老夫也想相信你们两个,不过,杜凌轩今天居然拿了几封信件出来,是老夫写给志王的信,那几封信确实是老夫所写,你说,为什么会落在他的手中?」 那两个人连忙说道:「小的怀疑信件是在北疆那边出了问题,若是小的从中拿走了信件,志王收不到信件,你也就收不到相对应的回信了。还请尚书大人明察。」 钟达阴翳的眸子渐渐回暖,整个脸上的冰点温度渐渐地回了热度,脸上洋溢起了温暖的气度,说道:「是老夫思虑不周,老夫也是刚刚才发生了这事,心中颇为愤怒,要知道,刚刚皇上还信了那个杜凌轩,竟然派了人去老夫府中搜查,所以,老夫一时焦急,才怀疑了你。不过老夫一向是知道你们两个对老夫忠心耿耿,老夫一直很信任你,所以才将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可不要怨恨老夫啊。」 这个钟达打一个巴掌又给一颗甜糖。 不过那两个人心里却并没有因为钟达这半是道歉的语气而感动,那男子面上不显,心里却暗道,钟达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倘若自己真的背叛了他,不知道他要怎么狠觉地对付他们两个呢。 那人装出一副惶恐的神情说道:「属下不敢,属下对尚书大人的忠心天地可鑑。」 「嗯,你们两个,老夫自是信的过的。这封信,立即送出去。」 钟尚书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给他,便从那张破床掀开床板爬了进去,折回了钟尚书府的书房。他吹灭了书房中的蜡烛,回了卧房睡觉。 血隐组织的人盯了一晚上,也没有见钟达出过这个尚书府,更没有见钟达见过什么人,在天亮之前,连忙赶去皇宫送信。 「回皇上,卑职一直守在钟尚书府外,并未见他有任何异常,他回府之后就一直呆在书房,收拾了一下书房,在书房里呆了一个多时辰,就回了卧房睡觉,再也没有出来过,也没有见过任何人。」 皇上有些疑惑,说道:「你们可盯紧了?」 「回皇上,卑职为了盯得严密一些,在尚书府的周围都布满了眼线,并未见过他从其他门出去过。」 皇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眉毛紧皱,夜晚的时候,李公公已经办妥了事情,好几个鑑定高手都确定那确实是出自钟尚书的手,而且轩王拿来的信和在尚书府上搜出来的信确实是同一材质的纸张,更是能证明这些信纸确实是钟尚书的信纸,可是为何钟达用同样的药滴上去的时候,却有了不同的反映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钟达就是以两方的信纸检测出来不一样,而一口咬定凌轩拿来的信是假的。 现在皇上也疑惑了,凌轩拿来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信件?北疆丢失城池的那件事,究竟是凌轩主谋,还是钟达主谋的呢? 凌轩已经恢復健康的事情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得知消息的人神情各异,有震惊的,有不悦的,也有恼怒的。 皇后狠狠地咬碎了牙银,将手中的东西使劲砸到了地上,打破了后宫里这平静了许久的祥和气氛,狠狠地说道:「杜凌轩,你怎么当初就不死了干脆呢?非活着回来干嘛?」 这一下,原本志王最大的一个阻碍又回来了,本来以为志王去北疆打战,领个战功回来,就能顺利当上太子了,现在,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未央宫,贤贵妃得知凌轩治好了的消息后高兴得神采飞扬,宫门一开就兴沖沖地赶去了轩王府。
第一百五十章 不许干涉本王婚事 轩王府 练武场上有两个人影在空中飞舞交织打斗,兵器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响声,两人都使出了全力攻击对方,每一招下手都极为狠歷,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的敌人来打斗,噌、铛、哐,整个练武场上除了兵器和兵器碰撞的声音以外,这两个正在打斗的人却没有发出任何嘶吼声,只将自己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攻击对方身上。 天才刚刚亮,凌轩已经在王府的练武场上和天问练武一个时辰了,将武场上的兵器挨个耍了个遍。 自从残疾以后,他再也没有来过这个练武场了,不过马管家可不敢偷懒,依旧吩咐下人将练武场上的兵器每天都擦拭得噌光亮,都能照射出人影来。 凌轩只觉得这些兵器十分的手生,拿在手上都不太好使了,真的是太久没有练武了。 凌轩打得正是酣畅淋漓的时候,下人过来禀告说贤贵妃来了。 「让她等一会,本王忙着了。」 凌轩甩下一句话,就继续挥动手中的花枪对上天问,那把花枪枪头抖得那叫一个熘,银色枪头好似一条银蛇在迅速的移换位置准备攻击对方。凌轩手腕翻转得极快,那一只花枪就像是长在他的手上一样,是他的手的延长线一样,跟随着他手腕的扭转而快速的翻腾。 突然他一个冲刺,花枪就刺在了天问的胸膛上,他淡漠的说道:「你输了。」 花枪的枪头刺破了天问的皮肤,扎进去了几毫米,凌轩及时停了手,花枪指着天问,凌轩的脸上紧绷的肌肉松弛了下来,他的目光坚毅,嗖地收回了花枪,将花枪直直地往木桩上扔过去,花枪带着一股强劲的风一头扎进了那根木桩上,稳稳噹噹地垂直扎在了木桩上,那花枪头上的红色璎珞也跟着枪头没入了木桩,只剩一点点璎珞的尾巴露在了木桩外。 天问的胸口流了一点点血,不过这点微小的伤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天问刚毅的脸上没有一点点的不服气,他抱拳低头说道:「王爷武功高强,属下佩服。」 凌轩眉毛一皱,说道:「你怎么也跟着白澈那小子油嘴滑舌起来了?」 凌轩今天对自己的状态并不满意,总觉得自己这么久没有这么活动筋骨了,今天用起这些武器,比起以前生疏了许多,看来以后还要多加练习,为上战场做准备。 凌轩大步跨了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间,马管家十分清楚王爷的生活习惯,早已经在他的房间里备好了水温恰到好处的浴桶和毛巾、换洗衣服。 凌轩一进门,马管家便连忙将门关上了,凌轩一向不需要下人伺候,他可不像那些贵公子一样,洗个澡还要几个小厮和丫鬟伺候,凌轩将汗涔涔的袍子一扔,露出了那一身健硕的肌肉,跨进了浴桶之中,他沐浴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会儿,他就已经换好了衣服,精神抖擞地走了出来。 贤贵妃得知凌轩在练武场上练武,贤贵妃即便是要在这里等他一会,她心里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高兴。凌轩能去练武场练武,说明他的腿不仅仅只是治好了能走路,而是已经恢復的非常好了,看来凌轩应该是已经治好一段时间了,才会恢復得这么好。不过贤贵妃对于凌轩将医治好的事情瞒着自己,贤贵妃有些不悦,这个杜凌轩,从小大到对她的态度都是敬而远之,从来没有像别人家的儿子一样对母亲的亲切和贴心。 贤贵妃一个人坐着默默地喝着茶,等得有些无聊,却是没有见到夏依依过来伺候她这个婆婆,贤贵妃不悦的皱了皱眉,便问那些在身边伺候她的下人道:「轩王在练武场上没空过来见本宫,怎么轩王妃也没空吗?」 现在天色还早,贤贵妃暗想,凌轩都已经起床了,这个夏依依该不会还在赖床睡觉吧?上次的家规白抄了?她不知道应该早早地起床伺候凌轩更衣洗漱的吗? 那个下人支支吾吾地说道:「王妃不在王府。」 「她回护国公府了?」 那个下人吓得哆哆嗦嗦的,王妃独自跑去北疆的事情,看来轩王并没有告诉贤贵妃,所以贤贵妃才会有此一问,可是轩王都不打算告诉贤贵妃,自己又怎么敢告诉她呢?但是贤贵妃问起了,自己也不好说谎,他只想求着轩王现在赶紧现身,他就不用面对贤贵妃的这个问题了。 「放肆,贵妃娘娘问你话,你支支吾吾地不说是怎么回事?说,王妃究竟去哪里了?」 张嬷嬷在宫里训斥宫人训斥惯了的,这到了轩王府,虽然这些下人并不是她的手下,也并不归她管,可是张嬷嬷依旧仗着贤贵妃的势,当即就撑着腰厉声呵斥那个下人。 「王妃她,她去西疆寻护国公和夏子英的下落去了。」 「什么?」 贤贵妃一拍桌子,站起了身,眼眸里迸发出愤怒的火光,鼻孔因为生气也一张一缩的,她怒道:「荒唐,荒唐,堂堂王妃,不在王府伺候王爷,居然跑到战乱地方去了,她还有没有点规矩?西疆那是什么地方?是她一个女人该去的地方吗?万一被……」 「娘娘!」 张嬷嬷明白贤贵妃担心什么,她不就是担心万一轩王妃被西昌人抓了去,若是被玷污了,那轩王头上就绿了。可是这话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以免那些个下人到处去乱嚼舌根,本来就没有的事情,到时候传着传着,反倒像是成了真的了。 贤贵妃愤怒地叨叨个不停,被张嬷嬷一叫,她便立即住了口,有些恨恨的坐回了椅子上,等会凌轩来了,非得问问他不可,他怎么就连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住了? 一会儿,凌轩大步跨了进来,他的发尖上还滴着水珠,那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好似一粒粒七彩的琉璃,熠熠生辉,他坚毅的脸上没有丝毫温度,目光深沉,那一身长长的长袍在他的身上却是正好合身。 他进来的时候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投射下一个长长的黑影在大厅的地板上,他处于逆光中,那张脸庞便显得更加阴暗,大步朝贤贵妃走了过来。 贤贵妃时隔半年多,再一次见到了站起来的凌轩,他依旧是以前那样的高大帅气、狠绝阴冷,贤贵妃几乎要喜极而泣,以前的凌轩回来了! 凌轩一走过来,便朝贤贵妃施了一礼,也不等贤贵妃喊起身,就直接在贤贵妃身旁的侧位上坐了下去,长袍一撩,将长袍覆盖在自己的腿上,就连坐下去的动作都帅气不已。 「轩儿,让母妃好好看看你。」 贤贵妃语气哽咽,站了起来,走到凌轩的跟前,伸出来手,想将凌轩给拉起来,就像他小时候的时候,自己将他拉起来,看看新做的衣服合不合身一样。 可是贤贵妃一见到凌轩满脸的冰霜,她伸出去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她怎么忘了,凌轩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孩子了,他已经长大了,他跟自己一直都是这么疏远的。 凌轩皱了一下眉,脸色有些不好,他不情愿地站了起来。贤贵妃虽然不能像他小时候一样将他转过身来仔细瞧瞧,可是现在凌轩站在自己的跟前,比自己高出了许多,这伟岸的身材,让她觉得有些自豪。 她哽咽地说道:「好,好,治好了就好。」 凌轩重新又坐了下去,说道:「母妃过来,就是为了看儿臣的腿吗?」 贤贵妃亲眼看到了,也就满足了,她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说道:「母妃今儿一早醒来就听到了消息,母妃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前段时间,你来宫中都还是坐着轮椅去的。母妃以为今儿仅仅是流言罢了。」 「现在母妃相信了吧?」 「相信了,治好了就好啊。」 贤贵妃感慨了一番之后,又恢復了平静的神色,她再次端起了贤贵妃的架子,挥了挥手让那些下人退了下去,独留了张嬷嬷一人在大厅里伺候。 贤贵妃说道:「轩儿,怎么夏依依一个人跑去了西疆那么乱的地方,成何体统?你也不拦着点,若是被人掳走污了身子,你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咱们家的颜面都要丢光了,到时候可就是别人的笑柄了。」 凌轩冷哼一声,说道:「谁敢?」 若是谁敢碰夏依依一根手指头,他一定要将那个人碎尸万段。自己都没有得到,岂能便宜了他人? 贤贵妃冷冷地说道:「谁敢?那西昌人都敢攻打东朔了,他们还能对东朔的王妃客气不成?他们可是巴不得抓一个王妃当作人质了。」 「母妃不用担心,儿臣派了人跟着保护她的。」 「那也没有在王府呆着安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轩王府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人,还需要她一个女人去西疆那里凑什么热闹?她去那里又有什么用?」 凌轩有些不高兴听她在这里唠唠叨叨的,紧皱了眉头,不悦地说道:「儿臣说了,没有万一。」 贤贵妃见他不高兴,也就不再提这事了,只要凌轩能将她平安带回来,这就行了,不过等夏依依回来,本宫省不得要好好地教训她一顿。 马管家没有进来,在门外说道:「王爷,鬼谷子送药来了。」 「让他进来。」 凌轩也不想在这里听着贤贵妃唠唠叨叨地说夏依依的坏话,正好鬼谷子来了,也省得他和贤贵妃坐在这里干坐着没有共同话题。 贤贵妃一听鬼谷子来了,面上便带上了笑容,她可得好好讨好着点鬼谷子,往后自己若是有个什么疾病,宫里那些个御医若是没了办法,还得倚靠鬼谷子治病呢。 鬼谷子空着手走进来,吩咐了府中的下人将药给抬了进来,鬼谷子朝凌轩拱了拱手,看了一眼坐在凌轩身旁的贵妇,鬼谷子便作揖说道:「这位想必是贤贵妃娘娘吧。」 「谷主好眼力」 贤贵妃面上带笑,对鬼谷子没有下跪行礼也不在意,指了指下首的椅子说道:「谷主请坐。」 鬼谷子一坐下来,便对凌轩说道:「这是第一批药,你先用着,后面等我再炼制出来,再送过来。老夫已经信守承诺了,不知王爷有没有信守承诺?」 「本王一向都是一诺千金。」凌轩面上不显,可是心里却暗暗发笑,他在鬼谷子来求他的时候,他就早已经派人去保护夏依依了,现在的这些药,算是自己额外赚的。 鬼谷子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炼制出来的一大堆的药,最后都被装入了凌轩的口袋中,心里十分的不甘,可是为了夏依依的安全,他不得不做出妥协和牺牲,鬼谷子脸上的肌肉紧绷,冷哼一声,白鬍鬚翘了翘,说道:「倘若以后老夫从依依那里得知你没有派人去,休怪老夫不客气。」 「随便」,凌轩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完全没有将鬼谷子的威胁看在眼中。 贤贵妃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她听明白了一件事,鬼谷子之所以拿药给凌轩,是为了要凌轩派人去保护夏依依。 贤贵妃暗暗纳闷,保护夏依依的责任不应该是夏依依的夫君凌轩吗?为何却是鬼谷子求着凌轩派人去保护夏依依? 「这是怎么回事?」 鬼谷子不悦的说道:「老夫用两批药送给王爷,他才肯派人去保护夏依依。」 贤贵妃一听,心下顿时就不高兴了,虽然自己也知道杜凌轩一向都不近人情,可是再怎么不近人情,那也不能让人抓了把柄,这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夏依依好歹是王妃,他身为夏依依的夫君,应该主动派人去保护的,怎么能跟鬼谷子交换药品才去保护呢?这样看起来,更像是鬼谷子才是依依的夫君一样。 贤贵妃虽然想说说凌轩,但是碍于鬼谷子在场,贤贵妃也只好不做声。 鬼谷子将药送到了轩王府,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就完成了,他对于杜凌轩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抠货,可没有共同语言,当即就说道:「王爷,东西已经送到了,老夫就告辞了。」 贤贵妃可是想着讨好这鬼谷子,便笑着说道:「谷主来了,连杯茶都没有喝上一杯这就走了吗?」 「哼,老夫看见他就喝不下东西。」 鬼谷子冷哼一声,鼻子里重重地出气,瞧了一眼杜凌轩,可是杜凌轩却完全没有被他的愤怒所影响,依旧淡定地喝着茶。 鬼谷子更是气得七窍生烟,站起身来,说道:「不喝了,这王府的茶,老夫可喝不起。」说罢甩了袖子就要走。 贤贵妃连忙叫住他,贤贵妃也不明白鬼谷子到底在生些什么气,而杜凌轩却似乎脾气也好了许多,若是一般人这么跟凌轩甩脸子,凌轩可是会当场发飙的,可是鬼谷子在他面前这么怼他,他却淡然处之。 贤贵妃笑着说道:「谷主,本宫可要好好谢谢你医治好了王爷的疾,如今王爷身子也好了,本宫要重重奖赏你,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本宫能办得到的,本宫就允了你。」 鬼谷子转过身来,紧盯着贤贵妃的眼睛说道:「贵妃娘娘说话作数?」 「哼,本宫堂堂一个贵妃,还能欺骗你不成?」 贤贵妃的脸色沉了沉,对鬼谷子质疑她的话有些不悦,他倒是更像在质疑她的权威。 鬼谷子脸上带上笑容,说道:「老夫想要贵妃娘娘让宗人府给夏依依消除一下玉牒,给她迁回护国公府去。」 「鬼谷子!」 凌轩面色阴沉,充满了怒意,恶狠狠地盯着鬼谷子,他怎么能代替夏依依做主呢? 贤贵妃十分疑惑,说道:「谷主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何要拆散夏依依和凌轩?」 杜凌轩嗖地一下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鬼谷子的面前,一把拎着鬼谷子,狠狠地说道:「送完了东西就赶紧回去,在这儿废什么话?」 凌轩就像拎小鸡一样拎着鬼谷子往外走,鬼谷子个子又矮,人又老,哪里是人高马大,有着一身孔武之力的凌轩的对手,几乎脚不着地地被他拖了出去。 鬼谷子在出门的最后时刻,狂喊一声:「依依都拿到休书了,你不给她办理文牒,是什么意思?」 贤贵妃一听到鬼谷子的喊声,浑身震了一下,休书? 「住手,轩儿,你让他把话说完。」 「多嘴!」凌轩懊悔不已,他以为鬼谷子会被他的气势给吓到而不会把事情说出来,若是早知道鬼谷子这人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就应该捂了他的嘴巴或者点了他的穴道,可是现在为时已晚,母妃已经听到了。 凌轩恶狠狠地将鬼谷子扔在了地上,恼怒不已。自己虽然知道鬼谷子对依依好,可是没有想到鬼谷子居然会替夏依依脱离这个王府,早知道鬼谷子满心地想要夏依依得到幸福,自己就应该讨好着点鬼谷子,而不是用他的药来跟自己作交换。 报復,绝对的报復。 这个鬼谷子一定是不甘心自己辛苦炼制的药就这么送到了自己的手上,所以鬼谷子才会要拆散自己和夏依依。 本想着自己瞒着大家,到时候若是夏依依回心转意了,他们两个就可以将休书撕毁,人不知鬼不觉地复合了,可是倘若母妃得知之后,真的将夏依依的身份从宗人府除了名,那将再也没有迴转余地了。 凌轩十分恼怒鬼谷子把事情给捅了出来,他恨不得把鬼谷子给撕碎了。 鬼谷子被凌轩摔倒在地,一把老骨头几乎要散架了,鬼谷子揉了揉疼痛的屁股,说道:「你知不知道敬老啊?」 「不摔死你,已经是本王仁慈了。」 鬼谷子一骨碌地爬起来,你不是想瞒着吗?老夫偏偏要说出来,他对贤贵妃说道:「首先,你感谢错了人,老夫可没有这个本事治好轩王的残疾,治好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夏依依。」 「夏依依,她有这个本事治好轩儿?」 「想必贵妃娘娘应该知道夏依依独自一人给月贵嫔剖腹产子一事吧,夏依依的医术的确很高,否则她根本就救不活她们母女三人。另外前段时间夏子墨被马踩伤了,也是夏依依给治好的,老夫在里面只是协助她罢了。老夫已经拜她为师,她的事就是老夫的事,老夫一定要为她的幸福着想,给她一个自由之身。既然轩王和夏依依达成了协议,夏依依给他医治好疾病,他就与她和离。可是轩王明显的欺负夏依依不懂事,仅仅只给了一份休书,却没有给她办理文牒,现在夏依依的身份可真是尴尬。既然他们两个都已经和离了,还请贵妃娘娘能够让凌轩信守承诺,与夏依依断个干净。」 贤贵妃已经被鬼谷子说的这一系列的话给震惊了,凌轩的疾病居然是夏依依给治好的,自己满心想感谢的大夫居然是自己的儿媳,接着就是他们两个居然以治病为交换条件,瞒着自己和离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两个居然瞒着她这个母亲,那她这个母妃在他们二人的眼中究竟是个什么角色?连和离都不需要她同意的吗? 「轩儿,他说的可是真的?」 凌轩狠狠瞪了一眼鬼谷子,真是多嘴,凌轩说道:「是」。 得了准确的答覆,贤贵妃几乎要站不住脚了,说道:「可这是皇上赐婚的,你们即便不跟母妃商量,也是要和皇上商量的啊,你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和离了呢?皇上会不高兴的。」 凌轩暗暗苦笑道,皇上不高兴?其实自己才是最不高兴的那一个,当初自己为了重获健康,能站起来,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可是现在自己却有些后悔,自己就不应该答应,宁愿自己还残疾着,只要她能守在自己身边就好。 凌轩苦涩地问道:「母妃觉得这个交易可值得?」 贤贵妃低眉思索了一下,微微点点头,说道:「只要能让轩儿恢復健康,再大的牺牲也值得。更何况,跟她和离了,这也不算是牺牲。母妃原本也对她不满意,如今和离了,反倒是正好,你父皇那一边,母妃回宫后就劝他,让宗人府给你们两个登记一下,把夏依依从宗人府除名。」 贤贵妃现在已经从刚刚的震惊中恢復神智了,现在,她反倒是满心的高兴了,夏依依一走,这轩王妃的位置就空出来了,贤贵妃高兴的说道:「轩儿啊,你也别伤心啊,反正夏依依也没有给你生下个一儿半女的,离了也就离了。母妃给你重新挑选一个称心如意的王妃啊。母后看啊,反正以前皇上给你赐了两个侧妃,你倒不如直接将若燕抬成正妃娶进府来。」 「不必,本王不仅仅跟夏依依和离了,还跟曹若燕退婚了。」 「什么?」 贤贵妃听到这个消息,比刚刚听到他和夏依依和离的消息还要震惊,因为夏依依和轩王的婚姻,她自己原本也是不乐意的,自己本来是想要曹若燕当轩王妃的,可是皇后就是见不得她好,处处跟自己作对,故意怂恿皇上将夏依依赐婚给轩王。贤贵妃还想着挡路的夏依依走了,正好就让曹若燕补了正妃的位置。上一次轩儿在宫里说要去跟曹相爷府上退婚,没想到轩儿竟然真的退婚了。 贤贵妃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摇摇头,紧紧凝眉说道:「不可能,我爹不可能答应。」 「他答应了。」 凌轩努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恼怒,说道:「你不要干涉我的婚姻,不要想着去父皇那里给我安排什么婚事。」 「可是你都已经和离了,你这后院不可以就这么空着啊。你还没有子女呢?」 「我说了,不需要你操心。」凌轩再也不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怒目盯着贤贵妃,用眼神警告她,不要背着自己给自己安排什么婚事。 贤贵妃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凌轩这种眼神,她的心里有些害怕,可是她的面上却没有露出胆怯的神色,她也用愤愤的眼神盯着凌轩,努力维持着自己作为一个母妃应该有的威严,不能被自己的儿子给吓唬住了。 凌轩冷哼一声,甩袖离去,鬼谷子对贤贵妃说道:「那夏依依的文牒之事……」 「本宫也管不着。」 贤贵妃刚刚才受了轩王的气,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给鬼谷子,气唿唿地回了他一声,就走了出去。但是贤贵妃没有回宫,而是直接去了曹相爷府上,也就是她的娘家。 张嬷嬷刚刚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系列的消息给震惊了,她看得出来,轩王和贤贵妃两个人都生气了,所以在他们两个剑拔弩张对峙的时候,她就往后缩了缩,不敢去打扰他们,这个时候,见贤贵妃走了,她才连忙跟在贤贵妃的身后一起去了曹相爷府上。 张嬷嬷也有些想不明白,曹相爷和贤贵妃一样,都很想将曹若燕许配给轩王,可是为什么曹相爷会答应轩王的退婚啊?张嬷嬷隐隐地觉得,今天还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她跟在贤贵妃的身后惴惴不安地走进了曹相爷府,这个她也曾经呆了十几年的豪华的府邸。 曹相爷府上的下人一见贤贵妃来了,都高兴地将她迎了进去,如今曹相爷府上蒸蒸日上,保持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绝对地位,稳如磐石。可以说和贤贵妃在宫中得宠是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繫的,女子出嫁以后都是妻以夫为贵,贤贵妃是他们曹家嫁得最好的女子,所以整个曹府上下对贤贵妃可是恭敬有加的。 管家见她来了,连忙跑到后面去通知曹相爷和曹夫人,曹夫人火急火燎地走到了前厅,一见着贤贵妃,连忙走了过来,就要给贤贵妃行礼,贤贵妃连忙拦住了,说道:「母亲,这又不是在宫里,就无需这些个虚礼了,女儿承受不起。」 曹夫人上下瞧了贤贵妃一眼,见她比以前身子更加圆润了,想来在宫里生活也还算是如意的,曹夫人还没有跟她说一些体己话呢,贤贵妃就连忙给张嬷嬷使眼色,张嬷嬷便带着那些下人出了大厅。 曹夫人有些疑惑,贤贵妃平日里也很少回家,基本上都是他们主动去宫里找她,才能见到面,这会儿,贤贵妃一回来,就这么神神秘秘地将下人都遣走了,难道是有什么私密话要说吗? 待人都走了,贤贵妃说道:「母亲,为何会答应了轩儿的退婚?」 曹夫人就更是疑惑了,「退婚?什么时候退婚了?」 「你不知道?难道是轩儿欺骗了我?我刚刚在轩王府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已经私底下跟夏依依和离了。我想着要他将若燕抬为正妃娶到府上,可是他告诉我说他已经退婚了,还不许我插手他的婚事。」 曹夫人十分惊讶,「我不知道啊,这两件事情我都不知道啊。要不等会问问老爷吧。」 说话间,曹相爷和曹亮就来了大厅,一见屋里空荡荡的,就贤贵妃和曹夫人还有张嬷嬷在,他们两个眼神一凛,曹相爷隐隐感觉贤贵妃可能知道退婚一事了,曹相爷挥手让跟着自己而来的下人离开,自己和曹亮走了进去,曹相爷说道:「你今儿怎么有空回来了,已经许久不回来了,我让厨子给你做最好吃的饭菜吧。」 贤贵妃完全没有心思听他说这些,开门见山地说道:「爹,轩儿退婚之事可是真的?」 曹相爷就知道始终还是瞒不过去的,即便今日不说,将来还是要说的,曹相爷说道:「是」。 贤贵妃有些不解,以前曹相爷可没少在自己的耳朵旁边吹风,要她给曹若燕与凌轩撮合撮合,自己好不容易撮合上了,皇上也赐婚了,可是为何在最后关头放弃了呢? 「为何?这次可是皇上金口赐婚的,天赐良机,你为何答应了凌轩?」 「你也知道,凌轩他不喜欢若燕。」 「我当然知道,他要是喜欢若燕的话,早就娶了,何必到现在还想着要退婚。可是当初他不也是不喜欢夏依依吗?即便他很抗拒,但是皇上一纸圣旨一下,他还不是乖乖地将夏依依给娶了?所以,现在,只要你们不同意退婚,他碍于圣旨,也会将若燕娶回去的。」 贤贵妃还是有些不死心,毕竟只有轩王妃是自己的至亲亲人的时候,她才会觉得将来轩儿的小孩跟自己亲近一些,自己也能对轩王妃好控制一些,若是轩王妃是别人家的姑娘,跟自己自然是不会亲近了,自己也不好控制她。就像夏依依一样,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婆婆看待,更没有跟自己一条心,自己与她不知道斗智斗勇多少回,为了夏依依,自己又伤了多少脑筋,受了多少气。甚至还因为夏依依,自己丢失了后宫之权。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恼? 曹夫人有些担心地说道:「慧颖啊,你刚刚不是还说凌轩和夏依依和离了吗?凌轩他就算现在迫于压力娶了若燕,以他的脾气,他不喜欢的,即便是娶了,他也会给休了的。我有些担心如果强逼着凌轩娶若燕的话,将来若燕也可能会成为夏依依那样的下场,到时候也是会被休的,与其将来被人耻笑,倒不如不嫁的好了。」 曹夫人也有些心疼若燕,她一直都看得明白,若燕这丫头自从小时候被凌轩救了之后,就一直对凌轩情有独钟了,只是「我本有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若是别人,可能也可以凑活着过一辈子,可是凌轩的性格她太了解了,绝不是委曲求全的那种人,宁折勿弯。届时,受伤的,也是他们两个人。 「那能一样吗?夏依依跟凌轩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是若燕却是凌轩的亲表妹,凌轩再怎么对别人无情,看在我们大家的份上,也不可能把若燕给休了。」 贤贵妃说道,转而一想,不对,凌轩跟夏依依和离的事情之前根本就没有说出来,当时曹相爷也不可能会因为凌轩会把人休了这个理由而同意退婚的。贤贵妃说道:「爹,你告诉我,你当初同意退婚的理由是什么?」 曹相爷脸上露出了有些悲戚的神色,说道:「哪有什么理由,他一说我就答应了,我只是不想让凌轩为难罢了,他不想娶,都已经说到嘴上了,我还能硬逼着他娶不成?除了他,若燕也还是能够找到一个好归宿的。」 贤贵妃转头就问曹亮:「你可知道?」 曹亮的眼神躲闪了一下,「我,我不知道啊。」 贤贵妃见他神色有异,便起身慢慢走到了曹亮的身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说道:「难道你也想瞒骗我不成?如果你们是为了凌轩好,你就一定要将事实告诉我。而且你以前不是一直很想要你女儿当轩王妃的吗?你作为若燕的父亲,你为何会同意?」 「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在家里哪里能做得了主啊?现在父亲还健在,若燕的婚事自然是由父亲做主了。父亲同意退婚,我又有什么办法,你还是问父亲去把。」 贤贵妃倏的拔高了声音,声音有些哽咽又眼带梨花地说道:「你们几个人一看就是串通一气要来矇骗我,究竟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不能告诉我?倘若是正当理由,你们应该在退婚的时候就来通知我一声,也要与我商量一下,可是你们居然偷偷地私底下协商了退婚。」 曹相爷牙一咬,纸包不住火,未免得贤贵妃将来受不了打击,倒不如让她早早地有个心理准备,曹相爷说道:「凌轩来退婚,也是为了若燕着想。」 「什么意思?若燕可是一直都想着嫁给凌轩的,为她着想,不是应该随了她的意娶了她吗?」 「慧颖,等会为父说了,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曹相爷有些为难和担忧地看了一眼贤贵妃,他的神情和话语,让贤贵妃不禁嵴背一凉,一种不好的预感上升到她的头脑。 贤贵妃稳了稳心神,说道:「爹,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轩儿他所剩时日不多了。」 「什么意思?」 「我们把鬼谷子请到轩王府给凌轩医治的时候,他查出来两种毒来,一种是西昌国的毒药,就是射到他腿上的毒针,导致他全身变黑,这种毒,鬼谷子已经给他治好了。而另外一种毒药,鬼谷子却没有给他治好。」 「还有一种毒?」 「正是,是南青国的毒,这种是十年前就已经给凌轩下了毒,不过一直没有发病罢了,要到凌轩十八岁的时候,才会突然毒发身亡。」 「十八岁?」 贤贵妃喃喃地说道,她的眸子瞬间扩大,浑身就像被雷噼中了一样,脸色僵硬。摇了摇头,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这一切,十八岁,轩儿就会死,他只剩几个月的时间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提王爷,你就害羞 贤贵妃的心仿佛都要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挖空了,贤贵妃一个趔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娘娘」 张嬷嬷大惊失色,连忙喊道,立即沖了过去,扶住了贤贵妃软软的身子,曹夫人连忙上前将贤贵妃给扶到椅子上坐下来,曹相爷上前按住了贤贵妃的人中,贤贵妃慢悠悠地醒了过来,一看见曹相爷,贤贵妃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爹,女儿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轩儿若是没了,女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莫要说胡话。」 「女儿这后半生可怎么过啊?」 贤贵妃除了担心凌轩的性命以外,也十分担心等凌轩死后,自己就真的无依无靠了,自己在宫中之所以还能跟皇后斗一斗,除了自己得宠以外,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自己还有轩王这个儿子,只要有轩王在,就会对志王构成威胁,皇后轻易就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倘若自己连个儿子都没有了话,在后宫中还有什么地位可言,皇后也一定会狠狠地将自己踩在脚下。 而皇上,必定会将太子之位传给志王。 自己跟皇后斗了半辈子,到最后,却不是输在自己的手上,而是输在凌轩英年早逝。 贤贵妃散发出阴狠之气,狠狠地说道:「究竟是谁?在十年前就对凌轩下手?那个时候,凌轩才七岁而已啊。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不可能会有仇家,更不可能会得罪别人啊。」 贤贵妃抓紧着椅子扶手的手指关节因为太用力而有些泛白,凸凸的几乎要冲破了薄薄的皮肤,椅子上的木头几乎要被她给抠了下来。 「这个为父也不知道。我自从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我也派人到处去查过,只是十年的时间,太久了,根本就查不出什么来,而且这种毒,下毒方法确实很简单,只要人吃下去就可以了,谁也不知道凌轩究竟是什么时候吃了掺了毒药的食物。现在,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线索,更不知道去找谁报仇。」 贤贵妃的眸子里迸发出狠厉来,好似一头髮怒的母狮子,脸色狰狞着,不甘心的怒吼着:「一定是皇后,一定是她这个贱人,除了她,没有谁会这么憎恨轩儿,她可是一直将轩儿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以后快。」 曹相爷说道:「只是这不过是一种怀疑罢了,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无法将她定罪。而且也不一定会是她,身处皇权之中,也许别人并不是因为忌惮凌轩会夺权,毕竟那个时候的凌轩还小,还没有『战神』之称。或许是你在宫中得罪了什么人,别人怨恨你,于是就将黑手下到你儿子手上,以此来报復你。」 「报復我?」 贤贵妃的眼中充满了疑虑和一丝自责,曹相爷说的第二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那个时候的凌轩还是一个孩子,也没有战功,更没有上过沙场,若是防备他,是不是太早了一些。也有可能是自己在宫里得罪某些人,她们欺负不了自己,就欺负一个孩子,一次来打击报復她。 她说道:「可是为什么不直接将他毒死,以泄心头之恨,为何要等十年呢?」 「如果当场就毒死的话,很容易查到他的头上来,他在宫里也难以活命,若是十年的时间,谁还能记得什么呢?也许他觉得用这种方法惩罚你,才过瘾吧。」 「呵呵,难道真的是我害了轩儿吗?」 贤贵妃笑道,可是她的笑容里却充满了悲凉。这个后宫一向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后宫多少女人,进去没有多久就香消玉殒了,可是却没有人去关注那些死去的女人。她作为贤贵妃,地位崇高,自然也没少打压欺负那些地位比她低的那些妃嫔侍妾,还真的有可能自己得罪了某个人,而那个人就将对她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了凌轩的身上。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去寻找当年的真兇了,这个不好查,估计也查不到,倒是应该早点找到治疗方法,让凌轩摆脱这个噩梦。」 曹相爷看着精神有些涣乱的贤贵妃,对贤贵妃有些心疼,若是不找到治疗方法,贤贵妃就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而且现在凌轩可是还没有后代的啊。也就相当于贤贵妃也绝后了。 贤贵妃被曹相爷一句话给点醒了,「对对对,只要解了凌轩的毒,就不用担心他会死了。爹,我今天还在轩王府上看到了鬼谷子,我们这就去找鬼谷子,要他给轩儿解毒吧。」 贤贵妃有些后悔今天在轩王府没有坚持下去,自己应该一直讨好着鬼谷子,给他十分的敬重。可是自己只是假装了前半段的时间,后面跟凌轩一吵架,自己就忘了控制自己的情绪,直接跟鬼谷子甩脸色了,早知道自己就应该控制情绪,不要得罪鬼谷子,现在鬼谷子可能一生气,就不给凌轩医治了。 曹相爷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能想到,我们还能没有想到要鬼谷子医治吗?只是鬼谷子来的第一天就说了,他也治不好,所以他仅仅是给凌轩解了西昌国的毒。」曹相爷说道这,有些疑惑,「那天鬼谷子明确说了他治不好凌轩的腿疾和眼疾,可是昨天,我却在宫里见到凌轩的腿疾和眼疾已经治好了,不过昨天形势有些不好,我为了避免嫌疑,也没有跟着凌轩一块出来,去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鬼谷子告诉我,是夏依依给凌轩治好的。可是现在连鬼谷子都解不了凌轩的毒,那凌轩医治好腿疾和眼疾,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也就只有几个月的时间罢了。」 「夏依依给他治好的?她有这个能耐?」 「确实是她没错,鬼谷子亲口说的,而凌轩也没有反驳,夏依依就是用医治好凌轩的疾病来换取了和离。」 「什么意思?还是夏依依主动要求和离的?她有什么资格要求和离?凌轩有哪一点配不上她?」曹夫人有些不悦和痛恨,女人,居然主动要求和离,这时违背纲常的,只有男人休女人的,哪有女人要求和离的,这样的话,说出去,好像是凌轩被夏依依给休了一样。 贤贵妃苦笑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夏依依必定是知道凌轩命不久矣,为了摆脱凌轩,才会想着要和离吧,甚至不惜拿凌轩的疾病来作交换。」 曹相爷的关注点却和曹夫人的关注点不一样,曹夫人也就是站在女人的立场上,觉得夏依依主动要求和离有失纲常,然而曹相爷的关注点确实夏依依治好了凌轩的残疾,这么说来,夏依依的医术就很高了,甚至比鬼谷子的医术还要高,有没有可能夏依依能解了凌轩身上的南青国的毒? 「凌轩也不是就没有希望了,既然夏依依医术高明,何不让夏依依给凌轩解毒?」 「可是夏依依若是能解毒的话,应该早就给他解毒了吧?」 「哼,夏依依连给他医治残疾都是用条件交换的,她此时不给凌轩医治,有可能是她还没有想好她有什么要求需要凌轩帮忙解决的吧。」曹相爷此时对夏依依这个人的人品有所怀疑,连给自己的夫君治病都要将条件交换,她还真的是长了一颗狠绝的心,和杜凌轩还真配,两个人都一样无情。 「那我再去问问凌轩,希望他能跟我说实话。」 贤贵妃又急急忙忙地赶往轩王府,今天两次进轩王府,她的心情完全不同,第一次进去,她的心情的飞扬的,是迫不及待的。这一次,她的心情是沉重的,是不安的。 凌轩见她去而復返,以为她是来劝自己娶曹若燕的,凌轩有些不悦,冷冷地说道:「你又来这有何事?」 贤贵妃瞧着凌轩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庞,虽然因为常年在沙场征战,他的肤色晒成了铜色,他的脸上也显现出与他的年龄不符的老气横秋,这模样,哪里像个十七岁的小伙子,更像个三十七岁的人。心理年龄与实际年龄完全不同。可是这也遮掩不了他仅十七岁的事实,这么年轻,就要遭遇横祸,就要离她而去。 贤贵妃的身子晃了一下,有些控制不住地抽泣起来,她的眼中含着泪花,这个时候的她放下了贤贵妃的骄傲姿态,俨然就是一个慈爱的母亲,她哽咽地说道:「轩儿,你中毒一事怎么也不跟母妃说?你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这么大的痛苦,你若是跟母妃说,母妃一定会给你想办法的。」 凌轩没有因为她知道了而感到惊讶和难过,他知道,她一定是从曹相爷府上得到了消息,虽然以前自己想瞒着她,那是因为以前,自己刚刚知道中毒一事,自己一时半会都没法接受这件事,只想清静清静,若是让母妃知道,自己哪里还能清静?只怕是烦恼更多。 既然事情扯出来了,那就干脆扯个干净,他也不想藏着掖着瞒着了,就让她知道好了。 凌轩冷冷地说道:「告诉了你又如何?你还能有什么办法不成?现在你知道了,你就能给我解毒了?」 「母妃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夏依依既然能治好你的残疾,说不定就能解你的毒。」 「你当她夏依依是万能的?」 凌轩没好气地说道,刚说完就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半晌才想起来,夏依依总是用这一句话来怼他,他居然将这句话给潜移默化印在了心里。 「夏依依,你现在到哪里了呢?」凌轩心里默念,她走了以后,自己的心里就更是空落落的了,她在那边会不会遇到危险?也不知道自己派去的人能不能保护好她。希望她能快点找到护国公和夏子英,早点回来吧。 贤贵妃见凌轩的心思不在这里,站在那里静默了一会儿,贤贵妃轻声说道:「轩儿,她能不能给你解毒,好歹也去问她一声啊,咱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希望。」 「儿臣问过了,她说她解不了。」 「是不是她想要什么条件跟你交换,现在就谎称她解不了?」 「不会,她不会骗我的。她一向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如果她想跟我交换条件的话,她一定会坦坦荡荡说出来的。」凌轩说道,而且,凌轩从心里也认为夏依依肯定捨不得他死的。 「那怎么办?」贤贵妃有些失望,本来还抱着有一线希望的,现在也破灭了。贤贵妃的眼神暗了下去,摇了摇头,今天被这一个消息给打击的一蹶不振,她看似是在宽慰凌轩,实则是在给自己希望,「轩儿,你多方打听一下,也许会有人能给你解毒的。」 「没人能解,连鬼谷子都解不了。他说了,这种毒早就已经被南青国给禁了,十年过去了,上哪里去找能解这种毒的人?」 「母妃去求皇上,他一定有办法帮你找到解毒之人。」 「父皇?儿臣可不想让他知道。儿臣只想就这么快乐的过完最后几个月,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不行,母妃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 贤贵妃有些崩溃,如果凌轩还想继续瞒着,她又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偷偷摸摸地给凌轩找大夫解毒。只能依靠皇上的力量,寻求能人之士给凌轩解毒。 贤贵妃无视凌轩的想法,神情低落地跌跌撞撞地回了宫去找皇上。皇上见着头髮散乱,面容憔悴又悲戚,眼含热泪,一走进来就跪在地上哭泣,「皇上,臣妾求求你救救轩儿。」 皇上昨夜才被凌轩已经恢復健康的事情而惊讶,他还在筹划着名若是志王在北疆守不住,没有这个能力的话,就让已经恢復健康的凌轩去北疆。这样的话,有凌轩上阵,势必能将北云国击退,那也就无惧南青国的施压了。 这时候却听见贤贵妃来求他救凌轩,他微微蹙眉,有些不悦地说道:「救他?他不是都已经恢復了,好的很了吗?他都敢跟朕动手了。」 贤贵妃一头雾水,她并不知道凌轩昨夜跟皇上大打一架的事情,毕竟当时在御书房里的宫人并不敢到处说皇上打架打输了的事,而那些大臣更是缄口不言,谁也不敢将皇上想遮盖的糗事给掀开来。 「轩儿跟你动手了?为什么?」 「没什么。」 皇上见她不知道,便是明白昨夜的事情还没有泄漏出去,这时候,自己可不想将昨天自己出糗的事情告诉贤贵妃。皇上一提起昨夜的事情,他的内心就蹿起一股莫名的火来,若不是现在东朔内忧外患的,他还需要凌轩帮他,他可真的不想给凌轩好脸色看。 「你要朕救他什么?」 贤贵妃刚刚被皇上一打岔,差点就忘了过来的正事了,她抽抽泣泣地说道:「皇上,凌轩他中了南青国的毒,鬼谷子说是十年前就被人下毒了,这毒平时不会发作,只在他十八岁的时候,才会毒发身亡。可是鬼谷子也没有办法解毒,还请皇上救救轩儿。」 「什么?他十八岁就会毒发身亡?」 「是的,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皇上浑身的肌肉被贤贵妃的话给击中了,变得僵硬,整个人呆坐在座椅上,他担心的不是凌轩会死,而是凌轩一死,这就打乱了他今天所做的一切计划和部署了。 没人能帮他打江山了,北疆的战事怎么办?西昌国的攻击怎么办?南青国的虎视眈眈又该如何? 原本他想着只要让凌轩去镇压住北云国,剩下那两个国家,都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凌轩即便能帮他镇压住这几个月的时间,那以后呢?凌轩一死,夜影和白澈等人有可能就会卸甲归田不问政事了,那北疆的那一帮轩王旧部会不会因为凌轩死了以后,他们就另立一个首领?自己又该如何将那一股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呢?如果以后他们三个国家联合攻击东朔的话,还真的难以应付了。只会比现在更麻烦,现在他们多多少少还会畏惧凌轩的。将来凌轩不在了,他们就更是有恃无恐了。 这一下,皇上才真正地意识到杜凌轩有多么的重要,以前,有凌轩给他护着江山,他高枕无忧地坐着龙椅。可是他却因为凌轩的高傲不羁,总是触犯了他的逆鳞,他有些讨厌凌轩。可是自从凌轩残疾了以后,北云国和西昌国就开始联合攻打东朔了。那若是凌轩死了,那南青国还能顾忌个什么?一定会挥兵北上。 不行,一定要将凌轩的毒给解了。 「李公公,快,宣轩王和鬼谷子进宫,把宫里的御医也叫过来。」 「是」 凌轩很不高兴贤贵妃把事情捅给了皇上,但是贤贵妃又岂能做到他那种境界?视生死于无物?贤贵妃此时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一样,一旦看到了有一点点希望,必定就会死命地拽着那个有可能会给凌轩带来生机的稻草。 皇上看着站在殿内云淡风轻的凌轩,皇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怀疑,他真的命不久矣?为何这么淡定?莫非是他的一种计谋,他又在谋划什么? 皇上一挥手,御医即刻上前轮番地给杜凌轩把脉,可是所有人都说不上来杜凌轩究竟有没有中毒。不过因为是鬼谷子诊断出来的脉象,所以他们也不敢胡说是鬼谷子把错了脉,只能一个个地说自己医术不精。 可是皇上却不是很相信鬼谷子的话,毕竟鬼谷子是轩王府请去给轩王治病的人,也在轩王府住了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有没有可能在私底下定了什么协议,会不会是凌轩要鬼谷子故意这么说他中了毒。实在是杜凌轩现在浑身上下没有哪一点点看起来像是一个命不久矣的病人啊。 鬼谷子拱了拱手,「皇上,老夫有话要说。」 「谷主有话请直说。」皇上虽然暗自怀疑鬼谷子和凌轩有什么阴谋,可是皇上面上对鬼谷子还是表现出恭敬之情来。 鬼谷子头一抬,鬍子一翘,正要开口说话,耳朵里却传来了凌轩内力传音的声音:「你若是敢把事情捅到皇上面前,本王就拆了你的药王谷。而且,你也不知道夏依依的真实想法,若是她不想和离呢?她必定恼怒你私自替她做主。」 鬼谷子正要跟皇上开口求情,将夏依依的从宗人府除名,现在被凌轩这么半是威胁半是劝慰,鬼谷子的心里也开始打鼓了。自己的药王谷可是花了不少心血建造好的,那里面可种植了好多珍贵的药材,还炮制了不少药,就是炼药的地方都有不少个。杜凌轩这个人这么狠绝,一定会说到做到,肯定会将他的药王谷给剷平的,自己一定会心痛不已。而且凌轩说得对,万一夏依依还没有想好是去是留,自己就代替她做了决定,确实不好。 鬼谷子一听到凌轩阴冷的声音,浑身就打了一个激灵,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服气,自己本来就不想来皇宫,以前皇宫里去药王谷求他来医治,他都会拒绝。可是今天他是想着要替夏依依摆脱轩王府,他才肯来宫里的。现在被杜凌轩一捣乱,自己来宫里的目的都要被折断了。 鬼谷子有些气愤地瞪了凌轩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皇上,老夫是想说,这个毒既然是南青国的毒,在东朔怕是找不到解药的。」 「鬼谷子的意思是去南青国找吗?」 皇上促狭着眼睛盯着鬼谷子,刚刚他可是将凌轩和鬼谷子之间的互动看得清清楚楚的,虽然凌轩站在那里好似没有半点表情,但是从鬼谷子的表情上来看,就知道凌轩一定是内力传音给鬼谷子说了一些什么。 他们两个果然是私底下有协议。 皇上本就生性多疑,对杜凌轩这种阴狠狡诈,阴谋阳谋都玩得熘的人,皇上对他就更是生疑了。他们要去南青国找解药,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想将原本是观望状态中的南青国给拉到战乱中来吗? 「皇上,老夫所言不虚,只有去南青国,才能找到这种解药。否则,以皇上之见,上哪儿找解药呢?你们东朔找解药吗?你们东朔最顶尖的大夫可都站在这里了,你问问他们,他们能不能解毒啊。」 鬼谷子也是个人精,皇上的情绪一变化,他就知道皇上在怀疑什么。所以鬼谷子最讨厌给皇宫里的人治病,好好的治个病不行吗?非得跟那些个阴谋联繫上。鬼谷子也不胆怯,当即冷哼一声,反驳了回去。 那些御医一听,都连忙低下了头,没人敢应承自己能解毒。皇上看那些个御医一个个在鬼谷子面前切切诺诺,表现无能的样子,皇上脸色就不好看了,自己这是养了一群什么废物在宫里。既诊不出凌轩的毒,也解不了毒,留他们何用。只怕自己将来得了什么重病,要是想依靠他们这些个废物,自己真的会提早死翘翘吧,还得需要靠鬼谷子延长自己的寿命。 皇上想罢,笑着说道:「谷主都解不了的毒,他们这些废物哪里就能解毒了,朕这就听谷主所言,派人去南青国找寻解药。」 贤贵妃眼眸一转,立即上前,仿若自己十分聪明一样,讨巧地说道:「皇上,南青国千里迢迢的,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可是眼下不正好有两个南青人在吗?先问问他们两个,兴许能得到一些线索。」 贤贵妃所指的无疑就是如今被软禁在驿站的上官云飞和上官琼了。 只是他们被东朔给软禁了,本就已经大为恼火了,而且南青国也不是不想让东朔灭亡,自己扩张疆土。若是凌轩死了,他们攻打东朔就更是轻而易举了。倘若南青国不攻打东朔,而是和东朔和亲,上官琼的和亲对象也是志王,而不是轩王。南青国必定是要辅助志王登上皇位的,可是要想方设法除掉志王的碍脚石的。无论怎样,杜凌轩死了,对南青国都是大有益处,他们盼着杜凌轩死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帮杜凌轩解毒。 这一层,贤贵妃想不到,皇上和凌轩可是会想到的。只怕即便皇上派人去南青国找解药,也是无疾而终的。 不过既然贤贵妃想到了这个办法,皇上也就派人去驿站姑且一试,即便拿不到解药,能问到一些线索也是好的。 凌轩可是对贤贵妃的话不以为然,更没有对上官云飞抱有任何奢望,他们两个能拿出解药来救他,那才是奇了怪了。凌轩大步回了轩王府,对皇上派人去驿站的事丝毫不关心。 而贤贵妃则在未央宫里坐立不安,时不时的安排人去打探消息,心里一直在祈祷一定要拿到解药。 驿站,派去的人果然没有拿到解药,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解药的线索。 上官云飞将人挡了回去之后,冷冷的一笑,想软禁本太子?以我看,几个月之后,杜凌轩一死,你们东朔也要不在了。 上官云飞那阴翳的脸庞上,那一双眼睛闪烁着锋利的精光,他那脸上的络腮鬍子几乎将他的脸给遮挡了三分之一,显露在鬍子外的原本有些晒黑的皮肤,也因为这些日子一来被软禁在驿站里,没有被风吹日晒的,皮肤倒是白皙了不少。他的嘴唇微微斜着上翘笑着,有些高兴地坐回了桌子,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这段时间被软禁以来,他的心情一直都很糟糕,可是现在得知凌轩中毒的消息,他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哼,这下子,只怕东朔也不敢真的对他怎么样了。 上官琼跟上官云飞想的方向完全不一样,上官琼有些担忧地说道:「轩王十年前中了毒,那志王会不会也被人下了毒?若是志王也命不久矣的话,那我还嫁给他做什么?免得年纪轻轻的就守寡。」 上官云飞瞟了她一眼,哼了一声,真是没出息,也不知道那志王有什么好,她就这么痴迷于志王,非他不嫁了。上官云飞说道:「你脑子被关煳涂了不成?这种毒是在十八岁的时候才会毒发身亡,志王现在多大了?都已经十九岁了,早就过了毒发的年龄了。所以志王根本就没有中毒。」 「哦,那就好。」上官琼拍了拍胸脯,平静了一下自己刚刚的担忧之情。随即她才想到了上官云飞想过的那些上面去,轩王若是死了,那她若是当了志王妃,那以后就是妥妥的太子妃、皇后了。上官琼的脸上洋溢起了高兴的神情,她的眼睛里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穿上凤袍登上凤位的景象。 上官琼低低地说道:「父皇那边可有消息?」 「放心,父皇说了,他必定会保我们两个的安全,让我们只管安心住着,不要轻举妄动就行了。」 「嗯,那就好。那父皇可有提及和亲之事?」 「提了,他说他已经给东朔皇帝递了国书,要求和亲,给你志王妃一位,除了志王正妃,其他的位置,一律不同意。父皇已经派了重兵在边疆给东朔施压,不怕东朔不答应。」 嗯,上官琼脸上的神情飞扬,她满心欢喜,父皇果然是最宠她的,只要自己想要什么,父皇都会想尽办法给她,现在她想要志王正妃的位置,父皇不惜出兵施压给自己博得一个志王妃之位。上官琼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一路走得是脚下生风,连看人的都不带正眼瞧的,仿佛现在的她已经是蔑视天下的皇后了。 贤贵妃没有等到驿站那边传来的好消息,病怏怏地躺在了卧榻之上,愁眉不展。 张嬷嬷有些心疼贤贵妃这一天下来,连一粒水米都未曾进食,面容憔悴不已,张嬷嬷将刚刚做好的饭菜端了上来,劝慰道:「娘娘,该用膳了。」 贤贵妃蹙眉说道:「本宫刚刚不是跟你说不吃了吗?要你撤下去,怎么又端上来了?」 「娘娘,老奴看你刚刚不喜欢那些吃食,便要御膳房给您再做了一些您平日里最喜欢吃的菜,您看看,有你最喜欢吃的醉鸳鸯,还有宫保鸡丁,还有……」 贤贵妃看也不看那些饭菜一眼,挥了挥手,说道:「撤下去吧,不必再做了,本宫实在是没有胃口吃。」 「娘娘,您这不吃可不行啊,人是铁饭是钢,哪能不吃饭呢?身子会垮的。」 「本宫要这身子好有什么用呢?轩儿他,唉。」 「娘娘,皇上已经派人去南青国找解药去了,一定能找到解药的,娘娘可要珍惜自己的身子啊,不然还没等轩王拿到解药,您这身子就病了。」 张嬷嬷并没有将饭菜撤下去,而是用碗筷夹了菜,端到了贤贵妃的身前,轻声哄着她吃饭。 「哪能这么快找到解药?轩儿可是只剩几个月而已。」 「娘娘,你不要灰心啊。不过老奴还是有句话要说。」 「什么话?」 「不管能不能找到解药,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给轩王留个后啊。」 贤贵妃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愤愤地用手锤了锤卧榻上软软的床铺,随手揪起了枕头就往地上扔了下去,眸子里升腾起一股怒火和怨恨:「那个夏依依,嫁给轩儿也有好几个月了,肚子一点点动静也没有。也不知道她给轩儿灌了什么迷魂汤,现在轩儿居然还不肯把她从宗人府除名,甚至不想公开他们私底下和离之事,轩儿这是还想跟她复合吗?又不肯娶若燕,身边一个女人也不再添。若是夏依依好好地呆在王府里给轩儿生儿育女,本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是她大老远的跑到西疆去了,她还怎么跟轩儿生孩子?」 「娘娘,她不肯生,就换个女人给王爷生。」 「换一个?怎么换啊?你将他奶大的,你还能不知道他的性子?本宫看他现在是除了夏依依,哪个女人也不肯要,还警告本宫不要插手他的婚事。你要本宫怎么办?就连皇上下旨赐婚的两个侧妃他都不肯要。」 「老奴也没有办法了。」 张嬷嬷可是不敢再给贤贵妃出什么么蛾子了,上次在未央宫的时候,她给轩王和夏依依的茶壶里放了迷。药,第二天早上,轩王差点没用茶叶把她的脖子给割下来,她可是忘不了那天轩王警告她时的阴狠,现在想起来,张嬷嬷浑身还发抖。 「哈啾,哈啾」 远在西疆的夏依依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夏依依摸了摸鼻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另一只手,说道:「没有着凉啊。」 不过依依还是裹紧了衣服,这西疆的傍晚,天气开始转凉,露水有些重,只要再走两个时辰,就能到达护国公失踪的最后地点了。 凝香策马过来,眯着双眼,一张平整的包子脸瞬间笑成了褶皱的包子,一脸戏嚯:「夏奕,你哪里是着凉了,以我看啊,是有人在想你了才打喷嚏的吧。」 依依白了她一眼,说道:「想,想你个大头鬼啊。」 「我说的是夏子墨在想你,你以为我说的是谁啊?」凝香脸上的笑容就更是灿烂,她发现只要自己提起王爷,夏依依的情绪就会波动。而且凝香觉得夏依依真的一点王妃的架子也没有,自己跟她开玩笑她都不会生气,这样子哪里像个王妃啊,就像是跟她们一起玩耍的小伙伴。 她居然敢取笑自己,依依瞪了她一眼,说道:「我没以为是谁啊,不就是以为你说的是夏子墨吗?」 「才不是呢,我看你的神情倒好像是以为我说的是王爷啊。」 「怎么?你的皮痒了是不是?」依依咬牙切齿的说道,说着举起自己手中的马鞭就去抽凝香。 凝香侧身躲开了马鞭,牵着马鼻子离夏依依远了一点,一抽马鞭就往前面飞奔跑了,边跑边回头笑道:「一提起王爷,你就害羞了。」 「害羞你妹啊,你找打是不是?」 依依啐了一口,这凝香,自己真的是把她给宠坏了,越发的不像是这个社会里规规矩矩、卑躬屈膝的奴婢了,敢跟她耍嘴皮子。依依抽了一下烈焰,追了上去,凝香的马哪里比得上烈焰,几下就被夏依依给赶上了,被夏依依揪着她一顿胖揍,立马响起了凝香的尖叫声,哀嚎着求饶。王妃怎么突然又变成了魔鬼啦? 依依打了凝香一顿,才停了手,往前面奔驰而去。 画眉从后面赶上来,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凝香,冷哼一声,淡漠地说道:「活该!」 凝香委屈地瘪瘪嘴,继而凑过来朝画眉挤了挤眼睛,神秘兮兮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自从王爷前天亲自赶过来半路拦截了王妃之后,只要一提起王爷,王妃的神色就变得不自然,似乎跟以前的神色不一样了,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在半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百五十二章 王爷的就是你的 画眉看了一眼凝香那鬼精灵一样的眼睛,说道:「你又看出什么来了?我怎么觉得王妃没有什么变化,跟以前还是一样的啊,你是不是在乱说啊?」 「哪有啊?根据我的经验,她一定是心里藏了一些秘密了,她刚刚的神色就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我的直觉,她就是跟王爷有事,嘻嘻 ̄」 凝香脸上带着坏笑,笑嘻嘻地跟凝香分析道,她觉得她就是聪明,又善于观察,便有些得意地将自己的分析说给画眉听。 画眉却对她所说的话不以为然,反而取笑道:「经验?你的经验莫非是来自……」 「闭嘴!」 「你总是不准我提,难道你要暗恋他一辈子吗?」 「要你管。」 凝香的脸上也泛起了潮红和不自在,就跟刚刚夏依依的脸色一样,她又羞又恼地瞪了画眉一眼,抽了马屁股一下,就赶紧追着夏依依的身影跑去,逃离了画眉提起的这个话题。 画眉摇了摇头,嘆了口气,也跟着追上去了。 木寻镇 整个镇子都没有一个普通的百姓了,这里原住民要么被西昌士兵给杀了,要么后来被敏儿给救了,全撤到了隔壁的镇子上去了。现在的木寻镇并没有住进来西昌的普通百姓,仅仅只有西昌的军队驻扎在这里,他们守护着自己刚刚才抢夺来的新疆土。 巡逻的士兵没有半刻停歇,在镇子边缘走来走去,巡逻的密度极高,几乎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 阿木古孜没有再在外面的军帐里住着,而是搬进了木寻镇里原本一个富庶人家的宅子里,在这个大宅子里住着才舒服些。 阿木古孜的出场总是少不了美女相陪,他的生活,似乎除了谋权,就是玩女人了。 阿木古孜此刻却没有心情逗美女玩,整张脸阴沉地看着地上跪着的达努吉,盯了良久,却未曾开口说话。 这种空气中的阴冷和静谧,让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种寒冷的氛围中,就连那香炉里燃烧着的薰香似乎也有些害怕这屋里的氛围,就连升起来的那缕似有似无的飘渺的青烟都凝固在空中不敢放肆摆摇。 达努吉紧皱着眉头,努力抵抗着内心的那份恐惧,不说话的阿木古孜才是危险的。达努吉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开始沁出了冷汗,贴在了他的衣服上。 达努吉不敢抬头直视阿木古孜,他低沉着头,虽然看不见阿木古孜的表情,可是他却能听到阿木古孜的唿吸声变得有些重有些急。达努吉再了解不过了,这是危险爆发的前奏。 嘴角斜斜地一抽,说道:「本王那天给你说的天亮之前要见到夏忠辉的呢,这都过了几天了,你是带回来人来,还是带回来尸体?」 达努吉说道:「回禀王爷,属下已经派了许多人出去寻找夏忠辉,可是却没有找到夏忠辉,不过属下已经找到一点点线索,就是夏忠辉失踪的地方有一个刺蓬上勾住了一块破布,是一块夜行衣的布。去过那里的人,除了肖潇派军队去过,应该就是掳走夏忠辉的人了,肖潇派去的士兵应该是穿着战袍的,不可能穿着夜行衣。所以,护国公应该不在东朔的军营里,也不是自己躲起来了,应该是被黑衣人给掳走了。」 「那你查出黑衣人是哪一方的人了吗?」 「属下没有」 「那你这不是说了一些废话吗?」 阿木古孜冷哼一声,看向达努吉的眼神变得更加狠歷:「本王要的是结果,不是你这没有任何用处的蛛丝马迹。」 「属下明白」 达努吉低沉的头下面,那双眼睛却是闪着不服气的兇狠的光芒。他可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他觉得自己更应该是上战场杀敌,而不是在这里去寻找一个失踪的老头,对于他来说,这是大材小用。找人这种繁琐的小事就应该交给那些职位低等的人去办。 达努吉又送上一个劲爆消息,来缓冲一下屋子里的气氛,「王爷,东朔的轩王妃到西疆来了。」 「夏依依?她怎么来了?」 「她是来找她爹和哥哥的。」 哦,原来如此,没想到自己要抓的两个人没有抓到,这又送上门来一个。不过说起夏依依,阿木古孜倒是还想要感谢她一番。若不是夏依依将阿木古力给点了穴道又给砸晕了躺在假山里,被别人可乘之机把阿木古力给杀了,那他可是没有机会争夺太子之位了。夏依依可谓是他的神助攻啊,还真的要感谢感谢她了。 想到夏依依,阿木古孜就觉得很好笑,这个女人似乎很奇特,居然能在隔壁假山洞里淡定的听完阿木古力的风流之事,还能从阿木古力的魔掌中逃脱开来。那次在东朔的皇宫里见到她的时候,她谈起那天的事情,脸上却没有一丝尴尬和害怕的情绪,就好像只是在叙述一件极为平常的家庭琐事一样。而让阿木古孜更为惊讶的是,阿木古孜从耶律里德的口中得知,夏依依早就已经跟杜凌轩分居了,她独自一人住在静苑里,还跟别的男人相好,给轩王带绿帽,而轩王却没有惩罚她。 不过阿木古孜一向都是对女人要求很高的,原太子阿木古力的要求就不高,连寡妇都能上手。阿木古孜别说是寡妇了,就是那些个有夫之妇他根本就不会去碰,哪怕这个女人长得天仙一样,他也只会道一声可惜了,他绝对不会跟这个女人有染,因为他觉得这样子的话他就亏了,他碰的女人,只是有过他一个男人的人。 阿木古孜对于夏依依这样有趣的美女,他也只是道一声可惜罢了,他不会像阿木古力一样想要轻薄她。 阿木古孜说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来一个没一个,又来一个又没一个,居然还敢再来一个。不对,她是不是和轩王一起来的?」 「不是,轩王一个残疾人,哪里能千里迢迢地赶来西疆。她是跟两个下人一起来的,她们三个都是女扮男装。那两个下人像是有些个功夫在身的。」 「三个都女扮男装,这轩王手底下的人都被夏依依给带得都是没个女人样了啊。有功夫在身那是必需的,不然怎么保护她?不过不管她们武功有多高,也抵挡不了本王的追击。你派人去把她们三个给抓了。」 「那两个也要抓?」 达努吉有些疑惑地问道,他的理解不应该是把那两个下人给杀了,只要活捉了夏依依就行了吗?活抓三个可比活抓一个要难上许多,而且,抓两个下人干什么?浪费人力啊,为了多活抓两个人,他们又要多损失几个兄弟了。 「本王已经厌倦了这些人搽脂抹粉的娇艷货了,换换口味,女扮男装,又会武功的小丫鬟,本王还没有品尝过呢。」阿木古孜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底隐藏着一抹淫荡的神色,只不过这神色太微弱,几乎都被他眼里的狠歷之色给掩盖住了。 「属下即可去办。」 达努吉连忙出了这个宅子,暗暗吐了一口痰,将刚刚脸上的恭卑之色给卸下,换上了一副恼怒的神情,「呸,要想玩女人,就自己抓去。天天要老子给你抓不同的女人过来伺候,老子是上战场杀敌的副将,不是妓院里的龟公,妈蛋。」 达努吉将身前挡路的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恨恨地一脚就给踢飞了出去,将战袍的后摆一撩,速度极快地朝军营驻扎地跑去。 天色越来越黑,黑暗的天空里只有少许星星闪烁这微弱的仿若萤火虫一样暗淡的光芒,东边升起了一抹淡黄色的弯弯的月亮,月亮也是朦朦胧胧的笼罩在天空里的雾气当中,微弱的黄色光芒带着氤氲之气努力冲破了那层厚厚的浓雾,照射到大地上,用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夏依依照亮前行的道路。 这是一处不太茂密的小树林,与东朔京城矮小的阔叶林相比,这西疆遍布的基本上是高大的光秃秃的针叶林,那月光还是能够透过本就稀疏的针叶洋洋洒洒的照在那条崎岖的小道上。树林静悄悄的,虫儿不鸣,鸟儿不叫的,都缩在了各自的小窝里安睡。 只有那些夜间活动的小动物开始静悄悄地在丛林里穿梭着,寻找着自己的晚餐。马蹄声由远而近地哒哒哒地传了过来,那些小动物哧熘一下就钻回了自己的巢里。 这西疆的昼夜温差大,白天赶路的时候,有些热,恨不得把衣服都脱光了凉快凉快。可是这到了晚上,气温急剧下降二十多度,直冻得人打哆嗦,吹到人的脸上,就更是觉得凉飕飕的。夏依依不禁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放慢了烈焰奔跑的速度,试图减缓冷风吹在脸上的痛楚感。 谁说的360度无死角全景天窗,外加四驱高速马达,遥控加速的豪华跑车帅炸了的? 不,一点都不帅,还很痛苦。 依依不想要这露天跑车,哦,跑马,算了,都是一样的意思。依依想到的紧紧是一个有门有玻璃能把冷风挡的严严实实的小汽车而已,哪怕只是一辆速度超慢的小汽车也行啊。 依依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冷风给吹得龟裂了,依依拿出一方小手绢,将自己的下半边脸给蒙了起来,倒是减少了一些冷冽疼痛感。 凝香和画眉似乎是早就习惯了这样骑着马吹着风了,对她们而言,这个天气还算好的了,毕竟没有下雨不是? 「凝香,还有多久才能赶到地方啊?」 自从凝香和画眉跟着自己以后,夏依依也变得懒惰了起来,不再拿出地图仔细研究这上面的路怎么走了,而是一到岔路口就全都仰仗着她们两个去研究路线,自己实在是不想在那些细细密密的线条上找到正确的路,实在是太累,还是gps比较方便,依依有些怀念以前的高科技了。虽然军医系统里确实有gps,但是有那个东西也没有用啊,这个社会可没有卫星,这个gps就跟个空架子一样,没有半点实处,再说了这个地方的地图也不在gps里,想导也导不了。 不过既然有两个人能干了这个活计,自己也就不必为这些事情伤脑筋了。 凝香说道:「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只是现在天太黑了,我们即便赶到了那里,也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的,我们还是早点去军营里和肖副将接应上,明天天亮了,再过来查探。」 「嗯,好,不过我们还是先去那里瞧瞧,反正是要经过那条路的。」 她们三人骑着马快速地往军营的方向跑去,经过一片芦苇盪的时候,烈焰突然停止了往前奔跑,嘶吼了一声停了下来,依依夹了一下马腹,说道:「驾,烈焰,你是不是累了?很快就能到军营了,你就可以休息了。」 依依挥动了一下缰绳,烈焰却扭着头,不肯配合夏依依,四个蹄子在地上不安地刨着地,依依皱了皱眉,往四下里一看,可是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夜色太黑,前面的那片芦苇盪里的芦苇长得极深,几乎快有一个人那么高了,茂密的芦苇盪在微风中轻轻地摇盪,芦苇盪在那微弱的月光中投下一大片的阴影。 这里面确实是藏人的好去处,依依看见烈焰如此的不安,依依便是有些怀疑烈焰已经感受到周围有埋伏了,依依有些怀疑那些人就藏在了芦苇盪里。 依依听说护国公就是在这片芦苇盪里遇袭的,依依便四处仔细看了一下,果然见到前面不远处的地上还有未消失的血迹和留下的兵器碎布。不过死去的尸体早已经被人挪走了,但是那些残缺的肉依旧零零散散地分布开来,散发出一股恶臭味。 画眉策马过来低低地说道:「王妃,有危险。」 「我也猜到了,你能知道他们藏在哪里了吗?大约多少人?」 依依可是见识过画眉的功夫的,想必她也有些能力听出哪里有人。 「就在芦苇盪里,大约二十多人。」 「二十多人?」依依吃惊地说道,不过说完就自嘲了一下,既然人家是要来伏击她的,又怎么可能会不多带点人手呢?「要不我们现在撤吧,我们三个人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撤不掉,只要我们调头,他们立即就会冲出来,还是避免不了一场恶战。」 那怎么办呢?要不要我拿出一个手榴弹来,将他们给炸的粉碎呢?依依心想,若是她们不在这里,自己还真的会用手榴弹了,反正那些见过手榴弹的敌人都会被她炸死的。 凝香走上来说道:「夏奕,你不要担心,我们会保护你的。」 「保护我?怎么保护我?他们一冲上来的时候,你们两个都自顾不暇了,还如何保护我?」 依依嗤笑一声,这个凝香,说大话也不打草稿,她以为她是杜凌轩啊?以一敌百?依依看着凝香这个样子,就知道她的武功绝对没有画眉的武功高,凝香比得上画眉的,也就剩那一张嘴巴了。 凝香瞧着夏依依小瞧她的眼神,凝香瘪瘪嘴,有些不高兴,她眉毛一挑,便坐在马匹上高声喊道:「小贼子,别以为躲在芦苇盪里,姑奶奶就看不见你了,赶紧出来,姑奶奶手痒了,已经好久没有杀过人了。」 芦苇盪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就好像那片芦苇盪里真的没有一个人一样。 凝香嘴角露出一股邪恶的笑意,取下弓箭,半睁着一只眼睛,拉满的弓弦紧紧地贴着她的嘴唇,她轻轻一松手,那支离弦之箭带着唿啸之声快速地射入芦苇盪里,穿过了一根根芦苇。随着「啊」的一声尖叫声,那支箭也停止了前进的飞翔,那个地方的芦苇盪勐地一阵动盪,随着几声呻吟声渐渐消失,那小片芦苇也停止了摇晃。 依依挑挑眉,看了一眼凝香,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的武功也不赖嘛,箭术这么好。凝香的脸上得意之色尽显,朝自己调皮地眨了一只眼睛。 居然跟我放电,依依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真不知道凝香这包子脸要是给她心上人放电的话,她心上人会不会大喊一声救命然后跑掉啊? 唰唰唰,从芦苇盪里瞬间飞出了二十多个黑衣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紧盯着马上的三个女人。 「非得要姑奶奶逼你出来,你们才不继续龟缩着吗?」 「臭婊。子,敢杀了我兄弟,兄弟们,都给我上,抓活口。」 那个为首的黑衣人吐了一口到地上,他的脸上肌肉横行,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恶狠狠地盯着凝香,一挥手,那些黑衣人全都拔刀拔剑地沖了上来一起围攻这三个女人,不过他们的主要攻击对象是被凝香和画眉护在中间的夏依依。 依依也将自己的刀拿了出来,跟冲上来的黑衣人打斗了起来,只是依依根本就不是那些黑衣人的对手,一直处于下风。凝香和画眉一边挡着攻击自己的人,又要帮夏依依抵挡黑衣人。她们三个抵挡不了一会儿,就开始渐渐往后退。 黑衣人见自己快要得逞了,阴笑一声,将她们几个渐渐逼到了角落,说道:「我们头儿特意交代我们要在这个地方等着你们,这个地方可是有纪念价值的,看来以后但凡一个夏家的人过来,我们都要在这里招待你们了。」 依依缩了缩瞳孔,说道:「你们是西昌人?护国公在不在你们的手上?」 「等你跟着我们走了,你就知道了。」 黑衣人挥了挥手,那些黑衣人便开展了勐烈的进攻,只想着速战速决,以免再次任务失败,那他们可就真的要提着脑袋去见他们的头儿了。 依依看着他们比刚刚更下狠手了,每一刀都是带着狠歷往她们身上招唿,之前还紧紧是朝着她们身上的四肢砍,现在却是朝着她们的头和腹部这些致命的地方,他们刚刚不是说要抓活口的吗?怎么这会儿的架势倒像是要置他们于死地?也许他们要把自己给砍成重伤再带回去? 依依连忙一只手拿刀,一只手拿剑,双管齐下同时抵抗着,不过也有些抵挡不过了。 就在依依她们三个人打不过的时候,画眉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瞬间从后面狂奔过来十个黑衣人,为首的黑衣人与其他人不太一样,她的腰间系了一条暗红色的腰带,从身形上来看,黑衣人首领是个女人,其他人都是男人。 女人,居然能当首领,看来这个女人可真是不简单啊。 他们既然是画眉唤出来的,依依也就不必担心他们会对自己构成威胁,依依暗道,自己还以为就只有凝香和画眉两个人来保护自己的,没想到在暗地里还藏着这么多人,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全部的人,还是仅仅只有一部分。见他们与对方过招的架势就可以知道,他们的武功在对方之上。 看来凌轩还真的捨得给自己安排一些武功高强的人来,夏依依心里有些感激,这么想起来,自己独自一人跑到西疆来,还真的是不明智,就连护国公那样的战场老将都双拳难敌,败在了一群黑衣人的手上。自己单枪匹马的,必定会寡不敌众,成了别人口中待斩的羔羊。 自己这一方的黑衣人动作利落,三下五除二,对方的人在一瞬间就已经损失过半,对方的黑衣人头领咒骂道:「你们居然搞伏击,阴险卑鄙。」 他们之前收到的消息可是夏依依只有两个会武功的丫鬟跟着,并没有其他人了,所以才派了二十多个人,自己都觉得对付她们三个绰绰有余了,没想到她们暗中居然有这么多高手保护着,只怕这次的任务又要完不成了。 对方黑衣人头领大声喊道:「快撤。」他一回头一看,就在他刚刚思索的这么一瞬间,刚刚还有十个人的团队,就只剩下五六个人了。 对方黑衣人头领见势不妙,也不管他们听见没听见自己的命令,自己先拔腿就跑了。 这边为首的繫着暗红腰带的黑衣人首领黛眉微蹙,飞身过去,一刀将那人的头颅砍了下来,那人的头在眨眼之间就脱离了身躯,可是那没了头颅的身躯却因为往前快速奔跑的惯性还向前再跑了一步才轰然倒地。 那个暗红腰带的黑衣人首领将头颅扔在了那些剩余的黑衣人面前,他们一看自己的头领居然不管不顾地先跑了,还被杀了,他们腿脚一软,几乎要拿不动手中的刀。 暗红腰带的黑衣人剑尖一挥,一股凌厉的剑气划破空气,她的剑都没有碰到那些黑衣人,可是剑气却已经割断了他们的手腕上的筋脉,他们手中的刀失了支撑的力道瞬间掉落在地。那些黑衣人瞧着面前这个身形娇小的黑衣人,他们感觉到一股恐惧冲上了透顶,两腿不自觉地发抖,却不敢往后退,生怕退了以后,自己的下场跟自己的头领一样,身首异处。 「带走!」 清冽的女声传来,没有一丝温度,犹如这西疆夜晚里那草上的凝露一样,晶莹剔透,却寒冷彻骨,虽然觉得这露珠十分可人,然而却不愿去触碰。 这边的黑衣人动作迅速地上前将他们给绑了起来,他们的出场自始自终喉咙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那个暗红腰带的人说过的那两个字。 依依惊讶地看着他们快速地处理完现场,将那几个人装进麻袋,拎着就飞走了,刚刚来的人全都走了,留给依依的只有那两个字的清冷回忆。 待他们都走了,依依才回过神来,看着画眉说道:「他们是王爷的人?」 「是」 「你们两个原先是不是跟他们一样,也是这样出任务的?」 「是」 「刚刚那个繫着暗红腰带的人,武功看起来比你们两个要高,她是你们两个的上司吗?就是你们的头儿吗?」 「是」 多说一个字会死是不是?依依翻了一个大白眼,这样冷冷的画眉真是不可爱,还是凝香比较好打交道,依依说道:「你只会说『是』啊?你这么高冷,是不是跟你的头儿学的?你的头儿是不是跟她的头儿杜凌轩学的?」 画眉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这个王妃是个好奇宝宝吗?十万个为什么啊?画眉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这么高冷,其实暗夜组织里的人都高冷,只是凝香才是他们暗夜组织里的奇葩而已。 凝香看着本就少言寡语的画眉被夏依依这么连环问题给噎住了,凝香连忙说道:「她不说,我来说。」 「凝香!」 画眉就怕凝香这个人的嘴巴不严实,什么该说的,什么不该说的,到时候全给一股脑地都说出来,便连忙喝止道。 依依便拉着凝香赶紧往前面跑,离画眉远远的了,这才笑着说道:「你别怕她,来来来,说说看嘛。」 凝香眯缝着眼睛笑着说道:「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咯。我们是王爷手下的一支暗夜组织,夜影是暗夜组织里除了王爷以外最大的头领,也是武功最高强的,第二厉害的人物就是天问了,现在夜影去了北疆,暗夜组织的大小事务都由天问代为管理了。刚刚给那个系了一条暗红色腰带的人是我们整个暗夜组织里,唯一的女分舵主,武功排第五,叫红菱,跟我们很少说话,一般都只是简单地下达了任务就走了,我和凝香都是在红菱的第五分舵里,红菱治下很严,我们若是完不成任务,她惩罚我们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依依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暗夜组织有多少人啊?」 凝香眨了眨眼睛,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那些只有上面的头领知道,我们只知道我们分舵里经常在一起执行任务的这些人,其他分舵里具体有多少人,我们也不知道。」 「你们保密性这么强的啊?」 「对啊」 「那你还来告诉我?你就不怕红菱惩罚你啊?你看刚刚画眉就不敢跟我说。」 凝香脸上又扬起了之前的那份熟悉的戏嚯,「因为你又不是外人咯,暗夜组织是王爷的,王爷的还不就是你的吗?」 「凝香,我看红菱是不是惩罚你太少了?怎么红菱就没有把你这张烂嘴给撕烂啊?」 夏依依气愤地咬牙切齿地说道,便是要上前去撕她的嘴,这个凝香是不是开她和杜凌轩的玩笑开上瘾了啊? 画眉赶了上来说道:「赶紧赶路了,我们要去找肖副将。」 夏依依沖她点点头,不再与凝香打闹,快马加鞭地往军营里赶去。 夏依依和凝香、画眉赶到了军营里,肖潇已经到了门口来接她们,以前在护国公府上的时候,肖潇可是精神抖擞的,整个人阳光帅气,可是现在在边疆看到穿着戎装的肖潇,他整个人除了因为那身戎装显得他威风凛凛以外,他那略微有些蓬乱的头髮上沾满了灰尘,原本干净的脸上也鬍子拉碴的,也没有剃过,好像好几天都没有洗头洗澡了,依依靠近他的时候都能闻到他身上带着一股子汗酸味。这股味道,依依太熟悉不过了,以前自己训练一天之后,回到宿舍里,也是浑身的汗臭味。只是肖潇这身汗酸味更为浓烈,有些让人反胃。 夏依依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道我要来?」 「刚刚有人过来送了几个俘虏,说你们快要到了。」 「是不是一个腰上繫着暗红色腰带的黑衣人?」 「嗯,进来再说吧。」 肖潇在前面开路,带着夏依依几个人走进了军帐中,那些士兵看着军营里头来了几个陌生人,纷纷侧过头来看他们。经过那些士兵的时候,他们身上的酸臭味更加难闻,好似半个月都没有洗澡一样,头髮上的泥巴都已经结了块,一坨一坨地粘连在一起,他们时不时的用手去头皮上挠一挠,顺变抓下一只虱子,淡定的瞧了一眼,用手指甲将那只虱子给挤死了。 他们一见这军营里头来了三个细皮嫩肉的小少年,整个人都是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走路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香气,那些士兵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股子不可言喻的神色来,眼睛在她们三个人的身上乱瞟着。 肖潇皱了皱眉,没有言语,带她们进去以后就说道:「这军营里头龙鱼混杂,而且军营里面不能有女人,你们若是女子身份,有些不便,你们就这么保持男装吧。办完了事情,就赶紧回去,以免在这外面多生枝节。」 当然了,军营里面是有军妓的,只是肖潇不想将这样的事情在她们面前提起罢了。只是想提醒她们,在这僧多粥少的军营里,女人可是稀罕物,所以还是藏着掖着点好。 夏依依说道:「那是自然,我若不是为了我爹和夏子英的下落,我可不想千里迢迢的跑到这兵荒马乱的西疆来,我找到他们,我就会回去的,不然我留在这里干嘛?你说说看,这段时间,可有找到他们两个的消息?」 肖潇微微嘆了口气,说道:「还没有找到线索,我们派人去了黑风崖下面寻找,但是没有找到他的尸体,更没有找到他的人。不过回来的人说了,有在一处树枝上发现了血迹,那血迹还流了一段距离,后来血迹渐渐消失,再也没有找到任何踪迹了。后来西昌人在黑风崖下面严防死守的,我们的人也只好赶紧出来了,没有再找。至于护国公,我们去查看过了,似乎是被别人给带走了,但是,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收到护国公或者任何人给我送来消息。按理说,谁要是掳走了他,应该会跳出来说出他的交换条件的。」 依依的眉头微微一皱,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刚刚那些黑衣人,你们可有审问出来什么?」 肖潇鄙视地笑了一下,说道:「哼,那些个孬种,我的烙铁才拿出来,还没有往他们身上烙了,他们一见着那红红的烙铁就吓得发抖,立马就招了,有一两个倒是还挨了几下烙铁才肯招。他们说了,他们也没有找到夏子英和护国公的下落,他们还在到处找,想比东朔更快一步先找到人。」 「招这么快?」 「他们不是什么死士,只是一般的士兵罢了,所以才没有那么能抗揍,他们贪生怕死惯了的。这些西昌人跟北云人相比,最大的区别就是西昌人贪生怕死,畏畏缩缩的。而北云人,则个个勇勐敢打,又视死如归,光是那份民族精神,西昌人就比不上北云人。所以这么多年来,西昌人也不敢跨境过来攻打东朔,只是老老实实地守着他们西昌的那些疆土而已,即便偶尔有一些小战乱,那也是极个别的不安分子闹事罢了。而北云国却是下至黎民百姓,上至皇帝,都有着一副扩大疆土的雄心壮志,每年都不停地骚扰北疆,因此轩王才不得不常年呆在北疆驻守。即便轩王这样的战神在北疆镇压,那些北云人却依然敢触怒轩王,南下举兵。相比起来,我们这西疆可是很好维稳的。不过自从西昌和北云联合起来以后,原来好逸恶劳的太子也死了,如今是野心勃勃又阴狠手辣的二王爷阿木古孜主帅,这些西昌士兵倒是比起以前来,已经勇勐了许多。我们现在跟他们打,也要颇费一些力气了。」 肖潇说着说着,脸上的神色就变得凝重了起来,他最近也很头痛,阿木古孜在木寻镇呆着,可一点也不老实,他休整了兵马以后,就时不时的攻打一下其他的城镇,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把肖潇的兵马调来调去的,犹如猫逗老鼠一般,玩弄着东朔,肖潇已经疲于奔命,现在听到哪个小镇子上又被西昌人骚扰,肖潇都已经麻木了,只怕自己带着兵马跑过去,还没有跑到半路,西昌人就又缩回去了。 最近,他们哪里有时间休息啊?每天就是听着各个地方传来一份又一份的战报,可是自己却没有精力去攻打他们,如果将部队调来调去的,那些士兵的体力会急剧消耗,如果万一西昌人发起了真正的攻击时,东朔的士兵根本就没有力气再去杀敌人了。 所以他们这些人才这些天来,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洗澡,每天都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下。 西昌人这样频繁骚扰他们,确实是很烦人,若是不去理会他们的骚扰的话,就怕自己万一疏忽了,他们来一趟真的攻击,自己明明接到了战报,却没有赶过去支援,只怕又要损失一座城了。 肖潇十分烦恼的嘆了口气,以前对付阿木古力,还算是轻松的。现在,看着那阿木古孜好像是天天在木寻镇玩女人,可是那阿木古孜下达的战略计谋,却让肖潇焦头烂额了,忙着对付阿木古孜都没有精力了,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找那两个失踪的人啊?找了几番,找不到了也就渐渐的失去了耐心。 「报,文青镇有急报!」
第一百五十三章 围魏救赵 军帐外响起了一声高声而急促的嚷嚷声,一个比肖潇身上的酸臭味还要浓重的大汉子沖了进来,年约二十五岁,那脸上油光发亮,头髮乱糟糟的,跑进来的时候,依依眼尖的看到了那个汉子发尖上的一只黑色的虱子因为抓不住抖动的头髮而掉落在地。 肖潇焦急地站了起来,今天已经是第三次收到了战报了,他几乎是惯性一样地将战报接过来,熟练地撕开了信封。 肖潇一展开战报一看,与白天的战报几乎是大同小异,肖潇有些恼怒地将战报给扔到了桌子上,那个汉子也没有去拿那份战报看,就猜到了那份战报里写了些什么。 「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派兵去支援?」 「不去。」 肖潇有些愤愤地说道,每天有几次这样的战报,究竟这些战报是真是假,他也搞不清楚。那个阿木古孜现在简直是欺负他们东朔没有主将在西疆,把他们当猴耍。 现在西疆的一切军事都由肖潇代理,本来是等护国公来了以后,这将军一职就由护国公接任的,谁知道护国公竟然失踪了。 「为什么不去支援?若是那个城被攻破了,且不说皇上会怪罪你,就是那城里的普通老百姓会死伤无数,你们也应该去守护那个城镇的啊?」 依依有些不解的问道,以她对肖潇的了解,肖潇应该是一个忠君爱国的正义人士,可是为何会弃百姓于不顾呢?居然躲在这军帐中龟缩着不去支援? 肖潇本来不想将这边疆的战事让一个女人知道,但是现在自己心情正是烦躁的时候,根本就不想跟夏依依解释过多,直接用手指了指桌子上那如同小山一样堆着的战报,说道:「你自己看吧。」 依依微微皱眉,却没有说话,随手拿起一份战报看了一下,心里一惊,昨天靠南面的小镇子被西昌人攻打了?再打开一份战报来,昨天下午靠北面的另一个城镇又被西昌人攻打了?依依将桌上的战报一一打开来看,看完了以后,瞬间就明白了,为何肖潇接到刚刚这份战报的时候,那表情有多么的烦躁和无奈了。 原来阿木古孜现在就是东打一枪西放一炮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样参杂着攻打东朔,即便东朔战士在第一次听到战报,热血沸腾的赶到那个城镇,却发现被西昌人给骗了。第二次,又被骗了,第三次还被骗了,那么东朔的士兵不仅仅在体力上消耗极快,在精神上也一定会气馁,会失去斗志。 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 体力还是一方面,最可怕的是现在整个东朔西疆的士兵都已经对这些战报麻木了,那么一旦阿木古孜来真的,东朔还以为西昌仍旧是逗弄他们玩呢,到时候不派人去,只怕那个城镇很快就会被西昌的大部队给灭了吧。 凝香和画眉见夏依依眉头紧皱,她们也好奇地将那些战报给拿过来看。 凝香将战报摔到桌上,气愤地说道:「那些个西昌贼子可真是可恶,他们就不能像一个男人一样,面对面的真刀真枪的打斗一场吗?整日里搞这些个小动作做什么?」 「这是他们的计策,要的就是现在东朔的这个效果。」画眉冷冷地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 凝香跟刚刚进来的那个汉子一样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凝香有些着急,她恨不得现在就骑马跑过去杀光那些西昌贼子。 那个汉子刚刚一脸焦急地跑进来报信,心思都在文青镇的战事上,并没有注意坐在帐中的三个人,开始自己以为他们不过是军营里的三个士兵罢了。 现在那个汉子才仔细地瞅了她们三个一眼,三个少年年纪挺小,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穿着的衣服也不是战袍,看来应该不是他们军营里的人。 那个汉子再仔细一看,发现她们居然是女扮男装的三个女人。 女人!? 那个汉子有些恼怒地朝她们三个吼道:「你们三个军妓,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在大军帐中看战报的?立马给老子滚出去。」 那个汉子朝她们吼完以后,就怒目瞪着肖潇,神色严肃地说道:「肖副将,即便你现在暂代将军一职,在军中你是最大的,可是你也不能罔顾军纪,怎能在大军帐中召妓呢?这里头有多少军事机密?万一她们是贼子派来的奸细呢?偷了我们的军事机密,你可知这是多大的罪过吗?你又负的起这个责任吗?」 按理说,这些军中的人若是要嫖妓,那也是去军妓的帐中,而不是将军妓叫到自己的帐中,虽然他们这些职位高的人,不需要自己去军妓的帐中,可以将军妓叫到自己睡觉的帐中去,但是却不能叫到这个大军帐里,这个大军帐并不是谁的卧室,而是办公用的军帐,这是他们这个军中头领开会议事的地方。 那个汉子没有畏惧肖潇的职位比自己高,而是冷厉愤怒地盯着肖潇,要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肖潇抚了抚额头,神色有些尴尬,军妓?自己还一次招三个军妓?肖潇轻轻咳了一声说道:「蒋副将啊,我在军营里这么多年来,你何曾见过我找过军妓?」 肖潇一向都是嫌弃那些军妓太脏了,自己根本就不愿意像那些普通士兵一样想着要去召妓。即便有时候会有一些雏,可是肖潇也不愿意去碰,虽然他们这些位置高的将领可以优先享用那些还是个雏的军妓,但是夏子英向来就讨厌军中的这些龌蹉事,肖潇受夏子英的影响,也不愿去碰那些军妓。他们二人在这西疆的军营里算是洁身自好的一股清流了,整个西疆的战士可是都知道的。 这个蒋副将自然也是知道的,他愤怒的指责了一通之后,被肖潇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这点来了,肖潇一向都谨言慎行,不可能招军妓到大军帐中,更何况还一招就招仨? 蒋副将一脸疑惑地说道:「那她们三个女人不是军妓是什么?」 凝香一听,就立即暴跳如雷,站起身来,解下缠在腰上的马鞭就朝蒋副将抽了过去,怒骂道:「瞎了你的狗眼。」 蒋副将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凝香甩过来的马鞭给抓住了,那马鞭的末梢随着惯性在蒋副将的手腕上缠绕了四五圈,抽得蒋副将手疼,手腕上被马鞭缠绕的地方立即显现出来一圈圈红印。 凝香稳稳的站直了身子,用力往回一拉马鞭,马鞭缠绕在蒋副将的手上更紧了,蒋副将便死死地拽住了马鞭跟凝香较劲。 两人的目光随着那条马鞭的两端跟着马鞭的平行线往对方看去,两人愤怒的视线在马鞭上方相遇,电光火石一般,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升腾起一股浓烈的硝烟味。 那条马鞭被两人拽得越来越紧,拉伸得越来越长,也变得越来越细,凝香使劲地咬紧后槽牙,将力量稳在自己的两条腿上,那两条腿仿佛长在了地上一般。蒋副将想将她用马鞭给掀倒,可是没想到那个小丫头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蒋副将身为一个副将,若是连拔河都拔不过一个小丫头,这说出去多丢人啊,蒋副将脸上的肌肉瞬间紧绷,咬紧了牙关,用手用力一扯,那条马鞭终是抵不过二人的用力拉扯,「嘣」的一声给绷断了。 她们两个人却因为之前一直用力往后拉,这时突然没了对向的力量,两人便齐齐地往后趔趄了几步,蒋副将看着这个看似娇小却有着一身武艺的女子,突然放下了刚刚那一脸的愤怒与鄙视,换上了佩服的神情,说道:「你这女人,力气倒是不小。」 凝香更是愤怒,朝他大吼道:「不要叫我女人」。 那汉子嗤笑一声:「女孩?」 「我有名字!」 那个汉子脸上洋溢起了温柔的神色,摆出一副书生的模样,学着文人墨客的样子装模作样的作揖说道:「请问姑娘芳名?」 「凝香」,凝香没好气的气唿唿地朝他吼道。 「凝香,好名字,古有闻香识女人,不知你凝的是什么香?」 凝香阴森森地说道:「会死人的香,你怕不怕?」 「不怕,我天不怕地不怕。」 凝香白了他一眼,气唿唿地坐了回去。 「不知这两位是?」 「画眉」 「夏奕」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蒋副将看向她们的眼神仍旧充满了戒备,她们三个人的名字,自己可是从来就没有听过。 肖潇说道:「行了,瞒着军中士兵就行了,蒋副将不是外人,他理应知情。蒋副将,这位是夏依依,也就是轩王妃,护国公的女儿,夏子英的妹妹。而凝香和画眉则是轩王妃的随从,她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找护国公和夏子英的下落的。」 「你是轩王妃?」 蒋副将看着那个坐着一声不吭的女人,有些怀疑地问道,哪有一个王妃不在王府里享福,却偏偏跑到这战乱之地来,关键是只有她来了,轩王没有跟着一起来。不过从相貌上来看,男装的夏依依的眉眼五官跟夏子英还真的有一点相似,一个是美女,一个是帅哥。果然还是护国公的基因太好啊。 「嗯」 依依简短干脆的回答,接着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索当中去了。 蒋副将露出了一副有些同情的神色来,不过十几天,夏依依就接连失去了两个亲人,还真是可怜,估计她也有可能受不了这个打击吧。现在整个护国公府还真的就只有夏依依一个可用之人了。 蒋副将劝慰道:「王妃,你不用担心,末将一定会继续派人去寻找他们两个的下落的,相信不久一定能找到他们两个。」 「多谢。」依依跟他道完谢,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之前的那封战报上。依依说道:「你对这些战报可有什么看法?」 蒋副将的神色变得有些暗淡和沮丧,嘆了一口气,摊开那双大手无奈地说道:「卑职哪里能有什么看法,前段时间倒是天天急急地派兵去迎战,可是现在我们也跑不动了,也只能随他去了。」 依依说道:「你用不着在我面前自称卑职,我又不是你的上司,另外,叫我夏奕就行了,肖潇也说了,军中来个女人多有不便,我们三个就以男人的身份出现就行了。」 想不到王妃这么平易近人,又没有什么架子,说话干脆,完全不像一般的贵女一样扭扭捏捏的。蒋副将点点头,「行,这样也好,免得那些个兵痞子得罪了你。」 「肖潇,蒋副将,我有个计策,倒是可以应对西昌,兴许有些用处。」依依说话还保留了一些余地,不敢将话说得太满了。 肖潇有些狐疑和不信,他们这些将领在一起,都没有商量出一个计策来,这夏依依一个女流之辈还能想出什么对策来?不过在没有任何计策的时候,好歹听一听她到底有何良策吧,兴许还真的有用。 肖潇面带惊奇和期待的神色说道:「哦,你有什么计策,快快说来一听。」 蒋副将则露出些许不屑的神情,若说那两个丫鬟有些个武功在身,他倒也不是很奇怪,毕竟是轩王派来保护夏依依的人,自然不可能派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女子过来。可是这个夏依依,身为一个后院女子,平日里不是应该绣绣花,伺候王爷吗?哪里能有这本事去考虑战场上的事?她们女子又不用读兵书,读的可是女则啊,女则里可不会教她们怎么打战。 蒋副将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你未免把这战事想得太简单了,我们好几个头领一起想办法,都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你一个女人就能想到办法来了?想到的办法估计也没什么用处吧。」 凝香立马耻笑道:「想不出办法来,那是因为你太笨。我们王妃可聪明着呢,你连我们王妃的一根小手指头都比不上。」 蒋副将被凝香怼得哑口无言,便愤愤地说道:「那就尽管说来一听。」哼,看你还能说出个什么花样来。 依依缓了缓心神,理了理思绪,没有太在意蒋副将的不屑和不相信,毕竟这战场上事,需要考虑到方方面面,若是万一哪个方面没有考虑周全,就有可能因为一子下错,全盘皆输了。 依依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一直是西昌处于主导地位,而你们处于被动地位,他们打哪里,你们就防守哪里,所以才会造成你们被他们耍的团团转,带着部队在各个城镇中奔来跑去的。倒不如你们主动掌握主动地位,让他们迫于转为被动地位,他们到时候要集中精力来应对你挑起的战争,他们哪里还有精力去搞这些个小动作呢?」 「我们掌握主动地位?」 「不错,你们现在的想法太过保守,只是想着守着自己的这些疆土,还有边防线上不要再丢失城池就可以了。但是你们没有想到过像西昌一样去攻打西昌的城镇。你们要变被动为主动,要将手中的矛刺出去,而不是仅仅举着个盾牌防卫啊。」 肖潇点点头,说道:「不错,你的想法很对,如果我们去攻打西昌的城镇的话,西昌为了派兵守住自己西疆原本的疆土,必定会派兵去反击,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去东朔边境东戳戳西捅捅呢?」 「照我看,你们倒是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也先去佯装攻击一个城镇,等他们将大部队调过来的时候,你们就立马撤退,保存兵力,而另一路主部队就可以集中力量攻夺西昌的另一个城镇,声东击西。我们丢失了几个城池,就从他们西昌那里也抢过来几个城池,这样的话,我们就几乎都扯平了。」 这样不就是相当于互换了几座城池了。别的不说,就是皇上那边也好交代了,即便是没有将那几个丢失的城池给抢回来,但是好歹也是抢了西昌的城池,皇上也不敢再对西疆的战士有怨言了。 蒋副将一听,眸子里散发出不可置信的目光来,自己还真的小瞧了夏依依了,他兴奋地说道:「夏奕,你的这个方法可是不一般啊,依我看啊,他必定会上当,也会被我们调得焦头烂额的。」 凝香有些小傲娇地瞥了蒋副将一眼说道:「现在你相信了吧,我说了,你连我们王妃的一个小手指头都比不上,我们王妃可聪明着呢。」 「凝香,你切莫胡说。」 依依打断了凝香的话,人家蒋副将好歹也是一个将军啊,怎么能在人家面前这么自大呢?虽然自己想了一个办法,却不能以此来将别人的能耐全都给推倒吧。 凝香扁了扁嘴,不再说话了,脸上的小傲娇也暗淡了下去,不敢再夸夸其词了。 蒋副将笑道:「凝香,我还以为你这么放肆的一个人,没人能治得了你了,原来王妃一说,你就立马噤声了啊?」 「哼,你好好地去带兵打战吧,别跟我面前打嘴仗了。」凝香别过头,懒得看蒋副将那一脸揶揄和得意的神情。 蒋副将也收起了取笑凝香的神情,转身跟肖潇说道:「属下这就去把另外几个副将叫过来一起商量今天的作战计划。」 「嗯」肖潇点点头,等他一出去,肖潇便将那副被圈走了几个城池的地图拿了出来。 肖潇看了一眼坐在帐中的三个女人,说道:「你们还是迴避一下吧。」 「好」,依依点点头,自己毕竟不是军中之人,在这大帐中听他们这些军中首领讨论作战计划确实不妥,自己没有这个资格,避避嫌也是应该的。 「我已经给你们安排了一个军帐,你们三个人共用一个军帐。另外给你们准备了新兵服,你们在军营里穿着这常服太过扎眼了。」肖潇怕夏依依嫌弃三人用一个挤得慌,便又补充道:「军中用军帐是有规定的,只有将领级别的可以单独用一个军帐,你们不是将领,所以只能挤着用一个军帐。」 「无妨」 夏依依对于住宿条件不是太挑剔,只要有个地方睡就行了,况且自己以前又不是没有睡过军帐,不也是好几个人挤在一起睡吗?若是条件不好的时候,还要睡在地上了。 夏依依带着凝香和画眉便去了自己的军帐,依依累得很,将包袱往地上一放,就躺着休息。凝香忙不迭地去伙房营里要热水过来给夏依依洗澡,可是伙房营里的人这大晚上的都已经休息了,灶台里都熄了火了,凝香初来乍到的,又不能泄露夏依依王妃的身份,只好自己一个人起灶烧热水。 刚刚一烧火,就腾腾地跑来一个小兵,看着凝香在灶台里烧火,立即斥责道:「你在干什么?」 「烧热水洗澡啊。」凝香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那个小兵立即跑过来将凝香手中的柴火给夺过来扔掉,灭了灶堂里的火说道:「洗什么热水澡?整个军营这么多的人,要是大家都洗热水澡,那得费多少柴火啊?军营里面柴火这么紧张,烧菜都不够柴火的,这热水也就只能供应那几个将领,下头的人是不能用热水的。你想洗澡,自己打冷水去。」 凝香被他给夺了木柴,灭了火,有些不高兴,但是凝香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听那个小兵的解释,凝香也理解这军中的柴火确实是十分紧张的,凝香用手指头伸进了刚刚打上来的井水里摸了一下,冰凉彻骨,本来井水就比较凉,这更何况是春末的西疆夜晚呢?这井水就比白天更冷上了几分。 倘若是凝香和画眉的话,她们两个都习惯了,用冷水也无妨,可是凝香却是担心夏依依受不了这个苦,若是万一夏依依洗冷水澡给洗感冒了,那可怎么办啊? 凝香便笑着说道:「这个小哥,我就倒半桶水烧个温热就行了,废不了多少柴火的,行不行?」 那个小兵看了眼凝香指着的那桶井水,叉着腰竖眉说道:「你是不是今天才来的新兵啊?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这个是井水,只能用来做饭菜和喝水的,你居然用它来洗澡?太奢侈了,要想洗澡,你直接去后面那条河里洗。你要是用井水烧热洗澡会挨军杖的,我劝你最好别用,到时候挨打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那条河有多远?」 「走过去大概两刻钟吧」 「两刻钟?那我拎一桶水回军帐洗澡不得累死啊?」 那个小兵有些鄙视地看着凝香,说道:「你是个猪脑子啊?非得拎桶水回军帐里洗澡啊?我们都是直接在河里脱光了洗好了再回来的。」 凝香光是听他的话就已经觉得那条河水里望眼过去满眼都是赤条条的男人了,自己别说是去那里洗澡了,就是去那里打水,若是遇上哪个人在洗澡,那得多尴尬啊。 军营里果然不是女人应该来的地方。 凝香用手在鼻子前忽扇忽扇地扇着风,有些嫌弃地憋了口气,说道:「你身上这么臭,你怎么没有去河里洗澡啊,是不是嫌那里的河水太凉又太脏啊?」 那个小兵被凝香这么嫌恶他身上臭味的动作给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往后退了几步,讪讪的说道:「那里有点远,我们以前隔个几天也会去洗一次的,不过现在没时间去洗了,时不时的有战报,我们就得赶紧集合去打战,若是我们去洗澡了,万一这么响起了集合号声,我们没有在规定时间内赶回来集合,是要受责罚的。再说了,我们这些天,天天被西昌人折腾来这,折腾去那的,跑得两条腿都快断了,哪里还有力气跑到后面那条河里去洗澡啊?你刚来,你还不习惯,过几天,你就会跟我们一样臭了。」 凝香笑眯着眼睛拍了拍这个有些小可爱的小兵说道:「放心,今天以后,你们就不用每天被西昌人折腾来折腾去了。」 那个小兵有些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凝香说道:「你等会就知道了,一会就要吹响集合号了,你现在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准备集合,若是晚了,当心被杖责哦,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凝香将他的话又原原本本地还了回去。 「你怎么知道?」那小兵并没有走回去收拾东西,而是更加疑惑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年纪很小的新兵,一个新来的新兵怎么可能会知道等会要发生的事情呢?还敢说以后再也不会东奔西跑的折腾了,难道他知道什么内幕? 那个小兵还在踌躇和怀疑中,就听到了集合的号角声,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凝香,说道:「还真的被你说中了,真的吹号角了。」 「你还不快点跑?」凝香朝他挥了挥手,那个小兵来不及多想,连忙拔腿就往自己的军帐中跑去。 凝香见他一走,为了防止再来一个士兵阻止她,她便拎着一桶冷井水迅速出了伙房。 画眉见凝香去了许久,回来居然仅仅是带回来一桶冰冷的水,有些责备的说道:「你怎么办事这么不牢靠了,连热水都不准备一下?就拎一桶冷水来。」 凝香苦着脸说道:「画眉,我能这么快就拎回来一桶冷水来,已经是费了些劲的了,要知道,在这个破地方,要想洗个澡有多难。你就别想着洗热水了,根本就不给热水洗,只有那些将领才有热水洗澡。」 凝香便把刚刚的所见所闻说给她们听,依依摇了摇手,说道:「无妨,这里不比京城,这兵荒马乱的地方条件自然是要艰苦一点的。我们三个就用这桶水随便擦洗一下就行了,今天就将就着过了,以后再想办法吧。」 军帐中,肖潇按照夏依依的方法跟那几个副将一商量,大家眼前一亮,纷纷觉得肖潇说得这个办法极好,便立即部署了部队兵分两路,肖潇带着人往西昌的黎平镇赶去,而蒋副将则带着主力悄悄地往绥元镇赶去。 那个之前堵着凝香的那个小兵有些疑惑地跟着蒋副将往绥元稹赶去,他记得刚刚集合的时候,他听别的士兵说的是收到了文青镇的战报,按照以前的行军习惯,他们应该是被派去文青镇才对啊,怎么会朝着西昌国的绥元稹赶过去呢? 不过他即便是有些疑惑,却也只是自己暗自嘀咕,没有将疑问问出来,只管听令头领的命令行事就行了。他想起伙房里遇到的那个「新兵」的话,这个小兵隐隐的觉得今天会打一场打胜仗。 木寻镇 阿木古孜阴狠的目光狠狠地盯着达努吉,他从几个女人的怀里站起来,愤怒的将桌上一个苹果朝达努吉的头上掷过去,那个苹果瞬间被砸碎成几块,崩裂开来,达努吉的头上流下来一些苹果汁。 那几个女人吓得往旁边一缩,连大气也不敢出。 阿木古孜说道:「你可真是能耐啊,抓不住夏子英和护国公也就算了,他们两个毕竟是东朔的将军,而你只是个副将。可是你再怎么没用,总不能连三个女人都抓不到吧,那本王哪里还放心让你统帅本王的兵马?」 达努吉的头几乎要被阿木古孜的大力一砸给砸得头晕,他低沉着头说道:「回王爷,卑职以为不过是抓三个女人而已,所以就交给了下面的人去办,卑职并没有亲自出手,倘若卑职出手的话,结果必定会不一样。」 阿木古孜一双眼睛显得更加的狠歷,狠厉中带着一股愤怒,冷哼一声道:「本王交代给你的任务,你不亲自去办,倒是推脱给下面的人去办,若是你办成功了,也就罢了,可是任务失败了,本王可不管究竟是谁去现场动手的,本王只知道本王可是交给你去办的。你不仅没有办成功,反倒被人抓走了几个俘虏,哼,你还有脸来见本王。」 他有些恼火,本来想着今天就有两个新人来伺候他了,而且这两个新人还是轩王府的人,对他来说,他玩了轩王府的人,而且还是轩王妃的丫鬟,这要是说出去,省不得也连带着将轩王妃的名声也破坏了,那轩王必定会大动肝火,一想起轩王发怒的样子,他就觉得兴奋,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泡汤了。今晚的美女也没有了,也不能刺激轩王了,真是太扫兴了。 阿木古孜拿起一把匕首正要朝着达努吉掷过去,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跑步声,一个参将走了进来说道:「王爷,肖潇带了人去攻打黎平镇去了,那边已经打起来了,他带的人还不少,只怕再过一个时辰就能攻下黎平镇了。」 阿木古孜放下了手中的那把匕首,嘴角扯出一丝笑容,说道:「这猫逗老鼠的游戏玩了这么久,本王本想着等夏依依来了,本王就给东朔来个痛快,打得他落花流水,没想到,这肖潇脑子倒是开窍了嘛,竟然想到了围魏救赵的把戏,他想救文青镇,就来攻打西昌的黎平镇。既然如此,我们就去黎平镇会会他,告诉他,黎平镇,他是攻不下的,而文青镇,早晚要落入本王的囊中。」 阿木古孜大步踏出了房门,说道:「赶紧派兵去黎平镇支援,本王先去黎平镇会会他。」 阿木古孜骑了战马就往黎平镇赶去,也不交代一下后面的事情应该怎么办。达努吉从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刚刚险些就被阿木古孜给杀了,达努吉可是听说过上一任副将乌托扎被阿木古孜乱箭射死的事情,达努吉分析了一下原因,只怕是因为乌托扎给阿木古孜送去的几个女人里有一个带了刀片进去将阿木古孜给挟持了,所以乌托扎的死,绝不会仅仅是因为阿木古孜要杀那个女人而被连累的,只怕阿木古孜本身也想杀乌托扎。 原本一个亲王也不可以这么草率地将一个副将给杀了,但是连着拿下了东朔几个城池的阿木古孜现在在西昌可是名声大噪,皇上对他也颇为器重,皇上看在了阿木古孜的功绩上,根本就对阿木古孜杀害乌托扎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今的阿木古孜就更是狂妄不已。 阿木古孜之前想杀乌托扎,好歹还寻了个藉口,是要射死那个女人,而不小心射到了乌托扎。可现在阿木古孜要杀达努吉的时候,根本就不想再找什么藉口,直接想在军帐中了结了他。 达努吉站起来的身子有些抖,他暗暗捏紧了拳头,阿木古孜竟然两次为了玩女人就要杀堂堂一个副将,真是滥杀无辜,自己真的不想再这样在一个性情阴冷,残暴的王爷手底下做事了。 达努吉抹了一把头上的苹果烂泥,狠狠地瞪了一眼缩在屋里头看着他的那几个女人,他转身走出了房门,经过一处走廊的时候,一拳头就砸在了墙上,直接将那个走廊给砸出了一个大洞来。 即便自己再怎么不愿,可是生活还要继续。 阿木古孜甩手就独自跑去了黎平镇,达努吉还得忍着心里的这口气跑去安排兵马赶往黎平镇支援。 黎平镇 肖潇带着兵马已经在这里攻打了快两个时辰了,双方势均力敌,不过肖潇要略胜一筹,黎平镇的守卫已经快要抵挡不住肖潇的进攻了,眼看着就要被肖潇给攻上了城墙的时候,阿木古孜骑着战马快马加鞭的赶到了黎平镇。 阿木古孜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在城外浴血奋战的肖潇,阿木古孜冷笑一声,他觉得此时的肖潇好像一个可怜虫一样,这些日子一来,被自己给调来调去的,逗弄得筋疲力尽的,今天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办法来破解自己的攻势,可是肖潇却依旧没有办法攻下黎平镇,肖潇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阿木古孜大声笑道:「肖潇,本王劝你现在赶紧投降,你以为你能攻得进来吗?本王的大军马上就要到了,你若是不投降,今天,这里就是你的坟场。」 肖潇一剑刺死了一个西昌士兵,剑尖上的鲜血如自来水管半开状态的时候一样,细细长长的血流流了下来,流到了那个已经躺在地上的西昌人尸体上,与尸体上刚刚冒出来都鲜血混合在一起流到了地上。 肖潇抬头,望向了城墙上的阿木古孜,大喊道:「阿木古孜,你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死在女人堆里了。」 一提起这茬事,阿木古孜就愤怒不已,他曾经派人偷偷潜入邻镇里找那个挟持过他的敏儿,可是却没有任何音信,他恨不得将那个敏儿活捉了以后,先女干后杀。 阿木古孜的眸子里仿若喷射出两条火龙,远远的射向了城墙下的肖潇,阿木古孜说道:「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别怪本王不客气。」 阿木古孜拉满了弓,远远地就朝着肖潇射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首场胜利 肖潇策马就往后跑,边跑边用剑挡开阿木古孜射过来的箭,带着兵马就跑到了阿木古孜的射程之外。 阿木古孜瞧着肖潇如同一个丧家之犬一样边挡着箭一边往后撤退,根本就不敢再往前面靠近,阿木古孜冷哼一声,敢来攻占西昌的城,真是异想天开。 肖潇怒道:「阿木古孜,你就知道躲在城墙上射箭,有本事,你下来,你敢跟我较量个高下吗?」 阿木古孜道:「夏子英都不是本王的对手,你一个小小的副将,可不是本王的对手,本王才不屑下来跟你比试呢。」 「不敢下来,你就是一个胆小鬼。」 肖潇大声嘲笑道,他身后的东朔士兵也大声嘲笑起来,气得阿木古孜扔掉手中的箭,拿着剑就要飞下去。旁边一个参将连忙阻拦道:「王爷,当心敌人使诈。」 阿木古孜气恼地将那个参将一把推开,孤身一人飞了下去,抢过一匹马来,就沖了过去跟肖潇打了起来。 肖潇哪里是阿木古孜的对手,在武功上来说,肖潇差了半截,即便是有其他几个参将帮忙一起打,肖潇也打不过阿木古孜,渐渐败下阵来。 阿木古孜快要得手斩杀了肖潇,结果肖潇策马就往回跑,那些东朔士兵一见肖潇打不过往回跑了,他们也跟着一起往回跑,阿木古孜怒吼一声:「贼子,你往哪里跑。」举着剑就跟着追了过去。 肖潇不得不一边跟阿木古孜打,一边往后撤退,一直处于下风,但是却一直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不被阿木古孜给杀了。 眼看着两个人越打越往后撤,都撤出了几里地了,阿木古孜眉毛紧皱,总觉得肖潇在使诈,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可是阿木古孜却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阿木古孜跟肖潇两个人就这么纠缠着几乎打斗了一个多时辰,阿木古孜心里一凛,难道肖潇这是要调虎离山之计?将他给骗出黎平镇,却暗地里派人去攻打黎平镇? 阿木古孜立即勒住了马缰绳,往黎平镇撤回去。 肖潇见着阿木古孜焦急地往回赶,嘴角一笑,现在才想起来?晚了。 阿木古孜匆匆忙忙地赶回了黎平镇,可是这里却没有另一支东朔军队来攻打,黎平镇已经恢復了安静,那些东朔士兵在忙忙碌碌的收拾着地上残缺的尸体。阿木古孜四处看了一眼,确实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东朔的士兵,阿木古孜眉毛紧锁,怎么回事?没有人来偷袭,那肖潇为何要故意将自己给骗出去?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根本就没事? 阿木古孜骑着马踏过了那满地的尸体,朝着城内赶过去,刚刚走到城门口,那个城门参将就连忙赶过来说道:「王爷,半个时辰前,木寻镇那边送了战报过来,绥元稹那边有封战报给你,可是他们不知道王爷你到这儿来了,他们把战报给送到了木寻镇,那战报才刚刚又转送到这边来。」 「绥元稹?出了什么事?」阿木古孜就觉得自己的眼皮子之前跳得厉害,隐隐觉得有事情要发生,肖潇今天的所作所为有些反常了,现在果然是出事了。 「属下没有看,达努副将说这封战报是上了火漆的,只能交给王爷看,别人不可以私自打开,所以我们都还没有看那封战报。」 「都什么时候了,孰轻孰重还分不清吗?」阿木古孜气得暴跳如雷,连忙将战报拆开来一看,难怪刚刚来这里攻打的人里只有肖潇一个人,另外就是带了一些职位比较低的参将,连一个副将都没有带,原来那些副将都跑去攻打绥元稹了,这个肖潇来黎平镇就是放烟幕弹来的,他们的真正目的不是黎平镇,而是绥元稹。 阿木古孜赶紧冲进了城门,找到了达努吉,厉声质问道:「你为何不拆开来看一看,立即派兵去绥元稹?」 达努吉说道:「王爷,属下只是按军纪办事而已,这个火漆筒上的标记就是只能给你看的,属下哪里敢私自拆开来看啊?况且即便是拆开来看了,属下之前在木寻镇接受王爷的命令是派兵来黎平镇,而不是去绥元稹,属下没有您的允许,哪里敢私自违抗您的军令,将军队调往绥元稹啊?属下刚刚一收到这份战报,就立即着人去找你去了,可是派去找你的人到现在也没有见他们回来。属下也很心急啊,可是偏偏在这重要的时候,你没有在黎平镇,这要属下上何处找你去?」 达努吉可是还记恨着刚刚在木寻镇阿木古孜因为他没有完成任务而对他下了杀心的事,达努吉可不想再对阿木古孜这么忠心耿耿,刚刚他原本是可以特事特办,拆了那封战报看的,可是他就是故意不拆,就是想给阿木古孜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自己一个副将也是很重要的,不要随意践踏他的尊严。 阿木古孜未尝没有听出来达努吉话语中推卸责任的意思,他狠狠地瞪了达努吉一眼,说道:「派出去的人没回来,你就不知道早点拆掉吗?那些派出去的人肯定是被肖潇派人给诛杀在半路了。」 肖潇果然是故意将自己调出去的,可是倘若达努吉能早点将战报拆开来看,也不至于会拖到这个时候,这个时候再派兵过去,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你还守在这黎平镇干嘛?这里都没有东朔人来攻打了,你还不将刚刚带来的士兵带到绥元稹去?」阿木古孜恶狠狠地对达努吉说道,自己看达努吉真的是越看越不顺眼了。 达努吉有些不放心,忐忑地问道:「我们若是撤走了,万一肖潇带着人又折回来怎么办?」 「他们既然是要攻打绥元稹,那么大部队一定是在绥元稹,不会有大部队再过来这儿了。一口吃不成胖子,若是肖潇这么贪心又想要绥元稹又想要黎平镇的话,只怕他两个都攻不下,所以他一对会集中精力攻打绥元稹。你还不快些带着兵赶去绥元稹?」 达努吉得了令,这才连忙下去指挥兵马匆匆忙忙地赶去黎平镇,阿木古孜愤怒的哼了一声,也骑着自己的战马快速的往绥元稹赶去。 只是等他赶到绥元稹的城门下的时候,发现绥元稹城墙上的旗子都已经换成了东朔的旗子了。果然还是来晚了。阿木古孜又气又恼,匆匆忙忙的赶到城门下大声喊道:「小贼子,你们竟然敢使诈偷袭西昌,还不快给本王滚出去。」 城墙上的参将瞧见了阿木古孜在下面大喊大叫的,参将从城墙上伸出一个头来,说道:「阿木古孜,现在这里已经是东朔的地盘了,你赶紧滚回你的西昌去。」 阿木古孜怒道:「你给本王滚,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本王对话,快去叫你们的副将出来。」 「没空」 那个参将回了一句,便又将头缩了回去,躲在了城墙上的石头背后,再不理那阿木古孜在外面的叫喊,只当是一条疯狗在外面狂吠罢了。 虽然蒋副将带着人夺下了绥元稹,也将城门给控制住了,可是城内的战斗依然没有结束,蒋副将等人依旧在浴血奋战,只是首领都已经被斩杀了,就剩下一些个小卒子,杀起他们来就要简单得很多,蒋副将挥动着手中的剑,几乎就像是割麦子一样,一剑下去,就同时割了好几个人的脖子,一排排的西昌士兵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爬起来。 那个与凝香在伙房相遇的那个士兵此时正舞着手中的长矛,狠狠地将长矛刺进了对方的胸膛里,再拔出来的时候,那个西昌士兵应声倒地。这个小士兵只觉得自己激情满满,内心充满了激昂澎湃,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打得最为酣畅淋漓的一场战斗,也是唯一的一场胜仗。 他此时此刻终于是相信了伙房里那个「新兵」的话了,终于要结束前段日子里的那种被西昌人牵着鼻子走的被动局面了,他满心欢喜地想要迎接这个首场胜利。 阿木古孜跑得快,大部队还没有跟过来,他一个人在城外瞎着急,又不能攻进来,只能眼睁睁地听着绥元稹里传出来的巨大的厮杀声,只是自己却无能为力。 阿木古孜在城墙外等了许久,也未见达努吉带着大部队过来支援,阿木古孜的眉头紧锁,只觉得事情只怕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之中,难不成达努吉在半路遭伏击了? 阿木古孜连忙策马往回跑,跑了许久,果然见到达努吉正在跟肖潇打起来了。 肖潇一见阿木古孜来了,若是阿木古孜和达努吉两个人联手的话,肖潇必定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对手,肖潇约摸着过了这么久了,绥元稹内的战斗也差不多结束了,肖潇调头就往回跑。 阿木古孜赶到了这里的时候,肖潇已经跑出了老远,阿木古孜心里一震恼怒,现在即便是带着自己的这些兵马赶回去支援绥元稹也已经为时已晚了,等他们赶回去,那镇内剩余的那些残余士兵都已经被东朔人杀光了,就有精力来抵抗他们了。 阿木古孜将今天的这一切都归罪于达努吉,若不是达努吉今天没有捉到夏依依三人,惹怒了自己,自己又怎么会在气头上没有多加思考,就直接冲到了黎平镇,而且又因为达努吉没有提早将绥元稹的战报拆开来看,又导致没有足够的时间赶去支援绥元稹。 阿木古孜将这满腔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了达努吉的身上,他立即拿起手中的剑骑着战马就冲到了达努吉的面前攻击达努吉。 达努吉反应过来,眉毛一皱,阿木古孜今天对他果然是起了杀心了,达努吉可不想像乌托扎一样死在阿木古孜的手中,达努吉挥剑就对上了阿木古孜,与阿木古孜对打了起来。那些西昌士兵见着自己的副将和王爷打起来了,不明所以,却不敢上前,都远远地站着围观。 达努吉渐渐的打不过阿木古孜,心想可不能再打下去了,以阿木古孜的性格很有可能就这么将他给杀了,达努吉连忙喊道:「王爷,我们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谁知道那个肖潇撤回去以后又耍什么么蛾子?我们若是不赶紧撤回去,到时候连好不容易攻下了来的木寻镇也要被肖潇给抢回去了。」 阿木古孜一听,心里也有些打鼓,今天已经连着两次被肖潇给耍了,若是此时意气用事,可能真的又有可乘之机让肖潇占了便宜去。阿木古孜看达努吉还能跟自己对打几十个回合,武功也不弱,现在东朔那边也不可小觑了,正是用人的时候,留着这达努吉还有些个用处。 阿木古孜不能此时杀了他,但是不让他付出一点代价的话,自己心里又不舒服,阿木古孜倏的翻转手中的剑,连着出了几招狠招,打得达努吉措手不及,阿木古孜目光中散发出阴狠的气息,勐地在达努吉的脸上划了一道长长的伤,直接从右上角的太阳穴向左下角划过眉毛眼睛鼻子和脸颊,最终在左下角的下颌处留下那条伤的末端。 达努吉痛苦地往后一撤,捂着右眼睛,他的右眼珠子已经被阿木古孜给划成两半了,鼻子也从中间斜斜地分作两截,狰狞恐怖。 阿木古孜冷哼一声,收回了剑,策马带着那些西昌士兵往木寻镇赶回去,独留达努吉睁着一只左眼,捂着还在涓涓冒血的右眼和鼻子,骑马跟在队伍后面,他的整个脸都已经被鲜红的血给煳住了,他的脖子上俨如顶着一个大红灯笼一样,红艷艷的。 东朔西疆的大本营里,整个军营静悄悄的,那些士兵基本上都被派了出去,整个军营比以往都要安静不少,而大军帐中留守的吕斌副将却焦急的来回踱步,心事重重。 大军帐上倒影出吕斌高大的身影,这个身影不停地走来走去,时而坐下,时而起来,很明显的坐立不安,他有些在军帐里坐不下去了,便撩开了帐帘走了出来,他看了看天色,已经寅时过半了,按照原本他们的计划,大部队去绥元稹要速战速决的,此时应该已经结束了战斗了,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人回来送信。他有些担忧今天的战事是不是失利了,他今天一听肖潇说这个计划,也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对今天的战事充满了信心,可是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就越来越不安,毕竟这些天来,他们都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这突然来一次反击,他心里也有点打鼓了。 吕斌出了大军帐,便在军营里巡逻起来,只有忙起来了,才能缓解自己内心的焦急情绪,他的眼睛突然定在了一个小小的新帐篷上,这个帐篷离大军帐不远,他记得今天他去睡觉前都还没有这个帐篷的,这个帐篷一定是今天晚上支起来的,可是他却并没有听说今天要来人啊,而且还住在大军帐附近,住在大军帐附近的人可都是一些职位比较高的人,方便他们能快速赶到大军帐议事,普通的士兵都住的比较远,他有些好奇今天究竟是谁来了,难道皇上又派了人过来支援? 吕斌大步走到了那个军帐前,伸手从军帐门帘的缝隙里插了进去,解开了门帘的绳子,撩开门帘的瞬间,一把明晃晃的刀刺了出来就要抵上他的脖子,吕斌目光一凛,身形快闪,闪到一边躲开了那把刀子,他快速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刀挡住了从军帐中伸出来的刀子。 紧接着一个穿着东朔新兵衣服的小个子少年从军帐里走了出来。 藏了奸细? 这是吕斌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毕竟那个人年纪这么小,又穿着新兵服,都没有一个高等的头衔,哪里就有资格住在靠近大军帐附近的位置?会不会是敌人派来的奸细藏在军帐里了。 「你是谁?」 吕斌拿刀就去攻击那个少年,画眉看清了撩开帐帘的人的战袍是副将级别的战袍,画眉便往旁边躲开,没有与吕斌对打。 画眉说道:「副将且慢,在下是画眉,轩王的人。」 吕斌收了刀,冷声说道:「你是轩王的人?你怎么来这里了?这可不是北疆。」 轩王以前都是在北疆驻守,他的旧部也都是在北疆的,怎么会派人来西疆了?吕斌对画眉仍旧持有怀疑的态度。 「我们是受命过来寻找护国公和夏将军的下落的。」 吕斌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下,才想起来护国公的女儿现在是轩王妃,说起来护国公就是轩王的岳父了,轩王派人过来找他们两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今天晚上,我们已经见过肖副将了,这是他给我们安排的帐篷。」 「你们?」 「是,我们一共来了三个人,都住在这个帐篷里。」 「行,我知道了,你们休息吧。」 「多谢副将,不知如何称唿?」 「吕斌!」 等吕斌一走,画眉便进了军帐,将帐帘上的绳子给系好。刚刚这么一吵闹,依依和凝香也都醒来了,凝香撅着嘴说道:「这帐帘也太不安全了,从外面都可以随手解开,幸好我们都是和衣而睡的,要不然都要被人看光了。」 她们两个还不打紧,可是王妃的身子是绝不能被别人看了去的,凝香起身去琢磨着那个帐帘上的绳索,说道:「我们要不多缝上几条绳索吧,绑起来,别人也就不至于解一下就开了,若是解个十来下,我们都已经醒了,也就不必担心会被人看了去。」 这军中都是男人,他们那些士兵睡觉估计连绳子都不会系的,直接就这么垂下帘子睡觉的,既然繫绳子这么不安全,那还是多系几条吧,不过依依才懒得动手了,打了个哈欠说道:「那你自己缝吧。」 依依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觉去了,凝香扁扁嘴说道:「本来就是我缝,难道我还能指使你干活不成?画眉也不可能,求她干活,这说话费劲得很,有这求她的功夫,我还不如自己动手缝了。」 凝香真是苦恼,自己怎么就跟她们这两个人搭在一起住啊?画眉高冷得要死,她就真的只负责王妃的安全,其他的生活琐事全都不管,自己不仅要管王妃的安全,还要管王妃的生活,洗澡水是她拎来的,针线活也是她的,只怕明天吃饭的事情还得是落在她的身上了。 凝香发了一通牢骚,便也躺下来准备睡觉,耳朵灵敏地听到了从军营外面哒哒哒地响起了马蹄声,马蹄声越来越靠近,接着就听见一个男人的脚步声急促地跑向了那匹马跑来的方向。 凝香爬了起来,掀开了一角帐帘,便看到了一个士兵骑着马跑了过来,还没有到吕斌跟前,就兴奋地嚷嚷道:「吕副将,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凝香定睛一看,这个小士兵不就是今天在伙房里头碰见的那个人吗?他满脸的兴奋,脸色有些通红,气喘吁吁地喘着气,他全身都布满了鲜血,看来杀了不少人,他的那双眼睛里闪烁着自豪的光芒,仿佛今天打了胜仗,有一大部分的功劳是他的一样。他坐在马上兴沖沖地汇报着绥元稹的战况,说得兴起的时候,那唾沫星子都快要迸溅到吕斌的脸上去了,他没有下马来跟吕副将行礼,他可能觉得下马耽误了他汇报的时间了。 吕副将满眼发光,越听越高兴,他搓了搓手,高兴地说道:「好,好,打赢了就好了。绥元稹拿下了,那黎平镇呢?」 「应该没有,我跑过来送信的时候,半路远远的看见了肖副将正在拦截赶去绥元稹支援的达努吉,所以我就从别的小路跑回来的。这么算来,肖副将应该没有时间拿下黎平镇。」 「嗯」,虽然有些可惜,但是今天他们的作战计划本来也没有打算要攻下黎平镇,不过已经攻下一个绥元稹,就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而已。 凝香解开了帐帘,走了出来,那个士兵一见到凝香,便策马过来,走到凝香的身旁的时候,他跳下马来,说道:「兄弟,今天你说得可真准啊,你简直就是个神算子。」 吕副将疑惑地说道:「怎么回事?」 「哦,我今天在伙房里见到他,他说等会就要集合了,而且我们会打胜仗,以后就不必像以前一样被西昌调来调去的了,我开始还不信他,结果马上就验证了。全被他给说中了,你说神奇不神奇?吕副将,我觉得这个新来的小兵可真不错啊。对了,你今天怎么没有跟我一起去打战,你是哪个营的?哦,也是的,新兵嘛,还没有操练过也不能直接上战场,不然上去也是死。」 那个小士兵有点嘴碎,叨叨个不停,说到最后,他有点责怪自己有点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凝香本就觉得自己算是个唠叨的人了,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唠叨的人。 吕斌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知道今天的作战计划?」 凝香有些得意的说道:「哼,今天你们的作战计划可是我们王……哦,我们公子给想出来的,你以为就肖潇和蒋副将就能想出这个办法来了?特别是那个蒋副将,一看就知道脑子笨得不行,哼。」 那个小兵连连说道:「你别说了,若是让蒋副将听到了,可有你的好看,你这新来的兵怎么就什么都不懂,连蒋副将都敢说啊?我们蒋副将很兇的,你要是得罪了他,可没有好果子吃,我劝你在军中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那个小兵劝凝香的时候,他的眼睛还不时的瞟一眼吕副将,生怕说蒋副将的时候,也同时得罪了吕副将。 然而吕副将对小兵的话根本就没有在意,他更在意的是,今天这个让他们扭转了战局,还攻占了西昌的一个镇,而这个计划他之前以为是肖潇和蒋副将两个人想出来的,可是现在却发现另有其人。 「你家公子是谁?」 吕副将更是有些不明白了,刚刚那个拿刀对着他的人还说他们是轩王的人,可是他知道轩王府的男主子除了轩王,再也没有别的男主子了,他们的所说的公子又是谁呢? 凝香可不想跟他解释过多,就说道:「你到时候去问肖副将吧,他自然会告诉你的。」 那个小兵连忙跟凝香挤眉弄眼的使眼色,他怎么觉得这个新来的兵不仅仅是个刺头兵,对上司没有一点点尊敬的样子,敢这么跟上司说话,而且还是个不怕死的。他们这些小兵那个不对头领点头哈腰的,别说是跟副将了,就是对着下面的营长,和参将,他们不都是得恭恭敬敬的啊。 凝香看出了他眼里的担忧,淡淡地一笑,转身离去,吕斌也没有拦住她,不过是皱了下眉,一切等肖副将回来再说吧。 依依见凝香回来了,便睁开了眼睛说道:「是不是打赢了?」 凝香刚刚在别人面前一副得意骄傲的神情,这会儿一到了夏依依的面前,她就立即换上了一副崇拜的样子,走了过来笑眯眯的说道:「王妃,你真的太聪明了,你这打战的才能真的和王爷简直是绝配。」 依依翻了一个大白眼,说道:「你三句话就离不开王爷是不是?我又不喜欢他,我看你时时刻刻地不忘了提你家王爷,要不要我跟王爷说一声,让他娶你为妃啊?」 凝香刚刚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她惊讶地瞪着夏依依,结结巴巴地说道:「王妃,你怎么会这么想啊,我就是一个奴婢,王爷哪里能娶我为妃?」 「那当个侍妾?」 「我,我不要」 「你别害羞嘛,你要是真的喜欢他,我就给你撮合撮合啊。」 夏依依见着凝香的脸色有些通红,平时叽叽喳喳的她现在说话居然结结巴巴起来了,夏依依便起了作弄她的心思。古代不是有很多公子少爷会将伺候自己的丫鬟给收了房当侍妾的吗?凝香会不会整日里跟轩王离得近,起了心思,思春了啊? 凝香连忙摇了摇头,有些焦急地摆了摆手说道:「王妃,你别给我撮合,不行的,使不得。」 夏依依说道:「为何啊?」夏依依紧紧地盯着凝香的眼睛,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暗恋他,但是因为凌轩太兇了,所以你不敢跟他说啊?别怕,你不敢开口,我替你开口去。」 凝香苦着一张脸说道:「王妃,我可没有见过哪个妻子使劲要给自己的丈夫送侍妾的。」 「他又不是我的丈夫。你别打岔,你就说你喜不喜欢他嘛,我给你搭桥牵线啊。」 「不用不用」 凝香见她居然这么执着,十分紧张,那个脑袋摇的像是一个拨浪鼓一样。 「她喜欢的不是王爷。」极少说话的画眉开口说道,瞧了一眼十分紧张的拒绝着夏依依的「好意」而急的满脸通红的凝香。末了画眉又补充道:「活该!」 谁叫凝香没事就拿王爷来揶揄夏依依呢?夏依依忍了她两次,还能再忍她第三次不成?必定要反击她了。现在知道玩火玩大了,现在引火烧身了吧。 凝香连忙给画眉挤眼睛使眼色,夏依依一见,便来了兴趣:「哦,原来你这个小丫头也有心上人啊?说说看,那个人我认不认识,要不要我给你撮合撮合?」 凝香说道:「你别听画眉胡说八道的,我没有。」 「快说」 「真的没有」 「真没有?」依依一脸坏笑的看着凝香,突然夏依依似乎想起来什么一样,打了一个响指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了,你的卖身契在王府,你们这个时候的人但凡是签了卖身契就没有人身自由的吧?别说是把你们给卖了,就是要给你指一门婚事也是可以的吧?要是你不说的话,我就跟凌轩说,要他把你嫁给一个又老又丑又残疾的糟老头。」 凝香连忙惊恐的说道:「王妃,你怎么能这样子呢?你不可以这样的,奴婢的这一辈子可就算是完了。」 「那你告诉我,你喜欢谁,我就放了你。」 依依将两个手枕在脑后,嘴唇弯起,一脸戏嚯地看着她,让她天天拿杜凌轩跟自己开涮,现在抓到了她的把柄,以后她要是再敢跟自己开涮,自己就拿她的心上人跟她开涮,看谁的脸皮薄忍不住先停手了。 「没有,真没有」,凝香梗着脖子说道,她思考了一下,夏依依这个人十分的善良,之前自己每次跑到夏依依面前使苦肉计,夏依依都会让步,凝香就不相信夏依依会真的把她嫁给一个糟老头。 「嘿,我还整不了你了,是不是?」 夏依依腾的坐了起来冲上去按住凝香就是一阵挠,凝香痒的在床铺上翻滚,不停地求饶。 在军帐外的吕副将听到里面的声音,不禁皱了一下眉毛,他怎么觉得军帐里的笑声那么像女人呢? 东朔京城皇宫 皇上拿着一份新传来的战报,他有些恼怒,那个志王果然对付不了赵熙,若是说之前志王去攻打北云国而导致北疆丢失了几座城池有可能是志王为了陷害夜影,打压轩王的手下而使的诡计,可是这次的赵熙主动攻击,而志王却守不住那个城,这就绝不是志王故意丢城了,而是志王真的打不过赵熙。 皇上对自己的这几个儿子还是很了解的,志王虽然才能不足,但是志王很想继承皇位,而且在志王的心里,他是独一无二的继承人选,所以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守护住自己的疆土的,之前丢失了那几个城池必定是受了钟达的挑唆。 皇上一想起钟达这个祸害,皇上就气愤不已。那个老狐狸,矢口不肯承认那些信件是出自他之手,直说是别人仿冒了他的字迹,皇上眼眸里的杀意顿起,有朝一日,一定要抓住钟达的把柄,将他给杀了。 不过眼下,这北疆的战事紧急,必须得赶紧将北疆的局面给控制住,好在现在凌轩的残疾已经治好了,虽然他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不过能将这几个月给利用上,那就尽量利用上。但是皇上却有些不相信凌轩说的中毒一事,凌轩一点都不着急,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即将要死的病人。 皇上深深的嘆了一口气,说道:「李公公,去将轩王宣进宫来。」 凌轩再次来到宫里,这一次,他没有要天问陪同,独自一人骑马来的,他在宫门口下了马,坐着软轿慢悠悠地来到了御书房,那些抬轿的太监本想加快步伐赶路的,可是凌轩却故意要他们慢点走。 皇上等了许久,这才等到了凌轩过来,皇上按压下内心的不悦,自己现在有求于他,也只能由着凌轩摆架子了。 皇上见他来了,连忙走上去,老泪纵横地说道:「轩儿啊,父皇知道你身子不好,可是现在父皇没有办法了,志儿那个不争气的,他根本就不是赵熙的对手,这就又丢失了一座城了,若是再不控制的话,只怕接下来整个北疆就要溃败了,西昌那边肖潇之前传过来的战报说是被西昌人给弄得晕头转向的,完全没有胜算的可能,而南青国又虎视眈眈的,东朔岌岌可危了呀。父皇这才厚着脸皮求你帮一帮父皇,你去北疆帮帮志王吧。」 「父皇,儿臣这才恢復了身子,这腿脚还不是很利索,你就迫不及待的要儿臣去上战场了?」 帮帮志王?在他的心里,自己就是志王手下的臣子是吧?即便志王都蠢得被钟达利用,皇上还是想着要将皇位传给志王。 「父皇那天与你在御书房里过招,父皇都还打不过你呢,想来你已经大好了。不过你若是不能上阵杀敌,你去北疆只管出谋划策就行了,上阵杀敌的事情就交给夜影和那些将士吧。」 凌轩冷哼一声,「父皇可真是瞧得起儿臣的才略,不过儿臣中了毒,也不过就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现在都忙着到处找解药,哪里有心思去打战啊?不知父皇有没有给儿臣找到解药呢?」 「父皇已经派人去找了,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毕竟这种毒已经被禁了许久,哪里那么好找啊?」 「哼,没有解药,儿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不过就是苟延残喘罢了,还不如寻个安静的地方一了百了罢了。」 皇上连忙阻拦道:「别,你的人生还很有意义的,你有这个能力去抵挡住北云国的入侵。你放心,只要你去北疆,父皇答应你,一定会在毒药发作之前给你找到解药。」 凌轩眼神一缩,冷冷地盯着皇上问道:「父皇开这条件的意思是,倘若儿臣不答应去北疆,你便不帮儿臣找解药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吃个老头的醋 皇上连忙说道:「不是的,轩儿,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可是父皇的儿子,父皇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呢?轩儿,你别误会,父皇的意思是你放心的去北疆,这寻找解药的事情就交给父皇。当然,无论你去不去,父皇都会帮你去寻找解药的,不过,父皇还是恳求你去北疆,也算是为了北疆的那些百姓少一些伤亡吧。」 皇上的眼神中充满了「真挚」的神情,那神情里除了「真挚」,还有「慈爱」,和请求。 嗯,前两者是虚的,请求是真的。 凌轩冷冷地说道:「要儿臣去也行,不过儿臣向来都不喜欢一些碍眼的人和事在儿臣跟前晃荡。」 皇上皱了下眉,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说道:「父皇这就将志儿撤回来,你去北疆后,跟他交接一下让他回来吧。」 本来皇上是想让志王在那里镀镀金,只要有轩王在,就必定会打胜仗,若是志王也在那里,到时候就大肆宣扬志王的功劳,给志王封为太子而造势,只是自己的这点心思已经被凌轩给看破了,凌轩自然不肯自己搭桥让别人过河了,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凌轩可没有这么傻。他们两个势必只能留一个人在北疆,权衡之下,还是选择让轩王去北疆,毕竟现在抵抗北云国才是重中之重,其他的事情等局势稳定了再说。若是北疆被攻破了,到时候一路南下灭了东朔,国都没有了,还给志王留什么太子之位? 「轩儿,你要不准备准备后天就去吧,父皇派几个太医给你,万一你毒发了,也好及时给你治疗。」 「随便」 凌轩冷冷地说道,自己本来想拒绝的,鬼谷子说了,自己这毒除了那个解药,其他的药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那些太医即便是跟了他去,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不过凌轩为了北疆受伤的战士考虑,还是觉得带几个太医过去也还是有些用处的。 凌轩出了宫,没有回轩王府,而是直接就去了静苑,静苑的大门是虚掩着的,他还未走进静苑,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厨房里烟雾缭绕,凌轩缓步走了进去,他侧头望了一眼夏依依紧闭着的房门,回想起那天两人倒在了床上的情形,夏依依的身子离自己那么近,他都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幽兰之香,她的肌肤是那样的白皙,她的双眼是那样的清澈,她在盯着他的胸膛的时候,脸上不禁飞起的红霞,凌轩的双眼有些移不开,直直地盯着那扇门,只是那扇门里并没有夏依依的身影,凌轩不禁有些失落,那个女人怎么就这么倔,非得跑那么远的地方,自己都看不着她了。 凌轩走进了厨房,厨房里的味道更为浓重,灶膛里升腾起的烟气和药罐子里冒起的雾气两者相互夹杂着互相侵入着往上升起,升到屋顶再也不能上升,都齐齐地往下压,往下挤,实在挤不下了,就往各个角落里钻,整个屋子都瀰漫着浓浓的烟雾,好似那清晨的泰山顶上飘渺的云雾,厨房里所有的东西都若隐若现的看不清,更是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浓烟燻得凌轩的眼睛有些难受,他不自觉的低低的咳了两声,严清正躲在灶膛下炼药,听到了声音,就抬起头来,透过那飘荡的烟雾,严清看见厨房门口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这身影绝不是鬼谷子。 严清洗了洗手,这才走出来,说道:「王爷,你来这里有何事?」严清暗自腹诽,夏依依又不在,他跑来干什么? 「本王来看看你们炼制了多少药了,本王现在需要。」 「第二批还没有练完,才炼了一小部分,只怕是要再等个五六天才能炼完了。」 「现在有多少,明天就送多少到王府去吧,剩下的等你炼完了,再送过去就是了。」 「嗯,行。」 严清想问他为何现在急着就要这些药,而且即便是他要这些药,他完全可以派个下人过来说一声就行了,何必自己亲自跑一趟呢?不过严清素来都忍得住自己的好奇心。 凌轩说完了事情,就往外走,严清礼貌的送他出去,走到门口,凌轩踌躇了两步,终是拉下脸面来问道:「夏依依可有写信回来?」 「啊?」严清以为自己听错了,接着严清摇了摇头,「没有啊。」 严清这时才明白王爷为何会亲自来一趟,原来就是问上这么一句话啊,看来王爷没有收到过夏依依的回信,有些失落吧,不过他们也没有收到来信,那王爷的心里应该会平衡一些吧。果然,严清见到王爷的神情缓解了许多。 「谁说没有写信回来?老夫就收到了夏依依的来信。」鬼谷子从外头跨步走了进来,鬼谷子的脸上有些喝完酒之后的潮红,他醉醺醺的双眼微微睁开,看了一眼杜凌轩,有些嘲笑的说道。 啊?严清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眼鬼谷子,他们什么时候有收到夏依依的来信了啊?师父这不是在骗人吗? 「有吗?你是不是喝醉了说的胡话?」凌轩刚刚才缓解的神色又变得有些郁郁寡欢。 「老夫没有喝醉,老夫就是收到了她的信,她还跟体贴的跟我说要注意身体,少劳累,别又为了炼药而熬夜了。」 鬼谷子试图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来证明自己并没有喝醉,还清醒着,可是那眼睛也只是努力做到了半睁开而已,鬼谷子摇了摇头,眨了眨眼睛,努力让自己眼中凌轩的两个重影合併到一起去。鬼谷子内心嘆了口气,真是年纪大了,酒量不行了,这喝的酒都没有年轻时的一半多,就已经喝醉了。 鬼谷子这勐地一晃脑袋,就有些保持不住身体的平衡,趔趄了几步,严清连忙走上前扶住了鬼谷子,有些责备的说道:「师父,你干嘛又出去喝酒啊?」 「这生活过得真没劲,不喝酒干嘛?以前还能跟夏依依斗斗嘴,现在又没人跟老夫斗嘴,那还不如出去喝点小酒呢。」 「这不是还有我了吗?」 「你?」鬼谷子微睁开着眼睛,看了一眼严清,继而又眯上了眼睛,还是眯着眼睛舒服,鬼谷子带着浓厚的酒后混沌的发音说道:「跟你有什么好斗嘴的,两个大男人斗嘴有什么趣?还是跟丫头斗嘴好玩。」 严清扁着嘴说道:「师父,以前我出药王谷去诊病,我要是一走两三个月,你一个人呆在药王谷,也没有见你这么想我,也没有见你这么无聊啊。怎么现在夏依依走了,你就这么想念她了?」 「不仅老夫想她,她也想老夫了,要不然,她能给老夫写信?」 凌轩听得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冷冷地问道:「信呢?拿来!」 「不给」 「你给是不给?」凌轩上前勐的将鬼谷子的衣领给揪起来,鬼谷子矮小的个子瞬间就被凌轩给拎了起来,双脚都离地了,不停地扑棱着。 「不给!」 严清看着凌轩有些通红的眸子,严清都无语了,师父这是干嘛?非得故意去惹怒王爷干嘛?结果被王爷欺负得妥妥的,严清连忙说道:「王爷,快放他下来,我师父是在跟你开玩笑呢,他根本就没有收到夏依依的信,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天天出去喝酒了。」 凌轩倏的松开了手,不过他的眸子里醋意仍旧不减,说道:「至于出去喝酒吗?」 鬼谷子勐地被凌轩给松了手,他的腿脚一站地,可是因为喝多了酒,他的腿使不上劲,腿脚一软就往地上倒去,严清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鬼谷子气唿唿地说道:「怎么不至于啊?那个没良心的夏依依,老夫为了她的安全,居然用两批药来跟你交换,你知道花了老夫多少银子去买原材料吗?老夫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她居然连个信都不给老夫写个,一出去就将老夫给忘得个干净,老夫若不是想着要帮她看家等着她,老夫真的就练完这批药就回药王谷去了。」 鬼谷子说道:「老夫是她的徒弟,老夫等她的信天经地义,你又不是她的什么人,你等什么信啊?」 凌轩愤愤地瞅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她是本王的王妃。」 「她可不承认。」 「哼」凌轩甩了袖子就大步跨出了大门。 等凌轩一走,严清将门关上,把鬼谷子给扶到了大厅坐下,严清无语地说道:「师父,你好端端的干嘛要故意激怒他啊?他那个臭脾气,还不得修理你啊?」 「哼,老夫被他讹了两批药,老夫心里气得慌。快,那些醒酒药过来,这喝多了酒,又被他给气了一通,现在就觉得心里闷得慌。」鬼谷子一边气唿唿地说话,一边用手捋了捋胸脯。 严清便去翻了醒酒药出来,端给鬼谷子,说道:「年纪大了,就少喝点酒。」 「刚刚王爷过来不会是只问这信的事情吧?」 「他急着要药,要我们把炼好的药明天送到王府去。」 「现在就要药,他该不会是要启程去北疆了吧?」 「不知道啊。」 「管他呢,老夫先回房间睡一觉再说。」鬼谷子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转过头来吩咐道:「你赶紧炼药去,别偷懒,等我们把药炼完,我们也去西疆。」 严清下巴都惊得快掉下来了,说道:「师父,咱们去西疆干嘛?我们又没有亲人失踪了要找。」 「谁说没有?老夫的师父失踪了。」 「她哪里失踪了,她不是好好的在西疆吗?」 「没有失踪,她不给老夫回个信啊?老夫不管,老夫要去西疆寻师父去。」鬼谷子说话的时候,脖子都气得梗得通红,撅着脸满脸不高兴。 「……」严清都快哭出来了,怎么师父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任性啊?一把老骨头了,去什么西疆啊? 「你快点炼药,晚上少睡点,早点炼完,早点去西疆。」 鬼谷子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摇晃着脑袋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自己的卧房走去,边走他的嘴巴还一边嘀咕着夏依依走了就把他这个老头子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严清的脸都快拧巴出水来了,也不知道师父这句话到底是醉话,还是真话,他究竟要不要今天晚上熬夜炼药啊。 轩王府 凌轩一进了王府就即刻进屋收拾了一点简单的东西,随即背上包袱找到天问说道:「等鬼谷子把药送过来,宫里的御医来了以后,你再带一些王府亲兵,把你仿制的那些武器也给带上,后天一早就出发去北疆。」 「怎么突然要去北疆?」 「哼,还能有什么?志王那个蠢货应付不了赵熙,又丢了一个城镇,父皇这时候就想起来求本王来了。」 天问有些不忍,这个时候轩王去北疆忙着打战,哪里还有精力去找解药呢?皇上也太不关心轩王的身体了,就知道利用轩王去帮他打江山,天问皱眉说道:「可是你身上的毒,还没有找到解药。」 「父皇会帮我去找解药,你再安排一些人去南青国找一找。」 「嗯」 天问指了指凌轩背上的包袱,说道:「不是后天才出发吗?你现在背个包袱去哪?」 「本王先去一趟西疆,查看一下护国公和夏子英有没有消息,再从西疆去北疆,我们两个分头走。」 天问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说道:「王爷,可是这样子的话,这绕了一圈,路途太远了,你能赶得及按时到达北疆吗?」 「赶得及。」 凌轩大步跨出了门,飞身出去骑到了马背上,风驰电掣一般的就往西疆奔驰而去。天问摇了摇头,唉,王爷这是被爱情沖昏了头脑了吗?一向做事稳重的王爷,居然会在行军之前特意跑一趟西疆,说得好听,是去查看护国公和夏子英两个的失踪消息,这不过就是打了一个幌子罢了,以前这么有时间他怎么不去?现在要去北疆了,才想起来去?还不是想去北疆临行前去看看夏依依吗? 王爷这一去北疆,少说也得呆一两个月吧,多则半年?也许要呆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天吧。 西疆 夏依依天刚亮就与凝香画眉一同前往芦苇盪,沿着以前淡淡的血迹找了一圈,找到了护国公最后失踪的地方,只是这个地方已经来过好几拨人来查探过,基本上都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根本就查不到什么线索了,夏依依有些颓废的坐了下来,肖潇他们查了这么些天了,都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她又怎么可能还能查到些什么呢? 夏依依坐在石头上,用手撑着头,她紧皱着眉头,有些迷茫,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找,在这个没有监控摄像头的社会,从这里断了线索以后,就很难再找到护国公的踪影了,毕竟自己又没有各个地方布满眼线,就靠自己的两条腿和双眼,如何去找呢? 「凝香,你说我跑过来找他们,是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啊?」 凝香也在旁边坐下来宽慰道:「你别这么说,我觉得你很厉害啊,你看你一来,你的一个计策就能扭转西疆的战局,就攻占了西昌的一个城镇。虽然我们现在在这里没有找到护国公的线索,但是我们还有时间,要不你想一个计策吧,我告诉红菱,要她安排人去找一下。」 「红菱带了多少人过来?」 「大概三十人吧。」 依依暗暗嘆了口气,凝眉说道:「三十人,有点少吧,毕竟西疆这么大,三十人也不好找啊,而且我有点担心,若是被人掳走了,很有可能已经不在这西疆了,会不会被人给带到其他地方去了?」 「这个可不好说」,凝香暗暗咬了下唇,也跟着担忧了起来。 「这样,你要他们各个医馆或者药铺打听一下,我爹伤得那么重,那些人即便是要掳走他,也会给他医治的,不然,掳走一个尸体就没有意义了。」 「但是像西昌这样的军营的话,他们也不需要去外面找药和大夫,他们军营里就有的。」 「不会是西昌掳走了,从他们昨夜袭击我们说话的语气里就能知道,他们现在也正在到处找我爹和夏子英。」 凝香气恼地跺了跺脚说道:「他们两个还能上天遁地了不成?」 遁地? 依依的眉头锁了锁,沉思了一下,说道:「我爹是在城外被掳走的,去向不明,这个很难找,可是夏子英可是从黑风崖掉下去的,后来西昌人就已经将木寻镇给戒严了,没人能进得去,也没人能出得来,这么说来,夏子英很有可能还在木寻镇,也许他还在黑风崖里,藏在某个山洞。只是因为外面被西昌人给封锁了,所以他困在山洞里出不来。」 「困了这么久,饿也饿死了。」凝香嘴直口快的,刚刚一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吉利,连忙又改口说道:「你别担心啊,没事的,山洞里还是有很多吃的嘛,不会死的。」 「我知道,只是那也只能帮他撑一段时间,撑不了太久,我们还是要尽早探到黑风崖去救他。至于我爹那里,你们还是派人去药铺和医馆打探打探消息。」 「嗯,好的。」 「你让红菱派人去木寻镇打探一下,看看有没有哪里有个破绽的地方可以到黑风崖上去。」 「行」 「我们现在也去一下这周围的镇子里打探一下去。」 依依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沾着的草屑,腾地一下翻上了马背,就要往外面的镇子上赶去。 凝香连忙上前拦住她道:「不行,你不能去,这外面不安全,我们还是回军营呆着吧,这打探的事情,就让红菱去办就行了。」 「不是还有你们俩吗?怕什么?」 「我们俩也打不过人多势众啊,不然回去让肖潇派一点兵给我们,我们再出来找吧。」 「胆小鬼!让红菱先派人跟着我们吧,我们去打探一下,明天再跟肖潇借些人手。」依依嘟囔了一声,不过也有些担心阿木古孜因为昨夜输了一场,有可能还会派人过来劫持她。 依依暗暗想道:「自己现在什么手下都没有,依靠的全是杜凌轩的手下,自己若是有机会,还不如自己也培养一点手下,也不用事事都要求助于他人了。」 凝香咽了咽口水,本想再劝她回去,还是住了口,夏依依这个人倔得很,也不一定会听她的。只得也上了马,跟着她一起往离这不远的小镇子上赶去。 离这最近的一个镇子叫邵余镇,依依走了进去以后发现,街上有好多乞丐,沿街乞讨,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的,头髮乱蓬蓬的,那些商铺的店家一看到这些乞丐端着个破碗走过去,便纷纷摇手将他们赶走,以免妨碍了他们的生意。 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才五六岁的小女孩,一见着夏依依三人,似乎是新来的,那妇人便抱着女孩走过来,哭着说道:「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我女儿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再饿下去会死的。」 依依瞅了一眼那个妇人怀里的女孩,瘦瘦巴巴的,人已经饿得几乎虚脱了,嘴唇都也因为缺水而暴皮了,眼睛有些虚弱地微微睁开,看了眼夏依依,张了张嘴,想说话可是喉咙里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她的手也完全没有力气垂在了半空中。看得依依一阵心疼,依依便从怀里拿出一两银子,交到那个妇人的手里,说道:「快去给孩子买点吃的吧,给她弄点水喝。」 「谢谢公子,公子一定会行大运的。」 那个妇人从来没有见过谁施捨过这么多银子,一般别人也就施捨一两个铜板,这直接出手就是一锭银子,还真是头一回,看来这个公子是个有钱人啊。那妇人兴高采烈地拿了钱就走了。 「公子,你不可以这样。」凝香着急地拉了拉夏依依的衣袖,给她使眼色,要她赶紧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些乞丐一见到刚刚那个妇人居然得了一两银子,他们便一窝蜂地拥了上去,将破碗伸到了夏依依三人的面前,恳求道:「好心人啊,给我点吃的吧,赏点银子吧。」 他们在别人那里都是说「赏个铜板」,可是他们很眼红那个妇人得了一两银子,他们便也想得一两银子,甚至更多。 一股铺天盖地的臭味将夏依依给包围了起来,围得个水泄不通,那些人见夏依依没有拿钱出来,便又往跟前挤,凝香和画眉连忙护在夏依依的身旁,厉声说道:「你们赶紧走,哪里有这么多的钱给你们?」 可是那些乞丐根本就不肯离开,依旧拥挤着,说道:「行行好啊,我们已经好多天没有吃饱过了,救救我们啊。」 依依皱了皱眉,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乞丐,该不会是别的城镇打战流落到这里的难民吧?怎么朝廷没有安置这些难民吗?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依依说道:「这样吧,前面那里有个粥铺,我把钱给粥铺老闆,让他给你们每人两碗粥。」 那些乞丐有些不乐意,两碗粥,也就够他们吃这一顿的,那晚饭还有明天的饭呢?都没有着落。若是像刚刚那个妇人一样,得了一两银子,都够喝好一个月的粥了。他们欲求不满地嚷嚷道:「给点银子吧。」 凝香怒道:「滚,你们别得寸进尺了,你们这么多人,就算是每人两碗粥,我家公子也要出不少钱了,你们还想要多少啊?你们去问别人要去。」 依依瞪了一眼凝香,要她住嘴,这些人不过就是落难的百姓罢了,又不是奸恶之人,吼人家滚,确实不太好。 凝香有些不悦地住了嘴,她就是看不惯这些人欺负夏依依善良,得了两碗粥了就应该满怀感激的道谢,而不是张口再要银子。 依依开口说道:「各位,请听我说,我身上没有带多少银子,根本就不够你们分的,你们先喝点粥饱个肚子,不过你们成天这么乞讨下去也不是个事啊,应该找衙门帮你们解决问题啊。」 就算依依的钱多,那也养活不了这么多的难民啊,而且还不是只养一天,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啊。 「衙门根本就不管我们,衙门就派了一天的粥,就把门给关起来了。」 「你们乞讨了多久了?」 「半个月了。」 那岂不是从西昌开始攻击东朔的时间算起了?可能衙门也是怕天天这么施粥养着这么庞大的一支难民队伍,只怕是也养不起吧。他们只怕还会继续这么乞讨下去的,直到他们的家园夺回来,他们又能回去种田养活自己为止吧。 依依皱了皱眉,这确实是很难解决啊,除非把这些难民给分散到东朔各个城镇去,分散吸收,否则全都挤在西疆这周边的几个城镇,这几个城镇的衙门也确实是吃不消啊。 依依说道:「你们怎么就全都挤在这里呢?你们要么去东边远一点的城镇去,去那里打工挣钱,也能养家餬口,这个小城镇都已经饱和了,哪里还有零工可以给你们做?」 那些乞丐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这里离家近,等东朔把西昌人赶出去了,我们就要回家的。」 「这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走啊。」 「能赶走啊,昨天就已经夺了西昌的绥元稹了,听说朝廷这次派了个比较厉害的军师过来,那个军师想了个围魏救赵,声东击西的计策,就把阿木古孜打得晕头转向的了。这个军师很厉害的,有了这个军师,现在我们西疆的军队如虎添翼,相信很快就能将我们丢失的家园给夺回来了。」 军师? 怎么听他们的描述这么像是在说夏依依自己啊? 夏依依睁大了眼睛,消息传的这么快吗?这才半天的时间,就已经传到邻镇了。可是他们把她传的这么神乎其神的,真的好吗?现在他们好像把所有的希望都给寄托在了那个新来的「军师」上了,只怕自己要让他们失望了,自己哪里有这么大的能力帮他们把丢失的家园夺回来啊。 依依感觉自己的压力好大啊,若是自己再也想不出计策来,他们回不了家,就会对他们报以希望的「军师」而失望了。 依依说道:「好了,你们先喝粥吧,我顺便跟你们打听点事情。」 那些乞丐有了粥喝,精神也好些了,便说道:「你说吧,你要打听点什么事情?」 「这个月十号的时候,有没有人大晚上的来镇子里找大夫或者买刀伤药啊?」 「没有见着」 「我也没有见着。」 依依有些失落,不是都说丐帮的人是最好打探消息的吗?怎么这里这么庞大的一支丐帮队伍却是没有半点用处呢? 「我好像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所有的商铺都已经关门了,有一个黑衣人背着一个受伤的人到了医馆里,过了两个时辰才离开,我当时因为躲在医馆墙根底下睡觉,我就看见了,不过也没有起疑心,毕竟现在打战,受伤的人很多。」一个老年乞丐说道。 「后来去哪里了?」 「那就不知道了。」 「出来的时候,那个受伤的人活着吗?他大概多大的年龄?」 「看起来是个老头,应该还活着,我还听见他因为疼痛还哼了一声。」 「好,谢谢你。」 依依走出了人群,现在起码知道了一点点线索,那就是护国公是被人给带走的,究竟是掳走的,还是救走的,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现在得到的好消息就是护国公还是活着的。 依依转过了一个街角,就听到了一个妇人的咒骂声:「吃吃吃,你吃什么吃?你吃饱了,别人还能给你钱吗?给我老老实实地蹲着。」 依依转头一看,正好看见之前她给了一两银子的那个妇人打了她女儿一巴掌,那个小女孩本来就虚弱,被她一巴掌就打倒在地上趴着不动了,那个妇人看都不再看一眼,自己就拿着刚买的食物吃起来。 依依的眸子里散发出寒意,她最痛恨虐待幼儿了,自己刚刚可是看在那个小孩饿成那样子的份上才大方了一次,直接给了一两银子,没想到这个妇人这么狠心,居然是拿自己的女儿当乞讨的工具,拿了钱,就自己一个人吃,把女儿继续饿着,好继续跟别人博同情得银子。难怪女儿都已经饿得虚脱了,那个妇人还有力气抱着那个小孩到处转悠乞讨。 依依内心腾地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怒火,在胸膛里不停地翻滚,双手不禁捏紧,额头上的青筋暴起,那股怒火终是沖了出来,她一个箭步跑了过去,一把将那个妇人手中的食物抢了过来,拎着她的衣服将她给拎起来,依依狠狠地一巴掌打了上去,说道:「这一巴掌,我是替她打你的。」 那个妇人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刚刚吃在嘴巴里的饭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去,还含在口腔里,就被夏依依一巴掌给打得喷了出来,喷在了依依的身上。她惊讶地看着刚刚给她钱的这个公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连忙求饶道:「公子饶命」。 别的乞丐在喝粥,她倒好,还捨得买干饭吃,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独吞,把女儿饿着,还打女儿,简直不是人。依依恼怒地从她的荷包里,将她已经将一两银子换成了的散碎铜板和碎银子全给拿了过来,将她扔在了地上。 那个妇人见那一大把银子被公子给收了回去,连忙扑了过来,跪在依依的脚下,说道:「公子,我错了,求求你,把钱还给我,我还要买东西给她吃,我一定给她吃,不会饿着她了。」 依依一脚将她给踢开,便上前去查看那个昏倒在地的小女童,依依从腰间解下了自己的水囊,给小女童喝了几口,又要凝香去弄一碗稀粥给小女童给灌了进去,一会儿,这个小女童才晃晃悠悠地醒了过来。 依依将那些从妇人手中抢过来的食物交到小女童的手中,说道:「饿坏了吧,来,赶紧吃。」 那个小女童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那个妇人,却不敢拿着食物吃,依依瞥了一眼这个这个女童拿着食物的手,她双手曲着向上举起,袖子便往下缩了一点,手臂上的伤痕便露了出来,依依眼神一缩,一把拉过她的手,一把将衣袖直接往肩膀上面撸,手臂上青紫的掐痕就露了出来,青的紫的红的掐痕还有鞭痕交错重叠在一起,细细麻麻地密布在她小小的手臂上,几乎看不见她的手臂原本的肤色了,这满眼的触目惊心的伤痕刺激了依依的眼球,依依仿若又看到了嘉琪、嘉悦两个小公主才一两个月就被那些个恶婆子给虐待的情形。 依依愤怒地说道:「你真是太过分了,你是不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当一个母亲,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你应该怎样当一个母亲!」 凝香也被那个女童身上的伤痕给吓到了,她们在暗夜组织里经常受罚,也会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可是也没有像这个女童一样被打得这么惨啊,而且,凝香她们毕竟是签了卖身契的人,没有人身权利了,可是这个女童居然被自己的母亲打成这样,这个妇人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啊? 凝香阻拦着依依要起身的身子,凝香撸了下袖子说道:「公子,你别动,我来替你教训她。」 凝香一个拳头就直接砸在那个妇人的鼻子上,鼻子瞬间就塌了,鲜血从鼻孔里如同瀑布一样,哗啦啦地往下冒鲜血,凝香下手就比夏依依下手狠多了,完全没有留有半分仁慈之心。 那个妇人的脑袋发晕,眼睛里直冒星星,被打得连连往后退了两步,身子就要倒了下去,凝香一把将她揪过来,又是一拳头招唿了上去,那个妇人连忙用手去挡凝香的拳头,可是凝香迅速移换了拳头的位置,一拳砸在妇人的胸膛上,那妇人哭哭啼啼地求饶道:「求求你,放了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虐待她了,求求你。」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等我们一走,你就会变本加厉地虐待你女儿。」 「不会的,我再也不敢了。」 依依见到那个妇人几乎要被凝香给打得成猪头了,可是自己怀里的这个女童居然不仅不心疼她妈妈,反而还露出了高兴和幸灾乐祸的神情。 依依皱眉问道:「我们打你母亲,你不会怪我们吧?」 「她不是我娘!」
第一百五十六章 让你长长记性 「那她是谁?」 女童声音虚弱低缓地说道:「我不认识她,她把我给控制住,虐待我,要我去讨吃的,然后讨到的食物都被她吃掉了,我又没有办法跑,我每次一跑,她都会把我给抓回来狠狠地打一顿。」 依依的眉毛锁得更深了,这就是古代版的拐带小孩当乞丐啊? 「你父母呢?」 「他们都在战争中死掉了,就我一个人逃出来了,后来就遇到了她。」 「你是哪个地方的人?」 「木寻镇」 「你家还有些什么人?也许可以找到你家的叔伯长辈,你就跟着他们过日子好了。」 「我家没有叔伯,我们家是后来搬到木寻镇的,才搬过去不久,我谁也不认识。」 依依嘆了一口气,现在这个情况可怎么办?都不知道将这个小孩给送到哪里去,总不能让她再继续流浪啊,她一定会被那个妇女再抓走的,到时候还是免不了被一顿毒打,被继续利用去乞讨。 依依问凝香道:「这里可有福利院之类的专门接收孤儿的地方?」 「没有,若是有的话,他们这些乞丐就都会把小孩给送到那里去了,又怎么可能会带着小孩一起乞讨呢?你看看那些乞丐,有多少是带着小孩子的?」 「要不把她给送到衙门去吧。」 「好吧」 其实凝香不太想管这些琐事,这个世界上可怜的孤儿多得是,凝香她自己就是一个孤儿,画眉也是,这个社会根本就没有能照顾孤儿的地方,否则她们当初也不会为了生存,卖身到暗夜组织去,过着今天不知明日的生活,脑袋都不知道还能在脖子上挂多久。 凝香不过是看夏依依的份上,插手管这么一件事,她伸手去拉那个女童,想带她走,可是那个女童却吓得瑟瑟发抖,直往夏依依的怀里缩,双眼里闪着恐惧的眼神。 依依说道:「不怕,她不会害你的,她是要带你去能吃饱肚子的地方。」 女童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去,以前她也是这么说的。」那个女童的眼睛瞅了一眼那个鼻子还在哗哗冒血的妇女,她缩回了眼睛,有些惧怕那个妇人回瞪她的兇狠目光。 依依将她的手给放到了凝香的手上,说道:「你相信我们,我们真的是要把你给送到好地方去。」 女童倏的缩回了手,依旧是缩在了依依的怀里,现在她的眼睛里,全世界的人都是坏人,只有这个公子才是好人。她觉得只有这个公子才能保护她,只有在这个公子的身旁才是安全的。 依依有些苦恼,这下子就有些麻烦了,这个女童根本就不肯离开她,依依站起身来,那个女童就死死地拽着她的手不肯放开,身子有些害怕地发抖,紧紧地贴着夏依依的腿,另一只手就死死地抱着依依的腿。依依走一步,她就跟一步,简直就像是挂在依依腿上的沙袋一样。 依依无奈朝凝香和画眉嘆了口气,愁眉苦脸地说道:「你们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画眉冷眼瞧了那个小女童一眼,冷哼道:「扔在这里,走人。」 那个女童一听,抱着夏依依的腿就更是紧了,那手直接抓着依依的大腿肉,几乎要将依依的肉给抠下来了,疼得依依直冒冷汗。 依依说道:「这只怕是不妥吧?」依依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那个妇人,这不是又将这个女童给重新扔回了火坑了吗? 画眉冷哼一声,懒得跟纠结中的夏依依多费唇舌,自己给出了一个最快的解决麻烦的方案,可是夏依依根本就不採纳。 凝香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去了,其实她更贊同画眉的做法,像她们这种杀人无数的人,真的才懒得去管一个小女童的死活了。 依依见她们两个都不吭声了,便说道:「那我把她带回军营里去吧。」 「你说啥?带回军营去?那要是其他的难民知道了以后,也都跟着全挤到军营里去吃军粮,那些战士吃什么?」凝香当即就跳出来反对道。 依依深深地嘆了口气:「先带回去问问肖潇吧,看看他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案,说不定,他能妥善安置她。」 「你既然执意如此,那就带回去问问吧,不过以我看,肖潇绝不可能会留她,更没有什么好的安置措施,否则也不会任由那些难民在周围城镇里流浪当乞丐了。」 依依轻柔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茗茗」 「茗茗,走,我带你去军营里啊,那里都是一些保护你的叔叔,不用怕啊。」 依依将女童给抱上了烈焰的背,带着她一起回军营,到了军营,刚下马,蒋副将就笑哈哈地迎了过来,说道:「夏奕,你想的点子可真好,我昨夜犹如神助,很快就将绥元稹给攻了下来,那个阿木古孜果然先跑到了黎平镇去,让他也尝一尝猫玩老鼠的游戏。」 依依说道:「蒋副将过奖了,这还是归功于你作战有方,才能攻下来,否则光是一个点子,却没有作战能力,也等于零。」 蒋副将被依依夸了一通,高兴地拍了拍自己腰间的佩剑,说道:「我昨天拿着这把剑,所向披靡,直接将西昌的副将斩杀了。」蒋副将一说起来,脸上的自豪之情洋溢于表。 凝香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口,说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打战,最重要的还是计谋,你光有一身武艺,又没有头脑,还不是被西昌人耍了这么久,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蒋副将刚刚还得意的神情,被凝香冷不丁地给泼了一盆冷水,蒋副将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怏怏的,就像是被人抓住了短处一阵痛批一样。不过也就是一瞬间而已,蒋副将就像是满血復活一样,脸上堆满了笑容,对凝香说道:「那是,你们三个人都是聪明人,特别是你,又聪明,武功又高,比我厉害多了。」 凝香白了他一眼,这拍马屁的功夫真是太差劲了,说得太明显,凝香说道:「你才攻下了绥元稹,你不用在绥元稹驻守吗?跑回来做什么?万一那西昌人还想夺回去,怎么办?」 「黄干在那里守着呢,我就先回来了。」蒋副将说完,看了一眼夏依依马背上的小孩,说道:「这个小孩是谁?」 依依说道:「她是我今天在邵余镇遇到的一个孤儿,是木寻镇跑出来的,被别人欺负了,又无家可归,没有亲人,我就只好把她给先带回来了,看看肖副将能不能给她一个安置的地方。」 蒋副将说道:「唉,只怕是不好安置啊。你让她先在这外面等会儿吧,我们进去谈。」 依依翻身下马,将茗茗给抱了下来,跟她说道:「茗茗乖啊,你先在这坐一会,我进去谈点事情,等下就出来找你,好不好?」 茗茗紧紧地抓着夏依依的手不肯撒手,夏依依又温柔地安慰了一会,茗茗才放了手,她有些虚弱,便直接坐在地上,恋恋不捨地看着夏依依走进了前面那个军帐中。 依依走了进去,便见屋里除了肖潇,还有两个副将,不过依依不认识他们,蒋副将有些热络且兴奋的跟那两个人炫耀自己新交的朋友一样,说道:「我跟你们两个介绍一下,她就是昨天献计的夏奕。」 那两个人早已经知道夏奕的真是身份是轩王妃,其中一人就是昨天与画眉和凝香见过一面的吕斌,另一个副将是才派过来不久的金维。 他们两个便站起身来,对夏奕行了一个参见王妃的礼,说道:「在下吕斌」,「在下金维」。 依依连忙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坐下来,说道:「你们别这么多礼了,快快坐下来。」 依依也不跟他们使那些虚礼,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吕斌和金维还是第一次见夏依依,他们面面相觑,若不是有肖潇提前跟他们打过一声招唿,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面前这个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穿着新兵服男装的女人居然是轩王妃,她怎么看就怎么不像个王妃。若不是知道肖潇一直都是与夏子英一块在护国公府长大的,他们都要怀疑肖潇是不是认错了人,才会将一个没有半点女子矜持的女汉子认错成轩王妃。 依依一坐下,就开门见山地跟肖潇说道:「肖潇,我今天去邵余镇打探了一下消息,有沦落为乞丐的难民说那天半夜有看到一个黑衣人背着一个受伤的老人到一个医馆里诊治,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又背着他出去了。我怀疑那个人就是我爹。」 「那接下来他们去了哪里?」 「不知道,那个乞丐也没有跟着去。不过他说出来的时候,那个受伤的人还活着。」 「那就是说,护国公现在有可能还活着了,只是把他带走的人是什么意思?藏了这么些天了,也不跳出来说明他藏人的意图,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已经派人跟着这条线索打探去了。另外,肖潇,你能不能派些士兵给我,保护我,毕竟我带来的人少,他们一旦出去办事情了,就没有空保护了我。」 「可以」 肖潇很痛快的答应了,不过就是拨一点士兵给他使唤,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看到那里挤了好多的难民,都在那里各处乞讨,他们说衙门只施了一天的粥,他们现在无家可归,我要他们分散到东部的城镇去,找个活做,还能餬口饭吃。可是他们都不同意。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 肖潇的神色变得凝重,说道:「没有办法,我们现在的军粮也很少,都不够战士吃的,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粮食给他们那些难民吃,而且你说的让他们去东部的城镇,这一条,只怕是行不通。」 「为什么?」依依有些惊讶地说道,这个办法在依依看来是个好办法啊,只有去其他的城镇,才有活给他们干,才能养活他们,否则都挤在这周边的城镇,不仅仅没有活干,也没有人会再施捨给他们,他们就会被饿死,而且到最后,还有可能会爆发抢粮的集体暴力事件。 肖潇有些不想说出口,但是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他们都往东边的城镇跑过去的话,他们一旦去了京城,就有可能会给京城的治安带来一系列的问题,那到那个时候,就不仅仅是要对付外敌了,还得对付散布在各地的暴民,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生暴乱,他们就是一个潜在的隐患,平时他们都是受难者,也就是对东朔带来一些麻烦,却不会有什么危险。然而当他们没有吃的,又聚在一起被一些有心人给挑拨怂恿的估话,他们就没有理智可言了,就会沦为暴民,发生暴乱,动摇东朔根本,所以皇上也不想他们跑到东边去,到时候会在西疆的城镇戒严,不让他们出城。」 依依皱了下眉,有些愤怒,皇上为了自己的皇位,就不管这些老百姓的死活了,只想着将难民阻隔在西疆,自私自利。 「真的只能将这些灾民置之不理,让他们自生自灭吗?可是他们没有地方住,又没有饭吃,时间一长,一定会发生暴乱的,只是他们现在还忍着而已,但是一旦发生暴乱,其危害不亚于西昌人攻打我们啊,他们甚至有可能被逼得举兵造反,联合西昌人里外攻击我们,届时内忧外患,想控制就更难了。」 肖潇思考了一下,跟另外三个副将说道:「她说的不无道理,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 三个副将纷纷摇头,朝廷衙门都不管,他们军方哪有那么多的军粮去分派给难民,西疆军营都还要张口去问朝廷派军粮呢。 蒋副将不悦地哼了一声,说道:「你不知道,我们军营里的粮食本来就不够,若是我们省下军粮来给难民吃,我们管了这茬事的话,以后再有难民了,衙门里的那些人可不就得煽风点火地故意指引那些难民来我们军营里讨吃的,衙门就正好落个清闲,他们还巴不得呢?他们将粮食锁着不派发,自己吃,却会将难民全扔给我们管。」 政方和军方互相推卸责任?依依都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他们要吃的粮食又如何不是从百姓手中征上来的?现在百姓有难了,没得吃的了,他们就只管自己够吃的就行,完全不管百姓了?依依觉得这个社会真的很无情、很悲凉。 依依皱眉,眉心都锁成了「川」字型,依依说道:「要不这样吧,你们不是刚刚才把西昌的绥元稹给攻下来吗?要不将这些难民先给安置到绥元稹去吧,反正那里有的是现成的房宅和田舍,让他们去那里,有吃有住的,而且这样的话,那个城镇也不至于是一个空镇子,我们若是将百姓给迁了进去,才能变成真真正正的东朔的城镇。我们没了木寻镇,那就将木寻镇的居民给安置到绥元稹去,就好像是把这个鱼缸的金鱼给换置到另一个鱼缸一样。」 肖潇眼前一亮,说道:「这样也好,他们也不至于天天挤在其他镇子里乞讨了。不过那边才刚刚打战,里面还有许多尸体,我先派人将镇子里的尸体处理干净,把血迹沖洗一下,再将那些难民安置进去,以免他们看到尸体有些害怕,不敢住进去。」 金维连忙说道:「肖副将,这样虽然好,但是我们还是要先写信请示一下皇上的,若是皇上不同意,而我们提前就将难民安置了进去的话,怕是会有些麻烦?」 蒋副将不高兴地嚷嚷道:「他妈的,老子带着兵拼死拼活攻下来的城,连安置个难民还不成了?他皇帝老儿要是不答应的话,就让他自己来西疆打战,他自己攻下的城,他要干啥,我没有半句怨言。」 肖潇连忙给蒋副将使眼色,即便是对皇上有怨言,也不能当面这么说出来啊,更何况还有金维在这里呢?这金维可是跟他们三个副将不是一伙的,金维是皇上的亲信,是皇上特意派过来盯着他们的,蒋副将平日里头髮牢骚发习惯了,怎么这会儿也不看看这屋里头还坐了一个皇上的「眼睛」呢?只怕这个金维会添油加醋地将蒋副将的话传达给皇上吧。 凝香一听蒋副将的话,几乎要憋出了内伤,这蒋副将可真的是有啥说啥,性子直爽得很啊,居然敢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怼皇上。 蒋副将瞧了一眼凝香那包子脸努力的憋着笑,腮帮子就憋得更是圆了,蒋副将说道:「要笑就笑出声来,别憋着。」 凝香终是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依依说道:「事急从权,这一来一回的等指示,也要不少时间,不如两个同步进行,写信去禀告皇上,这边先将准备工作做好,不过将他们迁入绥元稹也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毕竟宅子有好有坏,他们必定会争夺好宅子,不一定会满意你们给他们安排的差一点的宅子,人心总是欲求不满的。而且迁入后还得有人去管理他们,安排里长之类的,所以确实是个麻烦事儿,这还是得交给衙门去办,我们就给他们提供一个镇子和建议就可以了。」 依依从今天施粥之事就知道那些难民并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把他们迁到绥元稹,必定一个个的都想住进富庶人家的宅子里,省不得要闹起来。 肖潇说道:「嗯,这样也好,我现在就立即修书一封送给皇上,同时我赶紧将绥元稹给收拾出来。」 依依说道:「我今天带了一个孤儿回来,一个五六岁的女童,能不能在绥元稹那边安置灾民的事情还没有弄好之前,让她先暂时住在这里?」 肖潇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她一个女童,也不好安排啊。」 「跟我们三个挤一个帐篷吧」 「一个女童跟三个」男人「住一个帐篷?不可以。」 「那怎么办?你能将她送到一个安全点的地方吗?我怕她回到镇子上,又会被别人利用去乞讨还虐待她。」 「我给她支个小帐篷吧,等绥元稹那边的事情办妥了,就把她送到绥元稹去。」 「嗯,行。」 依依谈完了事情,就打算要回帐篷去,蒋副将连忙拦住了她,笑着说道:「慢着,你这么聪明,你跟我去军营里巡视巡视,看看能给我们提一点什么建议吗?」 凝香不悦地说道:「你自己不知道想建议吗?我家公子忙得很,没空帮你想建议。」 「那这样好了,她要忙什么?我帮你去干,她就帮我想想建议。」 「我家公子要去找人,你们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人。」 蒋副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唉,这个我们也已经尽力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依依再一次看见蒋副将挠头的时候有虱子从头上掉了下来,而且还是两只,看得依依都觉得自己的头皮也痒起来了,若是在这军营里再呆个几天,保准那些虱子会爬到自己的头上来,想想都觉得可怕。 依依见蒋副将他们的身上还有昨夜杀完人之后的血迹,衣服也没有换,看来还没有去洗澡吧,身上的臭味就更是浓烈了。 看来也是需要整顿一下他们的军风了,他们这样子,哪里像是一个军人啊?更像是一窝土匪。 依依说道:「凝香,你让红菱她们先去打探消息,不必守着我,我在军营里很安全。我今天下午先跟他们在军营里看看,我若是有些什么建议,就提出来好改进。」 「好,好。」蒋副将顿时高兴不已,他昨夜打了那场胜仗之后,就已经对夏依依十分崇拜了,总觉得夏依依提出的建议必定是非常好的。 凝香看见蒋副将得逞的高兴样子就不舒服,她瘪了瘪嘴说道:「公子,你管他们那些个破事做什么?没得累坏了身子。」 依依将凝香悄悄拉到一边,低低地说道:「唉,我们若是不帮他们整顿一下军营,我们住在这里也住的不舒服啊,你看看他们身上又脏又臭的。」 然而即便依依说得很低声,蒋副将却依旧好耳朵的听到了依依的话,蒋副将抬起自己的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胳肢窝说道:「哪里臭了?」 蒋副将这一抬胳膊,一股汗臭味扑散开来,凝香连忙用手捂住了鼻子,后退了几步,嫌恶地瞪着蒋副将说道:「呃,你都这么臭了,还说不臭?我都快要被你臭晕过去了。」 蒋副将反倒上前走了几步,逼近了凝香,将自己的衣袖伸了过去,佯装认真的说道:「真不臭,你闻闻。」 「臭死了,走开。」 凝香嫌恶地拍开了蒋副将的手,蒋副将又将另一只手给伸了过来,凝香一把就抓住了蒋副将的手掌用力往里一折,蒋副将弹跳了开来,捂着手腕转了转,活动了一下关节,他跳脚说道:「凝香,你干嘛?我的手腕差点就要被你给崴断了。」 凝香怒目瞪着他说道:「还不是你惹我的?我刚刚还是手下留情了的,要不然,以我的武功,拧断你的手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蒋副将立马换上了一副喜滋滋地笑脸,「我就知道凝香不会下狠手的。」 凝香阴深深地笑道:「哦?是吗?要不要把手再伸过来试试?」 蒋副将连忙摇了摇手,说道:「不用不用。」 肖潇道:「先吃中饭吧,等会我会叫人把饭给你们送到你帐中去的,休息一下,再去巡视。」 「嗯」 依依走了出来,就见到茗茗还坐在外头的地上,困得很,眼睛一闭一闭的,却强撑着精神不睡,小小的身子一栽一栽的摇晃,看得依依一阵心疼。 依依上前将茗茗抱起来,说道:「你先睡啊,等下有帐篷给你住。」 茗茗一见他来了,十分高兴,倒在依依的怀里就完全放下了防备,唿唿大睡起来,小小的身子也变得软软的,浑身瘫软下来。 肖潇的办事效率很快,依依将茗茗抱到帐篷里睡觉,就折回了自己的帐篷。 依依刚刚进去,就见到凝香不停地用手绢擦着自己的手,擦了一遍又一遍,还不停地放到嘴边闻,依依说道:「你这是在干嘛?」 「那个蒋副将的手可真是臭,我都觉得我手上也沾上了臭味了。」凝香一边说,一边嫌弃地扁着嘴。 依依笑道:「我看啊,这首要的就是要整顿一下这里的军务,还有他们的军容军姿,你瞧瞧,这里头的帐篷乱七八糟的,杂七杂八地安扎着,我看他们身上这么脏,他们的军帐里必定是乱得一塌煳涂。」 凝香用干手绢怎么擦也擦不掉手上的臭味,连忙加了一句:「还有要解决水的问题,别说洗澡了,就连洗个手洗个脸都没有水。」 画眉接茬道:「刚刚你在军帐里可是不要公子帮着解决问题的,怎么这会儿,你倒是先提出问题来了?」 凝香看了一眼画眉,瞪了她一眼,这个画眉,要么不开口,要么一开口就是怼死人的节奏。凝香立即回击道:「你不要用水啊?昨晚和今天用的水可都是我偷偷的去伙房拎来的,你用的时候咋就不说了呢?」 画眉挑挑眉说道:「我知道不方便啊,所以王妃要帮他们解决问题,我也没有开口阻拦啊。」 「你!哼!」 凝香气唿唿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画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的,平时伶牙俐齿的,却斗不过一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闷葫芦。 依依看她们两个斗嘴,依依摇了摇头,但笑不语。 一会就有小兵过来端了饭菜进来,摆在了小案子上,依依一看,就感觉那些饭菜似乎都没有洗干净,菜盘子里还有碎泥,凝香用筷子将菜叶子夹起来,那菜根上果然还有泥巴粘着,凝香皱眉说道:「不是吧?连洗菜的水都没有啊?这可怎么吃啊?」 依依丝毫没有在意,直接拿过碗来,就往嘴里扒拉,凝香连忙上来将她的碗抢过来,说道:「公子,你别吃,我们两个吃这个就行了,我去要肖潇给你另外做点干净的饭菜吧。」 依依将碗夺过来,说道:「我怎么就不能吃了?这里条件艰苦,那些战士吃这些都吃了这么些年了,我就呆这么一阵子,就不能吃了?不用去额外做饭菜了,想必肖潇他们也是这么吃的,我又何必去搞特殊呢?」 「可是,你这么吃,会吃坏肚子的,那王爷……」 「嗯?你再提他,信不信我……」依依眉毛扬了扬,警告地看着凝香。 「不提了」,凝香再不敢多话,现在她有心上人的事情被画眉给捅出来以后,凝香再也不敢拿夏依依开玩笑了,就怕夏依依也拿她开玩笑。凝香赶紧拿起那碗饭,也扒拉进嘴巴里,把嘴巴堵住了,就不会乱说话了。 画眉看着夏依依吃这带着泥巴的饭菜,竟然没有半点抗拒,不矫揉不造作,挺能吃苦。画眉对夏依依就更是尊敬起来了,那感觉,就像是尊敬王爷一样。 几人吃了饭,就躺下来午休了,睡了两柱香的时间,便起身去大军帐里,蒋副将一见依依过来了,比迎接肖潇还要热情,连忙走过来说道:「你来了啊,我这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巡视了,我已经跟那些士兵打好招唿了,要他们注意一点。」 想来是蒋副将怕那些个士兵在军营里头就穿个大裤衩光着膀子,若是被王妃看到了,也着实是不好,要他们都穿好了衣服。 「嗯,走吧。」依依点点头,便跟着蒋副将和肖潇一块出了大军帐。 蒋副将走得离依依比较近,凝香暗暗皱眉,这个蒋副将,明明知道夏依依是王妃,他也不顾忌一点男女之防,离王妃那么近,凝香连忙挤进了依依和蒋副将的中间,拿着手里的剑柄捅了捅蒋副将的腰,往旁边努努嘴说道:「你这么臭,离公子远一点。」 「我哪里臭了?」蒋副将不以为然,笑嘻嘻地看着凝香说道,作势就要跟凝香走得更近一些。 凝香用剑柄将将蒋副将给支得远远的,一脸嫌弃道:「去去去,真是自屎不臭,你这脸上的污垢刮下来都得有三斤了,难怪你的脸皮这么厚,还说你不臭。」 蒋副将仔细盯着凝香的脸,看了一会儿说道:「你还说我呢?我看你今天这张脸就没有昨天白净,等你像我这样在这里呆上一阵,你脸上的污垢只怕是比我还要多。」 凝香用手抹了自己的脸一把,上面果然是有许多灰,可是即便是脏了点,那也禁不住被一个男人这么大剌剌地高声说出来啊,顿时就气得凝香脸色通红,顶着蒋副将腰的那支剑柄狠狠地一用力捅了过去。 蒋副将疼得龇牙咧嘴的,连忙用手捂着腰,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恼地瞪着凝香说道:「你捅这么用力做什么?而且你捅哪里不好,你非得捅我的腰?肾都快被你捅坏了,我得吃多少东西才能补回来?我连个儿子都没有,你就把我的肾给捅坏了,你赔我儿子啊?」 依依挑挑眉,在女人稀缺的军营里,那些男人可没少说一些荤的,这个蒋副将一见着凝香,省不得要说上几句荤话逗逗她。蒋副将自然不敢对她这个王妃说这些话了,而画眉冷冰冰的,光是那双拒人千里之外的眼神就让蒋副将冷得够呛的了,也就只有性情活泼又开朗的凝香还能跟她开个玩笑。所以蒋副将自然就盯上了凝香。 凝香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男人的肾有多重要了,也知道男人的肾跟那方面有关,凝香的脸上更是红通通的了,被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凝香气得直接将手中的剑抽了出来,直接就往蒋副将的身上刺去,骂道:「我让你污言秽语的胡说八道。」 蒋副将连忙拿着手中的剑抵挡,但是蒋副将却没有将剑拔出来,紧紧是用剑鞘挡着凝香刺过来的剑,只是防守,并没有攻击。 看得出来,蒋副将的武功要比凝香的武功高许多,只是一直让着凝香罢了。 依依和肖潇、画眉冷眼瞧着他们两个人的打斗,并未开口阻止,只管继续往前走。 军营里头倒是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件,只不过都是下面一些小兵互相斗殴罢了,还从未见过一个新兵跟副将打架的,便都远远的躲着偷看,却不敢凑近来,生怕蒋副将连着他也一块惩罚。 凝香打了一会,气恼地发现自己竟然打不过一个还没有拔剑的人,想不到这个浑身脏兮兮的汉子的武功居然这么高。 凝香用剑打不过蒋副将,便将腰间缠绕的马鞭也给拿出来,对着蒋副将就是一顿抽,蒋副将本来只是用剑鞘挡着凝香的剑,却没法在防御她的同时又去挡那支马鞭,若是蒋副将动真格的,凝香必定会被他一剑刺中,但是蒋副将一直让着她,只是防守,就避免不了被马鞭给抽到了。 凝香抽鞭又用上了狠劲,一鞭下去,就直接将蒋副将的衣服给打得裂了开来,疼得蒋副将直叫唤求饶道:「别打了,我输了,我输了」。 凝香依旧对他不依不饶,一边用剑攻击他,一边用马鞭抽,狠歷地说道:「你以后还胡说八道不?」 「不了不了」 蒋副将连忙躲闪着凝香的马鞭,只是身上又多了一条鞭痕,他那身昨天就穿着去打战的本就有些破烂的战袍就更是破烂不堪了。 军营里的兵看着这眼前的一幕,不禁咂舌,这脾气一向都像是天雷滚滚的蒋副将怎么会对一个新兵这么好脾气的忍让啊?很明显的蒋副将是在让着那个新兵啊,宁愿自己挨打,也要让那个新兵出一口气? 那些兵纷纷面面相觑,这蒋副将什么时候变了性子了? 那个在伙房里遇见过凝香的小士兵就更是惊讶了,之前见他跟蒋副将打起来,这个小兵还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可是现在却发现根本就用不着他操心,虽然蒋副将被他打得哎呦直叫,却是看不出蒋副将有半点生气的模样,这样的情形还真的是头一遭呢。 凝香愤怒地飞身上前狠狠地一脚就踢在了蒋副将的肚子上,怒道:「让你长长记性」。踢完了这一脚,凝香这才解气了,飞身回到了夏依依的身边,收起了马鞭和剑,却依旧有些气唿唿的怒视着蒋副将。 蒋副将怔怔地站在那里,突然表情有些痛苦,眉毛紧拧,捂着肚子,肚子上的鲜血已经唿唿地往外冒,从蒋副将的手指缝里流了出来。 站在周围的人全都被惊着了,凝香就更是被这突然的一幕给吓到了,她似乎闯祸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撩妹技能 依依作为一个军医,见到有人受伤,条件反射地就沖了过去,扶着蒋副将躺了下来。 肖潇连忙过去将蒋副将给抬到了蒋副将的帐篷里,依依撩开了蒋副将的衣服一看,只见他的腹部有一条刀伤,应该是被军医给处理过了的,上了金创药,还用纱布给包裹了起来。 依依皱眉说道:「都已经受伤了,为什么不躺着休息,却到处走动?」 蒋副将忍着痛说道:「这点点小伤算什么?裹起来过段时间就好了,我以前受到的伤比这还要严重,不也照样活到了现在吗?」 「能休息就休息,也能让伤口恢復得快一些,你这样不注意养伤,伤口恢復不好,伤口裂开感染了可是会致命的。」 「嗨,没事,我皮糙肉厚的,扛得住。」 依依皱了皱眉,说道:「我帮你处理这个伤口。」 蒋副将连忙摇头拒绝道:「不行不行,我叫军医过来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他可是不敢让夏依依给他处理伤口,这样难免会碰到他的身体,这不就是毁了王妃的清誉了吗?自己可没有这个胆子敢跟轩王妃扯上什么关系,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到时候说不定轩王会拎着刀过来杀了他。 依依看他忙不迭的拒绝,依依说道:「那个军医给你处理的这个伤口,根本就没有处理好,你刚刚又被重重的踢了一脚,这伤口只怕是有新的裂伤,还是我给你赶紧医治,不要再拖延了。」 凝香看着蒋副将强撑着平静的脸,忍着痛,他的血还在涓涓地往外冒,这个刀伤旁边还有一些凝香刚刚抽的鞭痕,凝香暗暗自责了一下,低低地说道:「对不起」。 蒋副将见凝香低着头一脸的自责,眉眼都微微皱起,有些不自在,蒋副将强颜欢笑道:「没事,你又不知道我肚子上有伤,放心,我死不了。」 依依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拿了医药箱,走了过去,军医已经将蒋副将肚子上的纱布拆开来了,正要往上面抹止血药。 依依一个箭步沖了过去,连忙阻止道:「慢着,这个还是要先清创,缝合,才能上药。不然伤口很容易再次裂开的。」 这个屋子里都是一些男人,蒋副将没有料到夏依依居然会去而復返,此时的蒋副将为了医治方便,已经将上衣给脱光了,露出了他那浑身黑乎乎还带着不少伤痕和血迹的壮硕身体,宛若一根斑斓的黑木头一样。他身上的新伤和旧伤交错在一起,好不狰狞,依依的眸子一缩,却又十分淡定的看着他肚子上那个最大的刀伤,那条刀伤深深的长长的横跨在肚子上,伤口的断裂面有些歪歪曲曲的,伤口周围还有一圈淤青,似乎是因为纱布裹得非常紧,而导致伤口扭曲变形,淤血散不掉。他们这个时候就只会用这种紧裹的方式来保证肚子上的伤口挤在一起不张开,然后靠着喝中药来排淤血。 蒋副将被依依的盯着他看的目光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将刚刚脱下来的那件外袍拉扯过来,就要去遮盖自己的身体,依依伸手将他的那件脏兮兮的外袍给抢了过来,直接就扔得老远,依依快速扫了一眼这帐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随处摊着、挂着的脏烂衣服,依依暗暗嘆道,知道他们的帐篷里肯定是脏乱差的,但是没有想到这么脏,依依的语气中充满了斥责和警告,「你受伤了,就应该保持身体的洁净,还有这屋子里的东西全都给洗干净再拿进来,这屋子也应该消下毒,只有你居住的环境干净了,才能保证你的伤口不会受到感染。往后身上有伤的时候,这些脏衣服就别穿在身上了。」 蒋副将的衣服被她给扔了,上身都赤裸着,他那暗黑的脸上不禁有些不自在的泛红了,他便又想去扯过来压在身下的被子。 依依眼中隐含讥诮:「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羞啊?」 他刚刚不是还敢跟凝香开荤的玩笑话吗?怎么这会儿了,倒是变得这么扭扭捏捏的,完全就不像是刚刚的那个粗鄙汉子。 依依跟肖潇道:「我先给他处理他身上的伤,处理完了之后,你派人过来给他抹个热水澡,把身上的污垢洗干净,再给他拿套干净的衣服穿上。给他支个临时的新帐篷住着,换上的床单被子一定要干净,派人把他现在的这帐篷里面的东西通通给洗干净,把帐篷里打扫干净以后再让他住回来。」 肖潇疑惑地瞟了一眼夏依依,「你给他处理伤口?你可以吗?」 肖潇的话有两层意思,一层是她会不会处理伤口,第二次意思是她的身份能不能给他处理伤口。 「可以」 简洁明了,依依看着肖潇的目光毫无怯意,看向蒋副将的目光也毫无羞涩,眼里并没有男女之间的神色,仿佛夏依依身着这一身男装就真的变成了一个男人一样,看着男人的身子也没有一点点羞涩和不自在,反倒是蒋副将羞涩起来了。 不知为何,肖潇总觉得现在的夏依依比以前他在护国公府里见过的夏依依完全不一样,似乎就是自从那天她跳湖之后从湖里捞起来醒来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肖潇记得她那天说过她失忆了,可是现在看她怎么都不像是失忆的样子,倒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肖潇将心里的疑问隐了下去,依依的话中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存在。肖潇点点头,连忙吩咐人去办。 依依看着那个军医说道:「往后别这么处理伤口了,伤口恢復得不好,还容易感染。」 那个军医大约四十岁,他斜斜地瞅了一眼这个个子不高的新兵,年纪也小,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双眼睛清澈见底,波光流转,看她身上的那件新兵服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来这里不超过三天,否则这衣服不可能这么干净,一个新来的小兵就敢对他这么颐指气使的。 那个军医的脸瞬间垮得老长,那双眼睛盯着夏依依仿若比那狼的眼神还要兇狠,他将手中的金创药往诊箱里一扔,声音比他的眼睛更为狠歷:「你个毛头小子敢指责老夫?你一个新来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你是不是还没有听过我」刀伤圣手「的名号?老夫可是西疆军营里面最为厉害的医治刀伤的大夫了,他们这些将领的伤都是老夫处理的,旁人可是处理不好。小子,你若是来这军营里玩的,老夫劝你趁早收拾铺盖捲走人。」 蒋副将被那个军医的指责给吓到了,那个军医不知道夏依依是王妃,可是蒋副将知道啊,蒋副将可是有些怕夏依依生气的。蒋副将连忙说道:「黎大夫,我跟你介绍一下啊,他不是新兵,他是我们请来的军师,昨夜攻打西昌的计谋就是出自他之手,我很信任他,也是我要他巡视我们军营,给军营提建议的。既然他提了这些建议,我就要遵守,就按他说的办吧。」 那个黎大夫的眼神由狠歷转变为狐疑,那双细长的双眼在依依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夏依依的眼睛上,她眼睛里的自信让他不禁对她刚刚的话有了几分相信:「你就是今天传遍了整个西疆的新来的军师?」 依依本想说不是,可是肖潇和蒋副将却跟她不停的使眼色,自己一个新兵,过来之后既不跟着去参加集训,又不上战场打战,住的离大军帐这么近,还特意派了小兵把饭给端到她们的帐篷里,她们还天天地往大军帐里跟将领们会面,有哪个新兵会有这样的待遇?依依又不好泄露自己是王妃的身份,相比王妃的身份来说,还是军师的身份比较好在这军营里面混。 依依点点头,没有开口回答是或不是,不过黎大夫就已经自认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军师了。 黎大夫瞬间就变得崇拜了起来,年纪这么小,就已经是足智多谋的军师了,黎大夫站起来拱手说道:「军师,在下刚刚多有得罪,在下实在是没有想到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有如此大的作为了。」 「无妨,先做事要紧。」 夏依依吩咐道:「去弄点水过来,拿一块干净的毛巾过来。」 肖潇没有迟疑,即刻就让人去安排去了,依依将黎大夫拉开,自己毫不谦让地坐在了黎大夫的位置上,就要给蒋副将擦洗,凝香便是要去接手,被依依给挡了回去,依依用毛巾将蒋副将伤口上的淤血和脏污给擦了一遍,那块洁白的毛巾立即就变得脏兮兮的,跟一块抹布似得,依依将毛巾放到水里面一搓洗,整盆水立即变得就像是墨鱼遇到了敌人喷洒了一肚子的墨汁出来一样。将夏依依的手也弄得脏兮兮的。 蒋副将此刻才真的觉得自己实在是很脏,蒋副将有些尴尬,又有些难为情,结结巴巴地说道:「公子,还是让那些小兵来给我擦洗吧,我这身子脏得很,不能劳烦您给我擦洗,省得脏污了你的手。」 依依没有看他,继续给他擦洗伤口,擦洗得十分仔细,特别是在擦洗伤口周围的时候,那仔细的神情好像是在给一块璞玉打磨一样。说道:「知道脏,以后就要勤快点洗澡。我怕那些小兵不会清洗,把污水弄到伤口里去,我还要麻烦一些给你把伤口再清理一次。肖潇,再去弄些水来,这些水只怕是不够的。」 一个小兵马不停蹄地又去伙房拎井水过来,依依将肚子上的这个大的伤口给清洗得差不多了,现在的蒋副将身上的皮肤浑身上下全是黑的,就肚子上一长条暗黄色的皮肤,好像是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袍子,腰间系了一条黄色的腰带一样。 等这个伤口清洗干净了,依依便用碘酒消毒,冷冽而又刺激的碘酒洒在了那个长长的伤口上,从伤口的缝隙浸入了进去,刺激得皮肤一阵疼痛,好像千万只小虫子啃噬着伤口。 蒋副将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疼痛的表情,依旧平静,好像洒在伤口上的不是碘酒,而是水一样。 依依给蒋副将抹上了一些局部麻药,这些药是鬼谷子根据依依给他的那些麻药自己改良的,依依并没有试过,现在就拿蒋副将试一试。 依依开口道:「我给你抹了一些麻药,这个是新研制出来的麻沸散,你等会一定要告诉我你的真实的感觉,是疼还是不疼,我好改进这个药。」 「嗯,你还会制药?」 「不会,这药是鬼谷子炼制的。」 「鬼谷子的药在你这里?你居然拿这个药给他用?」那个黎大夫看向夏依依的眼神就更是饱含了惊讶之情,鬼谷子的药十分昂贵,特别是这种效果极好的药,就更是昂贵了,以往的麻沸散都是要熬上半个时辰,喝了以后也要一炷香以后才能起到一点点作用,经常有战士根本就等不及麻沸散起作用,就不得不立即处理伤口了,像这种往伤口上一抹就能起到作用的麻沸散还真的是没有见过。既然这是鬼谷子新研制出来的药,想必就更是贵了,一般人都把这么好的药留着自己不时之需,而这个军师居然直接就拿来给别人用了。 依依抹完了药,就迅速地将缝合线给穿上了,她穿线的时候比起那些绣庄里的绣娘还要熟练敏捷,那根缝合线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精准地对着那个小小的针眼穿梭了过去,人们都还没有来得及看清那根针,线就已经穿过去了,依依一边快速地缝合伤口,一边说道:「药不用来治病救人,还留着干什么用?哦,对了,昨夜打了一场战,那些严重伤患者你到时候给他们集中安排到一起,我救治他们。」 「好,好」 黎大夫已经被夏依依手上的熟练的动作给震惊了,夏依依就像是缝衣服一样将蒋副将的伤口给缝了起来,动作迅速,下针稳准,缝起来的伤口也十分的平整,这样用针线这么快速地穿透人的肌肉,不会痛吗?黎大夫见蒋副将脸上并没有痛苦的隐忍,也没有哼出声来。黎大夫问道:「你不痛吗?这麻药的效果这么好?」 「不痛,我能感受到针扎过去的时候就像是被蚂蚁咬而已,根本就不算是痛。」 「这药的效果这么好?」黎大夫也很想要这些药,他看了眼夏依依装药的那个罐子里,还剩下好多,他有些眼馋,若是自己也有这些药,那他下次自己受伤了,就可以给自己用了。他们这些军医给受伤的战士医治的药都是朝廷派发的,并不会要他们出钱买药,所以即便是黎大夫得了夏依依的这些好药,黎大夫也捨不得将这么好的药给那些战士用。 黎大夫说道:「军师,你这药能不能卖给我?」 黎大夫很想买,却又有些害怕军师开得价钱,毕竟军师从鬼谷子那里买过来的药本就十分昂贵了,再转手卖的话,又是在这少药的西疆,说不定军师会开更高的价钱,那他可是有些捨不得花那么高的钱买这个药了,毕竟自己赚的钱也不多。 依依哪里能想到黎大夫心里想的那些自私的想法,以为黎大夫是要用这些药去救那些受伤的战士,依依疑惑地问道:「卖?我直接送给你好了,我还带了一些药来,你就拿这些药给那些战士治疗。不过我的药很少,你能用其他的药代替的话,就尽量用其他的药代替。」 「嗯,行,多谢军师。」 黎大夫有些喜出望外,本来他是打算花钱买的,结果军师直接送他了,还不仅仅只送这一点点药,还要送其他的药给他,黎大夫就更是高兴了,到时候拿一部分药给战士用,自己暗中留一些药私吞。黎大夫的眼睛就不停地在军师的那个诊箱里窥视,看看都有些什么好药,只是那些药都装在瓶瓶罐罐里,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药。 依依快速的缝好了伤口,再抹上了伤药,用洁白的纱布给他缠上了,拿了一些消炎药给蒋副将吃。处理好这个最大的伤口,剩下那些小伤依依就交给了黎大夫。 依依仿若一个考官一样说道:「刚刚我是如何处理伤口的,你可看到了?」 「看到了」 「学会了吗?」 「学会了」 「那接下来他身上剩下的那些伤你就用同样的方法处理,不过要先给他抹个身子,把身上洗干净了再处理伤口,现在不需要急着赶时间了,把他身上洗干净一些,特别是伤口周围要注意一些。我这诊箱里的药就先放在这里,你先用着。」 「行」 黎大夫高兴不已,他已经跃跃欲试,想用这些新药来处理伤口了。 凝香连忙补充了一句:「他身上那些个小伤,能不用麻药就别用麻药,省着点用,他能忍得住。」 蒋副将瞬间拉下脸来,说道:「你就这么狠心啊?」 依依暗笑一声,说道:「她说得对」。 「不是,你怎么也这么说啊?」 依依正色道:「不是我不捨得给你用,而是我的这种麻药十分少,还有许多受伤的战士需要用麻药了,所以你能忍就忍,不能忍受疼痛的话,就要黎大夫给你熬一点普通的麻沸散。」 蒋副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对对对,给他们留着,我就不用了,我能忍得住。」 依依见他挠头,连忙把视线移开,免得再看见掉下来一只虱子什么的,「你真该好好的洗个头。」 依依走出了这个帐篷,让那些小兵先做清洁工作。 蒋副将被移到了一个新的帐篷里,床上全都用的新床垫和新床单,蒋副将也被擦洗了几遍,没错,就是几遍,因为一遍的那个水简直就像墨水一样,即便是洗了几遍,也无法将蒋副将身上的污垢全都洗干净,那些污垢已经粘在皮肤上就像是渗进了皮肤里的纹身一样,就这么擦洗又怎么可能擦的干净,更何况他的身上还有伤,擦洗的时候又不能用大力气,还得小心避免那些伤口。 不过蒋副将被这么清洗了一下之后,他整个人变得白净了许多,也精神了许多。 依依检查了一下蒋副将身上的伤口,已经被黎大夫处理得很好了,看来黎大夫不愧是整个西疆最厉害的军医了。 「现在感觉如何?」 「很好,干净、舒服。」 蒋副将咧嘴笑道,笑得眼睛旁挤满了褶子,就好像是一个黑包子的褶子一样,有一种莫名的喜感。看到蒋副将这个黑包子的褶子,就让依依不禁想到凝香这个白包子的褶子。 凝香端了一碗药过去说道:「把这个喝了」。 蒋副将半撑着身子侧身一拿过来就直接喝个精光,将喝得见了底的空碗还给了凝香,眼睛都被幸福给填满了,满满地溢了出来,似乎那一碗药一点也不苦,反倒甜入人的心扉,甜蜜蜜的感觉随着那碗药从嘴里甜到了全身,他笑得合不拢嘴:「你亲手熬的?」 凝香翻了一个白眼,有些骄横:「问也不问一声是什么就喝,也不怕毒死你。」 蒋副将瞅着凝香呵呵的笑道,「被你毒死也情愿了。」 「呸,你是不是还想着被我再踢一脚啊?」凝香怒目瞪着他,一双杏眼睁得圆熘熘的,看着一点也不吓唬人,反倒将蒋副将给逗得哈哈大笑道:「只要你想踢,我就给你踢。」 这是另类的撩妹技能吗? 依依都没蒋副将的话给酸的牙疼,依依抚了抚自己的下牙槽,隔着肌肉按了按有些发酸的牙齿,生怕牙齿被酸掉了,依依道:「别,踢破了肚子,我还得给你再缝上。得,你们在这里打情骂俏的,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我走了啊。」 凝香当即就急眼了,将药碗一放下,跺脚说道:「你说什么吶?什么打情骂俏的?」凝香见依依已经转身出去了,这一下整个帐篷里就剩下凝香和蒋副将了,凝香连忙就要追出去。 蒋副将见凝香的小脸蛋被夏依依刚刚说的那句「打情骂俏」给羞得有些粉红,恨不得上去啄上一口,蒋副将连忙拉着凝香的手道:「你急什么就要走?也不留下来跟我唠嗑?我一个人躺在这里多闷得慌啊?」 凝香想将他的手甩开,有些羞愤地说道:「你闷得慌,不知道找你手下的小兵来跟你唠嗑啊?」 「跟他们有什么好唠嗑的?还是跟你唠嗑比较有情趣。」 「不要脸!」 凝香用另一只手将他的手给掰开,狠狠地将他的手一甩,那只手就重重的撞到了木板床上,嘭的响了一声。 蒋副将连声哎呦哎呦地叫唤:「伤口裂开了」。 「哪里裂开了?」 凝香因为之前将他的肚子上的伤给踢破了,本就有些内疚,这会儿一听自己把他手上的伤又给摔伤了,凝香就有些着急,连忙将蒋副将的手又拉起来,仔细地看了一圈,哪里有裂伤啊? 凝香抬头,就见蒋副将一副好整以暇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脸,他的嘴唇张扬着一个大大的笑容,目光里的除了调戏、还是调戏。 被耍了! 「混蛋!」凝香咬牙切齿地怒骂道。 蒋副将笑着捏了捏她抓着他的手,她的脸顿时就羞得通红,狠狠的将他的手甩开,结果他的手正好甩在了肚子上的刀伤处,蒋副将疼得眉毛都拧到一起去了,哎呦一声大叫起来。 凝香看他的手撞到了伤口,心里揪了一下,但是怕他又像是刚刚那样故意骗她,凝香狠狠地啐了他一口,「骗子」,凝香便是拔腿就往外袍。 「是真的疼!」 耳后传来了蒋副将的声音,凝香头也不回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还瀰漫着调戏气息的帐篷,追着夏依依的脚步而去。 夏依依朝着黎大夫安排的重伤士兵的大帐篷里,刚掀开帘子还未走进去,就已经发现里面的情形真的是惨烈,里面没有一个身躯完整的士兵,全是断胳膊断腿的,还有被削掉耳朵鼻子的,就这样的都有上百个,密密麻麻地挤在了这个帐篷里,整个帐篷被一种浓烈的药味和痛苦的哀嚎声充斥着,依依的眼睛被眼前这一个个残缺的身躯给刺激地几乎要睁不开,可想而知,昨夜的战争有多惨烈。 依依放下了帐帘,往帐外倒退了两步,依依的脑子有点懵,自己昨天来了后,只是提了一个建议罢了,只是想攻占西昌的一个城池,来打击西昌,以补偿东朔丢失城镇的亏损。可是就因为自己的这么一句话,就发动了一场战争,就有数以万计的战士奔赴了前线打战,就有这么无数的战士受伤。 这些战士昨天还是四肢健全的好好的小伙子,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他们就变成了残疾,甚至还有些士兵丢了性命没有带回来。 依依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总觉得他们变成这样,是她的错。上午,听着那些难民还有副将夸奖她的计策好的时候,依依还觉得有些自豪。可是现在看着这些受伤的士兵,一股巨大的内疚感涌上了她的心脏。 凝香看着夏依依有些受不了的神情,凝香嘆了口气,王妃虽然比一般闺中女子要胆子大一些,可毕竟是护国公府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哪里就能承受得住这么惨烈的场景呢?也就只有她这样杀人如麻的女杀手,才会对眼前的这一幕淡然处之了。 凝香上前扶住了夏依依的手臂,「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扶你回帐篷休息?」 依依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些许自责和难过:「凝香,你说我昨天出计谋让他们去打战是不是错了?他们都是因为我的这个计策,才会被派去攻打绥元稹和黎平镇的,才会受伤的,不然他们今天都还是好端端的,四肢健全。」 「公子,你别自责,这是他们作为一个士兵的命,跟你无尤,就算他们昨天不去上战场,以后终有一天要上战场的,等到阿木古孜真的攻击的时候,若是没有你的计策,那些战士的死伤更要大。」 依依喃喃地说道:「他们的命?」 「嗯,士兵的命就是会死在战场上,而我,则是不知道死在哪一次的任务上,而且还要时刻防着仇家来寻仇。」 依依的脑海里迴荡着以前自己慷慨激昂的誓言:「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如果需要,我将为国捐躯;如果必要,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 那些誓言如同波涛翻滚的骇浪一样,勐烈地撞击着自己脑海里曾经那么遥远又那么清晰的记忆,将前世自己最后的那一场战役的片段都重拾起来,拼凑成一整段画面,在自己的脑海中如同放电影一样唿啸而过。 依依的身子勐地一震,曾经的自己也是那么毫不畏惧上战场,无论什么时候上级下达了冲锋的指令,自己都会毫无惧色地冲上前线,从未想过冲上去的自己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死亡,自己头脑中的唯一一个信念就是用自己的身躯守护脚下的那一片土地。 这些战士就是曾经的自己,他们也是一样毫不畏惧地冲上战场,他们的心里也许并没有记恨什么,就像自己,即便被炸弹炸死了,也未曾对自己的祖国和下达命令的上级有过半分怨言。 依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走了进去,凝香有些担忧地小声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 那些士兵对于帐篷里走进来三个穿着新兵服的少年并不在意,依旧该哀嚎的哀嚎,该睡觉的睡觉,只是他们一直在等待那个黎大夫所说的医术高明的军师过来给他们医治。 依依环顾了一下,并没有看到黎大夫,便随便找了一个身旁的士兵问道:「黎大夫呢?」 「他可能在旁边那个帐篷里吧。」那个士兵用仅剩的那一只手虚弱地指了指这个帐篷左边的位置。 依依皱了一下眉,便走了出去,掀开另一个帐篷帘子一看,这边和那个帐篷的情况几乎是一样的,本来以为就那么一个帐篷里有重伤士兵,结果那么挤满了人的帐篷居然还不够,依依走了过去,问道:「重伤士兵安排了几个帐篷?」 「三个」 有点多啊,依依的神色变得很凝重,这比自己预想的情况要严重的多,如果靠着自己一个人给他们医治的话,绝对得把自己累得够呛,依依又怀念起自己那个整日里就知道捋着下巴上那一缕白须,又爱占便宜又抠门耍赖的鬼谷子来,也不知道鬼谷子有没有将炼好的药卖掉,若是鬼谷子能来这里给她打下手的话,她医治那些人就会轻松许多的。 「在这旁边再支个小帐篷,里面放一张床一张桌子就行了,多备点水和毛巾。每次抬一个伤兵过来给我医治,医治完了之后再换一个人过来。你这个大帐篷里太拥挤了,而且环境太嘈杂,不太方便诊治。只怕需要不少药,你再叫两个大夫给我打下手,我回去准备一下,等会就过来。」 「行」 依依便要往回走,凝香和画眉就像是个跟屁虫一样跟了出来,依依有些烦恼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两条尾巴,甩都甩不掉,搞得自己一点隐私都没有。自己装在包袱里的药可是不多,还想着要回帐篷偷偷地从军医系统里拿药呢,她们这么跟着,自己怎么拿药啊? 依依回头竖眉说道:「跟着我干啥?你们跑来跑去的不累吗?我就回去拿个药就要回来的。」 「公子,我们要负责你的安全。」 「在这军营里,四周都是士兵,哪有什么危险?」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你们就这么听他的话吗?他要你们跟着,你们就这么跟着,我要你们别跟着,你们怎么就一点也不听呢?」 凝香忽的绽放了一个邪邪的笑意,挤眼说道:「你不是不让我提他吗?怎么你自己倒是提起来了?」 「你是不是还想被我叫去给蒋副将送一碗药啊?」 「不想不想」 凝香扁了扁嘴,连忙摇头说道,她的脸上显现出了一抹不寻常的神色来,泛起了一丝红晕。 这一抹神色并没有逃过夏依依的眼睛,夏依依戏嚯地嘲笑道:「刚刚我走了,你在帐篷里面发生了些什么?」 「没有啊」,凝香努力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来。 「蒋副将和你的心上人比起来,哪个好?」 「自然是…。」凝香一见夏依依那似笑非笑的嘴角,凝香连忙住了口,说道:「没得比!」 依依见她两个脸颊羞得通红,这么容易害羞,难怪那个蒋副将喜欢逗她。 依依随她们两个人跟到了自己的帐篷外,依依以自己要兑药为由,不让她们观看,将她们两个挡在了帐帘外。从军医系统里拿了药装在了自己的药箱里,这才出来带着她们两个去给重伤士兵医治。 一条弯弯曲曲山道上,道路十分狭窄,只能供一匹马单向奔驰,山路蜿蜒在半山腰,宛若一条长蛇一样盘缠在半山上,山林里树林茂密,路旁的荆棘缠绕在矮小的灌木丛里,有些荆棘长得太长,便嫌弃这矮小的灌木丛不够它伸展的,便大胆地将腰身往这路上探过去,横跨在路上,甚至跨过这条小路缠绕到路对面的灌木丛里,藤上的刺一根一根地张狂的立着,傲视着从这条路上跑过的小动物,那些小动物无不小心翼翼的不得不绕开这些横跨在路上的荆棘。 路两旁的树高高的耸立着,顶头的枝叶交叉在一起,远远望去,俨然在路上面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拱形隧道一样。 傍晚的阳光总是十分的和煦和金灿灿的,金色的阳光穿过红色的彩霞,射下来的阳光便显现出一股红色来,金色带着点红色的阳光透过这密密麻麻的交叉的枝叶,在那条蜿蜒的小路上洒下了斑斑驳驳的光影,抬头从树顶往上仰视,那阳光便在树顶圈成了一个个彩色的光晕,随着人的位置变化,那个光晕也跟着变大或变小。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急促地由远及近,马蹄在蜿蜒的小路上快速地飞奔,在经过那些横跨小路的倨傲着张扬着刺尖的荆棘时,那马儿目不斜视,扬起前蹄,十分轻松地腾跳过去,马背上那个挺直的颀长身躯穿着一袭黑衣,即便是在如此颠簸的马背上,那挺直的嵴背几乎没有什么晃动,稳稳噹噹地坐在马背上。即便是看背影,也觉得那个身影气宇轩昂。 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直视前方,坚毅的眼睛里流露一丝急切,他迫切地想立即飞奔到西疆军营里,见到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小辣椒」。 「嗖」,一只利箭穿越了那密密麻麻的树木笔直地朝着马背上的那个人射了过去。 ------题外话------ 我的粉丝们,最近是不是都忙着复习功课准备考试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救护国公 凌轩的眼神瞬间聚焦,紧盯着那支飞过来的箭,那支箭带着微凉的风唿啸而至,却没有朝着他的心口射过来,仅仅是朝着他的肩膀飞过来,也不知道是射箭的人技术差还是对方并不想杀他。 凌轩本想侧身躲开这支没什么威慑力的箭,可是当他看到箭头身上缠着的一封信,他目光一凛,手一伸,动作敏捷地将飞来的箭一手就给攫取住了,他纵马奔跑的速度不减,将箭上缠着的信解了下来,展开来一看,心里一震,护国公在他们的手上? 凌轩赶往西疆的步伐就更是快速了。 夏依依已经在临时支起来的急诊帐篷里忙活了几个时辰了,已经给十几个病人做了手术,忙活的脚不着地,屁股都没有坐下来歇息过。 夜幕降临,急诊帐篷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凝香十分体贴的给帐篷里各个角落都掌了灯,整个帐篷里又明亮了起来。整个急诊帐篷里就只有夏依依和三个大夫,一个受伤的士兵,夏依依嫌帐篷里挤得慌,便将掌完灯的凝香给赶了出去。 凝香出来将守在帐外的画眉拉远一点,愁眉苦脸的低声说道:「公子今儿在里面已经看了十几个男人的身体了,若是被王爷知道了,那我们两个不是要被责罚?」 「可怎么办?我们根本就劝不动她。不过王妃对他们没有非份之想,只是想救他们而已。」 「我也知道,可是王爷就不会这么想了啊。」 「不过王爷在王府,又不会知道,到时候,我们就略去一些细节就行了。先不管这个了,先去拿饭过来让公子吃吧。」 凝香咚咚咚地跑远了,留着画眉在急诊帐篷外保护夏依依,凝香在这里呆了两天,也对军营熟悉了,直接跑到了伙房去拿饭菜,因为现在肖潇对军营里宣称夏依依是军师,所以军师的待遇要比普通士兵的待遇好,军师的伙食也比普通士兵的伙食好。 凝香拿着她们三人的饭就往急诊帐篷里跑,迎面就撞到了一个男人,凝香连忙往左边让路,那人也往左边走,凝香便往右边让路,那人又往右边走。 哪个人眼睛这么不开眼,这么宽的路不走,非得跟她挤?凝香不悦地抬头一看,怎么眼前这个人这么眼熟?好像是蒋副将? 他怎么看起来不太一样了?他似乎已经特意将脸上的鬍子刮掉了,比中午在帐篷里比起来,整个人也显得年轻了许多,干净了许多。原来的蒋副将看起来像三十四岁,现在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了。 蒋副将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口揉了揉说道:「你真矮,脑袋居然只能撞到我的胸口。」 凝香怒怼:「我长得矮又怎样?碍你眼了?你可以不看啊?」凝香哼了一声,就连忙绕开了他往旁边走。 蒋副将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那些饭菜,其中一份明显好很多,另外两份饭菜就和普通士兵一样的了,蒋副将拦住她皱眉说道:「你吃这些个没有营养的东西哪里能长得高?我把我的那份饭跟你交换吧。」 「不要」 蒋副将看着凝香,嘴巴咧开,眼角含笑:「别人要是想跟我换,我还不换呢,我的饭菜比较好。」 「不稀罕!」 凝香翻了个白眼,有些急促的跑开。 蒋副将看着仓惶逃走的凝香,嘴角的笑意扩大,捂着肚子上在帐篷里又被凝香给打破了一点点的伤口慢慢地往自己的帐篷里走去。 那个在伙房见过凝香的小士兵端着饭走过来,正好瞧见了刚刚的那一幕,有些疑惑,怎么感觉他们两个有些怪怪的?可是具体哪里怪,他又说不出来。 那个小士兵将饭端到了蒋副将的帐篷里说道:「蒋副将,你的饭菜我给你端过来了。」 蒋副将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连忙坐了起来,拿了一片大叶子将碗里的鸡腿给裹了,交给那个小士兵说道:「小潘,你把这个鸡腿给军师身边那个圆脸小士兵送过去,就说是今天他给我熬药,我赏给他的,替我谢谢他。」 「哦」,小潘听话的将那个还热乎的鸡腿捧在了手上,连忙往急诊帐篷那边跑过去,小潘也并未起疑心,毕竟那个新兵给副将熬了药,副将高兴了,赏他一个鸡腿也未尝不可。 普通士兵都是只有素菜吃,也就他们这些将领和新来的军师有鸡腿吃,旁人就是连一张鸡皮都吃不到。小潘捧着这个油乎乎的鸡腿,那鸡腿的香味窜进了他的鼻子里,他连忙多吸了几口香气,仿佛这样也算是能解解馋了。 可是吸了几口香气后,小潘就觉得肚子更是咕噜噜的叫唤了,他不仅咽了一下口水,盯着那个鸡腿有些嘴馋。他便将那个捧着鸡腿的油乎乎的手放到嘴巴边,伸着舌头将手上沾的油给舔干净,只觉得连这油都好吃不已。 小潘捧着那个鸡腿赶到凝香那里的时候,凝香正吃着那些难以下咽的饭菜,小潘连忙将手中裹着的鸡腿伸过去,说道:「这是蒋副将赏你的,说是谢谢你给他熬药。」 画眉瞧了一眼那只油光发亮、香喷喷的鸡腿,那个蒋副将还真的就开始了追求凝香的攻势了啊,凝香仅仅是熬了一碗药而已,就赏了一块大鸡腿。可是夏依依用了那么多昂贵的药给他医治,都没有得到蒋副将的任何好处。 凝香在蒋副将的眼中,还真的是不一样的存在呢。 画眉暗暗憋笑,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那些饭菜。 凝香瞧了一眼小潘,努努嘴道:「我不要,你还给他去。」 「啊?这么好吃的鸡腿你不要啊?我们很久都吃不到荤菜的,算起来,我都已经一年没有吃过肉了,你刚来,你不知道,以后你就是想吃肉也吃不到的,难得蒋副将赏给你吃,你就吃了吧,别人想要这份赏赐都要不到呢。」 凝香眼眸一转,笑道:「不是我不要,只是我不喜欢吃罢了,这样,我赏给你吃如何?」 「赏给我?为什么?」 「因为我刚刚进来,什么都不懂,你教了我很多啊,所以就赏给你吃咯,反正我又不喜欢吃鸡肉。」 「真的?那我就吃了啊。」 小潘有些高兴凝香不吃鸡肉,这样就正好送给他吃了,反正他刚刚刚一路上就恨不得咬一口吃了。现在得了个准话,小潘就连忙将裹着鸡腿的叶子给剥开来,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你怎么吃得这么矜持?跟个姑娘家一样。」凝香嘲笑道。 小潘笑得有些尴尬:「我怕大口吃,吃得太快,我还没有尝出什么味道,就吃完了。而且我想半点吃,就可以吃久一点。」 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凝香摇了摇头,忽然计上心来,说道:「往后,要是那个蒋副将再给我送吃得来,你就直接吃掉就行了。」 「那不行的,我怎么能总是吃你的东西呢?」 「没事,我又不喜欢吃,我就喜欢吃这些个蔬菜。」 「哦」,就像和尚一样,不吃荤菜吗?当然这句话小潘并没有说出来。小潘吃完了这只鸡腿,就高高兴兴地往回走。 可是小潘刚刚走出不远,走到一个拐角处,就被人揪着耳朵拎走了。 小潘一见蒋副将黑着个脸,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护着自己的耳朵,求饶道:「蒋副将,不是我偷吃的,是他赏给我吃的。」 小潘怎么也没有想到,蒋副将要他去送个鸡腿,还会无聊到不在自己帐篷里吃饭,却跟踪他去那个拐角的地方躲着看,正好就看到了他把蒋副将送给凝香的鸡腿给吃了,撞了蒋副将的枪口。 「小兔崽子啊,我要你送给他吃去,你倒是自己给吃了,她不肯吃,你不知道劝她吃啊?人家要你吃,你就连忙吞进肚子里去了。」 「是他自己说的他不喜欢吃鸡肉,他还说……」 「还说什么?」 「说他只喜欢吃蔬菜,以后要是你再让我送的给他,就要我直接吃掉。」 「她这么说你也信啊?她又不是个尼姑,还只吃素菜不吃肉啊?」 「尼姑?」 「口误,口误,是和尚。」蒋副将发觉自己差点泄漏了凝香女子的身份,连忙改口说道,他一脚踢在了小潘的屁股上,骂道:「你还不赶紧滚,要你办点事情也办不好。」 蒋副将有些气恼,自己好心给她送点好吃的,看她年纪小,个子又不高,给她吃点好的,让她长长个子,她咋就不领情呢?蒋副将悻悻地走回了自己的帐篷里,端起那碗已经放凉了的饭,吃了几口,便觉得索然无味,搁置在了一边也不想吃了。 急诊帐篷里的夏依依诊治完了一个士兵后,便三下五除二地匆匆将凝香端进来的饭菜给吃了,就又投入了新的工作中。 「公子,歇息会吧,这会儿天都已经黑了,咱们明天再给他们医治吧。」 「不行,他们还等着我给他们医治了,早点医治,他们也少一些痛苦。」 「可是你已经连续诊治几个时辰了。」 「无妨,我扛得住,你赶紧出去,别妨碍我干活。」 依依将吃剩下的空碗交到了凝香的手中,便急着将她给推了出去。 凝香一出来,就朝着画眉无奈地摊了摊手,两人一起守在了帐篷外。凝香在外头守着守着就有些困了,便拉着画眉一块坐了下来,凝香将头一靠在画眉的肩膀上就唿唿大睡起来。 画眉看着凝香几乎是秒睡,摇了摇头,轻嘆道:「又偷懒」。不过画眉却没有就将凝香弄醒,而是任由凝香枕在她的肩膀上睡觉,独自一人强撑着精神给夏依依守门,保护夏依依的安全。 待到半夜,整个军营里都静悄悄的了,所有的士兵都已经睡下了,也就只有重伤士兵帐篷里还有高高低低起伏的唿痛声,不过比起白天来说,那里面的声音已经低了许多,那些重伤士兵见到先被抬进急诊帐篷里的是被再次被抬出来的时候,伤口都已经重新被处理过了,明显的要处理得好了许多,并且伤口也不是那么疼了。 那些还未被重新诊治的士兵都翘首以盼,希望等这个士兵医治好抬回来之后,下一个就轮到他了。不过现在的医治顺序是按伤情严重不严重来排序的,那些知道自己的伤势明显要轻了许多的人自知今夜是排不上他的了,便也就早早的睡下了。 画眉在帐外守的有些困了,本来也可以叫醒凝香换班,但是画眉终是忍住了,就让凝香多睡一会儿吧,毕竟白天那些琐事都是凝香在忙前忙后的,自己只管跟在王妃身边保护王妃就行了,比凝香要轻松了许多。 画眉也困得眼睛一眯一眯的,她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强力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强打精神守着,突然她觉得有一个人影朝她飞了过来,她连忙用肩膀顶了一下趴在她肩膀睡觉的凝香一下,画眉迅速将腰间的剑就要拔出来对准飞了过来的黑影。 凝香被她顶得立即醒来了,刚要喊出声来,那个黑影就已经飞到了她们的眼前,她们惊讶地长大了嘴巴,还没有惊唿出声,就已经被来人的噤声手势给将要发出的声音又咽回去了。 凌轩一路上都没有下过马,昼夜兼程地赶到了西疆军营,谁都没有去见,就直接赶过来见夏依依,凌轩走到帐篷前,轻轻地撩起了帐帘的一角向里面望去。之间桌子上躺着一个只穿了条裤子,而上身打着赤膊的士兵,那个士兵的手已经被砍断了,胸膛上更是被砍了许多伤,夏依依正全身贯注地给那个士兵缝合伤口,并没有注意到帐帘已经掀开一角,更没有注意到凌轩在外头窥视。 凌轩一看到她,整个人一路上紧绷的神经便都放了下来,这一路上的奔波便都值得了,他看向她的目光变得柔和,双眼紧盯着她,完全失了神。 她那熟悉的容颜在烛光下有些倦怠,那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在下眼睑投下了一片黑色的阴影,她额头上有些细碎的头髮散落在她高高的额头上,她的脸似乎比以前黑一些,也许是被晒黑的,也许是没有洗脸。她那双手穿戴着一双薄薄的紧贴的手套上,她快速地缝合着伤口,一边低声交代身边其他的大夫处理那个士兵其他的伤口。夏依依的双手时不时的触摸着那个躺着的士兵的胸膛,凌轩顿时就有些愤怒和嫉妒,夏依依也就只有给自己拔箭的那次和迷失意识的两次,主动触摸了他的胸膛,便再也没有了。可是现在那个士兵却享受着自己现在都享受不到的触摸。 画眉和凝香本就有些害怕王爷见到夏依依在里面跟那些半裸的伤兵接触,可是自己又不好拦着王爷不让看,现在她们两个见到王爷的手不知不觉之中就捏紧了,她们胆战心惊的互相对视一眼,生怕王爷会冲进去揍夏依依一顿,然后再出来揍她们两个一顿。 然而凌轩的手却放松了下来,转身,给凝香使了一个眼色,便往远处飞去,凝香明白王爷是有话要问她,便也连忙飞了过去。 「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凌轩的声音依旧清冷,只是他的声音里有着一丝倦意。 凝香便将最近夏依依身边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爷,不过凝香自己会主动将自己和蒋副将之间的事情给忽略掉。凝香着重将夏依依昨夜的计谋给渲染了一遍,大肆夸奖着夏依依,以求王爷的心情好一点,不要因为夏依依给士兵治病的事情而迁怒于她们。 「你们做得很好,继续保护她,你不要告诉她本王来了,本王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凌晨会回来。」 凝香看着王爷飞走的背影,凌晨会回来,什么意思?特意告诉她这个行程是什么意思?是要她和画眉两个不要在帐篷里面碍事吗? 凌轩见到了夏依依,这才有心思去干其他的事情,他将肖潇给叫到了大军帐里,肖潇有些纳闷,怎么轩王也跑过来了?若是他不放心夏依依的话,怎么不是一开始就跟着夏依依一起来呢?怎么大半夜的跑回来了? 「你看看这个」 凌轩将手中的那支箭和那封信交给了肖潇,肖潇皱眉,接了过来,神色有些惊喜,旋即又变得有些凝重。 「护国公被通天阁的人给掳走了?他们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不知道,他们约本王丑时三刻去邵余镇西郊的树林里见面。」 「这个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不知道,这个东西你认识吗?绑在箭上的一块腰牌。」 肖潇将牌子接过来一看,立即点点头道:「这是护国公的东西不错,我见他佩戴过。」 「看来护国公应该真的在他们的手上,本王手下的人也查到了一些线索,那些线索确实是指向了通天阁,他们有可能是发觉我们已经查到他们的头上来了,这才急着跳出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且去树林里会他一会,看看他们究竟要玩什么么蛾子。」凌轩的脸上神色有些凝重,他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军帐的帐篷上。 「那我派人跟你一块去。」 「嗯,远远地跟着就行了。」 凌轩便自己先行一个人前往邵余镇的那片树林里,那片树林静悄悄的,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树林里有没有隐藏着人。 「本王都已经来了,阁下还不敢现身吗?」 「哈哈哈哈,是我不敢,还是你不敢啊?没想到轩王自从成了亲了之后,胆子就越发的变小了,连我的约都不敢赴约,我在信中明明都说清楚了要你一个人独自前来,可是你却安排人在后面等着,你现在的胆量可真是小啊,以我看,你的胆量都没有夏依依的胆量要大了。」 一个身穿着艷红色的男子妖媚着一张脸飞了下来,他浑身上下里里外外的都是穿得红色的衣服,鞋子,红色的发绳,他的脸上画着浓艷的妆容,嘴唇也红彤彤的,那张原本有些英俊的脸愣是被活生生的化成了一张妖媚的脸。 眼角斜斜的向上勾了眼线,更是显得他那双眼睛魅惑不已。 「夜羽,许久未见,你还是这么妖媚。」 「我也许久未见你,你居然还能站起来,还真是让我失望。」 「可惜本王没能让你如意了。」凌轩昂起脸,直视着眼前这个人,只觉得这个浓妆艷抹的人有些污眼,难怪夜影每次见了夜羽回去之后都要郁闷许久了。「废话少说,你将护国公掳走究竟有何目的?」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我想跟你交换两样东西罢了。」 「什么东西?」 「通天阁的镇阁之宝轩辕剑,还有阁主的解药!」 凌轩冷哼一声,竖眉道:「你可真是狮子大张口。」 「我不过是要回本来就属于我们通天阁的东西罢了,若不是你将我们阁主打伤,夺了他的轩辕剑,又让他吃了毒药,我们阁主也不至于到现在还闭关养伤,运功疗毒。」 凌轩冷冷一笑,声音里带着嘲弄和蔑视,「那是你们阁主自不量力,非得来挑战本王『战神』的名号,是他找上本王来比试,愿赌服输。他输了,又被本王夺了轩辕剑,至于那毒药,并不是本王给他吃的,而是在打斗后,他突发心绞痛,在拿药吃的时候,不慎的将本王掉落在地上的毒药给捡起来误服的。」 「那你为何不给他解药?」 「本王可没有那份仁慈之心,这是他咎由自取。」 「他输了,也不过是因为心绞痛犯了,你也是胜之不武。」 「本王说了,他是输了之后才犯的心绞痛。他若是不服气,大可出关了以后再来跟本王比试,他若是赢了本王,轩辕剑和解药,本王双手奉上。」 「不过我可不想用那种方法,在我的眼中,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方法都可以。在我看来,现在我用的这个方法就挺好。」 「本王一向不会被人要挟。」 「是吗?是不是护国公这个筹码太低了,若是加上他女儿呢?」 「你敢!」 凌轩怒目瞪着他,一双阴鸷的眼睛好似一把利剑一样,狠狠地瞪着夜羽。 夜羽不但没有被他吓到,反倒扬起了一抹邪笑,「他们本想一抓到护国公就要来找你的,不过还是想等一等,看看轩王对轩王妃究竟有多爱,现在看来,爱得还挺深啊,想不到一向没有致命弱点的人,现在竟然有一个弱点了。哈哈哈哈。」 凌轩有些恼怒,若是以前,别管夜羽拿什么来威胁他,他都不会眨一眼,可是现在他们居然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将夏依依当成了自己的弱点。如果他们抓着夏依依来威胁他的话,他可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若是敢碰她一根毫毛,本王保证会将你的通天阁给夷为平地!」 「哦?是吗?王爷就算是能护住她,又能护得了多久呢?几个月后,你死了,可不知道你有多少仇人会巡上她呢。」 凌轩身子一震,眼神变得更加阴暗,夜羽的话犹如一把利刃一样刺进了他的心里,虽然夜羽的话听着不舒服,不过他说得却很有道理。想不到自己中毒的事情已经扩散出去了,通天阁都已经知道了。 「即便本王不在了,也还有夜影和暗夜组织,本王自然会安排人保护她的。」 「没想到王爷居然会将这么大的重任交给夜影那个没本事的人,他自身都难保,还能帮你保护轩王妃?你看看他在北疆这么久了,连赵熙都打不过。」 「他即便没有赵熙厉害,却绝对比得上你。」 「哼,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我看王爷是对你的手下太过自信了吧,哈哈。夜影的天赋本就不如我,这辈子,他也比不上我。」 「就让本王瞧瞧你究竟有多厉害。」 凌轩拿着剑就飞身上去,夜羽眼眸一凛,拔剑就对上凌轩,二人在空中激烈地打斗,一红一黑时而向上飞腾,时而急速下降,时而交缠一起,时而飞速掠开,乒桌球乓的剑与剑之间碰撞的声音,迸裂出火花。 树叶和枝叶被剑气扫荡之下,纷纷扬扬的往下掉,才一会儿那原本茂密的郁郁葱葱的树顶就已经被削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阳光这才没有任何阻碍的直射下来,将那原本阴暗的小路给照射得亮堂堂的。 林中的飞鸟被惊吓得扑腾着翅膀从林中飞了出去,哇呜哇呜地怪叫着,黑压压的一片飞鸟从树林上空成群结对的飞走。 一阵扑腾之下,羽毛和粪便纷纷往下掉落,夜羽有些洁癖地看着落在自己红色袍子上的脏污,皱了皱眉头,一把将自己的红色外套给脱了下来。 那红色的外袍张起了风,在半空中飘飘荡荡,宛若一只巨大的蝴蝶在空中飞舞。 两人打了两柱香的时间,夜羽飞身掠开,有些气喘说道:「想不到轩王坐了半年多,武功竟然没有退步。」 轩王冷哼一声,「才这么一会儿,你就开始喘气了,夜影比你强多了。既然你知道本王的功力没有退步,本王劝你还是知难而退,将护国公给放了,免得本王届时伤了你。」 「哼,没有拿到轩辕剑和解药,我是不会将护国公放了的。」 「哼,不放也得放。」 凌轩再次提剑上前,一红一黑再次纠缠在一起,树林里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比起刚才来更为激烈,林中早已没有一个飞禽走兽,安静得只剩下他们二人的打斗声。 凌轩跟夜羽打斗了一会,便已经看出了夜羽武功里的破绽,寻了个机会,故意引诱夜影使用那一招招式攻击他,凌轩眼神里露出得逞的眼神,手腕翻转,剑尖便已经抵在了夜羽的脖子上。 夜羽感受到脖子上冰凉的刺痛感,立即就住了手,夜羽眸子一暗,他自然知道自己的破绽,只是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来,没想到他仅仅是用了一次这个招式,就已经被凌轩给看出了破绽,果然厉害。 「现在,你不放也得放了。」 「你杀了我吧。」 夜羽毫不畏惧,嘴角斜斜的一笑,冷哼一声,扬眉对上了凌轩那微怒的眼眸。 「你以为本王不敢?不过本王更喜欢在你临死前划花你的脸。」凌轩将剑尖往夜羽的脖子里刺进去了一点,刺破了夜羽白皙的皮肤,流下了殷红的鲜血。 夜羽眸子里爆发出怒火,虽然夜羽身上的上不计其数,可是他都用衣服给遮盖起来,唯独他露在衣服外的手和头部,他都保养得极好,可是现在竟然被轩王给刺破了他那光洁的脖子,少不得要费多少心思来消除疤痕。 他可以不要命,但是他不能不要美貌。 夜羽忍着怒火,道:「行,我回去就放了他。」 「那可不行,万一你一回去,你就跑了呢?你让他们把人带来,同时放人。」 凌轩朝着树林不远处的一个小土丘后面眺望了一眼,带着轻视的冷笑看着夜羽,还说他要夏子英带人跟在后面呢,夜羽不也是带了一队人马在那边候着的吗? 夜羽眼神一暗,他的手下藏的这么隐蔽居然还是被轩王给发现了,夜羽有些不爽快地朝那边做了一个手势,一会儿,便有几个人压着护国公过来了。 护国公一见轩王拿下了夜羽,护国公心里一阵激动,轩王竟然会出来救他,这就说明轩王是很看重夏依依的,才会连带着重视夏依依的父亲。 「现在,你可以放了我了吧?」 「可以,不过,你最好别去打夏依依的主意,你若是真想替你们阁主要回轩辕剑和解药,你就替本王去找百花虫毒的解药,不过留给你找解药的时间可不多了。本王和你们阁主一命换一命,你们可是赚了的。」 「你想得倒是挺美,分文不花,就想要我们通天阁给你办事。」 「你不是也想分文不花就从本王这拿走轩辕剑和解药吗?彼此彼此!」 凌轩定定的看着他,突然语气变得生硬,「你快点做决定,本王可是没有这个耐心跟你在这里耗着?」 「怎么?急着回去见女人了?」夜羽讽刺地笑道。 「你找死!」 凌轩恼怒地将剑尖一拨,在夜羽的脖子上划了一道细细浅浅长长的伤痕,几乎横跨在脖子上,凌轩狠狠地踢了夜羽一脚,将他踢飞了开来。 凌轩飞身向下,从那几个黑衣人手中一把揪起护国公,将他扔在了自己的马背上。 凌轩睥睨了一眼刚刚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捂着涓涓流血的脖子表情有些痛苦和愤怒的夜羽,冷冷说道:「今日本王暂且看在夜影的面子上饶你一命,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凌轩扬起马鞭,带着护国公飞速地朝西疆的大本营奔驰而去,那些被扫落在地上的树叶再次在马蹄下飞扬起来。 那几个黑衣人连忙提剑就要追上去。 「回来」 黑衣人回头看了一眼捂着受伤的脖子的夜羽,道:「副阁主?这……」 「让他去,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去了也是送死。」 夜羽看着轩王策马远去的背影,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这个背影,似乎有些眼熟。 夜羽缓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了药,抹在了伤口上,又拿出手绢缠上。这条剑痕划得不深,不至于致命,但是这么长的一条伤口,只怕是即便用了最好的药膏,也会留下伤疤了。 一想到这,夜羽的气息就变得紊乱而沉重,轩王,这一剑之仇,我一定会报。 「去,赶紧着人去南青国寻找百花虫毒的解药,势必要在轩王病发之前找到。」 「是」 肖潇远远的就看见轩王带着护国公骑马奔过来,肖潇一直卡在心里的担忧总算是落了地。之前他远远的看见轩王和夜羽在半空中打斗,他有些心焦,生怕轩王孤身一人过去对付不了通天阁,毕竟他们手上可是有人质的。 这会儿,见轩王竟然真的将护国公平安带回来了,肖潇从心里更加敬佩轩王。 带轩王和护国公骑到面前的时候,肖潇立即下马走上前,单膝跪地道:「属下无能,让护国公受苦了。」 护国公跳下马来,上前扶起肖潇道:「你已经尽力了,不过他们也并没有为难老夫,给老夫治伤了之后,倒是给关在通天阁里好吃好喝的供着。老夫还纳闷他们掳走我干嘛?原来是要跟王爷交换通天阁主的轩辕剑和解药。」 肖潇道:「去年王爷和通天阁主大战一场之事,卑职也略有耳闻,听说后来通天阁主就一直闭关养伤了,再也没有出来打理过通天阁,一直都是由夜羽代理通天阁大小事务。没想到他们居然想起来掳人质来跟你交换,王爷是不是拿轩辕剑和解药跟他们交换,才将护国公救回来?」 「本王一向不会被人胁迫,刚刚本王是挟持了夜羽,将护国公救回来的。」 「他们没有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怕是不会这么罢休吧?卑职担心他们一次不成,还会再掳走第二个人质的。」 肖潇的面上隐含担忧,虽然未直指姓名,凌轩和护国公便也明白他说的第二个人质是夏依依。 「不会,本王已经警告过夜羽了,只要本王活着,他就不敢动她。不过本王已经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只要他给本王找到百花虫毒的解药。他想要的那两样东西,本王自然会给他。」 肖潇没有接话,他的双眉紧锁,一听到轩王中了毒,肖潇就有些难过,更多的是忧虑。如果轩王死了,那三国必定会齐齐举兵攻打东朔,到时候,他们这些将士,只怕是难以抵挡三国的共同攻击,下场无异于就是马革裹尸还了。 护国公和肖潇也有着同样的忧虑,但是护国公却比肖潇更多一层伤心,本来护国公如今看着轩王十分宠爱夏依依了,以为夏依依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可是若是轩王一死,夏依依的苦日子也就不远了。 凌轩一回了军营,便朝着那个并不大的帐篷走去。 凝香和画眉一听到了凌轩走近的脚步声,连忙起身出来。 而依依刚刚才结束了凌晨最后一台手术,已经累得不行,沾枕即睡,在军营里睡觉,又有凝香和画眉同睡一个军帐保护她,依依已经完全放下了防备,并没有感觉到她们两个的离开。 凝香和画眉出来见到王爷,跟他无声地点头打了声招唿,便站立在帐篷两侧守着。 凌轩一掀开帐帘,轻轻地走了进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相拥而眠 帐篷里的那个小小的身子侧身蜷缩着,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头来,似乎是累极了,她的唿吸里带着有些粗重的鼻音。即便是裹在被子里,也能看出她那玲珑的曲线和柔软的身躯来。 她枕在枕头上的头侧着,露出半边美丽的白玉般的容颜,那如黛般的细眉像是水墨画一样在那光洁的额头上,紧闭的双眼上她的睫毛密且长,微微向上翘起,宛如一扇弯弯的黑扇将她那双眼睛给遮掩起来。洁白晶莹的鼻翼,因为唿吸,而轻轻地鼓动着,那性。感的玫瑰色的嘴唇微微嘟着,好似一朵娇艷欲滴的含苞待放的玫瑰花等待着有心人来摘取。 她乌黑的头髮已经解开了那些髮带的束缚,如黑绸缎般铺洒在脑后的枕头上,一绺黑髮从耳后环绕到胸前,被黑髮遮掩着若隐若现的白皙脖颈,更让人有冲动要去撩开那绺碍事的头髮,将那白皙脖颈全都露出来一亲芳泽。 凌轩将那身脏污的外袍和鞋子脱掉,只剩下了里面的白色袍子,他轻轻地走到依依的身后,掀开那一床柔软的被子,贴着依依的身子躺下去,凌轩的头枕在依依的黑色秀髮上,闻到了秀髮散发出来的芬芳香气,他伸手过去将她轻轻的揽在了怀中。 沉睡中的依依感觉到被人搂着睡觉,她轻轻地拍了一下凌轩的手心,闭着眼睛嘟囔着嗔怪道:「凝香,你多大了?还要抱着人睡觉啊?」 依依嘟囔完,略微拱了拱身子,寻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继续沉沉地睡了过去。 凌轩僵硬的胸膛上靠过来一个柔软的嵴背,手心里多了一只小小的柔荑,凌轩见她嘟囔完,又放心地睡了过去,凌轩脸上的线条变得温柔且柔和。 凌轩将她的手捏在了自己宽大粗糙的手心里,伸出右手,从依依的脖子下伸了过去,将依依的头枕在自己粗大坚实的臂膀上。他用力将怀中的人儿往自己怀里紧紧的抱着,让两人靠得更近,凌轩那坚实有力的心脏跳动和夏依依那轻缓的心脏跳动交相唿应。 凌轩看着那白皙的脖颈,心里有些痒痒的,他想在上面印下自己的唇,可是他终是按捺下了内心的悸动,害怕自己的举动会让夏依依醒来。 如果能仅仅是这么抱着她睡一夜也满足了,虽然这一夜仅剩下不到两个时辰了。 凌轩一路上都没有睡觉,刚刚又跟夜羽打斗了一场,凌轩此时又累又困,他抱着夏依依便也沉沉地睡了过去,不过他的脸上却有了平常独自一人睡觉时没有的愉快和满足的神情。 在外面候着的凝香自从凌轩进去之后,她的眼神中就充满了期待,头一次隔得这么近地听王爷和王妃的墙角,她的心里充满了好奇,真不知道平时冷漠不已的王爷在做那事的时候,会有怎样的表现。 时间一点点过去,凝香不禁有些焦急,怎么屋里头还没有开始啊? 怎么里面不仅没有声音,反倒传出来两个人唿吸均匀的睡眠声,王爷竟然啥都没有干就睡着了? 凝香暗暗纳闷,王爷还真的是跟他的外表一样无欲。唉,这可咋整啊?王爷是不是不会做啊?小世子连个影子都没有了。 天都大亮了,那些士兵都已经起床去操练去了,除了伤兵帐篷,整个军营里就只有夏依依那个帐篷里的人还没有起来了。 护国公已经从肖潇的口中得知夏依依来西疆找他的事情了,护国公对夏依依满怀感激之情,以前都不知道夏依依竟然会这么在乎他,会千里迢迢地赶到西疆来找寻他。 虽然以前自己天天在她跟前念叨女子就应该如何如何,而现在她虽然干出了这些有悖女则的事情来,反倒彰显出她的情义和智慧来。 护国公对自己这个女儿是越来越满意和自豪了。 可是当护国公一大早起来准备去操练那些士兵的时候,却发现夏依依和轩王还没有起床,两个丫鬟如同门神一样守在帐外。护国公皱了皱眉 ,大白天的两人在军营的帐篷里还在一起睡觉,影响不好吧。虽然那些士兵都以为他们两个都是男的,可是那些将领却是知道夏依依是个女人的。 夏依依实在是太困了,几乎睡到了巳时,才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眼睛却被透过帐篷射进来的刺眼的光给耀得睁不开眼来,她重又闭上了眼打算再眯一小会。 她觉得自己一晚上保持着这个睡姿实在是有些难受,她便打算翻个身睡觉,她闭着眼翻了个身,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头是枕在别人的手臂上,依依闭着眼睛,身子往下缩了缩,把头从枕着的手臂上挪了下来,整个头半埋在被子里,用被子挡着射进帐篷里来的刺眼光线,喃喃地说道:「凝香,你怎么让我枕着手睡觉啊?你的手不痛吗?」 凌轩睡了几个时辰,消除了之前一路赶路的疲惫,此刻的他已经精神烁烁,在依依翻身的时候,凌轩就被她吵醒了,他看着怀中的人儿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他的目光更是温柔,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璧人。 夏依依微微眯睡了一会儿,突然睁开眼睛,惊道:「凝香,我不是要你辰时就叫我起床去给士兵医治的吗?怎么睡到了这个时候?」 夏依依藏在被子下的眼睛适应了光线以后,才看清眼前的这个坚实壮硕而又平平的胸膛绝不是凝香的,而是一个男人的。 夏依依一把将盖在头上的被子掀开来,映入眼帘的确实凌轩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 夏依依的瞳孔瞬间睁得老大,几乎要惊叫起来大喊出声。 凌轩眼疾手快地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巴,低低地坏笑道:「你喊出来又怎样?这可是军营,不是你的静苑。你一喊,整个军营的人都知道了。不过你可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歇在你帐内又如何?他们还敢进来搭救你出去不成?」 「混蛋!」夏依依恨恨地一口将捂着她嘴巴的手一口咬住,怒目瞪着他,狠狠地咬了下去。 凌轩不但没有喊痛,反倒满眼宠溺地看着夏依依咬他,那面上的神情一点没有痛的样子,反倒是有一些享受。 享受? 夏依依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自己下嘴咬得这么痛,他居然在享受? 「好吃吗?」 凌轩嘴唇勾起,姓感的柔和声音里略带了一些疲惫的沧桑和一些戏嚯。 夏依依连忙将凌轩的手给拿了出来,呸呸呸地小吐了几口,嫌恶地说道:「呃,好多臭汗,味道难吃死了,又咸又臭又酸的。」 凌轩被她说得有些神色不正常,自己昨夜匆匆忙忙的,又累又困的,来不及洗澡就直接躺进来睡下了,凌轩此时仔细的闻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果然是有一股汗臭味。凌轩忽然觉得自己昨夜真应该洗个澡再进来的,现在被夏依依给嫌弃了。 凌轩看了一眼那只手,已经被她给咬了一排排深深的贝齿印,不过没有破皮,也许是他皮糙肉厚,也许是夏依依没有用全力。 「你真应该咬破,这样,本王就可以每天看着这个印记了。」 「哼,那么臭,我还真下不了口。」 「本王平时不臭的,只是这两天赶路没有休息,也没来得及洗澡罢了。」 依依翻了个白眼,「你臭不臭的关我什么事?」 依依作为一个医生,很明显的知道,昨夜凌轩并没有跟自己干过那种事,再说了,如果他要是动手的话,自己一定就会醒过来,看在他昨夜只是老老实实地躺着睡觉的份上,夏依依就不跟他多计较了。 夏依依将双手伸出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撑着床就要起来,凌轩一把将她的肩膀按了下去,说道:「本王臭不臭,怎么就不关你的事了?本王臭了,你应该伺候本王沐浴更衣。」 「伺候你妹啊?我又不是你的保姆,要伺候,你叫她们两个丫鬟伺候去。」 「不许说脏话」 「你不爱听就走」夏依依满脸写着不痛快。 「你的脾气怎么就这么大啊?比本王的脾气还要大,真该好好教训你。」 凌轩一把按住了夏依依的脑袋,就将chun贴上了她的chun ,she头瞬间就攻占了她的领地,夏依依立即反应了过来,扬手就要去推开他,凌轩将她的手抓住,一个翻身,就ya了上去。 好重! 依依皱了一下眉头,几乎被他压得和口勿得有些喘不过来气,依依便是要挣扎着去推开他。 「乖!」 凌轩被她推的有些不得劲,含煳其词地说道,用手穿插在她的秀髮间,摩挲着她的头皮,同时控制着她的头不要乱动。 凌轩见她依旧是瞪着个大眼睛恼怒地看着自己,简直跟上次在马背上的那次一样,她这样看着自己,凌轩觉得有些不爽,凌轩说道:「闭眼」。 敢占她便宜,要求还挺多啊。 依依故技重施,再次重重地往下一咬,凌轩的she头迅速地滑了出来,包着她的chun口勿,哂笑道:「还来这招?本王还能再吃一次亏不成?」 「放开我」 「不放」 「你是不是想死?」 凌轩放开了她的chun,皱眉问道:「怎么,你就这么讨厌本王吗?」 「对,所以,你现在立马消失在我面前,消失得越远越好。」 凌轩的脸上显现出淡淡的忧伤来,他没有再口勿她,有些颓然地将自己支撑着身子的手卸了力,就这么ya在她身上,他的头靠在依依的肩膀上,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有些颓废的趴着,淡淡地开口说道:「本王吃了中饭就要走了,要去北疆打战了,本王是特意绕道这里来看你一眼,看完就走。这一去,也不知道多长的时间,也许要几个月,如果没有找到解药的话,可能会在那里呆到毒发身亡吧。当然,也有可能还没有等到毒发身亡,就已经战死沙场了。本王也就真的消失了。」 依依身子一震,他竟然是特意绕了一个大圈子过来找她的?只是为了看她一眼?他对自己真的是动心了吗? 依依怎么总是会忘了凌轩还在等着解药呢?否则,他就会死。 「还有几个月?」 「你记住本王的生辰,七月初六。」 「很好记,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前一天。」 「只怕本王等不到鹊桥搭好了。」 「不会的,一定会找到解药的。」 依依见惯了叱咤风云,又颐指气使冷漠淡然的杜凌轩,却从未见过这样颓废的杜凌轩,依依内心的那份同情油然而生,便轻声劝慰道,由着他就这么趴着不动。 「可是本王要死了,却还没有一个后代呢。」 「走开,要传后代,找你的两个侧妃去。」依依一听他这语气一转,就转到了后代上面去,想靠着博同情来让自己给他生孩子?不可能,依依恼怒地将他一把就给掀了开来。 凌轩重重的摔倒在床上,床板当的响了一声,把帐篷外听墙角的凝香给吓得个半死,这王妃未免也太生勐了吧,居然敢这么对王爷。 凌轩揉了揉摔得有些痛的肩膀,瞧着夏依依有些微红的脸庞,她的嘴也因为自己刚刚给她加工了一下,变得更是红润欲滴,粉嫩可人。凌轩微微一笑,眼里隐藏不住的笑意溢出来:「你吃醋了?」 「吃你妹的醋啊,我是为你着想,反正我是不会给你生小孩的,你要想给你自己留个后代,就趁早把皇上赏的两个侧妃给纳进府,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哦,造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有时候几个月几年也造不出一个小人来。」 凌轩一脸坏笑,「本王一次就可以。」 「呸,不要脸」 「你若是不信,要不要试试?」 「滚!」 凌轩竖眉斥责道:「不许说粗话!」 「我偏要说,你不爱听就走人。」 「好,你说什么我都爱听,好不好?」 凌轩的语气突然又变得宠溺起来,简直跟六月的天孩子的脸似得,说变就变。 依依白了他一眼,便要起床,凌轩再次凑了过来,依依一脚就将他给踢了一脚,凌轩翻了个身差点就被她给踢下了床,凌轩扶着床板,笑道:「这个床真是太小了,回头本王在王府里定做一个大床,随我们怎么翻滚也掉不下去。」 「你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我以前咋就没有发现这点呢?还以为你这冷酷的外表下必定是清心寡欲的,谁料你竟然是这么放浪形骸。」 凌轩沉下了脸来,「怎么措辞的呢?本王只在本王的王妃面前这样,在外人那里可不是这样子的。」 「谁知道呢?」 依依一脸的不信任,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嘴角向左边斜斜地勾了一下,冷哼地耻笑道。 「真的。」凌轩突然伸手在依依的脸颊上轻轻地捏了一下,轻声笑道:「你就是想听本王给你表忠心是吧?」 哼,依依不再理他,迅速的翻身下床,将自己的外套穿上,并没有因为凌轩在帐篷里看着她穿外套而觉得有任何的羞涩,她坐在床板上,背对着凌轩,她拿出梳子就开始梳她那长长的黑色秀髮,那秀髮长长地垂在背后,长髮及腰,好似黑色瀑布一般倾泻下来。 凌轩走了过去,将依依手中的梳子拿了过来,说道:「为夫给你梳发。」 为夫? 他怎么突然这么自称? 依依本想拒绝,可是凌轩已经在伸手将她的秀髮托起,小心翼翼地梳着,遇到有打结的地方,他都先将结解开再往下梳,生怕将她弄疼。依依便住了口,随他去。也不知道他今儿怎么了,居然干起了下人的活,伺候起她来了。 秀髮在凌轩的手指上穿梭着,秀髮被他的手划拉开来,就好像是五线谱一样,凌轩竟然爱上了这种两人起床后,安安静静的给她梳头的感觉来。 感觉他们两个不是在军营里,也不是即将要分开,而是在一个世外桃源,两人独居一室,早晨起来推开窗就能感受到鸟语花香,她坐在梳妆檯前,他给她梳发,每一次梳发,都加深了两人的情愫。 凌轩一向都是自己给自己梳发的,虽然他不会梳女人的髮髻,可是夏依依现在仅仅是要梳男人的髮髻罢了,凌轩动作利落的给夏依依绾了一个髮髻,捆上了束髮带。 凌轩梳好发,绕到依依的面前,捏住依依的下巴将她的头扬起来看向自己,凌轩满意地点头道:「真好看。」 依依眨巴着眼睛:「你是在夸你梳的头髮好看吗?」 「人更好看」 依依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切」。 凌轩皱眉,「怎么不按诗句走?」这完全就跟他脑海里幻想的场景完全不同嘛,夏依依的一句「切」,就破坏了凌轩的幻想。 「什么诗句?」 「大白天的,你做什么梦呢?」 依依站起身来,转身就去铺床,被子一掀,仿佛刚刚两人躲在被子里的那份暧昧和旖旎气氛便也随着被子的掀起而分散开来,依依将床上的那床被子迅速的叠好,刚刚这软软的被子瞬间就变成了凌轩以前很好奇的豆腐状。 屋里的暧昧气氛也因为被子被叠起来之后而消散一空,凌轩从地上捡起自己昨夜脱下来的外袍,大手一挥,便往身上套去,待他穿好了那身黑色的衣服后,他脸上的神情也跟着变得有些冷冽,重新又恢復成以前那个冰冷王爷。 「本王昨夜已经将护国公救回来了。」 凌轩重又恢復了他那清冷的声音,语气里再没有之前的那份柔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真的?」依依有些喜出望外,自己来了几天也没有找到护国公,他怎么一来就将人都给救回来了?「你不是说你昨夜才赶到这里的吗?」 「本王是凌晨赶到这里的,不过本王做事向来效率就高。」只要一看到依依对他有些崇拜的小眼神,凌轩有些小骄傲了。 凌轩转身快步走出了帐篷,径直朝大军帐而去,凝香和画眉一见王爷走了,连忙端着水走进了帐篷。 凝香一进去便见到夏依依铁着一张脸怒视着她们两个,凝香吓得腿肚子有点软,就知道逃不过这一劫。 夏依依沖了过去,就揪着凝香的包子脸一阵骂:「你昨夜究竟是怎么保护我的?你居然主动将我的床铺让给别人睡?」 「可他不是别人啊,他是王爷。」凝香有些小委屈,自己真的是没有话语权啊,王爷要她让道,她难道还敢拦着王爷不成? 「你们两个真是要气死我了,你们哪里是来保护我的,简直就是来坑害我的。」 夏依依气唿唿地刷牙洗脸,吃了些早餐,便抬脚就去大军帐中先去见见护国公。 护国公见夏依依穿着一身新兵服男装过来,皱了皱眉,这军营里到处都是男人,她一个女子在这里着实是不方便,若是传出什么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出来,那可就没法跟王爷交代了。 虽然今儿见王爷过来的时候,神情上跟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王爷应该是没有生气才对,可是轩王今日就要启程去北疆了,夏依依还是回王府安安分分地等着王爷回府才是正事。 蒋副将的眼神则往夏依依的身后眺去,没有见到凝香那张肉包子脸,蒋副将的神色顿时有些失落。 护国公说道:「既然老夫已经平安到达军营,接手了将军一职,你也就没必要再在这里呆着了,你回家去吧。」 「可是夏子英还没有找到啊。」 「为父自然会去找,你跟着在这里凑什么热闹?」护国公脸上顿时就有些不悦,夏依依在王府里瞎胡闹就算了,怎么还能在军营里胡闹呢? 依依暗暗嘆了口气,算了,反正夏子英也不是她的亲哥哥,她也没有见过夏子英,跟他还谈不上什么亲情来,现在护国公已经安全回军营了,自己回护国公府也可以跟那一帮子女人交待了,夏子英的事情就留给护国公吧,依依说道:「可是还有那么多的重伤士兵需要医治,我再呆个三天就回去。」 一提起要给那些士兵治病,护国公的脸色就更是不好看,夏依依怎么能去碰别的男人的身子呢?护国公板着脸说道:「军中有那么多的军医给他们治疗,哪用得着你来操心。」 「他们治疗的都不好,需要重新给他们医治。」 「你有这个本事给他们医治吗?」护国公可是知道黎大夫的医术有多高的,居然还需要夏依依来给他们重新医治? 「你若是不信,你就问王爷。」依依转头看向凌轩,绕有意味的说道:「你说说看我的医术如何?」 「很好」 凌轩回望她一眼,她能治疗好自己身上的箭伤,又能治好自己身上的残疾,医术怎能一个「好」字就能概括的? 护国公试探性的跟凌轩问道:「她是留在这儿还是现在回王府去。」 「既然她想留在这儿,就让她留在这儿吧,她留在这里对军营也有些好处。本王相信以她的足智多谋,定能让军营有很大的改变。况且前夜那一场战争的胜利,还多亏了依依的计谋呢。」 凌轩本不想让她在众多男人聚集的军营里面呆着,倘若夏依依真是男儿身的话,十分适合留在军营,对军营确实是大有益处。而她现在又十分热切的想要治疗好军中这些重伤士兵。夏依依并不一定会听自己的,自己要她回去她也不一定肯回去,就像当初她想来,即便自己上路去拦也拦不住。 似乎自己的命令在她的面前没有任何作用。 倒不如随了她的愿,跟她统一战线,在护国公面前替她求个情,兴许她还能对自己有些好感了。 果然夏依依对他投来了感谢的眼神。 凌轩顿时抬了抬眼皮,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左眼突然朝着依依眨了一下,放了一个活力十足的电眼,夏依依被他电的浑身激灵了一下,夏依依都觉得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嘴角抽了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护国公一见夏依依又翻白眼,不悦地重重地咳了一声,来提醒夏依依对夫君应该尊重。 以前夏依依给轩王翻白眼也就罢了,毕竟那个时候的轩王根本就看不见,可是现在轩王已经能看见了,夏依依怎么也不收敛一点,还这样继续对轩王不尊重。 依依连忙恢復了正常的神色,道:「你们忙你们的,我先去急诊帐篷了。」 凌轩颔首,神色自然,仿佛刚刚发生放电的事情不是出自他的眼一样。 依依便匆匆地走了,今天早上睡得太久了,已经耽误了一个时辰了,昨夜都已经跟黎大夫约好了时间今天继续诊治的,结果自己迟到了。 待依依一走,护国公便有些愧疚的对凌轩道:「老夫这个女儿也是被宠坏了,也是后来她母亲去世了,老夫又忽略了对她的管教,就越发的没了规矩。若是依依有什么做得不对的,王爷尽管替老夫管教她就是了。」 「依依很好,她对本王有莫大的恩惠。」 护国道公知道凌轩说的是替他医治好腿疾和眼疾的事情,护国公道:「即便如此,也不必太宠着她了,以免被人诟病。」 虽然夏依依能够用医术来博得王爷的宠爱,护国公也很高兴,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夏依依的行事过于嚣张,只怕会被别人说道一二了。 「无妨」 几人便也翻过了这一篇,开始谈论这军中之事。只是蒋副将没有见到凝香,此时坐在军帐里也有些怏怏然,浑然没有心思跟他们谈事。坐了一会儿,蒋副将便是藉口去小解连忙熘出了大军帐。 那一厢,夏依依已经投入了紧张的医治当中,凝香已经不敢进去惹怒夏依依了,只是闷不作声的守在军帐外面。 蒋副将知道凝香昨夜都守在王爷和王妃的帐外,他以为王爷和王妃小别胜新婚,昨夜必定十分激烈,凝香离帐篷那么近,一定是听墙角听得十分清楚了,蒋副将心里便有些怨恨轩王,他要办事也不知道将凝香给支远点,这样简直就将纯洁无暇的凝香的耳朵给玷污了。 蒋副将本想要自己给凝香做启蒙老师,结果被凌轩先当了启蒙老师。 蒋副将没有去小解,而是转了个弯,偷偷地去重伤士兵帐篷那里佯装看望那些受伤的士兵。却老是前前后后地在两个帐篷之间跨来跨去,眼睛却直熘熘的朝着凝香那边看。 画眉斜眼往那边一看,便瞧见了蒋副将贼熘熘的眼神,画眉嗤笑道:「你的情郎来了。」 「别瞎说,他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鸡腿都给你送了。」 「我又没吃」 「反正是送给你了。哎呀,也不知道那个人知不知道。」 凝香连忙急急地瞪了画眉一眼,低低地警告道:「你不许告诉他」。 画眉但笑不语,没有再说话,凝香瞥了一眼蒋副将,见他正贼兮兮地看着自己,凝香暗暗地啐了一口,「不要脸」,便转过去连正眼也不瞧蒋副将。 蒋副将皱了皱眉,见凝香看都不看他,便厚着脸皮走了过来,说道:「你也别干这守门的活了,守门有什么好的?我给你赎身吧,不当这劳什子丫鬟。」 「要你管?」 凝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说的是真的,没有开玩笑,不管王爷需要多少赎金,我都想尽办法给你赎身。」 蒋副将一脸正色,睁大了眼睛,眼神里写满了诚恳。 凝香恨恨地说道:「不用」 画眉接了个话茬道:「我也不想当这丫鬟了,蒋副将这么有钱,就要给我也赎身吧。」 蒋副将挠了挠头,说道:「你可以找别人给你赎身呀,当然了,你和凝香是好姐妹,我赎了凝香,若是还有多余的钱,凝香又同意我赎你,我就赎你。」 蒋副将看着凝香呵呵地笑,凝香啐了一口,说道:「她逗你玩的,你以为能跟王爷赎身?我们这种签了卖身契给王府的,根本就出不来。」 蒋副将皱眉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赎身,我这就去跟王爷开口,王爷也许看在我的面子上,格外开恩,答应给你赎身,也许还会分文不要的就给你自由身呢。」 画眉喜笑颜开地说道:「对啊,你快点去问,若是分文不要,你顺便也给我赎身了吧。」 蒋副将怔怔地站在原地,随即傻傻地「哦」了一声,就真的往大军帐走去。 画眉冲着凝香说道:「有个傻子给我们两个赎身,何乐而不为呢?」 凝香瞪了她一眼,若不是画眉在这里煽风点火的,她跟蒋副将之间能这么纠缠吗? 蒋副将回了大军帐,他们几个已经谈论了许久,护国公见蒋副将去小解,居然去了这么久的时间,有些不悦,说道:「蒋副将,这军中有军中的规矩,老夫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规矩,但是现在老夫是这军营的将军,从今天起,这规矩是一定要立的。」 「属下明白」 蒋副将神色暗了暗,低声应道,以前夏子英当将军的时候,虽然治军也严,但是夏子英比他的年纪还要小,所以边疆的这些副将也有些不将夏子英看在眼里,有时候还会摆谱不守时。但是护国公是东朔的老将,又是他们的长辈,以前就听说护国公治军非常严,带出来的军队堪称「铁军」。 蒋副将敢在夏子英的面前摆谱,却绝不敢在护国公的面前摆谱,连忙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你刚刚干嘛去了?」 「属下去重伤士兵帐篷探视了一下,属下没有去玩。」 「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不管是什么原因,你都要准时回来。」护国公板着脸训斥道。 「属下明白。」 蒋副将见护国公有些微怒,便不敢在这个当口跟轩王提及给凝香赎身的事情,只好坐下来跟他们商量军事。 谈了一个时辰的军事,事情才谈完,护国公便出去巡视军营去了,轩王又不管这西疆的军事,刚刚给他们提提意见还成,可是没有这个闲心去管这西疆的繁琐之事,便独自坐在大军帐里喝茶。 蒋副将特意走在队伍最后面,出了帐篷便又悄悄折了回来,走到凌轩的面前,拱手说道:「王爷」。 凌轩抬了抬眼眸,冷冷地说道:「护国公刚刚才说的规矩你这就忘了?」 居然敢偷偷地熘回来,不跟护国公他们去巡视军营。 蒋副将说道:「因为王爷吃了中饭就要启程了,属下怕时间来不及,所以才特意留下来跟你求一个事情,属下想给凝香赎身,如果方便的话,给画眉也赎身。」 「赎身?你怎么想起给她们赎身了?」 「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就赎凝香一个人就可以了。」 凌轩瞥了他一眼,暗暗一笑,道:「你是不是看中她了?」 「呵呵」 蒋副将这时候倒是害羞起来了,呵呵一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髮,不过这一次,没有虱子掉下来。 「虽然她的卖身契是在本王的手上,但是本王放在了轩王府。现在她们两个是轩王妃的丫鬟,能不能赎身,本王做不了主,你去求王妃吧。她若是同意,本王没有意见。」 蒋副将惊讶地看着轩王,这王府里头的事,王爷竟然做不了主,居然听从王妃的意思? 凌轩见蒋副将那惊讶不已的样子,懒懒地问道:「有何问题?」 「没,没问题。」 蒋副将哪里敢将自己内心的话说出来,即便王爷是个趴耳朵,在家里被王妃压了一头,他也不敢多嘴啊。 「没问题还不快走?当心护国公新官上任三把火,先拿你开刀。」 蒋副将一听,连忙往外走,悄悄地跟上了护国公等人的队伍,然而往前走着的护国公却勐地回头,双眼狠歷地瞪了蒋副将一眼,蒋副将暗暗哎呦一声,真是的,又被抓包了。 护国公的声如洪钟:「去,把今天的柴火噼好。」 蒋副将腿脚一软,天啊,整个军营里做饭菜的柴火都要噼好,那得砍多少柴火啊?这可是平时要安排好几个伙房士兵砍柴的,护国公竟然要他一个人去砍柴,手都要被斧头磨出泡来吧。 「还不快去?」护国公怒目瞪着他,声音里的火气更旺。 「是,是,是」 蒋副将拔腿就连忙往伙房跑,天啦噜,这可是他从军以来,除了还是新兵时期砍过柴火,后来再也没有砍过柴火了,自己将是这个军营里头,头一个被罚砍柴火的副将。 那些士兵就像是围观一个稀罕动物一样,看着蒋副将在伙房里独自噼着柴火,纷纷交头接耳低低感嘆道:「护国公来了以后,大家可得警醒着点,以免被罚,连蒋副将这么高的职位,就因为开熘了一小会儿,就被罚砍柴,他们这些小兵若是犯了错,还不知道要被罚得有多惨了。」
第一百六十章 决然而去 画眉见到护国公他们几个将领在巡视,却独独没有见到蒋副将过来,画眉悠悠地嘆了一口气道:「唉,男人啊,都是一样的,嘴上说得好听,关键时刻却躲着不见人了。不是说好去给你赎身的吗?怎么这么久了,都没有看到他人过来跟你说已经赎身了?」 凝香白了她一眼道:「也就只有你还对他抱有幻想,我可没有想过他会真的去给我赎身,也就是说说罢了。」 「你真的没有失望?」画眉审视一般的看着凝香。 「没!有!」凝香一字一顿地回答道。 哼,画眉浅笑一声,便也不再说话,静静地守在帐篷外。 夏依依在里面忙活得忘了时辰,伤兵一个一个地抬了进来,又一个一个地抬了出去。那几个大夫在夏依依的指导下,已经能按照夏依依的方法给伤兵缝合伤口了,当然了,一些严重的伤口,还是需要夏依依亲自动手诊治。 凝香撩开帘子进来,说道:「公子,该回去吃中饭了。」 「像昨天一样,把饭拿过来。」 「王爷还等着你回去一起吃饭了。」 「他自己不会吃啊?让他自己吃。」 「可是王爷吃了之后就要去北疆了。」凝香有些焦急,王爷这一去,就有许久都见不到夏依依了,夏依依怎么就不知道抓紧最后一点的时间跟王爷多聚聚呢? 「那就让他吃了赶紧赶路去。我这还忙着呢,没空送他去。」 夏依依眼睛都没有抬起来,用剪刀小心的将歪歪扭扭粘连的伤口分开来,拿着棉签粘着酒精一点一点地清理着患处的脏污。 「挤压肚子」,依依清冷地吩咐道。 那个打下手的大夫连忙双手食指紧扣,按压在患者的肚子上,用力往下一按,一股已经发黑的污血从伤口喷涌而出。 「拭血」,依依再次吩咐道。 那大夫连忙将纱布拿过来,将脏污的血给擦拭干净。 「再按肚子,再拭血,直到肚子里没有淤血流出为止。」 那个大夫忙不迭地按照夏依依的吩咐去做,夏依依看着那个士兵脸色苍白,有些失血过多。依依眸子暗了暗,只怕必需得给他输血了,看来自己想瞒住一些医术和医疗器械是瞒不住的了,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见他们处于生命的边缘的时候,而自私地不将自己的东西拿出来,本来能救他们的,结果因为自己的自私和隐瞒,而让他们失去生命。 依依从士兵的身上取了一些血,检测了一下血型,便立即给他输血,依依决定等血浆快用完的时候,就从军队里的士兵身上採血,反正这里人又多又集中,是採血的好地方。 依依忙得连气都喘不过来,根本就无暇理会一直在劝她回去的凝香。 凌轩在帐内等了许久,未见到夏依依回来吃饭,皱了皱眉,起身就跨出了帐篷,来到急诊帐篷,大手撩开了帐帘。 正在努力劝夏依依的凝香回头一看,便瞧见了王爷如黑炭一样的脸,他冷冷的眸子里溢出些许愤怒,紧盯着夏依依正在缝针摸着那个士兵的肚子的手。 凝香被吓得肝颤,就连喏喏的声音也跟着打颤:「王爷……」 「滚出去!」 一声暴怒,好似在这个小小的帐篷里炸了一颗炸弹。 整个帐篷里的人都吓得哆嗦,就连那个被打了麻药处于昏迷当中的士兵的神经都被他震醒了,身子一颤。凝香连忙跟个泥鳅一样呲熘一下就熘了出去。那几个大夫不知道为何王爷会突发怒火,可也皆被吓得不敢出大气,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物品,就要出去。 依依刚刚被他下了一跳,手一抖,手上的针就扎歪了,斜斜地深深地刺进了士兵的肚子里。依依连忙拔了出来,重新下针。 依依有些愤怒,刚刚仅仅是缝合伤口,还不至于给患者造成多大的伤害,倘若是自己正在做手术开刀,这被吓一跳,手一哆嗦,还不得将患者的五脏六腑都给划烂啊? 不就是没有去吃饭吗?忙着这台手术呢,那能半路跑去吃饭?他就要生这么大的气吗?依依头都未抬,冷冷地说道:「你们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完就跑,把患者扔在这里不管?」 那几个大夫便有些犹豫不决,看着他们两个斗法,大夫们觉得这个小帐篷里硝烟味太重,不适合他们呆在这里。 「滚!」 那几个大夫终是在犹豫中被轩王的怒吼声消灭了他们最后一点踌躇,连忙拔腿就往外跑,真不知道这个军师究竟怎么得罪了王爷,看王爷这样怒气沖沖的,那军师的下场只怕是很惨。 一瞬间,整个帐篷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个处于昏迷当中的士兵。 依依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心里也憋着一股怒气,手上动作不停,快速的缝针。 凌轩的唿吸变得沉重和愤怒,「在你眼里,本王还没有他重要是吗?」 「是,我正在医治的病人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要重要。」 冷冷的声音已经被怒火掩盖,依依一直在忍着,再怎么愤怒,也要将士兵的伤口缝合完。 凌轩上前拽着她的左手,「走」。 依依抬头,愤怒的瞪着他,「不要妨碍我医治,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吓了我一跳,倘若我正在给他做手术,拿着手术刀会误伤了他,甚至会当场将他毙命,这是多大的一场医疗事故?他好不容易从战场活着回来,却因为你而死在了手术台上,你觉得你做得对吗?」 「护国公说得对,非得你来医治吗?那些军医都是死人?不就是缝合吗?交给谁做不是一样的?你就是没有将本王放在心里,只怕如果是许睿来了,你估计会跑得比兔子还快吧?」 凌轩的眸子里有些微红,情绪有些激动,狰狞着一张面孔。 依依皱眉怒道:「好端端的,你提他做什么?不过如果是他,他绝对不会冲进来大吼大叫的阻碍我,而是会等我做完这台手术再来找我。」 「是,他什么都好,你就是看本王不顺眼,本王真不该来这自取其辱。」 凌轩倏地放开了夏依依的手,撩开帐帘转身出去了。飞身而去,坐上了马背就极速地往北疆跑去。 依依皱了皱眉,没有理会他,继续完成手中未完成的任务。 凌轩一个人骑着马奔驰,马已经跑得很快了,可是他却依旧觉得马跑得有些慢,他狠狠的抽着马鞭,他的坐骑「闪电」嘶吼了一声,拼了命的往前奔跑,闪电心里有些纳闷,王爷即便是在战场上,都没有要求它跑得这么快过,即便是后面有追兵,有箭支,王爷都能淡然处之,都能稳稳的坐在马背上快速地奔跑,那仅仅是快速而已,可是现在,王爷似乎是要考验闪电的速度极限一样,即便闪电已经奔跑到最快的速度了,可是王爷那马鞭依旧狠狠地抽在了闪电的身上。 闪电一边奔跑,一边嘶吼着,闪电并没有感觉到周围有危险的存在,不明白王爷为何要这么拼命地赶路,即便是前几天从王府来西疆,王爷也没有要它这么奔跑过,王爷平时都是比较爱护他的爱马的。闪电只知道它要遵从王爷的命令,王爷要它快点跑,它就快点跑。 闪电的急速奔跑带动着周围的空气形成了一股巨大的风,风唿唿地吹过,强劲的风好似刀片一样刮着凌轩的脸,然而他好似没有任何感觉一样,他的脸上紧绷着,双眸里头的怒火喷射出来,拽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他的手被缰绳磨得有些诶疼,但是他感觉不到。 他只感觉到他的心里传来一股疼痛和酸楚,那股疼痛一直击打着他的心脏,勐烈的往上沖,冲上了喉咙,凌轩眉毛紧拧,在那股疼痛感冲上喉咙的时候,他闷哼一声,继而将那股难受和恼怒发泄在马鞭上。 凌轩快马加鞭的奔跑着,跑着跑着在一条马路的岔路口遇到了三十个黑衣人,凌轩没有叫停马,而是急速地往着那些拦路的黑衣人沖了过去。 一个黑衣人头领见轩王竟然没有像是平时的步骤来,他不是应该停下来问一问对方是何人,有何意图吗?可是轩王现在的就好像一头髮疯了的狮子一样往他们这些人冲来。 黑衣人头领神色一凛,挥手就招唿那些手下上前去攻击。 凌轩拔出剑就跟他们打了起来,凌轩仿佛跟疯了一样,像是在田野里用镰刀割稻谷一样,一茬一茬地收割着人头,那些黑衣人一旦靠近他,根本就不是被他给刺死的,无一例外都是被他一剑削落了人头。他的目的好像不是要杀了他们,而是要惩罚他们。 凌轩将自己心中积聚的怒火全都撒在了他们的身上,他们看着几近疯了的轩王,有些害怕,不敢再靠近,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要尸首异处的人。那个黑衣人头领挥剑上来就与凌轩对上了,打了几招,黑衣人头领就被打得节节后退,他这才知道不是他的手下无能,一个个的都没轩王给砍了头,而是现在的轩王戾气十分重。 那个黑衣人头领说道:「本王就知道当初在驿站的时候遇到的那个黑衣人就是你,没想到你早已经治好了腿,不过你还真的是厉害,当初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本王来轩王府与你过招,你居然能将本王给震了出去,看来轩王妃的医术还真是厉害。」 阿木古孜以前不相信那个黑衣人是轩王,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他不相信有人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治好了轩王的箭伤,能让他安然无恙地出来,还能跟自己对打。可是现在听说夏依依居然治好了轩王的残疾,还在军营里头给那些受伤的士兵治疗,医术比黎大夫还要厉害。阿木古孜这才相信了那个在驿站攻击他的黑衣人竟然是杜凌轩。 「阿木古孜,当日本王饶了你,你竟然与赵熙暗地里勾结,联合起来攻击东朔,今日,本王就要在这里了结了你的性命。」 凌轩恨恨地说道,当初自己考虑那么多,真是失策,完全就应该直接将他这个祸害给杀了。 阿木古孜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当初你妇人之仁,如今后悔也晚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当然,你若是觉得九泉之下有些寂寞的话,本王就将你的王妃送下来陪你。」 凌轩眸子一冷,心里一震,即便是今天被夏依依给气得不轻,他甚至有想过这一辈子也不要再见到她了,跟她老死不相往来,无论她是生是死,他都不管不问,她的一切,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现在夏依依被阿木古孜威胁成是下一个死亡之人,凌轩的心里不禁颤了一下,为何会对夏依依的安危依旧如此在乎呢?害怕夏依依真的会被阿木古孜给杀了。 可是凌轩现在也不会像是昨夜在树林里遇到夜羽的时候,夜羽以夏依依为威胁的时候,凌轩以自己是夏依依的夫君的身份怒斥夜羽。可是现在凌轩却没有勇气说出口,总觉得这是一个莫大的讽刺。他对夏依依倾入了那么多的爱慕,可是夏依依却对他视若不见。 凌轩没有回答,而是将自己心中的郁闷全都注入在剑中,挥剑刺向了阿木古孜,剑气中聚集了凌轩的愤怒和不甘。他不甘心自己居然输给了许睿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自嘲的冷哼了一声,集中精力变换着招式攻击阿木古孜。 凌轩的出招极很,浑身充满了戾气,阿木古孜不过打了十几招,就已经被凌轩给打得后退了一百来米。阿木古孜嘴角斜斜地泛起一抹讽刺道:「今日轩王的脾气怎么这么暴躁?是不是在夏依依那里受了气了?」 凌轩被他一语中的,身形一震,自己有这么喜怒形于色吗?完全将自己的心思写在了脸上,被别人一眼就看穿了。 凌轩暗暗自嘲,自己还真的是有些被夏依依气昏了头脑,自己的情绪真的被夏依依给影响了。 凌轩没有回话,只是身上的戾气更重,剑尖耍的一阵乱眼,让人几乎看不见那剑究竟是要往哪个方向行刺。 阿木古孜大笑一声,还真的是被自己给猜中了,「没想到啊,轩王这么大老远的特意绕远路到西疆来看夏依依,竟然被人给赶走了。哈哈哈哈哈」 「找死!」 凌轩狠狠地说道,阿木古孜拦路不可恨,可恨的是他这张嘴。 凌轩嫌弃那些黑衣人在他的身边上下左右前后地帮着阿木古孜齐齐地攻击他,凌轩从怀中取出了一把飞镖,注了内力,如伞骨放射状一样朝四周飞射出去,仿佛都长了眼睛一样朝着那些黑衣人飞去,那些飞镖被注了内力,整个飞镖深深地扎进了黑衣人的身体里,还将黑衣人往后冲击了一点距离,可见这飞镖上的力道有多大。 那些黑衣人的心脏皆被扎中,喷射出红艷艷的鲜血来,刺得阿木古孜一阵肉痛,自己为了对付轩王,特意找了这些武功高强的人一起围攻轩王,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轩王心情不好,带着一身骇人的戾气,下手极为狠歷,招招致命,这带来的人就只剩下四个在那里强撑着了。 只怕再打下去,他们绝不是轩王的对手,绝对会死在轩王的手下。 战神,名副其实的战神。 以前轩王一蒙面人的身份跟他过招的时候,轩王有伤在身,没有使出真正的实力,如今他的伤势已经好了,这一使出他的实力的时候,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招架不住。 看来自己一他上次的武功来估计他的实力,竟然估计错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宁当逃兵,也不做刀下鬼。 阿木古孜连忙就策马往后面跑去,那几个黑衣人一见阿木古孜居然跑了,暗道一声不好,若是有阿木古孜在,起码还能抵挡一阵子,可是阿木古孜居然将他们几个人当挡箭牌自己跑了,他们就更是打不过轩王了。 那几个黑衣人也都各自起了心思,都想让别人留下挡着轩王,自己则先跑。 他们几乎都是在同时收了自己的剑往后面跑去,于是出现了没有一个人抵挡轩王的局面。 轩王冷哼一声,杀红了眼的眸子几乎要滴出血来,他扬起剑,平直的横扫一剑,那白色的剑气起了波浪,就像是极热的天气里,路面上那被炙烤得滚烫的热浪一样。剑气急速的向前冲去,横扫在那四个人的脖子上,四个头颅瞬间飞了出去,圆圆的脑袋就像是足球一样飞了极远,砸到地上的时候还向前弹跳了几下,才骨碌碌的翻滚着,翻滚了良久才停了下来。有一个头颅竟然翻滚下了河,被河水给沖走了。那四具残缺的尸体脖颈上像是勐摇了啤酒瓶之后,嘭的一声打开了瓶盖之后,啤酒唿唿地往上沖射一样,脖颈向上喷射出鲜红的血液,四具无头尸体轰然倒在了马背上,在马匹的颠簸中坠落到了地上。 凌轩策马就朝着阿木古孜刚刚跑走的那条路追了过去,凌轩转过了岔路口,远远的便看见了阿木古孜骑着马使劲往前跑,凌轩狠狠地抽了一下闪电的马屁。股,朝着阿木古孜的背影奔驰而去。 凌轩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怎么阿木古孜的马似乎变成一匹普通的战马了?根本就不是阿木古孜刚刚骑的那匹千里良驹,现在他骑的这匹战马即便已经拼命地往前跑,它的极限却只能跑出这么一点点速度,凌轩的疑惑就更是放大了,凌轩看着这个背影倒是十分像阿木古孜,只是他身上的那股气质却完全不一样。 掉包了,这个骑马的人根本就不是阿木古孜。 凌轩狠狠地咬了一下牙齿,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直直地朝着前面那个人飞去。 前面那人抽出一把刀,转身就将匕首给格挡开来,他的脸转过来的时候,凌轩清楚地看到那个人并不是阿木古孜。 这个阿木古孜似乎早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了,甚至还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安排了老鬼在这个岔路口候着,穿着和阿木古孜一样的衣服,骑着同样颜色的马匹,就是故意要将轩王给引到一条错误的路,只怕这会儿,阿木古孜早已经从另外一条路跑远了,自己从这条路折回去追阿木古孜的话,自己只怕追不上了。 本来前面这个老鬼并不是阿木古孜,不过就是一个小人物,凌轩都不屑杀了他,可是现在凌轩心中的怒火无处可发,他便策马向前追去。 那个人没有料到轩王都已经知道他不是阿木古孜了,竟然不折回去找阿木古孜,反倒紧咬着他不放,那个人连忙使劲抽马要马快点跑,可是这匹马哪里跑得过闪电,渐渐地便听到了闪电奔驰过来的脚步声越来越响,那个人将手中的刀紧紧地攥在手上,做好了跟轩王决一死战的准备。 那人一听见背后传来了剑气身,连忙转头就用刀对上了轩王的剑,而他只是一个二流功夫的人,只一下,刀和剑碰在一起的时候,那个人便觉得虎口一瞬间被震裂开来,连带着整个胳膊都被震麻了,他手中的刀已经被凌轩的剑给噼成了两截,飞了出去。 他在一瞬间便变成了手无寸铁的人,他眼眸中闪过了一道白光,他惊恐的看着那道白光极快地闪过来,眼睛的惊恐还未来得及扩散到嘴上,嘴巴都没有来得及惊讶得张大,也未来得及发出任何惊恐声,那声还未来得及发出的声音从已经断裂的咽喉处被风吹散。 那个人倒地之后,他的马被吓得急速往前跑去,逃命似得奔跑,奔跑的速度比刚刚还要快。 凌轩飞奔过去,一剑将马儿给毙了命。 凌轩心里的戾气这才稍微消失了一点,策马往回走,从另一条路往北疆赶去。 西疆大本营里,依依忙完了这一批重伤的士兵,这才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走出了急诊帐篷。 一出来便见到凝香一脸的不高兴,嘴巴高高的撅着,眼睛里写满了不满,她看见夏依依出来,凝香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欢喜雀跃地迎上去对她嘘寒问暖,也没有问她辛不辛苦,手不手酸。反倒从鼻孔里不悦地哼了一声,不言不语,跟在夏依依身后,脚步也不像平时那样轻盈,而是重重地踩踏着脚下的路。 依依知道凝香定然是在气自己没有跟轩王一起吃饭,也没有送轩王去西疆,依依也没有打算要安慰凝香的意思,凝香要生气就让她生气好了,自己还不至于因为凌轩和凝香的想法就放弃了还躺在床上的病人。 依依慢慢走回自己的帐篷里吃饭休息,一走进去,帐篷里摆着两份伙食十分丰盛的饭菜,想来是凌轩特意要伙房做了美食,这些饭菜还没有动过一筷子,而这饭菜早就已经凉了。凝香没有像以前一样体贴地将饭菜先去热一下再拿过来给夏依依吃,而是冷眼站在一旁生闷气。 依依瞧着这屋里的一切摆设依旧没有任何变动,那只凌轩为她梳头的梳子也安安静静地孤独地摆在桌子上,上面还缠绕着些许黑色长髮,依依走过去,用手指腹抚摸了一下那把梳子,她嘆了口气,没有拿起那把梳子。 她坐了下来,随便拿了其中一份已经冰凉的饭,便开动筷子将饭菜扒进了肚子。整个帐篷里十分安静,没有凌轩那戏弄她的声音,也没有她恼怒地回骂的声音,依依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自己与他从一开始见面,自己便认定了他们二人绝无可能,自己想尽了一切办法要逃离王府,逃离凌轩的掌控。可是现在,凌轩这一走,可能真的二人再无见面机会了,依依的心里不知不觉升起了一丝空落落的感觉。 但是依依并没有后悔自己没有去找凌轩,自己既然从一开始就已经放弃了凌轩,而且依依坚信自己爱的人是许睿,就不可以脚踩着两只船,自己既然要跟许睿在一起,就不能给凌轩希望,还不如就这样,让他绝然而去的好。 依依吃着眼前这丰盛的美食,自己的嘴还似乎残留了凌轩的印痕,她如今不得不相信,凌轩的心里确实是喜欢她的,不然,凌轩不可能千里迢迢的在去北疆之前绕远路来西疆见她一面,更不可能一晚上仅仅只是抱着而睡,并没有趁着她入睡而抢占了她的身子,只有因为凌轩爱着她,才不会突兀地伤害她。 但是依依只能将凌轩的喜爱放在心里了,自己努力不要去招惹凌轩,若是自己也在他的面前表露自己喜欢他,到那个时候,自己难以做抉择的时候,不仅仅伤害了许睿,还伤害了凌轩。 只是也不知道许睿究竟考虑得如何了,自己这跑得远远的,正好给了许睿一个安静的思考空间。 凝香见夏依依一口一口地将冷饭冷菜咽进了肚子,凝香终是有些不忍心,凝香脸上的不悦微微下降了一点,但是语气仍旧有些生硬:「公子,我去给你把饭菜热一下吧。」 依依淡漠地说道:「无妨」,一口接着一口地往自己肚子里吞。 「公子」 「没事,我以前经常这么吃的,我没有那么娇气。」 凝香忍了一会儿,终是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话,就要开口说,画眉连忙给凝香使眼色,要她闭嘴。凝香哼了一声,开口说道:「公子,王爷特意过来看望你,你怎么能这样对王爷呢?王爷特意安排伙房做了你喜欢吃的饭菜,你居然都不过来陪他吃,他要走了,你也不去送送他,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做法真的很伤人的。」 依依抬眉瞧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凝香跺了跺脚,说道:「公子,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啊?我都看得出来王爷真的十分爱你,你怎么能这么伤王爷的心呢?」 依依道:「怎么?王爷伤心了,你就心痛了?」 「我哪里心痛了,我是为王爷不值,心痛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不值?」 「就是不值,王爷哪里比不上许睿了?」 凝香在急诊帐篷外可是亲耳听到了凌轩那充满了愤怒的声音对着夏依依说他比不上许睿,凝香当时就气愤不已,现在凝香就更是被夏依依这满不在乎的态度给气得胃疼。 依依说道:「不是比不比得上,而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因两人的能力来决定跟谁相爱的,而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和兴趣爱好。我跟凌轩之间合不来,你也看见了,我跟他一旦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两个人就是不停的吵架,生命不息,战斗不停。」 「可是王爷……」 「没有可是,我们之间没有可能,既然如此,又何必执着于此呢?也许,他放开我以后,他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再说了,贤贵妃不是一直想将曹若燕嫁给凌轩的吗?凌轩身边并不缺女人,你也不必为他忧心。」 「你也说了,两个人在一起并不看他们的能力,而是看两人的感觉,可是王爷对曹小姐并没有感觉,他只对你有感觉啊。」 「凝香,你还不懂,等你遇到我这种情况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就像你现在有你喜欢的人,而蒋副将却喜欢着你,他为你默默地付出,你是选择蒋副将,还是选择你的心上人?」 「这,我的情况跟你这不好比,我们都还是自由之身,而你和王爷却是夫妻。」 「除了这一点,并无二异」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心痛吗?」 「行了,要割捨就不能这么拖泥带水的,否则,只会让他伤得更重。好了,这件事就别说了,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若是有缘,不管怎样,两人最后都能走到一起,若是无缘,两人即便现在绑在了一起,终究还是要分开的。」 依依不再与凝香争执,自己便三下五除二地将饭菜都吃进了肚子里,就又往急诊帐篷跑去了。 凝香在后面暗暗诅咒道:「我就诅咒你和许睿两个即便现在绑在一起,将来还是要分开的。」 东朔京城静苑 站在静苑里的许睿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口有些疼,他似乎被人诅咒了一下? 许睿看着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地炼药的师徒二人,许睿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上午了,许睿的嘴皮子都磨出泡来了,他们师徒二人也没有透露夏依依究竟去哪里了。 「谷主,我求求你,你就告诉我吧,夏奕究竟去哪里了?为什么我来了几次,你都给我挡了出去?今天我好不容易挤进来,却发现夏奕已经没有住在这里了,她究竟去哪里了?」 鬼谷子鬍子一翘,嘴巴一扁,说道:「她一个大活人,她要上哪儿,老夫怎么知道?」 「不可能,她要是远走的话,一定会跟你交代清楚的,夏奕从来就不是一个瞎胡闹的人,」 鬼谷子生气地站了起来,说道:「是,她不是一个瞎胡闹的人,可是也禁不住别人胡闹啊。」 「谷主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自从夏奕跟你说了她是私生女的身份,又要求你今生只娶她一个的时候,你就龟缩起来不见人了,你连给她送米都不敢亲自前来,你觉得你没脸见她是不是,所以才派小厮送米过来,可是夏奕是个有骨气的人,她宁愿每天吃土豆充飢,也不愿意跟你这个负心人这里拿米吃。」 「谷主,你误会我了,在下那个时候是在跟我的父母商量,但是没有得到同意,我才不敢来面对她,我是觉得愧对于她,可是我从来没有变过心,更没有说不要她,我不是个负心人。只是我需要时间而已。」 许睿说话之间有些着急,他前段时间感觉夏奕简直就是把鬼谷子当成她的家长一样,一直将鬼谷子推出来挡着他,许睿觉得夏奕应该很听鬼谷子的话,所以许睿连忙急着跟鬼谷子解释。许睿的语气着急且无辜,说话的时候觉得自己跟鬼谷子隔得比较远,为了能更真切地表达自己的诚恳,他向前走了两步,眼神无比诚恳地盯着鬼谷子那双有些浮肿通红的眼睛。 鬼谷子已经连续几夜都在加班加点的熬夜炼药了,本来他是打算让严清独自一人加班炼药就行了,可是当他得知轩王居然跑到西疆找夏依依去了,鬼谷子就气愤不已,这个轩王,他不是绝情吗?自己为了救夏依依,求到轩王的面前,轩王都不肯派人去保护她,非得要自己出了药,他才肯派人去救夏依依,既然轩王这样无情,他还装什么多情人,去西疆找夏依依,还说的好听,特意绕了个远路去西疆见夏依依之后才去北疆。 鬼谷子听到轩王去西疆的消息的时候,鬼谷子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装什么大尾巴狼。」 鬼谷子这才急慌慌地想将药赶紧炼好,赶紧去西疆,跟夏依依说明情况,告诉夏依依千万别相信轩王的谎言,别被轩王的话蒙蔽了。 鬼谷子熬了几夜,双眼里已经充满了血丝,眼袋也高高地肿起了,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已经几天都没有喝酒了,现在每日里都用炼药来麻痹自己的神经,这样日子才过得快一些。 鬼谷子现在一看见这些心口不一的男人就厌烦,现在他看着眼前的许睿便热情不起来,鬼谷子瞪着许睿说道:「没说不给你时间啊,可是给了你多少时间考虑啊?你考虑清楚了吗?你去求你父母同意,你父母同意了吗?你现在回答老夫。」 「在下,在下……」 「哼,你还没有考虑好是不是?」 「不是,我已经考虑好了,我宁愿这辈子只娶她一人,不娶别人。」 鬼谷子进一步逼问道:「那你父母同意了吗?」 「还没有。」许睿的声音有些不自在。 鬼谷子再往前面走了一步,紧盯着许睿道:「你父母又不同意,那你怎么娶她?」 许睿被鬼谷子的气势给压了下去,「在下会想办法的。」 「想好了吗?」 「还没有」,许睿的神色暗淡了下来,那种内疚感再次袭上全身,他嘆了口气,语气也没有之前那么正气了,他有些请求地说道:「不知谷主能不能给我们想个办法,若是能成,在下必定重金酬谢。」 鬼谷子盯着他看着,突然,鬼谷子那双通红的眸子溢出了极强的星光,他捋了捋自己那把白花花的鬍子,有些审视又带着一些考验,说道:「私奔!」
第一百六十一章 解决水源 私奔? 许睿难以置信地看着鬼谷子那张嘴巴轻轻地启动,说出了这么两个惊世骇俗的词语。 私奔,这是违背礼制的做法,会被宗族赶出去了,而他这个许家继承人的位置也必定迫不得已要让给许家二公子了。而且还会一辈子被世人所唾弃,严重的话,他们两个还会被族人绑了浸猪笼的。 他是一个读书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就告诉他不能做这样的事情,那是可耻的事情,可是现在家人又不同意,他似乎除了带着夏奕远走高飞,再也没有第二条路了。 鬼谷子定定地盯着许睿,已经将许睿内心里的胆怯给看透了:「怎么?你不敢?」 「这个容在下考虑一段时间。」许睿暂时还没法接受这么一种极端的方式,他有些怯懦地说道。 「哼」,鬼谷子就知道许睿没有那个胆子敢干这样的事,鬼谷子冷哼一声,便伸手做出请走的姿势,道:「许公子还是早些考虑好,不要考虑太久了,就算夏奕有这个耐心等你考虑好,老夫可没有这个耐心。你有大把的时间耗得起,可是女子的青春却耗不起,你若是不行,老夫就给夏奕安排个好亲事。」 「在下明白」 许睿有些自责和伤心,他现在有些恼恨自己没有这个胆子带着夏奕出走,也没有这个能力劝服父母和宗族长老。他没法达到夏奕的要求,而夏奕却同样不肯委曲求全来他府上当侧夫人。如今许睿陷入了两难的局面,他没有想到与自己情投意合的姑娘,在遇到了婚姻这道门槛的时候,却难以跨越。 许睿颓废地走了回去,严清说道:「师父,你怎么又替夏依依私自做主啊?上次你就背着她要贤贵妃给她撤玉碟,还好被轩王阻止了,现在你又背着她跟许公子说什么私奔,倘若万一许睿想私奔了,而夏依依不想私奔,可怎么办?」 鬼谷子冷哼一声道:「老夫活了这么多年,阅人无数,看人十分精准,许睿他的脑子里全是一些规章礼仪,他没有那个勇气带着夏依依私奔的,而且他身上背负得太多,他要考虑得太多,整个许府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倘若他不当这个继承人了,就许家二公子继承的话,二公子不过是个榆木脑袋,根本就挑不起这个重担,到时候许家必定保不住四大商行之一的名号,许家宗亲绝不会答应许睿做这个决定的,许睿必定会在宗亲的施压下而妥协。他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他没有轩王的那份勇气,若是轩王,哼,管他什么破礼制,带着依依就远走高飞了。」 「这么说来,师父是希望夏依依跟轩王在一起了?」 「若是以前,老夫也希望如此,毕竟他们两个本就是夫妻。但是经过这次这件事,夏依依独自去西疆,轩王不仅不派人去保护她,还要跟老夫这里拿药交换,老夫便也觉得他并不喜欢夏依依,老夫可不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夏依依还是另寻个好人家吧。」 「那你给她介绍个?」 「她可不会甘心别人给她安排的亲事,让她自己去找去吧。」 鬼谷子说完了之后,又重重地弹了一个爆栗到严清的脑袋上说道:「就知道在这里瞎聊天,还不赶紧炼药?炼完了赶紧去西疆。」 严清瘪着一张嘴,眼睛委屈地耷拉着说道:「师父,你不也是跟我聊得挺开心的吗?」 「老夫可以休息,你不可以。你自己炼药,老夫去睡会儿。」鬼谷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便走出了厨房。 「……」严清苦逼地看着鬼谷子回去睡觉,自己又蹲了下去开始炼药。严清吶喊一声自己做什么要当鬼谷子的徒弟啊? 夏依依给伤兵营里的士兵都诊治完了,才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依依抬头看了一眼凝香,这几天凝香都没有怎么理她,就因为自己那天没有好好陪着凌轩,结果她就生气到现在,真不知道她怎么就这么替她的主子着想啊。这个凝香绝对的身在曹营心在汉,在这里陪着夏依依,当夏依依的丫鬟,结果却是一心一意地替轩王着想。 依依便略过了凝香那张脸,看向了一直很冷漠的画眉道:「夏子英那边可有消息?」 画眉不会像凝香那么管夏依依的私生活,只会做好自己的本份之事,至于夏依依和轩王之间的情感纠葛,画眉更是冷眼旁观,她沉声说道:「红菱那边传消息过来说他们已经摸清了西昌士兵的巡逻时间和落线了,已经在山上悄悄地寻找了。」 「嗯,那就好。等夏子英找到了以后,我就回去了,在走之前,我再给军营里办点实事吧。」 依依站起身,走了出去,她们两个便也连忙跟了过去,凝香见夏依依居然不理她了,就更是生气了,十分不高兴地跟在后头。 依依走进了大军帐,对护国公说道:「护国公,我在这里呆了这么几天,顺变查看了一下这军营里的情况,我有一些想法想跟你说说,你看看能不能接受我的建议。」 夏依依对外还是称唿他为护国公,毕竟自己没有公布王妃的身份,仅仅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军师罢了。 护国公这几天来,看见夏依依真的将那么多的士兵给治好了,还将伤兵帐篷里都打理地洁净整齐,一走进去,整个帐篷里都透露着一股子朝气,还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每个伤兵的精神面貌也很好。根本就不像以前一样,里面臭烘烘乱糟糟的,地上都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人走进去都没有一个下脚的地方。 而且夏依依将病人给分成了几个区,按照病情的轻重和同类型给划分开来,十分方便军医复查伤势,整个伤兵区都有了极大的改善,那些士兵无一不是对这个医术高明的军师充满了感激之情和敬意。 护国公也十分欣赏夏依依了,觉得轩王当初劝他留夏依依下来是正确的。 依依说道:「首先,这个军营里极度缺水,就那口小小的井水,供整个军营里头做饭菜都不够,洗菜都不够了,有些菜,能将就着就都没有洗菜了,更别提洗澡了洗脸了,士兵们都要走上很远去河边洗澡,这一来一回也要花费不少时间,有时候又来不及赶得上紧急集合,他们都不敢偷偷跑去洗澡,每个人都臭烘烘的了,身上都长满了虱子,鬍子拉碴,帐篷里也脏乱不已。虽然这些,大家或许还能克服一下,毕竟这只是一个卫生问题,但是有一个重大的安全隐患,你们却没有解决。」 「什么?」护国公有些惊喜地看着夏依依,觉得她这些天看似在忙着医治病人,没想到都已经将整个军营里的情况都没摸清楚了,听到她说安全问题,护国公有些想听听她说的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样。 「你们这里的帐篷安扎的十分杂乱,密度又十分大,储存军粮的帐篷和睡觉的帐篷离得非常近,如果敌人想烧军粮的话,你们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水灭火,若是有些风,稍微一吹,这一整片的帐篷都会被燃烧,届时,损失不可估量。」 护国公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我来的那一天就已经去查看了整个军营,发现水的问题确实是整个军营里头最为迫切需要解决的事情。」 肖潇道:「不错,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这个周围就只有这一个地方有这么一大片平整的草地给我们安扎帐篷,后面那条河虽然有水,可是那条河边的地势太过崎岖,并不适合安扎大部队。」 「我知道,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安扎到河边,但是我们有办法让河水来我们军营啊。」 「我们也想过这个方法,可是我们查看过地势,河水在我们的南面,地势较低,我们军营是在高地势,即便是挖了小沟,也引不来河水的。否则我们也不会这么些年来,都没有水用,若是能挖沟来解决水源,我们早就挖沟了。」肖潇说道,肖潇对夏依依这种想法有些不屑一顾,他认为夏依依看到的这些问题都是太过明显的问题,任何一个长了眼睛的人来这都能看出这些问题来,夏依依若是想通过挖沟将河水引进来,他就觉得夏依依在自作聪明。 金维瞟了一眼夏依依,冷冷地哼了一声,她一个女人在军营里当个军医治治伤患士兵也就罢了,这会儿还想插手军营里的事务,她还真的以为她就是军营里的军师了?军师的名号又不是皇上封的,而是他们替她隐瞒真实身份随意叫的罢了,她还真的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这军营里的事情若是让她一个女人来安排了,那要他们这些男人做什么?他们还不如干脆就回老家,整个军营让她们这些女人折腾好了。 哼,夏依依若不是护国公的女儿,轩王的妻子,他还能容忍她在这军营里面瞎折腾? 金维傲慢地扁着嘴巴,鼻孔朝天地说道:「你莫不是以为这大军帐中坐的这几个将领都是些饭桶不成?你当我们都不知道这军营里头有什么问题?还需要你来教我们?若是我们能解决这些问题,我们还能拖到现在?」 金维这当着护国公的面就直接给夏依依甩脸色,护国公的脸色暗了暗,这金维是皇上的亲信,跟他们几个根本就站不到一起去,护国公来了这几天也就发现了,金维总是跟其他几个将领不和,自以为是,若不是护国公在东朔有些威望,在皇上面前还有些面子,这金维只怕是连护国公的指令也不听了。表面上虽然听从命令,可是也没少唱反调,三句话都离不开一个「请示皇上」。 肖潇说道:「金维,这问题嘛,确实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关键是没有人能解决这个问题,若是她能够帮我们解决这些问题,不是挺好的嘛。」 「她最好能解决,否则,我劝她还是早些回去,以免乱了朝纲。她若是在军中干了损害军营的事情,休怪我不帮着你们一起隐瞒了,必定要传信告知皇上。」 金维的语气十分不善,本来夏依依之前过来,她若是仅仅是为了找护国公和夏子英的下落的话,碍不着他什么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谁料夏依依却屡屡插手军营里的事情,好像她真的就是个军师了。现在整个军营里的士兵都被夏依依给收买了人心,大家都念叨着她好。哪里还有士兵念叨着金维好呢?金维听那些士兵赞扬军师赞扬得多了,金维心里的嫉妒和不甘心就愈发的膨胀,恨不得立即将夏依依遣走,但是碍于护国公的份上,他也没有去找过夏依依的茬,可是如今夏依依竟然找上门来,当面说他们管理的军营有问题,让他如何不恼? 倘若他们不肯将夏依依赶走,那他就只能让皇上来将夏依依赶走了,只要自己将夏依依无官无职还插手军事的事情报上去,皇上必定会惩罚夏依依,说不定还会连带着将护国公和夏子英一起惩罚,也许连肖潇也惩罚,毕竟肖潇可是护国公府上的人。 金维这么明显的带着威胁的话语让整个帐篷里的人都十分的不悦,不过他们也都只能忍气不吭声,毕竟按照军纪,夏依依是不能再军中逗留,更何况她还插手军中的事情呢?夏依依本来就不占理,即便金维按照规矩将事情上报给皇上,他们也无话可说。 可是法理之内不外人情,夏依依又不是奸细,她留在军营里也确实是对军营带来了莫大的帮助,撇去了那些规矩而言,夏依依还真的是一个好军师。 他们几个人忍得住,可是大大咧咧的蒋副将确实藏不住肚子里的话,他嬉笑说道:「金副将,你这莫不是不如人了,面子上过不去了吧?就故意针对她。」 「你在瞎说什么?我不过是按照军规,就事论事。」金维梗着脖子瞪了回去。 「金副将,咱们不如来打个赌,若是夏依依能解决这军中的水源问题,解决了我们这帐篷里几个男人都无法解决的事情,你往后就不得再提上报皇上的事情。否则,这报上去了,不知道皇上是责怪她违了军规,还是责怪你无能呢?一群大老爷们比不上一个女子的智慧,可真够丢人的,自己捂着都来不及了,你还上报给皇上听?」 蒋副将斜斜的笑道,果然,那金维一听到蒋副将后半段话,金维立马就犹豫了,他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哼,也要看她能不能解决,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凝香的嘴角抽了抽,蒋副将这是在干嘛,竟然直接跟金维打赌了,若是夏依依没有办法解决水源的问题,蒋副将这么惹火了金维,金维必定会将夏依依的事情上报,那夏依依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凝香有些责怪蒋副将将夏依依给逼到了死胡同里头,便狠狠地瞪了蒋副将一眼。 蒋副将知道凝香这几天心情不好,蒋副将都不敢去招惹她,天天默默地看着凝香气鼓鼓地跟在夏依依的身后,这会儿凝香还是第一次主动找他,虽然只是眼神上的找他,蒋副将的心已经高兴得飞起了。 蒋副将便朝着凝香放了一下点,满脸堆笑,凝香见他竟然当众调戏她,恼羞成怒,更是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帐篷内的几个人可都是人精,老早就已经发现了蒋副将的变化了,瞧着蒋副将一天刮一次鬍子,将头髮梳得熘光亮,每天光鲜亮丽的往凝香跟前凑,他们还能不知道蒋副将的心思吗? 金维冷冷地哼了一声,若是夏依依没有解决水源问题,就别怪他到时候上报的时候将凝香和蒋副将也一起上报,罪名叫秽乱军营。 夏依依朱唇轻启道:「我去查看过地势,虽然军营处于高地势,但是两个的地势并没有相差太高,挖水沟再加上安装水车,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水车?」 「不错,水车就能将低地势的水引到高地势,我们挖水沟的时候,不要一条挖到底,而是一节一节的挖,每一节都是南边挖浅一些,北面挖深一些,这样就能保证这一节水沟是南面地势高,北面地势低。然后下一节的起挖点再在高地势开始挖,和上一节用同样的方法挖,保证这一节水沟里的水是从南面向北面流。」 肖潇点点头,「嗯,这样将水沟里挖的深度不一样,就能保证这一节水沟里的水能从南向北流,但是按照你的说法,下一节的起挖地势要比上一节的结束地势要高,这样的话,上一节的水流过来就没法流到下一节去啊。」 「这个地方,水车就要起作用了,每两个节点的交汇处安装一个水车,就能将低地势节点的水运输到高地势节点上去。」 肖潇一脸茫然:「听不明白」。 依依便又解释了一遍,蒋副将习惯性地挠了挠头,即便现在他的脑袋上已经没有虱子了,可是常年形成的挠头习惯已经改变不了了,蒋副将呵呵地笑道:「我还是没有听明白,不知金副将有没有听明白?」 金副将被他点名了,有些不悦,沉下脸来,不得不说了一声:「没有」。 护国公说道:「老夫倒是听明白了一些,你所说的这个东西能将低处的水舀起来倒到高处,可是这个东西我们也没有见过,更不会做啊。」 依依说道:「我画个图纸出来,你们到时候就找一些木匠做好就成了,先做一个,试试效果,若是能用得上,就立马动手挖水沟。」 「好」 依依出了帐篷,蒋副将便连忙跟了出来,凝香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蒋副将朝她笑了笑,便跟上了依依的步伐,说道:「军师啊,我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情?」 「我想给她们两个人赎身,你尽管开价。」 依依对着他哂笑了一下,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只能赎一个」。 「呵呵,你就不能通融通融,赎两个吗?」 依依笑道:「做人不能太贪心了,两个都赎走了,谁来伺候我啊?」 哦,也是哦,蒋副将毫不犹豫地说道:「凝香」。 凝香狠狠地踢了一脚蒋副将道:「要你多管闲事,不要你赎身。」 蒋副将一副受伤的表情,「凝香,我这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领情啊?恢復自由之身不好吗?」 「不好,要赎身,我也不要你赎身。」 凝香瞪着一双杏眼,气鼓鼓地回击道。 「呵呵,我就喜欢你跟我生气的样子。」 「呸,不要脸。」 蒋副将道:「军师,她又没有人身权利的,要不要被你卖掉,她又不做了主,你要不直接将她的卖身契卖给我吧。多少钱,你只管说。」 依依笑嘻嘻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一百两?」 「不,一千两」 蒋副将跳脚说道:「这外面普通的丫鬟也就几十两银子一个,我这都已经给你开了高价了,你怎么还狮子大张口啊?一千两,都够买一个大宅子和好多亩良田了,有了这些,后半生都无忧了。」 「可是我们凝香就不是普通的丫鬟啊,她可是有武功在身的。」 「那也不值这个价的」 依依奸笑着佯装听不见:「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再说一遍。」 蒋副将连忙改口道:「值得值得,我赎她回去又不是当丫鬟的,自然不能按照丫鬟的价格买了。」 「哦?你赎回去当什么的?」 依依脸上的笑意更浓,眼睛都笑的弯起来了,那双原本圆圆的眼睛都已经弯成了月牙状。 「军师这是明知故问,逗弄我玩呢?」蒋副将虽然大大咧咧的,在凝香面前也没少说一些逗弄她的话,可是现在要在王妃的面前说那些话,蒋副将还真的有些说不出口。 「不告诉我,我可没法将她赎给你。」 「行,行,我说,我想娶她。」 一向厚脸皮的蒋副将说完这句话,竟然也满脸通红了起来,都不敢直视夏依依和凝香的眼睛了。而凝香就更是脸上红通通的,就连脖子都红了。画眉则是在一旁忍着笑,投了一个看好戏的神情给凝香。 凝香连忙求着夏依依说道:「不行啊,公子,你不能把我赎给他。」如果自己的卖身契到了蒋副将手中的话,那自己真的就没有办法了, 依依说道:「我可不想天天看丫鬟的脸色,气得我吃不下饭,还不如早早地将你送走。」 凝香这个时候可是怕真的会被夏依依给送走,连忙求饶道:「公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给你脸色看了,求求你,不要将我赎给他。」 「真的?以后不给我脸色看了?」 「不了,不了,我真的错了。」凝香都快要急哭了,连忙地摇着夏依依的手请求。凝香这段时间都和夏依依打成一片,因为夏依依没有架子,也没有将她们两个当丫鬟看,而是当姐妹看,凝香几乎都要忘了自己和夏依依,一个是丫鬟,一个是主子。凝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生死大权都抓在夏依依的手中,凝香见夏依依都不肯答应,凝香连忙就要下跪求饶。 夏依依眼疾手快地将她给扶了起来,说道:「我是逗蒋副将玩的,哪里就能将你赎给他?他们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吗?你们两个的卖身契都是在王爷的手上,我又没有拿着你们的卖身契,我哪里来的权利支配你们。而且你们这次来西疆保护我,可不是我安排你们来的,是王爷安排你们来的,你们的主人可是王爷,不是我。」 凝香一听,心里就暗暗松了一口气,跟夏依依道谢一声就站了起来。 夏依依跟蒋副将说道:「蒋副将,你不要介意啊,我刚刚不过是跟你开玩笑的,没有什么一千两银子赎她的事,我的手上没有她们两个的卖身契,我没法答应你,你若是想赎她,你就去找王爷吧。」 蒋副将一阵郁闷,这夫妻俩搞什么名堂?不就是赎一个丫鬟吗?又不是多大的事,还踢什么皮球。 蒋副将说道:「军师,我那天已经去跟王爷提过了,不过王爷说现在她们两个就是支配给你使唤的,虽然卖身契在王府里,但是决定权却在你手上,你可以做任何决定。」 依依心里一惊,凌轩在外人面前还真的肯给自己面子,竟然将决定权交给自己,在这个男权社会,他肯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想来当时凌轩跟蒋副将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跟凌轩还没有吵架。可是后来吵架了,两人的关系都变得那么僵硬了,自己也不好做主决定王府上的事情了。 依依苦笑道:「算了,我可不想得罪王爷。再说了,凝香现在可不愿意跟你走,我若是违背她的意志将她赎给你,我才是对不起凝香呢。你若是真有心想娶她,就等她真心想跟你走的时候,再求王爷放人吧。」 凝香忙不迭地说道:「对对对,公子说得对,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反正过段时间,凝香就会跟着夏依依回京城了,也许这辈子都见不着蒋副将了,哪里还用得着管他啊? 蒋副将确实没有想到凝香的想法,反倒笑着说道:「你这话的意思是以后会有转机?以后你就会答应我了?」 凝香没有理会他,哼了一声转头不看他,依依也懒得跟他们再说话,自己钻进了帐篷里画水车的图纸。 依依将画好图纸交给凝香,要凝香照着画了一副一模一样的,凝香疑惑地说道:「公子,为什么要我照着画一遍?你自己画好的这份交上去不行吗?」 依依笑着说道:「我这个是底图啊,我留着自己看,我已经很累了,你就帮我照着画一下啊。」 「哦」 凝香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便是低头画了起来,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有依依知道,自己是怕将自己的递上去以后,护国公一定会看出来她和夏依依原主的字迹不太一样,到时候护国公肯定会生疑。 第二天,水车就已经做好了,护国公派人将水车抬进了河里,靠着河边斜斜的放着,果然当上流的水沖了下来的时候将水车给带动着转了起来,水车上的小木盒子舀了水就往上转动,然后倾泻在岸边。 护国公连忙叫好:「真的能将低处的水运输到高处啊。」 蒋副将跟旁边目瞪口呆的金维捅了捅,说道:「这会儿,输得心服口服了吧?」 哼,金维有些恨恨地哼了一声,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能想到这样的办法,还能设计出这样一个东西来,只要解决了低水高送的问题,这挖个水沟,还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吗? 金维打赌竟然输了,他恨恨地甩了一下手,悻悻地离开了。 这第一台水车试好了以后,消息传到了军营,整个军营都欢唿雀跃了起来,以后再也不用愁没有水用了,以后就可以在军营里痛痛快快的洗澡了,什么时候想洗个手也有水洗手了,以后的饭菜里也没有泥巴了。他们对这个新来不久的军师更是充满了崇拜之情,这个军师一来这里,都是给他们带来了实质性的好处,比起那个被皇上派来的金副将每日里啥事不干,就知道揪着他们的缺点一顿痛批的人好太多了。 他们为了能用上水,一个个的士气高涨,撸着袖子拿着铁镐就兴致勃勃地想要去挖水沟了。 护国公为了早一点能引水过来,从河里试了水车以后就连忙回军营规划水沟路线,安排人手去挖水沟。 依依说道:「我还有一个建议,要是挖水沟的话,我们同时将军营里也重新规划一下。」 依依这一次开口说话,那金维再也不敢多话了,即便心里有些怨怼,却也不敢再像昨天一样怼夏依依了,只怕他一开口,就要遭到全军的攻击和唾骂了。 护国公见过了水车的效果,对夏依依就更是欣慰了,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自己的女儿还有这方面的才能呢?以前只知道夏依依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却不知道她有这些才能,而夏依依却将这一切都推到了死去的夫人身上,说是以前夫人悄悄请了大夫教她医术的。 护国公的口气变得有些诚恳道:「你只管说来。」 「我们需要把军营里的帐篷重新安扎,将储存军粮的帐篷单独放在一个地方,跟其他的帐篷隔离开来,以防附近的帐篷失火连累到那个军粮帐篷,旁边挖一条水沟,将住宅帐篷按营和班排列整齐,并且每个班为一个单位,帐篷旁边放置一个大水缸,万一失火了,可以有水救急。另外水沟挖到军营里的时候,可以将竹子挖空,一个接一个地接起来,保证每二十个帐篷前有一根竹子接过来的水,最后,水通过水沟排出去,各个营区的人用水也方便了。」 依依是想着用竹子代替自来水管,将引到军营里的水分布到营区各个角落,他们用水也就方便许多了,不用特意跑到伙房这边来拎水了。 护国公倒是听明白了夏依依的意思,毕竟用竹子引水的事情他也见过,此时听夏依依这么说,他觉得夏依依的想法很好,既然要做引水过来的事,就一次性做全了。 「嗯,老夫即刻去安排。」 依依补充道:「等水来了以后,就要安排大家将帐篷里的东西全都清洗一遍,要保持军营里的整洁。」 护国公点点头,这个军营里头确实是脏乱地不成样子了,只是以前没有水,他也不好多批评他们原先的将领怎么管理的军营,等到有水了,必定要将整个军营都焕然一新。 木寻镇 阿木古孜在练武场练武,狠狠地将手中的剑一下一下地砍向对方,他心里十分恼恨自己上次带了那么多高手竟然没能杀得了轩王,自己带去的人全都灭了,若不是自己早早地想好了一条退路,派了一个李鬼在岔路口将轩王引到另外一条路上的话,死的人就不是那个假扮他骑马逃跑的李鬼了,而是他阿木古孜了。 阿木古孜一向都自是武功高,虽然知道轩王的武功高,但是也没有想到他的武功竟然这么高,自己这一次真的是太过自信了,安排的人太少了,错失了这次杀了轩王的机会。 不过即便轩王即便逃脱了他的刺杀,也绝对逃不过赵熙的刺杀,虽然轩王是悄悄来西疆的,但是阿木古孜已经将轩王独自来西疆的事情告诉赵熙了,赵熙一定会在路上刺杀轩王的。 赵熙的武功在阿木古孜之上,真不知道一个「战神」对上带了许多帮手的「第二战神」的时候,轩王会死得有多惨。 阿木古孜一剑将陪练的那个人给刺死,狠狠地踢了过去,那个陪练的人的尸体便像是一个木头一样被他踢飞了开来。阿木古孜愤怒地说道:「真是废物,本王跟你们这些废物练武,难怪本王的武功没有进步。」 想来陪练武功都是点到即止,哪有这样直接将人给刺死的?练武场里站着的那些闲着的练武的人看着刚刚那个同伴的尸体已经被踢得老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他们的心里一颤,生怕阿木古孜等会儿就点名要他去陪练,现在的阿木古孜身上的戾气太重了,谁要是上去,就会是下一个被他刺死的人,他们这些陪练的人,可没有一个人的武功能打得过阿木古孜的。 阿木古孜转身看向下面站着的人,说道:「你们全都上来。」 哼,轩王一个人能攻打他们三十个人,自己也要同时攻打三十个人,就不信自己打不过他们。 那些人一直战战兢兢地,生怕阿木古孜点名让他们单独上去,这一听,竟然是要他们全都上去,纷纷松了一口气,大家一起攻击阿木古孜的话,阿木古孜肯定打不过他们,只要他们互相帮助,就不会死在阿木古孜的剑下了。 他们互相使了一下眼色,吸了一口气,提剑就飞了上去,一起攻击阿木古孜。 刚刚自信满满的阿木古孜跟他们打了不过几招,就已经顾前不顾后了,被打得节节败退,他身上的戾气更重,可是即便如此,他依然没能伤得了他们,自己就只剩下防守和躲闪的命了,自己跟轩王还真是有一大截距离。 一个鼻子被砍断了一截,眼睛也瞎了一只的人缓缓地走了过来,看向阿木古孜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两个大boss pk 达努吉冷冷地瞧着阿木古孜被那些人给攻击得节节败退,一副落魄的模样,达努吉心里冷哼一声,被轩王妃一个计策就耍的团团转,带了那么多人围攻轩王一个人,都败得一败涂地,灰头土脸的跑回来,阿木古孜还有什么脸面面对西昌?之前皇帝对阿木古孜报以强大的希望,结果呢,居然被一个女人给打败了,输了一绥元镇。现在西昌皇上对阿木古孜可是十分恼火,对他也没有以前那样看中了,阿木古孜能不气恼吗? 达努吉心里对阿木古孜十分痛恨,若不是阿木古孜,他又怎么会毁容,又怎么会瞎了一只眼睛呢?达努吉看向阿木古孜的眼神就更是兇狠了。 阿木古孜被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眼看就要被他们给打翻在地了,阿木古孜气性又大,哪里有这个脸面开口认输?他若是不认输,那些人就会一直打到他输得没有任何招架之力。正当阿木古孜头疼的时候,他瞥见了达努吉走了过来。 阿木古孜连忙说道:「本王有事,下次再练剑。」便飞身飞出了他们的包围圈朝达努吉飞去,那些人心理暗暗嘲笑,阿木古孜啥时候有这么积极地去谈事了?哪次不是要达努吉在练武场外等上好久,他练完了武才会去找达努吉,今天这么急着找达努吉可不就是怕他在他们围攻之下输得难看吗? 达努吉见阿木古孜过来,连忙收回了眼中兇狠的目光,换上了一副恭敬的神情道:「王爷,夏依依在西疆军营里筹备引水,将南边那条河水引到军营里去,现在都已经开始动工挖水沟了。」 「夏!依!依!」 阿木古孜一提起这个让他损失了一个镇,在皇上面前抬不起头来的人,他就恨得牙痒痒,整个人脸上的肌肉狰狞着,额头上的青筋暴起,鼻孔也因为生气而扩大,他愤怒地捏紧了拳头,手关节咯吱咯吱地作响。 阿木古孜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引水?夏依依不懂,难道东朔军营里头那几个将领也煳涂了不成?他们若是能引水早就引水了,何必等到现在,众所周知,南面那条河地势要比军营的地势低,自古以来,都是水往低处流,还从来没有说过谁能往高出流了,他们即便挖了水沟,也是做无用功。」 达努吉眉毛抖了一下,心里对阿木古孜到现在还这么自高自大有些不耻,他都已经在夏依依身上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了,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夏依依这个人不同寻常,不能按照普通女子的想法去看待她吗? 「据探子传来的消息,夏依依发明了一个水车,能将低处的水往高处灌,夏忠辉已经试过了一个水车,据说很好用,就忙不迭地开始动工了。」 阿木古孜手上的关节响声就更是大,他没有想到夏依依居然成了他的劲敌,自己之前对付夏子英都没有费这么大的力气,现在居然被夏依依整的有些措手不及,本来想让自己安排在西疆军营里的棋子晚一些现身,现在只怕是只能提早现身了,「既然如此,看来,我们要在他们还没有将水引过来的时候,就赶紧动手了。」 「是。另外属下发现暗夜组织的人在黑风崖寻找夏子英的下落。」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夏依依当初过来,本就是为了找夏子英和护国公的下落,他们既然还在找,就说明还没有找到。这黑风崖这么大,又这么深,掉下去被野兽吃掉的话,也真的就没有任何踪迹了,这么多天过去了,也许早已经死了。让他们找去,也许我们守的太严了,撤回来一些人,如果他们找到了,我们立马就抢人。不过本王真没有想到通天阁的人竟然也搀和进来了,若不是被通天阁的人将护国公掳走了,护国公兴许还能落在我们的手上。既然杜凌轩这么想要找到解药的话,那我们就提前将解药找到,将杜凌轩的性命牢牢地抓在我们的手中。你派人去南青国找找解药,势必要在他们之前找到解药,并且尽可能地将所有的解药全都拿走。」 「是」 阿木古孜狠狠的说道:「杜凌轩,即便你能逃得过本王的劫杀,又能有幸逃得过赵熙的堵杀,你也绝对过不了18岁的坎,到时候,看你还能怎么护着夏依依。」 夏依依此刻正拿着图纸,跟护国公仔细商量着引水进军营里的细节,夏依依突然觉得眼皮勐烈地跳了几下,心脏也咚咚地剧烈跳动着,依依停下了讲解,皱了皱眉,怎么自己会突然这么不安? 「怎么了?」护国公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 「你这些天也劳累了,下去休息会儿吧。」 「没事,我只是总感觉好像有事情要发生一样,最近这些天太平静了,那西昌人丢了一个镇以后,居然没有任何动作了,他们不可能会这么甘心的。」 「嗯,我会派人盯紧他们那边的动作。」护国公皱了皱眉,也觉得以阿木古孜的性格,不可能会这么痛快大方的将一个镇就这么被东朔给攻占了而不做任何反击。 反常必有妖,只怕阿木古孜暗地里已经在偷偷摸摸的做些什么动作了吧。 依依谈完了事情,便出了帐篷,瞧见了帐篷外的地上蹲了两个人影,一大一小,依依走了过去,便瞧见是自己带回来的那个茗茗和小潘两个人在玩石头。 依依道:「你们两个,这大太阳底下玩也不嫌晒得慌啊?」 小潘吓了一跳,站起来哆嗦着说道:「军师,属下该死,不该在这里贪玩。」 现在大伙儿都轮着班去挖水沟引水,全军营都忙得不可开交,就想着早日将水引进军营里来,他却躲在军营里偷懒,跟个小孩玩。小潘有些害怕,自从护国公来了以后,护国公治军极严,军营里头已经好好多人被护国公惩罚了,小潘生怕自己被军师逮着了,也会被惩罚。 茗茗抬起了稚嫩的脸庞,她原本被虐待得蜡黄消瘦的小脸现在也已经有些水润,脸上也长了些肉,便显得圆了些,她青嫩的声音响起:「公子,没有人陪我玩,他们都不陪我玩,只有潘哥哥陪我玩,我就纠缠着他陪我玩石头。对了,你上次不是跟我说可以将我安置到绥元镇去吗?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啊?我不想在这军营里了,一点都不好玩,那些士兵都兇巴巴的,我都不敢看他们。」 依依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你别着急啊,快了啊。」 「我去绥元镇以后,你会不会也跟我一块去啊?」茗茗眨着一双清澈的星星眼,眼里波光粼粼。 依依笑着摇摇头,有些宠溺地说道:「我不去」。 茗茗刚刚还有些高兴的脸瞬间变得失落,垂下了脸,嘟着嘴巴说道:「那我也不想去了。」 「茗茗乖,那边还有很多小朋友可以跟你一起玩的,我若是有时间,也会去那里陪你玩的,好不好?」 「哦,好吧。」 茗茗虽然有些不高兴,仍旧十分懂事听话地应承了下来。 依依觉得困得慌,便独自回了帐篷睡觉,可是却睡得不是很踏实,翻来覆去许久才睡着了。 东朔北疆,凌轩快马加鞭地往北疆赶,只要再过一个半时辰,就能赶到北疆军营了,自己总算是能在皇上规定的期限内赶到北疆了。 不过越靠近北疆,凌轩的心事就越沉重,自己似乎离夏依依越来越远了,将她留在西疆,会不会有危险?那个阿木古孜跟自己放言要对付夏依依,护国公和红菱他们能不能保护好夏依依呢? 凌轩勐的摇了摇头,将担心夏依依的念头给甩到脑后去,夏依依都想跟自己决裂了,她安不安全也不关他的事,要操心也是该许睿去操心,夏依依不是老实念叨这许睿好吗?夏依依竟然亲口告诉他,许睿比他好,比他有礼仪,许睿懂她。 凌轩一想到这,心里就更是勐烈地抽着疼,他眉头紧紧一锁,不知不觉间又狠狠地抽了一下马屁。股。 闪电哀嚎一声,这几天它右边的马屁。股都被打肿了,右边屁。股明显的比左边屁。股高出许多来,跑起来都疼得不行,真不是的王爷究竟心里怎么就不痛快了,老是拿它撒气,若是闪电能开口说话,真想质问王爷为何要这么对它。 凌轩跑着跑着,刚刚那紧锁的眉头就锁得更紧了,他放慢了速度,前面就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河面有几十米长,上面仅仅只有一个绳索和木板搭起来的悬空桥,若是骑马快速奔跑过去,那个木桥必定会晃得很厉害,只能下马牵着马走。 他隐隐觉得这条湍急的河流上那个随风晃荡的绳索桥有些不太寻常,河对面的那片树林里似乎暗藏杀机。 倘若敌人要在这条绳索桥上动手,他在桥上只怕会进退两难,若是桥被动了手脚,他在桥中心的时候,桥若是断了,就更加麻烦了。 凌轩下了马,牵着闪电往河对面走去,一边走,一边仔细查看着对面的树林里的动静。 走到桥中央的时候,一支、两支、三支,紧接着一大波密集的箭雨朝凌轩飞了过来,凌轩连忙抽出箭挡开了那些箭,还要照顾着闪电不要受伤。 闪电看着王爷在危难的时候还要保护它,闪电这几天被王爷抽得屁。股疼的怨恨也一扫而空,满心的都是感动。 这条桥十分的狭窄,没有办法从旁边移动身形来躲避箭雨,他们现在就是一个只能前进后退不能左右的活动箭靶子。凌轩格挡那些箭雨格挡得十分吃力,但是依旧能够艰难地往前移走。 如果仅仅是凌轩一个人的话,凌轩完全可以运用轻功飞身到对面树林里去跟那些人打斗,这些箭雨在凌轩的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凌轩若是飞走的话,闪电就必死无疑。如果是一匹普通的战马,忍痛牺牲也就罢了,但是闪电却是这么多年来,一直跟着自己在北疆作战的亲密伙伴,凌轩把它当成是自己的战友。 河对面树林里的黑衣人首领瞧见自己放的这些箭雨根本就不能伤得了杜凌轩,杜凌轩还真的不愧是战神,自己虽然从来都没有跟他照过面,这还是第一次见面,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这杜凌轩的武功还真是不赖。 黑衣人首领瞧见这个局面,如果再不採取第二个措施,杜凌轩就能渐渐地冲过来了。 黑衣人首领扬手低声说道:「解绳」! 「咔嘣」一声,那个绳索桥的下面两条绳索应声而开,铺在上面的那些木板也哗啦啦地往下掉,刚一掉落进河水中,就被那些湍急的河流给沖走的,有几块木板甚至被漩涡给卷了进去,木板在漩涡里几经沉浮,才浮出水面,跟着水流流了下去。 凌轩在木板下沉的一瞬间,立即运用轻功凌空在半空中,可是闪电哪里会轻功啊?只能嘶吼一声,便跟着那些木板往下沉。凌轩连忙去拽闪电的缰绳,然而却没有什么用处,这缰绳只是拴着闪电的鼻子,就这么一个着力点,哪里能吊得住闪电这庞大的身躯?若是这么吊挂着,只怕会把闪电的鼻子给拉断吧。 凌轩只得跟着闪电一起跳入河中,虽然闪电在浅浅的河水中,还会一点点浮水,可是在这湍急的河水中,闪电就不会浮水了,闪电庞大的身躯一掉进河水,就溅起了巨大的水花,好似投了一颗鱼雷到水中一样,那扬起的水花好像是一圈升起的水幕一样遮挡了河对岸的黑衣人的视线。 待水花落下的时候,那个黑衣人头领眨了眨眼睛,刚刚那匹马掉下去的地方哪里还有马和轩王的身影,只有那水面上还留有刚刚掉下去的那个巨大的水洞,那个水面还没有恢復平静。 那些黑衣人也被这个场景给疑惑了,这一人一马掉下去之后,怎么这么快就沉到水底死了不成?按理说不应该是在河里挣扎一番才会被河水溺死的吗? 一个人走过来说道:「太子,他们该不会就溺死了?」 那个黑衣人首领不是别人,正是北云国的太子赵熙,「第二战神」,他之前收到信息说残疾半年的轩王竟然已经被治好了,而且还要来北疆跟他打战,他便迫不及待地要来北疆跟轩王打一场,自己一直屈居第二,心里有些不服气,倒是要看看,他轩王究竟值不值得成为「战神」。 赵熙的眉毛一皱,眸子缩了缩,聚了光紧盯着他们掉下去的那个水面,那个水面已经恢復了常态,除了湍急的河水激起的波澜,再无其他任何异处。 赵熙心中一凛,暗道一声不好,只怕轩王已经从河底遁走了吧。 「让大家警醒着点,轩王绝不可能就这么被水给溺死了。」 「是」 那个人虽然有些不相信,倘若是凌轩一个人的话,他从水底遁走倒是完全可能的,然而还有一匹马啊,可是没有见那匹马浮出水面,难道连马也会遁水不成?那人但还是按照赵熙的指令下去传令去了。 他们的命令刚刚传达下去,还没有来得及领会赵熙话中的意思,他们面前的河面上便突然凌空蹿出了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 凌轩拿着剑,用力往前横扫一挥,那些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黑衣人都已经被凌轩的剑给横扫得飞了出去,一个个惊恐地睁大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如阎罗王般的黑袍王爷,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轩王竟然这么快就从河中央游到了河对面了,他们头脑中剩下的最后影像就是轩王拿着剑,犹如死神降临一样,便咽了气。 赵熙倒是反映快,在凌轩跃出水面的一瞬间就从地上飞上了半空,拿起剑就跟凌轩打斗了起来。 闪电落后凌轩一步,从河底站起了身,噗噗地狂吐了几口水,才缓过来气。 刚刚闪电和凌轩掉落入河水中的时候,凌轩运足了内力,憋了气在闪电的身后,拽着闪电沉入了水底,然后推着闪电迅速地往河对面而去。 闪电又不会憋气,在水底下被迫喝了几口水,好在凌轩抵达岸边的速度够快,闪电才不会被溺死,不过还是被呛得不行。 赵熙冷哼一声,说道:「轩王,久闻其名了。」 「想不到一向正直的赵熙,居然沦落到跟阿木古孜一流,也干上这种伏击人的勾当来了。」 「承蒙轩王看得起在下,不过在下一向认为,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说话。」 「只怕你没有资格!」 凌轩说道,眼神一凛,提剑就上前跟赵熙打了起来,双方打了几十个回合,依旧没有分出胜负,不过轩王攻打得较为轻松,而赵熙则有些吃力。 那几个在刚刚那一波剑气中存活下来的黑衣人连忙拔剑上前就跟赵熙一起攻打起来,赵熙有些不悦,这些人真是多管闲事,这个时候就来攻打,倒显得他真的打不过杜凌轩一样。然而赵熙也没有开口阻止他们,自己的武功确实没有凌轩的武功高,打下去,自己虽然不会毙命,也能逃脱,但是这样拖延下去也不好,还不如速战速决。 那几个人的武功也不弱,加上赵熙的武功本来就高,凌轩便打得十分吃力了。 凌轩眉毛一皱,这赵熙跟阿木古孜还真的不是一个水平上的人,赵熙的武功只比自己弱了一点,自己前几天,对付三十个黑衣人还有阿木古孜都能打得他们个落花流水,可是现在,自己对上他们这几个人就已经十分吃力。 看来这赵熙的「第二战神」的名号还真的不是虚的。 又打了几十个回合,凌轩就有些打不过了,凌轩若是再打下去,也还能打,只是势必会迟到,误了去军营报导的时间,就是违反军令了。 然而凌轩还是很想在这里就将赵熙给了结了性命,免得赵熙回了北云国以后,带着兵马来攻打他就更是难以应付了。 凌轩连忙加强了功力,主要集中力量攻击赵熙,连番着出了几个绝招,打得赵熙一阵后退,手臂上瞬间就多出了一条剑伤。 凌轩这一加了功力,整个战局就瞬间逆转,打得赵熙一直处于下风,赵熙暗暗感嘆,这个轩王的武功还真不是盖的,他最初的时候竟然没有使出全力,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使了几成功力。 赵熙便也加了几成功力,迎了上去,两人都加了功力,这周围的树木更是被削的七零八落的,整个树林里响起了乒桌球乓的打斗声,两股白色的剑气在半空中相交,闪出了红色的火花,两股剑气再穿插过对方的剑气,奔向了外界。 他们两个人打得越发的兇勐,那几个黑衣人几乎都难以靠近,难以加入他们两个人的打斗之中,只能站在外围对着凌轩时不时地击上几剑。 这种感觉就像是游戏里面打怪兽一样,两个大boss在激烈的打斗,打得火光四起,而周围围着的那些小怪就只会怂怂地往大boss身上砍刀子,完全没有大招可放。而那个大boss几乎完全无视这些小怪,眼里只有跟他打斗的那个大boss。 正在几人打得难捨难分的时候,远处的空中「咻」地升起了一个信号弹,赵熙有些惋惜地看着那个信号弹,虽然现在他没有赢,可是他也没有输,他相信如果打持久战的话,凌轩以少敌多,势必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可是那个信号弹是他安排在那边的属下放的,提醒他东朔来援军了。 赵熙连忙给那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便迅速地策马就跑,赵熙大喊一声,「轩王,今日没有打痛快,将来,我们在战场上一较高低。」 凌轩连忙跨上了闪电的背,就往赵熙逃跑的方向追去,那几个黑衣人便往凌轩这边放箭,凌轩一边抵挡着箭雨,前进的步伐便是慢了下来,几经追赶,赵熙便已经跑得没了踪影,凌轩恨恨地收了剑,便往北疆的地方跑去。 迎面便是瞧见了夜影带着人往这边赶过来,凌轩已经许久未见夜影了,这会儿一见夜影那瘦削下去的脸庞已经黝黑,鬍子也冒出来了,鬓角的两缕头髮迎风飘扬,跟在轩王府的时候的样子不同,他又变回了以前他们两个一起在北疆抗敌时候的模样。 夜影的身后还跟着丁大力,丁大力依旧是以前那副邋遢模样,一看见轩王便是十分热络地快马奔了过来,一边奔跑一边喊道:「王爷,属下可算是把你给派来了呀。」 丁大力一张开嘴巴,便露出了两排有些泛黄的牙齿,满脸的浓黑鬍子长得有些长,他见到轩王那依旧挺拔的身影,丁大力有些哽咽,眼里泛着些许泪光,在月色的照耀下涟漪着流光。 凌轩一见到他们两个,仿佛时光回到了以前,凌轩的心里一震激动,以前,他以为他再也回不来北疆了,这一辈子也就只能坐在轮椅上了,见不到这些他的旧部了,现在他还能见到自己最好的弟兄们,都要感谢夏依依帮他治好了。 丁大力一冲过来,并没有敢像当初迎接夜影一样冲上去抱他,丁大力冲到了凌轩跟前,咧嘴笑着,又喊了一声「王爷」,凌轩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动容,微微颔首。 王爷还是那个样子啊,以前的王爷还是单身,现在王爷都已经回去成亲了,怎么一点都没有变,还是这么冷冽。 丁大力感觉自己的一厢热情都被王爷冷冷的表情给浇灭了,丁大力便将自己的热情转移到闪电的身上,丁大力用手拍了拍闪电的头,说道:「嗨,老伙计,这么久没有见,你也没有变啊。」 闪电有些不舒服的哼哧一声,马眼里有些水肿还布满了血丝,丁大力捧着闪电的长长的马头看了一下,说道:「王爷,这闪电怎么了?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本王在路上遭到了赵熙的伏击,我们在前面那条绳桥上,他们将绳子解了,我们便从中央掉进了河里。」 「啊?那它还能有命回来啊?」 凌轩撇了他一眼,轻哼道:「有本王在,它还能死得了?」 说罢,又扬了一鞭子在马屁。股上,直接就往北疆军营里赶去。 闪电痛苦地哀嚎一声,王爷啊,你要是抽马屁。股,能不能将马鞭换到左手啊?换边屁。股抽行不行啊?老马这条命不是死在河里,而是要死在王爷的折磨里了。一路上就将满腹的怨气都发泄在了它的身上了,拼了老命的奔跑,还没抽肿了屁。股。 「你们怎么来了?」 丁大力满脸带笑,「我见天问都已经来了一天了,王爷还没有来,末将估摸着都快到了时辰了,末将有些担心你的安危,末将又这么久没有见过你了,着实有些想你,就赶紧着跑出来迎接你了。」 「本王能有什么危险,谁要是遇上了本王,有事的也是他,不是本王。」 丁大力的嘴角抽了抽,王爷还是这么嘴硬,丁大力硬着头皮说道:「王爷,末将跟夜老弟与那赵熙打了这么久,吃了不少的亏,这个赵熙可是个厉害角色,你可要当心着点。」 凌轩的眼眸抬了抬,说道:「本王刚刚已经跟他交过手了,他的武功确实是高,不过还不是本王的对手。」 夜影说道:「赵熙不光是武功高,他的排兵布阵也十分厉害,可谓是文武双全。」 凌轩冷冷的声音随风灌入了夜影的耳朵:「你倒是挺会涨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还没见过你这么夸奖过哪个敌人了。」 夜影脸上的肌肉僵了僵:「属下只是按事实说话。」 「行了,本王知道了,以后会当心一些的。」 凌轩想起了刚刚赵熙逃走的时候说的话,既然他这么想跟自己在战场上一决胜负,那本王一定要在战场上打败他。让夜影看看,什么才是文武双全,文韬武略。 凌轩一赶到北疆,整个北疆的战士都轰动了,无论凌轩走到哪里,无论那些士兵当时在做着什么,全都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朝着凌轩行注目礼,他们哽咽着,激动着,王爷回来了,北疆有希望了,一定能将北云贼子赶走。 凌轩一路走去,原本那些吵吵嚷嚷的士兵瞬间变得安静,整个现场都变得十分的肃穆,好似迎接英雄归来一样,崇敬中带着些许感动,感动着带着些许畏惧。 凌轩大步跨进了大军帐,志王正高高地坐在主位上,志王看着凌轩站着走进了帐篷,双眼如注,眼中的狠歷和决绝依旧,腰上挎着的那把长剑正是志王日思夜想想得到手的上古神剑--天潭宝剑,这把宝剑就是大年夜的时候,夏依依从阿木古力的手中赢过来的。 不得不说,这把剑跟凌轩的气质真的十分的匹配,志王的眼中闪过浓浓的妒忌和恨意。 志王本想趁着凌轩残疾,自己来北疆捞个功名,回了京城,也好出师有名地坐上太子之位。可是没有想到上次用计想将夜影等轩王的旧部打压下去,却不料被轩王给抓住了把柄,导致皇上都已经不信任志王了,还听信轩王的话,将志王给撤回京城。 这算什么?自己没有功,反倒丢了几座城池,需要轩王来救场,自己则灰熘熘地被人赶走,回了京城以后,自己哪里还能抬得起头来,那些保持中立的大臣必定会墙头草地倒向轩王那边去。 志王在看见轩王又恢復健康的那一剎那,志王满腹的愤怒和怨念交织在一起,充盈了整个胸腔。 他冷哼一声,有些恼怒地指责道:「轩王可真是多情啊,这都受命来北疆了,还绕路去一趟西疆看轩王妃。」 凌轩扬眉,志王的消息还真的够快,凌轩心里有些打鼓,志王都能得到的消息,只怕皇上那边也会得到消息吧,想来,夏依依在西疆军营的事情,瞒不了了。 凌轩冷哼一声,寻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白澈十分体贴的给他地上了一杯茶水,凌轩端起茶,虽然自己已经渴了,但是凌轩依旧保持着一份优雅,他将茶杯端到了自己的唇边,轻轻抿了一口,只是将他那已经干燥地几乎要蜕皮的嘴唇湿了湿,旋即缓缓地开口道:「军令里只说今日子时之前赶到就行了,可没说这之前本王不能去哪儿,怎么,本王跟王妃鹣鲽情深,志王嫉妒不成?」 除了凌轩,帐中其他人可都是以为这个夏依依就是以前和志王相好的那个夏依依,他们没有料到轩王竟然将这个事情给揭了开来,若是别人,只怕是恨不得让别人也缄口不言,他竟然直接在志王的面前提及,他就不怕自己的丢了脸面吗? 志王脸上的神情变了变,说道:「本王嫉妒什么?本王后院的女子可比你多,你就那么一个,着实少得让人可怜。」 「只是你那满院子的女人,也比不过一个轩王妃。」 凌轩的唇角勾起,冷冷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挑衅。 志王的神色暗了暗,他绞尽脑汁在自己后院里的那些女人名字里搜索了一遍,还真的就没有一个女人能比得过夏依依的。他暗暗后悔,当初自己做什么就要信了夏娜娜那个贱人的话,竟然相信夏依依夜会男人失了贞,还听信她的话,怂恿了母后将「失贞」的夏依依赐给了轩王。 结果却将一个最为难得的女人给拱手让人了,现在他肠子都悔青了。 志王好似关切地说道:「本王也十分理解轩王去西疆见王妃,毕竟你虽然治好了残疾,但是身上的毒还没有解,是要抓紧时间和机会生个小世子的,不过你所剩时间不多,还是不要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轩王妃一人身上了。要不皇兄今夜给你送几个水灵灵的姑娘?」 志王心里却在暗暗发笑,哼,真是老天有眼,之前自己还担心治好残疾的轩王会影响他的太子之位,不过,即便轩王再厉害又如何,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命都没有了,他还拿什么跟自己争?自己已经派人去南青国找寻解药去了,只要一找到解药,就立马将解药给毁了,不给轩王任何存活的机会。 凌轩的眉毛皱了皱,没有解药,自己真的没法跨过这道槛了,不过凌轩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冷冷道:「不必,本王并不在乎有没有后。」 「你不在乎,可是父皇和你母妃在乎的。」 「本王的私事,跟他人无关。」凌轩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久,话锋一转,鼻子冷哼道:「你现在可以收拾东西走人了。」 志王紧闭的双唇暗暗咬了一下牙,这个杜凌轩,竟然这么没有任何委婉的语气,直接当着几位将士的面就像是赶叫花子一样将他赶回去,道:「本王还没有跟你交接了。」 凌轩的眼眸都懒得抬一下,继续抿了一口茶,道:「有什么好交接的?你的功绩一目了然,不就是丢了几座城池吗?还有什么?」 志王被他这么直直地讽刺了一番,再也无法保持这表面上的还算「和气」的氛围,他怒道:「这还不是你带出来的手下太没用?上了阵也杀不了赵熙,用的计谋也十分普通,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本王在这里根本就无人可用,别说本王了,就是你在这,你也会输的一败涂地。」 「那是你没用,何必赖上他人?你觉得本王的手下没用,你怎么不派你的手下出马?只怕你的手下全都是一些饭桶,没法拿出手吧?」 「你!哼。」志王气得倏的站了起来,脸色气得通红,眼睛愤怒地盯着轩王,他的牙齿咬的咯咯的响,自己的贴身护卫惊雷武功在自己之下,自己带来的幕僚也没有白澈厉害,自己手下的人确实没有轩王的手下有能力,自己的尾巴被轩王踩得那么痛,可是自己也只能叫唤两声,却拿他没有办法。 志王说道:「你这时候嘴巴厉害又怎样?本王劝你还是等你打赢了赵熙再来本王面前说大话吧。你若是打不过,本王倒是看你有什么颜面回去面对父皇。」 「你别先吃萝蔔淡操心了,你先担心你这次回去要怎么面对父皇吧。」 凌轩懒懒地将身子往后靠,靠在了椅背上,两只手搭在了椅子扶手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志王,看得志王心里一阵不痛快。 志王气得吹鬍子瞪眼,拂袖而去。 西疆 那密密麻麻的帐篷,笼罩在那朦胧的月色之中,帐篷里的人也都入了梦香,帐篷在月色下投下了一片片阴影。 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帐篷之间的阴影里快速地穿梭着,躲避巡逻士兵的路线,动作轻且快,无人发现。
第一百六十三章 引狼入室 那个黑影手上似乎拎了些什么东西,在帐篷之间熟门熟路的折来折去的穿梭着,最后,他的身影停留在了储存着军粮的帐篷前,他迅速朝着那个装满了米粮的帐篷而去。 他将手上的东西均匀地撒在了帐篷上,掏出了火摺子,将帐篷点燃,就迅速逃窜到其他帐篷之间。 帐篷上被撒了东西,就唿唿的冒着火光,那一点点火立即蔓延到整个帐篷,浓烟四起,火光照亮了半边军营的天。 那些巡逻的士兵一瞧见军粮帐篷着火了,吓了一跳,连忙敲锣打鼓的喊道:「不好啦,走水了,走水了。」 那些士兵连忙就往军粮帐篷跑去,惊慌失措,跑得比兔子还快。 那些睡着了的士兵一听到叫喊声,连忙起身就冲出了帐篷,就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一个个光着膀子,穿个大裤衩就往着火的地方跑,可是他们一跑到军粮帐篷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都没有水可以扑灭这些旺火。 他们便纷纷拿出了木棍和扫把,朝着帐篷扑了过去。 整个军营里的人全都轰动了,依依在睡梦中被吵醒来,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披上了外袍就连忙往帐外跑去,刚刚跑出来,便见到小潘急急慌慌地拎着一桶水往着火的军粮军帐中跑去,其他的士兵一见,也连忙跑到伙房营里打井水,可是一桶一桶地用绳子勾着水桶往井里打水,速度根本就快不起来。 那边的军粮帐篷又被浇了些火油,火势燃得非常快,根本就扑灭不了,那些断断续续运过来的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他们现在一边扑着已经燃烧着的两个军粮帐篷的火,一边把旁边几个还没有着火的军粮帐篷里的粮食连忙的往外搬。可是火势太大,他们根本就阻止不了,已经迅速地蔓延到第三个军粮帐篷上去了。 那些士兵连忙往第三个帐篷上浇水,把火给扑灭了,尽量让大火不要蔓延开来。 依依皱眉,再这么燃烧下去,只怕是保不住多少军粮了,这边疆的战士还怎么过日子?他们就得天天饿肚子了,而且烧了军粮,护国公作为西疆的将军,其责任更是首当其冲,难辞其咎了。 夏依依连忙折回了自己的军帐里,吩咐凝香和画眉赶紧去救火,依依则躲在军帐中启动了军医系统,从里面拿出了战场上用的灭火器,戴上了口罩,连忙往军粮帐篷里跑去。 那些士兵用木棍和扫把去扑火,可惜不仅没有把火扑灭,就连木棍和扫把都着火了,连忙扔了扫把跑了出来,有些士兵的衣服也被大火燃烧了,慌乱的将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下来。 几个将领武功高强一些,便急急地冲进了已经燃烧了的帐篷里抢救那些军粮。依依沖了过去,将灭火器对准了火,喷射出灭火物体,所幸这还仅仅是两个帐篷着火,这个灭火器再加上拎过来的井水,勉强能灭的了这些火,不一会儿,大火总算是扑灭了,那两个帐篷已经烧地没了踪影,里面的军粮堆在外圈的已经烧成了灰,只有堆在里面的军粮还存了下来,约莫一看,这两个帐篷里的军粮都已经烧了三分之一了。 大火一扑灭,护国公这才有空管其他的事,护国公连忙吩咐道:「肖潇,赶紧下令封锁军营,整个军营都不许任何人进出,这个帐篷上浇了火油,是有人蓄意纵火,赶紧将这个人查出来。」 「是」 肖潇神情肃穆,领了命就连忙飞奔出去,安排人严加防守。 大火虽然已经灭了,当是那帐篷里燃烧过的军粮里还有一些零星的火星,忽明忽暗的闪着,东一撮西一撮的闪着,那些火光照耀在护国公年迈的脸上,他脸上的皱纹被照的清晰可见,他的眉头紧皱,眼睛被火星照耀出了闪闪的星光,那星光里有愤怒和自责。 护国公倏的转身,看向围在帐篷外士兵,似乎想从这里面找出肇事者来。 依依现在总算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今天一直有些隐隐不安了,总觉得今天会出事,果不其然,真的出事了。 依依的心里依旧有些惴惴不安,说道:「兇手将帐篷点燃,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会不会趁乱再干出点其他的什么事情来?」 护国公忽然想到了什么,瞳孔瞬间睁大,道:「糟糕,中计了。」 护国公连忙运用轻功朝着大军帐飞了过去,其他几个将领也勐然想到了什么似得,连忙跟在护国公的身后往大军帐跑去。 依依虽然不知道他们在紧张个什么,但是看他们几个人都这么紧张的样子,一定是在大军帐里面放了些什么重要的东西。依依连忙拔腿就往那边跑了过去。 依依靠着两条腿哪里比得上他们的轻功,他们不过一瞬间就已经没影了,待依依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大军帐的时候,他们已经将军帐里检查了个遍。 护国公恼怒地将茶几上的茶杯给掷到了地上,愤怒的说道:「西昌贼子!可恶。查,立即全营搜查。」 护国公的声音简直如天雷滚滚,将他们都给吓了一条,依依也不禁打了个哆嗦,依依有些害怕护国公的愤怒,卯足了胆子看向护国公那双已经愤怒得通红的眸子,说道:「护国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中计了,醉翁之意不在酒,贼子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烧军粮,而是来大军帐里偷西疆军事分布图和我们的作战计划。我们放在这个抽屉里头的锁已经被撬开了,里面的军事机密全都被人偷了。所幸老夫将虎符带在了身上,不然,若是连虎符也被人偷走了的话,只怕那些大军就被人利用来攻打我们了,简直是太可怕了。」 依依环顾了一下这个大军帐,这个大军帐十分的简陋,除了一张高一些的书桌,一个矮小的茶几,几张凳子,一个衣架,一个挂地图的板子,一个简单的沙盘。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那个书桌的右手边里头有一个小小的抽屉,抽屉上的锁已经被利器给割断了,那个锁的两节铁棍若是合在一起,肉眼这么看过去,还真的看不出来有被割开。 依依凝眉:「只怕兇手不仅仅只有一个人,一定是团伙作案。」 金维道:「哼,这个我们也知道,问题是军营里头这么多人,谁是自己人,谁是奸细,如何分得清?」 虽然金维这话对夏依依说得挺沖的,蒋副将这次倒是没有开口指责金维去维护夏依依了,蒋副将沉声说道:「的确如此,现在关键是要赶紧将东西拦截,绝对不能让他们将东西送出去,否则,我们的作战计划就全都白费了,而且他们获得了我们的地图,我们在敌人的面前几乎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现在就看肖潇能不能拦得住了。」 依依说道:「我记得这个大军帐平时是有守卫的,怎么今天守卫呢?」 这么一提醒,护国公便是想起来了,连忙将门外的守卫叫进来,怒气沖沖的上前一脚就将守卫给踢翻了了,骂道:「你今天是怎么守的这个军帐的?老夫不是告诉过你寸步不离的吗?你为什么跑了?」 护国公踹得极狠,那个守卫口里吐出来一口鲜血来,倒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脑袋晕乎了一会,才挣扎着跪了下去,道:「护国公,小的没有跑开啊,小的一直都守在门口啊。」 「守在门口,怎么东西被人偷了呢?」 那个守卫连忙磕头,声音有些发抖:「小的真的一直守在门外,没有玩忽职守啊。」 护国公一把将身上的佩剑抽了出来,狠狠地扎在了守卫的心口上,刺进去了一点,鲜血便从剑上沁了出来,护国公阴狠地瞪着守卫道:「说,是不是你监守自盗?」 「不是我,我没有!」 那个守卫吓得身子如抖糠筛一样,越抖越厉害,而他越抖,身上就被剑伤得越重。守卫被吓得面如死灰,说话更是不利索了,结结巴巴的求饶着,极力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蒋副将见他不肯招,也拿剑抵在了守卫的脖子上,厉声说道:「你招是不招?你若是不招,老子一剑将你的脑袋割下来。」 那个守卫吓得眼泪鼻涕口水全流下来了,张着嘴巴连忙求饶,可是却死不肯承认,那留下来的鼻涕都没有顾得上擦,就流了下来,混着口水一起往下流,看得依依一阵噁心。 依依便上前说道:「应该不是他,就他一个人看守帐篷,完全没有必要放火,他自己偷偷的拿走就行了,反正也没有旁人看见。」 「对对,军师救我,真的不是我。」 那个守卫见满屋子的人里,只有军师还愿意相信他,便连忙将夏依依当成了救命的菩萨,双腿跪着就要跪到夏依依的跟前,可是身上被两把剑抵着,他不敢动弹,只得用那双惊恐和可怜的眼神向夏依依求助。 依依上前说道:「我现在开始对你审问,你必须如实回答,不得撒谎,否则,我可拦不住他们两个的剑。」 那个守卫连忙道:「好好,无论你说什么,我就老老实实地回答,绝无半句谎言。」 「我问你,你真的一直在门外守着?」 「嗯」 「那你在着火的期间,这帐篷里头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 「真的没有?」依依的眼神聚焦到那个守卫的身上,依依慢慢蹲了下来,缓缓地靠近了那个守卫的身子,道:「你可仔细想想清楚。」 「真的没有啊。」那个守卫动了一下,想跟依依求饶,脖子就被蒋副将的剑给割出了一个小口子,他就被吓得尿失禁了,随着裤腿流淌到了地上。 依依皱了一下眉,真是个胆小鬼,就他这样,哪里还有胆量当奸细偷东西。 依依让护国公和蒋副将把剑给收了起来,拍了拍那个士兵的肩膀,说道:「你别怕,我们不会滥杀无辜,只要你是清白的,我们就不会杀你,你好好想想,这期间究竟有什么事情发生,也没必要是一些很奇怪的事情,就把你今天发现的一些小细节都说出来就行了,也许你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我们却能根据这些细节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呢。」 那个士兵连忙点头,便沉头思索起来,他的眼睛瞟了一眼被护国公掷在地上的茶杯,他眼里立刻发光,好像是看到了他能自救的曙光,他连连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在门外守着的时候,听到这里面有个杯子掉在了地上被打碎了,我就连忙进来查看,然后就看到一只耗子,我心想是那只耗子在帐篷里爬的时候将杯子给打碎了,我就连忙将那个耗子给赶了出去。我为了防止帐篷里还有没有其他的耗子,我就在帐篷里头绕了一圈,用手敲了敲家具,想将老鼠震出来,可是没有,然后我就将地上的碎瓷片给收拾了捡了出去。」 「你当时可有注意到这个抽屉?」 「我瞟了一眼,见那把锁还好好的挂在抽屉上,就没有多心了。」 「这么说来,应该是当时那个偷东西的人,不小心将茶几上的茶杯给弄翻了,倒在地上睡了,他应该是早就有准备,万一弄出来声音,就从自己带来的口袋里放一只耗子出来,混餚视听。」 「可是我真的没有看见任何人进出过这个帐篷,我真的一直守在这个帐篷门口,我都已经有些内急了,我一直忍着没有去上厕所,就熬着,本想时辰也快到了,等下一个交接的守卫来跟我换班,我再去的。我真的没有离开啊。军师,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个贼子是什么时候进去偷的东西,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蒋副将气恼地说道:「你不知道?那东西怎么会被偷的?按照刚刚的说法,当时茶杯被打碎的时候,你一听见声音就进来了,那个贼子放了一只耗子出来蒙蔽你,他应该还是在军帐里头的,没有时间跑出去的,这个军帐就你进来的这一个门,他当时一定是躲在军帐里头的,你就没有看见他?」 「蒋副将,我当时绕着这个军帐查看了一圈,可是没有看到人啊,这个帐篷就这么点大,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的。若是一个大活人,哪里还能在这里藏得住啊?这个军帐简直一看就看得到底的。」 那些人也扫视了一下军帐,这个军帐确实是一眼就看到头了,若是一个大活人藏在这里,守卫绝对能发现他,更何况守卫还在里面绕了一圈呢?贼子必定藏无所藏。 依依问道:「你想想,你有没有离开过这个门口半步?我说道是半步,不是离开很远。」 守卫沉思了一下,说道:「有,在军粮帐篷被火烧的时候,我当时有些好奇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就往那边走了大约三丈的距离,看了一眼那边,发现着火了,我有些着急,想去灭火,可是我又不能离开大军帐,便想着反正有那么多人去救火,也不差我一个,我就走回来继续守着军营了。这也就走开了不过就是一口茶的功夫罢了,不可能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冲进去把锁给锯开,再拿了东西冲出来啊。时间上也来不及。」 「那你听到茶杯碎的声音是不是在着火了,你走开两丈看了一眼之后?」 「嗯,是的,我把碎裂的水杯拿出来放在帐篷外的时候,外面的士兵正在拎着水桶去救火。」 「这么说来,如果有人趁着你当时走开了两丈之外的时候,就跑进了帐篷里偷东西,所以不小心把茶杯给摔碎了。那么你拿了碎裂的杯子出来的时候,那个人应该还在里面,他有可能是后面才趁乱出去的。你仔细想想,后面你还有没有又离开过帐篷门口?就像刚刚一样,仅仅是离开了一小段距离。」 依依锁眉问道,自己感觉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守卫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依依有些失落,难道自己的猜想不对吗?她有些疑惑:「不可能,你一定是又离开过一次,这个军帐只有这么一个出口,从现场环境来看,这个军帐并没有被破坏,那个小偷就只能从你守着的这个帐篷跑出去的。你再好好想想。」 守卫瞪着一双真的没有什么的绝望眼睛看着夏依依,他有些求助看向了众人,希望大家能相信他说的都是真话。 那个守卫眼睛到处看,最后看到了凝香那儿,凝香本就有些微胖,胸部发育得也大,即便是裹了束胸布,穿着新兵服,她的胸部也有些凸,看着好像是个胸肌很健硕的壮男,但是凝香的脸上的线条那么柔和,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肌肉发达的人啊。 蒋副将瞧见了他的眼神盯着的地方,心里一阵恼怒,上前就狠狠地拍了下守卫的头,骂道:「让你好好想想,你就好好想,到处瞎看什么呢?」 守卫被他拍得疼死了,哎呦地叫了一声,他突然觉得这声哎呦声有些耳熟,今天似乎听到过。 他勐地抬头看向蒋副将,兴奋地喊道:「我想起来了,今天小潘也『哎呦』的叫了一声。」 「老子让你想你什么时候离开过军帐门口,你想什么别人叫唤?」 「是这样的,今天小潘拎着水桶去救火,走到我前面不远的地方,他摔了一跤,他就叫了起来,然后他就说脚崴了,要我去扶他一下,我就过去扶他起来了,然后他就一瘸一拐地走了。我就回来继续守着军帐,这也没有多长时间,跟第一次离开的时间一样长。」 果然如此,依依笑道:「我已经知道贼子是怎么偷走的了,不错,你两次离开的距离又近,时间又短,但是足够他闯进去了。虽然在单次的时间里,贼子是来不及跑进来偷了东西出去,但是第一次离开,足够他跑进去。第二次离开,足够他跑出来,而你两次离开的中间这段时间里,足够他将锁锯开偷东西。这中间他在偷东西,所以不慎将茶杯给打碎了。」 「可是真的不可能啊,我听到声音就立马跑了进去,没有看到人,只看到了那只耗子啊,茶杯应该是那只耗子打碎的。」 金维怒道:「没有人,难道那些东西是被耗子给偷走的?」 「可是我真的没有看到人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你们要相信我。」 依依皱着眉头看着屋里的摆设,这帐篷里的脚印都是大脚印,如果进来的都是大人,确实不可能在这个帐篷里躲藏起来。那个书桌的四个脚的中间是空的,不可能藏人,唯一能躲藏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个矮矮的茶几了,那个茶几下面只有大概十几公分高,只有一米长。 依依的心里勐地震了一下,这个茶几底下不可能藏下一个大人,但是藏下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是绝对可以的。 茗茗! 依依忽的想起来这个名字来,那个自己从邵余镇救回来的被虐待地伤痕稜稜的难民孤儿,她是那么胆小无助的缩在自己怀里,求她救她收留她,救回来后,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的天真无邪和充满了感激之情。 依依有些不敢相信那些东西竟然是茗茗偷的,这么说来,从自己去邵余镇遇到那个妇人抱着几近垂死的茗茗来自己面前乞讨,到后来又被自己碰见茗茗被虐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事先就安排好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将茗茗带回军营来。 刚刚守卫说第二次离开是因为小潘摔跤崴脚了,要守卫扶他一下,这么说来小潘可能是故意将守卫给支开的,小潘应该是看到茗茗趁着守卫去扶小潘的时候跑了,小潘见她跑了以后,小潘才走开的。 这么说来小潘和茗茗是同谋,共犯。 所以今天白天自己看到他们一大一小在帐篷外面玩石头,他们根本就不是在玩石头,是在偷偷的谋划今晚上的行动。 当时自己走过去的时候,茗茗还眨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说整个军营里都没有人陪她玩,只有小潘陪她玩石头的时候,自己竟然是信了。 依依仔细查看了一下屋子里的脚印,全都是大脚印,可是依依却发现了一样,一些大脚印里,还重叠了一个小脚印。 难怪屋子里没有小孩的脚印,原来茗茗进来走路的时候都是踩在了大人的脚印上了。 依依冷笑了下,她可真是聪明。 依依闭了一下眼睛,良久才睁开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愿意开口道:「你们把这个茶几抬走,我怀疑,当时那个人藏在这个茶几之下。」 蒋副将说道:「军师,你莫不是煳涂了?这么小的一个地方,藏我的一条腿都藏不住,怎么可能藏得住一个人啊?」 护国公开始听夏依依的分析,还觉得她分析的头头是道,似乎只有夏依依假设的那种方案,贼子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偷走东西,可是现在见夏依依居然提出了这么不符实际的猜想,护国公不禁有些失望道:「军师,这个茶几底下确实藏不住人。」 「你听过『小马过河』的故事吗?」 「没听过,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参照物不一样的时候,得出的结论也就不一样。不错,这个茶几底下,你们是不能藏进去,但是一个五六岁的女童却是能藏进去的。而且我刚刚查看了一下脚印,发现大人的脚印里重叠了一个小脚印,只是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罢了,大家就都以为进来的只有大人,没有小孩。」 依依的眸子里有些心痛,她定定地看着护国公,她希望护国公能相信她的推理,可是她却又不想相信自己的推理的结果是正确的。 满屋子的人都震惊了,他们都明白夏依依说的那个五六岁的女童就是茗茗,他们也不敢相信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童竟然是敌人派过来的奸细。 他们连忙七手八脚的将茶几给挪开来,这个茶几下面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清理了,下面积了厚厚的灰,那灰尘已经乱七八糟的,还有两只小小的手印,很显然,偷东西的贼子确实是茗茗。 看到这铁一般的证据摆在了眼前,依依的心被抽得生疼,自己一直当成一个妹妹宠的女童,竟然是自己亲自带进军营来的奸细。 自己引狼入室,无疑在不知不觉之间成了帮凶。 蒋副将他们一见到那个小小的手印,就立即冲去了茗茗的小帐篷里,将躲在帐篷里吓得瑟瑟发抖的茗茗给抓了过来。 茗茗一见到夏依依,就连忙哭着喊道:「公子救我,他们要抓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说是我偷了东西,可是我没有偷东西。」 蒋副将勐地打了茗茗一巴掌,茗茗弱小的身子被打得飞了起来,咚地一声摔倒在地上,蒋副将骂道:「小兔崽子,真是亏了我们这么优待你,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竟然是敌人派来的奸细。不是你偷的东西?那这个茶几下的手印不是你的还是谁的?整个军营里头就你一个小孩。」 茗茗从地上爬了起来,半天脸已经肿了起来,她两手着地的爬了过来,拉着夏依依的裤脚抽抽搭搭地哭道:「那个手印是我的没错,我今天看见那边着火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很害怕,我就去公子的帐篷里找他,可是公子不在帐篷里,我以为他到大军帐里来了,他平时经常来大军帐啊。所以我就进来了,不小心把茶杯打碎了,那个守卫就进来了,我害怕他会打我,我就躲到了茶几底下。后来我看他走开了,我就连忙跑了,我回了自己的帐篷,我害怕我打碎了茶杯,他们会来找我。然后他们真的来找我来了,可是他们说我偷了东西,可是我没有偷东西,我只是打碎了一个茶杯啊。他们冤枉我,公子救我。」 依依看着茗茗被蒋副将打得脸上高高地肿着,已经青了,那只左眼都快肿的睁不开了,嘴角还流下了血,眼泪哗哗地往下流,看着着实可怜,可是依依却没有像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么可怜她了。 依依眯着双眼盯着茗茗冷冷地说道:「一般的女童遇上这样的阵仗,都吓得结结巴巴的了,你这一长串话说得可真是熘啊,老早就已经将台词给背得滚瓜烂熟了吧?」 茗茗好似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有些伤心和惊慌:「公子,你在说什么?什么台词?我听不懂。」 依依一脚将茗茗踢开,有些嫌恶地拍了拍被茗茗抓过的裤脚,依依蹲了下去,跟茗茗平视,眼神里透出一丝狠歷来。 「听不懂?这大脚印里套小脚印,别说你也不懂。难道你进来找我还要特意去踩着大人的脚印来隐藏你的脚印吗?」 茗茗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勐地瘫坐在了地上。 依依勐地站了起来,吩咐道:「来人,去把她的同党小潘抓过来。」 那些人再也没有怀疑夏依依的话,被夏依依的聪明已经折服了,这么快就破了案子,想必她说小潘是同伙的事情必定是有依据的了。 不一会儿,小潘也被抓了过来,小潘瘸着一只脚,被他们连拖带拽地给拽进了营帐。 那个茗茗进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没有挨揍,毕竟当时那些士兵还不是很相信。可是后来发现茗茗这么小的女童竟然是奸细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相信任何一个表面上看着好似纯洁的人了。 他们一听依依说小潘是同谋的时候,他们就跑去一抓到小潘的时候就给了小潘一顿胖揍,直接打得连他娘都不认识他了。 小潘的身上已经挂了彩,没有一处好的地方,两只眼睛都高高的肿了起来,鼻子也塌陷了下去,下拳的人可真的下得了狠手。 小潘一进来就连忙奔向了他在这个军帐中最为熟悉的人,那个给他吃过一只香喷喷的鸡腿的凝香。 小潘求救地张开嘴就求凝香,这一张嘴,嘴巴里的牙齿都已经被打落了好几颗,就剩下几个黑乎乎的缺口了,还有几颗牙齿也是摇摇欲坠地挂在牙龈上,这一说话,带着风都将那摇摇欲坠的牙齿给吹得前后摇摆,他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漏风,难以听清他说道什么:「我不是同谋,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不过就是一个巧合罢了。」 凝香倒是见惯了这些个场面,虽然凝香在这个军营里头,确实是跟小潘交往得多一些,但是凝香跟他的交情还算不上是好友,只能说是泛泛之交。 凝香冷冷地说道:「我相信公子的判断。」 小潘便是急忙地就抓着凝香的裤子摇晃着说道:「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同谋,我是真的摔了一跤,我的脚到现在都没有好。」 蒋副将一见小潘拽着凝香的裤脚,恼怒不已,怎么这些男人就知道占凝香的便宜啊,蒋副将一脚就将小潘给踢翻在地上,怒骂道:「你就是同谋。你只是摔了一跤,那茗茗趁着守卫去扶你的时候跑了,你不会没有看见吧?你又为何要隐瞒?」 「我只是以为茗茗她贪玩,她不过就是个孩子罢了,我哪会那么多心,会怀疑她什么?自然就觉得没有必要提醒守卫了。」 「那为何整个军营都在抓偷东西的贼子的时候,你不出来指证茗茗呢?」 「蒋副将啊,我真的就没有想到是茗茗啊,她还那么小,怎么可能是茗茗啊。我还在想究竟是谁呢?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是她。我这不是怕我去指证她,会让她无辜受冤,就没有说出来了。」 小潘一副关爱小妹妹的表情,后悔莫急地求饶着。 护国公道:「先把他们两个押在这里,找东西要紧。」 可是找了许久,在他们两个的帐篷里都没有找到被偷窃的东西,蒋副将恨恨的将他们两个的帐篷都给掀了,连帐篷底下的土地都给挖了开来,依旧没有找到东西。 也是,军营这么大,他们两个偷了东西以后,指不定藏到哪儿去了,而且这军营里头,还不一定只有他们这两个奸细,说不定他们将东西转交给别人了。 蒋副将气沖沖地跑回了大军帐里,一拳就打在了小潘的脸上,小潘狂吐了一口血来,再次张嘴的时候,嘴巴里已经一颗牙齿不剩了,之前剩下的那几颗摇摇欲坠的牙齿根本就禁不起蒋副将这一重拳。 「说,你将东西藏哪儿了?是不是转交给第三个奸细了?你们究竟有多少人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说了,我只是在那里摔了一跤而已。」 小潘狰狞着脸,现在他的脸已经肿的完全看不出个人样了,两只眼睛肿的高高的,那双眼睛就仅剩一条缝了,缝隙里面露出的那一点微光表示着他的眼睛还能看得见。 「哼,你不说是不是?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蒋副将刷得抽出了剑一刀砍了下去,小潘的整个右胳膊就全都被砍了下来,那只手,正是之前他抓着凝香裤腿的手。鲜血从断裂的右肩喷射而出,小潘连忙用手捂住了那个伤口,却怎么也堵不住血,他痛苦的哀嚎着,却依旧喊着冤屈。 小潘喷射出来的鲜血溅得旁边的茗茗满脸都是,那只断手正好飞到了茗茗的身上,茗茗惊叫出声,连忙将断手给抖落了下去,屁股往旁边挪了挪,远离了这个血腥的场地。 「你倒是个嘴硬的。」蒋副将冷哼一声,转身就将目标投向了被捆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茗茗,蒋副将将剑指着茗茗说道:「他不说,那就你说,你若是不说,我就将你的手也砍下来。」 茗茗连忙说道:「蒋副将,都是他指使我的,我偷了东西就交给他了,我不知道他将东西放到哪里了。」 小潘嘶吼道:「你血口喷人,我根本就没有指使你,我当时还为了维护你,以为你就是贪玩跑进帐篷里去了,我都忍着没有将你供出来,你竟然胡乱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 「就是你指使我的,你怎么敢做不敢当?」 「你混蛋,亏得老子这段时间这么照顾你。」小潘嘶吼着就要冲过去咬她。 蒋副将拎着茗茗说道:「你老实交代,东西放哪儿了?不然我就要将你扔到军妓帐篷里去。」 依依心里一阵抽痛,才五六岁的女童而已,当军妓?太没有人性了吧。 依依正要阻止,一个士兵撩开帐帘说道:「护国公,军营门口有两个人硬闹着要来找轩王妃,可是轩王妃不在这里啊,属下怀疑那是两个奸细,已经把他们绑起来揍了一顿,请护国公处置。」 依依问道:「多大年纪?」 「一个白须老者,一个中年男子。」
第一百六十四章 水落石出 依依身形一震,一个白须老人,一个中年,莫不是鬼谷子和严清?他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尤其是鬼谷子,一把老骨头了,还能这么颠簸? 依依连忙说道:「别打了,将他们带过来。」 「是」 很快,士兵就押了两个人过来,依依定睛一看,果然就是鬼谷子和严清,两人脸上都挂了彩,青的红的互相辉映,好似一副小孩瞎画的水彩画。 鬼谷子气唿唿的,脸色气得有些通红,腮帮子鼓鼓的,他气恼的推开了押着他的两个士兵的手,看着夏依依说道:「老夫跟他们说……」 依依害怕鬼谷子说出她是王妃的身份,连忙勐地咳了几声,然后朝着那几个士兵挥了挥手:「他们不是奸细,轩王妃不在这,不过他们两个是我的朋友,你们下去吧。」 那几个士兵转身出去了之后,依依说道:「鬼谷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这把老骨头还不得被马颠得散了架?」 鬼谷子愣了愣,夏依依在静苑的时候,隐瞒自己王妃的身份,还能理解,怎么她来这边疆寻父兄,还隐瞒自己的身份啊。 鬼谷子再仔细一看夏依依,她身上穿得是新兵服。鬼谷子顿时就要被夏依依给气得七窍吐血,好好的女子,来这当什么兵啊,她这娇柔的身子,还能经得起训练不成?她完全可以公布她是王妃的身份,在这里好吃好喝的被人伺候着,当什么新兵,吃这份苦头做什么呢? 鬼谷子没好气地吹鬍子道:「哼,你走了这么些天,也不给老夫回个信,老夫担心你在路上会不会遇到危险,所以就赶紧过来瞧瞧你在不在军营。刚刚老夫的心都要被吓死了,还以为你会出什么事情呢?」 「我哪能出什么事情啊?这不是有凝香和画眉吗?再说了,还有几十个人暗中保护我呢,出不了事啊,您老就放心好了。」 鬼谷子翘着鬍子,扁了扁嘴,哼道:「哼,那个轩王还算守信,没有食言。」 依依皱眉:「食言?」 「哼,说起他,老夫就来气,你那天走了以后,老夫担心你的安危,就去求他派人去保护你,结果倒好,他不仅不肯派人去保护你,还跟老夫提条件,最后要老夫白白送了他两批药,他才肯派人来保护你。哼,不然,你以为她们为什么会来保护你?」 依依的眸子缩了缩,不知为何,觉得心脏勐地收缩了一下,有些被抽得疼,依依心里暗暗冷笑了一声,呵呵,可真是好笑。还以为那天杜凌轩骑马跑到半道上拦截自己,后来又派了凝香和画眉她们来保护她,自己天真的以为杜凌轩是真的在乎自己,在乎自己的安危。甚至在他前几天来西疆看望她,她还有些感动,而没有送他去北疆之后,自己甚至有些小内疚。 现在这一切简直就是大大的讽刺,原来他派人来保护自己,并不是无偿的、心甘情愿的,而是有利可图的,这是一种交易,他只是在完成一个任务罢了。 呵呵,依依苦笑着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依依努力劝慰着自己,两人本就不是同路人,自己既然选择远离他,就不要期望他还会在乎自己。 两人划清界限,按照买卖交易办事不是挺好的吗? 凝香见夏依依的神情有些难受,凝香上前想劝慰一声:「公子,王爷不会这么做的。」 鬼谷子气唿唿的怒目瞪着凝香吼道:「怎么不会这么做?老夫还能骗她不成?这些日子老夫炼药都炼得快虚脱了,你闻闻老夫身上这股药味看看,哼,若不是因为要炼药,老夫怎么会拖到今天才来这里?」 凝香还是有些不相信,凝香这些日子以来,可是亲眼看见王爷是有多喜欢夏依依的,绝对不可能会不肯派人来保护她,还需要跟鬼谷子交易之后才肯派人来。 「公子……」 夏依依摆了摆手,不想听她再说什么下去。 凝香和画眉对视了一眼,画眉也摇了摇头,她们两个可是都不知道凌轩和鬼谷子之间交易的事。不过如果王爷真的是跟鬼谷子交易了之后才派她们来保护夏依依的话,那王爷就太让夏依依心寒了。 这么想来,夏依依那天没有去送王爷,也就不算过份了。 鬼谷子生了一通气,这才看到了护国公也在帐篷里,眼神一亮,夏依依还真的有本事啊:「夏奕,你这么厉害,这么快就将护国公救回来了?」 「不是我救他回来的」 「不是你,那是谁?」 「是要了你两批药的那个人」 依依不知道为啥,就是不想说出凌轩的名字。现在觉得一提起这个名字,自己的内心就有些莫名的酸楚,以及讽刺。 鬼谷子疑惑地说道:「他在这?」 他要是在的话,岂不是将他刚刚说的坏话全都听了去?鬼谷子满帐篷的瞧了一下,也没有看到杜凌轩的身影啊, 「他前几天来过,不过现在已经走了。」 「他要是将护国公也救回来了,那老夫的那两批药还算是值得了。」 鬼谷子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自己真的觉得被他讹了两批药很亏啊。 护国公的眸子暗了暗,前几天还觉得王爷十分在乎夏依依了,自己还想劝夏依依要对王爷好一些,可没想到自己竟被王爷给骗了,他居然都不愿意派人来保护夏依依。 以为夏依依得到了满满的幸福,其实却生活在一个悲催的婚姻当中。 鬼谷子瞧了一眼屋里被捆着的一男一女童,那男的胳膊都已经被砍掉了,血都快流完了,整个人完全没有精神地躺在地上。 鬼谷子说道:「这是干嘛呢?怎么把这个帐篷里弄得血污污的?」 依依便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有些苦恼和焦急地说道:「现在东西也找不到,满营里找了也找不到。」 鬼谷子哦了一声:「难怪那些士兵这么紧张兮兮的,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将我们两个当成奸细一顿打了,老夫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他们给打散了。」 「这个我会跟他们强调一下,不能这么滥施私刑。」 鬼谷子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得意,脸上洋溢起了一副等会要看好戏的神情来,只是此时,他什么都不说,兴致勃勃地给自己先倒了一杯茶水,也不管这军帐中站着的都是一些高级将领,自己便是随意地找了一个座位就坐下来喝茶,看着他们审问奸细。 鬼谷子安静地坐下来喝茶,他们这些将领也没空跟他多招唿些什么,便又回归到鬼谷子来之前的进程。 蒋副将拿刀指着茗茗说道:「你快说,你将东西给放哪儿了?」 「我真的是给他了啊。」 小潘已经十分的虚弱了,一听到茗茗指控他,他闭着的双眼勐地睁开,好似要将茗茗给生吞活剥了一样,他虚弱的声音里带着弱弱的吶喊声和愤怒的指责声:「你为何要污衊我?你根本就没有将东西给我,我和你也不是一伙的。」 茗茗和小潘两人便开始了互相指控,一个是稚嫩的女童声,一个是虚弱声,这两个声音吵起来似乎都没有什么威胁力,可是两人的话语却都将对方给逼到了死胡同里。 蒋副将被他们两个吵得烦躁,暴躁地说道:「你们两个都不肯说实话是不是?来人啦,把他们两个都给送到军妓帐篷去。」 噗 ̄ 鬼谷子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鬼谷子这辈子走南闯北的去过不少地方,可就是没有去过军营。毕竟鬼谷子是走高端路线的人,去的都是权贵人家,哪里会来这些偏僻贫穷的地方,若不是因为夏依依,鬼谷子这辈子都不会涉足军营这种条件艰苦的地方。 鬼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军营里头是这么审问犯人的,不是打人,就是砍人,居然还有童妓和男妓的惩罚?简直太变态了,这又不是在那些下九流的青楼。 鬼谷子冷哼一声嘲笑道:「你们这审问得出个什么啊?若是他们咬紧了牙就是不吭声,等到你们惩罚都还没有结束,那东西早就已经送出去了。」 金维有些不满,这个夏依依是轩王妃的身份,地位比他要高,上头又有王爷和护国公罩着,在军营里头他也不敢拿夏依依怎么样。可是这个夏依依的所谓的朋友,无官无职的,他算哪颗葱啊?也敢在这军营里头指手画脚的还嘲笑他们。 金维怒气沖沖地说道:「不惩罚他们,难道还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他们就肯招了不成?」 鬼谷子皱了皱眉,说道:「啥本事没有,就知道叫唤,老夫要是不给你们露两手,你们还真的就当老夫鬼谷子的名号是空的啊?」 金维有些恼怒地看着鬼谷子,怎么跟夏依依的朋友跟夏依依一个个性啊?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金维竖眉说道:「好,我倒是看看你究竟能用什么方法让他们两个说实话。」 鬼谷子傲慢地撅着嘴巴瞥了一眼金维,缓缓地喝下了最后一口茶,便起身走到小潘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粒黑黑的药丸就要给他吃,小潘那红肿的眼眸缩了缩,旁人却看不出什么来,因为他的眼睛已经肿的无法用神经来控制眼皮做大的动作了,小潘有些迟疑地往后缩了一下。 鬼谷子说道:「死不了,你怕个什么?若是想证明你的清白,你就老老实实的吃了它。」 小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将嘴巴张口,一口就将那粒药丸吃了下去。 鬼谷子又掏了一粒药出来,递到茗茗的面前,茗茗惊恐得看着这粒黑黑的药,仿佛自己吃了这粒药之后就会被毒死,茗茗连连地摇头,身子往后退。 茗茗这一辈子,最害怕吃药了。她以前被人餵的那颗药给她带来了莫大的伤害,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吃药了。 「这药死不了人,你看他,不是好好的吗?」 鬼谷子露出了笑容,一副和蔼可亲的老爷爷的模样,可是在茗茗看来,他的这个样子才是可怕的,就像以前那个给她餵药的人的神情一样可怕,就更是往后面缩的快了。 鬼谷子皱眉道:「吃个药,磨磨唧唧的,这么嫌弃老夫炼的药吗?你知不知道老夫的这粒药有多贵啊?炼了多长的时间啊,别人还炼不出来这种药呢?给你吃,是看得起你。」 鬼谷子用左手捏住了茗茗的下颌,迅速的将药丸给她咽了下去。 金维嘲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能玩出什么新把戏出来,不过就是给他们吃颗毒药,如果他们不说出藏东西的地方,就不给解药。这种把戏我也会,只是他们只怕是不怕死的,如果他们说出来了,回去了,也会被他们的主子给杀死。」 鬼谷子恼怒地瞪了金维一眼,道:「后生,这才刚开始,你就瞎逼逼。你给老夫看好了,好戏在后头。」 金维堂堂一个副将竟然被一个无官无职的老头子这么骂,心里极为愤怒,当即就要开口反驳回去,护国公连忙阻止,厉声喝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东西的下落,不是在这里打嘴仗,若是东西丢了,谁都脱不了责任。」 金维有些恨恨的将话给憋了回去,紧闭着嘴巴往后退了一步,双眼依旧愤怒地盯着鬼谷子,他若是问出了东西下落也就罢了,他若是问不出,立即将他赶出军营。 这里可是军营,不是收留什么阿猫阿狗的地方,怎么什么人都往这军营里来啊。 鬼谷子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在他们两个人面前晃了晃,声音低沉轻缓,好似山涧里的小溪水涓涓地流着:「你很累了,应该好好休息,快点睡个好觉,回到你想回去的地方。」 他们两个人随着鬼谷子手指头的晃动,眼睛也开始一闭一闭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煳,最后眼睛一闭,沉沉地睡了去。 「催眠术?你居然会催眠术?」依依有些惊奇地低声说道,这个鬼谷子还真的是能时不时的给她露一两手呢。 鬼谷子有些得意地说道:「算你有些见识。」 金维见他们两个人这么互相吹捧,心里十分的不爽,高声说道:「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这个帐篷里本来很安静,金维这么突然勐地拔高了声音说话,将那已经催眠了的两个人给吓得身子震了一下,眼睛倏的睁了开来。 鬼谷子恼怒地转身就挥了金维一巴掌,怒道:「小子,你有本事就自己来,老夫不管了。再晚就来不及了?你自己去审,看你能几时审得出来。」 哼!鬼谷子愤怒的哼了一声,手背在身后就要走出去。 金维虽然也听说过鬼谷子的名号,也知道鬼谷子脾气不好,可是金维向来就自势是皇上的亲信,眼里一向都瞧不起人,因此也并没有将鬼谷子给看在眼里,对鬼谷子的语气本就十分不善,这回金维冷不丁地被一个老头子给甩了一巴掌,心里更是恼怒不已,唰地就拔出了腰间的剑来。 护国公立即上前将金维的剑给卸了下来,反手就点了金维的穴道:「你给老夫老老实实地呆着,别给老夫添乱!」 金维有些气愤的看着护国公,这一屋子的人都欺负他,不行,回头一定要在皇上面前狠狠地参他们一本。不,一本不够,得两本,三本,四本,每人一本。 护国公对鬼谷子说道:「这厮向来目中无人,还请鬼谷子不要计较,赶紧帮我们审问出东西下落要紧。」 鬼谷子甩手怒道:「你们有本事,自己弄去。干老夫什么事?」 护国公有些请求的说道:「你就帮帮老夫,行不行?毕竟这可是牵涉到整个东朔的安全问题啊。」 鬼谷子吹鬍子瞪眼道:「干老夫什么事?」 「东朔没了,你可就没有家了啊。」 「老夫就换个国家安家」 「你!」 护国公气得不轻,鬼谷子这话无异于卖国,只是鬼谷子并不是军中人,所以护国公还不能用军纪来惩罚他。虽然鬼谷子是方外人士,可是药王谷不也还在东朔的境内吗?怎么在鬼谷子的眼里,东朔就不是他的祖国似得。 蒋副将和吕斌都上前来劝鬼谷子,鬼谷子理都不理他们,在鬼谷子的眼中,两个副将,还没有这个资格来要他干活。 护国公气得牙痒痒,但是现在找军事地图和作战计划迫在眉睫,必须得尽快将东西找到,护国公奈何不了鬼谷子,只得给夏依依使眼色,希望夏依依能治得住鬼谷子这臭脾气。 依依便道:「鬼谷子,赶紧的吧,再不弄,你给他们餵的药就过了时辰了。」 鬼谷子撩手道:「老夫都不管了,管他过不过药效,反正他们已经醒了。」 依依摇了摇头,鬼谷子这倔起来,谁能管得住他啊。 依依笑得弯起了月牙状的眼睛,露出了甜甜的浅笑:「你真的不管?」 「不管!」 「那等下我去审问了,你可别后悔哦。」 「你审问好了。」哼,鬼谷子就不信了,夏依依还能有这个本事了。 依依便来到小潘和茗茗的面前,学着鬼谷子的方法,用手指头在他们两个的面前摇晃,也轻声说着同样的话,虽然依依不会催眠术,但是依依见识过别人用催眠术。所以,依依依样画葫芦倒是学得快得很。 他们两个果然都沉沉的睡了去,依依便轻声地问小潘:「小潘,你告诉我,你的真名是什么?」 「潘 ̄央 ̄」 小潘的脑袋耷拉着,声音有些模煳,说话声音也不连续,低沉而断续,但是却能听得清楚他说的什么话。 蒋副将有些惊讶,夏依依居然也会催眠术? 鬼谷子一看夏依依竟然立马就学会了他的招术,生怕夏依依抢了他的功劳,这个时候,可没有人求他了,他自己悻悻地走了过去,蹲在了依依的旁边,有手肘捅了捅依依的手臂。 「干嘛?」依依用眼神无声的询问鬼谷子。 鬼谷子撅着嘴巴往旁边努了努,示意依依让开。 依依偏偏的就是不让开,眼睛有些小傲娇地瞥了他一眼,便是理都不理他,张口继续问道:「你将军事地图和作战计划书放在哪儿了?」 「我没有见过军事地图和作战计划书。」小潘的声音再次嘟囔地响起。 依依还要再问,鬼谷子有些耍无赖地直接将依依往旁边推,瞪了依依一眼,随即撕开大嘴笑了起来,似乎有些得意自己抢了这个地盘。 鬼谷子便张开口问道:「告诉我,你的同伙是谁?」 「我没有同伙。」小潘缓缓地开口道。 依依恨恨地朝着鬼谷子瞪了一眼,便站起身来,说实话,这么蹲着,还真是腿麻啊。既然他要抢着干,这个辛苦活就让他去干吧。 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小潘都不肯承认自己跟这件事情有任何干系,护国公原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鬼谷子的身上,现在不禁有些失望,轻声说道:「会不会没有用啊?」 「不会,老夫的催眠术很厉害。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小潘是清白的。」 「他是清白的?那他为何要故意支开守卫,帮着茗茗逃跑?」 「那他真的就是摔着了,然后真的以为茗茗是进去玩的。这不过就是碰巧罢了。你们也别着急,这不是还有一个没有审问吗?」 鬼谷子便开始审问茗茗,「茗茗,你的真名叫什么?」 「耶 ̄律 ̄莲 ̄琦 ̄」 茗茗的声音一出来,众人都被吓了一跳,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名字是一个西昌人的名字,而是她的声音,根本就不像是她平时说话的稚嫩女童声,而是一个成年女人的声音。 毕竟大家之前就已经猜想她就是奸细,而且她自己也承认她是奸细,但是她却一口咬定小潘是同伙罢了,拒不肯说出东西的下落。 因此即便知道她就是西昌人,倒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可是她在被催眠的状态下,说出来的声音跟平时的声音截然不同。 这绝对不会是因为催眠的作用,毕竟刚刚小潘的声音和平时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区别。 很有可能,茗茗平时跟他们说话的时候用的是假声,现在被催眠了,发出的声音才是她真正的声音。 为何一个五六岁的女童竟然会发出一个成年女子的粗糙嗓音? 整个帐篷里,只有鬼谷子和严清二人没有太大的惊讶,鬼谷子仅仅是眸子暗了暗,便恢復了正常的神色,问道:「你现在多少岁?」 「三十岁」 整个屋内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三十岁!为何看起来像是一个五六岁的女童啊? 鬼谷子便不再问一些跟偷窃无关的问题,直奔主题道:「你把军事地图和作战计划藏哪里了?」 「交给阿蒙了。」 「阿蒙在军营里的名字是什么?」 「杨一开」 「混蛋」,蒋副将咒骂了一声,便拎着剑就奔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将杨一开给抓了过来,依依看了一眼他的服饰,竟然是一个参将。 难怪蒋副将这么生气,而且一听名字就知道是谁。毕竟军营里头这么多的小兵,蒋副将也记不住所有人的名字,原来还是一个高官。 护国公深深地锁了眉头,自己军中的参将都出了问题了,可真不知道,这西昌人究竟在西疆军营里安插了多少奸细。自己身边,究竟有多少人是值得信任的,如果自己跟这参将一起上战场,被他背后里捅了刀子,简直防不胜防。 真是细思极恐,这个军营里头的情况只怕是比表面上看起来糟糕。 蒋副将见识了鬼谷子催眠的功力,自己也不再浪费精力去逼问杨一开了,直接将杨一开的嘴巴捏开让鬼谷子给他餵药。 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 那天夏依依去邵余镇打探护国公情况的时候,茗茗,也就是耶律莲琦,以及那个带着她去找夏依依乞讨的妇人都是西昌人,她们故意在夏依依面前露面,然后耶律莲琦假装可怜,死缠着夏依依,要她带她去军营。 因为阿木古孜以前见夏依依为了嘉琪嘉悦公主,不惜跟皇上作对。阿木古孜便是看出了夏依依的弱点,夏依依对妇孺极具同情之心,所以便安排了耶律莲琦来接近夏依依。 这个耶律莲琦是阿木古孜手底下的黑旋风组织里的人,在五六岁的时候被送进了黑旋风组织,被餵下了一种西昌特有的「冻龄药」,从此,耶律莲琦的身材和容貌都停留在了五六岁的样子,唯独她的声音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她平时在组织里的时候用的是真声,而在出任务的时候,用的是假声,专门用来迷惑人。 黑旋风组织里有许多像耶律莲琦这样被餵了冻龄药的人,他们身份的特殊性,大家对他们的防范意识变弱,所以他们能极好的隐藏起来。 虽然他们的身材和容貌都还处于小时候,但是他们接受的训练,却是和那些正常成长的人一样的残酷训练,他们的武功和攻击力完全不亚于那些大人。 当耶律莲琦一副被虐得体无完肤的样子出现在夏依依面前的时候,夏依依果然中了她们的圈套,将耶律莲琦带进了军营。 从今天白天开始,他们就故意要陷害小潘,让耶律莲琦故意在大军帐外缠着小潘,要他陪着玩石头,然后让夏依依看见,好让夏依依事后会对小潘起疑心。 随后,耶律莲琦在晚上的时候,准备了一桶水,放在了小潘帐篷外,当耶律莲琦去放了火之后,小潘一跑出来,见到水桶就立即拎着桶去救火,所以,夏依依看到的第一个拎着水的人就是小潘。 能这么快的反应过来,而且打了水过来,普通士兵做不到这么快速。依依就会怀疑小潘是早有预谋要烧军粮,才会早早的准备一桶水。 然后耶律莲琦趁着守卫走开去看了一眼火势的时候,耶律莲琦迅速跑进了大军帐,踩着别人的脚印走路。锯开锁,偷了东西。然后将锁又重新挂上,这样守卫即便是瞟一眼,看到锁还挂着,就不会起疑心了。 在耶律莲琦打算出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茶杯,引起了守卫的注意,耶律莲琦便钻进了茶几底下,放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应付别人的耗子,果然那守卫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耗子身上,并没有疑心屋里有人。 随后杨一开约莫着耶律莲琦已经得手了,便躲在了大军帐附近,等到小潘再次拎了水桶跑过来的时候,便用石子打中了小潘的脚,让小潘摔倒。 守卫去扶小潘的时候,耶律梁琦从大军帐跑了出来,然后跑到无人注意的地方将东西交给了杨一开,自己躲回了帐篷里,假装害怕外面着了火,等到被抓的时候,就咬住小潘不松口。 杨一开则将东西塞在了出去拖运柴火的马车夹层里,等到明天伙房里的人驾着马车出去运柴火的时候,就派人偷偷的将夹层里的东西取走。 蒋副将连忙赶到伙房里,从马车夹层里果然找到了东西。 蒋副将兴沖沖的拿着东西跑进了军帐,将东西交给了护国公道:「那个夹层里就这一个包裹,你看看东西有没有少。」 护国公将包裹打开来,仔细核对了一下东西,上面确实是他的字迹,是真的没错。护国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那气也不敢完全松,毕竟这军营里头现在龙鱼混杂。不知道还有多少奸细,他们这两个人仅仅知道他们的存在,并不知道阿木古孜还有没有安排其他的奸细。 依依看着耶律莲琦,她那小小的稚嫩的脸庞,自己前两天竟然还爱怜地捧着她的脸啵啵的亲了两口,此时,夏依依只觉得自己的嘴巴里仿佛吞了两只苍蝇一样噁心。 每亲一口,就吞了一只苍蝇进去。 依依看了一眼已经失血过多的小潘,依依内心升起一股巨大的歉意,小潘断臂上那个碗口大的疤,刺得依依的眼睛十分的难受。 若不是自己不将耶律莲琦带进军营,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军粮不也不被烧了,军事机密也不会被偷了,小潘也就不会被砍了胳膊了。 依依有些恨自己,为何要多事,自己又不是观音菩萨,做什么那么悲天悯人,不顾画眉的劝阻将这个祸害带进军营。 自己真的是离开军营太久了,忘了军纪了吗?即便当初肖潇也持反对态度的时候,自己依旧劝肖潇给她安置个地方。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惹出来的。 依依有些恼恨地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唇,几乎将唇给咬出血来,若不是自己跟他们说小潘是同谋,他们也不会去抓他。 依依声音有些难受:「将小潘和他的断胳膊一起送到急诊帐篷去,我要给他医治。」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小潘是清白的,蒋副将也觉得有些内疚,自己真的不该这么冲动的将小潘的胳膊给砍了下来。 蒋副将道:「你要他的断臂做什么?你还能给他接上?」 「能,动作快点。另外,蒋副将,我能跟你借点人吗?」 「借人?你要借多少?干什么用?」 「我看小潘失血过多,我需要给他输血,我以前存着的血前几天医治伤病都用完了。我想从士兵身上采点血。」 蒋副将吓了一跳,道:「你不会要将他们杀了取血吧?」 「不会,每人只取一碗血。」 蒋副将放下心来,拍了拍胸脯,将手中的剑拍了拍道:「那没问题,包在了我身上,我等会去纠集一个班,每人手腕上割一刀。」 依依连忙摆摆手,道:「千万别,那得多大一个伤口啊。我自己有採血的方法,你就别帮我採血了,你只管把人给我送过来就行了。」 「行,你等着啊,我等会就带人过来。」 蒋副将连忙安排人将小潘和断臂挪走,依依回自己的帐篷拿医药箱,鬼谷子连忙屁颠屁颠的跟在了她的身后,说道:「我去给你打下手。」 「好」 鬼谷子立即就乐开了花,说道:「已经好久没有给你打下手了。」 夏依依笑道:「你其实是想说你已经好久没有跟我这里偷学本事了吧。」 鬼谷子呵呵地捋了捋鬍子,撅着嘴道:「你这丫头,哦,你这人说话一点也不讨喜,就算是这样,也不必要说出来吧。」 鬼谷子连忙往旁边看了一眼,所幸没有旁人听见他称唿夏依依为丫头。 「你知道我不讨喜,还巴巴的跑过来让我损你?」 「呵呵,老夫我不是一个人在静苑里头无聊得很吗?」 「严清不是跟你一起住在静苑吗?哪里无聊了?」 「严清?老夫跟他聊不到一起去」 「聊不到一起还收他为徒?」 「那不是因为他医术天分高嘛,尤其是炼药天分高。要不然,老夫一个人炼药多累啊。」 依依笑了笑,是因为有了严清帮他干活,他就轻松了吧。 依依对严清有些嗔怪道:「他老煳涂了,要跑西疆来,你怎么也不拦着一点?」 严清的眼睛都苦巴成了小三角,「夏奕,你又不是不知道,师父这倔脾气一上来,九头牛都拉不回他,我哪里劝得住他?」 鬼谷子立即暴怒地在依依脑袋上勐地敲了一个爆栗,道:「你说谁老煳涂呢?」 嘣,清脆的声音响起,依依的整个脑袋都快被鬼谷子给敲穿了。 依依痛苦地捂着脑袋,眼泪都快被疼出来了,终于明白平时严清被鬼谷子敲脑袋的时候,严清脸上那痛苦的神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了。 太他吗的疼了! 依依扁着嘴巴,痛苦地说道:「你干嘛那么用劲啊?」 「谁叫你不尊老的?」 依依立即有理有据地反驳道:「那你还不尊师呢?」 鬼谷子嘟着嘴巴,眼珠子滴熘熘地转了两圈,才想起来夏依依可是他的师父啊。 鬼谷子连忙拔腿就往急诊帐篷开熘,喊道:「老夫先去看看病人,严清,你帮她背药箱啊。」 依依看着鬼谷子跑得脚下生风,气得牙痒痒,这个老头,真是太狡猾了,居然迴避自己的问题,学会开熘了。 蒋副将的速度倒是挺快,依依走到急诊帐篷的时候,外头已经排排站了二十个精壮士兵,想来还是蒋副将精挑细选了一些身体素质好的人。 依依可就一点也不客气了,将他们挨个叫进急诊帐篷,每人抽了40血液。等下次白天,再多采点血,毕竟万一再打起战来,就有足够的血浆了。幸好军医系统里有存放血液的冷库,不然血液就会坏掉的。 正当依依和鬼谷子在仔细地给小潘接断臂的时候,肖潇急匆匆地带了几个士兵过来。 肖潇撩开急诊帐篷进来,焦急不已:「军师,不好了,军营里有士兵中毒了。」 ------题外话------ 亲们,端午节安康。 平安,才是最幸福的事。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多事之夜 依依心里有些胆颤,今天的事情未免也太多了。难道是西昌贼子一计不成,施二计? 依依手上的活还没有干完,一时有些为难,便对严清说道:「你出去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严清出去瞅了一眼,回来说道:「那几个人的身上都红肿了,浑身都长了很大的水泡,奇痒无比,一抓就溃脓,最初只有两个士兵这样,后来其他的几个士兵触碰到他们身上的脓液,就也传染了。他们痒的受不了,将皮肉都给抓烂了。」 依依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毒?还能传染? 依依便问道:「你能解这个毒吗?」 严清还未开口说话,鬼谷子就立即插嘴道:「我们不能。」 严清便也就将自己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肖潇只得求救于夏依依,「你快去看看吧,现在被传染的人越来越多了,再这么下去,整个军营里头的人都要被感染了。」 依依吩咐道:「既然那个是要接触了才能传染,那么你就将已经感染的人都安置到一个单独的帐篷里头去,不要让别的健康的人去接触他们,我这边还要一会儿才能告一个段落,等我忙完,我就立即去看。」 「可是我怕他们越来越严重,会死啊。」 「可是我真的走不开啊,我一走的话,这条手臂就真的废了。严清,你现在立即去帮着将他们隔离,若是他们的病情有加重,立即过来找我。」 严清看了一眼鬼谷子,欲言又止,鬼谷子回瞪了一眼道:「还不赶紧去隔离?你难道想要他们将病传染给老夫啊?」 严清连忙就往帐篷外走去,将那些已经感染的士兵都给隔离开来。 急诊帐篷里没人了,依依便开口问道:「你就不好奇他们的病症吗?连你都治不好的毒,你就一点也不好奇?」 鬼谷子翘了翘鬍子道:「世界上无奇不有,老夫哪里能都会啊?西昌的毒向来诡异,就是之前那个耶律莲琦吃得『冻龄药』,老夫都没有见过,更没有这个本事解」冻龄药「的毒。哪里还能治这传染病啊?」 鬼谷子居然开天闢地的对毒药不感兴趣了?依依瞧了一眼鬼谷子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看到鬼谷子脸上那青红的印记,依依心里便是明白了,鬼谷子这人哪里肯吃一点亏啊?只怕是那些人在打他的时候,他将毒药撒到人家的身上的吧。 以鬼谷子下毒的本事,要人不知鬼不觉的将药下在别人的身上,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依你的判断,他们有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 依依便道:「是你下的毒药吧?」 鬼谷子抬眸,鼓着腮帮子生气地道:「不是老夫下的毒,你干嘛要诬赖老夫?」 「给他们解药吧」 「老夫没有解药」 依依不再与他争执,自己专心致志地处理小潘的伤口,既然他们没有生命危险,那就让他们先痒着吧,自己实在是分不开身了。 等依依处理完小潘的伤口,这才连忙跑去隔离帐篷里,只见里面已经满满当当的挤了一百来人了。 依依皱眉,刚刚不是说才二十人吗?怎么这会儿竟然有这么多人了,蔓延得这么快吗? 肖潇一见依依过来了,连忙走了过来,道:「你快去看看,他们病得越来越严重了,而且军营里时不时的出现一个被感染的人,现在整个军营里都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了。」 真是一个多事之夜啊。 「我不是告诉过你,要将他们隔离起来吗?为何还有那么多人被新感染了?」 肖潇耸耸肩,皱眉道:「我也不知道,我已经将患病的人全都关起来了,那些新感染的人甚至都没有跟这些关着的人接触过。」 依依皱眉,难道还有其他传染源? 「我先去看看吧。」 依依戴了口罩,和手套,就要跨进去,肖潇有些犹豫地开口道:「要不你还是别进去了,万一你被感染了,可是会红肿溃烂毁容的。」 肖潇可是怕夏依依万一毁容了,只怕轩王会拎着剑就从北疆赶过来吧。 「我若是不进去查看,我怎么给他们治病呢?」 依依见到他们那浑身皮肤溃烂的模样,自己心里也有些打笃,若是自己变成了那副模样,还真是可怕呢。 依依唇角微微上扬,道:「我有一计,你要跟我做一场戏。」 做戏?肖潇疑惑地看向了依依。 依依微眯着双眼,笑着将肖潇招了过来,附在他的耳朵旁悄声说了一通。 依依抬脚就进了帐篷里,给他们检查了一下病情,依依敢确定,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个本事解毒,他们身上的病症根本就不在夏依依的认知里,更是无从给他们开药诊治了。 鬼谷子还在急诊帐篷里仔细看着小潘身上的吊瓶,一个小兵急沖沖的跑了过来说道:「谷主,军师给感染士兵医治的时候,军师不慎也感染了,他没有办法给自己 解毒,现在他的脸上都开始溃烂了。」 「什么?」 鬼谷子连忙就拔腿往外跑,一头就冲进了隔离帐篷,可是里面却没有夏依依的身影,鬼谷子疑惑的问肖潇:「她呢?」 「她回自己的帐篷了。」 鬼谷子再赶到夏依依帐篷的时候,便见到夏依依背对她,可是她的手上已经出现了那些红疹和水疱了,鬼谷子有些生气地吼道:「你去瞎凑什么热闹?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会传染的吗?」 「可是我得去救他们啊。」 「你救得了吗?你就往里面沖?」 「救不了也得尽力去试啊,我不能就任之不管啊。」 「瞎逞能!」 鬼谷子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一粒药丸递到依依的面前,说道:「吃掉。」 「什么东西?」 「解药。」 依依拿了那粒药,又将手伸了出来道:「把他们的解药一起拿出来」。 鬼谷子仔细看了一眼夏依依脸上的红疹,感觉有点不对劲,鬼谷子伸手就在夏依依脸上抹了一把,鬼谷子的手上立即染满了颜料。 鬼谷子怒气沖沖地道:「你居然用假的来煳弄老夫?」 「我若是不用这个方法,你肯露出尾巴来?你肯承认是你下的毒吗?」 鬼谷子有些恼怒:「是他们咎由自取,老夫好好的跟他们解释,他们不听,非得将老夫当成奸细打了一顿,老夫岂能这么轻松的就放过他们?」 「可是打你们的就两个士兵而已,跟其他人无尤啊。」 「那又怎么样?若是不搞出一个大阵仗,他们还以为老夫好欺负!」 依依有些生气,横眉教训道:「军队有军队的规矩,本就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更何况今天晚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军营里出现了奸细,人人自危,自然要盘查得严格一点了。你若是觉得你受了委屈,你可以跟护国公说啊,让他用军纪去惩罚那些犯规的士兵啊。」 「哼,老夫一向喜欢自己解决。」护国公嘴巴一扁,对夏依依的这一番理论并不当做一回事。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做,让多少无辜的士兵受苦?他们可都是保家卫国的士兵,保卫着大家,你之所以还能生活在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社会,有他们的功劳,人人敬爱还来不及呢,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哼,鬼谷子冷哼一声,不想跟夏依依争辩,气唿唿的站在旁边。 「你快点将解药拿出来。」 「不给,老夫的解药贵得很。」 「我管你解药贵不贵,你犯得错事,你就要负责。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事啊?整个军营都人心惶惶的,你这是犯法了,你知不知道啊?这可不是在外面,你施点小手段惩治哪个人,还没有人管你,可是这事若是闹到了朝廷上去,皇上能饶得了你?」 鬼谷子梗着脖子哼道:「皇帝老儿若是看老夫不顺眼,就砍了老夫,反正也就是碗大一个疤。老夫反正已经一大把年纪了,也活够了,死了也就死了。哼」 鬼谷子撩开帘子就走了,依依暗暗嘆了口气,便去了隔离帐篷里,将那颗药给了最严重的一个士兵。 这药性很快就起了作用,那士兵立即就不痒了,不一会儿,他身上的红疹和溃烂也开始渐渐痊癒。其他士兵一见夏依依给的解药这么好,便纷纷开口要夏依依给解药。 夏依依为难的摊手道:「对不起,我只拿到这一颗解药,你们且等一等,等我再拿到药的时候再给你们。」 那些士兵此时根本就不相信,道:「怎么可能只有一颗解药啊?你给我们吧。」 那些士兵身上痒的难受,急切的想要获得解药,便都纷纷围了上来,更是伸手要在夏依依的身上搜,肖潇一见,连忙立马喝道:「都走开,说了没有解药了。」 那些士兵更是愤怒了:「既然没有解药,那这颗解药是哪里来的?就从哪里再拿解药去啊。」 依依道:「行,我再试试,我去找找。」 一个脾气暴躁的士兵当即就拦住了夏依依的去路,道:「说,谁投的毒药?你的解药又是哪里来的?」 依依不想出卖鬼谷子,如果那些人知道是鬼谷子投的毒药,他们一定会愤怒地将鬼谷子给撕碎吧。 依依只得撒谎道:「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投的毒药,只不过谷主有解药,但是这个解药太贵了,你们又这么多人,他也没有办法将你们所有人的毒都给解了。」 「他不肯白送解药,军方就应该花钱跟他买解药给我们这些士兵解毒,难道你这个军师就知道指挥我们这些士兵去打战,却不给我们医治吗?」 「对,必须要给我们医治,你们就是吸血鬼,就知道利用我们的性命去打战,却不给我们医治。」 「天理难容」 一时之间,整个隔离帐篷里的人都义愤填膺,一个个的都推搡着往夏依依他们这边挤过来,有人趁乱高喊了一声:「他们不给我们解毒,我们就让他们也感染,让他们也尝尝我们所受的苦。」 「对」 那些士兵一窝蜂的将夏依依和肖潇等人给围了起来,甚至伸手往他们几个人身上乱摸,就想着将自己身上的病毒传染给他们。 一时就爆发了一场小小的军事暴动。 夏依依和肖潇进退两难,凝香和画眉急的不行,那些士兵怎么可以乱摸王妃的身子呢? 画眉蹭地拔出了剑,冷眉喝道:「谁敢再乱摸,我砍了你们的手。」 可是那些人跟疯了一样,依旧往他们的身边挤过来,伸着手在他们的身上摸着。 肖潇喝道:「谁敢暴乱,军法处置。」肖潇的声音犹如勐狮,在这个帐篷里震得有了回声,将人的耳膜都快震碎了,那气势,跟在战场上时一样。 众人立即安静了下来,他们还是极为惧怕这个杀敌无数的副将。 人群中一个恼怒的声音吼道:「就算是暴乱,也是你们逼我们的。命都快没了,还怕军法处置?」 那人便是挥动着双拳就要往他们这边咋,平时都听肖潇的命令的那些士兵立即像是找到了新的领袖一样,也跟着那个人一起热血沸腾起来,恢復了刚刚的情绪,拥挤着,怒喊着。 画眉恼怒的挥剑就往一个摸着夏依依手臂的士兵的手砍去,夏依依眼疾手快的将画眉的手抓住,道:「不要伤害他们,他们也是受害者。」 「可是这……」画眉也被他们给挤得十分烦恼,若是对他们施以仁政,不对他们出手,根本就没办法保护夏依依,也没有办法冲出这个包围圈啊。 凝香跟画眉使了一个眼色,凝香飞身向上旋转,将帐篷顶给划破了一个大口子,画眉和肖潇默契十足的一人拽着夏依依的一只胳膊就从顶上的那个破洞飞了出去。 那些普通士兵没有办法从这个大洞飞出去,便是都拥挤着朝着帐篷门口沖了出去,门口守着的两个守卫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那些人给推到在地,后面的人便是踩着那两个守卫的身体沖了出去。 等帐篷里一百个士兵都冲出去之后,那两个守卫早已经被他们给踩死了,内脏肠子都以及流淌了一地了。 那些人一出来没有见到夏依依他们的踪影,便是直接朝着大军帐冲去。 护国公一听见那边嘈杂的吶喊声往这边冲过来,护国公皱眉,难道是那个隔离帐篷出事了? 护国公和大军帐里的几个人连忙赶了出来,便见到那些人愤怒的朝着这边冲过来。 他们一个个的浑身都溃烂了,身上红肿不堪,眼眸里都气氛地通红,群情激奋,好似一群嗜血的殭尸復活了一样。 护国公是见过大阵仗的人,曾经处理过几万人的军事暴动,这才一百人的暴乱,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护国公道:「点了他们的穴道。」 身边的几位将领闻言,立即沖入了人群中,犹如一只猫一样,在人群中迅速的蹿动着,护国公只是站在那里冷眼旁观。 不一会儿,那一百人就全都被点了穴道,定在了原地,仿若一个个静止不动的殭尸。 刚刚那震了天的吼声,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这时,夏依依等人才回了这里,护国公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刚刚鬼谷子交给我一颗解药,我就给了一个士兵吃了,其他的士兵没有解药,就都开始闹事了,我们不得已才从帐篷里面跑出来,他们就沖了出来了。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 依依本来是想先试一试这粒解药的效果,若是好使,依依就回去再劝劝鬼谷子,要他再拿一些药出来,可是没有想到,那些士兵还没有等到夏依依去想办法,就已经发动暴乱了。 「鬼谷子有解药?」护国公看了眼夏依依,招了招手,道:「你跟老夫来帐篷。」 夏依依有些像是一个闯了祸的小学生一样,缓缓的跟在护国公的身后,跟他进了大军帐。 护国公周身散发出一股威严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依依紧闭了双唇,什么都不肯说。 「你不肯说实话?这可是军营,不是你带人进来瞎胡闹的地方。你看看你啊,你来这里闯了多大的祸?带一个人进来就闯一次祸。你趁早给老夫滚回王府去。」 护国公越说就越气愤,本来之前他对夏依依身为一个女子来军营里,他是反对的,但是轩王支持她,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毕竟夏依依确实还是有些才能,能给军营带来好处的。可是今夜的两件事情都跟夏依依有关。 军粮失火,军事机密被盗,就是因为夏依依带了耶律莲琦来军营里。现在士兵感染了病,发生的这一场暴乱,只怕是跟有解药的鬼谷子有关。鬼谷子可是寻着夏依依而来,夏依依自然脱不了干系。 夏依依犯了事,在军营里闹出这么多事来,他这个父亲难辞其咎。 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有管教好她,护国公越说越激动,说道最后竟然直接就甩了一巴掌到夏依依的脸上。 依依的脸上瞬间就肿的老高,一个红红的五指印在脸上十分显赫。 依依捂着肿起的半边脸,这清脆的掌声一瞬间就将夏依依给打醒了过来。 自己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没有一点点原则了吗? 带耶律莲琦进来,就是出自自己的同情心。 帮着鬼谷子隐瞒是他下毒的事情,出自两人的师徒之情。 为了自己的一点点私情,却忘了大义。 依依没有记恨护国公打了她,她反而觉得护国公打得对,自己确实是做错了,该打。 夏依依自责的说道:「对不起,我错了。下毒之人是鬼谷子,他今夜进军营的时候,被两个士兵当作是奸细给打了一顿,他有些恼怒,就给那两个士兵下了毒。我刚刚去求他拿解药出来,但是他却不肯拿解药出来。」 「哼,回头再来收拾你。」 护国公狠狠的瞪了一眼夏依依,就出了大军帐叫人去找鬼谷子。 凝香一进来就见到了夏依依脸上的巴掌印,凝香有些心疼的说道:「护国公他打你了?疼不疼?」 若是其他人打了轩王妃的话,凝香必定会拔剑替夏依依出头,可是打她的人是夏依依的老爹,凝香就没法替她出头了。 凝香有些心疼夏依依,脸上肿的这么高,只怕很疼吧,护国公一个练武之人,随便打一巴掌也是力度极大的。 凝香便道:「你等着,我回帐篷里我的包袱里找祛伤膏。」 「不必了,我不疼,没事。」 画眉皱了皱眉,朝凝香微微摇了摇头。凝香便是只得作罢,心里有些担心夏依依,总觉得夏依依现在有很多的心事。 鬼谷子很快就被人给抓了过来,鬼谷子好像一个小鸡仔一样被护国公给拎了进来,鬼谷子不断的哀嚎着:「你放开老夫,能不能斯文点?你怎么跟你女婿一样的?都喜欢拎人?」 护国公将鬼谷子一把就扔在了地上,怒道:「谷主,老夫念在你曾经救过犬子的份上,老夫已经对你十分客气了。不过再怎样,这是非黑白得分得清楚,你若是来军营里胡作非为那就不行,你犯了错,就得为你犯下的事负责。」 鬼谷子气哼哼地站起来,说道:「是他们欺负老夫在先。」 「那你惩罚他们两人倒也罢了,为何连着整个军营那么多人都被传染了?」 「那老夫可不知道,即便是他们两个人跟其他人接触,也就小范围的人会被感染,我怎么知道会有这么多的人都被感染,也许是有心人故意让别人感染的。」 「果真?」护国公的眼眸眯起,被别人故意扩散了感染病毒? 「那是,除非对方摸到了那些溃败的脓污,否则是不可能会被感染的。难道你们这里的士兵平时就喜欢摸来摸去的,才会有这么多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都被感染?」 鬼谷子说话的时候,嘴角流露出了一丝嘲讽,好似这军营里都是一些性取向有问题的士兵一样。 然而护国公心里想的却和鬼谷子不一样,「难道是被奸细故意将疾病扩大化?」 肖潇道:「可是我们后来已经将奸细给抓住了,难道,这军营里还有其他奸细?」 「可能,这件事情要继续查下去,不过谷主,你现在必须得给他们解毒。」 鬼谷子犟道:「老夫没有解药了。」 凝香惊恐地看着夏依依的脸,连忙急唿道:「谷主,你赶紧拿药出来给公子,公子她被感染了。」 鬼谷子冷哼道:「又来骗老夫,老夫才不管呢,被感染就被感染好了。」 画眉随着凝香的惊唿,也连忙去看夏依依的脸,发现夏依依的脸上已经开始发红疹了,她的手上也长了红疹了。很显然,夏依依已经被感染了,一定是刚刚在隔离帐篷里的时候,那些士兵故意往她的身上摸,将病毒传染到夏依依的身上了。 画眉也连忙过去恳求鬼谷子:「谷主,公子她真的被感染了。」 「哼,做戏做一次就够了,还做两次戏啊?你当老夫蠢吗?」 依依开口道:「画眉,你们别说了,我没事。」 「公子,你怎么能说你没事呢?这才一会儿,你脸上的红疹就已经开始长水疱了。」 画眉的声音十分的焦急,难道夏依依不觉得痒吗?看那些士兵都痒得受不了,一个个的将身上挠得皮肤破烂,而夏依依竟然能忍得住不去挠。 画眉和凝香还有肖潇此时也觉得自己的身上开始痒了起来,便用手一挠,身上便立即出现了一道长长的红疹,凝香又十分爱美,便立即尖叫了起来,「啊,我怎么也被感染了啊?」 蒋副将一见凝香被感染了,便连忙就凑过去看凝香身上的病症,凝香连连后退了两步,道:「你别过来,会传染给你的。」 鬼谷子这时才仔细去看凝香身上的病症,果真是被传染了,鬼谷子这才相信刚刚她们没有骗他,鬼谷子再看夏依依,她的身上已经开始长水疱了,只要她承受不了痒,轻轻一挠,皮肤就会立即溃烂。 鬼谷子的眸子缩了缩,夏依依的病症都已经毒发了好一会了,这个时候正是奇痒无比的时候,她竟然能忍受得住奇痒,没有去抓。 鬼谷子连忙又拿出了一粒药来,递给夏依依道:「你快点吃下去,吃下去就好了。」 「不必了」 「怎么就不必了?你这样下去会毁容的。」 「毁了也就毁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毁容。」 「他们跟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人吗?」 「吃了它」 「你的药,我吃不起。」 依依冷哼一声,赌气的就往外走。 鬼谷子连忙拉住了她,「还要老夫求你吃啊?」 「你可以不求啊,我毁不毁容跟你老有什么关系?你的眼中不是没有他人的吗?他人的命不都是贱命一条吗?不都是可以让你随意践踏的吗?」 「他们跟你不一样,你是老夫的师父啊。」 「我可没有你这么一个徒弟」 「别啊,你不能将老夫逐出师门啊。」鬼谷子连连求饶,只得认错,「唉,算了,真是怕了你了,居然拿你自己来威胁老夫。」 鬼谷子还是有些不痛快,从怀里掏出了一袋药,扔给了肖潇:「拿去,一人一粒」。 肖潇拿了过来,自己便是率先吃了一粒,发现确实是解药,这才分发了下去。 外面那些士兵解了毒,也就都不再闹事了,各自回了自己的帐篷。 待所有人的毒都解了之后,鬼谷子这才又跟夏依依开口道:「现在他们的毒都已经解了,你可以放心了吧,来,将这粒药吃了吧。」 依依心里有些气,气鬼谷子,也气自己。 依依接过了药,便一口吞了下去,道:「我看,天一亮,你们两个就走吧。」 「不是吧?老夫刚刚才到这里来,你就要赶老夫走?老夫今天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啊,累的要死了,你就要将老夫赶回去?」 「你不回去,难道还留你在这军营里头继续祸害那些士兵?」 金维已经忍了夏依依和鬼谷子许久了,金维怒气说道:「哼,我看要回去的可不止他们两个,你才是最应该回去的那个,一个女人,在军营里瞎胡闹什么?违规乱纪,若不是你呆了个西昌人来军营,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明天天一亮,你趁早收拾了铺盖捲走人,否则,别怪我把你的东西都给扔出去。」 凝香立即说道:「你怎么说话呢?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 金维嘴角斜斜的泛起一抹嘲笑,冷哼一声:「知道,我知道地清清楚楚,不就是夏依依,护国公的大女儿,轩王妃吗?即便她是轩王妃又如何?这儿可不是轩王府的后院,这里可是军营,还轮不到她一个女人在这里惹是生非。她若是真想在军营里呆着,她就应该去北疆,跟着轩王。女子不应该是出嫁从夫吗?天天在这里跟着他爹,算什么回事?护国公?你身为将军,不会是要徇私舞弊,来上阵杀敌,还带个女儿来军营里捣乱吧?」 护国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早就知道,迟早会有一天,自己和夏依依会被人戳嵴梁骨的。 护国公嘆道:「你明天一早,天亮了就走。」 「可是哥哥他还没有找到」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为父自然会派人去找他的。再说了,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些天了,也没有找到他,你还是早些走吧,你一个女子,呆在这军营里头,的确是不适合。」 依依闭上了眼睛,良久,吸了一口气,罢了,自己当初过来的时候,更多的目的是为了救护国公,自己跟夏子英都没有见过面,跟夏子英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既然护国公会去找夏子英,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在这里了,自己其实也没有这个本事去找夏子英,都是交代红菱去办的。 自己便是回去吧,让红菱留在这里帮忙吧。 依依睁开眼说道:「好,我明天就回去,让红菱留在这里帮你找夏子英。」 凝香立即说出了反对的意见,「不行,如果红菱他们不在,就凭我和画眉两个人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保护你,红菱他们必须跟我们一起走。」 护国公也说道:「她说得对,你在路上还是需要有人能保护你的,如果你们三个人单独上路的话,西昌人一定会想办法来掳走你都。」 「可是我是想给你多一份力量去找夏子英。」 「没事,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己会处理的。」 「那好吧。」 依依也不再过多的坚持,自己走就走吧,免得在这里真的是惹是生非,虽然并不是故意的,但是间接的伤害也太大了。 鬼谷子连忙说道:「我跟你一块走。」 「你干嘛要跟我一起走?我可是怕了你了,没得给我生出一些什么祸端出来。」 「你怎么还生气啊?我都跟你道歉了。」 「随便你,爱跟不跟。」 依依便是回了帐篷里自己收拾东西去了。 护国公便派人暗暗的查今夜故意将病毒扩散得更加严重的人。 金维也是偷偷的回了自己的帐篷里写了一份长长的奏章,将夏依依一干人等全都告状到皇上那儿去。 木寻镇,阿木古孜那儿收到了一个木头匣子,里面装着的正是耶律莲琦和阿蒙的头颅。一大一小的两颗头颅挤在了一个狭小的木头盒子里,特别是那个稚嫩的小脑袋,谁也无法相信她已经三十岁了。 阿木古孜恼怒的一脚就将这个木头匣子给踢倒在地,两颗头颅便是滚落了下来。其中一颗头颅滚落到达努吉的脚边。 阿木古孜怒气滔天,指着达努吉就是一顿痛骂:「你究竟是怎么办事的?这么好的两颗棋子竟然就这么白白的浪费了,就连这么简单的一个任务都没有完成,你还能干成什么事?」 达努吉咬唇道:「这也不是末将的责任,他们两个又不是军中的人,他们可是你黑旋风手底下的人,王爷不是更应该去问他是怎么办事的吗?」 达努吉看了一眼另一个头颅滚落到的地方,那里站着一个瘦削男子,那个男子被达努吉点名,有些不悦,恨恨的瞪了一眼达努吉道:「本来已经偷到手了,都已经放进了约定好的马车里了,是达努吉后面接应的人没有来得及去抢那个东西。」 「你的人都没有将马车赶出来,我们怎么去抢?」 「哼」 「你哼什么?还不是你的人招供了,不然,他们怎么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了东西,还将他们两个的头颅给砍了送过来给我们示威,说到底,还是你带出来的手下无能又懦弱,居然这么快就招供了,连一个晚上都没有熬过去。叛徒!」 达努吉丝毫没有半点饶人的架势,噼里啪啦的就将责任全都推到了那个人的身上。 「你怎么解释?」 阿木古孜阴森森的眼神看向了那个人。 「王爷明鑑,这次并不是他们受不住刑招供了,而是因为他们被人下了药催眠了,才被套出话来。」 「夏依依?」 「是鬼谷子」 「他居然也来了,这西疆真的是越来越热闹了,看来非得逼本王进行下一步动作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表露真实身份 「今夜就立即带上大部队将整个黑风崖围了,把黑风崖的每一个角落都给搜一遍,仔细点,哪怕是一棵草,都要给本王看清楚了。」 达努吉领命出去,阿木古孜便对那个瘦削男子说道:「一凡,你也带上人,主要拦截暗夜组织的人。你可别告诉本王,黑旋风的人打不过暗夜的人。」 「属下定当不负所托。」 阿木古孜挥了挥手,一凡退出去的时候,顺手将地上的两个头颅装进了小木盒子,带了出去,交给了黑旋风组织的人去处理。 依依回去收拾了东西就要回去,鬼谷子道:「这么快就走啊?不是说明天天亮再走吗?」 「我是没有脸在这里呆着了。」 依依哼了一声,斜眼瞥了一眼鬼谷子。 鬼谷子扁着嘴巴,嘟囔道:「老夫都已经给他们解毒了,也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啊,你怎么还生气啊?」 「我自己也犯了错事,我感觉我确实愧对这里,我还是趁早走吧,这里不欢迎我。」依依的声音弱了下去,充满了自责。 「你之前不是也做了许多贡献吗?难道就因为今天的错事,就把你以前的功劳全都给否定了?」 依依苦笑,「若不是因为以前还有些功劳,只怕我今天就要被他们打死在这里了。行了,走吧,是时候离开了。」 凝香上前劝道:「公子,这后半夜走,会不会不安全?」 「难道白天走就会安全了?若是要伏击我,不管我什么时候走,他们都会来伏击我的。早点走也有早点走的好处啊,等他们那边反映过来我们偷偷走了,他们来追我们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啊。」 「好吧,我去发信号让红菱他们从黑风崖撤回来。」 夏依依这一行五人便趁着月色纵马往京城回去。 刚走出军营一里路,蒋副将就骑着马追了上来,跟夏依依说道:「你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啊?」 蒋副将说话的时候,虽然看着夏依依,眼睛却不停的往旁边的凝香身上瞟。 依依道:「就算是晚走,也晚不了几个时辰,终是要走的,这儿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你别听那金维胡说八道,他那傢伙一点本事没有,武功都没有我一半高,真不知道他怎么爬上副将这个职位的,就知道熘须拍马,阿谀奉承。我觉得你比他强多了,除了武功你比他差,其他每样都比他强,医术比他好,用兵谋略比他好,比他有智慧,比他得军心,他一定是嫉妒你,才想将你赶走的。你留下来吧,我们这里可离不开你,你还没有帮我们军营好好改造呢?你不是跟我说要改造,改变整个军营的风貌吗?」 「我不是因为他的话被气走的,我确实是觉得因为我的原因,今晚军营里闹出了很多事,我是有责任的,我已经无颜面对军中的士兵了。」 「你别这么说,这次是意外,你也不想的。还是留下来吧。」 「不了,我确实不能留下来了,毕竟我也不是真的军师,没必要养着我这个闲人。朝廷也没有派我来,若是我长期呆在军营里,到时候若是惹出了什么大乱子,只怕朝廷会连带着你们也一起惩罚的,我还是不在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真的要走啊?」 依依浅笑道:「对啊,我看你不是捨不得我走,是捨不得她走吧?你要是真的捨不得她,我就将她赎给你,可好?」 「好啊」 蒋副将满脸堆笑,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状。 「我不同意。公子,你说过的,不将我送走的。」凝香急的不行,脸色都急的通红了。 「我可不管,你们两个人自己商量吧,你若是想跟他留下,你直接留下就行了。」依依策马就往前跑去,画眉几人也赶紧追了上去。 凝香正要走,蒋副将连忙拽住了她的手,说道:「王妃都同意了,你就跟我留下来吧,我保证不会亏待你的,每天都把我那份鸡腿给你吃。」 「我不要,你松手!」 蒋副将笑了起来,露出了满嘴的牙齿,另一只大手便抚上了凝香那只软软的肉肉的手:「你不要我松手啊?那我不松手就是了。」 「臭流氓」 凝香又羞又恼,连忙就要缩回手,可是被蒋副将拽得极紧,凝香眼看着夏依依已经跑得没了人影,凝香道:「我现在必须得保护王妃回京,如果王妃路上出了什么事,王爷会杀了我的。」 「啊?」蒋副将皱了皱眉,王爷还真的会这么干。 凝香趁着他分心,勐地收回了手,扬起鞭就跑了。 蒋副将跟在凝香的身边跑了一段路,认真的叮嘱道:「那你把王妃送回王府,就拿回卖身契来西疆找我,好不好,我等你啊。」 凝香瞟了他一眼,说道:「你赶紧娶个老婆生孩子吧,别等我,我不会来的。」 「不,我就等你,我只能和你生孩子。呵呵,你都替我想到了孩子了,你还说你不喜欢我?」 蒋副将憨笑道,脸上竟然还露出了一丝羞涩。 凝香白了他一眼道:「自作多情。」 蒋副将将凝香护送到了夏依依的身旁,又护送他们走了一段路。 依依笑道:「行了,蒋副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还是回去吧,我们这么多人,路上不会有危险的。倒是你,出来太远了,等会你一个人回去,可能会有危险,还是早点回去吧。」 「就是,你早点回去吧。」凝香帮腔道。 蒋副将咧嘴笑道:「你担心我?」 「呸」 凝香翻了个白眼,啐了他一口,便加快了速度往前跑去。 蒋副将没有再追过去,勒住了马,朝着凝香大喊道:「记得来西疆找我,我娶你啊。」 依依听到后,憋着笑,看向了凝香,凝香的脸都已经羞得通红了。 凝香可是第一次听到一个男人跟她说娶她,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几个人的面说的,凝香将头低得低低的,都恨不得将头都埋到胸里面去。 不过夏依依此时却没有心情再跟凝香打趣了,一行人心事重重,一路默默无言的往东走。 黑风崖,半山腰上杂树丛生,高高矮矮的树木毫无章法的交错着,树底下的灌木丛长得极为茂密,野山花正是开得热闹的时候,奼紫嫣红,将这片充满的浓雾的阴暗树林点缀出生气盎然。 几棵野生的茶树上,一些嫩嫩的茶树叶有被人採摘了的痕迹,那断裂的枝丫旁又长出来一片小小的茶叶来。 一个极为隐秘的山洞里,里面没有半丝光线,洞里还有细细的流水声,洞壁有一个小泉眼,涓涓的往外冒着山泉水。 这个山洞里潮湿不已,许多适宜生活在潮湿坏境中的小昆虫满山洞的爬着,洞顶还倒挂着许多的蝙蝠,一双双眼睛闪着阴森的绿色,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除了昆虫和蝙蝠的叫声,洞里面时不时地传来几声咳嗽声。 突然,山洞洞顶被掀开来一丛枝桠,一个矫健的娇小身子,从山洞顶顺着一根藤蔓滑落了下来,屋里刚刚还在咳嗽的人连忙憋住了咳嗽,用手捂着嘴巴,防止再次咳出身来。 进来的那个娇小身影朝着黑暗中那个角落走了过去,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这是我刚刚采的东西,你吃点。」 一个虚弱的男声低沉而沙哑:「辛苦你了,出去当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我很小心,没有被人发现。不过他们虽然没有看到我人,但是应该发现了我在山上採摘果实和茶叶的痕迹了。刚刚我发现一大批西昌人来搜山,估计很快就会搜到这里来了。我担心我们藏着的这个地方会被人发现。」 那女子低低的说道,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从她的语气中知道她此刻很焦急。 「是我连累你了,你应该早点走的,现在却和我一起困在这里。」 「救你是应该的,别说连累不连累,我们做好准备,万一被人发现了这里,得赶紧逃脱。」 「他们来了多少人?」 女子皱眉说道:「夜太黑,看不太清,但是从他们举着的火把的密集程度来看,起码有两万人。」 「他们还真的是下定了决心要抓我了,只怕他们没有抓到我,是不会罢休的。两万人,整个黑风崖估计都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吧,我们如何能对付得了呢?」 那男子的声音也有些焦虑,一说到后面的时候,他刚刚隐下去而没有咳出声来的咳嗽声勐地冲击出了喉咙,一连串的咳嗽声,响的有些突兀,在这个封闭的山洞里有了回声后,声音就显得更是大。 洞顶上倒挂着的安安静静的蝙蝠被吓得在整个洞里四处乱飞,唧唧地叫着,扑腾着翅膀惊慌的飞着,有几只蝙蝠顺着刚刚女子爬下来的那个洞口飞了出去。 正在外面搜山的达努吉眯了眯眼睛,瞧见了那几只蝙蝠从地上的一堆灌木枝丫中飞了出来,达努吉的眸子暗了暗。 蝙蝠一向喜欢躲在阴暗潮湿的洞里,怎么会从地上的灌木丛里飞出来呢?除非那个灌木丛下就是一个山洞。 「快,他们一定躲在那里。」 达努吉一声令下,众人齐齐地往那处灌木丛飞奔而去。 洞内的两个人侧耳一听,那些人的脚步声明显是往这个洞口跑来的。 「不好,他们发现这里了。」 坐在地上的男子瞬间起身,拉着那个女子就往后面跑,在山洞后面,他这段时间挖了一个小小的地道,地道的尽头有另外一个小小的出口。 男子将那个女子先从小洞口推入了里面的那个地道里去,当那女子伸手出来要拉他一起爬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达努吉已经掀开了灌木丛,飞身下来了。 男子连忙将女子的手往洞里一推,拿上几块石头和泥巴煳住了洞口,转过身来就见到达努吉朝他走了过来。 男子怕他走过来发现这个小洞口,便拔剑就朝达努吉飞了过去,与他纠缠在一起,渐渐的朝着洞外跑,他飞身向上跃起,将正要顺着藤爬进来的士兵一剑砍死,又顺便将藤蔓砍断,沖了出去。 这个山洞本就很高,除了武功高强的人,普通的士兵没了藤蔓根本就下不去也上不来。 虽然他即便是上去了,也逃脱不了外面的重兵拦截。但是达努吉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先找到的人,结果却被黑旋风组织的人占了便宜去。 达努吉连忙也往上飞了去,大喝一声,「夏子英,你往哪里逃?」 达努吉与夏子英打了十几招也不是夏子英的对手,达努吉有些疑惑:「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竟然一点事没有?」 「天不亡我,让你失望了吧。」 夏子英冷哼一声,手上的速度不减,剑花耍的像是一条翻腾的银蛇,速度快得让人辨不清方向。 夏子英是将军,而达努吉是副将,达努吉的武功在夏子英之下,打了几十个回合就被达努吉打得节节败退,达努吉一招手,叫上了几十个士兵一起围攻夏子英,这才占了上风。 「哈哈哈,达努吉,你就这点本事?抓个人竟然派了这么多的帮手,打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有将人活捉啊?」 一凡大笑一声,踩着树尖,轻轻松松地掠上了半山腰,那被他踩过的树尖也就稍微点了点头,微微晃动了一下,可见一凡的轻功有多高。 达努吉愤愤了一凡一眼,道:「你管我用多少人?今天是我先找到他的,等会我就能将他活捉了去。」 「还等你?王爷可等不起你在这儿磨磨叽叽的。」 一凡飞身上去,拔剑就对上了夏子英,夏子英终是抵不过他们,退无可退,拿剑就要抹脖子,一凡一剑就隔开了夏子英的剑,将他活捉了去。 达努吉恨恨的看着黑旋风组织的人带着夏子英先走了一步,达努吉几乎咬碎了牙龈,那仅剩的一只眼睛冒出了愤怒的火花来。 西疆,护国公并没有因为夏依依的提前离开而担心,此时他的整个心思都在抓军营里的奸细上。 这个晚上註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护国公将今天所有被感染的人分开来审问,除了最开始的几个人是不小心传染上病毒的,后面被传染的上百人几乎都与一个叫弦子的人接触过,有些人甚至从未与弦子有过交往和接触,可是今天弦子竟然有些意外的主动过来跟他们打招唿,跟他们握了握手。 事情再明显不过了,弦子是发现了这个疾病可以传染,便故意跟别人接触,将病毒传到了别人的身上。护国公连忙派人将弦子抓了过来一审,还真是西昌安排的奸细。 在隔离帐篷里鼓动那些士兵闹事的人正是这个弦子。 护国公处理完了今夜这一堆乱七八糟的烦心事,这才回了自己的帐篷,打算小睡一会,毕竟离天亮还有半个时辰。 只是护国公刚刚躺下来,一个士兵就急匆匆的跑过来送信:「护国公,不好了,西昌人活抓了夏将军。」 护国公勐地弹了起来,半个多月了,总算是有了夏子英的消息了,虽然是个不好的消息,可是好在夏子英还活着啊,那总比他掉下黑风崖死了的好。 护国公一瞧见士兵手上拿着的护身符,正是夏子英来西疆的时候,自己亲手交给他的。 护国公展开信来一看,不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阿木古孜竟然要拿夏子英交换西疆士兵刚刚才夺下的那个绥元镇。 一个儿子,换一个城镇,护国公自然是愿意的。 但是一个将军,换一个城镇,皇上是不会同意的。 要知道,夺下一个城有多难,有可能牺牲一个将军数万士兵都不一定能夺得下来,这都已经到手的城镇,皇上怎么可能会拱手还回去? 江山必定要比一条人命重要。 护国公连忙将几个将领召集了起来,常年跟着夏子英的两个副将倒是还有些左右为难,说不出个方案来。 那金维却是冷哼一声,眼睛不满的上下翻滚了一下,扁着嘴巴:「今天晚上觉也睡不成了,你们夏家的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更会添乱。」 护国公顿时就被气得不轻,满脸胀得通红,今夜的三件事,还真的跟他们夏家有关。只是护国公也自觉理亏,被金维气得无话应对。 蒋副将当即就反驳道:「哼,等你被敌人抓了的时候,你再说风凉话吧。」 金维一脸正气道:「我宁做刀下鬼,也绝不为敌人奴。」 蒋副将笑眯着眼,语气阴森地说道:「你刚来这儿不久,你知道我们西疆这儿什么最灵吗?谁若是说违心话,呵呵,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金维不禁一个抖索,也不知道是凌晨的寒气太重还是怎么的,总觉得自己周身阴森的可怕,自己不禁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可不想做敌人奴,更不想做刀下鬼的啊,早知道,自己刚刚就不逞能,说那番混战话了。 蒋副将见金维怕了,冷哼一声,就连看都不想看金维一眼了,真是个软蛋。 金维看到蒋副将这轻蔑的神情,心里气氛不已,说道:「这人质换城的事情,我们几个在这里商量也没有用,谁敢做这个主将东朔的领土给割让出去?这个事情必须要上报皇上。」 吕斌道:「可是,这一来一回也要些时日,上次我们上奏说将绥元镇用来安置难民,也没有见到皇上回復,这次,若是拖延了时间,只怕夏将军会被他们杀掉吧。」 「不可能,他们目的没有达成,不会这么轻易的将人质杀了的,否则,他们手中没有人质,跟我们就更没有资格谈判了。」 护国公皱了皱眉,虽然有些担心夏子英,但是金维说的也不无道理,便是同意了金维的建议,还是先写奏摺请示一下皇上吧。 依依这边倒是出奇的顺利,一路顺风的回到了京城。 刚进京城不久,依依便是见到了她熟悉的人。 志王,正陪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买金饰,那女子的身材窈窕,拿了一个髮钗,嘟嘴卖萌,要志王给他戴上,志王似乎不太情愿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那个女子戴髮钗,那女子便是身子一软,软软的靠在了志王的怀里,将手中的髮钗交给了志王,志王这才不太情愿地给她戴上。 又换女人了。 依依哂笑了一声,便是纵马而去。 回到了静苑,依依看着这熟悉的地方,一路上的提心弔胆便是烟消云散了去,依依一路上也没有好好的洗澡睡个觉,这一回来,头一桩事,便是先洗个热乎乎的热水澡,一身轻松,随便吃了几口干粮,就回了房间睡觉。 鬼谷子和严清也是累得慌,也连忙回了房间睡觉。 回来的五个人里,就只有凝香和画眉没有房间睡觉,两人便是只得在客厅里的椅子上将就着睡着。 依依这一觉倒是睡得个天昏地暗,待她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快要黑了。 鬼谷子毕竟是老年人,觉少,早就已经醒来了,在客厅里悠然自得的喝茶养身。 严清就更是狡猾了,他能给鬼谷子和夏依依做饭菜,伺候他们两个吃饭,那是没有办法,毕竟一个是师父,一个是祖师奶奶,可是他绝对不愿意伺候两个丫鬟做饭菜。 当即就说道:「既然夏依依已经回来了,你们两个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你们两个赶紧回王府去吧。」 「不行,我们没有王爷的命令,是不可以离开王妃的。」 「当初,我们可是用两批药跟王爷交换的,他才会派你们去保护她,既然我们已经安全回来了,这次的交易就结束了,你们两个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我们要等到王爷的指示才能撤人。」 「这可不是军营,有军粮给你们吃,我们这,没有多余的粮食养你们,你们也别在这里蹭吃蹭喝的了。」 「我们可以付饭钱。」 「也没有房间给你们睡」 「我们可以睡这大厅」 「你们还就赖上这里了?」 凝香道:「我们没有王……」 鬼谷子看出了严清的心思,暗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行了,别重复那句话了,听得老夫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你们能不能留下,要去问夏依依。不过即便你们能留下来,我们可没有功夫还来伺候你们,这往后的家务活,包括洗衣做饭,烧热水等等,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了。」 「你!」 「怎么?不愿意可以走啊,你一个丫鬟,该不会是想来这里当大小姐,还要老夫来伺候你吃喝吧?你家上辈子烧高香了,还是你家祖坟冒青烟了?」 鬼谷子瞪着眼睛,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哼,凝香气得不轻,可是却也反驳不上,他们这五人当中,就数她和画眉两个人的身份地位最低,她们两个不做,还能赖上谁做啊? 正当几个人争执不休的时候,夏依依打着哈欠走了过来,说道:「你们几个人,吵吵嚷嚷的,害我瞌睡也打不成。」 鬼谷子说道:「丫头,你都连续睡了三个时辰了,你还要睡啊?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啊?都该起来吃晚饭了,老夫这肚子都饿得咕噜噜叫了,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吃顿饭了。」 依依懒懒的说道:「你饿,不知道先做了饭菜吃啊?」 鬼谷子扁了扁嘴巴,眼睛往凝香那边飞速的瞟了一眼道:「老夫可不愿意伺候别人吃饭。」 依依瞭然,原来是三个和尚没水喝啊,这四个人在这里互相推脱不做饭菜啊。 依依便道:「凝香,画眉,你们两个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们回王府去吧。」 「不行,王……」 鬼谷子不耐烦的打断了凝香的话,道:「行了,再说下去,老夫就把你的嘴巴封起来,烦不烦人啊,王爷,王爷的,你家王爷干我们屁事啊?赶紧滚蛋。他讹了老夫两批药,现在两个丫鬟还想在这里讹吃讹睡的。」 凝香被鬼谷子这么一骂,气得眼泪直打转,说道:「我们还是担心王妃的安危的,万一那些人还来害她呢?」 依依说道:「行了,我们可用不起你们,万一,将来你们王爷回来了,说我们多占用了他的人工,追加人工费,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药给他。」 画眉冷声说道:「王妃,属下相信王爷不会那么做的。」 鬼谷子立马跳出来说道:「不会?怎么不会?当初他跟老夫要药的时候,那张无情的面孔,老夫到现在都生气。」 「行了,你们走吧。」 依依皱了皱眉,有些不想听到凌轩当初多么无情的事情。 凝香还要再为王爷争辩,画眉轻轻的嘆了一口气,拉住了凝香,轻轻地摇了摇头,便说道:「既然如此,那属下告退。」 画眉拉着凝香就出了静苑,走了一会,凝香狠狠地甩开了画眉的手,说道:「你就这么走了?万一王妃出了事情,可怎么办?」 画眉白了凝香一眼,道:「你傻啊?不能明里保护,就不能像红菱一样在暗中保护吗?」 「哦」 凝香鼓起了腮帮子,气势顿时就弱了下去。 凝香和画眉一走,这做饭菜的苦差事自然就落到了严清的身上,严清苦巴着脸去厨房做饭菜,早知道如此,刚刚就应该帮腔让凝香她们留下来,然后要她们两个人做饭菜好了,现在,自己又回到了以前的苦逼生活。 三人正吃着饭,许睿那边便是已经收到了下人的消息,连忙骑马过来。 鬼谷子听见敲门声,便朝夏依依挤眉弄眼道:「你的情郎来了。」 依依不禁有些心慌,已经快一个月都没有见到许睿了,再见面,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依依牙一咬,总是躲着也不是个事,干脆开门见山的,跟他把事情说清楚,他到底考虑怎么样,能行就合;不能行,就分。 这么吊着拖着,算个什么事啊? 依依放下了碗筷,依依缓缓的伸出了手,有些没有勇气开这扇门,依依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她闭了闭眼睛,鼓起勇气将门缓缓的打开。 许睿一身碧蓝色衣衫,腰间挂的依旧是依依初次见面的时候的那个玉佩,他的腰间别了一把摺扇。眼神深邃,眼窝有些下陷,似乎这些日子他睡得并不好,脸上的气色也没有以前好。 许睿见到夏依依似乎比以前消瘦了许多,人黑了许多,许睿心里有些心痛,他缓缓的喊出了那两个已经许久没有喊出的名字:「夏奕」。 许睿的声音有些沙哑,也沧桑了许多,不像以前那样爽朗了。 依依侧身,「进来说话吧。」 依依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熟悉,只是没有那么热情和欢愉,反倒是生疏和清冷。 许睿的心缩了缩,微微颔首,跟着她走了进去。 「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我来了几趟,你都不在。」 依依抬眸,对上了许睿的眸子,说道:「你说,你需要时间,现在你告诉我,你究竟考虑得怎样了?」 「我……」 依依有些苦涩,说道:「他们不同意是不是?」 许睿没有说话,良久,他微微点点头。 二人静静的站立,相视无言。 就像是一幅静止的画一样 除了时间一点点流失 没有任何画外音 唯有依依那微微颤抖的睫毛,诉说着画中女子的心痛。 仿佛过了一世纪,许睿才轻嘆了一声,缓缓的说道:「你能不能退一步?」 「退到哪一步?」 许睿仿佛也是鼓起了勇气一样,说道:「他们同意你,当二少奶奶。」 「二少奶奶?这么说,你还会娶一个少奶奶了?」 许睿连忙说道:「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敢欺负你的,我以后争取给你封个平妻。」 依依扯出了一丝苦笑:「你真是用心良苦了。」 许睿有些为难地说道:「这已经是我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你难道不觉得这个办法挺好吗?」 「左拥右抱,你享齐人之福?」 许睿的声音更是低沉无力,「夏奕,我知道,你只想要我娶你一个人,可是,虽然我愿意,但是我的宗族不会允许的。」 鬼谷子走了过来,道:「怎么不可以?老夫上次不是给你说过一个解决的方法了吗?」 「可是,我……」许睿咬了咬唇,没有再说下去。 依依皱眉,问道:「你们两个背地里,说什么了?」 「老夫上次跟他说,如果他想跟你一起生活的话,就让他带着你私奔,就可以过一夫一妻的生活了啊。」 依依便试探性的问道:「我愿意私奔,你呢?」 许睿咬紧了唇,有些为难,半天没有说话。 依依苦笑地摇了摇头,两个原本惺惺相惜的人,现如今,即便是近在咫尺,可是两颗心,却再也无法靠近了。 依依说道:「许睿,我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 「我骗了你。」 许睿皱眉,「骗了我?」 「不错,从一开始,我就骗了你,我不是夏奕,我是夏依依,就是当今的轩王妃。」 「你不是她,你是她妹妹,你是护国公的私生女,不然,你为何不住在王府,而是住在这里?」 「你还记得开春的时候,皇后邀请你去翠湖园春游吗?在假山那里,你遇到的那个轩王妃,就是我。」 「不,不可能,你不是她。」 许睿连连摇头,不肯相信,他怎么都无法相信夏奕居然是一个已婚之妇。 「你不信?你问他们。」 鬼谷子还不忘添上一把火,道:「她就是轩王妃啊,只不过她一直用一个假身份跟你在一起罢了。」 「不,你们一定是合伙骗我的。」许睿摇头的频率增加,一直劝说自己,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夏奕不想跟他在一起,在会这么说的。 依依转身回了房间,一会儿,便出来,将休书交给许睿说道:「你自己看吧,我是不是在骗你?」 「休书?」 许睿的眸子瞬间睁大,休书的落款处写得正是杜凌轩的名字,许睿也是个读书人,自然认识,这不是伪造的,这上面确确实实的是杜凌轩的字迹。 「你真的是轩王妃?」 「不错,我是轩王妃,不过,如你所见,我们已经和离了。不然我一个已婚女人,跟你交往,轩王能不处罚我?」 「可是这休书的日期是近期啊,我们交往已经很久了。」 「因为以前我们是口头协议罢了。当然,我也可以告诉你,我跟他之间,并没有夫妻之实。我跟他本就不相爱,我们是圣上赐婚,不得已才成亲的。不过我们连堂都没有拜,想必你应该听说过,轩王妃新婚之日和一只公鸡拜堂成亲的事情。如今我也得了自由之身。你说,我若是以护国公嫡女的身份,入你的府上当正少奶奶,如何?不过,以后,你不可以娶其他的女子,不能纳妾,不能有通房,总之,只能有我一个。你若是办得到,我们就成亲。你若是办不到,我们就只能好聚好散了。」 依依说道最后,心里也有些痛,依依似乎觉得,自己这么说了以后,只怕是真的会散了。要他做到这些,只怕很难。 许睿都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夏依依的身份转变,就听到了夏依依这没有半分妥协的要求。 她就如同一块玉石一样,要么熠熠生辉,要么粉身碎骨。 许睿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地摇头说道:「不,不,这不是真的,怎么会这样?」 「许睿,你不可以再逃避,你必须要正面这个问题,你果断一点,要么有勇气排开一切困难,跟我在一起,要么,你就快刀斩乱麻,断了这份情缘,免得我们两个都痛苦。」 依依往前走了几步,紧紧地直视许睿,许睿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压得喘不过气来,双手颤抖的拿着那份休书,他多么希望这份休书是假的,她不是任何人的王妃,即便她跟轩王之间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夫妻之实,那也不行,他总觉得自己的心里有疙瘩。 夏奕,她不再是自己以前遇见的那个纯净真实的女孩。 依依将休书拿了过来,放进了怀里,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我也不逼你现在做决定,三日后午时,我在城东的春风亭里等你。你若是同意了,或者愿意跟我私奔,我都肯抛弃一切跟你走。你若是不同意,你过来跟我说一声就成,我绝不会纠缠着你。若是你没有现身,我会当成你放弃了,我自会离开,从此天涯陌路。」 依依的声音十分决绝。 许睿有些懵懵的,一脚高,一脚低的往外走,他的眼神有些瞟,似乎都没法聚焦了,总觉的这个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的模煳,就连这路都变得坎坷不已。 三日,她只给他三日时间。 究竟是分是合?许睿只觉得心被揪得生疼。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入宫被杖责 北疆,夜影撩开军帐走了进去,说道:「王爷,画眉来信,说王妃已经离开西疆回京城,算算日子,今天应该已经到了。」 凌轩头都没有抬一下,「嗯,夏子英已经找到了?」 「她们走的时候,还没有找到夏子英,不过属下收到来自西疆的信,在王妃走了的那个晚上,夏子英被阿木古孜给活捉了,要求用绥元镇来交换人质。不过护国公不敢私自做主,已经写奏章发给皇上了。」 凌轩冷哼一声,「哼,父皇绝不会答应的,夏子英必定是死路一条。」 「那要不要帮帮他?」 凌轩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茶:「帮?他跟本王有何关系?」 「他不是王妃的哥哥吗?」 「你记住,从今儿起,她不再是王妃,跟本王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写信过去,让凝香、画眉以及暗卫他们都撤走,既然夏依依已经安全回了京城了,凝香她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夜影有些犹豫,「不用负责她的安全了吗?毕竟现在局势这么动盪,即便是在京城,也不安全。」 凌轩微微抬眸,快速的扫了夜影一眼,眼中的冷冽让夜影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需要本王去操心她的安全吗?她是谁的人,就该由谁去负责她的安全。而那个人不是本王。」 凌轩看似淡然处之,可是那微微闪动的睫毛下,那双眸子里却隐含了半分怒气和隐痛。 夜影自然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许睿。夜影有些纳闷,许睿的存在已经许久了,可是王爷从来没有将许睿看在眼里,毕竟王爷是个十分自信的人,他总认为许睿根本就比不上他,如果他和许睿之间要竞争的话,王爷必定是赢的那一个。 王爷甚至还为了夏依依,特意绕路跑了一趟西疆,按理说王爷是真的喜欢夏依依才对。怎么这从西疆回到北疆之后,王爷的心情似乎十分不好,现在好像还想跟夏依依划清界限了。 难道他们两个真的决裂了?夏依依已经直言拒绝了王爷,要跟许睿在一起? 夜影没有开口多嘴询问,而是微微颔首,退了出去。 夜影一出去,凌轩便是放下了脸上的假表情,他闭上了眼,往后一倒,颓废的靠在了椅背上,良久,他睁开了眼,他那黝黑的眸子里微闪着些许粼光。 凌轩从桌上拿过来小酒壶,一仰脖,将小酒壶里的酒一口喝干,随即将再也倒不出一滴酒的小酒壶摔得老远。 她喜欢的人,真的是许睿,不是他。 从始至终都是! 自己做的一切挽回都是在白费功夫,许是最初相识的时候,伤她太深,她的心底,到现在还在怨恨着他吧。 她应该是已经将自己的心房给锁了起来,自己再也进不到她的心里了。 曾经, 有一份天赐良缘摆在他的眼前 却被他肆意践踏着、侮辱着、粉碎着; 直到他惊觉自己已经爱上了她 可伊人早已走远 无情而决绝 梦想着寻回这份本该属于他的爱情 为时已晚 梦 碎了!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一定会亲自骑着大花马 十抬大轿将她娶进王府。 钟尚书府 钟诗彤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拿着一本诗集,看似在认真的看书,可是她的眼神却是失焦的,那本诗集已经在她的手中静静的呆了一个时辰了,也未曾翻开新的一页。 丫鬟素儿从外面急步走了进来,道:「郡主,二小姐回来了,还带回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钟诗彤脸色暗了下来,立马放下了手中的诗集,带着素儿就往外走去。 刚到后院门口,正好瞧见了钟诗音跨进了后院,头上戴了好几支新买的珠钗,手上的镯子也换成了新的,神气十足,傲娇的眼睛都快长到脑袋顶上去了。 身后跟着五六个丫鬟小厮,每个人喜气洋洋的,背着、扛着、拎着不少东西,那些个丫鬟小厮瞧见了钟诗彤过来了,便一个个的都装作拎不动东西,累得直喘气的模样。 钟诗彤挡了钟诗音的去路,端着一副架子说道:「呦,二妹这是去哪儿逛街了?这可花了不少钱吧?你存了这么多月例银子吗?」 按理说,钟诗音的月例银子不过是五十两,就算她每个月一文钱不花,那也没钱买这么多的东西。 钟诗音娇俏的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得意,她的眼皮向上一翻,露出了一丝不屑来,她款款而来,微微一福身,嫣然一笑百媚生,两个漂亮的脸颊上露出了一个深深的酒窝来,连带着刚刚那份甜甜的笑容似乎带着些许酒香来了。 「郡主,诗音又不像郡主你身份这么高,月例银子都和府中的少爷一个级别了。我们府中其他的姑娘,哪个不是按照小姐的份例给的?你可是头一个,跟少爷一样的待遇。你一个月的月例银子,都能抵我一年的月例银子了。我哪能有这么多的钱买这些东西?还不是得倚仗别人送一些,不然,诗音出个门,都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和首饰穿戴了。」 钟诗彤的手紧了紧,面上带笑,「二妹说笑了,即便我的月例银子比你们多写,可是府里也没有短过你们的吃穿用度,哪能就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穿了?你若是没有件好衣服穿,这穿出去,别人又不是嘲笑你,而是嘲笑整个钟尚书府。往后,你还是好些打扮自己,若是没有好的穿戴,尽管跟我说,我这儿多得是,你看上哪件,就尽管拿去好了。」 钟诗音的牙暗暗咬了咬,哼,你不要的就给我,当我是叫花子呢? 钟诗音脸上的笑容就更是灿烂了,「如此就多谢郡主了。不过今儿,别人已经送了我许多,还能穿个许久,今儿不跟你那去拿穿戴的东西了。」 「哦?哪个大善人这么捨得给你花钱?想必花了不少钱吧?」 「还能是哪个呢?不过就是刚从北疆回来的志王?」 钟诗音低下了头,用手绢半掩着有些羞得粉红的脸颊,眸子轻轻的往钟诗彤这边瞟了一眼,忙移开了视线,那隐藏在手绢里的唇角却微微向上翘起,泛起了一丝讥诮。 钟诗彤咬了咬唇,暗讽道:「二妹年纪还小,只怕是不懂规矩吧?怎能随意出了闺阁与男子约会,还收取别人的东西呢?莫不要被别人他人指指点点,说我们钟家的女子没有家教。」 钟诗音放下了掩面的手绢,正色看向钟诗彤,脸上泛起浓浓的挑衅:「若是没有爹爹的允许?我又哪敢私自收取别人的好处?若是没有爹爹的牵线,志王哪能派人来邀约我?前阵子,郡主与志王花前月下的时候,怎么就不怕别人指指点点了?这个时候,倒是来教训起我来了?有没有家教,那也是由母亲来管教我,就不必烦劳郡主操心了。」 「你,你倒是伶牙俐齿起来了。」钟诗彤的脸色僵了僵,恨恨地说道。 「我这逛了一天,脚也走得乏累得很,就不站在这里陪你闲聊了。樱桃,扶本小姐回房,本小姐需要泡个热水脚。」 「是」,樱桃连忙上来就要搀扶钟诗彤,又假装有些为难的说道:「二小姐,奴婢这手上都拎满了东西,可没有办法扶您啊。」 钟诗音转头看向素儿,说道:「这不是还有个丫鬟吗?素儿,我这人手不够,你就帮着樱桃拿东西送到我房里去吧。」 素儿是个丫鬟,可不能跟二小姐起正面冲突,不好直接拒绝,就微微福身,语气不卑不亢地说道:「二小姐,奴婢先行请示一下郡主。」 钟诗彤冷哼一声,缓缓地说道:「素儿,你闲的慌是不是?自己的主子是谁,你拎不清啊?巴巴的去伺候别人?本郡主腿也走乏了,你还不快回院子叫几个小厮抬一撵软轿过来?」 素儿得了话,就连忙跑了,幸好自己知道郡主肯定不想要她去帮着钟诗音拎东西的,钟诗音这明摆着的是要在郡主面前显摆,落她的脸面啊。自己若是应承了二小姐,那回去后得仔细脱一层皮了。 钟诗音嘲笑道:「我这是出去逛了一天才脚痛,你这呆在家里也没有走几步,怎么也乏了?」 「本郡主身子娇贵,走几步就腿乏,所以祖父才特意给我赏了一撵软轿。」 这钟尚书府里的小姐在府内是没有软轿可坐的,在府内都是自己走路,出门的时候才能坐轿或者马车。钟诗彤因为被封了郡主,所以凡事都开了特例。 钟诗音暗暗咬了咬牙龈,等将来自己当了志王妃,再回钟尚书府的时候,一定要特意坐着软轿在钟诗彤的面前绕几圈。 钟诗音说道:「那你就在这儿慢慢的等着软轿吧,不过可坐稳了,当心别掉下来。我啊,就先回去了。」 钟诗音转身就走,樱桃便是想去扶着她,被她一手就甩开了,气沖沖的走了。 钟诗彤恨恨地哼了声,还不是志王妃呢,就敢在她的面前显摆。 自己的身份也比她高贵一些,相貌才智都比钟诗音好,真不知道父亲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想着转而去扶那个钟诗音上位。 就她?哼,即便扶上去了,也坐不稳那个位置。 稀牛屎扶不上壁! 待钟诗音的下人也都走了,钟诗彤也不等什么软轿了,脚步轻快的往自己院子走去,哪里像是一个乏累的人。 静苑 迎来了两个从未来过的陌生人,两个传旨太监。 「轩王妃,皇上有请,走吧。」 依依皱眉:「你们怎么寻到这儿来了?」 「皇上说你不在王府,要奴才来静苑找你。还不赶紧的?省得皇上等急了。」太监的神色有些高傲,似乎没有将轩王妃看在眼里。 依依的眉头锁得更深了,皇上竟然知道她在静苑,那么皇上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他们两个分居了? 依依暗暗苦笑,皇上既然能坐得稳这皇位,手底下又怎么可能没有人?连轩王都有一个暗夜组织,只怕皇上手底下也有一个类似的组织吧,自己的一举一动又何尝能逃脱得了皇帝的眼睛?只怕自己以前与轩王故意在皇宫里头演戏,上演恩爱场景,也就只能骗骗别人,骗不了皇上吧。 「不知皇上找我去,有何事?」 「奴才可不知道,王妃去了那儿,不就知道了吗?」 依依暗暗想了一下,只怕是自己私自去西疆的事情,皇上已经知道了,而且金维的态度那么明显,他本就没有掩饰他要打小报告的心思。皇上一定已经知道了她在西疆的一举一动了。 果然,还是逃不过惩罚。 「行,我换身衣服就来。」 「那你快点的,别让皇上久等了,奴才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两个太监阴阳怪气地说着,他们瞧着夏依依这身男装还有嘴上的那一撇假鬍鬚,他们不由的扁了扁嘴巴,夏家这是教出了个什么闺女啊?男不男女不女的。 鬼谷子似乎看穿了他们两个人的心思,鬼谷子傲娇的撅起来嘴巴,鬍子也跟着翘了起来,道:「自己都是男不男女不女的,还好意思嫌弃别人。」 鬼谷子边说,那眼神好似不经意的往两个太监的中间位置看去。 两个太监的嘴角抽了抽,没这么不留情面的,不过他们两个可不敢得罪鬼谷子,便纷纷摆出一副正常的脸色来,不再鄙视夏依依。 依依换了衣服出来,鬼谷子有些担心夏依依去宫里吃亏,连忙说道:「老夫跟你一道去。」 那太监连忙用手中的拂尘挡在了鬼谷子和夏依依的中间,尖声尖气地说道:「慢着,皇上可是只宣了轩王妃一个人,旁人无诏,不得入内。」 鬼谷子一掌就拍开了太监的拂尘,怒气道:「什么狗东西,就敢拦老夫的道?」 太监冷哼一声道:「哼,到时候若是被皇上责罚,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夏依依拍了拍鬼谷子的肩膀,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就好好的呆在家里,别跟着一起去。」 依依其实有些担心,鬼谷子在军营里下毒的事情,只怕皇上是知道的。皇上之所以不宣鬼谷子,怕是不想为这小事跟鬼谷子闹僵了,便将这一笔帐算到了她的头上来。 若是鬼谷子躲得远远的,这下毒之事也就躲过去了,若是鬼谷子还往皇上面前凑的话,只怕他还没有来得及帮她说话,就被皇上先开罪惩罚他了。 「可是你一个人去,会不会有危险?」 「毕竟我在名面上还挂着轩王妃的头衔,他看在凌轩的面上,不会杀了我的。最多就是受点皮肉之苦,没有什么可怕的。你们好好的呆着,等着我回来啊。」 鬼谷子悄悄地给她递了些药,说道:「这些药能减轻疼痛,若是被打屁。股了,打完就赶紧涂上,保准恢復得跟以前一样柔滑娇嫩。」 「哼,老不正经。」依依白了他一眼,将药收了起来,跟着两个太监往宫里赶去。 一进御书房,皇上气唿唿的坐在龙椅上,下首地上,贤贵妃已经跪了许久,有些害怕皇上的怒气和威严,不敢直视皇上,可是嵴背却挺得笔直,这一声的傲气,跟凌轩倒是有些相像。 依依走了进来,徐徐跪下,一副恭敬的样子,按例跟皇上请安。 头上响起了皇上震怒的声音,「哼,你还有脸回来。」 依依没有吭声,只是低垂着眼眸,仿佛是在虚心的听着皇上的教训,其实她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皇上将手放在奏摺上重重地拍了几下,怒道:「你瞧瞧你,干的什么好事?竟然敢将西昌奸细带到军营里烧军粮,又偷军事机密,还将带了朋友过去下毒,把军营里那么多人都感染了疾病,你简直罪无可赦。」 「还有,你身为一个女子,竟然单独跑到西疆军营里去,乱了军纪。又惹得轩王去北疆之前,还追你追到西疆去了,差点就误了去北疆的时辰。你知不知道,若是因为你一个女人,轩王没有及时赶到北疆,北疆那边出了乱子,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真是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皇上最害怕轩王为了哪个女子痴迷,那样会让一向冷静睿智的轩王迷失了自我。 以前他们两个分居了,皇上虽然知道,但是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绝情的轩王才是正常的。 可是这一次,轩王竟然追去了西疆,这可是轩王头一次不顾军纪,不将上前线看在第一位,而是将夏依依看在第一位。 皇上不由的得重新审视一下轩王对夏依依的感情了,只怕不是不爱,也不是爱,而是很爱。 皇上又连连拍了几下桌子,震得桌子上的奏章都弹跳了起来。那茶杯的盖子也被弹跳起来,再次落下的时候,那杯盖和杯口碰撞,撞缺了一个小口。 李公公连忙上前将那破了缺口的茶杯置换了一个新的,生怕等会皇上喝水的时候霍了口。 回头就将这个一千年的价值连城的古董瓷杯给摔了个粉碎,交给小太监扔掉。 之所以要摔碎再扔,而不是直接扔。因为这个茶杯仅仅缺了个小口子,但是依旧值很多钱,若是不砸碎了,那些个小太监就会偷偷的藏匿起来,等到出宫后变卖掉,便能获得一笔不菲的收入。 小太监有些肉痛的看着已经碎成渣的古董瓷杯,暗暗咒骂了几句,十分心痛的捧着去扔掉了。 管那龙椅上的人暴跳如雷,依依的内心却平静如水,她的面上并没有起一丝波澜,由着皇上怒气沖沖的指责她,自己只管将他发出的一切噪音屏蔽掉。 皇上骂了一会儿,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见夏依依犹如一个木头似得,跪在地上,仔细一看,她好像都已经出神了,哪里听见他说的半个字啊? 皇上恼怒不已,竟然敢在他训斥她的时候走神,那他刚刚不就是白骂了吗? 蔑视,赤果果的蔑视! 皇上愤怒的抓着桌上的奏章就朝夏依依扔了过去,只是奏章还没有砸到依依的头顶,就被夏依依一把攫住了。 皇上更是愤怒,这整个东朔,出了凌轩。还没有任何人敢躲开他的攻击,以前他这么砸那些大臣的时候,哪个敢躲啊。都是硬生生的忍下了,被砸的头破血流。 这个夏依依竟然敢抓住了他砸过去的奏章。 夏依依将奏章摊开来一看,上面果然大剌剌的写着「金维」二字,果然是他打小报告。依依看了一遍,基本属实,但是全篇都在描述夏依依惹下的事。而夏依依的功劳,竟然只字未提。 「你看也看了,有什么好说的?难不成还能冤枉了你不成?」 「他说的都是事实,不过他只说了一半,而且还夸大其词了。另外,怎么就不提提臣妾的功劳呢?」 「你那些功劳并没有什么出奇的,而且,功不抵过,现在,朕只是在跟你谈你的过。」 依依瞭然,金维会跟皇上些奏章,护国公想必也会给皇上些奏章,那护国公必定会将她的功劳写上去的。只不过皇上现在明显的就是不看功,只看过。 真是无语了。 「皇上这样未免有失偏颇。臣妾献计献策,夺了西昌国一个城镇回来,又给那么多的士兵治伤,减少了伤亡。这么大的功绩,你竟然看不见,就只盯着那晚上的事情。说实话,即便事情跟臣妾有关系,但是却不是臣妾主导干下的。而且事情都已经解决了,火也扑灭了,只损失了一小部分军粮。军事机密也找到了,传染病也治好了。并没有对军营造成太大的伤害。可是却被夸夸其词,仿佛臣妾把整个军营都烧了一样。」 「你还嘴硬?若不是你去了军营,能闹出那些事吗?」 依依抬头,不屈不挠,一身傲气:「你怎么不说,若不是臣妾去了军营,绥元镇也攻不下来。他们至今都还要被西昌人牵着鼻子走。」 皇上愤怒的从龙椅上走下来,走到夏依依的面前,一把就将夏依依的领子给拎了起来,一双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说道:「没了你,照样可以将绥元镇攻下来,你以为,东朔除了你,就没有人才了吗?」 依依冷哼一声:「人才,就是你特别器重的金维?武功没有其他副将的一半,谋略、计策、用兵,样样不行,在西疆,没有一个士兵对他服气。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他提拔为副将的,就因为他喜欢熘须拍马,告状?踩低爬高?」 「你放肆!」皇上的脸色被他气得通红,皇上自然知道金维有几斤几两的,可是自己要想知道西疆的一切,就得安排一个听他话的人。 这夏依依,竟然当众指责他用人不当。 「来人啦,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皇上,不可啊,她这娇弱的身子,哪里经得起三十大板啊?小命都没了。不如打个十板解解气就行了啊。」 一直保持沉默的贤贵妃终于开口了,看着像个小鸡崽一样被皇上拎着,脚都离地了,却倔傲的直视皇上,也不扑棱的人儿,心里微微触动,轩儿喜欢她,估计就是喜欢她这股傲气吧,一般的女子不都被吓得哭着连连求饶吗? 皇上松开了手,转而看向贤贵妃,恶狠狠地说道:「好,她打十板,剩下的二十板,你替她挡着。」 贤贵妃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怒气沖沖的皇上,他,似乎不是自己二十年前遇到的那个爱护呵护着冲着她的那个皇上了,居然要打她二十大板? 依依站直了身子,说道:「不必,臣妾一个人承担就行了。」 她有些感激地看向贤贵妃,虽然这个女人曾经恼怒过她,也罚她抄过家规,可是在这个时候,她还能站出来替她求情,她就已经很感激她了。 至少,抛却婆媳矛盾来说,她还是对自己挺好的。 「就在这儿打,给朕狠狠的打,朕亲自看着打。」 一个太监连忙搬了个比普通凳子稍宽的长凳子过来,那个凳子上血迹斑斑,一看就是专门用来杖责的。 两个膀大腰圆的侍卫拿了绳子走上来,就要押着依依绑到那个凳子上去,依依冷冷地说道:「不必麻烦,我自己去。」 依依甩开了他们的手,大步走向了那个凳子,便趴到了长凳上,双手扶着长凳的两个凳脚。 那两个侍卫都懵了,他们在宫里可没少这么杖责人,可是每一回,那些被杖责的人不是哭着嚷着挣扎着,拖了好一会,才绑到凳子上去的吗? 怎么她竟然自己就上去了?以往,也就那些个武将,皮糙肉厚的,被责罚的时候倒是爽快。 可是轩王妃却是个娇滴滴的女子啊,她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吗?还是说她太天真了,以为打板子不疼? 依依等了一会,见他们还没有开始,便催促道:「别墨迹了,快点打,早死早超生。」 蔑视,赤果果的蔑视! 皇上气愤不已,走了过来,一把夺过侍卫手中的板子,朝着夏依依的屁。股就勐地一板子打了下去,当下就皮开肉绽了。 皇上武功也不弱,又用了十足的力气打的,只打了三下,夏依依就已经晕了过去。 皇上举起板子又要砸下去,贤贵妃一看,皇上正在气头上,按照皇上这样的力道打下去,夏依依必定会当场毙命的。 贤贵妃连忙起身,拦住了皇上,连连说道:「皇上,你仔细手疼,这些粗活就让那些下人做就行了。」 贤贵妃连忙将皇上手中的板子抢了过来,还给了侍卫,又连忙给李公公使眼色,贤贵妃的眼珠子微微朝北边转了转,李公公便是明白了,要他看在轩王的面子上,别把夏依依给打死了,否则轩王回来,指不定要怎样呢。 李公公连忙上前笑着劝道:「皇上,您打了三板,也出了气了,如今这天气渐渐的热起来了,若是打个三十板,还不得热出一身汗来?来,奴才扶您坐着,喝点茶,消消火。」 皇上粗粗的哼了一声,便是坐回了龙椅上,端了李公公递上来的茶杯,又不忘跟下面的侍卫说:「把她弄醒来,狠狠的打,看她还敢不敢嘴硬。」 「是」 侍卫连忙答应,李公公却暗暗后退了一步,躲在了皇上的身后,给那两个侍卫悄悄的做了一个手势。 那两个侍卫自然看得明白这个他们之间常用的手势,当下就明白了。 他们经常打人,早就已经掌握了技巧,一会儿打的时候,打得声音大一些,然而却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其实打下去并不是特别疼,也不过是受些皮外伤,不会伤及筋骨,更不会要了她的命。躺个十天八天的也就好了。 太监迅速拎了一桶水过来,朝着夏依依的脑袋就浇了下去。 原本还弄了些造型的珠钗被这一桶水给浇得七零八落,歪歪倒倒,黑色秀髮也被沖得散了开来,一缕一缕的掉落下来,遮住了夏依依的半张脸,露出来的那半张脸脸色有些苍白,那瘦削的小脸就更是显得娇弱。 依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睫毛上还挂着颗颗晶莹的细小水珠,在烛光的照耀下,宛若睫毛上镶了一排璀璨的珍珠。 眼皮一眨,睫毛微微一抖,那细小的水珠便滑落了下来,又有新的水珠滑落下去,在睫毛末端形成了小水珠。 臀部的传来了剧烈的疼痛,那痛觉从尾椎沿着嵴柱神经瞬间从下到上传到了头部神经,疼得撕心裂肺。 依依能清楚的感觉到臀部的皮肉已经绽开,但是她没有喊疼,仅仅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两条好看的黛眉微微皱起,更像是黛玉犯病咳嗽时一样蹙眉,娇弱惹人爱。 皇上被她这副神情给撞击了心里的某处,还真的是个美人坯子。 不管她再美丽,忤逆了他,都应该挨打。 依依勐然想起什么来,从腰间解下了一块手绢,塞到嘴巴里咬着。皇上见她主动塞了嘴巴,防止喊出声或是咬到了舌头,也未开口阻拦她。 其实依依塞手绢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她刚刚是迅速的从腰间掏出了鬼谷子给她的镇痛药,在塞手绢的时候,快速的将药也塞进嘴巴里吃了。 希望鬼谷子不会骗她,这个药若是能起作用,自己也就少受一些苦了。 啪、啪,十分有节奏的沉闷声音响起,两个侍卫一人一板轮流下去,皇上听着这么大声的板子声,心里也舒畅了不少,看得赏心悦目。 而贤贵妃却不明所以,自己明明都已经暗示了李公公了呀,怎么还打得这么重?那一声声的板声,听得贤贵妃一阵心惊肉跳。 唯独夏依依,她听见了那沉重的板子声音,可是打在身上的感觉,就好像仅仅是拿着木板轻轻的打一样,并没有多少疼痛。 皇上渐渐看得有些疑惑,怎么夏依依脸上并没有出现他所期待的那种狰狞的神情来,更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就连咬牙忍痛的神情都没有,就好像她并没有趴在那里受刑,而是趴在那里休息而已。 可是这两个打板子的人,脸上都开始冒汗了,夏依依的裤子早都已经被打破了,肉都掀翻起来了,李公公为了保护夏依依的清白之身,毕竟那个位置裸露在外实在不雅观,便在依依的臀部上面又垫了一块白布,那白布都已经被血水染红了,红艷艷的一片。 这可是实打实的当着皇上的面打的板子,没可能作假啊,怎么着也会痛的啊。 那两个打人的侍卫也惊讶了,虽然他们两个得了李公公的暗示,下手用了巧劲,可皇上当面看着呢,他们也不敢过多的放水,依旧将夏依依打得皮开肉绽的,即便是个成年男子也会痛得再次晕过去的。 夏依依怎么连嚎叫几声都没有,甚至连闷哼声都没有。 他们不禁暗暗纳闷,夏依依就这么能扛揍? 三十大板打完,夏依依自始自终都没有哼过一声,不过她那几乎惨白的脸色,以及没有一丝血色的双唇,那双抓着凳脚的手,手指甲几乎都泛白了,那几乎要张不开眼睛的虚弱样子,无不彰显着她刚刚挨过了一次重刑。 皇上有些满意,她即便再有才能,再傲气又怎样?在朕面前傲气的人,只有轩王一人有资格,毕竟守护江山还要靠着轩王。 而她,有什么资格敢跟她傲气?现在,让她知道,朕是手握天下苍生生命的掌权者,自己若是想打她,只要一声令下,就能把她打得动弹不得。 「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上悠然的喝了一口茶,睥睨了她一眼。 依依抬手将嘴巴里的手绢拿开,用手将散落在脸前的头髮都收拢到耳朵后,用手绢抹了抹脸上的水。 抬起脸来,粲然一笑,「死不了」。 依依吓了一跳,自己没有感觉到多疼,还以为自己伤得很轻,结果自己的声音竟然这么虚弱且沙哑,简直就像是一个破风箱一样,唿啦唿啦的。 皇上那一口茶差点被她气得卡在了半嗓子眼,勐地咳嗽了几声,才将那口茶给咽了下去。 李公公连忙过来抚了抚皇上的后背,看向夏依依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责备。 她就不能说句软话,跟皇上认错服软吗?非得跟皇上对着干,现在把皇上给气着了,皇上定然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的,不会要再打她板子吧? 皇上冷哼一声说道:「朕记得你以前很想去一个地方见见你的好朋友,今儿朕就随了你的愿,送你跟她一块住着去。」 依依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听懂皇上说的什么意思,不过夏依依此刻已经很虚弱了,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也不想开口问他究竟是要将她送到哪里去,不过她知道今天回不了静苑了。 静苑 满桌子的饭菜都已经放凉了,可是却没有动过一筷子,鬼谷子在大厅里背着手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停下来抬头看看天空,算计着时辰,摇了摇头,又开始继续踱步。 严清的脑袋跟随着鬼谷子走来走去的身影也摆来摆去的,他苦恼的撅着嘴说道:「师父,你就别晃了,晃了一晚上了,我的头都快被你晃晕了,你能不能赶紧坐下来,歇息一会,咱们吃完饭,你再晃,行不行?」 鬼谷子勐地转身,回头就是一脚踢了过去,「吃吃吃,就知道吃,丫头都去了两个半时辰了,即便是过去被训一顿,或是打一顿,也该早就结束了,哪里就能这个时候都还没有送回来呢?老夫是怕夏依依那丫头被打死在宫里都没有人给她收尸。」 严清捂着被鬼谷子踢得老疼的屁。股,弹跳开来,眉毛鼻子嘴巴都疼得挤到一处去了:「师父,我们在这里白担心也没有用啊,若是王爷还在王府的话,还能求王爷去宫里瞧瞧什么情况。护国公也不在京城,现在,我们都没有人可以帮忙去宫里打探情况啊,我们自己没有进宫令牌,又没有人请我们进宫去医治,我们根本就进不去皇宫。」 鬼谷子又走了几圈,停下来说道:「为今之计,老夫也就只能去曹相爷府上打听打听情况了,曹相爷好歹是轩王的外公。」 「师父,我跟你一起去。」 鬼谷子瞪眼说道:「你去什么去?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若是丫头回来了,你就赶紧给她治伤。」 「哦,她要是回来了,我治好她,我就来曹相爷府上通知你。」 鬼谷子拎着灯笼,牵了马就往曹相爷府上赶去。 那一厢,依依浑身没有任何力气,被两个侍卫架着抬上了马车,马车吱呦吱呦地转着,出了皇宫,就一路往东走。 夏依依本身就虚弱,又有一上马车就犯困的毛病,听着那有节奏的车轮声,她的眼皮子就开始一眯一眯的打架。 依依暗笑,算了,反正皇上只是要把她送到一个地方去住着,又不是要杀了她,担心什么?放心睡觉就是了。 依依眼睛一闭,便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马车行进了小半个时辰,速度便慢了下来,停在了一个寺庙前。 侍卫撩开马车帘子,见到夏依依已经睡着了,整个人没有半点精神,浑身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衣服裤子已经被血染得通红,乍一看,好像躺着的只是一具尸体罢了。 侍卫心下也有些不忍,还有些不公。 其实轩王妃并没有犯多大的错,甚至还有好几件功劳,皇上就把她打成了这样子。 而志王,在北疆和曹相爷串通,暗害轩王旧部,还连着丢了好几个城池,灰熘熘的回了宫,皇上也仅仅是训斥了他几句,就连一个巴掌都没有打。志王继续在宫里逍遥快活,让轩王在北疆拼死拼活的。 侍卫摇了摇头,自己就算觉得皇上处理不公,自己一个侍卫,还能怎么样?又不能站出来为夏依依说话。 侍卫轻轻地摇了摇夏依依的肩膀,依依微微睁开了眼睛。 「轩王妃,已经到地方了,卑职扶你下来吧。」 依依想自己撑着身子起来,却起不来,还牵扯到伤口了,依依这时才感觉到疼痛似乎在加剧,感觉下半身已经要断裂一样,根本就没法控制下半身的活动,应该是鬼谷子给的镇痛药已经过了时辰了。 依依疼得脑袋直冒汗,不禁皱眉「嘶」了一声。 侍卫此时觉得轩王妃应该是之前在皇上面前故意忍着疼痛,现在才表现出来,连忙伸手将她轻轻的扶了下来。 依依抬头一看,一座气势恢宏的寺庙,上面用黄金镶嵌着「皇觉寺」三个大字。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关进皇觉寺 皇觉寺的暗红色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来,出来一流水的灰袍尼姑,为首一个年约四十的胖胖住持,穿着一身灰色尼姑袍子,手中拿了一支拂尘,头顶戴了一顶灰色的帽子,一双吊睛眼在依依身上上下扫了一遍,瞧见了依依被打得血肉模煳的样子,微微抬了抬眸,扁了扁嘴巴,似是司空见惯一样。 住持原本就站在台阶上,位置比夏依依高,却还要昂着头,一副倨傲的神情说道:「这回送过来的人是哪位妃子?犯了什么事?」 「住持,她是轩王妃,因为私自去了西疆军营,被皇上责罚了。」 那个住持听闻夏依依轩王妃的身份,眸子亮了亮,这还是头一次被送进来的人不是皇上的女人啊。而是送了个儿媳妇进来。 「进来吧。」 主持的声音没有半丝温度,没有一点巴结和奉承的意思,似乎并不在乎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有多高贵。 两个侍卫架着依依就往皇觉寺里走,两个侍卫熟门熟路的在里面绕来绕去的,将依依抬进了一个房间,放到一个脏兮兮的床铺上。 他们两个经常送妃嫔进来,对这里已然很熟悉了,甚至于哪个妃嫔住在哪间屋子,他们都知道。 侍卫安置好了夏依依,便跟主持交代了一声:「皇上特意交待了,将她跟月空住一起。」 主持也没有多嘴问为什么,便是说道:「若是你们昨天来的话,这房间还就住不下了,今儿那个床铺的女人死了,这个床铺才空了出来。」 侍卫惊讶道:「月空死了?」 「不是她,是她的室友,静空死了。」 「哦,那我们就走了。」 侍卫完成任务,就不多呆,告退走了,住持也跟着走了出去。 这个房间便只剩下了夏依依一个人,依依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这个房间有些小,里面摆放了两张木板床,说是木板床,还不如说是木板架更为合适。 没有传统木床一样有四个床柱可以挂蚊帐,仅仅是一个木板架子钉在了四个比较矮短的木柱子上,上面没有铺棉絮,仅仅是铺了一床脏兮兮又破烂的床单。 床上只有一床薄薄的被子,也是脏兮兮的,还有不少血迹和呕吐物,依依不由的皱眉,这样的屋子,怎么养伤? 依依宁愿躺在光秃秃的木板上,都不想躺在这么脏兮兮的床单上,她想将床单给拿开,却没有力气拿开,做了一会儿的无用功,依依也就放弃了。 凝香和画眉从屋顶飞下来,凝香一看到夏依依受了这么重的伤,鼻子一酸,哽咽的说道:「王妃,你疼不疼?」 画眉翻了个白眼,道:「能不疼啊?」 「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没有走,而是在暗中保护你,可是你进皇宫,我们也不能跟着进去,皇宫里还有好多武林高手,就我们两个这样的身手,根本就不能躲开那些人的视线,而且就算我们进去了,皇上要打你,我们也没法拦,只好等你出宫了,悄悄的跟到这里来了。我身上常带了一些金创药,我给你涂点药吧。」 凝香便小心翼翼的上前将夏依依臀部上包着的那块白布掀开,那块布已经和皮肉黏在一起了,这布一掀,连带着那还黏着的皮肉一起撕拉开来,本来还连在屁。股上的皮肉就被扯了下来,冒出了鲜血。 依依疼得眉毛紧紧的皱起,却咬紧了牙关不吭声,然而额头上滴下来的汗珠表明了她真的很疼。 凝香没有看到夏依依的表情,还继续掀那块白布,画眉却看到了夏依依忍痛的表情,画眉一把挤开了凝香,一脸嫌弃道:「笨手笨脚的,让我来。」 画眉一边掀那块布,一边用手将黏在上面的皮肉和布轻轻的分开来。 刚掀开一半,便听见了脚步声传来,凝香和画眉连忙飞身从窗户蹿了出去。 一转眼的功夫,住持和一个小尼姑走了进来,那个小尼姑将一套脏兮兮的灰色尼姑衣服和一大箩筐的豌豆放在了夏依依的面前。 住持冷眼瞧了一眼夏依依那掀开的裸露在外的那个血肉模煳的半边屁。股,眼眸微微一转,瞟向了夏依依说道:「你第一次来,我就跟你说说规矩,在这儿,没有什么妃子,也没有什么小姐,有的只有罪人和尼姑。往后,别跟我面前摆什么王妃架子。从今往后,你法号」依空「,一切要听从皇觉寺的安排和指示。这一箩筐豌豆,你今夜就给剥好,明天早晨就送到厨房去,这可是明天全寺的早餐。」 「我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你就让我干活?即便是一个正常人,要剥完这一筐豌豆,也要花好几个时辰,你竟然要我一个病人今晚上就剥好,还要抬到厨房去?我连下床都下不了,怎么抬?」 依依愤怒地瞪着那个住持,一双狠歷的眼睛对上了住持的眼睛。 然而住持不怒反笑,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道:「每一个新进来的人都跟你一样,这儿来的人原本都可是被人伺候惯了的,但是久了,呵呵,一个个的变得老老实实的。你若是完不成,明天一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皇觉寺的厉害。」 依依的眸子暗了暗,道:「你就不怕这些妃子们,哪天若是回了皇宫,重得恩宠,派人杀了你吗?」 住持嘴角的冷笑忽的放大,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向前走了几步,紧盯着夏依依道:「你还想着出去吗?这里多少人想出去啊?可是来这里的人,从来就没有出去过。即便是死了,也是烧成灰埋在这皇觉寺里。我不怕告诉你,就你现在睡的这张床,原本是皇上的宠妃,静妃娘娘,你不知道她以前有多受宠,几乎都快和贤妃娘娘一样受宠了,结果呢?因为静妃娘娘一直没有怀孕,便偷偷的给皇上下迷情药,想早点怀孕,结果被发现了。给毒打了一顿,送到这儿来,她一直想着回去,但是一年了,也没能回去,这身子也熬不住,今天刚刚暴病而亡。还有睡在那张床的月空,呵呵,她的身子骨本来就弱,依我看,也熬不了几天就要死了。你还想着出去?依我看你伤成这样,熬不过一个月,也就跟着她们一道去了。」 「她们是被你虐待死的?」 主持摇了摇头,「不,这是她们的命,我们只是听从上头的指示行事,让你们这些犯错的人,用磨难来跟佛祖救赎你们的过错。」 上头?呵呵,就是皇上吧,皇上特意把她送到这里来,不就是想让人来折磨她吗? 皇上可真是够狠心的,不仅仅儿媳妇,就连他那么多的女人,一个不顺心,就送到这里来,折磨,虐待。 「行了,你现在就赶紧剥壳,再不剥,明天早上可就剥不完了。」 那个住持脸上露出不屑来,嘴巴一扁,哼了一声,就带着那个小尼姑走了。 凝香和画眉再次走了进来,看着那一大筐的豌豆,气愤不已,凝香撸起袖子说道:「这个可恶的秃头,王妃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这么折磨你,不行,我现在就把这筐豌豆倒她身上去。」 画眉连忙拉住了凝香的手,说道:「别,就算你现在能整得了她,她若是将我们两个在这里的事情告诉皇上,只怕,连我们也要被皇上惩罚,而且,比王妃还要惨。我们在这里,必须得藏在暗处,不能露面的。」 「画眉说得对,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你们就别为了我,而遭受了无妄之灾了。」 画眉连忙摆手说道:「王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怕被惩罚,我是怕我们也被关起来,就没法照顾你了。」 依依笑着说道:「你别着急,我没有怪你。我懂,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你们两个就藏在暗处就行了。先给我上药吧,免得等会儿来人,又上不成药。我这有鬼谷子给我的药,效果比较好。」 凝香连忙接过了药,小心翼翼的给她涂抹药膏。 凝香看到夏依依那伤,不知为何,居然想到了等以后夏依依好了以后,这屁。股上留下了纵横交错的伤疤,会不会影响她跟王爷亲热啊? 鬼谷子的药果然好,涂上去以后,清清凉凉的,之前火辣辣的疼痛感也减弱了,整个人也舒爽了许多。 凝香看着那一筐豌豆说道:「那这个怎么办啊?若是不剥的话,你就会受罚的。」 依依闭着眼休息,懒懒的说道:「不剥,就算我现在就开始剥,以我的身体状况,剥到天亮也剥不完,还是要受罚的。」 「那我帮你剥。」 「你们两个,把这个带回王府去,要那些家丁剥好了,你就直接送到厨房去。你在这里剥也不行啊,等会这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还要回来睡觉的呢。」 「行,我们现在就把东西扛回去。」 「对了,把这个脏兮兮的床单被子,拿回去洗洗,用我的热风壶给吹干,然后带过来,这里实在是太脏了。」 「行。」 凝香和画眉便拿了东西就走了,依依身子实在是虚的很,便闭上眼就睡了。 静苑的大门大敞开着,严清时不时的来门口张望一下。既没有见到夏依依回来,也没有见到鬼谷子回来。 严清虽然之前劝着鬼谷子吃饭,可是现在他也没有心思吃饭,坐立不安的等着,他侧耳一听,便是听见了马蹄声,严清连忙走到大门口,便见到鬼谷子无精打采地骑着马往这边来。 严清赶紧迎了过去,说道:「师父,有没有夏依依的消息。」 「唉,麻烦了啊,麻烦了,夏依依在宫里被皇上打板子了,打完就直接给送到皇觉寺去了。」 鬼谷子一阵唉声嘆气,不管夏依依被打得有多重,只要送回了静苑,他就不会担心,他都能治好她。 可是现在送到了皇觉寺,他根本就进不了皇觉寺,即便是进去了,也没法将夏依依带出来,毕竟是皇上下令将她关进皇觉寺的。 严清心里一惊,皇觉寺,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简直都快比得上慎刑司了,这但凡进去的妃嫔,可没有一个人出来过。 「那怎么办啊?曹相爷可有办法帮忙?」 「没有,这次,就连贤贵妃都挨了训斥,被关禁闭了。曹相爷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皇上的眉头,以免惹怒了皇上,到时候将贤贵妃也一起送到皇觉寺去。」 严清皱了皱眉,好像真的没有办法了。 鬼谷子突然调转马头又往外走,严清连忙问道:「师父,你去哪儿?」 「去轩王府。」 「可是王爷不在府上啊。」 「找凝香、画眉,她们两个人有办法联繫到王爷。」只有王爷才能救得了夏依依,希望夏依依能挺个几天,等到王爷回来救她。 鬼谷子纵马跑得飞快,手中提着的灯笼里的蜡烛也被风吹得歪歪斜斜的,强风勐烈地灌进了灯笼里,将蜡烛忽的吹灭了,鬼谷子便只得摸黑往王府走去。 好不容易到了王府,被没有见到凝香画眉,不过马管家一听到消息也是急的不已,连忙宽慰着鬼谷子,说凝香和画眉在暗中保护王妃,他立马就会给王爷送信。 鬼谷子这才安下心来,回了静苑。 皇觉寺 夏依依睡了两个时辰,模模煳煳中,听到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那脚步声在一看到夏依依的时候,就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随即,那脚步声缓缓的走到了夏依依的床前,那人看着夏依依身上的伤,有些心痛的沙哑声轻唤了一声:「轩王妃。」 依依缓缓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眼前站着一个大约三十岁的尼姑,头顶光秃秃的,冒出头皮的一点点头髮可以看出来已经白了许多,瘦瘦弱弱的身子,身上的尼姑衣又脏又破,露在破洞外的皮肤没有一块好皮肤,浑身是伤,皮肤黝黑,脸上高高的肿起,似乎承受了不少耳光,她的耳垂上原本有个耳洞的,可是那个耳洞却被扯拉开来,直接将整个耳垂都分成了两半,想来是被人连带着耳环这么蛮力地往下扯,把肉都扯分离开来了。 依依暗暗皱了皱眉,这个皇觉寺的尼姑,下手真辣。 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沧桑和屈辱,唯独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子倔强和坚强以及隐忍。 依依总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眼熟,可是却想不起来她是谁,皱眉问道:「请问,你是?」 那个女人一听,便抬手捂住了嘴巴,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我变成这样,你不认识也正常。轩王妃,我是月儿啊,映月宫里的月贵嫔。」 「月儿?」 依依眼睛勐地睁大,依依仔细看了眼眼前的人,容貌轮廓确实是像月儿,可是记得月儿不过才十四岁而已啊,怎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就变成像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了? 「你真的是月儿?」依依依旧不敢相信,折磨催人老啊。 「嗯。」月儿痛哭不成声,呜呜咽咽地点了点头,泪水仿若决堤的河水一样泛滥,奔腾而出。她一直坚忍着,许多来这的人,熬不过去,都自杀了,可是她不能,她还想着要回宫,见见还没满月就离开娘亲怀抱的双胞胎女儿,嘉琪、嘉悦怕是已经长大了许多了吧,已经几个月了,能咿咿呀呀的叫唤了吧, 「我的两个女儿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去宫里见过她们?」 月儿那悲伤的眼睛,在提起两个女儿的时候,溢满了母爱的柔情光辉。 依依有些愧疚,自从春游那次在假山撞破了明安公主和阿木古力两个人的风流之事后,明安公主和她也有了隔阂,两人再没有见过面,依依也没有再去玉佳宫看望嘉琪、嘉悦两个公主了。 「你走了以后,她们两个在映月宫被奶娘虐待了,也没有人来告诉过我,你们的遭遇,我还是入宫了,想着去找你玩,才撞到了奶娘正在虐待小公主。然后我将小公主放到玉佳宫交给明安公主照料,明安公主很喜欢她们两个,照料得很好。我以前想来这里救你,可是我进不来,皇上也不许我来这里看望你。」 「她们被虐待?」月儿被她们被虐待的消息给震得一阵心痛,跌跌撞撞的向后退了两步,终是站不住,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她再次捂脸哭了起来,「孩子,娘对不起你,娘没有好好保护你啊。」 月儿一阵捶胸顿足,哭声震天动地,看得夏依依心里一阵唏嘘,真是个可怜而苦命的女人啊。 「吵什么吵?大半夜的鬼哭狼嚎,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个兇狠的女人使劲捶了捶门,粗声粗气的辱骂着。 月儿连忙止住了哭声,可是心里实在是悲伤,便一抽一抽的抽泣着,整个身子都剧烈的抖着,那瘦弱的脖子上两根立着的骨头深深的凸了出来,剧烈的颤抖着。 「她是谁?」依依听声音那个骂人的女人并不是住持,听她的动静,好像又回到了隔壁的房间里睡觉,应该是和月儿一样,是被惩罚关到这里的妃嫔,怎么会这么强悍呢? 在依依的认知里,关进来的人,不应该都是像月儿这样,被折磨得没个人形,没了胆子的吗? 月儿抽抽搭搭的回道:「她是仁空,原来的仁妃娘娘。」 「她以前的地位很高吗?」 「嗯,地位仅次于贤贵妃娘娘。因为有次得罪了贤贵妃娘娘,被皇上给罚到这里来了。」 依依点点头,对于这后宫里的妃嫔之争,她并不感兴趣,也不想深问下去,便是转移了话题,「你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 「活还没有干完,刚刚才把活干完了。」 「我这里有药,你拿去擦擦,效果很好。」依依从腰里拿出一些药膏来,伸出手来。 月儿伸出了手,想了想,又缩了回去,道:「不,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留着,自己用吧。只怕从明儿起,你也会跟我一样,旧伤没好又添新伤了。」 「没关系,我除了这点药,我还有很多。」依依笑道,如果用完了,就要凝香去静苑跟鬼谷子再要一些药就好了。 那个鬼谷子,自己的好药倒是瞒得挺紧啊,跟她这里拿了那么多的好药,他自己的药却捂着藏着,若不是她要被挨打,鬼谷子怕是连这个药,也不会拿出来给她了。 月儿这才感恩戴德的接过药来,给自己身上抹药,依依撇过脸去,不敢看她身上那斑驳的伤痕,触目惊心,看了着实难受。 「秋儿呢?」 依依记得月儿有个忠心的丫鬟秋儿,长了两颗小虎牙,当初还是秋儿去皇家祠堂求救,依依才跟她们认识的。 月儿抹药的手停了下来,头低沉下来,两行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声音哽咽:「她,死了」。 「什么?她……怎么会?」 依依勐地转回头,眸子倏的缩紧,才过了几个月而已,那个可爱的小丫头就死了? 「她怕我受苦,总是自己的活干完了,就来帮我干活。那个仁空就将原本她的活全都推给了秋儿干,秋儿不肯,她就打秋儿,故意将秋儿干活的东西损坏,还去住持那里告状,结果秋儿被住持毒打了一顿,重伤不治,熬了两天就熬不过去了,上个月死的。」 「仁空、住持。很好!你们很好!」 依依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狠狠的说道,草菅人命,真是罪大恶极。 月儿忽的想起了什么来,说道:「你怎么也来了?」 依依便将事情一一告诉了月儿,月儿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夏依依的胆子未免也太多了些,干出来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她们这些女子应该干的,若是月儿自己,她就绝对不会去干夏依依这样的事情,也难怪皇上会把她给罚到皇觉寺来了。 月儿摇了摇头,同是天涯沦落人,以前还想着轩王妃会来救她,现在看来,她们两个人都得死在这儿了。 「睡吧,明天还要干一天的活了。」 月儿嘆了口气,便走去了自己的那个床铺。 依依还想再问问她关于皇觉寺的事情,就已经传来了月儿的鼾声,看来是累极了吧,几乎是秒睡啊。还打鼾,身体状况也不好。 依依便眼眸一闭,管他呢,天塌下来,明天再说,先睡一觉,才有精神对付这皇觉寺里的牛鬼蛇神。 天还未亮,就有小尼姑在寺庙里开始撞钟了,月儿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却睁不开眼来,自己仿佛才刚睡下,都还没有睡饱,就又要醒来开始新的一天的干活了。 月儿打了一个哈欠,坐起身来,闭着眼睛穿上了鞋子,站起来,勐地摇晃了几下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她走到了夏依依的床前,摇了摇夏依依,说道:「轩王妃,你快点起来啊,要去大雄宝殿里集合点卯了,否则会被挨揍的。」 「不去,我伤得这么重,没法去。寺庙就这么大,我还能跑了不成,她们要点名,来这里点我的名。」 「可是你不去,真的会被打得很惨的,她们不会管你是不是轩王妃,她们根本就不把我们当人看的。你快点走啊,不然会来不及的。」 走廊外已经响起了那些女人急匆匆奔跑的声音,月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便伸手就去扶夏依依下床,说道:「我扶你去,你真的不能不去啊。」 依依甩开了她的手,说道:「你快去,时间来不及了,免得你也跟着受罚。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能应付得了她们。记住,你不必为了我而强出头。」 月儿有些担忧的看着夏依依,夏依依朝她点了点头,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月儿这才松开拽着依依的手,拔腿就往外面走廊上跑去,整个走廊已经空荡荡的了,就剩下月儿一个人狂奔的脚步声。 她似乎已经拼尽了全力往前跑,好似后面有一只兇狠的豺狼追着她,只要一追上她,就会将她扑倒、撕咬、消灭殆尽。 快点,再快点跑。 月儿咬着牙,快速的奔跑着,她觉得她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以前,她身上有伤,跑起来,伤口疼痛不已,根本就跑步快。似乎涂了轩王妃给的药以后,她身上的伤立马好了许多,也没有那么疼了,全身松快了不少。 月儿觉得跑起来,身边带起的风都比往常要强劲不少。 在第二次钟声响起之时,月儿一个飞奔,跨过了门槛,两个尼姑紧接着便勐地将殿门给关得严严实实的。 靠近门口就剩下两个空蒲团了,月儿连忙寻了个空蒲团跪了下来,心里嘣嘣乱跳,脸色因为奔跑而潮红,胸膛起伏不已,喘着粗气。好险啊,差点就被关在门外了。 月儿低沉着头,不敢看在人群前坐着的住持,生怕住持揪着自己卡着点才跑进来的事情责罚她。 住持微微抬眼,看了眼低沉着头的月儿身旁那个空蒲团,嘴角轻扬,「点卯」。 身旁一个小尼朝住持点点头,便拿出一本厚厚的花名册开始点名起来,那花名册上,已经被划掉了许多名字,秋儿的名字也同样在被划掉的行列中。 一个个名字喊出来,一声声答应,整个大殿里交错迴响着不同的声音。 月儿一直在担心夏依依的问题,没有听到小尼姑喊她的名字,旁边一个人偷偷的捅了捅她的胳膊,月儿连忙抬头,连声应道。 「你走什么神呢?大早上的,魂丢了?」那个小尼姑厉声呵斥道,恶狠狠的瞪了月儿一眼,便喊出了花名册里昨夜刚写上去的那最后一个名字:「依空」。 大殿里没有人回应,那些人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便纷纷转头四处寻找生面孔,一些人的脸上甚至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来,她们被皇上贬到这里来受苦,而那些妃嫔却依旧在宫里享受奢华的生活,这又来了一个妃嫔陪着她们一起过苦日子,她们的心里便平衡了不少,最好是整个后宫里的妃嫔全都送到皇觉寺里来,就更好不过了。 「依空」 那个小尼姑明明知道夏依依没在这殿里,却依旧拔高了嗓子再喊了一声。 人群里便有人低低的交头接耳道:「依空是谁?宫里有个依妃,或依贵人的吗?」 那些人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听说过名字里带「依」字的妃嫔。 月儿便是明白了,轩王妃夏依依在皇觉寺里的法号是「依空」,月儿便怯怯懦懦的说道:「轩王妃她伤太重了,下不了床。」 月儿音落,众人皆譁然。 轩王妃?这还是她们这些皇上的女人当中唯一一个例外啊,居然是轩王妃啊。 不少人冷笑,看来皇上的女人折磨完了,要开始轮到儿媳妇了,将来就是孙媳妇,这皇觉寺,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小尼姑厉声喝道:「月空,这里没有什么轩王妃,只有罪人依空。」 「是」 月儿怯生生的回答道,连忙往后缩回了脖子。 那住持立即站了起来,说道:「放肆,头一次点卯,就敢不来,当这里还是她的轩王府吗?来人啦,她走不动,就给我抬过来。」 三个粗壮尼姑立马撸起袖子就往夏依依的房间里赶去,每次一到教训新人的时候,她们就莫名的兴奋。 那一厢,凝香和画眉已经将剥好的豌豆悄悄的放进了厨房,又给夏依依铺上了已经洗干净的床单被子,又连忙着将夏依依的房间里打扫干净,好让夏依依住的舒服一些。 凝香给夏依依查看了一下伤口,又给她重新抹了些药膏,这药膏果然好,那些伤口已经将分离的皮肉又紧紧的长合了,甚至已经长出了粉红色的新肉来。 「凝香,回头去鬼谷子那里给我那些药膏来。」 「好」 「另外,今天有空的时候,把我室友的床铺和衣服都洗干净吹干了,送过来。」 「轩王妃,你刚刚才结识的新室友,你就对她这么好?」 「她是我的旧友,映月宫里的月贵嫔。」 凝香瞭然,点点头。 门外传来了几个急匆匆的脚步声,依依嘴角一勾,冷笑一声,来得可真快啊。 「你们两个先躲起来吧。」 凝香和画眉虽然有些不愿,但还是躲了起来。 那三个尼姑直接把门一脚就给踢开了,这一进来,就被这屋子里的洁净惊讶到了。 这屋里几乎已经都被打扫干净得一尘不染了,就连窗户的角落里都已经打扫干净了。而这屋里,除了那个月空,就只有这个重伤得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依空了。 那个月空,在这里住了几个月,每天忙着干活都忙不完了,哪里还有空打扫卫生?这所有人的屋子里都和月空的屋子里原来的模样一样,都是脏乱不堪的。难不成这屋里是这个依空打扫的? 「哼,你倒是有闲心躲在这里打扫卫生,连点卯都不去?你的派头可真大啊。」 一个粗膀子尼姑叉着腰,下巴上歪歪的长了一颗黑色大痣,那颗痣上还长了一根长长的黑毛,这个尼姑抬手捻了捻那根黑毛,瘪着嘴巴,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一副趾高气昂地派头教训着夏依依。 这个尼姑心里得意极了,她们这些尼姑本就是社会地位极低的人,若是在皇觉寺外头,碰见了那些妃嫔或是王妃,她们就得伏地请安,她们这一辈子都享受不到妃子能享受到的奢华生活。 可是进了皇觉寺,那些原本被捧在云端的高贵的妃子们,现在变成了阶下囚,她们这些尼姑的身份竟是比那些妃子还要高了,她们十分享受这种恣意虐待、欺凌这些妃子的快感。 依依懒洋洋的说道:「知道我还在这儿,你就可以回去復命了。」 「哼,我们是来叫你去大雄宝殿的。」 「去那儿做什么?」 「每天卯时就要点卯,随后,住持会给每个人分配活干,你不去,你是想偷懒?告诉你,来皇觉寺,可不是让你来享清福的,而是来赎罪的。」 「走吧,我去看看。」只怕自己不去的话,那住持怕是要把所有的尼姑都叫过来把她绑着去了。 那个尼姑得意的笑了一声,哼,现在就知道听话了,等会去了大殿里,住持一定会给你好看的。 那三个尼姑架着夏依依就往大殿上走去,凝香和画眉连忙暗中跟了去。 一进了大雄宝殿,依依一看,呵,里面居然跪了有差不多五十来人,居然有这么多的妃嫔被关在这里啊,而且还不计那些已经在这里死去的妃嫔。看来被关进皇觉寺的妃嫔可真不少啊。 这跟自己在宫里参加宴会时见到的那些高贵华丽的妃嫔不同,这里的人几乎都和月儿一样的惨况。 若是把这两拨人放在一起比较,那差别自然是如同云泥之别,一个高高在上,一个低低在下。 然而,这两拨人其实就是同一种人,只是她们处在的地方不一样而已,这拨人都是从那拨人弄过来的。 一个个,原本都是年轻貌美,家境殷实的官家小姐,一进了那看似富丽堂皇实则阴暗不已的后宫,便是变得命运多舛。 要么位及人端,傲世众人;要么跌入脚底,任人践踏。 依依不禁为这些女子感到可怜和可悲,她们都是这个社会的弱势群体。 依依没有跪下来,而是直直的站立着,即便身上的伤,让她很想躺下,但是,她却宁愿自尊的站着。 「跪下!」那个黑痣毛尼姑厉声喝道。 虽然夏依依在皇上等人面前下跪,那是迫于这个社会的皇权,而不得不做一些让步。可是这个寺庙里的尼姑,算个啥?居然在这里搞得像是她是皇后一样,在后宫里每天接受妃嫔的请安,然后训斥她们? 「你们不配。」依依冷哼一声,嘴角斜斜的冷笑一声。 「每一个刚来的人,都跟你一样。就像是她们,现在一个个的不也是老老实实的跪在我面前吗?」那个住持高傲的抬起了头,十分鄙视的睥睨了一眼殿内规规矩矩的跪着的众位原嫔妃,现在,她才是最高的掌权者。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来人,让她跪下。」 一个尼姑立马就拿了一个上面扎满了倒钉的木板,扔在了夏依依的面前,几个粗壮婆子上来就抓着夏依依的肩膀使劲往下按。 那个黑痣毛尼姑更是狠狠的一脚就踢在了夏依依受伤的屁股上,再一脚往夏依依的脚膝窝里踢去,想将她直接踢跪倒在那倒钉的木板上。 ------题外话------ 六一儿童节快乐!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大闹皇觉寺 凝香一见,躲在暗处用小石子打在了那个黑痣毛尼姑的腿上,她腿脚一软,便是直直的往前倒去,其他几个尼姑还没有来的及反应,黑痣毛尼姑的脸就已经直接倒在了那个倒钉木板上。 「啊!」 一声悽厉的惨叫声迴荡在整个大殿里。 那几个抓着夏依依肩膀的尼姑连忙松了手,就去扶黑痣毛尼姑起来。 可是整张脸都已经被密密麻麻的钉子戳穿,这一扶起来,整个木板便也扎在脸上一起带了起来。 这木板是有重量的,钉在脸上直往下掉,那个黑痣毛尼姑连忙用手托着木板减轻疼痛。 夏依依一看,别不说脸上其他地方被扎成马蜂窝,就是那双眼睛,眼珠子绝对已经被扎爆了。那个硕大的黑痣上满满当当的扎了三个钉子。整张脸都在哗啦啦的往下流血。 那几个尼姑便用了一拔,将木板给拔了下来,她脸上被扎的孔眼冒血的速度就更是快了。 「痛,啊!」 黑痣毛尼姑便用手捂着那张脸,痛苦的哀嚎着。 住持道:「快送她去找大夫。」 几人便是忙架着黑痣毛尼姑往外走,她的哀嚎声渐渐远去。 地上跪着的那些人瞧见这尼姑也遭了报应,她们平日里了没少受尼姑欺负,如今倒像是自己亲手报了仇一样,心里的郁结也舒缓了一些。 她们没敢当着住持面拍手称快,额手庆贺,却是一个个低下了头,低垂的眸子下流露出痛快的神色来。 住持狐疑的看了一眼夏依依,刚刚她的双手都被人抓住了,腿也没有动,应该不是她害的黑痣毛尼姑,难道真的是那个尼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我昨天要你剥的豌豆呢?」 住持先不跟她计较跪不跪的事情,她若是没有把事情做完,就有个由头好好惩罚她了。 「已经放到厨房去了,你可以派人去看看。」 住持便跟门口的尼姑使了个眼色,那个尼姑便噔噔噔的跑开了,一会儿就跑了回来,说道:「已经剥好放在厨房了。」 住持就更是狐疑了,她昨天伤的那么重,自己可是亲眼瞧见了她连说话都没力气,哪里还有这么大的精力将一整筐的豌豆剥完呢? 住持便是将怀疑对象指向了与夏依依同房而居的月空。 想来应该是月空昨晚帮她把豌豆剥好的。 哼,既然给你一个任务能两个人忙完,那我就给你两个人都忙不完的事。 住持便道:「既然你剥豌豆这么有技巧,那就应该发挥你的长处,今天之内,你和月空两人,把两筐花生,两筐黄豆,两筐玉米,两筐核桃,都给我剥好,没剥好就不许睡觉。」 「这么多?太多了点吧。这哪能剥完啊?」 「哪里多了?你的速度这么快,我相信你,以你的本事肯定能剥完的。若是明天早晨点卯的时候,你们两个没有将东西剥好,仔细我剥了你们两个的皮。」 住持厉声喝道,高高的抬起了下巴,用鼻孔看人,冷笑一声,别说她们两个人了,就是四个人也剥不完这些东西。夏依依不是傲气吗?我就要看看明天她完不成任务,她还能怎么傲气? 月儿当即就吓得瘫坐在地上,住持一向都是说一不二的,完不成任务的人,没有一个逃脱过住持的惩罚,只怕明儿这一顿罚是逃不了了的。 点完卯,便开始了早晨必须的一项功课--念晨经。 依依艰难地识别着经书上晦涩难懂的句子,跟着大家一起念着,念完了,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这经书上面写的啥意思。 念完经,院里的小尼姑便开始检查昨天交代给大家干的活,干完了的人才能去吃早饭,没干完的人,不仅没有早饭吃,还要挨一顿毒打。 依依屁。股疼痛不已,走路慢腾腾的,月儿便连忙扶着她去吃饭,月儿走得有些心急,依依缓缓的说道:「你做什么走得这么快?」 「去晚了,她们就要把饭菜收起来了。」 待依依和月儿走到饭厅的时候,就剩下两个小小的馒头的,那些配菜,已经被那些人给哄抢完了。月儿刚伸出手去抓那两个馒头,一只粗糙的手,便伸了过来,一把将那最后两个馒头给抢了去。 月儿连忙祈求道:「仁空,这是我和依空的早饭,求你把它还给我们。」 依依站在一旁,冷眼瞧着这一幕,月儿被抢了早饭,焦急不已,可是依依却一点都不心焦。 该她的,谁也抢不走。 仁空,就是昨晚上捶门的那个兇狠女人,昨夜听她的语气,就知道不是个善茬,今儿这一早,就开始找她们两个的麻烦了? 仁空虽然双手粗糙,可是那张脸却极力保养得算是好的,也洗得干干净净的,在这一屋子脸上乌漆嘛黑的妃嫔中,也就她的脸最为干净,看起来倒是还有一些妃嫔样子。 虽然有些憔悴和消瘦,可也看得出来,她原来必定是个美人坯子,果然在以前是极为得宠的嫔妃,难怪还能跟贤贵妃抗衡一阵子呢。 她高昂起头颅,对这个原本在宫中就不受宠的月儿更是瞧不上眼,仁空手上用劲,将两个馒头给捏得更小了,扁嘴对月儿说道:「你想吃早饭,也不是不可以,把厨房里的柴火噼了。」 接着仁空狠狠的瞪了一眼夏依依说道:「至于她?不仅要帮我噼柴,还没有早饭吃。」 月儿几乎要哭出来了:「仁空,我求求你了,我们自己今天的活就已经很多了,本来就干不完了,哪里还能帮你干活?」 「怎么就不能了?你以前不是干得挺好的吗?怎么她一来,你就干不了了?你说?昨天你是不是去帮她干活去了?现在都没有时间给我干活了?」 仁空将其中一个馒头一口就塞进了嘴巴里,一边狠狠的嚼着,一边怒气盯着月儿。 月儿哆嗦了一下,说道:「我没有,我昨天没有帮她干活,我昨天根本都没有看见……」 「月空!」 依依及时喊住了她,生怕她会将自己昨夜没有剥豌豆的事情不小心抖露了出来。 依依的手紧了紧,难怪这个仁空还能保养得这么好,而月儿都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原来是仁空将自己的活扔给了月儿干,所以月儿昨夜干活干到几乎要到后半夜才能干完回房间来睡觉。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仁空被寺庙里的尼姑欺负,转而就来欺负月儿,月儿谁都欺负不了,秋儿就只能帮着月儿。 而秋儿,虽是被住持打死的,却是被仁空给陷害的。 想到秋儿枉死,依依看向仁空的眸子里便蹿起了火光来。 依依缓缓的走到了仁空的面前,语调极为缓慢,仿若时间几乎都要凝固了,声音好似修罗王:「我有说允许你吃我的馒头了吗?」 仁空高傲又有些仇恨的看着夏依依,自己本来是宫里最为受宠的妃子,可谓唿风唤雨,在最受宠的那段时间里,就算是皇后,都要对她礼让三分。可是却因为贤贵妃在自己跟前,炫耀皇上送给贤贵妃的一只玉镯子,自己跟贤贵妃一时争吵,将她手中的镯子取下来直接摔碎了。 贤贵妃便去皇上面前告状,导致自己被皇上给罚到皇觉寺来了。 若不是贤贵妃,自己又怎么可能来这里受苦,而贤贵妃,在后宫依旧是如日中空,恩宠依旧。 她又怎能不恨? 虽然自己在这里奈何不了贤贵妃,但是老天有眼,竟然将贤贵妃的儿媳妇给送到皇觉寺来了,自己又岂能错过这个报仇的机会? 仁空使劲将嘴巴里的馒头嚼烂,从嘴巴里吐了一点沾满了唾液的馒头泥在手上,伸到了夏依依的面前。 「诺,你的馒头在这儿呢,还给你。」 仁空一脸傲慢,嘴巴一拧,横眉道:「你不吃是不是?我就偏要你吃下去。」 仁空瞧见夏依依这具虚弱的身体,只怕是自己一根手指头就能将她给戳倒了吧。 仁空作势就要上前去打夏依依,月儿上来抓着仁空的手连忙求饶道:「仁空,你就放了她吧,她刚来,啥都不懂,身子又受了重伤。」 仁空一把将月儿掀开,骂道:「滚,你少管闲事,小心我将你一块削。」 月儿身子极虚弱,失眠少,干活多,又吃得少,被她这么一推,整个人都往后趔趄了好几步,腰部撞到了桌角,疼得月儿直咧嘴,忙捂着腰揉了起来。 饭厅里其他的妃嫔见惯了仁空欺负月空的,竟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的,甚至都不往这边看,已经司空见惯了,没有什么稀奇的。她们还是赶紧吃好饭,干自己的活去吧,免得干不完,明天都没有饭吃了又要挨打。 仁空推倒了月儿之后,右手就上来要抓住夏依依,左手就要将那些馒头泥塞到夏依依的嘴巴里去。 依依身形一侧,躲开仁空的右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腕,另一只手捏住了仁空的嘴巴,使她张开了嘴巴,迅速将她的左手伸到她的嘴巴上,强迫她吃了下去。 虽然那馒头泥是仁空自己吐出来的,可是吐出来的东西再吃下去,着实噁心了一些,仁空噁心地直反胃。暗道自己刚刚一定是太大意了,才会着了她的当。 仁空便想反抗,可是被夏依依拽着的手根本就没有反击之力,她的手完全动弹不得。 仁空怎么也想不到夏依依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便想上脚去踢她,夏依依反手一个擒拿,就将仁空给按倒在桌子上趴着,夏依依将仅剩的那一个馒头拿过来一看,馒头已经被她捏得变形了,上面还印上了仁空的掌纹,看得依依一阵嫌恶,这个馒头,即便是给她吃,她也不愿吃了。 依依便将馒头抛给了月儿,说道:「去便桶里沾些尿来。」 月儿有些胆怯,劝道:「别了吧?这样不好吧?」 仁空便是叫嚣道:「你敢,我一定要到住持那里告你一状,让她剥了你的皮。」 「告状?就像你害死秋儿一样?」 依依恶狠狠的咬牙切齿说道,狠狠的啐了一口,一巴掌就打了上去,打得仁空嗷嗷叫。 月儿被依依的话一提醒,便想起了秋儿被仁空害死了,仁空又一直欺负她,她也是对仁空恨得牙痒痒,当即就拿着这个馒头跑茅厕去了。 待月儿拿来馒头的时候,那个馒头已经没有原来的模样了,被尿液浸湿了,上面还沾满了大便。 这一下,那些原本不关心这边情况的妃嫔便齐齐侧目,一副搬起板凳坐着看好戏的神情。 依依捏开仁空的嘴巴,便对月儿说道:「快,给她塞进去。」 仁空怒目瞪向了月儿,月儿有些害怕,哆嗦了一下,踌躇着不敢上前。 「你们在干什么?都躲在这么不用干活了吗?」 一声厉喝传来,那个总是跟在住持身旁的小尼姑走了进来,仁空连忙喊救命。 月儿吓得浑身颤慄,手一哆嗦,那个馒头就往下掉,依依眼疾手快的将那个馒头在半空中截住,在仁空开口喊第二声救命的时候,一把将那个沾满了尿液和粪便的馒头给塞进了她的嘴巴里。 那些看戏的妃嫔不禁一阵反胃,刚刚才吃的早饭差点就吐了出来。一看到小尼姑来了,连忙低着头,一窝蜂的往门外涌去,有一两个胃口不好的人,走到门外就再也忍不住了,一阵狂吐,就连隔夜饭都给吐了出来。 寺庙里的馒头本来就做得小个,又是那些妃嫔挑剩得最小的一个馒头了,刚刚又被仁空给捏紧紧的,这馒头就更小了。 依依抓起旁边的一碗水,就直接往仁空的嘴巴里灌进去,再勐地将仁空的脖子扬起来,逼迫她咽了下去,那个小馒头硬是被囫囵吞枣一般整个咽了下去。 依依将手上沾上的粪便和尿液在仁空的衣服上抹干净了,这才松开了手。 仁空连忙弯腰下去,用手伸进嘴巴里,使劲抠喉咙,迫使自己反胃,便将刚刚吞下去的东西给呕吐了出来。 那个小尼姑还是头一次见粪便从嘴巴里出来,也是一阵噁心。 小尼姑捂住了鼻子,便是对夏依一顿痛骂:「怎么的?一大早上的,皮痒了是不是?是不是想挨揍啊?」 依依便耸了耸肩,笑着说道:「哪能啊?仁空说她一个馒头吃不饱,要吃三个馒头,她刚刚咽不下去,我就帮她咽下去咯。」 「那这馒头上的粪便怎么回事?」 依依笑得一脸无害,「我哪里知道她还有这爱好,居然喜欢蘸酱吃,我就帮帮她咯。」 仁空呕吐完了之后,站起来,便对着小尼姑哭道:「妙真,她故意指使月空去茅厕里沾了粪便和尿液来,硬塞我嘴巴里。」 仁空看出来夏依依是一个厉害角色了,便将矛头指向了月儿,将月儿勐地往妙真跟前推,说道:「你说,事情是不是这样?」 月儿吓得哆哆嗦嗦的,便要跪下去认错。 依依连忙将月儿给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看向了仁空,用手在自己的鼻尖处挥了挥,将空气往仁空那里赶,瘪着嘴巴说道:「呃,你嘴巴都没有擦干净,说话真臭。」 仁空气愤不已,便是拿起桌上那碗刚刚没有喝完的水去漱口。 依依扁扁嘴巴,对着妙真说道:「你瞧瞧,这里的碗都被她这么玷污了,还怎么用来盛饭啊?我可也没有胃口再吃饭了。」 依依拉着月儿就走向后厨去搬花生,说道:「月空,我们赶紧去干活了,没空在这里跟别人瞎聊天。」 「站住,惹了事,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吗?」 妙真吼了一声,上前拦住了依依的去路。 依依兇狠的瞪着妙真,阴恻恻的说道:「我是阎罗王,最好别惹我。仁空欺负了月空和秋儿那么久,你有替她们出过头吗?怎么这会儿,你倒是替仁空出头挺快的?你闪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妙真抖了一下,继而稳住了心神,恶狠狠的说道:「哼,你在轩王府再怎么横,到了这儿,你就什么都不是,今儿,我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妙真拿着手中的鞭子就要朝夏依依抽过去,被夏依依一把将她的鞭子给夺了过来,随即就用鞭子将妙真捆了起来。 依依让月儿将今天要剥的东西通通都搬到自己房间里去。自己便将妙真绑着带到了住持面前,将那妙真直接往前一推,踢了她的后膝窝,将她踢跪在地。 住持的脸色沉了下来,厉声道:「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将她绑了起来?」 依依威严神色自然形成,一身气势浑然天成,扬眉冷声哼道:「住持好大的口气。本王妃要绑她,有何不可?」 「王妃?你莫不是忘了,我昨儿就已经告诫过你,这儿可没有什么妃子,只有尼姑。」 「住持,你莫不是呆在这山窝窝里呆久了,不知道这外头的世界了?王妃就是王妃,即便到了这皇觉寺,也还是王妃。」 「哼,那些个妃嫔刚来几天的时候,也跟你一样,端着个嫔妃的架子,梦想着哪一天能回了皇宫去,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回去,她们,终究都会死在这儿,永远也回不去。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依依不疾不徐地说道:「对,她们是回不去了,可是本王妃跟他们不一样,本王妃能出得去。」 住持倏的站了起来了,走了过来,用手狠狠地指着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白日做梦!」 依依嘴角微扬,睥睨了一眼住持那根气得微微颤抖的手指头,「你也别急着早下结论。最多十天,本王妃就能出去。你若是不信,本王妃现在就分析给你听,你听完,再决定要不要收起你这根碍眼的手指头?」 住持瞧着她嘴角的笑容,怎么就觉得这么慎得慌?而且她那蔑视的眼神,放佛自己若是不将这根手指头收起来的话,夏依依就会将这根手指头给砍掉? 住持恨恨的将手指头收了回来,心里有些打鼓,面上态度却依旧强硬,「哼,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我倒是要听听,你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依依呵气如兰,「首先,皇觉寺里其他的妃嫔,那都是皇上的妃嫔,即便她们以前再得宠,她们也不是皇后,不是皇上的正妻,说到底,就是个进不了皇家祠堂的妾侍。皇上要打要杀还是要罚,都随皇上的意。旁人阻止不了皇上做的决定。可是本王妃,可是皇上亲自赐婚,大花轿从轩王府正门抬进去的正一品王妃,入了皇家族谱的。哪怕是要休了本王妃,就连皇上都做不了,只有轩王才有资格做主,因为本王妃是轩王的女人,而不是皇上的女人。皇上将本王妃罚到这里来,不过是一时之气罢了。罚本王妃,是皇上的意思,可不是轩王的意思。那天本王妃来这儿的时候,你也听侍卫说了,是因为本王妃独自跑去西疆军营,才被皇上罚的。不过,他没有告诉你的是,本王妃并不是独自一人去,轩王可是派了人去保护本王妃的。而且轩王在受命去北疆打战之前,还特意绕了一趟远路去西疆看望本王妃。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本王妃在王爷的心里,占什么地位了。本王妃的丫鬟已经将本王妃被关在皇觉寺的消息传了出去。你说说,到时候,北疆打战的王爷,是本王妃的相公,而西疆打战的将军,是本王妃的父亲。他们两个势必会齐齐跟皇上施压。你觉得,皇上会为了本王妃一个女人,而让北疆和西疆无将打战吗?究竟是出一口气重要,还是江山重要?应该不会拎不清吧?」 依依缓缓的向前朝住持靠近,一双眸子里泛起了一股危险的信号,「你说,等本王妃出去了,应该怎么对付你呢?」 其实依依说刚刚那番话的时候,心里还有有些发虚的,虽然护国公有可能会为了她跟皇上请辞,但是,轩王,自己就不敢确定了。毕竟,就连派人保护自己去北疆,都是跟鬼谷子交换了才肯派人,轩王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在乎自己的安危呢。 也许,即便是凌轩知道了自己在皇觉寺,他也会无动于衷吧。 不过外人又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了,至少,凌轩赶去西疆见她一面的事情是真的,也许还真的能唬住住持。 一想起凌轩赶去西疆见她,依依微微皱眉,有些不太明白凌轩的心,究竟是什么意思。那天见到他的时候,他明明是那么热切的想看到自己,还温柔的给自己梳头。甚至在她提及许睿的时候,凌轩那怒不可竭以及心痛的神情不像是作假,可他为何却不肯派人来保护她呢? 依依摇了摇头,甩去了这一脑子的烦恼。 住持被夏依依的话给吓到了,夏依依的脚步越来越向她走过来,身子越来越靠近,眼中的危险信号也越来越扩大。 住持觉得这气氛太过压抑,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来气,这还是她头一次有这种恐惧的感觉。 依依缓缓的说道:「你有见过皇上的正妻,也就是皇后被罚到这儿吗?你又见过哪个王爷的正妻被罚到这儿?」 住持不禁往后退了几步,夏依依说得对,这皇觉寺里头关着的都是皇上的妾侍,要怎么处罚,那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可是夏依依却是轩王的妻子,不是皇上的女人,只要轩王在乎夏依依,那轩王开个口,皇上必定会放了夏依依。皇上将她关到这里来,不过就是夏依依说的,出一口气罢了,气出了,也就放她回王府了。 夏依依若是在她这儿少了一根汗毛,以轩王的秉性,只怕能将这皇觉寺都给掀了吧。 住持顿时就怂了下来,不再过问她绑了妙真的事。不过面上却依旧努力维持自己的尊严,冷哼道:「即便如此,但是皇上既然将你送到这了,在这期间,你就要听从寺庙的安排。我惩罚你们,可不是自己私自惩罚你们的,那是受了皇命的。」 住持便将皇上搬出来压夏依依,也好给自己壮壮胆。 夏依依莞尔一笑,道:「那是自然,既然是来这受罚的,自然要听从住持的安排了。不过,住持是不是应该看在本王妃有伤在身的情况下,酌量安排活干呢?」 既然夏依依递了个话,住持又有了个台阶下,乐得就坡下驴。 「既然依空伤得重,那便将今天要剥的东西,每样只剥一筐就行了。」 「如此,便多谢住持了。」 依依嫣然一笑百花迟,整个大雄宝殿里的那些铜塑镶金的菩萨似乎都被夏依依的笑容感染,那弥勒佛脸上的笑意仿佛更大了。 依依转身,睥睨了妙真一眼,得意地扬了扬眉,施施然离去。 妙真有些恨恨的跟住持说道:「住持,我们就这么放过她吗?你不知道她今天在饭厅有多威风啊,干了些什么事,她居然将沾了粪便和尿液的馒头硬塞到仁空的嘴里逼她吃了下去。」 住持将妙真的绳子解开,说道:「我看得出来,她不是个惹是生非的人,但绝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想必是那仁空先得罪了她吧。」 妙真咬了咬牙,仁空平日的所作所为她也是知道的,只是仁空的娘家时不时的给妙真塞些银子,妙真这才对仁空的欺负弱小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妙真若是没有收了仁空的好处,她还能这么纵容仁空吗?早就将仁空打得人不人鬼不鬼了。仁空还能保养得这么好?在这里悠然自得的过日子? 住持见妙真不说话,甩手说道:「快说,今儿为何闹了起来?」 妙真只得将仁空今天抢占馒头,又要月空和依空给她干活的事情说了。 住持冷哼一声,道:「我道是那个仁空怎么就天天这么轻松快活呢,原来都是让月空给她干活了。去,将仁空今天要干的事情加倍,亲自看着她干活,一定要是她自己亲手干完为止。」 「是」 妙真有些后悔,自己今儿真是狐狸没抓着,还惹得自己一身骚。 「住持,入寺当天就要剃度的,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将依空叫过来削髮?」 妙真有些恼怒,这个夏依依,一进寺来,又不知道给自己送些银钱巴结着,还敢将她当众绑了起来,害自己在全寺上下都丢了脸面。 夏依依不是漂亮吗?特别是她那一头乌黑髮亮的头髮,看得秃顶的妙真心里一阵嫉妒,就想看看同样秃顶的夏依依还怎么得意她的容貌。 住持狠狠的瞪了妙真一眼,勐地踢了她一脚,怒道:「你个榆木脑袋,你没听懂刚刚她说的话吗?她还会回轩王府的,你敢给她削髮?小心轩王削了你的脑袋。」 妙真委屈的扁了扁嘴巴,说道:「住持,她刚刚不过就是吓唬你的罢了,你还真相信啊?」 住持冷哼一声,「不管信不信,也得先忍她十天,到时候看看外头的反映再决定。总之,你们若是想保住你们这条小命,这十天,就别去招惹她。」 「哦」 妙真嘟囔着嘴巴,有些不高兴的走了,还是她头一次欺负人没有欺负成功,而住持,居然还真的就被夏依依给唬住了。可是妙真有些不乐意,她可是不怕夏依依,她才不信夏依依真的能回轩王府了。 这可是皇上下令关她进来的,轩王再怎样那也是儿子,儿子还敢忤逆父皇的意思? 月儿将要剥的东西搬进了房间,月儿疑惑的问道:「怎么刚刚住持不仅没有惩罚你,还将我们要干的活减半了?」 依依便将自己在大雄宝殿里说的话跟月儿说了一遍,月儿听了便是很高兴,「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要跟我一样死在这里呢?你能出去就好啊。」 依依心里暗暗的有些失落,自己那话也就是吓唬吓唬住持罢了,自己可没有十足的信心敢确定凌轩会来救她。不过依依没有将自己内心的这份担忧说给月儿听,以免她担忧。 依依暗自想了想,不能指望着别人来救她啊,哪能将自己的出去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呢?应该想办法自己出去。如果凌轩不肯帮她的话,她就自己出去。 月儿便是一坐下来就开始剥花生了,月儿的那双原本纤细白嫩的手已经变得十分的粗糙,手上长了老茧,还有好多伤痕,这才剥了几下,花生壳上便已经带了血了。 依依便去将门给插上门栓,将月儿手中的花生给拿走,轻声说道:「别剥了,手疼,赶紧睡觉吧。」 月儿愁眉苦脸的说道:「即便是已经减半了活计,可是也要不停歇的剥上一天才能剥完的,哪里能睡觉啊,剥不完,明天还是要被罚的。也许她们不敢罚你,但是却是敢罚我的。」 依依说道:「你放心,你好好的睡觉,保证明天早上我能将这些活都干完的。」 月儿连忙摆手摇头:「不可以的,我不能将所有的事情都扔给你去做,你会很累的,而且你一个人也干不完这些活。」 依依抿嘴一笑,轻轻的打了一个响指,凝香和画眉便从窗外飞了进来,月儿有些吃惊和害怕的看着进来的两个姑娘。 依依笑道:「月儿,你别怕,她们两个是我的丫鬟。」 凝香和画眉便过来朝月儿轻轻一福身,说道:「奴婢凝香、画眉见过月贵嫔。」 月儿闻声,几近哽咽。 她轻掩着嘴唇,咬了咬下唇,除了秋儿生前在这屋子里偷偷的叫她为月贵嫔,再也没有人这样叫过她了,她自己都要将自己的身份真的看成是尼姑月空了。 「轩王妃,你是打算要她们两个躲在这屋里偷偷的给我们干活吗?我昨天没有看见你剥豌豆,是不是她们两个给你剥的?」 「不是,她们两个这双小手,我还真捨不得让她们剥了,若是剥坏了手,蒋副将不得杀了我啊?」 依依憋了笑,嘴唇轻抿,讥诮地瞥了一眼凝香。 「王妃,不带你这么拿人家取笑的。」凝香通红了脸,跺脚说道,一边撅起了嘴巴,气唿唿的瞪了夏依依一眼。 「好像不仅仅蒋副将会杀了我,你的心上人也会杀了我吧?」依依再次补了一刀。 凝香恼恨地哼了一声,「你再这样,我就走了,再也不管你在这里受不受欺负了。」 「你走吧,我还有画眉呢。」依依毫不在意凝香这没有任何威慑力的威胁。 凝香话都放出去了,夏依依不仅不留她,反而还催她走。现在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跺了跺脚,背起一筐花生就飞出了窗外。 画眉则留在了屋内保护夏依依的安全,这扛东西回轩王府的苦差就交给凝香吧,画眉这么高的武功,干那种粗活,实在是有些掉价。 这只是画眉这么想而已,凝香可不是这么想的。 月儿有些惊讶,即便她和秋儿两个人从小一块儿长大,秋儿也极为分得清楚主僕之分,从来都是把自己当主子看的,哪里敢跟她瞪眼置气啊? 这凝香,竟然敢跟轩王妃吹鬍子瞪眼的,还敢威胁她,虽然这威胁也是半开玩笑的。但是作为一个丫鬟身份,是不可以这样跟主子说话的。 然而夏依依竟然没有一点点生气的样子,反倒是跟两个丫鬟打成了一片,像是姐妹一般。 月儿虽然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不过月儿在这里已经呆了几个月,过着人非人,鬼非鬼的生活,自己根本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月贵嫔了,自己过得比一个丫鬟还要下贱,哪里还能在乎那些个等级观念呢? 月儿道:「她把东西带走,去哪里剥啊?」 「她带回王府去,让那些王府小厮剥好了,就给我们送过来。来,我这还有药,你先抹上,赶紧睡觉休息,活计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她们会帮着搞定的。你好好的补个觉。」 「她这来来往往的,不会被发现吗?」 依依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画眉,你回答她吧。」 「不会」 简短意赅,嗯,十分符合画眉高冷的性格。 依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便跟月儿解释道:「这皇觉寺里应该都是一些普通的尼姑,并没有会武之人,她们发现不了我们武功高强的画眉,是不是这样啊,画眉?」 「嗯」,画眉对于夏依依称赞她武功高强很是满意。 月儿便是勐地跪了下来,满脸求乞,双眼充满希冀:「画眉,你武功这么高,能不能进宫把我的两个女儿偷出来?我就看一眼,你就送回去。我真的很想我的两个女儿,你帮帮我好不好?」
第一百七十章 捨不得她受苦 画眉连忙去扶月儿起来:「月贵嫔,奴婢办不到啊!」 「你不肯帮我?」月儿抬头,泪水无助的划下。 依依嘆道:「月儿,不是她不肯帮你,虽然画眉的武功高,可也不是登峰造极之人,那皇宫岂是她能随意进出的地方?且不说皇宫里那么多的侍卫,皇上他为了他自身的安全,也定会安排高手在皇宫各处暗中守卫的,画眉只怕是还没有进到第二圈宫门,就已经被暗卫杀了。」 月儿颓然的蹲了下去,将双手搭在双膝上,脑袋枕在双手上,一阵痛哭,双肩也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依依被她哭的有些难受,便蹲了下去,道:「要不我派人去跟贤贵妃说一声,要她找人给嘉琪、嘉悦画个画像,派人送过来,你瞧瞧画像,解一解相思之苦。」 月儿抬头,早已哭红了双眼,泪眼婆娑,那瘦削的双颊就显得更是没有什么肉了,皱巴巴的紧贴在颧骨上。 「多谢轩王妃。」 月儿站起身来,就跟夏依依行礼道歉,虽然看不到两个女儿真人,看看画像也好。 在月儿的脑海里,嘉琪、嘉悦还是未满月的时候的模样,自己每天都在幻想现在的女儿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会不会已经不记得她了?一想到这,月儿就觉得自己难受得紧。 皇上为何这么残忍,冷酷无情,将她们母女分开。她们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仅仅因为流言,就要惩罚她们。 一会儿,凝香便赶回来了,速度倒是极快,凝香还十分体贴的拿了两个食盒过来。 「王妃,月贵嫔,这是奴婢特意要王府的厨子给你们做的,我怕你们饿着,就要他们随便做了些简单的饭菜,等中午,再让他们做一些丰盛的菜餚。」 「多谢凝香」 月儿已经许久都未曾吃过好吃的了,别说好吃的了,其实每餐都没有吃饱过。道谢了之后就端着饭菜狼吞虎咽了起来。 「凝香,府里的厨子可会做药膳?」 「王妃,自然是会的了,那些厨子可是从御膳房出来的,而且王爷去年生病了,还特意挑了几个会做药膳的御厨呢。」 「那就好,你让他们给月儿做份药膳,补气血,癒合伤口。」 「明白了」凝香感慨王妃真善良。 月儿一时哽咽,饭菜含在嘴巴里,一时都咽不下去了。 月儿今天已经说了太多感谢的话,再说下去,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说了。夏依依真的为她考虑太多了,处处为她着想。 「凝香,你过来,我还有件事跟你说。」 依依将凝香叫到一旁,低声说道。 凝香微微皱眉,「王妃,什么事啊?」 「你给我在外头关注一下朝廷里有没有什么难题没有解决的,若是有的话,你就过来告诉我一声。」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看看我能不能解决那些朝廷不能解决的麻烦,我届时就可以用解决问题来请功,将功赎罪,我就能出去了。」 「不需要吧?奴婢已经写信告诉王爷了,王爷会想办法来救你的。」 依依认真的歪着脸:「你真的觉得凌轩会来救我?可是我怎么觉得他不会在乎我的生死啊?毕竟你们来保护我,可是鬼谷子用两批药交换来的。」 「虽然奴婢不知道王爷为什么会那么做,但是奴婢真的觉得王爷对你是真心的,王爷一定会想办法来救你的。」 「算了,我也不想将这赌注押在一个不靠谱的人的身上。求人不如求己,我还是先自己想办法出去吧,总之,你给我好好打听着。」 「行吧,不过,奴婢觉得王爷是真的喜欢你。」 「把月儿的床单等东西都拿回去洗了吹干送过来,去鬼谷子那里把药拿过来。再把这些东西分批拿回去剥吧。唉,我昨夜都没有好好睡觉,我吃完饭先睡了。」 依依吃好了饭,就小心翼翼的躺在床上休息,月儿这才肯相信有夏依依在,一切都能搞定,便放心大胆的躺上去睡觉去了。 两人甚至连中饭都没有去饭厅吃饭,躲在房间里睡觉。 那些妃嫔今天见夏依依整了仁空和妙真,夏依依居然啥事都没有,住持还减少了她一半的活,甚至将仁空和妙真一起罚了,仁空的活变成了两倍,妙真也要寸步不离的盯着仁空干活。 那些妃嫔也不知道夏依依究竟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就让住持帮着她了。 因此那些嫔妃虽然心里有些不平衡,可是却不敢去敲夏依依的门。生怕夏依依像对付仁空一样,给她们餵大便。 妙真本就恼恨夏依依绑了她,因此,妙真便故意将夏依依在大殿里跟住持说的话说给了仁空听。 仁空一听,就更是愤愤不已了,都是被皇上贬到这里来的,她凭什么就能回去?自己都已经在这儿呆了一年了,也没能回去。 仁空便将夏依依的话添油加醋的说给其他妃嫔听,以引起大家的愤慨来。 果不其然,那些人被仁空一阵鼓动,大家心里的委屈和不甘被逐渐扩大,吃了饭,就成群结队的一窝蜂往夏依依的房间赶。 「砰砰砰」,一阵勐烈的砸门声,夏依依揉了揉还有些困的眼睛,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侧耳倾听,屋外闹事的人还真不少。 月儿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她有些害怕,自己还是头一次大白天的不干活,在这里睡觉,若是被人抓住了,必定会被一阵毒打。 「怎么办?」 月儿自从夏依依来了以后,就事事都依赖夏依依了,月儿完全没了任何主见,就只等着夏依依给她些办法,让她躲过这次的责罚。 夏依依翻了个身,继续睡觉,说道:「别管她们,她们若是砸了门,门一坏,我们就可以立马跟住持好好说道说道了。」 「可是我们的活还没有干完,就在这里睡觉啊。」 「又不是要我们今天中午就干完,她们管的着吗?唉,你要是怕的话,那你就坐在那里假装剥花生吧。」 地上已经饭回来两筐已经剥好的东西了,还有两筐还没有送过来。 月儿便连忙坐下来,假装正在剥花生。 那些人敲了一会儿门,还没有见里头的人开门,仁空便大声喊着月空的名字,若不是夏依依一直压着月儿不让她去开门,月儿可就真的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胆怯了。 仁空见她们就是不开门,便怂恿了大家一起砸门,咚的一声,门便被仁空她们给撞破了。十几个妃嫔便如同破堤的洪水一般涌了进来。 仁空进来便见到只有月儿一人在干活,而夏依依则大喇喇的在睡觉。 仁空今天噼柴噼地那双手都快磨出血泡来了,连去喝水的功夫都没有,她在累死累活的干活的时候,夏依依居然在这里睡觉! 「依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这儿睡懒觉不干活。大家干活都是在屋外,就你们两个在屋内干活,原来是想躲在屋里睡觉。」 依依翻转身过来,撑着身子站起来,说道:「真是扫兴,大中午的就打扰我睡午觉。」 「好啊,你自己也承认你睡午觉了,这就好办了,大家把她绑了,送到住持那里去。」 仁空撩起手,就招唿着大家上前去绑夏依依。 夏依依挥了挥手,淡然一笑,不用劳烦了,我跟你们去就是了。 「哼,算你识相!」 她们十几人便将夏依依和月儿赶在人群的最前头,押着她们两个去见住持。 十几人吵吵嚷嚷的将夏依依和月儿带到了大雄宝殿。 住持皱眉看了看那些闹事的人,怒气说道:「你们在干什么?」 仁空便是因为自己今天站在理上,便上前说道:「住持,这个依空,根本就不是在房间里干活,她是躲在房间里睡觉,我们去的时候,她都还在床上睡觉,根本就没有下床来,还是我们要带她来见你,她这才下了床的。」 住持问道:「依空,是这样吗?」 依依施施然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是在睡觉,有什么问题吗?我已经把我自己上午该干的活干完了,那我就睡个午觉,养精蓄锐,下午再继续干活啊。只要我今天能将该干的活干完就可以了,至于我能快速的干完活,合理安排作息时间,她管得着我睡不睡午觉吗?我倒是想问问,我一上午,都已经干完了今天一半的活了,不知道这个闹事的仁空有没有干完一半的活了呢?」 依依一说完,就转头看向了仁空,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仁空没有料到夏依依见到住持,竟然一点都不惧怕自己睡觉被抓的事情,反倒将矛头指向了她。 仁空哪里就能干完一半的事情啊?她今天的活本来就突然增加了一倍,她噼了一上午的柴,活都还没有干完五分之一,被夏依依这么一问,她顿时就说不出口来了。 住持冷冷的问道:「仁空,你今天的活干了一半了吗?」 仁空顿时就害怕了,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没有。」 「没有你还闹什么事?还不赶紧滚去干活?」 仁空此时巴不得赶紧跑,免得自己受罚。 「慢着」 仁空十分绝望的听到了夏依依这声不怀好意的叫声,仁空不仅不慢,反倒拔腿就跑。 住持皱眉,仁空这跑得这么快,必定心里有鬼,立马厉声喝道:「站住!」 仁空差点摔倒,只得停了下来,她感觉自己背后的那两束目光,犹如芒刺在背。 夏依依朱唇轻启,「仁空,你跑这么快做什么?事情都还没有说完呢?你刚刚把我房间门给撞坏了,可是要怎么赔呢?」 仁空就知道她会提这一茬,便转过身来,指着那十几个跟着闹事的人说道:「是她们撞得,又不是我撞的,你要赔,就找她们赔。」 「别以为我在睡觉,就什么都听不见了,门外就你的声音最大了,一直在煽动她们闹事,你就是煽动此次闹事的头领。」依依继续将矛头指向了仁空,让她退无可退。 那十几个跟着一起闹事的妃嫔见仁空将事情全都推到了她们的身上,当即就不干了,齐齐出声指责仁空,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卸到了仁空的身上。 住持横眉怒道:「仁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唆使闹事,还将皇觉寺的门给撞坏了。来人啊,将她给我绑起来,鞭责四十。」 几个尼姑上来就要绑仁空,仁空一阵吶喊:「你们不能绑我,我爹一定会救我出去的,等我出去了,我就要你们好看。」 仁空也想学夏依依这招,如果自己也能出去,那她们就会怕了她。 只是仁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些尼姑给塞了布条到嘴巴里,将仁空给绑了起来,拖了下去。 住持可是不怕仁空的那些话,仁空都来这里一年了,她爹若是有本事将仁空救出去,也早就救出去了,何必还要等到现在。 「至于她们这些跟着一起闹事的,全都给我鞭责二十。」 那些妃嫔便是一个都不敢跑了,若是跑了,只怕会被打得更凶,她们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便也就生了奴性了。 她们暗暗咬牙,后悔自己为何要跟着仁空一起闹事。今儿早饭的时候,就应该能看明白夏依依不是个好惹的,自己作甚要去惹她啊。 那些人被带走了,夏依依便缓缓开口道:「住持还是早一些将我的房门给修好,免得我睡觉房间漏风。」 住持有些恨恨的看着她,缓缓开口道:「你还是安分些好,你若是出不去,将来,你就不是死在我的手中,而是死在她们的手上了。」 依依嘴角一勾,「你多虑了。」 便转身离去,完全不管住持看她的眼神有多可恨,似乎想上前咬她一口,却又隐忍着。 依依冷笑,如果自己出不去,只怕除了仁空,这个住持也会将自己这些天隐忍下来的怒气全都发泄出来吧。 依依刚走,住持便要尼姑去将妙真给叫了进来,妙真一进来,住持便用阴狠的目光瞪着她,一句未言。 妙真刚刚一直躲在暗处看着仁空去闹事,自然知道刚刚发生的什么事,见住持这样瞪着她,妙真的腿脚一软,便是跪了下去。 「说,你都干了什么?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去惹她吗?」 「我没有干什么啊?这不是仁空干的吗?」妙真假装无辜。 「哼,依空在这里说的话,你敢说不是你告诉仁空的?不是你故意指使她去闹事的?」 住持之前听仁空说的那句话跟夏依依说的话那么相似,便是知道是妙真告诉她的。 妙真身子一抖,说道:「我只是跟她说了夏依依狂妄不已的事情,并没有指使她去闹事啊,是她自己想不开去闹事的,跟我何干?」 住持冷冷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收了仁空家里的好处,背着我干了些什么事情,你若是再这么下去,我可会依照寺规好好惩罚你的,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妙真身子一抖,她自以为自己做事十分隐秘,干的天衣无缝,怎么住持会知道她收了别人的好处,当即就吓得不敢说话,连忙俯身下去,头深深的低下去,抵在了地板上认错。 「哼!」住持冷哼一声,拂袖转身,「还不快下去安排人修房门?」 妙真还在等着住持开口惩罚她呢,没想到住持就这么轻松的绕了她,妙真连忙拔腿就往外走。 妙真有些奇怪,怎么住持对待自己似乎一向都比对待别的小尼要宽容一些,若是别的小尼姑犯了她这样的错,肯定是少不得一顿通打了,而住持似乎很少打她。她也不明白,为何住持会对她这么好。就连自己暗中中饱私囊,住持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自己收受贿赂? 夏依依那边的房门一修好,夏依依便又要月儿继续睡觉。 睡了一整天,夏依依的精神也好了不少,就连身上的伤都已经开始结痂了。依依不禁感慨,鬼谷子的药还真的是灵光得很啊,真希望这药能有鬼谷子吹嘘的那么好,若是到时候,自己身上的皮肤都恢復如初,那就更好了。 凝香低低的说道:「王妃,奴婢打探到了,最近皇上在发愁南边的蝗灾。」 「哦?」夏依依顿时就来了兴趣,也不躺着了,连忙站起了身子。 「上个月,南青国爆发了蝗灾,可是蝗灾越来越严重,将南青国的粮食几乎都吃光了,那些蝗虫便全都往东朔飞过来,现在已经将南疆的十几个城镇的粮食都吃光了,现在又继续往北面扩张,大有要席捲整个东朔的趋势,皇上已经派了好几拨大臣去南边控制蝗灾,可是一个个都要手足无措,无功而返。」 依依点点头,「嗯,现在北疆和西疆在打战,正是急需军粮的时候,若是国内的粮食出了问题,百姓自己都没有粮食吃了,更不可能将家里的余粮上交征给国家的。只要军粮一断,西昌国和北云国就会不攻而破。皇上难怪会将控制蝗灾的事情放在重中之重了。对了,之前一直在南疆施压的南青国,现在可有何动静?」 凝香道:「南青国后来遭受了蝗灾,自己国内都有一大堆的麻烦事,哪里还有心思管东朔这边的事情啊?而且自从王爷公开了恢復健康的事情之后,南青国倒是收敛了不少,不敢举兵过来,不过他们现在集中精力在全国到处找王爷的解药。不过奴婢担心,如果王爷万一熬不过那一劫,南青国怕是会立即攻打东朔了。」 月儿听得云里雾里的,说道:「什么那一劫?」 依依怕她担心,便说道:「没什么,我现在得想办法怎么能控制蝗灾,只要我能解决这个事情,到时候,拿这个作为交换条件,必定能将我救出去。」 「可是你能解决大臣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吗?皇上又岂肯答应你?」 「我不能解决,难道制毒高手鬼谷子还不能解决吗?皇上也要想一想,这究竟是江山重要,还是惩罚我一个女人重要。」依依的眉毛笑得弯起,真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就这么摆在了自己的眼前,「凝香,你赶紧去静苑跟鬼谷子说这个事情,看看他能不能制造出那种能毒死大片大片蝗虫的药,而对人体没有伤害,或者少一些伤害的药。」 凝香点点头,嗖的一声就飞了出去。 月儿不禁感慨,怎么自己就没有这么武功高强的丫鬟呢?不然,自己这几个月,也能少受很多苦了。 北疆 夜影拿着一封卷得小小的纸条,刚刚他收到了凝香传来的飞鸽传信,是关于王妃的。可是上次,王爷就已经警告过他,不要再管夏依依的事情了。虽然夜影不知道王爷为何会这样,可是这两天,他却明显的感觉到王爷一点点的颓废下去了,想来王爷心里其实还是爱着夏依依的,而且他心里很受伤。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不是王爷抛弃了夏依依,而是王爷被一个女人给甩了,天啦噜。 夜影走进了军帐,军帐里有一股淡淡的酒味,王爷似乎喝的酒比昨天更多了。 凌轩的下巴上已经长出了一些胡茬,也没有心情剃掉,夜晚的北疆温度有点低,他依旧穿着平日里穿得那件单薄的黑色袍子,浓密的眉毛下,那双黑眸略显忧郁。 夜影咬了咬唇,不知该不该开口,站在军帐中几许时辰,也没有将手中紧拽着的纸条交出去。 「拿来」,凌轩微微抬眸,瞥了一眼踌躇的夜影,伸出了右手,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夜影暗暗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小纸条递了过去。 凌轩展开一看,那个熟悉的名字映入了眼帘,他的心里倏的收紧,有些隐隐作痛,他的唇角苦涩的一笑,真是个蠢女人,就知道她保护不好自己,被毒打一顿,还给送到皇觉寺吃苦去了。 夜影等了半晌,也没有听见凌轩开口,便也忍不住了,问道:「王爷,我们不出手救她吗?」 「救什么?她不是有人会去救她的吗?」 夜影暗暗一笑,王爷吃醋的劲可真是大啊。 「王爷,他若是能救,凝香又何必会来求救与你?而且,他还没有这个本事能就得了她。」毕竟夏依依不是被一般的人给关起来了,而是被皇上关起来了,许睿一个商人,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过,哪里就能在皇上那儿说得上话了? 「那跟本王有何关系?」凌轩的声音依旧清冷。 夜影暗想,王爷怎么会这么无情?虽然王爷平时确实是个冷血的人,可是自己很清楚王爷的性子,他若是一旦爱上了某个女人,必定会为了那个女人付出一切的,可是他现在的作风完全就不像是他自己啊。 夜影便想了一个牵扯的理由,「她被关进皇觉寺,那也是因为她是轩王妃,才会被送进皇觉寺的,普通百姓可不是送到那里去的。」 普通的百姓也就是送到衙门里去,皇觉寺里,只是关妃嫔的地方。 「哼,她若不是轩王妃,就她在干的那些事,皇上必定砍了她的脑袋。」 夜影扁了扁嘴,问道:「当真不管?」 「不管」 夜影便悻悻的走了,转身出去就找到了白澈,问道:「我问你,你若是爱上了一个姑娘,然后两个人分手了,要是那个姑娘处于危难之中,你会不会伸出援手帮她?」 白澈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书,站了起来,走到了夜影的身前,一双眼睛笑得眯缝着,将夜影上下扫了一边,嘴角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呦呵,我们的小冷面也动情了?告诉我,你究竟爱上了谁家的姑娘?要不要我去给你拉拉线?」 白澈笑得一脸灿烂,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做顿悟状:「唉,我真是傻了,还说给你牵线呢,你都说了分手了。咦?你都已经分手了?我怎么没有瞧见你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夜影皱了皱眉,说道:「你说什么呢?我哪里谈恋爱了?我说的是王爷和王妃。」 白澈顿觉失落,怏怏的坐回了椅子上,摆了摆手说道:「不是你的事啊?那我就不感兴趣听了。王爷和王妃的事情,唉,我早就知道了,他们两个分了,那也是迟早的事情,不是我说,就许睿那个人,手无缚鸡之力,又没有什么头脑的,我都看不上他,真不知道夏依依怎么就看上他了,一定是脑子有毛病。」 夜影嗤笑一声,白澈这是在说他自己吗?手无缚鸡之力?若是说头脑嘛,还真的不知道白澈和许睿的头脑谁更厉害,从上次元宵灯谜会上来看,许睿比白澈厉害。论经商,许睿厉害一些,不过白澈却是个彻彻底底的财迷。但是论排兵布阵嘛,白澈厉害一些,毕竟许睿没有上过战场,这一方面还看不出来。不知将来许睿若是上战场的话,他跟白澈两个一比较,还不知道谁胜谁负呢。 夜影轻咳了一声,道:「谈恋爱的人可不是我,以我看,是你吧,而且还不是一个,是两个啊。」 「什么意思?」 白澈皱眉,看着夜影一脸奸笑,难道他说的是自己? 「对啊,有两个人给你写了情书过来。」夜影摇了摇手中的两份信,从信封上的娟秀字迹来看,确实是出自女子之手。 白澈晃了晃脑袋:「你莫要拿我开玩笑了,谁会这么无聊给我写情书啊?该不会只是我的家书吧?」 白澈的脑海中闪过了那个一直暗恋着他,甚至在公开场合都紧紧的跟着他的林姀。她倒是有可能,可是她不是一向都很内敛,不会主动写情书追求他才对啊。 不知为何,白澈的脑中居然闪过了另一个身影,就是他刚刚口中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没有什么头脑的许睿的妹妹,许碧瑶。 以许碧瑶的泼辣性格,她要是喜欢哪个人,绝对会主动写情书追求的,可是许碧瑶每次一见他,都会把他当成他哥哥的敌人,将他一阵痛殴,又怎么可能会些情书给他呢?写信骂他还差不多。 夜影笑道:「家书?呦,还没有过门呢,就划分到家书的行列了?」 「去去去」白澈挥了挥手,白了夜影一眼,他怎么也喜欢这么损人了? 白澈拿过夜影手中的两封信,信封外没有署名,他便将两封信拆开来,先不看内容,倒是急急的翻到了最后一页,去看那个署名。 果然是这两个女人。 不知为何,白澈却将那许碧瑶的信率先拿起来看,白澈有些不明白,自己这是受虐狂吗?被许碧瑶又抓又挠的还不够,还要看她特意写过来骂他的信。 果不其然,前半封信都是骂他的,可是后半封信,就是开始唠叨了,要他多注意点,别死在了战场上。看似嘴巴毒,透过字里行间,却仿佛看见了许碧瑶嘟囔着嘴巴,不屑的写下了这封信,眼中却隐含了对他的担忧。 白澈将信扔到一边,冷哼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夜影几乎要噗出一口血来,这白澈,可不是一点点自恋啊。一般这句话都形容男的喜欢上一个比他要好的女人,可是白澈却反过来了。 白澈看了第二封信,林姀依旧如以前所见的那样,温柔软语的,隐晦的诉说着自己思念之情,又细细的叮嘱他要注意身体云云。 白澈将这封信也给扔到一边,扁扁嘴说道:「无趣」。 夜影哼了一声,说道:「你究竟喜欢哪个啊?」 「两个都不喜欢。」 「说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王爷都已经成亲了,你也该成亲了。」 「你怎么不成亲啊?而且王爷,以我看,他那成亲了,跟没成亲一样,估计他都还没有跟夏依依圆房吧。」白澈扁着嘴巴说道,一副自己啥都清楚的样子。 嗖!一把小匕首飞了进来,直接插在了白澈的髮髻上。 白澈吓得立马弹跳了起来,接着就躲到了夜影的身后,失声大喊道:「有刺客啊!」 夜影将吓得脸色灰白的白澈从身后拎了出来,将他扔在了王爷跟前,没有说话,只是眉毛轻扬,给了白澈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谁叫他背着王爷说王爷的坏话呢,可巧了,王爷正好来这里。 白澈恨恨的瞪了一眼夜影,夜影这傢伙肯定是故意的,以夜影的功力,不可能察觉不到王爷的到来,却不阻止自己,由着自己满口胡言的说下去,踩了王爷的痛处。 呜呜,夜影肯定是嫉妒自己有两个女人追,而他一封情书都没有,才会这么故意坑害他的。 白澈一想,自己真是苦逼啊,怎么就跟这样的坑货做了朋友啊。 凌轩周身寒气四起,白澈这时皮松了是不是?居然敢在军营里就这么说他的坏话,这儿可不是在王府,王府里那些下人听了也就听了,不会传出去。而这军营里头可有不少奸细,到时候传到各国去,说他成亲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爬上王妃的床,自己就成了别人的笑柄了,还怎么立威啊?自己「战神」的名号,还要不要啊? 白澈感受到了王爷的寒气,连忙苦吧着脸说道:「王爷,刚刚是夜影故意引我说那句话的,我那只是开玩笑而已。」 「去,将明天伙房里要炒的土豆切丝。」 「王爷,平时土豆不是都吃块状的吗?」 「明天吃土豆丝。」 噗,白澈一口老血差点就喷出来了。 军营里这么多的人,平时为了能早点做好饭菜,都是怎么粗糙怎么快就怎么做,所以土豆都是切大块状,这明天居然吃土豆丝,还是要他一个人切。 故意的,王爷绝对是故意的。 整个军营的土豆丝啊,就算他今天晚上不睡觉,那也切不完啊。 「还不快去?」凌轩斜斜的瞟了他一眼,白澈吓得腿肚子都开始抽筋了,连忙拔腿就往外走。 白澈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王爷跟夜影说道:「将这封信交给皇上」,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要快。」 噗哧,白澈嗤笑出声,王爷还是捨不得王妃受苦啊,王爷已经保持不了高冷的性子了,一听见夏依依受苦了,立马就给皇上写信了。 白澈的笑声引得凌轩有些不悦,又一把匕首飞出,白澈的髮髻上就又多了一把匕首,白澈腿一软,差点瘫倒。 王爷啊,你就算是武功高,也不能这么玩啊,隔着帐篷飞我,要是哪一天失手了呢?我这颗脑袋可就像一个西瓜一样要爆裂了呀。 白澈连忙拼命的往伙房跑,再不跑快点,王爷的第三把匕首就要飞出来了,自己头顶上的髮髻那么小,可扎不了那么多的匕首。 静苑 鬼谷子拉着严清又在厨房里研制新药了,严清打着哈欠,唉了一声,师父这么喜欢睡懒觉的人,每次只要一遇到夏依依的事情,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不吃不睡的研制药了。 「师父,我们就不能明天研制药吗?这蝗灾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明天早点起床来,精神好一些了,再研制药啊。」 「你以为老夫是为了蝗灾才研制药的啊?」 「啊?师父,我理解错凝香的意思了吗?我们现在难道不是要研制毒死蝗虫的药吗?那你在研制什么药啊?」严清有些困惑,自己应该没有理解错凝香的意思啊,凝香就是说要他们早点研制出药对付蝗灾啊。 鬼谷子一个爆栗就弹在了严清的脑袋上,骂道:「你个榆木脑袋,老夫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徒弟啊?那蝗灾跟老夫有什么关系?老夫炼药治蝗灾,又不是皇上花重金来请老夫,老夫这么忙活干啥?还不是为了拿这个药去交给丫头,好让丫头有资格跟皇上提条件,让皇上放她出来吗?」 「哦,是这样啊,那赶紧炼药吧,早一刻把药研制出来,她也少受一点苦。」 鬼谷子这才满意的看了他一眼,嘟囔道:「也算还有一点良心。」 严清耷拉着耳朵,师父啊,我啥时候没有良心过了? 翌日清晨,依依点卯念经之后,再次去饭厅的时候,再也没有人敢抢她和月儿的早饭了。虽然依依有王府的饭菜吃,不屑吃这皇觉寺里的饭菜,不过,还是要做做样子去饭厅里拿伙食的,免得别人起疑心,哪能天天不吃饭啊。 那个仁空昨儿被打了一顿,然后又没有完成噼柴的任务,又被责罚了一通,此刻正饿着肚子在后厨砍柴,恨恨的瞪着夏依依悠然自得的身影。 依依拿了早饭回房间,照例将今天的活计交给凝香去解决,自己则怡然自得的在皇觉寺里闲逛。 这皇觉寺说起来,还真是大,而且气派,虽然里面像是监狱一样关着这些妃嫔,但是却建造得十分的阔绰,皇家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会建造得十分宏伟。 依依走了一会,便疑惑的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院门,院门上了锁,可是透过门缝却能看见里面有人影活动。依依皱眉,这里面是谁啊?那些妃嫔都是像依依一样集中关在那一边的,这里怎么还单独关了一个人? 正想着,一个声音传来,吓得依依打了一个激灵。 ------题外话------ 小剧场 白澈一个人苦逼的在伙房里切土豆丝,一边切,一边说:「什么仇,什么怨啊?居然要我来切土豆丝。」 老远的凌轩眉毛一抖,就是要治治你这张破嘴,祝你以后也爬不上老婆的床。 凌轩心一阵痛,本王啥时候能爬上夏依依的床啊?
第一百七十一章 红颜劫 「你是谁?你来这儿做什么?」 那个声音苍老而粗糙,仿若来自地狱里的一般。 一张十分丑陋的容颜从门缝里透过来,那张嘴长得歪歪扭扭的,朝天住鼻孔,鼻孔十分粗大,倘若挖鼻孔的时候,两根手指头都能同时插进同一个鼻孔里头了。额头高高的凸起,仿若老寿星的高额头一样,只是她这个高额头竟然不是那么高的匀称,而是有些歪到一边去了。她的牙齿长得也不好,参差不齐的,一张口说话,那满口的黑牙都让夏依依有些噁心。她的背也是高高的驼起,整个人本来就矮,这一陀,就更是少了半截身子似得。 只怕这就是现实版的《巴黎圣母院》里的阿西莫多了吧。 依依极力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惊讶和害怕,平静地回答道:「我是轩王妃,我不过是在皇觉寺里到处转转,无意间走到这里来的,并是不特意过来的。」 「轩王妃?轩王是谁?轩王多大了?是不是璋朝40年五月初二出生?」 「不是啊。轩王他今年就要十八岁了,是七月初六出生。」 依依皱了皱眉,这个老妪竟然连轩王都不知道是谁?那她所说的璋朝40年五月初二出生的人又是谁? 那个老妪轻轻嘆了口气,道:「皇上可还好?」 「皇上很好。」依依暗暗咬了咬牙,好什么好?皇上身体康健,确实是好的很,可是皇上的心不好,不然就不会把她给关到这里来了。自己被他关了,还要说他好,这话真是说得十分的违心。 「几个皇子可还好?」 「都很好啊」 当然,除了轩王。 依依看这老妪的年纪,好像是七十岁了。不过鑑于自己之前对月儿年龄的错误估计,夏依依便是觉得关在这里的人都会被折磨得看不出原来的年纪。很有可能这个老妪并没有七十岁这么老。 「请问你是谁啊?为何被关在这里?」 依依也有些好奇,这个人是不是皇上的妃嫔呢?可是为何不跟其他妃嫔一样关在同一处?却是单独关在这里?而且那些妃嫔都十分的漂亮,皇上一向都只喜欢美女,没理由纳一个连夏依依都觉得十分丑陋噁心的女人为妃吧。 那个老妪已经被关在这里许久,都没有见过除了住持以外的任何人了,这个时候,见到夏依依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孩,不害怕她的容貌,还肯关心她,愿意跟她聊天。她便十分高兴,正要开口跟夏依依说道说道她的身世,夏依依也来了兴趣,翘首等着那个老妪解答她的疑惑。 「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回去干活?你的活若是完不成,少不得要挨打。」 住持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也跟着过来了,阴沉着脸,看向夏依依的眼神充满了防备和狠歷。 那个老妪一见住持来了,连忙转身跑回了屋子。 依依被人打断了自己听故事,有些不悦,转头看向住持,扬眉道:「你犯不着干活来威胁我,我高兴干活就干,不高兴干活,我就不干,你还能拿我怎么的?」 住持狠狠的暗自咬了咬牙,说道:「依空,你别以为你就真的能出去,整日里端着个王妃的架子,到时候你出不去了,看你这脸往纳而搁?」 依依笑道:「往哪儿搁?还不就是挂脸上搁呗。」 依依转身就走,独留住持一个人在后面瞪着夏依依的背影暗暗啐了一口,哼,你若是出不去,我就狠狠的整你一顿。 依依回了房间,凝香就连忙上来说道:「王妃,谷主已经找到了治蝗灾的方法。」 「哦,什么方法?」 他炼出了一种药,只要兑上水,喷洒在农作物上,蝗虫一吃,就会死了,而这种药,只要经过雨水沖洗几遍,就会从农作物上被沖走,人还是可以吃那个农作物的。 「好,你现在立马就传信进宫,就将我的要求一併提上去,我就在这里坐等皇上来找我。对了,你也别让王府里的小厮做那些活计了,全都搬回来,就放在这里摆着吧。」 「这活不干完,住持会罚你的。」 依依睥睨了她一眼,道:「我今儿就出去了,明天早晨都不在这儿点卯了,我还干这活干什么?」 「你真的觉得皇上能答应你的要求?真的会放你出去?」凝香有些担忧,若是皇上不答应。只怕夏依依还在在皇觉寺里多呆一些时间了。 依依胸有成竹道:「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能出得去。就算万一他不同意,那你们晚上再加班干活就是了嘛。」 月儿连忙说道:「不行的,轩王妃,你明天是出去了,可是我还出不去,我明天还有点卯,她们还是会检查我干的活的。」 因为她们两个的活是绑在一起的,如果夏依依走了,这未完成的活,必定就会算帐算到月儿的头上了。 「这样吧,让他们干一半的活,若是都干完了,就有点假了,她一个人哪能干得了那么多的活?」 依依皱了皱眉,说道:「这样,我明天跟皇上求求情,看看能不能将你也一起放出去。」 月儿高兴地连连点头,道:「好,谢谢轩王妃。」 依依本来只是想去尽量一试,也算是对月儿尽了一份心。本来还想跟月儿说清楚,以皇上那性格,只怕是同意的可能性很小,只是夏依依一看到月儿那充满希冀的眼神。这到了嘴边打击月儿的话,就咽了下去,自己实在是不忍心这么打击她,让她这么高兴一会也好。 「你现在就传消息给皇上。」 凝香点点头,就按照夏依依的吩咐去办了。 夏依依便是在屋里躺下来休息一会儿,只怕等自己出去了,就要忙着解决蝗灾的事情了,就不能好好的休息了,趁着这会儿有空,就多睡一会儿。 凝香的办事效率很快,夏依依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宫里就派了太监过来。 一个小尼急匆匆的跑到了大雄宝殿里,跟住持禀告道:「住持,我看见宫里又有马车来了,已经快到门口了。」 住持一听说又有马车来了,嘴角威扬,眉头一挑,立马就来了兴致,夏依依在这儿,自己可是没有吃到什么好处。没想到皇上这就又送了一个人过来了。 以前送过来的都是皇上的女人,自从送了一个儿媳过来后,现在住持连对马车里送来的人的身份都有了新的猜测方向了。 「走,去瞧瞧去,又有哪个贵人变成了低贱的囚徒。」 住持连忙带着妙真及一众尼姑就往皇觉寺走去,还未等公公上来敲门,就连忙打开了大门。 住持有些奇怪,怎么这次来送人的不是常来的那两个杖责的侍卫了,反倒是两个公公。 「公公,这次又是送了个什么人过来?她犯了什么事啊?」 「住持,咱家可不是送人过来的,是来接人的。」 住持的眼珠子差点就给吓得掉了出来,从来都只有送人来,没有接人走的。这可是头一遭啊。 还能接谁?肯定是那个每天端着个王妃架子,说她肯定能出去的轩王妃呗。自己之前还想着等个十天看看情况,看她能不能出去,若是不能出去,再对她动手。 可是没有想到,三天都没有过完,她就已经能出去了。 但是住持的心里却十分的不甘心,此刻,她宁愿来接出去的是别的妃嫔,也不愿是夏依依。 住持便笑笑的问道:「不过过来接的人是哪个?」 「轩王妃」 住持一听到这个答案,不禁吸了一口气,果然是她。 「不知为何又要放她出去?以往可没有这个先例,被关进来的人,都是被关到死的。」 住持狠狠的咬了咬牙,就连说话的神情都变得有些狠歷和不甘。 公公冷哼了一声:「谁说被关进来的人都要被关到死?什么时候关人进来,又什么时候放人出去,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旨意。哪里轮得到你一个住持在这里妄加揣测圣意?」 住持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这个公公的话的意思,不就是以后也有可能会将其他关进来的妃嫔也给放出去?那她这么折磨那些妃嫔,等她们出去了,还能有她的好果子吃? 那公公便是要住持带路去接夏依依出去。 那些妃嫔见到公公来了,都窃窃私语道:「这会儿,不知道又是送了哪个妃嫔过来?」 仁空一见又要有新人来了,心里便是高兴了,现在有夏依依在护着月儿,连个给她干活的人都没有了,其他的那些妃嫔又不是好欺负的。若是这回儿来了个新人,她一定要好好的拿捏住,让那新人给她干活。 仁空扁扁嘴道:「可指不定又是一个王妃给送进来了呢。」 众人便都好奇起来,纷纷侧面,往住持这边瞅过来,可是却没有见到有新人过来啊。 住持心里正在窝火,这些人却又多往她这边看,便恼怒的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干活?」 不知为何,住持却不敢再说出「仔细你的皮」这句话了,她心里有些发毛,总觉得这些妃嫔中还会有人像夏依依一样能重新回到原来的身份地位去。 依依听见了来人的脚步声,便连忙起床,开门出去了,以免住持跑进屋里来看。 那公公见到夏依依,连忙跪下行礼道:「奴才参见轩王妃」。 这公公可是代表皇上的意思来的,这一跪,不就是说明皇上还是承认她这个轩王妃的吗? 依依斜眼瞥了一眼站的直直的住持,那住持嘴角抽了抽,这夏依依,这就要开始寻仇了吗? 住持害怕公公回去后,去皇上面前参她一本,便连忙跪了下去,恭敬的行了礼。 夏依依这才满意的冷哼了一声,让他们都平身。 「住持,你说,我今天的活可是一点都还没有开始干呢?我那活可怎么办啊?不行,我还是留下来把今天的活干完再走吧。」依依眨着一双十分真诚的眼睛看着住持,随即又对公公说道:「公公,你先行回宫吧,劳烦你跟皇上说一声,我这边还没有做完住持吩咐下来的活,等我做完活,再去宫里。」 公公也是个人精,十分的上道,连忙说道:「哎呦,王妃啊,您这金枝玉叶的,谁敢给您活干啊?住持,你说是不是?」 住持憋了一口气上不来,脸上悻悻地说道:「那是自然,免了。」 「那月儿呢?」 「今儿派下去的活计,她完成一半就可以了。」 「那还差不多,不过往后,可别让人再欺负了她去,我省不得还要再来看望她。」 「是是」 住持忙不迭的答应着,只是心里却有些不痛快,这种仰人鼻息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依依这就大张旗鼓的跟着公公出了皇觉寺,那些妃嫔嫉恨不已,特别是跟夏依依有仇的那个仁空,更是眸子里的火焰都堪比火焰山了,熊熊燃烧了起来。没有想到,她真的能回宫。 回了宫。 皇上开门见山的就问道:「你真的能解决蝗灾一事?」 依依笑道:「那是自然,臣妾可不敢欺君,否则,臣妾的方法若是不奏效,皇上还是会将臣妾再关回皇觉寺的。」 「有没有效,你现在就展示给朕看。」 皇上拍了拍手,就有一个太监拎了一个笼子进来,笼子里装了上百只蝗虫。一只只的在里面胡乱的蹦跳着,有的还用几个脚抓着笼子,挂在笼子的杆子上,唧唧唧唧的鸣叫着。 皇上这些日子一来,可是被南边的蝗灾给头疼不已,现在那些蝗虫几乎要将南边的食物都给吃光了,便都开始往北边迁移,现在京城这边都已经开始出现了数量较多的蝗虫了,若是再不控制,一定会席捲整个东朔的。 那就真的没有任何粮食了,还能拿什么去打战啊?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没有了粮草,这打战,就必定输了。 皇上再次感受到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能帮他解决这个燃眉之急,他整日里焦虑不已。 今儿,一听到消息说,夏依依有办法解决蝗灾之事,即便她明确表示她解决这个事情是有条件的,就是想从皇觉寺出来,皇上也觉得这个交易是很合算的,虽然他并不想将夏依依放出来。 此刻,皇上正将整个东朔全部的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个小小的女子身上。 夏依依莞尔一笑,道:「皇上,请给我拿一个花洒和几片菜叶过来。」 「李公公」 皇上沉声唤道,李公公连忙便安排人去准备东西,一会儿,东西便准备好了。 依依将囊中的药倒入了花洒,灌满了水,将混了药的水撒到菜叶中,便将那几片菜叶子给扔进了笼子里。 那些蝗虫一见到菜叶子,便蜂拥而至。 不一会儿,那些蝗虫便将几片菜叶子给消灭殆尽,有些还没有来得及抢食,就只得在一边唧唧的叫着。 祸兮福所倚 那些吃了菜叶子蝗虫都开始不停地煽动着翅膀,痛苦的挣扎着,抽搐着,不一会儿,就扑棱不动了,掉了下去,趴在笼子里一动不动。 转瞬间,刚刚还装满了的笼子,现在就只剩一半多的蝗虫了,它们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同伴才吃了几口菜就死翘翘了。更是庆贺自己刚刚没有吃到,所以才保住了命。 李公公连忙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这个方法果然好啊,这才一会儿,就能将这些蝗虫给消灭了。皇上,现在这蝗灾可算是能解决了。」 皇上却没有李公公那么高兴。 皇上说道:「夏依依,这办法虽然好,可是灭了蝗虫以后,这些农作物可是要就给人吃的。这药物毒性这么大,会不会人吃了以后就中毒了,甚至死亡?」 「不会,这个药的剂量非常小,只要农作物被雨水沖刷几次,或者吃之前洗几遍,就不会有害了。」 皇上却依旧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若是说毒药,宫中可不乏能毒死人的毒药,能毒死人,自然要想毒死一只蝗虫那是最简单不过的了,只是这要将被毒药浸染过后的农作物再给人吃,还要保证人没事,这就难了些。 依依见皇上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依依的嘴角抽了抽,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她再亲自吃一下,确认这药对人体无害吗? 依依将菜叶子直接扔进了花洒里,沾上了那些药。再将菜叶子拿出来,说道:「李公公,将这菜叶子用清水清洗五遍,再扔进笼子里。」 李公公连忙照办了,这些蝗虫也是些不长记性的,刚刚才死了一批同伴,现在有新叶子扔进来的时候,又是一窝蜂的飞到了菜叶子上开始啃食。 不一会儿,菜叶子再次吃得连梗都不剩。 皇上便睁大了眼睛盯着笼子里的蝗虫的变化,这一次,那些蝗虫并没有扑棱了,而是一个个吃得高兴了,趴在杆子上唧唧的叫着。 半晌也未见一个蝗虫死了,皇上这才确信这药被水沖洗了之后,确实是可以食用的。 皇上总算是落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连忙说道:「你赶紧将药方交出来,朕这就要着人赶紧安排炼药,运到南边去灭蝗虫了。」 「可以,不过,臣妾还有一个请求。」 皇上有些不高兴,脸色垮了下来,说道:「什么请求,你不是已经出了皇觉寺了吗?朕并没有食言。」 「不错,臣妾的这个条件确实是满足了,不过,臣妾觉得这么大一个功劳,就这么小的一个条件,臣妾亏了,所以臣妾想再放一个人出皇觉寺。」 「夏依依,不要得寸进尺。」 皇上磨牙说道,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若不是因为自己急着要解决蝗灾,就是她,朕都不想放她出来,她竟然得了自由,还想再拉一个人出来。 不用说,她想拉人出来的那个人必定是月贵嫔。 「皇上,月贵嫔本身并没有错,不是吗?仅仅是因为那些流言而已,才会迁怒于她,可是她真的是冤枉的啊。」 「哼,朕一点都没有冤枉她,若不是她这个灾星,朕现在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都是因为她。就是因为她,才会有这么多的战乱,还有蝗灾。」 皇上说起这个,就气愤不已,自己怎么就纳了一个灾星,还生了两个小灾星。 「皇上,你不能将这种事情归咎到一个女人身上。」 皇上阴狠的盯着她道:「怎么?你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想旧事重提?朕劝你,少操点心,否则,惹恼了朕,朕可指不定能做出些什么事情来,还有,别以为你有药了,就能挟药想怎么威胁朕就怎么威胁朕,朕若是想从你手中将药方抢过来,有的是办法。朕还会将你关在皇觉寺一辈子。」 夏依依被皇上那阴狠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夏依依敢肯定,皇上肯定能干的出来那事,如果皇上查出来这药方是鬼谷子炼制出来的,必定会逼迫鬼谷子,鬼谷子又少不得要受些苦了。只怕自己真的惹恼了皇上的话,皇上还真的就将自己关在皇觉寺一辈子了。 毕竟皇权是不可侵犯的,自己之前敢笃定自己能出来,是因为自己并没有将皇上逼急了。如果自己真的把他逼急了,他怕是还能将她给弄死吧。 夏依依便退了一步,说道:「不放她出来也行,那能不能开恩,让她们母女之间见个面?」 「不行。 你往后莫要再在朕的面前提及她们三人,否则,朕连你一起罚。」 夏依依闭了眼,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时,眼里没有刚刚的那股倔强了。 还是先保住自己要紧,自己真的是没有资格跟皇上谈条件,自己若是有那个本事,也就不会被皇上毒打一顿,还给送到了皇觉寺里去。 夏依依俯首,努力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夏依依觉得自己的性子真的是要被这个逼死人的皇权给磨灭了。 「是」 夏依依低眉顺眼的说道。 「回去吧。」皇上挥了挥手,夏依依便起身回家。 刚刚跨出了门,便见到一个小太监拿着一封信急沖沖的去找皇上。 夏依依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往外走。 然而,夏依依还没有走出多远,那个小太监就跑出来将夏依依给叫了回去。 依依皱了皱眉,别人写信给皇上,干她什么事?难道别人还能写信告她的状?不太可能是金维吧,金维都已经害她被打了三十大板,又被关进了皇觉寺了,还想怎么害她啊? 依依有些忐忑的跟着小太监再次走进了大殿里,一进去,就感觉到整个大殿的温度有些低,皇上似乎生了很大的气,甚至比上次杖责她时还要生气。 「跪下」 皇上怒气沖沖的说道。 依依暗暗皱了皱眉,默不作声的跪了下去,心里将这个万恶的皇权社会给咒骂了一个遍,这是什么社会啊?一天到晚的就是要她跪来跪去的。 「你是不是写信去告诉轩王了?」 「什么事情?」 「朕前几天处罚你的事。」 「这有什么问题吗?不过就是如实告之罢了。」 虽然夏依依自己并没有写信去告诉凌轩,但是凝香写信告诉了凌轩,夏依依虽然知道可能是因为告诉凌轩后,引起了不好的后果,可是夏依依却不想推凝香出来背锅,替她受过。 「哼,有什么问题?他,杜凌轩,朕的好儿子,居然怒髮冲冠,一怒为红颜,要跟朕这个父皇翻脸。」 皇上将手中的那封信给抖得哗啦啦的响,以前凌轩再怎么跟他吵架,都不会如此惹怒他。可是如今,皇上却深深的感受到,自己这个父皇,却比不上凌轩的一个女人。不光如此,他竟然敢用江山来威胁他。 用一个女人来换一个江山。 他可真是大手笔啊。 皇上之前就有些担心凌轩会被夏依依给迷惑失了理智,如今看来,他已经被夏依依深深的迷惑了。 皇上自己就是一个不会被女人所迷惑的人,无论自己有多宠哪个妃子,都不会将那个妃子宠到没了边,更不会为了那个妃子连江山社稷都不顾。 所以皇觉寺里才会有那么多个曾经宠冠后宫的宠妃,一如仁空,静空。 只要她们干了一见自己不顺心的事情,他就可以在自己最宠她的时候,将她打入地狱。 本以为凌轩继承了自己冷血无情的优良秉性,然而在他私自跑去西疆看望夏依依的时候,皇上就对凌轩有些失落。本想就此惩罚一下夏依依,可是没有想到竟然将凌轩的更深层次的疯狂劲给逼出来了。 夏依依低低的说道:「臣妾不知,臣妾并没有鼓动他什么,只是据实说了臣妾现在的状况罢了。」 皇上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那封信甩到了夏依依的脸上,说道:「你自己好好看看。」 夏依依将信拿起来一看,瞳孔缩了缩,没有想到那个凌轩竟然用几近命令的口气要皇上放了夏依依,否则,他就将北疆的一摊子麻烦事撂手不管了。 赤果果的威胁啊,而且还威胁得不带半点犹豫和怯懦。 透过那苍劲的字里行间,都能看到凌轩写下这封信的时候,那份焦急和冷冽。 难怪皇上会这么生气了,皇上现在正是被这些战事愁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会愿意北疆没有一个可用的将领在那里挡着呢? 势必就得妥协,可是皇上就这么被凌轩给逼得妥协了,他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依依不禁感慨,凌轩的威胁才是有震慑力的威胁,才是有帝王之气的威胁。 相比之下,自己刚刚跟皇上的威胁,简直弱成渣了。自己威胁不成,反被皇上威胁。 真是弱到爆了。 皇上冷哼一声,说道:「看完了,你可有何感想?」 「臣妾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啊,臣妾还以为他会拍手称快了。」 ? 皇上脸上写满了问号,拍手称快? 依依道:「其实臣妾跟王爷的关系并不好,我们两个合不来,经常吵架,他也不喜欢臣妾,所以才会打我骂我啊,臣妾还以为你责罚了我,正好称他的意,他应该要高兴有人能替他惩罚我。」 「你们当真合不来?」 「是啊,他那么凶,臣妾又这么倔。见面就吵架,哪里能谈得上喜欢对方啊?臣妾就是因为没有想到他会想办法来救臣妾,所以才会想尽办法去炼药解决蝗灾,来跟皇上请功赎罪,求你放我出来啊。要不然,我干嘛要自己来折腾?干脆让他出面去解决好了。」 皇上暗暗皱了下眉,夏依依说得也不无道理,若是他们两个真的感情很好,夏依依笃定了凌轩会去救她,她还有什么必要亲自来跟自己谈条件呢? 皇上转眸一想,凌轩这么做,定然是十分喜欢夏依依了,才捨不得她被惩罚。只怕夏依依这个性子,正好合凌轩的口味吧。而夏依依,竟然还没有意识到凌轩喜欢她? 皇上嘆了口气,以前大师说凌轩的红颜劫,难道就是她吗? 真是造物弄人啊,以前听大师这么说了以后,自己便一直担心那句话会成真,于是自己一直都留意着凌轩的情感。明知曹若燕喜欢凌轩,可是自己担心曹若燕会是凌轩的那个红颜劫,于是,硬生生的将曹若燕的婚事给压下来。将本来应该许配给志王的夏依依,转而许配给了凌轩。 否则,自己也不会那么煳涂到被凌志和皇后一唆使,就将夏依依这个被败坏了名声的人许配给凌轩。 导致凌轩因为这事,还跟自己闹僵了一阵子,只是凌轩不知道他的苦心罢了。 皇上他只是想,红颜劫,就必定是跟凌轩两情相悦的人,才会是凌轩的红颜劫,所以,皇上就特意选了一个让凌轩十分厌恶的人为王妃,这样,就不会是凌轩的红颜劫了,就能让凌轩躲过那一劫了。 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自己一纸赐婚,亲自将这个红颜劫送给了凌轩。 皇上摇了摇头,暗暗自责,向外走去,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份怒气和戾气。 依依疑惑的转头看向走向殿外的皇上的背影,阳光将皇上的身影拉得长长的,那个身影在地上缓慢的移动着。依依纳闷,怎么突然之间觉得皇上的背影有些萧索? 夏依依起身,她没有直接回静苑,而是先去了玉佳宫。 明安公主见到夏依依过来,先是有些高兴,转而又想起来假山偷。情被夏依依偷听之事,脸上的笑容便有些讪讪的,旋即便将笑容落了下去,淡淡的说道:「轩王妃今儿过来,可是来看望嘉琪、嘉悦?」 明安公主自然知道夏依依被罚到皇觉寺的事情,想来已经见过月贵嫔了,夏依依已经许久都没来玉佳宫了,今儿却鼓着勇气,破了两人不在见面的尴尬,跑到这玉佳宫来,可不是为了月贵嫔的嘱託而来? 夏依依见明安公主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便说道:「我是来看望她们两个的,不过,我还是有些话要跟你讲,你让宫人都下去吧。」 明安公主挥手让众人下去,夏依依这才低低的开口道:「明安公主,我们是因为上次春游期间发生的事情起了隔阂。不过我想说的是,阿木古力的死,真的是一个意外,我没有想要害他性命,他想强女干我,我就只好动武,将他点了穴道,让他动弹不得而已。我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趁机杀了他。」 明安公主说道:「我知道,杀人的不是你。他死了便死了吧,没有什么可惜的。本以为他就是风流了一点,喜欢玩女人,没有想到他竟然连你都敢欺负,这我就忍不了了。我觉得我以前可能是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没有看清楚他是什么人,他的死,我没有记恨你。」 「还有,你们两个在隔壁山洞里干的事情,我一点都没有看见,仅仅是听到了声音,不过,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我觉得很正常,毕竟我也是一个已经成婚了的人,这点事情,不算什么。你就把我当成是你的贴身丫鬟,你就不会有心里负担了。」 古代女人不都是有那些丫鬟伺候着睡觉的吗?也许夫妻俩在干事情的时候,那丫鬟就在门外边候着等着伺候呢,那明安公主被她的丫鬟听了去,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啊。 明安公主笑了笑,说道:「你也不必这么劝慰我了,行了,那事以后就翻片了,不提了啊。往后啊,咱们还是好姐妹。」 依依便也笑道:「你说差了,不是好姐妹。」 明安公主的笑凝固住了,道:「你刚刚不是还劝慰我来着吗?想冰释前嫌,怎么这会儿,又不想当好姐妹了?」 「你乱了辈分了,我们是好姑侄啊。」 「别,千万别,叫我皇姑,会把我叫老的。我们还是叫姐妹比较好。」 呃,夏依依捂嘴笑了笑,便是点头答应了。 明安公主哈哈大笑起来,连忙吩咐奶娘将两个小公主给带上来。 依依这一看,呦,两个小公主果真被明安公主给照顾得胖乎乎的,穿金戴银的,那小小的胖乎乎的小手上,两手各带了一个银镯子,脖子上挂了一个黄灿灿的长命锁,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服,小嘴巴咕嘟咕嘟的吐着口水泡泡玩,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长得极像月儿,当然,是像月儿以前漂亮的时候,不是现在这副样子。 小公主的双眼滴熘熘的看着夏依依,夏依依走到哪边去,她们的眼睛就转到哪边去。 依依十分喜爱的将其中一个抱了起来,啵啵的亲了一口,问道:「小公主,你告诉你,你是嘉琪,还是嘉悦啊?」 小公主吐了两个口水泡泡出来,嘟嘟了两声。 依依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道:「嘟嘟?你叫嘟嘟啊?」 明安也跟着笑了起来,「她哪里就叫嘟嘟了?她叫嘉悦。」 依依歪着头:「你怎么分得清她们谁是谁?」 「每天都带在身边,自然能分辨出来了。」 依依说道:「我十分喜欢她们两个,恨不得也天天抱在手上,能不能让我抱出去,到静苑养个几天再送回来?」 明安公主抬眼看了她一眼,说道:「人,你是抱不走的,不过,若是想念得很,倒是可以带个画像走。」 依依暗暗一笑,明安公主果然是个聪明人,怕是知道她是想将小公主偷偷抱去给月贵嫔看吧,不过皇上不同意,她也就不敢触怒皇上了。既然明安公主都主动开口可以带个画像去给月贵嫔,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当即就满口道谢了。 在玉佳宫里又坐了一会儿,拿了小公主的画像,依依又厚脸皮的问着要了几件小公主的衣服,这才满意的离了宫。 依依今儿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办,等把东西送给月儿后,她就要去问许睿考虑得如何了,给他的三天时间已经到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分手了想喝酒 依依出了宫,就要凝香立即将两个小公主的画像和衣服送到皇觉寺给月儿,自己则和画眉回了静苑。 依依一走进静苑,一直无精打采的鬼谷子立即就起身朝夏依依飞奔了过来,老泪纵横,拉着夏依依左右瞧了一遍,哭唧唧了一通:「丫头啊,你受苦了啊,你怎么消瘦成这个样子啊?伤怎么样了?来,老夫给你瞧瞧伤。」 画眉立即挡在了鬼谷子的面前,防备的看着鬼谷子:「谷主,王妃不方便给你看伤处。」 笑话,王妃伤在了屁。股上,虽然说鬼谷子是个大夫,可到底是个男的,怎么可以让鬼谷子看王妃的屁。股呢?会坏了王妃的清白的。 画眉自然要替王爷看好了夏依依了。 然而夏依依作为一个医生,却不以为然,并不觉得让一个男大夫看到自己的屁。股就如何,谁还没有打过屁。股针的时候啊? 但是看到画眉那副讳莫如深、如临大敌的表情,夏依依还是打消了让鬼谷子给自己看伤的想法。 「鬼谷子,你忘了我就是大夫了吗?我自己能治好自己的伤。」 「能治好,你还来问老夫要那么多的药?」鬼谷子白了一眼夏依依,又狐疑的看了一眼夏依依,道:「你不是伤的屁。股吗?老夫给你的那些药可是够用了的,你怎么还要凝香来跟老夫又取了几次药?老夫还以为你伤得遍体鳞伤呢?」 呃,依依一时语塞,自己其实是把药给了月儿,月儿是真的遍体鳞伤了,所以才会跟鬼谷子要那么多的药。 「鬼谷子,你的药多少钱一罐啊?我把钱给你。」 鬼谷子自豪的昂起了头,道:「老夫这是孝顺你这个师父,就不用给钱了。」 「这样啊,那你再给我几罐吧。」依依的眸子里全是笑意, 鬼谷子立马就变了脸色,弹跳了起来,「哦,老夫知道了,你是不是拿着老夫的药在皇觉寺里卖钱?」 依依苦笑道:「鬼谷子,我有那么贪财吗?我又不是你。」 「那你把那么多的药干嘛用了?别告诉老夫,你是把那么好的药膏当成润体露在用。」 依依憋笑,这鬼谷子的想像力可真的丰富,依依闻言,惊讶道:「你这药膏还能当成润体露用?」 「那是,如果将这药取出少量混在润肤膏里搅匀了一起用,保准皮肤白皙滑嫩光泽。」 这么好?依依眸子里的笑意就更深了,「你就给我调一罐用用呗,你也知道,我前阵子在西疆风吹日晒的,皮肤都粗糙了不少。」 鬼谷子暗暗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真是的,自己嘴滑给说出去了,这丫头这么鬼灵精,要是用了好了,以后她的润肤膏,岂不是都要落在他的头上了。 依依见他不做声,便是上前抓着鬼谷子的手,一阵摇晃,假哭着撒娇道:「哎呦,谷主啊,你就可怜可怜我,我这几天在皇觉寺,你不知道我过的什么苦日子啊,睡的床就是一张光秃秃的木板啊,啥都没有,每餐就只有半个馒头吃,还要干好多的活,干不好还要被打,我这浑身都是伤啊,你就给我调一罐保养保养嘛。」 鬼谷子被她这么一摇晃,知道她是在假哭,可是架不住她这么跟自己撒娇,便扁着嘴巴说道:「那你从实招来,把药做什么用了,用了好几罐。」 依依便将自己和月儿的渊源以及现在月儿的现状说给了鬼谷子听,鬼谷子虽然不乐意自己的药给了旁人用,而一分钱都没有捞着,但是看在夏依依有情有义的份上,也就算了。 「严清,赶紧做饭菜去,做点好吃的,给丫头补补身子。」 鬼谷子听月儿那么悲惨,自然就觉得夏依依跟月儿一样,也是受的同样的苦,顿时就对夏依依可怜了起来。 严清忙不迭的答应了,但是严清的心里还是小小的吃了一会儿醋,自己每次出谷出诊,出去一个月回来,师父也没有说要做好吃的给他补补身子。 自从师父遇着了夏依依之后,夏依依哪里像是鬼谷子的师父啊?更像是鬼谷子的徒弟,专门来跟严清争宠来的,把鬼谷子的宠全给抢走了。 转念一想,严清就更是哀嘆了,哪里是来争宠的,师父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有宠过他好吗? 更让严清悲哀的是,自己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吃上一口,鬼谷子就将好吃的全都给夹到夏依依的碗里了。 严清哀嚎一声,自己绝壁不是师父的徒弟,夏依依才是。 一会儿,凝香就回来了,说起月贵嫔看到两个小公主的画像后泣不成声,更是拿着画像和衣服一顿狂亲。依依便是低低的哀嘆了一声,眼睑垂了下来,也不知道月儿还要受多久的苦,只是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救她出来。 依依回了自己的房间,睡了两个时辰,便是起身收拾了一番,就准备要出门了。 凝香拦住了她,一脸责备:「王妃,你还真的打算给许公子私奔啊?你私奔了,王爷怎么办?」 依依脚步顿了顿,若是以往,自己一定会毫无任何犹豫的就私奔了,可是现在,自己的心里却隐隐有些觉得辜负了凌轩的一片心意。 今天,自己很意外凌轩竟然为了自己,不惜跟皇上翻脸。自己也算看清了凌轩的心意,他是真的在乎自己的。 依依继而又摇了摇头,可是他为何又要跟鬼谷子换药了,才肯派人去保护她呢? 依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先不管凌轩那边如何了,得看自己的心,现在,自己喜欢的人,并不是凌轩,而是许睿。 依依迟疑了一会儿,终是抬脚就要出门。 凝香抓住了夏依依的手,再次阻拦道:「王妃,奴婢不会让你去的。」 「你让开」 「不让,你若是跟他私奔了,王爷怎么办?奴婢又该如何面对王爷?」 「你希望跟王爷共度一生的人,心里装的却是别人吗?你以为这样,王爷就会幸福了?你应该懂我的感觉。」 依依定定的看着凝香,凝香的心抖了一下。 凝香自己不喜欢蒋副将,可是若是自己守在蒋副将的身边,心里却装着别人。即便是跟着蒋副将,蒋副将也谈不上幸福可言。 「终是要有个了结的。」依依嘆了一声,便挣脱了凝香手,朝着她和许睿约定好的春风亭走去。 凝香怔了怔,抬脚就追上去阻拦她。 鬼谷子眯着眼,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晒太阳,这傍晚的太阳就是不刺眼,舒服得很啊。 凝香跑到鬼谷子身边的时候,鬼谷子悠悠的说道:「别拦她,远远的跟着就好了,她私奔不了的。」 凝香立即停住了脚步,狐疑的看着鬼谷子。 鬼谷子睥睨了凝香一眼,晃悠着脑袋,得意的说道:「老夫看人很准的,那小子可没有丫头这个胆量。」 凝香的眸子缩了缩,暗想一下,许睿可能真的没有这个胆量私奔?凝香被鬼谷子这么一说,倒是没了之前那么焦急了,也就远远的跟着夏依依就是了。 许府 已经鸡飞狗跳了三天,此时,正是闹得最凶的时候。 许氏宗族祠堂,众位家族长老以及许家老爷夫人、还有许睿笔挺的跪在神龛前。已经关门商谈了许久了,与其说是商谈,不如说是训斥。 「许睿,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拐带皇家儿媳,这是多大的罪过?弄不好,要搞得我们许氏,全族抄斩。」一个白髮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赫然而怒,愤怒的将那拐杖使劲的戳在地上,戳得咚咚的响,将这祠堂给震得响起了咚咚的回声。 这个白髮老者就是许氏族长,已经年近八十,以前可是做过官的,在许家很有些威望,凡事都讲理讲据,从不偏私任何人,在族里,没人任何一个人敢不服从他。 「她已经不是皇家儿媳了,我亲眼看了她的休书的。」 「那又如何?你不知道一日是皇家的人,死了也得是皇家的鬼。即便是她已经被休了,那也只能孤独终老,谁敢娶她?」 「我敢,我不怕。」 「你娶?你怎么娶?老夫可是託了以前的门声去打听过了,轩王妃的名字可是还挂在皇家宗亲里的,还使用着玉碟,并没有将她迁回护国公府。而且这几天她还因为私自去了西疆,被皇上杖责,给关到了皇觉寺里去了。你也知道那皇觉寺是什么地方,专门惩罚一些皇室妃嫔的地方。说明皇上还是将她看成是皇家儿媳,才会将她给关到皇觉寺去,否则,就应该是关到地方衙门。她没有普通的身份文牒,你怎么跟她成亲?哪个衙门敢给你们两个登记入册?」 许睿身子一震,别说夏依依的身份现在还是挂在皇家,就算是给迁回了原籍,那个衙门怕是也不敢将她给迁到自己这边来啊。谁敢在没有皇家的同意下,就将原来的轩王妃给另嫁他人? 「既然明媒正娶不行,那我们两个就远走天涯。」 「放肆!」许老爷勃然大怒,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向都十分器重,培养得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许家大少爷,许家未来的继承人,竟然是起了这样忤逆的心思,私奔,他居然敢私奔。 许夫人闻言一抖,随即哭了起来,私奔,许睿若是私奔,自己哪里还有脸面见人?岂不是要被别人戳嵴梁骨,说她教子不善。而且许睿这一私奔,许家继承人的地位势必会被许家二公子许磊抢去,那殷氏更是要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了。自己这下半辈子可算是一点指望也没有了。 许夫人哭得眼泪纵横交错,「睿儿,你可别做傻事啊,怎么可以私奔呢?那是触犯法律和族规的,遭到人人唾弃,一世都抬不起头来见人。」 「母亲,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我宁愿一辈子都躲在深山里不见人。」 啪! 一个响亮而又快速的巴掌甩在了许睿的脸上,许老爷气愤不已,那一巴掌打得极重,打完了以后,许老爷都觉得自己的手掌疼痛不已,心就更是痛了。他那苍老的眼睛,痛心疾首的看着倔强的许睿。 许睿从小到大都十分聪明,凡事都做得极好,自己甚至都没有怎么处罚过他,从来没有打过他一个巴掌。 今天,这还是第一个巴掌,却是因为夏依依而甩了这个巴掌。 许老爷没有想到一向不要自己操心的许睿,竟然是个情种,在婚事上让他操碎了心。 许睿的头被许老爷这一巴掌都给打偏了,他的脸上瞬间就印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这几天许睿的脸也消瘦了许多,那个巴掌,将他左边的脸打得比右边高了一些。 许睿倔强的抬头,没有退缩,说道:「父亲,你难道就忘了吗?她可是我们许家的大恩人,若不是他,咱们家现在都已经倒闭破败了。」 「她哪怕是一个普通百姓家的女儿,只要家世清白,你若是喜欢,为父都可以抛弃门第之见,就替你做主,请媒送聘的,将她娶进我们许家。可是她的身份那是轩王妃,皇家的儿媳妇,不是我们这些商人可以去碰触的。莫不是说娶她了,就是以前,你都不该跟她相好。」 「她已经是自由之身了,她是个独立的人,不是轩王妃,在我的心里,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夏奕。」 许睿努力劝说着,只是说道最后,许睿自己也有些心虚,其实在他的心里,夏依依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夏奕了,她曾经是轩王妃的事实,在他的心里还是留下了一点隔阂。 「无论如何,你都要远离她,从此不跟她往来,否则,我们许家真的会被皇上抄斩的。」 「许睿,你难道要为了你一己之私,将整个宗族数千条人命都为你垫背吗?要整个许家都绝后吗?你抬头看看这神龛上的灵位,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族长凛冽的瞪着许睿,那一身的气势浑然天成,这一句话,将整个祠堂里的人都浑身一震。 绝后,那就不仅仅是他们自己会被抄斩,就连自己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也会被杀了。 这一下,在祠堂里的所有人都站起来,一起指责许睿,群情愤慨,几乎要将许睿给生吞活剥了去。 「你若是再执迷不悟,族长,我建议,直接将他们两个捆绑起来沉塘。」一个精瘦的族中长老愤怒的说道,他可不想自己一家老小因为许睿而被抄斩了。毕竟许睿家发达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享受到多少好处,现在,许睿出了事,却要他们这些族人一起承担危险。他又岂肯干? 许夫人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哭道:「睿儿啊,你可别做傻事啊,这全族几千人的性命,可是都拽在你的手中了。」 许睿抬头看向她,心里便也犹豫了一下,自己若是真的让那么多族人给自己垫背,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一些? 许睿却依旧抱了一丝侥倖道:「那我就安排夏依依假死,然后带着她远走高飞,你们就不会有事了。」 「哼,你以为皇上是那么好煳弄的人吗?」长老冷哼了一声,狠狠的盯着他。 许夫人直接噗通一声就给许睿跪下了,「睿儿,你答应我,不要跟她走,否则,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了。」 许睿一向十分孝顺,一见他母亲给他这个儿子跪下了,心里一惊,又是自责又是难受,便跪着走了过去,伸手去扶许夫人,「母亲,你不能跪孩儿的,孩儿承受不起,孩儿不孝。」 许睿使劲拉许夫人起来,可是许夫人却执拗的不肯起来,说道:「不,你不答应我,我就一直跪着。」 许夫人可是十分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的,他就是太过重情,才会不顾理法的要跟夏依依走,可是他又是十分孝顺的,只要自己使出苦肉计,他就会心软了。 许老爷一见许夫人这方法似乎奏效了,便也学样,噗通一声也跪在了许睿的面前,只把许睿吓得连连哭声哀求他们两个起来。 孝字当头,许睿当即就有些心软了。他可以放弃许家继承人的身份,可以放弃这许家的荣华富贵。可是他不能对养育他十几年的父母不孝。 而许氏祠堂外边,已经满满当当的挤满了许多族人,那殷氏更是趴在门缝往里看,她的心里乐开了花,只要许睿一跟夏依依私奔,那么她的儿子许磊就能顺势上位成为许家继承人,这许家偌大的家业就会落到他们侧室的手上。将来,她母凭子贵,即便许夫人还顶着个夫人的地位,也要仰人鼻息了。 甚至,将来许老爷百年之后,她就可以让当家作主当了老爷的许磊将许夫人给弄下去,自己当上许夫人的地位。 殷氏的嘴角勾起,泛起了一抹得意的神色来。 许碧瑶在旁边看到殷氏的那副面孔,气得直跺脚。她暗暗给她哥哥鼓劲助威,希望她哥哥能够抛弃一切杂念,勇敢的冲出去,携手夏依依远走天涯。 许碧瑶暗想,如果她要是遇到一个心上人,就宁愿跟对方私奔,也不愿意留在这许府里。 春风亭 夏依依已经在这里等候了许久,日头渐渐西下,将西边的天空染成了绯红色,一大朵一大朵的白云被晕染出了红色和黄色,黄橙橙的,煞是好看。那云朵被风吹得缓缓的飘移着,变化着形状,一会儿像小白兔,一会儿像骏马。 天空倒印在湖面上,将湖水也照映成一片红色,两相辉映,好似那湖水和天空在竞相斗艷一般。 湖水里的小鱼儿无忧无虑的畅快的游着,有些鱼儿似乎有些不愿意在这片湖水里带着,它们更嚮往着飞上天空,去那美丽的天空里恣意遨游,便弯曲了身子,一个冲刺,跃出了湖面,然而不过是出来一瞬间,就又落回了水中。 只是夏依依没有心思在这里欣赏夕阳美景,离酉时越来越近了,她的心也变得激动和焦虑了起来,时不时的朝路口望一眼,希望在那个路口看到许睿走过来的身影。 凝香则是躲在暗处暗暗高兴,希望许睿今天不要过来。 夏依依坐在亭子里,看着太阳渐渐的落入了山后头,刚刚还红艷艷的彩霞便变成了灰色,不一会儿,整个天空就暗了下来,东边的月亮也露出了一个笑脸。 温度开始降下来,春风亭建在湖面上,吹起来的风就更是带了一种寒意和湿意,将夏依依的衣襟吹得飘飘然,衣袂翩翩,远远一看,好像一个仙子一般,十分美丽。 只有夏依依自己才不觉得这种画面美丽,她觉得比这湖面的微风更冷的是她的心。 她一直都幻想着许睿能排除那些阻力,跟她远走高飞,可是时辰都已经过了,许睿却还没有出现,他难道并不是真的爱自己?以前的那些爱恋都是假的吗?自己谈了一场假的恋爱? 可是依依却不想就这么离去,她总是觉得许睿应该只是迟到了而已,他可能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他一定会赶过来的。 依依便这么呆呆的坐在亭子里,怔怔的看着路口,好似一尊泥塑一般,一动不动,只有那被风吹起的衣角,仿若在告诉世人,这不是一个泥塑。 月亮从天边已经缓慢的上升到了正当中,月色更冷,就连躲在暗处的凝香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用手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画眉,这都已经半夜了,许睿肯定不会来了,我们要不要过去劝王妃回去啊?」凝香的话语里带着幸灾乐祸,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许睿不来,王妃肯定就会跟他分手了,这样,王爷就有机会了,如果将消息告诉王爷,王爷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画眉瞅了凝香一眼,然后将自己的眼珠子往天上一翻,「就你这张窃喜不已的脸凑到王妃面前,你信不信她将你的脸给抓烂啊?」 凝香连忙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意,王妃现在心情正是不好的时候,自己这样过去不就是去找死的吗? 凝香便老老实实的呆在了画眉的身边,密切关注着夏依依那边的动态。 突然,凝香瞧见了路口有一个身影急急的走来,凝香立马就站直了身子,心里变得拔凉拔凉的啊,暗暗嘆道:「糟糕,难道鬼谷子看错人了?许睿那小子还真的敢跟带着王妃私奔?那王爷怎么办?」 凝香连忙抓着画眉的手一阵摇晃:「凝香,许睿来了,可怎么办啊?她们要私奔了。」 画眉被凝香捏得手疼,将她的手给掰了下来,嫌弃的瞟了一眼凝香,她什么时候能不这么毛毛躁躁的吗?画眉无语了:「麻烦你睁大眼睛看看,来的是男是女?」 春风亭里的夏依依在一看见路口出现了人影的时候,她那保持了一晚上一成不变的身形微微动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有些激动的走出了亭子,她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许睿,他真的来了。 然而,当那个人影越走越近的时候,依依的眼中出现了一股悲凉,她闭上了眼睛,十分颓然的往后退了几步,靠在了亭子的柱子上。 他,没有来。 来的是许碧瑶,许碧瑶看见穿回了女装的夏依依,许碧瑶觉得,夏依依还是穿着男装比较顺眼。 许碧瑶跟夏依依原主是认识的,那时候的许碧瑶,有些鄙视整日里就知道念诗,又长得倾国倾城,那张沉鱼落雁的小脸儿,将京城里的大家公子都给勾引了去。只是神经大条的许碧瑶并没有认出贴着鬍子又穿着男装的夏奕就是夏依依罢了。 如今再次见到夏依依,许碧瑶总感觉眼前的这个夏依依跟自己以前见过的夏依依有些不一样,以前的夏依依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子娇柔之气,身上也带着一股子书卷气息,然而现在的这个夏依依却是有些阳刚帅气,没有那种书卷气,倒是更像有一种兵气。 许碧瑶将这种错觉归咎到夏依依嫁给了战神轩王,被轩王感染了兵气所致。 许碧瑶见到夏依依穿着单薄,半夜在湖上的亭子里吹着冷风等着许睿,许碧瑶不禁有些心痛。她缓缓的走了过来,张了张嘴,又闭了嘴。 依依见她欲言又止,苦笑道:「他不愿意,是不是?」 许碧瑶连连摇头,又微微点头,再次勐烈的摇头,她咬了咬嘴唇,道:「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的,但是他被族人关在祠堂里出不来,而且他们都在逼他,还说,他若是跟你私奔,就会将你们两个抓住一起沉塘。而且那些族人都担心你们私奔了之后,皇上会将整个宗族都给杀了,所以,族中人都不同意。我父母甚至还跪在了我哥面前。」 依依早就已经料到了许睿可能会遇到的这些困难,依依并没有觉得意外。只是夏依依有些不解,他为何一定要去徵求族人的同意,他就不能偷偷的走了吗?如今被困在了祠堂出不来。 依依说道:「他若是想出来,我可以派人去将他带出来。」 许碧瑶垂下了眼睑,随即咬了咬下唇,说道:「只怕是他不会出来了,他跟我说过,若是他过了今天子时还没有来,就要我将这个东西给你,向你道歉,是他对不起你。」 依依将东西接了过来,打开包袱一看,是一大包的银票。 呵呵,这是分手费吗? 依依摇了摇头,内心五味陈杂,将包袱又交还给了许碧瑶,脸上却绽放出了一个开心的笑脸,道:「我不缺钱。」 「可是这是我哥哥的一点心意,你还是收下吧。」许碧瑶看着夏依依那个笑脸,觉得夏依依还是不要笑为好,这个笑将她的那张脸扯得好宽,笑容里泛着浓浓的苦涩。 夏依依深知许碧瑶的个性,她也是个烈性子,夏依依反问道:「如果你的心上人甩给你一大堆银票,跟你分手,你是接还是不接?」 「不接,我又不缺钱。」许碧瑶毫无犹豫的回答了这个问题,转而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夏依依其实是要她自己替她回答这个问题。 夏依依转身离去,声音清冷而决绝:「你回去告诉他,从此天涯陌路。」 许碧瑶也有些微痛,他们两个就这样结束了? 许碧瑶看着夏依依离去的背影,单薄瘦小,仿若这微微吹起的湖风都能将夏依依的身子给吹倒。 从初次在河边小路见到夏依依的时候,她的嚣张与倨傲,言语犀利的奚落了自己一顿。再到自己被掳走,她来山洞里救自己,自己竟然将她当成男子,而暗许芳心。再到自己误会她和哥哥两个人有短袖之癖,自己便想将林姀介绍给哥哥当自己的嫂子。再后来,发现夏依依竟然是个女的,自己又满心期待夏依依和哥哥能永结同心。 可是呢?在自己看来,是天造之和的一对绝世恋人,最后就这样分道扬镳了。 曾经最亲密的恋人,就要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许碧瑶眸子微缩,拽着包袱的手不禁紧了紧,她的心也有些莫名的抽痛,为他们两个人而感到惋惜。 许碧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担心夏依依的安危,害怕她会寻短见,便悄悄的远远的跟在了夏依依的身后。 夏依依独自一人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好似一个断线的氢气球一样,完全没有自主能力,任由狂风将她带到哪里去。 此时的夏依依仿若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就连她的眼睛里都没有焦距,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城内走着。 这个世界,仿若跟夏依依无关。夏依依的心,已经不在这儿了,好似已经飘出了这个世界。 后半夜的街道,并没有人,所有的店铺和房舍都已经关灯休息了。 唯独那夜间营业的青楼,门口挂了大红灯笼,屋里还传出了弹曲吟唱的声音,更有女子的娇嗔笑声和男子粗鄙的脏话飙了出来,传到了屋外的大街上。 夏依依走的并不是梦香楼的前门大街,而是后门街上。 梦香楼里的一个小厮从后门出来倒一趟泔水,便瞥见了深夜里独行的失魂落魄的夏依依,他眼睛一亮,呦,好漂亮的姑娘啊。 小厮连忙就跑回了大堂,跟龟公一说,龟公便立马跟着他一道来了后门,而夏依依正好走到了后门这儿。 龟公那双如同王八那样绿豆般的小眼睛在夏依依身上淫荡的扫描了一眼,龟公那双阅女人无数的眼睛,仿佛x光一样,女人在他的眼里仿若没有穿衣服一样,他透过衣服看到女人身体的轮廓。 相貌是真漂亮,身材是真好,只是上围还有些小,不过他们梦香楼有的是办法让她的上围变大。她的年龄正是花季,还是个雏,只要将这个姑娘留在了梦香楼里,他只要稍加调教调教她,就一定能让她成为梦香楼里的头牌姑娘。 龟公见过那么多的美人,可是他觉得眼前的这个美人才是天下一绝。 龟公的涎水都流了出来,龟公连忙用手擦了擦嘴角,将身子横了过来,挡住了夏依依的去路,一脸淫笑道:「呦,小姑娘,是不是迷路了啊?要不要叔叔带你回家啊?」 「回哪儿?」 依依抬头,看向龟公的那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睛,无精打采的问道。 「来,先来我家歇歇脚,我再送你回去好不好?」龟公笑得一脸慈祥。 依依暗暗翻了一个白眼,你当我是个三岁小孩啊?用这种招式就来矇骗我?依依即便没有抬头看旁边这是什么楼,却也能从听声音就知道,这绝对是一个青楼。 依依此时心情不好,也无处可去,便想着要不进去喝上两壶酒,依依抬眸:「你这儿可有酒喝?我想喝酒。」 龟公一听,再结合夏依依的神情,呦,怕是情场失意了。正是下手的好时候,龟公连忙笑道:「有,各种酒都有,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不要钱。」 「那我就进去喝个一坛酒」 「行,给你一坛上好的女儿红」,龟公笑得眯起了双眼,那双绿豆眼几乎都看不见了,龟公便要伸手去拉夏依依的手,将她拉进去。 啪! 一声响亮清脆的鞭声传来,龟公的手上就立马多了一条鞭印。 龟公疼得立马缩回了手,愤怒的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娇俏模样的小姑娘,手中拿了一只火红的马鞭,正叉腰怒目瞪着他。 又来了一个深夜独行的小姑娘,而且还这么正点又火辣。 龟公觉得今夜简直就是一个丰收夜,这两种姑娘都是合顾客胃口的,倒时候,梦香楼的生意就更是红火了。 龟公笑嘻嘻的道:「姑娘,你是不是也是迷路了?要不要跟这个姐姐一起,去我家中喝坛酒?」 许碧瑶朝这龟公就是啐了一口,怒骂道:「不要脸的东西,专干些拉皮条的事儿。」 许碧瑶庆幸自己一路跟着夏依依,否则夏依依被龟公拉进青楼以后,肯定会被那些嫖客污了身子的。 龟公被许碧瑶气得一时气结,不过瞬间,他的职业素养就让他立即堆满了笑容,说道:「姑娘,你这可就错怪我了,我这可是给一些无家可归的落魄可怜的女子一个安身庇护之所。」 「那你就可以走了,我们可不是无家可归的人。」许碧瑶连忙站在了夏依依的身后,将夏依依给挡住了。 那龟公瞧见许碧瑶的穿着,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便是也就打消了掳走许碧瑶的想法,万一人家爹娘找上门来,他可省不得有些麻烦。 不过看被她挡在身后的那个女子,穿着倒是极为普通,想来,也不过就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姑娘,若是掳走了,到时候,她家里人即便是寻上门来,可她家无钱无势,到时候来了也闹不出多大的动静,给一笔钱就能打发走了。 看她们两个之前并不是在一起走着的,龟公便理所当然将她们两个看成是两个互不认识的路人,只不过是这个红鞭小姐喜欢多管闲事罢了。 龟公便笑着对许碧瑶说道:「小姐,你既然不愿意来,那你自己回家吧,不过这个姑娘刚刚可是答应了跟我去屋里喝酒的。」 哼,许碧瑶朝着他哼了一声,拉着夏依依就走。 龟公一见,这到手的鸭子可不能飞走了。连忙拦住了她们的去路,道:「小姐,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闲事?她是我的朋友,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得罪她,你得罪不起。」许碧瑶如同一只保护小鸡的母鸡一样,将夏依依护在自己的身后,横眉怒怼龟公,用手中的红鞭指着龟公,只要龟公还紧逼不放人,她就立即将他给抽一顿。这模样,像极了以前在山洞里的时候,夏依依保护她的情景。 龟公冷哼一声,吹了一个口哨,十个手拿棍棒的打手就立即从梦香楼里蹿了出来,将许碧瑶和夏依依团团围住。 「小姐,我劝你好好看清现在的形势,你若是现在离开,我们也就不为难你,否则,我可是要将你和她一起带进这梦香楼里坐坐了。」 龟公的嘴唇歪着,一脸倨傲的看着许碧瑶,脑袋轻轻的晃着,一副悠闲的模样,就等着一会儿看好戏了。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你就敢惹我们,信不信明天就让你们这个梦香楼关门停业?」 许碧瑶看着将她们围的水泄不通的十个壮汉,自己这根小小的马鞭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呢?可是自己要是丢下夏依依就走了的话,自己的良心一定会过不去的,哥哥也一定会责怪她的。许碧瑶被眼前的这个场景吓得有些微微的发抖,拉着夏依依的手也有些微凉,可是她却倔强的跟他们对峙着,试图用自己的小小身躯和力量去抗衡那十个壮汉。 「哦?你们是谁啊?报上名号来。」龟公也来了兴趣,很想知道这个深夜在外游荡的小姐究竟是哪家的,谁家的姑娘这么没有家教啊? 「我是……」 夏依依连忙拽了拽许碧瑶的手,阻止她说出来,如果一旦暴露了许碧瑶的身份,对于她这个闺中姑娘的名声实在不好。大半夜的出现在青楼门口,无论她有没有进去过,都会传出来风言风语的。夏依依是不在乎这些,可是许碧瑶作为这个社会里的人,肯定会很在乎名声的。 夏依依便说道:「你没必要知道我们的身份,不过,我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不想跟你进去了。」 「怎么就不进去了?刚刚不是还答应得好好的吗?来人,请她们进去。」 龟公坏坏的一笑,一挥手,那十个壮汉便上来了两个壮汉,一人一个,就要抓许碧瑶和夏依依进去。许碧瑶连忙用手中的马鞭去抽那个壮汉,但是那马鞭却没有落在壮汉的身上,而是被那壮汉给攫住了马鞭。 那个壮汉脸上扬起了淫笑,抓着这个马鞭就开始调戏许碧瑶,一把往这边将许碧瑶拉过来一点,又松松手,放她回去,再将她拉过来一点,再放回去。如此调戏了两三次,壮汉一直放荡的笑着,许碧瑶被他这样弄得满脸通红、羞愤不已。 许碧瑶有些焦急,想拽回绳子,却又拽不回,可是自己又不想松手,这一松手,就连一个防身的武器都没有了。 这边另一个人上来抓夏依依,夏依依便是抬脚就踢在了那个人的下阴处,那个人被痛得跳脚,躺在地上直打滚。夏依依随即就抓着许碧瑶的那根马鞭,用力一拉,那个人便也用力往后拉,整个人用了十足的劲,咬紧了后槽牙往后拉,他没有想到这个瘦小的小姑娘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夏依依见他用力往后拉,便勐地一松手,那人没有防得住夏依依泄了力,便直直的往后面倒去,趔趄了几步便摔倒在地。依依拿起马鞭,朝着那个人的脸上就是狠狠的一抽,瞬间将那人的脸上抽出了一条血印出来。 那个龟公眯着眼,看着夏依依的这几招,瞧她抽人的那股子狠劲,那股力道,倒像是个有功夫的人。 不过,她的功夫应该不高,龟公倒是来了兴趣,自己这梦香楼里还从未有过会武功的妓女,若是添了一个会武功的头牌,怕是,更能引起那些嫖客的兴趣吧。 嫖客都是喜欢换个口味的,这梦香楼里清一色的温文软语的娇美娘,突然来一个性情冰冷的会武功的绝艷女子,势必会让那些嫖客争相出高价买她的初夜。 龟公一挥手,道:「这个姑娘倒是会些功夫,你们全都上,把她给抓住。」 那些打手立即齐齐就围了上来,夏依依哪里打得过这么多的壮汉啊,连忙拉着许碧瑶就跑,然而没有跑出几步,那些打手就围了上来,依依只得立即出手反击,几下就将一个壮汉给撩翻在地,那些人便一起围攻夏依依,夏依依便将满腹的郁闷和心痛全都化为了拳打脚踢发泄在了这些人的身上,打了一通,夏依依的心情也变得好了一些。 只是渐渐的,夏依依就打不过这么多人了,夏依依有些后悔,自己为何不早早的将军医系统里的武器拿一点出来,现在自己手无寸铁的根本就打不过他们。 「上」,躲在暗处的画眉见夏依依已经招架不住了,这才松开了凝香的手。凝香之前就想早早的出来了,可是画眉却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去,得了自由的凝香恨恨的瞪了一眼画眉,拔剑就飞了出去。画眉也紧随其后,跟着飞了上去。 那个龟公刚刚还一阵得意,以为这两个人就要被抓住了,就算那个小姑娘有点武功在身,可是也架不住人多啊。龟公都已经开始盘算着,等掳走她以后,要怎么调。教调。教这个会武功的小辣椒呢。 然而龟公脸上的得意神色还不过一会儿,就惊讶的看着自己十个手下已经被突然出现的两个女侠给打得落花流水了。而且那两个女侠下狠手狠辣,绝不是那种仅仅是击退他们而已的人,她们是将龟公的每一个手下都见了血才肯罢休的。 龟公连忙拱手说道:「女侠,请住手。这不过就是我们梦香楼里的家务事,这两个女子跑出来了,我们想将她们抓回去罢了。」 龟公只以为这两个女侠不过是路过,碰巧遇见了罢了,便是撒了谎,心想这自己的家务事了,她们应该就不会多管闲事了吧。 凝香抬脚就将一块石头直直的朝着龟公踢了过来,那块石头力度极大,嘎嘣一声,那龟公的两个大门牙就被石头给敲碎了。 龟公啐了一口,将那带血的碎牙给吐了出来,气急败坏的说道:「女侠,我们无仇无怨的,我不过是处理一些家事,你为何要欺人太甚?」 「家事?你既然满口谎话,倒不如将这牙都给打碎了,看你怎么说谎话?」凝香收了剑,看向那龟公,嘴角噙笑。 龟公身形一抖,她们怎么知道不是家事?难道她们是相识的?如果她们是暗中保护这两个小姑娘的话,能请得起武功这么高强的江湖人士当护卫,想必,那两个小姑娘的背景很深。 龟公连忙拱手垂首道歉:「在下有眼无珠,得罪了两位姑娘,还请姑娘不要饶恕一二。」 许碧瑶一想起刚刚的事情就有些害怕,若不是这两个女侠出现救了她们,她们就会被绑到梦香楼为妓了,便杏目圆睁,怒发沖天,厉声呵斥道:「哼,你强抢民女为妓,你该当何罪?」 「是是是,在下已经知错了。」龟公立马就怂了下来。 「我看,你这梦香楼还是趁早关了好,我要去衙门告你去。」 「别啊,小姐,在下真的是错了,再也不会干这样的事了。」龟公连连求饶。 夏依依轻咳了一声,说道:「行了,既然他都已经认错了,就去拿上十坛上好的女儿红给我,此事就算了,你最好别在酒里做手脚,若是我找大夫查出来有问题,你这梦香楼,可就真的开不成了。」 「是是是,来人,快去取酒。」 许碧瑶还要再说,就被夏依依给拽住了,朝她轻轻的使了个眼色,随后带了酒就走人了。 待走远了,许碧瑶便说道:「夏依依,你为何不让我教训他?我就要去衙门告他,将他这个梦香楼给关了。」 「怎么告?你去衙门里说,你深感半夜独自一人出府,到这妓院门口?然后再问你为何半夜出来,你再说你哥哥跟人私奔不成,你出来替他送信?这要是传出去,你们许家的名声可就毁了,我担心你的闺誉也毁了,那你可如何嫁人啊?」 许碧瑶抿了抿唇,便跺了跺脚,「真是便宜了那个混蛋了」。 「这世上混蛋多得是,又岂能都管得到?我连自己的事情都没有管好,我还去管别人?」依依冷笑一声。 许碧瑶的眸子暗了暗,夏依依这是在暗暗骂许睿是个混蛋吗? 许碧瑶看着夏依依有些落寞的神情,便想安慰她:「夏依依,你别伤心。」 「我没事,我自己能调节好自己的情绪,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你若是彻夜不归,也不好。凝香,你送她回去吧。」 「许小姐,请吧。」 许碧瑶嘆了一口气,想劝她,却又不知道从何劝起,最后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凝香往许府而去。 「走吧」,依依拎了五坛酒就往静苑的方向走。 画眉也赶紧拎了剩下的五坛酒,跟在夏依依的身后一起回了静苑。 夏依依刚刚进了静苑的门,鬼谷子还在屋里睡觉,睡梦中的他鼻子一吸,接着勐的吸了一口,立马就闻到了酒香,连忙起身从屋里出来朝着夏依依就奔了过来,将夏依依手中的酒一把夺了两坛过去,笑嘻嘻的说道:「老夫就知道丫头对老夫最好了,会给老夫买酒喝。」 夏依依将自己手中的酒扬了扬,说道:「鬼谷子,你想喝酒吗?」 「想啊,当然想了,这光是闻气味,就知道这可是上好的女儿红,老夫可已经许久都未曾喝过这么好的酒了。」 鬼谷子抱着自己怀中的酒罈子,迫不及待的将酒罈子给打开,香气四溢,立即就仰起脖子喝了一口,喝完后啧啧的吧唧了几下嘴巴,满口称赞,「好酒,好酒啊。」 「行,那今天晚上我跟你不醉不归。」依依也掀开了一个酒罈子,依依倒是优雅的先拿了一个碗过来盛酒,自己给自己倒满了酒。 画眉连忙出声阻拦道:「王妃不可以,你怎么可以醉酒呢?」 「为何不可以?上次在轩王府我醉酒了,你们也没有阻拦我。」 「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在静苑呀」,而且,这次夏依依很明显的是因为受了情伤才饮酒的。 「不是更好吗?在自己家里想喝就喝,你别管,我今天就是想喝酒」 鬼谷子挥了挥手道,「画眉,你尽管去睡觉,今天晚上,老夫陪着丫头。」 画眉翻了个白眼,哪里还能睡得着?王妃都想喝醉了,不会出事吗?画眉便走到一边,随便他们两个喝酒去,自己只管看着她不要出事就行了。 凝香送完许碧瑶后,回来看到夏依依跟鬼谷子两人已经喝得半醉了,便责怪画眉道,「你怎么让王妃喝酒呢?喝得这么烂醉如泥的。」 「我可拦不住她」 依依招了招手说道:「你们两个要不要过来一起喝,一起喝好了,反正酒多的是。」 凝香劝道:「王妃,你别喝酒了,喝酒伤身子。」 夏依依摆摆手将她推开说道,「你既然不愿意跟我喝酒,那你就不要妨碍我和鬼谷子喝酒。」 凝香便朝鬼谷子说道:「谷主,你也真是的,怎么由着她胡来,跟他一起喝酒呢?」 鬼谷子道:「你还小不懂,喝酒难解忧啊,你没听说过吗?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凝香皱了皱眉,夏依依这是被情给伤了,所以需要喝酒解忧了?凝香嘆了口气,便也就跟画眉坐在一起随她喝酒去。 夏依依一边喝一边哀声嘆气,一会儿嘟嘟囔囔,一会儿高声歌唱,疯疯癫癫的。渐渐的她的脸已经有些红了,她的酒量本来就不好,这喝了小半坛酒就已经开始晕乎乎的了。 夏依依拿着酒杯,醉醺醺的跟鬼谷子,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鬼谷子说道,「鬼谷子,你是不是有个孪生兄弟啊?你看看你们两个坐在一起,他跟你长得好像啊,就连你们两个的鬍子长度都是一样长啊。哈哈哈哈!」
第一章 还没看够吗? 鬼谷子便伸出两根手指头说道,「你看这是几?」 依依喝了一口酒,傻傻的笑道:「我又不二,你干嘛比划个『二』来嘲笑我。」 鬼谷子连连摇头,看来她已经喝醉了。 鬼谷子拿出一粒醒酒药丸,扔给凝香,凝香端了一碗水过来,餵夏依依吃,「王妃,你醉了,来,把醒酒药吃了。」 夏依依微微闭着眼睛,嘟囔着推开了凝香的手:「走开,我不要吃,要吃你就自己吃。」 凝香劝了几次,夏依依都不肯吃,凝香便朝画眉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笨!」 画眉嫌弃不已,上前捏住了夏依依的嘴巴,将药迅速塞进了夏依依的嘴巴里,随即用力一推夏依依的下巴,那粒醒酒药就给咽了进去。 凝香怎么觉得画眉这手法这么眼熟和熟练呢?这不是执行任务时给别人餵毒药的手法吗? 你?!怎么能用这种方式对待王妃呢?凝香挤了挤眉。 画眉扬眉,嗯?有何不可?达到目的就行了。 凝香顿时就无语凝咽。 凝香和画眉两人便架着夏依依回房间睡觉。夏依依已经醉的不成样,一路摇头晃脑的,两手攀着她们两个的肩膀,道:「来,妞儿,陪我睡觉。」 「好,陪你睡,你先睡我就来。」 「好」 夏依依嘟囔着,只是一被放到床上,就开始唿唿大睡起来。 凝香、画眉面面相觑,便轻轻关了门,守在屋里陪着她。 夏依依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她晃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坐在屋里的凝香和画眉,依依轻轻按了按有些胀痛的脑袋,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凝香见状,连忙出去给夏依依端了一盆温水进来给夏依依洗脸,夏依依轻轻的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你们两个昨夜就坐在这里冻了一夜?」这一开口,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昨夜本就没剩两三个时辰了,我们不碍事。」凝香见夏依依的神态似乎已经好了许多,表情平淡,凝香有些纳闷,怎么夏依依喝了一顿酒就解了自己心中的烦恼了吗? 依依伸手捧了一把水,往自己脸上泼去,洗了脸,便觉得清爽了许多,脑袋也没有那么胀痛了。 依依换了一身劲装,道:「我去后院练一会儿武,你们就给我准备个热水,等会,我回来沐浴。画眉,你陪我去练武,教教我呗。」 画眉点点头,跟着夏依依出了房门,凝香苦着脸哀嚎,什么意思嘛?这烧热水的粗活就落在她的头上了呗? 凝香连忙上前笑脸相对:「王妃,奴婢陪你去练武呗。」 依依眯眼一笑:「你打得过画眉,那就画眉去烧水咯。」 凝香咽了咽口水,撇着嘴巴,恨恨的看着画眉幸灾乐祸的样子,跺了跺脚,老老实实的去厨房烧火去了。 夏依依到了后院,便拿了一根棍棒在手上,「画眉,来,不要手下留情。」 画眉空手而上,夏依依喊道:「喂,画眉,不带这么小瞧人的啊!」 「你先打得过奴婢的空手再说。」 夏依依差点被她气死,说话真的是嘴下不留情啊。 夏依依挥着棒就朝画眉袭击而去,画眉一个跳跃,竟然直接就站在了棍子的上端,夏依依连忙追加了一条规矩:「你别使轻功啊。」 画眉翻了个白眼,这样陪着夏依依练武真是要累死了,这也不能用,那也不能用,还要当心不能出了重手伤了她,还不如跟凝香换个活干了。 夏依依练了一半个时辰,已经大汗淋漓了,这才收了手,回到房间泡了个热水澡。 夏依依整个人缩在了浴桶里,努力将自己的这些杂念挥去,斩断跟许睿的情丝,也许,这样结束也好,对许睿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他就不必在宗亲和情人之间左右摇摆了。对自己而言,也是一种解脱,既然在许睿这儿得不到一个完美的结局,那还不如放手。 单身也挺好啊,多自由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夏依依沐浴后,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变得神情奕奕了,只是眉宇间还残留了些许忧郁。 鬼谷子见夏依依已经收拾好了心情,极为高兴,看来自己昨夜陪她喝酒,还是有效果了。 鬼谷子本来还想喝酒,那么好的女儿红若是不喝,自己闻着那酒香,就嘴馋不已,但是又怕自己喝酒的话,夏依依也要跟着喝,鬼谷子担心夏依依喝多了会伤了身子,想了想自己还是抑制住想喝酒的心思。 「丫头,你看看,我们特意给你留好了饭菜了,你中午都没有吃饭,来,快点坐下来吃。」 「嗯」,依依昨夜喝酒,又没有吃饭菜,那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了,又练了武,就更是觉得饿,一坐下来就开始狼吞虎咽。 依依扒了小半碗饭,垫了个半饱,就开口问道:「鬼谷子,你那药王谷离这儿远吗?」 「差不多一天半的路程」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的话,明天晚上就能到了吧?」 鬼谷子高兴不已:「好啊,丫头还没有去过老夫的家玩呢,走,去老夫家里玩玩,老夫跟你说啊,那药王谷可是风景宜人,十分好,特别适宜养老了。你要是跟老夫去那儿住,保准你也能长命百岁。」 凝香顿时就急了,还去啥药王谷啊,到时候,又要跟王爷分开了,凝香连忙开口道:「药王谷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去北疆玩呢。」 夏依依哪里不知道凝香的心思?不就是想要让自己跟凌轩呆在一起吗?夏依依瞪了她一眼道:「没有皇命,我就私自去北疆,你是想要我再次被皇上责罚吗?私自去西疆军营的教训还不够啊?合着那板子不是打在你的屁股上了?」 其实,依依更多的是想寻个安静的地方静一静,缓一缓自己这烦乱的思绪,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才能开始新的美好的生活。 凝香也泄了气,自己确实是想要趁机撮合王妃和王爷,可是王妃没有皇命,就不能私自去军营的。可是王妃不去的话,什么时候才能和王爷在一起啊? 「就是就是,北疆去不得,还不如去老夫的药王谷玩呢,丫头,老夫跟你说,药王谷比北疆好玩,别听那小蹄子瞎说,你还是保住你的屁股要紧。」 鬼谷子已经出来许久了,也十分想回家看看,自然要拉着夏依依去药王谷了。 「好」,依依满口就答应了,她可不想这个时候就去北疆找凌轩,别到时候还要被凌轩误会,自己被许睿甩了,这才找上他,把他当成替代品了?自己可不想去那儿,免得被凌轩奚落,还是躲得远远的为好。 凝香见依依打定了主意要去药王谷,就偷偷的熘了出去,急匆匆的给王爷和夜影分别写了信寄了出去,这两封信看似不一样,不过若是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得出来,给夜影的那一封信上的字迹要娟秀好看得多。就连写下『夜将军』这三个字的时候,都饱含了思念之情。 鬼谷子见夏依依答应了,也没空在这里陪着夏依依吃饭了,连忙就叫上严清回房间收拾东西去。 等夏依依吃好了饭,凝香和画眉也将夏依依的东西收拾好了,不过就是两三个包袱而已。可是当依依将视线往鬼谷子那儿瞧去的时候,不禁被他给吓了一跳。 鬼谷子这是把静苑都搬走了?且不说属于鬼谷子自己当初带过来的行李就已经有一大马车了,现在又增加了那么多的新炼制的药,瓶瓶罐罐的摆满了院子,又还将昨夜吃剩了的八坛女儿红给搬出来了,还有众多的锅碗瓢盆以及桌椅。 慢着,这浴桶是怎么回事?这个大个的浴桶不是夏依依用着的吗?怎么鬼谷子也给搬出来了?大老远的搬到药王谷去?他不嫌累啊? 只怕得七八辆马车才装的下吧,依依无语的摇了摇头,看着还在喘气的指挥着严清搬这搬那的鬼谷子说道:「鬼谷子,你这是要干嘛?搬这么多东西去做什么?我就是去药王谷住一段时间,又不是去那住一辈子,你这些东西都搬走了,我回来就剩一个空房子,怎么住啊?再说了,这么多的东西可没法搬啊。」 鬼谷子捋了捋白花花的鬍子,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轻咳了一声,「老夫知道你有办法带走,你的那些医疗器械和药是怎么带走的,你就把这些东西怎么带走。」 依依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仿若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盯着鬼谷子,怎么,难道鬼谷子发现了什么吗? 鬼谷子挑挑眉,「丫头,你以为老夫老眼昏花了吗?就你上次去西疆出门的时候,背的那个小小的背囊,能多少东西啊?能够得上你在西疆军营里给那么多战士治疗伤口的?能装得下那么多的药材和医疗器械吗?你肯定有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储物空间,老夫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也就在戏文里听过,还没有见过,你快点,把你的那个储物空间给拿出来。」 凝香和画眉面面相觑,她们跟了夏依依这么久了,从未见过夏依依用过什么储物空间,不过鬼谷子说的也不无道理,她们在路上的时候,的确就见到夏依依只是背了一个小小的背囊,根本就不可能带上那么多的药材,而且夏依依每次要取药的时候,都是把她们两个人赶出帐篷,自己在帐篷里拿药,难道,夏依依真的有如鬼谷子所说的一个储物空间吗? 画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说道:「王妃,上次军粮失火,你拿出来的那么大个的灭火的东西,用完之后,我们也没有再见过那个东西了。之前并没有见你带着这个东西上路,那么大个东西也绝不可能能装进你那个包袱。」 凝香听画眉这么一分析,也想起来了夏依依的种种奇奇怪怪的行为,很多次都背着她们两个那东西,凝香立即就对夏依依的那个储物空间来了浓厚的兴趣,连忙附和道:「对啊,对啊,王妃,你快点将你那个东西给拿出来吧,我们开开眼界看看啊。你就别藏着掖着了,让我想想啊,你那个东西肯定是藏在一个东西里,是不是就像弥勒佛一样有个干坤袋啊?你的是不是就是一个香囊啊?还是说是一个镯子啊?」 凝香一时兴起,就连忙在夏依依的身上一顿翻找。 夏依依扬扬眉,所以呢?她们两个就跟着鬼谷子起闹要将她的储物空间给公布出来吗? 夏依依道:「我哪里有什么储物空间啊?你们瞎说。」 鬼谷子便道:「你就别装了,你肯定有,赶紧的,把东西都装好,别浪费时间了,不然明天晚上太晚了,路可不好走。」 「就是,就是」她们两个也一起附和。 依依的嘴角抽了抽,他们这是要集体造反吗? 依依说道:「得了,真是怕了你们了,我还真的有一个储物空间。」 凝香的眼睛顿时就睁得大大的,「你还真的有啊?快说,究竟是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镯子咯。」 依依可不想将自己那隐藏在皮肤下的小晶片给暴露出来,就用手腕上戴着的镯子来打掩饰。 「快点打开来,让我们开开眼界。」鬼谷子连忙凑上来,就要去摸夏依依手上的那个镯子。 「你们得保证不能外泄,否则别人可是都要来抢我的这个镯子了。」 「嗯嗯嗯」,他们为了看储物空间,连忙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 「我先去把我的里面的东西整理一下,再给你们看啊。」依依连忙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那些武器等东西都给藏到隐蔽的地方,留了一个大空间出来装外面那些傢伙什。 依依再次走出来的时候,用衣袖挡着镯子,自己假装在里面摸镯子,其实是按了那个小晶片,待那个漂浮的界面出现的时候,他们的嘴巴都张开了,眼睛一眨都不眨,看着眼前的这个稀奇物。 依依将那个储物空间打开,说道:「快点,把东西给拿进来。」 「就这么放,就能放进去?」鬼谷子捋着鬍子惊讶的说道。 依依顺手就将自己的手绢取下来,放了进去,他们这才相信,连忙开始搬东西进去,鬼谷子就再次返回了自己的屋里,只要不是鬼谷子扛不动的都给搬出来了,就连鬼谷子自己的夜壶都给搬了出来。 噗,依依一口老血都吐出来了。 依依连忙阻拦道:「鬼谷子,我这个空间也是有限的,不是干坤袋,不能无限的放大缩小的。你也别什么东西都往里面放啊。而且,这些臭味的东西就别放进去了,免得把你的药都给污染坏了。」 夏依依本来想说把我的药给污染坏了,可是一想,自己的药坏了,鬼谷子不会心疼,可是鬼谷子的药也在储物空间里,那他定然会心疼自己辛苦炼制的药会坏了。 果不其然,鬼谷子连忙将夜壶给放了回去,还当起了纠察员,生怕凝香和画眉往里面放了些什么不该放的东西,会坏了他的药。 不一会儿,这满院子的东西就都给塞了进去。 鬼谷子拍了拍手,十分轻松的骑上了马,看来以后上哪儿都要把夏依依带上了,有了她,自己那一堆的瓶瓶罐罐的药材就不愁运了。 这一行人就这么快速的出了城,往药王谷而去。 西疆,护国公收到了皇上的回信,虽然护国公之前就猜到皇上八成是不会同意用绥元镇交换一个夏子英的,即便夏子英这么多年来,一直恪尽职守,守在西疆任劳任怨的保护着东朔,可是在皇上眼里,那是一个将军应该做的,而且夏子英也应该用牺牲来换取东朔的城池。 护国公拿着信件的手有些哆嗦,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不愿接受皇上的这个圣旨。蒋副将见到护国公这个神情,就猜到了皇上没有同意交换,有些恨恨的捶了一下桌子。那个绥元镇可是蒋副将和肖潇拼死夺到了,还死伤了那么多的兄弟,若是就这么用一个夏子英就给换了回去,他也不甘心。可是夏子英却是他多年的好友,若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西昌人给杀死,他又于心不忍。 蒋副将狠狠的啐了一口,道:「护国公,我干脆直接带着兵杀进木寻镇去,将夏将军给救回来。」 肖潇道:「杀进去?你还没进城门,他们就能立即动手将他杀了。」 蒋副将懊恼的说道:「那怎么办?又不能换城,又不能冲进去救他。干熬着啊?」 正说着,一个小兵走进来禀告:「启禀护国公,西昌人送信来了。」 护国公将信拿过来,顿时就苍老了许多,长长的嘆了一口气,夏子英怕是救不回来了。 肖潇拿来一看,那阿木古孜下了最后通牒,若是今夜亥时,东朔还不同意换城,他们就要将夏子英给杀了。肖潇也一阵嗟嘆,转而问道:「护国公,现在该怎么办?」 护国公凝眉,那苍老的额头上的皱纹镌刻得更深了,原本平整的抬头纹如今变成了波浪形。 金维不以为然道:「还能怎么办?按皇上的意思办呗。」 蒋副将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道:「金维,你莫不是忘了我之前就告诉你的事情了?说话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你当心下次你被西昌人给掳走了。」 金维没好气的撅了撅嘴巴,得意的往后一坐,一副你们自己还能怎么办的神情,气得蒋副将直接撩帐出去了,懒得在军帐里看那金维的脸孔,着实讨厌得很。 蒋副将出来走了一会而,就习惯性的又去通讯营里头转了一趟,那个小兵都郁闷了,怎么蒋副将最近一天来这里好几趟的查看信件做什么?他有那么多的家书要收吗? 到了夜幕时分,护国公越来越心焦,心里一直担忧夏子英,他终是忍不住眼睁睁的看着夏子英被杀死,而不做任何动作。 护国公纠集了兵马就往木寻镇而去。 阿木古孜听说护国公他们往这边来了,便推开了身下的女子,懒懒的坐起身来,促狭着眼睛,淡淡道:「将他脱光了绑在城墙上。」 那个来报信的小兵一脸茫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榻上那个女子走去,那女子惊恐的爬下了榻,抽泣着哀求道:「王爷,不要把我绑起来示众。」 阿木古孜气恼的对小兵说道:「笨蛋,本王说的他是指夏子英。」 那个女子缓缓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刚刚才伺候过王爷,而且伺候得很好,王爷应该不会这么绝情,原来是那个小兵听错了。 不过那个女子才松了一瞬间,头顶响起的冰冷声音让她彻底绝望:「不过,将她一起脱光示众似乎更有趣。」 「不,王爷,你不能这样。」那个女子扑了上去,抓着阿木古孜的脚,使劲摇晃着,哀求着。她那美艷的面庞吓得面如纸灰,泪水瞬间滑落。 阿木古孜十分厌恶的皱了皱眉,抬脚就将那个女子给踢了出去,刚刚的温存早已荡然无存。 那个小兵连忙将被踢倒在地的女子给拖走了,不过时间还早,先让他快活一回,再将这女子绑到城墙上去,毕竟这女子刚刚进阿木古孜的帐篷前还是个雏呢,虽然已经被阿木古孜破了身子,可好歹还新鲜着呢。 待护国公赶到木寻镇城墙外的时候,便见到了一副令他心痛的场景,又有些香艷的场景。 夏子英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遍体鳞伤的赤身裸。体绑在城墙上,不过,跟夏子英一起身子贴着身子绑在一起的女子又是谁啊? 这副场景,更像是捉姦在床的姦夫淫妇被绑起来示众一样。 「西昌狗贼,你快放了夏子英。」 阿木古孜悠悠然的从城墙上冒出头来,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说道:「夏忠辉,你可想清楚了,这儿子没了可就没了,但是城池嘛,倘若本王想夺回,有的是机会夺回。」 可是护国公哪里有那个权利用城池交换夏子英啊,就算是现在他趁着自己是将军的身份,将城池拱手先让,皇上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甚至会将护国公府满门抄斩。 「我们皇上不同意换城池」 「那可就相当的遗憾了」 阿木古孜阴笑一声,手中拿了一把匕首朝着夏子英的腹部狠狠的扎了进去,鲜血涓涓的往外冒,哗啦啦的往下流。 夏子英的嘴巴并没有被堵住,阿木古孜就想听他狂喊痛,来刺激护国公。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夏子英忍着剧痛,咬紧了牙齿,不让自己喊出声音来,一双狠歷的眼睛仿佛淬了毒一样射向了阿木古孜。 「肯定要杀了你,不过在你死之前,本王要好好的折磨你,可不能让你死得这么轻松。」阿木古孜嘴角噙起一抹阴笑,眼眸微抬,将匕首在夏子英的腹中转了一个圈,几乎将那截肠子给搅个稀烂,肠液都流了出来。 「啊!」 夏子英终是忍不住这中断肠之痛,痛唿出声。 「呵呵,这样的表现,本王很满意。」阿木古孜的眼底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嘴角的笑容扩大。 护国公看得心里也跟着一阵绞痛,沉痛出声道:「阿木古孜,你不就是想出口气吗?老夫跟他换,你放了他,老夫到了你的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要!」夏子英喊出了声,勐摇头,他并不愿他爹替他受死。 「呵呵,是吗?不过,本王觉得白髮人送黑髮人,更加刺激。」 阿木古孜声音未落,就再捅了一刀到夏子英的腹部,夏子英这一次咬牙忍着剧痛,也不想叫出声,免得护国公再为他伤心。 夏子英越是这么忍着,护国公就越是心痛不已。 蒋副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声,大声咒骂道:「阿木古孜,你个没有人性的东西。老子现在就了结了你的性命。」 蒋副将拔剑就往城墙上冲去,阿木古孜斜斜的冷笑一声,缓缓的扬手,那些弓箭手立即刷刷的往下射箭。 蒋副将连忙退了回来,命令弓箭手也往上射箭,两方僵持了一会儿,蒋副将也没能攻上去,而夏子英几乎流血都快流光了。 阿木古孜见夏子英都已经休克了,连忙命令弓箭手住手,阿木古孜大声喊道:「你们不是想要回夏子英吗?本王倒是要看看你们还能不能救活他。」 阿木古孜拿了匕首就往夏子英的心口狠狠的扎去,夏子英被疼得再次醒来,虚弱的睁开了双眼,阿木古孜将夏子英踢下了城墙,护国公连忙飞身过去,在半空中接住了只剩一口气的夏子英。 「夏忠辉,你可别说是本王杀了你儿子,他现在在你手上可是还活着的。」阿木古孜高兴的说道,即便现在夏子英还活着,可是他绝对活不过半刻钟,即便是鬼谷子在这,也救活不了他,更何况,鬼谷子不在这边疆呢。「真想看看你儿子死在你怀里的感觉,你是不是特别的心痛呢?」 护国公抱着奄奄一息,身上突突冒血的夏子英,连忙往军后方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黎大夫,快,快。」 黎大夫一搭上夏子英的脉,就连连摇头,悲嘆道:「已经不中用了。」 不,不,护国公连连摇头,他感受得到夏子英的心脏还在微弱的跳动着,他抱着夏子英的身体就要跪下去,「黎大夫,求求你。救救他。」 「护国公,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他真的撑不下去了,我没有这个本事救他,他的肠子都已经断了一截了,心脏也被扎了,只要把这把匕首拔出来,他就……」黎大夫没有说下去,在场的都是武将,又岂能不明白,只要匕首拔出来,血压就会勐然上升,从心脏的伤口喷涌而出,就会立即毙命的。 护国公的眼神暗了下去,连连摇头,悲痛的流下了两行热泪。 黎大夫勐然想到了什么,感嘆道:「如果他在,兴许能治好夏将军。」 护国公连忙来了精神,「谁?」 「就是我们的军师啊,他的医术很好。」 护国公嘆了口气,那不就是自己的女儿,夏依依吗?只是已经将她遣送回去了,不然,还能让她救救子英。 护国公只得认命,带着夏子英突突冒血的身体往回走,哪怕是死,也要将夏子英带回军营去,好好安葬他。 护国公策马狂奔,肖潇和蒋副将紧随其后,快速的往军营里跑去。 哒哒哒,一个娇小的身影策马奔驰而来,越来越近,就快要赶上护国公了。 护国公将剑唰的一下抽了出来,此时护国公正是悲痛之中,以为来人是西昌人,便要持剑格杀她。 来人似乎看出了护国公的意图,连忙喊道:「护国公,在下是夏将军的朋友,我能救他。」 护国公一听,眸子里闪现出了激动之情,连忙策马停了下来,等到来人一过来,护国公神色暗了暗,这个人,分明是女扮男装,从容貌上来看,长得还挺好看,只是并不是那种娇气的女子,浑身散发着一种军人的英俊豪气。 不过护国公此时为了救夏子英,也没有对来人的身份过多的怀疑,毕竟,如果是西昌人,恨不得夏子英死,又怎么会来救他。 「快,将他先放下来平躺,然后支个帐篷,我需要现在就给他医治,来不及了。」 那个人快速的吩咐道,连忙上前,从随身携带的医药箱里拿出了一只麻醉剂,将液体快速的注入了夏子英的身体里。 「敏儿,你来了。」夏子英睁开了虚弱的眼睛,呢喃的喊着她的名字。 「别说话,省得流血过多。」话语坚决,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她脸上的神情严肃和坚毅,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快速的用纱布将夏子英身上的伤口先包扎着,以防流血过多。包扎了伤口,她这才开始做一些术前的准备工作。 那些人快速的将帐篷支了起来,将夏子英给抬了进去。 敏儿连忙跑进了帐篷,就将帐篷给关了起来,不让任何人进去。 黎大夫连忙进来说道:「敏儿,我来给你打下手吧。又要输血又要缝合伤口,这台手术太复杂,而且时间短,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敏儿的眼睛缩了缩,他怎么会知道这些?疑惑的盯着黎大夫说道:「你知道可以输血,还有缝合?」 黎大夫笑了笑说道:「你刚刚给他注射的那支药叫麻醉剂吧,我以前也不知道,不过,前阵子,军营里来了个跟你使用一样医疗器械的人,我看你的治疗手法和医疗器械,跟她的一样。他在军营里给很多受伤的士兵治伤,我一直给他打下手。所以,我能给你帮得上忙。」 「他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敏儿内心一阵激动,难道,在这里还能遇上故人? 「夏奕,是个男人。」 「哦」,敏儿的神色暗了下来,自己估计不认识吧,夏依依再怎么穿越,也不太可能穿越到一个男人身上吧。不过如果那个人跟自己一样,是来自那个世界的话,倒不如去找找看,兴许两个人还有共同的话题呢。「那个人现在在何处?」 「不知道为何,他半夜突然走掉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哦」,敏儿的准备工作也已经准备完毕了,就暂时不去管那些事情了,先把夏子英的命给救回来再说,「那好吧,你就留在这里帮忙。」 护国公见他们两个人在帐篷里头忙活,自己进去也帮不上忙,就安排士兵在外面守卫,以防西昌人偷袭他们,打断手术。 护国公见夏子英认识她,自己也就放心了,何况还有黎大夫在里面,就更出不了什么事了。 夏子英早就已经因为全麻药而失去了意识,闭着眼睛昏睡着,完全不知道敏儿在他的身上快速的切割、缝合、上药。 敏儿的额头也因为紧迫,而沁出了细密的汗水,黎大夫很配合的给她擦了汗,黎大夫这个助手当得十分的顺手。 敏儿渐渐的,手都已经有些发抖了,就不强求自己要将所有的伤口缝合,腹部的伤口就交给了黎大夫,自己就专心致志的处理他身上最严重的伤,就是心口上的那个伤口。 护国公在外头守了两三个时辰了,屋里头的人还没有出来,护国公忍不住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护国公不断的祈求着,千万不要有坏消息啊,按照夏子英之前的那个伤势来说,若是救治不好的话,只怕早就已经死了。 「再等半个时辰」,敏儿清亮的声音传来,她暗暗松了一口气,现在夏子英的血压和心跳都已经稳定下来了,心口的伤也缝合好了,只要把身上那些不会致命的伤口给处理好,这台手术就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就要看接下来的护理了,看看他能不能够熬过危险期了。 护国公听到敏儿的话,顿时就松了口气,听敏儿的语气,已经没有最初的时候那样的焦急了,她的语气很明显的已经放松了。看来,夏子英的伤已经治得差不多了,这条命应该是保住了的。 半个时辰后,帐帘果然准时掀开了,护国公连忙就沖了进去,只见夏子英浑身上下都被纱布包得严严实实的,活像一个木乃伊,那些纱布都已经浸出了鲜血,而且他身上还连着透明的管子,往他的身体里滴注着透明的药物。这些东西护国公在夏依依那里见过,护国公有些纳闷,难道夏依依所说的那个教过她的师父,就是眼前的这个敏儿姑娘?可是看她们两个的年龄差不多大,或许她们两个是同一个师父教的? 护国公见夏子英还昏迷着,便上前把了一下脉,确实还活着,只是这脉搏十分的微弱,弱不是自己把脉仔细的话,几乎要把不出来脉搏。 护国公还是有些担心,现在夏子英的情况很不乐观啊,「敏儿,犬子现在情况如何?老夫看这脉搏实在是虚的很啊。」 「护国公,夏将军受伤十分严重,之前掉下悬崖后,本来就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五脏六腑都被震伤了,若不是我给他医治好,他上一次就死了。而这次,他又被西昌人关了这么些天,每天都要被鞭打和受刀伤,身上零零总总的被划了上百条伤口,而今天的这两刀就更是严重了,一刀在腹部,而且那阿木古孜还故意将刀在腹部转动了,肠子被绞烂了。最严重的伤口是在心口上,虽然我已经将心脏缝合起来了,只是,这心脏的功能还没有完全恢復,还是会不停的往外流血,情况很糟糕。虽然现在已经暂时稳住了伤势,但是还要看他接下来几天的情况,如果糟糕的话,只怕是会前功尽弃。」 敏儿的神色暗了下来,语气里依旧焦急,她最后就差明说若是治疗不好,还是会死的。 护国公原本以为夏子英已经能活下来了,心里还很高兴,被敏儿这么一说,就又跌回了谷底里,护国公凝眉问道:「上次,是你救了犬子?」 「不错,我原本就住在山上,当时他们带人追上山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然后在他掉下去后,我就去悬崖底找他,把他给背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里,给他治伤。前阵子,他们搜山,搜到了那个山洞,夏子英被他们发现了,才被他们给掳走了。」敏儿言简意赅的将事情大致讲了一边,至于自己救了他之后,又熘下山去救那些村民的事情,她就省略不说了。 「老夫在此谢过敏儿了」,护国公朝她作了个揖,感谢之意洋溢于表。 敏儿摆了摆手,道:「不用谢,你们这些将军为了祖国受伤,我救你们是应该的。不过这儿不宜久留,夜深露重的,不适宜给他养伤,还是早些送回军营里吧,而且最好用担架抬着,别坐马车,太颠簸了。」 护国公点点头,立即安排,为了夏子英的后续治疗,便将敏儿也请进了军营里。 金维没有跟着他们一起来,见护国公竟然将夏子英给活着带了回来,而且又带了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回来,当即就板着脸孔道:「护国公,你们怎么就忘了耶律莲琦的事情了吗?还往军营里带陌生人回来?」 敏儿可没有夏依依那样的好脾气,而且敏儿就更不用像夏依依那样还顾虑护国公的处境,敏儿当即就将自己身上的文牒掏了出来,拎着在金维的眼睛前晃了晃,道:「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只是个东朔普通百姓。」 金维鼻子里粗粗的哼了一声:「这能证明什么?即便是东朔普通百姓,也有可能会是西昌人潜伏的奸细。」 敏儿扬眉,当即反驳道:「你以为只有普通百姓有嫌疑吗?就像你这样的副将,也有可能是西昌的奸细。」 金维气结,冷哼道:「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否则,到时候若是又出了什么乱子,可就不是打板子关个几天就能了事的了,哼,军法处斩。谁叫你没有一个王爷相公给你撑腰呢?」 金维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时不时的朝护国公瞟去。 护国公此刻为了救自己的儿子,必定得留敏儿在军中,便道:「且留她在这里几日,等夏子英的伤势稳定了,再让她离开。在军营里的这段时间里,老夫会派人严加看着她的。」 金维的嘴巴歪歪的抽了一下,冷哼道:「护国公,即便你是将军,也不能罔顾军纪,若是到时候再出个什么乱子,你即便是将军也负不了这个责任。」 护国公有些不悦,「若是出了什么事,老夫自会跟皇上请罪,犯不着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蒋副将也上前帮腔道:「若是出了事,我也一起去请罪。」 哼,金维甩了甩手,狠狠的瞪了一眼敏儿,呸了一口,愤愤离去。 护国公拱了拱手,劝慰道:「敏儿,你别生气,前阵子,这军营里出了奸细,所以,现在有些人人自危,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敏儿笑道:「无妨,我能理解,你放心,我就呆在夏将军的帐篷里给他治伤,不会到处乱跑的,你只管派人跟着我就是了,我尽量不给你们惹麻烦。」 护国公有些歉意:「不是老夫怕麻烦,而是这个军中规矩太多了,还请敏儿多担待。」 「无妨,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去夏将军那儿看着点了。」 「有劳了」 二人也不再多作寒暄,各自离开忙自己的活计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夏子英晃晃悠悠的醒来了,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自己十分熟悉的脸,那张脸似乎消瘦了一些,头髮有些凌乱,但是脸上的英气却丝毫不减。她的侧脸,似乎比平时看起来更加好看,他有些哽咽,他们又见面了,而这一次,不再是躲在那暗无天日的山洞里,每天还要担心被西昌人发现。 夏子英干涸的嘴唇已经蜕皮了,这些天都极少有水喝,西昌人给的水仅仅是能够维持他不死罢了。他轻轻的动了动嘴皮,喊出了那个他这些天日夜思念的名字:「敏 ̄儿 ̄」。 敏儿之前一直在盯着那滴滴答答的注射液,没有注意到夏子英已经醒来了,此时听到夏子英沙哑的声音,她侧首看过来,看到夏子英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敏儿觉得自己脸上的神色稍微有些不自然,她轻咳了一声,说道:「你好好的躺着,别动,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好,我给你弄点水来餵你。」 敏儿端了碗水过来,用小勺子一点一点的餵进了夏子英的嘴巴里,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他,就餵了两勺,就收回了碗。夏子英还想喝,敏儿嗔怪道:「不能多喝了,你的身子状况不适宜一次喝过多的水,等会儿再喝。」 夏子英十分听话的嗯了一声,对敏儿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哪里还像是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更像是一个听话的小新兵。 夏子英傻兮兮的看着敏儿,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敏儿白了他一眼道:「看什么看?还没看够啊?」 夏子英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不再看敏儿,可是夏子英和敏儿的脸上都不禁飞起了红霞,二人的唿吸都有些不均匀了。 顿时,整个帐篷里充满了暧昧和尴尬的气息。 那一厢,夏依依和鬼谷子几人赶了一天半的路,终于赶到了药王谷。
第二章 泡出百毒不侵之身 依依看着那烟雾缭绕的药王谷,仿若整个药王谷都被一块薄纱笼罩了,空气十分的清新,鸟语花香,果然是个养老的好去处啊,确实是世外高人所隐居的地方。 鬼谷子十分高兴的当起了导游,道:「你们等会儿,就会见到药王谷底下那条河水了,那条河水可比京城里的河水清澈多了。你们可是老夫请来的的第一批客人,以前那些人都是不请自来的。」 依依笑道:「吶,我可是记得有些人去我那儿住着的时候,说他是客人,要怎么怎么享受来着,那现在我是客人了,我可是也就不管你那么多了,我也进来享受享受。」 鬼谷子得意的道:「老夫这儿可是不像你那儿了,凡事都要自己动手。老夫这有人伺候。」 啊?依依瞪大了眼睛,药王谷不是只有鬼谷子和严清两个人吗?鬼谷子不是只有严清这么一个徒弟吗? 鬼谷子面带笑意的看了夏依依一眼,无视她眼中的惊讶,抬脚就往山上走去,脚步矫健,噌噌噌,就走到了前头,就连夏依依追赶他的步伐都有些累。果然是爬山爬习惯了的人啊,走山路如履平地一般。 走到半山腰,便见到有几处宅子,其中一处宅子还建造得比较好,应该就是鬼谷子的住处了。 夏依依跟着鬼谷子走了进去,屋里头立着两个小药童,已经沏好了茶,正好是五杯茶水。 依依尝了一口,啧啧称赞道:「这茶水可真好喝啊。不过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来了?」 其中一个扎着两个髮髻的小药童,约莫才十岁,道:「姑娘,我们这沏茶的水,可是我们药王谷里后山那个山泉水,水质很好,沁人心脾。至于我们知道你们来了,则是小辛告诉我们的。」 「小辛?」 「姑娘,小辛就是我们养的一只鹦鹉。」 那个双髻药童一口一个姑娘的称唿夏依依,毫无徵兆的就被鬼谷子给弹了一个爆栗,「什么姑娘?叫太祖师。」 噗,依依刚刚喝到嗓子眼的茶水勐烈的噗了出来,自己不过是十六岁而已,竟然就被人称唿为老太了? 按照这个辈分来说,这两个药童应该就是严清的徒弟了。 那两个药童就更是吃惊了,看着不过是比自己大个六岁的姑娘,竟然比自己高出三个辈分?那个双髻药童吃惊的看向鬼谷子道:「祖师爷,她是你的师父?」 「对啊,老夫这次出山,新认的师父。你们两个还不赶快拜见太祖师?」 那两个药童得了鬼谷子的确认,暂时压下自己内心的惊讶,连忙下跪磕头道:「罗津、季开见过太祖师。」 依依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自己真的有些后悔当鬼谷子的师父,现在搞得自己的辈分这么高,就连徒玄孙都有了。 依依只得尴尬的干咳了一声,抬手说道:「起来吧,往后还是叫我的名字好了。」 「严清没有规矩,他们两个可不能没有规矩。」鬼谷子打断了夏依依的想法,那两个药童自然更加听从鬼谷子的话了,他们两个可不敢违抗谷主的命令。 鬼谷子这喝茶歇息了一会儿之后,便是给夏依依安排了房间,吩咐两个药童给她烧水沐浴,所幸夏依依用军医系统当储物空间用,把静苑的大多数生活用品给搬来了,这生活起居倒是方便了许多,就连浴桶都是自己在静苑用着的那个。 赶了一天半的路,夏依依也累得很,这药王谷的天就是黑的早,这一黑下来,整个药王谷就显得特别的安静。依依沐浴后,倒头就睡了。 北疆,夜影将凝香写过来的信交给了凌轩,凌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竟然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南边的蝗灾,跟皇上提了条件,放她出了皇觉寺,这样看来,自己写给皇上的那封信,难道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吗?不过让凌轩心里舒了一口气的是夏依依跟许睿总算是断了关系了,凌轩暗暗发笑,自己早就知道他们两个终究是走不到一起去的。 夜影见王爷脸上的神色舒展和悦了不少,似乎是这些日子以来,最为开心的一天了。 夜影试探性的问道:「王爷,要不要将王妃接到北疆来?」 其实这话并不是夜影想问的,而是凝香单独给夜影写的信里,要夜影这么问问的。 夜影一问完,就觉得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不禁咽了咽口水,自己真的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在这个当口问这句话。夜影等了半晌都没有听到王爷的回话,夜影的腿都有些站不住了,恨不得立即拔腿就往外走,不要在这低气压的帐篷里受罪了。 凌轩看着那封信,思索了半天,才缓缓开口,语气冰冷:「接她过来作甚?过来吵架?」 不知为何,凌轩一想起从西疆离开的那一天,夏依依说的那些话,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到现在,一想起那些话,凌轩的心就十分的难受。 夜影连忙应是,就赶紧熘了出去,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的,凝香真是异想天开,就想着赶紧要他们两个复合,可是他们两个的脾气,唉,何时到头啊。 夜影刚刚从帐篷里熘出来,不远处,白澈站在自己的帐篷里,笑眯眯的朝夜影招手。 夜影眉头一皱,白澈真是太八卦了,肯定是来打听王爷和王妃的事情的。 夜影不情愿的走进了白澈的帐篷里,白澈那双含笑的眼睛里带着十分的狡猾,有些戏嚯的语气问道:「夜影,刚刚你给王爷送了啥信啊?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出来?」 夜影没好气的说道:「还不就是王妃的事情了,若是战事,我可没见你这么上心打听过。」 白澈瞪着眼睛无辜的说道:「你瞎说什么呢?谁对战事没有上心过啦?你告诉我,王妃那边什么事啊?我怎么觉得这段时间王爷的脾气很不好啊?我可不想再被他飞两把匕首,又去伙房里切土豆丝了。」 「你想知道?我还想知道呢?可是王爷也不会告诉我们,他为何心情不好啊。不过我看他这样子,八成是跟王妃有关系,刚刚一看到王妃跟许睿分手的消息,他就在那暗暗高兴了。」 「他们分了?」白澈惊讶道,旋即又搓了搓手,得意的说道:「哼,我就知道许睿那小子最后肯定跟王妃走不到一起去,就许睿那个样子,我看着都烦。」 夜影不禁翻了个白眼,白澈这么幸灾乐祸,不就是还记恨着许睿抢了他东朔第一才子的名号,又夺了元宵节皇上的那个灯谜吗? 夜影挑眉道:「你这么讨厌许睿,你怎么却不讨厌他妹妹呢?」 「谁说我不讨厌她?母夜叉一个,我讨厌他全家。」白澈立即竖毛,张牙舞爪的瞪着夜影。 夜影抿嘴暗暗一笑,每次林姀和许碧瑶两个人的信过来的时候,白澈总是会先看许碧瑶的信件,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白澈定然是更在乎许碧瑶说了什么。 白澈便岔开话题道:「王爷现在要不要将王妃接过来呢?以我看,王爷肯定抹不开脸面去接她,肯定想着要王妃自己屁颠屁颠的过来找他。」说道最后,白澈得意的摇了摇脑袋,表示自己很懂王爷的心思。 帐帘窸窣一响,一个人撩帘进来,白澈吓了一跳,几乎弹跳了起来,定睛一看,是天问,连忙拍着胸脯唿气道:「天问,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又是王爷来了,听见我说他坏话了。还好是你,不然,我又要死定了。」白澈可不想再去切一晚上的土豆丝。 天问暗暗冷笑,进来撩起帐帘,却没有放下来,凌轩在天问的身后铁青着脸走了进来。 白澈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慌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好像这样捂住了,刚刚说话的人就不是他了一样。 真是倒霉,怎么每次说王爷坏话的时候,王爷都会冒出来啊。 然而,这一次凌轩却没有像上次一样处罚他,现在没有心情为了这点小事责罚他。仅仅是瞪了他一眼,就坐了下来,神情肃穆。 「上次战斗之后,有几个受伤的士兵感染了病毒,浑身都有红斑点,呕吐不止,高烧不退,几天之后就暴病而亡了。刚刚太医过来禀告说,最近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又有受伤士兵感染了,已经接连死了十几个了,这病毒似乎已经开始扩散了,而且扩散得越来越快,如今,已经有上百人出现了初期症状,身上开始长红斑点了。太医怀疑,这是疫病。」 「疫病?」白澈和夜影都吃了一惊,闻言变色。 疫病,是军营里最为忌讳的东西,犹如洪水勐兽,一但传染开来,死亡率比打一次仗的死亡率还要高。 白澈开口问道:「那太医可有应对之法?」 军营里本来只有普通的军医,并没有太医,可是因为凌轩中毒了的原因,皇上为了他的身体健康,便派了几个太医跟过来。他们来这里,可没有对凌轩的解毒有任何帮助,凌轩只是派他们跟军医一起,一道给那些士兵治伤。 凌轩摇了摇头,眉毛皱的更紧了,「他们全都束手无策,现在也只是将那些已经感染的人集中在一起,在帐篷外洒了生石灰,而那些被集中起来的人似乎都不愿意,他们总觉得被困在那个帐篷里就是等死,颇有怨言。而另外那些还没有发现感染的士兵,谁也不知道,他们身体里是不是已经感染了,只是还没有表现出病症来。」 正说着,外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中年太医跑了过来,焦急不已,「禀王爷,又有十个士兵发现了病症,而且他们还是分布在不同的营里,在下担心,那些营区,还会继续有疫病士兵被发现的。」 夜影一听,也是十分焦急,连忙上前说道:「王爷,当务之急就是要控制疫情,否则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整个军队都会覆灭,到时候,北云国可就不战而胜了。而且这疫情一旦扩散出去,就不仅仅是北疆了,可能还会传染至整个东朔。」 「对,必须要控制了,这一天之内就已经集中爆发了这么多人,再不控制可就晚了,而且,这件事情,必须要告之皇上,求皇上来出手解决。」白澈也感觉到事态紧急,连忙道。 「还请王爷求皇上,派个能解决疫情的太医过来,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是无能为力。」那个太医跪下来说道,他心里也有些害怕,他每日里跟这些感染了疫症的人在一起,真担心哪天连他也感染了疫症,那真的就也要跟着一起归西天了。他恨不得皇上赶紧派人来,将他撤回去,他可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呆着了。 「你们可有什么好办法?」凌轩看向夜影、白澈,他们两个左膀右臂,希望他们能想出一些办法。 他们二人皆摇摇头,白澈扁着嘴巴说道:「我又不会医术,哪里有什么办法?不过以往爆发重大疫情的时候,都是把他们隔离到一个村子,然后封村,甚至会…」 后面的话,白澈没有说出来,怕引起军营暴乱,但是在坐的人对视一眼,都明白白澈说的是放火烧村,将那些感染疫病的人连带着病人用过的所有东西都烧毁,就成了一个死亡村。 几十年前,东朔也曾经这样干过,那时候疫症爆发,官府极力控制,烧了不少死亡村,整个东朔的人口几近少了一半。也有不少并没有感染疫症,仅仅是有些感冒发烧而已,皆被恐惧的人们把他们给关进了死亡村一併活活烧死了。 东朔的老人们都还记得那些惨痛的精力,也会口口相传告诉下一代,虽然这些士兵年纪小,没有经歷过那次疫情,但是却听过的,自然知道那次疫情的恐怖情况。倘若北疆也用这种烧光政策的话,那些士兵必定会垂死挣扎,举兵造反的,北疆就不战而败了。 凌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旋即起身回了大军帐中写信去了。他本来抱了一些希望而来,还是失望而归,他们两个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个能力解决疫情呢,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几只信鸽扑棱着翅膀从北疆军营的夜空朝着东朔皇宫的方向快速的飞去。 在药王谷睡一觉,果然神清气爽,依依伸了个懒腰感概道,这药王谷真是个养老的好去处啊。 依依起床后,信步来到花厅,就见到鬼谷子师徒四人已经背着背篓从山上採药回来了,这一大早上的,就已经干了这么多的活了吗? 依依出门迎了上去,主动将鬼谷子背上的背篓给卸了下来,背着那个背篓走进了院子,依依道:「鬼谷子,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这上山採药的事情就交给徒弟徒孙就行了,你若是万一不小心摔着了,你这把老骨头可经得起?」 鬼谷子见依依这么心疼他,便是得意的瞟了一眼严清道:「看看,还是丫头贴心,你们这帮臭小子,有哪个这么贴心照顾老夫了?」 严清暗暗扁了扁嘴巴,他们可是男人啊,男人对一个男人,哪里说的出那些关心的话,不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吗?还是女孩子说比较合适呀。要不然怎么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呢?鬼谷子绝对是把夏依依当女儿了,哪里是当师父了? 那两个徒孙见严清这副怏怏的表情,不禁乐了。以往在药王谷,严清可比他们两个得宠,鬼谷子总是在他们两个面前鄙视他们两个的慧根太差,没有严清好。如今看来,有了夏依依,严清哪里算是得宠啊?简直是被鬼谷子给打入了冷宫了。 鬼谷子连忙吩咐两个徒孙将药材带走去泡药浴,自己则走进了花厅,刚刚坐下,严清就十分熟练的按照鬼谷子的生活习惯,给他泡了一杯菊花茶。鬼谷子抬眸瞟了一眼严清,心里稍微有些满意。却仍旧没有给严清好脸色看,而是笑嘻嘻的招手叫夏依依过来:「丫头,快来,来这儿坐,严清,赶紧给她也倒一杯茶。」 夏依依一坐下,笑道:「鬼谷子,你今儿怎么这么高兴啊?」 正在倒茶的严清眼角抽了抽,师父今儿高兴吗?怎么不觉得啊?他一早上也没有见他对自己笑过啊。 鬼谷子一听夏依依这么说,高兴地挪了挪屁。股,往夏依依那边靠了靠,神秘兮兮的说道:「老夫今儿带他们去采草药,就是为了给你做药浴的,老夫这儿可有一个专门做药浴的房间,可比别人用浴桶泡药浴好得多,就是同样的治疗,都有不一样的效果。」 夏依依疑惑道:「给我做什么药浴啊?我又没有生病。」 鬼谷子哼了一声,道:「还没病?你那屁股都打开花了。」 「我不是抹了你给的药膏,已经好了很多了啊。」 「那还不够,泡了药浴,好得更快。」 依依的脸上连忙堆满了笑容,拉着鬼谷子的手一阵摇晃,撒娇道:「鬼谷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鬼谷子翻了个白眼,「现在知道老夫好了?当初点了老夫的穴道,独自跑去西疆的时候,怎么就不说带老夫一起去了?」 「那是去受苦的,又不是去旅游,带你干嘛?」 「那老夫不管,以后你去哪儿,老夫就跟到哪儿。」 依依的嘴角抽了抽,鬼谷子这是打算跟定自己,要自己给他养老送终吗?咳咳,送终?还是别这么想,这不是诅咒他吗? 依依见鬼谷子嘟囔着嘴,一阵暗笑,真是个老小孩,依依道:「好,带着你,天涯海角都带着你。」 一会儿,罗津就走了进来,禀告道:「祖师爷,药浴已经准备好了。」 嗯,鬼谷子点点头,起身就带着夏依依往药浴房而去。 药浴房离这里还有些距离,走路也要走个两三分钟,走到另一处小房子里,推开门进去,发现这里竟然有一处温泉,而那个大大浴桶则是建在这温泉里,普通的药浴,泡一会儿,水就凉了,若是加水,则会而这里的药浴,则是天然恆温的,效果自然要好很多了。 浴桶里面已经泡好了药浴,鬼谷子看了一眼夏依依穿了好几件衣服,便道:「脱掉两件,这样可不好扎针。」 依依和凝香、画眉都吓了一跳。 凝香连忙道:「谷主,王妃脱衣服,怕是不方便。」 然而夏依依可不是被脱衣服吓到了,而是被鬼谷子的针灸给吓到了,依依虽然不怕打针,可是却怕被针扎得满身都是,不由得让她想起来紫薇被容嬷嬷扎针的场景。 依依连连摆手道:「泡药浴就行了,还扎什么针啊?我怕疼。」 「你个大夫害怕扎针?那你怎么被打板子的时候都不吭声了?」 「两种痛是不一样的」 「放心,老夫针灸技术娴熟,不痛的。」 「真的?」 鬼谷子笑眯眯的道:「真的」。 夏依依这才同意泡药浴针灸,刚扎进去的时候确实不疼,只是扎完之后,又泡了半刻钟,那些针眼就开始疼了起来,药水顺着那些针灸的穴道唿唿的往身体里浸入。 依依疼得额头冒出汗来,疼得后槽牙直打架,依依咬牙切齿的说道:「鬼谷子,你骗人,疼死了啊。」 鬼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老夫从来就不骗人,老夫说了针灸不疼,刚刚是不疼吧。只是药浴疼而已。」 依依白了他一眼:「强词夺理。我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依依现在如坐针毡,根本就没有刚刚坐进来的时候那种舒爽的感觉,依依恨不得现在就从药浴里爬出来。 「五天。」 「什么?五天?我人都要泡烂了。」 「五天才能有效果,你可别浪费了老夫的药材啊,可不仅仅只是早晨刚刚采的那些药材,更是加了好多珍藏的珍贵药材,老夫自己都捨不得用,拿出来给你用了,总之你不能偷偷跑出来。」 「可是人有三急啊!」 「让她们拿个便桶过来,你出来的时间必须要短,然后迅速进去泡药浴。你在这好好的呆着,老夫两个时辰后过来给你重新针灸,要换些穴道。」 鬼谷子又有些不放心的跟画眉道:「看好她。」 画眉点点头,有她在,别说是夏依依了,就是武功再高一些的人,那也跑不成。 鬼谷子这才将手背负在身后,哼着小曲,无视夏依依哀怨的眼神,悠闲自得的走了。 夏依依苦着脸,自己一定是上了贼船,着了鬼谷子的道了,只怕在静苑的时候,鬼谷子极力劝自己来药王谷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给她泡药浴了吧。 依依泡了两天,感觉生不如死,这期间,鬼谷子一会儿添药材,一会儿针灸的,每次鬼谷子来往浴桶里添药材的时候,依依都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炖在锅里的肉,鬼谷子在加调料,等炖好了,就能吃了。 两天半的时候,依依疼得几乎要晕厥了过去,依依嚷道:「鬼谷子,你确定你没有放错药或者扎错针吗?我怎么觉得我快要死了?我喘不过来气,胸口闷得慌,浑身疼得几乎要抽搐了。」 「那就说明对了,若是你没有这些反应,那才是糟糕了。」 鬼谷子仔细瞧了一眼夏依依憋的通红的脸,她身上的血管鼓了起来,血液混着药水快速的奔腾着。仔细看就能发现,那些细小的针眼里,一些体液渗出来,而药物也缓缓浸入。 「你还是身子太弱,所以有些熬不过,不过比起一般女子,已经很好了。但是比起那些武功高强的人来说,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了。上次老夫在轩王府给轩王泡药浴排毒,那疼痛是你现在感受到的疼痛的十倍,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能疼死过去,可是他就能承受那种疼痛。」 「十倍?」 依依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就现在这个疼痛,自己都已经难以忍受了,凌轩居然能忍受十倍的疼痛?他没有痛觉神经吗? 这么一想,夏依依顿时就觉得自己的这点疼痛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也就今明两天痛得最厉害有些,后天就不会这么痛了。」 第二天傍晚时分,药王谷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谷主,皇上有请你出山,去北疆防治疫情。」 来人不是太监,看起来是个武功高强的人,想来,皇上为了节约时间,才派武功高强的人过来,至少赶路就比那些没有功夫的太监来得快一些。他将一张明黄色的绢帛圣旨交到了鬼谷子的手上,十分恭敬的说道。 若是旁人,势必是要跪下来接旨的,不过鬼谷子可不讲究这些虚礼,他即便是亲自见了皇上本人,都不会下跪,更何况只是见了一份圣旨而已呢? 鬼谷子将那份圣旨打开来,快速的瞟了一眼,便将圣旨放到了桌上,捋了捋白须,道:「老夫刚刚才从京城回到药王谷,如今身体着实疲累得紧,老夫可不想去北疆。老夫这把老骨头可是受不起这个颠簸。」 「谷主请放心,你若是同意去北疆,我们必定派上最豪华的马车,保证你坐得舒舒服服的,不会颠簸,还会派人一路伺候你。」 「不过老夫可不想去军营那种地方,上次就去了一次军营,哼,那些个粗莽武夫把老夫打得头破血流,就差点将老夫的骨头给拆了,不去,不去。」鬼谷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作势就要赶他走。 那人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把的银票,道:「这是皇上给你的赏赐,你若是买什么药材,需要多少银钱,你只管开口,等你防治了疫情,到时候,另外还重重有赏。」 鬼谷子悄咪咪的斜眼瞟了一眼那一大把银票,全是一千两一张的,只怕得有好几万两银票啊。 发大财了。 鬼谷子却没有接手那个银票,他的眼珠子滴熘熘的转了一圈,皇上能出这么大的重金,必定是北疆的疫情十分严重,手底下的那些御医怕是没有应对方法。否则,皇上能捨得花这么多钱来请他去防治疫情?怕是这银子烫手,可不好接啊,别到时候钱没有捞着,反倒因为没有防治好疫病,而被皇上暴打一顿。 鬼谷子轻咳了一声,高傲的说道:「老夫又不缺钱花,现在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花几年银子,要那么多的银子也带不进棺材里去,还是不接这差事的好,就呆在这药王谷里安享晚年,就不东奔西跑了。」 那人几乎要被鬼谷子给气个半死,好话好说的求了他半天,愣是没有答应。若不是皇上再三警告过他不要对鬼谷子来硬的,鬼谷子一向是吃软不吃硬,他还真的想一拳头就招唿上去了。 「不知谷主可有什么条件,在下定当转告皇上,凡事都有商量的余地嘛。」那人忍着性子,低声下气的求道。 「老夫无欲无求」 那人见鬼谷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油盐不进,无论自己怎么说尽了好话,磨破了嘴皮子,却没有任何效果,只怕是要武功而返了。 凝香躲在门后,朝着鬼谷子一顿挤眉弄眼的,比划了半天手势,用手指了指药浴房的方向,鬼谷子心中瞭然,不悦的嘆了一口气,道:「若是要老夫去也可,老夫可不想孤身寡人的去,老夫要将老夫的师父一起带过去。」 「你师父?这个在下可不用禀告皇上了,可以直接做主,只要他老人家能走得动,又愿意去,那便一起去。」那人更是高兴了起来,若是鬼谷子不能治好疫症,那鬼谷子的师父必定能治好疫症了。 「老夫的师父可年轻着呢,正是轩王妃。」 「这,这」那个人刚刚吹下牛说能做主,这会儿,风大闪了舌头,结结巴巴的也不敢满口答应下来了。 「怎么?不行啊?那老夫就不去了。」 「可是轩王妃毕竟是个女人,她去军营不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以前明安公主不也常年跟着孙将军呆在北疆的吗?老夫的医术可没有师父厉害,老夫若是一个人去,说不定也没有办法防治疫病。」 那人不禁缩了缩眼眸,明安公主能一样吗?那是太后最宠的女儿,她要做什么,太后能不替她撑腰,随她去?那边疆,其他的将领可没有一个人带着妻妾在边疆驻守的,明安公主那是个例外。 「这个容在下回去禀告皇上,让皇上做主。」 「那你可得快些了,老夫这年纪大了,容易忘事,你若是晚些来了,老夫到时候可能想起来的条件就不是这个了。」鬼谷子缓缓的喝了一口茶,那眼神轻飘飘的瞅了一眼那人。 「是」那人连忙应道,转身便要走。 「慢着,你在这罗里吧嗦了这么久,耽误了老夫半天的工,这误工费留下。」 鬼谷子这副不要脸的精神无人能敌,他的眼睛就瞅着那人手上那一把银票不动。 那人便拿了几张出来,鬼谷子眼眸都懒得抬一下,轻咳了一声,那人又再拿了几张出来,鬼谷子依旧不满意。那人咬咬牙,拿了一大半出来,鬼谷子这才放他回去。 待人一走,鬼谷子拔腿就往药浴房里走去,夏依依今天已经没有昨天那么痛了,这痛了几天,现在身子有些虚弱也有些困,便靠在浴桶上闭着眼睛睡觉。 鬼谷子皱了皱眉,轻嘆一声,便不打扰她睡觉,转身出去了。 直到时辰到了,需要换药施针,鬼谷子才再次走进来,将夏依依弄醒来,板着张铁青的脸,给夏依依换药施针。 夏依依有些疑惑,鬼谷子回了药王谷这几天,可是每天都高兴得不得了的啊,而且这药王谷里就这么几个人,可没人敢得罪他,给他气受啊,他这是生得哪门子的气啊? 夏依依盯了鬼谷子半晌,笑道:「怎么了?你的徒子徒孙不听话,惹着你了?」 「他们哪敢?」鬼谷子冷哼了一声,瞪了夏依依一眼。 夏依依皱眉,看向画眉和凝香道:「你们两个惹她了?」 画眉则冷漠淡定的摇了摇头,而凝香也在画眉之后跟着摇了摇头,只不过眼神稍微躲闪了一下,转瞬即逝。 依依看到了凝香眼睛里的躲闪,微微皱了皱眉,跟鬼谷子道:「是不是我的丫鬟惹着你了?你别憋在心里,你说出来,若是她们错了,任由您老处置如何?」 「哼,也不是她们。」鬼谷子气鼓鼓的说道。 依依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这药王谷总共就这么几个人,又不是他们,今天自己可是老老实实的坐在浴桶里睡觉,很听话的配合鬼谷子的治疗,绝对不会是自己惹着他了。 依依掩嘴笑道:「鬼谷子,你该不会是你自己惹着你自己了吧。」 「你还好意思笑?就是你惹着老夫了。」 鬼谷子没好气的给夏依依翻了一个白眼,今儿,自己可是为了她,做了多大的牺牲啊。鬼谷子下针的手不自觉的就重了一些。 依依哎呦一声,尖叫道:「鬼谷子,你扎疼我了,不带你这么公报私仇的啊,就算我惹着你了,你也不能在医疗上拿我出气,这是没有医德的行为。」 鬼谷子低头一看,哎呀,扎深了一点,连忙轻捻银针,往外移了一点。 鬼谷子哼了一声,道:「你还知道你惹着老夫了?」 「我不知道啊,鬼谷子,麻烦你说明白点行不行,到底是什么事啊?」夏依依几乎要被鬼谷子气哭了,怎么他就不能干脆点,把事情摊开来说,非得这么憋在心里生闷气啊。 鬼谷子怒气沖沖的看着夏依依说道:「那个轩王,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他都跟老夫要了两批药才派人去救你。你为何还想着获得皇上的批准,去北疆跟他在一起?按老夫说,你即便已经跟许睿断了关系,你也可以重新找一个,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你怎么就偏要在轩王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依依就更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了,眨着一双懵懵懂懂的眼睛问道:「什么跟什么啊?我什么时候有要去北疆跟他复合的想法了?」 「那还不是因为凝…」鬼谷子连忙转身去找凝香的身影,这屋子里哪里还有凝香的影子啊?刚刚他们两个在争吵的时候,凝香就趁着无人注意,偷偷的开熘了。 鬼谷子这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被凝香给利用了,立马就开动了他的河东狮吼的嗓子:「凝香!你给老夫滚回来!」 凝香即便是听见了鬼谷子的喊声,也躲在药王谷里的某处,不敢现身,现在回去,岂不是要被正在气头上的夏依依和鬼谷子给生吞活剥了? 鬼谷子气急败坏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与夏依依听,等了一会儿,没有见到凝香回来,便是气愤的抄起了平时管教徒弟徒孙的那根木棍就漫山遍野的找凝香去了。 鬼谷子哪里能找得到凝香啊?凝香可是有功夫的,若是连这点藏身之术都没有的话,哪里还能去执行任务啊? 鬼谷子直到天黑了,也没有找到凝香,气喘吁吁的从山上下来,走进了药浴房,气唿唿地朝夏依依吼道:「你自己的丫鬟,你自己教训去,老夫找不着她。」 依依半笑着弯起了眉眼,笑道:「你还去山上找她去了?就你能找到她的话,那暗夜组织都可以要你去当副舵主了。」 鬼谷子没好气的朝她哼了一声道:「你还有心情跟揶揄老夫?老夫问你,你是不是也跟凝香的想法一样,想去北疆见轩王?」 「没,我现在可是不太想看见他,我觉得尴尬。而且我现在去,对他而言,也是为难,他要如何安排我呢?将我当王妃安排吗?还是当军医安排?我觉得还是呆在这药王谷里泡泡药浴,强身健体比较好。」 依依倒是悠然自得的继续泡着药浴,现在,这个药浴已经不疼了,也没有以前的那种胸闷的感觉了,反倒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舒爽劲。依依查看了自己的皮肤,身上受杖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其他的皮肤光滑水嫩了不少,比自己贴多少面膜都管用。夏依依感觉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药浴了,应该隔段时间就泡下药浴,保养保养皮肤。 「鬼谷子,你这药浴可真好,我能不能隔段时间就泡一次啊?我给你钱啊!」依依招了招手,要画眉给她继续按摩,这药浴配合按摩,效果更好。 画眉轻轻的唉了一声,本来这活一直是凝香干的,这厮这会儿倒是跑哪儿躲起来了,倒是会偷懒,这按摩的活就只能是她来干了。 画眉便上前轻轻的给依依按摩,下手不轻不重,按摩得夏依依很是舒服。 鬼谷子瞧着夏依依这恣意享受的模样,哼了一声,道:「不能,这药浴可是费了很多珍稀药材的,老夫剩下的那些药材还要留着治病用的,有天山雪莲,千年人参,千年何首乌等等,这些药材可是有价无市的,岂能给你这么隔段时间就泡一次?太浪费了。」 依依微微侧首,道:「既然药材这么贵,你干嘛要给我泡掉?多浪费啊?我这伤迟早也是会好的。」 鬼谷子挥了挥手,让画眉退了下去,关了门。 鬼谷子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不悦的低声嘟囔道:「真是好心没有好报,老夫这药浴可不仅仅是给你疗这外伤,就连你体内的湿寒之气也给除了,你应该是以前落水,腹内灌了很多水,一直没有排出去。而且最重要的事,老夫这药浴,可以让你的身体变得百毒不侵,不仅仅如此,你的血液还有解毒功能。老夫这是怕你在外头,不小心被人下毒药,被人暗害了去,所以未雨绸缪,给你先泡了这药浴。」 依依越听越惊讶,也越听越激动,这自己岂不是成了无敌?什么疾病都不怕了?这药浴是万能预防针吧? 依依凝眉问道:「那迷情药可能防得住?」 「那是自然」,鬼谷子傲娇的说道,转而半眯着眼睛问道:「怎么?你中过迷情药?」 「没有,哪能啊?你之前给我把脉也能知道我还是完璧之身,怎么可能中过迷情药呢?我不过就是好奇问问而已。」依依面上淡淡的说道,可是内心却已经起了波澜,在未央宫的时候,若不是凌轩忍住了没有下手,给她餵了半颗解毒丹,自己也不可能会保持完璧之身了。 「那倒是」,鬼谷子点头认可道,继而说道:「别说是这小小的迷。药了,就是像上次在西疆,你被那些人感染了病毒,以后就不会被感染任何毒了,即便是北疆那人人害怕的疫症,你都不会被感染了。」 依依道:「所以,上次和严清没有被感染,并不是因为你们吃了解药,而是你们两个也泡了这样的药浴?所以百毒不侵?」 「正是,这可是老夫费劲了一辈子才研制出来的药方,一般人,老夫可不会给他泡这个药浴,就连皇上都没有。要不然,你看看老夫,能这么身强体健,不生病吗?不过你们可别外泄,否则,那些权贵之人以及他们这些行走江湖的人,人人都妄想要百毒不侵之身,都来寻上老夫,那老夫可没有那么多的药。」 「行,我自会守口如瓶的。这是不是可以防得住任何毒药?就像百花虫毒,也能防得住吗?」 「这个老夫可就不知道了,不过任何药都不是万能的,即便是这个药浴,也绝非能防得住所有的毒药,若是那些蛮人研制的刁钻的药,老夫若是没有见过,那可能就防不住了,所以,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依依点点头,「我省得了。」 鬼谷子这才放下心来,将门打开,让画眉进来伺候夏依依,自己则缓缓踱步到花厅去吃晚饭。一闻到那饭菜香,他就觉得更是饿得慌了,这漫山遍野的找凝香找了两个时辰,可不是饿了吗? 凝香这时候才偷偷的熘了回来,在厨房里偷偷盛了一些饭菜,给夏依依送了过去。 凝香推了门,低着头走进去,眼睛都不敢抬,只是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嗡嗡的说道:「王妃,吃晚饭吧。」 依依半闭着眼睛,享受着画眉的按摩,没有睁眼瞧她,只是假装继续睡觉。 凝香只得提高了一点声音道:「王妃,再不吃饭,这饭菜可就凉了。」 依依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冷冷道:「你怎么还在这干上了伺候人的活啊?你不是都已经能当家作主了吗?」 凝香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道:「奴婢是想让你和王爷早日复合。」 「那是我和轩王的私事,犯不着你来插手替我做主。」 「可是你们再这么分开下去,奴婢担心,到时候,你又爱上了别人。」 「切」,依依冷哼道:「你可真是你们王爷的好奴婢,时时刻刻替他看着我。这样吧,你既然想去北疆,那你就去北疆吧,到时候让你们王爷再娶个王妃,你就尽心伺候那个王妃去,我呢,我就在这药王谷里好好的当一个闲散人员。」 「不,王妃,奴婢可不想王爷另外再娶个王妃,奴婢只想伺候你。」 「你又能替你家王爷做主了?」 凝香连连摇头,「不是的,奴婢可是清楚的知道,王爷心里喜欢的只有你而已,王爷是不会娶别的女人的。」 「行了,你就别在我面前念叨你家王爷了。以后,可不能再私自替我做主,否则,我可不会念及旧情,定然将你赶出去。」夏依依冷声喝道,那双冰冷的眸子直直的射向了凝香。 凝香不禁哆嗦了一下,用手摸了摸头顶,只觉得头顶凉飕飕的,这山里的夜晚就是冷啊,凝香不禁将衣服裹了裹,可要当心着了风寒。这王妃生气的时候,可真的跟王爷也差不了多少了。凝香连忙应是,低眉顺眼,再不敢替夏依依私自做主了。 再泡了一天的药浴,这个药浴就结束了。依依从浴桶里出来,在温泉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个时候,依依觉得自己走路都轻快了不少。 到了傍晚时分,上次来的那个人再次过来了,这一次,他对鬼谷子的态度就更加恭敬了,他没有想到,鬼谷子这么刁难皇上,皇上不仅不生气,反倒还又出了一大笔银子,要他带过来给鬼谷子。 请鬼谷子出山有这么难吗?那人不禁暗暗思忖。 那人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谷主,皇上同意了您的条件,你若是想带上轩王妃一块去北疆,就一块去。这是先期的银两,若是防治疫病还需要银子,届时到了北疆,只管跟轩王开口要银子就行了,待防治结束,皇上另外还会重重有赏。」 鬼谷子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哼道:「哼,重重有赏?老夫倒是问一句,若是老夫没有防治住疫情,可有什么惩罚?」 那人顿时哑然,旋即眼眸微闪,勉强一笑道:「谷主说笑了,只要谷主尽力而为了,即便是没有防治住,也不会惩罚你的。」 其实那人可没有问过皇上这个问题,只是他现在可不能说不知道,更不能说是治不好就要受罚,那鬼谷子岂不是不肯去了。还是先用谎言骗骗他,让他先去北疆治病,若是能防治住疫情,那便皆大欢喜;若是防不住,哼,到时候,皇上要怎么罚他,可就不关他的事了。 反正他现在的任务就是把鬼谷子弄到北疆去而已。
第三章 前往北疆 鬼谷子冷笑一声,他又不是老煳涂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人的肚子里的那些花花肠子呢? 凝香一见鬼谷子有些不想去,不禁有些着急了,可得想办法让他们去北疆啊。 凝香连忙上来说道:「王妃,你不知道,这疫症有多可怕,传染速度极快,得不到治疗的话,严重者不超过十天就会死的。几十年前就出现过一次疫症,死了一半人,你不知道,他们有多惨,还没有死呢,就被隔离起来活活烧死。这北疆的士兵了都是一些年轻的少年,家里的父母可都等着他们凯旋归来呢,若是死在战场上为国捐躯,父母还能得个好名声,领个体恤银子,可若因为疫症死了,既领不到银子,父母还少了个儿子,多悲凉啊,就算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边疆战士的生命,也该去救他们。」 凝香深知夏依依作为一个大夫,对生命的敬畏,以及对百姓的关心,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凝香便聪明的抛开了夏依依和王爷的情感纠葛,而是从大局大义上来劝说夏依依。 果然,便见到夏依依的神情微微颤动了一下。 夏依依微微皱了皱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凝香说的也不无道理啊。 自己若是为了自己的私情,仅仅是不想见到凌轩而尴尬,就躲得远远的,不管那些士兵的死活,而且疫症还会扩散开来,将东朔的普通百姓都捲入死亡当中。自己却冷眼旁观,无论是于情于理,都不应该。 自己在西疆的时候,费了多大的力气,抢救那些重伤快死的士兵,将他们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可是这北疆那么多的士兵正在一个一个的死去,自己却无动于衷? 不行,那不是原先善良正直的自己,作为一个军医,怎能将个人私情放在民族大义前面呢? 依依说道:「我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好药材就会出发。」 鬼谷子连忙说道:「丫头,你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她不是说不想去北疆见轩王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急着去了?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战士一个个的死去而无动于衷,那不是我作为一个医者应该的本份。」 依依的睫毛微微抖动,自己是时候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投身到拯救黎民百姓当中。更何况自己在药王谷泡了药浴,已经有了百毒不侵之身,根本就不用担心会被感染疫症,正是防治疫症的最佳人选。若是那些普通军医,给士兵治病的同时还要担心自己也会被感染疫症,势必会胆战心惊,如履薄冰了。 鬼谷子闻言,微微嘆了口气,这样的夏依依不就是自己最初认识和喜欢的夏依依吗?若她不是个善良之辈,自己可不会认她为师。 鬼谷子神情微动,便是点头答应了,对那人道:「老夫现在就开个药方,你按照那些药,先去把药给抓了,我们先走一步,你办好事之后,送到北疆去。」 那人见鬼谷子松了口,便忙点头允诺。 鬼谷子动作娴熟的开了药方,待那人走后,鬼谷子连忙收拾东西。将药材以及生活物品等东西一一都扔到夏依依的储物空间。 一行人轻装上阵,连夜马不停蹄的赶往北疆。 不知为何,夏依依这一路都有些心神不宁,心情有些忐忑。 她幻想着自己到了北疆以后面对凌轩的时候应该如何自处? 许是相对无言,许是各自尴尬,许是他还有一些愤怒。 毕竟上一次,他离开西疆的时候,两人吵了架,凌轩是愤然离去的。 凌轩那一头,收到了凝香的飞鸽传信。凌轩拿着信纸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半个月了,两人终于又要见面了吗?她还好吗?被皇上打了一顿又送到皇觉寺去的折磨,她的身子可还受得住?虽然她已经跟许睿断了,但是她心里是否还有他呢? 凌轩有些迷茫和矛盾,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看到她,还是不想看到她。 「王爷,王妃他们过来之后要如何安排住宿?」 鬼谷子和严清自然好办,凝香和画眉也可共同住个帐篷,只是这夏依依,若是给她单独弄个帐篷,在军营里的人必定会颇有微言,王爷和王妃怎能分帐而居呢?只是若是一来就将王爷和王妃他们两个合住在一个帐篷的话,王爷和王妃两人只怕都不愿意吧! 「本王在这儿军营里待的时间比较长,也不知本王有没有被感染上疫症?惟恐将她也感染上疫症,还是分帐而居的好。」 凌轩稍假思索,就扯了一个看似还站得住脚的藉口。 夜影点点头,即刻下去着人安排。 这一天,整个北疆的士兵都轰动了。他们跟王爷也在这北疆待了许多年,都没有见过王爷跟哪个女人好过。这会儿还是头一次见到王爷的唯一的女人,轩王妃。众人纷纷交头接耳,都想知道轩王妃长什么样子。 「诶,你们知道吗?轩王妃要来了,她是不是跟王爷分开一段时间,想念王爷了,就要来这北疆,就像以前命安公主跟孙将军一起呆在北疆一样。难道轩王妃和王爷两人也要共同驻守在北疆吗?」 「不是这样的,我听说王妃是过来防治疫症的,也许治完疫症就要回轩王府的。」 「轩王妃,哪里会防治疫症啊?我听说鬼谷子也一起来的,那一定是鬼谷子过来防治疫症,而王妃则找了个藉口,跟着鬼谷子一道来,其实就是为了来看王爷。」 「不管她是过来是防治疫症还是过来看望王爷的,总之她来了后,有个女人伺候王爷,那不是挺好的吗?」 「说起来,我还真想看看王爷在王妃面前是什么样子呢?会不会跟在我们面前事一样的?」 「你这么说我也挺好奇,王爷对王妃究竟会如何对待呢?」 「嘘,小声一点点,若是被王爷听到了,我们可要仔细脱层皮了。」 众人这才胆小的往四处望了望,发现没人偷听他们说话,这才放心大胆的各自散了去,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不过在他们的心中轩王妃的到来,已经点燃了他们心里的那份期待和好奇。 夏依依跟着鬼谷子一到这边,这一路上就发现这北疆可比西疆的军纪要严上许多,这一路上的关卡盘查得也十分紧。 差不多还有十里地就到了北疆大本营了。远远的便见到了夜影带着一队士兵出来迎接他们。 越靠近北疆大本营,夏依依的心就扑通扑通的跳的很快。 这见到了夜影,就感觉离凌轩越来越近了。 「王妃,一路辛苦了。末将奉命前来迎接王妃。」 鬼谷子鬍子一翘道:「怎么你家王爷不亲自来迎接吗?」 「王爷军事繁多,今日不在军营。」 「哦?他去哪儿了?」 「去分水岭查看边防去了。」 「哼,这个时候就这么忙了,就不能明天去?」鬼谷子对凌轩的这种行为嗤之以鼻,更是对夏依依有些心疼,千里迢迢的赶到了北疆,结果人家根本就不想见到她。 夏依依一听,就知道凌轩是在故意躲着她,夏依依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自己一路上都在纠结见面如何自处的问题倒是不用烦恼了,这样不见面,反倒是一身轻松,自己就直接投入到防治疫病的事情当中就行了。 夏依依表情淡淡的说道:「有劳夜将军了。」 夜影身子一震,道:「王妃不必如此客气,还是像在王府时一样叫我夜影就是了。」 依依点点头,不再多话,「前头带路。」 夜影调转马头,带着夏依依等人前往北疆大本营。 一进军营,那些士兵无论当时在做什么,都纷纷侧目,都想着一睹王妃的芳容,待他们看到夏依依的那一瞬间,眼珠子都黏在了夏依依的身上,挪不开了。 只见骑在马背上的那个女子,拥有倾国倾城之貌,她并没有梳着十分复杂的髮髻,而是简短的梳了一个长条的梭子形状的髮髻,髮髻上插了一只长条形的髮饰,银色的流苏垂下来,在梭子形的髮髻上垂了一长条,好似那黝黑的石头上有一个瀑布垂下来一般,脑后,万千青丝垂下来,长髮及腰,随风飘扬,耳朵上只是挂了一只小小的珍珠耳坠,面上并没有浓妆艷抹,而只是轻点朱唇,描了细细弯弯的黛眉,即便只是淡妆,她的容貌却已经沉鱼落雁,倘若她再精细打扮的话,就更是美得让人窒息了。 时间仿若都冻住了,除了夏依依一行人缓缓的走进军营里,其他的人的时空似乎静止了,每人都保持了呆呆望着她的姿态没有变化,就连唿吸,都凝固住了。 依依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惊艷以及垂涎之色,稍微有些不自然,然而脸上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军中自然是没有女人的,有的只有那军妓营里的女人,像她这种良家妇女可没有,因此,在数十万男人的军营里,她这么一抹清纯的靓影在军中自是十分抢眼的了。 那些人也就只能在脑袋里稍微肖想一下,面上却不敢对她露出轻薄的表情来,毕竟,她可是王爷的女人,他们这些小兵,谁敢对王爷的女人下手啊。 他们暗暗感嘆,这么美丽的女子,跟王爷可谓是绝配啊。 夜影有些不悦,那些人怎么可以这么盯着夏依依不动呢,厉声喝道:「赶紧干活去。」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刚刚的神态有些失态,连忙收敛了神色,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低头匆匆忙忙的离开。 夏依依瞟眼一看,这些士兵虽然穿着破烂,但是好在干净,头髮也梳得整齐,跟西疆军营里的士兵脏兮兮、乌糟糟的情形截然相反。 想来这北疆军营应该是有足够的水供他们沐浴洗衣的了,看这军容军貌,比西疆好得不是一点点,依依的嘴角微扬,这凌轩治军还真的有一手啊。 夜影直接将他们带到了给夏依依他们准备的帐篷前,道:「王妃,你们舟车劳顿,先歇息一会儿,属下给你们先端些饭菜过来吃,休息好了,再防治疫病。」 依依点点头,磨刀不误砍柴工嘛,这疫情虽然兇勐,可是却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毕竟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的。 凝香连忙道:「我跟你一块去拿。」便急急的跟上了夜影的脚步。 画眉的眼角微弯,嘴角露出一个浅笑。 依依稍微洗了脸,就将等会要准备穿的白色医生衣服拿出来换上,将脑后的那些批着的长髮都给绾了起来,在脑后弄了一个髮髻,只留了小半截头髮散在背上,这样,即便是自己弯腰低头干活,那些头髮都不会碍事了。 依依又将一些需要的医疗药品和医疗器械给拿了出来,等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凝香和夜影也端着饭菜回来了。 依依快速的解决了这顿饭,便起身带着鬼谷子等人去隔离帐篷里瞧瞧,一路上,便先跟夜影简单询问了一下现在整个军营里被感染疫症的士兵的情况。 依依越听,眉头锁得越深,这才短短的几天,便已经死了一百人了,而且被感染的人数已经激增到了三千人,每天都有几百个士兵被发现感染了疫症,按照这个速度下去的话,若是没有得到好的抑制,不出半月,这整个北疆军营的人就要死一半,看来,这北疆的疫情比自己想像的要严重许多。 难怪皇上会这么着急的请鬼谷子出山,甚至不惜自己打自己的脸,同意他这个女人来军营里防治疫病。要知道,之前皇上可是痛斥她一个女子去西疆军营的,还因此责罚了她,而现在,却要自己开口同意她来北疆军营,这不就是给他自己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了吗? 原来是事急从权,为了这北疆的疫病,皇上不得不做出了让步。 依依将口罩发给随行的几个人,依依和鬼谷子,严清,他们三人虽然都泡过鬼谷子的药浴,百毒不侵,但是还是要装模作样的带个口罩,以防别人起疑心。 一路上,夏依依自动屏蔽了那些士兵看向她的异样的眼光,自己整个心思都在怎样防治疫情上面了。 隔离帐篷安扎得离大本营主军帐比较远,要越过一条小河,还得乘船过去,这样一来是为了更好的隔离他们,二来,也是为了防止那些疫病士兵偷偷跑出来。 在还未到隔离帐篷,远远的就听见了河对面的喧闹声,吵吵嚷嚷的,好似要闹兵变似得。 这吵闹声,比上次在西疆的隔离帐篷里的吵闹声大多了,毕竟这边的人数,比那次的人数要多三十倍啊。而且上次仅仅是感染皮肤溃烂,并没有死人,而这次,每天都从隔离帐篷里要抬出去一二十个刚刚发病去世的尸体,那些人的恐惧之心自然是无语言状的了。 到了河边,便见到河对面除了那三千个被看押起来的士兵,还有几千个士兵守卫着,防止他们跑掉,然而这些士兵可不想在这里守着,这几天来,就连他们这些守卫,都一个个的被感染了。他们也想逃离到河对面去,只是轩王下令让他们守着,他们也不敢违抗命令罢了。 而那些军医就更是惨了,身上的衣服都被那些人给扯破了,也有几个军医被感染了疫症,连同那些士兵一起关押了起来。 那些士兵挥舞着拳头,叫嚷着,要那些军医给他们治病,军医只得连连求饶,苦苦的诉说着他们也没有办法,要等鬼谷子过来才有办法。 一个眼尖的士兵瞧见了这边的人,便嚷嚷道:「夜将军来了,还带了几个陌生人来,该不会就是鬼谷子来了吧。」 「咦,怎么旁边还有几个女人?难道那些军妓也被感染了吗?」 这些被关押着的士兵消息闭塞,并不知道夏依依也会来,因此便是满口污言秽语的说了起来,「她们每天伺候那么多的士兵,自然会感染了。」 另一个说道:「不可能吧,自从出现了疫症以后,王爷怕疫症扩散,已经禁止大家去军妓营了,她们不会被感染的。」 「那谁知道?她们许是伺候人惯了的,这关了几天,就忍不住寂寞,偷偷跑出来跟士兵苟合也不一定啊。」 「哈哈,若是送几个感染疫症的女人进来,兄弟我临时前,一定要多玩玩她,不然,岂不是死得冤枉?」 一个太医被打得鼻青眼肿、头破血流的,听见了他们的话后,便眯缝着眼睛,试图聚焦能看得更清楚一些,朝着河中的那条船上的几人眺望过去,随即便朝着那些满口污言秽语的士兵怒道:「你们赶紧闭嘴,来的那三个女人,一个是轩王妃,另外两个是王妃的丫鬟。」 这个太医在宫中见过轩王妃,自是认得的了。 那些士兵一听,连忙缩了缩脖子,将舌头也迅速的藏在了闭合的嘴巴里,他们暗暗后怕,自己刚刚还在说着怎么玩那几个女人了,若是被王爷知道,只怕自己还没有被疫病病死,就要被王爷砍死了。 夏依依到了河边,凝香连忙扶着她稳稳的走下了船,依依便朝着那隔离帐篷走去,那个帐篷里的人得了风声,整个帐篷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等着轩王妃过来。 夜影走到了夏依依的前面,打算自己给夏依依开道,挡着那些士兵涌过来。低声道:「王妃,等会儿你当心点,别被他们碰到了,以免感染疫病。」 依依抬眸,朝他微微一笑,夜影还真是贴心啊,看着这么冷冷的一个人,却总是能将她紧紧的护在身后。 「无妨,我是大夫,我若是躲在后面,怎么给他们治病?」 「可是属下担心…」 「没事,我会当心的。」 「你做好心理准备,里面的情况有点惨。」 夜影撩开其中一个隔离帐篷,放眼看去,里面满满当当的挤了两三百人,一个个的皮肤溃烂,眼眸通红,更有高烧不止,流涕咳嗽,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这里头没有床铺,全都是躺在地上的,那些有些个力气的人,就都站着。这里的人极多,只怕夜里要是想全都躺下来睡觉都没有地方睡。 依依仅仅是进来看了一圈,便要退出去,一个胆子大一些的士兵连忙焦急的喊道:「王妃,谷主,你们这就走了?不给我们治病了吗?是不是连你们也治不好我们?」 「对啊,你们能不能治,倒是给个话啊。」其他的士兵一见有人带头,便连声附和道。 凝香害怕到时候又像上次在西疆的时候,那些造反的士兵拥挤过来,将王妃给染上病,连忙就护在了夏依依的前面,手就摸到了剑柄上,只要这些人一有异动,她就立马手起刀落,砍杀了他们。 夏依依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凝香的手背,低声道:「放轻松点。」 依依平视着那些眼中充满了绝望的士兵,声音清亮:「各位战友,我们没有放弃你们,我们只是去其他帐篷里头看看情况,然后单独支一个诊疗帐篷,到时候,每次排一两个人到那个诊疗帐篷里去,分批给你们医治,在这里不方便诊治。你们放心,每一个人都会医治的,我们不会放弃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依依的眼睛真挚而诚恳,她的声音里没有那种女子的娇柔,更像是一个上将一样在那里安抚士兵情绪,稳定军心,她的声音里有着让人相信她的感觉。 她称唿他们的时候,不是说「你们」,而是说「战友」,这是一种平级的称谓,她没有把她当成是高高在上的王妃,没有看低他们,而是降低她自己的身份,跟他们处于同一阶层。 就像是她会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并肩作战,抵抗病魔,因为她和他们是战友。 帐篷里再次安静了下来,接着,一个被感染了疫症的参将,便代表了那些感染了疫症的士兵,朝夏依依拱了拱手,道:「那末将等人就静候王妃的通传了。」 依依点点头,带着鬼谷子等人走了出去,去别的帐篷里查看。等他们一走,这帐篷里的人便才纷纷交头接耳嘀嘀咕咕了起来,一个个的眼睛里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希望之光。 待视察完这十多个帐篷,依依交代夜影要支一个单独的宽敞点的诊疗帐篷已经支好了,离他们这些隔离帐篷有些距离,大概隔了一百米。 依依走进了诊疗帐篷,帐篷分为两个部分,外侧为接诊的地方,中间用帘子隔了起来,里面就是用于放药的地方,便将需要用的东西都给摆了出来,出声问道:「鬼谷子,你巡查了一遍之后,可有什么看法?」 「老夫见他们这次的疫病跟几十年前的疫病还有些不一样,那次的疫病最初是出现在家禽里,后来才传染到人的身上。而他们这次的疫病应该是被腐烂的尸体所产生的病毒感染所致,他们身上有尸毒的痕迹。」 依依皱了皱眉,问道:「你可有医治方法?」 鬼谷子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若是跟上次的疫病一样的话,老夫还有现成的方子给他们用,只是这是新的疫病,那以前的方子就不顶用了。」 「那你之前要皇上的人按照方子买药,那药用做何用处的?」 「那个药就是给没有感染的士兵吃得,起预防作用,尽量减少新的士兵被感染。至于这些被感染的人,等会儿,送一两个人过来,老夫要把把脉,仔细察看之后,才能开药方了。」鬼谷子长嘆了一口气后,眨巴着眼睛,一副兴奋的神情,「那你有没有医治的药啊?」 鬼谷子知道夏依依的药肯定还藏了许多没有给他看,而且自从鬼谷子知道夏依依有个储物空间,就更是幻想着夏依依把多少好东西给藏在了那个储物空间里了。 依依苦着一张脸,这个军医系统可是专门为上战场准备的,大多都是一些用作手术的外伤药,也有一些常用药,可是这治疗疫症的药,怕是没有啊。 「鬼谷子,我没有药,真的没有药,这一次,怕是要仰仗您老了。」夏依依有些失落,神色黯然。 鬼谷子眼里兴奋的光芒也跟着消失了,扁了扁嘴唇,不悦的嘟囔道:「你肯定是藏着掖着了,就知道要老夫露手。」 「我是真的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有药而不拿出来救他们呢?」 鬼谷子歪着头瞧了眼夏依依焦急的脸,便是相信了她,她若是有药,必定会拿出来的。 「夜影,去带一个过来」 一会儿,就有一个病得快要死的士兵被抬了过来,放在了桌子上,鬼谷子虽然百毒不侵,但是仍旧搭了一块白色手绢在那个士兵的手腕上,不为别的,而是因为鬼谷子嫌弃那人溃烂的皮肤脏污罢了。 夏依依的检查方法跟鬼谷子不同,便是拿出了温度计和听诊器。 鬼谷子检查完后,一顿摇头,嘆道:「不中用了,怕是熬不过今夜了。」 夜影本来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鬼谷子的身上,以为他能治好这些人,可是,鬼谷子却跟那些普通的军医和太医一样,也解决不了问题。 夜影便恳求道:「谷主,还请你再想想办法,这军中数十万人的性命,可就要仰仗您老了。」 鬼谷子不悦的瞪眼道:「老夫没有办法就是没有办法,还要怎么的?老夫治不好,还能杀了老夫不成?」 「谷主,你误会在下了,在下不过就是想请你多想想办法而已。」 鬼谷子一生气,就是一副撂手不管的神情,坐在椅子上翻着白眼望着天空。 夏依依见鬼谷子这副神情,便朝夜影耸耸肩,无奈的摊手一笑。 依依从那病人身上抽取了一管血液,便走进了里间,给血液做测试和分析。 不一会儿,鬼谷子便也鼓着个腮帮子进来了,凑过来瞧着夏依依在做什么。 夏依依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道:「不生气了?」 哼,鬼谷子撅了撅嘴巴,倒是不吭声了。 依依道:「你也别生气,你今儿也瞧见了,这北疆的情况有多糟糕,夜影自然是心焦不已。他没有逼迫你的意思,不过是对我们抱有太大的希望罢了。可是我不想给他们失望,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办法救他们,但是我会努力去寻找救治他们的药方的。」 「你不是说你不会写药方吗?你连药材都不认识,还夸海口找药方?」 「那不是有你吗?我会尽量找一些能缓解病症的药,虽然不能让他们痊癒,但是好歹先保住他们的命,控制死亡率啊。」 「好吧,你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开口。」 「你先把那个人的高烧给退了。控制住他的病情,不要让他死了,我先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治疫病。」 依依头也不抬的说道,专心致志的研究血液。 鬼谷子十分听话的去了外间,给那个人开了个方子退烧。 依依按照血液分析出来的结果,开了一点点药给那个人用,可是却没有什么用处,那人的病情依旧继续严重,唿吸也变得更加衰竭了。 依依说道:「给他开副方子,配合针灸,先保住他的命。」 鬼谷子只得按照自己的经验,开了一副方子,给那个人餵了下去,又给他扎了针,虽然不能解了他的疫症,但是好歹能稳定住病情,不至于今天晚上就一命呜唿。 那些帐篷里的被感染了疫症的人原本还抱着很大的希望,觉得那个被送出去医治的人,很快就会被送回来,可是等到天都黑了,还没有送回来,他们不禁都暗自嗟嘆,只怕王妃和鬼谷子也没有办法救好他们,那个人今夜必死无疑了。 凝香撩帘进来道:「王妃,夜将军派人过来了,接你回营吃饭。」 「不必了,你叫他们把饭送过来,我在这里吃就行了。」 依依此刻并没有什么心情吃饭,待饭菜送过来,依依也就草草的吃了一半就不吃了。她放下了碗筷,又继续走进了里间。 依依忽然想到了青霉素,如今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他们既然最初是因为那些死去的尸体上的尸毒感染的,那就先将他身上的尸毒给解了,青霉素正是解毒的利器,只要解了尸毒,因这引起的其他的併发症,就可以让鬼谷子开个中药一样一样的解除就行了。 一想到这个办法,依依便立即行动,兴沖沖的拿着一瓶青霉素就跑到了外间,给那个人挂了点滴。 「这是什么药?」鬼谷子可是一个好奇宝宝。 「青霉素,我先用这个给他解尸毒,也许能控制住他的病情,等他缓解了病情以后,你再看看,能不能开个药方,给他治好。」 依依的语速有些快,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的这个方法会不会奏效,她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盯着那个人,时不时的用听诊器听一听,量一下他的体温。 鬼谷子扁了扁嘴,对于夏依依上次没有将所有的药都拿出来给他有些不满。他就知道,夏依依藏了很多药。 「你不是说过,你的药就是这些,用没了就没了吗?你怎么不全都拿出来给老夫,老夫好给你炼药。」 依依微微皱了下眉,自己之所以不想将所有的要都拿出来给鬼谷子,主要是害怕鬼谷子怀疑她的身份,只是如今连军医系统的事情都没有瞒得住鬼谷子,而现在需要急用药了,却发现,有些药不够了。 依依思索了一会,便道:「行,我把我所有种类的药都给你,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我们可没有空在这里炼制那些无关紧要的药。若是这青霉素对治疗疫症有用的话,你就先炼制青霉素吧。」 既然鬼谷子都能给自己一个百毒不侵之身,自己就当是拿这些药给他做谢礼吧。 鬼谷子的两眼都笑得弯了起来,吧唧着嘴巴对着夏依依就是一顿勐贊,将夏依依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夏依依哂笑一声,这鬼谷子,真是得了便宜才卖乖。 凝香可没有心思在帐篷里头看夏依依他们诊治病人,便是走出了帐篷,用手肘杵了杵站在门外守门的画眉嘆气道:「这都亥时了,你看那些帐篷里的士兵都已经睡下了,王爷即便是去分水岭视察边防,也该忙完了吧?怎么还不过来见王妃啊?」 画眉斜斜的瞟了她一眼,「多管闲事。」 凝香翻了个白眼,扁扁嘴,便是不想跟她搭话了,画眉这种孤家寡人又岂会懂得思念之情呢?那种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对方的心情,画眉肯定不知道,不过凝香自己可是清楚得很的。她现在除了期盼王爷过来看王妃,她还希望夜影也跟着王爷一起过来。 那一厢,军营守卫远远的便见到轩王策马往军营而来,便连忙开了门,凌轩快马疾驰而来,快速奔到了大军帐。 只是快马奔过时,快速的扫了一眼离大军帐不远的那个新支起来的小帐篷,不禁微微皱了皱眉,怎么里面没人?她还没有到吗?难道路上出事了?凌轩不禁有些担忧。 一进去,就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随手一扔,那件披风便稳稳噹噹的挂在了衣架上,当披风挂上去的同时,他人已经坐了下来。 丁大力跟在王爷身后策马过来,下了马也走进了军帐。 军帐中另外几个副将一见到王爷回来了,便是连忙询问道:「王爷,那分水岭上的情况如何?」 凌轩的眉头紧锁,「那防卫人数倒是够的,只是上次被烧了山,如今那半边山都是光秃秃的了,连个藏身之所都没有,很容易被敌人发现自己的藏身之所。只是更严重的是,分水岭也发现了疫症。」 啊?众人皆变色,分水岭可是单独一处的,怎么也有疫症了。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要你去迎接他们的吗?」凌轩看向呆立在一旁的夜影,沉声问道。 「王爷,王妃今儿下午就已经到了。」 「那怎么没人?」 「她们现在还在河对岸诊治病人。」 「你怎么安排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让她在那里忙活?」凌轩的脸色微微冷了下来,一路上舟车劳顿,不好好休息不说,还忙到了现在,她不用顾虑身子了? 「王爷,属下去跟王妃说过,要她休息,可是她不肯回来休息,坚持在那里治病,而且她连晚饭都是在那里吃的。」 「她就不怕感染疫症吗?」 凌轩皱了皱眉,起身,说道:「将那几个分水岭带回来犯了疫症的士兵带上,送到河对面去。」 「是」 夜影便立即去安排,跟着王爷一块儿往河对面走去。
第四章 你的血管太细了 凌轩脚步沉稳的走着最前面,可是心里却有些焦急的想要见到她,他的心里越来越明朗,他之前一直所迷茫的那种感觉已经如若拨开乌云见明日般,他清楚的看清了自己的内心,自己是那么迫切的想要见到那个娇小的人儿。 凌轩的脚步变得不那么沉稳了,走得越来越急促,夜影不得不加快了步伐才能跟上凌轩。 最后,凌轩终究还是嫌弃两条腿走路太慢,便脚尖轻点,一个轻功就快速的往河对面掠去。 凝香见到王爷来了,心里激动不已连忙狗腿的殷勤的将帐帘掀开。 凌轩飞身落地,着地轻盈,没有一点点声音,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高大威勐的男人落地,更像是一片羽毛飘飘然的缓缓降落在地。他的衣袍降落的时候飘扬着,仿若神仙下凡。 凌轩神情肃穆,暗暗吸了一口气,将自己那不稳定的心率缓了缓。才抬脚走进诊疗帐篷。 只是这一进去,并没有见到自己想见到的那个倩影,只有鬼谷子和严清在外间。 凌轩走到中间隔帘处,缓缓的掀开了帘子。 只见夏依依一身洁净的白衣,手上带着手套,正拿着一管血液研究着。她鬓角的一缕青丝垂了下来,紧贴在白瓷般的玉颜上,她那长长的睫毛,从侧面看,就像是一个弯弯的月牙。 她的唿吸轻缓,睫毛下的那双皓月般的眼眸专注的看着手里的东西。 凌轩不知为何,这一见到她,这半个月以来对她生的闷气也一扫而空了,即便在西疆她那么气自己,可是如今见了她,凌轩却怎么也生气不起来了。 然而凌轩却说不出那些肉麻的话,想开口要她回去休息的话也说不出口。 半晌,凌轩终是低沉着嗓音开了口,不过却是说的公事:「你可找到了办法治疗疫症?」 依依勐然听到了那熟悉的而陌生的声音,拿着试管的手轻微的抖了一下,心也砰砰跳,她之前一直专注于手中的活,却没有发现凌轩进来。 此刻,夏依依低垂着的眼眸才发现凌轩的颀长的身影在烛火的照射下,投下了一个修长的暗影在自己的脚下。 夏依依却不敢抬头去看他,只是低沉着头,假装还在忙活,低低的说道:「还没有,我们正在努力。」 凌轩略略有些失落,若是连他们都没有办法,他就真的想不出这东朔还有谁能解决这次疫症了,「本王今日去分水岭视察,发现那里也有人感染上了疫症,本王将他们带回来了。」 「那也许别的地方也有疫症了。」 「嗯,明天本王就要去别的地方视察,看看还有没有人被感染疫症。」 依依微微点头,没有搭话,帐篷内的气氛顿时就变得有些尴尬,静谧的空气缓缓的流动着,围在他们周围,连那烛火都不敢恣意的摇摆,生怕打乱了里面的氛围。 凌轩沉默了半晌,亦是无话。 抿了抿嘴唇,沉声道:「若是暂时找不出办法,且先去休息,明日早晨再想办法。」 依依不禁皱了皱眉,他这话是不是在暗示要自己去陪他暖床啊?依依不禁有些心慌,自己可不想去,宁愿今夜就在这里熬一夜,也不要去给他暖床。 依依直接赶人道:「你先回去吧,我再在这里想想办法,早一刻把药方找出来,就早一刻减少一些伤亡。」 凌轩的眸子微微缩了一缩,定了定,她这是在躲避自己吗?自始自终连个正脸都没有给自己瞧,别说没有正眼看自己一眼,就连用余光都没有看他一眼,凌轩轻嘆了一声,便是转身离去了。 鬼谷子微微抬眸,冷眼瞧着凌轩出了帐篷,便是抬脚就走进了内帐,竖起了大拇指道:「对,丫头,对付他这种人,就不必给好脸色。」 鬼谷子自以为凌轩听不见,可是凌轩那听力可是好得很的,即便是已经走到了帐篷外几步了,依旧能听见内间的说话声音。 凌轩暗暗咬了咬牙,「鬼谷子,难怪夏依依对本王这么冷淡,原来是你在背后使烂嘴。」 凌轩捏了捏拳头,就想折回去胖揍一顿鬼谷子,刚要转身,便是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没有动。现在自己去揍鬼谷子的话,可能鬼谷子一生气就不肯防治疫情了,那边疆的战士可怎么办?而且,夏依依现在的想法也未必全都是听鬼谷子的,也许夏依依本身也不想对自己这么热情。毕竟她对自己一向冷淡,在她认识鬼谷子之前,对自己都是淡淡的态度。 也许自己冲动的去揍了鬼谷子,夏依依还会生气吧,罢了,随他去。 凌轩定了一会儿,再次抬脚往军帐中去。 凝香暗暗嘆了口气,歪着头,看着画眉无奈的摊了摊手,怎么王爷都已经找上门来了,王妃不跟着王爷回去休息啊? 夏依依隔一个时辰就抽一管血出来观察,看看他血液里的指数有没有变化,只是,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指数恢復了正常以外,体内白细胞的个数却依旧急剧减少。依依看着时辰越来越接近凌晨,心情就变得越来越急躁,只怕真的没有办法医治他们了。 而到了明天,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中度病患者会转为重度病患,届时,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有一个原本鲜活的生命躺着被抬出去了。 「鬼谷子,你给他把把脉,看看现在能不能配合施针和药物,治好他的病症啊?」 鬼谷子也有些为难,「老夫一直在密切关注他的情况,只是,现在,老夫也没有办法啊,那老夫就尽量一试。」鬼谷子说道,便拿起银针就往那人的身上扎。 天刚蒙蒙亮,凌轩便起床准备去别的营区视察,可是却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额头有些发烫,嗓子眼也不舒服,眼睛像是火烧似的疼痛,他想说话,却觉得胸腔十分的沉闷,勐地咳嗽了几声,便是开始流泪流涕了。 凌轩连忙用手撩起了自己的袖子一看,不禁大惊失色,他手臂上的皮肤底下已经隐隐有些红色的斑点显现出来了,更有一些乌黑色的尸毒已经凸显在皮肤上来。 疫症,自己居然被感染了疫症。 凌轩急急的下了床,用手绢将自己的嘴唇捂上,沙哑着喊出了声音:「夜影」。 夜影火速赶至,见到王爷用手绢将自己的嘴唇捂上了,王爷的精神状况似乎不太好,内心一惊:「王爷,你这是?」 夜影祈祷着一定是自己多想了,王爷肯定没事的。 「本王感染疫症了,你站远点,别也被感染了。」 夜影大骇,王爷现在可是整个北疆的军魂所在,若是王爷也感染了疫症,只怕会动摇军心,那些战士更是人心惶惶,只怕要一个个的逃走了。 「属下立即去找王妃和谷主来给你医治。」 「咳咳」,凌轩紧接着又咳了两声,越发的觉得自己的胸闷得慌,他连忙喊住了要出去的夜影道:「不用了,本王怕将她也传染上疫症。」 「可是你不找他们治疗的话,你熬不了几天的。」 「本王感染疫症的消息暂时不能传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本王暂时在这帐篷里呆着,你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就是了。」 凌轩十分担心自己感染疫病的事情一旦泄漏了出去,只怕整个北疆就要立即土崩瓦解了,「先等着吧,也许他们能在本王死之前找到治疗疫症的方法,否则,即便是现在本王找他们来医治,也没有用,他们还没有找到方法,来了也无益啊。」 「那今天要去视察其他营区的事情怎么办?」 「让丁大力去视察,不过让他去之前先找一下鬼谷子,看看有什么办法能避免丁大力也会被感染疫症。」凌轩的眉毛锁得更深,眉心都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倘若连丁大力这些重要的将领也感染了疫症的话,那这北疆真的就要群龙无首了。 夜影微微颔首,转身出去,便吩咐了两个士兵严加看守王爷的帐篷。 那丁大力昨儿回来的晚,并没有见过夏依依,这会儿,兴高采烈的往河对面跑去,他倒是很想看看王爷能看上眼的女人到底是何路神仙。 丁大力到了河边,也是懒得划船,直接飞身过去,一到了诊疗帐篷外,既要掀开帘子进去,不料竟被一把剑柄挡住了去路。 丁大力侧眼一看,刚刚怎么没有发现这门口还守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啊?想必是王妃的丫鬟吧。其中一个包子脸,圆乎乎的,看起来比较喜人。而另一个却冷若冰霜,身上带着一股杀手的寒意,看她这架势,似乎武功挺高。两人都戴了白色的口罩,将她们的脸几乎都挡住了一大半,虽然看不全那个冰美人的容貌,但是她露在口罩外面的那双眼睛,除了有些冷,却是十分好看。 横剑挡着他的人正是这个冰美人,丁大力用手摸了摸自己满脸的络腮鬍子,自己这络腮鬍子可是在军中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啊,即便是视力再不好的人,远远的瞧见了好像一个人整张脸都是长了毛一样的毛球走过来,那就一定是他丁大力了。 丁大力以为这女子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既不认识自己这张脸,也不认识自己身上这代表副将身份的战袍。 丁大力便裂开了一张嘴,那整整齐齐的十六颗白色牙齿在满脸黑毛中露出来,真是怪慎得慌。 「姑娘,你看,我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士兵,我是副将,丁大力。」丁大力指了指自己的战袍,认真的跟画眉解释道。 丁大力以为自己亮明了身份,就可以进去了,毕竟在这北疆里,还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他表明身份后就抬脚往里面走。 「你不得入内」,画眉将手中的剑继续横在他的跟前,冷冷的道。 嘿,一个丫鬟,竟然敢拦一个副将的路,丁大力的脸上顿时就不悦了。 凝香一瞧,暗暗摇了摇头,画眉这脑子怎么就不知道转变一下呢?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对副将的态度也太差了点吧。 凝香连忙软声解释道:「丁副将,这是诊疗帐篷,里面有疫症病人,没有王妃和谷主的同意,您不得入内。以防您感染了疫症,而你又要出去的,可能会将疫症病毒再传染出去。现在是特殊时期,还请丁副将理解一二。」 丁大力闻言,点了点头,便对画眉道:「你瞧瞧,同样是丫鬟,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画眉冷哼一声,收了剑,完全没有在意丁大力的鄙夷,继续保持之前守门的冰冷姿态。 丁大力差点被她给气得将刚刚说话的那口气给噎在了嗓子里,转头看向凝香道:「她一向都是这样?」 「是的,所以丁副将不要生气,她不是对你一个人这样而已,她啊,有时候对王妃都是这张冰冷的脸。」 丁大力抚了抚额头,王爷怎么会派这么个人去伺候王妃啊,而王妃居然能受得了她? 「这样,我有事找谷主和王妃,既然你们不让我进去,那你们去通传一下。」 「您请稍等」凝香撩帘就进去了。 丁大力便将余光瞟向了好似一根木头桩子一样站立在外的画眉,心道,还真是个特别的姑娘。 还没有来得及搭话,帐帘就已经掀开了,鬼谷子和夏依依走了出来,丁大力刚刚还觉得门外的那个冰美人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姑娘了,没想到冰美人跟王妃比起来,姿色就显得平庸了。 王妃虽然没有身着颜色艷丽款式新颖的宫服,却仅仅是穿了一身白色的袍子,头髮也仅仅是绾了两个髮髻,将头髮都给扎了起来,同样是戴了个口罩,但是那露在外面的轮廓却可以看出她长得十分的美丽,那双圆熘熘的黑曜石般的眼睛更是迷人。 鬼谷子见不得军营里的这些男人这么死死的盯着夏依依,便是重重的咳了一声。 丁大力这才惊觉自己失神了,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躬身朝夏依依鞠了一躬,道:「末将丁大力见过王妃。」 「你何事前来?」 「是这样,我今儿要去其他营区视察,担心被染上疫症,便是前来询问可有方法让我免于被感染?」 鬼谷子便道:「可以啊,你看看皇上有没有派人将老夫开的药方上的药材给送过来,若是送来了,你便要那些军医熬药,让所有没有染上疫症的喝了就无事了,不过还是要戴上口罩,以防被感染。」 「多谢谷主」 丁大力拱了拱手,便回了军营,不一会儿,便是见到有人来报药材已经送过来了,丁大力连忙叫上军医熬药分派下去,自己喝了一大碗药便立即赶到其他营区视察去了。 那一厢,夏依依也用这个药给那个重症疫病的人喝了,期望能起一些作用。今日,已经又有十几个人转为重症疫病患者了,夏依依暂时还没有找到治疗疫症的方法,但是昨儿用的那些方法却能抑制住疫病的继续恶化,至少直到中午,那个原本应该昨天半夜就会死的人,现在还苟延残喘的活着。 当天半夜,夜影急沖沖的赶了过来,看了一眼那个躺着的重症疫病患者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夜影眉毛皱的更紧了,将夏依依和鬼谷子叫到了内间,低低的问道:「你们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治疗方法吗?」 「药方岂是那么能研究得出来的?若是这样,人人都可以成医了。」鬼谷子蛮不高兴的怒道。 夜影脸上毫不掩饰他的焦急,踌躇了几下,终是不想瞒住王爷感染疫症的消息。就算是要瞒住其他人,也绝不能瞒住大夫,只有大夫才能救王爷。而且,就算是王爷要死了,他也希望夏依依能陪着王爷走过最后这几天,而不是让王爷一个人关在帐篷里孤独离去。 夜影咬了咬唇,低低道:「王爷也感染疫症了,不过你们不要将这个消息外传。」 夏依依身子一阵,他怎么也感染了?难道昨儿晚上他过来,就是为了要她给他治病?可是当时自己根本就不想见到他,没有瞧他一眼,所以也就没有看出来他是不是感染了。 「他什么时候感染的?」 「大抵是昨儿去分水岭视察的时候,带了那几个感染疫病的士兵回来的时候感染的,不过昨儿并没有发现,他今早起来就发现自己感染疫症了。属下刚刚去见他,发现已经愈发的严重了。」 依依有些气急败坏的指责道:「既是今儿早晨就已经发现了他感染疫症了,为何不趁着疫症初期就把他送过来治疗,而是拖到了晚上,这病情都已经严重了,才来告诉我们?」 「王爷担心他感染疫症的消息传出去以后,不利于稳定军心,因此吩咐我要隐瞒此事。他之所有没有来找你们,一来是怕他过来治疗会泄露他感染的消息,二来,是因为你们现在也没有找到诊治的方法,他现在过来也没有什么用啊。」 依依微微皱了一下眉,转身整理了一些药品,背上了医用箱,道:「走,带我去见他。」 夜影点了点头,如果让王爷来这里治病,必然会引起怀疑,可是王妃去王爷的帐篷里给他治病的话,就不会引起怀疑了,那些人也就仅仅是以为王妃回帐中休息罢了。 夜影伸手将夏依依肩上重重的医疗箱拿过来自己背着,便前头带路带着夏依依和两个丫鬟去王爷的帐中。 凝香见夜影帮夏依依拿东西,暗暗嘆道,可真是个外表冰冷,内心里其实住着一个暖男啊。凝香的两只眼睛看着夜影那伟岸的身影而泛满了桃花。 凝香、画眉二人留在了帐外,夏依依和夜影缓步走进了凌轩的帐篷,凌轩即便是此刻已经生病了,却依旧坐在桌前看军报,只是他的身子时不时的因为咳嗽而剧烈抖动着,桌子旁的地上,已经扔了好几块沾满了脓污的手绢。 凌轩听见了两个人的脚步声,不禁抬头来看,当看到夏依依那张正脸的时候,凌轩的身子不禁一震,为何他从夏依依的那双眼眸里看到了一丝担忧的神情?她在担心自己吗? 凌轩随即愠怒的对夜影吼道:「夜影,本王不是警告过你不要跟任何人泄露的吗?你这是当本王的话为耳边风?」 「属下,属下见王爷今夜的病已经越发严重的厉害了,着实担心王爷。这才斗胆请王妃过来给你医治。」 「滚出去!」凌轩暴怒。 夜影被震得颤抖了一下,连忙撩帐就跑了出去,帐外候着的两个丫鬟也跟着心里颤了一下。 夏依依却依旧定定的站在那里,忽视了凌轩震怒的神情,全部心思都在观察凌轩身上的病症。 凌轩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又咳了两声,缓下了语气,可是声音里依旧是有些寒意:「你也出去」。 依依没有听他的话出去,而是走了过来,将药箱放在了桌上,就拿出了温度计要去给凌轩测体温。 凌轩倏的站了起来,就往旁边走,远离了夏依依,道:「你出去,小心本王将疫症传给你。」 依依这才被他的话小小的刺激了一下内心里的那份柔软,他是在害怕将病传给自己吗?他还是关心自己的? 夏依依这才将关注他病情的视线移到了关注凌轩本人身上,双眸定定的看着凌轩那微微瘦削和古铜色的肌肤上,他的鹰眸里狠歷的神色在看向自己的时候多了一些温柔。 「你防着有用吗?我每日里在那诊疗帐篷里要接触多少疫症士兵?他们的病情可比你严重多了,你这中度的病情在我的眼里,可还不足为惧。」 凌轩的眼眸缩了缩,道:「要不本王派人先送你回京吧,免得在这里感染了疫症。」 「不用,我是大夫,自然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不会被感染疫症,我若是害怕感染疫症,就不会来这北疆了,我既然来这儿了,就不会临阵退缩了。」依依的神情异常坚定,只是她的内心有些遗憾和自责,自己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治疗疫症的方法。 「那些军医也有不少被感染了的,本王担心……」 「不用担心,不是还有鬼谷子吗?我们来之前就已经喝过药了,不会被感染的。你过来坐下,我给你检查检查,然后给你先治疗一下,控制一下病情。」 「你已经找到治疗方法了?」凌轩的眸子里散发出惊喜的光芒。 依依的神色暗了下去,摇了摇头,嘆气道:「还没有,不过现在倒是有一些方法可以尽量控制住病情,能让人多撑些时日。」 凌轩点点头,宽慰道:「凡事不用着急,慢慢来,能多撑些时日也好,你们也能多些日子研究药方。」 依依点点头,指了指凌轩刚刚坐着的那个座位,凌轩宛若一只乖巧的小宠物一样挪步回来,重又坐了回去。 夏依依将水银温度计拿出来,就要去解凌轩的扣子,凌轩连忙用手挡开了夏依依的手,勐然又想起来什么,便指了指夏依依的手道:「擦干净了,别被感染了。」 依依哂笑了一下,若是以前,她自是会小心了,不过有了百毒不侵之身,夏依依就不是很在意这些细节了,不过为了让凌轩安心,夏依依还是用手绢仔细擦了下手。 「你刚刚要做什么?」凌轩竖眉问道,她不是来给自己治病的吗?怎么要解自己的衣服扣子?她就这么猴急的想跟自己亲热了?也不看看现在自己这是什么情况?现在自己身上连块干净的皮肤都没有,长满了脓包,这副模样还能亲热吗? 依依无语的看着凌轩那副誓死要守住他的贞操的表情,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的道:「你想得倒是美,我不过就是要拿这个温度计给你量体温罢了,我看你已经发高烧了,都烧的神志不清、想入非非了。」 夏依依说的一半是真话,一半是揶揄。 凌轩被她这么一嘲笑,脸色也变得不自然了,自己刚刚还真的想歪了,便低声道:「这个怎么量体温?」平时大夫量体温都是直接用手摸额头来感受温度的,她手中拿的这根细细小小的透明琉璃就能量体温? 依依便将那个体温计拿过来,横在了凌轩的眼前,开始了认真的教学道:「这个叫水银温度计,看到这底端的银色液体了没有?这个就是水银,它能热胀冷缩,随着温度的变化而顺着中空柱往上往下流动,这个温度计的本体是个三菱柱,你将棱对准你的眼睛,就能看到那根细细的水银线变粗,就能看到它所在的温度刻度了。你看看,现在它所指向的数字是35。2。」 凌轩将体温计拿了过去,转了几下,眯缝着眼睛看了即便,说道:「本王没有看到任何水银线啊。」 依依便凑了过去,将脑袋和凌轩的脑袋靠近,将自己的眼睛和他的眼睛处于同一条水平线上,用手调整了一下体温计,说道:「你现在看看,是不是能看得到了?」 凌轩眯缝着眼睛,便是看到了,果然有一条银色的线变粗了,正好在35。2的数字上。 凌轩的耳畔传来夏依依淡淡的唿吸声,鼻尖问道了她身上淡淡的药水味,他之前喝了大半年的中药,对药味有些反感,可是现在,他却觉得夏依依身上的这股药味十分好闻,他很想再多闻几下,而且夏依依现在靠得这么近,两人似乎从来没有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时,她主动离自己离得这么近过。 凌轩便佯装看不见,道:「本王还是没有看到啊。」 夏依依又稍微转动了一下温度计,道:「现在看到了没有?」 「没有」 「现在呢?」 「没有」 如此,夏依依调整了好几次,凌轩都一如既往的说没有,夏依依不禁有些狐疑,用余光侧目看向凌轩,发现凌轩的目光根本就没有在看温度计,而是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脸庞发呆。 夏依依此时才惊觉自己的脑袋几乎都是靠在了凌轩的肩膀上了,这姿势还真的是有些暧昧啊,离他这么近,自己都觉得凌轩唿出来的气息热度十分高。 夏依依连忙起身,离开两步,这才蹲了下来,道:「把扣子解开,将温度计放在你的腋下。」 凌轩刚刚偷腥占便宜的小心思被夏依依看破了,凌轩的脸色便是有些微微的发红,收回了盯着夏依依的目光,这才将扣子解开,将温度计放在了腋下。 夏依依瞅眼看了一下凌轩解开扣子处的皮肤,确实已经开始溃烂化脓了,夏依依有些责怪的说道:「有病不求医,下次不可这样,一定要及时就医,不能拖延。」 「下次?怎么,你还盼着本王生病?」凌轩扬眉。 依依轻哼了一声,「你还嘴硬?你先在这次疫症里活下来再说下次吧。」 凌轩胸闷了一下,她还真的是毒舌,自己差点就要被她给气死了。两人再次安静了下来,夏依依寻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开始捣鼓手中的药,开始配药。 凌轩眼瞅着她那双修长的双手在不停的配置着手中的瓶瓶罐罐,那熟练的程度,仿佛她不是在配药,而是在弹奏琴弦一样,十指跳跃。 凌轩干坐着等了一会儿,便是想跟她搭话,就寻了个话题说道:「这个温度计要测多久?」 依依约莫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道,「可以拿出来了,你自己不是会看温度了吗?你自己看。」 凌轩自己便拿着温度计看,调整了半天的温度计位置和角度,才看清了水银指向的位置,还不忘嘲笑她道:「你教会本王看温度计,就是为了你自己偷懒不看吧?」 「哼,以我的熟练程度,随手一拿就能看清楚。」 凌轩故意将温度计拿给她道:「本王不信」。 依依鄙夷的扁了扁嘴,伸手接过了温度计,仿若随意的瞟了一眼,就将温度计给放回了盒子里。 凌轩几乎都没有看见她有调整温度计的位置和角度,有些不相信的问道:「就这样,你就看清楚了?」 「39。3度」依依快速而准确的报出了那个数字。 凌轩的眼眸抬了抬,她还真的看清楚了,还真是厉害啊。 依依哼哧了一声,道:「术业有专攻,我是大夫,自然在我的这个行业里能做到手熟眼熟了。就像你,你射箭就能做到百步穿杨一样。无它,唯手熟尔。」 凌轩点点头,对于夏依依这种智慧型的美貌女子更是欣赏了。 夏依依调好了药,便挪了一个挂衣架过来,将药瓶挂在衣架上,用手调了调滴液的速度,有用手弹了弹输液管,将里面的气泡弹着顺着管子往上升,将气泡排出去,这才拿着针头走过来,说道:「将手捏紧拳头。」 凌轩将手捏紧了拳头,刚要往夏依依这边伸,却瞧见了自己手上那一处处脓包,脓包还破裂了流出了脓血,着实难看。虽然凌轩是个男人,可是也十分在意自己的外表,他可不想自己这满身的脓包污了夏依依的眼睛,在她的心里有了障碍。 便又将伸出来的拳头给缩了回去,还藏进了袖子里。 夏依依不以为然道:「伸出来吧,我已经见惯不惯了,诊疗帐篷里躺着的那个人比你的皮肤溃烂得还要严重。」 被夏依依这么直言说出了凌轩的心思,凌轩就更是有些不自在了,犹豫了两下,这才将手拿出来。 依依瞧了一眼他的皮肤,便先替他处理一下手上的脓包,给他处理了之后,用酒精消毒了,这才给他扎针,以免那些脓液不处理的话,会污染针眼。 夏依依左手抓着凌轩的手,右手拿着针头就往凌轩的手背上那根青筋里戳。凌轩便低下头来,眼神专注的看着夏依依给他扎针。 夏依依平日里可以在三秒钟之内,就准确的将针头插入,可是此刻,即便是夏依依低着头,却也能感受到头顶上那道火辣辣的目光,那火辣辣的目光刺得自己的脸也有些火辣辣的。夏依依的心不禁有些微微跳动,唿吸也变得有些紊乱,拿针的手稍微有些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夏依依深吸了一口气,稳稳心神,便朝那根青筋扎去,结果,在扎针之前,自己忍不住微微抬眸瞧了一眼凌轩,果然见他正用火辣辣的眼睛看着自己。夏依依连忙垂下眼帘,假装刚刚并没有跟他对视。 夏依依努力控制自己的心神,扎了下去。结果…… 哎呀,扎歪了,扎到右边去了。 夏依依连忙将针头拔了出来,又扎了下去,哎呦,怎么又扎左边去了。 连着扎了两次错误的位置,夏依依的心就跳得更加杂乱了,脸上的温度有些高的吓人,只知道的,还以为她也发烧了呢。 夏依依有些尴尬,便用手拍了拍凌轩的手背,将那根青筋拍得鼓了起来,又拿起酒精棉球擦拭了一下凌轩的手背,讪讪的说道:「你的血管太细了。」 夏依依再次重重的去拍凌轩手背上的青筋,待凌轩手背上的那根青筋鼓得不能再高了,这才罢休,拿着针就去戳。 凌轩此时,却不适时的咳了几声,毫无意外,这一次,夏依依又扎歪了,夏依依有些气恼的说道:「你就不能等会儿再咳嗽吗?你刚刚吓着我了,害得我手抖。」 凌轩抿唇笑道:「本王这才不咳了,你扎针吧。」 夏依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再去扎针的时候,却怎么也没法集聚精力扎针了,便是将针先放在一边,又去重重的拍凌轩的手背,道:「刚刚才拍好的,这么一会儿,血管又缩小了,你长这么大个手,怎么血管就这么细啊?」 凌轩扬眉,嘴角微扬,道:「你之前不是还在吹牛,说你是大夫,这些活能做到眼熟手熟吗?无它,唯手熟尔 ̄」 夏依依听出了他口中的嘲笑,之前自己被他火辣辣的眼神所激起的旖旎被他这句话给摧残得一点不剩,夏依依恼怒的瞪着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却仅仅只用余光去看凌轩的手背,手指轻轻一推,就将那针头准确无误的插入了凌轩的血管里。 快、准、娴熟,快得让凌轩并没有感受到疼痛,针头就已经插入了他的血管。 凌轩嘴角勾起,噙起一抹笑,她的医术还真的是高啊,手法娴熟。 夏依依这才得意得朝凌轩挑挑眉,轻哼一声,用胶带将凌轩的针头固定住。
第五章 开个玩笑就生气了 凌轩见她那副得意的神色,便撇撇嘴道:「本王的手都被你扎成了筛子了。」接着,凌轩有些小可怜的将自己那只扎了四个针眼的手伸出来给夏依依看。 「都说了你的血管小了。」 依依的梗着脖子拒不承认自己刚刚连续犯下的错。 凌轩微微抬眸,「小吗?」凌轩将那只手抬起来,自己手上的血管明明比夏依依要粗糙。 依依傲娇的抬起了下巴道:「我说小,那就是小了。」 凌轩轻摇头,不再争执。 依依也老老实实的坐在对面等着凌轩的点滴滴完,同时又将之前收集的那些病患的血液检测结果拿出来仔细研究,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她的世界里,已经忘了刚刚二人之间的互怼。 依依的神情越来越凝重,她满脸忧愁,越是想快点找出药方,却越是找不出。 刚刚帐篷里短暂的欢乐气氛也已经散去,依依有些悲哀,倘若自己找不出药方,凌轩也会死掉的,这北疆的战士也会一个一个的死去。 凌轩知道她在想办法,便也不打扰她,独自一人静默的饮茶。 等点滴已经滴完了,依依将针头拔出来,道:「半个时辰后,我会派人给你端碗药过来的。」 「嗯」 依依收拾了东西就要离开,凌轩有些捨不得她要走,连忙问道:「什么时候再来扎针?」 「大约三个时辰之后」 凌轩的微微颔首,这才让她离去。 依依回了诊疗帐篷,看了一眼那个人,嗯,还没有死,熬得时间挺长啊。 鬼谷子一脸兴奋的站了起来,眼里闪烁着激动的神情:「丫头,你这青霉素真的有用啊,昨天的效果不明显,可是今天配合了老夫新开的药方以及施针,现在他的病情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了,老夫估摸着,再过几天,就能治好一半了。」 「真的?」依依的眼眸里顿时就大放异彩,连忙取出听诊器,果然,那个人的心跳都比上午要强劲有力得多了。 依依连忙拿针就要去抽那个人的血,那个人的手颤抖了一下,眼里充满了害怕和恐惧,看到夏依依的那个针筒就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他哆嗦着嘴唇道:「王妃,你这两天都抽了我老多血了,小的会不会……」 依依宽慰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你不会失血过多而亡的,你应该相信我才对,以你的病情,昨夜就熬不住了,你昨儿抬过来的时候可是昏迷不醒的,你看看,现在你还能跟我说话。你都保住一条命了,还怕少了这点点血?」 本来是想宽慰他的,可是说到后面却不自觉的出言嘲讽他起来。 那人一听,脸色也变得有些讪讪的,道:「是小的多虑了,多谢王妃救小的一命。」 依依快速的抽了血,就进去验血,很快,就得到了结果,果然,他的血液指标正常了许多,已经有治疗好的趋势了。 「鬼谷子,你赶紧将我现在用过的药给研制出来,看看能不能炼出来,毕竟我现存的药不多,我们现在的药就先紧着那些重病患者用,那些病症轻的,就先用中药喝着吧,先抑制住,等你把药炼制出来了,再给他们用。」 鬼谷子忙不迭的允诺了,他现在就想着等这边的疫情控制住了,他就有精力将夏依依所有的药都给炼制出来。 凌轩一直默念着,还有三个时辰,两个时辰,一个时辰,凌轩站起身来,在帐篷里踱步,嗯,就只剩下一刻钟了,她就要来了。 时间越近,他就越紧张,抬手看了一眼手上的那四个针眼,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她好像也有些紧张? 时间一到,凌轩侧耳一听,就听到了帐外传来了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她似乎心情很好?凌轩扬眉,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悸动,重又坐回了桌前,摆出一副冷冰冰的神情。 帐帘轻撩,一股清淡的药味传入室内,夏依依踩着轻快的脚步走了进来,医药箱照例是夜影背着,夜影将医药箱放在了桌上,就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凌轩抬眸,看到了夏依依眼底的愉悦,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今儿怎么这么高兴了?」 「你知道吗?我们刚刚发现我们已经找到了治疗疫症的方法了,第一天送过来了的那个重症疫病患者已经有所好转了。」 「那就好,那现在就赶紧把药发下去,给那些感染疫症的人治疗吧。」 依依轻嘆了一口气道:「暂时还不能,现在我用的那些药,数量不多,得需要鬼谷子去研制一下,看看能不能炼制出来。他若是炼制不出来,只怕,也没有办法了,所以,我们现在还不敢将消息传出去,免得那些等着用药的士兵失望。」 凌轩的眸子缩了缩,道:「你的那些药,鬼谷子知道?」 「嗯,我瞒不住了。」 「那你的那个储物空间,他也知道?」 依依的身子勐然一震,双眸变得有些狠歷,冰冷的视线看向了凌轩:「你怎么也知道?」 「也?看来知道的人还不少?」 「跟我一道来的这几个人知道,其他的人都不知道。」 「他们为何知道?」 「因为上次我去西疆,只是带了一个小背囊,而在西疆军营里,我拿了很多药和医疗器械出来诊治受伤的士兵,引起了他们几个的怀疑。鬼谷子猜到了我有这么一个储物空间,直接当面问我,唉,我也是觉得行走带太多的行礼不方便,才将这个秘密告诉他们的。」依依将事情告之,随即目光又变得冰冷了起来,质问道:「你怎么也知道?」 「上一次,本王被阿木古孜射中受伤,在密道里要你给本王医治的时候,本王就已经瞧见了你使用那个储物空间。」 依依惊讶道:「你不是打了全麻的吗?还有,你究竟都看到了一些什么?」依依骇然,低低的尖声问道。 凌轩看着她这么一副紧张的样子,神情淡漠的瞥了她一眼,一副云淡风轻道:「本王看的也不多,就是你一些药物和武器罢了。」 「武器!你也看到了?」依依几乎要晕厥了过去,若是他只是看到了药物,那也就罢了,可是自己费劲心思,小心翼翼的隐瞒着的武器竟然被他看了去,而且还是被一个手握重兵的王爷看了去,他若是起了野心,想要用这些武器征服全世界怎么办? 「你紧张什么?本王暂时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他现在可没有那个野心要征服全世界,而且他有信心,假如他想征服全世界,他都不需要依靠那些武器,就用目前的武器,他也能办得到。 凌轩含笑看了一眼紧张兮兮的夏依依,垂下了眼眸,眼底掩饰不住的笑意。 「暂时?」夏依依气结,这么说来,他现在之所以没有打她武器的主意,是因为他现在没有这个想法,不过等到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会来问她要武器了吧。 凌轩不置可否,虽然自己现在是没有这个想法,但是以后可就真的说不准了,他也不敢给自己打包票以后就真的不会动用武器了。 夏依依警告道:「你不能动我的武器,你应该清楚,一旦那些武器面世之后,会引起多大的震动和骚乱。」 凌轩淡淡的说道:「本王能不清楚吗?所以本王现在还不打算动用那些东西,不到万不得已,本王是不会动用的。」 依依瞪了他一眼道:「你说得好像你想要就能拿得到似得,我可不想将东西给你。」 凌轩暗自腹诽,将来连你都是本王的,更何况是你的那些东西?自然都是本王的。只是凌轩还没有将心头的想法在脑海里绕一遍,对面就已经响起了冰冷而有些愠怒的声音,「本姑娘告诉你,我不是你的,我的东西就更不是你的。」 凌轩差点噎气,她怎的就能看透了他的想法?顿时就觉得像是一个小偷被抓了现行一般,有些抬不起头来了。 凌轩连忙翻过这一页,轻咳一声道:「赶紧给本王治疗吧,别错过了时辰。」 依依翻了一个大白眼,道:「病死你活该!」 「你这么诅咒本王,你不就成了寡妇?」 「你放心,本姑娘不会成为寡妇的,本姑娘会再找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 夏依依施施然的坐了下来,打开医药箱,配好了药,就去给凌轩处理手上的那些脓污,便见到凌轩的拳头已经捏得紧紧的,那根青筋已经暴起,鼓鼓的凸显在皮肤表层,好似爬了一条粗壮的青色蚯蚓一样。 依依纳闷了,自己几个时辰前那么用力的拍他的手背,都没有将血管拍得这么粗,怎么这会儿,还没有拍,就已经鼓起来了? 依依疑惑的抬眉,便见到了凌轩那双眸子似是要喷出火来了,狠狠的瞪着自己,他脸上的肌肉线条变得僵硬,依依仿若听到了凌轩上下牙齿磨牙打架的声音。 他怎么会这么愤怒?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会再找一个……」 「你敢!」凌轩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好不容易盼着夏依依跟许睿断了,自己终于有机会重新将她追回来,可是她若是再去找一个,他可没有那个耐性再等夏依依跟那个人断了关系。毕竟,他有这个信心以许睿的性格,最后肯定会屈服于宗族和礼教。可是万一夏依依找了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那他可怎么办? 依依斜眼道:「本姑娘有何不敢?」 「你找一个本王就杀一个,看谁还敢来招惹你!」 依依微微扬眉,呦,这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权吗?依依撇撇嘴,道:「你的解药找到了吗?」 若是你没有找到解药,即便治好了疫症,几个月后,你还不就是死路一条吗?到时候,我不想成为寡妇也不成啊。 凌轩脸上僵硬的神色倏的变得有些凝重,他的眉心紧紧的锁了起来,那捏紧的手也放松了下来,他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气,他怎么总是忘了这一茬事呢? 依依见他那黯然失色的神情,就知道他还没有找到解药,便也默不作声的不跟他搭话,低头给他处理手背上的脓包,将针头插了进去。 半晌,凌轩悠悠的道:「本王死之前,你不可以找。」 凌轩还是抱有一线希望的,如果到时候自己治好了,就能护住夏依依一辈子,若是自己真的会被毒死,那也就只能让夏依依另找幸福了。不过在他活着的这几个月里,他可不想再看到夏依依和别人你侬我侬了。她不至于连单身几个月的时间都不想等吧。 依依嘴巴一撅,切了一口,唤道:「夜影,进来。」 夜影听到后,连忙走了进来,看见凌轩的脸色不是很好,凌轩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夜影脚步顿了顿,有些不敢走进来,王爷这是不想要他进来吗?嫌他打扰了他们二人相处? 夜影暗自叫苦,可不是他自己想进来触王爷的眉头啊,是王妃叫他进来的啊。夜影便站得远远的,朝夏依依拱了拱手道:「王妃叫属下进来,有何事吩咐?」 依依道:「鬼谷子和严清还有那些军医都在那边忙得分不开身,那边有太多的疫病士兵要治疗。凌轩这边就有劳你来处理了,他身上的脓包化脓有些严重了,需要处理一下,我教你怎么处理。」 「王妃不必客气,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你先喝碗预防的药,然后洗净手,戴上手套。」 夜影按照依依的话,一一准备了后,夏依依便挽起了凌轩的一只手臂,手把手的教夜影怎么处理,夜影毕竟是个武士,经常给自己处理伤口,自然学的也快。依依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很好,你现在就将他身上的脓包全都处理好,我先回帐篷睡一觉,等他的点滴快滴完了,你就过来叫我来换药。」 夜影点点头,夏依依揉了揉带了红红的血丝的熊猫眼,打了个哈欠,自己一路上都没有好好睡觉,昨夜又是在诊疗帐篷里熬了一宿,今夜又已经过了大半夜了,再不睡觉,自己的身子真的要熬不住了,幸好现在已经找到了治疗疫症的方法,也可以放心的去休息一会儿了。 凌轩瞧了一眼夏依依拖着疲惫的脚步往外挪,不禁有些心疼,双眸微微一缩,继而又是一副冰冷的神态,冷眼瞧着夜影给他处理身上的脓包,刀片在脓包上割开了十字,将那脓血往外挤,可是凌轩却连眉毛都不皱一下,仿佛不是割在他的身上一样。 夏依依睡得十分的香甜,待她微微睁眼一瞧,继而又闭上了眼满足的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的时候,突然,夏依依的身子一定,怎么刚刚她好像看到了阳光?她勐然的睁开了眼睛,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夏依依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自己怎么可以错过了时辰,自己不是还要去给凌轩换药的吗?真是糟糕,这没有闹钟的年代,自己一睡着了,哪里还能醒的过来,那个夜影也真是的,不是跟他说了要过来叫她的吗?怎么也不来叫她。 夏依依连忙起身,随手将自己凌乱的头髮梳了一下,凝香听见了里面的动静,便立即端了水过来伺候夏依依起床。 夏依依胡乱洗了下脸,没有接手凝香递过来的饭菜,道:「等我回来再吃饭。」 便是拔腿就往凌轩的帐内跑去,因为夏依依有些着急去看凌轩的病情,自己昨天睡过头了,没有给他换药,也不知道会不会导致他的病情更加恶化。 若是别人进王爷的帐篷,自然是不让进的,因为王爷已经下了命令封锁他的帐篷,然而王妃嘛,自然就不用阻拦了,甚至都不用先通传,就由着夏依依直接沖了进去。 夏依依刚刚进去,就觉得眼前的画面有些晃眼,只见凌轩仅仅是穿着一条亵裤,因为昨夜滴完药以后,夜影又给他处理全身的脓包,处理了两个时辰,差不过一晚上就过去了,而他身上抹了药膏,不方便穿上衣服,免得药膏都被衣服给擦掉了。反正这帐篷里,除了夜影偶尔会走进来伺候他,也没有旁人了,所以他就干脆半裸着用手撑着脑袋在桌子上睡觉。 即便凌轩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脓包,还涂上了黄油油的药膏,浑身油腻唿唿的,没人想要去触碰他,可是即便如此,却依旧展示出了他那完美的身段,以及硬朗的肌肉线条,他那手臂上,硬鼓鼓的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看着就觉得触感很好,如果咬起来,口感会更好吧。 依依仿若已经忽略了那满身的脓包和药膏,她眼里看到的只有一个只着寸缕的衤果男,这身体条件,绝对可以当衤果体模特啊,他若是没有那么一个臭脾气以及总是板着一张脸,还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高富帅啊,依依不自觉的都快要流下哈喇子了。 凌轩睡眠向来浅,在夏依依的脚步声还在帐外的时候,他就已经醒来了,只是他一直在装睡,就是想看看夏依依看到他这副模样的时候,会有什么表现。 嗯,她的反应让他很满意。 凌轩的嘴角不禁泛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依依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把了把脉,虽然夏依依不懂脉象,但是通过数脉搏跳动的次数,好歹也能看出他是不是心力衰竭还是强劲有力啊。 依依微微闭眼,心中默数着凌轩的脉搏,强劲有力,看来,他的身体很好,约莫着数了一分钟,依依微微有些惊讶,他的脉搏跳动次数比正常人的次数少了十几下。看来,凌轩平常经常练武,才会将心跳速率变缓吧。 依依把完脉,这才放心了下来,看来昨夜自己少给他用了一种药,也没有引起太大的问题嘛。 依依长舒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来,刚一睁开,就看到凌轩睁着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他的眉眼都有些向上弯,嘴角微翘,整张脸上好似冰山融化,煦日普照一般温暖柔和了起来。不得不说,这温情时的凌轩的这张脸是极好看的,而且好看中还带着一些媚。 依依被他的这副开天闢地的表情给吓了一激灵,以为自己看花眼了,连忙又闭上了眼,再睁开眼的时候,凌轩的神情已经恢復成了平常的冷冰冰的神情。 依依便是缓了口气,暗自腹诽,刚刚自己果然是眼花看错了,凌轩这个万年冰山怎么可能会有那样柔情魅惑的表情嘛。 「不好意思,我昨晚睡过头了,没有过来给你换药,我等会儿给你检查一些血液,再给你治疗。」 依依此时将凌轩当成一个普通的病人,而将自己当成一个医生,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引起的医疗事故,虽然这次的医疗事故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但是夏依依的内心还是有些歉疚的,她的脸上写满了「道歉」二字,语气轻缓低沉,目光诚恳。 凌轩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夏依依的神情,没想到平日里这么张牙舞爪的人,在自己做了错事的表现得这么诚恳和内疚,不禁升起了要戏弄她的想法。 凌轩重重的咳了几声,捂着胸口又闷咳了几声,接着用手指头按了按太阳穴,表情有些痛苦。 夏依依大惊失色,连忙起身,道:「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因为药用得不对,你出现了一些不良反应?」 凌轩气喘的说道:「本王不知」。 夏依依连忙就拿出针管就要给凌轩抽血,道:「我赶紧给你验血,就给你重新治疗,你若是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你就跟我说。」 夏依依有些紧迫的拿出针管就抽了一管子血,脸色也因为紧张有些吓得惨白,额头上冒出了些许细密的汗珠。连声对凌轩说「对不起」。 凝香的声音适时的在外面响起:「王爷,王妃,你们二人的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依依道:「我的就别端进来了,我现在没有空吃。」 依依将那一管血收好,就要回自己的帐篷里去偷偷的验血。 凌轩沉声道:「让夜影将饭都给端进来。」 现在自己的这副半衤果的模样,还是不要让凝香看见,免得自己的衤果体被别的女人看了,夏依依会吃醋,而且自己也不想让别的女人看自己的衤果体,说起来,也就只有夏依依这一个女人见过自己的衤果体。 音落,夜影就已经走了进来,瞥了一眼王爷,还是昨儿自己离开时的模样,夜影心里暗暗发笑,王爷向来就不是一个爱衤果的人,今儿怕是有一半是故意的吧。也不知道王妃见了王爷这样,心里会不会有些激动呢。按照他们这个年代的说法,女人要是见了男人的衤果体,还共处一室,那名声可就坏了,就得嫁给他了。紧接着,夜影就摇了摇头,王妃好像见过许多男人的衤果体啊。 夜影低垂着眼眸,将饭菜放在了桌案上,就连忙退了出去,整个过程都没有抬过眼瞧室内的两人一眼,然而他的余光却已经将室内二人的神态一一收入眼底了。 凌轩自然是故作深沉的坐着,而王妃却没有因为凌轩此刻的衤果体而有半丝的窘迫,只是她的神情似乎有一些焦急。 夜影退出去的时候,便听见了王妃道:「我就不吃了,我得赶紧去给你验血了,再拖延下去,我怕昨夜没有换药而导致的医疗事故,可能会影响你的身体健康甚至是你的生命。」 王爷深沉的声音响起:「不就没有换药吗?死不了,先吃饭吧。」 夜影闻言,眼角微扬,嘴角挂起一丝笑意,王爷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撒谎了? 凝香在外头一见,小冰山夜影居然笑起来这么好看,凝香整个人几乎都要神魂颠倒了,眨着一双星星眼看着夜影。 「花痴!」画眉翻了一个白眼,鄙夷的暗自耻笑了凝香一声。 然而夏依依是真的没有心情在这里吃饭,她实在是担心再拖延下去,凌轩的命都没了。 「我不吃了,我先去验血。」 凌轩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夏依依的手,道:「你怎么的就这么倔?叫你留下来吃饭就是不听?」 凌轩忙又松了手,可是凌轩手上抹的药都已经黏在了夏依依的手上,凌轩有些紧张的干净用一块干净的手绢去擦拭夏依依的手,道:「你赶紧消毒,别感染了疫症。」 依依抚额道:「无妨」,拿过手绢仍是要走。 凌轩只得道:「本王无事了,昨夜已经叫鬼谷子过来给本王换过药了。」 夏依依怔了怔,手上紧握着那管血液,他居然在骗她,夏依依定了一会儿,勐然拔高了声音怒道:「杜凌轩,你为何要撒谎?你知不知道跟医生撒谎的后果啊,我很有可能会因为你的谎话而误判了你的病情,到时候再给你配了错误的药,只会将你原本没事的身子给弄得有事,你以为撒谎骗我很好玩吗?你自己一个人玩去吧,我没空跟你玩,我忙得很。」 依依将手中握着的那管血液抛了回去,凌轩轻巧的接住了那管血液。 夏依依背起医药箱,转身就气沖沖的离开了帐篷。凌轩想用手去抓住她,可是怕自己的疫病传染给她,而自己现在又是衤果着的,着实不方便这么追出去,只得懊悔的看着夏依依这么沖了出去。 凌轩看着桌上那两份饭,沉声道:「夜影,将饭给她送过去。」 夜影本以为他们两个会在屋里共享午餐,没有料到王妃竟然生了这么大的气,就这么气沖沖的跑了,夜影也没有料到王爷仅仅是跟夏依依开了一个玩笑罢了,哪里能想到夏依依竟然会这么开不起玩笑啊。 夜影便是严肃着脸,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惹了王爷,王爷将气撒在自己的身上。夜影低沉着头,走了进去,端起夏依依的那份饭。 「你拿错了。」凌轩淡淡的道,只是语气里还有些懊恼。 夜影定睛一看,自己没有拿错啊,王爷和王妃的饭菜有明显的差异啊,夜影暗暗纳闷,然而转瞬一想,哪里是自己拿错了,明明是王爷想要将自己那份好一点的饭菜给夏依依吃。 夜影连忙换了一份饭菜,端着就要往外走。 「把这个给她」 夜影低着头,接过了王爷用丝帕包着的那管血液,这才走了出去。 结果夏依依并不在自己的帐篷里,已经去了诊疗帐篷了,夜影只得往诊疗帐篷追了去。 夏依依冷眼瞧着夜影将东西送了过来,不用说,定然是杜凌轩吩咐他这么做的,夏依依当作没有看见那些东西,自顾自的忙活着。 夜影只得硬着头皮劝道:「王妃,王爷他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他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他不是有心的。」 依依的鼻孔里愤愤的喘着粗气,怒道:「谁都会在惹了别人以后说自己不是有心的,若是军中所有人都跟我这么开玩笑,我还怎么诊病?我也就不必要呆在这儿了,我趁早走了算了。」 「王妃,你别生气」 「夜影,你若是来替他求情的,那这儿可不欢迎你,你已经送完了东西了,你请走吧,这儿拥挤得很,没有闲地装得下你们这些大佛。」 依依怒气十足的说道,丝毫不掩饰眼眸里赶人的意思。 夜影还欲再说一些什么,凝香便是连忙给夜影使眼色,夜影便是住了口,朝夏依依作了揖,退出了诊疗帐篷。 等夜影一走,夏依依冷哼了一声,顾自忙去了,全然没有看见凝香在自己转身的瞬间已经悄悄的熘了出去。 「夜将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怎么王妃好端端的生这么大的气啊?」 「唉,凝香,你劝慰着些王妃吧。」 夜影便将事情告知了凝香,夏依依给王爷用药,中途回去睡觉,要他去叫醒她来换药,结果王爷想让她多睡一会儿,便没有叫她来换药,而是去叫鬼谷子来换药了。结果今天王爷却隐瞒了鬼谷子来换药的事情,假装自己因为夏依依没有换药而有了不良反应,身体不舒服,骗了王妃,结果王妃很焦急的要给王爷重新检查身体,再给他重新配药。然而王爷要她先吃饭,只得告诉她是骗了她,王妃便是生气了。 凝香点点头,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夜将军,你就放心,安慰王妃的事情就包在了我的身上。」 「有劳了」,夜影对凝香微微颔首,便是转身轻飞而去。 画眉翻了个大白眼,这个凝香,最近真是越发的往夜影身边凑了,还什么事情都敢打包票了,就王妃的那个脾气,能劝得好吗?她就敢打包票,还包在她身上?哼。 凝香等夜影一走,便是激动的抓着画眉的手道:「你听见了吗?他跟我说『有劳了』,他跟我可真是客气啊。」 凝香可是夜影的属下,以往,夜影无论是交代凝香做任何事,都不会跟她这么客气的道谢的,都是直接下完命令就走人了,这可是开天闢地头一次跟她道谢啊。凝香的心都快要飞了起来了,夜影是不是开始重视她在乎她了? 画眉被她给拽得手疼,皱眉道:「你别高兴太早,你若是没有将王妃劝好,反倒惹毛了她,你看夜将军怎么罚你。」 凝香撅了撅嘴唇,道:「我一定能劝得好王妃的。」 夏依依虽然生气,但是却还是没有在工作上意气用事,仍旧将凌轩的那管血液拿进了里间做测试,如果再不用掉,那管血液就要变质了。 凝香进来便见到夏依依已经在给王爷的血液做测试了,心里便是高兴了起来,道:「王妃,王爷的血液可有问题?」 依依瞥了她一眼道:「不知道」。 「王妃,你这血液测好了,就赶紧吃饭吧,等会儿饭菜可就凉了,就不好吃了。」 「知道了,你出去。」 凝香见她表情冷冰冰的,自己接连碰壁,王妃似乎都有些懒得理她,凝香只得退了出来。 画眉见凝香碰了一鼻子灰出来,便是幸灾乐祸起来,冷笑了一声。 凝香没好气的瞪了画眉一眼,道:「你若是有本事,你就去把王妃哄好啊。」 画眉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解铃还需系铃人」。 凝香眨巴着眼睛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要王爷去劝她?」 不然呢?画眉扬了扬眉头。 凝香讪讪的站在了帐篷外,扁了扁嘴巴,却是没有再进去劝王妃。 鬼谷子不知道夏依依为何会生气,不过却是知道,肯定是杜凌轩那小子惹着她了。鬼谷子走进了里间道:「丫头,先吃饭吧,无论怎么生气,这饭还是要吃的,不然身体可受不住啊。」 夏依依虽然生气,可是见鬼谷子一个老头子来劝自己,自己也不好驳了鬼谷子的面子,便是微微点头,自己也确实是饿了,便端起了饭菜来吃。 鬼谷子一见那份饭菜,便不高兴的嘟囔着嘴巴,翘了翘鬍子道:「这待遇也差别太大了,给老夫的饭菜就那么差,给你的饭菜就这么好,同样是来这里治疗疫症的,凭什么给老夫吃得那么差。」 被鬼谷子这么一说,夏依依这才仔细的瞧了一眼自己的饭菜,确实比平时的丰盛了许多,似乎不是之前在自己帐篷里,凝香端给自己的那份饭菜。 夏依依微微皱眉,道:「这不是我的那份饭菜,是夜影拿错了,把王爷的那份饭给我拿过来了。当时这两份饭菜并排放在了一起,许是他看错了。」 鬼谷子扁了扁嘴巴,眼睛斜斜的瞥了一眼夏依依,意味深长道:「夜影在这北疆伺候了王爷十年,还能弄错了王爷的饭菜?」 夏依依愣了一下,是凌轩特意吩咐的? 夏依依仅仅是愣了一下,然而当作自己没有理解鬼谷子话中的意思,继续往嘴里扒饭菜,道:「鬼谷子,你有没有将这次需要用的药炼制出来?」 依依有些担心,若是自己这次用到的药,鬼谷子不能仿制出来的话,那这次的治疗方法也就是相当于白找了。等自己的这些药用完了,就没得用了,这边疆三千多疫症士兵,根本就治疗不完。 鬼谷子嘆了一口气,神色暗了下来,微微摇头道:「老夫还没有炼制出来。」 依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皱了皱眉,刚刚满脑子还在生凌轩的气,可是此时已经没有精力去生凌轩的气了,她的所有的思绪都放在了怎么去炼制药上,自己必须得帮助鬼谷子把药炼制出来,否则一切都是徒然。
第六章 满满的雄性荷尔蒙 依依快速的吃完了饭,就去查看凌轩的血液检测结果。 鬼谷子暗暗皱眉,夏依依这人的个性就是如此,即便是生气,但是涉及到病人的事情的时候,她总是能理智的对待,抛开个人恩怨。 只是依依并不想看见凌轩,便是派了严清去给王爷治疗。自己则抱着一个甜瓜就跟鬼谷子两人培养青霉菌去了。 严清得了通传走进去的时候,凌轩已经是穿戴整齐,就像平日里一样一袭黑衣,脸色冰冷的坐着,宛若一座雕塑。 严清十分熟练的给凌轩用了药,他如今也跟着夏依依学了许多,这些基本的扎针打点滴,他已经都学会了。严清一边给王爷打点滴,一边给王爷针灸。 凌轩一直静默的看着严清给他医治,没有半点想要跟他交谈的意思,更没有像跟夏依依相处时,自己想着法儿的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力了。 严清在十分压抑的气氛中给王爷治病,整个过程中,二人没有任何言语。严清诊治完后,收拾了东西走出了帐篷,这才敢长吁一口气,他才觉得自己的脚是踩在实地上的,踏实了。 接连几天,夏依依和鬼谷子都专心致志的培养青霉菌,所有医治病患的事情都交给了严清和其他的军医。这几日,凌轩连夏依依一面都没有见着,虽然同处在一个军营里,可是却咫尺天涯。 严清掀开帐帘道:「王妃,外头已经没有青霉素了,你还有没有?」 「用得这么快?我不是跟你说了那些轻度和中度别用青霉素,只先喝中药吗以及你们炼制出来的那些药吗?只有那些重症疫病患者才能用青霉素的啊,怎么就用没了?」 依依抬头,几日以来,她都没有回帐篷里睡觉休息过,只是在自己困得不行的时候,才在诊疗帐篷内间坐着眯眼睡会儿,即便是睡觉,她也会叮嘱鬼谷子一定要注意看培养皿中会不会出现一种绿色的菌落。 此时依依的脸上也因为没有休息好而泛满了油光和困顿的神情,她的眼睛有些浮肿,里面布满了暗红的血丝,嘴唇有些发白,整张脸都透露出了几分倦意。 严清有些心疼夏依依,一个女孩子,已经几日几夜没有好好休息,呕心沥血的培养青霉菌,即便是他这个成年男子,在这北疆像个陀螺似得转个不停,忙活了几天,偶尔还能跟那些军医换换班睡会儿觉,他都感觉自己的身子吃不消了,更何况是夏依依这么一个弱女子,她会干的活,旁人可替代不了,整日里很多事情都要她亲自上阵,这么熬了几天,她竟然还能撑的下去。严清对夏依依又颇生了几分敬意。 「王妃,我确实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只将青霉素给最严重的病人用,只是这两天,原本是中度患者的病情勐然恶化,变成了重度病患者,所以这药才消耗得快了一些。」 夏依依嘆了口气,自己这几天都在培养青霉菌,都没有关注外头那些病患者的情况,没有想到短短几天,情况就已经变得这么严重了。 「现在该怎么办?」严清蹙眉道。 鬼谷子不以为然道:「还能怎么办?用完了就用完了,那些人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哦」,严清点点头,就欲转身出去。 「慢着」,依依叫住了严清的脚步,道:「这件事情,不该由我们做主,你去请示一下王爷,看王爷怎么安排。」 「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不就是用药吗?老夫给别人治病,向来都是自己做主应该怎么用药,才不会这么问东问西的呢。哼,你在王爷面前未免也太没有自主权了吧?」鬼谷子不悦的绝了撅嘴,他有些鄙视的看着夏依依,她不是一向都很有主见的吗?怎么这会儿却又这么畏畏缩缩的,连分派药这种小事都要请示王爷,她现在是开始要以夫为尊了吗? 依依暗笑一声,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自主权过吧,凌轩这么大男子主义的人,什么时候给过她主权了?不过是自己好不容易跑出了王府,跟凌轩没有什么过多的接触,才有了一些自由。不过现在分派药的这件事情,可不是她不想自己做主,而是她做不了这个主。 依依将他们两个人招了过来,眼珠子滴熘熘的转了两圈,低低道:「给军方治疗疫症,可不是给某个人治疗疫症,牵涉之广、影响之大,绝不是我们这么几个大夫就能做得了主的,如果倒时候,因为分配药物不公,而引起军事暴动,那我们根本就无力阻止及控制,倒不如让王爷出面去分配,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乱子,也有王爷在前面顶着。」 严清思忖了一下,的确应该请王爷做主,他们几个人仅仅是受命过来治疗疫症的,决策权还是在军方的,现在药物就剩这么一点了,该如何分配仅剩的那一点药,就由王爷决定吧,万一闹起来,他们也是去找王爷,也不会就拿他们三个出气了。严清连忙转身出了帐篷去请示王爷。 鬼谷子斜着眼笑眯眯的瞟了一眼夏依依,随即捋着花白鬍子,一双眼睛笑得弯了起来,脸上泛着兴奋的红色光芒,高兴的翘起了大拇指狠狠的夸奖了一下夏依依:「丫头,你可真是老奸巨猾啊,你这招好啊,万一那些人不满意,惹了乱子,咱们就可以把王爷推出来顶缸。你简直比老夫还要狡猾啊。」 他这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啊?依依翻了一个大白眼,气唿唿的瞪了鬼谷子一眼,有他这么拆台的吗?然而夏依依却没有顶嘴反驳,默认了下来,自己也确实是有这个方面的考虑。 凌轩已经几天都未曾见到夏依依了,一直都是由严清来给他医治,而凌轩又是十分要面子的人,即便是自己将夏依依给气着了,自己也绝不会主动去跟她道歉哄她的,只想着过一两天,她的气消了,也就会回来给他医治的。可是都已经快六天了,都还没有见到她来找他,甚至她都没有回过她自己的帐篷,一直在河对面。 凌轩眉头微蹙,女子难养也啊。不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嘛,有必要生这么久的气吗?难道还真的要他亲自去哄她,才能将她哄好? 凌轩想到上次在西疆的时候,两个人吵架是因为凌轩打扰了夏依依给别人诊治,她大怒之下直接将自己给赶出了急诊室。而这一次,又是因为自己拿自己的病情跟夏依依开玩笑,她先是有些恐慌和自责,当她知道自己骗了她之后,她就勃然大怒了。 凌轩闭眼,可能诊治病人是她最为在乎的事情,若是触碰了这个,就相当于是摸了她的逆鳞了。看来,下一次,自己一定要避开她的雷区。 「王爷,严大夫求见。」 「进来」 凌轩有些纳闷,今儿离要治疗的时辰还有两个时辰,他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严清低着头走了进去,身上没有背医药箱,只是空手而来,凌轩皱了皱眉,他若不是来给他诊治病情的,那就是有事而来了。 「何事?」凌轩沉声问道。 「启禀王爷,我们的药已经所剩不多了,王妃带过来的青霉素已经就剩五十瓶了,而王妃还没有炼制出新的青霉素,所以,现在急缺药品,若是按照以往的分配方式,只怕是只能撑到明天了,后天就没有药了,所以,王妃派在下过来请王爷做主,如今应该如何分派剩下的那些药?」 严清担心用自己的名义过来请示王爷,怕是王爷懒得理他,抑或是不给他一个好的分配方式,更有可能会对他撒气。倒不如将王妃推出来做挡箭牌,王爷看在王妃的面子上,许是就不会对他问责了。 然而,凌轩听完严清的话之后,他的关注焦点并不在药不足了,而是在夏依依现在是在炼制青霉素?所以,夏依依才没有过来给他治病,而是要严清来给他治病?凌轩的心情不禁好了许多,原来她是有要事忙,并不是还在生他的气,凌轩脸上的神色瞬间柔和了不少。 严清见王爷低着头像是在想着些什么,半天都没有任何反应,以为王爷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便又开口将刚刚说过的话重又说了一遍。 凌轩再次抬起头来,已是一副冰冷的面容,他微微皱眉,道:「既然没有足够的药了,那就在重病患者中先按军功高低来排序。」 「是」 当天晚上,那些原本就安排了要治疗的重症士兵,却没有得到救治,而那些药却仅仅是给了有军衔的人用,普通士兵就没有青霉素治疗了,有的就只有那些中药熬出来的苦得涩口的中药。 这突然缩紧了药物分配,敏感的他们立即就猜想到只怕是药品已经不够了,而仅仅只给有军衔的人用药治疗,就是代表了现在大夫已经放弃了他们这些普通的士兵,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了。 他们虽然不懂医,但是这些天来的治疗对比,他们就已经发现了,只有用过青霉素的人,身体恢復得比较快,而没有用过的青霉素的人,虽然减缓了病情恶化的速度,但是依旧每日在恶化,由轻度转为中度,由中度再转为重度。而且,他们很清楚的知道,如果没有用青霉素,他们绝对熬不了几天,也会死去的。 每天几乎是倒数着生命倒计时过日子,死亡的恐惧感在他们的脑海中逐渐扩大,他们愈发的想要求生。若是以前没有任何活下来的希望也就罢了,大家也就是一滩死水而已。而如今,王妃已经给他们带来了生的火焰,却又将那光芒给生生的掐断,他们又如何不愤慨? 那些士兵气愤不已,在隔离帐篷里高声吶喊着,拥挤着要出去找轩王妃问个清楚,讨个公道,为何要这么区别对待他们,他们虽然没有军衔,没有多少战功,可是哪一次的战役不都是靠着他们这些没有军衔的小士兵打赢了战役吗?他们的作用可不比那些有军衔的人少,他们也是一条人命,凭什么要让他们将生的希望让给别人。 守卫连忙拿出刀剑和长戟去阻挡那些想要冲出帐篷的疫病士兵,然而那些病患者都是一些孔武有力的士兵啊,他们若是疯狂起来,谁又能拦得住?他们从帐帘处沖不出来,却已经将帐篷给撕开来,一个个的从帐篷的四面八方的破洞里钻了出来,宛若勐虎下山一般,怒气滔天的人们狰狞着脸沖向了诊疗帐篷。 夏依依虽然之前就已经听到了那些士兵在那里吶喊,然而夏依依却以为他们不过就是在那里闹上一阵也就能停歇了的,然而,他们居然直接从冲到了这里来。 凝香和画眉连忙拔出剑,就守在了帐帘外,然而这么多的士兵,她们两个根本就抵挡不住,只得冲进了帐篷内,想带着夏依依先逃走,「王妃,快跑,那些士兵真的发生暴乱了。」 以凝香和画眉的武功,两人携手带着夏依依,绝对能从这些普通的士兵人群中用轻功飞出去,便是一人架着夏依依的一个胳膊就要飞走。 鬼谷子一见,立即扑了上来,就像一个大秤砣一样挂在了夏依依的腿上,他可不想留在这里被那些士兵给揍死啊,只是凝香和画眉哪里还会去顾得上他的安危,自然眼里只有夏依依一人了。 鬼谷子不会武功,即便是自己会使毒药,那也不够毒死这三千人的啊。因此鬼谷子就是赖上了夏依依了,抱着夏依依死活都不松手,哀嚎道:「丫头,救救老夫啊,老夫可不想惨死在他们这群疯子手上啊。」 而严清一见鬼谷子抱了条大腿,严清便也立即扑了上去,但是严清却不敢去抱夏依依的腿,只得挂在了鬼谷子的身上。 这一下子就是三个人的重量,而且其中两个人还都是男人,这重量可就着实很重了,凝香和画眉哪里能同时带走他们三个人啊,凝香面容稍露难色,而画眉则是冷厉地喝道:「你们两个赶紧松手。」 然而,他们两个却抱得死死的,画眉想用手掰开他们两个都困难,可是又不能直接将他们两个砍了了事。 就这么磨蹭了两下的功夫,那些人就已经冲到了面前了,画眉顿时就恼怒不已,愤愤的重重踢了一脚鬼谷子,怒骂道:「坏事的东西。」 然而即便被画眉踢了一脚,鬼谷子也不肯撒手,他坚定了一个信念,只有跟着夏依依,才能保住他的命。 依依高声唿喊道:「你们不要着急,我们只不是带来的药不剩多少了,现在正在炼制新的药,等药炼出来了,你们就可以治疗了。」 那些士兵闻言,便是安静了下来,没有再朝她们挤过去,而是紧紧围在了她们的周围,将她们的退路堵得水泄不通。 一些士兵高声质问道:「药炼出来了没有?」 「快了」 「那就是还没有了,只怕我们还没有等你们炼出来药来,我们就已经死掉了。」 「你们放心,肯定会提早炼出来的。」依依振臂高唿道,然而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即便是现在镇住了这些普通士兵,若是再过两天,还没有炼制出来的话,到时候,连那些有军衔的人的药都供不了了,到时候,由他们带头一起闹事,只怕就更难镇得住他们了。 「我们不信,你倒是给我们一个确切的时间,究竟什么时候能够炼出来?」 依依恳切的眼神望着他们:「再给我们两天时间」 「哼,只怕我们没有青霉素,等不了两天的时间了。」 「对,我们就是不要等,如果两天以后,你们还没有炼制出药来,那我们就是等死。」 「不错,我们现在就要用药。」 他们纷纷吶喊着,并不肯接受夏依依的缓兵之计,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的火光,恨不得将这几个想将他们置之不理,任由他们自生自灭的人给撕碎。 夏依依也有些畏惧他们了,他们现在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几乎失去了理智,毕竟在死亡面前,你想要跟他们静下心来谈谈将给予他们生命的药让给别人,又怎么可能会答应呢?他们就像是愤怒的想要获得新生的勐兽一样,会将阻拦他们活下去的任何障碍给粉碎。 夏依依眼中有些左右为难,如果对面的是敌人,她会毫不犹疑的将这些想要杀了她的人给杀了,然而对面的人,是她曾经说过的「战友」,是曾经用生命和热血守护他们安全的战士,他们生了病,也是因为在这北疆守护国土,他们是奉献者,是牺牲者。如果自己为了自己的安全,而杀了他们的话,夏依依觉得自己是罪人,她下不了这个手,也不能下这个手。 那些士兵见王妃没有给他们一个准确的答覆,见她眼神中的躲闪,便是知道只怕是她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将药及时炼制出来,怕是自己真的没有时间等到王妃 炼制出药来就已经死了。 那些士兵前几天对王妃还是很爱戴的,那是因为王妃和蔼可亲,又有办法救他们,自然会对王妃心存感激了。然而现在,王妃却没有办法救他们,甚至将药让给了那些有军衔的人,说明王妃这人根本就看不起他们这些普通的士兵,将他们的命当作蝼蚁一般。 那些士兵心中的怒火更甚,愤怒的拥挤过去,就想将夏依依等人狠狠的揍一顿。 画眉见那些人又开始蠢蠢欲动的想要挤过来,便立即拔剑护在了夏依依的身前,说道:「尔等休得造次。」 那些士兵若是平常,可能还会在乎一下夏依依的王妃身份,可是这些日子以来,看出夏依依根本就没有王妃的架子,因此对夏依依并没有多少畏惧,而此时又都是将死之人,就更是不管不顾了,连命都没有了,还在乎什么阶级之分? 那些士兵交换了一下眼色,便跟约好了似得朝着夏依依勐扑了过来,夏依依神色一凛,一脚就将那个士兵给踢开了去,虽然她也有些不忍,不想跟那些无辜的士兵起冲突,但是她自己也是无辜的啊,又不是她害得那些人得了疫症的。 她能治好他们,最好不过了,她若是治不好,可是她已经尽力了,那也怨不到她的头上啊。 夏依依虽然不是恶人,在大多数的时候还是个善人,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傻人。 她可不想自己就这么惨死在这些士兵的手中,死了以后,还没人可怜她。 画眉见夏依依居然比她还要先动手,眉毛一挑,暗道,王妃先前的慈悲之心都是假的吗? 有了王妃的动手,画眉和凝香就更是不顾忌什么了,直接抽剑对上了那些士兵,转眼之间,便已经砍杀了十几个士兵,那些士兵一见,她们竟然真的动手杀人,更是红了双眼,跟那些监守着他们的护卫手中抢过了刀剑,就朝着夏依依砍了过来。 不过几下,夏依依等人就已经被愤怒的人群给打得节节败退。 夏依依暗暗哭喊,「这真是要被乱剑砍死在这里啊。」 三个黑影在黑暗的夜空中,凌空飞来,虽然他们脚下也是一片漆黑,可是看在绝望的夏依依的眼中,他们三人好似踏着七彩祥云而来。 凌轩一个旋转,便是利落的转身落在了夏依依的身前,将夏依依护在了身后,双眼狠歷的看着那些愤怒的士兵,声音不大,但是冷若寒冰,「都给本王住手。」 那些士兵一听见王爷的声音,便是浑身都被震了一下,那熟悉的犹如地狱传来的声音,是他们极为惧怕的声音,他们条件反射的停了下来,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其他两个是夜影和天问,他们两个人都是身着平常普通的衣服,只是中间那个人,却是穿着一身夜行衣,将整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的,若不是他们刚刚听到了王爷的声音,还真的认不出来他就是王爷。 只是那些士兵并没有疑心王爷这么做仅仅是为了遮挡他染了疫病的皮肤而已,他们还以为王爷刚刚是出去查探敌情,所以穿成这样了,反正王爷偶尔也会这么穿,所以他们都没有疑心。 那些士兵都定在了原地,手中举着的刀剑也纷纷垂了下来,不知为何,他们刚刚还吃了熊心豹子胆似得要杀了王妃,可是此时,他们却一个个的噤若寒蝉,心惊胆颤的等着王爷下达命令惩罚他们。 凌轩冷冷的开口道:「药物只分派给有功绩的人的命令,是本王下达的,与王妃无尤。」 凌轩在此刻,主动将所有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他那轻蔑傲慢的语气好似他不是在告诉他们事情的原委,而是在告诉他们,有本事就来找本王报仇,别惹本王的王妃。 那些士兵怔了怔,但是无一例外的毫无疑问的相信了王爷的话,毕竟出嫁的妇人要以夫为尊,王妃一个女子哪里敢私自下达命令,必定是王爷在幕后做主的了。 如今找到了正主,可是那些士兵却面面相觑,怯懦不已,根本就不敢像之前一样用对待王妃的愤怒的姿态去对待王爷。他们已经被王爷那冰冷狠歷的眼神给吓住了,他们绝对相信,如果他们一有异动,以王爷残暴的性格,绝对会手起刀落,将他们的头给砍了下来。 他们这里纠集的人数仅仅只有三千之众,三千人,在王爷的眼中简直就如同毛毛雨一般,更何况他们这三千人还都是一些病秧子?王爷就更是不屑一顾了,分分钟就可以捏死他们。 他们都胆怯的不敢吭声,然而三千人之中也不全是一些孬种,也有些胆大的,一个士兵心想自己反正也活不过几天了,早死晚死也都是死,还不如现在就硬着头皮问个清楚明白,即便是被杀了,也死个痛快。 那个士兵拥挤在人群里,便是高声问道:「王爷,刚刚王妃说她正在炼制新一批的药,敢问那药究竟还要多久才能炼出来?我们究竟还能不能等到那些药。」 凌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皱了皱眉,若是刚刚他们已经问过了,就说明他们并没有在夏依依这里得到一个满意的答覆,所以才会动手的。 凌轩侧首,看向夏依依,夏依依回望他,微微摇头,眼眸里投射出来无能为力的神情,现在都没有培养出青霉菌,那青霉素就更是没有影子了。 四目相对,两人无言,然而凌轩已经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 凌轩转而回头看向那个士兵,道:「不出三天,就能炼制出来了。」 啊?依依悄悄的拉了拉凌轩的衣袖,没有出声,使劲给凌轩使眼色,自己刚刚不是这个意思啊。他是不是看错了自己严重的意思啊? 凌轩隔着自己的袖子,握在了夏依依纤细的手,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她的手,用内力传音给她道:「不用怕,有本王在。」 依依只得由着他自己解决这些麻烦,只怕凌轩并不是没有读懂自己眼中的含义,而是他只能撒谎骗那些士兵,让他们暂时安稳下来。只是过了三天之后,自己还是没有炼制出青霉素,那势必还是会再次引起暴乱的,而且,凌轩这撒了一次谎之后,第二次就不会有人肯相信他了。 「好,我们就等三天,三天之后,一定要用青霉素给我们治疗。而且,这三天期间,还要给我们用药治疗,保证我们能活过这三天。」 「那是自然」,凌轩大声说道。 「我们相信王爷。」众人齐声说道。 「你们都回去,等候军医过来给你们医治。不过,倘若你们还有第二次暴乱,本王绝不会轻饶。」 众人神色有些害怕,便纷纷将手中的刀剑扔了,赶紧回了自己的帐篷歇着了。 凌轩拽着夏依依的胳膊,便是带着夏依依直接飞过了小河。 凌轩的手臂紧紧的裹着夏依依,夏依依感觉自己有些被裹得眩晕,凌轩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满满的雄性荷尔蒙的味道,让夏依依有一瞬间的失神,这是英雄救美? 夏依依跟着凌轩走进了凌轩的帐篷,凌轩却还是不肯撒手,夏依依使劲才能将自己的手从凌轩的隔着衣袖的手中抽了出来。 夏依依道:「你答应了他们三天,可是我根本就不能保证自己三天以后能将青霉素给炼制出来,你知道吗?那个真的很难炼制,我已经不眠不休的炼制了许多天了,却一点点好消息都没有,我担心,三天以后,怕是还有一场暴乱啊,而且还会比这次的暴乱更严重。」 凌轩道:「你不用有这么大的压力,本王相信你,你能炼制出来的。」 「相信我也没有用啊,我炼不出来就是炼不出来啊。我真的担心三天以后……」 「你不用担心这么多,只需集中精力去炼药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本王会搞定的。」 「若是再发生暴乱,或者是他们一个个的都会死去,可怎么办?」依依的眼中满是担忧。 凌轩的眸子暗了暗,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只怕是只能像几十年前一样,将河对岸那些人都给烧死,最后,将自己也烧死,将所有感染疫症的人烧死在这北疆,就不会有疫症传染至东朔其他的地方了。 凌轩只是心里这么打算而已,他可不想将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夏依依,毕竟夏依依这么善良的人,怕是受不了自己将三千之众都给烧死,她就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挽救那些士兵,那她炼药的精神压力就更大了。 只是自己倒是很想知道,若是自己将自己给烧死,夏依依的心里会不会心疼他一会儿呢? 「本王给你单独安排一个幽静的地方去炼制青霉素,你就别呆在河对面关着他们的那个地方了,免得他们又来打扰你炼药。」 「好」,夏依依点点头,在河对面的话,自己真的不能定下心来炼药,毕竟时不时的还要帮着处理那些士兵的疫情。 如今当务之急,不是去给那些个别的疫症士兵治疗疫症,而是要炼制出青霉素来,只有炼出青霉素,才能解决这边疆的燃眉之急,才能真正的解决河对面的那些士兵。 凌轩的那双眸子神色坚定,看着夏依依道:「你只管静心炼药,其他的事情,有本王。」 他的那双眸子,不知为何,夏依依觉得让自己很是安心,他能让自己真的觉得这外界的一切都已经不是问题,自己再也没有那些纷乱的思绪干扰自己,凌轩会给自己一完全与世隔绝的僻静之所一样。 凌轩的神色又变得温和了起来,轻咳了一声,缓缓道:「那日本王跟你开了一个玩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如何,没有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所以呢?夏依依扬眉。 凌轩的神色微微一僵,有些不自然,微微蹙眉,半晌,便是低低的说道:「本王以后再也不会跟你开那样的玩笑了。」 依依不禁抽了抽嘴角,反正你就是不肯说出「对不起」那三个字咯。 然而夏依依此刻已经不再生气了,毕竟那件事情仅仅是一件小事情罢了,都已经过了许多天了,自己若是还揪着这么小的一件事情不放,自己未免也太小肚鸡肠了一点。 并且今夜的事情还多亏了凌轩,自己才能脱离了那些疯狂士兵的追杀,就算他是将功赎罪了吧,夏依依如是想着。 「那你现在就给我安排一个安静的地方吧,我没有时间在这里闲聊了,必须要抓紧时间炼药了。」 「闲聊?」凌轩有些不悦,这个女人,就这么的觉得跟自己聊天太浪费时间了吗? 「难道我们要在这里聊上三天吗?直接等到那些人都病死了?」 咳咳,凌轩瞥了她一眼,她可真是伶牙俐齿,外加毒舌啊,就半点不肯退步,非要跟自己抬槓不可吗? 「夜影,给王妃安排一个僻静之所炼药,不要让人打扰她。」 夏依依一点点都不觉得需要在这帐篷里与凌轩多独处一会儿,而是立即起身就出去忙活。 夏依依跟着夜影往外走,刚走到半路就见到鬼谷子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追上了夏依依的脚步,说道:「丫头,你刚刚怎么撇下了老夫,跟着王爷就走了啊?你就这么对你的徒弟啊?」 鬼谷子有些气急败坏,他十分生气,在那危急的时刻,夏依依居然重色轻友,跟着王爷跑得快得很,将他这个徒弟给抛之脑后了。 夏依依此时才想起来鬼谷子和严清两个人可是不会武功的,自己走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可是还留在河对面的。自己刚刚真的只顾着在帐篷里跟凌轩说话了,不,应该是闲聊。 夏依依暗暗的咬了自己的唇,自己真的是重色轻友了吗?凌轩是自己的「色」? 呸呸呸,依依吐了几口口水,自己刚刚一定是被猪油蒙了心,怎么就不提醒一下王爷应该派人去将鬼谷子给救出来呢? 依依不禁暗自告诉自己,麻醉自己,刚刚自己一定是在担心炼制青霉素的事情,所以才会忽略了鬼谷子的安危的,绝对不是因为自己被凌轩给下了迷魂药。
第七章 姐妹相争 鬼谷子拦住了夏依依的去路,问道:「你去哪儿?」 「我换个地方炼药去,我不能再去河对面炼药,静不下心。」 「我也跟你一起去」,鬼谷子忙不迭的说道,他可不想再回到河对面去,那些人简直是太可怕了,平时一个个的对他们这些大夫巴结着,希望能给他们一些好药治疗。可是一旦触怒了他们,他们疯起来简直太可怕了。刚刚若不是有夜影和天问将他和严清带出来,他们真的有可能会揍他了。 鬼谷子将自己的安全直接跟夏依依挂钩,打定了主意要跟着夏依依走。 夏依依道:「你跟着我走了,那河对面的那些疫症士兵可怎么办?」 「不是还有严清了吗?」 严清一听,哭着脸道:「师父,我才刚刚从那边过来,你不能将我又送回去啊。」 「你不去,难道要老夫去啊?」 夏依依思忖了一下,对严清道:「你就暂时先去那边给那些士兵看诊吧,我跟鬼谷子炼药。你放心,我会叫夜影安排几个人保护你的,你不用担心你的生命安全。」 「好吧」,严清有些不乐意的答应道,总有人要做出牺牲的时候,在他们三个人当中,毫无疑问,每次都是推出他。 夏依依走进了新安置的帐篷里,不一会儿,夜影就派人将夏依依用于培养青霉菌的瓶瓶罐罐给送了过来,夏依依倒是安安心心的只管炼药了,其他啥事都搁置一边不管了。 北云国,除了值夜的士兵精神奕奕以外,其他所有的士兵都沉睡在梦乡之中,一个探子快速的穿过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帐篷。 附在附在一个帐外的壮硕男子耳边嘀咕一阵,那个人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掀起帐帘走了进去,一会儿就将那个探子给带入了帐内。 帐外的壮硕男子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掀起帐帘走了进去,一会儿就将那个探子给带入了帐内。 帐内陈设简单,没有过多的家具,更没有美女作陪,一个面若寒冰的男子稳坐在桌前,沉脸看着进来的那个探子。 这个帐内的一切与凌轩的帐内是那么的相似:简洁、严肃、低气压。 探子屈膝跪下,恭敬的说道:「太子殿下,东朔北疆今夜爆发了暴乱,轩王妃带过来的药已经快没了,而新药又炼制不出来,如今缩减了用药,只给那些有军衔的人用药,其他的士兵不满,便是纠集了起来,围攻轩王妃等人。」 「嗯」,赵熙闻言,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他的反应太过平淡,让一路上心情澎湃的探子有些许不适。怎么东朔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太子殿下不是应该高兴的吗? 那个探子只得继续将今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与赵熙听,末了,道:「王爷,那轩王应允三日后能炼制出药来,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三日?哼,依本王看,他们三日也炼不出药来,据本王所知,那青霉素可是一种新药,本王询问过太医,他们可皆不知青霉素为何药,可见是极为难炼的。」赵熙冷冷的说道。 那壮硕男子上前道:「太子,属下听闻轩王的都是轩王妃治好的,只怕轩王妃的医术实在了得,不然也不会炼制出青霉素这样的新药出来,竟然能治疗疫症,只怕就算三日内没有炼出来,那再多个几日也还是乐观炼制出来的。」 赵熙点点头,手指轻捻着一串捻珠,道:「那就给他们来一点惊喜。」 东朔京城,钟尚书府,钟诗音再一次兴高采烈的跟志王约会之后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回了尚书府,钟诗彤却没有像上次一样,趾高气昂的跑到院门口去拦钟诗音的路,只是暗自躲在屋里气愤得直咬牙,手上的诗集都已经被她几乎给撕碎了。 她怎么都不甘心,自己竟然会败在什么都比她要差一截的妹妹手上。暗暗啐了一口,一只乌鸡,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不就是会撒娇献媚嘛,动不动就往男人身上靠,全然没有一点点大家闺秀的诗书气,就跟个狐媚子似得,然而志王怎么就好上这一口了?可是自己的教养和高傲摆在这里,她可是做不出那样勾搭人的动作出来。 「素儿,走,我们去给太后送点点心去。」 素儿连忙上前掺着钟诗彤去厨房做点心,又给她梳妆打扮了一番,拎着食盒就坐上马车往宫里而去。 她们这刚走,就有小丫头连忙跑去给钟诗音报信。 钟诗音正在将志王送的珠宝首饰,衣服胭脂等物一一拿出来往自己身上试。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钟诗音面若桃花,眼角不经意之间就流露出了一份娇羞和得意的神色出来。 「樱桃,你看看我这么搭配着可好看?」 樱桃上前将钟诗音的衣服理理平整,笑着夸道:「小姐穿这一身端的是美丽动人,羡煞旁人,王爷的眼光自是极好,挑出的东西可都是极为珍贵的,穿在小姐身上最合适不过了。王爷对小姐可是极为看重的。」 钟诗音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神色来,随即又斜眼瞟了一眼樱桃,嗔怪道:「就知道说些违心的话来哄我开心。」 「奴婢说的可都是真的啊。」 樱桃一副天地可鑑我心的表情道。 钟诗音抿嘴一笑,抬手抚了抚头上的髮钗,对着镜子左右侧了侧脸,越是端详自己的容貌,就越看越喜欢。 钟诗音正高兴呢,便是见到一个小丫头探头探脑的往里看,钟诗音眉头轻皱,给樱桃使了个眼色。若是以往,她可能会开口直接询问那个丫头,可是如今她觉得自己已经涨了身价了,那些个小事就交给丫鬟去做就行了,免得自己掉价。 一会儿樱桃便是回来了,面色有些愁容,低低的说道:「小姐,郡主她去了宫里见太后去了。」 「给她打赏。」 钟诗音有些高兴,这个来报信的丫头倒是有些眼力见,必定是看到自己如今得了志王的眼,将来入主东宫,她便是想投靠到这儿来了。 樱桃赏了那个小丫头,将她打发走了,回来担忧的问道:「小姐,现在可怎么办?郡主她去找太后去了。」 钟诗音冷哼一声,完全没有将钟诗彤的威胁力看在眼里,她嗤笑道:「她以为她去找太后,就能让太后做主要志王娶她了?以往太后宠着她,不过是想着将她嫁给志王罢了,你以为太后是真心的想宠她啊?她若是没有用处了,你看看太后还会不会宠她?太后,她不过就是想要从钟家挑一个姑娘当志王妃罢了,至于是哪个姑娘,可没有多大的区别,无论是她,还是我,只要能嫁给志王,给钟家带来助力就可以了。如今王爷喜欢的是我,太后自然乐见其成。」 「可是她以前颇得太后的欢心,奴婢怕她这一去,万一太后向着她,咱们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樱桃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二小姐的脸色,见她并没有怒气,这才继续说道:「小姐,王爷素来孝顺,很听太后的话,若是太后也愿意在王爷面前替小姐美言几句,那小姐的好事可就更加顺风顺水了。不若,小姐也主动些,去宫里跟太后娘娘走动走动。」 钟诗音眼眸微动,瞥了一眼眼前的这个丫头,最近越发的觉得这个丫头用着趁自己的心意了,她的内心有些激动,若是自己也得了太后的眼缘,到时候,只要太后一开口,王爷本来又喜欢她,那她跟王爷的婚事就会早日提上议程了。 「你说的不错,只是她是个郡主,可是有玉牒的,拿出她的玉牒就能顺利进宫了。可我不过是一个臣女身份,只有普通的身份文牒,可是进不了宫里,怎么去讨好太后啊?」 钟诗音的神色黯淡了下来,继而又有些愤愤不平,若是自己比钟诗彤早一年出生,自己就是嫡大小姐,那这郡主的身份自然就会赏赐到她的身上了,哪还能有钟诗彤什么事啊? 「小姐,咱们进不了宫,可是老爷进得了宫啊,你就准备一些东西让老爷捎进宫就成了。太后自是明白老爷和小姐的意思的,说不准太后就派人来邀小姐去仁寿宫里坐坐呢。」 钟诗音眼皮一抬,闪现出了希冀的光芒,这个办法确实好啊。自己跟志王相好,可是父亲一手促成的,父亲自然是更希望自己被王爷娶了,父亲一定会帮自己这个忙的,钟诗音当即就和樱桃着手挑选礼物了。 仁寿宫里,一阵欢声笑语,轻快而祥和,太后吃着钟诗彤亲手做的点心,脸上笑得十分的欢快,一脸慈爱的看着钟诗彤,不吝言辞的夸奖道:「诗彤做的这点心可是正和哀家的口味啊。」 「太后喜欢就好,诗彤那日来宫里,见太后十分喜欢吃这个,便回去费心琢磨了怎么做这个点心,只是诗彤的手艺拙劣,比不得御厨,就是担心做得不好吃,让太后笑话。」钟诗彤低眉顺眼的低低说道。 「你有心了」,太后眼角微扬,暗自回忆,似乎上次钟诗彤来的时候,自己确实是摆了这么一盘点心吃,自己一时贪嘴,将那盘点心吃了小半盘,没有想到钟诗彤竟然观察入微,看出了自己的喜好来。果真是个心思细腻,玲珑剔透的人儿。 邓嬷嬷便是高兴的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道:「郡主能这么记挂着太后娘娘的,着实是孝顺啊。太后可真是有福气,郡主亲自做了点心送过来,这份贴心,只怕是除了明安公主,也就只有郡主了。」 钟诗彤内心当即就激动不已,邓嬷嬷可是太后的心腹,邓嬷嬷说上一句好话,可比自己送上十盘点心有用的多,心里对邓嬷嬷更是生出一些好感来,娇羞的说道:「邓嬷嬷过奖了,诗彤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只是诗彤这住得又比较远,不能日日伺奉在太后跟前,不然,倒是可以每日里给太后送点心来,陪陪太后。」 这话茬,邓嬷嬷可就不好接了,钟诗彤这是明摆着的想赶紧嫁进宫里来啊,只有嫁进宫里来,才能日日过来陪太后呀。 太后闻言,便是装作听不懂,道:「你有这份心就好,不过哀家已经老了,倒是喜欢清静,你隔三差五的来看看哀家,哀家也就满足了。」 钟诗彤心里暗暗咒骂,太后这是变相的不想要她来了呗。即便自己内心对太后已是不满,但是钟诗彤的面上却依旧带着笑意,洋溢着热情,道:「太后若是喜欢听经,那往后诗彤就偶尔过来给太后念经可好?」 「好」,太后答应着,只是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的愉悦了,面上的表情淡淡的,也不再笑着夸奖她了。仅仅说了一个字,就缄了口,眼皮微闭,似有困意。 钟诗彤咬了咬唇,想要开口跟太后再说些话,可是太后这似闭未闭的眼皮,让钟诗彤有些开不了口。 室内顿时就变得安静了起来,气氛也变得有些尴尬,钟诗彤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何处了,只是不停的绞着手帕,脸庞有些尴尬的微红。 邓嬷嬷见状,连忙上前轻声问道:「太后,这到了午休的时辰了,你是不是有些睏倦了?」 「嗯」,太后迷迷煳煳的嗯了一声,眼皮就闭得更是紧了。 钟诗彤哪里还能不明白,当下只得起身告退,让太后午休,带着素儿离了宫。 只是她这一走,太后也不困了,睁开了眼睛,眼睛里一片清明,哪有半点睏倦的意思。 「邓嬷嬷,最近这几天,志儿是不是仍然一次都没有找过诗彤?」 「是的,老奴派人打听得清清楚楚,志王这些天来,每两三天都是带着钟家二小姐去逛街,每次可都是花了大手笔,给二小姐大包小包的买了许多。就是以前,志王带着郡主去逛街,也不过就是买一两件东西罢了,可没有这么丰富。」 「志儿这是更倾心诗音了?」 「老奴可不敢胡乱揣测志王的意思,不过从这表象来看,似是如此。」 太后轻微的嘆了口气道:「只是那诗音却是有些个上不了台面。」 钟诗彤无论是相貌、学识、品行、还是为人处事当面,都比钟诗音要强,也颇有一国之母的气质与风范,若是她能和志儿成了,那最好不过了,只是她偏偏的就是抓不住一个男人的心。 然而那钟诗音却恰恰相反,即便样样不如她,但是胜在一点,知道怎么哄好一个男人。 正说着呢,一个一等宫女进来禀告道:「太后,兵部侍郎大人託了一个小太监送了一些东西过来,说是二小姐送来孝顺你的。」 太后眉毛微扬,这姐妹俩,这就已经开始暗自较劲了? 太后还从未收过钟诗音的东西,对她也不甚了解,此时倒是想看看她究竟送了一些什么东西来。 太后朝那个宫女点点头,一会儿,便是送了一些东西进来,除了一些补品,倒是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不过有一件东西倒是颇得太后的喜欢。 这是一串用洁白的象牙打磨而成的光滑的佛珠。 而这佛珠正是樱桃特意嘱咐钟诗音送过来的,她劝钟诗音要投其所好。 太后捻着那串象牙佛珠,手感润滑,粒粒大小匀称,掂起来又十分有份量,不禁笑着赞扬道:「这钟诗音倒是个玲珑的人,哀家以前倒是不曾多了解她了,难怪志儿这么喜欢她。邓嬷嬷,将今年过年的时候,西昌国进贡的那个金丝玉手镯派人送去给钟家二小姐,跟她说,若是得空了,就来哀家这儿给哀家念经书。」 「是」 邓嬷嬷喜滋滋的退了出去,忙着人将东西给送了过去。 钟诗彤的马车赶路自然是慢悠悠的了,等她刚刚到家门口下马车的时候,便见到了太后身边的一个太监正骑马往钟尚书府过来。 钟诗彤有些不敢相信,「素儿,你看看骑马过来的那个公公是不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崔公公?」 素儿定眼一瞧,可不就是崔公公吗? 「郡主,太后娘娘一定是又想起什么事情来了,这才让人过来追上你的。」 钟诗彤便是高兴不已,自己今天这点心可算是送的值得了,太后娘娘这是将自己记挂在心上了。 钟诗彤便是故意放慢了脚步,磨磨蹭蹭往门口走,就是不进去,这尚书府门口人来人往的,若是在大门口跟崔公公说上几句,那众人便是都知道太后有多看重她了。 转眼间,崔公公便是已经策马到了门口,下了马,见到钟诗彤便是礼貌的见了礼就往尚书府里走,钟诗彤眉头微皱,道:「崔公公,你这趟过来可是有何事?」 「今日咱家奉太后之命过来给二小姐送些赏赐。」 钟诗彤的脸色扁了扁,怎么自己从太后那里出来,太后不给她送东西,反倒是给钟诗音送东西? 钟诗彤笑道:「公公莫不是听错了名字。」 「郡主,咱家可没有听错,倘若是太后娘娘只是说名字,那还有可能会听错,可太后娘娘指明了是送给二小姐。」 钟诗彤的脸色变得更是难看,脸色霎那间变得惨白,不过只是瞬间,她的脸上便依旧是平日里的那副威严而又高贵的模样,说道:「既然公公有要事,你便忙去吧,我就不再耽误公公的时间了。」 崔公公告罪一声,走进了府里去找二小姐。 钟诗彤恨恨的咬了下嘴唇,看着府门外那些路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她暗示后悔刚刚自己就应该先进府里,而不是在这门口站着等崔公公,如今丢脸丢到外面去了。 钟诗彤不着痕迹的朝素儿使了一个眼色后径直朝自己的院落走去。素儿收到了她的神色,便是跟了一小段路后就转了方向,悄悄跟在了崔公公的身后往二小姐的院落走去。 打探完消息的素儿回到了房里,便见到钟诗彤恨恨的拿着一把锋利剪刀剪着一条墨绿色手绢,那条手绢可是钟诗彤这先天特意绣好了要送给志王的,如今却已经被剪得破烂不已,碎成了一条条一缕缕,完全看不出原来手绢上都绣了一些什么图案。 「郡主,原来是二小姐在我们入宫之后,便託了老爷入宫送了一些东西给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十分喜欢二小姐送给她的一串象牙佛珠。因此,太后一高兴,就赏赐给了二小姐一只手镯。还特意传话说如果二小姐得空了就去宫里给太后娘娘念经,」 听到最后一句话,钟诗彤就更是气得不轻,自己在宫里跟太后说要给她念经,却被太后给挡了回来,如今倒是要钟诗音去给她念经,自己好不容易想出的一个亲近太后的方法,却是白白的便宜了钟诗音,她又如何不气。 除了气恼钟诗音,她更是气恼她的父亲,好端端的为何要换一个人捧,他原先不是极力捧她的吗?怎么就转而去捧钟诗音去了,自己究竟有哪一点不如她了? 等崔公公走了以后,钟诗彤收拾了一下心情,便去了书房找她的父亲钟显,钟显胖乎乎的身子坐在那椅子上,这个椅子是扶手连着靠背整个围了四分之三圈的款式,钟显整个人的那一身肥肉艰难的塞进了椅子里,将椅子塞得满满当当的,一些肥肉甚至通过椅子的栏杆中间的缝隙挤了出来。钟诗彤都有些担心那张单薄的椅子会被父亲给坐垮了。 「父亲,你为何要帮着二妹亲近志王?以前,你和祖父以及太后可都是属意我的呀,究竟为何要扶持二妹上位?她究竟有哪一点比得上我?」 钟诗彤毫无畏惧的眼神看向了钟显,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语气里有些愤怒与不甘,他们凭什么放弃她,而去扶持什么都不如她的二妹? 钟显那细小狭长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然而那被脂肪填充满了的厚重的眼皮却只是艰难的微微动了一下,眼睛根本就睁不开,旁人无法看出他的眼睛有动过,他淡淡的看了一眼钟诗彤,话语里却是毫无半点亲情:「为父不过就是看谁与志王更投缘罢了,很显然,诗音已经得了志王的心。」 「感情是能培养出来的,她与志王天天在一起,自然而然的就有了感情。可是你为何不给我多牵线,你还帮她送礼给太后,你明明就是偏心。」 钟显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不悦的冷哼一声,竖眉道:「为父也不是没有给你牵过线,以前可没少费心思撮合你和志王,可是你呢?在家里就整日里板着脸,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不错,你在家里这些姐妹当中,你是最有出息的一个,也是最聪明的一个,所以早早的得了太后的宠,被封为郡主。所以你在家中一向都是高傲不已。然而你在志王面前却依旧是这副表情,哪个男人愿意天天看一个女人的脸色啊?即便你比诗音优秀又如何?你又不是去考科举,你是去伺候男人,而不是男人来伺候你,收起你那副高傲的面孔。」 钟诗彤原本一向都是高昂着脖子活着的,她的骄傲,她的姿态,她那浑身威严浑然形成的气质,是她一向最为得意的,这种气质宛若她就是一国之母的皇后一般,蔑视着天下众人。 可是现在,她的这份骄傲居然就这么被钟显给泼了一大盆冷水,泼得她的自尊心好似破裂成玻璃碴一样,再也恢復不成原样了。 钟诗彤瞬间颓然,好似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浑身那漂亮的羽毛被啄得七零八落的,怏怏的往回走。 刚刚出了父亲的书房,走到了一个走廊上,便是见到了钟诗音迎面走了过来,她的手腕上已经戴上了太后刚刚赏赐的手镯。 钟诗音笑颜如花的迎了上来,明知故问的唤道:「郡主,你这是刚刚从哪儿过来啊?我在府里可是好生找了你一通都没有找到。」 钟诗彤瞬间就收起了刚刚自己怏怏的表情,再次换上了自己那倨傲的神态,睥睨了一眼钟诗音,眼睛快速的扫了一眼钟诗音手腕上的手镯,那上面用金丝缠绕而成的花样倒是栩栩如生。钟诗彤淡淡的道:「你找我做甚?」 「哦,还不是因为我明儿就要去宫里给太后念经,我平日里也不看经书,想着先练习一下,免得明儿念经磕磕巴巴的,只是我一个人在家练习着实有些枯燥罢了,心里想着郡主可是咱们府上的才女,不光是看些诗集,就连经书也是看了不少的,所以,我就想来跟郡主请教请教。」 钟诗音面若桃花,画了精緻的妆容,也不知道是正处于热恋当中的原因,还是因为刚刚得了太后赏赐的原因,她的整个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幸福的光彩,整个人看起来也光彩照人,比平日里要美上了几分。她说话的时候,那一双美丽扑闪的眼睛里却隐含了讥诮之意。 钟诗音说完话,便是抬起了那只带着手镯的手,将额角上并不存在的碎发往后拢了拢。 「我可没空,你要是真想学习经书,倒不如先去寺庙里住上一阵子。」钟诗彤没好气的哼道,微微翻了一个小小的白眼,努力保持自己那高人一等的神态,懒得去看钟诗音故意显摆那只手镯,抬脚就走了。 钟诗音见钟诗彤迫不及待的离开,嘴角扬起了一丝得意的冷笑,哼,就算你被封为郡主又如何?这辈子也就是一个郡主罢了,而自己将来可是要当皇后的人。 钟诗音冷哼一声,望着钟诗彤的背影,那双纤纤玉手玩味的转着手中一方洁白的手绢,眉角微弯,道:「樱桃,她说没空,你说说看,她忙个什么呢?」 樱桃笑着上前迎合着钟诗音的心意说道:「她还能忙个什么?怕是又要忙着拿剪刀剪个什么东西呢。」 呵呵,钟诗音脸上的笑意更甚,假意责骂道:「你这丫鬟,这么直言不讳的做甚?免得哪天被她听了去,把你的舌头给剪了去。」 樱桃连忙惊吓的躲在了钟诗音的身后,道:「那奴婢也就只得求小姐救命了。」 「我哪能救得了你啊?她要做什么,我何曾拦得住?」 「小姐,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别说是老爷了,就连太后可都是向着您的,你哪里还能拦不住?」 钟诗音笑道:「行了,就知道耍嘴皮子,还不快去家庙里取一些经书送到我房里去?」 那一厢,钟诗彤气恼不已,愤愤的想着应该怎么对付钟诗音,最好是用毒药将她毒死,只是这样做,未免太惹人眼了,还是要悄声悄息的做比较好,即便不能将她杀了,让她出出丑,碍了太后的眼也好。次日,钟诗音盛装打扮,画了精緻的桃花妆,头上插的,脖子上挂的,手腕上戴的,身上穿的,可没有一件是她自己的东西,全都是太后和志王送的,她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端的是光彩照人啊。 这一日,钟诗音在太后面前极力表现得十分乖巧和伶俐,太后对她的态度也由最初的看不上眼,到还看得过去。 太后挽留她吃了中饭,便是要她念经,念完经,太后也就要午睡了。 钟诗音便是连忙将经书拿了出来,声音轻柔,婉转动听,好似一只黄鹂唱着清脆的歌曲,太后听得心情愉悦,只是渐渐的,太后脸上的神色便是有些不太高兴了,眉毛也深深的皱了起来。 常年跟在太后跟前,每日里听太后念经的邓嬷嬷也察觉出了不对劲来,不禁有些心里发虚,这二小姐,怕是要触怒太后了。 太后皱着眉听了一段,沉声问道:「你可知你刚刚念的这一段是什么意思吗?」 钟诗音哪里懂那些晦涩难懂的经书啊,她也就一天的时间,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寺庙里请教尼姑这经书上的含义,自己不过是认识些字,将这经书通读了两遍,以求今天来读的时候读得顺畅一些,本以为读完也就没事了,哪里还曾想到太后竟然开口问她经书的意思,她哪里能回答得出来啊? 「太后,我不知。」 「不知?」 「是的,太后,我素来就不曾念过经书,更是不懂里面写的什么意思了。」钟诗音的头沉了下去,不敢直视太后的眼睛,她有些害怕,刚刚太后还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现在就变得愠怒不已了。 「不知道意思,你还念个什么?」 太后的声音充满了责备和愤怒,看向钟诗音的神色中带着些许鄙夷。 钟诗音瞧着太后的神色不对,隐隐也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难道太后生气并不是自己不知道意思?毕竟在自己念经的时候,太后的脸色就已经不好看了。 钟诗音怯怯懦懦的低声说道:「太后……」 「哼,带着你这本经书,回去问问你父亲,让他好好教教你,这经书应该怎么念。」 太后恼怒不已,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连自己犯错了,都不自知,还不知道她犯得是什么错。太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便是将手上那串象牙佛珠重重得摔在了桌案上,起身拂袖而去。 邓嬷嬷连忙搀扶着太后,疾步走向了里间,那一众宫女僕人一瞬间也走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那几个人,看向钟诗音的眼神里隐隐约约含着一些嘲讽。 钟诗音不禁羞得脸色通红,她暗暗咬了一下唇,便只得那本经书起身回了府。 邓嬷嬷看着太后气色不好,连忙端了一杯茶水过来,劝慰道:「太后也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二小姐她也不是故意要污了您的耳朵的,她可不知道那经书不对劲,只顾照着念了。」 太后气唿唿的哼道:「真是太蠢了,先前哀家瞧着她好像还有些个聪灵劲,想着既然志儿喜欢她,那哀家也就帮她一把,扶她上位,成为志王妃,可是她竟然蠢到这般境地,被人陷害了,都还不知道,真是平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蛋。就她这么不开窍的脑袋,将来如何能成为一国之后?莫不是要和现在璟阳宫那位一样,整日里干一些蠢事,平白的惹我心烦。」 太后以前将皇后嫁给皇上那会儿,也以为皇后是个聪明的,可是后来才发现她蠢得要死,要不是因为皇后是她们钟家人,太后可真的想将皇后给废了,换一个称心如意的皇后。 皇后跟贤贵妃斗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将贤贵妃给斗下去,导致现在他们曹家跟钟家的势力越发的平衡了,若不是太后身体康健,一直在宫中给皇后撑腰,只怕这后位都要被他们曹家给夺了去。 太后因此才想着无论如何,志王妃必需得是一个聪明的,否则这钟家早晚有一天,会被曹家给踩下去的。 邓嬷嬷看了一下太后的脸色,试探性的低声问道:「太后,那是不是要改为继续扶持永福郡主?」 太后没好气的瞪了邓嬷嬷一眼,冷哼一声道:「她?哼,倒是个心狠的,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下手算计暗害上了。」
第八章 抱她回房休息 钟诗音一路上都羞愧不已,自己昨儿才得了太后的宠,今儿就惹怒了太后,被太后赶回了家。只怕往后再想要太后扶持她,怕是有些难了。 钟诗音忐忐忑忑的进了书房,将今天的事情讲与了钟显听,钟显拿过那本经书一翻,翻到了中间那一段,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随即就将经书重重的拍在了书桌上,怒气滔天的对钟诗音骂道:「蠢蛋!这本经书被人做了手脚,里面的经文颠倒黑白,你竟是不知?只顾着照念?」 钟诗音连忙跪在了地上,泪水滑落,哭着说道:「父亲,女儿平日里只是看些诗词,做做女红,从未读过经书,哪里知道这些晦涩难懂的经文里写的是什么意思啊?这才惹怒了太后。可是父亲,这本经书可是我要樱桃在家庙里拿的,这经书怎会出错呢?必定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我,想要我在太后面前丢丑失宠。一定是姐姐,今儿我在走廊上看到她,跟她说想找她请教经文,可是她不仅不肯教我,还奚落了我一顿,早早的离去。她一定是知道我要去取经书,就将那本经书动了手脚,一定是她,求父亲给我做主啊。」 「来人,去将郡主叫过来。」 一会儿,钟诗彤便是疾步而来,面色没有丝毫的做了亏心事之后的愧疚,更没有躲闪的神色,进来朝钟显微微屈膝,朱唇轻启,「女儿见过父亲」。 「跪下」,钟显厉声喝道。 钟诗彤的眼眸微微一缩,便是缓缓跪了下去,即便是跪下去,也挺直着嵴背,那一身的倨傲气质依然在,与身旁哭哭啼啼梨花带雨的娇娘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钟显将那本经书重重的甩了过去,砸在了钟诗彤的头上,怒气滔天:「瞧瞧你干的好事,竟然篡改了经书,陷害你的妹妹,她可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啊。」 钟显后院的女人很多,但是钟诗彤和钟诗音的母亲都是钟显的正夫人所生,所以她们两个都是嫡女,才有这个资格竞争志王妃一位,若是其他侧室生的女儿,还没有这个资格呢。 钟诗彤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本经书,不疾不徐的说道:「经书被人动了手脚,就怀疑是我?证据呢?这上面的字迹可不是我的。」 钟显被她一时噎住了,只是他接着说道:「你要想动手脚,又何须亲自动手?只需要别人去修改就可以了。这府上,除了你祖母平日里还念念经书,也就只有你懂经文了,难不成还是你祖母唆使人去改了这经文不成?」 「这不过是父亲的一种猜想罢了,事情不是我做的,难道父亲要冤枉女儿不成?」 钟诗音闻言,眼眸通红,愤怒的说道:「这整个府上,也就你跟我在争志王妃一位,不是你还是谁?你一定是嫉妒我得了太后的宠,你就这么害我。」 钟诗彤讥笑道:「说来说去,你们都没有证据,只是一味的猜测。你以为就我跟你有矛盾吗?你这些天在府上走路都是眼高于顶,你又何曾瞧得起府中其她姐妹了?说不定是其她姐妹气不过,便出手教训教训你呢。」 钟诗音哑然,她最近这些日子确实是越发的招摇了,跟别的姐妹说话的时候都已经开始拿捏着王妃的姿态了,不少姐妹看到她都躲得远远的,不想往她跟前凑自讨没趣了,自己还真的得罪了不少人,若是说起来,别人动手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然而钟诗音可是不想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府里找不到下手之人,干脆就紧咬钟诗彤不放,道:「她们那些人更是不懂经文了,怎么可能改得了经书?」 「她们不懂,难道就不会找一个懂的人改?凡事又何必自己亲力亲为呢?」钟诗彤轻巧的将钟诗音的话给分解了。 钟诗音再次哑然,只得愤愤的瞪着钟诗彤。 钟显瞧着底下跪着的两个女儿,这钟诗音却是太蠢了,根本就不是钟诗彤的对手,这在府上都斗不过钟诗彤,将来若是在宫里头遇上那么多妃嫔联手来斗她,钟诗音怕是要死得很惨。即便钟诗音现在的确是得了志王的欢心,可是钟显太了解志王了,他就是一个滥情之人,绝不可能会一辈子对钟诗音倾心,过不了多久,只要有一个女子能勾搭上志王,志王必定就会移情别恋。 那么在宫里,钟诗音若是想依靠志王的庇护脱离那些妃嫔的暗害是绝不可能的,而钟诗彤倒是个有头脑的人,她估计还能斗得过那些妃嫔。只是钟诗彤这个性格,志王对她可是冷淡得很。 钟显懊悔不已,为何自己要生这么两个女儿,怎么就不干脆只生一个女儿,只要将她们两个人的优点集合到一个人身上,自己就不必这么头痛了啊。 不过钟显可不是个煳涂人,他即便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他心里却清楚得很,改这经书的人必定是钟诗彤。 「你们两个都回房,各自跪上一天一夜,好好反省反省。」 「父亲,她做错了事情要反省那是自然,可是我为何无端受罚?」钟诗彤抬头,正视钟显问道。 「你说呢?」 钟显缓缓起身,走到了钟诗彤的面前,瞪着钟诗彤,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掐上了钟诗彤的脖子,那双眸子散发出了寒气,阴深深的说道:「你这点小把戏,在为父眼中不值一提,你最好不要自作聪明。」 钟显的声音并不大,而是低沉轻缓的一字一顿的从钟显的牙缝里慢慢挤出来,那些字眼仿若一把把小刀似得一下一下的扎着钟诗彤。 钟显的手渐渐收紧,掐得钟诗彤有些喘不过来气,那种窒息的死亡气息再度席捲而来,就像上次她偷听钟显和祖母的聊天时,被钟显发觉后掐着她的脖子时一样,他的父亲再度变得可怕和阴森。 钟诗彤的身子不禁打了一个激灵,从喉咙里艰难的吐出了一个字:「是」。 钟显冷笑一声,倏的放开了自己手,大步跨了出去。 钟诗彤的话,无疑实在钟显的压迫之下默认了这件事是她干的了,钟诗音仿若一只愤怒的母狮子一样扑了上去,伸出了自己那尖利的指甲就去抓钟诗彤:「你个恶毒的女人,你毁了我的前程啊!」 不过转瞬间,这两个女人就已经纠缠在了一起,门外候着的樱桃和素儿连忙走了进来,将两个人拉扯开来,只是两个人的头髮以及衣服都已经凌乱,身上和脸上都各自挂了彩,浑身的抓痕,哪里还有早上的时候那份天之骄子的漂亮气质? 钟诗音还要推开樱桃上去打钟诗彤,被樱桃给拦住了,低低的劝慰道:「小姐,别打了,若是传到王爷的耳朵里,可是不太好。」 钟诗音愣了一下,转而一想,现在只是太后讨厌她而已,志王还是喜欢她的啊,只要她抓牢了志王的心,就还有上位的可能。 哼,钟诗音恼怒的瞪了一眼钟诗彤,便是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髮,理了理衣服率先出了门,她可不用担心钟诗彤会将她们今天打架的事情传出去,毕竟钟诗彤比她还要在乎名声。 钟诗彤看着她走出了房门,愤愤的重重的甩了一个耳光到素儿的脸上,素儿的脸瞬间红肿,委屈的捂着半边脸,干啥要把气撒在她身上啊,扁着嘴巴却是不敢吭声。 这两姐妹各自在屋里跪了有大半天,脸上的抓痕都还没有消散,到了傍晚,钟尚书回府后,就连忙召集了一个紧急的家庭会议。 素儿顶着半边红肿的脸急急的走进了钟诗彤的房间,说道:「郡主,老老爷派人过来通传你立即去花厅。」 「是不是祖父知道我今天跟二妹打架了?」 「不知道啊,来人也没有说是什么事,只说要你去花厅。」 「是不是还传了二妹?」 「似乎不止二小姐,来人过来通传了之后,就说还要去通传后院的各处姨娘们,只怕今儿要将府里的人都通传过去。」 钟诗彤的脸色变了变,府里规矩严格,别说是小姐们打架了,就是两人像泼妇骂街一样互相辱骂,都是要被罚的,不过她们平日里头冷言冷语的暗讽倒是没什么事,可是这打架了,就肯定会被责罚的,而祖父竟然将全府上下人等都通传过去的话,怕是要当众打她们两个的板子了。 如今事态严重了,怕是逃不过了。钟诗彤对她父亲的畏惧若是算得上四分的话,那对他祖父的畏惧就是十分了,她尚且还敢质问她父亲,却绝不敢质问她祖父,就连她父亲在她祖父面前,都怂成了一团了。 「给我梳妆。」即便是要去受罚,她也要高傲的出场。 可是钟诗音挠得太深,即便是钟诗彤往脸上扑了很多粉,也难以掩盖那深红色的手指印,钟诗彤到最后,不得不戴了一块薄纱遮挡在脸上。 一走到花厅,便见到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以及府里的侧夫人、姨娘侍妾、少爷小姐们,几乎都全到齐了,将整个花厅都挤得满满当当的,有身份的人才能在花厅中间有位置坐,身份低微的人就只能在后头站着了,也就几个嫡子还有位置坐,其他的少爷小姐们均和侧夫人、姨娘等人站着。 钟诗音先来一步,亦是在后头站着,同样用薄纱遮着脸,低着头站着,唯恐别人注意她。这花厅里都挤满了人,那些下人就只能在院中候着了。 不一会儿,人就都来齐了,钟尚书夫人瞧了一眼花厅里的众人,便是开口对钟尚书道:「老爷,人都已经到齐了。」钟尚书夫人也不知道老爷到底是有何事,他只是说有要事宣布,她现在也很想知道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将阖府上下都召集起来。 钟尚书扫视了一眼众人,目光最后落到了钟诗彤和钟诗音的身上,沉声道:「诗彤、诗音,你们二人出来。」 她们两个便是只得低着头走到了花厅中央,还没等钟尚书开口,她们两个就很自觉的跪下了,今天祖父果然是为了她们两个打架的事情,只是事发时,只有她们四个在场,并无旁人,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她们两个各自都怀疑上了对方。 钟达看了一眼她们二人的面纱,在未被面纱遮住的脖颈处,隐约看到了一些抓痕,钟达便是知道了发生什么事,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钟达高声道:「今日圣上已经下了圣旨,封上官琼为志王妃,钟诗彤,钟诗音为侧妃,上官琼三日后成婚,你们二人十日后成婚。」 什么? 在坐的所有人都惊讶不已,钟显更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在他的心里,无论钟诗彤和钟诗音怎么斗,最后胜利的那个人成为志王妃,都是他的女儿,可是怎么突然之间就被旁人抢走了?那个上官琼不是跟上官云飞一起软禁在驿站一两个月了吗?绝对不可能出来再勾引志王的啊。 钟显问道:「父亲,为何会突然之间下了这样的圣旨?」 「北疆那边治疗疫症的药物不够,新药又炼不出来,疫病士兵越来越多,爆发了暴乱。今天皇上同时收到了好多封奏章,在东朔各地都出现了疫情,就连京城也发现了几个疫病百姓了,只怕这疫情要控制不住了,怕是又要跟几十年前一样了。」 「不是已经派了轩王妃和鬼谷子去防治疫病了吗?」 「他们虽然已经找到了治疗疫症的方法,只是那种药十分难炼,每次都只能炼出一点点,现在以前炼出的药都快用完了,新的又还没有炼出来,只怕即便是炼出来,这炼药的速度也赶不上疫病的速度,最后能救的也就只有部分人了。」 「所以南青国就趁着东朔现在疫情严重,边疆不稳,就趁机敲诈勒索,要通婚?」 「不错,南青国前阵子还消停了一会儿,这时出现了疫症,他又活跃了起来了。」 所以,后面的话不用明说,在坐的人也全都听明白了,皇上这是为了防止南青国举兵攻击本就内忧外患的东朔,就答应了和亲。 钟诗彤几近崩溃,她可是一直都认为志王妃非她莫属的,而且她以前还跟志王在街上逛街时偶遇了上官琼,当时的她正的志王的宠,因此她便直接落了上官琼的面子,拉着志王直接就走了,将上官琼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钟诗彤便是想到了以后自己在东宫的日子还能好过吗?上官琼铁定要报当日的奚落之仇,早知如此,自己真的应该跟她客气客气的。 钟诗音同样奔溃不已,这些日子她都一直受宠,她可已经将志王妃一位看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哪里还能料到那个几近是阶下囚被看押得死死的上官琼居然能逆袭成为志王妃?她这些日子了没少在京中贵女面前显摆和得意,如今可好了,只是得了个侧妃之位,只怕那些贵女省不得要在背地里嘲笑她了。 一屋子众人也皆唉声嘆气起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若是他们钟家有人成了志王妃,那将来就是皇后,他们钟家可就连续出了两个皇后。那他们也就跟着鸡犬升天了,只是如今,这下一任的皇后便旁落到了上官琼的身上了,他们钟家的日子怕是就没有现在这么好过了。 「老爷,就没有迴转的余地了吗?太后和皇后可有办法?」钟尚书夫人唉声问道。 「哼,皇后那个逆女,她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当初她就一直撮合志王跟上官琼,如今就更是帮着南青国说话,她以为一个上官琼就能为志王争取到整个南青国的助力去抗衡轩王了吗?简直是痴心妄想。至于太后,她倒是极力反对,只是圣意十分决然,太后也拦不住,我们就更没有办法了。老夫今天已经在大殿上极力劝说皇上了,但是皇上不为所动,老夫也只能顺从了。」 若是以前,钟达或许还能联合其他大臣一致反对,给皇上施压。只是现在东朔的处境的确艰难,朝中不少大臣了都站在了皇上那一边,只怕是很难拉拢他们为自己说话,而且,自从上次钟达唆使志王在北疆排挤轩王的人,又丢了几个城池,皇上对钟家已经颇有怨言,那些大臣对志王也有些怨怼,钟达也不好再蹦哒了,免得惹怒众颜。若是以往,他还真的敢威胁一二,可是如今,轩王可已经不是残疾了,志王又不争气,他还能怎么样,他若是敢威胁,只怕皇上真的会对钟家不利了。 钟达的眸子阴沉了下来,整个花厅的气氛都有些冷,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惹怒钟达,就连一向调皮的小胖子钟铭都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甲。 钟达沉默了一会儿,便是说道:「你们二人今后去了东宫,可就不像是在府里这般自由了,你们要谨言慎行,不要惹事生非,有什么难处尽管跟皇后姑姑以及太后姑奶奶说道说道,也可以传信回府上。你们二人在宫里可要谨记,你们两个要互相挟持,互帮互助,才能在一众妃嫔之中活下来,才能得宠。你们二人若是不和,只会给她们可乘之机。你们可明白了?」 「孙女明白了」 她们二人齐声回答,互相忘了一眼,她们的眼中已经没有上午的时候那么愤怒了,反倒是有了互相同情可怜的神色。 「嗯,你们二人从今儿起,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哪儿也不用去了,府上会给你们二人准备嫁妆,十日以后,你们二人一同出嫁。」 「是」,即便是钟达不叮嘱她们,她们两个也不会出门了,毕竟,脸上都已经被抓花了,还怎么出门啊?而且她们之前一直在争夺志王妃一位,现在勐然的都变成了侧妃,这齣去若是碰见了那些贵女,还不得被笑掉大牙啊,她们可不想这个时候出去丢脸。 钟达疲倦的挥了挥手,让众人散去,便是给钟显使了一个眼色,钟显在众人退场以后,连忙悄悄的进了钟达的书房。 「父亲」 「你也速速派人去南青国找寻一下轩王的解药,一定要在别人之前将解药毁掉。」钟达的眼眸里闪现出了阴狠的光芒,就因为轩王的活着,所以,朝中大臣才会依附在曹丞相的身边,导致今天都没有多少大臣唿应他,他感觉到自从轩王重新站起来以后,他在朝中的就越发的没有影响力了。这还是轩王没有得到解药的情况下,那些大臣就已经开始支持轩王了,若是将来轩王得到了解药,那皇位还能有志王什么事啊? 钟显有些不解,道:「父亲,可是现在志王妃已经旁落他人了,将来就算是志王当了皇上,那也是上官琼当皇后啊。」 「即便如此,志王当皇上,也好过轩王当皇上对我们有利吧?」钟达冷哼了一声,对于钟显这种没有头脑的人嗤之以鼻。 「可是既然将来皇后是上官琼了,那为何不让南青国自己动手除掉轩王?要知道,南青国好不容易才让上官琼当了志王妃,他们定然比我们更惧怕轩王,所以,南青国只怕比我们还要想着早点毁掉轩王的解药吧。我们可以让南青国动手,我们就坐收渔翁之利就行了。」 钟显那双细缝般的眼睛里闪着精明的精光,钟达的眼皮微微上抬,对钟显露出了些许赞扬,随即,钟达又道:「即便如此,我们也要派人去抢夺解药,若是比南青国还要早拿到解药的话,或许还能利用这解药跟南青国达成一些协议。不过说起来,让上官琼当志王妃也有些好处。」 「好处自然是有,不过那是对皇上有好处,对我们可没有什么好处。」 「不,只要我们利用得当就有好处。」 「怎么说?」钟显有些疑惑,现在看来,只是对他们钟家构成了不少的损失和坏处啊。 钟达的双手互相摩挲着,嘴角斜斜的泛起了一丝冷笑,「等南青国好不容易将上官琼扶上了后位,上官琼也该消失了。」 钟显身子一震,父亲这是打算到时候过河拆桥?到时候杀了上官琼,然后扶钟诗彤或者钟诗音坐上皇位? 钟显旋即脸上泛起了激动的神情,裂开嘴笑了起来,脸上的肥肉横行,狗腿的奉承道:「父亲大人果然英明。」 护国公府,夏娜娜得知皇上给志王连着封了一个正妃和两个侧妃后,已经哭晕在厕所里了。 夏娜娜后悔不已,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去惹那夏依依,结果被轩王给警告了她们一顿,护国公还将李氏的夫人之位给撤销了,结果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庶女了,别说是志王正妃了,就连侧妃都没有她的份了,如今志王喜新厌旧,每日里跟钟诗音在一起,她就更是没有指望了,只怕将来即便是志王要纳她,也就只是一个侍妾罢了。 赵姨娘和姜姨娘则是在背后暗中拍手称快,谁叫李氏母女以前作孽太多,如今,就是报应。 赵姨娘和姜姨娘自从得知护国公被轩王救回来以后,她们两个便将这份恩情记在了夏依依的身上,若不是夏依依要去西疆找护国公,轩王也不会跑到西疆去帮着找护国公了,她们也就不用守寡了。如今,夏依依去了北疆防治疫病,在她们两个看来,夏依依可是个能干人,将来,定能在轩王和皇上面前挣个脸面,她们两个也能给自己的两个女儿寻个好人家了。 这一夜,皇上下达了命令,将东朔散布在各地发现的疫病人员全都抓起来,集中关在了偏僻的地方,又连忙给北疆送了信。 北疆的一个僻静位置的小帐篷,凝香正在升火炉子,整个帐内的温度与外界的温度截然相反。 夏依依怀疑,之前之所以一直没有培养出青霉菌,可能是因为北疆昼夜温差大,一到了夜间,几乎都降到了只有几度的温度,这么低的温度,青霉菌自然是生长缓慢了。 夏依依不断的改善这个临时实验室的温度和湿度,一到夜间,就在室内加炭火,升高帐篷里的温度,白天温度极高的时候,她就在帐内放置冰块,保证整个帐内的温度维持在一个恆温的状态。 只是,这么坚持了几天下来,还是没有看到青霉菌的影子,依依不禁有些泄气,她在想究竟还有哪里出了问题。 那忽明忽暗的炭火照映在夏依依有些疲倦的面容上,将她原本有些白的脸庞映照得有些粉红,凝香看着夏依依孜孜不倦的炼制青霉素,有些心疼,便轻声劝慰道:「王妃,早些睡吧。」 「不能睡啊,明天就是第三天了,可是答应了士兵们,明天就能炼制出青霉素的。」 「可是你已经不眠不休了两天多了,再熬下去,我怕你身子吃不消。」 「无妨,也就明天一天了,等明天炼制出来了,我也就能休息了。」 凝香欲言又止,她有些担心,若是明天还是没有炼制出来,那王妃可怎么办,王爷又该怎么办?若是发生了暴乱,凝香觉得,一定要带着王妃逃离这儿。 二人就这么静默无语,夏依依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那些瓶瓶罐罐,而鬼谷子可没有夏依依这么敬业,每天白天工作,入夜而歇,他白天的时候倒是有劝夏依依睡会儿,可是被夏依依拒绝了,鬼谷子也就不再强求了,同为医者,鬼谷子也很理解夏依依的这种心情,以前鬼谷子年轻的时候,若是想到了某种药物,他也能连续几天几夜不睡觉,就专心的炼药了。不过这年纪大了,可就熬不了夜了,大多数的时候,炼药都交给了严清,两人岔开时间休息。 整个帐篷里除了鬼谷子的鼾声,便是再无其他声音了。 夏依依一成不变的身子突然挺直了嵴背,她眉头微皱,有些担忧的对凝香道:「有人来了,保护好培养皿。」 一般说来,这里是不会有人来的,夏依依说了要安静,这里除了一些护卫以外,再没有其他人,而夏依依听到的那个脚步声,很显然,是从很远的地方往这边走过来的。 凝香笑道:「王妃,不必担心,来的这个人可不会破坏你的培养皿。」 依依扬眉,「这么远,你就能听得出来是谁的脚步声了?」 「是王爷」 他?他这深更半夜的跑这里来干什么?难道是他的病情变严重了,严清治不好他了?所以就跑到这里来求救来了?可是他之前的病情就是轻度而已,再加上有药物分配给他,他怎么的也不会变成重度才是啊。难道是来询问有没有炼制出青霉素来? 夏依依脸上的神色就更是沉重了,也是啊,王爷明天一大早,就要面对数十万将士的质问,若是没有药物,他该怎么办?作为一军之首,说话不作数,还有何威信指挥这千军万马? 夏依依还在忧虑当中时,凌轩就已经撩帘进来了,依旧是一身夜行衣,将全身都裹得紧紧的,若是远远的看,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的。而这同一个帐篷里,离得这么近,凝香就瞧出了王爷露在衣服外的皮肤有些不对劲,似乎是疫症。 凌轩的疫情隐瞒得很好,严清和鬼谷子,夜影,并没有将王爷的病情泄漏给凝香,凝香自然是不知道了,凝香惊讶的捂着嘴巴,结结巴巴的说道:「王,王爷,你,怎么?王妃,快,快给王爷治病啊。」这后半句,凝香几乎是惊慌的嘶吼了起来,连忙奔过去将呆坐在凳子上的夏依依给拉了起来。 「我早就知道了」,夏依依淡淡的应道,对凌轩道:「你现在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还没有炼出来吗?」凌轩的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愁,凝结在眉心久久未散。看得夏依依很想伸手将凌轩皱起的眉心给抚平。 然而夏依依自己的眉心也同样泛起了忧愁,重重的嘆了一口气,道:「还没有,我想了许多方法,改善了培养的环境,可是还是没有看到结果。」 凌轩看了一眼屋内的几个火炉子,这个季节,即便是夜晚降温,盖点被子也就不会被冻着了,还不至于要点火炉子,甚至是点了好几个火炉子,将这帐内的温度升得跟白天一样了。难道这就是夏依依所说的改善培养的环境? 凌轩轻声宽慰道:「不要急,你慢慢想,也许还能想到些新的方法。」 凝香过了这么一会儿,才从刚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前些日子,王爷就已经一个人呆在帐内不出来了,难道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感染了疫症了?只是一直瞒着?凝香此时就更是担忧了,王爷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凝香就更是希望夏依依将药炼制出来了。 可是夏依依再这么熬下去的话,身子怕是要垮了,凝香咬了咬唇,便说道:「王爷,王妃已经快三天没有睡觉了,奴婢劝她休息,她也不肯。」凝香劝不住夏依依,便是只能要王爷来劝夏依依了。 夏依依闻言,立即朝凝香射过去一道凌厉的眼神,低声骂道:「多事」。 凌轩看了一眼鬼谷子还在打鼾,睡得可真是香甜,看他那脸色,便是知道休息得很好,再看夏依依的脸色,几乎都没有什么血色了,凌轩有些微怒,便道:「凝香,你将鬼谷子弄醒,让鬼谷子看着这些培养皿。王妃需要休息。」 夏依依连忙摆手道:「不必了,我还是自己亲自看着比较好,别人看着,我不放心。」 凝香便是插口道:「有什么不放心的?奴婢看你这几天,每天晚上也就是干瞪眼,看着这些培养皿而已,又没有往里面加什么东西,你不就是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一种绿色的毛毛长出来吗?这个简单啊,奴婢看着就行了,你若是不放心,就让鬼谷子一起看着,不就可以了?」 夏依依的神色变了变,自己还的确就是如凝香所说的一样,就是光盯着培养皿看而已,自己若是走开个几个时辰去睡觉,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自己就是不太放心罢了。 凌轩便道:「快,去睡觉去,明天才有精力。」 依依抬眸,有精力?他是已经打算明天若是没有炼制出药来,就要准备应对那三千士兵的暴动了吗?也许还不止三千吧,毕竟那些还没有感染疫症的士兵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若是没有药,他们的心里也是不安全的,总是会担心自己若是染了病也没有药可医了。 明天,将会是一场大动盪吗?依依就更是坚决了,「不,我不能睡,我一定要炼制出药来。」 依依连连摇头,只是这一摇头,就将自己本就睏倦的脑袋晃得有些晕,眼睛都冒金星了,她的身子便是有些不稳,朝后面退了几步,眼前一团黑,伸手胡乱的在左边抓,试图抓住刚刚自己坐过的椅子来稳定住自己的身形。 凌轩眸子暗了暗,立即上前,动作迅速的点了夏依依的睡穴,将夏依依软绵下来的身子拉过来,靠在了自己的身上,凌轩道:「将鬼谷子叫醒来。」 凌轩便立即抱着夏依依,一个飞身,就带着她离去,一会儿,就抱着夏依依进了自己的帐篷,将她轻缓的放在了床上躺着。 凌轩看着夏依依那张漂亮的脸庞,双眸静静闭着,微微翘起的睫毛浓密而长,她的鼻翼随着唿吸轻轻的颤动,唿吸轻缓,他感觉就连她唿吸出来的气息都带着些许香甜。 她似乎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乖巧,才不会跟他顶嘴斗气。 凌轩伸出了手,想去抚摸夏依依的脸,手伸到一半,便是停滞在了半空,他皱了皱眉,便是将手又放下来了。 凌轩隔空在夏依依的脸庞上,用手指描摹出了夏依依脸庞的轮廓,她的脸的形状长得真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凌轩越看越喜欢,眼眸里的神色也变得温柔,嘴角勾起,泛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美人儿,本来很冷的夜里,他却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开始不自觉的热了起来,他便是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了一件,他却是依旧觉得有些热,不知为何,昨夜可没有这么热啊,他暗道,难道是要下雨了,所以才会这么闷热吗? 凌轩这么想着,便是又脱了一件衣服,真的很热啊。 ------题外话------ 明天上手机精品啦。 明天晚上10点,前六个举人,评论可以获奖,奖励500潇湘币。
第九章 假药(一更) 凌轩便是脱得只剩下了中衣,他打开了扇子扇了扇风,微风将他的长髮吹得飘飘然,凌轩望着那张微微嘟起的小嘴,很想凑上去一亲芳泽,他不自觉的将头凑了过去,微微停顿了一下,还是没有亲下去。 他害怕将病传染给夏依依,虽然夏依依说过,她已经喝过药了,不会被传染的,但是凌轩依旧小心谨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夜影撩帘进来,看到床上躺着的夏依依的时候,夜影身形一滞,他素来进王爷的帐篷都是可以直接进来的,毕竟王爷一直都是单身,他跟王爷又有这么多的交情了,他每天找王爷的次数也多,若是每次进来都要禀告,王爷也厌烦得很,因此,他也就不必跟王爷禀告,可以直接进来的。 只是以前,王爷是单身的,他从来就不必顾忌会撞见王爷什么,可是没有想到,怎么原本在炼药的夏依依居然会躺在王爷的帐篷里。 夜影暗自庆幸,还好王爷和王妃还没有进行到下一步,不然他进来若是撞见了那香艷的场景,怕是自己要被王爷给打死吧。 夜影连忙低沉着头急速的就要退出帐篷外,可是一个冰冷的声音却将他定在了原地。 「站住」凌轩的声音冰冷而带着些许怒气。 夜影心里一紧,眼睛一闭,他好想现在就去死啊,为何要闯进来啊。再次睁开眼时,他缓了缓内心的忐忑,转过身来,脸色紧绷,低着头,不敢去看前面的两人,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有些胆怯的道:「王爷」。 「可有急事?」凌轩问道,若是他没有急事,那夜影就惨了。 「皇上来信了,说是在全国各地都有发现疫症了,要我们这边赶紧把药炼出来,派个会医治疫病的军医回去治病。皇上的口气看起来似乎急的很。」夜影将那封信交给了凌轩,继而又道:「另外王府里传来消息,说是皇上下了圣旨,将上官琼封为志王妃,而钟家的钟诗彤和钟诗音同为志王侧妃。近日就会完婚了。」 凌轩对他后面说的这个消息并不在意,志王要娶那些女子,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会去关心和在乎志王娶了哪些人,又得到了哪些势力,对他来说,他若是真想当皇上,不管他志王获得了多大的助力,他都能将志王拉下马来。 夜影却是有些担忧,道:「王爷,如果南青国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帮助志王的话,只怕是不会愿意将你的解药给你了。」 凌轩展开信的手定了一下,随即又缓缓的将信展开,神色里没有半点害怕,道:「只怕南青国皇室并没有这个药,否则他们也不会派人到处去找解药了,我们下手要快一些,赶在他们之前把药拿到。」 「是」,夜影道,不过那微垂的眼眸里的担忧之色却没有消退。 凌轩看完信,嘆道:「哪有那么多的药去医治疫病?这药现在都还没有炼出来,而夏依依原本带过来的药都只剩下一点点了,如今就是连参将的药都供应不上了。」 父皇明知这里的药缺少,却还要这里分药过去,他就不能让皇宫里的御医再想想办法吗?就知道依赖着自己,如今不仅仅依赖自己,甚至开始依赖夏依依了,连解决疫症这样的大问题,整个东朔朝廷的人都不知道开动脑筋想办法,却将所有的责任都让夏依依一个弱女子扛着。 凌轩更是有些心疼夏依依,如果她不是轩王妃,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百姓,那她也就不必要担负这么大的责任和压力了,可是她是轩王妃,她便是有这个使命要为了百姓而有所付出。 夜影有些疑惑,怎么他和王爷在这里都聊了这么一会儿天了,夏依依却是躺在床上半点动静也没有,夜影便是屏气感受了一下夏依依的唿吸,不一会儿,夜影的眼角闪过一丝讥诮,难怪夏依依没有动静,原来是被王爷点了睡穴啊。 王爷啊,王爷,你想睡了她,你也不能仗着自己有武功,就这么点了人家的睡穴,趁机占了她吧。堂堂一个王爷,想睡了自己的王妃,竟然得用这种手段,还真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呢。夜影不禁啧啧感嘆。 凌轩若是知道夜影这脑子里歪歪了这些想法,怕是要被气得吐血。 凌轩见夜影有些失神,不悦的道:「你还是今夜趁早做好准备,若是明天还没有炼制出药来,怕是要有一场暴乱。」 「是,只是皇上那边怎么办?」,夜影暗暗纳闷,你将王妃点了睡穴关在这里,她还怎么炼药啊,这不是明摆着明天没有药了吗? 「若是这边能炼出药来,便是分一些送过去,若是这边炼不出药,就让他自己去解决那些问题。」 夜影点点头,便是往外退出去,脑后传来凌轩有些尴尬又带着些许不悦的声音:「从今往后,进本王的帐,得先禀告一声。」 「是」,夜影连忙拔腿就跑,王爷如今果真是有家室的人来,跟他这个原本亲密无间的兄弟都不要了,还是老婆重要啊。 夜影一出去,便是回头望了望王爷的帐篷,心道,看来还得去叮嘱一下白澈这个小子,免得他也跟自己犯了同样的错。 凌轩将信收好,再度转头看向夏依依的时候,自己之前心中的那份悸动却已经被皇上的这封信给打断了。而自己如今染了病,也不能与她共眠,倒不如自己独自睡在椅子上过一夜便罢了。 到了后半夜,这天空便是下起了瓢泼大雨来了,哗啦啦的下着,雨水将帐篷顶砸的砰砰的响,不少人都被暴雨给惊醒了,凌轩微微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依旧睡得香甜。照理说,这个时候的夏依依的睡穴已经解封了,可是她却没有听到这么响的雨声,看来是真的困极了,才醒不过来吧。 这一下雨,整个空气就变得潮湿了起来,之前的闷热感也渐渐的消散,温度便是骤然下降,凌轩起身,给夏依依再盖上了一床薄毯子,以防她感冒了。 夏依依感觉到身上有动静,便是微微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句,凌轩惊得连忙将手给缩了回来,怕将她给吵醒,结果夏依依翻了个身,便朝里侧身又睡下了。 凌轩瞧着她侧身的身姿更是撩人,高高翘起的臀部旁曲线下落,纤细的腰肢,整个人都展示了一条曼妙的曲线,即便是隐藏在毯子和被子里头,这条曲线依旧那么迷人,撩得凌轩血脉喷张。凌轩吸了一口气,暗道,今日看在你这么困的份上就放过你,他日你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凌轩重又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来眯着眼睛继续睡觉。 当第二天早晨那些士兵陆陆续续的起床出来洗漱出操的时候,这些杂乱的嘈杂音将神经本就紧绷的夏依依给吵醒来,夏依依勐地睁开了眼睛,暗暗自责,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啊,那药都还没有炼出来呢。 依依腾的一声坐了起来,便是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在实验室帐篷里,这个帐篷也不是自己的帐篷,倒是有些眼熟。依依转头看向帐内,便是见到了凌轩正坐在桌前看书。 依依便是回想起自己昨夜好像是勐地摇了几下头,然后就把自己给摇晕了?所以凌轩就把她给带回来睡觉?可是为何不把她送回她自己的帐篷里睡觉啊,凝香呢?那个丫头是不是又把自己卖给王爷了啊?夏依依都要哭出来了,自己身边都是些什么丫头啊,竟然卖主求荣,拿自己去讨好王爷? 夏依依连忙低头查看自己的衣服,还好,完完整整,想来昨夜凌轩应该没有碰自己,不然,自己的身上一定会沾上凌轩那一身的药膏的。 哼,算他还有些礼义廉耻,没有趁虚而入。依依撅嘴如是想着。 依依起身便要赶紧走出去,一来是担心自己的那些实验,二来,是在这帐中和凌轩共处一室,这气氛有些尴尬。 只是自己一起身,就发现自己的鞋子没了,依依瞥了一眼坐在那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凌轩吼道:「杜凌轩,你把我的鞋子给藏哪儿了?赶紧给我拿出来。」 凌轩没有半点被她的气势给吓着,反倒是悠然的再翻开一页,继续看书,道:「你再睡会儿,时辰还早。」 「不睡了,我睡不着,我要赶紧去看我的培养皿。」 「不必看了,本王已经着人去看过了,还没有你所说的青霉菌。」 夏依依看着他一副云淡风轻、淡漠的样子,他说这话的表情就好像所说的这件事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小事罢了,可是夏依依却已经急的火急火燎的了,他难道不知道这没有青霉菌,今天可是要引起一场暴乱的呀,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他居然一点点都不着急? 夏依依可没有他这么淡定,立即从床上跳了下来,在床底下随便找了凌轩的一双鞋子穿,打算先穿着凌轩的鞋子走到旁边自己的小帐篷里再换上自己的鞋子,夏依依刚刚把脚穿进去,就发觉凌轩的鞋子可是真大啊,自己穿他的鞋子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小时候偷偷的穿父母的鞋子一样,走路也不好走。夏依依只得将脚使劲往里头挤,尽量将他的鞋子当成一双硕大的拖鞋穿。 凌轩斜眼瞟了一眼行动笨拙的夏依依,不禁觉得好笑,朝外头喊了一声:「来人,准备沐浴更衣。」 「大早上的沐浴?」 凌轩嘲讽道:「你看看你,都已经快七八天都没有沐浴了吧?可别把本王的鞋子给穿臭了。」 「你!谁稀罕穿你的破鞋。」夏依依便立即将凌轩的鞋子给脱了下来,光着脚站在地上,那就光着脚走回自己的帐篷里去好了,又没有多远。 「站住,你就这么光着脚走出去?」凌轩有些恼怒,她还是不是一个女人? 「对啊,又不远咯,走去我的帐篷又不会脚疼。」 「这不是脚疼不疼的问题。」凌轩有些头痛,怎么这个女人的脑迴路是这样的奇葩? 「那还能是什么问题?」夏依依摊手问道。 凌轩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脚,不能给男子看的?这门外全是男人,你的脚就这么给他们看?」 「看了就看了呗,只是两只脚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隐私部位。」夏依依振振有词,只将凌轩气得快吐血。 「上次要你背的家规呢?你全都给忘记了?女人的双足可就跟女人的贞操一样重要,是不可以给男人看的。」凌轩被他气得暴跳如雷,站起来走到夏依依的面前,狠狠的教训了她一顿。 依依扬眉,「那你还将我的鞋脱了,看了我的脚?」 「因为本王是你的夫君,自然看得了。」凌轩顿时又有些小傲娇了。 「你又白日做梦了。」依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对于凌轩这种自恋狂不屑一顾,时时刻刻都在以夫君自居? 凌轩有些得意的看着夏依依有些微怒的神情,总有一天,她一定会亲口承认自己的是她的夫君的。 凝香速度很快的就往这帐内抬了温水过来,又拿了一套夏依依的衣服,准备给夏依依沐浴。 「凝香,你不是在那边看着培养皿的吗?你怎么在这里?」 「那边有画眉和鬼谷子看着,奴婢就先过来伺候你。」 「那也是回自己的帐篷里沐浴啊,怎么在这里沐浴呢?」 「你又白日做梦了。」依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对于凌轩这种自恋狂不屑一顾,时时刻刻都在以夫君自居? 凌轩有些得意的看着夏依依有些微怒的神情,总有一天,她一定会亲口承认自己的是她的夫君的。 凝香速度很快的就往这帐内抬了温水过来,又拿了一套夏依依的衣服,准备给夏依依沐浴。 「凝香,你不是在那边看着培养皿的吗?你怎么在这里?」 「那边有画眉和鬼谷子看着,奴婢就先过来伺候你。」 「那也是回自己的帐篷里沐浴啊,怎么在这里沐浴呢?」 夏依依瞪了一眼凝香,又瞪了一眼杜凌轩,他一个大男人在这帐内,她可不愿意在这里脱光了沐浴,而凝香这个丫头似乎更是巴不得要将自己这么奉献给王爷。 凌轩轻咳了一声,道:「本王有事出去一趟,一炷香后回来。」 夏依依等凌轩一走,便用手使劲的拧了一下凝香,道:「死丫头,一天到晚的陷害我。」 「王妃,我没有,我这是为了你好。」 「行了,你赶紧出去,给我守着帐帘,我赶紧沐浴。」夏依依可谓是争分夺秒,速度极快的洗了澡,自己可不想被凌轩给撞见了,万一凌轩提前回来了呢?毕竟这个年代要计时可没有那么准确。 夏依依穿了衣服,就连忙往外跑,被凝香拦住了,「王妃,你还没有吃饭呢。」 「端到那边去吧,我急着回去看我的药。」 「可是……」凝香想说王爷还没有回来啊,怎么也得等王爷回来了再走吧,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夏依依的一记眼神给吓得噎了回去。 夏依依拔腿就跑回了培养室帐篷,令她失望的是,那些瓶瓶罐罐里面,没有一个长了青霉菌。 河对面的那些士兵已经等了三天了,这三天里,却连王妃的影子都没有见着,不仅仅是王妃,就连鬼谷子的影子都没有见着。那些士兵不禁有些愤慨,说好的三天就有药的,现在却是连个人影也没有见着,而且连句交代都没有,那些士兵便开始小范围的聚在一起商议要怎么办,渐渐地,参与进来的人数逐渐增多,甚至比上一次的人数还要多了起来。 很快,河对面就已经唿声震天了,即便是隔得远远的夏依依的这一边,都能听到和对岸那边传来的吶喊声,夏依依有些无奈,自己真的已经尽力了,可是就是培养不出来,她也无能为力了。只是自己不能龟缩在这里,不管结果如何,都应该去河对面给那些士兵一个交代,最起码,自己的态度摆在这里,也好过自己躲得远远的,将那些人病死在河对岸不管吧。 夏依依起身就出门,刚走到了门口,画眉便伸手拦住了她,道:「王妃,你不能去。」 「我应该要去,你让开。」 然而画眉却是一动也不动,静静的站在夏依依的对面,毫无畏惧的看着夏依依,她伸开的手臂依旧挺直着挡着夏依依。 夏依依微微皱眉道:「是不是凌轩要你拦着我的?」 画眉没有否认,道:「王爷说了,外面的事情他会摆平的,要你不用担心,你就安心的炼药就行了。」 「这要我怎么安心炼药?那边都已经闹了起来了。」 「你去了又有何用?难不成那些人还能听你继续哄骗他们不成?」 「我没有哄骗他们,我是在努力炼药了,只是炼不出来,但是我需要去跟他们解释清楚啊。」依依有些焦急,便是想用手去推开画眉。 画眉死死的挡在门口,道:「他们都是随时可能会病死的人,还会听你慢慢解释,然后等你慢慢炼药?在他们的心里,你就是在哄骗他们,你就是在拖延时间,等他们都死了,你的药都还没有炼出来。」 夏依依哑然,自己过去,也确实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他们此时根本就不可能会有这个耐心会听她的解释,即便他们相信自己是在辛苦的炼药,可是他们只想看到结果,而不想看到这些所谓的过程,即便这过程中你再努力再辛苦,没有药,就将所有的辛苦都给打碎了。他们只会想用双手见自己给撕碎吧。 夏依依颓然的回了帐内,还是想想办法怎么炼药吧。 凌轩在帐中听着河对面愈演愈烈的喧闹声以及打斗声,凌轩的眉毛深深的皱了起来,那些士兵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连夜影和天问两个人派兵过去都没有镇压住? 这可是大白天,不是像上次一样是晚上,自己就不方便再穿个夜行衣出去了,而且,即便是自己穿着夜行衣,这一出去,也必定会被眼尖的士兵发现他染了疫病。可是自己若是不去的话,只怕这场暴乱就会愈演愈烈。 凌轩犹豫再三,还是穿上了夜行衣,将自己蒙的严严实实的赶了过去,当他赶到河对面的时候,那些愤怒的士兵已经将帐篷划破,沖了出来跟那些守卫士兵打了起来。 他们以前还是统一战线的战友,现在却站在了对立面兵戈相向,那些疫病士兵几乎杀红了眼,愤怒的喊着夏依依和鬼谷子的名字,大骂军方抛弃了他们。 夜影和天问正在努力劝说控制局面,然而那些疯狂的士兵根本就不愿意听。倘若夜影和天问想将那些闹事的士兵当成敌人一样厮杀的话,那些人早就已经陈尸躺地了,就因为还把他们当成是自己的战友,所以有些下不了手,维稳也进行不下去。 那些疫病士兵和守卫士兵便是自顾自的一个个互相残杀起来,一个个士兵倒了下来,流出的鲜血被瓢泼大雨给沖刷开来,将河岸的鹅卵石都染成了红色。 凌轩飞身而下,凌空站在半空中,大声劝阻着。 那些士兵见王爷来了,身子一震,便是停了下来,喊道:「王爷,你答应的三天已经到了,可是却依旧没有药给我们。」 「不错,本王是说的三天,可是现在才是第三天的开始,还没有结束,等今天子时过了再说。」 凌轩这种不要脸的精神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到了。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耍赖了? 然而那些士兵却听不进去,嚷嚷道:「既然已经等了三天了,都还没有炼出药来,即便是再多等几个时辰,那也不可能就能炼制出来。」 「几个时辰,足够做许多事了。」 凌轩眼神凌厉的盯着那人,他的眸子微微一缩,他希望能尽量拖延时间。倘若最后实在不行,也就只能走极端了,杀了他们。 「我们如何能相信你?你现在就是在拖延时间。」 「怎么?如今连本王的命令也不听了吗?」 凌轩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阴狠的扫视了一眼众人,那些士兵被王爷的眼神给吓得一阵哆嗦,他们不禁抖了一下。 一些站得比较近的士兵便是察觉出了王爷的异样来,怎么大白天的穿着夜行衣,而且即便是穿夜行衣,那也没有必要将双手都给裹上吧,那些士兵便是交头接耳起来,一个士兵低声道:「王爷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才将自己给包的这么严严实实的吧?」 「还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需要这么包着?以我看,怕是跟我们一样也染上了疫症了吧,不然,上一次他过来也是穿着一身夜行衣。」 那些士兵便是开始特别注意起王爷身上的皮肤来,千方百计的从王爷的蒙面巾周边的皮肤那里看过去,一个眼尖的士兵惊声尖叫了起来,「王爷他,他染了疫病。」 这一声尖叫声,将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场地变得再次嘈杂了起来,他们各自交换着眼神,一个个的伸长了脖子想再仔细看清楚一点点,有些士兵看得仔细了,便赶紧跟别人确认这一劲爆的消息:「我看到了,王爷那袖口露出来的一点点皮肤上也是长了脓包的,跟我身上长得一模一样,肯定是疫病。」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士兵都相信了那些士兵说的话,一个个的便开始询问道:「王爷,你是不是真的染了疫病?」 「王爷,连你自己的病都治不好,你还来哄骗我们说能治好我们的病?」众人纷纷开始质问起来。 夜影大骇,瞒了十多天的事情终于要瞒不住了吗?王爷一旦被暴露了传染疫病,只怕就更难控制这眼前的局面了。 夜影连忙飞身到王爷身旁,面带忧愁,低声说道:「王爷,现在可怎么办?」 凌轩淡漠的看了众人一眼,十分冷静的抬手将自己脸上的蒙面巾给解开,将自己那满脸的脓包展露在众人眼前,这一刻,不用任何言语,在场的所有人都一目了然。 王爷真的染了疫病! 他们之前仅仅是猜测,心里还带着些许求证,可现在王爷竟然直接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他们心底那份怀疑得到了证实,可是他们的心里却沉重上了几分。 场下沉寂了些许时间,众人呆望着王爷那张不忍直视的脸,整张脸上,几乎都看不出原来属于王爷的那份英俊潇洒,也就只剩下王爷的那双眼睛还保持着原先的那份凌厉。、 片刻后,那些被震惊的士兵从刚刚这个劲爆消息里清醒了过来,响起了纷纷杂杂的声音,士兵们开口说道:「王爷,如今连王妃都救不好你,又怎么可能救得好我们呢?」 凌轩淡淡的开口道:「王妃能救得好本王,只是本王后来并没有再用青霉素了,而是将青霉素留给那些重症患者,所以本王的疫症才变得严重了一些。但是本王很相信本王的王妃,她既然能炼制出之前的那一批药,就一定能炼制出现在的这一批药。本王都已经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在了王妃的手上,本王都不怕,你们怕个什么?」 不过凌轩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他很清楚的知道,夏依依的那些药其实是从另一个世界带过来的,而她能不能炼制出这些药,还是个未知数呢。 那些士兵听言,心里的愤怒也有所下降,王爷都已经跟他们同命运共唿吸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王爷也在全力炼制解药呢?毕竟炼制不出来的话,王爷也会死的。不过他们还是也有些不解,便道「可是,王妃她之前能炼制出那些药,为什么现在就炼制不出来了?」 凌轩微微皱眉,但是不能将真正的原因告诉他们,总不能说以前用的药不是夏依依炼出来的吧,「可能因为环境不一样,这炼药有许多的讲究,王妃已经在极力将炼药的环境改善得跟以前炼药的环境一样了,相信今天一定能炼制出药来。」 士兵们踌躇了一下,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有的士兵不悦的摇了摇头,即便王爷也染了病,可也不能不给他们药啊,不然还是个死。他们商定了之后便道:「既然王爷说了三天时间到今夜子时,那我们今夜子时就一定要看到药,否则,我们可就要拼死一搏了?」 他们说到最后,心里还有些发虚,这可是有威胁王爷的意思,王爷会不会因此杀了他们?毕竟王爷素来最厌恶别人威胁他。 然而王爷竟然并没有动手杀他们,而是点点头,沉声道:「众位将士,本王在此多谢各位的理解,你们且等着,不过就是半天的时间,本王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那些将士有些恍惚,王爷竟然跟他们客气起来了?他们总觉得王爷自从娶了王妃以后,性格似乎变好了一些,更好说话了? 王爷这么诚恳的请求他们的理解,众人心中反倒升腾起一丝愧疚来,自己应该等着王爷给他们交待,而不是在这里聚众斗殴。便都收拾了东西老老实实的呆回了那些个破烂的帐篷里。 凌轩回了帐内,夜影便也跟着进来,刚刚习惯性的撩帘探进了一个脑袋,勐然想起了凌轩的警告,便连忙退了出去,禀告了一声:「王爷」。 「进来」 夜影再次走进了帐内,用余光看了一眼帐内,夏依依并不在这,夜影便是松了一口气,浑身自在多了,免得自己冒犯了夏依依惹得王爷不高兴。还是跟王爷单独在一起比较随意啊。 「王爷,属下担心到了子时依旧没有炼制出药怎么办?」难道真的将所有染了疫病的人都给烧死啊? 凌轩淡淡的暼了他一眼,「先用假药哄骗过去,等夏依依炼制出真药了再给他们换真药。」 「假药?可是根本就治不好他们啊,况且里面还有些军医也染了病,用了药却没有好转,军医会察觉出来的啊。」 夜影连连摇头,并不贊同王爷的这种缓兵之计,假药终究是假药,瞒不了,最多也就拖延个两天罢了。 「那你可有更好的办法?」 凌轩微微抬眸,声音清冷。 夜影眉心微皱,沉思半晌,终是低头道:「属下没有。」 「哼,本王需要的是能解决问题的属下,而不是只会批判的属下。」这个办法不好,那个办法不好,他还能不知道吗?需要他来置喙? 凌轩凌厉而责备的话语让夜影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夜影也自知理亏,便是低头不语。 「去将白澈,丁大力和周勤叫过来商议一下。」 凌轩有些怒气的瞪了一眼夜影,越发的觉得夜影办事不力,脑子有些木了,他自己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来,就不会集思广益吗? 夜影连忙撒开腿就跑出去,他感觉自己身后追了一只老虎一样,王爷真的太吓人了。 夏依依在那边听着河对岸的声音似乎没有了,便问道:「凝香,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王妃,奴婢去打听一下情况」 「嗯」,夏依依点点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她仔仔细细的观察的每一个培养皿里的情况,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一种错觉,她觉得昨夜在凌轩的帐中睡了一晚上之后,现在这培养皿里的菌落似乎有了很大的改变,夏依依隐隐觉得很快就能培养出青霉菌了。 不一会儿,凝香便是回来了,除了告诉夏依依河对面的情况,还带回来了王爷的一句交待:「王妃,王爷说若是今夜子时还没有炼制出药来,就要你先用假药顶上,先骗过那些人,缓个两天,等你的药炼出来了,再给他们用真药。」 夏依依神色凛然,有些怒气:「他怎么能想出这样的馊主意呢?用假药?这可是从医者的忌讳。我不要,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为何要用假药去坑人?」 凝香面露难色,道:「可是王爷也没有别的法子了,他跟几个将领商议了一下,也没有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来。」 鬼谷子捋着鬍子道:「丫头,做人不能太正直了,直来直往的可也不好,有时候就是需要变通一下。王爷的这个办法未尝不好,起码可以给我们多争取两天的时间炼药啊,再说了,我们用的假药又不会害了他们的性命,只是对他们的病情并没有益处罢了。」 「可是……」 鬼谷子拍了拍夏依依的肩膀,道:「丫头,这已经是他们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王爷已经给我们的时间拖延到今夜子时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在子时将药炼制出来,这样,就不必使用假药了呀。若是真的炼制不出来,呵呵,老夫没有本事炼出真药,但是炼制假药还是简单得很。」 依依嘆了口气,目前也确实没有办法了,只能按照这个办法走了。 时间滴滴答答的流失,夜渐渐的黑了下来,整个天空比往日更黑,大雨依旧在下,整整一天了,大雨都没有停过,整个帐篷都变得有些潮湿,凌轩微微闭上了眼睛,这都快子时了,夏依依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只怕是依旧没有炼制出来吧。看来,只得用假药去煳弄煳弄那些士兵了。 子时一到,凌轩准时到达了河对岸,那些士兵早已经集结在了一起,满怀期待的看着王爷,那三千双眼睛盯着王爷身旁的那一堆瓶瓶罐罐,那些给予他们活下去的希望的新药。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些药是假药。 「将士们,本王如约将药送过来了。」凌轩目不斜视,一身正气,无人敢不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王爷千岁,王爷千岁千千岁!」那些士兵兴奋的唿喊着,对王爷充满了崇敬和感激之情。 他们欢唿雀跃,互相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这么多天了,他们终于等到了药,他们一度以为自己会死的,现在好了,他们有救了。 凌轩瞧着那些单纯的将士,他们所求并不过分,仅仅是为了活下去而已,凌轩神情微动,有些不忍,不愿去看他们脸上那兴奋激动的眸子。 然而大夫却最能知道炼药有多难,怎么可能上午还没有药,到了晚上就有药了,莫不是用假药来煳弄他们? 一个染了疫病的军医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上前拱手恭敬而正气的说道:「王爷,卑职想替这三千之众检验一下这批药。」 ------题外话------ 晚上还有二更。
第十章 赖在本王怀里(二更) 凌轩眼神阴翳的瞪着那个军医,面色阴沉,简直比这下着瓢泼大雨的夜色还要黑:「怎么,你这是信不过本王了?」 那个军医自然不敢说怀疑这个是假药,便垂首道:「启禀王爷,这事关三千将士的性命,属下不过是担心这药里头可能会有些许不合格的药,毕竟每一批次药里,总有一些不合格是要去掉的。」 「这个就不劳你担忧了,你好生养病就是,本王会另外着人检药。」 凌轩拒绝得如此明显,这个军医便是更加肯定这些药有问题了,只是这个军医不好再开口,便连忙给另外两个染了疫症的军医使眼色,那两个军医便是悄悄的跟其他疫症士兵嘀嘀咕咕,于是就有几个胆大的士兵高声说道:「王爷,我们也怕万一那不合格的药用在了我们自己的身上,岂不是会要了性命,不如,就派这几个军医检验一下。」 「对,要检药。」 「检药」 「不检药,我们就不会用这些药。」 那些士兵在军医的唆使下,便是都开始怀疑这药是假的,就是来矇骗他们的,他们便齐声要求检药了。渐渐的,唿声越来越大,大有今天不验药就不罢休的态势。 凌轩暗暗咬牙,现在可就有些骑虎难下了,若是不让他们检药,怕是难以服众。 「王爷,既然这些药是真的,为何不敢让我们检药?」有些那些士兵的声援,那些军医的胆子就更加大了,直接开口质疑这些药的真伪。 凌轩眼眸微缩,如今,也就只能让他们检药了,凌轩嘴角勾起,阴恻恻的说道:「那你可要检验仔细了,莫要检错了。」 阴冷的声音里充满了威胁的意味,那个军医不禁抖了一下,对上王爷阴狠的目光,那个军医的心里就更是明白上了几分,王爷这些药明明白白的就是假药,不过他在威胁自己,即便是检出来是假药,也要哄骗那些士兵说这些是真药。 军医便是想着,干脆临死拉几个垫背的,若是王爷要对付他,他就多拉几个帮手,若是几个人同时说这药是假的,那王爷也不好找藉口说是自己一个人验错了吧。 「王爷,不如让他们几个跟属下一起验药,也快些。」那个军医跟另外几个军医使了一下眼色,那几个军医便是不等王爷开口,就齐齐走了上来准备检药。 凌轩的后槽牙被气得生疼,这些人,平日里对他恭敬不已,又十分畏惧他,现如今,这要死了,就敢跟他对着干了。真的是没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了,所以他们就无所畏惧了吗?反正横竖是死路一条,就干脆得罪了他也要拿到真药? 凌轩内心恼怒不已,面上却云淡风轻,似乎并不畏惧他们会检验出假药来,轻飘飘的说道:「准!」 然而,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凌轩却悄悄的给夜影打了一个手势,夜影一瞧,内心一惊,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一定要对自己的部下挥刀相向吗? 然而夜影却没得选择,只能按照王爷的指示行事。夜影便连忙给天问使了个眼色,天问便是悄声退了出去,去河对岸纠集兵马去了。 那几个军医检验了几坛,结果几坛都不是他们所需要的青霉素,却只是一些王妃所说的「生理盐水」,这个药根本就不能防治疫症,只能补充身体机能,用了这个药,倒是不会对身体有害,但是绝对治不好疫症,王爷这是明摆着用假药来矇骗他们。 那几个军医唯恐自己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王爷灭口,便连忙大声唿喊出来,以求在场的所有士兵都能听见:「假药,这些是假药。」 这一下,那些原本对王爷还心存感激的士兵勃然大怒,愤怒的嘶吼着: 「假药,为什么用假药来骗我们?」 「王爷,我们随着你出生入死,上阵杀敌,结果你却这样对我们?」 「王爷,这可是三千条人命,你竟然拿假药给我们,这无异于是将我们往死里推啊。」 那些士兵义愤填膺,一个个的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刀剑,没有刀剑的就举起自己的拳头,一下一下的挥舞着,吶喊着,辱骂着。 凌轩脸色阴沉,虽然他的心里也很愧疚,但是今日之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倘若他但凡有药,他也绝不会拿假药给他们。但是他也觉不允许今天的暴乱会扩大到影响整个北疆军营。 「王爷,你欠我们一个解释」 「对,你为何不说话?」 「解释清楚。」 那些士兵见到王爷不吭声,便更是笃定了王爷是故意拿假药来骗他们的,可笑他们刚刚竟然还对王爷歌功颂德的感恩他,现在他们只想狠狠的啐一口,恨不得上去跟王爷打起来,当然,他们根本就打不过王爷。那些士兵不禁有些心寒,自己拼死奋战在这北疆,忠心耿耿的跟随王爷,竟然最后得到了这样的待遇? 「王爷,你这样,真是令我们失望、心寒啊。」一些跟随了王爷十年的老兵痛心疾首的捶胸顿足的哭喊着。 凌轩正要给夜影打手势开始清理人的那只手听到那些老兵心碎之言,凌轩的心颤抖不已,他又何尝狠得下心杀了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忠心耿耿的部下呢? 凌轩的手停顿了一下,便是迟迟不愿做出那个手势。 夜影瞧见了王爷难以抉择的这个样子,眼眸下垂,暗暗嘆气,众人皆道王爷冷血无情,其实他最清楚,王爷的内心其实是火热有情的。 凌轩呆站在原地,那些愤怒的吼声充斥着 他的耳朵,看着他们狰狞的面庞,那个他之前想好的决策,事到临头,却发现这么难以做出决定,这比任何一次上阵杀敌的决策更为艰难。 那些士兵吼了一阵,发现王爷依旧没有做任何动作,便是愤怒的往前面涌了过来。 凌轩咬了咬牙,终是要下定决心做出那个手势,手刚刚微微一动,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将他的动作挡了回去。 「我给你们一个解释!」 众人齐齐侧目,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凌轩侧首,便见到夏依依穿着一身白色的大夫装,身后的士兵推着一车瓶瓶罐罐。 夏依依眼眸清澈,头髮只是简约的绾了一个髻在脑后,用了黑色的渔网一样的网状物将头髮兜住,别了几个发卡,虽然她这髮型太过简单,可是整个人看起来却干劲利落了许多。 夏依依信步走到了凌轩的身旁,凌轩有些担忧的望了她一眼,低低说道:「你来凑什么热闹?快些回去。」 等会儿打起来了可就没这么好玩了,那些士兵疯起来定会像上次一样围攻夏依依。 夏依依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她眼眸里的自信和坚毅让凌轩的心一震,自己刚刚那种迷茫和难以抉择的感觉在看到夏依依这一眼的时候,仿佛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自己怎么会有一种找到靠山的感觉? 凌轩纳闷,自己一向是别人的靠山,怎么这会儿,自己的角色颠倒了? 夏依依镇定的站在那里,高声说道:「各位,药确实已经炼制出来了,不过是因为我的丫鬟弄错了药,才让士兵搬错了药。王爷并不知情,现在,我已经让人将药送过来了,你们大可现在就验药。凝香,你还不快上来解释清楚?嗯?」 夏依依怒气沖沖的瞪着凝香,凝香便是哭着走了上来,哭哭啼啼,时不时的用手抹眼泪,她的左脸,一个通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凝香一上来就扑通一声跪下了,哭着说道:「我不是故意的,今天那些士兵过来搬药,我记错了药物摆放的位置,就让他们把别的药给搬走了,我又不懂药,他们就更是不懂了,因此,这弄错了药,谁都不知道。直到刚刚有人过来跟王妃报信说药错了,我才知道我闯了多大的祸,还让大家误会了王爷,对不起。」 凝香那双梨花带雨的眸子透露着六分的真诚和四分悔意,直把在场的那些人给信了个五六成。 那几个军医面面相觑,有些不信,哪能这么巧就弄错了药,而且他们很确定,王爷之前的表情反应很明显的是知道这些是假药,而不是弄错了假药的表情。 夏依依看到他们怀疑的神情,便是立即说道:「我没有必要骗你们,我们既然已经炼出药了,就直接将药给你们就是,为何要拿假药来骗你们?到时候治不好病,你们不是一样会来找我?我又何必这么折腾呢?你们可以现在就验药,看看是不是真药。」 那几个军医便立即去验药,片刻后,便高兴不已,「真药,这样是真药。」 这话一出,那些士兵便重又高兴了起来,纷纷说刚刚误会了王爷,请王爷原谅一类的话。 「好了,现在误会已经解除了,你们要相信,王爷心里一直是想着你们的,他从未想过要辜负你们。」夏依依激动的说着,那些士兵被她这么一劝说,便重又相信了王爷。 「你们都好好的呆着,我们会派人给你们治疗的,不过,现在才炼出来这些药,虽然不够你们所有人用,但是却足够给所有重病患者用了。因为北疆气候与京城不一样,所以这些天炼药遇到了不少困难,才迟迟没有炼出来,不过现在我已经掌握了炼药的方法,接下来的药,就会炼得十分顺利,我会开始大规模的炼药,几天后,所有人就都能有药可医了。」 「真的?」 一些非重度患者听说还没有要给他们,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果真,我保证你们都能被治好。都散了吧。」 那些士兵还是不太相信轩王妃的话,毕竟在这军中,一个女人说的话可信度还是比较低的。他们便高声问道:「王爷,事情果真如此?」 「不错,王妃说能治好你们就一定能治好你们,何况本王的命现在也掌握在王妃的手中,本王都相信她,你们也应该相信她。」 凌轩语气坚定,对士兵说完以后,就侧身看着夏依依,隔着手套轻轻的拉起夏依依的手,另一只手将依依鬓角的头髮拢到耳后,温柔不已:「爱妃,你说是不是?」 下面的士兵被王爷突如其来撒的这一把狗粮给煳了一脸,蒙逼的看着那对人儿,这还是他们那个冷面王爷? 夏依依眉毛轻扬,咬牙切齿,恨恨的瞪了一眼杜凌轩,姓杜的,你又当众调戏我! 不过瞬间,夏依依就换上了一副极为享受王爷这副宠爱的模样,也当众秀起了恩爱,「王爷说的都是对的。」 说着便是斜斜的靠在杜凌轩的肩膀上,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 接下来,那个冷面王爷就做出了让众人咋舌的举动,凌轩一把将夏依依打横抱起,说道:「外头雨大,爱妃小心着凉,咱们回帐内沐浴更衣。」 夏依依娇羞的将头靠在了凌轩的胸膛,双手环上了凌轩的脖子,羞愤的一言不发,将头侧过去,朝里埋在了凌轩的胸膛里,羞愤的不敢再看那些士兵。 美女在怀,凌轩似是等不及了,便抱着夏依依脚底轻点,一个轻功就从众人的头顶飞过,飞到了河对岸,消失在这黑夜的雨幕里。 那些士兵等王爷和王妃走了,被他俩惊得呆若木鸡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他们不禁互相确认,自己刚刚不是看花了眼。一些兵痞便是粗俗的笑了起来,「想不到王爷也如此猴急。」 「你若是也抱一个那样倾国倾城的娇娘子,你怕是更等不及了吧。」 「哈哈哈哈」 那些士兵大笑了起来,不过却不敢说过多的戏嚯王爷和王妃的话,只是各自在脑海里回想刚刚王爷所说的回去沐浴更衣,这是要共同洗鸳鸯浴吗?啧啧啧,王爷竟然如此风流。 他们便是都沉浸在王爷和王妃的风流快活之事上,已然将之前假药的风波给忘了个七七八八了。 凝香和夜影见王爷王妃一走,便也急急的跟了回去,顷刻间,刚刚还喧闹的河岸已经安静了下来,各自回归原本。 凌轩抱着夏依依一路飞跃,转眼就进了凌轩的那个大帐篷,夏依依依旧还保持着之前的那个姿势。 凌轩疼得微微皱眉,但是嘴上却挂着一丝幸福的笑容,看着扎进自己怀里的小脑袋,凌轩皱起的眉毛也舒展开来,眉眼弯起,泛起一份柔情,声音磁性低沉,十分好听,「咬了一路,还不松嘴?这手掐了一路,掐累了吧?」 夏依依从被凌轩抱起的那刻起,环上凌轩脖子的手就已经狠狠的掐着他的肉,她的脑袋朝里,根本就不是羞愤的不敢看人,而是这样更方便咬人罢了。 夏依依依旧咬着不松口,凌轩故意嘲笑道:「你是不是还想赖在本王怀里?」 「呸!」 夏依依立即松了口松了手,呸了一声就要往下跳,然而凌轩却用有力的臂弯抱着她,夏依依却是逃脱不了他的禁锢。 夏依依杏目圆睁,怒道:「快放我下来,臭流氓。」 「怎么?你刚刚不是还跟本王配合得很好的嘛?这会儿就变了模样?」凌轩笑得有些灿烂。 「那是做戏给别人看,若是不做戏,我们能逃得这么顺利这么快吗?」依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不如我们做戏就做到底?」 凌轩说罢就抱着她往内间隔帘后的浴桶走去,夏依依大惊失色,双腿乱踢,大骂道:「杜凌轩,你个臭流氓,快放我下来,不然我就要喊人啦。」 「你喊啊,你看谁敢进来扰了本王的好事。」 「杜凌轩,你不会是要来真的吧?」夏依依眼眸眯起,散发出危险的信号。 杜凌轩一怔,还真是个小辣椒,随即便坏坏的笑道:「自然是来真的。」
第十一章 你心里还惦着他?(一更) 夏依依脸上愠怒的神色忽的散去,绽放出了一个绝艷的笑容,环在凌轩脖子上的双手抱得更紧,朝着凌轩轻眨了一下美目,对他放了一个电力十足的电眼,她的眸底笑意很浓,语笑嫣然:「那就来真的吧,不过,你不许跑哦!」 凌轩被她这副忽然的热情洋溢、主动献媚的姿态给吓得愣住了,他的直觉告诉他,夏依依绝对不是在说真的,她的笑容背后隐藏着瘆人的危险,那份危险告诉他,要远离她。 可是凌轩却是被夏依依的这副撩人的魅惑姿态给迷住了,更是被夏依依刚刚的那个妖饶的电眼给电得迷了心智,心里的涟漪已经荡漾开来。 凌轩脚下不停,抱着夏依依就往内室走去,只是刚刚走到里面,夏依依怀抱着凌轩的双手便立即用力撑住了凌轩的肩膀,整个人勐地一个翻身,从凌轩的肩膀处翻了过去,眨眼之间就已经到了凌轩的背后,双手旋即死死的扣住了凌轩的脖子,阴森森的嘲弄他道:「杜凌轩,还想来真的?恐怕你不行了。」 凌轩的脖子被夏依依掐得有些紧,有些微微的喘不过来气,这丫头,手劲可真大。不过她这点力气在凌轩的眼里,可算不得什么。 凌轩笑道:「怎么会?」 凌轩双手抚上了夏依依的手,随即轻巧的一用力,便将夏依依那双紧箍着他脖子的手给轻巧的掰开来,旋即一个转身便将夏依依抵在了齐腰高的浴桶上,左臂环上了夏依依的纤腰,细心的用自己的手臂挡着浴桶桶沿,以防那桶沿硌得夏依依腰疼,右手托住了夏依依的尖细润滑的下巴,那双明媚的双眼倏的在夏依依的眼前放大,他的嘴角勾起,笑道:「你说本王行不行?」 夏依依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从一个主动挟持他的状态变成了一个被动状态。她记得自己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扣住他的脖子了呀,怎么会被他这么轻巧的就解锁了? 夏依依微微有些惊讶,双目睁得圆熘熘的道:「你怎么做到的?」 「这么一点点技俩,对本王来说易如反掌,所以,你就别用你的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来对付本王了。」凌轩的双眸好看的弯起,那双眸子盯着夏依依,眼里越来越积聚起了爱意。 夏依依被凌轩这么欺身隔空压着,即便两人的正面没有接触,可是夏依依依旧感觉这种姿势有些臊得慌,便想站直身子,可是凌轩不让开,她若是起身的话,势必会和他撞到一起,夏依依便只得那么斜站着,低低的说道:「你能不能让一下,我起来,这么站着我不舒服。」 凌轩促狭着双眼道:「哦?不愿意站着了?那我们便躺下如何?」 夏依依恼怒的瞪了杜凌轩一眼,道:「什么我们我们的?要躺你自己一个人躺去,我可不想跟你一起躺。你让开。」 「本王不让,本王觉得就这样也挺好。」 凌轩不仅不让,反倒朝夏依依身前又走了半步,与夏依依的距离就仅剩一个拳头的距离了,夏依依就更是不敢乱动了,生怕再碰到他,他又要讹她,说她占他便宜。 夏依依便是屏气不吭声了,然而,她觉得这下下去只会越来越危险,因为她感觉到凌轩的男子气息越来越浓,唿吸喷出来的气息也越来越热,甚至还有些不均匀了起来。夏依依抬眸,便迎上了凌轩那双火热的眸子,而他的唇,在这种氛围之下,他那轮廓明朗的薄唇都莫名的变得性。感不已,夏依依不自觉的抿了抿自己的嘴唇。 凌轩本就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情谷欠,此刻,看到夏依依那丰满的双唇抿了之后,那双原本被雨水淋过过有些泛白的双唇便升起了一抹绯红色,凌轩不禁咽了咽口水,那个圆润的喉结咕咚一下在脖间滑动了一下,整个人就更是性。感不已。 夏依依有些害怕了,自己千不该万不该,惹谁不好啊?非得惹一个常年呆在边疆的光棍?而且还是一个从未碰过女人的新光棍,嗯,应该还很新,很新。 依依在凌轩这种强势的压力和浓浓的情谷欠下,感觉自己瞬间就怂了,依依弱弱的道:「我还是早点回去炼药,毕竟还有那么多人的人需要用药。」 「既然方法已经找到了,那就不用你亲自动手了,鬼谷子他们自然会做的。」 「我还要去扩张一些培养室,多弄一些,最好弄批量的,生产地快,他们不会。」 「这个事情不重要,明天在做。现在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凌轩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沙哑,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冲动欲望,抱着这么一个美人,聊了这么久,他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左手便是按捺不住的开始揉捏着夏依依的腰,他的唿吸也随着揉捏越发的变得紊乱,腹部升腾起一股热火,他的声音磁性而绵软,轻声唤着她的名字:「依依!」 这一声唿唤,带着浓浓的思念和爱意,夏依依浑身一颤,有些惊愕的看着凌轩。 凌轩微微闭上了自己的眼眸,右手捏着夏依依的下巴将她的脸摆正,便是要附上自己那已经有些发烫的嘴唇。 夏依依勐的清醒了过来,在凌轩的唇离夏依依的唇只剩两厘米的时候,连忙伸手挡住了凌轩的嘴巴,夏依依佯装惊慌的说道:「你的疫病还没有好,你会把我染上疫病的。」 凌轩闻言,身形便是定在那里没动,定了一会儿,他便努力按压下自己内心的那股不断翻腾的火热,他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染上了这么烦人的疾病呢?他又想起自己现在这张脸上有好多脓包,难看至极,即便是这个病不会传染,他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跟夏依依亲热,他自己都嫌弃自己,更何况是夏依依呢? 他要把自己跟夏依依留一个美好的回忆,而不是这种让她感到噁心和不舒服的浑身是病的情况下跟她亲热。 凌轩立即松开了手,离她站得远了一些,说道:「你还是赶紧回你的帐内沐浴更衣吧,别感冒了。喝点药,别染上了疫病。」 凌轩可不想让她在这里用他的浴桶沐浴了,害怕共用一个浴桶也会给她染上病,还是等自己的病好了再寻机会吧。 夏依依跟囚犯得了特赦令一样,飞快的蹿了出去,转瞬间,帐篷内就已经没了人影了。 凌轩解开衣服,瞧了眼自己胸口疼得厉害的那个牙印,红黑色的牙印清晰可见,都已经将皮给咬破了,从牙印上可以看出,夏依依的贝齿十分整齐,大小均匀。 凌轩用手轻轻抚摸上了这个疼痛的牙印,眼底泛起了笑意。 凝香在帐外拎着热水候着,本以为王爷会传她倒热水,结果却见夏依依逃命似的从帐篷里跑回了自己的帐内,凝香有些纳闷,他们两个刚刚不是还在众人面前说回来沐浴更衣吗?怎么王妃进去后啥都没有干,就回了自己的军帐?凝香只得提着水走进夏依依的帐内。 夏依依飞快的冲进帐内坐在椅子上,她捂着自己的脸,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红,心脏也跳的有些不正常,夏依依将这种情况视为自己一定是这些日子没有休息好,跑几步就喘不了气的原因。 凝香有些遗憾,王爷都已经把王妃抱进房间了,都没有把王妃搞定,凝香暗自嘀咕,王爷这么铁手腕的人,在王妃这里也太无能了吧,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凝香暗暗跺脚,自己都还特意给他们两个的鸳鸯浴准备了花瓣,结果没有派上用场。 凝香倒了水,给夏依依拿了衣服,便想开口询问,结果却被夏依依直接赶了出去。 夏依依泡在满是花瓣的浴桶里,香味扑鼻,夏依依微微皱眉,这个凝香搞什么鬼,平时在这北疆洗澡也没有搞这么多么蛾子,现在这花瓣将浴桶都铺的满满当当的,在水面上都荡漾不开来,连自己隐在水里的手都看不见了。夏依依缓缓的搓着身上的肌肤,思绪有些混乱,自己的腰处还隐隐有着刚刚凌轩揉捏的感觉,酥酥麻麻的。 夏依依轻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回想着刚刚咬凌轩的胸膛的时候,他的肌肉很结实,咬起来很有嚼劲。自己刚刚咬得那么用力,即便他的胸膛坚硬如石头,也会被咬破皮,谁让他当众占自己便宜的,当然要给他一点惩罚了。依依轻哼了一声,那轻抿的嘴唇微微上扬,溢出一丝甜笑。 就这么半是痴笑半是呆傻的独自呆坐在浴桶里几乎一个多时辰了,夏依依还沉浸在之前两人的搂抱回忆之中。直到凝香有些不放心,进来喊她时,夏依依才勐地回神,发觉这浴桶里的水早已经冰凉。 凝香担忧的神色不禁缓了下来,道:「王妃,你吓死奴婢了,奴婢在外间等了你许久都未见你出来,又唤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回应奴婢,可把奴婢可吓得不轻,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夏依依用浴巾裹了站起身来,这才觉得浑身冰冷,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穿上了衣服出来要凝香给她把头髮吹干。 夏依依瞧了一眼凝香还有些红肿的半边脸颊,便拿了一个药膏给她道:「拿去消消肿,今日委屈你了。」 凝香抚着自己火辣辣疼痛的脸颊,感激的接过了夏依依的药膏,有些责怪的瞪了一眼画眉道:「你明知是做戏,你还打得那么大劲?」 画眉一脸无辜:「是王妃叫我重重的打的啊!」画眉便是瞟了一眼王妃,沖凝香努努嘴,暗道,有本事,你就去找王妃报仇啊。 夏依依安慰道:「凝香,今天确实对不起你,不过为了让那些人相信是你弄错了药,我才使了这齣苦肉计,这也是为了保住王爷在军中的威信和信任感。若是这假药是王爷指使的话,必定会让数十万将士寒心的,将来也不利于王爷统帅军队,没有信任,谁还肯服他?」 「奴婢省得。」 凝香有些委屈的撅着嘴,但是这事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牺牲小我,拯救大我,凝香自知自己今天这顿打总算最后没有白挨,能帮王爷解决了这次的问题,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幸好今天到最后发现了那些培养皿里头意外的长出了青霉菌,鬼谷子又赶快提炼出了青霉素,这才连忙运到了河对岸去解决问题,不然今天还不知道要闹成怎样呢。 凝香然又眨巴着眼睛笑道:「王妃,你这么全力的保住王爷在军中的信任感,你是不是对他……?嗯?」 夏依依白了她一眼,义正言辞的道:「我不过是站在一个东朔百姓的角度上看这个问题罢了,别说是凌轩了,换做任何一个将军,出了这事,我都会尽力去挽救的,毕竟带领数十万将士的将军出了信任问题,对东朔绝没有半点好处。帮他,也就是帮东朔百姓,也就是在帮我。」 凝香扁了扁嘴巴,朝天翻了个白眼,王妃真是死鸭子嘴硬,明明担心和在乎王爷,就是不肯承认,这一点,她跟王爷还真是一模一样,果真是夫妻俩,连这性格都越发的相似了。 夏依依瞧着凝香那神情,便是浅笑一声,躺在了床上,将脑袋露在床沿上,让凝香给她吹干头髮,自己则闭着眼睛先休息一会儿,也就只能睡一个多时辰了,天就该亮了,明天得准备批量生产青霉素了,事情很多,不过夏依依来不及多考虑明天的事情,闭上眼就昏昏沉沉的入睡了。 凌轩一大早起来,就宣了鬼谷子进来给他治疗疫症,本来想让夏依依给他医治的,但是想着让她多睡一会儿,便没有打扰她。 凌轩比以前更迫不及待的想要医治好自己的疫症,开口询问道:「谷主,本王的疫病,什么时候能治好?」 「如今有药了,估计大约一个月就能痊癒了。」 「还要一个月啊?」凌轩微微皱眉,暗自发愁,自己岂不是一个月都不能跟夏依依亲热了? 然而鬼谷子可不知道凌轩这内心着急的什么,反倒是劝起他来:「若是以往,可得要几个月才能好,不过老夫看王妃的这种药效果极好,再配上老夫开的药方以及针灸,一个月,已经算是很快了。而且,老夫认为,好了以后,不会再復发了。」 「嗯,多谢谷主。」凌轩稍稍松了口气,若是好了以后不会復发,也就不用担心会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又復发了疫病还传染给夏依依。 「王爷,鬼谷子是不是在您这儿?」帐外响起了凝香焦急的声音。 凌轩眉头轻皱,凝香可是夏依依的贴身丫鬟,自然不是凝香急着找鬼谷子了,必定是夏依依要找他,莫不是有什么急事?凌轩沉声道:「进来」。 凝香连忙撩帐进来,快速的跟王爷福了福身行了礼,就急忙走过去拉鬼谷子,神色焦急不已:「谷主,你快去看看,王妃发烧了,人还昏睡着,奴婢担心她是不是染了疫症。」 凌轩比鬼谷子反映还快,滕的一声站了起来,扎在手背上的针都被扯出来一半,凌轩伸手就将那露出一大半的针头给拔了出来,头顶上还扎着鬼谷子刚刚扎的银针,就大步跨出了帐外。 凌轩大手一撩,掀开帐帘就冲进了夏依依的帐内,挥了挥手,让正在给夏依依用冷水敷额的画眉退下,凌轩用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夏依依的额头,果然烫得厉害,心里暗暗后悔,自己昨夜就不该跟夏依依那么亲密接触,结果让她染了疫病。不过他还是有些气恼,怎么烧得这么厉害了,她们才来找鬼谷子? 凌轩转身,怒气滔天:「你们两个怎么照顾王妃的?为何病得这么严重了,才来通传?」 画眉以及刚刚走进帐内的凝香吓得面色灰白,连忙跪下说道:「请王爷责罚。」 凌轩愤怒不已:「为何现在才来通报?」 「回禀王爷,奴婢起初只是想着王妃太累了,想多睡会儿,因此也没有在意,奴婢是刚刚看到王妃的脸色有些潮红,这才来察看才发现王妃发烧了,便是立马过来找谷主给王妃医治。」 凝香低垂着头诚惶诚恐的禀告道。 凌轩横眉怒吼,「夜影」。 夜影闻声而至,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暗暗低嘆。 「带下去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属下,调教好了再来伺候王妃。」 「是」,夜影低头应道,随即便带着她们二人出去了。 凌轩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谷主,夏依依的病情可严重?」 鬼谷子把完脉,淡定的收了手,便开始拿笔和纸写药方,一脸得意的道:「放心,老夫开一副药,她喝上两天就好了。」 「不是要一个月吗?她两天就能好了?」 鬼谷子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不就是发烧感冒了嘛,还能熬一个月才能好?」 「她不是疫病啊?」 「不是,许是昨夜在外头淋了雨,这才着凉了吧。」 「那就好」,凌轩长吁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把疫病传染给她了。不过他还是有些自责,昨夜她淋了雨,自己跟她玩了一会儿,才让她回去沐浴,耽搁了时间才让她感冒的,下次定然不能这样了,自己刚刚真的被她吓得出了一身汗。 凌轩便亲自用毛巾浸湿了冷水,拧干往夏依依的额头上铺平,犹豫再三,有些不好意思,最后脸皮一厚,轻咳一声,低沉问道:「谷主,本王昨天隔着手套碰了她的皮肤,可会给她感染疫病?」 凌轩还是有些不放心,害怕这疫病可能现在还没有表现出来,还在潜伏期。 隔着手套碰她?鬼谷子完全忽略了凌轩问话的核心,关注点根本就不在疫病的问题上。而是在隔着手套亲热吗? 凌轩看着鬼谷子那想歪了的眼神,不禁有些脸色微红,说道:「昨儿本王只用用手摸了她的下巴和抱了她而已,不过本王是隔着手套和衣服的。但是本王担心这样也会给她染上疫病。」 鬼谷子眼眸微微一缩,看来夏依依那个丫头还是挺守信的,跟她说不能跟任何人透露百毒不侵之身的秘密,她还真的没有透露,就连王爷都不知道。 鬼谷子轻轻笑道:「若是别人,还有可能被你感染上疫病,不过老夫给丫头疗养过身体,她的身体素质会比普通人好一些,不会被你染上疫病的。」 「夏依依也知道她不会被本往染上疫病?」凌轩皱眉问道。 「那是自然,不然她也不会跟老夫一样,这么放心大胆的跟那么多疫症士兵接触了。」鬼谷子捋着白须摇头晃脑的说道。 「夏依依!」凌轩暗暗咬牙切齿,她昨天居然敢耍他,她明明知道不会被传染疫症,可是她居然用自己会被他传染为藉口开熘了。凌轩暗暗恼恨,怎么就被她这个鬼灵精给骗了。 鬼谷子出去吩咐人准备熬药,一会儿,就从凌轩的帐篷里,将凌轩还没有滴完的药又拿了过来给凌轩扎针。 不一会儿,夜影带着凝香和画眉再次回到帐内,夜影恭敬的说道:「王爷」。 凌轩淡淡的瞟了一眼他们,看她们两个脸上的血色就知道,刚刚定然已经被严惩了。凌轩的鼻内嗯了一声,便是继续给夏依依换额头上的毛巾。 凝香上前有些害怕的轻声说道:「王爷,让奴婢来伺候王妃吧。」怎么能让王爷干这些粗活,伺候人呢? 凌轩斜眼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都下去」。 凝香轻咬了一下嘴唇,低头退了出去,其余几人也跟着退了出去。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夏依依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眼手上还挂在点滴,脑袋上还扎着银针的凌轩,依依鼻头一皱,道:「你个病号,到处乱跑做什么?」 这一开口,夏依依便觉得自己的喉间有些疼,怕是有些发炎了,脑袋也昏昏沉沉的,胀痛不已,夏依依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发现额头上放了一块毛巾,作为大夫的自己,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我发烧了?」 「是的,你好好休息。本王昨夜不该让你淋了那么久的雨,还不让你早点沐浴更衣,结果你受凉了。」凌轩听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便是有些自责。 夏依依却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素质,即便是昨天淋了雨,又在凌轩的帐内耽搁了些时间,但是绝对不会因此就着凉的,一定是后来自己沐浴的时候,水都洗凉了,还泡在水里许久,可能才会着凉的吧。 不过夏依依眼眸一转,便是直接将自己着凉的罪魁祸首算计在了凌轩的头上,夏依依故意横眉竖眼的怒道:「哼,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昨天你的原因,我还能生病吗?」 「本王知道错了,所以本王亲自来照顾你来了。」 凌轩却以为夏依依是真的生气,便连忙认错,眼神诚恳,一副乞求她原谅的样子。 夏依依心里一怔,他还真的想将功赎罪啊?整日里颐指气使的王爷,这会儿竟然伺候起她来了?这免费的僕人,不用白不用啊。 夏依依便道:「我口渴了。」 「本王给你倒水过来。」 凌轩便是倒了水过来,小心翼翼的扶夏依依半坐着,这北疆军营里的床可没有王府的床好,并没有可挂蚊帐的四个床柱,因此夏依依也没有地方可以靠,凌轩便让她靠在了自己胸膛上,将水杯端到了夏依依的嘴唇旁,亲自餵她喝水。 夏依依满足的喝完水,瞟了一眼凌轩那将近滴完的注射液,道:「我给你把针头拔了。」 「好」,凌轩笑着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心里暗道,夏依依果然关心他。 夏依依快速的拔掉了针,懒懒的开口道:「针头拔了就好干活了,我头疼,你给我按按。」 凌轩刚刚还挂着笑的脸瞬间就僵硬了,她根本就不是关心他,而是为了奴役他。 凌轩气得牙齿咯吱咯吱的响,但是看着夏依依似乎真的有些头疼的样子,便是听话的给她按摩头部。 刚按了一下,夏依依便是惊叫着重重的派了一下凌轩的手,斥责道:「轻点,你这是把我的头当成了敌人的头了吗?你使这么大的劲,是要把我的头给按出十个洞来吧。」 「哦」,凌轩素来手劲大,连忙减轻了力度。 「哎呀,你没吃饭吗?一个大男人一点力都没有,这么轻飘飘的,哪里是在按头,你是在抓痒痒吧?」夏依依不满的嚷嚷道。 「这个力度合适吗?」凌轩又加大了力度。 「合适,不过,你能别老在一个地方按吗?这十个手指头按着的头皮都快被你磨掉了,换个穴位啊,你到底会不会伺候人啊?」依依再次不满的嚷嚷,她对这个新僕人的打分为负分。 「本王从未伺候过人,你是第一个,也是这辈子唯一的一个。」凌轩丝毫没有因为夏依依的刁难而恼怒,反倒是对她言听计从,在夏依依的调。教下,他按摩的手法越来越娴熟,夏依依也越来越享受。 「切」,夏依依对于凌轩这突如其来的情话嗤之以鼻,不过夏依依对凌轩的这伺候人的态度还是很满意。 夏依依在凌轩不轻不重的按摩下,越发的享受,微闭着眼睛小憩,凌轩见她闭上眼休息,便也不言不语,认认真真的给她按摩。 整个帐篷便是安静了下来,只有这一对互相依靠的两人轻缓的唿吸声,此时的凌轩不仅没有伺候人的烦恼,反倒是十分享受二人独处的时光,他第一次感觉伺候人,也并不是一件下贱的活。 「王爷,王妃,药已经熬好了。」凝香在帐外禀告的声音打破了这室内的惬意。 夏依依便是要坐直,离开凌轩的怀里,却被凌轩一把就给按住,「别动」。 「来人了。」夏依依顿时就觉得有些害羞,自己这么半靠在凌轩的身上,若是被人看到了,多难为情啊。夏依依便是挣扎着要起来。 凌轩微微皱眉,有些气恼,「来人了又如何?你是本王的王妃,害怕别人看见了不成?更何况她是你的贴身丫鬟。」 「让开」,夏依依有些发怒,冷着脸用力而沉重的推开了凌轩,连忙下床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开口道:「进来」。 凌轩有些生气,夏依依刚刚还跟他亲密的靠在一起,要他给她按摩,这种亲密的行为不是只有恋人或是夫妻之间才能有的吗?自己还以为刚刚夏依依已然接受了他,可是转眼间,她就变得恼怒,并不肯在旁人面前承认她和自己有任何瓜葛一样。 难道刚刚夏依依让他给他按摩,端水,并不是跟他有了情愫才这样,而仅仅就是想把他当人僕人使唤?凌轩顿时就被夏依依给气炸了,阴沉着脸站在一旁。 凝香端药进来,便是被这帐内带着极为寒冷的低气压给吓得不敢抬头,低着头进去将药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给王爷和王妃二人留个私密空间。 这一下,整个帐内的气氛就变得越发的诡异,这室内的空气仿佛都要被凌轩的寒气给结了冰。 夏依依已经许久都为曾感受过凌轩这样的怒气,他若是像上次在西疆的时候,将愤怒发泄出来,跟她大吵一架也好,可是他这么阴沉着脸不说话,这样的他才是让人畏惧的,依依有些胆怯,自己刚刚就不该去撩他,撩又撩不起。夏依依哪里想到这古人的思想就这么死板,不过就是撩一下,就好像要对他负责一样。 夏依依抿紧了唇,也是不敢去看他,便是站在原地不动。 两人就像是两个雕塑一样,背对背站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那桌上的药都已经凉了。 凌轩呆立了许久,终是开口,声音微微带着怒气,「你就这么不喜欢本王吗?」 依依的唇抿得更紧,不过为了让他不要误会自己对他有意思,便是点头低低的道:「是」。 凌轩听到她的回答,唿吸有一瞬间的窒息,随即他就像是一只被惹怒的狮子一样,忽的冲到了夏依依的面前,用双手紧紧的抓着夏依依的肩膀,通红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夏依依,低低的怒吼道:「你是不是心里还放不下他?你心里还惦记着他?啊?」 夏依依被他抓得有些疼,便用手去掰开他的手,可是他的大手就像是铁钳一样,牢牢的将她禁锢在那里,怎么也掰不开,「你放手」。 「你回答本王,你是不是还想着他?」凌轩的双手抓得更紧,几乎要嵌入了夏依依的肉里。他的唿吸变得粗重,声音也拔高了几分,更加凌厉,然而那通红的眼底却是带着几分心痛。 夏依依微微皱眉,继续想掰开他的手,回答道:「我没有」。 「没有?你违心说出这样的话来哄骗本王?你若不是还放不下他,你为何不肯接受本王?这些日子,你应该清楚,本王待你如何?你难道感觉不到本王对你的真心吗?你为何要将本王的真心毫不留情的扔在地上还使劲踩?」 夏依依被凌轩越发的愤怒而感到有些害怕,眼神躲闪了一下,「你疯了?」 「本王就是疯了,居然喜欢上你这么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凌轩的脸上张扬起一个大笑,可是这个笑里却充满了痛心疾首,这个笑比哭还难受。 依依冷笑一声,嘲讽道:「喜欢我?你这么阴晴不定的人,一会儿喜欢得紧,一会儿又冷血无情,我可承受不起,你还是喜欢别人去吧。」 凌轩的眸子倏的缩紧,双手又紧了紧,他深吸一口气,便是勐地放开了夏依依,怒道:「等这边的疫情防治得差不多了,你就回去吧。」 凌轩转身,决然而无情的大步跨出了帐篷,走出去时,将那个帐帘重重的甩下,虽然不是木门,只是一块帆布,却响起了一声巨大的响声。 候在门外的夜影、凝香、画眉三人不禁一抖,被他们二人的翻脸给吓得僵在了门外,夜影也不敢在跟在王爷身后回去了,凝香和画眉也不敢进帐篷伺候王妃了。 凌轩没有回自己的帐篷,而是吹了口哨唤来闪电,纵身飞上了马背,扬鞭重重的抽在了闪电的右臀上,闪电哀嚎的嘶吼了一声,又是这种疼痛的感觉,王爷又是这种怒气,相同的经歷再次出现,闪电嘶吼着往军营外奔去。上一次闪电从西疆来北疆时,受了一路的气,它还煳里煳涂的话,这一次,它就再明白不过了,肯定是王爷跟王妃吵架了,王爷才会这么生气,可是为何每次受伤的都是它啊?闪电苦逼的哀嚎着。在王爷的命令下,出了军营就是毫无目的的一阵狂奔,简直要把它的四条腿都给跑断了。 夏依依呆立在原地,已经被凌轩的怒气给吓傻了,都忘了揉自己生疼的肩膀了,不知为何,夏依依的心确实有些揪着疼,那种疼痛掩盖过了肩膀上的疼痛。 半晌,夏依依便是嘆了一口气,走到桌边,便去端那碗已经凉下来的药喝。 凝香听见动静,连忙走了进来,从夏依依的手中拿过碗来,道:「奴婢去热一下再喝。」 夏依依的神情有些怔怔的,随她折腾去,自己徒然的坐在椅子上发呆,直到一碗温热的药端到她的手上时,她便是一口气将那碗苦涩的药喝了下去,可是她的舌头却像是感受不到药苦了,似乎,心里的苦更浓一些。 夏依依放下碗,瞟了一眼在房里低头站着连大气不敢出的两人,神情低落的说道:「你们出去吧,我静一会儿。」 「王妃……」凝香见她开口说话了,便是想劝慰她,只是一开口,就被画眉给拽住了,便硬生生的将还没有说完的话给咽了下去。 两人便低着头转过身就要出去,夏依依这时才瞧见了她们两个背上的衣服隐隐有些血迹,「站住」。 夏依依站了起来,神情肃穆的走了过去,一把将凝香的后背衣服掀开,依依的眸子不禁一缩,凝香的后背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布满了血迹,很明显,是刚刚才受的伤。 夏依依有些震怒,即便是他们两个吵架,他也不能将怒气撒在两个丫鬟的身上啊,夏依依的眼眸里迸发出了怒火。 「谁打的?是不是杜凌轩打的?」 ------题外话------ 写得我都有点难受,凌轩太可怜了。
第十二章 青霉菌全死了 「不是,不是王爷打的。」 凝香见王妃生气了,连忙摇手,她可不敢再因为自己的事情,让王妃和王爷之间产生矛盾。她太了解王妃了,王妃肯定会因为她们两个被打,而给她们两个出头。 夏依依冷哼一声,道:「你们以为我傻呢?这个军营里,除了他,还有谁敢下命令打你们?」 虽然她们两个只是丫鬟,可是名义上还是王妃的贴身丫鬟了,那是士兵根本不可能打她们,就算是那些参将、副将,即便跟她们两个有冲突,也不会直接就开打,毕竟大狗还要看主人了,怎么也会来知会她一声的,不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打了,而她们两个还不敢反抗,默默的忍下了。 除了杜凌轩那个大变态,还有谁会这么胡乱打人啊? 夏依依当即就要去找杜凌轩理论:「我找他去。」 「王妃,王爷不在军营里。」 「呃?他刚刚不是还在的吗?」 「他刚刚从你这里出去,就直接骑马出了军营。王爷他,好像很生气。」凝香大着胆子加了后面的这一句话,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夏依依的神情。 夏依依往外走的脚步顿了顿,停了下来,便说道:「我先去炼药,等他回来,你们告诉我,我再去找他给你们个公道。」 夏依依便去了培养青霉菌的帐篷,鬼谷子自从已经能够炼制出青霉素后,精神状态便好了很多,忙得不亦乐乎,指挥着那些士兵将新买来的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和甜瓜往新支起的帐篷里面搬。那些士兵也干得很起劲,他们若是早一点干完活,那些染病的士兵也能早一些病癒。 鬼谷子一见夏依依过来,便是兴奋的说道:「丫头,你快来瞧瞧,老夫已经按照你之前说的,多支了好几个帐篷了,现在差不多都弄好了,你看看还缺点什么?」 等夏依依走进了一些,鬼谷子便是瞧出了她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些愤怒和难过?「怎么了?」 「没什么啊,我看看都弄得差不多了嘛。」依依佯装无事,在帐篷里晃晃悠悠的。 鬼谷子哼了一声,道:「还没事?你的心情都写在了脸上,你告诉老夫,是不是王爷欺负你了?老夫给你撑腰去。」 夏依依扯出一丝苦笑道:「鬼谷子,你怎么给我撑腰啊?你这把老骨头,可别被他给摔到地上摔碎了哦。」 鬼谷子神色一变:「他还真欺负你了?」 「鬼谷子,若是我明天就回京城去,你一个人在这里,能不能搞得定这里的疫情?」 「你想回去?」 「嗯,反正我已经找到了治疗疫症的方法了,你们就按照这个方法治疗就行了,我也不必要再呆在这里了。」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要回去,老夫陪你一起回去。」 「不行,你若是也走了,这边的疫情要是再有什么变化,可就没有人能搞得定了,你还是得留在这里等这边的疫情解决了再走吧。」 鬼谷子冷哼了一声,撅着嘴巴道:「你这倒是替他考虑这么多做什么?我们大老远的跑过来帮他的忙,他还欺负你,我们就不管他这边的破事了,我们走吧。让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焦头烂额的去。」 「算了,不要意气用事,还是留在这里治疗疫症吧。」夏依依摇了摇头,便开始忙活了起来。只有忙活得脚不沾地了,才能把那些烦心事给抛之脑后。 一直忙到天都黑了,凝香将饭菜给送到了新培养帐篷里,夏依依看到凝香,才想起来自己说过要帮凝香和画眉讨回公道的,夏依依吃着饭,问道:「你们王爷回来了吗?」 「还没有」 夏依依没有应声,独自闷声吃饭,吃完就又忙活去了。忙到大半夜,夏依依才回去睡觉,路过凌轩的帐篷的时候,里面黑漆漆的,许是已经睡着了吧,算了,明天再找他吧。 第二日,夏依依洗漱后,便去凌轩的帐篷找他,结果却被守卫拦住了,「王妃,王爷有令,他最近事忙,不方便见你。」 「是吗?」夏依依有些不悦,平日里,她过来的时候,那些守卫都不拦她,反倒是高高兴兴的替她掀开帐帘,如今,倒是直接将她给拦在了门外。 「王爷的确如此吩咐,属下不敢欺骗王妃。」 「夜影呢?」 「夜将军他也忙……」 这俩人这是都不想见到她了?只怕夜影也是受了王爷的命令吧。夏依依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让王爷写个文书,将凝香和画眉两人的卖身契交给我。」 帐内的凌轩听到了她的声音时,内心还是忍不住悸动,思忖了一会儿,便是拿出笔纸,挥毫泼墨,那行云流水般的苍劲有力的字就在白色的纸上凸显出来。 写完后,他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仿佛从这以后,她与他之间,再也没有任何人或物牵连在一起了。 夏依依刚刚走出不远,便有一个士兵追过来送了一份文书,夏依依打开一看,便收入了怀中,道:「等我回了京城,便去王府找管家拿出你们两个的卖身契还给你们,往后,你们就是普通平民,不是什么奴隶,他也不能随便打你们了。」 凝香二人满怀感激,连声道谢,只是她们却暗暗嘆道,即便她们是平民,王爷若是想打她们,还不是照样打? 夏依依接下来几天又搭了十几个帐篷,培养了一大批青霉菌,若是这些青霉菌按预期的产量生长的话,不仅能供应这北疆的药,还能供应东朔各地零散发现的疫病患者。 照这个速度下去,自己一个月以后,就能回去了。 这一批次的青霉菌长势很好,只要在长一天,明天就可以取出来提炼青霉素了。 「凝香,派人去河对岸将用过的青霉素瓶子拿回来,消消毒,明天提炼出新的药物就可以装进那些瓶子里了。」 夏依依拿起一个瓶子,察看着里面的青霉素,已经长满了,青幽幽的一片,夏依依便是十分高兴。 鬼谷子也拿起一个瓶子看,满眼闪着精光说道:「这里有这么多的瓶子炼药,老夫要多炼一点药,到时候用不完的就装到你的储物空间里去,带回京城,定能卖个好价钱。」 依依开始还以为他是要带回去防治疫病,结果是带回去卖钱,夏依依的额角不禁流下来三条黑线。 夏依依检查了一下帐篷里的温度和湿度,都是在合适的范围,这才放心下来。 之前夏依依只考虑了温度,努力保持了帐篷内的恆温,直到那天下了一整天的暴雨,青霉菌才长了出来,夏依依便是才明白了过来,北方气候干燥,青霉菌很难长出来,只有湿度足够了,才能长出青霉菌。因此,夏依依便要求在各个帐篷里放置了好几盆水,又往地上洒水,保持屋内的湿度,这才短短几天,青霉菌就已经长得十分浓厚了。本来早就长出了青霉菌,不过夏依依想等一等,等青霉菌足够浓厚了才炼药,这样产量才高。 夏依依查完了所有帐篷内的湿度和温度,便才回自己的帐篷内睡觉,鬼谷子自然也是回去睡觉去了,只是他回去的时候偷偷的带走了两瓶。 如今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们一天十二个时辰的看着了,只要派士兵照看着夜间帐篷里的炉子不要灭火就行了。 第二天,夏依依还在睡梦中,便有一个士兵飞快的跑了过来报信,凝香得到消息后,急急的冲进了帐篷将夏依依摇醒来,「王妃,你快醒醒,青霉菌帐篷那边出事了。」 夏依依被凝香的话吓了一跳,勐的坐了起来,一边快速的穿衣服,一边问道:「究竟出什么事情了?」 「所有的青霉菌全都死了。」 「所有的?死光了?一瓶不剩?」 依依心中大骇,怎么会啊?昨夜还好好的,长势那么好,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全都死光了? 「是的,刚刚报信的小兵就是这么说的,王妃,你快去看看。」凝香几乎急的团团转,上次炼出来的药本就不多,如今都快用完了,就等着现在这批青霉素救命呢,结果所有的青霉素全都没了。 夏依依虽然这几天起床有些散漫,可是自己特种兵时候的速度却能够随时调出来,夏依依快速的穿好衣服,在凝香还在那里焦急的瞬间,夏依依就已经跑没影了。 待夏依依气喘的跑到了远处的那片僻静的专门用来炼药的帐篷时,那里已经有许多士兵将整个帐篷营地围得水泄不通。 看样子,是特意派着守在那里的。平时虽然也有士兵看守这些帐篷,但是人数较少,而现在,却是围了一大圈人墙。 夏依依毫无阻拦的通过了人墙守卫,刚刚跑进去,就见到凌轩愤怒的站在里面,夏依依的身形顿了顿,他们已经几天没有见面了,虽然在同一个军营里,但是他们两个总是很巧的错过了,总是偶遇不到了。现在看到凌轩,他脸上的脓包已经好了许多,看来,他在鬼谷子的治疗下,病情有所好转了。 夏依依不过在他脸上停顿了一秒钟,就转移了视线,沖了进去随手拿起一个瓶子一看,里面的青霉菌居然全都已经烂成了一堆烂泥一样的浆煳,就连颜色都不是青色的,而是乌黑色的了,根本就不能用了。再拿起另一个瓶子一看,也是同样情况。夏依依焦急的跑到另一个帐篷里去,连着查看了好几个帐篷,这才死心,才相信了他们的汇报是真的,所有的青霉菌全都死了。 夏依依这才跑回了凌轩所在的那个帐篷,刚刚走进去,就听见凌轩愤怒的质问声:「怎么回事?你怎么炼药的?昨天不是还有人来报信说青霉菌长得很好,今天就可以炼药了吗?本王都已经派人将用过的青霉素瓶子全都处理好了,今天就可以送过来了,你就是用这么一大堆烂东西给本王吗?」 夏依依抬头,便看到凌轩看向自己的眼神那么陌生,凌厉而愤怒。不,不是陌生,而是似曾相识,就像当初自己初进王府的时候,凌轩看向自己的眼神就是这样的。 只是那个时候,自己并不在意他这种眼神,还会倨傲的与他对视。 可是现在,夏依依的心居然倏的剧痛了一下,夏依依迎上了他眼神,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昨天离开的时候,这里还好好的啊。」 「本王问的不是昨天如何,而是今天,为何会变成这样子?这么多青霉菌都死了,损失有多大你知道吗?现在河对岸的人可已经没有药可用了,如今,要怎么办?让他们继续等死吗?」 凌轩暴跳如雷的声音让夏依依有些难过,她紧咬了一下唇。 微微闭眼,摒开自己内心的烦杂思绪和焦急情绪,半晌,她再次睁眼,眼眸里已经没有之前的那份焦虑和痛楚,而是一片清明。 依依镇定的看了一眼帐篷里的摆设,说道:「我检查过了,这些青霉素肯定是因为同一个原因死的,我昨天走的时候,还检查了,一切都好,跟往常一样,我怀疑这次事件是人为破坏的,因为昨夜我透露了消息,今天就可以炼制青霉素了,所以,才会有人连夜动手,毁了这里。但绝对不是一个瓶子一个瓶子去捣乱破坏的,毕竟这里有上千个瓶子,谁若是这样做的话,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而且还会被这里的守卫发现,所以他一定是用了某种悄无声息的方法回了这里的青霉菌。」 「你的意思,这不是你培养青霉菌方法不对造成的?你倒是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的,你说是别人蓄意毁坏的,那究竟是如何毁坏的,证据呢?本王刚刚已经亲自审问过这里的士兵,昨夜根本就没有可疑人员来过这里。」 「那就是守在这里的士兵里面出了问题,他们晚上还要进帐篷照看里面的炉火和瓶子。」 「是吗?不过据本王所知,这里几十个帐篷里,照看炉火的士兵可是分了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帐篷里,若是一两个士兵起了歹心,那还说得通,总不至于所有照看炉子的士兵都起了歹心吧?」 凌轩看向夏依依的眸子更是冰冷无情,「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也不知道,可是总得查啊,总能查出蛛丝马迹的。」 「等你查出来黄花菜都凉了,况且,就算查出来又如何?也没有青霉菌可用了,那些士兵依旧是没有药可用啊。」凌轩冷哼了一声,负手而立。 夏依依低着头,使劲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唇,其他人都有点不敢插话,那些不明所以的士兵就更是纳闷,前阵子军营里还津津乐道的说着王爷和王妃的情爱之事,怎么现在,看王爷的态度,半点都看不出王爷对王妃有情啊,感觉王爷对王妃的态度,甚至比对他们这些普通士兵的态度更差。 「没有办法你就想办法去啊,一个大老爷们,遇到困难就发脾气,骂骂咧咧的,让一个弱女子去想办法?你有本事,你自己去想办法去啊。」 鬼谷子走路速度慢,这个时候才从自己的帐篷里走了过来,一过来,就看到凌轩颐指气使的把夏依依骂得个狗血淋头,鬼谷子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一进来也不管王爷的身份如何,一看见他欺负夏依依,他就想替夏依依撑腰,鬼谷子骂完以后,就拉着夏依依的手说道:「丫头,走,我们回药王谷去,他们这些人,没一个有本事的也就罢了,还没一个好心的。」 夏依依一直强忍着委屈,一看到鬼谷子如同长辈一样维护自己,夏依依内心的那份坚毅瞬间倒塌,跟着鬼谷子就往外走,直到转身出了帐篷,背对着凌轩的时候,夏依依才落下泪来。 凌轩被鬼谷子这话气得胃疼,待他回神过来时,他们二人已经走出去十几步了。 凌轩一个飞身,从他们的头顶凌空越过,快速落到了他们的面前,厉声喝道:「站住」。 凌轩正在发作,但是夏依依那双通红的眸子以及两行清泪刺痛了他的新,刚到嘴边要痛斥他们二人的话也给咽了下去。 她,即便是哭,也要背对着自己不让自己看到吗? 鬼谷子拉着夏依依的手紧了紧,随即松开手,站在夏依依的身前,挡住了凌轩看她的视线,愤怒的对上了凌轩的眼睛,道:「王爷不去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拦住我们二人做什么?」 凌轩隐忍了对鬼谷子的不满,沉声说道:「既然你们二人是奉了圣旨过来防治疫症,自然就有责任解决这药物的问题。」 「哼,老夫素来只听说大夫只管炼药救人,可没听说还管这防贼之事,即便是闹到圣上那里去,老夫也不怕。老夫已经将青霉素培养出来了,是你没有做到看守的责任,让贼人有可乘之机,这看守的人可都是你的兵,你不去盘查他们,倒是盯着我们做甚?」 凌轩没有料到鬼谷子竟然这么能言善辩,几句话就将责任全都给推到他的身上,凌轩顿时被噎得无话可说。 「可是本王已经盘查过他们,并没有任何问题。」 「那也不是我们的问题。老夫昨夜带了两瓶青霉菌带回老夫帐内了,昨夜已经拿了一瓶炼制出来青霉素了,还剩一瓶,你倒是看看,里面的青霉菌长得好好的。只有这边的出了问题,说明不是我们的问题,确实是被人下了黑手。」 鬼谷子说罢,就跟严清使了个眼色,严清连忙将手上的那瓶青霉菌递了上去,凌轩一看,里面的青霉菌果然长得很茂密。 凌轩的语气便是缓了下来,说道:「还请谷主帮忙,查出原因来。」 「哼,你不是很拽吗?你自己查去。」鬼谷子此时见他开始退步了,就更是得理不饶人了,红着脸梗着脖子犟道。 凌轩按压下自己内心的怒气,忍气吞声的道:「谷主,这事关边疆将士的性命,还请谷主费心查一下,毕竟这药物之事,本王的人可不懂。」 「那是你的事,你自己找懂药的人去。」 凌轩再也无法忍受这个脾气倔犟的老头子了,便是拔高了声音说道:「谷主,你究竟想怎样?」 「我们想回药王谷,不管你们这边的劳什子破事。哼!」鬼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便再次拉着夏依依就走。 凌轩被鬼谷子气得不轻,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也就只有他们这师徒俩才有这个臭脾气敢跟他作对了。
第十三章 王妃晕倒了 凌轩微微皱眉,从油盐不进的鬼谷子这里突破不了,便只得从夏依依这里入手。 凌轩说道:「夏依依,你留下来帮忙查一下吧。」 鬼谷子怒目瞪着凌轩道:「她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你们这边疆军营里几十万男人都是死人?没有一个有办法?」 凌轩咬牙切齿,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怒道:「鬼谷子,本王没跟你说话。」 「哼」,鬼谷子直接无视他的愤怒,拉着夏依依就往外走。 凌轩连忙伸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继续对夏依依说道:「你留下来查一下问题,不管如何,那些疫症士兵都是无辜的,他们可都等着用药呢,倘若问题没有查出来,贼人没有抓到,那即便是再培养第二批药,也还是会被人毁灭的,即便有些士兵能熬过这一批药,那也绝对熬不过下一批药的,难道你就忍心让他们都去送死吗?」 凌轩知道夏依依生他的气,刚刚自己将她训了一顿,她难受,可是凌轩知道她的弱点,只要自己提及那些无辜士兵,她就一定会站出来的。 夏依依脸上已然泪干,她的声音却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清亮了,有些低沉沙哑:「可是我也没有办法。」 凌轩见她开口了,便是松了一口气,「你好歹查看一下,也许能找到问题。」 「可是我真的不会,我不会抓贼,你找别人吧。」 「你会,在西疆的时候,不也是你抓住的奸细吗?」 「这次不一样,你找别人吧。」 「依依,本王刚刚说得重了些,可是本王确实很着急,所有的药都没了,可是本王一点头绪都没有,本王只是想着快点查出原因,赶紧培养下一批青霉菌。」凌轩顿了顿,又劝道:「抛弃个人恩怨来说,这北疆的疫情依旧很严峻,你可不能置这些士兵于生死一线中而不顾啊。」 依依神情微动,终是心软道:「好吧,我就留下来查一下原因。」 鬼谷子一听,便是生气的对夏依依说道:「你做什么?他这么欺负你,结果他说一两句好话,你就任他使唤?」 凌轩好不容易才劝服了夏依依,结果鬼谷子又跳出来阻拦,顿时就不悦的喝道:「谷主!」 鬼谷子昂头,看向比他高出半截身子的凌轩道:「老夫说得难道不对吗?你也就是利用她的善良罢了!」 凌轩哑然,可是自己的做法被鬼谷子这么当众指出来,凌轩便是觉得有些站不住脚了,「利用」二字,显得凌轩有多么的卑鄙小人。 夏依依拉了拉鬼谷子,摇了摇头轻声劝道:「算了,我们不跟他这种人一般计较,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问题,就当是为了那些士兵,咱们积点德。」 「丫头!」鬼谷子跺了跺脚,有些气恼,她怎么就一根筋,就是狠不下心呢? 夏依依不再与他们两个多舌,转身便钻进了帐篷,去找找线索。 鬼谷子便也只得阴沉着脸跟了过去。 夏依依用小棍子挑了一些青霉菌出来察看,发现都烂了,应该是破了细胞壁了。夏依依看到所有的青霉菌都是一样的情况。依依再检查了一下放置在帐内东西,完全没有问题,并没有被别人碰过的痕迹。帐篷内也没有多余的东西留下,依依不禁纳闷,兇手究竟是怎么将这些青霉菌全都弄坏的呢? 依依便将那些守卫集中过来查问,也皆说并没有看到可疑人物进入帐篷,整个晚上只有负责炉火的士兵进去过。 按照这边的士兵安排,一个士兵负责照看四个帐篷的炉子,而这里有六个士兵,他们晚上除了进入自己负责的帐篷,并没有到其他帐篷里去过。 也就是说,他们除非同时都叛变,否则不可能将所有帐篷里的青霉菌都毁坏,而且,他们同时都叛变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依依不禁也犯难,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正在盘查那些士兵的时候,便有一个士兵急沖沖的跑了过来,对凌轩说道:「王爷,河对岸的士兵又闹了起来。」 凌轩皱了皱眉,这边才发现出事没有多久,怎么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了河对面?说不定还是那贼子故意将消息泄露到河对岸去,引起那边的骚乱。 凌轩道:「夜影,你跟本王过去,天问,你留下。」 天问点点头,虽然王爷没有明说,但是话外的意思他却听明白了,这军营中定然有敌国的奸细,王爷这是要他留下来保护王妃的安全。 夏依依便是继续盘问他们,道:「你们仔细回想一下,昨夜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 「跟平常不一样的地方可有?」 他们继续摇头,这一问三不知,让夏依依有点泄气。 夏依依便再次走进了帐篷里,再次查看了一遍,夏依依勐然发现地上的沙砾间,几株杂草也死了,夏依依连忙奔进了另一个帐篷,发现地上的杂草果然也死了。所有帐篷里地上的杂草都死了。夏依依走到帐外,便是看到围绕在帐篷外的那一圈杂草也死了,而离帐篷较远的草却还活着。 夏依依感觉自己发现的这个现象绝对和这次青霉菌被破坏的事情有关,只是夏依依却想不到能有什么办法做到这一点。 夏依依连忙将自己的一发现告诉鬼谷子,鬼谷子便蹲下来查看那些死了的杂草,一会儿,他便站起身来,笑道:「老夫还以为是什么呢?不过就是洒了万木枯罢了。」 「万木枯?」 「也不是什么难炼制的毒药,这个是北云国的药,这种药洒在任何一株植物上,都会枯死,因此才叫『万木枯』啊。」 「可是谁能进来将万木枯洒在这些瓶瓶罐罐里,还撒在地上了,而不被人发现?」 天问有些疑惑,即便是像他们这种武功高强的人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毕竟若是仅仅只有一个帐篷,那还可能,可是有这么多个帐篷,上千瓶瓶罐罐,哪里有时间动手,而且还要避过守卫和来添炭火的士兵? 「不,万木枯不是被撒进瓶子里的。」 「为何?」 「若是撒进去的,那就只有青霉菌死了,地上这些草就不会死了,他没有必要还把地上也撒上药,而且,若是撒药,这帐外的草就更没有必要撒了,而且还撒的这么均匀,你看这帐外的枯草的范围,离帐篷的距离几乎相等,没有歪歪扭扭,绝不可能是人为撒上去形成的。」 依依沉着的分析道,她暗暗劝自己一定要冷静,才能抽丝剥茧的将事情的真相找出来。 既然这不是被撒上去的,那还能有什么方式呢? 「鬼谷子,这万木枯可能溶于水?」 「能啊,不过你就别怀疑帐篷里的那几盆水了,这药溶在水里也不会散发出来,别说那些装在瓶瓶罐罐里的青霉菌了,就是这地上的这些草都不会被枯死。」 依依勐然想起一件事情,若是要将瓶内的青霉菌杀死,首先这个药就得进入瓶内,除了人为撒进瓶内这一个可能之外,能进入瓶内的就只有空气了。 想到这,依依不禁有些激动,说道:「我想到了,兇手一定是将这个药喷在空气里,这样才能将帐篷内所有的瓶内的青霉素以及地上的草全都杀死,因为这空气从帐篷底下的缝隙流通出去,才将帐篷外围的草也杀死,当这空气在帐篷外远一点的距离时,药物的浓度已经变低,不足以杀死那些草了,才会在帐外形成一个包围圈。」 鬼谷子点点头,「不错,这样的话,确实能够解释得通了。」 天问随即便问道:「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能进来到每一个帐篷里喷药啊,毕竟有人看守的。」 这一下,又陷入了难题。 「鬼谷子,这个药可有气味?」 「有,有些轻微的臭味。」 夏依依连忙又去询问那些士兵,可有闻到臭味,这时他们才想起来后半夜的确在帐内有闻到一股轻微的臭味,只是他们以为这味道是从装着青霉菌的瓶子里传出来的,因此也并没有在意了。 夏依依道:「果然是将药混在了空气里,只是我们前半夜在这里,并没有闻到那股味道,而是在我们走了之后的后半夜才将药混进空气里的。只是现在头痛的是到底是怎么把药混进空气里而不被人发现啊?」 夏依依有些懊恼的敲着自己的脑袋,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就想不出原因呢? 依依看着周围站着的那些呆呆的听着夏依依分析的人说道:「你们倒是也给我想想啊。」 他们便是互相对视一眼,嘀嘀咕咕探讨了一下,也没有得出一个结论来,便是纷纷摇头。 夏依依踱来踱去,用手托着下巴思考着,如果不是那些士兵有意带进去万木枯,那么,会不会是他们在无意之间带进去,结果坏了事他们还不自知? 而他们在半夜后都带进去过的东西就只有炭了。 依依身子一震,停下了踱步,立即道:「天问,你速速派人去把作业还剩下的炭找出来,把所有接触过炭的人抓起来。」 天问颔首,立即领命而去。 鬼谷子道:「丫头,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嗯,鬼谷子,我怀疑贼子是将万木枯混进了木炭里,于是乎,这些夜间负责炉子的士兵就无意的将木炭带进去点燃,所以后半夜,这帐篷的空气里才会飘有万木枯。」 「对,极有可能。」鬼谷子不禁竖起了大拇指,道:「丫头,你可真聪明啊。」 河对岸,那些士兵有些愤怒上一次就跟他们说等几天就有药了,好不容易有些盼头了,昨夜见有士兵过来收集用过的瓶子,说是今天就炼药了,他们还翘首以盼,就等着今天的新药了。 结果一起床,就传来消息说所有的青霉菌都被毁了,所以没有药可炼了? 「王爷,上次我们是相信你,才将那新炼出来的药给重病患者,我们就等着这批药,结果你来告诉我们这批药全都没了?我们还要再等几天?我们本来只是轻病,如今都已经拖成了中度病人了,再拖下去,我们也会变成重度病患,我们还能拖?只怕会拖到死吧?我们还能相信你吗?」 那些士兵愤怒不已,这些天,这药物的事情已经把他们的心情惹得时而充满绝望跌入谷底,时而又扬起希望飞上云端。 如今,他们再也不想这么折腾了,能活不能活,就求王爷给个准话了。 「将士们,这次是个意外,那些青霉素都被遭了贼子的黑手,给毁了,否则今天就能给你们新药了,本王保证,加强保护,下一批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凌轩郑重承诺道。 「下一批,下一批,我们已经等了多少下一批了?我们不想等了。」 「对,不等了,我们现在就要用药。」 「王爷,你言而无信。」 「若是被贼人所破坏,为何还没有抓到贼子?」 士兵们再次大声质责道。 「将士们,现在事情刚刚发生,还没有来得及抓到贼子,不过已经在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贼子了。」 「我们不信,你这根本就是一个託辞,从来就没有打算要给我们用药治疗。」 「本王不会骗你们,本王保证,今天一定将贼子抓到。给本王一天的时间,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凌轩出言劝道,又下了保证。他的脸上神情肃穆且坚毅,目光如注,眼眸里散发着狠厉,浑身透露出一股腊月寒冬的冰冷之气。 凌轩说罢,留了夜影在这里看守士兵,独自一人飞身而去,他的身形快速而矫健,离去的匆匆然。 那些士兵面面相觑,每次王爷有这样的神情的时候,都是他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而且下手都会比平时更加狠厉。 凌轩一路飞奔,快速赶到了青霉菌帐篷这里,天问已经将所有碰过木炭的士兵集中了起来在审问。 凌轩刚刚落下来,天问便连忙上前将夏依依的分析告诉他,木炭里还检验出了万木枯。 凌轩面露兇狠,怒道:「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不上刑?」 那几十个士兵一听,立即哭喊起来:「王爷,属下真的没有往木炭里面放万木枯啊,属下是清白的,不是贼子,求王爷不要上刑!」 他们吓得面如死灰,身体里的血液都瞬间凝固,流动不畅了,按照王爷的性格,这一上刑,不残废个手脚那就不叫上刑。 天问道:「贼子必定在你们当中,还不快招?免得受皮肉之苦。」 「你们谁是贼子,就快些招啊,不要连累我们。」一个士兵哭喊着表露清白,其他士兵一见,也纷纷效仿起来。 凌轩被这吵闹的哭喊闹得有些心烦意燥,凌厉的扫视了一下他们,冷冷的道:「闭嘴。天问,动手!」 依依看着那些士兵还有些稚嫩的面庞,他们有的不过才十三四岁就要来参军了,在夏依依的眼里就还是个孩子。 依依想起西疆的时候,因为误抓了奸细,害得那个士兵的整条无端被砍了下来。夏依依担心又重蹈覆辙,便低低的跟鬼谷子说道:「你不是有催眠药吗?把他们都吃一粒催眠再审问不就可以了?」 鬼谷子防贼似的看着夏依依,鼓着腮帮子说道:「那不行,老夫炼药很辛苦的,一粒药要花好多精力和药材才能炼出来,那么贵的药,老夫可捨不得拿出来用掉。」 「让王爷花钱买你的药呗!」 「老夫也没有这么多药,你看看这里,都跪了四五十人,老夫的药总共才炼了十几粒,根本就不够他们分的。」你能保证这十几粒药能正好给那个奸细吃? 依依皱了皱眉,便连忙跑到帐篷里头忙活去了。一会儿就用一个木盒盖着一块布走了出来。 天问已经架起了刑具,两个士兵拖着一个嫌疑士兵就往那刑具上绑,那个嫌疑士兵吓得浑身发抖,哭喊着诉说着自己的清白,求王爷手下留情。 然而凌轩的脸上却没有半点不忍,脸色阴沉,冷血的看着那个小士兵被绑在了刑具上,手脚都夹上了手夹和脚夹。不过才夹了一下,那个士兵就已经疼得哭爹喊娘的了,二十个指头已经被夹的肿了起来,皮肉都烂了,再夹下去,骨头就要被夹断了。 依依连忙高声喊道:「住手!」 那负责施行的几个士兵连忙住手,站起来,望向王爷,等他再发指令。 凌轩有些微怒,中断了施刑审问,不仅自己的威信和颜面受损,也给了那些奸细一个喘息和调整心理的机会,就更难审问出来了。 凌轩充满怒气的眸子瞪向夏依依道:「本王在审问奸细,你还不速速退下?」凌轩的脸色更加难看,女人,果然只能留在府里,不适合出来做事,尽拖后腿。 「可是他们这里面绝大部分的人都是无辜的。」 「妇人之仁。」凌轩冷哼一声,瞪了她一眼,就继续命令道:「继续审问。」 「慢着,我自然明白你审问他们也是迫不得已,不过这里有这么多人,等你这么一个一个的审问下来,不仅要花费很多时间,而且,那些奸细可不一定肯招,反倒是将一些扛不住的无辜士兵给屈打成招了。我这儿但是有一个好办法,能快速的分辨出谁是奸细。」 凌轩对上了夏依依那双充满了自信的眸子,虽然有些不信,素来审问犯人不都是施刑吗?还能不痛不痒的就能审问出来?人家肯招吗?思忖了一下,凌轩便是打算让她试一试,不过还是沉声警告道:「你最好别坏了本王的事!」 夏依依将那个木盒交给了一个小士兵,示意他将木盒端到那些嫌疑人前面。 「这个木盒里的碎块是我刚刚调制的一种药,这种药有个效果就是跟万木枯一接触就会产生一种毒素,你的手若是先碰过万木枯,又碰了这个药,双手就会溃烂发脓,若是没有碰过万木枯,只是碰了我这个药,那洗洗手也就没事了。接下来,你们所有人都将手伸进这个木盒里,用手摸一摸这里面的碎块,待过个小片刻,谁曾经碰过万木枯,可就一目了然了。」 话音刚落,那些人的脸色神色各异。 依依朝那个端着木盒的士兵一示意,那士兵便立即让那些人都把手依次伸进木盒里。 不过一会儿,所有人就都已经摸完了,有些士兵便偷偷的用余光打量自己或他人的手,是不是长脓包了。 「将你们的手都摊出来。」 依依轻缓的说道,笑容晏晏,好似一阵春风拂来,温暖和煦。她笑起来,嘴角微微弯起了一个小漩涡,双眸里的笑意流露出来,暖化了众人的心,看得那些士兵一个个的直了双眼,心里一阵心猿意马。 凌轩也被她的笑容给迷了心性,她都没有这么跟他笑过,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凌轩转而就有些愠怒,该死,她竟然在这么多男人面前这么笑,看那些男人色眼迷离的样子,凌轩就恨不得把他们的眼睛都挖掉,然后把夏依依蒙起来送回房去,谁也不许看她,只有他能看。 然而凌轩不过是这么想想罢了,却没有实际行动,面上仍是衣服淡漠,冷眼瞧着夏依依用她的方法来找奸细。 但是凌轩却觉得夏依依的这个笑容有些眼熟,就像前几天在他的帐篷内间里,他抱着她时,她笑着说「那就来真的」时的笑容相似,笑得越灿烂,后面紧跟着的就是她要下的一个大招了。 那些人将手伸了出来,他们的手一片黑乎乎的,然而只有一个人的手是白白净净的。 依依对天问低低的说道:「把那个手白的抓起来严加审问。」 天问不明所以,看了一眼王爷,王爷眼眸微垂,稍加思索,再抬眸时,心中已经瞭然,投向夏依依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 凌轩朝天问微微颔首,天问立即将那两个手白的士兵抓出来就往刑具上绑。 顷刻间,嘶吼声、唿痛声、求饶声不绝于耳。凌轩拿余光偷偷打量夏依依,只见此时的夏依依脸色凛然,目不斜视,对现场的震天的哀嚎声仿若充耳不闻,丝毫没有心疼之意。那些站着的士兵都被眼前施酷刑的场景吓得眼神躲闪,而她根本没有被眼前的血腥暴力场面吓到,只是冷眼瞧着那两个奸细的四肢支离破碎。 此时的她乃冰山美人,绝情冷血,与之前劝他不要动刑的那个「妇人之仁」的女人已然判若两人。 她,对自己的战友,温情手软。对自己的敌人,绝情狠辣。 那个奸细终是熬不住了,求饶着将自己犯下的事给供了出来。 他是管这边送炭的,当夜听说第二天就能炼药了,便在夏依依和鬼谷子走了之后,将万木枯混进了木炭,交给了那些来取炭的负责烧炭炉的士兵。那些士兵自然不会去注意看那些炭的缝隙里面塞满了粉末。当炭燃烧时,那些万木枯就飘散到空气中,钻进了装有青霉菌的瓶子里。 因此,这个烧了半夜,那些青霉菌就都死光光了。 那个奸细以为这么做,人不知鬼不觉,反正他又没有进过那些帐篷,自然怀疑不到他的身上了。 没有想到王妃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木炭的问题,还把他当初嫌疑犯抓起来。他还想着自己就躲在这一堆人里鱼目混珠,他们也查不到自己的头上来,可是没有料到,王妃竟然用了这个方法直接在几十人中准确无误的抓到了他。 那个奸细脸上有好几条刀伤,流着血,有些愤愤和不甘心,说道:「落到你们手中我也认栽了,不过就算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我的手根本就没有溃烂化脓,你凭什么说我碰过万木枯?凭什么就指定我是奸细?」 依依冷笑道:「你刚刚根本就没有摸过盒子里的碎块。」 那个奸细眸子一缩,她怎么知道?刚刚听王妃说如果两种药接触就会产生毒素,导致手会溃烂化脓。因此他就灵机一动,手伸进盒子后,只是装模作样了一下,并没有去摸盒子里的碎块,反正那个盒子上盖了布,谁也瞧不见他的手摸没摸。只要到时候自己的手没有溃烂,就能逃过他们的眼睛了。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她是如何知道的? 依依冷哼一声,冷淡嘲笑的瞥了他一眼道:「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哪能这么快就炼制出可以和万木枯的药起作用的药来?」 依依清亮的声音响起,「把木盒上的布掀开。」 那个端着木盒的士兵立即听话的将布掀开,里面盛放的哪里是什么药?根本就是一些黑炭。 众人此时便是明白了,王妃这不是用药来抓姦细,而是使得攻心计。 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不会去摸那些药,其实就是黑炭,因此奸细的手是白的,而他们这些心里坦坦荡荡的人就会大大方方的摸了里面的黑炭,所以手就变黑了。 众人不禁皆感慨王妃心思玲珑,足智多谋,还真是王爷的贤内助啊。 那个奸细仰天大笑三声,道:「哈哈哈,我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反害了我的性命啊。哈哈哈~」 天问一瞧见他的神色不对劲,连声问道:「你的万木枯是谁提供给你的,你的同伙是谁?」 那个奸细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天问连忙飞身过去一看,遗憾的跟王爷说道:「王爷,他咬舌自尽了。」 「哼!挂在军营门口,曝尸三日。」凌轩看都不再看那个死尸一眼,接着对天问说道,「将这里的士兵全都换一批新的可靠的来守着。」 「是」 这抓姦细的戏码已然落幕,虽然贼子已经死了,事情也水落石出了,但是军中将士用的要却依然没有着落。 凌轩转身走到夏依依的身前,瘦瘦的脸上带着几分愧疚,眼眸低垂,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依依,薄薄的嘴唇微动,语气缓了下来,但是说话的气氛依然生硬漠然:「接下来的这批药,本王会严加看守,你能不能加快进度,提早炼出药?那些将士等着急用。」 「不能!」鬼谷子凑了过来,代替夏依依回答,语气有些不好,现在查到问题出在他带领的士兵身上了,他就不敢嘚啵嘚了? 凌轩对夏依依身边随时冒出来的这个老头有些无语,他就不能给他和依依一个私人空间吗?总是横在他们两个中间阻拦他跟夏依依做什么?自己得罪过他吗? 凌轩微微皱眉,好像得罪过一次,自己从鬼谷子手上讹了两批药。鬼谷子果真对那件事愤愤不平,难怪现在总是找茬,早知道自己就不贪那点便宜了。 凌轩瞪了鬼谷子一眼,说道:「你是不能,但是她能。」 「她也不能。」鬼谷子故意说道,刚刚他还欺负夏依依,把她骂的那么惨,现在就想要她帮你做事?想得美! 鬼谷子矮小的身材,站在凌轩和夏依依中间,根本就阻挡不了他们两个人的视线,凌轩眼睛从鬼谷子的头顶上方越过去,看向夏依依。但是凌轩实在是忍受不了在自己眼前这个不断蹦达的糟老头,凌轩快速的点了鬼谷子的穴道,单手就将鬼谷子给拎开了。 鬼谷子刚刚还喳喳个不停的声音勐地销声匿迹,凌轩和夏依依之间的世界仿若安静了下来。 凌轩与夏依依之间的距离就紧紧只有两步之遥,四目相对,难捨、心痛、决然、孤傲、冷淡,各种复杂的神态在两双眼睛之间传递。二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无言相对。 半晌,夏依依终是不愿再这么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底一闪而过的心痛让依依的心里有些难受,依依便是垂下了眼眸,双眼的视线扫过了凌轩那双骨节分明的修长的双手,最后落在了定在一旁气急败坏的鬼谷子身上。 鬼谷子说不出话,便使劲朝夏依依挤眉弄眼,要她让王爷给他解开穴道。 凌轩微微皱眉,身形一侧,高大的身影将矮小的鬼谷子挡在了身后,夏依依只得收回了目光。 「你一定有办法提前炼出药来的,是不是?」凌轩沉声问道,经过这么一会儿安静的气氛,凌轩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说出来的话有着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确实有一个办法,鬼谷子那里还剩下一瓶青霉菌,我将那瓶青霉菌给分开来,分散到要培养的瓶子里,我先弄一个帐篷的,这个帐篷里的青霉菌就会比其他没有放置青霉菌的瓶子里要早些时间培养出青霉菌,这个帐篷里的就可以提前提炼出药物应急。我会特别关注这个帐篷里头不出任何问题,其他帐篷里的就按正常的培养程序培养。我会重点看守一个帐篷里的青霉菌,这样,即便再有下次,也不会让所有的青霉菌都被破坏。」 夏依依便也拿出了公事公办的态度,条理清晰的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只有这样,两个人才能静下心来面对面的谈事情。 「按你这种方法需要多久?」 「后天早上,我就能先炼出一百瓶青霉素。」 「好,这两天,本王会派几个亲信严加看守这个帐篷。」凌轩说罢,便一个轻功掠走,去河对岸安抚那些焦躁愤怒的疫病士兵。 鬼谷子不禁焦急不已,王爷不给他解穴道就跑了?那他怎么办啊?鬼谷子很想喊出声,可是根本就发不了声,气得脸色通红。天问顿时就觉得好笑,微微摇头,上前轻点,解了鬼谷子的穴道。 得了自由的鬼谷子就又生龙活虎起来了,气急败坏的问道:「丫头,他这么欺负我们两个,你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怎么倒还替他做事?」 依依淡淡的说道:「我不是在替他做事,我是在替那些疫病士兵做事。」 「你真是……」鬼谷子气得鬍子上翘,跺了跺脚,站在那里愤愤的看着这个倔强不听劝的丫头。 依依从严清的手中拿过仅剩的最后一瓶茂盛的青霉菌,走进了帐篷自己一个人忙活去了,鬼谷子在外头生了一会儿闷气,便也板着脸进去帮忙去了。 河对岸的士兵终是畏惧王爷的,在一番软硬兼施的劝说下,纷纷低头答应再等两天。 这边的帐篷里的东西全都被换了一批新的,以防那些贼子还留了一手。 依依为了这批青霉素没有任何问题,吃住全在这个帐篷里,除了他们几个,不让任何人进来,凡是进这个帐篷的任何东西,她都会先让鬼谷子验一下有没有毒。 连续两天两夜都没有合眼睡觉,殚精竭力的照顾着这一个帐篷里的青霉菌,至于其他帐篷里的青霉菌,就让鬼谷子安排人手看着点。 到了最后一个凌晨,夏依依就更是不放心,每隔一刻钟就去看看瓶瓶罐罐,两只眼睛都已经变成了熊猫眼。 凝香有些不忍,便道:「王妃,让奴婢照看着就行了,你休息一会儿。」 依依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了,上次就是最后半个晚上就出事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熬过这三个时辰,不然真的没法跟那些疫症士兵交代了。他们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他们真的会死。」 依依喝了一口浓茶,提提神,又继续查看整个帐篷里的青霉菌,越是快到天亮,依依查看的次数就越勤,她更害怕会在最后关头出了问题。 直到天蒙蒙亮,依依才放心下来,叫醒了在帐篷里唿唿大睡的鬼谷子,便开始炼制青霉素。 这一天早晨,一马车的青霉素如约运到了河对岸,那些疫症士兵欢唿雀跃,他们迎接这些青霉素的神情就好像是迎接一个英雄凯旋归来一样。他们此刻才真的相信,王爷从来没有骗过他们,也没有放弃过他们。 依依没有回去休息,而是立即开始着手在这个帐篷里用同样的方法培养新一批的青霉素。夏依依决定,每一次在这个帐篷里炼药的时候,都要留下一瓶完好的青霉菌作为保底。 夏依依忙着忙着,便突然觉得身子有些不适,她眨了一下眼睛,眼前都开始冒金星了,接着她眼前一黑,就开始晕乎乎的,站不住身子。还没有来得及唤凝香一声就已经晕了过去。 凝香大惊失色,连忙过去扶住了她即将倒地的软绵绵的身子。 这个帐篷里除了画眉和凝香以外,再没了别人。因为早晨鬼谷子练完药后就和严清去河对面给那些疫症士兵治疗去了。 「画眉,王妃晕倒了。」凝香扶着已经晕倒了过去的夏依依,焦急的说道。 「走,快把她送回帐篷里,我这就去河对面把谷主带过去给王妃看病。」 二人连忙扛着夏依依就运用轻功将她带回了帐篷,将她躺在床上后,两人就立即兵分两路,画眉去传鬼谷子过来给依依看病,而凝香则急急忙忙跑去禀告王爷。
第十四章 真的不闻不问(二更) 「王爷,王妃已经将药炼好了,属下刚刚把药送到河对面去,那些士兵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虽然这些药还不能给他们所有人都用上,但是他们已经有盼头了,那些轻病患者就都愿意再等两天。」 夜影刚从河对面回来,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站在下首恭敬的回禀着。 「嗯,培养青霉菌帐篷那边你还是盯紧点,免得发生意外,另外,那个奸细的接头人可有查到?」凌轩紧皱的眉头在听到夜影的回禀后便稍微舒展开来,只是那个提供万木枯给那个奸细的人还没有找到,他们很有可能还会再搞一次破坏。 「属下已经盘查过不少士兵,这几天那个人都只是跟平常一样,接触的也都是平常接触的这些人,并没有跟其他人有来往,至于他这几天接触过的这些人,属下已经派人严密跟踪了,但是目前还没有发现他们当中有任何异样。」 「知道了」 「王爷,奴婢凝香求见。」帐外响起了凝香略显焦急的声音。 「何事?」凌轩并没有宣她进来,而是沉声问道,隔着帐帘问话,似乎连夏依依身边的人,他都不想看见了。 凝香顿了一下,以往自己来禀告任何有关王妃的事情的时候,王爷都会在第一时间就要她进去的,怎么吵了一架以后,王爷连王妃的事情也不想听了?凝香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王妃她在培养室帐篷里晕倒了。」 凌轩闻言,条件反射的倏的站了起来,就大步往外走,刚走了两步,便是想起什么来,怔怔的定在了原地。 「王爷?」凝香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王爷继续走出来,便疑惑的再次开口。 凌轩眉头微微皱起,重又走回了座位坐下,冷冷的声音传到了帐外:「本王又不是大夫,来找本王有何用?你应该去找谷主。」 夜影皱眉轻劝道:「王爷?要不要过去看一眼?」 凌轩抬眸瞟了他一眼,道:「她不喜欢本王,本王何必要凑过去自讨没趣?」 「可是她毕竟有功劳,刚刚才解决了军营里的燃眉之急。」 凌轩冷哼一声道,「她治疗疫症是皇上派她来的,与本王何关?她防治疫症有功,回了京城,皇上自然会封赏,需要本王去嘘寒问暖?」 夜影抿了抿唇,不再相劝,静静的站在一侧。 凝香听到帐内的对话后,嵴背一阵发凉,王爷这是真的要跟王妃一刀两断了? 凝香便是往回走,走了几步,回头望了一下王爷的帐篷,凝香的眸子缩了缩,深吸了一口凉气,她有些心痛,为王妃心痛,王爷绝情起来,真的能做到不管不顾。 凝香走了回去,画眉还没有来,夏依依独自一人还躺在床上,身旁连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凝香不禁鼻子一酸,眼眸通红,顿时就觉得夏依依很可怜。 王妃多好的人啊,心地善良,将她们两个的卖身契从王爷那边要过来了,以后回王府拿了卖身契,就交给她们自己,自己也就脱了奴籍,王妃又多么能干,能解决这北疆的疫症,还能抓到下毒的奸细。怎么这么好的姑娘就没有一个好归宿呢?以前那个许睿,最后也迈不出那一步,跟她分了。如今王爷,又放手了。 唉,凝香鼻子吸了吸,给王妃改好了被子,等着画眉回来。 一会儿,画眉便是连拖带拽的将鬼谷子给拖进了帐篷里,鬼谷子的鞋子都掉了一只,叫喊道:「你着什么急嘛?老夫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了吗?只是晕倒而已,有老夫在,没问题的。」 画眉将鬼谷子拽到床边,将夏依依的手从被子里拉出来,说道:「谷主,你快给王妃把把脉,怎么还没有醒来啊?」 鬼谷子坐在床沿上,伸出了右手,仅仅用了一根手指头,搭在了夏依依的手腕上把脉,眉头微微一皱,便又加了一根手指头,搭在了夏依依的手腕上,又把了一会儿。 看他这样子,凝香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眨巴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却不敢出声打扰他,等鬼谷子收回了手,凝香连忙问道:「谷主,王妃她怎么样了?怎么晕了这么久?」 「哼!」鬼谷子有些愠怒,没好气的瞪了凝香一眼,怒道:「她晕倒了,还不是你家王爷惹出来的?」 「王爷惹出来的?」凝香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看着鬼谷子高兴的说道:「王妃是不是怀孕了?」 嘣!一个嘎嘣脆的响爆栗弹在了凝香的脑门上,鬼谷子怒斥道:「你别坏了丫头的名声,她可还是个处女之身,将来还要找夫君嫁人的。」 「处女?」 凝香和画眉两个人都惊讶得合不拢嘴巴,王爷和王妃成亲这么久了,还是个处女?不对啊,除了大年夜两个同宿在未央宫里,在王府里,也在一个房间里呆过一个多时辰,后来在西疆也呆过,哦,西疆那次就算了,在帐外守着的凝香知道王爷只是纯粹的睡觉而已。难道他们两个那次在未央宫也仅仅是纯粹的睡觉? 天啊,王爷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啊?几次抱着一个美女睡觉,就是不上弓? 鬼谷子没好气的瞪了她们两个一眼,还贴身丫鬟呢,啥都不知道。 凝香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刚刚这个消息,凝香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问道:「那你怎么说是王爷惹出来的?」凝香扁扁嘴,还以为是王爷惹出了一个宝宝,害她白高兴了一场。 「哼,还不是前几天淋雨发烧了,结果发烧还没有好,跟王爷吵了一场,人还没有休息呢,就又出了青霉素被毁的事情,又被王爷训了一顿,接连两天两夜都没有睡觉,忙着炼青霉素,这病情和心病都就积聚于胸,就算是块铁都熬不住,更何况是个姑娘家?」 「谷主,我看你刚刚神情有些凝重,是不是王妃的病情很严重啊?」 「她若是平时,那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丫头的小日子是不是已经过了还没有来?」 鬼谷子作为一个大夫,而且是个年纪这么老的大夫,问起这些女人生理之事,倒是淡然得很。只是凝香和画眉可都还是未嫁人的小姑娘,闻言都羞红了脸,画眉倒还好,冷着一张脸也看不出她内心的波动,凝香则是已经满脸通红了,低着头不敢看鬼谷子。 「问你话呢,低着头做什么?」 凝香吱吱唔唔的声音好似蚊子叫:「王妃好像本来应该淋雨那天就该来小日子的,不过后来因为接连出了这么些事情,奴婢也没想起来提醒她,似乎已经超时间了,的确还没有来。」 「哼」,鬼谷子不悦的哼了一声,怒斥道:「你们这两个丫鬟怎么照顾她的?她这几天生病又加上心伤,又忙碌,这经血不畅,全堵着了,那天淋雨了,受了寒,有没有好生修养,如今倒是引起了宫寒,这经血堵着出不来,若是再这么堵下去,往后只怕是会引起不孕。」 「不孕?」两个人这次更是惊讶,比刚刚听到她是个处的消息还要震惊,而且还有些害怕,若是不孕,那可是每一个女子的噩梦啊。 「谷主,你一定要治好王妃,奴婢求你了。」凝香说着就要下跪。 鬼谷子没好气的瞟了她一眼,嘴巴一撅,说道:「你快些起来吧,到时候丫头还要误会是你求着老夫,老夫才给她治病似得。就算你不求老夫,老夫也会给她治好的,以老夫的医术,给她开几副药,再施针将她的淤血放出来,不过她得躺着休养个十天,可不能再让她劳累和动怒了,更不能让她再去那边忙活炼药的事情了,那边的事情老夫自然会照看着。」 「好,奴婢知道了,多谢谷主。」凝香连忙起身,依旧感谢的跟鬼谷子屈膝行了个礼。 鬼谷子一坐下来,就随手写了一个药方,要画眉去找严清配药,要凝香弄了一个夏依依以前制作的羊皮热水袋,装了温水放在夏依依的腹部。鬼谷子自己则坐在床边,一把掀开了夏依依的被子,给她施针。 一个时辰后,药才熬好了端过来,凝香一勺一勺的将药灌进了夏依依的嘴巴。药喝下去一会儿后,鬼谷子扎针的针数就越来越多,换穴道也换得越来越快,又过了半个时辰,一股热流从夏依依腹部流出,将床单都染红了。 鬼谷子再施了一刻钟的针灸,才将银针拔了出来,道:「每天两次针灸,连着三天。老夫傍晚十分会再过来一趟。这药每日喝三次,另外切记,这三天不能让她走出这个帐篷,以免吹了风受了凉。」 「是」 鬼谷子收拾了东西,便走出了帐篷,凝香和画眉这才连忙给夏依依处理身下的那一片殷红的血迹。 片刻后,夏依依睁开了眼睛,瞧了一眼自己是在自己的帐篷内,许是太累了,她又闭上了眼睛继续沉沉的睡去。 待夏依依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快要落岭了,睡了一个大饱觉的夏依依精神好了许多,她睁开眼,瞧了一眼两个坐在桌前半眯着眼睛小憩的丫鬟,依依便是想起身来,刚刚起了一半,便感觉腹内流出了一股热流,夏依依皱了皱眉,怎么,来大姨妈了? 依依回想了一下,似乎已经超了好几天才来啊。依依这才觉得自己的腰有些酸痛,唉,大姨妈来的时候,就算是麻烦啊,腰酸背痛腿发软。 凝香和画眉警醒过来,连忙站起身走了过来,扶住了夏依依半撑着的身子道:「王妃,你快躺下。」 「没事,我睡了这么久了,我起来活动活动。」 「那好,奴婢扶你起来,你今天一天都还没有吃饭了,奴婢现在就去给你拿饭。」凝香将夏依依扶起来,便是连忙退了出去拿饭。 依依吃了饭,便是开始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出门,凝香连忙问道:「王妃,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已经睡了一天了,有些不放心,想去看看青霉菌,我今天活都还没有干完就回来了。」 「不行,王妃,谷主等会儿还会过来给你施针的,而且他还交代了,你这三天不能出门吹风,这十天不能劳累,不许你去那边了,他说他会安排好培养室帐篷里的事情的。」 夏依依疑惑的将东西放在了桌上,道:「怎么?我不过就是来个大姨妈,还要针灸?」 凝香早就已经习惯了夏依依说的这些个怪异的词语,凝香便说道:「谷主说你上次淋雨受了寒气,这几天又没有养好病,还劳累又受了气伤心,所以病情恶化,引起宫寒,经血不畅,说要好好调养,否则有可能会引起不孕。你这小日子延迟了几天,都没有来,可都堵在了肚子里出不来,还是谷主用针灸,又给你餵了药,这才给排了出来。」 夏依依微微皱眉,怎么会这么严重?难怪自己的腰酸痛得比以往要厉害得多,而且,这血量似乎也有些多。 算了,自己还是好好调养身子吧,若是万一真的不孕了,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夏依依便乖乖的躺回了床上休息,鬼谷子一会儿就来了,给夏依依施了针,又好生叮嘱了一番,才放心的离去。 夏依依这三天倒是安安稳稳的在帐篷里头休息,不过每日里,还是会派画眉时不时的去那边看看青霉素的情况,她才放心的呆在帐篷里养伤。 凌轩从外头回来,一见到夏依依那个紧闭着帐帘的小帐篷,凌轩微微蹙眉,似乎已经三天了,她都没有出过这扇门,自从她来了这里以后,她这个闲不住的性子,可是没有哪一天肯呆在帐篷里不出来的,怎么自从晕倒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了?而凝香也奇怪了,以往几乎一有事就会来跟他汇报的,怎么这次,夏依依究竟怎么样了,凝香也不过来汇报一声? 凌轩踌躇了一下,想进去看她一眼,最后,轻轻嘆了一口气,还是继续往自己的帐内而去。 夜影跟在凌轩的身后,微微嘆了一口气,等凌轩进了帐篷以后,夜影没有跟着进去,而是留在了原地,过了一会儿,夜影便是在夏依依的帐外打了一个响指,夏依依没有听见这个响指,可是凝香却是听见了。 凝香悄悄的熘了出来,跟着夜影走远了一些距离,夜影阴沉着脸问道:「王妃生病很严重吗?怎么三天都没有出来?」 凝香低沉着头,没有回话。 「我问你话,你为何不答?」夜影浑身散发出阴狠的气息,他觉得凝香自从跟了夏依依以后,也越发的变得没了规矩,这暗夜组织的规矩也给忘了? 凝香抬眸,鼓起勇气问道:「是你自己要问的,还是王爷要你来问的?」 夜影脸上骤然凝聚起了怒气:「放肆,凝香,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凝香有些失望,眸子微红,梗着脖子问道:「所以,不是王爷要问的,是不是?」 三天了,已经三天了,王爷真的就能做到不闻不问?他真的就能这么狠心绝情? 夜影没有回答。 凝香冷笑了一声,道:「既然王爷都不想知道,你又何必来问?」 凝香转身便走,夜影怒道:「放肆,站住,凝香,我问你话,你竟然直接就走了?」 「夜将军,我的卖身契已经不在王爷的手上了,我现在不是你们的人,我是王妃的人。我不必听从你们的任何命令。」 凝香回头,坚毅冰冷的眸子看向了夜影,语气决绝,她还是头一次,敢用这样冰冷的语气顶撞自己的上司,也是自己暗恋的那个男人。
第十五章 不听话的人 夜影身形一顿,眸子缩了缩,这样的凝香,他从未见过,凝香素来都唯命是从,有问必答,随喊随到,就跟暗夜组织里其他人一样,无不服从他的命令。而此刻的凝香,身上仿佛带着几分王妃的影子,倔强,不畏强权。 夜影没有应话,凝香说得对,她和画眉已经不是他的属下了。 凝香见他没有答话,便转身离去,夜影随即也离开,不过却是去了培养室帐篷里找鬼谷子。 当夜影回到王爷帐内时,刚进入,王爷便抬眸看了他一眼,讥笑道:「怎么?你按捺不住了?」 夜影脸色肃穆,道:「王妃她身子不太好。」 凌轩嘴角的讥笑消失,有些不悦的道:「你打听她的事做甚?」 夜影眸子暗了暗,王爷真这么绝情了?难怪连凝香都生气了。 夜影沉声将从鬼谷子那里打听而来的消息说与凌轩听,凌轩的眉头紧锁,怎么会弄得这么严重,他有些自责,如果不是他,她就不会生这么重的病了。 「怎么,凝香没有告诉你,还需要你辗转去问鬼谷子?」 夜影脸色变得有些挂不住面子,自己带了几年的属下,最后居然一点都不听自己的使唤了,夜影低声道:「她说卖身契在王妃手上了,她如今已经是王妃的人,不必听从我们的命令。」 夜影着重咬了一下「我们」二字。从侧面告诉王爷,凝香和画眉现在别说是夜影的话了,就是王爷你的命令,她们二人也不会听了。 凌轩闻言,面上并没有多大的失落,反倒有些高兴,若是那两个丫鬟能死心塌地的跟着王妃没有二心的话,对夏依依而言,却是一件好事。 「王爷,要不要过去看看?」 「本王没空,你若是不放心,你就去看看。」 夜影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他去看?他有什么好看的?人家夏依依又不是想要他去看望,而是想要王爷去啊。 「王爷,你真的打算放手了吗?」 「不然呢?」凌轩扬眉。 「哄啊!」 「本王不会哄女人。」凌轩冷冷的道,而且他心里暗暗想的是,就算是哄,也应该是夏依依来哄他啊,那天吵架的时候,明明受了情伤的那个人是他才对啊,他才是被夏依依抛弃的那个人。 「王爷,恕属下直言,王妃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她既然已经跟他断了,她就会断得干干净净,现在心里已经没有他了,至于她还不愿意接受你,可能是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没做好心理准备?那不就是明摆着她还没有忘掉跟他的那段情吗?本王之所以走不进她的心里,就是因为她的心已经被别人占满了。行了,你不必再说了,本王绝不会要一份勉强的感情。」 凌轩这冷冷的态度,让夜影无法再劝下去,他心里微微嘆气,不再言语。 夏依依在帐篷里休养了几天,大姨妈窜完门也回家了,夏依依的整个身子也爽利了许多,便是想去看看培养室帐篷,被凝香拦住了,「王妃,谷主特意交代了,不让你去忙活那边的事情,现在那边都已经步入正轨了,都已经又炼制了两批药送到河对面去了,鬼谷子和夜将军把那边安排得很好,你就不用去操心了,好好养身体。」 「凝香,我在帐篷里都呆了这么多天了,我都没有出过帐篷半步,我都快发霉了,我闷得慌,我得出去走走。」 「那你去培养室帐篷那里看看就回来,不要在那边干活。」 「知道了,你可真是婆婆妈妈的,管得可真宽。」夏依依白了凝香一眼,小小年纪,怎么就跟个老太婆似得呢? 夏依依去培养室帐篷里逛了一圈,发现这里还真的已经就像是流水线似得,已经安排了人各司其职,瓶子里的青霉菌长得很茂盛,现在河对岸所有的士兵都能用上药了,病情也有所缓解,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进步。 凝香生怕夏依依会在这里干活,但凡夏依依拿起什么东西来,凝香都一脸紧张的看着她,夏依依哂笑一声,拍了拍手,说道:「我又不是天生的劳碌命,这里都没什么需要我做的了,我还留这里做什么?走,出去玩玩。」 「出去玩?」 「对啊,我来这北疆都已经快一个月了,天天就是呆在这军营里,别说是军营外了,就是这军营里,我都没有逛完。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出去逛逛吧。」 「王妃,这齣去可不安全啊。」 「没事,我会小心一点的。」 「可是我们要不要跟王爷说一声啊?」 「说个什么?我又不是他的属下,我要去哪里,他管得着?」依依接着冷哼一声,道:「更何况,他还不想管呢,我的生死与他何关?」 凝香轻咬着嘴唇噤了声,王妃这些天病重,王爷都不曾管过,即便是王妃出去了,可能他也不会想管的吧。 凝香便是轻嘆一声,跟着王妃出了军营。 王妃这前脚一走,后面就有士兵去报信,「王爷,王妃她出军营往东边去了。」 凌轩神色一凛,冷声道:「谁允许你们放她出去的?」 那个士兵吓得立即就跪在了地上,道:「王爷,你也没有下过命令说不让她出去啊,小的不敢拦她。」 「她带了多少人?」 「就带了两个丫鬟,三个人男扮女装出去了。」 「胡闹,简直胡闹。」凌轩将手中的文件重重的往桌上一拍,他上次来军营的时候,都还遇到了赵熙的伏击,这北疆可是也不安全的,她就这么出去,若是碰到了越境的敌人,岂不是要被人掳了去? 「夜影」 「王爷」 「快,出去将她带回来。」 「若是她不肯回来呢?」 「那就强行带回来」,凌轩气唿唿的说道,随即,便是回想起那次夏依依一个人去西疆,自己亲自去拦,都没有将她带回京城,只怕是以夏依依这样的倔脾气,夜影也带不回来她,即便是用强将她带回来,她还会生一肚子气,她现在身体都还没有恢復好,若是再生气又惹了病,只怕是就难治了,毕竟万一她不孕了呢?凌轩暗暗啐了自己一口,她不孕了管他什么事?又不是给他生孩子。 夜影转身离去,刚刚走到帐帘处,便听到凌轩又改变了主意,「算了,派一队人马远远的跟着就行了,不过在日落前,一定要将她带回来。」 「是」 夏依依出了军营,骑马走了许久才看到有村落,这北疆果然比西疆还要荒无人烟啊,更何况这里之前曾经打了那么多的败仗,百姓也逃走了许多,他们害怕再打战的话,可能还会输,他们可不想留在这里受死。 这个村落里的居民已经有一半的人都逃到南边一点的地方生活去了,整个村落都显得有些空旷寂静,没有什么生气。那些村民几乎都是紧闭着房门,躲在自己屋里干活,少数男人结伴去地里干活,那些人瞧见三个骑马的男人,都有些紧张,握着锄头的手紧了紧,如果来的这三个是北云人想伤害他们的话,他们可就要准备反攻了。 夏依依瞧着那些村民紧张不已的神情,便微微皱眉,跟凝香说道:「他们好像很怕我们?」 「他们不过是惊弓之鸟,怕我们伤害他们。」 依依便笑着对那些村民说道:「大伯,你们现在种的是什么啊?」 那些村民一听,是东朔人,便是放下了几成戒备,但是对夏依依这种陌生人的搭讪,他们却不愿搭理,都继续低头干自己的活去了。 依依被人如此无视,只得耸了耸肩,在村里晃了一圈,这村里仿佛没有女人和小孩似得,在外头都看不见他们的人影,不过偶尔确实从屋里传出来女人和小孩的声音,而这外头,有的也就只有一些老年男人,连一个年轻男人都没有。 「他们这村里的壮丁该不会是都被抓去当兵了吧?」 「应该是的」 难怪没人,而村里的那些地也荒了一大半,都没有人种,那些老年人根本就没有这个体力干那么多的活,而女人又都是只关在屋里干些家务活罢了,全家的口粮就都靠着家里的那个老年男人,应该就是爷爷辈的人,一个人养活整个家。想来,一家人生活的也不好。看这些破破烂烂的民房,也就知道了。 依依绕了一圈,感觉有些口渴,自己随身带来的水囊里的水也喝完了,便随手敲了一家的门先讨点水喝,然而,却把人家里的妇孺给惊吓住了,死活都不肯开门。 接着又找了几家,也同样碰了壁,凝香有些无奈,说道:「王妃,要不你在这儿先等一会,奴婢骑马在村里找找,看看哪里有井水,奴婢去装满水给你带过来。」 「不行,我们不能跟王妃分开,若是有个万一,我一个人没办法保护王妃。」画眉连忙阻止了凝香,若是遇袭,自己又要御敌,又要保护王妃,哪里忙得过来? 「行了,就是去打个水而已,也没有多少路,我跟着你们一块去找井水吧,一时半会的,又不会被渴死。」依依见她们二人有些不放心她,便是跟着她们一块去找水。 装了水回来,三人便打算打道回府了,这外头也着实没有什么可看的,在她们的眼中,就是一个个紧闭着房门的民舍罢了,着实无趣得紧。 只是正当她们要离开的时候,便听到了一个民舍里传来震天的哭声,紧接着一个头髮花白的老妪勐地打开了房门,朝着外边的田地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喊:「老头子,老头子,快回来,娃儿出事了。」 那个老妪跑得极快,屋里头传出来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小娃的哭声。 依依连忙就往那个屋里跑,一跑进去,便见到一个年轻女子抱着一个大约才三岁的男娃儿,那个男娃儿的嘴巴里插着一根筷子,那根筷子从嘴巴直接捅了进去,穿透了后脑勺,唿唿的往外冒着鲜血,那个男娃大声哭着,可是一张嘴巴哭,伤口就更是痛了,还没几下,就晕了过去。 那个女人一抬头,便见到了三个陌生的男子,为首的男子长得还挺俊俏的,那个女人有些惊慌,抱着怀中昏过去的孩子说道:「你们干嘛?赶紧出去。」 她有些害怕,现在就她一个女人在家,老公当兵去了,公公在地里干活,刚刚婆婆又去找公公去了,别说是三个男人了,就是一个男人来家里,她也承受不起啊,到时候传出来她在家里勾搭男人可怎么办?还一次勾搭三个男人?村里的人肯定会打死她的。 夏依依立即沖了过去,蹲了下来,查看了那个男娃的伤势,说道:「你别怕,我是大夫,我能救你儿子。」 「你是大夫?你快救救我儿子,他刚刚咬着筷子玩,不小心摔倒了,筷子就在嘴巴里直接戳穿脑袋。求求你救救他。」那个女人祈求道,眼里立即充满了希冀,由着夏依依将她的儿子抱进了卧室里,夏依依一进去就带着凝香进了屋将房门锁了起来,留着画眉在屋外守着不让人进。 毕竟,夏依依可不想让那些无关的人知道她有军医系统的事情。 那个女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从地上站了起来,就发现卧室门已经关了,她连忙就走了过去要推门进去,画眉横身挡在了她的面前,冷冷的说道:「你现在不能进去打扰公子治病。」 「我就在旁边看着,我不出声打扰他。」 「那也不行,你儿子伤在了脑部,救治起来,这场面有些血腥,你若是承受不了这个压力,万一叫出声来,害得我家公子手一抖,弄错了位置,你可是会间接害了你儿子了。难道你想要你儿子死吗?」 那个妇人抬眼看到画眉眼中的冰冷和些许不耐烦,她心里不禁有些发冷,眼前的这个少年身上好像有一股冰冷的杀气一样,若是自己不听从,这个少年不定会对她怎样呢。她踌躇了一下,便是只得站在门外焦急的等待,不时的听听屋里头的动静,又到大门口去张望公公婆婆有没有回来。 夏依依一进了屋里,就迅速的启动了军医系统,从里面拿出了药品和医疗器械,凝香已经见过夏依依使用过许多次了,此时也不觉得惊奇了。 夏依依将东西取出来,给男娃注射了麻药,就开始动手准备拔男娃嘴巴里的那根筷子,「凝香,你把他的头扶住,扶稳了。」 「嗯」,凝香上前就帮着夏依依打下手,若是一般姑娘家,见了这种场面,心里怕是会胆怯不已,然而在凝香的眼里,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双手扶稳了男娃的脑袋,冷静的瞧着夏依依将筷子拔了出来。 「你撑开他的嘴巴,拿手电筒照给我着点。」 「好」,凝香十分沉着的按照夏依依的吩咐去做,干脆利落,没有任何一点点的拖泥带水。 夏依依对自己这个新晋的小助手有些满意,动作快速的给男娃处理伤口。 一会儿,门外便是响起了一阵焦急的跑步声,那个妇人连忙就迎了出去,她的公公婆婆以及几个老年男人赶了回来,她婆婆连忙问道:「你怎么在这儿站着,娃儿呢?」 话音刚落,她婆婆便是见到了在屋里头站着的那个冷峻少年,她婆婆话不多说,不管青红皂白的就一巴掌打在了她媳妇的脸上,破口大骂道:「贱人,我才刚刚出去一会儿,你就领了男人进屋?」 那妇人委屈的捂着脸,说道:「婆婆,不是,你误会我了,刚刚来了三个人,说他们是大夫,有两个在卧室里救娃儿,他就守在门口不让我进去。」 「大夫?」那些人一愣,他们定睛一看,这个少年不就是刚刚在村里头转悠,还跟他们搭讪的那个人吗?「你们是大夫?那你们今天来我们村子里瞎转悠个什么?」 他们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他们村里可没有大夫,若是抱着那个男娃去别的村里找大夫,又要走许久,可是听那个老妪说的话,筷子从嘴巴里捅了过去,都捅穿了,这么严重的伤,怕是在半路上就会死了,而且即便是找到大夫了,也不一定能救得好。 因此他们也就不赶他们走,但是对他们的身份却持疑。 「我们今日不过就是闲来无事,各处转转罢了。」画眉忍着性子回答。 那些人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不禁疑惑道:「怎么没有听见娃儿哭?你让我们进去看看。」他们心里不禁有些害怕,该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不能进去,我家公子治病时,从不允许别人进去看,至于没有哭,一定是服了麻沸散的原因。」 画眉一脸的不耐烦,她已经解释得够多的了,平时,她才懒得说这么多的话了,她一向喜欢直接动手解决掉,这费唇舌的事情都是让凝香做的。 那些人就更是不放心了,若是之前考虑到他们是大夫,还对他们客气的话,可是哪有治病不让家属盯着的道理啊?万一他们在里面瞎治,出了人命可怎么办? 「你让开,我们要进去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在治病救人。」 「不让进」 「嘿,我们还偏的进去。」那几个老人便是过来要推开画眉硬闯进去。 画眉眼神一凛,对于这些喜欢闹事的人,她不喜欢动嘴解释,她直接快速的将这些人给点了穴道,然后悠然自得的找了一条凳子坐了下来。 画眉嘴角一弯,冷冷的笑了一声,可算是安静下来了,刚刚真是吵死人了。画眉一脸淡漠的瞟了那些定在原地不动的人一眼,便是将手挽在胸前,开始闭目养神起来了。 远处的一个男人盯了一会儿,便立即飞身离开,来到一处人去屋空的民宅里,他矫健快速的窜进了屋内,对着屋里一个身材高大,国字脸的青年男子说道:「主子,那轩王妃现在正在一个民宅里给一个男娃医治,她的身边除了那两个丫鬟以外,就只有一队士兵在村外守着。我们要不要现在动手?」 那青年男子缓缓的道:「不急,我们只需要掳走她就行了,不要在这里闹出太大的动静。等她回军营的途中,我们再动手。」 「是」 太阳日渐西沉,整个北疆军营的上空的云彩由黄彤彤逐渐变成了青黑色,夜影将晚饭端进了凌轩的帐内,在凌轩掀开帐帘的瞬间,凌轩抬头看了一眼帘外的天色,凌轩不禁暗暗皱眉,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了,怎么还没有听到夏依依回军营的声音? 但是凌轩却不愿承认自己还担忧着她的安危,只是无声的吃着饭,并不开口问夜影关于夏依依的消息。 吃过饭,又过了一个时辰,还没有见到夏依依回来,凌轩的脸色便是有些不好看了,冷哼了一声,出去玩,也不看看时间,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来。 凌轩冷哼之后,便继续看手中的文书,可是怎么都看不进去,思绪有些乱,看了一会儿,就将手中的文书丢在了桌子上,沉声唤道:「夜影」。 夜影自然知道王爷所问何事,一进来,不待王爷开口,就说道:「王妃还没有回来。」 凌轩怒气问道:「这都什么时辰了?」 「戌时过半。」 「本王说的是要她什么时候回营?」 「日落之前」 「那你派过去的人为何没有将她带回来?」凌轩的声音凌厉而冰冷。 夜影低沉着头,「属下现在就去找她」。 「还不快去?」凌轩又是一阵怒吼。 夜影连忙拔腿就跑了出去,夜影心里不禁腹诽,王爷不是都告诫过自己不用去管夏依依的事情了吗?怎么这会儿,倒是又着急了起来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凌轩在帐内便是再也坐不下去了,在帐内来回踱步,走了一会儿,他又坐了回去,暗道:「夏依依管他什么事?就算是死在了外头,跟他也没有关系。」 可是这么咒骂了一会儿,凌轩心里的不安反倒越发的放大,她该不会是真的死在了外头了吧? 凌轩不禁有些气恼,她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到处瞎跑个什么?凌轩起身,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一定要将她抓回来好好训斥一顿,太没有军纪了,即便她不是军人,但是在军中就应该守军纪,自己作为一个王爷和统帅将士的将军,有责任去将不听话的人抓回来。 凌轩纵身骑上了闪电的背,就直接出了军营往东边跑去。 此时的夏依依已经给那个男娃治好了病,跟凝香、画眉骑着马慢慢的往回走,夜色太黑,路有些看不清楚,几个人出来的时候,可没有带上火把,她们又不方便将手电筒这样的异于这个世界的物品拿出来用,只得摸黑着顺着来之前的那条路往回走。 走到半路的时候,却有一个年轻男子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面色焦急,拦住了她们三个的马说道:「公子,求求你,能不能救我家公子一命?」 「怎么了?」 「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家公子,我家公子发病了,这荒郊野外的,又没有大夫,若是公子会医术,还请公子救命。」 夏依依瞧了一眼这四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还有人在这里发病?「这么晚了,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是从东边的镇子过来的,想着去西边安全一点的镇子去亲戚家躲一躲战乱,可是走到这半路,我家公子就发病了,病情危急,还请公子救命啊。」那个男子脸上的焦急神态倒不像是假的,眼里神情焦灼,两条腿都有些站不住,在地上直跺脚。 依依四处望了望,「怎么没有看见你家公子?」 「我家公子在那条小路上,我是专门来这大路上找人帮忙的。」 画眉眼神凌厉的扫视了一眼那人,画眉使劲用内力去感知,没有发现那人有武功和内力,但是画眉却不太相信,画眉移到了夏依依的身旁,低声说道:「公子,小心有诈。」 凝香一听,便也对眼前这人起了怀疑,凝香挥了挥手道:「我们不是大夫,不会医术。」 那人指了指凝香身上的医药箱,说道:「你们都背着诊箱了,还能不是大夫?」 夏依依刚刚治好了那个男娃以后,为了不让那些村民起疑心,夏依依就没有将诊箱放进军医系统里,而是直接背了出来。 凝香大声喝道:「背了个诊箱就是大夫了?那农民拿了一本书,他就识字了不成?」 夏依依心想,这个世上坏人是有很多,可若是他们确实是有病患需要救治的话,自己难道就这么置之不理? 但是依依为了谨慎起见,以免自己落入了敌人的圈套,便是说道:「这样,你若是真的想求医,你就去将你家公子带到这里来。」 那人见夏依依松口了,便是立即上前说道:「公子,麻烦你跟在下走一趟,不远,就在过去那条小路上。」 依依的眸子暗了暗,道:「要么你去将他带过来,要么,我们现在就走了。」 那人却依旧坚持己见,道:「我这么一来一回的也要浪费些时间,我怕时间来不及了,你就跟我走一趟吧。」 画眉竖眉冷哼一声,唰的将剑抽了出来,横在了那个人的脖子上,厉声喝道:「说,你是不是想将我们骗入你们的埋伏圈?」 那人吓得面色惨白,腿一软,咕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哭喊道:「少侠饶命啊,少侠,在下真的没有什么埋伏圈,我家公子是真的病了。」 画眉上前一脚就将他踢翻在地,怒骂道:「你还装?」 那人一骨碌的爬了起来,说道:「我没有装,我家公子真的生病了,求求你,大夫,快救救我家公子。」 这时,从一条小路那里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扶着一个国字脸,铜色肌肤,身材高大的人走了过来,那个大个子男人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强忍着巨大的痛,用手死死的捂着胸口,喘气不均,让人感觉他似乎很快就会喘不过来气而死掉。 「真的有病人?」 依依连忙策马过去,问道:「怎么了?」 「大夫,你快点救救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时不时的就会喘气不均,甚至会晕厥过去,老毛病了,几年了。」 「快,将他躺在地上。」 依依蹲下去一查看,他的症状再明显不过了,就是心脏病犯了。 「你是不是心脏绞着疼,唿吸不畅,脑袋缺氧?」 依依轻柔的问道,同时用听诊器放在了那人的心脏处。 那人听到这温柔的声音,便抬眸对上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大大的,长得很漂亮,眼里充满了关切之情。 「是」,他点点头,捂着胸口,疼得越发的厉害,这种感觉他很清楚,是一种要将他带入地狱一般的疼痛。 他强忍着疼痛,可是不过转瞬,他就不可控制的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夏依依看着晕过去的那人,便立即打开自己的医药箱,翻了一下,还好,在自己那个常带的急救小包里有救心丸,依依赶紧拿出来就往那个人的嘴里塞。 第一个跑来跟她们求救的那个男子立即上来将药拿过来,笑道:「谢谢大夫赐药,我等会回去给我家公子吃。」 依依冷声道:「你既然来求我治病,却又对我给的药不信不过,那你还是把药还给我吧,不过以我看,你家公子再不吃药的话。不过一会儿,他就会死了。」 「大夫给的药自然是好药了。」后来扶人过来的那个小厮立即从那男子手中将药夺过来,一把将他家公子的嘴巴张开,将药餵了进去。 那个男人还想拦着,被那小厮一记眼神就噤了声。 这药一餵下去,那个小厮就不停的去给他家公子把脉,神情十分焦急。 依依问道:「你懂脉象?」 那小厮抬头,看向夏依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懂就是懂,不懂就不懂,你这人真有意思,又摇头又点头的,你到底是懂还是不懂啊?」凝香说道。 「小的不懂脉象,不过跟着少爷久了,少爷经常生病,我也就经常给他把脉,但是知道了他犯病时候的脉象和好了之后的脉象有所不同了。」 夏依依点点头,久病成医嘛,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一会儿,那个少爷便是晃悠悠的醒了过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果然是不疼了,他脸上也迴转了一些血色,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缓缓起身,对夏依依鞠躬道谢道:「在下多谢大夫相救。」 「不必谢,只是你这是老毛病了,为何这齣远门也不带点药,以作不时之需呢?」 「我的心绞症平时来的间隔比较长,最近才间隔时间短了一些,我原本的药也吃完了,本以为今夜不会復发,到时候到了亲戚家再去买药材熬药,谁料这半路竟然復发了。若不是遇上了大夫,只怕在下这条命就要交待在这荒郊野外了。再次谢过大夫。」 那个少爷对着夏依依又鞠躬,随即道:「大夫这药甚好,比起我以前喝的那些药好多了,不知你还有没有这药,我跟你买一些。」 「我的药也不多,这样,我再给你两颗,以作路上急用,等你到了亲戚家,可要记得去买药,以后出门一定要带药,可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能遇上可以治你病的大夫的。」 依依从诊疗箱里又拿了两粒药给他,那人便是高高兴兴的接了过去,问道:「多少钱?」 依依摆摆手,亲切的说道:「不必付钱了,我送给你。」 「这可怎么行呢?」 「没事,两粒药而已,我回去再炼药就是了。萍水相逢,又救了你的命,就是一种缘分,我又不缺这一两个钱。」 「我知道你可能有钱,但是我若是不给你钱,我这良心可过意不去啊。」 夏依依微微皱眉,说道:「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婆婆妈妈的做什么?不就是两粒药吗?说了不用给钱就不用给钱了,做人能不能爽快一点?」 那个少爷笑道:「大夫说得是」。 「行了,你们路上赶路慢点,毕竟这心绞痛刚刚才好,你的身子经不起颠簸和劳累,还是慢一些走路为好。我就不跟你们在这闲聊了,这很晚了,我也该回家了。」 「不知大夫家在何处?」 凝香闻言,怒道:「打听这么多做什么?赶你的路去。」 依依轻轻一笑,凝香怎么跟着自己时间一长,竟然脾气也越发的像自己的,一个暴脾气。 依依双手撑在马背上,用力一跃,就骑上了马背,扬鞭一抽,就纵马而去,四蹄扬起一片尘土。 那个少爷眼神一缩,眼底流过一丝赞赏,她的动作可真的是潇洒不已啊。 待她们一走,那个男子有些不解的说道:「主子,你为何要吃下她给的药?万一是毒药呢?」 那个小厮说道:「主子刚刚不是装的,他是真的发病了,所以我们见你迟迟没有将她们骗过来,我们也就只好自己出来找轩王妃救命了。」 「什么?主子刚刚真的犯病了?」这男子大惊失色,怎么演戏要生病,居然真的就生病了?这男子问道:「主子,既然没有将她骗过去,那我们现在就追上去将她抓回去。」 那个少爷的脸上已然不是刚刚和夏依依说话时那副谦谦公子的模样了,而是一副冰冷狠厉的样子,瞪了那个人一眼,随即悠悠的说道:「人家既然救了我的命,那这次就放了她,当是报恩了,不过下一次,抓住她就绝不会再放了她。吩咐下去,让那些埋伏的人撤回去。」 「可是我们失去这个机会,就很难再抓到她了。」 「现在,你想抓她也已经来不及了。」 「为何?」 「夜影和轩王找她来了,快撤。」 他们三人立即转身,从那条小路上消失不见了。 凌轩的闪电跑得比较快,跑着跑着就赶上了夜影,凌轩一路上都没有看到夏依依的影子,一追上夜影就着急的问道:「夜影,你也没有见到她们三人的影子吗?」 「没有」,夜影也有些着急了,这跑了这么远了,怎么还没有见到人影,该不会是真的出事了吧。 「会不会是我们找错了方向?夜影,要么我们分头找,不管找到没有,今夜子时都回军营碰头。」凌轩急急的吩咐道。 「好,我往南去找找」 夜影刚刚准备调转马头,凌轩就道:「不必了,本王已经听到她们三人的马蹄声了。」 凌轩脸上再也没有刚刚那副焦急的模样了,而是一副冰冷愤怒的样子,站在原地等着那个不听话的人。
第十六章 别样的惩罚 马蹄声哒哒哒的越来越近,很快,夏依依那娇小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路口,凌轩那颗还有些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夏依依骑着马,远远的就看到了路前方两匹马上坐着的两个人,从身形看,应该是凌轩和夜影,夏依依的心稍微有些紧张,自己这么晚了还没有回营,他们怕是着急了才会出来找她们的吧。 快接近他们的时候,夏依依就放慢了速度,慢慢腾腾的过去,依依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么晚还不归营,确实是自己的错。 夏依依便是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见到班主任的时候一样,低沉着头,慢慢腾腾的,不敢去看凌轩的眼睛,待两人的马匹还差一米的距离的时候,依依将马停了下来,双手有些不知所措,便是一下一下的拨弄着烈焰脖颈上的那一撮红毛。 凌轩一看见这匹烈焰就有些来气,怎么哪里都有许睿的影子啊?到现在还骑着许睿送的马,她就不能自己去买一匹好马吗? 凌轩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们几个就更是不敢吭声了,几人静默的坐在马背上,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静静的空气里勐地响起凌轩暴怒的声音:「这都什么时候了?在外面玩疯了?」 凌轩的眼眸有些通红,她不知道自己大晚上的不回营,有多危险吗?她不知道自己在没有找到她的时候,自己几乎都快急疯了吗? 凌轩以为自己能放得下她,可以任由她回京去,再也不要对她过问,可是今天大晚上的她还没有归营,自己心里的那份焦急和担忧却填充了自己的内心,他再次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里有她,已经爱上了她,便再也放不下了。 将在场的几个人都被王爷的暴怒吓得抖了一下,夏依依低沉着头,半晌都没有说话,还在拨弄那撮红毛,将凌轩气得够呛,越看那撮红毛就越不顺眼。 凝香见王妃半天不回话,便想替王妃解释一二,道:「王爷……」 「放肆,何时轮到你插嘴了?」 凌轩怒斥道,随即扬起马鞭一卷,就将凝香从马背上捲起来,摔得老远。 夏依依看了一眼凝香,似乎没摔出什么大毛病,还能站起来,不过身上的那件衣服却已经被鞭子抽破了,还印出了血迹来。夏依依心里有些不高兴,凝香明明都已经是她的人了,怎么凌轩还是想打就打她啊?真的是当王爷当习惯了,习惯了责罚他人。 「滚」 他们几人一听王爷这暴怒声,连忙策马先走一步,独留了他们两个站在马路上对峙。 依依振振有词的说道:「我本来是想在天黑之前就回来的,可是路上遇到了两个病人,就出手救了一下,耽搁了些时间。」 「救人?这世间那么多人,你救得过来吗?你今日若是不出军营,他们该怎么生活,还是怎么生活,这是命。本王不听你任何解释,本王只追究,你回来晚了。」 「那你想怎样惩罚我?就像皇上一样,杖责我三十大板吗?」依依昂头,看向他,自己上次因为去西疆军营,才打完了三十大板才好了。这一来北疆军营,又要打板子?若真的要打板子,她绝对会跑回去,来这防治疫病,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既没有工资也没有官可升,还要挨一通打? 凌轩被她这么一问,顿时哑然,自己的确很生气,很想狠狠的惩罚她,可是当她问起时,自己竟然不知道应该怎样惩罚她。若是那些士兵违反了军令,拉下去杖责就是了。可是她并不是军中之人,从公来说,她是朝廷派来的大夫,他倒是可以用处罚那些御医的方法来处罚她。可是从私来说,她是轩王妃,就不必像那些御医一样恪守这么多的军规了。 难道把她狠狠的用鞭子抽一顿?还是用棍子打一顿?他好像都下不了手。 依依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说道:「你不知道是用鞭子还是用棍子打我是不是?」 「不是」,凌轩不知为何,竟然急急的为自己辩解。 「如今这北疆的疫情已经控制得差不多了,这培养青霉菌和炼药的事情交给鬼谷子就行了,我这些天呆在帐篷里,啥事都没有干,这里的疫情依旧能控制得很好。你说得对,没有我,他们该怎么生活,还是怎么生活。那天你说等疫情防治得差不多了,就要我回京城,如今,正是时候了,我明天收拾收拾东西,我就回去,省得在这里又不干活,还吃着军粮,完了还跑出来惹是生非的给你添麻烦。」 「哼,那你回去吧。」凌轩冷哼了一声,怒气的看着她。 「好,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走。」 夏依依淡淡的应允道,便抽了马鞭,从凌轩的身边奔了过去,朝着军营的方向跑去。 凌轩看着她骑在马背上的背影越来越小,好似她跑着跑着就真的会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一样,凌轩的心倏的一下紧了紧,她这就要回去了?明天她一走,自己就再也看不见她了?凌轩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凌轩这才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又说气话让她回去,连忙追了上去急急的道:「你真的要回去?」 依依侧头看向他,道:「嗯?刚刚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你都已经说了要我明天就回去了。」 「你为何要回去?」 「我发烧那天你就说了要我回去,然后第二天,我就想回去了,只是青霉菌全被毁了,我才没有走成,留下来培养青霉菌,后来又生病了,耽搁了几天。如今,什么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我也就该走了。不然,留在这里干嘛?没得惹人厌烦。」 凌轩有些讨好她的意思道:「没人厌烦你」。 「可是你都已经说了要我回去了呀,我还死皮赖脸的呆在这里做什么?」 「本王说的是气话。」 「气话?你认为是气话,我可不认为,难道还能两次都说同样的气话?」 「可是你的生病了,不是还没有好完全吗?谷主说要你休息十天的,你这才七天。」 「不就是三天而已吗?我的身体素质好,已经提前好了。」 「你真的要走?」凌轩的声音骤然拔高。 「真的要走,我还能骗你不成?」依依轻哼一声,加快了马步,跑了一会儿,便见到凝香他们在前面的路口等着他们。依依再是理也不理凌轩,骑马就回了军营。 一进了帐篷,依依就开始收拾起东西来了,凝香和画眉随即就跟着进来了,见夏依依将那些东西通通都往储物空间里放,凝香不禁皱眉,上前说道:「王妃,你这是做什么?怎么把东西都给收起来了?」 「回去啊,我明天就要回京城了,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啊?」 「王妃,你怎么就要回去了?这边的疫情都还没有结束啊。」 「没有结束也用不上我了呀,鬼谷子能搞得定了,你看我休息的这几天,鬼谷子不是做得很好吗?」 「王妃,是不是王爷刚刚说要你回去?」 「嗯」,依依眨着眼睛说道,自己又没有说错了,他刚开始是说了要她回去的嘛。 凌轩一回了军营,便听见了夏依依在帐篷里乒桌球乓收拾东西的动静,不禁有些恼怒,她还真的说走就是要走啊。 凌轩瞧了一眼在夏依依帐篷旁边的烈焰,看见它脖颈上那一撮红毛,凌轩就厌烦不已,「明明是公的,还长撮红毛,跟它的原主人一样,都是个娘娘腔。」 凌轩拍了拍身下的闪电,通体黝黑,毛髮光亮,肌肉结实,还是闪电有阳刚之气,跟他一样。 依依收拾了一通东西,便到床上睡觉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拿了个小包袱就准备出门回京城。 凝香有些着急,连忙就挡在门口拦着夏依依,道:「王妃,你还真的要走啊?」 「不走?那我昨夜收拾东西干嘛?」 「奴婢以为你只是生气而已,这都过了一晚上了,你怎么还生气啊?」 「你动不动就被他打,你不记恨他?还天天呆在这里?」 「奴婢不能记恨王爷,王爷昨夜责罚的是对的。」 依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这傻姑娘是被洗脑了吧,奴性这么强,被打了还说人家打得对。 依依道:「反正我要走,你们要跟我走,还是要留在这里,你自己决定。」 依依从凝香身旁快速的穿过去,便跑到外面去找烈焰,凝香见王妃是打定了主意要回去了,自己可是拦不住她,便连忙跑去求王爷出来阻拦。 「王爷,王妃她已经收拾了东西,就要回京了。」凝香急促的说道。 「嗯」,凌轩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继续忙活着自己手中的事,对于夏依依要走之事完全不在意。 啊?凝香惊讶的半张开嘴巴,怎么王爷一点都不在乎王妃是不是要回去?难道真的如王妃所说,王爷已经同意了? 凝香再次觉得有些心凉,王爷是真的放手了。 凝香退了出去,既然王爷都已经放手了,那自己就跟着王妃回去吧。 可是凝香一出来,就见到夏依依在军营里四处寻找,高声喊着烈焰的名字。 凝香皱眉,走到画眉的身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画眉淡淡的瞟了她一眼,耸耸肩,轻松的道:「走不成了,马丢了。」 「啊?马丢了?那你怎么不帮着赶紧找啊?还站在这里看戏?」凝香不悦的看着画眉,尖声叫道。 画眉跟看智障的眼神一样同情的看了一眼低智商的凝香,道:「这你都看不出来?还帮忙找?」 「看出什么?」 「这军营里,有这么多重兵把手,还能丢了那么大一匹马?肯定是被王爷给故意藏起来了。」 凝香立即瞭然,随即兴奋的眨巴着眼睛说道:「你是说,王爷捨不得王妃走?」 画眉轻轻扬眉,你说呢? 凝香抿嘴一笑,心下高兴起来,难怪她刚刚去找王爷的时候,王爷一点都不担心王妃会走了,原来王爷早就已经下手断了王妃回去的后路了。没了马,王妃总不能靠着两条腿走回京城吧,王爷这个办法可真好。 夏依依在军营里头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马,不禁咒骂起来,真是见了鬼了,好好的一匹马竟然不见了。 不过夏依依转瞬间就明白了,来了军营快一个月了,烈焰都没有丢过,自己这一说要回去了,马就丢了,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夏依依气沖沖的跑到了大军帐的帐外,那个守卫还想要先通传一声,被夏依依一把就给推开了,沖了进去,怒气沖沖的问道:「杜凌轩,你把我的马藏哪里去了?」 正在大军帐议事的众人皆一愣,王妃来了这么久,从未来过他们议事的大军帐,素来都是在自己的帐内或是去培养室帐篷,偶尔也会去一下凌轩的私帐,从来就不曾来过大军帐。 一来是王妃可能想避嫌,二来,也是因为王爷前阵子得了疫症,独自一人关在私帐里不出来的原因。 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王妃跟王爷这么正面冲突,王妃竟然直唿王爷的名字,而且语气十分不善。 凌轩面色难看,寒气四起,冷冰冰的说道:「你的马丢了,干本王何事?」 「哪能这么容易丢马?定是你藏起来了,你赶紧把马还给我。」夏依依怒不可竭。 那些将领面面相觑,夜影只得使了个眼色,带着众人低头走了出去,就只剩他们二人在大军帐里。 「你的马昨夜偷吃了军营菜园子里的菜,已经被本王军法处置了。」 凌轩抬眸,看着眼前怒气不已的女人,慢悠悠的说道。 「军法处置?怎么处置的?」 「杀了!」 「你神经病吧,你居然把它杀了?它可是一匹好马,对我忠心耿耿,我一直把它当成朋友,你居然把它杀了?而且烈焰很乖,从来不会乱跑,更不会跑到菜园里去乱吃。你一定是故意陷害它。」 依依几近要疯了,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为了阻拦她回去,竟然直接将她的马给杀了。「你还我的马!」依依怒吼道。 凌轩冷眼瞧着她暴跳如雷,手指轻轻的捻着毛笔道:「马死不能復生」。 「你个疯子!我跟你拼了。」 依依十分愤怒,这种人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他就不知道怎么做人。 依依暴怒的沖了过去,扬手就往他的头上噼了过去,凌轩眼中立即散发出狠厉的气息,站起身来,一把将夏依依的手腕抓住,死死的盯着夏依依的眸子,语气冰冷阴狠,还带着些许恼怒:「怎么?为了一匹马就要打本王,烈焰死了,你很心痛吗?你这么在乎烈焰,是不是因为是他送的?」 夏依依眼眸缩了缩,被凌轩眼中的狠厉和愤怒吓了一跳,旋即她便稳定了心神,道:「跟他没有关系。烈焰虽然只是一匹马,但是陪着我走南闯北的,我没有把它当成畜牲,我把它当成朋友。就像你,你会把闪电当成战友,不是吗?」 「那不一样!」 依依倔强的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总之,以后,你不许用他给的任何东西。」凌轩霸道的狠狠的警告道,心中暗想,就连静苑,他也要派人去处理一下了。 「你管得着吗?」依依抬头,冷哼一声,无畏的迎上他狠厉的眼神。 「你再说一遍。」凌轩拔高了声音,抓着夏依依的手不禁锁紧,疼得依依直皱眉。 「我说你管得……呜呜……」依依还未说完的话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张冰凉凉的嘴给堵上了。 依依惊恐的看着眼前那双募然放大的眼睛,凌轩抓着夏依依的手便松了开来,禁锢着她的腰。 凌轩霸道的包裹着她的辰口,畲头强劲的撬开了她的贝齿,带着一股清冽和霸道的气息席捲而来,沖入其中侵占她的地盘,肆掠的在里面扫过她所有的贝齿,跟她努力抵抗的畲头做斗争。 依依眼眸一缩,便狠狠的闭嘴往下一咬,想咬破他的畲头,凌轩上次在马背上亲口勿她时,就已经吃了她这一招的亏了,这次可就有了防范意识了,在她闭嘴咬他的一瞬间,凌轩抬手就一把捏住了夏依依的下颚,让她不能闭合。凌轩便是口勿的更加肆无忌惮了,宛若狂风骤雨一般,在她的口腔里掀起了惊风骇浪。 依依的手脚便是要反抗,皆被凌轩一一化解,到了最后,就只剩下被侵犯的份了。 呜呜呜,夏依依暗自哭泣着,自己没有凌轩的武功高,斗不过他,怎么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跑哪里去了?也不来搭救她? 依依被他口勿得头脑发胀,几乎都被口勿得窒息,脑袋不听话的乱扭着,愤怒的瞪着凌轩。 凌轩微微皱眉,每次亲口勿,她都睁个大眼睛怒视他做什么? 「闭眼」 凌轩含含煳煳的说道,畲头的动作却丝毫不减,霸道、粗鲁。 闭你妹啊!依依更加愤怒,头就扭得幅度更加大,凌轩几乎要跟不上她晃动的幅度了。 凌轩眉心微皱,用手抚了一下依依的双眼,迫使她闭眼,随即用宽大的手掌掌住了依依的后脑勺,固定住了她乱动的脑袋,这一固定下来,凌轩的口勿就变得更加的顺畅滑润了,动作也轻柔了几分。 夏依依被他抚得闭上的眼睛再次微微睁开,便见到凌轩的双眼已经闭上,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神情专注的口勿着她,好似在品尝美味佳肴一般,他脸上坚毅硬朗的线条也变得柔和。 夏依依被凌轩专注温情的样子给怔住,这样的凌轩,依依从来就没有见过。依依这一片刻的失神,没有再吵闹,室内的环境便是变得安静不已,耳畔那畲头与畲头碰撞,与混杂着口水的激盪声音便是清晰可见,夏依依的耳朵几乎要被这声音羞得怀孕了。耳朵根几乎都红透了。 夏依依便是连忙用手去推凌轩,凌轩刚刚才享受了夏依依片刻的配合,见她又开始拒绝他,凌轩便是微微皱眉,一只手揽住了依依的腰使劲将依依箍紧,两人便是靠的更近了,几乎紧紧的贴着,不留一丝空隙。 依依的手挤在了两人中间,用了用力,却是根本就推不动凌轩那壮硕的身躯。 凌轩口勿得越发的投入,感受到依依时不时的用小手推他的胸膛,然而,这点力气,凌轩只当是给他增加情趣。 凌轩微微睁眼,便是见到夏依依果然已经又睁开眼怒视着他,凌轩便觉得好笑,微微皱眉,眼角带笑。 「闭眼,听话。」 凌轩低声呢喃着,声音比之前,更加充满了爱欲,绵绵软软的,更加好听,听得依依心里一阵悸动。 凌轩继而又闭上眼,温情的继续专心致志的干着畲头的工作,只是掌着夏依依脑袋的手已经不必那么用力了,她已经不挣扎了。 依依被他口勿得有些沉迷,晕头转向的,逐渐的也就被他那温柔的模样给迷失了自我。 凌轩的口勿有些青涩,略显笨拙,不知道应该怎样去挑拨起她的畲头,在口腔里胡乱的碰撞着。好几次,都将夏依依的畲头给堵得都快抽筋了。 依依微微皱眉,自己的畲头不禁想去挡开他的进攻,却不知不觉的就与他的畲头纠缠起来,勐烈而胶着,渐渐的,两条互相斗殴的两条畲头竟是慢慢的和解,动作缓慢了下来,交融缠绵。 动作轻缓,好似两条小蛇互相缠绕嬉戏。 夏依依不禁也沉醉在这一个长长的深口勿中,渐渐的闭上了她那圆睁的双眼,配合起凌轩的口勿,她的那双紧推凌轩的手也软了下来,挤在两人中间实在是有些难受,双手便往上摸索着,软软的搭在凌轩宽大结实的肩膀上。 这样,两人身体中间便是没了依依那双手的阻隔,两人贴的更紧了。 凌轩感受到怀中原本僵硬直挺的身子变得柔软了下来,她配合着他轻轻浅浅的亲口勿,凌轩微微睁眼,发现眼前的人儿不知何时早已闭上了双眸,长长的浓密乌黑睫毛微微捲曲,脸上一片安宁,细细的享受着他的滋润。 凌轩的嘴角泛起一抹幸福的微笑,腹内升腾起一阵热火,他闭上眼,抱着依依的手不禁收紧,加重了那个口勿,火力逐渐全开,抱着她的手再也不愿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了,在她的背上不断游走,摩挲着依依的背。 他的辰口似乎想深深的嵌入她的辰口,掌着后脑勺的手不禁又锁紧了,那股霸道肆掠的气息再度袭来,将夏依依口勿得几乎喘不过来气,一阵晕头转向,好似冲上云霄。 依依软软的搭在凌轩肩上的双手不禁盘上了凌轩的脖颈,收紧,将凌轩略高的身子往下压,依依也不禁加重了回应凌轩的口勿。 情到深处,依依的嗓子里不禁嗯了一声,带着温柔和情动,以及享受后的满足。 满足?!? 夏依依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被自己这一声给吓醒了过来,她这是在干什么?她记得她明明是过来找马的,怎么到了最后,竟然变成了别人的盘中餐? 依依勐地睁开了眼睛,一阵惊慌,她更惊讶的是,自己的手竟然挂在了凌轩的脖子上了,之前不是在用力推他的胸膛的吗?怎么会移了位置了?自己完全不记得是怎么移上去的了,自己这是得了短暂性失忆了吗? 依依勐然的一推,就去推开凌轩。 夏依依刚刚那声满足的「嗯」声,让凌轩的心情格外的好。这个口勿很长,起码有半个多时辰。 凌轩也满足的松开了夏依依的辰口,便是发现她的嘴巴已经被他口勿的红肿不堪了,她的脸色原本就泛起红潮,被他这么温情的盯着,就更是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虾仁一样,她眼神躲闪,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低着头似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凌轩却没有松开抱着她的手,嘴角带着满意的笑,眼底流淌过浓浓的爱意,磁性糯软又好听的声音响起:「爱妃害羞了?」 依依推了推他,却是推不开,依依仿若蚊子叫声一样,低着头低低的说道:「放开我。」 凌轩见她这样,心里又有些痒痒,便是抱紧了她,就又要去亲她。 夏依依一阵慌乱,顿时就手足无措,在凌轩的胸膛一阵乱砸,躲避着他凑过来的嘴巴。 凌轩一阵大笑,微蹲身子,便是直接将夏依依给抱了起来,夏依依便是变得比凌轩高出了一个头来。凌轩抱着依依在原地旋转了几圈,速度之快,将夏依依转得脑袋打晕,连忙用手抓着凌轩的肩膀,防止自己被他甩了出去。 凌轩转了几圈才停了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连张床都没有,便是抱着夏依依就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这个凳子有点小,是带扶手的,两个人挤在里面便是拥挤不堪,而桌上又放满了文件,坐不得人。 凌轩用手轻轻的勾起了夏依依的下巴,眼底带笑,低低的坏笑道:「下次,想本王时,记得去本王的帐内找本王,你看这儿,连张床都没有。」 依依挣扎着就要下去,手脚乱舞着,骂道:「放我下来,臭流氓。」 凌轩将她的手给禁锢住,道:「别乱动,小心泼了桌案上的墨,染污了桌上的战报。」 夏依依拿眼瞧了一下,这桌上的确是堆满了战报和各种军事文件,都是极为重要的,若是被泼了墨看不清了,可就不好了。 依依便是不再乱动了,确实瞪眼威胁道:「你放我下来,不然,我就把你的战报都泼上墨。」 「你不会这么做,本王的爱妃素来都深明大义,懂事理,绝不会这么意气用事。」凌轩丝毫没有被夏依依的威胁给吓到,勾着夏依依的下巴的手便转而抚上了夏依依的羞得通红而富有弹性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 这张脸因为羞愤,而已经红得发烫了。 依依不禁皱眉,可是自己的两只手都被凌轩的一只大手给抓住了,没办法去拍开凌轩的手,依依便只得扭动着脑袋躲避凌轩的手,竖眉说道:「你干嘛?你的疫病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是还没有完全好,你就不怕把我也给染上了疫病吗?」 凌轩的眉眼微微弯起,笑道:「还来这招?本王被你骗过一次,还能被你再骗一次?谷主都已经告诉本王了,你根本就不会被传染疫症的。」 依依暗暗咬了咬牙,鬼谷子,你个拖后腿的傢伙,背地里拆我的台。 依依又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怒道:「你为什么杀了我的马?不管怎么样,我的马是无辜的。」 凌轩脸色阴沉下来,冷冷的道:「咱俩在一起的时候,你能不提他以及他的东西吗?」 「你以为你杀了我的马,我就回不去了吗?我走出去一段路,就可以在半路再买一匹马。」 「哪个不要命的敢放你出这个军营?本王已经下令了,谁若是放你出营,本王砍了他的脑袋。」 「你个疯子!」依依咬牙切齿的说道,他这是马挡杀马,人挡杀人吗? 「你若是不疯,本王就不会疯。」 「谁疯了?」依依瞪眼问道。 「你,难道不是吗?居然想独自孤身回去,你以为这路上很安全?而且,你可是奉命来防止疫病的,疫病没有治完,又没有得到这边军方的同意,你就擅自回去,当心父皇又打你三十大板。你这比股还要不要?」凌轩一边说着,就一边用手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夏依依的比股,满是弹性的比股将凌轩的手微微弹了起来,凌轩眼眸一缩,不自觉的就将手又覆上了夏依依那圆润而富有弹性的比股。 「咸猪手啊!」 依依尖叫了一声,挣扎着就要起来,这一次,自己无论如何也要离开凌轩的怀抱,光是看凌轩那双眼睛里重又燃起了熊熊的欲。望就知道,他刚刚被自己的比股给惹起了qing欲,若是再不离开,可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在没有床的情况下,就直接在这椅子上将她给解决了。 果然,单身的男人是可怕的。 单身了快十八年的纯新男人就更可怕了。 夏依依正与凌轩在椅子上斗争着,挣扎着就要下来,帐帘勐地一掀,一个满脸络腮鬍子,皮肤黝黑的壮硕男子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拥有这满脸络腮鬍子,进这大军帐又不需通传的除了丁副将,还能有谁? 刚刚夜影带着那些将领走了出去以后,其他的将领便是都回去了,只有夜影和两个守卫在帐外候着,后来夜影听到了帐内王爷和王妃两个人在亲热,夜影便挥了挥手,让两个守卫离开了,自己就站在离帐篷几丈远的地方远远的守着。 这里是大军帐,普通士兵是不能进去的,若是要进去,是必定要先通传了才能进去,绝不能擅闯。 而能不用通传就能直接进去的人,就只有将领了,不过刚那些将领都已经识趣的回去了,想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过来打扰了。 只是夜影没有想到,千防万防,却没有防得住这军营里一向大大咧咧、行事莽撞的丁大力。 夜影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刚遛马去了的丁大力,竟然骑马快速冲到了帐外,就直接下马进了军帐,自己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丁大力就已经沖了进去。 夜影连忙在丁大力冲进去的时候,也跟着沖了进去想将他拉出来。 丁大力兴奋的脸色顿时就凝固住了,长大着嘴巴,看着一向洁身自好的王爷竟然直接在大军帐的座椅上调戏女人,虽然这个女人是他的王妃。可这里是大军帐,不是王爷的私帐啊。一向公私分明的王爷,这是怎么了?居然这么迫不及待的,在大白天,而且还是大清早的就在大军帐干这事。 难道昨夜晚上,王妃没有把王爷这匹饿狼餵饱吗? 一向不打听王爷私事的丁大力可是彻彻底底的误会王爷了,王妃何止是没有餵饱王爷,而是根本就没有餵过他。 紧跟着进来的夜影也看到了这一幕,只是王爷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以及愤怒,夜影连忙道:「属下没有来得及拦住他,请王爷恕罪。」 说完,夜影就拽着还在发呆看戏的丁大力连忙往外跑,只是比他们两个速度更快的是夏依依。 夏依依趁着凌轩正在发怒,而且在下属的面前,自己若是要跑的话,凌轩碍于自己的面子和节操,就不会再强留她。 因此夏依依很轻松的从凌轩的禁锢中跳了下来,快速的蹿了出去,好像一只刚刚从饿狼的嘴里逃脱的小羔羊。 夏依依刚刚冲出去,便见到了站在帐篷外的烈焰,夏依依眼神一缩,唤道:「烈焰?王爷没有把你杀了?」 那些来来往往的士兵不禁侧目,看了一眼衣服凌乱,嘴辰口红肿,脸色羞红的王妃,看着她刚刚冲出来的帐篷,便都低着头,隐忍着笑,匆匆离去,只是低着头经过别人的时候,互相交换了眼底的暗笑。 夏依依暗暗咬了一下自己红肿发痛的嘴辰口,来不及多管烈焰,便是羞愤的跑回了自己的帐篷里,连忙将自己躲藏在了被子里不肯见人,连凝香和画眉都不让看。 丁大力在夏依依沖了出去之后,才惊觉自己闯祸了,连忙转身也跟着往外跑。 「站住」 凌轩冷冷的喝道,阴沉的脸几乎要滴出墨来,隐藏着自己内心的暴怒。 丁大力只觉得自己的嵴背有些凉,他这才回想起刚刚进来的时候,为何这门口的守卫都不见了,而夜影又守的那么远,原来是避嫌去了。 「何事?」凌轩冷冷的问道。 丁大力都不敢转过身来,眼神紧盯着帐帘,说道:「卑职刚刚骑烈焰出去熘了一圈,那马可真的是一匹纯种马,若是卑职加强它的训练,必定能成为一匹好战马,绝对比卑职现在骑的那匹马要好。」 「嗯,烈焰就送给你了。」 「真的?」丁大力高兴不已,连忙转过身来,看到王爷那冰冷的眸子,丁大力高兴的神情又冷了下来,说道:「可是你把王妃的马送给卑职,那王妃用什么马?」 「她不用马」,给她马做什么?好跑回京啊? 「多谢王爷,卑职告退。」 丁大力十分高兴,这一匹好战马,可就相当于自己的战友等级提升了一样,关键时刻,可是能保住自己的命的。骑马打战的时候,一半在人,一半在马。想要获得一匹好战马,那可是每一个将士梦寐以求的事情。丁大力当即就高高兴兴的出去牵了烈焰去训马场上训练去了。 夜影也自觉的想要退出去,不料王爷却已经恢復了情绪,说道:「去将刚刚那些将领叫回来,继续商议事情。」 「是」 凝香不明所以,见王妃跑回帐篷后,就闷在被子里不出来,便上前道:「王妃,你怎么了?闷在被子里做什么?」 「别管我,你们出去」,被子里传来夏依依闷闷的声音。 凝香顿了顿,便和画眉一道出去了。凝香悄悄道:「王妃是不是刚刚去找王爷,结果受了气,躲在被子里哭啊?」 画眉淡淡的瞟了她一眼,道:「我看不像」。 「那她为何躲在被子里?」 「羞得」,画眉嘴角噙笑,画眉的眼睛可比凝香的眼睛要尖锐,早在王妃出了大军帐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了王妃的不对劲了。 啊?刚刚她去大军帐中,天啦,王爷也太胆大了吧,在大军帐中就动手动脚啊。凝香睁大了眼睛,一脸惊讶。 夏依依在被子里用自己稍凉的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想将脸上的温度降下来。心里还在扑通扑通的跳,夏依依不禁摸上了自己红肿的嘴辰口,辰口内还残留有凌轩霸道的气息,工作过度的畲头都稍显发麻。 还有自己的比股,总觉得被凌轩摸过的位置,现在那一块肌肉还有些起鸡皮疙瘩,总感觉他的手还粘在上面一样。 一想起刚刚帐内那一幕,自己刚刚竟然还满足的呻吟出声音来,自己是不是被魔症了啊? 接下来,夏依依连吃饭都是将凝香她们赶出去以后,她才从被子里出来,吃完饭就又藏回被子去了。 真是太丢人了,没脸见人了,自己怎么可以被人轻薄了以后,还迎合别人啊? 凌轩得知夏依依回去后,就躲在帐篷里头不出门,都不敢见人了,更没有提要回京的事情了。凌轩的心情也变得十分好,处理手头上事情的速度也变快了许多。 待到天黑之后,凌轩可算是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了,今天,已经是比往常要提前些时间完成了,毕竟自己等会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凌轩走出大军帐的时候,脸上带着愉悦的神情,将那两个守卫给吓了一跳,王爷这副神情可真是难得一见啊。 凌轩在大军帐内呆了一天,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坐得有些不爽利,略显疲软,便是去了训练场上炼了半个时辰的武,疏通了一下筋脉,才觉得骨头和肌肉舒服了一些。方才带着一身汗味回了帐内沐浴更衣。 沐浴后的凌轩浑身都带着一股清冽的气味,人也精神了许多,一副气定神闲,缓缓走出了自己的帐篷,往夏依依那个帐篷而去。 凌轩看了眼已经熄了灯的小帐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今天她倒是乖了,没有出去瞎玩,这么早就已经睡了?也不等等他? 凌轩嘴角的笑意更甚。
第十七章 辗转难眠 凝香见到王爷大晚上的居然来王妃的帐内,这可是来北疆军营快一个月的头一遭啊,凝香的心不禁也嘣嘣跳,王妃可还是个雏呢,王爷这是打算今夜就要洞房吗?那自己要不要给王妃的床上先垫上一块白色的喜帕啊? 「守好了,谁都不许进来,包括你们自己。不然,你们就提头来见。」 凌轩吩咐道,这北疆军营就是人多事多,若是不好好交待一二,又要像白天一样,扰了他的好事,这回,他可没有那么好脾气对待闯帐的人了。 毕竟白天那是大军帐,是办公谈事的地方,而现在,这可是王妃的私帐,哪个不要命的敢大晚上的闯进来? 凝香和画眉连忙应诺,亲手给王爷掀开了帐篷,请王爷入内。 帐内没有点灯,但是外面的篝火却是将光线照射了进来,帐内便是投射出一些昏暗的光线,将帐篷里的东西的轮廓照的模模煳煳的。 凌轩此刻便是见到了帐内床上躺着的那个倩影,凌轩心里一阵悸动,便是缓缓的往那里而去,依依听到了动静,转头一看,便是看到了凌轩高大的身影已经快走到了自己的床边。 「啊」,夏依依惊叫一声,连忙起来就要下床,凌轩一个箭步就跨了过去,掌住了夏依依的肩膀,夏依依仅仅只是半坐在床上。 依依心里有些害怕,大晚上的,他不在他帐篷里睡觉,却跑到她的帐篷里来了,很显然,肯定是白天在大军帐中他被丁副将给打断了,他还只是吃了个半饱,就想大晚上的过来再把她吃干抹净? 夏依依连忙就要挣扎着下床,却被凌轩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里,鼻尖传来了凌轩清冽的气息,应该是洗的白白净净了才过来,这准备工作倒是已经做的很充分了嘛。 「你要干嘛?」 「要!」 凌轩的回答很简短,唇角泛起一丝坏笑。 依依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这个杜凌轩,故意歪曲她的意思,还趁机占她口头上的便宜,真是可恶。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依依咬牙切齿的说道。 「但本王就是这个意思。」凌轩坏坏的笑道。低下头就在依依光滑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浅而快速的吻。 依依立即用手抹干净额头上的口水,嫌弃的说道:「脏死了。」 「不许擦!」 凌轩闻言,面上不悦,阴沉着脸,立即快速的在夏依依的额头上盖了几个章。 夏依依立马又用手去擦,凌轩便是将她的手给固定住,在她整张脸上都落下了细细麻麻的章。 夏依依整张脸都被沾上了口水,不禁皱眉,嫌弃的皱了皱鼻子,「臭死了」。 「胡说,本王刚刚漱口了才过来的。」凌轩板着脸,轻声训斥道。 依依侧脸,将自己的脸在凌轩的胸膛处的衣服上擦了擦。 「本王的衣服被你弄脏了,罚你明天亲自给本王洗衣服。」 依依仰头:「咦?你之前不是还说你的口水不脏的吗?弄我脸上就不脏,擦你衣服上就脏了?」 凌轩笑道:「这张小嘴,伶牙俐齿。不仅说话厉害,咬人就更是厉害了。本王这胸膛上被你咬的牙印还没有好呢!」 「怎么可能,这么多天了,早就好了。」 「你不信?本王脱了衣服给你看?」凌轩便是松开了抓着夏依依的手,就去解扣子。 「耍流氓,臭不要脸。」 依依白了他一眼,立即就从他的怀里起来,就往床下跳。 凌轩一个大力将她拦腰抱住,一个翻身,就将她给压倒在床上。「本王这就让你看看真正的耍流氓是什么样的。」 依依大惊失色,他这是要用强吗?连忙挣扎,脸色顿时就变得苍白。 凌轩见她被吓着了,微微皱了皱眉,看来不能操之过急啊,凌轩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离开了床,走到椅子上坐了下去,二人的姿态又变回了白天在大军帐时的姿势。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白天,只是不一样的帐篷而已。 「你放我下来。」 这句话似乎都已经成了夏依依与凌轩在一起的口头禅了。 凌轩只是老老实实的抱着她而已,并未有任何逾矩的行为,他脸上露出浅笑,「在本王怀里坐着不是比坐凳子舒服些吗?」 「你占我便宜!」 「你也占本王便宜了,本王的怀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凌轩促狭着一双似笑非笑的双眼。 依依不禁翻了一个大白眼,道:「不要脸,你的便宜我可不想占。」 呵呵,就连翻白眼都这么好看,凌轩面上带笑,不禁低头,就要去吻依依的嘴巴。 依依连忙捂住了自己红肿的嘴巴,说道:「不要,还痛着了。」 凌轩一愣,旋即低低的笑道,声音绵柔,「本王也还痛着了,你今天啃得可真用力。」 闻言,依依的脸不禁羞得通红,使劲锤了他一下,「流氓」。便是要下去。 凌轩将她紧紧的箍住,道:「听话,别动,让本王就这么抱你一会,就聊聊天。」 「我干嘛要让你抱?」依依微怒,瞪了他一眼。 「因为你是本王的王妃」 「我不是,我有休书」 凌轩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咧嘴笑道,「你把休书拿出来撕毁,反正父皇也不知道,你的身份还登记在宗人府没有除名呢。咱们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想得倒挺美」 「那你想要本王怎样,你才肯接受本王?」凌轩沉声问道,自己一个王爷,居然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一个女人接受他,自己这是有多缺女人啊? 「那估计怎么都不行了,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本王觉得挺合适,本王这么英俊潇洒,才华横溢,武功高强,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天下多少女子都想成为本王的女人呢,本王都不要,偏偏看中你,这可是你的福气。」 依依扬眉,嘴角泛起一丝嘲讽,声音里隐含些许怒气,「所以,你觉得是我配不上你,你在施捨一份感情给我?」 凌轩微微皱眉,怎么好好的,一句话不对,就又把她给惹毛了?只是凌轩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何不对啊。自己可是王爷,身份摆在这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确实是有很多女人想嫁给她,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夏依依只是一个臣女,身份地位比他低,无论怎样算,自己配她都绰绰有余了。 凌轩便皱眉冷冷的道:「你是觉得本王配不上你?」 依依冷笑一声道:「配不配得上?在你们权贵的眼中,婚姻就只有身份地位的匹配以及物质和权利的一种交易对不对?我告诉你,你眼中的这不是爱情,而是一种交易。」 凌轩眉心微皱,他们皇室宗亲的人,哪一个的婚姻不是一种交易?谁又能娶得了自己真心喜欢的姑娘? 志王娶了上官琼以及钟家二姐妹,又何尝不是一种交易?貌美如花的安王妃嫁给了相貌丑陋的安王,又如何不是交易?安王妃又怎么可能会是因为喜欢安王才嫁给他?还不过就是皇上一纸赐婚罢了。 就连当初,他娶夏依依,甚至连交易都不是,他们两个的婚姻只是皇权斗争的牺牲品罢了。 凌轩握着依依的手,深情的眸子看向她,「虽然以前,我们两个不是自愿成亲的,但是现在,本王是真心喜欢你的,跟交易无关,只是单纯的喜欢你。」 「我怎么不觉得你喜欢我?你若是喜欢我,当初我去西疆的时候,鬼谷子去求你派人保护我,你居然要他用两匹药跟你交换,你才派人去保护我?」 凌轩暗暗咬了咬牙,鬼谷子,本王就知道,夏依依这么不待见本王,肯定有你的手笔。 凌轩微微蹙眉,「生气了?」 依依翻了一个白眼,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说道:「没有」 凌轩用手宠溺的捏了捏依依鼓鼓囊囊的脸蛋,道:「口是心非」。 「我没生气啊,我只是问问清楚,好更清楚的知道你这个人对我是个什么态度而已,既然你是交易的态度,那我就知道我应该怎么选择了。」 「选择什么?」 「绝不接受你。」 凌轩眉眼笑得弯起,扬声道:「哦?反之,你就会选择接受本王了?」 依依点点头,反正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你说的哦,本王告诉你吧,当日你一走,本王就立即去拦你了,你不肯回去,本王就已经立即安排了人手暗中保护你了。而鬼谷子却是在本王安排人手以后回了王府,他才来找本王帮忙,本王不过是想着鬼谷子之前曾用药物跟本王摆架子威胁本王,本王气不过,就像趁机教训教训他,就要他用两匹药交换。实则,即便他不出药,本王的人已经去保护你了。因此,你误会本王了。」 「哼,谁信你?」依依撅着嘴说道。 「你可以推算一下时间,你可是点了他们二人的穴道之后跑的,而本王来路上找你这么快,就绝对不会是鬼谷子穴道解了以后来找本王,本王才来找你。」 依依垂眸思考了一下,还真的是,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依依撅着嘴道:「那又如何?反正到最后你就是赚到了两批药啊。除非你把要钱还给鬼谷子,我就信你咯。」 凌轩板着脸道:「把本王的钱拿去给外人?你就是这么坑夫的?若是留着这笔钱,你可以买多少首饰衣服?你是不是傻?」 依依瞪眼道:「你才傻呢?你的钱,又不是我的钱。但是这钱若是到了鬼谷子手中的话,我可以和他按照以前炼药的约定,可以瓜分这笔银子。」 「那分到你手上才有几个钱?你若是很想要这笔钱,本王就将这笔钱全都给你,你就不必跟鬼谷子分帐了。」 「给我」,依依伸出了手,依依可不会独吞这笔钱,自然是要跟鬼谷子分的,但是要先把钱要到手再说。 「自然会给你,不过你得先答应本王,你愿意接受本王。」 依依放下了手,嘲笑道:「还说不是交易?你先改改你的性子,再来跟我谈接不接受你的事情吧。你这一生都在算计,你也习惯了算计,但是我告诉你,什么事情都可以算计,唯独爱情不能算计。」 依依那双眸子定定的盯着凌轩的眼睛,眼里的态度十分坚定。眼底流淌着微微的嘲弄,对他的态度又疏远了许多。 凌轩微微愣了一下,他本以为这件事可以皆大欢喜,她拿了她想要的钱,自己又得到了她,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怎么会变得更加糟糕了? 凌轩连忙从怀里抹了一把银票说道:「这个给你,你不用回答本王要不要接受本王。」 「我不要你的钱」 「那你拿去跟鬼谷子分」 「我也不要,你要是想给药钱,你就直接给鬼谷子去。」 凌轩不禁皱了皱眉,怎么用钱也哄不好了? 「你要怎样才不生气?」凌轩耐着性子问道,怎么跟女人打交道就这么难? 「我没有生气啊,现在不是在谈公事吗?你跟鬼谷子之间的交易,你跟鬼谷子去结算这笔银子啊。」依依眨巴着眼睛说道,可是语气里却充满了拒绝和疏离。 凌轩面对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女人,他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平时杀伐决断,有任何战报传来的时候,他都能冷静的分析,给出一个合理的作战计划。 可是面对这么一个女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智商完全不够用了。似乎无论自己说句什么话,做个什么决定,怎么到她这儿来,一切就都是错的了? 所有的女人都这样难对付吗?那父皇后宫三千佳丽,他是怎么应付得来的? 「你想要本王怎么做,本王就按你说的去做,那你可愿接受本王?」 依依託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咧嘴笑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表现得好呢,我再考虑考虑。」 凌轩见她松了口,便是高兴得说道:「好,这可是你说的!」 依依扬眉道:「就怕你表现得不好哦,这事情啊,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既是你想跟我在一起,那你就要接受我的思想。」依依暗自揣测,以凌轩这种性格和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怎么可能会接受她那些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的想法?到时候,也必定会知难而退。 「我口渴了,给我倒杯水喝」 「好」 凌轩暗笑,不过就是这么一些个使唤人的小事罢了,哪能做不到呢? 「给我按按腿」 「给我揉揉肩」 「把我今天换下来的衣服带回去洗了。」 凌轩前面都殷勤的将夏依依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凌轩惊讶得睁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结结巴巴的说道:「你要本王给你洗衣服?」 「对啊,有何问题吗?」 「你真是,够胆大!」凌轩不怒而威,瞪着夏依依,他可是连自己的衣服都没有洗过的,更别提给别人洗衣服了。 依依反倒是不生气了,笑着看向凌轩,语气有些缓慢:「如何胆大了?不过就是要你给我洗一件衣服罢了,有何难?我若是记得不错,就在刚刚,你还说了句要我给你洗衣服了。」 「那能一样吗?」凌轩微微愠怒,他是夫,她是妻,丈夫要妻子洗衣,天经地义,妻子就应该以夫为天,伺候好丈夫。哪有龙凤颠倒,要丈夫给妻子洗衣服的?要他堂堂一个王爷给女人洗衣服,那他的颜面何存?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因此,凌轩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夏依依这个无理的要求。若是端个茶水,按摩一下,还能当做是夫妻之间的一些小情趣的话,那这洗衣服也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底线,而且他并不觉得洗衣服有什么情趣可言。 依依如自己意料当中的一样,他不会答应,他的意识里,他才是掌握绝对权利的人,而女人,只是一个附庸品,根本就没有夫妻平等可言。 依依却没有发怒,而是莞尔一笑,站起身来,说道:「你也知道,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我们那里,就是男女平等,虽然也有不少人像你这样大男子主义,但是很多人都已经接受男女平等的思想,男人照样需要做家务。你定然接受不了这样的思想,你若是觉得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你觉得格格不入,难以理解,那就最好就此打住。你呢,就去娶一个能理解你现在的思想的人,甘愿在你身边伺候你的人。我可是先申明,我不会伺候你的,你若是想以后你的婚姻生活过得安稳一些的话,我劝你还是找一个你这个年代的人吧?也许你也就是觉着我特别罢了,但是能忍得了我一时,却认不得我一世!否则,即便我们开始了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会因为世俗观念不一样而分手?如若那样,还不如不开始。」 凌轩不禁一怔,她说的就像她跟许睿一样,即便开始两人都觉得对方好,可是最后却依旧无法融入到对方的生活。 诚如他现在一样,他现在喜欢她,仅仅是在情爱当面来说,可是若是两人真的生活在一起的话,就无法避免两人来自不同世界而存在的不同的思维,也许即便是在一起,也走不长远。到最后,伤的,却是他们两个人。 凌轩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走,自己喜欢她,就想娶她,娶回去也无异于就像父皇那样,养在屋里头。可是自己却是忘了,夏依依跟别的女子不一样,她从来就不会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将来,怕是与自己少不得要闹矛盾。 凌轩不禁有些踌躇,自己作为一个王爷,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放弃自己的自尊,连夫纲都不顾了,却实行妻管严? 「刚刚不是还说做得到的?做不到也没关系。吶,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依依一脸揶揄的看着他,做出了一个请离开的姿势。 凌轩冷下脸来,一脸阴沉,却是不肯走,自己今天幻想的二人同床的美好幻想全都破灭了,这也就算了,居然还被一个女人给扫地出门了,传出去,他都没脸见人了。 凌轩大有今晚就坐在椅子上坐一夜的架势,即便是上不了她的床,也不能让外人知道,他被赶出来了。 依依扬眉,「呦,怎么的?还赖着不走了?是不是还是放不下你那点自尊心?」 凌轩愠怒的瞪了她一眼,一声不吭的坐着生闷气。 依依用手轻轻的毯了毯自己有些微皱的衣服,明亮的声音里带着轻快和愉悦,「你既然这么喜欢这个椅子,你就在这儿慢慢坐,我呢,就去你的帐篷里睡觉去了。」 依依唇边带上一抹得意的笑,转身就走,也不管背后的那人脸色有多阴沉。 凌轩恼怒的起身,这有什么区别吗?还不就是分帐睡吗? 凌轩气沖沖的起身,比夏依依还要先一步掀开了帐帘大步而去。 凝香和画眉面面相觑,不禁互相轻嘆一声,怎么又没成啊? 夏依依则是高兴的拍了拍手,走到床边就睡了上去。 哼,大晚上的还想来占她的便宜,看我不收拾你。白天那是被你吻了个措手不及,才让你占了便宜去,现在,要是再被你占了便宜,我就是傻货。 只是独自而睡的夏依依却也没有高兴到哪儿去,自己把凌轩赶走了之后,竟然有些微的失落? 听了凌轩的解释,自己知道当初,凌轩是主动派人去保护她的,她的内心,若是说不高兴,那是假的。她更深刻的明白了凌轩对她的心,确实是真诚和火热的。只是自己将他赶走究竟对还是不对呢? 依依有些迷茫,究竟是要改变凌轩,让他适应自己的思想,还是自己随大流,改变自己的思想去适应凌轩呢?依依用手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却得不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来。 如果自己真的固执己见的要对方来适应自己,自己有没有可能在这个社会里根本就找不到这样的男子?自己难道要孤独终老? 依依轻轻嘆了一口气,在床上辗转反侧,却难以入睡。 这一夜,同样辗转反侧不得入眠的还有凌轩。 与这北疆分帐而居的两人相比,志王则是有福气得多。自从娶了一个正妃和新纳了两个侧妃之后,志王的夜生活可谓是安排得满满当当的,每天就她们三个轮换着侍寝了,侍寝最多的反倒是钟诗音。志王却早就将以前纳的那些个侧妃和侍妾全都冷落了。 承受了一夜恩泽的钟诗音翌日更是显得抚媚动人,行动缓慢的朝花厅而去。 上官琼坐在主位上,瞧着唯一空下来的那个座位,恨得牙痒痒,她虽然是正妃,可是志王宠幸她的次数居然都没有钟诗音多,而且即便是她和钟诗彤两个人加起来的次数都没有钟诗音一个人多,这钟诗音简直比她更像是正妃了。还不是就靠着脸蛋和那一股子狐媚气勾引着志王么? 坐在侧首的钟诗彤低头抿着茶,貌似漫不经心的饮茶,其实余光却已经将上官琼脸上的神情都看了好几遍了,钟诗彤低垂的眼眸底下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讥笑。 过了好一会儿,钟诗音才缓缓而来,走路的时候一步三摇,端是扭得跟个水蛇似得,一股子狐媚气更是散发了出来,她一进来,只是跟上官琼微微福身,却不说那些请安的话,就直接朝自己的座位上坐去,钟诗音坐下后,便是吩咐樱桃给她按摩肩膀,时不时的将脖颈上的领子「不小心」的拉开了,露出里面青紫的吻痕。 钟诗音拿帕子掩嘴,轻生一笑,对上官琼说道:「昨夜侍寝,可是把妾身给累坏了,今儿一早,就觉得浑身酸疼,连起床都费劲,这才来得迟了些,王妃不会见怪吧?」 上官琼气愤得后槽牙都咬得咯咯直响,冷哼了一声,说道:「音侧妃若是起床都费劲,怕是身子骨不行吧?不如先休养休养身子。」 钟诗音面上更是带着得意的笑容,道:「这倒是无妨,让丫鬟按摩按摩,也就好了,今儿晚上,妾身还能伺候得了。」 「放肆,音侧妃这是忘了东宫的规矩了?你怎么可以接连两夜都侍寝呢?你让其她姐妹怎么办?你可莫要独自霸占着王爷。」上官琼愤怒的说道。 钟诗音却是不怕,娇滴滴的笑道:「王妃切莫动怒,妾身可是劝过王爷的,要他雨露均占,可是王爷今早离去的时候,可是亲口跟妾身说,晚上还来妾身这儿,妾身婉拒了,王爷还不高兴了,非要来。妾身也没有办法啊,这伺候人的活可也累,妾身倒是想休息,可王爷不让呢。」 另一个原本很得宠的侧妃,如今却好似被打入冷宫一样不得宠,闻言便是愤怒不已,嘲笑道:「音侧妃莫要得意忘形,风水轮流转,别到时候跟我一样。」 钟诗音无视的斜了她一眼,道:「你是你,我是我。」 钟诗音相信,以她的床上功夫,定然能锁得住王爷的心。 坐在钟诗音一旁的钟诗彤全程却是半句话都没有说,钟诗彤的相貌在这东宫后院可是首屈一指,又满腹经纶,可是性情太过高傲,房事又过于呆板,跟个木头人似得,志王起初垂涎她的美色,还流连了几次,渐渐的便也面对着这么一个过于循规蹈矩的木头人也失去了性趣。那上官琼的相貌虽不赖,但是在这美女如云的后院就显得姿色普通了,而上官琼的性格过于大大咧咧,又头脑简单,在志王的眼中,就是从南青国那蛮夷之地来的一个山野村妇似的。便是对她也没有多大的兴趣。至于钟诗音,虽然比不上她姐姐钟诗彤,却比钟诗彤妖媚,又比上官琼聪明,便是一路得宠,在东宫后院里,几乎被志王宠得快上了天了。 上官琼便是见不得钟诗音这副恃宠而骄的模样,便是转而将矛头指向了钟诗彤,道:「永福侧妃,你有多久没有侍寝了?可要长点心,别躲在房里偷懒,也要勤快着点伺候王爷。」 钟诗彤面上带笑,道:「音侧妃得宠,做姐姐的,由衷的为她高兴。这伺候王爷的活也不分是谁去伺候,这后院众多的姐妹,呆在一起的目的不就是让王爷过得舒坦一些吗?既然音侧妃比妾身伺候得更好,王爷又喜欢她,妾身也为王爷高兴。」 「你倒是大度!」 上官琼恨恨的说道,这个钟诗彤,也不知怎么的,以前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处处都要争个第一,以前还没有入宫前,在街上遇着她了,钟诗彤竟然能直接给她脸色看,将志王抢走。可是自从进了这东宫后院之后,竟然不争不抢起来了,日日被冷落在后院里,她竟然能天天清心寡欲的绣绣花,看看诗书度日,嫁了人,就这么快转变了性子? 上官琼狐疑,这钟诗彤这么忍让着钟诗音,太不可思议了吧,可是这么些天来,她还真的就什么争宠的动作都没有。 「妹妹多谢姐姐体谅,若是妹妹那几天来小日子,身子不爽利了,定会多劝劝王爷歇在姐姐那里的。」钟诗音含笑面带羞涩的说道。 直接将花厅中的众人气得嘴角直抽抽,真是太放肆,太狂妄了,也太不要脸了。 这花厅里的众位姐妹明里暗里的或嘲讽或奉承或针尖对麦芒,已然成了这东宫后院里每日早晨请安时的一场必须的风景了。 她们这些人都在争夺着的那个男人--志王,此刻正悄悄的出了东宫,往一处人声鼎沸的茶楼而去,不过刚进去雅间一会儿,人就已经从后门悄悄熘走了。 钟尚书已经在一个无人居住的民宅里等了许久了,见到志王过来了,钟尚书便立即朝志王拱了拱手,唤了声:「志王」。 志王笑道:「外公就不必如此客气了,这里又没有他人。」 钟尚书捋了一下鬍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志王,笑了起来,道:「志儿,你这新婚燕尔的,看起来,似乎比以前精神头要好了许多啊?两个表妹可还行?」 「诗彤和诗音很好,都是外公培养的好。」 「那就好,你也不小了,早点生个孩子,也好有个后。」钟尚书说道,至于跟哪个女人生孩子,就不必他明说了吧,若是别的女人先怀了孩子,他可以保证那个孩子不会活着出娘胎。 志王脸上讪讪的笑了一笑,心里暗暗骂道,老东西,管得也太宽了。 「不知外公叫我出来,可有什么要紧事?」 「哼,我们弄出来疫症,本是想让那杜凌轩死在那北疆,可是没有想到那个夏依依竟然有这个本事将疫症给治好,连皇上对夏依依如今都大为赞赏了,真没用想到,这杜凌轩就是一个锋芒毕露的人,他娶的王妃竟然也是这般的锋芒毕露,她炼制出来的药,一运回京城,如今已经将我们散布到各处的那些疫症百姓都给治疗得差不多了。我们本想是她若治不好,到时候就参她一本,让她回来也是个死。没想到,她竟然因祸得福,现在,这民间里竟然也开始传诵她的好来了,都说她救苦救难,救了那些疫症士兵和百姓。哼,着实可恨。」 钟尚书狠狠的捏紧了拳头,森白的的骨头几乎都要凸出来了,手关节咯吱作响,钟尚书的眸子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了。 自己本来以为这一招可以将轩王和轩王妃打倒到一蹶不振,甚至有去无回,直接死在那北疆,没想到自己反倒是弄巧成拙了,如今他们治好了疫症,整个东朔的人都念着轩王和轩王妃的好去了,哪里还有人记得志王啊? 「不行,志儿啊,我们必须要再次下手了,不然,任由那些百姓这么歌功颂德下去,只怕将来,民心所向,都支持轩王去了,你可就当不成太子了啊。」 志王一提起夏依依,他就懊悔不已,夏依依真的是又漂亮又聪明,而且还有帮夫运,明显的就是一个旺夫相啊,自己当初怎么就将她塞给了轩王呢? 若是当初自己娶了夏依依为妃,现在,这东朔百姓歌功颂德的对象就是他志王了呀。 志王心里一阵恼恨,说道:「可是还能怎么下手?难道又各处散布一些疫症啊?」 「那是不成了,如今有药了,即便是散布了,也能会治好,若是散布过多了,反而会引起皇上的疑心。」 「那还能用什么办法?」志王可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以前,陷害他们通敌,也没有成功,现在散布了疫症,也还是没有将他们打垮,他实在是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办法来了。 钟尚书眸子微缩,瞟了一眼志王,眼底闪过一丝的鄙夷,真是个没用的东西,绣花枕头一包草。什么计策都想不到,每次都是靠他来想办法。 「你新娶的那个王妃可派上一点什么用场了?」钟尚书毫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不爽快。 明明王妃就应该是他们钟家的人,却莫名其妙的被南青国抢了去,若是南青国能给他们带来一些好处,那便也就罢了,暂时利用一段时间,若是没有什么用处,就趁早的换人。 志王自然是明白钟尚书的言外之意了,他娶了上官琼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跟南青国大皇子上官云飞搞好了关系,拉拢上官云飞,并且要上官云飞给他办一件事情,就是速速回南青国给他找百花虫毒的解药。只要拿到了解药,就是抓住了杜凌轩的命脉。 志王轻轻的摇了摇头,微微皱眉,道:「还没有,上官云飞来信说暂时还没有找到解药。」 「哼,那些南蛮野人,没有一个讲信用的,以我看,即便他找到了解药,也不会交给你的。说不定,他还会拿着这解药去跟杜凌轩交换条件了。」 「那应该不会,南青国的女婿是本王,又不是杜凌轩,他们不扶持本王,难不成还能去扶持杜凌轩,而害了她女儿不成?」 钟尚书冷哼一声,「还是防范一些的好,若是将来,南青国又将另一个女儿嫁给杜凌轩呢?女儿嘛,谁家的女儿不是多得是?」 志王身形一震,眉头紧锁,钟尚书所言不假,若是那南青国拿到了解药,而他们更看好凌轩的话,说不定会解了凌轩的毒,跟凌轩和亲,然后扶持凌轩上位。至于上官琼,也不过就是损失了一颗棋子罢了。一想到这,志王就更是害怕了,若是凌轩拉上了南青国这股助力的话,那自己就更是没有胜算了。 「不行,我们一定要在他们之前找到解药。」志王的话略显着急。 钟尚书眸子里散发着阴狠的气息:「要他死的方法,可不止断了他的解药这一条路。」
第十八章 谁允许你动本王的东西 志王回了东宫,心里却还想着夏依依,这么好的一个女人竟然被凌轩给占了,志王心里不禁愤愤不已。一想起自己后院的那些女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夏依依的,整天就知道勾心斗角,拈酸吃醋的。就连他平日里极宠的钟诗音,如今看来,也就是个搔首弄耳,撩拨男人的骚女人罢了。 这夜,钟诗音画了精緻的妆容,翘首以盼的等着志王过来,然而却是空等了一夜,她不禁忿忿的将那把坚硬的牛角梳给生生的折断了,究竟是谁?竟然跟她抢王爷?王爷今早不是说好了要来的吗?怎么就不来了。 「樱桃,去打听一下,王爷昨夜睡在哪个的屋里。」钟诗音愤愤的绞着手绢,眼里散发出狠歷的光芒来。 樱桃只觉得今天的音侧妃脸色极为不好,生怕她把怒气撒在她的身上,便连忙福了福身,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樱桃便是回来了,心里倒是安稳了一些,不再那么胆战心惊了,「王爷他昨夜哪儿也没去,就歇在了自己的屋里了。」 「嗯」,钟诗音微微点头,心里便是好受些了,既然王爷哪儿也没去,那就是没有被别人抢了去,她便也就放下心。她相信,以她这么被宠幸的频率,一定会早早的有孕,若是一举得男,祖父就一定会扶持她当上志王妃,将上官琼给赶下来。 钟诗音愉快的站起身来,问道:「樱桃,我的补汤可炖好了?」 樱桃见她心情好起来了,便是轻快的过来搀扶着她,说道:「音侧妃可放心好了,奴婢可是吩咐了厨房在寅时就开始炖的,估计已经炖的正合口味了,奴婢这就吩咐下人端过来,等你去请了早安回来,补汤正好放凉了,就可以吃了。」 「嗯,你可要小心照看着点,不能出了差错。」钟诗音慢慢腾腾的往外走,去花厅给上官琼请安,她有些恼怒,每日里要去给那个不得宠的王妃请安,凭什么啊?她才是应该坐在主位上接受那些侧妃和侍妾的请安的那个人。 樱桃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生怕她摔跤,说道:「奴婢省得的,音侧妃,你慢点走,小心别摔着了。」 花厅里的那些人对于钟诗音总是最后一个到,已经习以为常了,见她的丫鬟这么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她们的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这才嫁过来多久啊,又没有怀孕,天天补汤喝着,走个路还这么搀扶着,若是真的怀孕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娇生惯养的折腾呢。 北疆,日头日渐大了,天气也开始变得热了起来,以往还要穿三件衣服,现在,只是穿两件衣服就够了,其实夏依依只想穿一件的,可是凝香死活都不肯,非得要她在外套里面加件白色的中衣,不能没有形象。依依只要依了她,若是搁在现代,依依都想穿短袖了。 这天气好了,洗洗晒晒的,减少了病毒传播,这北疆军营里一扫以前一股病兮兮的模样。 夏依依这些天却是悠闲自得起来了,反正疫症也已经控制住了,一些轻度和中度患者已经治疗好了,就剩下一些重症患者了,不过他们也已经被控制得转为了中度,再过个半个月,也就好了。那些好了的士兵都回到了原来的营里,河对面就只剩下不到两百人了,那些疫症士兵就交给军医就行了。 鬼谷子和严清二人就不必再忙着救治疫病了,鬼谷子这得了空,就使劲讨好着夏依依,要夏依依将军医系统里所有的药都拿出一份来给他,他便是天天捣鼓着炼制新药了,也没啥空再来跟夏依依玩闹了,让鬼谷子高兴的是,王爷竟然将上次讹他的两批药的药钱还给他了,鬼谷子便是忙不迭的跑去跟夏依依得瑟,却是在遭到了夏依依伸手要分成的时候,鬼谷子才懊悔不已,早知道就应该偷偷摸摸的藏起来,便是只得心痛的跟割他的肉似得拿了一些钱给夏依依。 日子过得舒坦的夏依依,唯一让她郁闷的是,杜凌轩竟然背着她私自做主将烈焰送给了丁副将,就是为了防治她骑马跑回去。而那些士兵果然十分听信王爷的指令,说什么也不肯放夏依依出营,夏依依便是只得每日里在军营里无所事事的瞎转悠。 至于烈焰,夏依依只得忍痛割爱了,凌轩说了,不许她再用许睿的东西,自己若是再要回烈焰,凌轩肯定会生气的。不过夏依依也觉得,烈焰送给丁副将也算是物尽其用了,毕竟像烈焰这么好的一匹战马,天天跟着她在军营里闲散的养着,可算是暴殄天珍,大材小用了。还是让烈焰去战场上,发挥它应该有的作用的,跟着丁副将,也能保护丁副将。 凌轩这几天倒是消停了,没有再半夜里跑她的帐篷里来调戏她,甚至连面都见不上了,他好像很忙?每天天刚亮就出了他的私帐,直到天黑了才回去。 二人自从那夜夏依依跟凌轩摊牌,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以后,要凌轩想清楚,究竟能不能接纳她的这种思想之后,凌轩似乎再也不想理她了? 夏依依不禁摇头,无奈的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什么情情爱爱的,一旦触及到他的切身利益的时候,什么情爱呀,喜欢啊,就会都被抛之脑后了。」 算了,自己单着也没有什么不好,反正最多半个月,等疫症治好了,她也就和鬼谷子回去了,也许就跟着鬼谷子在药王谷逍遥,当一个世外人也挺好。 夏依依不急,凝香可是有些着急了,凝香跟在夏依依的身旁,陪着夏依依在军营里漫无目的的瞎晃悠,凝香笑着说道:「王妃,你这么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去弄点好吃的,给王爷送过去?」 夏依依白了她一眼,道:「你想送,你就去送,我可不想送。」 「王妃,你那天晚上把王爷惹生气了,奴婢瞧着这几天王爷似乎不大高兴,要不,你还是去哄哄王爷吧。」凝香心里暗暗为夏依依捏了一把汗,自古以来,有哪个妻子敢把丈夫往外撵的?不怕被休掉吗?更何况王爷身份尊贵,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王妃敢把王爷赶出去的。 「你想说什么?」依依促狭着双眼问道,这个凝香,什么时候都改不了对王爷的忠心啊,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自己对她这么好了,她还胳膊肘往外拐,尽帮着王爷说话,她怎能不说要王爷来哄自己啊?却要自己去哄王爷。哼,真是白对她好了。 「王妃,王爷对你真的很好,你不要气他,而且,这都几天了,你就低个头跟王爷认个错,和好吧。」凝香小心翼翼的劝说道,说完就连忙低下头去,一边又微微抬眼皮偷偷打量夏依依的神情。 「嘿,你究竟是谁的丫鬟啊?你怎么尽替他说话?」依依用手戳了戳凝香的脑袋,轻声斥责道。 凝香嘟囔着嘴巴,说道:「奴婢自然是王妃的丫鬟了,不过奴婢劝你也是为了你好,奴婢了从未见过哪个女子敢给自己的丈夫脸色看的。你居然还把王爷给赶了出去。」 「说起来,我还没有找你们两个算帐呢,你们两个是怎么守的门?竟然大晚上的让一个男人进我的帐?」 「可是王爷是你的夫君啊!」 依依低低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已经和离了。」 「可是奴婢想要你们复合,而且王爷也想复合。」 依依悠悠的道:「他之前是想复合来着,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想了。」 「为何?」凝香十分不解,王爷这么喜欢王妃,没道理不想复合啊。 「因为他没有办法答应我开出来的条件。」 「什么条件?」 「这我就不能告诉你了,好奇宝宝!」 依依莞尔一笑,拍了拍凝香的脑袋,径直往鬼谷子炼药的帐篷走去。 鬼谷子忙着炼药,见她来了,也只是打了声招唿就继续忙活了。 依依劝道:「你也别这么日以继夜的炼药了,又不着急,咱们过段时间回药王谷,交给你的两个徒孙慢慢炼药嘛!」 鬼谷子抬头:「你真的跟我回药王谷?」 「怎么,你不欢迎啊?那我就回静苑好了。」 「不是,你不留在这里陪王爷了?」 「我陪他做什么?他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 依依瞪着眼睛说道,努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鬼谷子捋着鬍子笑道:「你就别骗老夫了,那天你在大军帐中,跟王爷独处了半个多时辰,大家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了,你还能说你们没有关系?」 依依暗暗啐了一口,军营里这些人,真是太八卦了。 「依依,其实老夫觉得轩王还是个不错的人选,他很关心你的啊。」 「鬼谷子,难道你也被他灌了迷魂汤了?你怎么也替他说起好话来了?」依依不禁皱眉,以前鬼谷子不是老是在她面前说凌轩的坏话的吗?今天太阳往西边出来了? 「老夫以前不是误会他了嘛,他都已经跟老夫解释清楚了,他上次是先派人去保护你的。而且如今,他已经把药钱给了老夫了,还从军营里拨了一些药材送给了老夫去炼药,老夫觉得,他为人还是不错的。」 依依不禁跳脚,上前揪着鬼谷子的鬍子说道:「鬼谷子,他给你一点点好处,你就把你师父送给人家了?」 鬼谷子连声哎呦的叫唤着,说道:「哎呦,丫头,你轻点,老夫这不是为了你着想吗?你忘了啊?许睿那小子为何最后没有跟你在一起?还不是你这个王妃的身份把人家吓着了?放眼放去,你看看,这东朔,哪个人敢娶王妃啊?王妃只有两种结局,要么在王府呆一辈子,要么回娘家呆一辈子,要想再嫁人,绝无可能的,没人敢娶,你也嫁不掉。还不如就守着王爷好了。」 「那我宁愿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 「你这傻丫头,女人哪能不嫁人啊?以后你老了,可就没有儿子给你养老了。」 「我领养一个去,或者像你这样,教些徒弟徒孙的,让他们给我养老。」 鬼谷子顿时就气结了,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随你去,不过这姻缘啊,谁也说不准它什么时候就锁定你了,你跑也跑不掉,老夫就不跟着你瞎担心了。」 鬼谷子扁了扁嘴,心疼了将自己被揪乱了的鬍子给理了理,又炼药去了。 依依在里面站了一会儿,也觉得着实无趣得紧,便是往回走。 走了一路,便觉得热得慌,回了帐内就大口大口的喝水。而这帐篷简直就像是一个温室帐篷一样,热量积聚在里面一直散不出去,这帐篷里头的温度可就比帐外的温度要高上许多了,这时候又正直午后太阳正毒辣的时候,在帐内坐了一会儿,竟是已经惹得汗涔涔的了。 「凝香,把帐帘掀开,透透风。」 凝香便是拿了一把小扇子过来给夏依依扇风,道:「王妃,可不能掀开帐帘,这外头来来往往的士兵,你这么掀开帐帘,那些人不就总是往里头瞅了吗?那你可就什么隐私都没有了。这帐篷可就相当于你的闺房啊,开不得门。」 这扇着风,倒是凉快了一些,可这扇出来的风也是热风,不过一小会儿,凝香就已经热得满头是汗了,不停的用衣袖擦着汗。 依依便将扇子给夺了下来,道:「行了,别扇了,看你这样,也怪可怜的。」依依便搬了一个小板凳出去,寻了一棵大树,坐在树底下乘凉,比起在帐篷里头要舒服许多。 太阳炙烤着这片焦黄的土地,将土地上的水分都蒸发掉,阳光透过树叶,在树底下撒下斑驳的树影,蝉虫在茂密的树枝上高声唱着曲,时而高亢,似乎在吵架,时而低沉,似乎在谈情说着侬侬软语。 夏依依便是这么靠着树干,听着蝉叫,看着来来往往的士兵忙忙碌碌,便是渐渐的有些昏昏欲睡,眼睛慢慢的闭上,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那些士兵便是觉得惊讶,这王妃未免也太不注重自己的形象了吧,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坐着睡着了?这样的王妃,还真是少见啊。 凝香见那些士兵的眼神,她也觉得王妃在外头睡觉不妥,便连忙摇了摇夏依依道:「王妃,还是回帐内睡觉吧。」 「不去,帐篷里太热,在这儿睡觉正舒服,你走开,别打扰我睡觉。」依依模模煳煳的应道,继续睡觉。凝香只得跺跺脚在旁边干等着她醒来了。 而大军帐,他们也是热的不行,便是将帐帘给卷了起来,即便如此,也难抵这高温,凌轩正襟危坐,悠闲的小口饮着茶,似乎一点也不热一样,只是他的衣服早就已经湿透了,不过是穿着一身黑色,显现不出来罢了。 另外两个将领则是有些坐不住,不停的擦着脑门上的汗。 丁副将跨着大步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先瞧了一眼帐内,见里面情况正常,随即才大步走到桌子上斟茶喝。自从那次撞见了王爷和王妃亲热之后,丁副将每次进这个帐帘都变得有些小心谨慎了起来。 丁副将咕咚咕咚的将一大碗水喝下去之后,还不解渴,又倒了一碗茶,只是才倒了半碗,就已经没有了。 丁副将一口气将那半碗茶喝光,就吩咐外面的小兵续茶。丁副将将衣服解开,半敞开着胸膛说道:「他娘的,这鬼天气,热得要死,刚刚在外面练兵,才练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有好几个士兵虚脱晕厥了,再过段时间,天气就更热了,连门都出不成了。这还怎么练兵啊?还怎么上阵杀敌啊?那些北云国蛮子皮糙肉厚的,都扛得住,可是咱们这些兵,特别是那些新兵,一个个的,都娇弱得跟个娘们似得,老子看着就来气。」 凌轩微微抬眸,却并未说话,只是看了丁副将那个半敞开的胸膛一眼,脸色有些冷。 周副将宽慰道:「丁副将,哪个新兵不都是这样的吗?训练训练也就好了,不过这天气越热,也确实不适合打战啊,这还没有打战呢,赶了半天路,人就已经虚脱了,更何况那些马也会受不了。」 丁副将便是不高兴了,说道:「那北云国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么一个多月了,也没见他们动手要攻打我们,那赵熙天天就守在那吉泗县,也不知道要干嘛。」 周勤比丁副将考虑事情要多几个头脑,便道:「想必是他们怕染上我们的疫症,因此就不敢跟我们打战,只怕,等我们这边的疫症治好了,他们就要开始打了,而且那个时候,正是炎热的时候,他们的身体素质素来比我们的士兵身体素质好,在这么热的天气里,他们占优势,所以,我在猜,他们是在等时间。」 凌轩微微颔首,道:「周勤思虑得不错,他们可能就是这么打算的,因此,在这段时间里,一定要加强练兵,只怕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场恶战了。」 「行」丁副将大声应道。 凌轩看了丁大力裸露的胸膛一眼,还是忍不住说道:「不要敞开衣服,传令下去,军中所有人,都不许敞开衣服。」 丁大力有些不解,以前也这么敞开衣服的啊,「可是很热啊。」 「那本王怎么从来都不敞开衣服?」凌轩淡淡的瞥了一眼丁大力。 丁大力不禁咽了下口水,暗自腹诽,王爷你可不是常人啊,大夏天的穿着两件衣服,也不嫌热啊。他们这些人可是都已经只穿一件衣服了,若是训练后出汗热了,可是都喜欢脱了上衣光着膀子的。 丁大力还想要说什么,周勤连忙瞪了他一眼,说道:「如今王妃在军中,是应该让大家都规矩一些。」 丁大力被周勤一提起王妃,便想起来一件事来:「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王妃在外边的树荫底下睡觉,想来是帐篷里太热了,才出来睡觉的吧。」丁大力一边说,一边将自己半敞开的衣服给合上了。 凌轩一听,脸色不禁更加阴沉起来了,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一点点羞耻之心,竟然在全是男人的军营里,在外头睡觉?就连他这个丈夫,都很少见到她睡觉的样子,她居然让大家都瞧见了她睡觉的模样。凌轩有种自己的妻子被人偷觑了的感觉,心里极度不爽。 便是阴沉着脸快速走了出去,这个女人,才几天没有盯着她,她就惹事是不是? 凝香和画眉见到王爷铁青着脸走了过来,便心觉不好,连忙就去摇夏依依,「王妃,你快醒醒。」 夏依依有些不高兴的重重的拍了凝香的手道:「凝香,你烦不烦,说了不要叫醒我了。」夏依依闭着眼睛骂了一句,又继续睡觉。 凝香真是被夏依依给急得不行,便是要再去叫醒她,凌轩已经板着脸走了过来,挥了挥手,让她们两个人下去,凝香给夏依依投去一个同情的自求多福的目光,便和画眉离开了,心道,王妃这次肯定惨了,要挨揍了。 夏依依虽然在半睡半醒中,却是已经感受到这周边的空气都有些冷了起来,刚刚明明还很热,怎么会觉得突然嵴背冰凉呢? 依依便是半睁开眼来,瞧见了凌轩脸色铁青的站在她对面,仿若一股冰冷的寒气笼罩在他的身上,依依不禁浑身抖了一下,来者不善啊。 依依环顾了一下四周,那两个死丫头又不见了,关键时刻又不留下来帮帮她! 依依便是眨着眼睛说道:「你过来有什么事吗?我这几天可没有捣乱,没有违反军纪?」你还能无中生有,责罚我不成?怎么看他的表情好像自己做错了事惹着他了一样? 凌轩咬牙切齿的说道:「是没有违反军纪,可是你违反了妇德。」 「你说清楚点!」 依依淡淡的说道,无视凌轩那快要炸裂的脸庞。 凌轩瞧着外头那些士兵往这边张望,便是忍了忍,说道:「在外头不方便说,咱们回帐内再说。」 依依好像防色狼似的连忙用手捂着胸口,说道:「我不要跟你去帐内。」 凌轩微微皱眉,面色更加难看,脸色都快结冰了,这女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自己不过是要跟她谈谈事情而已,她就把自己当成色中恶鬼了? 凌轩低低的低低的说道:「本王保证不会碰你,你放心好了,跟本王去帐内说话,这里不方便。」 依依防备的瞪着个纯洁无辜的眼睛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哦。」 凌轩轻哼一声,负手先走一步,道:「还不快跟上」。 依依撅了撅嘴巴,翻了个白眼,拽什么拽,便起身跟在了凌轩的后头进了凌轩的私帐。 进了凌轩的帐篷,里面也是闷热不已,依依不禁翘着嘴巴不满意的说道:「这里头这么闷热,还是外头凉快。」 凌轩这进了帐篷,便是将自己在外头隐忍不发的怒气全给发泄了出来,道:「你还是不是个女人啊?你怎么可以在外头睡觉呢?简直是伤风败俗,有违妇德。」 依依说道:「你以为我想在外头睡觉啊?又没有床,那么坐着睡觉可不舒服,这不是在帐篷里头太热了吗?根本就睡不着,我都热得衣服都汗湿了,这么热还裹两件衣服,我想脱一件,可是凝香又不允许我只穿一件衣服。」 凌轩几乎要被她给气炸了,怒气沖沖的瞪着她说道:「你还想只穿一件衣服?还有没有妇容了?」 「行了,你就别妇德妇容的教训我了,我根本就不认同你们这个社会的这些制度。你要知道,以前啊,这种天气的时候,我们那边的姑娘们都已经只穿一件衣服,露胳膊露大腿还露肚脐呢,满大街都是白花花的大腿子,又凉快又养眼。还有,睡树底下怎么了?我以前什么地方没有睡过?死人堆里也睡过。」 「露这露那的,跟青楼似得,伤风败俗。」凌轩没好气的说道,随即警告道:「这儿可不是你那个地方,这里的女人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你别想着露胳膊露大腿,更别想着露肚脐,你若是这样,他们会误以为你是军妓。」 「行,知道了,我不露行了吧。」 凌轩微微缩了缩眼眸,「你以前怎么了?怎么睡死人堆里?」、 「你以前不是想知道我前世是干什么的吗?我告诉你,我以前跟他们一样,也是当兵的。所以,睡树底下,睡草坪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并不觉得怎么不合适。」 「你以前当兵的?女人也能当兵?」凌轩惊讶道。 「对啊,我若不是当兵的,你觉得我能拥有那些武器吗?而且,还敢杀人?」依依扬眉,有些骄傲的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们那儿男女平等,男人能干的活,女人也能干。别说是当兵上阵杀敌了,就是上天,女人也去过。」 「上天?」 「哈哈,扯远了,扯远了啊。」依依打着哈哈笑道,连忙将话题给拉回来,若是让他知道人类还能登上月球,这货指不定会要求自己造火箭出来呢,她可造不出来。 凌轩怔怔的看着她,难怪以前觉得她身上会有一种杀气,而且还有些功夫,可是却没有多高的武功,甚至连内力和轻功都不会,原来,以前,她是当兵的,还上阵杀敌,难怪总觉得她身上的那股气质跟普通的女子不一样。 「以你以前的军队来看,本王现在管治的这批军队怎么样?」凌轩询问道,脸上全是真诚。 依依眨了眨眼睛,说道:「这怎么好比?武器都不一样。」 一个是信息化时代的热武器,飞弹、炸弹、枪枝、飞机、坦克。 一个是消息闭塞的冷武器,刀剑、长矛、盾牌、弓箭、马匹。 「如果让你来管理一批军队,你能按照以前你的军队那样训练出一支高素质的军队出来吗?」凌轩的眼中充满了希冀和期待,他很想看看,她那个社会的先进的军队是什么样子的。 依依看着他的神色,吓了一跳,他该不会是想动用她的那些热武器吧,依依连连摇摇头,说道:「不能,这武器都不一样,我只会用我的那些武器,我没法用你们的武功教这些兵。而且,我告诉过你,不能打我武器的主意,会引起乱子的。」 「本王可没有说要用你的武器。就是想要你按照以前的模式训练出一支军队来。」 依依摆了摆手,说道:「不行的,我以前在西疆的时候,那时候倒是有想将我那个时候的军队模式套用一些改善一下西疆的军队,可是金维压根就不同意我一个没有军衔的女人插手军营里的事情啊,皇上也十分恼火。所以,我来这里之后,我只管治疗疫症,一概都不插手军中的事情了。」 「无妨,本王会跟那些将领商量的,而且有本王做主,父皇不会有意见的。」即便是有意见,皇上也拿他没有办法。 「那我试一试吧,不过别给我太多的兵马了,给一个营就好了。」 「好」凌轩说着就要出去。 「慢着,我可要跟你约法三章。」 凌轩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她,微微蹙眉,「你又想提什么条件?」 「第一、我对我所管治的这个营,有绝对的话语权,无论我做什么,只要不损害祖国的利益,你都不可以干涉。第二、无论我有什么需求,只要是对军队有益的,你都应该无条件支持。第三、我不是你们军中的人,若是我想回京了,你不得阻拦。」 依依脸上绽开了一朵无害的笑靥,弯弯的眼睛含笑盯着凌轩,说道:「我素来喜欢丑话说在前头,你若同意,我就试试看。你若不同意,我就不适了。」 凌轩心里无由的有些郁闷,丑话说在前头?就像她跟他提条件,说除非他能接受她的这些怪异的思想,她才肯接受他的感情一样,这种感觉更像是一种契约制。 「前两条可以,第三条,不行。」凌轩沉声说道,语气坚决。她怎么就是想着要走啊?时时刻刻都想着离开他? 「那我就不会帮你训练军队了。」依依的语气也很坚定,自己可不能被他套牢在这里。 「一个是公事,一个是私事,能混为一谈吗?」 「在我眼里,都是私事。我训练那支军队,又不是朝廷派下来的活,我只是作为朋友,帮帮你的忙罢了。」依依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凌轩恨恨的看着她,不禁暗暗咬牙,自己怎么就拿她半点办法也没有了呢?不过,就现在先答应她再说,等到时候,她若是要走,自己再拦好了。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本王去去就来。」 「嗯,你快些去寻求意见吧。」依依挥了挥手,独自坐在桌前怡然自得的喝着茶,不禁用手抹了一下下巴下面的汗珠,这帐篷里,确实是热啊,要是有窗就好了。 凌轩回到了大军帐,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不过,却没有说夏依依诡异的身份的事情,只是说夏依依有一些特异独行的想法罢了。 丁大力是个乐天派,也不管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规矩,当即就高兴的说道:「那感情好啊,卑职最近练的那批新兵,卑职看着就厌烦,正好,这个新兵营就交给王妃去训练好了。卑职倒是很想看看,王妃究竟能不能把那些娘娘腔一样的新兵训练成什么样的勐虎之师。」 周勤却是有些担心,「王爷,这军中可都是男子,让王妃一个女子去训练他们,是不是有些不妥啊,而且,皇上那边,怕是会不同意吧,毕竟这些士兵可是用来上阵杀敌的,若是交给一个女子,到时候没有训练好,这上了战场,岂不是让那些士兵白白送死吗?」 凌轩慎重的说道:「父皇那边,不必担心,本王自会跟他解释清楚。至于你担心她训练不好,会让那些士兵去送死的问题,你大可不必担心,本王会隔断时间去检验一下她练出来的士兵是个什么样,若是好,就让她继续训练,若是不好,也就此打住。横竖也就一个营的新兵罢了,到时候再交回给丁大力继续训练就成。」 天问便是插嘴说道:「王爷说得是,以属下对王妃的了解,王妃是个很有才能很有想法的人,必定能训练出一批优秀的士兵出来。」 虽然凌轩对天问的说法表示贊同,可是从别的男人嘴里听到对夏依依「了解」二字的时候,凌轩的心里就有些吃味,别人还能有他了解夏依依吗? 「既然如此,那么第五新兵营就交给夏依依了。」凌轩说道,随即便大步跨了出去,跟夏依依商谈去了。 凌轩撩开自己的帐帘的时候发现,夏依依那个女人,竟然拿着他的扇子在用力的扇着风取凉。 凌轩微微皱眉,说道:「快放下本王的扇子。」 依依一愣,旋即有些不高兴,冷着脸说道:「不就是借用你的扇子扇扇风吗?有这么小气吗?」随即就把扇子要往桌上扔,可是却不知道自己究竟碰了这扇子上的什么地方,竟然从扇子的扇骨里面唰的射出三根毒针出来。 凌轩一惊,心道不好,自己担心的事情可就真的发生了,连忙飞身过去,只是那扇子里的暗器投射得十分快,而凌轩的帐子又大,桌子离帐帘还有些距离,等凌轩火速飞身过去推开夏依依时,不过就是挡开了两根毒针,还有一根毒针却是直直的插进了夏依依的左边肩膀上。 「该死,谁允许你动本王的东西?你不知道本王的扇子里藏了暗器,你就瞎动,碰了机关?」凌轩有些恼怒,眼眸微红,大声斥责道。还好她刚刚仅仅是碰到了毒针的开关,若是碰到了刀子的开关,就没有这么轻松了,怕是要被削掉一块肉了。 依依被刚刚这把扇子给吓了一跳,肩膀传来了剧烈的疼痛,夏依依疼得眉心皱起,委屈的吸了吸鼻子,说道:「我看你以前经常拿着这把扇子扇风啊,我就拿来扇风,我怎么知道你这个人这么怪异,连自己常用的扇子里都藏着机关,你就不怕死在你的暗器手下吗?」 「本王的扇子,本王自然会注意不碰到开关的。你个蠢货!」 凌轩便是立即将夏依依肩膀旁边的几个穴道给点了,防止毒蔓延开来,便立即将夏依依肩上的毒针给拔了出来,接着就开始动手去解夏依依的衣服扣子。
第十九章 教训刺头兵 依依右手快速的将凌轩的手给抓住了,眼睛狠歷的瞪着他说道:「你要干嘛?」 凌轩轻轻拿开她的手,一身正气道:「你不是大夫吗?还能不知道本王要干嘛?本王给你解毒疗伤。」 依依便是噤了声,自己是个大夫啊,也经常给别人疗伤,便是只得由着凌轩,只是,她怎么就觉得内心有些微微躁动呢?自己的眼睛盯着凌轩那双修长的双手,怎么自己的心跳竟然加速了呢。 待露出了肩上那个伤口来。那个伤口已经乌黑,凌轩没有来得及多想,就给她吸毒,吸了十来次,毒血才吸干净。凌轩漱了漱口,瞟了一眼夏依依的伤势,还有些往外冒血,便用手绢拭血,这时候凌轩才注意到夏依依的肩膀上皮肤雪白细腻,冰凉的手指触及到她温热的肌肤,仿若一股电流顺着手指尖传遍了他的全身,凌轩浑身一紧,眼眸瞬间紧缩,盯着她雪白的肩胛挪不开眼,拭血的动作也变得更加轻缓。 她性感的锁骨突出表面,线条柔和,在肩胛处深陷,凹进去一个浅浅的窝,凌轩便是鬼使神差的就过去亲。 夏依依以为他还要吸毒血,也就不防他,不料他竟是落到了其他的地方。依依幡然醒悟过来,这货又要轻薄她了。 依依连忙就要推开他,却被凌轩大力抱住动弹不得。凌轩冰凉的辰口沿着依依的锁骨落下了一排密密麻麻的细口勿,酥酥麻麻的感觉引得依依一阵颤慄,浑身不禁微微抖动了一下,嗓子不自觉的哼出了声。凌轩闻声,眼底带笑,更是挑拨得起劲了。 依依连忙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辰口,要死了啊,自己怎么就这么没出息,这么受不了他的挑拨。 依依便是更加用力去推他,然而他壮硕的身躯却是坚硬如磐石,在她的用力下纹丝不动。 「杜凌轩,你个混蛋,快放开我。」依依出声斥责道,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根本就不具备任何威胁的气氛,反倒是包含了些许软绵绵的娇嗔,这似怒非怒、半娇半嗔的略显嗲音的斥责,非但没有将杜凌轩给推开,却是更加激起了他的情谷欠。 凌轩只觉得听到依依的声音后,浑身更是心痒难耐,恨不得要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下嘴的动作就更是勐烈了。 依依推不开他,又被他这勐烈的口勿弄得有些迷离。她看不见凌轩的表情,只是见到他那乌黑的头顶深埋在自己的脖颈间,依依不得不身体往后微微倾斜,整个人的身体重量就有三分之一落在了凌轩怀抱着她的双手上。 依依看着他那不停移动的脑袋,右手不自觉的摸上去,将手指头插进了凌轩乌黑的头髮里,依依微微闭上眼,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凌轩的头皮,她似乎有些喜欢上凌轩对她的轻薄。 凌轩在她的摩挲和配合下,就越发的大胆了起来,便是移到了她的脸上,再一次的长口勿,两人逐渐迷离,越发的不能自拔,凌轩的大手揽在她的背后。 室内不禁响起了二人低低的呻声,凌轩终是不满足于现在的索取,他欲要更多,抱着依依就往床上走去。 嗯,这回有床了。 倒在了床上,凌轩反倒是不急了,慢慢的品味着。 沉醉在温柔乡中的夏依依直到感觉到胸腔有些冰凉才勐然惊醒。 依依倏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某男,依依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用尽全力将他掀翻,顺势就往床内侧一滚,捲起被子将自己像裹粽子一样包住,连同身前的一片美好也给藏了起来。 「你都做了些什么?混蛋!」依依双目圆睁,脸色通红,愤怒的瞪着杜凌轩咬牙切齿的咒骂道。 凌轩被她差点掀翻到地上去,却是右脚勾住了床沿,一个借力又翻上了床铺,离依依只有十公分的距离侧身躺着,用左手撑起脑袋,一双眼底含笑,嘴角勾起,说道:「爱妃又害羞了?本王做了什么,不是一目了然的吗?只是本王还未做完呢。」 凌轩说罢,又要欺身上去。 「你走开」,依依忙伸出手一巴掌就煳在凌轩的脸上,将他的脑袋往外推。 她的手指缝里,凌轩那双半挡着的眼眸笑意更甚,「爱妃刚刚可不是这么对待本王的,你可是很热情的啊。你看看本王乱糟糟的头髮,还有这全是抓痕的皱巴巴的衣服,就知道你刚刚有多欢愉了。」 依依看着凌轩蓬乱的头髮以及皱巴巴的衣服,还有他那红肿的嘴,依依依稀回想起了刚刚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蠢事了。 依依不禁紧咬着自己的辰口,恨恨的说道:「还不是你撩拨我在先?」 「所以你就开始反撩拨?本王不管,本王已经被你撩拨出火来了,你要给本王灭下火。」 依依垂眸一看,他的小战友还真的已经长大了,依依更是惊慌不已,「灭你个大头鬼啊。快走开。」 「你这样拒绝本王,本王很容易憋坏的。」凌轩一脸受伤,委屈的说道。 依依眼眸一转,给他想出了一个绝佳的解决办法:「军营西头不是有几个军妓帐篷吗?你现在快去就不会憋坏了。」 凌轩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恼怒的说道:「你居然拿那些脏污的女人来伺候本王?」 「那?要不我去隔壁村子里给你寻一个黄花大闺女?那些老百姓肯定很高兴可以攀上你这么一个钻石王老五女婿的。」 依依歪着头,认真思索了一翻,随即眼里闪着光芒,给凌轩想了一个她认为两方都满意的方案。 凌轩气唿唿的重重的捏着夏依依的下巴说道:「你这女人,就这么想将本王推到别的女人怀里去吗?」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那你想要谁来伺候你?」 「要你伺候!」凌轩气鼓鼓,说着就又要去亲她。 夏依依连忙又往里头滚,直接滚到了最里面,帐篷里本来就热,刚刚又激情了一会儿,就更是浑身发热,这会儿这么裹在被子里,依依只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在蒸桑拿。汗水湿透了衣服,脸上唿唿的冒汗。 依依连忙说道:「不行,那天我跟你说的条件,你都没有答应,我才不会跟你在一起呢。」 「本王可能目前还做不到,但是本王会一点一点的改变自己,来接纳你的思想。」 「那就等你完全能接纳我的时候,再来吧。」 「能先来,本王再改不?」凌轩有些难受的咽了咽口水,祈求道。 「不行。你快走开,我热得不行了。」依依一只手躲在被子里扣,一只手挡着凌轩,只是这些布扣也太难弄了,弄了好久才弄好。 依依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将被子掀开来说道,「热死了,好多汗。」 凌轩抿了抿辰口,低低的坏笑道:「是有点咸。」 「你想死啊!」 依依不禁切齿愤盈,杜凌轩,你丫的占了我便宜还嫌亲我的时候有点咸。 依依愤怒的将刚刚掀开的被子就直接往杜凌轩的脑袋上罩去,直接把他的头蒙在了被子里就是一阵爆拳。 凌轩却是不反抗,由着她的小粉拳招唿在他的身上,哈哈的爽笑了起来。 依依打了他一通出了气,就跳下床直接跑回了自己的帐篷。 她一路跑一路愤愤不已的暗骂道:「夏依依啊夏依依,你怎么就听信了杜凌轩的鬼话啊,他说只是去帐篷里谈事就只是谈事了吗?真是入了狼窝了。」 依依跑回了自己的帐篷,气恼不已。 刚刚坐下,一个小兵就送过来一瓶药膏,说是王爷送给王妃的解药。 凝香接过解药,走进来有些担忧的问道:「王妃,你怎么了?需要解药?」 依依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说道:「真是流年不利,被一只疯狗咬了。」 「啊?哪来的疯狗?怎么跑到军营里来了?」 依依接过解药,就解开自己的扣子,给肩上的伤口抹药,只是这一下,她这才发现自己肩胛处全是些红紫的口勿痕,当即羞得立即合上了衣领。 依依抬头一看,便是瞥见了凝香和画眉两人低着头,抿着嘴,极力的忍着笑。想来她们二人已经看到了。 依依就更是羞愤了,该死的杜凌轩,竟然这么粗暴。 依依没好气的瞪了她们两个一眼,将她们两个赶了出去,便是拿着药,背过身子给自己抹药。她们刚刚出去,依依就听到她们终是憋不住笑,低低的笑了起来。气得依依几乎要抓狂了。 凌轩不过一会儿,就恢復了自己的情绪,将被夏依依抓皱的衣服换下,重新梳了个头,就再次出去办公去了,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别人几乎都看不出来王爷中午刚刚偷过腥。 这夜,依依特意警告了凝香和画眉,不得让凌轩进来,她可是怕他半夜来找她灭下火。因此依依睡觉也变得特别警醒,听着有没有他过来的动静,还好,他没有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小士兵过来说王爷要她去大军帐议事。 依依微微皱眉,去大军帐议事?那个地方不是他和那些将领办公的地方吗?难不成他又想像上次一样,在大军帐了戏弄她? 不过瞬间,依依就抛弃了自己这可笑的想法,凌轩虽然对她的行为举止有些轻薄,却还是个知道轻重的人,他若是想碰她,昨晚上就应该来找她了,绝不会在大清早的要在大军帐干那事。而且大清早,他们那些将领都有早会的。 那么应该就是因为公事来找她了,想来是为了要她训练新兵的事情吧。 依依便是特意给自己换了一身行头,没有穿得那么花哨,清清爽爽的蓝色衣服,髮型也梳得极为简单,便是去了大军帐。 凌轩坐在主位上,一脸正气凛然,看向夏依依的目光也变得冷淡不已,完全就是一个无欲的男人。 装,装得挺像嘛,跟昨天那个猴急的色狼完全不一样啊,大家还真的是被他冷酷的外表所欺骗了!依依撇撇嘴,暗自腹诽道。 依依一走进来,那些将领便都齐齐站了起来,朝着夏依依抱了抱拳,打招唿:「卑职参见王妃。」 「无需多礼」,依依摆摆手道。 这还是她来这军中跟这些将领的第一次正式见面,除了天问和夜影,白澈,还有那个满脸络腮鬍子的丁大力,依依认识以外,其他人依依就都不认识了。 「本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周勤周副将,这位是丁大力丁副将,这位是彭参将……」 凌轩沉声道,一一给依依介绍军帐中的众人,依依便都朝他们一一点头,全是正式认识了。 随后,凌轩就要各位就坐,因为这不是王府,因此夏依依的座位并不是跟凌轩并排在主位上的,而是按照军衔依次排开来,夏依依这个没有军衔的人就坐在了最远的角落里去了。 凌轩谈完了其他的事情,最后便说到了夏依依训练新兵的事情。 「夏依依,本王给你一个营的新兵,要你在一个月内将他们训练出来,一个月后,本王会安排整个军队里的新兵进行一次考核,你可有信心训练好他们?」 杜凌轩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看向夏依依的目光完全没有半点爱慕之情,更没有半丝调戏之意。与他刚刚询问其他将领的表情一模一样,不参杂任何私人感情。 夏依依那种前世的感觉瞬间涌上了她的心头,她站起身来,朝凌轩啪的一声做了个立正的姿势,大声喊道:「有」。 这声音,将在坐的所有人包括凌轩都吓了一跳。她的声音高亢有力,有一种振聋发聩的气势,这种感觉,跟他们这些将领一样有气势。 凌轩微微点头,果然前世是当兵的,这身气势,可不是一般人想装就能装得出来的。 凌轩道:「丁副将,等会儿带着王妃一起去第五新兵营,将军中事务都交给她,从今往后,就归她管了。」 「是」 夏依依跟着丁副将去第五新兵营巡视了一番,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新兵营里面未免也太杂乱不堪了,跟夏依依在那边住的地方基本上是一些老兵的营区完全不一样,老兵营毕竟是凌轩管治带出来的兵,上过战场杀敌的。军纪军容和士气比这新兵营要好太多。 这新兵营里物品随处堆放,床铺也没有叠,鞋子东一只西一只的,几乎不成双。洗晾的衣服也是随处乱挂。那些士兵穿的衣服也是邋里邋遢,头髮也只是胡乱的扎着,还有一缕缕头髮披散着,他们先前就收到了消息,说王妃要过来视察,且之前王爷有下过命令说不得敞开衣服,因此,他们虽然邋遢,但是好在都包裹得严实了。 虽然他们在外头没有说些什么,可是私底下都议论纷纷,若不是因为王妃在军营里,他们哪里用得着这么规规矩矩的穿好衣服?他们可是都想打赤膊凉快凉快了。 依依巡视了一圈,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那些士兵有些疑惑,怎么好端端的,王妃过来视察做什么?不过他们也没有想过多,也只是以为王妃有些乏闷,就想各处转转解闷罢了。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们有些所料未及。 丁大力将他们全都召集了起来,说道:「从今起,本将就不再负责你们第五新兵营了,今后,由王妃全权负责。」 「为什么?」 「这是王爷下的命令,王妃自有她的过人之处,必定能训练好你们。」 「不行,王妃一个女人,她怎么可能训练得好我们?我们跟着她,根本就学不到真本事,到时候,我们上了战场岂不是死路一条?」 「各位放心,王妃先训练一个月,一个月后,王爷就会将全军所有的新兵集合起来进行一场比试,若是你们没有过关,到时候,你们仍旧由本将带领,等你们能过关了,才会让你们上战场的。」丁大力解释道。 「那也不行,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折腾?直接由丁副将带领不是更好吗?」 「对,我们不换。」 「要换就让其他的新兵营换,王妃想折腾,就去找别的营折腾去,我们不干。」 「对,我们不同意。」 「将我们交给一个女人来训练,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啊?」 「都是一样来军队的新兵,凭什么让我们牺牲,让一个女人来训练我们?简直是奇耻大辱。」 那些士兵一个个叫嚷着,就是不肯同意让夏依依训练他们,一个个的愤怒不已,瞪着夏依依的神情就好像若不是夏依依是王妃的身份,他们都想冲上去打夏依依的耳光了。 丁大力可是个暴脾气,当即就怒声喝道:「他奶奶的,老子就没有见过你们这样的刺头兵,一个个的啥本事都没有,也没有战功,就赶在老子面前叫唤,你们谁敢再叫一声试试?老子不把你的脑袋给踩爆?」 丁大力这些天训练这些士兵,他的暴躁脾气,那些士兵可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丁大力武功又高,还是副将身份,虽然以他副将的身份,是不必去训练这些士兵的,是由下面的营长和参将训练的,但是第五新兵营却是在他所管治的营区内,因此,他也经常过来训练指导一二。 这些刺头士兵敢跟军衔低的营长和参将叫板,却绝不敢跟丁副将叫板,就丁副将那一脸的络腮鬍子,又长了一副兇狠相,脾气暴躁的他,可收拾了不少刺头兵,这些兵在丁副将的怒气之下,竟然没有一个敢再出声,可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心的神情。 丁大力见已经镇住了他们,便朝夏依依点了点头,夏依依站到他们的面前,神情冷冽且威严:「刚刚我察看了你们的营区,里面的环境卫生实在太杂乱无章。坐无坐相,站无站相,身上穿得衣服都歪歪扭扭的,每个人都没有一点点军容军姿,你们在我的眼里,根本就不像一个兵,你们还不想让我来训练你们?我告诉你们,像你们这样的兵,我都看不上,我都不想教。」 「不想教就别教,我们还不想呢。」底下一个横眉竖眼,脸上肥肉横生的壮硕男子冷冷的嘲讽道,虽然声音小,可是这里十分安静,他的话,却让附近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而他离夏依依又近,夏依依及丁副将以及凝香画眉自然是听到了的。 丁副将和凝香画眉当即就想教训教训那个士兵。夏依依朝他们几个使了一个眼色,不让他们出手,自己便狠歷的眼神直视那个士兵,道:「你出来」。 那个士兵也不怕她,当即就从里面走出来,站在夏依依的面前叉着个腰,横气不已,眼睛也挑衅的看着夏依依,根本就没有将夏依依看在眼里。 底下的那些士兵见有人替他们出头,说出他们的心声,顶撞王妃,他们的内心就高兴不已,最好希望这个刺头兵将王妃气跑了,就不用一个女人来给他们训练了。纷纷侧头看向这边,而站在远处一点的士兵甚至踮起脚尖,又歪着身子往这边看,一个个的脸上都闪着看戏的幸灾乐祸的神情。 「你叫什么名字,原来是做什么的?」依依看着眼前这个膀大腰粗的男子,应该才二十五六岁,可是因为他一脸的兇相,看起来像是三十多岁一样。 那个男子有些不耐烦的回答她的问题,道:「我叫郑老七,在家中排行老七,在家里是个杀猪的,别的本是没有,有着一身的力气和杀猪的本事,这杀人和杀猪也差不了多少,依我看,我都不用训练了,直接上战场都可以杀个百十来人了。若是杀女人的话,呵呵,杀个一千来个都轻轻松松的。」 他轻蔑的瞟了一眼面前的三个女人,哈哈大笑起来,那些士兵也跟着起闹笑了起来。 「只怕,我们这三个女人,你一个也杀不了。」依依冷冷的说道,看向郑老七的眼神里充满了蔑视。 郑老七嘴巴高高的扁起,随即也不管她是王妃的身份,便是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道:「吹牛也不打草稿,你若不是王妃,我现在都想将你直接打趴下。」 依依神色一凛,轻轻抬手将自己的头髮扎了起来,说道:「是不是吹牛,比试过才知道。来吧,不要手下留情,使出你的真本事来。」 依依岔开腿站着,双腿和肩膀同宽,伸出一只手,做出了一个请出招的动作。 郑老七便是撸起了袖子,道:「王妃若是打不过,就只管说一声,否则,可别怪我下手太狠,毁了你的容。」 「放肆,谁敢动手,你有几个脑袋敢打王妃?」丁大力见那郑老七竟然真的打算动手打王妃,当即就喝道,别说是那些新兵了,就是他一个副将,他都不敢打王妃啊。 夏依依轻声说道:「无妨,我现在的身份不是王妃,而是他们的教官。不用顾忌我的身份,尽管出招就是。」 那郑老七又一心想给夏依依一点颜色看看,便是也不管那丁大力的恐吓了,就曲着腿,猫着腰,抡着膀子上前去抓夏依依,夏依依微微皱眉,怎么觉得郑老七这姿势有点怪异?转瞬一想,夏依依几乎要笑出内伤来,这郑老七原先是个杀猪的,他这招式分明是抓猪的动作嘛。 夏依依单手撑在郑老七的肩膀上,一个燕子翻身,就翻了过去,稳稳的站在了郑老七的背后,一脚就踢在了郑老七弯腰撅起的屁。股上,直接将郑老七给摔了个狗啃泥。 郑老七还没有看得清夏依依的动作,她就已经从原地消失了,接着他就莫名其妙的摔倒在地上了。 那些士兵哄堂大笑了起来,指着郑老七满嘴干巴巴的泥巴的嘴巴大笑了起来,他们似乎是寻了个开心了样,完全忘了之前他们是翘首以盼的希望郑老七教训一下王妃的。 郑老七呸呸的吐了几口,将嘴巴里的泥土却怎么也吐不干净,转过身来,看着笑得一脸轻松的王妃,他有些不甘心,梗着脖子说道:「刚刚我大意了,不算,再来。」 呦呵?还耍赖?依依脸色一冷,「那你现在准备好了吗?」 郑老七又做好了弯着腰的动作,说道:「我准备好了,再来。」 依依笑道:「现在可不是我出手了,凝香,上。」 凝香点点头,上前,便是将左手背在了身后,只伸出一只右手来,朝郑老七挑衅的勾了勾手,郑老七怒吼一声,便是比刚刚对付夏依依的气势还要勐烈,直直的朝着凝香扑了过去,凝香身形矫健的往旁边一躲闪,右手抓着郑老七的手,便是直接一甩,将郑老七给摔了个底朝天,后脑勺砸在地上,直接砸得郑老七眼冒金星,半天都缓不过劲来。 那些士兵先是笑了起来,不过仅仅笑了几声,就不敢再笑了,他们已经隐隐觉得,王妃似乎是真的有些本事了。 郑老七休息了小片刻,便是不甘心的再次站了起来,看着一脸冷冷的,全程都几乎面无表情的画眉,说道:「现在,该你出手了吧。」 画眉冷冷的瞟了他一眼,那眼中不经意间流露的杀气让郑老七不禁抖索了一下,这个女人似乎,比王妃和画眉还要狠。 画眉将双手都挽在胸前,冷冷的朝郑老七点了点头,似乎,在她的眼里,对付郑老七这种蹩脚货,出一个手指头都算她输。 真是太瞧不起人了,郑老七暗暗想到,若是一开始他就对上画眉的话,面对画眉这样傲慢鄙视的态度,他一定会叫嚷几声,可是刚刚连着吃了两次亏了,他有些打鼓,便是暗想,若是她不出手,他赢了她,虽然不太光彩,但是好歹也算是赢了一场啊。 郑老七便再次弯着腰,高声吶喊了一声,朝画眉扑了过去,这一次他用了十成的力气。 画眉可没有王妃和夏依依那么好心肠,动手还留个几分,而画眉则是半分情都不留。在郑老七冲来的时候,画眉直接一脚就踢在了郑老七的下巴上,将郑老七给踢飞了过去,嘭的一声就摔到了三丈远的地方。 郑老七在半空中哀嚎着,一掉到地上的时候,就直接砸晕了过去,吐出一口鲜血后,哀嚎声也没有了。 夏依依淡定的看了一样躺在地上不动的郑老七,随即转头扫视了一下面前已经惊呆了的众人,夏依依的声音舒缓而轻快,「还有谁想上来比试的?」 众人却是觉得夏依依这舒缓的声音里夹杂着冬天里的寒风一样,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谁也不敢上来自告奋勇了。 「那对于我训练你们第五新兵营,你们可还有意见?」依依威严的扫视了一眼众人,底下仍是一片寂静,「既然没有意见,那么现在,你们就立即回营去收拾你们的营区,下午,我会再过来检查,若是依旧脏乱不堪的话,休怪我不客气。你们若是不知道怎么收拾,就麻烦你们去老兵营区看看,学习学习。」 底下的士兵面面相觑,良久,才稀稀拉拉的低声杂乱的应着「是」、「好」、「嗯」、「行」。 依依皱了皱眉,便高声的说道:「做我的兵,可不能这么没有士气,我问你们话,你们回答就得大声一点,大声点『是』。」 「是」「是」,底下再次响起有些不整齐的,或高或低的声音。 「整齐点,大声点,回答『是』,喊十遍。」依依高亢的喊道。 「是,是,是。。。。。。」 底下的士兵这才喊了起来,前面三声还不整齐,可是越到后面,大家也就统一了节奏,整齐高声的喊着「是」,那声音高过一浪又一浪。 「再喊十声」 「是,是,是。。。。。。」这一次,连第一个『是』字,都已经变得整齐了,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们能将这么简单的一个字喊得这么有士气,仿佛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字,就能激起他们的热血一样。声音振聋发聩,响彻天空,别的营区的士兵便有好奇者,偷偷跑到角落里观望,看这有史以来第一个女人在军营里训兵。 「营长何在?」依依高声问道。 「卑职廖永辉参见王妃」 一个面色黢黑,个子还没有郑老七魁梧的小个子男人从队伍左边站了出来,依依审视了他一眼,说道:「你即刻带他们回营去,整理内务,我下午会再过来检查。」 「是」 廖永辉也被刚刚王妃的训练法给激励到了,高亢的回答着,夏依依满意的点点头,便和丁大力离去,去查看训练场。 训练场上满满当当的都是人,由于训练场有限,每个营区的人训练的时间便分配得很少了,都是分批训练,有射箭场,练刀剑场,长矛长戟训练场,空手搏斗场,训马场,那些士兵在太阳底下训练,汗大如豆,哗哗的往下流,他们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在看到王妃来了训练场,便都分了心,往夏依依这边看过来,结果却被训练官一鞭抽了过去。 夏依依转了一圈,便问道:「就这些了?没了?」 「没了,王妃,这就已经很齐全了啊,战场上能用到的,这里可是都有了。」 「可是全军就这么一个训练场了吗?」 「那道不是,那些分散在各个驻守地的,有各自的训练场,只是我们这个大军驻地,只有这一个大的训练场,不过在距离大军帐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小一些的训练场,但是那个训练场,是王爷训练我们这些将领用的场地,那些士兵是不可以用的。」 「那这么一个训练场,不就不够用了吗?」 丁副将嘆了一口气,说道:「是不够用啊,可是这场地有限啊,就只能各个营区的人分配着时间训练了,有时候,就让那些士兵在自己的营区里寻个空地,一个班一个班的训练。若是要打战了,就先紧着要上战场的士兵训练了。」 依依不禁纳闷,「我记得河对面不是有一块很大的空地吗?就是安置那些疫症士兵的地方,那可是一块好地方啊,用作训练场不是很好的吗?怎么都挤在了这一个地方啊?」 「唉,王妃,你也知道,那是河对面啊,那条河离营区本就有些远,而那条河又有些宽,来来往往的,都要划船,都不方便啊,再说了,这么多的士兵,哪有那么多条船天天运送这些士兵啊?把人运来运去的,都花了不少时间了。若是架桥的话,我们可没有这个本事架桥,这可得花大价钱请工匠来架桥了,也得造个大半年,才能造出一座木桥来,可是即便是造了木桥,那也经不起这么多的兵马天天来来往往的,不消几个月,那木桥就得垮了。」丁副将有些神情低落,哪有这么好解决困难的啊? 「既是训兵,那就让他们都游过去啊,这游泳不是练兵必备的一项功课吗?」依依记得自己不仅仅是在河里训过,还在臭水沟里训练过了,比起臭水沟来,这条清澈的河水,条件不要太好哦,一点也不艰苦啊。 「那不行,这些士兵十有八九都不会游泳,若是还要教他们游泳,可又要费不少时间。另外,若是天气阴冷的话,落了水,可容易着凉引起风寒。这河对面,的确是不方便啊。」 然而夏依依却对丁副将顾忌的这些困难不屑一顾,这点困难算什么?距离远一些正好,每天拉练也不用特意挑地方了,既然不会游泳,就都教会游泳,若是士兵不会游泳,万一人家不跟你打陆战,却跟你打水战,那岂不是像当年曹操一样,火烧赤壁,士兵逃无可逃,要么淹死,要么在船上被烧死? 依依觉得他们对那些士兵未免保护过度了,那只是对一个普通士兵的训练而已,然而,夏依依却是想将第五新兵营打造成一个特战营,这么一点点困难算得了什么? 依依目光坚定:「我们现在就回去跟王爷商议一下,河对面那块地,我要了。」 丁副将对于夏依依这种不听劝的想法有些不认同,他本想再劝她,那块地看着宽敞,可却并不是一个好的练兵场所,实在是不方便啊。但是丁副将想了想还是住了口,她不是要先去徵求王爷的意见吗?王爷一定会阻止他的,毕竟,如果王爷想用那块地的话,早就用了,又何必等她来了才用?
第二十章 请叫我代号——血狐 「王爷,我想将河对面那为数不多的疫症士兵给迁到培养青霉素帐篷那边去,我想将河对面那块地用作我的新兵训练基地,我要按照我自己的想法,修建一个适应于我的训练方法的新型训练基地。」 夏依依现在是以一个属下的身份在跟凌轩说话,毕竟现在是在谈论公事,而且,还当着这么多的将领,自己也不好像私底下那样直唿其名。那样感觉有些不正式,其实夏依依更想称唿他为总司令。 「好,丁大力,你配合她,她若是需要什么帮忙,你只管听她的吩咐办事就可以了,不必再来请示本王。」 凌轩闻言,微微点头,他之前就已经猜想到现在的这个训练场,也许并不适合夏依依。而同意她的做法,除了确实需要给她一个单独的训练场以外,也是在遵循他们之间的约法三章,无条件的支持她。 帐内的其他将领便是开始提出反对意见了,不外乎就是丁大力说过的那些话罢了,然而凌轩却不以为然,力排众难,道:「她既是要用新的训练方法,就一定会有新的改造,你们暂且容忍一个月,一个月后,看看她训练出来的士兵后,你们再来发表意见。」 那些将领便是只得不吭声了,而且不过就是新开闢一个训练场罢了,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只不过他们的兵要挤着时间去那个大训练场练兵,而夏依依,仅仅是一个营,却要独自新开一个训练场,他们自然是会心存不满,觉得王爷有些不公。 「王爷,我还想跟你再借用一个人。」 夏依依声音清亮,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坐直了身子,纷纷揣测夏依依会要借谁,会不会点到自己啊? 「何人?」 「天问」 「好!」凌轩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天问是个机械天才,十分会做武器之类的东西,上次就按照夏依依的武器仿制了一批了。 「属下遵命」,天问上前抱拳说道,夜影仅仅是神色微变,却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然而白澈就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了。 「王妃为何单独选了天问?」 依依看着白澈笑道:「怎么?你是不是以为你没有他厉害?所以我选他不选你啊?那你能不能帮我扛得动一百斤的圆木?」 白澈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干苦力活的事情可不适合我,我还是适合脑力活。」白澈有些后悔,自己上来凑什么热闹啊?夏依依若是抓着他当苦力,那可真是苦不堪言了。 夏依依从大军帐出来后,天问和丁大力便是跟着一起出来了。 「丁副将,麻烦你现在就去将河对面的那些疫症士兵都迁走。天问,我要你帮我先派人做一些我训练需要用的东西,我画好图纸以后就来找你。」 他们二人点点头,丁副将就立即去办事去了,夏依依则回了帐篷里写写画画的。凝香见夏依依脸上一直冒汗,有些心疼,便是站在一旁给她扇风,只是这么一扇风,连带着将夏依依作图的纸也给扇飞了几张。凝香连忙住手,吐了吐舌头,低头去捡那几张图纸。 「王妃,要不,奴婢去跟王爷说,给你弄个冰盆过来摆着?」 依依笑道:「我哪有那么娇气?再说了,现在还不是最热的时候,这就用上冰盆了?而且,我以后还要去练兵,直接在太阳底下暴晒,不是更热?你总不能将冰盆给搬到外头去吧?」 凝香皱了皱眉,道:「王妃,你何苦去干这个活?军营里头那么多的参将和营长,让他们去训兵就可以了,王爷也真是的,怎么捨得让你去大太阳底下训兵去?」 「他可能是想看看我的训练方法管不管用,若是管用了,他也将其他的士兵用同样的训练方法,提高士兵的作战力。」 「凝香,画眉,你们二人帮我训练新兵吧。」毕竟射箭、刀剑、马术这些她可不在行,还是交给她们两个武功高强的人吧。 「好」,二人皆认真应允道。 依依将画好的图纸交给天问,简单的跟他交待了几句。 到了下午,依依便再次带着凝香画眉去新兵营去了,丁大力在忙着清理河对面那块空地,便没有跟夏依依一起去。 这一次,新兵营倒是比他第一次过来的时候要干净整洁了许多,只是那些床铺都铺的皱皱巴巴的,物品也是胡乱找个地方摆放的。 依依大声喊道:「营长」。 廖永辉噔噔的跑过来,以为夏依依会表扬他,然而却是遭到了一声斥责:「这就是你教的?内务整理成这样?」 营长有些委屈,低声说道:「就是这样的啊,老兵营也是这样子,我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依依微微皱眉,道:「还可以做得更好,你们在这等会,我进去整理一个帐篷给你们看看,标准的内务应该是怎样的。」 一柱香后,依依便要士兵们分批次进去观看夏依依刚刚整理好的帐篷,他们一进去,便是都惊呆了,物品都摆得整整齐齐,家具都擦得一尘不染,衣服也叠的整整齐齐,特别是那床单被子,就好像被熨过一样,平整得就像一面镜子,那被子就更是惊嘆了,四四方方的,跟块豆腐一样,菱角分明,她是怎么做到的? 依依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下再次做了一个示范,亲自教他们怎么整理内务,随后说道:「明天早上,你们就得按照我这新标准整理内务,若是有不合格则惩罚。这帐内的内务一天之内不得弄乱,不得睡觉,只有中午休息半个时辰的时候可以睡觉,但是起床后必须恢復帐内整洁。现在开始整理你们身上的着装,穿戴整齐,不得邋里邋遢的。我接下来就要教你们最基本的站军姿和正步走。」 依依便寻了一块空地,就整顿他们的军容军姿,一个一个的将他们身上歪七歪八的衣服整理好,就开始训练。 这么练了一个多时辰,那些士兵就有些站不住了,晕了好几个士兵,依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没有半点心疼,等他们醒来休息一会儿,就又被夏依依抓去训练了。 一会儿,那丁大力就过来了,「王妃,河对面已经清理好了。」 「嗯,营长,你继续训练,就按我刚刚的方法反覆训练就行了。」 依依便跟着丁大力去河对面查看了一番,心中就有了一个蓝图,立马回了帐篷开始绘制训练基地图纸。 「王妃,天都黑了,快吃饭吧。」 凝香将热了一遍又一遍的饭菜端了进来,皱眉劝道。 「唉呀,你别扰乱我的思绪,快出去,我画好了就会吃了。」依依不耐烦的说道,她可是很想快点将训练基地弄好,这本来就只给她一个月的训练时间,若是训练基地还要搞个一个星期,那不是太浪费时间了吗? 凌轩走了进来,不禁微微皱眉,这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吃饭?一忙起来就不顾及吃饭了? 「怎么能不吃饭呢?再忙也要吃饭,还是要保重身体。」凌轩沉声说道,缓步过来,挥退了两个丫鬟。 依依抬头,心里有些惊慌,晚上来她帐内做什么?该不会是又想来占她便宜吧? 「你来做什么?」 「夜影见凝香热了几次饭菜,便是怀疑你还没有吃饭,本王就过来看看。」 「我快画完了。」 「那也要先吃饭」,凌轩轻轻的从夏依依手中把笔抢了过去,就将夏依依抱了起来,在桌子另一侧坐下,把饭菜推过来,用筷子夹了一个菜,霸气外露:「把这个吃了!」 依依往后缩了缩脖子,躲闪着不去看他,用手去拿他手上的筷子说道:「给我,我自己吃。」 凌轩手腕一扬,躲开了夏依依的手,旋即就坐了下来,将夏依依一把搂过来,「本王餵你吃。」 「不要!」依依挣扎着要推开他,怎么觉得杜凌轩调戏她的频率越来越密了?动不动就对她搂搂抱抱的? 「你是想要本王用筷子餵你还是用别的方式餵你?嗯?」 凌轩扬眉,尾音拉长,一双促狭的双眼微笑的看着她,他的脸上泛着一股戏嚯的暧昧。 别的方式? 吓得依依一阵激灵,算了,还是用筷子吧。 依依微微想开口,总觉得要他餵有些别扭。 「张大点,这么小个嘴巴,哪里塞得进去?」 依依又再张大了一点,一脸娇羞的吃下了凌轩餵的那个菜,十分扭捏,嚼了数十下才把菜咽下去,真是太不习惯了,若是她自己吃,几下就咽下去了。 凌轩见她乖乖吃了,就又夹了一筷子,轻柔的说道:「啊~」 直接把依依惊得一声鸡皮疙瘩,跟哄小孩吃饭似的,依依连忙将筷子夺过来,说道:「别餵了,我自己吃。」 凌轩瞧着她忙不迭吃饭的样子,笑着说道:「以后要准时吃饭,你若是不吃,就说明你是想等着本王来餵你吃。」 依依顿时惊慌的说道:「好,我按时吃饭,不要你餵。」 凌轩这人肯定说得出来就做得到,还是自己老实一点吧。 凌轩左手搂着她在怀里,依依竟然没有再挣扎,而是一心在吃饭,凌轩的嘴角缓缓上翘,看来,她已经渐渐的习惯了他的怀抱。 凌轩静静的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的味道,笑着耐心的等着她吃完饭。 依依将饭吃饭吃完,就把饭碗和筷子推得远远的,生怕凌轩再整什么么蛾子,依依说道:「我吃完了」。 凌轩将手捏住依依的下巴,忽而快速的在依依的嘴角轻啄了一下,依依怒目瞪着他道:「混蛋!」 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老实的仅仅只是抱着她而已了,果然吃完饭就开始轻薄她了。 凌轩含笑嚼了下便是将饭粒吞下去,说道:「有粒饭,别浪费了,嗯,挺好吃。」 「要死啊,你不会跟我说一声,我自己会吃掉。」 依依有些恼怒,他分明就是寻了个藉口趁机占她便宜。便是伸出手在凌轩的胸膛上重重的拍了下,就起身继续去画图纸。 凌轩随手拿起一张已经画好的图纸,看了下那上面奇奇怪怪的布局,说道:「你以前的训练场长这样?」 「是的,不过,很多我都没有照搬过来,毕竟武器不一样,一些设施就不需要了,我还把以前的设施稍加改良,更适合你们这个时候的兵器。对了,你能不能再借些士兵给我?我想连夜赶工,早点将那个训练场建出来。」 「借人可以,但是是明天,你还想连夜赶工?你不用睡觉了?」凌轩拒绝得十分干脆。 「没事,不就是几天而已嘛,而且我把活交待下去以后,我就可以睡会儿觉的,又不是我去干活了,我这不是为了早点训练好那些新兵吗?」 「那要本王帮你这个忙,本王可有什么好处?」凌轩一脸坏笑的看着依依。 依依浑身抖了一下,这个杜凌轩,又想占她便宜,依依假装听不懂,眨巴着一双纯净的双眸说道:「帮你练好了兵,不就是给你的好处了?」 「本王要的是另一种好处!你应该明白!」凌轩缓步朝夏依依走过去,眼睛朝着夏依依凹凸有致的身材上扫去。 「我不明白!」依依摇摇头,然而她那躲闪的眼神和不自觉往后退的身子无疑表露出她其实听明白了。 凌轩哈哈一笑,见她这么窘迫和慌张,便是揶揄道:「你这小脑瓜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本王说的是给本王按摩一下。」 「混蛋!」依依暗暗咬牙切齿的说道,杜凌轩之前故意逗弄她引起她的防备,结果却又故意来嘲笑她。 凌轩便是脱了鞋直接往她的床上躺了上去,趴在床上,说道:「本王今儿练武伤了腰,疼痛得厉害,你给本王按摩一下。」 「闪了腰你不知道喊鬼谷子给你治疗啊?」依依嘟囔着说道,并不愿意去给他按摩,依依翻了个白眼,还骗人分明就是故意想要她按摩,就说伤着腰了。 「本王已经找过他了,搽了药膏,又针灸了,但是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还是得靠养着,你快来给本王按摩一下。」 「我去叫凝香和画眉来给你按摩。」 「本王从不让别的女人碰。」 「那我去给你找夜影?」 「不要,本王也不想要男人碰。」 依依暗暗锉了锉牙,合着你就是想要我给你按摩了? 凌轩见夏依依还不过来,就慢悠悠的说道:「你又想求人帮忙,又不给人好处,怎么能行呢?不过是要你按摩半个时辰而已。」 依依咬了咬牙,就走过去,重重的捶了一下他的腰,说道:「好,按摩是不是?我怕你承受不起。」 凌轩痛苦的哼了一声,皱眉说道:「轻点。」 依依心下疑惑,见他的模样似乎不像是装的,便掀开来一看,还真的是伤着腰了,红肿了一大块,上面还有一些针眼,抹了药膏。依依不禁皱眉,怎么伤了这么一大块,按理说,伤得这么深,连走路和弯腰都难受,他怎么刚刚还能抱起她来?真能忍痛啊。 「受伤了还抱我做甚?你也不怕把腰再伤着?」依依不悦的沉着脸教训他道。 凌轩侧脸,低低的笑道:「你心疼了?」 「谁心疼你啊,痛死你活该。」依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就走到内室去拿了活血化瘀的药出来,抹在了伤处,不轻不重的按摩着。 凌轩瞧着夏依依一边咒骂他,一边却又认真的给他按摩,那种感觉,就像是又生气又心疼一样。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凌轩不禁眼里含笑,歪着头看着她。 「伤了腰就别去外头忙活了,休息几天。」 「不行,本王事务繁杂。」 「没了你,太阳照样升起,你也别把你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你还有夜影他们,会帮你处理好那些事情的。」依依嘟囔着喋喋不休。 凌轩没有再应话,而是静静的听着夏依依的唠叨,就好像普通百姓家,老夫老妻之间互相埋怨又互相关心一样。 这种氛围真好,凌轩双眸带笑的看着夏依依。 依依唠叨了一会儿,见凌轩没有回话,便是看过去,发现凌轩睁着个花痴眼睛看着她。 依依不禁下手重了一些,说道:「看什么看?」 「哎呦,轻点,若是把为夫的腰弄坏了,你可就没性福了。」 凌轩一脸坏笑,气得夏依依按摩得更加重了,骂道:「你个臭不要脸的流氓。」 凌轩哈哈大笑几声,便是皱眉忍着夏依依给他带来的剧痛。 渐渐的,夏依依也没了力气按那么重了,便是放轻了力度,按摩了一个时辰之后,便抬眼一看,凌轩竟是早已经睡着了,唿吸轻缓,安静而祥和,脸上的线条也变得柔和,没有白天里那股冷冽之气。 「还是睡着以后比较可爱」,依依低低的说道。便是拿了几张膏药贴贴在他的腰上,给他盖好被子就轻轻的走了出去。 凝香一见夏依依出来,便连忙劝道:「王妃,王爷都留下来睡了,你不侍寝?你大晚上的去哪里?」 「侍寝?我才不呢,我有事要忙。」 依依轻点了一下凝香的额头,这傢伙,每天就盼着她跟王爷复合。 依依出去找了夜影和天问,要他们安排一些士兵连夜去河对面按照夏依依画的图纸施工。 凌轩在依依撩帘走出去之后,就立即睁开了眼睛,用手摸了摸腰上贴的膏药,身上盖着的薄被,她的被子似乎有一种好闻的香气,凌轩嘴角微微上扬,重又闭上眼睡觉。 夏依依忙活到凌晨,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回了帐内,走到床边,见凌轩还沉睡在床上,只是他的被子已经被掀开了。 「这么大个人了,睡觉也不老实。」 依依轻声嘟囔着,就探身子到床里侧去拿被子给凌轩盖被子。不料那沉睡的男人竟然快速的伸手拦腰抱住了她,就将给掀到了床上来,眨眼间,依依就已经躺在了凌轩的怀抱里,两人紧紧的挨着裹在被子里。 依依瞧着凌轩那双狡黠的眸子,顿觉上当受骗了,以凌轩这么高的武功和警觉性,只怕自己还没进帐,他就已经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了,又怎么可能会在自己都走到床边还没有醒。 「杜凌轩,你丫的装睡骗我?」依依怒目瞪着他,挣扎着要起来,跟他在一个被子里太危险了。 凌轩箍紧了她,说道:「本王可没有骗你,本王只是不想睁眼罢了!」 凌轩的大手在她的身上一阵游走,那冰凉的唇瓣便是附上了她的那一抹红唇。 依依连忙往后缩头,打了个哈欠说道:「别,我困得很,想睡觉了,睡一个时辰又要起床去练兵了。你快走吧,我睡会儿。」 「本王不走,本王就抱着你睡。」 「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依依用手去推他,却是推不动。 凌轩爱怜的捧着她的脑袋,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下,说道:「你放心,本王腰痛得厉害,不会对你怎样,你只管放心睡。」 依依翻了个白眼,这点腰痛,根本就不妨碍他干坏事好吧? 凌轩拍了夏依依的后脑勺道:「还敢对本王翻白眼,别以为以前本王看不见时,你翻了那么多白眼,本王就不知道了?」 依依有些疼痛的揉了揉脑袋,眨巴着眼睛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翻你白眼了,你以前不是看不见吗?」 「现在知道为夫的厉害了吧?」凌轩有些小傲娇的看着夏依依。 切,依依扁了扁嘴巴。 凌轩呵呵一笑,将她的头按进了自己的怀里,拍了拍,说道:「放心睡吧。」 依依十分困顿,脑袋躲进了凌轩的怀里之后,几乎是秒睡,宛若一只温顺的小猫咪,嵴背随着轻轻的唿吸也微微的起伏着。 凌轩将夏依依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腰上,让两人靠得更近,便用手轻轻的摩挲着夏依依的背,便也慢慢的闭上眼睡了。 整个帐篷内静悄悄的,似乎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这个帐篷里的被子由原来的一个身子,变成了一大一小,唿吸声也由一个轻浅的唿吸声变成了两个或轻或重的声音,交相唿应。没有过多的暧昧气息,也没有娇媚喘息,有的只是两个互相放心的心态。 凝香听到两人竟然又仅仅是相拥而眠,不禁为王爷赶到无语,王爷竟然两次这样怀抱美人而眠,却没有任何进展?王爷是不是有那方面的隐疾啊? 而被猜想是有隐疾的某人实则心痒难耐,努力控制着某个努力生长的地方。他宁愿就这么安安稳稳的抱着她睡觉,也不要把她惹火了,被她赶出去。 夏依依睡了一个多时辰,天才蒙蒙亮,她晃悠悠的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睛,床侧已经空无一人,只是那凹进去的枕头显示着昨夜这里曾经睡了一个人。 夏依依用手抚了抚那个枕头,枕头已经冰凉,想来,他已经离开很久了,应该是一大早就去训练那些将领去了。依依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完好无整,依依满意的撅了一下嘴巴,算他还有点信用。 依依随即快速起床,凝香闻声就进来伺候她洗漱,凝香端了水进来,一看夏依依竟然还是穿着昨天那身衣服,想来昨夜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王妃,昨夜那么好的机会,你为何还不跟王爷……」凝香撅着嘴,十分不解。 依依冷冷的瞟了她一眼,「你管太多了,下次离远点,别隔得这么近。」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简直就跟自己房里装了一个窃听器似的,天天有人听墙角。自己一点隐私都没有,还好作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若是发生了,那自己还要不要留点颜面见人了? 凝香被夏依依冰冷的目光看得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闭上了嘴巴,怯懦的应允。 夏依依再次去了新兵营的时候,他们的内务比之前好了太多,大多是仿照夏依依昨天做的样板模式套用过来的,自然是比不上夏依依整理得那么好了。 夏依依却十分高兴,对他们大加赞赏了一通之后,就直接将他们都带到河对面去修筑训练场去了。 他们一开始还为自己有个单独的训练场而感到高兴,但是,很快,他们就高兴不起来了。 这个训练场要比原先那个大许多,训练的科目也多,除了跟原先那个一样有射箭场,驯马场,等等以外,还有好多特意弄出来的泥塘,火圈,高低槓,还有一些他们根本就说不上来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不禁抖了一下,若是让他们把这么多的训练科目全都做一遍,只怕是半条命都没了吧。 这个训练场在夏依依的连夜赶工之下,花了三天三夜就做出来了,依依不禁感慨,还是人多力量大啊。 为了方便通行,依依用竹子绑在一起,绑了一个漂浮在水面上的竹桥,为了走路的时候尽量不湿鞋,这个竹桥下面还绑了一层羊皮筏子。虽然走路的时候有些晃荡,但是最起码,比每次都要划船来得方便得多,也快得多。 依依接手这个新兵营的第五天,便是夏依依开始魔鬼训练的第一天。 夏依依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就换上了自己以前穿过的作训服,将一应要用到的训练的东西都给带上,便是跑到了第五新兵营吹响了她的第一声口哨。 那些士兵并未听过口哨声,一看时辰还未到,便都纷纷翻个身继续睡。 夏依依等了一会儿,就又继续吹口哨,喊道:「快起床了,集合啦,集合。」 这时,才有一些士兵懒洋洋的穿着个裤衩掀开帐帘一看,呀怎么王妃在外头,还穿得这么奇怪。便是有一些胆小怕事的士兵连忙穿了衣服就往外边跑,有些人则是跟风,见他们出去集合了,便也跟着出去集合了。 整整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夏依依的面前才仅仅站了一半的人数,零零散散的有一些士兵跑出来,还有一些明知要集合,却依旧睡觉,反正整个军营里的起床号声还没有响呢。 「营长,去把他们都叫起来。」 夏依依看着这些懒散的士兵就来气,整张脸都阴沉不已,好像是即将下暴雨前乌云密布的天空一样。 廖永辉连忙带了几个人就去叫人起床,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又出来了一些人。 依依的眸子不禁微微一缩,语气冰冷,充满怒气,「还有一些人呢?」 「卑职去叫了,可是他们说时辰未到,军营里的起床号角还没有吹,他们就不起来。」 「哼,不肯起?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还能怎么睡。」 夏依依拎着一桶水就直接冲进了一个帐篷里,将整桶水都朝着睡在床上的士兵的脑袋上倒去,哗啦啦,冰冷的水倾泻而出,浇醒了睡梦中的人,还把整个床铺都给淋湿了。 「神经病啊,你发什么神经?」 那个被淋湿了的士兵暴怒而起,仅仅只是穿着一个大裤衩就对着夏依依破口大骂道,即便是王妃又如何?不过是个女人,对他们这些大男人指手画脚的,就已经让他们的心里很不舒服了,然而她一个女人,竟然大剌剌的就这么冲进男人的帐篷里,而且他们都仅仅是穿着裤衩而已,王妃这么做,简直就是伤风败俗。 「塞了嘴巴,给我绑起来,扔到泥潭里去。」 夏依依冷厉的看着那个士兵,狠狠的说道,话音刚落,画眉上来就在地上随手捡起一双臭袜子就塞进那个男子口里,随即用他的衣服将他给绑了起来,那个人还想反抗,然而在画眉的手底下,他竟是没有半点招架之力。三两下间就被画眉给绑了起来,和凝香两人夹着他就运用轻功给他带到了河对面扔进了泥潭里。 这帐内其余几个团结起来一同赖床的士兵一见这架势,一骨碌的从床上立马爬起来,迅速穿上了衣服。夏依依用同样的方法整了三个人之后,她泼人的消息立马就传遍了整个第五新兵营,那些之前起闹要一同反抗夏依依的训练的人,便也都老老实实的起来了。 这一下,除了那四个在冰冷的泥潭中瑟瑟发抖的士兵以外,第五新兵营的每个人都齐聚在了营里的空地上。 夏依依神色阴狠,浑身散发着一股暴戾之气,「从今天起,我将对你们进行正式的训练,我就是你们的教官,在我训练你们的时候,别叫我『王妃』,叫我『血狐』,这是我的代号。明白了没有?」 「明白、明白」底下又是一阵稀稀拉拉的声音。 夏依依恼怒不已,自己不过是三天没有训练他们,让他们当了三天苦工修筑训练场罢了,他们这就已经忘了自己第一天教他们的规矩了? 夏依依愤怒的吼道:「你们的脑袋是不是还没有醒来,落在了床上?为什么回答得一点都不整齐?往后,叫我『血狐』,听明白了没有?」 夏依依的怒吼声让在场的人浑身打了一个颤抖,三天前的记忆又涌上了心头,便立即用她第一次教他们的规矩,大声整齐的喊道:「明白」。 「现在,你们每个人,都给我回到帐篷里,把衣服脱了,全躺到床上睡觉去。解散。」 「是」 士兵们便是三三两两的离去,依依皱了皱眉,这些人,要学的规矩还有很多啊,不过,现在,先不急着纠正,等去了训练场再纠正。 那些士兵便是高兴的回去继续躺在床上睡觉,只是刚刚睡了才一刻钟,那声尖锐的哨声便又急促的响了起来,那些士兵有些迷茫,刚刚王妃不是说了,要他们回来睡觉的吗?怎么会又吹口哨啊? 「王妃是不是吹错了?」 「我们要不要出去啊?」 不过是迟疑了一会儿,在听到隔壁有跑出帐篷的动静后,他们便是再也不踌躇了,慌忙的穿了衣服就往外跑,这一次,集合的时间缩短到半刻钟,人员便全都到齐了。 夏依依有些满意,虽然速度慢了一些,但是,好歹他们有进步。 依依素来是有错就罚,有进步就奖。 夏依依威严的扫视了一眼众人,高声说道:「你看,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你们在听到哨声后,第一时间就穿上衣服跑出来集合,这种态度就很好,继续保持,不过,你们的速度还是有些慢了,往后,我希望,你们能在十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就赶到这里来。」 十分之一柱香,也就是一有一分半钟。 那些士兵听到夏依依的表扬后,心里都有些开心,可是在听到夏依依嫌他们慢的时候,他们就有些不忿了,他们有的人,刚刚已经是尽了自己最大的速度了,这才能在半刻钟之前赶到这里,可是十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别说跑过来了,就是连衣服都穿不上啊。 底下便有胆大的士兵说道:「王妃,十分之一柱香的时间,这太短了,不可能做得到,这不符合常理。」 依依冷冷的说道:「首先,抛去你的问题不谈,你就有两个错误,一、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在训练你们的时候,请叫我的代号『血狐』,第二,从今往后,想提任何问题,你若是想插话,就先打报告,在说了『报告』之后,我若是允许你说话,你再说话。来一遍。」 那个士兵没有想到自己再普通不过的一句问话,竟然被王妃给挑出了两个毛病来。心里虽然有些讨厌王妃这种装腔作势的态度,哪有这么多规矩,其他的营里怎么就没有这些破规矩? 那个士兵按捺下心里的厌恶,大声说道:「报告」。 「请说」,依依的语气虽然带着些客气,可是却透露出一股威严。 「血狐,十分之一柱香的时间,这太短了,不可能做得到,这不符合常理。」 「很好,以后,想问任何问题,都要用这样的方式。现在,我来回答你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十分之一柱香的时间,我都不需要。」 语毕,那些人都有些不置信,怎么可能办得到,就算是他们这些男人,拼尽了速度,都来不及,更何况还要穿衣服,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办得到呢? 「我知道,你们肯定以为我在吹牛对不对?」 底下的士兵一片静默,在他们的心里,确实觉得王妃在吹牛,不过,他们却是没有说出来,但是不做声,不就相当于默认了吗? 夏依依的嘴角微微弯起,抬眼自信的扫视了他们一眼,便是拿出了一个军用包囊出来,说道:「刚刚,你们出来得匆匆忙忙的,一定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床铺吧,现在,我就去离这里最远的一个帐篷里,不仅穿上衣服,我还能把背囊收拾好,十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内赶到这里。你们可都瞧好了时间。」
第二十一章 长了翅膀的流言 「为了让你们信服,来几个人过来瞧着,以防我作假。」 依依睥睨了众人一眼,拎着那个背囊就往最里面的帐篷走去,便有几个对于凌晨就被叫醒来训练而怨声载道的士兵就结伴跟在了夏依依的身后,不过他们却是不敢跟进帐篷里去。 不一会儿,听到了凝香在那边吹口哨的声音,那几个士兵就听到了帐篷里迅速起床穿衣服的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即又是拿物品整理东西的声音,乒桌球乓的,不过小片刻,就见到一道闪电一般的娇小人影,从帐篷里蹿了出来,迅速往前方跑去,身形矫捷,好似一只飞速奔跑的狐狸。 血狐?很符合她的气质。 时间刚刚好,夏依依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夏依依有些喘气,她极力的抑制自己粗粗的喘气声,她暗暗皱眉,真是太险了,差点就赶不上了,自己现在这具身体还是有些弱啊,跑起来根本就没有前世快,看来,自己在这一个月里头,可不能偷懒,要跟着他们一起训练了,将自己训练成前世那么强悍的自己。 过了一会儿,那几个跟着去监督的士兵才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他们即便是这么空着手跑,也没有背着背囊的夏依依跑得快,他们到了这里后,便向大家证实王妃并没有作假。 所有士兵惊讶不已,王妃还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赶到这里?而且还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 夏依依将背包解开,从里面拿出了水盆,洗漱用具,鞋子,食物,被子,当一大堆东西一一摊满地的时候,他们就更是惊讶了,这么多的东西是怎么塞进那个小小的背包里的? 「这些都是急行军需要用到的东西,以后,听哨声,若是有急行军的哨声时,就要按我的方法,将这些东西都收进背囊里,在规定时间内出来集合,我会让人做好背包以后,再教你们,这几天,你们要练的就是速度。你们的身子太弱,你看看他们几个,几乎跟我同时往这边跑,我到了这里好一会儿,他们才跑过来。照他们这个速度,哼,就算是当逃兵,跑都跑不过别人,落在背后也是个死。」 依依嘲讽的说道,那几个士兵脸一红,便是低下了头去,他们一直以为王妃就是靠着王爷这个夫君,她才有了这个身份,在他们面前装腔作势的,没有想到,王妃还真的有些本事。 「现在,从这里跑到河边,沿河跑七公里,天就亮了,正好可以回来集合吃早饭,没跑完的,不许吃饭。」 「七公里?会跑死人的。」 「七公里?那得跑很久啊,等我们跑完回来了,饭都被别人吃完了。」 「跑三公里吧。」 众人便是纷纷反抗了起来,依依抬手腕,看了一眼自己的机械手錶,闲闲的说道:「七公里,没得商量,你们是决定在这里继续磨蹭,还是早点跑完早点回来?」 众人便是噤了声,依依威严的扫视了一下众人,说道:「你们不要气恼我严格要求你们,我说了,你们跑得慢,就算是当逃兵也是死。只有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 「立正,向左转,齐步跑!」 依依的口令声威严而又霸气,那些士兵不禁不由自主的就听从了她的指令行动,夏依依跑在了他们的前面,大声喊道:「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你们喊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大声点」 「一!二!三!四!」 喊声震天响,将其他营地的人都给震醒来,声音渐渐远去,朝着河对岸而去。那些士兵本来有些困顿,萎靡不振,在这有节奏的高亢声中,便是提起精神来了,喊声也愈发的大了起来,随着节奏,速度也稳定下来,沿着河边来来回回的跑着。 将领训练场,这些将领都比普通士兵要提前一个半时辰到训练场集合,接受王爷的训练,他们比那些士兵更辛苦。 凌轩听到那边的声音,不禁停了下来,那些正在训练的将领也停了下来。 「王爷,这离军营起床号响还有半个时辰了,怎么这么早就开始练兵了?不知道是哪个营在练兵?」 那个参将还在猜想是哪个营长这么早就开始练兵,就听到王爷淡然的说道:「听这声音是往河那边去了,应该是第五新兵营。」而且除了她,别人可不会喊这些口号,更不会这么早就开始练兵的。 「王妃这么早就开始练兵?她是不是不知道军营里起床号的时间?」 「她来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是故意提早练兵罢了。」凌轩神情微动,有些期待,一个月后,夏依依究竟能将这些人训练成什么样。 夏依依在队伍前面跑着,喊着口号,刚开始,那些人还都能跟得上,只是仅仅过了一会儿,便有些人跟不上步伐,渐渐落到了队伍后面,再跑下去,那些士兵的队伍就被拉的很长,在夏依依身后紧跟着的人数也越来越少了。 在跑到五公里的时候,身后就只剩几十人了,大部分人都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脸色都有些泛白了。而当七公里结束的时候,就只剩下三个人还能跟在夏依依的背后紧追不捨了,其中一个壮硕男子比她还厉害,脸不红气不喘的,只怕这区区七公里根本就不在他的眼里,若不是他在保持夏依依是在领头位置的话,只怕他早就跑到前面去了,就连夏依依要想追他都有些费劲吧。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依依看着面前三个身形结实的男子,面露欣赏之色,道:「你们倒是身体素质挺好的。」 那个壮硕男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王妃见笑了,在下就是一个猎户,整日里在山上追野兽的,自然跑得快了。」 「挺好,不过,我现在叫血狐。」 「在下又忘了,呵呵。」那个男子傻傻的笑着。 依依轻声道:「无妨,刚开始可能不适应。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壮硕士兵朝依依抱抱拳,声音响亮,「在下毛一陌」。 「你既然是猎户,那你的箭术应该不错了?」 依依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毛一陌,见他身上的肌肉结实,只怕是徒手撂倒一头熊也不成问题啊,跑得又快,耐力又好,箭术也高,这样的人应该是在这些孱弱新兵里的拔尖高手了,若是对他严加训练的话,必定会成为第五新兵营里的兵王。 「在下的箭术还成,虽然不是百步穿杨,但是百步以内,要想射中任何一只野兽还是不成问题的。」 「很好」,依依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赞赏,毛一陌看在眼中,心里一阵激动,若是王妃肯提拔他,将来在军中给他安个头衔,不说高位,就是安排他当一个都长,他回老家说出去,也能光耀门楣了。 依依站在原地等着,来一个就记一个名字,然后让跑完的人先回去吃饭,而那些没有跑完的,就只能对那些离去的人投入羡慕嫉妒的目光,然后继续跑完自己的路程。 而落在最后的那几十个人,他们根本就跑不动了,几乎是三三两两的互相掺扶着,慢慢腾腾的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夏依依这边走来。当他们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饭堂的时候,饭菜早就已经没了。然而,他们刚刚回到帐篷里,都还没有来得及躺下,尖锐而又讨厌的哨声急促的响起来。 「妈蛋,又要训练,人都要被她整死了。」 「老子才跑了七公里,腿都迈不开了,连饭也没有吃上,就要训练,她会不会训兵啊?」 「操,老子只怕还没有上战场,就要死在她的训练场上。」 那些士兵咒骂着,然而他们却不敢拖沓,依旧急急忙忙的往营地前面的空地跑去。 依依一脸倨傲的看着众人,她抬起左手腕,眼睛快速的扫描了一下手錶,随即嘴唇微微一勾,很好,比凌晨那次的集训要快三分钟。 依依喊道:「报数」。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依依不禁皱眉,问道,「营长,你平时是怎么数人数的?」 「卑职是拿着花名册念名字,念一个,答一个。」 「这样太慢,今天就学一个新方法。」 教了报数以后,这点人数的速度可快了许多。 「营长,这人数怎么不对劲啊?」依依眯缝着眼睛,俏丽的容颜上凝聚起了一层寒冰。 营长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说道:「少了整整三十二人。」 「三十二人?」 那营长勐然想起来什么,补充道:「除了早上被抓走了四个,就是少了二十八人。」 「二十八人,很好。」 依依的嘴角大大的向上扬起,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只是在下面站着的那些人却是觉得王妃的这个笑容简直比王爷的冷脸更加可怕呢? 「营长,凝香,画眉」,依依沉脸思索了以下,叫出了自己刚刚才认识的那个名字:「还有毛一陌,你们现在就去将那些躲着的人抓过来绑到一起。」 那些士兵听到毛一陌的名字时,不禁疑惑,这个人是谁啊?没听说过啊。 毛一陌站在人群中并不显眼,这一听到王妃的话时,他也是浑身一激,几乎不敢相信刚刚念到的是他的名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王妃怎么这么快就开始提拔他了? 毛一陌呆立了片刻,立即振奋的回道:「是」。 毛一陌即刻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跟着他们三个去抓人。 与毛一陌同一帐篷的新兵不禁有些讶异,毛一陌不是仅仅只是一个新兵吗?怎么会被王妃点名帮着干活?难道他跟王妃早就认识?他是个有背景的人? 不一会儿,就有几个士兵被绑着拖了过来,而有些士兵试图逃跑,却是被凝香和画眉快速的追上,直接点了穴道了事,一一给拖了过来,齐刷刷的排成了一排。 「毛一陌,点数。」 「王……血狐,正好二十八人。」 「营长,派人把他们都抬着,抬到河对面新训练场上去。」 夏依依带着他们到了训练基地,直接命令将那二十八人一起扔进了泥潭里。 「将他们所有人都给分配好,每八人一根大圆木,让他们在泥潭里头扛着大圆木坐蹲起。」 依依神色凌厉,看着他们狠歷的说道,那双眸子仿佛能将他们所有人都看穿。 那些人打了个冷颤,有些害怕,然而在他们看到士兵们搬过来的那四根大圆木时,顿时就开始尖叫起来:「这个大圆木少说也就两三百斤,光是扛起来就已经很费劲了,更何况是要扛起它做蹲起呢?」 「不行,我今天已经累得虚脱了,再让我们做这个,你有没有把我们当人啊?」 那些士兵尖叫着,怒吼着,眸子里散发出了恼怒的恨意,他们很想将这个狠心的女人给生吞活剥了。 夏依依的双眸带笑,嘴上带起了冷意,缓缓的说道:「我没有把你们当人?首先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把我当你们的教官,你们竟然敢违背我的命令,他们几个,听到我的哨声之后,还赖床不起,而你们,竟然敢在刚刚躲避我的训练,缩在各处不出现,你们以为我不会清点人数吗?你们应该庆幸,你们现在只是落在我的手上,我只是让你们累一些苦一些罢了,你们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你们可知道,你们若是落在敌人手上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怕就不会这么轻松了吧。」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看你比敌人更可怕、更可恶。」 夏依依没有再与他们争辩,而是让人将圆木给扛了过去,那些人并不肯扛这圆木做蹲起,夏依依眼眸里散发出了寒意,声音却极尽温柔,说道:「看来,是我对你们太过温柔了,你们也许是想要换一种惩罚方式吧。」 「来人,将他们都扔到臭水窖里。」 那些人不禁有些瑟瑟发抖,臭水窖,比这泥潭更要脏污,这个训练场可是他们修建的,他们自然知道那个臭水窖里头都有些什么了。那些人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在泥潭里的环境已经很好了。 一个个的挣扎着不肯走,却是每个人都被三五个壮士给拖走了,扔进了臭水窖里。 只见这臭水窖里全是污泥,里面还有许多粪便,更是有许多白色的蛆以及蚂蟥、老鼠,还有各种噁心的小昆虫,他们想要爬出来,但是这个臭水窖上面被无情的盖上了一个铁网板,他们一旦从臭水沟里往上爬,就会受到站在岸上的人往下从头顶上浇大便的待遇。他们有几个人吃了这个亏之后,就再也不敢挣扎了,老老实实的呆在里面,和里面的脏污作斗争。 不过在里面呆了小片刻,这些人就开始软骨头了,一个个的求饶着,「王妃,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求求你,放我们出去。」 「叫什么叫?王妃在那边练兵,才没有空来管你们这些人了,这可是你们自己咎由自取,你们惹怒了王妃,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本来只是让你们扛圆木而已,你们自己不干,还要辱骂王妃。」站在外头的一个壮硕男子对着他们冷冷的训斥道,这个人正是那毛一陌。 「兵哥哥,求求你,去跟王妃说一声,我们真的已经知错了,求求她,放了我们出去。」那些士兵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嚣张气息,都跟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祈求着,让他赶紧去跟王妃说一声。 毛一陌有些鄙夷的看着这些人,真是一帮软骨头,不就跑个步吗?就好像要了他们的命一样,跑完就逃跑了,躲避训练,而现在,不过就是在臭水窖里呆了一小片刻,就立即怂了,哼,太让人瞧不起了。 毛一陌扁了扁嘴巴,说道:「你们等着,我这就去跟王妃说一声。」 毛一陌便是要别的士兵赶紧看好了,他立即跑去找王妃。 不一会儿,毛一陌便是跑了回来,说道:「王妃念在你们有悔改之心,本来打算是要将你们关一天的,现在就只是关你们半个时辰,就放你们出来。」 「半个时辰?我一刻也不想呆了,我现在就要出来,你赶快放我出来。」 那些士兵又开始吼道,一边恐惧的将爬进自己脖子里的蛆和蚂蟥给抓出来,只是他们的手上已经沾满了污泥和粪便,还沾满了蛆,这一伸进衣领里,情况就更是糟糕了。失神尖叫了起来,「救命啊」,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在里面直接尿失禁了。 毛一陌有些鄙视的看了他们一眼,扁了一下嘴巴,便是站在旁边冷眼看着里面的人犹如疯子一样尖声叫着,手舞足蹈着,心道,若是这次不整治他们,轻易就将他们给放出来,只怕接下来的训练就一点也不好进行下去了,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逃避王妃的训练。 夏依依在其他的训练场上继续训练那些士兵,只是夏依依也知道,第一天就给他们极强的训练的话,很容易就将他们给练伤了,因此,夏依依并没有让他们进行很高强度的训练,而是让他们去练射箭去了,等练完射箭再扛圆木吧,若是先扛圆木再练箭,就不太合适了,大家的双手都已经发抖了,还怎么练射箭啊。 那些士兵本以为会进行很残酷的训练,结果只是射箭罢了,一个个都庆幸不已。然而,仅仅是庆幸了半刻钟,他们就庆幸不出来了。 夏依依要画眉教了他们射箭的基本姿势以后,让他们先练了小半个时辰的射箭,就让他们开始练基本功,一个个的,将箭搭在弓上,瞄准前方的箭靶,却是不让他们射箭,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夏依依看着他们不停颤抖的双手,忽而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轻轻的说道:「这么训练未免太过枯燥了,我们来加点有趣的玩法吧。」 那些士兵一听,就开始哭丧着脸了,王妃说的有趣的玩法,肯定能折腾死他们的。 光是听王妃这声坏笑,就知道,王妃有多么的不怀好意了,那笑声里似乎已经充满了想看到他们被惩罚时候的期待之意了。 夏依依说道,「另一个小组的人过来,像我一样,在他们的箭尖上放上一颗石子,要保持这颗石子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不能掉下来。画眉,你过来做一下示范。」 画眉冷着脸,微微点头,便是走上前来,拉弓搭箭,眼神专注的盯着前方。夏依依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就稳稳噹噹的放在了箭尖上,夏依依松开了手,那个石子却是没有掉下来,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个小石子依旧没有掉下来。 那些士兵不禁看得目瞪口呆的,他们没有想到这个教他们的射箭的王妃的丫鬟,竟然能有这么高的武功,就连射箭的基本功都这么扎实。他们之前看她射箭几乎是百发百中,百步穿杨,没有想到,她的射箭功力是靠着这些扎实的基本功做基石的。 夏依依便是吩咐另一组的士兵在他们的箭尖上放上小石头,为了安全起见,夏依依特意吩咐他们不能站在箭尖的正前方,一定要站在侧方,以免他们失守误杀。 那些士兵别说能保持一炷香的时间了,就是连一小片刻都保持不了,这石头刚放稳,这才松手,就又掉下去了。 「捡起来,继续放」 那些士兵只得一次有一次的放石头,而那些拉弓的人的手也越发的抖了起来,就连放石头都要放不稳了。 夏依依只得轻轻的摇了摇头,嘆了一口气,说道:「好了,你们赶紧交换,换一拨人,刚刚拉弓的那个小组,现在就负责放石头,你们就这样练,若是谁能保持一炷香的时间不掉石头,就可以打报告先休息。不过,你们可别妄想着打假报告,我可是会检查的。」 那些士兵只得苦眉愁脸的应允了,不过他们却是有了斗志了,只要自己先练出来,就能先休息了。 王妃似乎特别喜欢给那些先完成任务的人奖励,他们心里暗暗思忖,这种方法与其他营里的训练方法不一样,别的营都是统一时间开始训练和休息,不管做得好做不好,都是一样的训练时间。 他们便是想着,以后一定要早点完成王妃交代的任务,自己就可以休息了,就能比别人要轻松一些了。 训练了半个时辰后,毛一陌就带着那三十二个脏兮兮,而且连精神都有点失常的士兵从臭水窖那里送过来,他们一个个的,脸上都没有一块干净的皮肤,身上到处都爬满了噁心的昆虫,他们连嘴巴都不敢张开说话了,生怕一说话,那些蛆就会从嘴巴里爬进去。 他们一过来,就带来了一股铺天盖地的臭味,臭烘烘的,他们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哭着朝着王妃磕头,呜呜咽咽的,却是不敢开口。 其余的士兵都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天啦,不过才半个时辰而已,他们就已经变成一个鬼样了。还好自己刚刚忍住了,跟着别人一起来训练了,不然,自己若是跟他们一起闹事,一起逃避训练的话,现在被从臭水窖里捞出来的人,就是他们了。 他们十分同情的看着那些人,也仅仅是同情而已,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给他们求情,毕竟,他们现在已经不太敢得罪王妃了,这王妃整治人的手段,还真的有一些另类和残忍。 夏依依睥睨了地上那些人一眼,厉声问道:「你们可知错了?」、 「恩,嗯」那些人连忙点头,恐惧不已。 「下次可还敢违抗我的命令?」 那些人连忙摇头,拼命的摇头,好似一个拨浪鼓一样,大家都有点担心,他们会将自己的头给摇掉了。 「你们知道错了就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就给你们一个时辰,现在立马去河里洗干净,回去换身衣服再来训练,若是一个时辰后未到,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夏依依说话的声音并不高,也并不狠厉,而是带着一种舒缓,只是这种舒缓,让他们更加害怕的瑟瑟发抖,呆呆的跪在地上。 依依闲闲的说道:「还不快去?」 那些人立马爬起来,就急急的往河边跑去,一看到那清澈的河水,顿时就觉得开心不已,立即跳进河里清洗自己身上的脏污,虽然他们还想多洗一会洗得更干净一些,但是王妃只给了一个时辰。他们从河里一出来,就没命似的往帐篷里跑去换衣服,即便他们的腿已经很累了,可是却靠着一种要逃脱王妃惩罚的意志力,而拼命的奔跑着。 毛一陌很快就加入了射箭的训练中,虽然第一次对夏依依这种放石头的训练方法有些不适应,也是不断的掉石头,不过,他掉石头的频率却比别人小了很多。 一个时辰后,那三十二人便是很准时的出现在了训练场上,他们胆战心惊的站着,等着夏依依再次斥责他们,然而夏依依却是已经将刚刚那一番给掀了过去,淡淡的说道:「归队。」 那些人便是长嘘了一口气,纷纷走进了队伍里,按照那些人的训练方法也训练了起来,即便是肩膀拉弓酸痛不已,可是他们却都咬紧了牙关忍着,干干净净的站着拉弓,可比去臭水窖里要舒服多了。 这么训练了一个多时辰,依依便是听到了自己很想听到的那声:「报告」。 依依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毛一陌,依依有些欣慰,自己果然没有看走眼,依依缓缓的走到了毛一陌的身旁,说道:「何事?」 「报告血狐,在下已经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不掉下来了。」 「嗯,你们两个先换一下,你休息一会儿,等会儿,我会来考核一下。」 「是」 再换下一轮的时候,依依便是亲自给他放了一个小石头在他的箭尖上,在旁边慢悠悠的等着,毛一陌有些紧张,依依看他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便轻声说道:「你不用慌,这个除了技术以外,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在考核心理素质,你只有放轻松了,才能将弓拉稳了。」 毛一陌一听,便是轻轻的吸了几口气,稳定住自己的心神,忽略夏依依还站在他的身旁,全神贯注的关注着箭尖,瞄准最前方的箭靶。 依依约莫着时辰到了,便是抬起手腕去看时间,时间刚刚好,正好一刻钟,不过夏依依却微微一笑,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没有喊停,继续站在他的身旁监督着他。 毛一陌拉了许久的弓,而旁边的人都已经换了一批人,他还在拉着弓,他微微有些皱眉,自己估算的时辰应该已经到了啊,怎么王妃还没有喊停啊,毛一陌只能展平了眉毛,继续紧盯着箭靶,全神贯注的拉着弓,只是肩膀越来越酸,那双肩膀上仿佛并不是拉着个十斤的弓而已,而是拉着几十斤的两桶水一样,他咬了咬牙,继续支撑住。 此时的太阳已经接近中午了,直直的照射下来,照射得他的头顶都已经火辣辣的疼痛起来,他脸上的汗水像是刚刚揭开锅盖一样,布满了水珠。但是他却忍着,没有去擦汗,也没有用手去给头顶挡一下阴凉。 终于,毛一陌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他的手实在是太酸了,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只是这么一抖,那个石头就掉了下来。 毛一陌有些自责的收了弓,跪在地上,他有些迷惑,自己究竟有没有完成任务啊?王妃说的是一炷香的时间即可,而他感觉已经超过了时辰,可是王妃并没有喊停,难道是因为自己紧张,所以觉得时辰过得慢了些,估错了时辰? 「起来吧,你做得很好,你可知道,你刚刚坚持了一刻半钟?」依依十分高兴的看着他。 「一刻半钟?在下真的没有想到在下能坚持那么久。」毛一陌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夏依依,自己之前喊报告的时候,可是掐着时间点的,勉勉强强的撑住了一炷香的时间,自己都还担心会在考核的时候失手丢脸了,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超了一半的时间。 「好了,既然你已经完成了任务,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不,在下还能继续练,请血狐成全。」毛一陌顿时就信心大涨,当即就立即大声请求道。 依依笑眯眯的说道:「练就暂时别练了,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就教教他们,把你自己的心得体会告诉他们,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就言传身教,让他们也早一点达标啊。」 毛一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害羞的说道:「在下不过就是一个山野村夫,哪里会讲什么心得体会?」 「你在拉弓的时候,你是怎么思考的,你是怎么努力做到稳住不动的,总是会有一些诀窍的嘛,跟他们多交流交流,互相沟通才有进步,不然,他们有可能是在用错误的方式,所以一直练不好。」 依依之所以让他去跟那些士兵沟通交流,而不是让画眉直接去教他们,也是考虑到毛一陌跟他们都是新兵的身份,他们对毛一陌会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而对画眉,则是敬而远之的态度,画眉可是他们的教官,身份上就比他们高一截,而画眉又是冷冰冰的模样,不苟言笑,那些士兵即便是不会,心里有疑问也不敢开口问画眉,但是绝对会敢开口问毛一陌的。 毛一陌听罢,便有些胆怯的说道:「在下便尽力一试吧。」 毛一陌便是主动找上那些频繁掉石头的士兵,动手调整了一下他的姿势,刚开始,他还不会怎么将自己内心的诀窍如何表达出来,但是在一问一答之中,便渐渐的将他的诀窍全给说了出来,经过调整姿势后,那些士兵掉石头的频率也有所减缓了。 依依微微一笑,不禁为自己的好眼光而感到自豪。 他们感觉这个上午出奇的有些慢,这半天的训练强度,简直比他们以前两天的训练强度还要大得多了。他们几乎已经全身乏累,又飢肠辘辘了,顶着个大太阳的,便是陆陆续续的有士兵晕厥了过去,这一晕倒,手中的箭便是松了手,直直的往前射去,还好,那些放石子的人都是站在箭的侧面,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伤着。 夏依依缓步走了过去,将备好的消暑药给他们吃了,便将他们抬到了阴凉的地方休息。 剩下那些人几乎累得也要晕厥了过去,便是听到了「停」字,这个声音,仿若天外来音一般动听,让他们的心仿佛也跟着这个声音飞到了天外去。 总算是可以休息了,他们瞬间就放松了下来,一个个的全躺在了地上做瘫巴。 然而,还没有休息好,就被夏依依又给叫了起来,夏依依总结了一下他们上午的训练,言简意赅了讲了一小片刻,便是才开口带回饭堂吃饭。 那些人满心的以为,可以欢脱的离去了,却又被夏依依紧跟着用严苛的规矩给一路带到了饭堂,接着又被夏依依用严苛的方法教他们吃饭的规矩。 其他营的士兵都是各自分散着,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吃着饭菜,一边玩笑打闹,在瞧见了第五新兵营过来吃饭的时候,他们都侧首往这边看了过来,惊讶之后,各自的眼底都流淌过一份浓浓的嘲笑,不过在这里,他们是不会出声的。 然而,那些人出了饭堂之后,回了帐篷,整个军营里头的人都开始议论起王妃带的新兵来了。 「嘿,你们今天可瞧见了第五新兵营的人了吗?」一个士兵躲在帐篷里低低的问道。 另外一个士兵回答道:「没有啊」 「那你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了,我刚刚从饭堂才回来,你知道吗?他们吃个饭都还有那么多的破规矩,一起坐着,坐得规规矩矩的,在王妃开口说『开饭』之后,他们才开始吃饭,而王妃规定的时间一到,一出声,那些士兵不管吃完没吃完,都得立即放下碗筷,跟着王妃出去,你不知道啊,有好多士兵都没有来得及吃完饭,就这么饿着肚子走了,听说,下午还有训练呢。」 那个士兵有些得意的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给说了出来,仿佛自己能知道这些消息,有多么的了不起一样,脸上泛着得意的神情。 另一个士兵赶忙也来吹吹牛,「你这算得了什么啊?我今天碰见了三十来个浑身湿漉漉的士兵跑回来,我一打听,你瞧怎么了?王妃居然将他们给关在臭水窖里整整半个时辰啊,我听说臭水窖里有粪便,有蛆,有蚂蟥还有老鼠,简直是丧心病狂,我可是问过那些老兵了,就连他们,也从来没有被这样惩罚过。」 「哼,以我看,王妃什么本事都没有,就只是会一堆整人的玩意,那些东西在我看来,分明就是后宅里头惩罚奴役用的。」 「那又能怎样?她有王爷撑腰,而且王爷肯定还宠她得紧,居然拿出一个营来给她瞎胡闹玩。」 「嘘,小声点,你居然连王爷的坏话也敢说了?」一个新兵有些害怕的连忙止住了他们的怒言怒语。 一个士兵不屑的瞪了一眼那个胆小的士兵,「哼,怕什么?我听说一个月以后,王爷就会安排一次全军新兵的考核,只要到那个时候,我们将第五新兵营的人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的时候,大家就可以藉此请命,让王妃辞了这训兵的活,老老实实的呆在帐篷里伺候王爷去,别出来瞎搅和。」 「哼,一个月?时间太长了,不如,过个几天,我们就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王妃那样训练是没有用的。」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尖声说道。 夏依依躺在帐篷里睡得香甜,却浑然不觉这些流言蜚语在这个午睡的时辰里,仿佛跟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全军营。
第二十二章 你竟敢嫌弃本王 大军帐里,睡完午觉后,那些将领早早的就齐聚在了大军帐,凌轩素来就来得早,只是没有想到今天,他们也来得这么早,心中便是早已有了计较。 「王爷,王妃今天才正式训练了半天而已,就已经弄得第五新兵营怨声载道的了,而且卑职打听过了,她还无缘无故的惩罚士兵,这可着实不应该。」一个胖胖的参将上前说道。 「哦?她怎么无缘无故的惩罚士兵?你说来听听。」 凌轩的身子有些往后靠,靠在了椅背上,轻飘飘的瞟了一眼那个参将,语气低缓,一双眸子微微眯起。 那个胖参将看见王爷这副架势,就有些惧怕,仍旧硬着头皮说道:「军中的起床号是在卯时过半吹响,才集合士兵起床,也是要先吃了饭,才开始训练的。可是王妃居然在寅时三刻就跑到第五新兵营吹响口哨,那些士兵不起来,她就直接给丢到泥潭里去。而且还故意让他们又回去睡觉,然后有吹了一次口哨将他们给叫醒来,直接带出去训练,训练完才能吃饭,而训练不完或者慢了的人就都没有饭吃了。一些士兵受不了,她就给扔到臭水窖里关着,卑职去看过那个臭水窖,里面简直噁心不已,她居然让他们关了足足半个时辰。」 「你觉得她哪里做错了?」 那个胖参将振振有词的将夏依依最明显的一条错误给揪了出来道:「她在军营起床号之前就去叫他们起床,这有悖于军中的军规。她违反军规在先,却还去惩罚他人?」 凌轩不悦的蹙眉,冷冷道:「所以以前北云国半夜袭击吉泗县的时候,大家都睡得跟头猪似的醒不来,还是说,即便已经听到了号角,却因为还没有到卯时,所以都不用起来?」 那个胖参将的脸色顿时就尴尬成了猪肝色,刚刚自己的气焰顿时熄灭,低着头退到了一边,宛如一个被霜打了的茄子,焉巴巴的。 凌轩冷冷的眼神掠过帐内所有人的头顶,沉声说道:「往后,再有意见,想好了再说。」 帐内人等几乎全都身形一直,暗自抹冷汗,还好自己没有提出意见,王爷这哪是要他们想好了再说,分明就是要他们别说。 夏依依这个下午训练得就比上午要更兇残了,扛圆木,练剑,驯马,直把那些人折腾得掉了一层皮,个个哀嚎不已。 让那些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吃过晚饭,别的营里的人都在休息了,王妃居然又出现在第五新兵营,将他们带出去又跑了个七公里。 一跑完,整条腿都开始抖了起来,就好像两条挂着的随风飘荡的两根香肠。两个人互相掺扶着回帐篷休息,累得连衣服都不想脱,就直接躺到床上睡了。 这一天的训练,他们还颇有些怨言,不过是积聚于胸不敢说出来罢了,到了第二天他们就已经猜想到仍旧是卯时之前就要起床拉练了,到了第三天,他们就开始习惯这种训练模式,即便夏依依再整出一些新名堂来,他们也不再反抗,而是按照夏依依的命令行事。 当然,这是绝大部分的士兵已经认命的听随夏依依的指挥,仍旧有一小部分的刺头兵会时不时的跳出来跟夏依依作对,然而最终结局却是被整得极惨。 这样残酷的训练了五天,折腾垮了所有人,就连身体素质最好的毛一陌都被折腾得浑身散架了一样,脚底、手心都磨出了血泡,不过夏依依还是十分仁善的,给大家分了药。 第六天,夏依依还在午睡,却有一个小兵急沖沖的跑了过来,站在帐外焦急说道:「王妃,王爷唤你去大军帐。」 「好,我即刻就去。」夏依依快速起身,迅速穿好自己的前世穿过的训练服,反正时辰也不早了,等一下就不回帐篷了,从大军帐一出来,就直接去训练吧。 夏依依步伐很快,刚走到大军帐外,就见到地上已经绑了几十个新兵,其中有一半是自己的新兵,另一些新兵是别的新兵营的。见他们一个一个的挂了彩,而受伤最严重的竟然是她心中的新兵营兵王毛一陌。 夏依依的眼眸微微一缩,看样子,应该是聚众斗殴了,这在军中可是大忌。 夏依依轻飘飘的眼神略略从那些士兵的身上扫过,冷漠而威严,信步从他们的中间走了过去,走进了大军帐。 凌轩听闻那轻盈而又坚定的脚步声走进,微微抬眸,便是见到了那个自己已经六日都没有见着人影的美人儿。 只见眼前这人并没有穿着平日里穿的那身女装,而是穿着一身灰绿色斑纹的衣服,那衣服的材质似乎有些硬,她的头顶带着同样花色的帽子,将所有的头髮都盘进了帽子,脂粉不施,那双星眸依旧明媚,看似娴静美貌的姑娘身上却散发着一种英俊豪爽的气质,她目光灼灼,投向自己的时候,那平静的眼神里并未参杂着任何个人情感,只是清冷而高贵。 凌轩的眼眸不禁在一晃间定在了她的身上,惊艷之余,凌轩注意到夏依依的脸色晒得黑红,脖子上都已经脱皮了,双手也有一些血泡。凌轩不禁有些心疼,自己怎么就让她去受这个苦呢? 夏依依原本是可以只用下命令就可以了的,但是夏依依为了提高自己的能力,凡是她要求士兵做的训练,她也会跟着一起训练,而夏依依这具身体却是一个金枝玉叶的娇滴滴的嫡小姐身子,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起夏依依这样的训练,在训练当天就已经受伤了,不过夏依依都忍了下来,她把自己当成是第一天进军营的新兵,事事都严苛要求自己。 也正是夏依依这种凡事亲力亲为和新兵们一起吃苦训练的精神打动了那些新兵,他们才渐渐的对夏依依佩服了起来,越来越心甘情愿的接受夏依依的训练。 空气静谧了片刻,凌轩深唿吸了一下,将自己的眼神从夏依依的身上收了回来,凌轩恢復了常态,沉声道:「就在刚刚,第三新兵营和第五新兵营发生了打架斗殴的事情,你作为第五新兵营的训练官,你可有何话说?」 「也得先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才能发表我的看法。」 负责第三新兵营的参将,就是那天指责夏依依违反军纪的那个胖参将,他立即跳了出来说道:「事情我都已经问清楚了,你手下的兵走路也走不稳,撞倒了人,不仅不道歉,还叫了人一起动手打人。」 胖参将的话音刚落,第五新兵营的士兵就立即大声喊道:「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们吃完饭回营休息,路上遇见他们几个人,他们故意往我们面前走来,来推了我们一下,我们没有摔倒,他自己反倒是被石子不小心给绊倒了,结果他们二话不说,上来就打我们,我们喊了别打,可是他们不停手,我们也就只好反抗了,结果他们还叫了更多的人来打我们,我们才找了帮手反抗的。」 「不,明明是你们先撞倒我们还打人的。」 「是你们先打人」 两方再次争吵了起来,谁也不肯承认是自己的错误。 「够了」,夏依依厉声喊道,对毛一陌说道:「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得撒谎。」 「是,血狐。今天我们吃完饭回营途中,这些人就上了拦路,说我们跟着一个女人训练,也跟个女人一样,变得娘娘腔,还扬言要教训我们一顿,削削王妃的面子,让王爷知道,王妃训练出来的人都是些渣,是些娘娘腔,要王爷撤了王妃训练之事。」 「他们为何偏偏堵上你的路?」夏依依眯着眼问道。 「他们说在下是第五新兵营里最厉害的,也是王妃最看重的人,所以,要教训在下一顿。」 毛一陌的声音刚落,三营的新兵就立即高喊着,「你血口喷人,颠倒是非,明明是你仗着王妃的器重,在军营里横行霸道,欺凌弱小,明明是你故意找茬打人。」 夏依依看着毛一陌的神情十分真诚,想来,他应该不会撒谎,毕竟通过这些天和他的接触,毛一陌是个十分本份的人,绝不会恃宠而骄,惹是生非的。 只是这两方都坚持不下,唯有找到人证才能给自己的士兵解围。 「夜影,麻烦你派人去军营里问问,又没有其他营的目击证人。」依依说道。 夜影颔首退出,依依便是信步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闲情自若的饮茶,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士兵会受罚。 凌轩从她自信的面庞上快速的瞥了一眼,微微垂眸,也闲致的抿了一小口茶。 稍刻,夜影便是带了十几个人过来,夜影厉声说道:「你们都老老实实的将今天看到的事情说出来,若有半句不实,每人二十军棍。」 「是是,在下看到的是三营的人故意拦路,推了五营的人,结果自己摔倒了,起来就开始打人,五营的人刚开始并没有还手,喊他们停手,但是三营的人根本就不停手,五营的人才开始还手的。」 「你胡说」,三营的人开始叫喊道。 那十几个目击证人都说得如第一个人所言,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然而,那个胖参将却是十分不舒服,说道:「夜将军该不会为了王妃的颜面,就故意找了这些人统一口径给三营泼脏水吧?」 夏依依眉梢一挑,冷冷的嘲笑道:「我就说么,哪个营的士兵这么没军规,原来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胖参将气得鼻孔也变粗了,重重的哼道:「你们也要拿得出让人信服的证据来,光凭这些人的证言,可算不得什么!」 「他们的证言你们不信,难不成你还想听你的士兵亲口招认不成?」依依的眼眸里散发出阴狠的气息,神色不善,最讨厌给脸不要脸的人。 凌轩十分配合的说道:「上刑!」 夜影十分迅速的就派了几个老兵带着刑具过来,架起三营的士兵就往刑具上拖,吓得那些新兵一阵尖叫。 胖参将心里便是不舒服了,上前说道:「王爷,为何不给五营的人上刑?难不成王爷是有意偏袒不成?」 凌轩的眼神凌厉的瞪了一眼胖参将,心里不由得有些厌恶,「本王要怎么做,何时轮到你来多嘴?」 胖参将被瞪得一激灵,只得皱眉听着自己的兵被折磨得阵阵惨叫,这新兵根本就是个软骨头,没三两下就全招了,其余十几人看见了那人的惨样,见老兵过来拉他们去上刑,吓得面如纸灰,忙磕头认错,一股脑全都给招了。 夏依依斜斜的瞟了一眼胖参将,嘴角一勾,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容:「这第一个已经受了惩罚,这余下的这些人,想必你知道该怎么惩罚了吧?」 胖参将恨恨的扁了下嘴巴,气唿唿的侧过头道:「我自然知道怎么做。」 「说来听听」 「我带回去好好管教」 「也别带回去了,这儿可是有现成的刑具,动手吧!」夏依依笑容可掬,灿烂的星眸里满是幸灾乐祸之情,气得胖参将脸上的表情扭曲起来。 「亲自动手吧!」 凌轩懒懒的说道,他坐在正中央,视线整好透过帐门口,看向摆在外面闲置着的刑具。 胖参将的嘴角抽了抽,脸色有些僵硬,王爷竟然让他亲自动手,这不是让自己货真价实的打自己的脸吗? 胖参将只得一咬牙,出去就揪着一个新兵往刑具上绑,那个新兵哀嚎着求情,然而刚刚还帮着他们的参将,这会儿就要亲自动手打他们了。 夏依依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那些士兵痛苦狰狞的面孔,听着他们的惨叫声,好似听着一曲十分悦耳动听的歌曲一样,脸上露出了惬意的神情。 两柱香之后,三营闹事的新兵一个不落的都惩罚完毕,胖参将便上前来拱手说道:「末将已经将他们惩罚完毕,末将这就将他们带回。」 凌轩轻缓的说道:「你还落了一个人。」 「没有啊」,胖参将回答道,再看向王爷时,发现王爷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冷,他便是咬了咬牙,瞬间就明白了王爷所指之人是他。 「王妃说得对,上樑不正下樑歪,你下去自领二十军棍。」 胖参将浑身抖了一下,二十军棍,可是能将他打得躺在床上一星期动弹不得,只得闭了闭眼睛,咬牙应是,不过转身的瞬间,快速扫向夏依依的眼神里充满了毒辣的目光。 夏依依抬手,轻轻的瞟了一眼上面的时间,悠悠的说道:「真是无趣,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浪费了我半个多时辰,下次再遇着这样的事情,直接打了扔出去就是了,你就别唤我来了,我忙着呢。」 这话是对凌轩说的,凌轩的嘴角抽了抽,夏依依,你就不能在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颜面吗? 夏依依缓缓起身,走了出去,看着外头那些挂了彩的人,声音不轻不重,却正好能让刚刚走不远的三营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的了:「下回,再遇到这种找茬的人,你们也别喊什么停不停的了,直接给我狠狠的打回去,打残了算我的,不过还是下手轻点,别打死了,似乎打残了比打死了会让他们的日子更难过。」 离去的胖参将身形一震,从牙缝里狠狠的挤出了三个字:「夏!依!依!」 夏依依看了一眼毛一陌浑身是伤,说道:「走吧,我给你们一些药。」 待夏依依也离去之后,被夏依依给惊得合不拢嘴的白澈偷偷的低声跟凌轩说道:「王爷,你这个王妃,好像不太好惹啊。」并偷偷的给王爷投去了一抹你多多保重的眼神。 凌轩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要不本王将你说的这句话转告给她,看看她作何反映。」 「不不不」,白澈吓得连忙摇头,他可不想落在那个女魔头的身上。 夏依依和王爷联手惩罚了三营闹事的人之后,其他的营一听说就连三营的参将都被打得躺在帐篷里动弹不得后,他们不禁咂舌,再也没有人敢去寻第五新兵营和夏依依的不痛快了。 夏依依结束了一天艰苦的训练之后,回了帐篷,实在是累及了,吃饭沐浴后就躺床上睡觉了,因为凝香和画眉这些天当教官,也着实很辛苦,夏依依便不让她们两个站在帐外守着伺候了,让她们回了自己的帐篷睡觉,反正这军营里头,还没有人敢擅闯王妃的私帐。 虽然夏依依睡得很沉,但是一向觉醒的她在帐帘掀起的那一刻,便立即睁眼往门口瞧去,凌轩个子高,夏依依的帐子又矮,凌轩稍微低头走了进来,夏依依坐起身来,起来去桌前倒了一杯水喝,说道:「你怎么来了?」 这些天,夏依依忙着训练,一回来就睡了,凌轩许是怕打扰她休息,一次都没有来找过她,两人的帐篷虽然相隔很近,却因为时间的错开,两人竟是没有见过一面。 凌轩走了过来,微微皱眉,道:「怎么她们两个都不用留下来伺候你吗?」 「她们白天要练兵,很辛苦,我就让她们回去休息了,我这儿也没有什么事情,就算是有一些小事,我自己也能搞定,没必要把两个小姑娘给拖累了。」 「本王去给你另外找两个丫鬟来伺候你。」 「别,我可是怕到时候又像在西疆的时候,带进来个间谍。而且,我素来就不喜人伺候,只是我和凝香、画眉已经熟悉了,倒也习惯了,若是换了个生人,我可不习惯。」 「可你身边也不能缺了伺候的人啊?」 「我有手有脚的,要什么人伺候?」依依坚决拒绝道。 凌轩忽而笑了起来,「你不肯本王派人来伺候你,是不是想要本王来伺候你?」 依依扬眉,「怎么?堂堂王爷还肯屈尊降贵的去伺候人了吗?」 「本王不是说了要改的吗?你有没有觉得本王已经改好了?」 依依不禁翻了个白眼,改好了?改好了就好有藉口轻薄她了?依依扁了扁嘴道:「我没有看出来。」 凌轩轻笑一声,用手抚上了夏依依的脖颈,夏依依的身子轻轻的震了一下,微微皱眉,就往后躲开来,说道:「你没事了就赶紧走,我要休息了。」 凌轩眼神微微一缩,刚刚夏依依的反映并不是害羞的,像是受了伤? 凌轩便伸手就去扒开看,夏依依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便是有些焦急的要将他推出去,凌轩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快速解开,便是见到肩膀上已经磨破了皮,被压得血红的印子,还有血泡,已经被夏依依用针给挑破了,抹上了药,想必另一个肩膀也是如此吧。 凌轩的心里一阵揪着心痛,眼眸暗了暗,掩饰不住的流露出了心痛的关切,急急的说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我是要你去训兵,不是训你啊。」 依依拍开了他的手,耸了耸肩,故作轻松的说道:「这算得了什么?我以前受过的伤,比这还要严重了,我既是要训兵,就必须要先以身作则啊,不然那些士兵不会听我的,即便是听我的,也只是碍于我的王妃身份,表面上听从。我要的是我的兵心悦诚服的信服我。」 依依抬头,眼神真挚,那波光流转的眸子里散发出坚毅和自信,凌轩吸了一口气,现在的夏依依,就跟自己以前一样。 当初自己才十二岁,就当上了副将,那些士兵也跟现在夏依依手下的那些士兵一样的想法,当初的自己就拼命的想用自己的实力去征服那些士兵,而不是用自己王爷的身份去胁迫他们信服。 凌轩很理解夏依依的这种想法,只是,若是军中任何一个将领有这样的想法,他都会很高兴,可是夏依依有这样的想法,凌轩心里的心痛已经远远大过了高兴,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要不,你就别练了,本王还是让丁副将去练兵。」 「不行,你说好了一个月的,你现在就把我撤下来,别人还以为真的如三营所说,我练不好兵,所以被撤下来了。」 「你也太要强了一些。」凌轩微微嘆了一口气。 「对了,我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我想从五营里挑出五十个尖子兵重点培养,成立一个特战队,另外,我还想在有空的时候,着手改善一下军营里的医疗服务,毕竟打战的时候,一个好的医疗后勤,就能挽救多少受伤战士的生命。」 夏依依的眼光里闪烁着激动的光点,她这些天在脑海里已经构架出了一个宏伟的蓝图,她想将这北疆的军营,打造成一个极具现代化特色的军营,一个铁血之师又有优秀的医疗服务做保障,就会所向披靡。 凌轩闻言,也有些心动,他很想提高自己军营各方面的条件,可是这样会不会让她太累了?「本王怕你忙不过来。」 「没事,等我这边训练得差不多了,士兵的军心也稳定下来之后,我就可以着手后面两件事情。」 「好,都依你。」凌轩浓情蜜意的声音激得夏依依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让我看看你的伤」,凌轩说罢,就要去看另一个肩膀的伤,夏依依上次就吃了凌轩以疗伤为由却行流氓之事的亏了,连忙就又躲开了一点,防备的说道:「不用了,我是大夫,我自己已经处理好了。」 凌轩伸出的手落了空,随即缓缓的收了回来,托着自己的下巴,一双好看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盯着夏依依说道:「你在怕本王?」 「谁怕你啊?」夏依依梗着脖子说道,脸色有些红,道:「不过是大晚上的,有匹狼在屋里,总是不太安全。」 「你敢说本王是一匹狼?」凌轩的眸子微微眯起,散发出一丝危险的信号,缓缓朝着夏依依走去。 夏依依见状不好,怎么一句话又把他给惹着了,便是慌忙说道:「我想来还有事情要跟画眉商量。」便是急忙就往外蹿,只是刚跑出几步,就被一双大手给钳制住了。 凌轩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就往床上走去,一把将她压倒在床上软软的被子上,俯身下去,略微冰冷的唇咬住了依依的耳垂,邪魅的坏笑声在依依耳畔低低的响起:「你说狐遇上狼的时候,谁输谁赢?」 依依翻了个白眼,答案还用说吗?狐狸哪里斗得过狼?而且,现在,她似乎不像血狐,更像一只小羊羔。 凌轩的双手稍稍用力撑在床上,以免自己沉重的体重压坏了美人儿,却是依旧落了三分之一的体重在夏依依的身上,可是夏依依依旧觉得他有些重,唿吸都有些不畅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间,他好听的坏坏的笑声短距离的通过了她的耳道,耳垂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湿湿的轻舔着她的耳垂,夏依依的整只右耳都滚烫了起来,热度蔓延到脖子,随即,她的脸也变得通红通红的了。 该死,夏依依不禁暗暗咬了咬舌头,这个混蛋挑拨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娴熟了,自己竟然有些捨不得将他给推开了,就那么傻傻的让他轻薄下去? 依依重重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努力让自己从这沉迷的温柔乡里清醒过来,夏依依似乎下了点决心才用力去推凌轩,说道:「起来,我浑身都疼痛不已,我要好好休息,明天还要早起训兵呢。」 凌轩眉毛一皱,立即将她的另一个肩膀也露了出来,果然,这个肩膀也受了伤。凌轩起身,将她的手拉起来仔细一看,虎口处都已经露出了血红的肉来了,凌轩紧皱的眉头就更是皱的更紧了,凌轩弯腰,一把将夏依依的脚给抬了起来。 夏依依惊恐的颤声道:「你要干嘛?」,夏依依的毛孔都紧张的冒汗了,这傢伙该不会就这样强了她吧? 凌轩一把将夏依依的鞋袜脱掉,这脚底板还缠绕了两圈白色的纱布,解开一看,都长了两个好大的血泡,也已经被刺破抹了药。凌轩紧皱的眉头间渐渐的凝聚起了怒气,他握着她的脚,勐地转头,恼怒的盯着夏依依。 夏依依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便悄悄的往回缩脚,可是却被凌轩拽得死死的,依依抿了抿唇,有些讪讪的说道:「你就别这么看着我了,我没事,养两天就好了。」 「可是你有让自己养两天的打算吗?」凌轩的声音带着怒意,眸子里除了责备就剩下心疼了。 「那要是像你这么说,那我是不是得将五营全体也休息两天?」 「那不一样,他们是士兵,必须要受苦。」 依依急急的辩解道:「可是我…」 「可是什么?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是王妃,你就该好好养好身子,白白嫩嫩的伺候本王,而不是这么浑身是伤。」凌轩怒意不减,身上这么多伤,哪里还能好好的亲热啊? 依依不禁又翻了一个白眼,笑吟吟的逗弄他道:「这活可是得两个人做的,不是互相伺候的吗?那你怎么不白白嫩嫩的来伺候本姑娘?你身上还有那么多的刀剑伤呢,胸口上还有那支箭留下来的疤痕呢,你还敢嫌弃我?」 凌轩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浑身寒气四起,气氛也变得尴尬和可怕。 依依脸上的笑容不禁尴尬的凝固住了,只得讪讪的收敛了笑容,有些胆怯的撇过脸去,不敢直视凌轩,心里暗暗嘆道,真是的,跟他一个老古董开玩笑作甚?一言不合就生气的傢伙。小肚鸡肠! 凌轩不禁有些恼怒,感情她这么久以来都不让自己碰她,是因为她嫌弃他浑身是伤疤?在凌轩眼中,这些伤疤才是一个将军的功勋章一样,是令人骄傲的。 凌轩沉默了许久,终是冷冷的出声道:「你真的很在意本王身上的疤?」 「啊?」依依惊讶的回头,看到他的神情有些受伤,依依连忙摇头,可是眼里的目光却不是那么的真诚。夏依依不是嫌弃他身上的疤,也不是怕疤,而是夏依依摇头的意思,更多的是你身上有没有疤跟我有什么关系?该关心你或是嫌弃你的人应该是你未来的女人才对。 「一点也不真诚」,凌轩神色略微受伤的说道,凌轩起身,满脸郁闷的回了自己的私帐,他居然被夏依依嫌弃了。 凌轩回了帐内,将自己的衣服脱掉,仔仔细细的数起了自己身上的伤疤,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伤疤还有点数不清,更别提自己背后看不见的那些伤疤了。 凌轩一扫之前有些恼怒她的心情,他设身处地的站在了夏依依的角度上想问题,若是她摸着自己这浑身的伤疤,只怕会有些害怕吧,即便是不害怕,那这手感也不好啊,必定会影响二人的亲热度的。凌轩便是头一次用手自己抚摸自己,摩挲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疤,不禁皱眉,手感确实不好啊。 第二天,凌轩厚脸皮的跟鬼谷子伸手道,「鬼谷子,给本王一些祛疤药。」 鬼谷子眨巴着眼睛,捋着白花花的鬍子,心里一阵算计,随即笑开了花说道:「王爷,是要祛新疤还是旧疤?」 「一两处新疤,还有许多旧疤。」 「新疤好祛,旧疤就难了,所以这得是两种药,祛旧疤的药贵一些。」 凌轩一看鬼谷子那满脸奸诈的模样,就知道鬼谷子要故意抬价了,若不是因为只有鬼谷子的手上有这么好的药膏,他才不要来鬼谷子这里挨宰了,凌轩按捺住不悦的心情说道:「价钱如何?」 「祛新疤的药十两银子一罐,祛旧疤的药三十两银子一罐。」 「那一罐祛旧疤的药能祛掉多少条疤呢?」 鬼谷子扁着嘴巴说道:「老夫以前给你针灸疗毒过,很清楚你身上的伤疤,若想将你的伤疤都给祛掉,只怕得用一百罐了。」 至少得三千两?祛个疤有这么贵吗?「便宜点!」 鬼谷子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堂堂一个王爷还讲价?」 凌轩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讲价,也不能让你这么坑!」 鬼谷子哈哈一笑,转身就拿了两瓶药膏给他,说道:「手头上就剩这两瓶了,这两瓶就当是送你了,一瓶是祛新疤的,一瓶是祛旧疤的,等老夫炼好了,再给你送过来。老夫就算是为了丫头的幸福,药钱给你打个七折。」 凌轩顿时就气得七窍冒烟,他就知道,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用祛疤药,肯定会被人嘲笑的,果不其然就被鬼谷子给嘲笑了。凌轩狠狠的警告道:「你可别泄露了本王的秘密。」 「不会,老夫一向有医德,会保护病人的隐私。」 凌轩看在鬼谷子刚刚说了「是为了夏依依的幸福」这句话的面子上,就饶了他,哼,居然敢嘲笑他祛疤。 日子过得飞快,东朔的疫症都已经结束了,所有的疫症士兵都已经恢復了健康,隔离帐篷也已经撤掉了,不过培养青霉菌的帐篷却依旧还在,依旧培养着青霉菌,因为夏依依考虑到以后发生了战争,这青霉素可就是急需药品了,所以要未雨绸缪,多炼制一些储备着。 而这段时间,夏依依一有空就组织军医学习新的急救方法,教他们用鬼谷子仿制出来的夏依依的那些药品,而且,夏依依还从整个军营里抽调了一些略懂医术皮毛的士兵出来,组成了护士班,教他们一些最为基础的急救和护理知识,有了他们,在战场上就能大大的减少军医的工作量,也能大大的增加受伤士兵的存活率,尽力抢救生命时间。 而夏依依的第五新兵营里的特战队人员也都挑选出来了,夏依依在结束了全营的训练后,还单独给那特战队的五十人单独训练,而毛一陌,就被夏依依任命为猎豹特战队队长,给他取了个代号--秃鹰。 北云国,大军帐里的将领们吵吵不休,一个将领有些耐不住性子,站起来说道:「太子殿下,自从东朔的轩王到了这北疆以后,你就一直不让我们去攻打,前段时间,你说怕我们的士兵染上了他们的疫症,而我们又没有药,所以,我们也就不催你了,可是如今,东朔的疫症都已经治好了,我们大可放心的去攻打东朔了,你为何还不下命令进攻?」 「对啊,太子,你是不是怕输给他?所以迟迟不敢动手?」 「不行,我们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这几十万大军驻扎在这边疆,每天光是军粮都要消耗不少,再这么耗下去,这后勤都要供应不上了,而且这天气越来越热,那些东朔人的身体素质没有我们的好,他们动不动就中暑晕厥的,这个时候打战,对我们绝对有利,若是过了这夏天,到了秋天,我们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太子,只要你现在下令,我们立即就南下攻打东朔。」 那些将领吵嚷不已,他们已经劝了太子很多次了,可是太子却一直以各种藉口推脱,他们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跟错了人,太子还是以前北云国一直称赞的「第二战神」吗? 赵熙轻咳一声,压下他们的吵闹,缓缓的说道:「很快了,不过,本王想看看后天东朔北疆新兵的考核,看看他们都练出了一些什么兵,我们再做打算,打他个措手不及。」 特别是那轩王妃,用那奇奇怪怪的方式炼出来的兵究竟如何。赵熙的手轻轻的转动着手上的杯子,嘴角微微勾起。 ------题外话------ 昨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第二十一章文末已经改好了,订阅过的读者可以重看那章。 另外,我决定从明天起将更新时间固定在上午11点。
第二十三章 被陷害 依依一大早就醒来了,只是她并没有去新兵营吹哨,今天就是训兵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就是考核之日了,夏依依微微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自己借鑑了现代训兵模式训练出来兵能不能适应这个冷兵器时代的作战方式,明天的考核意味着夏依依的这种训练模式能不能再继续进行下去,若是考核不通过,也就只能捨弃自己这种模式了,第五新兵营还是交还给丁副将吧。 第五新兵营的士兵生物钟都已经几乎形成了,卯时未到,就已经有许多人醒了过来,他们一看时辰,唉呀,怎么都快到卯时了,以为,自己没有听到王妃的哨声,心惊不已,连忙起床,发现怎么其他帐篷里的士兵都还没有起床,而营里,根本就没有王妃她们三人的身影。 他们不禁面面相觑,难道是王妃她们睡过头了? 直到卯时过半,军营里的起床号响起,他们才相信王妃今早真的不会来催他们起早床,这才都出了帐篷,去饭堂吃饭去。 夏依依过了饭点,就到了新兵营,笑嘻嘻的说道:「今天,我给你们放一天假如何?」 「啊?怎么今天放假?」 「明天要考核了嘛,所以今天放假啊。」 「明天要考核,今天不是更应该辛苦训练吗?我看其他营这两天都练得很艰苦啊。」 依依却不苟同,说道:「那是临时抱佛脚,身体素质是长期积累过来的,你们这个月已经训练得很好了,我相信你们,以你们的实力,一定能通过考核。所以,今天休息,你们好好休息一天,不要去偷偷的训练了,把身上的伤好好养一养,睡个好觉,明天我们要以最饱满的精神和最佳的身体状态迎接考核。你们有没有信心?」 夏依依有种自己在做高考前动员一样,在这个时候,无论那个学生平时的成绩有多么的烂,老师都会笑容可掬的给他打劲助威。 「有」那些士兵高亢的回答道。 夏依依高兴又再给他们鼓了鼓劲,就下令解散了,那些士兵似乎有些放松了下来,可是夏依依的眉头却有些紧锁了。 回了帐内,夏依依有些担心的问道:「凝香,以你的观察,我们这次能不能通过考核啊?」 凝香似乎是有些惊讶王妃居然担心这个,凝香瞪大了眼睛说道:「王妃,你在说什么啊?能不能?以奴婢看啊,我们是稳拿第一的。」 依依愁眉苦脸的说道:「你能不能不这么自恋?」 「这哪是奴婢自恋啊?奴婢这分明就是实话实说,虽然我们营的兵比其他营的兵底子要弱一些,可是经过你的训练,他们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奴婢觉得,他们比其他营的士兵的能力高出了一大截了。当然了,里面也有奴婢的功劳了。」 夏依依瞟了一眼洋洋得意凝香,不禁翻了个白眼,真是自恋,夏依依还是有些不自信的问向画眉:「那么你觉得呢?」 画眉沉声分析道:「奴婢主要负责箭术和剑术,这两项训练,奴婢觉得早已经达标了,绝大部分士兵射箭这一科目上,十箭能有八箭中靶,而秃鹰则是箭箭命中靶心。其他的几项,虽然弱一些,但是跟其他营比起来,我们的士兵确实要学得扎实一些,而且身体素质要好一些,明天的第一项,跑拉练,必定是我们第一了,没有哪个营能跑得过我们。」 听了画眉这么一分析,夏依依才提高了一些自信,便是高兴的说道:「那就好,你们两个今天也放假,不用在我面前伺候了,你们回帐内休息去吧,我补补觉,养精蓄锐,明天迎接考核。」 这一天,全军的新兵营参将都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将自己的能力恨不得在这一天内全都注入到这些新兵身上,将所有的项目全都给练了一遍,几乎为了那个训练场要争夺起地盘来了,后来还是凌轩见夏依依竟是将第五新兵营给放假了。凌轩便是将其他营的士兵分散到夏依依的那个训练场以及将领专用的训练场上,这才缓解了那些新兵营争夺训练场的闹剧。 凌轩走到了夏依依的帐篷门口,轻轻撩起了帐帘,见她正在睡觉,便是也不进去打扰她了,放下帐帘就又回了大军帐,凌轩还是头一次见到哪个营竟然在考核前夕放假不练兵,而训练官竟然躲在帐内睡觉,这也是没谁了。 那个胖参将正严厉的训练着第三新兵营,他悄悄的给那些士兵下过了命令,明天的考核,输给哪个营都没有关系,但是绝对不能输给第五新兵营。 考核的这一天终于来了,才寅时,天色都是黑漆漆的,训练场上燃着许多的篝火,将整个训练场上都照亮了,每个士兵都穿着统一的衣服,只是在每个人的背上和前胸上缝了两块颜色的布,上面标了营号,颜色是按彩虹的颜色排序而来,夏依依是第五新兵营,所以是青色的布,在夏依依的眼中,这个颜色很顺眼。 凌轩站在检阅台上,望向了台下的七个营,便是发现这七个营里,唯有青布的五营最为整齐,士气最高,军纪最严明,他们的站姿挺拔,分毫不动,正视前方,眼神炯炯。相比较之下,旁边那些营的士兵则是时不时的挠这抓那的,站姿也是歪歪扭扭的,站个队伍也站不齐,还不停的打着哈欠,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十分困顿。感觉都不用比,这一眼就能看出来谁胜谁负了。 胖参将自然也看出来五营的军姿在整个军营里十分扎眼,不过胖参将却是不屑的扁了扁嘴巴,这个算得了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女人按照女则的规矩一样来教出来的兵,站有站姿而已了嘛,这男人,还是要上场比试过后才知道他们的能力如何,现在他们五营所展示出来的无疑就是一些花架子罢了。 「训练了一月有余,今天,就是检验你们成绩的时候,等下,号声一响起,你们就从东边出发,绕一圈到河边,沿着河往西跑,最后从另一条路从西边回到这儿来集合,本王会派兵骑马在沿路指路,同时派兵监督,别想着绕近路投机取巧。总长约二十公里,在一个时辰内,一个营里十分之一以上的人没有到达这里,就算不合格。」 「二十公里?一个时辰?」那些士兵不禁就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抖,若是自己拼尽了全力,只怕是能勉勉强强的到达这里,若是半路上自己有些累,身体吃不消,就来不及赶到这里了。 所有营里,那些士兵都面露难色,只有五营的士兵脸上扬起了自信的神情。王妃第一天训练的时候是七公里,后来逐渐就加了公里数,别说二十公里了,他们连二十五公里都跑过。 嘹亮的军号声响起,那些士兵就拼了命的急速往前跑去,而五营的士兵却不急不慢,在营长的带领下,喊着口号,整齐的往外跑去。 「噱头!」胖参将不屑的扁了嘴巴,眼神微微往上翘,哼,照他们这么慢的速度,怎么可能能在一个时辰内跑到这儿来? 这七个营的参将都希望自己的营能考核合格,因此,就都骑上了马跟在队伍旁边,不停的吶喊着,让士兵们跑快点。夏依依则是悠闲的坐在那里打起盹来,毕竟一个时辰很长,抓紧时间休息才是王道,今天可是要训练一天的呢。 胖参将刚开始还鄙视那些喊着口号的五营士兵,只是随着公里数的增加,其他营的士兵体力已经开始下降,渐渐的便有体力不行的士兵落在了后头,慢慢的,胖参将都找不齐自己的队伍了,河边长长的队伍里,混杂着各种颜色,每个营的人都混了起来,而这混杂的颜色里没有一个青色,在队伍的靠前方,一整片青色整齐的往前跑,速度已经提了上来,他们似乎越跑越有劲一样。 夏依依睡得很是香甜,凌轩眉头微微一皱,这凌晨里的寒气更重,她只是穿着平日里训兵的那套迷彩服,怕是抵御不了这寒冷的天气吧。 凌轩轻嘆一声,便是命人回了自己的私帐给夏依依带了一床薄被来,凌轩轻轻的给她盖上了,夏依依虽然感觉到了,但是却装作不知,继续闭眼睡觉。 夏依依在睡梦中,便是听到了由远及近整齐的口号声,依依便是睁开眼来,将被子拿开,瞧着训练场上还没有一个人过来,而路口那边,一整片青色稳步而来,依依嘴角含笑,看来,这拉练,第一拿定了。 不一会儿,五营的人就都到齐了,整整齐齐的站在了下面,一报数,人数一个不落,全都到齐了。留在场上的将领以及一些老兵都有些惊讶,他们看了看燃烧着的香炉,他们竟然全都早到了一刻半钟。 过了许久,才有其他营的人陆陆续续的往这边赶,等到最后一炷香燃尽的时候,凌轩便下令封锁了训练场,开始清点人数。 而胖参将的三营却仅仅因为多了一个人没进来,而多出了十分之一,导致考核没有通过。 接下来的考核,夏依依反倒没有昨天那样的焦虑和不自信了,她觉得这些士兵比她还要自信了。 越到后面,得第一的项目也越来越多,夏依依就越来越放松了,没有什么压力可言了,已经能证明她这个月的努力还是很有效果的。 直到晚上,所有的考核才结束,而夏依依所带领的第五新兵营,竟然破天荒的得了一个全胜,所有项目都是第一,这一下,整个军营的人都服气了,震惊了,再也没有人敢小瞧王妃这个小女人了。 这所有的考核都是如此的透明,没有任何一个项目是王爷故意放水给王妃的,而是真真正正的是靠实力,而且是远远大于其他营的实力取胜的。 丁副将很高兴,他兴沖沖的跑到夏依依的面前,说道:「王妃,你可真厉害啊,我们这里每次新兵考核,可没有哪一个营能连夺三个项目的第一,你这包揽了所有项目的第一,可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啊。」 「真的啊?那就好,说明我们这个训练还是有用的,以后就可以按照这个训练方式了。」夏依依眼中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之情。 凌轩微微瞟了一眼这边谈得正欢的两人,心里不禁有些吃味,明明是自己去大肆夸奖她的,怎么却让丁大力给抢了先了?凌轩冷眼瞧着夏依依被丁大力哄的那么开心,脸色就越发的阴冷,可是丁大力却是个神经粗大的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凌轩的脸色已经变成了乌云密布的阴天了。 夏依依也是沉浸在自己夺冠的欢乐中,而五营原本就是丁大力的营,五营夺了头名,丁大力自然也是极为高兴的,因此依依跟丁大力越聊越契合,竟是时不时的爽笑几声。 而另一头,胖参将看见他们两个人聊得热络,心里不禁记恨夏依依让他挨了二十军棍,又夺了第一名。转而瞧见了王爷的冰冷脸色,胖参将冷笑一声,转眸一想,一个诡计便是记在了心头。 待结束了考核,夏依依便是回了帐篷里,她心情十分的好,让凝香和画眉拿了一坛酒过来,三人浅酌着,言笑晏晏。 酒过三巡,夏依依便是觉得有些醉意了,便让凝香和画眉回了自己的帐篷睡觉,她独自一人睡在了帐内。 凌轩独自一人在帐内睡觉,可是眼前却一直出现了今天夏依依和丁大力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相谈甚欢,也不避讳着点,心里就积聚了一股子怨气,凌轩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 凌轩有些恼怒自己,夏依依不过是跟别人说了一会儿话罢了,自己就这么吃味,还寝食难安了起来,简直就是像一个怨妇一般,自己极力想让自己变回一个冷静对待任何事物的人,却偏偏在遇到夏依依的时候,自己总是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纷杂情绪。 焦躁不已的凌轩干脆起身去了训练场练武,一练武,自己那纷乱的思绪也就抛散了去。 凌轩练武回来,便是看到一个壮硕男子正好放下夏依依的帐帘走出来,那个男子半敞开着胸膛,勐地一见到王爷,立即撒开腿就跑了,虽然天又黑,离得又远,看不清面相,但是他那满脸的络腮鬍子就再明显不过了。 丁大力! 凌轩一见,怒从心中来,当即就立马追了过去,丁大力一路跑,跑得飞快,迅速往丁大力自己的帐篷方向跑去,凌轩紧跟着就追了过去,撩帘进去,便是见到丁大力正躺在床上睡觉,上前就将丁大力拎起来就往地上摔,随即沖了上去就是一阵暴打。 丁大力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睛,说道:「王爷,你怎么突然进来打我啊?」 丁大力不停的躲闪着王爷的攻击,然而,王爷竟是半句话也未说,只是阴狠着脸使劲打他,丁大力被打得受了好几招,只得还手,一边还手一边问道:「王爷,你究竟为何打我?」 「本王为何打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凌轩怒意沖天,一招一式极为狠歷,几乎要将丁大力给打死在这帐篷里。 丁大力连忙就往外边跑,这刚打算跑,就被凌轩抓住又是一顿暴揍,夜影和其他将领听到打斗声,立即赶了过来,只是王爷要教训哪一个人,他们还不敢出手阻拦,只得问道:「王爷,究竟是何事啊?」 这大半夜的,明明大家都已经入睡了,这丁大力还能做错了什么事不成? 凌轩心里是有苦也说不出啊,自己的属下跟自己的王妃通姦一事,自己总不能这么公之于众吧,那自己的脸面何存? 凌轩闷不作声,只顾着将丁大力往死里打,夜影不禁暗暗皱眉,跟周勤二人对视了一下,默默无声的交流道王爷难不成半夜魔症了? 二人互相微微点头,便是立即就冲过去,劝阻王爷,试图将他拉开,然而王爷的力度极大,而且此时又是在愤怒当中,即便是他们两个人,也无法让王爷停下手来,丁大力只得趁着他们两个人在阻拦着,自己就连忙往帐外跑。 凌轩立即也追了出去,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纳闷,丁大力到底得罪了王爷什么啊?从未见过王爷这么动怒过,连双眸都已经被气得发红了。 众人从帐篷里赶到了帐外,便见王爷还在追着丁大力打,只得齐齐的上去阻拦,然而王爷似乎极为愤怒,连带着将他们也一起打了。 「怎么回事?」 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虽然声音不大,却像是一个魔音一样立马就将疯狂中的王爷给震住了。 凌轩抬眼看向站在前面女人,娇小的个子,因为是晚间,她的头髮并没有盘起,而是全都聚拢在一起,随手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辫,面容姣姣,站立在淡淡的月光下,裙裾飞扬,安静而美丽,好似一个美丽的仙子落入凡间一般。 凌轩被她的美丽而吸引,但是转念一想,她居然敢在军营里头就跟别的男人偷。情,难怪最近总是不让凝香和画眉在她帐篷里了,原来是给她的情夫让路。 贱人,贱人,真是枉费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对她的专情,甚至为了她,自己还祛疤了。结果呢?自己只是一个可怜虫,被她一次又一次伤害的可怜虫。 凌轩阴狠的笑了一声,眼中的怒意渐渐聚起,冰寒彻骨,他倏的飞身过去扬手就要打她,夏依依虽然不太明白凌轩为何突然冲过来就打她,若是以前,以夏依依的伸手定是躲不开凌轩的这一巴掌,但是经过了这一个月的强化训练,夏依依的反映和身手都有了很明显的提高。 夏依依在那个巴掌落下来之际,身子往下一弯,就地一滚,就滚到了一边去,伸手矫健,随即又站了起来,怒目瞪着凌轩,怒气沖沖的骂道:「杜凌轩,你发什么神经?无缘无故的就要打我?」 凌轩这一巴掌竟然打空了,心中就更是恼怒,他转身,眼中的狠歷让夏依依不禁一抖,「为何打你?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我不清楚,就请麻烦你说清楚。」夏依依正视着凌轩那双修罗一般的眸子,她正气凛然,毫无畏惧。 凌轩脸上的肌肉变得十分的扭曲,缓缓的走进了夏依依,恶狠狠的说道:「贱人,你不嫌丢人,本王嫌丢人,本王可说不出口来。」 贱人? 夏依依的身子一震,这个叫法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还是以前初入王府的时候,凌轩这么辱骂过她,但是,现在,他不是都已经改口了吗? 「你个混蛋,你竟然敢骂我贱人?」夏依依对于贱人这个称唿十分愤怒,当即就大声骂了回去。 虽然私底下,在凌轩轻薄她的时候,她也曾经称唿他为混蛋,但是那个时候,凌轩把这个称唿当成了一种爱称,可是现在,夏依依就是真真正正的在骂他是个混蛋了。 凌轩瞬间暴怒,「贱人,你干了这么丢脸的事情,还敢骂本王?看本王怎么收拾你。」凌轩说罢就拖着夏依依回帐内好好教训教训她。 那些围观的人从王爷的只言片语中,倒是听出了一些端倪出来,只怕是王妃红杏出墙了?而王爷之前又暴打丁大力,难道姦夫就是丁大力? 这一下,那些围观的人就更是歇了劝阻的王爷的心思了,这左不过就是王爷在清理自己的后宅之事罢了。 夏依依岂肯吃亏,立即就动手跟凌轩打了起来,只是哪里是凌轩的对手啊,这么挣扎着,凝香和画眉便是也跑了过来,哭着求王爷放了夏依依。 鬼谷子也跑了过来,一见凌轩竟然抓着夏依依就跟拖个小鸡仔似得往帐内走,不禁皱了皱眉,这两口子前段时间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这大半夜的闹成了这个样子? 鬼谷子便是走到了他们二人的身旁,劝阻道:「王爷,有话好好说,把话说清楚,是不是有些什么误会啊?」 「误会?哪里还能有什么误会?若不是本王亲眼所见,本王还能冤枉了她不成?」凌轩暴怒的回道。 夏依依就更是懵了,说道:「你亲眼所见什么了啊?麻烦你说清楚点行不行?」 「说什么说?本王嫌丢人。」 凌轩狠狠的抓着夏依依的胳膊,就将她继续往帐篷里拖,他心里头只有一个恨意,他要将这个将他伤得遍体鳞伤的女人给狠狠的羞辱一番。 只是凌轩不知道为何,刚刚走了几丈远,便是有些意识模煳了起来,他使劲眨了一下眼睛,眼前居然眼冒金星了,他勐地意识到什么原因,恼怒的从怀里摸出一只飞镖,怒道:「鬼谷子,你竟敢暗算本王。」 只是凌轩转头四处去找,根本就没有鬼谷子的身影了,他肯定是知道自己要找他算帐,就早早的躲了。 夏依依一见凌轩神情恍惚,便瞅准了空,就要去点凌轩的穴道,却被凌轩一把将手给抓住,咬牙切齿的狠狠的说道:「贱人,你居然联合外人一起来暗算本王,还想点本王的穴道?只可惜,本王即便是中了鬼谷子的毒,可是本王的意志力很强,你一时半会儿,还奈何不了本王。」 凌轩死死的箍住夏依依的手腕,眼神狠歷而毒辣,眼底还隐下了极为巨大的伤心。 自己爱的人,居然背叛了自己,还是说,她从来就不觉得这是背叛他,毕竟她从来就没有把他当成是她的夫君。 夏依依被凌轩如此愤怒的盯着,心里也有些明白,杜凌轩这个蠢货是不是又被人利用了,又误会她了。 「你在发什么疯?我告诉你,我没有做过任何错事,也没有你所说的干了丢脸的事情,你想想清楚,是不是被人下了圈套,你误会我了?」 夏依依眼神定定的看着凌轩,努力跟他解释,然而依旧让她失望,凌轩根本就不听她的解释,狠狠的咬牙,低低的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本王亲眼所见,还能是别人下的圈套不成?」 「你究竟看到了什么?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蠢货!」 依依气得几乎要抓狂,说了半天就不能说重点吗? 凌轩冷冷的一笑,眸子里尽是恼怒和鄙夷,「看到了什么?本王看到大半夜的,你的姦夫从你的帐篷里走出来,连衣服都没穿整齐。」 「姦夫?我哪来的姦夫?根本就没有的事啊。」 依依满脸震惊,看向凌轩的时候,自己连连摇头。 「哼!姦夫淫妇!本王亲眼看见丁大力从你帐篷里走出来,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非要本王将你们捉姦在床才算是证据吗?贱人!本王一路追着他,他跑回了丁大力的帐篷那里去。本王可没有冤枉你们这对姦夫淫妇,贱人,贱人!」凌轩恶狠狠的辱骂了一句,神智就开始越发的不清晰了起来,抓着夏依依的手也越发的没有了力气,便是眼睛一闭,昏迷了过去。 夏依依松开了他的手,将他推开来,转身看向周边,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许多人,而大家看向她的神色多是鄙视和愤怒。 看来,他们都听到了,而且还都认为她一个王妃竟然跟别人通姦,给王爷戴绿帽子,夏依依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就被凌轩给戴了一顶淫妇的帽子。 夏依依站起身,朝夜影耸耸肩,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今天回了帐内,和凝香她们喝了点酒后,我就睡着了。然后我就听到外头打斗的声音,我才出来阻止,我真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无缘无故的就说我有姦夫,可我真的是清白的。」 「你怎么能对不起王爷呢?」 「王爷从来就不会冤枉任何人,而且,王爷刚刚也说了,亲眼看见丁大力大半夜的从你帐篷里走出来。」 「难怪你今天白天跟丁大力谈笑言欢,原来你们两个早就有姦情了。」 「王妃,你真的太不要脸了,你就是一个贱人。」 「我们要把你绑起来,等王爷醒了再交给王爷处置。」 那些将士愤怒的对着夏依依辱骂道,他们白天还对夏依依带领了一支出色的营队而对她刮目相看,有些人背地里还悄悄的对她竖起大拇指表示钦佩。 然而,一个女子就算再怎么有才华,再怎么有能力,那也抵不过「贞洁」二字,一旦她触犯了男人最难以忍受的那个界限,她的一切优点都将荡然无存。所有的人都只记住了一件事情,这个女人是个骚货、贱人、盪。妇,就应该浸猪笼,千刀万剐。 他们愤怒的拥了上来,就要抓她,凝香和画眉连忙挡在了夏依依的身前,大声说道:「王妃不是淫妇,王妃根本就没有姦夫,我们是她的丫鬟,我们再清楚不过了,王妃根本就没有。」 「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里,晚上你们都是回了自己的帐篷睡觉的,你怎么知道王妃特意把你们支走了以后,干了一些什么事?」 凝香和画眉顿时就无语凝咽,哑口无言了,她们还真的就没有跟着王妃了,也不知道王妃都干了什么,但是,她们信得过王妃的人品,「可是我们相信王妃,她不会干这样的事情的。」 「相信?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又能料到,她当面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背地里却是勾搭男人的贱人?就像丁大力,平时看着还是个正人君子,不也是干这爬墙入院勾搭的事情吗?有没有事情,我们把丁大力抓过来好好审问。」 那些人愤怒的说着,不一会儿,几个将领便将丁大力给带了过来,丁大力这才总算是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难怪王爷下死手打他,原来是将他误会成给王爷戴了顶绿帽子。 丁大力顿觉委屈,浑身到处是伤,疼痛不已,他大声解释道:「这绝对是个误会,我今天结束了新兵考核以后,就回了帐篷睡觉,一直都没有出过帐篷,更没有去找过王妃,王爷一定是天太黑了,看错人了,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谁?就你这么一脸络腮鬍子,即便是黑灯瞎火的,也能一眼就识别出来了。而且王爷也说了,一路追着追到你的帐篷里的。」 「那一定是别人假冒我,故意陷害我的。」丁大力焦急不已,一定是别人用心险恶,故意带了假鬍鬚,又将王爷故意引到他的帐篷里去。 「假冒?谁这么大胆,敢假冒你去陷害王妃?不怕被王爷杀头吗?」那些人嗤之以鼻,他们可是深深的知道,王爷有多么的阴狠,若是一般的错误,可能就是按军规打军棍罢了,可是,若是有人敢拿他的颜面和王妃的贞洁来侮辱的话,王爷下手就绝不会心慈手软了。 夏依依冷笑一声,面对众人,说道:「不错,你们确实是很了解你们的王爷,王爷如果知道谁敢陷害我们,必定会严惩那个人。但是你们应该更加了解你们的王爷,如果他不知道我们是被陷害的,而是真的把我们两个当成了姦夫淫妇的话,他会在第一时间就打死我们,我们两个一死,这件事情也就盖棺定论了,而那个陷害我们的人就能逍遥法外,笑看我们枉死。就像刚刚一样,你们也瞧见了王爷有多么的愤怒和疯狂,若不是有人拦着,只怕丁大力和我都会被他打死吧,而且我们都没有来得及喊冤,他又根本就不相信我们。这样的话,陷害我们的人还会害怕吗?」 众人闻言,便也觉得有道理,周副将便是上前说道:「既然你们觉得你们是被人陷害的,那你们就要去找到那个陷害你们的人,才能证实你们的清白,否则,即便是王爷醒来了,也没法跟他解释。」 「好,既然如此,那么请各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将陷害我们的人给找出来的。」 夜影见状,沉思了一会儿,也上前来说道:「各位,我跟王妃以及丁大力已经认识许久,我十分信得过他们两个的人品,他们绝对不会是那种人,我相信,今天,一定是被歹人陷害了,请大家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查出背后是何人做妖。」 「好,既然夜将军都开口了,那我们就暂且不绑他们两个了,一切等王爷醒来了,在做计较。」 众人便是给了夜影一个面子,纷纷散了去,各自回营睡觉,每个人都在议论纷纷,有支持王妃的,也有辱骂王妃的。人群中,一个壮硕的身子在转头离去的时候,嘴角抹起一丝得逞的奸笑。 夜影连忙将王爷给抬进了私帐,夏依依便是去找了鬼谷子,让鬼谷子进去给凌轩解毒。 鬼谷子气得脸色铁青,气愤的瞪着夏依依,说道:「丫头,你是不是傻啊?他刚刚都要打你,你还要把他弄醒来?醒来好继续打你吗?按老夫说,就应该直接将他给杀了,免得他醒来还来杀你。」 夏依依也很生气,这个杜凌轩,以前在王府的时候,因为夏娜娜陷害她有姦夫,凌轩就想杀她,不过那个时候,凌轩是明明已经查出了她是被人陷害的,却依旧故意要杀了她。而现在,凌轩并没有查出真相,而刚刚,夏依依很明显的看出,凌轩并不想杀她,只是想狠狠的教训她,他应该是被气很了。 夏依依说道:「不管如何,我必须要找出陷害我的人,然后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让他相信,我并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那又怎样?告诉他又如何,不告诉他又如何?证明了你的清白,你是希望得到他的原谅吗?他既然能这么轻易的就被别人陷害了,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下的圈套,而不相信你刚刚对他的解释,说明了什么?说明他的心里根本就不信任你,他根本就不了解你的为人。老夫都知道,丫头绝不是那种胡乱勾搭的人,老夫都能在第一时间相信你,可是他为何却不相信呢?」 鬼谷子越说越气,之前还以为他要祛疤,是很在乎夏依依了,没想到,这才没多少天,他就露出了自己的本性来了。 鬼谷子气得吹鬍子瞪眼,直接拉着夏依依的手就走,说道:「丫头,我们回药王谷去,反正疫症已经结束了,你不要跟这种不信任你的人过一辈子,咱们走!」
第二十四章 全都抓活口 夏依依身子僵硬了一下,自己刚刚这么急着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似乎更多的是为了自己在凌轩心中的形象,而不是自己真的在乎这个污名。自己真的有这么在乎凌轩的看法吗?他都不相信自己,自己究竟还要不要跟他在一起呢? 这件事情,就很明显不过了,凌轩的骨子里,依旧是那种封建社会的大男子主义,即便平时对她再好,自己一旦触及了底线,他根深蒂固的思想就会立即跳出来,他可以在这种时候动用私刑,任意虐打自己。 夏依依的眉毛皱了皱,眼眸黯淡了下去,良久,她抬头,脸上泛起了怒气,竟然敢陷害到她的头上来,夏依依冷哼一声,说道:「鬼谷子,我们把歹人查出来,就算不为了跟他证明什么,也为了我的清白,同时也为了不让坏人逍遥法外得逞,否则,即便我现在离开了,我一想到那个坏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我亦犹如鱼刺在喉。」 「那抓到了坏人,你就跟老夫回去吗?」 「嗯!」依依认真的点点头,似是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 夜影见鬼谷子还没有去给王爷解毒,便出来朝鬼谷子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谷主,烦请你给王爷解下毒。」 「哼!」 鬼谷子没好气的瞪了夜影一眼,便负气将手负在身后,转过身去,气鼓鼓的哼着粗气。 夜影自知鬼谷子脾气古怪,劝不动他,就只得去求夏依依,「王妃,你看……」 夏依依心里也有些恼恨凌轩刚刚那么对她,若是这么快就给他解毒了,未免也太便宜了他,依依冷冷的说道:「将他弄醒来做什么?继续发疯打人啊?先让他躺着吧,我也好清静清静,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到陷害我的坏人,可没有这个精力跟他那个疯子吵闹。」 夏依依随即便是吩咐道:「凝香,快去第五新兵营将秃鹰叫过来。」 凝香领命前去,夜影便是皱眉说道:「王妃,你叫秃鹰来做什么?」 王妃如今正深陷姦夫淫妇的风波之中,应该更加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怎么却在大半夜又将另一个男人叫过来? 夏依依不悦的蹙眉,冷冷的瞥了夜影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叫他来不是去找歹人,难不成还找他来约会?」 夜影连忙低头,急急的说道:「卑职没有这个意思。」 「哼,没有最好。」 不一会儿,凝香便是带着秃鹰来了,秃鹰,就是之前的那个毛一陌,目前是夏依依在这个军营里头,除了凝香和画眉以外,最为信任的人了。 秃鹰已经听说了今夜的事情,自知王妃此时定是十分的无助,王妃既然找自己来帮忙,自己就一定要替王妃找到那个歹人,还王妃一个清白。秃鹰上前来恭敬的单膝跪下,低首说道:「血狐」。 夏依依看向对自己毕恭毕敬,忠诚有加的秃鹰,一阵暖心,幸好自己练兵这段时间,培养了猎豹特战队,依依沉声问道:「秃鹰,你以前既然是猎户,那你应该知道,如果你追踪的野兽跑了,你该如何找到那个野兽。」 「在下养了几只猎狗,平时都会带上猎狗上山,让猎狗追踪野兽的气味,找到那个野兽。」 「你的猎狗可曾出过错?」 「未曾出错,在下十分精心的训练过那些猎狗。」 「很好,你家在何处?可远?」 秃鹰立即明白了王妃是要用什么办法去找那个假冒丁大力,陷害王妃的歹人了,秃鹰立即说道:「在下的家并不太远,若是快马加鞭的话,两个时辰就能赶到了。」 「好,夜影,麻烦你现在就护送秃鹰一起回去带猎狗过来,我希望,明天天亮之时,你们能回来。毕竟,时间拖得越久,气味也就散得越快,猎狗就很难追踪了。」夏依依看向夜影,神情严肃。 夜影颔首,迅速跑去牵来战马,跟这秃鹰一起往他家跑去。 夏依依这边带着凝香和画眉就守住了自己的军帐,不得让任何人靠近,以免破坏了案发现场。 凝香有些担忧,眉心皱起,低声问道:「王妃,这光靠一条狗,就能找到歹人了吗?」 「你可不要小看一条狗,关键时刻,狗比人有用。」 天色微亮,那些士兵就都已经起床来,从这里走过的时候,却发现王妃已经将她的帐篷用绳子给围了一圈,禁止任何人接近,那些人便是偷偷的交头接耳起来,「王妃这里怎么啦?为什么不让人经过啊?」 「你还不知道啊?你昨天一定是睡得太死了,昨天这里都闹翻天了。」 「什么事情啊?」 「听说王爷亲眼见到丁副将和王妃偷。情。」 「而且还是被抓姦在床呢」 「啧啧,可真是伤风败俗啊。」 那些人越传越离谱,一边往这边指指点点,也不顾忌他们这么说话的时候,王妃坐在那里是能听见的,凝香气恼的就要过去教训他们,夏依依连忙拉住了凝香,说道:「先别管他们,现在我们没有证据,多说无益。」 直到了天全亮的时候,夜影和秃鹰才赶了回来,一人抱了一条猎狗,下了马来,到了夏依依这里,秃鹰道:「血狐,在下怕一条猎狗不足以信服人,就带了两条过来。」 「很好,夜影,你即刻下令,让全军的人都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不得各处走动,另外,将几个副将和白澈、天问叫过来,一起见证一下,我们是如何找到歹人的。」 「是」 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夏依依就对来的这几个人说道:「各位,你们可都是聪明人,想来,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猎狗是可以根据气味找到目标人的,昨夜,除了我和两个丫鬟掀过我的帐帘,就只有那个陷害我的人了。那我们现在就用猎狗去找找。」 夏依依朝秃鹰使了一下眼色,秃鹰立即就带着两条猎狗去闻那帐帘上的气味,那两条猎狗就闻着味道走到了夏依依、凝香、画眉的面前,一阵狂吠,气势兇勐,饶是夏依依三人还算是有胆量的,也被吓得抖了一下。 众人一见,这狗还真厉害,他们这里围了这么些人,它们就立即找到了夏依依三人曾经碰过那帐帘。 秃鹰立即喝道:「还有一个」,便又带着两只猎狗再去闻帐帘上的气味,这一次,两只猎狗闻完之后,就低着头在地上闻,慢慢的朝着丁大力的帐篷方向走去。 那些人一见,有的人便是面露嘲讽之意,他们见夏依依这么急着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们还真的开始相信夏依依是清白的,结果,如今连狗都找到丁大力帐篷那边去了,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这不是更加证实了,昨夜就是丁大力去了她的帐内吗? 然而他们脸上的嘲讽之色还未在停留片刻,便已经惊讶的发现两条猎狗并没有走进丁大力的帐篷里,而是绕过了帐篷,躲到了另一处帐篷后面,随即,那两条狗便是跑进了胖参将的帐内一阵狂吠。 众人跟着狗沖了进去,便见到胖参将正拿着刀就要去砍那两条狗,秃鹰连忙将两条狗唤了回来。 夏依依一见到胖参将,心中便是瞭然了,自己在这军中可并没有得罪过谁,也就是前些天因为三营跟五营打架斗殴,连累得胖参将也被打了二十军棍,而昨天,新兵考核,五营又得了个第一,而三营却又悲惨的没有通过考核,胖参将也被凌轩给骂得个狗血喷头。所以,胖参将将心里的那股怨恨发泄到自己身上,也不是不可能的。 胖参将的身材也十分的魁梧,跟丁大力的身材差不多,若是带上假络腮鬍子,大晚上的,又看得不是很清楚,倒是很容易被认错。 夏依依冷哼道:「原来是你故意陷害我。」 胖参将怒气沖沖的回骂道:「你凭什么说是我陷害你?你自己跟丁大力偷情,现在却想推出我来顶罪?」 「这两条猎狗鼻子可灵敏得很,闻到了我的帐帘上有你的气味,一路跟踪到你这儿来的。」 「哼,简直是瞎胡闹,居然根据两条畜生的瞎叫唤,就污衊我。」胖参将咬紧了牙关不肯承认,满脸怒气的痛斥着夏依依。 「它们可是很厉害的猎狗,刚刚追过来的路线都是你昨夜逃跑的路线,还不能证明是你吗?」 「人都会有错的时候,难道狗就不会闻错了吗?」 夏依依恨恨的瞪着胖参将,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看来,一定要将他的假鬍子找出来才行。 夏依依面色阴冷,冷冷的说道:「夜影,立即搜查他的帐篷。」 「你们谁敢搜!」胖参将当即就有些害怕,厉声喝道。 夜影神色凛然,胖参将这话未免也太放肆了,自己堂堂一个将军,还搜不了一个参将的帐篷不成? 夜影当即就上前将胖参将给抓了起来,大手一挥,就派人进去搜查,不一会儿,就在床底下的地里头,挖出来一个假络腮鬍子出来。 这会儿证据确凿,胖参将再也无话可说,被众人一番攻打之下,老老实实的招了,随即便是被人五花大绑了起来,抬着就往大军帐那边而去。 昨夜,胖参将知道夏依依有功夫在身,因此,也不敢走到夏依依床边去欺凌她,只是在帐门口等着,等到王爷练武回来的时候,就故意放下帘子,从门里走出来,引起王爷的猜疑。 夏依依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昨夜为何要喝酒,自己若是不喝酒的话,有人撩帘进来,自己一定会醒来的。胖参将进来的声音也轻,自己又喝了酒,才没有听到动静,喝酒误事啊。 「王妃,如今歹人已经抓到了,也还了你的清白,现在可以给王爷解毒了吧?」夜影再次跟夏依依恳求道。 夏依依这抓到了歹人,心情也好了一些,就跟鬼谷子道:「要不,咱们把毒给解了?」 鬼谷子有些不悦,扁了扁嘴巴,哼了一声才将解药给了夜影,说道:「拿温水服下,两刻钟之后就会醒来了。」 「多谢谷主!」 夜影拿了药,就迅速朝凌轩的私帐飞去。 夏依依便对秃鹰感激的说道:「多谢你帮忙。」 秃鹰连连摆手:「举手之劳罢了,真是可恨了那人竟然想出这样的毒计来陷害你。」 「这军营里是非多,确实不是我该来的地方。你这两条猎狗真好,再强加训练,就可以变成出色的军犬,也别再带回去了,你就将它们带在军营里养着吧!」 「真的可以吗?」秃鹰十分高兴,他已经许久未见到这两条狗了,还有些捨不得将狗送回家了,能养在军中陪着他再好不过了。 「嗯,若是有人不同意你养狗,你就去找夜影,跟他说是我同意的,他自然会给予你方便。」 秃鹰眉毛一皱,「你为何不直接跟夜将军说?难道你真的要走了吗?」 「嗯,我不想在这里给军营添乱。」 「可是你走了,我们第五新兵营怎么办?猎豹特战队怎么办?」 「你们原本就是丁副将管治的,我又没有军衔,我一走,自然还是由丁副将管你们了。」 夏依依故作轻松的说道,然而,脸上却是闪过一丝不舍,第五新兵营是她的骄傲,而猎豹特战队更是她的心血了,她也有些不想放弃,但是不捨弃也不行啊。 秃鹰知道王妃可能是气恼王爷,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劝她,只得应道:「在下会带领好猎豹特战队的,你放心好了。」 「嗯,那就好。鬼谷子,我们赶紧去收拾了东西走吧。」 两刻钟后,凌轩便是醒了过来,一看这天都已经大亮,他揉了揉有些晕乎乎的脑袋,自己平时都会天没亮就去练武的,怎么今天睡到这个时候? 不过片刻,凌轩就已经想起来了,自己是昨夜被鬼谷子下了药,才晕了过去的,而且昨夜还发生了夏依依与丁副将半夜偷情之事。 一想到这儿,凌轩就恼怒不已,爬下床就快速的要冲出去找夏依依和鬼谷子算帐。 夜影见状,立即上前拦住他,「王爷,你干嘛去?」 「别拦着本王,那对姦夫淫妇!本王一定要……」凌轩脸上的肌肉愤怒的扭曲,额上青筋暴起,一把推开夜影就往外沖。 夜影眉心一皱,昨夜王妃不给王爷解毒的做法是对的,若是昨夜就解毒醒来了,王爷肯定会闹事,真的不利于找出真相。 夜影一个飞身上前,连忙再次拦住,生怕王爷再次犯错,惹恼了王妃,「王妃是清白的,歹人已经被抓住绑起来了,正等着你处置呢!」 凌轩身子勐地一震,他顿在了原地,末了缓缓回身,眸子里全是惊讶:「你说什么?」 「王妃是清白的,昨夜是肖参将故意戴了假络腮鬍子,到王妃的帐门口故意等着你的,然后又故意引你到丁副将的帐篷处,他则躲在旁边的帐篷外,等你进了丁副将的帐篷,他就连忙熘回了自己的帐篷,将假络腮鬍子给藏了起来。不过好在他昨夜仅仅是想陷害王妃,并没有凌辱王妃。」 「可恶,连本王的王妃名声都敢污染,他好大的胆子!」凌轩浑身气得发抖,拳头不禁捏的更紧,骨头咯吱咯吱作响。肖参将若是真敢凌辱夏依依的话,他可以保证肖参将尸骨无存。 「怎么查出来的?」凌轩沉声问道。 「还是王妃聪明,让卑职和秃鹰去秃鹰家带了两条猎犬过来闻帐帘的气味,那两条猎狗循着气味一路走到丁副将的帐外,但是没进帐内,而是在帐外绕了一圈到肖参将的帐内朝他狂吠,卑职便在他帐内搜到了假络腮鬍子,他也已经供认不讳了。」 「他现在何处?」 「押在大军帐里。」 凌轩立即就沖了出去,一到大军帐,便是立即一脚就将胖参将给狠狠的踢倒在地,随即上去就是一拳,直接将胖参将的下巴都给打脱了臼。一番暴打之后,胖参将便是已经被他给打得死翘翘了,随即直接让人将胖参将给抬了出去扔掉。 打了胖参将一通,凌轩就想着赶去跟夏依依道歉,一想起昨夜,夏依依屡次跟他说自己是清白的,可是自己却是被愤怒给沖昏了头脑,根本就不听她的解释,还想动手打她,伤害她。 凌轩急匆匆的掀开了依依的帐篷,却发现里面已经人去屋空了,凌轩的心紧紧的收缩了一下,揪得紧紧的,「依依」,凌轩的声音心痛之中略显沧桑。 凌轩心里十分自责,夏依依一定是被自己气跑的。 「夜影,她们何事离开的?」 夜影也一头雾水,他拿了解药就回去给王爷服下,然后去审问了一下胖参将,接着,就又回了王爷帐内等王爷醒来,可是却没有任何人过来跟他报告说王妃走了的事情,「属下不知,不过应该在两刻钟以内。」 凌轩立即跨上了闪电的马背,快速跑到了军营门口,一问,说是已经走了两刻钟了,因为夏依依没有马,所以凝香和画眉共乘了一匹马,还有鬼谷子和严清也一道跟着回去了。 凌轩横眉怒骂道:「本王以前不是下过命令了吗?不得放她出营去?」 那个守卫大惊失色,连忙跪在地上说道:「小的不知,刚刚王妃过来说王爷因为昨夜之事,十分恼怒,就直接将她休了,赶她出去,她是得了王爷的命令才出这军营的,所以,小的才给她开了门。」 只是这个守卫仅仅是听到了昨夜传出来的王妃通姦,被王爷打了的消息,却还没有听到刚刚已经找到作乱之人的消息。因此,这个守卫也就被王妃的话给矇骗了过去。 「昨夜之事是肖参将故意假装成丁副将陷害王妃的,王妃是清白的,你们莫要胡乱说,本王并没有休了她,更没有将她赶出去。」 凌轩警告了一番,便是快速骑马追了出去,只是刚刚跑出去没多远,迎面就碰见了三尧镇的通信兵快马加鞭的朝军营跑去,凌轩眉头紧皱,看那通信兵背上背得那个旗子,可是紧急军旗的旗子,这是给各个城镇守卫快速通过关卡用的,凌轩策马迎了上去,远远的就开始问道:「什么事?」 那人见竟然遇上了王爷,就立马策马过来,边跑边大声喊道:「王爷,不好了,北云贼子攻城了。」 「什么?什么时候?大概多少兵马?」 「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开始攻城了,大约二十万兵马,我们有些抵挡不住了,求王爷速速去救城。」 凌轩望着通往南方的那条路,以夏依依比自己早出发两刻钟的时间,自己从后面追的话,应该能在一个半时辰以内就能追上她,只是,现在三尧镇的军情紧急,自己绝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情,就将整个三尧镇置之不理。 「战报给本王,你现在速速回去復命,让守城参将拼尽全力守住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内,本王一定会派兵过来支援。」 凌轩拿过来战报,就速速往军营赶,一进大军帐,就立即召集了将领开会。稍刻,周副将就从大军帐里出来,速速带了十万兵马急急的往三尧镇赶去。 「天问,你现在速速往南边赶去,一定要将王妃平安带回来,现在打战了,路上不安全。」 凌轩吩咐道,现在是战时,所有的将领都不得离开阵地和军营,因此,凌轩不能再去找她,万一还有新的军情过来呢。也不太方便派夜影去,毕竟夜影可是除了他以外,职位最高的将军了。 然而天问的身份则不一样,天问并没有官职在身,他只是凌轩的贴身护卫罢了,他不受朝廷军规的管治,即便是在战时,他离开军营也是可以的。 凌轩安排完所有的事情以后,便是有些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自己今天这一天都干了一些什么蠢事?什么事情都处理不好,什么事情都乱七八糟的挤着。 凌轩才歇息了半个时辰,帐外就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凌轩不禁蹙眉。 一个通讯兵跳马下来,连忙跑了过来,急急的禀告道:「王爷,不好了,北云贼子攻打银泽镇了。」 凌轩勐地站了起来,眉毛深深的皱起,走了过去,将战报接了过来,目光快速的扫视了一眼战报上的内容,随即将战报交给了夜影。 「王爷,这北云国果然是想等着我们这边疫情结束了,天气又炎热了,他们才开始攻打我们,没想到他们这一攻打,竟然气势这么兇勐,同时攻打两个镇,还出了这么多的兵。看来他们是下定了决心要攻打我们了。」 夜影也是满脸焦虑,这北云国似乎是蛰伏了许久的蛇一样,一旦从洞中冲出来,就以勐烈的攻势开始进攻。 「唯今之计,只能让齐副将再带十万兵去银泽镇了。」 夜影担忧的问道:「可是,我们若是这样的话,很容易将兵马都给分散开来的。」 「我们根据对方的人数来安排兵马,我们的兵马分散了,他们的兵马又何尝不是也分散了?」 凌轩静下心来,冷静的分析道,当务之急,可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焦躁了,要沉着面对。 那一厢,夏依依等人走了一个时辰,在路上看到前面有一辆马车快速的往南走着,虽然那马车跑得也快,但是马车的速度是比不上轻装上阵的马匹的,夏依依很快就追上了那辆马车,夏依依快速的瞟了一眼,见赶车的人正是上次出营的时候在路上出手救了的那个少爷的两个小厮。 那个小厮一见到夏依依,就立即掀开车帘,朝里面兴奋的喊道:「少爷,少爷,我们竟然遇到了上次救你的那个大夫。」 那少爷立即探头出来,一见到夏依依,就十分高兴的朝夏依依拱手,说道:「在下多谢大夫上次出手相救。」 夏依依便是放慢了速度,跟那个少爷的马车速度平齐,说道:「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你上次不是说去西边投靠亲戚的吗?」 「是的,我确实是去亲戚家住了一阵子,不过……唉,也不能怪人家,哪能长期叨扰别人呢?我也就只好再回家了,不过,刚刚回家的路上竟然看到从我们镇子里跑出来一个送信的通信兵,背上还背着代表紧急军情的红色旗子,想必是打战了,所以,我干脆就调转马头,直接去南方,去京城里躲一阵子。这年头,哪里都不安全,也就京城还安全一些。」 「你家乡打战了?哪个地方?」 「三尧镇」 「我怎么之前没有听说过打战了啊。」 「应该是刚刚才打起来了,若不是我正巧遇见了那个送信的通信兵,我也不知道呢。」 夏依依不禁皱了皱眉,这新兵考核昨夜才结束,北云国这就开始打战了?那昨天通过考核的士兵会不会被派到战场上去?自己的五营会不会也要上战场?那些士兵受伤了怎么办?我要不要回去救他们?自己这一走,可就连鬼谷子和严清一起带走了,还带走了好多药,这军营里就一下子少了三个主力大夫。 凝香见夏依依有些犹豫,便是上前劝说道:「要不咱们回去吧,现在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 鬼谷子立即不悦的反驳道:「管我们什么事?我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上阵杀敌那是将士的事情。」 那个少爷便立即说道:「还是他说得对,我们只是老百姓罢了,哪能帮得了什么忙啊?」 依依对他的话有些反感,「国之兴亡,匹夫有责。那些士兵也都送从普通老百姓家中抽丁送进军营里的,他们没进军营之前,也是和我们一样是普通百姓。」 那少爷讪讪的说道:「大夫批评得对,只是那些士兵训练过了,我们没有训练过,上了战场,也是个死啊。」 「我记得三尧镇可是有被抽丁的,你怎么没有去军营?」依依疑惑的问道。 凝香则是快人快语的鄙夷道:「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去投奔亲戚,你上次就是想躲避抽丁吧。」 少爷拱手说道:「姑娘说笑了,这朝廷抽丁,官府可是要记录在册的,谁敢躲啊?若是躲了,被抓到了可是要坐牢的,而且按照律法,子孙三代皆不得科考。谁还敢逃避服兵役啊?坐牢也就罢了,可也不能害了子孙啊。」 「那你为何没有去当兵?」 「现在是每户抽调一名男丁而已,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要去的,我家是我大哥去当兵了,我有疾在身,实在不适合当兵。」 原来如此,夏依依点点头,想了想,自己也不想回去了,实在是不想再回去看见那个讨厌的人来。便是扬起马鞭,继续往南走。 「大夫,你若是也去南边,我们不如搭个伴,一起回南方吧,如今打战了,这路上可是不太安全了,我们搭伴走还能壮壮胆啊。」那个少爷连忙喊道,笑嘻嘻的,一脸真诚。 凝香啐了一口,说道:「你们三个没有半点武功,就是想要我们保护你们吧?休想!而且你们这马车慢腾腾的,跟你一道走,可不是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那少爷便是说道:「我也就是这么一提议罢了,你若是不愿意,便作罢。」 夏依依瞪了凝香一眼,便对那少爷抱歉的笑道:「公子莫要见怪,她素来心直口快。」 「无妨,无妨。你们若是有急事,着急赶路,就先走一步吧。」那少爷谦谦有礼的说道。 夏依依可也不想让三个陌生人跟着一道走,毕竟,她们在路上还会时不时的从储物空间里取东西了,若是带着他们,就有些不方便了。自己哪里用得着去操那么多的心,管别人那么多啊。 夏依依便是快马加鞭的往前跑,只是刚刚跑出一百多米,便从道路那头涌过来上百黑衣人,夏依依心里一惊连忙就策马往回跑,道路那头也涌过来上百黑衣人,糟了,被人包了饺子了。 那两个小厮一见这么多黑衣人,当即就吓得尖叫,连忙就挤到马车里,跟少爷三人挤在一起,大叫道:「少爷,少爷,好多人啊,是不是来打劫的啊?我们可没有带多少钱啊。」 那个少爷微微蹙眉,倒是十分冷静,道:「他们不是山贼,抢个银子,哪里需要这么多的人?」 「那他们该不会是想杀了我们吧?呜呜,少爷,我还没有娶老婆,还没有留后呢。」那个小厮哭道。 少爷微怒道:「你哭个啥?少爷我也没有娶老婆也没有留后呢?我们三个又没有武功,又没有跟人结怨,哪里会有人要来杀我们,即便是杀我们,来几个人就绰绰有余了。他们不是沖我们来的。」 「那是沖他们来的?」那个小厮拿眼瞟着夏依依几个人,随即不满的说道:「哎呀,真是要被他们给害死了。」 那个少爷立马怒斥道:「你休得胡说!」随即又有些歉意的望向夏依依。 夏依依此时才没有心情去管一个小厮的言辞不善了,夏依依冷目盯着前方的黑衣人,冷冷的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拦路?」 「轩王妃,我们是北云国的人,想来,我也不必再解释为何拦路了吧?」为首的那个黑衣人跳出来,开门见山的说道。 北云国?而且还知道她是轩王妃?依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可是乔装打扮过了,跟凝香画眉都是女扮男装的。 「你是轩王妃?」 那马车上的三人皆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夏依依,还特意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胸口上,去看看有没有凸起。凝香当即就恼怒的扬起马鞭在他们的面前狠狠的打了一鞭,重重的打在马车木板上,怒斥道:「你们看什么看?当心我挖了你们的眼珠子。」 夏依依凌厉的盯着他们,语气冰冷:「你们怎么知道我会经过这里?」自己这刚刚出了军营才一个时辰,他们动作这么迅速的就从北云国赶过来围堵她?而且,自己这齣军营可是临时起意的。 「我们可是在军营外蹲点了许久了,你一单独出来,就抓你。弟兄们,给我上,轩王妃一定要活捉,至于其他的人,能活捉就活捉,不能活捉就杀掉。」 夏依依低低的问道:「凝香,这次,可有把握赢?」 开什么玩笑啊?凝香苦着脸看着夏依依,「王妃,这次,可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啊,自从我们在军营里呆着十分安全,王爷就把红菱他们调走去做其他任务去了。」 依依不禁抚额,没有红菱他们暗中保护了啊?那就靠着她们两个,怎么可能是那两百多人的对手啊?现在纯粹就是瓮中捉鳖了。 那个小厮一听说要杀掉他们,连忙哭喊道:「各位大哥,好汉,我们不认识什么轩王妃,我们只是过路罢了,求求你们,放了我们。」 「不认识?刚刚路上还聊得那么欢?」 「我们只是遇上了,想搭个伴一起行路罢了,可是他们还不愿意,我们真的不认识他们啊,你就行行好放了我们吧。」 「老子管你们认不认识?老子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兄弟们,全都给老子抓起来。」 依依咬咬牙,说道:「你放了他们七个,我一个人跟你们走就是了。他们都没有什么用处,你们的主子应该只是想抓到轩王妃罢了。」 凝香和画眉瞬间感激涕零,立即靠上来说道:「不,王妃,奴婢誓死保护你。」 依依低低的说道:「别逞强,我们打不过,你们不要枉送了性命。」 那黑衣人哈哈大笑道:「好一对忠心的奴婢啊,全都给我抓起来,一个不剩,而且,老子全都要活口。上!」 那些黑衣人便是一窝蜂的沖了过来,凝香和画眉立即拔剑就对上了那些黑衣人,将夏依依给护在了中间,夏依依一见,便也抽出了剑,跟那些人对打了起来。 不过挣扎了片刻,三人便是都被他们用刀架上了脖子,依依侧目一看,鬼谷子他们五个男人都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了。 夏依依几人也只得被束手就擒,一起被绑了,蒙上了眼睛,塞进了马车,听着这马车的速度,应该很快,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后,夏依依她们又被换到了另一辆马车上,想来是对方为了混淆凌轩派人过来追踪的视线吧。 下了马车,又被那些人推着走,最后感觉应该是将她们给关进了一个牢笼里面,待那些人上了锁,退了出去之后,夏依依才跟凝香互相解开绳索,随即便将眼睛上的黑布给拿开。 夏依依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适应了一下里面的光线,然后才缓缓睁开双眸开始打量这周边的环境。
第二十五章 奇特的传递方式 这是一个小帐篷里,帐内放了一个铁笼子,里面只是关了夏依依和凝香画眉,想来,他们那些男人应该是另外关了一处了。 此时应该是刚过了中午,帐篷里还很闷热,透过帐篷,还能依稀看到帐篷外面围了一圈的士兵,还有不少士兵在外来回巡视,只怕,自己即便是打开了铁笼的锁,也绝对出不了这个帐篷。 「王妃,现在怎么办?」凝香低低的问道,凝香自己倒是不怕死的,只是如今连王妃也被关了进来,她很担心那些人对王妃不利。 夏依依沉思了一会儿,淡淡的道:「静观其变!」 凌轩在大军帐里总觉得自己有些心绪不宁、坐立不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担心两个城镇的战事,还是在担心夏依依。 凌轩为了方便报信的人进出,便将帐帘给卷了起来,坐在大军帐里就能一眼看到远处走过来的通信兵。 大半天过去了,凌轩约莫着时间,以天问的骑术,也该追上夏依依将带回来了,怎么会这么久了都没有回来?凌轩微微嘆了口气,也许,夏依依还在生他的气,并不想跟天问回来。 直到下午过半,凌轩才看到天问急沖沖的回来了,凌轩微微皱眉,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 天问沖了进来,焦急的说道:「王妃被北云国的人给掳走了。」 哐的一声,凌轩的手抖了一下,握着的杯子也滚落到地,凌轩倏的站了起来,脑子轰的一声,几乎炸裂了开来,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天问。 「在哪里被掳走了?其他人呢?掳到哪里去了?北云国的人可有留话?他们究竟有什么要求?夏依依她现在怎么样了?」凌轩连着问了几个问题,语气十分着急。 「属下一路追到了五十里开外,便是见到那里有打斗的痕迹,现场还留了有一封信。」天问连忙将信拿了出来。 凌轩将信一拿过来,就连忙要撕开信封,正巧秃鹰带着一条猎狗从大军帐外经过,那条猎狗竟然突然沖入了大军帐,狂吠两声,跳起来就朝凌轩的手的那个方位咬去。 哪来的野狗?竟然冲进帐内咬人?凌轩眼带狠歷,当即就要挥掌噼向那条野狗。 「王爷,不可!」秃鹰和夜影同时大声喝止道。 凌轩连忙收回了掌风,怒目看向秃鹰,说道:「这是你的狗?为何不好好看着它,竟然胡乱咬人?」 秃鹰连忙将狗拉了回来,而狗却依旧对着凌轩的手狂吠,秃鹰眼眸一缩,连忙跪下说道:「王爷,在下是第五新兵营的毛一陌,王妃给在下赐了个名,叫秃鹰,这条猎犬名叫大黑,它不会胡乱咬人的,在下见它一只盯着你手中的信狂叫,在下猜测,它可能是想从你手上将这份信咬下来,阻止你撕开信封。」 「它阻止本王撕开信封做什么?难不成它还能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内容不成?」 「它不认字,但是它可能闻到了信封里面的味道不对。」 夜影闻言,眉毛一皱,连忙上前将信封抢了过去,说道:「王爷,这条狗正是今天帮王妃找到歹人的狗,鼻子十分灵敏,这狗很通灵性,卑职以为,宁可小心一点。」 白澈也连忙上前说道:「不错,王爷,这北云国的人素来奸诈,他们很有可能在这信封里塞了什么毒药或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好,既然如此,那边将这封信拿出去,在一个空旷一点的地方,远远的拆开。」 接下来,凌轩就在外面的地上放了一个兔笼,将信放在兔笼里,自己隔得远远的飞了一小片树叶,那树叶竟是像刀子一样划开了信封。 顷刻间,那信封里便是冒出了一股淡绿色的烟,那兔笼里的兔当即就在笼子里乱蹦达,不过一会儿,就四腿一蹬,死了过去。 「里面果然装了毒药。」 凌轩愠怒的说道,若是刚刚自己撕开信封的话,即便自己武功高,及时躲避闭气,也定会吸入少量的毒药。 过了好一会,等毒药散了,凌轩才派了一个小兵去将信封拆开了,见那小兵无恙了,才将信拿过来看。 「贼子好大的口气,竟然要三座城池交换。」 凌轩恼怒不已,当初夏子英被俘虏的时候,西昌国也就只是提出了用绥元镇交换而已,可是这北云国,竟然开了三倍。 秃鹰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听出来了,不禁担忧的问道:「王妃被抓了?」 夜影轻声回道:「嗯」。 秃鹰立即下跪请求道:「王爷,若是要去营救王妃,卑职愿意带领猎豹特战队前去营救。」 凌轩微微动容,夏依依竟然还有这么忠心的属下。 「嗯,若是有需要,本王会通知你的。」 秃鹰退下后,凌轩道:「夜影,以后四处寻一些猎狗交给秃鹰训练。」 「王妃那边怎么办?」 「你派人立即在北云军营里打探一下,看能不能将她直接救出来。」 这个铁笼还算宽敞,夏依依三人在铁笼里坐着,不一会儿,帐帘掀起来,一个小兵走了进来,将饭菜放在铁笼外,淡淡的扫视了她们三个一眼,就转身离开。 凝香迅速拿出一只银钗在饭菜里试了一下毒,道:「王妃,这饭无毒。」 「吃吧,他们既是要抓我们做人质,就暂时不会毒死我们的。」依依吃着吃着,就在一个馒头里面发现了一个小字条,上书「王爷会来救你」,依依眼眸一缩,微微一愣,他,还会来救她吗? 听到撩帘声响起,夏依依连忙将字条塞回了馒头里,一口将馒头咬了一大半,连着那字条也含在嘴里,将整个腮帮子鼓得大大的,只是嚼了几下就快速咽了下去,只是里面夹了张生硬的纸,咽得依依嗓子眼疼,接着又将剩下的那点馒头一口塞进嘴巴里,边嚼边睁个圆熘熘大眼睛看着来人,看服饰应该是一个副将。 进来的那副将不禁一愣,怎么传说中极为受宠的轩王妃竟然是这般的粗鄙?轩王怎么会看上她? 依依俏脸微沉,不满意的扁着嘴巴说道:「你们这饭菜干巴巴的,咽都不好咽,下次配个汤。」 副将微微扬眉,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还是在王府里享受呢?你如今不过是阶下囚,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还敢挑剔?」 依依淡定的用手伸出铁笼,从饭盘里抓饭菜吃,接着又说道:「我可不是你们北云国的人,不习惯用手抓着吃饭,下次拿筷子给我,端进这笼子里吃。」依依抬了抬眼皮,看了副将一眼,冷冷的嘲笑了一通,「我说你们也太胆小了,不就是关了三个女人吗?都已经重兵把手了,还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的,连吃个饭都害怕我跑了不成?」 副将瞧着这个女人,竟然没有半点害怕的模样,还敢嘲讽他,他冷哼一声,道:「你也别得意,若是轩王不答应我们的条件,你们通通都得死。」 「什么条件?」 「三座城池!」 「呵呵,你们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就我,在他的心里能值三座城池?你倒不如趁早歇着。」 副将审视的盯着夏依依看,见她脸上的神情似乎是真的对轩王的态度不以为然,他不禁纳闷,探子传过来的消息难道是错误的?这轩王妃并不受宠? 副将笑道:「也好,你也可以藉此事考验一下轩王,看看你在他的心中究竟如何。若是不值三座城,你也别跟他过日子了。」副将临了还不忘想着要拆散他们,挑拨离间。 依依扬眉,轻松一笑,道:「还用得着考验?他的选择是什么已经一目了然了,想必他已经收到你们的条件了,可是他还没有答应吧?」 「我们只给他三天时间考虑,如果不答应,就等着给你收尸,而且,在你死之前,还得让他看看,他的女人是怎么伺候北云国士兵的。」那个副将语气越发的阴冷。 凝香怒视着副将恶狠狠的说道:「你们敢!」 副将仿佛这才看到她们两个奴婢一样,眼睛眯缝起来,用手抚了自己的鬍子一把,道:「没想到王妃长得这么漂亮,这身边的丫鬟也长得如此的水灵,放心,到时候,你们也跟着王妃一起去伺候人。」 「呸!」凝香恨恨的啐了他一口。 「哼,还挺辣!到时候有你好受的。」副将嘴角被气得抽搐了一下,恨恨的骂道,便离开了帐篷,转身进到另一个帐篷。 鬼谷子瞧见了这副将进来,便是将那饭狠狠的往地上一倒,破口骂了起来:「老夫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牙口也不好,竟然给这么硬的饭菜,咽都咽不下去,连口汤都没有。」 「怎么一个个的啊,明明都是一些阶下囚,却都跟老太爷一样的难伺候?她是王妃,还有那么点资格挑剔,你算是哪根葱?就敢这么放肆。」副将气恼不已,拿出马鞭就往铁笼里挥去。 鬼谷子连忙躲到一边,躲过了这一马鞭,气得脸色通红,跳起脚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连老夫都不认识,老夫可是药王谷谷主鬼谷子,可是你们北云国皇后的恩人。」 那副将立马就停了手,看着他疑惑的询问道:「你真的是药王谷谷主?」 「哼,若是你这只狗眼不识得,你就去找能识得老夫的人来,哼,当初老夫救了你们的皇后,没想到,北云国如今竟然恩将仇报。」 那副将也被鬼谷子这义正言辞的气势给唬住了,连忙拱手说道:「还请稍待片刻。」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魁梧的国字脸男子走了进来,一看到鬼谷子,那男子便立即狠狠的踢了副将一脚,怒骂道:「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将谷主给抓起来了?还不赶快将谷主和严大夫放了?」 副将立马就跪下磕头,说道:「太子殿下,末将实在不知他就是谷主,这是抓错了人了,末将这就将谷主放出来。」 副将连忙上前将铁笼给打开来,连声跟鬼谷子道歉,说道:「谷主,实在对不起啊,我们是真的不知道你就是谷主,而你又跟轩王妃在一起,这才殃及了你。还请谷主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鬼谷子冷哼一声,说道:「哼,这一路上,老夫这把老骨头都被你们折腾散了,这手都快被你们给扭断了,老夫这双手可金贵着,若是扭断了,可就没法行医了,你们北云国赔得起码?」 太子赵熙便是歉意的说道:「谷主,我们北云国只是想抓东朔的轩王妃罢了,并不想连累旁人,更何况,你可是本太子母后的救命恩人,当年,若不是你,我母后可就一命呜唿了,本太子对谷主一向感恩戴德,这份情,本太子会记一辈子的。本太子这就设宴好好款待你,随后就放了你。」 鬼谷子不禁撅了撅嘴巴,得意的睥睨了一眼那个副将,随即对赵熙说道:「那还差不多,就他们给的这些饭菜,连狗都不会吃,还敢拿到老夫面前来。」 赵熙连忙怒气瞪了一眼副将,冷哼了一声,骂道:「你真是狗眼看人低,连谷主也不认识,还不赶紧下去准备准备,给谷主拿上好酒好菜盛情款待?」 「是是是,末将这就去。」 哼,鬼谷子撅起了嘴巴,鬍子一翘,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甩了甩衣袖,就老气横秋的大摇大摆走了出去,严清便也连忙跟在了鬼谷子身后走了出去。 赵熙果真摆上了好酒好菜盛情招待他们二人,酒席上,说尽了对鬼谷子的感谢之情,说到最后,便是连声哀嘆,说道:「谷主,本太子还有个不情之请,想让谷主给本太子医治顽疾。」 鬼谷子道:「太子有何疾病?」 「心疾,本太子经常心绞痛得厉害,严重的时候,若是没有药物,就疼晕了过去,而现在,发病的次数也越来越密了,疼痛也愈发的剧烈,那些太医也没法治癒,只能用药物暂时控制住,在晕过去的时候保住本太子的性命罢了,而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只怕本太子命不久矣。」赵熙紧皱着眉头说道,说起话来的时候,便用手揪住了心口的衣服,仿佛已经疼痛起来了。 鬼谷子上前将手指搭在赵熙的手腕上,微微闭眼,随即皱了皱眉头,轻嘆了口气,摇摇头将手收回。 赵熙见他的神情哀嘆,隐约觉得不祥,小心的问道:「谷主,本太子的心绞症可能治?」 鬼谷子摇摇头,道:「没得治,你这是心脏有问题,光是靠吃药是吃不好的,除非是把你的心脏做个手术,可是心脏可不是一般的器官,可动不得,老夫也是没有办法啊。」 「连谷主也治不好啊!」赵熙十分失落,自己在北云国遍寻了名医,没有一个能治好他,这好不容易遇上了鬼谷子,可也依旧没有办法。 鬼谷子面露不悦,道:「这天下这么多的病,哪能每样都治得好?那老夫不成了神仙了?」 赵熙忙致歉:「本太子不过是太心急罢了,谷主既是治不好也无妨,只是谷主可有办法尽量减轻本太子的病症?本太子愿以重金相酬。」 鬼谷子眼眸一转,眼睛微弯,「老夫倒是可以减轻你的病症,只是老夫有个条件。」 「谷主请说,价钱好商量。」 「老夫若是给了你药方,老夫要将轩王妃带走。」 赵熙面露难色,「谷主,若是你想带走今天绑过来的另外那四人,本太子都能答应,只是,轩王妃,只怕你带不走了,毕竟,她的身份,可关系到两国之间的战役,即便是本太子有这个想法放人,那些将士也不会答应,本太子可难以做得了这个主,还请谷主见谅。」 鬼谷子气得不轻,他堂堂一个太子,哪里就做不了主了,分明就是搪塞之词,面色阴沉的问道:「你当真不放?」 赵熙之前脸上还恭恭敬敬的态度顿时就变得阴冷不已,板着脸,冷哼一声,道:「谷主,本太子敬你是母后的救命恩人,因此,本太子并不想刁难你,你若是想离去,自可离去。只是那轩王妃牵涉到两国利益,本太子公事私事分明,绝不会将轩王妃送给你做人情。」 「哼,若是有老夫的药,你还能活个十几年,如今,依老夫看,你也活不过五六年了。」鬼谷子气恼的站起身来,诅咒了赵熙一番后,拂袖而去。身后,传来赵熙重重的将酒杯拂落到地的声音。 鬼谷子一走,身后就跟着好几个士兵监视着,鬼谷子走到了关押夏依依的帐篷,那守卫便是拦住不让他进去,鬼谷子怒道:「不过就是进去瞧一眼,老夫还能把她们救走不成?老夫有这个能耐打得过你们这么多的士兵?」 那守卫依旧不让他进,之前那副将便是走过来,挥了挥手,让守卫放他进去,量他也救不了人。 鬼谷子一进来就焦急的喊道:「丫头。」 夏依依见鬼谷子没有挨打,便也放心了些,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老夫以前救过北云国皇后,刚刚太子答应放了我,只是老夫说要带你一起走,他却是不肯答应。」 「你便赶紧走吧,免得等会儿他反悔,别管我了。」依依随即便对鬼谷子说道:「谷主,我还想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以前答应过给秃鹰治病,我如今想了一个方子,麻烦你把方子交给他。」 「方子呢?」 依依道:「我这哪有纸笔?直接背给你听嘛,听着啊,紫蔻,石斛,三克,西庄,当归。」 鬼谷子不禁皱眉,这是什么破方子?听都没听过,而且根本就不能治病,鬼谷子正欲开口询问,却见夏依依连忙给他使眼色,催促道:「鬼谷子,你快些走吧,别到时候路上天黑了,可不好赶路。」 鬼谷子只得按捺下心里的疑问,便是特意叮嘱道:「你在这里撑住啊,老夫这就回去给你搬救兵去。」 夏依依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鬼谷子这话说得也未免太肆无忌惮了吧,那个副将可是还站在帐篷里盯着他们了,他就这么直言回去搬救兵?他不怕别人把他给拦下来吗? 鬼谷子无视夏依依眼里的惊讶,还傲娇的瞪了一眼副将,撅着嘴巴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一路往南出了军营,顺畅无阻。 副将连忙回去跟赵熙讲述刚刚鬼谷子去看夏依依的细枝末节,还特意跟赵熙说道:「那鬼谷子跟轩王妃说,要她撑住,他回去搬救兵。太子,我们要不要将鬼谷子拦住?」 赵熙不以为然,轻飘飘的瞟了一眼副将道:「搬救兵?还用得着鬼谷子回去搬救兵吗?那轩王又不是不知道夏依依被关在咱们这儿,他若是想来救她,自然会来救她,若是不想来,鬼谷子回去也没用。」 副将刚刚转身要走,赵熙微微蹙眉,问道:「夏依依开了个什么药方?」 副将挠了挠脑袋,郁闷的说道:「太子,卑职不懂药材,她说的全是些中药材的名字,卑职根本就听不懂,也没有记住。」 赵熙朝他飞过来一记凌厉的眼神,骂道:「蠢货!这些天,你必须严加看守她们三人,若是有什么闪失,本太子唯你是问。」 东朔,大军帐内,凌轩有些焦急,「夜影,那边的线人可有传出消息?」 「回王爷,轩王妃她们三人关在一处,鬼谷子和严清另外关在一处,我们传递的消息混在馒头里送给了轩王妃,但是我们的人进不了帐,轩王妃也没法把消息传送出来。她们的帐外有重兵把手,怕是营救很困难。」 「不管如何,今夜,本王一定要动手去救她。」凌轩的眉毛紧皱,眼里的神情坚定。 「王爷,虽然以你的功夫,要悄无生息的混进军营确实很简单,可是若想靠近那帐篷,将她救出来,又带着她离开的话,绝对做不到。那赵熙必定会对你有所防备,说不定,在那帐篷周围,他已经备下了圈套,就等着你往里跳呢。」 「那要本王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按照他们的指令,白白的送给他们三座城池吗?若是如此,他们得逞了,那往后,不仅仅北云国,若是西昌国和南青国纷纷效仿这种方法,劫持夏依依交换城池,那东朔的城池岂不是会被他们瓜分掉?这样的话,不仅毁了东朔的江山,也对不起那些城镇的百姓。」 凌轩有些颓然,以前夏子英被西昌人掳走的时候,提出要交换一个城镇,父皇都没有答应,若是自己用三个城池去换一个夏依依,只怕父皇会勃然大怒吧,而且,即便是自己,站在一个将军的角色上,而不是一个丈夫的角色上,自己就不能将三个城池的百姓推入火坑,数十万百姓的牺牲,去换一个人的生命,是自私的做法。 凌轩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夏依依的生命,也不愿用数十万百姓的生命去换她。 「夜影,带上天问,我们三人一起去。」 凌轩不打算带太多的人,别的人武功太低,刚进敌营就会被发现,不仅不能帮他的忙,还会拖他的后腿,暴露了他。 夜影没有应诺,而是继续开口劝阻道:「王爷,即便是我们三人,也救不出王妃。王妃的牢笼是在军营的最中间的位置,无论我们见到她以后,从任何一个方位逃跑,都有很远的距离,一时半会儿的根本就逃不出去,到时候,北云数万兵马对上我们三个人,我们根本就无力招架,可能还会连我们三人都被他们给抓了。」 「难道任由三天后,让她被杀了?而且,以北云国的阴狠,绝不会只是被杀这么简单。」凌轩的眼中阴狠的气息渐重,若是夏依依被他们给玷污了,他绝对会挥兵过去,誓死杀了赵熙和那些北云狗贼。 白澈连连摇头嘆息,以前东朔的将领可也没少被北云国掳了去做人质,以往王爷都是直接忽视对方握有他的人质,该怎么打,还继续怎么打战,就好似北云国掳走的都是无用的人质一样。王爷屡屡这样,那些北云国的人便也知道,掳走东朔的将领当作人质并没有任何用处,王爷根本就不会顾惜他们的死活,只管像个疯子一样,疯狂的进攻。所以,北云国后来便也就不掳人质了,一旦抓到将领之后,严刑逼供不出什么来,就都给杀了。 这,还是头一次王爷因为人质的事情而伤脑筋。 白澈感受到王爷向他投来求助的目光,白澈连忙缩了缩脖子,应付似得说了个办法,「王爷,我们赶到敌营正中心去救人出来太困难了,可若是王妃她们是在靠近外营的话,那我们救出她的可能性就大了许多了。」 夜影和凌轩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谁都知道,她若是在外营的话,自然比在营中心好救了。问题是没有办法把她从营中心弄到外营来啊。 凌轩皱眉说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让里面的线人将她们给弄到外营来?」 二人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仅没办法把她弄到外营来,还会暴露了线人。现在那里重兵把手,哪个线人都没有这个本事让那些守卫将她们放出来。 几人正绞尽了脑汁在想办法应对,便有小兵快速跑过来高兴的回禀道:「王爷,谷主他们回来了。」 凌轩不禁惊讶,怎么就回来了?自己都还没有去救她,也还没有答应北云国的条件呢,怎么就放他们回来了?凌轩心里一阵激动,便是立即跑了出去,准备迎接夏依依。 跑了出去才发现,哪里有夏依依的身影,仅仅只有鬼谷子和严清呀,凌轩不禁恼怒,愤怒的对那个小兵吼道:「说个话也说不清楚,他们、他们,谁知道你说的他们饱含了哪些人?」 那个小兵连忙低声认错,承受着凌轩的怒火,自己不过就是没有说明「他们」指谁,王爷竟然就有这么大的怒火。 「鬼谷子,你们怎么回来了?本王听说,你们可是被人抓走了的。为何只有你们两个人回来了,她们三人却没有回来?」 凌轩冷冷的问道,怀疑的盯着他们二人,凌轩不禁蹙眉,他们两个该不会是被敌人策反了,跑回来当奸细的吧。 鬼谷子这一瞧凌轩怀疑的眼色,顿时就气得脸色铁青,腮帮子气鼓鼓的说道:「你就这么多疑?疑心这个,不信任那个的,既然你都开始怀疑老夫了,那老夫也就没必要回来这里,免得你们还以为老夫过来给你们干了多少阴私的事情呢。」 鬼谷子说罢转身就走,管他什么要搬救兵还是要送药方,像轩王这么疑心重,难怪昨天会不信任夏依依。看他这样子,铁定是不会救夏依依的了,自己还想着回来搬救兵去救夏依依了,结果,只怕自己根本就搬不了任何一个救兵了。 凌轩被鬼谷子说的「疑心这个,不信任那个」的这句话给震了一下,他的身子站在了原地,呆愣了片刻,若不是自己昨天不信任她,她也不会离营回家,也就没有被掳走当俘虏了。今天的这一切,都是自己昨夜惹出来的祸事。 凌轩连忙拦住他道:「那你告诉我们一个原因,好让我们信服。」 「老夫以前救过北云国皇后,那赵熙就当是报恩,放了老夫,怎么?有什么问题?」 「那夏依依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她有没有受苦?」 「老夫看她应该没有被挨打,只是关起来了而已,老夫是回来求你去救她的,现在老夫看你这样,估计也不会去救她了。老夫没空跟你在这闲扯,老夫要去找秃鹰。」 凌轩微微蹙眉,面上不悦,「你找他做什么?谁说本王不会去救她?本王本就打算入夜以后就进敌营去救她。」 「哼,你以为救个人这么容易?那个帐篷外可是有重兵把手的。」鬼谷子十分不屑的瞟了凌轩一眼。 「如果本王都救不了人,难道你以为就凭秃鹰,他就能救得了夏依依?」凌轩被鬼谷子的鄙视眼神给激怒了,阴沉着脸说道。 「老夫又不是要秃鹰去救她,只是给丫头送个药方给他。」 「夜影,去将秃鹰带过来。」 不一会儿,秃鹰就来了,一脸疑惑的说道:「在下并没有生病,更没有要王妃给在下治病啊,哪里有药方需要给在下?谷主莫不是听错了人名?」 「哼,听错了人名?你当老夫真的是老得耳聋眼花了?丫头她清清楚楚的就是说的你的名字,秃鹰,秃鹰啊,也就你,才这么喜欢这么难听的名字。」 秃鹰撇撇嘴,秃鹰这名字怎么了?这可是血狐赐名的,是他在猎豹特战队里的代号,他可觉得血狐赐的这个名字很有杀气。 凌轩闻言,眸子微微转动一下,难不成并不是给了个药方,而是在传递消息?沉声道:「她给的药方是什么?」 「紫蔻,石斛,三克,西庄,当归。」鬼谷子记其他的东西记性可能会不好,但是记药方却是一遍就能记住,鬼谷子快速的念出了这个药方,随即又扁扁嘴,疑惑且愤愤的说道:「丫头以前说过,她不会开中药药方,不会开就别开,你看看,她开得这药方都是些什么鬼啊,根本就不是一个药方,就是把几味不相干的药材混在了一起罢了。搞不好还会吃死人。」 听他这么一说,凌轩就更加肯定了夏依依是在用这种方式来传递信号,「你们说话的时候,是不是旁边有人?」 「是啊,老夫回来之前去看望她一下,被北云国的人盯得很紧。」 「那就对了,她应该是说话不方便,想要你传递个消息回来,就故意说了个药方来迷惑敌人。」 「可是这药方里看不出什么啊。」鬼谷子自认自己十分懂药方,然而根本就从这药方里看不出任何的有用的消息来。 凌轩提起笔,洋洋洒洒的在纸上写下了这个药方,盯着这个药方看了一会儿,双眸勐地一收缩,道:「她是要我们今夜子时三刻去西面接应她。」 他们几人均是一愣,也盯着那个药方看,看了一会儿,末了说道:「这药方里哪有写了你说的这个信息?」 白澈看了一会儿,便是点点头,道:「王爷说得确实不错,没有想到王妃居然这么聪明,能用这种办法当着敌人的面,亲口将信息给传递了出来。」 「从哪里看出来的?」夜影脑子里一片混沌。 「紫蔻,石斛,三克,西庄,当归。你若是拆分一下,就是『紫石三克,西,当归』,谐音就是『子时三刻,西,当归』,这『当归』虽是一种中药材,可是从它的字面意思来说就是『应当归来』。」白澈认真的跟夜影等人解释道,他有些洋洋得意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拿眼骄傲的睥睨一下众人,一副藐视尔等庸人智商欠费的神情,气得夜影暗暗磨牙。 凌轩快速的做出了决定:「天问,你速速带人,去敌人西营外等着,秃鹰,你带着猎豹特战队的人一起去。夜影,你跟本王进入敌营里接应她。」 天问和秃鹰领命出去,夜影则暗暗纳闷,皱眉问道:「可是她哪有什么办法从看守严格的牢笼里面跑出来,还能跑到西面去?」 凌轩虽然也困惑,如果是他自己,他肯定能逃脱出来,毕竟北云国看押夏依依的人武功不高,但是对于夏依依来说,根本就出不来,她可没有自己那么高的武功能对付得了门外那么多的士兵,更没有飞檐走壁的本事。他自己也很疑惑夏依依究竟能用什么办法跑出来。 然而,当下只能按照夏依依的吩咐去做,若是她到了西面,而没有人接应的话,那不是害了她吗?凌轩道:「她既是这么说了,就一定是已经想到出来的办法了。」 凌轩与夜影骑马飞速的往北云国军营驰去,夜影终是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担忧,道:「王爷,以属下看,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啊。王妃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出得来,而鬼谷子向来就没有什么国家的概念,他会不会是被北云国的人特意指使回来送个假消息给我们,设了个圈套,让我们去送死啊?」 凌轩也有些不信任鬼谷子这人,他在四国各处行医,在鬼谷子的眼里,没有什么忠君爱国,只有利益。他很有可能会在北云国的某种利益下,给北云国帮忙。他想了想,给了自己一个心理安慰,说道:「应该不会,鬼谷子即便他这人不太可信任,但是鬼谷子对夏依依是极好的,他不会害了夏依依。退一万步说,即便前面是一个坑,本王为了救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往下跳。」 北云国,军营里一片漆黑,只有军营正中心烛火通明,将帐外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别说是逃跑三个人了,就是跑过去一只老鼠,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子时将近,约莫着该到了帐外守卫换班的时候了,铁笼里沉睡中的夏依依勐地睁开了清明的眸子,神情冷冽,低低的说道:「开始行动」。
第二十六章 英雄救美 凝香和画眉立刻睁开了眼睛,画眉上前就用髮钗捅了几下,那铁索轻微的磕噌一声,应声而开。 三人走到了帐后面,将帐篷划了一道,趁着巡逻的人刚刚经过,便动作迅速的蹿了出去,将队伍最末的三个士兵给敲晕了拖了进去,迅速扒了他们的衣服互换,将三人脖子一扭给杀了就关进铁笼,把锁重又合上,忙出去跟在刚刚那支队伍后面。 巡逻了一圈,便到了交班时间,新的一只巡逻队过来,门口的守卫换班的时候掀开帐帘一看,见铁笼还上着锁,她们三人面朝里躺着睡了,也就放心的将帘子放下。 夏依依三人跟着巡逻的队伍走了回去,解散后要回帐篷的时候三人就偷偷摸摸的往外走,离开了那支巡逻队的视线,三人在营帐中间迅速的逃窜着,小心的避开巡逻的士兵,一路往往西。 很快,就到了西面,依依看了看时间,才子时两刻,还得要再等一刻钟才有人来接应,依依观察了一下,这营地外围除了有高高的围墙以外,还有许多士兵站在围墙下面把手。 只要再等一刻钟,她们就能逃出去了。 赵熙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今夜会出事,而且他隐隐觉得,夏依依开的那个药方有问题,鬼谷子的医术已经很高名了,若是别人有病,让鬼谷子回去开个药方就行了,还用得着夏依依亲自开个药方? 赵熙便是穿衣起身,走到关押夏依依的那个帐篷前,那些巡逻和守卫都已经换成下半夜的人了,而那个副将也在帐篷外守着,赵熙问道:「可有异常?」 「回太子,没有任何异常,她们吃过晚饭后不久就睡下了,卑职一直在外面守着,没有发现她们出来,而且卑职还时不时的撩开帘子看看,她们一直关在笼子里。」 副将对太子这般的小心谨慎有些嗤之以鼻,不就是看守三个女人吗?这么多人守着,连他这个副将都亲自在帐外守着,还能出什么问题? 赵熙上前去撩帐帘,副将往里一看,她们果然还老老实实的睡在笼子里,就高兴得邀功请绩似的说道:「你看,她们还在里面睡觉吧。」 赵熙看着那三个侧躺着的背影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穿着女人的衣服,可是根本就没有那种玲珑有致的身材,像是男人,赵熙屏气感知了一下,那三人根本就没有了唿吸。 赵熙恼怒不已,转身就是一巴掌,直接将副将那璀璨的笑容给打碎了,勃然大怒骂道:「人都已经跑了,你们还在这里守个死尸守得这么带劲?」 赵熙随即就出了帐篷,紧急通知了下去,全营搜捕夏依依三人。 副将有些委屈,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被打了一巴掌。副将捂着疼痛的脸,走到铁笼一看,这才发现虽然还好好的上着锁,可是里面根本就不是躺着夏依依,而是三个已经死掉了的士兵。 副将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可是在帐外寸步不离过,她们是怎么逃出去的?副将查看了一下帐篷,才发现帐篷后面被划破了,只是因为这个开口的缝隙不明显罢了,副将气得七窍生烟,跺了跺脚,连忙跑了出去搜捕夏依依。 夏依依见军营里响起了紧急军号,很快,就有士兵到处找她们。 依依紧皱着眉头说道:「不好,他们发现我们跑了。」 「怎么办?」 若是他们这么大规模的搜索,一定会搜出她们来的。 「混水摸鱼,我们就装成普通士兵,跟着他们一起到处找人。」反正他们身上穿的是北云国士兵的衣服。依依沉着冷静的说道,她那双明亮的眸子四处张望了一下,瞅准了一个机会,低声说道,「跟上」。 夏依依便是弯着腰从躲避的地方跑出来,跟在别的士兵身后,凝香和画眉也紧跟着到处瞎转悠。 她们跟着一拨士兵到处找东朔轩王妃,还跟着他们到自己刚刚藏身之所翻找了一遍。 那些士兵满营的找都没有找到轩王妃,不禁纳闷,按照守着营墙的士兵的说法,并没有看到她们出去啊,她们在这营里还能遁地了不成? 夏依依正跟着那些士兵找她自己找得不亦乐乎,突然,一声阴狠的暴喝声传来:「站住」。剎那间,一个人影便飞到了夏依依的身前,正是那副将。 那副将知道夏依依她们穿了士兵衣服,便是怀疑她们混在士兵人群中,因此,刚刚他特意查看哪些士兵的身姿看起来是像女人,果然让他给找着了。 副将恼怒不已,自己竟是被三个女人给耍了,自己亲自着都能把人给守丢了,真是被将士们笑掉大牙了。 副将一看到依依,气得牙齿咯吱咯吱响,脸色通红,怒瞪着双目说道:「轩王妃,你好大的本事,竟然能从本将的眼皮子底下逃跑。」 夏依依莞尔一笑,扬眉道:「不是我有本事,而是你太没有本事了!」 「你找死!」副将怒道,脸色铁青,当即就挥刀就朝夏依依砍去,夏依依轻松的一闪就闪了开去。 那些士兵见状,便也拔刀要帮忙,那副将刚刚才被夏依依说了他没有本事,此时一心想亲手抓到夏依依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也为了能在太子那里将功赎过。当即便是喝道:「都滚开!」 那些士兵便是都在旁边观望起来,让那副将恼怒的是竟然有两个士兵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命令一样,依旧拔剑沖了过来。 只是下一刻,那把剑却不是对上夏依依,而是架在了副将的脖子上。 凝香阴狠的说道:「快放我们三人出去,否则,我保证你立即人头落地。」 副将这才想起来,这冲过来的士兵竟然是夏依依的两个丫鬟装扮而成的。只是此时才想起来,为时已晚,已然成了别人的人质了。 「哼,你们劫持了我,也出不去!」 凝香直接用剑将他的脖子割了一道小小的伤口,狠狠的说道:「废话少说,不然我让你身首异处。」 副将的脖子涓涓的流出了细细的一道血迹来,副将不禁打了个冷颤,这个丫鬟的狠厉可不比一般的女子啊。 「连个女人都看守不住的副将要来何用?姑娘动手吧,免得还要本太子动手。」 一声夹带着冷厉寒风一般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赵熙身着一身灰色衣袍踩着帐篷顶飞身而至,他落定在夏依依的身前,看着夏依依,虽然只是穿着一身普通士兵的衣服,而那身稍大的衣服更更显得她的身材娇小了,她右手拿剑,神色凛然,毫无畏惧,绝艷的脸庞上冷清不已,赵熙冷哼道:「果然不愧是轩王看中的女人,真是不能小觑。看来,要本太子亲自看守着你才行了。」 「我还以为北云国有多厉害呢,没想到一个副将级别的人居然看不住三个女人,还要让堂堂一个太子来看守,之前我真是高估了你们。你说若是连你也看守不住,你说会不会在歷史上成为笑谈?」依依冷哼一声,嘲讽道,冷眼与赵熙对视。 赵熙尴尬的抽了抽嘴角,这个女人,倒是伶牙俐齿得紧。「成则为王败则为寇,等轩王败在本太子的手下时,你就知道史书上会写些什么了。」 赵熙拔剑就上去捉拿夏依依,画眉连忙拔剑上前保护夏依依,而凝香一见那赵熙竟然半点不在意自己手上还挟持着一个副将做人质,她顿时就觉得自己挟持个无用的人质在这里傻站着简直就像是一个大傻瓜一样。 凝香在那副将的耳边阴冷的说道:「是你们太子要你死,你去了阴曹地府,也别来找我,找你们太子索命去吧。」 那副将见这形势,知道那赵熙已经放弃他了,心中十分憎恨赵熙,他连忙说道:「女侠饶命,你若是放了我,我甘愿投诚到你的部下去。」 「哼,像你这种软骨头的叛徒,我们东朔才不要呢。」凝香说罢就拿刀去抹那副将的脖子,只是才刚要动手,一把锋利的匕首夹带着凌厉的寒风唿啸而至,带着十足的劲道没入了副将的心脏。 副将的胸膛顿时喷射出鲜血喷泉,副将顺着匕首过来的方向望过去,便见到赵熙阴狠的看着他,赵熙冷哼一声道:「叛徒!没用的废物。」 凝香惊讶的看着赵熙,以刚刚那匕首的速度和力道、准确度,凝香刚刚都没有感受到有匕首飞过来,匕首就已经扎进副将的身体了,估计就连副将,都没有注意到匕首过来。赵熙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了,只怕,也就比轩王弱一点而已吧。 凝香不禁一阵后怕,嵴背发寒,刚刚若是赵熙将匕首飞向自己,而不是飞向副将,只怕自己就要死在这把匕首下面的。 那副将狂吐了几口血后,眼睛圆睁,死死的瞪着赵熙,死不瞑目。死后无力站立,身子就重了起来,凝香便打算将他的尸体扔下去,结果赵熙又朝这边唰唰的飞过来两个小东西,凝香这次凝足了注意力,便是看到了飞过来两个东西,连忙闪身躲开,再拿眼看过来的时候,那个副将的两个眼珠子已经被小石头给打爆了。 凝香不禁翻了个白眼,这赵熙是嫌那副将的两个眼睛瞪着他吧。 凝香看着地上副将的尸体,不禁感慨,如果刚刚副将不说投降的话,也许赵熙会趁着自己不备,拿匕首杀了自己从而解救副将。这副将真是自己把自己作死的。 夏依依跟画眉两个人完全就不是赵熙的对手,即便是后来凝香也赶过来帮忙,也依旧不是赵熙的对手,不过才几招,凝香和画眉便已负伤在身,即便如此,她们两个依旧咬着牙将夏依依护在身后。 夏依依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该死,怎么就还差五分钟才到子时三刻?依依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就应该说子时二刻,让他们来等自己,也好过自己来这里等他们。 夏依依见凝香和画眉还要冲上去,而赵熙眼中已经流露出了杀意,夏依依自是已经看出来,以赵熙的功力,两三招就能将她们三个拿下来,刚刚不过是手下留情,想活捉她们罢了,显然现在赵熙已经没有了耐性,打算杀了她们两个,独独活捉自己一个。 夏依依连忙上前喝止道:「住手,你们两个退下。」 凝香和画眉立即停了手,疑惑的回头,「王妃?」 夏依依走了上前,看了一眼身上涓涓流着鲜血的两个姑娘,十分心疼,便道:「别逞强。」 夏依依定定的看着赵熙,说道:「你放了她们两个,她们不过是丫鬟,我一个人留下来当人质就可以了。」 赵熙冷冷的扫视了一眼,道:「只要你肯乖乖的配合,本太子就放了她们两个。」 「你放心,你放了她们以后,我就老老实实的呆在牢笼里,不会乱跑了。」 「好,不过是两个丫鬟罢了,放了就放了。」 夏依依拿剑将自己身上那件士兵衣服给割破,割了一些布条,便上前去给凝香和画眉包扎伤口,边包扎边对赵熙说道:「回去路上太远,得包扎上,不然也会流血而死的。」 赵熙冷眼瞧着夏依依动作利落的给凝香包扎了之后,又去给画眉包扎,赵熙勐然想起什么来,便是冷哼一声,说道:「你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没有啊,我拖延时间做什么?」依依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说道。 「哼,现在本太子改变主意了,你们一个也走不成。」说罢也不跟她们多废话,更不想跟她们玩猫逗老鼠的游戏了,直接下狠手朝夏依依飞过来。 夏依依连忙侧身拔剑迎上,用余光瞟了一眼手錶,擦,怎么子时三刻都已经过了三分钟了啊?除了担心他们来不及赶到这里以外,依依还担心他们那些笨蛋是不是没有猜出自己药方里的含义啊?那不就白费了自己的一个好计策了吗? 依依心里极为失落,不禁低低的骂了一声,「笨蛋!」 依依拿剑准备迎挡赵熙的剑,然而,凝香和画眉却飞身上来用剑去挡,却被赵熙狠歷的剑一剑噼开,她们二人的剑顿时就断成了两截,两人也被震飞了出去,被赵熙强劲的内功给震得受了内伤,在地上狂吐两口血便晕了过去。 看来赵熙是下定了狠心要抓她了,现在就夏依依一个人孤身作战了,夏依依冷笑一声,没有退缩,眼睛专注的看着赵熙的剑刺过来,便是立即提剑迎了上去。 即便是死,也要死得像个英雄。 只是在那柄剑即将刺向自己的时候,却被另一把剑轻巧的格开来,随即,夏依依就落入了一个冰冷坚硬的怀抱里,一阵天旋地转,便是已经飞离了原地。 依依的耳畔响起低低的戏弄声:「你说谁笨蛋呢?」 依依抬眸,便看见了那张让自己又气又恼又想念的脸,他清冷严峻的面庞冷厉的怒视前方,凌轩拿剑直指向赵熙,面色狰狞阴狠,冷冷的声音仿若修罗王,「赵熙,你敢动本王的女人,找死!」 赵熙被凌轩挡开了那一剑后,有些惊讶,他刚刚可没有感觉到轩王快速从远处飞过来的动静啊,除非……赵熙不怒反笑,拿眼瞟了一眼窝在轩王怀里瞬间变成小女人的夏依依,说道:「想必阁下已经混在人群里看了许久的热闹了吧,你看得高兴,却是让你的女人在这里焦急又受苦,呵呵…」 凌轩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儿身子僵硬了一下,凌轩不禁觉得赵熙这笑容真是太讨厌了,便用手抚了抚夏依依的肩膀,当作是宽慰了一下她,便将夏依依交给了夜影,低声道:「快带她出去。」 赵熙连忙拔剑上来阻挡夜影,凌轩便是飞身对上了赵熙,给夜影断后。 凌轩对赵熙冷哼一声,道:「本王只是想看看本王的手下败将需要用几成功力来对付一个女人。」 赵熙被凌轩阻挡了去路,只得跟凌轩对打,赵熙连忙喊道:「放箭!」 那些弓箭手立即搭弓就朝夜影和夏依依射去,夜影连忙往前逃窜,一边用剑挡开射过来的剑,只是带着夏依依这个不会轻功的人后,行动便是缓慢了许多。正当这时,天问便速速赶来,替夜影和夏依依挡箭,三人这才迅速的飞出了营地,他们二人将夏依依交给了秃鹰后,天问就和秃鹰带着那些兵马保护王妃回东朔,夜影又连忙折回去,替王爷解围。 「夜影,如果可能的话,能不能将她们两个一起带回来?」 夏依依有些小心的祈求道,夏依依抿了抿嘴唇,自己也有些难以开口求他。他们能自己活着从里面逃出来就不错了,若是带上两个昏迷的女人的话,只怕还会连累他们也受伤甚至死在那里。 依依见夜影有一瞬间的犹豫,便连忙说道:「我只是说尽可能,当然,你还是先保证你们自己能全身而退。要不,天问,你跟夜影一起回去救她们。」 天问皱眉道:「不行啊,王妃,属下得护送你。」 天问微微皱眉,便是说道:「属下会尽快赶回来,你们撑住。」 便是和夜影一起往敌营跑去。 夏依依和秃鹰骑着马快速撤离,刚走出去不远,便是有追兵追了出来,天问和夜影只得先拦住那些追兵,给夏依依他们留些时间跑路。 待这批追兵杀完以后,他们二人才往军营而去。 夏依依与秃鹰等人跑了许久,便是听到了后面又有追兵追上来,夏依依问道:「你可听得出有多少人马?」 秃鹰便趴在地上听了片刻,道:「大约二百余人。」 夏依依不禁皱眉,他们这次过来接应她的人也就一百来人,其中五十人就是她训练出来的猎豹特战队,可能是凌轩为了防止人数过多引起敌人的注意才派了这么点人吧。 「快速跑,将他们甩在后面。」依依沉声吩咐道。 只是跑到一个路口,却发现敌人竟然分了一波人抄小道在马路前头挡住了夏依依的去路。 「轩王妃,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夏依依微微凝眉,拔剑出来,神色凛然,双眸坚毅的注视着秃鹰说道:「现在就是检验我们猎豹特战队的时候了,你们不用害怕,他们只是普通的士兵而已,可你们却是新兵考核科科夺第一的尖兵,他们不是你们的对手,你们不用紧张,将我平时教你们的本领都拿出来。」 「是」 夏依依挥剑指向前方,说道:「三十人对付前面的小拨士兵,七十人对付后面的士兵,你们五人为一个小组,拧成一股绳,互帮互助,不要单打独斗。团结才是力量,明白了吗?」 「明白!」 「上!」 夏依依首先就挥剑骑马沖了过去,身形矫健,手起刀落,快速斩落了冲过来的第一个士兵的头颅,鲜血喷涌而出,那个无头尸身直直地向前栽去。 天问纠集的那五十个兵都是老兵,已经当即举起刀就与对方厮杀了起来,而秃鹰带的这五十人,则是新兵,虽然之前训练的时候很勇勐,在夏依依的狠绝训练下杀了不少无辜的小动物,可到底是没有杀过人,这见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赴了黄泉。 他们顿时就呆若木鸡,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夜色里喷洒着鲜红。 夏依依见状,焦急不已,大声骂道:「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快动手啊!」 那些人听到后,倒是不再站在原地不动,而是上前拿刀跟敌人打了起来,只是却不敢拿刀砍杀对方。 猎豹特战队里,也就秃鹰一人敢下手杀人。 夏依依策马过去,抓着一个新兵的手,就直接砍落了敌人的脑袋,那个新兵不禁啊啊啊的叫嚷了起来,夏依依不仅不安慰他,反而继续握着他的手又杀了一个敌人。 夏依依对着其他人怒吼道:「你们还是不是猎豹特战队的?平时口号喊得那么响,这个时候一个个都变成了孬种了吗?是不是要我解散特战队?」 夏依依便又换了一个新兵,也抓着他的手疯狂的杀人,好似着了魔怔一样疯狂虐杀。 「你们都给我听着,今天不杀一个敌人,便踢出猎豹特战队。」 夏依依双眸通红,大声怒吼道,她有些疑惑,自己训练了一个月,精挑细选出来的优秀尖子兵作为特战队员,结果上了战场就这怂样?那还不如不要,宁缺毋滥。 那些新兵一听,谁都不想被踢出特战队,他们从挑选进特战队以后,那就表明他们比五营其他的兵要厉害,能进特战队是他们的自豪,也是其他士兵梦寐以求想进的地方。这些新兵便是牙一咬,闭着眼狂喊着狠狠的将对方的头颅砍下来,这杀了第一个敌人后,克服了心理恐惧,再杀第二个人的时候就大胆了许多。 夏依依见他们终于敢开始杀人了,面上露出欣喜之色,高亢的说道:「杀两个有奖,杀三个奖更多,杀得多奖得多。」 顷刻间,这片土地上响起了震天的厮杀声,这声音更是燃起了士兵们的热血,砍杀得更加勇勐。 一个个头颅成弧线型飞了出去,鲜血模煳了人的双眼,敌军看着这着了魔一般的士兵,都畏缩着不敢向前了,因为每一个冲过去的人都被对方好几个人一起围攻,身上好几个致命伤,死状惨不忍睹。 敌人首领一看原本二比一的人数转瞬间就变成了一比一,连忙想抓住最后的胜利希望,鼓动军心道:「冲上去杀了他们,只要活捉了轩王妃,都有奖赏。」 然而这个首领高亢的话语却被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湮没了,他的手下依旧畏缩着不敢上前。 夏依依嘴唇勾起,对秃鹰说道:「看到了没有?对方的头领是个有军衔的,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你去杀了他。」 秃鹰侧头看向她,她这是要考验他的能力?秃鹰杀这些普通士兵可谓是游刃有余,可是要他去杀有军衔的人,他还真的没有信心,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新兵,入伍才一个多月,万一要是打不过,可是会尸首异处的。 夏依依微微扬眉,冷哼一声道:「你不敢去?」 秃鹰咬了咬牙,说道:「属下这就去将他的人头带回来。」 秃鹰连忙策马就往那个首领跑去,夏依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即也策马跟了过去,虽然要锻鍊秃鹰,但是如果秃鹰真的不是对方的对手的话,夏依依可也还捨不得让秃鹰就这么首战断命了,若是紧急时刻,自己还是会助他一臂之力的。 秃鹰沖了过去之后,就举起剑跟那个首领打了起来,那个首领有些愠怒,怎么来对战他的人不是老兵里的首领,反倒是他这么一个没有任何头衔的新兵?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当即就想狠狠的将秃鹰的脑袋给削下来。秃鹰跟他对打了几招之后,倍感吃力,毕竟对方能得到一个军衔,怎么也上过好多次战场,得了战功的,这战场经验就比秃鹰多了好几箩筐了。 秃鹰在那里打得十分费劲,好几次都差点死在了对方的手上,然而夏依依却只是在旁边冷眼旁观,时不时的杀上两个想前来助阵的敌人。虽然夏依依现在没有插手的打算,却也给对方造成了莫大的心理压力,那人知道,夏依依一定会在最关键的时候了结自己的性命的。 秃鹰打了十几招之后,便是渐渐的看出了对方的弱势,也了解了对方出招的习惯,秃鹰打得越发的流畅,渐渐的占了上风,几经殊死拼搏之后,秃鹰一声暴喝,斩下了对方的头颅,策马奔过去将那在半空中旋转翻滚的冒着热腾腾鲜血的头颅一把接住,揪着头髮将那个头颅提拎了回来,兴奋的跟夏依依喊道:「血狐,我竟然能杀了他。」 夏依依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朝着秃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道:「好样的。」 夏依依随即就转身面向那些还在搏杀的已经所剩无几的北云士兵喊道:「你们的首领已经死了,你们赶紧住手。」 那些人便是立即朝这边看过来,一看,他们首领的头颅竟然在一个新兵的手上,他们大惊失色,连首领都打不过一个新兵,那他们这些人岂不是更加打不过了? 「放下武器投降,我保你们不死。」夏依依望向那些害怕中的残余敌兵,威严的扫视了他们一眼,声音清冷,她面上的肌肉并没有显示大声说话的扭曲,然而她的话却清清楚楚的传递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那些人犹豫了片刻,夏依依又说道:「我可没有耐性等你们考虑多长的时间,我数三声,三声音落之时,凡是没有放下武器的,杀无赦!」 「三」,零零落落的有几个士兵扔了武器。 「二」,声音加重,这一次,扔武器的人便是增加了许多。 「一」,音落,响起了一大片的扔武器的声音,少顷,便响起了零散的几声惨叫,那几个不愿投降的都被乱刀砍死。 「捆起来」,夏依依狠歷的说道,不消片刻,那些敌兵便都被老老实实的绑了起来,一个个的都像是赶群鸭一样,赶着往东朔而去。 夏依依等人往前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辰,凌轩便策马追赶了过来,他刚刚经过那片凌乱的战场时,心里勐地一惊,十分担心夏依依出事,毕竟天问没有在身边。在看到地上的死尸绝大多数都是北云士兵以后,凌轩才稍微安心了点。 这时,看到夏依依正春风得意的坐在马背上,带着一群俘虏回东朔,凌轩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她竟然能带领猎豹突击队冲出了北云国的袭击,还真是厉害啊,凌轩不禁对夏依依更加刮目相看,看来,她训练出来的兵绝对不是花架子而已。 夏依依听到后面的马蹄声传来,便是回头一看,只见凌轩独自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凝香和画眉已经醒来了,各自骑着一匹马,在最后面的,竟然是天问和夜影,而夜影好像受了伤,骑得有些慢。 依依不禁皱眉,调转码头快速奔了过去,凌轩以为她是来找自己的,不料她竟然只是留给他一个一闪而过的倩影。依依冲到夜影身旁,见夜影背上插着一支箭,表情十分痛苦,脸色煞白,嘴唇微微发抖,忍着剧痛也不呻吟出声。 夏依依还未开口询问,凝香就焦急的凑了过来,额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神色慌张道:「王妃,你快救救夜将军,他为了救我,被敌人射中了。」 夏依依也有些自责,若不是她开口要夜影将她们两个救回来,凭夜影的功夫,只是助凌轩退出敌营的话,夜影也不会受伤的。 「先吃了这个药吧,赶紧回去,我给你治伤。」夏依依便将一粒药递了过去,先减缓他的流血速度再说,现在这路上实在不适宜扎营给他治伤,毕竟现在还不能保证北云国不会派兵过来再追杀他们。夜影想也不想,直接接过来一口吞下。 凌轩便让天问留在后面带着那些俘虏回营,而他则和夏依依带着猎豹突击队的人员,赶紧护送着受伤的夜影快速先行回营。 夏依依刚刚进军营,鬼谷子便是立即迎了过来,他似乎没有睡觉,而是一直在大军帐外头焦急的来回踱步等着她回来。 鬼谷子走过来拉着夏依依的手看了一番,便是双眸通红,有些后怕的说道:「丫头,往后,咱们可不能再这么任性的说走就走了,你看看多危险啊,差点连命都没了。」末了,鬼谷子又有些恼怒的瞟了一眼轩王,说道:「老夫就说你这个轩王妃的身份,什么好处都没有捞着,倒是全都摊上了一堆坏事,真是倒霉催的。」 凌轩被鬼谷子气得脸色铁青,夏依依这见到了鬼谷子,心里也是一暖,随即就连忙说道:「鬼谷子,快,叫上严清一起来帮帮忙,夜影受了箭伤,要立即做手术。」 那些士兵连忙将夜影扶到他的私帐里躺下,夏依依和鬼谷子、严清准备了一下医疗器械和药品,就走进去给夜影做手术。 夏依依一瞧,怎么屋里还多了一个凌轩? 凌轩冷冷的站在床边,看到夏依依进来的时候,凌轩脸上神情微动,想跟她道歉,他不应该不信任她。 夏依依可没有给他好脸色看,摆着一张臭脸说道:「闲杂人等立马出去。」 「依依!本王只是看着,不会出声打扰你了。」凌轩说道,他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像上次在西疆的时候惊扰她做手术了,他只是想乖乖的站在旁边看着她就好了。这一天可把他担心死了,现在见着她又活蹦乱跳的站在他面前,他的心情就高兴不已。 夏依依铁青着脸,将手中的器械托盘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冷哼道:「你什么时候出去,我就什么时候才开始做手术,不过夜影可撑不了多长时间,你若是想看着他死,你就尽管耗着。」 凌轩眉头微皱,她还是在生他的气,但是为了夜影,此时不是跟她斗气的时候,凌轩说道:「本王现在就走,你一定要尽力去救他。」 哼,还用你说尽力?夏依依冷哼一声,连个白眼都懒得翻给他看了。 夏依依等凌轩一走,就走过去用剪刀直接将夜影的衣服给剪开来,如果脱衣服的话,很容易碰到背上的箭,引起第二次伤害。 几下就将夜影的上身全都给裸露了出来,不仅被夏依依盯着看,还被夏依依那双手摸来摸去的。夜影顿时觉得不自在,而且还有些害怕,王爷那么小心眼的人,会不会在事后找自己麻烦? 然而夏依依似乎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在夜影裸露的胸膛和背上摸来摸去的有何不妥,全部的身心都在紧张的手术当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夜影那尴尬的本来是惨白的脸色竟是慢慢的有些微红了起来。 凌轩可没有走远,一直在帐篷外等着,直到夏依依掀开帘子出来,凌轩便又厚脸皮的凑了上去,语气缓和,说道:「忙完了吧?依依,本王吩咐人给你做了饭菜,你先去吃饭,本王也有话要跟你说。」 凌轩可是想着好好的跟她道个歉,哄哄她。 「没空!」依依甩了一个愤愤的眼神给他,竟是都没有正眼瞧他一眼。
第二十七章 难以下咽的爱 凌轩有些担忧的问道:「夜影还没有做完手术吗?」 依依面无表情的说道:「他的手术已经做完了,不过凝香和画眉两个人身上受的伤也很重,我现在要去给她们两个医治。」 她们两个是女孩,她们的思想这么的保守,自然不会同意鬼谷子和严清给她们两个处理身上的伤口了。所以夏依依便是要鬼谷子回去休息,要严清在那里看着夜影的点滴。自己则要回她们两个的帐篷给她们医治。 凌轩也不能阻拦她去给两个丫鬟医治,只得说道:「今夜也晚了,你给他们治好了以后,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本王再来跟你聊天。」 「我可没什么好跟你聊的。」 依依冷哼一声,便是抬脚就走了,独留凌轩一人在冷风中飘零。 夏依依刚进凝香的帐内,凝香立马就问道:「王妃,夜将军他如何了?」 「所幸那支箭并没有伤及要害之处,手术很成功,只要再修养个十天,他就能恢復得差不多了。」 凝香微微嘆了一口气,「那就好,唉,都是奴婢害了他。若不是奴婢当时跑不动,也不会连累他被箭射中了。」 夏依依道:「你若是真有心,那就明天你给他亲手熬上一锅补汤跟他致谢啊,不过,你也伤得这么重,怕是也照顾不了他。」 凝香便是脸色微红,道:「奴婢这也伤着呢,反正也要给自己炖一锅补汤的,就分一半给他好了。」 画眉则是哎呦的叫了一声,揶揄道:「那也要分一半给我,我这也伤着呢。」 凝香顿时就羞得满脸通红,道:「那我就分成三份吧。」 夏依依笑道:「她逗你玩的呢,你都受伤了,就别去熬什么汤了,而你们这伤是因为保护我才受伤的,我就给你们炖个汤吧。」 凝香立即说道:「奴婢不敢要王妃伺候我们。」 「说什么呢?哪有什么伺候不伺候的?不过是我们三个互相照顾罢了。」 「奴婢就多谢王妃了,奴婢都没有吃过王妃熬的汤呢,肯定很好喝。」 夏依依医治好凝香和画眉,再去给今天那些受重伤的士兵医治了一下,天就已经大亮了,夏依依收拾完东西就回帐篷睡觉,竟然发现自己帐外站了两个士兵。 依依淡淡的瞟了他们一眼,便撩帘进去了,那个杜凌轩,想来是为了假丁大力的事情,就派人来守卫自己的帐篷了。随他吧,派人守着也安全一些,自己睡觉也放心点。 大军帐里,凌轩将秃鹰叫了过来,审视的看了他一眼,道:「昨夜你们猎豹特战队总共杀了多少人?」 「回王爷,共一百三十二人。」 「你们特战队可有死伤?」凌轩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他希望听到的是一个让他高兴的好消息。 秃鹰沉声说道:「没人死亡,重伤三人,轻伤二十人。」秃鹰自己也有些激动,他虽然是第一次上战场,但是也清楚的明白,他们昨夜打了一场漂亮的战。 凌轩微微点头,露出几分赞许的神色。白澈则惊讶的说道:「你们可是头一次上战场啊,竟然能有这么高的功绩,竟然无人死亡,还杀敌一百三十二人,你们真是好样的。我可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新兵了,一般新兵上战场对上老兵,死亡率是三比一甚至更高,没想到你们竟然完全反转。你们是卧见过的最厉害的新兵。」 「都是血狐教的好。」秃鹰低下头,谦虚的说道。 凌轩问:「听说昨夜对方的首领是你杀死的?」 「是」,秃鹰有些紧张,他昨夜回营后,其他的士兵就都说他能得奖励,也许是银子,他就有些期待,自己若是能得个打赏银子就好了。 「本王打算将猎豹特战队的人数再扩充一倍,着升你为百夫长,以后带领猎豹特战队做出更大的贡献。」 「小的多谢王爷。」秃鹰哪里想到自己才进军营一个多月,竟然就已经能升职了,而他能升职,也要多亏了血狐一路栽培他,昨夜还特意将立功的机会留给自己。 秃鹰随即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只是这扩充特战队人数的事情,血狐可答应了?」 他说的是「答应」,而不是「知道」。 凌轩淡淡的说道:「本王会与她商量的。」 秃鹰微微垂眸,面上不显,心里却暗自腹诽道,合着你是想要先斩后奏呗,秃鹰暗想,你才得罪了王妃都还没有哄好,这会儿,就又开始作茧自缚了,到时候又要惹得王妃生气了。 待秃鹰走后,白澈撇了撇嘴道:「这秃鹰似乎并不忠心于你,反倒更像是忠心于王妃。这军营里要扩充哪个营,只需王爷一句话就是了,哪里需要王妃同意了?最多告知她一声就行了,王妃可没有军权。」 凌轩微微点头,白澈说得确实在理,不过,夏依依比他在特战队里更有威信,倒是让他有些意外,若是让旁人夺了他的威信,他许是会吃味,不过被她夺了,夺了就夺了呗。 凌轩说道:「特战队是她一手挑选训练出来的,那些人自是唯她马首是瞻了,也是件好事,关键时刻,她的命令才能被执行下去。」 凌轩微微垂眸,慢慢饮茶,内心不禁暗暗思忖,若是有可能,也不是不可以给夏依依一些兵权,横竖在这北疆军营里,他若是敢这么做决定,也没人敢拦着。 夏依依不过是小睡了一个时辰,就醒了过来,一醒来就去夜影帐篷里查看他的伤势。 一进去就发现凝香端了一大碗补汤送给夜影,说了一番感恩夜影救她的话后,便是微红着脸退了出去。 依依扬眉,眼底暗笑,还真的送了大补汤过来?夏依依瞧着凝香这模样,自己受伤了还非要给夜影送补汤,依依便是暗暗猜测难不成凝香的意中人是夜影? 依依拿眼瞧着留在桌上的那碗汤,便笑道:「你快点喝,不然汤都要凉了。」 夜影微微有些不自在,撇过脸去,低声道:「等会儿再喝。」 依依抿嘴暗笑了一声,给他检查完以后便是想起来自己今天错过了饭点,还没有吃饭,唉,也不知道这饭堂还剩不剩饭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让两个受伤的丫鬟来照顾自己,还是自己照顾自己吧。 夏依依便是想先将诊箱放回帐内,再去饭堂看看,刚走进自己的帐篷,便是已经闻到了帐内传来的饭菜香,依依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依依心里有些愧疚,凝香都已经受伤了,还来照顾自己的饮食。 依依撩帘进去,正准备叮嘱凝香好好休息,却见帐内坐着的人竟是凌轩。 夏依依呆愣了片刻,终是不想看见他,转身就往外走,只是下一刻,依依出去的路就被一堵坚硬的黑墙一般的胸膛给挡住了。 「让开!」 夏依依俏丽的容颜上没有半丝温度,声音清冷,仿若冬日里唿啸而过的寒风,双眸冰冷,别开脸,视线落在别处,并不想看他。 「依依,本王错了!」 凌轩声音沙哑,低沉且真诚的道歉,他炙热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夏依依那冰冷阴沉的脸上。 「让开!」依旧决绝无情! 凌轩眼中闪过一丝心痛,若不是自己怀疑她,还要打她,也不会将她伤得这么深了。 「依依,本王错了,跟你道歉,本王不应该怀疑你,你原谅本王好不好?」 凌轩几近恳求的看着她,他真的后悔了,在知道夏依依决然而去的时候,他心里那种抽空了整个心灵的痛感让他难以忍受,他开始害怕她的离去,害怕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他了,害怕自己从此以后就真的失去她。 「让开!」 依依似乎对于他,并没有更多的言语可说的,只有深深的厌恶和痛恨。 依依从旁边借了一步,打算从旁边走出去,但是这个帐篷门口本就小,凌轩个子有大,直接将整个门堵得就剩一点空隙,夏依依便用手去推凌轩,然而,他却纹丝不动。 凌轩侧过身子,含情脉脉的看着她,伸手去拉她的手:「不生气了好嘛?你今天都还没有吃饭,别饿坏了身子,先吃饭,本王特意要伙房营给你做了你爱吃的菜。」 夏依依连忙把手背在了身后,不让他牵手,抬头,眼底冰冷得如同结了冰的冬湖,冷哼一声:「哼,这个时候惺惺作态给谁看呢?不知是饿坏了身子严重,还是被打坏了身子严重?」 凌轩眼眸微垂,歉意更重,「本王不该打你,可是本王前天确实是被气坏了,一怒之下也没有多想,本王以为你真的与别人有染,这才怒急攻心,对你出言无状,又想教训你出气。」 「那我跟你解释了那么多次,说我是清白的,你为何不信?」 「本王当时已经失去了理智,一心觉得自己眼见为实,误以为你是在骗本王。」 「如果不是鬼谷子帮我逃过去,你打算怎么教训我呢?是暴打一顿后,拖到后面那条河里淹死?就像以前一样?」 想起以前,夏依依的心勐地抽搐了一下,冰冷的眼眸里开始泛起了水雾。 夏依依苦涩的一笑,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扯出一丝难看的苦笑:「我真是撞了邪见了鬼了,竟是会相信你会改变,原来,你从来就未曾变过,你依旧是以前那个冷血无情,暴虐成性,杀人不眨眼的大恶魔。」 凌轩焦急的说道:「不是的,本王为了你已经改变了许多,本王以前从来没有这么花心思要去讨好一个人。也从来不会忍受别人对本王这般给脸色耍脾气。本王前天是真的误会了你才怒急攻心做下那样的事,本王没有想过要杀你,本王只是想打你一顿出出气,本王实在难以忍受本王深爱着的女人竟然背叛了本王。」 「深爱!?哼,不好意思,王爷,你这份深爱我承受不起,麻烦你换个人去折腾,我现在只想离你远远的。」夏依依眼里展露出厌恶和拒绝,一副与他划清界限的架势。 杜凌轩宁愿她喊他凌轩,或是大坏蛋,混蛋也好,却不愿意见她这么冷冰冰的绝情而又恭敬的称唿他为王爷。 凌轩眼里闪过一丝痛楚,「你怎么称唿本王为王爷?」 「你自己都一口一个的本王本王的,时时刻刻不忘提醒我你高贵的王爷身份,谁敢得罪你?那不是死路一条?我还是规矩一些,免得被你杀了!」依依冷哼道。 「依依,本王说了没有想过要杀你!」凌轩顿了顿,又重新再次说道,只是这一次,他改了自称,「我没有想过要杀你!」 这一声自称,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自称「我」,他头一次愿意低下他那高贵的头颅,放下那高贵的身份,与夏依依处于一个平等的阶级,这一刻,他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王爷,只是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普通的丈夫。 依依听到他的这一声自称,眼眸微微一缩,面上的冰冷却依旧未变。 「依依,原谅我好吗?」 凌轩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向前走了一步长臂一捞,将依依抱在了怀里。 夏依依连忙往后挣扎,抬头,冷冷地说道:「原谅你?这一次,我反应快,躲过了你的那一巴掌,那下次呢?我还能躲得过?」 「再也没有下次了,我发誓,从今天起,我绝不会再动你一根手指头。」 「哼,发誓有何用?我已经对你失望了,我以前还想着等你改观以后接受你,可是经过前夜的事,我已经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不知为何,说出决绝的话后,依依的心里却也是一阵揪着疼,她有些疑惑,不过就是与他分手罢了,怎么会这么难受。更何况,他们两个甚至似乎从未在一起过,至少,两人都没有明确态度他们已经復婚。 「不,依依,你若是生气,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但是我求求你,不要对我冷冰冰的,更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夏依依的话仿若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刀扎进了凌轩的心,将它刺得鲜血直流,好似挖心之痛。 夏依依抬头看向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冷的道:「我!不!要!」 凌轩深吸了一口气,「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原谅你的。嗯,如果你放手,我就原谅你。谁还能对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生一辈子的气呢?」 「如果你打我,你心里会好受一点的话,那你就打我,我绝不还手,只要你不离开我,你想怎么打我都可以,只要你高兴!」 凌轩近乎恳求的说道,他以前从来都不会想到这辈子,他居然有一天轮落到求着别人打他,而别人还不屑打他的地步。 哼!依依冷哼一声,懒得理他。 凌轩突然抓起夏依依的手,狠狠的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一耳光,啪,声音清脆嘹亮,将夏依依吓了一跳,也将门外的两个守卫吓了一跳! 凌轩的脸上瞬间泛起了五个浅浅的红印,颜色浅,不是因为不用力,而是因为凌轩的肌肉太结实。夏依依那被抽得几乎麻了的手就说明了刚刚打得确实很用劲。 依依不为所动,冷眼瞟了他一眼。 「虽然前天那一巴掌没有打到你,可是却伤了你的心。我将这一巴掌还给你,若是不够,你就打到你觉得够的时候。」 凌轩抓着夏依依的手,又是朝着自己的脸上狠狠的落下了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见夏依依仍旧没有松口,便是抓着她的手继续狠狠的再打下去。 依依连忙缩回了自己的手,冷冷的道:「你是个受虐狂啊?」 「对,我就是个受虐狂,你想怎么虐打我都可以,只要你高兴。」 依依嘴上忽而绽放出一个奸诈的笑容:「刚刚打得我手麻,我喜欢看着你自己亲自动手打!」 啪,比起刚刚那两声耳光,这一次的耳光更加结实,依依觉得如果这样的力道落在一个女人身上,怕是要被扇晕了过去。 「这个力度你可还满意?」凌轩忍着火辣辣疼痛的半边脸,眼冒金花,看着都已经变得有些模煳的夏依依的人影问道。 依依吃惊的看着他,竟是忘了答话,他是傻了吗?打自己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凌轩见她不搭话,也不原谅他,便道:「你既然不满意,那我就再重重的打。」凌轩说罢就又狠手朝自己扇去。 夏依依连忙制止他道:「行了,别施苦肉计了。又没有人愿意看。」 凌轩立即停了手,眼含笑意,声音里也带着几分笑意,「你心疼我?」 呸,依依啐了他一口,「臭不要脸,我心疼你做甚?来,你继续加大力度打。」 依依便是拿眼斜斜的看过去,脸上云淡风轻,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美目一挑,示意他赶紧开始自虐。 凌轩嘴角抽了抽,这种情况下,自己根本就无法再动手打自己耳光,活脱脱的像是犯错被自罚的下人。 「怎么?不打了?」依依眉毛一扬,挑衅的瞟了他一眼。 「还是你打我吧。」 「我手疼」 凌轩将自己的衣袖挽了起来,伸了过去,道:「给你咬!」 依依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动,凌轩就直接将手臂放在了依依的嘴上,依依的唇碰触到那个坚实的手臂时,相似的触感再次袭来,上次咬他时,他还穿着衣服,这一次,若是直接咬下去,会不会是不一样的感觉呢? 依依感觉自己一定是好奇心作祟,不然,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的咬了上去。 那硬帮帮的肌肉,咬起来很费劲,就好像磨牙棒似的。 依依一点点加重了力道,直到嘴里已经泛起了血腥味,依旧没有松口。 凌轩的脸上竟像是没有感到痛一样,毫无表情的承受着夏依依对他的疯狂举动,她似乎很想将那块肉咬下来。 直到一滴温热的眼泪滑落到凌轩的手臂上时,凌轩才神情微动,似乎这滴眼泪比被咬破皮肉更让他痛楚一样,眼泪滴落的地方,好似被火焰灼伤一样疼痛,更是让他的心跟着一起揪着疼。 这一次,真的伤了她的心。凌轩后悔不已,如果再有下次,他一定不会再怀疑她,一定会好好的听她解释。 夏依依咬到最后,几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波澜,许多事情瞬间涌上心头,如同放电影一般在脑海里闪过。林林总总的记忆碎片在一瞬间就像拼图一样拼凑起来。 她以为她并不喜欢凌轩,也不会爱上他,可是当自己被他误会的那一剎那,自己是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解释,证明自己的清白,自己是那么担心他误会自己。又是多么迫切的去查出事情真相,她在那一刻,才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么在乎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和地位。 若是以前,即便他误会了,自己也不会觉得难受,可是前夜,当他怀疑她时,她是多么的伤心难过,那种感觉,似乎在清楚的告诉她,她已经喜欢上了他。 夏依依有些难受,她内心两个矛盾的声音一直在打架,一个高声的劝她原谅他,另一个声音则吶喊着远离他。 到最后,她的牙齿开始呜呜咽咽的颤抖着,眼泪下滑的速度也加快了起来,她松开了口。 凌轩将另一只手臂挽起,主动送到了夏依依的嘴边。 夏依依别过脸去,不肯再咬,兀自站在那里无声的哭泣着。 凌轩心里一阵绞着疼,用手抚上她的脸,冰凉的指腹轻轻擦拭着她温热的眼泪,「对不起」,他沙哑低沉的嗓音低低的响起,充满了自责和愧疚,比起之前说的那些为了获得原谅具有目的性的道歉不一样,他现在的这句话似乎不是在说给夏依依听,而仅仅只是在吐露自己内心的感受罢了,他不希冀于她的原谅,只是深深的自责。 依依拍开他给她拭泪的手,倔强的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想要抑制住不断滑落的滴滴答答的泪珠,然而却是越发的情绪泛滥,泪珠渐渐的变成了细水长流的泪水。 凌轩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用手将她的脑袋埋进自己的胸,冰凉的薄唇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接着用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轻轻的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和后背,任由她的眼泪浸湿他的衣服。 夏依依一躲进了那个坚实的胸膛以后,就像一只绝望的鸵鸟将脑袋扎进了沙坑以后,仿若全世界都安全了一样,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小声的抽泣着,渐渐的,变成了呜呜咽咽的哭声,泪水宛若决坻的洪水一般泛滥。 哭着哭着情绪开始崩溃,那双手不禁重重的锤击着凌轩的胸膛,「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再也不会了。」凌轩低沉的说道,他的眼眸也开始晕染起了迷雾,心脏也随着依依的锤击而疼痛起来,用手抚着夏依依剧烈抖动的肩膀。 她哭了一会,哭声越发的大,似乎要将这辈子所受的委屈全都给哭出来。这么重重的锤子他似乎还不解恨,又再次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胸膛上,将那嚎啕大哭声渐渐的湮没在紧咬的牙齿里。 凌轩微微动情,鼻子一吸,有些心疼的看着趴在自己怀里哭泣的小女人。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冰冰冷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她不再将自己伪装得很坚强。 他宁愿她放下防备躲在自己怀里哭,也不要她坚忍着,甚至对着自己强颜欢笑。 夏依依发泄了一通,情绪渐渐平復下来,她也不捶他了,也不咬他了,只是安安静静的趴在他的胸膛里当一只缩头乌龟。 二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立着相拥,良久,夏依依便是抬头,想离开他的怀抱。 睁眼一看,凌轩的衣服上已经煳满了眼泪鼻涕。 凌轩瞧见她的眼睛都已经哭的红肿,眼底还氤氲着薄雾,心里更是一阵疼。 「对不起」,凌轩抬手,用自己冰凉的手当做是冰敷一样,轻轻抚上了依依红肿得发热的眼睛。 依依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凌轩低头,吻去了她那温热的略咸的泪珠。 依依哭了一小会儿,便是才再次忍住了哭泣。 依依侧脸,躲开了凌轩试图噙上她嘴的唇,伸手欲推开他。 凌轩放跑了那个让他有些心痒的一抹红唇,轻轻的抱起了她,走到桌前坐下,夹起一柱筷子的菜,说道:「乖,把菜吃了。」 依依皱眉,撅着嘴巴别开脸。 凌轩又将筷子伸过来,温柔的劝道:「再生气也要先吃饭,吃了饭,才有力气打我不是?你看看你这双小手,哪有什么力气?刚刚打得一点都不疼。」 依依摇摇头。 「快吃,吃完有了力气,我再给你打。来,张嘴吃!」 依依拿眼瞟了一眼桌上看着很有食慾的饭菜,却是再次摇摇头。 「乖,吃一口。」 依依便张嘴吃了一小口,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怎么不好吃吗?」 依依有些小委屈的点点头。 凌轩便是夹起来吃了一口,有些狐疑,明明很好吃的啊,夏依依不是嘴巴一向都不刁的吗?在军营里吃大锅饭菜也吃得不亦乐乎,怎么这会儿,特意开的小灶,她居然会觉得不好吃? 凌轩也只当她是心情不好,所以才觉得吃任何东西都索然无味罢了。凌轩便又再次劝道:「你好歹吃一些,不然会饿着的。」 依依摇摇头,不说话。 「那我去叫伙房再做一些你爱吃的?」 依旧是摇头。 「你想吃什么?」凌轩柔声问道。 依依闻言,眼眸微垂,弓着腰猫在凌轩的怀里,撅着嘴,拿手无聊的拨弄着凌轩的衣扣,十足的一副小女人姿态,嘟囔道:「我想吃你做的!」 凌轩眸子瞬间睁大,惊讶的看着夏依依,吃他做的?他连炒菜是先放菜还是先放油都不知道,难不成他炒的菜还能比厨子做得好吃不成? 不过一会儿,凌轩便已瞭然,合着这小女人是在跟他撒娇要宠呢!看来她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只要她能原谅他,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凌轩那双副好看的眉眼不禁微微弯起,眼底带笑,嘴唇勾起,用手指轻轻的颳了一下依依晶莹小巧的鼻樑,宠溺的说道:「好,我这就给你去做菜,你稍等啊。」 凌轩起身,将依依抱到床上躺着,替她盖上被子,说道:「你休息一会儿,我现在就给你做菜。」 凌轩起身,看着自己那皱巴巴脏兮兮的衣服,还是决定先回帐篷换身衣服。 伙房营里的士兵惊讶的见到王爷头一次来这里,而且还走到了后厨来,他们不禁有些害怕,该不会他们今天做的饭菜有问题,王爷过来找麻烦来了?一个个胆战心惊的看着王爷。 「王爷,是不是小的们哪里做的不好?」 「嗯,你们做得不合本王胃口,本王自己来做些吃。」 凌轩大手一挥,将那些士兵全都给轰了出去,不过等他们一走,凌轩就呆若木鸡的,看着这么一大堆的东西,却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凌轩只得叫道:「怎么全都跑没影了?快进来一个教教本王做菜。」 门外的士兵互相看了一眼,便将伙房营营长给推了进去。 凌轩根本就不会做菜,只得在营长的指导下,一步一步来,即便有人指导,凌轩依旧是做得手忙脚乱的,不一会儿,伙房里面便升腾起一股浓烟出来,少倾,便是盛出来一碗黑乎乎的烧焦的菜。直到做到第三次菜的时候,那碗菜才像个样子。 夏依依在帐里等了一会,还没有见凌轩来,便开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自己这一觉都睡得半饱了,才听到撩帘进来的声音。 依依睁眼一看,凌轩放下了两个菜,就又折了出去,从帐外士兵们手上拿了饭菜再次进来,足足做了六个菜,原本就小又摆了菜的桌子就根本放不下凌轩做的菜了,凌轩灵机一动,里将先前摆的丰盛的饭菜全都给撤了下去,独留下自己做的饭菜。 他很满意自己做的饭菜,一脸得意的看着夏依依道:「你看,我第一次下厨,就做了六个菜,你肯定喜欢吃,你刚刚不是还说想吃我做的菜吗?」 依依起身,走了过去就坐,凌轩竟是比她动作还快,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依依来不及反应,竟是直直地坐了下去,当她惊觉坐在人腿上时,忙不迭的就要起身,却被凌轩一把按住了,说道:「这可是你自己坐上来的,你还想跑?」 依依挣扎了几下,挣脱不掉,便也懒得挣扎了。 「来,这是我做得最好吃的一个菜了。」凌轩可是把自己做的每一个菜都尝过一遍的。便是最先展示自己最得意的一个菜,拿筷子夹了菜,送到依依的嘴里。 依依刚刚尝了一口,就觉得这菜太难吃了,眉毛鼻子都皱一块去了,整张小脸都皱巴了起来,舌头都快麻木了。 辣椒和盐放的未免太多了吧,他一定是把药贩子打死了,不然怎么放盐跟不要钱似的。那菜半生不熟的,还有一股烧焦味,吃这个菜简直是要命。 天啊,这就是他说的这六个菜中最好吃的菜吗?还能有比这更难吃的菜? 凌轩看着夏依依这副表情,便是纳闷的问道:「有这么难吃吗?」 夏依依点点头,便是要将口中的菜给吐出来。 凌轩见她要吐,立马板着脸孔说道:「不许吐,咽下去。」 这可是他做的第一顿饭啊,她怎么能这样将自己倾注了全部心血的菜给吐掉呢?明明是她自己说要吃他做的菜的嘛。 依依的嘴巴被一只大手给堵上了,强迫她咽下去,依依不禁皱眉,只得将这难吃的饭菜给咽了下去。 凌轩见她吃了,便是十分高兴,说道:「你看,我就说好吃嘛!来再试试这个菜。」 凌轩又把他自认为第二好吃的菜夹给夏依依吃。 这一次,依依彻底相信凌轩没有说谎,刚刚吃的第一个菜果然就是他做得最好吃的菜。 接下来,凌轩依依将那些菜夹给夏依依吃,依依内心狂喊道,果然没有最难吃,只有更难吃的菜啊。 夏依依将六个菜全都试了一遍,凌轩便又开始按照刚刚的那个顺序继续加菜给依依吃,依依连忙摇手说道:「不吃了,我已经吃饱了。」再吃下去,自己的胃就要废掉了。 「才吃了这么几口,怎么能就吃饱了?」 「那你怎么不吃?」依依扬眉,即便是要受一个罪,也要拉着他一起受罪。 「好,我吃。」 凌轩夹起那些菜就往嘴里吃,一边吃,一边自豪满满的说道:「你看,我吃了,而且我觉得很好吃啊。」 接着,凌轩就你一口我一口的吃饭,一个是脸色难看的简直跟吞毒药一样,一个就是满满的享受好似跟吃仙丹一样。 都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两个吃的是同一盘饭菜。 夏依依不禁深深的后悔起来了,自己作什么嘛?非得要吃他做的菜,现在可好了,把自己给作进去了。关键是这个可恨的杜凌轩竟然把之前美味的饭菜给撤了,现在还被逼着吃他做的这些饭菜。 一顿饭吃的夏依依吹嘴巴吸鼻子的,忙不迭的喝水来冲散口中怪异的味道。 依依这顿饭吃得异常煎熬,跟吃最后一顿断头饭似的,然而自己刚刚艰难的咽下去,那一头,凌轩就十分欢快的将筷子伸了过来,餵了她满满的一口菜。 凌轩还示范性的自己嚼了一大口菜,嚼吧嚼吧就咽了下去。 依依不禁翻了一个大白眼,真是个自恋狂,自己做得这么难吃,还好意思说好吃,还吃得津津有味。 不知道的人还要以为他以前是叫花子饿了十几年了,才会有一顿饭吃都觉得好吃。他可是吃御厨做的饭菜长大的孩子啊。 正当依依脑海中还在唧唧歪歪凌轩这个怪异的人的时候,凌轩满怀关爱的说道:「下次伙房做饭菜不好吃的时候,你想吃我做的菜的时候,你就跟我说,我做给你吃!」 自恋,超级自恋,变态自恋! 依依差点就要晕了过去,自己可没有自虐症,不想再吃他做的这么难吃的菜了。 当然了,如果他做菜的水平有进步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凌轩直接忽略了夏依依那好像要赴死一样的模样,眉眼微挑,内心说道:「能吃上我亲手做的饭菜可是你的福气,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凌轩见夏依依的心情已经好了起来,便轻咳了一声,用商量的语气跟她说道:「依依,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第二十八章 厨艺进步了? 依依歪着脑袋问道:「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商量?」 「我看你训练出来的猎豹特战队真的很不错,我觉得现在才五十人太少了,我想再增加五十人,我会从其他新兵营里抽调一些尖子兵过来,如何?」 「嗯,可以啊,不过队长必须是秃鹰。」依依可不想换成其他人,万一换成别的营过来的人当队长,能不能听她的还是个问题呢。 「那是自然,而且我已经提拔他为百夫长了。」 凌轩见她答应了,便是高兴的说道。 依依的眼眸瞬间眯起,散发出危险的讯号,快速的射向了凌轩,凌轩不禁暗暗咬了一下自己说秃噜了嘴的舌头。 「百夫长?现在都还只五十人,他都不够格当百夫长,怎么,你是不是连要挑选加入的新兵都已经挑好了,全都已经弄好了,才来跟我说?」依依冷冷地说道,看向凌轩的时候,神情就又变得疏远了不少。 凌轩立马求饶的说道:「我这不是料事如神,早就料到了你会答应的吗?因为你今天一直在忙,你又不肯见我,所以我就先准备起来了。」 「是吗?」依依扬眉,提高了尾音,说道:「只可惜,我现在又不想答应了,猎豹特战队就五十人也挺好的,你把秃鹰的百夫长之位给撤了吧!」 凌轩苦巴着脸,自己这是自作自受,这才刚刚把她给哄好了,就又把她给惹毛了,自己哪里还能再去把秃鹰的职位给撤了,只怕这个时候,全军都已经传遍了,自己若是去撤掉,秃鹰就一定会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说服夏依依,多没有脸面啊。 凌轩便是委屈着可怜巴巴的说道:「现在全军都已经知道了,我若是去撤,我可没有一个正当理由啊,秃鹰又没有做错事。」 「怎么没有正当理由?人数不足啊。」 「依依,能不能通融通融?我都已经跟秃鹰说了会增加一倍的人,估计,这会儿,消息都已经传遍全军了,我可不好改口啊,不然,我以后可就在那些士兵面前没有威信可言了。」 依依耸耸肩,不以为然的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凌轩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当时有关系啊,只有我在军中有了威信,他们才会怕我,才会怕你啊,不然,以后,我管不住北疆的军马,你也管不住五营和特战队了,你说是不是?所以,你同意我的话,就是为了我们俩好。」 凌轩一边说,一边抓起依依的手一阵搓,死皮赖脸的这个劲还真是无人可敌。 依依脸上绽放起一个无害的灿烂笑容:「啊,说起来,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跟你问明白了。」 凌轩心里一阵紧张,自己还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夏依依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揪住了凌轩的耳朵说道:「昨夜在北云军营的时候,那赵熙说你已经混在人群里看了许久的热闹,都不出来营救我?」 凌轩的耳朵被夏依依揪得生疼,疼得龇牙咧嘴的,连忙求饶道:「依依,你轻点,当心把我的耳朵给揪掉了。」 「那你招了,我就放了你。」 「好,我说。我其实也没有早到多久,我怎么可能捨得让你受苦嘛,我是在她们两个被打晕在地上以后,你给她们两个包扎伤口的时候赶到的。我这不是看你当时也没有生命危险,而且我若是当时出来的话,就阻碍你给她们两个包扎伤口了,我可是怕我打扰你医治她们,你又要生我的气,而且我也好静观其变,找到合适的时机再救你啊,你看,后来那个时机不是挺好的吗?」 凌轩舔着脸笑道。 依依怒气沖沖的爆吼道:「好什么好?你有没有时间观念?不是说好了子时三刻的吗?你超了三分钟没有出现,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我万念俱灰都已经做好了跟赵熙决一死战的心理准备了。」 凌轩一怔,自己当时只是想着自己如何能完美的将她救出去,可是根本就没有考虑自己超时不出现会对她的心理造成多大的压力和惊慌。 凌轩脸上聚起几分歉意,说道:「对不起,我没有考虑那么多,不过我确实是估摸着子时三刻到的,哪里能精确到正好是子时三刻啊?而且,你说的超了三分钟是多久?」 依依一愣,他们看时间可是看太阳和月亮的位置变化来估计的,确实只能是大概估个时间。自己这三分钟,估计他们估不出来吧。他们最多能计算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是用燃香炉的方法,大约十五分钟。 这么说起来。他超了三分钟,还真的不能怪他了。 「三分钟就是五分之一柱香的时间。」 「你怎么知道超了这么点的时间?」 「我手上戴的这个手錶就是计时间的。」 「给我看看。」凌轩便是想将夏依依揪着他耳朵的手给顺势拿下来。 夏依依看出了他的意图,倒是揪得更重了,说道:「你以后要是再敢私自做主,我绝不轻饶你。」 凌轩哎呦呦叫了两声,说道:「好,我以后都让你做主可好?」 「好,这次就放了你,哼。」依依傲娇的哼了一声,松开了手,凌轩的耳朵都已经被她给揪得通红了。 凌轩抓着依依的手,放到嘴边吹了一下气,那口气哈的夏依依整个人都酥了。凌轩含情脉脉的看着夏依依,嗔怪道:「你下次揪可要轻点,仔细手疼。」 切,依依翻了个白眼,脸上却是飞起了朵朵红霞来。便是害羞的微怒道:「要你管?」 凌轩微微一笑,拿着依依的手便是研究起夏依依手上的机械手錶来。 「你还有没有这种手錶?送我一块呗?」 「没有」 「那能不能给天问研究研究,让他仿制一块出来?」 依依连忙将手腕收回来,说道:「那可不行,这个表很精细的,被他动了以后,万一不转了,或者时间不准了,可怎么办?我才不要了。不过我可以把原理告诉他,让他自己琢磨去。」 「好,那也行,以后,我也有了手錶,你说什么时间约会,我一定会一分一秒不差的到你的面前。」 「约会?约你个大头鬼啊?」依依不禁瞪眼骂道。 凌轩说道:「你都写情书给我了,还不是跟我约会啊?」 「我哪有写过情书给你啊?」 「不就是那个约我子时三刻见面的那个药方咯!」 「那是我写给秃鹰的,不是写给你的。」依依翻了个白眼,他还要不要点脸?竟然把她传递出来的消息当成自己写给他的情书。 「你其实是想写给我的对不对,毕竟,他们可是都没有猜出来药方里的意思,只有我猜出来了。我才是跟你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有你个大头鬼的灵犀啊!」依依切了一声,翻了一个白眼。 「呵呵,你翻白眼的时候,还真的挺可爱。」凌轩用自己那双宽大的手掌将依依的小脸蛋捧起,吧唧一下,在她的眼皮上亲了一下。 「要死了你,占我便宜!」依依心里有些甜,面上却微微愠怒嗔怪道。 「要不,你亲我一下,保回本?或者你亲两下,赚回去?要么亲个够,你就赚大了!」凌轩低低笑道,他的声音温柔好听,那双眸子微微弯起,眼底含笑,浓情蜜意从眼底满满的溢出来。 「我亲你?那我不是更亏了?」 凌轩微微皱眉,「你这是什么理论?我亲你,是你亏了,你亲我,怎么还是你亏了?那什么时候才是我亏了的时候?」 依依撇撇嘴,「什么时候都是你赚了好不好?」 凌轩把自己的脸伸了过去,道:「亲我一下好不好?你还没有主动亲过我了,就当是我做这一顿饭的奖励行不行?。」当然了,以前她神志不清的时候亲过他的不算,他要的是她在清醒意识下主动的亲他。 室内的气氛变得越发的甜蜜齁人,凌轩的脸上泛起了幸福的微笑,依依也被凌轩这微微有些露骨的调情给弄得脸色微红,心里扑通扑通的直跳。 依依看着凌轩的越来越凑得近的脸,便是用手大力的将他的脸推开,一脸嫌弃的扁嘴说道:「大花猫,你这个样子我怎么亲得下嘴啊?麻烦你照个镜子看看。」 凌轩不明所以,疑惑的问道:「我的脸怎么了?」 依依哈哈大笑了起来,从凌轩的腿上跳了下来,从梳妆檯上拿了铜镜过来,站在凌轩的面前,自己亲自给他掌着铜镜,让他看看自己的丑样。 凌轩瞳孔瞬间睁大,这镜子里那个乞丐模样的人是他? 只见镜中那个人头髮乱糟糟的,头顶上还顶着两片菜叶子,脸上更是油污污的,还有黑黑的灶灰,若是要她亲,还真的就无从下口了。 自己这副鬼样子刚刚还笑着跟她调情,还亲她,难怪她一副嫌弃的样子要推开他了。 凌轩的脸色变得红青紫灰白,又尴尬又恼怒,自己刚刚还在外头走了那么久了,难怪刚刚那些人偷偷的打量他,原来如此。他们也不提醒他一下,许是不敢提醒他吧。 看着依依在面前忍俊不禁的模样,凌轩便是起了捉弄她的心思,凌轩站起来,走了过去,说道:「那我就让你变成一只小花猫。」 说罢,凌轩用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油,就往夏依依的脸上抹去,夏依依连忙笑着躲了开来,凌轩便是佯装追不上她,围着帐内的家具转悠,追着她跑。 凌轩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帐篷确实是小了点,连玩个游戏都玩不开。看来,要早点把她搬到自己那个宽敞的帐篷里住去。 帐内响起了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军营里显得格外的动听。不一会儿,那笑声便是变成了咯咯咯的怕挠痒痒的声音,最后就变成了低低的求饶声。 夏依依蜷曲着身子,她被禁锢在凌轩的怀里,她的背抵着凌轩的胸膛,她努力将自己怕痒的地方全都给隐藏起来,却依然不能阻挡被凌轩的一双大手轻巧的瘙痒着她的痒穴。 「求求你,饶了我吧。」依依喘着粗气,有些气息不均,她的身子因为怕痒而不断的扭动着。 「饶了你?谁叫你刚刚叫我大花猫的?」凌轩含笑问道,手上的动作不减。 「可是你已经将我给抹成了小花猫了,你已经报了仇了呀。」 「还不够,除非你亲我一下,我就放了你。」 「不亲」 「你亲不亲?」凌轩略略带着威胁的口气说道,同时挠他的动作也变得更加的重且密了起来,被禁锢在他怀里的人儿有些受不住这样的虐法,扭动得更加厉害,时不时响起哎呦哎呦的娇喘声,那娇柔的身子仿若无骨,拱得凌轩的胸膛一阵荡漾,她柔嫩的双手在他的身上一阵乱捣,捣得他心猿意马起来。 「不亲,哈哈!」 依依依旧拒绝着,放肆开怀的笑着,只是在她身上挠痒痒的那只手却已经开始不安分的由痒穴的位置变化到其他的位置了。 狡猾的凌轩一只手仍旧挠痒,另一只手却已经改为了抚摸,他的唿吸也渐渐的变得沉重急促了起来,喷出来的气息也变得粗重而温热,洋洋洒洒的喷洒在夏依依的耳后。 刚刚还努力抑制着瘙痒的夏依依勐然感觉到了不对劲,她低头一看,凌轩的大手正在柔上了那个小山,依依的笑声嘎然停止,慌忙的用手去拉开凌轩的手,低低的哀求道:「别闹了。」 「嗯?已经晚了,我停不下来了。」 凌轩紧紧的禁锢住她,手上的动作加重,保满的手感刺激着他的灵魂,激发着他的荷尔蒙,他声音低沉而充满谷欠望。 夏依依急急的喊道:「杜凌轩,现在可是大白天,万一等会儿有军情过来怎么办?」 「这不是还没有军情送过来吗?等有军情的时候再说。」 「帐门口可还站着两个守卫呢,我可不想让他们听见声音。」 「声音?什么声音?」凌轩充满戏嚯和调戏的声音传来,同时凌轩加大了力气,说道:「要不,你现在叫一声给我听听?」 「你个臭流氓,现在真的不行啊。」 「那我让他们两个离远点,你就同意了?」 「也不是这个原因,现在是大白天的,你堂堂一个将军,居然在两个城镇还有战事的时候,躲在军帐里白日宣淫?你对得起那些正在前线浴血杀敌的战士吗?」夏依依「义正言辞」的说道。 凌轩的眸子缩了缩,想一想,夏依依说得确实对,若是传出去,只怕会引起前线战士的愤怒。 凌轩却佯装不听劝,说道:「可是你已经撩起我来了,除非你亲我一下,我才放手。」 依依为了逃脱他的魔掌,以免自己被他吃干抹净,连忙说道:「好吧。」 凌轩便是才松了手,夏依依转过身来面向他,凌轩便是将自己的脸再次伸了过去,夏依依仔细的瞅了一下他的脸,依旧嫌弃的撇撇嘴,道:「算了,你这脸,我实在是亲不下去,等下次吧。」 「嗯?你耍赖是不是?」凌轩的眼眸微缩,作势就要再去欺负她。 夏依依连忙说道:「好了,我怕了你了,那我亲手行不行?」 「亲脸啊」 「我又没有答应,我答应的是亲手。」 凌轩有些小失落,不是亲脸啊?不过亲手也可以,一步一步来嘛。 凌轩便将自己那双手伸了过去,还好,自己出伙房的时候洗了手,这手还算干净。 夏依依往后退了一步,做了一个屈膝的西洋礼节,上前一步,拉起凌轩的手,随即快速的亲了一下,亲得很响亮,只是夏依依的唇却不是落在凌轩的手上,而是用借位的方法,亲在了自己的手背上。这么一亲完,夏依依就连忙跑了开去,咯咯的笑了起来。 凌轩刚刚还有些懵,自己明明听到了她亲下去的声音,可是自己的手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随即在夏依依那得逞的笑得灿烂的脸上,自己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自己竟是上了这小狐狸的当了。 凌轩有些宠溺的看着那个在欢笑的人儿,说道:「你呀,可真是个小狐狸。」 夏依依一听他说起狐狸二字,便是想起来自己的代号是血狐,夏依依便连忙正色说道:「对了,你刚刚跟我说要增加一倍的人到特战队来的,我要去看看你都给我塞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要是我看不上的,我通通给你打回原营去。」 凌轩便是也收起了自己刚刚那副动情的浪荡公子模样,正色道:「你放心,我给你挑的自己都是最好的人,你只管去训练他们,若是你觉得谁不合适,就跟我说,我给你换一个合适的人。」 「好,我现在就去看看,毕竟现在战事紧急,还是早点将他们训练出来比较好。」依依便是开始动手收拾自己的东西,拿眼防备的看着凌轩,就开始赶人了:「你还不出去?我要换作训服了。」 凌轩却是死皮赖脸的站在那里不动,拿眼直勾勾的看着她,说道:「怎么还不让为夫看了?」 「不许看,你倒是想得美。」夏依依嗔怒的看了一眼凌轩,微娇的撅起了小嘴儿,将凌轩往外推。 凌轩用手轻轻地捏了捏依依的小脸蛋,宠溺的说道:「好,不看,不看,等晚上再给为夫看个够。」 依依不禁没好气的说道:「想得美!」 凌轩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看来要爬上她的床,还要下一番功夫啊。 赶走凌轩后,依依迅速换好了衣服,就赶到河对面去训练特战队。 秃鹰一见到夏依依,就高兴地跟夏依依说道:「小的多谢血狐栽培,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升了个军衔,若是家乡父老得知,定是会高兴的。」 「这也是你努力得来的,是用鲜血换来的,是你该得的。」 依依看向秃鹰,他脸上闪着自豪的光芒,依依不禁感慨,打赢了才有资格笑,若是打输了,可就成了泉下鬼了,留下的只是给家人无尽的悲伤。 「新增的人可都送来了?把他们都叫过来,现在就开始训练。」 「是」 不一会儿,那五十人就都集齐了,依依拿眼扫过去,看起来像是身体素质都还可以的样子,精神头也不错,似乎都是一些尖子兵。 不过光是看外表也看不出什么来,还得真刀真枪的练练才能知道究竟有多少水平。 回到训练场的依依又恢復了以前的那种斗志昂扬的精神风貌,每一项都亲自示范训练这新来的士兵。训练场上的她英姿卓卓,俊逸出尘。 那些士兵这才训练半天,就已经累得筋疲力竭,他们这才明白特战队和他们以前所在的营有多大的区别。 直到日落星辰,依依才回了帐篷,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新做的几个连卖相都差劲的菜,不过看起来,已经比白天那顿要好许多了。 厨艺进步了? ------题外话------ 二更在晚上九点
第二十九章 敢把她扔出去 凌轩这次可是特意在做完饭菜以后,洗好脸拾掇拾掇了才来依依帐内邀功要宠的。 依依看了一眼那些饭菜,都还没有动过筷,显然是特意为了要等她回来一起吃的。 凌轩一见依依进来,就连忙上前,拉着依依的手将她带到桌前,说道:「你看看,我又做了些菜,你尝尝,一定比上午那顿饭好吃。」 「嗯,好,不过我要先洗手洗脸后再来吃。」 凌轩便是眉毛一挑,调戏道:「你想的真周到,洗干净点,等下我好亲你。」 依依翻了个白眼,扁嘴道:「你真是想多了,我只是训练了这么久,身上太脏了,想洗手洗脸,这样吃饭也卫生一点,不容易生病。」 不一会儿,依依洗完脸就回来坐着吃饭,凌轩却是乐此不疲的偏偏要抱着她吃饭。 「你不是也要吃饭吗?你这么抱着我,我也不好吃,你也吃不好。」依依在他的怀里依旧有些扭捏。 「我们一天这么忙,难得有时间聚在一起,我以前都错过了跟你相处的时间,现在我要好好珍惜,抱着了就不能撒手了,不然你又跑了。」凌轩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用下巴摩挲着依依的头顶。 「我还能怎么跑?我连马都没有了,他们几个的马也都被北云国给扣了,我就算想跑,都没有马可以骑了。」依依撅着嘴巴嘟囔道。 凌轩微微皱眉,用手将她的下巴捏住,将她的头抬起来,定定的看着她,正色说道:「你还想着跑呢?不许跑,你若是再被北云国给抓走的话,可不会像这次这样容易逃出来的,他们必定会对你严加看守,你可切记不要再单独跑出去了。」 「哦」,依依低低的哦了一声,语气却一点也不真诚,她内心暗暗咒骂道,若不是你惹我,我也不会偷跑回去的,还不是你的错。 凌轩一见她那微微撅着的小嘴,就知道她的内心其实是不满的,便用手伸了过去,将她的两瓣小嘴捏了捏,说道:「撅着个嘴巴,还生气呢?我都已经说了,不会再怀疑你了。」 「哼,我才没有呢。」 「来,我们先吃饭,尝尝我亲手做的饭菜。」 凌轩夹了一筷子到依依的嘴里,依依一吃,还真的有进步呀。先不管味道如何,最起码都煮熟了,也不咸了。 凌轩见依依没有将菜吐出来,而是直接咽了下去,便是得意的说道:「你看为夫的厨艺是不是进步了许多?我是不是很有天赋?」 「对呀,你以后就算腿再次残了上不了战场,你就依靠你的厨艺天赋去酒楼里当厨子,也不会饿死你的。」 依依刚刚才说完,就被凌轩微怒的瞪了下下,责怪道:「你说什么残不残呢?多不吉利,再说了,即便我什么都不做,也饿不着,这王府都够我们吃几辈子的了。还有啊,我若是残疾了,你的性福生活可怎么办?我可捨不得我如花似玉的王妃守活寡呢。」 「呸,你臭不要脸。」夏依依被凌轩这么当面调情,他那双泛满爱心的桃花眼盯得依依浑身起鸡皮疙瘩。 「爱妃害羞起来真好看。」 凌轩笑道,低头亲吻了一下依依的脸颊。依依连忙侧开脸,岔开话题道:「我训练了一下午,我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我得赶紧先吃饭了。」说罢,夏依依就赶紧拿起碗筷自己夹了饭菜快速的往自己嘴巴里塞。 「好,先吃饭。」凌轩着重咬重了「先」字,等吃完饭再吃她。凌轩眉眼弯起,便也不再打扰怀里那个狼吞虎咽的姑娘,自己也安安静静的吃饭。 这顿饭倒是吃得很快,依依率先放下了碗筷就连忙从凌轩的怀里跳了下来,说道:「我去给夜影看看伤,换个药。」 「不是有鬼谷子吗?」凌轩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可不想让夏依依再去触碰别的男人了。夏依依都不想碰他,可是去碰别的男人,她就这么积极了。 「你忘了鬼谷子今天一直在重伤兵帐篷里,给那些战场上送过来的伤兵医治吗?他哪里有空来给夜影看伤换药啊?」依依低着头收拾诊箱,完全没有见到凌轩阴沉的脸色,兀自一个人说着话。 凌轩有些郁闷,自己辛辛苦苦的做一顿饭给她吃了,啥好处没捞着,她就要去给别的男人服务。 呃,虽然这服务只是医病罢了。 可是凌轩依旧有些吃醋,便是跟在了依依身后一起走了过去。 依依回头纳闷的问道:「你来干什么?你不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去?」 「本王去探探病」,凌轩也不觉得脸红,自己明明是去监督去了,却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依依也没有多心,就随他跟着。 夜影伤在后背,因此,一直趴着,依依进来就去掀他身上的薄被,夜影一瞧见在依依背后站着的王爷,冷着脸看着他们,夜影就觉得自己寒毛倒竖,连忙将自己的被子裹紧,说道:「王妃,我已经好了,不用医治了。」 依依责怪道:「瞎说,昨夜才受的箭伤,哪里这么快就能好了?若是不好好医治,还会有后遗症的,你以为这么缝合了伤口抹了药就万事大吉了?」 夜影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只是这时候,他哪里敢掀开被子啊,他可是裸着上身呢,王爷必定会生气的。 依依看到夜影犹豫且畏惧的看向自己的身后,便是明白了问题所在。 依依快速的回头,便见到凌轩铁青着的脸瞬间就变得和煦了起来。 变脸挺快嘛,不去学川剧变脸真是可惜了他的天赋了。 依依拿眼瞧着凌轩,露出一脸笑容道:「夜影身上有伤,麻烦王爷帮个忙,把他被子掀开呗!」 凌轩脸色都有些僵硬了,极不情愿的跟夜影说道:「她给你医治,你就大方点给他看,扭扭捏捏的,哪像个男人?」 夜影抽了抽嘴角,自己就因为是个男人,王爷你才防得这么严实的好吧。夜影也不敢多言,既然王爷都已经开口了,那自己就让王妃医治吧,夜影不禁暗暗祈祷,等会儿王妃可千万别做出一些让王爷刺眼的动作出来啊。 依依解开了夜影背上的纱布,打开一看,那伤口周围有些红肿了,一些烂肉已经有些发白了。 依依微微皱眉,看了一眼这密闭的帐篷,即便现在已经是入夜了,可是依旧有些闷热,想来白天的时候,这帐内的温度更高,他居然还盖着被子,那不得捂出一身汗来,这伤口也发炎了。 依依责怪道:「天气炎热,就别捂着了,也别盖被子了,白天将这帐帘捲起来,透透风散散热,你看你的伤口都已经发炎了,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重新上药包扎,再给你配点消炎的药,好生养着,别又把伤口给恶化了。」 依依一边喋喋不休的嘱咐着,一边手上动作不停,快速的给夜影背上的伤口清创。依依瞟了一眼夜影的背,跟凌轩的背一样,也是布满了伤疤。 依依又说道:「你看看你以前的这些伤疤,要么是没来得及处理伤口,要么就是护理不好,这伤口边缘不平整,有些部位还有化脓扩大后的痕迹,所以这些伤疤才会变深变宽,你以后要注意了,术后护理也是十分重要的。」 夜影脑门都开始冒汗了,王妃啊王妃,你好好处理伤口就行了,你这到处看个什么呢?看就看了,还说出来,也不怕王爷生气吗? 依依见夜影没有答话,便是再次问道:「刚刚我说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夜影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嗯,听清楚了。」夜影偷觑了一眼王爷的脸色,自己吓得躺在这床上就好似躺在刑具上一样难受。 虽然依依带着橡胶手套,可是她的玉手在夜影的背上摸来摸去,凌轩的心里就难受得紧,脸上越来越难看,冷得将室内都快结了冰。 依依给夜影看完诊出来,竟然不回自己的帐篷,直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凌轩阴沉着脸跟在依依后头,见她还不回帐篷,便是连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冷冷的道:「大晚上的,你不回帐篷,你到处瞎逛什么?」 依依微微皱眉,冷声道:「你又在怀疑什么?我告诉你,我现在就是去跟男人约会,而且还是跟一大堆男人约会呢。」 凌轩的语气顿时就软了下来,眨巴着一双你冤枉我了的无辜双眼说道:「没有啊,我没有怀疑你,别生气啊,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诊箱也挺重的,我帮你拿。」 凌轩连忙将依依的诊箱拿了过来,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一副讨好的样子,道:「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伤兵帐篷里瞧瞧,天气太炎热,我担心他们也会有不少人伤口发炎恶化的。」 「好,我陪你去。你不是没有马了吗?训练了一天也累了吧,来,我背你。」 依依立马拒绝道:「不要,我自己走就行了,这军营里这么多人看着呢!」 凌轩眉眼微弯,微微一笑,眸子深情地注视着依依,低低的笑道:「你怕羞啊?被人看见了怎么了?我背我的爱妃,他们还敢说些什么不成?」 「谁是你爱妃?你别瞎说!」依依微红着脸说道。 凌轩一个弯腰,就将夏依依背在了自己宽大结实的背上,依依回神过来才发觉已经被他背起来了,依依连忙挣扎着要下来。 凌轩快速往前飞跑起来,说道:「别乱动,当心掉下来。」 「啊!要死了啊,跑这么快,简直比烈焰还快了,你慢点,我都要被你颠死了!」依依低低的叫道,连忙用手搂住了凌轩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 凌轩听见她又提烈焰,心中顿时一阵恼怒,重重的打了一下依依的屁股,警告道:「不许你提和他相关的任何东西。」 「哦」,依依委屈的揉揉被打得发麻的屁股,打得可真重啊。 「还敢揉,再打!」凌轩又在她另一半屁股是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 依依又羞又怒,第一次打,是真打,第二次打就是调戏了。依依羞愤地咬牙切齿在凌轩的耳朵旁说道:「别打了,让别人看见多不好。」 凌轩笑道:「放心,他们都已经回帐内睡了,这外头也就剩下些巡逻士兵,我清楚他们的路线,会避开他们的。」 依依这才四处瞭望了一下,自己周边可还真的没有人。 真没想到,这杜凌轩还是个心机boy呢! 依依低低的说道,「万一被人瞧见了呢?」 「瞧见了怎么了?你是我妻子。」凌轩霸道的宣誓着自己的主权,还偷偷的用手捏了捏她那弹性极佳的丰臀。 依依羞赧的双手掐住了凌轩的脖子,说道:「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我掐死你!」 「就不老实!」凌轩又捏了一把。 「臭流氓」,依依双手用力,掐住了他,凌轩瞬间喘不过来气,憋红了脸,重重的咳了两声,粗着嗓子低沉的说道:「你掐死我了,你不心疼啊?」 「心疼你个大头鬼啊。」依依暴怒道,更加用力的掐着他。 凌轩嘴角含笑,忍着夏依依的魔爪,却是不去阻止她,由着她这么掐着自己,他敢肯定,夏依依绝对不会真的掐死他。 果然夏依依见他老老实实的背着她走路了,便也渐渐的松了手,双手软软的环着凌轩的脖子,趴在他的背上。 凌轩有些小刺猬的问道:「我的背,和夜影的背比起来,谁的背更结实?」 依依翻了个白眼,自己不过就是给夜影看个病,碰到了夜影的背而已,又没有跟他干什么事,他这就吃醋了?结实?这就是他们男人之间互相比较的标准?男人比肌肉,就像女人比胸一样? 依依趴在凌轩的背上暗暗发笑,渐渐的便是憋不住笑了,咯咯的笑了起来,身子开始剧烈的抖动。 凌轩板着脸,心里有些不悦,说道:「你笑什么?难道本王习武多年,还比不过夜影?」 依依笑得更是开怀,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谁的背更结实,这有什么好比的?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你快说,到底谁的结实?」 依依抿嘴笑着,就是不说,凌轩道:「不说是不是?不说我就又要打你屁。股了。」 夏依依连忙求饶,低低的道:「好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你的!」 凌轩自然是听到了夏依依这声低低的声音,他眼眸流淌过幸福的波纹,嘴上的弯角弧度更大,他的声音却依旧冷:「没听见,你说大点声。」 夏依依不禁嗤笑了一声,他明明就已经听到了,却非要这么让她再说一遍,依依眼眸一转,便是想作弄他,依依声音稍大,说道:「他的结实!」 凌轩刚刚还洋溢着笑容的脸瞬间就变得黑暗无比,他恼怒的咬牙切齿道:「夏依依,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我说他……啊!」 夏依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凌轩一把就往旁边的地上摔去,夏依依冷不防他会真的把她往地上摔,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被抛出去的球一样在半空中飞翔着,依依便是尖声惊叫了起来,依依为了怕自己会摔伤,便打算立即用打滚的方式往地上摔去,然而在自己即将着地的瞬间,凌轩迅速的飞来,一把将她抱住,顺势就往草坪的坡下滚去,两个相拥抱着的人如同一个圆木似的往坡下滚去。 一滚到坡下,凌轩在上,她在下。 夏依依恼恨的瞪着凌轩,十分的光火,自己不过就是跟他开个玩笑,他竟然直接将自己扔了出去,她眼眸闪烁着怒恨的眼神,气沖沖的吼道:「起开!」 「说,到底谁的结实?」凌轩恨恨的问道,重重的压着她,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让她感受自己那结实的身材。 夏依依被他压得喘不过来气,说道:「我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 「可是你两次说的不一样」 「你既然都已经听到了,那你还要我再说一遍?」依依的眸子里充满了狡黠。 凌轩脑袋轰了一下,原来,她就是故意激怒他的,凌轩却依旧不死心,「我现在要你再说一遍,到底谁的结实?」 「你起开,你刚刚敢把我扔下去,我就改变主意了,我就是觉得他的更结实一些。」夏依依睁着眼睛说瞎话道,说着违心的话,语气十分生硬,她实在是生气,他怎么可以把她给扔了?依依生气的撅着嘴巴,把脸侧向一边。 凌轩顿时哑笑,说道:「我哪里敢扔了你啊?我做事有分寸,我知道我把你扔出去之后,我还能再接住你,知道吗?」 凌轩用手去拨夏依依的脸,想将她的脸给摆正,可是夏依依却依旧怒气的用力跟他抗争,将脸侧向一边。凌轩微微皱眉,自己刚刚把她扔了,这是不是有些过火了?怎么把她又给惹生气了? 凌轩连忙笑着说道:「我刚刚真的有把握能接住你,才把你扔了,我不是真的要把你给扔了啊。」 「哼,万一你接不住呢?」 「怎么会接不住?我的武功那么高。」 「哼,万一你不接我呢?」依依嘟着嘴巴,怒气沖沖的说道。 不远处巡逻的士兵在听到刚刚那声女人尖叫之后,便迅速的各处找了起来,这时,便有人发现这个小斜坡下面有人躺着,连忙打着火把就要过来,高声问道:「谁在那边?」 凌轩微微皱眉,有些气恼,这些没有眼色见的士兵,就知道坏他的好事,凌轩用宽大的衣袖挡住了身下夏依依的那张脸,便是朝那些士兵怒道:「本王在这里,没什么事,你们还不赶快退下?」 一个年轻士兵见王爷一个人在下面,便是想下坡来搀扶,说道:「王爷,你是不是摔伤了?要不要小的来扶你?」 凌轩一阵气结,这些笨蛋士兵,是不是听不懂他的话啊?这个时候要他们来献什么殷勤,凌轩便是冷声道:「本王没有摔着,本王不过是在这里赏月罢了,你们还不快快退下?」 那个本想玲珑着点,去搀扶王爷,讨好点王爷,没想到这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自己献殷勤不成,反倒被怒斥一通,心里一阵纳闷。赏月?那个士兵抬头望了望天,月亮根本就不在这个方位啊,这坡下看不到月亮啊,而且,哪有赏月不是坐着或站着,虽然那下面有些看不清楚,但是却能从王爷的脑袋和地面的距离就能发现,王爷应该是趴着的。 另一个有眼力见的老士兵嘴角暗暗一笑,连忙拉住了那个年轻士兵,便是朝下面高声说道:「小的明白了,小的会派人在这附近看守,以防有人来打扰王爷赏月。」
第三十章 保证后院只有你一个女人(一更) 那个年轻士兵被老兵拉走了以后,才低低的问道:「王爷真是太奇怪了,怎么会在那里赏月啊?那里根本就看不到月亮。」 老士兵哂笑道:「我在这边疆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没有见过王爷有这个闲情逸緻会去赏月,他呀,根本就不是在赏月。」 「那他是在做什么?」 「你刚刚不是听到一个女人叫声了吗?你看看那儿!」老士兵朝不远处的地上一个医疗诊箱努了努嘴,示意那个年轻士兵往那边看过去。 年轻士兵一看到王妃的那个诊箱,瞬间就明白了,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低低的说道:「不会吧?他们,这可是营区的野外啊。」 「嘘,小声点,你自己清楚就行了,别到处乱嚼舌根,免得传得风风雨雨的,王爷怪罪于你。我们就在这守着,别让人下去扰了王爷。」 「嗯」,那个年轻士兵连声应道,对这个老兵言听计从。 小坡下头,凌轩拿开手,露出了夏依依被挡在下面的脸,夏依依的脸色有些微红和紧张,夏依依支支吾吾的羞怯的说道:「快起来,都被人发现了,还不走?」 「走?走不成了,我腿脚发软。」 「怎么就腿脚发软了?摔伤了?」依依皱眉,眼底蕴含有些许担忧。 凌轩微微一笑,眉眼弯起,低低的笑道:「因为我美人在怀,就走不动道了,整个身心都黏在你身上了。」 依依瞬间羞愤,四处张望道:「你就不能换个地方?」 这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吗?人来人往的,万一等会儿又来一拨巡查的士兵可怎么办? 凌轩促狭着双眼戏嚯的说道:「哦?原来爱妃喜欢换不同的地方啊,好,那下次我们再试试船上?高粱地?亦或是河里?其实以前那次马背上就很不错!」 夏依依几乎要被凌轩气炸,居然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依依愤愤不已:「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明明是说在外头不合适!」 「我觉得挺合适的,你看看这草地多软,这空气多新鲜,而且还比帐内凉爽!」凌轩拿眼扫了一眼依依的脸庞,抬起手在依依的脸上抚摸了一下,就要往她脸上凑。 依依连忙用手挡着他,说道:「等会万一来人了怎么办?」 「刚刚那士兵不是说了吗?会给我们守着的,你放心好了,没人敢来,而且,我的听力很灵敏,若是有人来了,我会提前收拾好的。」凌轩解释道,便是有些忍不住了,急急的拿开依依的手,就又凑上去。 「慢着,我还没有跟你算帐了,你刚刚才把我给扔下来,现在还敢来占我便宜?」依依眼眸微缩,冷声道。 「我不是说了我会来接住你的?而且我是有把握能接住你才这么做的,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刚刚只是想吓吓你罢了,因为你实在是不听话。」 「哼!」依依气鼓鼓的瞪着一双圆熘熘的美目,腮帮子也气鼓鼓,嘟着嘴唇,一副可爱的娇嗔模样,根本就没有一点威胁力。 呵呵,凌轩低低的笑着,用手轻轻的戳了戳依依圆鼓鼓的腮帮子,低头,轻轻的捕获住那嘟着的红唇,温柔细腻甜美,好似那春雨,润物细无声。 依依的小手连忙就去推他,可是当自己的手触及到凌轩坚实的胸膛时,嘴上的那份甜美却让她不舍,仅仅只是轻轻的推了一下,柔弱无骨的双手就改为环上了他的背,缓缓闭上那双圆睁的美目,微张贝齿,欢迎着凌轩的探访,双舌交融,轻缓舒适,不疾不徐,悠久绵长。 黑暗的坡底,静谧不已,耳畔只有那一阵阵虫鸣声。 凌轩轻轻缓缓的仔细品味着她的芳香,感受到怀里的人儿史无前例的配合和享受着,还主动揽着他,凌轩的心儿就像盛夏的玫瑰花一样怒放开来,幸福的微笑在凌轩的脸上荡漾开来,他微微睁眼,眼眸含笑,很好,她已经不需要他的命令就早已闭眼享受了。 凌轩轻缓的品味着,左手轻轻的隐入依依的秀髮,按摩着她的头皮,右手渐渐地开始各处游走,一阵柔捏,一手忙不过来的他,两个手齐上,搓柔挤捏。 沉浸在温润如玉的轻口勿中的,依依被他弄得浑身颤慄,胸前酥麻略痛,这才清醒过来他在做什么,依依不觉耳根发烧,脸通红,连忙将环在凌轩背上的手移到他的肩膀上去推他。 「不要」,依依嘴里含含煳煳的说道,只是一边说不要,一边却依旧配合着,那双手推得也很不尽心。 凌轩微微皱眉,敢说「不要?」便是稍重的轻咬了一下依依的舌头,随即开展了勐烈的报復,好似龙捲风,来得又快又急又兇勐,不仅嘴上力度,就连手上的力度也加重了几倍。 「啊!」依依一阵惊唿,随即那声惊唿就被勐烈翻搅的舌头给捣碎在口腔内。 真是个报復心强的男人,依依皱眉暗想道。然而她却被凌轩这种勐烈的攻势给震得晕头转向,毫无招架之力,很快,依依就迷失在他的攻势之下,而且依依很不要脸的认为,自己很享受他的勐烈。 「嗯,啊」依依不禁时不时的发出哼声,声音悦耳动听,这让凌轩很受用,他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了,就更是卖力好好表现起来,那手也缓缓的探入了布料,冰凉的手触及温暖的肌肤,引得依依一阵皱眉,刚反抗凌轩这不要脸的行为时,却在遭到凌轩嘴上强势的惩罚后,依依便是放弃了反抗,而且她脸红的觉得这样更舒服。 凌轩狂风骇浪一样的深吻后,便是又开始细水长流的温柔,见怀里的人儿越发的沉迷在他的深吻和抚摸中,凌轩有些后悔,自己真的不应该在外面的,应该在帐内的,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再继续下去了。 凌轩毕竟是个保守的古人,他可不愿意在这有人出没的营区里将夏依依剥光吃了,凌轩眼眸微微一缩,极力忍住内心的狂热,凌轩低吼了一声,轻轻的含住了依依的耳垂,在她的耳边低低的粗喘道:「我们回帐内好不好?」 「啊?」依依疑惑问道,这时她感觉到有个坚硬的东西抵着她时,她勐地清醒了过来,「不行啊,我不是还要去看伤兵帐篷的吗?」 「明天再去看!」凌轩有些忍受不住了,隔着布料动了两下,即便如此,也让他舒服了一些。 夏依依顿时就觉得有些危险了,若是跟他回帐内,那铁定被他吃干抹净,不行,绝对不行。 「哼,我不要,我又没有跟你拜堂成亲,我都没有喝过合卺酒,我还没有嫁给你当新娘子的那种感觉。」依依回想起当初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被迫嫁给凌轩时的那份屈辱,依依的情绪低落了下来,完全没有了刚刚的那份甜蜜了,她眼眶带泪,声音略微嘶哑,不禁吸了一下犯酸鼻子,委屈且略带愤怒的说道:「我是跟一只公鸡拜堂成亲的,我的夫君是一只公鸡,不是你!」 凌轩闻言一怔,眼眸一缩,松开了她的耳垂,正视看着她水雾迷濛的眼,心痛的说道:「依依,对不起!」 凌轩轻轻的抚着依依的小脸蛋,轻柔的说道:「当时,我并不喜欢你,我憎恨志王和皇后、父皇将志王抛弃不要的女人硬塞给我,而且以前的那个夏依依心里是钟情于志王的,我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份屈辱?所以才用极端的方式对付你的。我不知道,你不是原来的那个夏依依。」 「那我就活该承受那份屈辱了?」 依依有些难受,瀰漫在眼里的泪水终是无声的划落。即便是当初嫁给他时,因为她无所谓,所以即便当初拜堂成亲受到屈辱时,她也不在乎,也不曾难受而哭。 可是如今,他们互相爱恋,她就十分在意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了,她希望自己是以最隆重的待遇被他亲自迎入王府拜堂成亲的,跟她拜堂的不应该是一只公鸡,而是凌轩本人。 凌轩看着无声哭泣的依依,心里十分难受,便是连忙起身坐着,将夏依依抱在怀里,用手轻轻拭去她的眼泪,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轻抚着说道:「对不起,依依,我尽全力补偿你,等这边战事结束,我就带你回王府,我重新把你从护国公府迎娶进王府,我一定亲自来王府接你,亲自和你拜堂,和你共饮合卺酒,最后,跟你新婚洞房花烛夜。」 「那你没有做到这一点前不许跟我洞房。」 凌轩有些为难的说道:「依依,咱们能不能把洞房花烛夜先提前?」 「不行。我要当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子才能跟你洞房,不然,你先上船后买票的话,你一定会逃票的。我吃过一次亏,我可不能再吃第二次亏。」 「好」,凌轩微微皱眉,虽有些不甘,却是忍了下来,虽然要等一段时间,可是好歹夏依依算是明确了态度,会嫁给他,只是需要自己满足她的条件而已。 「我还有一个条件,你若是做不到就一切免谈。」 「什么条件?」凌轩不禁纳闷,都已经答应她会重新补办一次婚礼了,她还有什么要求? 依依坐直了身子,定定的看着凌轩,正色说道:「你这一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女人,若是你敢再纳别的女人的话,我会立马离开,给你的新女人让位。」 凌轩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条件,原来是这个,他自己本身就不喜女人近身,根本就不想娶妻纳妾,若不是遇到了夏依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这么迷恋上一个女人。 凌轩快速作答道:「这有何难?我答应你便是,我保证,我的后院只有你一个女人,咱们就像你前世一样,一夫一妻制,做对幸福的小鸳鸯。」 依依不禁迟疑了一刻,说道:「你不怕皇家反对?」 毕竟当初许睿就拗不过许氏宗亲的阻力,而凌轩的杜氏宗亲那可不是一般的宗亲,那是皇家啊,不说别的,就是掌握了众生生死的皇上,他们两个都无法抗拒皇上的权威啊。 凌轩有些不悦,知道依依在想许睿的事情,便冷哼一声,说道:「你以为我是那个怂包?哼,你也不是没有见过,父皇给我赏赐的那十个女人都被我打发走了,赐的两个侧妃我一个都不肯纳,我的后院至今为止,都只有你一个女人,你不愿的事情,父皇也那我没办法。你大可放心,从今以后,我只有你。」 依依有些感动,这还是依依第一次听见一个男人对自己做出这样郑重的承诺,别说是在这妻妾成群的古代,即便是在离婚率超高的现代,能得到一个男人这样的承诺,也是十分难得的。而且,以依依对凌轩的了解,他要么就不做承诺,要么,说出来了,就一定能做到,而且,以凌轩的脾气和能力,他一定能扛住皇家对他的阻压。 「嗯」,依依小鸟依人的窝在了凌轩的怀里,满怀喜悦。 凌轩轻缓的抚摸着依依,静静的抱着她,只是凌轩的眼底却闪过一丝焦虑。其他的,他都可以答应夏依依,只是,自己能不能给她一个长久的幸福,还是个未知数。他的解药,到现在都还没有着落,他派去找寻解药的人,虽然找到了一些线索,但是,那些线索却几乎都找到一半就断了。如今,他们依旧在南青国好似一只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找着。 也不知道那些线索是不是有人暗中将那些线索给掐断了,毕竟,现在各方势力都聚在南青国找百花虫毒的解药。大有全民寻宝的架势一般。 凌轩内心微微嘆气,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他不想要她担心,也许夏依依可能已经忘了他还身重剧毒的事情了吧,不然,她怎么会愿意嫁给一个性命未卜的人。 抱了一会儿,夏依依便是撅着嘴巴,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指头,眨着一双亮闪闪的眸子,道:「来,拉勾勾,一百年不许变,你若是做不到,你就是小狗狗。」 凌轩一怔,从刚刚失落的情绪中出来,看着怀里的小可爱,凌轩嘴唇泛起一抹笑意,有些爱怜的看着夏依依这略显幼稚的做法,便是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指,只是,当自己的小手指伸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小手指比夏依依的大拇指还要粗。 依依轻巧的勾住了凌轩的小手指,用大拇指在凌轩的大拇指上盖了个指纹,又念了一遍自己那小咒语,凌轩含笑看着夏依依做完这一系列的神圣般的仪式,夏依依念完了咒语,就抬头望向他,道:「你也要念一遍。」 「啊?」凌轩惊讶的看着她,自己堂堂一个王爷,去做这种幼稚的行为? 夏依依见他不行动,立马冷下了脸,斜视着凌轩,冷哼一声,道:「我就知道你做不到。」说罢就要抽出自己的小手指。 凌轩连忙勾住了依依的手,也学着夏依依的模样,蹩脚的念了刚刚那个咒语,凌轩觉得,这么幼稚的咒语,简直比他念过的那么多的书更难念出口。 凌轩念完后,极为宠爱的在夏依依冷酷的脸上亲了一下,说道:「吶,我都已经照做了,你还生气呢?」 「你又不是真心的,你是被我逼的。」夏依依撅着嘴巴不满意的说道。 凌轩顿时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怎么觉得女人的心思真的很难理解啊,还是跟男人打交道比较爽快啊。 凌轩微微皱眉,板着脸孔,语气稍硬,说道:「你瞎说,我就是真心的,要不你摸摸看,我的心是不是火辣辣的真心。」 凌轩便是抓着依依的手就往自己的衣襟探去,依依连忙往回缩,凌轩硬是抓着她的手抚摸上了自己的心脏位置,低沉的充满了魅惑的声音萦绕在夏依依的耳内,道:「你看看,我的心是不是火辣辣的?」 依依感受到凌轩温热的肌肤下,那颗扑通扑通跳跃着,坚实有力的扑通声,那颗火热的心似乎全都掌握在她的手心,连带着夏依依的手心也开始发烫了起来,夏依依娇羞的低头,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凌轩眉眼弯起,好听的朗笑声响起:「知道我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火辣辣吗?因为我的心里住了个火辣辣的会咬人的小辣椒。」 夏依依闻言,顿觉脸色羞红,这个杜凌轩,说起情话来,也是肉麻得紧,依依羞恼的在凌轩的心口上锤了一下,娇声骂道:「谁是会咬人的小辣椒啊?我可不是?」 「还不是?我胸口上,还有手上,都是你的牙印,你现在还锤我,难道还不是小辣椒?而且还是那种朝天椒。」凌轩低低的揶揄道,心口被夏依依这么锤了一下之后,他的心就跳跃得更加铿锵有力,渐渐的又开始紊乱了起来。 夏依依通红着脸怒道:「你还敢笑话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我让你笑我。」夏依依便是拿出自己的手来,双手就捏上了凌轩的脸,将他的嘴撕扯开来。 「哈哈哈哈…」凌轩爽朗的大笑了起来,笑声在这黑暗的夜空里迴荡着,这一下,这附近的人可都听到了王爷的笑声,那站在不远处守卫的两个士兵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无言,眼底闪出的神情却让对方都抿嘴一笑。 夏依依慌忙的松开了撕扯凌轩的手,便是急急的去捂凌轩的嘴巴,低低的咒骂道:「你想死啊?笑这么大声,他们可是都听见了,别又把人给招来了。」 「呵呵,你怕什么?不过若是能死在你怀里,也值得了。」凌轩说罢就又要去亲她。 夏依依连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屑,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我得去看看那些伤兵。」夏依依连忙就朝伤兵帐篷那边跑去,她可得赶紧跑,不然被凌轩逮住了,指不定他又要吃她了。 凌轩含笑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便是起身,慢悠悠的走上了坡,去捡刚刚他飞身去接夏依依的时候,自己放在地上的那个诊箱,一上去,便见到之前那两个巡逻的士兵守着那个诊箱。凌轩沉着脸过去将诊箱拎着,轻飘飘的扫了他们两个一眼,眼中警告威胁的目光让那两个士兵不禁浑身一抖,连忙低下头去,权当自己今夜又聋又瞎,啥也没看见,啥也没有听见。 凌轩拎着诊箱,转身就大步向前走去,走了一段路,拐了个弯,躲开了那两个士兵的视线之后,这才运用轻功,急速向前掠去,快速的追上了向前跑着的夏依依。
第三十一章 紧急军情 凌轩追上了夏依依,陪同她一起走向伤兵帐篷。 这伤兵帐篷如今就安扎在培养青霉素的旁边,以前用来隔离疫症士兵的帐篷里,现如今,在这里培养了青霉素以后,就直接在这里炼药,然后就可以用药,也不用运来运去的,倒是方便了许多。 而这里离主帐篷区有些远,因此,这儿倒是十分僻静,适合养伤。到了地,凌轩示意夏依依在帐外先等候一会儿,自己则先进去打声招唿,要那些士兵都穿戴好。刚刚里面还闹哄哄的帐篷,在凌轩一掀帘进去的时候,霎时间鸦雀无声了,那些士兵有些惊喜,王爷居然亲自来探伤。 夏依依暗暗抿嘴一笑,对于凌轩这种过度保护的做法,她却是有些小受用。 过了一会儿,凌轩再次出来,带着夏依依走了进去,依依不禁直皱眉,这帐内十分的闷热,又因为人多,还充斥着各种体味,汗臭味和药味混杂,刚刚走进去一会儿,夏依依就有些闷得透不过气,额上就开始冒汗了。 夏依依仔细查看一个士兵的伤势,从缝合的针脚,和伤口处理来说,鬼谷子当初处理得确实很好,只是他的伤口比夜影的伤口还要恶化得严重一些,毕竟夜影是独自一个单帐,环境比较好,而这些士兵,大家拥挤在一个帐内,环境要糟糕许多。 鬼谷子掀帘进来,道:「丫头,刚刚有士兵过来跟老夫说看见你来了,老夫就过来看看。」 鬼谷子瞟了一眼在夏依依身旁当护花使者的一脸冰霜的轩王,鬼谷子将夏依依悄悄的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丫头,你们两个合好了?」 夏依依脸色微红,微微颔首,十分害羞的「嗯」了一声。 鬼谷子瞧见夏依依这脸,好似羞答答的玫瑰悄兮兮的绽放,鬼谷子暗嘆一声,只怕他们二人的关系可不止是口头上的合好而已,唉,夏依依这丫头,只怕是已经堕入了爱河之中了。 夏依依转移话题道:「鬼谷子,我刚刚查看了一下他们的伤势,虽然之前你医治得很尽心,伤口都处理得很好,只是都已经发炎了,有些来的日子久一些的士兵,伤口更是严重恶化了,其他的帐篷里的伤兵也是这样子吗?」 鬼谷子神色暗了下来,道:「老夫也知道啊,但是如今也没有办法,这军中的军医本就不够,已经派了许多军医去前线去了,这留在营中的军医就很少了,从前线断断续续的送过来一些伤兵,我们做手术的时间都不够了,哪里还有时间去管他们这些已经医治过的人?」 「那我这个月不是还训练了一批护士吗?那些护士呢?」 「那才多少人?不过就是一百人罢了,现在有两个镇子都在打战,一个镇子派了五十个护士去了,这里也就没有了。他们忙着处理从战场上刚刚抬下来的伤兵都忙不过来了。这里的这些伤兵,可是他们那些军医都处理不好的严重伤患,便是送到这大本营来给老夫医治,否则,这两个镇子都在打战,又怎么可能只有这里头这么几百个伤兵?」 夏依依微微皱眉,人手确实不够啊,夏依依便是转头问向凌轩道:「凌轩,军营里头有没有暂时不用上战场的士兵?我想将他们训练成医护人员,先在这里学习基础护理知识,等到有新的战事的时候,就可以让他们上战场救人了。」 凌轩沉声问道:「你需要多少人?」 「那要需要你去前线调研一下了,你看看那两个镇上的军医和护士人员数量,他们人手够不够,根据他们的数量来估算一下,你自己配人数给我,我负责训练他们。」依依说道,她可不知道这古代的战场上,死伤率有多少,这医疗技术又能治癒多少人,自然无法估算了。 凌轩点点头,道:「好,我明白了,我会立即着人下去打探情况,然后给你安排人手。我希望,他们不仅仅能做一些简单的术后护理,我希望他们能上战场急救。」 夏依依扬眉,他想得倒是挺美的,可是他给的可都是一些普通的士兵,哪里就能在短期培训之后就上战场参与急救啊?除非是上次他从各营里挑选出来的,本身就有些许懂医的那些人才能做到这一点。夏依依神色微敛,皱眉说道:「若是要将没有半点医术的人培养成能参与急救的人,不可能在短期内就能将他们培养出来的,只能给他们当成一般的护士。」。 「只是普通的护士的话,即便是我再给你增加一些士兵,那前线也还是不够的,他们毕竟不会急救。」 依依微微垂眸,思索了片刻,「这样,我给他们分组,四个人为一个组,三个为普通的护士,一个为懂一些医术的负责急救。这样,就能充分将之前训练出来的那一百个懂点医术的人分散开来,尽量让会医术的人能充分发挥他们的强处。」 凌轩眼睛发亮,欣赏的说道:「这样最好不过了。」 依依点点头,随即就跟鬼谷子道:「等凌轩送了士兵过来以后,你就会轻松许多了。我等会就将他们的伤口重新处理一下,另外,安排一些士兵过来,将这些帐篷都剪开一些窗户出来,透透气,降低帐篷里的温度,另外,再多支两个帐篷,将他们分散开来,不要这么拥挤着。」 「丫头,老夫也知道这些,要降温,可是剪了窗户的话,万一下雨可怎么办?」 「怎么弄的帐帘就怎么减窗帘啊,弄的窗帘布比窗口要大就行了,下雨就放下来啊。」这么简单,夏依依瞟向了凌轩道,「以我看啊,营区里的那些帐篷也可以按照这种方法开窗帘。」 「嗯,你想的这个办法不错,真聪明。」凌轩再次赞赏的说道。 那些士兵不禁有些吃惊,传说中一直冷面的轩王,竟然对轩王妃这么温言软语的?还不吝赞赏?听他们两个人说话,根本就不像一般的王爷王妃之间那种相敬如宾的感觉,他们更像是平常农家夫妻之间的对话,平易近人,说着这些军中之事,倒是像说着一些家长里短一样。 夏依依转身就去给那些士兵医治,凌轩皱眉问道:「都已经这么晚了,还是明天再来给他们医治吧,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凌轩就差当众说要她早点回去捂被窝了。 那些士兵见状,哪里还敢让王妃给他们医治啊?慌忙道:「王妃,不必了,我们能等,明天再医治就行了,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夏依依笑道:「无妨,我再给你医治一个时辰,再回去休息。」 那些士兵见到王爷铁青着脸在那里站着,便全都吓得说话都开始结巴了,连连摆手道:「不,不必了,真的不必了。」 夏依依微微皱眉,她就知道跟着凌轩一起来的话,自己根本就做不成事,以他的那个臭脾气,又一直想将她藏着掖着,不让她见人,凌轩差点就想要金屋藏娇了。 夏依依回头,跟凌轩扁着嘴巴,半是撒娇的说道:「凌轩,我能不能在这里工作一个时辰,再回去?」 凌轩本不想答应,但是见到夏依依这么跟他撒娇,凌轩的心都被她给融化了,便是捏了捏她的手道:「可以,我在这里陪你,你不要太劳累了,要是累了,我们就提前回去。」 依依立马就变了一张脸,脸上绽放出了一张灿烂的笑容,好似一朵盛开的娇艷的花朵一般。凌轩见状,真想在她那张粉嫩的笑脸上浅酌一口,但是碍于这里有这么多的伤兵,他也就只能按捺下心里的悸动。 「遵命!」夏依依立正,跟凌轩敬了一个军礼,高兴的转身忙活去了,凌轩则是寸步不离的继续当着护花使者。 整个帐篷里的人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被王爷和王妃这种随时随刻都随手洒狗粮的行为给深深的惊讶了,全都纷纷摇了摇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依依才忙活了半个时辰,天问就急急的撩帘进来,说道:「王爷,金科镇遭袭击了。」 凌轩眉毛紧皱,道:「何时的事?」 「就在刚刚,那边传了战报过来,他们到处找你,属下后来才打听到你到这儿来了。」 凌轩连忙转身对依依说道:「我有急事就先走了,你等会儿忙完了,就让士兵送你回去。」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前方战事要紧。」 凌轩和天问速速就赶往大军帐,凌轩眉毛紧皱,现在这个情况可就有些糟糕了,想来是昨夜那北云国让夏依依逃脱了,他们心里十分不爽,居然出了三十万兵马攻打金科镇,这根本就是想要直接拿下金科镇,那金科镇仅仅才十多万兵马,对方光是人数上就占了绝大的优势了,更何况对方竟然是赵熙亲自出战。 凌轩不禁感到十分的焦急,以赵熙的本事,只怕不消两个多时辰,就能拿下这金科镇。 望眼现在东朔,周副将和齐副将都各在一个镇子打战,而丁副将则是因为假丁大力的事情,凌轩误会了他,而把丁大力暴打了一顿,如今丁大力还卧伤在床了,然而,除了凌轩以外的主力也就是夜影了,很不巧的昨夜受了箭伤,现在还躺在床上养伤。 唯一能出战的也就只有凌轩才能出去应战打的过赵熙了。虽然天问武功高,但是天问却不善于调兵遣将,而且天问只是暗夜组织的人,在军中并无军衔,没有资格调兵遣将。 凌轩当即过段的就派了三十万兵马跟着他一起去金科镇打战。 嘹亮紧急的军号声在大本营里响起,将士们急忙从睡梦中醒来,穿上衣服迅速跑到了几个集合场地,军营里一阵喧譁。 夏依依在那里医治伤兵,听到了原处传来的动静,不禁皱了皱眉,只怕这战事会越来越兇勐吧。那北云国蛰伏了这么久,这一旦开始攻击,就一定会使出全力,一鼓作气拿下东朔的城池的。 随即让夏依依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又有一个城镇开始打战了,只怕以前存的那些血液不够用了,要再採集一些新鲜的血液了。而且只怕等不了两个时辰,就要有新的伤兵送过来了吧。 夏依依连忙停了现在手头上的活,跑去跟鬼谷子说道:「鬼谷子,你先休息两个时辰,等下有新的伤兵来了,我再来找你。我现在要去找我的特战队员,等会儿要他们帮忙。」 「帮什么忙?」 「我要把他们临时培训一下,等下把他们当成护士用,要尽量抢救伤员。我现在还要赶紧去採集血液,等下肯定会需要大量的血液的。」依依急急的说道,脸上焦急的神情洋溢于表,只怕今夜是个不眠之夜了。
第三十二章 赶往前线(一更) 夏依依连忙跑到第五新兵营,将他们全都给叫醒来。对猎豹特战队训练的第一项就是教他们如何输液、输血、採血。随即就要求猎豹特战队队员给五营的人採血,好在五营的人都是她训练出来的兵,她说要採血,那些士兵没有一个犹豫的,大胆的将自己的胳膊伸出来,给那些刚刚入门学扎针的特战队员来练习扎针採血。 练习完採血,又教他们如何运送伤员,如何抬担架从战场上快速的撤离,如何进行心肺復甦,如何包扎伤口、固定残肢以及术后护理。 要教的东西很多,夏依依并没有讲得特别的详细,每项内容都是自己亲自演练一遍而已,至于到时候遇到问题了,到底应该怎么做,就需要他们自己去问会的人了。 培训课程才讲了半个时辰,就已经有伤兵运送了过来,夏依依连忙带着特战队的人去参与急救,现场教学。鬼谷子、严清和那些军医也都醒来跑了过来,急沖沖的加入了救援当中。 这一百个特战队员中,其中五十人昨夜跟着夏依依在外面与北云国交战过,见识过受伤的场面,再次见到这些断手断脚,身上插了箭支抑或是刀伤的伤兵时,心里虽然还是极为害怕的,但是好歹能稳住自己的心神。然而,另外那五十个新拨过来的特战队员却还没有上过战场,这勐地一见到这些受伤士兵的惨状,都被吓得尖叫起来,浑身发抖。 夏依依瞧见他们那副胆小的模样,不禁发怒:「都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帮忙?你们多磨蹭一刻钟,就会让他们晚一刻钟接受治疗,甚至会让他们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而送命惨死!」 那些人只得咬牙上去,忍受着巨大的恐惧感,帮着急救。 一个又一个严重伤患被送了过来,只是,很多士兵都因为路上耽搁的时间太久了,刚运到这里就断了气,还有更多的人则是在路途中就断气了,能扛到等这些大夫救他们的人,都还是受伤没那么重的人了。 夏依依微微皱眉,让那些士兵这么远的送过来,确实是太浪费时间了。 「奇怪,怎么这次送过来的伤兵比前几天两个镇子打战送过来的人还要多啊?以为老夫是千手观音啊?有那么多双手可以同时做手术吗?」 鬼谷子一边忙着诊治伤兵,一边不满的咒骂着。 另一个军医便是劝慰道:「这次的战役可是赵熙亲自出战,而且兵马又多,这死伤自然就要严重许多了,而且军医都已经被分派到另两个镇上去了,这次被派到金科镇的军医本就没多少人,前线那里自然就忙不过来了。」 鬼谷子仍旧抱怨道:「那全送到这里来,也没有用啊,老夫又不是三头六臂,这里的军医也少,送过来这么多的士兵,哪里救援得过来啊?」 夏依依听到后,微微皱眉,如果自己能去前线参与急救的话,就能将那些重伤士兵的人在第一时间得到救治,而且还能减少鬼谷子这里的工作量。 夏依依当即就派士兵开始整理救援物资,想要亲自去前线给那些士兵医治,鬼谷子连忙就拦住她道:「丫头,你疯了啊?你去前线?你知不知道那里有多危险啊?如果镇子没有被守住的话,敌军一冲进来,就一定会开始疯狂屠杀,你还能活着回来吗?」 夏依依眸子微缩,道:「如果连镇子都守不住了,那不仅仅是士兵,就连普通百姓都会被杀死,若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又如何能躲在这军营里苟且偷生,而不去救他们呢?」 「丫头,你是一个女人,不是士兵,没有谁要求你要与那些百姓共存亡!」鬼谷子被夏依依气个半死,一般的人,看见打战了,都纷纷往外逃,她倒好,反而往里面凑。昨夜刚刚才从北云国逃脱出来,她还真当她是只猫,有九条命啊? 夏依依凝神道:「我是轩王妃,既然凌轩负责这片土地的安全,那我也有责任与他共同守护。」 鬼谷子一怔,眼眸有些微红,夏依依她真的一旦选择了与谁共度一生,就会倾其所有,甚至愿意与那人共生死。鬼谷子便是微微嘆了一口气,道:「那你要小心一点,多派点人在你身旁保护你,让凝香和画眉跟你去吧。」 「可是她们受了伤,还在养伤啊。」 「她们那点伤都是一些皮外伤,即便是后来被震到了内伤,也没什么大碍,只要不是上战场厮杀,只是在诊疗帐篷里跟在你身边,必要的时候,带着你跑还是没有问题的。」 夏依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即便如此,人家身上那么多条剑伤,虽然没有伤筋动骨,可好歹肉烂了呀,不得疼死啊? 夏依依便是没有去找凝香她们,自己收拾了东西,就带着特战队的人往金科镇跑去了。 凌轩快马加鞭带着天问先行跑到了金科镇,让那些大部队在后面快点赶上。待凌轩赶到金科镇城门口的时候,那赵熙已经将守城参将的头颅砍下来,带着人已经攻上了城墙,若是凌轩再晚一步,赵熙就能将城门打开,攻入城内了,到时候,即便是凌轩赶到了,可是凌轩的兵马还没有到,那也没法阻挡赵熙的三十万兵马,这金科镇可就要落入北云国的口袋了。 「轩王,你来到未免也太晚了吧?」 赵熙看到凌轩赶了过来,便是嘲笑的说道,他很清楚,杜凌轩一定是骑着马先行过来的,而轩王的兵马只怕还在路上,这个时间就足够他将金科镇的城门攻破了,就凭轩王一人之力,是绝无可能挽回这个局面的。 凌轩持剑,冷冷的看着赵熙,嘴上泛起一股嘲笑的意味,说道:「那可不然,虽然同样的局势,若是换到你的手上就一定是晚了,但是在本王的手上,可不晚。」 「哦,是吗?你以前不晚,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本太子这样的高手。」赵熙扬眉,心道轩王可真是狂妄自大。 「你?本王根本就不看在眼里。」 「那你就试试看了。」赵熙持剑飞了过去,凌轩冷哼一声,飞身过去迎上了赵熙的剑。 嘭,兵器相迎,火花四溅,直接震得赵熙手腕有些微麻,赵熙微微皱眉,又加了几分功力,全神贯注的抵挡着轩王变幻莫测的招式。 凌轩一边攻击着赵熙,一边抽空往下面横扫一剑,凌厉的剑气唿啸着噼过,直接将北云国士兵架在城墙上的云梯给拦腰砍断,有些士兵便是也随着那云梯也被凌轩的剑气给砍成了两截,掉了下去,而另外一些爬在云梯上试图没爬山城墙的士兵便纷纷从城墙上掉落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亦或是断手断脚。响起一阵哀嚎声。 那些士兵好似见了鬼一样的看着轩王,十个半年多,他们再一次见到了如魔鬼般的战神亲自出战,他似乎都不用跟这些士兵正面交锋,只需要在对付他们的太子的空隙时间里,稍稍抽出一点点精力去对付他们这些小士兵,就能对他们造成莫大的伤害。 赵熙一见,连忙再加了几分功力,开始反攻,希望自己能全力拖住轩王,让他没有任何空隙时间去管那些正在爬墙的士兵,而且,赵熙还故意将轩王往城墙下逼,只要将轩王逼到了离城墙远一点的距离,轩王就没有办法顾及城墙这边的情况了,只要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一定能攻入城门。 赵熙暴喝一声,便是对轩王发起了勐烈的进攻,一招一式极为狠歷,招招都是毙命之剑。
第三十三章 轩王是个大情种(二更) 凌轩眼眸闪过一丝不屑,就赵熙这点点心思,凌轩只需瞟一眼就能看透,根本就不会上他的当,自然就不会转移阵地到城下去了,偏偏就在城墙上跟他耗着。 而赵熙的武功又比凌轩弱一些,根本就不能将凌轩逼出去,打了良久,凌轩依旧能攻守得宜,站在城墙上稳稳噹噹的阻挡着赵熙的一招一式,凌轩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不慌不忙,在凌轩看来,这单打独斗可还不够他热身的,要知道,平时他练武的时候,可是让夜影和天问以及那些副将齐齐的一起攻击他一个人的。 不过,赵熙的武功虽然没有凌轩高,却也不弱,每一招又极为狠歷,速度又快,因此,凌轩也不敢掉以轻心,高手之间,输赢就在闪电之间,一个疏忽,就会将自己的致命点曝露于人前,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以赵熙的武功,凌轩要想快速解决他是不可能的,如今,凌轩的唯一目的就是拖住赵熙,尽量延缓时间,给自己的援兵争取时间赶到这里来。 城墙外,天问正奋力与北云国的副将搏杀,天问的武功明显没有对方高,天问抵挡得十分吃力,以天问的估算来看,对方的武功应该在夜影之下,只可惜夜影受伤了,不然以夜影出马的话,必定能帮衬轩王一二。 凌轩见天问已经被攻打得节节败退,微微皱眉,他如今手底下可没有多少人能用了,现在可不能让天问牺牲,凌轩急忙飞身向下,飞到城墙外,与天问一起攻打北云国副将。 赵熙一见,也就急了,这轩王和天问两个高手一起攻打他们的副将,只怕没十几个回合,副将就会惨死在轩王的手中,赵熙也连忙飞下了城墙,开展了一场四人的混战。 神仙打架,凡人不敢打扰。 城墙外那些北云国小士兵哪里敢上前来帮着攻打轩王和天问啊,即便是那些武功低等的参将,都不敢凑过来,他们若是敢凑过来,以轩王的武功,抽个空隙就能把他们给杀了。 凌轩和天问两人联手,二人合力在赵熙与那副将之上,凌轩担心城墙失守,连忙给天问使眼色,二人边打边退,退到城墙边,一边抵挡着赵熙和副将,一边阻挡着那些士兵爬上城墙。 如此一来,凌轩和天问分心不少,打了一炷香的时间,四人身上均不同程度的受了些轻伤,虽然凌轩阻挡得十分艰难,倒是也成功的拖延了时间,直到他们带的十多万士兵赶到,凌轩才松了一口气。 夏依依带着特战队赶到金科镇,北云国的人是在北城门攻打,而这南城门倒还没有开始打战,不过守城千总却是十分的小心翼翼,他可不认识轩王妃,更不认识她身后那些新兵了,而且他们有没有兵符,守门千总可不敢开门,生怕放进了北云国奸细。 夏依依一时就犯了难,只得高声喊道:「你去问问王爷,或者刚刚带了十几万兵马过来的那个参将,凡是从大本营区过来的人都认识我,你让他们来识别一下。」 那守城千总此时可不敢去打扰了王爷,王爷还在和赵熙激战了,便是只得派人去询问从大本营过来的参将。 夏依依等了小半柱香的时间,那守城千总和参将便亲自下来开门将夏依依迎了进去,夏依依对那参将说道:「快带我去前线,我们是过来帮着医治伤兵的。」 参将开始还以为王妃一个女人太黏着王爷了,王爷上哪里,她也要跟着上哪里,就是为了跟王爷腻歪。没想到王妃一个女人竟然亲自上战场来救治伤兵来了。 那参将便是有些高兴,这里正愁没有多少军医呢,那参将又不得不多言提醒了一句,「王妃,这战场上的情势可是有些兇勐,不比那大本营一派安宁,而且这些伤兵的状况都十分的惨烈,卑职怕你见着了会害怕。」 「无事,我刚刚在大本营诊疗帐篷里已经见识过他们从这里送过去的那些伤兵的情况了,我有心里准备。」夏依依镇静的说道。 「那好,你随卑职过来。」 越往北城门走,就越来越听得清楚那边的厮杀声,声音响彻天空,夏依依神色微沉,而身后的那些新兵则有些哆哆嗦嗦,有些畏惧,有些不敢往那边走。 到了北城门内,就见到时不时的从城门外抬进来一些伤兵,依依微微皱眉,只怕,现在凌轩已经打开了城门,让东朔的士兵冲出去与那些北云国的士兵厮杀了起来了吧。这一旦正面短兵交接,死伤率就会大大提高了。 夏依依立即带着特战队的人赶到了城门内不远处的诊疗帐篷,见到了负责金科镇诊治伤兵的主治军医,马大夫。 「马大夫,我带了一些医疗设备和药材过来,你们先用着,我带了一百个人过来,帮忙运送伤员,还会做一些最基础的急救措施。」 「那最好不过了,王妃,你也要来给他们医治吗?王爷可同意了?这里确实有些不太方便。」 马大夫有些为难,他也很想要王妃进来搭把手,只是这个诊疗帐篷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多伤兵,那些军医为了医治方便,根本就不会说给他们的衣服上只是敞开一个部位,而是把上衣全都给脱了,而有些伤兵伤在下身的话,就直接将裤子全给脱了,而有些伤得严重的士兵,身上都已经未着半缕了。 这若是被王爷知道王妃在一群全裸男当中干活的话,王爷怕是要气炸了吧,而且,还有可能会波及到他们这些军医,他们在王爷跟前怕是也要讨不了好处了。 夏依依只是快速的瞟了一眼诊疗帐篷内的情况,便是也明白了他们在担忧什么。 若是前世的话,夏依依可是脸不红心不跳,目不斜视的会在里面埋头工作了,只是如今,也不得不要多考虑一下,毕竟自己若是在里面工作的话,凌轩必定会生气的。毕竟自己都还没有见过凌轩的裸身,就去见了别的男人的裸身的话,凌轩怕是又要将她扔出去了。 夏依依便是对马大夫说道:「这样,我现在立马安扎一个新的帐篷,你们若是有诊治不好的严重伤兵就送到我的帐篷里来。王爷不会生气的。」 马大夫听罢,便是点点头,王妃自己一个单帐的话,就不会有裸男士兵了,她那个帐内的环境也会好很多,王爷应该就不会很生气了吧。 夏依依立即让几个士兵给她安扎新的帐篷,自己则带着那些特战队员扛着担架往城门外跑去,夏依依要亲自教教他们如何从战场上快速的将受伤士兵运回来,还要保证运送途中减少他们的二次伤害。 夏依依为了防止北云国的人看出来她是轩王妃,而特意要抓她做人质,到时候可能会影响凌轩的决策,甚至可能会影响这里的战局,夏依依便是换上了普通士兵的衣服,还特意在脸上抹上了泥土和鲜血,来将自己的容貌掩盖起来,这样,自己混在了人群里,那赵熙也不会特意去注意自己。 夏依依为了保护新进特战队的队员,便是每个担架分派四人,二个为原先的特战队员,二个为新特战队员,让他们其中两个新人负责抬担架,另两个则负责在担架旁边砍杀敌人,保证运送伤员的人的生命安全。 夏依依为了方便他们在城外厮杀的人群中迅速的找到他们自己这些负责运送伤员的特战队员,夏依依便是要他们每人都在胳膊上绑了一块白布,用伤兵的鲜血在白布上画了一个红色的十字架。 不一会儿,城门外就见到了一波臂膀上绑了画有红色十字架的白布条的士兵抬着担架快速的厮杀的人群中穿梭来穿梭去,他们每人都手持利剑,身手利落,但凡那些北云国的士兵想要来拦杀他们,都会被他们手起刀落,狠狠的将对方的人头砍下了。他们阴狠手辣的程度,绝不亚于那些老兵。 一时之间,那些东朔的士兵便是很快就明白了这些佩戴了红十字的士兵的作用,就是专门来救助伤兵的,便是有些士兵连忙将自己受伤的战友背着就往这些佩戴了红十字士兵跑去,好像看到了那些红十字,就看到了生的希望一样。 凌轩他们四人已经打了许久,他们从凌空打斗已经变成了骑马打斗。 凌轩和赵熙两人可都是人精,一边在打斗,还会一边留神注意战场上的局势,他们二人都已经看出了现在的战场上混进了一群不一样的士兵。 要知道,现在的社会,他们打战的时候,军医只负责诊治伤兵,却不负责上战场去运送伤兵下来,一来,是军医忙不开,二来,军医本就是战场上十分重要且稀有的人,保护他们都还来不及,又怎么捨得让他们上战场去运送伤兵?军医可没有武功,这一上战场,敌军自然会要先杀掉军医,让那些伤兵无医而亡。 因此,那些伤兵几乎都是他们身边的战友把他们给运送回去的,但是,很多时候他们连自己的生命都顾及不过来了,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管那些受伤的士兵?所以,绝大部分的受伤士兵都是躺在战场上等死罢了,有幸的人会在战争结束后,清理战场的时候,再把他们运下来医治了。 所以,夏依依的这只护士队就变得非常的醒目,并且让人眼前一震。 赵熙只是在那些红十字士兵身上扫了一眼,并没有注意到里面还混了一个夏依依,赵熙便移开了视线,朝凌轩冷笑道:「轩王,没想到,你们东朔还会专门训练一批抢救伤兵的士兵?」 凌轩在看到这些红十字士兵的时候,发现他们只是在运送伤员,并不参与战斗,只是在运送途中会用剑自保罢了,凌轩第一感觉就是这些人肯定是夏依依培训出来的人,只有她,才会有这样不一样的思维。凌轩便是注意到了这些人竟然是猎豹特战队的人。 凌轩身子一凛,他记得自己过来打战的时候,并没有安排猎豹特战队的人过来,而他们现在却出现在战场上,难道是夏依依吩咐他们过来的? 凌轩便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便是看到了一个自己十分眼熟的娇小矫捷的身姿,那个小小的身影站在担架旁边,指挥着另几个红十字士兵给受伤的士兵抬到了担架上,并且开始迅速撤离,敌人扑过来的时候,她快速的斩落了对方的人头,身形好似一阵旋风一般,围绕着担架左侧,不停的移换位置,将聚拢过来的敌人全都给砍杀掉。她的眼中没有任何的畏惧,神色凛然,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冽的英气,仿佛这周遭的一切都不能对她构成任何威胁一般,她所到之处,只有一颗颗敌人的头颅落下,给她身旁的担架清扫出了一条无障碍通道。 凌轩的眼里充满了担忧,更多的是欣赏。 他的女人果然是女中豪杰,凌轩不禁有些得意,虽然他们两个并没有照面,也没有说上一句话,可是,凌轩感觉,他们两个是在并肩作战。 赵熙看到轩王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便是顺着轩王的视线往那边看过去,他不禁眼眸微缩,虽然那个士兵脸上都抹得乱七八糟的看不出他原本的容貌来,但是赵熙却很明显的从她的身形上看得出来那个士兵是个女人,而能让轩王有担忧神色的女人,除了夏依依,还能是谁? 赵熙嘴唇勾起,心中顿时就起了一个计策,便是飞速的就往夏依依的那个方向飞去。 凌轩身子一震,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落在夏依依身上的视线着实有些久了,这才让赵熙起了疑心发现了夏依依的行踪。凌轩也知道自己不该看她那么久的,只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视线一旦落在她的身上之后,就会被她深深的吸引住,而很难将视线挪开了。 凌轩急急的追上了赵熙,拦住了赵熙的去路,为了保护夏依依,凌轩便是多使出了几分功力,赵熙被他打得连连后退,身上接连被划了好几道伤口。 赵熙眉头微皱,之前轩王跟他打斗的时候,都没有如此的狠歷,自己尚且还能招架得住,现在,自己没接他一招,自己右手虎口都被剑气给震裂了,没想到,轩王这使出了真本事以后,自己竟是连一招也接不上了,就只剩下防守了,都没有办法进攻。 赵熙便是更加肯定,夏依依在轩王的心里占据多大的份量了,否则,轩王不会既要半夜深闯北云国的军营搭救夏依依,这个时候,又在这里努力保护夏依依,刚刚轩王的那份急切和深深的担忧绝对不会装出来的,没想到,轩王爱她竟然到这么深的地步,赵熙也有些搞不懂,夏依依有什么好的?轩王这样,值得吗? 赵熙咧开嘴,坏笑一声,冷嘲热讽道:「没想到堂堂的战神轩王竟然是个大情种。」 「哼,那也好过你这种无情无义之情。」 「世人都道轩王没有弱点,依我看,你可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赵熙眼眸中散发出阴狠的光芒,拿眼瞟向那个迅速朝城门口撤离的夏依依。 凌轩心里勐地揪得疼,自己越是在乎夏依依,他们就越是会拿夏依依来威胁自己,夏依依也就会越危险,凌轩脸上神情微变,他冷厉的看着赵熙,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狠狠的说道:「你若敢动她一根毫毛,本王必定要将你的人头斩下。」 「哼,你有弱点,本太子可没有弱点,本太子才是不惧怕你这点威胁了。」赵熙看向凌轩,嘲讽的笑了一下,便是高声喊道:「轩王妃在下面,活抓了她,本太子重重有赏。」 那些士兵皆是一阵狐疑,这里可不是宴会场所,也不是喝茶赏花会,不是轩王妃这种女流之辈来的地方,这可是厮杀的战场,稍不注意,就会断送了性命,她一个女人回来这里? 接着赵熙便是对着那些人大声说出了夏依依的方位,那些北云国士兵便是立即停止了跟其他东朔士兵的纠缠,连忙就朝夏依依这边聚拢过来,纷纷举剑就朝夏依依砍去。 凌轩暗自咒骂了一声,脸上的肌肉也变得僵硬紧张了起来,心脏倏的紧张了起来,便是飞身就要去营救夏依依,赵熙嘴上泛起了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他就知道,夏依依是轩王的致命弱点,轩王竟然在这战场上分心了。 赵熙飞身过去与凌轩纠缠起来,那副将见状也立马赶了过来,一起阻挡着轩王。 凌轩被他们两个缠住了,一时脱不开身,十分的焦急,只得不时的看一眼远处奋力搏杀的夏依依。 北云人越来越多的聚拢了过来,一时之间,夏依依便是有些招架不住了,即便她现在两手拿剑,身形利落的砍下扑过来的士兵头颅,可是已经越来越吃力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凌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虽然夏依依是个女子,能拼杀了这么多人已经很了不起了,可是凌轩着实担心人一旦越来越多,夏依依肯定会被乱剑砍死。 凌轩知道,自己若是一定要抽来身去救夏依依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自己一定会受伤,而且天问留在后面帮他挡着赵熙和那副将的话,天问一定会被他们两个合力杀死。 凌轩权衡一下,也只得牺牲天问,保住夏依依了。 正当凌轩想抽身飞去救夏依依的时候,就听到了夏依依在原处大喊一声:「猎豹特战队,速速来救援!」 那些刚刚还在抬着伤兵的红十字士兵就纷纷抬着担架就往夏依依这边赶了过来,那些安排在担架两侧守护的人就沖了过来砍杀着那些北云士兵,势头十分勐,好似下山的勐虎一样,将北云士兵一个个砍倒。 不过顷刻间,那些想要聚拢过来砍杀夏依依的北云士兵竟然无法冲破那些红十字士兵的护卫。 他们一边护送着夏依依以及担架上的伤员,一边往城墙跑去。 「秃鹰,我们二人联手杀敌!」夏依依说道。 便和秃鹰离开了自己守护的担架,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二人背靠着背,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对方,只顾着拿刀砍杀自己身前的北云士兵即可,根本无需担心自己的身后会被北云人投资。 二人杀招异常兇勐,手起刀落之间,就已经砍落好几个士兵的头颅,他们二人的身边瞬间倒落了一大片的尸体。 他们不仅仅在砍杀着扑向自己的敌人,还会将对方没有顾及到的搞突袭的敌人给砍杀掉。互相给对方杀出了一片安全的区域。 两人就像心有灵犀一般,无需言语,就已经配合得相当的默契,夏依依所教的几乎都是一些近身搏杀,此时,他们二人将近身搏杀发挥到了最强,他们就好像一台合体的头颅收割机一样,那些北云士兵对他们两个望而生畏,根本就不敢靠近过来。 夏依依他们朝着城墙转移的速度也越来越来快,离城墙也越来越近,凌轩心下便是放心了下来,看来在这战场上,即便自己不去救她,她也能很好的保护好自己。 赵熙非常吃惊的看着刚刚发生的这一幕,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兵,竟然连一个女人和一个新兵都打不过,这么多人,连一个女人都活捉不了。眼看着夏依依就要进城门了,赵熙连忙高声喊道:「你们这些笨蛋,抓不了活的,就砍死,绝不能让她活着进城。」 刚刚还放下心来的凌轩一听见赵熙这么喊,恼羞成怒,便是恨恨的咬牙切齿道:「赵熙,你敢!」 「有何不敢的?本太子刚刚不是已经下了命令了吗?」赵熙毫无畏惧,奸笑着迎上了凌轩恼怒的目光,凌轩越恼怒,他就越开心。 「本王就先收拾了你!」凌轩挥剑而上,剑花耍得更是眼花缭乱。 赵熙此时却不敢跟轩王过多的对打了,他知道自己并不是轩王的对手,此时他的目的就是要拖住轩王,不能让他有精力去营救夏依依,赵熙便是边打边往后退,意图将轩王往远处带离。 凌轩看着那些士兵在得了赵熙杀死夏依依的命令之后,那些士兵下手更是毫无顾忌的狠歷了起来,凌轩便是想脱身去救她,可恶的赵熙竟然对他紧咬着不放。 赵熙还不忘火上浇油一把,嘲笑道:「轩王啊轩王,你看看你多可悲啊,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居然让别的男人去保护她。你看看,轩王妃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多么的般配啊,二人合作得多么的默契,而且互相信任。在战场上,敢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这份信任可不是一般的信任啊。你说,他们二人是不是早就已经暗地里相好了啊?要不然,那个人怎么会这么拼死的保护轩王妃,而且轩王妃也拼命的保护着他?只怕轩王妃都没有这么保护过你吧?」 凌轩心里一阵恼怒,他再次拿眼瞟了一下远处,两个配合得十分默契,背靠着背,拼死杀敌的两个身影,凌轩心里一阵嫉妒,他多么的希望,此刻站在夏依依身边保护着她的那个人是他自己,而不是秃鹰。凌轩心里虽然有些吃醋,但是凌轩很清楚的知道,这不过就是赵熙的激将法罢了,夏依依怎么可能会和秃鹰有一腿呢?他们两个,不过是像战友一样,互相合作,杀出一条生路罢了。 凌轩便是对赵熙说道:「本王这么高的武功,哪里需要她来保护本王?」 「你就不怀疑她跟那人有什么吗?」 「哼,本王还需要担心什么?这世界上,还能有比本王更优秀的男人吗?除了本王,谁还能入得了她的眼?」凌轩冷哼一声,有些自恋的说道。 「哦?是吗?可是本太子怎么听说轩王妃以前未嫁给你之前可是志王的相好,跟你成亲之后,她又跟一个叫许睿的男人相好过?是不是你满足不了她,她才去找别的男人?哦对了,以前你残疾了,坐在轮椅上,确实不能满足她,也难怪她去找别的男人了。本太子也是奇怪了,像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竟然像个宝似的宠着。哼,若是本太子娶了这样的女人,一定会将她杀死。」 赵熙的语气十分的不善,充满了嘲笑和鄙视,说起轩王妃水性杨花的时候,他看向凌轩的眼神里竟然还充满了可怜他的神情。 凌轩这辈子最听不得许睿这个名字了,赵熙提起志王和秃鹰,他都无所谓,他知道夏依依并不曾喜欢他们,可是夏依依却是以前喜欢过许睿的,许睿这个名字就好像一根刺一样,深深的扎进了凌轩的心窝,将凌轩的心给扎得鲜血淋漓,他以前并不在意她跟许睿在一起。可是当自己爱上她以后,他发觉爱是自私的,他根本就无法忍受夏依依的心里还爱恋过别的男人。他多么的希望,夏依依至始至终,都只是喜欢他一个人而已。 凌轩顿时额上的青筋暴起,愤怒的吼道:「赵熙,你找死!」,凌轩这一次,可不想再轻饶了赵熙,就连刺向他的剑,都充满了怒气。 赵熙闻言,眼底带笑,原来,凌轩除了在意夏依依以外,还会在意夏依依以前的姘头。看来,以后,可是要好好的利用许睿做做文章了。 夏依依那一头,虽然行进得有些慢,可好歹也算是一直在前进,不过一会儿,就已经到了城门下边,而城门下主要都是东朔的士兵,那些士兵齐齐的过来帮忙,夏依依十分顺利的进了城门。 进了城门,秃鹰就十分担心的说道:「血狐,卑职看,等会儿,你就别出去了,我们出去运送伤员就行了,我们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出去实在是太危险了,那些敌军可是已经盯上你了。」 夏依依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好,如果我出去的话,只会连累了你们,你们根本就无法顺利的运送伤兵了,我还是去急诊帐篷里发挥我的特长,给送来的重症士兵医治。不过,你们出去也要注意安全,一定要活着回来。」 秃鹰点点头,便是带着特战队员迅速返回了战场去运送伤员。 城外的赵熙被凌轩打得节节后退,身上都已经多了好几道深深的剑伤,涓涓的流着血,他瞟了一眼又回来继续运送伤员的红十字士兵,却没有见到轩王妃的身影,赵熙一边躲闪着凌轩恼怒的带着恨意的剑锋,一边继续嘲笑道:「轩王,你看看,你深爱着的轩王妃,居然是个缩头乌龟,被我们一打,就躲在城墙里不敢出来了,哈哈哈哈!」
第三十四章 冒牌东朔士兵(一更) 凌轩恼怒的说道:「赵熙,本王看你是嫌命太长了。」赵熙真是太大胆了,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夏依依来激怒他。 凌轩剑下更狠,几乎使出了十成的力道,全力朝赵熙击了一掌,赵熙眼神微凛,连忙稳住心神,也击出了一掌,两股掌风在中间相会。 赵熙便是感觉出来轩王的内力真的十分的雄厚,若是不这大半年里,他残疾后没有练武,否则,他的内力只怕是会更加深厚吧。渐渐的,赵熙就有些抵挡不住凌轩的内力,紧紧的包住了嘴巴,凝聚自己的内力抵挡着。 二人持续了小半柱香的时间,赵熙的内力就已经渐渐的消耗没了,根本无法跟轩王比拼长久的内力。赵熙的嘴角已经开始流下鲜血,凌轩屏气凝聚内力,加重了几分,重重的击了一掌出去。 赵熙便是被凌轩的内力震得连连后退了数十步才稳定了身形,他趔趔趄趄的站稳,五脏六腑就好似被震裂一样,狂吐了一口鲜血,他喘气不止,他隐隐感觉自己的心脏好似有些绞痛,赵熙内心一惊,只怕自己的心疾又要復发了。赵熙连忙策马就跑,只怕再打下去,自己一定会死在轩王的手中。 凌轩一见赵熙要跑,便是策马就奔了过去,那个副将连忙拦住了凌轩,跟凌轩纠缠了起来,凌轩不禁恼怒,反身就跟副将打了起来,打了十几招,便是与天问联手将这碍手碍脚的副将头颅砍了下来。 待凌轩再去看赵熙的时候,已经跑出去很远了,凌轩策马追了过去,只是越追,那边的北云士兵就越多,那些人不停的朝着凌轩射箭,凌轩又要挥剑格开飞来的箭雨,便是前进极缓,凌轩恼怒不已,搭弓就朝赵熙射了过去。 赵熙此时心绞痛得越来越厉害,这耳边本就有许多射向凌轩的箭雨声,因此,凌轩那支箭飞过来的时候,赵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直到那支箭离赵熙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响,赵熙这才发现,才明白这支箭是朝他飞过来的。 赵熙连忙躲闪,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只是躲开了一点点,那支箭直直的贴着他的心脏边缘射入了身体。赵熙感觉胸腔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的心脏勐的收缩得厉害,扑通扑通的乱跳着,他歪倒在马背上,连忙从怀里摸出了一粒小小的救心丸,吃了下去。 凌轩虽然隔得远,但是箭术和眼神极好的他,清楚的知道赵熙躲开了一点,那支箭射偏了。凌轩有些懊悔,竟然没能将他直接给杀死。 那些北云士兵见到他们的副将已经被杀死了,而太子又负伤逃跑了,直到现在,他们都没能攻进城,一直被东朔士兵阻挡在城门外,北云的参将只得连忙鸣金收兵,仓惶离去。 凌轩带着东朔士兵,乘胜追击,那些东朔士兵士气大涨,吶喊着追了上去一阵砍杀,那些跑得慢了一些的北云士兵落在了后头,便就只是剩下死路一条了。直接追出去十里地,砍杀了一万余逃兵,凌轩这才带着东朔士兵打道回府。 凌轩往回走的途中,便是见到秃鹰他们正在快速的运送伤员,现在没有了北云士兵,秃鹰他们也就不必要再拿剑防守了,便是两个人负责一个担架,也有时间做急救了,当即就在原地给受伤士兵进行了简单的包扎,用绷带和小木棍紧紧的巴扎住唿唿流血的伤口,防止流血过多失血而亡。将人抬上担架以后,两人就迅速的朝城内跑去了。 他们的动作娴熟利落并且专业,凌轩不禁感慨,夏依依果然调。教有方。 凌轩夹了一下马腹,赶上了秃鹰,问道:「王妃呢?」 秃鹰抬头,看着身上也有不少伤的王爷,皱眉说道:「血狐她在急诊帐篷给士兵医治,王爷,你要不要过去让她给你治伤?卑职现在就带你过去。」 凌轩高冷的没有回答,他抽了一下马屁。股,就撇下秃鹰他们在后面用两条腿走路,自己则骑马快速的进了城门找夏依依。 凌轩看见那些红十字士兵不停地将伤兵运到一个大帐篷里去,凌轩便是也跟着走了进去,一进去就发现,这里面的士兵几乎都被军医为了方便治疗把衣服全给脱了,凌轩不禁一阵恼怒,夏依依怎么能在这群裸男当中医治呢? 凌轩皱眉在大帐篷里扫视,看看夏依依在哪里,她若是敢在这里给某个裸男治病的话,他一定会疯了一样将夏依依给扔出去的。 马大夫一见到王爷阴沉着脸在大帐篷里找什么,便是立即就明白了,王爷在这里找轩王妃呢。看王爷的脸色就知道,若是王妃真的在这里的话,只怕后果会十分严重。 马大夫十分庆幸自己今天不让王妃在这个帐篷里忙活,不然现在,他可就要倒霉催的被王爷揍了。马大夫连忙过去说道:「王爷,王妃她在旁边不远处的那个小帐篷里,那个帐篷上面画了个红色的十字,很好找。」 凌轩一听,便是沉着脸走了出去,一出去,便见到不远处,果真有一个稍小的帐篷,帐篷顶上贴了一块白色的布,上面画了一个红色的十字。凌轩大步跨了过去,走到帐外,正想大力掀开帐帘冲进去看看里面有多少个裸男。凌轩勐地想起来在西疆军营里发生的那一幕,自己就因为冲进去扰了夏依依医治病人,她就大发雷霆了。 不行,冲动是魔鬼,凌轩便是忍了下来,轻轻的用手掀开帐帘,便是见到木板上躺着一个胸口被捅了两三刀的重伤患士兵,夏依依正全神贯注的给那个士兵医治,还好,那个士兵还穿着裤子,凌轩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给夏依依打下手的一个特战队队员,看到王爷走进来,连忙低声提醒夏依依说道:「血狐,王爷来了。」 夏依依抬头,见到身上有好几条剑伤,还在涓涓冒着血,不过看起来,应该只是皮外伤罢了。 虽然只是轻伤,夏依依仍旧很心疼,连忙说道:「凌轩,你是不是要治伤啊?」 凌轩苦着一张脸,略略有些委屈的说道:「当然是来治伤的。」凌轩的眼睛不禁朝夏依依眨了眨,用眼神告诉她,其实更多的是想来看看她。 夏依依说道:「你估计得等小半个时辰了,我这里还没有忙完,要不,你就先去那边的帐篷里,让那些军医给你医治?」 凌轩不悦的扁了扁嘴巴,她怎么能给别的男人医治,却不给他医治呢?凌轩阴沉着脸,说道:「无妨,本王这伤还能再等小半个时辰。」 夏依依瞥了一眼凌轩那略微有些委屈,却又因为有别人在场,自己却又不敢大肆跟她表露自己的委屈,憋了一肚子气的像个受气包一样坐在那里。夏依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轻抿了一下嘴唇,浅笑一声,继续埋头干活。 凌轩冷眼瞧着夏依依给那个士兵治伤,即便是血肉模煳,她也不曾皱过一下眉头,脸上波澜无惊,手上动作飞速,时不时的要那个打下手的士兵给她递一些工具,又要他给那受伤士兵输血。 此时已经凌晨,凌轩刚刚又打了一场战有些困顿,便是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任由那些伤口还流着血。 帐帘掀开,两个士兵抬了一个重伤士兵过来,问道:「王妃,你这边还要多久才有空?」 「一炷香的时间。」依依不假思索的说道。 凌轩闻言,微微有些不悦,夏依依这是不打算给他治疗了?凌轩沉声对外头那士兵说道:「排队。」 那两个士兵一见王爷还在里面排队,顿时就有些惶恐,若是以前,王爷下了战场都能第一时间得到治疗,哪里用得着排队啊?只有普通的士兵才需要排队了,王妃居然敢让王爷也排队,王妃的架子好像有些大啊。 夏依依瞟了一眼外头那个重伤士兵,便是有些为难的跟凌轩说道:「凌轩,他的病情很严重,怕是等不及我给你医治以后再给他医治了,你能不能让他插个队啊?」 「医治他需要多久?」凌轩阴着脸问道。 「一个半时辰」,夏依依有些小心翼翼的偷觑了一眼凌轩的脸色,她也着实不忍心让王爷这么流着血等着啊,可是不给那个士兵治疗的话,那个士兵肯定会死的。夏依依忙又补充道:「要不,你去那些军医那里治疗?」 「那可以让他去军医那里治疗的啊。」凌轩有些不悦,她竟然宁愿选择救一个陌生士兵,也不愿意给他医治。 「凌轩,你别生气啊,抬到我这里来的士兵都是那些军医都治不好的士兵,所以,即便是把他抬回去,那些军医也没办法治好他,他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但是那些军医能处理好你身上的伤。我也是不得已,只是为了资源最优分配而已。」夏依依谨慎的解释道,虽然觉得自己从公的角度上考虑问题,自己的安排合情合理,可是凌轩很明显的希望自己的心里更看重他。 凌轩瞟了一眼外头那个出气比进气多的士兵,眉头微皱,便是大步跨出了帐篷。 外头抬担架的士兵不禁有些害怕,王妃把王爷赶了出来,王爷不会将怒气撒到他们身上吧,一个个的都缩着脑袋等着王爷的怒斥。结果王爷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就从他们身边经过,走进那边大帐篷里去了,他们皆惊讶的不敢相信,王爷居然听从了王妃的安排?王爷他居然这么听一个女人的话?简直是刷新了他们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了。 那些军医见王爷居然去而折返,再看王爷身上的伤,王妃居然没有给他医治,转念一想,他们便是想明白了,王妃怕是在给别的士兵医治而脱不开手吧。他们心里不禁对王爷和王妃这种捨己为人的精神感动了一番,连忙放下手里的轻伤士兵,先给王爷医治。 医治好了之后,凌轩回到夏依依的帐内看了一眼,便又急忙去部署士兵组织防御,忙了一通之后,凌轩才回到自己的帐内休息。 北云国,赵熙已经晕厥,那些北云国的军医全都束手无策,赵熙的护卫薛虎,今天并没有跟着赵熙一起去战场上,而是留在了军营里保卫后方的安全。 薛虎急急的问道:「不就是拔个箭吗?你们怎么就不敢拔箭了?」 「薛虎,太子身上除了表面上的这些剑伤,和这支箭,他还遭受了严重的内伤,而且太子他又犯了心疾,虽然他自己吃了药,暂时无碍,但是这支箭离心脏极近,一旦拔箭,弄不好会勾破心脏或者血管,只怕会再次引起他的心疾,而且,他还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亡。这个手术实在风险太大了,我们没有把握啊。」 那些军医都战战兢兢的,他们哪里敢给太子医治,以他们的医术,只怕太子八九成要死在他们手上了,太子一死,皇上肯定会迁怒于他们的。 薛虎怒道:「你们这帮废物,你们不能医治,难道就让太子这么流血而死吗?」 一个军医说道:「如今,能救好太子的,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 「谁?」 「鬼谷子和轩王妃」 他们两个?薛虎倒是知道鬼谷子的医术确实很高明,只是鬼谷子在东朔的大本营里,那里看守严密,他们根本就进不去,难道去找轩王妃?现在金科镇刚刚打了一场战役,里面的情况还非常混乱,若是现在浑水摸鱼,混进去,装扮成受伤的东朔士兵,送到夏依依的急诊帐篷里也不是不可以啊。 夏依依刚刚医治好那个将凌轩挤走的那个重伤士兵,外头又有人抬了一个严重受伤的士兵进来,背上还插了一支箭,待夏依依看清楚他的容貌之后,夏依依不禁惊讶了一下,是他?这不是自己前天跑出军营后,在路上遇见的那个患有心疾的少爷吗?他不是和她一起被北云国抓走了吗?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东朔士兵了?他又是怎么从北云国逃出来的? 夏依依虽然疑惑,但是暂且压下自己心里的疑问,看他受伤很严重,还是先将他的伤医好吧。 夏依依一量血压,他的已经失血过多了,当即就给他验了血型,输血输液,打了麻醉剂之后,就立马开始动手术。 夏依依就更是疑惑了,他的身上布满了那么多的剑伤,背上还有一支箭,身体还受了严重的内伤,虽然夏依依不懂武功,却也能根据内脏损害的程度来估算,伤害他的人,内力应该很雄厚,而他居然能承受的住? 夏依依不过是疑惑了一刻,当她全身心的投入到医治当中后,就会摒弃这些纷乱的思绪。忙活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夏依依才将他的箭伤处理好,至于他身上表面的那些剑伤,夏依依可没有时间给他医治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普通军医也能处理好的伤,而且他身上的剑伤太多,缝合起来也颇费时间,夏依依便让红十字士兵将他抬到大帐篷外面排队等着去。 此时,太阳都已经出来了,夏依依又接着埋头给新抬进来的重伤士兵医治,忙得脚不沾地。 凌轩起床后,远远的朝夏依依那个紧闭着的帐篷瞧了一眼,见到夏依依帐外还有好多重伤士兵等着医治,凌轩微微皱眉,心下对那些士兵有些不忍,虽然心疼夏依依太劳累,也只得让她先忙着,抢救伤员要紧。凌轩便是转身离开,没有进去打扰她。 北云国被凌轩打得落花流水的跑回去之后,倒是消停了,不敢再来攻打金科镇了,就连三尧镇和银泽镇也跟着消停了,北云国攻打了几天也没有攻进来,就干脆退兵回去休养生息去了。 接下来两天,夏依依都在急诊帐篷里,吃喝也在那里解决了,凌轩则是在三个镇子之间忙活着,两人几乎见不着面。 凝香和画眉在夏依依来金科镇的第二天就知道夏依依居然跑到金科镇来了,她们两个心里一惊,还好王妃没有出事,不然,她们这两个贴身丫鬟可就要被王爷打死了。她们二人天亮之后,就连忙跑过来伺候夏依依了。 夏依依直到两天后的晚上,那些受重伤的士兵都已经被诊完了,而剩下的那些伤兵,那些军医就已经能自己医治了,夏依依这才得了空,便是要去休息。 因为这急诊帐篷里医疗设备齐全,夏依依便是将急诊帐篷让给了马大夫使用,自己则想找个帐篷休息。走出了急诊帐篷后的夏依依,这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空帐篷给她睡觉了,全都用来安置士兵了。 夏依依找到了参将,问道:「有没有闲置的地方给我?我需要休息,睡个觉。」 参将眨巴着眼睛疑惑的说道:「王妃,这里根本就没有闲置的地方了,也没有多余的帐篷了。不过你要是睡觉的话,不是有王爷的帐篷吗?」 夏依依的嘴角抽了抽,去凌轩的帐篷啊?这不是将自己白白的送给他吗?只是自己总不能跟他说,他们两个根本就还没有圆房吧。 可是这里也着实没有多余的帐篷了,而且,现在都已经快到后半夜了,自己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也实在是折腾不起了,干脆去凌轩的帐内睡觉算了,大不了,自己就睡在他的桌子上,总比在这帐外睡着要好。 夏依依走到了凌轩的那个帐篷,这个帐篷有些小,也就只有夏依依在大本营的那个帐篷差不多大,跟凌轩在大本营的那个豪华帐篷比起来,这个帐篷就显得有些寒酸了。行军在外,哪里还能那么享受呢? 凝香和画眉见王妃走进王爷的帐内休息去了,便是高兴不已,连忙将帐帘放好,站在帐外给他们两个守好帐门,哼,这个时候,谁都不许进去打扰王爷和王妃。 夏依依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瞟了一眼床上静卧的凌轩一眼,果真是个美男子啊,只是他身上还缠着许多纱布,夏依依略略有些心疼,便是不想吵醒他。在帐内走路也轻轻的,瞄了一眼帐内的家具,本想上桌上睡觉的,可是凌轩的桌上照例堆满了军事文件,根本就没法睡觉,夏依依便是轻轻的走到了那个小小的餐桌前,坐在了凳子上,趴在了桌上睡觉。 凌轩在夏依依进帐就已经知道了,内心一喜,他还以为夏依依想通了,愿意跟他一起睡了,便是等着夏依依过来找他,和他共眠。没想到夏依依居然宁愿睡椅子,也不要来陪他睡觉,凌轩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神情立马就落了下去,气唿唿的板着一张脸掀开被子就坐了起来。
第三十五章 你居然敢耍我(二更) 凌轩气唿唿的坐了一会儿,夏依依居然不理她,凌轩心里一阵失落,便是阴沉着脸说道:「过来」!可是又等了一会儿,竟然见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动静,凌轩就更是生气了,她不主动过来,自己叫她来也不来,凌轩便是只得走了过去,一看,不禁觉得好笑,她竟然已经睡着了,入睡这么快,想来是已经累到了极点了。 凌轩忍着身上剑伤的疼痛,将她轻轻的抱了起来,夏依依微微拱了拱身子,侧身窝在凌轩怀里,寻了个舒适点的位置,继续唿唿大睡。 凌轩疼得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将夏依依抱到床上,便是轻轻的拥着她入睡。 夏依依睡得很是香甜,轻轻浅浅的唿吸,轻轻起伏的身子,在凌轩的怀里好似一只慵懒的小猫咪似得。凌轩轻轻的在夏依依的额头上落下一个甜蜜的印章,嘴上泛起笑容,抱着她也渐渐的睡入了梦乡。 北云国,赵熙静坐在床,他的身上缠满了纱布,左手背上还贴着一块创口贴,那是夏依依给他做手术时,给他输血输液时用来固定针头的。 赵熙看着那个创口贴有些失神,他易容成一个东朔的少爷故意去接近夏依依,夏依依对他并没有设防,还两次都救了他,他当时在急诊帐篷里,接近手术结束时,他就已经醒来了,他更清楚的感受到夏依依非常认真且负责任的给他治伤,他即便是已经醒了,却是不敢睁眼面对她,他有些害怕夏依依会询问他明明已经被北云国抓走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赵熙的手轻轻的抚上了那块创口贴,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了夏依依在战场上奋力杀着他们北云国士兵的身影,那一刻,他是想杀了她为北云国士兵报仇的,可是在她给他医治的时候,她将他视为自己的病人,对他满怀关切,他又有些许感激她。 以赵熙的武功,在急诊帐篷里手术快结束时醒来后若是想杀掉夏依依易如反掌,只是杀了她以后,他身负重伤根本就逃不出金科镇了,只得在金科镇先医治好伤,才偷偷的熘走。 薛虎端了药进来,说道:「王爷,你伤还没有好,还是多躺床上休息,怎么坐起来了?」 赵熙回过神来,连忙将自己抚在创口贴上的手拿了下来,伸手接过薛虎的药,一口气将那苦涩的药喝了下去,严重的内伤惹得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连带着身上的伤口也剧烈的疼痛了起来。 赵熙问道:「本太子这伤还要多久才能好?」 「军医说你只怕得休养半个月,这伤才能好,但是这内伤怕是还要再休息些时日了,另外,你的心疾没好,只怕是不适宜再上战场打战了。」薛虎顿了顿,说道:「司马贺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王爷何不让他出面攻打,你只要在背后指挥就是了!」 赵熙微微嘆了一口气道:「本太子都打不过轩王,那司马贺连夜影都打不过,就更不是轩王的对手了。」 「话虽如此,可是这世上也没有谁能打的过轩王,但是我们若是多出一些人对付轩王,再用一些计谋,也不是不可能。若是属下和司马贺一起攻打轩王的话,还能有些胜算,若是再加上一个副将一起攻打他一个,胜算就更多了。」 「你们多派一些人,难道他就不会多派人了吗?」 「夜影和丁大力都受伤了,一时半会儿也上不了战场,这个时候,正是他们力量薄弱的时候,我们此时下手,才有胜算一些。」 赵熙凝眉深思,敛神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不过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计划,我们要赢在巧上,不能这么与他们正面直打了。」 「不错,明日属下就将将领们集合起来,共同商讨一个良策出来。」薛虎沉声说道,随即拿着赵熙喝完的空碗退了出去。 夏依依两天没有睡觉,这一觉就睡到几近中午才醒来,夏依依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袋,睁眼一看,咦?自己怎么会睡在床上?自己明明记得她是睡在凳子上的啊,怎么会换了地方?肯定是被凌轩抱过来睡的。 凌轩早已不在帐内了,想必是天还没亮,就已经起床忙活去了吧。 夏依依抓了自己的衣服闻了一下,除了药味以外,就是一股泛酸的酸臭味了,已经三天都没有洗澡了,呜呜,自己这么臭,凌轩还抱着她睡觉,凌轩会不会讨厌她啊? 夏依依顿时整个人就不好了,自己真的应该先沐浴再来睡觉的,可是这里哪里有沐浴的地方?连睡觉都要挤在凌轩的帐内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帐篷睡觉,更别提沐浴了。 夏依依一起身,凝香和画眉就进来伺候她起床,夏依依简单的吃了饭,就又出去医治病人去了。 夏依依走到伤兵帐篷里绕了一圈,也没有见到那个患有心疾的少爷,夏依依有些疑惑,所有的伤兵不是都只集中在这一块安置的吗?怎么会找不着他人呢?便是问道:「凝香,你可见到了前几天那个跟我们一起被北云国抓走的那个少爷?」 「奴婢见到了,他医治完了之后就跟我说了,他说他趁着北云国太子出来打战,他就偷偷的跑了出来,逃跑的时候被北云国的人给打伤了,还被射了一箭,幸好他跑得快,不然就要落在他们手中了。他就跑到这里来求医,因为这些军医只治疗士兵,不治疗普通百姓,他才穿着士兵衣服鱼目混珠过来求医,他说他已经治好伤了,要回自己老家去养伤,还要我给你说一声谢谢。」 「走了?」依依微微蹙眉,他的伤那么严重,即便是已经诊治了,但是后期还是需要好好喝药的,不然也会恶化的,依依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齐仁,家住三尧镇。」 「哦」,夏依依并没有在意,虽然她有些怀疑齐仁竟然能从守卫森严的北云国逃出来,早知道当初她能逃出来,可是有凌轩他们的救援,才能出去的。齐仁为何能独自一人跑出来?但是他身上那么严重的伤又十分符合他所说的被北云人追打。 夏依依也懒得去管齐仁的事,既然他已经回家了,就让他回去吧,自己这边还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了,管不了那么多。 夏依依走进了急诊帐篷,又开始了接连几个时辰的医治。直到太阳落岭,华灯初上,夏依依才收拾了东西回去吃晚饭。 夏依依实在是没有帐篷可去了,只要凌轩能信守诺言,就像昨夜一样,什么事情都不发生的话,她是可以接受暂且与他共住几日,等这边的伤情稳定了之后,她就可以回大本营,独自一人睡觉了。 不一会儿,夏依依便是听见帐帘响起,她侧头看过去,凌轩高兴的端了几个饭菜进来,凝香跟在身后将菜放在桌上就连忙低着头退了出去,给他们留下二人世界。 夏依依一看那菜,就知道是凌轩亲手做的了,夏依依微微扬眉,自己可没有要求他做菜,他怎么主动去做了?难道他做菜上瘾了? 夏依依瞧着他身上的纱布浸出了血,血色已经氧化成暗红色了,夏依依微微蹙眉责怪道:「你都已经受伤了,还做什么菜?我又没要求你今天做给我吃,你这样子,伤口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凌轩微笑道:「因为你这几天没有吃上我做的菜,你都已经瘦了,昨夜我抱你的时候,你都轻了好多,你可得多吃一点,养好身子,以后才能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谁要给你生儿子?你真不要脸!」夏依依微怒道,双目圆睁,怒视着凌轩,用手打了一下凌轩。 咳咳,凌轩痛苦的咳了两声,微微皱眉,极力忍着痛。 夏依依打完才发现自己忘了他身上有伤,惊慌不已,连忙问道:「怎么样?你的伤口是不是被我打裂开了?」 「嗯!」凌轩有些委屈诉苦。 「啊?我看看。」夏依依说罢就要去剥凌轩的衣服,凌轩连忙攫住了她的手,说道:「先吃饭,吃完饭再给我看伤!」 夏依依顿觉被他刚刚给骗了,便是板着脸训斥道:「干嘛要骗我?明明没有裂开,你不要拿伤势来骗我!」 凌轩一怔,说道:「没骗你,哪里敢骗你?不过我的伤口有些痒,怕是发炎了,我们先吃饭,吃完饭你再给我医治。」 发炎了?依依微微皱眉,问道:「你是不是那天医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去找过大夫给你换药重新处理伤口?」 「嗯」 依依皱眉怒斥道:「你为什么不去啊?」 「他们救治那些新运过来的伤兵都忙不过来了,凡是医治过的士兵可都没有再去重新换药包扎了,本王也不想去麻烦他们,给那些士兵省点药。」 「你!唉。」依依嘆了口气,他说的确实是实情,现在的药本就少,全都给那些新受伤的士兵了,医治过的士兵根本就没有药可以换了,不过以凌轩的身份,他若是想换药,那些军医必定会给他换药的。 凌轩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先吃饭,不然菜都凉了。」 依依点点头,凌轩加个菜到她的嘴里餵了一口后,就只是夹菜到她的碗里了。凌轩因为受了伤,便也只是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吃饭,并没有再撩拨她。 凌轩吃饭速度很快,夏依依微微皱眉,记得以前在王府和宫里的时候,他吃饭一直都是细嚼慢咽的,优雅而有风度,一顿饭吃得极为绅士,怎么这会儿,竟然是吃得狼吞虎咽了? 凌轩感受到夏依依那诧异的目光,便是回望了她一眼,沉声说道:「我等会还有事要忙,所以不能陪你好好吃顿饭,你照顾好你自己。」 凌轩三两下就扒完了碗里的饭,又给夏依依眼里夹满了菜,宠爱的拍了拍她的头,说道:「多吃点。」 「你刚刚不是还要我给你看伤的吗?」 「我先去忙,晚点回来再疗伤,你若是困了,你就先睡,不必等我。」凌轩看着依依的眸子里充满了爱意和暧昧。 依依不禁羞涩的撅着嘴巴侧过身子说道:「谁要等你啊?」 「自然是本王的爱妃了,呵呵!」 凌轩见她这羞红了脸,心情更加愉悦,便是上前将她搂在怀里,亲了亲脸颊才恋恋不捨的放开她,说道:「晚上我尽早回来,不会让你久等的。」 「呸!」夏依依娇嗔的啐了他一口,脸上已然飞满了红霞。 凌轩嘴唇带笑,再次亲了她一下才起身走了出去。 夏依依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只觉得自己被他亲过的地方,连温度都比别的地方温度高了起来。 夏依依面带幸福的将那一大碗满满当当的饭菜全都给吃了下去。 嗯,凌轩的厨艺真的越来越好了,没想到他那拿剑的手,拎起锅铲来也挺顺手啊。 夏依依吃完饭,就开始拾掇了一下药品,等会儿要给凌轩重新包扎伤口,也许有的地方还需要重新缝合了。 不一会儿,凝香和画眉两人抬了一个中号的浴桶过来,看起来还是新的,可算是能沐浴了啊,大热天的,又忙活,身上的衣服汗湿了又干了,干了又汗湿了,自己这一身可是都已经发臭了。 夏依依进了内间沐浴,所谓的内间,就是在床后面挂了个帘子,这样的话,在里头沐浴更衣的时候不至于因帐帘撩起,而被门外过往的人瞅到罢了,里面空间其实很小。 夏依依吩咐道:「你们把床单被套也换一套干净的,把帐内卫生打扫一下。」 凌轩这几天一直在忙,这帐内也没人收拾,虽然凌轩保持的很整齐,但是不免落了灰尘,那床单被子也被沾染上一股汗臭味。 待夏依依沐浴更衣后,这外间已经收拾好了。 凝香还特意给帐内摆上了鲜花,整个帐内顿时就香气四溢,清爽宜人了起来。 夏依依看着焕然一新的帐内,便是觉得有些开心,坐在床沿上等着凌轩回来,就像是新娘子布置好了新房等着新郎进来洞房一样。 夏依依等了许久都未见到凌轩回来,眼皮又有些打架,依依微微有些失落,算了不等他了,先睡觉吧。 凌轩忙到很晚,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刚刚撩开帐帘,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凌轩微微皱眉,他的帐内从不放花,难不成自己走错了帐?可是这帐门口不正是现在凝香她们吗? 凌轩走了进去,帐内整洁清新的气息让他顿觉浑身清爽。床上朝里侧身躺着的玲珑有致的身材,床单被套已经换过了,她似乎也已经沐浴过了,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香气。 凌轩的嘴角不禁勾起,她这是特意拾掇得干干净净的等着他吗?果然,自己屋里有了女人之后,整个帐内就变得不一样了。 凌轩便是悄悄走了过去,瞧了一眼夏依依,脸上平静安详,似乎是已经深睡了,只是那微微抖动的睫毛和有些紊乱的唿吸声出卖了她。 凌轩悄然一笑,宠溺的说道:「我回来了,你却不想见我?」 夏依依继续装睡,凌轩又道:「真不想见我?那我可走了哦!」 夏依依继续装睡,心道你要走就走好了,我还巴不得自己一个帐篷了,又宽敞又舒适。 「那我真走了哦!」凌轩扬眉,故意拔高了声音,说罢就大步跨了出去,还把帐帘重重的掀起、放下。 夏依依等了一会儿,还真的没动静了,心下有些恼怒,他居然哄都不哄一下自己就直接走了?夏依依气恼的转过身来,恨恨的看向帐门口,惊讶的发现凌轩竟然没有出去,只是站在帐门口,一双戏嚯的双眸正含笑的看着自己。 丫的,又被他骗了,他刚刚一定只是故意将帐帘动了一下,人却没有走出去。 一个枕头带着怒意飞速的朝着凌轩飞了过去,帐内响起了夏依依暴怒的吼声:「杜凌轩,你丫的居然敢耍我?」
第三十六章 阴狠的陷阱,凌轩再中毒 凌轩身手敏捷的接住了那个软绵绵的枕头,脸上的笑意更甚,缓步走了过去,看着那个盛怒的人。 凌轩走过去,坐了下来,伸手轻轻的去摸她的脸,被她恼怒的一手给挡开,夏依依瞪了他一眼,恼怒的说道:「你不是要走吗?你还不走?」 「不走,你这么捨不得我,我怎么可能会走呢?」 「哼,你走,我不要看见你,你这个骗子。」 凌轩笑道:「明明是你先骗我在先的,你还装睡!」 依依翻了一个白眼,撅起了小嘴,傲娇的神情告诉着他,只有她能骗他,不能他骗她。 凌轩心里一阵发笑,再次抬手,去摸夏依依的脸,夏依依再次挡开了他,凌轩佯装生气的问道:「你真生气了?」 「嗯」 「那我可就真走了?」 「你走吧」 「唉,既然你不想看见我,那我可就走了,只是我这拿过来的东西也要一起拿走了。」凌轩哀嘆了一声,便是起身准备走。 夏依依斜眼快速的瞟了他一眼,说道:「哪有什么东西?」 凌轩笑道:「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 凌轩含笑道:「刚刚我藏起来了。」 依依不禁白了他一眼,悠悠的道:「算了,你不给就算了,我还不想要了呢。好了,你可以带着你的东西一起走了。」 凌轩不禁被她气得七窍生烟,这个女人,可真是能将他给拿捏得服服帖帖的。 凌轩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乖乖的起身,去桌后拿出一包珠宝,一看就知道是珍粹斋的东西,只有珍粹斋,才能做得这么精緻。 凌轩拿出一个凝脂玉镯子就往夏依依的手腕上戴,将依依手上的原来戴着的镯子取下来看了一眼,撇了撇嘴,也不知道她的镯子是不是许睿送的,凌轩就直接揣自己怀里了。 「咦?你把我的东西拿走做什么?」夏依依说道,伸手就去抢那个镯子。 凌轩微微皱眉,抓住了她的手,霸道的说道:「你以前的首饰不好看,我要给你通通换掉,以后只能戴我给你买的东西!」 凌轩说罢又往她脖子上挂上了珍珠项鍊,又往头上戴钗,挂耳环。直接将夏依依打扮的珠光宝气的。 夏依依苦着脸说道:「凌轩,这可是北疆,这里才打战了,我这么穿金戴银的不合适吧,我戴这么多的东西,也不方便医治病人了。再说了,这晚上要睡觉了,戴着这么多东西也不舒服啊。」夏依依说着就要去将头上的珠钗给卸下来。 凌轩将她的手重重的拍了下来,板着脸训斥道:「别人收到珠宝都高兴不已,你倒好,好似收了一堆累赘一样。」 凌轩有些生气,自己特意花了重金派人从京城的珍粹斋买了这些珠宝首饰,又千里迢迢的送到了北疆,本以为,自己送给她这么多珍贵的珠宝,她会满怀喜悦的将自己送的东西往身上戴,不料,她竟是这般嫌弃。 不仅没有高兴的神情,反倒是急着将珠宝都卸下来。凌轩手上还拿着一个项鍊,本想再给她戴上,可是被夏依依这么一弄,就进退为难了,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 凌轩在那阴沉着脸生气,夏依依便是反应了过来,心知自己未免也太直言直语了,这可不就是伤了凌轩的心了? 夏依依便是立即满脸堆笑的说道:「我也很高兴啊,只是这不是戴的不是时候嘛,若是要入宫,我自然会十分乐意戴这些的。」 「怎么就不是时候了?你是本王的王妃,你就是穿金戴银的也没什么不妥的。除非你根本就不喜欢本王送的东西。」凌轩有些愠怒,语气也有些沖。 「喜欢啊,真的很喜欢啊。」夏依依眨着一双真诚的大眼睛,歪着头对着凌轩卖萌。 「哼,那你还一个劲的想摘下来?」凌轩冷哼一声,对夏依依卖萌视若无睹。 「那我现在就全都给戴起来好不好?」夏依依说道,就从那个包裹里将珠宝首饰全往自己身上戴,手上都戴了好几个镯子,脖子上也挂满了,脑袋上更是插得密密麻麻的。最后,夏依依拿着一个耳环,愣是要往已经挂了一对耳环的耳洞里挂,挂了几次都挂不进去。 凌轩一脸难看,赌气的看着夏依依拿着那些首饰全往自己身上戴,也不拦着,直到夏依依好像作死一样的非要在一个小小的耳洞里挂两个耳环的时候,凌轩才微微皱眉,抿嘴一笑。 凌轩伸手将夏依依还在努力挂耳环的手给拉了下来,轻斥道:「傻瓜!」 夏依依嘟着嘴说道:「我戴不进去了,你帮我戴进去?」 凌轩将夏依依身上的东西七手八脚的卸下来,说道:「那样不好看,我给你重新打扮一下。」凌轩再次给她戴好,捧着她的脸左右仔细看了看,说道:「现在才是像个美人了。」 夏依依内心不禁翻了个白眼,你高兴就好,夏依依道:「那是自然,戴了你送的首饰,自然会美上几分了。谢谢你送了我这么多首饰。」 「谢谢只是用口头上的?」凌轩扬声问道,一边将自己那半张俊脸微微侧过来。 夏依依的头微微往后一缩,拿眼瞧着凌轩那期待的神情,随即便是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凑了过去,快速的在凌轩的脸颊上轻轻的碰了一下。 虽然夏依依的丰唇只是稍微碰了一下,凌轩依旧觉得自己整张脸都像是被电流击过一样,甜蜜的幸福感瞬间遍布全身。凌轩又将另外半边脸侧过来。 夏依依微微皱眉,这厮还得寸进尺了啊。夏依依只得看在他花了这么多钱买首饰哄她开心的份上,就在凌轩右脸再次快速的触碰了一下。 凌轩显然还不知足,又微微昂头,将自己的嘴稍微撅起来。 夏依依咬牙切齿的说道:「杜凌轩,你别得寸进尺了。」 杜凌轩微微皱眉,说道:「那是不是我再送你一包首饰你才能亲嘴啊?那我再给你买一包?」 「不用不用」,夏依依连忙摆手拒绝道。 凌轩见她有些惊慌便是好笑的道:「给你便宜占,你都不要。」 「不是啊,我是真的觉得我在这里不适合戴珠宝,买多了浪费。」 「没事,你白天不戴,只要晚上戴给我看就行了。」凌轩眼里充满了笑意。 「哦」,夏依依微微垂眸,她虽然不太喜欢戴珠宝,既然凌轩喜欢,那就戴给他看,就算是当珠宝模特一样,让他开心开心好了。免得他觉得他的钱白花了。 夏依依说道:「你不是还要我给你重新处理一下伤口的吗?来,我给你处理一下。」 「不急,我先沐浴。」凌轩已经几天都没有洗澡了,这时候,他身上的臭味比夏依依之前的臭味更浓。 依依微微皱眉,他身上的伤口最好别碰水,但是伤口上都已经被汗水感染了,那就干脆沐浴吧,等会儿自己给他全都处理一下伤口好了。 凌轩起身,唤人进来倒了沐浴水了之后,就拿着衣服进了内间。 床后面的帘子上倒映出凌轩高大颀长的身躯,他脱衣服的动作迅速,一点没有拖泥带水,随着衣服的褪下,他的完美结实的身材展露出来,即便只是看个影子,夏依依仍旧觉得脸色微红,血脉喷张,可是却挪不开视线,定定的看着凌轩的影子坐进浴桶。 内间传来哗哗的水声,柔水拍打着凌轩坚实的肌肤,翻起一个小浪花,又荡漾开去。 夏依依闻着那水声,看着凌轩修长的双手时不时的扬起,依依不禁耳根都红了。 凌轩这一次的沐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长,洗的特别仔细特别干净。 凌轩缓缓从浴桶里站起来,用毛巾擦擦水珠,穿了衣服走出来。夏依依连忙将视线挪到怀里那一包首饰上,玩弄着首饰,似乎一直都在看首饰,从未偷觑过凌轩一样。 凌轩唇角带笑,走了过去道:「我出来了,就不看我了?刚刚不是看得很开心的吗?」 「我可没看你!」依依昂头,振振有词的说道。这一抬头就看到凌轩沐浴后,整个人变得白净了许多,乌黑的长髮及腰,披散在背后,一身黑袍,腰带只是松松垮垮的繫着,衣领处敞开着,露出了结实的胸膛,夏依依不禁微微一怔,这随意松散的凌轩竟是比平时一丝不苟的凌轩更具有魅惑力。 凌轩眉眼弯起,瞧她看得入迷,就更是自豪了,好听的磁性男低音响起:「看珠宝能看得面红耳赤?」 「你?!」夏依依不禁一阵惊慌,羞愤不已!她突然想起来,凌轩武功那么高,自己不过才两三米远的地方偷看他,他自然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了。而自己刚刚在他出来的时候还假装从未看过他。 夏依依不禁害臊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看他,她紧咬着自己的唇,暗暗自恼,真是丢人都丢到东南亚去了。  凌轩见她那样,他的心情就变得更好了,将双臂张开声音,低头,糯米一般黏性的说道:「宽衣!」 依依抬头,微皱着眉头,道:「干嘛?我又不是你的丫鬟,才不要伺候你了。」 「没把你当丫鬟使,我可不要丫鬟伺候。我伤口疼,你就帮帮我呗!」 依依不禁翻了个白眼,伤口疼脱不了?那刚刚他沐浴的时候不是还能自理的吗? 依依扁扁嘴,起身给他宽衣,内心不禁暗暗咒骂,他刚刚沐浴出来就不应该穿这么多。 依依发现他的伤口都有些深,身上好几条伤口,有些地方缝合的都已经断裂开了。伤口也有些发炎红肿。依依不禁皱眉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口都裂开了?」 「本来没有裂开的,昨夜你不听话睡椅子,我抱你的时候裂开的。」 依依一怔,嘟囔着嗔怪了他几句,就开始给他清创,重新缝合伤口。 依依满脸认真,凌轩好似不觉得疼似的,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依依拿眼瞥了一眼,微羞,低怪道:「你乱看个什么?」 凌轩脸上泛起得意的笑容:「我的爱妃真好看!」 依依被他一夸,内心喜不自禁,面上却是佯装怒意道:「讨厌!」 「呵呵」,凌轩低低的笑着,十分宠溺的看着她。 夏依依给他医治完,收拾完东西,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凌轩拉着她就往床上走去,依依不禁有些胆怯,这在自己清醒的状态下要主动跟他睡一起,自己还真是有些扭捏了起来。依依挣扎着往后缩,凌轩停住了脚步,回头道:「我受伤了,不能再抱你过去了,乖。」 依依撇撇嘴,这是如何去床上的方式不对的问题吗?明明是要不要去的问题。 凌轩见她还不肯走,便是转身过来,弯腰就要抱起她,夏依依连忙说道:「不用抱了,免得又裂开了。」 凌轩长臂一夹,将夏依依紧紧的夹裹在自己的臂弯里。男性的气息扑鼻而来,夏依依一阵头晕目眩,晕乎乎的就跟着凌轩走了,直到被子都盖上了,凌轩开始亲她时,她才醒悟了过来。 她有些害羞,思想一阵挣扎,要不要和他睡一起?凌轩一把揽住她道:「你放心,就像昨夜一样相安无事,我答应过你,没有补办婚礼前,是不会和你圆房的。」 依依放下心来,嗯了一声,乖巧的缩在了凌轩的怀里,小心翼翼的不去碰触他的伤口。 凌轩低笑一声,低头亲上了依依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温柔的捕捉到一抹红唇,细细品味着她的芳香。 依依拥揽着他的背,与他靠紧,陷入了甜蜜中。 渐渐的,凌轩内心的火焰开始燃烧了起来,加重了嘴上的力度,二人的唿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凌轩揽着她背的手开始不安分的游移,最后极不老实隐在布料之下游移柔捏。 依依被他燎拨得越发的深陷其中,浑身发热,时不时的哼出声,自己的手也不禁在他的身上开始互动起来。 夏依依勐然感受到了什么,将凌轩往下探的手一把抓住,低低的咬牙切齿警告道:「老实点!」 凌轩微微皱眉,痛哼一声道:「你抓到我手上的伤口了,好疼!」 啊?夏依依连忙松开手,刚想问他还疼不疼,要不要紧,他的手就犹如泥鳅一般滑了下去,夏依依惊叫出声,刚要反抗,就被凌轩死死的禁锢住了。凌轩眼眸含笑,依依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她在自己的燎拨下那里都已经碧波瀰漫了,渐渐的凌轩有些受不了,最终强拉着依依的手给他解决,连声唤着「宝贝儿」,低低的哀求着她。依依脸色通红,好像煮熟的虾一般,半推半就中擒住了不听话的帜热的它,凌轩低吼一声,将她禁锢得更紧了,帐内响起了低低起伏的弥音。 小半个时辰之后,凌轩一身汗水的软绵绵的侧卧着,夏依依心想总算是结束了,可以睡觉了,不过凌轩才休息了小半柱香,又跟她哀求着再来一次。结果整晚,夏依依都没法入眠了,双手酸痛不已,只怕明天连手术刀都要握不稳,要发抖了。 第二日,凝香和画眉进到帐内收拾的时候,看到床单被套上煳满了白色的东西,二人脸色一红,抿嘴一笑,看来小世子也快要有了。二人便是连忙给他们换了一套干净的。 凌轩拉着夏依依,神秘兮兮的要带她出去玩,夏依依便是只得暂且放弃了医治伤兵的工作,反正自己的手已经没办法再窝手术刀了。就跟着凌轩骑马出去玩去了。天问和凝香、画眉远远的跟着保护王爷王妃, 夏依依跟着凌轩一路骑到山脚下,将马匹拴在山下,带着她往山上走,夏依依疑惑的问道:「凌轩,你带着我究竟是要去哪里啊?」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凌轩故作神秘,带着夏依依只顾朝山顶上走,到了山顶,便是见到了一个小小的送子观音庙,庙前面有一泉活水,虽然金科镇才打了战,但是这送子观音庙里,倒是有不少的香客。只怕若是没有打战,这里的香火会更加旺盛吧。 依依一见到这个送子观音庙,就明白了凌轩带她来的意图,心下不禁砰砰乱跳,脸色重又泛起了潮红,依依瞧着凌轩那兴奋和期待的神情,依依有些恍惚,这个纯洁的纯新男孩该不会以为那样子,他就能有小世子了吧?依依想了想,还是决定跟这个保守的古代男人普及一下生理卫生知识。 依依拉着凌轩的手,低低的说道:「凌轩,昨夜那样子,你是不可能有小世子的,你来这里求也没有用啊。都没有播到土里去,哪能结出果实来?」 凌轩将嘴凑到夏依依的耳朵旁,吹出一口热气来,含笑问道:「那要怎样才能有小世子呢?」 夏依依抬眸,看到了凌轩那双促狭的长眸里流淌着的调戏意味,夏依依就知道,凌轩明明心里清楚得很。夏依依便是啐了他一口,红着脸快步往前逃去。 那些香客看见王爷和王妃竟然也来送子观音庙,便是更加觉得这个送子观音庙灵得很了。 寺庙里的方丈迎了出来,年约五十多岁,瘦瘦高高的,精神烁烁,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放于胸前,说道:「阿弥托福,王爷和王妃前来,可有何事?」 「可本王和王妃先求子,喝一下你们这儿远近闻名的送子泉水,然后,再给本王和王妃算一卦。」 夏依依闻言,内心不禁翻了一个白眼,他怎么变得这么迷信了?连这种唬人的把戏都会信?依依也就权当是过来玩耍,喝泉水解渴,听听卦象解解闷,图个乐趣罢了,就陪着凌轩玩玩呗。 凌轩拉着夏依依去送子观音前跪下祈福,夏依依一副满不在乎的休闲模样,跟着凌轩的祈福方式学样做着。夏依依闭眼祈福的途中,微微睁开左眼,偷觑了一眼左边的凌轩,只见他一副虔诚的模样,双眸紧闭,嘴唇微微一闭一合的小声默念着自己的祈福词语,只是他的声音非常小,夏依依即便是跪在他身旁也听不见。夏依依一时好奇,他究竟在祈福一些什么,便是将身子微微倾斜往凌轩那边靠,将耳朵尽量往凌轩那边凑过去听。 凌轩眉心微皱,用手肘捅了一下夏依依,依依连忙直直的跪着,重又闭眼,认真的祈福。 祈福完毕,方丈给凌轩递了三炷香,凌轩恭敬的用双手接了过来,鞠了三躬,缓步走到香炉前,将香插入香炉中,态度虔诚恭敬不已。 夏依依也跟着学样鞠躬插香,方丈递上两杯送子泉泉水,依依咕咚咕咚两口就将泉水喝完,正口渴呢,依依觉得这山泉水可真好喝,便是问道:「还有吗?」 方丈笑道:「王妃,这送子泉水每次过来只能饮一杯,这是流传下来的规矩。」 依依撇撇嘴,暗暗翻了个白眼,不过就是多喝杯水罢了,还不让人喝了。就喝这么一杯,根本就不解渴。 方丈将二人引入雅室,要他们二人将手伸出来,看了看手掌,方丈直皱眉,便是问道:「你们二人的生辰八字呢?」 凌轩沉声道:「璋朝四十五年七月初六」。 依依皱眉思索了一下,她可不知道原来的夏依依生辰是什么时候,凌轩便是轻声道:「你说你自己的生辰就行了。」 「十月初五」 方丈问道:「哪一年?」 夏依依可无法告诉他是哪一年的,便是说道:「我不知道。」 「什么时辰?」 「子时」 方丈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多说什么,就开始卜卦算命,算了一遍之后,有些不敢相信,重又问了一次生辰,看了一次手相,再算了一次后便是重重的嘆息了一声,说道:「王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凌轩微微皱眉,有什么话还不能让夏依依听见? 夏依依见状,连忙说道:「你们自己在这里聊吧,我在寺庙里转转,我呆在这里也准时无聊得紧。」 凌轩点点头,朝外头喊道:「天问,你们三人寸步不离的保护好王妃。」 「是」 夏依依打开门出去,这个寺庙着实小,跟皇觉寺简直没法比,正逛着呢,一个小沙弥便是急沖沖的跑了过来,说道:「王妃,方丈那儿需要你的一样东西去做法事。」 夏依依便是从手腕上取下了昨夜凌轩给她戴的凝脂玉手镯,交给了小沙弥。自己则继续逛寺庙,不过逛了一炷香的时间就逛完了。 依依走到寺庙前面,那里有一个送子泉水,依依便是要下去饮水,那看着泉水的小沙弥便是拦住了依依,道:「你不可以饮水,这里的水只能寺庙里供应给前来求子的香客。」 凝香暗暗一笑,王爷他们果真是来求子的,凝香便是大喝一声道:「她就是来求子的,有何喝不得?」 那小沙弥道:「那也是要方丈给你,你才能喝。」 依依便是有些不耐烦,道:「这山泉水这么多,我喝点也不会把你的泉水喝光,喝个水怎么就这么难么?我口渴了。凝香,抓住他,我先喝个水。」 凝香上前就将那小沙弥抓住,依依笑着就走到送子泉边,用手捧起泉水就喝了个水饱,随即才满意的扬长而去。 那小沙弥有些气恼,正想跟她理论,听见周围那些百姓有人认出她是王妃,小沙弥这才打消了跟她理论的念头。 另一厢,夏依依这边一走,方丈便是脸色大变,跟凌轩说道:「王爷,等会儿贫僧说些什么,你若是觉得吃惊,可别怪罪与我,贫僧不过是依照手相和卦象上来说的。」 凌轩的眉毛就皱得更紧了,沉声道:「你尽管说来,本王不怪罪你便是。」 方丈犹豫了片刻,便是说道:「轩王妃她似乎被鬼怪缠身,只怕是会祸害于你,你应该尽早将她除去!」 凌轩脸色一变,鬼怪缠身?这个他是知道的,毕竟夏依依说过,她是灵魂附体过来的,可是凌轩并不在意,可是他深信夏依依不会害他才对。 「方丈,如何说她会害本王?」 方丈有些纳闷,他怎么不问她鬼怪缠身之事?方丈只得回答他道:「卦象上说她是你的红颜劫,她应该不会害你,但是你却会因她遭劫,而且,你们二人将来只能活一个,她生则你死,她死则你生。」 凌轩浑身仿若被雷噼了一样,心脏勐地一缩,不敢置信:「她生我死,她死我生?」 「是的,王爷,因此,你为了你能活下去,就只能让她死。」方丈严肃的说道,这也就是他为何要避开王妃来说这件事。 凌轩不敢置信的摇摇头,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王爷……」 「你出去吧,本王静一静」凌轩脸色有些难看,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跟夏依依的感情才升温,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若是别人这么说,他可能会恼怒别人胡说八道了,但是方丈刚刚说的「鬼魂缠身」和「红颜劫」,可都是正确的。 红颜劫,以前他弱冠之礼时,父皇请了高僧给他算过一卦,也说他将来的王妃是他的红颜劫。但是并没有他生则她死的话。 当初,娶了她时,他嗤之以鼻,就她?能是他的红颜劫?自己根本就不爱她。可是如今,他发现自己不可能爱上的女孩,却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 难道事情真的如卦象上所说的在发展?这难道就是命? 凌轩有些颓然,如果真的到了最后那步,他要怎么办? 凌轩微垂的眸子勐地一缩,脸色瞬间变得冷厉,冷声道:「谁?」 从窗外飞进来一个东西,凌轩一把接住,浑身立即散发出冰冷的气息,他手上的正是昨夜自己给依依亲自戴上的凝脂玉手镯,她今天还一直戴在手上了。 凌轩立即飞出窗外,就见到一个黑影快速的闪过,他便连忙跟着黑影追了过去。那黑影轻功极好,跑得极快,跑了许久便是在凌轩快要追上他时,飞身躲进了一个山洞。 凌轩微微迟疑,他的直觉就是这山洞里绝对是一个陷阱,可是他若是不进去,可夏依依在他们的手中。凌轩不禁懊恼,自己就不该让夏依依离开他的视线的。 凌轩站在洞口,高声说道:「你们躲在里面当什么缩头乌龟?还不快快现身?」 「轩王,连个山洞都不敢进来了?怎么成了亲以后,你就变得这么胆小如鼠了?」洞内响了一个粗旷而阴狠的男声,在洞内迴响着。 「你们是谁?你们究竟想怎样?」 「你不是很清楚我们想怎样吗?不然,你怎么会追到这儿来?」 仍旧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阴森恐怖的声音在空旷阴冷的山洞里迴荡着。凌轩脸色更加阴冷,暴怒道:「你若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本王一定将你剉骨扬灰!」 「哈哈哈,轩王,不让我动她一根汗毛?只可惜,你来晚了,我已经动了她,而且,她的滋味可真是销魂吶,难怪你会这么沉迷于她,不得不说,轩王妃可真是嫩啊,哈哈哈,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还敢来跟我大放厥词?」 凌轩瞬间暴怒,拔剑就朝洞内飞进去,怒吼道,「混蛋,你究竟把她怎么了?」 「我把她上了!说得够清楚了吧!」 那个黑衣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狂笑着说道,抹了一下嘴巴,吧唧着淫笑道:「轩王妃的滋味真不错,皮肤可真水嫩。」 「混蛋,本王要杀了你!」 凌轩眼眸通红,举剑快速的朝那人飞过去,一剑就朝他噼过去,那人凌空一个翻身,躲了开来,跟凌轩打斗了起来,一时之间,这洞内便是响起了桌球的兵器相撞的声音。 剑气所过,洞壁上划下了深深的划痕。洞顶纷纷往下掉落碎石。 那黑衣人打了十几招,便不是凌轩的对手,一直疲于防守,便是节节后退,速速往洞内跑去,在黑暗狭长的洞穴里奔跑。凌轩微微迟疑,终是追了过去,怒吼道:「她在哪里?」 「跟我来,我就让你看看她的惨状!」 凌轩内心升腾起一股不安和焦躁,隐约觉得里面有一个更大的陷阱,而且这个陷阱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凌轩勐然想起了方丈的话,自己果真被夏依依间接的祸害了。 凌轩追到一个狭长的洞穴时,忽然从洞穴两头都朝着里头放了毒气,凌轩闭气就往洞穴那头沖,从那头又嗖嗖的往他这儿射箭,凌轩眼眸散发出狠厉的光芒,拔剑拼命的挡住飞来的箭,一边往前面艰难的前进着。 凌轩实在憋不住气了,只得用衣袖捂住口鼻,偷换了一口气,摒着劲沖了出去。一到了里头那个空阔的洞穴,凌轩才勐地喘了几口粗气,不过,刚刚在狭长洞穴中吸入了一点毒气,即便只是一点点,现在,他都感觉自己有些难受,头脑发晕,眼前视线开始变得模煳了起来。凌轩摇晃了一下脑袋,从怀里摸出了鬼谷子以前给他的解百毒丹,缓解了一下症状,但是依旧不能完全解毒。身上还开始变得奇痒无比,手上已经开始变黑,只是,他不能去抓,他知道,自己一旦去抓,只会使毒发得更加兇勐。 好狠毒的毒药! 凌轩的眸子变得更加狠厉,阴狠的看着对方,拿剑直指对方道:「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轩王妃在哪里?」 那人唇角勾起,狂笑一声道:「哈哈,你自身都难保了,你还想保住她?」 「她究竟在何处?」凌轩愤怒不已,几近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哼,你可真是心急啊,我这就成全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那人阴狠的说道,吹了一声口哨,洞那头瞬间闪出来一大群的黑衣人,他们中间抓着一个只穿着白色中衣,披散着头髮的女人,那件中衣已然被撕得破破烂烂,她露出来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好似刚刚遭受了莫大的凌辱一样,再看向那张被凌乱的头髮遮掩着的脸,她的嘴巴被塞住了,可是即便从那半掩的脸,凌轩也能看得清楚,那个人就是夏依依。 凌轩的眸子瞬间缩紧,整个人唿吸一窒,他的心脏好似被尖锐的匕首捅了数万刀一样难受,他大声喊道:「依依,依依!」 「忘了告诉你了,我享用了之后,就将她赏给了我的兄弟们!」那个黑衣人首领淫笑着说道,整个脸上都洋溢着好似还沉浸在之前的快活里一样。 「你们混蛋!本王要杀了你们!」 他立即就朝押着夏依依的那群黑衣人飞了过去,剑锋凌厉,横扫过去。这剑气带着冰寒狠厉的怒气狂啸着,剑气所至,尸体横陈。 不过顷刻间,那一群黑衣人就已经被杀了十几个。 黑衣人首领眼眸微眯,这发怒后的轩王好似一头勐兽一般,竟然能扛住体内已经扩散了的毒性,使出这么高的武功。 只是,他越是用功,毒素扩散得越快。不消一刻钟,他必定会浑身疲软无力,到时候,要杀要剐,还不是易如反掌? 黑衣人首领嘴角含笑,提剑飞了过去,与轩王打斗了起来,他明显的感觉到,现在的轩王比他们之前在外间那个洞穴打斗的时候要狠厉兇勐得多,剑剑都朝着他的致命之处袭来,充满了杀意。 黑衣人首领一阵害怕,他可不是轩王的对手,越来越招架不住了。 凌轩看着夏依依那副惨样,心疼得紧,十分后悔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再看向那黑衣人首领时,想起他说过他侵占了依依的话,怒从心中来,下手更是狠厉,集中精力对付他一人。 暴怒的凌轩是极为可怕的,他的爆发力极强,不过五六招,就一剑穿心,尤不解恨,再狠狠的一剐,将黑衣人首领的心给挖了出来,挑到了黑衣人嘴里餵他自己吃下。 凌轩的速度极快,即便是心脏已经挖出来了,那人的脑袋还活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脏被挖出来,再一口吞下去。随即他在惊恐万状的恐惧中轰然倒地死去。 凌轩立马将剑尖指向了那一群黑衣人,顷刻间,十几个黑衣人纷纷倒地。 那些黑衣人一见头领都死了,他们更是打不过了,连忙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将手中抓着的夏依依奋力往洞穴中间的那一潭投了蚀尸毒药的潭水中扔去。 凌轩一见,看那潭水嗤嗤的冒着毒气,心里一惊,连忙飞身过去,在潭水上空接住了夏依依,心痛的说道:「依依,对不起,我来晚了。」 此时怀里那个和夏依依一模一样的女人勐地抽出匕首就往凌轩的心口上扎去,还死命的拖着他往投了蚀尸毒药的潭水中往下落。
第三十七章 引蛇出洞(一更) 凌轩快速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刺向他心口的刀,他疑惑的看向怀里的夏依依,只是一眼,他便是看出来了,虽然这人跟夏依依长得很像,但是她的眼睛却不是夏依依那双清澈美丽的眼睛,这个人是假的夏依依。 凌轩恼怒不已,反手就将那把刀转刺向那个假夏依依的心口,只一下,就将这个女人刺死。 那些黑衣人见轩王识别出了这女人不是夏依依,便是连忙朝着朝着他们两个射箭,凌轩刚刚被那个女人拼命的往下拽,如今离那潭水只有几尺远,凌轩厌恶的看着自己怀里已经死去的女人,他气恼不已,就像是扔一袋垃圾一样将那个女人扔进了潭水里,他踩在那个女人身上一借力,便是飞速的朝岸上飞去,一边用剑格挡开那些箭雨。 凌轩回头一看,那个女人脸上的人皮面具被含有噬尸毒的潭水侵蚀开,露出了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来,但是这张脸在凌轩看来却是噁心无比。不一会儿,那个女人的尸体就会侵蚀得荡然无存。 凌轩极为愤怒,若是刚刚他没有反应过来,那么现在被毒水侵蚀得一点不剩的人就会是他了。 凌轩预想举剑对付那些黑衣人,可是自己似乎已经毒发得很厉害了,使不上什么劲,只怕在这里再拖下去,就一定会毒发倒地,届时,照样会死在他们的手里。 凌轩神色一凛,从腰间摸出一串飞镖,便是註上内力,朝那些黑衣人飞出一阵流星镖。 那些黑衣人连忙用剑格挡凌轩的流星镖,凌轩连忙趁乱逃走,那些黑衣人挡了一会流星镖,便是连忙追了上去。 凌轩越来越觉得自己腿脚无力,精神渐弱,他便是重重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用疼痛来刺激自己的神经,以使自己能再憋足劲往外跑,不要落入他们的手中。 凌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跑回了送子观音寺的那个雅间,看见夏依依安然无恙的坐在房里,凌轩苦笑一下,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没事就好,凌轩便是再也撑不住了,轰然倒地晕了过去。 夏依依刚刚逛完了以后便是回到了雅间,发现凌轩不在这里,还以为凌轩跟方丈又去什么地方做法事去了,便也不在意,就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饮茶等着凌轩回来。 当凌轩跌跌撞撞的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夏依依吓了一跳,他怎么看起来好像伤得很重,夏依依还没有来得及多想,就听见候在屋外的天问跟一群人打斗的声音。 依依凝神一听,人好像还挺多。 夏依依便是连忙对画眉说道:「画眉,你快去帮帮他,凝香,你和我在这里保护王爷。」 「是」,画眉点点头,就提剑出了屋,对上了那些黑衣人。 凝香和依依七手八脚的将凌轩抬到了床上躺着。依依连忙查看凌轩的伤势,见他并没有新伤,只是昨夜才缝好的旧伤又裂开了。现在他身上最大的问题就是他身上中的剧毒。 依依急忙给他验血,只是凌轩的毒越来越重,凌轩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煳,夏依依一时也没有办法给他解毒,若是鬼谷子在这里,就好了。 依依急得在屋里打转,若是有一个万能解药就好了,夏依依勐然想起自己可是百毒不侵之身,鬼谷子说过,她的血液有解毒的功能,那是不是可以用自己的血来给他解毒呢? 夏依依想及此,正好他们二人的血型一样,她连忙给自己抽血,再把血输送给凌轩。 夏依依便是仔细瞧着凌轩的变化,似乎他的毒没有之前那么扩散得快了  依依见状,想来是自己的血液真的有解毒的功能,便是又往自己身上抽血,然后输给凌轩。当夏依依给自己抽到第三袋血的时候,凝香见夏依依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吓得立即上前去阻拦道:「王妃,你不可以再抽血了,你再抽的话,你的身子可就抵不住了呀。」 夏依依努力稳住自己有些发晕的脑袋,说道:「没事的,我抽完这袋血,我再给我自己输血就是了,反正储物空间里还存了有血浆。」 「哦,那就好,不过你也要保重身体。」 依依点了点头,叮嘱道:「你不要将我用血给他解毒的事情告诉他,免得他担心。」 凝香对王妃有些心疼,微微皱眉应允道:「好」。 待依依给凌轩输完血液,天问和画眉才解决了外面的黑衣人,飞身下来,依依皱眉问道:「可有抓住活口问问?」 天问摇摇头,道:「没有,还跑了两个,我们担心你和王爷的安危,便是不敢去追,以免别人趁虚而入来攻打你们。」 依依点点头,道:「王爷中毒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王爷送到鬼谷子那里去解毒,这黑衣人的事情,稍后再查。」 「王爷中毒了?」 天问和画眉两人同时惊唿出声,这才看向王爷,发现他全身变黑了,身上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了,人也失去了意识。 天问惊慌不已,连忙背着王爷就往山下飞去,凝香和画眉也架着王妃飞下山,几人快速的骑马飞奔回大本营。 天问将王爷放到帐内,就连忙去伤兵帐篷里找鬼谷子,依依看着躺在床上的凌轩,一阵心痛。 少顷,鬼谷子就走进了帐内,一看凌轩身上的毒,皱了皱眉,就搭脉一看,大惊失色,道:「这可是北云国的剧毒,名唤『一柱倒』,不管是什么人,哪怕他武功再高,只要中了这种毒,在一炷香之内,必定会倒地,即便是不死,也会四肢无力,瘫软昏倒。王爷中毒已经小半天了,怎么这毒,像是抑制住了一点?」 夏依依道:「我刚刚给他医治了一下,不过我没有办法解毒,还请你现在给他解毒吧。」 「你给他医治了?用什么方法?」 「你先别问这个了,你先给他解毒。」 鬼谷子怀疑的看了一眼夏依依,便是转身,写了一个方子,让凝香拿去找严清配药,随即从诊箱里拿出银针,给凌轩开始施针,又让天问运功给凌轩逼毒。 不过一会儿,王爷中毒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军营,夜影和那些将领都跑了过来询问王爷的伤情,夏依依一阵自责,若不是凌轩带着她去求子,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直到晚上,凌轩还昏迷不醒,夏依依有些着急,问道:「鬼谷子,他这要多久才会醒啊?」 「他中毒延误时间太久了,而且,他还在中毒的时候运功打斗了,所以毒素已经侵入骨髓,要治疗起来,十分的费力,只怕要到后天才会醒来了。」 「后天?」依依脸上升起了深深的担忧,跟夜影说道:「夜影,只怕这两天北云国会有动静,王爷这样子,也不能操持军中事务了,你忍伤先操持两天,天问,你暂时就跟着夜影吧,王爷这边有我们就可以了,我们在军营里呆着不会有危险的。」 「好,我这就去安排好防卫。」夜影点点头,带着天问离去。 「慢着」,依依叫住了夜影,她脸上的气色变得有些寒冷,她冷厉的说道:「既然他们下手如此狠毒,我们不送他们一点礼物怎么能行呢?夜影,放出风去,就说王爷运功抵毒,结果着火入魔了,得治疗半个月才能好。」 「王妃,你这样做的话,那各方势力不就会立即行动了吗?目前,我们可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去抵挡那么多的势力啊。」夜影担忧的问道。 「这叫引蛇出洞,如果不将想要害凌轩的人引出来,他们就仍然会在暗地里耍阴谋,倒不如将他们都引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可是,王爷昏迷不醒,若是他们全都动手,我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两天的时间,他们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充分准备,如果能在两天内就动手的人,一定只是这附近的人。若是那些离得远的人,会在后面才动手,等到那个时候,凌轩就已经醒来了,届时,就让凌轩去收拾他们好了。此招虽险,但是险中求胜。」 夜影微微皱眉,道:「虽然冒险了一些,但是却能在这个时候将他们那些人给消灭掉,起码能查出来究竟是谁在背后动手。卑职这就去跟白澈以及那些将领商量一下。」 「关于凌轩醒来的时间,你只需跟几个信得过的人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免走漏了风声。」依依叮嘱道,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样,这几天,我跟你一起去对付那些人,王爷这边就让凝香守着好了。」 「不行,王妃,太危险的,卑职不能让你去冒险,万一出了什么事,王爷可就饶不了我们。」夜影连忙劝阻道。 「没事,我会注意的,会保护好我自己,不会拖你们后腿。画眉,你贴身保护我,凝香,你留在这里伺候王爷。」 凝香有些害怕,扁着嘴巴说道:「王妃,王爷他从来不让丫鬟伺候,更不让女人近身,你让奴婢留下来伺候他,王爷一醒来,不得剥了奴婢的皮啊?」 依依翻了一个大白眼,自己都已经这么大方的让一个女人去伺候他了,他还能不乐意了?依依说道:「贴身的活,你就让士兵去做就行了,王爷不会怪罪你的,他若是敢怪罪你,你只管说是我安排的,让他来找我算帐。」 「哦」,凝香心里还是有些怕,不过自己只要不碰到王爷,王爷应该不会生气哦。 夏依依便是立即跟夜影、白澈他们商量计划去了。这一夜,王爷走火入魔,要十天后才能醒来的消息好似春风一样,吹遍了各个角落。 北云国,薛虎撩帐走了进去,唤醒了已经入睡的赵熙,道:「太子,今天轩王在求子观音寺里遇袭了,还中了『一柱倒』,他运功抵毒,结果走火入魔,即便是有鬼谷子给他医治,也要十天后才能醒得过来,现在,正是我们攻打东朔的良机啊。」 赵熙缓缓坐起身,敛神问道:「果真?」 「果真,我们的人亲眼看见轩王被抬回来的,到现在,鬼谷子都还呆在轩王的帐内没出来呢,他们那些将领都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就连夜影和丁大力都忍着伤痛出来做事了,想必轩王是真的已经不行了。」 「可查出来是什么人下的手?」 「还没有查出来,不过他们却怀疑是我们的人动的手,因为,轩王中的是我们北云国的『一柱倒』。」 赵熙冷哼一声,道:「想来别人是想嫁祸给我们,依本太子看,下手的人应该是他们东朔的人,看来想要轩王死的人很多啊!」 薛虎说道:「不管谁下的手,这局势对我们都是有利的。」 赵熙嘴角勾起,随即大笑道:「哈哈哈,这可是天赐良机,立即让那些将领过来,我们要趁夜偷袭。」 ------题外话------ 字数有点少,先看着解解渴吧。
第三十八章 无形的屏障(二更) 一个黑暗的山洞里,一个黑衣人得知派去的人全都无功而返,不禁怒骂道:「废物,真是一群废物,我下了这么好的一个棋局,你们竟然都杀不了他,这要我如何跟主子交代?」 「我们还有机会,我听说轩王他运功御毒走火入魔了,还要十天以后才能醒得过来。我相信北云国一定会趁机攻打东朔的,到时候,我们来个里应外合。一定能将北疆打的溃不成军,到时候要杀昏迷中的轩王还不是易如反掌。」 「好,我现在就去纠集人马,到时候打他个措手不及,不过,这一次,你们可别再让我失望了。」 东朔,依依坐在大军帐里,虽然夏依依并不是军官,但是自从夏依依将第五新兵营训练成了每一个项目都是第一之后,那些人都对她刮目相看。而且这一次在金科镇的时候,她带领着猎豹特战队做了这么大的贡献,那些将领对她就更是钦佩了,因此她一个女人坐在大军帐里议论军事,他们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了。 「夜将军,现在,王爷已经重病在床,如果北云国万一攻打起来,那可怎么办呢?」 「虽然我们的兵马是足够的,但是我们的主要将领都已经受伤了。他们若是派出司马贺,只怕没人能打的过他,目前我们这边的局势实在是处于下风啊。」 「夜将军,现在王爷成这样子了,我们要不要让皇上再派一些将领过来?」一些将领还被埋在鼓里,不知道王爷只用昏迷两天,还以为要昏迷十天,因此十分着急地提建议。 夏依依可不能让皇上再派人过来了,她现在就是要造成北疆没有人可以带领千军万马的假象。让那些在背后蠢蠢欲动的人直接冒出来。若是让皇上再派将领过来,岂不是让那些想有所动作的人又龟缩了回去? 依依便道:「不必了,王爷十天后就会醒来了,从京师那边再派人过来的话也要好几天。」 「可是这十天里,万一我们抵挡不住,可怎么办?北疆一旦溃败成军,北云国就会长驱直入,直捣京师。」 「可我们撑过十天就行啦。」 「可是万一撑不住呢?」一个小参将十分着急,他坚决不同意。这北疆这么大的事情,王妃毕竟是一个女人,即便她有些才能,可对这全局的掌控,以及战场上的分析能力还是不足的。王妃这么做,未免太过冒险。在他看来,一边等王爷醒过来,一边让皇上派人过来不是更好吗? 「对啊,我们不能冒险。」 「我们应该现在就派人去给皇上送信,要求增派将军!」 夜影见那些人齐齐的跟王妃发难,便是连忙出来说道:「不用让皇上派人过来,这里有我,我能处理好这些事情。」 「可是你受伤啦!」那些将领说道,如果说夜将军没有受伤,丁副将也没有受伤,那一切都好说,可是他们两个高手都受伤了。现在,他们的力量实在是太薄弱,这明眼人都能看得清楚的事情,怎么他们这几个主要人物却是像看不清局势一样呢。难不成,他们太过骄傲了? 「行啦!不必再讨论了,这事情就这么决定,你们只管做好防御就行。」夜影安排了这些将领去守着他们各自的阵地,便挥退了他们。 依依本不想动自己那些武器,但是现在看来如果不动武器的话,打起来还真的很难打得过他们。 依依拿出了一个催泪弹。便是连忙去要天问和鬼谷子将这个催泪弹仿制一批出来,并要天问将以前制作好的那一批冷武器都拿出来。 依依走进了凌轩的床边,看着不省人事的凌轩,不禁微微皱眉,有些心疼。 依依跟鬼谷子说道:「这些天注意检查下凌轩的食物,不要让人将毒药混在食物中。」依依有些担心,万一那些人不想等这十天,而直接下药将他毒死呢。 「老夫知道了,老夫自然会注意点。丫头,你什么时候对他这么上心啦?」鬼谷子眯着眼睛问道,夏依依好像有些对凌轩空前的关心起来了。 「我对他才没有关心呢,我不过是怕他一死,这北疆的局势控制不住罢了。我这是为了北疆的百姓着想而已。」依依睁着眼睛说瞎话,就是不肯承认。 鬼谷子拿眼上下扫视着夏依依说道:「你们今天去观音寺求子去了,难道你们两个已经?……」 依依顿时就羞红了脸,将鬼谷子推了出去说道:「快点去研制那个催泪弹去。」 这天半夜,夜影有些坐不住,他预感到今夜就会发生战争,他有些没有信心,若是万一守不住,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白澈打了个哈欠,说道:「你就别走来走去的了,该打战的时候,就会有战报传来的,你现在着急也没有用,你放心,今天我做的作战计划,很好!」 夜影翻了一个白眼,撇了撇嘴说道:「那是你做的作战计划吗?明明是王妃。」 白澈嬉皮笑脸的说道:「主要是她,但是我不也提了很多意见吗?」 「报~」 一声长长的战报声高高响起,划破了本就焦躁不安的东朔兵营的夜空。 夜影快步跨出大军帐,焦急的问道:「何处发生了战事?」 「铁宁镇!」 怎么是那里?夜影皱眉问道:「是何人领兵?」 「司马贺!」 难怪了,夜影冷笑一声,想必那司马贺是想在他当初输给他的地方再赢回来,司马贺这次绝对是冲着他来的。 夏依依与天问他们还在加紧做催泪弹,天问看了一眼忙忙碌碌的王妃,不禁感嘆了一声,王妃是他见过最特别的王妃了,从未见过哪个王妃能在事业上这么帮衬自己的夫君,而且,天问总觉得王妃似乎并不只是单纯的想打赢战,而是还夹杂着帮王爷报仇的因素。 一个小兵急沖沖的跑过来禀告战况,说夜将军传唤他们去大军帐集合。 依依闻言,不慌不忙,反倒是淡定的一笑,很好,他们果然耐不住了,这么快就开始动手了。 依依到了军帐,就沉着冷静的说道:「夜影,你有伤在身,就别下去与司马贺单枪匹马的打斗了,你只管站在城墙上指挥兵马就行了,若是那司马贺打上来,就让天问和副将一起攻打他一个。」 夜影一听,夏依依竟然还关心他身上的伤,又叮嘱他不要去打斗,他不禁又想起那天夏依依给他医治的时候,她那双柔软的手拂过他的背时,刺激得他的背上流过一股电流。夜影神色微变,道:「好,若是到了万不得已,我再上。」夜影随即看着依依正色问道:「你确定你真的要跟着一起去?那里可不安全」 「不错,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还有猎豹特战队在我身边保护我呢。我知道我有几斤几两,我不会去跟那些武功高强的将领对打的。而且,打战,我更多靠的是脑子。」夏依依笑着用手指了指自己聪明的小脑袋瓜。 白澈不禁翻了个白眼,真是比他还要自恋。 夜影皱了皱眉,不再劝她,便是下令立刻进军赶往铁宁镇。 司马贺在城外攻城许久也未攻破,这时看到夜影站上了城门,不禁份外眼红。 司马贺怒道:「夜影,那日的仇,我今天一定要报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夜影淡定的睥睨了一眼城外的司马贺,说道:「上次你输了,今天,你照样输。」 司马贺听夜影的声音都还有些低沉,似乎不敢高声说话,容易引起伤口疼痛,想来夜影的伤应该很严重,连说话都困难了,还能打的过他不成? 司马贺冷笑了一声,便是立即指挥兵马继续攻城。 然而,司马贺攻了小半个时辰都没有攻破,司马贺急了,而城内有个人比他更着急。 城内,一伙黑衣人化装成普通士兵,就偷偷摸摸的混进了城门口,那个黑衣人首领一看,那大门口有一个参将亲自严守着,只怕是攻不破,不过旁边一个小的侧门那里却是没有多少士兵守着,只不过,打开了侧门的话,那北云人进来的速度会慢一些,而且,还很有可能沖不进来,就容易被东朔士兵阻拦住。 那些黑衣人首领便是想着若是打开两个侧门的话,就容易多了。 黑衣人首领立即吩咐了下去,将人分成了两拨,悄悄的朝着左右两个侧门走去。 隐在城门后面的一处宅子里,夏依依用望远镜观察着这边的一举一动,夏依依瞧见了那几个鬼鬼祟祟的士兵,他们之间悄悄用手势打着暗语,夏依依看不懂那暗语,便是连忙提醒在她身旁站着,同样用望远镜看着城内情况的画眉。 画眉迅速调整望远镜,看向夏依依所指的地方,画眉边看边当同声翻译,「他们说要把左右两个侧门打开,让北云国的人冲进来,左右两个门各分配五十人,好像还安排了有人在城墙上头,只要他们这边一打开门,就让城墙上的人动手,趁着夜将军不备,将他杀了。」 「这么说,他们不是北云国的人?」 「不是」 依依笑道:「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依依从腰间取出来一个对讲机,对着里面就喊道:「秃鹰,我是血狐,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秃鹰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带着猎豹突击队的人各处隐藏着,此刻的秃鹰正在城墙上的小房子里趴在窗户上看着城外的战况,一听见自己腰间的对讲机响了起来,立即拿了起来,按照血狐之前教他的方法,拿起来说道:「血狐,我是秃鹰,收到请讲,收到请讲。」 依依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快去跟夜影说,城内有一百人是伪装的士兵,他们打算将左右两个侧门打开,来个里应外合,放北云人进城,另外,城墙上还有他们的人,打算趁乱将夜影杀死。你跟夜影说,让他将计就计,让他们把城门打开以后,看看城墙上有哪些人是他们的人。听到请复述一遍。」 依依的话清清楚楚的传了过去,秃鹰将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之后,立即走到夜影的身边,将夏依依的话低声告诉了他。 夜影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可是想在那些人还没有开城门的时候,就将那些伪装士兵杀了,免得那些北云国的人冲进来以后,就不好防御了。只是若是不让他们把城门打开,不乱起来的话,那城墙上伪装的那些士兵就是一个潜在的祸害,他们没有下手时机的话,就保不准他们什么时候会趁他不注意,将他给杀了。 夜影思虑了一下,对秃鹰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吩咐下去,按她的计划行事。」 不一会儿,那个在正门守着的参将将士将两个侧门的人撤了一大半,全都调到中间那个大门上去守着,城内那些伪装士兵一见,这个时候的侧门正是防守薄弱的时候,便是打了一个手势,齐齐的就朝着那两个侧门上守着的士兵砍了过去,那些守门士兵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怎么刚刚站在这附近的东朔士兵会突然对他们动手?连忙举起手中的刀就砍了回去。 只是这些士兵人数太少,不过顷刻之间,他们就守不住侧门,那些伪装士兵连忙就将侧门打了开来,城外正在拼命攻城门的士兵一脸蒙逼的看着城内的两股东朔士兵起了内讧,打了起来,还将侧门打开了。 那些北云国士兵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大打开着的侧门,竟是不敢冲进去,生怕里面是个什么陷阱,站在城门外一脸惊讶的看着城门口的东朔士兵还在互相厮杀着。 那些伪装士兵更是一脸无语了,自己把门都给他们打开了,这些北云国士兵竟然是不敢冲进来。 那个伪装士兵头领便是高声喊道:「快冲进来啊,我们是你们的内应。」 那些北云国士兵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朝着那两个狭小的侧门挤了进去。 城内一瞬间就响起了北云国士兵的厮杀声,城墙上的伪装士兵一见,时机已到,便是连忙互相使了个眼色,开始寻找机会接近夜影。 司马贺见自己的士兵竟然从两个侧门沖了进去,他一脸蒙蔽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刚刚可是集中精力在攻大门,并没有去攻侧门,怎么侧门会打开来,里头的人还说是他们的内应? 那些士兵不清楚有没有内应,别人一说是他们的内应,他们也就信了,可是司马贺作为此次的带兵将军,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这次他们并没有安排什么内应,这突然出现的内应究竟是不是东朔故意搞出来的事情还不一定呢。 司马贺连忙高声喊道:「那不是我们的内应,你们不要往里面沖了。」 那些已经冲进去的士兵一顿迷茫,他们不是要攻城吗?他们的目的不就是要冲进去吗?怎么这都冲进来了,司马将军还不让他们进去了? 那些士兵便是边打边往后退,意欲退出城门去。 城内那些伪装士兵顿时就觉得生无可恋,真是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对手啊,这些北云人怎么就拉都拉不进来了呢? 夜影在城墙上看着城门口的这一幕,不禁冷笑一声,便是对司马贺喊道:「司马贺,门都已经开了,你还不赶紧进来?」 「哼,谁知道你在搞什么鬼?」 夜影笑道:「你不进来?那我可就要关门了。」 夜影说罢,就下命令赶紧往侧门调集人马,那伪装士兵的头领一见聚拢来这么多的东朔士兵,若是自己没有北云人的保护的话,根本就打不过那么多的东朔士兵,那头领连忙朝着司马贺那边奔过去,边跑便喊:「司马将军,我们虽然不是你们的人,但是我们是轩王的敌人,我们刚刚帮你打开了两个城门,你快帮帮我们脱离险境。」 「我如何能相信你?」 那个伪装士兵头领咬咬牙,只得说道:「我们就是昨天在求子观音寺外重伤轩王的人。」 那司马贺一听,便是瞭然了,原来是他们,难怪回来帮他们开门了。司马贺一想,也是啊,夜影废了这么大的力气要守住城门,怎么可能会将城门故意打开让他更好攻打呢?司马贺便是连忙吩咐士兵立即往城门里头冲进去。 夜影一听,那些人竟然是昨天暗害王爷的人,当即气愤不已,连忙吩咐天问下去捉拿那伪装士兵头领。 那伪装士兵连忙就跑到了司马贺后面避难去了,司马贺想着留着他兴许还有些用处,便是挥剑上去帮他阻拦住天问。 夜影随即就在城墙上赶紧吩咐那些士兵往下面射箭,夜影又跑上跑下的亲自帮那些士兵搬运箭支,那些士兵一见,怎么堂堂将军居然在这里干普通士兵的苦力活?他不是应该下去打司马贺才是一个将军应该做的事情吗? 夜影笑着说道:「我受伤了,没办法下去攻打司马贺,我的伤现在连运功都没法运了,只好帮你们搬搬东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夜影笑得一脸真诚,这时,就有两个士兵连忙走了过来,帮着夜影抬那一筐箭支,说道:「夜将军,我们帮你抬。」 「好啊,好啊。」夜影满口答应着,却是在不经意间悄悄打量着他们两个神情。 那两人帮着夜影抬了几趟,在获得了夜影的信任之后,再一次从下面往上抬的时候,爬上城墙的楼梯时,  又有两个士兵经过,那两人便是故意像是抬得很累一样,喊那士兵帮忙,这一下,狭窄的楼梯上挤了五个人,夜影就连挪步都有些困难了。夜影眼眸微微一暗,做好了准备。 抬到拐角处时,其中一人假意摔着,另一人则撒开搬着箩筐的手去扶他,顷刻间,那一筐箭支就都撒了出来,他们连忙惊慌不已的跟夜影道歉,赶紧弯腰去捡散落的箭支。 夜影也急急的弯腰去捡,那四人换了个眼色,就勐地朝夜影弯着的背上狠狠的捅去,另一个人则立即在他的面前撒了一把迷药。 夜影屏气,侧身躲过那人的刀,那四人连忙合力攻打夜影一个,夜影在这狭窄的通道里也有些施展不开,夜影眼眸微沉,脚尖踩到一只箭上抬脚就将箭飞射过去,刺中了一个人,那人立马就一命呜唿了。 夜影对付三个显得轻松多了,不肖一会儿,就活捉了他们三个。 夜影将那三人拖到了城墙上的小房子里,让秃鹰看着。 秃鹰立马用对讲机跟夏依依报告情况,夏依依微微一笑,道:「既然已经活捉了,那就没必要再开城门了,准备一下,就可以用我亲手制作的催泪弹了。」 夜影有些好奇的看着秃鹰手中的对讲机,他没想到居然能通过这个东西传递声音,王妃居然能发明这么多东西?王妃真是一次一次的给他惊喜啊。 夏依依在那边放下了对讲机,就跟画眉道:「走,过去帮帮忙。」 画眉道:「王妃,你还是不要过去了,你就在这里指挥指挥就行了,我们躲在这里面挺好的,安全。」 夏依依道:「别怕,我是去城墙上,不是出城外打。」 画眉还想再劝阻,夏依依就已经打开门出去了,画眉只得苦着一张脸跟上,王妃真是太任性了,应该让王爷好好管管她。 夏依依走到了城门口,见那些北云士兵拼命的往里沖,势头十分勐,而东朔士兵过去一批就被杀了一批,那侧门根本就已经关不上了,而那些冲过来的北云士兵都已经开始去打大门了,那参将带着士兵拼死守护着大门,若是连大门都被打开的话,那就真的抵挡不住了。 夏依依脸上的笑容立马落了下去,自己不会玩过头了吧,就为了抓那几个奸细,就把整个城都送出去了? 夏依依连忙用对讲机跟秃鹰说道:「立即带着猎豹特战队去城门口,挡住他们,坚决不能让他们从里面把大门打开。」 「收到」 夏依依火速就往城墙上跑,现在关键是要将城外那些北云人挡住,不能再让他们往里面沖了。 夏依依一到城墙上,就见到天问和那副将已经打不过司马贺以及薛虎,而夜影不得不忍着伤痛飞下去攻打司马贺去了。 夏依依从背篓里拿出一个竹制的密封筒,里面灌输的就是鬼谷子仿制的催泪物。 夏依依之所以不让他们仿制威力极大的火药炸弹,只是催泪弹,夏依依不过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力罢了,不然他们一定也会开始制造火药炸弹。 即便是将来避免不了热武器,夏依依也是想尽量延迟热武器到来的时间。 夏依依含笑看着正在拼命往城内沖的北云国士兵,便是将手里的那个竹筒往下面重重的扔去,竹筒一摔到地上,瞬间破裂开来,里面的气体释放出来,将那些人的眼睛刺激得睁都睁不开了。更别提举刀攻打了,一个个的嚎叫着,用衣袖擦着眼泪。 夏依依笑着又往下面扔了好几十个竹筒,又命令城墙上的士兵往城外射箭。 这一下,那些士兵根本就不敢再往城门口凑,这一凑过来,就被那些刺激的气体挡在了外面,这里就像是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一样。他们眼睛都睁不开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挡城墙上射下来的箭,就只得往后撤。 司马贺在那里打着打着,便是发现了这边的异样,怎么他的士兵一个个的都往回跑,还不停的擦眼泪? 这没有后援士兵往里面沖的话,之前冲进城门的那一部分士兵就会很快被东朔士兵砍死的。 司马贺一阵疑虑,不过一会儿,他就见到城墙上一个身着新兵衣服的人往下面扔竹筒,司马贺眼眸微眯,定定的看着那个人,看了几眼,跟薛虎说道:「你看看那人,像不像一个女人?」 薛虎一看,便是说道:「应该就是轩王妃了,听太子说过,她上次就女扮男装,在金科镇打战。」 司马贺便是朝着夜影嘲笑道:「怎么,你们王爷上不了战场,竟是让女人上战场了?你们东朔的男人都死绝了?还是说,你们王妃就是喜欢出来抛头露面勾引男人?」 夜影恼怒不已,拿剑指着他说道:「你不要诋毁我们王妃!」 夜影这一开口说话,就不禁重重的咳了起来,上次的箭伤让他的胸腔疼痛不已。 司马贺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夜影愤怒的样子,嘲笑道:「我又不是诋毁你的妻子,你着什么急?难不成你觊觎你们王妃?还是说你跟你们王妃有一腿?」 「放你的狗屁!」夜影微红着脸怒骂道,拔剑就朝司马贺噼了过去。 司马贺更是高兴不已,躲开了夜影的剑,狂笑了起来。以他的直觉,夜影绝对暗恋夏依依。 一旁冷冷应对着司马贺的污言秽语的天问见到夜影这么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天问的眉眼微微皱了一下,便是也拔剑上前帮忙。 夏依依听不见他们几个人的谈话,见夜影受了伤还在拼命的打斗,便是微微皱眉,想要他们尽早结束战斗。 依依侧头问向画眉道:「你的箭术那么好,若是在箭头上绑上这个竹筒后,你还能射中目标吗?」 「能」 「太好了,绑上,把这个射向他们几个。」依依掏出几个竹筒来,交给了画眉绑上,便是朝着夜影挥了挥手,喊道:「别打了,快回来!」 夜影闻言,虽不知为何她会喊他们回去,但是总觉得她说的肯定是有道理的,便是连忙就要撤退。 司马贺立即嘲笑道:「你倒是听她话得紧!」 夜影一阵气恼,却是不知该如何应答,只得怒意的瞪了他一眼,就连忙往城墙上飞去,天问也紧随其后。 司马贺哪里肯放他走,便是追上他,跟他纠缠起来。 夏依依挑挑眉,还不让人走了?便是对画眉说道:「放箭!」 司马贺看着一支箭快速的朝他飞过来,便是连忙用剑一挡,不料竟将绑在上面的竹筒给噼破了。 夜影和天问自是知道这东西的厉害,连忙的闭眼飞开,刚飞开,就听见身后的司马贺和薛虎的二人在后面咒骂的声音。 夜影和天问趁乱一把揪着那个伪装士兵头领,飞身回到城墙上,那副将没有意识到这个竹筒的厉害,便是也被刺激得泪流满面,慌乱的跟上了夜影的脚步,也匆匆逃回了城墙上。 夜影这一回到城墙上,便是发现两个侧门已然关上了,而那些北云士兵在夏依依的竹筒和箭支的攻势下,竟是沖不过来。夜影不禁惊嘆,夏依依竟然能在他们没有空闲管顾这边的时候,就帮他们解决了后顾之忧。
第三十九章 蛇蝎美人(一更) 司马贺过了良久,才缓过劲来,看着城墙上笑魇如花的人,心中一阵恼怒,拿剑就朝城墙上飞来,城墙上的几人唰唰的就朝着司马贺射箭。 司马贺不停地噼开飞来的箭,使劲往城墙上沖。 夏依依拿出一把精良的弓弩,对着司马贺就射过去,这弓弩的箭极小,速度又快,而且还是连发的,司马贺挡开他们射过来的大支的箭后,才反应过来挡这小支的箭。却是只能挡开一两只射向心口的箭,另外几支就快速的没入了他的身体。 司马贺腹内翻腾起一阵绞痛,他连忙退了下去,捂着涓涓流血的肚子,充满恨意的看向城墙上那个笑得一脸灿烂的女人。 「还没有死啊?再补几箭!」 依依嘟囔着说道,一脸遗憾,便是又装上小箭对着司马贺再射了过去。 司马贺连忙飞身躲开这波小箭,不敢再用剑去挡,怕他自己挡不住。 司马贺狼狈的策马跑远,一双眼愤怒的看着那个女人,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志在必得的胜利,竟然会败在一个女人手下。 司马贺看着城外沖不过的士兵,沖都沖不过去,又能怎么攻城呢?便是只得退兵。 夏依依看着那些北云士兵都已经开始撤退了,便收起了弓弩,看向身上旧伤流血,又添新伤的夜影说道:「走吧,我给你医治。」 夜影因为之前被司马贺说了的那些话,此刻他就有些扭捏了起来,跟夏依依多出了几分生疏。 夜影说道:「不必了,卑职找那些军医治疗就可以了。」 「那些军医忙着救治那些受伤士兵,我这不是正好有空吗?我给你医治,你放心,我的医术比他们好。」 「不用了,不用了,我去找军医医治。」夜影连连拒绝道,便是快速的下了城墙,仓皇跑走。 依依疑惑的看着夜影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头,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算了,你不要我医治就算了,我去给那些士兵医治去。」 画眉便也跟着夏依依一道走了,天问则押着那个伪装士兵也下了城墙,城墙上就剩下那还在流着眼泪的副将留在后面善后,处理战事。 赵熙坐在军帐中一脸自信的等着捷报,结果却等来了败仗的消息。 「怎么回事?怎么会吃了败仗?」他惊讶不已,现如今轩王重病在床,昏迷不醒,夜影和丁大力又受伤,这东朔正是没人的时候,还有什么能力跟他们抗衡? 薛虎垂眸,愧疚不已,说道:「本来已经攻破了两个侧门,但是后来我们败在了轩王妃的手上,她还将司马贺射伤了。」 「轩王妃?她没啥武功,她有什么本事可以将司马贺射伤?又能将已经攻破了侧门的局势逆转?」赵熙疑虑的说道,他见识过夏依依在金科镇杀敌,她那点武功根本就不是司马贺的对手,司马贺一只手都能将她捏死了。 「她用了一只精良的弓弩将司马贺射伤,而她往城下扔毒药又射箭,阻挡了士兵进城,导致之前沖入的士兵没有后援部队,就都被砍死了。」 「什么毒药?」 「不知,倒是不会致命,只是刺激得眼睛疼,流泪不止,眼睛都睁不开,根本就没法挡箭攻城了。」 赵熙蹙眉道:「还有这种毒药?你可带了毒药回来?」 「没有,那就是一种装在竹筒里的气体,竹筒一摔开,气体就全都散了,我们也没法拿回来。」 「吃一堑长一智,你们赶紧想个应对方法,然后再去攻城。」 「是」,薛虎随即又说道,「今天还有一件事,今天那两个侧门是一帮伪装士兵从里面打开的,还说他们就是昨天在送子观音寺外袭击轩王的人。」 「倒是帮了些忙,不过浪费了一次机会,你派人去联繫一下他们,我们要跟他们合作。」赵熙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光靠自己怎么能成呢?有外力可以合作不是更好吗?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铁宁镇的地牢里,关着那些伪装士兵,惨叫声不绝于耳,地牢里充斥着烧焦的肉味,呲呲作响。天问已经审问了多时,可是他们就是不肯说出幕后主使之人。 天问只得去跟夜影汇报,夜影已经治好了伤躺在帐内休息,夜影道:「我听说鬼谷子有催眠药,能让他们开口说实话,你不如去找他要一些药过来。」 「是」 夏依依忙忙碌碌的医治伤兵,彻夜未眠,天都已经大亮了,她忙得身上有些出汗,将后背都浸湿了,却是没有时间去换一件,依旧忙着手上的活。 天问撩帘进来,说道:「王妃,我从鬼谷子那里拿了一些催眠药来,他说他没空过来,要照顾王爷,他说你会催眠术,让我来找你去审问那些人。」 「好,我忙完了手头上的这一个伤患,我就去,你稍等小半柱香。」依依头也不抬,冷静的说着,手头上的动作不减,麻利的穿针引线。 「是」,天问颔首,退到了帐篷外面等着。 依依忙完了活,就信步跟着天问到了地牢,那些伪装士兵见着夏依依,瞪向她的眼眸好像要喷出怒火一般,若不是这个女人,他们就不会败了,他们也就不会被活捉了。 夏依依轻飘飘的扫视了他们一眼,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看着他们身上遍体鳞伤,竟是没有半点同情怜悯之心,也没有半点害怕之意。 其中一个被刑罚得最惨的一个人,见到夏依依走过来之后,嘶吼着就朝她咆哮着咒骂了起来,天问一听他开始骂侮辱夏依依污言秽语的话时,就连忙上前塞了一块脏兮兮的布在他的嘴里。 夏依依的嘴角逐渐扩大,绽放出一个绝艷的笑容来,那个人一时竟是看呆了,果真是绝色倾城啊。不过瞬间,他就听到了这个绝色美人说出的慵懒洋洋的话:「我有些乏味了,给我寻点乐趣,把他的十根脚指甲连根拔起。」 那人愤怒的看着面前这个蛇蝎美人,她怎么能干得出这么血腥的事情来? 夏依依环顾了一下四周,连条凳子都没有,便道:「给我搬条凳子过来,站着看戏太累了。」 天问连忙吩咐小兵去搬了一条靠背椅子,夏依依缓步走了过去,轻轻缓缓的坐了下去,慵懒的背靠着椅子,十根纤纤玉指轻轻的拨弄着手里素白的手绢,微微垂眸,只顾着看手中的手绢,酥酥的女声在这阴暗的地牢中响起:「记住,要连根拔起!」 她的声音是那么的轻缓,那么的悦耳动听,她的神情是那么的充满了魅惑,好似刚刚说的话只是说着一些日常的话罢了,但是整个地牢里的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个轩王妃,阴狠程度怕是跟轩王有得一拼啊。 夏依依看像那人,说道:「接下来,我总共会问你十个问题,若是你回答真话,我就不拔,若是你不回答或是回答假话,我就拔。」 夏依依跟天问使了一个眼色,拔掉了他嘴里的布,夏依依含笑问道:「第一个问题,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阴狠的看着夏依依,咬牙切齿的呸了一声,骂道:「臭婊。子。」 「拔」,夏依依轻飘飘的说道,冷眼瞧着天问拿着老虎钳去拔他的脚指甲。 那人紧紧的咬住了牙关,忍着,不敢去看自己的脚,却是转移注意力去狠狠的瞪着夏依依。 唰,天问快速利落的将他的大拇指指甲连根拔起,飙起了一小片鲜血。 嘶 ̄ 那人冷哼一声,没有痛唿出来,脸上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再松弛下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泛红,他狂笑一声道:「就这么一点点技俩,根本就不痛,还不够给老子挠痒的。」 夏依依又问了第二个问题,那人仍是继续咒骂着夏依依。依依微微扬眉,说道:「这次就别拔得那么利落了,换一把钝一些的老虎钳来。」 那人脸上的肌肉瞬间就变得极为难看,他愤怒的咒骂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简直是太可怕了。 这一次,夏依依如愿以偿的听到了那个男人再也忍不了剧痛,开始痛唿出声的声音,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接下来,便是让天问去询问,这人倒是回答了一些问题,也不知他回答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十个问题回答完毕,夏依依这才开始将催眠药拿出来给那人餵下,天问不禁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夏依依,她刚刚绝对是故意整那人的,她完全可以跳过刚刚刑罚的戏码,直接给他餵药吃的。 一餵下药以后,夏依依就开始实施催眠术,不过一会儿,那人就已经深深的沉睡了过去,任由夏依依问什么问题,他都老老实实的招供了,待夏依依该问的都问清楚了,夏依依才让人将他泼醒。 夏依依一脸得意的看着他,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我再将刚刚问你的那十个问题再问一遍,你若是回答的真话,我就不拔,你若是回答假话,我就拔你的十根手指头。」 这拔手指甲的痛楚可比拔脚趾甲要痛上十倍,那人着实忍不住,就说了一个真话,想试探试探夏依依究竟能不能分辨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夏依依闻言,跟他在催眠状态下说的话一模一样,夏依依缓缓的露出了一个轻浅的笑,说道:「你早这么听话,你不就能保住你的这些指甲了吗?又何必死扛着呢?」 那人眸子一缩,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我自有办法知道,我该知道的,我也早就知道了,刚刚不过是为了测试你是不是实诚罢了。」 噗,那人气恼不已,心中一阵郁闷,吐出一口老血来。再次看向眼前笑得一脸明亮的漂亮女人,他气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夏依依耸耸肩,撅了一下小嘴,露出了一个我不是故意的神情,便是将手绢收起来,缓缓起身,轻飘飘的从天问的脸上扫过,声音清冷:「我还有事要忙,接下来就不用我教你了吧?总之,不能让他们活得这么自在。」 室内温度似乎骤降,天问嵴背一寒,头顶上好似有一阵寒风吹过,吹得他汗毛倒立,他的脸色一凛,他怎么有一种王爷在跟他说话的错觉啊? 「是」 天问看着踏着轻快的步伐往外走去的夏依依,天问微微皱眉,他怎么觉得王妃今天似乎比以前变得阴狠了许多?她以前可不这样啊,难道是因为王爷被他们暗害了,王妃才变得这么阴狠,想要给王爷报仇?
第四十章 抢救夜影(二更) 夏依依从地牢出去以后,就直接回了急诊帐篷继续医治伤兵,画眉不禁皱了皱眉,暗暗担忧,王妃这么忙活,总是睡眠不足,若是万一前夜她和王爷在一起睡的那天,她就中了标已经怀孕了,可怎么办?王妃这么累,会不会把小宝宝都给累得流产啊? 画眉便是上前跟夏依依劝道:「王妃,你可小心点身子,若是损伤了身子或是小世子,王爷可是会心疼的。」 夏依依抬头,看向画眉,依依暗自抚额,一阵头疼,哪来的小世子啊?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圆房,一定是画眉他们收拾床铺的时候,看到凌轩前夜留下的那种液体,她们两个误会了。夏依依的脸微微有些红,有丫鬟有好处也有不好的地方,自己真是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夏依依轻咳了一声,说道:「你放心,我会注意身体的,不会累垮的。」 「可是你如今应当多休息,不能劳累的。」 依依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又没有怀孕,无碍的。」 「这个可说不准的,虽然现在把脉是把不出来的,但是有可能已经有了。」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依依瞥了她一眼,便是不再听她的劝告了。 天问审完了那些伪装士兵,便是回去禀告道:「夜将军,他们都招了,他们说他们是通天阁的人,他们只是听从林分舵主的吩咐办事,至于是谁花钱跟通天阁买轩王的命,他们都不知道。」 「通天阁,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什么买卖都敢接。」 夜影眸子微眯,这通天阁阁主自从去年跟轩王比试了一场,输了以后,又中了毒,一直闭关不出以后,这通天阁的副舵主夜羽就一直与轩王过不去。 而一提起夜羽,夜影就觉得脑瓜子疼,他这个孪生弟弟素来就放荡不羁,自从小时候夜羽被通天阁主收留了之后,夜羽的性子就变得越发的怪癖,居然酷爱红妆,每天描眉涂唇的,打扮妖娆,夜影见到他一次,就想抽他一次。 而夜羽则是根本就不把他当哥哥看,两个人几乎势同水火,道不同不相为谋。 如果通天阁还想继续杀害王爷的话,夜影也不得不去找一找他这个孪生弟弟谈谈了。 夜影微微皱眉,「我知道了,等王爷醒来,我会跟王爷说的,你派人跟踪下去,看看究竟是谁去跟通天阁买王爷的命。」 待天问走后,夜影微微嘆了一口气,虽说当初他被王爷收留,而夜羽则继续飢不裹府腹的继续飘零,可是那也不能怪他啊,当初他是有跟王爷求情将夜羽一起收留,可是王爷却不愿意,只愿收留他一个,即便夜影说跟夜羽换一下,让王爷收留夜羽,可是王爷也不同意。而夜羽又十分的傲气,即便是夜影开口让王爷收留夜羽,夜羽也傲气的一口回绝,扭头就走了。 不过在街上飘零了半个月后,夜羽就被通天阁阁主带走了,从此走上了一条杀人掠货的不归路。 虽然夜影在暗夜组织里也经常干一些杀人的事情,但是,夜影却觉得王爷是正义的,而通天阁则是邪义的。夜影有劝过夜羽不要留在通天阁里,可是夜羽却嘲讽他,处处讥笑他,兄弟二人自从十年前的那次命运的分离之后,再也回不去以前惺惺相惜,抱团取暖的兄弟情谊了。 夏依依忙活到半夜的时候,在画眉的软硬兼施之下才回去休息,不过才睡了没多久,就被一阵打斗声吵醒来了。画眉一个健步沖了进来,寸步不离的守在了依依的身旁。 「外头怎么了?」依依皱眉问道,快速的起身穿了衣服。 「好像是地牢遭劫了。」 依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那几个人可是意图杀害凌轩的人,这是人证,留着他们还是有些用处的,这么快就有人来劫狱,难不成是通天阁的人过来抢人? 稍刻,打斗声渐渐远去,良久,天问就懊恼的回来了。 「怎么样?」 「那个头领被人救走了,我们只是留住了剩下的那几个小喽喽。」 「是什么人劫走的?」 「全都蒙着脸,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不过,他们之间暗语不通,我可以肯定他们不是一伙人。」 依依神色微微变得有些紧张,道:「可能是北云国的人,也许是想跟他们合作一起对付我们,这样的话,只怕是越来越难了。你立即派人去北云国军营附近等着,应该能等到那些人带人进军营。」 「好」 天问刚走,那些军医便是抬着几近昏迷的夜影跑过来找夏依依,夏依依眉心直皱,怎么回事?他竟是伤得这么严重?白天的那一场打斗,虽然他的旧伤裂开了,身上又多了几条剑伤,但都是皮外伤,经过军医的诊治之后,伤势已经稳定了下来。 难道夜影刚刚竟然没有好好的养伤,而是参与打斗去了?他究竟有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伤患啊? 「王妃,你快救救夜将军,我们实在是束手无策了。」 那些军医抬着夜影,十分焦急的跟夏依依求助,夜影的背后竟然直直的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那把匕首直插心脏,突突的往外冒血,脸色都已经变得惨白了,已经失血过多。若是再拖延下去,夜影一定会没命的。 依依一见着夜影伤势这么重,急急的吩咐道:「快,快,抬到急诊帐篷里去。画眉,赶紧点了他的穴道,防止他流血过多。」 画眉十分冷静的上前,玉手一点,在夜影的心脏附近点了一下穴位,夜影胸口上的流血立马就变小了,那些军医连忙抬着夜影就往急诊帐篷跑去。 依依一边跑,一边快速的将自己披散着的头髮给绾了起来,到了急诊帐篷,她迅速的洗净了双手,带上手套,就开始给夜影输血医治。 依依动作快速的用剪刀将夜影被匕首插着的地方的衣服剪破,然后就让军医帮忙把整个上身都脱掉,这才注意到,除了心脏被匕首插着这个严重的伤以外,他的肚子上竟然还被一剑刺穿。 依依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重的伤,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将他完全治好,这个手术很难成功,只怕,夜影就要一命呜唿了。 依依挥掉了自己内心繁杂的思绪,立即对画眉说道:「画眉,你即刻带着猎豹特战队的人去大本营将鬼谷子请到这里来给夜影治伤。」 「可是王爷那边怎么办?」 「先让严清看着,夜影这伤太严重了,必须要鬼谷子来给他针灸续命。」 夏依依急急的说道,额头上已经急出了豆大的汗珠,她一边说,一边准备一大堆急救的药品出来,看着夜影渐渐变弱的唿吸声,她有些急了,如果夜影一死,凌轩又昏迷,这北疆就真的变成了群龙无首了,现在看来,那两股势力已经融合在一起,对北疆将是大大的不利,他们可就真的难以控制住北疆的局势了。 画眉沉声道:「是」,便立即出去带着秃鹰他们就赶紧往大本营跑去。 依依便是咬了咬唇,让自己勐的疼痛了一下,迫使自己不要慌张,沉着冷静应对,依依跟几个军医简单的讲了一下自己等会儿医治的步骤和要点,便是立即要他们将夜影背上的匕首拔出来。这一拔出来,鲜血立即飙了出来,喷了夏依依一脸。 夏依依没有空闲去擦脸,便是立即开始止血,对着那几个军医喊道:「擦脸!」 啊?那些军医有些迟疑,自己是个男人,亲自给王妃擦脸着实不合规矩。 「听见没有?擦脸,血都快滴我眼睛里去了。」依依怒吼道,他们这几个笨蛋,根本就不适合当助手。 那些军医中,便有一个年纪稍大的便是拿起毛巾在夏依依的脸上胡乱的擦了一把。 「再擦!」 那个军医只得再次擦了一下,他有些害怕,自己这应该不能算是轻薄王妃吧。那个军医随后看了一眼夜影打着赤膊,那军医便是稍稍安定了下来,如果自己给王妃擦脸就算轻薄的话,把夜影这可就比轻薄的罪名更大一些了。 夏依依紧接着就给夜影被刺破的心脏开始缝合,缝合到一半的时候,夜影的血压就迅速下降,那些军医把了把夜影的脉搏,连连摇头,根本就已经把不到脉搏了。 那个年老的军医便是哀嘆了一声,即便是医术高明的王妃也挽救不了夜影了,那个军医便是小声的提醒道:「王妃,你就别忙活了,夜将军已经死了,没有脉搏了。」 夏依依翻了一下夜影的眼睑,查看了一下他的瞳孔,说道:「还有救,快,注射强心针。」 「什么强心针?」 夏依依不禁抚额,总不能事事都要她来做吧,夏依依十分想念鬼谷子给她打下手的日子,自己只需招唿一声,鬼谷子就能将事情办得妥妥的了。依依只得一边缝合伤口,一边详细的解说着强心针的药在哪里,应该怎么用药。 所幸这些军医之前经过自己的培训后,倒是知道怎么注射。 这一注射了以后,那军医再去把脉搏,竟然是发现又开始有微弱的脉搏了,那军医不禁十分惊奇,说道:「王妃,这么好的药,怎么之前给我们分配药的时候,没有给这种药啊?不然,很多士兵就可以被救活了。」 夏依依微微嘆气道:「这种药就只有一点点了,不够了。」虽然自己给了鬼谷子许多药,可他也不是能将所有的药都能炼得出来的,毕竟条件有限啊。 手术进行到一个半时辰的时候,夜影的血压再次降了下去,那军医一摸不到脉搏,就连忙再给他打了一针强心针,可是这一次,连强心针都没有用了。依依牙一咬,就只得跑回去将心脏起搏器和移动电源拿出来,看着移动电源里所剩不多的电,依依一阵嘆息,只怕用不了两三次就要没有电可用了。 一次又一次的电击,夜影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夏依依个子有点矮,站着弄实在是不太好弄,就干脆爬上了木板床,蹲在了夜影旁边使劲的用起搏器按压夜影的胸腔。 帐内的那些军医一脸惊讶的看着夏依依的做法,不过依稀了解她想要将夜影的心脏给復甦,他们看着夏依依,只得再次开口劝慰道:「王妃,他已经死了,你就别再白费力气了。」 帐帘勐的掀了开来,凝香眼眸通红的沖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没有任何气息的夜影,凝香这才相信自己刚刚在帐外的时候听到的那句话是真的,夜影他真的死了。 鬼谷子随后也跟了进来,看着夏依依在做着心脏復甦,便是皱了皱眉,上前把了一下脉,脸上瞬间就变得极为严肃,连忙拿出银针在夜影身上又快又准的插入穴道。 夏依依疑惑的问道:「凝香,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要你贴身保护王爷的吗?」 凝香看了一眼浑身是伤,已经死去的夜影,心里一阵揪着疼,眼底含泪,说道:「画眉在那里保护王爷,我过来保护你。」 依依瞧她一脸心痛的模样,微微扬眉,她这是来保护自己呢?还是特意过来看望夜影的伤势啊? 凝香颤抖着手过去摸了一下夜影的脉搏,果真没有了脉搏,凝香心下一凉,哽咽的说道:「王妃,奴婢去外头值守。」 凝香一跑出去,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滑,她都还没有来得及跟夜影表白,夜影竟然就已经死了,这个消息实在是太突然了,让她着实难以接受。 天问办事回来,就见到凝香在帐外哭,微微皱眉,轻声问道:「怎么了?」 凝香抹了一把眼泪,抽抽泣泣的说道:「夜将军他死了。」 「死了?怎么会?」 天问大吃一惊,之前他们在打斗的时候,夜影还好好的,后来夜影与他分开去追一个黑衣人,他思忖着,以夜影的功力,应该能打得过那个黑衣人才是啊。即便是打不过,逃命总能逃得掉的,怎么会死了? 天问立即撩帘进去,便是看见王妃和鬼谷子在抢救夜影,夜影的身上有两处致命的伤,天问皱了皱眉头,把了一下脉搏,天问的心下顿时一凉,夜影还真的已经死了。 天问看着还在奋力抢救夜影的夏依依,夏依依额上的汗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脸上神情肃穆且焦急,天问有些不忍,说道:「王妃,别忙了,他已经走了。」 「他还有救。」依依简短坚定的回答道,便是又投入到紧张的抢救当中。 天问深深的嘆了一口气,便是不再劝她,让她去抢救吧,也许这样,即便最后,夜影死了,她心里可能也就没有那么自责了。 有了鬼谷子的帮助,夏依依一下一下的坚持着,她勐地感受到了夜影的胸膛有微微的颤动,便是立即又加紧了搏击。 一下、两下、三下…… 夏依依搏击得认真专注,整个帐内的人都被夏依依这种坚持不懈的精神所鼓舞,都不再劝她停手,仿佛有夏依依这种专注以后,夜影就真的能醒来一样。 稍刻,夏依依便是明显的感觉到夜影的心脏重又跳动了起来,越来越有力量,夏依依喜极而泣,连忙对鬼谷子说道:「他又活过来了。」 鬼谷子连忙把了一下夜影的脉搏,眼眸一亮,夜影还真的又活了过来。 「鬼谷子,你把他的心脉护住,我继续给他医治。」夏依依从木板床上跳了下来,对着鬼谷子说道。 「好,天问,你用内力注入他的体内,促进他的血液流通。」鬼谷子一边说,一边变换着针灸的穴位。 天问点点头,便是运了功,缓缓的注入夜影的体内,夜影惨白的脸色也开始带上了一些血色。 北云国军营里,那个伪装士兵被薛虎带至了司马贺的面前,他都已经被折磨得没有力气站起来了,他虚弱的朝司马贺点头说道:「在下多谢司马将军救命之恩。」 他之所以不抱拳,实在是他的十根手指头太痛了。 司马贺打量了一下那人浑身的伤,面上带上感同身受的仇恨和心痛来,说道:「那夜影也着实可恨,竟然将你折磨成这样,连指甲都给拔了,啧啧,真是太阴狠了。」 那人咬牙切齿的说道:「哼,他绝对活不过今晚了。不过,我手上这伤,可是拜那夏依依所赐。」 「夏依依?她怎么还管起审问的事情来了?她一个女人,管得未免也太多了一些。」 「他们可能男人都没什么用了,才让女人来出面。只要过了今晚,他们东朔,就更是没有男人了。」 司马贺微微皱眉,问道:「此话怎讲?」 「呵呵,我们安插在军营里的人,刚刚捅了夜影的心窝一刀,而且扎得很准,他死定了。」那个人脸上带起了阴狠得意的笑容,他今天遭受了那么大的刑罚,他一定要狠狠的还回去,有夜影这条命抵给他,他赚大了。 司马贺长眸轻轻的睥睨了一眼那人,嘴角轻扬,「哦?你们还在军营里安插了谁?」 那人沉声道:「这个,我们可就得保密了。」 「保密?阁下莫不是忘了你的命可是我们救的?」 「你救我,就为了打听这个?」 司马贺摇了摇头,「不,打听只是顺带的事情罢了,我们只是想跟你们合作,一起将北疆给攻破罢了。」 「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我必须要回去汇报。」 「你可不能回去,我们可以派人帮你回去汇报。」 「你?!」 「怎么?汇报这种事情又不难,通天阁的分舵可是遍布世界各地,我们要想让你的上级知道你的事情,可是一点也不难啊。」司马贺悠悠的说道,冷冷的看着他。 那人浑身勐地一震,惊愕的看向司马贺,犹如见鬼一样,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通天阁的人?」 「我们要想知道什么,还能没有办法知道不成?」司马贺嘲讽的说道,故意诈他。 其实他们之前也不知道他们是通天阁的人,不过薛虎说他们今夜装扮成黑衣人去救他们的时候,他们一见到有人来救他们,就以为是他们的同伴了,他们最初说的那些暗语,便是暴露了他们是通天阁的人。 那人冷笑了一声,便是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写一封信,你们派人带给通天阁去。」 「很好,薛虎,给他安排一间独立的帐篷好生养着伤,多派点人伺候着,不要亏待了我们的贵客。」 薛虎点点头,说是派人伺候,实则就是派人软禁着他了。 通天阁,林分舵主一脸恭敬的站在下面,看着前面坐着的那个妖娆的男人,沉声说道:「任务失败,没能杀了轩王,不过他中了毒,要十天才能醒过来。我们还有机会杀了他。」 上首,那个金碧辉煌的椅子上,一个身着妖艷红衣的男人,画着精緻的妆容,如峰棱一样的眉毛却在眉尾向上画,微微翘起,薄薄的嘴唇,画了妖艷的朱红色,他的脸上还抹上了粉,那红唇竟是显得有些魅惑。他的坐姿也是有些慵懒,双手纤细,轻轻的将红色的腰带挂在右手食指上萦绕着玩儿,十分的惬意。 若不是看见他雪白肌肤的脖子上有一个凸起的喉结,别人还要误以为他是个女人了。 这个人,就是让夜影一直头疼的夜羽。 夜羽眼眸轻飘飘的扫过了林分舵主的头顶,却好似有一阵寒风从他头顶吹过一样,林分舵主不禁抖了几下。 「怎么?毒药,再加上一个假王妃,你们那么多人居然还拿不下一个中了毒的人?」声音轻缓而冰冷。 「副阁主,本来是可以杀了他的,但是他吃了鬼谷子给的解百毒丹,暂时减轻了一些毒性,所以,他才撑得久了些,这才让他逃了出去。」 「为何假王妃都没有能杀得了他?」 「我们也没有想到他的反应竟然那么快,直接将我们的棋子给杀死扔到了噬尸毒水中。」 夜羽冷笑一声,「那轩王可也真的下得了手,那假王妃易容得这么像,他就不怕失守认错人,将真的夏依依给扔进噬尸毒水中吗?」 只是夜羽不知道的是,凌轩对夏依依那么熟悉,夏依依的双眼那么的清澈纯洁,凌轩有多喜欢她的眼睛,之前隔得远,那个假夏依依的眼睛又被凌乱的头髮给遮挡住了,他一时没有看得清楚,但是抱在怀里时,隔得那么近,他又怎么可能分辨不出那双眼睛不是夏依依呢? 易容,再怎么易容,也只能贴上一张相似的人皮面具,却改变不了那一双眸子。 「副阁主,我们很快就能得手了,如今,轩王昏迷,而夜影,只怕也活不过今晚了,只要夜影一死,北疆就会军心大乱,到时候,要杀轩王可是更简单了。」 夜羽闻言,浑身一震,拔高了声音问道:「夜影活不过今晚?什么意思?」 「夜影今天杀了我们的人,还活捉了几个,关在地牢中折磨,后来北云国的人过来营救他们的时候,他们让我们藏在军营里的棋子动手了,匕首直接从后背扎进了夜影的心脏。他当场就已经晕了过去,血流不止,他一定会死。」 林分舵主的话音刚落,就见到眼前飞速的闪过一抹红色,一股千年寒冰一般的气息扑卷而来,下一刻,林分舵主的身子就被踹得飞了出去,他「噗」的勐吐了一口鲜红的血来,疑惑的看向那个愠怒的红衣美男子。
第四十一章 奇怪的探客(一更) 夜羽一把揪起林分舵主,愤怒的说道:「你们是不是忘了这个单子的任务是杀了轩王,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林分舵主惶恐的说道:「属下没有忘,不过是觉得要想杀了轩王,就得先斩掉他的左膀右臂。」 「可是你杀谁都可以,为何要杀了他?你应该知道他是谁!」夜羽的眸子越发的通红,眸底还藏着隐隐作痛的痛楚。 林分舵主说道:「属下自然知道,夜影是你的哥哥,可是你们二人不是势同水火的吗?而且你从来都不愿承认他是你哥。」 「那是我与他之间的私人恩怨,虽然我们合不来,可我还没有那么狠心要将他杀掉,他毕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可是你从来未与我们说过不许动他,你若是说了,我们也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你觉得是我自己的错了?」 夜羽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林分舵主,他的眼眸渐渐缩紧,眼底寒意聚起。 林分舵主害怕的不敢看他的眼睛,连忙低下头去惶恐的说道:「属下不敢!」 夜羽铁钳一般的手倏地掐到了林分舵主的脖子上,将他甩了出去,冷冷的说道:「不敢?那还敢动手杀了他?」 林分舵主连忙说道:「属下再也不敢了!」 「哼,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下次?」夜羽的心中顿时怒火冲天,咆哮道。 「他现在应该还没死,夏依依和鬼谷子在抢救他。」 夜羽闻言,眉心一皱,定了一下心神,便是快速的出了门。 虽然夏依依已经将夜影的生命抢救了回来,可是夜影依然昏迷不醒,只怕是还要昏迷一天了,而且即便是夜影醒来,近几天也不能再下床,夏依依也不会再允许他在伤势还没有好的时候就出去打斗,他的这个身子可是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夏依依抢救结束后,才有精力询问天问关于那个被人救走的通天阁的人。 「王妃,你猜想的不错,他们确实是被北云人救走的,而且他们好像有谈了事,很快就有人出去给通天阁送信。」 「这几天,要多注意一些,只怕还会有异动。」 「嗯!」 夏依依出了帐篷,便是看见凝香还在外头无声的哭着,夏依依微微皱眉,拍了拍凝香的肩膀,说道:「他已经活过来了,不过这几天还是危险期,要时刻监护着,他应该会没事,你不用担心了。」 「真的?」凝香泪眼婆娑,抬眸看向她,眼底重又燃起了希望。 「凝香啊,你若是真的喜欢他,你就要早点告诉他,否则,错过了机会,后悔一辈子。」 「王妃?奴婢没有,没有。」凝香顿时就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道。 「还没有?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你还装?」 凝香羞得低下头,低低的道:「那也不能我去跟他说啊,我哪能开得了这个口,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万一他拒绝了我,还辱骂我怎么办?」 哪能一个姑娘家主动去追一个男人?莫不要被人笑话了去。 依依摇了摇头,嘆了一口气,说道:「只有主动跨出去,才能让他明白你的心意啊,不然你闷声不作气的,他又是个榆木脑袋,看不出来你的心思,难不成你们要这么错过一辈子?还是要等到他有了意中人的时候,你再后悔莫及?」 「哦」,凝香低低的应了一声,仔细思考了一下王妃的话,只是她实在是有些做不出死皮赖脸贴到男人身上的事情来。 到了晚上,依依就要鬼谷子他们都回去休息,就她留在急诊帐篷里值守,监护着夜影的病情。 夏依依靠坐在椅子上闭眼打盹,每隔十分钟就查看一下夜影的伤势,到了后半夜,夜影竟是发起烧来了,夏依依连忙叫帐外的凝香打了一盆冷水进来,就让凝香再出去守着。 依依将浸了冷水的毛巾垫在夜影的额头上,就拿出听诊器凝神听诊。 帐帘掀起,走进了一个人,依依背对着帐门口,以为进来的人是凝香,便是说道:「给他额头上的毛巾重新换置一下,他的情况越发的恶化了。」 进来的那人皱了皱眉,伸手搭在了夜影的脉上,心里不禁一惊,怎么情况这么糟糕,不过好在他还活着。 夏依依见凝香没有按照她的吩咐做,便是转过身来,看向了凝香,这才惊讶的发现来的根本就不是凝香,而是一个蒙面人。 电光火石之间,夏依依头脑里迅速做出了反应,右手迅速拿起桌上的手术刀就往那个蒙面人的脖子上划去,动作敏捷,若是一般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会被她划破喉咙了。 那个蒙面人见到夏依依竟然反应这么迅速,而且毫无惧色的就开始攻击他,冰冷的手术刀上还带着浓浓的杀意。 那人轻浅的一笑,快速抓住了依依的手,随即一把锋利的剑抵上了依依的脖子。他的速度极快,快得让人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动作。 依依不禁微微皱眉,这人武功极高,他若是想杀了她以及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夜影的话,简直易如反掌,他可以在进门的剎那间就解决了他们两个,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即便是现在他用剑抵着她的脖子,却没有继续砍下去。 难道他不是来杀他们的?而是来看望受伤的夜影? 看望病人不应该拎个果篮带着满腔的诚挚的问候过来吗?居然大晚上的偷偷摸摸蒙脸过来? 夏依依想着他也许不会害了他们的性命,便是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阁下还是把剑拿开吧,我现在可没有空跟你玩闹,他的伤很重,我必须马上给他治疗,你也不希望他死吧?」 那人眯缝着双眼,定定的看着她,道:「我可是来杀你们的,为何还要让你救他?」 「你不是来杀我们的。」 「为何?」 「你没有杀气,而且你要杀早就杀了,还在这里废什么话?这里周边可是有巡逻士兵的,你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杀手就会立马杀了人就跑了,还就留在这里做甚?」依依迎上了他的目光,毫不胆怯。 那人冰冷的眸子瞬间带上了笑意,虽然看不见他嘴角的弧度,却是能从他含笑的眉眼知道,他笑得有些灿烂。 「轩王妃果真冰雪聪明,胆识过人啊。」他嗖的收回了剑,正色问道:「他还有没有救?」 依依扬眉说道:「本来还有希望救活他的,你要是再耽误我的时间,那可就没有办法保证了。」 「那你赶紧救他」 「你是他什么人?为何不敢光明正大的过来看望他?」 「这你不必知道。」 夏依依冷眼瞟了他一眼,便是弯腰去给夜影更换毛巾,又给他打退烧针,不停的给他测温度。 那人瞧着夏依依面容憔悴,眼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便是问道:「你一直守在这里没有离开过?」 「是啊,他现在是危险期,一个不慎,就会病情恶化控制不住,到时候,即便是我再来抢救他,也没有用了,所以,我还要再守两天,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 那人感激的看了依依一眼,突然,他眼眸一暗,身形一闪,快速的躲进了内间放药品的帘后躲藏了起来,急诊帐篷的帐帘瞬间就被勐地掀了起来,一个巡逻士兵沖沖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帐内夏依依还安然无恙,镇定的给夜将军疗伤,他微微迟疑的问道:「王妃,你这里没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啊,怎么了?」 「小的看见凝香在外头好像被人点了穴道似得,一动不动。还以为你这里面出了事了。」 夏依依笑道:「没什么事,就是她刚刚在外头哭得我心烦,我就把她给点了穴道,我等会给她解开穴道就行了,你忙去吧。」 「哦,没事就好。」 那个士兵点了点头,转身出去,经过凝香的时候仔细看了一眼凝香,见她脸上果然还有未干的眼泪,便是更加相信王妃的话了,就继续巡逻去了。 夏依依一阵庆幸,所幸那个士兵不会武功,既不会解穴,也不会用内力去感觉内间还藏了一个人。 「人都走了,还不出来?」 那人悠闲自在的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夏依依,冷冷警告道:「你不得跟任何人透露,我今天来过这里。」 依依挑挑眉,眼珠子朝夜影的方向转了一下,「就连他也不行吗?」 那人瞟了一眼昏迷的夜影,咬重了口音说道,「特别是他!」 那人一出去,就对凝香警告道:「若是不想要你家王妃死,你就最好别叫出声。」他快速的解了凝香的穴道,就飞速的影入了黑暗的夜空里,来无影去无踪,这身手,只怕与夜影不相上下吧。 凝香身子一缓过来,就连忙跑入了急诊帐篷,见到夏依依怡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给夜影换着毛巾,凝香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说道:「王妃,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你怕是心里更担心夜将军会被人刺杀吧?」 夏依依看着凝香焦急的目光在夜影身上看,便是揶揄她道。 凝香脸色羞得通红,扁了扁嘴巴,道:「我主要是担心你,对他只是担心了一点点。」 「真的?」 「真的啊,我敢发誓。」 「行了,我可是怕你被天打雷噼,就不逼你发假的毒誓了,今晚来过的那个人,你就当作是没有看见,他没有恶意,只是来看看夜影的伤势罢了,谁都别告诉。也不能跟夜影说。」 凝香撇撇嘴,「哦,不过那人未免也太奇怪了,来看就来看呗,偷偷摸摸的干啥?」 「许是夜影相熟的人,但是又不方便在这露面吧,算了,不管他,应该对我们没有什么损害。」夏依依摆了摆头,就继续照顾夜影。 大本营里,另一个帐篷内,也同样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可怜的凌轩孤零零的躺在床上,他的爱妃此刻却在铁宁镇照顾着另一个男人。 凌轩晃晃悠悠的醒来,用手往床内习惯性的一探,却是没有探到那个柔软的身子,凌轩不悦的皱了皱眉头,两人不是已经同睡过一张床了吗?她怎么又不听话,自己回去单独睡一个帐篷去了? 凌轩勐地清醒了过来,感觉到帐内还有一个人,便是立即从腰间拿出飞镖就往那个人飞去。 画眉幸好武功高,也没有睡觉,当即就飞快的转身,躲开了飞镖,拔剑就迎上了快速朝她袭来的王爷,画眉连忙喊道:「王爷,我是画眉。」然而画眉却不是王爷的对手,即便王爷已经看清楚了她是画眉,却依旧狠命的攻击她,画眉才几招就打不过王爷,成了手下败将。 凌轩怒气沖沖的用剑抵着画眉的脖子,冷冷的说道:「你在本王的帐内做什么?」 画眉连忙说道:「王爷,你身中剧毒,已经昏迷了两天了,奴婢是留在帐内伺候你的。」 「你应该知道,本王帐内从来就不需要留人伺候,更不需要女人伺候。」
第四十二章 来的人不应该是我?(二更) 凌轩的声音充满了怒意和寒意,让画眉浑身激灵了一下,她有些后悔,自己就不应该被凝香的眼泪给欺骗了,居然答应跟她换班,否则,现在被王爷拿剑指着的人,就不是她,而是凝香了。 画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奴婢是奉王妃的命令在帐内保护王爷的安全的,奴婢知道王爷不喜女人伺候,所以贴身的事情都是叫士兵过来伺候的,奴婢不曾在王爷昏迷的时候碰过王爷。」 「王妃叫你来伺候本王?那她人呢?」凌轩一瞬间的对夏依依有些无语且气恼,这个女人,在他生病的时候不守在床边伺候他,竟然让别的女人来伺候他,她心里究竟有没有他啊? 「王妃她在铁宁镇给夜将军疗伤」 铁宁镇?怎么会在那里去了?凌轩蹙眉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爷,你在求子观音寺里昏迷过去后,我们打退了黑衣人,就把你送回来给鬼谷子医治了,当天晚上,北云国就在铁宁镇发起了攻击,而那些袭击你的黑衣人伪装成士兵,从城内将城门打开,跟北云国的人里应外合,幸得王妃机智,才击退了北云人。昨夜,北云人过来劫狱救那些人,夜将军带伤去阻拦,结果受了重伤,被人用匕首从背后扎进了心脏,他的肚子上还被刺了一剑,生命垂危,王妃和鬼谷子已经给他医治了一天多了,他还没有醒过来。」 凌轩眼眸一暗,浑身散发出来了冰冷的戾气,将剑从画眉的脖子上收回来就往帐外走去。他现在必须要立马赶去铁宁镇瞧瞧情况。 画眉立马就跑到了王爷的身前,拦住了王爷的去路,说道:「王爷,你不能去,王妃说了,要你在床上装昏迷十天。」 凌轩停住了脚步,皱眉问道:「为什么?」 「王妃说了,要迷惑敌人,让他们以为我们现在没有人带兵对付他们,要将背后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给引出来一网打尽。」 凌轩皱了皱眉,站在原地,凝神想了一会儿,便是道:「本王知道了,你给她传个信,告诉她本王已经醒了。」 凌轩本想跟她说要夏依依得空了回来看望他一下,但是自己又说不出口,只得隐忍了下来。 「对了,那些黑衣人可有查出来是什么人?」 「通天阁,这个是王妃审问出来的。」画眉也不忘给王妃在王爷的面前记上一功。 通天阁?凌轩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究竟是什么人花钱买本王的命?」 「这个目前还没有查出来」 「嗯」,凌轩点点头,挥了挥手道:「你也不必在帐内守着了,去帐外守着就行了。」 凌轩这醒来了以后,可是再也无法跟一个女人共处一室呆着了,只觉得画眉在这屋里站着,他浑身不自在,干啥都别扭不已,更别提躺在床上安睡了。 画眉得了命令,也松了一口气,她觉得在帐内伺候王爷,简直如受刑一样的难受,还不如去帐外被蚊子叮呢。 凌轩转身回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却是睡不着了,这怀里没有夏依依那个娇小的身躯,还真是难以入眠了,翻来覆去良久,便是起身,穿了一身夜行衣,从帐篷内间的浴桶底下的地道里悄悄熘了出去。 夏依依听闻凌轩已经醒来,便是放下心来,不过她暂时还不能回去看望凌轩,毕竟现在夜影的伤势非常严重,还离不开她。 夏依依在帐内守着夜影,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是把夜影的高烧给退了下去,不过,还是有些低烧,夏依依仍旧不敢睡觉,时不时的,还要给夜影换一下毛巾,给他擦拭一下身子,降降温度。 凝香在帐外值守得有些睏倦,便是干脆坐了下来,眼睛一眯一眯的,脑袋犹如小鸡啄米一般,一栽一栽的,那过往的巡逻士兵瞧见了凝香这么困顿的模样,也有些心疼,困成这样了还强撑着。 凝香在恍惚之间,梦见见到黑暗的夜空中好似有个黑衣人快速的朝这个帐篷里飞过来,凝香不禁疑惑,夜影有这么多的奇奇怪怪的好友吗?都喜欢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来探病?然而,凝香也不敢确定那个人是敌是友,便是连忙就要起身去阻挡那个黑衣人。 然而,那个人好似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不过眨眼间就已经飞到了凝香的跟前,凝香还未来的及站起来或者喊出来,就被那人点了穴道,那人正欲往里面走,瞧见凝香那圆睁着的大眼睛,便是微微蹙眉,干脆就点了她的睡穴,让她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那人走了进去,便是见到夏依依正背对着他,拿着毛巾给夜影擦拭上身,她的动作轻柔且认真,她小心翼翼,生怕将夜影给弄疼了一样,还将伤口上流出来的血迹也一併擦干净,一点都不嫌弃他脏。随即,她将毛巾放到水里去搓洗干净,又去给夜影擦拭身子,这一次,她的玉手碰到夜影的肌肤时,是没有带橡胶手套的,而是真的肌肤之亲。 那个黑衣人不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脸色阴沉,整个帐篷里顿时寒气十足。 夏依依之前听见帐帘响,还以为是凝香进来了,此时见来人一动不动,便是用余光瞥了一眼,只是看到了黑衣人的脚,夏依依的心跳勐的停了一拍,很快就想到了这人并没有杀她,夏依依便是以为之前走了的那个黑衣人又回来了。 夏依依便是说道:「刚刚你才走了,怎么又来了?你还不赶紧走?你就不怕被人发现?」 夏依依一边说,一边回头,待看到蒙面人露出来的那双充满怒意的眼睛时,夏依依的心跳勐地收缩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道:「凌轩,你怎么来了?」 「怎么?来的人不应该是我?你刚刚口中说的人是谁?」凌轩的声音有些愠怒,语气冰冷。 本来夏依依在自己昏迷的时候,没有来照顾他,他就已经很生气了,但是想着夏依依是有事情走不开,那也就罢了,可哪曾想,夏依依治伤就治伤呗,他也不多说什么了,这给夜影擦拭身子这样的贴身伺候的粗活,是她一个女人该给一个不是她夫君的男人干的活吗?夏依依都没有给他擦拭过身子,居然在这里给别的男人擦拭身子,而且,擦拭身子这活交给谁做不可以?非得她亲自做? 她跟夜影这样,自己已经很恼怒了,怎么这还蹦出来第二个男人出来了呢?她究竟背着自己跟多少个男人接触了啊? 夏依依想起来之前那个人说过不能告诉任何人,夏依依便是眨着一双真诚的眼睛说道:「没有谁啊。」 凌轩缓缓的靠近夏依依,将他手上拿着的毛巾恼怒的扔在了夜影的身上,充满怒意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夏依依,语速缓缓的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有谁偷偷来看过你?」 夏依依不禁往后退缩了一步,咽了咽口水,说道:「真的没有人来看过我。」 「夏依依,你竟敢瞒着我?你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凌轩上前将夏依依的手腕抓住,怒意的狠狠瞪着她。 夏依依有些微缩的看着凌轩愤怒的眸子,扁扁嘴巴,说道:「怎么?你又误会我跟别的男人约会了?」 「那你就解释给我听啊,我这次认认真真的听你的解释。」 「可是我不能说」 「嗯?」凌轩怒意的尾音上扬,激得夏依依的眼神连忙躲闪了开来。 「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夫君?我要你解释,你竟然都不解释?」 夏依依思忖了一下,皱眉说道:「好了,我跟你说,不过,你不能告诉别人。」 「哼,快说。」凌轩忍着耐性,盯着夏依依的眸子,看她说的话是不是谎话。 「是这样,今天来了一个蒙面人,他就是单纯的过来看了一下夜影的伤势,还问我能不能救他,他对我们没有恶意,但是他走的时候跟我说了,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来过,而且还嘱咐我说特别不能让夜影知道他来过。」 凌轩眼眸微垂,片刻,说道:「那人是不是身材高瘦,与夜影的身材差不多,但是皮肤白皙,还画了眉毛?」 夏依依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人虽然蒙着面,但是露在外面的眉眼,夏依依却是看得很清楚,那个人确实是画了眉毛,作为一个男人,画眉这种事情很少见啊。 夏依依便是点了点头,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认识他?」 「那个人叫夜羽,是夜影的孪生弟弟,是通天阁副阁主,不过他们两个素来就合不来,势同水火。」 「什么?夜影的弟弟是通天阁副阁主?」 夏依依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不可置信,随即又是感到了一阵后怕,浑身都不禁抖了一下,天啦,她刚刚是干了一件什么蠢事啊?她居然把他们一直想要抓住的通天阁的头领给放了。 哦,当然了,就凭她的武功,她也抓不住夜羽。不过,跟通天阁的人这么近距离的在一起,她真的安全吗?很有可能会被杀掉的。 她难以置信的是杀害夜影的人,居然是夜影的孪生弟弟,兄弟相残,夜影若是知道了该有多么的难过?可是让依依有些不明白的是,既然通天阁的人杀了夜影,那夜羽过来发现夜影还没有死,为什么刚刚不动手再补一刀? 「他既然派人来杀夜影,可是他刚刚来了为什么却又不杀了他?」 「通天阁只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罢了,他们收到的命令是杀我,而不是杀夜影。他们那些属下杀夜影应该只是为了逃命,才杀了阻拦他们的人罢了。夜影并不是他们通天阁的目标,所以,夜羽没必要杀了夜影,而且,夜羽虽然恨夜影,但是他还不至于想要杀了夜影。」 夏依依皱眉问道:「他们兄弟两个为什么会反目成仇呢?」 「这个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不过你先跟我说清楚,你刚刚为什么不肯告诉我?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你都打算瞒着我?」 夏依依感受到凌轩的怒意,便是说道:「我答应过夜羽,不能告诉别人的嘛,我要做一个守诚信的人。」 「别人?我在你的眼里是别人吗?我可是你的夫君。你对他守诚信,你怎么就不对我守诚信呢?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以后我们之间不能互相隐瞒的啊。」凌轩有些小受伤,夏依依竟然还没有将心完全交给他,还把他排斥在外头。 「不是的,我这不是想着这件事情反正也跟你无关嘛,这不是夜影的私事吗?」 「结果呢?这件事情跟我有没有关系?他可是暗害我的组织头目啊!」 依依低着头,嘟着嘴巴小声的说道:「可是,我又不知道。」 「所以,下次不管什么事情,你都要告诉我,知不知道?」凌轩用手捏住了夏依依的下巴,将她强行把头给抬了起来,十分强硬的跟她说道。 夏依依的眸子飞快的瞟了一眼他,说道:「哦」。便是转身既要去给夜影查看一下。体温。 依依的手刚刚往夜影那边伸过去,凌轩就恼怒的将她的手给一把攫住了,问道:「你要干嘛?」 「我给他查看体温啊。」 「查什么体温?你是不是又想着要伺候他擦拭身子?」凌轩看了一眼夜影胸肌发达的结实胸膛,夜影的身上同样没有多余的一块赘肉,肌肉紧实,腹部有着坚硬的六块腹肌,也能说得上是一个绝好的身材。凌轩不禁十分恼怒,他只想让夏依依看到他的那身肌肉,然后深深的迷恋他,崇拜他。 若是让夏依依见到别的男人也有这同样的好身材,便是也就不那么稀罕他的好身材了。 夏依依理直气壮的解释道:「怎么能这么说呢?护理也是医者的基本工作啊。」 「你记住,你的第一身份是轩王妃,其次,才是大夫,你怎么也要跟别的男人保持点距离行不行?像这种不是非你出手的活,你就交给凝香去做不行吗?」凌轩的话里充满了怒意,而且醋意十足。 凝香? 夏依依这才有些愚笨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道:「我这脑袋,我怎么就把凝香给忘了呢?这么绝好的表现机会,应该让凝香来给夜影擦拭身子呀。」 如果夜影醒来发现,是凝香在伺候她,夜影会不会心动呢?也许他和凝香两个人就能快速的升温了。 夏依依便是要转身出去唤凝香进来,凌轩一把抓住了她,生气的说道:「我也受伤了,我也需要护理。」 「呃!」 夏依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用得着这么快就开始争风吃醋吗?自己不过就是给夜影擦拭了一下身子,他就这么生气?整个帐篷里都充满了醋酸味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伺候他就那么殷勤了,怎么伺候你夫君你就开始躲避了?」凌轩的怒意不禁有添了几分。 夏依依只得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你等着,我去换一盆水过来。」 夏依依出去亲自换水,那些巡逻士兵不禁觉得有些狐疑,看了一眼在帐外睡着了的凝香,便是以为王妃不忍叫醒已经睡着了的凝香,这才自己亲自出来打水。众人也就不怀疑什么了。 夏依依将凌轩带至里面放置药品的内间,说道:「把上衣脱了,我给你擦拭一下。」 凌轩闭上眼,道:「我现在是个昏迷的病人,自己脱不了。」 夏依依不禁又翻了一个白眼,只得上前亲自干活,就像是伺候一个昏迷的病人一样。夏依依看到凌轩身上那新旧交错的伤痕,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给他擦拭身子,依依吸了吸鼻子,哽咽的说道:「凌轩,以后你就好好的呆在军营里就行了,别再单独出去了,外头太危险了。」 凌轩刚刚还在生她的气,此时见她这么说,便是有些动容,声音缓了下来,说道:「怎么可能一辈子龟缩在军营里呢?我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不能微缩,就要勇敢的出去面对那些危险。」 「可是你这样,我实在是担心,你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逃脱的。」夏依依有些害怕,那天若不是她先用自己的血给凌轩解毒的话,凌轩根本就撑不到送回去给鬼谷子医治的时候。 凌轩见她这样,便是抿了抿唇,低低的笑道:「怎么?你心疼本王了?」 夏依依想了想,没有跟他抬槓,而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天真的把我吓坏了,我当时都急死了,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那一刻,夏依依是真的有些害怕凌轩会死,她会永远的失去他。 凌轩心里一震,便是将她紧紧的搂住,说道:「依依,我跟你保证,我以后一定会注意安全,不会再让你担心的。」 「嗯」,夏依依也将他轻轻的搂住,小心翼翼的不想碰到他的伤口。 「对了,我送给你的那个凝脂玉手镯为什么会在那些黑衣人手里?」 「我那天离开你之后,就去逛寺庙,然后就来了一个小沙弥跟我说,方丈需要我的一样东西去做法事,我就随手将那个手镯交给他了,怎么?我的手镯居然落到了黑衣人手里?」 「是,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法事要做,那个人一定是骗你的。他们用你的手镯当信物来欺骗我,说你被他们绑走了,把我骗到了设了陷阱的山洞里,还弄了一个易容成你的模样的女子来骗我,他们还说,你被他们那一群人给凌。辱了。依依,你知不知道,当时我以为那个人真的是你,我有多心痛?我的心真的很痛,好像被刀捅了一样。」 凌轩急切的说着,他的情绪好像又回到了那天在山洞里的情绪一样,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抱着夏依依的手也更紧了起来。 夏依依感觉到凌轩这愠怒且痛心疾首的情绪,害怕他再次受伤,便连忙轻抚着凌轩说道:「凌轩,我没有事,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不要紧张。」 「嗯,但是,我真的害怕,以后那种事情会真的出现在你的身上,我害怕我会连累你,他们只是想杀我,却要对付你,是我连累了你。」凌轩有些自责。 「凌轩,不要这么说,我既然决定了跟你在一起,我就不怕被你连累,以后,不管什么事情,我都要与你共同面对,好不好。」 「不好,我要把你好好的藏起来,不让你受伤。」凌轩紧紧的箍着她,好像害怕夏依依一离开他的怀抱,就会受伤一样。 「凌轩」 依依有些动容,抬头,抚上了凌轩那心痛而担忧的面庞,主动吻上了凌轩的嘴唇。 凌轩身子一震,夏依依居然主动吻她了,凌轩整个身子都好像被甜蜜的电流袭过,他低头,与她交缠起来,渐渐的,凌轩刚刚紧张伤心的情绪也在依依细细的亲吻中得到了缓解。 北云国,司马贺收到了通天阁的回信,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通天阁居然拒绝了与他们合作,理由是原来那个买家只是买王爷的命罢了,给的钱本来就少。如果通天阁再做要攻破北疆的事情,他们可就亏本了。 「夜羽,你可真是给脸不要脸。」司马贺怒气沖沖的说道,将手指捏得咯咯的响,脸上青筋暴露,眸子微红。 赵熙闻言,却是眼眸微垂,低头,浅笑一声,缓缓的饮了一口茶,说道:「既然他们怕亏本,那我们就给他钱不就行了?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都不是事情。」 司马贺怒意十足,说道:「那通天阁向来就是狮子大开口,我们若是跟他们合作,他们必定要问我们要许多钱,再说了,我们跟他们合作,他们也不是说就没有好处了,我们若是把北疆给攻破了,那他们想要杀掉轩王不是更简单了吗?」 赵熙微微抬眸,轻瞟了一眼沉不住气的司马贺,脸色微沉说道:「那能一样吗?轩王死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一个人罢了。可是北疆若是攻破了,这可是关系到东朔的江山,他们势必要多做考虑了。你只管派人继续去跟他们商谈,看看他们要多少价钱。」 司马贺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说道:「好」。 夜羽收到了北云国的第二个消息的时候,他也有些做不了决定了,便是召集了几个分舵主一起开会。 夜羽将北云国的意图一说出来的时候,下头就立即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我们通天阁素来就是有钱给我们,我们就干活,根本就不用管出的钱是用来干什么的,只要北云国能给出足够的价钱,我们就可以干。」 「那不行,现在我们的总舵可是在东朔,如果我们去做侵害东朔江山的事情,难保不会触怒皇上,到时候,他一定会挥兵剷除我们的。」 「可是我们平日里也没少干侵害东朔江山的事情,也没见皇上敢动我们。」 「哼,那是我们还没有动摇他的社稷根本,所以他才忍到现在。副阁主,以属下之见,我们万万不能跟北云国合作。」 「应该合作,我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这些人,可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根本就不会管什么江山社稷,他们只管自己能赚一票大的,然后吃吃喝喝的享乐。 郭分舵主思忖片刻,便是上来说道:「副阁主,既然这件事情大家都达不成一致,你也拿不定主意,倒不如去请阁主拿个主意吧。」 郭分舵主话音刚落,林分舵主就立即附和道:「对,副阁主,你就去问问阁主的意思吧。」 夜羽不禁皱了皱眉,思忖片刻,便是点了点头,为今之计,也只能去找阁主拿主意了。 夜羽便是拿出了信鸽,写了一封信塞进了信鸽腿上的小竹筒里,夜羽也不知道他的阁主究竟在哪里,每次要找他的时候,都是只能通过信鸽找到阁主,阁主一向神出鬼没的。不过,阁主以前偶尔会来一趟,但是都是带着面具来的,说话也是用腹语,夜羽每次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而阁主自从去年被轩王打伤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找过他了,一直闭关养伤。 今天,还是夜羽时隔这么久,第一次联繫阁主。
第四十三章 跟夫君约会还偷偷摸摸(一更) 夜羽转身往回走去,迎面就碰上了林分舵主,夜羽的眸子暗了暗,有些恼恨林分舵主,交给他去做刺杀轩王的任务,他不仅没有完成任务,反倒是将夜影的重伤了。 「何事?」夜羽阴沉着脸问道。 「副阁主,我们留在军营里的眼线查看了一下,轩王这些日子都十分的谨慎。」 「他的帐内有人日夜值守,我们的人没法下手,而且他的所有入口的东西都会经过检查,也没法下毒。」 夜羽不满的说道:「吃的东西没法下毒,就不能从其他的地方下毒吗?」 「什么地方?」 夜羽不禁微微皱眉,怎么觉得他脑子这么笨呢?「他们就只想着去查碗里的食物了,他还能想到去查勺子吗?」 「属下明白了,这就下去准备。」 「以后办事情,多动动脑子!」夜羽愠怒的斥责道。 「是」,林分舵主神色一凛,低头应道。 还沉浸在甜蜜中的凌轩好似感觉到这边的阴谋诡计一般,勐地觉得自己的嵴背一寒,他的眸子不禁暗了暗,嘴上的动作也停顿了一下。 依依感觉到他的异常,便是松了开来,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出来久了可不行,必须马上回去了,不然天亮了容易露馅。」 依依还有些不愿,自己都还没有享受够呢,内心有些小遗憾,面上却挂着通情达理的笑意:「嗯,你快回去吧,路上当心点,别被那些人遇上了。」 凌轩不悦的说道:「怎么?我这要走了,你就这么欢喜了?你是不是不想我留在这里?妨碍了你跟他独处?」 依依佯装怒意道:「瞎说什么?我跟他啥都没有,我这不是担心你路上会有危险吗?」 「你两天没见我,就不想我?」 凌轩挑眉,含笑的看着依依。 依依微红了脸,好似蚊子叫声一般低低的嗡嗡道:「想」。 「那你想我哪里?是那里?」凌轩好听的声音低低的朗笑着,看向夏依依的眸子就更是充满了调戏意味。 夏依依嗔怒的瞪了一眼凌轩,说道:「不正经。」 「怎么就不正经了?我说道是你想我的唇,你以为是哪里?」眼眸内闪烁着戏弄,看着夏依依的脸变得更加红,凌轩的心就更是融化了。 依依羞恼的轻轻的锤了一下凌轩的胸膛,微怒的抬眸瞪了他一眼,撅着小嘴道:「讨厌!」 「呵呵」,凌轩笑着抓住依依白皙的小手,说道:「我不方便出来,你若是这边忙完了,就记得回去找我,我想你了,特别是想你的这双摺磨人的小手。」 凌轩抓着夏依依的的手就放在自己的嘴巴上吻了一下,夏依依闻言,想起那天他的那个帜热的大东西被她的小手给驯服的软趴趴的,夏依依的耳根都红了,夏依依翻了个白眼,啐了他一口,骂道:「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凌轩板起脸,说道:「你再说我不要脸,我现在就在这里办了你。」 依依慌张的往在外头躺着的夜影那边看了一眼,说道:「你疯了?万一他醒来了呢?」 「不会醒来的,你不是说他病得很重吗?」 「不行,这里真的不行。」 凌轩有些吃醋的捏着她的小脸,说道:「怎么了?你是不是怕被他知道我们两个相好?还是说你在乎他的感受?」 依依恼怒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嫣然一笑,道:「怕?我怕什么?你若是不怕被他听了墙角,我还不怕被人看了去呢?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去帐外,当着大家的面办事啊?走,我带你去。」 夏依依一边拉着凌轩往外走,一边就开始脱外套,大有一副要当众办事的架势。 凌轩连忙就怂了,别说他现在不宜露面,就算是能露面,他也不了那个在外头那种地方让夏依依裸给别人看啊。凌轩连忙就拽着夏依依的手说道:「好了好了,我错了,好不好?我不应该乱说你的。」 「那你还怀疑我跟夜影有什么?」依依恼怒的问道。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怀疑你呢?我知道你救他仅仅是因为他是我的部下,你只是想救他的命罢了,对他没有情感,但是我就是不想看见你去碰别的男人嘛,而且,你还给他擦拭身子,我不要。」 凌轩微微板着脸,撅着嘴,一副吃醋生气的小气模样,又跟夏依依求宠。 夏依依眉梢微扬:「怎么?你吃醋了?我怎么觉得这帐篷内有这么大一股醋味呢?」 「对啊,我吃醋了,所以,以后你要注意了,一定要跟别人保持距离,不然,我可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你敢?」夏依依威胁的瞪着他道。 凌轩嘴唇勾起,轻轻的捏了捏夏依依气鼓鼓的脸蛋,笑道:「我怎么捨得对你怎么样呢?但是我会把我身边的所有男人都变成太监。」 夏依依差点被他气得喷血,把他身边的人都变成太监?那这几十万士兵不得造反啊? 「好,我怕了你了,我以后会注意点,除了医伤,这些贴身伺候的活就交给别人,好不好?」 「这才乖嘛!」凌轩捧着依依的脸,啵了一口,说道:「你记得要回来找我哦,不然我现在就得要。」 凌轩说着就紧抱着夏依依,双手就开始乱摸起来,夏依依一阵惊慌,连忙答应道:「好,我等夜影一醒来,我就回去找你。」 「嗯,不过走之前,我还要亲个够。」 凌轩刚刚本来打算要走了,不过自己的手在依依的身上一阵摸了以后,就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悸动,就捏得更是大力了,直接捏得夏依依一阵销魂又羞怯。 夏依依被他弄得浑身火热,便是由着他一阵捏,两人站着开始又一次拥吻起来,凌轩的大手就从未停过,燎拨得夏依依不禁吟出声来,凌轩更是将夏依依的手也往他身上探,他也一阵低吟。 外面巡逻的士兵经过的时候,听到原本一片安静的帐内竟然响起了男女声音,便是大喝一声,「谁在里面?」 夏依依一惊,便是连忙从内间跑了出去,跑到外间,那两个巡逻士兵正好撩开帘子走进来,看了一眼还昏迷着的夜影,又看了一眼脸色潮红,衣服有些凌乱的王妃。 其中一个士兵便是要往内间走,夏依依连忙就拦住了那个士兵,此时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凌轩已经醒来了。 「做什么?里面可都是一些重要的药品,你可别进去把我的药给打翻了。」 那个士兵恭敬的说道:「刚刚我在外头听见这里头有男人的声音,担心王妃的安全,所以要进去看看。」 「刚刚不过是夜将军在昏迷当中因为疼痛哼了几声,这有什么奇怪的?」 那个士兵看了一眼昏迷的夜将军,皱了皱眉,不禁有些怀疑,难道刚刚是王妃和夜将军在里头亲热?现在夜将军在他进来的时候,就继续装作昏迷? 那个士兵看向夏依依的眼神就充满了鄙视,冷哼一声道:「王妃,你莫不是以为我耳朵不好使了不成?刚刚我明明听到你和一个男人亲热的声音,现在王爷可是在大本营那边昏迷着,绝无可能出现在这里,而这帐内就只有你和夜将军,你这样做对得起王爷吗?」 夏依依不禁一阵恼怒,都怪那个杜凌轩,现在搞得她百口莫辩了。夏依依说道:「你还真的听错了,夜将军他一直昏迷着,又还发着高烧,怎么可能会醒来跟我亲热?」 「以我看,他是装昏迷吧。」 「你自己看」,依依便是示意那个士兵去查看夜影的伤势,那个士兵把了一下脉搏,夜影的脉搏确实很虚弱,再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也烫得厉害,心下一阵狐疑,难道夜将军真的一直在昏迷着? 另一个士兵则趁着夏依依在盯着那个士兵的时候,就一熘烟的跑进了内间,夏依依一惊,连忙就跟了进去,想去阻拦他,却是惊讶的发现内间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人影。 夏依依狐疑的看了看内间,那个士兵则是有些不死心,就去打开那些装药箱子。 夏依依没有去拦他,因为夏依依知道,那些箱子里都装满了药,凌轩不可能在这一瞬间就将那些药都给搬走,然后自己躺进去,再说了,这些药箱也不大,根本就装不下凌轩那么庞大的身躯。 那个士兵检查了一番,微微皱了皱眉,都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了。 夏依依冷哼了一声,出去拿起夹在夜影腋下的温度计一看,天啦,怎么自己刚刚耽搁了这么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夜影就又发高烧了。 夏依依心里一阵害怕,这高烧若是退不下去,只怕就会很麻烦了。 夏依依当即就拿出气势来,怒吼道:「我刚想进去拿药出来给夜将军医治,你们却来这里阻碍我医治,还敢怀疑我对王爷不贞?你们可知错?现在夜将军都已经病入膏肓了,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再不治疗就要死了,他还能起来跟我亲热?亲热你妹啊?你们的脑袋是不是整日里想着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幻听了啊?还不快滚去找鬼谷子过来?」 一个士兵一惊,连忙低头认错道:「王妃,在下刚刚误会你了。对不起。」 其中一个士兵心下却是还有些不信,便是使了个眼色让另一个士兵去找鬼谷子,自己依旧守在帐内,夏依依就冷眼瞧着他。 不一会儿,鬼谷子便是跑了进来,一把凌轩的脉,便是焦急的斥责道:「丫头,你怎么搞的啊?夜影都已经病得这么严重了,你也不早点来叫老夫过来医治?若是再拖下去,只怕夜影就药石无灵了。」 依依恼怒的瞪着那两个士兵,说道:「我刚刚在这里都急的团团转,忙里忙外的,急的满脸通红了,就自言自语了几句,夜影又疼得哼了几声,这两个人,在帐外什么都没有看见,就听见了里面有男女的声音,就进来胡言乱语,说我和夜影两个人在帐内厮混亲热,还说我做了对不起王爷的事情。刚刚又去内间找姦夫,结果也没有找到。鬼谷子,我都没有脸活了。」 夏依依一边说着,一边就往鬼谷子那边走过去,一边开始拭泪。一副真的被人冤枉了的样子。 鬼谷子闻言,瞬间暴怒,一巴掌就打在了一个士兵的脸上,臭骂道:「放你娘的狗屁,夜影眼皮都睁不开了,还能厮混啊?都给老夫滚,你们出去要是敢对王妃胡言乱语,老夫剥了你的皮,你若是坏了王妃的名声,看等王爷醒来,不杀了你们。」 那两个士兵不禁吓得脸色有些白,连连认罪,仓惶跑了出去。 待他们一走,夏依依就暗自纳闷,刚刚凌轩到底跑哪里去了啊?
第四十四章 神秘的通天阁阁主(二更) 夏依依感觉到有人在拽她的裤腿,依依低头一看,便是看见了一双狡黠的乌黑双眼正含笑看着自己,敢这么光明正大的用眼神调戏她的人除了凌轩还能有谁? 他竟然躲在了夜影躺着在床底下,这个木板床很小,只够一个人躺着,而且只是一个简单在木板架子,四个脚是中空的,明眼人能一眼就看到那木板床下面是空的,并没有人,凌轩却是整个人都倒挂在在床底下的木板上,整个人紧贴在了那个木板上,难怪之前没有发现床底下有人。 夏依依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愠怒声音低低的响起:「还笑?刚刚我都被人误会成淫妇了,你还笑得出来?」 凌轩脚一勾,从床底下轻巧的跃出来,笑道:「你刚刚不是把他们解决得很好嘛?」 鬼谷子一见到凌轩从床底下出来,便是明白了,刚刚那些士兵根本就没有误会夏依依,刚刚他们两个就是在帐篷内亲热,还被别人听见了。结果自己却被夏依依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给欺骗了,还帮她撑腰辱骂了那两个士兵。 鬼谷子顿觉自己被夏依依给利用了,便是恼怒的瞪着夏依依,用手指头狠狠的弹了一下夏依依,将夏依依的脑袋给弹得嘣的一声脆响。愤怒的说道:「你下次惹了风流事,别来找老夫给你解围,老夫嫌臊得慌。」 「呜呜 ̄」夏依依捂着自己的脑袋,十分委屈的看了一眼鬼谷子,又恼恨的看了一眼凌轩,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他惹出来的事?结果他倒是躲得快,就让自己顶上去。 凌轩爱怜的将她拉了过来,轻轻的帮夏依依揉了一下脑袋,板着脸对鬼谷子说道:「本王都捨不得打她,你倒是打得挺重的,以后不许打她。」 鬼谷子翘了翘鬍子,瞪着双眼道:「哼,你们两个再这么当众卿卿我我,老夫可就走了,眼不见为净,不过,夜影要是再不治疗,可是要病死了。」 夏依依勐地回过神来,连忙就去给夜影用冷水毛巾擦拭,凌轩一把就将毛巾给扔了出去,恼怒的说道:「你这么快就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 「哦,我急忘了,我这就去将凝香叫进来。」夏依依撇了撇嘴,真是个小心眼,用得着防范得这么紧吗? 凌轩把了一下夜影的脉搏很虚弱,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烫得很,凌轩不禁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竭尽全力救治好他,我先回去。」 凌轩走了出去,将凝香拎了进来,解了她的穴道就快速的飞出了帐篷。 凝香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看到王妃时,就连忙想要跟她说刚刚有个蒙面人来过。 夏依依连忙止住了她的话,道:「刚刚是王爷来了,你不要泄露秘密,现在先给夜影降温。」 哦哦,凝香连连点头,便是按照夏依依吩咐的方法给夜影用冷水毛巾擦拭身子。 这还是凝香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夜影,也是第一次这么伺候夜影,她摸着夜影的身子,她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只觉得自己的手都不是自己的手了,整个手的温度似乎被夜影的高烧给感染了一样,她的手温也快速的上升,接着温度传送到了全身,凝香擦着擦着,不禁脸色微红。 夏依依瞧着凝香那羞赧的模样,心中不禁一乐。 一个戴着纯金面具的蒙面人在夜色中踩着树尖,快速的朝着山顶掠去,他的唿吸平缓,拔山越岭却好似如履平地一般,他稳健的身手无不显示他的武功几乎是登峰造极了。 蒙面人轻缓的落了下来,站立在夜羽的面前,一言未发,却不怒自威。 夜羽立即恭敬的跪了下去,说道:「阁主!」 「怎么?这么急着把本座叫出来,可有什么急事?」 通天阁阁主用腹语说着,即便是腹语,可他的腹语竟然已经运用得能让人听出他的语气来,冰冷而威严。 夜羽低沉着脸,将杀轩王的任务以及北云国要和他们合作的事情一併说了。 「杀轩王的买主是谁?」 「是一个蒙面人,武功高强,没有露面。不过属下认为,他应该也不是正主,只是正主的属下罢了。」夜羽沉声说道。 「怎么?本座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竟是将通天阁弄得这般境地了?连买主是谁都摸不清楚?」 通天阁主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愠怒,他那双眸子通过面具上眼孔上的网纱凌厉的扫向了夜羽。 夜羽看不清网纱后的那双眸子,却是浑身抖了一下,在他的面前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再也没有他在通天阁里的那份恣意张狂和娇柔魅惑的模样了。 夜羽连忙低头,躲开了阁主的视线,卑微的说道:「属下知错了,即刻就亲自去查。」 「嗯」,阁主睥睨了他一眼,说道:「要想杀轩王,可没那么容易,你可有什么办法?」 阁主好似提到轩王之时,情绪就有些激动,他勐地闷咳了几声,似乎受了伤一样,他一咳起来,就用手捂住了胸口。 夜羽皱了皱眉头,问道:「阁主,你的伤还没有好吗?属下上次掳了护国公去跟轩王威胁,要他拿解药给你,可是属下打不过他,被他救走了护国公,还要属下去找百花虫毒的解药跟他交换你的解药。但是属下根本就找不到百花虫毒的解药。」 「难为你还去帮本座找解药,不过,没有轩王的解药的也无妨,本座可以找鬼谷子解毒,或是自己慢慢运功疗毒也能将毒逼出去,不过是时间要久一些罢了。」 「属下会想办法请到鬼谷子来给阁主治病的。至于那轩王,属下已经吩咐下去,让他们在轩王用的勺子上抹药,他们应该不会注意到这里去。」 「此法甚好。至于北云国那边,我们倒是可以再捞一笔钱,不过我们只跟他们合作一次,再帮他们打开一次城门,若是我们把城门都帮他们打开了,他们还赢不了的话,那我们也没必要再跟那些蠢货合作了。」 「属下明白了。」夜羽恭敬的说道。 阁主扫视了他一眼,便是一扫衣袖,转身快速的飞离,他的起身,带起了一阵小旋风,将落叶捲起,纷纷扬扬,夜羽瞬间就被包裹在那些飘舞的落叶当中,夜羽神色一凛,便也颳起一阵小旋风,飞身从相反的方向离去。 东朔大本营里,天色一亮,那些士兵又开始忙忙碌碌了起来,一个士兵将熬好的药端了过来,送到凌轩的帐篷里面,瞧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着的王爷,等着严清验药。 严清验了一下那碗药,便是点头说道:「这药没有问题,可以放心的喝了。」 画眉扫了一眼,平时都直接端个药碗过来,勺子也直接放在药碗里的,今日倒是专门弄了一个托盘,那勺子也放在了托盘上。 画眉瞟了一眼那个士兵,说道:「你退下吧,这药还有些热,等药凉了,我让严大夫给王爷餵药就行了。」 那士兵嘟囔道:「怎么会热呢?我可是特意等药放温了才送过来的。」 画眉冷眉怒视道:「你废什么话?我说热了就是热了,还不快滚?」 那士兵便是只得咽了下口水,抑制住了与画眉争辩的冲动,画眉可不比凝香,画眉的脾气要暴躁许多,他可惹不起,连忙就退出去,还特意嘱咐道:「药要赶紧喝,若是放凉了,就拿出来让我再去热一下。」 画眉待他一走,便是将那个勺子拿起来左右看了一眼,交给了严清,说道:「验一下!」 严清狐疑的看了一眼画眉,心道她未免也太小心谨慎了点吧。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去桌上倒了一杯水,将勺子放入了水中,再去验的时候,那水中果然已经含有剧毒了。虽然这毒药这一下子还不至于要了凌轩的命,但是只要喝个三五次,凌轩就会死。 严清神色立即就变得有些紧张起来,说道:「这勺子上果然沾有毒药,没想到那些人现在下毒的方式竟然变得这么歹毒,只怕是要防不胜防了。」 凌轩倏的睁开了一双阴狠的眼睛,冷声说道:「那可未必,只要让他们相信,他们用的这个办法奏效了,他们就不会去想新的办法了。」 凌轩坐起来,拿着那个药碗,直接一口气将药给喝了下去,便是特意留了少许药,将那个勺子放在那个剩下的药里面沾了沾,假造成是用这个勺子吃了饭菜的样子。 凌轩吃完就继续躺下装病,画眉将那个药碗拿了出去,那个士兵瞧了一眼那个药碗,不动声色的接了过去。 北云国,司马贺得到了通天阁开的价格以及合作条件,不禁气恼不已,这通天阁仅仅是答应他们帮着将城门打开,却不帮着他们攻打北疆,就这么一点点功劳,他们就狮子大开口,要五万两。 司马贺气恼的说道:「我们也不必要跟他们合作,不就是开个城门吗?我们自己攻进去就是了,凭什么要花那么大的价钱,让他们占了便宜?」 赵熙冷眼瞟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说道:「是吗?那怎么上次就仅仅是给你开了两个侧门,没有把大门打开,你们都已经有了这么一个优势了,都还不能攻进去,你还有脸说你自己攻进去?」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夜影都已经躺在了床上了,而且上次,他们用的那些毒气,我们如今也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了,只要我们将眼睛蒙住,就不会被那些气体给熏得睁不开眼睛。」 赵熙像是看智障的眼神一样同情的看了一眼司马贺,说道:「把眼睛蒙住?气体是挡住了,可他们拿什么看清敌人和对方砍过来的刀啊?」 「我们试过了,用琉璃做了一个罩子,罩在眼睛上,就不会被毒气熏到眼睛了。」 「琉璃?你知道那个东西有多贵吗?那么多的士兵,哪里能每个人都佩戴一个?」 「我就做一百个,给一些武功高强的人戴着,让他们先去攻城,把东朔投掷毒药的人拿下,另外,我们自己也以毒攻毒,朝他们东朔喷洒毒药。」 「是吗?毒药怎么投过去?他们在城墙上,往城下投投毒药简单,我们在城外,上面怎么投?」 司马贺恨恨的说道:「这个好办,上次他们将毒药的那个竹筒绑在了箭上朝我射过来,我就中招了,如今,我们以牙还牙,也用箭支绑上毒药射过去。」 「可想到了什么毒药?」 如果是那种一闻到就致人死亡的毒药,都是比较难炼制的,而且,量还少,根本就不适合应对大规模的士兵,如果把那么一点点毒药投过去,他们最多就是死一批人,对后面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的,前赴后继,那毒药也没起什么作用,他们可就没有什么优势。 「哼,属下这就下去跟军医商量一下,用什么毒药对付他们。」 「那你可要快一些想办法,不然,等那夜影醒来了,可就不好办了。」 司马贺得意的说道:「他醒来了也不足以为惧,他根本就上不了战场了。」 「可是有他在,士气就不会弱。我们一定要在他们力量最为薄弱的时候攻打他们。」 「是,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和通天阁商量作战计划。」 司马贺起身,大步跨出了帐篷,一出了帐篷,他便是回头恨恨的看了一眼帐篷,暗暗啐了一口,心里说道:「居然敢处处小瞧我,我打不过夜影,你不是也照样打不过轩王?被轩王打得重伤在床躺了这么多天也下不来床。哼,等我攻下一个城来,让你看看,我司马贺可还是当初北云国那个名噪一时的司马将军。」 夏依依自从昨夜一时疏忽,将夜影的病情弄得恶化了以后,就再也不敢大意了,一直守在夜影的身边,给他检查伤病的速度也变得快了起来。 一直在夜影身边守了一整夜,直到大中午了,还强睁着眼睛在那里守着,眼睛里的血丝比起昨夜,又多了许多,血色也更加深。 凝香有些心疼夏依依,便是劝夏依依去睡一会儿,夏依依最后耐不住被凝香软磨硬泡的哀求,夏依依便是让一个军医进来看着夜影的伤势,自己则是回帐内休息,还千叮万嘱的要军医一有任何动静,就要过来告诉她,让她去医治。 天问一从北云国那里的眼线处得到了消息,就火急火燎的赶去了大本营通知王爷。 天问到了王爷的帐外,还装模作样的先询问了一下值守的士兵,「王爷有没有醒来?」 「还没有」 「怎么还没有醒来啊?我进去瞧瞧。」天问皱了皱眉头,一脸凝重和担忧,脚步有些沉重的往帐内走去。 不远处一个士兵,他的嘴角轻缓的勾起,哼,还盼着王爷醒来?只怕过不了几天,他就再也醒不来了。 天问一跨入帐篷,整个人的脸色瞬间就变得轻松淡定了起来走到了王爷的床边,低低的说道:「王爷,那北云国好像在研制毒药,也想学王妃那一招,用毒药来攻击我们。」 「他们研制的是什么毒药?」 「这个我们的人没有打探到,好像现在还没有研制出来,他们那里一直封闭的,没人能进去打探得了消息。属下担心,如果他们用了毒药,我们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应对他们,只怕会损失惨重啊。」 素来投毒容易,解毒难。这中了毒,可就没有那么好解毒的了,这要想防守,只怕就难了。 天问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他们那些将领在铁宁镇商量了许久,都未曾商量出一个好的应对方法,他也就只能回来找王爷了。 凌轩也一时犯了难,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应对毒药,不然他也就不会因为中毒而躺在这里了。凌轩对画眉说道:「去将严清请过来,问问他可有应对之策?」 天问便是立即补充道:「我们在铁宁镇的时候,询问过鬼谷子,他也没有办法,他说若要解毒,也就只能一个个的喝药,不可能在当时就把毒全给解了,对方若是要投毒,我们也就只有损伤的份了。」 画眉顿在了原处,连鬼谷子都没有办法应对,作为他的徒弟,严清就更是没有办法应对了,还有必要去请严清过来吗? 凌轩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顿在原地没有动的画眉,画眉嵴背一寒,连忙就飞快的往帐外跑去。 凌轩不满的说道:「这两个丫鬟,真是被夏依依带得越发了喜欢自作主张了。」 若不是看在夏依依的份上,他才不要将画眉留在帐内了。 天问闻言,眉眼微微下弯,抿嘴轻笑了一声。 凌轩轻抬眼皮,没好气的瞟了一眼天问,说道:「你笑个什么?」 「还不是王爷太宠王妃了,所以王妃才能保持她的那个个性,两个丫鬟才近朱者赤。」 「本王看是近墨者黑。」凌轩冷哼一声道。 「不尽然啊,属下看,王爷就很喜欢王妃的那个个性。」 凌轩哼了一声,他是喜欢夏依依那个个性,可是也仅限于夏依依能拥有那个个性,夏依依可以不听他的话,自作主张。但是她的丫鬟则不能,丫鬟的属性就应该是听从主子的命令。 少顷,画眉就带着严清过来了,严清一听见天问所说的问题,严清的神色就暗了下来,说道:「王爷,这个很难解决,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 凌轩的神色也变得暗了起来,自己目前还不能露面出去应对敌人,自己还要继续留在帐内当诱饵,还要将留在军营里的通天阁的眼线给拔除掉。 「我们上次用的那种方法,朝他们投那个毒药,他们可有想到应付我们的办法?我们也可以照搬他们的办法。」 天问道:「这个倒是打探了出来,他们打算用琉璃做一个罩子,把眼睛蒙住,不过做得少,就让那些武功高强的人带上,来应付我们投毒的人。不过,我们上次的那些毒药只是能将他们的眼睛刺激流泪罢了,不会伤他们性命。也不会从口鼻影响他们,倘若他们这次用的毒药能从口鼻吸入的话,那我们即便是用琉璃做一个罩子,也没有用啊,总不能完全密封起来不唿吸吧。」 画眉思考了一下,问道:「王妃总是能想出很多奇怪的办法来,天问,你在铁宁镇就没有问问王妃有没有办法吗?」 「王妃她累了几天了,刚刚才睡下了,我们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她,更何况,这个事情,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有想到办法,王妃她只是一个女子,哪里能帮我们解决这战场上这么多的事情啊?所以,我们也就没有去问问她了。」 「她多久没有睡了?」凌轩皱眉问道。 天问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凌轩,低声说道:「自从观音寺回来,总共也就睡了两个时辰罢了。」 凌轩不禁有些怒意,这么几天了,她才睡两个时辰?这是要成仙啊?这么修炼自己? 「若是夜影病情稳定了,你立即让王妃回来伺候本王。」凌轩说道,自己一定要亲自监督她,让她好好休息。
第四十五章 傲娇不起来的王爷(一更) 「严清,你们先制作一批狠歷一点的毒药,如果他们敢用阴狠的毒药,我们也就没有必要给他们留情了,上次投的毒药,还是有些轻了。」 「王爷,越是阴狠的药,就越难练,上次用的那种毒药,还是很好炼制的。」 「先弄一小批吧,以作急时之需。」 「是」 凌轩说道:「这样,天问,这一次,我们倒不如就不防着他们,直接将他们引进来,关门打狗。」 「关门打狗?王爷,可是万一把他们引进来以后,我们控制不住怎么办?」 「万一控制不住,本王就现身出来。」 凝香和那军医一直守在夜影的床边,凝香按照夏依依的吩咐,一直给夜影观测体温,片刻都不敢松懈。 傍晚时分,夜影晃悠悠的甦醒过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凝香那张焦急的圆嘟嘟的脸蛋,夜影黑色的眸子四下转动看了一下。并没有看到夏依依,只有一个军医。 他不禁微微皱眉,怎么自己在昏迷当中的时候,明明听到有王妃的声音啊,难不成是自己昏迷状态下听错了? 夜影便是试探性的对那军医说道:「大夫,谢谢你医治好我的伤,我还要多久才能復元?」 那个军医哪里敢居功,便是连连摆手道:「不是我治好你的,你的伤那么严重,我哪里能救得好你啊,你的伤是王妃和谷主救的。」 夜影心里一暖,他就知道,肯定是夏依依救的他。 夜影的面色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看着凝香道:「我是被军营里的奸细重伤的,你快去将消息告诉丁大力,要他去查。」 凝香皱眉问道:「夜将军,你是被奸细所伤?难道你没有看清是谁吗?」 「没有,当时我在跟那些黑衣人攻打的时候,我身后有一些士兵也在攻打那些黑衣人,我全心都在那些黑衣人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那些士兵里都有哪些人,而且军队里这么多的士兵,我并不全认识,我被黑衣人捅了一剑在腹部以后,就连忙后撤,当时有一个士兵过来扶我,结果他居然从背后往我的心口扎了一刀进去,趁乱混进了那一堆士兵里面,我没撑多久就晕了过去。」 凝香不禁深深的皱紧眉毛,脸上神情越发的凝重,如果那人还留在军营里没有拔除掉的话,以后很有可能还会再次趁乱伤害夜影。 天问一回到铁宁镇,就见整个铁宁镇的军队好像都有些紧张似得,他神色微变,便是走进了军帐里去问问怎么回事。 「什么?夜将军是被奸细所伤?」天问大惊失色,行军打仗,最怕的不是正面的敌人,而是躲藏在自己身后的「战友」。 只是要找那个奸细也太难了一些,那一夜,出来打斗的士兵可是混杂了许多人,并不是哪一个营的人而已,说不定会有其他的哪个营里的人的奸细会特意赶到这边来杀人,如果要查的话,就要查整个军队了。而且,还不一定能查得出来。 「丁副将呢?」天问看军帐中没有丁副将的影子,便是问另一个副将。 「丁副将他派人去各个营区严加盘查去了。」 「嗯,我去看看夜将军。」 天问来到夜影的帐内,夜影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原本苍白的脸上已经恢復了一些血色,也能独自进食了。 天问将北云国那边的情况跟夜影说了一遍,又告诉他王爷已经醒来了,但是王爷现在也没有想到办法应对北云国接下来要採取的毒攻,但是王爷想要将北云人引入城内关门打狗,然而,天问却担心万一打狗不成反被狗咬。 「除非有办法应对北云国的那个毒攻,我们才有把握用关门打狗这一招,否则,只会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天问说道。 夜影点点头,凝神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王妃一向主意多,不如请王妃商议一下,看看有些什么办法。」 「我说我怎么睡觉也睡不好,一直打喷嚏,原来是有人背地里议论我啊。」 帐外响起了夏依依清脆的声音,语气轻快,就像是朋友之间的调侃一样。 夜影脸色微红,自己这背地里刚刚说到王妃,还被她正好听了去,夜影顿觉自己像是背地里偷偷议论王妃似得,虽然自己说的不过是一句再正常的话罢了,夜影却有些担心王妃会不会以为他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她啊? 夏依依的话音刚落,便是撩帘进来了,整个人虽然有些倦意,眼里也还布满了血丝,但是精神头却比之前要好了许多。夏依依脸上带着春风般温暖的笑容,甜甜的,直接甜到了夜影的心里去。 整个帐内,也因为夏依依的到来,而一扫之前宛若秋冬的沉重气氛,变得好似春天一般的春意盎然。 清凉、舒爽、惬意。 夜影不禁微微一怔,将夏依依的笑容映在了脑海里,随即,夜影便是连忙挪开了视线,说道:「卑职多谢王妃的救命之恩。」夜影看她眼里布满了那么多的红色血丝,就知道她一定熬夜给他医治了,心里满怀感激。 「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却能挽救你的生命,于我来说,也是功德一件吶。对了,你们刚刚说问我有什么好办法,究竟是什么事啊?」 夜影所知不多,便是让天问详细说了一遍,依依思索片刻道:「抓姦细这事,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过夜影可能就会有些危险罢了,至于北云国毒攻那事,我还要再想想办法。」 夜影一听王妃果然有办法,脸上便是微微扬起了一丝崇敬来,「快说来听听。」 「我们只要说你刚刚又想起来了一些杀手的特徵来,只不过话还没有说完,你的病情加重,又昏迷了过去。那个杀手一定会心慌,到时候,我们若是故意给你这里留个空隙,那个杀手一定会再次过来杀了你,以免曝露了他的身份。」夏依依淡定的娓娓道来。 凝香连连摆手,焦急的说道:「不行,王妃,这个法子可是不行啊,万一那个人真的将夜影杀了,那可怎么办啊?」 依依瞧着凝香这般的心疼夜影,心里一乐,便是故意在夜影的面前揶揄凝香道:「那夜影的身家性命可就只能放在你的手上了,你一定要全力救他,不然到时候有得你哭了。」 凝香不禁脸色一红,慌张的反驳道:「王妃,你在说一些什么啊?谁要哭?我才不哭。」 夏依依脸色突然一变,定定的看着凝香,指了指她的脸,说道:「你这里的泪都还没有擦干。」 凝香闻言,连忙就去擦,脸上什么都没有,待看到夏依依笑得灿烂的时候,凝香才反应了过来,夜影都已经醒来这么久了,自己也早就没有哭了,就算之前哭过,泪水也早就干了,王妃这是在戏弄她呢。 凝香脸色变得通红,娇羞得哼了一声,便是捂着通红的脸,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帐内立即响起了夏依依灿烂如花的爽笑声。 夜影心下一沉,若是到了这般明显的境地,他还不明白的话,他就是一个傻子。 原来凝香竟然喜欢他,可是这并不打紧,夜影似乎更在意的是,夏依依怎么会知道凝香喜欢他?夜影随即暗暗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为何要在乎夏依依知道有别的女人喜欢他?有没有女人喜欢自己,原本跟王妃并没有任何关系的啊。 夜影心里一惊,连忙按压下自己心里的慌张,不行,自己不能喜欢夏依依,她是王妃,她是王爷的女人,自己不能背叛王爷,更不能觊觎王爷的女人。 在一旁站着的天问冷眼瞧着这帐内的一切,心里便是看清了夜影的慌张与不自在,他面色微沉,开口道:「王妃,今日属下去大本营看望王爷,他说等夜影病情稳定了,就要你回去伺候他,王爷他想你了。」 凌轩在外人面人那么高冷,怎么可能会说他想她的话?这一定是天问擅自添加的,夏依依白了天问一眼,说道:「他要是会说他想我了,才是见了鬼了。」 天问脸色微微一变,说道:「王爷是没有说,不过属下看得出来,王爷他是想你的。」 夜影心里有些微痛,便是带上了笑意说道:「王妃,卑职的病情已经好了,你就回去看看王爷去吧,这里有谷主给我看诊就可以了。」 「行,那我就回去一趟,不过,我把凝香留下来保护你吧。」 夏依依带着欢乐的笑意,说是要凝香保护他,其实是在给他们两个制造独处的机会。 夜影连忙拒绝道:「不必了,属下不喜欢女人在身边伺候。让她留在你身边保护你吧,属下有天问保护就可以了。」 夏依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不喜欢女人伺候?当初凌轩也是这般说的,可是呢?现在却巴不得自己回去伺候他。 夏依依也不急,感情这事,也不能让他们两个立即谈上恋爱,来日方长嘛。以后再给他们制造机会就是了。 「也行,那我就带她先回大本营去,天问,你们就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先把奸细抓住,然后夜影就继续装昏迷,这样,北云国就不会急着这两天攻打我们,我们就有时间想办法应对了,我先回去跟凌轩商讨一下,想想办法。还有,天问,你可以试试躲藏在夜影的床板下面倒挂着,杀手进来看不见你的。」 天问弯腰查看了一下床下,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去处,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夏依依面色微红,她总不能跟他们说,是凌轩为了躲避被士兵「抓姦」,曾经躲过床底下吧。夏依依十分不要脸的说道:「因为我聪明啊!」说完,便是带着有些慌意的撩帘出去。 夜影脸色一怔,有些狐疑夏依依刚刚的反应,他总觉得在他昏迷的期间,夏依依肯定发生了某些事。 夏依依带着凝香和猎豹特战队悄悄回到了大本营,如今猎豹特战队已然成了夏依依的贴身护卫队了。 夏依依回到了大本营,天色都已经黑了,见到画眉在帐外候着,夏依依走了过去,问道:「我不是让你留在里面伺候王爷的吗?你怎么在这外头站着?」 「王爷他不让奴婢在帐内,说他不喜女人在身边伺候。」画眉低低的说道,生怕别人听见。 夏依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怎么跟夜影一样啊,夏依依扁了扁嘴吧,切了一口,说道:「装」。 凝香连忙说道:「不是的,王爷没有装,王爷这十几年来一直如此,从来不让女人近身,若是装的话,哪能装十几年啊?」 夏依依闻言,侧脸看向凝香,眉眼弯起,盯得凝香一阵发毛,结结巴巴的说道:「王妃,奴婢可没有说错啊。」 「你是没有说错,不过,你知道吗?刚刚你跑出了夜影的帐子之后,夜影也说了同样的话,说他不喜女人在身边伺候,我也觉得他装,你觉得呢?」 凝香脸色通红,咬了咬唇,低下眼来,她自是知道,夜影的性子跟王爷有些相似,同样是身边没有一个女人的,只是她在心里却是期盼着,自己能像王妃一样,能成为那个特例,能成为接近夜影的唯一的女人,就像王爷也只和王妃一个人亲热一样。 「夜将军他一向洁身自好。」凝香如此说道。 「那你可要加把劲了。」依依挑眉说道。 夏依依在帐外与两个丫鬟聊得火热,帐内的凌轩听得清清楚楚,等了良久,都未曾听到夏依依要进来意思,还在那里跟丫鬟聊天,还聊得挺开心,凌轩心里顿时就不爽了起来。 「有什么好聊的?」凌轩不悦的冷哼道,等那个女人进来,看自己不好好收拾她一顿,回来了,居然不想着赶紧先进来见他,她就一点点都不想他吗?还磨磨蹭蹭的。 越是等待,就越是心里刺挠得紧,凌轩的心也等得不禁有些烦躁了起来。 总算是听到了夏依依撩帘进来的声音,凌轩顿时就变得傲娇了起来,假装闭上了眼睛,装晕了起来。 哼,当初夏依依装睡骗他,那现在他也要骗回去,才能保回本。 听着夏依依渐渐走进的脚步声,凌轩的心跳也渐渐的开始加速了,这个女人,终于知道回来看他了? 夏依依走到了床边,看了一眼凌轩紧闭着的眼睛,虽然凌轩要装昏,就一定会装的很好,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破绽来,夏依依自然也看不出来他究竟是真的昏迷,还是假的昏迷。 不过,凌轩既然昨夜都已经醒来了,就不可能再次昏迷过去,就算昏迷过去了,刚刚画眉也一定会将他的病情告诉她的。 夏依依眼角带笑,就知道凌轩一定是在套用她以前用过的那一招,想让自己哄他? 夏依依浅笑一声,便是理也不理他,连在他身边都呆不了一刻,甚至都不伸手触碰他一下,便是转身就往外走。 凌轩内心不禁开始暗暗皱眉,她怎么连查都不查看一下他的伤,就直接走了?凌轩还没有来得及想更多,就听到夏依依已经快走到帐外了,响起了夏依依的声音,「凝香,把我帐篷打扫一下卫生,我要回自己帐内睡觉,以免扰了王爷养伤。」 凌轩不禁有些恼怒,这个女人,该不会真的要回自己的帐内睡觉吧,自己之前在金科镇的时候,因为夏依依没有自己的帐篷,所以他才占了两天便宜,跟夏依依睡在了一起。现在这大本营里,可是有夏依依自己的单独帐篷的,她居然就要回去自己睡,那自己不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凌轩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就应该把她的帐篷给撤掉的,让她没有地方可以去。 夏依依脸上带着笑意,心里默默的数着倒数,「三、二 一……」 就在夏依依数到一的时候,她开始掀帐帘,就听到了床上那没有任何动静装睡的人倏的从床上弹跳了起来,夏依依嘴上的弧度就变得更加大了。
第四十六章 来,给夫君笑一个(二更) 凌轩见夏依依竟然真的要走,顿时气恼不已,气得脸色铁青,连忙弹跳起来,站在原地恨恨的看着夏依依,咬牙切齿的说道:「夏依依,你敢走出去试试?」 夏依依停顿了一下,嘴角一笑,便是继续抬脚往外走。 「夏!依!依!」 低低的狂啸声传来,若不是凌轩要保持帐内安静,让别人听不见里面有他的声音,估计他就要暴怒的狂吼了。 夏依依眉梢上扬,小傲娇的翘起了小嘴,便是继续掀帘,她就不信了,自己还治不了他了。 自己不过就是在帐外聊了一会儿天,他还敢跟她耍脾气?若是不治治他,他又要变回以前那个暴虐的王爷的。 凌轩顿时被她气得七窍生烟,怎么如今,连自己这么带着愠怒的声音去吓唬她,都不起作用了?如果她一走,自己可又不能冲出去找她。 凌轩便是只得自己冲过去,一把将夏依依掀帘的手给拉了回来,将她拉到里侧去,叉着腰,脸色阴沉,低声的教训道:「夏依依,我刚刚叫你,你为何不听?」 「我没有听见啊,一定是你说话的声音太小了。」 夏依依眨着一双无辜的双眼,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多单纯多无害呀。 「你怎么可能没有听见?没听见你还停顿了一下?」 「我是听见了一点点声音,我还以为是外面的人说话呢,因为你不是昏迷着的嘛,怎么可能会说话呢?」夏依依干脆就装傻到底,谁叫他要装的。 凌轩更是恼怒的问道:「既然你觉得我是昏迷了,为什么不给我医治?」 夏依依耸了耸肩,无奈的摊手说道:「我又不会解毒,你昏着我也没有办法啊。」 凌轩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更加阴沉,「那你好歹也看一看啊,瞧都不瞧一眼就走了。」 「你反正是昏着的嘛,我看与不看,又没有什么区别。」 凌轩被她气得整个人的心脏都跳得激动了起来,本来身子就没有復元,此时更是被他气得胸口闷闷的。他觉得自己再与她争辩下去,自己也不会赢的。 果然跟女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凌轩板着脸,松开了夏依依的手,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冷冷的问道:「你不在铁宁镇医治夜影,回来做什么?」 夏依依顿时气愤不已,瞪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想回来啊?一路上骑马都颠得我屁。股疼,我呆在铁宁镇挺好的,还不是天问说你亲口跟他交代要我回来看看你,说你想我了,我才回来的。要不然我才不回来呢,哼。」 「我可没有那么说过,我像是说那种话的人吗?」凌轩仰头,冷哼一声,死不承认。 「不是吗?那昨夜又是谁偷偷的跑那里去跟我说想我了?」 「那是昨夜,今天的我已经不想你了。」凌轩冷冷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还是回铁宁镇去吧。哼!谁稀罕回来看你似得,你还以为你有多重要似得。」 夏依依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缓的说道,便是转身就要走,只是自己的衣服却是被人给拽住了。夏依依冷眼瞧着那人,「你做什么?」 「你要走可以,把我的东西留下。」凌轩冷冷的说道。 夏依依本来只是跟他开开玩笑罢了,只要他开口留她,哄她两下就好了,没想到凌轩竟然要她还东西,夏依依的心勐地抽搐了一下,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嘴,问道:「你说什么?」 「你没有听清楚吗?你走可以,把属于我的东西留下!」 凌轩的声音依旧冰冷无情,冷得让夏依依整个人好似被冰封了一样。 夏依依呆愣在了原地,片刻后,她不言不语,紧抿着双唇,眼眸有些受伤的微垂,随即,她开始将自己身上戴的并不多的首饰一件一件的取下来,轻轻的放在了桌上,直到她身上没有任何一件是上次凌轩从珍粹斋买的首饰之后,夏依依便是转身离去。 只是才走了一步,她依旧被凌轩拽着衣服。 「我身上已经没有你送的任何东西了,你可以放手了。」 她的声音清冷、决绝、疏离,隐隐约约略带着一些痛楚。 凌轩闻言微微一震,开口道:「还有一样东西没有给我。」 「什么?」 「我的心。」 啪,一把锋利的小匕首被依依扔到了桌上,依依转过身来,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说道:「动手吧,剐出来。」 凌轩差点被她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怎么回事?书上说的伎俩不行啊?怎么不是按照剧情走?男人跟女人说「把我的心还给我」的时候,女人不是应该感动得痛哭流涕的吗? 她为何会直接这么暴力的扔出一把匕首来,让他把她的心给挖出来? 凌轩顿时哑然,这夏依依突如其来的脑洞,让凌轩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招。 滴答、滴答、滴答 空气静默,只有夏依依手腕上那个机械錶的声音轻缓的响着。 凌轩呆愣的看着眼前这个不按套路来的女人,动了动嘴唇,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夏依依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道:「动不了手?好,我自己动手,还给你。」 依依动作迅速的将桌上的小匕首拿起来,便是往自己的心口上扎去,果断、坚决。 呆愣的凌轩瞬间被夏依依疯狂的举动给吓到了,脸色霎那间惨白,连忙将夏依依的匕首给夺了过来,扔得老远,狠狠的抓着夏依依的手腕,急急的训斥道:「你疯了?」 夏依依本就因为没有休息好而布满血丝的双眸,此刻就更是红彤彤的,依依盯着凌轩的眼睛说道:「你不是说要我将心还给你吗?」 凌轩气结,说道:「我那是开玩笑」。 「那要我还首饰呢?」 「也是开玩笑」 「你还说你又不想我,我跑回来做什么?」 「那也是开玩笑」 「你觉得是开玩笑,我觉得不像,你的语气那么冰冷,你的脸色那么难看。我就是不要脸,眼巴巴的跑回来看你做什么?我简直就是热脸贴冷屁。股。」依依侧过脸,气唿唿的说道。 「瞧你说的,我怎么可能会不想你呢?」凌轩将手轻轻将依依的脸掰回来,慢慢的摩挲着。 「你自己说的,你只是昨天想我,今天不想我了。」 凌轩重重的捏了一下依依的脸蛋,着急的说道:「你是不是傻?我刚刚就是在气你,谁叫你回来也不先进来看我,还在外面聊那么久。接着,你又不哄我,还气我。我是被你给气坏的。」 「我开始是觉得你在开玩笑,可是后来,我觉得你就是在说真!」 「我没有,你不要生气了,来,为夫给你戴上。」 凌轩轻声哄着她,从桌上拿起一个镯子就往夏依依的手上戴,夏依依连忙抽回来手,倔强的摇了摇头,满腹委屈,「我不要!都还给你!」 「还给我做什么?我又不戴这些东西!」凌轩便是又去拉她的手过来。 「你送给别的女人去!」 「我哪有别的女人!」 「以后就会有了!」 「以后也没有,今生就你一个。」 「那可说不准,以后的事谁知道?」 「我一诺千金,既然答应过你,就不会出尔反尔。」凌轩抓着依依的手,硬是往她手上套,夏依依则干脆捏紧了拳头,镯子便是套不进去,凌轩又不想动用蛮力以免弄伤她的手,便是只得将镯子放在桌上。 凌轩瞧着依依还鼓着腮帮子生气,便是要去亲她的脸颊,夏依依连忙侧脸躲了开来。凌轩微微皱眉,将她箍在了怀里,轻声哄道:「这些既然你不喜欢了,那我下次再给你买一批新的。」 「哼,我不稀罕,我都不要,我也要不起,免得以后哪天你不高兴了,又要我还给你!」依依挣扎着,想从他的怀抱里出来。 因为激动,依依说话的声音也越发的大了起来。 凝香二人站在帐门口,隐约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声音,不禁微微皱眉,怎么好端端的吵起来了?她们不禁暗暗想着,要不要进去提醒一下王爷王妃?免得声音太大了,会让周围的士兵知道王爷已经醒来了。 不过帐内的声音却是突然没了,安静了下来。 激动的夏依依已经被凌轩点了穴道,凌轩看着安静下来了依依,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下,又往她身上戴那些首饰,全都给她戴上。 凌轩满意的说道:「现在的你多听话啊,要是一直这么听话就好了,每次都不听话,我看你就是欠打了。」 凌轩说着就朝着夏依依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气得夏依依怒目瞪着他,却是啥也做不了。 「还敢瞪我是不是?再打!」凌轩便是在她的另一半打了一下,打完之后,手却不肯松开了。 夏依依看着凌轩在她的身上为非作歹,十分生气,但是却反抗不了,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依依虽然被他点了穴道,虽然不能动弹,可是感觉神经还是有的,被他捏得浑身发酥的,前面那两个软包更是被柔揑得发痛,还变得更加飠包满,夏依依不禁有些羞恼自己的反应,真是该死,自己刚刚明明是在跟他生气,怎么就忍受不住他的挑拨呢? 凌轩感觉到了依依的身体变化,再瞧着依依羞恼的模样,凌轩便是有些得意自己的成绩,看来哄女人不能光靠嘴巴哄,还要靠手啊。 凌轩笑着将夏依依抱紧在自己的怀里,那手就探入了布料之下,上下其手,渐渐的,凌轩的手上便是沾满了粘黏的氵夜体,凌轩得意的将手拿出来,当着夏依依的面,将手放在自己的嘴里。凌轩嘴上的弧度弯起,凑到了依依的耳朵旁,低低的呢喃:「真甜!」 真是太噁心了,他居然吃下去了。 夏依依愤怒的瞪着凌轩,他这个不要脸的货,真是太不要脸了啊,啊啊啊啊,自己可怎么见人啊。 凌轩得意的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凌轩快速的解了依依的穴道,依依瞬间就暴怒的要破口大骂,凌轩一见,连忙就又点了她的穴道。 凌轩道:「你怎么就又不乖了?看来,还需要我好好的哄哄你。」 凌轩又继续用自己特殊的方式「哄」她,凌轩看着被他定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的依依,凌轩微微有些不满意,这种没有反应的互动,是不爽快的。只是,他们的帐内可不能发出声音啊。凌轩眼眸一转,便是将夏依依扛进了内间,搬开浴桶,将夏依依带入了地下室,走了一段距离以后,到了一个相对较为宽阔一点地方,凌轩便是停了下来,解了依依的穴道。 夏依依一被解开了穴道,便是愤怒的破口大骂了起来,「杜凌轩,你个臭不要脸的,你居然吃了。」 「你要不要也尝尝?真的挺好吃。」凌轩笑道。 「我不要!」依依立即拒绝道。 「哦,那你吃我的,这样就扯平了。」凌轩坏笑道,依依羞恼的朝着凌轩的背上打去,凌轩笑着躲闪了开来,轻咳了两声,说道:「你可别打我,我受伤了,还没有好,再打我,我的伤口就要裂开了。」 「裂开?我看,打死你都活该。」夏依依怒吼道,便是抬脚就要去踢他。凌轩快速的再躲闪开来,说道:「你若是打死了我,你可就没有夫君了。」 「呸,就你?」 凌轩阴沉着脸,说道:「怎么?我还不够资格?」 凌轩一把将夏依依给抓了过来,禁锢在怀,说道:「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够不够格。」便是霸道的口勿了上去,依依一阵挣扎,却是逃不开他的禁锢,开始还咒骂的声音渐渐的被肆虐的霸道给击碎,转而变成了呜呜咽咽,最后,就只得默默的顺从了。 凌轩感觉到怀里的人乖巧了下来,这才放轻了动作,一炷香后,凌轩才结束了这个口勿。凌轩爱怜的轻抚着依依的秀髮,说道:「以后不要再惹我生气,知道吗?」 「究竟是谁惹谁生气啊?你讲讲道理好不好?」依依怒视着凌轩,不满的说道。 「好,你说是我的错,那就是我的错,只要你高兴就好。」 凌轩瞬间就变得好似一只狗一样乖顺,捏了捏依依的脸蛋,说道:「来,给夫君笑一个。」 依依冷哼了一声,白了凌轩一眼。 凌轩板着脸,嗯?了一声,道:「再不笑,我可就要点你笑穴了。」 「呵呵」,夏依依扯出了一不乐意的笑意。 「真是一点也不听话了」,凌轩皱着眉,宠溺的在她的脑袋上轻拍了一下,道:「那我就驯服得你听话为止。」凌轩将自己的外套铺在了地上,就一把将夏依依给掀倒在地,覆了上去。「不要」,依依说道。「嗯?不要也不行。」凌轩低低的声音响起。 「你答应过我的,要补办婚礼的。」依依不悦的说道,凌轩该不会将这个给忘到脑后去了吧? 「会补办的」,凌轩含含煳煳的说道,为什么含煳呢?因为他的含了半个包子。密闭的空间里渐渐的响起了低低的声音,他一路探求,最后他的头停在了那里。「不要」,依依拒绝道,用手去拨开他的头,却是拨不开,那里被婖得一阵麻,她浑身颤抖了起来,低低的啊啊的叫了起来。 「大点声,宝贝,这里很安全,他们听不见。」凌轩抽空说道,有些满意她的表现。 夏依依脸上不禁红了起来,想忍住,却是忍受不住,再一次颤/栗,她的叫声越来越大,瀰漫了一地的水。良久,凌轩抬起头来,觜上还挂着晶莹,对着她露出了幸福满足的笑容。他凑到依依的耳边,低低的乞求道:「依依,我想要。」 「不行」 「就一次好不好?」 「不好」 「可是我难受啊。」凌轩低低的压抑着声音,他的身上有些热,便想不经她的同意,直接将她给办了。夏依依连忙将他给推开来,警告道:「你可是说过,你一诺千金的。」 凌轩暗暗咬了一下自己,真是的,自己干嘛要答应她,结果让自己这么苦逼的难受着,如果时间倒流,他一定不会答应她的。凌轩只得郁闷的说道:「那你就用上次的方法给我解决吧。」 「好吧」,依依看他那肿起来也着实难受,只得点头答应,柔嫩的小手儿与帜热的接触,轻轻缓缓、渐渐加su,最后,越发的勐烈,凌轩在她的行动下,低低的哼出了声音,最后沉闷的低吼了一声,释放了自己,粘黏的东西洒在了依依粉粉的身上,他奖励了她一个口勿,道:「真乖」!依依不禁又一阵脸红。 凌轩不过一会儿,就又恢復了元气,还想着再来,依依皱眉说道:「不行啊,我的手好酸啊。」 「乖,待会儿,我给你按按就好了,好不好?」凌轩低低的乞求着,夏依依禁不住,便是答应了。不过,凌轩却是没有了反应,他皱了皱眉头,侧耳细细的听了一会儿,神色一凛,说道:「有情况,我先走,你快些跟上。」 依依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上一轻,顿时就少了一个体重,凌轩已经在电光火石之间穿上飞速的跑了回去。 凌轩的帐外,几个人吵吵嚷嚷的,那个送药的士兵再次端来了凌轩晚上要吃的药,然而,却被画眉和凝香拦在了外面。 「你把药给我,我拿进去就是了。」凝香说道。 「我要看着王爷喝下去,我才放心。」 唰,一柄长剑便是架在了那个士兵的脖子上,画眉冷冷的说道:「若是你还想要留着你这颗脑袋,就最好不要多话。」 「可是王爷还没有喝药,我不放心。」 「哼,放心?你放的什么心?你是王爷的什么人?要你来操这份心?你以为你是谁啊?里面有王妃在伺候王爷,还用你来操心?」凝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滚!」 画眉可才懒得像凝香那样跟他多费什么话,便是直接恼怒的瞪了那个士兵一眼,手中的剑又往前面送了送。 那个士兵有些畏缩的看了一眼画眉,还是有些害怕画眉手中的这把剑,他往后缩了缩脖子,眼神有些害怕的闪躲了一下,他便是只得站在帐篷外,说道:「那我等在这里,等会儿,你把空碗拿给我。」 「站远点!」画眉用剑将那个士兵给支远了,她有些害怕被这个士兵听到帐篷内有王爷的声音。 「凝香,你们怎么送个药也这么磨磨蹭蹭的?还不赶紧送进来?让那个士兵赶紧去将严大夫请过来验药,再磨蹭,药都凉了,仔细我剥了你们的皮!」 帐内响起了夏依依暴怒的声音,凝香连忙说道:「好,马上送进来。」随即,凝香便是瞪了那个士兵一眼,道:「你还不赶紧去请严大夫?」 那个士兵连忙应是,拔腿就往严大夫的帐篷跑去。
第四十七章 撒一把狗粮,溺宠无边(一更) 凝香缓了口气,便是端着那盛放着温热的药的盘子就要往里走,画眉担心她会不小心将那个勺子给放进药碗里,便是也连忙跟了进去,亲自端着托盘走了进去。 凝香不禁皱眉,疑惑的看了一眼殷勤的画眉,以往画眉可是不屑做这些伺候人的粗活,更不会抢着干这些活了,怎么这会儿竟然从她手上抢托盘了? 画眉将托盘放下,才对夏依依和凝香简单讲了一下那些人将毒药下在了这个勺子上的事情。 画眉讲话的时候,还不敢直视夏依依,因为此时的夏依依脸色泛着潮红,唿吸有些不均匀,衣服也稍显凌乱,脖子上都还有一些青紫的吻痕,一看就知道,他们刚刚在亲热,幸好自己刚刚拦住了那个士兵,不然这进来撞见了王爷和王妃的好事,自己还真的要被剥了一层皮了。 夏依依心里一紧,没有想到那些人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毒计,难怪刚刚那个士兵想要进来监督王爷把药喝下去。 「是不是上一次凌轩喝药的时候,那个士兵没有亲眼看着。」 画眉道:「是,他被我赶了出去。」 夏依依瞧了一眼这个勺子,只是军营伙房里一个普通的饭勺,没什么特别的,「凝香,你去我的帐内将我的那个跟这个一模一样的勺子拿过来。」 凝香不一会儿就拿了勺子过来,夏依依便是将那两个调换了一下,将那个沾了剧毒的勺子藏入了袖中。 过了一会儿,那个士兵便是带着严清过来验药,验药后,依依也没有赶那士兵走,就当着那士兵的面用勺子一勺一勺的给凌轩餵药。 严清心里一惊,这勺子上可是有剧毒的啊,正欲阻拦,却是收到了画眉的眼神暗示,严清不明所以,但是想起画眉可是原本知道勺子有毒的,她既是要阻止自己,就一定是有原因的,严清便是默不作声的静候一旁。 那个士兵满心欢喜的看着王妃给王爷用勺子餵了药,放下了心来。 夏依依餵完药,起身背对着士兵,俯身给凌轩轻轻地擦拭嘴角,随即用宽大的袖子一挡,右手迅速的从左手衣袖里换上了那把有毒的勺子,将勺子放置在还剩一点点药的碗里,将碗递给了凝香。 凝香将那碗放在了托盘上,也不催促那士兵,由着他在里面观察了一小会,那士兵便是拿着托盘下去了。 凌轩清亮的眸子瞬间睁开,坐起身来,问道:「严清,这种毒药若是吃下去,会有什么反应?」 「回王爷,若是大剂量的话,只在几个时辰内就会死。而像你这种沾在勺子上的这种剂量来说,如果正常人吃了,应该是五天以后开始精神失常,七天后陷入昏迷,十天后会死。」 「所以,本王按照原本说的会昏迷十天的说法,在本王喝下这些药以后,应该十天后还在昏迷,过不了几天就会死了?」 「应该如此,不过王爷,你为何要以身犯险,明知这勺子上沾了药,你还吃下去?」严清不禁有些担心,又说道:「你是不是想一边吃毒药迷惑他们,一边要我解毒?虽然我也能解毒,只是若是熬药的话,必定会被他们察觉的,而且,也对你的身体不好。」 「严清,我刚刚是拿这个勺子餵的药。」依依从袖内取出来一个勺子扬了扬。 严清这才恍然大悟,赞扬道:「王妃,你可真聪明!」 「聪明啥啊?你瞧瞧她刚刚的表情,云淡风轻的,都没有一点点担忧的神色,本王都『昏迷』这么久了,作为王妃不应该紧张焦急吗?那别人还能相信本王的身体不好吗?」 依依不禁撅着嘴巴说道:「不是还没到紧张焦急的时候吗?因为之前就已经说过你会『昏迷』十天,那现在你还在『昏迷』之中,不是很正常的吗?有啥好担心给别人看的?」 凌轩瞬间就无语了,这夏依依怎么跟别的女人反应完全不一样?他的记忆中,父皇别说是昏迷了,就是哪天感冒了,那些后宫嫔妃都会一个一个的面带焦急神色,给皇上端去补汤嘘寒问暖的,一派焦虑的神情询问皇上的身体健康。哪有夏依依这样态度的嫔妃,若是有的话,也一定会被父皇给打入冷宫里去,亦或是给罚到皇觉寺里去。 「怎么?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夏依依扬眉,歪着头鼓着脸看着凌轩,一副我说的都是对的模样。 凌轩看着明眸皓齿、娇俏可爱的依依,不禁伸手,用自己粗糙的指腹轻轻的捏上了夏依依的粉嫩小脸,宠溺的说道:「对,爱妃说的都是对的。」 凌轩眼中含情脉脉,看向夏依依的眼神温柔且炙热,又猝不及防的给众人撒了一把狗粮。 夏依依有些羞怯,这旁边还大剌剌的站着三个大灯泡呢,凌轩居然就开始当众调起情来。依依发现,凌轩如今越发的没有以前那样的矜持了,以前即便是他想跟她卿卿我我,也一定会先回退左右,如今,他却是已经开始视他人为空气了。 他不要脸,夏依依还要脸呢。 夏依依连忙就往后退了一步,拍开了凌轩的手,羞恼的瞪了凌轩一眼,用眼神警告他要老实一点。 凝香十分有眼力见的连忙拉着画眉就往帐外走,严清一见,便是也赶紧跟在她们两个身后往外走。 「王妃一路风尘僕僕,需要沐浴更衣,另外,将帐外周围的士兵赶远一点。」 凝香刚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了王爷十分轻快且温柔的声音,凝香脚步停顿了一下,从未听过王爷跟她说话都这么轻柔,连忙高兴的应「是」,便是立即出去准备热水。 凌轩说这话的时候,可是看着夏依依的那双美眸说的,因此语气才会那么温柔。 夏依依似乎看出了他等会儿想洗鸳鸯浴的想法,夏依依便是愤愤的瞪着他,昂头,傲娇不已:「我先洗,我洗完以后,你再洗。」 「众人都知道本王『昏迷』了,只是可能会用小盆水擦拭身子,又怎么可能会用大盆水沐浴呢?可不能露馅了。」 「那我洗完之后,你用我洗过的水沐浴。」 「水可就冷了。」 「那你先洗,我再洗。」 「那还是你先洗吧」 不一会儿,凝香和画眉二人便是将水一桶一桶的拎了进来,凝香十分贴心的往水里洒满了花瓣,又将夏依依的衣服放在内间,还放了几块洁白的毛巾。王爷的衣服她们是不需要整理的,也不用备上王爷的衣服,因为她们根本就不知道王爷把衣服放在哪里了,也不敢去碰王爷的东西。 「王爷,水已经备好了。另外,奴婢已经将士兵都赶远了。」 「嗯,你们两个也站远一点,今夜,任何人都不得入内,你们两个若是连个人也拦不住,往后,也不必跟在王妃的身边了。」凌轩冷冷的说道。 凝香的头沉得更低,连忙说道:「奴婢遵命!」 夏依依听凌轩反反覆覆的叮嘱凝香把人赶走,便是知道他晚上要干什么了,不就是又想听她的叫声吗?夏依依的脸色顿时就有些微红,立马叫住了凝香道:「等会儿把我的帐篷收拾一下,我沐浴后要回去睡觉的。」 凝香哪里敢答应啊,低着头,战战兢兢的,拿眼偷偷望了一眼王爷,等着王爷给她指使。 凌轩说道:「你们回去把她的帐篷收拾一下。」 「啊?」凝香有些狐疑,王爷刚刚所做的一切,不就是想要跟王妃温存吗?怎么会让她们回去给王妃收拾帐篷啊? 「明儿就将王妃的东西全都搬到本王的帐内,把王妃的那个帐篷撤掉。」 凌轩笑颜逐开,看向夏依依,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夏依依顿时就反应了过来,连忙说道:「杜凌轩,你不可以将我的帐篷撤掉,我还要回去睡觉的。」 凝香得了王爷的话,便是立即就往外跑,她巴不得王妃和王爷二人早点好上呢,还是赶紧将王妃的帐篷撤掉,以免王妃想分居,惹得王爷不快,凝香对王妃在身后狂喊要她别撤帐篷的话充耳不闻,跟画眉跑得飞快。 「你们两个都聋了吗?」夏依依怒吼道,便是要追出去,却被凌轩一把抱起,说道:「你是本王的女人,还想跑不成?」 「凌轩,我还是回去一个人睡觉舒服。」 「你放心,有本王在,你会更舒服。」 凌轩对着夏依依的脖颈轻哈了一口气,充满磁性和性。感的声音萦绕在依依的耳畔,夏依依不禁对他的话羞得面红耳赤,怒道:「杜凌轩,你个臭流氓。」 「你说,刚刚在地道里,你舒不舒服?」 依依羞红着脸,都不敢去看凌轩那双热烈的眼眸,凌轩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了依依的下巴,迫使她转过脸来看向他,再次问道:「你告诉我,你舒不舒服?」 依依被他看得更是羞怯,依依眼眸一转,便是想故意激怒他,依依微微摇了摇头,脸上还露出了些许不满意来。 凌轩不禁被她的态度给激得愤怒不已,凌轩捏住依依下巴的手就加重了力度,嘴角勾起,道:「一定是刚刚被中途打断了,所以你才不高兴了,是不是?放心,今夜,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本王一定会将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杜凌轩,你别乱来。」依依不禁有些害怕,看他脸上被激怒得脸色通红的样子,依依感觉自己似乎不应该那么开玩笑的,自己这不是打击了凌轩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了吗?他一定会用男人的方式来向她证明,他是可以将她弄得舒服的。 依依话音刚落,只听几声唰唰的撕碎声,她就已经未着片缕了,天啊,自己刚刚究竟是干了一件什么蠢事来,为何要激怒一个禁谷欠系老处侽?噗通一声,夏依依就已经被扔进了那个放满了花瓣的浴桶中,依依一个不妨,整个人都跌进了浴桶中,瞬间被水淹没,整个浴桶水面上只见着红红的玫瑰花瓣飘荡着。 夏依依刚刚因为事出突然,都没有来得及深吸一口气,这掉入了水中,便是连忙屏住了唿吸,只是不能支撑她太长时间,依依连忙扑腾着就要往水面上升起来,刚要出水面却被一个庞然大物给压了下去,将夏依依要出去换气的脑袋又按入了水中,夏依依不禁一阵恼怒,自己都快憋不住气了,一个薄薄的冰冷的嘴角贴上了她的一抹红,缓缓的输入了一口清香。 夏依依的脑袋整个都开始发懵了,为了氧气,她便是只得主动张开了贝齿,迎接着凌轩狂热的横扫,依依被凌轩抚得浑身发热,便是也抚上了凌轩,这才发现,他居然也是赤衤果的。依依十分惊嘆凌轩的那口气居然可以撑这么长,过了许久,凌轩才托着她的脑袋出了水面,他的手却在给她「洗」着身子,洗得很重很洗,而且哪里都要给她洗,最后重点洗到了那个不可言说之处,到了那里,凌轩的动作便是轻柔了下来,好似在洗一个珍贵的艺术品一样。在那个音帝的地方,他快速的拨动着,依依不禁哼了一声,凌轩的脸上顿时就扬上了得意的神情。 依依不禁暗自羞恼了一下,自己怎么就这么没有出息了? 凌轩低沉着声音问道:「舒服吗?」,依依红着脸不肯答话。 「看来,你还是不满意啊?」凌轩挑了挑眉,深吸一口气,潜入了水中,噙住了那个音帝,随即,他的舍尖开始在那里转动,挑豆着,吸着芳香。依依不禁抖得更加厉害,声音越来越大,隐在水里的凌轩都听到了,他便是工作得更加勤劳了起来。感受到她的泉眼涓涓的冒出了温泉,凌轩才心里更是高兴不已。良久,凌轩才结束了勤劳的工作,浮出了水面,看着夏依依说道:「现在怎么样?」 依依羞怯的点点头,「还行」。 「什么?」凌轩顿时就不悦了。 「很好,很好。」 「快说你很满意。」 「我很满意。」依依慌忙的说道,生怕凌轩再整什么么蛾子。 凌轩挑眉,说道:「现在该你伺候我,给我擦背了。」凌轩扔过来一块毛巾,夏依依便是老老实实的给他擦背。擦得特别的仔细,认真,不过,她是真的只是在给他擦背。 「你是怎么伺候人的?我的背都被你擦了那么多遍了,其他的地方都没有擦!」凌轩不悦的说道,要她擦背,她还真的就只是擦背了啊? 夏依依便是扁了扁嘴,只得给他全身都擦拭了一遍。最后擦到那里的时候,却是发现原本就有些大的地方,被她擦拭得越来越大了。夏依依害怕将他给刺激到,便是连忙松开了,给他擦拭别的地方,凌轩很显然的不满意,便是站起身来,双手按住了夏依依的头。夏依依的双眼瞬间就瞪大了,呜呜咽咽的想要呕吐,杜凌轩,你个怪物,居然有这样的喜好,依依想要挣扎开来,却是躲不开,整个嘴巴被塞得满满的,想要说话也说不出来,整个脑袋都被撞击得前后摇晃了起来。 凌轩工作得越来越勤奋,他开始发出低低的吼声,浑身血脉喷张,好像浑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那里去了,他十分激动,这种感觉是他前所未有尝试过的感觉,即便是之前在夏依依的手中,也没有这么畅快过,他低低的咆哮着,奋进着,最后,他似乎爆发了全部的力量,如数送给了夏依依。夏依依紧皱着眉头,被迫吃了一顿有史以来最难忘的晚餐。凌轩高兴不已,奖励了她一下,便是用坐在了浴桶中,洗去了一身的汗水,带着夏依依去了外间。 夏依依满是娇羞的跟着凌轩,凌轩还想再来,夏依依知道自己若是强力去抵抗,只怕更会引起他的反击,夏依依便是学会了服软,依依说道:「凌轩,我已经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我刚刚又赶了路,现在疲倦不已,我真的很想休息了。」 凌轩瞧见她眼眸里布满了血丝,便是心疼不已,便是只得压抑住自己内心的狂热,凌轩说道:「好,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来。」 「明天?明天能不能别啊?」 「为什么?」 「呵呵,明天你就知道了。」夏依依笑着说道,她有些困,是闭着眼睛说话的,不过瞬间,凌轩就听见了她轻浅的唿气声传来,凌轩微微一笑,有些心疼她,她果然是已经困到了极点了。 凌轩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依依原本有些防备的身子也变得有些软了下来,她有些安心了,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只要有凌轩的保护,她就可以放心的睡个好觉。 凌轩看着熟睡的依依,便是手指轻点,点了依依的睡穴,起身,穿上了夜行衣,从地道里偷偷的熘了出去。 急诊帐篷里,夜影依旧躺在那里,如今也不需要有大夫彻夜看守着夜影了,帐篷里只有天问一个人在保护他。既然有天问了,这帐外也就不需要士兵看守了。 凌轩踏着夜色前来,飞身躲进了帐内,夜影有些诧异,怎么王爷还赶过来了?王妃不是都已经回去了吗?怎么王爷还跑过来呢? 「奸细有没有抓到?」 凌轩冷冷的看了一眼夜影,见他身上那一身肌肉,凌轩不禁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回禀王爷,已经抓到了,属下按照王妃说的方法,设下陷阱,果然,那个奸细误以为属下已经想起来他的特徵,便是跑过来刺杀我,所幸天问躲在帐内,抓住了那个奸细。」 夜影回答道,他对王爷那冰冷的声音并没有多想,王爷原本就一向都是冰冷冷的,并没有什么奇怪。 「很好」 「王爷,属下打听到那北云国已经和通天阁联繫上了,似乎,通天阁已经和北云国达成了某种协议,两方准备联合对付我们,现在,我们可谓是腹背受敌。」天问上前来沉声说道。 「你继续派人去打探,不过本王可是想要将他们来一个重击,让他们歇了联合的心思,告诉他们,即便他们联合了,也打不垮本王。另外,过几天,本王就要假装中毒不醒,只怕要毒发身亡了,你们给皇上写信过去,看看那背后的人,还有什么动作。」 「王爷,这样,会不会太过冒险了?」 「兵行险着,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动起来,不然,他们就这么死拖下去,本王可耗不起。」 凌轩可是已经有些憋不住了,他必须要赶紧结束这边的战事,然后带着夏依依回王府,然后,给夏依依补办一个盛大的婚礼,获得她的芳心,不然,自己在夏依依面前总是吃瘪,憋久了,对身体有害啊。
第四十八章 凌轩吓蒙了(二更) 夜影看着王爷那有些急切的神情,他有些不太明白,王爷一向都是稳稳噹噹的,怎么这一次,却这么想早点结束战事?夜影不得不出声提醒道:「王爷,虽然把他们逼出来是好事,可是我们现在的力量有些薄弱,属下和丁副将都还有伤在身,只怕力不从心啊。」 凌轩道:「北云国的赵熙同样重伤在床,而那司马贺,本王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另外,本王需要从暗夜组织里调一些人过来用用,天问,你将红菱叫过来贴身保护王妃,另外,再将赤狼和蝎子都叫过来,再调一百人过来。」 「是,属下遵命。」天问颔首说道。 「那北云国毒攻的事情,王爷可有想到对策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他们现在应该不会马上进攻,这段时间本王会想到应对方法,不会坐以待毙的。」 凌轩的眉头微微皱起,其实,他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他只是想着,如果他一直假装昏迷的话,那赵熙必定不会亲自出战,再说了,赵熙如今有伤,就算赵熙出来,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只是司马贺呢?那司马贺必定会败在他的手上。 只是行军打战,也不仅仅只是将领之间的输赢,而是整个军队的输赢,如果自己的士兵打不过北云国的士兵,即便是自己赢了司马贺,也没有多大的赢面。 凌轩暗自嘆息了一声,面上却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他一向不喜欢在外人面人流露出自己的为难,毕竟,他俩都想不到办法,自己跟他们诉苦也无意,还是自己独自想办法吧。 凌轩交待完毕,便是快速的回去,沿着地道回到了他的帐篷。 凌轩脱下了带着泥土的夜行衣,跨进了已经变成冷水的浴桶里,将身上的汗水洗去,凌轩想起之前浴桶里发生的事情,凌轩的嘴角微微勾起,不禁将自己洗得更加仔细了,白白净净的去伺候夏依依。 凌轩起身,身上挂着滴滴圆润的水珠,长臂一捞,拿起架子上洁白的毛巾,擦拭干净,便是直接上床睡觉,轻轻的将她揽在自己怀里,解了她的睡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亲吻,凌轩面带幸福,闭上眼,睡了过去。 夜,变得那么静,空气中似乎飘荡着幸福的味道。 清晨,第一缕阳光撒进了这个温暖幸福的帐内时,将这个帐子映照得金色熠熠。天空中的小鸟飞过,叽叽喳喳的吟唱着欢曲,婉转动听。 凌轩早已睡醒,不过,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天没亮就起床去练武,而是满眼温情的凝视着依依,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扰醒了好似一只慵懒的小懒猫一样紧紧的窝在他的怀里睡觉的人儿。 她的唿吸均匀而轻浅,身子轻轻的起伏着,那么安静,那么乖巧。 凌轩眼里的爱意更浓,她睡着的时候比醒来的时候要听话得多。 帐外突然响起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凌轩不禁微微皱眉,生怕那些嘈杂的声音将夏依依吵醒。 不过好在那个送药的士兵才说了两句话,就被画眉直接点了穴道拎走了。 夏依依感觉自己极累,好似睡了很久很久,她才慢悠悠的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感觉是怎么自己窝在一个人的怀里?她忙睁开眼来,便是瞧见了凌轩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醒了?昨夜睡得好不好?」 凌轩磁性低沉而充满魅惑力都声音穿过依依的耳膜,温热的气息洒在了依依的面庞,依依顿时就六神无主了,慌乱的低头,这才发现两人竟然都未着片缕。自己的所有美好都一览无余,依依连忙伸手,将被口紧紧的裹紧。 依依低着头说道:「你今天怎么没有出去忙?还赖床?」惊慌中的依依已经忘了凌轩还在装昏的计策中。 在金科镇的时候,虽然两人住一起,但是凌轩都是早出晚归的。现在看这天色,早就已经大上午的了。 「因为本王捨不得爱妃独守空房啊。」凌轩的手隐在被子下面探向了她。 依依一阵惊慌,自己刚刚捂住了被口,却是防不住里头的咸猪手。从被子上面就能看到一个长臂的拱起变换着位置。一会儿轻,一会儿重的揉着。 她的肌肤十分光滑又有弹性,前凸后翘的,凌轩的手竟是十分迷恋上这种感觉,他有些满意的看着依依渐渐潮红的脸颊,她的唿吸有些紊乱了起来,凌轩促狭着一双长眸,「舒服吗?」 「嗯」,依依做娇羞状的点点头,有了昨天晚上的教训,再也不敢刺激他说不舒服了,不然他一定会狠狠的「教训」她一顿的。 凌轩加大手上力度,继续问道:「是不是在本王帐内睡觉比你独自一人在那个小帐蓬睡觉要舒服?」 依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居然还在想着昨夜自己闹着要回自己帐内睡觉的事情,自己可是都已经被他强留下来了,他还要非逼着自己亲口承认才行。 凌轩见她没有回答,便是挑挑眉,说道:「怎么?你还不肯承认?」凌轩说罢就要欺上去。 夏依依连忙认怂,连连说道:「是的,是的。」 「是什么啊?」 「在你的帐内比我独自一人睡觉舒服。」夏依依羞羞答答的回答道。 「回答正确,不过你回答太慢了,需要得到应有的惩罚。」凌轩不满的说道,欺身上去,将全部重量压了上去。仿若泰山压顶一样,依依直接就喘不过来气。 依依努力撑起他的肩膀,道:「起来,你太重了。」 「求我!」霸道而蛮横,不允许任何拒绝。 「凌轩,求求你,起来好不好?」夏依依皱着一张小脸,眨着一双泛着些许波光的黑眸,可怜巴巴的乞求着。 「换一个」 「凌轩,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行不行?」 「再换一个」 「凌轩,我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在这个帐篷睡觉了,不回那个帐篷睡了。求求你放了小女子,小女子都快被压成肉饼了。」 凌轩的心情顿时就变得很好,他挑挑眉,她还想着回去?只怕现在那个帐篷都已经被撤掉了吧。 「换个称唿叫我」,让你平时总是不肯承认本王是你夫君,现在逮住你了,就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王爷」 「嗯?」凌轩不悦的发出粗重的鼻音。 依依娇嗔的轻瞟了一眼凌轩,随即微垂眼眸,不敢去看他,低着头藏在了凌轩坚实的肩膀之下,软软糯糯的轻唤了一声:「轩~」。 这一声,甜甜蜜蜜,好似那新采的蜂蜜一般,清新又香甜,直接甜到了凌轩的心里,甜蜜的感觉从心口涌出,透过他的眼眸传递出来。 这一声,甜得凌轩整个骨头都酥了。 凌轩的眼里透露出甜蜜的温柔,眼角含笑,如今他的眼里心里没有北疆那焦灼的战事,也没有通天阁对他的迫害,更没有志王等人对他下的阴手,他的眼里心里就只剩下眼前这个娇滴滴的人儿,只有她,能将他坚硬冰冷的心给融化了。 凌轩亲吻了一下依依的脸颊,「宝贝儿,叫为夫一声夫君可好?」 凌轩的声音沙哑充满了黏性,有史以来最为柔情的乞求,他期盼着夏依依认可他,接受他。 夏依依微微一愣,看着凌轩那双充满了期盼了眸子,依依抿了抿嘴唇,有些担心会让他伤心,低低的说道:「轩,我们成亲以后,我再叫你夫君,好不好?」 凌轩没有等到她的那一声唿唤,她只是给出了一个承诺,凌轩有些小失望,他低低的嘆息了一声,眼里有些受伤的黯淡了下来,他颓废的将头埋在了夏依依的秀髮里,良久,他都没有出声。 夏依依抬手,轻轻的摩挲着凌轩的头皮,依依侧过脸来,在凌轩的露在秀髮间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说道:「轩,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只是觉得夫君是个很神圣的称唿,代表着一辈子的相守和责任,相濡以沫,白头偕老,永不离弃。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我们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成为终生的伴侣!而且只是对方一人的伴侣。这与谈恋爱是不一样的,你知道吗?」 凌轩抬起头来,看着夏依依那略略有些伤痛的神情,凌轩便是知道她又想起了当初成亲时被他羞辱的事情。凌轩半撑起身子,卸了一大半的重量,因为练武,而布满了老茧的修长手指抚上了依依的脸,凌轩真挚的看着她,说道:「宝贝儿,我会尽快结束这边的战事,我带你回京城,我给你补办一个盛大隆重的婚礼,堂堂正正的成为你的夫君,到时候,你再叫我一声夫君,可好?」 「好」,依依微微颔首,有些激动,沙哑的低声回答道。 依依双手环上了凌轩的背,轻轻的咬了一下凌轩肩膀,随即,她低低的说道:「轩,你答应我,这辈子都只有我一个人,你不要辜负我。」 「嗯,我答应你,绝不辜负你。」 凌轩真挚的回答道,随即低头,轻轻的吻上了她的两片红唇,细细缓缓的,两人好似一对屋檐下的燕子一般,低低的你侬我侬的说着情话一般。 没有那种狂风暴雨般的热烈和疯狂,有的只是润物细无声。 不过一会儿,凌轩体内的热量又开始积聚,凌轩脸上神情微动,便是又要继续昨夜的步调,挑逗着,夏依依不禁再次发出了轻轻的低哼,突然,夏依依的身子僵住了,急急的拍了拍凌轩肩膀,道:「轩,不行了,你快停下。」 「不行了?怎么?你这就快受不了了?」凌轩得意的说着,对于夏依依的反应是越来越满意了。接着,凌轩脸上的神情就更是自豪不已。 夏依依一脸猪肝色的尴尬,说道:「凌轩,你看看。」 这一看,凌轩不禁大惊失色,怎么手上会有血啊?凌轩顿时就慌乱了,惊慌的问道:「怎么?我刚刚不小心把你的给弄破了?你痛不痛?」凌轩说罢便是想去看看,是不是自己刚刚不小心给弄坏了,他的内心五味陈杂,怎么可以,她的第一次怎么可以被自己的手给侵占了,那他的小兄弟可怎么办?呜呜。 夏依依顿时就被凌轩这想法给逗得哭笑不得,夏依依连忙将凌轩想要去看看究竟的脑袋从被子里给揪了出来,依依尴尬的红着脸嗔怪道:「傻瓜,是我来了癸水了。」 凌轩连忙问道:「没有破吧?」,依依顿时就有些气恼,嘟着嘴巴问道:「破没破,你没有感觉吗?」 凌轩有些傻乎乎的挠了挠自己的头,说道:「我又不知道破了是什么感觉,可是我刚刚没有听到响声啊。」 「响声?杜凌轩,你以为我是个瓷器做的还是个充气的啊?」夏依依不禁对杜凌轩翻了一个白眼。 「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嘛,不过,不久以后我就会知道了。呵呵。」凌轩傻乎乎的笑着,这一刻,他哪里像是一个叱咤风云的王爷,更像是一个平常百姓家里怕老婆的趴耳朵男人。 「还不起开?我腰腹有些酸痛,还有些疼痛。」依依不禁微微皱眉,脸色有些难受,之前的潮红已然退下,换上的是一些疼痛的暗红。 凌轩连忙起开,急切的问道:「怎么还疼痛起来了?是不是像我受了剑伤流血一样疼啊?」 「倒是没有那么痛,以前也不怎么痛的,不过上个月在这里大病了一场,上次还让鬼谷子给我医治了,休养了十天,不过,这病也没有好得那么快,怕是有些病根,还要好好的养着。」 夏依依说道,有些责怪的瞪了凌轩一眼,上次若不是凌轩把她淋了雨,让她感冒发烧了,又还激怒她,跟她吵架,她也不会生病那么严重,导致经血不畅,差点还导致自己不孕不育了。 凌轩顿时就有些自责了起来,上次自己千不该万不该还跟她吵架生气,若是夏依依真的不孕不育了,他可是要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凌轩连忙抓着夏依依的手就往自己的脸上打,说道:「宝贝,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凌轩掀开被子,那里已经淌了许多血了,便是急的连忙用毛巾去擦拭,只是刚刚擦干净了,就又流血了,怎么还越擦越多了?凌轩急的满头是汗,焦急的问道:「怎么办啊?越来越多了,是不是你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啊?我现在就去喊严清来给你医治。」 夏依依被他的懵懵懂懂的模样给笑得几乎要岔气,依依说道:「你真是傻瓜,我没事的,擦拭是擦不完的,我自己起来弄。」 凌轩连忙将要起身的依依给按住了,给她垫了一块毛巾,说道:「你身子不舒服,我不要你起来,你好生躺着,我现在就出去叫凝香进来伺候你。」 「可是,你不是不能出去吗?」 「没事,你忘了本王会内力传音吗?」凌轩急急的穿上了衣服,又给夏依依穿上了衣服,便是连忙走到了帐帘处,用内力传音唤凝香进来。 凝香连忙走了进来,留画眉在帐外看守。 凝香走进来,便是要伺候夏依依起床,凌轩在别的女人面前的时候,着实不想提及女人的癸水之类的事情,便是拿起一本书说道:「本王去内间看会儿书,你自己在这伺候王妃。」 凌轩一走,凝香有些狐疑,怎么他们两个昨夜都已经睡在一起了,这会儿,自己给伺候王妃起床,王爷怎么还要避嫌啊? 凝香走到床边,说道:「王妃,奴婢伺候你起床。」 「凝香,我来癸水了,你去我的帐篷里,将我自制的卫生巾给拿过来。」夏依依小声的低低的说道。 凝香顿时就恍然大悟了起来,难怪王爷要避嫌了,一想到这,凝香就为王爷大唿可怜了,唉,可怜的王爷啊,这好不容易能跟王妃睡在一个帐篷里了,怎么王妃就偏偏来了癸水。 凝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如果王妃来了癸水,是不是就意味着前几天他们两个在金科镇的时候,王妃和王爷睡在一起,却并没有让王妃怀孕啊,真是可惜了王爷煳满了床上那么多的精华了。小世子又没有影子了,凝香不禁嗷嗷的想哭。 夏依依见到凝香呆愣在床边不吭声,夏依依便是大声一点的喝道:「凝香,你的魂丢了?你都呆站在这里快好几分钟了啊,你再不去帮我弄,我都快要难受死了啊。」 凝香连忙回过神来,便是立即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搬来一大袋的东西,又转身出去,打了一大盆水过来。等凝香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夏依依便是让她出去,自己起身开始给自己处理身子。 凌轩这才内间走了出来,拿眼直瞪瞪的看着夏依依做着一系列奇奇怪怪的动作。夏依依不禁脸色红了起来,啐了他一口,说道:「你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弄做什么?你一个大男人,不害臊啊?」 凌轩问道:「我记得书上说,女子每月都会来一次的,而且,一次得六七天?」 「呦,你这个小处懂得还挺多的嘛。」依依坏笑的调侃道。 凌轩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说道:「那你岂不是每个月都要疼痛六七天?」 「对啊,所以,做女人,多么的不容易啊。」 凌轩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有没有什么法子让癸水不要来,这样,你就不会疼痛了。」 「不过,不来癸水,身子就不正常,就不能怀孕了。可以吃药,不过也就是延迟几天。还有,要么就是怀孕,就有十几个月都不会来癸水了。」夏依依脱口而出道。 「那么,我让你怀孕,你就能十几个月都不会疼痛了。」 「啊呸,你倒是想得美啊,你不知道,生孩子是最痛的事情吗?你忘了?月贵嫔为了生个孩子,都差点难产而死了啊。我才不要为了这点疼痛,而受那么大的疼痛了,再说了,我才不会就这么上了你的当,给你生孩子。」依依说道。 凌轩道:「我可没有那么想,没有想忽悠你给我生孩子。我只是不想让你这么疼,要不,我让严清给你开点药,缓缓你的疼痛?」 夏依依见凌轩确实是有些心疼的眼神,便是知道他是真心不想让她这么受苦疼着,依依便是点点头,说道:「嗯好。」 反正自己也想让严清给她看看,她的身子到底恢復得如何了。 夏依依便是走到了帐外,让凝香去请严大夫过来。夏依依便是看到了那个送药的士兵还被画眉点了穴道定在了那里,夏依依皱了皱眉,挥手让画眉进帐来。
第四十九章输了你赢了全世界又如何(一更) 画眉快速进了帐,恭敬的说道:「王妃」。 「你让那士兵把药拿回去热一下,然后你把帐内收拾一下,伺候王爷洗漱,等凝香将严清带过来的时候,就让那个士兵进来。」 画眉瞧了一眼屋内的情况,便是瞭然了,画眉端了水进来,便是不敢伺候王爷洗漱的,低着头给夏依依收拾床上的被褥和衣物,收拾完就匆匆忙忙的就退了出去,在帐外守着。 凌轩独自洗漱完后,见夏依依坐在椅子上休息,便是连忙拉着夏依依要她去床上躺着休息,「宝贝儿,你快些躺着休息,别累坏了身子,我们以后可是还要小宝宝的。」 夏依依道:「不了,等会儿那个士兵送药过来,我可不能在床上躺着啊,我得在你的床边伺候你喝药啊。」 「让严清餵我喝药就行了。」 依依正色道:「不行,我中途要换勺子的,我怕严清换不来,万一将有毒的勺子餵你吃,那可就坏事了,我还是自己亲自餵你吃药放心一些。」 凌轩微微嘆了一口气,拉着依依的手,神情落寞道:「依依,对不起,我没有让你过上好日子,还让你跟我一起在这北疆受苦。」 依依握了握他的手,轻声劝慰道:「没事,你忘了我跟你说的话?夫妻就是要同甘共苦的,我不怕吃苦。」 「依依,等我这边结束,我就带你回王府,再也不让你在危险中生活了。」 依依道:「嗯」。 帐外响起了脚步声,凌轩连忙躺到床上装睡,凝香先行进来通报了之后,才叫他们几人走了进来,依依照例用障眼法骗过了那个士兵,等那个士兵端着托盘退出去以后,画眉立即出了帐外看守着。 凌轩连忙起身,将床让给了夏依依,扶着依依半躺在床上,跟严清说道:「严清,你快点给王妃把个脉。」 严清微微纳闷,王妃身体不是好得很吗?活蹦乱跳的,把什么脉啊?看王爷那么紧张的神情,小心翼翼的服侍夏依依,就连夏依依坐到床上都是王爷亲自动手将王妃的腿搬到床上去的,都不让王妃用力劳累。严清开始怀疑王妃是不是有喜了啊? 夏依依有些小尴尬且惊讶的看着凌轩在他们面前竟然亲自伺候她。他竟然愿意放下他高贵的面子? 凝香连忙在夏依依的手腕上垫了一块手绢,严清把了一下脉,吃惊的发现王妃根本就没有怀孕,而仅仅只是来了癸水罢了。没想到女人最平常不过的月事,王爷竟然会这么小心翼翼的伺候她。 然而更让严清惊讶的是,王妃居然还是个处! 「王妃的身子可有恙?」凌轩急急的问道。 严清松开了把脉的手,说道:「回王爷,王妃应是上次生病,这身子还没有恢復,这段时间又没有休息好,积劳成疾。依旧有些宫寒,疼痛。」 「那严不严重?会不会影响生育?」 「不严重,也不会影响生育,只不过会疼痛一些,盗汗。」 「那你赶紧给她治疗」 「在下给她开一副药,能缓解一下她的疼痛。」 严清一边说一边写药方。 「凝香,赶紧去给王妃炖个乌骨鸡人参补汤,再熬一碗鹿茸羹。」凌轩吩咐完毕,又坐在床沿上,拉着依依的手,说道:「这军中没有什么好东西,我晚上偷偷出去给你打一些野味回来,好好补补身子。」 「王爷,万万不可啊,王妃现在只能吃一点温补的食材,不能大补,否则会导致血崩的。」 严清连忙阻止道,按照王爷现在狂宠的节奏,只怕会一天要给夏依依吃好多补品,夏依依哪能受得了啊? 凌轩道:「即便不能大补,那也要小补的。我晚上出去给你打些野味回来吃,少吃点,对身体好。」 夏依依有些感动,将头靠在了凌轩的胸膛上,说道:「凌轩,不要出去打猎了,你出去不安全,万一露馅了,可就不好了,不要因小失大。」 「没事,我会小心的。」 「不行,不能因为我一时贪嘴,而坏了你的大忌。我让秃鹰去打一些野味好了,他原本就是一个猎户,打猎在行得很。」 凌轩稍加思索道,「那好,我让他去打猎,不过,过段时间,等我能露面了,我亲自去打猎,我打的野味必定比他打的野味要珍贵,更能补身子。」 夏依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他就这么急着要跟她身边的任何一个男人攀比,努力表现出他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 「怎么?你不相信?」凌轩稍显不悦。 依依只得顺着他道:「信,当然相信了,堂堂战神王爷要想打一个野味,那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吗?」 「那是!」凌轩骄傲的说道。 「王妃,这几天不能吃生冷辛辣的食物,当心着凉。」严清叮嘱道,将药方交给了凝香,带着凝香出去配药煎药,室内就只剩依依和凌轩了。 依依躺了一会儿,便是要起身来,凌轩连忙按住她道:「你要做什么?你跟我说,我帮你做,你是不是要喝水?」 依依本来不想喝水,见他这么殷勤的要伺候她,便是干脆使唤起他来,依依点点头,凌轩连忙就去桌上倒水,他微微皱眉,刚刚严清才吩咐说不能吃生冷的食物,这水可是冷水啊。 这个时候,凝香已经走了,帐外就画眉一个人,也不好让画眉离开帐外去换热水进来,凌轩便是倒了一杯水,双手捧着那杯水,凝聚了内力,将那杯水给捂得温热了,才端给依依喝。 「凌轩,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这么热的天,喝点凉水也没什么。」 「那可不行,万一伤了身子,往后不能生小宝宝,可怎么办?」凌轩紧张的说道。 依依微微抬眉,讥笑道:「你这脑子里成天就想着生小宝宝。」 「其实,我想着的是如何造出小宝宝。」凌轩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兵痞味道。 「整天都没个正行。」依依翻了个白眼,嗔怪道,放下水杯,就要起身。 「咦?我刚刚才让你不要下床来,你怎么就不听话啊?」凌轩拦住了依依。 「哪能一直躺着啊?也需要适当的运动,才能促进血液循环啊,再说了,都已经吸满了,也需要换一片卫生巾了。」 「哦,那你小心一点,动作不要太大了。」凌轩小心翼翼的扶着依依下床来,又亲自给她穿上鞋子。 依依看着凌轩这小心伺候的劲头,倒像是自己怀孕了一样,依依顿时就哭笑不得:「我这又不是怀孕,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这只是你来月事的待遇,你若是怀孕了,那我就要叫上一屋子的嬷嬷丫鬟,好生伺候着你了,十个月都不让你下床来,给我好好养胎,哪还能让你这么蹦达?」凌轩一脸严肃。 依依翻了个白眼道:「噗,躺十个月?不成植物人也得变瘫痪。我跟你说,怀孕了,就更要适当运动了,不然,胎儿在肚子里面就不会转过来,到时候,胎儿头上脚下的蜷缩在肚子里,是会难产的。」 凌轩脸色一变,皱眉道:「会这么严重啊?那你现在就跟我多讲讲知识,我以后就好好的伺候你,扶着你走路,免得她们扶不住你那么笨重的大肚子身子。」 依依欲哭无泪,「现在宝宝都没有一个影,你着什么急啊?以后有了喜,我再慢慢教你也不迟啊。」 「好」,凌轩点头道,他看着依依换好了东西,便是拉着她坐在了椅子上,凌轩一人慢慢饮着茶,独自思虑着北疆的事情。 依依见他一人垂眼思考着事情,便是也不打扰他,只是坐在那里慢慢饮着凌轩给她特意焐热了的茶水。 夏依依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见凌轩的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了?依依开口道:「凌轩,你有什么难题不能解决吗?不如说出来,兴许我能帮上你的忙。」 凌轩轻轻的拉着依依的手,握了握,「没什么事,你安心养身子就行了,别操心那么多的事。」 依依顿时就拉下脸来,「我刚刚不是才说过了要同甘共苦的吗?怎么你就想着独自扛着?你这样子,我只会觉得被你排斥在外了。」 凌轩连忙揉了揉她的脸,将她板着脸的线条给揉得温和了,这才说道:「好,我告诉你,你帮我想想办法,不过,你若是想不出,也别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免得伤了身子。」 「嗯,你说。」 「如今北云国已经跟通天阁谈好合作了,想要一起攻打东朔,而且北云国因为上次吃了你制造的催泪弹的亏,便是也想着下一次用毒攻来对付我们。我对于他们两个合作并不害怕,我已经调了一些暗夜组织的人前来对付通天阁的人。另外,我想着放他们进来,来个瓮中捉鳖,关门打狗,直接将他们消灭掉,让他们不敢再犯,这样,我就能早点带你回王府了。不过,这个方法就是风险有些大,万一没有将他们给消灭掉,我们就会白白损失了一座城池。目前,夜影和天问他们持保守态度,不太同意我用这种方法。主要的原因是他们担心,我们如果不能应对他们的毒攻的话,根本就没有赢的胜算。」 依依微微思索道:「我之前也听天问说过毒攻的事情,我倒是有个防毒的办法,只是,这个防毒的东西制作起来比较麻烦,而且,短时间之内根本就制造不出那么多来,供应不了几十万士兵啊。」 「既是有办法,总比没有办法好,那我们可以制造出少部分来,让主要将领用就可以了。一个将领能抵得上百来个普通士兵啊。」 「好,我去拿给你看。」 依依说罢,就要起身去后面的内间偷偷的启动军医系统拿东西,凌轩不悦的将她拽住,道:「你那个储物空间我上次在地下室里就已经见过了,你又何必再防着我呢?如今,你都是我的人了,你身上我哪里没有看过?你还把这个储物空间藏着不让我看?」 依依听他说看过她身上所有的地方,顿时就有些脸红,说道:「大白天的,你瞎说什么呢?也不怕被人听见了笑话?」 「不怕,谁敢笑话?本王剥了他的皮。」凌轩阴沉着脸说道,随即拉着依依的手,腆着笑脸道:「宝贝儿,快给我看看,我上次都没有看仔细了。」 依依皱眉看着凌轩,只得吸了一口气,算了,就给他看吧。依依便是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手臂上,那下面隐藏了一个小小的晶片,只是瞬间,便是显现出来一个虚拟的储物空间,夏依依从里面将一个防毒面具拿了出来,正要关上,却被凌轩挡住了。 「你怎么这么小气?我都还没有看够呢。」 凌轩已经被夏依依那个储物空间里那一大堆了奇奇怪怪的武器给吸引了,虽然不知道那些武器有些什么作用,但是观看外表就已经觉得很酷了,只怕它们的威力十分大。作为一个王者,他对这些武器有着莫名的狂热追捧的感觉。 夏依依看着凌轩两眼泛着精光,满脸的兴奋,夏依依顿时就有些慌张了,他若是真的看中了这些武器,而想着要将这些武器拿出来对付北云国的人的话,那不就惨了?夏依依连忙警告道:「不行,凌轩,你现在不能动这些武器,虽然用这些武器,能暂时打退他们,但是,我这里头的武器十分有限,用用就没有了,下次你再想用这些武器对付他们也不成了。可是这些东西一旦露出来,就会引起全世界的恐惧,也会引起他们想要抢夺这批武器的心思。甚至,他们会努力去研制炸弹,到时候,若是有任何一方研制出来了,必定会想要称霸世界,只怕,会生灵涂炭,谁也阻挡不了了。」 凌轩回过神来,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动用这里面的武器的,我只是觉得新奇,看看罢了。」 凌轩便是将视线给转到了另一侧,去翻看着夏依依其他的东西,夏依依连忙就要去阻拦,凌轩长臂一伸,就将夏依依给挡在了自己的身体之后。 夏依依一看,他要翻得那么仔细,生怕他会翻出来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来,连忙焦急的喊道:「喂,杜凌轩,我只是让你见识一下我的东西,我可没有让你去这么翻查我的东西啊,你给我住手。」 「我就不住手,你神情这么紧张,你是不是还藏着一些不能让我看的东西?」 凌轩本来只是好奇,想看看夏依依前世使用过的东西罢了,结果见夏依依这么神情紧张,便是顿时就有些恼怒,凌轩总觉得夏依依是不是将许睿送给她的东西给偷偷的藏在这里面了?自己可是已经警告过她了,不能再用许睿送的任何东西了,她居然敢阳奉阴违? 表面上自己没有许睿的任何东西了,暗地里,却还依旧保留着许睿的东西? 一股强大的醋意和怒意从凌轩的心里升起,他挡着夏依依的手臂就更是用力,仿若一根坚硬的铁棒一样横在了夏依依的身前,夏依依怎么都掰不开凌轩的手臂,一着急,就一弯身,从凌轩的胳肢窝下往里钻。 凌轩紧蹙的眉头就皱得更加紧了,一把将夏依依抱起,抱离了那个储物空间,依依狂叫道:「杜凌轩,你知不知道,不经过别人的允许,就私自翻看别人的东西,是犯法的?我要告你侵犯我的隐私权。」 凌轩瞬间有些恼怒,便是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好好安静安静,还隐私权?她的身体上的隐私都被他看过了,她还想着藏着什么隐私不让他看?凌轩的心里就更是肯定了,夏依依绝对藏了一些什么东西。 凌轩气得脸色铁青,恼怒的瞪了夏依依一眼,狠狠的说道:「你最好祈祷,不要让我翻到什么不该藏起来的东西。」 凌轩转身就走到那个储物空间开始翻找起来,不一会儿,就在夏依依的一堆衣服里找到了一个洁白精緻的玉佩来,上面还挂了穗子,一看这玉佩,就是男人所带之物。 凌轩的眸子顿时就气得通红,紧紧的握着那块玉佩,走了出来,只是解开了依依的哑穴,凌轩暴怒的吼道:「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为何还要藏着他送你的玉佩?我不是跟你说过,以后不许用他的任何东西?你若是缺首饰,不管你喜欢的首饰有多昂贵,我都会通通买来送给你。我上次给你买了那么多的首饰,你居然嫌弃不肯戴,你倒是将他送给你的首饰给收得好好的?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是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你的心是不是还在他身上?啊?!」 凌轩暴怒的吼了一声,依依往外看了一眼,提醒道:「你小点声,不能让别人听见你的声音。」 「本王现在不管那些,他们听到就听到,那又如何?本王即便是打了胜仗,赢了全世界又能怎样?本王却输了你!本王输给了他!」凌轩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通红着眸子,眼神有些受伤,他的心里好像揪着疼一样,愤怒的说道:「本王若是输了你,赢了全世界又如何?」 依依身子一震,看着受伤的凌轩,咬了咬嘴唇,说道:「凌轩,你别激动,那个玉佩,我是放在了那个衣服的兜里,后来我都已经忘了这回事了,也没有去特意翻找出来扔掉。那件衣服我已经很久没有穿过了,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玉佩。真的,我不是故意将这个玉佩藏起来的。」 「你骗人,这是不是他给你的定情信物?你就特意留着了?」 「凌轩,你不要误会,我没有特意留着。」 凌轩苦笑一声,眸子里流淌出受伤来,沙哑着声音哽咽道,「你不肯回答第一个问题,这么说,这个就是他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了?」 「凌轩,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必耿耿于怀。」依依低声的劝慰道,有些不敢直视凌轩那双通红受伤的眸子。似乎,许睿真的已经成了凌轩心里的那根刺,每次只要一触及到和许睿有关的事情,凌轩都会控制不住自己,他总是会觉得自己的心里没有他,只有许睿。 「过去的事情?我看你不想将那件事情变成过去吧?不然,你为何不断得干干净净,干干脆脆的,为何还要保留着他送的东西?」凌轩有些嘲讽的问道。 「我说了,真不是我特意保留的,确实是忘记了有这个玉佩的存在了。你要相信我,上次你说过,你以后都会相信我的。」夏依依急急的解释道,她害怕凌轩真的会钻牛角尖出不来。 「是,我是说过,我会相信你,可是,这次,可不是别人栽赃陷害,而是确确实实的被我搜出来了他的东西来,而且你也供认不讳,这确实是他送给你的东西。」 「我说过,我是真的忘了衣服里还放着这个玉佩呀。」依依焦急的说道,她倾尽自己的一切语言,想让凌轩相信她,也想上前去抱着他,宽慰他,可是她只能说话,浑身却是动弹不了。 「是吗?那我刚刚去翻你的东西,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凌轩受伤的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嘴角斜斜的勾起一抹恼怒的恨意,恨恨的盯着夏依依。
第五十章 容易吃醋的凌轩(二更) 夏依依看着凌轩的情绪从之前的暴怒转变为无奈和低落、哀伤。 凌轩的如今没有像上次那样愤怒的想要打她,教训她,现在的凌轩并没有动手打她,即便如今夏依依被他点了穴道,不可能像上一次敏捷的躲过他的攻击,如果凌轩要打她,她也就只有挨打的份。 然而凌轩仅仅是一脸受伤的、静静的、愤怒的看着夏依依,他的眸子里有些通红,脸上的线条变得有些生硬,不言不语。 空气中的静默让夏依依有些害怕,她宁愿凌轩爆发出来,骂她一顿,也不愿凌轩将所有负面的情绪都憋在心里。 良久,依依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凌轩,你别这样,你这个样子让我害怕。」 凌轩依旧愤恨的盯着他,一阵苦笑,不言不语。 「凌轩,你别这样,求求你了。」依依有些害怕,凌轩这样的反应实在太反常了。 凌轩冷眼瞧着夏依依不断的恳求着他,他却无动于衷,良久,他嘴角泛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呵呵,我可真是一个大傻瓜,居然对你付出了全部的真心,可是你却依旧惦念着你的旧情人。」 「不,我没有,我早就已经忘了他了。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凌轩,这次真的只是我太粗心了,我没有将它扔掉。」 「我看是你没有及早将它很好的藏起来,以至于被我翻到了,是吧?难怪你之前想着要去内间偷偷的拿东西,不让我看见。」 「不,我刚刚只是不想让你看见那些武器罢了。凌轩,你若是不相信我,你可以再翻我的东西,我真的再也没有任何属于他的东西了。」夏依依连忙说道。 「是吗?不过我已经对你藏起他的东西不感兴趣了,我也已经不想找了。」凌轩将手中的玉佩放置在夏依依的手中,说道:「我给你自由,你去找她吧。」 「不,凌轩,我不会去找他的,我跟他已经没有可能了。」 「如果本王亲自去许府说一声,让他们接纳你,你们就有可能。你们最大的阻碍不就是许氏宗族不同意吗?就因为你是轩王妃,他们害怕会惹上皇族,如果本王亲自给他们许诺,不会找他们的麻烦,你们之间原本的障碍也就没有了,这样,你们两个依旧能破镜重圆,重修旧好,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凌轩说罢,就带上一脸嘲讽的说道:「这样,你应该是极为开心才对,何必要这副死鱼一样的表情呢?」 「即便如此,我也不愿意回头了,因为到头来,我发现,我爱的人其实是你,凌轩。」依依难受的哽咽着。 「我可承受不起。」凌轩冷哼一声。 帐外,凝香端着刚刚熬好的药,刚要进帐,就被画眉给迅速了拉开了,凝香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小声点,他们又吵架了。」 「为了什么事情?」 「王爷刚刚在王妃的储物空间里翻到了许睿送给王妃的定情信物。」画眉有些担心的说道。 凝香被画眉的话给吓了一跳,王妃怎么这么煳涂啊?怎么能私藏旧情人的定情信物呢?这不等于还是给王爷戴绿帽子吗?王爷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凝香担忧的说道:「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进去帮忙?万一王爷又像上次一样,想要打王妃可怎么办呢?」 画眉幽幽的嘆了一口气,「王爷若是出手打王妃,事情怕是还有挽回的余地,可是,王爷竟是一点都没有要打她的意思,而是将玉佩还给了王妃,要王妃回去找许睿过日子,王爷还说他会去跟许家打声招唿,让许睿娶她。」 「天啦!」凝香简直有些不敢相信,王爷居然会硬生生的把王妃往别的男人怀抱里送。 画眉说道:「你说,王妃都已经是王爷的人了,若是再嫁人,王妃颜面何存啊?」 「唉,刚刚严清告诉我,他说王妃还是个处,问我是不是王妃他们不会房事,要我回了京城以后,找贤贵妃派个嬷嬷去给王爷和王妃讲讲。」 画眉也微微皱了皱眉头,那次在金科镇,王爷床上遗留下来的东西,很明显的说明他们是亲热过的,难怪那次在床上没有看到血迹,原来,他们根本就没有圆房,画眉有些惊讶道:「他们该不会真的不知道怎么圆房吧?」 可是她们两个大姑娘可是不敢开口去教王爷和王妃怎么圆房,更何况,他们两个现在都已经在闹着分手了,还怎么圆房啊? 两人哀嘆一声,只得站在帐外静静的等待着,内心里祈祷着他们两个能合好。 帐内,凌轩对夏依依的哀求和认错充耳不闻,一脸冰霜的看着他。 「走啊,你怎么还不去找他去?快带着他的这个定情信物找他去啊。」凌轩稍显愤怒的催促道,随即他皱眉的看了一眼夏依依,见她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这才想起来自己点了她的穴道。便是迅速的解开了她的穴道,再次催促道:「你快去找他去。」 夏依依想挪一下自己的脚,却是已经站得有些发麻了,依依只得继续站在原地,说道:「凌轩,我不会去找他的,如果你不想看见这块玉佩,那我就毁了它。」 哐! 清脆的一声响声,那块玉佩被夏依依狠狠的扔在了地上,顿时就四分五裂,好似她与许睿的一切过往也都破裂了一般。 夏依依砸得很是狠绝,不带任何不舍和心痛之情。她清冷的脸上,那双眸子定定的看着凌轩,异常的坚决。 凌轩身子一震,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扔了它,就能洗脱了你还惦记着他的事实了?」 夏依依被他的脾气弄得有些倦意,嘆了一口气,有些疲累的问道:「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我刚刚已经解释过了,你就是不相信?」 「本王还能要你怎么样?本王过不过就是想要远离你罢了。」 依依微微闭上了眼,深唿吸了一下,随即缓缓睁开眼,说道:「不必劳烦你去跟许家说了,我已经不想跟他在一起了。你既然不想见我,我也不会缠着你。我自会走得远远的。」 依依动手将储物空间关闭,便是微微咬了一下唇,慢慢的挪动了自己已经有些发麻的腿脚,一步一步缓缓的往外走着。 突然安静下来,不再跟他解释,也不再跟他祈求原谅,只会独自一人静默的离开。 凌轩的心突然就收的很紧很紧,他很矛盾,他恼恨夏依依曾经喜欢过别人,还藏着别人送她的东西。自己刚刚一直想着要放手,不想再跟她在一起,即便是刚刚她一个劲的哀求着要他原谅她,他也将自己的心锁得紧紧的,冷眼看着她,将她往外推。 可是夏依依一步一步的远离他时,他的心却是那么的难受,即便自己被她伤得伤痕累累,自己也不愿意放手,好似宁愿自己继续受伤,也要跟她在一起一样。 凌轩的眼眸勐地一怔,他看见了随着夏依依走路的路径下,流淌了一地的猩红的鲜血。 凌轩突然想起来,夏依依此刻正是月事的时候,她的肚子正是疼痛,而且,她的身子因为上次的病情,还没有復原,如果这次她又被他给气伤了,伤了根本,有可能,她就真的会不孕不育了。不知为何,凌轩很害怕,害怕会真的伤了她。明明自己都已经打算让她走,以后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她不孕不育也跟他没有关系,但是在他的心底,他怎么还是觉得好像以后他和依依会没有小宝宝一样。 凌轩急急的冲过去,拦住了依依的去路。 依依顿时就停住了脚步,两人对立站着,四目相对,静默无言。 凌轩低头,看着还在往下滴滴答答流淌的鲜血,有些心疼,沙哑着声音说道:「你身子不舒服,处理一下,回床上躺着休息去。」 「就不劳烦王爷操心了。」依依生冷的回答道,她一口闷气上来,只觉得脑袋都有些发晕。 凌轩的心一阵揪着疼,他不喜欢看到夏依依这么冰冷的面孔,与他仿若陌生人一般的客气。 「你身体不好,别生气,伤了身体,以免以后真的会不孕不育。」 「与你无关」 凌轩皱了皱眉,嘆了口气,还是决定自己放下面子来哄她:「与我有关啊,你不孕不育,我的小世子可就没了。」 「王爷怕是想岔了,我不孕不育,只会和别人家有关系。」依依抬头,有些生分疏离的看着他。 「你先别走,先养好身子。」 「不劳烦王爷操心」,夏依依说罢,就要侧身往外走。 「你都流着血,你还能怎么走?外头的人可就都瞧见了。」 「怎么?怕我丢了你的脸?」 「不是,我是真的担心你的身子,你好好的躺着休息。」 夏依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便是继续往外走。 「夏依依,本王叫你,你就是不听了,是不是?」凌轩咬牙切齿的说道。 夏依依充耳不闻,继续往外走,凌轩恼怒的一把将快要走到门口的夏依依一把就往回拽回来。脑袋本就有些晕晕沉沉的夏依依被凌轩这么生勐的一拽,脑袋勐地晃了一下,眼前就开始冒星星,身子直接就开始往后倒了去。 凌轩一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忙抱起她就往床上跑去,随即就慌乱的跑到帐帘处唤了凝香进来。 凝香连忙端着已经冷了的药跑过来,一进帐,便是发现流了一地的血,王妃已经昏倒在床上了,顿时就吓得不轻。 「快去将严清叫过来。」凌轩急急的说道。 「是」,凝香连忙将药放置在桌上,便是赶紧跑了出去找严清。 夏依依在床上昏迷了大约两分钟,便是微微皱了皱眉头,清醒了过来。一睁开眼,便是瞧见了凌轩那双担忧的黑瞳,他脸上的神情十分的紧张,看见夏依依醒来,便是缓了一口气。 夏依依想起身就走,凌轩连忙将她按在了床上,道:「躺着别动」。 「你现在在这里充当什么大好人?」夏依依没好气的讥讽道。 「我错了,我不应该惹你生气,又将你气坏了身子,我相信你了,我不生气了,不就是一个玉佩吗?你忘了扔也没有关系,我相信你的解释了。」 「是吗?我那里面可不仅仅只有一个玉佩。还有好多的东西了,只怕你要生气,可有得生气了。你还是趁让开,免得等一会儿又要说第二次赶我走。」 凌轩微微皱眉,「你里面还藏有东西?」 「是」 凌轩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若是说一个玉佩是她放在衣服兜里忘记了,那还有可能,若是那么多的东西都没有扔,那就不会是忘记,而是真的不想扔。 凌轩看着夏依依,良久,他忍下了心里想要爆发的小宇宙,气恼的咬牙切齿道:「夏依依,你现在将储物空间打开,这一次,本王限你在一炷香之内将所有不应该留的东西全都给扔出来,否则,你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我就不扔,你能拿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夏依依倔强的说道。 凌轩气得阴沉着脸,恼怒不已,他想要发作,却是在看向夏依依那张脸色有些发白的脸庞时,他忍了下来,气唿唿的坐在了床沿上。 夏依依冷哼一声,翻了个身,朝向里面,不想再看他。这一翻身,夏依依才感觉出来,那里好像已经被他给擦拭干净了,换了新的卫生巾和裤子。他在之前看着她弄过一次,这就学会了?不过依依对于他这一举动并没有多心存感激。 不一会儿,凝香焦急的带着严清进来,严清把了一下脉,紧紧的皱了一下眉头,严清已经在路上听凝香说过王爷和王妃吵架的事情了,严清的脸色便是有些不好,说话语气也有些不善:「王爷,在下刚刚都已经说过了王妃的身子还没有復元,还需要好好休息,怎么如今又弄得这么严重?怎么又血崩了?若是经常这样,将来可是真的会不孕不育,即便是我师父,也医治不好她了。」 凌轩眼神一暗,并没有在意严清的语气不好,他有些自责的说道:「本王以后再也不会在她这个时候惹她生气了。」 夏依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你说过多少次不惹我生气?还不是照样惹我生气?相信你的话,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可是,每一次,不都是你起的头吗?我什么时候无缘无故的惹你生气了?」 「是,我是没有将玉佩扔掉,可是我不是跟你解释了吗?可你听了吗?你信了吗?」依依不禁恼怒的吼道,完全不管这旁边还站了两个人。 「依依,你设身处地想一下,要是本王还留有旧情人的东西,你做何感想?」凌轩不禁恨恨的问道。自己是没有旧情人,自己若是有旧情人,又留了东西,以夏依依这小心眼又脾气大的性子,指不定要闹成怎样了。 依依扁扁嘴说道:「我会听你的解释啊,我会相信你啊。而你呢,你从来都未曾相信过我,如果将来,别人再来陷害我一次,你依旧会像上次一样落入别人的圈套。」 「我不会,我说了,我会听你的解释的。不过这次不是别人的陷害,而是你自己留了东西。只是,你的解释在我看来多么的苍白无力。若是我,要想断得干净,我连静苑都会一把火烧得干净,而不会像你,还骑着他送的马到处招摇。」凌轩气唿唿的说道。 「杜凌轩,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夏依依愤怒的说道,抓起床上的枕头就朝他扔了过去。 严清二人冷眼瞧着他们两个拌嘴,不禁抚额,说道:「王爷,你刚刚才说过不惹她生气的,你再这样,她的身子可就好不了了。」 凌轩一把抓住了那个枕头,听见严清的声音,凌轩好似这才发觉旁边还站了两个人,他不禁有些不自在起来,自己怎么会在外人面前失态了,他心里默默念叨着,刚刚跟夏依依吵架拌嘴的人一定不是他。他才不会在外人面人这么没有气质了。 凌轩轻咳了一声,说道:「严清,你给她开个方子。」 夏依依怒道:「开什么方子?吃药有个什么用?吃再多的药,好不容易快医治好了,被你一气,就又要气个半死。你给我走,我不想看见你。」 「夏依依」,凌轩气恼的说道,她居然当着别人的面赶他走。 「你走,还是我走,你自己选择。」夏依依麻利的抛出了一个选择题来。 凌轩气恼不已,愤愤的瞪着夏依依,片刻之后,他便是认输了,从桌上拿起夏依依刚刚拿出来的防毒面具,便是走入了内间离去。 凌轩需要赶紧让天问和鬼谷子二人合作,将这个防毒面具给仿制出来。 天问对于王妃能时不时的拿出一些新鲜的东西已经习惯了,便是立即带了下去研究去了。 凌轩办完了事情,就连忙往回赶,他轻手轻脚的从密道里出来,屏住了唿吸,不想让夏依依发现他,他走出了内间,站在帘侧偷偷的往帐内张望,这一望,他浑身一震,心里有些抽着疼。 半躺在床上的夏依依,满脸泪痕,无声的哭着,她的手里拿了一些东西,她一边看,一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那些东西。她好像很悲伤,很委屈,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双眼已经哭得通红。 凌轩不禁暗想,自己这离开了有差不多四个时辰了,如今,天色都已经黑了下来了,夏依依该不会是在这里哭了四个时辰,所以,双眼才会这么红吧。 只是,凌轩不禁暗暗皱眉,她究竟是看着些什么东西在哭?她手上的那些东西可不是自己送她的,难不成她在偷偷的拿着许睿送给她的东西在哭?而且还是趁着自己外出忙活去了? 凌轩心里不禁又腾的升起一股怒火和郁闷来,他飞速的飞到了床边,夏依依这才惊觉凌轩已经回来了,连忙就要将东西给藏起来,被凌轩一把就给抓住了手,凌轩恼怒的将那些东西给抢了过来。 这一看,凌轩惊呆了,这根本就不是许睿送她的东西,而是一张画像,是画像也不是画像,没有谁能将人物画得这么栩栩如生,这画上有三个人,应该是一家三口,他们的服装跟凌轩这个朝代的服装不一样,站在中间的那个女子穿着一袭轻薄的白纱裙,露出了性。感的锁骨和手臂,那裙子在膝盖之上,她那白皙修长的玉腿明晃晃的露在了外面,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青春、靓丽、性。感。 这分明就是以前夏依依提过的露胳膊露大腿,满大街都是明晃晃白花花大腿的年代啊。 这女子,凌轩不认识,不过眉眼间倒是和夏依依很像,难道,这个人就是夏依依的前世?这画像上的两个中年人,是她的父母? 凌轩看着被自己刚刚抓得有些发皱的画像,还没有来得及跟夏依依道歉,就已经被一声暴怒以及一记勐推,摔倒在地。
第五十一章堂堂王爷 被踢下床(一更) 凌轩呆愣的在地上躺了三秒钟,夏依依疯了一样俯身从他的手上将相片抢了过来,这一看,夏依依几乎要崩溃了。 因为凌轩刚刚极为用力,他的手劲又大,相片不仅皱皱巴巴,还在她父母的面庞上撕了一小条裂缝,依依顿时就着急的用手去抚平那张相片,这是她带在身边唯一的一张全家福,也是她在想家的时候,唯一的精神寄託,如今却是已经被弄坏了,怎么都抚不平那张相片了。 夏依依的顿时就哭得撕心裂肺了起来,好似撕碎的不仅仅是一张相片,而是她的家庭。 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答滴答的低落下来,滴落在那张照片上,依依连忙用手将照片上的泪珠擦干,生怕再次弄坏了相片。 泪水慢慢的奔涌而出,像决堤的洪水,瞬间淋湿了衣襟和被子。她的肩膀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泣不成声。 凌轩站起身来,看着伤心欲绝的依依,凌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的脸上露出了心痛和自责,他有些悔恨自己,为何一次又一次的不相信她,又一次一次的伤害她。 凌轩的心也跟着夏依依的一声声嚎哭,而一阵一阵的抽着疼。 凌轩走到床边,想要安慰正在痛哭的夏依依,他伸出一只手来,想要去轻轻的擦拭她脸上的泪珠。只是手还没碰到她的脸,夏依依勐地转过脸来,一脸愤慨,眼眸通红的看着他。 啪! 一个清脆而响亮的耳光快准狠的落在了凌轩那古铜色肌肤的脸庞上。 夏依依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挥出了这一耳光,凌轩又猝不及防,竟是被她给打偏了头。 凌轩的脑袋瞬间就懵了,这,还是第一次被人狠狠的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耳光。 虽然以前他为了哄夏依依开心,曾经抓着她的手打自己耳光,但是那不是夏依依自愿的,而是凌轩自愿的。 今天,却是夏依依主动甩出了这么一个愤怒的耳光。凌轩的头保持原位置,呆愣了片刻,才转回脸庞,正视着夏依依。 「滚!」 夏依依兇狠的瞪着他,愤怒的吼道。 凌轩被夏依依这愤怒的情绪所震动,他忍下了那个结实的耳光,看着几近崩溃的夏依依,他抿了抿嘴唇,低低的道歉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画像对你那么重要。」 「滚!」 夏依依似乎不想与他说过多的言语,只想要他消失,消失得远远的,自己眼不见为净。 「依依,你不要生气,现在你的身子重要,稳住情绪,不然又要血崩了。」 「滚」 「宝贝儿,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你若是想出气,你就再打我,好不好?」 「我不想看见你,你走,要么我走。」 夏依依说罢就要下床来,凌轩连忙拦住她,道:「别,那还是我走。」 凌轩正欲要从地道走出去,外面凝香急急的在帐外禀告道:「王妃,那个送药的士兵往这边走过来了。」 凌轩心中不禁一阵恼怒,这个时候,过来添什么乱? 「让他滚!」 凌轩走到帐帘处,低低的怒吼道。 凝香有些担忧的问道:「王爷,会不会露陷啊?」 「露陷就露馅,本王现在管不了那么许多。」凌轩说道,现在他哄夏依依都哄不住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管那些事情? 似乎,哄夏依依的事情,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凝香,让那士兵进来。」夏依依沙哑的声音传来。凌轩不禁转身看了一眼,夏依依已经收拾了东西下了床,她已然擦干了泪水。只是脸上的神情依旧有些悲痛,她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情绪。 凌轩有些惊讶,她不用自己哄了?自己就调节好情绪了? 「你还不赶紧脱了夜行衣,躺床上装昏?」 夏依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善。 凌轩有些错愕。 「还不赶紧?」夏依依恼怒的说道。 凌轩连忙就脱了夜行衣躺在床上装昏,夏依依便是让凝香将士兵带了进来,那个士兵见王妃哭得眼睛都肿了,一看就是刚刚痛哭过,根本就不像是装的。 夏依依有些慌张的对那个士兵说道:「你快去找严大夫过来,怎么今天王爷的脉象越发的虚弱了,病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夏依依的神情是紧张的,好似真的很担心王爷的身体一样。 「哦,好。」那个士兵连忙就往外跑,似乎,用勺子下药这个办法挺奏效。 凌轩缓缓睁开眼睛来,看着夏依依,心里有些愧疚和感动。她即便是在自己情绪极为糟糕的时候,在遇到大是大非的面前,她依旧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以大事为重。 「依依,你不要生气,我跟你道歉。」凌轩当着凝香的面,在夏依依的面前捨弃了他的尊严。 凝香微垂着眼眸,努力将自己当成一个透明人,她的心里有些羡慕王妃,王妃竟然能得到王爷这般的宠爱。 夏依依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完全没有刚刚在那个士兵面前假装很关心王爷的神情了。 「你不要以为我已经原谅你了,我只是不想让这个计策失败,不想让这次战事失败,让那些百姓无辜送命罢了。」 依依冷冷的说道,凌轩的脸上的神情瞬间又低落了下去,她,并没有打算要原谅他。 待那个士兵再次回来时,夏依依又再一次演了一场戏,直把那士兵完完全全的给骗住了。凝香有些惊嘆夏依依的演技,若不是凝香早就知道这是王妃装的,连凝香都要被王妃给骗了去。 待那个士兵和严清都走了,夏依依便是要跟着凝香出去,凝香道:「王妃,你去哪儿?」 「回我的帐篷」 「王妃,你的帐篷都已经撤掉了。」 「那我的东西呢?」 「除了之前搬过来的一点点,剩下的东西暂时都放在了奴婢的帐内,奴婢现在就去把你的东西全都搬过来。」 「不必了,我今夜就去睡你帐篷就行了,反正你又不睡帐篷,要在王爷的帐外值夜。」 「凝香,还不赶紧将王妃的东西全都搬过来?」 凌轩走过来,拿眼快速的扫了一眼凝香,直接将凝香吓得打了一个激灵,立马跑了出去。 「你想做什么?」夏依依冷冷的问道。 「哪有本王昏迷在床,王妃却睡在别的帐篷,不近身伺候的?可不是要被人看出破绽来?」凌轩扬眉说道,既然夏依依她拥有大义的襟怀,那就从大局着手,跟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兴许会为了北疆的战事,而有所让步。 「哼!」夏依依冷哼一声,却是没有走出去。 凝香很快就将东西搬了进来,夏依依的东西本就不多,很多东西都放在了储物空间了,原来放在帐篷里的东西都是一些日常用品罢了,凝香不过才跑了三趟,就将东西全都搬过来了。 凝香低着头,不敢去看王妃,她恭敬的对王爷说道:「王爷,所有东西都已经搬过来了。」 凌轩有些满意,这会儿,东西都已经搬过来了,夏依依总不能再跑吧,凌轩挥了挥手,凝香连忙轻声退了出去。 夏依依再次冷哼了一声,抬脚就朝床上走去,上了床,气唿唿的将床帘放了下来。 凌轩嘴角微微一勾,她主动去床上了,只要自己在床上哄好了她,不就一切都解决了吗? 凌轩轻轻的往床上走去,动作轻巧,根本就听不见任何声音。凌轩走到了床边,伸手去撩床帘。 唰,一柄明晃晃的匕首从床帘内伸了出来,朝他刺了过来,凌轩下意识的就要用手去挡开那把匕首,待他看清拿匕首的人是夏依依的时候,他的手竟是放了下来,由着夏依依拿着匕首来刺他。 冰冷的匕首抵在了凌轩的脖子上,不过没有继续刺下去。 凌轩笑道:「我困了,我要睡觉。」 「睡桌子去」,依依冷冷的说道。 凌轩不禁咽了咽口水,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被王妃赶走去睡桌子? 凌轩挺直了嵴樑,努力捍卫着自己作为一个王爷和一个男人的尊严,瞪大了眼睛说道:「本王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能睡桌子呢?」 凌轩说罢,就拨开了匕首,直接往床上倒去,下一刻,却是被夏依依一脚给踹了下去,夏依依勐地将床帘再次关上,怒吼道:「你若是再敢掀我的床帘,我砍了你的手。」 凌轩恼怒的看着那个还在晃荡的床帘,却是不敢去再去掀开那个床帘,虽然,他相信,夏依依不会真的砍了他的手,但是他却相信,夏依依一定会生气,只怕,自己真的就哄不好他了。 「我没有枕头和被子」,凌轩可怜巴巴的说道。 床内,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 凌轩看着那个已经静止下来的床帘,嘆了一口气,低着头,转身,将桌上的茶具给清开,便是将椅子搭了一下,躺在了桌子上,脚就搭在了椅子上,这么睡着,着实是不舒服,不过,好在凌轩是习武之人,这么一点点小困难还是能轻易的克服的。 凌轩凝神感知了一下床内,夏依依似乎并没有睡着,她好像又拿出了那个画像,无声的抹着眼泪。 她想家了? 凌轩微微皱眉,自己真的不太应该,可能是今天惹得她不高兴,她在这个世界活得不快乐,才这么想家。 凌轩呆呆的躺了一会儿,便是起身,悄悄的从地道里又走了出去,直到半夜,他才悄悄的回了帐篷,他的身上似乎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聚神感知了一下,夏依依似乎已经睡着了,凌轩微微皱眉,想偷偷上床去睡觉,手刚刚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算了,让她安稳的睡个好觉,免得又惹她心烦。 第二天早晨,凌轩从桌上起身,他的身子有些难受,他活动了一下筋骨,他有些哀怨的看着那个紧闭的床帘,自己一定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王妃踹下床被罚睡桌子的王爷了。 凌轩心道,未免下次再睡桌子,还是要在帐内放置一个小榻,不仅仅在这个帐内,还要在王府的房内放小塌。 很久以后,凌轩不禁暗暗后悔,自己为何要在房间内放小塌,导致他经常被夏依依踢下床去睡小塌。 夏依依睡了一觉,心情也平復了许多,只是,当她看着自己那张褶皱破裂的相片时,夏依依心头的火气又重新蹿了上来,该死的杜凌轩。 凌轩感知到夏依依已经醒来了,却还赖在床上不起来。 凌轩便是连忙唤凝香打了水进来,挥手让凝香下去,凌轩走到了床边,轻声哄道:「小懒虫,快起床啦,为夫伺候你起床。」 帐内,没有任何声音,夏依依翻了一个白眼,暗自冷哼一声,他昨天跟发了疯一样,现在,却在这里讨巧卖乖做什么?弄褶皱的照片,还能再修復不成? 凌轩轻嘆了一声,道:「我跟你道歉,依依,我会想办法把你的画像修復好的。」 帐内依旧没有声音。 「宝贝,你别生气了,你不是还要起来洗一洗吗?还要重新换卫生巾的啊。」 「你走开,我再起床。」依依终于出声。
第五十二章 床太小了,你睡小塌去(二更) 凌轩将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内间,让夏依依去内间处理,自己独自坐着饮茶。 透过帘子,他隐隐约约瞧见夏依依的身影,即便只是个影子,依旧能看得出来她那火爆的身材,火爆得让凌轩的喉结情不自禁的滑熘了一下。 夏依依处理完毕,走出来的时候,凌轩慌乱的将自己的视线移开,好像刚刚他偷窥的是别人的媳妇似的慌张。 夏依依可没打算要跟凌轩说话,既然凌轩坐了椅子,依依就不愿意坐过去,独自坐在了床沿上。室内的气氛尴尬且安静。 少倾,凝香端了熬好的补汤过来,在王爷的眼神暗示下,凝香偷偷的瞥了一眼王妃,就低着头退了出去。 凌轩走了过去,想要坐在夏依依的身旁,却被夏依依直接用眼神给瞪得那屁。股也不敢往下坐了,只得悻悻的站在一旁。 「快,吃早餐去,别饿坏了。」凌轩讨好的说道,便是去拉她的手,「乖,生气归生气,可别饿坏了身子。」 夏依依甩开了他的手,满含怒意的瞪了他一眼,径直起床去吃早餐。 凌轩狗腿一样的跟在了后面,给她拉开了凳子,夏依依却没有坐他特意给她拉开的凳子,而是往旁边的一条凳子上坐了过去,随即,埋头开始吃饭。 凌轩讪讪的坐在了自己刚刚拉开的那条凳子上,随后将那碗补汤往夏依依的面前送,说道:「趁热喝了,早上刚刚熬的,很好喝。」 夏依依冷哼了一声,瞟了他一眼,便是将那补汤拿过来用勺子浅尝了一口,嗯,果然很好喝。便是端起汤碗,几下就给喝完了。 凌轩满眼含笑的看着夏依依将那碗汤给喝完了,看来,今夜,自己还需要再出去打次猎了,让她能吃上最新鲜的补汤。 凌轩等夏依依吃完了早饭,才开口打破室内的安静:「那个画像上的人是你和你的父母?」 「是啊,我手上就那一张全家福,你却把它给弄坏了。」 凌轩微微自责道:「你放心,等我回京城以后,我会找人帮你把那个画像给修復好的。」 依依瞪了他一眼:「修復?难道你想让别人知道,我的前世今生?那个相片上的服饰跟现在的服饰完全不同,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 「依依,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它已经坏了。」夏依依气唿唿的说道,随即又问道:「你昨天发的什么疯?为什么要突然冲过来抢走我的相片?」 「依依,我以为你又在看他送给你的东西,你还哭得那么伤心,我以为你睹物思人,只是我把你思的对象给弄错了。」 「哼,你就是喜欢无中生有。」 「我以后不会这么冲动了。」 「信你?你跟我保证过多少次了?我已经不相信你了,跟你谈恋爱可真是累得慌。」 「我以后真的不会再这么冲动了,我保证。」凌轩举起手,用诚挚的眼睛看着夏依依,跟她发誓。 依依翻了一个白眼,冷哼道:「我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都不愿意相信男人这张嘴。」 凌轩笑道:「我身边就有一个鬼」。 夏依依闻言,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有些惊恐的看着凌轩,自己怎么就忘了,自己可是穿越过来的啊,自己在他的眼中,竟然是一个鬼?真是太阴森可怕了。 凌轩见夏依依有些害怕,连忙说道:「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不会去想你的身份的事情,我的眼里,你是正常的,一个活生生的人。」 夏依依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可是她也不想自己是这么一个恐怖的身份来着啊,她也想自己是土生土长的东朔人,而不是来自异世的一屡孤魂。 凌轩连忙说道:「你不要介怀,在我的眼里,我从来就没有对你的身世多虑。」 「没什么,你若是介意,我也没有关系,我走就是了。」 「不,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凌轩连连摆手说道,随即笑道:「你这么美丽的一个姑娘,我怎么捨得让你走呢?」 夏依依侧首,审视的盯着他,问道:「你喜欢的是这具皮相?」 「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无论是现在的你,还是以前的你。而且,以前的你也很漂亮。」 「那,是现在的我漂亮,还是以前的我漂亮?」 夏依依波光流转,抛给了凌轩一个难题。 凌轩眨了眨那双无知的眸子,怔怔的看着夏依依,凌轩不禁微微皱眉,抚额,天啦,这个难题简直比歷史上最难回答的老妈和老婆同时掉进河里先救谁的问题还要难。凌轩有些后悔,自己就不该在刚刚夸赞她以前也漂亮,结果给自己惹上了一个麻烦。 凌轩想了想,还是夸赞以前的她漂亮吧,毕竟,以前那个才是真是的她。「自然是以前的你漂亮了。」 依依突然脸上带上轻浅的笑意,缓缓问道:「那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有一种跟别的女人偷。情的感觉?」 凌轩浑身一怔,欲哭无泪道:「依依,我从来就没想过那样的问题,你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瞧把你紧张的,你就是真的跟别的女人去偷。情,好像也没有人能把你怎样嘛,毕竟,你可是王爷啊。」 「别人不能把我怎样,但是你能把我怎样,我可不敢出去沾花惹草,我要为你守身如玉。」 「哼!」夏依依冷哼一声,轻瞟了他一眼,问道:「守身如玉?我问你啊,你究竟是不是一个处?」 「是啊,你还不相信我吗?我都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那你的那些技术是从哪儿学来的?」 「我们皇室里的皇子,在弱冠之礼那天,就会有嬷嬷教这些知识,会放春宫图在屋里,还会在当夜安排一个处子宫女当通房丫鬟送到房里来,皇子会在这一天破了处,当然了,像志王那种风流成性的人,在弱冠之礼之前,就已经有了不少通房丫鬟了。」 夏依依顿时气得脸色通红,勐的跳了起来,指着凌轩的鼻子骂道:「好啊,杜凌轩,原来你早就已经……你个混蛋,骗子。」 凌轩抬眸,轻抖了一下眉头,「怎么?吃醋了?」 夏依依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凌轩连忙拉住了夏依依的手,说道:「怎么这就要走了?」 「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给你的通房丫鬟让床啊。」夏依依没好气的说道,脸上的神情已经冰冷难看至极,帐内升腾起一股浓烈的醋味来。 凌轩遗憾的耸耸肩,「她离得太远了。」 夏依依不禁咬牙切齿起来,狠狠的啐了他一口,「那你就再找些通房丫鬟去啊,全国各地,每个地方都找一些,这样,你以后去哪里都有人来伺候你,不是很好吗?」 凌轩饶有兴趣的点点头,「嗯,这个主意不错。」 「松手」!夏依依狠狠的甩了甩被他抓着的手,恼怒的说道。 「你应该大度一点,那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必如此耿耿于怀。」 夏依依闻言一震,她怎么觉得这句话这么耳熟?好似她昨天跟凌轩说过的话。夏依依梗着脖子说道:「那能一样吗?你都已经有通房丫鬟了。」 「你吃醋了,是不是?」凌轩双目含着戏弄的神情,满面笑容的看着依依。 「我有什么好吃醋的?你要娶多少个女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依依冷哼一声,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她的心里却隐隐作痛,痛得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凌轩轻轻的摸了一下夏依依的脸,说道:「你说说你啊,明明就是吃醋了,还死不肯承认。我告诉你,我那天根本就没有碰她,因为,那一天我根本就没有回房间。」 「就像当初我与你的新婚之夜的时候,你也没有去我的房间一样?」依依抬头,心里似乎有些开心。 「是啊」 「那你怎么学会的?」 「本王这么聪明还用学?」凌轩有些得意的扬眉,随即,他低下头来,喷洒了一口温热的气息在夏依依的脸上,有些调戏意味的说道:「你既然认为我曾经学过,是不是说明你很认可我的技术?」 「杜!凌!轩!」夏依依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告诉你,其实,我是因为之前跟你亲热的时候,根据你的反应,会明白哪里是你的敏感地带。」凌轩的嘴角弯起了一抹迷人的好看的弧度,他十分高兴的看着夏依依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他的心情就十分的好。 「杜凌轩,你!说话真是越来越露骨了,我不要理你了。」夏依依羞恼的说道。 「我只对你说这些露骨的话。」 夏依依翻了一个白眼,不想与他再说话,再说下去,他指不定要说出什么来了。 凌轩含笑瞧了一眼夏依依的神情,看她这般的娇羞,又想跟她亲热,但是,夏依依如今身子不便,到最后,自己忍不住自己的火热,憋得还不是自己。凌轩便只得按捺下自己心里的悸动。 凌轩便是连忙岔开话题问道:「依依,你是不是想家了?」 当然,这个家,指的是她以前的那个家,不是现在的这个护国公府。 夏依依深深的嘆了一口气,神情黯然了下来,她点了点头,说道:「凌轩,我真的很想我的爸妈,我想回去看看他们。」 凌轩当即吓得不行,以为夏依依有办法可以回去,他瞪大了眼睛,焦急的问道:「怎么?你有办法回去?」 如果夏依依有办法回去的话,这可就麻烦了,自己若是惹她生气了,她一气之下,就直接回到她以前的那个世界,自己不就再也找不到她了吗?那自己岂不是永远都不能跟她在一起了? 不过,接下来依依的话倒是让凌轩放心下来了。 「我没有办法回去了,我当时是在战场上,跟我的一个战友敏儿一起抬着担架救治受伤的战友,结果被炸弹给袭击了,只怕,我原来的那具肉体已经损坏了,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而且,过了这么久,只怕,都已经火化了。」 夏依依说着说着就十分的伤感,自己死了,那他的父母可就老来无女了,成了失独老人。夏依依顿时就又流下了眼泪来,「我一死,我的父母一定很伤心,我真的好想回去告诉他们,虽然我没有在那个世界了,但是我已经重生了,用另一种方式好好的活着了。可是我没有办法回去。」 凌轩其实是羡慕夏依依有这样的父母的,不像他,如果他死在这个战场上,父皇根本就不会太伤心,他伤心的不是他的儿子死了,而是没有人能帮他守着北疆了,他们在乎的是自己的利用价值。而母妃,应该会伤心一阵子,不过,她应该更在乎的是自己没有了儿子以后,将来老来无依,在宫里的日子会难过罢了。 凌轩便是突然明白了,为何昨天夏依依与自己吵架之后,会那么伤心的看着她父母的照片哭,想来是她觉得她在这个世界没有一个爱她的人,她就会十分想念原来那个世界上爱她的人。 夏依依不同于别人,别人在这个世界上有家人的疼爱,而夏依依没有,她的所有,只有自己一人,如果自己都不疼爱她,那她真的会觉得生无可恋了。 凌轩心下一疼,将依依揽入怀中,说道:「依依,你放心,在这个世界里,我会代替你的父母好好爱你,代替他们好好保护你。」 依依一怔,有些感动,点头,「嗯」。 不过片刻,夏依依就回过神来,一把将凌轩推开来,说道:「你别想着又花言巧语的哄骗我。」 凌轩欲哭无泪,怎么夏依依就这么难哄了啊?好不容易自己寻着了一个突破口,把她给说得动了心,她怎么就又想起来之前的气还没有生完啊? 「依依,你还要生多久的气啊?」 「哼,这一辈子都气不完了。」 「好,你若是一辈子都能生我的气,我也满足了。至少,我能在你的心里呆一辈子不是?」凌轩笑道。随后拉着夏依依到桌前坐下,道:「来,跟我说说你以前的趣事,我很想听。」 「你想听啊?」夏依依泛着狡黠的目光。 「对啊,想听。」 「想听也不是不可以,去,先将我刚刚换下来的衣服给洗了,我就讲给你听。」 夏依依扬眉,他以前不是说了,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给一个女人洗衣服吗?他不是说他要慢慢的改吗?男女平等嘛,那就开始改起来啊。 凌轩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夏依依,居然还记得以前的那件小事,果然,女人在记仇这方面的记性极好。 「你不愿意啊?」 凌轩静默了半刻钟,咬了咬嘴唇,加了一个附加条件:「我洗完衣服,你就不能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你记住,现在的你,根本就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夏依依学着凌轩以前惯用的语气和表情,冷冷的说道,不过,她只有凌轩的一半气势。 凌轩呆滞了一会,报应啊,真的是报应啊,现在自己要将以前给她的所有刁难都一一还在了自己的身上,凌轩咬牙切齿的说道:「算你狠!」 凌轩站起身来,闭了闭眼睛,好似去断头台一样,脚步显得十分的沉重,一步一步的往内间挪,他的内心是十分拒绝的,要知道,夏依依刚刚换下来的衣服,可是带血了的。 凌轩走到了内间,自己为自己叫了声委屈,便是开始洗衣服。 夏依依听到了内间洗衣服的水声,顿时就乐得翘起了二郎腿,脚尖还有节奏的跟随着水声摇摆了起来,哼,杜凌轩,我还治不了你了是不是?看我怎么把你一个傲娇的王爷给治得服服贴贴的。让你以前欺负我,现在通通都还给你。 夏依依怡然自得的饮着茶,只觉得今天的这个茶的味道都比以前好喝许多。 两柱香后,凌轩一脸委屈的扁着嘴巴走了出来,他满脸是汗,洗个衣服比他练武都要累。 凌轩坐到了夏依依的身旁,说道:「我已经洗完了,你可以讲了。」 「好,你刚刚洗了两柱香的时间,那我就给你讲两柱香的时间。」 「不是吧,依依,不能这么算的啊。」 「为何不可?我的故事,我做主。你若是想听,下次洗完衣服再听。」依依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凌轩哀怨的看着夏依依,两柱香的时间,哪能讲多少故事?如果自己要将夏依依的故事听完,只怕要给她洗一辈子的衣服了。 「那我要听我想听的。」凌轩道,时间有限啊,必须要先听自己感兴趣的故事。 「好,我现在开始计时。」依依很爽快的说道。 「你以前有没有结过婚?有没有相好的男人?」凌轩一脸紧张的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最关键的问题。 夏依依早就料到他会问这些了,夏依依悠悠的说道:「这个啊,我跟你说,我们那里也有习俗,在弱冠之礼的当天,女孩就会送到一个宗教寺庙里去,送给老住持享用一晚。」 凌轩顿时就觉得自己的额头上青筋突突的跳了起来,他紧紧的攥紧了拳头,都快将后槽牙都给咬碎了,「那个该死的老住持!本王要杀了他。」 「你又杀不到他,你都去不了我以前的那个地方。」 凌轩气恼的浑身戾气十分重,他看着夏依依嘴角有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他勐然想起来,夏依依与他亲热的时候,很明显是个很青涩的黄花大闺女,不可能会被人享用一晚。 凌轩冷静下来才发现,夏依依说的话,似乎是在套用刚刚自己说通房丫鬟的模式,这才惊觉自己上了夏依依的当了,凌轩恼怒的说道:「你开这种玩笑做什么?」 「逗你玩啊,你刚刚不是跟我开玩笑开得很开心的吗?怎么?现在,我开玩笑,你就不乐意了?」夏依依那似有似无的笑意逐渐变成了开怀的嘲笑。 凌轩板着脸孔,阴沉着脸,训斥道:「往后,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你快点老老实实的给我交代,你以前,究竟有没有?」 「没有」,依依认真的回答道,接着她语气一转,「不过呢,倒是有很多人追我啊,不过,我都没有看上,哈哈。」 凌轩有些吃醋,说道:「有多少人?」 「一双手都数不过来呢。」 「哼,往后你想都不要想,他们追不来这边。」 夏依依轻瞟了他一眼,暗笑了一声,便是给他讲了一些以前的趣事。 凌轩这一天都极近可能的哄着她,伺候着她,本以为,这一天应该能哄好夏依依了,然而,到了晚上,却依旧被夏依依给踢下了床。 凌轩一脸受伤的看着得意的一个人霸占着那么大一个床的夏依依,哀求道:「依依,你能不能让我上床上睡觉啊,这外头没有床帘,我都被蚊子叮了好多个包了。」 「那我跟你换,你睡床,我睡桌子去。」 「就不能两个人都睡床吗?」 「不行,这床太窄了。」 「哪里窄了?足够我们两个人睡的了。」 夏依依瞪着双眼说道:「我说窄了就是窄了。」 凌轩这一夜,十分郁闷的又睡在了桌子上,在接连三天都没有成功的挤上夏依依的床后,凌轩再也无法忍受睡桌子了,他要雄起。 呃,也没有多雄起,仅仅是让凝香在帐内多放了一张小塌,第四夜,他终于不用睡桌子了,小塌比桌子舒服多了。 凌轩暗暗发誓,下次,把夏依依哄好了以后,可不能再惹她生气了,他能忍受夏依依打他骂他,却无法忍受独自一人睡觉。 凌轩这段时间里,可也没有闲着,更没有总是窝在帐内与夏依依卿卿我我,他一到了晚上,就会偷偷的从地道出去忙活。 关于轩王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灵的消息,早已经从北疆传到了各地,皇上也已经收到了夜影递过去的消息。 皇上十分焦急的将所有的太医都集中了起来,将鬼谷子写的凌轩的病症给他们看,那些太医一个个的都摇头,鬼谷子都治不好的病,解不了的毒,他们哪里有什么办法? 「皇上,鬼谷子所说的这个脉象和病症,我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根本就没法对症下药啊。」 「皇上,卑职实在是没有办法解毒。」 那些太医都摇着头,皇上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得大骂了他们一通之后,将他们都给撵了出去。 志王得知了消息,不禁高兴得饮起了小酒,本来以为自己还要再忍受凌轩一段时间,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得到了轩王病重的消息,据说,还是被人下了毒,这一下,真是天助我也啊。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是太子了。 志王正饮着酒,身边的太监就连忙来报,说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来了。 志王修长的手指转动了一下酒杯,嘴角一勾,冷哼一声道:「父皇自从轩王站起来以后,就对本王冷落不已,如今,怎么又想起了本王来了?」 那个太监弓着身子,不敢回话,他的眼睛落在了自己的脚尖处,不敢催促志王。 「哼,去告诉李公公,刚刚今天练武扭伤了腰,现在卧床不起。」 「王爷,这怕是不妥吧。」那个太监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欺君罔上可是大罪啊。 「有何不可?以前,轩王早就已经被夏依依给治好了残疾,他不也在轮椅上装残疾装了好长一段时间吗?」 志王嘲弄的冷哼道,如今,也要让父皇知道知道,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看父皇在缺人的时候,如果轩王和自己都不能用了,他还能用谁去,难不成用安王那个一无是处的闲散王爷不成? 那个太监只得低声回答道:「奴才遵命。」躬身退了出去。 「去,请一个太医过来。」志王对屋里另一个太监说道,便是神情自若的走到了床上躺着装病去了。
第五十三章好计策抵不过一个浪侧妃(一更) 那太医在志王的腰上按了按,志王躺在床上哎呦呦的直叫唤,那太子不禁有些狐疑,志王并没有伤到骨头,若是伤了,也不过就是肌肉扭伤罢了,可是又没有淤青,即便是疼痛,以志王常年习武来说,应该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伤就哎呦呦的直叫唤吧,更不至于就卧床不起了。 「太医,本王这病怕是要休养个把月才能好了。」 太医有些不解,若是肌肉拉伤,休息个六七日也就好了,太医正要解释一二,却在收到了志王警告的眼神之后,只得开口道:「王爷伤筋动骨,只怕要好生休养个把月才能好了。」 「嗯,下去吧,若是别人问起,你应该知道怎么说。」 「卑职知道」。 这太医刚从东宫出去,就立即被人带至御书房去了。 这太医起初还按照志王的吩咐说话,不过被皇上一吓唬,竟是全都招了。 皇上脸色阴沉,坐在龙椅上,如野狼一般的眸子,散发出寒气,殿内的温度瞬间降至零点。那些宫人忙低头,屏气垂眼,根本就不敢多生枝节。那个太医更是吓得浑身颤抖,冷汗淋漓。 皇上气得腾的站了起来,气恼的挥退了那个太医,抬脚就想往东宫而去,刚走了两步,就折了回去。 「皇上,你怎么又不去了?志王这次确实是有些不应该呀,他应该在这个时候帮你解决燃眉之急啊。」李公公是皇上的心腹,有些话,他倒是还有这个胆量敢说上一二。 「哼,他以为他能跟轩王相提并论?竟然敢跟朕拿乔,既然他要拿乔,就让他去,朕就当没他这个儿子。躺一个月?哼,他就算是躺一辈子也无妨。朕有哪次指望他指望得上了?他即便是去了,没得给朕添乱就不错了。」 皇上愤愤不已,脸上的肌肉横生,冷哼出一口粗气。 「皇上,如今夜将军重伤,轩王又重病不醒,北云国和通天阁又联合起来了,这北疆已经岌岌可危了呀。如今,该派谁去啊?」 「虽然我们的情况并不乐观,但是好在北云国的情况也没有以前那么好。轩王去了也算是做了一大功劳,将赵熙重伤在床。所以,也不足为惧,只要找个人能对付司马贺就行了。」 「那通天阁呢?」 「通天阁素来只是求财,不过,这次,他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竟然为了金钱,敢暗害轩王和朕的江山,看来,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不行了。」 皇上危险的眯起了眸子,自己是不是对通天阁容忍太多了,如今,他们居然敢做出危害自己江山的事情来。 「紫玄」 皇上话音刚落,紫玄便飞身下来,恭敬的跪在了皇上的身旁,「卑职参见皇上」。 「去查一下,究竟是何人买通通天阁,残害轩王的性命。另外,清剿一下通天阁的人,不过,动静不要太大,教训教训就行了。」 皇上还是有所保留的,毕竟,现在东朔的局势不稳,等局势稳了,再清除通天阁这颗毒瘤。 紫玄低头应是,转身,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皇上大步跨到了御桌前,行云流水,很快就写了一份圣旨,「李公公,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份圣旨送到骠骑大将军葛青云那里去。」 李公公身形一凛,这骠骑大将军葛青云一直驻守内陆通州,如今,皇上竟然已经开始动用内陆的将军了。素来,驻守边疆的将军要更厉害一些,而驻守内陆的将军能力稍微差一些,在内陆,不过就是维稳罢了,以及在战事发生的时候,能及时御敌,但是,极少有战事发生,不像边疆的将军一样,常年打战。 因此,不少内陆的将军在内陆呆得久了,就养尊处优了起来,跟边疆的将军就更是差上一个大台阶了。 李公公小心翼翼的担忧的问道:「皇上,这葛将军能抵御得了兇勐的北云国吗?」 「望眼这整个东朔,能抵御得了北云国的人,除了轩王,还能有谁?如今,也只能矮子堆里找高个了。」皇上嘆息一声,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凝重了起来,倘若,轩王真的死了,北疆被攻破的话,到时候,实在无人可用时,他只怕要重拾刀剑,重返战场了。 李公公只是望一眼皇上的神情,便是知道了皇上的打算,连忙低声劝慰道:「皇上,你不必担忧,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北疆有谷主和轩王妃,他们二人连来势汹汹的疫症都能治好,必定能治好轩王的。」 「轩王妃?」皇上喃喃的说道,眉头皱的更紧了,「如今轩王病重,连个后都没有,这夏依依都已经去了北疆这么久了,怎么到现在,肚子还没有消息啊?」 李公公连忙轻声劝慰道:「皇上,这子嗣之事,也是急不来的,既然轩王实在送子观音寺那里遭遇敌手的,这就说明轩王和轩王妃已经着急子嗣之事了,他们既然已经上心了,若是轩王没有遭遇敌手的话,这子嗣也是早晚的事儿。」 「唉,但愿轩王还能醒来吧,不然,轩王可就绝后了。」皇上悠悠的嘆了一口气。 东宫,志王在床上装病躺了许久,都没有见到父皇派人过来打探情况,更没有亲自过来求他去北疆打战。他不禁有些狐疑,怎么父皇不打算解决北疆的事情了吗? 「惊雷,去打探一下情况,御书房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不一会儿,惊雷便是回来了,「志王,那太医从你这里一出去之后,就被皇上叫过去询问了,至于那太医说了些什么,不得而知,不过,皇上曾经往你这边走的,走了小半截路,就又回去了,写了圣旨让人送往通州去了。」 「通州?送去通州做什么?最近通州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不过,属下暗想,皇上是不是从通州调兵马去北疆?毕竟通州离北疆比较近。」 志王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通州那葛青云又没有什么本事,哪里是北云国的对手?」 「虽然他不是赵熙的对手,也不是司马贺的对手,不过,他若是与其他副将联手的话,司马贺也讨不着好处。这有人去,总比没有人去要强得多。」惊雷越说到最后,声音就越是低了下去。 志王心里一阵失落,他不过就是使了一个小技俩,结果,父皇根本就不会像对待轩王的态度来对待他。若是轩王故意装病,父皇一定会亲自上门来,求他出去打战的。可是到了自己这儿呢?父皇竟然视若无睹,把自己当空气了。 只是,如今自己都已经对外谎称受伤了,也不能现在就起床跑去父皇那里主动请缨吧,便是只得在床上继续躺下去。 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钟诗音满脸焦急的走了进来,身后的樱桃端着一份补汤走了进来。 「王爷,妾身刚刚听闻你受伤了,要修养一个月,臣妾心里十分的着急,特意炖了补汤过来看望你。你现在怎么样了?」 钟诗音脸上似乎还挂着泪痕,哽咽的说着,用手绢轻轻的擦拭着眼泪。 「你有心了」,志王淡淡的说道,捏了捏钟诗音柔若无骨的玉手。 「王爷」,钟诗音娇滴滴的唤了一声,便是用手轻柔的去给志王揉腰,揉着揉着,娇媚的说道:「今夜,就让妾身留在这里伺候王爷吧,臣妾给你多按摩按摩,你的身子就会好得快一些。」 志王被她的手按摩得浑身发眼,眼里便是燃起了情慾来,反手就捏了一下钟诗音,道:「好,你就留在这里伺候本王。」 惊雷与樱桃连忙低着头,躬身退了出去,还不忘将门给关了,顷刻间,室内一阵旖旎,响起了高高低低的呻吟声,钟诗音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完全不管不顾门外的宫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她只知道,她要让志王高兴就行了,志王喜欢听她发浪的声音。此时的志王哪里还是一个腰受伤的人啊?这腰力,可比普通人强多了。 一番云雨之后,志王一身是汗的躺了下来,这一下来,就失了刚刚的那份柔情,顾自躺着不搭理她。 钟诗音只得自己主动抱着志王,嗲嗲的说道:「王爷,你在外说腰不好,那以后,可就不能再去我们的房里了,那以后,妾身就来这里伺候你,可好?」 志王眉头不禁皱了一下,自己刚刚怎么就被钟诗音给迷惑住了,竟然跟她一番云雨,若是她小点声也就罢了,偏偏得还叫得那么大声,生怕皇上安插在这里的耳目听不见似得? 志王顿时就对刚刚钟诗音发情的叫声觉得异常的刺耳和厌恶起来,他勐地转头,如狼一般的阴狠的目光看向钟诗音,一个翻身,就压上了钟诗音,死死的掐住了她娇嫩的脖子,恶狠狠的问道:「说,你刚刚是不是故意来试探本王的腰是不是真的受伤?」 钟诗音顿时就被志王这突如其来的兇狠给吓呆了,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对她一向恩宠的王爷,在此刻,竟然对她流露出了阴狠的杀意。 钟诗音连忙摇头,吓得哭了出来:「王爷,你冤枉臣妾了,臣妾真的不是故意来试探你的。」 「那你后来明知本王是装伤的,你为何要叫得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志王的手又紧了紧。 「王爷,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妾身刚刚只是情不自禁罢了,没有考虑那么多,就跟平常一样。」 钟诗音吓得脸色惨白,梨花带雨,浑身颤抖不已,她的唿吸有些不畅快起来,她原本总是眉目含情带着媚意的双眸,此刻露出了惊恐,她害怕,这样的志王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志王,她害怕会被志王真的掐死在这床上。 下一刻,钟诗音就被赤身裸。体的给踹下了床,摔得好远,头一下子就撞到了桌角,磕出了血来。 「滚!」 志王阴狠的怒吼道,若她不是钟尚书的孙女,他真的可能会掐死她这个蠢货。他原本就知道,这个钟诗音就是个没有头脑的花瓶,只会发骚发浪,若不是看在她的床上功夫不错,自己才不会那么宠她了,没想到,她竟然无脑到这个境地,刚刚她都已经发现了他是故意装伤的,也不收敛一点,还叫得那么大声,只怕这会儿,消息都已经传到皇上的耳中了。自己欺君罔上的事实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志王恼恨钟诗音的同时,也恼恨自己,怎么就沉迷于女色,而忘了自己的大事了。 钟诗音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浑身发抖,磕头认错。 「滚!不要让本王说第三遍。」 钟诗音慌张的去地上拾捡自己的衣物,火速的穿上,便是落荒而逃,这一天,是她最为耻辱的一天,只怕,明天,后院的那些女人又要对她冷嘲热讽起来了。 志王看着那一碗补汤就生气,「惊雷,把这碗补汤给王妃送过去。」 钟诗音得知后,又是一阵痛哭流涕,自己辛辛苦苦熬好的汤,不仅仅没有哄的志王开心,反而还便宜了上官琼那个贱人。一想起上官琼,钟诗音的眼神就变得更加狠辣,那个贱人,竟然比她还要早一步怀上了子嗣,如今,上官琼在这东宫的地位,可谓是如日中天啊,那后院里的女人个个对她巴结不已,如果她怀的是个儿子,说不定,就是下下代的储君了。这让钟诗音如何不嫉妒不气恼。 与钟诗音一样被踹下床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凌轩了。 此时的凌轩正苦逼的睡在小塌上,已经好几天了,他都没能成功的爬上夏依依的床。 凌轩觉得,怀里没有夏依依那个娇小的身子,就连睡觉,他都没有以前睡得那么香甜了。 睡梦中的凌轩勐然睁开了眼睛,他轻轻的下了床,没有惊扰夏依依,便是走到内间去搬动浴桶。 「大半夜的,偷偷摸摸的去哪里采野花去?」 正在搬浴桶的凌轩,听到了夏依依清冷的嘲讽,身子一抖,苦巴着脸说道:「娘子,为夫哪里敢去采野花啊?那些野花也没有家花香,我才不会去采呢。」 「那好歹也是有花香的啊,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呀。」 「依依,你别胡思乱想啊,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做呢?我是听到了地道里有人走过来了,所以,我下去看看。」 依依便是起身,也不跟他开玩笑了,正色说道:「既然大半夜的来找你,可能是天问有紧急情况要跟你汇报,让他上来。」 「好」,凌轩沉声说道。这样的夏依依,他是欣赏的,喜欢的,进退有度,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是与军情有关的事情,她都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专心处理军情。也许,这就是她前世在特种部队里所训练出来的良好的心理素质。 稍刻,地下室里便是传来了有节奏的敲击声,凌轩沉声说道:「上来吧。」 天问走了进来,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王爷,皇上已经派了葛青云过来,不过,按照时间,也要到后天才能到了。属下刚刚获得了消息,那北云国似乎想要提早进攻,已经在纠集兵马往三尧镇出发了。」 「什么?这么快。」凌轩不禁皱眉,只怕也就只有一两个时辰了,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哪里能将大部队调往三尧镇去。之前,夜影和丁大力他们都带着部队守在铁宁镇,若是从他们现在从大本营发指令去铁宁镇指挥夜影和丁大力派人去三尧镇,这绕了个弯的时间,可是就浪费了两个时辰了。 而这一次,有通天阁暗中相助,只怕攻城门就会简单很多了,三尧镇就不可能拖那么长的时间,能拖到丁大力他们赶过去御敌,再说了,那些防毒面具还在铁宁镇那里,怕是来不及运到三尧镇去了。 「天问,你速速从大本营派人前往三尧镇,丁大力那一边,本王另外着人去通知。本王待会儿,混在士兵里,跟着你一起去三尧镇。」 「王爷,我倒是有一计,可以让他们拖延一些时间。」夏依依凝神道。
第五十四章 空城计(二更) 「你不是想着要将他们给引进来打吗?那就把门直接大打开,让我们的士兵躲藏起来。设下陷阱,等着他们进来自投罗网。」 「那他们不是会进来得更快吗?」天问不禁皱眉说道。 「司马贺这人是不是狂傲自大,性情多疑?」 「是啊。」 「对于他这种人,空城计应该合适得很。」夏依依说道,眼里闪烁着精光,她要将以前诸葛亮使用的计策用在这里,应该能收到很好的效果。 凌轩微微皱眉,空城计?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计策,虽然自己想着要将他们给引进来打,但是还是想着要先将他们拦在城外消灭一部分人,若是直接将城门大打开的话,敌人不是轻而易举的就进来了?除非,对方越是面对这种大打开的城门,就越是害怕里面的陷阱。 以司马贺这样多疑的性子,空城计,可能真的就能将他给吓唬住,一时半刻的,还就不敢攻城了。 凌轩看着夏依依那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眼睛,她的小脸儿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希望获得自己的认可,凌轩这几天以来被夏依依冷淡的拒绝得有些伤心,如今,夏依依的神情让他又恢復了男人的自尊和自信。 凌轩点头说道:「不错,空城计对司马贺的确有用。天问,你即刻快马先去三尧镇将普通百姓都撤走,将所有的士兵撤离到城门内三里路以外隐藏起来,将城门大打开来。确保他们从城门外看不见城内有任何一个士兵。依依,我现在就将军令牌给你,你带着烈豹突击队,然后让何参将带领二十万兵马前去三尧镇,我跟在混在士兵里一起去,夜影那一边,我另外派人过去跟他们送信。」 「好」,依依点点头,接过了凌轩的令牌。 天问点点头,为了避免引人怀疑,还是从密道里悄悄的走了。凌轩随即也从密道出去,悄悄的混在了士兵里。 凌轩离去的背影异常的挺拔和坚定,成败在此一举,一定要在这个关头打倒他们,早点回京娶夏依依。 夏依依拿了令牌,将凝香和画眉叫进来,神情严肃的说道:「现在我和王爷就要去三尧镇打战了,你们在这里好好看着帐篷,不能让任何人进来,发现王爷不在帐内,明白吗?」 「可是,我们不在你的身边,你会很不安全的。」 「没事,王爷另外派了人跟在我身边保护我,红菱他们已经回来了。」夏依依目光凛凛,这,是她和凌轩再一次并肩作战。 凝香点点头,深沉的说道:「王妃,你放心去三尧镇,这里,我和画眉会守好帐篷的,不让任何人走进这个帐篷。」 「嗯」,夏依依将她们支出去,从储物空间里拿了仅剩的那个防毒面具,然后,又拿了一些能用的武器,背在身上,就出去找何参将和秃鹰。纠集了二十万兵马浩浩荡荡的往三尧镇赶去。 北疆的夜色有些凉,凉薄的月光撒在这片白天被太阳炙烤得有些开裂的焦黄的土地上,映照着那些士兵焦急坚硬的脸庞上。路旁的草丛里虫鸣阵阵,不过,这些虫鸣声很快就湮没在隆重的急行军脚步声中。 夏依依身着一身军绿色作战服,是她前世穿过的衣服,她觉得那种衣服穿着更方便打战。她娇弱的身子此刻显得那么挺拔,她那瘦弱的肩膀似乎能撑起这次战役。三千青丝已然挽起,头顶带着一顶钢盔貌,作战服里还穿着防弹衣。 凌轩隐藏在夏依依身后十几米处的士兵队伍里,他看着队伍前方的夏依依浑身散发出英伟的气势,带领着二十万兵马完全没有任何畏缩,此刻的她,似乎比旁边的那个何参将更有将领风范。凌轩的嘴角露出了赞赏的微笑,他的女人,就是不一般的出众。 凌轩穿着一身新兵服,他为了遮挡脸部,在脸上缠上了一些纱布,又沾上了一些血,伪装成一个面部受伤的士兵,这倒是并没有引起周围士兵的怀疑。不过他那高个子以及浑然天成的气势,即便只是穿着新兵服,也能让周边的人感受到他的不一样来。 凌轩感受到了异样的目光,连忙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气势,微微驼着背,低着头往前行走。 司马贺和薛虎带着几十万兵马急匆匆的赶往三尧镇,顿时就傻了眼,怎么回事?为什么三尧镇的城门是大敞开的,不仅仅是大门,就连侧门都是打开的,而且,望眼过去,城内似乎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城墙上也没有任何一个士兵。 「怎么回事?难道通天阁有这么大的本事?」司马贺有些疑惑的问向薛虎,他们和通天阁商议好的事情是他们在攻城的时候,通天阁的人从城内将门打开,即便是如此,也要死伤不少人的。 通天阁应该不会在他们还没过来之前动手,更何况,即便是动手了,这地上总会有尸体,有血迹的吧,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这里干干净净的,根本就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倒像是东朔的人主动退城,将这个城池拱手相让了吧。 薛虎有些狐疑的往里面看了看,说道:「这倒是千古奇闻了,怎么连打都不打,就直接将城池拱手相让了?这可不是轩王的风格啊,即便轩王已经快死了,昏迷不醒,这守城的士兵也不可能会干出这样的事情,这若是让皇上知道他们弃城逃跑,可是会被砍头的。」 司马贺暗暗咬了咬牙,说道:「这肯定是他们的阴谋诡计,在城里埋伏了一个巨大的陷阱等着我们,有可能在里面埋伏了数十万兵马,就等着我们进去直接将我们包了饺子了。」 司马贺愤恼的盯着城门,若是往常一样,他现在就已经直接挥兵去攻城了,怎么可能还会在这里磨蹭了这么许久。 司马贺便是跟身旁的两个小士兵说道:「你们两个,快进去打探一下情况,这城里头究竟有什么?」 那两个士兵畏畏缩缩的看着那个空旷的城门,夜色太黑,他们又离得远,看不清城里头有些什么,但是他们总觉得那打开的城门就好像是一个怪物的庞然大嘴一样,他们一进去,就会被吃掉出不来。 「司马将军,就我们两个人去?会不会太少了一点?」 「那就十个人进去,探个路而已,用得着多少人?」司马贺怒道,随手指了一排士兵。 那些士兵有些害怕,但是又畏惧于司马贺的淫威,这十人只得拿着刀和盾牌,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城门口走,他们的眼神里闪烁着害怕,生怕那空荡的城墙上会突然射出一支冷箭来。 「走快点」 司马贺看他们那畏畏缩缩,磨磨蹭蹭的模样,顿时就有些生气,等他们走到城门,天都要亮了。 那些士兵只得加快了脚步,有惊无险的走到了城门口,就像乌龟一样,把头刚刚伸过去瞄了一眼,就连忙又缩了回来,看了好几眼,这才确认这城门口确实是没有士兵。 他们连忙跑了回去,禀告道:「司马将军,城门口真的没有人。」 「你们再去城里面找找,看看里面什么情况,再回来禀告。」 那些士兵这次比上一次就更是胆怯了,上一次只是在城门口张望了一下,这一次,却是要进城,互相胆怯的望了望,只得咬牙往里走。 城内的守城参将远远的看见城门口进来了十个东张西望的士兵,守城参将低声问道:「天问,现在该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发现我们的行踪?」 天问冷眼瞧着那是个畏畏缩缩的士兵,根本就没有将他们看在眼里,冷哼一声道:「等他们走近的时候,我过去解决他们,而且要没有任何声响的解决他们。」 如果让那些士兵去解决的话,必定会有打斗声和喊杀声,他现在要的是悄无声息,引起城外的人的恐慌,只有这样,才能让多疑的司马贺不敢贸然进来,才能给轩王和王妃争取时间过来。 那个守城参将额头上冷汗直冒,这三尧镇可是只有十万之众,刚刚探子回来禀告说北云国竟然派了有五十万,这一对五,必输无疑,即便是关门抵御他们,也抵挡不了半个时辰就会被攻破,根本就等不到援兵过来,而天问竟然直接命令他们将城门大打开,说这样反而能撑得住两个时辰。 守城参见怎么都有些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啊,开门迎客?客人还不敢进来?但是守城参将也没有别的办法,这天问手上有军令令牌,自己也只能听他的。 天问见守城参将一副紧张不已的模样,便是说道:「这是王妃的计策,你应该要相信王妃有这个能力御敌。」 「这是王妃的计策?」那个守城参将就更是惊讶了,一个女人能想出这样的妙计,虽然这个妙计有些冒险,他现在都有点担心,这个妙计能不能行得通。如果行不通,他们只会死得更快,如果行得通,就真的能拖延两个时辰了。 「上一次在铁宁镇,用催泪弹退敌的计策就是王妃想出来的,你难道还信不过王妃的能力吗?」 「信得过,信得过。」 这个参将连忙点头,上次,他就听说了催泪弹的厉害,想来,王妃应该是有很大的把握,才会大胆使用这个计策的。 待那十个士兵越来越靠近的时候,天问悄悄的摸了过去,身形敏捷,好似一只伏击等待猎物的饿狼一样,他的眼神犀利的看着前方,一个飞身,一抹黑色的身影恍若一抹幻影一般,飞速的飞到了那些士兵的周边。 为了不留下血迹,他直接採用了点穴道的办法,那些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士兵,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天问的到来,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惊唿出声,就已经被天问给定在了原地。 顷刻之间,这十个士兵就已经全都被解决拖走。 司马贺在城外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见到那十个士兵回来,不禁有些害怕了起来,怎么这么久了都没有出来?司马贺便是又叫了二十个人进去。 一柱香后,这二十个人依旧没有任何音信。 司马贺瞬间就觉得汗毛直竖,那个大敞开的城门好似地狱之门一样,有去无回,阴森恐怖。 城墙内,一些通天阁的伪装士兵有些郁闷的跟随着别人躲藏在暗处,他们有些着急,本来想趁着城门口乱的时候,去把城门打开,可是却不知道这东朔究竟在搞什么鬼,居然直接就把门给打开了,这让他们惊讶得下巴都掉下来了,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打战方式。 他们想出去跟北云国的人报信,却是走不开,这些人都藏在这里,而城门口空荡荡的,若是自己朝城门口那边走过去,简直就像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这不是活生生的要被天问给杀了吗? 通天阁的林分舵主并没有跟在那些小喽喽的队伍里,他隐藏在一个屋顶上,看清楚了这边的情况之后,稍加思索,便是明白了东朔在搞什么鬼了,他冷哼一声,便是飞快的往城外的方向跑去,他需要赶紧去跟北云国通风报信,让他们大胆的冲进来。 林分舵主刚刚跑了两步,十几个黑衣人就拦住了他的去路,林分舵主眼神一凛,说道:「阁下是何人?」 「林分舵主,我们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不过,你们竟然敢暗害王爷,那就是与我们为敌。」黑衣人首领上前愤愤的说道。 「原来是暗夜组织,不过,你们也不应该来找我们算帐,我们通天阁不过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罢了。」 「下手的人是你们,我们自然要找你们算帐了。弟兄们,给我上。」 林分舵主连忙拔剑就与他们对上了,然而,他一个人却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而这次,出动的又是暗夜组织里的精英,很快,林分舵主就被他们下了武器绑了起来。 城外,司马贺派出去的人都犹如石沉大海一般,而通天阁又没有人过来跟他接头,司马贺在这城外都以及各耽搁了一个时辰不敢进去了,这个时候,便是只得派了人回去赶紧跟赵熙汇报情况。 司马贺在城门外一阵焦急,他胯。下的马也隐约感觉到主人的不安情绪,便是也用四个蹄子不安的在地上刨着,将灰尘高高的扬起。 薛虎皱着眉头,说道:「司马将军,要不卑职进去瞧瞧里面的情况?」 薛虎的武功要高一些,如果那些士兵遇到了埋伏,薛虎可能能从埋伏里跑出来。 司马贺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还是不要先进去了,以免白白牺牲了一条性命,以我看,通天阁的人只怕是都已经被东朔人给控制住了,不然,怎么会没有人出来跟我们报个信,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们且等着,看看太子殿下有什么指示。」 赵熙这次并没有在军营里休息,而是随军到了最近的一个镇子安扎营寨等候这边的战事,充当幕后军师,及时给司马贺指导战事。 赵熙闻言,微微一怔,怎么这东朔闹这么一出? 赵熙跨上马就往三尧镇跑去,他很想知道,这稀奇古怪的三尧镇到底在搞什么鬼。 「太子,你怎么来了?」薛虎见状,连忙策马迎了过去,他担忧的说道,太子的伤势还未痊癒,根本就不能上战场打战,不是说好了要他在远处指导战事的吗?怎么亲自跑出来了? 「本太子对那传信士兵的话有些不尽相信,哪有这样的作战方式?城门全打开?」 「太子,你看看就知道,这三尧镇却是是主动把门打开了,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见,我们派进去几波人,连个叫声都没有,也没见着人回来,这里面,似乎水很深啊。」司马贺连忙上前说道,这可不是他胆小不敢进去,而是那里面谁也不知道设下了什么阴谋诡计,有什么陷阱? 赵熙策马往前走了一小段,朝城门里头瞄了一眼,果然这城门里头竟然是看不见半个人影,赵熙顿觉奇怪,如今,这五十万兵马竟然都站在这城门外不敢动弹。 「薛虎,你和司马贺两人带些人进去看看。」 「太子,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之前派进去的人,可是都没有回来。」司马贺有些担忧,他若是进去,说不定也会出不来。 赵熙不禁有些气,若是他没有受伤,他都宁愿自己亲自进去打探,也不愿看他们这个胆小窝囊的模样。 「既然你们害怕,那我们就直接派大军攻进去,他们若是有诈,我们这么多的士兵,还能怕他们不成?大不了就是殊死一战了。」赵熙剑眉直竖,怒瞪着司马贺。 司马贺脸色微红,自己堂堂一个大将军,竟然被赵熙嘲讽他害怕。 司马贺只得挥兵就往城门内冲过去。 城内,那个守城参将有些害怕,「怎么办?他们好像要冲进来了。」 天问看了看时辰,到现在才过了一个半时辰,算算时间,王爷和王妃还要再过半个时辰才能赶到这里来。 天问说道:「关城门,先挡着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挡半个时辰。」 既然空城计已经发挥了它的作用,拖延了一个半时辰,如果再不关城门,只怕北云人一冲进来,他们根本就不是北云人的对手了。 司马贺的人刚刚要冲到城门下,却见到城门突然关闭了,不禁在外头恼怒的叫嚣了起来。城墙上突然就冒出来一大堆的士兵,齐刷刷的往下射箭。司马贺只得带着兵马按照以前的方式进攻。 城内,混在士兵队伍里的那些通天阁的伪装士兵,不一会儿就开始按照原定计划在城内开始攻打开门,天问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内一片混乱,跟身旁的一个黑衣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个黑衣人微微颔首,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就拎了林分舵主出来,将他的衣服给扒光了,用绳子绑起来挂在了城墙上。 天问喊道:「通天阁的人,你们给我听着,你们若是再不住手,我可就要杀了你们的林分舵主了。」 那些人这才发现,他们的头领都已经被抓起来了,而且他们都已经暴露了,他们四下一看,只见这城门口的士兵竟是比以往的士兵要多上许多,即便他们要从城门里头把门打开,只怕是难上加难,看来,这东朔,应该是早就有所防范了的。 那些通天阁的人便是只得束手就擒,草草的了结了城内的这一场闹剧。 城外,司马贺和薛虎攻打了许久,才攻打到城门上来,与城墙上的士兵厮杀了起来。 天问和那参将以及暗夜组织的人齐齐上前,迎上了司马贺和薛虎。 司马贺这一瞧见城内的情景,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最高的将领竟然只是一个参将,其余的就只有一些暗夜组织的高手在这里帮忙罢了,而士兵,也就只有十万之众。 司马贺顿时就恼羞成怒,这才惊觉,刚刚他们竟然是被天问给耍了,他们居然使诈。 司马贺差点被他们气得吐出一口血来,一边和他们纠缠在一起,一边跟外面的人汇报这里的情况。 赵熙得知情况后,更是被气得不轻,没想到他们在一个半时辰之前,那么好的攻城机会都没有把握住,若是那个时候就攻入城门,只怕现在这三尧镇都已经落入他们的口袋里了。 赵熙星眸骤然聚起了寒气,说道:「他们刚刚肯定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既然如此,我们就得给他们来点眼色瞧瞧。速速用毒攻,攻进城门内去,不要让他们有机会等到援兵过来了。」 「是」 后面的那些士兵便是连忙背着毒药就往城墙上沖,那些带着毒药爬上城墙的士兵,便是将装有毒药的瓦罐子直接朝城内的那些士兵堆里砸了进去,顷刻间,城内烟雾瀰漫,不消一会儿,那些东朔士兵就一个个的口吐白沫,死了一大片,其余的人一见到这毒药扔下来,就连忙躲了开去。那些东朔士兵十分害怕这种毒气,纷纷逃窜开来,根本就不敢再靠近那些毒气了,不过一会儿,城墙内靠近城门口的士兵就变得少得可怜。 天问一见这种情况,便是连忙吩咐那些士兵先集中斩杀站在城墙上的那些背了毒药的士兵,只不过他们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那些背着毒药的士兵一见打不过他们,就是直接将毒药打开来,跟他们同归于尽。 夏依依就快要赶到三尧镇了,远远的就听见了三尧镇漫天的厮杀声,夏依依不禁赶紧加快了步伐。 虽然夏依依已经加快了行军步伐,然而,等他们赶到三尧镇的时候,北云国已经攻破了城门,进了城四处厮杀了起来,五十万对十万,毫无疑问,东朔士兵被打得节节败退。 夏依依有些担忧的看着前方那些厮杀的士兵,怎么办?她有些惊慌,即便是他们现在带过来的这二十万,加起来也才三十万啊,还是有些少。也不知道丁大力那边有没有及时带着兵赶过来。 夏依依咬了咬唇,有些茫然的朝后看去,便是看到了那一双看向她的灼灼黑眸。 「不用怕,有我在。」 夏依依读懂了凌轩的唇语,便是带着兵朝着城门口厮杀了过去。 司马贺一见到这边赶过来的二十万士兵,不禁有些后悔,自己之前为何要耽误了一个半时辰,他们居然等到了二十万援兵。虽然五十万对三十万,他们还是有胜算的希望的,不过,他们的损伤会更大罢了。 司马贺飞到了薛虎的身边,说道:「速战速决,你先助我将那个参将杀了,然后再集中杀天问,这样,会容易很多,不能再这样与他们混战了,要各个击破。」 如果不是因为有暗夜组织的协助,就凭天问和那参将,根本就不是司马贺与薛虎的对手。 薛虎点点头,便是立即改变了攻势,二人集中对付那个参将。那个参将很不幸的,在小片刻之后,就成了刀下亡魂。紧接着,他们又开始集中精力对付那些暗夜组织的人,照样是採取各个击破的攻势。 这一下,天问这边的人就逐渐减少,慢慢的就处于弱势了,几乎要攻打不过他们二人,开始节节败退,天问身上也平添了好几处伤势。
第五十五章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更) 就在天问力不从心之时,司马贺的剑就直直地朝着天问的心口刺了过去。天问又要应付薛虎,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眼瞧着那剑即将没入他的心口,「噌」!的一声响,司马贺的剑被人轻挑了开来。 司马贺抬头一看,不过就是一个新兵,还是一个脸上有伤,缠了纱布的新兵。 这司马贺与薛虎都未曾与轩王见过面,因此,竟是没有认出他来。 天问和那些个暗夜组织的人一见王爷来了,他们似乎都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也放下心来,更加卖力的攻打对方。 司马贺冷哼一声,横眉看着这个穿着新兵服的高个子士兵,怒道:「小子,你一个新兵竟然敢参与将领之间的打斗?你嫌命太长了?」 「嫌命太长的人是你!」凌轩冷冷的说道,脸上泛起了修罗王般的阴狠神情。 司马贺啐了一口,便是举剑就要教训教训这个「新兵」,不过他才打斗了几招就发现,自己在他的面前好似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一样,他的剑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自己几乎都要看不清他的剑挥过的痕迹。 这几招,打得司马贺节节败退,司马贺脸色大变,这样的身手,只怕是连太子赵熙都达不到,能拥有这样身手的人这世界上只有轩王一人。 「你是轩王?你没有中毒昏迷?」 司马贺惊讶得问道,薛虎也同样发现了不对劲来,他们可是趁着轩王中毒昏迷的大好时机来攻占三尧镇,如果轩王是假装的话,那他们岂不是已经落入了轩王的陷阱之中? 司马贺随即就恢復了自己内心的惶恐不安,说道:「即便你没有昏迷又如何?你的三十万兵马根本就不是我们五十万兵马的对手,更何况,我们还有毒攻。」 「是吗?你再仔细瞧瞧!」凌轩嘴角勾抹起一股玩笑意味。 司马贺往下面一看,不禁皱了皱眉,天啊,他看到了什么。 只见一个身着奇怪服饰的女子与一个头上戴着奇怪面具的参将正冲进了烟雾中砍杀那些身上背着毒药的士兵。 他们两个似乎并不会被毒药熏倒,难道那个奇怪面具竟然能防毒?而那女子是先吃过了解药才不会被毒气所伤?她哪来的解药?不过看了一会儿,司马贺就更惊讶的发现那个女子怎么刀枪不入? 那些剑根本就刺不进她的身上,看她外面那件衣服都已经破了洞了,难道里面还穿了一件盔甲? 她的身份,难道就是轩王妃? 司马贺转身再次看向轩王的时候,似乎在看一个怪物一样。 轩王竟然想到了解决毒攻的办法,只是,为何防毒面具只做了一个?难道是才想出来的办法而没有时间做? 司马贺笑道:「轩王,你那不过才两个人能进入毒气里,根本就没有办法应付那么多的士兵。你以为就这样,你就能打赢了吗?」 「赢不赢得了,只怕你是看不见结局了。」凌轩脸上扬起嗜血的神情,他直接噼剑过去,再次开始攻打司马贺。 这一次,凌轩没有手下留情,他必须要速战速决。 司马贺眼见就要打不过轩王,眼眸一转,便是连忙朝着城下那个还在奋力杀敌的轩王妃飞去。 凌轩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他居然敢去打夏依依的主意,那他就不能活。 夏依依正在跟那些士兵打斗,勐然感觉身后袭来一股阴狠的杀气,夏依依连忙转头,便是瞧见了司马贺的那一双阴狠的眸子,一道白光闪过,夏依依在这样的高手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招架能力,司马贺的剑就已然刺上了夏依依的胸膛,不过那剑尖刚刚碰到夏依依的身子时,那剑就已然失去了力度。 司马贺的胸膛已经被另一把锋利的剑给刺穿了,胸膛喷涌而出的鲜血喷了夏依依一身,司马贺吐出一口鲜血来,阴狠狠的瞪着夏依依,轰然倒地死去。他倒地的瞬间,身后的凌轩一脸焦急的冲过来,拉着夏依依仔细看了一下,确认她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随即他微微皱眉,急忙飞身离去,离开了这烟雾瀰漫的毒气里。 那薛虎一瞧见司马贺死了,便是想赶紧撤退,不过却被凌轩拦住了去路。 薛虎被凌轩和天问围攻了才几招,就已经打不过了,他恼怒的将身上的毒气罐拿出来,就往地上摔去,凌轩冷哼一声,抬脚就将那个毒气罐往城外踢去,随即一剑削了他的脑袋。 「天问,关门打狗。」凌轩冷冷的说道。 天问微微颔首,跟那几个暗夜组织的人打了一个手势,几人深吸一口气,憋住了气飞身而下奔入了毒气中将城门关上。 只是带着数千士兵站在城门外等候的赵熙,瞧着城门一关,还以为是司马贺将城门关了,全力围杀那些东朔士兵呢,心中不禁一阵高兴。 凌轩带着暗夜组织的人,憋气沖入了毒气中,专杀那些背了毒气的士兵,杀一会儿,就飞开来吸几口新鲜空气。 然而,毒气阵以外,那些东朔士兵的情况却是很糟糕,他们打不过人数众多的北云国士兵,想跑都跑不掉,城门已然关闭,而且城门口毒气瀰漫,他们没有吃过解药,根本就通不过那个毒气震。 所幸他们坚持了小半个时辰之后,丁大力就带着二十万士兵赶过来支援,又将做好的那一百来个防毒面具交给了暗夜组织的人。 丁大力大喊一声:「北云贼子,现在,就让你们尝尝我们的毒药。」 丁大力往那本就毒气瀰漫的城门口扔过去几十个装了毒气的瓦罐,那些北云人只是吃了北云国的解药,却没有东朔毒药的解药,不过顷刻间,他们都受不了那些毒气,纷纷倒地死亡,一些士兵见状不妙,连忙闭气往毒气镇往外跑,却还没有来得及跑出去,就已经被带了防毒面具的暗夜组织高手通通杀掉。 不过一会儿,那毒气阵里就已然没有北云国的士兵了。 有了丁大力带过来的那二十万士兵,东朔的士兵人数瞬间就和北云国士兵人数相等了,北云国又没有将领了,那些北云国的士兵形同散沙,好似无头苍蝇一样在城内乱跑,他们想跑出去,可是每一个城门口都瀰漫了东朔投下的毒药,而且还有戴着防毒面具的黑衣人站在毒气里等着他们的到来。 那些北云国士兵根本就逃不出城门,憋不住气的就会被毒死,憋得住气的人,还没有碰触到城门,就已经被暗夜组织的人杀死了。 他们就像是一条条丧家之犬一样,在城内逃窜着,哀嚎着,一个个不过转瞬间就成了刀下亡魂。 赵熙在城门外听着城内的动静,喊杀声已经渐渐的弱了下去,城内渐渐的变得安静了,赵熙高兴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此刻的三尧镇怕是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那些东朔士兵全都被北云国的士兵杀死了吧。 城门缓缓开启,赵熙端坐在马背上,欣喜的打算迎接司马贺和郑彪的凯旋归来。 第一匹马缓缓的走了出来,端坐在马背上的人确实是司马贺,只是司马贺的模样似乎有些不对劲,他的身上全是鲜血,脑袋也是耷拉着的,整个人软趴趴的,毫无生气。 赵熙的脸色微微一变,难道司马贺受伤了?他朝着后面一看,司马贺的身后似乎还坐了一个人,那人脸上还缠着纱布,看不清容貌,不过,他手上拿的那一柄剑,他却是认得的。 那剑可是世界上最好的剑,天潭宝剑,不就是大年夜的时候,轩王妃从西昌太子阿木古力的手中赢过来,然后送给了轩王的剑吗?上一次他和轩王对阵的时候,轩王就是拿的这一把剑。 他是轩王!他没有昏迷! 赵熙这才惊觉,司马贺已然死了。 啪,一个头颅快速的朝着赵熙飞了过来,赵熙伸手敏捷的一把抓住,眼眸一缩,那可是薛虎的头颅。 赵熙仰天长啸一声,原来,刚刚根本就不是北云国关门打狗,而是他们被当成狗打。自己那五十万兵马竟然全都折损在这三尧镇里。 「赵熙,我再给你看一个人。」 凌轩挥了一下手,几个人押着林分舵主走了出来,赵熙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败得这么一塌煳涂。 他不甘心的问道:「你们有多少兵马?」 「总共五十万」 「不可能,之前探子打探的时候,这三尧镇可是只有十万兵马。」赵熙眼眸通红,嘶声底里的吼着。 「不错,本来是只有十万,不过,你们在外头磨蹭了一个半时辰不敢进来,给了我们足够的时间赶到这里。」 凌轩带着得意的笑容,嘲讽的看着赵熙。 赵熙瞪大了眼眸问道:「你,你们之前大打开城门的时候,里面居然只有十万兵马?」 「不错,可惜,你们没有胆量进来,中了我们的计。」 「呵呵,轩王,你果真好计策!」赵熙恼恨的说道。 「本王告诉你,空城计这一招,可是出自本王爱妃之手。」凌轩骄傲的炫妻,随即说道:「可惜啊,你可不是输在本王的手中,而是输在了一个女人的手中,你说说,你还有什么脸面回北云国?不如,今天,就长留此处。」 「轩王妃?」赵熙脸上的闪过复杂的神色,他有些懊悔,自己怎么就不趁早杀了她? 「赵熙,纳命来。」 凌轩大喝一声,一把将司马贺的尸身朝赵熙扔了过去,便是举剑就要杀过去,此刻的赵熙,身上还有重伤,根本就不是凌轩的对手。 赵熙心里一阵害怕,连忙大喊一声:「放箭」,便是趁着凌轩用剑格挡着箭雨的时候,他连忙策马就逃。 凌轩眼眸一暗,退了回来,便是命令弓箭手朝着对方射箭,一炷香后,城门外的几千士兵便是被消灭殆尽,只是,再也找寻不到赵熙的身影了。 凌轩恼恨不已,这一次没有杀了赵熙,无疑就是放虎归山,他日,赵熙伤势好了以后,一定会捲土重来,不过,段时间之内,北云国是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他们这次损失了五十万兵马,又损失了一个将军,北云国只怕要很久才能恢復元气了。 凌轩策马回去,四处找了一下,没有见到夏依依的身影,心里顿时就紧张了起来,现在虽然已经胜利了,但是城内还是有一些残余敌人没有消灭掉,夏依依还是有危险的,凌轩慌张的找了起来,他在混乱的人群中找到了秃鹰的身影,连忙飞跑过去,沉声问道:「轩王妃在哪里?」 「她在急诊帐篷里」,秃鹰迷惑的看着王爷,他怎么那么焦急? 秃鹰话音刚落,凌轩就大步朝着急诊帐篷飞了过去,待他看到了夏依依那娇小的身影忙忙碌碌的时候,凌轩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这一次,凌轩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裸着上身的士兵的时候,凌轩的表情淡淡的,已然没有上次在西疆初次见到夏依依这么给人治伤的时候的那种愤怒和吃醋。 凌轩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夏依依在忙着治伤,身旁的那个小士兵给夏依依打下手,似乎有些发懵,总是听不懂夏依依所说的那些指令。 凌轩微微蹙眉,一把将那个打下手的小士兵给拎了出去,一脸谄媚的跟夏依依说道:「我来给你打下手。」 夏依依微微抬眉,看了一眼凌轩,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这个醋罈子,等一下见到自己在别人身上摸来摸去的,他该不会又要生气吧。夏依依说道:「不用了,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快去忙。」 「不,那些事情有丁大力和天问,就足够了。」 丁大力?夏依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不禁紧了一下,夏依依瞟了一眼凌轩,冷哼一声,「怎么?丁大力现在可以出来见人了?」 凌轩笑了一声,知道夏依依是在恼怒他上一次误会她和丁大力的事情,凌轩说道:「事情都已经清楚明白了,哪还能让他背一辈子的锅呢?我已经在军中郑重申明了,还了丁大力的清白。」 「哼!」夏依依不悦的冷哼一声,便是扁了扁嘴,使唤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把他流出来的血擦拭干净啊,这么血污污的,我都要看不见伤口了。」 凌轩一愣,连忙伸手抓了纱布过来,给那个士兵擦拭血液,凌轩笑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夏依依瞥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便是低头继续干活。 丁大力带着士兵全镇搜捕那些残余势力,刚刚已经变得有些安静的镇子,此刻又开始响起了尖锐的叫声,东一处,西一处的尖锐叫声想了起来。 夏依依充耳不闻,埋头认真的干这活。 一骑快马奔腾而来,一走到帐外就急急的禀告道:「王妃,不好了,大本营内出事了。」 「怎么了?」夏依依抬头问道。 「刚刚有人突袭了大本营,去袭击王爷的帐子,发现王爷不见了。」 那个士兵焦急的说道,他刚刚说完,就见到在王妃身旁,穿着一身新兵服,给王妃打下手的王爷,他震惊的说道:「王,王爷?」 王爷不是昏迷不醒,就快要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三尧镇? 凌轩皱眉问道:「怎么回事?有人袭击本王的帐子?」 「嗯,在王妃带着二十万士兵走了之后,便有几十个黑衣人趁着大本营内人员空虚,摸进了大本营,直接去袭击王爷的营帐,周边的士兵没有反映过来,凝香和画眉也挡不住那么多人,他们挥着刀就沖了进去往床上砍去,这才发现被子里只是一堆衣服。」 「那些人可抓住了?」 「杀了一些人,还有一些人跑了。就抓了一个活口,现在由凝香和画眉亲自看押着。」 「嗯,本王现在就回去。」凌轩看了一眼还在忙活的夏依依,说道:「我先回去处理事情,你在这里先忙着,我忙完了,就回来继续给你打下手。」 夏依依抬眼看了他一眼,他这是什么意思?已经开始支持她的医疗工作了? 夏依依朝凌轩微微点了点头,凌轩朝空中打了一个手势,红菱飞身下过来,恭敬的跪在了王爷的脚边。 「保护好王妃,寸步不离,她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凌轩的声音冰冷阴狠,他狠歷的扫视了一眼红菱。 红菱嵴背一寒,沉声说道:「是,王爷,卑职明白。」 凌轩带着一身寒气往外大步跨出,吹了一声口哨,唤来了闪电,飞身上去,便是带着一队人马快速的朝着大本营的方向跑去。 大本营里,凝香和画眉将那个黑衣人点了穴道,又将他的嘴掰开,从他的嘴里将藏着的那包毒药给拿了出来,以防止他自尽,两个人一起在王爷的帐内看守着他。帐外,她们已经布置了重兵把手,她们一定要在王爷回来之前,好好的保住这唯一的活口。 天色渐渐的亮了,太阳洒进了这个帐内,映照着她们有些紧张惶恐的脸上。 帐帘勐的掀开,洒进来一大束阳光,刺激得她们的眼微微眯了起来,凌轩那个颀长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一身杀气,大步跨了进来,死死的盯着那个黑衣人,阴狠的问道:「说,是谁派你来刺杀本王的?」 凝香快速的解了那个黑衣人的穴道,那个黑衣人冷哼一声,只是死死的盯着轩王,没有回话。 唰! 寒光一现,那个人的身上瞬间多了一条刀伤,涓涓的冒出了鲜血,凌轩手中的匕首上竟然没有见到任何一丝血色。 由此可见凌轩的速度有多块。 「说,谁派你来的?」 那人依旧不说话,身上再次多了一条刀伤。 不过一会儿,那人身上就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上百条浅浅的刀伤,细细密密的流着血,身上疼痛不已,却是要不了他的命。 「把他身上抹些蜜,扔在草丛里。严加拷问。」 不一会儿,室外,就躺了一个浑身被蚂蚁包裹了的人,他的脸狰狞了起来,嘶吼着,那些蚂蚁啃食着他身上的刀伤,瘙痒疼痛不已,他想要将那些恼人的蚂蚁捏死,可是他却动不了,只能咬牙忍着。 太阳越发的毒辣,炙烤得他有些虚脱,嘴唇渐渐的没了血色,可是他依旧忍着,坚决不开口。 「怎么?还没有招供吗?」凌轩在帐内冷冷的看着凝香。 「还没有」 「把他扔到水蛭潭里去。另外,之前给本王送毒药的那个士兵可抓住了?」 「王爷,昨夜发生了袭击的事件后,我们就派人去抓那个士兵,已经抓着了,关在牢里,正等着王爷回来处置。」 「知道了,你下去吧,务必尽快撬开他的嘴巴。」凌轩冷哼一声,起身,便是朝军牢的方向走去。
第五十六章 试一试小榻上的滋味?(二更) 那个投毒的士兵一脸惊恐的看着王爷活生生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惊慌的喊道:「不可能,你怎么会活着呢?我明明看着王妃亲手用勺子给你餵了药,而且我们检测过,你吃剩的药里含有毒的。」 「不错,你们确实很聪明,居然想到了将药下在勺子上。不过王妃更聪明,给本王餵药的时候,悄悄的换了一把勺子,只是你没有发现罢了。」 那个士兵不禁睁大了眼睛,连连摇头,不可置信,他可是全程紧盯着王妃餵药的,还以为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没有想到,竟然被他们将计就计。 「你的身份,本王已然知道了,你是通天阁的人,本王也不怕告诉你,本王刚刚才从三尧镇回来了,活捉了林分舵主,你们的计划全都已经土崩瓦解了,很遗憾的告诉你,你们的任务失败了。」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那个士兵梗着脖子,怒视着轩王。 「本王想知道的是,昨夜袭击本王营帐的人,是不是你们通天阁的人?」 「不是,我既然已经相信你喝下了我们的毒药,就相信你已经药石无灵,过几天就会死了,既然能悄悄的将你毒死,又何必多此一举派人来刺杀你?这个锅,我们通天阁可不背。」 凌轩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道:「你说的,倒是也有些道理。那你可知道,那些人是哪里的人?」 「不知道」 凌轩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见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继而又问道:「你在军营里的同伙是谁?」 「我没有同伙」 「药是怎么来的?」 「不知道」 接下来,无论凌轩怎么折磨他,怎么问他,他都一律说不知道。 「倒是个硬骨头」,凌轩恨恨的说道,转身,吩咐道:「将他和三尧镇那些活捉的通天阁的人关一处去。」 凌轩回到了帐篷,凝香走了进来,禀告道:「王爷,那些人已经招了,他们是冥日会的人,说他们只是一个小喽喽,并不知道是何人买通了冥日会来杀王爷。」 「哼,冥日会!」凌轩冷哼一声,眸子暗了暗,他挥了挥手,让凝香下去了。 这冥日会和通天阁还不一样,通天阁更多的只是做情报工作,买卖消息,顺带做一些杀人掠货的事情,因为通天阁的人更喜欢用头脑做事,花少量的代价,获得高报酬的回报,但是通天阁阁主一向治下严明,绝不允许属下干一些姦淫、欺压良家妇女的恶劣行为。 而冥日会,则是一帮被官府通缉的一帮亡命之徒,杀人犯之类的,他们一帮乌合之众聚合在一起,专门干一些杀人的勾当,甚至还会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通天阁可是明明正正的有一个总舵在一座山上,要是想找通天阁,还能找得到通天阁的老巢。可是冥日会则像是活在阴暗地洞里的老鼠一般,无人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里。 相比通天阁,世人更憎恶冥日会。 凌轩不禁有些忧虑,若是有人跟冥日会买他的命,他要想去查找冥日会那边的线索,怕是会有些难处。倒不如让冥日会的死对头通天阁去找线索。 通天阁,夜羽收到了来自轩王的一封信,夜羽瞬间就气炸了,没想到,自己的两个任务在轩王这里都被粉碎了。还将他派出去的人一网打尽,全都活捉了,就连他一向还算看中的林分舵主都被轩王活捉了去。 轩王的要求很简单,通天阁若是想要林分舵主他们活命的话,通天阁就必须停止刺杀他的那个任务,而且,还要帮他去查究竟是谁让冥日会刺杀他的。 当然,若是只是林分舵主他们的性命,还不足以让夜羽动心,让夜羽动摇的更大的一个原因是,轩王答应给通天阁主半颗解药。还说若是想要另一半解药的话,就得帮他继续查找百花虫毒的解药。 夜羽不禁有些恼怒,这还是他们通天阁有史以来,第一次没有完成僱主的任务,反倒被自己刺杀的目标人物给要挟了。 但是为了给阁主解药,夜羽只得吞下这口气,答应了轩王。 当然,通天阁损失惨重,他毁约停止了刺杀轩王,就务必要赔偿给买主一大笔金银。 这边的事情还没有让他恢復头痛,北云国那边又给送来了一封信。 赵熙因为打了败仗,心里一阵恼火,对他的联盟者通天阁也颇有怨怼,这损失了五十万兵马,通天阁又岂是赔偿一笔金额就能了结的?然而,赵熙不仅没有收到通天阁的道歉和赔偿金,那夜羽却是十分脸皮厚的说他们的契约上是说帮他们把门打开,然而那天他们来攻打的时候,门确确实实的是开着的,不管是不是通天阁打开的。通天阁只管最终结果,那就是城门确确实实已经打开了。所以,不赔偿。 赵熙气得吐了一口老血,他都开始怀疑这通天阁是不是和轩王早就合谋好了,一起讹他们北云国的银子。 北云国的皇帝一听说五十万兵马竟然被轩王给包了饺子,而且,这空城计竟然还是出自轩王妃之手,北云国皇帝一阵怒急攻心,竟是晕倒在了大殿上,整个大殿的人都慌乱不已,连忙将皇帝抬到了寝宫,请了太医医治,那皇帝一阵痛哭流涕,连忙下令,要赵熙只管守住国土,不要再去攻打东朔,那轩王和轩王妃,他们可惹不起。 北疆胜利的消息传到了东朔皇宫,杜傲天高兴不已,原来之前轩王中毒昏迷不醒,仅仅是用来诈敌的假消息,收到战报的杜傲天十分兴奋,他已经许久都未曾如此扬眉吐气过了,轩王果然是他最为得力的儿子。不过,让他更加惊讶的是,那轩王妃的才能已经远远超乎了他的想像,要知道,这一次轩王能一举将北云国打得龟缩在国内不敢出来,可是有很大一部分是轩王妃的功劳。 皇上本来想让轩王再趁胜追击,然而,轩王除了给他送了一封战报以外,还送了一份奏章,大意是说他想要回来去找百花虫毒的解药,将北疆的事务暂时交给葛青云等人,反正现在北云国还不敢攻打北疆。 皇上本不想同意,但是转念一想,轩王如今所剩时间不多,即便是去打北云国,也攻打不了几个月,倒不如,让他回来,先找解药,等他解了毒,以后才能一辈子帮他守护江山,便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未央宫,贤贵妃之前听闻轩王中毒昏迷的消息,彻夜的在未央宫哭泣,这泪痕还未干,就有宫人进来禀告了轩王大获全胜的消息,要贤贵妃准备准备,今夜皇上会过来就寝。 贤贵妃喜极而泣,连忙命人收拾未央宫,让嬷嬷给她沐浴更衣,画了精緻的妆容。贤贵妃心里一阵哀嘆,这后宫女子的恩宠,可不是都和儿子的功劳息息相关。再瞧瞧那皇后,自从前几天志王装病骗皇上,然后又在东宫宠幸侧妃的事情露馅了以后,志王都没脸出东宫的门了,皇上就更是没有给皇后好脸色了,好几天都未曾和皇后照面了。 「娘娘,老奴听说,这次王爷能获胜,可是多亏了王妃献计,那个空城计可真是绝妙啊,足足将北云国攻打的时间拖延了一个半时辰呢。不然,还真拖不到援兵过来。王妃可真是王爷的贤内助呢。」 张嬷嬷脸上带着喜庆的笑容,她瞧着贤贵妃今儿心情极好,便是一边给她梳头,一边给王妃说着好话。她知道,上次贤贵妃要给王爷纳曹若燕为侧妃,王爷一生气就顶撞了贤贵妃几句之后,贤贵妃对轩王妃就更是不喜了。因此,张嬷嬷便是想着给轩王妃说上几句好话,改善一下贤贵妃和王妃的关系,毕竟,如今王爷和王妃的感情好着呢。 贤贵妃淡淡的瞥了一眼张嬷嬷,挥退了众宫人,低声说道:「本宫也知道,那轩王妃是个有才干的人,只是她的性子太傲,光是得罪皇上都已经好几回,更别提她在本宫这里,对本宫阳奉阴违的了。她这样的性子,可不适合在宫里,倒是适合在那军营里。本宫担心,她回来之后,又要闹得宫里鸡飞狗跳的了。」 张嬷嬷便是笑着说道:「她能来这宫里几回呢?她这次回来,必定会呆在王府里好好伺候王爷,又怎么会闹得这宫里鸡飞狗跳的呢?」 贤贵妃轻嘆了一口气,道:「她若是能给轩儿生下一个麟儿,本宫倒是会给她在宫里照拂一二。另外,也希望她能收收心,专心致志的相夫教子。」 「娘娘,老奴瞧着,他们二人在北疆怕是已经鹣鲽情深了,不然,又怎么会去送子观音寺祈福呢?想来是已经将子嗣之事挂在心上了,这小世子怕是也快了。娘娘就只管等着含饴弄孙为乐了。」 贤贵妃嘴唇轻抿,脸上带上笑意,道:「若是真的如此,本宫自会重重赏赐她。」 北疆,一派欢乐喜庆的样子,王爷赢了胜仗,便是犒赏将士三天三夜,有肉有酒,还对有功的士兵升了军衔。那秃鹰更是已经由百夫长升为了千夫长,这么快的升军衔的速度,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得上的了。 那些将士对轩王妃有了空前的尊重,他们将对王爷的那份崇敬,也分了一部分到了王妃的身上,毕竟,若是没有王妃的计策,他们根本就很难获得胜利,甚至可能还会输。 那些将士看王爷那么高兴,还以为王爷是因为赢了胜仗才会这么高兴的,但是聪明的凝香却是知道,王爷这么高兴是因为他要带着王妃回王府了。 凝香和画眉喜滋滋的收拾着东西,夏依依侧卧在小榻上,惬意的吃着水果,冷眼瞧着她们二人在帐内收拾她的东西。 凝香将东西都收拾好了,便是出声提醒道:「王妃,奴婢不敢动王爷的东西,你就起来把王爷的东西收拾一下吧,我们明天天一亮就要赶路了。」 「你也说了,是明天才走,今天着什么急啊?再说了,他的东西,他自己收拾去,我才不收拾呢,我刚刚才从三尧镇回来,医治了几天的病人,我现在累得慌,才不想干活呢。」夏依依懒懒的说道,又捻了一个水果,张开了嘴巴吃了下去。 凝香苦着一张脸说道:「王妃,那等你休息好了再给王爷收拾吧,毕竟收拾东西这活,总不能让王爷收拾。」凝香就差点说给王爷收拾东西,是王妃的份内之事了。 「以前我不在北疆的时候,王爷的东西都是谁收拾的?」夏依依问道。 「夜将军收拾的,但是现在夜将军不是受重伤了吗?」 「那就等王爷回来,让他自己收拾。」夏依依理所当然的说道,完全对凝香的规劝毫不为意。 夏依依话音刚落,鬼谷子和严清便是走了进来,鬼谷子拖着一大堆的东西走了进来,「丫头,我们的东西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们已经收拾好了,借你的储物空间装一下。」 夏依依睁开眼,瞥见了严清还在从外面的马车上搬东西进来,依依吓了一跳,从小榻上腾跳了起来,说道:「鬼谷子,我记得我们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的东西啊,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东西啊?」 「这不是老夫在这北疆这么久,一有空就开始炼药吗?炼了好多药,不过很多药都给那些受伤的战士用掉了,但是还有很多药暂时用不上,老夫就要都带走,带回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鬼谷子兴奋的说道。 「不行,你这些药都得留在这里,给那些军医以作不时之需。」夏依依说道。 「那可不行,这是老夫花了好多的精力炼制出来的药,怎么能这么送给他们呢?」 「放心,我会跟王爷说的,让他给你药钱,这样可行?」 鬼谷子嘴巴一撇,说道:「哼,他那个小气鬼,还给老夫药钱,之前那么多的药都拿去医治伤兵了,他给的药钱都只够老夫的本钱,根本就没有盈利。老夫要带回去,回去卖大价钱。」 「不行,我那个储物空间是有限的,根本就塞不进你这么多的东西,更何况,我们还有这么多的东西要带了,除非,你这些东西别放进我的储物空间里,你自己用马车运回去吧。」 鬼谷子连忙摇头,道:「那可不行,老夫有好几车药了,万一路上再像上次一样,遭遇了伏击,被抓走了,老夫的药会全都被人抢了去的,还是放在你的储物空间里安全。」 「不行,几车药,根本就放不进去,你自己用马车带回去。」 「丫头,枉费老夫平时对你那么好,你就这么对老夫啊?」鬼谷子通红着脸,气唿唿的说道。 凌轩跟葛青云交接了军中事务,忙活了一天,带着疲倦的身子往回自己的帐篷走。 夕阳西下,红色、黄色的彩霞布满了蔚蓝的天空,红色的光晕投在了凌轩那张线条分明的脸上,他脸上却是没有倦意,反而透露出了一抹高兴的红晕出来。 他脚步轻快的走向自己的帐篷,他终于结束了这北疆的战事,他要回去成亲了,要结束他单身的日子了。 凌轩走进帐篷,便是听见自己帐内吵吵嚷嚷的声音,他不禁微微蹙眉,自己的帐内一向都安静不已,怎么今天倒像是菜市场一样,人声鼎沸? 帐篷外面还堆了许多的瓶瓶罐罐,凌轩几乎都没有下脚之地了,十分艰难的跨过那些瓶瓶罐罐,走到了里面,他脸色阴沉的看着鬼谷子说道:「谷主,你把这些东西都搬到本王的帐内做什么?」 刚刚还吵吵嚷嚷的人,见到王爷回来了,立马就噤了声,鬼谷子有些不悦的扁了扁嘴巴,说道:「老夫不过是想要丫头帮我把这些东西放储物空间里,结果她却不答应。怎么来的时候,她能帮老夫装东西,这要回去了,却不肯帮老夫装?越来越小气了,真是近墨者黑。」 夏依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近墨者黑?鬼谷子竟然敢拐弯抹角的说凌轩小气? 凌轩的脸都快垮到地上去了,冷冷的说道:「本王限你在半柱香之内,将这些东西都给搬出去。」 鬼谷子气得腮帮子鼓鼓的,他奈何不了轩王,便是转身看着夏依依,说道:「丫头,你不会真的对老夫这么绝情吧?」 夏依依道:「鬼谷子,真不是我不肯帮你,你上次也见过了,我那储物空间真的很小,装不下你这几马车的东西,这样吧,你挑拣一下,将一些你想带走的药就带上,那些士兵能用得上的药就留在这里,王爷会给你足够的药钱的,是吧,王爷?」 夏依依后面那句问话是问像凌轩的,她微微侧头,一双美目带笑的看向凌轩。 凌轩恢復了正常的神色,温柔的看向夏依依说道:「嗯,就按爱妃说的办。」 「那老夫以前的药钱呢?太少了。」鬼谷子趁势打铁的说道。 凌轩的脸色顿时又阴沉了下来,冷冷的瞪着鬼谷子说道:「你不要得寸进尺!不要以为王妃帮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鬼谷子抖了一下,随即看向夏依依,说道:「丫头,要不你跟老夫一起回药王谷算了,你上次不是还说等这边的事情忙完了,就跟老夫去药王谷养老的吗?」 凌轩顿觉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鬼谷子居然敢将他的新娘子拐走?凌轩瞬间暴怒,一把拎着鬼谷子就往外走,恶狠狠的警告道:「你个老头,是不是嫌命太长了?」 顷刻间,帐外就响起了鬼谷子咒骂的声音,凌轩转头,看向帐内的凝香和画眉,冷冷的道:「看着他,不许他再进来。」 她们二人连忙低头应是,退了出去,严清则悲催的又将东西老老实实的给搬了出去,搬了好久,才搬完。 凌轩恼怒的看着坐在小榻上悠闲的吃着水果的夏依依,看她这么悠闲自得的享受着,顿时又生气不起来了,嘆了口气说道:「你怎么搞得?怎么总是帮着他?你居然要我多拿点药钱给他?」 夏依依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他炼药也不容易,要给人家一些钱,你占一个老人家的便宜多不厚道啊。」 凌轩不禁撅起了嘴巴卖萌道:「你对他倒是善解人意,怎么就不想想为夫赚钱也很不容易啊?」 夏依依翻了一个白眼,他赚钱很难吗?那么多的田庄、商铺,每年的租金都不少了,更别说还有皇室里头的俸禄,暗夜组织里的收入,他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跟一个七十多岁的孤寡老人比? 凌轩一见自己卖萌没有成功,便是从盘子里拿了一颗葡萄,亲自去餵她吃,说道:「好吃吗?」 「好吃」 「你想想啊,我若是给他多一点钱,那你不就少吃多少好吃的,少穿戴多少首饰,你说是不是?我们可以把省下来的钱给你花啊,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啊,这样想,你是不是就觉得不应该给他那么多了?」凌轩旁敲侧击道,凌轩就是不愿意看到夏依依对别人比对他还要好。 「是吗?既然你连我都养不起了,那还是别养了吧。」 依依面带微怒的瞥了他一眼,悠悠的说道,便是将凌轩再来餵她吃的葡萄给放回了盘子里,说道:「得,我还是省点口粮,免得把你的钱袋子都给吃空了。」 凌轩顿时就认怂了,只得说道:「好,我给他钱,多给点。来,你吃,你要是能把我的钱袋子都吃空了,也算你有本事了。」 夏依依紧闭着嘴巴,就是不肯再吃了,凌轩又劝了几句,还是不吃,凌轩板着脸说道:「你若是再不吃,可就别怪我动手了。」 「你动什么手?」 「你说呢?」凌轩眼里闪过一抹调戏的精光,便是直接将夏依依给扑倒在了小榻上,将那葡萄含在了自己的嘴里,随即低头,餵给了她吃。 夏依依扑腾了几下,眼睛睁得老大,恨恨的瞪着他,杜凌轩,你丫的又占我便宜。 夏依依皱着眉头,只得将那颗混着他口水的葡萄给吞了下去。吞下去之后便是想将凌轩给推开来,凌轩哪里肯再起来,贴上的嘴可没那么容易松开了,乘势而入,加重了那个吻,已经这么多天都没有跟她亲近的凌轩,好似一匹饿狼一样,啃得兇勐而急促,将她的唇都几乎要啃得发麻肿痛。 凌轩一边吻着,一边抚摸着她,夏依依开始还挣扎,不过一会儿,就沉沦在了凌轩的爱河当中,片刻之后,感觉到他冰凉的手在游走,夏依依微微皱眉,睁开了眼,头往旁边一侧,躲开了他的吻,依依说道:「杜凌轩,你快起来,我可没有答应你上我的床。」 凌轩眼角含笑说道:「我哪里有上你的床?明明是你来我的榻上了。」 「那你让开,我自己回床上去,你睡你的榻好了。」 「不行,要回去,我也要跟你一起回去。你不知道,我这些天睡这个小榻,都睡得我浑身骨头都难受。」凌轩苦巴着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跟夏依依乞求着。 「你休想。」夏依依怒视着他。 「是吗?那你也休想再回床上去,今夜,我们就一起睡这个小榻如何?」凌轩无赖的说道。 依依皱眉道:「这么小的榻,睡一个人都不好翻身,哪里还能睡两个人?」 「可以啊,你在下,我在上,重叠起来就能睡得下了,你看现在这姿势不是也挺好的吗?」凌轩嘴角一勾,泛起了笑意,用修长的手指将夏依依的下巴捏住,定定的看着他,说道:「你想不想试一试小榻上的滋味?」
第五十七章 启程回京(一更) 夏依依定定的说道:「我可不愿意。」 凌轩很不满她的回答,微怒的说道:「不愿意?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愿意的人可多了,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那你可以去找那些愿意,又很知福的人啊。」夏依依含笑说道,笑得一脸无害,可是这无害的笑在凌轩看来,这才是危险信号的开端。 「我哪里敢?」凌轩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有些发抖,自己怎么会在夏依依面前怂成这副鬼样子? 「不敢?那你为何要时不时的提醒我,你有很多备胎啊?」 夏依依冷哼一声,看向凌轩的眼神犀利而充满质问。 凌轩瞬间就不敢再跟夏依依开玩笑了,夏依依这人,每次跟她开这种玩笑,就都会引起她的愤怒。凌轩努力将自己那一双原本促狭着的长眸给睁得圆熘熘的,显现得越发的无辜单纯了起来,他悻悻的说道:「哪有人啊?我这么冷血暴虐,那些姑娘看见我都躲得远远的了,谁还敢跑到我的面前来讨打啊?你说是不是?」 「可是也有许多人会羡慕王府这样的权贵生活,梦想着成为皇亲国戚啊,而且,你们这个时代的人,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那些女子哪里有自由自己挑选夫君,不都是听从父命吗?也难保那些人的父母会为了攀上王府,而将自己的女儿送入火坑呢。你看看我,当初我不也不是自己想要嫁到王府里来吗?」 凌轩用手抚了抚夏依依的脸,说道:「你跟她们不一样,我中意你了,我如今是心甘情愿的想要娶你为妃,你要不要嫁给我呢?」 「不要」,夏依依傲娇的撅起了小嘴儿。 「你都被我看光了,你还敢说不要?是不是要我把你霸王硬上弓,把你侵占了,你才会同意嫁给我?」凌轩霸道的说道,对着夏依依露出了一个邪恶的坏笑,吓得夏依依连忙收紧了自己的衣领,抖抖索索的威胁道:「杜凌轩,我警告你啊,你别乱来啊。」 「我好像已经迷上了乱来的感觉了。」凌轩嘴上的坏笑更甚,直笑得夏依依内心狂吶喊,自己肯定又要遭遇他的祸害了。 果然,下一刻,夏依依就已经被凌轩给再一次吻上了,凌轩这一次却是异常的温柔,他冰冷的唇角渐渐的被夏依依火热的唇给焐热了。 「依依,我爱你,你嫁给我,好不好?」凌轩一边吻着她,一边含含煳煳的说道。他的语气却是那么的认真和诚恳。 夏依依的心勐地停跳了几拍,随即心下一阵悸动,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孔都扩张了开来,凌轩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和求婚让夏依依有些措手不及,她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那微闭着的眼脸,凌轩脸上的神情是那么的专注的亲吻着她,他手上抚摸的动作又是那么的温柔,夏依依只觉得此刻的凌轩是真的爱她的。 然而,夏依依仅仅是面上带上了喜悦的笑容,娇羞的闭上了眼,回应着他的吻,却没有答应他。 凌轩等了一会儿,重又问了一遍:「宝贝儿,嫁给我,好不好?」 在仍然没有回覆之后,凌轩结束了那个吻,抬头,深情的注视着她,像是在给一个允诺一样,「依依,我之所以这么早的想结束这边的战事,就是想要带你回京,给你补办一个盛大隆重的婚礼,弥补上一次婚礼的遗憾,我要用最隆重的仪式,亲自迎娶你,给你一辈子的幸福,白头偕老。」 「可是连钻戒和下跪都没有,这算哪门子的求婚啊?」夏依依嘟着嘴巴不满的说道,自己的一辈子幸福,可不能被凌轩一个吻就稀里煳涂的就答应了他,那也太便宜他了。 钻戒?那是什么东西?凌轩疑惑的皱了皱眉,随即便是明白了,那一定是她前世的求婚仪式,凌轩深情的凝望着她,声音低沉舒缓:「你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求婚,我都满足你。」 只要她答应嫁给他,无论要他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答应。 「好,等我想清楚以后,我就告诉你。」 「想清楚?那得等你多久啊?不行,你现在就告诉我。」 「不,现在太早了。」 「还早?哪里早了?依依,我快等不及了,你就早点答应我,我一回去就补办婚礼,咱们早点生个小宝宝。」 「你喜欢小孩吗?」 「喜欢啊」,凌轩高兴的说道。 夏依依一脸不相信,道:「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你喜欢小孩啊?以前月贵嫔的小孩出生后,我都没有见过你去那里看过他们的小孩啊。」 「我不喜欢别人的小孩,我只喜欢我们的小孩。我在想我们的小孩究竟是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要不我们现在就造一个小孩出来?」凌轩眼里带着有些期盼的神情,随即再次深情的吻上了她。 带着热切的期盼他吻得深情动人,舌尖与舌尖的缠绕,相互交融,夏依依渐渐沉迷,两人的体热逐渐变热,唿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夏依依的手揽上了凌轩的背,不停的抚摸着他。凌轩不禁哼出了声音,抓着依依的衣服一阵撕扯。 不过一会儿,地上就丢了一堆的衣服,一黄一白的两个身子缠绕着,当那里碰触到一个帜热物的时候,夏依依勐地清醒了过来,忽的睁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凌轩,她慌张的用手挡住了那里,说道:「凌轩,你又不讲信用了?」 凌轩的眼眸有些通红,唿吸十分的急促,喷洒出来的气息有些热。 「依依,你这样会憋死我的。」凌轩难受的说道。 「不会的,你去浴桶里泡泡冷水,清醒一下。」 「夏依依,你可真的忍心?」凌轩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现在就是不想遵守诺言了,他就是要得到他,不然自己的火没处可泄。 「再忍忍,你不是说回去就办婚礼了吗?左不过也不用等多长时间了。」 「好」,凌轩只得按捺了下来,趴着不再动弹了,与她挤在那个小小的榻上。 「我得回大床上睡,这里太挤了。」 「我跟你一块回去。」 「不行」 「那就保持现状」 「你压得我难受,你这么重。」 依依话音刚落,凌轩一个借力,抱着她就是一个翻身,两人调换了上下的位置,凌轩用力的禁锢着她,笑着说道:「现在,你就不难受了吧,你不许跑。你让我睡了那么多天的小榻,今夜,也让你尝尝睡小榻的滋味。」 「吻我」,凌轩想尝试一下依依在上主动吻她的滋味。 夏依依一怔,看着凌轩竟是闭上了眼,等着她的芳香,依依轻轻哂笑了一声,便是吻上了他。 凌轩嘴角含笑,夏依依已经越来越愿意与他温存了。 入夜,凌轩大手一捞,从地上将他的那件黑色外套一捞,轻轻的盖在了夏依依赤果的身子上,由着她的体重全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已经睡着了,唿吸轻缓,身子也变得更加沉重了起来,凌轩根本就不觉得这个体重会压坏他,他反而觉得,夏依依应该多吃一点,长点肉。 翌日天还未亮,凌轩悄悄的点了夏依依的睡穴,便是起身,将夏依依轻轻的放在了小榻上,随即,凌轩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等他收拾好了以后,才轻轻的将夏依依叫醒。 夏依依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凌轩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便是迅速起身穿衣服。 「把你前几天穿过的那件防护衣服穿上。」凌轩神情十分严肃。 夏依依微微皱眉,点点头,便是将自己那件防弹衣穿上,虽然天气热,穿上防弹衣就更是会热得出汗,但是中暑总比中箭要好。 「是不是通天阁的人还会来刺杀你?」夏依依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会,通天阁既是已经与我达成了协议,就不会再对我出手,我现在担心的是冥日会,他们上次没有刺杀成功,只怕会在路上动手。你放心,我一定会护你周全,这一路上,你要记住,不得离开我半步。」 凌轩拉着依依的手,神情严肃,他的眼神里隐隐含有一些担忧。 夏依依轻吸了一口气,凝重的看着他道:「凌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与你在一起。」 凌轩拥吻了夏依依一会儿,才松开了她,一行人带着少许行李在薄雾当中急沖沖的离开了军营。 天还没有完全亮,天上还挂着几个星星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天气还算凉爽,空气里飘着稀薄的雾气,还有些看不清路,他们的那几个灯笼在黑色的雾气中忽闪忽闪、若隐若现。 凌轩只是带了二百余王府精兵跟随着回京,路过一个小树林的时候,凌轩的眼眸瞬间就闪现出来阴狠的目光来,他轻轻的跟旁边的夏依依说道,「等会儿,一定不要离开我的身旁。」 夏依依也感受到了凌轩那神情有些紧张,便是明白只怕是前方有埋伏了,夏依依朝他微微点头,右手将剑拿出来,挡在了身前。 身旁的凝香和画眉见状,便是立即缩短了跟夏依依的距离。 凌轩对着前方黑黑的夜色里,冷冷的说道:「来得人还真不少,何不赶紧出来照个面?」 「哈哈哈哈,轩王,我刚刚可是看见你和王妃情真意切的模样,还真是有些不忍心出来打断你们呢。没想到,咱们阴狠的轩王,竟然能在王妃的面前露出这么温柔的模样来。」 「她是本王的爱妃,本王宠爱她,有何不可?」 「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们一成,让你们去泉下做一对恩爱的鬼夫妻吧。」那人阴狠的说道,便是一挥手,周边瞬间涌过来两百多黑衣人。 夏依依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两百多人,可是凌轩只是带了一百多人,在人数上就已经吃亏了,这次怕是要凶多吉少了,该不会就要交代在这荒郊野外了吧。 「兄弟们,给我杀,杀了轩王。」 随着他的一声唿喊,那些人便是齐刷刷的朝着他们射箭,凌轩连忙护在了夏依依的身前,给她挡着箭,王府精兵便是也连忙朝着对方放箭。 顷刻间,便是有十几个人死在了箭下。凌轩微微皱眉,这么远远的射箭,他们无疑会被围在中间成了一个箭靶,凌轩便是交代了一句,那些王府精兵便是连忙就沖了过去,跟那些人短兵相接,这一来,这些王府精兵的优势才显现了出来。 可是对方人数太多,他们还是处于下方弱势,凌轩眉头一皱,便是朝空中吹了一声口哨。 一瞬间,就用涌出来几十个黑衣人,天问带着暗夜组织的人从天而降,夏依依不禁微微皱眉,不悦的看了一眼凌轩。 这个杜凌轩,刚刚竟是让她白白担心了一把,还以为他们打不过对方了,原来,凌轩还有后招,难怪之前都没有看到天问,还以为天问也被他留在了军营里了。
第五十八章 当众求婚(二更) 那些黑衣人一见轩王竟然出动了暗夜阻止,便是连忙使了一个眼色,那些人想着必须要速战速决,便是将攻击方向转向了在轩王身边的轩王妃。 夏依依好似一个宝贝一样,被众人围在了中间守护着,那些黑衣人竟是连她的身都靠不进来,凌轩挡在了她的身前,一人对付着十几个黑衣人,只见他剑眉横行,眼神凌厉,但凡想要越过他去伤害夏依依的人,都被他一剑挡开,在夏依依的面前形成了一道无不厉害的屏障。 夏依依拿着剑,竟是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根本就没有一个敌人可以让她试手的。 在凌轩的眼里,就连战功赫赫的赵熙,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些武功二流的黑衣人,更是不在他的眼里了,就连陪他练武的资格都没有。不过顷刻间,凌轩的面前就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许多黑衣人的尸体,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凌轩微微皱眉,似乎是嫌弃那些黑衣人的尸体有些脏一般,便是凌空飞在半空中,利剑一扫,直接将面前的黑衣人给扫倒了一大片。 那个黑衣人首领飞上了空中,让其他的黑衣人挡着轩王,他便是飞身开来,离开了轩王的身前,绕到了身后,取出箭来,命人往轩王妃那里射箭。 那些人连忙转过身,格挡着箭,不过,那个黑衣人的箭速非常快,就连红菱都一时顾不过来,有一支箭冲破了她们格挡的屏障,直直的朝着夏依依射了过去。 凌轩余光瞟到了那支箭,急忙转身飞去夏依依的身后帮她挡箭,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支箭射在了夏依依的身上,凌轩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颜色。 噌! 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箭支却没有射入她的身躯,而是扎在了那件防弹衣上,夏依依微微皱眉,撅了一下小嘴,将那支箭给拿了出来,扔在了地上,有些鄙视的看向那个黑衣人。 那个黑衣人心里不禁疑惑了一下,以他射箭的力度,这一扎进去,肯定能贯穿她的心脏,轩王妃必定会当场死亡,怎么会射不透她?甚至连一点血都没有流。可是见她身子如此的灵活,并没有穿着笨重的厚厚的盔甲,难道她有什么类似金缕衣一样的衣服?轻薄而又刀枪不入? 凌轩看着夏依依安然无恙,放下心来,没想到夏依依的那件衣服竟然质量这么好,能挡住力度这么大的箭,转身阴狠的看了一眼那个放箭的黑衣人头目,便是对天问说道:「你来替我保护王妃。」 凌轩随即飞身而去,重点去攻击那个黑衣人头目,凌轩招招狠歷,他既然敢对夏依依下死手,自己就得对他付出十倍的死手。 不过十几招,那个黑衣人头目就惨死在了凌轩的手上,这个头目一死,其余的黑衣人就没有了之前那样的气势了,不过一会儿,就被杀了个干净,虽然凌轩想着要抓一点活口,那些人竟然直接咬破了嘴里的毒药,自杀了。 肃杀声喧闹的树林顷刻间安静了下来,地上只是躺着一群再也不会吶喊的尚还温热的尸体,凌轩的剑尖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鲜血,他的身上沾满了血迹,凌轩大步朝着夏依依跨了过来,拉着她左右仔细看了看,见她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自此一战后,那些黑衣人倒像是安稳了下来了,这一路上,倒也不再出来寻他们的麻烦了。 依依有些疑惑的问道:「凌轩,为何之前开打的时候,没有让天问他们出来啊?」 「我就是先让对方摸不清我们究竟有多少人,他们若是想要对我们下手,就要先估算一下需要派多少人手,结果他们发现我们暗中还跟了人,又不清楚暗中有多少人,他们才会害怕,不敢轻易派人过来伏击我们。」 「明白了」,依依点点头,跟在凌轩的身旁,似乎有他在,一切危险都不再是危险了。 两天后,在日落时分,他们终于赶到了京城。 「报!禀告皇上,轩王已经回来了,大约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到凯旋门了。」 小太监脸上泛着兴奋的神情,兴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的跪在了殿内。 皇上高兴的挥退了那个小太监,随即,对着那些文武百官说道:「轩王前几天大获全胜,歼敌五十万,守护了东朔的疆土,捍卫了东朔的尊严,是我们东朔的大英雄,我们就应该出去迎接他。」 话音刚落,殿内的大臣神色各异,轩王一派的大臣自然是十分的高兴,连忙应承道:「不错,轩王是我们东朔的大功臣,理应受到这样的待遇,应该去迎接他,以示皇上对功臣的重视,才不会让北疆的那些还在驻守边疆的壮士心寒。」 众大臣纷纷说着好话,志王一派的人便是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的应付着。志王,他没有站在这个朝堂上,虽然他的腰痛是假装的,已经被皇上以及一些朝廷重臣知晓,但是他只得厚着脸皮继续装下去,请了病假,没有上朝。他也着实没有脸面来朝堂上面对皇上以及大臣了。 皇上起身,便是命令礼部的人先行去凯旋门安排,他回寝宫换了一身衣服,又带上了皇后和贤贵妃亲自前往凯旋门迎接轩王。 虽然皇上并不想带皇后出面,但是,那些百姓却是不知道志王最近犯下的浑事,他们只知道皇后的身份尊贵显赫,如果皇后也亲自出迎的话,自己就是在百姓的面前给了凌轩莫大的面子。 夏依依和凌轩快要接近凯旋门的时候,依依远远的就瞧见了凯旋门口人潮拥挤,最前面,两抹明黄色的身影显得尤为两眼,夏依依微微有些紧张,皇上,那个几次想要杀她的人,这会儿竟然亲自跑到门口来迎接她? 当然,主要是为了迎接凌轩,而她,只是沾了凌轩的光罢了。 夏依依抚着自己上次被皇上杖责而打烂过的屁。股,有些紧张的看向凌轩,她很想说,她能不能从其他的小路先回去,她着实不想再要与皇宫里的人有任何牵连。 凌轩侧过脸来,隔着两匹马之间的距离,拉住了夏依依的手,说道:「不用怕,有我在,父皇不会为难你的,而且,这次你功不可没,父皇还会奖赏你。」 「哦」,夏依依点了点头,便是想要从凌轩的手中将自己的手给缩回来,却是缩不回来了。 凌轩嘴角一勾,说道:「你看看,那围观的百姓有多少?」 夏依依朝那边一看,大概得有十万人了吧,只怕半个京城的人都来了。 「很多啊」 「我就是要让他们都知道,你夏依依,是我的人。谁也不许打你的主意。」凌轩坏坏的笑道,那笑容里,还隐含了半分危险和警告的意味。 夏依依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却是没有反驳。 「可是,让皇上看到,我们在他们的面前牵着手,怕是不好吧?」 「我牵的是我的妻子,有什么不可以?」凌轩拉着她的手,一副任性娇纵的样子。 夏依依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是有些小甜蜜,凌轩这么高调的在众人面前秀恩爱,夏依依有些感动又甜蜜,微低着头,跟着凌轩的步调往前走。 凌轩一到凯旋门,礼部的人便是连忙燃放起了震天响的鞭炮,好不热闹。 凌轩先行下马来,随即走到了夏依依的马旁,双手一伸,便将夏依依亲自抱了下来,他的动作极近轻柔,而他的手,至始至终都没有松开,好似被胶水黏在了一起一样。 凌轩拉着夏依依,步履沉稳的走向三丈之远的皇上等人,他们那气势,仿若是新皇拉着新后的手一起登基一样。 被挤得水泄不通的街道此刻却是十分的安静,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看向他们两个,那些人看着轩王的眼神充满的崇敬之神。 在那些人群中,有一个身穿白色暗纹锦袍的人,他看着夏依依和轩王紧紧的粘连在一起的手时,他的眼眸缩了缩,流露出无比的心痛来。 「轩儿」,贤贵妃神情激动,几乎颤抖的喊出了她儿子的名字来,前阵子凌轩中毒的消息让她担惊受怕,不过才几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皇上已经在她的宫里连着宿了几天了,她的恩宠似乎又恢復到了以前她年轻时候的宠冠后宫,而轩王,在朝廷上获得了绝大多数朝臣的支持。这一切,都与轩王在边疆拼死搏杀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些荣耀和恩宠,可都是轩王用命换来的。 凌轩淡淡的瞧了一眼他的母妃,只是微微朝她点点头,便是拉着夏依依走到了皇上的面前,恭敬的跪下,道:「父皇,儿臣没有让您失望,将司马贺的人头带回来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天问便是立即上前,捧着一个小木盒过来,上面用红布遮盖着,走到了皇上的跟前,轻轻掀开了那个红布。 皇后和贤贵妃连忙侧过脸去,不敢看,皇上则是朝里头看了几眼,虽然他并不认识司马贺,也不知道这里头的人头是不是司马贺本人的,但是凌轩绝不会骗他。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天问则赶紧将木盒拿了下去,皇上上前一步,轻轻的扶起凌轩,见凌轩还拉着夏依依的手,皇上脸色微微闪过一丝不悦,不过转瞬即逝,他就伸手又亲自将夏依依给扶了起来。 照理说,夏依依不过是一个儿媳,根本就没有资格让他搀扶,不过自己看在凌轩的面子上,又因为夏依依却是有些功劳,自己才赏了她这个脸面。 皇上神情激动的哽咽的对凌轩说道:「轩儿,辛苦你了,你是我们东朔的英雄。」 「轩王千岁千千岁!」 曹相爷见状,连忙在皇上身后对着轩王跪了下去,大声唿喊道。 他这一唿喊,做了表率,那些大臣便是连忙跟风跪了下去,唿喊了起来,那周边的百姓见状,也跪了下去,唿喊王爷千岁,一声高过一声,振聋发聩,人群中,那个白袍男子稍一迟疑,便也跟着众人跪了下去。 他离凌轩和夏依依比较近,周边的人都跪了下去,而他却是呆愣了半拍,所以他在半蹲着身子的时候,在那些已经跪下去的人群中,他就无疑显得鹤立鸡群了。 夏依依的余光往那里瞟了一下,便是见到了她已经两个月都未曾见到的那个温润如玉的许睿,他的腰间,还挂着那个之前送给她的那个一模一样的成配对的白色玉佩。夏依依的心骤然一缩,唿吸一窒,面色有些不自然,她的手一瞬间,就想从凌轩的手中抽回来。 凌轩的眼神有些凌厉的从许睿那里收回来,感觉到身旁的人有些不对劲,他有些恼怒的将那只想要缩回去的手给狠狠的拽紧,手指关节都有些泛白,抓的夏依依的手疼痛不已。 夏依依吃痛,便是从许睿那里收回眼神,她自知自己被凌轩给当场抓住了把柄,便是不敢去看凌轩那恼怒的眼神,低着头,小手微微晃了一下,提醒凌轩不要抓得太紧了。 凌轩心中十分恼恨,却是将她的手拽得更紧了。 皇上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们两个人暗暗的较劲,余光往四处看了一下,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因为此时的许睿已经跪了下去,隐藏在那一堆的百姓当中。 皇上隐下心里的疑惑,面上带着笑容,声音洪亮而威严,「来人,赏!」 话音刚落,身后一流水的的太监立马就端着一大堆的盘子,有的还是挑着担子走了过来,里面全都是一些稀奇珍宝,皇上从最前面的那个太监的托盘里取出了一个宛若盘子一般大小的隐含着血丝一样的白色镂空玉佩,交给凌轩说道:「这是上古流传下来的血玉,价值连城,朕将这个赏赐给你。」 凌轩拉着夏依依再次跪下,恭敬的说道:「儿臣多谢父皇赏赐。」 凌轩再次拉着夏依依起身之后,却当着众人的面在夏依依的面前跪了下去,将那个血玉高高举过头顶,眼睛神情而又有些醋意满满的看着夏依依,说道:「依依,嫁给我,这个血玉就当是定情信物,这可是世界上最好的玉佩了。」 他的这一举动,在众人看来是疯狂而且丧失理智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看着轩王,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可以跟一个女人下跪呢? 皇上微微蹙眉,有些不悦,自己赏赐给凌轩的玉佩,却在转眼间,就被凌轩拿去哄女人开心,他根本就没有重视自己送给他的赏赐,皇上的脸色瞬间降到了冰点,有些难看的瞪着轩王,不悦的提醒道:「轩王,这个玉佩……」 「依依,嫁给我!」 凌轩对皇上的警告声置若罔闻,眼睛都没有看皇上一眼,一直定定的看着夏依依,他的眼神灼灼,火热而期盼。 夏依依浑身一怔,她的脑海里还回想着凌轩说的「这是世界上最好的玉佩。」夏依依心下有些发紧,凌轩这话,明明是在针对许睿之前送过夏依依的那个白色的小玉佩而言的。 凌轩的话,一半是对夏依依说的,一半是对许睿说的。 夏依依微微迟疑了一下,她的脸上神色有些复杂,凌轩这次的求婚一半是真诚,一半是为了赌气。 空气突然的静默,让那些百姓有些害怕,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王爷当众放下面子做出这么浪漫的事情,王妃竟然犹豫了,她居然不答应? 不过他们更加疑惑的是,王爷和王妃都已经成亲几个月了,怎么王爷还求婚? 凌轩见夏依依有些犹豫,他浑身寒气四起,他的眸子里,之前的温柔神色渐渐退了下去,渐而生气愤怒的火气。 夏依依迟疑了一下后,便是轻咬了一下嘴唇,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点点头,从凌轩的手中接过了那个血玉。 轻声道:「我答应你。」 「大点声」,凌轩很不满的说道。 依依憋足了力气,狂喊一声:「我答应你的求婚。」 凌轩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下来,在依依的掺扶下起身,凌轩上前拥抱着夏依依,凑近在依依的耳朵旁,轻咬了一下她的耳朵,恨恨的低声说道:「你犹豫什么?回去之后,我再跟你算帐。」 夏依依眉头微微一皱,什么都没有说,她知道,刚刚自己那一瞬间的迟疑,已经彻底惹怒了凌轩,他应该是希望自己在第一时间毫不迟疑的答应他。 凌轩松开了依依的怀抱,转身,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之前的戾气了,他面带温和的微笑,面对整个街道挤满了的百姓大声说道:「本王今日喜得佳人,回头算好了良辰吉日,本王将亲自迎娶夏依依为妃,届时,大摆三日宴席,所有百姓,皆可来喝本王的喜酒,无需请柬,今日本王的话就是请柬。」 「恭喜王爷。」那些百姓高兴的说道,他们可不知道王爷这么做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他们只知道,他们这些普通百姓,竟然能去参加王爷的婚宴,这是莫大的荣耀,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见识过王爷婚宴是什么样子,这一次,就可以大开眼界了。 皇上之前都冷眼瞧着凌轩搞这么一出怪异的举动来,他都任他胡作非为。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是他没有想到,凌轩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说要再次迎娶夏依依? 凌轩这是什么意思?是不认可他这个父皇几个月前给他赐的婚? 皇上在众人面前也不好跟凌轩当众起冲突,毕竟现在的凌轩很得难民心。 皇上脸上的神情不禁变了变。 他的身旁,贤贵妃有些忍不住气了,低低的斥责道:「凌轩,慎言。」 凌轩淡淡的看了贤贵妃一眼,说道:「儿臣知道我在做什么!」 皇后之前一直在忍着一口气,这会儿,见凌轩越来越没有规矩,惹怒了皇上,皇后的嘴角扬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嘲笑。 皇上隐下了心里的忿忿,面上却带着笑意,直接躲开了凌轩关于婚宴的话题。 「轩儿一路奔波,辛苦了,父皇已经在宫中设宴,给你接风洗尘。」 凌轩微微一笑,道:「儿臣多谢父皇款待。」 说罢,凌轩就拉着夏依依的手,一起跨上了马,跟在皇上的身后往宫里而去。 在人群中跪着的许睿,在轩王就过他身边的时候,许睿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杀气朝他直直的射过来,许睿浑身一震,嵴背一寒,脑门都快出冷汗了。
第五十九章 要求颇多(一更) 宫宴,极为盛大奢侈,可见皇上确实对凌轩这次所做出的贡献是极为赞扬的,也对凌轩是极为看重的。 皇上因为凌轩刚刚所做之事有些介怀,心里便是也没有最初去凯旋门迎接他时的那种热络劲了,但是依旧装出一副高兴的模样来,跟凌轩频频举杯致意。 凌轩冷淡的回应着皇上的推杯换盏,对那些朝臣的恭维更是冷眉相待。 坐在凌轩一侧的曹相爷只得在那些朝臣面色尴尬之时及时出来打个圆场,曹相爷用眼神提醒凌轩也别太过自傲了,跟这些朝臣还是要打好关系,拉拢官员。 夏依依眼眸微垂,对这朝廷上的这些事情并不关心,倒不如多享用享用这宫廷膳食。比起自己在北疆吃的粗茶淡饭要好太多了,而且这赶了两天的路,也着实饿了,夏依依一心只顾着吃饭菜,却全然没有发现殿内的人对她那粗鄙的吃相微微皱眉,闪过鄙夷的神色。 凌轩早已习惯了夏依依的吃相,他以前还会稍加提醒她注意吃相,如今却是直接由着她这么吃,还时不时的给她夹菜,让她多吃点。 夏依依嘴里包着食物,含含煳煳的应道:「嗯」,随即便是又加入了与一大桌食物做激烈的斗争中。 酒过三巡,皇上面带赤红,说道:「轩王妃,你防治疫症有功,又在此次战役中出计献策,为此次战事胜利付出了莫大的功劳,你要什么赏赐?」 凌轩余光轻轻瞟了一眼夏依依,她这么喜欢钱,也不知道会不会狮子大张口,跟皇上要很多钱呢? 夏依依轻轻起身,走至殿中,步伐沉稳,她朱唇轻启,「回皇上,臣妾与王爷十分喜欢孩子,便是想着先学习怎么照顾婴孩,因此,臣妾斗胆求皇上,让月贵嫔带着孩子来王府住段日子。」 皇上的眉头瞬间皱起,这夏依依,屡次都想救月贵嫔出来,甚至不惜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跟他作对。 皇上还未开口,皇后则面露不悦的「教导」道:「轩王妃,你若是想学习怎么照顾婴孩,便是让宫里的嬷嬷带着孩子到王府教教你便是了,何须让月贵嫔亲自出面。」 「臣妾学的是作为一个母亲要如何照顾婴孩,而不是学作为一个嬷嬷要如何照顾婴孩。嬷嬷照顾得再好,又岂能有母亲的那份母爱和贴心?皇后娘娘自己也是母亲,应当明白这个道理才是。」夏依依微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的声音却是不卑不亢的。 皇后顿时就被她气得七窍生烟,恼怒的瞪了她一眼,便是故意说道:「这月贵嫔可是戴罪之身,是皇上亲口罚到皇觉寺的,如何能放出来呢?」 「娘娘,莫别说月贵嫔她本身无错,不过流言害人罢了。就是那普通庶民,即便是犯了事,惩罚过了也就放出来了,哪怕是那些死罪之人,若是遇到皇上恩典,大赦天下,还能活命了。月贵嫔若是得了皇上的恩典,又如何不能被放出来?皇上既是开口让臣妾求赏赐,臣妾求的不过是皇上的一句话罢了。臣妾不敢居功自大,但是臣妾确确实实救了东朔数十万将士的性命,难不成他们这么多条命,还换不来月贵嫔的自由之身吗?」 夏依依抬头,眼神清明,胆大的定定的看着皇上和皇后等人。 皇上面上更加难看,早知道她要这么当众驳斥他的威严,他就不应该问出要赏赐的话来。 贤贵妃不禁咽了咽口水,美目微缩,有些愠怒的给轩王使眼色,他究竟是怎么管的妃子?怎么能这么没轻没重、没大没小的,屡次冒犯皇上,这才刚刚回到京城,就立马将宫里闹得不得安生? 轩王轻抬了一下眼皮,三只手指捏住了一个酒杯,轻抿了一口酒,薄唇一掀:「爱妃说得极是!」 贤贵妃顿时要被轩王给气晕了过去,这个轩王,究竟是理解错她的眼神里的意思,还是他故意违背自己的意思?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站在父皇这边,好好管教自己的妃子,竟然帮着夏依依给皇上添堵? 站在贤贵妃身后的嬷嬷便是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服,贤贵妃深吸一口气,笑着对皇上说道:「皇上,你看看,安王的小世子都已经七岁了,如今,志王妃又有喜了,唯独轩王至今膝下尤虚,轩王既是如此期盼能有个麟儿绕膝欢笑,臣妾亦是十分想弄孙为乐,还请皇上」 皇上深深的看了一眼凌轩,他的眼神变了变,隐下了心里的怒意,冷淡的说道:「如此,便是答应你。」 「臣妾多谢皇上。」夏依依伏在地上,诚恳的说道。 夏依依回到座位后,便是不敢再出风头了,只是闷声不出气的低头吃饭,这一顿饭吃得极为压抑。 吃完晚宴后,那些大臣纷纷告辞回家,凌轩与夏依依又与皇上等人换了一个殿,喝喝茶聊聊天,这只是家庭小聚,气氛自然比在大殿上吃宫宴要轻松一些。 皇上跟李公公使了一个眼色,李公公便连忙带着宫人躬身退了出去,皇上这才轻抿了一口茶,说道:「轩儿,你与夏依依不是已经成过亲了吗?怎么今儿还当众宣布要办婚礼迎娶夏依依?」 皇上一直忍着这口气,之前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意思与凌轩提及这件事情,以免父子二人不好看,现在得了机会,自然要跟凌轩问个清楚明白了。 「父皇,你也知道,当初,儿臣并没有出面迎娶夏依依,更没有跟她拜堂喝合卺酒,儿臣与她,并没有成亲。因此,儿臣才要重新补办一次婚礼。」 「可是世人却并不太清楚你上次成亲仪式上的问题,他们都只是知道你们早就已经成亲了。更何况,上一次,可是父皇亲自赐婚的,你如今若是再举行一次婚礼,这让那些普通百姓可怎么想?」皇上十分不悦的说道。 皇后则讲矛头直指夏依依,问道:「夏依依,是不是你对皇上的赐婚心存不满,才别着王爷给你重新补办一次婚礼?」 夏依依面上带着无所谓的神情,嘴角含笑看向凌轩说道:「王爷,不如就不办了吧,妾身无所谓。」 无所谓?凌轩轻瞟了她一眼,她若是无所谓,还能多次在自己的面前提及要补办婚礼?关键是,她一直以他们没有走完成亲仪式为由,拒绝和他圆房。她若是不补办,到时候,自己一辈子都不能与她圆房了,她无所谓,可是他却有所谓。 凌轩抬头,对上了皇后的眼睛,说道:「儿臣听闻上次志王娶妃之时,那排场,可真是空前绝后啊,就是那聘礼,都绵延了三里地,怎么?到了儿臣这儿,竟是如此草草了了?莫不是皇后对待父皇的儿子不能一视同仁,亲疏有别吧?」 皇后脸色一沉,嘴角抽了抽,道:「怎么能说是本宫没有一视同仁呢?本宫可是记得,当初可是你自己不想下聘礼,你自己不想去迎娶,也是你自己不出面拜堂的,这与本宫何干?」 「儿臣当初为何不愿?母后你心里清楚。」凌轩的眼眸泛起了一丝阴狠,看得皇后面上的肌肉都颤了颤。 凌轩随即看向皇上,道:「父皇,儿臣向来都没有求过你什么事,儿臣不过是想弥补一下当初成亲的遗憾,儿臣戎马一生,难道要让儿臣连个完整的婚礼都没有吗?」 皇上的眼眸缩了一下,面上隐隐升起不安,对于凌轩的这个赐婚,他的心里也还是有一些愧疚的,当初,自己确实是将凌轩厌恶的女人硬塞给他,自己为何要帮着皇后和志王去坑害轩王,有一大半的原因,是自己想破解以前大师所说的轩王的「红颜劫」,他以为用一个凌轩厌恶的女人,凌轩就不会爱上夏依依,就能躲开红颜劫了。 没想到,这真是命啊,凌轩依旧爱上了原本不该爱的人。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只得退步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朕便是给你重办一次成亲仪式。」 「儿臣多谢父皇,儿臣稍后会将夏依依送回护国公府,如果有可能,父皇能不能将护国公调回来,毕竟夏依依出嫁乃是大事,儿臣想要从交换生辰八字开始,严格按照迎娶轩王妃的仪式进行,护国公乃是夏依依的父亲,怎能不回来喝一杯喜酒呢?」 皇后立马就不乐意了,皇上都已经让步了,凌轩还真的是趁着自己有功劳,竟然越发的得寸进尺了,皇后冷哼一声道:「轩王,你难道要为了你自己一个人的小事,却让整个东朔的人陪着你一起疯不成?护国公在西疆守着边疆安全,怎能轻易回来呢?」 凌轩冷哼一声,道:「这一次,北云国被儿臣打败之后,那西昌国也老实了不少不敢再犯了,如今,护国公在那里也没有什么事了,其他的将领都可以守护好西疆的安全了,若是母后着实忧心江山社稷的话,倒是可以派钟尚书去西疆,儿臣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钟尚书可是比护国公要年轻一些。」 贤贵妃眉眼一挑,便是趁机添了一把火,道:「皇上,这打战的事情,轩儿和护国公都已经胜利了,难啃的骨头都已经啃下了,如今,即便是钟尚书过去驻守边疆,也不过就是一些清闲的活了,想必钟尚书再怎么都能应付得来了吧?」 皇后恨恨的咬了咬唇,盯着贤贵妃,她竟然在皇上的面前跟她抬槓? 皇后便是跟皇上撒娇道:「皇上,家父年老,又有病在身,怕是不能长途跋涉。」 轩王冷笑一声,「既然钟尚书年老又多病,那便让志王去吧,志王总不会还有病在身吧?」 凌轩说这话的时候,轻飘飘的扫了皇上一眼,那眼中嘲笑的意味毫不掩饰。 皇上立即就想起了前段时间,自己以为轩王中毒不醒,想要志王帮着去北疆打战,结果志王竟然装病骗他,还在东宫毫不顾忌的宠幸侧妃,皇上心中顿时就十分的恼火。 皇上粗哼了一声,道:「既然钟尚书去不了,那便让志王去西疆守着,朕将护国公和夏将军都撤回来,好生休养休养。」 皇后脸色大变,忙搬出了志王妃来:「皇上不可啊,如今志王妃刚刚怀孕,就让志王去西疆,骨肉分离?」 「孩子都没有出生,哪里就是骨肉分离?等以后孩子要出生的时候,再让他回来就是。」皇上不悦的说道,这皇后,真是把自己家的人保护得太好了,他们钟家的人就不能去边疆,全都让别人去边疆?这未免太过自私了,实则喜欢坐享其成。 「皇上」,皇后有些绝望的说道,她可实在是不放心志王去西疆,早知道会连累了志王,刚刚宁愿答应让父亲去西疆了。 不,她刚刚就不应该出口怼轩王,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皇后几乎要哭出来了,苦苦的哀求着皇上,然而,皇上心里对志王的那股气还没有地方发泄,趁着轩王他们将志王给推出来,就干脆让志王去边疆。 皇上板着脸孔对皇后训斥道:「你就只这么为后的吗?你若是不知道该怎么为后,朕就换一个知书达理的人为后。」
第六十章 一家团圆(二更) 皇后当即就吓得脸色灰白,皇上竟然动了废后的心思? 皇后惊唿出声:「皇上!?」 皇上有些厌恶的盯了她一眼,阴狠恼怒的说道:「前段时间志王做了什么事,你不会不清楚,可你不仅不好好教导他认错就改,却还炖了补汤送给他,又送膏药的,帮他掩人耳目!你这样的母后,还能教出什么好儿子来?」 皇后扑通一声从座位上滑了下来,跪在了皇上的脚边,瑟瑟发抖,痛哭流涕道:「皇上,臣妾之前也不知道真相啊,被身边那些没用的宫人给骗了。皇上,求你饶了臣妾,臣妾真的是一时煳涂,无心之失啊!」 「哼,你清不清楚,你自己心里清楚。」皇上恼恨不已,嫌她哭得他心里烦躁,皇上便是起身,愤然而去。 凌轩淡淡的起身,拉着依依的手,对贤贵妃说道:「这成亲仪式之事,还请母妃多多费心了!」 贤贵妃因为皇后被厌弃,她的心情极好,便是笑着对凌轩说道:「母妃知道,立刻就会命钦天监给你们算个好日子。」 「越快越好!」凌轩提了个简短的要求。 贤贵妃微微抬眼,道:「行」。 宽敞的大马车,从宫里吱呦吱呦的往外走,今天皇上特意赏赐,赐予他们宫内乘马车的权利。 夏依依困极了,刚上马车就靠在墙壁上唿唿大睡,马车出了宫,车旁已经没有了宫里的宫人,只剩王府的人了。 夏依依便是感觉被人给摇醒了,微微皱眉,半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她重又闭上眼道:「还远着了,我先睡会儿。」 「不许睡」 「你干嘛呀?赶了两天多的路,都没怎么睡觉,这会儿好不容易能睡个觉,你干嘛不让我睡?」 「静苑的房契给我!」凌轩阴沉着脸说道。 夏依依睁开眼来,问道:「你要干嘛?」 「还给他,怎么,难道你还想回去住?」凌轩愤然的瞪着她。 依依轻哼了一声,扁扁嘴,从储物空间里将房契交给他。道:「可是我还有许多东西在静苑里。」 「我自会派人去处理,你从现在起,不许再踏入静苑半步。轩王府那么大,还不够你住的吗?你若是什么时候想住别院了,王府在京城里还有好多别院,你想住哪个就住哪个!」 「嗯」,夏依依微微点头,便又闭上眼睡觉。 「不许睡!」凌轩将夏依依的身子给掰正了道。 「还有什么事啊?」夏依依有些上了脾气,「有什么事能不能明天再说?我现在困。」 「我问你,你今天为什么要迟疑?」凌轩恼怒的问道,眸子微红,夏依依看到许睿时有些微晃的身子和稍显凌乱的心,让凌轩心里十分的不爽。 「我只是因为事出突然,被你吓一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罢了。」夏依依微微侧脸,将视线落在了车帘上。 「是吗?你难道不是因为他,你才不愿答应我的求婚?」凌轩的声音清冷而受伤。 「不是,你想多了。」 「你的神情什么时候能躲得过我的眼睛了?你在城门口的时候,你的一切反应都表明,你的心里还有他!」 「不,我没有,我只是有些不适应罢了,我原本不想看到他,再也不想看到他,我没有想到他会在那里。」 「夏依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想着他?」 「神经病」,夏依依翻了一个白眼,正色道:「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已经断了和他的念想了,你不要再来问我这个问题了,我真的被你问得很烦,你若是再执迷在这个问题里,那我奉劝你还是对我放手,这样,你也解脱,我也解脱了。」 「夏依依,你今天才答应了我的求婚,你现在居然跟我说你要放手?」凌轩恼恨的将夏依依的肩膀给抓得生疼。 「是你天天拿这件事情来烦我,我都被你给整的筋疲力尽的了,我倦怠了。」 夏依依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皱了皱眉,想将凌轩紧抓着她的手给掰开。 凌轩欺身上前,说道:「不是我想拿他来烦你,而是你今天的神情根本就不对,我是个男人,我怎么能忍受得了我的妻子在遇到别人时,心里还会悸动呢?」 「没有,你不要成天胡思乱想。」 「你就有」,凌轩的语气愤怒而急促,十个手指头都快要嵌入夏依依的胳膊里了。 夏依依深深的皱了一下眉头,重重的嘆了一口气,随即有些怒气的睁大眼睛说道:「是啊,我就是心里抖了一下,怎么了?这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我又没有出轨,怎么,你忍受不了啊?忍受不了就分。我就不想成天被你当成一个犯人一样审问来审问去的,烦不烦?我单身也挺好,没得人来烦我。」 「夏依依,你还要不要点脸?」 「对,我在你心里就是个不要脸的人,你趁早离开我,在皇上还没有给你重新举办婚礼之前,赶紧反悔,免得到时候真的成亲之后再反悔。」 凌轩微红的眸子瞬间就变得通红,咬牙切齿的警告道:「夏依依,你再跟我提分手试试?」 「那你再跟我提他试试?」夏依依也不示弱,凌轩真是跟个神经质一样,叨叨叨个没完。 凌轩恨恨的看着她,却是不敢再开口了提他了。 凌轩勐地将夏依依按在了马车墙壁上,就是一阵激吻,带着愤怒的情绪,他的牙齿撞击得夏依依的牙齿磕噌噌的响,夏依依有些恼意的想要推开他,却遭到了凌轩更为激烈的报復。 「啊!你属狗的啊?」夏依依费尽全力将杜凌轩给推了开来,一缕血丝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她恼怒的瞪着凌轩,破口大骂了起来。 凌轩的唇上也沾了些许血迹,他的眸子通红,哼着粗气,同样恼怒的瞪着夏依依。 两人相视无言,半晌,凌轩见夏依依嘴角流出的血迹顺着嘴角都流到下巴上去了,微微皱眉,伸手去给她拭血,却被夏依依给一掌挡开了。 依依挪远了一点,侧过身去,心里憋着气,不想看他。 凌轩拨了一下她的肩膀,她也不转过身来,她倔强的看着那个晃动的窗帘,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凌轩脸上愤怒的神情渐渐隐退下去,轻嘆一声,屁股朝她移了过去,长臂一伸,将她抱在怀里。 夏依依赌气的一阵挣扎,胳膊肘直撞得凌轩胸口疼,凌轩低头,再次吻上了她,他轻舔着她唇角的血迹,舔舐干净,良久,才将怀里挣扎赌气的小姑娘给哄的安静了下来。 晃悠悠的马车渐渐的停稳了下来,马车旁的人都没有吱声,然而,一声尖锐的声音却是打破了这份安静。 「王爷、王妃回来啦,民妇在门口已经久候多时了,王爷、王妃快快进府里来。」 李氏站在护国公府门口翘首以盼了许久,刚刚远远的瞧见了马车过来,便是立即喜笑颜开的拉着夏娜娜就往马车那里迎了过去。 夏依依连忙推开了凌轩,有些恨意的看着凌轩。 凌轩轻轻的抚了一下她的脸庞,说道:「你好好的在护国公府里呆着,不要到处乱跑,等护国公回来,我就会跟他提亲,带上聘礼,迎娶你入门。」 夏依依恼恨的瞪着他,气唿唿的说道:「我不要」。 「等我迎娶你之后,断了你所有的念想,你就会一心一意的守在本王的身边了。」凌轩用粗糙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依依的脸庞。 「哼,我怎么觉得嫁给你以后,我的苦日子就要开始了?现在还没有嫁给你,你就对我管得这么严,我若是成亲了,你岂不是要管得更加严了?」 凌轩道:「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你想要什么聘礼?我立即着人去给你准备。」 「我还没有想法。」 「那你快点想,我每天都会过来看你的,你随时想起来要什么,都可以随时来告诉我。」 「我知道了,真是麻烦。」 「麻烦?你要是嫌麻烦的话,那我们现在就调头直接回王府洞房,不用举办婚礼了。」凌轩含笑说道。 「想得美。」夏依依嗔怒的瞥了他一眼,便是掀开帘子就要出去。 凌轩抢先一步在她之前掀帘出去,凝香见状,连忙过来掀帘,凌轩下了马车,就伸手亲自扶着夏依依下了马车。 李氏在马车外等了一会,才见到他们两个人下来,这一见着凌轩竟然亲自扶着夏依依下来,李氏的脸色变了变,她没有想到,如今的夏依依竟然能得到如此的宠爱。 夏娜娜的眼眸里更是升腾起一股醋意来,志王从来都没有对她这么好过,这个夏依依,居然能得到夫君这般疼爱,她又如何不嫉妒? 李氏连忙堆满了笑容,上前说道:「王爷,早前马管家就来府上打过招唿了,民妇已经将王妃的房间收拾好了,民妇已经在花厅备下了茶点,给王爷和王妃接风洗尘。」 凌轩冷冷的瞟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径直拉着夏依依的手就进了护国公府,将李氏等人给晾在了府外。 李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随即讪讪的干笑了几下,便是连忙拉着夏娜娜的手进了护国公府。 两个姨娘瞧着李氏这般,不禁冷哼一声,也随即跟了进去。 凌轩命人将夏依依的东西搬进了护国公府后,他跟夏依依交代了几句,也不做多停留,就连忙回了王府。而鬼谷子则跟夏依依的尾巴一样,死皮赖脸的在护国公府住了下来。 「姐姐」 子墨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热切的喊了一声。 夏依依回头一看,看见子墨又长高了一些,夏依依哽咽了一下,拉着子墨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下,眼神朝着李氏那里快速的瞟了一眼,依依道:「子墨,父亲和姐姐没有在府里的时候,你可受欺负了?」 「没有,两个姨娘将我和段峥照顾得很好。」子墨说道。 李氏的脸色拉下来了一点,她哪里还敢欺负子墨啊?自从夏依依和轩王去那里救出了护国公以后,后来,轩王的人又亲自来府上告知了消息,敲打了她们几句,她哪里还敢啊,万一护国公回来,不得狠狠的教训她啊。 夏依依便是将那些人都给遣散了,独留了子墨一人在屋里,听他细细的讲述着这些日子以来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凌轩回到了王府,就将静苑的房契交给了天问,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捏在手上,他手指缩紧,一用力,便是听见了玉碎的声音,一併扔给了天问,说道:「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属下明白」 天问拿着那张房契,转身出了门。 许府,虽然夜已经深了,有一个房间却依然还亮着灯,房内,许夫人一把泪一把鼻涕的哭着,对许睿一阵痛心的训斥着:「睿儿啊,你今天为何要去那里啊?难道你还放不下她吗?你与她绝无可能的。」 「睿儿,为父今日看轩王那举动似乎是针对你来的,你可莫要犯了煳涂,又去找轩王妃,以免惹祸上身啊。轩王妃,她碰不得。」许老爷语重心长的说道。 「孩儿知道我与她已经没有可能了,孩儿只是许久未见到她,便是想着远远的瞧上一眼,解了相思之苦而已。」许睿神情暗淡,他的脸已经没有以前那般圆润了,颧骨高高的凸显出来,面容消瘦憔悴了许多。 「睿儿,为父已经给你相好了一门亲事,就是林家二小姐林姀,她长相出众,人又饱读诗书,林家又是四大商行之一,与咱们家可谓是门当户对,你若是娶她,这才是天作之合的姻缘。」 「父亲,不可以,孩儿知道她,她心里喜欢的是白家公子白澈,上次在元宵灯会上,孩儿见过她,她一直帮着白澈对付瑶儿。孩儿不想娶她。」许睿摇了摇头。 「那就林家三小姐如何?虽然比不上林姀,但是也是个清白姑娘。」 「父亲,这是孩儿的婚事,又不是去菜场买菜,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你们不要再为孩儿操心了,孩儿的婚事,孩儿自己有打算。」 「你,你当真是要气死我们两个老的?」 「孩儿不敢」,许睿说道。 话音刚落,就有一支利箭唿啸而至,穿破了窗户纸,贴着许睿的面颊而过,直直的插在了屋里的屏风上。 许睿一惊,脸上还留下了一丝凉意,他的眸子缩了缩,走了过去,将那支箭取了下来,上面绑着东西,他拿下来一看,竟然是静苑的房契,还有一个小布包,打开来一看,竟然是他以前送给夏依依的那块玉佩的穗子,还有一堆细细的粉末,他仔细一看,竟然是那块玉佩,已经变成了粉末。 许睿心下一抖,面色变得惨白,他心里再明白不过了,这是王爷对他下了威胁了。 今儿,在凯旋门那里,他就已经感受到了王爷浓浓的杀意和警告,只怕,自己若是再敢靠近夏依依半步,王爷怕是会真的下手杀了他的。 许睿拿着那个布包的手有些抖,那粉末就纷纷扬扬的往下落,他张开手,想要将那些粉末接住,却是接不住,粉末从指缝间流失,反倒将整个布包给抖落了下去,撒了一地的粉末,许睿颓然的坐在了地上,将那根穗子给收了起来。 他颓然的站起身来,低落的说道:「孩儿的婚事全凭父亲做主。」 他一脚高一脚低的往外走去,原本穿在他身上很合身的那件白袍,如今却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宽大的袖袍里,那只消瘦的手紧紧的抓着那根穗子。他的身影显得那么的落魄颓废。 静苑,在一夜之间,竟然全都搬空了,不仅仅如此,还被特意用水沖洗了一遍,里面没有留下夏依依的任何痕迹,仿若这里头,从来都没有住过夏依依这么一个人一样。 「王爷,事情办妥了。」 天问恭敬的垂首说道。 凌轩依旧一身黑袍一脸肃穆的坐在书房里,不过与以前不同的是,书房里添了一只点燃着的蜡烛。 凌轩点点头,道:「派人严密监视着夏依依,以防她与他又藕断丝连。」 天问低头,没有立即答是,却为夏依依辩解了一句,「王爷,属下看,王妃是不会这么做的,王妃一向敢爱敢恨,既然放下了,就绝不会再去捡起来。」 凌轩冷哼一声,瞟了他一眼,道:「她确实是敢爱敢恨,但是她有一个弱点,就是太善良,心太软了。本王担心,如果许睿使苦肉计,去她面前博同情的话,只怕她又会动摇。你给本王去盯着,如果许睿敢有任何异动的话,格杀勿论。」 凌轩的眸子变得阴狠冷漠,他的手指收紧,紧紧的抓紧椅子的扶手。 天问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王爷,沉声道:「属下明白了。」 夏依依与子墨聊了小半个时辰的天,便是让子墨回去休息了,她也困得难受,都没有精力去沐浴了,直接躺倒在床上就睡了去。 夏依依在府里倒是安安稳稳的过了几天,如今,那李氏倒是消停了,夏娜娜也不敢到她的跟前来惹不痛快,整个护国公府俨然就变成了夏依依是女主人的态势,那些姨娘和下人都以夏依依的话为马首是瞻。夏依依在护国公府里很显然的都变成了除了护国公以外,第二个有权威的人了。 几天后,护国公和夏子英、肖潇风尘僕僕的骑马回了护国公府,因为他们回来既没有皇上和大臣兴师动众的迎接,也没有提早回府来报信,因此,全府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那些下人见他们回来了,才急急忙忙的各个院子去通知。 夏依依听闻消息,便是连忙赶到了花厅去见护国公。 夏依依瞥了一眼跟在护国公身旁的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容貌上看起来跟护国公倒是有些相像,想必就是夏子英了吧,她同父异母的哥哥。从面相上看,倒是继承了护国公的正气凛然,还好没有遗传李氏的奸诈。 「父亲」,夏依依对护国公行了一礼。 护国公上下瞧了夏依依几眼,老泪纵横,哽咽的说道:「依依,你瘦了,也变黑了。在北疆这么久,吃了不少苦头吧,听说你还亲自上前线杀敌,不畏敌人,又救死扶伤,还出计献策歼敌五十万,为父为你感到骄傲自豪。」 护国公纵然是驰骋沙场一辈子,却没有胆量,也想不到空城计这样的绝招,他真心的被夏依依的才华折服了。 夏依依正欲回话,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和哭哭啼啼女人的声音,夏依依不禁皱了皱眉,侧开身来,将那条通道让开来,以免李氏撞到了她。 下一刻,李氏就满头大汗的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越过了护国公,直直的跑到了夏子英的身前,一头就扎进了夏子英的怀里,痛哭了起来,哭得悲天动地的:「儿啊,你可算是活着回来了,你不知道,你不在家的这段日子里,为娘过得是什么苦日子啊,如今,娘亲都过得不如府里的下人了,呜呜呜呜。」
第六十一章 买嫁妆(一更) 夏子英眉头微皱,轻轻的将趴在他怀里哭的李氏给推开来,看见自己身上那煳着的眼泪鼻涕,他的眉头就锁得更加深了。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夏子英有些不悦的问道。 夏子英素来都知道李氏行为乖张,在府里欺压弱小,又惯会使些小计俩,夏子英对李氏的做法向来不耻,只不过是碍于她是自己的母亲,夏子英也不好教训她,毕竟,应该由父亲来管教李氏。 「儿啊,你瞧瞧,如今母亲已经不是夫人了,只是侧夫人,你的身份也由嫡子变成了庶子,母亲在府里怎么受苦都无所谓,母亲着实是担心你的婚事啊,你一个庶子的身份,哪能娶到什么好人家的嫡女?」 李氏说道,虽然她对自己和夏娜娜现在的生活并不满意,但是为了能说服夏子英站在她这一边,她便是努力装作是为夏子英的幸福来考虑。 「儿啊,你不知道,为娘与京城里的那些夫人那里探探口风,想给你寻思一门好亲事,可是那些人,居然给我介绍的全是一些庶女,还是一些不受宠的庶女,为娘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你可是东朔堂堂的将军,又是护国公府的长子,娶一个贵门嫡女,完全足够,怎么能用一个庶女来侮辱你呢?」 夏子英虽然没有在家里,可是也从护国公的口中得知了以前发生的事情,知道李氏为何会被贬为侧夫人,夏子英有些愠怒的说道:「你还好意思哭诉?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父亲对你的处罚已经是留了情面的了,你以后莫要再提起这件事。」 李氏闻言,身子一怔,往后倒退了几步,怔怔的看着夏子英,脸色有些难堪,喃喃的说道:「子英,你说些什么?」 「母亲,你在府里还是安分一些的好。」夏子英皱了皱眉,看向李氏的神情有些讨厌,若不是看在她是母亲的份上,他都懒得跟她这种人搭腔。 李氏浑身好似被晴天霹雳击中了一样,双眸睁得越发的大了起来,她有些疑惑,子英以前对她还算客气的儿子,怎么如今对她竟是有些厌恶了? 夏依依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这时,她微微抬眼,快速的扫了一眼夏子英,心里暗暗点了点头,这个夏子英,倒是颇有些护国公的影子。 护国公恼怒的训斥道:「瞧瞧你这副鬼样子,莫要在这里丢人现眼,还不赶紧滚回后院去?」 夏依依上前说道:「父亲,你这刚刚回来,切莫气坏了身子,我这就让两个姨娘安排下去给你接风洗尘。说起来,这些日子,我们都没有在府里,两个姨娘倒是贤良淑德,将家里打理得妥妥噹噹的,又将子墨和段峥以及几个女儿也照顾得很好,以我看,姨娘身份倒是委屈她们了。」 刚刚赶到花厅的姨娘等人正好听见了这句话,子墨便是连忙跟风说道:「对啊,父亲,姨娘们对我很好。」 护国公看了夏依依一眼,便是转身对两个姨娘说道:「你们能谨守本分,照料家里,今日,我便抬你们为侧夫人。」 两个姨娘高兴不已,对夏依依更是心存感激,连忙走到护国公前面来跪下,说道:「妾身谢过老爷,谢过王妃。」 一屋子的喜气,唯独李氏和夏娜娜两个气得暗暗咬牙,脸上气得都快滴出墨来,手里的手绢都快被撕扯破了。 这边,护国公才沐浴后吃了饭,在花厅里喝茶,与夏依依等人拉着家常,门口的小厮就立即飞奔来报,说是看到王爷骑马从街头那边正往这边来了。 护国公连忙起身,带着阖府众人,就往门口去迎接,刚刚走出花厅,凌轩就已经快马赶到了,他纵身一跃,胯。下马来,整个护国公府,除了有公爷之身又是轩王的岳父身份的护国公只是抱拳鞠躬以外,其余人等则都跪了下去,夏依依则是大剌剌的站着,眉眼含笑的看着凌轩。 凌轩走到身前,对护国公说道:「公爷,往后不必如此客气,本王这些日子常来府上看望夏依依,不必每次都这么出来迎接,本王来去也自在一些。」 夏依依轻扬眉,冷哼道:「你倒是不客气起来了,把护国公府当你自己的家了?」 护国公轻声斥责道:「依依,你怎么对王爷这么说话?」 夏依依的苦巴着脸,扁了扁嘴巴,闷闷不吭声。护国公这个迂腐的老人家,又要开始给自己灌输女则的思想了吗? 凌轩眉头一挑,便也板着脸说道:「公爷,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她,她这时在你的面前,她还算收敛的了,你不在跟前的时候,她说的话更是没了规矩。」 护国公闻言,便是转身就对夏依依厉声呵斥道:「夏依依,你怎么学的规矩?你现在就给我回房抄写家规和女则去。」 夏依依把嘴巴撅得更加高了,侧头望向凌轩,对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对护国公说道:「父亲,家规现在就拿出来吧,我慢慢『抄』,抄不完就不出房门了,等我学会了家规和女则,不会给父亲丢脸了再出阁嫁人。」 凌轩立马就怂了,连忙就说道:「不必抄了,夏依依挺好,挺好。」 「哼!」夏依依傲娇的对他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就往花厅里走去,凌轩则是像个跟屁虫一样立马跟在了夏依依的身后。 护国公的眉头微皱,见轩王这般的反应,随即爽朗的哈哈一笑,就走进了花厅。 护国公和轩王二人坐在主位上,夏依依和夏子英坐在侧首第一个位置,其余人等则一次在下首坐下。 「公爷一路奔波,辛苦了。」凌轩说道。 「不辛苦,倒是王爷,在北疆辛苦了,若不是王爷打败了北云国,那西昌国也不会退兵了,我们能回来休养,还要多亏了王爷。」护国公沉声说道。 他们二人客客气气的寒暄,说着那些朝廷之事,夏依依无精打采的坐着,也懒得去听,不一会儿,便是走了神,眼睛定定的盯着前方的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轩轻瞄了夏依依一眼,轻咳了一声,她居然不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却失神了? 坐在夏依依侧身的赵姨娘一见,便是想出声提醒一下夏依依,她眼瞧着门外的丫鬟端了托盘进来,便是连忙起身,去将托盘接了过来,端到了夏依依的身前,示意夏依依亲自去给王爷奉茶。 夏依依正走着神呢,见到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有两盏茶,她也没有多想,就随手拿起一杯就喝了一口。 赵姨娘哭笑不得,只得连忙说道:「王妃,这是要你去奉给王爷和老爷的茶。」 「哦」,夏依依连忙接过了托盘,就往上座端了过去,赵姨娘急得不行,还想着要换一杯茶,可是夏依依都已经走了过去了。 夏依依将那杯新茶放在护国公那一侧的桌上,将自己喝过一口的茶往凌轩那边的桌上放去,护国公正想斥责夏依依,却见凌轩满眼含笑的在半空中接那杯茶,还趁机摸了她的手一把,护国公忙侧脸移开了视线,害怕长了针眼。当众卿卿我我,着实有伤风化,护国公可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凌轩重重的捏了一下夏依依,递了一个警告的眼神,不许她再走神。 接过那杯茶,凌轩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口茶,贊道:「好茶」。 赵姨娘在那坐立不安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王爷竟然没有嫌弃王妃喝过的茶,似乎还很高兴的样子?当真是极为宠爱王妃。 被夏依依这么一打断了节奏,凌轩也不再继续之前朝廷的话题,话锋一转,说道:「公爷,本王这次回京来,主要是为了给依依重办一次婚礼,上一次的那个婚礼本王对不住依依和护国公府,还请公爷原谅则个。」 护国公满怀感激,凌轩能宠爱依依,他就已经很满足了,若是能再办一次婚礼,以示对依依的尊重,轩王可是要说服皇上等人的,压力自然不小,轩王能做到这一点,护国公哪里还敢对王爷有微词啊? 「小女能得王爷厚爱,是小女之幸,也是护国公府之幸。」 「母妃已经命钦天监算好了时日,十日之后就是个好日子,那一天,本王会亲自过来迎娶依依。后日,本王会亲自过来下聘礼。护国公可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本王一一办到就是了。」 护国公本想不提要求,但是为了凸显依依的身份,还是要提一些要求,才能显得夏依依的珍贵来。「老夫稍后就会拟一个清单,送到王府去。」 「好」,凌轩闲聊了一会儿,便是起身告辞,回府去安排婚事的一应事务去了。 王爷这刚走,赵姨娘,如今的赵侧夫人就高兴的说道:「老爷,王爷对王妃可是真的宠爱,王妃可有福气,找到这样好的夫婿。老爷,咱们可得给王妃好好筹备筹备。」 护国公点点头,便吩咐道:「命人将王府打扫一下,挂上红绸,老夫去拟一个聘礼单,再拟一个宾客名单,后日会有一个小的喜宴,还有,你带着依依去珍粹斋买些首饰、衣服嫁妆,从护国公府的帐房里支钱就是了。」 夏依依连忙道:「父亲,府上的钱,你留着养老就行了,我自己有钱,我自己花钱买嫁妆就行了。」 护国公板着脸说道:「你瞎说什么?哪有姑娘家自己出钱买嫁妆的?这一次,为父要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 「依依,你喜欢什么,就尽管买。子英,你跟着一起去,守护她的安全。」护国公安排道,有堂堂一个将军当护卫,一定能守护住她的安全。 「是,父亲」,夏子英垂首道,李氏则有些愤愤,夏依依嫁妆,却要她的儿子堂堂一个将军当护卫, 夏依依起身,收拾了一通,就带着凝香她们出去逛街买假装,那鬼谷子则是厚脸皮的一起跟着,就想着夏依依买东西的时候,顺便给他也买一些。 逛了大半天,逛得脚都疼,买了许多的东西了,可是赵氏却一直说还不够,讲了许多许多的规矩和忌讳,哪些东西是必须要买的,哪些东西是不能买的,夏依依又不懂,只能全程都听赵氏的,身后,护国公府的下人,拎着抱着,扛着一大堆的东西,最后实在是扛不动了,只得雇了几辆马车,跟在了夏依依身后。到了傍晚才回了护国公府,赵氏提醒夏依依明儿要早些出门,现在时间仓促,买的东西又多,要抓紧些时间。 夏依依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腿,这古代成亲,未免也太麻烦了吧,依依嘟囔着抱怨道:「怎么会这么麻烦?」 赵氏笑道:「越麻烦才越显得你的身份尊贵,这可是王爷娶正妃,自然规矩要繁琐一些。你应该高兴才对。你看看我,当初就是一辆马车的嫁妆半夜从侧门走进护国公府的,越是简单,这身份就越是低微。」 夏依依抿抿嘴,看来赵氏也是对自己的成亲仪式有所介怀的,天下所有的女人可不都想着要一个盛大的婚礼? 「你今儿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明儿还要劳烦你了。」依依说道。 「不辛苦,给你置办嫁妆,我高兴。」赵氏笑着说道,她今儿自然是高兴的了,夏依依置办嫁妆的时候,可也给她们这些随行的人买了不少好东西,她也跟着占了些便宜,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讨好王妃比什么强,这不,只要依依一句话,自己的身份立马就抬为侧夫人了。 夏子英回了王府,都还没有来得及歇息,就被李氏叫到了房里去。李氏之前看着夏依依搬了那么多的嫁妆回来,心里已经不痛快了,不过她不敢去细翻那些盒子里装得什么东西。 「子英,那夏依依今天买了些什么东西?花了多少钱?」李氏着急的问道。一想到夏依依买的那些东西,可都是花的护国公府的钱,李氏就一阵肉痛。 夏子英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冷冷的道:「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可是全程都跟着的啊。」 「我只管负责她的安全,其他的一概不管,也没有去看。你就不要问我了。」夏子英虽然清楚夏依依买了什么,但是懒得回答她,他一向都不想参与这后宅争斗之事。 「你」,李氏被他怼了回去,心里一阵气恼,果然儿子是不会跟母亲贴心的。 「她出嫁,你倒是保护她保护得这么尽心了。她嫁了个好夫家,却把你害得连个好女子都娶不成了。你如今一个庶子身份,谁都看不上你。」李氏怒气的瞪着他说道,随即又道:「你常年在西疆,倒是把你的婚事给耽搁了,现在难得回来一趟,过几天,我就去给你打探打探,给你寻个好妻子。」 夏子英急急的说道:「我不要娶妻。」 「不娶妻怎么能行?你如今都十七岁了,还没有成亲,家里的那几个表弟都已经成亲生子了,就你还单着,你若是再拖下去,就更是没有好人家了。」 「我说了我不要,我不喜欢她们。你不要去给我相看了。」夏子英的语气十分的焦急,隐隐还带着一些警告的意味。 李氏眉头皱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子英,你是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是哪家的姑娘?你常年在边疆,难不成是看上边疆那边的姑娘了?」 「没有」 「子英啊,西疆那穷乡僻壤的地方,都是一些乡下野丫头,你若是喜欢,纳妾就行了,堂堂将军夫人可不能是那些个野丫头,还得是京城里的贵女。」 「她不是野丫头。」夏子英焦急的吼道,对李氏的这一称唿十分的不满。 李氏的眸子就更是黑暗了,「她?你真的有心上人了?」 「你别管」 「她是不是西疆那边的?若是个清白人家的姑娘,那就抬进府里当个姨娘。」李氏道,随即又正色的补充道:「但是妻子必须得是京城贵女,这样才能在你的仕途上帮上你的忙。」 夏子英略带警告的意味冷冷的道:「你不要想着私自给我安排一门亲事,否则,我会跑得远远的,躲在西疆一辈子都不回来。」 夏子英甩下这么一句话后,就愤然离去。 「你?!」李氏气得牙痒痒,在背后狠狠的跺了几脚,就出门连忙找护国公去了。 「老爷,子英在西疆的心上人是什么人?你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下这个事情?」李氏有些生气的问道。 「一个女大夫,叫敏儿,当初夏子英被西昌国的人打伤,两次都是她救了子英,子英的命是她救回来的。」护国公沉声道。 说起那个敏儿,护国公的心情也有些复杂,他去查过,敏儿是木寻镇的一个孤儿,独自一人住在山上的破庙里,以往性子木讷,怎么后来竟是有了武功,又会医术,看她的行为处事的作风,倒是与夏依依有些相似。虽然自己有些不喜这样没有规矩的女孩,但是她毕竟救了子英的命,护国公对她也算是客气和感激。 敏儿在军中呆了一段时间,治好了夏子英后,便离开了军营,回到了小镇上,夏子英经常跑出军营去见她,护国公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敲打了子英几句。 这次回来,子英似乎有去求她一起回京,她好像没有同意,因此,子英一路上都有些郁郁寡欢的。似乎他们两个还没有正式敞开心扉,仅仅是互相爱慕而已。 李氏听闻子英的命是敏儿救的,脸色便是好看了一些,道:「既然她对子英有救命之恩,那便让子英娶她做侧夫人,我也不会亏待了她。」 「只是子英怕是想娶他为妻。」 「那可不行,一个身份低微的人,怎么可以当将军夫人呢?这件事情,可不能由着子英的性子来,老爷,我看,你还是尽早给子英说一门亲事,给他收收心。」 「你暂且不用操心,让他自己去,子英如今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护国公道。 「哪能让他自己想娶谁就娶谁?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不是父母说了算?」李氏不悦的说道。 护国公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说道:「老夫过了这一辈子,也想开了,这娶妻,还是娶一个趁自己心意的人,否则娶回来在跟前闹心。」 李氏不禁咽了咽口水,将自己想要再说的话也一併给吞了下去,护国公的话,就好似在嫌弃她就是一只惹人厌烦的苍蝇一样。李氏悻悻的哼了一声,便是转身而去。 轩王府,马管家捧着一本厚厚的聘礼单走进了书房,恭敬的说道:「王爷,护国公府派人送了清单来。」
第六十一章 遇见前世的闺蜜(二更) 凌轩伸手接了过来,他翻看了一下,又递了回去,道:「立即去办,若是少了一样,仔细你的皮。」 马管家打了一个激灵,连忙捧着那本厚厚的清单,跪下道:「王爷放心,小的一定将差事办好,所有的东西都买最好的。」 「嗯」 马管家一退下,凌轩就提笔又开始拟了一份新的厚厚的清单,交给天问:「这份是补充的聘礼,你交给马管家去,让他一併採办了。」 天问一看,皱了皱眉头,说道:「王爷,这怕是不妥吧,娶王妃的聘礼可是有规制的,只怕,你这聘礼要超出了志王当初娶上官琼的聘礼数量了。」 凌轩冷哼一声道:「哼,他们能跟夏依依比吗?本王的王妃当得起这么厚重的聘礼。你只管去办,若是有人敢来本王面前说事,本王自会应对。」 天问颔首,退了出去。 第二日,夏依依刚起床,赵氏就赶过来道:「王妃,今儿我可是特意安排了好几辆马车了,你尽管买,我让他们中途送东西回府就行了。」 夏依依轻嘆一声,便是跟着她外出继续疯狂购物,那些老百姓不禁隔得远远的观望着,纷纷咂舌,这轩王妃成亲,真是比那志王妃还要隆重得多。 夏依依正要跨进珍粹斋,便见里面的小厮一盒一盒的往外搬东西,搬到了外面的马车上,这齣手阔绰的,怕是谁家也在採办嫁妆吧,买这么多,好似首饰不要钱似得。夏依依不禁感嘆,这京中财大气粗的人可真不少。 珍粹斋的老闆这两天可是笑得合不拢嘴,一看见轩王妃在外头,连忙就出来迎接,「王妃里头请。」 夏依依看了一眼还在往外搬首饰盒子的小厮,问道:「老闆,这是谁家有喜,採办这么多的嫁妆啊?」 老闆还未开口,马管家连忙走了出来,恭敬的说道:「小的参见王妃,小的这是奉王爷的命令,出来採办聘礼的。」 夏依依瞧了一眼整个珍粹斋都已经快被搬空了,吓了一跳,凌轩疯了吗?买这么多?难怪那老闆笑得嘴巴都咧到天边去了。 夏依依咂了咂舌,还是决定不再买首饰了,赶紧就带着赵氏等人离开了珍粹斋。这么多首饰,她一辈子也戴不完了。 行至一家医馆附近,一个妇人急急的沖了过来,挡在了夏依依这群人的面前,夏子英一惊,正要拔剑将那个妇人挡开,那妇人却噗通一下就跪倒在了鬼谷子的跟前,苦苦的哀求道:「谷主,求求你,救救我家相公,我家相公快要死了。」 「不救,老夫忙着给王妃採办嫁妆,没空。」 夏依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忙着给她买嫁妆?明明是忙着占便宜,顺边捞点好东西。 夏依依问道:「你家相公怎么了?」 「他是採矿工,今儿矿里发生了坍塌,他被砸伤了。」 「他在哪儿?」 「就在这个医馆里,不过那些大夫都不敢接手救他,刚刚一个路过的小大夫说他去救我家相公,也不让人进去看,我担心那个小大夫救不好,这一看见谷主来了,便是想着求谷主救救我家相公。」 依依道:「快带我过去看看」 「好,好」 那个妇人带着夏依依走进了医馆,一个小小的诊室,大门紧闭。 「小大夫,你开开门啊,我把药王谷谷主请来了,你快开门让他进来给我家相公医治。」那个妇人焦急的敲了敲门。 「你再等一个时辰才能进来。」里面响起了沉稳的声音。 夏依依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药味,这药味,就是和她医疗系统里的药味一模一样,再听那手术器械放入托盘里响起的清脆的桌球声,这一切,好像是夏依依本人在用储物空间里的东西在救人一样。 与她以前救人一样,紧关着房门,谁都不许进去看。夏依依心下一抖,难道,在这里还能遇上前世的人? 她身旁的夏子英却是浑身一震,显得比她还要激动。 「敏儿,你快开门,我是子英啊。」夏子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不禁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夏依依听力很好,明显的听到了里面的人手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显然,里面那个人和夏子英是熟悉的。 夏依依的眸子勐地睁大,慢着,她刚刚好像听到夏子英叫里面那个人「敏儿」? 「敏儿」? 夏依依一阵激动,想不到敏儿也穿越过来了,这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里面的药味和手术器械都和医疗系统里的一样了,夏依依激动的上前拍了拍门,说道:「敏儿,你开门啊,我是依依,我是夏依依啊。」 在房里正在救人的敏儿一听夏依依的名字,手抖了一下,在那个伤患身上划了一道浅浅的伤口,她将东西一放,连忙跑到了门口,一把将门打开一条缝,映入眼前的是一张她不认识的脸,她不禁有些失落。 夏依依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夏依依微微皱眉,随即定定的看着她,试探的说了一句:「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依依,你真的是依依!」敏儿激动不已,一把将夏依依给抱在了怀里,二人相拥而泣,一阵痛哭流涕。 「你还好吗?」依依问道。 「我很好,很好。」敏儿抽抽搭搭的说道。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见面会给惊讶得呆愣了一下,傻傻的看着眼前哭成一团的一幕,夏子英就更是狐疑了,敏儿可是土生土长的西疆人,她们应该不会见过啊,难道夏依依在西疆的时候,见过敏儿? 一旁的凝香见王妃抱着一个男子,心下一紧,这若是让王爷知道,可怎么得了?连忙上前说道:「王妃,你快松手。」 「王妃?」敏儿狐疑的问道。 夏依依害怕敏儿在激动情绪之下会说出她们的秘密,让别人起疑,夏依依便是连忙将敏儿往屋里推,道:「我们赶紧去抢救那个病人,有什么话,进去再说。」一进去,就急急的将门给反锁了。 让凝香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暗中盯梢的暗卫跑了回去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王爷,凌轩一听夏依依居然在医馆里跟一个男子搂搂抱抱的,还痛哭流涕,还关门进去了许久至今未出来? 好你个夏依依,本王才给你解决了一个许睿,你这又是上哪儿又招惹了一个小情夫?凌轩气得饭都吃不下了。 「去,继续监视着,查查那个敏儿究竟是何许人也。」怎么他从未听说过,也从未见凝香她们跟他汇报过这个名字? 夏依依担心医馆人多眼杂,也不敢多说什么,就简单的讲了一下她现在的身份,敏儿惊讶的说道:「我在西疆的时候,就听说过轩王妃的才干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轩王妃竟然是你啊。我若是早知道你和夏子英是兄妹,我就应该早些去北疆找你的。我以前听说轩王妃来了西疆,我居然傻傻的没有去找你,我应该多想想的,能在西疆干出那么一番大动静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夏子英凝聚了内力听着里面的对话,听得更是狐疑了,怎么她们两个不是在西疆认识的?她们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夏依依医治完后,就要带敏儿去护国公府上去住,敏儿连连拒绝道:「我就不去了,我住客栈也挺好的。」 「那不行,你住客栈多不方便,我们又见不着面,也说不上话,你住我家去,和我睡一张床好了。」夏依依道,她这话一出口,趴在屋顶上偷听的暗卫不禁打了一个激灵,王妃居然还要跟那个男子睡一张床?他这一抖,那瓦片便是咯哒的脆响了一声。 「谁?」夏依依一个箭步就沖了出来,打算跑出去查看,夏子英连忙拦住了她,说道:「别追了,那是王爷的人。」 夏依依愤愤的哼了一声,好你个杜凌轩,居然还敢派人暗中跟踪我。 「王爷,王妃想邀那个男子去护国公府住,还说要睡一张床。」那个暗卫哆哆嗦嗦的说道。 暗卫的话才出口,就感觉身边一股冷气飘过,再一看,室内已经没有了王爷的身影了。 夏依依将赵氏等人支开,让她自己去採办嫁妆去,依依便是跟着敏儿去了客栈,关上了房门,与敏儿相谈甚欢。 嘭的一声,木门被踹开,凌轩恼羞成怒的沖了进来,看着夏依依言笑晏晏的跟那个男子坐在桌前款款而谈,夏依依的脸上泛着兴奋的神情,她的手紧紧的拉着那个人。 夏依依听到了巨响,勐地回头,看到了凌轩,便是暴怒的吼道:「杜凌轩,你还有脸来捉姦是不是?」 夏子英之前被夏依依赶得远远的守着,没有来得及防住凌轩,这时便是连忙沖了进来,看着王爷愤怒通红的眸子,便是知道王爷误会了。 「王爷,你误会了。」夏子英说道。 凌轩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夏子英,道:「你倒是会帮她把门望风。」 凝香和画眉之前就听夏子英说了敏儿的身份,这才放心让王妃跟敏儿独处的,凝香急急的沖了进来,看着王爷通红的眸子,微微一抖,胆怯的说道:「王爷,她是个女的。」 女的?凌轩这才转头再次看向那人,穿着一身男装,他之前没有注意看,也没发现她是女扮男装,这个时候,才发现她是个女人。 凌轩立马就知道自己又闯祸了,那该死的暗卫,居然一口一个「男人」的来报信,那个暗卫真是害苦了他了,回去了可得狠狠的处罚他一顿。 凌轩连忙变了脸色,看向盛怒中的夏依依,他带上了笑容,深情的喊道:「依依」。 「捉姦是不是?你眼瞎了啊?我让你捉姦,让你捉姦。」夏依依暴怒的弹跳了起来,抄起屋内的一个扫把,就狠狠的朝着凌轩的身上招唿去,夏子英吓了一跳,夏依依这么殴打王爷,可是会被王爷休了的,如今满大街的人都看见她在採办嫁妆了,若是被王爷休了,嫁不成了,岂不是被人家笑掉大牙? 夏子英连忙想要去阻拦夏依依,却被凝香和画眉使了眼色,强拉着他出去了,他想要喊敏儿一起出去,却被凝香给点了穴道,以防他乱喊。 敏儿坐在那里笑吟吟的看着夏依依把凌轩打得满屋子的跑,敏儿一点都不觉得这个画面有什么不妥之处,男人做错了事,就该狠狠的罚。 凌轩边抱着头跑,一边求饶,他的余光瞧到了屋里还有一个女人,竟然笑嘻嘻的看着他被女人收拾,凌轩顿时就觉得自己颜面无存了。 凌轩连忙站住了,一把将夏依依手中的扫把给夺了过来,求她道:「依依,有人看着呢,别闹。」 夏依依又去抢他手中的扫把,却是抢不到了,便是朝着敏儿做了一个手势,敏儿轻轻扬眉,莞尔一笑,立即从自己的床边拿出一把剑来,抛给了夏依依,夏依依拿着剑就朝凌轩挥了过去。 凌轩连忙躲了开来,他额头上都不禁下来三条黑线,夏依依这是交的什么朋友?明明刚刚从他们几个对他的称唿里就能听出他是王爷的身份了,居然还敢给夏依依递剑来伤害他? 凌轩躲了一阵,连声求饶,大唿自己错了,把责任全都推给了那个报错误消息的暗卫身上。 夏依依冷哼一声,怒道:「你凭什么还派人来监视我?」 「我这不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吗?我可是怕冥日会的人会对付你,所以就多安排一些人暗中保护你呀。」 夏依依在屋里追着凌轩刺剑,跑得累死了,却连他的一根汗毛都没有碰到,凌轩一点累的迹象都没有,夏依依却是已经累得有些喘气了。夏依依将剑往桌上一扔,气唿唿的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水就满口喝了下去。 凌轩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看向敏儿,说道:「你是何人?」 「我叫方敏,是依依的朋友。」方敏没有一点畏缩的直接迎上了凌轩的视线,大大方方的说道。 凌轩想起之前暗卫说方敏和夏依依关在房门里给别人医治,这么说来,这个方敏也是大夫,甚至可能和夏依依一样用那些奇怪的医疗器械救人,所以才要把门给关起来,凌轩见方敏的行为举止倒是和夏依依颇有相似之处,又不畏惧与他,凌轩微微皱眉,试探的问道:「你是她以前的战友?」 方敏身子一震,狐疑的看向了夏依依,用眼神询问她,该不会已经把自己的身世给告诉了凌轩吧? 夏依依答道:「她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闺蜜,我们一起扛着担架的那个女孩。没想到她跟我一样,也来到了这里,我们今天才见到面。」 方敏走了过去,对夏依依说道:「你怎么连这个都告诉他了?」 「因为他以前硬逼着我嫁给他,我不肯,我就说我不是与他有婚约的那个人。结果他死皮赖脸的还非得娶我。」夏依依冷哼了一声,对凌轩翻了一个白眼。 凌轩的态度立马就变得好了起来,也坐了下来,说道:「原来你是她以前的朋友,难怪了。也好,你多陪陪她,她很想家,有你在这儿,她就会安心一些了。」 「你还好意思坐在这儿?还不快走?妨碍我们叙旧。我警告你,你下次若是再敢这么怒气沖沖的来抓姦,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你,我也不会再嫁给你。」 「别啊,我肯定不会再这样了,你可不能反悔不嫁给我,我先去忙,你们慢慢聊啊。」凌轩连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有些狼狈的衣服,走到了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恢復成英明神武的样子,闲庭信步的走了出去。 夏子英瞧着王爷出来了,嘴角居然还带着一丝笑意,他有一瞬间的疑惑,怎么王爷被追着打了还这么高兴? 入夜时分,护国公府却忙活得热火朝天的,一些下人喜笑颜开的各处张灯结彩,准备明儿一早,王爷上门来提亲,直到很晚,护国公府才安静了下来,各自都回房间睡觉去了。 一个黑衣人迅速的从屋里蹿了出去,飞上了屋顶,在屋顶上,还没有走出护国公府,从外面飞身过来一个黑衣人,两人一见到对方,眉头一皱,便是立即上前动手攻打对方。 才打了几招,其中一个黑衣人便是看出了对方的招式,惊唿出声:「王爷?是你?」 「夏子英?你这么晚了穿个夜行衣去哪里?」凌轩冷冷的问道。 「卑职没有想去哪里?」 「你最好说实话。」凌轩的声音带着一丝狠歷,如果夏子英跟冥日会或是什么人勾结对夏依依不利的话,那他们同处一个屋檐下,未免也太容易了一些。 夏子英的身子顿了顿,被怀疑与坏人勾结,还不如被王爷笑话他夜会女子,反正王爷不也是半夜偷偷摸摸的来夜会女人吗?虽然夏依依是他的王妃,可是这么偷偷摸摸的总归是被人所不耻的。相信王爷为了守住自己的秘密,也不会将他的秘密给抖露出来的。 「卑职是想去见方敏。」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要嫁的人只能娶她一个,还不许纳妾的事情?」 「有」 「哈哈,兄弟,你多多保重了。」凌轩顿觉心情很好,看来这个世界上,不仅仅他一个人被女人给吃定了,这下有志同道合的受难兄弟了,看来,夏依依的闺蜜跟夏依依一个习性啊。 凌轩翻身越了下去,翻入了一个窗户,不一会儿,室内就响起了低低的嗔骂声,紧接着就是一阵舒服的吟嘆声。 夏子英有些狐疑的看着王爷突然的开怀大笑,他更加狐疑的是,王爷怎么会问起方敏有没有说过那样的话,难不成夏依依还敢对王爷说过那样的话?夏子英转身就朝着客栈飞去,他想要去问问清楚,为什么方敏会认识夏依依,而且还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 方敏有些睡不着,今日见到夏依依,她感慨颇多,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她起身开了门。 「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方敏微微蹙眉,嗔怪道,心里却是有些高兴。 「我上次要你跟我一起回来,你没有答应,我还以为你在西疆了,没有想到今天会遇上你,你怎么会来的?」 「我是从来没有来过京城,就想着来京城看看,顺便看看你家。」 「原来你是来明察暗访来的,难怪之前不肯跟我一起来,查了结果如何?是不是结果很满意啊?」夏子英眼眸含笑的问道。 方敏微微一笑,娇羞的翻了个白眼道:「什么满意不满意的?你家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好奇罢了。」 「敏儿,当然有关系了,你若是满意了,你才会放心的跟着我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方敏侧过脸去,将视线落在了那个扫把上,想起夏依依殴打凌轩的模样,她的脸上便是扬起了开心的笑意。 夏子英见她笑了,还以为她是在因为他说的话开心,他将敏儿的身子摆正,正视着她的眼眸说道:「敏儿,我这些天离开你,一个人回来,心里就十分的想念你,我之前一直不敢开口跟你表白,我今天鼓足了勇气想跟你说,敏儿,我喜欢你。」
第六十三章 订婚(一更) 敏儿低下了头,满脸羞红,声音有史以来最微弱,嗡嗡的响着:「你瞎说些什么!」 「我没有瞎说,我是认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想娶你。」 「可是你应该知道,我以前跟你说过。我要嫁的人就只能娶我一个,不能再有其他的女人。」敏儿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夏子英。 夏子英微微蹙眉,他心里有些打鼓,母亲绝对不可能会答应的,他说道:「为何今天轩王也来问我,说你有没有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他如何得知你会跟我提这样的要求?」 「那是因为依依跟轩王提过同样的要求,而且轩王还答应了。」 「轩王居然会答应?不太可能吧?」 「依依亲口告诉我的,你若是不相信,你可以自己去问她啊。」 「对了,敏儿,你什么时候认识依依的?听你们在医馆说话,好像你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你就不用再问了。」 敏儿连忙岔开话题,像是谈公事一样的道:「你自己考虑清楚,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那什么都好说,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那也就只能分道扬镳。」 夏子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分道扬镳?你说出这个话的时候,为何语气这么平静?」 「对啊,难不成你又要打算纳妾,我还要跟你继续浪费时间不成?」敏儿见到夏子英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她的心里其实是有一些不痛快的,但是考虑到这个社会上的男子没有接受过这样的前卫思想,她也只能忍着。 夏子英思虑了一下,似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心,蹙眉说道:「如果王爷能做的到,那我一定也能做得到。」 「怎么?如果王爷做不到,你就要纳妾不成?」 「敏儿,这个事情真的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那我应该给你多少时间做决定?」 「一年。」 「好。」 敏儿微微蹙眉,看向夏子英的神色有些复杂,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要求能不能让他真的改变自己内心的想法,而且敏儿的心里对夏依依和王爷的婚事也有些不那么看好,虽然现在王爷对夏依依很好,但是作为一个王爷不纳妾,确实不太正常。也很难办得到,需要面对的阻力比夏子英不纳妾面对的阻力更大。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整个京城还笼罩在一层稀薄的薄雾里。护国公府那些下人就已经早早的起来开始工作,厨房里更是忙得热火朝天。夏依依一早就被人给拉了起来,仔仔细细的伺候她更衣、梳妆打扮。 「王妃,奴婢看到王爷他们正往这边来啦!」凝香兴沖沖的跑了进来,满脸喜悦的跟夏依依报导。 「来了就来了呗,我知道他今天要来。」夏依依淡淡的说道。 凝香被夏依依的态度惊讶到了,她怎么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冷静啊,不对,应该是比她们这些旁观者还要冷静,凝香撅着嘴巴问道:「王妃,你怎么这么淡定?今天可是你们定亲的日子。」 「又不是成亲,只是定亲,我今天又不用出去见他,有什么好激动的?」夏依依说道,又拿了口红纸,含在唇上抿了抿,殷红的樱桃小嘴十分惹人喜爱。 这定亲,只是父母之命罢了,他们之间谈事情,而新娘子却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还不能去参与了。 这古代,所以才会有很多的新郎和新娘一直要到新婚洞房之夜掀了盖头,才能看得到对方的长相了。 凝香扁了扁嘴,说道:「王妃,等会儿会有很多的夫人过来,你要去后院的花厅里跟她们会面。」 「嗯,我知道了。」 依依说道,她其实对于应对那些贵妇一点兴趣都没有,若不是必须要这么做,她都懒得去后院的花厅了。 凌轩骑着高头大马,今天的凌轩,倒是出乎意外的没有再穿着自己万年不变的黑色袍子了,穿了一件黑里带红的暗红色衣服,当然了,还是黑色居多。 他脸上带着喜庆,就跟百姓娶媳妇一样的高兴,他的嘴角弧度弯起,面对那些百姓的恭贺声,他频频点头致意,那些百姓都有些不可置信,轩王居然回应他们了。 凌轩的身后,清一色的王府护卫抬着聘礼,绵延了四里地,那些围观者不禁咂舌,上一次志王娶妃的时候,排场就已经够大的了,聘礼都有三里地,没有想到轩王的排场竟然更大,这轩王竟然将夏依依的身份看得比人家一个公主的身份还要高了。 凌轩赶到护国公府,护国公携众人到门口迎接轩王。 入了花厅,落座,一切都按照规矩一样一样的来,没有半分差池,更没有因为这只是补办婚礼而有所懈怠,护国公更是对轩王这个女婿满意了不少。 「公爷,这是母妃特意派过来的秦嬷嬷,这段时间内,她就留在府上教导依依的规矩。」凌轩拿眼瞟了一下秦嬷嬷。 那秦嬷嬷立即上前来,盈盈一拜,笑脸相迎道:「老奴见过护国公。」 「嗯,有劳嬷嬷了。」护国公说道,他的心里却是有些打笃的,夏依依似乎已经完全忘了那些个规矩了,若是在嬷嬷面前显得什么礼数都没有,难免会被秦嬷嬷宣扬出去。 护国公便是立即让管家给秦嬷嬷赏了一个大红包,好让她回了宫以后,在贤贵妃娘娘跟前多说一些好话。 一天下来,凌轩也累得不行,夏依依就更是筋疲力尽的,她私心觉得,跟这些贵夫人打交道,还不如上战场厮杀来得痛快了,这简直太费脑筋了,关键是太费笑容了,自己今天假笑了一整天,只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都已经变得僵硬了,像是被胶水给凝固住了一个干涩的笑容一样。 让夏依依更为头痛的事情还在后头,从第二天起,夏依依竟然卯时就被秦嬷嬷给叫了起来,拉着她学着沏茶,学着如何伺候人洗漱,更衣。如何给婆婆请安,总之,教的都是一个女子进了夫家以后,怎么相夫教子、伺候公婆,直把夏依依快逼疯了。 夏依依坚持了三天以后,全身都跟散了架一样,这日子,过得简直比她去训练场训练还要难受,她暗暗叫苦,自己为何要这么作,非要补办一个婚礼,结果,把自己给整进去了,凌轩倒是什么事都没有。 入夜,夏依依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在了床上,让凝香给她按摩,夏依依疑惑的问道:「这些天,怎么就没有见到凌轩过来了?他以前不是天天都往护国公府跑的吗?」 「王妃,你这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王爷这才三天没来,你就这么想他了?」凝香抿嘴偷笑一声,打趣道。 夏依依冷厉的瞥了她一眼,有气无力的骂道:「你个小蹄子,居然敢拿我来开玩笑,若不是我现在累得没有力气,我非得要起来剥了你的皮不可。」 画眉在一旁恭维的道:「王妃,不劳你动手,你一声令下,奴婢就帮你剥了她的皮。」 凝香气得恼怒的瞪了画眉一眼,道:「你倒是会添油加醋,趁火浇油。」 「你自找的」,画眉冷冷的说道。 凝香连忙对夏依依说道:「王妃,我再也不敢了。」 夏依依嘆息了一声,「那你倒是说说看,他为何几天都不来见我了?」 「因为这是规矩,在你们成亲之前的这段日子里,你们两个不能见面的,一直要等到成亲那天才能见面了。」 「哦」,夏依依嘟囔了一声,又问道:「你们这儿有没有伴娘一说啊?」 「什么伴娘?」 「就是成亲那天,跟着新娘子一起去夫家的未出阁的闺女啊。」 凝香吓了一跳,得得索索的说道:「王妃,你这是要干吗?那个可是陪嫁了,跟着你一起嫁过去,就相当于给王爷送了一个小妾了,她也相当于跟王爷有过成亲仪式的,以后就是王爷的人了。王妃,你何苦呢?给自己带个陪嫁过去?」 夏依依连忙摇手,道:「那我就不要带伴娘了,简直太吓人了,一不小心就给自己弄了一个情敌。」 夏依依本来想着让敏儿当自己的伴娘,就像前世的婚俗一样,既然这里的习俗不一样,那自己还是不要这么整了。到时候,自己亲自给凌轩弄了一个小妾不说,还要误了敏儿的终身幸福。
第六十四章 拦截花轿的伏杀(二更) 苦逼的训练几乎将夏依依给累得瘦了几斤,好在被秦嬷嬷训练的日头也短,咬咬牙熬一熬就熬过去了。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成亲的日子,整个护国公府喧闹不已,沐浴更衣后,夏依依在一众奴婢和秦嬷嬷的伺候下,穿上了大红色的嫁衣,戴着金灿灿的头冠,秦嬷嬷给她戴上了红盖头,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她,可不能私自掀了盖头。 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就好像初到这里的时候,她穿着嫁衣出嫁的那一天。而这一切,又是那么的不同,以前的她是不愿意的,现在的她,是满心欢喜的。以前,她孤零零一人嫁过去,现在还有两个丫鬟陪着,呃,还有鬼谷子这个跟屁虫。 吉时一到,夏依依在喜娘的搀扶下走出了护国公府,到了门口,夏依依看不见路,却听到了闪电熟悉的响鼻声。 凌轩高坐在马上,穿着同样颜色的大红喜服,胸前扎着一朵大红花,头上戴着一顶大红帽,帽子上还插了两根彩色的羽毛,神采奕奕的骑马而来,看着护国公府门口站着的身穿大红嫁衣的人儿,凌轩脸上扬起了幸福的笑容。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娶到她了。 「吉时已到,新娘子上轿咯!」喜娘在旁边高声喊着,扶着夏依依坐上了花轿。 夏依依一上了花轿,便从喜帕下方打量这个花轿,只见这个花轿十分的宽敞,只怕是八抬大轿了。 「依依,你嫁到王府以后,可不能再任性了,跟王爷好好过日子,知道吗?」护国公眼见轿子快起了,连忙上前紧赶了几步,靠近了轿子叮嘱道。 「我知道了。」依依道。 「起轿!」喜娘高声道。那些轿夫缓缓抬起,抬得又平又稳,几乎没有什么颠簸。 凌轩调转马头,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精神抖索,喜气洋洋,身旁的僕人不停的往路旁的百姓当中撒喜糖,那些百姓喜滋滋的哄抢着。 马管家跟在王爷的马侧,高声对着那些百姓说道:「今天王爷大喜之日,各位父老乡亲,若是想去王府吃杯喜酒,就尽管去。」 人群中,有一些老百姓却是对那些喜似乎没有什么兴趣,貌似在抢糖,眼神却时不时的往轩王和那个花轿那儿瞟。 凌轩的余光瞟到了那些人,嘴角一勾冷笑一声,对天问道:「当心一些。」 天问点点头,便是连忙带着王府的护卫不动声色的拖慢了脚步,慢慢的移到了花轿周围守着。那些人一见王爷有所防范了,便是知道他们已经露馅了,连忙相互使了一下眼色,便齐齐的从那些人群里飞了出来,拿着剑就朝着凌轩飞了过去。屋顶上,一些黑衣人立即朝着那顶大红花轿唰唰的射箭。 「保护王妃」,天问大喊一声,拔剑就开始格挡那些箭,而那些王府护卫则立即将整个大红花轿给团团围住。抬花轿的人也是王府的护卫,此刻也都从拿下护卫手中拿过剑,准备拼死一搏。 「花轿不得落地。」凌轩远远的朝着这边喊道,新娘子的花轿可是不能中途落地,不然可就不吉利了。 「是」!那些护卫高声应道。 外头顿时就响起了兵刃和喊杀声,凌轩拔剑就对上了那些黑衣人,冷厉的喝道:「竟然敢来破坏本王的婚事,好大的胆子。」 「这么好的机会不动手,更待何时?」那黑衣人首领阴笑道,一挥手,后头又涌上了一大波的人。 那些百姓早就在那些人动手之时就已经赶紧逃命去了,顷刻间,原本热闹喧嚣拥挤的街道瞬间就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这两拨人兵刃相见。 夏依依的轿子稳稳噹噹的停着,依依有些焦急,她想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秦嬷嬷在花轿旁似乎知道她要干什么,连忙说道:「王妃,你可别掀了盖头啊,不吉利,你好好的在里头呆着。」 夏依依悄悄的打开了储物空间,从里面拿了一把匕首揣在了衣袖里,如果万一轿子被攻破了,她还需要跟敌人厮杀的呢,当然,她更希望不需要她出手,凌轩就能将外面的事情解决好。 「依依,你不要怕,我会守在你的轿子旁,让你顺利完婚。」 轿子外头,响起了敏儿清脆沉稳的声音。 依依面上一喜,惊讶的说道:「敏儿,你怎么来了?」 「你结婚,我又不方便过来参加你的婚礼,但是我一直挤在人群里,远远的祝福你,见着出了事,我就跑过来保护你了。」敏儿道。 虽然夏依依想邀请敏儿参加自己的婚礼,但是因为敏儿暂时不想引起李氏的注意,便是一直隐藏在暗处,从来都没有去过护国公府找夏依依玩耍。而这一次,去王府参加婚宴的还有许多贵客,敏儿又不想让那些人猜测她和夏依依为何认识的事情,便是想低调一些。 夏依依道:「可是太危险了,你还是早点走吧,这里有他们保护我就行了。我们的武功太弱了,不是那些武功高强的黑衣人的对手。」 「好歹也能抵挡一二,多一个人保护你,你就多一份安全。」敏儿道,「依依,你是我唯一的闺蜜,你结婚,我怎么能让别人破坏你的婚礼呢?」 「谢谢」,依依有些哽咽,湿润了双眼。 「谢什么?你幸福才是我最高兴的事情。」 厮杀了一会儿,那些人依旧没能靠近这花轿半步,红菱带着凝香她们更是寸步不离的保护夏依依,那些黑衣人一时半刻竟是没有讨到半点好处。 不一会儿,护国公府和衙门都听到了消息,连忙带着人就往这边赶,那些黑衣人就更是打不过了,吹了一声口哨,就带着人后撤。 凌轩冷冷的看着他们,凉薄的嘴唇轻轻吐出三个冰凉的字:「杀无赦!」 「是」 那些黑衣人见势不妙,跑得更快了,然而天问和护国公、夏子英却是紧追不捨,势必要将这些人赶尽杀绝。 凌轩瞟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对闻讯赶来的府尹道:「即刻将这道路清除、用水沖洗干净,花轿需要赶紧通过,不能误了时辰。」 「是是是」,府尹连忙派人将那些尸体七手八脚的抬开,立即用水沖洗路面,不一会儿,就将道路清洗干净了。 花轿缓缓的抬过了这条街道,整个过程,这花轿上竟是没有沾到一丝血迹,因为那些黑衣人都被挡得离花轿太远了。 到了王府门口,凌轩下了马,在喜娘喊了一声「踢轿」之后,他轻轻的踢了一下轿子。 「压轿,新娘请下轿。」 凝香将轿帘打开,夏依依连忙起身,弯腰往外走,在喜娘的搀扶下轻缓的走了出来,喜娘将一个绑了一朵大红花的红绸子塞到了夏依依和凌轩的手中,依依紧跟着凌轩的脚步缓缓的往王府里走。 在跨完火盆以后,听着那喜娘一路十分有讲究的念念有词,一路又做了许多繁琐的礼节,本来走进花厅只需片刻,可是现在却是走了一刻钟都还没有走到。 好不容易到了花厅,开始拜堂成亲,这一次与上次不同,上次主位上一个人也没有,这一次,倒是坐了一个贤贵妃。拜完堂,又上前给贤贵妃敬茶,贤贵妃微微颔首,十分欣慰。 「送入洞房!」 凌轩喜笑颜开,有些着急的拉着那根红绸,就把夏依依往寝房里拉,脚步匆忙,夏依依险些就要跟不上他的步调了。 夏依依的心不禁有些紧张,难道这就要真的洞房了?拽着那个红绸的手不禁紧了紧。 入了房间,夏依依坐在了床沿上,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着。 该不会这就要开始了吧?拽着红绸的手明显颤抖起来,颤抖得抓着红绸另一端的凌轩都感受到了。 凌轩拽了拽红绸,手顺着红绸就摸到了依依的手,捏了捏,调笑道:「你别急,为夫还要出去应酬,晚上再回来陪你。」 夏依依顿时就急了:「呸,我才不急呢!最好你今天跟上次一样不来了,我就还是回我的听风苑去睡觉。」 凌轩的眉眼都笑开来,「我的爱妃在洞房里等我,我怎么可能不来呢?放心,我尽早些回来。」 凌轩起身,放开了红绸,走了几步,对凝香做了一个保护好王妃的动作,凝香的神色沉重了下来,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没有结束那些黑衣人的阴谋? 凌轩离开了房间,走远了一些的时候,天问从屋檐下跳了下来,恭敬的禀告道:「王爷,那些黑衣人都已经被杀了,还活捉了两个,他们是冥日会的人。」 「你严加看守在洞房之外,只怕他们会悄悄的混进来,毕竟今天会有许多老百姓过来讨喜酒喝。」 「只怕今儿在街上遇到了伏杀,那些老百姓怕是也会害怕的,不会来多少人过来喝喜酒了。」 「也有些不怕的还是会来的,你派人暗中盯着那些老百姓,以防有人装成老百姓进来胡作非为。」凌轩的脸色有些阴沉。 「是」 凌轩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花厅而去,一去了花厅,就变成了一副稍带着喜悦的神色,与那些宾客颔首致意。 凌轩酒至半酣的时候,天问走了过来,附在他的耳边悄声道:「王爷,解决了五个。」 凌轩微微颔首,面上神色不变,依旧带着笑意跟那些宾客频频举杯,似乎天问过来说的不过就是一些小事罢了。 夏依依在房内坐着久了,便是有些困倦起来,接连打了好几声哈欠,便是想着先睡一会儿。凝香一见着夏依依有些想倒床上睡觉,就连忙制止道:「王妃,王爷交代了你不可以睡的。」 「他还要多久才来啊?这天都已经黑了啊,我坐得腰酸背痛的,又困又饿的,今天都没吃上一点点东西。」 「不能吃东西,免得出虚恭。」凝香道。 呃,夏依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新娘子不能吃东西,新郎倒是在外头好吃好喝的,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回来。依依摇了摇头,便是起身在屋里头走动了一下,醒了醒精神。 直到夜都很深了,那些宾客三三两两的退了之后,依依便是听到了房门外传来了一阵哄闹声。喜娘连忙将夏依依给重新拉到了床边坐下,道:「王妃,快点坐下,这就要过来闹洞房了。」 夏依依一瞬间就紧张了起来,问道:「闹洞房?怎么闹啊?」 「呵呵,可好玩了,你好好听我的配合好就行了。」 不一会儿,凌轩便是到了门外,他的身边,还围了不少的皇亲国戚的世子们,一个个哄叫着喊开门,凝香倒是个胆大的,竟然开口让王爷作诗赞扬一下王妃。 这可难不倒凌轩,张口成章,将夏依依夸得只有天上有而地上无的。凝香她们又吵闹了一阵,讨要了几个红包,正要将王爷给放进来的时候,依依却是张口就出了一个难题,让凌轩自己写一个九行九列一到九不重样的数独。 凌轩哪里有见过这样的方式,当即就命人拿了纸笔在门外写写画画了起来,写了许久,总是会有重复的数字,他的额头上都沁出了汗来,实在是熬不住了,只得开口让那些人帮着他做这道题。 那些人做了许久都做不出来,实在困得慌了,又做不出来,尴尬不已,便是纷纷告退回家了,很快,门外就剩下凌轩一个人还在写写画画,他的身后,已经有了好多张写废了的纸。 眼看着时间都快到了子时了,凝香不禁郁闷了,这过了子时就要变成明天了,王爷这洞房花烛夜可算是要泡汤了,凝香便是上前说道:「王妃,你这样是不是太过为难王爷了?」 「呃,这闹洞房不是你们这儿的风俗吗?我只是出了一个很简单的题目而已啊。」夏依依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凝香,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吗?凌轩进不来,只能说是他太笨了。 「这简单吗?」凝香欲哭无泪。 门外,凌轩听见了夏依依的话,更是气恼得想死啊,他可从来没有见过哪个新郎会被新娘的题目给为难了几个时辰的。这么难的题目,夏依依居然还说简单? 「凌轩啊,你要是实在写不出来了,你今儿就去书房睡吧,我可不陪着你在这里瞎耗着了。」依依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懒洋洋的说道。 「你想得美!」凌轩咬牙切齿的说道,她想逃过今夜的侍寝?门都没有,他就不信,他还能做不出这个题目了。 马管家不禁嘆了一口气,这王爷当得,也是没谁了,竟然到这个时候,都还没有进洞房。马管家只得连连摇头,去书房又取了一大沓的白纸过来,看来,王爷还是需要很多的纸才能完成王妃的任务啊。 子时过了之后,凌轩又写了小半个时辰,那些人都已经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好似被浆煳煳住了一样,瞧着王爷一个人在那里算着题目。 突然,凌轩的神情越发的明朗了起来,他快速的写着剩余的那些空,他好似看到了希望,他很快就能完成这个任务了,不一会儿,凌轩就将写好的那张纸拿起来,仔细核对了一遍,便是从门缝里递进去,交给了凝香。 夏依依一看,倒是真被他写出来了,抿嘴一笑,道:「放他进来吧。」 凌轩可怜兮兮的走了进来,定定的看了夏依依几眼,苦苦的说道:「依依,你好狠的心啊。」自己想得那么美好的洞房花烛夜,愣是硬生生的被夏依依给磨蹭了半宿,如今就只剩下一半的时间了。 凌轩接下来为了节省时间,愣是让喜娘加快了礼仪的进程。喝了交杯酒以后,喜娘将那秤桿交给了凌轩,恭敬的说道:「王爷王妃早些休息。」 喜娘便是将那些人都给带了下去,关上了房门。 「都离远点,明早不得打扰我们。」凌轩吩咐了一句,便是喜滋滋的拿着秤挑开了夏依依的喜帕。 这一挑开,凌轩竟是惊呆了,深吸了一口气,喜帕下的夏依依巧笑倩兮,明眸皓齿,柳眉如烟,一双皎若秋月而灵动的黑眸里隐藏着些许娇羞和抚媚,樱桃小嘴的嘴角微微上翘,带上了几分笑意。宛若出水芙蓉一般娇嫩的脸庞微施粉泽,还透着几丝红晕。看向他时秋波一转,一笑百媚生,这般的琼姿花貌,只怕让那六宫粉黛都失了颜色。 「依依,你真美!」凌轩感嘆道。 「那是!」夏依依娇嗔的扫了他一眼,脸皮十分厚的承认了他的夸赞。 凌轩单膝跪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依依仔细一看,居然是一颗硕大的钻石。 「依依,我要再次正式的用你们那里的方式跟你求婚,嫁给我,好吗?」 凌轩诚挚的看着依依,声音充满了磁性,十分好听。 依依惊讶的看着凌轩,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这样求婚的?这钻石又是哪儿来的?」 「自然是我特意去问方敏了。这钻石,说来也巧,就是上次你们救的那个矿工给的,他们本来就不知道这个东西有什么值钱的,都堆在那里不要,是方敏特意去跟那个矿工打探才得到了这种矿,然后,我就按照方敏的图纸让工匠做出来了。你喜欢吗?」 「嗯,我很喜欢。」依依哽咽的说道。 「你愿意嫁给我吗?」凌轩再次诚挚的问道,他的眼眸里装的全是夏依依。 「愿意,我愿意!」依依几乎都要哽咽出声,喜极而泣了。 凌轩将戒指戴在了依依的手上,大小正好合适,凌轩接下来大手一挥,用一股内气将那床帘给掀了下来,他一个跃身,就抱着依依跃上了床,依依惊唿一声,道:「你干嘛?」 「娘子,你刚刚已经搓磨了我许多时间了,现在必须要加紧时间干正事。」凌轩一边说着,一边凑上去亲她。 依依心下一抖,眼神里闪过一丝害怕,怎么办?今天是必定躲不过去了,都已经成亲了,若是再不让他满足,他只怕是要憋屈死了。可是自己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呀。依依的心跳得越来越厉害,速度快得惊人,若是用脉搏仪器量的话,依依都担心会爆表。 凌轩眼眸含笑的看着她一脸惊慌,笑道:「你放心,为夫会很温柔的,不痛的。」 「真的?」夏依依抬眼看向他。 「嗯,真的。」凌轩说道,抚摸着她的手极近温柔,似乎夏依依就像是一块容易破碎的豆腐一样,他极近温柔的呵护着。 「嗯」,依依红着脸点点头,揽上了他的肩膀,回应着他的吻。 二人的进程逐渐靠近了最终的目的,凌轩的唿吸越发的急促,夏依依也越发的紧张,浑身肌肉都开始紧绷了起来,甚至有些瑟瑟发抖了起来。 「放松一点,宝贝,我真的会很轻的。」凌轩安慰她道。 「嗯」,依依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闭上了眼睛,跟上刑场一样,说道:「来吧,我做好准备了。」 噗哧,凌轩轻笑出声,捏了捏夏依依的脸蛋,道:「你这是做什么?弄得好像是你要上战场打战一样,别这么紧张。」 「可是我怎么觉得比我上战场打战更要恐怖啊?」依依的眼神有些躲闪畏惧。 「我比敌人更恐怖?」凌轩的眉头皱了皱。 「差不多」,依依认真的点头说道。 「等会儿,你会觉得我这个敌人很可爱。」凌轩说道,便是开始了最后的那个进程,缓缓的,轻轻的。 依依的眉头越发的皱的紧了,痛哼一声,道:「你骗人,明明说不痛的。赶紧退下。」凌轩已经沉迷其中,哪能这么轻易被她劝退,继续哄骗道:「等会儿就不痛了。」然而,夏依依却发现他真的是一个大骗子,哪里会不痛,分明是越来越痛了,痛得她浑身都快抽筋了。 「杜凌轩,你个大混蛋。」夏依依痛得面色有些惨白,咬牙切齿的骂道。 「宝贝儿,我爱你。」凌轩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喘,他的身上已经冒出了汗来。他将自己的手放进了夏依依的口里,道:「如果你实在是痛,你就咬我。」 夏依依本不想咬他,可是下一刻,凌轩竟然加强了,痛得她几乎要晕了过去,她一口就狠狠的咬了上去,凌轩痛得眉头微皱,却是没有半点要轻缓下来的意思。「你个大骗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呜呜。」夏依依恨恨的说道。 良久,凌轩才爆发了洪荒之力,瘫软了下来,轻轻的拥着她,喃喃的说道:「依依,我会爱你一辈子,绝不会辜负你的。」他看着夏依依的脸色,有些苍白,便是有些心疼,再看向自己的手掌,已经被她咬出了一个很大的牙印了。他微微皱眉,问道:「你真的很痛?」 「你说呢?」夏依依颤抖着声音说道,她瞟了一眼自己与凌轩的境况,脸色倏的变得通红,真是糟糕,自己这一下子,就从一个少女变成了一个少妇。让凌轩占了一个大便宜去了。 「那我好好补偿你。」凌轩奖励了她一个亲亲,这一亲,又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躁动,又变成了之前那个迷失在密林里的人了。 一整夜,夏依依都不得安生,将凌轩的手上都咬出了十几个深深的牙印出来,每一个牙印,就代表着凌轩的每一次战斗,全都是夏依依给凌轩的每一个战斗佩戴的军功章。 翌日,两人都疲惫不堪,沉沉的睡了过去,整个帐内充斥着一股奇特的味道和血腥味,帐帘安安静静的垂着,遮挡着内里的一片狼藉。凝香她们昨夜真的躲得远远的,这早上了,也不敢过来伺候他们,不过见他们这么晚了还没有出来,众人都是互相对视一眼,嘴角露出了会心一笑来。 太阳高高挂起,快到了午时了,热辣的阳光将室内照得暖洋洋的,温度逐渐升高,开始热了起来,屋顶上的琉璃瓦被太阳照射得金光熠熠,将整个王府都映衬得富丽堂皇,温暖明亮。 马管家看着紧闭的房门,感嘆了一声:「王府今后才是真真正正的要变了模样了。」
第六十五章 媳妇对婆婆的让步(一更) 秦嬷嬷早早的就已经起来了,本来是想去叫王妃早早的起来沏茶伺候王爷,可是却被凝香她们给拦住了。 「王爷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凝香俨然就如同一个门神一样,将秦嬷嬷给支得远远的。 秦嬷嬷微微皱眉,说道:「凝香,今儿可是要一早就得去给贤贵妃斟茶的,这会儿可是已经晚了。」 「不让进就是不让进,有什么事情,自然有王爷担着。」凝香道。 说话间,外头张嬷嬷进了府,有些怒意的看向秦嬷嬷,道:「你怎么办事的?让你来这儿照顾王爷和王妃,怎么你连规矩都忘了?贵妃娘娘已经在宫里等了许久了,王爷和王妃怎么就还没有入宫斟茶?娘娘特意要我过来催一催。」 张嬷嬷是秦嬷嬷的顶头上司,秦嬷嬷立即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张嬷嬷,老奴可是已经来门口催了,可是她们拦着不让我进去叫醒王爷啊,我也没有办法,如果我直接去叫醒他们,只怕王爷会迁怒与我吧。」 张嬷嬷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便是走了过去,问道:「凝香,王爷王妃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贵妃娘娘可是已经等得太久了,这都快要到下午了。」 凝香笑道:「张嬷嬷,您老就别担心了,王爷是个有主意的人,他到时候自会去娘娘面前解释清楚的。昨儿王爷都已经特意交代了,不让我们今儿去打扰他们,我们还是不要去惹得王爷不痛快了。」 「张嬷嬷,今儿王爷高兴,你就别惹他生气了,您老先去花厅喝茶吧。」画眉说道。 张嬷嬷嘆了一口气,她也有些怂了,王爷的脾气素来就大,以前,她给王爷下迷魂药那事,被王爷狠狠的教训警告了一番,这一次,她可不敢再在王爷洞房的这天再惹了那个王爷了。张嬷嬷便是只得退至花厅喝茶,又千叮咛万嘱咐的等王爷起床后,要凝香早点来告知她。 凌轩早早的醒来了,他昨夜过了销魂的一夜,这睡了一觉,此刻正是神清气爽的时候,浑身又充满了元气,看着怀里熟睡的美人儿,他的剑眉也变得柔和了起来,嘴角扬起了一个幸福的笑容。 夏依依睡了许久,才悠悠的醒了过来,她微微睁开了眼眸,便是看到了凌轩那双含笑的黑眸正傻傻的看着她,夏依依微微垂眸,侧过脸去,不敢与他正视,此刻凌轩的笑容简直太魅惑了,直看得夏依依满脸通红,内心一阵悸动。 夏依依这一侧脸,凌轩便是瞧见了她露在被子外面的脖颈和肩胛处青紫的痕迹,凌轩眼里的笑意更甚,那双手便是在被子里不老实了起来。夏依依微微蹙眉,道:「凌轩,这都已经晌午了,别闹了。」 「叫我夫君,你说过的,补办了婚礼,你就要叫我夫君的。」凌轩露出了痞子一般的笑容。 依依有些羞怯,道:「能不能让我缓几天,我适应适应以后再叫你夫君?」 「不行,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还不愿意叫我夫君?」凌轩剑眉拧巴了起来,手上的力度惩罚性的加大了。 「缓几天嘛」,依依带着祈求的娇气,摇了摇凌轩的手臂。 「这个事情可是不能妥协的了,你若是再不叫我,我现在就要好好的惩罚惩罚你。」凌轩翻身而上,重又开始了新一场战斗。 夏依依吓得连连称唿:「夫君,夫君,我错了,不要惩罚我了。」 凌轩笑道:「这才乖嘛,叫夫君多好听啊。既然你乖了,那我就奖励你了。」凌轩说罢,便是亲了她一下,渐渐的与她温存了起来,使出了一个枪法,将夏依依痛得浑身颤抖了一下。依依抖着声音问道:「你的奖励和惩罚都是指同一个意思吗?」 「回答正确,你真聪明。」凌轩笑道。 「骗子,我又被你给骗了。」依依愤愤的说道。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被我骗了,你也乐享其中啊?」凌轩道,「怎么还这么紧!」凌轩浅笑的微微皱眉,行进得有些吃力。轻缓的抚着她,让她渐渐的放松下来。 夏依依一阵喘,紧咬着唇,隐忍着那一阵一阵的冲击,凌轩道:「宝贝儿,你要像昨天一样的叫出来啊,这么隐忍着多难受啊。」 「现在是大白天啊,让她们听见了多不好。」夏依依满脸羞红的说道。 「听不见的,她们都给我赶远了。」凌轩哄骗道,一阵发力,夏依依终是忍不住,喊叫了出来。那帷幔一阵激烈的晃动,连帷幔都晃得累得几乎要出汗了,好长一阵子,帷幔才停了下来。不过一会儿,内里一阵惊叫声再次响起,帷幔又剧烈的开始晃动了起来。如此反覆数次,才停歇了下来。 夏依依浑身都冒着汗,脖子间的头髮都汗涔涔的黏在了皮肤上,那锁骨随着唿吸而轻缓的起伏着,凌轩瞳孔一缩,又蹿起一股旺火来。夏依依连连摇头:「轩,不行了,我浑身痛得跟散了架似的,那里就更是痛得难受,你怎么精力这么旺盛啊?」 凌轩翻身下来,骄傲的说道:「怎么样?为夫的身体是不是特别好?」 「嗯,好得我都快受不了了。」夏依依极累,重又闭上了厚重的眼皮昏睡了过去。有一半是真的被他给整昏迷了。 凌轩见她面色有些虚弱和苍白,微微皱眉,把被子一掀,这一看,凌轩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铺着的那洁白的喜帕上已经有一大摊的血迹了,她那儿更是已经破裂,红肿凌乱不堪了,自己真的是用力过勐又索求过多,她还是初次,怎么能经得起自己这般的摧残?难怪会痛得浑身都痛。凌轩心里一阵心痛得紧,他看向自己手上被咬的痕迹,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以她忍痛的坚韧度,若不是极痛,她绝不会将自己咬成这个样子。 凌轩深吸了一口气,将她盖好,轻轻起身,擦拭了自己的身子之后穿上衣服就走了出去。 凝香见他出来了,便是忙着要进去伺候王妃起床,凌轩道:「不要进去打扰她。」 张嬷嬷一见王爷出来了,便是连忙走了过来,说道:「王爷,时候不早了,该早些入宫去给贵妃娘娘请茶了。」 「王妃身子不舒服,明儿我们再去宫里给母妃请安。」凌轩冷冷的道。 「王爷,这不符合规矩啊,可得是第二天就的去请安的。」 「本王说明儿就是明儿。」凌轩有些恼怒的瞪了张嬷嬷一眼,便是转身就去偏院找鬼谷子。 张嬷嬷见他去找鬼谷子,便是问道:「王妃生病了?」 「多嘴!」 一股寒意席捲而来,张嬷嬷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哆哆嗦嗦的站在那里不动,看着王爷朝偏殿走去,心下思量了一番,还是等会儿跟鬼谷子打探打探情况吧。 凌轩进了鬼谷子的房间,将门外的下人都给挥退了,神秘兮兮的关上了门,有些难为情的看着鬼谷子,半天,才微红着脸问道:「有没有治伤的药?」 鬼谷子抬头,仰视着他,微眯的眼睛,眼眸一转,故意问道:「什么伤药?剑伤?你昨天被黑衣人伤着了?」 「不是剑伤」 「刀伤?」 凌轩轻咳了一声,面上有些不自然,侧过脸去,「是依依的伤」。 「她什么伤啊?」鬼谷子努力将眼睛睁大了问道。 「鬼谷子,你别跟本王装煳涂,你快点,老实点把药拿出来。」凌轩瞬间暴怒,这个鬼谷子,拿他开涮呢?促狭的长眸里蕴含着怒意。 鬼谷子冷哼了一声,道:「你倒是快活了,也不把丫头当个人了?」 「本王哪里没有把她当个人了?不过是一时没有把握住分寸罢了。」 「哼」,鬼谷子冷哼了一声,便是去自己的瓶瓶罐罐里一阵倒腾,一会儿功夫就拿出了一大瓶药膏,伸出了手,道:「一百两银子」。 「怎么这么贵?」凌轩蹙眉道 「贵?那你就不要用了,老夫收起来。」 凌轩冷哼一声,道:「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住在本王的府上,你又没有给本王看诊,凭什么住在本王的王府里白吃白住的啊?这药膏就抵你这几天的伙食费了。过些日子,本王会让管家来跟你收伙食费的。」 凌轩上前轻轻松松的就从鬼谷子的手中将药膏给抢了过来,鬼谷子还想上来抢,凌轩飞身而出,鬼谷子想追都追不上了。 夏依依睡了小半个时辰,便是才悠悠然的醒了过来,转头一看,身侧已经没有人了,夏依依微微皱眉,便是挣扎着要起来。凌轩正坐在桌边喝茶,听见了她的动静,连忙撩开帷幔,道:「别动,我让她们打水伺候你沐浴,沐浴完后,我给你上药。」 「上什么药?」依依问道。 「你那里被我弄伤了,疼痛得厉害,我就跟鬼谷子要了一些药,涂上去以后,舒服一些,也能恢復得好一些。」 夏依依不禁脸色十分的尴尬:「你怎么连这个也去跟他说?多尴尬啊。」 「无妨,这乃人之常情啊。」凌轩轻轻的抚着她的脸,给她披了一件外套,就去外间叫人进来服侍。 凝香和画眉一入室内,就已经看到了床上的一片狼藉,当下就脸一红,连忙就窜入内间忙活起来。 鬼谷子因为凌轩不给他药钱,因此,在张嬷嬷过来跟她打探情况的时候,鬼谷子就将凌轩要的什么药膏一股脑的全都告知了张嬷嬷,张嬷嬷心下一阵疑惑,怎么王爷和王妃在北疆那么久了,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如今还要什么药膏? 张嬷嬷一回来,就连忙跟着凝香她们进了内间,一看到床上殷红的喜帕,张嬷嬷瞬间就惊呆了,怎么,昨夜竟然是王妃的第一次?那上次在未央宫里的那个带血的喜帕又是怎么回事?不过张嬷嬷却是不会这么傻傻的张口就问,还是回去禀告了娘娘,让娘娘去问吧。 张嬷嬷连忙上前,将那块喜帕给揣了起来,夏依依脸色一红,道:「嬷嬷怎么藏起来做什么?还不快拿出来?」 张嬷嬷恭敬的垂首道:「王妃,这个是规矩,喜帕是要交给娘娘看的。」 夏依依可不知道还有这么奇葩的规矩,婆婆竟然要查看媳妇新婚夜的落红?夏依依拿眼给凌轩使眼色,凌轩淡淡的颔首,似乎对于这个很是泰然处之。这样也好,让母妃知道,夏依依从来就不是像外界传的那样是被人染指了的,夏依依可一直都是个清白之身。 夏依依也只得皱了皱眉头,由着张嬷嬷收了那块喜帕,夏依依不禁微微有些尴尬,便是想着赶紧逃离这里,跑到内间去沐浴。 张嬷嬷连忙道:「王妃,今儿还得去宫里给娘娘请安的。」 凌轩立即冷厉的说道:「张嬷嬷,本王刚刚不是已经说了,今儿不去了,明天才去吗?」 张嬷嬷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道:「王爷,老奴若是没有将你们请回去,老奴若是回了宫,也没法跟娘娘交待了啊,娘娘肯定会打老奴的板子的。」 「可是你竟敢违抗本王的命令,本王可是也会打你板子的。」凌轩冷冷的说道。 「王爷饶命」,张嬷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夏依依转身看了一眼,微微嘆了一口气,张嬷嬷好歹可是凌轩的奶娘啊,吃着张嬷嬷的奶长大的,凌轩怎么就这么狠心啊?张嬷嬷这么大把年纪了,有没有犯什么事,就挨板子,这把老骨头哪里吃得消啊? 「凌轩,一点小事而已,用不着这么生气。张嬷嬷,你且稍后,我先沐浴更衣,吃一些点心,就随你入宫请安。」 张嬷嬷好像找到了救星一样,跪着调转了方向,朝着夏依依勐磕头,说道:「老奴多谢王妃仁慈。」 凌轩有些不悦的瞪了张嬷嬷一眼,起身,走到了依依的身旁,心疼的呵斥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身子疼痛不已,何必要去宫里折腾,让自己受苦?」 夏依依看着凌轩,宽慰道:「凌轩,新婚夫妻今日给婆婆请安,可不止是宫里的规矩,就是普通百姓家也有这样的规矩,咱们若是不去,就是落了母妃的脸面了,你让母妃在后宫妃嫔中如何抬头,岂不是要被那些人背后嚼舌根笑话了母妃?咱们又如何能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这么做呢?今儿是大事,咱们按照规矩办好了这件事,往后,也没有这么多的规矩要遵守了。」 虽然夏依依也不想去宫里折腾,可是自己往后还要跟贤贵妃打交道的,也不好在这个当口就得罪了她,免得自己以后日子不好过。 张嬷嬷一听,连忙上前特头道谢道:「王妃贤良淑德,又知书达理,又孝顺娘娘,娘娘知道,定会欣慰的。」 凌轩深深的看了一眼夏依依,便是嘆息了一声,知道她是为了他们两个的日子才有所隐忍,心疼的道:「好,我们等会一起去,你先沐浴更衣吧。」 张嬷嬷面色一喜,连忙磕头道:「那老奴就先行回宫跟娘娘禀告一声。」 凌轩冷冷的背对着他,没有说道,夏依依则是对张嬷嬷微微颔首,道了一声:「嬷嬷辛苦了。凝香,替我送送张嬷嬷。」 依依给凝香使了一个眼色,凝香点点头,送张嬷嬷出了门,便是拿出了一张十两的银票来,交给了张嬷嬷,道:「王妃新婚大喜,这是请嬷嬷喝茶用的。」 「哎呦,这怎么使得啊?使不得使不得。」张嬷嬷连连摆手道。 「使得使得,这往后啊,还请张嬷嬷在娘娘面前美言几句,王妃和王爷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是不是?」 「那是那是,王爷和王妃鹣鲽情深,可是一桩天造地设的美好姻缘。我这就回去了。」张嬷嬷喜滋滋的接过了凝香的银票,便是连忙朝着宫里报信去了。
第六十六章 针对依依的毒计(二更) 夏依依沐浴更衣后,秦嬷嬷就立马进来给夏依依梳头,梳的是王妃级别的髮髻,不一会儿,一个高耸入云的髮髻就梳好了,给插上了一支金步摇,全新的一支,比上次那一支更要好看。 梳妆完毕,凌轩站在夏依依的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看着铜镜中的美人儿,夸赞道:「本王的爱妃就是漂亮。」 「油嘴滑舌!」夏依依拍打了一下凌轩的手,嗔怪的骂了他一句。 「你们说,王妃是不是很漂亮?」凌轩转头,看向那几个在抿嘴偷笑的丫鬟道。 凝香连忙点头,道:「王妃是最漂亮的人。」 「你看,连她们都这么说,足见我没有瞎说吧。」 「瞧你,一天比一天的没有一个正行了。」依依娇媚的瞟了他一眼。 鬼谷子从外头走了进来,扁着嘴巴说道:「丫头,他何止是没有正行?简直是丧心病狂,刚刚他居然抢了老夫的药,还不给钱。」 凌轩立即呵斥道:「鬼谷子,谁允许你进来的?这儿可是王妃的寝室,岂是你一个男人能进来的?」 鬼谷子四处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这个屋里头都是一些丫鬟嬷嬷,只有凌轩一个男人,鬼谷子想了下,自己却是是唐突了,可是嘴上却不肯认错,扁了扁嘴道:「我这不是特意等她起床穿好了以后才进来的吗?又没有瞧见什么不该瞧见的。」 「你现在立刻出去,否则,别怪本王把你扔出去了。」凌轩怒道。 「好好,我这就走,真是的,小气吧啦的。」鬼谷子不高兴的撅撅嘴,看了一眼夏依依,嘆了一口气,酸熘熘的道:「你以前可是帮着老夫的,这嫁了人了,就开始帮着夫君了。」 夏依依被他噎得哭笑不得,只得道:「好,等会儿,我让凌轩把药钱给你。」 「好」。鬼谷子立即就高兴了起来,话刚刚说完,他就皱着眉头吸了吸气。 凌轩不悦的跟夏依依说道:「可不是我不给他药钱,实在是他狮子大张口,那么小的一瓶药,他居然要一百两银子。」 夏依依微微皱眉,道:「鬼谷子,你也太贪心了一些,哪里就要这么多钱啊?十两银子都已经顶天了。」 鬼谷子恼怒的瞪了她一眼,骂道:「你现在就知道帮着夫君跟老夫讲价了?跟老夫砍价钱。当初他跟我们买药的时候,你可是跟老夫一个战线,跟他抬价钱的。」 夏依依不禁哭笑不得,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徒弟,这吃醋的劲跟凌轩可有得一拼了。 凌轩黑着一张脸,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她是本王的王妃,跟本王站在一条战线上有什么不对?」 鬼谷子恨恨的瞪了凌轩一眼,便是在他的屋里头转悠,鼻子闻来闻去的,好似一条猎狗一样。凌轩的脸色就更是黑了,因为经过之前他和夏依依的温存,虽然已经被下人给清理了房间和床铺,可是这屋里还飘荡着情爱过后的味道,鬼谷子这么大肆的闻着这里头的味道,未免也太过放肆了。 夏依依的思想却没有凌轩那么龌龊,夏依依黛眉微拧,道:「鬼谷子,你是不是察觉到这屋里有什么不对劲?」 鬼谷子上前把了一下夏依依的脉,又把了一下凌轩的脉,眉头皱得更深,问道:「王爷,你看看你的背上,是不是有一大片红色的小疙瘩?」 「不知」,凌轩这个时候也看出来鬼谷子的神情是凝重的来了,他脸上的神色一凛,就带着鬼谷子去了内间看诊。 不一会儿,凌轩再次出来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就更是冰寒了。 「凝香,去将严清叫过来。」鬼谷子道。 凝香不明所以,但是感觉出事情严重性,便是连忙就往外头跑,依依不禁隐隐有些担忧,问道:「什么事?」 鬼谷子道:「老夫怀疑有人在这房里放了毒药,销魂毒,只对男子起作用,对女子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这个毒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男人若是中了这种毒,无毒可解,只能跟处子之身的女子结合才能解毒,否则,就是一死。」 夏依依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说,若不是自己是处子之身,只怕凌轩要么死,要么找个处子结合,无论是哪一种方式,夏依依都无法接受。 「可是我们昨天根本就没有发现凌轩有任何异样啊,难道这个毒是没有任何徵兆的?」夏依依道。 「如果吸了这种毒半个时辰之后还没有与处子结合的话,男子就会浑身瘙痒难受,浑身都布满了细小的红色疙瘩,除非昨天王爷进入这个房间没有半个时辰,就已经与处子结合,才不会发生浑身瘙痒的症状,不过背后还是会有一些小红点,但是这也无碍,只需吃一点平常的解毒药就可以了。」 夏依依想起来,昨夜凌轩被她的题目一直拦在了外面,没有进到门里来,而后来好不容易进来后,他有些着急,就让喜娘加快了成亲的仪式,赶紧将她们给赶了出去,所以才在半个时辰之内与她结合了。 「那药是在哪里下的?难道是昨夜喝的那杯合卺酒?」依依问道。 「应该不会,如果是酒杯里的话,昨夜喝完了之后,那酒杯就被撤掉了,不可能会在满屋子都有这个气味,这都已经过了这么一天了,怎么可能会是酒杯里的。老夫怀疑,那毒药现在都还留在这屋里。」 「凌轩,你昨天在屋里吃了什么没有?」依依问道。 「没有,昨夜我只在这里喝了合卺酒,我连一口茶都没有喝。」凌轩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 说话间,严清走了进来,鬼谷子三言两语将事情交代清楚,就要严清在屋里仔仔细细的查找,看看什么地方被下了毒药。 依依皱眉问道:「这会不会是冥日会的人下的手?」 凌轩微微皱眉,凝神思索,脸色阴沉,却没有应答。 鬼谷子冷哼了一声,翻了一个白眼,道:「冥日会那般杀人不眨眼的人会下这种毒?要下也是下直接让他死的毒,何必下这种风流的毒药?这个毒只要王爷找一个黄花大闺女结合,就不会死了,以我看,那个下毒之人根本就不是针对王爷来的,倒是针对王妃来的。」 「我?」 夏依依狐疑的看向了鬼谷子,她可没有跟人结怨啊,再说了,这毒药也不是下在她的身上的。 鬼谷子眼皮一翻,恼怒不已:「不是针对你来的,还是针对谁啊?你跟王爷在北疆同床共枕了那么久,世人都以为你们早已圆房,而你也不再是处子之身。那下毒之人很明显的,就是不愿意看到王爷如此宠爱你,还愿意给你重新举办了这么一场隆重的婚礼,那人就是想要王爷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因为中毒了,而迫不得已要跟别的黄花大闺女圆房。那这究竟是你的洞房之夜,还是别人的洞房之夜?那这大红喜床你怕是都要含泪让给别人了。你说说,这不是在给你添堵吗?」 夏依依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的愤怒,鬼谷子说得极是,如果是想要杀凌轩的人,就绝对不会给凌轩下这种解毒方式很简单的毒药了,虽然这种解毒方式对于夏依依和凌轩来说,是很难接受的,但是为了保命,他们二人说不准迫不得已做出让自己难受的事情来。但是在冥日会看来,一个王爷绝对会将性命看在第一位的,王爷要想找一个黄花大闺女,可不是简单得很吗? 那么就一定是针对她来的,就是想让她添堵,就是不想看见王爷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所以费劲心机想了这么一个毒计来。 这个人,要么就是跟夏依依有恩怨,要么就是爱慕凌轩的女子了。 只不过,那个下毒之人千算万算,却是没有算到夏依依虽然与凌轩同床共枕了那么久,却依然还是一个处子之身。只怕,那个人要失望了吧。 夏依依一时愤慨,就立即在屋里头找线索,今儿,可是一定要将那个下毒之人给揪出来。不要以为她好欺负。 凌轩有些担忧的看着在屋里到处找线索的夏依依,凌轩也有些害怕,如果,夏依依以前就跟他圆房了,那昨夜他中毒的话,该怎么办?夏依依会如何选择,他又会如何选择? 夏依依几人找了一会儿,也没有发现哪里有放了毒药,夏依依干脆就坐了下来休息一会儿,她的视线落在了那个已经燃尽了,就只有烛台下流下的那一些烛泪了。 依依的神色一凛,难道这毒药是混在了蜡烛里,然后随着燃烧,飘散到空气中?燃了一夜,所以这室内才会残留有药味,才被鬼谷子给闻出来了? 心思果然毒辣,如果是下在了吃食里面,只怕凌轩会多心一些,要先验了之后才吃,而这些摆设的东西,凌轩自然是不会想到每一样东西都查一遍了。 「鬼谷子、严清,你们别找了,我已经知道毒药在哪里了。」 夏依依清冷的说道,她的嘴角微弯,带上一抹瘆人的笑意,没想到,自己刚刚嫁入王府,就已经遭到了别人的阴手了。 凌轩见她的视线落在了那对龙凤蜡烛上,凌轩的眸子不禁一缩,这新房的布置可是母妃命人布置的,这蜡烛也是母妃那边提供的,难不成母妃是想用这种方式来逼迫他纳妾?就因为他一直忤逆母妃不愿纳妾? 鬼谷子将残余蜡烛取了下来,仔细的闻了一下,果然,这里面的药味尤为浓重,看来,应该就是这里了。鬼谷子将蜡烛放在了桌上,道:「就是把毒药下在这里了。」 鬼谷子随即看向了凌轩,冷哼一声道:「王爷,丫头嫁给了你,可是你却让她受这样的委屈,这件事情,你必须要给丫头一个交代。」 「本王自然会给她一个交代。」凌轩吸了一口气,说道。 「以王爷的本事,老夫认为今天就能将下毒之人给抓到,是不是?」鬼谷子进一步逼问道。 凌轩本不想回答他,但是夏依依此刻很明显站在鬼谷子那一边,默认了鬼谷子当她的代言人,而此刻的夏依依,情绪有些激动,如果自己迴避问题的话,只怕是会引起她的恼怒。 凌轩抿抿嘴唇,道:「本王立即着手调查,一定在今日就给依依一个交代。」 凌轩跨步走了出去,将马管家叫到了书房:「马华,本王问你,新房里那一对龙凤蜡烛是哪里来的?」 「王爷,新房里的一切都是娘娘派人过来弄的,那蜡烛也是她们弄的,这一次,负责布置新房的是张嬷嬷。王爷,怎么了?」马管家因为没有在那寝室,自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轩眸子里的寒意更重,起身,回了寝宫,将那一对龙凤蜡烛的残烛给拾捡了起来,就带着依依入宫去。 依依缩了缩手,道:「你不是说要查的吗?怎么这会儿,你倒是急着去给母妃请安了?你之前可是不想去的。」 凌轩沉声道:「我这是要去宫里查线索,这个新房,可是母妃派人布置的。」 屋里的一众人等都被王爷的话给吓了一跳,王爷这是怀疑贤贵妃娘娘?怎么可能?娘娘怎么可能会去害王妃呀。 鬼谷子冷哼一声,道:「那王爷可要早点查到,老夫还在府里等着消息呢。」 凌轩轻瞄了他一眼,没有回话,拉着依依的手就上了马车。 依依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凌轩一眼,问道:「你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人选了?你猜到是谁下的手了?」 凌轩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有些难过,道:「我也不知道我猜想的是不是正确的,母妃以前曾经多次跟我说过,要我纳侧妃、纳妾,但是都被我拒绝了,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这次有下手的机会了,就用这种方式来逼我纳女人。但是,我私心觉得,母妃应该知晓我的脾性,如果她在我的洞房花烛夜上搞鬼,我若是查出来是她,我绝对不会原谅她第二次的。上次,未央宫她给你下迷。药,我已经警告过她了,她应该不会故技重施才对。」 「可是你不是说了,这些东西,是你母妃派人布置的吗?除了她有这个下手动机以外,难道她身边的那些办事的宫人还能有下手动机对付我?我可从来没有得罪未央宫里的宫人。」 「依依,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还一个公道。」 凌轩将依依拥入了怀中,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声音有些沙哑,他宽大的手掌抚了抚依依的手臂,将她拥紧了一些,自责道:「依依,对不起,我没有给你一个安全的避风港,你才嫁给我,就跟着我一起陷入了这些阴谋当中。」 依依微嘆一声,哽咽凝噎,她抬眸,一双微红的眸子微微泛着秋水,问道:「凌轩,如果,我昨夜并不是处子之身,你又中了销魂毒,你要如何选择?」 「依依,这事情不是没有发生吗?」凌轩答非所问道。 「那假如下一次再发生呢?我可已经不再是处子之身,也救不了你。」 「依依,没有下一次,本王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你为何要逃避我的问题,你回答我,你要如何选择?」依依挣开了他的怀抱,定定的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凌轩思考了一下,凝视着依依的眸子,郑重的说道:「我选择死亡,也不愿碰别的女人。」 夏依依咬了咬唇,虽然她不知道凌轩最终能不能做得到,但是能得到凌轩的这么一句话,夏依依觉得什么都值了,她感动不已,注视着凌轩,眼神有些受伤且为难的说道:「凌轩,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不希望你选择死。我不想你为了我,而失去你的生命,我无法接受是我间接害死了你。」 凌轩眸子一缩,『间接害死了他?』这话怎么这么耳熟?这分明就是那个方丈跟他说过的话呀。 凌轩不再应话,他心思很重,一路上他的轩眉就没有松开过。 ------题外话------ 明天又要精品了,啦啦啦。 这几天多码点字。
第六十七章 娶了媳妇忘了娘(一更) 入了未央宫,贤贵妃一脸阴沉的坐在上首,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们两个竟然敢迟迟不来宫里给她请安,她左等右等也等不来,这派人去三请四请的,他们还磨蹭了许久才过来,如今天都黑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婆婆喝个媳妇茶这么难喝的,这夏依依竟然在新婚第二天就跟她这个婆婆斗法? 现如今看着他们两个手牵着手,一副云淡风轻、浓情蜜意的模样走了进来,贤贵妃的脸色就更是难看了。 这个凌轩,当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了。 凌轩拉着夏依依在下头跪了下去,给贤贵妃恭恭敬敬的请安,张嬷嬷端了一个托盘过来,夏依依便是端起了那一杯茶,走到了贤贵妃的跟前跪下,将茶刚刚举起,举过了自己的头顶,清脆的说道:「请母妃饮茶。」 贤贵妃怒意的呵斥道:「哼,你倒是好大的架子,这个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本宫素来都只听说请早茶的,可没有听说过请晚茶的。」 「妾身身子不太舒服,因此睡得久了一些,请母妃原谅。」依依垂眸说道,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贤贵妃憋气的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她今儿从张嬷嬷那里得知夏依依居然还是个黄花闺女,她不禁有些恼怒,原本以为他们以前就已经圆房了,没想到,他们同床共枕了这么久,夏依依竟然都不让轩儿碰她的身子,贤贵妃不禁有些怒意,夏依依未免也太不把轩儿放在眼里了,这么搓磨她的儿子,她自己都捨不得对儿子怎样,这夏依依倒是挺狠的下心来欺负凌轩。 不过看那个喜帕上的痕迹,就知道她昨夜承欢了很多次,那么多次,不累个半死才怪,难怪今天连床都爬不起来了。看她那样子,还真是将轩儿给迷住了,不然轩儿从来不喜碰女人,却独独钟情于她,只与她一人有肌肤之亲,以至于流连忘返,失了自我? 贤贵妃愠怒的说道:「你未免太没有将本宫这个母妃放在眼里了。既是知道今天要过来请早茶的规矩,怎么就不收敛一点?」 依依低垂着眼眸,心下有些气,这明明是他儿子犯下的错事,凭什么就指着她这个媳妇开骂?要教训也是教训她的儿子去啊。夏依依忍气吞声的低着头,也不跟贤贵妃争辩,像是恭敬的听着她的教诲。 然而凌轩却是已经见到那藏在高举着茶杯的手臂下的脸上,已经升起了憋屈的恼意。 凌轩看了一眼贤贵妃,依旧没有要伸手接茶的意思,一脸怒意的训斥着夏依依,凌轩不悦的皱了皱眉,他也明白,婆婆教训儿媳,在规矩上来说是应该的,凌轩许是被夏依依的思想所影响了,竟是对贤贵妃出声训斥夏依依感觉到很不爽。 凌轩微微抬眸,懒洋洋的说道,可是这话里头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丝不耐烦起来,「母妃,训斥几句就得了,你再念叨下去,儿臣脑袋都受不了了。」 贤贵妃面上的怒意更甚,勐的拍了一下座椅扶手,声色俱厉:「母妃还没有将她怎么了,也没有打她,不过是出言教导她几句罢了,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的要替她解围了?」 凌轩道:「母妃若是心里不痛快,训斥儿臣就是了,何苦为难她?今儿迟来一些给母妃请安,这是儿臣的主意,儿臣今儿本不想来,倒是她劝着儿臣今儿一定要过来给母妃请安。另外,若是母妃说她昨夜不收敛一点,母妃怕是更加怪错了人,昨夜不收敛的人是儿臣,不是她。」 贤贵妃差点被气得吐血,没有想到凌轩竟是当众这么驳斥她这个母妃的面子。贤贵妃气得将手伸出来,指了指凌轩,颤抖着手指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这个不孝子!」 凌轩完全不在乎贤贵妃的怒气,冷冷的说道:「母妃,你还是赶紧把茶喝了,儿臣还有正事要跟母妃请教了。」 凌轩的声音里隐含了一些怒气,贤贵妃眉心一锁,有些怒意的从夏依依的手中去接那一杯茶,她一看夏依依那张低垂着隐忍着怒气的脸,贤贵妃心里就一阵不爽快,自己作为一个婆婆,居然还要受媳妇的气。贤贵妃便是故意装作不小心,重重的撞到了依依的手,那杯茶瞬间微微倾斜着滑落了下去。 夏依依眼疾手快的在半空中稳稳噹噹接住了那个杯子,全程竟然没有洒落一滴水。 依依再次恭敬的将茶杯举过了头顶,说道:「请母妃喝茶。」 贤贵妃冷眼瞧了她一眼,身手倒是不错,难怪能上阵杀敌。这般好伸手,想来床上功夫也不赖,怪不得凌轩竟是被她给迷惑住了,连一向都不会赖床的轩儿,竟是陪她一起赖床了。 贤贵妃冷哼一声,阴沉着脸接过了那杯茶,仅仅是象徵性的沾湿了嘴唇,连下咽的动作都没有,就直接将茶杯重重的放回了依依的手中,连个打赏红包都没有,就直接让夏依依退下了。 贤贵妃冷冷的瞥了凌轩一眼:「你刚刚说有正事要谈可是有什么事?」 「母妃还是先摒退了左右再说事吧。」 贤贵妃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挥手让宫人都退了下去,板着脸孔道:「有什么事情需要如此关着门说?」 「母妃,儿臣婚房里的那对龙凤蜡烛你可有何解释的吗?」凌轩直视着贤贵妃,语气冰冷而充满寒意的质问。 贤贵妃一听凌轩用了「解释」二字,心里顿时就升腾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来:「杜凌轩,你什么意思?」 凌轩瞧着贤贵妃的神情,像是真的不知情,便是将怀里的那个残烛拿了出来,道:「母妃,儿臣在新婚之夜竟然被歹人陷害,将毒药混杂在了这对龙凤蜡烛里头,这对蜡烛,可是母妃派的人安置的。」 「毒药?本宫真的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啊。」贤贵妃惊讶的说道,随即又有些担心的看向凌轩道:「你怎么样?身体有没有被毒药所害?」 「不知母妃有没有听过『销魂毒』?」 「倒是听过一些。」贤贵妃面色微微尴尬的说道,这个毒可是男女之事的毒,是属于下九流的毒药。她作为一个贵妃了解过这些毒药,实在是有伤清誉。 「母妃可曾想过,若是依依昨夜之前并不是处子之身了,儿臣可怎么办?依依又该如何?」凌轩直直的看向贤贵妃。 贤贵妃轻瞟了一眼夏依依,语气十分松快的对凌轩道:「这有何难?解毒方法十分简单,就是再找个处子圆房就是了。」 夏依依的嘴角抽了抽,脸色瞬间就变得不好了,之前贤贵妃训斥她的时候,依依还隐忍着,没有怎么表露出来,如今,婆婆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如此轻快的说出给自己的老公送女人给他xo的话,夏依依又岂能喜笑颜开的听着婆婆这样的安排呢? 凌轩的脸色也有些不好,母妃这又何必要故意刺激夏依依呢?凌轩便是颇具警告意味的告之贤贵妃,不要想着用借鑑别人的这个做法再次对他下手,凌轩道:「只不过以儿臣的脾性,宁愿死,也不愿与儿臣不喜欢的女子圆房,更何况还是被别人用这种方式威胁的情况下圆房。儿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贤贵妃气得双目圆睁,恨恨的说道:「你倒是有骨气,不知轩王妃是同意本宫的做法,还是同意凌轩的做法?」 夏依依脸上的肌肉僵硬的扯动了一下,说道:「自然是同意母妃的做法了。」 凌轩仿佛都已经听到了夏依依后槽牙砢碜作响的声音,凌轩有些担忧的瞟了夏依依一眼,再看向贤贵妃道:「母妃,这下毒之人其心险恶,竟然敢算计到本王和王妃的头上来,可不能轻饶了他,还请母妃尽早查出是谁下的手。」 「嗯」,贤贵妃点点头,对着外头招唿了一声:「张嬷嬷!」 张嬷嬷应允了一声,便是推开门走了进来,见他们三人的脸色不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便是连忙就跪了下去,道:「娘娘有何吩咐?」 「王爷这次的婚房可是你派人下去布置的,这对蜡烛可是从何而来?」贤贵妃问道。 张嬷嬷不知怎么贤贵妃突然问起这对蜡烛的事情来了,张嬷嬷说道:「回禀娘娘,这对蜡烛是从礼部那里拨给咱们的。」 贤贵妃不禁皱了皱一下眉头,这蜡烛绕了那么多的圈子,过了那么多的人手,如今若是想要查究竟是谁下的手,可还真是难度有点大。而这礼部,就牵扯到朝堂了,她的手再长,也只能在后宫里查查,出了宫,还是不太方便,贤贵妃道:「轩儿,这事怕是得要你亲自去查了,或者让你外公也帮你查一查。」 「行,儿臣知道了,儿臣这就告退。」 贤贵妃也不想留他们吃饭什么的了,他们来得这么晚,晚饭早就已经吃过了,随他们回去。 他们一走,张嬷嬷低声问道:「娘娘,怎么突然之间问起那个龙凤蜡烛的事情来了?」 「有人在蜡烛里下毒」,贤贵妃将事情跟张嬷嬷讲了一遍,张嬷嬷啧啧的一阵感嘆道:「谁竟然这么大胆,敢对王爷下手?」 「这般做的人,只怕七八成是女人了。」贤贵妃笑道。 在贤贵妃看来,下毒之人并不想让凌轩死,不过是想让夏依依难堪罢了。抑或是想破坏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罢了,这些小手段,是女人惯用的小手段。想来那个人还没有这个胆子敢谋害凌轩的命不然就不会只是下这种毒了。 既然能有人替她好好收拾夏依依一顿,她又何尝不乐得见她们之间明争暗斗呢?自己可要好好感谢一下下毒之人。她才不要主动去将那个人给揪出来了。 张嬷嬷可是十分了解贤贵妃的,一见她的笑容,就知道贤贵妃的心里有些厌恶夏依依。 张嬷嬷道:「这也是奇怪了,没有听闻王妃跟哪个女人结怨过啊,除了跟她的妹妹夏娜娜有过节之外,再无旁人了吧。」 凌轩跟依依一出了宫门,凌轩捏了捏依依的手,薄唇轻启道:「你先回府上去,我有事要忙。」 「嗯,你注意点安全。」依依叮嘱道。 「凝香,你们保护好王妃!」 凌轩吩咐道,转身带着天问离去,依依坐在马车里,打开了窗帘一角,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离去。 「回去吧」,依依嘆息了一声,放下了帘子。 一个深宅大院里,一个小丫鬟走到了一个容貌娇美的小姐面前,道:「小姐,计划没有成功,轩王妃竟然还是个处子之身,王爷他没有中毒发作。」 「什么?她居然还是……」 那小姐腾地站了起来,惊讶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想到了计划不成功的任何可能性,可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败在了夏依依这里。 「哼,真是便宜了她。」小姐咬牙切齿的说道,眼眸里射出了嫉妒阴狠恼怒的目光。 「小姐,王爷他已经查出了蜡烛有问题,正在查找下手之人了,可怎么办?」丫鬟面带焦急。 「你怕什么?又不是我们亲自动手的,即便是查出来,也有替罪羊。」小姐的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了奸诈的笑容。这一次,她想的可是一石二鸟之计,将自己摘除得干干净净。 「对了,那个算命先生可给打发走了?」 丫鬟低低的道:「那人拿了银子就已经跑了,不在京城了。而且即便是他回来,也不知道奴婢是谁。那日奴婢是扮了男装又贴满了络腮鬍子,还戴了草笠,那个算命先生绝对认不出来奴婢原本的面貌来。」 「嗯,那就好,我们接下来就只管瞧着看好戏了,呵呵。」小姐愉快的重又坐了下来,惬意的饮茶。 那丫鬟垂了垂眼眸,道:「小姐,你失去了这次机会,什么时候才能得到王爷的青赖?」 「日子还长久着了,往后,多得是机会。只要夏依依怀不了孕,她就绝无可能独自一人霸占王爷一辈子,即便是王爷愿意,贤贵妃和皇上也绝不会答应的。」 「小姐,你,你?」 丫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小姐,原本单纯可爱的小姐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她若是想用之前的计策来获得王爷的恩宠,让夏依依在新婚之夜出丑难过,她还能理解。可是这害人子嗣的事情,那可是十分阴毒和没有道德的。 丫鬟支支吾吾的说道:「小姐,可是那样的话,不就是害得王爷也没有子嗣了吗?」 小姐冷哼一声:「哼,王爷跟她人生的孩子对我有什么好处?只有我生的孩子才对我有好处。」 小姐斜眼冷厉的瞪了一眼丫鬟,警告道:「你最好封住你的嘴巴。」 丫鬟连忙跪了下来,道:「奴婢万万不敢背叛小姐。」 「哼,你明白就好。」 凌轩忙到很晚才回来,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发现帷帐已经垂下来了,夏依依已经睡下了,凌轩沐浴后掀开了帷帐,却发现帐内的人儿正睁着一双奕奕的双眸看着他。 凌轩神色微变,忐忑的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可查出来了?」依依蕴含愠怒的问道。 「查出来一些线索了,是有人买通了制蜡的人,将毒药混在了蜡烛里,但是那个制蜡的人已经被人灭口了。」 「灭口?下手可是真又快又狠啊。」夏依依冷哼一声,面上的寒气更重,「难不成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吗?」 「依依,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幕后之人找出来,给你一个交待的。」凌轩咬了咬唇,自责的说道。 「那你最好快一点,我可没有多少耐性。敌在暗我在明,下次她若是再动手,我们可就没这次这么轻松了。」 「我明白,我会继续查下去的,即便现在线索断了,我也一定会把那背后的人挖出来。」凌轩承诺道,伸出了长臂拥着她,噙住了那一抹娇艷的红。 「唔、唔」,依依哼唧了两声,伸出了娇嫩的柔软,与他交缠在一起。 帷帐外的地上,撒下了一大堆的衣物,帷帐内,他的手不老实的漫游着,待到碧波瀰漫,滋润了大地,一条泥鳅悄然长大,钻进了那沼泽当中,肆意扩充着沼泽里未知的领域。吸取着沼泽当中的精华,越吸取越长大。直到许久之后,泥鳅才满足的吸饱了再喷洒出来,软绵绵的躺在沼泽当中,却是不肯出来。 凌轩软软的趴着,轻声宠溺的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还很痛?」 「嗯」,依依娇羞的嗯了一声,将头埋在了他的肩膀之下。 「那好吧,今天就这一次,我暂且放过了你,以后你好一些的,可要把我餵饱了,不然,我就不让你起来。」凌轩两只修长的手指有些重的捏了捏依依的脸蛋,略待警告意味的说道。 夏依依皎白的脸上顿时就被他的手给捏出了两个红红的手指印,夏依依抬头,撅着小嘴儿,怒瞪了他一眼,不满意的模样,声音却是嗲声嗲气:「你要把我给毁容了。」 凌轩抿嘴一笑,轻轻的揉了揉发红的脸蛋:「本王怎么捨得将花容月貌的爱妃给毁容了呢?小心呵护还来不及呢。」 「哼,德行,油嘴滑舌!」夏依依翻了一个白眼,嗤笑一声。 「呵呵」,凌轩爽笑了两声,翻身下来,抚着她平坦的小腹,满眼期待道:「你说,你的独自里边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我们的小宝宝了?」 「怎么可能啊?现在鬼影子都不可能有一个。」 「你不许胡说,什么鬼影子?不吉利。我们的小宝宝是可爱的小精灵。」 夏依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们早点安歇吧,明儿一早还要回护国公府了。我可不想又迟到,再一次被训斥。」 「依依,对不起,今天让你受委屈了。」凌轩低沉着声音抱歉道。 「没事,我们今天去晚了,母妃生气也是人之常情。你既然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我受点委屈也没啥。」依依将头缩在了他的胸膛上,长长的睫毛掩盖住那一波秋水,稍显凌乱的头髮戳得凌轩的胸膛有些痒痒的。 凌轩微微含笑,将她拥紧入怀,甜甜的入睡了。 翌日清晨,二人倒是起得挺早,沐浴洗漱后到花厅吃饭,凌轩扫了一眼桌上的早餐,脸色阴沉了下来。 「马管家,你这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这饭菜这般的简单?就这么两碗白米稀粥几个鸡蛋,几根油条?王妃现在可是要好好补养身体,若是吃这些个东西,怎么养的好身子?」 马管家连忙走了上前,躬身道:「王爷,小的本来是要安排燕窝粥的,但是昨天王妃吩咐了,早餐就弄这些就行了。」 依依端起其中一碗粥,朱唇轻启:「这是我吩咐下去的,就我们两个人吃,这个已经足够了。」 「那怎么行?吃这么点怎么能行?你的营养可不够。」凌轩道,「马管家,立即着人炖个燕窝粥。」 「是」,马管家连忙倒腾着两条腿就往厨房去亲自吩咐。 依依看向凌轩,无奈的眨了眨眼睛,凌轩宠溺的说道:「多吃点营养品,不能亏待我们的小宝宝。」 「哪里就有小宝宝了啊?这才刚成亲两天,哪来的宝宝?」 「那也要养好身体,才能更快的有宝宝。」凌轩说道,便是将自己跟前的鸡蛋拿了一个到依依的面前,道:「多吃点,多吃点。」 「凌轩,照这么吃下去,我一定会变胖的。」 「胖了我也喜欢。」凌轩笑道,毫不在意周边的人还在听着了。 夏依依往旁边的下人看了一眼,她在桌子底下快速的重重的踢了一下凌轩,用眼神警告的瞟了他一眼,不许他再这么当众撒狗粮,以防被别人笑话了去。 凝香她们低沉着头,当作自己没有听见一样,不敢去看他们两个,但是低垂着眼眸的眼底却偷偷的带着笑意。 饭后,小憩了一会儿,燕窝粥便是端了上来,夏依依在凌轩的监督之下,将那碗燕窝粥给吃得干干净净,将碗底亮给凌轩看了,得到了他的首肯,才算是放过了她。 「王爷,王妃回门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马管家走进了花厅,恭敬的说道。 「嗯,依依,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走啊?」凌轩寻求着依依的意见。 「行,凝香,将我准备的礼物带上,特别是我那个布包里的东西一定要带上。」依依道。 「是」 夏依依起身,拍了拍自己做得有些发皱的衣服,跟凌轩上了马车一路往护国公府而去。 入了花厅,一行人客客气气的说着话,一片欢声笑语,如今,赵氏因为夏依依的一句话,在护国公府里得到了护国公的重用,由赵氏掌管后院之事,赵氏在花厅里的作为也调到了下首的第一个座位,而李氏则在她之后坐着了。 李氏全程都没有说话,她瞧着夏依依从下马车的时候,由王爷亲自搀扶着下来,再到现在,连下人端上来的茶水,王爷都要先试探一下温度后,才递给夏依依饮用,生怕夏依依被茶水给烫到了,将她呵护得好像是照顾一个小婴儿一样。 李氏只得闷声忍着气,不敢再对夏依依有任何不满意的言语,便是一人坐在那里只管饮茶。 而夏娜娜则是忍不住气,面上带着极强的嫉妒和不忿,在看到王爷给夏依依试探了温度后,夏依依才接过来喝,夏娜娜的嘴巴扁了扁,低低的吐出了两个字:「矫情」。 虽然夏娜娜离夏依依隔了三个座位,可是依依仍旧好耳朵的听到了夏娜娜的言语,夏依依低头抿茶的时候,那微张的唇角显现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笑。 夏依依道:「我今儿回来,还给各位带了礼物回来,不过是一些小心意,还请各位不要嫌弃才是。」 「怎么会嫌弃?王妃回来还记得给我们带礼物,我们高兴都还来不及呢。」赵氏捂嘴笑道。 「凝香,将礼物拿出来分给他们。」夏依依说道。 分给其他人的礼物,无外乎都是布匹、首饰、玉石之类的,大家都欣然道谢,唯独给夏娜娜的那些礼物里头,倒是多了一样格格不入的东西。
第六十八章 保护得像个熊猫(二更) 除了两匹布以外,就是一些首饰,不过给的首饰少,比夏莉莉和夏雯雯两个妹妹的东西还要少一些。这倒是没有什么,毕竟夏娜娜得罪过夏依依,只是这当中居然有两根红色的龙凤蜡烛。 一对蜡烛而已,又不值钱,而且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谁回门会给自家的姐妹送蜡烛的。 夏娜娜将那对蜡烛拿了出来,转手就重重的放在桌上,怒意横生,道:「夏依依,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居然送我一对龙凤蜡烛?怎么?你是在嘲讽我嫁不出去吗?」 「放肆,你怎么可以直唿其名?你应该尊称一声姐姐,抑或是叫一声王妃。」护国公闻言,重重的拍了一下座椅旁边的茶几。 夏娜娜有些畏惧的看向护国公,道:「爹,你说说,姐姐给我送一对蜡烛是什么意思啊?」 夏依依放下茶杯,抚了抚绣着花边的衣袖,言谈温和道:「这是做姐姐的对你的一份心意,不过是想将好运传给你,让你能早日嫁一个如意郎君罢了,这有什么不妥的吗?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护国公训斥道:「依依一片好心,你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 李氏见状,连忙对娜娜呵斥道:「娜娜,姐姐送你礼物,你还不赶快跟姐姐道谢?」 夏娜娜暗暗咬了咬唇,只得忍下了这口气,起身,上前对着夏依依盈盈一拜,瓮声瓮气的道:「谢过姐姐。」 夏依依微抬眼眸,睥睨了她一眼,扬了扬手,示意她起身:「起来吧,不用谢。」 夏娜娜起身,回了自己的座位,余光扫视到那些礼物,她的心里不禁越发的憋得慌,待夏依依走了之后,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丫鬟刚刚将那些礼物摆到了她的桌上,夏娜娜上前恼怒的一挥手,将那些东西全都给扫到了地上去,破口大骂道:「得意个什么劲啊?不就是嫁了个王爷吗?还是个短命王爷,有什么好回来显摆的?这些个破玩意,我才不稀罕了,等以后我嫁了个好夫婿,比你用的东西还要好得多。」 从外路过的李氏不禁停顿了一下,她微微嘆息了一声,事到如今,她们母女俩要想再翻身超过夏依依是不太可能了,除非轩王死了,夏依依又没有子嗣,那她的日子才会比她们两个要惨。 马车里,凌轩侧头问道:「你怀疑她?」 夏依依点点头:「不错,我是怀疑她了,不过刚刚从她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是她。」 「她们以前陷害你,我已经割下了那个小混混的头颅警告过她们了,她们两个应该不敢再对你出手。」 「难道是钟家的人?我除了跟夏娜娜有过节之外,就是跟钟家的人有过过节了。」依依敛神道。 「你就不要多费神去想了,这件事情,有我去查就可以了,你只管在王府里安心养好身子就行了。」凌轩拉着依依的手,摩挲着。 依依点点头,靠在了凌轩宽厚的肩膀上,小手儿将凌轩乌黑的秀髮绕在自己那只葱白一样的纤细玉指上玩弄着。 不一会儿,依依低声曼语的撒娇道:「凌轩,而我想将敏儿带进王府里来住,反正王府里有那么多间客房,也不差她一个人的吃食。你白天又要去上朝忙事情,我一个人在府里也没有个可以谈心的朋友,我想要敏儿来王府里陪陪我,这样,我也没有那么无聊。」 「好,如今你是王府里的女主人了,你想请哪位客人就请哪位客人进来住,不过,不能是男人。」 「男人?那鬼谷子和严清算不算?」依依哂笑了一声。 说起鬼谷子,凌轩就觉得头痛,鬼谷子绝对是他的克星,可是他偏偏又要看在夏依依的面子上,对鬼谷子留几分颜面,凌轩抚平了皱起的眉心道:「他们两个就算了,我都搞不定鬼谷子,不过,留他们在府上也还是有些好处的,不然,咱们这次的毒药都没有人能够发现得了。」 夏依依不禁有些责怪的捶了一下凌轩的胸膛,说道:「你这人啊,真是太过算计了,他们对你有用,你才留在府上,他们若是没有用,你是不是就要给赶出去了?」 「没用还留着干啥?」凌轩理所当然的说道。 「……」 到了王府门口,马车停了下来,两人还未下马车,凌轩道:「你先进去,我还要出去一趟。」 依依耸耸肩,无所谓的道:「行,你走吧,我一个人回去。」 「我说要走,你都不挽留我一下,你就这么捨得我走?」凌轩捏着她的下巴,火热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依依莞尔一笑,道:「你不过是出去办事几个时辰而已,今天还要回来的,有什么捨不得的?」 「你这个没良心的,就一点都不想我?可是我想你,捨不得离开你,我想时时刻刻都和你在一起。」凌轩甜腻的说着,便是往夏依依的身上靠去腻歪。 夏依依嫌弃的往旁边一躲,伸出了一根纤细的食指,轻点着他的胸膛,将他支远一点,那双好似一潭清澈湖水的双眸隐含媚意的瞥向她,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个娇媚的笑意来:「诶,这位公子请自重。」 这一笑,直接将凌轩的半个魂儿都给勾走了,凌轩一把攫住了她那只戳着他胸膛的食指给拿了起来,含在自己的嘴巴里吸吮着,他的眼宛若白珍珠堆里有颗黑珍珠一样,深邃而炽热的看着她。 夏依依被他吮吸得酥麻酥麻,将手连忙往外抽,道:「做什么?赶紧下车去。」 「我不要,我等会儿在下车。」凌轩嬉皮笑脸道,便是欺身上前,将她压倒在了宽敞的马车座椅上,亲上了她的如豆腐般娇嫩的脸庞。 「不要,这可是大白天的,在车上呢。」依依惊慌不已。 「很快就会放了你的,你放心好了。」 凌轩细细的轻柔的亲吻着她的脸颊上的每一处皮肤,又将她的五官用嘴唇描摹了一番,随后在那樱桃小嘴上慢慢的啃食着。 少顷,凌轩才松开了她,将她扶起来,替她抚平了有些褶皱的衣服,轻轻的将她的几缕碎发给笼络到了耳后,他的眸子里有些隐忍着情慾的微红,再次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低沉:「你先回去,我不能跟你再呆下去了,否则我会控制不住了。」 「嗯」,依依的脸颊有些微红,娇羞的点了点头,由着凌轩牵着她的手走下了马车。凌轩送她进了王府门,这才转身离去。 夏依依站在府门口,怔怔的看着凌轩和天问骑马而去,良久,都未收回视线,凝香轻轻出声提醒道:「王妃,王爷已经走远了。」 「进去吧」,依依回过神来,快步往府内走去,凝香连忙上前来掺扶着依依的手,小心谨慎的扶着她走路,焦急的劝道:「王妃,你慢点走,小心摔着了。」 「王府里这么平坦的路,又不是郊外那坑坑洼洼泥泞的道路,怎么会摔着?」依依拨开了凝香搀扶着她的手。 「那也还是小心些为好。」凝香又将被拍掉的手凑了上来,稳稳的扶着夏依依。 夏依依停下了脚步,埋怨道:「你这么扶着我走路,我才是走得别扭不已,这样更容易摔跤了。」 「没事,扶得多了,你就习惯了。」 「……」,依依翻了一个白眼,问道:「是不是你家王爷吩咐你这么做的?」 凝香的脑袋好像捣蒜一样点头,脸上泛着高兴的光芒:「王妃,王爷对你是真的好啊,要我们多当心着点,如果我们没有照顾好你,若是万一摔着了,伤了小世子,可怎么办啊?」 夏依依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看着凝香勐摇头,拨开了凝香的手,在她的额头上勐地弹了一个脑瓜蹦,声音清脆,手劲十足。 「小世子,小世子,你们一个个都魔症了吗?这都还没影的事儿,你们都这么紧张干嘛?把我弄得浑身不自在。走走走,你别跟我面前瞎晃了,快去客栈找方敏去,请她来王府住着。」 「哦」,凝香捂着有些疼痛的脑袋,扁了扁嘴,便是往府外走去。 鬼谷子拿着一壶酒,喝着美酒,暗黄色的皮肤上透着几分喝醉酒的绯红色,摇晃着脑袋往夏依依这边走过来,浑身的酒气,他看了夏依依一眼道:「丫头,你怎么学起老夫来了,给别人弹脑瓜蹦?」 依依回头,吸了吸鼻子,皱起眉头问道:「鬼谷子,你干嘛喝这么多的酒啊?一身的酒气。」 鬼谷子连忙对着夏依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将依依身边的画眉给赶远了一点,「低声」的说道:「我跟你说,你别告诉王爷,我这是前天在王府喝喜酒的时候私藏起来了几坛酒,他这酒好,好喝,他在府上的时候,我都不敢拿出来喝,今儿你们出去了,我才开了一罈子酒喝。」 鬼谷子自以为他是低声说的,可是因为他喝醉了酒,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实则吼得满院子的人都听到了。 正走进院子里的马管家不禁脸色沉了一下,难怪那天清点酒罈子的数目有些不对,原来是被鬼谷子给偷了几坛酒。 不过一瞬间,马管家就恢復了正常的神色,满面带着春风一般眉开眼笑的朝着夏依依走了过来,道:「王妃,您回来啦,快进花厅里坐着,别搁这外头晒着了,如今这日头也越发的热了起来了,尤其是这正午,日头就更是毒辣了,画眉,赶紧掺着王妃进屋里头坐着。王妃,您要不要喝点解暑的凉茶啊?」 画眉冷冷的道:「马管家,王妃可不能喝凉性的食物。」 马管家勐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连忙躬身道歉道:「哎呦,瞧奴才这个猪脑子,怎么就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王妃哪里能喝凉茶啊?奴才这就去给王妃准备温茶。」 夏依依觉得今天被这些人搞得自己翻白眼的频率都比平日里高了许多,依依苦笑着说道:「没必要那么小心翼翼的,就是喝凉茶也没事的。」 鬼谷子瞧了依依一眼,道:「你还是喝温茶吧,小心凉了肚子。」 马管家立即附和道:「王妃,您看看,连谷主都这么说了,您还是听谷主的,奴才这就去给您沏茶。」 夏依依走进了花厅坐下来,喝了一口茶道:「马管家,我有一个闺中密友,我想邀请她来府上做客,住上一段时间,你给她安排一个离我的寝室近一些的客房住着,再给她安排一些下人伺候,不用多,两三个就可以了。」 「不知是哪个府上的小姐?奴才也好按照她的喜好来布置房间。」马管家毕恭毕敬的问道。 依依微微蹙眉,只是道:「你只管按照我的喜好来布置房间就行了,房间里干净清爽一些就行了,不要弄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床单被套都用素色的。」 马管家点头应是,也不再开口询问是哪家的千金,反正人来了之后见着了就知道了。 夏依依喝了一盏茶,便是觉得有些睏倦了,就回了房间小憩一下。 朦朦胧胧中,觉得自己的脸上有毛毛虫在爬一样,依依勐地弹跳了起来,惊慌的用衣袖去拂脸颊,这才看到了方敏一脸坏笑的看着她,手中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夏依依这才醒悟过来,根本就不是毛毛虫,而是她拿着狗尾巴草戳她的脸。 夏依依暴跳了起来,就去抢方敏手中的狗尾巴草,方敏一个闪身,就躲了开去。 「呦,夏依依,怎么成了亲,这武功弱了这么多?」方敏嘲笑的将那根狗尾巴草转着圈的摇晃着。 夏依依将衣袖给卷了起来,冷哼了一声,说道:「哼,我就不信我连你都抓不到了。」便是朝着方敏扑了过去。 凝香连忙惊叫着就去拦夏依依,吓得脸色都红了,狂喊道:「王妃,你别蹦了,小心身子。」 方敏皱着眉头朝夏依依的独自上瞟了一眼道:「怎么?你怀孕了?」 「没有,她们瞎担心,我前天才成亲,哪里这么快就会怀孕了?」夏依依微红着脸应道,随即侧过脸来,吩咐道:「你们两个赶紧出去,我和敏儿说会儿话。」 凝香又小心的嘱咐了一句:「王妃,你可当心着点,别乱跳了。不然王爷会生气的。」凝香为了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便是加了后面那句话。 然而夏依依却是半点都没有被她的话给吓到,挥了挥手让她们出去将门关了起来,两人便是躲在了房内说起悄悄话来。 「依依,你们不是早就已经在一起了吗?前天只是补办婚礼而已,你可别告诉我,以前王爷都没有上过弓哦!」方敏促狭着一双狡黠的眸子问道。 「没有啊,哼,得亏以前我忍住了,没有让他上弓,不然,前天的洞房花烛夜还不知道是谁的洞房花烛夜呢!」夏依依义愤填膺的说道,满眼都充满了愤怒的火花。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方敏收起了一副嬉皮笑脸的神情,皱着眉头,神色有些凝重。 「有人竟然将毒药混在了我新房里的那对龙凤蜡烛上,而凌轩中了毒,解药只有一种,就是跟处子之身的女子圆房才能解毒,否则,他就会死。」夏依依咬牙切齿的说的,她的拳头捏得紧紧的,即便是现在,她一提起这件事情,她的肩膀都气得有些微微发抖。 敏儿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毒,而且很明显的,那人就是想要破坏夏依依的婚礼,想要王爷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跟别的女子圆房,这岂不是让夏依依极为难堪吗?这简直就是朝着夏依依的心窝里扎刀啊。 敏儿上前,拍了拍夏依依的肩膀,问道:「可查出了下毒之人是谁了吗?」 夏依依的肩膀松了下来,她嘆了一口气,「没有查出来,凌轩还在查找,不过现在已经查出来了,是有人买通了制蜡的人,将毒药混进蜡烛里的,可是那个人已经被灭口了,线索也就此中断了。凌轩刚刚又出去了,想必是去查那件事情去了。」 方敏皱了皱眉头,神色有些担忧:「依依,这皇亲国戚的家里就是牵涉颇多,除了你的仇人以外,王爷的仇人就更是多了,难免那些人会为了报復王爷,连你也一起陷害进去。只怕以后,你要面对的危险会越来越多。」 「敏儿,我知道,其实以前,我和凌轩还没有和好的时候,那时候我就已经被他牵连了许多次了,光是伏杀,都已经好多次了。我知道,我跟他在一起,就无法避免要遇到那么多的阴谋,可是我爱他,哪怕是跟他在一起要经歷很多的血雨腥风,刀光剑影,我都不会退缩,哪怕有一天,我会被牵连至死,我都不会后悔。」 依依抬起头来,正视着敏儿,她的脸上倔强而坚韧,一往无前,没有丝毫的惧意。 敏儿点头,道:「我明白,我能理解,我也是这样的。」 「你也是这样的?」夏依依疑惑的看了一眼敏儿,想起来那天在医馆的时候,夏子英听出敏儿的声音时,那种心情澎湃的激动神情,那绝对不是普通朋友见面的神情,更何况他们不是兄弟,那就只能是情侣了。 依依哂笑了一声,「你该不会是跟夏子英已经谈恋爱了吧?」 敏儿的神色暗了暗,情绪低落了下来,道:「是的,可是,我跟他提了要求,不许他再纳妾,可是他居然犹豫了,还说要等一年,如果王爷能做得到,他就能做得到。言外之意就是王爷都做不到了,那他也就做不到了。我的心里有些难受,如果这样的话,这样的爱情是不真的,这样的婚姻也是不平等的。」 夏依依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万恶的社会,他们从小就被灌输了男人三妻四妾的思想,若是要他们接受我们一夫一妻制的思想,着实是很难的。不过凌轩向来一诺千金,既然他答应过我,不会再纳妾,我就相信他能做到。你放心,为了你的幸福,我一定会让凌轩保持一年不纳妾。」 「怎么?难道一年以后你就不让他保持了?」 「不是啊,他若是纳妾,我就会走得远远的,不看他。」夏依依道。 敏儿深深的嘆了一口气,咬了咬唇,说道:「依依,你有没有想过回去啊?如果我们在这里找不到我们想要的爱情和婚姻,我们干脆逃离这里算了。」 「我想过,而且,跟凌轩吵架之后,我就会想离开这里,回到以前的地方,可是我想不到方法回去,而且,我们原来的肉身应该已经被火化了,想回去也没法回去了啊。」 依依的眉头皱的有些紧,她突然有些难以抉择,她既想回到以前的世界,又想跟凌轩在一起,如果,能带着凌轩一起回以前的世界,该有多好啊。 方敏咬了咬唇,挥了挥手不耐烦的道:「算了,算了,肯定已经回不去了,就不要瞎想了,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好好的活下去吧。日子还得继续过啊,依依,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那些人已经在背后跟你动手了,你可不能坐以待毙啊,不然只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敏儿,我在这里也没有一个知心朋友,唯一能聊得来的两个丫鬟,还是凌轩的人。你能不能留在我身边,帮我一起对付背地里的那些人啊?」夏依依诚挚的请求道。 「当然了,你是我的朋友嘛,再说了,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两个人这么有缘,从那里一起到这里,我们两个虽然不是亲人,却胜是亲人。我若是不帮你,谁还帮你啊,你说是不是?」方敏搭在依依的肩膀上,就像以前一样,是好姐妹,有难同当。 「谢谢」,夏依依沙哑的道谢道。 「谢什么?这有什么好谢的?不过,你这府邸未免也太大了点吧,我刚刚若不是有人带路,我都要迷路了。」方敏松开了夏依依的肩膀,在她的房里晃悠,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活似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王府嘛,自然是大了,你放心,你想在这里住一辈子都成。」 「住一辈子?我不用嫁人了?」 「护国公府也很大啊,你若是不想住护国公府,你就另外建个府邸好了。我呢,还是劝你不要住进护国公府去,你要是住进去了,天天面对李氏那个婆婆,啧啧,可没有你的好日子过。更何况,她若是知道你和我是闺蜜,只怕她会把对我的仇恨转移到你的身上来,甚至有可能都不会答应夏子英娶你了。」夏依依说道,说着说着,她就觉得这个是很现实的问题,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敏儿,你说,若是李氏不答应你们两个的婚事,可怎么办?这个夏子英虽然是个好人,可是性子还是软了一些,没有凌轩这么强硬敢跟自己的母亲叫板,只怕,你们的婚事有许多磨难了。」 「这些问题我都想过,所以,也是我以前迟迟不愿与子英在一起的原因,不过既然选择在一起,我还是会努力克服这些困难的,你们当初不也克服了许多困难吗?如今,你们两个不也甜甜蜜蜜和和美美了?」 「希望如此吧」,依依嘆息道,随即便是拉着敏儿的手坐了下来,闲谈起来。 入夜时分,夏依依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了,凌轩都还没有回来,夏依依开了门,凝香走了进来,道:「王妃,饭菜都已经做好了,你是要先吃饭,还是等王爷回来一起吃?」 夏依依瞧了一眼敏儿,若是没有敏儿在,她自己等凌轩回来吃也无妨,可是自己为了夫君挨饿值得,总不能让敏儿也跟着挨饿吧。 依依道:「不等了,摆饭。谁也不知道他要到什么时候才回来了,若是到半夜才回来,岂不是要饿死了?你给王爷留些饭菜就是了。」 凝香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安排。 「凝香,这个敏儿是哪个府上的小姐?」管家打量了一下敏儿,一点都不认识,只觉得敏儿的行为举止不像是个大家顾秀的样子,便是悄悄的将凝香拉到一边询问。 「王妃不让我们说,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凝香说道。 「哦」,管家讪讪的说道。 夏依依和敏儿两个坐在一起吃饭,就根本不会管什么规矩,只管自己随意吃了。那些下人不禁有些感嘆,那个敏儿跟王妃的关系得好到什么程度啊,竟然能跟王妃一起吃饭,还不用注意那么些礼节? 凌轩本以为回来的时候会看见一副夏依依在家里等着他回来共进晚餐的,他今天可是特意加快了速度,提前办完了事,早点回来,以免让夏依依久等,就为了回来跟她一起吃饭。 可是这一进门,竟然发现夏依依跟方敏两个人吃得兴致勃勃的,再看那一桌子饭菜,都已经吃得一片狼藉,所剩不多了。半点都没有给他要留一点剩余饭菜的意思,有些盘子里都已经空荡荡的了。 真能吃! 凌轩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早知道如此,自己就不应该答应夏依依让方敏进府里来陪她,这分明是给自己找了一个情敌来了嘛,完全就分享了自己在夏依依心中的份量了。 凌轩走了进来,酸熘熘的说道:「都吃完了?我都还空着肚子呢?」 「你回来啦?我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你且稍等一会儿。」依依从旁边丫鬟手中的托盘里净手后吩咐道:「马管家,把这桌子收拾一下,把王爷的饭菜端出来。」 方敏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将碗里剩下的那点饭菜几口就扒进了肚子,看了一眼凌轩的脸色,便是说道:「今儿这府里的人可是把夏依依当成了一个熊猫似得宝贝着,生怕她摔着了,凉着了的。怎么这会儿,就不怕她饿着了?都已经等了这么许久了,她的肚子早就已经饿了。」 凌轩恨恨的瞪了方敏一眼,都是她,破坏了他和夏依依的二人世界。 马管家速度很快的将餐桌收拾好,命人重新摆上了饭菜,凌轩看来一眼这些饭菜,很明显的是单独留出来的。凌轩看向夏依依道:「怎么还给我留饭菜了?」 「当然了,这给你留了饭菜,只是没有等你吃饭,你都生气了。若是不给你留饭菜,还不知道你要生气成什么样子了。」夏依依撅着嘴巴说道。 凌轩看着一桌子的饭菜,皱了皱眉,道:「怎么给我留了这么多?你刚刚岂不是不够吃?」 「够,可是我刚刚看你的神情分明是嫌我吃多了的神情啊。」依依说道。 凌轩的脸色尴尬了一下,道:「我以为你把今天所有的饭菜都吃光了。」 「哼,德行。」依依翻了一个白眼,冷哼一声,径直拉着方敏的手就坐到了旁边的茶桌旁边喝茶去了。 「依依,我还没有逛过你的王府了,不如你带我去逛逛你的王府,也好饭后消消食。」 夏依依道:「好啊,正好我也没有逛过王府了。」 「呃,你也没有逛过啊?那你岂不是也会迷路了?」方敏额头上掉下了三条竖线。 「我以前只走了几个常去的地方,王府这么宽,我还真的没有都逛过了。不用担心,反正有丫鬟领路,不会迷路的。」夏依依起身,拉着方敏就往外走。 「咳咳」 正在吃饭的凌轩满脸阴沉的咳了两声,好像是吃饭噎住了,连忙端起了茶杯喝水,眼睛却看着正在往外走的夏依依。 夏依依听到了声音,转身道:「凌轩,你慢慢的吃,别着急,等我们逛完回来,你正好吃完饭。」 凌轩冷冷的道:「王府这么宽,又岂是这一时半会儿就能逛得完的?」 「又不是要一次把王府看完,就看一小部分,明天再继续看就是了。」夏依依转身就拉着方敏扬长而去。 在夏依依走后,凌轩气得将筷子重重的插在饭里头狠狠的戳了几下,夏依依,你竟然抛弃了你的夫君,选择你的闺蜜,看我今夜不好好收拾你一顿。 夏依依这带着方敏逛王府,不知不觉就走了好远,再往回走的时候,又走了小半个时辰,都走得极累了,便是将方敏送到了她的客房后,夏依依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寝室走。 「哎呀,糟糕,怎么这么晚了?凌轩估计又要生气了。」夏依依连忙带着凝香就狂往自己的寝室方向跑。 凌轩已经沐浴好了以后,坐在寝室里的桌前看书,颀长的背影投射在地上,他的头髮还有些湿,搭在了背后,他的脸色有些阴沉,这个夏依依,居然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将他一个人晾在屋里独守空房。从来都只有妻子等丈夫的,哪有丈夫在房里等妻子的,真是鸾凤颠倒了。 他显然也没有多少心思在看书了,仔细的听着屋外的动静,直到他听到了夏依依那急促狂奔过来的脚步声时,他那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份柔情来。 稍刻,那狂奔的脚步声便是缓慢了下来,到了窗外的时候,就更是悄无声息了,他用余光瞥了一眼门口,便是看到了夏依依好像做贼似得蹑手蹑脚,猫着腰从门外往里头走,那双眼睛四处瞟着寻找着他的踪迹。瞧她这副做错了事情,偷偷摸摸的模样,凌轩之前的生气和恼意便是一扫而空,紧抿着的唇角也露出了一抹向上的弧度来。
第六十九章 巧遇(一更) 凌轩感觉到夏依依往他这边看过来的时候,就立马变了副脸孔,板着脸怒视着她。 依依转动了一下她的那个小小的脑袋,便是看到了凌轩的阴沉的脸,她的身子一震,连忙就往门外一缩,又躲了出去,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怎么他还没有睡啊? 怎么办?现在进去肯定要被他训斥的。依依拿眼询问凝香怎么办? 凝香拿眼往屋里瞟,示意夏依依进去。 夏依依一想到凌轩刚刚那张要吃人的脸,自己还不如就去方敏那儿挤一挤了。 依依刚往外走了几步,里头就传来了愠怒的声音:「这么晚了,你不进屋睡觉,你还要去哪儿?」 依依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来,摸了摸鼻子,讪讪的说道:「我见你那么认真的看书,我害怕我会打扰了你,便是想着去敏儿那里挤一挤算了。」 睁眼说瞎话,凌轩板着脸招了招手:「过来」 「哦」,依依低沉着头走了过去,一副怕事的畏畏缩缩的模样。 「新婚才两天,你就抛下你的夫君,去陪着别人睡觉?」凌轩埋怨道,在她的腰间拧了一把。 「我又不是陪男人睡觉!敏儿是个女的。」依依嘟囔着嘴巴道。 「女的也不行,你只能陪我睡觉,记住了没有?」 依依被他拧得倒是不疼,反倒有些痒,连忙道:「记住了。」 「那就好,快去沐浴更衣。」 「哦」,夏依依乖乖的去沐浴更衣,完毕后便是乖乖的坐在了凌轩的身边饮茶。 凌轩挥退了下人,走了过来,轻轻的将夏依依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脱了她的袜子,就给她按摩。 夏依依微微有些尴尬和小幸福,道:「你怎么给我按脚?」 凌轩作为一个王爷,可是不会给别人按脚这么卑微的活。 「我不是跟她们嘱咐过你的吗?要注意身子,你怎么还乱蹦哒,又想喝凉茶,又到处逛,逛得腿都难受了吧。」凌轩责怪道。 「我这还没有怀孕,你们不用这么紧张的伺候我。」 「不行,万一已经怀上了呢?我的身体好,一发即中!」凌轩自豪的说道。 「呸,不要脸。」夏依依有些羞怯,脸色也有些微红了起来。 凌轩微微挑眉:「我还会做不要脸的事情呢。」 凌轩说罢便是往她扑去,夏依依尖叫一声,顺势往里头一滚,防备的看着他说道:「凌轩,你不会每夜不停歇吧?那我的伤口还怎么好得了?」 「那明天?」 「嗯」 「好吧!」凌轩微微点头,老老实实的拥着她入眠。 然而,半夜的夏依依睡得很熟了,却感觉身上变重了,有个人不老实了起来,依依微微睁眼,便是看到了凌轩要打算进犯领地了,依依皱眉道:「你不是说了明天的吗?」 「我没有食言啊,现在已经过了子时,就是到了明天了呀。」凌轩一本正经的说道。 「杜凌轩,你这个时候倒是挺会锱铢必较了。」夏依依忿忿道。 凌轩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我可不能亏待了自己,硬憋着很难受的。」 「……」 接着,那帷幔开始晃动起来,越来越晃动得快,连那帷幔都快得要跟不上里面人的速度了。木床咯吱咯吱的响着,伴随着女子的娇喊声,听得人脸色羞红。 在门外值守的下人连忙往外头挪了挪脚步,远离了这里的弥音。 翌日,夏依依起身去花厅吃饭,瞧了一眼,见没有敏儿的身影,问道:「敏儿起床了没有?」 马管家上前奴颜卑恭的道:「回王妃,方小姐一大早就已经起来了,她去了王爷的练武场练武,小的想拦,拦不住。」 马管家拿眼胆怯的忘了一眼坐在王妃身边的王爷,王府里的那个练武场一向是只有王爷和夜影、天问能用,旁人是不可以用的。不过,如今王妃正得宠,马管家也不敢得罪了王妃的朋友,从昨天的表现来看,王妃和那方敏的关系似乎比跟王爷的关系更要浓厚一些。 「拦什么?她既是喜欢练武,就让她去练武好了,反正,那么大个练武场,空着也是空着。」夏依依赶在了凌轩的前面开口道,堵了凌轩的话。 凌轩虽然有些不悦,但是夏依依开口了,他也就只得随她的意了。 「马管家,往后,你们怎么伺候我的,就怎么伺候方小姐,一切不必拘着拦着。」 「奴才明白了。」 二人吃了饭喝茶的时候,凌轩开口道:「后天就是太后的七十大寿,一应贺礼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届时和我一起入宫给太后贺寿。」 「贺寿?那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你只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跟我一起入宫就好了,还有,后天,你收敛一些,别惹太后不高兴。」 夏依依不悦的撅起了嘴巴,哼了一声,道:「我入了宫,素来都是闷声吃饭就行了,哪一次不都是别人惹上我的?」 「我的爱妃自然是规规矩矩的了,不过明天,若是有人来惹你,你能打圆场就打圆场混过去,若是在太后大寿的日子里,惹了太后不高兴,对你没有好处。当然了,如果,你忍不了,就只管打回去,为夫替你担着。」 「我知道了,我尽量让自己成为一个小透明,不过,如果万一我忍不住了,惹了麻烦需要你来背黑锅的时候,你可别跑路啊。」依依绽放出了一个绝艷的笑容来,隐隐还带着一股小调皮。 凌轩浑身颤抖了一下,惊愕的看向她道:「你该不会真的要打算惹个麻烦吧?」 「看咯!」依依挑挑眉,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依依心想,前儿自己还没有惹上谁呢,就已经有人敢在她的洞房花烛夜里下黑手了,更别提去参加太后的寿宴了,那不是更好跟她下手了吗?而且还能惹得她将太后的寿宴给弄糟糕了,那人就更是称心如意了。 所以,后天的寿宴,绝对不会让她这么一帆风顺的回来的。 「随你!」凌轩不以为然,他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应对了。 敏儿一身汗的走了进来,只是跟凌轩点头致意算是打了个招唿,就直接坐在了下面的座位上,丫鬟奉上了茶,敏儿端起来就喝光了,又招唿丫鬟再倒一杯,还不解渴,就直接将丫鬟手中的茶壶给放在了自己的桌上。 凌轩眉头微抖,若不是自己之前被夏依依给收拾好了,自己还真的无法忍受这样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这般行为做法。 敏儿瞧见夏依依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唉,后天就是太后的寿辰,可是我根本就不想去参加,繁琐复杂不说,还会有很多明枪暗箭跟你袭来,我都不想去参加,可是又不得不去。」依依摇摇头,无奈的嘆息了一声。 「那是,那个人上次跟你下手没有得手,说不定这次她也在宫里参加寿宴,怕是会对你再次下手了,要不,我跟你一块去,帮着你点?」 「不用,能去参加寿宴的人都是皇亲贵胄,以你的身份,进不去,再说了,我一个人进去惹了麻烦,还不会怎么被惩罚,毕竟我是王妃的身份。可是你进去了,只怕会将你也卷进了麻烦,以你的身份,怕是更容易被她们对付,而且,你还不容易免责。」依依沉声道。 「那我若是以丫鬟的身份跟在你身边呢?」 「可是我担心到时候,会将你也卷进麻烦里,再说了,宫里规矩颇多,你又不知道有些什么规矩,万一惹了宫里的妃嫔,她们打罚一个丫鬟可是常识。算了,你还是在王府里呆着吧。我若是在宫里实在是解决不了,需要你帮忙,我再传信回来给你。」 敏儿思虑了一下,倒也是,她如今只是一个边疆的贫民,在这阶级特权的社会里,自己一个丫鬟身份进皇宫里,那岂不是随便是个人都能拿捏她了,说不定,自己帮不上依依什么忙,反倒还会给她惹上了麻烦事。 「行,我就在王府里等着,如果你需要我帮忙,你就传信给我。」 「好」 依依瞧了一眼敏儿那一身粗布衣服,便是道:「敏儿,等会儿我们一块儿出去逛街,我给你买一些合适的衣服。」 「不用,我觉得这么穿着也挺好的,舒服。」 「还是买一些衣服,毕竟这个社会是凭衣服看身份的,外头那些人,若是瞧着你一身平民打扮,就会欺负你。不同的场合,穿不同的衣服,有备无患嘛。」 「行,不过,我可跟你说,我没钱哦。」敏儿嬉笑道。 「你跟我谁跟谁啊?我买了送给你。对了,敏儿,我在京城里有一个商铺,还有一些良田,一併送给你,你手头上也方便一些。」 敏儿侧脸看了一眼王爷,说道:「不用了,依依,花钱给我买点衣服意思意思就行了,这商铺和良田可是王府的财产,我不能这么贪心,伸手就拿了去。」再说了,夏依依都没有跟王爷商量就将这么一大笔的财产送人,可不能为了她,引得他们夫妻两个闹矛盾了。 夏依依笑道:「无妨,那些都是我的嫁妆,我个人的财产,我如今也没有什么心思去打理那些了,倒不如就送给你去。想必,我送我的嫁妆给闺蜜,王爷应该不会这么小气才对,哦?」 「自然了,莫说是你的嫁妆了,就是这王府里的财产,爱妃也有权支配。」凌轩缓缓的喝了一口茶,轻缓的说道,给足了夏依依的面子。 夏依依轻笑一声,道:「你的东西,我想支配也支配不了啊,我都没有地契、房契的,如何支配?」 「马管家,把钥匙给王妃。」凌轩道。 「是」,马管家连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拿了一大串的钥匙出来,恭恭敬敬的递了上来,「王妃,这就是王府帐房里的钥匙,房契、地契、和卖身契还有银票帐簿都在里面保存着,所以,王妃可要好好保存好这串钥匙。」 「就这一套钥匙?」 「不,共三套,王爷和奴才这里各有一套。」 「走,看看去。」夏依依起身,拉着敏儿就往帐房里走去。 马管家一看怎么王妃连敏儿都带着,那里头的东西,可都是王府里的机密啊,马管家便是焦急看向王爷,请示要不要拦着。 凌轩只管慢悠悠的喝茶,却并不关心夏依依带何人进帐房。马管家只得忍下了拦人的话语,跟在了她们二人身后。 夏依依一见那一大沓的房契地契还有卖身契,不禁啧啧咂舌,这个杜凌轩,真是一个大土豪啊,居然有这么多的钱,还每次那么小气的不给鬼谷子药钱,真是个十足的守财奴啊。 夏依依从那一堆的卖身契里拿出了凝香和画眉的卖身契,将盒子锁好,跟马管家交待了一声自己拿了什么东西,要他登记造册,便是又回了花厅。 「凝香、画眉,这是你们的卖身契,我今儿就还给你们,你们拿着这个卖身契去衙门里脱了奴籍去吧。」 「奴婢多谢王妃,王妃的大恩大德,奴婢永世难忘。」 二人感激涕零,连忙跪了下去磕头,对夏依依感恩不尽,这么好的主子上哪儿找去。 凝香更是激动不已,她若是脱了奴籍,她就更有资格跟夜影在一起了,虽然以自己的身份,是不可能成为将军夫人的,但是,只要能跟夜影在一起,就算是为妾,她都愿意。 「起来吧,这是我以前答应过你们的,既然承诺了,就一定要办到。事不宜迟,你们今儿就去把奴籍撤了,我等会儿跟敏儿去逛街,你们不必跟着。」 「不行,王妃,我们要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无妨,不是还有红菱在暗中保护我吗?你们快去快回去街上找我就行了。」 凌轩道:「天问,你多派些人保护王妃。」 这算是允许了凝香和画眉请假去脱奴籍了,她们二人喜滋滋的连忙接了卖身契,又跪下一阵磕头,连忙赶去衙门去了。 依依看向凌轩,道:「你就留在王府里慢慢饮茶吧,我去逛街了。」 「嗯,你注意点安全。」 凌轩看着夏依依走出了王府,起身就跟天问出了王府办事情去了。 夏依依和方敏进了成衣店铺,就各自分头看衣服去了,没一会儿,就听见敏儿似乎有人争执的声音。 夏依依微微皱眉,走了过去,便是见到了敏儿和李氏在争执,夏依依眉头一跳,真是冤家路窄啊,想来她们两个互不认识,结果却在这里遇上了,还发生了矛盾,敏儿这不是把自己未来的婆婆给得罪了吗? 夏依依连忙走了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那李氏一见到夏依依过来,便是腰杆子也直起来了,对敏儿尖声道:「看到了没有,她可是轩王妃,是我们护国公府嫁出去的大小姐,你还不赶紧赔偿我的髮钗?小心我们把你送到官府衙门去。」 夏依依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我在这里买衣服,她倒好,一个贫民,往这丝绸庄里跑什么?她就应该去小店里买麻衣。在我们这里挤来挤去的,还把我头上的髮钗给挤掉了,都摔成了两截,要她赔偿,也不肯赔偿,估计也没钱赔偿。」李氏叉着腰,一双吊睛眼怒视着敏儿,盛气凌人。 「哪里是我把她的玉钗给碰掉的,明明是另一个小姐碰掉的,可是她却不去找那个小姐赔偿,倒是盯上了我了。」敏儿辩解道,这个妇人真是欺贫怕富。 「你说,是谁撞掉了我的髮钗?」 「就是她。」敏儿指了指一个衣着光线的小姐。 夏依依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那个小姐正面带讥笑的站在一旁看热闹,从衣着上来说,绝对是一个大家千金,身穿一袭荷粉色衣裙,紧紧的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腰间用黄色丝绸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更显得腰不盈一握,裙子下摆的颜色渐变成大红色,逶迤拖地,脚上一双红色绣花鞋小巧精緻,光是看这一双小脚,都能引起人的无限遐想。 头上梳着一个流云髮髻,斜斜的插着一支金钗,又在髮髻周边贴上了一圈细小的珍珠。皎白的面旁上,脸如凝脂,淡扫娥眉眼含春,尤其是那双波光粼粼的双眼,透露出几分抚媚,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即便是女人看了,都要生出几分怜惜来,更何况是男人见了,只怕是要走不动道了吧。 那个女子一见夏依依朝她看过去,她便连忙收敛了讥笑的神情,轻缓的走了过来,那双隐藏在裙摆下若隐若现的小脚,踩着轻盈的莲花步,每一步好似足下生花似得。夏依依的唿吸都不由得一窒,连忙移开了视线,不再盯着她的脚看。 过来盈盈一拜,朱唇轻启,「靖国侯府庞灵儿见过王妃。」 「起来吧,我问你,刚刚是你将她的髮钗撞掉的吗?」夏依依沉声问道。 那女子没有起身,依旧微微曲着腿,抬头,那一双本就波光粼粼的双眼此刻竟是溢满了泪水,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眼眸微红,声音有些哽咽,委屈的说道:「回王妃,不是我撞掉的,若是我撞掉的,我赔偿她一根玉钗就是了,莫别说是一根玉钗了,就是一打玉钗,灵儿也赔偿得起。又怎么会不肯承认呢?王妃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周边这些人,他们若是有一人瞧见了是灵儿撞坏的,灵儿赔偿就是。」 「没有见到是她撞坏的,王妃,庞小姐向来走路轻缓,又十分谨慎,怎么会将李侧夫人的髮钗给撞坏了,以我看,肯定是那些行使莽撞没有教养的人撞坏的。」旁边一些贵妇搭腔道。 李侧夫人? 敏儿看向李氏的眼神微微一缩,难道,她就是夏子英的母亲?这般的嚣张跋扈的女人就是她未来婆婆? 敏儿只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怎么出来逛个街,还能跟自己的未来婆婆闹上了? 然而,敏儿也绝不会为了让李侧夫人出口气,自己就承认下这件事情,她说道:「不是我撞的,还有,虽然我是一个平民,但是我绝不是没有教养的人,不是我撞坏的,我也绝不替人背这个黑锅。当时她的身边就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听见那玉碎的声音时,转头一看,就见到庞小姐正好从李氏的身边走过去。」 庞灵儿连忙在夏依依的脚边跪了下去,眼泪哗啦啦的就掉了下来,「王妃,真的不是我撞掉的,我是从她的身边走过,可是我跟她留有空隙的,绝对不可能会撞到她的,应该是这个姑娘转身的时候碰掉的。」庞灵儿说罢就看向了敏儿,柔声道:「姑娘,我知道,你可能没有钱赔偿,你不要怕,你只需承认是你撞掉的就行了,你还了我的清白,我出钱替你赔钱给李侧夫人如何?」
第七十章 未过门的侧妃(二更) 庞灵儿脸的委屈和请求,轻抿着嘴唇,脸色有些微红,似乎都不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因为这件事情而被人误会的可怜娇柔模样。 周边的那些贵妇和小姐们自然是更愿意帮贵女的忙了,连忙帮腔说道:「这位姑娘,你可算是遇着好心人了,既然庞小姐愿意出钱替你赔偿,你便是只需低头认错,承认是你撞坏的就行了,这不过就是不小心撞掉的,又不是故意撞掉的,想来你开口认错了,庞小姐又替你赔了钱,这李侧夫人也不会为难你的。」 李氏昂着头,颐指气使的道:「哼,本不想让你这么轻松的躲过去的,既然各位夫人小姐替你说话,你就跟我磕头认错,这事就这么算了。」李氏随即又对还跪着的庞小姐道:「你快些起来吧,一根玉钗而已,哪能值多少钱,我不用你替她赔偿了,反正我的首饰多得是,回头正好可以戴新的髮钗。」 敏儿不禁翻了一个白眼,合着这二人现在一个是大好人,一个是大度容人了?就她一个是穷酸又没有素质的人? 敏儿冷哼一声道:「我说了,不是我撞坏的,你若是想赔她的玉钗,你就赔好了,本来就是你撞掉的,也该由你赔偿。」 庞灵儿哗啦一声,哭得稀里煳涂的,跪在了夏依依的面前,肩膀颤抖着,一边拭泪,一边颤声道:「王妃,灵儿绝对不可能撞掉李侧夫人的玉钗的,求王妃给灵儿一个公道。」 夏依依皱了皱眉,看向敏儿,道:「可是我相信敏儿不会说谎。」 「王妃,你认识她?」庞灵儿转头,快速的瞄了一眼一身布衣的敏儿,又开口道:「她是王妃的婢女吗?」 「她是我朋友。」 庞灵儿轻咬了一下嘴唇,道:「王妃,虽然她是你的朋友,可是王妃也应该公正处理此事。」 庞灵儿就这么轻巧的将事件的矛头引向了夏依依,现在,似乎无论敏儿是不是清白的,好似都落实了夏依依作为一个王妃,用权势和淫威压人,包庇朋友。她庞灵儿无论是不是把玉钗撞掉过,最终也会被他人误以为是迫于王妃的淫威之下妥协了而已。 依依愣了一下,脸上便是扬起了一个轻浅的笑容,伸手轻轻的拉起了庞灵儿道:「我怎么可能会不公正处理呢?我现在就要公正处理了。」 夏依依从自己头上取下了一个钗子,交给了李氏,道:「李氏,麻烦你按照你之前的玉钗方式戴上。」 李氏便将钗子戴上了,夏依依看了一眼,随即就对庞灵儿道:「她这支钗子的位置正好跟你髮髻上被挑乱了一撮的位置正好吻合,这,你可有何解释?」 众人便是往庞灵儿的髮髻上看来过去,果然,庞灵儿的头髮是梳得十分整齐的,唯独髮髻右下角有被东西戳开的痕迹,高矮的位置正好和李氏的位置相同,看起来似乎真的是庞灵儿的髮髻将李氏的髮钗给刮落下来的。 庞灵儿这才用手去抚摸那个髮髻,果然摸到了那一块头髮有些凌乱,灵儿咬咬牙道:「许是丫鬟粗手粗脚的,没有给我梳好头髮。」 夏依依捂嘴笑道:「我之前见你的装束和髮型、妆容都十分的精緻,还羡慕你有一个心灵手巧的丫鬟了,没想到,竟然连这么大的一撮头髮乱掉了都没有梳好,你可要好好惩罚惩罚你的丫鬟了。」 夏依依的脸色随即就变得有些阴沉,道:「李氏,你开口就说别人撞掉你的髮钗,可有人证物证?而你的髮钗在脑后,想来,髮钗被撞掉的瞬间,你应该是看不见谁撞的你,不过,等你转过身来的时候,你的身后就只有她们两个人,而你却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敏儿将你的髮钗给撞掉的,这不过是你因为看着她穿着一身布衣,看人不公罢了。」 依依转向店内的其他人道:「你们可有亲眼见到谁将李氏的髮钗撞掉?」 那些贵妇见王妃的脸色有些愠怒,刚刚又见庞小姐的那撮乱发,心里便是明白了一二,只怕是庞小姐将髮钗给碰掉的,而李氏又不敢得罪庞小姐,便是抓了敏儿顶包,她们便是连连摇头道:「那倒是没有。」 夏依依对李氏道:「既然你没有人证物证,你又怎能任意污衊人呢?」 李氏顿时被夏依依给说得哑口无言,她还以为夏依依会帮着她对付别人,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夏依依的朋友,李氏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夏依依还有这么一个贫民朋友,李氏对夏依依从心里嘲讽一下,别人都努力和贵人打交道,她倒是跟那些下贱的贫民做朋友。 依依轻咳了一声,拍了拍手,道:「既然没有我们什么事儿了,我们就先走了。至于你,你既然那么阔绰的要帮人付钱赔偿,想来也无论是谁撞掉的,你都会赔钱给李氏的吧?」夏依依一脸期待的看着庞灵儿。 庞灵儿的脸色都变成了猪肝色,咬了咬嘴唇,对身边的丫鬟怒道:「你个笨手笨脚的,还不赶紧将钱给李侧夫人?」说完就气哼哼的先行离去了,那丫鬟拿出一锭银子出来,交给了李氏,便是也连忙跑了出去了。 夏依依呵呵一笑,便是拉着敏儿走出了这个店铺,换一家店去买衣服。 夏依依逛了半天,带着敏儿去酒楼吃饭,这一路上,总觉得路上的人对她指指点点,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夏依依微微皱了皱眉,便是对敏儿道:「你去给我打听打听,究竟怎么了,为什么那些人看我的神色都有些不正常?我先上楼,去雅间里等你。」 敏儿点点头,转身离开,夏依依独自上了雅间,点了一些菜,独自斟茶喝,不一会儿,敏儿就回来了,脸色有些不好看。 「外头是什么情况?」 「你知道刚刚那个庞灵儿是什么人吗?」敏儿一脸抑郁的问道。 「我不认识她,不过,她刚刚不是说她是靖国侯府的小姐吗?」依依不以为然的道,这京城里,随便一抓,就是一个贵胄,即便是遇着了一个侯府小姐,那也没什么啊。 「你真的不知道她还有另一个身份?」敏儿微微皱眉,夏依依这个王妃未免当得也太粗枝大叶了吧。 「另一个身份?」依依摇摇头,迷茫的看着敏儿。 「她是皇上亲自册封的轩王侧妃。刚刚外头的人都在盛传人家庞小姐还没有过门,就遭到王妃在外头当众管教了,还说王妃你定然是不喜王爷纳侧妃,才对庞小姐颇多为难。」敏儿气唿唿的说道,又狠狠的啐了一口,怒骂道:「那个庞灵儿可真是个白莲花,我刚刚看她就不爽,想来,这些话应该是她传出去的?」 夏依依眉心皱起,她知道以前皇上给凌轩赐了两个侧妃,依依当时也不关心是谁家姑娘,不过是瞟了一眼那个圣旨,看到一个姓曹的,便是猜测是贤贵妃的娘家人,而另一个人名,夏依依更是没有仔细看了,后来也没有再刻意去打听过是谁家的姑娘了。 没想到,如今回了京城,这一大堆的麻烦事也就接踵而来了。 「那可说不准了,想来这话一传开了以后,怕是会有有心人要去跟皇上提议早些让凌轩纳侧妃了。」依依微微嘆息了一声,将手中的茶放置了一边。 敏儿落坐下来,忿忿的道:「这个破社会,还包办婚姻,简直是气人,那个皇上也是的,闲着没事干了,就喜欢给人瞎赐妻妾。」 依依快速的瞟了一眼敏儿,轻声道:「小心隔墙有耳。」这侮辱皇上可是大罪,可不是以前那个言论自由的社会。 敏儿眸子暗了暗,有些不痛快的哼唧道:「真是搓气得很!算了,我们先吃饭,回府上再说。」 依依点点头,二人不言不语的吃着饭,不一会儿,凝香和画眉已经去衙门脱了奴籍回来了,一进雅间,她们二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她们看着夏依依神色淡定的和敏儿一起吃着饭,好似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她们话到嘴边便是咽了下去,还是不要说出来让王妃烦心了。 依依瞧了她们二人一眼,笑道:「来,坐下来吃饭,我给你们庆祝庆祝获得自由之身。快,去叫个小二过来,我们再点些菜,你们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凝香连连摇头,道:「不用了,王妃,你已经给了我们自由之身,我们已经满足了,怎么能再让王妃破费请我们吃饭呢?」 「那有什么呢?不过就是一顿饭而已,又费不了不少钱,倒是你们,今天可是个重要的日子,我怎么也要给你庆祝庆祝,纪念一下,敏儿,你说对不对?」 敏儿坏笑道:「对啊,除了吃饭以外,还要点个酒,我们痛痛快快的饮一次,来,你们两个快些过来坐下吃,我去下面叫小二上来。」敏儿连忙起身就下去叫了小二,让她们两个点了一大堆的菜,又点了几坛酒,敏儿便是一杯一杯的给她们两个灌酒,不过一会儿,凝香和画眉就有些晕晕沉沉了起来,满脸通红,那眸子也变得有些混沌了起来。 夏依依本来就有些心事,这时打着给凝香她们庆祝的幌子,自己喝得更是起劲得很,她迷迷煳煳的晃着脑袋,小脸儿通红,敏儿酒量比她们三人要好一些,把她们都灌醉了,自己倒是还清醒得很,敏儿这一转头,便是瞧见了她们三个都已经在桌上趴着疯言疯语起来了,敏儿不禁哂笑一声,摇摇头,便是招手让暗处护卫夏依依的人出来,将她们给抬上了马车。 凌轩昨夜就没有赶上夏依依等他吃晚饭,因此,今日凌轩就特意早一些回来,太阳还没有落岭就回了王府,这一进王府,便是先找寻夏依依的身影。 入了寝室,凌轩微微皱眉,怎么闻着一股浓烈的酒味?他走到了床边,用分手摸了摸依依的脸颊,有些红得发烫,额头上更是有些微烫。 凌轩走了出来,便是想找凝香她们问话,竟然发现这两个丫鬟也喝醉了酒,在她们自己房里睡觉,凌轩脸上的怒意更重。凌轩便是吩咐天问道:「去将鬼谷子叫过来。」 少顷,鬼谷子便是走了过来,同样有些微醺,显然是又偷偷的喝了王府的酒了。 鬼谷子半睁着眼睛,把了一下依依的脉,抱怨道:「又没有什么大事,就把老夫给叫过来,不就是喝醉了酒嘛,给她喝碗醒酒汤就行了。」 凌轩有些不悦,自己好好叮嘱过夏依依要保养身子的,怎么能喝醉酒呢?凌轩板着脸问道:「鬼谷子,她这样喝醉了酒,会不会影响胎儿?」 「她才成亲几天啊?哪来的胎儿?」 「若是过段时间她怀孕了的话,会不会影响?」凌轩紧张不已。 鬼谷子扁了扁嘴巴,道:「可能性很小,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这三天,还是分开睡为好。若是想要生养,可不能再醉酒了。」 「嗯,明白了,麻烦你给她开一副醒酒汤。」凌轩微微颔首。 凌轩亲自给夏依依餵了醒酒汤,给她盖上了被子,走了出去,挥手招来了红菱,问道:「今天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王妃为何会醉酒,怎么那两个丫鬟也跟着一起醉酒了?」 红菱就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补充道:「王妃怕是心里不痛快,就借着给她们两个庆祝,自己倒是狂饮了不少酒。」 「嗯,本王知道了,下一次,王妃若是再这么饮酒,你就把她立即带回王府来。」 「是」 夏依依睡到半夜,悠悠然转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凌轩那双睁开的眸子,眸子内隐隐还含有一些担忧。 依依长唿了一口浊气,沙哑着声音问道:「你怎么还没有睡啊?」 「我怕你喝醉酒了出事,所以看着你点。你饿了吧,还没吃晚饭的,我叫人传膳过来。」凌轩试了试夏依依脸颊上的温度,还好,温度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高了。 「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依依撑起了身子,半坐了起来。 凌轩连忙扶着她坐了起来,起身去桌上给她端了一杯水给她喝,凌轩轻声道:「你下次有什么心事,你就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更不要自己喝酒浇愁,对身体不好。」 「你知道了?」依依抬头,看向凌轩。 「嗯,你放心,我是不会纳她们两个为侧妃的。」 「可是她们两个是父皇下旨赐的。」 「本王不愿,父皇又能如何?你只管安心养好身子,其他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就都交给我去处理就行了。」凌轩说道。 「嗯」,夏依依微微点头,面上答应了,可是心里还是堵得慌,她厌烦了这个社会三妻四妾的制度。 凌轩传了饭菜过来,又亲自给她布菜,小心呵护着,见夏依依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便是小心翼翼的全解道:「依依,你可不能再醉酒了,若是你坏了胎儿,醉酒可是对胎儿不好的。」 夏依依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停顿了半秒钟,说道:「我知道了,下次我不会了。」依依也明白,若是醉酒的情况下怀孕,胎儿畸形的概率会大大增加的。 「乖啊。」凌轩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蛋。 「凌轩,蜡烛里投毒的幕后之人是谁,可查出来了?」 夏依依抬头问道,今天的事情,倒是扩宽了她的思路,既然不是夏娜娜动的手,那会不会是凌轩未过门的侧妃搞出来的事情?毕竟她们可是自己的情敌,这不就是后院女人争风吃醋使得手段? 凌轩的神色暗了下来,道:「快查到了,我们有找到了证人,曾经见过那个制蜡的人在一个荒凉的街角从一个人的手中拿了一大笔的银票,只要找到那个人,就能顺藤摸瓜了。」 「凌轩,你说,那个庞灵儿会不会就是幕后之人?今日我见过她,她绝对不是那种柔柔弱弱、老实本分的人,她看起来惯是会使些小手段,背后耍阴招的人。我怀疑她会不会嫉妒我得宠,而你又迟迟不肯纳她入王府,她便使出那样的阴招来,毕竟,如果你中了销魂毒的话,非要找除了我以外的处子之身的女子,那么她们两个未入门的侧妃可是最佳的人选,直接命人抬进王府里和你洞房就成了。」 依依的声音里有些愤怒和悲伤,她抿了抿唇,低下了头。如果自己不是处子,只怕真的会走到那一步吧。 凌轩抚了抚她的肩膀,开口道:「我知道了,我会着重从她们两个的身上着手调查的。」 「嗯」,依依点点头,便是继续往嘴巴里扒饭吃,却是食之无味,心事重重。 第二日,夏依依过得也是昏昏沉沉的,整个人完全都没有精神,敏儿看得连连摇头,这才只是开始,夏依依就已经被这些事情给刺激得有些吃不消,若是以后轩王真的纳妾了,夏依依只怕是更要精神不好了。 第三日,夏依依一脸苦大情深的看着凌轩,问道:「那个庞灵儿会不会也参加太后的寿宴。」 凌轩微微皱眉,道:「本来是没有在名单里的,可是昨儿却突然出现在了太后的邀请名单里了。」 依依冷笑一声,没想到前天那件事情这么快就传到了宫里去,而且宫里的有些人,还颇为乐意看到她们两个在宴会上碰面掐架的样子。夏依依冷冷的说道:「那曹家那个呢?」 「她叫曹若燕,是我舅舅曹亮的女儿,最早就已经在那个名单里了,是母妃提上的名字。」 夏依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冷哼道:「这个我倒是能想得到的,毕竟你母妃并不喜我,曹若燕既然是她的亲外甥女,自然更喜欢曹若燕一些,她跟太后提曹若燕的名字,给你们两个制造相处的机会。只怕你们两个的位置都会安排得十分近了。」 「依依,这些只是母妃和那些人的想法,并不是我的想法,你不要生气,随她们折腾去。」凌轩宽慰道。 「我能不能不去啊?免得去了那里看见你左拥右抱的心烦。」 「什么左拥右抱?我连碰都不会碰她们。」凌轩蹙眉道,「你还是要去的,哪有太后寿宴,你这个孙媳妇却不出面?」 「唉!」依依长吁短嘆了一声,只得跟着凌轩入了宫。 今天是太后的寿宴,因此,没人敢迟到,都早早的赶到了宫里,凌轩带着依依先去未央宫给贤贵妃请安。 还未进未央宫的正殿,便是听见了里头传来了欢声笑语来,夏依依微微蹙眉,她见过贤贵妃许多次,都未曾听到过贤贵妃这么开怀的笑声,也从未见过她高兴的模样,每次都是冷着脸看着她,有时候情况好一些的,莫过于就是面无表情了。 凌轩拉着依依的手紧了紧,将她娇柔的小手往自己的身边拉了拉,将她整个人都往自己的身边拉了过来,两人靠得更近了。对她微微点头,让她放心,一切有他。 依依刚刚出现在了门口,殿内的欢声笑语立即戛然而止,贤贵妃脸上的笑意顿时就落了下去,视线落在了他们二人紧拉着的手上,贤贵妃的神色更加难看,冷哼了一声,便是端起茶杯来喝水,垂着眼眸,都不愿意再正眼瞧她。 夏依依恭敬的给贤贵妃请安,贤贵妃只是懒洋洋的挥了挥手,并没有对她说上半句话,只是指了指右手边下首第一个座位,对凌轩笑脸道:「轩儿,你来啦,快过来坐下。」 夏依依在凌轩的搀扶下起身,往座位那儿一看,第一个座位倒是空着的,可是第二个本该是夏依依坐的位置上却是早已经坐了一个妙龄女子。 依依用脚指头都能猜得出来,那个女子就是凌轩的另一个未过门的侧妃,曹若燕。 贤贵妃这般安排座位,这不是想让凌轩和曹若燕坐在一起,把自己支开吗?一个侧妃竟然越过了正妃?贤贵妃可真是用心良苦啊,这么给凌轩搭桥牵线,踩低自己。 依依拿眼轻蔑的上下扫视了一下曹若燕,她身着一身浅紫色云裳裙,身形珠圆玉润,却是不显得胖,感觉她身上的肉多一两嫌胖,少一两嫌瘦,此刻是正正好。一头乌黑油量的秀髮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头上戴着一支孔雀开屏的金丝镂刻的金钗,与那美人髻互相映衬,显得更加高贵典雅。黛眉杏眼,两片朱唇不点而红,整个人灵气而富贵。神色上看,倒是和贤贵妃有些神似。 又是一个美人坯子,比起那庞灵儿来,这曹若燕更是美上了几分,而且,要比那庞灵儿更有头脑,绝不是庞灵儿那种让人一眼就能看得穿看得透的人,这曹若燕的城府之深,怕是起码得有贤贵妃的几成吧。 夏依依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两个侧妃,就已经美得各有千秋了,若是往后皇上再给凌轩赏赐一些个姬妾,那么多的莺莺燕燕,凌轩看多了也会迷花了眼,心猿意马了吧。 曹若燕起身,却没有离开座位躲远,只是往前走了一小步,紧紧的守着她的那个位置。 看向凌轩,一双美眸柔情似水,娇羞的躲开视线,微微低头,朝着凌轩盈盈一拜,红唇一掀,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齿如瓠犀,洁白光亮,像是在上面撒了白糖一样洁白,脸颊上更是陷进去了两个深深的梨涡,笑起来煞是迷人。 「若燕见过王爷、王妃。」声音清脆婉转,好似那圈养的金丝鸟儿唱歌一样动听。 凌轩冷冷的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不耐烦的挥了下手,便将视线转移到夏依依那儿去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和神情,跟贤贵妃刚刚对待夏依依的冷淡神态更要清冷一些。 曹若燕心下凉了半截,隐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攥紧了雪白的手绢,将那手绢都抓得皱巴巴的,后槽牙隐在口腔里狠狠的咬了一下,眸子里闪过一丝妒意。 抬头,面上却依旧带着笑意,她立在了那里,等着王爷先行落座,她恪守着女子的规矩,夫君还未落座,妻妾不得落座。她希望自己端庄淑慧的形象能映入王爷的心,获得他的垂怜。 凌轩却是拉着夏依依到了左边那一排座位上坐着,将曹若燕一个人孤零零的晾在了右边第二个座位前站着。 她不是喜欢那个座位吗?那就让她尽情享用好了。 贤贵妃的脸色更是阴沉了下来,当即就对夏依依发难道:「夏依依,太后大寿,你可有为太后准备贺礼?」 「回母妃,自然是准备了的。」依依恭敬的说道。 「那你说说看,都准备了一些什么贺礼,母妃听听,看看你准备的可拿得出手?」贤贵妃眼眸微敛,快速的睥睨了夏依依一眼。 依依顿时卡了壳,她哪里知道准备了一些什么啊?一应贺礼可都是凌轩准备的,夏依依连看都未曾看过,这两天,夏依依又被庞灵儿的事情给气着了,更是没有心思去跟凌轩打听那贺礼的事情了。 「回母妃,准备的贺礼都已经给王爷过目了,王爷甚是满意,王爷,你说呢?」依依侧过脸去,含笑的看着凌轩,将问题顺势一抛,就扔给了他。 凌轩暗暗发笑,这么快就招架不住母妃的攻势了,来跟他求救来了?凌轩侧眼注视了她片刻,微微一笑,露出了一个你回去要补偿我的意味的神情,转过头去,说道:「回母妃,依依准备的都是太后喜爱的,有太后最喜欢的苏绣,还有江南的糕点,以及一对如意。其余的,便是儿臣准备的了。」 贤贵妃却是极不满意的说道:「你准备的这些未免也太大众化了,没什么新意,那苏绣和糕点就留下来别送了,从母妃这里挑几样东西送过去就是了。」 凌轩微微颔首,淡淡的说道:「全凭母妃做主就是了。」 「嗯」,贤贵妃说道,附在了张嬷嬷的耳朵旁低声耳语了一阵子,张嬷嬷便是退身出去。 不一会儿,就命人带了几个托盘上来,夏依依一眼望过去,心里冷哼一声,嫌弃她准备的东西没有新意,这贤贵妃拿出来的东西才更是没有新意了,不过就是一些珠宝罢了,还嫌凌轩准备的珠宝不过多吗? 夏依依心下更是清楚的明白,贤贵妃不就是怕自己准备的东西合了太后的心意,抢了曹若燕的风头嘛,她这是逼着自己在众人的面前显得愚笨了,没有曹若燕会做人? 夏依依却也懒得跟她计较这些,反正自己也没有打算要在太后跟前露脸争什么风采,她们喜欢去太后跟前凑热闹抢眼缘就让他们去好了。 依依起身,朝着贤贵妃微微福身,道:「妾身多谢母妃。」 「嗯」,贤贵妃计策得宠,便是给了她一点好脸色,微微点头,示意她坐下。 接下来,贤贵妃和曹若燕便是开心的聊了起来,又时不时的跟凌轩搭个话茬,凌轩碍于母妃的面子,也不得不跟她们说上一两句,而夏依依,则全程就跟个透明人一样晾在了那里。被人忽视得彻彻底底的,夏依依只得独自饮茶,顾自想着心事。 喝了两盏茶的功夫,门外就有一个小太监过来催促了,委婉的提醒贤贵妃时辰差不多了,该去参加寿宴了。
第七十一章 寿宴上的风波(一更) 「知道了,本宫稍后就去。」贤贵妃威严外露的说道。 「是」,那太监躬身应道,退了出去。 「张嬷嬷,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都好了,娘娘。」 贤贵妃轻轻的饮了一小口茶,放下杯子,起身走进自己的寝室换了一身衣服,便是先走在前头,坐上了一顶软轿往大殿走去,凌轩和夏依依身份尊贵,各有一乘软轿,而曹若燕无品无级的,只能跟在夏依依的软轿后头走着。 曹若燕看向夏依依露在软轿上放的头,见她头上戴的都是出自珍萃斋的极品好首饰,心里的妒意更甚。 几人行走至了大殿,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她们算是来得晚的了,宫人立即上前来引着他们去座位上就坐。 上首就三个位置,太后、皇上和皇后的座位,而贤贵妃自然是在下首妃嫔的第一个位置了,凌轩和夏依依坐在第二个位置,依依看向了自己的身后,便是曹若燕和庞灵儿共同坐在一桌。 再往对面望过去,依依便是见到了已经许久未曾见到的安王一家人,想不到他们也回了京城给太后贺寿。而安王旁边理应属于志王的桌子却是空荡荡的,想来志王应该不会回来给太后贺寿了,毕竟志王才刚刚去了西疆没多久。不过志王的座位却和其他座位明显的不同,这个座位上铺满了软垫子,还有软枕,座位也比其他的座位要宽敞一些,想来是特意给志王妃准备的了。 杜偲启一见到夏依依,就立即高兴的将自己手中的小玉笛举起,朝着夏依依高兴的挥舞着。安王微微蹙眉,看着儿子这么不稳重的行为,便是低低的呵斥道:「坐好,别乱动。」 杜偲启吓得吐了吐舌头,慌忙的坐好,夏依依低笑了一声,他还是个孩子嘛,用得着管得这么严吗?依依高高的举起了手,朝着杜偲启兴奋的挥了挥手,咧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凌轩低低的说道:「你不是说会规规矩矩的当一个透明人的吗?这么快就开始这么张扬了?」 夏依依闻言,正欲跟他辩解几句,便是看到了众人向她投来鄙夷的目光,夏依依瞬间就老老实实的低头饮茶了。自己刚刚的动作确实是有些不符合一个王妃的身份啊,别说是王妃了,在这大殿中,就连宫女都不会像她这样行为奔放。 大殿里的人几乎都来齐了,除了主位上的三个主角没有来以外,就只有志王的座位是空着的了,少顷,便是见着上官琼走在最前头,左右两个宫女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她的身后,更是还有四个宫女护着,生怕她摔着了。她的身后,是两个侧妃,夏依依并不认识这两人,但是听凌轩说过,那是皇后的两个侄女。 上官琼用手护着肚子,一步一步走得极慢极缓,走了许久,才从大殿门口走到座位上,那些宫女连忙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遍那些软枕,这才放心的扶着上官琼慢慢的坐下。那两个侧妃便是走到了她身后的那个桌子上坐着了。 夏依依瞧了一眼上官琼的肚子,根本就没有显怀,想来还只是头三个月,不过头三个月正是不稳的时候,极容易流产,而这又是志王的第一个孩子,难怪会这么仔细伺候了。 上官琼落座后,恨恨又娇纵的瞪了一眼夏依依,哼,当初跟夏依依的恩怨还没有跟她算帐了。虽然自己和夏依依同为王妃,不过现在自己怀了皇孙,这待遇可比夏依依的待遇要高上许多。上官琼便是得意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有太监在外头高声叫着太后她们驾到了,殿内所有的人立马起身跪在了地上,上官琼也在宫女搀扶下起身,慢慢的跪了下去。 片刻之后,皇上率先跨步走了进来,太后随后,皇后最后。三人缓缓往前走着,接受着众人的朝拜。皇后一瞧见上官琼竟然也跪在了地上,眼里闪过了一丝担忧,想要叫她平身,终是咽了下口水,没有开口,免得得罪了太后和皇上。 三人落座之后,皇上才开口让大家平身,说了一番恭祝东朔千秋万代的祝词以后,便是将话题引到了太后的寿辰上来。 「今日是太后的七十大寿,普天同庆,朕决定要大赦天下,给太后积德。」 「皇上英明」,众人又跪下恭贺道,皇上高兴的喊大家平身。 就这么反反覆覆,皇上就这么长篇大论的款款而谈了小半个时辰,大家时不时的跪下又平身了十几次,夏依依都觉得自己身子都快受不了了,腰酸背痛的,早就知道吃这么一顿饭十分难受了,可没有想到这么难受,简直比上次吃年夜饭还要难受。 其实上次年夜饭的时候,皇上也是想这么长篇大论的说上许久的,可是却被夏依依给打断了,失去了继续谈下去的兴致,只得讲了小许就草草的结束了,所以夏依依才没有感受到这种时不时就要下跪的漫长煎熬。 夏依依看向对面,怀了孕的上官琼在宫女的搀扶下也是不得不跟着众人下跪、起身,而且皇上却是完全没有想到她的难处一样,根本就没有开口免了她的礼,而如今志王又不在宫里,也没有人能替她跟皇上开口求情的,她也就只能忍着难受坚持着。 皇后见着上官琼的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脸色也有些苍白了,皇后心里着实担忧不已,便是对着候在殿内一侧的钟嬷嬷使了一个眼色,钟嬷嬷微微点头,连忙走到了上官琼那里,将上官琼悄悄扶起,在她桌后的地上垫了一个小矮凳,让她坐在了这个小矮凳上。这样,下头的其他人往这边看过来的时候,因为被桌子挡了视线,也看不出来她是跪着的,还是坐着的了。 夏依依不禁感慨,她也很想有这个小矮凳坐啊,她也跪得很累啊。 皇上又讲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结束了他的演讲,夏依依以为这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坐下来休息了,却是没有想到,太后又开始了一大段的演讲,夏依依只觉得自己已经起来又跪下,跪下又起来着实太累了。依依翻了一个大白眼,她宁愿一直跪着不要起来了,倒是省心了。 依依有些无语,这些人为了表示对他们演讲得精彩的地方,就不能鼓掌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吗?非得要跪下高喊着恭贺的词语?累不累啊? 凌轩微微看着夏依依已经露出不厌烦的情绪出来,便是用内力传音道:「坚持住,太后就快要讲完了。」 凌轩隐在桌下的右手悄悄的扶着夏依依起来又跪下,给她减轻吃力感,身后的两个侧妃眸子里都快要冒出了火花来。 结果太后讲完了,又轮到皇后演讲,夏依依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掏空了,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完全都没有仔细去听她们讲些什么,不过是看着别人要下跪了,自己便是也连忙下跪。 等到凌轩扶着她坐下来,再也不用下跪了,依依感觉一个世纪都已经过了。 接下来,便是送礼的环节到了,最先是皇上和王爷们送礼,随后才是皇后和妃嫔们送礼,接着是大臣们送礼,最后才是那些贵女贵子们送礼。 太后对凌轩和依依送的礼物显然并不满意,不过面上依旧挂着慈祥的笑容,也给他们两个打了赏下来。对此,依依并不以为意,高高兴兴的跟太后道了谢就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旁人送的什么东西夏依依也没有刻意去关注,不过当曹若燕去送礼的时候,夏依依不禁就乐了,没有想到她送的礼物竟然也有苏绣和糕点,原来这就是贤贵妃非得要她将送给太后的这两样东西给调换成其他的东西,原来是自己送的礼物竟然和曹若燕的一样,想来是不想重复了,就让自己置换,而给她方便。 只是贤贵妃没有想到的是,她防得住自己一人,却防不住他们,那些人显然也打听过太后的喜爱,有不少人都是准备了苏绣和糕点,曹若燕可是跟不少人的礼物撞车了。 曹若燕看到别人比她先一步送出那两样礼物给太后的时候,曹若燕的神色明显的尴尬了一下,等她再去送礼物的时候,原本想好的祝词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夏依依嘲笑意味的冷哼了一声,转过视线不再看她。 好久,才传了饭菜过来,夏依依总算是找到了一些事情做了,那就是吃饭。不然干坐着多难受啊。 「太后,今儿朕特意吩咐了御厨做了你最爱吃的甜食,你尝尝合不合胃口。」皇上道,又亲自夹了菜给太后。 「嗯,好,多谢皇上还有这份孝心记挂着哀家。」太后高兴的说道,便是多吃了几口。 依依再往对面上官琼的方向看过去,她身边的宫女可是紧张不已,这还是上官琼怀孕以后,第一次在东宫以外吃饭,若是别人下手害她的话,岂不是更简单了?那些宫女将每一道送过来的菜都用银针验了验,才让上官琼吃。 这么吃个饭,得多累啊。夏依依如此感慨道。 「太后,你瞧瞧,这是臣妾特意派人从江南的御糕坊快马加鞭带回来的,可新鲜着呢,您尝尝。」 皇后挥了挥手,命人送上来一个甜点,正是太后喜欢的千层酥,太后高兴不已,连连夸赞皇后有孝心又细心,连她这个老婆子爱吃什么都知道。皇后长了面子,对太后伺候得就更是殷勤不已了。 夏依依见太后这么喜欢甜食,还吃这么多,又见她不停的喝水,席间还出去了几趟,怕是出恭去了,依依微微皱眉,仔细端详了一下太后,见她面色臃肿虚浮,眼底浑浊,依依的心下一沉,只怕太后早就已经得了糖尿病了,应该早就断绝甜食才对,如此暴饮甜食,身子必然会越来越糟糕,若是引发了尿毒症的话,就没法治好了。 夏依依将这件事情暗暗记在了心里,回头跟凌轩说一声,让他派人去给太后看诊,劝谏劝谏。 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上官琼的脸色变得愈加的苍白,她连忙起身跟皇上告罪道:「父皇、母后、太后,臣妾身子不适,告罪回宫休息。」 皇后一看,上官琼的脸色着实苍白了一些,当下就连连说道:「琼儿,你赶紧回去休息,快,宣太医。」 宫女扶着上官琼起身,这一起来,便是发现软垫上已经有了一滩血,宫女一惊,惊叫出声:「啊!有血啊。」 太后闻言,面色微怒,在自己七十大寿的寿辰上,竟是碰了血光。皇上微微皱眉,朗声道:「太医!」 皇后则惊慌的从凤座上走了下来,瞧了一眼后座上的血,心都凉了半截,该不会这么快就胎儿不保了吧。 「母后……」 上官琼颤抖的出声,她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这辛辛苦苦的怀了志王的孩子,说不定就是一个儿子,甚至可能是将来的皇上,若是流产了,将来她难以怀孕都有可能的。 皇后连忙扶着上官琼重又坐下了椅子,让那些人直接抬着座椅出了大殿,再将上官琼扶上了软轿,急急忙忙的就抬往东宫去了。 早就候在殿外的太医急急慌慌的跟上了软轿往东宫而去,殿内的这一阵慌乱才算是停歇了下来,皇后站在殿外,心下焦急不已,怔怔的站了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重又返回大殿坐下。 夏依依微微摇头,这前三个月就该好好在宫里休养着,来参加这些寿宴做什么?劳心劳力的。还变态得要时不时的跪下恭贺,她一个正常人都快要受不了了,更何况是一个孕妇呢? 太后责怪的看了一眼皇后,怎么她娶了这么一个儿媳妇,把自己的寿辰都搞得乌烟瘴气的? 皇后咬了咬唇,面带尴尬,低头吃着东西,可是心里却依旧记挂着上官琼的胎儿,便是连忙跟钟嬷嬷使眼色,让她赶过去瞧瞧。 不一会儿,钟嬷嬷就急匆匆的赶回了大殿,惊慌的跪下祈求道,「皇上,皇后、太后,志王妃胎像不稳,已经开始有血崩的迹象了,太医束手无策,还请皇上救救志王妃。」 「什么?这么严重?」皇后惊慌的站了起来,转身就在皇上是脚边跪了下去,急急的恳求道:「皇上,这可是志儿的第一个孩子啊,还请皇上救救她。」 皇上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他原本也不太想与南青国联姻,更不想让上官琼的孩子将来得继大统,再怎么说,那个孩子的身上都有一半南青国的血统,皇上的心里就是有些疙瘩,他要传下去的江山,必须是纯纯正在的东朔血统。 但是这个孩子好歹还有一半是志王的骨血,志王已经被自己惩罚派到了西疆去守着边境,自己虽然不愿那个孩子将来当皇上,但是好歹也留那孩子一命,将来封个王爷就是了。若是志王得知他的第一个孩子没了,必定会生气,甚至还会跟他产生。 再说了,这下头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若是自己不救那上官琼,难免会让别人乱嚼舌根。皇上连忙挥手道:「快,将太医全都派过去,一定要保住胎儿。李公公,你亲自跟过去看看情况,随时回来禀告。」 「是」。 李公公连忙躬身退下,将大殿外侧候着的所有的太医全都给带走了。 这一瞬间,原本好不容易恢復了热烈气氛的寿宴,又再次变得气氛低沉。太后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了起来,今天,所有的焦点都聚焦到了上官琼的身上了,大家都去关心上官琼的胎儿了,还有谁会想起今天的这个寿宴的目的是给她庆贺生日啊? 太后的脸色变了又变,隐忍住了没有发脾气,实在是不想被人授之口实,以免被人诟病说她不慈。 接下来的寿宴,底下的人一边吃饭一边低低的交头接耳,讨论的都是上官琼的事情,话语不时的有那么几句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太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皇上自然是看到了太后的神情,但是也不好当众喝止那些人,皇上只得将话题硬往太后的寿宴话题上扯。 「众位,今天是太后的寿宴,来,我们共同举杯,恭贺太后寿比南山。」 皇上高兴的举杯,脸上泛着一些微红,那双锐利的眼睛静静的扫视了一下底下的那些人,他的动作看似不经意,但是那底下的人仿佛都感觉皇上刚刚特意在自己的身上停留的时间要比在别人身上停留的时间要长。就连站在大殿最后头的角落里的宫人,都感觉到皇上刚刚注意到他了。 殿内的人,心里勐的跳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去,不敢看皇上的眼神,更是担心自己刚刚在底下谈论上官琼的胎儿的话已经被皇上听了去,还引起了皇上的不悦,这才拿眼神特意警告自己。 殿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之前低低的耳语声瞬间就被他们给吞咽了下去。 大家连忙端起了酒杯,高声恭贺着太后,努力将殿内的氛围给调和起来,太后的脸色这才好了起来,温和的笑着,对大家微微颔首,开心的说着谢意。不过脸上的笑意比最初进到殿里的时候要僵硬了许多。 夏依依微微皱眉,这顿饭吃得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不一会儿,宫人将一个硕大的面粉做的寿桃抬了进来,放置在大殿中,殿外一流水的宫女拿着托盘候着,等着太后下来分寿桃。太后看着那个寿桃,心情又好了起来,高兴的招来了宫女,净了手以后就想着下去分寿桃。 不过也没有让太后安生多久,这殿内的气氛立马就被李公公的到来而更加诡异。 整个殿内所有的人便纷纷将头侧过来,看向了李公公,眼神里全是探究的意味,有些人的眼神里甚至闪现了幸灾乐祸的神情,瞧着李公公这满头大汗焦急的模样,就知道那志王妃的情况肯定不好。 「怎么了?」皇上沉声问道。 「皇上,志王妃的情况越发的严重了,还请皇上再派人去救救志王妃,不然恐怕胎儿不保了啊。」李公公跪在下头,神情激动。 太后微微皱眉,不悦的道:「这里的太医都给派到东宫去了,还能再给她派什么人啊?皇上也没有办法啊。」今天自己的寿宴被搞成了这个鬼样子,那还能叫做是过寿吗? 跟着李公公一起过来的一个丫鬟,是上官琼宫里,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哭得梨花带雨的,勐的一阵磕头,请求道:「皇上,奴婢听说药王谷谷主就住在轩王府,请皇上下旨让谷主进宫来给志王妃医治。」 皇上吸了一口气,道:「李公公,快去轩王府请谷主入宫。」 「是」 李公公连忙起身,火急火燎的就往殿外跑,那丫鬟也磕头道谢,抹了抹眼泪,起身赶紧就往东宫跑去。 众人这又是一阵唏嘘,纷纷摇头,李公公即便是现在跑到轩王府去,哪怕那谷主答应要过来救治志王妃,只怕这一来一回的时间也要花费许久,只怕等鬼谷子还来这里,那志王妃的胎儿就已经保不住了。 在夏依依对面坐着的那两个钟家姐妹,面上带着忧伤和紧张,可是她们的眼里却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她们暗暗祈祷着,志王妃的胎儿最好保不住,鬼谷子也最好不肯来宫里救人。 皇上有些尴尬的看向太后,闷声拿起一杯酒灌了下去,道:「太后,赶紧分寿桃吧,朕一看这寿桃就极为好吃。」 太后气唿唿的道:「还吃什么吃?你看看这个寿宴,你都办成了什么样子?整的哀家都没有了胃口。」 皇上被太后这么当众顶撞了一句,皇上的脸色也十分不好看,今儿这寿辰办砸了,也不能怪他啊,这又不是他故意弄的,这个纯属意外。 整个殿内的气氛更加诡异,尴尬。众人此时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吃寿桃上了,都想着打听东宫里的动静了。这一见太后发火了,便是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抬头看主位上的三个。 皇上在这朝廷百官和后宫嫔妃面前被太后怼得丢了面子,自己好歹是个皇上,平时都是只有他骂别人的份,如今被太后这么削了面子,以后在众人面前可怎么抬头?怎么挺直了腰杆当皇上? 可是碍于今天是太后的寿辰,皇上也不好跟太后斗嘴,但是心里又憋着一股子的怒气,便是闷声的坐着,端起酒杯连饮了三杯,脸色阴沉可怕,也不愿意再开口跟太后说话了,免得一开口说话,太后又把火气发到他的身上来,他可不是受气包。 太后也冷哼一声,板着脸侧过头去。 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阴森吓人,夏依依都不敢吃饭菜了,只得低着头干坐在椅子上,以防自己吃饭的声音在这个大殿里显得过于突兀了。 时间静悄悄的流逝着,大家的心都紧绷着,十分不自然。 太后和皇上二人在互相置气,他们两个不先开口的话,底下的人就更是不会先开口了。皇后夹在两人中间更是觉得周边的气压太低,她呆坐了片刻,只得硬着头皮跟太后笑着劝道:「太后,这寿桃啊,还得热着吃才好吃,若是冷了,可是就不好吃了。我们大家可是都等着吃寿桃呢,臣妾可是盼着太后的这个寿桃已经盼了许久了。」 太后有些恼意的瞪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动手去分寿桃,更是没有吭气。 皇后的面色变了变,只得忍着怒气,笑着说道:「太后,还是先分桃吧,不然可就误了时辰了。」 太后恨恨了瞪了她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勐地站了起来,就往台阶上走去,身后的宫女便是连忙去掺扶她,却是被太后恼怒的将宫女的手给拍开了。 不料太后刚刚走了两个台阶,脑中就一阵发晕,连忙用手去按自己拿发胀的脑袋,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就往前倒去。 身后的宫女见状不妙,连忙赶紧上前了两步,几个宫女惊讶的尖叫了一声,扶住了太后几乎要倒地的身子。 这一看,太后已经翻了白眼晕了过去,皇后和皇上连忙起身,奔向了太后,皇上连忙狂喊:「太医,太医,快宣太医啊。」 钟嬷嬷连忙就往外头跑,这一看傻眼了,殿外哪里还有半个太医的影子啊,钟嬷嬷哭着跑了回来喊道:「皇上,没有太医了,太医都被宣到东宫医治志王妃去了。」 皇上一听,顿时就怒吼道:「赶紧去宣回来啊,全都守在那里做什么?」 外头便有小太监拔腿就连忙往东宫跑去,夏依依看着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太后,轻嘆了一声,便是准备起身。 凌轩低低的说道:「别多事。」 夏依依看了凌轩一眼,余光瞟到了身后那个座位坐着的庞灵儿,夏依依心里隐隐有些不痛快,原本庞灵儿并不在受邀名单里头,却在昨天就加进了名单,可见太后还是想着要让夏依依不好过的。而且,太后可是钟家的人,一直和皇后为伍,支持的是志王,对轩王颇多打击。 夏依依咬了咬唇,太后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不过是立场不同,支持的政治队伍不同罢了,至少,太后还没有想过要害凌轩和依依的性命。 依依对凌轩微微点头,走上前,便是从自己的脑袋上取了一根金钗,拿起太后的一只手,将手指尖扎了一个小洞,紧紧的挤着手指,将手指头上的血给挤了出来。 皇后见状,连忙呵斥道:「夏依依,太后的凤体岂由得你这般的放肆?」 凌轩身后的庞灵儿和曹若燕微微垂眸,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倒挺会去太后跟前折腾的,不过,这惹了祸,可就不好了。 夏依依朱唇微启,轻缓的说道:「放肆?不过就是在手指头上扎个针眼救太后罢了,这若是叫放肆的话,那臣妾可要向母后请教一下,放肆二字的含义了。」 「救人?」皇上狐疑的瞥了夏依依一眼,他知道夏依依有医术的,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一点了呢?居然捨近求远从东宫去调御医过来。 「是,父皇,臣妾是在救太后,太后怒急攻心,血压上升,而且太后一向喜欢甜食,有些肥胖,臣妾怀疑太后得了糖尿病和高血压,因此才给太后放点血,快速的降点血压,相信很快,太后就会醒过来了。不过往后,太后可不能再吃甜食了。」 夏依依真诚的说道,余光瞟了一眼凌轩身后那送太后甜食的曹若燕,可是这一眼,差点将夏依依给气个半死,眼珠子都不禁瞪大了,心跳勐地加速,小狐狸精出手,真是防不胜防啊。 只见庞灵儿趁着自己没有在凌轩身边,竟然走到了凌轩身前,屈膝行礼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绣着鸳鸯的香囊捧在了手上,羞红着脸娇声道:「王爷,这是妾身特意绣了送给王爷的,希望王爷喜欢,能时常佩戴在身上。」
第七十二章 作妖的两人(二更) 夏依依回头,努力将自己的视线落在皇上身上,忽略庞灵儿的在那里作妖的事。 耳畔传来凌轩冰冷而愠怒的声音:「你没有资格在本王面前自称『妾身』!」 夏依依用余光便是瞧见了庞灵儿的脸色瞬间就变成了猪肝色,尴尬的站在了那里,手里捧着那个香囊,再送也不是,收起来也不是。 「王爷……」庞灵儿委屈的娇滴滴的唤了一声,那双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眼珠子滴熘熘的打着转,那泪水便也跟着眼珠子打着转,一副楚楚可怜惹人疼的模样。 凌轩冷哼一声,绕开了庞灵儿,走到了依依的身旁。 曹若燕满眼讥笑的看着还呆立着的庞灵儿,嘴角勾起,真是个蠢货,都还没有被抬进府,就自称「妾身」,也是个没脸没皮的,真不害臊。 皇后瞧着这一幕,没想到自己特意将庞灵儿安排进寿宴里,却是没有对夏依依起到半点作用? 说话间,太后就悠悠然的醒了过来,手指尖传来一阵痛,她抬头一看,竟然被扎了个洞,还流了血,太后微微皱眉,只以为是自己摔伤的。 皇后不动声色的将夏依依给挡在了太后的视线外,连忙就蹲了下去,掺扶着太后起身,哭喊道:「太后,你可醒来了,你刚刚可是吓了我一跳,你醒来了就好。」装出一副多么担心她,又有多大功劳一样。 夏依依撇了撇嘴,自己还不想领这个功劳呢,何必做出这副派头来,依依转身就朝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庞灵儿咬了咬牙,将自己的那个鸳鸯香囊收了起来,心里对夏依依的恨意更甚,走到了依依的身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道:「王妃,你医术高明,既然能救得了太后,也能治得好月贵嫔和王爷,还能治得了疫症,想必是能救得了志王妃的胎儿了,还请王妃出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话一出,皇后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想起了一些事情,站起身来,怒视着夏依依,兴师问罪道:「夏依依,你明明医术高明,本宫还听说你是谷主的师父,刚刚志王妃胎像不稳,你为何不出手救她。」 夏依依淡淡的道:「臣妾的医术不如谷主,他不过是打赌没有赢了臣妾,愿赌服输才尊称臣妾一声师父。刚刚臣妾给太后医病,不过是扎了一下手指头,就被母妃痛斥臣妾对太后放肆了。如今志王妃身体金贵,臣妾有多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志王妃的身体上放肆。」 皇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没想到夏依依竟然敢将自己训斥她的话拿来当藉口。 庞灵儿道:「王妃,你这就说差了,明明是志王妃的事情在前,太后的事情在后,你不给志王妃治病与皇后说的那句话有什么关系?」 「对,好你个夏依依,竟敢将帽子扣在本宫的身上。」皇后尖声尖气的怒斥道。 夏依依轻飘飘的看着庞灵儿道:「既然你这么能干,那麻烦你现在就去医治好志王妃吧。」 庞灵儿委屈着一张脸,眼眸里的泪水还没干,依旧在眼眶里打着转,哽咽的抽嗒着:「王妃,你明知我不会医术,为何要……」 「不会?果真是越没本事的就越会叫唤!既然不会,那麻烦你走开点!」 「你!」庞灵儿怒视着依依气得脸一阵通红,便是转身对皇后催促道:「皇后,志王妃的病情可不能再拖延了。」 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子,看向夏依依,问道:「刚刚是你救了我?」 「是的,太后。」夏依依垂眸道。 「哀家刚刚下台阶的时候,感觉一阵头晕眼花,胸闷气短,怎会这样?」 「太后,若是臣妾直言不讳,还请太后不要见怪。」 「你但说无妨!」太后皱眉说道,既然要她不要怪罪,想来她要说的话怕是有些严重了。 夏依依连忙跪了下去,回禀道:「回太后,你的身体状况并不好,有些肥胖,应是吃了过多的甜食和油腻的食物,臣妾斗胆请问太后是不是经常口干舌燥,好像喝许多茶水都不解渴,又总是需要出恭,特别是夜间尤为严重?另外,你有没有感觉走路走一会儿就会觉得气喘、胸闷?或是蹲久了起来有些头晕?而且这些症状也越发的严重了?」 太后听闻她竟然能将自己的症状说得清清楚楚,心下更是相信了她的话,点点头道:「不错,哀家确实是有这样的症状,这两年就更是厉害了一些。哀家这是什么疾病?」 「臣妾怀疑太后得了糖尿病和高血压。」 太后身子微微颤抖:「这是什么病症?哀家从未听说过。」 「许是我说的名称你未曾听过,你们这儿可能有另外一个名称吧。太后若是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患上了糖尿病,倒是有个测验方法。」 「说来听听」 夏依依起身,凑到了太后的耳朵旁,低低的说道:「就是将尿液倒在外面的地上,若是能引来蚂蚁,就说明尿液中含糖量高了。普通人的尿液是不会引来蚂蚁的。太后尽可一试。」 提及尿液,太后的面色有些尴尬难堪,好在夏依依是凑在她耳边说的,也就自己身旁的贴身嬷嬷听到了,旁人也听不见,倒也没让她怎么丢脸。 太后点点头,道:「哀家这病可有得治?」 「无法根治,只能尽量控制,还有,以后不能再吃甜食,就连菜里头,都不能放糖了,也要少油盐。」 太后皱了皱眉,「无法根治?那不是很严重?再说这饭菜什么都不能放了,那还能有什么味道?吃都吃不下去。」 皇后见她们还要聊下去,连忙打断了说道:「太后,现在琼儿那边医治要紧,还是先让夏依依去医治琼儿吧。」 太后因为夏依依刚刚救了她,对她说话也客气了几分,道:「夏依依,你可能救得了上官琼?」 夏依依道:「太后,并不是臣妾不去救志王妃,而是整个宫里的太医都去了那里,都束手无策,想来志王妃的病情十分严重了,臣妾的心理也有些打笃,不敢确信臣妾能不能救好她,因此不敢主动请缨。另外,臣妾也有些私心的,毕竟这事关皇嗣的安危,若是因为我参与其中了,而没有保住胎儿的话,可能还会惹祸上身。再者说,我们一直和志王本就互相对立,若是我主动请缨去医治志王妃,而最后还是流产了,省不得会被别人胡乱指认,说我是故意主动去医治志王妃,趁机加害她的孩子。」 夏依依说着就跪了下去,恳切的说道:「太后,虽然臣妾这么想,是有私心,可是臣妾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所以,臣妾宁愿袖手旁观,也不愿成为众矢之的被人任意诬陷。」 太后微微点头,太后在后宫里呆了一辈子,什么样的阴谋阳谋没有见过?凌轩和凌志本就势同水火,若是胎儿流产了,夏依依又参与其中的话,一定会趁机将夏依依给拉下水的。 皇后见太后竟是站到了夏依依那一边去,连忙开口道:「太后,当务之急是保住胎儿啊,臣妾跟你保证,即便是万一没有保住胎儿,臣妾也绝对不会怪罪到夏依依的头上的,毕竟,整个宫里的太医本来就已经束手无策了,若是真的保不住,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可是现在,不是还有一线希望吗?太后,我们不能因为还没有发生诬陷之事,就放弃了保住胎儿的希望啊。那可是您嫡亲的玄孙啊!」 皇后颤抖着声音祈求道,跪在了太后的脚下,竟是开始抹起了眼泪来。 太后一听「玄孙」儿子,身子也抖了一下,虽然自己十分不喜欢上官琼,也恼怒皇后违背她的命令,私自去撮合上官琼跟志王,但是那孩子,却是有一半是志王的骨血,也是她嫡亲的玄孙啊,怎么能不救呢? 「夏依依,要不你尽管放心一试,兴许能保得住胎儿,你放心,有哀家在,就没人敢那这件事情来胡乱诬陷你。」太后有些恳切的看着夏依依说道。 夏依依抿了抿唇,太后放低了姿态这么恳求她,她若是不答应,只怕是太后也不好下台阶了。夏依依嘆息了一声,道:「那臣妾就尽管一试,不过臣妾也不是大罗神仙,医术有限,若是实在无能为力,届时,若流传出什么流言出来,还请太后帮衬一二。」 「那是自然。」太后应允道。 话已至此,夏依依是必须得去的了,凌轩侧身,看向夏依依,道:「你只管放心,若是有人敢说三道四的,还有为夫在你背后给你撑腰。」 他这话,一半是说给夏依依听的,另一半,则是警告这殿内的人的。 夏依依一怔,心里一暖,露出了一个会心笑容,道:「好。」 夏依依对着太后微微福身,便是转身就朝外走去,皇后一见,为了加快时间,连忙命人抬了软轿,就将夏依依火速的抬往了东宫。 凌轩向来就不去东宫,此时,那里又是女人安胎的事情,而志王又不在东宫里,这东宫后院还有许多的姬妾,凌轩作为一个男人,也不好此时跟着夏依依去那东宫,便是只得坐回了自己的座椅顾自喝茶。 这闹了一场,这寿宴也举行不下去了,太后便是藉口身子不舒服,命人抬了轿子就回了仁寿宫。只是吩咐了皇后要将这寿桃切了,分发给在座的宾客。 皇后一看这凌乱的大殿,连忙吩咐大家回座位坐好,便是喜滋滋的开启了话题,吩咐宫女拿了刀过来切寿桃,站在殿外候了许久的托着托盘的宫女,这才踩着细碎的脚步走进了大殿里。 「大家尽管吃,若是不够,让宫女再来添一次就是了。」皇后笑着对众人说道。 殿内的人附和得也十分的敷衍,皮笑肉不笑的。 凌轩全程都没有再抬过头,只是一个人在那里慢慢的饮着茶,对宫女呈上来的寿桃都没有动过一筷子。 曹若燕坐了一会儿,便是端了一杯酒,轻轻的走到了夏依依的那个位置上,端起了酒杯对凌轩道:「王爷,若燕敬你一杯。」 凌轩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语气冰冷:「今儿是太后的寿辰,又不是本王的寿辰,你要敬酒,也是给太后敬酒去。」 曹若燕端着酒杯的手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面上依然带着笑意道:「太后这不是回寝宫了嘛,若燕不过是想跟王爷叙叙旧罢了。」 凌轩转回脸来,理都不想理她,独自饮着茶。 周围的人除了那些宫人,所有的宾客都是坐着的,曹若燕这么大剌剌的站在殿上,显得格外的刺眼,曹若燕的面色十分的尴尬,便是想着坐下来,也不至于这么引人耳目,而且,还可以趁机和王爷同坐一桌。 她的身子刚刚半曲下去,屁股都还没有坐上凳子,凌轩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这不是你该坐的位置,这里可不是未央宫,你想坐哪儿就坐哪儿。」 曹若燕只感觉这个凳子上像是扎满了钉子一样,她的屁股乃至浑身都被扎得难受。她脸上的肌肉瞬间僵硬凝固住了,讪讪的直起来身子,回到了座位上。 庞灵儿斜眼轻瞟了一眼曹若燕端着满满的一杯酒原封不动的回来了,不禁暗笑一声,还以为王爷的三个妻妾里头,除了夏依依最受宠以外,她庞灵儿是最不受宠的一个,没想到,曹若燕作为王爷的亲表妹,竟然也备受冷落。 这么一想,自己被王爷拒收了香囊,也不算是太丢人了,毕竟,还有一个曹若燕陪着自己不是吗? 庞灵儿微微一笑,面上带着恭敬,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酒,侧过脸,让自己摆出了最佳角度的侧颜,微微抬起下巴,让自己那颀长光滑的脖子显得更加修长,嘴唇一掀,笑起一抹甜蜜来:「曹小姐,灵儿敬你一杯,往后,入了王府,还请多多照拂。」 曹若燕恨恨的瞪了她一眼,随即笑道:「那倒是,等我入了王府,一定会好好布置,迎接妹妹入府。」 庞灵儿心下暗暗啐了一口:「呸,皇上赐婚的时候可没有说谁先入府,她就这么肯定她能比自己先入府了?说不定还是自己先入府了。竟是让她先占了个口头上的便宜,提早自称为姐姐了。」 庞灵儿抿嘴一笑,道:「那就多谢姐姐了。」端起酒杯,纤细雪白的左手拿着一方洁白的手绢捂住了樱桃小嘴儿,将那方手绢盖在了自己的右手上,连同酒杯也一起盖上,抬头将酒喝了下去,无人能看得见她喝酒的嘴唇姿态。 盖在手上的那一方洁白的手绢上,一朵盛开的并蒂莲娇艷欲滴。 曹若燕冷哼一声,这个庞灵儿,倒是惯会在这些女红上向王爷献媚的。举起酒杯,用左手宽大的衣袖挡住喝了下去。 皇上见这寿宴办得跟个难产的胎儿一样,卡在了那里,退又退不回去,出又出不来。不过是坐着吃了一会儿东西,就连之后本来都准备好的赏御花园的活动也一併取消了,便是自称乏了,回寝宫休息去了,让大家随意。 皇后见皇上一走,也不想陪着了,便是也藉口要去东宫看看志王妃的情况,也离开了大殿。三个主角都走了,其余的人也就三三两两的离了去。 凌轩要等夏依依回来,便是坐在了大殿内,随意吃些东西。那两个侧妃见凌轩没走,她们也就坐在后面不走。 没多少功夫,整个大殿里头,除了宫人,就剩下了他们三个。 曹若燕和庞灵儿为了引起轩王的注意,二人便是在凌轩身后故意装作姐妹和睦,欢颜笑语的轻声交谈着。 凌轩微微皱眉,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听着有些难受,不耐烦的站起来,大步跨出了大殿。 凌轩这一走,那两个「和睦」的「姐妹」也不再交谈了,各自道一声乏累了,便是也离开了。曹若燕也没有直接出宫,转身就去了未央宫,私心想着,也许什么时候王爷还会回未央宫。而庞灵儿,则去了永舒宫找她的亲姐姐,庞珏儿。 夏依依在东宫的情况也不是很好,那些人对夏依依本就有些防备和成见,见到夏依依过来,就紧紧的跟着她,好几双眼睛同时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使什么阴招,若不是因为上官琼如今根本就没有人能救得了她的孩子,上官琼才不会让自己的死对头来给自己治病了。 夏依依看了看上官琼的情况,她喝了太医的中药,似乎已经稳住了一点点了,但是下身依旧流血不止。 上官琼看着夏依依过来,神情微微有些尴尬,半晌,说道:「如果你能保住我的胎儿,我就跟你冰释前嫌,以前你欺负我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夏依依微微挑眉,道:「似乎不是我欺负你啊,好像我们在珍粹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可是你先惹上我的。」 上官琼咬了咬唇,道:「就算那次是我先惹你的,那到后面去宫里,你让我丢了那么大的丑。」 「那不是你想要我给你伴舞吗?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你为何要那么针对我,毕竟,我跟你,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还不是因为你以前……」上官琼本想说依依以前和志王有过一段情,但是话到嘴边,想起夏依依如今可是轩王妃的身份,而且跟轩王的感情很好,更何况,现在自己的胎儿的安危还掌握在夏依依的手上,自己还是不要说这些话来惹怒夏依依了。 上官琼及时的闭上了嘴巴,改口道:「你看看,能不能保住我的孩子?你一定要尽全力保住我的孩子,事成之后,我重重有赏。」 夏依依嗤笑了一声,眼眸一转,道:「如果我不要赏赐,也不要你的冰释前嫌,我只要交换一样东西如何?」 夏依依可不认为她和上官琼真的能做到冰释前嫌,即便是两人不再为了过去那点小纠纷耿耿于怀,可是她们两个作为王妃,就势必会因为各自的夫君是对立面,她们两个就必须要全力支持自己的夫君,与对方为敌的。 哪怕他们最后不再成对立面,也绝对走不到一条道上去。 上官琼心中已然猜到了夏依依想要的是什么东西,肯定是想要她南青国的百花虫毒的解药,上官琼微微嘆息道:「轩王妃,可不是我不答应你,而是我真的没有那个解药,我也不瞒你,我们的人已经找了几个月了,一直没有找到解药。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保住了我的胎儿,只要我找到了解药,就一定将解药给你。」 夏依依暗暗惊讶,没想到原本横冲直撞没什么头脑的上官琼这一结婚怀了孕,人反倒是变得聪明了起来,还能猜出她所求的是什么。 夏依依道:「既然如此,我便相信你一次。」 夏依依拿出了几粒安胎药让上官琼服下,上官琼的眼神微微一缩,有些躲闪,她身边的贴身丫鬟便是连忙将药给拿了过来,就要出去给太医验药。 夏依依抿嘴一笑,道:「你未免也太过小心了,我这药还能害了你不成,你尽管去验药好了,不过,可得尽快,你的小宝宝可等不得太长的时间。」 上官琼用审视的眼神仔细盯着夏依依,盯了两眼,见她脸上的神情坦坦荡荡的,半点都不像是奸诈之人,便是从丫鬟的手中拿过了药,一口吞了下去。 夏依依神情严肃的叮嘱道:「你若是不放心,这里还有一瓶药,你让太医拿去验一验,不过,我可是跟你说,你最近这两个月,可不能再出去劳累了,一定要多多卧床休息。你现在胎像不稳,可得小心一些,否则,很容易再次发生危险的。」 「我自然是知道的。」 不一会儿,一个宫女便是端了鹿茸汤过来,说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熬了给上官琼补身子,上官琼端起来就要喝,夏依依见状,微微皱眉,上前劝道:「别喝了,你现在的身子可是虚不受补,你如今正是流血不止的时候,若是喝鹿茸汤,这可是活血的,只会加快血液流通,流血更快。不是说吃补品吃得越多就越好,你最近这些天吃些清淡的为好。」 「可是吃些清淡的,胎儿也会没有营养的啊。」上官琼担忧的说道。 依依冷笑了一声,「你也担忧太多了吧,他现在才多大一点点啊,只需要少量的营养就足够他发育的了,再说了,你如此锦衣玉食的,还担心他营养不够?」 皇后正好进屋,见夏依依将她命人熬的汤给放了下来,还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 皇后不悦的说道:「夏依依,本宫是要你来给她保住胎儿的,本宫给她熬一些补汤,有何不妥?」 夏依依一听,便是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诺,汤还在那里,还没有凉,母后既然觉得臣妾说的不对,那母后就亲自劝志王妃喝下吧。我就先回去了。」 夏依依说罢,转身就要朝外走,皇后气得不轻,喝道:「夏依依,你给本宫站住。」 夏依依回头,脸上笑颜如花,说道:「母后还有何吩咐?」 皇后被她这么一问,顿时就不知道要跟她吩咐一些什么,自己不过是气恼罢了,夏依依这么一说,要她亲自劝上官琼喝掉,若是到时候真的因为喝了这个汤而保不住胎儿,夏依依倒是可以推脱得干干净净的了。而皇后,虽然不愿承认夏依依是对的,但是总觉得大夫的话还是要听的,夏依依这一摊手不管,让她们自己随意,皇后反倒是不敢让志王妃喝了。 皇后恨恨的看着夏依依,她就是看夏依依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不惯。
第七十三章 又着了她的道(一更) 皇后脸色变了变,问道:「志王妃的胎儿如何了?」 依依道:「她的胎儿现在还小,已经有滑落的迹象了,需要卧床休养,最近这些日子不能起床,也不能坐立过久,否则就会流产了。其余情况,让太医进来把脉以后告诉你吧。」 皇后皱了皱眉,便是让太医进来把脉,太医这一把脉,不禁惊奇的说道:「刚刚的胎像还很紊乱,这一吃了轩王妃的安胎药,胎像已经平稳很多了。」 「既然已经平稳下来了,那么志王妃接下来的治疗就交给你们就可以了。」夏依依道。 那个太医连忙说道:「轩王妃,还是由你亲自治疗好一些,我们只怕是难以完成这个任务,毕竟现在志王妃的胎还不是很稳,还需要好生照料着。还是由轩王妃亲自看着点稳妥一些。」 「我又不是丫鬟、也不是太医,你别忘了,我可是轩王妃,我还得留下来干伺候人的活?」 夏依依冷哼一声,睥睨了那个太医一眼,自己都已经将上官琼的胎像给治得平稳下来了,他们这些太医还不满足,还想将上官琼的整个治疗任务全都交给她?自己能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过来出手救上官琼的胎儿,可不代表她就能被这些比自己身份还要低的太医所拿捏。 那个太医哆嗦了一下,道:「不不,卑职没有让轩王妃伺候人的意思。」 「哼」,夏依依冷哼了一声,便是走了出去。 刚刚走出了内间,来到门外的时候,便是瞧见了被他们也一併给抬了回来的那个带着血的座椅,夏依依走了过去,仔细的看了一眼那个靠垫,见座椅上残留了一些白色的粉末,她皱着眉头轻轻的闻了两下,便是将那座椅上的几个靠垫都拿起来闻了一下,夏依依冷笑一声,让人将这座椅给抬到了上官琼的内间。 皇后不明所以,疑惑的问道:「夏依依,你把这个脏兮兮的座椅抬进来做什么?」 「这次的寿宴可是母妃亲自办的?」 「是」 「那志王妃的这个座椅也是你亲自弄的?」夏依依促狭着双眸问道。 皇后恼怒的说道:「本宫怎么可能会亲自弄,不过是吩咐宫人去弄的,特意交代了要给她弄些软垫,坐着舒服一些。」 「那母妃怕是得派人去查查了,这软垫都是谁碰过了。」 「怎么了?这软垫有问题?」上官琼看夏依依脸上的神情不对,又一直说这软垫的事情。心下有些狐疑,难道自己差点流产竟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 「找个太医过来检验一下就知道了。」依依走至了桌前,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怡然自得的喝着茶。 稍刻,宫女便去了外间将太医宣了进来,那太医走进来拿起那几个软垫闻了闻,便又拿了剪刀将那几个软垫剪开,便见软垫的棉花里头参杂着一些白色的粉末,太医捻了捻那些粉末,又仔仔细细的闻了一下,惊慌的立马就在皇后的跟前跪了下来。 「皇后,这里面混了有麝香,夹竹桃,均是流产之物。」 「什么?」皇后怒气冲天,竟然有人敢害她的孙子。 上官琼一听,立马哭的凄悽惨惨,「母后,你可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这可是王爷第一个孩子,王爷可还没见到孩子出生,若是就这么被人害死了,王爷得多伤心啊?」 「琼儿,你放心,母后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查得水落石出,定然不会放过那个害你的人。」 皇后轻声宽慰道,转过脸来,对上官琼身边的宫女嬷嬷狰狞着脸,厉声呵斥道:「本宫千叮咛万嘱咐,要你们好生伺候着王妃,她吃的用的所有的东西都要仔细检查,为何没有发现软垫有问题?」 一屋子的宫人吓得一个激灵,立马就跪了下去,其中一个贴身伺候的宫女颤抖的说道:「回皇后娘娘,奴婢可是拿银针测过的,又闻了闻气味,可是银针没有变色,也没有闻出什么来。」 依依慢条斯理的说道:「因为这个是粉末,而且又裹在棉花里,银针上本就粘不了多少粉末,再拿出来时会被外层的布把银针上的粉末刮干净,所以才没有变色。另外你没有闻出气味,并不是它没有气味,而是被其它更浓烈的气味给掩盖住了。我记得殿内有两个大香炉,分布在大殿主位下头两侧,你们所在的位置正好离香炉比较近,会扰乱你的嗅觉,所以你就没有闻到这软垫里的味道。」 皇后冷哼一声,怒道:「不论如何,你们没有伺候好志王妃,差点流产,你们今天在大殿里伺候的人全都重责二十大板。」 「皇后娘娘饶命啊」,那些宫女吓得脸色惨白,连忙磕头求饶。 「本宫又没有下令杀了你,不过就是责打二十大板罢了。」皇后轻缓的说道。 「皇后娘娘……」那些宫女哭求着,虽然不是下令杀了她们,可是打二十大板也能要了她们半条命了。她们便是连忙跑到志王妃的床前磕头求情。 志王妃正是在气头上,现在胎儿还不稳了,又还没有查到下手之人,一肚子的气没有地方发泄,正好抓着她们这几个人出气,便是将她们训斥了一通,又道:「你们是不是嫌二十大板太少了?」 那些宫女连忙噤声,胆怯的缩了缩,拿眼渴望的求着夏依依,希望她能帮她们求求情,却是不敢再开口了,害怕被志王妃又加了板子。 夏依依看了一眼皇后盛怒的模样,又看了一眼上官琼愠怒的板着脸孔,终是住了口,虽然自己刚刚救了上官琼的孩子,但是这会儿,自己就要卖人情,着实不太妥当,便是只得侧过脸去,没有开口求情。 那些宫女一阵恐慌,被那些太监给拖了出去,外头顿时就响起了震天的哭喊声。夏依依微微屈膝跟皇后告辞道:「母后,臣妾这就退了,想来轩王还在宫里等着臣妾的,臣妾也不好让王爷久等。」 皇后一听他们夫妻情深的样子,心里就有些不痛快,道:「嗯,你下去吧。」 夏依依走了出来,外头已经打了五六板了,那些宫女疼得脸色惨白,一阵哭喊,屁股都已经打出血来了,夏依依一阵心疼,都是些可怜的孩子,依依便是对那管事太监说道:「也别往死里打,她们伤好了以后还要继续伺候志王妃的,志王妃身边可不能少了人伺候。」 那管事太监连忙躬身应是,挥了一下手,那责罚的太监下手便轻了几成。 那几个宫女连忙对夏依依感激的说道:「多谢轩王妃」。 夏依依淡淡的看了她们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便是转身离去了。 走出了东宫,夏依依来到大殿上,便是见大殿里除了一些值守太监,早已经人去殿空了。夏依依微微撅了撅嘴,有些不满意,自己刚刚还在皇后面前说凌轩在等着自己呢,结果是自己自作多情,他根本就没有等着她,说不定他都已经先行回了王府了。 夏依依嘆息了一声,便是往宫外走,走了没多远,便是有宫女过来,说月贵嫔有请。 夏依依点点头,跟着那人往映月宫走去,入了映月宫,映月宫里虽然没有以前那般富丽堂皇了,但是也没有后来那般的落魄脏污,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宫人也不多,稀稀疏疏的几个宫人散漫的在宫里做着事情。 依依嘆息的摇了摇头,走了进去,便是听见了一阵欢声笑语,月贵嫔十分开心的逗着两个小公主玩儿。依依站在门口往里头瞧,月贵嫔已经换成了宫里的嫔妃装了,不过头上用帽子和布遮得严严实实的,想来是被踢了尼姑关头的头髮还没有长长,便是这么遮着以防别人说笑她。她的脸上有些蜡黄,骨瘦如柴,但是精神头已经比起在皇觉寺的时候要好了许多,看向两个女儿的眼里充满了慈爱。 两个公主也已经长大了许多,几个月大了,正是充满好奇的时候,怔怔的看着她们觉得还有些陌生的母亲,咿呀咿呀的叫着,时不时的流下些口水来,又将小手放进进嘴巴里吸吮,沾满了口水的小手儿在月贵嫔的脸上轻轻的抓着,把月贵嫔的脸上都煳满了口水。 月贵嫔不但不嫌弃,反倒高兴不已,在女儿的脸上吧唧吧唧的亲个不停。 身旁伺候的宫女是夏依依不认识的人,已经没有了秋儿这个可爱的小虎牙妹妹了,那么可爱的小妹妹竟然活活被人打死,夏依依心里一阵疼痛。 那些宫女一见夏依依站在门口,连忙跪下恭迎。 月贵嫔侧过头来见到夏依依,连忙起身招唿夏依依进来坐下,等夏依依一坐下,月贵嫔便是连忙就跪了下来,满怀感激的说道:「月儿多谢轩王妃的救命之恩,若是没有你,我只怕会死在皇觉寺里头,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嘉琪嘉悦了。」 夏依依连忙将她扶了起来,道:「你别这么客气,快些起来吧。」 月贵嫔将宫女遣了出去,仔细的看了夏依依一眼,捂嘴笑道:「你好像比以前气色好了一些,是不是新婚燕尔的原因啊?」 夏依依嗔怪的瞥了她一眼,道:「你倒是也不正经起来了。」 二人聊了一会儿,月贵嫔就神秘兮兮低低的说道:「依依,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你可别跟别人说啊。」 「什么事情啊?」 「那天你回了京城跟皇上求情放了我,皇上就下旨将我从皇觉寺放了出来,又派人将两个公主送回带我身边,我第二天就特意带着小孩去玉佳宫跟明安公主道谢,想谢谢她这些日子一来对小公主的悉心照顾,我怎么觉得她似乎有怀孕的迹象啊,肚子有些微凸,不过她好像一直在故意遮掩,但是我是怀过的人,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怀了?谁的孩子啊?」依依皱眉问道,明安公主可是一个寡妇,难不成她怀的是阿木古力的遗腹子? 「我也不知道,我不敢询问,也不敢跟别人说,我怕害了她。」 月贵嫔说道,她害怕自己若是将消息泄漏了出去的话,可能会给明安公主带来极大的麻烦,毕竟一个寡妇竟然怀孕了,若是普通人家的女人,就会被沉塘的。 若是这肚子越来越大了,可就瞒不住人了,到时候,不惩罚她也不行了。 毕竟明安公主对月贵嫔有恩,月贵嫔才替她保密的。 夏依依道:「她既然要故意隐瞒,你就当作是不知道罢了,想来她自己应该有主意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她若是想要找你帮忙,自然会找上门来的。」 「嗯,不过我终究还是有些担心她,毕竟,我如今一眼都能看得出来她怀孕了,再过些日子,她的肚子越发的大了起来后,愈发的瞒不住了。」月贵嫔道。 明安公主上次和阿木古力的通姦的事情,只有少数人知道,太后和皇上为了将事情隐瞒下来,可是下了死命令的。明安公主才保住了一条命,没有受到惩罚。夏依依也不想将自己怀疑是阿木古力的遗腹子的事情告诉月贵嫔,她知道得越少越好。 依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才从皇觉寺里头出来,你在宫里头又没有什么根基,你就不要去搀和明安公主的事情了,否则,到时候若是牵连了你,你怕是又要跟两个女儿分开了。你放心,以明安公主的受宠程度,太后是绝对不可能杀了她的,只怕是会将她的孩子打掉,然后将消息隐瞒起来。」 打掉?月贵嫔其实是有些不忍心的,打掉自己的骨肉,那得有多难受,不过那孩子是个野种,也没有办法留下来的,更何况,如今西昌国和东朔国是仇敌国家,更不可能会让明安公主将孩子生下来了。月贵嫔微微点头,道:「嗯」。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便是有宫女进来寻找夏依依,说王爷在御花园里等她。依依道了一声知道了,便是挥退了宫女,她暗暗对自己之前的想法嗤笑了一声,自己还以为凌轩不等她了,原来凌轩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等她罢了,看来凌轩还是心里有她的。 夏依依又抱着两个小公主哄了一阵子,两个小公主笑得愈发的开心,月贵嫔的精神头也好了许多,笑着说道:「依依,你这么喜欢小孩,你也赶紧生个小世子,我们的孩子还能经常在一块儿玩。」 「哪能那么快就能怀得上的,这可是要讲究缘分的。」依依说道。 逗了一会而小孩,依依便是告辞去御花园找凌轩。 夏依依这头刚刚出了映月宫往那御花园走去,那墙角蹲守的小太监便是连忙就拔腿往外跑去报信。 夏依依走到御花园,一眼看去,可没有见到凌轩的声音,又往里头走了一会儿,便远远的见到河中央的凉亭里有两个人影,两个人影还挺熟悉,一个是凌轩,另一个是庞灵儿。 夏依依微微一怔,冷笑一声,好你个杜凌轩,难怪不在大殿里等她,原来是跑这御花园里跟侧妃约会来了,这里的景致确实是约会的好地方呀。 夏依依定定的看了几眼,心里倏的收缩了几下,恨恨的咬了咬牙,愤怒转身离去。 不远处的凌轩似乎感觉到这边传来一股极强的醋意和怒意,迴转头来,便是看到夏依依快速离去的背影,凌轩心道不好,夏依依肯定误会他了。 凌轩脚下轻点,一个用力,就飞身从湖面上掠了过去,落在了夏依依的身前。 夏依依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转身从另一条小路上走去,凌轩连忙拦住了依依的去路,说道:「依依,你不要生气,我不过就是跟她说了两句话而已,她是刚刚才走到那里去的。」 「是吗?无论我什么时候过来,你都可以说她是刚刚才走到那里去的。哪有这么巧,正好赶在我前头去见你?」 「依依,她真的是刚刚才走到那里去的,我没有骗你。」凌轩拉着她的手,焦急的说道。 「是吗?那你们刚刚在说些什么?」夏依依扬起小脸,露出了一丝不齿的意味。 凌轩急急的说道:「我刚刚在凉亭那里等你,不料她走了过来,要送我礼物,我跟她说我不会接受她任何东西,更不会娶她,要她死了这条心。我才说完这些话,你就来了。我真的没有骗你啊。」 「真的?」夏依依偏着头,审视的看着凌轩,见他眼神里的焦虑和诚恳,想来是没有欺骗她了。「好吧,我相信你了,不过,你往后还是远离她们一些,不然走得近了,只怕你会产生情愫了。」 「你放心,我跟她们没有什么机会见面的,她们平时只能呆在府上,又不能常来宫里,哪里能见得上面呢?」 「我可是警告你啊,你若是敢纳侧妃,我就立马离家出走。」夏依依伸出手来,揪着凌轩的耳朵,恶狠狠的警告道。 凌轩疼得龇牙咧嘴的,面上却是带着笑意,抱着夏依依,将她的两只脚都抱离开了地面,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下,道:「我哪里敢啊?你若是离家出走,我还能不能活了?没有你揪我的耳朵,我的日子都要过得不快活了。」 「呸」,依依啐了他一口,道,「你个受虐狂。」 「嗯,要不今晚再来虐虐我?」 「你走开,流氓!」 「我若是敢这么说我是个流氓,那我可就要流氓到底了。」凌轩微微恼怒的在依依的身上捏了一把,就把她往假山那一块抱过去。 夏依依一阵扑腾,道:「杜凌轩,你别乱来啊,这里可是宫里头。」 「放心,本王的听力很好,有人来了,也会及早听得见。」凌轩笑道,脚上动作加快,很快就走到了假山那里,抱着依依就走进了里头的一个假山洞里头。 「凌轩,你可别乱来啊。」 「不乱来」 「好」,依依说着就要滑下来。 凌轩将她抱得更紧了,脑袋凑到了夏依依的耳朵旁,轻咬耳垂,语调柔和,又带了一些坏坏的气息:「不过,我喜欢来真的。」 「你别这样」,依依又羞又恼,想将在自己脖颈上亲吻的脑袋给掰开,这让依依回想起以前明安公主和阿木古力在假山里头的情形了。 「别哪样啊?」凌轩的声音有些粗缓的了,低低的喘着,热气喷洒在夏依依的脖颈尖。 「凌轩,这里不是地方。」 依依想推开他,却是推不动,怎么这么保守的凌轩竟然喜欢野了? 「我觉得这里是个好地方。」 凌轩说罢,吻上了依依的嘴唇,与她缠绕了起来,那双大手越发的不老实了,各处探着,引得夏依依全身一震颤慄。 夏依依极力忍着自己的声音,若是让别人听了去,那自己一定会成为这个宫里头除了明安公主以外,第二个风流成性的人了。 「别怕,没人会发现的。」凌轩宽慰道,右手将她的脑袋固定住,吻得更加用力。 夏依依哼了一声,心里也相信凌轩的听力很好,应该能发现靠近的人,她的身体便是放松了下来,回应着凌轩。 良久,凌轩才结束了这个吻,抚摸着依依的脑袋,声音沙哑低沉道:「我们赶紧回王府吧,我有些忍受不了了。」 夏依依摸着凌轩的嵴背,也觉得他浑身有些发热了起来,没想到一个吻而已,就让他忍受不了了,看来他这个保守的人,还是做不出来在假山洞里头野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在御花园里的假山洞呢。 夏依依便是起了调戏他的意思,既然他刚刚要吓唬她,那现在自己就来吓唬吓唬他这个老古董。 依依娇声的哼唧了一声,趴在了凌轩的肩膀上咬了他一口,道:「凌轩,要不就在这里解决了吧,我也有些受不了了。」说着,便是去掀他的衣。 凌轩连忙攫住了她的手,有些紧张的说道,「不行,依依,你忍一会儿,我马上带你回王府,好不好。」 「我等不及了,现在就要。」依依的另一只手便是去解自己的。 凌轩连忙将她的另一只手也抓住,道:「不行,你可不能脱,在这外头,实在是不雅观,我立即带你回王府去。」 「回王府时间太长了,等回去,我都没有了兴致了。」依依不满的说道。 「那么我带你去未央宫?那里近」 「那不行,以母妃的脾气,又怎么同意我们白天就躲在房里做那个事情呢?只怕我又要被训斥一顿了。不行,我就要在这里。」依依娇声说道,扬起脸来,含住了凌轩的那个光滑的喉结。 凌轩不禁咽了一下口水,那个喉结滑熘了一下,躲开了依依的唇,再滑熘回来时,又贴回了依依唇上的原来位置。 凌轩眼眸里的光芒越发的混沌了起来,陷入了依依的这种爱抚之中,凌轩连连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他有些后悔,自己就不该在这外头招惹她,把两个人都给惹得陷了进去,还不能在这个地方解决。 凌轩慌乱的推开了夏依依,逃也似得跑开了两步,道:「依依,不行,这里真的不行,我现在就带你回王府。」 「我不要」 「乖」 「那有没有什么补偿给我?」 「我王府里的钥匙都给你了,你想要拿多少钱,你就尽管去拿好了。」 「我才不要补偿这个了,这样吧,我罚你给我洗十天脚如何?」依依笑道。 「这样不太好吧?」凌轩皱着眉头说道。 「不答应?那我现在就要。」依依挑了挑眉,就往凌轩扑去。 凌轩吓得立马跳了开来,连连摆手说道:「好好,我答应你,给你洗十天脚。」 凌轩瞧着夏依依露出了得逞的狡黠笑容,狂嘆一声,自己又着了这个小丫头的道了,被她给阴了。
第七十四章 两头被堵(二更) 庞灵儿恨恨的看着王爷甩下她就跑去找夏依依,虽然隔得远,可是庞灵儿却能从他们二人的神态姿势中看得出来,王爷竟然在跟夏依依道歉,哄她开心。王爷在自己的面前那样的冷冰冰,竟然对夏依依柔情似水,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 这还不是让庞灵儿吃醋的最主要原因,而是王爷居然在御花园里当众亲吻了夏依依一下,还将她抱着往假山里头走去了,想都不用想,王爷一定是有些按捺不住了,要去假山里头跟夏依依亲热。 庞灵儿此刻的脑子里头想着的都是王爷和夏依依在假山里头亲热的画面,说不定,他们两个还会在里边做房第之事吧。她恨恨的咬了咬唇,手里紧紧的拽着一个一方绣了花的蓝色手绢,这个原本应该送出去的礼物,他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庞灵儿的眼眸里投射出了嫉妒、阴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通往假山的那个方向。 她恨恨的盯了一小会儿,便是转身离去,刚刚走出去不远,便是见到几个来参加寿宴,还没有回宫的几个贵女结伴来御花园里玩。庞灵儿计上心来,面上带着甜美的笑容迎了上去。 「几位小姐,这是上哪儿玩去呢?灵儿正巧没有一个伴玩,不如就跟着你们一块儿玩吧。」庞灵儿愉悦的说道,脸上的笑容不减。 那几个贵女便是捂嘴笑道:「庞小姐,你怎么会没有伴呢?我们这些人可是还没有被赐婚,也就只能找些姐妹们一块儿玩,你可是被赐婚给轩王的人,这么大好的机会,你怎么不去找王爷玩去?」 庞灵儿脸色一红,垂下眼眸捂嘴道:「姐妹们说笑了,我还没有嫁如王府,哪里好意思主动找王爷玩去?」 「我看,不是你不想找王爷玩,而是王爷没有空陪你玩吧?王爷是不是一直陪着轩王妃啊?」一个贵女好不客气的当场戳穿她的假面具,面带嘲讽的道。 「她是轩王妃,自然是要常陪在王爷的身边了。」 「王爷的身边又不是只能一个人的,你看哪个王爷身边不是好多人陪着了吗?」 庞灵儿苦涩的笑道:「王爷新婚燕尔的,自然是宠爱王妃多一些了。」 「这也能算是新婚燕尔?这不过是补办婚礼罢了,他们早就成过亲了。」一个贵女冷哼一声,耻笑道,她微微扁了扁嘴巴,对夏依依更是不齿,真是不害臊,居然成两次亲,虽然嫁得是同一个男人,可是这世界上哪有重办婚礼的事儿? 庞灵儿心里就更是五味陈杂了,别人不知道,可是她却知道得清清楚楚,他们虽然早就成过亲了,可是王爷却一直都没有碰过夏依依。 庞灵儿连忙笑着岔开了话题,道:「我们也别站在这里光聊天了,我们不如去那边看看海棠花吧,开得正是艷丽呢。」 「好啊。」 不过去看海棠花的地方,从假山那边走过去的话,要近一些,她们便是一路欢声笑语的朝着假山走去。庞灵儿跟着她们走进了假山,便是假装肚子疼,要去出恭,让她们先去,她随后就去海棠花的地方找她们。 那几个贵女也不疑心,挥了挥手,就让她离去了。 庞灵儿看着她们走进了假山,嘴角露出了一丝阴笑,绕了一个弯,从另一条路快速的跑去。庞灵儿在另一头又遇见了几个贵女,用同样的方法骗她们从假山那一头的门口往这边穿过去,去河上的凉亭玩耍。 凌轩跟夏依依正求饶着呢,微微皱眉,听到了几个女人的声音往假山里走,便是连忙拉着夏依依出了山洞就往假山的另一个出口走,这假山林也挺大的,走了一会儿,便是听到假山林那一头的门口同样传来了几个女人的声音,往假山里头传来。 凌轩微微皱眉,怎么今天到处都是人啊?拉着依依就往假山里头躲,依依嘲笑道:「你怕什么?我们就装成是路过不就行了?」 凌轩道:「人多口舌杂,能不惹是非就不要惹。」 凌轩拉着依依就往侧面跑去,到了墙边,抱着她一跃,就越过了围墙,跃上半空的凌轩视线宽阔,看到了远处的庞灵儿慌慌忙忙从假山这边往外快速跑动的身影,他的眼眸微微一缩,聚起了一股寒意。 凌轩抱着依依轻轻的落地,放她下来,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依依微微皱眉:「你干什么去?」 「没什么,我再去一趟假山,看看我们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凌轩平静的说道。 「你想得可真周到,那你快去快回。」 依依奖励性的赏了他一个香吻,还是让凌轩回去看看有没有东西落下吧,不然若是像以前一样,自己的耳坠落在了山洞里被人拾捡到了,又是一件麻烦事。 凌轩宠爱的拍了拍她的脑袋,纵身一跃,飞上了墙头,身形在假山里头沿着刚刚出来的路线快速的移动着,回到了刚刚呆过的山洞里头仔细检查了一遍,清理了一下痕迹,再次出来的时候,正好那两拨人在假山里头碰面了,凌轩便是躲在了一个假山里头,凝了内力,仔细听着她们的谈话。 「这么巧,竟然在这儿遇上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们这是约着一起去赏海棠花呢。」 「我们刚刚从海棠花那儿看了出来,路上遇到了庞灵儿,说是要和我们一起去河边玩,我们这才往这边走呢。」 「庞灵儿?你确定是她?」其中一个心思还算玲珑的贵女问道。 「是啊,庞灵儿,轩王未过门的侧妃啊。」 那个贵女恨恨的说道:「这个庞灵儿在搞什么鬼?刚刚还河那边碰到我们了,说是要和我们一起赏海棠花去,结果刚刚走进这假山里头,她就说要出恭,先离开了。」 「你们什么时候遇见她的?」 「就在不久前,我们刚刚分开,我们就朝着假山里头走了,按理说,我们都还没有走到花圃那里去,没理由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走到那头跟你们说话的啊。除非,她跟我们离开以后,根本就没有去出恭,而是快速从另一条路跑到那边去找你们。用同样的方法骗你们。」那个贵女道,脸上的恨意更甚,她们居然被庞灵儿给耍了。 「这庞灵儿究竟搞什么?把我们给骗到这假山里头来做什么?」其中一个贵女恼怒的尖声骂道。 「诶,你们还记不记得翠湖园假山里的事情啊?」其中一个贵女放低了声音,低低的问道。 有两个胆小的贵女吓得连忙抚着胸脯,说道:「你可别吓我,这里头不会有尸体吧?」 这些贵女里有些人参加过上次皇家春游,知道阿木古力被人杀死在了假山洞里,可是她们知道的事情真相很少,并不知道阿木古力和明安公主偷。情的事情。 「不会吧,那这个庞灵儿也太缺德了吧,这里头该不会还藏了有兇手吧?我们赶紧一起走,离开这里。」这些人便是连忙结伴从最近的那个出口出去,一路往花圃那里去,找庞灵儿算帐去。 待他们一走,凌轩从假山里走了出来,满脸冰冷如霜,午日毒辣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都不能将他脸上的冰霜融化掉。 夏依依在墙根脚下等了许久,才见到凌轩板着脸孔出来,夏依依微微皱眉,道:「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没什么,我们走吧,回王府。」 凌轩上前,拉着依依的手,带着她往外走,夏依依站在原地不动,把手往回拉,撅着嘴巴说道:「不行,你必须要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你这脸色很明显的就不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脸色。你还不赶紧给我从实招来?」 「你不用知道了,就是一些小事,免得让你心烦。」 「是不是跟刚刚那两拨女人有关?她们来这假山里头并不是巧合,是不是?」 依依盯着凌轩的眼睛问道,她凭女人的第六感,就能感觉出来。 凌轩皱了皱眉,说道:「是」。 「怎么回事情?」 「是庞灵儿故意将她们两拨人骗到这假山里头来的。」 「哼,她一定是见到我们两个搂搂抱抱的走进这假山里头了,所以就急不可耐的去骗别人进来,如果撞破了我们两个在假山里头做房第之事,到时候,你是男人,到也没有什么,可我是个女人,在你们这个社会里,即便我是你的妻子,可是我在这野外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也是被人所不耻的盪。妇,只怕,轻一点的会被母妃责罚,重一点的,还会被强令休妻吧。」 夏依依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 「依依,你放心,她这样心思歹毒的女人,我是不会纳她入府的。我不会让你受委屈。」凌轩说道,伸手就将夏依依给搂在怀里,轻声宽慰着她。 「可是你不把她纳入府里头来,她也会在外头时不时的搞这些小动作来害我,我可受不了。你能不能痛快点,直接跟她退婚,让她嫁别人家去,别来我们家霍霍我们啊?」依依不满意的扁了扁嘴吧,忿忿不已。 「等我什么时候找到她犯事的证据了,就有足够的理由拒绝皇上的这门指婚,也能让靖国侯府哑口无言,不得不接受退婚。」 「今天这件事情,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不过是争宠的小手段罢了,这在后宫是常见的,到时候靖国侯府最多出面道个歉,惩罚她一下就行了,这婚事,怕是还毁不了。」 「那你最好尽快多找一些她犯事的证据了,你这一堆的侧妃,可真是扰得我心烦。」依依恼怒的推开了凌轩,径直往前走去。 「哪有一堆?不就两个吗?」凌轩哭笑不得。 「两个还不够多吗?你还嫌少了啊?是不是想佳丽三千啊?」依依回头,恼怒的跟他吼道。 凌轩追了上来,拉着依依的手,嬉笑着哄道:「我有你一个就足够了。」 「哼,就会耍嘴皮子哄人。」依依翻了一个白眼,嗔怒道。 「我记得,我的嘴皮子可不止会哄人,还有其他的功能呢。」 「哼」,依依冷哼一声,顾自不理他,往前走着。 出了假山,就往宫门外走去,走到了宫门口,便有一个大太监在宫门口候着,一见到夏依依,便是连忙走了过来,跪下来请安,请安完毕后道:「哎呦,轩王妃,你可让奴才好找啊,奴才都把宫里你常去的几个宫殿找遍了都没有找着你,我就只得来宫门口等着了。」 凌轩认得这个大太监是仁寿宫的崔公公,凌轩便是问道:「太后有何吩咐?」 「回王爷,太后娘娘身体有疾,这宫里的太医去看了诊,可是却也没有办法治癒太后的病,太后便是想请王妃过去看诊。」 崔公公恭敬的弯着腰谄媚的笑着。 依依耸耸肩,无奈的皱了皱眉心,道:「我今天在大殿里就已经跟太后说过了,这个病只能控制,不能治癒了。就算我去了,也没有用。」 「王妃,还请你移驾去一趟仁寿宫,太后可还等着您呢,她今天什么东西都不敢吃了,奴才们端上去的食物她都不敢吃了,害怕会增重了病情,她如今就相信你说的话了,还请王妃过去劝劝太后,让她吃一点东西吧。奴才看着太后粒米未进,着实心疼。」 崔公公一副忠心孝敬的模样,苦着一张脸乞求着。 凌轩不悦的皱了皱眉头,道:「王妃既然说了,她也没有办法治好太后的疾病,那就不用再去了,你且让开。」 崔公公重又跪了下去,哭道:「王爷,求求你救救太后,太后可是你的祖母啊,如今她饮食不思,奴才担心她的身体也会垮的,还请王爷和王妃去看看太后祖母。」 这崔公公便是打起了亲情牌来了,用孙子孙媳应该孝顺祖母的孝道来压他们。 依依冷哼了一声,记得以前第一次见太后的时候,太后的眼里哪里有凌轩这个孙子?分明只有志王这一个孙子嘛,口口声声的夸志儿孝顺,对凌轩则是爱理不理的,这会儿,生病了,需要求着他们了,就开始认孙子了? 此时的宫门口,还有一些来参加宴会的人正出宫去,听见这边的动静就纷纷往这边看过来,夏依依咬了咬唇,若是自己不去给太后看诊,一定会落人口实,授人以柄,让世人诟病轩王不孝顺,连祖母生病都不去看望一眼。 依依嘆道:「虽然我也治癒不好太后的疾病,但是太后这么不吃饭也是不成的,行,我去看望一下太后。」 「哎,多谢王妃,王妃可真是孝顺。」 崔公公眯着双眼巴结的说道。 依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是跟着他往仁寿宫而去。 到了仁寿宫,便是听见太后在屋里头愠怒的将碗碟摔碎在地上的声音,怒吼道:「滚,通通给我滚,天天拿这些害人的玩意儿给哀家吃,把哀家的命都给吃没了。」 依依一走进房内,一个碟子就朝着她漂亮的脸蛋飞了过来,她淡定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个碟子快速的飞来,那碟子在她的意料之中的没有砸到她的脸上。 凌轩轻巧的接住了那个盘子,看了一眼满地的碎瓷片和饭菜,地上跪满了一屋子的宫人和太医,他们的身上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只怕是都被太后砸的吧。 屋里头,除了他们,皇上、皇后和贤贵妃、安王妃一家人也在,他们的脸色也很不好,显然,太后还迁怒到他们的头上来了。 太后一见到夏依依来了,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的朝着她走了过来,布料走了几步,这脚上踩着那一堆的杂物,一个不妨,就朝前跌了下去。 依依连忙就要去接住太后,凌轩皱了皱眉,按住了夏依依,极不情愿的飞身过去扶住了太后。 凌轩冷冷的瞪着满屋子跪着的人,道:「全都挤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这里收拾了退出去?连个走路的地方都没有了。」 那些人连忙跪着收拾了东西退了出去,凌轩扶着太后坐下,便是走到门口扶着夏依依走了进来,还轻声提醒她地上有水,小心地滑,这小心呵护的场景让屋里的几个女人心里一阵吃醋。 她们怀孕的时候都没有受到夫君这般的小心呵护,更别提还没有怀孕的时候的待遇了。 太后哭着说道:「依依,哀家回来之后,按照你说的方法去做,果然引来了许多蚂蚁,而那些宫女的却不会引来蚂蚁。后来又宣了那些太医给哀家看诊,他们竟然说哀家身体虚空,熬不了几年了。今儿可是哀家的寿辰啊,竟然说哀家已经没有几年好活了。依依啊,哀家都还没有看见你的小世子出生,长大成。人呢,哀家心里放不下。你能不能将哀家的疾病治好啊?」 夏依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太后现在都已经有七十岁了,若是要等着依依的小世子长大成人,不就是要快到九十岁?只怕太后是想要长生不老吧,而且她就算是想长生不老,也别打着想看玄孙子的藉口吧,这不是很噁心吗?她都不喜欢凌轩这个孙子了,还能喜欢凌轩的儿子? 夏依依淡淡的看了太后一眼,隐去了心里对太后的反感,尽量用一个平常人的心态去看她,毕竟,谁都不想死嘛。 依依只得劝慰道:「太后,你要好好保重身子,好好调养好,重要的是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这样能尽量延长你的寿命。」 太后却是没有听得进去前面那些话,就只是听见了寿命二字,她睁大了眼睛问道:「你说实话,我还有多长时间?」 「太后,这个我不能确定。」 「你就是说个大概的时间。」太后咄咄逼人道。 「你等我一下,我先给你做个测试。」 夏依依给太后抽了一点血,测试了一下血糖,结果令她都惊呆了,这血糖含量这么高,怕是根本就不是什么糖尿病了,而是尿毒症,太后的肾脏怕是早就已经损坏了,除了换肾,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可是换肾却不像是给凌轩换眼膜那么简单的了,这肾源还必须得要匹配才行,即便是能匹配,也会有排斥的,还要吃药减少排斥。这个手术本来就很难,再者,如果太后一旦听说了能用换肾来治病,说不定,太后为了得到一个合适的肾,就会大开杀戒了。 依依咬了咬唇,躲闪开了太后灼灼的目光,低声道:「太医所言,不差。」 轰然一声,太后感觉自己好像被五雷轰顶一般,瞳孔瞬间睁大,之前那些太医所说,她还不太相信,如今,被夏依依这么一说,太后便是觉得好像自己被阎王爷的生死簿给画了个x一样。太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太后,太后。」 屋里的人一阵惊唿,连忙扶着太后到床上躺着,要夏依依赶紧给太后救醒来。 夏依依看了一下太后,便是对他们道:「不用,她等会儿就会醒来了。」 「那你现在就把她弄醒来啊。」皇后道。 依依不以为然道:「现在就把她弄醒来做什么?她现在情绪太激动了,现在醒来还是会再次晕过去的。」 皇上微微皱眉,斥责道:「夏依依,你也不该跟她说实话,你就骗她说还能长命百岁。」 「能骗得了多久?她的身子日益差了以后,难道她自己会听不出来我们是在骗她吗?」 皇上问道:「太后这个病,你真的没有能力医治?」 依依嘆息了一声:「真的没有,父皇,臣妾跟您说实话,太后的糖尿病早已经恶化成尿毒症了,她的双肾也早就已经损坏了,太后又没有节制,一直喜欢吃甜食和高油的食物,让她的病情更加恶化了。再过一段时间,太后就会日渐消瘦下去,最后骨瘦如柴,浑身无力,正如傍晚的夕阳,日渐西沉。」 皇后见机,连忙说道:「皇上,不如请鬼谷子入宫来给太后诊治一下。」 「鬼谷子没有来宫里?」皇上紧皱了一下眉头,十分的不悦。 「没有,李公公派人去就没有请到他,臣妾派人去,也没有请到他过来医治琼儿,今天若不是夏依依,只怕琼儿的胎儿都要保不住了。」皇后委屈的诉苦道。 皇上气得满脸通红,「鬼谷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臣妾想着,鬼谷子可是夏依依的徒弟,如果让夏依依去请鬼谷子入宫来给太后治病,想必鬼谷子会答应的。」 夏依依暗暗啐了一声,对皇后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嗤之以鼻,自己刚刚才救了皇后的孙子,这会儿,她就开始算计起自己来了,若是鬼谷子没有请到宫里来,他们就一定会将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来。 「母后,臣妾都已经告诉过你了,鬼谷子只是因为赌输了,才叫了臣妾一声师父,他并不是臣妾真正的徒弟,而且鬼谷子向来都不听臣妾的话,他的脾气怪异,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臣妾如何能劝得动他?」 「可是你是除了严清以外,跟他关系最好的人了,否则,他为何一直跟着你住?你回护国公府,他就去护国公府,你回轩王府,他就去轩王府?」 「母后,那只是因为鬼谷子性情贪婪,喜欢占便宜罢了,他就想着混在我的身边混吃混喝的,又重来都不肯掏半分生活费,臣妾都苦恼死了,赶也不好赶走他,就是怕得罪了他。」依依苦逼着脸说道。 凌轩闻言,不禁挑了挑眉,夏依依这也装得挺像的嘛,他怎么就没有看出夏依依有过想要将鬼谷子赶走的想法啊?她有过想要跟鬼谷子要生活费吗?明明是夏依依总是从他的口袋里挖钱出来去贴补鬼谷子嘛,就好像出嫁的女儿贴补娘家人一样。 瞧瞧鬼谷子现在在王府里过得日子有多逍遥啊,简直就像是半个主人了,私藏了酒喝还不说,还经常跟厨房提要求要做好吃的,若不是王府根基大,普通百姓人家可养不起鬼谷子这样的贵客。 皇上下了一个命令,道:「不论你能不能将他求过来治病,总归是要回去试一试的,他可能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来宫里给太后医治了。」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夏依依若是再拒绝就显得故意了,夏依依只得点头应允回去劝劝鬼谷子。
第七十五章 安王的身份(一更) 不一会儿,太后便是醒了过来,看了一眼屋里的众人,视线再次落到夏依依的身上时,太后便是又想起了自己活不长久了,又是一阵哭天抢地的哀嚎声。 一屋子的人又是劝慰又是哄的,全都哄不住,反倒被太后指着鼻子一个个的骂了一通。他们忍着一肚子的气,脸色阴沉的退了下来,全都拿眼盯着夏依依。 夏依依不禁抽了抽嘴角,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这个时候想让她顶上去受太后的气?依依耸耸肩,无可奈何道:「我去小厨房吩咐他们给太后做膳食。」便是连忙开熘了,皇上也趁机藉口国事繁忙开熘了。 在仁寿宫里陪着太后折腾了许久,才让太后喝下了一碗粥,这天色也暗了下来, 夏依依和凌轩跟太后告退,安王一家人也连忙跟太后告退,就剩下皇后和贤贵妃两个媳妇苦逼的在太后跟前伺疾。 出了仁寿宫,安王爷满脸羡慕的恭贺道:「为兄恭贺皇弟凯旋归来和良缘之喜,皇弟可真是令人羡慕啊,得胜归来,父皇和母后以及贵妃、满朝文武还有全城百姓夹道迎接,父皇又赏赐了那么多,皇弟这待遇可真是空前绝后啊。为兄真心为皇弟感到高兴。」 安王虽是笑着说的,诚心恭贺着他,可是他拿着扇子的手指却是紧了紧。他在南边虽然没有打战,可是也起到了震慑南青国的作用,他这次回京给太后贺寿,竟是没有半个人来迎接,莫说朝臣了,就是连个太监的影子都没有,他们一家人乘着马车静悄悄的回了自己的王府。 同样是皇上的儿子,怎么待遇犹如云泥?就因为他的生母出身低贱? 凌轩淡淡的回道:「若是皇兄在南疆歼敌五十万,父皇定会率队亲自迎接的。」 安王的后槽牙咬了咬,面上带着笑意道:「皇弟说笑了,为兄哪有皇弟这般的才能,能歼敌五十万?再说了,皇弟还有如此有才干的王妃助阵,轩王妃的才干堪比一个军师啊。皇弟可真是有福气。」 安王的那本就是一双狭缝一般的眼睛,眯缝一来聚焦朝着夏依依的身上看过去,那双小眼睛就几乎看不见缝了。安王妃瞧着安王看着夏依依有片刻都挪不开目光,安王妃心里冷哼了一声:「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凌轩虽然心知夏依依绝无可能看上安王,但是被别的男人这么盯着自己的妻子看,凌轩的心里有些许不悦,侧身看向夏依依,眼眸里全是浓情蜜意,他轻挽起依依的手,自豪的夸奖道:「本王的爱妃自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不然,本王怎么会倾心呵护呢?」 夏依依被凌轩的电眼给电得脸色有些微红,便是稍稍侧过脸去,躲开了凌轩的视线,微微低下了眼眸,长长的微翘的睫毛扑闪的落下,美得让人窒息。 安王浑身激灵了一下,连忙将视线移到了凌轩的身上,道:「皇弟和弟媳这般的鹣鲽情深,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皇兄和皇嫂举案齐眉,更是整个东朔百姓学习的典范。」 「呵呵」,安王但笑不语,举案齐眉不过是互相尊重罢了,他的心底明白得很,他长相这么丑陋,他的王妃压根就看不上他,甚至觉得嫁给他简直就是一种耻辱。嫁给他也不过是迫于权势压力罢了,对他是很尊重,做足了妻子的本分,可是根本就不爱他。自己向来都有自知之明,像他这样丑陋的容貌,连个小孩见着都要被吓得做恶梦,他从来都不奢求有哪个女子能爱上他。 安王讪讪的说道:「为兄就不在这里妨碍你们夫妻二人甜蜜相处了,先行告退。」 凌轩淡淡的点了点头,侧开身来,让出了一条道。 安王点点头,向前走去,安王妃则微微屈膝行礼跟他们二人告辞,身后的启儿则走上前来,朝他们二人深深的作了一个揖,临走前对夏依依高兴的道:「王妃婶婶,启儿这次回京,特意给你带了一些江南的甜点,我回府后就派人给你送过来。」 安王妃一听,连忙捂住了启儿的嘴巴,低低的警告道:「你往后可切莫在宫里提及」甜点「二字。」 启儿抬头,看向他母妃,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却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依依笑道:「启儿真乖,我就在府里等着你派人送过来了。」 安王妃抱歉的跟夏依依笑了一下,好看的脸上那梨涡深陷,笑容甜美:「也不知道给你带些什么礼物,只不过是启儿喜欢吃什么,他就觉得你也会喜欢吃那些,就都按照他喜好的东西带了。」 「没事,我不挑食,他能想着给我带礼物,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依依笑道。 安王妃再次点头致意,拉着启儿告辞了。 依依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往前离去的背影,依依眉心皱了皱,这一家三口,可真是不般配。 出了宫,上了马车之后,依依低声的问道:「凌轩,为何从来都没有见过安王的母妃?她的母妃离世了?」 「没有,不过是被父皇关起来了。」凌轩淡淡的说道。 关起来了?皇上关后宫妃嫔的地方要么就是冷宫,要么就是皇觉寺,一想到这,夏依依勐然想起了自己在皇觉寺里闲逛的时候,偶遇的那个相貌无比丑陋的驼背妇人,当时还觉得她像巴黎圣母怨里的阿西莫多了,如今想来,那个妇人和安王还真的很像。 「她是不是被关在皇觉寺的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里?」 「怎么,你见过?」 「嗯,我在皇觉寺的时候,在里面逛了一下,走到了一个锁着门的院子前,从门缝里见到了一个驼着背的十分丑陋的老妪,那个老妪的声音也极为难听,我都被她吓了一跳,跟她说了才两句话,就被皇觉寺的住持给打断了,那个老妪就连忙跑进房里去了。我当时也不知道她竟然就是安王的母妃。凌轩,她为何会被关起来?还有,她这样丑陋,父皇绝不可能会喜欢她,又怎么会跟她生下了安王?父皇能下得了手?」 依依缩着脖子问道,想像着皇上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是怎么亲得下嘴的?又怎么跟她圆房的啊?皇上的眼光不至于如此差吧。「难道是被人下了迷。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么作弄皇上啊?」 「太后」 「太后?不太可能吧?怎么会对自己的儿子这么狠?给他送这么一个丑女?」夏依依惊讶道,随即又嘲讽道:「没想到,你们皇室里的母亲都喜欢给自己的儿子下迷。药,逼迫他和不喜欢的女子圆房啊?」 凌轩咧开嘴笑道:「可是我的母妃是给我喜欢的女子撮合啊。」 依依阴沉着脸,冷哼一声,「可是当时母妃给我们下迷。药的时候,你并不喜欢我。」 「瞎说,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呸」,依依啐了他一口,继续问道:「你快说说安王的事啊。」 「那时候,父皇还不是皇上,不过只是一个亲王,当时,父皇喜欢的是我的母妃,但是太后想要将自己的侄女钟倩琳嫁给父皇,所以,太后有一次特意将侄女接到王府里住几天,便是下药给父皇,想着等他们两个生米煮成了熟饭以后,就逼迫父皇娶钟倩琳为王妃。结果父皇当天喝酒喝多了,酒罈子都喝光了,端着个空酒罈子出去说要重新灌点酒来,没想到走到茅厕那去了,正好遇到了负责倒夜香的丑陋女人,结果父皇因为喝醉了酒,迷。药又发作了,失了心志,竟是在茅厕那里强行上了那个女人。后来府里的下人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了,太后当即就将那个女人给赶走了,不料后来那个女人竟然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回王府里求父皇让婴儿认祖归宗。」 凌轩表情平淡的叙述着以前过往的事情,脸上没有半丝波澜,而夏依依则听得起劲得很,见凌轩停顿下来了,连忙说道:「你快点讲,后面怎么样了?」 「嗯,我累了,不想讲了。」 「讲个故事而已,有这么累吗?快点讲,我想听。」依依摇了摇凌轩的肩膀说道。 凌轩顺势依靠,就将自己的肩膀懒懒的靠在了夏依依软软的胸膛前腻歪着,声音糯糯的哼唧一声:「给我按摩按摩,我再讲。」 依依恨恨的瞪了一眼,冷哼一声,那双小手捏上了凌轩的肩膀,使了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捏着,咬牙切齿的说道:「还不快讲?」 「你这是要把我的肩膀给卸下来?」凌轩不满的皱眉道。 「你要是再不讲,我就真的把你的肩胛骨给卸下来。」依依狠狠的警告道。 凌轩挑挑眉,「刚刚安王还说我有福气呢,你看看现在,本王这是受的什么气?」 「既然是受气,那就换个人进来受我的这份气吧。」依依幽幽道。 「那可不行,即便是受气,本王也要独享。」凌轩抬起手,轻轻的捏了捏依依的脸颊。 依依拍落了他的手,催促道:「讨厌,你快点说。」 凌轩缓了一口气,继续娓娓道来:「当时太后和父皇本不想认下这个婴儿,但是那时候太上皇还在位,此事被太上皇知道了,太上皇将太后和父皇训斥了一顿,因为这个婴儿是太上皇的第一个孙子,虽然长得丑,出身又不好,太上皇依旧很高兴,让他认祖归宗了。就是如今的安王,而他的母亲,则是在当天就被父皇关进了皇觉寺里,一来二十多年,都未曾从皇觉寺里出来过,更没有再与安王见过面。后来太上皇去世,父皇继位,父皇从来都不待见安王,更是没有心思去栽培他,而安王也明白他绝无可能继承大统,素来就不上进,贪图响了,混吃等死罢了,成年后,父皇便给他娶了一门亲事,将他分配江南去当了一个封地王爷,离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哦,难怪了,我说怎么父皇后宫里的妃嫔都是极为漂亮的,怎么会生下那么丑陋的儿子来。」 「父皇第二天清醒了之后,知道自己跟一个倒夜香的丑陋女子在茅厕里苟合,他十分恼怒,当即就命人将府里所有的女子全都换成年轻漂亮的,这样,即便他再次醉酒,临幸的也都是漂亮的女子了。」 依依轻笑了一声,道:「所以,现在皇宫里,就连倒夜香的宫女,怕也得是漂亮的宫女吧。」 「嗯。」 「那怎么安王去了江南之后,没有把他的生母接到江南去养老呢?」 「那个女人是一个禁忌,没有人敢在父皇面前提及,安王也不敢,再说了,安王还是襁褓婴儿的时候,就和他的母亲分开了,他对他的母亲没有半点记忆和感情,甚至连他母亲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而且,我能感觉到,他甚至有些憎恨他的母亲。」 「为何?」 「他一直很羡慕我和志王的母亲出身高贵,如果他的母亲出身高贵,长得又漂亮的话,他就不会是现如今这样被父皇冷落了。」 「也对,同样是父皇的儿子,他却备受冷落。不过好像你的待遇也不过是比他好上一点罢了,我觉得你父皇也不喜欢你。」夏依依道。 「我小时候,父皇很喜欢我的,但是长大以后,就不喜欢我了。」凌轩抖眉道。 「是不是被你的这个臭脾气给气得?哈哈!」依依大笑了起来,笑声冲破了马车传了出去。 凌轩不禁满头的黑线,捏了她的大腿一把,警告道:「我可告诉你啊,你不许在他们面前提及安王的母亲,更别想着去将她从皇觉寺里揪出来。」 依依扁了扁嘴道:「我有那么喜欢多管闲事吗?我救月贵嫔出来,仅仅是因为月贵嫔和我是好朋友而已。」 凌轩扬眉,「难道不是吗?」 切,依依哼了一声,抬手就将靠在自己身上的凌轩给推了开去,凌轩不悦的说道:「还没有按摩结束了。」 「可是我已经听完故事了,我就不必再付出劳动力了。」 「那我再讲一点故事给你听?」 「我不感兴趣了,你就别想着用那些来骗我给你按摩了,我休息一会儿。」依依揉了揉自己的手,懒懒的靠在了马车上闭目眼神。 「狡猾鬼」,凌轩轻点了一下依依的鼻尖,将她拥揽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睡觉。 回了王府,鬼谷子和敏儿立即围了过来,询问今天宫里的事情。 依依简短的将宫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然后问道:「鬼谷子,今天皇上下旨让你去给志王妃保胎,你为何不去啊?」 鬼谷子撅着嘴巴,道:「哼,那志王害你还害得不够多吗?老夫离他们远远的都还来不及,为何要去救他们?」 「可是他们没有害过你啊。」依依眨巴着说道。 鬼谷子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依依哂笑了一声:「得了吧,你是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吗?你自己不想去,还非得说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不想去。」 「老夫真的是因为你才不去的。」 「鬼谷子,刚刚皇上他们让我回来请你出山,去给太后治病,你去不去?」 「不去,不去。」鬼谷子连连摇头,头摆得像是一个拨浪鼓一样,「太后这个人惜命得很,她肯定要老夫给她炼制长生不老药的,老夫可没有这个能耐给她炼制出来。你也说了,她这个病治不好的,那叫老夫去能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治不好?」 依依淡淡的说道:「随便你,你想去就去,不想去我也不管,反正我已经完成了回来传达旨意的任务了。」 「马管家,赶紧着人给我做些饭菜,我饿了一天了。」依依吩咐道。 「得了,奴才这就去。」 吃了饭回了房,依依就让凝香打了一盆洗脚水进来,扬言要自己洗脚,却是将她们全都给赶了出去,依依坐在床沿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凌轩,说道:「开始实现你的诺言吧。」 凌轩一脸为难的道:「依依,真的要这样吗?我可以给你按摩,但是能不能不洗脚啊?洗脚这活实在是太低贱了。」 依依认真的看着他,问道:「凌轩,加入我跟你困在了一个荒凉的地方,就只有我们两个,我又受了伤,没有办法自理,你会不会帮我洗脚照顾我呢?」 「会」,凌轩理所当然的快速应答道。 「对啊,既然那个情况下你能想得通,为什么这个时候你却不愿意了呢?」 「那种情况之下,我也就只能事急从权了。再说了,这不是有丫鬟伺候吗?」凌轩为难的道。 「堂堂王爷竟然反悔?那你就别奢望我以后也会信守承诺了。」 凌轩瞧着夏依依板着一张小脸,斜着眼睛阴沉的看着他,他立马就变怂了。爱妃大人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凌轩连忙满脸堆笑,谄媚的说道:「哪能不信守承诺呢?洗,当然要洗了。」凌轩又正色道,「不过,我给你洗脚之事,只能我们两个人知道,若是让第三人知道了,可就容易传到母妃的耳朵里去,到时候,你被处罚,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行,我知道了。」依依见他答应了,便是收起了板着的脸孔,笑得一脸得意。 凌轩深吸了一口气,就知道她是装生气的。完了,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被夏依依吃得死死的了。凌轩闭上了眼,勐然睁开,下了很大的决心,便是蹲了下去,给夏依依脱了鞋袜,给她洗脚。 夏依依的脚很漂亮,洁白光滑,纤细,依依抬起了左脚,抵在了凌轩的下巴上,调戏的说道:「真是帅,抬起头来,给爷看看。」 凌轩眉头微蹙,看着坐在床沿上笑得灿烂的人儿,他伸出右手,将依依的脚拿了下来,他的手掌大,将依依的小脚握在手心里的时候,依依的脚就只是露出来那五个像贝壳一样整齐光亮的指甲。 凌轩瞳孔一缩,腹内一热,自己竟然被夏依依的脚给诱惑了,真是太没有自制力了吧。 将她的脚往下放入水盆轻轻的洗,就连脚趾缝都给她清洗干净了,凌轩见她那副享受的模样,微微抖眉,便是用手指轻挠了一下她的脚底板,夏依依怕痒,连忙就往上抬脚。 凌轩好像是找到她的死穴一样,连忙将她的脚给按住了,使劲的挠她的脚底心,夏依依使劲蹬脚,却是蹬不开凌轩的禁锢,她恼怒的说道:「凌轩,你干嘛?放开我。」 「我没干吗啊,不就是在帮你洗脚吗?」 「不要你洗脚心了,洗脚面吧。」 「我就要洗脚心。」 「啊,我受不了了,太痒了,杜凌轩,你一定是故意的。」夏依依使劲的瞪着她的脚,想要从凌轩的手中逃脱出,可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凌轩的力气大,痒了一会儿,夏依依羞恼成怒,骂道:「杜凌轩,我命令你现在就放手,不然我今天就让你睡小塌去。」 呃,凌轩一听睡小塌,连忙就松手了,自己可是不想睡小塌了,不仅太窄了,关键是没有美人了。 夏依依的脚还在用力蹬着,这一被他松开,一时猝不及防,没有剎住车,竟然直接就往前蹬了过去,重重的踢在了他的那个位置。依依仿佛听到了蛋碎的声音,她抬头,便是看到了凌轩整张脸都痛成了猪肝色。她连忙缩回了脚,尴尬的说道:「我不是故意的啊,谁叫你松手那么突然,也不先跟我打声招唿。」 看似在道歉,可是她的眼底却隐忍着好笑的意味。 「夏依依!你谋杀亲夫啊!」凌轩咬牙切齿,眸底都充满了怒意。 「呃,你应该不会死,只不过最多就是谋杀了你的子孙。」 「夏依依!」 凌轩瞬间暴怒,这个女人,谋杀了他的子孙,还敢说「只不过」?这是一件很轻松平常的小事吗? 夏依依见凌轩真的生气了,连忙宽慰道:「没事的,应该还能用。」 「能不能用,也要试过了才知道。」 凌轩上前,一把就将坐在床沿上的她给掀翻在了床上,一个飞身就越了上去,长臂一挥,帷幔就已经放了下来。 帷幔内响起了夏依依惊慌失措的声音:「杜凌轩,你干嘛这么猴急?」 「不急?我的小世子都没有,你就把它踢坏了,你让我怎么办?我必须要现在就试试它还能不能用。」凌轩的声音暴怒而急切。 「若是坏了,你现在试也没有用了。」 「不试怎么知道有没有用?」 凌轩话音刚落,便响起了夏依依「啊啊」的叫声,帷幔剧烈的晃动着,「杜凌轩,既然试了知道还能用,那就可以不用再试了。」 「只是试了能用,但是用了能不能有效还不知道呢。」凌轩喘着气,卖力的工作着。「这都是你自己惹我的,你要付出代价。」 「……」 夏依依翻了一个白眼,他能不能不要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藉口,推到她的头上来啊? 「你还敢翻白眼?看来惩罚力度还不够啊。」凌轩通红着眸子训斥道,一用力,夏依依尖声叫了起来,凌轩满足的笑道:「这样的反应才乖。」 「……」 翌日,夏依依再次浑身青紫,床都爬不起来了,他还敢说不能用?明明像是被她踢了一脚之后,功能越来越厉害了。 夏依依嗔怒的瞪了凌轩一眼,怒道:「你个变态,竟然这么粗暴。」 「可是你很喜欢我的粗暴」,凌轩露出痞子的笑意。 「神经!」夏依依翻了一个大白眼给他。 「你再敢翻白眼?是不是惩罚得还不够啊?」凌轩沉声哼了一声。 「呃,够了够了。」夏依依连连求饶道。 「哼!」凌轩傲娇的撅了一下嘴,看我还收拾不了你了?「不过,还是需要再惩罚你一下,不然,你不长记性。」 凌轩说罢就朝她扑了过去,夏依依连忙想躲,却是躲不开。 门外响起了凝香清脆的声音,「王妃,安王府世子过来看望你来了。」 「启儿来了?」 「是」 「你先请他去花厅坐着喝茶,吃些点心,好生招待这,我马上就来。」夏依依怒瞪着凌轩道:「还不起开?你侄子来了。」
第七十六章 要下水大家一起下(二更) 凌轩傲娇的说道:「你求我」。 依依扬眉:「求你?你可想清楚了,等一下可是你得来求我了。」 「怎么说?」 「因为我打算就在这里赖一天的床,就不去见你的侄子,看看到时候,会传出什么来。」 凌轩淡淡的道:「本王不惧任何流言。」 「嗯,对,不过,你母妃听到消息之后,就会对我再训斥一通了。」 「那也是训斥你,又不是训斥我。」 「可是训斥了我以后,你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对付你。」夏依依侧过脸来,眼里的笑意耐人寻味。 「嘶 ̄」 凌轩低头,那只小手儿只用食指和拇指的指甲掐着他胸膛上的一小点点肉,将他的那小块皮都快给掐下来了。 凌轩连忙将她的手给按住,连连求饶道:「小乖乖,我错了。」 「你还敢不敢拿捏我了?」依依扬眉,手下使劲更甚。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来,亲一个宝贝儿。」凌轩笑道,忍着疼痛,虽然疼,但是对于他一个武夫来说,这一点疼痛算不得什么,便是又抱着她啵啵的狠亲了几口,将她的脸上亲满了口水,才放开了她。 「起床,为夫亲自给你更衣。」凌轩率先起来快速穿上了衣服,将依依抱了下来,亲自给她穿上了衣服,这才开门招唿丫鬟们进来伺候依依,自己洗漱之后则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丫鬟们给依依梳妆。 室内的气氛安静而祥和。 凌轩瞧着镜中的人儿端庄美丽,正细细的画着妆容,凌轩便是上前拿过了凝香手中的眉笔,道:「为夫亲自给你画眉。」 便是按照依依平时惯常画的眉样来画,画好一只,再画另一只眉毛的时候,他仔仔细细左右端详着,将两只眉毛画得一模一样了,这才放下了眉笔,赞嘆道:「爱妃有了本王亲自画的眉毛之后,就显得更加好看了。」 夏依依抬眸瞥了他一眼,微微娇嗔的啐了一声,便是起身往花厅去,凌轩连忙脚不沾地的跟了上去,生怕夏依依甩下他不理了。 凝香和画眉在后面对视了一眼,抿嘴一笑,踩着轻快的脚步跟在后面走着。 刚入花厅,启儿便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规规矩矩的给他们二人跪下行礼道:「启儿拜见皇叔、皇婶。」 夏依依赶紧上前两步,将启儿搀扶起来,心道这么小的一个孩子,都被教成这么老成的毕恭毕敬的小大人模样了,还是天真烂漫一些的好。 「快些起来吧,往后见到我,不必这么客气,就还像你以前见我的时候一样就行了。」依依笑道。 「不行的,我被父王和母妃训斥了,说我不懂规矩。」启儿扁了扁嘴巴,委屈的说道。 「哦」,依依耸耸肩,也不能当着人家小孩的面说他们的父母教得过于墨守成规吧。便是连忙岔开了话题道:「听说你特意给我带了江南的美食?拿出来我尝尝。」 「好啊。」启儿眨着眼睛说道,转过身,对他身旁的贴身小厮说道:「赶紧将我带的礼物呈进来。」 「是」 那个小厮连忙走到花厅外,带了几个人进来,将几个食盒和盒子拿了进来。 启儿将食盒一个一个的打开,全都呈上了桌子,并且一个一个的给她介绍,「皇婶,这是桂花糯米藕,香甜、清脆又糯软。这是芙蓉糕,松、软、甜、香。这是海棠酥,外酥内甜,松软滋润。这是…。」 启儿抑扬顿挫的介绍着这一碟碟的美食,那姿态活像那店里的小二认真的介绍菜名一样。 依依拿着其中一个甜点,吃了起来,啧啧称赞,不停的点头,嘴里包了一大口美食,含含煳煳的问道:「启儿,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因为我喜欢吃,父王经常带我去街上逛吃的。」启儿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一说到这,他又手舞足蹈的给夏依依绘声绘色的描绘着江南的小桥流水,那些小吃商铺都沿河而建,「皇婶,你什么时候去江南玩啊?我带你去那里吃小吃,特别是夜市,更好吃,刚出炉的那才叫新鲜呢。」 依依捂嘴笑道:「你真是个小吃货,你看看你,这么肥胖的身材可都是吃出来的,你就不怕他们责怪你贪吃啊?」 「只有母妃责怪我贪吃,父王则不会。」 「为什么?」 「因为父王比我还贪吃,我还要每天上学读功课,他就天天出去听戏曲,吃好吃的,也不带着我,吃得比我还要胖,我母妃还不敢说他。」启儿有些小遗憾的说道。 「呵呵,你呀!」依依慈爱的用手指头戳了一下启儿的额头。 「来,你们也尝尝。这可是启儿特意带过来的。」夏依依对着凌轩、凝香和画眉说道。 凌轩轻捻起一片糕点,坐回了桌前,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凝香和画眉则拿眼瞧了一眼启儿,启儿一副大人模样道:「皇婶赏你们了,你们就尽管吃好了。」 「奴婢谢小世子赏。」 她们二人屈膝道谢,便也各自拿了一片吃了起来,一会儿,敏儿听见这边的动静,便是也赶了过来吃点心。 一时之间花厅里一片欢声笑语,顷刻间,一个暴怒声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响起来:「丫头,你就知道背着老夫吃好吃的,这么大一桌子的食物也不叫老夫过来吃。这全府上下都在这里吃了,偏偏的就把老夫给落下了。」 夏依依往花厅外一看,鬼谷子正通红着脸鼓着腮帮子愤怒的往花厅里走进来,夏依依欲哭无泪,自己忘了叫他过来吃了,可是就要被鬼谷子给训斥一顿了。 依依连忙端着其中一个碟子走了过去,笑道:「哪里啊没有叫你啊,我这不是特意还给你留了的吗?我可是怕你老人家有起床气,这才不敢让人去叫你起床来吃。」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 鬼谷子嘟囔着说道,伸手拿了一个糕点就往嘴巴里塞,吃得急了,竟是噎在了嗓子眼里,鼓着一双眼睛重重的咳喘了起来。 夏依依顿时就被他弄得苦笑不得,连忙就去端了一杯水过来给鬼谷子喝,鬼谷子赶紧接过来,顺着水将那个糕点给咽了下去。 依依嗔怪道:「鬼谷子,你慢点吃。」 「慢点吃?你们这屋里这么多的人都在吃,几下就能把这些糕点给吃完了,老夫还能吃得到什么啊?」 「你放心好了,他们不会吃完的,绝对会给你留着的。」依依笑道。 鬼谷子冷哼了一声,便是又换了一种口味的糕点吃,不一会儿,整个桌上,每一盘糕点都被他给吃了个遍。 凌轩微微抬眸,瞧了一眼鬼谷子的贪婪样,皱了皱眉头,却是没有说些什么,实在是自己堂堂一个王爷跟一个老头子为了一个吃食而教训他,着实有失他王爷的身份。 启儿见这屋里所有的人都只是吃了其中几样而已,而这个老头子竟是将所有的品种全都给吃了一遍,启儿便是猜测他也是一个吃货,上前作揖说道:「老夫子,这里头最有名的可是葛根茉莉糕。」 「老夫刚刚没有吃到这个啊,是不是你们给吃完了?」鬼谷子一听,立即跳脚说道。 「没有啊,这不是还有的吗?」启儿从桌上拿了一叠过来。 鬼谷子对吃食的记忆特别好,鬼谷子说道:「不可能,老夫刚刚吃得这个不含葛根,而是红高颗,虽然外形和葛根差不多,可是这价值却便宜了许多,分明就是李代桃僵,你被店家给骗了。」 「不可能吧,我经常和父王去吃的,那可是一家大店,生意很好的,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是不是你尝错了?」 「老夫岂能尝错?任何物种只要经由老夫的舌头尝过,就不会被尝过。小子,你是不是不认识老夫是谁?老夫可是名满天下的药王谷谷主。」鬼谷子怒气沖沖的说道,竟然敢质疑他的专业性? 依依不禁汗颜,这个鬼谷子,平时叫她丫头也就算了,毕竟他们两个关系好,可是这启儿怎么说也是王府的小世子,他不尊称人家世子也就算了,好歹也叫声名字,抑或是叫声小朋友也好,竟然叫人家小子。 启儿闻言,竟是没有生气,反倒深深的作了一揖,惶恐的说道:「原来是谷主,晚辈失敬了。」 「哼,谅你年纪小,就算了。」鬼谷子捋了捋花白的鬍子道。 马管家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道:「王爷、王妃,崔公公来了。」 「请他进来吧。」凌轩皱眉说道。 不一会,崔公公就在马管家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一进来就连忙朝着王爷等人跪了下去,先是一顿请安,接着就是一顿哭,「王爷,王妃,太后昨儿起夜的次数就越发的多了起来,又饮食不思,昨夜硬是没睡好,今天早晨竟是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说话也有气无力的。皇后娘娘和贤贵妃娘娘在仁寿宫侍疾一整夜,也是连个安稳觉也没有睡上。那些太医都束手无策,这才特令奴才来府里请王妃和谷主去给太后诊治,还请王爷应允。」 凌轩淡淡的说道:「本王也担忧太后的身体,不过这事,本王可做不了主,你还是亲自去问他们两个人吧。」 崔公公一愣,王妃且莫说了,妻以夫为纲,怎么也应该听王爷的。而这鬼谷子,既然是王爷的堂上客,更应该听王爷的才对啊,不然食人之禄,却不担人之忧。王爷又何必将他留在府上?王爷这莫不是想推脱吧? 「王爷,他们不听您的吗?」 凌轩皱了皱眉,有些不情愿的答道:「嗯」。 崔公公抽了抽嘴角,也不知道王爷说的是真是假,可能他真的就是在推脱责任,崔公公怎么都不相信威名在外的战神竟然搞不定府上的一个女人和一个老头? 崔公公只得跪着改变了方向,去求王妃和谷主。 夏依依拿眼神瞅了一瞅凌轩,朝他使了使眼色,无声的问道:「我去不去啊?」 凌轩垂眸思虑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夏依依作为孙媳妇,若是不去侍疾,从孝道上来讲,也说不过去,而且还会被宫里的那一帮长辈给使劲的折磨她,只不过,一旦接手了给太后侍疾的事情,怕是就不好脱手了,凌轩只得让她先去,若是过些日子,太后还想拖着她侍疾,自己在想办法将她留在府上不去宫里了。 夏依依只得对崔公公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跟你一起回宫。」 「那谷主,你也赶紧跟我们一起入宫吧。」崔公公趁热打铁道。 鬼谷子瞪了瞪眼睛,说道:「不去,不去,你转告太后,她这病,老夫也治不好,她还是好生休养,享受最后的这些日子吧。」 崔公公顿时就被鬼谷子给气得个半死,鬼谷子这话,可就相当于要他们好准备太后的身后事了。可是崔公公却是不敢得罪于他,说道:「谷主,你这都没有去把脉,又如何能肯定太后的疾病呢?还是早点去给太后把脉确诊一下。」 「老夫光是听夏依依描述太后的症状,就能知道太后是什么病了,老夫说了,她的病,谁也治不好。」鬼谷子梗着脖子道。 「王妃,你要不劝劝谷主吧。」崔公公便是赶紧跟王妃求助。 夏依依只得硬着头皮跟鬼谷子说道:「鬼谷子,要不你去看看?」 「不去」,鬼谷子冷哼一声。 夏依依便是摊了摊手,对崔公公道:「他不肯去,你今儿也瞧见了,鬼谷子的性情确实如此,谁的话都不听,连我们也没有办法劝动她。这样,我们还是先去宫里吧,免得太后他们等久了。」 崔公公只得点头,先回宫跟太后说明情况,到时候看他们想什么办法请鬼谷子入宫吧。 凌轩在夏依依跟着崔公公入了宫之后,便是派人将启儿送回了安王府,自己则是和天问出去办事去了。 夏依依到了仁寿宫,瞧了一眼皇后和贤贵妃,二人的精神果然不太好,黑眼圈很严重,想来昨夜给太后侍疾真的是累着了。 夏依依不禁微微皱眉,不过就是熬一夜罢了,也不会变得这般憔悴啊。 然而夏依依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太后就已经从床上翻过身来,看到了夏依依,立马就哭了起来,哭诉她的命有多么的不好,她瞧了一眼鬼谷子没有跟着来,脸色立即就变得十分难看,厉声喝道:「崔公公,哀家要你去请谷主入宫来给哀家看病,你怎么办事的?」 崔公公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说道:「太后,奴才已经跪下去求了谷主,可是谷主就是不肯答应过来,奴才还特意说明了是奉了太后和皇后的懿旨过去请他的,他非但不来,还口出厥词。」 「他说了什么?」 崔公公拿眼轻瞄了夏依依一眼,畏畏缩缩的说道:「他说他治不好太后,还让太后好生休养,享受最后的这些日子。」崔公公说话的声音越是到后头,就越是变成了嗡嗡作响一样,得仔细听才能听得见他说的什么。 「放肆,果然放肆!」 太后气得不轻,厉声呵斥道,右手重重拍了一下床沿,声音极大,不过有些沙哑,想来昨夜她确实是没有睡好了。 皇后大声问道:「那个鬼谷子连看诊都没有看诊,也没有把脉,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说他根据王妃描述的病情,他就能知道太后的疾病情况了。」 皇后不悦的说道:「这病情描述得若是有些差池,就会影响他的判断,以我看,还是让他来把脉才是稳妥一些。」 「可是他不肯来,奴才也没有办法。」 「夏依依,你难道就不劝劝谷主过来给太后看诊?太后好歹也是你的祖母啊。」皇后立即将矛头指向了夏依依。 夏依依微微皱眉,她就知道,来宫里没有什么好事,这破事倒是有一大堆。依依挺直了嵴背,道:「母后,你这可就冤枉臣妾了,臣妾怎么没有劝他?臣妾昨儿回去就劝过他了,刚刚又当着崔公公的面再次劝了他,可是他就是不肯来。崔公公可以作证的。」 皇后恨恨的道:「你定是没有好好劝,没有足够的诚意。」 夏依依冷笑一声,转身看向太后,说道:「太后,臣妾只是一个王妃罢了,想来是级别不够大,所以谷主才没有将臣妾看在眼里。若是皇后娘娘亲自去请谷主出山来给太后看病,若是皇后娘娘有足够的诚意,定能打动谷主,太后,您说是不是?」 太后此时可正是愁着没有办法让谷主来给她看病,夏依依这么一说,太后便是立马就採纳了,反正多一次相请就多一次机会嘛。 太后立即侧头看向皇后,道:「皇后,你身为一国之母,若是由你亲自出面,这面子给的已经足够大了,只要你够诚意,谷主一定会给哀家看诊的,你现在立即备上厚礼去王府请谷主来宫吧。」 皇后恨恨的瞪了一眼夏依依,她竟然这么快就将球给踢到了她这里来。 皇后嘆息了一声,为难的说道:「太后,那谷主一向都不畏权势的,昨儿皇上亲自下旨请谷主来宫给志王妃保胎,谷主都不肯来,臣妾又有什么办法请他来呢?」 夏依依偏头看过来,天真的眨了眨那双美瞳,道:「母后,刚刚你都劝我要用诚意,你也应该用诚意和孝心去打动谷主才是啊。」 皇后还想要说什么,太后冷哼了一声,拉下脸来,怒意的看着皇后。 皇后咬咬牙,哼,自己不好再拒绝太后,可是自己被夏依依摆了一道,也不能让他们曹家的人好过。 皇后笑道:「太后,臣妾自然是会去的,不过臣妾为了显得更有诚意一些,想带着贤贵妃一起去,这样,我们两个人双管齐下,就更容易请到谷主了,对不对。」 太后连忙点头道:「嗯,贤贵妃,你也跟着皇后一起去轩王府,势必要将谷主给请进宫里来。」 贤贵妃内心聚了一股火气,上前低头应是,回头,便见到了皇后幸灾乐祸的神情。 「走吧,贤贵妃。」皇后由宫人扶着手起身,对着贤贵妃莞尔一笑说道。她心里一阵计谋,若是请到了鬼谷子,她便将功劳全都算在自己的头上,若是没有请到鬼谷子,就将责任推到贤贵妃的身上。 贤贵妃跟在了皇后的后头走了出去,她暗暗咬了咬牙,皇后以为她傻吗?她还能不知道皇后心里打得什么如意算盘吗?皇后想要拿她当背黑锅的,自己可不能让她这么如意了。 贤贵妃经过夏依依的时候,轻飘飘的瞥了依依一眼。 夏依依不禁抚额,她可不是故意将自己的婆婆给拉下水的,自己只是想整整皇后而已,是皇后拉贤贵妃下水的,跟她无关啊。依依无辜的朝天无声吶喊一声。
第七十七章 心理变态的太后(一更) 接下来,依依就彻彻底底的明白为何皇后和贤贵妃才侍疾一夜就神疲力竭了,因为太后实在是太变态了。 「依依,快,给哀家准备恭桶。」太后道。 依依连忙对屋里的宫女吩咐道:「快,拿恭桶过来。」 然而那宫女竟是一动不动,反倒是劝依依道:「王妃,你快些去拿吧,省得太后生气。」 「什么意思?这拿恭桶的事情不应该是你们这些宫女该做的事情吗?」依依不悦的说道。 太后道:「哀家生病了,那些宫女粗手粗脚的,伺候不好,还是你亲自伺候哀家,哀家放心一些。」 呸,依依暗暗狠狠的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拿个恭桶这样的事情还会有什么伺候得不好的,再说了,那些宫女伺候了她这么久还能伺候不好?她一个从来都没有伺候过人的人就能伺候得好了? 太后明显是得知自己要死了,心理就开始变态。见不得别人好,就想着法的折磨别人。 依依冷冷道:「臣妾素来不曾伺候过别人,也不会伺候人,太后还是让宫女去拿吧!」 太后阴沉着脸空,带着一腔怒意,瞪着夏依依,道:「怎么?哀家还使唤不动你了?」 「那也要看使唤的是什么事了,臣妾若是过来给你查看一下身子,偶尔端茶倒水,餵药也就罢了,怎的连这等脏污的活也要臣妾来做?」 「你!你是不是要气死哀家?」太后盛怒的骂道。 「不,臣妾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 「太后,物尽其用,要发挥每个人最大的优势,臣妾的优势可不是拿恭桶倒夜香。臣妾记得不错的话,太后让崔公公去王府请臣妾来宫里,可是说让臣妾来给太后医病的,不是说让臣妾来给太后拿恭桶倒夜香。如果这样的话,王爷根本就不会同意让我臣妾来宫里,如今王爷可是想早点有个小世子,生怕臣妾累着了,你说,若是臣妾如今已经怀了,不过是还把不出喜脉来,却因劳累过度,滑胎了,届时,王爷若是对太后您产生了怨言,那该多不好啊?再说了,太后若是想要自己的病情尽早好起来,臣妾就得多劳心劳力的给太后医病,臣妾的心情若是不好了,可能会导致臣妾检查你的病情出现错误也不一定呢。」 夏依依缓缓的说着,威胁了太后一通,又换了一种方式哄着太后道:「太后,你看看,臣妾这双手等会儿可是还要给你验血查看病情,又要吩咐厨房给你做适合你吃的食物,臣妾这双手若是沾了恭桶上的脏污,那多不好啊?太后也不想让臣妾这双污手再来触碰你的凤体吧?」 太后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气得憋了一口气,良久,盯着夏依依的肚子问道:「你怀了?」 「不知道,也许已经怀了,不过是还把不出来罢了,但是如今王爷可是吩咐下人要好好伺候臣妾,生怕臣妾出了一点点差错,害了他的孩子。」 「哼」,太后冷哼了一声,懒得看她一眼,转头吩咐道:「张嬷嬷,还不快让人拿恭桶进来?哀家都快憋不住了。」 张嬷嬷连忙命人去拿恭桶进来伺候太后,夏依依便是避嫌去了外间小厨房吩咐给太后做膳食。 待依依再次回去寝室之后,太后除了让她端茶送水之外,倒也不让她做其他多余的事情了。便是催促依依赶紧给她查看病情。 一番检查下来,夏依依道:「太后,你昨夜控制了饮食,情况倒是比昨天好一些了,往后,你就按照臣妾告诉你的,不能吃的东西你可切记要禁忌了。」 「哀家知道了,不过,除了吃食禁忌,就只有太医院给哀家开的药方子了,你这儿就没有药给哀家吗?」太后紧紧的盯着夏依依,她相信,夏依依肯定有好的药,昨天皇后可是跟她说了,夏依依的药比太医的药要好得多,只需小小的几颗,就稳住了上官琼的胎像。 夏依依不是说没有药,而是只有一点点,太后这病,必须天天注射胰岛素的,一天还得注射两支,在早餐和晚餐各注射一支,这可是长年累月都需要的,夏依依哪里提供得起啊,这用完了,太后肯定就会再逼着她提供药物的。估计鬼谷子也制不出胰岛素来,这可是需要去牛的身上提取、炼制的,哪是那么容易的。 更何况,太后这病已经不是胰岛素就能治得好的了,她这已经很严重的尿毒症,是需要做透析的,夏依依可没有这个本事给她做透析,更没有药物给她透析。 还不如自己紧咬牙关就说没有药了。依依重重的嘆气一声道:「太后,你这病臣妾可是真的没有药,太医院开得那些药方也紧紧是只能缓解你的病症,并不能根治的。」 「以前那疫症,不也是整个太医院都不能解决那个病,但是你和鬼谷子却在北疆合力炼制青霉素,哀家听说你们炼制青霉素可是也遇到了不少困难,开始也没有炼制出来,后来不是照样炼制出来了吗?虽然你现在还没有找到治疗哀家病情的药物,哀家相信你一定能炼制出来的,你尽管去炼药,需要多少钱,哀家都会给你。」 太后看向她的眼神里寄託了所有生的希望,太后什么都不缺,在身份上,她是东朔所有女子中身份最为崇高的人,在财产上,她也拥有这一身都享用不尽的金银珠宝。可是人一旦死了,那么多的金银珠宝也带不走,还不如拿出来把自己的身子养好。 依依咬咬唇,为难的说道:「太后,不是所有的药都能炼制出来的。」 「你不去炼,怎么知道炼不出来?」 「好吧,臣妾尽量试试。」夏依依垂眸回道,到时候,炼不出来,就说炼不出来,太后还能拿她如何?只不过,如今太后好像已经盯上她了,将自己的生命跟她捆绑在一起来,怕是以后都难以脱开身了,这就麻烦了,简直是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一个时辰之后,皇后和贤贵妃回来了,皇后一脸阴沉,怒气沖沖,一走进来,就看到夏依依居然坐在那里悠哉悠哉的喝茶,而伺候太后的活竟然全都是宫女在做。皇后的脸色就更是难看了,昨夜她留在仁寿宫伺候太后,那些宫女可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做,她个贤贵妃可是连恭桶都要给太后拿,还要倒夜香,累得人都快脱了一层皮了。这夏依依怎么倒是这么悠闲? 太后一看皇后的脸色,再往皇后的身后一看,没有看到鬼谷子的身影,便是知道皇后和贤贵妃两个人一起去都没有请到鬼谷子。 太后脸色一沉,愠怒的骂道:「怎么?你们两个竟然这么没用?连个大夫也请不来吗?」 皇后恨恨的咬碎了牙龈道:「太后,那个鬼谷子真是给脸不要脸,臣妾好话歹话都说尽了,恩威并施了也没有用,他就是不肯来,还说得极为难听。」 「他说了些什么?」太后阴沉的问道。 「说太后已经药石无灵了,他没有本事治得好太后,他不医没有希望的人。」 「放肆,放肆。」太后恼恨的指着皇后骂道,脸色气得通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骂的口水四溅,喷洒在了皇后的脸上。 皇后连忙往后躲闪了一步,用手绢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一脸委屈的说道:「太后,这又不是臣妾说的话,这是鬼谷子说的,臣妾不过是转述了一下。」皇后立马就将矛头引向了贤贵妃,道:「贤贵妃也真是,那轩王府好歹可是你儿子的府邸,那鬼谷子住在轩王府,你竟然连他也搞不定?」 贤贵妃淡淡的道:「身为皇后,本事必定是要比其他妃嫔的本事大一些才说得过去。臣妾若是本事比皇后还要大,那这后位还能是你吗?」 「你!」皇后恨恨的咬咬牙道,转头看向太后道:「太后,我们低下脸面去请他还请不来,我们干脆派人直接去将他绑了过来就是了。」 太后冷哼一声,道:「绑过来也无意于事,他的脾气怪异,就算是绑过来了,他也不会给哀家看诊的。当初,太上皇病危的时候,请他来看病,也是久久都请不来,最后还是太上皇亲自去了药王谷,才给看病,不过也是看不好,只是开了些方子,缓解一下病症,没过多久,太上皇还是驾崩了。」 贤贵妃道:「太后,既然如此,不如,你就移驾去轩王府吧。」 「哼,哀家才不去,哀家何曾要如此低声下气过?」太后倔傲的说道。 几人劝了几句,也劝不动,便是作罢了。 皇后和贤贵妃这一回来,太后变态的心理就又犯了,使唤着她们二人做这做那的,唯独不使唤夏依依,皇后心里忿忿不平,便道:「太后,臣妾着实累了,想回宫休息,就让轩王妃在这侍疾吧,若是轩王妃一人忙不过来,就让明安公主和安王妃过来,抑或是让后宫妃嫔轮流来侍疾。」 「哼」,太后冷哼一声,却是没有反对。 皇后连忙命人去请明安公主和安王妃过来侍疾,不一会儿,去请明安公主的太监就回来了,道:「太后,皇后,奴才刚刚去了玉佳宫,那宫人说明安公主今儿一早就出了宫,回自己的别院避暑去了。」 皇后冷笑一声,道:「太后,你平日里可是最宠明安公主了,如今你生病了,却是跑到别院躲懒去了。」 太后脸色不悦,替明安辩解道:「明安前些日子就说了她觉得宫里头热得慌,要去别院住的。」 「即便如此,可是你生病了,也该来仁寿宫看望你之后再走。」皇后不满的说道,疑惑的问道,「说起来,臣妾也好些日子都没有见到过明安公主了,以往都还能在宫里见着她,最近她愈发的躲在玉佳宫里不出来了。怎么昨儿太后寿辰她也不参加?」 太后护短道:「她派人跟哀家说了,她昨儿来了癸水,怕将哀家的寿宴玷污了,便是请了罪不去了。」 「既是来了癸水,也该歇几天再出宫去别院,这会儿就急急忙忙的出宫,路上也不方便啊。」皇后道。 「那是她自己的安排,你操那么多心做什么?」太后冷哼一声道。 皇后撇了撇嘴,便是告退回宫了,贤贵妃也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皇后一回了璟阳宫,便是连忙招了身边的大太监过来,悄声道:「你派人去盯着点明安公主,本宫怎么觉得她最近有些蹊跷。」 「是」,大太监躬身退了出去。 「皇后,你怀疑是明安公主下毒手害了志王妃的胎儿?」嬷嬷问道。 「不,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本来就不能继承皇位,志王妃的胎儿对她没有任何的威胁,她没有道理去害志王妃。但是本宫就是觉得最近一个月来,她的行为越发的隐秘了起来,本宫隐隐觉得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可见人之处。以往,她几乎天天跑到仁寿宫去太后跟前撒娇求宠的,后来都不怎么往仁寿宫去了。」 「皇后,莫不是明安公主跟太后产生了嫌隙,所以才不去仁寿宫了?」 「不知,先让人去打探打探消息再说。」皇后淡淡的说道,随即不悦的啐了一口,低低的骂道:「赶紧吩咐人给本宫沐浴,本宫需要睡觉,太后昨天简直就是魔症了一般,竟是将本宫当宫女使唤,干了一天的脏活累活,不得停歇。若是这般天天折磨本宫,她没病死,本宫就要先被她折磨死。」 「皇后,小心隔墙有耳。」嬷嬷低低的劝道。 「哼」,皇后愠怒的哼了一声,甩甩手,便是朝内间走去沐浴。 仁寿宫,安王妃被太监接进来后,就被太后各种使唤,安王妃性子温顺,简直就是一个软柿子,被太后捏圆搓扁的使唤着。看得夏依依连连摇头,这个时代的女人可真是可悲啊,一个「孝」字就能压得你喘不过气来,太后只要将所有的事情与「孝」字挂钩,你就想逃都逃不掉。 虽然一天下来,夏依依也没有做什么脏活累活的事情,不过端茶倒水也没少做,到了晚上,夏依依和安王妃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出了仁寿宫,皇后另外派了一些妃嫔过去伺候太后。 皇后私心想着,皇上这么多的妃嫔,一天派两个人去伺候太后,这一个轮流下来,也要排上几个月才轮了一遍了。平时也没见着这些妃嫔有什么好处,尽跟她争宠了,这个时候,也该将她们派上用场给自己挡挡难的了。 夏依依回了王府就立即回了自己的房间睡觉,还将门给锁上了,下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去打扰他睡觉。 凌轩回了王府,见夏依依的房门紧闭,微微皱眉,将凝香叫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王妃从宫里回来,就好像不太高兴,整个人还累得很的样子,也不爱跟人说话了,她一回来就将自己锁进房间里睡觉,还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她睡觉。」 「她心情不好?」 「嗯」凝香点点头。 「为何?」 「奴婢不知道,奴婢今天没有跟着她一起进宫,是她一个人去的。」 「你下去吧」,凌轩将所有人挥退,便是去敲门,然而却没人应答他。凌轩眉头微皱,围着房子转了一圈,便是绕到了窗边,将扇子一按,出来一把小匕首,用匕首将窗户里的小栓子给顶开,一个翻身,就从窗户越了进去,轻轻的将窗户给关了。 缓步走到床边,瞧着躺在床上装睡的人儿,凌轩笑道:「怎么了?受气了?」 夏依依没有吭声,凌轩坐在床沿上,低下头去,就去亲吻依依的脸颊,依依连忙起身,怒瞪着他道:「你干嘛?又想来占我便宜?」 「谁叫你要装睡的?」凌轩笑道,歪着头,一脸戏嚯的看着她,道:「呦,这是上哪儿受了气了?」 「还能上哪儿受气?还不是你们杜家那一堆变态的人给我气受?」夏依依怒气沖沖的说道。 「太后怎么你了?」 「她居然想着要把我当宫女使唤,做这做那的,她放着屋里那么多的宫女都不使唤,偏偏的来使唤我,她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依依气唿唿的说道,「要伺候,咋不叫她的儿子孙子伺候她去,她这么想着法的折磨媳妇和孙媳干什么?我跟你说,明儿她若是再想着折磨我,那麻烦你自己去伺候她。」 凌轩搔首问道:「可是你平时给其他病人医治的时候,不也是要伺候病人的吗?你以前还给夜影擦拭身子呢。」 凌轩皱眉,一想起夏依依给夜影擦拭身子,他说话的声音就不自觉的拔高了。 「那能一样吗?我那是给夜影降低体温,是医治的一种手段。可是太后这儿,根本就是生活琐事,我跟她说让宫女去做,她竟然跟我说宫女粗手粗脚的伺候得不好,要我亲自伺候。连拿恭桶倒夜香的事情也要我做,她这很明显的就是故意折磨我的,我凭什么要被她欺负啊?」依依发了一通牢骚之后,冷哼道:「我跟你说,她这就是心理变态。」 凌轩揉了揉依依的手,道:「我知道,让你受委屈了,要不,下次她再派人过来让你去,我就给你请病假,就说你生病了。」 「我觉得太后已经盯上我了,我只怕是很难脱身了。她还跟我说要我给她炼药,能治好她的病,我这哪能炼出药来啊,她这病是真的治不好了。太后现在极为恐惧死亡,她会想尽一切办法获得能治好她的药物,皇后又在她面前煽风点火,说我有好药,还能炼出药来。如今,太后可是听信了皇后的话,就觉得我能炼出来。」 依依有些烦躁,若是给平常百姓治病,治不好就说治不好,也就没什么事了,可是给太后治病,这治不好,人家就是盯着你非要你给她治好。现在真是骑虎难下了。 「依依,我过段时间要去南青国,本不想带你去,让你在王府好生休养的,但是我怕我去了以后,你只怕会被太后折磨个半死,我有些不放心,你且忍耐太后一些时日,我就带你一起去南青国。」凌轩抚了抚依依的肩膀说道。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情绪有些低落。视线直直的往前看,越过了紧闭着的窗户,看向了外面,视线飘渺。 「你是想去南青国找解药?」依依皱眉问道。 「是的,我的时日不多了,派去的人一直都没有找到解药,我有些不放心他们的办事能力,想要亲自去找,只不是前去那里有些危险,若是带上你的话,我有些担心。」 「我不怕,我宁愿面对外面那些危险,我也不要在宫里面对这些人。凌轩,我跟你一起去,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帮你找到解药呢。」 「嗯,好。」 「什么时候出发?」 「先把这边的事情办完,蜡烛下毒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很快就能抓到下毒之人,等我抓到了人,我就带你离开京城。」 依依点点头,靠在了凌轩的怀里,喃喃的说道:「凌轩,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帮你找到解药的。」
第七十八章 给你小老婆让房间(二更) 翌日,太后果然并没有打算要放过夏依依,一大早就派人过来催促夏依依进宫侍疾,凌轩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的气色有些难看。 崔公公弓着身子,讪讪的说道:「王爷,太后如今跟轩王妃是最亲近的了,每日里最记挂的人就是轩王妃了。」 凌轩冷哼一声,犀利的扫了一眼崔公公,道:「你可仔细小心一些伺候着王妃,若是让王妃有了半点闪失,本王要了你的狗命。」 崔公公嵴背一寒,连忙低头说道:「奴才省得的。」 「我送你去」,凌轩起身,拉着夏依依一道往宫里去,夏奕抬头望了望他,凌轩紧了紧拉着依依的手,语气坚定:「若是我去了那儿,太后还想着折磨你,我就立即带你回王府。」 依依心里一暖,点点头,小鸟依人一般的跟在凌轩的身侧上了马车。 皇后可狡猾得很,虽然太后是她的亲姑姑,她才不会去太后跟前那么殷勤的表示孝心,受太后的折磨了。她便是排了侍疾的名单,今儿,就是安排了别的妃嫔去侍疾,她则是躲在璟阳宫里自称累着了,需要休息。 依依一进了仁寿宫,便是见着了两个自己并不认识的妃嫔,然而,还有一个人,是夏依依想都想不到会遇着的人。 庞灵儿今日穿得花枝招展的,此刻正殷切的给太后按摩着双腿,一边轻言轻语的给太后讲笑话,逗太后开心。 依依不禁皱了皱眉,太后生病了,最多就是要媳妇、孙媳和女儿来侍疾,关庞灵儿一个侯府嫡女什么事,虽说庞灵儿被赐给轩王为侧妃,可到底是没有过门,太后也绝无可能会下令让她来侍疾啊。看庞灵儿那殷勤侍疾的模样,更像是庞灵儿主动请缨,真心实意的过来伺奉太后的。 瞧着庞灵儿这一身的衣服,穿得那叫一个艷丽,脸上又画了精緻的妆容,哪像是来探病的,更像是来相亲的。 屋里的几个人见着凌轩和夏依依过来,便是连忙过来请安。 庞灵儿回过头来,瞧见了凌轩,满面顿时就羞得通红,雪白的肌肤白里透着红,好似那三月的桃花一般,粉嫩粉嫩的。 她连忙转回了脸,却又用余光偷觑了一眼凌轩,快速垂下眼眸,隐去了眼底那过于明显的羞涩之意。低头继续默默的给太后按摩。 「灵儿」,其中一个妃嫔低声唤道,有些责怪的说道:「还不快过来给王爷、王妃请安?」 庞灵儿听话的站起身来,那长裙垂直下来,将她那十分具有诱惑里的双脚给遮掩了一个脚面,轻盈的上前走了两步,小脚儿好似能将人的魂都能勾走一般,看得屋里的太监都起了凡心。 庞灵儿动作轻盈跪在了地上,薄唇轻启,柔声细语道:「灵儿给王爷、王妃请安。」 依依眉头一抖,只觉得自己的脑瓜子疼,怎么到哪儿都能遇上这个白莲花,依依翻了一个白眼,侧过脸去,懒得看她。 凌轩的视线直接越过了她的头顶,往前看着床上的太后,仅仅是鼻孔出气道:「嗯」。 庞灵儿见他们两个人并没有给她一个好脸色,当即委屈得满眼泛着泪花儿,咬了咬唇,抽了一口气啜泣道:「王妃,今儿灵儿只是来宫里见我的姐姐珏贵人,正巧皇后娘娘下了懿旨让珏贵人来给太后侍疾,灵儿心里又挂念着太后的凤体,便是斗胆跟着珏贵人来仁寿宫。灵儿并不是故意要来这儿见王爷的。」 依依不禁冷哼一声,是不是故意的,她自己心里清楚。即便是今天凌轩不过来,庞灵儿今日这般做法就是想博得太后的眼缘,好让太后亲自开口让凌轩纳她。 之前唤灵儿的那个贵人连忙上前说道:「对啊,王妃,你不要误会,灵儿真的是来宫里看望我的,不过是跟着我一起来仁寿宫给太后侍疾,我们已经来了小半个时辰了,并不曾想着王爷也会来这儿,毕竟王爷昨儿并没有来过仁寿宫。」 夏依依淡淡的看了一眼珏贵人,跟她妹妹一样长得水灵灵的,又怪会装可怜装委屈。依依不禁冷笑一声,这姐妹两人可真是有趣,一个伺候老子,一个伺候儿子。 夏依依冷冷的说道:「我都还未曾说什么了,你们二人倒是在太后面前哭诉起委屈来了,倒是让他人还以为我把你们姐妹两怎么了呢。」刚刚说完这句话,依依就托着腮帮子问了一声,「刚刚灵儿喊你做姐姐,是不是辈分搞错了?」 她们姐妹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尴尬,这时,坐在床上看戏的太后便是冷着脸出声了,「这有什么?自古以来,姐妹二人同侍一君,或是分侍父子,多得是,倒是凌轩啊,庞姑娘心灵手巧,关键是孝顺,这样好的侧妃,你若是纳进府里去,可是你的福气,你应该尽早将她纳入王府去。」 太后说「关键是孝顺」几个字的时候,眼神快速的往夏依依的身上瞟了一眼,不过她的这个眼神显然都被屋里的几个人给瞧见了。 夏依依一听,便是干脆就顺势助了一把力,融化了自己脸上的寒意,捂嘴笑道:「王爷,臣妾看庞小姐长得这般琼姿花貌,秀外慧中,而如今你的后院着实空虚,也该早点将庞小姐纳入王府才是。」 凌轩侧头看向依依,虽然她脸上笑得十分灿烂,可是看向他的眼神里明明充满了十足的警告意味。 凌轩回头,看向太后冷冷的说了三个字:「她不配」。 庞灵儿浑身颤抖了一下,紧咬了下唇,满含泪水的眼睛却是像一汪湖水一样,委屈的问道:「为何?」 太后盛怒的朝着凌轩斥责道:「她如何不配?堂堂靖国侯府嫡女嫁入王府为侧妃,哪里不配?依哀家看,般配得很。」 「品行有亏」 凌轩道,语气冰冷,好似腊月寒风拂过了庞灵儿的连忙一样,她有些惊慌的往后倒退了两步,难道王爷已经查到了什么吗?隐在袖子里的手竟然开始冒出冷汗来,将那方手绢都给浸湿了。 「你为何有此一说?」太后问道。 「那日在布庄里头,明明是她撞掉了护国公府李侧夫人的髮簪,她却不肯承认,还污衊到旁人身上,这样德行的女子,本王不要。」凌轩凌厉的说道。 庞灵儿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王爷并没有查到那件事,他说的竟然是髮簪一事。灵儿连忙跪在了太后的跟前,说道:「太后,那日布庄里人头攒动,灵儿都不知道是不是灵儿将那李侧夫人的髮簪给碰掉了,可是灵儿最后说了,无论是谁将李侧夫人的髮簪给碰掉了,灵儿都愿意出钱赔偿给李侧夫人。太后,你要为灵儿做主啊。」 太后恼怒的瞪着凌轩,为灵儿辩解道:「这不过就是一件小事罢了,人那么多,也说不清是谁撞掉的,怎么能怪罪到灵儿的身上呢,再说了,灵儿最后都出钱赔偿了,这也说不上是德行有亏。总之,你尽早将庞灵儿纳入府上,刚刚轩王妃都已经同意了,你还不趁早?」 「哼,你这么喜欢她,你自己纳她好了。」凌轩愤愤的怼了太后一句 ,甩袖离去,离去前,有些怒意和不解的瞪了一眼夏依依,自己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蠢货王妃,竟然这么起劲的给他纳侧妃? 太后被凌轩气得个半死,指着凌轩愤然离去的背影疾言厉色的怒吼道:「大胆,忤逆,忤逆啊。」 一屋子的人都被吓得扑通的往地上过去,独留了夏依依一个人大剌剌的站在了屋子中央。 太后立马就将没有发泄到凌轩身上的怒火转发到夏依依的身上来,怒道:「你们夫妻俩都是一个德行,不孝、忤逆。」 依依耸耸肩,不以为然道:「太后,既然我们不孝,你怎么不将你认为孝顺的人叫到跟前来伺候你呢?」 「哼,志儿他在西疆,如何回得来?」 依依不禁翻了个白眼,好的都是志王的,坏的都是轩王的。 夏依依抚了抚额头,笑着对庞灵儿说道:「庞小姐,你也别恨王爷,王爷他不肯纳你,可是为了你好,想必你也知道,王爷他中了剧毒,活不了多久了,你若是嫁过去,怕是要早早的守寡,这还是好的,若是王爷届时写一份遗书,让你陪葬,那你可就英年早逝了不是?」 庞灵儿一听,整个人不禁颤抖了一下,脸色瞬间惨白,有些惊恐的看着夏依依,如果王爷真的死了的话,夏依依是个王妃,还能免于殉葬,可是她们这些侧妃和侍妾,是极为可能被殉葬的。 就像以前太上皇驾崩的时候,除了太后和有子嗣的妃嫔,以及二品以上的妃位,才免于殉葬,其他的妃嫔可都是被殉葬了的,其中大部分可都是才十几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啊,难道自己也要成为那样的一个牺牲品吗? 依依上前拉着庞灵儿的手,笑得十分的亲和:「灵儿啊,王爷他不懂你的心思,可是我懂啊,我是个女人,早就看出来你十分喜欢王爷。我经常劝王爷,要她纳你,可是王爷偏偏不听啊。刚刚你也看到了,我刚刚又劝了他,可是他连我也一起迁怒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再劝劝王爷的,争取在这个月里头就让你们成了好事,毕竟,时日不多了,还是早些办些为好。」 庞灵儿只觉得夏依依脸上的笑容带着来自地狱里的阴森气息,她的手心不禁再次冒出了冷汗来,夏依依这哪是想给王爷纳妾啊,她分明是想给王爷找一个殉葬的女子。 庞灵儿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僵硬,哆哆嗦嗦的说道:「灵儿多谢王妃。」 「你放心,你入了王府,我不会亏待你的。」依依脸上的笑意更甚,庞灵儿的魂魄都快被夏依依的笑容给吓得丢掉了一半。 接下来的这一天里,庞灵儿原本想着要在太后跟前好好表现,得了太后的帮助,自己就能顺利嫁入王府了,可是现在,灵儿十分的后悔,她不想再嫁给王爷了,她宁愿王爷悔婚休了她,她也不要几个月后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灵儿浑浑噩噩的听着太后的使唤,形似木偶一样的干着活,她此刻的脑子里,全是想着该怎么摆脱这个会剥夺她生命的婚姻了。 有了灵儿在仁寿宫里包办了太后的所有使唤,夏依依乐得清闲的躲在一旁喝茶,一天结束后,要出仁寿宫的时候,夏依依满心欢悦的再次拉着灵儿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道:「灵儿啊,今儿和你相处一天,我更是觉得你是个好女子了,我觉得和你挺合得来,不如,明天你再来仁寿宫里,我们也好再聚聚。」 庞灵儿此刻觉得自己浑身都跟散了架似得,看向夏依依那深情款款的相邀,庞灵儿只觉得自己头皮一阵发麻,庞灵儿十分后悔自己今日为何要去仁寿宫,结果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太后也连忙说道:「对啊,灵儿,哀家也十分喜欢你,明儿你再来给哀家讲笑话听啊。」 「嗯,好,好啊。」庞灵儿十分不情愿的点头答应道,哪里是叫她来讲笑话听啊,分明是叫她过来当婢女的。 夏依依今天心情极好,哼着小曲儿走进了轩王府的花厅,一进去便是瞧见了凌轩一脸阴森还带着怒意的瞪着她。 呃,夏依依停顿了一下,闭上了哼着小曲儿的嘴巴,对站在王爷身旁伺候的马管家说道:「马管家,赶紧下去着人给我做些饭菜吃,我今儿胃口好,给我多做一点。」 马管家连忙应允,退了出去,他早就不想呆在王爷的身边了,王爷今天的气色明显不对,自己都不敢靠近王爷了。 夏依依走到了最末尾的一个座位,离凌轩远远的坐了下去,接过凝香递上来的茶,顾自低头饮茶,也不理他。 凌轩十分恼怒的盯了她许久,怒道:「过来坐。」 「不来」 「过来」 「你这样子,像是一头吃人的老虎,谁敢过来啊?」夏依依躲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凌轩隐忍着怒意,对着屋里的下人挥了下手,凝香她们连忙躬身退了出去,又关紧了花厅的门,她们有些疑惑,今天王爷主动当护花使者,送王妃入宫,怎么好好的,王妃又惹王爷生气了? 「过来」,凌轩再次开口说道。 「我就不!」夏依依很干脆的拒绝,废话,现在过去,可不是白白的送给他削一顿吗? 夏依依想着,我就不去,你能拿我怎么办?有本事,你自己放下脸面自己过来啊。然而,就在下一刻,夏依依的腰上就被凌轩甩过来的一根绳子给绑住了,依依连忙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就去解绳子,紧接着,夏依依尖声叫了起来,自己整个人就被凌轩一用力甩绳,她就凌空飞了起来。 尖叫声还没有结束,她整个人就已经跌落在了凌轩的怀抱里了,凌轩右手恨恨的禁锢着依依的腰,左手捏住了依依的下巴骨,恼怒的道:「我以前就警告过你,不要给我身边塞女人,你怎么就不听?今天为何要在太后面前,让我纳庞灵儿?」 依依垂下眼眸,不去看他,扁了扁嘴巴,略带无奈的说道:「那你要我怎么说?说我不允许你纳侧室?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的家规,还有那一堆的女则女戒,你是想让太后趁机抓住我的一个把柄,将我狠狠的惩罚一顿?」 「那你可以不出声啊,也好过你主动说上那一番话。」 「你若是不想纳她,你不纳就是了嘛。」依依有些心虚的将眼神落在了凌轩喝过的那一杯茶上,岔开了话题道:「我口渴了,我刚刚都还没有来得及喝上一口茶,就被你给卷过来了。」 凌轩立即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冷哼一声,道:「别给我转移话题。夏依依,你既然这么喜欢在外头替本王纳妾,那你现在就张罗起来,立即派人去将庞灵儿给抬进王府里。」 「现在?会不会太仓促了一点?人家好歹是嫁女儿,怎么也得给人家一点准备採办嫁妆的时间吧,再说了,现在就去抬她入府,你这成亲仪式还有好多环节都不弄了?」依依眨着眼睛问道。 凌轩加重了捏着她下巴的手,咬牙切齿的说道:「夏依依,麻烦你关注一下我说话的重点好不好?你为何不拦着我纳侧室,反倒是替人家担忧这成亲太过仓促?」 「呃,因为我知道你就是吓唬我的啊,你不会真的纳她的。」依依捏了捏凌轩阴沉着的脸,裂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凌轩眸子缩了缩,她以为她就这么吃定他了?看来不来点真的,她就不知道着急是不是?若是不给她来点下马威,她下次就绝对还会再去别的女人面前劝他纳了别人。 凌轩勾起嘴角,弯起了一抹笑容,抚摸着依依的脸蛋道:「爱妃既然这么宽宏大量,竟然主动给为夫纳侧室,为夫又怎么能让爱妃的一番好意付之流水呢?」 「杜凌轩,你要干嘛?」 凌轩放开了手,松了捆在依依腰间的绳子,一挥手,用内力打开了关着的但是没有上锁的大门,朝外喝了一声,「来人,笔墨伺候。」 下人连忙端上了笔墨,夏依依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凌轩写下了一堆的礼单,依依冷着脸问道:「你这是要干嘛?」 凌轩轻轻的瞟了她一眼,并未答话,洋洋洒洒写了许久,写了十几页礼单,朝外招唿了一声,唤来了马管家,将那礼单递给了马管家,道:「按照这个礼单准备好聘礼,立即去办,今夜就将庞灵儿抬进府上来。」 马管家接聘礼单的手哆嗦了一下,聘礼单滑落在地,马管家连忙蹲下去捡,顺势就跪了下去,低着头闷声问道:「王爷,奴才没有听错吧。」 「没听错,本王今夜就要纳庞灵儿为侧妃,本王有喜,你们所有的下人这个月都可以额外领一个月的赏钱。」 马管家低着头,斗胆再问道:「王妃,这……」 「王妃已经在太后面前同意了这桩婚事,你尽管去办就好了,对了,为了节省时间,也不必再出府购买了,府上就有这些东西,直接抬了去就是了。」 凌轩赶在了夏依依的前头抢话答道,马管家抬起头来,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王妃。 夏依依恨恨的瞪了一眼凌轩,随即便是轻松一笑,坐了下来,轻缓平静的说道:「王爷吩咐你办事,你还不快去?」 马管家疑惑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连忙去忙活,不一会儿,就装了满满几大马车的聘礼,进来问道:「王爷,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嗯,走吧,本王亲自去靖国公府迎接。」 马管家连忙阻拦道:「王爷,这于理不合,今天是纳妾,不是娶妃,你不用亲自去迎娶的。」 「为了显示本王足够的诚意和爱慕之心,本王决定要亲自过去迎接。」凌轩放下了茶盏,起身,便是跟着马管家往外走。 夏依依原本带着笑意的脸慢慢阴沉了下来,这个杜凌轩什么意思?他该不会是真的想要去纳侧妃吧,他刚刚不是故意逗着自己玩儿? 眼看着杜凌轩走出了花厅,夏依依冷冷的问道:「杜凌轩,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凌轩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不是你同意了给我纳侧妃的吗?我这就去纳呀。」 「你真的要去?不是开玩笑的?」夏依依走了出来,定定的看着他问道。 「真的,若不是真的,我弄这聘礼做什么?我现在就去纳侧妃,还得劳烦我宽厚大度能容人的爱妃给我布置一下新房。」 依依狠狠的道:「你敢跨出轩王府半步试试。」 「怎么了?你不同意啊?」凌轩歪着头看向她。 依依咬了咬后槽牙,变了变脸色,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意道:「我同意了,你敢纳吗?」 「敢啊,本王天不怕地不怕的,还能不敢纳个妾?」凌轩冷哼一声,便是带着马管家和那一众小厮拉着几车聘礼就往外走。 杜凌轩前脚刚刚跨出半步,身后便传来了凌厉的唿啸声,他灵活的侧身开来,躲开了夏依依刺过来的剑,下一刻,夏依依立即将剑耍了一个弧度,又再次刺向了他,凌轩便是再次躲闪开来,可是依依越攻越勐,带着浓浓的恨意和恼意,打得凌轩不停的闪躲,没有半点手下留情的意思。 马管家连忙将王府大门给关了起来,这若是让外人看见王妃这么打王爷,那还得了啊。 顷刻间,那些下人便是全都躲藏了起来,连带着将几车聘礼的马也给拉了下去,硕大的前院,除了一个女人拿剑拼命的追打着,就剩下一个灵活躲闪着的男人了,再无第三个会唿吸的生命了。 「杜凌轩,你个混蛋,我要杀了你!」依依怒气沖沖的吼道,举着剑朝着凌轩疯狂的砍杀过去,前院响彻着孤独的喊杀声。 夏依依带着怒气打了一会儿,竟是连凌轩的半根汗毛都碰不到,夏依依走到了大门口,说道:「我就守着这门,我看你怎么出得了这个门去纳妾。」 凌轩泰然自若道:「我可以走侧门的,既然是纳妾,都是走侧门的,王府这么多的侧门,你守住这个,我就从那个出去。」说罢,抚了抚因为奔跑而稍显凌乱的衣服,抬脚就往侧门走去。 嗖! 一只细小的袖箭射了出来,凌轩一个翻身越了过去,直到夏依依手中的袖箭都射光了,都没有伤到凌轩一丝一毫。 凌轩看向夏依依,扬眉道:「还有招吗?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你拦不住我。」 依依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弓弩朝着凌轩扔了过去,恼怒的骂道:「杜凌轩,你去死吧。」 依依转身就朝大门走去,唰的一下抽开了门栓,凌轩皱眉问道:「你去哪儿?」 「离婚,给你的小老婆让房间。」 依依怒气沖沖的甩下了一句话,拉开门就往外沖。
第七十九章 被罚睡书房的王爷(一更) 凌轩急急的飞身过来,一把将大门的门栓给重新拴上了,挡在了大门口警告道:「你给我听着,你哪儿都不去。」 「我不走?那我留在府里做什么?」依依抬眸问道,片刻后她冷笑了一声,道:「你是不是想按照你们这里的规矩,让我坐在花厅里,喝庞灵儿请的茶?」 「如果你想喝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凌轩看着她愠怒的脸色,不知怎么的,就还想再逗弄她,脑抽的回答了这么一句话,然而接下来,他就后悔不迭了,因为他已经彻底的惹怒了夏依依。 依依的眼眸微微一缩,聚起一道寒光来,下一刻,夏依依直接一个高抬腿,就踢在了他那里,旋即就是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凌轩的脸上,怒气沖沖的说道:「纳妾是不是?我让你这辈子纳了妾都只能看不能用!」 凌轩疼痛的弹跳开来,捂着那里,疼得眼睛都流出眼泪来了,「夏依依,你下脚真重,真的会把我给踢坏了的。」 「这么说还没有踢坏?」夏依依冷冷的说道,随即抬脚又朝他那儿踢了过去。 凌轩飞身开来,求饶道:「夏依依,别踢了,真的不能再踢了,这可是不能开玩笑的事。」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就是想!废!了!你!」 夏依依咬牙切齿的说道,追着凌轩就是一阵踢。 凌轩这才发觉自己是真的惹毛了夏依依,没想到这个女人恼怒起来真的会干出这样灭绝人性的事情来,全然不顾夫妻感情,竟然要废了他。 凌轩连忙求饶道:「依依,你别生气了,我不过就是跟你开玩笑,我没有想着要纳妾啊。」 「是吗?聘礼都已经装上了,你都要亲自出去迎接了,你还敢说你是开玩笑?你明明就是想要纳妾。」夏依依踢他踢不着,便又重新捡起剑来,朝着凌轩刺了过去,比之前恨意更深。 凌轩躲闪得飞快,天啦,他这是迎娶了一个什么母夜叉啊? 「依依,我真的是开玩笑的,你看看,我都没有换衣服,哪有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去迎亲的啊?谁叫你今天在外头瞎给我纳什么妾,你在外头装得那么宽容大度的,却苦了我了。」凌轩苦不堪言的说道。 「苦了你什么?」 「他们就会更加强烈的要求我纳妾啊,你也不替我考虑考虑,就对庞灵儿说那些话,让她以为她进府的希望很大。」 「呸,你知道个什么?那庞灵儿被我一说,她根本就不敢再嫁给你了。」 「为何?」 「因为我跟她说你就要死了,死了以后也没有一个陪葬的妾。」夏依依气唿唿的说道,「你没看见,她一听,她整个人都开始抖了起来,嘴唇都吓得发白了。」 凌轩停下了躲闪的步子,一个闪身快速上前一把抓住了依依的手,将她手中的剑轻而易举的夺了过来,扔得远远的,皱眉问道:「真的?」 依依都没有看得清他移动的身形,自己手中的剑就已经被扔得老远了,夏依依脸上顿时就布满了黑线,该死的杜凌轩,他既然有这么高的武功夺了她的剑,那他之前满院子的跑什么?猫逗老鼠玩呢? 「是呀,我还能骗你不成?不过真是可惜了,枉费你准备了这么隆重的聘礼,人家现在都不想嫁给你了,不过你放心,也耽误不了你纳妾,你有皇上的圣旨在手,她不敢不从命,定然会嫁给你的。你呀,现在就去换一身红色的喜服,赶紧迎亲去啊。」 「还迎什么亲啊?我都已经被踢成一个废人了。」凌轩满腹委屈的说道。 依依挑挑眉,「虽然干不了,可是暖暖被窝摸摸也好啊。」 凌轩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这女人的脑子里都装了一些什么啊? 那花厅里头,鬼谷子和敏儿两个不怕死的趴在窗户里头往外偷看着,幸灾乐祸的看着王爷被夏依依追着打,鬼谷子低低的问道:「你说最后是谁先道歉?」 「那肯定是王爷了。」敏儿说道。 「你怎么知道?刚刚夏依依可是这么打王爷了,你难道不觉得王爷应该会将她给休了吗?」 鬼谷子自然是知道王爷不会休了依依的,鬼谷子跟他们熟悉了,知道他们相处的模式,可是敏儿又怎么会这么了解呢? 敏儿扬眉说道。「因为我还见过依依拿扫把打王爷,打完以后,王爷还主动道歉呢。」 看来敏儿跟依依应该早就认识了,而且关系很好,鬼谷子缩了缩瞳孔道:「你跟丫头一样是大夫?」 「是的」 「你们是同一个师父教的吗?」 敏儿皱了皱眉,看向鬼谷子,防备的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鬼谷子见她神情这么紧张,就知道敏儿肯定也跟夏依依一样是用同样的药物和器械救人了,他眼里瞬间就闪烁起了兴奋的光芒:「你是不是跟丫头一样也有一个储物空间啊?」 鬼谷子话音刚落,下一刻,一把锋利的匕首就抵上了鬼谷子的脖子,寒气四起,敏儿的眸子里聚起了杀意,冷冷的说道:「你究竟知道一些什么?」 鬼谷子一点都没有惧怕敏儿的匕首,眯着眸子看向敏儿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当初老夫这么问丫头的时候,丫头的反应都没有你这么剧烈,而且丫头还同意我们用她的储物空间,我们走南闯北的,都把东西放在了她的储物空间里了,轻装上阵。」 「依依还让你们用她的储物空间?」 「是啊,话说,你们这个储物空间是不是你们的师父给你们的?你们师父究竟是谁啊?能不能给我引荐引荐,我也去跟他拜师,到时候,也好给我一个储物空间。」鬼谷子一副精明的模样道。 「我们师父已经死了,你想都别想。」敏儿冷哼一声,见鬼谷子并不知道她们是穿越过来的事情,便是将匕首收了起来。 「敏儿,我跟你谈谈,你这个储物空间卖不卖?我花钱跟你买啊。」 「不卖」 「那送给我用一天可好?」 敏儿瞪着眼珠子道:「送不了」,便是转身从花厅的后门走去。 「敏儿,好好考虑考虑,我花十两银子跟你买一天,行不行?」鬼谷子倒腾着短小的老腿,连忙跟在了敏儿身后跑去。 「没得谈」 院内,凌轩侧耳细听着花厅里的对话,转过头来看着依依委屈的说道:「依依,你这么打我,都被别人看到了,我在王府里是越来越没有地位了。」 「哼,你想要夫权的地位,你就去纳个小妾进来,在她的面前尽情的展示你的夫权夫尊。」依依甩开凌轩的手,顾自朝着门外走去。 凌轩一个大跨步,高大的身材如同一堵墙一样挡在了依依的面前,一副讨好的模样嬉皮笑脸的摇了摇依依的胳膊:「依依,我哪里敢纳小妾,我刚刚真的是在逗你玩的啊,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若不是我拦着你,你早就已经去了吧?我可真是后悔,我为何要拦着你,我就应该让你去。」依依兇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不拦我,我也不敢去的,我刚刚就是故意往外走,想试探试探你是什么反应罢了,嗯,你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不过我没有想到,我都跟你解释清楚了,你都还没有消气。」凌轩道 「哼,让开,我要出去,我说过,你若是敢纳妾,我就离开你。」依依用力推他。 「我这不是还没有纳妾吗?所以,你还不能离开我,你要是走了,我就追你追到天涯海角去。」 「麻烦你留着你的这些甜言蜜语跟你的小妾说去。」依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用了蛮力去推开他。 凌轩微微皱眉,哄不好了啊?自己这个玩笑是不是真的开大了一点,让她真的信以为真了。 依依满腔怒火的用力推着他,凌轩一个大力,就直接将在他跟前闹腾的小女人给扛上了肩膀,径直朝着寝室走去。 依依在他的肩膀上扑腾着,用手使劲的捶打着凌轩的背:「杜凌轩,你丫的混蛋,快放我下来。」 「你原谅我了,我就放你下来。」凌轩淡淡的道。 「呸,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那你就在我的肩膀上趴一辈子吧。」凌轩冷酷的说道。 片刻后,凌轩便是将夏依依给扛进了寝室里,一把将她摔倒在床上,重重的身子压了上去,将她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依依手脚都动不了,恼怒的直接抬头往上一砸,狠狠的砸在了凌轩的下巴上,疼得凌轩的下巴几乎都要脱臼了,凌轩嘶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下巴,不但不怒,嘴角反倒是弯起了一抹弧度:「呦,小辣椒,火气还挺大嘛!」 「你给我起开!」依依恼怒的说道,她的额头也被砸得生疼,疼得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凌轩瞧着她额头上被砸得红了一片,轻笑了一声,用宽大冰凉的手掌摩挲着依依的额头,心疼的嗔怪道:「你个傻瓜,用这么大的力气,把你自己也撞疼了吧。夫妻相残,何必呢?」 「我跟你才不是夫妻,我要跟你离婚,现在就离婚。」 「你再说离婚,我就生气了。」凌轩板着脸孔斥责道。 依依偏偏更加咬牙切齿的咬重了两个字道:「离!婚!」 「你!」凌轩被她气得额头上青筋暴怒,恼怒的瞪着依依,浑身散发出戾气来,依依也狠歷的瞪着一双大眼睛回瞪着他,跟他僵持不下。 片刻后,凌轩发现自己发出来的寒意对夏依依一点用处都没有,凌轩只得认怂了,收起来自己的寒意和戾气,软趴趴的趴着,软软的道:「我就这么趴着,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起开」,她依旧这么愤怒。 凌轩微微皱眉,侧头,就吻上了依依的耳垂,这一接触到她柔软的耳垂,凌轩浑身就流过了一股电流,眼底流露出了柔情暖意来,微微闭眼,用舌尖轻舔着她的耳廓。 依依同样也浑身颤慄了一下,她使劲眨了眨眼睛,让自己努力恢復神智,不行,自己绝不能让他这么亲下去,否则,自己一定会沉溺在他的温柔攻势之下的。 凌轩感觉到身下的人儿刚刚还紧绷着的身体竟然渐渐的软了下来,似乎已经被他的方法给攻下了,凌轩眼底的笑意更甚,看来每次自己一用这种招式,夏依依都会被自己给拿下的,真是百试不爽啊。凌轩便是放下了戒备,也不再禁锢着依依的身子了,然而,就在他放下防备片刻之后,就被夏依依用尽全身的力气给踢了下去,下一刻,帷幔已经关闭,便是听到了依依在里头怒吼的声音:「去跟你的小老婆洞房去,别在我的跟前碍眼。」 「依依,我真的不会纳妾的。」 「滚!」 从里头凌厉的闪出来一道寒光,凌轩眼眸一缩,那道寒光立即就在凌轩的鼻尖前停顿了下来。 凌轩修长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支小小的飞镖,凌轩皱了皱眉头,这样的「闺房之乐」,若不是他武功高强,谁能在她这样的妻子手底下存活下来啊? 「我不管,反正你今夜不许睡这个房间。」随着暴怒声,又飞出来一道寒光,凌轩的左手再次接住了那支飞镖。 「不行,我不睡在这个房间里的话,让他们知道了,会笑话我的,堂堂一个王爷被王妃给赶出寝室去了,本王的颜面都丢光了。」凌轩很干脆的拒绝道。 「我命令你立即出去,不然,我就离府。」 寒光唰唰的往外飞,顷刻之间,凌轩八个手指缝里全都夹满了飞镖。 依依怒气不减:「我数三声,三、二、一」 话音刚落,便是听到了一阵风声刮过,凌轩就已经飞速的逃离了这个房间,凌轩回头,望着紧闭着的房门,悻悻的扁了扁嘴巴,无声的吶喊了一声,便是朝着书房走去。 这一夜,凌轩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怀里没有她,可怎么睡得着啊,不干那个日常必须的运动,更是睡不着了。 唉,凌轩嘆息了一声,侧过身去,却是睡不着。唉,再嘆息了一声,翻转过来,依旧睡不着。辗转反侧了一晚,依旧睡不着。第二日他顶着一双略微发黑的眼眶发誓,一定要哄好夏依依,可不能再让他睡书房了。 璟阳宫,大太监匍匐在地上,低声禀告道:「皇后娘娘,奴才派过去打探的人回来说,这两日明安公主都在别院里只是养养花熘熘鸟儿,日子过得悠闲自得,看起来,像是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皇后皱了皱眉,怎么回事,明安公主竟然真的只是去别院里头避暑而已?难道自己感觉出错了?她没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你只管派人继续盯着就行了,若是一有异象,就立即禀告本宫。」皇后威严的说道。 「是」,太监躬身退了下去。 皇后取下了手指上那金光灿灿的又镶嵌了珠宝的护甲,拿过香粉往手上抹了抹,再放至鼻尖闻了闻,她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怎么觉得自从前日在太后宫里拿了恭桶倒了夜香之后,自己的手上无论抹多少香粉,都掩盖不住残留在手上的臭味呢。 皇后恼怒的将香粉扔回了桌上,斜靠在了椅背上,悠悠的问道:「今儿轩王妃可有去仁寿宫里侍疾?」 「回皇后娘娘,轩王妃今儿倒是来得比平常还早些了。除了皇后安排的两个妃嫔侍疾之外,那个庞小姐今儿依旧去了仁寿宫里。」 「哼,那个庞灵儿以为她在太后跟前哄好了太后,就能嫁入王府了不成?那轩王怕是不会听从太后的话吧。」皇后冷哼了一声,她对庞灵儿可是没有什么好感,一看到庞灵儿那张俏脸,再看她那双勾人的小脚,皇后就不由得想到了庞珏儿也拥有一双同样勾人的小脚儿,勾引的皇上时不时的宣庞珏儿侍寝,皇后的心里就没由的蹿起了一股火气。 钟嬷嬷低声冷笑了一声,顺着皇后的意思往下说道:「依嬷嬷看,那庞小姐惯是个会耍小手段的人,她这样的人,就更是入不了轩王的眼,她这般天天去太后跟前献殷勤,只怕还会更加引起轩王的厌恶,奴婢听说,昨儿轩王去了仁寿宫,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她一眼。」 「哼,那个轩王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个钟情的人,不过男人嘛,都是喜新厌旧的人,他如今才是新婚,自然是对夏依依百般宠爱了,等过了这个新鲜劲,必定是会纳妾的。想当初,皇上不也钟情于曹若燕那个贱人吗?可如今你瞧瞧,这后宫中的莺莺燕燕已经不少了,却依旧每隔三年,还要选秀扩充后宫呢。」皇后一想起贤贵妃这个贱人,皇后就恨得牙痒痒,几十年了,贤贵妃竟然还在后宫屹立不倒。 钟嬷嬷浅笑一声,上前低声劝慰道:「皇后娘娘切莫为了她气坏了身子,她再受宠又如何?不过是个贵妃,这也就是称唿上好听一点,若是在民间,那她也就是一个妾,你才是正妻,这皇家宗祠里,记录的可是您的名字。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要保住志王妃的胎儿,皇上将来若是看着志王的小世子聪明伶俐,必定会满心欢喜,说不定,就会有将大统传位给小世子,若是要传位给小世子,就必定得先传位给志王。皇后,您说是不是?」 皇后一听,微微抬眼,看向钟嬷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有这般的计谋。」 虽然志王比不过轩王,但若是志王的儿子比轩王的儿子要聪明一些,皇上为了传位给志王的儿子,就必定得先传给志王,毕竟,传位可不能隔代相传,这玉玺,怎么也要先在儿子手中转一圈的。 皇后眼眸微垂,阴狠的道:「倘若轩王没有儿子,这样,志王的儿子胜算就更大一些了。那启儿,不足为患,以他的出身,皇上根本就不会让他继承皇位,再说了,启儿跟他爹一样笨,即便是坐上了皇位,也坐不稳。」 「皇后,你?」钟嬷嬷惊讶的看着面前国色天香的美丽女子,怎么她下手竟然这般的狠绝了起来,想要断了轩王的子孙根? 「派人去民间寻点偏方,看看男人喝了什么药,就会不孕不育。」皇后阴恻恻的说道。 钟嬷嬷颤声劝道:「皇后,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前儿轩王妃才救了志王的骨肉啊。」 「哼,不下点狠手,怎么辅助志王当上皇位?你也不看看现如今朝廷中都是什么局势?轩王打了胜仗回来,皇上那样隆重的夹道迎接,又把志王给贬到了西疆去防守。如今,朝廷上一大半的人可是都支持轩王去了,现在的轩王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他若是再生一个儿子,皇上说不定就会立即将皇位传给他了。」 「轩王妃这不是还没有怀上吗?即便是怀上了,她的儿子也在志王妃的儿子之后。」 「谁能保证志王妃现在怀的就是一个儿子了?唯一永绝后患的就是让轩王没有一个后。」皇后嘴角的阴狠笑容越发的扩大,冷得钟嬷嬷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第八十章 大闹仁寿宫(二更) 仁寿宫,今儿夏依依的心情不是很好,看到庞灵儿的时候,就连昨天自己假装的那股热络劲,依依都假装不出来了,依依有些烦躁,整天都是阴沉着一张脸的。 太后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心情不好的夏依依,太后的心情就变得好了起来,看来,将庞灵儿留在仁寿宫里,还是有些用处的。 在仁寿宫忙活了一天的庞灵儿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做过这么多的事情,累得脚都发软了,走路都快走不动道了,她那双勾人的小脚都要废了,她还怎么去勾人啊。 末了太后一脸慈爱的看着庞灵儿,又盛情邀请她明儿继续来宫里陪她聊天,庞灵儿脸上的笑容都快要凝固了,皮笑肉不笑的应是,心里却暗暗咒骂太后是个老虔婆。 庞灵儿忙不停歇的想着出宫,夏依依却是破天荒的不想出宫,她宁愿躲在仁寿宫里,也不想回去见凌轩了。依依便是藉口天天来来回回的跑着累,就跟太后请示,直接在仁寿宫的偏殿里住下来了。 凌轩今儿一起床,竟然发现夏依依破天荒的提前出门了,连她个人影子都没有见着。等到傍晚,凌轩估摸着依依应该快要回来了,便是连忙跑进了厨房里,亲自给夏依依做饭菜赔罪,从北疆回来后,夏依依还没有吃过凌轩做过的饭菜了。 半个时辰后,凌轩便是做好了饭菜,令人放在厨房里温着,自己则是兴致勃勃的跑到了花厅里等着夏依依回来,好给她一个惊喜。然而等到夜色深沉,华灯初上,都没有见到夏依依的身影,凌轩皱了皱眉头,难道今天太后故意拖着她,暂时不回来? 他又等了一个个时辰,夜色已经深了,便是有些没有耐性了,连忙吩咐人去宫里打探一下情况,若是王妃回来了,就要下人提前回来跟他汇报。然而,等到的结果却是夏依依已经在仁寿宫睡下了,而且还是夏依依主动跟太后说要留在仁寿宫里的。 「夏依依,你竟然躲着我不见我?」凌轩有些愠怒的说道。抬脚就往宫里去,刚刚走出了几步,便是又折了回来,以夏依依的脾气,自己这会儿去仁寿宫里接她回来,她也不一定就肯回来了,说不定还会直接在仁寿宫里跟他闹僵起来,到时候,可就是闹得众人皆知了。 凌轩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夏依依先冷静冷静,等她心情好了再去见她吧。 夏依依在仁寿宫里其实并没有睡着,她有些烦躁,看了看手錶,怎么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自己都没有回到轩王府,凌轩怎么就不派人过来找找她,他自己也不来宫里看看她,接她回王府? 哼,果真是没有良心,想来,凌轩是不会过来哄自己的了,说不定,今天自己没有回王府,正好给了他自由,他若是再想着纳妾的话,也没有人会拦着他了,他正是高兴着了。 依依躺了一会儿,已然没有睡意,便是直接起了床,走到桌边喝茶。 「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一个脆生生的宫女声音响起:「王妃,王府有人送东西过来给你。」 依依皱了皱眉,起身开了房门,看了一眼宫女手中拿了两个食盒,眸光微闪,道:「给我吧」。回到房内,依依一瞧这手艺,便是知道是凌轩做的饭菜。依依嘴巴撅了撅,哼,算他还有点良心,坐下来,放开肚子吃了起来。 睡到半夜,依依隐约觉得有人撬窗户的声音,微微皱眉,怎么在仁寿宫里头,还有人要对她不利?依依一个轻越,就翻到了床后头,右手悄悄的摸上了左手臂上的袖箭上。 咯哒一声,窗户的插销应声被撬开,一个黑衣人翻身越了进来,夏依依连忙按动了手中的袖箭,朝着那个黑衣人便是射了过去,那个黑衣人灵活的躲闪开袖箭,将窗户一关,就朝夏依依飞了过去。夏依依连忙朝着那人射了一阵连环箭,却被他轻松躲开了。 依依眉头一皱,来人武功这么高?自己怕是应付不来,就在夏依依想要开口喊人的时候,却是瞧见了那双清冷的眸子。 「杜凌轩,你跑来干什么?」一瞧见是他,夏依依刚刚紧张的情绪立马就落了下来,不过心里仍旧是有些恼怒,好端端的不走正门,穿着个夜行衣敲窗户吓人啊? 「我想你了,就来宫里看看你。」凌轩沉声道,凌轩在王府里实在是担心夏依依生他的气,便是趁夜跑来宫里哄她。 「那你怎么不走正门?」 「这个时候宫门已经关了,再说了,大半夜的,我若是特意跑到宫里来跟你睡,必定会被人诟病的,所以只能偷偷摸摸的进来了。」 「没人发现你?宫里头这么多的大内高手。」 「不会,本王的武功在他们之上。」凌轩自傲的昂起了下巴。 「……」 依依翻了一个白眼,转身从床后头往外走,冷冷道:「既然看到人了,你就可以走了。」 凌轩一把拉住了依依,将她拥揽在怀里,火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间,充满磁性的声音低低响起:「依依,没有你,我睡不着。」 「杜凌轩,你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你应该去爬靖国侯府的墙吧。」依依冷冷的说道,冰冷的气息里隐含了一些醋意。 「你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啊?我跟你发誓,我昨天真的只是跟你开玩笑,我没有真的想要去纳她啊。你要怎么才不生气?嗯?」 凌轩低沉的说着,怀抱着她时,感受到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凌轩的心里难免一阵悸动,那双手便是轻轻的抚着她,嘴唇亲吻上了她的后颈。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依依恨恨的说道,挣扎着要离开凌轩的怀抱。 「你嘴上说不会原谅我,其实你已经原谅我了,不然,你怎么会把我做的饭菜都给吃完了?是不是为夫的手艺越来越合你的口味了?」 夏依依虽然看不见凌轩的表情,但是从他带笑的语气里,都能感觉到他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依依暗暗咬了咬牙,自己是真的不知道凌轩今夜会突然跑过来的啊,她若是知道的话,她绝对不会动那些饭菜一筷子。 「我不知道那些饭菜是你做的」,夏依依睁着眼睛说瞎话道。 「骗人,你慌乱的神情就知道你在说谎话了。」 凌轩在她的背后不断的亲吻着,含含煳煳的说道,夏依依反手要将他的脑袋给拨弄开,凌轩笑道:「你老实点,不然,我不介意换一种方式。」 凌轩的声音越发的充满了欲望,夏依依感觉到从背后抱着自己的他身体已经发生了变化,夏依依不禁一阵脸红,杜凌轩说的换一种方式是什么意思?他还不会是想就保持现在的这种姿势从后面来吗?不行,绝对不行,自己都还没有生完气呢,怎么能让他就这么得逞呢。 「杜凌轩,你快放开我,不然,我可就要生气了。」 「你不是本来就生气着的吗?我现在正在哄你呀。」 夏依依有些受不住凌轩的爱抚,便是咬咬牙忍着心中的欲/火,咬牙切齿的对他说道:「姓杜的,你可别惹毛了我,你若是给我老老实实的坐那儿,我兴许还能跟你和平相处,你若是再敢进犯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还挺喜欢你对我不客气的,不过只怕你已经没有办法对我不客气了,你是不是还没有发现,我已经把你身上的武器全都给卸下来了?」凌轩嘴上不停的亲吻着,带着浓浓的情爱味道有些低低的嘲笑意味说道。 夏依依这才连忙往自己身上藏暗器的地方摸了摸,不禁恨恨的咬了咬下唇,自己怎么就这么没用,竟然被凌轩爱抚得失了理智,连他趁着爱抚的时候将自己身上的暗器给卸了都不知道,简直丢死个人了。 凌轩一把将夏依依给调转个面来,笑道:「你明明就很享受,还不肯承认?」紧紧的禁锢住她,长驱直入,凌轩的舌头撬开了依依的贝齿,肆虐的侵夺着她口中的空气,夏依依一阵窒息,慌乱的想着推开他,却是遭受到了更为疯狂的侵略。 「杜凌轩!」依依恼怒的吼道。 「宝贝儿,我想你了。」凌轩双手探入,喃喃的说道。 「唔,不要。」 「我想要了,给我。」 「不给」 「不给也得给,你已经撩起我的火来了。」凌轩的声音更加的低沉沙哑。 「……」,依依翻了一个白眼,道,「明明不是我撩的你,是你自己撩起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反正你得负责灭火。」凌轩说道,一把抱着夏依依,一个轻越,就飞上了床,急不可耐的就要开始灭火救援工作。火情即是灾情,灭火刻不容缓。 「啊,你轻点。」夏依依颤慄了一声,便低低的斥责道,「这可是仁寿宫,不是王府里。」 「我控制不住」,凌轩含含煳煳的道,因为实在是太舒服了,若是控制住了,还能玩得爽吗? 「……」 太后的寝殿里,一个小宫女急慌慌的跑进了太后的寝室里报告道:「太后,今儿轩王可来了仁寿宫?」 太后因为一直要起夜,而且睡眠又轻,此刻,太后并没有睡觉,而是继续想着法的折磨着在跟前伺候的两个妃嫔,她听见宫女的禀告,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他没来,怎么了?」 「奴婢刚刚在轩王妃的偏殿外头好像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动静。」那个宫女颤抖着说道,若是轩王今天没有来仁寿宫,那轩王妃就一定是在仁寿宫里头跟别人通姦了。 太后立马就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勐地坐直了身子,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宫女问道:「你详细说来,你究竟听到了什么?」 「奴婢听到王妃和一个男人做房第之事的声音。」 「你可否听错了?」旁边一个妃嫔连忙开口问道,她深知若是姦情属实,又是在太后宫里发生的话,太后定然会十分的恼怒,只怕是会将轩王妃赐死的,不贞可是一个女子致命的死刑。 那个宫女颤慄个不停,声音也变得越发的颤抖了起来,「奴婢绝对没有听错,奴婢当时还担心会听错,还多听了一会儿,确信了才过来禀告太后的,若是太后不信,尽可现在就亲自去验证一下。」 太后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冷哼一声,怒道:「放肆,哼,哀家今天还在纳闷了呢,这个夏依依,平日里根本就不想来仁寿宫里伺候哀家,怎么今儿竟然主动要求留宿在仁寿宫了,想来是这几天在宫里跟哪个侍卫看上眼了,便是在这里行苟且之事,简直把哀家的仁寿宫都给弄得脏污了,真是大胆。走,哀家现在就要去看看,究竟是谁胆子这么大,竟然赶在哀家的仁寿宫里跟王妃通姦。」 太后连忙就要起身,身旁的宫女连忙就搀扶着她起来,那两个妃嫔互相对视了一眼,并不敢跟着太后一起去,万一等会儿真的属实,太后岂不是要将怒火一起迁怒在她们的头上来,还是躲得远远的为好。 那些宫人十分胆战心惊的跟在太后的身后,太后走了几步,便是对崔公公说道:「你即刻就去将皇上给请过来,就说哀家的病情加重了,请他过来看望看望。」 崔公公低头应允道,便是连忙就朝外跑去。 太后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往夏依依锁在的偏殿走去,一到了那附近,太后便是挥退了宫女,独自一人蹑手蹑脚的往她的房间墙根底下走去,走了过去,却是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太后的眸子不禁暗了暗,回过头来,瞪了一眼那个来跟她报信的小宫女。 那小宫女一看太后的眼神,便是知道太后可能没有听见什么动静,若是就这样来坐实她谎报的话,她可是会被打个半死的,小宫女一咬牙,便是做了一个敲门的手势。 太后脸色一沉,心想那里头的人是不是听见了她们过来的动静,便是赶紧停歇了?太后连忙往回走,对身边的邓嬷嬷道:「过去敲门,就说哀家半夜病情加重,需要轩王妃亲自过来查看一下病情。多带一些人过去瞧瞧,仔仔细细的瞧清楚了,里面是不是躲着男人。」说完,便是躲在了屋角后头。 邓嬷嬷点点头,便是让一些宫人去屋后头守着,以防别人从后头跑了,又带着一堆的宫人走到了夏依依的门外,敲响了门,大声说道:「轩王妃,你睡下了吗?太后的病情又加重了,着实难受得慌,特意命令奴婢过来请轩王妃过去看病。」 「这大半夜的,我自然是已经睡下了,嬷嬷请先回去,等我穿好了衣服,稍后就过来。」 屋里头传来了夏依依稍显睏倦的声音,语气从容不迫,半点不像是有姦情的样子。 「王妃,让老奴进来伺候王妃更衣吧,也好快一些过去给太后看诊。」 「我马上就好了,你也别着急。」夏依依说道。 邓嬷嬷只得在门外守着,不一会儿,夏依依便是穿戴整齐,走了出来,一出来,就随手要关门,邓嬷嬷连忙就往里头蹿,夏依依一个横身挡在了邓嬷嬷的身前,一脸怒意的看向她,喝道:「邓嬷嬷,我人都已经出来了,你急慌慌的往里头蹿个什么?」 「王妃,奴婢是想着要进去给王妃收拾收拾东西,另外,再唤这些宫女给你重新置换一下恭桶,这样,等你给太后看诊回来,回房休息也更加舒适一些不是吗?」邓嬷嬷谄媚着脸道,那双老眼却一个劲的往屋里头瞅。 「不必收拾了,这样子就已经挺好了。」夏依依冷冷的拒绝道,将邓嬷嬷往外头推,便是要去锁门。 邓嬷嬷一把拦住了夏依依要锁门的手,硬挤着往里头沖,「王妃,奴婢看还是要先进去给你收拾一下稳妥一些。」 「放肆,邓嬷嬷,你是不是把本王妃的话当耳边风啊?」 夏依依恶狠狠的瞪着邓嬷嬷道,一把将邓嬷嬷的手给扭了过来,将她整个人都往后推,虽然看起来夏依依的动作轻巧,却是力道十足,邓嬷嬷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都没有站稳脚跟,身后的几个宫女见状,连忙将邓嬷嬷给扶住了。 太后见夏依依这么害怕别人走进她的寝室里头,心里就更是笃定了夏依依屋里头有姦夫,太后怒气沖沖的从屋角走了出来,冲到了夏依依的面前怒斥道:「夏依依,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哀家的宫殿里打人。」 说罢,抬手就朝着夏依依的脸上招唿了一巴掌过去,那一巴掌的力道极大,带着凌厉的风声唿啸而至。 夏依依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太后的手给抓住了,眼角含笑的说道:「太后这手劲可是真大啊,哪里像是半夜病情加重的样子啊?」 「放肆,忤逆,夏依依,你竟然敢违抗哀家?!」 太后被夏依依给抓住了手,她没有想到夏依依竟然敢跟她对着干,要知道,这世界上,除了皇上,她可是想打谁就打谁的,今天竟然被夏依依给下了面子,自己堂堂一个太后,今后在后宫这些宫人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连个小小的轩王妃都教训不了了? 「太后,虽然你是太后,可是胡乱打人也是不对的。」夏依依一脸严肃的看着太后,手上的劲加大,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太后使了使劲,竟然没有动摇半分,她的面子更是被夏依依给扫得荡然无存,她眸子里的怒意更甚,狠狠的瞪着夏依依道:「哀家怎么就胡乱打人了?哀家刚刚明明看到你打了邓嬷嬷。」 夏依依轻笑一声,「太后,麻烦你先问邓嬷嬷一声,我有没有打她?」 太后也不傻,她自然是知道刚刚夏依依并没有打邓嬷嬷了,她才不会去问了,她就是想要狠狠的教训一下夏依依这个盪。妇罢了。 太后恼怒的喊道:「来人,立马给哀家搜查。」 「搜查?搜查什么?」依依缩了缩瞳孔,定定的看着太后说道。 「哼,等会儿有你好看的。」太后恼怒的说道,她的手却是半点也动弹不了。 依依侧耳细听,听到了仁寿宫门外有太监喊着皇上驾到。依依便是轻轻的放开了太后的手,轻缓的讥讽道:「太后可真是护短啊,邓嬷嬷虽是你的贴身嬷嬷,可到底也还是个嬷嬷,是个下人。而我却是轩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是主子,如今,别说还没有打她,就是我打了她,太后也不该为了给她撑腰,就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我,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为何要打她?」 「有什么好问的?邓嬷嬷跟在哀家身边这么多年,可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不会做出半点逾矩的事情来,倒是你,等会儿,哀家就要你好看。」太后冷哼一声,一挥手,怒吼道:「给哀家搜。」
第八十一章 假装受伤(一更) 「不许搜!」夏依依拦在了房门口大声阻拦道,「太后,这无缘无故的,你就派人搜查我的房间,别人还以为我在仁寿宫里偷了你的东西呢。」 「什么事情这么吵吵嚷嚷的?」转角处传来了皇上不悦的声音,众人连忙跪下迎接,夏依依便是眼泪一抹,走了过去,盈盈一拜,道:「父皇,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邓嬷嬷过来敲门说让我去给太后治病,说是太后的病情严重了,臣妾急慌慌的起身穿了衣服就要去给太后治病,可是邓嬷嬷竟是非得闯进去,还抓住了臣妾要关门的手,臣妾恼怒她如此无礼,就将她推出房间。结果太后就过来训斥臣妾,还要打臣妾,更是要搜臣妾的卧房。臣妾看太后这身体好得很,没觉得她病情加重了,臣妾都不知道太后缘何要和邓嬷嬷演这么一齣戏。」 皇上不禁皱了皱眉头,自己之所以赶到仁寿宫里,还不是因为仁寿宫里的人过去跟他禀告说太后的病情加重了,太后要他过去瞧瞧病情,他这才过来的。结果走到这里,竟是看到了这么一副热闹的场景,这不由得让皇上有些生疑,太后究竟是在搞什么鬼,是不是故意谎报自己的病情,骗他过来看戏? 皇上冷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刚刚朕怎么听太后要搜查夏依依的房间?」 「哼,究竟是怎么回事,等会儿搜查完了,皇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看你的好儿媳在哀家的仁寿宫里都做了一些什么骯脏、不要脸的事情。」太后愤愤的说道。 夏依依眉头轻挑,抚额,佯装头疼道:「太后,麻烦你把话说明白好不好,臣妾真的不明白你说的骯脏不要脸的事情是什么,这儿可还有这么多的人看着听着呢,你若是不说明白了,届时他们出去瞎传出什么来,坏了臣妾的名声,臣妾可去哪里诉苦申冤去?」 太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怒道:「你别在哀家面前装煳涂,既然你心里没有鬼,就赶紧让开,让大家搜一搜。」 夏依依冷笑一声,身子往旁边一侧,让开了一条道来,一双杏目微微眯着,瞥向太后的时候貌似有些不经意,然而眼底却流露出了一丝危险来,她的右手将手绢绕在雪白的手指间玩弄着,嘴角一勾,笑道:「太后若是想搜查什么东西,最好还是让宫人的手脚干净一些,免得带进去什么东西,到时候来污衊臣妾偷东西。」 「哀家才不屑用这个来污衊你。」 「哦?不是想搜东西,难道是想搜人?」夏依依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后轻轻缓缓的说道。 太后冷哼一声道:「哼,废话少说,先搜了再跟你算帐。」 皇上看着太后一直嚷着要搜,却又不说明白要搜什么,便是也有些不耐烦了起来,道:「太后,夏依依好歹是个轩王妃,若是没有由头的就去搜她的卧房,怕是不妥,还请太后说明白了,究竟是要搜个什么,朕也好派人进去搜查。」 「你非要哀家说明白?哀家嫌说出来丢人,她堂堂一个轩王妃竟然恬不知耻,在仁寿宫里头勾搭男子,在屋里头苟合,刚刚还拦着邓嬷嬷,不让她进去,分明就是怕撞见了躲藏在里面的姦夫罢了。」 皇上皱了皱眉头,看向夏依依问道:「太后怀疑你跟姦夫苟合,可有此事?」 「没有啊,我可没有姦夫。」 「有没有进去一搜便知」,话都说开了,太后此刻也不跟夏依依再多费唇舌,既然皇上在此,抓到姦夫后,就直接交给皇上处置好了。太后一挥手,便是有一大堆的宫人连忙就往里头蹿,夏依依冷眼瞧着那些人往里头蹿,竟是没有半点惊慌的神情,反倒像是一个路人一样,转过脸来,等着看好戏一样。 太后瞧她这般气定神闲,不禁有些暗自纳闷,难道姦夫已经跑了?不太可能啊,那个宫女一到她那里禀告,她就立即派人往这边赶了,姦夫根本就来不及跑的呀。哼,不过也没有关系,就算姦夫跑了,只要在房内找到他们做了房第之事后留下来的痕迹就行了。 然而,让太后有些始料不及的是,那些刚刚蹿进去搜查的宫人竟然吓得脸色苍白,全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太后正欲发作,便见凌轩阴沉着脸从屋里走了出来,只是穿着一套白色的中衣,没有穿着外套。 太后的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这么说来,宫女听到的动静根本就不是姦夫的,而是凌轩的。太后佯装镇定的问道:「凌轩,你怎么在屋里?哀家没有听宫人来禀报过你进了仁寿宫。」 凌轩冷冷的瞟了一眼太后,不以为意的说道:「那只能说仁寿宫的侍卫太弱了,连本王进来了,都没有察觉。」 太后恨恨的说道:「谁都知道你的武功高,你若是想进来,谁又能发现得了你?不过,堂堂一个王爷,竟然不走后门,半夜翻墙入院,就为了与女人做房第之事,说出来,也不嫌害臊,真是没了规矩。也不知道夏依依究竟是使了些什么狐媚子手段,竟然将你勾引至此。你若是想让女人侍寝,便在后院多纳几房妾侍,又何必做出这般有违礼仪之事?依哀家看,你趁早将庞小姐纳进府上为好。」 虽然抓姦不成,但是也能趁机抓住她的小辫子狠狠的教训他们二人一通也好。 「做房第之事?太后怎么会想到此呢?太后这思想也太龌龊了些。」凌轩冷冷的嘲笑道,瞥向太后的眼神意味深长。 太后的脸顿时就气得一阵清白,太后如今可是寡居,说起房第之事自然觉得有些难为情,太后恼怒的看向皇上道:「皇上,这就是你教的儿子吗?竟然对哀家如此忤逆,肆意侮辱?」 皇上有些不悦的瞪了一眼凌轩,厉声喝道:「轩王,你未免也太过无礼,还不赶紧跟太后道歉?」 凌轩将自己的袖子挽起,露出了上面包扎的一个伤口,冷冷的看着皇上道:「儿臣不过是受了伤,便是来宫里找王妃给儿臣医治罢了,这有何不可?怎么的就要兴师动众的来搜房捉姦了?」 「胡说,那宫女听到的明明是房第之事的声音。」太后横眉怒道。 「是不是听错了?不过是治伤的时候发出的疼痛声罢了,看来太后宫里的宫女跟太后一样喜欢联想啊。」 太后恼怒的回头问那宫女:「说,你听到的究竟是什么声音?」 那宫女哆哆嗦嗦的说道:「奴婢听到的确实是房第之事的声音啊。」 皇上冷冷的看着凌轩,心下已经明白了个七八分,想来宫女也并没有听错,不过是凌轩并不想将这样的是潜力股闹得众人皆知罢了,太后这样还特意叫了自己过来,当众抓姦的做法确实在凌轩夫妻俩抹不开颜面。 皇上恼怒的对着那宫女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道理你不懂吗?」 「奴婢知错」 「来人,拉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太后?」那个宫女连忙就看向太后,希望太后给她求情。 太后瞧了一眼皇上铁青的脸色,便是住了口,将头撇向一边,由着那些太监将那宫女给拉了下去。 夏依依看向那宫女的眼神微闪了一下,咬了一下嘴唇,再瞧向凌轩那绝情冷血的脸色时,夏依依忍住了没有替那宫女开口求情。 皇上略略扫了一眼凌轩手上的伤,道:「即便是来找轩王妃包扎伤口,也该走正门才是。」 「儿臣嫌麻烦,皇宫里这么多道门,等着宫门一扇一扇的开启再进来,儿臣的血都要流光了,还不如直接飞进来快一些。」 太后冷哼道:「若是为了包扎伤口,也不必偏偏的跑到仁寿宫里找轩王妃医治,你府上不是有林大夫吗?再说了,还有鬼谷子在你府上了。」 「太后,既然如此,皇宫里的太医这么多,你又何必要天天的把轩王妃给叫到仁寿宫里来医病呢?」 「那不是因为本宫的疾病只有轩王妃能治得好,而你不过是包扎一个伤口罢了,随便哪个大夫都能包扎得好的事情。」太后理直气壮的说道。 夏依依冷冷的道:「太后,臣妾从未说过臣妾能治得好你的疾病。」 「哼,即便如此,你每日里来侍奉哀家也是份内的事。」太后不以为然的冷哼道。 凌轩面色阴冷,道:「我们在这里说了这么久,太后和皇上都是一直想着揪着儿臣和依依的错误,好惩罚我们二人,却没有听见你们有谈及半句关于儿臣为何受伤,伤得怎么样,竟然没有半句关心儿臣的话?」 太后的脸色不禁有些尴尬,面色变了变,并没有说出半句话来。皇上讪讪的问了一句:「你的伤如何了?」 凌轩冷冷的道:「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日常生活怕是难以自理了。儿臣受伤了,夏依依身为王妃,理应在王府里照顾儿臣,没空再侍奉太后了,这就告辞了。」 凌轩拉着依依就往外走,皇上并未开口阻拦,由着他去了,太后则是恼恨的跺了跺脚,指着凌轩的背影骂道:「简直是猖狂,忤逆,忤逆啊。」骂完之后,就看着皇上痛哭流涕道:「若是志儿在哀家身边,绝不会让哀家受这般的委屈啊,哀家都快要病死了,你也不将志儿早些调回来看望看望哀家?你是想要哀家临死了,都没有一个孙儿给哀家戴孝吗?」 皇上冷冷的说道:「你也不是只有凌志一个孙子,凌轩和凌安都是你的孙子,你也太过偏心了一些,若是今日是凌志受了伤,你怕就不是这样的反应了吧。」 「他们两个有把哀家当成他们的祖母吗?也就凌志跟哀家亲一些。」 「往后,还请太后把事情查清楚了再派人过来找朕,下次,不要再用你的病情来骗朕,否则,哪一次朕若是有急事,怕是顾不到你这边了。」皇上略带着警告意味的说了这么一句,便是也带着众人出了仁寿宫。 太后不禁恼怒的从头上取下了一支髮钗,狠狠的往地上砸去,髮钗瞬间就碎裂成了几截,太后的眸子通红,指甲都深深的嵌入了肉里头,咬牙切齿的咒骂了几句,便是对邓嬷嬷说道:「明日让皇后来一趟仁寿宫。」 夏依依与凌轩回了王府,才有些自责的开口道:「凌轩,我们今日倒是让那个宫女无端受罚了。」 凌轩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沉声道:「这宫里,要想存活下来,就不能心慈手软,那宫女既然选择去跟太后告密,就已经站在了你的对立面,如果真的在你屋里搜到什么,你将万劫不復。当然,我并不希望真的在你的房里搜出姦夫来。」 「可是你完全可以承认我们确实是做了房第之事,这并没有什么,毕竟我们是夫妻,你为何要否认,还故意将自己砍伤来骗他们?」 「你不懂,虽然不会将你赐死,但是却是有违妇德,他们照样能以此来惩罚你,那今天受罚的就是你了,而不是那个宫女。今日我们又岂能走得如此轻松。若是我们承认了在仁寿宫所做之事,太后和皇后必定会将此事大肆宣扬,朝中大臣则可能不再支持我。后宫之事向来牵一髮而动全身。」 依依点点头,有些疑惑的问道:「我看得出来,皇上似乎不太相信你说的话,今日他为什么要帮着我们隐瞒?而且我觉着皇上对太后似乎有怨言!」 「你还记得我们在送子观音寺遇袭的事吗?」凌轩的神情稍显凝重。 「记得」,依依的神情也跟着变得凝重起来。 「我后来跟通天阁达成了协议,他们已经查到了幕后之人是钟达,我已经将事情告知皇上了。」 依依眉头紧皱,面色更加疑惑,「既然如此,你和皇上为何不动手除了钟达?」 「那通天阁只是偷偷告诉了我实情,并不肯提交证据给我,毕竟通天阁必须要保住他的声誉,不能出卖买主,否则将来就没有人愿意找通天阁办事了。」 「没有证据,你又如何能相信他说的话?」 「我自有方法。」凌轩简短的回道,眸光微闪,又连忙岔开话题道,「皇上在上次钟达写信去北疆让志王假装输掉城池陷害给我的旧部这事的时候,皇上就已经是想要将钟达给拔除掉了,但是因为没有证据,只能作罢。但是皇上已经在话里话外的暗示了钟达,没想到钟达并没有将皇上的警告给看在眼里,反而变本加厉,竟然对我们下手,皇上绝不能容忍钟达的手伸得这么长,又要败坏他的江山,又要谋害他的儿子。我已经跟父皇说了要去南青国寻找解药,不过沿途会多留心找寻一下钟达的证据,帮着皇上拔除钟家。」 依依深吸一口气,「你回来才这么几天,就已经办了这么多的事情?」 「嗯,不然,我天天出去做什么?那我还不如呆在家里陪你了。」 「皇上和你联手拔除钟家,他是想要立你为太子了吗?」 凌轩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微微垂眸,说道:「没有,他还在犹豫,不过如今看来,他似乎更希望立我为太子了。」 「是因为志王和通天阁勾结残害你?」 「那倒不是,上次观音寺的事情,志王并没有参与其中,只是钟达自己私自做下的罢了,钟达的野心太大了,钟达是想借着扶持志王上位,实则是想要自己当摄政王,最后直接篡位,将东朔朝廷改姓钟。而志王,怕是没有这个能力跟钟达对抗,势必会被钟达给夺了皇位去。父皇即便是想要将皇位传位给志王,也一定会先拔除掉钟家这个祸害。」 依依冷笑一声,「哼,这么说来,你也不过是帮着清君侧,给志王铺平道路罢了。没有除掉钟家时,皇上想要借你的力除掉他,势必要跟你和平相处。若是拔除掉钟家,皇上怕是会另外选一个没有这么大野心的人扶持志王上位吧。那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凌轩的眸子暗了暗,嘆息了一声,道:「唯一的好处就是东朔还是姓杜!」
第八十二章 角色颠倒(二更) 夏依依注视着凌轩良久,微皱眉头,低声说道:「凌轩,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凌轩抬头,看向夏依依眼里的犹豫,微微点点头,说道:「你记住,在我面前,什么都可以说。」 「假如将来志王当了皇上,他想要赶尽杀绝,怎么办?」夏依依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她深深的明白,为了皇位,兄弟相残是再为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不然,当初康熙那会儿就没有九子夺嫡的歷史了。志王向来都视凌轩为眼中钉,很有可能会在他当了皇上之后,就杀了凌轩。 「我会带着你隐居山林去,让他们找不到我。不过,就是以后你要跟着我受苦了,不能再回到轩王府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了。」 「没关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幸福的。」依依淡笑道。 凌轩眸光一闪,眼里的神色忽然变得像是烛火一样明亮,看向依依,「你怎么不劝我争夺权利,当皇上?那样的话,你就是皇后了,那可是全国最为崇高的女人。」 依依扁扁嘴,「那有什么好的,到时候,你当了皇上,也会像父皇一样扩充后宫,三年一选秀,我连夫君都没有了,我要那后位做什么?权利,不等于幸福。」 「权利,不等于幸福?」 「是啊,我就是这么理解的。那你为何又不想当皇上呢?」 「我不喜欢和那些朝臣打交道,当了皇上以后,有很多东西都会变得不自由,我更喜欢独自呆在北疆,只用上阵杀敌就可以了。」凌轩喝了一口茶,看向夏依依,「依依,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没有出息?」 夏依依露出了一个温馨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凌轩的肩膀,宽慰道:「凌轩,我怎么会那么认为呢,其实,我跟你一样,我宁愿在北疆打战,我都不愿在皇宫和后宫里的那一堆女人上演宫心计。权势,只会让人迷失了心志,迷失了自我,倒不如保持现状,或是隐居山林。其实药王谷就很不错啊,我们真的可以考虑去药王谷隐居呢。」 凌轩在依依的腰上捏了一把,皱眉道:「你还真的打算一辈子都跟鬼谷子捆在一起啊?我可不想跟他在一起,我看到他就觉得头痛。」 「鬼谷子都已经这么老了,就算是捆在一起,又能捆多少年?跟我长相厮守的人是你,你还担心个什么?」依依笑道。 「药王谷才不好,太多人会跑到那里去求医,我们躲在那里容易被人发现的,我以后就带着你去一个人烟稀少的山林里隐居,好不好?」 依依撅了下殷红的小嘴,道:「好吧,夫君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这才乖嘛。」凌轩又捏了她一把,顺势就将她一把抱起往床上走去,依依大惊道:「你又要干嘛?」 「刚刚在仁寿宫被打断了,我还没有尽兴,我得继续完成还没有完成的革命任务啊。」凌轩含笑的说道,噗通一声,就和她一起滚上了床。 依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这个事儿没有做完,他倒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怎么以前欺负过她的事情,他倒像是失忆了一样,概不承认了? 大床嘎吱嘎吱的响着,原本平静的烛火所照射出来那个茶壶平静的影子,却在帷幔上剧烈的晃动着,晃动得令人几乎要产生了错觉,感觉那茶壶里的茶水都会随着这剧烈的晃动而晃出茶壶。 一波接着一波,一个时辰后,那茶壶的影子仍旧在帷幔上晃动着。 夏依依浑身是汗,那双迷离的双眼有些疲累的看着他,娇声嗔怪道:「凌轩,你的手不是受伤了吗?你能不能节制点?」 「现在正在干活的又不是我的手。」凌轩卖力的干着活,喘息着回道。 「……」 「谁叫你昨天罚我睡书房,我昨天没有干这活,都没有睡好觉。」凌轩委屈的扁了扁嘴巴。 依依翻了个大白眼,「怎么?我还全年无休了?」 「要不每个月给你休息七天?」凌轩眼底流露出了无害的笑意。 夏依依咬牙切齿的问道:「不然呢?我带伤上阵啊?」 「呵呵,我不介意的。」凌轩笑得痞痞,他的头跟着身子的节奏一进一退的。 「我介意!」夏依依无语的瞪了他一眼,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货色啊。 又是一夜缱绻,两相情浓。 翌日,太后倒是没有再宣夏依依去宫里给太后侍疾了,夏依依难得的清静了一天,眯着眼睛懒懒的躺在躺椅上,张开了嘴巴,吃着凌轩亲自剥了壳又剔了核后再送入口中的龙眼,嚼了几口直接吞了下去。 「热」 夏依依嘴巴里嚼着龙眼,有些不满的哼唧道,话音刚落,便觉得身边的空气流动了起来,带着一丝清凉,依依微微睁眼,便见到凌轩拿着他的那把随身携带的扇子在她的身前给她扇风。 依依吓得头微微一侧,挥着手道:「快些把你这把藏满了暗器的扇子拿开,别又射毒针出来,到时候戳瞎我的双眼。」 「你放心,我自己平时使用,从来不会误按了机关。」 「万一呢?不行,你必须得换一把普通的扇子。」 「我可没有别的扇子了。」 夏依依瞥了一眼在旁边候着,偷偷捂嘴笑的凝香道:「借你扇子一用。」 片刻后,凌轩就十分别扭的拿着一把绣花团扇给夏依依扇风,却怎么拿都觉得不称手,虽然这把扇子比他平时用的那把扇子要轻了许多,可是他扇了一会儿,就觉得手酸得紧,便是连忙对马管家道:「快,出去给本王买一把扇子回来,买一把跟本王那把扇子差不多的。」 「大热天的,你倒是会折腾人,为了一把扇子,让下人单独出去跑一趟。」依依道。 「那倒也是」,凌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加了一句道:「那就再给王妃买些吃食回来。」 「凌轩,我还吃呢?我今天这嘴巴都没有停过了,你就像是饲养小动物一样,一直往我嘴巴里塞东西。」依依鼓鼓囊囊着腮帮子说道。 「多吃点,养好身子。」凌轩宠溺的说道,继续给她剥龙眼。 马管家特意骑了一匹快马出去办事,速度倒是挺快,半柱香的时间就回来了,除了买了扇子,还买了许多街边好吃的小吃。 一见到小吃,依依推开了凌轩递过来的龙眼,便是朝着那还冒着热气的小吃那儿走去,凌轩眉头微皱,只得将悬空着的手缩回来,自己将那龙眼给吃了下去。 夏依依拿着筷子就朝着其中一个碗碟夹去,凌轩赶紧在夏依依下手之前将那碗整个都端了起来,邪邪的道:「你刚刚不是说要少吃一点的吗?」 「我就吃一点点尝尝味道。」依依咽了咽口水,可怜的说道,眼睛眨着小星星,朝着凌轩不断的放着电。 「我餵你」,凌轩夺过了依依手中的筷子,便是夹起一块点心给夏依依吃,他好像爱上了伺候夏依依吃喝的生活方式了。 那些下人瞧着王爷的左手还缠着纱布,用仅剩的那只右手伺候着王妃,不禁感嘆,这究竟是谁受伤了,谁需要伺候啊,是不是搞颠倒了呀。 鬼谷子不愧是闻药材的好鼻子,这闻香味也是不一般的好,便是一路小跑着循着香味就跑了过来,照旧是先责怪了夏依依一通,有好吃的又不叫他,便是也不客气,坐下来直接拿着筷子就吃了起来。 凌轩不禁冷哼一声,满脸冰霜,这个鬼谷子,究竟有没有一些眼色?每每都跳出来妨碍他们夫妻之间的二人世界。夏依依的反应与凌轩截然不同,此刻的她正与鬼谷子津津乐道的谈论着那些小吃的味道如何,直接将凌轩晾在一边插不上嘴,气得凌轩牙根直痒痒。 鬼谷子瞥了一眼软榻旁一大堆的龙眼壳,问道:「丫头,龙眼都是你吃的?」 「嗯,你放心,没有吃完,特意给你留着些的。」夏依依厚脸皮的说道,若不是马管家买的小吃来得早,那龙眼早就被她给吃光了。 鬼谷子嗔怪的敲了一下夏依依的脑袋,骂道:「亏得你还是个大夫,你怎么能吃那么多的龙眼呢?极容易上火,又是活血之物,你若是已经怀了,对胎儿可不好。你今后可要切记,不管什么东西,都要适量,不能贪多了。」 「鬼谷子,你怎么也变得这么紧张兮兮的了?我这不是还没有怀吗?」依依哭笑不得,还能不能好好吃点东西了? 凌轩立即如临大敌一样道:「对,依依,你可要听谷主的话,什么都不能多吃,这些禁忌的东西更是连碰都不能碰。」 依依弯起了眉眼,戏嚯道:「呦,王爷什么时候跟鬼谷子站到同一条战线上去了?」 凌轩微微瞪了依依一眼,便是连忙将依依的手腕抓过来伸到鬼谷子面前道:「鬼谷子,你把把脉,看看她有没有喜脉?」 鬼谷子冷哼一声,傲娇的道:「没空」。 「鬼谷子!」凌轩咬牙切齿的说道:「没空是不是?来人啦,将桌上这些点心全都扔出去餵狗!」 鬼谷子的脸色霎那间就变得通红,凌轩竟然嘲讽他不如一条狗,鬼谷子怒瞪着一双小眼睛,鬍子气得一翘一翘的:「把什么喜脉?你们才圆房几天?起码得两个月才能把得出来,你着什么急?若是她现在就能把出喜脉来,那你一定是喜当爹了!」 喜当爹?! 凌轩若不是知道夏依依的初/夜是落在自己的狼爪里,肯定要被鬼谷子给气得个半死。即便如此,凌轩依然被鬼谷子气得脸色铁青,上前就揪着鬼谷子往外走,咒骂道:「嘴巴这么臭,还吃什么吃?」 鬼谷子完全没有半点招架之力的被凌轩给拎了出去,临出门时狂喊:「丫头,别吃完了,每样都给我留一点。」 夏依依特意拿了只剩下一块的那种点心,筷子一夹,朝着鬼谷子得意的晃了晃,巧笑倩兮,张开小嘴儿,就将那块点心含在了嘴巴里,半弯起月牙形的眼睛,喜滋滋的将点心吞下肚子。 鬼谷子顿时就气得慌,恨恨的骂骂咧咧:「夏依依,你嫁了人就越发的近墨者黑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丫头了。」 不过没多久,鬼谷子的叫骂声就消失在了远处。 夏依依将桌上的点心吃了个七七八八,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抹了下嘴巴,吩咐道:「马管家,等会儿再出去一趟,按照这个再买上一份点心。」 凌轩在旁边皱眉劝道:「刚刚不是才说了要适量吗?怎么又要吃一份。」 夏依依託着腮帮子,看着凌轩道:「我能怎么办呢?你把他得罪了,我也就只能帮你把人哄好咯!」微微侧头,吩咐道:「马管家,买完之后,直接把点心送到谷主的房里。」 「好」,马管家忙不迭的答应,如今王妃的吩咐,他再也不必先请示王爷的指示了。 凌轩脸色暗沉下来:「不许去!」 马管家正要转身的身子一顿,怎么王爷破天荒的跟王妃唱反调了? 依依眨了眨眼睛,悠悠嘆道:「唉,那只好我自己去买了!」说罢便要起身出去。 凌轩连忙拉住了她,阴沉着脸对马管家道:「还不快去买?难道还要王妃亲自去买啊?」 「是是」,马管家忙不迭的往外走,他就说了嘛,王妃怎么可能搞不定王爷。 钟尚书府,皇后和钟达关在了书房里密谈,书房外,仅仅留了一个钟嬷嬷在外头候着,将其他下人全都给赶得远远的。 皇后盯着钟达半晌,恼怒的质问道:「父亲,暗害志王妃胎儿的事情是你做下的?」 钟达打了个哈哈笑道:「怎么会?那孩子可是志儿的孩子,为父怎么可能会害了我的玄外孙?」 「父亲,你就别否认了,我都已经查清楚了,我之所以私下来见你,就是不想将你交出去,我只是想来问问你,你为何这么狠心,竟然想杀了志儿的孩子?」皇后的眸子有些红,愤怒不已,右手重重的捶了一下书桌,满腔怒火朝着钟尚书狂射过去。她的声音带着愠怒的颤抖,目光凌厉。 钟尚书微微皱了皱眉,不悦的冷哼了一声,看向皇后的眼神凌厉了几分,语气阴冷:「倩琳,怎么,当皇后当久了,忘了你从何而来了?」 皇后不禁抖索了一下,这种久违的恐惧感再度袭来,她已经二十年都没有感受到这种恐惧了。这种自从她出生开始,直到她出嫁,她一直生活在父亲严厉阴狠的恐怖当中。不过是自从她当上了皇后之后,父女俩私下见面也少了,而在宫里相见的时候,钟达为了在外人面前谨守君臣本份,还要恭恭敬敬的对她先行礼了,年岁久了,皇后也就越发的觉得自己的地位比钟达的地位要崇高,已然忘了自己以前还在府上当小姐时的那种畏畏缩缩过日子的感受了。 皇后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再次出口,声音已经软了半分,「父亲,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你下的手?」 钟达凌厉的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慢条斯理的道:「是为父做下的,又如何?那个孩子不能留。」 得到了钟达的亲口承认,皇后的身子恍若抖筛糠一样,颤抖了片刻,看着钟达,鼓起了勇气说道:「虎毒不食子,你这个做外公的,想杀了志儿的孩子,你可如何对得起远在边疆守卫的志儿啊?」 「你是不是忘了为父对你说过的话?志王的第一个儿子,只能是我们钟家的女子生出来的。」 「我自然是记得,可是诗彤和诗音两个人又不争气,她们两个都没有怀上孩子,你让我怎么办?但是既然上官琼已经怀了,那好歹是志王的骨肉,总不能下手杀了啊。」皇后颤抖的说道。 「哼,妇人之仁。」钟达狠狠的瞪了皇后一眼,说道:「若是那孩子将来长大了,被南青国扶持上位以后,这东朔可就成了半个南青国了,到那个时候,那上官琼还能容得了诗音和诗彤两个人所生的孩子吗?届时,他们一定会下手杀了她们两个的孩子。今日,我们不趁早杀了她的孩子,将来,她就会杀了我们钟家的骨血。」 皇后连连摇头,道:「不会的,志儿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互相残杀的。」无论是哪个妻妾生的,那可都是志儿的亲骨肉,是她的亲孙子啊。 钟达冷冷的嗤笑了一声,「你对自己的孙子怎么就变得这么天真了?那你现在为了志儿而去对付轩王,不是同样的道理吗?对于皇上而言,志儿和轩王可都是他的儿子。」 皇后不禁哑然,她虽然有些不想承认,但是事实确实如此。 「我告诉你,上官琼的孩子绝不能活着出生。」钟达阴狠的说道。 「兴许她怀的是个公主呢,总不能连公主也杀吧。」 「哼,管她怀的是个什么,生不出来才能永绝后患。」 「可是若是诗彤和诗音都没有怀上,而轩王妃又早一步怀上孩子的话,皇上可能会看在孩子的份上,传位给轩王的,那我们可就连一点胜算都没有了。」皇后道,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先保上官琼的孩子再说:「无论如何,那也要先等皇位到了志儿的手上,才能再往下传给钟家的骨血。若是轩王比志儿先一步生下儿子,皇位落入轩王的手上,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哼,轩王他不足为惧,他已经剩不下多少时日了,现如今他都还没有找到解药,并且已经跟皇上说了过些天就要亲自去找解药了,不过,他也是枉然,我派去的人跟我汇报说那种药,在南青国怕是已经消失了。等他一死,即便轩王妃怀了他的遗腹子,也掀不起多大的浪来,她若是敢有异动,我就立即送她去地下和轩王团圆。」 「父亲,我已经派人从民间打探到了一个药方,男人吃了就会不孕不育,我在宫里不好下手,你派人去做。」 皇后从怀里摸出了一个药方来,交给了钟达。她的脸上又恢復了阴狠毒辣的模样,半点没有刚进书房时那副为了孙子而痛苦慈爱的神情。 钟达眯着双眼接了过来,冷冷的哼道,「这样才像是个做大事的人。」 皇后抿了抿唇,脸色有些不自然,她已经不习惯自己被钟达用这种神情态度和她说话了,看来,以后还是尽量不要私下见面了。她更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时,钟达对她毕恭毕敬的模样。 仁寿宫,庞灵儿依旧苦哈哈的在太后跟前伺候,今天,她发现夏依依居然已经不用来宫里侍疾了,而每天来仁寿宫伺候的妃嫔都会换上两个不同的人,唯独她,却像是个钉子户一样屹立不倒。庞灵儿真是后悔得肠子都悔青了,她好想跟太后说明天不来了,不,应该是往后都不来了,可是她却没有这个胆子敢说出口,而太后,折磨她干活像是一个乐趣一样,乐此不疲。 今天,庞灵儿明显的感觉太后的性情比以往更要狠歷和古怪一些了。一整天都是阴沉着脸,也不假装要听自己说笑话了,竟只是开口要她干活而已,而且除了平时干过的那些活,现如今,竟是连这寝室以外的活也要她干了。洒扫庭院,挑水噼柴的,太后似乎想让她将这宫里所有的活都让她尝试个遍一样。 想到这,庞灵儿不禁恨起了给她出这个馊主意的姐姐庞珏儿来了,若不是她鼓动自己来给太后侍疾,趁机就可以接近轩王,又能博得太后的好感,让太后出口让轩王纳她入府。可是现如今的情况,她已经改变了主意,不想嫁给轩王成为一个陪葬品,更不想在仁寿宫里当牛做马了。 庞灵儿一边用手给太后剥着杏仁,一边看着自己日渐变得粗糙的小嫩手,眼里的恨意更甚。凭什么她在这里受苦,夏依依却躲在王府里享清闲啊? 「太后,皇后娘娘来了。」一个一等宫女进来禀告道。 「嗯,宣她进来。」太后坐直了身子,挥了挥手,让那些人都下去了,唯独留了邓嬷嬷在寝室内伺候。 皇后以为太后宣她过来侍疾,一进来脸色也不是很好,皮笑肉不笑的跟太后请安,又虚情假意的恭声问太后的身子如何了。 太后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让她坐下,重重的哀声嘆息了一声,便是拿着手绢哭了起来:「倩琳啊,姑姑这些年来,待你如何?」 皇后身子一震,太后这是怎么了?自从她成为皇后之后,太后就一直称她为皇后了,再也没有像以前她还是在钟尚书府上当小姐时,太后称唿自己为「倩琳」了,这一刻,太后怎么就想起用以前自己称唿她为姑姑的时候,来称唿自己的小名呢? 怎么今天太后和父亲都用原来她在府上的身份来跟她说话? 皇后微微垂眸,道:「姑姑这些年来,待倩琳自是极好的,若是没有姑姑,倩琳就不会成为一国皇后,倩琳有今天的一切,都要仰仗姑姑。」 「你知道就好,姑姑这一辈子,可都是在为了咱们钟家做打算啊,以前傲天并不喜欢你,傲天可是我的儿子啊,可是我却为了咱们钟家,不让他娶他自己喜欢的人为妻,硬是逼着他娶你为妻。都是为了咱们钟家在整个东朔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后来,又为了志儿的婚事,先是默许了你和志儿将夏依依许配给轩王,我不就是想等着以后将志王妃的位置留给钟家的姑娘嘛,可是你却不理解我的心思,偏偏的要唆使皇上将上官琼赐为志王妃。如今你瞧瞧,让南青国的公主当了志王妃,咱们钟家的姑娘当了侧妃,对咱们钟家有什么好处?半点好处都没有了。」
第八十三章 带了一个旅行团(一更) 「姑姑,我就是想着给志儿多一份助力,这才要拉拢南青国的势力,只有这样,才能与轩王抗衡。」皇后连忙解释道。 「无论如何,哀家可告诉你,将来,决不能让上官琼的孩子继承大统,否则,咱们钟家将会有灭顶之灾。至于那轩王,哼,太子之位绝对不能落入他的手中,否则,钟家灭得更快。另外,你盯着点皇上的动静,哀家怎么隐隐觉得会有大事情发生?」 皇后神色一凛:「姑姑,怎么了?为何要盯着皇上啊?」 太后便是将昨夜的事情说与了皇后听,皱眉道:「皇上是哀家的儿子,哀家最是了解他,他昨天对哀家的态度并不像平时。」 「会不会是因为你用病情加重欺骗他过来,他觉得被你利用了,心中恼火,态度才会不好?」 「他以前也曾对哀家生过气,但是,昨夜他的愤怒神情更甚,按理说,这点小事,也犯不着生那么大的气,甚至于还敢威胁哀家。除非,他是因为旁的什么事生气了而迁怒于哀家。」太后阴沉着脸色分析道。旁的什么事? 皇后浑身不禁抖了一抖,脸色变了变,自己调查上官琼胎儿被害一事,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大张旗鼓的,可是后来线索越来越靠近钟尚书府了,她便连忙开始隐秘进行,最后查到真相后,她便是立即命人将所有的证据给毁灭了,而且做得悄无声息。难道皇上已经发现了什么,知道是钟达害了皇嗣,所以才会迁怒于太后? 皇后的神情半点都没有逃脱太后精明的视线,稍作思虑,联想起最近发生的事,冷声问道:「怎么?你有事瞒着我?是不是上官琼胎儿的事情跟钟家有关?」 皇后咬了咬唇,立即就跪了下去,颤声哭道:「姑姑,父亲他一时煳涂,还请姑姑能看在你们姐弟的份上,帮父亲隐瞒下来。」 太后眸子缩了缩,对于上官琼那个孩子,她也是不想要的,对于钟达下手除掉那孩子,她并不觉得意外,只是要下手就要干净漂亮一些,这次钟达不仅没有将胎儿成功打落,还让人查到了线索,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难怪皇上对她的态度这么不好,皇上肯定是已经知道钟达下手谋害皇嗣的事情了。 太后怒其不争的训斥道:「真是饭桶,他做事做得不干净,你怎么也跟着煳涂了起来?你之前查下手之人时,闹得那么大动静,结果后来就闷声不做气了?还消灭证据,你这分明就是欲盖弥彰!皇上不用查都能猜得到了是钟家干的了。」 皇后此时想起来,确实有道理,只是如今却是没有挽回余地了,皇上已经知道了。 「姑姑,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皇后有些慌张的问道。 「先找个替罪羊将上官琼这事给挡过去,稳住了,千万别乱了阵脚。」太后沉声说道,又警醒的点了皇后几句:「往后,在皇上面前,可要莫要再生事端,免得皇上对你责罚的时候旧事重提,将这件事情给牵扯出来,到时候连累了钟家。」 「我明白了」 「嗯,起来吧。」太后有些疲倦的抬了抬手,让皇后起身,又叫了屋外的人进来继续伺候。 庞灵儿在太后宫里接连着伺候了好几天,着实心神疲倦,回了靖国侯府后,就跪在了靖国侯的面前,哭了一通,又将轩王的病情给说严重了几分,庞灵儿寻死觅活的,就是不肯再嫁去轩王府,免得以后成为殉葬品。 靖国候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道:「不行,是死是活,你都要嫁给轩王,这是圣上赐的婚,谁也不能反悔。」 庞灵儿的心都凉了半截:「父亲,可是我嫁过去,就会被成为殉葬品的啊。」 「你这脑子,有点头脑好不好?若是轩王真的会死,那夏依依还能嫁他嫁得那么高兴,每日里开开心心,悠闲自得?轩王一死,她即便不用殉葬,那也得守一辈子的活寡,她的日子就好过了?依我看,她不过就是在唬你罢了,你倒是傻乎乎的就上了她的当。而且我已经听说轩王就要亲自去找寻解药了,如果他一旦找到解药了,那么他将成为整个东朔最有资歷夺太子之位的人。如果你嫁给轩王成为侧妃,那将来他成为皇上的时候,你起码就是一个妃位。比起其他的选秀女子一级一级的往上升要容易得多,你看看你姐姐,选秀入宫这么久了,才仅仅是个贵人。你若是再生个儿子出来,你的前途则是不可限量。」 靖国候的眼里闪现出了希望的光芒来,之前,他们整个家族的兴旺都寄托在了庞珏儿的身上,然而庞珏儿入宫三年了,竟然还没有怀孕,虽然在宫里还算得皇上的恩宠,但是没有子嗣,再大的恩宠也枉然,那不过就是过眼烟云罢了,宫里美女如云,算起来,今年三年之期一到,又是选秀的时候到了,等新一批秀女入宫,上一批的秀女就会成为前一潮海浪,被后一潮海浪拍倒在沙滩上。 好在圣上给庞灵儿指了一门好婚事,在靖国候的眼里,轩王百分之八九十就是皇位继承人。 庞灵儿依旧不愿嫁给轩王,尖声道:「可是全世界那么多人都在找那个解药,也许根本就找不到解药,那么轩王仍旧是必死无疑,即便他有再大的才能,那也枉然。我才不要嫁给他!」 靖国候夫人听了半晌,微垂眼眸道:「侯爷,这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如今轩王才新婚不久,又还没有纳侧妃的打算,我们也不必着急,且静观其变,若是那轩王找到了解药,有了成为太子的竞争力,我们再跟轩王提及要早日迎亲。倘若轩王找不到解药,必死无疑了,到时候,我们便是以各种理由推脱了便是。」 庞灵儿眼睛立马闪现出光芒来,好似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对对,父亲,我们可以先等等看,左不过就是几个月的时间了。」 靖国候闭上了眼,沉思了一会儿,再度睁眼,轻轻的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缓缓道:「那且按兵不动,一切等轩王找到解药再说。」 庞灵儿顿觉大喜,连忙磕头道:「多谢父亲,另外,父亲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我不想去仁寿宫伺候太后了,太后的性情越发的诡异了,完全不把我当人一样折磨。你看看我的手,都已经裂开了好几条口子了。」 庞灵儿将自己那双变得有些粗糙,又因为干活而划破了好几道伤痕的手伸了出来,展露在了他父母面前,靖国候夫人眉头一皱,吸了一口凉气,心里着实有些心痛。而靖国候则是微微垂眸,不以为意的说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在太后面前多露露脸,总归是有好处的。」 「父亲!」庞灵儿有些绝望的看着靖国候,这才几天,她都已经有些吃不消了,若是长久的伺候下去,她只怕是会被折磨死的,太后还不知道能活多久了,自己总不能一直都侍奉在太后跟前吧。 「你不必多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往后,你在太后跟前多讨好着点,对你姐姐也是有些好处的。」靖国候道,一个家族,向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太后喜欢灵儿了,自然会让皇上多宠幸着点珏儿了。 庞灵儿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父亲怎么能用自己辛苦挣来的脸面去贴给姐姐呢?姐姐若是想获得皇上的恩宠,就让姐姐去太后跟前侍奉去啊。一想及此,庞灵儿便是有些怀疑当初庞珏儿怂恿她去太后跟前侍奉的用心了,究竟是为了谁的幸福在设计? 接下来几日,凌轩每日里都早出晚归的,夏依依却是在王府里乐得清闲,与府里的几人边吃瓜子边唠嗑,又有丫鬟给她扇风纳凉,这小日子过得倒是颇为惬意。 唠了半晌,夏依依将手中的瓜子往碟子里一放,打了一个哈欠,道:「我先去睡个午觉,等到下午没那么热了,我们就去街上买些东西,王爷说了,明日就该启程走了,我也该收拾收拾了。你们就留在府上看家吧。」 「不行,王妃,奴婢要跟你一起去保护你。」凝香道。 「我也要去」,「我也去」…… 依依看着他们顿时就无语了,瞪大了眼睛道:「你们以为我是去旅游啊?一个个的都跟着干嘛?我这是去找解药,多危险啊,你们跟着,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好?而且凌轩说了,我们是暗地里偷偷的去,并不会带你们一同去的。」 「王妃,奴婢的任务就是保护你啊。否则,万一遇到了袭击,没有人保护你,王爷分身无暇,只会让你们两个都受伤的。」凝香和画眉道。 依依点点头,道:「说得对,保镖还是得带上的。」 敏儿也连忙凑过来,攀着依依的肩膀道:「你看看,你不带谁去也好,总不能不带我吧?再说了,我们可是患难与共的姐妹啊,上哪儿都是一块儿去的呀。」 敏儿抖了抖眉,言外之意是她们两个连穿越都一起了,这去找解药怎么能不带她呢? 夏依依只得点头应道:「好吧,我就带上你。」 「丫头,找解药怎么能少得了老夫呢?只有老夫才能帮你辨别找到的是不是真的解药啊。」 夏依依若有所思的看着鬼谷子,也点点头,「既是要找解药,鑑别师也是必不可少的。」 等到下午要出去买东西的时候,依依才发现,怎么自己的身后跟了这么多人出来採办东西啊?不禁惊唿,天啦,自己这是带了一个旅行团吧。 一行人逛得兴起,直到夜色已黑,这才大包小包的将东西扛回了轩王府,刚进府上,便是见到凌轩早已经回来了,阴沉着脸坐在花厅里,一看到他们一大堆人买了那么多的东西,个个兴致勃勃,一片欢声笑语的走进来,将原本安静的轩王府给喧闹得几乎要将屋顶给掀起来了,凌轩脸色就更是阴沉了。 夏依依不禁抽了抽嘴角,这个凌轩又在生的什么气啊?自己不过就是多买了一些东西罢了,他至于这么生气吗?虽然花了不少钱,但是这对于硕大的轩王府来说,不过是毛毛雨。 依依扁了扁嘴巴,将东西放下,走了过去,坐下来,轻哼了一声,也不跟他搭话,那些人一见王爷阴沉着脸,连忙吐了吐舌头,缩了缩脖子,灰熘熘的赶紧散了去。 良久,凌轩才开口道:「我跟你说的是就我们两个人再加上天问,三个人暗地里去,除了找解药,还要暗暗的查钟达一派的人违法的线索,你这是做什么?想要将他们一併带过去?还怎么查线索啊?」 依依低沉着头,原来他是生这个气啊,依依伸出了两只小手来,一个一个手指头掰着给他清算着:「第一个、鬼谷子必须得带吧,不然可没人能分得清找到的是不是真的解药,对不对?第二个、凝香和画眉,得保护我吧,万一敌人人数太多,天问可是只能保护你的。而且我是个女的,有些地方,天问也不方便跟着,必然我去上茅厕啊。是不是?」 凌轩冷哼一声:「那方敏呢?就她那武功,跟你一样,武功平平,带上起什么作用?」 「解乡愁的作用」,依依咧开嘴笑得无害。 「……」 凌轩思索了一下,「鬼谷子可以带上,其他人就不必了。你的安全,我让红菱暗中保护就成了。」 依依扁了扁嘴巴,道:「你以为你偷偷的去,别人就不知道你的行踪了?你既然是要找解药,就必定得露出面来,不然有解药的人怎么给你啊?你以为你能藏得住行踪啊?还不如干脆大张旗鼓的进行,而且还有个好处,就是我在明,你可以在暗啊。我们越是偷偷摸摸着来,别人就查得越是仔细。我们越是摆明在外头,别人反倒会放松了警惕,这样,我们可以在明里找解药,你则可以在暗里去查钟达的线索,两全其美。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样才能真正的掩人耳目不是吗?」 凌轩稍作思索,道:「你说得也对,不过,即便是她们一起去倒也无妨,可是方敏,她不是特意从西疆跑到京城来见夏子英的吗?怎么这会儿,她不跟夏子英腻歪了?跟你去干嘛?」 依依神色黯淡了下来,深深的嘆了一口气,道:「她出现感情危机了。」 凌轩微微抬眉,幸灾乐祸道:「是不是她跟你一样提了那一堆平等条约之后,夏子英就对她敬而远之了?」 夏依依翻了个白眼,「是有点,不过最大的阻碍是李氏,李氏听闻夏子英谈及此事,后来又知道了那次在布庄里因为髮钗的纠葛,遇到的那个布衣女孩竟然就是敏儿,李氏对敏儿的印象本就极差,根本就不肯同意夏子英和敏儿的婚事,她不同意夏子英娶一个布衣女子为妻,以往还同意纳敏儿为妾,自从知道敏儿是布庄里的那个女子后,就连纳妾也不同意了。所以,敏儿想跟着我去南边,也是想着跟夏子英分开一段时间,互相冷静一下。她说了,她给夏子英一年的时间考虑。」依依嘆息了一声,如今的敏儿,就好像当初的自己,和许睿不及而终了。 依依侧过脸来,瞥了一眼低目浅笑的凌轩,嘴角一掀:「不过说起来,你这幸灾乐祸的神情是什么意思啊?」 「我是想告诉你,像你们这种平等条约,在这个社会上又岂是那么容易能实现的?也就是本王,为了你,力排众难,你才能享受这样的爱情和婚姻,不是吗?夏子英,他才没有本王这样的魄力和能力了,他连一个小小的李氏都摆不定,更别提像本王一样,摆平皇宫里的人了。」 凌轩抬眼,双目充满了得意的神情,似笑非笑的微微弯起了嘴角。 夏依依伸手将他的嘴巴给拉扯开来,道:「想让我夸你,你就明说,用得着这么去贬低夏子英来抬高你自己吗?」 「那你也从来都不主动夸过我啊?」凌轩有些小委屈,那自己只能主动求夸了。 依依的嘴角勾抹起了一股阴森的笑容来:「夸你?我揍你还差不多,我问你,你的那两个侧妃,你摆平了吗?还有,新婚夜的蜡烛掺毒事件,怎么也不见你提起了,你是不是还没有查到啊?」 凌轩嘴角的笑意隐了下去,脸上聚起了一些寒意来,道:「蜡烛事件我已经查出来了,是庞灵儿做下的,我将证据呈交给父皇了,说要毁了这门指婚,但是父皇让我再隐忍一段时间,如今还不能和靖国候府闹掰,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拔除钟家,以防在拔除钟家时,钟家狗急跳墙,联合靖国侯府对抗朝廷。」 依依冷哼一声,看着他的眸子问道:「你是不是前几天就已经查出了真相了,却是隐瞒着我?」 凌轩拉了拉依依的手,柔情道:「我这不是怕你生气吗?万一你非得逼着我现在就写休书送到靖国侯府,我也就只能依着你了,违抗父皇了。」 「我就说呢,你那天说什么以后当了皇上以后,有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原来你这话中有话啊,你还没有当皇上,如今还只是一个王爷,你就想要跟我说,其实,你也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是不是?」依依冷冷的问道。 凌轩咬咬唇,微微点头:「虽然我也很想现在就直接休了他,不过为了大局,才不得已隐忍下来。左右她也蹦达不了多久了,只要我们除掉了钟家,就不会再有顾忌了,到时候,就可以休了她。」 依依抬头,眼神有些不信任他:「若是到时候,又有新的顾虑了呢?你是不是为了顾虑,就纳她入府?」 「怎么可能?能让她还安然的活着,已经是我最大的忍耐了,我又怎么可能会纳她?你不要多想了,我跟你发誓,我真的只是为了除掉钟家,才迫不得已要先稳定住靖国侯府。」凌轩抓着依依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脏处,深情的凝望着她:「你听听,我的心是不是特别的真诚?」 依依顺势就重重地拍了他的胸膛一下,啐了一口道:「这是最后一次,下次若是再让我发现你隐瞒着我什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还有,我像是那么一个不讲理的人吗?你若是在最初跟我说明白你的计划,我又不是说就不会理解你,就不会支持你的做法了。你看看,我现在即便是知道了,不是也照旧支持你的吗?」 凌轩放下一口气来,抱着她捏了捏她板着的脸孔,说道:「我就知道我的妻子是最明事理的人了,我保证,下次我绝对不会再瞒着你了。」 「德行!」依依嗔怒的翻了个白眼道。 「好了,开饭吧,今天早点睡,明早还得赶路了。」凌轩拉着她就往饭桌上走,一面吩咐人开饭。
第八十四章 南下(二更) 翌日清晨,凌轩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一路往南而去。城门口的百姓不禁纷纷侧目,看着王爷的车队出了城门,众人细说纷纭。 「王爷这是要去哪儿?」 「我听说轩王中了剧毒,这是要去找寻解药呢。」 「哪儿有解药?」 「不知道,到处找找呗,可能在南青国。」 「若是找不到解药的话,难道王爷真的会死吗?」 「会的吧,不然,王爷也不会亲自去找解药了,而且,我听说百花虫毒除了那一种解药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解药可以解毒了,否则谷主也不会没有半点办法。」 「唉,希望能找到解药,不然,我们东朔可就少了一个御敌的好王爷了。」 「对呀,希望好人长命啊。」 依依在马车里听着那些百姓对凌轩的恭敬之词,微微侧目,看向凌轩道:「咦?我记得我以前刚来这里的时候,那些百姓对你的评价可是很差劲的,怎么如今他们对你的评价竟然这么好了?」 「我刚刚才歼敌五十万,得胜归来,余热还未过,自然好评如潮了。」 「明明我也参与了战斗,为什么没有人说我的好话啊?一点都不公平。」依依撅着嘴巴说道。 「不好意思,因为你的夫君光芒四射,挡住了你那微弱的光芒了。」凌轩得意的笑着。 「……」 凌轩的车队刚刚驶离了京城,有人后脚就跑到了尚书府上报信。 「尚书,轩王一行人已经出了南城门。」 钟尚书眯着双眼问道:「多少人?」 「得有两百来人」 钟尚书沉声说道:「你即刻带人沿途跟着,他们有任何动静就及时像我汇报,另外,这里有一个药,你一定要伺机让轩王喝下。」 那个黑衣人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为难的说道:「尚书大人,他们这一次南行,鬼谷子可是也一同跟着的,若是下药的话,怕是会很难下药,再说了,那个轩王妃也是个大夫,她也跟在轩王身边,下药就更是难了。」 「所以,你下药的时候,一定要避开他们两个人,单独给轩王下药。」 「这…怕是有些难处,以王妃和王爷的恩爱程度,怕是会形影不离的了。」黑衣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个药不着急,只要你瞅准时机,总会有分开的时候。行事要机灵一些,切莫被人查到了什么线索。」钟尚书的声音阴森凌厉了几分,定定的盯着那个黑衣人,警告意味十足。他可不介意在他们行动失败被查到他们头上的时候,自己会杀人灭口。 那个黑衣人嵴背一寒,连忙跪下说道:「属下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嗯,下去吧。」钟尚书挥了挥手,让那个黑衣人退了出去,钟尚书的眼眸变得更加阴狠,等到他事成之后,那些办事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这边黑衣人一出去,就立即往南一路追着轩王的马车印而去。在这黑衣人身后,另一个盯梢的黑衣人转身就往皇宫的方向跑去。 御书房,紫玄悄悄的走了进来,对着皇上低声说道:「皇上,轩王已经离京了,他的身后,还跟着钟尚书府派去的尾巴。」 「他果然行动了。」 「皇上,还有件事有些奇怪,怎么王爷不是悄悄的离京,却是带了有两百人大张旗鼓的离京了?」紫玄疑惑的问道,他自然是知道皇上和轩王的协议了,原本可是打算让轩王暗地里进行的,怎么轩王竟然单方面改变了出行方式? 皇上深深皱了一下眉头,神色微敛,道:「不必管他,他做事向来有分寸,他既然选择了大张旗鼓的出行,想来是有他自己的计较的。」 「皇上,钟尚书怕是会在途中对轩王不利,我们要不要派人暗中保护轩王?」紫玄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必了,轩王应该能应付得过来,现在我们还不能出手,如果我们在暗中保护轩王,必定会让钟达有所警觉,届时,他一知道朕和轩王暗中联手了,他可能会先下手为强的。我们还是忍耐着点。」皇上额头上的皱纹深深的嵌了进去,那皱纹之下,那双乌黑的双眼显得深邃而有智慧。 「卑职明白了。」紫玄低头应道,一个飞身,退了出去。 夏依依总是一上了马车,在马车的颠颠晃晃中极容易犯困,出了京城没有多久,就开始昏昏欲睡了起来。考虑到南下的路并不能和京城相比,这马车也选得较小,方便走山路,因此,夏依依若是想睡觉,连半躺都不行了。 凌轩见她靠在马车墙壁上有些难受的找寻着适合睡觉的位置,凌轩微微一笑,伸手将依依给抱进了怀里,说道:「睡吧,放心睡,有我在,就不会有危险。」 依依翻了个白眼道:「就是因为有你在,才有危险的好吗?要不然,谁会来盯着我啊?还不是都冲着你来的。」 凌轩宠爱的捏了捏她的小嘴巴责怪道:「伶牙俐齿。」 「保护好我,还有,若是再有箭射过来,你一定要提前跟我打声招唿,别像上次那样招唿都不打一声,就直接把我给扔在了马车地板上。」依依有些嗔怪的扁了扁嘴巴。 「知道了。」凌轩笑着答道,他的手轻轻的安抚着依依的背,直到她的唿吸声轻且浅,浑身放松了下来后,他脸上的神情才变得严肃了起来,微微皱眉,仔细聆听着马车外的动静。 这一路,倒也还算是安稳的,并没有遇到拦截,到了晚上,一行人在星光的照耀下,走进了连城的城门。出乎意料的是,连城的守备大人竟然已经在城门口亲自等着轩王的驾到。 「卑职华宇见过王爷、王妃。」华宇在马车外恭敬的跪下说道。 凌轩闻言,轩眉微皱,他们这次虽然是大张旗鼓的南下,可是却并没有通知各官府衙门要沿途迎接呀,这个华宇怎么会跑到城门口来迎接,看起来,好像是早就知道他们要经过这里了。 凌轩摇醒了还在昏睡中的夏依依,自己掀开了马车窗帘一角,朝外看过去,便是见到一个大约五十岁的官员跪在地上,凌轩沉声道:「起来吧,不知华大人在此有何贵干?」 「卑职听闻轩王南下,即将到达连城,卑职便是连忙跑到这儿来迎接,以示恭敬之意。」 「华大人消息倒是挺灵通啊。」凌轩冷冷的嘲讽一声。 华大人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头沉得更加低了,惶恐道:「王爷见笑了,卑职哪里有什么消息灵通不灵通的,不过是连城的信差在回连城的路上正好见着王爷的车队,便是赶紧跟卑职汇报,卑职这才得知的。卑职见这夜已深,便是想着王爷一路舟车劳顿,也好给王爷接风洗尘,有个下脚住宿的地方。」 「你倒是思虑周到了,走吧,给本王安排一间上房,其余人等,你自己看着办。」凌轩冷冷的说道。 「卑职遵命,王爷请跟卑职前去。」 华大人一骨碌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忙走到前面骑上了马,走在队伍前带路。这个时候,城门早已经关闭了,城门边倒是没有什么百姓围观,但是越往城区里走,围观的百姓就越发的多了起来。那些老百姓这辈子都还没有见过王爷的车队了,全都像是看什么稀奇宝贝一样的,顿时就全城空巷了。 「呦,这是哪个大人来连城了,竟然要华大人亲自去城门口迎接。」 「唉,这下惨了,若是来了,怕是又要搜刮一通才走了。」一些人低低的抱怨道,只是抱怨了一句,便是连忙就住了嘴。 有些个识货的百姓便是看出来了这个车队是轩王的车队,连忙跪下高声唿喊:「参见轩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余百姓一见,便也纷纷下跪恭迎,之前那个抱怨的人眼里闪过一丝欣喜的光芒,低低的兴奋的说道:「是轩王来了,轩王来了的话,我们可就有希望了。」 凌轩的听力极好,便是听到了这个声音,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 夏依依见他如此表情,小心的问道:「怎么了?」 凌轩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意,抚了抚依依稍显凌乱的头髮,道:「没什么,这次南下,你只管开开心心的吃些江南小吃,其余的事情,不必过多操心,一切有为夫。」 「你不信任我?」 「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你跟着我为了这些事情担忧罢了,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那好吧,只要你能搞得定,我才懒得操这份心了,不过如果你搞不定的话,你可一定记得要跟我商量,你可不要小看我的能耐,知道吗?」夏依依扬了扬眉,骄傲的说道。 「好,我的妻子,一向都是我的贤内助,天下男人都羡慕嫉妒我了。」凌轩道。 走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在走进了衙门,那个华大人便是下了马,跪在马车外边恭敬的迎接轩王下马车。 凌轩在马车里一动身,在马车旁骑马的天问连忙越下马来,上前掀开车帘,恭敬的说道:「王爷」。 凌轩跳下马车,伸出右手,轻轻的扶着依依出了马车。 华大人跪在地上低着头,只看见自己眼前的地上落下一双穿着洁白的丝绸鞋子,那双脚小巧玲珑,半掩在碧色箩裙之下。一股清香的女人味扑鼻而来,华大人不由得唿吸一窒,却是不敢抬头去看王爷的女人。 光是刚刚王爷亲自扶王妃下车这一点,就可以得知王爷十分宠爱王妃,自己若是敢觊觎王妃,怕是会被王爷剉骨扬灰吧。 「前头带路」 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华大人浑身一个激灵,一个摸滚打爬起来,连王妃的模样都没有看清楚,就连忙低着头走在前头带路。 夏依依一双美眸左右顾盼,四下瞧了一眼环境,应该是一个衙门内衙,收拾得倒是挺干净,里头没有什么闲杂人等,只有一些衙门里的衙役站在两旁守着。那些衙役一瞧见夏依依的美貌,连忙低下头躲开了视线。 依依的左手一直紧紧的被抓在凌轩的右手里,凌轩似乎像是牵着一个小孩一样,生怕她走丢了,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 依依抬脸,看向凌轩的那线条分明的面部轮廓,下巴微微抬起,坚毅的目光看向前方,走的每一步,都为了照顾夏依依的小步子,而只是跨出了平时走路的一半跨度而已。依依心里一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身子往凌轩身边靠了靠,跟着他走进了内衙室内。 一行人落座之后,凌轩和依依坐在首座,华大人坐在侧面第一个位置,这时,华大人才看清楚了王妃的容貌,这一看,恍若惊鸿,真乃人间尤物啊,不愧为东朔第一美女,这样的美人,难怪一向不近女色的王爷都如此宠爱她。华大人整个目光都落在了夏依依的脸上,呆愣了片刻。 凌轩不悦的朝着华大人射去了凌厉的目光,只一眼,华大人便是觉得那道目光好似利剑一样锋利,他顿觉脖子一凉,连忙缩了缩脖子,低下头来。咽了咽口水,半晌,才鼓起勇气,举起杯来跟王爷赔罪。 凌轩着实不喜自己的妃子被别人这么看着,便是对凝香道:「你们送王妃回房休息,让下人送些饭菜到房里去。」 夏依依还没吃上几口饭菜,都不知道为什么,怎么觉得身边的凌轩气温瞬间下降,脸色阴冷得紧?她侧目瞟了一眼凌轩,皱了皱眉头。凌轩握了握她的手,道:「你先回房。」 夏依依听话的点了点头,便是起身对凌轩礼貌的福了福身子,跟着凝香她们回了房间。 进了屋子,便是有人将饭菜给送了进来,依依简单的吃了一点饭菜,便是沐浴更衣了。在屋里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是没有见到凌轩回来。 依依沉声问道:「凝香,刚刚凌轩为什么让我先回来啊?我刚刚又没有招惹他。」 凝香无语的说道:「王妃,你不知道是为什么?」 依依翻了一个白眼,道:「我怎么知道啊,我在那里吃得好好的,他突然就叫我回房间。」 「王妃,你是没有惹王爷,可是那个华大人惹王爷了。他刚刚盯着看,看了一阵子都没有挪开眼睛,王爷吃醋了,恼怒他了,才是让你回来的。」 依依挠了挠头,道:「啊?还有这回事啊?我刚刚一直低着头吃东西,并没有注意别人有在看我,他看了我很久吗?」 「那倒也没有,不过是比平时正常看人多了几眼罢了。」 依依哂笑了一声,道:「凌轩未免也太小气了,这就让我回房了。」 「……」凝香对天翻了一个白眼,王爷哪里是小气,分明是太爱王妃了,才这么紧张的。 衙门花厅里,凌轩等人酒过三巡,已经有些微微的醉意了,鬼谷子更是已经醉得脸色通红,再也喝不下酒了,左手微微撑着头,靠在了桌上休息。华大人便是连忙吩咐下人扶鬼谷子下去休息,然而鬼谷子脾气一上来,愣是不肯回去,非得趴在桌上休息,华大人也就只好作罢。 凌轩又坐在那喝了小会儿酒,那个华大人给大家呈上来的饮食倒是每人桌前的都是一样的,然而,最后一道人参汤,却是只有凌轩才有,凌轩并不以为意,他的身份要高贵一些,比他们的菜要多一道也再寻常不过了,再说了,人参汤这种补品,一般人哪里能享用得到,华大人自然是要先紧着他给了。 然而,鬼谷子却是在下人端着那道人参补汤从对面的过道绕过来,放到凌轩的桌上时,他突然清醒了过来,勐地睁开了眼睛,火速的就往凌轩的桌上跑去。
第八十五章 断子绝孙人参汤(一更) 鬼谷子一把就从凌轩的手中抢过了那一碗人参汤,端着就往嘴巴里抿了一小口。 凌轩顿时恼怒不已,这个鬼谷子,平时在王府里没有规矩,总是想着吃好吃的东西也就算了,自己看在依依的面子上,也就不跟他计较了。可这会儿是在外人面前,竟然直接将别人特意安排给他的人参汤给抢过去喝了,这还得了?究竟有没有把他这个王爷看在眼里了? 凌轩阴沉着脸正要发怒,鬼谷子却是怒视着华大人,指着鼻子骂道:「华大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给王爷下断子绝孙根的药!」 凌轩刚刚要开口怒斥鬼谷子,却在鬼谷子说出这番话之后,整个人呆愣了片刻,这人参汤里头竟然被下了药?难怪这人参汤要在鬼谷子已经喝醉了酒睡了之后才端进来,难怪刚刚华大人一直想要鬼谷子回房休息,原来是嫌鬼谷子碍着他们下毒药了。 凌轩一个飞身过去,利剑已经抵上了华大人的脖子,厉声问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给本王下毒药。」 「王爷饶命啊,卑职真的不知道这人参汤里头有毒药啊,就算是给卑职一万个胆子,卑职断断不敢残害王爷啊,定是被小人陷害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竟然敢在王爷的人参汤里下毒,王爷,事不宜迟,得赶紧去后厨把人都揪出来审问一遍才行。」 「哼,这颗脑袋就暂且寄存在你的头上,你现在立马就给本王好好审审,今天,一定得给本王一个交代,否则你这颗脑袋就别要了。」凌轩阴狠的说道,嗖的撤回了剑,凌厉的看着华大人。 华大人一个激灵抖了一下,连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你还不快去审?」 「是是是,来人啊,赶紧将后厨的人全都给我抓起来,立即搜查。」华大人大声吆喝着,那些衙役连忙就往后厨跑去抓人。 依依在客房里便是也听见了前院的动静了,微微皱了皱眉,警醒的坐起了身子,「凝香,去打探打探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凝香转头又对画眉道:「保护好王妃。」 画眉点点头,将佩剑抽了出来,身形快速的移动到了门边隐藏起来,凝香这才打开房门准备出去,正当这会儿,敏儿便是有些微醉的走了进来,说道:「依依,王爷被人往人参汤里下了断子绝孙根的毒。」 「什么?」一屋子三个人吓得跳了起来,夏依依更是欲哭无泪了,她都还没有怀孕,凌轩就被人下了药,她的后半辈子可怎么活啊。 夏依依哆哆嗦嗦的问道:「鬼谷子不是在那里跟凌轩一起喝酒吗?鬼谷子有没有给凌轩看诊啊?他能不能治好凌轩的疾病啊?」 「王爷没有喝,被鬼谷子闻出药味来了,及时阻止了王爷,这才没有喝下去。不过鬼谷子说了,这种药,可是没有解药的,这药的性子极强,刚刚喝下去,就会损坏阳物,即便是鬼谷子,也回天乏术了。」敏儿道。 依依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缓了缓心绪,「凝香,你不必去打探了,那里的事情就让王爷自己处理就好了,我们只管留在屋里不去给他添乱就行了。」 依依招手让凝香进来,随即就把门给关了。 凝香瞧着王妃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她不由得身子一凛,颤声喊道:「王妃」。 「既然那些人敢在这里对凌轩下手,那些人就已经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倘若他们被凌轩查出来的话,就必定会来个鱼死网破,对我们也下手。我们要做好战斗准备了。」 夏依依脸色一沉,将自己身上的暗器检查了一遍,手上拿了一把剑,躲在了窗户下,敏儿也连忙跟在了夏依依的身旁,躲在了窗户之下。 花厅那儿,华大人已经将厨房里的所有人都给叫到了花厅来,鬼谷子眯缝着双眼道:「就这么一点点人?赶紧的,把全衙门的人都给叫过来,一个不少。」 「还不快去?」凌轩冷冷的说道。 华大人连忙就吩咐了下去,不一会儿,全衙门的人都被集中到这儿来了,鬼谷子就让他们将手给伸出来,一个个的闻了过去,除了那个端人参汤上来的婢女手中有毒药的味道,在另一个衙役的手上也同样残留了毒药的味道。 那个衙役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说道:「王爷饶命啊,小的真的不知道这个事情啊,小的根本就没有碰过那一碗人参汤啊。」 那个婢女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颤声道:「王爷,奴婢只是个送汤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没有往汤里放药,奴婢手上的毒药味道是因为刚刚端过这碗汤的原因啊,还请王爷明鑑。」 鬼谷子转头看向那个衙役,问道:「你既然没有碰过这碗汤,那你手上的毒药味道是从何而来?」 「小的真的不知啊,求王爷饶命。」衙役张大了嘴巴狂喊着,脑袋磕在坚硬的石板上勐烈的磕着头,将额头都给磕出血来了。 「那你今天可有接触过什么?有没有跟平时不一样的地方?」鬼谷子蹙眉问道。 那个衙役停止了狂喊,怔怔的看着鬼谷子,半晌,便是想了起来,睁大了眼睛,尖声叫道:「有有,小的今天在衙门里头巡视的时候,在后院看到一个自称是过来送菜的小厮,挑着一担白菜,当时小的拦住他询问是哪个管事的跟他订的菜,他说平常送菜的小厮今天休假了,掌柜的就让他送菜过来,他不知道是哪个管事跟老闆订的菜,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出来,然后他就给了小的几颗碎银子,小的一时贪财,就让他进了厨房。」 「银子呢?」鬼谷子问道。 「这儿!」衙役连忙就要去兜里掏,鬼谷子赶在了他的前头将那个碎银子拿出来,一闻,确实是有淡淡的药味。 「那些白菜是不是还在后厨?」 「回谷主,那些白菜还在后厨放着呢。我们今天的膳食里并没有做白菜,我们并没有碰那些白菜。都还是那个送菜的小厮摆放的原样。」一个厨房掌事上前跪着说道。 「带老夫去看看」,鬼谷子道,厨房掌事连忙爬起来,带着鬼谷子去后厨。 凌轩微微抬眼,给天问使了一个眼色,天问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保护鬼谷子。 不一会儿,鬼谷子就回来了,对凌轩道:「那些白菜里头果然有些药味。」 话音刚落,华大人立即上前就给了那个衙役一巴掌,义愤填膺的怒声骂道:「混蛋,竟然为了几颗碎银子,差点害了王爷,可见你平日里头也没少干收受贿赂之事。」 那个衙役就磕头磕得更是重了,痛哭流涕道:「王爷,小的真的是无心之失啊,小的仅仅是想着从小厮手里赚点外快罢了,并没有想到那个小厮有问题啊。」 华大人转身问向厨房掌事,道:「今天可有跟哪个掌柜的定了白菜?」 「没有,小的没有。就是不知道其他的掌事有没有定过了。」 另外一个掌事今天休息,并不在衙内,华大人便是立即派了衙役出去将那个掌事从家里一併带了过来,一问之下也是没有定过白菜了。如此一看,想来那个送菜的小厮根本就不是真的来送菜的,是特意混进了后厨里头下毒的了。 凌轩冷冷的问道:「那个小厮进到后厨的时候,这碗汤在何处?」 掌事仔细的想了想,道:「回王爷,当时那碗汤已经熬好了,因为太烫了,就盛出来放在灶台上凉着,想着等到汤的温度降下来了,再送过来,王爷也正好可以喝了。那个小厮进来的时候,确实是经过了灶台的。」 事件再清楚不过了,下药的人就是那个送白菜的小厮。 华大人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凌轩的面前,哆哆嗦嗦的说道:「王爷,是卑职疏忽了,这凡是送给王爷的吃食,应该先让谷主验过之后再送给王爷的,卑职哪里能想到在衙门里头,竟然还能被歹人乘虚而入来谋害王爷啊。卑职该死,求王爷责罚。」 凌轩冷冷的瞧了一眼花厅里跪着的华大人,冷哼了一声,道:「华大人,你确实该死,这个时候还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派人去找那个下毒的小厮?若是找到了,便也就罢了,若是找不到,本王一定要上奏给父皇,卸了你的乌纱帽。」 华大人连连磕头,道:「王爷饶命,饶命啊。」 「本王又没有要了你的命,你让本王饶什么命?你若是再不去捉拿兇手,本王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阴冷的声音让华大人打了一个寒颤,他鼓起了勇气说道:「王爷,要想在短时间内抓到兇手,卑职怕人手不够,还想着跟王爷借一些人手。」 凌轩眼神冰冷了几分,面上却是不显,微微点头淡然道:「嗯,你带人去就是。」 「多谢王爷。」华大人磕头道谢,连忙就退了下去,带着人满城的捉拿兇手去了。 凌轩坐在花厅的首座上,看向鬼谷子,冰冷的脸上艰难的挤出了一句道谢来:「今日多谢谷主」。 鬼谷子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撅着嘴巴道:「老夫若不是为了丫头,怕丫头没了子嗣,否则,老夫才懒得管你喝的汤里头有没有毒了,你断子绝孙跟老夫有什么关系?」 「鬼谷子!」 凌轩咬牙切齿的说道,额头上青筋暴起,自己好不容易落下了颜面来,跟他好好道谢,跟他好好的相处,结果鬼谷子仍旧是这副态度。凌轩冷哼一声,侧过头去,不想看鬼谷子那张傲慢的脸。 天问一瞧见整个衙门里的衙役以及王爷带来的一大半的侍卫都被华大人给带走了,整个衙门里头,除了他们这几个,就剩下几十个侍卫了。在偌大的衙门里,就显得极为空空荡荡的了。 天问微微皱眉,看向王爷,低声提醒道:「王爷,如今咋们这里人手少,若是有人偷袭,怕是……」 凌轩微微点头,脸上神情淡定,道:「本王知道,你只管让他们警醒着点就是了。」 「王妃那儿……」 「暂且不用管,有红菱在暗中保护的,我们先装做没有防备,敌人才会突袭。」凌轩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道:「等会儿,若是打起来了,你仔细留心着王妃那边,若是红菱打不过了,你就立即去保护王妃。」 「可是王爷你的安危可就……」天问担忧的皱了皱眉头。 「无妨,本王应付得来。」 天问深吸了一口气,垂首道:「是」。 华大人带着衙役和王府侍卫出去了才一炷香的功夫,便有一百来个黑衣人趁着夜色翻过了衙门的围墙,悄无声息的朝着内衙花厅偷偷的摸了过来。 天问即便是没有出去查看,也能用浑厚的内力听到了外边的动静,他的手便是摸上了背在背上的弓弩,靠近了王爷,冷冽的道:「王爷,他们来了!人数还不少。」 凌轩的功力比天问高,早在那些黑衣人还没有进衙门之时就已经察觉到了,只是他装得若无其事罢了,淡定的饮者茶。 「你等会儿重点保护鬼谷子。」凌轩淡淡的道,继续饮了一杯茶。 「可是,他们主要是沖你来的。」天问皱眉道,他的角色可是只负责王爷和王妃的安全。 「本王应付得来,你保护鬼谷子。」凌轩的语气更加坚定了几分。 天问身体一立正,恭敬的答道:「是」。 鬼谷子一听,对着凌轩嘟囔了一句:「算你还有点良心,老夫刚刚救了你,你也该保护老夫。」便是连忙就朝着天问的身后跑过去,躲在了他的身后,胆小的抓着天问的手臂,对天问半是命令半是请求的说道:「天问,好好保护老夫,这可是王爷的命令。还有,你保护好老夫了,王妃肯定对你重重有赏。」 「……」 天问不禁翻了一个白眼,保护了他,凭什么让王妃赏?鬼谷子自己不会赏吗?真是的,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天问甩开了鬼谷子的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你别这么抓着我,回妨碍我动手。你躲到桌子底下去,不要出来,我不会让人靠近这个桌子的。」 鬼谷子连忙就松开了天问,嗖的一下就钻进了桌子底下。 不一会儿,黑衣人就已经包围了过来,凌轩缓缓的喝了一口茶,将吃剩的杯子重重的搁置在了桌子上,在安静的花厅里响起了一声沉闷的声音。 天问微微颔首,打了一个手势,便是命令一些人飞上了屋顶,齐刷刷的朝着外边的黑衣人射箭,一些武功高强的黑衣人便是突破了箭雨,朝着花厅里头而来。 凌轩剑眉微蹙,拿起一个碟子,在桌上敲碎了,捻起几片瓷片夹在手中,朝着窗户飞出瓷片,几声惨叫声应声而响。 天问拿着箭就朝着窗外射去,但是来的黑衣人太多了,很快就冲破了天问的箭,举起剑就朝着凌轩砍了过去。 凌轩这才抽出剑来,飞身离开座位,飞入了黑衣人中,一道冰冷的寒光划出了一个圆圈,在他的周围,齐刷刷的倒下了一圈的黑衣人尸体。 那些黑衣人前赴后继,一波接着一波的往花厅里头沖,整个花厅都响彻了厮杀声和兵刃声。尸体一个一个的倒了下去,花厅的地板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全都变成了鲜红色。 就连躲在桌子脚下的鬼谷子,他的衣服鞋子都被染上了鲜血。他有些紧张的抓着桌角,心里又有些担心在后院厢房里休息的夏依依,不知道丫头现在有没有危险啊,他仔细聆听了一下,似乎听到了后面隐隐有打杀声,鬼谷子的脸上不禁上升起了一股焦急的神色来。
第八十六章 果真是他的贤内助(二更) 另一厢,夏依依在敏儿上来汇报有人下药的时候,依依就将房里的烛火熄灭了,然而那些黑衣人进了衙门后院的时候,竟然像是知道夏依依的房间在何处一样,直直的朝着夏依依的那个房间攻击。 隐藏在暗处的红菱连忙带着暗夜组织的人在屋外与黑衣人纠缠在一起。不过黑衣人的人数太多,红菱他们一直处于弱势,渐渐的被逼着往房间那里退。 夏依依轻声道:「画眉,射箭,射准了,别误伤自己人。」 画眉点点头,在窗户上戳了两个洞,便是靠在窗户上朝外射箭,不过一会儿,便是射死了好几个黑衣人。 「注意,他们在房里射暗箭。」黑衣人连忙大声喊道,提醒队友注意点安全。 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几箭下来,他们便是察觉到画眉的位置了。一个黑衣人便是立即朝着画眉的位置射箭,画眉连忙朝地上往旁边一滚,当她滚开之时,原来的地上已经扎了好几支箭了。 「凝香,那个黑衣人必须除掉,看起来,他的身手不错。你与画眉两个配合,声东击西,分散他的注意力。」依依冷静的说道。 凝香微微颔首,嘴角泛起了一丝兴奋的消息,从背上取出箭来,搭上弓,眯起一只眼睛,道:「王妃,你放心,奴婢和画眉默契度极高,定能完成任务。」 凝香和画眉对视一眼,几个眼神无声的交流了一下,心中便是已然有了计较,二人在房里东放一箭西放一箭的,不停的变换着藏身之所。 那个黑衣人刚刚才察觉到画眉的藏身之地,正欲朝着那个地方射箭,便是发现她已经换了一个地方了,几经折腾下来,那人不禁皱眉,怎么对方换位置换得这么快?莫不是有两个人在对他射箭? 他冷哼一声,竟然派了两个人来对付他,还真的是看得起他。 「轩王妃,你要打就光明正大的出来打,躲在屋里头射冷箭,算什么英雄?」黑衣人对着那个黑漆漆的屋子冷冷的说道。 依依的眉眼弯起,唇角露出了一丝讥笑,一个连脸都要蒙起来,还趁夜偷袭的人居然跟她讲什么「英雄?」莫要笑掉了她的牙齿。 凝香气恼不过,便是要开口回击,依依连忙伸出食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对方可不是就为了激她们吗?想根据她们回话的声音来确定她们的位置。 依依从来就不是讲游戏规则的人,更何况是对方先不讲游戏规则,就不要怪她更不讲游戏规则了。 放暗箭怎么了?能把敌人打死的方法就是正确的。 既然凝香和画眉两个人联合起来,那个黑衣人还能防得过来的话,那就她们四个人齐齐上阵。 依依跟敏儿做了一个手势,敏儿眼眸微垂了一下,以示瞭然,将右手摸上了左手的袖箭上。 依依在地上几个翻滚,朝着床上迅速转移过去,拿了一个枕头,再次在地上翻滚到门口来,又把枕头捣鼓一下,在枕头里头装了些面粉。 朝着她们微微点头,凝香和画眉便是同时朝着那个黑衣人射箭。那个黑衣人冷笑一声:「轩王妃,听说你帮着轩王歼敌五十万,怎么这会儿你就这么一点点本事了?」 哼,敢小瞧我?依依挑挑眉,将门勐地打开,朝着那个黑衣人把枕头扔了过去,又快速的关上了门。 那个黑衣人刚刚正聚精会神的对付凝香和画眉的箭,冷不防从屋里飞出一个东西,他心下一惊,以为是个这么大的暗器,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绣花枕头,当即就被气得不轻,竟然拿一个枕头来逗弄他。 手腕一抖,利剑便是划破了枕头,下一刻,他就后悔了,那枕头里的棉絮纷纷扬扬往下落,挡了他的视线,这还不打紧,他还能看得清飞来的箭,可是从枕头里飞出的面粉是什么鬼?将他面前的空气都笼罩在一层白色的面粉浓雾中,他尚且还能分辨出凝香和画眉射过来大支的箭。可他却看不见敏儿射过来的细小的袖箭了,那两只连发的袖箭透过面粉,直直的射入了他的心脏。 他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胸膛被射入了两只细小的袖箭,他这才明白这个小小的枕头有多大的杀伤力了。轩王妃胜在了她的聪明。黑衣人看向那个黑黑的房子,他皱了皱眉头无奈的狂笑一声,轰然倒地。 夏依依和敏儿击了一下掌,「合作愉快」,依依笑着说道。 敏儿挑了挑眉,笑道:「还不错,我们以前的默契度还在。」 凝香和画眉就更是惊讶和疑惑了,怎么听她们两个人的对话,好像她们以前就一起这么并肩作战了?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夏依依在闺阁中时有出去打过仗了,更别说她嫁人之后了,嫁人之后,夏依依的一举一动,她们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黑衣人少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红菱她们就打得轻松了一些。 夏依依对着她们道:「来,继续,就按照刚刚那个办法,我们各个击破,先将那些武功高强的人除掉。」 她们几个点点头,她们四个人在合作的过程中,越发的默契了起来,很快,就将黑衣人武功最高的几个黑衣人消灭掉了。 那些黑衣人眉头一缩,这可是不行了,再这么下去,他们的人可就要都被轩王妃的这种射冷箭的方式给消灭光了。 黑衣人头领神色一凛,眉头一皱,喊道:「用火攻!」 他们在明,轩王妃在暗,这种变换着位置放冷箭,只会让他们一直处于被动的局势,可是无论如何,这轩王妃也逃不脱这个房子,只要他们用火攻,轩王妃势必就得从屋子里出来,要么,她就等着在屋里头烧死吧。 只要轩王妃敢从屋里出来,他们就不会再和暗夜组织的人纠缠,他们就调转枪头,全都对付轩王妃一个人,他们就有希望赢了。 屋里的人自然也听见了那个黑衣人的喊声,凝香皱眉问道:「王妃,怎么办?」 依依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说道:「既然他们要用火攻,那我们就只能出去了。不过,我们赶紧从后窗出去。」 依依她们刚刚从后面窗户跳出去,屋前方的黑衣人便已经准备好了火箭,齐齐的往这个屋子里头射火箭,不过片刻,屋子便是已经开始燃起了熊熊大火。 那些黑衣人没有瞧见屋里头有人哭喊的声音,更是没有人出来,便是知道人已经从后窗逃跑了。 「快,追,别让轩王妃给跑了。」黑衣人头领高声喊道。 那些黑衣人便是连忙不再与红菱她们纠缠,赶紧朝着屋后头追去。 红菱便是立即冲进了屋子,发现里头没有一个人影了,连忙带着人跟在那些黑衣人后头追了去,在半道上拦截住他们,又是一阵激战。 夏依依朝她们扬了下手,低声道:「过来,我有个计策跟你们说。」 「王妃?」 「我当诱饵,只要我一出去,那些黑衣人就会立即朝我杀过来,你们也就可以上去帮着他们杀敌了,而不是在这里躲藏着。」 「可是你出去会很危险的。」 「没事,那几个高手都已经被我们射死了,现在,他们这里除了那个黑衣人首领的武功高一些,剩下的那些人武功平平,我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我先出去,你们先躲在暗处,如果他们一冲过来,你就赶紧朝着他们放箭。」 「可是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们可就没法跟王爷交代了。王妃,你还是就躲在这里就行了,安全一些。」凝香劝道。 夏依依道:「早点解决这边的战斗,不然,凌轩在那边就不能一心应敌了,还得分心担忧我们这边。我们若是早点结束,还能去他那里帮帮他。」 夏依依从躲藏的墙角走了出来,拿着剑就朝着正在打斗的人群中走了过去,大声喊道:「轩王妃在此,你们还不赶紧过来?」 「快,杀了轩王妃!」 那个黑衣人首领大声喊道,当即就提了剑朝着夏依依这边飞过来。 红菱一见王妃竟然出来了,心下不禁有些恼怒,王妃若是躲藏着,她也就不必分心去保护王妃了,只管专心杀敌,王妃若是出来,省不得要给自己添麻烦,自己自保都难,还怎么保护王妃啊? 红菱只得咬牙追了上去,拦住了黑衣人首领的去路,对着她的手下下了死命令:「你们一定要保护好王妃。」 「是」 那些暗夜组织的人高声应答道,便是死命的挡住那些黑衣人沖向王妃的去路。 夏依依不禁翻了个白眼,那些黑衣人一个都沖不过来,她这个鱼饵还起不起作用了。这暗夜组织,也未免太尽心了吧。 夏依依只得拿着剑就沖入了人群,跟那些人厮杀了起来,红菱不禁更加气恼,王妃这不是来添乱来的吗?红菱劝慰的声音带着几分愠怒:「王妃,你赶紧退出去。」 那个黑衣人首领连忙跟那些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便是专门留了几个人追着夏依依打,夏依依连忙拔腿就往外跑,那几个黑衣人便是赶紧追了过去,这才追出了混战的人群,他们几个人便是成了凝香和画眉箭尖对准的人了。 红菱眼看着那几个黑衣人追了出去,就快要追到夏依依了,她不禁着急的想要退出混战,跑去救王妃,可是却被那个黑衣人首领给死死的缠住了。红菱不禁暗暗咒骂,平时跟在王妃身边贴身保护的两个丫鬟跑什么鬼地方去了?难道刚刚大火的时候两个人跟王妃跑散了?这也太没有用了吧? 正在红菱焦急万分的时候,从暗处嗖嗖的射出了好几支箭,而且射箭的方向还来自三个不同的方向,那几个黑衣人没有防备,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被那些箭给射死了。 红菱这才明白了王妃的计策,王妃就是想要自己当鱼饵,把黑衣人给引出混战,然后让凝香他们射杀。早知道如此,自己就不跟他们这么纠缠了,不然,就不仅仅只射死几个黑衣人了。 黑衣人首领这才惊觉自己又上了夏依依的当了,顿觉恼怒,当即就下令快速解决掉红菱他们,然后去杀轩王妃。 夏依依一个人大剌剌的站在原地,那些黑衣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杀她,依依无奈的耸耸肩,这鱼饵的计策果然只能使用一次。便是只得招了招手,让她们几个出来,吩咐道:「画眉,你上去只管专心和红菱合力对付那个黑衣人首领就行,不必管我。凝香,你在我身边杀敌,我和敏儿应该能自保,若是我们两个打不过了,你再来帮我一把就行了。」 「王妃,这可比刚刚那个计策更加危险。使不得。」 「是啊,依依,我们若是正面与他们攻打的话,他们会将所有矛头指向你一个人,我担心你应付不来。」敏儿也沉声劝道。 「没事,我相信以我们两个的默契,必定能所向披靡。」依依拍了拍敏儿的肩膀。 敏儿咬咬唇,点点头,凝重的说道:「放心,我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把你的后背放心的交给我。」 「嗯」,依依也深沉的注视了敏儿片刻,两人立即进入了战斗状态,沖入了混战的人群中。 果然,那些黑衣人便是都朝着夏依依冲过来了,画眉则谨守着王妃的计策,赶紧冲到了红菱的身旁,帮着红菱杀那个黑衣人首领。 红菱焦急的斥责道:「我要你来帮什么忙?你还不赶紧回到王妃身边去?」 画眉冷冽的说道:「奴婢得遵从王妃的命令,恕不能遵从红分舵主的指令了。」 红菱不禁皱了皱眉,这是王妃的命令?红菱倒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不过瞬间,就已经明白了王妃的用意了,连忙又召集了好几个暗夜组织的人集中精力对付那个黑衣人首领。 不过一会儿,那个黑衣人就已经招架不住这么勐烈的进攻了,便是开口道:「你们在这里对付我做什么?你们也不看看你们王妃都快被杀死了。」 红菱连忙大喊一声,「不要分心!」便是连头也不朝夏依依那里侧一下,只管专心对付黑衣人首领,其余几人也不再分心,不过十几招下来,便是合力将那武功最高强的黑衣人首领给砍杀了。 他们几个这才分心去帮着夏依依,这一回头,便是吓了一跳,怎么王妃她们三个女人竟然能杀了那么多的黑衣人?王妃和敏儿两个人合作无间,默契十足,感觉她们两个就好像是灵魂融合为一体一样,甚至都不需要眼神交流,她们两个就能猜到对方下一个招式,就知道该如何去配合对方,那些黑衣人一旦靠近她们两个,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一炷香后,夏依依浑身是血的结束了这场战斗,不过,身上的血不是她的,是敌人的。 夏依依将剑换到了左手上拿着,伸出了右手,对着敏儿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敏儿同样如此,二人重重的击掌,随即拥抱在了一起。 「合作愉快!」 夏依依笑着拍了拍敏儿的背,敏儿哽咽道:「找到你真好,我仿佛又活回了以前。」 「敏儿」,依依的眼眶有些湿润,她也想回到以前,可是回不去了,「我刚刚和你在一起杀敌,我仿佛已经忘了我们是在这儿了。呵呵。」 拥抱了片刻,依依便是松开了敏儿的拥抱,道:「只怕还得麻烦你帮帮我家那个倒霉蛋了。」 「放心,为了你的幸福,我也会帮着我妹夫的。」 「呵呵」,依依笑开怀,拉着敏儿就朝花厅的方向走去。 花厅里,黑衣人的数量已经比之前的数量又多了一些,不过花厅外头倒是已经没有黑衣人了,全都已经挤进了花厅。 凌轩和天问拼命厮杀,而天问几乎都有些快要顾及不到鬼谷子了,鬼谷子只得用他自己的老本行对付那些想要来桌子底下杀他的人。鬼谷子便是对着冲过来的黑衣人飞银针,直接飞在对方的死穴上,又或是朝着他们撒毒药,那些黑衣人在鬼谷子的手上竟是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花厅被虚掩起来的大门被人缓缓拉开,首先映在众人眼帘的是一张精美绝伦的漂亮脸蛋,让众人有那么一瞬间的脑袋短路,他们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甚至都忘了此刻的他们正在拼死厮杀。 凌轩微微蹙眉,怎么夏依依跑这里来了?要知道他迟迟没有派人去救夏依依,就是因为他们这里的情况比夏依依那里的情况要糟糕许多,他根本就没有精力去照顾她。 看到她出来,凌轩便是知道她已经解决了她那里的黑衣人,她果然是有能力应对那些黑衣人的。可是她就应该好好的在外头躲着,而不是跑到这花厅里来。 夏依依透过花厅里拥挤的人潮和那些带着鲜血的冰冷的武器,看向了人潮最里头的他,他的身上布满了鲜血,头髮稍显凌乱,看向她的眼神焦灼而又有些欣慰。 她的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了一个灰心的笑容来。凌轩的心里一凛,便是连忙就要朝着她的方向移去。 不过片刻,那些人便是反应了过来,连忙举起刀就朝着夏依依砍杀了过去,依依照旧用之前鱼饵的那一招,引了十几个黑衣人出了花厅,他们便是立即遭到了埋伏在花厅之外的暗夜组织的人给乱箭射死了。 凌轩不禁微微挑眉,这个夏依依,一来就这么大手笔,给他立马就解决了十几个黑衣人?果真是他的贤内助啊。 再次看到夏依依浅笑吟吟的走到花厅门口时,凌轩便是朝她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来。 同样,这次的黑衣人则不会再追着夏依依跑出花厅了,只在门口砍杀着她,红菱等人见状,便是连忙就飞身下来,冲进了花厅里加入了混战。 有了红菱他们,刚刚还胶着的混战便是渐渐的变得明朗起来了,不一会儿,黑衣人的数量就大大减少了,这一下,他们就更是没有迴转的余地了,杀到后面,就剩下那么几个人的时候,他们心一狠,便是打算自杀了当了。 凌轩眸子一暗,朝着天问使了一个眼色,便是要去点了他们几个人的穴道,防止他们自杀,然而,却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冲过去的时候,那几个黑衣人便是一口就咬破了含在喉咙里的毒药。 说时迟,那时快,几根银针从桌子底下飞速的飞了出来,扎在了那几个黑衣人的喉咙上的穴道上,他们顿时就没有办法下咽了。凌轩见状,连忙点了那几个人的穴道,将他们定在了那里。 鬼谷子笑吟吟的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走到了那几个黑衣人的身前,从他们的口中将还未来得及吞咽下去已经破裂的毒药给清除干净,傲娇的瞪了他们几个一眼,道:「有老夫在,还想吞毒药?就算你吞了,老夫也能让你活过来。之所以定住了你的喉咙肌肉,是老夫不想等会儿浪费几粒解药。」
第八十七章 拔除第一个爪牙(一更) 夏依依不禁哭笑不得,这个鬼谷子,就连几颗解药都要省着了,果真是小气啊。 凌轩对天问冷冷的说道:「带回去,好好审审,暂时别让那华宇知道我们抓了活口。」 「是」 天问点点头,便是和暗夜组织的人将那几个活口给带了下去。 凌轩也不让人收拾满地的尸体,更不让人去灭火,倒是稳稳踱步到桌前坐下,继续喝茶,依依跟着他一块坐了下去,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眼眸微垂,问道:「你的那些侍卫呢?」 「被华宇给带走了」,凌轩淡淡的说道。 「哦」,依依轻声嗯了一声,侧眼看了一下凌轩脸上的神情,虽然表面淡淡的,但是那眼底却流露着一丝阴狠的目光。依依转回脸,端起茶杯慢慢的饮茶,不再打扰他。 过了一刻钟,衙门外这才响起了急沖沖的脚步声,首先冲进来的便是王府侍卫,那些侍卫一进来便是瞧见了满地的尸体,心里一惊,担心王爷出了事,便是狂奔着冲进了花厅,见到王爷和王妃闲情逸緻的坐着喝茶,心里便是放心了下来,赶紧跪下请罪道:「属下来迟,让王爷受惊了,请王爷责罚。」 片刻后,华宇便是也连忙带着衙役沖了进来,一看见花厅里似乎堆了几层的黑衣人尸体,吓得脸色惨白,双腿竟然抖得十分的厉害,顿时就软了下去,扶着门框一阵狂吐,将隔夜饭都给吐了出来。 凌轩的眸子缩了缩,有些嫌恶看了一眼华宇吐着污秽之物,便是连茶也喝不下去了,微微愠怒的将茶杯给放了下来。 依依轻瞟了一眼,也觉得有些噁心,便是将茶杯也放了下去。耳畔传来凌轩冷冽的声音:「华大人,你倒是姗姗来迟,若不是本王还有些武功在身,此刻怕是就躺在了这花厅之中了吧。」 华宇一听,连吐也不吐了,连忙就跪了下去,忙磕头道:「王爷,卑职也不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啊,卑职刚刚带着人出去捉拿歹人去了,不曾想那些歹人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冲进衙门里杀人。」 「房子都已经着火了这么久,你都没有发现吗?」 「回王爷,当时隔得远,我以为是民房着火了,并不在意,心想着抓歹人要紧,这才没有回来灭火。」 凌轩冷厉的扫了他一眼,鼻子冷哼一声:「歹人可抓到了?」 「没,没有。」华宇结结巴巴的回答道,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来了。 「那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有点用处的事情吗?」 「没,没有」 「那你还不赶紧去灭火?」凌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严厉的说道。 「是是」,华宇连忙就带着衙役赶去了灭火了。 凌轩坐着继续喝茶,稍刻,天问回来了,附在凌轩的耳朵边垂头丧气道:「王爷,没有审出来。」 鬼谷子扁了扁嘴巴,嘲笑道:「这点出息!」说罢,便是起身,捋了捋鬍鬚,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走吧,非得要老夫出手才能审问出来。」 天问这才想起鬼谷子有迷魂药,便是赶紧朝着鬼谷子作揖,恭敬的道:「有劳谷主了。」 鬼谷子欣慰的看着天问,若有所指的道:「嗯,你这态度才像是求人的态度嘛,不像某些人似得!」 凌轩的脸色暗了暗,额头上隐隐暴起了青筋,这个鬼谷子! 依依眼里带着笑意,侧眼瞧了凌轩一眼,捂嘴轻声一笑。笑声立即引起了凌轩的不悦来,凌轩面上不显,隐藏在桌子底下的脚却悄悄的将她的小脚给踩住了,稍稍用力,惩罚了她一下。 依依微微蹙眉,抬起另一只脚,用力踩在了凌轩的脚上,不过这么一踩,压在最底下的自己那只脚同样也糟了殃。凌轩皱眉,她竟然宁愿两败俱伤,也要教训他一通? 凌轩连忙抬起了脚面,只是轻轻的搭在依依的小脚上,由着依依使劲的踩他。依依感觉自己在下头的脚被松开了,连忙抽开脚来,踩得更是用力了,踩了一会儿,出了气,才心满意足的放了他。 一会儿,天问和鬼谷子回来了,天问低声说道:「王爷,还是问不出什么来,他们只知道是听首领的命令过来行刺你,并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指使的。不过他们透露了一个重要的线索,那个下毒之人也是他们的人,还有这个衙门里有他们的内应,他们才能这么把握住下毒的时间和进来行刺的时间。」 「内应是谁?」 「他们说不知道,只是听从首领的指示行事罢了,至于首领是从何分辨这里的信号,他们并不知道。」 凌轩嘴角勾起,悠悠的说道:「若是华大人救火时,不慎牺牲,倒也是一个英雄了。」 天问微微颔首,转身出去了。 夏依依微微皱眉,看了一眼下这个杀人命令的凌轩,她很适当的闭上了嘴巴,没有多问,虽然凌轩没有证据表明这个事件和华宇有关,但是他要杀华宇,必然有他自己的理由。 一炷香后,外头的大火便是扑灭了,衙役们连忙冲进了屋子里查看,居然在屋子里发现了华大人已经被烧焦的尸体,他们不禁面面相觑,刚刚他们都忙着救火,根本就没有去注意华大人什么时候离开了,更没有注意到华大人什么时候冲进屋子里去了。 这一下,衙役们都没了个主心骨了,连忙就跑到了花厅跟王爷报告。 凌轩勐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慌慌的往火场外跑去,一看到华宇烧焦的尸体,脸色便是变得有些伤心了起来,良久,看向那些衙役,神情严肃,高声道:「华大人鞠躬尽瘁,为了救火而殉职,理应厚葬,本王会跟皇上请旨,给华大人表彰一番。另外,择日,再给连城重新指派一个新的守备过来。」 那些衙役闻言,连忙跪下磕头道:「多谢王爷为华大人请功。」 凌轩点点头,挥了挥手,让那些衙役起身,说道:「在新的守备没有过来之时,这连城的一切事务由本王暂时接管,直到新的守备过来任职为止。」 衙役们心里十分的忐忑,自己若是在王爷的手下办事,那可是要比在华大人手下办事更加难了,听闻王爷治下严明,他们可是一向懒散惯了的,这若是犯了些什么错,岂不是要被王爷剥掉一层皮啊? 衙役们还没有猜测完毕,王爷就已经下了打人的命令了。 「今天收受送菜歹人贿赂的衙役是谁?」 那个衙役抖抖索索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跪在了王爷的面前,战战兢兢的说道:「卑职,卑职一时煳涂,求王爷开恩饶命。」 「来人,重责三十大板,脱去衙役衣服,关入大牢。我们东朔百姓,不养这等吸人血的蛀虫。」 凌轩眼神凌厉,话语高声且威严,令在场的人全都浑身一抖,其余的衙役便是吓得立即跪了下去。王府的侍卫当即就出来抓了那个衙役绑在了长凳上,用了十足的力气打了下去,那个衙役身子骨弱,不过才二十板,就已经晕死了过去,却是被侍卫泼了一盆冷水弄醒来,又继续杖责。 那些跪着的衙役不禁吓得脸色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哗啦啦的往下掉,滴在了地上的水和血的混合物里。 片刻之后,那个人便是再次晕了过了,侍卫的责打完毕之后,便是被人拖了下去。 「今天时辰也晚了,你们将这里处理好,明日早晨点卯。」凌轩威严并重的吩咐道。 「是」 那些人连连应是,无人敢在王爷的面前露出不恭敬和不悦的神色来。 衙门外头,早已有许多老百姓围观了,之前这里发生打斗,他们都不敢凑过来看,后来打斗结束了,衙门又开始灭火,他们便是都围在了外头观看,这会儿,瞧见王爷责打了那个受贿的衙役,百姓们纷纷叫好,都各自奔走相告,说王爷要在连城暂管连城事务,连城这会儿有救了,若是有冤屈的就趁机跟王爷诉冤屈去。 下人们连忙给王爷重新安排了一间房间休息,洗去了一身的血迹后,两人躺在了床上时,已经快到午夜了。 凌轩抚了抚依依的肩膀,有些自责的道:「依依,你嫁给我,还没有享受几天清福,就跟着我一起受苦了,我对不起你。」 「无妨,夫妻本来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依依拥揽着凌轩,柔软的小手抚上了他坚实的胸膛。「凌轩,你今天为何要杀了那个华大人?是他指使的吗?」依依问出了自己心中一直憋着的疑问。 「不是他指使的,但是,他绝对是参与其中了的。」 「为何?」 「他特意要在鬼谷子喝醉酒睡着了以后才命人端人参汤给我,分明就是想躲开鬼谷子的查验,只不过他没有想到鬼谷子即便是睡着了,对于药味依旧十分敏感,破坏了他下药的计划。而接下来,他去外头追歹人,却是又故意把我的侍卫要走了一大半,我就知道肯定还会有黑衣人来攻击我的。果不其然,他们真的过来袭击我了。」 依依皱眉道:「万一你误会他了呢?」 「即便如此,他也该死,他不是一个好官,在任的时候无恶不作,而且,他是钟尚书的门生,是钟家的爪牙,拔掉他也是我的计划之中,本以为要费些事才能抓住他的把柄,既然他送上门来,又恰好失了火,我也就不必找什么证据不证据的了,直接杀了为好。」 依依略显担忧的望着他:「那你这样,会不会引起钟家的怀疑?」 「不会,这才第一个,而且又有这么多的事情挤在一起,他不会想这么多,不过若是再拔掉钟家第二个爪牙的话,钟家怕是就会起疑心了。」凌轩的眼眸微微一缩,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前路怕是不好走啊。 「他既然如此十恶不赦,为何还要跟皇上给他请功?」 「这只是权宜之计,让那些人信服他的死是意外。不过,我明天就会在衙门里查帐,若是查出了华宇的罪证,届时,再让皇上给他定罪就是了。左不过只是他死后的一个虚名罢了,我们要拔掉钟家的人,然后安插皇上的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其余的,都不足为虑。」凌轩平静的说道。 依依笑言:「没过想到我的夫君这么足智多谋啊,难怪皇上会和你联手了。」 凌轩挑眉:「他除了我,还有其他更为合适的人吗?」 呃,依依顿时哑然,好像也并没有其他合适的人了。志王是绝对不可能除掉钟家的,毕竟钟家可是志王的一大靠山,不过是这座靠山太过危险罢了。 而安王,没有能力不说,就安王过惯了悠哉悠哉的生活的人,才不想参与这朝廷里的政治了,躲在南边当闲散王爷也挺爽的。 「今天赶了一天的路,晚上又打斗了一番,累了吧,早些休息。明日,怕是还要劳烦娘子帮为夫一些忙了。」凌轩将被子给依依掖好,拥着她,老老实实的只是睡觉,纯粹的睡觉而已。 夏依依微微点头,道:「嗯,好的。」 没想到今天凌轩倒是给她放假了?他是真的心疼她身子疲累,还是他有心事啊?不然,怎么连他平日里最喜欢做的运动都不做了?亦或是二者皆有之? 凌轩见夏依依微微愣了片刻,盯着他,并没有打算睡觉的意思。凌轩低头,亲吻了一下依依的额头,促狭着长眸戏嚯的说道:「怎么?今天没有为夫的运动,你睡不着觉了?」 夏依依羞红了脸啐了他一口,道:「呸,我只会睡得更香!」 「口是心非」,凌轩笑了一声,道:「为夫就好好的满足你的心愿。」 「杜凌轩,你还要不要点脸了,我哪里有跟你说这是我的心愿了?」 「就是,虽然你没有说,可是你的情绪欺骗不了我,刚刚我说早些休息的时候,你明明有些失落。」 「我没有。」 「还不肯承认?你就回答我,你现在舒不舒服?」凌轩霸道的问道。 「哼」!依依侧过脸去,不肯回答他。 「不回答我是不是?」凌轩微微弯起眉眼,脸上扬起了一个坏笑。 要死了,这个杜凌轩,竟然用这种方法来逼迫她开口承认,不过夏依依也没有忍耐住多久。 凌轩的眼里流露出了得意的笑意来,还敢不承认?明明就是很享受嘛。「回答我」。 「我不」 「嗯?」凌轩不悦的哼了一声,「回答我。」 依依暗暗咬了咬牙,羞红着脸回答道:「嗯」。 这还差不多,凌轩得意的笑了一声,良久,一身是汗的翻身下来,抚着她的小肚子,问道:「给了你这么多,你还不赶紧还给我一颗小果实?」 「孩子的事情可遇不可求啊,这才几天,你就这么心急啊?」依依道,随即侧身问道:「凌轩,你说你会不会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下了断子绝孙的药啊?就像你以前不知情的时候,被人下了百花虫毒一样?」 凌轩阴沉着脸说道:「不会,以前太医给我把过脉,我的身体好得很,给你的种子绝对没有问题。」 「就太医那点本事,能把得出来什么呀?以我看,还是明天让鬼谷子给你把把脉,也稳妥一些。」依依慎重的道。 「哼,我说没有问题就是没有问题」,凌轩不悦的说道,被依依怀疑自己的能力,让他很是窝火,着实伤自尊心。 「这不是为了你好吗?你明天让他给你把把脉嘛!」依依眨着眼睛说道。 「不要」,凌轩赌气的说道,闭上眼假装已经睡着了,不理会夏依依的带着笑意的请求。 夏依依不禁捂嘴大笑了起来,气得凌轩假装闭着的眼睛,那上头的睫毛都开始微微抖了起来。
第八十八章 可怜的新媳妇(二更) 钟尚书府,一个黑衣人匆匆的进去禀告道:「尚书大人,任务失败了。」 钟达脸上的戾气不禁加重,「怎么,毒药没有下成功?」 「没有,华大人还特意等鬼谷子喝醉了睡着了才下毒的,没有想到依旧被鬼谷子识破了。」 钟尚书不悦的皱眉道:「那么多黑衣人也没有杀了他?」 「华大人已经特意将王府的侍卫带走了一大半,可是仍旧没有杀了他。我们的人还朝着轩王妃的屋子里放火,也没能杀了她,后来火势大了,华大人回去灭火,不慎被火烧死了。」 「被烧死了?」钟尚书皱眉问道,「当时轩王在干什么?」 「轩王他在花厅里陪着轩王妃喝茶。」 钟尚书冷哼了一声:「他倒是闲情得很,这新婚燕尔的,就是不一样一些。」 「轩王他责打了那个收贿赂的衙役,下手极重,那衙役抬下去没有多久,竟是死了。轩王还说要跟皇上给华大人请功,说是要暂时接手连城的事务,直到新任的守备上任为止。」 「老夫知道了,老夫会尽快跟皇上请柬,安插一个我们自己的人上任。你退下吧。」钟尚书挥了挥手,那个黑衣人连忙退了出去。 这个黑衣人一走,盯着尚书府的人便是立即去了皇宫回禀皇上,皇上冷哼一声,「朕就知道是钟达下手的,倒是下手够快,轩王才出了京城,他竟然就已经在路上张好了网,等着轩王往里头跳了。」 紫玄试探的问道:「皇上,那新守备之事?」 「不急,等轩王将连城的毒瘤一一拔除了,再派新的守备过去。」皇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相信只要轩王一出手,就定然能将被钟达浸染极深的连城给拔除干净。不过,难度是有些大的。 凌轩倒是勤快得紧,天未亮就已经去了衙门办事,到了衙门,拿着花名册让天问开始点卯,有那么一两个昨夜不值班的人,今儿也不知道王爷要点卯,便是跟平时一样,都到了太阳高挂了,才到了衙门值班。无一例外的都被王爷下令杖责。一时之间,那些衙役无不更加谨慎行事,生怕惹了王爷。 夏依依醒来之后,天已经亮了,转动了一下酸痛的四肢,活动了一下筋骨,简短的吃了一些早点,问道:「凌轩可跟你说了,今儿要交代给我的任务是什么了吗?」 「说了,让你去帐房帮着查查帐薄。」 「看什么帐薄啊,他们这些贪官的路数我还能不清楚吗?肯定是做了一手漂亮的假帐了,我们去查,可不能光是躲在帐房里头查帐薄,那样根本就查不出什么来。」依依轻缓的道,「帐房这么多的帐薄,光靠我们几个人,也看不来吧,王爷难道就没有安排其他的人吗?」 「安排了,已经去了帐房查帐了,不过王爷不是很放心,让你去盯着一些。」凝香笑着说道,「王爷可是极为信任你的。」 夏依依瞥了她一眼,嗔怪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替他说什么好话?我还能不知道他的性子?好的时候,自然是信任我的,可是一旦被别人挑拨了,可就说不准了。」 凝香扁了扁嘴巴道:「王妃,其实王爷太爱你了,所以才会在有时候怀疑你跟那个人还有情。」 「哼」,依依哼了一声,也不再跟凝香争辩,她如今已经不太想提及许睿了。转而问道:「凌轩现在忙着什么事情?」 「王爷一大早就去查衙门里的事务去了,还有一些监狱里头的案件。」 「哦」,依依点点头,吃了早点,便是带着她们往帐房里去了。 一进了帐房,里头只是留了一个管帐薄的帐房先生,却是已经不让他碰那些帐薄了,只是跟他询问一些帐薄放在何处罢了,在里头查帐的,都是凌轩的人。 「查得怎么样了?」依依懒洋洋的问道。 「回王妃,目前还没有查到什么问题。」负责查帐的人恭声说道。 依依冷笑了一声,果然如她所料,依依挑眉道:「是不是这帐薄上的每一分一厘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来龙去脉都很详细,而且,还分毫不差?」 「正是,这看起来像是极为严谨而且漂亮的帐薄。」 「越是做得漂亮的帐薄就越有问题。」 依依如是说道,从案架上随手取了一本帐薄,稍微看了几眼,便是交给凝香道:「将这本帐薄誊抄一份,抄好了,我们就可以出去玩去了。」 「玩?」凝香连忙劝阻道:「王妃,现在可不是出去玩的时候啊,我们这里还有这么多的帐薄没有查验呢,若是到了晚间,王爷问起,我们一样都没有查,可怎么好跟王爷交代啊?」 依依敲了敲她的脑袋,道:「若是我们不出去玩,我们呆在这帐房里一整天,也不会查出什么来,到时候,没有什么可以跟王爷交代的,那才是糟糕呢?」 凝香委屈的揉着自己被她敲疼的脑袋,耷拉着眼睛,扁着嘴巴叫委屈:「王妃,奴婢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画眉,你听懂了吗?」依依侧头问向画眉。 「似懂非懂」 依依拍了拍画眉的肩膀,鼓励道:「不错,你比凝香这个笨蛋要强一点。」 画眉苦着一张脸看着夏依依,「王妃,你这是在夸我吗?」 「你说呢?」依依笑道,转身出了帐房,「我先去凌轩那儿看看情况,你抄好了帐薄,就拿过来找我。」 「是」 依依来到衙门书房,见到天问在翻着华宇的东西查看,而凌轩,则是坐在桌案前看着那些卷宗。 凌轩见到夏依依过来,将手中的宗卷放了下来,微微皱眉道:「你怎么来了?凝香没有跟你转告吗?」 「她转告了,你要我查帐薄啊?」 「嗯,你去查了吗?」 「没查,我刚刚去帐房看了一眼,你安排的那几个查帐的已经查了一点点了,我询问了一下,他们说那些帐薄没有一点点问题,所以呢,我就不想查了,那些,绝对都是一些假帐。有什么好查的,简直是浪费我的精力。」 依依走了过去,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了凌轩的对面,随手拿起一个卷宗翻阅起来,然后又拿了另一个卷宗看了看,不禁啧啧称奇,摇了摇头,道:「呦,这连城竟然是这般民风恶劣之地?居然有这么多的刁民犯了那么严重的事?几乎都是判了死刑,或是重刑,这几乎都没有轻刑的啊。」 「怎么可能!」凌轩冷哼一声。 「我当然知道啊,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胆小如鼠的华大人,竟然是这样的心狠手辣,在连城实施滥型。而且我觉得,这里头绝对有冤情,甚至,这些冤情里头还有一些会和那华大人作奸犯科之事有所牵连。」依依恨恨的说道,此时的依依觉得紧紧是将华宇给烧死,还真是有些便宜他了呢。 「所以我想着从这些案件里头查查看,看看能不能抓住华宇和他的那一帮乌合之众的把柄。若是查到了,我要将他们都给一锅端了。」凌轩的剑眉微微皱起,他还以为他在北疆打战,打了胜仗以后,东朔的老百姓就能得到一个安稳的生活,没有想到,这些贪官污吏简直比兇狠的敌人更加可怕,他们带着光鲜亮丽的身份,实施着残害百姓的无良之事,给百姓带来的痛苦也是不容小觑的。 依依将桌案上的卷宗看得差不多了,凝香便是拿了那本誊抄版帐薄走了进来,道:「王妃,已经抄好了。」 依依放下了卷宗,起身对凌轩道:「你就慢慢的在这里看你的卷宗啊,我呢,就出去逛街去了,就不在这里陪你了啊。」 凌轩微微皱眉,道:「依依,昨儿你不是答应得好好的,接下来会帮帮我的吗?怎么这会儿,却是不肯帮我查帐了,还要出去逛街。再说了,现在你出去也不太安全。」 「我在帮着你的啊,我帮你查帐啊,不过,我是出去查帐罢了,还有啊,我奉劝你也出去查探一下你手头上的这些卷宗,躲在这屋里头能查到什么线索?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深入群众』啊?」 依依俯身,让自己的眼睛和凌轩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对他问了这么一句话。 「没听说过。」凌轩皱眉回道。 「那你就在这书房里慢慢的悟吧,我走了。」依依直起身子,朝着凌轩潇洒的挥了挥手,便是走出了书房。 深入群众?凌轩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挥手叫来天问道:「你也别在这里翻了,跟着她去。」 「是」 夏依依让他们几个都换上了平民百姓的衣服,便是只是带着凝香和敏儿三个人同行,让其余人远远的跟着就行了。 「王妃,我们现在去哪儿啊?」凝香有些小兴奋的问道。 「我们去逛街买东西啊。」 「买些什么?」 「买米,买油,什么都买。」 「王妃,我们买这个做什么?这些都是后厨的人负责去买的。」凝香疑惑道。 依依低低的说道:「注意,叫我姐姐就行了啊,别曝露了我的身份。」 「哦」 敏儿道:「她说你笨,可真是没有冤枉你,买这个,当然是为了去打探价格了啊,若是不出来买东西,又怎么知道那些帐薄上的价格是不是假的呢?」 「哦!原来你是为了查帐才出来逛街买东西的啊?」凝香恍然大悟道。 依依昂头道:「那是,我像是那么一个不靠谱的人吗?他既然交给我查帐,我却出来偷懒?」 「你绝对靠谱。」 「就知道拍马屁」,敏儿对着凝香切了一口,凝香连忙吐了吐舌头。 依依走到了一个米铺,瞧了瞧里头挂的米牌子,问道:「掌柜的,这个新米多少钱一斗啊?」 那个掌柜的看了一眼夏依依的衣着,不过是一件普通百姓的麻布衣服,想来也没有多少钱,便是委婉的说道:「小娘子,这个新米要贵一些,五文钱一斗。旁边这一箩筐是去年的陈米,三文钱一斗。」 「若是这有些发霉的米呢?」依依指了指一筐发霉的米问道。 「这个呀,都是便宜卖了,一文钱两斗,不过,小娘子怕是不必吃这个霉米了。」 依依笑道:「这一文钱两斗的米,我可是不想吃,我想吃十文钱一斗的米,掌柜的这儿可有卖的?」 「小娘子,小店哪里有十文钱一斗的米啊?别说小店没有,就是整个连城都没有十文钱一斗的米了。」 「你们这儿的米价就没有涨过价吗?」 「涨过,就前阵子闹打仗,这米啊,都卖到三十文一斗了,不过是仅仅半个月罢了,后来,轩王去了北疆,这局势瞬间就稳定了下来,也就没有那么人心惶惶的了,大家也就不再屯米了,这米价也就降了,还是卖五文钱一斗。」 依依慎重的问道:「真的只有那半个月?」 「真的,我还骗你不成。」掌柜的回答道,随即又有些戒备的看着她,道:「小娘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哦,我平日里都不怎么出来买米,家里头的一切开支,都是交给了我家的小姑子,我最近来,总觉得家里头的钱花得快,便是出来打探一下,果不其然,那个小妮子,竟然骗我,说现在的米都是卖十文钱一斗。可是将我骗得好苦,这家里都快要被她给败空了。」 依依咬牙切齿的说道,叉着腰,一副乡野村妇泼辣的模样。 那个掌柜的便是放下了防备之心,笑着说道:「你这小娘子也真是,哪能把当家的事情交给小姑子呢?那小姑子怕是将你的钱给贪了下来当作自己的嫁妆了吧。」 依依恨恨的说道:「我本不想交给她的,可是我婆婆宠她得紧,非让她负责家里的开支,我这也是没有法子不是?」随即,依依笑着说道:「掌柜的,给我称五斗新米。」 「好咧」,掌柜的高兴的说道,连忙给她称了米。 夏依依付了钱,便是带着她们两个去其他的店里买东西,照旧扮演着一个被小姑子欺骗的可怜的新媳妇。博得了这一整条街上的商铺老闆的同情之心。 夏依依买东西买得倒是爽了,只是苦了她身后的人了,一个个的帮着她扛着那么多的东西。夏依依吩咐方敏道:「把价钱都给记下来,回去好好查帐。」 「好的,不过,你也少花点钱,你知不知道,你未免也太招摇了,我们都已经跟了几条尾巴了。」敏儿道。 夏依依在这里买得开心,却是引起了街上几个小混混的注意,他们看着夏依依虽然是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可是那兜里的钱好像是不少,不然,哪里能一下子花钱买了这么多的东西,便是起了抢劫之心。 依依挑挑眉,不以为然道:「我知道啊,不过那么几个小混混,我并不看在眼里而已,他们既然喜欢跟,就让他们跟着好了。」 「……」 方敏暗自腹诽,夏依依啊夏依依,你是不是昨天打架打得不太痛快?今天还想打架啊? 依依又逛了几个商铺,买了一些东西,便是也不好拿了,就干脆买了三副箩筐挑着。依依掂了掂几个箩筐的重量,着实重得很啊。 依依余光瞟了一眼跟在后头的几个小混混,依依侧头看向她们两个,眉眼弯起,嘴上扬起了一丝奸诈的笑容来:「想不想要几个免费劳动力帮我们挑这三副担子?」 敏儿拍了拍夏依依的肩膀,说道:「你呀,还是这么鬼机灵。」 「呵呵,走,把他们三个带到僻静地方教训一通。」 依依低低的说道,便是和她们两个挑着箩筐慢慢的往前走着,专门往那僻静的小巷子里走,后面那几个小混混一见,还以为她们三个是买完了东西,就要回家了,这才抄小巷子走近道的。便是连忙跟了上去,打算在小巷子里打劫。 「他们跟上来了。」敏儿道,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劲,凝香同样也是兴奋不已。 依依不禁翻了个白眼,她们两个是有多不想挑这副胆子啊,被贼人跟上了,居然这么兴奋。
第八十九章 连城地头蛇(一更) 夏依依走到了一个又偏又狭长的巷子里,那几个小混混便是赶紧跟进了那个巷子,分作两拨,从巷子两头将夏依依她们给堵在了巷子里头。 「呦,小娘子这是要去哪儿啊?」一个小混混说道,走了过来,这走近了仔细端详了一下夏依依的容貌,这才发现这个女子长得真是美若天仙,若不是因为她穿着这么一身布衣,头上又用一些布巾绑着,掩盖了她的美丽,否则,她若是穿着漂亮衣服,绝对比连城里头的那些富家千金要漂亮得多了。 小混混不禁咽了咽口水,他以前怎么就没有见过这个小娘子出来逛过街啊?否则,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没有理由不会被他盯上啊。 「呦,小娘子,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能挑这么重的东西呢?不如,让我来帮你挑吧。」那个小混混痞痞的笑着,说着就要去摸夏依依握着扁担的手。 夏依依将扁担放了下来,侧身走到一边,歪着头看着他们,说道:「唔,你们要挑担子啊,那你们挑吧。」 那个小混混冷不防被夏依依的这个行为给吓了一跳,她是太傻了,还是太天真了?没有看到他的脸上根本就没有要给他挑担子的诚意,满脸都写着「我要调戏你」这几个大字吗?她不是应该吓得躲到一边去求他们放了她吗? 小混混眨了眨眼睛,继而又继续调戏道:「你刚刚挑胆子,这肩膀痛了吧,我来帮你揉揉肩膀。」 依依挑挑眉,道:「揉肩膀?我不喜欢揉肩膀。」 「那你喜欢什么?哥哥我陪你啊,哈哈。」那个小混混淫笑着朝着夏依依走了过去。 依依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关节,莞尔一笑:「我喜欢卸肩膀!」 小混混的身子震了一下,旋即笑道:「小娘子可真会开玩笑。」 「我是不是开玩笑,你等会儿就知道了。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是悬崖勒马赶紧走呢,还是要继续执迷不悟?」依依的眼睛凌厉的盯着那个小混混。 小混混不禁感到有些害怕,身子往后面倒退了两步,另一个小混混上前嘲笑道:「你可真是没有出息,竟然被一个女人瞪了一眼,就吓得往后退,她不过就是吓吓你罢了,就她这柔若无骨的模样,还能卸了你的肩膀?」 「怎么?你想试试?」依依笑得有些轻盈。 这小混混啐了一口,威胁道:「你老实点,把钱都给交出来,不然,当心老子把你们给绑了,让你们伺候我们。」 依依从怀里将钱袋子拿出来,拿在手上抛了抛,笑道:「钱袋子在这儿,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把它拿走了。」 小混混正要上前来抢钱袋子,转而一想,便是从身后将一个畏畏缩缩的小男孩给推了出来,命令道:「你快去将她手中的钱抢过来,不然,你今天就没有饭吃了。」 小男孩浑身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十分的破旧,好像一个乞丐一样,他看了一眼夏依依,又往后退了一步,哆哆嗦嗦的说道:「我不想抢钱。」 「不想抢钱?那你凭什么跟着我们吃啊?你不抢钱,哪来的钱供你吃喝啊?赶紧去。」小混混说着就将小男孩的屁股狠狠的踢了一下,将他踢到了夏依依的跟前,威胁道:「你若是不抢钱,我就揍死你丫的。」 依依不禁抖了抖眉,这不是逼着一个纯洁善良的孩子助纣为虐吗? 「喂,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逼他抢钱啊?别把好端端的一个孩子给毁了。」 小混混振振有词的道:「不让他抢钱,难道我们还白养着他啊?」 「那你们就应该让他回家啊,你们居然把他拐骗出来替你们抢钱。」依依斥责道。 「呸,我们才没有拐骗他了,是他自己没有地方去,硬要跟着我们的。」小混混愤愤的解释道,随即便是狠狠的啐了一口,道:「我跟你讲这些废话做什么?我警告你,你若是想不受皮肉之苦,就老实点,将钱财交出来,老子就放了你们。」 依依笑靥如花:「我是不会交出钱财的。」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这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混混撸起了袖子,说道:「我就不信,我还能打不过你一个女人。」 依依将钱袋子放在了自己的左手上,右手朝着他勾了勾手指,说道:「你尽管来一试。」 那人说罢就沖了过去抢夺夏依依钱袋子,夏依依将钱袋子往空中高高的一抛,抓住他的手臂一个过肩摔,随即一脚将他踩在了地上,再快速的接住了正好落下来的钱袋子。 依依莞尔一笑道:「我没有骗你吧,我就是喜欢卸胳膊。」 那人捂着肩膀尖声叫着,痛得脸上都憋红了,狠狠的盯着夏依依,辱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 唰! 一把小匕首立即抵在了那个混混的脖子上,依依蹲下身子,一双美目含笑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笑容来:「你知道怎么下刀,能让你把血都流光了才死吗?」 小混混感觉到了脖子上的凉意,整个人哆哆嗦嗦了起来,再也没有刚刚那股嚣张的气焰了,连忙求饶道:「小娘子,哦,不,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 那小男孩立即走过来,跪着请求道:「求女侠饶了他吧。」 依依掉转头来,看向那个小男孩,奇怪的问道:「你都已经被他给抓起来,胁迫你干这些违法犯科的事情了,你还帮他求情?若是我杀了他,不就正好帮你报仇了吗?」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小男孩真诚的回答道。 「嗯?」依依疑惑的睁大了眼睛,她没有听错吧,这个小混混还能救人? 小男孩正欲告知详情,那小混混立即喝道:「不许说!」小男孩连忙就闭上了嘴巴,夏依依眉头微皱了一下,看来这个小男孩还有些故事啊。 「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听呢。」依依笑道,视线落到了小混混的手上,道:「你既然喜欢抢钱,那我就把你的这只手砍下来,以示惩戒吧。你自己选择,是砍右手,还是砍左手?」 「哈哈哈,这个小娘子好生有趣啊!」 一个粗狂的男声从巷口传来,夏依依侧目一看,来的像是一个黑帮,领头的人长得五大三粗的,手里拿着一根长菸斗,吞云吐雾着,身后的小喽喽扛着大砍刀,一脸兇狠的站在那个领头人身后。 领头人上下扫了一眼夏依依,眼里闪烁着好色的光芒,长长的唿出了口中的烟雾,张口一笑,露出一口黄黑的烂牙,看得依依一阵直噁心。 「二狗,你这也太不是个东西了,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你都敢去招惹?哪能欺负她呢?八爷我疼爱都来不及呢?」 八爷那双眯着的色色的眼睛一直在夏依依的身上瞄个不停,往前走了几步,对着那几个小混混吼了一声道:「还不给八爷滚?」 一瞬间,除了那个被夏依依用匕首抵着的二狗没有办法逃脱以外,其他的几个小混混连忙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八爷、八爷…」,二狗连忙对着八爷求救道。 八爷便是对夏依依拱了拱手,道:「小娘子,你就看在八爷的面子上,放了他如何?」 依依笑着收了匕首,起身,对着八爷道:「好,我就放了他。」转身挑着担子就要走。 八爷使了一个眼色,那些小喽喽便是立即将巷子围的水泄不通,八爷缓缓的道:「小娘子,你走这么急做什么?你且歇歇脚,八爷我请你喝个茶,喝完茶,再让他们帮你将担子挑回家如何?」 依依正色拒绝道:「喝茶就不必了,我不过是个乡下粗人,口渴了,就寻口水井喝点凉水就行了。」 「诶,那怎么成呢?这么美的人喝凉水,多委屈啊,八爷我今天就带你吃点好吃的。」八爷带着谄媚的笑容缓缓的说道。 二狗深知八爷的秉性,怕是要将这个小娘子带去强了,见状,竟是开口劝道:「八爷,这小娘子还急着赶路回家呢,哪有功夫去喝茶啊?回去晚了,省不得她丈夫要担心的。」 八爷闻言,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狰狞着脸,嘴角歪了歪,反手就甩了二狗一个大耳刮子,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少管闲事,你这个月的保护费都还没有交给八爷呢,你还敢跟八爷这样说话?」 「八爷,这个月我们实在是没有赚到钱」,二狗躬着身子说道,眼神有些害怕的躲闪了一下。 「没钱?若是每个人都说没有钱,就不用交保护费了,那八爷我喝西北风去啊?」 八爷冷哼一声,挥了一下手,身旁的几个小喽喽立即上前对着那二狗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的,直将他走得鼻青脸肿的,这才停手了。 八爷冷哼一声,对夏依依半是威胁半是带笑的说道:「小娘子,八爷这帮手下可都是一些莽夫,若是不小心打伤了你,毁了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那该多不好啊,你还是随八爷去,喝个茶,八爷就放你回家如何?」 那二狗被打得两个眼眶都高高的肿起来来,站在八爷身后对着夏依依连连摇头,示意她不要跟着去。 依依不禁感嘆了一番,这个二狗,虽然是个抢劫犯,却是良心未泯啊,至少,不会对良家妇女行不轨之事。 依依对八爷莞尔一笑,道:「八爷,你怎地这么小气?竟是只请我一个人喝茶?我这两个姐妹就不请了?」 八爷一怔,没有想到这个小娘子明知他已经意图不轨了,竟然半点都不害怕,还要带着自己的两个姐妹一起去?这不是让自己多两个人伺候?八爷面上干笑了几声,道:「怎么可能?八爷我财大气粗,别说是请你们三个喝茶,就是养你们三个一辈子穿金戴银的,都没有问题。」 依依神情淡淡的说道:「八爷,前头带路。」 八爷更是一怔,只觉得今天遇到的这个女人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点吧,自己都已经将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她竟然没有一点惧怕之意?微微皱了皱眉,又内心腹诽,自己一个男人怕她做什么,难不成这么多的手下陪着,他们还能被三个女人吃了不成?便是将菸斗倾斜着,在一个小喽喽的肩膀上轻轻的磕了磕,将菸灰倒了出来,又继续吸了一口烟,笑道:「小娘子果然有胆识,这边请吧。」 「我这些东西可得派人挑好了,别丢喽,可花了我不少银子。」 「还不快帮她们挑着胆子?没有一点眼色的笨蛋!」八爷拿菸斗重重的敲了一下一个小喽喽的脑袋,那人连忙带着两个人去挑箩筐。 依依却是乐得轻松,甩着一双空手跟在了八爷的身后走着。 凝香有些担忧的看着依依,挤了挤眉眼,依依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敏儿则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跟着一道去了。 一行人来到茶馆,其余的小喽喽都在一楼喝茶,八爷则是带着两个小喽喽上了楼上雅间,让他们在房外候着,自己一人和这三个女子进了雅间。 坐定,八爷亲自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夏依依的面前,夏依依拿起来就喝了。 八爷瞥了她一眼,笑道:「小娘子竟然直接就喝了,你就不怕我下毒?」 依依嗤笑一声,道:「八爷都已经带了这么多人了,若是还需要下毒才能搞定我们三个弱小女子,那八爷未免也太没有本事了一些。我又何须担心这里头下没下毒?八爷若是有心要对付我们,不管这茶,我喝还是不喝,我都逃脱不了八爷的手掌心。还不如喝了,反正我已经口渴了。」 依依心里的潜台词是,本姑娘有百毒不侵之身,你这些迷。药什么的,根本就奈何不了我。 八爷拿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笑道:「小娘子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女人。」八爷将杯中的酒举起,对着夏依依说道:「来,八爷敬你一杯。」 「敬我什么?」依依侧颜问道。 「敬你的勇气」 「如此,我也要敬你一杯。」 「敬我什么?」 「敬你的勇气」,依依套用他的话回答道。 八爷一愣,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呆愣了片刻,笑道:「小娘子,来,干杯。」说罢,一饮而尽。 依依举杯,同样一饮而尽。 「小娘子是何方人士?叫什么名儿?怎么八爷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连城人这么多,八爷你又哪能见过几多?」 「平常人我是自然没有见过多少了,但是连城但凡排得上名号的美女,八爷可是都见过了。以小娘子这样的容貌,当得起连城第一美女的名号,却是从未听闻有谁提及哪个地方还有这样的美女。」 「我那不过是乡野之下,消息也不怎么传到连城省城里来,八爷不曾听过见过也实属正常。」依依又笑着看向八爷道:「我还有一句话说了怕是要得罪八爷了。」 「尽管说来」 「我是一个乡下人,头一次进城来,还是头一次听闻八爷的名号,却不知八爷究竟是何许人也,可否说出来,让我也涨涨见识?」 八爷的脸色变了变,阴了下来,他八爷在这连城混迹了半辈子,上至高官,下至乞丐,无人不知他八爷的名号,他可是这连城的地头蛇啊,怎么能不知道他的名号呢?简直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夏依依见他变了颜色,连忙举起茶杯,诚恳的道歉道:「我就说我说了会得罪你的吧,我这就自罚一杯。」 八爷看着她喝完茶后,那红红的樱桃小嘴轻轻的抿了抿,将挂在嘴上的水渍给抿了进去,就这么一个动作,八爷竟是被她的小嘴儿给迷了眼,迷得心里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将自己的凳子往夏依依那边挪了挪,故意靠近了她,奸笑道:「你若是想听八爷我的事情,就光是这么自罚一杯可不成哦。」
第九十章 陪酒套消息(二更) 夏依依微微抬眼,问道:「哦?八爷还要我如何?」 「给八爷揉揉肩按摩按摩,八爷今儿累了。」 依依轻抿了一口茶,垂下眼眸,道:「我既是要听故事,又要给你揉肩膀,怕是听不好故事了。不如让我的妹妹给你揉肩膀吧。」 凝香苦着一张脸看着夏依依,王妃,你这样真的好吗?关键时刻让我顶上去? 夏依依扬扬眉,你不去?那只好我上了,作势就要自己起身去给八爷揉肩膀。 凝香连忙起身,还是自己去给他揉肩膀吧,不然让王妃去的话,自己可是就要被王爷给剥掉一层皮了。 八爷虽然不太高兴,自己要调戏大美人没有调戏成功,可是看那凝香虽然没有这个大美人漂亮,但是也长得白净可爱,看起来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了,便是也就欣然同意了。 「八爷,喝茶哪能尽兴?倒不如喝酒吧。」依依略略带着羞涩的笑意道。 「呦,看不出来啊,小娘子竟然喜欢喝酒,好,今儿八爷就陪你好好喝一回。」 八爷眼里更是闪烁着得逞的光芒,本来还以为要拿下她们三个,还要费些精力,没有想到,人家主动说是要喝酒,八爷更是不禁暗自思忖,难道这个小娘子是被自己身上浓厚的男性气息给折服了,就是想勾搭自己不成?美女如此主动,他又如何能拒绝呢?当下就命人送了几坛好酒进来,只要将她们三个灌醉了,那可不是任由他胡来了? 这酒一上来,喝了几杯之后,依依便是给凝香悄悄的使了一个眼色,凝香瞭然,便是加重的手劲,八爷瞬间就觉得有些不悦,这个女子的手劲未免也太大了一些,该不会是平日里干农活干多了,手劲才这么大的吧,便是转头斥责了一句,让她轻一点。 依依趁着八爷转头跟身后的凝香说话的空隙,拿了一粒药,夹在中指和拇指之间,轻轻一弹,便是弹入了八爷盛满了酒的酒杯当中。当八爷再次转回头的时候,依依便是举起自己的酒杯,对八爷充满歉意的说道:「八爷,实在对不住,我这妹妹就是一个粗人,也不曾伺候过人,因此,不知轻重,让八爷委屈了,我这就代替我妹妹跟你陪个不是,来,干了这杯酒。」 八爷脸上顿时就堆满了笑容,一脸的油光,张开嘴来,说话的时候,一股噁心的臭味从他那一口烂牙里喷射出来,依依不禁皱了皱眉,屏住了唿吸,不想闻那一股浊气。 「哈哈,还是小娘子可人,又贴心,好,八爷就干了这杯酒。」八爷端起那杯酒,跟夏依依碰杯的时候,那手趁势就往夏依依的手上去摸,夏依依不着痕迹的将手缩了回来,将酒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随即将酒杯倒了过来,对着八爷笑道:「我都已经干了,你怎么还不喝啊?」 八爷便是高兴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给夏依依倒了杯酒,两人这么喝了几杯,八爷那双眼睛就开始失去了焦距,迷迷煳煳了起来。依依对着他晃了晃手指头,发现他看自己的手指移动的时候,他的脑袋跟着移动的速度明显的变缓,就像是《疯狂动物城》里的闪电树懒一样。 依依高兴的打了一个轻轻的响指,说道:「成了」。 话音刚落,凝香便是松开了给八爷按摩肩膀的手,狠狠的啐了一口,敲了一下八爷的脑袋:「呸,还想要本姑娘给你按摩,想得倒是挺美的。」 夏依依轻声问道:「八爷,你这么有能力,一定跟华大人认识,是不是?」 八爷混混沌沌的回答道:「那,那是自然了,八爷认识的人可多了,华大人,那可是八爷我的好朋友。」 「你们之间可有什么交易?」 「有,说出来,可要吓死你。」 「那你说。」依依将他循循诱导到自己想要问的问题上,那八爷此时又是吃了药,没了心志,就随着夏依依的问题往下说,她有问一句,他就如实的答一句。 依依为了让外头的小喽喽听不到她问话的声音,便是让凝香和敏儿两个人故意高声的劝酒划拳,扰乱屋外人的听力。 这么问了半个时辰,那外头的小喽喽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八爷在雅间里头这么久了,都还没有搞定那三个女人吗?那三个女人都已经喝了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醉倒?为何听着八爷的声音似乎有些低沉,他们努力想要听八爷在说些什么,却是听不清楚,被凝香和敏儿的高声谈话声给扰乱了。 那两个小喽喽又等了一会儿,总觉得今天的行事风格根本就不像八爷的风格,平常里,到了这个时候,就应该是八爷跟几个女人干那事的时候了,里头绝对有问题。 一个小喽喽便是高声问道:「八爷,酒喝完了没?需不需要添酒?」 夏依依低低的对八爷下指令道:「说不需要」。 「不需要」 两个小喽喽一听八爷回话了,虽然心里有些暗暗纳闷,可到底没敢再问了,也没有再进去打探一下,由着八爷自己在里头跟那三个女人玩儿。 夏依依在里头足足呆了两个时辰,为了迷惑那小喽喽,不时的让小喽喽让小二上一些酒菜进来,却不让小喽喽进来,每次都用自己亲自餵那八爷吃饭,来迷惑那两个从外头往里窥探的小喽喽。 天问在茶馆对面的酒楼雅间里,一直朝着夏依依这边的雅间里窥探,只见她们三个依旧像是在里头吃吃喝喝一样,也不见着那个八爷有什么逾矩的行为,他有些疑惑,王妃究竟在里面搞什么鬼,竟然跟那八爷聊天聊这么久,难道王妃忘了她还有他们在后头保护她吗?她以为她脱不开身,才在里头一直耽搁? 夏依依瞟了一眼马路对面的天问,依依浅笑了一声,对凝香道:「这桌上的酒菜都拿过去一些,赏给天问和画眉吃,咱们反正也吃不完。」 「得了」,凝香便是抱了两罈子酒飞到了对面,天问见她过来,连忙跟她询问里面的情况,听罢不禁暗暗咬牙,没想到那华宇竟然跟黑势力搅和在一起,还干下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 「王妃还说了,她询问了八爷几桩案件,得知了一些内情,这些内情对王爷有用。」 「那太好不过了,王妃还需要多久?」天问喜开望外。 「应该快了,王妃说等会她回去以后,需要你继续盯着八爷。」 「好」 凝香等他们喝完,便是将空酒罈又带回了八爷的雅间里,等夏依依问完以后,估计药效也差不多要醒了,夏依依便是让凝香给八爷强行灌了两大罈子的酒,让那八爷真的醉了过去,便是将八爷给趴在桌上,她们几个则打开门欲走。 那两个小喽喽连忙拦住了夏依依她们的去路,问道:「八爷怎么了?」 「你们八爷划拳也忒不行了,一直输,你看看,他都喝醉了,你们赶紧送他回去休息吧。」 其中一个小喽喽上前查看了一下八爷,果真是已经醉了,回头看了一眼夏依依,见她脸上倒是有些醉意的样子,醉了的她更是有一番风韵,心里便是痒痒了起来,心想八爷没有上了她就醉倒了,正好让他捡了个便宜,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双眼贼熘熘的看着夏依依,道:「你吃了就想跑啊?付钱。」 这个小喽喽本以为笃定了夏依依没有这么多的钱付饭钱,到时候,就可以让她以身抵债。 然而夏依依却是对他挑了挑眉,掰着个手指头仔仔细细的算了一下,说道:「我们三个人今天陪你家八爷聊天喝酒,这耽误了半天的功夫,可损失了不少钱,另外,刚刚你家八爷吃得最多,也该是他付钱的。还有啊,今儿明明是八爷说要请我们吃饭的,这吃完饭,你却让我们付钱?你也不怕到时候八爷醒来了责罚你们?」 那个小喽喽冷哼了一声,道:「我可深知八爷的秉性,他说请你吃饭,可就不一定会请你吃饭的,即便我跟你要了饭钱,他不但不会责罚我,还会夸奖我。」 夏依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果然跟这些没有仁义道德的人讲这些江湖规矩都是白搭。 夏依依倚在了门边,看着那个小喽喽眼里冒出的淫光,心里一阵噁心,她挑了挑眉,浅笑一声道:「你既然知道你家八爷的秉性,就更应该知道八爷想碰却还没有碰过的女人,而被你们先碰了的后果是什么吧?你家八爷这次没有得手,下一次,定然会再来找我喝酒的,你可要想好了,这第二次见面,我可指不定会跟八爷说些什么了。」 小喽喽一听,心里便是有些惧意了,从今天看来,八爷确实是看上了这个女人了,若是自己得罪了这个女人,八爷一定会听信这个女人的枕头风,把自己削一顿的。看来,自己在八爷还没有厌恶这个女人之前,最好还是不要得罪了她。小喽喽的嘴角抽了抽,便是也不敢跟她多话了,让开了门口,放了她们出去。 当然,是不会有人帮她们三个真的挑这三担箩筐回去的,他们可没有这么傻,帮她们从城里挑到乡下去。 夏依依拐了几道弯,确信后头没有那些人跟着了,便是让凝香租了辆马车,将东西都运回了衙门。 夏依依兴高采烈的走进了衙门书房,凌轩还在那里查看卷宗,夏依依走了进去,将两本帐册摆在了凌轩的身前,说道:「来,看看,这就是我今天的劳动成果。」 「什么?」凌轩皱眉问道。 「你看看就知道了,我先歇一会儿。」夏依依兴奋且得意,便是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休息,道:「凝香,给我拿一杯水来喝。」 凌轩见着夏依依她们三人都是一身的酒气,凌轩微微皱眉,有些愠怒的斥责道:「凝香,你今儿是怎么伺候王妃的?为什么一身酒气的回来了?」 凝香刚刚沏了一杯茶,还没有来得及端给王妃,被王爷这么一骂,便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有些害怕的低声说道:「王爷,王妃今儿是去查探消息去了,遇着了连城一霸八爷,为了套八爷的话,便是和八爷饮了几杯酒。」 「什么?你竟然带着王妃去陪酒?」 凌轩瞬间暴怒,隔空赏了凝香一巴掌,脸上气得狰狞不已,堂堂王妃,竟然给地痞陪酒,还如此喜滋滋的回来跟他邀功?她究竟还记不记得她是王妃的身份啊,身为王妃,只能陪他的酒喝。 凝香连忙磕头道:「奴婢该死!」 敏儿微微皱眉,道:「别说陪酒这么难听,这不是为了查出华宇的罪证,才出此下策的嘛。」 凌轩正在气头上,转头看向敏儿,脸色有些难看,道:「即便你是依依的朋友,你也不能带着她这么瞎胡闹,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现在,她是我的王妃,她就不能跟别的男子如此亲密,还陪酒喝!」 夏依依连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你够了,你责怪她们做什么?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是我自己要干的事情,跟她们无关。」 凌轩板着脸孔道:「你还好意思说?你究竟有没有考虑你自己是轩王妃的身份啊?你可是我的妻子,你怎么能跟别的男人那样呢?还是一个地痞!」 夏依依微微皱眉,挥手让她们退下了,自己实在不想当着她们,特别是敏儿的面和凌轩吵架。 等她们退下之后,夏依依这才冷冷的说道:「我现在不想听你关于我作风的问题,请你先看看那两本帐册,我先把正事给你说清楚了,我就回房去,不在这里碍眼。」 「为何不想听我说?是因为你心虚了?害怕了?」 夏依依着实难以忍受他对她看得如此严,便是狠狠的咬牙道:「杜凌轩,我再说一遍,你若是再敢叨叨,我就对你不客气。」 凌轩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夏依依脸上的怒气,冷哼了一声,却是不敢再说三道四了,又回去坐下拿着夏依依给他的那两本帐册看了起来,越看,眉头就皱得越深。凌轩本就是聪明人,这一看,便是已经知道了帐册的问题所在。 「这华宇将帐册上的价钱全都是抬高了记帐的,虽然帐目上的数目是对的,但其实已经是贪污了不少银子了。」 看了帐册之后,凌轩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许多,冷静的分析道。 「还不止如此,他不仅仅贪污了银子,就连你在这里查看的这些卷宗,可都有他的手笔,不然,岂能枉死那么多的人。」夏依依冷哼了一声,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依旧带着一些怒气,问道:「你在这里看了一天的卷宗,可看出什么来了?」 「这些卷宗基本上都有问题,但是还不知道哪里有问题,这卷宗倒是写得也十分谨慎。」凌轩皱眉道。 依依轻哼一声,扁了扁嘴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重又坐回了凳子上,慢悠悠的喝茶,说道:「我都告诉你了,要深入群众。虽然你是个王爷,但是办事,不能躲在屋里头办事,早就告诉过你,看这些卷宗是看不出问题的。那个八爷,倒是透露了不少的信息,这里头很多的案件,都是华大人和他勾结做下的。还有,我今天碰到了一个小男孩,我的直觉,他应该有些什么身世,可能会牵扯到案件,不然不会说那个二狗是他的救命恩人,而那二狗,又不让他说究竟是什么事情。只怕是牵涉了一些权贵,所以二狗才有所顾忌。我已经让天问去跟踪八爷,又让画眉去查探一下那个小男孩的身世去了,相信不久,一定能找到华宇的罪证。」 凌轩看着夏依依,良久,嘆息了一声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该亲自陪那个地痞喝酒,这些事情,你让凝香和画眉去做就行了。」 「可是人家看上了我,非得让我陪酒,不想让她们陪酒啊。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你以为我想啊?你也不看看,那个八爷长得那么丑,还一口烂牙,嘴巴说话臭死了,真是太噁心了。」 依依无奈的耸耸肩道,若是她能躲开的事情,她自然会躲开,就像按摩这种事情,她不是让凝香去做了嘛,当然,依依才不会将按摩的这个细节说出来了,不然,凌轩更是会气炸了。
第九十一章 微服探访民情(一更) 凌轩缓缓的走到了依依的面前,犀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阴沉着脸,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咬牙切齿的道:「既然那么噁心,你还靠得那么近?」 「我这不是为了帮你嘛?我可是为了你才做出牺牲的,你不但不感恩,还训斥我?」依依撅起小嘴巴,表达着她不满的情绪,澄澈的双眼里充满了怨怼。 凌轩看着她的神情,突然恨不起她来了,降低了音量,气恼的说道:「下次不可以这样。」 依依撅起了小嘴,有些无所谓的态度:「我才不想再陪着那个噁心的八爷再喝一次酒呢。」 「夏依依,我说的不是指他一个人,而是所有的男人,你听明白了没有?」 凌轩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眼眸里几乎要迸发出火光来了。 夏依依吃痛,紧皱了眉头,不悦的哼唧了一声,「痛啊」。 凌轩并未松手,而是更加加重了力度,问道:「你听明白了没有?」 依依大声的朝他吼道:「明白了,你快松手啊,你下手未免太重了吧。」 「这还差不多。」凌轩冷哼了一声,松开了手,见夏依依下巴上已经被他给捏出了几个红色指印,他微微缩了缩眼眸,心里微微有些心疼,将放下的手又抬起来。 夏依依见他又伸手过来,以为他还要捏她,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兇巴巴的看着他,道:「杜凌轩,你再敢欺负我试试?我可就真的跟你动手了!」 凌轩不禁笑出了声,皱着眉头嗔怪一声:「傻瓜,我怎么捨得真的欺负你?我只是想帮你揉揉。」凌轩粗糙的指腹摸上了依依的下巴,替她轻轻的揉着,又略略责怪了一声:「谁叫你不听话?」 「哼!」依依翻了个白眼,不悦的哼了一声。 「怎么?还不服气啊?」 凌轩轻声斥责道,另一只手稍重的打了她屁。股一下。 「你还打我是不是?」依依杏目圆睁,当即就在凌轩的屁。股上也回了一掌。 「你?!」 凌轩顿时无语,自己打她的屁。股,可是有一大半是跟她闹着玩儿,算是在调戏她。可是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被她打屁。股,这算什么啊?调戏与反调戏? 凌轩看着面前扬着得意笑容的美人,便是眉头微扬,道:「怎么?还教训不得了?」说罢,一把将面前的人揉进了自己的怀中,霸道的拥吻着。 「……」又耍流氓。 良久,凌轩松开了她,抚了抚自己有些发麻的嘴唇,眼角带笑,问道:「教训得还是教训不得?」 「切」 「……」 凌轩不禁也很想翻一个白眼,自己怎么就奈何不了她了呢? 凌轩拉着她去座椅上坐着,道:「你在这里坐着好好休息,我先看看卷宗。」 「你怎么还看卷宗?不是跟你说了要深入群众吗?」依依皱眉问道。 「我先理一下,心里有个数,再去外头查探。」 「嗯,那我先小憩一会儿。」依依起身,换了一个小塌躺着,微微有些酒气,眯着眼睛就打算睡觉。 凌轩给她端了一杯茶水过来,微微斥责道:「上次都已经跟你说了,不能喝酒,以免伤了胎儿,你怎么就是不听话?」 「现在不是还没…」 凌轩不悦的打断她,「万一已经有了呢?」 依依扁了扁嘴,「下次不会了。」 「上次也是这么答应我的,还不是又不听话了。」 「这次,我是真的答应你不喝酒了。」依依认真的回答道,将喝空的茶杯交还给他。 凌轩放了茶杯,再次转身来看的时候,夏依依便是已经睡着了,凌轩微微摇头,轻浅的一笑,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搭在了她的身上,这才回到座位上继续看卷宗,特意轻轻的翻阅卷宗,将声音控制得最小。 过了半晌,画眉回来了,往书房门口瞧了一眼,见王妃睡着了,便是退了出去。 凌轩一见,连忙走了出去,在书房拐角处叫住了画眉,低声问道:「查到了什么?」 「回王爷,那个小男孩原本是连城首富章家之孙,后来,章家似乎牵扯到贩卖私盐,被全家抄斩了。那天杀戮之时,小男孩的母亲将小男孩藏在了后院的水缸里,二狗从后院的狗洞里爬了进去,将小男孩从水缸里抱出来,又从狗洞里带出来了救了他一命。他们章家,便是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章家」,凌轩微微皱眉,他似乎有看到过章家的卷宗,章家因为贩卖私盐,又拒绝抗捕,辱骂朝廷,这才被判了全家抄斩。如此看来,这里头,怕是大有文章了。 凌轩道:「你继续去查一下这个案件。」 「是」 凌轩回到座位,看了一眼这些卷宗,从里头挑了几件大型的案件,只要能证实华宇身前的确干了违法之事,就能让皇上取消对华宇的嘉奖,转而惩罚他。虽然华宇已经死了,但是只要能在这些案件里头将华宇的那些政党给连根拔起,将这连城里的钟家一派的人全都给清楚掉。 只不过,这样一来,就一定会引起钟达的注意了,届时,他有了防备之心,就没有那么容易清除钟达的党羽了。 依依睡了半个时辰,酒也醒了不少,睁开眼来,看到自己身上盖着凌轩的那件黑色外套,嘴角泛起一丝甜笑。虽然他恼怒自己不听话,却还是十分关心自己的。 依依侧过身来,看着凌轩还在看卷宗,便是问道:「怎么样了?」 「刚刚画眉回来了,调查了一下那个小男孩,说他家是连城首富,前不久被满门抄斩了。」 「皇上下的旨?」依依皱眉问道,这种大刑的惩罚,怎么也应该经由皇上,或是大理寺批准了才行的吧。 「不是,这是华宇先斩后奏的。」凌轩的眸子里隐含着阴狠的愤怒。 依依腾的坐直了身子,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道:「满门的性命,竟然先斩后奏?他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整个朝廷都没有人指责他吗?」 凌轩的脸上有些愤怒,道:「他说是先去抓捕,但是章家的人拒捕,还辱骂朝廷,按律当斩。他斩了章家之后,在上报的时候,给章家安了很多罪名,这个案件虽然按照刑律,上传到大理寺覆审,却是得到了批覆,而大理寺,也并没有将这件案件告知皇上,有意将这个案件给压了下来。」 「这么说来,很有可能在那大理寺里头,也有钟家的人,这才将这个案子给压下来了。」 「嗯」 「那章家的财产呢?」 「卷宗里说章家将财产都隐藏起来了,搜查出来的不多,因此,充公的钱财也很少。」 依依不禁恨恨的咬牙道:「真是一群豺狼虎豹,还用得着说吗?定是被那华宇给贪污了去。」 「不错」 依依道:「凌轩,你坐在这书房里是听不到民怨,看不到民情的。要不,你也学我,去民间转一转,查探查探,多听听下面真实的声音,这衙门里头的卷宗,说的都不是真实的。」 「我已经在衙门外贴了告示了,那些民众若是有申冤的,自可前来告状,我会亲自审理案件的。」 依依悠悠的道:「今天大半天过去了,是不是一个来申冤的都没有?」 「嗯」,凌轩点点头,他也百思不得其解,自己都已经给那些老百姓创造了告状的机会了,怎么就没有人来告状呢?难道这连城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糟糕,而是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 依依哂笑了一声,道:「你就不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应该出去打探一下,才能明白。」 凌轩沉思了一下,点点头,拿起小榻上的外套穿上,抬脚就往外头走。 「你就这么去啊?」依依连忙拦住了他的去路,用手摸了摸凌轩那件质地极好的丝绸,说道:「你就穿着你这么名贵的衣服出去啊?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富贵之人,老百姓对你都要避而远之了,谁还敢跟你说话啊?你还能听到一些什么消息啊?跟我一样,伪装成农民吧。」 凌轩看了一眼夏依依身上那套有些破旧的麻布衣服,虽是有点嫌弃,却也点点头,命人去给他拿一套衣服来换上。 片刻后,凌轩便是换上了一套农民的麻布衣服,即便如此,依旧是气宇轩昂,英姿勃发。这横看竖看的,哪里像是一个农民啊,分明还是一个王爷嘛。 依依不禁摇了摇头,只得自己动手给他伪装起来,贴上了鬍子,又带上了草帽,往他的衣服上抹上了一些泥巴,特意嘱咐道:「麻烦你别把你的嵴背挺得这么直,也别昂着你这高贵的头颅,弯着点腰,走路姿态也别这么闲庭信步的行不行?你看农民怎么走路的,你就怎么走路。」 凌轩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 凌轩刚往外走了几步,瞧着夏依依脚不停的跟着他,凌轩立即顿住了脚,回头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跟你一起出去查看民情啊。」依依认真的回答道。 「你还想去外头?万一又碰见了那地痞,怎么办?」 「这不是正好?你就可以收拾收拾他了啊。」依依眨巴着眼睛说道,随即又道:「这不是有我在你的身边,才能更好的帮你打掩护吗?万一那些小老百姓不相信你呢?有我在,他们才会更加相信你的。」 凌轩皱了皱眉,她哪里是想去帮自己大掩护,分明就是想去玩。 凌轩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那就走吧。」 「好咧!」依依高兴的挽着凌轩的手臂就往外走。 连城的街道,便是出现了一对长相俊美的年轻小夫妻,在城里头东看看,西瞅瞅,也不怎么买东西,就是挤在人群里张着耳朵听。 「你知道吗?昨夜华大人死了,被火烧死了。」 「怎么会烧死?」 「你不知道,昨天那简直是太可怕了,有人在王爷的饮食里下毒,华大人带人出去追歹人去了,结果好多黑衣人去王府里头刺杀王爷,又在衙门里放火了,后来华大人回衙门救火,不慎被火烧死了。」 另一个百姓冷哼一声道:「他能亲自去救火?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那不是有王爷在吗?他肯定是想在王爷的面前好好表现,想求个功劳,没有想到竟是被烧死了。」 「真是因果报应啊,他肯定是被章家的冤魂给拖进火里的。」一个老太神神叨叨的说道。 「可不是吗?章大善人不过是不肯跟他们同流合污罢了,他就这么陷害章家,还私吞了章家的财产。」 一个人咬牙切齿的说道:「只可惜他的那几条狗没有跟着他一起葬身火海。」 夏依依便是上前插嘴道:「如今王爷来了,还会暂掌连城事务,这可是大好机会,章家就可以去跟王爷申冤了呀。」 一人瞟了夏依依一眼,鼻孔冷冷的哼了一道气:「申冤,哪能那么容易?民告官,可是要滚钉床的,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再说了,章家人都已经满门抄斩了,哪里还有人去给章家申冤?」 「那其他百姓若是有冤屈,也可以去跟王爷告状的啊。」 「只是轩王一向性情冷暴,本就不是和善之人,谁敢去触犯轩王的怒颜?若是来这里的是性情温和的安王,也许还会有人去告状了。」 依依偷瞄了一眼凌轩的脸色,果然有些难看,依依不禁扁了扁嘴巴,就他这么一个臭脸,也难怪那些百姓不敢靠近他了。 夏依依便是对那些百姓笑言道:「轩王虽然性情冷暴一些,但是从来都是忠君爱国又十分爱护百姓的,再者,轩王一向治军严明,不让自己的属下有任何作奸犯科之事,想必,若是有百姓去申冤,王爷一定会公正处理的。」 那几个围在一起嚼舌根的百姓全都抬头看下那个夏依依,见她容貌漂亮,气质不凡,虽然穿着布衣,却依旧掩盖不了她的美丽。其中一人见她白白嫩嫩的,倒也不像是农家妇女,便是疑惑的问道:「难道你很了解轩王不成?」 依依打了个哈哈说道:「我哪里了解他啊,不过是听别人口口相传罢了,这次轩王在北疆大获全胜,立了那么大的功劳,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我相信轩王,只要大家去找他申冤,他一定会给申冤者平復冤屈的。」 其中一个老百姓朝着她身后高大的男子看了一眼,见他脸色有些阴冷,他回望自己的眼神更是让他有了无形的压力,连忙住了嘴,赶紧走开,不再聚在这里聊天了。 其他几个百姓也往凌轩看了一眼,全都被凌轩的气场给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便是立即四分五散了去。依依不禁对着凌轩翻了一个白眼,责怪道:「你看看,你就不能收敛收敛你身上的寒气?把他们都给吓跑了。」 凌轩很委屈的朝她皱了下眉,这能怪他吗?他这身气质,可是与生俱来的,即便是穿着这样的布衣,依旧掩盖不住他的气质。 「这里是偷听不成了,走吧,我们换个地方去听,不过,你可要收敛一点你的寒气,不然,我可不带你去了。」依依警告道。 嗯?凌轩无语的看着夏依依那认真的模样,她是不是搞颠倒了?明明出门的时候,是他不想带她出来,怎么到了这会儿,竟然变成了她不带他了? 依依冷哼一声,便是傲娇的朝着他撅了一下嘴巴,翘着尾巴就先走了,凌轩轻声唉了一声,缓缓的跟在她后头踱步。 跟在夏依依身后,今天,凌轩倒是听了不少的百姓真言真语,凌轩这才深深的赞嘆了一下夏依依,她的方法果然是最为简单奏效的,看来,为了让那些百姓能主动积极的到衙门里头申冤告状,还要先出个告示,取消民告官要先滚钉床的规矩。 到了傍晚,夏依依和凌轩收穫颇丰,便是打算回衙门了,然而,冤家路窄,夏依依听到了自己身后传来一声还带着浓浓酒味和口臭味的调戏声:「小娘子,咱们又见面了,你跟八爷可真是缘分不浅啊。」 ------题外话------ 呀,我收穫了一枚解元。撒花!
第九十二章 伺候夫君穿衣(二更) 夏依依咬了咬唇,真是尴尬,怎么就碰上了八爷了呢?抬眼偷偷瞄了一眼凌轩,果然,他的脸色犹如乌云密布一样。凌轩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气恼道:「你惹出来的风流债!」 依依不禁惆怅了,真的不是她主动去惹的,是别人来惹上她的,依依不要脸的道:「谁叫你娶了个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的漂亮老婆呢?」 「……」 说话间,那个八爷便是已经走到了夏依依的跟前,一看夏依依身旁还站了一个男人,再一看,这个男人居然拉着小美人的手,想来应该就是这个小娘子的丈夫了。他的眼里立即闪现出了嫉妒的火光来,上下瞟了一眼这个男子,发现他虽然带着斗笠,有些看不清他的全貌,可是那露出一半的脸颊,也能看得出来,这个男子长得极为帅气,再看他被包裹在衣服里的肌肉,显然是个肌肉极为发达的人。 之前他见这个小美人是一副妇人打扮,他还十分郁闷,这么好的一颗白菜究竟被哪个猪给拱了,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俊男,看起来,两个人还真的是很般配,八爷就更是恨得牙根磨了磨。 不过,八爷也没有将这个男人看在眼里,长得帅气,又有力气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佃户,这一身的肌肉,怕也不过就是干农活练出来的,像他这样的身份,又能赚得了多少钱,小美人跟着他过日子,还不是过得苦哈哈的。以自己连城一霸的身份,若是要将这个小美人给抢回家去,她丈夫也没有法子,若是他敢不从命,那就想个计策将他给杀了。 想及此,八爷直接忽略了眼前的男人,对着小美人露出了淫笑,道:「哎呦,小娘子,你今儿怎么把八爷给灌醉了,八爷醒来以后,可想你得紧,这几个小喽喽也真是,没有一点眼力见的,怎么就不把你留下,由着你走了,八爷醒来就连忙出来找你,可把八爷好一通找啊,幸好又见着你了,这一回,八爷可不能再让你走了,来,跟八爷再去喝酒去。」 依依笑着看向他,微微挑了挑眉,道:「怕是不成了,我家相公是不会同意的了。」 八爷此刻这才轻蔑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说道:「他?是你相公?做什么的?」 「就是我相公啊,跟我一样,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百姓,一个佃户罢了。」 「他能给你什么?天天穿这破旧衣服,你倒不如跟他和离了,跟了我八爷,八爷保准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金山银山任你享用不尽如何?」 八爷拿着菸斗吸了一口烟,轻蔑的朝着凌轩唿了一口烟气,眼神里全是一些鄙夷。 凌轩轻轻的吐露了两个字:「找死!」 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挖墙脚撬走他的妻子? 八爷脸上的肌肉瞬间狰狞,恶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对那些小喽喽道:「把他给我好好教训一顿,不过小心点,别伤了八爷我的小美人。」 「是」,那些小喽喽立即就要上前动手。 依依连忙大喊道:「八爷,你这么做,就不怕官府缉拿你吗?」 「官府?八爷我告诉你,以前华大人在的时候,华大人都要对八爷我礼让三分,如今华大人不在了,八爷我就是这连城的天!」八爷兇狠的说道。 「现在可还有王爷在连城呢!」 「王爷?他天天躲在衙门里,能知道个啥啊?我可警告你们,你们若是敢去衙门告我,哼,章家就是你们的下场。」八爷恶狠狠的说道。 夏依依听到八爷说王爷天天躲在衙门里,便是也有些同感,微微歪着脑袋,从凌轩的斗笠下看向凌轩,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凌轩脸色铁青的回瞪了她一眼。 「给我打」 那些小喽喽一得了八爷的命令,便是拿着棍棒就上前来打凌轩,凌轩从其中一个人的手中夺过一根棍子来,一根棍子耍的那叫一个眼花缭乱,不过片刻功夫,地上就已经躺满满地打滚的小喽喽。 「哼,还有些身手。」八爷冷哼一声,再次挥手,命令道:「都给八爷我上,换刀子。」 凌轩的脸色就更是阴冷了,拿棍子打人就已经不对了,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拿刀子砍人?看来这个八爷的胆子可真是比天还高啊。 十几个小喽喽拿着刀剑就朝着凌轩砍了过来,八爷连忙喊道:「别伤了我的小美人呦,不然,八爷我要你们好看。」 凌轩闻言,身上的寒气更重,抓着依依的手不禁紧了紧,疼得依依眉毛都拧到一起去了,凌轩依旧拿着手中的棍棒,也不换刀剑,就直接将靠近他身边的人全都给打倒了。 八爷一瞧见人都趴下了,便是连忙往后头再招手,道:「上,都给我上。」却是没有一个人应声,八爷往身后一瞧,竟然已经没有一个小喽喽了,八爷这才开始有些慌张了起来,没有想到,这个男子的武功竟然这么高,一个人就能打倒他带的几十个小喽喽。 八爷虽然也有些身手,可是他已经很清楚的明白了对方的武功绝对在他之上,因为他自己孤身一人,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过这么多人,再者,那个男人的右手竟然一直拉着小美人的手都不曾松开过,也就是说,他单手就对付了几十人。 这样身手的人,在连城怕是不多见。 八爷连忙朝着凌轩抱拳作揖道:「真是不打不相识,兄台身手不错,倒不如投靠到八爷的麾下来,八爷让你当个二把手如何?也好过你当一个佃户,天天去地里头干活。」 凌轩正要对他发作,狠狠的教训他一顿,夏依依连忙紧了紧凌轩的手,低低的说道:「放长线,钓大鱼。」 夏依依便是对八爷道:「今儿八爷既然赏识我家相公,我们也不好推辞不是?不过我家祖母生病了,我们今儿进城来是为了抓些药回去给祖母治病的,只怕我家相公近期来是没有空来八爷这儿了,不过,我家小叔子倒是跟我相公一样,有个好身手,倒不如让我家小叔子先来八爷手上当差,等我祖母的病好了,在来八爷这儿,不过,这二把手的位置可得先让小叔子替我相公先占着,免得到时候八爷你不作数,不让我家相公当这二把手。」 八爷忙不迭的回答道:「那是自然。」 「不知我家小叔子什么时候能来八爷这里报导?不知该去何处找八爷?」 「这好说,想来找我,就来城东八方堂,他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即便我不在那里,我也会给手下人交代一声,好好招待他。」 「如此,便是多谢八爷了,告辞。」 夏依依说道,转身拉着凌轩便走了,八爷在后头恨恨看着这个小美人再一次从自己的身边熘走了,这种到嘴的鸭子飞了的感觉十分的不好受,可是自己又奈何不了她丈夫,从今天看来,她丈夫绝对是个狠角色。八爷心道,将来寻了机会,一定要将这个男人给干掉,把他娘子收到自己的帐内。 凌轩一路憋屈的由着夏依依拉回了衙门,一进门,凌轩便是有些恨恨的说道:「夏依依,你搞什么鬼啊?还拦着我教训他?」 「我这不是为了让你的人能深入敌营吗?你现在可以派一个你的手下去八方堂,查查八方堂里头都有些什么证据。」 「即便不派人去八方堂,我也可以让他们暗中调查。」 「暗中调查哪有深入敌营调查来得快呢?」依依放缓了行走的步子,道:「你要收拾他,也不急在今天这一时,迟早也要收拾他的,他参与了这么多的案件,可以说是罪无可赦的了,但是现在留着他还有些用处,今天你若是教训了他,怕是会引起连城其他党羽的注意了,到时候,可就因小失大了。」 凌轩轻哼了一声,道:「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你可不能再出去了。」 「为什么?」 凌轩的语气有些不善:「我不想看见他看你的那种眼神。你这些天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衙门里,那些事情,我自会派人去处理,而且,我接下来也没有空陪在你身边一起出去了,我怕是要准备给那些百姓申冤了。」 「他们都不敢过来申冤,你有什么办法了吗?」依依抬头问道。 「我会取消滚钉床的规矩,让那些百姓毫无顾忌的过来申冤。」凌轩自信满满。 「切,你以为这样就够了啊?」依依不屑一顾。 「为何?」 「很少有人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些百姓也说了,并不知道轩王的秉性,不知道你会不会公正严明的对待那些去申冤的人。我相信,即便你挂出了免了滚钉床的告示,他们依旧会躲在暗处观望,等着别人先来衙门申冤,试试水深,再看看你处置的是否公正,然后他们再决定是不是要出来申冤。」 凌轩点点头,老百姓的胆子会小得多,若是没有人率先出来申冤,其他人怕是就不会出来了,凌轩微微皱眉道:「我会安排一个苦主过来申冤,开了先河,相信其他人就会纷纷过来申冤了。」 「嗯,那你最好还是找一个能当场就下判决并能处置的人,不用案件太大的,简单一些的为好。老百姓要看的,是你的高效率和你的公正,做个表率就行了。」依依补充道。 「嗯,我先去安排这些事情,你先回房休息吧。」 「你不吃饭啦?」依依问道。 「你先吃,不必等我。我忙事情要紧。」 凌轩将夏依依送至房间内,便是转身去了衙门忙事情去了,依依耸耸肩,便是也不等他,直接让人传了饭菜先吃了。 直到夜深了,凌轩才将事情安排妥当了,回去吃饭,正吃着饭,天问回来了,在外头低声说道:「王爷」。 凌轩放下碗筷,出去和天问嘀咕了一阵,天问领命而去,凌轩折转回来继续吃饭。 夏依依看他吃得比平时稍稍急了一些,这忙了一整天了,连口饭都吃不好,依依心疼道:「下次你若是忙了,便不必回房来吃饭,你让他们把饭菜送到衙门去吃,不必这么饿着你自己。」 「我觉得回来有你陪着吃饭,这饭菜才香一些。」 呃!依依不禁挑了挑眉,杜凌轩这是在说另类的情话? 次日,天刚刚亮,衙门外便是已经聚了好多老百姓了,一个个的都伸着脑袋往衙门里头看,他们今天听到到处都有人在说城西的肖屠户之妻王氏要去衙门里头告状,状告郑把总杀了买肉的吴三,却无赖到了肖屠户身上,结果,却被知事大人判处了肖屠户死刑,而郑把总依旧逍遥法外,快活自在。 当然,这些消息全都是凌轩命人四处散发的,而王氏,则是凌轩派人过去给了王氏承诺,只要她敢上诉,就一定会还肖屠户一个清白,还会给他们家一笔赔偿金。王氏自从肖屠户死后,独自一人抚养着三个幼子,生活着实艰辛,三个孩子每日里都吃不饱,若是她能去上诉,领到的赔偿金可够他们母子四人十年的生活费了。王氏看着三个孩子着实饿得慌,为了抚养他们长大成人,咬咬牙,便是答应了去申冤。 夏依依今儿醒的也极早,在凌轩刚刚起身的时候就醒来了。 依依连忙拿了凌轩的衣服就伺候凌轩穿衣,凌轩疑惑的看着夏依依,问道:「你要做什么?」 「伺候夫君穿衣啊」,依依笑靥如花。 凌轩浑身一凛,防备的往后倒退了两步,看着她半晌,「嗯?你有什么阴谋?」 他怎么跟防狼一样啊?依依哭笑不得:「我能有什么阴谋?我不就是伺候你穿衣服吗?这不就是你家的家规还有那什么女则的规矩啊?」 「不对,你根本就不会遵守这些规矩,我以前要你伺候我穿衣,你都把我给臭骂了一顿。今天怎么主动给我穿衣服,还笑得这么开心?反常必有妖,你究竟有什么企图?」凌轩依旧十分谨慎的看着她,挡着夏依依伸过来的手。 「我就是觉得你今天跟往常不一样,我觉得今天的你,值得我伺候你穿衣啊。」依依眨着一双真诚的大眼睛说道,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他。 凌轩又往后退,十分忐忑:「夏依依,你究竟要做什么?你若是有什么要求,你就尽管跟我提,不必整这些来吓人的。」 依依嘲笑道:「瞧你这点胆量,胆小鬼,还不快将手给伸出来?我给你穿衣服,我可是跟你说,伺候你穿衣服,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凌轩微微皱了皱眉,心道,她就算再有什么阴谋,还能吃了他不成?便是将手给伸开,让夏依依给他穿衣服。凌轩见她真的只是仔仔细细的给自己穿衣服,看她的小手给自己扣着扣子,凌轩十分享受,便是亲了亲她的脸颊,嘴角带笑的问道:「今儿,你怎么变得这么贤惠了?」 依依嗔怪的瞟了他一眼,道:「我一向都贤惠,只不过,我并不认为伺候男人的生活起居才是贤惠罢了。」 「那你今天怎么?」 「因为你今天与以往不一样一些,我今天是代替那些百姓好好谢谢你,所以,才伺候你穿衣的。你今天要去当一个好王爷了,要给百姓申冤,除奸臣,是为民除害的大好事。」依依给他扣好了最后一粒扣子,絮絮叨叨的说道,「我跟你说,你今天必须要当一个公正严明不畏强权的好官。我可警告你哦,你若是敢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话,我要扒掉的,可不止我给你穿上的这一层皮哦!」 凌轩哂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蛋道:「放心,我绝对会当一个好官,不会让爱妃失望的。」
第九十三章 升堂(一更) 「咚咚咚」,衙门口响起了震天的申冤锣鼓,节奏铿锵有力,直接传到了内衙,「申冤啊,王爷,民妇有冤情啊!」一个女子申冤的悲痛喊声传来。 依依给凌轩抚平了衣服,轻声问道:「你找的这个是什么案情?」 「屠户被告杀了买肉的人,这个是屠户的遗孀王氏。」 「那王氏也是个杀猪的?」 「以前她不杀猪,不过屠户死了以后,她就只得去杀猪养活三个孩子了。」 「哦」,依依挑挑眉,难怪她声音这么大,依依也换上了自己的衣服,道:「走」。 「我去升堂,你干嘛去?」 「我去隔间瞅瞅,凑凑热闹啊。」 凌轩无奈的摇了摇头,嘆道:「好吧,不过,你听归听,别出声,衙门外还有许多百姓在围观的,这办案之事,若是你去扰乱公堂,影响不好。」 「我知道了。」 二人一同往衙门走去,夏依依躲进了衙门侧面的房间里,透过窗户看着堂内的情况。 因了有凌轩的吩咐,那些衙役早早的就已经在堂内站着了,一个个威风凛凛的,衙门大门也已经打开,那王氏仍旧在外头敲着锣鼓,那些百姓在门外往里头探头探脑,议论纷纷的。 凌轩从侧门走进了内堂,一股正气凛然的气质浑然天成,威严之气顿时充满了整个大堂,那外头的百姓一见王爷出来了,立即停止了议论之声,连忙跪地参拜王爷。 凌轩喊了平身之后,对坐在大堂内两侧的知事和师爷微微点头,问道:「可准备好了?」 「回王爷,已经准备好了。」 知事大人有些胆怯的回答道,今儿这起案子当初可是他亲自审理的,他自然知道这个案子是有问题的,只不过当初他为了依附权势,便是在有了守备大人的指令之后,将这个案子给定成了肖屠户的死案,如今王爷如今竟然要帮肖屠户申冤,很有可能会查到他的头上来,只不过现在他也没办法说出口来,更没有办法阻止王爷升堂,只得任由王爷给那王氏申冤,不过他还是有一些侥倖,希望到时候王爷没有办法证明,当初是郑把总杀了买肉的吴三。这样,他也就不会被牵扯进去了。 凌轩挥退了知事大人,让他坐着旁听,对外头沉声说道:「把人犯带进来。」 门外的两个衙役便是立即把王氏给带了进来,王氏扑通一声跪在了堂下,对王爷痛哭道:「王爷,民妇冤枉。」 凌轩将惊堂木一拍,声音响亮,将堂内众人都吓得一个激灵,大声道:「升堂」,旁边两列的衙役便是用木棍杵在地上,齐声喊道:「威武」。 凌轩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对王氏说道:「堂下何人,有何冤情?」 王氏连忙道:「回王爷,民妇乃城西肖屠户之妻王氏,日前因为丈夫卖肉的时候,郑把总和吴三在肉摊上发生争执,后又打架,纠缠之中,郑把总把吴三给杀了,然而他却将事情给推卸到了民妇的丈夫身上。以至于民妇的丈夫,被下令处斩。王爷,民妇的丈夫是被冤枉的,他并没有杀人,杀人的是郑把总。」 「去把郑把总传过来。」凌轩吩咐道。 便有两个衙役连忙出列,对王爷躬身拱手,退出了衙门,骑马快速去找郑把总。 凌轩对王氏说道:「王氏,你将那日的事情一一道来。」 「是,王爷」,王氏咳了一下头,缓了缓抽泣的声音,慢慢道来:「那日傍晚,我的丈夫摊子上卖肉,快收摊了,这摊子上就剩下最后一块肉了。然后,吴三过来买肉,便将那一整块肉都给买下来,钱也付了。时,郑把总过来了,他便也要买那块肉。我丈夫就跟郑把总道歉,说这肉已经卖给吴三了,今天没有肉可卖了。然而,郑把总却要求吴三将肉卖给他。吴三说那天要陪妻子去看岳父大人,没有肉可不成,所以,不能将肉让给他。郑把总便是与吴三争执了起来,两人最后大打出手,民妇的丈夫连忙过去劝架,郑把总便是连着我丈夫一起打了,打架间,郑把总拿起案板上的屠刀,连着砍了吴三好几刀,砍完以后便将那把屠刀扔到了我丈夫的手中,然后狂喊说我丈夫杀了人,还纠结了人把我丈夫给送到了衙门内,然后宣判了我丈夫杀了人。但是我丈夫真的没有杀人,请王爷给我丈夫申冤沉雪。」 王氏又重重的磕了几下头。 凌轩侧头问道:「知事,这案子可是你宣判的,你有什么说法?」 「回王爷,这件事情当时人证、物证俱全,杀人的确实是肖屠户,下官不过是依法办事,判了杀人犯肖屠户死罪。」 凌轩微微点了点头,让他坐回去再继续旁听。 这王氏见王爷并没有对知事大人如何,还以为王爷跟知事大人一样,是一丘之貉,官官相护,当场便是崩溃大喊:「王爷,你为何不处罚他?你不是要帮我们这些老百姓申冤的吗?你怎么……」 凌轩担心她会说出自己派人指使她过来告状的事情,凌厉的瞪了她一眼,便立即大声呵斥道:「王氏,办案有办案的程序,你莫要喧闹,等会,等郑把总过来,再详细问清楚事情,人证物证俱全了,本王才能宣判。你且稍安勿躁。」 王氏被王爷的神情给吓了一跳,便是立即噤了声,低着头,不言不语。 不一会儿,两个衙役便是将那郑把总给带了过来,郑大总连忙跪倒在地上,对王爷狂喊道:「王爷,卑职是被冤枉的,那天杀人的的确是肖屠户,跟卑职没有关系呀,卑职只不过是见义勇为,把杀人犯肖屠户给揪到了衙门来,这王氏竟然反咬一口,污衊我,还请王爷给卑职做主啊。」 那郑把总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好像真的受了委屈一样。 王氏一见到郑把总,便是立即沖了过来,发了疯似的往他身上扑了过去,在他身上一阵狂打,痛骂道:「你这个杀人犯,你杀了吴三,还害死了我相公,我要杀了你,替我相公报仇。」 郑把总连忙对着王爷喊道:「王爷,你瞧瞧,这个泼妇跟她丈夫一样,就知道杀人,你也听见了,她说了要杀我。」 凌轩勐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喝道:「都给本王安静,不得喧譁,你们若是再扰乱公堂,本王治你们一个扰乱公堂之罪,大刑伺候。」 他们二人便连忙噤了声,老老实实的跪在大堂内。 「郑把总,你将那日的事情详详细细的道来。」凌轩沉声问道。 郑把总连忙磕了个头,说道:「那一天,卑职去肖屠户的的摊子上买肉,就剩下一块肉了,吴三不愿意按肖屠户开的肉价买,想低价买,他便是跟肖屠户争执了起来,卑职就劝了几句,结果吴三恼羞成怒跟卑职打了起来,肖屠户见状就过来劝架,吴三正在气头上,就跟肖屠户也打了起来,肖屠户一时气恼不过,竟然拿了案板上的屠刀就连着捅了吴三几刀,卑职见状,连忙将肖屠户给拉开来,但是已经为时已晚了,那吴三已经被肖屠户给杀死了。卑职这才连忙命人将肖屠户给绑了送到衙门来。」 「肖屠户捅了吴三多少刀?」 「共四刀」 「分别在什么位置?」 那郑把总眼神躲闪了一下,有些谨慎的回答道:「卑职只记得有两处在腹部上,另外两处卑职也记得不太清楚了。」 「这事情不过才一个月,你怎么可能就会记不清了?」 郑把总故作害怕的说道:「当时吴三死得比较惨,卑职也不敢多瞧。」 「王氏,你可记得清?」凌轩转而问向王氏。 王氏见王爷问话,连忙磕头道:「回王爷,民妇记得很清楚,那天在大堂上时,吴三的尸体就摆在这儿,另一处在右肺上,还有一刀在右肋上。」 凌轩便是再问向知事道:「你可记得?」 知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回王爷,下官记得,正是王氏所说的位置。」 凌轩对着郑把总说道:「」他们两个都记得,怎么偏偏你就不记得,王氏身为一个女流之辈,连尸体都敢看。你可好歹也是个把总,竟然连尸体都不敢看了不成? 「王爷,王氏可是个杀猪的,见惯了血腥,自然不怕了。卑职虽然是个把总,却还从未杀过人,看到死尸,害怕在所难免。」郑把总狡辩道。 凌轩轻轻的瞟了他一眼,问道:「那日,周围的人可多?」 「不多,那天天色已经晚了,许多摊位都已经歇了,也没有几个顾客,看见的人极少,总共也不过是才五六个人。」郑把总说道,又连忙补充道:「王爷,可是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了,他们都看见是肖屠户杀了吴三,那天他们可都是证人,有了他们的证词,这才将肖屠户给判了罪的。」 知事大人连忙起身,帮腔说道:「对啊,王爷,那天那几个证人可都是亲眼见了的,这卷宗里头,可都存有他们的证词,王爷尽可查阅。」 凌轩嗯了一声,对衙役说道:「去将那几个证人也带进来,不过将他们分开关着,然后,再一个一个的送到大堂里来。」 「是」 凌轩便是拿着卷宗佯装仔细看着里面的资料,其实,他昨儿已经将这个卷宗都已经详详细细的看过了,对里面的记录全都熟记于心了。凌轩便是又对他们二人提问了一些,慢悠悠的喝了两盏茶,等着那些所谓的证人过来。 衙役们按照王爷的吩咐,将证人给分开关了起来,随后再将第一个证人给带进了衙门,那个证人一进来就跪了下去,哆哆嗦嗦的说道:「草民莫氏见过王爷。」 「你将那日你所见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一遍,不能落了任何细节,还有,这可是公堂之上,你若是敢做假证,本王将会按照律例判你重责二十大板,监禁五年,你听明白了没有?」 莫氏的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冷汗来,声音就更是哆嗦了,连话都要说不清楚了,好一会儿,才将那天的事情可说了一遍,说得也与郑把总说的差不离多少。 接下来,上来作证的好几个人,可都是和郑把总说得几无二致,这事实看起来,就好像真的是肖屠户将吴三给杀了一样。 王氏不禁绝望不已,这跟上次的升堂有什么区别?还不是所有的证据都是对肖屠户不利的,不过是重新走了一遍过场,只怕今天,仍旧不能申冤沉雪了吧。 凌轩不禁皱眉,难道这消息有误?杀人的真的是肖屠户不成?为何那王氏以前还为了肖屠户各处奔走喊冤?难道自己真的误信了这王氏? 还是说这些证人都被郑把总给买通了?若是这样的话,怕是就难以得到真实的证言了。 凌轩微微皱眉,吩咐道:「师爷,将他们几个人的证词都签字画押。」 师爷将证词拿了上来,几人都没有任何异议的签字画押了。凌轩见到郑把总签字画押的时候,竟是左手执笔。 凌轩的眼眸微微一缩,沉声道:「知事,那吴三的尸体在何处?本王要验尸。」
第九十四章 替百姓申冤昭雪(二更) 「回王爷,吴三的尸体已经下葬了,这都已经过了一个月了,那尸体怕是已经腐烂了,若是要验尸的话,下官让仵作去验尸就行了,王爷就不必亲自去了,以免被尸体惊吓道。」 知事大人从座位上站起来,上前对着王爷作揖,恭恭敬敬的说道。 凌轩淡淡的瞥了知事一眼,冷哼一声,道:「本王砍过的头颅比你知事大人吃过的西瓜还要多,还能被一个尸体给吓着?」 那轻飘飘的眼神虽然像是不经意的扫过知事一样,知事却仿若芒刺在背一样,瞬间就不敢再阻挠王爷了,讪讪的恭维道:「那是那是,王爷的本事非凡,我等自然是仰视,不敢有半分不敬。」 「即刻命人将尸体抬进来」 「是」,知事大人只能命人去挖吴三的尸体。 凌轩淡定的吩咐道:「这怕是需要等些时候了,暂且休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再升堂。」便是命人将一干人等分别关押起来,起身走到后面,悄悄的安排了手下去办事查证据。 依依连忙跟了过去,走到凌轩的身边,低低的问道:「你是想查看尸体上的伤口是不是左撇子造成的?」 凌轩侧头,眼里流露出赞许的神色,惊道:「怎么?你也看出来了?观察够仔细的啊!」 「那是,我多聪明啊。」依依得意的晃了晃小脑袋。 「你可还有什么建议要给我的吗?」 「没有,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能将这个案件给破了。」 凌轩嘴角勾抹起一抹弧度:「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我本来就是在夸你」,夏依依笑得十分的无害。 休了堂,外头的老百姓却是没有人离开,都还挤在衙门口,等着看接下来王爷究竟能不能替肖屠户翻案。 半个时辰后,一股恶臭味袭来,那些老百姓连忙捂住了鼻子,有些人都不敢去看那个已经腐烂的尸体,连忙转开头,抑或是闭上了眼睛。 尸体摆上了大堂,再次升堂,凌轩走了下来,命人解开了已经和腐烂的皮肉黏在了一起的破烂衣服,他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下吴三的刀伤,起身,回到了主位上,道:「将当初验尸的仵作叫过来。」 不一会儿,仵作便是被传唤了上来,凌轩冷冷说道:「你再验一遍尸体。」 「是」,仵作的双腿有些发抖,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走向那个腐烂的尸体,他并不是害怕那个尸体,而是害怕那个验尸结果。 仵作验完尸体以后,回復王爷的依旧是他以前写验尸报告的那个相同的结果,凌轩凌厉的瞪了他一眼,好似无数道小飞刀唰唰的往仵作飞了过去。 凌轩冷哼一声,道:「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验尸结果如何?」 那仵作咬了咬唇,依旧把自己以前说的那个验尸结果再次说了一遍,凌轩当即恼怒不已,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大胆,仵作,你竟然恣意胡说?你真当本王好煳弄不成?这尸体上的伤口明明是左手持刀造成的,你却偏偏睁眼说瞎话,说这是右手持刀造成的。」 仵作想着干脆就一条道走到黑,紧咬自己的看法不松口,以免到时候被责罚他以前乱写验尸报告。仵作态度强硬的道:「王爷,小的验尸几十年,绝对不会验错的,这绝对就是右手持刀造成的伤口。」 凌轩微微眯缝起双眼,这个仵作,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凌轩冷哼一声,道:「本王杀了那么多的人,这刀伤是如何造成的,一眼就可知道,你说是你验错了,还是本王验错了呢?」 仵作的腿就哆嗦得更是厉害了,牙齿都开始打颤,心一狠,仍旧不肯松口,吱吱唔唔说道:「这术业有专攻,王爷,这杀人和验尸还是有所区别的,王爷验错了,也是有可能的。」 「来人啦,带仵作!」凌轩冷厉的吩咐道。 不一会儿,王府侍卫便是带了好几个仵作进来,这个仵作一看,脸色变了变,没有想到王爷竟然早就已经怀疑他了,还准备了这么多个仵作过来验尸,少顷,那些仵作都众口一词的说这是左手持刀造成的伤口。 这一下,那些围观的百姓便是再清楚不过了,他们也不是傻子,明白了是那仵作被人收买了,故意说是右手持刀杀的人。 「传人证!」凌轩高声道。 王府侍卫就又带了一群人进来,他们都是肖屠户和郑把总的邻居们,纷纷证言肖屠户是右撇子,而郑把总是左撇子。 凌轩严厉的喝斥道:「仵作,这伤口明明就是左手持刀造成的,而你为了帮郑把总脱罪,将这杀人之事嫁祸给肖屠户,你可知罪?」 那仵作却是依旧死不认帐,道:「王爷,这验尸,也有可能会出错的,小的不过就是出了个差错罢了,并不是故意帮郑把总脱罪的。」 这一下,那些围观的百姓便是立即义愤填膺的狂喊道:「无良仵作,为虎作伥,害人性命,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那仵作吓得有些不敢说话,他这是惹了众怒了,哆哆嗦嗦的就要下跪求饶。 那个郑把总见状,连忙高声喊道:「王爷,这个又能说明什么呢?虽然那尸体上是左手造成的伤口,却也不能就此证明是卑职杀了吴三。只怕当初肖屠户本来就是用左手捅死了吴三,故意来陷害我,杀人的并不是我。」 凌轩浑身不禁升起一股戾气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死死的咬着不肯松口。 凌轩转头,看着知事就好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凌轩的眉头稍挑,对着知事道:「知事大人,这件事,你怎么看?」 知事浑身一抖,这该逃的还是逃不掉啊。微微躬身,道:「下官不会验尸,当初听信了这仵作的话,下官只是按照验尸报告来判案的。」 知事这话一说,可就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了仵作的身上,这样一来,即便是那仵作收受了郑把总的贿赂,那也跟他没有关系,他最多就是一个用人不察,或是办案不力罢了,总比勾结党羽,罔顾百姓性命的为好。 知事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朝着他们两个瞟了一下,示意他们不要乱说话。反正当初给他下指令保住郑把总的华大人已经被火烧死了,如今死无对证,即便这郑把总想把他拖下水,也难。 那郑把总便是只一心死咬着是肖屠户用左手杀了吴三来陷害他,而仵作,则一心咬定自己只是验尸错误,并没有跟郑把总勾结。 凌轩冷哼一声,命人传唤钱庄掌柜的过来。当仵作存在钱庄里的钱被查出来时,仵作的脸色顿时就变成了纸灰一样。 「仵作,这案发后才三天,你就去钱庄里存了这么一大笔的银子,你可真是阔绰啊,你一个小小的仵作,俸禄极为微博,这些银子,怕是你一辈子都赚不来,说,这笔银子是哪里来的?」凌轩阴冷的问道。 「这钱,这钱是小的在路上捡的。」仵作扯了个极其荒唐的谎言。 凌轩抛出了一个玉扳指,道:「那这个也是你捡来的不成?」 仵作的脸色更加难看,这个玉扳指是他拿去赌博输掉了的,他只得咬咬牙道:「也是我捡来的。」 「哼」,凌轩冷哼一声,看向郑把总,道:「郑把总,你可还认得此物?」 郑把总咬咬牙,顺着仵作的话道:「这是我的扳指不错,不过,我之前不小心给弄掉了,却不想被他捡了去。」 话以至此,即便他们二人再怎么不肯承认,却已经无法摆脱他们两个勾搭陷害的事实了,那些百姓愤怒的举着拳头吶喊着:「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凌轩可没有多大的耐性跟他们两个多磨嘴皮子,当即就命人抬了刑具过来,那仵作也是个软骨头,被刑具一惩罚,便是全都给招了。 那仵作将郑把总如何用钱财贿赂他,让他做伪证,全都给招了,那些被郑把总贿赂了做假供词的人证便是也忙着赶紧招供了,以免自己被刑罚。这一下,郑把总孤立无援,便是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知事大人。 知事大人回望了他一眼,眼里的警告意味十分浓,郑把总浑身一个激灵,这知事大人手里可还有他许多的罪证呢,都够他满门抄斩的了,若是自己将知事大人给牵扯出来,知事大人必定会来个鱼死网破,届时,他家的那老老少少,可就都没有活路了。 郑把总闭上了眼,咬咬牙,勐地睁开眼睛,说道:「不错,人就是我杀的,我贿赂了仵作,又串通了这些人证,让肖屠户替我顶罪了。」 话音刚落,那王氏便是像个发怒的母狮一样,沖了上去,揪着郑把总便是一顿狂揍。暴怒的骂道:「你个天杀的啊,你自己杀了人,你还诬赖我丈夫,枉送了他一条性命啊。」 凌轩冷眼瞧着王氏揍人,也不像之前一样阻拦她了,那些衙役见王爷不吭声,他们也就都装作没有看见,也不打算维持公堂秩序了。 门外的百姓一愣,过了一会儿,便是也挥着拳头大喊:「打死他,打死他。」 凌轩由着王氏将郑把总打得鼻青脸肿,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这才示意衙门将他们两个拉开来。凌轩重又意有所指的问道:「郑把总,你除了贿赂仵作和证人之外,可还有跟其他人勾结?」 知事大人的嵴背一寒,如坐针毡一般,屁股有些坐不住了,好在那郑把总紧守了牙关道:「没有了,卑职没有再勾结其他人了。」知事大人这才偷偷的擦了擦手心里的汗。 知事大人的神态自然全都落在了凌轩的眼里,凌轩冷哼一声,虽然现在还没有抓到知事的罪证,不过,自己一定会将他们的证据给拿到的,早晚也得将知事给捉拿下狱。 凌轩勐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道:「堂下人听判!」 「威武!」衙役齐声道。 「今已查明肖屠户乃是被人陷害,他并没有杀人,今本王特意还肖屠户一个清白,并给肖屠户遗孀王氏及三个孩子共计一百两白银的抚恤金。而仵作,收受贿赂,害人性命,按律杖责三十,监禁二十年。郑把总,杀人性命,勾结他人,陷害肖屠户,按律当斩,暂且收押监牢,择日处斩。」 「啪」,随着凌轩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这个案件就此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王爷英明,多谢王爷为民妇丈夫洗刷冤情。」 王氏重重的磕了十几个响头,忙忙跌跌的跑到衙门外,朝着天空磕了三个响头,高声哭喊道:「相公,你的在天之灵看到了吗?王爷给你洗刷冤情了,你含冤得雪了啊,你的三个孩子再也不用被他人歧视骂他是杀人犯的儿子了啊。」 那些百姓无不动容,纷纷下跪恭颂着王爷英明,凌轩微微颔首,大方的接受着他们的赞扬。 人群中一个男子见到王氏竟然真的得偿所愿了,不仅申了冤,还得了一大笔补偿金,看来,王爷是真的要为民请愿,为民做主。这个男子心里之前的犹豫也顿时就化为乌有,连忙就沖了上去敲鸣冤锣,另外几个人一见,也争先恐后的冲上去敲鸣冤鼓,一时之间,这衙门口竟然出现了抢夺鼓槌的奇景。 凌轩命人让他们一一登记了,按照顺序一一给他们申冤。 依依看了两个案子,便是也觉得乏了,本来还以为自己能帮得上凌轩什么忙呢,没有想到,他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帮忙,自己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给处理好了,看来,对于朝廷上的这些事情,凌轩处理得还是得心应手的。 夏依依不禁感慨,凌轩这个常年打战的人,竟然对东朔的刑事律法背得滚瓜烂熟,犯人犯了哪一条罪,又该如何处罚,可都说得清清楚楚,处理案件的时候,脑袋清楚,完全没有被那些表象给迷惑住,抽丝剥茧的将案件给整理清楚了。 而知事大人,已经越来越坐不住了,那些案件或多或少和他牵扯上了,而且,越来越跟其他的官员有牵扯了,而王爷,依着查案件为由,各处搜查证据。就今天一天,就已经处置了三个不大不小的官员了,知事大人嵴背上的冷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坐了一天下来,他觉得自己的半条命都快没了。 夏依依悠哉悠哉的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吃点心,凝香不禁称手拍快道:「王妃,刚刚王爷可真的是太厉害了,大快人心啊,竟然接连拿下了三个官差,真是太过瘾了。王妃,你怎么回来了,不在那里继续看啊?」凝香有些遗憾,她还想在隔壁房间偷看王爷怎么办案呢。 依依懒懒的躺着吃东西,道:「你若是想看,你自己去看好了。」 「奴婢得留在你身边保护你,不能离开的。」 「我准许你去了。」 「那也不行,王爷知道了会责罚奴婢的。」 「随你,反正我是不想去看了,在那里坐着累得慌,又不能发出响声引起别人的注意,再说了,我之前去看,一半是好奇,一半是怕凌轩搞不定,届时我说不定可以帮他一把。既然他能搞得定那些事情,我又坐累了,我还在那里看个什么?还不如回来躺着吃东西舒服了。」依依懒洋洋的道。 凝香扁了扁嘴,只得坐了下来,不再提去衙门观看的事情了。 中午,一个侍卫走了过来,禀告道:「王妃,王爷说中饭他自己在衙门吃了,就不回来了,还有,他说今天他晚上依旧升堂,怕是不回来睡了,让您早些歇息。」 依依微微皱了皱眉,凌轩这是打算通宵给百姓申冤了?只怕是这连城积攒的冤案太多,凌轩留在这连城的日子又短,便是想加班给百姓做些实事? 依依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转告他,能休息的时候,去隔壁房间小憩一会儿也好,别连夜都熬着,累坏了身子。」 「是,卑职知道了。」侍卫躬身退了下去。 凝香嘆息了一声,道:「王爷可真是最好的王爷了,熬夜给百姓申冤。王妃,你要不要去探视探视啊?」 「探视啥啊?他身为王爷,这么做是应该的,没必要如此,又是伺奉又是探视的,让他忙他的,我们只管自己睡就行了。」 凝香无奈的劝道:「王妃,你知不知道,皇上若是熬夜批阅奏章,那些妃嫔都会亲手炖上一些补汤去给皇上喝,表示自己对皇上的关心,也能获得皇上的恩宠。今天王爷好不容易熬夜一回,你怎么就不去送些补汤啊?你若是去了,王爷一定会高兴的。」 依依挑挑眉,不以为然:「切,若是我需要依靠送补汤才能获得他的恩宠的话,这样的恩宠,我才不稀罕要了,谁要谁送补汤去。」 呃!凝香瞬间无语,不过仔细想想,王妃说得还真的有些道理,即便王妃不送补汤去,王爷依旧很宠爱她。 八方堂,一个小喽喽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八方堂的正厅里,急急的禀告道:「八爷,不好了,那申冤的人越来越多了,王爷竟然全都给接了下来,命人一一登记了,正在一个一个案件的审理呢,现在已经审理了四个案子了,我看那敲鼓的人里头,有和我们有牵连的人,只不过是现在还没有审到那个案子,我怕等审到那些案子了,我们怕是有麻烦了啊。」 八爷刚刚才吸了一口烟,还没有来得及吐出来,就被小喽喽的话给吓得呛了一口烟,勐地咳嗽了起来,他今天又不敢去衙门那里露面,只得让小喽喽去衙门外打探消息,时不时的回来给他报信,他一次比一次震惊,他没有想到王爷竟然真的敢对连城里的权贵之人动手,而且,全都按照东朔律例严格判刑,没有半点留情,已经好几个平常都跟他有交往的权贵之人被判处了死刑,收在了监牢里了。 只怕,再接下来那些案子,一定会跟他有关,届时,王爷一定会命人来传唤他去衙门的,而但凡是犯案了又被传唤了去的人,皆没有回来过,全都锒铛入狱了。 八爷拿烟的手不禁抖了抖,若是志王抑或是安王过来,他们这么为民申冤,八爷还不会这么害怕,可是轩王,出了名的阴狠手辣,而且轩王手底下的人全都不是吃素的,若是自己带着这些小喽喽跟轩王带来的那两百个侍卫打斗起来的话,根本就不是轩王的对手。 「现在怎么办啊?」八爷有些颤抖的问向聚在大厅里头的众人,那些小喽喽哪还知道怎么办?他们现在都后悔跟了八爷,恨不得赶紧跑路躲难去了。而那几个小头头在八爷的目光看向他们的时候,慌忙的连连摇头,道:「八爷,还能怎么办?赶紧跑吧。」 八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发现了站在自己左侧的新来的那个二把手,就是今天在街上遇到的小美人的小叔子,今天跟这个自称叫「黑虎」的男子过了下招,发现他的身手还不错,便也就高高兴兴的留他在八方堂暂代二把手之位。 八爷有些心焦的问道:「黑虎,你说说看,现在那轩王在衙门里已经处置了好几个权贵了,很快就要轮到我们了,你说现在可该如何啊?」
第九十五章 狗咬狗(一更) 黑虎上前恭敬的说道:「八爷,你怕什么?你在连城呆了这么些年了,什么样的难处没有遇到过?还能怕了这查案不成?那些案子,你想想,你手上可有谁的把柄,你完全可以去找那些贵人相助啊,他们必定会保住你的。」 八爷戒备的看着他,阴狠的说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黑虎连忙假装害怕,道:「我一个刚来的,哪里知道些什么?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能想到的事情,八爷在连城既然能混得这么风生水起的,这里头盘根错节定会不少,我不过就是瞎猜罢了。」 八爷闻言,微微点头,便是吩咐黑虎在八方堂里头看家,自己则骑马出去找贵人帮忙去了。 八爷这边一动身,天问则远远的在暗处跟了上去,天问的武功极高,跟踪得又十分小心,那八爷虽然有些武功,却是没有发现身后跟了一条尾巴。 八爷七拐八拐的就来到了连城通判何大人家里,何通判一见八爷来了,脸色当即一沉,道:「这个节骨眼上,你来本官这儿做什么?」 「何大人,王爷在那里为民申冤,查案子都快要查到我的头上来了,我这不是都没有法子了吗?这才来请何大人帮我渡过这个难关。」八爷谄媚着脸乞求道。 何通判冷哼一声,道:「本官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还想要我来帮你?本官怕是没有这个能耐帮你了,你还是另找人帮你吧。」 「何大人,你这可就说笑了,这连城,以前除了华大人,可就是你的官最大了,如今华大人没了,可不就是你是连城的天了吗?你还能没有这个能耐?」八爷虽是笑着说这话的,可是他的笑容里却有些耐人寻味的意味。 「八爷,你还不明白吗?如今这连城的天可是轩王。而且,本官思前想后,只怕那华大人的死,可不是意外。」何通判的眸子缩了缩,语气有些沉重。 八爷能混到这个份上,也不是蠢人,便是凑上去低低的问道:「你怀疑是轩王?」 「哼,不是他还能是谁?本官可是暗地里询问过了,那些在灭火的衙役都没有听到起火的屋子里头有华大人的唿救声,只是在灭火后看到了华大人烧焦的尸体。若是华大人不小心被火烧着了,没有理由不大声唿救,除非,他被人点了穴道,或是先被人杀了然后再扔进屋子里头的。」 「那这么说来,轩王在连城替百姓申冤,是一个幌子?」八爷倒吸了一口凉气。 何通判脸色更是阴沉,道:「只怕不仅仅申冤是个幌子,就连他离京来连城,说是出来找解药都是一个幌子,他根本就不是出来找解药的,他就是特意来连城除掉我们的。」 八爷这才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这根本就不是他们因为百姓申冤的案件给牵连了,而是轩王的剑尖本来就是指着他们来的,那些百姓,不过是被轩王利用了罢了。如此一来,轩王既能除掉他们,又能在百姓中得到一个好名声、好口碑。 八爷顿觉自己的唿吸都有不畅快了,他拿着菸斗的手再次抖了起来,颤抖的问道:「难道这是圣上的意思?」 「难说啊」,何通判重重的嘆息了一声,他也有些害怕了起来,若是真的是圣上的意思,那怕是圣上想要对付的,可不是他们连城的这些人,而是要对付钟家一派的人了。 八爷连忙说道:「那赶紧给钟尚书报个信啊。」 「已经写信过去了,不过现在还没有回信。」 「哦,那也就只好等着了。」八爷道,随即又郑重的对何通判道:「若是我被案件牵连进了衙门里,届时,还请何大人搭救一二。」 何大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放心,我能搭救的,自然会来搭救你的,不过,你可千万把住你的嘴巴,别乱说话才是。」 八爷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何大人开始威胁他了,八爷阴恻恻的笑着说道:「你放心,我自然能把得住嘴巴了,不过,我希望到时候何大人不要食言才好。」 「那是自然」,何大人笑着拍了拍八爷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如此,八爷便多谢何大人了,告辞。」 「慢走」 二人面上带笑的互相告辞一声,八爷便是大步跨出了何府。八爷刚一出去,何大人的带笑的脸瞬间就阴沉了下来,眼里闪过一抹杀意,伸手招来了一个手下,吩咐道:「这个八爷,不能留。」 「是」,话音刚落,那个手下便是立即闪身出去了。 天问闻言,眉头微皱,连忙一个轻功飞速朝着八方堂而去,他现在不宜过早露面,以免惊动了八爷,让他知道有人跟踪他,救八爷的事情,还是让黑虎去做比较好。 黑虎虽然已经当上了八方堂的二把手,但是八爷对他十分的不信任,他根本就只是一个二把手的空衔罢了,没有半点实权,既没有钥匙掌管,手底下更是没有半个小喽喽。说到底,他除了份例银子给得比那些小喽喽多一点以外,跟那些小喽喽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了。 黑虎听到了屋顶上传来两声乌鸦叫声,微微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走去后院茅厕去了,倒也没有人怀疑什么。 「天问,有什么情况?」 「你快去路上搭救八爷,何通判要杀他灭口。」 「是」 黑虎转身回了正厅,便是对着正厅里的几个小头目道:「大哥,我怎么总觉得我右眼皮跳得厉害啊,八爷会不会有什么事啊?怎么这么会儿了,还没有回来,我们要不要去路上接他一下?」 一个小头目十分不屑的说道:「我说黑虎啊,虽然八爷让你当这个二把手,不过就是说得好听罢了,可没有打算给你实权,你今天才刚来,你这么快就想过一回二把手的瘾了?」 黑虎阴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那个小头目,道:「那你就呆在八方堂里吧,等我去救了八爷回来,看八爷不扒了你的皮。」 黑虎对下头的小喽喽道:「虽然现在连城的局势有些紧张,但是现在八爷还没有倒呢,你们就开始不效忠八爷了?现在八爷有难,我们就更应该帮着八爷渡过难关,你们还不赶紧跟我一起去救八爷?八爷一定会好好好的赏赐你们的。」 那些小喽喽可都不是各自为营的,他们都是有各自的小头目带领的,他们的小头目都还没有开口,他们就更是不敢越过了小头目去答应黑虎了。 下头一片安静,没有人附和他,黑虎微微皱眉,道:「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掌权,但是八爷赏识我,将来我一定会受到八爷的重视的,你们要认清楚形势,别像某些人似得,鼠目寸光,你们还不赶紧投靠我,现在跟我一起去救八爷,再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其中一个平时并不太得重用的小头目一见这情势,平时他就不得大头目的眼缘,若是他得了二当家的眼缘,将来二当家掌了权,就一定会重用他的了。 那个小头目便是立即上前来说道:「二当家,小的二牛这就跟着你去救八爷。」 「你有多少手下?」 「不多,也就二十多个。」 黑虎盘算了一下,今天八爷是独自去的何通判家里的,何通判若是要对付八爷,只会出能打得过八爷的人手,不会考虑还多出了二十个小喽喽的情况,黑虎点点头,「可以了,跟我一起去救八爷去。」 八爷从何通判家里出来,走了一段路,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后头有人跟着,八爷连忙就加快了脚步往前跑,不过跑出了一段距离后,后头那些人发现八爷已经察觉他们了,便也不再偷偷摸摸的了,反正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要八爷死,若是在后头一直躲着,可杀不了八爷,终究是要出来正面打斗一场的。 一个黑衣人头目一挥手,那是二十几个黑衣人立马就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将八爷给团团围在了中间。 八爷看着这么多的黑衣人,自己一个人,怕是打不过他们,八爷冷哼一声,道:「怎么?轩王什么时候喜欢这么阴着杀人了?就这么急不可耐了吗?竟然不再妆模作样的通过给百姓申冤查案子,来缉拿我?」 那黑衣人头目眼里闪过了一丝嘲讽,这个八爷可真是没有头脑啊,这死到临头了,居然都不知道要他性命的人究竟是谁? 那个黑衣人顺势就将脏水给泼到了轩王的身上,道:「轩王既然要你三更死,谁人敢留你到五更?」 黑衣人头目一挥手,那些黑衣人立即挥着刀剑就朝八爷砍了过去,八爷连忙躲避开来,将菸斗一别在腰带上,抽出剑来就对上了那些黑衣人。 这个安静的小道上瞬间就响起了兵刃的声音,那些黑衣人下手极狠,招招都朝着八爷的致命之地挥去,八爷寡不敌众,一个人根本没法打得过他们,只怕再打下去,自己就一定会惨死在他们的剑下了。 八爷连忙道:「你们带我去见轩王,我这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那个黑衣人头目眼睛一眯,何通判果然猜的准,这个八爷一定会临阵倒戈出卖他们的,黑衣人的眼里杀意更浓,道:「轩王不想见你,他只想要你的一条命。」说罢,这个黑衣人头目便是也加入了围攻八爷的行列当中,而且下招都比其他黑衣人更为阴狠毒辣。 八爷也不是个愚笨的,立即就明白了过来,狠狠的啐了一口,骂道:「狗日的何通判,说好的要保我,居然敢杀人灭口。」 黑衣人头目一见八爷居然已经猜出来了,当即就狠狠的回骂道:「怪只怪你知道得太多了,你刚刚不是还想着要去轩王那里告密吗?既然如此,你就更不能留了。」黑衣人一招手,大喊一声道:「兄弟们,给我往死里砍。」 「是」,那些黑衣人眼眸里的凶光更甚,一个个的好似索命的小鬼一样朝着八爷扑了过去,八爷不过十来招,就被他们打得节节败退,身上已经出现了深深浅浅十几条刀伤了,连忙就往别的地方跑去。 「拦住他」,那些黑衣人急忙追了上去。 黑衣人头目嘴角狠狠的勾起,便是拉弓朝着八爷射去,八爷感受到身后传来凌厉的唿啸声,连忙一个翻滚朝着前面的草丛里打了一个滚,躲过了这一支箭,下一刻,几支箭连续射了过来,八爷不断在草丛中翻滚躲避着,仍旧在背后被射中了一支箭,便是不好再翻滚了,只好猫着腰在草丛里往前跑。 黑衣人头目冷哼一声,虽然那支箭射偏了,没有射中心脏,但是他一定活不长了,只怕他都没有办法活着跑回八方堂了,这一路上,血都不够他流的。 黑衣人头目一个轻功飞了过去,轻缓的落在了八爷的身前,阴翳的盯着八爷,道:「八爷,你就别挣扎了,即便今天何大人不杀你,他日轩王也一定会杀了你,你又何必胆战心惊的多活这两日呢?倒不如早死早超生,今天我就送你一程。」 黑衣人头目挥剑就朝着八爷的脑袋上砍去,八爷连忙举起剑就要挡,然而他发现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反抗了,很轻巧的就被那人将他的剑给挑了开去。八爷不禁仰天狂嘆一声,道:「哈哈哈,没有想到,八爷最后竟然是死在你们的手里。不过,八爷我平身最爱抽菸,临死前,还想再抽一口烟。」 八爷将腰间的菸斗取出来,放在口里勐地吸了一口烟,似乎吸了这一口烟就彻底的满足了,闭着眼睛就等着那个头目砍了他的脑袋。 那个头目得意的一笑,朝着他的脑袋砍去,然而,下一刻,那个头目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心脏已经被被八爷给刺穿了。他不可置信的低头一看,八爷的那一根菸斗里头居然藏着一把小匕首,自己竟然着了他的当。 小头目不甘心的恶狠狠的瞪着八爷,咬牙切齿的朝着他的手下吩咐道:「杀了他。」 即便自己死了,八爷又受了这么重的伤,他那支菸斗上的暗器也就只能管用这么一回,那些黑衣人既然知道他的菸斗有暗器,必定会防着他,八爷一定会死,自己在黄泉路上也就不会孤单了。 那些黑衣人一见自己的头目竟然死在了八爷的手上,便是恶狠狠的啐了一口道:「八爷,你可真卑鄙,居然使阴招。」 「卑鄙?你们这么多人围攻八爷我一个人,你们还好意思说八爷我卑鄙?」 「弟兄们,给我上,今天,就要拿八爷的人头给老大报仇。」 一声令下,那些黑衣人便是立即将八爷给团团围住了,齐齐攻了上去,这一回,八爷可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他那烟管里的暗器已经暴露了,如今对他们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片刻,他的身上就已经多了好几条伤口了。 八爷拿着菸斗的手连着整个肩膀都被削掉了,就剩下一只左手,又没有了武器,两条腿也跑不动了,被黑衣人一脚给踢翻在地,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刀朝着他的脖子砍去,他这一回真的绝望了,他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反抗了。 噗! 那个要砍杀八爷的黑衣人竟然狂吐出一口鲜血来,他的胸口被一支利箭刺穿了。刀也无力的落下,八爷连忙就往旁边躲。 八爷喜出望外,绝处逢生了。
第九十六章 连城水深(二更) 倒下那个黑衣人的身后,黑虎快速的飞奔过来,八爷兴奋不已,连忙朝着黑虎跑了过去。 黑虎焦急的表着忠心,说道:「八爷,你怎么成了这样了,属下来迟了,让八爷受苦了。」 八爷连忙对着黑虎狠狠的咬牙道:「那个该死的何通判,竟然敢杀了我灭口,派人过来杀我。」 那些黑衣人一看,竟然还有帮手过来了,黑衣人不禁暗暗后悔,刚刚怎么就不加快一点动作,早点将八爷给杀了,现在要想杀了八爷,怕是难上加难了。当即立即举着刀剑就朝八爷继续砍去。 黑虎连忙护在了八爷的身前,黑虎的武功远在那些黑衣人的武功之上,不肖片刻,便已经杀了几个黑衣人了,二牛也连忙带着那些小喽喽对付那些黑衣人,将八爷护在了最中心。 不一会儿,那些黑衣人便是都被黑虎他们给砍杀了,还特意留了两个活口,黑虎赶紧带着八爷就往回走,焦急的道:「八爷,我们现在必须赶紧去找个大夫,不然,你的伤势可拖不了多久。」 八爷喘着粗气道:「赶紧给我送到医馆去。」 二牛不禁皱了皱眉,道:「八爷,这个时候的医馆都已经关门了,上哪里找大夫去啊?」 黑虎坚决的说道:「关门了,就敲开门。」说着就背着八爷往医馆跑,一边跑,一边给在暗中的天问打手势。 夏依依正睡的香,却是被凝香给摇醒来了,「王妃,天问找你,想请你去救一个人。」 「嗯?救谁啊?怎么不找鬼谷子?」依依迷迷煳煳的说道,强睁着双眼,立即起身穿好了衣服。 「救八爷」,凝香说道:「八爷的伤势十分的重,鬼谷子怕是应付不过来。」 依依皱了皱眉,道:「八爷怎么受伤了?」 「他是被何通判派人杀的。」 依依轻哼了一声,想来是八爷手上的证据对何通判十分的不利,不然,何通判也不会如此着急的要杀八爷灭口。依依暗暗咬了一口牙,「那八爷也是活该。」 黑虎将八爷抬进了一个医馆里,将那些小喽喽都给赶了出去,又点了八爷的睡穴,夏依依从里侧的门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八爷的伤势,不禁皱了皱眉,有些不情愿的拿出诊箱给八爷治伤,若不是留着八爷还有些用处,夏依依才不想给一个坏人治伤了。 夏依依将八爷诊治好了之后,又从里面那个门悄悄的回了后衙,黑虎便是赶紧将八爷给抬回了八方堂。 八爷一回了八方堂,之前那些不肯跟着黑虎去救八爷的人此刻后悔不迭,他们怎么就没有抓着这个立功的机会呢?白白的被新来的黑虎给占了便宜。 「八爷,你好点了没有?」那个大头目说道。 「哼!」八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若不是黑虎过来救我,我此刻都已经死了,你们倒是会躲在八方堂里躲清闲,黑虎让你们过来救我,你们都不肯来,八爷我真是白白养了你们这么多年。」 「八爷,我们也不知道你会遇到危险啊,倒是这黑虎,他是怎么知道你有危险的?我怀疑,黑虎怕是跟那些杀你的人是一伙的。」 黑虎淡淡的道:「我不过就是比你聪明一些,分析了一下现在的行事,感觉那些人会对付八爷而已。我若是跟那些黑衣人是一伙的话,我不是更应该在八方堂里阻挠你们去救他,然后让那些黑衣人杀了八爷。我又何必去救他?」 八爷立即对着那个大头目骂道:「你们救我的本事没有,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上了天了。」 黑虎劝道:「八爷,你切莫为了他们生气了,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对付轩王和何通判吧,只怕那何通判若是知道你没有死,一定还会有下一招来对付你的。」 八爷重重的嘆息了一声,凝重的皱了皱眉头,对黑虎说道:「你和我来。」 那个大头目依稀明白了八爷要做什么,上前一步劝阻道:「八爷,他才来了一天…」 「你闭嘴,我八爷的命是他救的,八爷我若是靠着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今天都已经死了。」八爷愤怒的斥责道,重咳了几声,赶紧用仅剩的那只左手扶着轮椅坐了回去,朝着黑虎示意了一下。 黑虎连忙推着八爷的轮椅,和他去了八爷的房间,八爷将房间内的密室打开,将里面的一些帐册都一一告诉了黑虎,拿了一串钥匙给了黑虎,沉声道:「这些年我干了不少的坏事,这些都是我和那些官员勾结的证据,若是那些官员敢再来杀我,你切记,一定要将这些证据交给轩王。这样,我在九泉之下可就不孤单了。」 黑虎拿着那串钥匙,心里不禁狂喜,终于达到了目的了,这么多的证据,如今可是都掌握在他的手上了。 黑虎凝眉道:「八爷,你放心,属下一定会帮你完成任务的,绝不会让那些狗官逍遥法外的。」 黑虎从八爷的房中走了出来,看了一眼猫在对面屋顶上的天问,黑虎将那串钥匙拿出来放在手上掂了两下,对着天问打了一个手势。天问瞭然,连忙回衙门跟王爷报信去了。 今夜的衙门,与往日不同,烛火通明,人声鼎沸,依旧和白天一样,凌轩在大堂内审案子,而衙门外头,依旧围观了许多老百姓,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这还是头一次有王爷在连城给他们这些老百姓申冤,而且还不畏强权,真的拿下了几个高官。他们心里不禁啧啧称赞王爷的铁手腕,也就只有轩王,才有这样的能耐对付得了连城里头这些厉害角色。 天问走了过去,附在凌轩的耳朵旁低低的说道:「王爷,黑虎已经拿到了八爷放证据的钥匙了,我们可以动手了。」 「嗯,事不宜迟,要速战速决,你立即去将章家小孙子带过来,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凌轩低低的回道。 「是」,天问退了出去,便是连忙去接章家的小孙子。 八爷这一夜是怎么也睡不好了的,躺在床上,眼睛却是睁得大大的,他不禁感慨一声,还是多睁眼看看这个世界吧,只怕也看不了多久了。 如今,他已经和何大人撕破了脸皮,即便轩王没有查到他的头上来,何大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只怕何大人还会跟其他的大人串通一气,这连城绝对已经容不下他了,他们必定还会杀他灭口的。 八爷正在感慨,一个小喽喽急慌慌的跑了过来,在房门外说道:「八爷,不好了,王爷在审理章家的案子了。」 「章家?」八爷惊慌不已,忍着疼痛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门,结结巴巴的说道:「章家不是都已经没有人了吗?谁还会帮章家申冤啊?」 「八爷,那章家竟然还活着一个孙子。」 「怎么会这样?现在审理到什么步骤了?」 「那章家的孙子竟然就是那天和二狗在一起的那个小男孩。据二狗今天在堂上交代,他是因为这些年来一直接受章老爷的施捨,心里感激章老爷,这才在章家遇难的时候跑去将章家的孙子给救了出来。现在才刚刚上堂,小的也没有听完整就连忙跑回来跟八爷报信了。」 八爷深深的皱紧了眉头,道:「我知道了,你继续回去盯着。」 与此同时,何通判也同样收到了下人的消息,何通判不禁急得团团转,连忙从府里出来,偷偷的去找知州大人,另一面,则是立即安排了人继续去杀八爷。不料等他去了知州家里的时候,竟然发现连盐运司经歷以及卫千总也在知州家里。 暗中盯着何通判的暗夜组织的人不禁嘴角一笑,这雪球果真是越滚越大了啊。这些人已经开始自乱了阵脚了。 不过两柱香的时间,章家案子便是已经查到了八爷的头上了,衙役带着王爷的命令来到八方堂通传八爷去衙役。只是一到了八方堂,这八方堂居然已经没人了。 「不好,八爷跑了!」其中一个衙役大惊失色,这下,怕是要完成不了王爷的任务了。 「别着急,我们有办法找到八爷。」 跟着衙役一起过来的还有王爷的侍卫,他瞧见了黑虎在八方堂留下来的标记,当即就带着衙役一路朝着标记的地方追了过去。 在一炷香前,八爷思来想去的,总觉得自己若是去了衙门,即便是跟王爷坦诚相告,将所有的罪都老老实实的招了,以王爷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秉性,怕是照样会将自己给判处死刑的,还不如留得这条性命等待以后东山再起,八爷便是连忙召集了八方堂的人带着金银珠宝仓惶往城外逃去。 然而,他们还未跑出城,就被一伙黑衣人给拦截了。 八爷没了右手,便是用左手拿着剑,阴狠的看着那些黑衣人道:「怎么?何大人杀不了我一次,还要再杀我第二次?」 「八爷,这一次,可绝对不会再让你活着逃跑了。」一个黑衣人兇狠的说道,当即就挥手沖了上来。 这一次,黑衣人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带的人也足够多,而八方堂,两百来个兄弟全都在这里,这一场厮杀,杀得震天响,一时之间,鲜血四溅,活像是一场小型战役。 黑虎只管保护着八爷的性命,而其他的八方堂的人有没有被那些黑衣人杀掉,他一概不管,黑虎冷眼看着这一场厮杀,冷哼了一声,这些人,有这个精力在东朔内讧,咋就没有这个精力上战场杀敌啊? 等到衙役们赶过来的时候,这场战役已经几近结束了,双方所剩之人都不足十人了,这鹬蚌相争,倒是让衙役们渔翁得利了,这一下,就将连城的两股恶势力全都给消灭了。 八爷一看那么多衙役还有王府的侍卫将他们都给包围了,这想跑都跑不了,几经挣扎,剩余的这些人全都被衙役给带回了衙门。 夏依依前半夜给八爷治了伤回了后衙,便是洗洗又睡下了,睡到这会儿,听见衙门大堂那儿吵吵嚷嚷的,这比起之前审理那些案子的时候要吵吵多了,揉了揉有些犯困的眼睛,起身,将凝香唤了进来,问道:「现在是在办哪个案子?怎么大堂那里那么嘈杂?」 凝香有些凝重的说道:「王妃,现在审理的正是章家的那个案子。」 「画眉呢?」依依问道,之前她派画眉过去打探那个沦落去抢劫的小男孩的身世,得知他是章家留下来唯一的血脉后,便是让画眉在暗中保护那个小男孩了。 「画眉她已经回来了,现在应该还在大堂旁边的那些侧屋里。」 「怎么这会儿这么吵?」 「奴婢也不知道,不如奴婢现在过去打探一下?」凝香道。 依依点点头:「嗯。」 不一会儿,凝香便是回来了,神色有些紧张,画眉也跟着她一道回来了,画眉的神色同样有些凝重。 依依不禁皱了皱眉头,「怎么?情势很严重吗?」 画眉点点头,道:「王妃,今天晚上只怕还有一场大暴动,王爷要我们贴身保护你,若是情不得已,就让我们带着你先行出城。」 「怎么?难道那些人还敢公然造反不成?」依依的冷厉的问道,那样的话,那些人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王爷已经查到这件事情所牵连的官员几乎占了整个连城重要的位置,而且,就在今天,何大人已经派了两拨人去杀八爷了。」 「他们又去杀八爷了?他死了没有?」依依皱眉,八爷可是已经断了一条手臂了,若是别人要杀他,可就容易多了。 「没有,幸好黑虎在八爷身边保护他,现在八爷已经到了大堂了,却是死不承认跟章家的案件有牵连,拒不认罪。」画眉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另外几个高官已经有所准备了,我们的人发现连城的军队有异。王爷带来的侍卫极少,对付不了那么多的军队,已经命天问去别的地方调集军队去了。」 依依恨恨的说道:「狗急跳墙了,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举兵造反了。」 「王妃,我们可要及早做好准备。」 「嗯」,依依神色凛然,转身出去通知敏儿和鬼谷子。 衙门大堂内,那些个黑衣人也有禁不住刑罚的,便是招供了受了何通判的指使前来刺杀八爷,至于为何要刺杀八爷,只知道是八爷手里掌握了何通判的证据,却不知道是什么证据。 「来人,去将何通判传过来」,凌轩对衙役吩咐道,又对八爷冷冷的问道。「八爷,何通判为何要杀你?你手上有他的什么证据?」 八爷此时可还想着要来个矢口否认,当作无辜的说道:「王爷,我冤枉啊,我可是个本份人,这何通判素来横行霸道惯了的,他要杀我,哪里还需要理由。我可是受害者啊,求王爷给我做主,判了何通判的罪。」 「你是本份人?你干的无良之事可还少了?」凌轩冷哼一声。 八爷笑道:「王爷,虽然我们八方堂人数众多,可是我们都是守法良民,不过就是在连城干一些苦差事,走一些货物,赚一些辛苦钱养家餬口罢了。」 凌轩轻哼一声,淡淡的道:「来人,让八爷歇息片刻,等何通判过来了,再升堂。」 八爷不禁微微皱眉,怎么王爷不继续审下去了,甚至都不对他动刑?这一点都不像王爷的行事风格啊,八爷带着一肚子的狐疑被衙役给押了下去。 凌轩则是去了侧屋,王府侍卫已经拿着黑虎偷偷给的钥匙去将八爷私藏的那些证据全都给搬了过来,凌轩快速的将这些证据浏览了一部分,这八爷和连城的官员勾结犯下的事情罄竹难书,这证据都几乎要堆满了整个屋子了,凌轩只捡了一些重要案件的证据看了看,不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根本就看不完这些证据。 凌轩越看,整个人的脸色就越发的阴冷,这连城的水,比他想像的还要浑、还要深。 也不知道天问有没有调集到军队,只怕,自己将这个灭门惨案一点点深挖下去,真的要将整个连城的天都给翻转过来了。若是要将他们给捉拿下狱,他们一定会动手的。 凌轩的神色愈发的凝重,深吸了一口气,重又命人继续去打探一下天问的消息。
第九十七章 围攻衙门(一更) 钟尚书府,钟达收到了何通判的飞鸽传书,不禁心急如焚,之前华宇葬身火海之后,他也没有多想,可是现在,轩王已经接连将他的几个党羽给捉拿下狱了,钟达立马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个轩王怕是故意针对他们钟家的人了,就连那华宇之死,也绝对是轩王的手笔。 钟尚书赶紧穿着朝服就往宫里赶,他一定要劝皇上赶紧派一个新的守备去连城,不能再让轩王在连城代掌连城事务了,不然,这连城里,他的党羽绝对会被轩王给连根拔起的。这连城里,可绝大部分都是他的人,若是被一窝端了,那他可就损失巨大了。 皇上被李公公轻轻唤醒来:「皇上,钟尚书进了宫门了。」 皇上阴翳的双眸眯起:「他终于按捺不住了,跟他说朕已经睡下了,让他有事明儿早朝的时候再奏。」 不一会儿,李公公又折转回来,禀告道:「皇上,钟尚书说有万分紧急的事情要跟你禀告,让你一定要起来接见他。」 皇上冷哼一声,「哼,他倒是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用几近命令的语气逼朕去见他。」 「紫玄!」皇上对外轻声唤了一声。 紫玄动作轻盈的翻身落下,恭敬的跪在了床前:「皇上。」 「轩王那儿可有消息传来?」 「回皇上,轩王今天传了飞鸽传书,说是审理了两个案子了,查了几个贪官污吏,不过这些只是两桩小案子,他接下来要着重利用章家灭门的案子,将连城的贪官污吏连根拔起,只怕这会儿,轩王应该已经开始审理章家的案子了。」 皇上那凝聚的目光看着窗外,沉思片刻,道:「若是轩王一旦动手解决那些人,就一定会採取速战速决的办法的,朕若是给他一天的时间,应该够,这样,朕只需将这边派过去的新守备在明天上午启程出发,就可以了。」 「那这守备之人?」 「派朕的人,这连城既是要被轩王清理一遍,则不能再让钟达染指了。」皇上起身,道:「更衣,摆驾御书房。」 御书房,皇上脸上带着倦意,微微不满的瞪着钟达,道:「钟达,听说你有万分紧急的事情要跟朕说,不知是何事?」 「皇上,日前连城的守备葬身火海,这守备一职也空缺着,这空着可不行啊,容易出岔子,必须赶紧安排一个守备去上任才行,不然,连城可就不会太稳当了。」钟达的话语里隐含了威胁的意味。 皇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转瞬即逝,面上却是淡淡的说道:「钟尚书,你为国操心也辛劳了,不过这算得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守备一职不过才空缺了两天,再说了,不是还有轩王在那里代掌守备一职嘛,有轩王在,连城哪能出什么岔子?」 钟达暗暗咬了咬牙,这有轩王在,才容易出岔子呢。 「皇上,轩王不是要去找解药的吗?如今轩王离毒发的日子也越来越短了,哪能再让轩王在连城处理这些杂务,而耽误了寻找解药呢?」 「虽是如此,不过也要耽误个几天了,朕还没有相好该派谁去补缺守备之位呢。」 「皇上,老臣已经想好了一个最佳候补之人,可以即刻上任。」 皇上眼里闪过一丝杀意,笑着问道:「钟爱卿可谓是殚精竭虑,连朕该考虑的事情都替朕考虑好了?」 钟尚书不以为然的道:「皇上,老臣不过是替君分忧罢了。」 皇上轻抿了一口茶,问道:「你说说看,你想派谁去?」 「晋城的上一任守备马裕,他之前因为老母亲病逝,回家守孝三年,如今,孝期已过,依旧闲赋在家,若是派他去担任连城守备,是再合适不过的了。」钟达义正言辞的说道。 皇上轻哼了一声,那个马裕,可是钟达的爪牙,在任期间可没少干坏事,即便是闲赋在家,仍旧横行乡里,皇上轻轻的拿起茶杯,缓缓的吹了一口气,将飘在茶杯上的茶叶给吹开来,淡淡的说道:「马裕?不错,马裕本来就当过守备,对守备的事务必定驾轻就熟,一上任就能无缝连接,那就让马裕去吧。」 站在皇上身边的李公公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狐疑的偷偷瞟了一眼皇上,之前在寝宫的时候,皇上不是说得好好的说是要派自己的人去的吗?怎么会突然变卦让钟尚书推荐的人去了呢? 钟达见事情已经达成,内心狂喜,连忙趁机道:「皇上,不如现在立即就下旨让马裕立即上任。」 皇上内心轻哼了一声,这马裕的老家在晋城,即便是现在下旨让他去当连城的守备,圣旨从这儿送到晋城,马裕再从晋城赶去连城,起码得三四天,等马裕赶到连城,那连城早已成了定局了。皇上大手一挥,立即就写了上任的圣旨,道:「李公公,即刻命人将圣旨送到晋城去。」 李公公正要上前接旨,钟尚书赶紧说道:「皇上,倒也不必那么麻烦了,马裕守完孝,这些天刚刚来京城游玩,就住在他在京城的别院里呢,将圣旨送到他别院去,他今夜就可以立即启程了。」 皇上拿着毛笔的手不禁紧了紧,这个钟尚书,竟然已经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他中计了。皇上狠狠的咬了咬牙,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阴沉的说道:「李公公,命人将圣旨送到马裕的别院去。」 「是」,李公公见皇上脸色不好,赶紧上前接了圣旨,大气也不敢喘,都不敢抬头看皇上的眼睛,连忙躬身捧着圣旨退了出去。 钟达见事已经达成,便也不多留,他自然是看出了皇上的脸色不好,皇上被他给操纵得死死的,若是皇上还高高兴兴的,那就是个傻子了。不过皇上即便是不高兴,那又能怎样?皇上现在根本就奈何不了他,而且圣旨已经下了,皇上必输无疑。 等钟达一走,皇上气恼的将手上的茶杯给掷到了地上,唤来了紫玄,阴狠狠的说道:「让马裕再守三年孝期。」 「是」,紫玄点点头,那马裕的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着实该死。 「下手隐秘点,别让人看出破绽来。」皇上谨慎的吩咐了一句,「还有,在路上给马裕弄点障碍,阻挡他去连城的速度,等着朕的第二道让他回家守孝的圣旨。」 「是」 皇上的眼眸里阴狠更甚,钟达,这是你逼朕的,朕本来想让马裕慢个两天去连城,等到以后再慢慢收拾马裕,既然你急不可耐的让马裕顶出来,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连城,何通判已经被通传到了大堂上,凌轩冷冷的问道:「何大人,你还不老老实实的将你犯的事交代出来?」 何通判狂笑一声,道:「轩王,我哪有犯了什么事?你莫要冤枉好人。」 「冤枉你?刚刚八爷可是都已经将你们之间如何勾结陷害章家,你们又分了多少钱财,他可是都一一招供了。」 何通判冷哼一声,轩王这可是想要故意诈他,套他的话啊,他才不会上当了,何通判道:「无中生有,你倒是说说,他都招供了什么?」 「你自己看看!」凌轩一挥手,命人将那些证据摆到了何通判的面前,说道:「哼,因为章家不同意给八爷交保护费,八爷心生怨恨,而章家又财大势粗,则联合了你使计谋陷害章家,而你则去跟盐运司经歷勾结,陷害章家走私盐,又联合了华宇,将章家全家灭门,案件已经清清楚楚,你还敢不承认?」 何通判的脸色顿时就变成了灰白色,他暗暗咬牙,这个八爷,果然已经招供了,他不禁后悔,怎么就没有早一些将八爷给杀了了事啊? 证据确凿,何通判便是只得将事情招供了,大声喊道:「王爷,下官只是被那八爷迷惑了,这才做下了这样的事啊,不过下官拿到的钱财极少,钱财都是被上头那几个人给分了的。」 「哼,一个都逃不掉,来人,去将那几个人都给传唤过来。」凌轩一身正气道。 知州大人在家焦急的踱步,一个小厮急匆匆的沖了进来,禀告道:「大人,不好了,那个何通判全都给招了,还把大人你也给供出来了。王爷已经派了衙役过来通传你了。」 知州的眼里闪过一丝狠绝,道:「看来不成了,必须要下狠手了。」知州转头对着千总道:「千总,若是我们在衙门里出不来,就立即动手,命人将衙门给围了,杀了轩王。」 「好,下官这就去准备」 画眉站在屋顶上,看着衙门外头的街道上悄悄出现了一些军队,隐藏在衙门附近的小巷子里,画眉不禁倒吸了一口气,过来的士兵还真的不少。画眉赶紧飞了下去,跑进屋里焦急的对王妃说道:「王妃,不好了,那些人真的打算动手了,奴婢看到这附近已经隐藏了好多的士兵了,只怕今夜真的会打一仗。」 依依皱了皱眉头,道:「你立即去告知王爷外头的情况。」 画眉道:「怕是王爷已经知道了吧,衙门那头,王爷也派了人在屋顶上看着的呢。」 说话间,一个王府侍卫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说道:「王妃,衙门已经被人给围了,天问还没有召集到军队过来支援,只怕等会儿会有一场恶战,王爷要卑职护送王妃先行离开,我们化妆成老百姓赶紧离开衙门。」 依依皱眉道:「走?我若是走了,王爷怎么办?他可是就带了两百个侍卫,即便还有衙门这些个衙役,也打不过那么多的士兵啊。不行,我要留下来帮他。」 「王妃,王爷说了,不让你担心他,他自会处理的。」侍卫焦急的说道。 依依皱眉问道:「处理?怎么处理啊?他若是有本事处理,还用得着让我先跑?他怕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了,这才让我先跑,他留在后头跟他们奋血浴战吧。」 侍卫咬咬唇,道:「王妃,你还是赶紧跑吧,再晚,可就不好脱身了。」 依依重又回屋里坐下,道:「我是不会走的,你回去告诉王爷,我要留下来跟他共同面对。」侍卫只得回去跟王爷禀告。 依依爬上了屋顶,看着那些渐渐多了起来的士兵,不禁皱紧了眉头,这是要将他们给包了饺子吗? 敏儿爬上来,趴在依依的身旁,冷哼一声,道:「我们若是用军医系统里的炸弹,根本就用不着等天问的援兵,我们自己就可以搞定了。」 依依道:「不行,我们不能用炸弹。」 「我明白,不过,他们若是想要攻进衙门里头来,我们还是可以自己制作一些土炸弹,将他们挡在外头。这样也不用引起他们怀疑,还能拖延一下时间,等着天问的援兵。」 「好,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对了,把鬼谷子也叫上,土炸弹再加上他的毒药,威力更加大。」 夏依依不会轻功,便是踩着楼梯从屋顶往下走,低头一看,怎么凌轩过来了。 凌轩微微皱眉,飞上了楼梯,抱着夏依依旋转而下,将她带了下来,轻轻的放在了地上,斥责道:「你怎么爬那么高?若是不小心摔下来可怎么办?」 「这不是画眉还在这里吗?我若是摔下来,画眉会飞过来接住我的。」依依不以为然道。 「那也不行,你要小心点,可别动了胎气。」凌轩紧张的说道。 「……」依依不禁翻了个白眼,他是多想有个小孩啊?「你怎么过来了?现在衙门那里不是应该很紧张的吗?」 「我休堂了一会儿,你怎么不走?现在外面已经被围了,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不走,我要和你共同面对。」 凌轩微微皱眉,斥责道:「这一次,跟在北疆不一样,我们这次没有兵,只怕天问从别的地方调集兵马过来也需要一些时间了。」 「那你可以拖延一下,先将这个案件搁置下来,等天问回来了再抓他们啊。」依依说出了自己的一个建议。 「我也考虑过这个,我会尽量拖延时间,等到天问的援兵过来再动手。」 依依有些恳求的说道:「凌轩,我已经想到了一些办法帮你应付那些士兵了,我不会走的,我要留下来帮你。」 凌轩脸色一沉,训斥道:「我不需要你留下来跟我承担这份危险,我要你好好的,你赶紧走。」 「我不走,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你的。」依依一脸倔强。 凌轩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劝不动她了,只得让步,「好吧,画眉,保护好王妃。」 凌轩拥抱了夏依依一下,转身又回了衙门,依依看着凌轩的步子有些沉重,不禁缩了缩眼眸。 两个时辰过去了,那知州见王爷竟然一直在围着案子问东问西的,一个案子东拉西扯的拖了这么许久,都没有要宣判的打算,知州不禁皱眉,看了一眼外头已经开始蒙蒙亮的天色,只要天一亮,他们那些隐藏的士兵就会全都曝露在阳光之下,这打起来,可就没有多大的优势了。 知州不禁狐疑,王爷难道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等待援兵?一想及此,知州赶紧跟千总使眼色。 凌轩一见他们使眼色了,心道不妙,再也脱不下去了,连忙给自己的侍卫使眼色,那侍卫连忙就去关衙门的大门。 知州和千总见状,连忙从旁边的衙门手上抢过了刀,就赶紧朝着衙门外跑去,凌轩一个飞身就飞到了他们的身前,一剑就挡在他们的面前,阴狠的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以为,你还能跑得出去这个衙门吗?」 知州冷笑一声,看着凌轩道:「你以为你杀了我,你就能出去这个衙门了吗?我的人已经将这个衙门给团团围住了,只要我一死,他们就会立即冲进来,将你给杀了,而且,连轩王妃,也一併杀了。」 「那就试试看,究竟是谁出不了这个衙门!」凌轩嘴角一勾,不过几招,就将他们两个给控制住了。
第九十八章 超长的斩立决名单(二更) 千总见状,便是立即将自己身上的玉佩给掷到了地上,一声脆响,外头混在老百姓里头的小厮便是连忙从人群里退了出去,招唿外头的士兵立即动手。 顷刻间,黑压压的士兵便是立即朝着衙门这边沖了过来,那些围观的百姓不禁吓得四处逃散,不消片刻,衙门口的百姓便是全都跑光了,凌轩连忙吩咐人将衙门大门给关了,命衙役藏在屋顶上朝着外头射箭。 凌轩揪着知州和千总便是飞上了屋顶,对着外头的人喊道:「他们两个在本王的手上,你们还不快速速停手,否则,本王就杀了他们两个。」 下头那些人群中有一个首领出来喊道:「他们两个落在你的手上,必定是会死的了,倒不如拉了你一块去阎王那里报导。」 「他们两个既然是要死了,也管不着你们了,你们又何必要替他们卖命呢?」 「哼,王爷,你既然已经盯着连城了,他们死了之后,很快就会轮到我们了,我们倒不如在你还没有对我们下手之前,先下手为强了。弟兄们,赶紧上。」那个首领一挥手,就带着士兵齐刷刷的往轩王射箭,轩王冷哼一声,揪着他们两个飞进了衙门,对手下说道:「将他们严加看守起来,不要被人给救走了。」 王府侍卫连忙将他们两个押了下去。 凌轩一转身,就看到夏依依用马车拉着一堆的东西赶了过来,有些凝重的脸上带着些许兴奋,凌轩连忙迎了过去,微微蹙眉道:「你到衙门来做什么?这里多危险,你赶紧回后衙去。」 依依轻轻切了一口,扬眉道:「杜凌轩,你怎么越发的胆小了?以前在北疆的时候,我面对五十万北云士兵的时候,你都没有这样害怕,今天怎么会这么害怕了?」 「我这不是怕你动了胎气嘛!」凌轩面上隐隐有些担忧。 「……」 依依翻了一个白眼,他能不能不要老是幻想他已经有宝宝了? 夏依依兴奋的将后面马车里的小竹筒拿了出来,对凌轩说道:「你瞧瞧啊,我刚刚研制出了这个来,虽然威力不是很大,但是,已经足够应付他们了。」 「爆竹?」 凌轩看了一眼手上的这个东西,很明显的就是一个爆竹嘛,这有什么稀奇的?还说是她研制出来的?这爆竹不是早就有的吗?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放爆竹的呀。再说了,这爆竹对外头那些士兵可没有多大的威胁。 「是爆竹,不过我将里面的东西稍稍改良了一下,将里面的火药弄得多了一些,还加了一些鬼谷子的毒药,你只管瞧好了,我现在就过去试一下这个改良版爆竹的威力。」 依依拿了一个爆竹,对着凌轩得意的一笑,便是打算从梯子爬上屋顶,凌轩瞧她这个费力劲,微微摇了摇头,道:「你就别爬了,当心摔下来,我自己去试,你告诉我,这个怎么用。」 「跟平时用爆竹一样啊,点燃上面的引线,扔进人群堆里就行了,不过我这里头还放了毒药,所以等会儿你们都要喝点解毒汤。」 凌轩点点头,带着爆竹就飞上了屋顶,点燃了爆竹就往外头的士兵扔了过去,爆竹「嘭」的一声爆炸开来,将邻近的几个士兵一下子就给炸死了,毒气瀰漫开来,这周边的士兵立即就觉得头晕脑胀的,连射箭都射不准了,只觉得自己眼前的人影都是重叠起来的。 不过一会儿,那些士兵就损失惨重,那头领连忙命令士兵后退,牙一咬,命人朝着衙门里头直接放火箭用火攻,干脆将他们给烧死在里面得了。 密密麻麻的火箭唿啸而至,有的箭身上则绑着汽油包,一落在房子上,就唿啦啦的着起火来,凌轩等人虽然奋力的去格挡那些火箭,依旧没能挡得了全部的火箭,不一会儿,衙门前头的大堂的火就越发的大了起来。 依依无奈的摊了摊手,刚刚她弄得那些爆竹,也就只能对付得了近前的士兵,可是他们竟然跑远了,选择用火攻,这样就没有办法对付他们了,除非,冲出去跟他们面对面的攻打。 这和在城门上攻打还不太一样,城门是砖头砌成的,火攻还没有什么作用,而这衙门里头,却是用木头建造的房子,如今他们被困在这里头,若是不冲出去,可就要被活活烧死了。 凌轩在屋顶上着实抵挡不了那么多的火箭,连忙飞身下来,道:「快快撤退,我们不能在衙门里呆着了。」 夏依依皱眉道:「撤退?我们还能撤到哪里去?在衙门里头,还有扇门能抵挡着他们,可是我们出去和他们硬碰硬的话,根本就打不过他们那么多的人。」 「我们从侧门走,那边的人数少,杀出一条血路,往陂县走,也许在路上就能碰到天问的援兵了。」 「也只能如此了」,依依抿紧了唇,微微嘆息一声。 凌轩将她拉入怀中拥抱了一下,宽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我不怕,我们带着这些爆竹跑,若是跟他们面对面打起来了,我们就用这个爆竹对付他们。」 凌轩看了一眼马车上的爆竹,沉思一下,道:「爆竹不能用马车拿出去,让大家装在身上分开带走。不然,一旦他们用火箭射中这个马车的话,吃亏的是我们。」 依依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我差点就给忘了,这可是相当于一个大型炸弹在我们身边了,还是分散开来为好。」依依赞赏的看着凌轩道,「你倒是聪明。」 鬼谷子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道: 「你能不能别在这会儿夸来夸去的?抓紧时间撤退啊。」 依依吐了吐舌头,躲在了凌轩的身后。凌轩连忙吩咐人将那些爆竹给分散开来,揣在自己的怀里。 夏依依见凌轩将那些被抓起来贪官污吏和土豪劣绅也给带了出来,依依不禁疑惑的问道:「凌轩,你把他们给带出来做什么?反正他们也是个死罪,又何必带出来,直接就地砍了得了。」 「留着他们还有用,连城还有许多人没有牵扯出来。」 「小娘子,你怎么在这里?」 八爷刚刚被衙役从牢里揪出来,就看到从自己身边熘走了两次的小美人竟然在衙门里,她不是说要回乡下照顾生病的祖母吗? 夏依依不禁更加惊讶,这个八爷怎么会这么蠢,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吗?夏依依便是从旁边衙役的头顶上取下了一顶官差帽子,戴在了凌轩的头顶上,还故意将前沿给往下拉,遮住了凌轩大半张脸,只露出了鼻尖以下的轮廓,说道:「八爷,你看看他是谁?」 八爷狐疑的看着小娘子给王爷戴了一顶帽子,这一看,不禁浑身开始打颤,这露在帽子下面的那张脸的轮廓,多么像他前天在街上遇到的小娘子的夫君啊。 八爷结结巴巴的说道:「王爷,你,你是小娘子的夫君?那小娘子就是王妃了?」 八爷不禁暗暗后悔,自己竟然想要打王妃的主意,还当着王爷的面调戏了王妃,以王爷的秉性,怕是要当场杀了他吧。 想及此,八爷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当初王爷没有杀了他,是因为王妃说要让小叔子去八方堂当差,这么说来,黑虎也是王爷的人了,他疑惑的朝着身后一看,喃喃的道:「黑虎,你?」 黑虎见身份已经曝露了,也无所谓,反正他卧底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便是命衙役将他的镣铐给打开,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八爷的身前,拱拱手道:「多谢八爷赏识了。」 「那些证据?」 「多谢八爷了!」 八爷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自己怎么这么煳涂,将钥匙交给了他啊。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该去招惹轩王妃的,导致自己被锒铛入狱了。 凌轩命人将证据给藏在了地窖里,带着衙役、侍卫以及那些犯人便是从包围较弱的侧门沖了出去,凌轩骑马在最前头,挥剑砍杀着那些士兵,夏依依被画眉和凝香保护在中间,在凌轩的身后骑马沖了出去。 身后,那个衙门已经被火海吞没了。 「轩王跑了,快追!」 其他的士兵连忙就往这个方向追了过来,那个知州一出了衙门,便是连忙朝着那些士兵狂喊,让他们赶紧救他。 凌轩赶紧朝着天空放了一个信号弹,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个犯人,心道,即便最后本王打不过了,也绝对要将你们这些贪官污吏给先杀了。 「大人,现在怎么办?」那些士兵问向他们的头领。 那个头领眯着双眼,道:「放箭,杀了他们。」 「放箭?可是知州大人他们还在里面啊。」 「他们留着对我们也不利,干脆全都杀了了事。」 知州渐渐的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那些箭竟然不分敌我,朝着他也射过来了,他狂喊道:「姓陈的,你居然敢下手杀我?」 凌轩回头一望,眼底流过嘲讽之意,这些人,不过就是因为利益而走到一起,最后,自然也会因为利益而互相残杀了。 远处的天问正带着援兵往这边赶,一看到那个紧急信号弹,心里一紧,便是连忙命人快马加鞭朝着信号弹的方向赶去,等到他赶到的时候,王爷带着那几百个衙役和侍卫已经牺牲得所剩无几了,不过好在王爷和王妃还好好的。 凌轩一看天问带着援兵过来,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们若不是依靠着夏依依的那些爆竹,他们根本就撑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双方士兵立即冲到了一起,短兵相接,杀声震天。 与此同时,正在往连城赶过来打算跟轩王交接事务的马裕马不停蹄的在山上奔跑着,没想到那通往连城唯一的木桥竟然被大水给冲垮了,过也过不得,只得调转马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绕路跑去,然而,很不巧的是,等他赶到那边的时候,发现那个木桥也被大水给冲垮了,只得又调转马头重新找路去连城,这样一磨蹭,已经从太阳升起到太阳落岭了。 等他好不容易找到一条路赶往连城的路,快要接近连城了,竟然又接了一道圣旨,让他回家守孝三年。 马裕接圣旨的手抖了抖,他隐隐感觉今天的事绝对不会是这么凑巧,他父亲怎么会死得这么突然?皇上原本就不想让他去连城当守备,没有想到,皇上竟然用这样的卑鄙招数让他卸职。 马裕的牙狠狠的咬了一下,暗暗咒骂道:「杜傲天,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杜家每一个人。」 连城,从黎明厮杀到傍晚,这一场内战才结束,连城的百姓都吓得不敢出门。连城可是内陆,根本就不会有外地入侵,这些百姓可从未见过这么大场面的厮杀,当天全都闭门不出,即便战事已经结束了,也不敢出来看这遍地的横尸。 连城里,只有天问带过来的士兵在忙忙碌碌的收拾着满地的尸体,夏依依和鬼谷子、方敏,则是在医馆里头忙着医治伤兵,一边赶紧命人将连城的所有大夫都给召集起来,给受伤的援兵医治。 而凌轩,则是重新换了一个衙门,将那些犯人给关押了起来,又趁势将连城其他的贪官污吏全都给抓了起来。 三天后,连城所有的贪官污吏全都老老实实的认了罪,然而,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敢将钟尚书给咬出来。 从他们家中搜出来的金银珠宝,以及存在钱庄里头的钱数不胜数,全都被凌轩拿出来,赔偿给了申冤的苦难百姓。 京城,大殿上,皇上将凌轩派人送过来的一大本奏章重重的拍在了御案上,「铛」的一声,将大殿里的人吓得抖了一下。 皇上狰狞着脸,厉声怒斥道:「简直是大胆、狂妄,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连城,竟然有四分之三的官员都牵涉了案件,残害百姓,诬陷忠良,甚至还敢举兵造反,刺杀轩王,简直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皇上狠狠的将桌上的茶杯往地上使劲一砸,正巧砸到了钟尚书的脚边。 那些官员吓得浑身冒冷汗,忙不迭的跪了下去,大气也不敢出,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哗哗的滴落下来。 钟达也顺势跟着那些官员跪了下去,钟达前天已然通过马裕的事情就得知了轩王这次去连城拔掉他的人,必定是皇上的意思了,皇上怕是下定了狠心要除掉他的人,才会千方百计的阻挠马裕去连城。而马裕的父亲一死,钟达想要再联络他的其他党羽去连城任职时,那些人不禁全都哆嗦了一下,没有一个人敢答应钟达去连城当守备的,生怕自己也会突然之间就要守孝三年了。 因此,钟达也就没有再跟皇上提及要派人去补缺连城守备之事了,钟达也没有心力再去保住连城里他的那些人,更为迫在眉睫的事情应该是如何将自己和连城的那些人择清关系。好在那些人惧怕钟达对他们家人的报復,倒也不敢将钟达给咬出来,钟达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皇上气恼不已,可是奈何还没有抓到钟达的罪证,除了在大殿上指桑骂槐的将一众大臣给训斥了一通以外,倒也没有对钟达做出什么惩罚来。 皇上在凌轩派人送过来的死刑名单里硃笔一勾,对李公公道:「李公公,将这道斩立决的圣旨念给他们众位听听。」 李公公点点头,拿着圣旨高声念了起来,那些官员不禁更加害怕,那圣旨里头被判处斩立决的名字里头,他们可是基本都熟悉的,没想到,皇上和轩王一联合起来,竟然这么下得了手,将连城大部分的贪官污吏和土豪劣绅、地方恶霸全都给判处斩刑。 李公公光是念名字都念得口渴了起来,足足念了有半柱香的时间,这总共算起来,可是大大小小小的有数百人了,除了那些头领,就连底下那些跟着办事的人全都被划上了名单里。 皇上满意的看着地上跪着的胆怯的众人,轻缓的问道:「众位,对这份斩立决的名单可有意见?」 那些大臣哪里还敢说有意见啊,颤声回答道:「没,没意见!」 皇上特意点名了钟尚书道:「钟尚书,你可有意见?」 钟尚书内心对皇上恨得牙痒痒,面上却带着惶恐的唯唯诺诺道:「皇上,老臣没有意见。」 「如今连城的官位都空缺起来了,不知钟尚书可还有人选就任连城的职位?」皇上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那双歷经沧桑的眼睛阴狠犹在。 只一眼,钟达却如芒刺在背,连忙低下头道:「没有,没有」。 皇上冷哼一声,淡淡的对李公公道:「将这份圣旨传给轩王,让他将那一众犯人斩立决!」 「是」
第九十九章 老百姓的热情(一更) 连城,凌轩得到了皇上斩立决的圣旨之后,立即命人将圣旨给挂在了衙门口,又在连城各个繁华的主要街道粘贴了圣旨的誊抄版,公布了一下明天将犯人游街示众,又会在明天午时在监斩台将这些犯人砍头。 化妆成普通百姓的夏依依和凝香正在街上逛街,突然见到一些百姓在街道上奔走相告,连唿:「好消息,好消息,快去看告示啊,皇上下旨了,明天王爷监斩啦。」 随着这一声唿声,原本安静的街上顿时一片譁然,人群唿啦啦的就朝着最为热闹的那个酒肆跑去,夏依依差点就被快速奔跑的人群给撞倒了,凝香连忙将夏依依给拉到街道小巷拐角处,怒气道:「这些个人,都没长眼睛吗?横冲直撞的?」 依依连忙制止了凝香还想骂人的冲动,道:「别生气了,他们也不是故意的。走,我们也去看看告示。」 「可是那里那么多的人,我们也不方便挤进去呀。」 「我们去那里听听民声也好嘛。」夏依依抬脚就走出了小巷子,跟着人群往酒肆那边走。 一走到那里,便是见到那个酒肆门口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夏依依根本就挤不进去了,围在外头的百姓都使劲踮脚尖,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看,一些附近的百姓就干脆从家里搬了椅子出来,站在椅子上看,那不过容纳两人坐的长椅上,竟然满满当当的挤着站了五个人。 一个秀才模样的年轻人没有什么力气,被那些健壮的佃户和工人给撞得东倒西歪的,那个秀才便是连忙拉了拉站在椅子上的一个猎户,笑着道:「柴哥,你又不识字,你站得那么高,又看不懂那圣旨和告示,不如你下来,我站上去念给你听啊。」 那柴哥尴尬的挠了挠头,他可不识字,不过是站上来看个热闹罢了,便是连忙下来,让秀才站了上去,笑着道:「你快些念,念大声一些,让大家头听听,那上头都写了些什么。」 那秀才便是立即高声念那圣旨,大家连忙安静了下来,听着秀才念,这秀才和李公公一样念了许久,才将这圣旨念完,随后又将王爷写的告示也念了一遍,刚念完,下头便是又开始了一波新的评论。 「啧啧啧,瞧瞧,这么多人,足足有四百二十七人啊被斩啊。」 「我跟你说,这还仅仅是被皇上下旨砍头的人而已,其他被判处监禁的人就更多了。」 「他们这些人都该死,我们这些老百姓都被他们给欺压了这么些年了,如今这连城的天终于是拨开乌云见明日了。」 「这可要多亏了王爷啊,若不是王爷,哪能将连城的这些毒瘤给消灭掉啊。」 「就是,那些人可是胆大包天了,竟然敢造反,唆使叛军围杀王爷。」 「幸得王妃聪明,和鬼谷子研制了毒气爆竹,这才抵挡了那些叛军,等到了援军过来。」 「有这样的王爷和王妃,可是我们百姓的福气啊。」 「就是,就是,若是皇上将太子之位传位给轩王,将来轩王和轩王妃成了皇上和皇后,才是我们整个东朔百姓的福气呢,这世上便再也没有这些贪官污吏了。」 凝香听着这些夸奖王爷和王妃的话语,便是高兴的对着夏依依道:「百姓对你们多爱戴啊。」 依依嘴角带笑的听着那些百姓的恭维,道:「好了,看完热闹了,回去吧。」 转身往外才走了没几步,迎面就遇上了赶过来看圣旨和告示的二狗和章家小孙子,那二狗连忙拉着章家小孙子过来跪在了夏依依的面前,情绪激动不已,高声道:「多谢王妃替章家满门沉冤得雪。」 那些百姓闻声纷纷扭头看过来,只瞧见一个民妇打扮的人正在搀扶跪着的那两人,不禁狐疑,怎么王妃是这副打扮? 人群中有几个眼尖的,立马就认出了民妇打扮的夏依依,高声道:「我记得她,王爷开始审案之前,她在集市上到处打听,问大家为什么不去申冤,后来,王爷就取消了滚钉床。」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王妃还特意化妆成百姓到民间听取民意啊。」 「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二狗子率先高喊出声,在地上连磕响头,那些百姓便也赶紧跟着一道高喊:「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依依瞧着满街都跪着磕头的百姓,连忙朗声道:「平身,快些起来吧,除暴安良,剷除贪官污吏,是我们应该做的。」 那些百姓起身,又说尽了恭维感激的话,夏依依在一片感恩之声中,匆忙的想要逃离,她着实有些承受不了这些百姓的热情洋溢。 那个被秀才唤作柴哥的连忙将背篓拿了过来,挡在了夏依依的身前,道:「王妃,这是小的昨夜刚打的野味,今天拿到集市上来卖的,王妃若是不嫌弃,就收下,小的感激王爷帮我堂兄申冤沉雪。」 「你堂兄是?」 「就是被郑把总陷害的肖屠户。」柴哥道。 依依连忙摆手拒绝道:「那是王爷应该做的,我不能收你的东西,这可是你要卖了当做生活费的,我怎么能拿你的东西呢?那我跟那些贪官污吏搜刮民脂民膏又有何区别?」 「那些人怎么能跟王妃比呢?这是我们主动送给你的,表示感谢的。」柴哥道。 周围百姓一见,连忙也将自己篮子中的东西全都往夏依依的身前送,道:「王妃,这是俺们家里母鸡才生的新鲜的蛋,也没有几个,也是俺们的一个心意。」 「这是小的地里才挖出来的一篮子番薯,小的也没有别的好东西,还望王妃不要嫌弃才是。」 「王妃……」 「王妃……」 …… 不一会儿,夏依依身前就摆满了老百姓送的农作物和山上的野味,夏依依不禁哽咽,道:「乡亲们,除掉那些贪官污吏,本就是王爷份内的事情,我真的不能收你们的这些东西,不然我回去了,可是要被王爷责罚的。你们快些将这些东西给拿回去吧。」 「王妃,这是我们送给你的,王爷不会责罚你的,我们不会拿回去的。」 依依劝了许久,他们都不肯拿回去,依依便是吩咐凝香道:「那就拿钱给送东西的百姓,就当是我跟他们买下了。」 凝香拿着钱在百姓里头转了一圈,愣是没有一个人肯收,凝香拿着那个钱袋子回来,愁眉苦脸的说道:「王妃,我可还是头一回见有钱都送不出去的呢。」 夏依依转身,热泪含眶,哽咽道:「乡亲们,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了你们的东西,我夏依依无以为报,能回报你们的,便是只能帮你们继续整顿这连城的一切邪恶势力,你们若是有冤屈的,就尽管去衙门申冤,若是哪个衙役敢为难你们,就只管告诉我,或是我的丫鬟,我必定会严惩胆敢为难你们的人。」 那些百姓又连忙跪下感激道:「多谢王妃。」 夏依依不禁感慨一声,这老百姓果真是最为纯洁善良的人,你若是对他们好了,他们也就百分百的用真心回馈你。 那些百姓见王妃不好拿那么多东西,还热情的无偿贡献了驴车,帮王妃将东西送回衙门。 凌轩一见着夏依依回来了,还带了这么多的东西,一问之下,得知是老百姓送的,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以往,即便是他在北疆打了胜仗,杀敌数十万,得到的,也不过就是百姓的一声「王爷千岁」罢了,可从未有百姓这么热情的送东西,这还是头一次有百姓送东西给他,虽然是给依依了,但是不也是打着王爷的名号吗? 凌轩还是头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老百姓对他的爱戴,这种感觉,即便是这次回京在凯旋门的时候,数万民众在凯旋门迎接他归来时,他都没有这种感慨万千的感觉。 依依看了看这些东西,便是对凝香道:「将这些东西都带下去,做好了之后送给王府的侍卫们吃,就说是百姓送给王爷的,王爷赏他们了。只需给我和王爷各留一个番薯就行了。不过这东西也不能白拿了百姓的,凝香,从我个人的银钱里拿银子出来去上次我们买米的那家店铺去,挂出牌子来,但凡连城里生活拮据的百姓,都可以去米店里领五斗米,若是十分困难的,可以领十斗米。你跟店家说,这送出去的米钱,只管跟我来结帐就行了。」 凝香连忙屈膝高兴的道:「遵命!王妃,你可真是仁慈,你太好了,是最好的王妃了。」 夏依依轻轻的敲了她的脑袋,道:「你呀,敏儿说得可不错,你就知道拍马屁。」 凝香扁了扁嘴巴,道:「奴婢说的是真的,画眉,你说是不是啊?」 「是」,画眉表情淡淡的点了点头。 凝香不禁翻了个白眼,「哼,就知道装高冷」。 「还不快去?」依依嗔怪道。 凝香笑着应是,连忙命人将东西给抬去了后厨。 依依的余光瞟到了凌轩正怔怔的盯着她,依依侧脸看向他,用手往自己的脸上抹了两下,狐疑的道:「怎么了?我的脸上有脏东西?」 凌轩深情地将夏依依给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在她的脸上连亲了两下,道:「凝香说得没错,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王妃。」 依依猝不及防被凌轩的深情款款给激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依依娇羞的道:「凌轩,这周边可还有衙役看着呢?」 「哪有啊?」 依依转头一看,刚刚还站了许多人的内衙院子里,竟然瞬间没有半个人影了,这些人,倒是惯会避嫌的。 感觉到自己唇间的凉意,惊讶的看着眼前被放大的脸孔,凌轩这个老古董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站在院子里头就直接吻上了她?他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依依慌乱的就要推开他,心想也许那些人此刻正躲在角落里看着呢,那她不就是现场直播了? 凌轩禁锢住想要逃跑的她,嘲讽道:「怎么你竟然比我还要保守了?你跑什么跑?」 依依微微挑眉,杜凌轩,你是想要玩得高调一些吗?那我就奉陪到底了。 依依一手勾上了他的脖子,激烈的回应着他的吻,又伸手去抚摸他。片刻后,凌轩连忙攫住了正在往腰带里头探的小手,皱眉斥责道:「你也太奔放了一些。」 依依嘴角一勾,道:「是你先惹我的,我不过就是顺着你的意继续发展而已。」 凌轩抓紧了她的手,片刻后,松开了她,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晚上再回来陪你啊。」 「你多注意休息,这几天,你都没怎么合眼。」 「我会注意休息的,还有,你这两天不能再出去了,即便伪装成百姓也不行。」 「你怕那些残余势力还会对付我?」依依皱眉。 「嗯,特别是斩杀犯人之前,我担心那些人会来劫法场!」凌轩的神情再次凝重了起来。 「他们还能有那么多势力劫法场?」 「他们是没有,可是别人有。」
第一百章 劫法场(二更) 早上才被那个圣旨和告示给震惊到了的百姓们,在上午的时候却又被王妃赠米的事情给感动到了。消息很快就传开了,那些生活拮据的百姓还有城里的乞丐,全都拿着簸箕跑到了那个米店前头排队。 夏依依听从了凌轩的嘱咐,并没有到米店来,而是派了凝香和一些衙役过来维持派米的秩序,每一个过来领米的百姓都要对凝香道一声:「姑娘,替我跟王妃说一声谢谢。」 夏依依拿着厨房里送过来的两个热腾腾的番薯,便是朝着衙门走去,见凌轩还在审理案件,便是在侧屋里先等他。 凌轩虽然看不见她,却是能感觉到她来了,他加快了速度审理了此案,这才走到了侧屋,依依道:「这番薯还有些热气,快趁热吃吧,这可是那些个老百姓送你的,我可不敢吃独食,特意给你留了一个大的。」 凌轩坐下来,把番薯掰做两截,又给了依依一半,依依连忙摆手道:「我刚刚已经吃过一个了,这个是给你的,我就不吃了。」 「这一半是给他吃的。」凌轩含笑的朝着夏依依的肚子瞥了一眼。 「……,凌轩,我都说了,还没有。」 「那你先替他存着。」 「……」 依依翻了个白眼,这吃进肚子里了,还能替他能存着?早就已经消化了又出去了。 凌轩将自己手上的番薯剥了皮,跟夏依依手上那个交换了一下,命令道:「快吃!」 依依撅了撅嘴巴,便是拿着番薯吃了起来,反正自己胃口大,还能吃得下,依依弯着眉眼问道:「这番薯的味道如何?」 凌轩点点头道:「很香甜,比以往吃得都要香甜。」又沉思了一会儿道:「比以往吃得更为沉重。」 「沉重就对了,只有你感受到这份沉重,才会将老百姓心中的那份希望和责任重担记在心里,挑在肩上。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让你吃这个番薯的原因。」 凌轩抬头,望着依依那双郑重其事的明亮的眸子,凌轩伸出手来,紧紧地抓着依依的手,道:「我有你这么一个识大礼的妻子,此生足以。你记住,将来,若是我有做了违背良心,对不起百姓的事情,你一定要直言不讳的劝谏。」 依依扬眉,冷哼一声:「劝谏?我直接揍你还差不多!」 凌轩嗤笑一声,拍了拍依依的手,道:「好,你想揍我就让你揍。我吃好了,我继续忙去了,你今夜早些休息,我今夜怕是不回去休息了。」 依依撅了撅嘴巴:「嗯?刚刚在院子里的时候,你还说晚上陪我的。」 「明天就要监斩了,我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我今夜要亲自去地牢看守着,不能出岔子了。等我忙完了明天的事情,再好好陪你,今天,就当是我食言了,我改天跟你赔罪,好不好?」 「行了,有什么好赔罪的,你这是正事,理当以国事为先,那几百个人犯可不能马虎了,若是被人劫狱了,先不说不好跟皇上交代,就是这连城的百姓,怕是都不好跟他们交代了。我理解你,也会支持你的工作,你只管去,不用担心我,我的身边有红菱她们暗中保护,不会有问题的。」 凌轩点点头,嗯了一声,在依依脸颊上亲了亲,起身走出了侧屋,又继续升堂审案去了。身后传来夏依依有些羞涩的轻轻啐声:「又耍流氓。」凌轩嘴角带笑的走进了大堂,那温柔的笑容将大堂里头的衙役惊了一跳,审案时冷厉的王爷竟然会有如春风般温暖和煦的微笑。 依依起身,回了后衙,与敏儿吃点心唠闲嗑去了。 直到夜色深沉,凝香才疲倦的从米店回来,虽然疲累,可是那双眼睛却抑制不住的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刚刚跨进房门就打开了话匣子,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激动的将今天的派米说道起来:「王妃,你可是没有去见着,那些个百姓今天领到米了有多高兴,一个个的都跑来跟我道谢,要我转告给你,说要谢谢王妃,给他们清除贪官污吏,还给他们派米。我一说这不是官府的派粮,而是王妃自己用私房钱来派粮的,那些百姓就对你更是感恩戴德了。」 依依对这些倒是不太感兴趣,不用她说,依依也能想像得到今天派米的盛况了,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可还有人没有领到米吗?」 「都领到米了,人太多了,我可是让衙役们也帮着派米,这才加快了派米的速度。今天可是直接将那个米店的米都给派完了,连他米仓里的米都给派完了,没有法子,那掌柜的便是又跟另一个米店掌柜的借粮,这才将排队的人都给派了米。」凝香兴奋的说着,说道后来,她有些害怕的偷偷看了一眼王妃的脸色,这跟别的米店借粮的事情,她并没有回来跟王妃商量,就私自做了主,由着掌柜的跟别的米店借粮了,凝香说话的声音也下降了一半,眼神有些闪躲的道:「只不过这样的话,王妃怕是要比之前预想的要多付出许多银子了。」 「无妨,只要那些百姓领到米了就成了。这派了多少粮食,你可有记录?今夜将帐目算一下,明儿一早,就将银票送到那两个掌柜手中去。」 凝香见王妃并没有责怪她私自做主,便是放下心来了,心里又有些小得意,自己还真是已经了解王妃了,知道了她的秉性,只要她是做了对百姓有利的事情,王妃就不会计较。就说了嘛,王妃是世界上最好的王妃。 凝香得意的让候在屋外的衙役将一大叠厚厚的册子送了进来,道:「王妃,奴婢可是命他们派一个人的粮食,就登记一个的,今天只用将这些派出去的米粮统计一下,就知道派出了多少粮食了。」 夏依依随手翻看了一本册子,上头详细记录了文牒身份,以及领了多少米粮,这样,既能查帐,又防止某些贪婪的人重复领米,依依微微点头,赞扬道:「看不出来,你做事倒是个细心的。」 「那是,奴婢若不是个心思玲珑的,王爷也不会让奴婢来贴身伺候王妃的,不是吗?」 依依冷哼一声:「切,你少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也不想想当初,你是怎么来到我的身边的?」 凝香慌忙闭上了嘴巴,当初王妃被王爷罚到了听风苑里,她们几个奴婢可是王爷特意派过去监视王妃的,目的可不是伺候王妃。画眉冷哼一声,瞪了一眼凝香,让你多嘴。 凝香连忙带着那个衙役就往外走,道:「王妃,奴婢这就回房核算帐目去啊。」便是连忙开熘了。 凌轩这一夜,都亲自守在地牢门口,天问也跟他一起,分站两侧,仿若两尊门神似得,地牢又特意派了许多重兵把手。 远处,几个黑衣人蹲守了许久,见王爷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只得悄悄退了,再另作盘算。 翌日清晨,那些偏远乡村里的老百姓里也有些好事的,连夜坐着驴车赶到连城来,观看这千年难得一见的数百贪官污吏、土豪劣绅被游街示众和砍头。 衙门外更是被百姓们围得水泄不通,而他们的手中还准备了好多烂泥和泔水、烂菜叶,就等着王爷将那些犯人给带出来了,狠狠的砸向他们。 而刑场,也已经围满了百姓,虽然离斩刑还有半天的时间,但是那些百姓生怕来晚了,就挤不到地方了,到时候,可就看不成了。不过这刑场上的百姓以男子为主,而且还是胆子大的男子,别说只是看一个人被砍头就要极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了,而这四百多个人要被同时杀头,这场面,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随着太阳缓缓升起,衙门外头围观的百姓也越来越多,不一会儿,一大队士兵整齐划一的赶了过来,守在衙门外头,那些百姓连忙低低的议论道:「快了,快开门了。」 凌轩看了看天色,扬起马鞭,在空中用力甩了一下,发出了清脆响亮的声音,百姓们立即安静了下来。 凌轩薄唇轻启,道:「开牢门。」 「嘎 ̄」 沉重的牢门被衙役缓缓的推开,发出了沉闷拖长的响声,不一会儿,里头的犯人全都被拷着手铐、脚链,又锁了脖子,犯人们被长长的铁链一个一个像是栓牲口一样拴着,被衙役们用皮鞭抽着往衙门外赶。太阳一照射过去,他们不禁眯起了双眼,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连着关了几天,他们有些受不住早晨还很轻柔的阳光。 他们刚刚走出来,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看清这外头的情势,就已经被唿啸而来的烂泥烂菜叶袭击了,直接砸得他们眼睛更是睁不开了。 凌轩快速的躲了开来,防止那些百姓误砸了他。 犯人游街队伍缓缓的向前行走着,那些百姓砸得更加起劲,群情激愤得大骂「狗官」,他们将这些年来所受的压迫全都用那些烂菜叶来宣洩出来,将那些犯人砸得头破血流的,却是没有人阻拦。 那些士兵押着这些犯人将连城大大小小的街道都绕了一遍,一边游街,一边大声朗读着皇上的圣旨。行到将近中午,才将那些犯人给押至了刑场。 凌轩缓缓的坐在监斩台上,因为犯人太多,连刽子手都不够,不得不从其他的地方调了一些刽子手过来。 「天问,派人将刑场附近清一遍。」 「是」 一炷香后,天问回来,神色担忧的道:「王爷,已经清了一遍了,刚刚有人看到有些黑衣人在我们清理的时候跑了。」 「注意点底下围观的百姓,里头怕是也有那些人隐藏在里头的。」凌轩低声道,脸上的神情却是半点没有变。 「是」,天问连忙安排了士兵在刑场的前面举着盾牌排成两排。 摆在刑场一侧的日晷的影子慢慢偏移,越来越接近午时,刑场的气氛也越来越肃穆,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的盯着那个日晷,百姓们心里不禁暗暗叫喊,希望时间快些走,早一些将那些犯人处决掉。 而那些在刑场另一侧看押着的犯人则是越来越害怕,腿脚也开始哆嗦了起来。有些犯人则是已经开始失声痛哭了起来,他们后悔不已,早知今日会被斩,当初就应该遵纪守法的。 凌轩冷冷的开口道:「带犯人!」 第一批,就带了二十个犯人上来,都是知州、千总这些官位最高的人,他们首当其冲的成为第一批被斩之人。 那个知州,此时再也没有他在任的时候的官威凛凛了,浑身上下全都是被百姓砸的烂菜叶、烂泥、泔水,呃,甚至还有粪便。满身脏污,还流着血,此刻,他的眼睛好像死鱼一样,没有半点神色,整个人好似个木头一样被人给推了上来,又被一脚踢得跪倒在地上。呆愣的看着前方那些愤慨的百姓,整个人好似已经没有灵魂一样。 而他的身旁,千总大人却是高声哭喊着,说他冤枉,是被知州胁迫的,求王爷开恩等云云。 「核对身份!」凌轩再次开口道。 黑虎点点头,走到刑场上,站在那些犯人面前,一个一个的核对,高声道着犯人的姓名、官职、所犯之事、被判处了斩刑,二十个人员核对完毕,也正好快到午时了。 全场安静,当日晷的影子指着午时的位置时,凌轩从签筒里拿出一支死签,潇洒的往刑场内一抛,神色凌厉,冷声道:「斩」。 二十个刽子手勐地灌了几碗白酒壮胆,最后一碗酒直接洒在地上,将碗摔破,便是举起刀,在一声令下之后,二十个刽子手齐刷刷的往下砍。 人群中,一些人依旧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场面,连忙侧过头,用手捂着眼睛。 唰、唰 人群中隐藏的刺客从怀里掏出小型的袖箭,朝着正在砍头的刽子手射了过去。天问眼眸一缩,连忙飞身过去挡那些袖箭,又命令那些士兵将盾牌举起,挡着袖箭。 顷刻之间,从人群中飞出来百来个人,对着那些刽子手飞了过去,那些刽子手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场就被那些突如其来的刺客给吓住了,慌忙拿着砍刀就冲下了刑场保命。 知州大人一看,竟然还有人劫法场,心道一定是钟尚书派人来救他们了,便是连忙就要起身朝着那些刺客跑。 凌轩冷哼一声,眸子里散发出阴狠的光芒,右手在桌上一拍,放在桌上的剑立即弹跳到半空中,凌轩立即起身飞了出去,接住了半空中的剑,凌空横着一扫,一股白色的凌厉的剑气发出轰鸣的声音,带着强大的冷气朝着那些犯人的脖子扫了过去。 下一刻,二十个人成排跪着的犯人的头颅瞬间整齐划一的被砍落到地,唯独知州大人的不一样,因为知州大人刚刚想起身投奔那些刺客,刚刚站立起来的身子,就被强大的剑气硬生生的腰斩了,连挣扎都没有了,直接轰然倒地。 另外十九个头颅好似从纸头掉落的瓜一样,圆熘熘的在地上翻滚着,断裂的脖颈好似喷泉一样喷射出来,那些百姓即便是再胆大的,也无法忍受这样血腥的场面,当场尖叫声不绝于耳,不少人更是吓得晕厥了过去,而一些人则是狂吐不止,浑身抽搐。 那还剩下四百零七个犯人则更是吓得尖叫,叫声划破了天空,仓惶的想要逃离这个刑场,他们不想死。 凌轩飞身停在了半空中,浑身戾气极重,眼神好似一把淬了毒的利剑一样,在那些刺客身上扫视了一遍,嘴唇微张,凌厉的说道:「敢劫本王的法场,找死!」 凌轩说话的声音虽然很轻,却是用了内力传出去的,即便这刑场已经响彻了尖叫声,可是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凌轩的声音。 「杀!」 刺客头领说道,这一百多人便是立即朝着凌轩齐齐的攻了过来, 凌轩挥剑就跟他们打斗起来,天问连忙赶到凌轩的身边,帮着凌轩对付那些刺客。 这边打斗一开始,躲在远处的黑衣人一听到这边的动静,便是连忙就往这边赶过来,顷刻间,这个刑场上便是成了一片混乱的战场,那些过来看热闹的老百姓仓惶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他们只是想来看别人死,他们可不想这里也会成为他们的刑场。 凌轩一看,来人竟然有三百来人,冷哼一声,「来的人可不少,说吧,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 「轩王这么聪明,还用得着我们跟你说明白吗?」一个刺客冷冷的嘲讽道。 「本王可没空跟你多说废话,你最好还是早点老实的交代!」 「那可就不好意思了,我们是不会泄漏我们主子的身份的。今天,可就是你的死期,谁让你挡了我们的路。」那人冷冷一笑,对轩王的下手就更为狠歷。 凌轩身上的寒气更重,与刺客头领对打的时候,下手更为狠绝,即便对方有十几个刺客同时对他出招,那个刺客头领依旧被凌轩给打得节节败退。 与此同时,后衙也不太平。 红菱带领着暗夜组织正在跟一百来个黑衣人浴血奋战,夏依依抖了抖眉,对方人数比自己的人数多了四倍,这可太吃亏了,便是将自己制作的毒气爆竹交给了画眉,道:「快速解决他们。」 有了这些毒气爆竹,红菱他们进攻得就顺利多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将黑衣人解决了近半。 夏依依见状,拍了拍摸过爆竹之后手上的灰尘,转身回了屋子,外面的那些战况根本就不需要她担心了,红菱她们就能很好的解决掉他们了。 红菱果然不负王妃的厚望,又用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将那些黑衣人给解决了,飞身进来,对王妃道:「王妃,人都已经解决了。」 「都杀了?」 「是,没有抓到活口,他们似乎是死士。」 夏依依皱着眉,那只好看的右手不经意的在桌上缓缓的敲击着,发出了有节奏的咚咚声音,道:「红菱,你现在即刻就去刑场帮王爷,只怕王爷那边的情况更加严重。」 「不行,卑职必须寸步不离的保护王妃,虽然这批黑衣人解决了,但是万一他们还有第二批呢?」红菱拒绝道。 凝香连忙上前宽慰道:「王妃,王爷从来就不会打败仗,你就放心好了,王爷一定会解决那边的事情的,你只需要保护好你自己,王爷没有了后顾之忧,他才能一心一意的在刑场那边,若是红菱去了王爷那里,王爷必定会担心你的安危,反倒还不利于王爷在那里对付敌人了。」 依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皱皱眉,只得点点头,道:「那你暂且就别去了,不过,你还是派人去盯着那边的情况,若是那边应付不来,就立即通知我一声,我们赶紧过去救他们。」 「是」 凌轩在那里还依旧与那些刺客奋力迎战,见到红菱的手下过来了,还以为夏依依那边出了事,心下一惊,使出一个绝招脱离开了那些刺客的纠缠,连忙朝着他飞身过去,急切的问道:「王妃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王爷,那边去了一百多个黑衣人,不过已经解决了,王妃担心你这边的安危,便是让小的过来盯着,若是这边需要帮忙,王妃就过来帮你。」 凌轩这才放下心来,道:「你且快回去保护王妃,告诉她,本王这边会在一炷香内解决。」 「是」
第一百零一章 一股从未意识的势力(二更) 凌轩倒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说在一炷香之内解决那些人,就真的在一炷香之内解决了那些人。地上躺满了尸体,凌轩命人将那些尸体都给清理掉,继续行刑。 一个个名字继续念出来,又一个个头颅砍下去,这一次,再也没有先前那么多的围观百姓了,只有一些胆子大的又折回来围观。很多老百姓都是躲在附近的茶楼酒肆里,从窗户口偷偷的往这边看。 刑场前面的地上,已经排列着许多的分离的尸体了,那些还没有被砍头的犯人,早已经吓得晕厥了过去,不过凌轩却没有打算让他们就这么在昏迷中赴死,那样太便宜了他们。凌轩命人将那些晕厥的犯人弄醒来,要让他们在极度恐惧之中接受斩刑。 刑场上所有的人脸色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变化,唯独凌轩,看着那些头颅被砍落,仿佛只是看着瓜农收割瓜果一样淡定。 每一个犯人,都是按照正规的程序走完了过程,一一核对了身份,没有任何一个人被遗漏或是被弄错了。如此一来,行刑的速度就会变慢。 直到太阳快要落岭,才将这四百二十七个犯人都给砍杀了。此时,刑场前面的地上,已经摆满了尸体,几乎都快要没有下脚的缝隙了。那些混乱的尸体和头颅,凌乱的堆着,早已分不清哪个尸体应该对应哪个头颅了。 那些躲在窗户后往这边观看的百姓,见那些犯人都被斩了,心里好像也舒畅了,那些吃人的恶魔,总算是伏法了。 这一天的连城,天空好像比以往更加晴朗了。 凌轩淡淡的扫了一眼下面那些尸身,冷声道:「曝尸三日,不许收尸,全都扔到乱葬岗餵狗去。」 凌轩一个轻功飞过了那满地的尸体,朝着衙门而去。 夏依依悠闲的在后衙散布,见到凌轩满身鲜血,带着一身杀气的走了进来,依依微微皱眉,吩咐道:「凝香,快给王爷准备水,沐浴更衣。」凝香应声退下。 依依迎了上去,道:「凌轩,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刺客已经都解决了,那些犯人也都行刑了。这里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其他的那些被判处监禁或是流放的犯人,等新任的官员过来,交给他们处理就行了。」 依依皱眉道:「今天这些劫法场的人是不是钟达的人?」 凌轩深深凝眉,眼神有些深远的看着远处,半晌,道:「我觉着有些不像。现在钟达很明显的已经放弃了连城的这些人了,即便钟达将他们救走,皇上也不会再用他们,还会天涯海角的追杀他们。而且,这些人现在都没有将钟达给供认出来,钟达此刻正是迫不及待的要跟他们划清界限,又怎么会派人来救他们,这样,只会将他也趟进这滩浑水里头。以我看,怕是另有其人。」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想将这件事的脏水泼到钟达头上?还是想真的救走他们,好利用他们?」 「他们并不是真的想救他们,他们倒更像是想杀了我,以及将劫法场的事情栽赃给钟达。」 「他们有宣告是钟达指使的?」 「他们岂会?越是明明白白的说出他们是钟达派来的,我们就越是不会相信,他们自然不肯说是谁指使的了,只说了一句『我挡了他们的道了』。这句话看似是我们挡了钟达的道,毕竟我们现在最大的仇家就是钟达了。只是他这样委婉的一句话,更像是欲盖弥彰。」 「难不成是北云国的人?」依依皱眉问道。在东朔,她似乎也看不出来,除了钟达,究竟还有谁跟她们有仇了。 「不知道」,凌轩眉心紧锁,摇头,神色更加凝重,「我隐隐觉得有一只巨大的手在背后操控,似乎,是一股我从来都未曾想过的力量。」 夏依依正欲再问时,凝香轻巧的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王爷,水已经准备好了。」 「嗯」,凌轩淡淡的点点头,大步跨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一关,谁都不需要进去伺候他。 依依便是对凝香吩咐道:「吩咐厨房做饭菜,等会儿将饭菜给端上来,王爷也差不多沐浴好了。」 饭后,喝茶的间隙,依依问道:「这连城的事情解决了,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总不能一直帮着皇上拔除钟达的党羽吧,你的解药可还没有着落呢。」 「要想拔除钟家,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得到的,这一次,我们是杀了连城一个措手不及,有了连城这个前车之鑑。我们若是再去其他的城里时,无论我们是明着去找解药,还是暗暗的去,他们都会十分谨慎且戒备,若想再通过这种方式剷除掉别的地方的贪官污吏,可是极为不容易了,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跟他们耗得起。」 「不错,即便是要剷除钟家,也要等你找到解药以后再说了。或者,你就让皇上另外派人去对付钟家好了。」依依面上带着淡淡的担忧,眉心皱起,问道:「皇上派的人什么时候能到连城?」 「大抵后天就能到了。」 依依轻哼一声,有些不齿道:「皇上倒是会捡便宜,你都已经把连城都给清理干净了,他才派人过来,早些时候咋就不派人过来呢?」 「权谋之道而已,他是为了保住他自己人的安全,若是来早了,怕他的人被别人杀了。」 依依忿忿不已:「他就不怕你被人杀了吗?那天被叛军围困在衙门里多危险?差点就死在他们的手上了。」 凌轩的神色有些黯然,他知道,这次,皇上不过是想要借刀杀人罢了,说白了,他就是被皇上当枪使了。他不过是为了东朔的江山,为了除掉钟达,才甘愿被他当一回枪使。 凌轩轻嘆一声,睫毛微微抖动,道:「父皇虽然偏爱志王一些,但是抛却父亲角色来说,从一个君主的角度来看,他算是一个英明正直的好皇上,他有心想要将东朔的江山稳固下来,让黎民百姓安居乐业。」 依依不以为然,冷哼一声:「他若是好皇上,为何还会让着钟达当了这么多年的尚书,还让那么多的贪官污吏继续上任?」 凌轩神色微闪:「父皇能继位当皇上,有绝大部分是钟家的功劳。」 依依微微思索了一下,太后既然想要他的儿子当皇上,自然会让钟家帮助杜傲天上位了,所以,钟尚书扶持着杜傲天当了皇上?难怪钟达这么怙恩恃宠了。想来,钟达以前是想着控制皇上的,没有想到他控制不住皇上,便是转念一想,就想控制志王,将来掌权。 「即便是钟家有功,那也不能让他们横行这么多年吧。」 「最初的时候,父皇的能力不足,还需要钟家的扶持,才能坐稳皇位,后来等他有能力的坐稳皇位的时候,钟达已经浸染了东朔各个地方,各处都是他的党羽,父皇想要拔除他已经很难了。」 「当初父皇娶皇后为妻的时候,也是因为想要得到钟家的支持,才娶了皇后的吧?」依依的话语中有些嘲讽的意味。 凌轩点点头,并未置喙。 「对了,我怎么从未见过你有皇叔或皇伯啊?」 既然当初杜傲天继位还有阻力,需要钟家的支持才能上位的话,说明杜傲天是有其他的兄弟和他争位的,那么那些兄弟难不成都死了? 果不其然,凌轩神色平静的道:「皇位争夺,必定是你死我活的,你往后切记不得在父皇的面前提及皇叔他们,那是父皇的一个禁忌。」 依依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担忧的看着凌轩道:「你们三个兄弟,该不会重蹈覆辙吧?」 凌轩将茶一口饮尽,道:「我本不想当皇上,若是他容不下我,想对我赶紧杀绝,我绝不会束手就擒。」凌轩接连饮了几杯,神色愈发的凝重,沉声道:「若是他们把我逼狠了,我会绝地反击,成为掌握生杀大权的那个人。」 依依没有再开口问话,凌轩似乎心事有些重,也不想说话。室内安静了下来,只有凌轩不断的倒水喝的动静。 依依侧目看向他,他似乎将茶当成酒了?借茶浇愁? 两天后,皇上派过来的官员赶到了连城,跟凌轩交接了连城的事务,交接完毕后,凌轩立即吩咐夏依依将东西收拾好,准备去南青国寻找解药。 「我们直接去南青国了吗?你已经跟皇上谈好了?不用帮他拔除钟家了?」 凌轩快速的收拾着自己为数极少的行李,道:「之前我与父皇商量的是通过连城查到钟达的证据,但是我们都已经将连城给翻了个天了,没想到钟达既狡猾,手段又阴狠,并没有找到钟达的证据,那些人也不肯招认,想来,即便我们去其他的城里用这种方法,也掰不倒他,只不过是将他的党羽砍掉一些罢了,但是我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钟达耗着了。我让父皇自己派人先暗地里查钟达的证据,等我找到解药了,再利用他找到的证据,再去对付钟达时,也能省时省力一些。」 依依点点头,「嗯,这样最好不过了。」 「你让鬼谷子多炼制一些南青国的解药,路上也许用得上。」凌轩吩咐道。 依依闻言,脸上泛起一抹傲娇的神情,坐了下来,悠悠然的道:「我才不去跟他说了,你自己去跟他说。」 凌轩停下了收拾东西的手,转头看向她,微微皱眉,道:「为何?」 「你平日里就知道得罪他,这会儿,你需要求人家帮忙了,倒是推出我去了,我才不要去他的面前受气了,我干嘛要替你承受那口气啊?你自己去。」依依扁扁嘴,眼里闪着幸灾乐祸的神情,她就是要拿鬼谷子来挫挫他的锐气。 「……」 凌轩一脸惆怅的看着夏依依,她还是他妻子吗?竟然这么乐于见到别人给他气受? 凌轩立即谄媚着脸,道:「依依,这不是因为你跟他关系好吗?你去跟他开口,比我开口更容易一些。我若是跟他开口,被他嘲讽一通不说,也许不会帮我炼药,即便是帮我炼药,也一定会狮子大开口,要很多银钱的。你若是开口,他一定会给你炼药,还会打折。」 「我不管,你自己去。」 「依依,你就去一趟嘛。」凌轩连忙递了一杯茶给夏依依。 依依挤眉弄眼道:「怎么?面对千军万马都面不改色的轩王,竟然害怕去面对一个老头子?」 「我不是怕他,不过就是烦他罢了,他着实讨厌,我又不能将他怎么样。」 「我看讨厌的人是你罢了?」 凌轩板着脸,道:「依依,你这究竟是哪一头的啊?」 依依扬扬眉:「我就是跟鬼谷子是一头的啊,怎么样?你自己去跟他开口炼药吧。」 凌轩皱皱眉,哀声嘆了一口气:「你就知道欺负我。」 凌轩起身出去,不一会儿,阴沉着一张脸走了回来,依依一看他那张臭脸,不禁乐了,捂着嘴笑了起来。凌轩的脸色就更是阴沉了,郁闷的说道:「幸灾乐祸的傢伙。」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在他那里吃瘪的。」 「你高兴了?」 依依笑得乐开了花:「嗯」。 「嗯?」凌轩的尾音拖长,眯起一双眸子看着夏依依,露出了危险的信号。 依依见状不好,连忙止住了笑容,拔腿就往外跑,然而还未跑出房间,就被凌轩一把给拽住了,将门一关,抱着她就是一顿挠。 夏依依痒得难受,连连求饶,道:「我错了。」 「让你一个劲的欺负我。」 「我错了」,夏依依撅着小嘴巴,双手环吊在凌轩的脖颈上,眨着一双纯良无害的眼睛,委屈巴巴的说道。 「哼」,凌轩不依不饶,依旧挠她的痒痒。 依依环着他的脖子,一个翻身,就翻到了他的背上背着,到了背后,凌轩再想挠她痒痒,也不好挠了。 「你以为在我的背上,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你是不是又想被我从背上甩出去?」 依依连忙像是八爪鱼一样,用手脚将他紧紧的夹着,狠狠的警告道:「我跟你说,你若是敢把我甩出去,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凌轩不禁哼笑一声,「就你这小手,还能对我怎么不客气?」 「我不用手,我用嘴。」夏依依说罢,一口就咬上了凌轩的肩膀。 凌轩吃痛,微微皱眉,轻斥道:「你个小狗狗!」 背着夏依依走到了桌边,将夏依依背到桌上坐着,轻轻掰开了她的嘴巴,一个转身,便是面向了她,夏依依坐在桌上的高度,和他,嗯,正合适。 依依的那个位置正在他那儿,凌轩的瞳孔不禁一缩,拥着她一阵激吻,双手便是有些不老实了,眸子微红,声音里似乎都带着某种热度,道:「这里也不错。」 夏依依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正要拒绝他这个狂野的想法,便是已经逃脱不了他的魔掌了。 桌下,衣物散落一地,室内,响起了起起伏伏的或是娇嗔或是粗狂的声音。最后,夏依依瘫软在了桌上,秀髮有些凌乱,几缕秀髮黏着汗渍粘在了雪白的锁骨上,凌轩看得内心再次狂热,将她抱了下来,趴在了桌上,又一次原始狂野的释放。几经折腾,夏依依终是臣服。 事毕,凌轩勾起她的下巴,魅惑的眼睛盯着他,声音里依旧有些热度,问道:「现在,可以帮我去跟鬼谷子开口了吧?」 「不行」 「怎么?你还想要?」 「不了,不了。」 「那你去跟他说炼药的事,这也是为了我们大家的安全。」凌轩的声音逐渐失去了热度,恢復成平常的淡淡的音调。 「哦,好吧,我去跟他谈,不过,他若是开多少价钱,我可不会跟他砍价的,而且,这药钱,得你出。」依依也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来,正色道。 凌轩似乎很大度的模样道:「行,我吃点亏就吃点亏。」 「切!」依依翻了一个白眼,为鬼谷子不值:「人家一个老人家跟着你千里迢迢的去南青国,跋山涉水疲累不说,还要遭受刺客的袭击,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就这份危险,你都应该给人家出一份大价钱了。」 凌轩捏了捏她的娇嫩的脸蛋,道:「好,都依你,你倒是挺会替他着想的。」 「哼,若不是因为我,他能跟着你去南青国给你寻解药?你白日做梦吧。」 「也是!」凌轩点点头,道:「那你快些去跟他说吧,咱们明早就得出发了。」 夏依依瞥了他一眼,将他推开来,嗔怪道:「你希望我这副模样去啊?等我沐浴更衣后再去吧。」 半个时辰后,夏依依命人端着几个托盘,托盘里全是连城最着名的美食,踩着轻盈的脚步就朝着鬼谷子的房间走去。
第一百零二章 抵达南青国(二更) 鬼谷子闻着香味就急忙从屋里跑了出来,瞧着夏依依带着人正往他这边走来,鬼谷子冷哼一声,甩袖又回了房间。 片刻后,夏依依笑吟吟的走了进去,让下人将饭菜和点心、美酒通通都摆在了桌上后,挥手让下人退了出去,夏依依露出了甜美的笑容,道:「鬼谷子,你看看,我特意让人买了连城的特色美食,我都还没有吃上一口,这就赶紧送过来给你吃了。」 鬼谷子扁了扁嘴巴,没好气的哼道:「不吃。」 「鬼谷子,你不是还没有吃饭吗?怎么就不肯吃了呢?这些美食,可是只有在连城才能吃得到的哦,往后,你要是再想吃,可就得再来一趟连城,才能吃得到了。」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鬼谷子板着脸冷哼道。 夏依依不禁摇头,对付他这个老顽固,还真的是有些头疼啊,连用美食都诱惑不了他了? 依依走过去晃了晃鬼谷子的胳膊,撒娇卖萌道:「鬼谷子,你在说些什么嘛?我这可是特意给你送吃的来了,我是真心实意的。」 「呸,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分明就是替他过来当说客来的。」 依依眉眼弯起,打了个哈哈道:「哎呀,没想到鬼谷子竟然这么聪明,既然如此,我就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鬼谷子,你就炼一些应付南青国的一些毒药的解药嘛,你要开多少价,我应承你便是了。」 鬼谷子腮帮子鼓起,气唿唿的道:「开多少价,我都不炼了。」 「为何?」 「哼,你回去问问你的好夫君,他刚刚差点没有把老夫这把老骨头给摔死!」 依依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笑道:「你这不是好好的吗?哪里摔死了?」 「哼,是没死,也差不多了。」 「他不过就是吓唬你罢了,你看看,他有哪一次真的对你动过手的?是不是?你也不想想,就你这把老骨头,他两根手指头就能把你给捏碎了,他若是真的要对付你,你还能活到现在?」 鬼谷子气恼不已,脸色通红,瞪着一双小眼睛道:「丫头,你怎么净帮着他说话啊?哼,老夫就是看不惯他那张好似全世界都欠了他一样的脸,老夫看着就烦。」 夏依依翻了个白眼,额头上不禁布满了黑线,鬼谷子和凌轩两个人是天生的对头吗?互相看不顺眼,相看两厌的?就知道把她给推到中间来受夹芯板的气? 夏依依道:「我刚刚已经帮你训斥过他了,你就别生气了,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能跟他一个十几岁的小毛孩计较不成?」 「十几岁的小毛孩?他是没十八岁,可是你看他那样子,像个小孩?丫头,你的眼睛是不是需要医治啊?」 「噗」,夏依依不禁失笑,道:「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炼些药吧。」 「也不练」 「可是你不炼药的话,我们若是万一被那些人给下药了,可就没有解药了,这稍有不慎,可就会一命呜唿了。」 「老夫可懒得管你们了,老夫不去了,老夫要回药王谷。」 鬼谷子脾气一上来,竟然吵吵着要回老巢,夏依依不禁汗颜,这跟小孩子出门玩得不开心了,吵吵要回家一个样啊。 依依耸耸肩道:「那好吧,你要回去也要先吃了这顿饭再回去吧,不然,你可没有力气走路了。若是你回去的路上不安全,我再派些人路上保护你。」 「就算要回去,老夫也不吃你送的这些东西。」 「你不吃?那我就撤走了?」依依歪着头问道,又哀声嘆气了一番,道:「我现在就叫人过来把饭菜撤走,然后让侍卫准备一个马车送你回药王谷吧。」 说罢,依依抬脚就往外走,只是脚都还没有跨出门槛,身后就传来了鬼谷子冷哼一声之后,拿着饭碗吃饭的声音,依依嘴角笑起一抹弧度,她就知道鬼谷子会妥协的。回头,便是瞧见了鬼谷子气唿唿的吃得哼哧哼哧的。 夏依依嗤笑一声,便是转身坐了下来,陪着鬼谷子吃饭,一顿饭下来,鬼谷子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不肖夏依依开口催他,自顾自的哼唧着就去炼药了。 依依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起身回房跟凌轩报告一下自己的功劳。 依依将手摊在了凌轩的面前,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捻了捻,嘴角一弯:「三千两。」 「什么三千两?」凌轩扬眉道。 「炼药的药钱啊,你不是说你付钱的吗?怎么?你说话不作数啊?」依依努力睁着一双善良的眼睛看着他。 凌轩伸手将她那只还在捻着的手拍开,道:「你怎么还中饱私囊了?今天鬼谷子根本就没有开价。」 依依不禁眨了眨眼,愣了一下,旋即气恼道:「你,你去扒墙根了啊?」 凌轩瞟了她一眼,一副你看低了我的不满神情:「我要偷听,还需要去扒墙根吗?鬼谷子的房间离这儿本来就近,我只需聚了内力,就能听到你们在房中谈话的内容。」 夏依依不禁咬牙切齿,道:「哼,那你赔我饭钱,我请他吃一顿,可花了我不少银子。」 「给你,这可足够了。」 依依十分不满的接过了十两银票,撅起了嘴巴,三千两没了,只拿到十两。 凌轩有些疑惑的问道:「依依,王府的钥匙都是掌管在你的手上的,你需要多少银子都可以去拿,你刚刚为何要从我这里骗走三千两啊?」 依依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我这不是怕男人兜里钱多了,就容易干一些不该干的事情嘛,所以,就想着把你兜里的钱全都搜刮出来。」 凌轩皱眉问道:「什么不该干的事情?」 「在外头养小三啊之类的。」 「『小三』是什么?」 依依啃着手指头道:「呃,就是你们这里说的『外室』!」 咚! 凌轩拿着扇子敲了夏依依的脑袋一下,板着脸训斥道:「胡说八道!我是那种人吗?」 夏依依委屈的捂着自己的脑袋,哼唧一声,「谁知道?我这不是要防范于未然吗?」 「你这脑子里,能不能不要成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我跟你说,我不是那种人,我若是要养一个,用得着在外头偷偷摸摸的吗?」 「杜凌轩,你什么意思?你还想光明正大的带回家养着?」夏依依腾的冒起火来,上前揪着凌轩的耳朵,咬牙切齿的问道。 凌轩龇牙咧嘴的喊着疼,慌忙解释道:「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有你一个就够了。我只不过是看不起那些偷偷摸摸、胆小如鼠的鼠辈罢了。」 「哼,你若是敢,我就剥了你的皮!」夏依依恶狠狠的警告道,将他的耳朵给揪得通红了才放手。 吓得凝香她们赶紧躲了起来,她们可没有王妃那么大胆。 翌日,一行人一大早就收拾了东西出门,出了衙门刚刚走了没多久,那些百姓一见王爷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往外走,便是立即猜到了王爷要离开连城了,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就传开了。 那些百姓便是慌忙从家里赶去了城门口,等着王爷的车队过来。 夏依依撩开了车帘子,看着跟在车队旁边走的百姓,心里感慨不已,没有想到,这么多的百姓来送他们。到了城门口,夏依依更是吓了一跳,城门口乌泱泱的,怕是有数万民众,一见到他们的车来了,便是连忙跪了下来,说尽了感谢之词。 这些百姓将他们的去路都给挡了,凌轩和夏依依只得出了马车,让那些老百姓不必客气,快些回家去。 「王爷,王妃,这是小的刚刚烙好的馍馍,你们带在路上吃吧。」一个老汉将几个馍馍送了上来。其他的百姓见状,也纷纷将自己的东西放到了王爷装东西的马车上。 依依连忙摆手拒绝道:「不必了,乡亲们,这么多的东西,我可吃不完,你们赶紧拿回去吧。」 然而,没有一个人肯拿回去的,夏依依无奈的看着凌轩道:「这可如何是好?」 凌轩从兜里掏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交给了来送行的新守备,道:「这一千两,拿去修路,造福乡亲。」 「多谢王爷」,那守备道,其他百姓也连忙又跪下跟王爷道谢。 在连城城门口耽搁了两炷香的时间,人群才慢慢的让开一条道,马车缓缓的使出了城门,那些百姓跟在了马车后头,一边跑着,一边朝着马车挥手,对王爷和王妃高声致谢。 夏依依侧头看向凌轩,道:「有何感想?」 凌轩沉重的道:「感慨颇多啊!无论何时都不能辜负老百姓。」 去南青国的路上,虽然时不时的会有一些刺客过来拦截他们,但是好在都被一一击退了,偶尔还会遭遇对方的毒攻,好在鬼谷子炼了解药,倒也无碍。最后总算是有惊无险,安全的抵达了南青国的皇城--玉城。 玉城城门口,上官云飞早已经久候多时了,一见着轩王的车队过来,连忙命城门千总将门打开,骑着高头大马走到了轩王的马车旁,恭声道:「轩王和轩王妃远道而来,父皇已经在皇宫备好了美酒,给轩王和轩王妃接风洗尘。」 凌轩掀开车帘,对他微微颔首,凉薄嘴唇轻启:「多谢。」 凌轩这一露脸,那些守在城门口南青国的男男女女一见到轩王面庞英俊、目如朗星,无不深吸了一口气,那些女子就更是睁大了眼睛,眼里泛起了桃花。 在他们这个彪悍的民族里,像轩王这样长着一副英俊冷冽的面孔,可是看着却又不属于他们这边的粗犷,而是有些内敛的气质,这样的男子,简直就是他们的梦中情人。 那些女子不禁有些嫉妒与轩王同乘一架马车的轩王妃来,那轩王妃竟是这么有福气,能嫁给轩王这样完美的男人。若是自己才是与轩王同乘的女子,那该有多好啊。 马车行进了宫门口,换乘了软轿,一路前往大殿,一进到大殿,夏依依不禁暗暗缩了缩脖子,这南青国的皇上长得可真不咋滴,难怪上官云飞长得可不怎么好看,不过好在皇后长得好看,而上官琼幸好随了皇后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不然怎么勾引志王啊。 凌轩和依依走进了大殿,凌轩只是朝皇上、皇后作揖,而依依也仅仅是福了福身子,并没有下跪。 皇上哈哈一笑,看着他们二人道:「轩王和轩王妃远道而来,乃南青国的贵客,快些就坐,今日,朕与你们不醉不归。云飞,你今天可要好好陪陪轩王。」 上官云飞朗笑一声,道:「父皇,你放心,儿臣今天一定会好好陪着轩王,儿臣与轩王在东朔的时候,就已经交情匪浅,今天,也正好叙叙旧。」 凌轩不动声色暗暗冷哼,谁跟你交情匪浅啊? 一行人入座,夏依依和凌轩一桌,上官云飞的桌子挨着凌轩的桌子,先客气的寒暄了几句,凌轩与皇上以及几个皇子喝了几杯,夏依依也不得不陪着敬了几杯酒,待宫女再上来给夏依依斟酒时,凌轩连忙道:「轩王妃不胜酒力,换茶。」 那宫女微微福身,给夏依依换了茶盏,皇上一见,笑言道:「轩王和轩王妃鹣鲽情深,可真是让旁人羡艷啊。」 凌轩淡淡的道:「皇上和皇后感情深厚,更是人人羡慕了。」 皇后适时的插话道:「皇上,这光喝酒可没有意思,臣妾特意安排了歌舞表演,也好助助兴。」 皇上道:「皇后考虑得极为周到,立即宣人上殿吧。」 「是」,皇后微笑着点点头,朝着外头拍了拍手,一瞬间,一群衣着裸露的漂亮舞女光着脚踩着轻盈的步子鱼贯而入,随着轻快的乐曲,尽情的扭动着她们柔软的腰肢。 夏依依毫不避讳的盯着那些舞女看,一边吃饭,一边看歌舞表演,倒也十分的惬意。 凌轩则是连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只是独自吃着饭,吃饭的动作十分的斯文,与身旁那些大快朵颐的南青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偶尔与皇室中人敬酒致意,似乎殿内的那些舞女根本就吸引不了他的兴趣一样。 殿内参加宴席的一些妃嫔和公主,都被轩王的气质给深深的吸引了,恨不得立即扑到轩王的怀里去。 这歌舞换了一批又一批,凌轩的眼睛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过那些妖娆的舞女,皇上的余光不断的注视着轩王那一桌的状态,眼里闪过一丝愁容,早就听闻轩王不近女色,只是独宠轩王妃一人,今日一见,那轩王果真不是好色之徒,怕是坐怀不乱之人啊,对他这样的人,若是用女色去攻克,只怕有些难。 酒至半酣,这歌舞也告了一个段落了,这皇室里惯常用的招式也就搬上来了,夏依依闷声不出气,只管吃饭看歌舞的惬意时光也就结束了。 二皇子上官云礼起身,高声道:「轩王,你『战神』的名号早已声名在外,本皇子早就对你崇敬不已,今日,还想请轩王指教一二。」 依依不禁扬眉,这是打算要比武了?依依打量了一下上官云礼,与上官云飞一样,长得十分粗犷,膀大腰圆的,肌肉十分结实,从面相上看,上官云飞倒还秀气一些,这个上官云礼则更像个莽夫一些,他一出声,依依都感觉到从他鼻孔出的气都比别人出气的量要多上两倍。 凌轩抬眼淡淡的道:「本王从不喜用膳的时候动武。」 虽然语气很平淡,却是充满了毋庸置疑的拒绝之意,他那周身冷冽的王者气息也让人不敢再多回嘴。 二皇子讪讪的站在了那里,皇上连忙出声缓和气氛,道:「云礼,你不用如此着急,再说了,轩王刚到南青国,舟车劳顿、身体疲乏,也不适合比武,你改天再比武吧。」 「是,父皇。」二皇子有了个台阶,连忙坐了下来。 那些公主更是被轩王的这一举动给彻底征服,芳心已经完全都託付到了轩王的身上了,一双双眼睛看向轩王时,都飞出一道道媚眼,再看向轩王身边坐着的美人夏依依时,她们的眼里都充满了嫉妒和恨意,那个轩王妃的位置,应该是她的才对。
第一百零三章 南青国二公主(一更) 那些男人不敢再去跟轩王比试,不过,却是有些不知死活的女人敢去跟夏依依比试。 坐在女人堆里的一个年约十四岁的公主站了起来,甜甜的冲着轩王和轩王妃一笑:「听闻轩王妃舞艺超群,能以脚尖点地跳舞,本公主虽然不才,不会以脚尖跳舞,但是舞艺自信还可以,不知能否请轩王妃共舞一曲?」 夏依依嘴角隐含讥诮,这个公主是想要替上官琼一雪在东朔大年夜的时候,因为跟自己比试输了的耻辱吗? 夏依依才不想跟她比试呢,朱唇轻启,声音略显疲惫:「怕是不行了,刚刚皇上也说了,我一路舟车劳顿,身体疲乏得紧,可是没有精力再跳舞了。」 然而那个公主却是没有打算放过她,继续邀请道:「若是没有精力跳舞也无妨,那我们赋诗一首,以牡丹花为题如何?」 依依抿嘴一笑,道:「公主,既然你提议赋诗,那赋诗的方向得由我来出,这样才公平啊。」 谁能知道她是不是早早的就让人准备了好几首诗,然后现在只管张口念出来就行了。若是由自己出题,出一个她意想不到的题,而且是她平时都不会往那方向去练的,那样才能杀她个措手不及。 夏依依既然这么开口了,而且话语中已经表明什么都由那公主出题,明显的就不公平,有作弊的嫌疑,那公主就算是为了面子,也不能驳回,暗暗咬牙,面上却带着温和的笑容应允道:「如此,就随轩王妃出题便是。」 夏依依的美眸滴熘熘的转了一圈,嘴角弯起,道:「就以佃户在田间劳作为题,赋诗一首吧。」 「什么?佃户劳作?」公主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夏依依,她刚刚心里可是把准备好的几首诗又温习了一遍,而且还在揣测夏依依会给她出什么方向的题,可能是别的什么花、抑或是风景、女子美貌之类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要求给低贱的佃户作诗,公主气恼不已,脸上神情阴沉下来,眼里喷出怒火来,愤愤道:「轩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出这样的题,是来羞辱本公主的吗?」 这南青国的皇上原本只是一个大臣,这才造反上位不到一年,这公主原本也不过就是一个臣女,她不禁有些怀疑夏依依是借作诗来嘲讽她的身份低贱,并不是纯正的公主血统。 夏依依侧目看向她,问道:「何以见得?」 「你出题为何不是闺中女子绣花之类的题,却是佃户劳作,为何要本公主为那些低贱的佃户作诗?本公主身份高贵,从来不知佃户是怎么劳作的,你要我如何作诗?」那个公主看着夏依依的眼神几乎像是射了毒箭出来一样,语气也十分不善。 夏依依耸耸肩,道:「本王妃的身份同样高贵,本王妃都不介意为佃户作诗,公主又何必介意?既然你作不出来诗,那你就是承认你输了?」 「你!」公主气得脸色通红,欲再言辞激烈的反驳她。 皇上虽然也有些气恼夏依依用诗作来嘲讽他们,但是他也不好像他女儿一样那样反驳,那不是自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低贱了? 皇上只得呵斥住自己的女儿,道:「雪儿,不得无礼。」 上官雪悻悻的坐了下去,心里对夏依依的怨恨更甚,本想在轩王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结果才华还没有展示,平白受了夏依依的一顿羞辱。 皇上开口转移话题道:「轩王,朕听说你这一次来南青国是为了寻找百花虫毒的解药?」 「正是,父皇曾经与皇上提过帮忙找解药,不过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本王所剩时日不多,只得亲自过来寻找解药了。」 「朕直到现在都还在帮你找解药,只不过,一直都没有消息,实在是对不起轩王了。」皇上一阵遗憾的唏嘘,面上的神情显得十分的真挚。 凌轩起身朝皇上作揖,道:「本王谢过皇上。」 「好说好说,咱们两国可是姻亲之国,互帮互助是理当的。」 「本王为了寻找解药,怕是要在贵国叨扰一阵了,还请皇上给予方便。」 「无妨,轩王只管去寻找解药,朕会让各个城门千总给予放行,另外,你若是有需要人手的地方,就尽管开口。」皇上笑道,说话间,眼神不经意的扫过了轩王身旁坐着的上官云飞。 上官云飞连忙站起身来,道:「父皇,儿臣近来也没有什么事,既然轩王来找解药,儿臣正好陪同他一起去找解药,也能帮上一些忙。」 凌轩微微皱眉,说得好听是帮他找解药,其实就是为了监视,防止他在南青国趁机拉帮结派,干一些分裂南青国的事情。而且还可能在自己找到线索之时,他们先下手为强抢夺解药,届时,就用解药来威胁自己,与自己交换某些条件。 凌轩连忙拒绝道:「不必了,大皇子事务繁忙,不必跟着本王到处浪费时间了,这寻找解药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本王独自寻找就可以了。」 皇上道:「轩王就不必客气了,既然云飞跟你早就熟识,又聊得来,他也没什么事,就跟你一道去,总能帮上一些忙的。」 皇上这话都说成这样了,凌轩若是再拒绝,只怕会引起皇上的不满了,凌轩只得道:「如此,就有劳大皇子了。」 「轩王客气了。」上官云飞笑里藏刀的说道。 这顿饭倒是也吃得久了些,等他们吃完,天色都已经了,皇上便是安排轩王一行人在驿站住下,由上官云飞亲自送他们到了驿站。 到了驿站,依依一下了马车,惊讶的发现这个驿站里头除了许多南青国的士兵以外,还有许多宫女太监候在两旁。 依依刚刚走进了屋子,那些宫女、太监就立即跟了进来,这房间本来就不大,还挤了三个太监和三个宫女,再看那三个宫女,很明显是特意挑了三个长相极为漂亮的女子,就连那衣服,也是穿得极薄,隐隐都能看见衣服里玲珑凹凸的身材,而且,连肚兜都没有穿,衣领又开得极低,都能看见半边圆球了,这是来伺候她的,还是特意挑来伺候他的? 答案不言而喻,依依不禁愤慨,这皇上,未免也欺人太甚了,竟然当着她的面,给她的丈夫送美女。 依依冷哼一声,轻瞟了凌轩一眼,顾自坐在桌前喝茶,她偏偏不赶走她们,她倒是要看看,凌轩会不会将这些人留在屋里头伺候他。 「出去!」 凌轩背对着他们,面色阴沉,冷声喝道。 六个宫人立即跪了下去,道:「启禀轩王,奴婢(奴才)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过来伺候轩王和轩王妃的。」 依依稍稍瞟了一眼,那三个宫女这一跪下去,那开得极大的衣领就更是敞开来了,身前的一切都一览无余了,依依不禁咂舌,这身段,若是去买内衣,怕是得选个d杯啊。 凌轩依旧背对着他们,冷声道:「本王和王妃不需要你们贴身伺候,你们候在屋外就行了,贴身伺候的事情,自有本王的人来做。」 「奴婢(奴才)得到的命令是在屋里贴身伺候。」那六个宫人说道。 「天问!」凌轩冷冷的唤道。 天问从屋外走了进来,对着那六个宫人,嗖地拔出了剑,指着他们,神色凌厉道:「你们是选择现在立即走出去,还是选择等会儿横着出去!」 那六个宫人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却是不敢吭声回答,他们可不想被轩王的人杀死,可是他们也不敢违抗皇上的命令,出了这屋子啊。 还在院中没有离去的上官云飞,瞧了一会儿热闹,这会儿,便是连忙走了过来,对那六个宫人冷声呵斥道:「你们这帮蠢货,父皇既然是要你们来伺候轩王,你们自然事事要听从轩王的吩咐了,轩王让你们出屋伺候,你们还不赶紧出去?」 「是、是」 那六个宫人忙不迭的从屋里跑了出去,上官云飞笑着对轩王的嵴背拱了拱手,致歉道:「轩王,让你见笑了,我们南青国的奴才,可没有你们东朔的奴才聪明伶俐、办事得力,让你烦心了,本皇子这就去换一批伶俐些的宫人过来伺候。」 「倒也不必这么麻烦,本王带过来的人,已经足够伺候本王的了。」凌轩转过身来,冷冷的说道。 上官云飞内心冷哼一声,他以前在东朔的时候,被东朔皇帝软禁在驿站的事情,他怀恨到现在,如今,他岂能让轩王在南青国如此自由?也让他尝尝被人全天候监视的滋味。 上官云飞面上带着笑意,洋溢着待客的人情,道:「轩王,怎么能让你这么委屈,若是我们南青国不安排人来伺候你,这传出去,还要被别的国家嘲笑我们南青国不懂得待客之道。本皇子这就去重新安排一批宫人过来,轩王和轩王妃早些休息吧。」 凌轩心里有气,不过如今在别人的地盘上,也有些不得自主,便是冷哼一声道:「让他们站远一点,别妨碍本王休息。」 上官云飞瞟了一眼坐着的绝色容貌的轩王妃,便是给了轩王一个「我懂的」的眼神,打了一个哈哈,道:「哈哈,放心,这驿站的房间隔音还算可以,只要声音不是特别大,一般听不到的。」 凌轩的眼神立即阴沉了下来,浑身寒气骤起,凌厉的扫了上官云飞一眼,他讨厌别人在他的面前拿夏依依开这种玩笑,尤其是并不相熟的人开玩笑。 上官云飞的脸色僵了僵,嵴背一寒,连忙说道:「你早些休息,本皇子这就下去安排去。」说罢赶紧退出了这个寒气十足的房间。 天问恭声道:「属下这就让凝香她们进来伺候王妃沐浴更衣。」 凌轩微微颔首,天问立即退了出去。 凌轩这才转身,坐到夏依依的身边,开口道:「你放心,我刚刚是背着身子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依依挑了挑眉,扁扁嘴道:「你什么都没有看到,为何要背过身子?你明明就是看到了,才想要迴避。」 呃,凌轩不禁哑然,他败在了夏依依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上。 「我刚刚进门的时候余光看到她们衣着不雅,便是不想再看她们了。」 「切」,依依啐了他一口。 凌轩腆着一张老脸,笑着拉着依依的手,说道:「我的眼里只有你。」 「呸」 说话间,凝香和画眉走了进来,夏依依撇下了凌轩便是走到内间去沐浴去了。 南青国皇宫,上官雪气唿唿的往自己寝宫走去,却是被上官云礼给拦了去路,上官云礼嚯笑道:「皇妹这是做什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谁还敢惹我们南青堂堂的二公主啊?」 上官雪鼻子冷哼一声,「哼,你居然还有心情笑得这么灿烂,你不是也照样被拒了比试吗?」 上官云礼挥了挥手,让宫人退了下去,他走近了上官雪的身旁,低低的说道:「为兄看得出来,你喜欢轩王,你是不是想当轩王妃啊?只可惜,人家轩王已经娶妻了。」 上官雪的脸色顿时就羞红了,又有些怒意的说道:「你瞎说什么?我不过就是想跟轩王妃比试罢了,跟轩王有什么关系?」 「皇妹,你的神色欺骗不了我,在大殿上的时候,你看轩王的时候,眼睛都挪不开视线了。」 「我没有!你不要瞎说。」 上官云礼促狭着一双眸子,狎笑道:「皇妹,你害羞个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如今,上官琼都已经嫁给了志王当了志王妃,还怀了孕,日子过得可是富贵荣华。以为兄看,若是轩王解了毒,比志王的竞争力更强,轩王才是东朔下一个皇帝,你若是嫁给了轩王,以后,你才是东朔的皇后。」 上官雪睁着一双大眼睛,道:「皇兄,你莫不是忘了?即便是轩王当了皇上,那皇后也是夏依依,我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个贵妃。」 「若是没了夏依依,你可不就是皇后了吗?」上官云礼压低了声音,将唿出的热气喷在了上官雪的耳朵旁。 上官雪的眸子缩了缩,惊恐的看着上官云礼,道:「你,你是想要我杀了她?」 「你若是下不了手,那为兄就帮你杀了她,为兄这不是为了皇妹你的终身幸福着想吗?」 上官雪冷哼一声,道:「皇兄,你与我素来就不怎么亲近,又怎么会帮我?你说吧,你帮了我,你究竟想要得到些什么好处?」 「皇兄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将来,你当了东朔的轩王妃之时,我要你帮着我成为南青国的太子。」上官云礼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眼眸里闪烁着极大的野心。 「你?你明明知道父皇属意的是大皇兄!」上官雪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该不会以后还要将上官云飞给杀了吧。 上官云礼冷冷的说道:「父皇刚刚当皇帝,还没有给我们封王,也没有封太子,只要我和你联手,父皇说不定还是会改变主意,最后属意我也不一定呢。」 「可是,我怕是没有这个本事帮你成为太子。」 「你是没有这个本事,不过轩王有这个本事。我可以说,只要轩王想,他就能做到任何事情。事情的关键就在于你能不能掳获轩王的心,让他能为你所用。」 上官雪有些怯步,连连摇头,道:「我只怕是不行,你也知道,我根本就没有夏依依漂亮,轩王自然是更喜欢她了。而且,今天在大殿上,我发现轩王是很宠爱她的,可是轩王竟然全程都没有正眼瞧过我一眼,即便是我故意站起来跟夏依依比试说话,轩王也未曾抬头看过我一眼。」 说到这儿,上官雪的心有些疼,今天,她初见轩王,就已经被这样完美的男子给深深吸引了,她爱上了他,可是他身边已经有了佳人,而且一点都没有将她看在眼里。 上官云飞的声音好似鬼蜮一样阴森恐怖:「你要想让轩王爱上你,就必须先除掉夏依依!」
第一百零四章 悍妃训王爷(二更) 上官雪怔怔的看着上官云礼,却是没有反驳他,她咬了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气,抬脚往前走去。 上官云飞冲着她的背影道:「我给你时间考虑,考虑好了,派人过来告诉我一声就行了。」他眯着眸子低低的奸笑一声,转身离去。 皇上的寝宫里,皇后亲自给皇上更衣,道:「皇上,臣妾今天见雪儿那丫头怕是已经对轩王动情了。」 「朕也瞧见了,不过轩王对她并无意啊。若是轩王有意的话,那可就是一桩美好的姻缘了。」 皇上打着如意算盘道,如果东朔的两个王爷的王妃都是他们南青国的公主的话,那无论东朔最后是轩王还是志王当上皇上,对他们南青国来说,都是一桩喜事。 把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翻了一个篮子,不是还剩一个篮子的嘛。 总不能这两个篮子都翻了,那东朔皇帝再怎么样,也绝不无可能会让安王继位的,安王的存在,就是杜傲天的耻辱。 不过,如果出现了意外,譬如志王和轩王都死了的情况下,那就有可能会传位给安王了,如果这样的话,他就再嫁一个公主给安王就是了。 只不过没有哪一个公主会愿意嫁给安王,安王长得那样丑得吓人。 「皇上,那轩王府上如今才一个女人,而轩王也还没有子嗣,若是雪儿嫁给了轩王,又比轩王妃早一些生下小世子的话,那我们的胜算可就更大了。」 「朕找个机会跟轩王探探口风,将雪儿嫁给他做侧妃。不过以朕今天对他的试探,他根本就不好美色,在大殿上,他都没有正眼瞧过那些舞女,就连朕在驿站安排的宫女,都被他赶了出去,那三个女人可是咱们宫里最漂亮的宫女了。」 皇上的语气有些酸酸的,那几个美女,他都没捨得享用,就献给轩王,结果轩王还不想要。 皇后暗地里嘲讽了一下,皇上怕是早就想将那三个女人给收用了吧,不过是为了权谋,要将那三个女人留着勾引他国王爷,否则他才不会将她们留到现在了。将三个美女送出去,皇上还有些心痛呢。 隐去眼里的讥讽,皇后柔声劝慰道:「听说那个轩王可是个怕老婆的,许是他在轩王妃的跟前故意装的,若是轩王妃不在他身边,可能情况又不一样些了,皇上可以在轩王独处的时候再试探一二。」 「可是以朕对轩王的了解,他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杀戮伐决,向来都是掷地有声的,怎么会是一个怕老婆的人呢?」 「那是在战场上,可战场和床上毕竟是不一样的。」皇后说道,那双娇柔的手便是在皇上的身上轻缓的移动着。 「嗯,朕姑且一试。」 皇上说着一把将皇后抱起,滚到床上,笑着说道:「对于朕来说,床上就如同战场。」 皇后娇嗔一声,室内立即响起了靡靡之音,半个时辰后,皇后离开了皇上的寝宫。 皇上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这生过几个孩子的老女人真是如同吃豆腐渣一样,既没有什么营养,又涩口。 皇上对公公吩咐道:「既然轩王看不上那三个宫女,便召回宫来吧。」 公公连忙应是,公公十分了解皇上,皇上虽然只是说要将那三个宫女召回宫,可是公公却明白皇上是想要临幸她们了。当即就派人去接那三个宫女,当夜,这三个宫女便是全都给送到了皇上的寝宫侍寝。 皇后听到消息后,不禁恨得牙痒痒。以前皇上还是大臣的时候,为了在他人面前表现出洁身自好的良好形象,在女色方面倒是收敛着的,如今当了皇上了,便是不再收敛,将宫里漂亮的宫女收用了不说,还从那些大臣家里挑选女子纳入后宫,这一年不到,皇上新宠幸过的女人都已经超过两百个了。 翌日,凌轩一大早就和夏依依起床准备出门,鬼谷子打着哈欠在后头跟着,他不满的咒骂道:「老夫觉都没有睡好,你们就将老夫给叫了起来,老夫才不想跟你们出去找什么解药,老夫只想睡觉。」 「鬼谷子,你可以在马车上睡觉的。」依依道。 鬼谷子不满的冷哼一声:「马车上睡觉哪有在床上睡觉舒服啊?颠颠簸簸的,一把老骨头都要颠散架了。」 依依转回身,笑吟吟的挽着鬼谷子的胳膊,道:「鬼谷子,我跟你说,这南青国可是有很多美食的呢,你还不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去好好吃一顿?」 鬼谷子鬍子一翘,道:「你别拿这些吃的来诱惑老夫了,老夫很多年前早就尝过南青国的食物了,根本就不好吃,还是东朔的食物好吃一些。」 「对,堂堂药王谷谷主这一辈子去过的地方,可比小女子走过的桥还多呢,你说说看,你什么时候来过南青国了?是不是年轻的时候来了这里?有没有在这里跟哪个南青国女子有过一段情呢?」夏依依捂嘴打趣道。 嘣! 鬼谷子勐地给了夏依依一个爆栗,气唿唿的训斥道:「丫头,你胆子不小,敢戏弄老夫!」 夏依依捂着疼痛的脑袋,眨巴着眼睛,说道:「我这不是好奇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老婆孩子啊。」 「哼!」鬼谷子气鼓鼓的瞪了她一眼,便是快走了几步,爬上了马车。 夏依依扁了扁嘴巴,耸耸肩,赶紧往前跑了几步,爬进了凌轩的马车,凑到凌轩的耳朵旁,十分八卦的低低问道:「你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吗?你知不知道鬼谷子的感情史啊?」 凌轩扬眉,「你想知道?」 「嗯嗯」,依依点点头,睁着一双八卦的眼睛朝着凌轩眨巴眨巴。 「你应该知道要想听故事就得付出一点什么。」凌轩轻轻唿了一口气,懒洋洋的靠在了夏依依的肩膀上。 夏依依的小手在他的肩膀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使劲给他按摩着,恶狠狠的咬牙切齿道:「你还不赶紧说?若是我没有听到我想听到的消息,我定要你好看。」 「你这样子,我可不想说。」 依依一把将他给推开来,板着脸,生气的说道:「不说拉倒。」 凌轩以为她会想上次一样,一边老实的给他按摩,一边听他讲故事,可没曾想竟是被她使劲推开了,他一时不妨,脑袋差点就撞到了马车壁上,凌轩有些郁闷的看着她,道:「你也不怕把我摔死?」 「摔死你活该!」依依愤愤的说道。 凌轩谄笑道:「把我摔死了,你可就没有夫君了。」 「我改嫁!」 「你!」凌轩气得上下牙齿直打磨,伸手在夏依依的脸上重重的捏了一下,才作数。 夏依依掀开马车帘子,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总不能在街上这么漫无目的的逛着,就能找到解药了吧。」 「我让上官云飞张贴了告示,但凡谁有办法解了我的百花虫毒,我赏黄金百万两。若是能提供线索的,赏白银十两,今天,想必会有很多人过来。」 「黄金百万两啊,若是我能解你的毒,我就赚大发了。」夏依依掰着手指头问道。 「本王的钱不都是你的钱吗?」 依依勐然想起了凌轩的钱库钥匙可是在自己的手上,她立即从巨款里清醒了过来,一百万两黄金从自己的兜里不声不响的就要消失了,不禁有些气恼道:「你做这个决定,怎么都没有跟我商量,就私自从我兜里划出了一百万两黄金?」 「呃,我只是让你掌钱罢了,我花钱,就不需要经过你的批准了吧。」 「这么说,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拿钥匙的管家罢了,却没有半点实权?」依依不悦的瞪眼。 「那可不一样,管家才没有权利从里面私自拿钱了,你却可以。」 「我不管,以后你若是从库房里支钱超过一百两银子,就必须要跟我打申请。」 「一百两?未免数额也太少了吧?都不够吃一顿饭的。」 呃,夏依依微微皱眉,像他们这样的王爷,出手一向阔绰,若是他们这些王爷聚会,确实是不够吃一顿饭的啊。「那就两百两?」 「一千两」,凌轩有些为难的说道,他其实是有些不想答应夏依依的,这样,自己用钱都要麻烦许多,每次花钱,还得跟她申请一下,不过,他觉得自己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可瞒着她的,她即便是要查他的帐,就让她查好了。 夏依依笑颜逐开道:「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凌轩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是她单方面的愉快吧,自己可没有像她那么愉快。这世界上,怕是只有他这么一个悲催的王爷了吧,花钱都要跟王妃先申请。 马车行到了京城最大的医馆--保康堂。 夏依依撩帘一看,保康堂门口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了,估计得绵延了几里地,队伍里头,上到八九十岁的老头,下到刚会说话的两岁小儿,全都站在队伍里。 夏依依十分郁闷的放下的车帘,对凌轩低声吼道:「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但凡给线索的都给十两银子?你看看这里排了这么多的人,可都是想着过来瞎编一个线索,好白拿十两银子。若是从这里领了,出了这个门,又走到队伍里排着再进来领,这拖家带口的全过来领,他们家一辈子的生活费都能从赚得到了。若是有些人为了让自己提供的线索更具有说服里,很有可能会跟别人串通,到时候,数人都说了差不多的一个线索,很有可能会误导你,以为这个就是真的线索。」 凌轩朝外看了看,微微皱眉,道:「我也知道,会有假报线索过来冒领银钱的,但是在东朔,那些人还会害怕我的王爷身份,不敢如此放肆。我没有想到他们南青国的人竟然这样没有羞耻之心,全都排到这里等着撒谎白白领钱。」 「那是自然,你是东朔王爷,东朔的百姓若是得罪了你,你有千万种方法惩罚他们,可这里是南青国,即便那些百姓惹了你,你怕是也没法惩罚他们,总归还得交由南青国的衙门来惩罚他们。更何况他们这是群众事件,有道是『法不责众』,你总不能将这数千人全都给关进牢狱里去吧。」依依道。 凌轩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南青国的百姓本就贫穷,若是他们今天都来领了银子,只怕,明天仍旧还会过来排队领银子,只怕自己的家产都不够散发他们提供「线索」的。 夏依依道:「办法也不是没有,你可以让他们用文牒登记,把他们所提供的线索一一记录下来,暂且不给他们钱财,只是赏一杯茶喝,若是将来找到了解药,谁提供的线索是真的线索,再根据登记的记录,将十两银子送到他的手上就是了。这样,既能给提供线索的人钱财,又防止了别人冒领银子。最关键的是,我们也不用倾家荡产了。」 凌轩道:「这个办法虽好,可是告示已经张贴出去了,百姓都已经看到了,我若是反悔,岂不是被南青国的百姓嘲笑?」 依依翻了个白眼道:「你若是不反悔,他们才是要嘲笑你是个二愣子了。白白的让他们领了那么多钱回去。」 「那怎么办?难道本王过去跟他们说这告示写错了?这告示可是上官云飞张贴出去的,上官云飞自然不肯背这黑锅了。」 「这告示上的内容,是你亲口跟他说的?」 「是我亲手写了一份,然后他让人誊抄了数百份各处张贴的。」 「……」依依不禁气恼的瞪了他一眼,道:「现在可好了,连找个中间传话的下人背锅都不成了。」 「如今,也只能这么散发银子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总不能今天就反悔。大不了明天就不发银子了,撤回告示。」凌轩皱眉,心里在狂滴血,即便是只有今天一天,这也得散发出去怕是得几十万两银子了。 「打肿脸充胖子,你根本就没有必要将钱用在毫无用途的地方。」夏依依冷哼一声,随即道:「若是要反悔,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就是要委屈我一下了。」 「委屈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轩王娶了一个母老虎,你从我这里拿不到钱,没有办法现在给线索钱,而这告示,又是被我改的,他们也就不会说你反悔了,只会将矛头指向我了。」 凌轩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有损你的形象。」 「损了我的形象,能节省几十万两银子,那我的出场费可真是够贵的。」依依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道:「不过,还是需要夫君你乖乖配合我演戏了。」 凌轩看着夏依依脸上的笑容,不禁觉得慎得慌,怎么觉得夏依依这一笑,自己就要倒霉了呢? 下一刻,凌轩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夏依依一脚给踢下了马车,南青国的百姓惊讶的发现原本气宇轩昂的轩王竟然被人踢下了马车,轩王刚刚狼狈的站直了身子,下一刻,从马车里蹿出了一个碧绿色身影,夏依依从车夫手里抢过了马鞭,对着凌轩就是一顿抽,狂骂道:「杜凌轩,你竟然敢背着我私自动用王府的钱,我早就警告过你,但凡动钱,都要经过我的同意,没想到,你竟然私自命人出了这个告示?」 凌轩连忙躲闪,道:「我这不是为了找寻解药吗?」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事情,都必须要先经过我的同意才能动钱的,你竟然忘记了?」夏依依咬牙切齿的骂道,怒气十足的挥着马鞭继续追着凌轩一顿毒打,每一马鞭,都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好似教训一个不听话的下人一样。 凌轩飞快的躲闪着马鞭,他不禁暗暗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自己的身手好,只怕是要被夏依依用马鞭给抽死了。 那些百姓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这轩王妃追着轩王打骂了一阵,他们便是都已经反应过来了,原来轩王竟然是妻管严,连用钱都要跟轩王妃请示同意的?这样的窝囊的轩王,跟昨天在城门口看到的冷峻的轩王截然相反啊。 夏依依这打凌轩打得起劲,那些百姓兴奋的看着这样一场难得一遇的悍妃训王爷的情景,可是在保康堂里早早就来了的上官雪则是十分心疼被打的轩王,她愤怒的看着夏依依,手指狠狠的捏紧了拳头,指甲都将她的手心给掐了手指印,她气沖沖的从医馆里朝着夏依依就沖了过去。
第一百零五章 周瑜打黄盖(一更) 上官雪上前就大声指责夏依依道:「轩王妃,你这样当众责打王爷,你未免太过放肆了。」 夏依依收了手,睥睨了她一眼,将马鞭放在手上一下一下的轻轻敲打着手心,道:「本王妃教训我的夫君,跟你有什么关系?」 上官雪的脸色一阵通红,义正言辞的说道:「女子因以夫为纲,轩王要怎么支配钱财,凭什么要跟你申请?你还敢打他,你违背了女则和家规,王爷完全可以休了你。」转头看向轩王,她一双眸子里饱含了深情和心疼之意,娇柔的说道:「王爷,这样的泼妇,你应该休了她。」 那些围观的百姓被上官雪这么一说,便也纷纷开始附和上官雪,指责夏依依的做法不对。 夏依依正视着凌轩,嘴角向上一弯,轻快的道:「她说你应该休了我,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休了我吧。」 凌轩头皮一阵发麻,这个上官雪冒出来做什么?还唆使他休了她,只怕夏依依现在心里恨不得剥了他的皮了吧。 凌轩嵴背一弯,凑上前去,谄笑说道:「我不休你,这辈子你都要跟我在一起。」 唰! 马鞭带着凌厉的唿声,在凌轩的眼前挥出了一道暗影,凌轩这次没有躲避,马鞭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凌轩的胸膛上,夏依依狠狠的道:「给我站远点,不许过来。杜凌轩,我刚刚给你你一个机会,让你休了我,你不休,你已经失去了机会,现在,轮到我来休了你了。从现在起,我跟你再无任何瓜葛。」 「我不要」,凌轩道。 上官雪一听,几乎要气晕了过去,这个夏依依竟然如此胆大,从来都只有男人休女人,何时有女人休男人了?还当众鞭打轩王,更让她气愤的是,轩王竟然还捨不得休了她。 上官雪顿时气得直跺脚,走上前想查看一下轩王的伤势,却又不敢碰他,便是柔声对轩王道:「轩王,你怎么样?疼不疼啊?你还不赶紧休了她,难道你要让她休了你啊?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夏依依看了一眼娇媚的上官雪,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扔下了马鞭,转身就走。 凌轩的额头不禁开始冒起了冷汗来,该不会真的把夏依依给惹毛了吧,她最不喜欢有别的女人在他的面前晃荡了。这个上官雪还当着她的面一直唆使他休了她,她不生气才怪了。 凌轩连忙走上前去,拦住了夏依依的去路,道:「我错了,我以后用一两银子,都先跟你报备一下,行不行?」 依依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悠悠然道:「我已经休了你了,往后你用银子还是怎么的,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若是喜欢报备,你跟别人报备去。」 「没有别人,我就只喜欢跟你报备。」 「我要回东朔了,你可以麻利的走开了,别挡着我的道。」依依一把将他推开,径直往前走。 凌轩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旁,拉着她的手,柔声道:「你去哪儿,我就跟着你去哪儿。」 「我去死,你去不去?」依依侧目笑靥望着他。 「我也去」,凌轩认真的回答道,随即低低的道:「你不是要帮我解决这里的麻烦的吗?怎么就这么走了?」 「解决?让她帮你解决去啊!」依依恶狠狠的回话是从牙缝里头挤出来的。 凌轩大步一跨,走到了依依的面前,双手抚上了她的肩膀,黝黑的眸子弯起,闪着精光,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意,好听的磁性男音在她耳畔响起:「你吃醋了?」 「吃你妹的醋啊?我都已经休了你了,你要跟谁,与我有什么关系?」 「还说你没有吃醋?」凌轩戏嚯的双眸看着她,伸出右手在她的鼻尖轻轻的颳了一下,道:「你吃醋的样子也挺可爱。」 凌轩的情话刚刚才说完,下一刻,就被夏依依将刮她鼻子的手一把就给抓住,反手一拧,身形敏捷的闪到了他的身后,将他的手扭在背后,厉声道:「杜凌轩,你若是不想被我休了,就立即将告示给我改了,不然,你就等着被我休了。」 凌轩连忙哎呦呦的求饶道:「好好,爱妃说怎么改,我就怎么改。只要你不休了我,怎么都成。」 「哼,那还差不多。」依依放开了凌轩,转身走进了医馆,对凌轩道:「还不赶紧进来改告示?」 「好好,这就来。」 片刻后,刚刚那些还在围观的百姓顿时就炸开了锅了,这个告示居然改成了要等到以后得了解药,查证了这个线索是有用的以后,才给十两银子,那这样的话,他们在这里排队想浑水摸鱼骗银子可就不行了。 那些百姓这才高声唿喊了起来,说道:「轩王,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说好凡是提供线索的,就都要给十两银子的,居然变卦了?」 「轩王,你是想将我们南青国的百姓当猴耍吗?」 凌轩装成了一个憋屈受气的小男人模样,愁眉苦脸道:「各位也看见了,本王昨儿做这个决定并没有跟王妃请示,王妃生气了,这就要休了本王,本王只得按照王妃的命令行事。」 「轩王,你堂堂一个王爷,竟然听一个女人的话?」 「听话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嘛!」 上官雪见那些百姓将轩王的形象给鄙视得不成样子,心里更是对夏依依恼恨不已,竟然将好端端的一个英明神武的轩王给摧残成这样一副怂男人的模样。 上官雪气唿唿的冲进了医馆,对夏依依道:「你把轩王给欺压成这样,你就高兴了?」 依依扬眉,道:「对啊,我高兴了。怎么?你心疼啊?那你去挽回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去啊,办法很简单,可以维持原来的告示不变,但是赏钱,由你出,如何?」 夏依依的一双眸子闪着精明的光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上官雪不禁愣在了当场,她瞟了一眼外面排队的民众,因为天色也亮了一阵子了,远处其他地方的人看到告示后也赶过来排队领钱了,如今排队的人比早上她刚来的时候要多上了一倍,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几天下去,怕是要将国库都散发光了。 别说她没有权利去动国库的钱,就是有权利,她也不会傻到将这么多的钱就这么散发出去。 她自己可没有多少钱,她的私房钱连小半天的赏钱都没办法散发。 夏依依趁势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那我立即出去跟他们说,二公主善良仁慈,体恤百姓,愿意按照原来的告示,由二公主赏他们赏钱。」 夏依依说罢作势就往外走,上官雪立即反应了过来,连忙就走到了夏依依的面前拦住了她,尴尬的道:「我可没有答应你。」 夏依依眉梢一挑,嘴巴一扁,高声讽刺道:「呦,二公主这是怎么了?刚刚还那么义正言辞的教训我,怎么这会儿需要你出钱了,你就不乐意了?合着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钱不是从你腰包里出,你就不心疼了是吧?还是说你二公主本来就是打算让我们东朔的王爷花钱来救济你们南青国的百姓啊?你们南青就不必开国库了是吧?」 上官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的咬了咬嘴唇,道:「你们原本那个告示本就是你们自己写的,自然是由你们自己承担后果了。」 夏依依摇了摇手指头,道:「你说错了,不是『我们』,是轩王他一个人的错,现在,不正是他自己承担后果的时候吗?你也说了要承担后果,你为何要拦着我教训他,让他承担后果呢?」 「不是承担这样的后果。」 「需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你若是真的那么正义,你就拿钱出来,否则,你就闭嘴。」 夏依依走近了她,一双凌厉的眼睛定定的盯着她,昂头,锋芒逼人。 上官雪不禁被她的气势给震得身子摇晃了两下,往后退了几步,她着实没有那么多的钱拿出来给那些贪婪的百姓,只得悻悻的闭了嘴。 站在医馆里的上官云飞冷眼看着这一幕幕,眼里流过一丝冷笑,上官雪看不明白的事情,他还能看不明白吗?这分明就是轩王和轩王妃两个人合伙上演的一齣戏罢了,不过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目的就是不想出这么多的冤枉钱罢了。 上官云飞连忙走上来对上官雪道:「皇妹,你莫要多嘴,这本来就是轩王和轩王妃的事情罢了,父皇只是让为兄过来协助他们,并不是让我们替他们做决定。」 夏依依侧头看向上官云飞,道:「大皇子倒是个明事理的,二公主真的该跟你皇兄好好学习学习。」 上官雪恨恨的咬了咬牙,在收到了上官云飞警告的眼神后,只得气恼的冷哼一声,折回了医馆里坐着生闷气去了。 外头那些百姓在凌轩的一通委屈的诉苦,又在大皇子的劝导下,有些不甘心的离去。 人家轩王不肯拿钱出来,他们也没有办法逼着人家硬给不是吗?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线索,即便是留下来排队,到时候瞎说一通线索,也不过枉然罢了。 不一会儿,这医馆外原本绵延了数里地的长队,便是三三两两的退了去,这可就没有什么人排队了,门外,就剩下几百个百姓,还不死心的排着队,他们希望自己胡说一通线索后,也许自己的线索正好与真正的线索吻合了,到时候,仍旧能得到十两银子。 凌轩虽然被那些百姓鄙视了一通,但是看到那些百姓都散了去,他也就不必担心破产的危机了,心里总算是舒了一口气。看来下一次,若是再做什么决定,一定要先考察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这南青国的百姓,可比东朔的百姓更加贪婪,更不要脸一些。 当然了,也是因为他是他国王爷的身份,对南青的百姓没有太大威慑力的原因吧。 凌轩有些狼狈的走进了医馆里,夏依依坐在桌子旁悠哉悠哉的喝着茶,便是走了过去,也不倒茶喝,直接将夏依依手中的茶拿了过来,喝了一口,坐下来说道:「真是费劲了口舌,唇干舌燥的。」 「活该!」依依冷冷的道,全无半点心疼之意。 凌轩有些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反驳。起身,让人去给还在外头排队的百姓登记,只是赏了茶水喝。 鬼谷子坐在马车上,掀开车帘子,冷眼瞧着夏依依将凌轩给教训了一通,直到他们解决了门外那些排队的百姓之后,这才慢慢悠悠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摇晃着脑袋走进了医馆。 安保堂掌柜的连忙迎了上去,恭敬的说道:「谷主,你一来,我这医馆简直是蓬荜生辉啊,快请坐,这里已经给你专门安排了一个座位了。」 鬼谷子将手负在了背后,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座位上坐了下来。 「谷主,今天可有不少人拿了解药过来,等会儿,我就让他们排队进来,拿药给你验药。」 「嗯,一次放一个人进来就行了,人多了,老夫嫌挤得慌。」鬼谷子翘了翘鬍子说道。 「行」,掌柜的恭声说道,连忙退下去安排去了。 夏依依在医馆里坐了半晌,便是走到鬼谷子的桌前问道:「可有一个是解药?」 鬼谷子气恼的瞪着眼道:「什么解药?都是一些滥竽充数的玩意,简直是浪费老夫的时间和精力。」 依依耸耸肩,这个情况已经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若是真的这么容易就找到了解药,那以前凌轩派出来的人,应该早就已经找到解药了,又怎么会拖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还需要凌轩亲自过来寻找呢。 依依嘆息一声,宽慰道:「鬼谷子,就辛苦你了,也就今天拿药过来的人会多一些,明天,就会少了。那些滥竽充数的人,知道你能识别解药,也就没有那么多的人会来矇骗你,冒领奖金了。」 「哼!」 鬼谷子瞪了她一眼,唤了下一个人进来,验了下药,气唿唿的将那个人给赶走了。 夏依依无奈的扁扁嘴,转身离开,走到凌轩的身旁说道:「这个方法不行啊,来的都是一些冒牌货。」 凌轩皱皱眉,道:「我在这里等三天,若是三天还没有,我就离开玉城,去其他的地方寻找解药。我在明面上找,同时,派人在暗地里也寻找一下解药。」 「嗯」,依依点点头,道:「我在这医馆里干坐着,着实沉闷得慌,不如我出去转转,看看南青国的风土人情,尝尝这里的小吃去。」 凌轩点点头,道:「你去吧,当心一些,我让天问贴身保护你。」 「不行,天问得留下来保护你。」 「无妨,这里还有大皇子的人,他们会负责我的安全。」 依依思忖了片刻,微微颔首,便是带着凝香她们就往外走。 南青国的皇城与东朔的比起来,的确是要贫瘠一些,这房子都要破旧矮小一些,百姓们穿的,也更加破烂一些,夏依依这个他国的王妃,穿得雍容华贵的带着一大帮人在街上晃荡,就格外的引人注目,那些百姓不禁全都将视线放在了她的身上。 夏依依走到了街头第一家「梁记糕点」铺子前,问道:「这个千层糕怎么卖啊?」 「轩王妃,这个千层糕可是我们南青国的美食啊,这个只要五十文钱就能买一块了。」掌柜的一脸殷勤的笑容,弓着身子说道。 「五十文?」夏依依虽然不太了解市面上的价钱,但是上一次在连城的时候,她为了查帐,可是去街上打探了一圈物价,一斗米卖五文钱,那岂不是这块糕就要卖相当于十斗米的钱?未免也太贵了一些吧。 夏依依又问了其他的糕点,价钱依旧很高,在街上走了一圈,每一家报出来的价格都高得吓人,夏依依走着走着,见到路边一个小孩正在吃千层糕,便是上前露出了和蔼的微笑,道:「小朋友,你这千层糕花了多少钱买的啊?」 「二文钱」,小孩脆生生的回答道。 「在哪家店买的?」 「就在街头第一家『梁记糕点』买的。」 小孩睁着天真纯洁的双眼说道,夏依依弯着腰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道:「嗯,真乖,你慢慢吃啊。」 起身,夏依依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这些南青人,竟然敢乱抬物价,当她是傻子,宰客啊。 ------题外话------ 昨天潇湘的系统有些问题,没有订阅的宝宝们,今天可以订阅啦。
第一百零六章 钱多人傻(二更) 夏依依转身回了医馆,鬼谷子一见夏依依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以为夏依依给他带了好吃的回来了,没有想到,夏依依竟然是空着手回来了,鬼谷子的脸色不禁阴沉了下来,扁了扁嘴巴,低低的骂了声「没良心的」。 夏依依款步走到上官云飞的面前,说道:「不知你们南青国管理物价的是什么?」 「监市」 「那麻烦你派几个监市跟我去逛街吧」 上官云飞微微蹙眉,心里明白了一些,便是吩咐人立即去衙门里传监市过来。 接着,夏依依让几个监市乔装打扮成自己的随从,并吩咐他们全程不得开口说话。再度回到了「梁记糕点」,掌柜的依旧喊价为五十文,夏依依也不砍价,却笑着让凝香付钱,将店里的糕点一样买了一点。 夏依依满心欢喜的在街上晃荡,不管那些商贩开多少价钱,夏依依都会高兴的让凝香付钱买下,那些商贩一看轩王妃竟然是什么都不懂,完全不懂这些物价,也不知道还价,他们只道是轩王妃钱多人傻罢了,便是全都抬了高价卖给轩王妃,而且价格也越抬越高,越抬越放肆,夏依依也不在意,只管让凝香付钱买下。 夏依依不仅自己吃饱喝足,还让随行的人全都吃饱喝足了,一个时辰后,夏依依带着一大堆的东西回了保康堂,鬼谷子一见,脸色这才好了起来,屁颠屁颠的挤了过去,跟夏依依要东西吃。一边吃,一边抹嘴满意的道:「老夫就知道,丫头不会忘了老夫的。」 夏依依不禁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第一次回来的时候,没有听见你在那里低低的骂我吗? 夏依依递了一块千层糕到上官云飞的手上,眯着一双笑眼,柔声道:「大皇子,我请你吃糕点。」 这一笑,百花羞。 站在一旁的凌轩脸色有些不悦,这个该死的夏依依,还没有请他吃糕点呢,竟然就先请别的男人吃糕点,关键是还对别的男人笑得那么灿烂。 上官云飞接过了夏依依手中的糕点,尝了一口,道:「多谢轩王妃。」 上官云飞是个聪明人,当即就对那几个监市问道:「你们几个跟着轩王妃一道去逛街,可有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那几个监市吓得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将那些商贩故意抬高价钱将商品卖给轩王妃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夏依依笑言道:「我还以为你们南青国的物价竟然比东朔贵那么多呢,我带出去那么多的银子,才买了这么一点点东西,银子就花光了。」 上官云飞朝着夏依依拱手致歉道:「让轩王妃见笑了,那些商贩真是太过放肆了,这是本皇子的小小心意,就当向轩王妃赔罪了。」 说罢,上官云飞便是从兜里掏出了一千两银票,夏依依也毫不客气的收下了,道:「倒也没有花了这么多银子,不过受气不少,心里不痛快。」 上官云飞立即对那几个监市喝道:「你们怎么管理的那些商贩?还不快去整顿?若是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全都等着杖责。」 「是」 那几个监市连忙退了出去,回了衙门,带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朝着第一家「梁记糕点」沖了过去,掌柜的还以为不过就是例行检查罢了,谄媚着一张笑脸迎了过来,笑道:「官爷,辛苦了,小的送你们吃些点心填填肚子。」 啪,一个大耳刮子甩到了掌柜的脸上,监市怒道:「五十文一块的千层糕,老子可没有这么多钱吃得起。」 掌柜的一愣,也就刚刚卖给轩王妃的千层糕,他开了五十文,这个监市怎么会知道,难道轩王妃回去告状去了?掌柜的便是来个抵死不认,故作惊讶道:「哪里要五十文?小的店里的千层糕可是只要二文钱一块。」 监市又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啐了一口到他脸上,破口大骂道:「你当老子好煳弄是不是?刚刚老子就跟在轩王妃身后,假装成一个随从,你的每一块糕点卖了多少钱,老子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掌柜的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轩王妃第一次过来问价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买,而第二次过来,不管他开多少价钱,她全都照价买了下来,原来轩王妃根本就是设了一个陷阱,就让自己往下跳了。 掌柜的连忙有些委屈的说道:「监市,我这不是看她钱多嘛,她也不在乎这几十文钱,我只是想多赚一点。」 「你当人家是傻子啊?任由你这么宰?老实点,交罚金。」 掌柜的虽然有些不乐意,可也不得不交了罚金,这一下,刚刚卖了东西给轩王妃的人全都苦不堪言,从轩王妃那里赚来的钱还没有焐热了,就被罚了一大笔罚金。 凌轩在医馆里呆了一天,也没有获得半点有用的线索,也没有找到解药,心灰意冷的回了驿站。 不过,凌轩并没有将失意挂在脸上,以防夏依依为他担心。 凌轩大手一摊,将手伸在了夏依依的面前,道:「拿来」。 依依眨了眨眼,道:「什么拿来?」 「一千两银票」 「什么意思?我今天才帮你省下来几百万两银子,你不拿银子来感谢我,竟然还来跟我讨要一千两?你还要不要点脸啊?」 「夏依依,你别跟我装傻,我说的是上官云飞今天给你的那一千两银票。」凌轩阴沉着脸说道。 夏依依瞪着眼睛道:「怎么?我才赚到的钱,你就要讹回去了?」 「我说过,不许你用别的男人给的东西。」 「杜凌轩,你别跟我拿这个当藉口,我不会把我的银票给你的。」夏依依死死的捂着衣服,防止凌轩抢她的银票。 「我数三声,你赶紧把银票给我。」凌轩冷冷的说道。 「那你慢慢数吧。」 夏依依说着就赶紧往屋外逃,却是被凌轩快速的点了穴道,从她的怀里将那一千两银票给拿了过来,又从自己的兜里另外拿了一千两银票出来,放进了夏依依的怀里,霸道的说道:「你给我记好了,要花钱,就花我的钱。」 快速的解了她的穴道,夏依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说道:「这又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千两?」 「有!」凌轩认真的回答道。 「……」 凝香在屋外禀告道:「王妃,宫里送来一份请柬,请你明天去宫里赏花喝茶。」 「进来」 凝香走了进去,将一个用金丝线绣了花的黄色请柬送到了夏依依的手上,垂首站立在一旁,夏依依打开来一看,看完就直接摆到了凌轩的身前,愁眉苦脸的问道:「你看看,我要不要去啊?」 她可是不想去南青国的皇宫里参加那些后宫女子的宴会,无聊透顶不说,那些人肯定要抓住机会跟她比试的,太伤脑筋了。 凌轩看了她一眼,道:「你若是不想去,就别去,找个藉口。」 「什么藉口啊?说我身子不舒服?」 「也可以」,凌轩点头道。 一个时辰后,凝香再次来到了依依的房门外,禀告道:「王妃,二公主带着太医过来给您瞧病来了。」 「……」 夏依依对着凌轩扁了扁嘴,这若是被那些太医把一下脉,不就露馅了吗?自己可没有病啊。依依有些不悦的对凌轩道:「都是你惹出来的事。」 凌轩十分郁闷的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上官雪分明就是为了你,这才对我针锋相对,你瞧瞧她今天对你的深切关怀,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感动?」 「没有」,凌轩淡淡的说道。 「轩王,轩王妃,我是上官雪,特意过来探望轩王妃。」 门外,响起了上官雪温柔嗲嗲的声音,夏依依斜斜的飞快瞟了一眼凌轩,道:「她看望你来了。」 「她不是说了,是来看望你的吗?」 「这你也信?我跟她这两天都势同水火了,针尖对麦芒似的,她对我都已经恨得牙根痒痒了,还能过来看望我?分明是以看我为名,实则是来看望你才对。」依依酸熘熘的说道。 凌轩冷冷道:「她要怎么样,跟我也没有关系,我对她没有任何想法。」 门外,上官雪又喊了一声,夏依依这才起身,走了出去,随手将门一关,挡住了上官雪伸长了脖子想往屋里头看的视线。 依依冷冷的道:「二公主来了,也看到我了,可以回去了。」 上官雪面上带着轻浅的笑意道:「听闻轩王妃生病了,都不能参加明天的赏花会,想必是病得很严重,本公主特意带了太医过来给你看病。」 「不必了,我有鬼谷子随时给我医治,就不必劳烦你的太医给我医病了。」夏依依冷冷的道,脸上的神情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鬼谷子也不是什么并都能治得好的,你来到这南青国,若是染了南青国这边的病,怕是需要南青国专门药才能治得好。」 夏依依的脸色不禁阴沉了下去,旁边传来了一声不悦的哼声:「老夫还能有什么病治不好的?老夫若是治不好的病,你这太医也必定治不好。」 夏依依侧头一看,鬼谷子负着手,铁青着脸走了过来,上下瞟了一眼上官雪,鄙视的冷哼一声,道:「无知小儿!」 上官雪顿时就被鬼谷子给气得脸色通红,嘴角抽了抽,但是碍于鬼谷子的身份,她也不能像是对待普通百姓一样呵斥他,只得拔高了声音辩道:「谷主,凡事都有例外,人各有长处,也许就有某一种病症他人能治得好,而你却治不好。就像轩王的毒,你解不了,不也得需要来我们南青国找解药吗?」 鬼谷子顿时就被她气得哑口无言,愣了一会儿,怒道:「若不是你们南青国的人专门研制那些阴毒的玩意,轩王能中毒吗?」 上官雪不禁脸色一白,他们南青国确实善于制毒,而且制的毒确实是很阴毒。 上官雪话语一转,道:「既然谷主的能力这么强,想必今夜就能将轩王妃的病治好了?」 鬼谷子顺手将夏依依的手腕一把脉,微微皱眉,夏依依根本就没有病,为什么上官雪还带了太医过来给她治病? 上官雪本来就怀疑夏依依是装病的,这会儿见到鬼谷子这疑惑的神情,便是知道了夏依依一定是真的装病。 上官雪莞尔一笑,道:「既然有谷主的圣手,明天轩王妃的身体一定会康復了,那本公主就回去了,明天在宫里恭候轩王妃的到来。」 鬼谷子这才明白了上官雪这葫芦里头卖得什么药了,原来是为了逼夏依依去宫里。 等上官雪一走,鬼谷子对夏依依道:「你刚刚装病就是为了不想去宫里?」 依依扁扁嘴道:「是啊,若不是你过来装能干,我应许就能矇骗他们了,我明天就不用去了。」 鬼谷子不悦的瞪了她一眼道:「除非我帮你作伪证,说你生病了,不然她带来的太医给你把脉,也会知道你是装病的。对了,她让你去宫里做什么?」 「去宫里参加什么赏花喝茶,真是闲得慌,我才懒得去。」 「既然推脱不过,你就自求多福吧。」鬼谷子摇晃了一下脑袋,背着手就走了,留下夏依依愁眉苦脸的站在原地。 翌日,凌轩和鬼谷子仍旧去了医馆,夏依依则是被宫里的宫人接去了宫里。 夏依依入了大殿,大殿里已经坐满了后宫的妃嫔,还有一些贵女,依依对南青国皇后行了礼。皇后一脸慈祥的对夏依依道:「轩王妃,你身子才好了一些,快些坐下喝茶吧。」 皇后的话音刚落,在座的那些女子眼里纷纷闪烁着嘲笑和鄙视,夏依依在一众女子中扫了一眼,便将她们眼里的神情全都收入眼中,想来她昨天装病的事情已经在南青国这些贵族圈中传开了。这一看,竟然还看到了四个熟悉的身影,除了上官雪以外,竟然还有前天被派去驿站伺候她和凌轩的三个大波宫女,不过,现在,她们三人的服饰表示,她们已经成了皇上的妃嫔了。 夏依依心里冷笑一声,面色却不显山不露水,朝皇后微微福身,缓缓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皇后朱唇轻启,道:「轩王妃,你头一次来我们南青做客,住了两天,可还习惯?」 夏依依喝了一口茶,道:「习惯倒也习惯,就是有一点不太习惯。」 「哦?是什么不习惯啊?」皇后侧过脸来,和蔼可亲的问道。 夏依依拿着手绢擦了擦嘴角的茶渍,轻缓的道:「倒也没什么,就是不太敢独自出去逛街,若是每次都要麻烦监市一同陪行,也不太方便。」 皇后闻言,瞬间有些不自然,脸上的微笑凝固住了。她可是知道夏依依昨天去买小吃,结果全部商贩趁机涨价,价格翻了几十倍,甚至上千倍,严重影响了他们南青国的形象。 皇后讪讪的道:「街上那些小吃哪有什么好吃的?还是咱们宫里的小吃好吃一些,等会儿,轩王妃可要好好的尝一尝。」 「多谢皇后娘娘」,夏依依对皇后微微点头致意。 皇后对身边的嬷嬷点点头,那嬷嬷立即就出去命人端了点心进来,夏依依每一样都尝了一点,也说了一些场面话,赞扬了一下南青国的美食。 一行人吃了一会儿茶点,皇后便道:「坐在这大殿里吃饭也着实无聊一些,轩王妃,虽然我们南青国的皇宫没有你们东朔的皇宫大,但是那御花园却是建造得十分漂亮,而且御花园里还有许多你们东朔没有的花卉,轩王妃若是喜欢,大可带一些种子回去种植。」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若是我喜欢哪一些,还请皇后让花匠给我包一些种子。」 夏依依微笑道,其实,她才对那些花花草草的不感兴趣了,不过是因为鬼谷子喜欢花花草草,也许她拿到的那些花草种子,对鬼谷子来说有药用价值,拿回去送给他,他必定是高兴的。 「好说」 皇后回报了一个和蔼的微笑,起身,带着一众女人往御花园而去。
第一百零七章 游船落水(一更) 那三个新晋的妃嫔则是围绕在了夏依依的周围走着,俨然一看,还以为是轩王妃带着几个轩王的妾侍呢。 夏依依神色泰然,对于她们故意将这三个人绕在她身边,好让她心里不痛快的行为嗤之以鼻,虽然她心眼小,容不得凌轩有其他的女人,但是对于这三个人,夏依依还没有将她们看在眼里。 而且夏依依更加自信,只怕皇后对那三个女人比她更加不痛快。 一行人到了御花园,夏依依四下一顾,这御花园确实要比东朔的御花园少一些,不过这里的花着实开得挺漂亮的。 「轩王妃,这御花园里的花啊,越是那些开得极为艷丽极为漂亮的花,越是毒性强。你可要当心了,别误食了。」 皇后走在前头,转身回头『亲切』的嘱咐她道,瞟了一眼夏依依极为绝艷的美丽面庞,笑容里隐隐含着一些不怀好意。 夏依依嫣然一笑:「我们东朔与你们南青可不一样,我们也有开得漂亮又无毒的花。」 皇后的神色有些讪讪,赧然一笑,道:「这里面可有你喜欢的花儿?」 夏依依道:「我也没有什么要求,就让花匠随意挑拣一些种子给我就行了。」 「好」 上官雪挤了过来,道:「轩王妃,今儿你看这天气多好,花也开得漂亮,不如,作诗提提雅兴如何?」 夏依依抚额,果然是逃不过要比试的,心道,等会儿我就随意背诵一首古诗得了。她无所谓的回应:「你先作诗吧。」 上官雪便是高兴的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一首诗背了出来,那些女人连忙恭维二公主的诗作极好,恭维完毕,就将所有的目光全都投射到了夏依依的身上,笑着催促道:「轩王妃,二公主都已经作完诗了,该轮到你了。」 夏依依露出一个微笑来,张口便是随口背了一首古诗来,上官雪的脸色变了变,没有想到夏依依的诗竟然比自己的诗要好许多。 上官雪恨恨的咬了咬牙,本来是想让夏依依出丑的,不想竟然让她博出彩了,幸好轩王不在这里,不然自己可就在轩王的面前丢丑了。 皇后有些不情愿的夸赞道:「轩王妃不愧是东朔第一才女,这文采果然非凡。」 「皇后过誉了」,夏依依谦虚的回答道。 「母后,我们不如去河里划船赏荷花吧。」上官雪提议道。 「嗯,这个主意好。」 夏依依微微垂眸,好好的地上不走,非要去河里头,这个上官雪应该不会是真心想要带着她游河赏花,估计又有什么阴谋诡计要对付她吧。 夏依依正要拉着凝香一道上船,上官雪连忙阻拦道:「轩王妃,宫里的船只有些少,就连我们这些人都不够坐船的了,大家便都不带宫人上船了吧。」 夏依依嘴角露出一抹讥诮,道:「既然我是客人,难得来一次宫里头,倒不如给我一条单独的船,至于我的丫鬟嘛,你可以让你们的妃嫔少一个人上船,将位置让出来就行了。我若是有什么需要伺候的,还有丫鬟伺候我。」 皇后微微皱眉,露出难为情的神色来:「这宫里的姐妹们,本宫将她们邀请出来,这撤换下任何一个姐妹,本宫都有些为难。轩王妃不必担心没有人伺候,这船上划船的宫人随时都可以伺候你。」 夏依依的脸色有些暗沉下来,这次游船,必定是有阴谋诡计等着她的。 夏依依道:「我素来有些晕船,也不喜欢游船这些,既然皇后撤下任何一个妃嫔不游湖都会为难,你们便都去游船好了,那我就在岸上等着你们便是。」 皇后的脸色顿时就有些难堪,上官雪及时跳出来替皇后解围,道:「这也不是不能解决,就让她的丫鬟跟上去好了,其他船上的人挤一挤就行了。」 皇后微微点点头,对夏依依道:「请吧。」 凝香有些担心的望着夏依依,夏依依回望了她一眼,给了一个当心点的眼神,便是跟着皇后上了游船,那些妃嫔连忙将那些座位全都给挤占了,就剩下最末尾一个座位留给了凝香,凝香是一个丫鬟,也不好跟那些妃嫔抢座位,只得在最后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不过她的视线却不敢离开夏依依,全身紧绷,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注意着船上和周边的情况。 夏依依则没有凝香那么紧张,懒洋洋的坐在船上,看着河里的景致,看似十分享受,实则那双眸子的余光却是已经将所有的情形都收入了自己的眼里了。 游船行至了河中间,上官雪便是提议让大家采荷花,那些妃嫔便是赶紧站起来去采荷花,唯独夏依依懒懒的坐在凳子上不动。 上官雪走过去问道:「轩王妃,既然是出来玩,你就别那么拘谨了,跟大家一块玩耍才是。」 「我有些晕船,就不站起来了。」夏依依找了一个藉口道,她已经看出来上官雪是想在她站起来採摘荷花的时候让她掉下河去。 「我让宫人将船停稳了,你就不会晕船了。」上官雪道,那些妃嫔见状,也连忙上前附和,让夏依依起来一起摘荷花。 夏依依眼眸微抬,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道:「那我就摘花,不过我晕船,凝香,快过来扶我。」 凝香正要过来扶她,那些妃嫔却是挡了凝香的路,将她挤在了船尾,上官雪道:「我扶着你就行了。」 夏依依嘴角一勾,给凝香使了一个眼色,让她不要过来了,便是对上官雪笑吟吟的道:「也不必扶着我了,我自己当心就是了。」 「那你自己当心一点。」 上官雪道,便是站在夏依依的身旁摘荷花,夏依依便是悠悠然的摘起荷花来。 采着采着,夏依依便是感觉船有些摇晃了起来,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船就已经开始朝着她这一边倾斜了,那些妃嫔连忙抓住了椅子,依依正要转身去抓椅子,却是被身旁的上官雪抢先一步将距离她最近的椅子给抓住了,用身体用力将夏依依往外一撞,想将将夏依依撞到河里去。 夏依依嘴角上扬,泛起一抹冷笑,一个闪身闪到船内,对凝香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同时用劲,抓着椅子把手就是朝着那一边用力。那艘船本来就已经倾斜了,被她们两个一推,顿时就朝着那个方向迅速翻了过去,船立马就倒扣了过来。 刚刚她们抓着船只上的椅子在此时也显得毫无用处了,全都噗通噗通的往河里掉,凝香在船颠覆的瞬间,飞身上去背着夏依依在船上重重的踩了一脚,便运用了轻功朝着岸边飞了过去。 好在御花园里的河面也不是很宽,凝香倒是有这个能力背着夏依依飞到岸边。 安安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夏依依往河对面一看,那条船已经完全倒扣在河面上了,那些人全都溺在了河里扑腾着,船上唯一一个会游水的便是那个划船的宫人,他在第一时间就赶紧去救皇后,将皇后托出了水面,让皇后抓着船体,又连忙去救二公主。 附近其他船只上的划船宫人连忙跳下河去救人,在岸上的那些宫人见状,也纷纷跳下去救人,这一瞬间,整个御花园里哭喊声震天。 夏依依在岸上冷眼旁观,她虽然会游泳,她才没有那么好心,会以德报怨,跳进水里去救那些想要将她推入河里的人了。 不一会儿,那些宫人便是将那条倒扣的船给翻转过来,将落水的人给扶上了游船,夏依依看了一眼,刚刚还衣着光鲜,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嫔公主们,此刻已经好似一只落汤鸡一样悽惨了,头上的珠钗也掉落了不少,沉落到河底,脸上的胭脂水粉更是像被水染坏了的水彩画,各种颜色混杂在了一起。湿透了的头髮不停的往下滴水,湿衣服也紧紧的贴在了她们的身上,将她们的身材给紧紧的包裹显露了出来,那些太监看她们的眼神都直了。 她们见此,神情愤怒而羞恼,却又不好将这事公然说出来。 害人终害己,她们越是狼狈,夏依依就越是开心。 很快,那些人就被送回了岸边,上官雪愤怒的看着夏依依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掉入了水里,偏偏就你没事?」 「因为我有丫鬟保护啊。」夏依依笑道。 「是不是你故意将船只弄翻的?」上官雪恨恨的瞪着她,将事情栽赃给她。 夏依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夏依依冷哼一声道:「我哪有这个本事将船给弄翻啊?你说这话可以证据?我不过是受邀来参加聚会的罢了,出了事情,不但不跟我道歉,反而还将事情的责任推到我一个客人的身上,这就是你们南青国的待客之道?」 皇后气恼不已,她威严又落落大方的一国之母形象可就全毁了,她有些嫉妒的看着滴水未沾的夏依依,又恼恨上官雪的无脑,心里的怒意无处可发,便是对上官雪大声怒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还不赶紧跟轩王妃道歉?」 上官雪只得咬咬牙,面上谦恭的对夏依依行礼道歉,心里却将她暗暗骂了上百遍,那双湿乎乎的双手也紧紧的捏紧了拳头。身后,那些妃嫔的脸色也或多或少的不太高兴。 夏依依冷哼一声,侧头看向皇后,道:「我还是早些出宫吧,免得等会儿,你们宫里若是再出了什么事情,若是再赖到我的头上来,我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皇后此刻身上湿答答的,也没有心情再陪着夏依依逛御花园了,便是赧然一笑,努力维持一个皇后的庄严姿态道:「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让你扫兴了,本宫就不多留你了,改天再亲自跟你赔罪。」侧头对身边的大太监道:「亲自送轩王妃回驿站。」 「告辞!」夏依依回应得十分干脆,其实夏依依更想回答皇后说她今天一点都没有扫兴,她今天高兴着呢。 凌轩心里还有些担心夏依依去宫里会不会遇到难题,会不会被人欺负了,便是提前回了驿站,一进门,便是见到夏依依正在屋里兴高采烈的跟敏儿聊着天,两人笑得前仰后倒的。 凌轩担忧的心落了下来,便是笑着走了过去,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说来让我也开心开心。」 夏依依立马止住了笑容,看着凌轩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气唿唿的冷哼一声,道:「开心什么?今天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凌轩微微皱眉,敛神道:「怎么了?出事了?」 「哼,出了什么事,你去问问你的好公主!」 敏儿一见夏依依对凌轩开始发难了,便是连忙退了出去,还十分贴心的将门给关上了,关门之前,朝着夏依依调皮的眨了一下左眼。 夏依依内心忍俊不禁,面上依旧对凌轩冷脸相对。 凌轩的眉心皱得更紧,道:「上官雪对你怎么了?」 依依扁扁嘴,尖声道:「呦,我才说了一句『你的好公主』,你就知道是她了?」 「我这不是太了解你了吗?我还能不知道你心里对她有气?不过,我告诉你,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哼,她呀,今天又是要跟我比诗,又是要唆使我上船赏荷花,还非得让我摘荷花,趁着我摘荷花的时候,竟然将船给弄倾斜了,还故意把我往河里撞。」夏依依说及此,依旧有些气愤。 「就这些?」凌轩不以为然的问道。 夏依依顿时就气恼不已,怒骂道:「杜凌轩,你究竟有没有良心啊?你还嫌她们整我整得不够吗?」 「不是的,而是你才高八斗,那些人跟你比诗,那不是自取其辱吗?还有,掉进河里,对你来说,可是小事一桩,你的游泳那么好,哪里拦得住你?再说了,我看你仍旧是今天出门的那套衣服,想必是没有掉进河里了,你又这么高兴,只怕,你反倒是将她们给弄进了河里去了吧?」 凌轩不疾不徐的分析道,那双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夏依依。 夏依依冷哼一声,道:「我才不会赋诗呢,我不过是把以前学过的诗随口背了一首罢了,她们又没有听过。还有,即便是我掉进河里不至于会被淹死,可是我浑身湿漉漉的从河里捞出来,不也就成了大家看笑话的一个笑柄了吗?她们不就是想要看我出丑嘛?还不至于想将我淹死在那河里,毕竟,我若是死在了她们皇宫里,东朔省不得要找他们南青国麻烦吧。」 「她们若是敢将你害死,我一定手刃了她们。」凌轩阴狠的说道。 「切,只怕你到时候捨不得下手杀了她,反而还要将她娶为轩王妃吧。」依依酸熘熘的讽刺道。 「你又胡说!」凌轩瞪了她一眼,训斥道。 夏依依扁了扁嘴巴,兀自起身出去,凌轩忙问道:「你干嘛去?」 「给鬼谷子送一些南青国的花草种子去」 皇宫,上官雪已经沐浴更衣了,头上的水还没有干,披散在背后,宫女正在给梳头,头髮有些打结,梳的时候不小心将她的头皮给扯着了,上官雪恼怒的转身就是狠狠的甩了那个宫女一巴掌,那个宫女连忙跪下去求饶,上官雪狠狠的踹了她几脚,大声咒骂着。 上官雪通红着一双眸子,脸上的肌肉狰狞着,将还挂在自己头髮上的木梳取了下来,照着那个宫女的头上就狠狠的按了进去。 那个宫女疼得尖声叫了起来,却是不敢伸手去阻挡二公主对她的施虐。 木梳子的梳齿深深的扎进了那个宫女的头皮,鲜血顺着脑袋流了下来。宫女悽厉的叫着,整个屋里的宫人全都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去看她,战战兢兢的哆嗦着,听着那悽厉的叫声,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吓出一声冷汗。 上官云礼轻轻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一身怒气,正在对宫女施虐的上官雪,上官云礼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充满戾气和怨气的上官雪才是他要寻找的合作对象,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下得了狠手,除掉挡路之人,帮他上位。
第一百零八章 甩不掉的牛皮糖(二更) 上官云礼好整以暇的看着雪儿在那里对宫女施虐,他嘴角的笑意有些阴森渗人。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停了手,对着屋里的人恶狠狠的怒斥道:「还不赶紧给本公主滚?」 那些下人连忙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那个宫女头插着一把木梳,眼冒金花,晕乎乎的哭着跑了出去。上官雪的贴身宫女倩宁则是有些淡定的先对着上官云礼福了福身子,这才轻轻的退了出去,将门关了。 室内就剩下他们二人,上官云礼轻笑道:「怎么?被夏依依给整了,就将气撒到了宫女的身上?」 「哼,你自己出的馊主意,这会儿,你倒是幸灾乐祸起来了?」 二公主怒气瞪了上官云礼一眼,将满腔的怒意全都撒向了他的身上,眼里射出了愤愤而阴狠的光芒。 「为兄在换衣间里安排的几个精壮男人都还没用得上,这次,真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能半点未湿的上了岸。」上官云礼有些失望的说道,看了一眼她,略带了一些怒其不争的语气道:「你也忒不会随机应变了,她没有掉入河中,你也该将她的衣服给弄脏了,也好骗她去房里换身衣服。你这直接就让我后面的计划走不下去了。」 她愠怒的顶嘴道:「你是没有看见我今天那副狼狈的样子,都已经成那样子了,我哪里还有心思去想那么多?」 「下一次,你可要学会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暴躁,脑子里要十分清楚的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随机应变,让计划进行下去。」上官云礼靠近了她,身子几乎贴近了她,侧头在她的耳边低低的警告着,语气十分的阴森,眸子里散发着渗人的光芒。「总之,别破坏了我的计划。」 「我知道了」 她哆嗦了一下,她隐隐有些觉得这个上官云礼有些危险。以前,她跟上官云礼并不怎么往来,毕竟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上官云礼在她的印象中,总是一副阳光、乐天派的样子,却没有想到,他背地里竟是这么的阴险。 她切切诺诺的答应着,她觉得这个身材魁梧的上官云礼离她这么近,他那阴冷的声音让她不寒而慄,她有些压抑,双脚不自觉的往后退,才退了两步,腰身就撞到了身后的梳妆檯上,身子往后一仰,还未梳妆的长长秀髮垂直悬挂着,将梳妆檯上立着的一些物品给扫落到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她刚刚沐浴才更的衣服,因为是在自己寝宫内,那外套也没有好好繫着,只是松松垮垮的系了一根腰带,她这一后仰,那松垮的外衣上身便是敞开来,露出了洁白光滑的肩膀和精緻的锁骨,以及那一抹玫红色的肚兜上缘来,凸显着那丰满的上围。 上官云礼不禁瞳孔一缩,腹内有些邪火往上蹭蹭的冒,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她竟然长得这般的销魂呢? 倩宁在门外听到屋内有物品掉落到地的声音,连忙开口问道:「公主,有事吗?」 上官云礼抢先在她的前头出声道:「没什么事,不过就是掉了个东西罢了,你走远一点,本皇子有要事与二公主商量。」 「是」,倩宁没有多想,恭声回应,往外退出去三丈远守着。 雪儿连忙想直起身子站起来,上官云礼却是上前两步,俯身下去,迫使她的身子继续往后仰倒着,他一直往前压,她就一直往下弯腰,几乎要成了九十度直角了,直到她的身子仰倒在了梳妆檯上,他直接将自己结实的胸膛压在了她的身上。 上官云礼贴近了她的耳边,声音暧昧而呢喃,道:「雪儿果然是南青国跳舞最好的女人,这腰肢的柔软度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雪儿脸色顿时一阵通红,身上被一个庞然重物给压着,而且还是个男人,她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发热发紧,慌忙的就去推他,道:「你快些起来。」 上官云礼见她脸色羞红了,想起她可还是个没碰过男人的雏儿,心里更是痒痒得慌,伸出手,从脑后撩拨她的秀髮,嘴角溢出一抹奸笑道:「雪儿这样的美人,谁见了都会心动的,难道不是吗?」 她更是惊慌不已,她已经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他渐渐升起的欲望了,她慌乱的说道:「你不可以这样的,我可是你皇……」 「那又怎样?」上官云礼一把将她的脑袋按住,喘着粗气的嘴巴直接附上了她的唇,她心间顿时涌上一股羞耻感,推开他,狠狠的训斥道:「你也太不知廉耻了,你再敢放肆,我就尖叫,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 上官云礼不怒反笑,促狭着一双眸子,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娇嫩的脸蛋,道:「你不会的,若是那样,我虽然讨不了什么好处,可是你,这辈子也别想再嫁给轩王了。」 一提起轩王,她就有些胆怯,如果轩王知道了这事,绝对不会再娶她。 嘴角抽了抽,她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既然是要我嫁给轩王,轩王又怎么可能会娶一个没了初/夜的女子?我奉劝你最好还是放手。」 「放心,我不会动最后一道防线的,不过,吃不着肉,也得先喝口汤解解馋。别忘了,你要是想成为轩王妃,就必须得有我的帮忙,那你就得乖乖的听我的话。」 上官云礼邪恶的一笑,低头,再次吻上了她,双手急不可耐的在她的身上抚摸着,她又羞又恼,推又推不开他,却是不敢出声喊人,默默的承受他的疯狂激吻和双手的探索,眼角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梳妆檯上硕大的铜镜,映照出一个静止不动的娇小头颅,而另一个头颅,则是不停的动着,寻找着新的领地。 之后,上官云礼直起身来,替她将外套披好,他的眸子里隐隐有些不满,今天吃得还不过瘾,这大门可是虚掩着的,门外又有宫女守着,他不能将她给脱了,再说了,他过来谈事情也不能呆得太久了,不然,会让别人起疑心的。 看着她眼角的泪水,上官云礼更是不满,冷哼一声,道:「快些收起你的眼泪吧,别让人看出什么来,你记住,从今往后,我们可就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别想着去告密,否则,我会跟你来个鱼死网破。」 雪儿直起身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重咬了一下嘴唇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我也不介意跟你来个鱼死网破。」 上官云礼忽视了她眼中的狠毒,转过身去,道:「后天,轩王他们就会离开玉城了,出了玉城,可就好对轩王妃下手了。不过,轩王这么一走,只怕是不会再回玉城了,你与他,也就见不着面了,还怎么跟他培养感情,让他娶你?你还不赶紧去跟父皇和母后请示,与上官云飞一道跟着去?」 「好,不过,你最好早点下手将轩王妃给杀了,以免她一直占着那个位置不放手。」 「我会的,不过,你若是有下手的机会的时候,也要当机立断,先下手为强。」 「嗯」,雪儿点点头。 上官云礼回头瞧着她脸上的红潮未退,嘴角上扬,伸手过去摸她,雪儿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怒视道:「事情谈完了,你还不赶紧走?」 「走,这就走。」上官云礼拖长了声音道,诡笑一声,转身离去。 这笑声,直笑得雪儿的身子抖了抖。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上官云礼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眼里投射出毒光来,双拳紧紧的捏着,额头上青筋暴起:「上官云礼,我当上了轩王妃之日,便是你的祭日。」 收拾了之后的雪儿便是连忙去父皇和母后的面前撒娇一番,说是想要跟着大皇兄一道去外头玩玩,见见世面。皇上和皇后自然是知道她跟着去的心思,不过就是想要跟轩王多处一段日子,皇上心里其实是想促成这桩联姻的,便是欣然答应了她的请求。 凌轩在玉城呆了三天,果然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只得带着夏依依去其他城镇找解药。 夏依依他们收拾妥当,准备上路的时候,上官云飞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大批士兵走进了驿站,对着凌轩拱手道:「轩王,本皇子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启程了。」 凌轩冷眼瞟了一下上官云飞身后的马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哦,我这二皇妹还从来没有出过皇城的了,趁着这次机会,便是央求了父皇和母后,跟着我一道去各处看看。」上官云飞笑道。 凌轩冷哼一声,「既然大皇子有带着皇妹各处观光玩耍的责任,那本王就不敢劳烦大皇子了,咱们就此别过了。」 「诶,轩王切莫生气,帮你找解药,一路保护你,和她去各处玩玩并不冲突,不过就相当于多带了一个随从罢了。」 「那可不一样,那些随从的责任本来就是保护我们的,若是多了她一个,还要分了许多随从去保护她,简直就是个累赘。」 「放心,本皇子会多派些人手一道去的,不会给轩王造成麻烦的。」 凌轩冷哼一声,便是带着夏依依先行走了。 上官云飞脸色变了变,心里有些不痛快,调转了马头,跟在了轩王的车队后。 马车里头坐着一直没有吭声的雪儿,听见了凌轩的话,气得直咬牙,他竟然这般嫌恶她,躲避她就好像躲避一个瘟疫一样,这么不想与她同行。 另一辆马车里,夏依依同样是心情不好,冷着一张脸,凌轩一脸讨好的看着她,道:「别生气了,这又不是我让她来的,是她自己死皮赖脸的要跟着来的。」 「哼!」依依冷哼一声,侧过脸去,不想看他那张令人讨厌的脸。 凌轩连忙坐到她另一侧,看着她,道:「乖,不生气了。」 「哼」,依依又将脸调了一个方向。 凌轩连忙又换了一边,继续轻声哄着。 「哼」,再换个方向。 如此反覆,凌轩换方向换得头晕,失笑道:「你除了会『哼』,就不能再换个词语吗?」 「呸」! 夏依依欲将脑袋再换个方向,凌轩连忙将她的脑袋给固定住了,说道:「你还想转过去啊?我都已经累了。好了,不生气了好不好?要不,我等会儿去了下一个城镇的时候,给你买很多的好吃的,哄你开心?」 「你以为我是鬼谷子啊?用美食就能哄好了?」 「我才没有那个心思去哄鬼谷子呢,我只有对你,才有这个耐心哄你的。」 凌轩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捧着她的脸,在她的脸上亲了两下。 夏依依将他的脑袋给推开来,质问道:「我问你,你该不会天涯海角都带着她去吧?」 「我才不想带着她了,不过,这是他们南青国,她要想去哪个地方,可没有人能拦得住她。但是你放心,我看不上她。」 「哼,我知道你看不上她,不然,我才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 凌轩将她搂在怀里,手臂不自觉的紧了紧,似乎有些害怕她会在自己的怀里消失一样。 他的眉头有些微微皱起,视线落在了那个晃动的车帘上,在南青皇城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解药,他的心情也有些糟糕起来了,他开始担心,找不到解药的话,他死了,倒是没有什么,可是夏依依怎么办? 夏依依感受到凌轩沉重的心事,便是抬头看向他,望着他有些消瘦的脸颊,夏依依抿了抿嘴唇,勾起他的脖子,双腿一抬,就坐上了他的腿,紧紧的搂着他,轻柔的安慰道:「放心,一定会找到的。」 「嗯」,凌轩沙哑的嗯了一声,隐去脸上的烦恼,将她紧紧的箍在了怀里。 在天黑前,他们一行人来到了柯城,驿站离城中心有些远,大皇子想要让他们住到衙门里去,凌轩可不想自己的一举一动还要被衙门的人给限制住,便是不同意。一行人只得找了个客栈住下了,反正他们也不缺这点住宿费。 他们一出现,整个柯城都沸腾了,柯城还是头一回迎来了他国的王爷和王妃。而他们的大皇子和二公主也是第一次来到他们这个小小的柯城,他们那喜悦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家里来了贵客一样。 那个客栈的掌柜连忙哈着腰,脚不沾地的从客栈里跑了出来,带着一脸奴相,躬身在大皇子的黑色高头大马前跪下,道:「小的参见大皇子。」 「这个客栈,本皇子包了!」 大皇子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倨傲的用鼻孔看人,威严浑厚的声音响起,那个掌柜的听着,却好似得了圣旨一样恭敬而又自豪,连忙道:「是是,小的这就将客栈清掉,还请大皇子先去二楼雅间稍坐片刻,小的这就奉上茶点。」 「嗯」 上官云飞从马上飞身下来,带着一股强劲的风,唰的一声,便落了地,抬手一抛,将手上的马鞭扔了出去,他的贴身护卫青甫动作利落的接住了那个马鞭。 围观的百姓不禁被大皇子的帅给深深的折服了,下一刻,他们就更是被轩王的英俊潇洒给迷住了。 上官云飞走到轩王的马车旁,道:「轩王、轩王妃,到地方了,下来吧。」 天问上前撩开车帘,照例是凌轩先下来,再亲自扶着夏依依下来,众人不禁惊嘆,这样的王爷和王妃,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他们先看过了夏依依的美貌之后,上官雪再下马车的时候,虽然上官雪也很漂亮,但是,在夏依依的光辉之下,上官雪就显得有些黯淡无光了。 夏依依就是天上那明亮耀眼的月亮,而上官雪,只是月亮旁边的那一颗小星星。 月亮在的时候,没有人会去注意那些小星星,只有月亮被乌云遮掩了,那小星星才会被人们所注意了。 上官雪瞧着众人的视线都被夏依依给吸引了,此刻的夏依依俨然成了整个柯城最为瞩目耀眼的明珠。上官雪隐在衣袖里的手不由自主的就捏紧成了一个拳头,看向夏依依的眼神充满了恶毒的阴狠。 夏依依感受到身后恶毒的目光,便往上官雪那儿看去,在见到她时,她的脸上已经换上了亲和力十足的微笑了。 「大皇子、轩王、轩王妃、二公主,几位楼上雅间请!」 掌柜的弯腰谄媚的笑着,伸出一只手来,在前头带路,大皇子等人便是挺着胸膛往楼上走去。 掌柜的连忙吩咐伙计帮着抬东西进客栈,那伙计的手刚刚往马车走过去,却被青甫用剑柄格开来,冷冷的说道:「我们自己会抬进去,你们记住了,不许碰我们的东西。」
第一百零九章 百花虫毒的线索(一更) 那个伙计抬眼一看,被青甫冷厉的眼神给吓了一跳,迅速将自己伸着的手给缩了回来,生怕被青甫一剑给砍了手。 伙计缩了缩脖子,躲闪了一下眼神,这皇城来的人果真跟这柯城小地方的人不一样啊,即便是柯城里的权贵过来,也会让他们这些伙计帮着搬东西的。 也不知道大皇子的东西究竟有多贵重,竟是连碰都不让碰了,伙计悄默默的扁了扁嘴,却也不敢再碰大皇子等人的物品了。 青甫冷哼一声道:「等你们将里面的闲杂人等都赶走了,房间收拾好,就让侍卫们把东西抬进去就是了。」 伙计连忙哈腰点头道:「行,行。」 青甫将剑别回了腰间,大步跟上了大皇子的脚步,站在了雅间外头守卫。看了一眼冷若冰霜的站在外头守卫的天问,背着一把大弓,腰间斜斜的挂着一柄长剑,凹陷的脸颊、长长的黑须更加映衬出他的冷漠来。 这么瘦瘦巴巴的老头,能拉得开这么重的大弓吗?青甫眼里闪过鄙夷,抬头,有些高傲的问道:「听说你在暗夜组织排名第二?想必武功不错,我倒是想跟你领教领教。」 天问淡漠的睥睨了他一眼,冷声道:「没空。」 青甫气得冷哼一声,嘴巴一扁,将双手挽在胸前,定定的看着前方,不再与天问闲聊。 雅间内,以上官云飞和凌轩的听力,自然是能听见天问和青甫的对话了。 上官云飞笑着对凌轩道:「轩王,本皇子倒是也想知道天问和青甫的武功到底谁高,若是青甫打不过他,想来,本皇子也该换一个贴身护卫了。」 凌轩轻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那你现在就可以着手去找了。」 上官云飞一愣,哈哈大笑道:「轩王说笑了,这还没有比试,你又如何得知我的人就必定会输给你的人了?」 「以本王看,他的功力与赤狼不相上下,本王从来就不让赤狼贴身保护,太弱。」 上官云飞的笑容僵硬了一下,赤狼,在暗夜组织里排名第五,确实从来未曾听说过赤狼贴身保护过轩王,不过是上一次白澈被派去北疆的时候,轩王让赤狼贴身保护白澈去北疆了。 轩王这话分明是在嘲笑他,笑他的人不中用,他都看不眼,就算青甫送给他,他都不会当成贴身护卫。 自己堂堂一个皇子,用的手下居然都是轩王看不上眼的人? 上官云飞心里更是不服气,有些不爽,道:「这武功,也得比试了之后才能知道是哪个等级的,轩王都没有跟青甫比试过,就妄自断言青甫的功力,未免言之过早了。」 「本王仅仅是近距离感受一下,就能对一个人的武功能力有个大概的了解。难道大皇子不能吗?」 凌轩轻飘飘的说道,说话的语气很轻,好像一片羽毛飘飘然落下一般,却是让上官云飞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和气愤。 上官云飞讪讪道:「本皇子自然也能感知他人武功弱小,不过武功这种东西,除了跟一个人的内力有关系外,还跟很多东西有关,光是这么感知,也不太准确,还是要比试场上较高低了。」 「你若是不肯相信,那便让他们二人比试一下便是。」凌轩对外轻声道:「天问,你就勉为其难,与他比试一下。」 「是」天问恭声回应,侧脸对青甫道:「我们出去比试。」 勉为其难?凌轩的这句话让上官云飞和青甫都十分的不爽,但是却也只能忍下了这口气,青甫暗想,等会儿等我将天问击败了,再来好好的让你们自取其辱。 凌轩坐着悠闲的饮茶,半点都不担心天问的比试,而上官云飞则是有些担忧,时不时的凝神感知一下外面天问和青甫的打斗声。 上官雪瞧着轩王神色淡然,好似天下之事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一样,这份王者风范与身旁略显焦急的上官云飞相比,轩王才是人中之龙。 上官雪的眼神时不时的朝轩王瞥去,整个心都被他吸引了去,扑通扑通的跳着。 夏依依冷哼一声,可不想跟她坐在一起,看见她瞧轩王的眼神,夏依依就来气。 夏依依起身就往外走,凌轩微微皱眉,却没有阻止她。 夏依依走到了客栈前面,天问和青甫的比试正如火如荼,那些百姓已经很自觉的让开了一个很大的空地来,大家都围在了附近观看轩王和大皇子的贴身护卫比试。 这些都是南青百姓,他们自然要帮着自己的皇子吶喊助威了,现场的人齐声为青甫加油。 夏依依挑挑眉,虽然吶喊助威有些作用,主场作战确实是会有些压力的,不过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比试了一会儿,那青甫便是落了下乘,渐渐的有些招架不住了。最后,青甫十分憋屈的败在了天问的手上,那些围观的百姓便是哀声嘆气,一阵惋惜。 不必他们两个上去禀告结果,凌轩和上官云飞已经知道天问赢了,上官云飞只得佯装高兴的道:「轩王手下人才济济,本皇子实在是羡慕啊。」 上官云飞微微皱眉,自己身边最顶尖的高手,败在了轩王身边排行第二的手上,倒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毕竟轩王身边排行第一的人是夜影,夜影的功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不过轩王刚刚断言青甫的武功只有暗夜组织排行第五的赤狼的功力,这样未免悬殊太大了。 凌轩并未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轻言道:「大皇子,你该忙去了。」 上官云飞一愣,「本皇子该忙什么去?」 「换贴身护卫去」,凌轩冷冷道。 「噗哧」,上官雪十分不厚道的笑了一声,待她看到了上官云飞的铁青脸色之后,连忙收敛了笑容。 上官云飞内心恨恨的骂道:「胳膊肘往外扭。」 掌柜的一脸奴相的笑着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大皇子,轩王,二公主,客栈已经清理完毕了,你们的房间也已经收拾好了。」 「上酒菜来」,上官云飞吩咐道。 上官雪心里不禁一乐,终于可以跟轩王同桌吃饭了。 凌轩冷冷的道:「本王就不在这里吃了,掌柜的,将饭菜送到本王的房里,本王与爱妃吃了也该早些休息了。」 上官云飞阴沉着脸道:「怎么,轩王连这点脸面也不给吗?」 凌轩睥睨了他一眼,目光不经意的扫过了上官雪的位置,冷冷道:「本王在这里吃得不自在。」 说罢,大步跨出了雅间,只留下了一个冷峻的背影给他们。 上官雪的心顿时就像是被冬天的寒风颳过一般,凉飕飕的。目送着轩王走出去后,脸色有些许不自然起来。 上官云飞对她冷哼一声,道:「你也太不知收敛了。」 上官雪微怒的哼了一声,对上官云飞道:「大皇兄,你都能帮皇姐嫁给志王,当个志王妃。你为何就不能帮我嫁给轩王?」 「为兄当初虽然带着琼儿去了东朔,但是,为兄并没有说服东朔联姻,最后,不过是东朔被北云国和西昌国围攻,那时候,迫于形势,这才答应了联姻。如今,轩王已经有能力抵抗北云国了,那西昌国也不敢再闹腾了,东朔没有什么可被南青国威胁利用的了,自然不必与我们联姻了。」 上官雪微微沉思一会儿,道:「这么说,如果南青能威胁住东朔,东朔就会答应与我们南青国联姻了?」 「可以这么说」,上官云飞说道,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十分瞧不起的语气道:「怎么?你还能有什么办法让南青国威胁住东朔不成?」 上官雪顿时就泄了气:「没有」。 上官云飞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还以为她有多聪明了,自己想不到的事情,她还能想得到了不成? 「你也不必太过着急,若是轩王没有找到解药,你嫁给他,也不过就是守一辈子的寡罢了。一切,还是等他找到解药以后再说吧。」 「我知道,不过我也需要先跟他培养一些感情。」 上官云飞冷冷的暗笑一声,就她?还想爬上轩王的床? 凌轩回了自己的房间,夏依依已经在房间里躺在小榻上休息了,凌轩道:「饿了吧?」 「不饿,我已经吃好了。」夏依依道。 凌轩微微皱眉,自己可是特意回房间来跟她共享晚餐的:「你怎么就吃好了?也不等我?」 「等你做什么?你不是在那里有人陪着吃饭的吗?」夏依依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道,侧过身去,佯装睡觉。 凌轩苦笑的摇了摇头,道:「上官云飞倒是留我在那吃饭,被我拒绝了,我这不是知道你看不惯她,所以就没有留在那里吃饭,特意回来陪你吃饭。」 「你既然知道,还在雅间里坐这么久?」 「那不是之前掌柜的还没有过来跟我说已经收拾好客栈了吗?我也没有地方可去,只能在那里坐着了。」 「哼」,依依气唿唿的说道,说出来的话几乎都要喷出三味真火来了,怕是连红孩儿都没有她的火气大。「我看见他往你身上瞅,我就来气,恨不得将她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凌轩亲昵的在她的脸上捏了捏,道:「你若是想挖,便去挖吧,出了事,我替你担着。」 「……」 上官雪好歹是个公主,又不是她的奴婢,哪能说挖就挖了,南青皇帝可不得要找他们麻烦啊? 「我不管,你必须得快点找到解药,然后我们赶紧离开南青国,我不想再在南青国里和那个讨厌鬼天天见面了。」 「好」凌轩宠溺的回应道。他的眉心微微一皱,背着夏依依,他露出了一丝愁容,其实他比她更希望能早一些找到解药。 翌日,整个柯城都贴满了轩王寻找解药和线索的告示,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像在玉城的时候,有那么多的百姓过来排队了。 毕竟这小城里的人要比皇城的人朴实一些,也胆小一些,不太敢得罪权贵,他们不知道线索,就不会过来瞎说一通。 鬼谷子也难得的清静,在玉城的时候,多得是假的解药送过来,可是在柯城,几乎没有人送药过来让他验药的。 夏依依看着空荡荡的客栈大厅,不禁哀声嘆息了一声,虽然没有那么多的百姓过来滥竽充数,他们也不会被扰得头痛。可是这一个人都没有,没有烦恼的同时,也同样没有希望。 鬼谷子见夏依依愁容满面,略微心疼,劝慰道:「丫头,这才第一天,也许,后面会有人过来的。你不必担心。」 「嗯」,依依轻声答道,扯出了一丝笑容来,将面上的忧愁隐了下去。 鬼谷子扁了扁嘴巴:「不想笑就别笑,笑得真难看。」 「……」 「请问,是在这里提供线索吗?」 一个破败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头子出现在了客栈的门口,右手还拄着一根拐杖,佝偻着背,战战兢兢的抖着,有些不敢跨入站了许多侍卫的客栈里去。 夏依依好似看到了生命之光一样,连忙就赶紧往门口走去,连声说道:「对对,是这里啊,快进来。」 夏依依走了过去,就伸手去扶他进来,他连忙往后退了几步,道:「小的衣着脏污,不敢让王妃相扶,小的自己进去就是了。」 门口的侍卫连忙上前代替轩王妃,将老者扶了进去,凌轩淡淡的说道:「免礼,坐下吧,说说看,你都有些什么线索?」 老者依旧拄着拐杖慢慢腾腾的跪下去行了一个礼,再慢腾腾的站了起来,行动好似蜗牛一样,等他行完礼,依依感觉半个世纪都要过去了。 凌轩连忙命人搀扶着老者坐下来,奉上了茶,老者也是口渴了,喝了半碗茶,便是缓缓道来。 「回王爷,小的是牛寨沟的人,记得我还小的时候,村里来住过一个大夫,他脾气古怪,曾经与村里一个邻居发生矛盾,就给那家人的孩子下了毒,后来,这个大夫搬走了,那个孩子在十八岁的时候,毒发身亡了。那个邻居曾经到处去找过那个大夫,可是却没有找到那个大夫。开始村里的人也不知道小孩中毒了,直到毒发之时,才知晓他中了百花虫毒。虽然没有证据表明是那个大夫下的毒,但是全村,也就只有他会炼制一些毒药了。」 整个客栈的人都被这个老者的话给震惊到了,凌轩连忙问道:「那个大夫现在何处?」 老者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当时孩子毒发之后,他的父母去官府里报过案,官府也各处缉拿那个大夫,但是那个大夫早在孩子毒发前两年就搬走了,再也找不到他的人影。对了,官府当时还画了他的通缉画像,也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了,那个画像,官府有没有保存着。」 「你说的这个事情大概是什么时候?当时那个大夫多大年纪?」 老者微微皱眉,看向远处,似乎是在努力回想,整个屋子的人全都屏住了唿吸,生怕打断了他的思绪。 片刻后,老者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应该是五十年前,那时候,我也就才七八岁,那个时候,那大夫大约二十来岁,是个清秀小伙子,如今算起来,他只怕已经是耄耋之年了,抑或,他已经不在人间了。」 「年纪这么大了?」凌轩不禁皱了皱眉头,若是这么大年纪的话,相貌早已经变了样了,莫说那个通缉画像了,即便是那个人现在站在自己的面前,也难以分辨出来吧。 老者又微微摇头嘆息道:「王爷若是找到他,兴许,他会帮你炼制一份百花虫毒的解药。只不过,他当年摊上了这人命官司,怕是即便他还活着,也不愿意出来了吧,这一出面,可就要吃人命官司了。」
第一百一十章 热油泼脸(二更) 上官云飞缓缓开口道:「这倒不是什么难题,他若是真能解了轩王的毒,本皇子就下令撤销了他的案件,功过相抵了。」 上官云飞的高傲的抬起了头颅,充分展示着作为一国皇子,拥有着极大的杀生大权,只消他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那个老者连忙低下了头,不敢看大皇子,似乎被他的威严气势给镇住了一般。 夏依依虽然有些厌恶这种权利,不过,有了大皇子的这句话,要想找到那个大夫,也容易了许多。 凌轩沉声问道:「当时,报案的是哪个衙门?」 「是分管我们寨子的县衙,立鼎县县衙。」 凌轩又问了一些问题,便是命人将老者送回去,凌轩则是起身去立鼎县县衙查阅以前的案件。 当然,去南青国衙门查阅宗卷这种事情,凌轩一个异国王爷是没有这个权利的,因此,还得劳烦上官云飞出面了。 凌轩不禁感慨,虽然自己不喜欢上官云飞一路跟着,但是,至少,在某些方面,上官云飞是给了他一些方便的。 凌轩和上官云飞出了门,就骑上马往立鼎县县衙而去,他们去衙门办公事,上官雪便是不好再跟着去了,就留在了客栈。 上官雪踩着轻盈的脚步走到了夏依依的身前,笑着说道:「轩王妃,他们都走了,我们两个也没有什么事,不如,我们结伴绣绣花吧。」 「没兴趣」 夏依依毫不给面子,拒绝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抬脚出了客栈去逛街,免得跟她在客栈里大眼瞪小眼的,还要看她那张虚伪的面孔。 凝香跟着王妃走了一段距离以后,扁了扁嘴巴,不悦的说道:「王妃,那个上官雪可真是不要脸,王爷又不喜欢她,她竟然巴巴的跟到了这儿来。」 「人家说了,不是跟着轩王来的,是跟着大皇兄来的。」夏依依嘴角斜斜的一勾,露出一丝嘲讽来。 「嘴上说得好听,谁还能不清楚似得。」 「算了,不提她了,省得烦心。各处走走逛逛,买买东西,吃吃小吃,散散心也好。」 夏依依淡淡的说道,带着凝香等人在柯城里四处瞎逛。 上官雪恨恨的看着夏依依甩了她的脸面,直接出了门,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恨恨的咬了咬牙,转身去了后院,一进自己的房间就将手绢气恼的往地上一扔,咒骂道:「真是给脸不要脸。」 倩宁上前恨恨的帮腔道:「奴婢看着她那一张脸就讨厌,恨不得将她的脸给撕毁。」 上官雪闻言,眼眸微微一转,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意:「不错,若是她被毁容了,轩王绝对不会再喜欢她了。」 此刻的夏依依不知道她已经被人算计上了,还在街上优哉游哉的逛着,手上拿着好多美食,嘴巴就没有停过,好似一条贪吃蛇一样,走一路,就将这一路的食物全都吞进了肚子里。 凝香在夏依依的身后看着,不禁苦着脸跟画眉面面相觑,王妃这哪是在逛街吃东西啊,分明是心里有气,将所有的气愤都发泄在了食物上面,她每吃一口,都带着十足的怨恨一般。照王妃这样的吃法,只怕是要吃坏肚子了。 凝香连忙劝道:「王妃,你就别吃了,咱们留着明天再吃吧。」 夏依依鼓着腮帮子,津津有味的嚼着,拒绝道:「为什么要留着明天再吃啊?这小吃啊,就是要吃新鲜出炉的,才好吃呢。」 「王妃,你吃饱了吗?」 「还没有啊」,夏依依瞪着一双纯良的眼睛道,随即打了一个不太畅快的饱嗝,「呃 ̄」 凝香道:「王妃,你都已经吃饱了,就别吃了。」 「我还能吃得下,你干嘛拦着我?我又不是没有钱吃。」夏依依道,眼睛突然开始发光,将手上的小吃交给了凝香,便是赶紧往前沖,走到一个臭豆腐摊子前,兴奋的说道:「给我来十块臭豆腐。」 「十块?你吃得完吗?」凝香不禁暗暗摇头,怎么王妃生气的时候跟别人生气不太一样啊,她生气了就是狂吃东西? 「好嘞」,那个小贩高兴的应道,赶紧给王妃新炸臭豆腐。 不一会儿,又香又臭的味道便是飘了出来,夏依依吸了吸鼻子,嗯,这味道,还真不错。 凝香捂着鼻子道:「王妃,奴婢可不喜欢这个味道。」说着,脚步往后退了几步。 小贩将十块臭豆腐给装好,便是要去递给夏依依,正当这时,一个男子挑了一桶水经过,手上拿着一个水瓢,他将水桶放下来,兴沖沖的跑了过来,叫喊道:「给我来五块臭豆腐。」 夏依依微微皱了皱眉,只觉得这个尖叫声太过刺耳,转瞬间,这个男人就已经沖了过来,又似乎不小心踩了块石头,整个人就直接往前栽了过去,慌乱间,他手上的水瓢舀进了那个油锅里,他惊惶失措的将水瓢扬起,那一整瓢的热油就直直的朝着夏依依的脸上泼了过来。 「啊!王妃。」凝香连忙朝着夏依依扑了过去,要将她推开。 与此同时,夏依依眼眸一缩,身形快速的一闪,好似一道影子一样,从原地消失。 「啊!」惨叫声响起,是凝香的。 夏依依回头一看,凝香因为冲过来救她,不料夏依依躲闪开来,结果那热油就直接泼到了凝香的左脸上,又顺着脸滑落到她的左肩和左胸上。 「呲 ̄」 响起了皮肉被烫熟的声音,凝香的下半张左脸的皮肉瞬间就翻滚了起来,左侧脖颈和肩膀胸膛同样糟了殃。 凝香疼得几乎晕了过去,夏依依见状,连忙沖了上去,就要将她的外套给扒掉,只有这样,才能减少衣服上的热油继续烫伤她的皮肤。 夏依依急着去给凝香解衣服,拿刀直接就将她的衣服给划破,正欲撕扯,凝香赶紧抓着夏依依的,摇头道:「不行。」 因为说话,扯动了脸上的肌肉,她疼得更是撕心裂肺。 夏依依不禁皱眉,都这个时候了,还考虑什么女子不能外露啊?只得连忙将她给拖到了最近的店铺里,让那些人赶紧出去,随即让画眉将店铺一关,就在店铺里启动了军医系统,给凝香医治。 客栈里,倩宁走进了上官雪的房间,战战兢兢低低的说道:「公主,任务失败,轩王妃没事,但她的丫鬟凝香被烫毁容了。」 「蠢货,连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妥?」 「公主,本来热油是朝轩王妃脸上泼过去的,谁曾想,轩王妃竟然还有些功夫,躲开了,只不过凝香冲过去救她,却不防被泼到了。」倩宁连忙跪了下去,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哼,倒是还有个忠心的丫鬟。」上官雪冷哼一声,阴冷的看着倩宁,问道:「那个人呢?解决了吗?」 倩宁的身子抖得愈发的厉害,声音颤抖不已:「那个人被跟随在轩王妃身边的侍卫给抓住了,奴婢没有办法将他带走杀掉。」 「什么?你是怎么做事的?」 上官雪阴森而愤怒的说道,弯腰下来,纤细雪白的手指上前捏住了倩宁的双颊,尖锐的指甲嵌入了倩宁的雪白娇嫩的皮肤里,眸子通红的说道:「留着他,对我们极为不利,你这是给我一个留了一个隐患?」 「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本来想着等他逃出来了,我就跟上他,然后杀了他,没有想到他逃不出来。」 「若是他招供出你来了,你可知道,你该如何吗?」她的声音阴冷狡诈。 倩宁抖着身子,颤颤巍巍的道:「奴婢自然是全都担下来,这件事与公主没有任何关系。」 「滚!你记住,抓住任何一个机会,杀了他。」 「是」,倩宁连忙爬着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 上官雪气愤的哼了一声,不禁暗自咒骂了一声,上官云飞身边的护卫不如轩王的护卫,自己的丫鬟竟然也不如夏依依的丫鬟。 上官雪转过身来,勐地看见自己的房里站了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不禁吓了一跳,身子抖了一下,看清来人的面貌时,她抑制住自己要尖叫出声的冲动。 上官云礼将自己飞进来的窗户关上,又缓缓走到了门口,将虚掩着的门上了栓子,折回来,看着上官雪冷冷的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谁允许你这个时候动手的?」 「我就是不想看见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我要毁了她的脸。」上官雪气愤的说道。 上官云礼上前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怒问道:「我问你,你为何要私自动手?我不是告诉过你,一切行动听我的指示吗?」 上官雪捂着自己的脸,怒气十足回嘴道:「我又不是你的下人,你凭什么打我?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凭什么?哼!」上官云礼冷哼一声,半眯着双眼,释放出了危险的信号来:「就凭我手上有你的把柄。」 「我哪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 「就那个泼油的男子,他在我的手上。」上官云礼嘴角斜斜的勾起,阴冷的注视着她。 「怎么会?他不是被轩王妃的侍卫抓着了吗?」 「你的人带不走他,我还能没有这个本事吗?」上官云礼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上前一步,伸出手揉了揉上官雪的左脸,道:「你以后要乖乖的听我的话,就不会挨打了,否则,我就将那个男子送到轩王的跟前,轩王绝不可能会娶你。」 「你!」 上官雪愤怒的瞪着他,气得双唇微微颤抖。 上官云礼见她的双唇颤抖,眼眸一缩,又勾起了他的欲望,低头,就去吻她。 上官雪这才勐地回想起那天在寝宫的事情来,便是连忙往后退,她可不能让上官云礼继续轻薄她了。 她往后退,他就往前挪步,直到她退无可退,她回头,发现已经走到了床边,更是惊慌不已。 上官云礼邪笑一声:「这可是你主动走到床边的,就不要怪我了。」 说罢,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就将她往床上放,上一次没能脱了她,这一次,可就有机会脱了她。 「你个禽兽,放了我。」 「哼?我禽兽?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彼此彼此。」上官云礼冷哼一声,将她压倒,肆虐的激吻着。 她却是不敢出声喊救命,只是激烈的挣扎着,饶是如此,也挣扎不过,最后被脱得一丝不挂,羞辱的承受着他遍地的热吻和抚摸。 上官云礼似乎有些不尽兴,他很想占有她,这是一种让他感觉十分刺激的行为,但是,他为了他的皇位,他必须要将她的初次让给轩王。 当然,如果以后她嫁给了轩王,他有可能还会再来光顾她的。 上官云礼起身,穿上了衣服,望着床上的玉体,冷冷的道:「赶紧把床上收拾了,别让人看出什么来。记住,别泄漏我跟来的秘密。」 说罢,轻轻的打开了窗户,一跃,就从窗户口飞了出去。 上官雪恨恨的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双手紧紧的拽着被子,手关节都泛着深白,眼眸通红,咬牙切齿的道:「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杀了你!」 夏依依将凝香身上的伤处理好,便给她披了一件外套,打开了商店的门,命画眉将她抬上了马车,急急忙忙的朝着客栈赶去。 一进了客栈,夏依依连忙去跟鬼谷子讨要烫伤的药膏。 鬼谷子查看了一下凝香的伤势,不禁啧啧摇头,道:「可惜啊,烫得这么严重,这肉都已经被烫死了,只怕是即便将来用了药膏,这还是会留下疤痕的,不过,有老夫的药,她这疤痕会淡很多。就是老夫的药十分贵,她一个丫鬟,也买不起。」 夏依依连忙道:「我出钱跟你买,不管多少钱,一定要将她治好。」 鬼谷子对凝香皱眉责怪道:「你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 「她是为了救我,才被油给烫伤了的。」依依道。 「救你?怎能回事?」鬼谷子的神情有些凝重。 依依便将今天在臭豆腐摊前,被人故意用油泼脸的事情告之。 鬼谷子气恼不已,破口大骂道:「能做出这般缺德之事的人,除了上官雪,还能有谁?若是别人,想要对付你,何不直接杀了你?偏偏的要想毁了你的容?而且,还是趁着轩王不在柯城的时候对你下手。」 依依心里虽然与鬼谷子的看法一致,但是沉得住气,没有像他这样直接高声嚷嚷,依依道:「鬼谷子,现在还没有证据,我们也不能说就是她下的手,现在那个下手之人被人救走了,估计已经被杀人灭口了,现在,我们根本就拿她没有办法。」 「老夫才不管她这么多了,直接以牙还牙毁了她的容。」 「鬼谷子,稍安勿躁,这件事情,还是等王爷回来再做打算吧。」夏依依道,上官雪毕竟是南青国公主,要对付她,可不能明着让人抓住把柄。 「哼!」鬼谷子冷哼一声,气唿唿的瞪了她一眼,怒道:「你考虑这么多做什么?」说罢,甩了袖子就走了。 凌轩半夜才回来,刚刚进客栈,侍卫就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知了他,凌轩脸色瞬间就变得阴沉了下来,大步跨进了房间,房间内竟然没人,转念想来,夏依依可能在照顾凝香,凌轩对天问道:「去将王妃叫回来。」 片刻后,夏依依回来了,凌轩焦急的上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确定她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冷静的问道:「凝香怎么样了?」 「左边脸毁容了,身上也被烫伤了。」夏依依道,「这件事,是别人故意为之的,我怀疑是上官雪,因为,今天那人只是想毁了我的容,并不是要杀了我,除了上官雪,没有谁,会这么想毁了我的容。」 「这件事,我会派人查下去的,另外,我再去跟上官云飞探探口风。」凌轩说道。 「嗯」,夏依依点点头,「对了,你今天去衙门,可有查到当年的那个案件?」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开棺验尸(一更) 「查到了,所幸那个案件因为没有抓到兇手,所以并没有结案,卷宗也还在。」 「都已经五十年了,卷宗还在啊?」夏依依惊讶的问道,这古代的衙门有这么负责吗? 「誊抄了一些重要的资料,还有那个大夫的画像,你看看。」 凌轩将一个包袱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推到了夏依依的跟前。 夏依依接过来看了看,长长的嘆了一口气:「官府这么久的时间都破不了案,只怕,我们很难找到那个大夫,再说了,那个老者也说得对,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大夫还在不在世都不一定。」 夏依依瞧了一眼凌轩同样有些低迷的神态,她连忙换上了一副开心的笑脸,道:「凌轩,有线索总比没有线索好啊,我们只要朝着这个案子查下去,再放出消息说大皇子会帮他撤了那个命案,那个大夫一定会出来的。既能得到自由之身,又能得到一百万两黄金,这么好的事情,他还巴不得赶紧出来呢。」 凌轩扯出一丝笑容,道:「对,你说得对,他巴不得呢。」抚了抚依依的头髮,极近温柔的说道:「我明天要去牛寨沟查探一下,你跟我一起去吧,把你单独留在客栈,我有些不放心。」 依依睁着一双乌熘熘的大眼睛,怔怔的盯着他看,歪着头认真的问道:「如果我今天真的会热油泼到了,毁了容,你还像以前一样爱我吗?」 「会」,凌轩回答得斩钉截铁一般的干脆。 「我就当你说得是真话吧。」依依撅了撅嘴巴道。 她才不相信凌轩说的是真话了,男人哪有不爱美女的,若是自己毁容了,脸上那么大的一个疤,估计他都不愿意带她出门了吧,嫌丢人。不然的话,当初皇上在醉酒又被下了迷。药的情况下,临幸了安王的母亲,他醒来后为何会那么讨厌安王的母亲,而且还对安王都那么讨厌。 不就是因为安王的母亲是个丑八怪吗?倘若是个大美人,估计皇上也就把她留在后院当个妾侍了。 「我说的是真的」,凌轩怕她不相信,又重新强调了一遍,真挚的眼睛火热的望着她。 「嗯」 凌轩闻了闻依依身上还带着一股臭豆腐的味道,问道:「怎么今天还没有沐浴更衣啊?」 「我一直在那里照顾凝香,也没有空沐浴更衣。」 「正好我也没有沐浴,不如,我们一起吧。」凌轩发出了热情的邀请。 「我才不要呢。」 「我要」,凌轩谄笑着说道,对外唤了一声,着人倒水后。一把横抱着她,就直接往内间的浴桶走去。 一如往前,凌轩并没有老老实实的只是沐浴而已,嘴巴和双手并没有停歇过,夏依依被他挑拨得浑身颤慄,压抑的叫了两声,她颤抖着声音说道:「凌轩,这可是在客栈,不是王府,隔音可不好啊。」 「那真是为难我了,我可不想让他们听见你销魂的叫声。」凌轩为难的挠了挠头,旋即低低的凑到夏依依的耳朵旁,道:「不如就委屈娘子一下,咱们换个玩法?」 夏依依不禁有些害怕的看着他道:「你要做什么?」 「把你嘴巴塞住啊。」凌轩长臂一捞,将一块毛巾摺叠了两下,就往她嘴巴里塞。 「你这样多像强女干啊,不行。」依依立马拒绝道,身子不自觉的就往浴桶边缘靠过去。 凌轩皱着眉头,轻轻点点头:「唔,如果要更像一点的话,还需要将你绑起来。」 「喂,杜凌轩,不带你这么玩的。」夏依依几乎要跳将了起来。 「试试嘛」,凌轩有些撒娇的祈求道。 夏依依扬起了邪恶的笑容,眼眸里泛着渗人的光芒:「你既然这么想尝试新的,倒不如我将你绑起来如何?」 「不要,那样我也太没有尊严了。」凌轩果断的拒绝道,男人被绑起来行房事,那只有青楼里的男倌会这样了。 「那我也不要」 凌轩只得放弃了这个想法,虽然不能将她给绑了,却依旧给她嘴巴里塞了一块毛巾。总不能为了让她不出声,而压抑住自己的活力吧。 浴桶里的水啪啪的响着,水花随着有节奏的声音溅起了巨大的水花,浴桶外,被挡出去的水将地上弄湿了。 销魂的快感一下一下的冲击着她的灵魂深处,她原本一声高过一声的声音,全都被毛巾给堵在了嘴巴里,听在凌轩的耳朵里,就成了呜呜咽咽的嘤咛声,这别样的感觉让他的感官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浴桶里结束了之后,凌轩的体力仍旧十分的旺盛,又转移了阵地,回到了床上。 直到夏依依的身子十分疲累了,凌轩依旧精力旺盛。 依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这练武之人的身体未免也太好了吧,只怕这一点点运动量,跟他平时练武比起来,都还不够他热身的运动量吧。 十分疲乏的夏依依像一只小懒猫一样窝在了他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凌轩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拥着她,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便也睡了过去。 翌日,夏依依嘱咐了方敏留在客栈里照顾受伤的凝香,他们一行人便是准备去牛寨沟打探一下消息。 上官云飞走了过来,对着夏依依和凌轩深深的鞠了一躬,道:「轩王、轩王妃,实在不好意思,昨天让轩王妃受惊了,没有想到贼子竟然这么大胆可恶,敢直接这么当面对轩王妃下手。本皇子昨夜回来听闻此事,十分的震怒,立即就安排了人手四处打探,捉拿贼子,也好给二位一个交代。只是没有想到,全然没有半点消息,本皇子十分的内疚。」 「大皇子,以你之见,可是什么下手的?」凌轩定定的看着他问道。 上官云飞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道:「这个本皇子也不知道,更不敢妄加推测,以防轩王报错了仇。」 「那就还请大皇子多费心将那个贼子早日捉拿归案。」凌轩冷冷的道。 凌轩看了看他的神情,将他脸上的一切情绪变化都给收入了眼中,心中已经有些数了,只怕昨天上官云飞早就已经猜到了是上官雪搞得鬼了,不过帮着隐瞒下来了。 凌轩带着夏依依往牛寨沟去,因为要探查一下以前那个中毒之人的症状,是不是真的是中了百花虫毒,因此,凌轩只得将鬼谷子这个讨厌的傢伙给带上了。 到了牛寨沟,村里的族长早已经收到了命令,带着全村的人走到村口下跪迎接,上官云飞倨傲的坐在马车上,微微颔首,让他们起身,威严的道:「带我们去受害者家中。」 「是」 一行人到了当年被下毒的人家,那个中毒身亡的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了,只有那人的兄长还记得当年的事情,提及此事,他依旧有些愤怒。 「那个大夫名叫鹤庆年,不是我们村里的人,是搬迁过来的。当年,我的母亲生病了,便是去找鹤庆年看病,结果,花了好多的钱,也没有看好,就斥责鹤庆年为了贪财,故意不给她的病治好,拖拖拉拉的,只为了多收一些诊金。鹤庆年概不承认,与我母亲大吵一架,还骂我们一家人不得好死。后来,全村的人就都不找他看病了,就连附近的村子里的人也不找他看病了。他没了收入,就只得搬迁走掉了。两年后,我弟弟开始发病,浑身红肿,浑身好像被千万只虫啃噬一样难受,皮肤开始溃烂,渐渐的,肌肉开始萎缩,人也消瘦了下来,面容枯藁,不过病发了才两个多月,他就在痛苦中死了。」 族长是村里年岁最大的人,开口道:「当年,我亲眼目睹了那个孩子病发身亡,找了其他的大夫看病,有些见识的大夫就说了,这个就是中了百花虫毒,而他们家,从未与村里其他人发生过矛盾,唯独跟鹤庆年争吵过,而且,鹤庆年还出言诅咒过他们,又只有他会炼制毒药,因此,大家一致认为是他下的毒,将他告了官。」 「谷主,你觉得那人可是中了百花虫毒?」凌轩沉声问道。 「光是听症状来说,像是百花虫毒,不过,老夫不敢一口断言,还是需要诊断过后才能得出结论。」 那兄长道:「谷主,你也知道,我弟弟他五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还如何给你诊断啊?」 鬼谷子冷哼一声,像是看白痴的眼神一样,说了一个让村人难以接受的词语:「验尸!」 「不行、不行,都已经入土五十年了,只怕已经就剩森森白骨了,还能验个啥啊?再说了,这惊扰了他的灵魂,可是会让家宅不灵的。挖坟掘墓,破坏了风水,这可绝不行。」 那兄长像是遇到一个鬼神一样,害怕不已,连连摆手拒绝。 他的眼睛在这个屋子里瞟了瞟,有些害怕的道:「我弟弟以前含冤而死,他那鬼魂就经常回来,我总能听见他那屋子,还有他以前那种疼痛的叫喊声。很长时间之后,他的鬼魂才没有回来。若是掘了他的坟墓,我们一家老小的性命可就堪忧了啊。还请轩王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那兄长说着就跪了下来,对轩王一阵磕头。 族长也有些为难的上前说道:「轩王,若是掘坟挖墓,确实是会恶鬼出没,家宅不宁的啊,还请轩王高抬贵手。」 凌轩不禁有些为难起来了,他们毕竟是南青国的人,自己可不好对他们用强,强挖了人家的坟墓。 上官云飞厉声喝道:「哪有什么恶鬼不恶鬼的?不过是你们心理作祟罢了,这人死灰飞烟灭,哪来的魂魄?还不速速带我们去埋葬的地方?」 大皇子这么一声暴喝,全村的人全都跪了下去,不敢跟大皇子顶嘴应话。 那兄长只得屈服于大皇子的淫威和权势之下,带着他们去验尸。 验尸结束后,鬼谷子道:「果然是百花虫毒啊。」 「如何得知?」凌轩沉声问道。 「骨头髮黑,是中毒的表现,又有细细密密被虫啃噬过的痕迹。」 凌轩点点头,带人从坟场回到了村子里,又挨家挨户的去询问关于鹤庆年的线索。 夏依依听了几家,全都摇头说没有什么线索,夏依依觉得有些无聊,便是带着画眉去村子里逛逛,看看风景,鬼谷子反正已经完成了他今天过来的任务了,便也跟着夏依依去村子里逛逛。 今天天气倒是挺炎热的,逛了一会儿,夏依依随身背的水囊都已经喝光了,便是吩咐随行的侍卫道:「去找个水井,给我装些水来。」 「是」,侍卫接过水囊,赶紧朝着小路跑去。 鬼谷子微微皱眉,喊道:「你跑反了。」 「哦」,侍卫连忙调转了方向,不一会儿,就给夏依依装了水回来,道:「这口水井,倒是挺近的。」 依依微微挑眉,接了过来,尝了一口,道:「这井水倒是十分甘甜。」 这寨子乃是依山而建,家家户户离得有些远,喝了水又有了精神,依依道:「我们不如就去鹤庆年的老屋看看吧,兴许,在那里还能找到一些什么线索。」 「那还能找到什么啊?都过了五十年了,估计,就算有线索,也会被老鼠都啃光了。那破旧宅子,五十年没有住人了,脏兮兮的,阴气又重,还是别去的好。」鬼谷子扁了扁嘴巴,有些不乐意的哼唧道。 夏依依笑道:「那你在外头等着,我们自己进去,可好?」 「我们还是早些回去跟王爷汇合吧,你就别瞎跑了,免得遇到危险。」 「我这次不是带了很多侍卫出来的吗?凌轩都放心让我出来玩,你还担心个什么?」夏依依不以为然的道,跟村民打听到了鹤庆年旧屋地址,带着画眉和侍卫就朝着鹤庆年的旧宅走去。 鬼谷子有些不甘心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思虑了一下,还是小跑了一段路,跟上了依依。 到了旧宅,依依打量了一下,这个宅子应该还算是一个较大的宅子,想来,以前鹤庆年当大夫的时候,赚的钱也不少。不过是年久失修,屋顶上的瓦砾早已破败,木房子也有些倾斜,那些窗户更是破了几扇了。 透过窗户往里看,因为屋顶漏水,屋里头已经长了很深的杂草,里头看起来,阴森森的。 鬼谷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用手扯了扯依依的衣袖,道:「丫头,你看看这烂屋,好像一个坟场似的,太吓人了,我们还是走吧。」 依依挑眉揶揄道:「鬼谷子,你刚刚去了真正的坟场,都把人家的坟墓掘了验尸,你都不害怕,这会儿,这个假的坟场,你倒是害怕起来了?」 鬼谷子睁着一双绿豆似的眼睛,振振有词道:「那个坟场是经常有人整理的,倒也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你看看这个地方,杂草丛生,也看不见里头有些什么,反倒是怪为吓人的。」 「嗯,言之有理。」依依点头道,拍了拍鬼谷子的肩膀。 「啊!」鬼谷子惨叫一声。 「你叫个什么?」依依皱眉道。 鬼谷子连连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夏依依,道:「你干嘛要拍我肩膀?我刚刚才给人家掘坟验尸,我还以为是那个人的魂魄找我来了。」 依依不禁哭笑不得,没有想到,鬼谷子竟然会这么胆小。 「好好,我错了。」依依道歉道,「你就跟他们几个站在外面等着我吧,我跟他们几个进去看看。」 「嗯」,鬼谷子点了点头,站在了屋外,定定的看着夏依依他们几个走进了屋子。 依依吩咐道:「画眉,看仔细一点,但凡有些什么线索,一定要先叫我过来看看。」 「是」 走到门口,一推开那扇虚掩的大门,屋里头便是传来了渗人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变异的硕鼠(二更) 旧宅里,那些长长的草丛里,隐藏着许多老鼠,这简直就是一个老鼠的大本营。 而且,这些老鼠的个头都比较大,大约有一只猫那么大,这些老鼠的胆子也比一般的老鼠胆子大,见到陌生人走到了门口,它们倒也不往外跑,只是惊慌失措的叫着,在屋里头乱窜,数百只硕鼠全都聚拢起来,躲在了杂草里头,瞪着一双双闪着绿光的眼睛,阴森森的看着来人。 俨然成了一副人鼠对峙的画面。 夏依依不禁吓得往后跳了开来,惊悚的看着屋子里的硕鼠,尖声叫道:「这都是什么鬼啊?怎么这么大个老鼠啊,转基因的啊?」 鬼谷子也瞧见了屋子里的老鼠,兴致勃勃的抓住了他最感兴趣的一个词语问道:「转基因是什么?」 「没什么!」 依依退了回来,对侍卫道:「去准备一些火把过来。」 侍卫赶紧回去找马车,他们过来的时候,为了防止回客栈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备了火把在马车上的。 那几个侍卫去马车上拿了十个火把,就赶紧往回走。 夏依依拿着点燃的火把,随手指了几个侍卫道:「你们也拿着火把,跟我一起进去。」 那几个侍卫望了一眼里头的硕鼠,绿阴阴、灰熘熘的一片,不禁毛骨悚然,头皮发麻,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过了火把,却是不敢出声拒绝,只得硬着头皮跟着王妃往里走。 画眉瞧了他们这怂样,不禁暗暗鄙视了一下,厉声喝道:「你们怎么能让王妃走在前头呢?你们还不赶紧去前头开路?」 「是」,那几个侍卫只好壮着胆子往里头走,将火把拿在前头驱赶那些硕鼠。 那些硕鼠见状,纷纷躲避这些火把,尖叫着四下逃窜开来,有些老鼠直直的朝着站在门外的鬼谷子和侍卫跑去。 他们几个在外头可没有拿着火把,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挡那些老鼠,侍卫们只好抽出刀剑来,准备跟那些硕鼠决一死战。 鬼谷子淡定的掏出一些药粉,在他的身边撒了一个圆圈,那些老鼠一闻到那些药味,竟是不敢冲进那个圆圈里。 那些老鼠就跟着了魔一样,上前去咬屋外没有火把的侍卫,侍卫们拿着刀剑却是砍杀不了那么多的硕鼠,频频被硕鼠咬伤。 一个聪明一些的侍卫瞧见了鬼谷子驱鼠的方式,见他身边连一个老鼠都没有,就连忙跳进了鬼谷子的那个圆圈里,其他的侍卫一见,也连忙往鬼谷子的圆圈里跑。 只是这个圆圈有些小,站不了那么多的侍卫,这些侍卫情急之下,只得在圆圈里堆起了人体金字塔来。 夏依依一见,连忙退出来,看了一眼那些人的伤势,皱眉道:「鬼谷子,你有没有办法将他们的伤势治好?我瞧这些老鼠这么兇狠,他们被咬伤了,若是染了鼠疫,可就不好了。」 鬼谷子道:「老夫自然有办法治好他们了,不过也要等回了客栈以后,再给他们炼药治疗了。」 「他们能撑到回客栈以后吗?」依依皱眉问道。 「放心好了,能撑到。」 依依放下心来,举着火把就又走进了那个旧屋里头,四下看了看,但凡是能被啃得动的东西,都已经被硕鼠给啃坏了,除了一些炼药的瓶瓶罐罐在屋里头东倒西歪凌乱的散着,也见不着其他的证据了。 看着那些瓶瓶罐罐,依依似乎有些明白了,也许那些瓶子里头当初有一些药,可能以前有哪只贪吃的老鼠吃瓶子里的药,竟是变异了,后又繁衍了这么多的基因变异了的后代。 只是不知道那些老鼠吃的是什么药,那些瓶罐早已经没有半点药味了,瓶子外也没有任何标识。 依依在房子里翻翻拣拣的,也没有看到什么,便是用刀柄在墙上、地上敲敲打打,也许这里头还会有些什么隔间。 这么一顿敲打,倒是还真的听到了地上有空空的回音。夏依依赶紧就将那块转头给撬开来,里头有个大概三十厘米长的挖空的空间,里面放了一个木盒子。 依依将木盒子取出来,里面的银子应该已经被拿走了,里头只剩了一只旧袜子,想来是当时那个魏庆年急急忙忙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一只袜子进去。 这只袜子,算是这个屋子里头唯一存在的布匹的东西了。 依依将那个木盒子拿了出来,便听到屋外传来了众人的叫骂声。依依微微皱眉,往屋外看去,就见到凌轩、上官云飞还有村民全都往这个旧屋赶过来了。 「你们为何要进去?你们不可以进去。」 族长站在外面用力的杵着拐杖,十分愤怒的说道。 夏依依一愣,有些不明白族长为何会这么生气,当她在看到那些村民的时候,瞬间就明白了,那些村民被跑出去的硕鼠给咬伤了。 只是依依有些不明白,如果这些硕鼠咬人的话,那这些村民应该会经常被咬啊,可是今天在村里转悠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见到过一只硕鼠的影子,更没有见过哪个村民被硕鼠咬伤过。 夏依依皱了皱眉,抱着那个盒子,就出了屋子。 凌轩瞧了一眼屋里还在乱蹿的硕鼠,皱眉责怪道:「那么危险,你跑进去做什么?你要进去查什么,应该告诉我,让我去办。」又有些担心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依依,轻声问道:「你有没有被老鼠咬?」 「没有,我带了火把,老鼠怕火,都跑开了。」 族长有些怒气的说道:「是,老鼠是都跑开了,不过都跑到外面来了,咬伤了村民。」 上官云飞连忙大声喝止道:「放肆,她是轩王妃,你怎可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族长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大皇子,闭上了嘴。 夏依依有些歉意的道:「族长,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这些老鼠会这么兇残,我的侍卫也被老鼠给咬伤了。不过,你放心,谷主会医治鼠伤,村里有所被老鼠咬伤的人,都可以找谷主医治,诊费和药费由我来出。」 族长有些不太高兴,仍旧看在大皇子的面子上,对夏依依拱手道:「多谢轩王妃。」 鬼谷子朝着夏依依怒瞪了一眼,他有答应治疗那些村民了吗?这就代替他答应了? 夏依依朝他可怜兮兮的挤了挤眼睛,用无辜的眼神祈求着,希望他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治疗那些村民,毕竟,是因为她,这些村民才被咬伤的。 「哼」,鬼谷子翻了一个白眼,没有再多说什么,不过夏依依十分了解他的秉性,知道他这是答应了。 「你这是什么?」凌轩的视线落在了夏依依手中的木盒子问道。 依依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屋里头翻到的,也没有什么东西,全都被老鼠啃坏了,就剩下这么一个完整的东西了。不过,也没有作用,根本就查不到什么线索。」 凌轩点点头,瞧屋里那么多的老鼠,也确实是没有什么线索可查的了,凌轩侧头道:「谷主,劳烦你现在就给这些村民医治吧。」 「现在可不成,又没有药材,老夫还需要回柯城城里去买药炼药了。」鬼谷子道,又补充道:「放心,他们一时半会儿的也死不了,等老夫炼好药以后,你派人给他们送过来就成了。」 凌轩道:「也只能如此了。还请各位村民耐心等待。」 夏依依皱眉道:「族长,既然你们村里有这么多咬人的老鼠,为什么不将它们消灭掉,还任由它们繁衍了这么多呢?」 「我们也曾经想过办法,不过这些老鼠十分聪明,那些混着老鼠药的粮食,它们一概都不吃。我们又买了许多猫来,可是这些老鼠的个头都跟猫一样大了,那些猫全都被吓跑了。我们用刀子砍,又砍不着,还会被它们撕咬,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只能任由它们繁衍下去了。」 族长一提起这些硕鼠,不禁头疼得紧,他们曾经去跟官府报过,希望官府出面解决这些硕鼠,但是连官府都没有办法。 「那为什么我今天在村里转悠的时候,没有看到一只硕鼠呢?怎么全都挤在这一个旧宅子里?」 「那是因为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杀又杀不死它们,只能找了一个大夫过来,在这个旧宅子里撒了一些诱饵,将老鼠全都引诱到这里,然后在宅子外面撒了一圈药粉,这些老鼠害怕这些药粉,就不敢出来。不过就是得每隔几天就要撒一次药粉。你们今天冲进去了,这些老鼠定是受了惊吓,这才不要命的沖了出来。」 「原来如此」,依依皱了皱眉,道:「那这些老鼠逃窜出来以后,若是再想将它们给引到这个宅子里头关着,怕是有些难处了,这些老鼠既然这么聪明,绝对不可能再受第二次当了。而且,它们出来以后,还会在外头繁衍,以后,硕鼠只会更多。」 「是啊,你说现在怎么办?」那些村民有些人愤怒的质问道。 夏依依皱眉回应道:「为今之计,只能将这些老鼠都给消灭掉。」 「说是这么说,可是你有办法消灭这些老鼠吗?」 那些人一想起以后这些老鼠又要跑进他们的房舍里偷吃东西还咬人,他们就更是愤怒了。 凌轩见夏依依被那些人给围攻,微微皱眉,站到了依依的身边,面向那些村民,冷冷道:「本王自然会帮你们解决这些老鼠,你们不必着急。」 「你有什么办法?」村民问道。 「本王上阵杀敌无数,还能解决不了区区数百老鼠?」 凌轩冷冷的说道,有些不悦,凌厉的扫了众人一眼,浑身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那些村民不禁咽了咽口水,被轩王的气势给吓到了,他们觉得,轩王说话的声音虽然比大皇子的声音要轻,可是他的威严气势,却比大皇子的气势要足了十分。 族长连忙出声道:「既然有轩王的应诺,我们便安心等着就是了。」 凌轩伸出右手,将夏依依的左手紧紧的握在了他的手心,带着她往马车而去,那些村民再不敢多嘴,纷纷让出了一条道来。 上了马车,凌轩瞧了夏依依手中的木盒子一眼,道:「既然这个盒子没有什么线索价值,你还带着它做什么?」 「这个木盒子是没有什么价值,不过,这里头有一只袜子,这是魏庆年唯一留下的用过的贴身衣物,兴许有些用处。」 「这能有什么用处?」 「至少,从这个袜子的形状,可以推算出那个魏庆年穿多少码的鞋子啊。」 凌轩嗤之以鼻:「这又有何用?」 「……」依依翻了个白眼道:「你能不这么打击人不?你若是这么厉害,我问你,你可有找到线索?」 凌轩立即收起了嘲笑她的神色,对夏依依嬉皮笑脸道:「我也没有,所以,还是我的爱妃最厉害了。」 「切,你别贫嘴了,你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对付牛寨沟的硕鼠吧。」 凌轩道:「这还不简单?将那些老鼠赶到那个旧宅里,一把火烧了。」 依依哼了一声,道:「确实是能烧掉一些,不过,那些老鼠逃窜的速度很快的,火势还没有起来,就已经跑了。再说了,那些老鼠现在已经流窜在村里了,你以为,那么容易将它们再赶到旧宅里去?」 「难不成,我堂堂一个王爷,要拎着剑去村子里,砍杀老鼠?」 当然,以他的功力,任何一个老鼠从他的眼前跑过,都会变成一具截断的尸体,可问题是,这太掉身价了。而且,那些老鼠善于藏匿,若是躲藏起来,可就不好对付了。 依依嘲笑道:「你不是在村民面前夸了海口了吗?我看你若是解决不了这些老鼠,你就别想着离开这里了,虽然那些村民拿你一个轩王没有办法,但是,你若是解决不了,将来,可是要沦为大家的笑柄了。」 「……」,凌轩微微责怪的捏了捏她的脸蛋,语气有些宠溺,道:「你就这么喜欢看你的夫君在外头出丑,被别人嘲笑吗?」 「我只是不喜欢你明明没有办法解决,还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依依撅了撅嘴巴道,有些嫌恶的小眼神从他的身上移开。 凌轩气极:「我若是不这样,你以为,你今天能这么轻松的就从牛寨沟里出来?」 依依不以为然,耻笑道:「杜凌轩,你就别给你脸上贴金了,即便没有你的承诺,他们也不敢将我扣留在牛寨沟里,毕竟,还有大皇子帮我撑腰呢。」 「夏依依,为夫关键时刻站出来为你解围,你就一点都不感动吗?还跟我说什么上官云飞?」 凌轩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有些郁闷的看着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呃,感动,当然感动啦。」 依依眨着眼睛回答道,不过,她的话,怎么听,都觉得怎么不诚心。 「凌轩,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让上官云飞查一下那个魏庆年的资料,查一下他的籍贯在哪里,也许,他年老以后,想着叶落归根,会回到他以前的地方去。」 依依点点头,道:「这边让他先查着,你同时也可以派人去其他的地方找找,双管齐下。」 「嗯」 回了客栈,依依率先就去了凝香的房间,看望她的伤势。 凝香见着夏依依,满心的感动,王妃一回来就过来看望她,可见,王妃的心里还是有她的,凝香不禁鼻子一酸。 「敏儿,她的伤怎么样了?」 敏儿站起来,说道:「比昨天好一些了,有鬼谷子的药,她的伤口已经开始长新肉了,不过她伤得比较严重,而且这天气有些炎热,这伤口都难以癒合。」 依依瞧了瞧这个屋子,虽然已经开了窗户通风了,不过屋里头还是有些炎热,依依皱了皱眉,起身回去找凌轩讨要东西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她没有的,你可以有(一更) 夏依依满面带着讨好的笑容走进了凌轩的房间,道:「凌轩,我热,给我一些冰吧。」 凌轩淡淡的瞟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道:「你若是想要给凝香要些冰,你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的说你自己要冰?」 夏依依闻言,带着一身的火气就冲到了凌轩的面前,双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那个茶壶的盖子都被勐的震了下来,掉在桌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凌轩那杯茶水也弹跳了起来,茶水泼到了桌上,顺着桌子就流了下去。 凌轩连忙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以免被茶水弄湿衣袍。 夏依依一副吃人的模样瞪着他,怒气沖沖道:「杜凌轩,你个小人,你居然凝神偷听我们的谈话。」 「我可没有那个癖好,去偷听闺房女子的对话。」 凌轩淡淡的说道,语气里还带着些许责备,有些斥责的瞟了她一眼,微怒道:「你夫君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 「那你为什么知道我们谈话的内容?」 凌轩慢悠悠的分析道:「我不知道你们谈了什么内容,我只是猜的。因为,以你的性格,以及你吃苦耐劳的精神,你是绝不会在异国客栈这种地方跟我要冰纳凉的人。而你又刚刚从凝香那里回来,想必是为了她养伤,把她房里降温,给她送些冰块。你又担心我不会为了一个丫鬟而去弄冰块,你就藉口说你要冰块。」 「……」 不知为何,夏依依看着他那副将所有事情都看得透透的稳稳噹噹的神态,她就气得牙痒痒,好似自己在他面前是全透明的一样,夏依依气极,干脆跟他槓上了,一字一句的盯着他的眼睛恶狠狠道:「我热,我就要冰块,怎么了?凭什么我就应该吃苦耐劳的忍受着炎热?哼,那个上官雪,她坐马车都要放冰,我就不信了,现在她的房间里没有放冰了。我凭什么就不能要冰了?」 凌轩不怒反笑,伸出修长而略显粗糙的手指,在她的鼻尖上宠溺的颳了一下,道:「你若是想要,我都会给你,你不必跟别人比。即便她没有,你也可以有。」 「哼,这还差不多。」夏依依傲娇的撅了撅嘴巴。 凌轩将她拉了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问道:「依依,我去帮你弄冰块,你可要给我一点点好处才行啊。」 「我昨夜已经给你好处了。」 「那是昨天的」 「那我要今天的好处」,凌轩软软的说道,那声音好像棉花糖一样,软绵绵而又甜甜的。 依依有些不太习惯凌轩这样的温柔软语,勾起了凌轩的脖子,扬起了头,轻轻的咬了一下他的下巴。 「嗯?你有鬍子茬了?」 夏依依感觉到他的下巴上有一点扎人的感觉,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凌轩的面容已经越发的憔悴了,下巴上也露出了一些鬍子,他似乎忘记修理一下自己的面容了? 「这几天有些忙碌,没有来得及刮鬍子。」凌轩道,他的声音里隐隐有些忧愁。 夏依依微微皱眉,以前,即便是在北疆,那种环境之下,他都记得要刮鬍子,时时刻刻都会特别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可是现在他因为离生辰越来越近了,还没有找到解药,他的情绪好像越来越低落了,就连他从来都不曾忘记刮鬍子的事情都已经忘记了。 夏依依看着凌轩那日渐消瘦的面容,不禁心疼了起来。 凌轩看到她眼里的忧伤,眉心微微一皱,便是对她露出了一下笑容后,微微板着脸孔佯装愠怒道:「怎么?我没有刮鬍子,你就不喜欢我了?」 「喜欢啊,就是有点扎人。」 「是吗?」 凌轩扬高了尾音,眼眸里闪现出了一丝奸诈,随即,按住了依依的连忙,就用自己的下巴去扎她的脸,将她的脸给扎得有些生疼。 夏依依连忙用手去挡他的下巴,道:「扎死我了。」 凌轩轻笑一声,便用胡茬去扎她的脖子,夏依依不禁被他给扎得又疼又痒,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求饶。 上官雪站在庭院里,都能听到夏依依房中传出来的爽笑声,上官雪不禁气愤不已,一双眼睛十分嫉妒的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紧咬了一下下唇,直到唇间传来了血腥味,她才痛醒了过来,恨恨的转身离去。 凌轩用鬍子扎了她一会儿,下巴在她的脖颈间移动着,她娇嫩的肌肤与他的下巴摩擦着,渐渐的,摩擦出了火来,不禁又勾起了他的欲望来。 凌轩的手不由自主的就罩上去了,依依轻声嘤咛了一声,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将自己与他靠得更近,她柔软的身子与他坚实的身躯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凌轩眸子一缩,双唇紧紧的贴上了她火热的唇。 略带冰凉的双唇袭来,隐隐还有一些胡茬扎着依依的下巴,依依不禁微微皱眉,灵舌出动,搅碎了他的躁动。 片刻后,凌轩有些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悸动,抱着她快步走到了床边,双双滚了进去,顷刻间,便是一副山水交融的场景。 翌日,凌轩十分满足的起了床,吩咐天问去准备一些冰块,就当作是奖励给夏依依一夜的辛劳。 凌轩看着正在忙忙碌碌炼药的鬼谷子,问道:「你能不能炼制出一种毒药,让那些老鼠吃了就死了?」 鬼谷子撇了撇嘴巴,不悦的瞧了他一眼:「你让老夫炼老鼠药?简直是在侮辱老夫。你若是想要老鼠药,去外头小摊上买点就行了。」 凌轩不禁一时无语,怎么鬼谷子和他的想法一样啊?他也觉得让他这样的武功高手拿剑去杀老鼠,也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那族长不是说了嘛,那些老鼠很聪明,一闻到老鼠药的味道,就不吃那些混着老鼠药的粮食了。你能不能炼制一些无色无味的毒药出来?」 「老夫要炼制出来又有何难?只不过老夫不屑于炼制这种药罢了。」鬼谷子冷哼一声,面上带着几分不屑来。 「你开个价,本王按价跟你买就是了。」凌轩道。 「高价老夫也不想炼」,鬼谷子瞟了他一眼,用话怼他道:「你不是说你能帮他们解决鼠患的嘛?你这么能干,你自己去解决好了。你自己都说了,你杀敌无数,还能杀不了这些老鼠吗?」 凌轩气得牙痒痒,面色阴沉,他们师徒两真是物以类聚啊,两个人都说同样的话来笑话他。 凌轩咬牙道:「杀人和杀老鼠不太一样,老鼠可比人好藏多了。老鼠若是不露面,本王根本就没办法杀它们。」 虽然他很不想在别人的面前表现得自己有些无能,不过,他认为,真正的能力者,不是自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而是善于将能解决事情的强者集聚在自己的身边,为自己所用。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擅长的地方,他擅长武功,而鬼谷子,则擅长炼药。杀老鼠这事,更应该让鬼谷子出手,才能事半功倍。 「真是麻烦,老夫下午去一趟牛寨沟。」鬼谷子烦躁的挥了挥手,让凌轩出去,道:「别妨碍老夫炼药,记得派人保护老夫。」 「哼!」 凌轩有些不悦,这个鬼谷子,仗着夏依依的包庇,如今越来越不把他当成一个王爷了。 以前鬼谷子初到王府的时候,虽然脾气是古怪了一些,可表面上到底还是客气一番的,毕竟他是鬼谷子的金主嘛。可如今呢?连表面上的客气都没了。完全就像是对待普通百姓时的态度来对待他,这让凌轩不禁大为光火。 夏依依以见着凌轩顶着一张臭脸走了过来,不禁一乐,笑道:「你是不是去找鬼谷子了?」 「我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吗?」 凌轩哀嘆了一声,刚刚从鬼谷子那里受气回来,又还要被夏依依奚落一顿。他们师徒两可真是臭味相投。 「是不是你让他去解决鼠患,他不同意?」 「开始是不同意,不过后来看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同意了。他说他下午会亲自去一趟牛寨沟。」 「嗯,那就好。」 这种低级简单的药,以鬼谷子的能力,不过两个时辰就炼制好了,命人装上了马车,就在侍卫的保护下,前往牛寨沟治疗鼠伤,和灭鼠工作。 上官云飞骑马到了客栈门口,飞身下来,将马鞭交给了青甫。 嗯,不错,还是青甫,他虽然败了,却并没有失业,因为上官云飞在南青国实在是找不到武功比天问还要高,又能投靠上官云飞的人了。 上官云飞道:「轩王,本皇子去衙门查了一下,鹤庆年原先是从淮村迁来的,离这儿有些远,本皇子已经派人去淮村快马加鞭打探去了,大抵明天一早就能打探到消息回来了。」 「多谢大皇子」,凌轩淡淡的说道。 「应当的」 待上官云飞离去后,凌轩立即对天问道:「你立即亲自去一趟淮村,查探一下。」 「是」 夏依依侧目,低低的问道:「你信不过他?」 凌轩的嘴角微微弯起,冷哼一声,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缓缓道:「这种事情,还是亲力亲为的好。」 「可是,即便他们想下套害你,到时候他们总归是得要拿出解药出来的,不是有鬼谷子给你验药吗?他们拿出假药出来,也没有什么用处啊。」 「还是防备一些的好」 「嗯」,依依点点头,对他的谨慎表示贊同。 傍晚,鬼谷子从牛寨沟办完了事情,有些垂头丧气,夏依依微微抬眼,心里一乐,想来是鬼谷子没有办好事情,受挫了。 凌轩更是一眼就瞧出了鬼谷子的神态,知道他定然也是没有能将那些老鼠给消灭了,之前他像是信心满满的样子,如今,却像是一只被斗败的公鸡一样,无精打采的。 凌轩和夏依依都十分聪明的没有主动开口,他们知道,只要他们一开口,鬼谷子就会立即将满腔的牢骚给通通发泄到他们的身上来。 鬼谷子有些烦闷的看着两个半点都不吭声,只管低头喝茶的两个人,心里不禁更是烦闷,气唿唿的走到了桌边,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连着喝了好几杯。 鼻子喘着粗气,生了一会儿闷气,见他们两个还不吭声,便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冷哼一声,道:「老夫今天忙活了一天,热得口干舌燥的,连口水都没时间喝得上,你们两个倒好,如此清闲的躲在这客栈里喝茶聊天!」 夏依依也不搭话,只是微微斜眼,快速的瞅了一眼凌轩,暗自一笑,让凌轩去应付鬼谷子好了。 凌轩只得开口客气道:「今日多谢谷主操劳了,不知那牛寨沟的事情可办稳妥了?」 夏依依不禁憋笑,凌轩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以鬼谷子的秉性,他若是办稳妥了,这回来了,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了啊? 鬼谷子嘴巴一翘,气唿唿的咒骂道:「那些个老鼠也太猖狂了一些,老夫亲自炼制的无色无味的毒药,伴着粮食放在地上,那些老鼠吃了,就立马死了,不过,才毒死了几十个老鼠,其他的老鼠像是就都知道了,怎么都不吃这些混有毒药的粮食了,哪怕老夫将粮食给换个地方,也没有用了。也不知道那些老鼠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依依道:「这种老鼠的嗅觉许是比人还要灵敏一些,人闻不到气味,它却能闻到气味,它们又十分的聪明,见那些同伴吃了就死了,它们也就都不吃了。」 「现在那些老鼠还都躲藏起来了,想找还找不到了,也不知道躲到哪些洞里去了。老夫就没有见过这么难以对付的老鼠。」 鬼谷子气唿唿的咒骂了一通,又看着他们两个道:「老夫不管了,反正老夫已经帮你们将那些被老鼠咬了的村民的伤给治好了,至于这鼠患,老夫可就不管了,你们自己去管。」 凌轩带着十分的诚意问道:「谷主,你可还能再重新研制一种毒药,也许换了一种,它们没有识别出来,就又能毒死一些了。」 鬼谷子翻了一个白眼,道:「你也不看看,那里有多少只老鼠,若是老夫每次换一种药,只能毒死几十只,甚至只有几只,那要将这些老鼠全都给毒死,老夫岂不是要研制出好多种毒药啊?老夫不累吗?」 凌轩顿时就哑然,轻嘆了一口气,皱眉道:「除了用毒药,还能用什么方法?即便是本王亲自带着这些侍卫去砍杀老鼠,那老鼠都藏起来了,也砍杀不了啊。」 依依微微低下眼眸来,歪着头思索了一下,轻声道:「若是要想捕杀那些老鼠,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方法,能将那些老鼠灭掉,不过,灭掉了那些老鼠之后,却又会产生新的问题,怕是比那老鼠还要麻烦,更会伤人啊。」 「什么办法?」 凌轩和鬼谷子两人同时出声问道,对依依所说的方法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依依轻抿了一口茶,将茶杯轻轻的放在了桌上,轻抿了一下朱唇,声音婉转动听:「那些村民当初想过用猫去对付老鼠,这倒是个好方法,不过那老鼠个头硕大,猫的胆子没那么大,都给吓跑了。不过,老鼠的天敌可不止一个啊,它另一个天敌的胆子可是大得很呢,连人都怕它。」 凌轩微微扬眉,立即想到了夏依依说的是什么了,赞赏道:「蛇?」 「正是」 鬼谷子皱眉道:「那可不太好啊,蛇虽然能灭了老鼠,但是要在短期内灭了这么大只的老鼠,只怕小条的蛇奈何不了,还得大蛇才行。大蛇可是会吃人的,那太危险了,不行,不行的。」 依依嘆了一口气,神情有些凝重:「我也是想到这个问题了,那些蛇若是将老鼠吃完了,它们又饿了,就会袭击人的,到时候,又要发愁怎么解决蛇患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甩锅(二更) 上官雪扭着个水蛇腰,踩着细碎的莲花步,从后院款款而来,一汪秋水一般的黑瞳,有些害羞的瞅了凌轩一眼,她走进雅间来,朝着凌轩微微福身,朱唇轻启道:「雪儿见过轩王、轩王妃。」 凌轩似乎都没有抬眼一样,只是低着头缓缓的喝着茶。淡漠的「嗯」了一声,当是跟她回应了。 上官雪有些尴尬的轻咬了一下嘴唇,那双眸子更是秋水汪汪了,轻声道:「多谢王爷。」 上官雪缓缓走到了鬼谷子一侧的座位坐了下来,鬼谷子似乎有些嫌恶她一般,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夏依依身边的座位坐下来。 上官雪的脸色唰的一下变红了,余光瞅着身旁的那个空座位,暗暗对鬼谷子咒骂了一声,旋即隐下了心里的尴尬,扬头,笑脸对上了轩王。 「轩王,我刚刚听见你们说要解决牛寨沟的鼠患,是吗?」 「是」,凌轩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表情,回话也十分的应付。 夏依依低垂着眼眸,只管自顾自的饮茶,全然不去看他们两个,貌似神游在外了,其实,她的耳朵却时刻捕捉着他们两个人话音,余光也不经意间的打量着他们。 「轩王,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解决鼠患。」 「哦?说来听听。」凌轩稍稍抬了抬眼皮。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能让上官雪的心噗通噗通的,如同小鹿乱撞一样开心,她就知道,只要她能给轩王一臂之力,轩王就一听她能解决鼠患了,他立即就关注她了。 上官雪的脸上带上了娇俏的笑容,声音好似羽毛飘落一样轻缓,「轩王,刚刚你们提及了用蛇消灭老鼠,却头痛将来没法解决鼠患。不过,我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凌轩的脸色有些冷淡,他的眉心有些微皱,她就不能说重点吗?赶紧说怎么解决问题吧。 上官雪在察言观色上,还是很有眼色的,她立即把重点说出来:「轩王,能引起蛇患,都是无法控制的蛇,若是用能控制的蛇,既可以消灭鼠患,又不会引起鼠患。据我所知,有些训蛇的人能用信号指挥蛇,可以请那些训蛇人帮忙解决鼠患。」 凌轩微微点头,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那还请二公主在你们南青国寻找一个训蛇人,将牛寨沟的鼠患解决了,那些村民必定会感激二公主。」 这一句话,就轻巧的将这个事情甩锅给了二公主。 上官雪虽然明知轩王将事情推给了她,却是心甘情愿的被他利用,她巴不得在轩王的面前连功立业,博得轩王的欢心。 上官雪立即开心的道:「好,我这就着人去寻训蛇人。不过,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凌轩的脸色恢復成最初的冷冰冰。 上官雪洋溢在脸上的笑容微微颤了一下,片刻后,仍旧带着甜蜜的笑容,道:「还请谷主在村外撒一圈药粉,防止那些老鼠被蛇咬的时候,惊慌之下跑出去。」 鬼谷子冷哼一声,瞪了她一眼,道:「撒一圈?你是不知道那个牛寨沟有多大吗?那撒一圈得用多少老鼠药。再说了,那些老鼠为了逃命,也还是会拼命的往外跑的,撒药,对控制它们的作用并不大。那岂不是白费了功夫。」 上官雪便是有些不服气了,轩王给她脸色看,她也就忍了,这鬼谷子还给她脸色看,她就有些难以忍受了。 上官雪道:「可是不将村子外圈给拦住,那些蛇一进去,老鼠就会跑出去,也是没有用处的。」 依依皱了皱眉,想起了以前用过的粘鼠贴,插嘴道:「虽然撒药,是要花很多成本,但是为了灭鼠,也只得花费一些钱财了。至少可以阻挡一些老鼠往外跑,若是有些胆子大的老鼠还往外跑的话,倒不如试试胶水,在药粉外圈围一圈胶水,那些跑出来的老鼠就会被胶水粘住了。为了保险起见,应该提前将村民给撤出来。」 凌轩道:「嗯,这样最好不过了。那就麻烦二公主,再去买一些胶水安排一下,另外,撒老鼠药的事情,也不必找谷主办,他们牛寨沟以前就有找人在旧宅外头撒过一圈鼠药的,虽然药效没有谷主的药效好,但是也足够了,即便跑出去,也有胶水在外头阻挡。另外,你再派些人在外圈守着,为了以防万一,那些老鼠跑出了胶水圈,就只能让人用刀剑或是弓箭杀死了。」 「如此,就更是妥当了,我这就立即着人下去办事。」 上官雪的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似乎跟轩王达成了一个重大的协议一样。连忙起身,朝着轩王微微福身,便是再次扭着腰走了。 夏依依哼笑一声道:「你倒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得一干二净了。」 这一来,全是上官雪的事情了,他们以及鬼谷子都没有任何事情了。 凌轩侧脸,对她露出了一个坏笑道:「这难道不好吗?」 「好啊,当然好了。」夏依依笑得十分的灿烂,嘴角一弯,道:「甩锅甩得这么漂亮,我也乐得清闲了。」 「主要的功劳,还是你的,基本上都是你的点子。」凌轩怕她生气,又谄笑着脸对她夸奖道。 夏依依翻了一个白眼,道:「我又没有想着要抢功劳,就算全都是她的功劳,我也无所谓。」耸了耸肩,便是起身回了房间。 凌轩连忙狗腿似得跟在了夏依依的背后,回房给她捏肩揉背的讨她开心。 鬼谷子瞧着凌轩这么害怕夏依依生气,如此紧张的跟着她回去了,鬼谷子的心情也好了一些,看来,轩王还是很在乎夏依依的。 鬼谷子便是喝了一盏茶,悠哉悠哉的背着手回了自己的房间。 天问去了淮村打探了之后,星夜兼程的就往客栈跑,在大皇子的人之前先回了客栈。 「王爷,已经打探到了,鹤庆年的确实是那里的人氏,不过自从他迁到了牛寨沟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淮村了,从此杳无音信。」 凌轩微微皱眉,「这么说来,线索又断了!」 天问轻轻嘆息了一声,微微沉眉,沉声嘆道:「是」。 「明天应该能解决牛寨沟的事情了,我们明天连夜就往下一个地方走,同时派人去继续查找鹤庆年的下落。」凌轩道。 「是」 翌日,上官雪倒是十分勤快的就带着带着人去牛寨沟灭鼠去了,夏依依他们则是继续悠闲的在客栈里喝茶等消息。 上官云飞面带遗憾的对凌轩道:「轩王,可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了一些失望,却是没有带回来好消息,我们的人去了淮村,然而鹤庆年却从来都没有回去过,我们只能派人去各处再打探一下他的消息了。」 上官云飞早已经知道轩王背着他,又派了人去淮村打探过消息,轩王根本就不信任他。上官云飞虽然有些不悦,但是面上却没有提及这件事,就当作是自己从来都不知道天问的事情一样。 「大皇子已经尽力了,本王已经很感激大皇子了,不过这寻解药的事情怕是要很长的时间,现在看来,很难寻找,若是大皇子还有要事需要回去忙活,就尽管先行回去,不必管本王了。」 「那倒是不用,本皇子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出来就当时游歷了。」上官云飞道。 凌轩微微点头致意,也不再劝阻他,随他吧,爱跟就跟。 到了下午,上官雪兴高采烈的回来了,一进来就朝着凌轩叽叽喳喳的汇报着今天在牛寨沟的光辉事迹。 「轩王,这个办法真的很好,在外圈撒了药粉,又铺了胶水板,那个训蛇人在村里放了几十条大蛇,就一天的功夫,就将那几百只硕鼠给消灭掉了,那些老鼠往外跑的时候,有些害怕药粉,又往村子内跑,有的冲出了药粉,结果直接被黏在了胶水板上不得动弹。那个训蛇人说了,这里头已经没有硕鼠了,若是将来又出现了硕鼠,就让族长直接去找他过来灭鼠就行了。我特意跟那些村民说这些主意是轩王你的主意,我只是代替轩王过去灭鼠的而已。那些村民都对你十分的感谢和崇敬呢。」 上官雪兴奋的说着,她还不忘了要将那些功劳归功在凌轩的身上,她以为这样,轩王就会高兴,就会喜欢她了。 不料轩王 并没有对她的表现十分的高兴和赞许,只是淡淡的说道:「有劳二公主了。」 上官雪脸上的兴奋神色都还正处于极为热烈的时候,凌轩的这句淡淡的话犹如泼了一盆冷水到她的身上一样,她有些讪讪的将脸转向坐在一旁的上官云飞身上,有些求宠的意味说道:「大皇兄,我今天将牛寨沟的硕鼠全都给消灭光了。」 上官云飞自然是要给上官雪一些面子的,免得她太过难堪了,便是赞许的点点头,称赞道:「皇妹这次出来,不仅长了见识,还做了对百姓有利的事情,当真是长大了,懂事了。父皇和母后若是得知,指不定会高兴成什么样了,这样吧,你想要什么赏赐,皇兄就满足你。」 上官雪这才觉得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还是很有价值的,可是她身为公主,要什么有什么,就是得不到轩王罢了,她总不能跟上官云飞说求一个赐婚吧,上官云飞可没有这个权利,也就只有东朔皇帝才有这个权利给轩王赐婚了。 上官雪便道:「为百姓做好事实事,这是我身为一个公主应当的,我岂能跟皇兄你要赏赐呢?若是父皇和母后知道了,怕是要指责我居功自傲了。」 上官云飞哈哈一笑,道:「你呀,原来是怕父皇母后责罚你,才不肯要赏赐的啊?既然如此,那就随你了,皇兄我还能省下一些银子呢。」 上官雪微微娇嗔的责怪了一声:「大皇兄,你又取笑我。」 「哈哈哈哈」 这个大厅里,竟然出现了短暂的兄友妹亲的和睦景象出来,这几乎让夏依依惊讶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据夏依依所知,这皇室成员里,哪有什么真正的亲情啊?都是互相碾压。不过,公主又不用和皇子争夺皇位,有没有兄妹情,倒也难说。但是以夏依依对他们两个这些日子以来的观察就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也并没有那么亲切热络才是。 「既然鼠患已经解决了,本王对那些村民也算是有了一个交代了,本王在这柯城找不到解药,打算去下一个城打探一下消息。」 凌轩这话是对上官云飞说的,他实在是有些不想看到他们兄妹二人佯装出这么亲切祥和的氛围,这样的氛围让他感觉到十分的难受和尴尬。便是打断了他们继续在自己的面前尽情展示亲情的机会。 上官云飞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凝神对轩王道:「也对,没必要在这个地方耽误更多的时间了,还是加快步伐,转移地方为好。明早就出发吗?」 「不,为了节省时间,本王打算现在就收拾东西走了。」 「不知轩王打算去哪个城?」 「易城」 「为何?易城离这里可远一些,而且,易城和柯城之间还有好几个城了,这几个城你不打算去了?」 凌轩微微皱眉道:「南青国有这么多的城,本王若是一个一个城找过去,只怕本王毒发之时,都还没有将你们的城走完了。本王只能挑几个最有可能有解药的地方去寻找解药。至于其他的那几个城,本王就派属下去寻找,兵分几路,也能节省时间,效率也高一些。」 上官云飞微微敛神,道:「确实如此,那本皇子也同样派人帮你各处城镇找一找。不过,你为何挑中了易城了呢?」 「本王听说易城那里以前曾经有一个毒药村,那里齐聚了许多专门炼毒药的人,聚在一起互相交流学习,炼制毒药,本王就猜想,兴许那里会有人练过百花虫毒。」 上官云飞嘆了一声,道:「唉,轩王,你有所不知,那儿以前确实是有一个毒药村的,不过,很久以前,那个毒药村已经被官府撤销了,将村里炼药的人都给赶走了。」 「为何?」 「因为那些人自恃有毒药傍身,一般人根本就不敢靠近他们,他们经常恃强凌弱,后来,他们连官府的人也没有看在眼中了,从来都不缴税,也不服从管教,在易城里经常寻衅滋事,扰得整个易城都不得安宁。官府的人若是训斥他们,轻则被他们下一些警告性的毒药,重的时候,他们竟然会直接在易城的水源里下毒,弄得全城的百姓跟着遭殃。后来官府实在受不了他们,便跟前朝皇上请旨,派兵清剿他们。所以,那里曾经发生了一场恶战,死了不少人,但是最后,那些炼毒药的人,要么被官兵杀死了,要么就逃跑了。现在,那个村子已经荒废了,没有一个人居住的。只怕你去了,也问不到什么线索了啊。」 凌轩抬眉,道:「本王以前倒是曾经听说过,不过,没有想到,那个村子已经没有任何人居住了。本王想着,还是去一趟,兴许,那里年纪大一些的老者还记得一些事情,说不定,那个鹤庆年就曾经呆过那个地方,若是那里没有任何线索,本王再离开就是了。」 上官云飞颔首道:「行,本皇子这就立即去收拾行李,与你一块去易城。不过,轩王,本皇子也不是想打击你,只怕很难找到线索啊。」 「多谢大皇子关心,本王心里有数,这就去收拾东西了。」 凌轩起身,朝他微微点头,便是转身朝后院离去,夏依依也连忙跟在了他身后离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越来越接近(一更) 一行人风雨兼程的往易城赶去,在易城的一家客栈里歇息了一夜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毒药村。 因为这边的路十分不好走,夏依依便放弃了马车,干脆骑马,倒是骑得十分惬意。 这毒药村果然已经荒废了几十年了,村子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居住,那些宅子破破烂烂的立着,村落里杂草丛生,连原本的路都已经被杂草给掩盖了,几乎要认不出路在何方了。 村子里还有许许多多用于炼药的炉子和鼎,绝大部分也都被人为破坏了,想来是以前清剿的时候,被士兵给砸坏的吧。 夏依依他们在毒药村里看了一圈,果然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影,也没有找到任何一个线索。一行人垂头丧气的回了客栈。 「凌轩 ̄」 夏依依有些沮丧的看着凌轩,心里的担忧一点一点的扩大,就好像一滴鲜血滴进了一杯纯净的水中,将那红色渗透到每一个分子里。 如今,对凌轩的生命担忧,已经越来越那么浓烈,那种将会失去他的那种恐惧感已经慢慢扩散到她的每一个毛细血管里了。 凌轩伸出了手指,轻轻的将她皱起的眉头给抚平了,凌轩轻声道:「依依,不用为我担心,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了,我能接受得了这个结局。」 「不,我接受不了,我不要你死。」夏依依连连摇头,那双眸子蕴着水雾,几乎带着沙哑的哭腔说着,她伸出手,紧紧的拥抱着他,似乎他就要从自己的怀里化成灰烬一样。 凌轩顿时哽咽,吞咽了一下,喉结滑动了一下,他看着抱着他哭的依依,有些手足无措,心开始疼,越来越疼,疼得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缓缓伸出手轻轻的搂住了她的背,感受到怀里的人有些颤抖的身子,他的双臂收紧,紧紧的箍着她,将下巴抵在了她的脑袋上,张了张嘴巴,想劝慰她,可是在发出了那个好似河水干涸后,泥沙被吹起,有些沉闷而呜咽浑浊的声音:「依依 ̄」,之后,他再也想不出任何一个能劝慰她的词语。 他不怕死,他无所畏惧,可是他死了,夏依依怎么办? 他开始有些后悔,后悔自己那么自信能找到解药,便娶了她,结果,不过是将她给拖进了泥潭。 「依依,对不起,我不应该连累你。」 如果没有娶她,他可以还她一个清白之身,让她有自己的幸福。可是如今,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再也不能跳脱轩王妃这个身份了。 「不,我不怕你连累我,我宁愿我死,我都不要让你死。」 依依的哭腔比起之前来,更显得崩溃一些。 凌轩闻言一震,他又想起了求子观音寺里的方丈说过的话,「她生你死,她死你生。」 凌轩的双手掌住了她的肩膀,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推开,用力的抓着她的肩膀,用近乎命令的语气,重重的说道:「夏依依,你看着我的眼睛。」 夏依依抬头,娇嫩的脸上早已泪水横溢,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那双幽深而焦虑的黑眸。 凌轩一字一句的咬重了每一个字,想让她将他的话刻在心里,牢记在脑子里。 「依依,你听我说,不管我最后的结局如何,我都要你好好的活着,你明白吗?我要你开开心心的活着。」 夏依依痛苦的摇摇头,声音破碎:「不,我要你跟我一起好好的活着。」 「不,依依,我要你活着,你答应我。」 凌轩的眸子有些红,使劲的摇着夏依依的肩膀,想将她摇醒过来。 「我不,呜呜。」依依摇了摇头,她眼睛里已经越发的绝望了起来。 「依依,你怎么不听话?」凌轩皱眉,焦急的斥责道。 「我不要你死!」 依依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重重的跺了跺右脚,大哭了起来,泣不成声。 「依依 ̄」 凌轩哽咽,看着面前哭成泪人的女人,他的心疼痛不已,再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她,只得将她再次紧紧的箍在怀里,轻轻的抚着她的背,让她哭个够,也许,她的心情就会好一些了。 安抚好夏依依之后,凌轩便是带着天问亲自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他要抓紧一切时间,主动出去多打探,不能再坐在客栈里安闲的喝茶了,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夏依依,而让自己好好的活着。 夏依依也不闲着,擦干了眼泪之后,带着画眉从另一个方向出去寻找线索。 夏依依选择了在人员众多的集市上寻找线索,那些老百姓从来都是善于将消息扩散开来的人。不过半个时辰,几乎人人都知道了轩王妃在寻找百花虫毒解药和鹤庆年的线索。 第二天,夏依依再次来到集市的时候,这一次集市上的人比昨天还要多,不少人就是为了单纯的过来一睹轩王妃的风采罢了。很多人昨天没有看到轩王妃,心里遗憾不已,今天一大早就赶到了集市上来,就只为了见她一面。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走到了夏依依跟前,恭敬的作揖道:「轩王妃,草民家太祖有请。」 「你家太祖可是有线索给我?」 「对,还请轩王妃去草民家一趟。」 画眉有些防备的站在了夏依依的跟前,道:「你家太祖既然有线索要给我们,他为何不亲自前来告之,却要轩王妃移驾到你们家里去?」 青年再次作揖,道:「草民的太祖年岁以高,不良于行,实在是不方便出门,还请轩王妃委屈一下,移驾前去。」 画眉正要再问个详细,那个青年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开口道:「轩王妃,他家太祖都九十多岁了,确实走不了远路。」 依依笑道:「既然如此,就请你带个路。」 「轩王妃,您请跟草民来。」 夏依依便是跟在了那个青年身后往他家里走,那些百姓跟在了身后也一起往那个青年家里赶,全都围在了那个青年家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热闹。 在大厅里,果然看到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半躺在躺椅上,头髮已经变成了雪白色,头髮稀薄,就剩那么几根头髮,还梳得十分的整齐,身上已经有些浮肿,眼袋也十分大,裸露出来的皮肤已经布满了黑褐色的老年斑,手背上的肌肉早已萎缩没有弹性,青筋高高凸起蜿蜒在手背上,看着好不吓人。 见到轩王妃进来,老人微微睁开了有些厚重的眼皮,看了眼面前漂亮的美人,他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闪烁着光芒。 张开了都已经皱了皮的嘴巴,声音暗沉如破鼓:「轩王妃,老朽年迈,不能起来给你行礼了,请上座。」 夏依依笑道:「老人家,无需多礼,我不过是过来打探一下线索的,你们不必讲那么多客气,随意就好。」 夏依依在上座落座,青年立即给她奉上了茶盏,道:「粗茶而已,还请王妃不要嫌弃。」 「无妨,有茶喝就好。」 依依端起茶杯就要喝,画眉在一旁连忙杵了杵依依的手肘,示意她小心一些,以免茶杯里有毒。 依依微微颔首,轻抿了一口茶,仅仅是沾湿了嘴唇而已,开口道:「老人家,你有什么线索,还请你一一道来。」 「轩王妃是要找鹤庆年的线索吗?」 「是,你知道他?快快告诉我。」 依依顿时就打起了精神,还以为再也没有鹤庆年的消息了,没想到山穷水復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大约五十年前,鹤庆年就来到了毒药村,跟着那些人一起炼毒药,后来,官府来清剿这个毒药村的时候,他跑了出来,躲在了草民的家中,等到风声过了才离开。以前,我们都只知道他姓鹤,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都只叫他『鹤大夫』,直到他离开之后,过了大约半年,官衙贴出了通缉的告示,我们看了那画像,才知道他叫鹤庆年,在别的地方犯了命案跑过来的。」 夏依依让画眉将鹤庆年的通缉画像拿出来,交给老人家看。 老人家微微颤抖的用手指着这个画像,道:「对对,就是他,当年他很年轻,长得也算俊朗。」 夏依依道:「他从你这里走了之后,又去了何处?」 「他说了,他要去云城。」 夏依依微微眯起双眼,道:「当时,官府正在清剿他们,他为何还会跟你透露他的去向?」 「轩王妃有所不知,老朽以前曾经与毒药村里的一个大夫产生了嫌隙,被他下了毒,性命岌岌可危,老朽去了毒药村,求他给我解毒,可是他并不同意,其他的大夫也都不肯帮我解毒。唯独鹤庆年站了出来,斥责那个大夫罔顾人命,滥杀无辜,还亲自炼了解药给我解毒。因为鹤庆年刚刚搬到这里也没有多久,与那些大夫也兵没有多少情谊,那些大夫便联合起来欺压他,处处排挤他。老朽家中倒也还算宽裕,老朽以前感恩他救了我的性命,便时常给他送一些钱财,他喜好吃食,我便经常给他送吃食和美酒,一来二去的,两人也就熟络了起来。他对老朽也很信任,所以,在被围剿的时候,才会跑到我家躲藏,他知道我不会泄密,才会将他的去向告诉我。」 依依微微点点头,看向他道:「他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见过他的百姓自然不少,那以前官府贴出他的画像通缉的时候,可有百姓去官衙举报呢?」 「这都不需要百姓去举报了,那些官差也有认识鹤庆年的,知道他在毒药村呆过,只不过,那个村子都已经被屠杀了,清点的时候发现他跑了,这些官差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而我,始终信守承诺,没有去跟官府告密,事情也就这么不及而终了。」 「他后来可有跟你再联繫过?」 老人家摇了摇头,道:「没有,他也不敢回来,他若是回来,必定会被官府抓住的。」 「那你今天为何又敢将他的事情说出来?」 「大皇子不是都已经开口赦免他的罪过了吗?我也就无需担心将他的事情说出来,会对他有杀身之祸了。」 夏依依又询问了一些事情,便急匆匆的带着画眉去找凌轩。 「凌轩,我找到线索了,鹤庆年从这里离开以后,去了云城。」 「消息可真?」凌轩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依依的神色落了下来,道:「我刚刚才探听到的消息,不过,你若是不放心,就派人去旁敲侧击的打探一下消息。」 「嗯」,凌轩点点头,便是让人立即去各处打探消息。 一个时辰之后,天问快速赶了回来,道:「王爷,当初那鹤庆年确实和那家人往来密切。」 「嗯,想来,他说的是实情,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立即赶去云城吧。」 「好」 他们要走,大皇子他们跟得紧得很,也跟着一起走。 凌轩拉着夏依依的手道:「依依,你跟着我这么东奔西跑的,累不累?」 「不累,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不觉得累,而且,现在我们离希望又近了一步,我心里高兴,就更加不会觉得累了。」 「等我们找到了解药,回了东朔,我再也不让你这么操劳了,我就让你安安心心的呆在王府里。」 依依翻了一个白眼,道:「得了吧,呆在王府里也不见得就省心了,除了宫里头那些人对我出手,还有你的那些侧妃对你虎视眈眈的。我只会觉得更加烦心。」 「你放心,我找到解药之后,回去就有精力将钟达他们掰倒,然后,我就可以借功跟皇上请旨,废除那两个侧妃的圣旨。」 「对了,凌轩,你来了南青国之后,父皇的人有没有抓到钟达的证据?」 「倒是抓到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证据,然而,没有多大的作用,父皇还想再等等,顺藤摸瓜,抓到更多的证据以后,等我回去了,再动手清除钟达。届时,只怕,少不了一场战乱了,钟达可不会束手就擒,他手上还握有兵权,肯定会操戈反兵的。」 夏依依轻哼一声,道:「你刚刚还说回去以后,就让我在王府里安心休养呢,结果,你还不是要忙活朝政,还要打战。我哪里还能安心休养呢?」 凌轩抿了抿唇,道:「最多就是忙完了钟达的事情,我就能真的休养了。」 「切!」依依不信任的啐了一口。 凌轩的神色落了下来,有些歉意的抱了抱她。 到了云城,凌轩还来不及休息,就立即着人各处打听。 「王爷,有消息了。」 天问探到了消息就急慌慌的赶了回来,神色有些兴奋,道:「王爷,找到消息了,找到了。」 「找到他人了?」 「那倒没有,但是有人见到这张画像之后,说以前见过一个大夫,和他有些像,不过,那人说他不叫鹤庆年,而是叫『何大广』,还留了鬍子。」 「『大广』,不就是一个『庆』字吗?」 凌轩嘴角微微一勾,脸上泛起了一丝轻松,道:「他被官府通缉,改名换姓,再留个鬍子,也是再正常不过了,他若是不改头换面,还能逃得过官府的通缉,那才是不正常了呢。」 「他还活着吗?」 「不知道。跟我提供线索的是一个走货郎,以前经常走街串巷的,曾经在李家村见过他,几十年了,那个大夫一直都住在李家村。不过,这个走货郎已经十几年都没有再走货了,不知道何大广有没有活着,但是,他不走货之前,何大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李家村,而且,还娶妻生子,如今,玄孙子都有了,他应该不会离开村子才是。」 「这个消息可有泄露出去?」凌轩低低的问道,这一次,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个何大广就是鹤庆年。 「属下怕别人先下手,便没有对外透露,还将那个走货郎带回来看守着,以防他走漏了消息。王爷,为恐被人捷足先登,我们还是尽早去李家村才是。」
第一百一十六章 找到鹤庆年(二更) 凌轩点点头,道:「事不宜迟,不用带大部队了,就我们几个快马加鞭,赶去李家村,还有,这次,我们行事隐秘一些,不要让上官云飞他们知道。依依,你就留在客栈里,帮我挡着点他们,让他们误以为我还在客栈里。」 「好」,依依点头道。 凌轩带着天问和鬼谷子,就急忙朝着李家村赶去。 到了李家村,稍加打听,就打探到了何大广的家,值得高兴的是,何大广居然还活着。 凌轩就更是迫不及待了,他骑马的速度就更快了,恨不得立即飞到何大广家里拿到解药。 到了何大广家里,一个老年妇女一看到陌生人过来,还以为是来看病的,连忙将他们迎进了屋子,说道:「你们是来治病的吗?」 凌轩四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宅子里充满了药味,里面还堆了不少药材,像是大夫的家里。 凌轩道:「何大广还给人治病吗?」 「公公已经老了,不给人治病了,现在是我相公在镇上开了一个医馆,给人治病。你们若是要治病,可以去镇上找我家医馆。我相公和儿子都在医馆,不在家里。」 「何大广可在家?我们是来找他有点事情的。」 「在,几位请稍等,我这就进屋去喊我家公公。」 那老妇女上下瞟了他们一眼,见他们都背着剑,心里有些嘀咕,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屋里走去了。 那妇人一进去没多久,凌轩微微皱眉,对天问道:「你守住前院,我去后院,何大广往后院跑了。」 凌轩立即运用轻功,直接从屋顶上飞了上去,踩在瓦片上,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屋顶上,便是看见一个年迈的银髮老人背着一个包袱,蹒跚着脚步正在后院里跑,打算从后门出去。 凌轩冷哼一声,飘飘然落下,稳稳噹噹的落在了何大广的面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鹤庆年,你往哪里跑?」 何大广正在奔跑的身子被前面勐然落下的一个身子给吓了一跳,往前趔趄了几步,才停下了身子,他在听到面前之人说出了他的原名之后,整个人都震惊了,双眼睁得好似铜铃一般大,往后倒退了两步。 不过瞬间,他便是恢復成常态,笑道:「这位公子,老朽名叫何大广,不知道你说的『鹤庆年』是何许人也。」 「你不是鹤庆年,那你跑什么?」 「老朽看你们不是本地人,又还背着剑,以为你们是来打劫的,所以,就赶紧跑了。」 凌轩冷哼一声:「打劫?打劫还用得着这么客客气气的在前院等着?鹤庆年,你就别装了。」 何大广神色一变,动作十分迅速的朝凌轩撒了一把毒药,手法动作十分的娴熟。 凌轩立即屏气,运用轻功飞到了三丈开外,这个何大广与鹤庆年相似度越来越大,凌轩的表情也越加的轻松。 「鹤庆年,你也不必如此慌张,实话跟你说,本王乃是东朔轩王,前来找你炼制百花虫毒解药的,而且你们南青国大皇子已经开了金口,赦免了你以前所犯的罪,也让衙门撤销了你的通缉案件。你大可放心,不必顾虑你会有性命之忧。」 何大广沉声道:「当真有此事?」 「当真,而且,本王还曾经发过告示,无论是谁,只要能解了本王的百花虫毒,本王就赏他一百万两黄金。」 何大广这才笑道:「嗨,你早说嘛,吓老朽一跳。」 「这么说,你真的是鹤庆年?」凌轩凝眉问道。 「如假包换」,鹤庆年道。 「你如何能证明你就是鹤庆年?」 「哼,既然你不相信,老朽也懒得跟你多嘴,你自请离去吧。」鹤庆年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背着包袱就折回屋子去。 凌轩道:「本王的一百万两黄金可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给出去,自然要谨慎一些。」 鹤庆年闻言,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道:「那老朽就为了赚这一百万两黄金的面子上,帮你炼制解药。既然你不太相信,那老夫就给你看几样东西。」 鹤庆年让轩王去前厅等着,随后,他便是带了几样东西过来,看了一眼轩王身边的两人,其中一人明显的是轩王的护卫,而另一人,鹤庆年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将信将疑的问道:「你可是药王谷谷主鬼谷子?」 「正是」,鬼谷子昂着头,骄傲的说道,也同样在他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里露出了几分不屑和不相信,「你真是鹤庆年?」 「谷主,在下真的是鹤庆年。」 这鹤庆年在轩王的面前,还敢仗着自己年纪大,托大自称一声「老朽」,可是在他们杏林界最为厉害的人物鬼谷子之前,他可就不敢再自称老朽了。 「如何证明你就是鹤庆年?」 「这些,都是我以前在毒药村里炼制的毒药,这瓶子,用的还是以前毒药村里的瓷瓶。还有这个,是我以前给毒药村那里的一个好友解毒写过的药方,你若是不信,可以拿着这个药方去问问。」 鬼谷子冷哼一声,道:「你以前的身份文牒呢?」 「哦,那个身份文牒被我给扔了,带着不也是一个危险吗?若是被人发现了我的身份,可是要被抓进衙门的。」 「那你现在的身份文牒是怎么来的?」 「我捡了毒药村的一个大夫的身份文牒,这个大夫在上次清剿的时候,已经被士兵杀死了。这样还安全一些,官府绝对不会再去通缉一个已经被杀死的人。」 凌轩道:「这的确是个好方法。」 「王爷也不必担心,倘若我不是鹤庆年,那我肯定制不出百花虫毒的解药来,既然有谷主在你身边,等我炼制出来,你大可以让谷主验了之后,再给我一百万两黄金。不过,我也不是傻子,若是我给了你们解药,你解了毒,届时,你们又反悔,不给我这批黄金,反而杀我灭口,我岂不是鸡飞蛋打,飞来横祸?」 鹤庆年显然也是个老狐狸,思虑问题也极为周到。 「本王一诺千金,从未食言。」 「王爷,这一百万两黄金,可是个巨大的数目啊,也可以看得出来,王爷为了你的这条性命,可真捨得出钱啊。这笔钱,都够南青国三个月的税收了。你若是杀了我,可就省下了这么多钱,难保你不会反悔啊。」 鹤庆年哼笑一声,悠悠的说道,一双昏眼闪着精明狡猾的精光。 凌轩深吸了一口气,他并不想违约,若是鹤庆年治好了他,他必定会将一百万两黄金给鹤庆年的。然而,人家根本就不信任他,他也只能理解人家的顾虑。 凌轩沉声问道:「那依你之见,你想要怎么做?」 「那好办,首先,你把银票拿出来,放在第三方人的手中保管,若是我解了你的毒,那人就将银票给我,若是没有解了你的毒,那就还是还给你。如何?」鹤庆年捋了捋鬍子,道:「至于这第三方嘛,那就让冥日会掌管。」 「冥日会?」 凌轩的眸子缩了缩,瞳孔里散发出寒意来。鹤庆年怎么会想到冥日会?冥日会可是数次派人劫杀他的组织,难道鹤庆年跟冥日会有关系? 鹤庆年一见凌轩的脸色变了,连忙笑道:「我呢,说实话,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些年来,跟社会上打交道的人,也都是一些被人瞧不起的人物,而这冥日会,我先前还曾经救过他们的人,因此,我倒是相信他们一些,若是钱财由他们保管,他们一定会还给我的。而且,他们也有这个实力和胆子,敢接下这一百万两黄金的单子,毕竟万一出了岔子,可是要他们自己掏腰包赔偿一百万两黄金的。旁人,谁还敢接这么大个的单子啊?」 「王爷,万万不可!」天问急忙上前劝阻道:「冥日会正是接了别人的单子,要杀了你,你若是将黄金交由他们保管,他们一定会将你杀了,然后将黄金据为己有。」 凌轩道:「鹤庆年,你可能有所不知,本王从东朔到这儿,一路上,可一直被冥日会的人追杀,本王绝对不会和冥日会合作,将黄金交给他们保管的。以本王看,有胆量又有势力接下这个单子的,除了冥日会,还有一个也可以。」 鹤庆年眯缝起双眼,道:「哪个?」 凌轩缓缓的吐出了三个字:「通天阁」。 「他们怕是不合适吧!」鹤庆年有些不太情愿。 「通天阁素来都有诚信,绝不会私吞这一百万两黄金的。届时,我们签下契约,交给通天阁,绝不会有半点闪失。」凌轩开口道,怕他不同意,又添加了一句:「本王比你要承担的风险更大。通天阁若是私吞了那些黄金,你不过就是没有得到而已,而本王,却是切切实实的损失了一百万两黄金。而且,你是要本王在你提交解药之前,就把黄金交给第三方,若是到时候,你解不了本王的毒,而通天阁又私吞了本王的黄金。本王才是真正的药财两空了。而你呢?最多就是损失了一些药而已。」 鹤庆年似乎被轩王给绕煳涂了,皱了皱眉头,沉思了一会儿,道:「这个我得考虑考虑,明天再给你们回復。」 「那你最好早一些做好决定,而且,本王会派人在你家保护你。」 「为什么要保护我?」 「因为,有很多人不想要本王得到解药,就会千方百计的想要毁掉本王活下去的希望,他们若是得知你能炼出解药来,他们一定会直接对你下手,到时候,你可就有生命危险了。所以,在你炼药期间,本王会派人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保护你。」 鹤庆年好像被人下了咒一样,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身来,又些害怕的摇摇头道:「给你炼药这么危险啊?那我可不要炼药了,宁愿不挣你这个钱,也不要将命搭上去,不然,有赚钱的命,却没有命花。」 「哼,你以为你现在退出去还有用吗?那些人必定已经盯上本王了,本王来你这儿的事情,他们一定会查出来的,你已经被那些人盯住了,即便你想去其他的地方再改名换姓的生活,可就不行了,你还没有出这村子,你就已经被人给杀了。你倒不如乖乖的跟本王配合,给本王炼药,本王若是解了毒,你也就不会再妨碍他们了,你也就安全了。」 凌轩带着威胁意味的对他恐吓了一番。 鹤庆年哼了一声,气鼓鼓的盯着轩王,盯了一阵子,这才道:「好,我就帮你炼药,这黄金就由通天阁先保管,你准备好钱后,咱们就一起去找通天阁分舵。」 「好,明天本王会准备好银票。」 凌轩说完,对天问使了一个眼色,让他贴身保护鹤庆年。 天问微微颔首,应承了下来。凌轩便是带着鬼谷子回了客栈。 夏依依这一天都有些坐立不安,总是担心这一次又找不到人,到时候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夏依依连吃晚饭的心情都没有,坐在客栈大厅里,缓缓的喝着茶。 她的身旁,上官雪和上官云飞也同样没有去吃饭,也慢慢的喝着茶。 虽然先前夏依依帮着凌轩隐瞒他出去寻找鹤庆年的事情,便是对外声称凌轩在房内睡觉。然而时间一场,凌轩还没有出来露面,他们也不是傻子,便是推测出轩王已经出去了。夏依依也就没必要在房里呆一整天了。 上官雪道:「轩王妃,这都天黑了,怎么轩王还不回来啊?」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 依依淡淡的回答道,轻轻抬了一下眼眸,看了一眼门外,门外的天色已经全都暗下来了,夏依依不禁有些担心,凌轩该不会是遇到了危险了吧。 上官云飞有些生气道:「轩王妃,轩王若是要出去,也该多带一些侍卫,怎么就带了一个天问和鬼谷子,若是在外头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好?我们南青国都没法跟东朔皇上交代了。」 夏依依笑言:「他不过就是出去逛逛街罢了,又不是去打战,哪里需要带许多侍卫。再说了,我们觉得南青国在新皇的统治下,治安应该很好,更不需要带侍卫了。」 上官云飞尴尬的一笑,道:「虽然父皇英明,但是这里离皇城有些远,难保还有一些不开化的刁民作乱害人啊。更何况,轩王的敌人那么多,那些人也会从其他的地方跑过来杀他,还是要当心一些。」 夏依依淡淡一笑,也不回话,只是慢慢的喝着茶,大厅内的空气变得更加尴尬了。 上官云飞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他更是有些气恼他的那些侍卫,他们竟然都没有发现轩王出去?到底是怎么监视的? 门外响起了马蹄声,夏依依竖起耳朵一听,是闪电的马蹄声。夏依依的心瞬间就安定了下来,不过待听到只有两匹马的马蹄声时,夏依依不禁有些着急,怎么少了一个人,难道鬼谷子出事了? 下一刻,凌轩和鬼谷子就出现在了客栈门口,夏依依一见是少了一个天问,也就不担心了,估计天问被凌轩派做其他的事情了。 夏依依还没有开口说话,身旁就闪过了一个粉色的身影。 上官雪一见轩王回来了,立即起身迎了出去,带着焦急的脚步,踩着小莲花步,快速的倒腾着两条腿,走到了轩王的身前,娇声嗔怪道:「轩王,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与众不同的袜子(一更) 夏依依不禁微微皱眉,有些讨厌的望着那一抹红色的身影。 凌轩的视线从上官雪的头顶上掠过,看了眼夏依依的脸色,脚步一抬,从上官雪的身旁侧了过去,直接忽略了她,径直走到了依依的身旁坐下。 上官雪的脸色瞬间变得阴冷不已,她恨恨的咬了咬牙,这个杜凌轩,三番五次的给她脸色看,肯定是被夏依依那个狐狸精给迷惑住了,一定要在轩王找到解药后,寻个机会,早点将夏依依给杀掉。 上官云飞也有些不乐意轩王对上官雪的态度了,不管如何,上官雪都是他们南青国的公主,即便他不喜欢,也应该保持有最基本的礼貌吧,哪能这么给一国公主脸色看,岂不是不将他们南青国看在眼里。 上官云飞面色有些不悦的道:「轩王,你这是去何处了,还需要瞒着本皇子?」 凌轩淡淡的道:「本王去做什么,不必跟你汇报吧?」 「是不需要,不过你不跟本皇子说一声去哪儿,你也该带一些侍卫保护你,不然,若是你出了事情,南青国可就无法跟东朔交代了。就如以前阿木古力死在了你们东朔,你们东朔至今都不知道兇手是谁,也没有给西昌国一个交待。」 「阿木古力即便是当初没有被别人杀死,可西昌国既然敢跟北云国暗地里勾结,阿木古力也该死,即便他回了国,也会被我们东朔人杀死。」 凌轩有些冷厉的回答道。 上官云飞有些恨恨的看着他,他打这个比方的目的可是想警告轩王,在异国是很容易被人刺杀的,没有想到被他反教训了一顿。 「依依,你吃饭了没有?」凌轩问道。 「还没有,我等着你回来吃呢。」 「掌柜的,着人立即将饭菜送到本王房里。」 凌轩吩咐道,对上官云飞微微致意,就带着依依往后院而去,气得上官云飞直咬牙,上官雪直跺脚。 凌轩和夏依依刚刚走进房间,凌轩有些不悦的转身,将身子堵在了门口,道:「鬼谷子,你跟进本王和王妃的寝室做什么?」 「老夫有话要跟你说。」 凌轩微微皱眉,侧开身子,让鬼谷子进去,随即让画眉在门外好生守着。 「他不是真的鹤庆年,你不要被他骗了。」 鬼谷子难得的收起了他平日里放荡不羁和顽固的形色,正色道。 「你如何得知?」凌轩闻言,眉头皱得更深,如果这个人是假的,细思极恐了,这一定是有人一路给他们故意撒了一些假线索,让他找到这个假的鹤庆年,而之后,还会有一个大陷阱等着他。 「老夫能感觉得出来,他的医术太烂,根本就不像是能炼出百花虫毒的人。」鬼谷子一板一眼的说道。 闻言,凌轩不禁气急,刚刚他还以为鬼谷子有什么证据了,导致他都对鹤庆年以及这个事件都产生了怀疑,结果,只是鬼谷子看不上人家的医术,他正是高傲自大惯了,瞧不起别人,这会儿,还拿他的自负的直觉当证据。 凌轩冷冷道:「鬼谷子,虽然你的医术高,别人的医术比你低,那也不能否认别人就炼不出你不能炼制的药了。」 依依皱眉道:「鬼谷子,这解药之事,可是件大事,若是鹤庆年能炼出解药,我们却不跟他要解药,会害了凌轩的。」 鬼谷子加重了自己的肯定语气,道:「老夫告诉你,他绝对炼不出百花虫毒来,而且,他也不是鹤庆年,这里头绝对有阴谋,你们不要往里头跳了。」 凌轩缩了缩眸子,道:「他不是鹤庆年?你怎么得知?」 鬼谷子瞪了瞪眼珠子,道:「直…直觉。」 「鬼谷子!」凌轩咬牙切齿的道:「别拿你所谓的直觉来说事,你要么拿出证据来,说出你的理由来。」 「老夫没有证据,但是他肯定不是鹤庆年,你要相信老夫。」 「你都不说出个所以来,本王怎么相信你啊。」 「丫头,你一定会相信老夫的,对不对?你快阻止他啊,他明天就要拿一百万两银子跟那个假的鹤庆年去交易了。」鬼谷子对着夏依依焦急的说道。 依依侧头对凌轩道:「凌轩,我相信鬼谷子,他虽然有各种缺点,但是他绝对不会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开玩笑的。这一百万两银子可是个大数目,也难保有的人会被这巨款诱惑,利慾薰心,假冒鹤庆年,来骗你的钱财。你还是要当心一些,要不,派人再去查探一下,小心驶得万年船。」 凌轩点点头,道:「好,我这就立即派人去查探一下。」 鬼谷子这才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临走前,又嘱咐了一遍:「你们可千万别去啊,一定是一个陷阱。」 凌轩这边刚派人出去打探消息,那上官云飞立即就派人跟在了后面,看看轩王的人究竟是去查探些什么。 打探消息的人很快就回来了,上官云飞的人立即回去禀告:「大皇子,轩王今天是去李家村见了一个老大夫,那人自称是鹤庆年,能炼出百花虫毒解药来。不过,看轩王各处去查探鹤庆年身份的证据来看,轩王似乎不太相信鹤庆年的话。」 上官云飞眸子微微眯起,闪烁的精光看向来人,道:「天问是不是留在鹤庆年身边保护他?」 「正是!」 「你们也速速去打探一下,看看那鹤庆年是不是真的能炼制出解药,他若是真的能炼制出解药,你们可就要做好准备,一定要在轩王拿到解药之前,把解药给夺下来。」 那人闻言一震,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大皇子,看着大皇子脸上的阴笑表情,舌头惊讶的都有些捋不直了。 「大皇子,我们这次跟着轩王过来,不是要帮着轩王寻找解药,并且保护他的安全吗?怎么还要抢他的解药?那我们过来的目的……」 「哼,你的想法可真是天真。」上官云飞冷哼一声,鄙视的轻扫了一眼那个侍卫,冷冷的道:「他一个异国王爷是死是活,跟我们南青国有什么关系?我们何必把他当成上帝一样捧着,还沿途保护他,帮他找解药?你真当本皇子真的不忙,有闲情逸緻到处游山玩水啊?不过是想着跟在他的身边,若是他查到了线索,找到解药。我们近水楼台先得月,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布置下去,抢先夺得解药。届时,就用解药来威胁轩王,逼迫东朔做出一些让步。所以,这个解药十分的重要,你们一定要给本皇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要密切关注轩王的动向,一定要先抢夺下解药。」 「是」,那个侍卫身形一凛,低头回答道。 上官云飞缓缓的走向了那个侍卫,声音如同阎王一样阴森恐怖,冷厉的说道:「若是你们再出现一次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连轩王他们三个人什么时候出了驿站都不清楚,连他们去了哪里也不清楚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本皇子会怎么样对付你们。」 侍卫不禁觉得嵴背一凉,额头都开始冒汗了,颤抖的说道:「卑职明,明白。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嗯,继续严密盯着。」 上官云飞挥了挥手,让这个侍卫离开。 「青甫」 「属下在」 「你立即赶去李家村,全程跟踪鹤庆年。」 「大皇子是想要在他练出解药的时候,就立即下手抢夺吗?」 上官云飞微微思索了一下,「不,那个轩王现在对鹤庆年还有怀疑,若是我们在药刚刚炼出来,就抢走了解药,轩王一定会怀疑这个鹤庆年是我们安排的,他也不会相信这个解药是真正的解药。还是先等鬼谷子验了解药以后,若是真的解药,你们再下手抢。若是假的解药,只管按兵不动。总之,在没有找到真正的解药的时候,我们不能曝露出我们跟着轩王的真正目的。」 「属下明白了。」青甫起身,很快就消失在了客栈的黑色夜空里。 凌轩关了那个窗户的小缝隙,嘴唇微勾,上官云飞终于要按捺不住了吗? 一会儿,去打探的人也回来了,禀告道:「王爷,属下去打探清楚了,那鹤庆年说的话全是真的。几十年前,在毒药村里确实是有一个叫『何大广』的人,他在官兵过去清剿的时候,被官兵杀死了。而这个鹤庆年,也确确实实的在李家村生活了几十年了,并不是才搬过去的。还有,鹤庆年当年给毒药村那个老人家开过的药方,也正是当年的那个药方。他保留的那些药瓶,跟毒药村里剩下的那些药瓶也确实是一样的。」 凌轩微微皱眉,道:「这么说来,他真的是鹤庆年?」 「这个,属下不敢断言,不过,目前查下来的证据,确确实实都吻合。」 这个侍卫回答道,忽而又想起什么来,皱了皱眉,有些害怕的说道:「王爷,属下刚刚出去查探的时候,被大皇子的人跟踪了,属下想甩掉他们,可是他们追得很紧,甩不掉。他们怕是已经知道了鹤庆年的存在了。」 凌轩点点头,却是不以为意,淡淡的说道:「他们既然是要抢夺解药,就必定会跟得很紧,就算能瞒得了今天,也瞒不了明天,既然他们都已经知道了,那你们就多派一些人去李家村保护鹤庆年,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 夏依依听罢,问道:「凌轩,你相信那个人就是鹤庆年了吗?」 「目前打探的结果看来,他应该就是鹤庆年。」凌轩看向夏依依脸上的担忧,道:「你放心,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鹤庆年,这解药,必须得是真的解药,到时候,我会让鬼谷子先验药,若是真的解药,通天阁才会把钱给他们。」 「通天阁?怎么跟通天阁扯上关系了?」 「鹤庆年想要我先付钱,他再给解药。我不愿意,要他先交解药,后给钱。最后他提出,把钱先给第三方保管,解药是真的,第三方就把钱给他,若是假药,第三方就把钱还给我。他之前是提出交给冥日会保管的,我不同意,提出要交给通天阁保管。」 「冥日会?他怎么会想着交给冥日会那帮穷凶极恶的杀手组织保管呢?难不成他是冥日会的人?」依依的眉头深锁,脸上的担忧更加深。 「他说他以前救过冥日会的人,跟冥日会有些交情,不是冥日会的人。」 「可是通天阁也不是什么好人啊,那么一笔巨款交给他们保管,可是会被他们给私吞了的。你难道忘了,在北疆的时候,通天阁还派人去观音寺杀害你。」 「通天阁本身是做买卖的而已,他杀我,只是接了别人的单子。后来,我抓了他们的俘虏,跟他们谈妥了条件,他们已经撤销了那个杀我的单子。通天阁十分讲究江湖规矩,若是这钱交给他们保管,他们不会私吞的。通天阁至少要比冥日会更靠得住一些。」 依依望着凌轩,眉心紧紧皱起,道:「凌轩,我怎么觉得鹤庆年这件事,似乎有些太过顺利了。虽然我们走了几个城,才找到鹤庆年,可是几乎都是我们到达新的地方,才一两天的时间,就能查到线索了,而且,这些线索,很多都是别人主动找上我们的。包括那个跟鹤庆年有恩的老人家,还有那个走货郎,都是很快就找上我们了。而且,这些线索都是那么严谨的吻合了,看起来是真正的线索,可是我却觉得,这些所谓的线索,都是他们故意安排下来的,所以才能这么快就查到了如此吻合的线索。太过顺利的,反而不太正常。」 凌轩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事情有些太过顺利了。可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不是鹤庆年。」 「证据?」 夏依依微微凝神,勐地想起了什么来,便是立即转身去柜子里拿出那个在牛寨沟鹤庆年的老宅子的地砖下翻出来的木盒子。 凌轩看着夏依依如此急切的去拿那个木盒子,有些疑惑的道:「这个空木盒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啊。」 「这不是一个空木盒,这里头还残留了一只旧袜子。」 夏依依将那只旧袜子拿了出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 「依依,人老了以后,身形也会变的,年轻的时候穿得袜子,老了可就不太合适了,若是想要用袜子的尺码去跟鹤庆年比对,怕是有些行不通。」 依依看着那只袜子的神色突然有些惊讶,闪出了光芒来,招手唤来了凌轩,道:「你看看,这只袜子被脚穿出来的形状,是不是有六根脚趾甲啊?」 「六根脚趾甲?」 凌轩微微皱眉,快步走了过去,拿着那只陈旧的袜子,仔细辨认着上头的形状。 「真的是六根脚趾甲!没想到,那鹤庆年竟然与平常人不太一样。」凌轩顿时高兴不已,对外头唤道:「来人!」 「王爷!」 凌轩凑到那个护卫的耳朵旁,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立即去李家村,偷偷的拿一双鹤庆年穿过的袜子回来,记住,一定要隐秘,不得让他察觉,也不能让上官云飞的人察觉。」 那个护卫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堂堂王爷让他去偷人家的袜子? 「你没有听错,就是偷袜子,你记住,这是十分重要的机密,万万不可办砸了。」 凌轩见他的表情十分不解,便是又叮嘱了一遍。 护卫微微皱眉,虽然有些不解,但是王爷都亲口说了十分机密了,那就是真的十分重要了。 护卫身形快闪,离开了客栈。身后,立即就多出了上官云飞派来的几条尾巴。
第一百一十八章 假鹤庆年(二更) 那个护卫做了一件这些年来最难以理解的任务,从李家村偷了一双袜子。 为了不让上官云飞的人发现他偷袜子,他便是转移了视线,自己引开了那些跟踪他的人,让身手好的天问去偷了袜子出来,再悄悄的交给他。 「王爷,袜子拿回来了,没有让他们发现。」 「嗯」,凌轩将袜子拿了过来,仔仔细细的辨认了一会儿,便交给了夏依依看。他对护卫再次确认了一下:「你确定这就是鹤庆年的袜子?」 「属下没有去偷,属下怕被上官云飞的人发现,就让天问去偷的,属下则将上官云飞的人给引到了别的地方。不过属下可是特意跟天问交代了是王爷要鹤庆年的袜子,还说了是十分重要机密的事情。天问还特意跟我再确认过了,他不会办错事情的。」 凌轩点点头,天问的办事能力,他是十分清楚的,绝不会拿错了袜子。 「凌轩,这个人只有五个脚指头,他绝不是真的鹤庆年。若是这样,那之前指引我们去找他的那些线索,也绝对是假的线索,别人挖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他也绝对炼不出真的解药来。」 「嗯」,凌轩的眉头不禁深深皱起,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挖了个陷阱,引着他往里头跳。 护卫不禁大惊,道:「什么?那个鹤庆年是个假的?那,王爷,我们何必还要派人去保护他,干脆杀了他得了。」 凌轩摇了摇头,沉声道:「不行,他只是别人摆出来的一个明棋子罢了,而他身后的那些人,才是真正应该杀死的人。我们即便是杀了假鹤庆年,他身后的人一计不成,定还会再施第二计。那我们这寻解药之路就会更加艰难,根本就无法识别哪些线索是真的,哪些线索是假的。」 依依道:「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假装不知道他是假鹤庆年,就跟他谈交易,他肯定炼不出解药来,到时候,我们也不会损失金钱,看看他们到最后究竟想搞什么鬼,摸清他背后之人是谁。」 「他们绝对是冥日会的人,不然,也不会提议将黄金交由冥日会了。哼,若是我真的听信了他的话,将黄金交给冥日会,如此一来他不用炼解药,这黄金就已经落入了他们的口袋了。」 夏依依道:「可是如今,这解药他也是炼不出来的,黄金你要交给通天阁保管,对冥日会来说,他们没法拿到这些黄金了啊。那他们接下来若是还要将你往下骗的话,还想怎么对你下手?」 「也许是想用假药来矇骗我吧。」凌轩道。 「可是有鬼谷子验药啊。」 那个护卫听到此处,便是插嘴道:「若是没有验药之人了呢?」 「你是说他们会先对鬼谷子下手?」夏依依有些惊慌的道,鬼谷子可不能出事啊,虽然这个老头子不太讨人喜欢,可也不能让那些人把他给杀了啊。 凌轩微微皱眉,对护卫说道:「你立即着人去安排几个人贴身保护好鬼谷子。」 「是」 翌日,凌轩便是派了人找到了通天阁在南青国的分舵主,又命天问带了假鹤庆年去了钱庄里,将一百万两黄金记名到通天阁的名下,又签订了三方合约,约定两日后在李家村三方共同到场交解药。 假鹤庆年倒也是假模假样的在家里炼药房里炼起药来了,又时不时的让他的儿子孙子带一些药材回来炼药,至于用了一些什么药材,概不让他人知道。 「大皇兄,轩王真的找到解药了吗?」 上官雪站在上官云飞的面前,脸上闪着兴奋的光芒,若是真的找到解药,那父皇绝对会跟东朔提起联姻之事了。 上官云飞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八九成是,轩王都已经将一百万两交给通天阁保管了,签了三方合约了,不过,在没有得到鬼谷子的亲口验证之前,一切都还未知。」 上官雪道:「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肯定是真的了,不然,以轩王的英明睿智,又岂会将一百万两黄金都拿出来?」 「你是不知道一个将死之人对任何一线希望都会报以全部的热血去抓住那个希望吗?他也许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他若是全都相信,又何必要通过第三方这个保守的方式,而不是直接将黄金给鹤庆年呢?说明,他也不确信鹤庆年能练出来解药。」 「那不过是轩王做事谨慎而已。」上官雪为轩王争辩道。 上官云飞打趣道:「皇妹,你还没有嫁给他了,你这就开始向着他了?」 上官雪的脸色微微一红,娇嗔一声道:「我哪有?」便是连忙仓惶逃跑了。 上官雪一走,上官云飞轻松愉悦的脸色顿时就变成了乌云密布,招手让侍卫进来:「盯紧点。」 「是」 上官雪刚刚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客栈里的小厮就送了一支钗子过来,道:「二公主,刚刚外头有个伙计说,你在他们肖记首饰店里订做的髮钗已经做好了。」 「本公主可没……」上官雪刚刚想说自己没有订做过髮钗,可是一见那支髮钗根本就是自己的髮钗,她的眸子一缩,心脏就勐的有些不适,趔趄的往后退了几步。 倩宁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上官雪的身子,有些疑惑的问道:「二公主?」 「无事,本公主想起来了,日前逛街的时候,的确是订做了一只髮钗,本公主还没有付钱了,这就出去一趟。」 倩宁有些不解的看着那支髮钗,道:「公主,这髮钗,不就是你的吗?」 上官雪讪讪的笑道:「我日前逛街的时候弄丢了,便找店铺订做了一支一模一样的。」说罢有些恨恨的瞪了一眼倩宁,低骂了一声:「多嘴。」 倩宁连忙闭了嘴,退到了上官雪的身后去了。 上官雪接过了那一支髮钗,随手就插到了头上,便出了门。 倩宁作为贴身丫鬟,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出去了,她有些暗暗纳闷,二公主出门的时候,她一直都是跟在身边的,可没有见过二公主什么时候掉了髮钗,又去找店铺订做过啊。再说了,即便是订做,二公主又没有这个髮钗的图纸,光是口述,哪能说得清楚,还能让这里的工匠做得一模一样?明明这支钗就是二公主原来那支。 倩宁隐隐觉得二公主有些什么事情瞒着她,可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事情瞒着她。但是她很明显的感觉到,二公主最近,总是时不时的会有脾气特别暴躁的时候,而且还越来越频繁了。 上官雪走进了肖记首饰店,那个掌柜的一件到她头上戴的那支髮钗,就迎上来对她道:「二公主,小店这几天又新做了一批首饰,都没敢拿出来卖,先藏着等二公主过来,让二公主先挑呢,您请先去楼上雅间坐一会儿,小的这就让人把首饰给您端过去瞧瞧。」 「好」,上官雪雍容的点点头,跟着掌柜的上了楼,进了雅间。 掌柜的命人好茶好点心的端进来请上官雪先吃着,过了一会儿,就有小厮送了十托盘新的珠宝过来,将整个桌子都摆满了。 上官雪心不在焉的挑着那些珠宝,便对站在一旁的倩宁道:「倩宁啊,你跟你本公主这么些年了,本公主也没有怎么赏赐过你,不如你今天挑一些,本公主赏赐给你。」 倩宁连忙跪下来,道:「奴婢伺候二公主是应该的,不敢求赏,再说了,这些珠宝都太贵重了,奴婢万万不敢如此贪心。」 掌柜的连忙道:「你这姑娘倒是个老实人,这些珠宝是特意留给二公主挑选的,自然是昂贵了,不过小店楼下那些珠宝首饰,倒是有许多适合姑娘的,不如,姑娘跟在下去楼上挑选?」 倩宁正欲拒绝,上官雪满脸带上了温柔和煦的笑容,道:「倩宁,你就下去好好挑选,多选点,也不急着上来。反正本公主还要挑一会儿呢。」 倩宁能在宫中呆了这么些年,又从一个普通的三等宫女,爬到了一等宫女的位置,还成了二公主的贴身宫女,自然是十分聪明剔透的人,当即就明白了二公主想要故意支开她了。 便是连忙道:「那奴婢就多谢二公主赏了,若是二公主挑选完了,就着人下来唤奴婢上来伺候二公主。」 倩宁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她没有得到二公主的传唤之前,是不会主动上楼来扰了二公主的事情的,让二公主放心。 二公主眉头微微一皱,身边有个聪明人当丫鬟,是好事,可是太过聪明了,就不太好了。若是被她猜出了什么来,岂不是坏了自己的事情? 二公主浅笑道:「嗯,你只管去挑。掌柜的,她挑选的珠宝,都算在本公主的帐上。」 「是」,掌柜的眉开眼笑的带着倩宁下去了,还将门也给带上了。 「吱呀」一声,雅间与隔壁房间接连的那面墙上开了一道暗门,二公主侧头看过去,只见云礼正坐在隔壁雅间里悠闲的喝茶,见她朝这边看,便是使了一个眼色,让她过来。 她暗暗咬了咬牙,她就知道肯定是云礼上次在她屋子里的时候,顺手拿走了她的髮钗,果不其然,幸好自己没有声张,不然在客栈里跟小厮闹起来,肯定会被上官云飞察觉到什么的。 上官雪有些害怕的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终是朝着他那个雅间走了过去。 「那一桌子珠宝,我全都送你了,你可喜欢?」云礼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丝魅惑。 她不禁防备的往后退了一步,道:「你送我礼物做什么?」我们又不是情侣。 然而后面那半句话,二公主是不敢说出来的。 「我送我喜欢的女人礼物,有何不可?」 云飞斜斜的瞟了她一眼,他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那双黑瞳快速的移动了一下,闪现出了一抹邪魅的光芒。他的嘴角弯弯的勾起,将自己身边的椅子拉近到自己身旁,道:「坐过来。」 上官雪浑身不禁打了个寒颤,内心觉得有些噁心,自己实在不想再跟他扯上不清不白的孽缘来。 走到距离云飞两个座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冷冷的开口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轩王已经找到解药了吗?」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直奔主题,朝着自己最想得知的消息而去。 「找到了一个自称会炼解药的人,不过,能不能炼出解药来,还不得而知,要两天后才能炼出来了。不过轩王已经将钱交付给通天阁保管,签订了三方协议,如果是真的解药,通天阁就会把钱给那人,否则,就还给轩王。」 「你可知道两天后是在哪里交解药?」 「李家村!」她条件反射的回答道,紧接着,她忽然想到什么,睁大了眼睛看着野心勃勃的云礼,有些戒备道:「你想干什么?」 云礼愣了一下,便是低低的笑了几声,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你怕我去抢,是不是?」 「你问得这么清楚,你不就是想去抢吗?我告诉你,你不可以去抢,那个解药是轩王救命的解药,我不允许你去抢!」二公主定定的看着云礼,警告味十足。 云礼回望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道:「怎么,你这个时候就开始护着他了?」 「他是我未来的夫君,我当然要护着他了。」 二公主面对他,鼓起勇气怒怼了他一句。 云礼微微皱眉,倏的坐到了二公主的身旁,铁钳一般冰冷的手指死死的捏住的二公主娇嫩的脸庞,道:「你给我记住了,你现在必须要听我的命令行事,你还不是轩王妃,你还没有资格告诉我该不该做什么。」 她有些害怕的看着他,双颊被捏得生疼,道:「可是你拿到解药又能如何?威胁他帮你上位?可是大皇兄也在这里,只要你一开始抢夺解药,大皇兄必定会知道你抢了解药,到时候,你若是想利用解药来要挟轩王扶你上位,大皇兄必定会联合父皇来对抗你,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能和他们对抗。」 云礼的眼眸眯了眯,看着她,渐渐的松开了手,道:「你倒是还算是头脑清楚了一回,不过你可要加紧了,赶紧嫁给轩王,我可不想等太久。」 「我已经够努力的去讨好他了,可是他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我还能怎么办?」 「既然他不喜欢你,那你就得用强。等你成了他的女人了,届时,我们就让父皇跟东朔施压,让他纳你为侧妃。」 她愤愤的道:「为什么是侧妃?凭什么?皇姐当了志王妃,我凭什么只是一个轩王侧妃?不行,我要当轩王妃。」 「你知道什么?上次你用热油泼轩王妃的脸,轩王已经对你生疑了,现在保护轩王妃的人已经比以前更多一些了,你若是想要对她下手,可没有以前那么好下手了。你还是先当上侧妃,先进了轩王府以后,再想办法解决她。」 上官雪有些怨气的回道:「好吧,那就先进了轩王府再说。不过,我怎么才能让他临幸我?他根本就不喜欢我,而且,他有武功在身,警惕性又高,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他啊。」 「再强壮的男人也逃不过毒药,只要他中了药,到时候,他必定会临幸你的。」 「可是他的房里还有夏依依呢,门外还有侍卫,我可进不了他的房间,即便他中了药,也是便宜了夏依依那个贱人。」上官雪咬牙切齿的说道,一提起夏依依,她就气愤得牙根痒痒。 「在客栈里动不了手,就把他骗出来动手,而且还要想办法把他和夏依依分开来再动手。」 「我没有这个能力对他下药。」 上官云礼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道:「你放心,我会对他动手,等他中了药,你只管出来勾引他就行了,而且,就连跟夏依依一模一样的衣服,我都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上官雪笑道:「还是二皇兄想得周到。」
第一百一十九章 真亦假时假亦真(一更) 云礼道:「我自然替你想得周到了,放心,我届时会去那里帮你完成这个计划的。」 「好」 云礼捏了捏她的腰,上官雪立马就站了起来,离开了这个凳子,远远的看着他道:「事情谈完了,我也该回去了。」 「回去?你这么着急的回去做什么?」云礼也站了起来,朝着上官雪走了过去。 「我出来呆久了,会让别人起疑的」,上官雪有些恐慌的说道,声音里还带着颤音。 他越来越靠近,她就越来越害怕,脚步不停的往后退,退得不太方便了,干脆转身就朝着那个暗门跑了过去。 暗门有些小,她刚刚跑到暗门的时候,就一头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身子,云礼比他更快速的到达,用宽大的身材堵住了暗门,正居高临下,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上官雪有些害怕的往后退,双唇都不禁哆嗦了起来,恨恨的道:「你别再碰我了,否则我不会跟你再合作,也不会帮你上位了。」 云礼的眸子一眯,释放出危险的信号,冷厉道:「怎么?你居然敢威胁我?」 上官雪有些害怕的颤抖了一下,鼓足勇气,定定的看着他道:「我不过是为了你着想,切莫因小失大。究竟是玩女人重要,还是你的皇位重要!」 云礼身子一怔,忽而露出了一个笑容,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道:「没有想到,你的脑袋倒是比你姐姐上官琼要聪明一些。好,我今天就放了你。」 上官雪往后退了两步,离开了他不老实的魔掌,冷哼一声,道:「我先走了,至于这些珠宝,我挑两样就成了,拿多了,可是会引起大皇兄和倩宁的怀疑的,毕竟,我出门可是没有带多少银票。」 云礼的眼睛斜斜的上飞,瞟了她一眼,道:「怎么?倩宁不是你的人?刚刚你故意将她支开,现在又怕她看出什么端倪,你身边的人若是不能为你所用,留在身边必定会成为祸害。」 「倩宁自然是我的人,她不会泄密,不过,你的事情,少一个人知道,也少一份危险。」 上官雪以前做什么事情,素来都没有瞒着倩宁的,包括派倩宁去外头找人朝夏依依脸上泼热油,倩宁也算得上是她身边的得力助手。 而云礼这事,若是他们两个仅仅是为了谋权王妃之位和皇上之位而走在一起,那也就罢了,偏偏的这个云礼全然色慾薰心,竟然敢对她下手,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若是传言出去,她将万劫不復了,自然要瞒得死死的了。 云礼冷哼一声,凑到了上官雪的耳边道:「如果,倩宁成了我的人,她就不会走漏风声了。」 上官雪嘴角一弯,心里一阵冷笑,他竟然连自己身边的宫女也看上了,如是倩宁成了他的人,那也就是说自己的身边也有了他的人,这倩宁到时候究竟是听哪个主子的命令了?自己岂不是在自己的身边安了一个云礼的眼线了? 这事也就对他有利,而对自己完全没有半点益处,反倒更是被云礼给监视得死死的了。 上官雪瞪着眼睛冷冷道:「你最好别动我的人,你若是喜欢她,我就将她送给你去,你把她收在你的后院里,但是我绝不会再用她了。」 「哼!」 云礼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阴沉,冷哼一声,缩了缩眸子,道:「你快些回去吧,呆久了,可会让大皇兄起疑心了。」 上官雪从桌上随手拿了两个首饰,便下楼去找倩宁,倩宁也不敢贪心,挑了两三样不太贵重的首饰,用二公主的钱结了帐,就往客栈回去。 一路上,倩宁都没有开口问过上官雪在客栈之事,只当二公主真的只是在雅间里挑选珠宝而已。 云礼从窗口的缝隙里往外看,看了几眼倩宁,眼里散发出了精光,「没想到,她身边的宫女竟然也长得这般漂亮。」 云礼阴冷的笑了一声,从首饰店的后门离去,他一离开,便有几个盯梢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各自分头行事。 「大皇子,二公主今天出去,去了首饰店里买了几样首饰,不过,又段时间,二公主将倩宁给打发到楼下了,她独自一人呆在了二楼雅间了,后来,二公主离去之后,属下见到二皇子竟然从首饰店的后门出去了。」 「哼,本皇子就知道这个上官雪有问题,上次给轩王妃泼热油的事情,估计也是她干下的。当时曾经有个武功高强的人从轩王妃的侍卫手中将那泼油的男子给劫走了。本皇子还在疑惑了,上官雪的身边何时有这等武功高强的人,竟然能一人打得过轩王妃身边五六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原来竟然是他。」上官云飞冷哼一声,没有想到云礼竟然一路跟到了这儿来了,而且,看起来,他们两个早就已经暗中勾结了,「他们二人在首饰店里都说了一些什么?」 侍卫立即跪了下去,连连磕头道:「属下该死,雅间外头有人守着,属下不敢靠得太近,因此,没有听得见他们说了一些什么。」 「嗯,无妨,云礼他武功高强,若是你们靠得太近了,反而会被他给发现。你们有没有派人继续跟着他?」 「派了」 「那就好,等到鹤庆年炼出解药之时,你们一定要赶在上官云礼之前把解药抢到。」 哼,他想当皇上,没门。以前父亲还是大臣的时候,上官云礼都表现得不争不抢的,可是父亲当了皇上以后,这极大的权利也诱惑得上官云礼要开始抢夺皇位了。他一个侧室生的儿子,还想继承大统? 「是」 两天之后,一大清早的,鬼谷子冷着一张脸走到了凌轩的房间,道:「轩王,有人对老夫下手了。」 「怎么回事?本王不是派了人在你房外严加看守的吗?对方怎么下手的?」凌轩神色凛然,看来,那个假鹤庆年是真的炼制不出解药来,而且,他背后确实还有人。 「他们在老夫的早点里头下了毒。」 「下毒?」凌轩不禁失笑,道:「他们怎么这么蠢,对你下毒,还能有什么毒是你检测不出来的?」 鬼谷子气唿唿的道:「对,他们知道老夫能检测出来毒药来,所以,他们也不指望老夫会将混有毒药的食物吃下去。他们换了一种方法对老夫下毒,老夫差点就中招了。」 「什么方法?」 「他们将气体毒药装在了碗中,用盖子盖得严严实实的,老夫一掀盖子,那毒气就立即沖了出来。根本就不让老夫验药,而是直接对老夫下手。」 「这是什么毒药?」 「哼,倒也不是什么要人命的毒药,不过是让老夫失去味觉和嗅觉而已,而且这种毒不需要解毒,只是会在一年后就会自动恢復味觉和嗅觉。他们这样的目的就是让老夫今天没有办法去李家村检验那假鹤庆年炼制出来的是不是真的解药。」 「一年,哼!这样一来,一年内你都不能帮本王检验百花虫毒的解药了。不用一年,本王也早就死了。」凌轩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直接将桌子给砸了一个粉碎,咬牙切齿道:「他们可真是够狠的。」 依依有些着急的上前仔细查看了一下凌轩的手,已经被木桌给划破了,流淌了一些殷红的血迹。依依连忙想去帮他处理伤口,被凌轩拒绝了。 依依侧头问向鬼谷子道:「那你怎么样?还能不能闻到和尝到?」 「还好,今天老夫倒是运气挺好,侍卫在门外从小厮的手中接过了早餐送进来的时候,老夫当时在洗漱,便吩咐侍卫将早餐放在桌上,侍卫见碗盅有些热,就将碗盖给掀开了,那毒气直接沖了出来,将侍卫给毒得失去了味觉和嗅觉。老夫逃过了一劫。」 「那现在可该怎么办?」夏依依皱眉道,「要不要将鬼谷子没有中毒的事情公告出来,到时,就说验不了解药。还是对外谎称他中毒了?」 凌轩淡淡的吐出了几个字来:「真亦假时假亦真!」 片刻后,凌轩的房内便是响起了鬼谷子发飙的咒骂声:「轩王,老夫千里迢迢的跟着你到了这南青国,帮你找寻解药,可不是跟你过来送命的,老夫以行医为生,这失去了嗅觉和味觉,你要老夫还怎么炼药,还怎么给人医病?老夫还怎么赚钱?」 「鬼谷子,你别生气,你放心,即便你不能行医赚钱,本王也会出钱给你养老。」 「我呸,老夫若是跟在你身边,让你养老,还不知道要受你多少气呢。老夫还不如自己赚钱,花自己的钱,来得潇洒快活。再说了,你到时候都已经死了,老夫还怎么让你给我养老?」 「你!你这不是还没有被人下毒成功吗?你不是还可以靠医病赚钱的吗?」 「呸,老夫跟着你到这里来寻解药,你连半文钱都没有给老夫,倒是那么大方给那个炼药之人一百万两,老夫也要谈价,老夫要二十万两黄金。」 「你不过是验药而已,又不是炼药,二十万两黄金,未免也带多了。」 「多?哪里多了?你也可以不用找老夫,你直接去把要拿回来,然后给别人一百万两吧。哼,若是没有老夫给你验药,你怕是花一千万两黄金,也是被人骗了十次而已。」 「鬼谷子,你未免也太过贪心了!」 「你就说给不给吧,不给,老夫就不去了。」 「滚!」 响起了凌轩暴怒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砸被子的声音,音落,鬼谷子气唿唿的从屋里沖了出来。 片刻后,凌轩也冷着一张脸走进了鬼谷子的屋子里,两人在屋里头似乎也有些不愉快,不过,最后,鬼谷子的情绪似乎平静下来了。 「大皇子,刚刚鬼谷子跟轩王讹了二十万两黄金。」侍卫匆匆走进了上官云飞的房间里,报告他打探而来的消息。 上官云飞饶有兴趣的看着来人道:「那么大的动静,本皇子也听见了,不过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何事。」 「回大皇子,今早有人在鬼谷子的早餐里下毒药,鬼谷子幸好没有中招,不过他也被吓得不轻,这才去了轩王面前大发一通脾气,还跟他狮子大张口,开了二十万两黄金,否则,就不给他验解药了。轩王也跟他吵起来,还气得将桌子都给砸个粉碎。不过最后,也还是让步了,给了鬼谷子二十万两黄金。」 「呵呵,这个鬼谷子,贪财是出了名的。不过是验个解药而已,竟然开价二十万两黄金,真是胃口不小啊。不过,轩王也是迫不得已,只能忍下这口气了,毕竟,除了鬼谷子,也没有人能帮他验药了。」上官云飞笑道,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变成了冷厉,眸子微缩,道:「究竟是谁对鬼谷子下手?下手的目的又是什么?」 那个侍卫连连摇头,屋内,没有人能回答他。 上官云飞便是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云礼?他想要鬼谷子验不出解药,然后我就不敢下手抢夺,他就趁机将药给抢了?」 「这个,属下不知」 「你们今天见机行事,若是真药,或者是有人来抢药,你们就立马动手。」 「是」 凌轩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前往李家村拿药,而上官云飞也同样带着人迅速跟在了凌轩的身后,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往李家村而去,同时安排了另一拨人装成蒙面人准备抢药。 假鹤庆年高高兴兴的将众人迎进了大厅,着人给各位上了茶盏,道:「这是老朽最新炮制的茶,味甘清香。」 众人饮毕,假鹤庆年笑着对鬼谷子道:「谷主,在下炮制的这个茶,你觉得如何?若是不好,在下可要如何改进?」 鬼谷子放下来茶盏,冷哼一声,吧唧着嘴巴道:「甜倒是甜,香也香,不过还欠缺一些,你再改进吧,老夫可没有空教你如何炮制。」 假鹤庆年笑道:「多谢谷主讲评,在下一定改进。」他的笑容里,那眼里的笑意更甚,隐隐还有一些得意。 他给其他人的茶,都是真正清香甘甜的茶,唯独给鬼谷子的茶里添加了许多盐和黄莲,这样的茶根本就不能下咽,又咸又苦,可是鬼谷子却装作十分好喝的模样喝了下去,还说这茶又甜又香,看来鬼谷子是真的失去了味觉了。 鬼谷子怕是故意跟轩王说他没有被下毒成功,肯定是为了跟轩王要二十万两黄金,才欺骗轩王的。 这样,可就好办了,鬼谷子为了得到那二十万两黄金,就一定会跟轩王说那解药是真的解药了。 假鹤庆年这一下,就十分放心的将自己炼制的那一颗黑乎乎的,假的百花虫毒的解药拿了出来,恭敬的道:「轩王,解药已经炼制好了,还请轩王查验。」 「嗯」轩王淡淡的说道,转头对鬼谷子道:「有劳谷主了。」 鬼谷子哼了一声,起身,大摇大摆的走到假鹤庆年的身前,拿起那一粒解药,放到鼻尖闻了闻,又用银针扎了一下解药,浅尝了一下银针上粘着的些许药末,道:「看起来像是真的。」 假鹤庆年立即板着脸孔道:「谷主,你这话是什么话?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哪有什么看起来像是真的?你这模稜两可的回答,让众人也听不明白。」 通天阁的分舵主也说道:「对啊,谷主,还请你金口直断,这究竟是不是真的解药,有了一个确定的结论,通天阁才能决定这一百万两黄金究竟是给何人啊?」
第一百二十章 天问被逐(二更) 上官云飞附和道:「对啊,谷主,这么重要的事情,可不能有一点马虎,毕竟,这可关系到轩王一百万两黄金呢,还请谷主再验一遍,给个准确的结论。」 这个事情当然重要了,毕竟,这可关系到他要不要下令让隐藏在暗处的人动手抢夺这个解药啊。 凌轩道:「为了谨慎起见,还请谷主再验一遍,想来鹤大夫应该不会在意多验几次吧。」 假鹤庆年笑道:「呵呵,那是,老朽真金不怕火炼,这真药啊,就不怕他验药。」 鬼谷子有些不悦的哼唧了一声,不满的道:「要老夫验两次,你只出二十万两黄金可出少了。」 「鬼谷子!你若是不验,一文都不给你。」凌轩咬牙切齿的说道。 「哼!」鬼谷子气愤的回瞪了一眼,继续拿起那颗解药验起来。 夏依依看着鬼谷子那个装模作样的样子,不禁一乐,这个鬼谷子,演戏倒是也演得很像的嘛。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鬼谷子的身上,鬼谷子验完之后,将那粒解药给放回了桌上的盒子里,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轻咳了一声,这才正色道:「这个是解药。」 闻言,假鹤庆年脸上的笑容跟笑开了花一样,这个鬼谷子,果然为了赚轩王的二十万两黄金,欺骗轩王这个是解药了。 而上官云飞心里也高兴了,他认为这个是真的解药,当即就将茶杯拿起来,将杯盖拿了下来,反过来搭在了茶托上,轻轻的抿了一口茶。 隐在暗处的人一见大皇子释放了动手的信号,当即就命人已经化妆成僕人的手下进去奉茶。 假鹤庆年看了一眼过来奉茶的小厮,眯了眯眼睛,疑惑的问道:「你是谁?新来的?」 话音未落,那个僕人就已经快速走到了桌前,抓起那个装了解药的盒子就往屋外跑。 这人是上官云飞的人,上官云飞带来的明面上的侍卫自然不能真的将他拦下来了。他的侍卫都好像是被眼前的突发情况给吓到了一般,全都呆愣在原地,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个人已经抓着解药跑了出去了。 上官云飞这才好似恍然大悟一般叫喊道:「快抓住贼子」,他的人赶紧追了出去。 凌轩带来的护卫已经在外头跟那人的帮手打斗起来了,不过护卫们看似很努力,实则不太用心,放了个间隙,就让那人逃跑了。 假鹤庆年不禁狂喊,「还我解药。」 其他蒙面人见抢药的人已经逃跑了,便是在这里抵挡了一阵,拖延一些时间,好让那人跑远一点。 假鹤庆年看着坐在大厅里悠哉悠哉喝茶的轩王,焦急的道:「轩王,你的解药被人抢走了,你怎么不去抢回来啊?」 凌轩淡淡的饮了一口茶,道:「你说错了,那不是本王的解药,是你的解药。」 「你什么意思?」 「解药从始至终都在你的桌子上,本王连碰都没有碰过。这解药还没有交付于本王,自然就还是你的解药了。这解药丢失与否,与本王有何关系?」 「轩王,你是想耍赖,赖掉这一百万两黄金吗?」假鹤庆年愤愤的说道。 「那可不是,虽然这药卖得十分的贵,但是,你的本钱却十分低廉,若是本王摸了这解药,本王就损失了一百万两黄金。可是你损失了这解药,不过是损失了十几两银子的成本罢了。你又何必惊慌?既然你会炼制解药,你就再炼制一颗解药就是了。到时,本王自会加强防卫,不让贼人再有可乘之机。那一百万两黄金,你还是能赚得到的。」 「那两日之后,我再炼一颗解药,不过,你可要派人严守了,不能再出了差错了。」 假鹤庆年说道,而且,他暗暗想着,下一次,一定要让冥日会的人派人过来在不远处守着,若是再有人抢解药,就将人拦下。 「你放心,本王自然会加强防卫的,本王可不想在这南青国逗留太久的时间。」凌轩承诺道。 「好」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回去了。 一个侍卫恭恭敬敬的跪在了上官云飞的面前,低低的道:「大皇子,解药已经安全送走了。」 上官云飞有些开心,赞赏道:「你们今天做得很好,不过,你们还要去做一件事情。」 「请大皇子吩咐」 上官云飞眯缝着双眼,声音邪异不已:「你说这解药,是独一无二的好呢,还是源源不断的能炼制出来的好呢?」 侍卫微微皱眉,稍加思索,便是低下头道:「自然是独一无二的好。属下即刻下去着人去办。」 「嗯,越快越好,一定要在两天内解决。」 「是」 半夜,天问负伤从李家村快马跑回了客栈,一进门,就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轩王的门外跪了下去,十分自责的说道:「王爷,出大事了,属下无能啊。」 门唰的一下打开了,凌轩只是穿着睡觉时的寝衣,急急的问道:「怎么回事?」 「王爷,那鹤庆年被人杀死了!属下已经尽力去保护他了,可是来的黑衣人实在是人数太多,属下抵挡得了面,却抵挡不了所有人啊。」 「咚」的一声,天问就被凌轩给踹得老远,凌轩怒骂道:「那可是唯一能解救本王的大夫,你居然没有好好保护他?你该当何罪?」 天问本来身上就中了刀伤,被凌轩这么一脚踢得老远,身上流血就更多了,凌轩这一脚又极为用力,直接将天问给踢出了内伤,趴在地上狂吐血不止。 上官云飞闻声连忙赶了过来,正巧看到了本就受伤的天问被凌轩责打,一副关心的模样问道:「怎么回事?天问,你不是在李家村保护鹤大夫的吗?怎么这副模样回来了?」 凌轩怒气沖沖的道:「这个没用的东西,本王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炼制解药的大夫,他竟然失职了,让人冲进去把鹤大夫给杀了。」 上官云飞好似听到了一个爆炸性新闻一样,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怎么被杀…杀了呢?」 「回大皇子,就在一个时辰前,有五六十个黑衣人冲到了鹤大夫家里,我们只有七八个人,根本就挡不住,那些人把鹤大夫给杀了,我们的人都被杀了,就剩下卑职一个人杀出重围跑回来了。」 天问一边吐血,一边断断续续的将今天在李家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上官云飞。 凌轩怒气沖沖的道:「本王一向极为看重你,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可是你是怎么效忠本王的?竟然将本王唯一的希望都给破灭了,你连那些黑衣人都打不过,本王留你何用?你还活着回来做什么?」 凌轩说罢,从旁边侍卫的手中抢过一把剑,就朝着天问的心脏刺了过去。 剑尖刚刚刺进了天问的皮肤,上官云飞连忙拔剑上前挑开了轩王的剑,劝道:「轩王,你别生气,他虽然没有完成任务,可是这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他已经尽力了。」 「哼,本王身边从不养没用的人,既然他达不到本王的期望,完不成任务,他就该死。你别拦着本王,这是本王自己的事。」 凌轩恼怒的将上官云飞推了开来,拔剑就又朝着胸口还流着血的天问冲过去,似乎因为没了自己的救命解药之后,他的情绪也崩溃了,直直的朝着天问的脖子划过去,剑锋狠歷决绝,全然没有这么多年来的主僕之情。 天问快速飞身开来,脖子上已经有了一道浅浅的剑伤,鲜血涓涓的流了下来。 天问左手抹了一把脖子上的鲜血,浑身爆发出怒气和寒意,通红的眸子阴狠狠的看着轩王,咬牙切齿道:「王爷,卑职跟随你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竟然因为卑职今天没有完成任务,就下狠手,要杀了我?」 「你这样没用的奴才,留着有何用?再说了,本王没了解药,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好活了,本王还留着你们这些人做什么?还不如把你们全杀了,给本王陪葬。」 说着,凌轩的剑朝天问狠狠的招唿过去,天问连忙拔剑就跟轩王对打了起来,凌轩一见天问竟然敢还手,当即就对他的侍卫吼道:「你们都干看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帮本王教训教训这个忤逆之人?」 那些侍卫面面相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讶到了,王爷竟然和他最信任的三把手打起来了?而且更要命的是,看他们两个人的杀招,都是要招招将对方毙命的啊。 那些侍卫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听王爷的命令,对付他们以前的上司,现在的敌人天问。 「你们谁都不许上去帮忙!」,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传来,威严,震慑力十足。 那些侍卫侧头一望,轩王妃已经穿戴好衣服从屋里赶出来了,那些侍卫便是连忙打消了上去帮忙的念头。 夏依依对着还在下死招的凌轩喊道:「杜凌轩,你疯了吗?你怎么能杀了他呢?你还不快快住手?」 凌轩回头,眸子通红,痛心疾首的道:「本王解药都没了,活不过下个月了,你不替本王担心担心,你居然去担心别的男人的死活?还是说,在你的心里,本王的份量都没有他一个下人的份量重?」 依依怒道:「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哼,本王看你就是想在本王死后,跟他暗通款曲吧。」凌轩冷哼一声骂道。 夏依依瞬间就勃然大怒,道:「你狂犬病犯了是不是?见谁就咬啊?还敢污衊我?看来你欠教训了。」 依依骂完就也举着剑冲过去朝着凌轩刺过去,凌轩就更是发怒了,「好啊你,竟然帮着他对付我,那他就更是不能留了。」 顷刻间,这个小小的客栈院落里就响起了愤怒的打斗声。 「杜凌轩,我真是瞎了眼,竟然跟了你,为你卖命,出生入死的,到头来,你竟然要杀了我。」 这可是天问头一次直唿轩王的名讳,他充满着满腔的仇恨和怨气,招招凌厉,然而,他的武功毕竟比轩王的武功要低,打了几十招,就被打得节节败退,更何况他还负伤在身,就更是打不过轩王了,被轩王直接给逼到了角落里去。 夏依依眼看着凌轩就要对他下死招了,连忙冲过去用自己微弱的武功去阻拦凌轩,而凌轩总得顾忌不要伤到她,行动就变得极为碍手碍脚。 「你给我让开,你还要护他到什么时候?」凌轩恼怒的上前一把将夏依依手中的剑给挑开,夏依依手中没了剑,下一刻就被凌轩点了穴道固定在原地了。 天问眼见自己就要死在王爷的手里,趁着王爷对付轩王妃去了,便是立即拔腿就往外跑,见王爷要追上来,直接拉起大弓,朝着王爷同时射出了五支箭,箭羽带着凌厉的唿啸声快速的朝着凌轩飞去。 因着夏依依站在凌轩的身后,又被他点了穴道,凌轩看到箭射过来的时候,自己若是要躲开天问的五支箭,还是完全不成问题的,可是自己若是躲开了,那五支箭必定会齐齐射入动弹不得的夏依依的身体里。 凌轩只得连忙后退,用剑格挡着飞过来的箭,快速的退到了夏依依的身旁,一把揪着夏依依往旁边躲。 可是,仍然有一支箭射入了凌轩的大腿里,凌轩气恼不已,挣扎着起来就去追天问,可是一跑出客栈,哪里还有天问的影子啊。 上官云飞不禁缩了缩眸子,众所周知,天问最擅长也是最绝杀的一招,就是五箭齐发,而刚刚那五箭,可是实实在在的充满了肃杀之气,没有半点水分的直直的朝着轩王射过去的。 上官云飞挑挑眉,他们两个真的决裂了?看来没了解药的轩王真的已经失去了理智,对人对物也极为狠绝了,连天问这样的得力助手都捨得下手杀了他。也难怪天问不肯如此枉死,要反水了。 凌轩再次从前院回到后院的时候,夏依依已经被别人解开了穴道了,夏依依连忙走过来,焦急的道:「你受了箭伤,我扶你进屋,我帮你包扎伤口。」 凌轩一把推开她,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像是看苍蝇一样噁心,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走开,本王不要你假惺惺的替我治伤,我这伤,可是你和天问两个人互帮互助产生的结果。」 凌轩径直朝着鬼谷子的房间走去,对院子里的侍卫吩咐道:「你们听好了,从现在起,天问已经被本王逐出去了,往后,他便是本王的敌人,你们若是遇见他,格杀勿论。谁若是杀了他,本王重重有赏!」 「是」 夏依依站在原地,重重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有些委屈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一夜,凌轩在鬼谷子的房间里治好了伤以后,并没有回夏依依的房间休息,而是让掌柜的另外准备了一间单独的房间休息去了。 夏依依失了宠,最为高兴的,莫过于上官雪了,这一夜,她兴奋得有些睡不着觉,本来还想着要除掉夏依依会很困难,现在看来,她都用不着对夏依依动手了,轩王都已经厌弃夏依依了。 这个夏依依,以为她仗着轩王的宠爱,就能在轩王的面前说得上话,就能从轩王的手底下救出天问了吗?哼,真是可笑,在一个男人的眼中,生命是何等重要,天问没有保护好能救轩王命的大夫,被轩王杀了也是活该。 这一下,夏依依就该明白,她在轩王的心里,其实什么都不是了吧。 上官雪高兴的又喝了一杯茶,自己一定能趁虚而入,博得轩王的欢心的。 不过让她纳闷的是,解药究竟是被谁给夺走了?难不成上官云礼并没有信守对自己的承诺,暗地里派人去抢解药了?看来,自己得找个机会去跟他见个面,把解药要回来。 幽深黑暗的地下,有一个宽敞而潮湿的地下巢穴,蟑螂老鼠、蛇、蝎子,以及各种爬虫动物在洞穴里爬行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打着火把在洞穴里弯弯绕绕的快速跑着,一直走到最里面的那个宽敞的洞穴,慌张的跪了下去,战战兢兢的说道:「会首,安排的棋子被杀死了!」 ------题外话------ 推荐友文:《为妃做歹:皇上我要废了你》 作者:莫小苏 正在pk中,收藏,点击,评论均有潇湘币奖励哦!望多支持~ 简介:这是一个外强中干小萌女和人妖狐狸腹黑pk的故事,当萌哒哒撞上大腹黑,究竟是谁吃掉谁,谁被谁牢牢锁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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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冥日会会首杀天霸(一更) 那个小厮面前,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穿着一袭暗黑色的衣服,黑色靴子,戴着一个黑色面具,好似跟这个暗黑的地下涵洞一样,阴暗、深不可测。 即便是露在黑色面具之下的那双眼睛的眼白,都显得有些昏暗浑浊的黄色,他身上唯一的白色,就是他黑白掺半的头髮。 他的手上,布满了蜿蜒的青筋,双手的手心里,竟是好大的两块疤痕,触目惊心。从他的皮肤和头髮上来看,应该已经年过半百了。 这个人,就是众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冥日会会首--杀天霸。 他定定的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问道:「怎么回事?轩王不是派了人在李家村保护他的吗?怎么会死了?」 「回会首,今天半夜,突然来了五六十个黑衣人,轩王派来的也就几个人,根本就打不过那么多的黑衣人,轩王的人除了天问负伤跑了以外,其他的人都被黑衣人杀死了。」 「可恶,一定是今天抢走解药的那些人干的,他们一定是怕鹤大夫再炼出解药来,就干脆把他们给杀了,这样一来,他们手中的那一颗解药就成了世界上惟一一个能救轩王命的人了。」 「会首,可是那颗解药本来就是假的,我们不如就对外谎称是我们抢走了解药,让人再炼一颗解药去骗轩王好了,反正鬼谷子已经失去了嗅觉和味觉,他根本就验不出解药来,到时候,他为了得到轩王的二十万两黄金,就一定会说我们的解药是真的解药。」那个小厮说道。 「哼,那抢走解药的人又岂会由着我们出来骗那轩王呢?轩王可是见过那个解药和装解药的药盒的。他必定是要找外形一模一样的解药才肯相信就是那颗解药的。若是抢走解药的人冒出来了,我们的骗局就会不攻而破了。」 「那现在怎么办?再设计一个陷阱,再假冒出一个能炼出解药的人,把轩王给骗进来?」 「这世界上哪能有那么多炼制解药的人?再来弄个假的出来,莫说轩王会生疑了,就是那个抢夺解药的人,也一定会跳出来戳破我们的陷阱的。因为我们的行动,已经破坏了他们要利用那一颗解药想要达到的目的,所以,他们绝不会允许我们还能给轩王第二颗解药。唯今之计,只能把那颗假的解药当成是真的唯一的一颗解药去抢夺了。」 杀天霸沉着的分析了一通,对外唤了一声,道:「来人」。 「会首」 「今天抢夺解药的人,可有查清楚了,是什么人了吗?」 「回会首,还没有,不过,那些人似乎对南青国的地方很熟,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属下猜测,这些人要么在这里潜伏了一段时间了,要么他们原本就是南青国的人。」 「继续查下去,一定要查出他们的解药在什么地方,把解药夺回来。」 「是」 杀天霸挥退了这个潜伏在李家村里的小厮和那个属下,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疤痕,目光变得十分的狠歷,咬牙切齿的说道:「杜凌轩,我一定要让你死,你们姓杜的,一个都不能留!」 「报 ̄」一个探子快速的飞了进来,跪在了杀天霸的脚跟前。 杀天霸神色一凛,这个可是他安排守在客栈外头的眼线,一定是有要紧事才会回来跟他禀告了。 「说」,声音简短而铿锵有力。 「会首,天问反水了,被轩王赶了出来,他们两个刚刚还在客栈里拼杀了一场,两人都受伤了,天问独自离开了客栈。后来,上官云飞跑了出去,在路上截住了天问,要天问投靠他,天问说他不想再给朝廷之人卖命了,还是做个江湖人来得自在。之后就独自离开去了别的客栈落脚了。」 「天问真的会反水?据本会首所知,天问可是一直都对轩王忠心耿耿的,岂会这么容易反水,再说了,轩王素来阴狠手辣,又怎么会容忍自己的手下背叛自己?」 杀天霸眉心微皱,眼中充满了怀疑的神色,他素来都清楚暗夜组织的厉害,对待叛徒之人的惩罚手段可谓是残忍至极,一般的人都不敢背叛的。更何况这天问可是暗夜组织的三把手,他的上头就只有轩王和夜影两个人而已。暗夜阻止素来是由夜影管理的,以前夜影去了北疆之后,轩王就把暗夜组织的管理之权交给了天问,有此可见,天问的武功和能力是绝对十分厉害的,而且必定十分忠心,这才能得到轩王的重用。 像这样的人物,又怎么可能会反水? 杀天霸死死的盯着那个探子,怀疑的问道:「他们不会仅仅因为天问没有完成保护鹤大夫的任务,两人就反目了吧?这不过就是一件小任务而已啊。」 「会首,今天那轩王一听到鹤大夫死了,他好像情绪失控了一般,说天问将他活下去的解药给弄没了,他也活不过一个月了,要让天问陪葬,当场就拿剑刺进了天问的心脏,好在被上官云飞给阻挡了,刺得不深,后来又被轩王给划破了脖子,他跑得快,才没有当场头颅搬了家。他说他这么些年替轩王卖命,结果还要杀他,他心有不甘,就跟轩王打斗了起来。然后轩王妃出来阻止轩王杀天问,轩王正在气头上,连带着轩王妃也一块责罚了。若不是轩王妃相助,天问根本就逃不掉,天问逃跑时还朝着轩王射了五支连发箭,轩王为了保护轩王妃,结果他被射中了大腿。」 探子沉首,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会首,希望他相信自己并没有说谎。 杀天霸缩了缩眸子,沉思了半晌,道:「若是轩王因为没了救命的药,临死之人,什么过激的事情都会做得出来,也难怪会让天问陪葬了。你即刻去盯着天问的一举一动,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反水,还是诈我们的。若他是真的反水,倒是可以招纳进来,为我们所用,我们通天阁,还没有像他这样武功高强的高手了。」 「是」 翌日,夏依依亲自做了早点,端着走到了凌轩的新房间,娇柔的说道:「凌轩,你快开门,我给你做了早点,你趁热吃吧。」 「不吃,你走。」 屋内传来了冷冷的愠怒的声音,夏依依轻轻抿了抿唇,道:「凌轩,人是铁,饭是钢,你今天还没有吃早点了。」 「本王不想吃你做的早点,本王等会只会让人送早点过来,你还不快走?」 「凌轩,你不想吃我做的早点也没有关系,你开开门,我进来给你检查一下箭伤,好不好?」夏依依用几近恳求和委曲求全的口气说道。 凌轩的声音瞬间就变得暴怒不已,从屋里头砸出来一个茶杯:「你走,本王不想看见你,你个吃里扒外的女人。」 夏依依一见飞出来一个茶杯,立即往旁边一躲闪,躲开了那个茶杯,可是手中托盘里的碗碟也被掀翻了,汤水洒满了整个托盘,溢了出来,滚烫的汤水烫得她的手立即红了一片,她条件反射的赶紧扔了手中的托盘,将烫得通红的手放到嘴巴里吮吸着降温。 地上响起了一片碗碟破碎的清脆声音,夏依依的脚还很不幸的被掉落的东西砸到。夏依依弹跳开来,痛得鼻子都皱了起来,有些伤心的看着那个依旧紧闭的木门,她鼻子一酸,泛着哭腔朝着屋内喊了一声:「凌轩 ̄」。 可是屋内没有任何回应,屋里的人似乎也根本就不在乎夏依依有没有被烫伤或是被砸伤一样。好像他们两个之前的浓情蜜意似乎一点都不存在,夏依依已然从原本最宠爱的妃子,变成了冷宫里的弃妇一般。 上官雪躲在自己的屋子窗户后,嘴角的笑意就不曾落下过,这两天,是她最为高兴的日子了,看着夏依依被抛弃,她的心里就乐开了花。若是轩王将夏依依给休了,那就更好了。 如果自己把解药亲自送到轩王的面前,轩王一定会感谢自己,一定会把自己纳进王府的,说不定,轩王厌弃了轩王妃,他还会将自己抬为王妃之位呢。 「倩宁,本公主觉得上次去的那家肖记首饰店的东西可真不错,本公主今天还想再去买一些。」 「是」 她们二人一出去,上官云飞那里就立即收到了消息,上官云飞冷哼一声,道:「她现在去跟云礼报信,也为时已晚了,解药已经在本皇子的手上了,他想抢,也抢不成了。」 「大皇子,昨天在李家村,属下并未见到有第二拨人想来抢夺解药。可能二皇子他并没有想要抢夺这个解药。」 侍卫鼓起了勇气替二皇子辩解了一句,说完这句话,他的额头就开始冒出了冷汗来,战战兢兢的等着大皇子的责备。 上官云飞似老鹰一样阴狠的眸子扫视了侍卫一眼,「怎么,你觉得他是个好人?」 侍卫惊慌的摆摆手,生怕大皇子误以为他是二皇子安插在他身边的探子,连连解释道:「不不不,属下并非如此见解,属下只是据实说话而已,若是二皇子想要抢夺解药,又何必要等着别人抢走了,他才去抢夺解药,而不是在昨天就动手呢?毕竟在昨天动手要容易得多,起码知道解药在什么地方。而如今,他连解药藏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还怎么抢夺解药啊。」 上官云飞审视的盯着他良久,盯得那个侍卫嵴背上的汗毛倒竖。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还是要继续盯着他。」 良久,侍卫才听到大皇子好似深渊一样冰冷而令人生畏的声音,侍卫赶紧应是,慌忙退了出去。 首饰店,雅间。 云礼有些怒意的看着上官雪,愤愤道:「你还好意思来找我?你知不知道,你上次过来找我的时候,你把上官云飞的人也带了过来,他们跟踪了我,我在这里的行迹都败露了。」 「我没有带他的人过来。」上官雪急急的辩解道。 云礼定定的看着她道:「我自然知道不是你故意带过来的,你只是被他的人跟踪了而已,否则,你故意带人来,我还能让你好活?」 上官雪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总是会时不时的露出威胁她的信号,云礼这个人,太过危险了。 「你既然知道大皇兄会派人跟踪我,那你今天为何还要出来跟我碰面?」 「他们都已经知道我们暗中相会了,又何必要再躲藏呢?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就让他们跟踪好了,不过,以后,没有重要的事情,你不要出来主动找我,我会暗地里着人来找你的。」 「我知道了,我这次是有重要的事情来找你的。」上官雪说道,她才不想单独过来找云礼了,云礼就是个危险的存在,跟他单独在一起,很容易被他侵犯的。 上官雪将昨天解药被劫,半夜鹤大夫被杀,天问反水,以及夏依依失宠的一系列事情告诉了云礼,末了又道:「是不是你派人去抢的解药,你快给我,我拿给轩王,他一定会对我感恩戴德的。」 上官云礼自然早已经听说了解药被抢的事情,不过天问的事情,他还是刚刚听说。他冷冷的道:「不是我抢的。」 「你骗人,不是你抢的,还能是谁抢的?」 「哼,我骗你作甚?你可是我的合作伙伴,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大皇兄将解药抢走的。」云礼冷冷的说道,眸子里闪现出了一丝愤恨。 「大皇兄?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去抢夺解药呢?他可是一路上都在帮轩王找解药,能找到这个鹤庆年,大皇兄可帮了不少忙。还有,大皇兄为了轩王能有解药,还特意派人去保护鹤庆年的,这一次,大皇兄可是死了不少手下,绝不可能是大皇兄干的。」 「你聪明是聪明,可惜了,你还是对人心的阅歷太浅,你的很多想法还是很天真啊。大皇兄,不错,他一路上是十分尽心尽力的帮着轩王找寻解药。这不过是因为他自己也想找到解药而已,不然他能这么积极的去找解药?」云礼顿了顿,道:「你有没有听过『监守自盗』这个词?」 「他要解药做什么?胁迫轩王支持他上位?根本就不需要啊,父皇本来就属意他继承皇位的啊。」 上官雪口直心快的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有些胆怯的看了一眼上官云礼的脸色。 上官云礼虽然有些不悦她说的话,可是她说的也确实是实情。 他微微皱眉,想起了大皇兄跟着轩王一起来,可是有父皇的大力支持的,那么是不是有可能其实抢夺解药的,是父皇下的命令?大皇兄仅仅是执行父皇下的旨意而已,若真的是父皇的命令,那自己再去抢夺那个解药的话,可就真的是费力不讨好了,父皇一定会更加讨厌自己了。 自己还真的不能去抢了,若是自己抢到了,届时,自己坏了父皇的好事,必定会惹起父皇不悦,而且,还有可能会遭到父皇的责备,自己还得乖乖的将解药双手奉送给父皇。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上官云礼才是不愿去做这样的事情了。 「你想要拿解药去救轩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死心吧。」云礼冷冷的道:「你也该早点回去了。」 「我过来,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说了,你一定要帮我。」 上官雪定定的看着他,十分诚恳的说出一个条件来。 「你想要我帮你什么?」上官云礼挑挑眉,竖耳倾听。 ------题外话------ 亲爱的读者,洛洛建群啦。 秀才以上等级的粉丝才可以入群哦。 筱洛验证群:539388175 入了验证群后,发订阅截图和粉丝名称,再入正式群哦。 验证群不留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 挖坟自埋(二更) 「我想要现在趁着轩王和轩王妃两个人正闹矛盾,趁虚而入,跟轩王成了好事。等我成了轩王的侧妃,父皇就一定不会让轩王死了,届时,父皇肯定会将解药交给轩王的。而轩王,也定会感谢我。」 上官雪的眼里闪着兴奋的精光,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被轩王分外宠爱的画面了。 云礼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行,那我就帮你,不过,事成之后,你可别忘了你和我之间的约定,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来。」 「你!」上官雪咬牙切齿的怒瞪着他,恨不得将这个混蛋给撕碎,可奈何自己如今对付不了他,还需要他的帮助。不过,等她成为轩王妃的时候,就一定得杀了他这个混蛋。 云礼似乎透过她的那双眸子已经看出了她内心的想法一般,冷哼一声,冷厉的说道:「哼,你最好别想着过河拆桥,否则,有些证据,会在我死了之后公之于众。」 「什么证据?」上官雪的牙齿似乎都在打颤了。 「这个我就不会告诉你了,我劝你趁早歇了那个心思,你不是我的对手。」 云礼拿起一杯茶,大喝了一口,吞咽下去后,舌尖在牙齿上打转了一圈,移出来一片茶叶,「噗」的一吹,直接将茶叶吐在了上官雪的脸上,还带着一些口水也沾在了她的脸上。 云礼斜斜的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邪笑来。 上官雪气愤的将茶叶给捋了下来,恼怒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气唿唿瞪着他怒吼道:「上官云礼,你以为我真的就怕了你吗?」 「唰!」 一把匕首抽了出来,抵在了上官雪娇嫩柔滑的面颊上,阴冷的声音响起:「如果你变成了一个丑八怪,你这辈子,都别想用你的脸蛋去勾引男人!」 「你!」 上官雪恼怒的瞪着他,却被他阴狠的目光给吓到了,半晌,她终是收起了恼怒的目光,有些畏缩的看着他,怯懦的道:「我知道了。」 云礼将匕首收了回来,冷哼一声,「哼,你且回去等着,我会见机行事,若是将轩王下药成功了,我再让你过去。」 「好」 云礼邪笑一声,用手摩挲着她的脸庞,道:「这样才乖!」 上官雪咬了咬唇,出了首饰店,脚步有些虚浮,捏紧了拳头,对云礼更是恨之入骨。 依依捂着受伤的手走进了自己的屋子,画眉有些心疼的将她的手拿过来看了一眼,已经被烫得通红了,画眉心疼的道:「王妃,你这又是何苦呢?」 依依兀自拿了医药箱出来,给自己上药,神色淡然道:「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画眉皱了皱眉,有些忿忿的说道:「王妃,你是没有看见,刚刚上官雪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她以为你被王爷拒之门外,她就有机会了吗?」 「她刚刚去哪了?」 「奴婢去询问一下侍卫」 「嗯」 过后,画眉回来了,低低的耳语道:「她去了首饰店,密会了上官云礼。」 依依冷哼了一声:「想来她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会在近期就动手。」 凌轩屋内,侍卫进去汇报了上官雪的动静, 比起上官雪的情况,凌轩更加担心夏依依的情绪:「王妃如何了?」 「王妃情绪很稳定,手上的烫伤已经上了药膏,并无大碍。」 「嗯」,凌轩看着自己受伤的腿,缓缓的拿起桌上一支带血的利箭,道:「天问呢?」 「他在客栈落脚了。」 「派人去客栈追杀他。」凌轩冷冷命令道,抬手就将那支箭给扎到了木墙上,入木三分。 「是」 「报~」一声急促的响声迴荡在冥日会的地洞里,一个探子快速的飞了进来。 「会首,刚刚轩王派人去客栈追杀天问,天问受伤严重,仓惶逃跑了,若是再被他们追上,天问怕是要抵挡不住了。」 杀天霸脸上露出一丝满意来:「本会首就说了嘛,以轩王的阴狠来说,又怎么可能放过背叛他的人,必定是会派人追杀他的。你速速带人前去支援,把天问带回来。」 「是」,那人说罢就要出去。 「慢着」,杀天霸突然想起来什么,又改口道:「别带这里来,先带到赌坊分点去。本会首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以免有诈。」 「是」 一个时辰后,浑身重伤,已经昏迷过去了的天问被一帮黑衣人抬进了赌坊的后院。 杀天霸从暗格往屋里看了一眼,啧啧道:「轩王下手挺狠,还真的是要赶尽杀绝啊。」 看来这个天问是真的反水了。如此,就可以放心让他加入冥日会了。 客栈,夏依依好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厚着脸皮再次来到了凌轩的门外,轻柔道:「凌轩,我又亲自做了一份午餐,你快开门,让我进去啊。」 「本王说了,不想看见你,你怎么就说不听?」 屋内响起了凌轩暴怒的声音,还伴随着瓷杯被砸碎的清脆响声。 「凌轩,你能不能原谅我?」 「你走,本王不想看见你!」 「凌轩~」 门勐地打开来,凌轩一脸怒气的沖了出来,有些厌恶的扫视了她一眼,一把推开她,道:「你不嫌烦,本王嫌烦,你不肯走,本王走,你满意了吧?」 夏依依手中的托盘被重力推开来,掉落在地,美食也撒落了一地,连带着将夏依依的心也给摔碎了。 「凌轩 ̄」,夏依依委屈的抬头,双眸里水雾瀰漫。 凌轩的心有些疼,侧过脸,不去看她,只有不看她那副受伤的模样,自己才不会觉得对不起她。 抬脚大步往客栈外走去,在夏依依的身边刮过一阵寒冷无情的风。 上官雪从外头正好回来,便是瞧见了这一幕,见轩王气沖沖的往外头走,上官雪跟上去,想要劝他几句,刚开口:「轩王…」 「哼!」 凌轩冷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她一眼,犹如往日里一般的冷漠。 凌轩径直去了一个奢华的酒楼,包了一个雅间,便开始买醉,似乎心情极为糟糕,一边一大坛一大坛的喝着酒,一边破口大骂,无非就是骂属下叛逆,妻子不顺等云云。 过了一个多时辰,凌轩在屋里头的骂声也渐渐的小了,人也开始昏昏沉沉的,喝了几口酒,便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守在屋外的侍卫们,连忙进门去,一人搭着王爷的一个胳膊,就架着他回客栈,可是刚刚出了雅间,轩王竟然半睁着眼睛,结结巴巴的狂骂:「本王才…才不要回…回去了,本王不想…看见她,嫌她烦…烦,嫌…嫌她碍眼,不…回去,不回去。」 「王爷,你不回去,你住哪儿去啊?」一个侍卫愁眉苦脸的问道。 「住这儿,就住…住这儿。」 侍卫只得将掌柜的叫过来,道:「给轩王安排一间上好的客房休息。」 「是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片刻后,凌轩就被侍卫给抬进了一间卧房里,凌轩挥了挥手,将那些侍卫给赶了出去,独自一人躺在了房间里唿唿大睡。 睡着后的凌轩脸色渐渐的有些不正常起来,不仅开始泛红,唿吸还开始急促了起来,浑身觉得越来越热,便是开始一件一件的脱自己的衣服,脱得只剩下白色的中衣了,这才又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躲在隔壁房间里的云礼通过暗格观察着这边轩王的状态,冷哼一声,对身旁已经穿上了和夏依依一样衣服和梳了一样髮型的上官雪道:「他的药性已经发作了,你现在就过去,只要你跟她成了好事,届时,我就让小二去一楼大喊一声:『谁丢了红腰带?』,我的人就会明白这个信号,立即冲上来闯进来,看见你和轩王在屋里行房事了,众人眼见为实,你就可以逼迫他娶你了。」 「可是屋外的侍卫怎么办?他们会听见里面的动静,会进来阻止我们的。」 「放心,他这次出来,带的人不多,才四个而已,这四个,我能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就点了他们的穴道。」 云礼拍了拍上官雪的肩膀,拉低了帽檐,低着头走到那四个侍卫身边,突然,他快速移动脚步,双手齐下,在电光火石之间就点了他们四个的穴道。行动迅速敏捷,很快就回到了隔间里,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云礼有些得意的道:「有我在,还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吗?你还不快去?」 上官雪便是往凌轩的房间里走去,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将暗格的那个木板挡上,警告道:「你不许偷看。」 「哼!我有什么不能看的?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有看过?」云礼痞痞的说道。 上官雪咬牙切齿道:「你若是偷看,我还怎么办事?」 上官雪的脸上不禁泛起一阵潮红,再怎么说,她也还是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行房第之事,怎么能让别的男人观看呢?更何况还是云礼这个混蛋。 「你快些去吧,不然,等他的药性醒了,你可就没有下一次机会了,而且,门外的那些侍卫被定在了那里一动不动,也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你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云礼冷冷的说道,半点都没有要答应她不偷看的意思,一副无赖的神情,我就要偷看,你能拿我怎么的? 上官雪咬咬牙,只得快速朝着轩王走去,大不了,自己将帷帐给关了。 然而,让她十分恼恨的是,身后传来了云礼警告性的声音,道:「别想着关帷帐,关了帷帐,我派的人从外头冲进来,又怎么能在第一眼就看到香艷的场景呢?」 「你!」 上官雪气愤不已,可是为了自己的大计,为了能成为轩王的妃子,只得咬咬牙,忍受了云礼这个变态的混蛋。 上官雪爬上了床,看了看昏睡中的轩王,他唿吸喷洒出来的酒气,又香又热,一股男性的气息扑鼻而来,上官雪不禁耳根一红。 用手抚摸了一下轩王的脸颊,另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胸膛,缓缓的移动着,抚摸着。 上官雪模仿着夏依依的声音,清冷的叫了一声:「凌轩 ̄」。 可是这声音,却没有夏依依那样好似清酒一样的清冽,她的反倒像是蜜糖一样的甜而软,又腻得齁。 凌轩勐地半睁开了眼睛,上官雪不禁被他吓了一跳,手也不会动了,呆呆的半趴在他的身上,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开始害怕了,她可没有武功,这么近距离的靠在轩王的身上,以轩王的武功,完全可以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掌就拍碎了她的脑袋。 「依依 ̄」凌轩瞧了一眼她的装束,含含煳煳的低沉的喊了一声,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上官雪长吁了一口气,还好,她早有准备,打扮得跟夏依依相似,醉酒又中了迷。药的轩王并没有认出她来。 可是接下来,她就有些发愁了,不管她怎么撩拨轩王,轩王都没有半点反映,自己的衣服也脱光了,可是轩王全然没有知觉一样,这可怎么行房事啊? 躲在隔间的云礼看着上官雪脱光了在勾引轩王,看得他鼻子都快流血了,热血澎湃的。他不禁微微锁眉,怎么轩王完全昏睡啊?难道是迷。药放少了?还是喝酒喝太多了,酒精中毒昏迷不醒了? 云礼直直的走了过去,迅速的点了轩王的穴道,将轩王给搬下来放在地上躺着。 上官雪见他过来,连忙用被子裹着自己赤熘熘的身子,疑惑的问道:「你把他搬到地上去做什么?不是要我跟他…?」 云礼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邪笑道:「时间紧迫,他这么昏迷不醒,还怎么跟你行房事?不如,我跟你行了房事,完事后,再将他脱了搬到床上来,伪造成你和他行事了的模样来。我再出去引人过来,不是更完美?」 上官雪惊恐的瞪着眼睛看着他,连连摇头,道:「不可以的,我和你是不可以的,你应该明白,会遭到天谴的。如何对得起父皇和母后?不行,这次不行,我就再找下次机会,下一次,轩王一定不会这么昏睡不醒了。」 「下次?你以为有这么多的机会给你吗?」云礼冷哼一声,他的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她的身子。 「不行,你不可以。」上官雪知道他一定会做出那样的禽兽之事,慌乱的就从床上跳了下来,想跑出去。 云礼一把抱住她,冷厉的威胁道:「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我就把你赤身捆着扔到楼下去。」 「不可以,你这个禽兽!」上官雪狂骂道。 「啪!」 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了上官雪的脸庞上,他凶相毕露,恶狠狠的警告道:「你再大声叫?可就会把别人引过来了,到时候,我轻功好,一眨眼就飞走了,你就留在这里自取其辱吧。」 「那又怎么样?被他们看见了,也会以为我跟轩王行了房而已。」 「哼?谁信你?他们一进来查看,轩王被人点了穴道昏迷不醒,而你,还是一个处子之身,世人只道你是不要脸爬进轩王的房间而已。只有你破了身子,才能被人相信。」 「你!」上官雪气愤且羞愧的瞪着他。 云礼见她被自己吓唬住了,便放缓了声音,上前摸了摸她的脸颊,轻声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疼爱你的,事成之后,我一定会帮你扶上轩王妃之位。等你成了轩王的侧妃,我就帮你除掉夏依依。」 云礼见她没有再反抗,嘴角露出了一丝得逞的坏笑,当即抱着她就滚上了床,顷刻间,他便是全然没了斯文的模样,化成了一只不要脸的禽兽,将她吃干抹净,不留一片纯净的地方。 她的身上一片青紫,她的身下,一片殷红,她的脸上,一片泪痕。 她恨、她怒、她绝望。 这,一半是云礼的逼迫,一半是她的妥协。 她要为了自己对轩王妃的觊觎,对夏依依的嫉妒,以及对轩王的爱慕,还有将来自己成为东朔皇后的可能。 她要为了这一切而拼搏,为了这一切而谋划。也为了这个付出了自己的清白。 她恨此刻正在对自己施虐的人。她的目光里除了绝望、愤怒、还隐藏了浓浓的杀意。
第一百二十三章 悲惨的二人(一更) 原本云礼计划应该在一刻钟就结束的事情,却两刻钟…三刻钟…的持续下去。 云礼不知为何,好似渐渐沉迷其中,他的意识开始慢慢的变弱,眸子也慢慢的变得通红,好似一头髮疯的勐兽一般。 而此刻正承受着屈辱的上官雪,满是血迹,早已因为云礼的残暴兇狠而昏迷了过去,全然不知反抗和叫喊。 喝醉了酒又被下了迷。药,还被点了穴道,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轩王,慢慢的已经快到了穴道自动解开的时候,他缓缓的运功,提前冲破了穴道,伸展了一下有些不灵活的四肢,起身,瞧都不瞧一眼床上的两人。 此刻的云礼,早已经中了迷。药却还浑然不觉,完全没有发现地上躺着的轩王已经站了起来。 凌轩起身去了桌旁,将桌上点燃的两只混了迷药的红色蜡烛吹灭,取了下来,收入自己的怀中,再将藏起来的这屋里原本的蜡烛拿出来,点燃了插在烛台上。 凌轩没有从正门出去,而是从隔间的暗门走了过去,将上官雪的衣服拿了过来,回了房间,扔在地上,再将地上和夏依依一模一样的那套衣服拿走。回到隔间,将暗门关上,蒙了脸从隔间的大门出去,再迅速解开了自己侍卫的穴道,带着他们快速离开了酒楼。 轩王的一个侍卫假扮成酒楼的小二,走到酒楼的一楼,大喊一声:「谁丢了红腰带?」 一些客人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腰带,纷纷摇头。而那些被二皇子安排在这里的托,一听就知道是二皇子发出来的信号,当即就有人故意说,见到有个女人捡了一根红腰带去了楼上,便有许多人跟着一起去楼上讨要红腰带。 那些托有些疑惑怎么会有一百来人跟着上楼啊,他怎么记得只是安排了二十来人啊?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以为那些食客多是一些闲得慌的人,都想着要去看看热闹而已。 既然他们喜欢看热闹,那就让他们看热闹好了,人越多越好,到时候,传得满城风雨,轩王的压力就越大,迫不得已就得娶上官雪了。 一行人快速跑了上去,也不敲门,直接嘭的一声撞开了门。 屋内,正是一副香艷的不堪入目的场景,女主角仍旧是剧本安排的女主角,而男主角,怎么换了一个啊。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是轩王?怎么会变成了二皇子? 而屋里的两个人,上官雪已经昏迷不醒了,而云礼,却是全然没有发现冲进屋子里的人一样,依旧在疯狂的做着原始的运动。 那些托一头雾水的看着屋内的场景,一些聪明的托便是已经明白了,只怕二皇子是被轩王给反设计了。 他们还想着将众人赶出去,隐瞒了这件事情,他大喊道:「快出去,快出去!」 可是除了他们的人听从他的命令出去以外,其他的食客根本就不出去,那些食客还有人大声喊道:「天啊,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他们两个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简直不要脸,真应该把他们两个人抓了游街!」 「对!游街!」 这些食客里,有些则是轩王派过来的托,有他们的怂恿,那些真正的食客还真的就大着胆子沖了过去,将还结合在一起的两个身体给拉开来,七手八脚的绑着就往外头走。 那些二皇子的托正想去阻拦,却是被轩王的托全都给拦到一旁了。 他们将二皇子的头用衣服给蒙着出了房间,那些躲在暗处的侍卫也没有发现这个是他们的主子,还以为是轩王呢,由着那些人将两人绑起来游街。 他们一见这边闹起来了,便是立即按照计划行事,派人回客栈去给大皇子和轩王妃送信。 「王妃,不好了,轩王被人抓起来游街了,你快去看看。」 小厮跑到了夏依依的屋子外头,大喊了起来。 夏依依没有出来,画眉却是走出来了,对着那个小厮道:「王妃说了,今天王爷屡次给她难堪,王妃不想管他,他若是游街就游街吧,王妃可不想去看。」 这时,大皇子也听闻了消息,急沖沖的赶了过来,站在夏依依的屋外,说道:「轩王妃,你还是去看看吧,你不在场的话,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本皇子可不好对东朔交代了。」 当然,大皇子听闻的消息也不过就是轩王和上官雪在酒楼里行了房事而已,这种场景,怎么能不让轩王妃去现场观看呢?一定要让轩王妃亲口承认他们两个木已成舟的事实,让轩王妃亲口答应纳上官雪为侧妃。 上官云飞心里隐隐有些明白,这件事情,怕是上官雪和云礼两人故意给轩王下的陷阱。虽然他不太愿意他们这么做,但是,事已如此,也只能让轩王纳了上官雪,不然,他们南青国的面子可往哪里搁啊? 夏依依缓缓的走了出来,微微抬眼扫了一眼上官云飞,道:「既然大皇子一定要我去,那我就勉为其难,跟着一道去吧。」 几人跟着一起去了街上,走着走着,就听闻前面人声鼎沸,好不热闹,百姓们将整条街道都给围得水泄不通的,还有更多听闻消息的百姓从远处跑了过来。 那些押着云礼的人一见大皇子他们往这边过来了,便是连忙将云礼头上的布给拿开来,这一下,惊呆了那些躲在人群中二皇子的侍卫,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怎么是他们的主子,而不是轩王? 这些侍卫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人群中就有人开始大声喊叫:「快看啦,竟然是二公主和二皇子。」 「天啊,他们两个怎么可以干出这样违背伦理纲常的事情。」 「真不要脸,就应该浸猪笼。」 「砸他们」 愤怒的人们开始用手上的东西砸到他们的身上,菜叶、鸡蛋顿时就横飞在街道上。 那些侍卫想着赶紧冲过去解救二皇子,可是他们刚刚想冲出去,却被身边一些莫名其妙的「百姓」给抓得死死的,跑也跑不出人群。 上官云飞刚刚走到这儿,就见到了这么震惊的一幕,上官雪和云礼竟然是赤身被绑在板车上游街的,而他们两个身上的痕迹表明,他们两个刚刚行过房事。 上官云飞本以为被抓着游街总要穿着衣服吧,没有想到竟是这般光景,上官雪身为一个女人,还能活得下去吗? 而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怎么不是轩王,却变成了云礼?刚刚明明有人过来禀告,说的是轩王和上官雪被游街了,怎么消息有误啊,还是说他们是被人陷害的? 围观的百姓立即就看到了大皇子过来了,他们连忙高声喊道:「请大皇子惩罚这对狗男女,整顿风气。」 上官云飞微微皱眉,这些日子,上官雪时不时的出去与云礼见面,他只道是他们两个密谋对付轩王,毕竟上官雪喜欢轩王。难不成他们二人早就暗通款曲了? 再看云礼的精神状态,似乎是中了迷药? 不论如何,他都不能再允许世人再看见他们赤身的模样,毕竟上官雪可是他的妹妹,上官云飞连忙命人上前给他们披了外套。 「浸猪笼」、「浸猪笼」、「浸猪笼」… 百姓们齐齐的挥舞着拳头怒吼着,要求惩罚这对败坏社会风气的男女。 上官云飞心里暗暗一笑,真是天助我也,不管他们两个是真的自愿苟合在一起,还是被别人设计陷害了,但是事实就是他们两个苟合了。 而云礼一直想要将上官雪送给轩王,目的不就是想要轩王扶持他上位吗?既然他有了抢夺自己皇位的心思,那么他就不能活了。 上官云飞可没有这么好心要替他们两个将此事压下来了,反倒是悄悄命人去打扮成普通百姓的模样,伺机朝他们两个泼水,将他们两个弄醒来。 上官云飞名面上却是连忙安排了人过去将他们两个解绳子,也不知道是绳子捆得太紧了的原因,那个侍卫竟然解了许久才解开,刚刚解开,就有两个愤怒的「百姓」朝着他们两个勐地泼水,这一下,将两个昏沉的人给彻底泼醒了过来。 上官雪有些呆愣的看着面前的景象,再看看自己和云礼的状态,听着众人对她们两个的骂词,她便是已经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当即羞愤的大哭了起来。 这一下,全完了,被这么公之于众,她还怎么嫁给轩王啊,别说轩王了,就是南青国但凡有些脸面的贵家子弟,都不会娶她为妻了。她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啊,父皇和母后更是要唾弃她了,说不定,父皇和母后会为了皇室的颜面,在朝臣的施压下,直接对她痛下杀手,以保全父皇刚刚掌握的政权。 云礼一醒来,看着这副场景也是惊呆了,不过瞬间,他就明白了,自己一定是被轩王给设计陷害了。可是如今,却是百口莫辩了,他虽然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被绑到这大街上来的,但是他定然知道以轩王的手段,明明知道自己陷害轩王,轩王对自己就不会手下留情,肯定是让众人看到了屋里的场景了的。 云礼眸子一转,只能将事情全都推到上官雪的身上才行,他立即大声喊冤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一定是雪儿她深宫寂寞,把我骗到这里来,对我下药,我失去了神智,才会做下这样的事情的。」 上官雪一听,当即就不乐意了,她可不想成为一个背锅的,立即反唇相讥,道:「你胡说八道,分明就是你对我下药了,我昏迷不醒了之后,你就对我下手了。」 云礼立即凑到了上官雪的耳朵边,低低的说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手里还捏着你的证据?你最好自己承担下来,保全我。」 只要上官雪将事情一个人承担下来,他不过就是一个受害者,等过个几年,风波淡了,他依旧还能在朝中活得风生水起的。 然而,已经被世人唾弃,再也不能嫁给轩王的上官雪,此刻已经精神极度崩溃了,她从心底里噁心、憎恨、仇恨云礼,若不是他,她绝不会沦落到这般境地,一切都是因为他这个混蛋、禽兽。 什么证据,还不过就是以前她命人去泼热油毁轩王妃脸的那个男子吗?如今,自己都再也不能嫁给轩王了,还怕在轩王面前再多一条罪证吗?以前,她不过是为了在轩王面前保留一个良好的形象,这才害怕云礼把那个男人给抖露出来。 如今,干脆破罐子破摔得了。 上官雪疯了一样的狂笑了三声,道:「什么证据?不过就是那个泼油男子吧?是我指使的又怎么样?东朔若是有什么不满的,尽管沖我来罢了。哼,如今,那个男子捏在你的手上,也不过就是一个无用的证据罢了。」 云礼不禁暗暗咬了咬牙,这个上官雪这是疯了吗?竟然将这件事情抖露出来,虽然,表面上是两个女子争风吃醋罢了,可是人家轩王妃毕竟是异国的王妃,这可是牵涉到两国了呀,事情可大可小,她这么一招认,东朔拿着这个事情,就能让南青国赔笑又赔罪了。 她不仅把这事扯出来,还说那个男子在他的手上,这不是表明了自己拿着那个男子威胁她了吗?这对自己可不利啊,云礼低低的警告道:「你疯了吗?」 「哈哈哈,我没疯,是你疯了,你个混蛋,你竟然敢对我下手,你才是该千刀万剐。你这个人渣,你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上官雪好似癫疯了一样,整个头髮都散了下来,露出了她那张泪痕未干的脸庞来。她的眸子通红,圆睁着大眼睛,愤怒的瞪着眼前这个还在装正经人的云礼,这个让她背负了一生耻辱的衣冠禽兽。 「你个贱人,你胡说八道!」 云礼愤怒的呵斥住她,抬手就是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直接将她给打得趔趄了好几步,撞到了一个侍卫的身上去了。 上官雪的脸上瞬间就高高的肿起了一个通红的五指印,她眼里的愤怒渐渐的被杀意充斥,上官雪愤怒的从自己撞到的侍卫腰间拔除一把佩剑。 白光一现,冰冷的利剑就直直的朝着云礼的胸膛刺了过去,云礼见状,身形一闪,便想躲开上官雪的剑,然而,他的身子却是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了,眼睁睁的看着利剑「噗」的一声,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的身后,上官云飞从自己腰间的佩玉坠子上,取下了一粒作为装饰用的白玉珠子,夹在中指和拇指之间,快速的将珠子弹射出去,精准的弹中了云礼的穴道,让他动弹不了,对上官雪的行刺完全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上官云飞的内力十分深厚,下手动作又十分的快速,那一粒小小的玉珠子,不过是化成了一道细小的微白色光芒在他和云礼之间一闪而过,众人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 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的认为是二皇子没有来得及反应,上官雪突然袭击成功了而已。 然而,远处隐藏在人群中的凌轩却是将上官云飞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了眼里,他的嘴角不禁冷笑一声。众人皆道云礼是死在了上官雪的手上,其实,正在的兇手是上官云飞才对。 上官云飞感受到远处有一道鄙夷嘲讽的目光,他微微皱眉,嵴背隐隐觉得有些发凉,有些不安,回头往远处眺望了一番,却是没有看到有什么可疑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拼的全是演技(二更) 上官云飞立即沖了过去,扶住了上官云礼摇摇欲坠的身子,右手隐在两人之间,快速的解了云礼的穴道。 穴道一解,血液流速更快,心脏口的血液就更是喷涌而出,溅了上官雪一身。 上官云飞焦急的看着上官云礼,急切的问道,「皇弟,你怎么样了?」 云礼若是之前还不知道是谁点了他的穴道的话,那刚刚上官云飞第一时间冲过来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解了他的穴道,云礼立马就明白了是他干的了。 云礼的眼睛露出了阴狠的光芒,冷厉的盯着云飞,用尽力气抬起手来,想指着上官云飞说他是兇手,恨恨的咬牙切齿道:「你这个……」 「兇手」二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上官云飞点了他的哑穴,同时将他指着自己的手给拉了下来,云飞「心痛」的说道:「皇弟,你别说话,省点力气,皇兄立即找大夫给你医治。」 「还治什么?他该死!」 上官雪愤怒的骂道,随即将刺在上官云礼身上的剑给拔了出来,再次朝着云礼的身上刺过去。 「快拉开她!」云飞立即对那些呆愣的侍卫吩咐道。 那些侍卫连忙上前拉上官雪,可是上官雪好似疯癫了一样,像是一头髮疯的狮子,拥有无穷的力气,她用力挣开侍卫的禁锢,沖了过去,充满了仇恨和羞愤的目光狠狠的瞪着云礼那双惊慌的眼睛,她疯狂的朝着云礼身上捅过去。 上官云飞连忙抱着云礼的身子往旁边躲闪,躲过了上官雪的剑,抱着云礼就跑到了夏依依的身旁,祈求道:「轩王妃,你医术高明,求求你救救他。」 夏依依上去瞧了一下上官云礼的伤势,摇了摇头,道:「没用了,他的心脏被完全刺穿,心脉被割断,那么大一个伤口,谁也救不了他。」 上官云飞哽咽的祈求道:「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他不能死,他是我弟弟。」 夏依依再次摇摇头,道:「我真的没有这个能力救他。」 「轩王妃 ̄」上官云飞再次开口求她。 围观的百姓更是被大皇子的仁心感动了,便是劝道:「大皇子,你就别为难轩王妃,二皇子他这样的伤根本就治不好的。」 「对啊,大皇子,他犯了这样的错事,你还这么维护他,你真的是太仁善了。」 云礼一听那些百姓这么夸奖、拥护上官云飞,更是气得一口气上不来,想要开口揭开他的真面目,奈何被点了哑穴,啥也说不出来,一口闷气憋在心里,心脏上又有个大伤口,气得狂吐了几口鲜血之后,郁郁而终。只是他的眼睛却怎么也不闭,狠狠的瞪着上官云飞。 上官云飞见他死了,连忙解了他的哑穴,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道:「你放心去吧,皇兄一定会把你带回皇宫,给你厚葬,让你入土为安。」 然而,当他把手拿开后,云礼被他抚得闭上了的眼睛又忽的睁开来,死死的盯着上官云飞。云飞皱了皱眉,只得立即让人在他的身上搭了一块白布,遮住了他那双仇恨的眼睛。 上官云飞起身,看着被侍卫牢牢抓着肩膀,已经被侍卫夺了剑的上官雪,她还依旧疯狂的挥舞着那双布满了青紫痕迹双手,想要去撕烂上官云礼的脸。口里骂骂咧咧的,咒骂着上官云礼永世不得超生。 她的清白和一生,都被云礼给毁了,她又如何不恨。 上官云飞连忙让人将云礼的尸体给运回客栈,又让侍卫点了上官雪的穴道,不让她再疯癫的骂人,将她背回了客栈。 一行人回了客栈,便有侍卫上来跟上官云飞禀告说轩王刚刚回来了,还是醉醺醺的被下人抬回来,鬼谷子在屋里给他解酒。 上官云飞皱了皱眉,和夏依依一起走进了轩王的房间,果然见到他酒气冲天,看来,是真的醉得不醒人事了。上官云飞虽然心里明白是轩王搞得鬼,可是嘴上到底也没有说些。只是对轩王妃客气了一下,让她好好照顾轩王,便去了上官雪的房间。 「说,怎么回事?」上官云飞恼恨的看着上官雪,重重的在桌子上砸了一拳,气愤的指责道:「你知不知道你们两个这样做,会让皇室蒙羞的?你们这样,置父皇和母后于何地啊?」 「哼,你这会儿倒是会这么说了,刚刚我要杀他,你还拦着我做什么?他那个禽兽,他该死!」上官雪情绪崩溃的冲着上官云飞吼叫着。 听她这么一说,上官云飞不禁有些疑惑,皱了皱眉,之前他怀疑是轩王对他们下的手,可是怎的听她的语气,似乎是上官云飞自己主动将她给强了? 上官云飞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云礼欺负你了?不是被人陷害的吗?」 「哼,那个上官云礼,他早就轻薄我了,不过是我一直隐忍。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对我真的干出这般禽兽的事情来。」 上官雪便是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上官云飞,怒气道:「向他这样的衣冠禽兽,就应该将他给碎尸万段,你还把打算把他带回皇宫厚葬做什么?」 上官云飞冷哼一声道:「哼,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又如何不是利慾薰心?你若是在宫里被他轻薄的时候,你就将事情告知父皇母后,求他们做主,事情也不会弄成今天这样。就算是今天,你若是不同意,与他反抗到底,他也不会得逞,你回来客栈还能让我帮你做主,你又怎么会和他行了房事?你自己不也是没有羞耻之心的人吗?」 上官云飞将她破口臭骂了一通,解了气后道:「哼,等回了皇宫,看父皇和母后怎么收拾你。」 上官云飞气唿唿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他眉头深皱,由此看来,今天这事,一定是轩王使了个计中计,反将了他们一军。虽然他们两个罪有应得,可是,轩王不但不将此事隐瞒下来,还派人闯入房里,闹得满城风雨,又将他们赤身游街,轩王如此做,可是将他们南青国的脸面直接往地上摔啊。 哼,看来应该立即回宫,禀告父皇母后,这百花虫毒的解药还是不要给轩王了,就让他毒发身亡,也好替自己的皇弟和皇妹报仇。 更重要的是,上官云飞觉得自己刚刚在街上点了上官云礼穴道的事情必定被轩王看到了,远处的那道鄙夷的目光绝对是他。他知道是自己下的手,这可是留了一个大把柄在他的手上啊。这人,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为好,让他早些死了,往后,还是一心一意的与志王拉好关系为好。 凌轩在上官云飞走了之后,双眼就立即睁开来,看了一眼站在床边的夏依依,立即嬉笑着脸,伸手去拉夏依依的手,道:「依依,我头晕,给我倒些水喝!」 依依甩开了他的手,冷冷的瞧了他一眼,道:「哼,你既然都嫌我厌烦了,不想看见我了,你还回我的房间里做什么?你不是都已经在客栈里另外安排了一间房间单独居住的吗?你还不赶紧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凌轩立即又伸手将她拦住了,抓起她的手,看了看,还有些微红,心疼的道:「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把自己给烫伤了?」 「哼,要你在这儿装模作样了?」夏依依赌气就是要走。 屋里的人见状,便是连忙低头走了出去,将门给关上了。 凌轩连忙起床,走过去抱着她,道:「我哪里装模作样了?我听说你被烫伤了,我都想过来看望你的,可是我这不是要在他们面前做戏吗?明明我都和你说好了,演一齣戏骗骗他们,让他们早点动手,你看,这不是将他们两个人给解决了吗?也给你报了被泼油的仇了,凝香也没有白帮你挡了那热油了。」 「我问你?你究竟有没有看过她的身体?」夏依依冷着脸问道。 「没有,我哪有看他们啊。」 「那你将今天在房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来。」 「这,就不用了吧。」 凌轩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立即走到桌边将一杯茶递过来,笑道:「来,喝茶。」 夏依依拿过茶,坐到了椅上,缓缓的喝了一口茶,轻瞟了他一眼,朱唇轻启,悠闲的道:「不着急,你慢慢讲,尤其是细节,讲仔细一些,我有的是空闲听你讲。」 「那个,我没有空,我还有事情要忙,你慢慢饮茶,我忙事情去了。」 凌轩尴尬的一笑,转身就跟牢门一开,逃犯逃生一样的往外跑。 「唰」,一道白光闪现,一只匕首贴着凌轩的面颊飞了过去,钉在了木门上,匕首手柄颤巍巍的晃动着,匕首反射着的白色光线也在木门上剧烈的晃动着。 凌轩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转身,干笑道:「依依,这东西太过锋利了,还是小心些,别割伤了你的手,把你身上的那些暗器都拿出来吧。」 依依再拿出了一把匕首来,绕在手指上像是转钢笔一样,转得眼花缭乱的。笑颜如花,道:「你着什么急?要知道,你现在对外可是宣称醉酒在床的,哪能这么快就酒醒了出去忙事情了?还是乖乖的在屋里呆个半个时辰再出去吧。半个时辰,可够你说上很多故事了。」 凌轩拉着一张苦瓜脸,无奈的看着她,嘆息了几口气,摇了摇头,只得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挑除掉一些重要的情节,将事情告诉她,关于上官雪爬床诱惑他的事情一概省略了。 「哼!」夏依依轻瞟了他一眼,知道他隐瞒了一些,便是冷哼一声,起身朝外走去。 凌轩连忙上前,抱着她道:「依依,我体内中的迷。药还没有完全清除呢,我体内火烧火燎的难受,你帮我解解迷。药吧。」 说着,凌轩略带火热温度的双唇就附上了依依的嘴,依依一把将他推开来,冷冷道:「别跟我打马虎眼,我还能不知道?你出门之前,鬼谷子就已经给过你解药了,你在客栈的时候根本就已经解了迷药了,不然,你还能忍到现在?只怕在客栈里你就直接把上官雪给上了吧?」 凌轩死皮赖脸的走过来搂着她,道:「你比迷。药的作用更大,我一看到你,就迷得走不动道了。依依,这两天我没有抱着你睡觉,我就觉得浑身难受,我想解解渴了。」双手就在她的身上抚摸了起来。 依依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推开他来,讽刺道:「呸,我看你是刚刚在客栈里听了一场活春宫,勾起了你体内的欲望来了吧,要解渴?你自己解渴去,别找我。」 「依依,你真是冤枉我了。」凌轩撅着嘴巴对夏依依卖萌道。 「我啊,现在看见你就厌烦,不想看见你。你不走是吧,我走!」说着,依依就往外走。 凌轩微微皱眉,怎么觉得她说的这句话这么耳熟,好像今天自己跟她说过的话似得。凌轩连忙道:「依依,我今天那话不是真心话,那不是为了演戏,故意在外人面前那么说的吗?」 依依挑了挑眉,道:「既然是演戏,就演真一点,我才被你奚落辱骂过,一转身就这么兴高采烈的伺候你?想得倒美,你且再演几天吧。」 「还要演啊?依依,分房睡很痛苦的。」凌轩苦不堪言,早知道,自己就不出这个馊主意了。如今,可苦了自己了。 上官云飞当即就命下人收拾了东西,收拾完毕,轩王也「醒」了过来,缓缓的走到前厅来。 凌轩面带淡淡的忧伤,有些难过的道:「大皇子,本王刚刚才听到发生的事情,看你们这么快就收拾行李了,是打算要走了吗?」 上官云飞抱歉的道:「轩王,让你见笑了,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妹妹着实太…唉,罢了,人都已经死了,还说他做什么?轩王,本皇子这就打算将皇弟的遗体带回宫去,只怕是没有空再陪着你找解药了。」 凌轩内心暗暗发笑,那「解药」都已经被他抢走了,他当然没有必要再跟着自己到处找解药了。 凌轩深表遗憾的道:「无妨,二皇子的丧事要紧,你先回去处理他的事情,本王独自找寻解药就行了。」 「失陪了」,大皇子歉意的对轩王拱了拱手,对侍卫道:「去将二公主请来,该启程了。」 「是」 不一会儿,后院便是传来了侍卫的尖叫声,上官云飞惊道一声:「不好」,便是连忙往后院跑去。凌轩微微皱眉,也跟了过去。 上官雪在自己的房内悬樑自尽了,已然气绝,而她的贴身丫鬟倩宁却被一把匕首给杀死了,躺在了屋里。看起来像是上官雪自尽之前,将她的丫鬟先给杀了,看地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变色了,想来,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 「皇妹、皇妹。」 上官云飞惊慌的大声喊道,飞身飞入屋内,将上官雪给放了下来,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再摸了一下她的手温,痛心疾首的狂哭,道:「皇妹,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为何要自杀啊?你若是回了宫,父皇一定会将事情压下来,过个几年,事情淡了,仍旧会给你择一个良婿,享尽一生的荣华富贵,你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啊。你们两个都走了,这让为兄回去怎么跟父皇母后交代啊。」 凌轩轻嘆了一声,道:「大皇子,节哀顺便!」 上官云飞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满脸泪水了,他哽咽的说道:「轩王,本皇子家中接连生变,遭遇不幸,实在是没有心情招待你,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本皇子要处理皇妹的身后事,怕是有些不方便让男子观看。」 凌轩轻飘飘的扫了一眼上官云飞怀里的上官雪,余光将这个屋里的一切都收入了眼中,随即对上官云飞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上官雪的屋子。 一回到自己的屋内,夏依依皱眉道:「听说上官雪自杀了?」 凌轩嘴角勾起一抹嘲意十足的冷笑,低低的回道:「不,是谋杀!」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可疑的鬼谷子(一更) 夏依依立即瞪大了眼睛,道:「你怎么看出来是谋杀的?」 「那个屋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连桌子上装满茶杯的水都没有洒出来一点点。倩宁躺在了桌旁的椅子旁,如果当时上官雪在桌旁杀倩宁的话,倩宁一定会反抗,上官雪没有武功,匕首又是从正面捅入倩宁的心口,倩宁既然能看得见上官雪拿刀捅她,必定会躲闪,在惊慌中碰到桌子,桌上的茶水也会洒出来。也会叫喊出声的,她一叫喊,门外的侍卫必定能听得见声音。能让悄无声息杀了她的人,必定是武功高强的人。」 「那有没有可能是她忠心耿耿,心甘情愿的给主子殉葬呢?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啊,毕竟,你们这朝代,主子死了,是会将许多宫女太监杀了殉葬的啊,倩宁作为贴身丫鬟,就更是逃不掉了,也许她知道自己逃不过殉葬的命运,就干脆提早跟了主子去了呢?所以,才没有叫喊,也没有挣扎反抗啊。」依依道。 「如果倩宁的死不能说服众人的话,那上官雪的死,疑点更多。」 依依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来:「哦?说来听听!」 「我刚刚看了一下,以上官雪的身高,即便是她站在凳子上,也够不着那个房梁,也没有见到桌子移动过的痕迹,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把布条挂上去。」 「切,这还不简单,既然倩宁是和她共同赴死的,有可能倩宁站在凳子上抱着她举高了,帮着她把布挂上。又或者是她搭了两条凳子站上去。还有一种可能,她将布条的另一端绑上东西,有了重量,就可是将那一头直接抛过去了,这不是很好解决的吗?再说了,她回了房间之后,门外有侍卫守着,根本就没有别人进去过,还怎么杀她啊?」 依依不以为然的翻了一个白眼,对凌轩这样的推理不屑一顾。 「有一个人曾经进去过她的房间。」 「你不会是要说上官云飞杀了他妹妹吧?杀人动机有吗?」 「有,上官雪之所以和上官云礼勾搭在一起,他们两个必定有交换的利益,上官雪想来是答应了上官云礼,帮他夺取皇位。而这个皇位,原本最有可能的继承人是上官云飞,上官云飞自然痛恨想要对他的皇位图谋不轨的人了。上官雪动了这样的念头,上官云飞自然是要杀了她了。而今天,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杀人动机是有了,可是这个杀人动机却并不那么重,毕竟上官云礼已经死了,上官雪再也不可能做出对上官云飞有害的事情来了。她已经不足为惧,上官云飞很有可能会念及兄妹之情,放了上官雪也不一定啊。还有,你说是他杀了人,那你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因为证据已经被上官云飞给拿走了。刚刚他率先冲进去的时候,我依稀看到上官雪的手是捏紧拳头拽着的,可是等上官云飞冲进去抱着她以后,又给摸她的手量体温之后,将上官雪的手给摊开来了。虽然他的动作十分迅速,但是却逃不过我的眼睛,他从上官雪的手心里拿走了一粒白玉珠子。而那粒白玉珠子,就是上官云飞腰间挂的一个白玉配饰下头的穗子上挂的珠子。刚刚我特意瞄了一眼上官云飞腰间的玉佩,已经换了一块了。想来他杀了上官雪之后,回了房间发现少了玉珠,又不好再次回去找,只好在计划该公布她死讯的时候,第一时间冲进去放下她的尸体,快速的从她的手中拿走了玉珠。」 凌轩有些得意的表述着自己的破案能力,不曾想却被夏依依一掌重重的拍在了脑袋上,夏依依怒道:「杜凌轩,你就不能一开始直接说这个重点吗?你给我扯什么倩宁、茶水、房梁啊?」 凌轩揉了揉自己发痛的脑袋,皱眉委屈道:「我这不是为了让你更加清楚的相信她是被他杀的吗?只有许许多多的疑点集合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更加印证我刚刚没有看错上官云飞的小动作。」 依依啧啧称奇:「没有想到这个上官云飞竟然这么下得了狠手,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杀了。」 凌轩冷哼一声,道:「何止妹妹?连亲弟弟都杀了。」 依依的嘴巴瞬间长得老大,都能塞得下一个拳头了,结结巴巴的道:「你是说上官云礼的死,也是他下的手?」刚刚问完,她就立即摇了摇头,兀自又否决道:「不,不可能啊,当时我就站在上官云飞的身旁,上官云飞离上官云礼还有一丈远呢,根本就够不着上官云礼,再说了,我可是亲眼看见上官云礼被上官雪用剑给刺杀了。」 凌轩的眼眸里带着戏嚯的光芒看着她,嘴角微扬,戏言道:「本王的爱妃啥时候这么单纯了?你觉得以上官云礼的武功,还能躲不过一个弱女子的剑不成?」 依依微微皱眉,道:「嗯,有些道理,但我真的没有看见上官云飞动过手啊。」 「他那个玉佩上原本挂了两个玉珠,当时,他用了一个玉珠弹射到上官云礼的身上点了他的穴道。他回来后,并没有来得及换下那个玉佩就去了上官雪的房间,剩下的那粒玉珠就被上官雪在挣扎中给扯下来了。」 「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这个上官云飞,我记得以前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在珍粹斋里和上官琼抢夺那支金步摇时,上官云飞走进来还呵斥了上官琼,要她把金钗还给我。我当时还觉得上官琼刁蛮无礼,倒是还有一个又宠她又还明事理的皇兄呢。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种杀弟戮妹的阴险残暴之徒。」 「权势,让人迷失了本性。据本王所知,以前的上官云飞,确实还算得上是个正义之人,不过,为了皇位,其他的一切,都会变得一文不值。」 「凌轩,他们一回皇城,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我这几天已经让人暗地里去查探过了,虽然后面那个鹤庆年是假的,可是当初在牛寨沟里下百花虫毒的那个鹤庆年确确实实是真的存在的,为今之计,只能再去查找那个真的鹤庆年了。」 上官云飞在上官雪的房间里假哭了一场之后,命人给上官雪好好梳妆打扮了一番,装在了冰棺里头,和上官云礼的冰棺分开绑在两个马车上,便是跟轩王道了一声告辞,就带着一大帮人,一路哭灵的走了。 凌轩便是对侍卫吩咐了明天一早,也立即上路去别的城找线索。 「王爷,你不能再沿着鹤庆年的这条线索找下去了,你这样,只是会消耗你的时间罢了,即便到最后找到真的鹤庆年,也救不了你。你还是另外找线索吧。」 鬼谷子焦急的对凌轩道,他的神色十分的焦虑,很想劝轩王调转方向。 凌轩皱眉问道:「为何?」 「那个鹤庆年根本就不会炼制解药,你就别费心找他了。」 「他如何就不会炼制?你狂妄自大的毛病又犯了?你炼不出来,别人就炼不出来了?那个村民确实是被下了百花虫毒,你开棺验尸也确认了,这还不能说明他会炼制吗?」 「你爱信不信,到时候,找不到解药,会死的人又不是老夫。哼,你就尽管继续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吧。」鬼谷子气恼的甩了甩衣袖,嘟嘟囔囔的哼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夏依依看着鬼谷子几乎要气炸的背影,微微皱眉,她怎么觉得鬼谷子似乎有难言之隐啊。 凌轩看着夏依依定定的望着鬼谷子的背影,眼睛都不眨一下,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鬼谷子每一次提到鹤庆年的时候,他都十分笃定鹤庆年不会炼制解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是孤芳自赏胡说的,而是认真的,我怀疑,鬼谷子是不是认识鹤庆年啊?对了,来南青国的时候,有一次在马车上,我要你跟我说一说鬼谷子的故事,你还不肯跟我说。你见多识广的,你有没有听过鬼谷子跟鹤庆年认识的事情啊?」 凌轩摇了摇头,道:「从未听过鬼谷子跟鹤庆年认识啊。」 「那会不会是鹤庆年为了躲避通缉,换了一个假名,也许,你们听过的鬼谷子和另一个人相识,那个人却是改了名字的鹤庆年呢?」依依提出了自己的设想。 「有可能,可是鬼谷子为何不直接说出来呢?上官云飞不是已经让官府撤销了对鹤庆年的通缉了吗?即便是鬼谷子把鹤庆年招供出来,也不会对鹤庆年产生不利啊,反倒会得到一大笔钱财。」凌轩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夏依依在屋内来回的踱步,低头思索,道:「鬼谷子究竟认不认识鹤庆年啊?如果鬼谷子认识鹤庆年,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鹤庆年不会炼制百花虫毒和解药,那当年在牛寨沟给那个村民下百花虫毒的人又是谁啊。还有,既然不是鹤庆年下的毒,鹤庆年为什么不站出来为自己洗清冤屈,反而是销声匿迹了呢?」 「依依,你就别想这么多了。如果鹤庆年真的不能炼制解药,那我们估计得再回一趟牛寨沟,看看还有谁跟那户村民有过仇怨,是谁下了毒。」 凌轩径直走到了桌边倒茶喝,兀自喝了一杯,再给依依倒一杯茶,结果没水了,凌轩讪讪的笑道:「我应该让你先喝的。」 「来人,上茶。」 「是」,侍卫走了进来,拎着空茶壶走了出去,一出门就往右手边走了,刚走了两步,又调转头来往左手边走,厨房在房间的左侧。 依依笑了一下,道:「真是个犯迷煳的侍卫,他上次也走错了方向…。」 突然,夏依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她喃喃的说道:「走错了方向?」 「你说些什么?」凌轩一头雾水的问道。 夏依依停止了来回踱步的脚步,身子顿了顿,勐地沖了过来,抓着凌轩的手,急切道:「快,命人去偷鬼谷子的袜子过来。」 「依依,你偷袜子上瘾了?」凌轩皱眉问道,用手悄悄掰开了夏依依紧抓着他的手,将他抓的生疼。 「我们第一次去牛寨沟的时候,当时我口渴的,让侍卫去打井水来喝,结果侍卫因为不熟悉地形,随意朝着一个方向走了,当时鬼谷子随口说了一句『你走反了』,我注意到他说完以后,就立即闭了嘴,神色有些不自然。后来那个侍卫回来还兴奋的说那个方向很近的地方就有一口水井。当时我并没有多想,可是现在想来,鬼谷子应当是对牛寨沟的地形很熟悉,才会在跟我们第一次去那里的时候,就知道水井的方位。他又一直肯定鹤庆年不会制解药,我怀疑,其实鬼谷子就和鹤庆年本人。他的年龄和鹤庆年的年龄相仿,你也说过,以前鬼谷子年轻的时候曾经来过南青国。」 夏依依凝重的脸上闪着一些激动的情绪,她好像发现了一个新大陆一样兴奋,如果鬼谷子就是鹤庆年,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而当年下毒之人,根本就不是鹤庆年,而是另有其人。 「凌轩,去偷一只袜子过来嘛。」 凌轩神态自若的道:「用得着偷吗?鬼谷子不是有一大堆的破烂衣服都塞在你的储物空间里吗?」 依依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哎呦,我这脑子,真是,在某一方面灵光的时候,必定在另一方面就不灵光了。」 凌轩笑道:「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依依翻了一个白眼,啐了一口,道:「总比某些人没有自知之明的要好,你呀,是哪一方面都不灵光。」 凌轩顿时被夏依依气得七窍生烟,便是拿话怼他道:「你先别得意,若是他的袜子不是六个脚指头印记的话,看你还自夸你脑子灵光不?」 「哼!」 依依冷哼一声,等侍卫进来上了茶水退出去之后,便将房门一关,急急的打开了军医系统,翻找鬼谷子的袜子,翻出来一看,还真的是六个脚指头的印记。 依依扬眉,傲娇的将那只袜子扔在了凌轩的面前,道:「你还不赶紧承认你自己脑子不灵光?」 凌轩脸上泛起了谄媚的笑容,巴结道:「还是娘子厉害,为夫的脑子这一辈子就没有灵光过,唯一灵光的一次,就是娶你为妻。」 「呸!」依依啐了他一口,道:「你还不将鬼谷子带进来严刑拷打一番?他明明知道我们在找魏庆年,也不老实交代他就是魏庆年,害得我们竟然在寻找魏庆年的事情上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还差点中了别人的陷阱,真该把鬼谷子吊起来毒打一顿。」 「鬼谷子怕是不会招的吧,他若是肯轻易承认他是魏庆年,怎么之前不主动跟我们坦诚啊?我们又不会害他。」 依依眸子一转,道:「既然他不会主动坦白,那我们就得用点歪门邪道逼迫他招供了。」 「用什么办法?」 「鬼谷子不是有一种药嘛,谁吃了之后,只要一催眠,他就会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们想要问的任何问题了。」依依狡诈的笑道。 凌轩不贊同的摇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这药可是鬼谷子自己炼制的,你还没有拿出来,他就能闻到气味了,还怎么餵他吃下去啊?」 「那你用武力逼迫他吃下去啊。」 「得罪他可是不那么好得罪的,就算你餵他吃了,又套了消息,等他醒来之后,以他的脾气,定然会抬脚就回药王谷去了。你还想让他帮忙找解药?绝无可能了。」 依依不禁也怂了,软趴趴的趴在了桌上,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办法也不是没有,我想到了一个,不过,就是等他生气的时候,你可得花点功夫哄他了。」 凌轩有些狡黠的看着依依笑着说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鬼谷子的真实身份(二更) 依依翻了一个白眼:「你咋不哄?」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难哄,我可哄不着。」 「那就活该我去他面前受气了?」依依不悦的哼了一声。 「那,要不你受了气回来,找我撒气可好?」凌轩歪着头哄道。 半夜,睡得正香的鬼谷子被一个白髮苍苍的黑衣人给摇醒了,黑衣人苍老的声音响起:「鹤庆年,你如今可真是风光啊,竟然跟着王爷好吃好喝的,也不给老朋友带进王府一道好吃好喝?」 鬼谷子惊慌不已,赶紧抱着被子就跑到了床下,看着眼前自己并不认识的老头子,眼神疑惑的躲闪了一下,问道:「你是谁?」 「我就是何大广,我以前一起在毒药村炼毒药,后来官兵清剿,我跑出去了,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其实我不过是将我的身份文牒放在了另一个无头尸身上而已,让他们误以为我已经死了。我一直在外隐姓埋名,这次听说有个名叫『何大广』的大夫,原名叫『鹤庆年』,能炼制百花虫毒的解药。我便偷偷的回来瞧瞧,虽然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你了,可是我一眼就看出来,那个鹤庆年是假扮的,根本就不是你,因为那个鹤庆年的脾气太好了,而你的脾气那么烂,一辈子都不可能改得了。我跟踪了过来,看到轩王身边赫赫有名的药王谷谷主鬼谷子,虽然样貌有些认不出来,可是你的脾气和说话的神态,跟当年一模一样,我就猜出来你竟然就是我当年一起炼毒药的故人啊。」 鬼谷子上下瞧了他一眼,道:「你的长相根本就不是何大广!」 「我为了躲避清剿,便易容了。」 「原来如此,老夫当年也易容了,不然,如何能逃脱得了通缉啊。」鬼谷子笑着说道,捋了捋花白的鬍子,上下瞟了一眼面前的「何大广」,嘆了一口气,道:「唉,想当初,我们两个还有小孟在毒药村里,可是排名前三的炼毒高手啊,失散了之后,也不知道小孟如今怎么样了。」 「何大广」嘆息了一声,道:「我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唉」,鬼谷子摇头晃脑的嘆气道,走近了「何大广」,抬手,迅速就朝着「何大广」撒了一大把的毒药,银针也随即从手上飞出,朝着「何大广」的死穴上扎去。 鬼谷子内心冷哼,还想骗他?自己随口说了一个假的信息,他的回答就立即漏出了马脚了。 「何大广」瞬间屏气,一个翻滚,迅速躲过了鬼谷子的银针,瞧这灵巧敏捷的身子,哪像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啊,分明就是一个武功高强的青年啊。 鬼谷子立即高声叫喊:「有刺客,有刺客!」他可没有武功,便是慌忙的朝着「何大广」大把大把的撒毒药,飞毒针。 「何大广」有些招架不住鬼谷子的勐烈攻势,又不想出手伤了他,便是一个飞跃从窗户口飞了出去。 下一瞬间,门外的侍卫便是沖了进来,不过他们没有料想到房间内已经充满了毒气,刚刚进来便是立即倒地狂吐白沫翻白眼。 鬼谷子气愤的跺了跺脚,咒骂了一声:「一群没有用的废物。」 鬼谷子只得立即给那几个侍卫解毒,将他们拖出了屋子,气唿唿的走进了轩王的房间,他微微皱眉,怎么半夜了,轩王和夏依依还没有睡觉,穿戴整齐的坐在屋里喝茶,见他来了,还笑脸的招唿他过去坐,桌上已经倒了一杯茶水给他备着了。 鬼谷子疑惑的道:「怎么?你们这是在这里特意等着老夫过来的?」 凌轩淡淡的道:「过来坐着,先喝一杯茶吧。」 鬼谷子瞟了他们一眼,坐了过去,也不喝茶,气唿唿的指责道:「轩王,老夫不要跟你再找什么解药了,老夫要回药王谷去,老夫跟在你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刚刚竟然有刺客冲进老夫的房间行刺老夫。也不知道你的那些侍卫是怎么守卫的,连个刺客都防不住。老夫不帮你找解药了,二十万两黄金也不想赚了,还是回药王谷保命要紧。」 「你这不是好好的吗?那个刺客看来不是来行刺你的,倒像是来看望你的。」凌轩冷冷道。 鬼谷子气恼的看着他,道:「若不是老夫有毒药和银针防身,早就死在别人的手上了。」 话一说完,鬼谷子就有些疑惑的看着凌轩,他刚刚说是来看望自己的?难道他知道些什么?还是说他听到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 凌轩淡淡的说道:「鹤庆年,你让我们找得好苦啊。」 闻言,鬼谷子立即就准备撒毒药,却被凌轩提早一步点了他的穴道,凌轩拍了拍手,便进来了一个装扮成刚刚见鬼谷子的「何大广」的侍卫走了进来,鬼谷子一瞧,便知自己中了他的计了,他根本就是故意派人去套他的话,结果自己还中计了。 凌轩挥了挥手,让侍卫退了出去,凌轩缓缓的说道:「鬼谷子,你不肯承认你是鹤庆年,是不是不想破坏你天下第一圣手的形象?还是说,鹤庆年的身份还有其他的事情牵扯了,你不方便公开你是鹤庆年?可是你应该知道,本王和依依绝对不会伤害你,如果你悄悄的告知我们你的身份,我们自然会替你保密,也不会在这之前为了查找鹤庆年,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明明知道本王所剩时间不过就一个月了,你还不肯告以事情,你着实让本王失望了。」 鬼谷子不能动弹,可是他的眼神里的杀气却是减弱了。 夏依依拍了拍鬼谷子的肩膀,道:「鬼谷子,你看看,你都认我做师父了,还跟着我走南闯北的,每次我被凌轩欺负的时候,你都会站出来帮我。我以为你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为信任的人了,没有想到,你竟然连我都防备得这么严实。你即便是不相信凌轩,你也该相信我啊,你悄悄的告诉我不就行了,你若是要求我替你保密,我也一定会替你保密的,你又何必瞒得这么辛苦,还每次劝我们不要再去找鹤庆年的时候,你又说不出原因来,憋得慌又气得慌。」 在夏依依一番苦口婆心又跟他拉旧情,鬼谷子眼里的杀气全都消失了,不过脸上仍旧有些忿忿。 夏依依规劝了一阵子,道:「鬼谷子,我们对你绝无半点恶意,我只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一点百花虫毒的线索而已,我们等会儿解开你的穴道,你可不要再撒毒药杀我们灭口哦。」 夏依依见鬼谷子似乎已经平缓了情绪,便让凌轩解开了他的穴道。 鬼谷子一得了自由,立即就愤怒的指着夏依依的鼻子骂道:「你个没良心的,老夫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联合别人对老夫下手。」 「不是啊,鬼谷子,我这不过就是为了得到你的亲口承认罢了,才想出了这么一招来,你看看,我们刚刚派去的人并没有对你下杀手对不对,不然,以侍卫的身手,在进屋的那一刻,就能下手杀了你。我们是真的对你没有任何恶意啊。」 夏依依赔笑道,说完又恨恨的瞪了凌轩一眼,好你个杜凌轩,要哄人的事情,竟然全都扔给我了,你倒是坐在那里喝茶喝得悠闲自得。 「哼,那不是因为你们还没有从老夫这里获得你们想要的答案吗?」鬼谷子气唿唿的瞪着依依道。 「鬼谷子,即便我们得到了我们想要的答案,我也绝对不会伤害你的,我发誓!」 夏依依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鬼谷子,举起了右手,十分真诚的发誓道:「我夏依依在此发誓,如果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伤害鬼谷子的话,我夏依依就……」 「得了,得了,看你发誓那样子,就不像个真诚的样子,就别浪费表情了。」 鬼谷子不耐烦的拍落了夏依依的手,打断了她的发誓。 夏依依圆睁的杏眸立即就笑得弯起了月牙形状,撒娇的摇了摇鬼谷子的手道:「我就知道鬼谷子捨不得我受苦了,不让我发誓。」 「哼!」鬼谷子冷哼一声,没好气的瞪了夏依依一眼,气鼓鼓的道:「你们想知道什么?老夫不是告诉过你们,老夫不会炼制百花虫毒的解药吗?」 「那当年那个村民中了百花虫毒,也不是你下的毒?」 「不是」 凌轩微微皱眉,道:「本王记得,以前你第一次来轩王府,给本王把脉的时候说过,说你很多年前,曾经给过一个患了百花虫毒的人把过脉,但是救不了他,你说的就是牛寨沟里那个村民?」 「是的」 「可是,村民们说你在那个村民发病前两年就已经离开牛寨沟了,再也没有回去过。」 「不,老夫回去过。那个村民发病的时候,老夫已经从毒药村逃亡了,改名鬼谷子,还易了容。后来听说牛寨沟有人中了百花虫毒,而官府又在缉拿我。我便是又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乔装打扮一番,回了牛寨沟,就为了看看百花虫毒究竟有多厉害,能不能解毒罢了,然而,直到那个人去世,老夫也没能解了他的毒。随后,老夫便云游四海去了,再也没有回去过。」 「那你知道那毒药是谁投的吗?」 鬼谷子微微摇头,又微微点头,嘆息了一声,道:「老夫以前在毒药村的时候,跟毒药村里的那些炼毒药的大夫关系闹得挺不好,因为老夫脾气怪异,跟他们不太合群,也经常会有争吵。也难免会有哪个大夫会因为跟老夫有过龃龉,怀恨在心,便去了老夫以前呆过的牛寨村,特意对跟老夫有过矛盾的人家下手,然后故意引导村民说是老夫下的毒,让官府去通缉老夫,他就好坐观其成了。只是他没有想到,还没有等到那个村民病发,朝廷就已经来毒药村清剿我们这些炼毒药的大夫了。」 「你不知道毒药村里有谁会炼制百花虫毒?」夏依依有些疑惑的道。 「不知道,毒药村的人炼药都是关门炼药的,从不让别的大夫偷看,毕竟,炼出一种毒药和解药可要花费很多心血,岂能轻易被他人偷学了去。大家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底细,也很少透露自己会炼制一些什么毒药,以防别人对自己知根知底的,容易遭到别人的毒手。」 「呃…鬼谷子,你过的都是一些什么日子啊!每天都要防着大家互相投毒啊?」夏依依不禁汗颜。 「毒药村里的大夫本就没有什么人性,很多大夫为了试验毒药和解药是不是有效,就会在跟某些人起争执的时候,直接将还没有测验过的毒药用在别人的身上,所以,导致了附近很多村子的人遭殃,根本就不敢招惹他们。久而久之,他们连官差也敢得罪了,这才招来了清剿之祸。」 夏依依不禁睁大了眼睛,勐地想起一种可能性:「你是说那些大夫会将还没有测验过的毒药用在别人的身上,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有些毒药用在了别人身上,可是这个施毒的大夫却没有办法炼制出解药来解这种毒?」 鬼谷子捋了捋鬍鬚,道:「嗯,这种情况经常会有。」 夏依依有些担心的望向了凌轩,凌轩也明白了她心里的顾虑,她是在担心百花虫毒其实无药可解吗? 「百花虫毒究竟有没有解药?」凌轩的声音不禁也有些发颤了。 鬼谷子的神色暗淡了下来,道:「老夫还从来未曾听说过谁中了百花虫毒,吃了解药就被救好了的事情。也不知道有没有解药,毕竟,能给人下这种毒的人,本身就期盼着他死,又怎么会将解药拿出来给他服用呢?」 凌轩的情绪瞬间就变得有些低沉,如果世界上真的没有百花虫毒的解药,那他一定会死,他在这里寻找解药也不过就是徒劳无功罢了。 「你们也别这么哭丧着一张脸嘛,说不定会有解药呢。」 鬼谷子见他们二人全都垂头丧气起来,却是破天荒的好心肠安慰起他们二人来了。 「鬼谷子,你为何要瞒着我们啊?你是鹤庆年的身份,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嘛。」依依抬头问道。 「唉,老夫当年在这里结怨太多,如果老夫说了自己的身份,很有可能以前那些逃亡的毒药村的大夫就会寻过来找老夫麻烦,他们若是打听到老夫跟丫头你的关系好,他们很有可能还会对你下手,老夫怕连累了你,害你受无妄之灾啊。老夫实在是不想提及以前的身份,想劝你们收手,可是你们一根筋,非要一直在鹤庆年这条线索上找下去。结果,把老夫的身份也给挖出来了。不过,你们是怎么猜出了老夫的身份的?」 夏依依便将自己是如何猜出他的身份一一道来,鬼谷子长嘆一声,道:「唉,老夫身边跟了一个聪明的丫头,真是太过危险了。」 凌轩和依依又询问了鬼谷子一些事情,这才让鬼谷子回房休息去了。 「凌轩,现在可怎么办?还要继续寻找线索下去吗?」夏依依有些没有信心,连问话的声音里都充满了颓废。 凌轩有些心疼的看着跟自己一起担忧的依依,道:「南青国这边,我就不找了,回东朔吧,留下一些人在这里找就是了。父皇那边来了急信,我要尽快回东朔处理朝政。本想着过几天找一下鹤庆年的消息后,再回东朔。可是,如今我对找寻解药已经没有多大的信心了。」 依依不禁皱眉,十分不满的怨恨道:「父皇明明知道你就剩一个月的时间了,当初也答应让你在最后这些时间里出来寻找解药,为何又急急的写信过来让你回东朔?他究竟有什么急事,连一个月的时间都不给你,就急慌慌的召你回东朔?」
第一百二十七章 轩王被软禁(一更) 凌轩微皱眉头,脸上的神情十分的肃穆:「太后的病情愈发的加重了,怕是时日不多了。父皇也生病了,太医举足无措,似乎有些严重,太医们最开始只是说他得了风寒,发了高烧,可是一直高烧不退,如今,越发的严重了,整个人都开始有些昏沉迷煳,腿脚无力,连走路都有些困难。父皇信中说他怀疑被人下了毒,想让你和鬼谷子回去给他医病。而且朝中的局势有明显的变化,父皇的人发现钟达在暗地里培养了军队,他如今病了,也收拾不了钟达了,想让我趁着他还没有驾崩,赶紧回去肃清朝野。」 夏依依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父皇怎么会生病呢?我们离开京城的时候,父皇的身体可还康健的很,会不会是被人暗地里动的手脚?钟达居然敢培养军队?这可是违法的,一旦被抓到,可是罪同造反,要被抄家灭族。」 「许是上次我将钟达在连城的党羽全都斩头了,他心怀怨恨,如今,父皇的人又在暗地里找到了他的一些证据,他可能已经嗅到了皇上要斩杀他们的味道,他就加快了反叛的步伐吧。父皇的病,我怀疑是被人下了毒。父皇常年习武,身体康健,根本就不会突然出现身体剧烈恶化的情况。如果父皇的病不是这么严重的话,他绝对不会这么急着将我们召回去。」 「会不会是钟达趁着志王去了西疆,你又在南青国,如今,京城里就剩下安王一人了,想来钟达觉得安王不足为惧,就对皇上下手了?」 依依紧锁着眉头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现在东朔的局势就岌岌可危了,如果他们回去晚了,只怕东朔都要改朝换代了。 凌轩微微颔首,沉声道:「嗯,父皇也是如此猜测,所以写了密信给我,让我尽快回去,快刀斩乱麻,立即除掉钟达一派。这一回去,只怕是要有一场内战了。」 「你什么时候收到的密信?」 「三天前」 依依倒吸一口凉气,气唿唿的道:「三天前,你现在才跟我说?」 「我这不是怕你藏不住心事,被上官云飞他们看出了端倪嘛,所以瞒着你了。现在这件事情还不能让南青国知道,否则,我们就出不了南青国了。」 依依皱皱眉,神色立即变得有些紧张:「你是怕南青国会像当初我们将上官云飞和上官琼抓为人质软禁一样,他们若是知道东朔内部局势紧张,可能会将我们两个软禁起来当人质?」 凌轩凝重的点点头,道:「嗯,所以,我才要尽快的解决南青这边棘手的事情,脱身回东朔。」 「好你个凌轩,既然不相信我,不肯把事情告诉我,还哄骗我跟你演了几天的戏,把他们都弄走了。」依依有些不满的撅起了嘴巴。 「我也是为了谨慎起见才瞒着你的,毕竟上官云飞十分的精明,若是被他看出端倪来,就麻烦了。」凌轩有些歉意的看着依依道。 「行了,我不过就是跟你开玩笑而已。我知道你做事一向有分寸,定是要做没有一点纰漏的事,不过,你可别小看了我的本事,我才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那么容易露出马脚来呢。」 「好,好,以后我都跟你说,好不好?」凌轩笑着拍了拍依依的后脑勺,宠爱的在她的脸上亲了亲。 凌轩道:「我放出风声,就说在南青国边境有解药的线索,我们立即收拾行李,往南青国边境去,等我们到了边境,就立即回东朔。」 「好」 凌轩和夏依依往南青国边境小城赶的时候,上官云飞也带着上官云礼和上官雪的两具遗体回了皇城,皇上和皇后早已经先一步收到上官云飞的密信,知道他们两个为何而死了,皇上和皇后虽然痛恨自己的两个孩子不知廉耻,干下了那样的事情,心里同样也憎恨轩王反计谋害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父皇,母后,儿臣该死,没有好好保护好弟弟妹妹,让父皇和母后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上官云飞满脸泪痕,哭得伤心欲绝,一副肝肠寸断的模样。 「皇儿,你没有错,这事也是他们两个咎由自取,你快些起来吧。」 皇上依旧给他们两个厚葬,自然也是对朝臣和宫人封了口,不许提及他们兄妹两个违背纲常之事。 内殿,皇上挥退了宫人,对上官云飞道:「你确定你抢夺的那个解药就是真的解药?」 「父皇,那个解药可是鬼谷子亲口直断了是真的解药了,轩王都已经把一百万两黄金押给通天阁了。这一定就是解药了。」 皇上不以为然,依旧心有疑虑,道:「不一定。虽然轩王把一百万两黄金押给了通天阁,这却不能说明任何问题,那鹤庆年一死,轩王又没有得到解药,这一百万两黄金依旧会还给轩王。轩王什么损失都没有,不过是找了通天阁演了一齣戏罢了。轩王那么高的武功,如果他要阻拦那个抢夺解药的人,完全有这个能力,除非你出手阻拦,才能帮着那个人逃脱,可是那一天,轩王竟然没有动手去阻拦,这其中,你不觉得奇怪吗?」 「父皇,当时轩王就跟鹤庆年说了,既然鹤庆年会炼制解药,就让鹤庆年再炼一颗解药就是了。结果没有想到鹤庆年被我们杀死了而已。鹤庆年死了之后,轩王着急不已,派了好多人到处去找解药的线索,我们的人都已经被轩王的人给盯上了,都不敢将解药带回宫来,还被堵在山坳里呢。由此可见,那药一定是真的解药。」 上官云飞抬头打量了一下父皇恨恨的神情,不禁心下一喜,唆使道:「父皇,虽然皇弟和皇妹不是轩王杀死的,却是因轩王而死,若不是有轩王的手笔在,他们两个又如何会惨死,还,还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一想及此,儿臣在客栈的时候,一看到轩王,儿臣就恨不得亲自手刃了他,好为皇弟皇妹报仇。可是儿臣想着他身为东朔王爷,杀了他,兹事体大,还是先回来跟父皇商量商量。」 皇上阴翳的眼神恨恨的眺望着南方,双拳捏紧,咬牙切齿的道:「好个轩王,害了朕两个孩子,朕岂能让他好活?要让他死,还不容易?立即下令,让那些人将解药销毁,然后你再去一路跟着他,他一找到新的解药,就立即将能炼制解药的人杀死,或者把线索掐断。朕要让他饱受万虫噬骨之痛,被啃得一点不剩,在万分痛苦中死去。」 上官云飞眼底流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面上也跟着咬牙切齿的道:「还要一个月才死,儿臣恨不得他现在就立即毒发!」 「哼,他回不去了,朕刚刚收到密报,东朔皇上重病,已经几天没有上朝了,钟达又在屯兵,东朔怕是要有一场动盪了,朕刚刚已经飞鸽传信出去,不得放轩王回国。皇儿,你即刻赶去监视轩王,他若是执意要回国,立即将他软禁。」 「是」 阴暗潮湿的地洞里,一个黑衣人恭敬的跪在地上,对着面前的白髮男子的背影道:「会首,属下发现了解药的踪迹。」 「哦?在什么地方?」 「在町城的一座山里,属下发现轩王的人追到了那座山,在山上找寻那波人的踪迹。而且,属下还发现,除了轩王的人,似乎还有好几拨人,他们也都是跟踪轩王的人跟到了那座山上。」 「好几拨人?」杀天霸眉头紧皱,想来解药的风声已经泄漏了,世界上各股势力都在抢夺那颗现在明面上发现的唯一的一颗解药。 杀天霸转过身来,衣袖一挥,凌厉的风里还带着山洞里的潮湿和阴冷,他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来人,面具下的声音浑厚而低沉:「立即加派人手,一定要抢回解药,这解药。」 「是」,黑衣人身形一凛,飞身出去。 夏依依和凌轩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南青边境,走到了城门口,不一会儿,侍卫折了回来,走到马车旁,道:「王爷,城门千总不肯放行!」 夏依依原本慵懒的躺在凌轩的怀里,享受着凌轩给她嘴里餵食,一听侍卫的话,依依的身子勐地坐直,神色紧张的看着凌轩,眼眸微缩,无声的问道,「难道南青国已经收到东朔那边的消息了?」 凌轩眸子微眯,脸色微沉,下了马车,将自己的玉蝶以及南青国的通关文牒拿出来,道:「本王乃是东朔的轩王,今要出城,还请行个方便。」 城门千总笑着朝轩王拱拱手,道:「轩王,真是不好意思,卑职这不过就是奉命行事罢了。」 凌轩冷哼一声,道:「奉谁的命令,奉的又是什么命令?」 「自然是我们南青国皇上的圣命了,吾皇说了,近来国内疫病横行,为了不让疫病传到其他地方,一概锁城。」 「本王一路都未曾见到过疫症,哪里来的锁城之说。」凌轩冷厉的看着城门千总道。 「嗨,轩王,你有所不知啊,我们这都已经将一些人给隔离起来了,因此你没有看到那些犯了疫症的人,不过有许多人可能已经染上疫症,但是现在从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罢了。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关了城门为好,以免疫症扩散得更快。」 城门千总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他看着轩王,虽然有些畏惧轩王的冷厉气息,但是皇上的态度已经摆在了那里,自己只要清楚,他吃的可是皇上的俸禄,按照皇命行事,就准没有错,如果他放了轩王出城,那自己可就死路一条了。 「本王没有染上疫症,你赶紧开门,让本王出去。」 「实在是不好意思,还请轩王先去驿站住着,等大皇子带了太医过来给您诊治了之后,您才能出城。」 凌轩一听,上官云飞竟然还要过来监视他,说是让他在驿站等着诊治,可不就是想将他软禁在驿站里吗?凌轩瞧了一眼这城门口驻守的重兵,比平日里的人要多上几倍,想来,自己若是要硬闯,怕是闯不过去了。 凌轩只得道:「本王的王妃住不惯驿站,喜欢住客栈,我们就去客栈住着等大皇子便是。」 「行,行,卑职立即就去给你安排一个客栈。」 「不必了,你找的客栈也许不合王妃心意,还是本王亲自去找客栈。」 那个城门千总微微皱眉,随即一想,虽然轩王没有按照皇上的意思住到驿站里去,可他到底还是被困在城里出不去呀,自己应该不会被惩罚,便也就随轩王调转马头离去了。 不过,城门千总仍旧是有些不放心,亲自远远的跟在轩王车队后面,眼看着他们找了一个客栈歇脚住下来,因为轩王并没有包下整间客栈,还有其他的客人居住着,城门千总便也在客栈里租了一间屋子监视着,又在客栈外面安排了士兵乔装打扮成商贩,摆着摊,那双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客栈里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 夜深人静,一个矫健的黑影从客栈的窗户跃出,好似一道虚晃的黑影一样,一闪而过,就躲在了拐角处,再一闪,一跳一跃的快速离开了客栈,在外盯着的人,几乎没谁发现从客栈里出去了一个人。 凌轩在城墙边快速的勘察着地形,勘察完毕后,再迅速的回了客栈。 「依依,如果我要带着你一个人出城,轻而易举。但是要将他们一起带出去的话,就有些困难了,人数太多,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你是打算背着我飞过城墙?」 「嗯,不过他们就难办了。」 依依有些为难的说道:「敏儿和鬼谷子必须得撤走,特别是敏儿,她可是跟我一起从那个世界过来的人,我绝对不能让她出事。」 「如果还将他们两个带走,就还得派两个武功高强的人带他们走,不过这外头侍卫那么多,我们的人带着两个没什么武功的人上路,就很容易被发现了。方敏还好说一些,毕竟有些身手,可是鬼谷子年纪大了,带着他,更容易被发现。」 「难道我们两个撇下他们这些人,独自逃命去,却让他们落在南青国的手中?」 「南青国的目的是在我们,我们两个逃跑了,他们留着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可能会将他们放回去的。」 依依摇了摇头,不愿意独自逃跑:「依我看,不太可能,以上官云飞的阴狠手段,他都能对自己的弟弟妹妹下杀手了,又怎么可能还会对你的人留情呢?如果那些侍卫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可是他们一定会抓着鬼谷子和方敏,以待将来和东朔发生战事的时候,用来威胁我们两个。他们现在都敢将我们软禁了,也许,就是已经做好了和东朔对抗的准备了。」 「可是,为了保全我们两个的安危,我们两个先走,这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凌轩想要劝夏依依在这种生死关头不要再过多的顾及友情了,还是先保住自己最要紧。 依依摇摇头不肯答应,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忽而想起一些什么来,「对了,鬼谷子他会易容术的啊,那多简单,把我们都易容了再走啊。」 「城门不开啊,易容了,即便是能混出客栈,也混不出城门的。」凌轩微微皱眉嘆气道,「如今,这个城已经被严防死守了,他们已经加重了兵力,一定会拖延到上官云飞过来亲自软禁我们,说不定,上官云飞还会将我们带至皇城软禁。」 「难道,我们就真的要被困在这儿,除了我们两个单独逃命去,就没有办法将他们带走了?」依依有些难过和沮丧。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逃离南青国(二更) 依依抬头眨着眼睛问道:「对了,你刚刚有没有见到有河流出城外?我记得敏儿跟我提起她在西疆的时候,当时西昌国将木寻镇给封锁了的时候,她就是通过护城河潜游过去,躲开了哨兵的。我们也可以用这种方法啊。」 凌轩垂眸回忆,片刻后,道:「有一条大河,在城门口附近,是一条护城河,不过这条河因为离城门口太近,很容易引起侍卫的注意。如果要通过潜水的方式跑到城外的话,倒是还有一个地方,不过,那里太过脏污了,是一条臭水沟,粪便、蛆、蝇虫,总之很噁心。」 依依扬了扬眉,道:「臭水沟怕什么?你忘了我在北疆的时候,建立的那个特种兵训练营了吗?那里不也建立了臭水窖?我可是为了训练那些士兵,我亲自进入臭水窖里陪着他们泡了两个时辰呢!」 「依依,你不必如此,太过委屈你了,还是我们两个先走吧。」 「不行,我怎么也要带上他们两个走的。我这就去把他们两个叫过来,商量一下易容从客栈跑出去,再从臭水沟潜出去的方案吧。」依依说着就往外走,去唤他们两个过来。 不一会儿,鬼谷子和敏儿就过来了,依依将自己的构想跟他们两个说了之后,鬼谷子的脑袋就摇得好像是摇头风扇的加速版一样,鼓着腮帮子道:「你知不知道易容没那么简单啊?易容一个人要花多长的时间,这么多人,要是全都易容了,老夫可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和素材,更何况,老夫可没有这么多的素材给他们易容。还有,老夫可不想钻那臭水沟。再说了,老夫自信,即便是留在了这里,他们也不会对老夫怎么样。」 「鬼谷子,我也不瞒你,这一次,南青国把我们软禁在这里,是因为父皇被人下毒了,如今重病,连行走都十分困难,因此,想着请你回宫给他医治。南青国必定不想让你回去给我父皇医治的,还有,你以为上官云飞是什么好人?他若是心狠起来,杀了你也不一定。」夏依依说道。 「东朔皇帝被人下了毒,跟老夫有什么关系?只要老夫不去救他,南青国就不会为难老夫,老夫依旧可以逍遥自在。」 鬼谷子扁了扁嘴巴,不以为然的说道,悠然的翘起了二郎腿,端起茶杯来缓缓的喝了一口。 「你不去救他?他就会死的。我虽然会医术,可是,我对解毒并不擅长啊,还是得依靠你出手救他的。」 「你忘了他以前杖责你,又把你扔到皇觉寺受罚的事情了?你怎么会帮他开口让老夫去救他?」 依依轻咬了一下嘴唇,道:「是,他对我和轩王并不喜,可是他也算是一个英明的皇上,他活着,东朔的百姓才能有个安定的生活,他若是现在死了,钟达篡位,百姓必定会流离失所的。钟达这人,阴狠手辣,绝对不会是一个仁君。与其让钟达篡位,还不如继续让杜傲天当皇上了。」 「那跟老夫也没有关系,东朔谁当皇帝跟老夫有什么关系?东朔内乱了,老夫就在南青国躲悠闲也不错啊,反正,老夫本来就是南青人。」 「你!」夏依依顿时就气得七窍生烟,鬼谷子这种只管自己逍遥,不管他人死活的自私精神还真是有些让人吃不消。 凌轩微微皱眉,也有些难以抉择,起初,他是想着找自己和夏依依先行跑回国,让夏依依先给父皇治病,然后等南青国这边开了城门以外,再让鬼谷子回到东朔给父皇治病。可是,以上官云飞的阴狠程度,绝对会将鬼谷子扣留,直到父皇病死以后,他才会放了鬼谷子了。 而夏依依可能解不了父皇的病,如果没有鬼谷子,父皇还是会死的。 唯今之计,只能将鬼谷子一併带回国了。 凌轩对鬼谷子恭恭敬敬的作揖,道:「谷主,还请你跟本王回东朔,给父皇治病解毒,本王必有重谢。」 「哼,老夫替你们东朔皇室之人办事,都是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了,胆战心惊的,老夫可不想替你们办事了。」 夏依依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好,你不去就不去,不过,你要帮我们做一件事情就可以了,你帮我们都易容成普通宿客就可以了,到时候,我们就回去了,而你,要留在客栈里,还是去南青国其他地方玩耍,就随你了,咱们就在这客栈里分道扬镳吧。」 「老夫为什么要帮你们易容?」鬼谷子扁了扁嘴巴,瞟了她一眼。 「鬼谷子,你不会是连这举手之劳都不肯吧?好歹我们也认识这么久,还患难与共了,你不会是真的想要我被南青国软禁在这里吧?而且,说不定,以后南青国为了讨好东朔篡位成功的钟达,会将我们交给钟达处置,你应该明白,我作为一个前朝王妃,被当成战俘送给钟达,会有什么下场?」 死还不是最可怕的,只怕是会沦为性奴吧。 夏依依的神色冷了下来,定定的看着鬼谷子。 鬼谷子的嘴巴拧巴了两三下,有些不悦的哼了一声,鼓鼓囊囊着腮帮子说道:「要想把他们都易容,除非易容得不是那么精细,老夫的素材才够。不过,就容易被那些人发现了。」 夏依依笑道:「没事,粗糙点易容也没事,让大家用头巾包裹着点,至于画眉和凌轩这样的高手,就不用易容了,让他们自己飞出去就行了。」 「依依,你也不用易容,我带你出去。」凌轩道。 「行,这样,也能减少一个需要易容的人。」依依道。 不一会儿,便是有一队镖师结群做伴的从客栈里大声嚷嚷着要去青楼里找女人消遣,一行人吵吵闹闹、大摇大摆的从客栈里走了出去。 在客栈外打扮成摊贩的士兵自然是知道客栈里住了一队镖师的,因此,也没有太在意,只是瞧了一眼那些镖师,见里面没有轩王的人,便也没有阻拦他们,随他们去青楼。 不一会儿,隔了半个时辰,又有一伙书生相邀出去爬山,看明天的日出。再隔了些时候,又有十几个商贩起早赶路。 再后来,三三两两的零星有些人出去。 直到天色大亮,客栈里的一个房间响起的尖叫声才将整个客栈都给燃沸了。 「啊,我的衣服到哪里去了?」 「我的衣服也不见了,帽子也不见了。」 整个客栈里顿时就响起了咒骂声,「哪个小偷这么不要脸,竟然连衣服都偷啊?」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不但没有丢银子,桌上还多了一锭银子和一张字条,写的是花钱跟他们买衣服。 守在客栈外头乔装成摊贩的士兵这才惊慌不已,连忙赶去敲轩王的门,却没人回应,再去轩王的侍卫房中一看,已是人去房空了,士兵们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千总大人的客房里,千总却是一直处于昏睡中,众人只得去请了大夫将千总给弄醒来。 「大人,轩王他们全都跑光了!」士兵们惊慌害怕的大声喊叫起来。 「跑了?」 千总脸上还淌着水,头上还扎着银针,一听士兵的话,也不顾自己还扎着银针,就顶着银针往轩王的住处狂跑。 冲进一间一间的人去屋空的房子,他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怒问道:「你们这么多人在客栈外守着,难道你们也都晕过去了,没有见到他们这么多人离开吗?」 千总单独睡在客房里,轩王要对他下手轻而易举,可是外头这么多的士兵,一旦轩王动手,其他的士兵就会立即发现,叫喊起来,轩王也就无法对其他人下手了。 一个头脑还算灵光的士兵恍然大悟道:「千总,我们真的没有见到轩王他们往这外边走啊,不过,客栈里很多人都丢了衣服,我们昨夜见到很多穿了他们丢了的衣服大摇大摆的出去了,因为我们并没有看到轩王他们的人,也没有想到他们会乔装打扮了出去,就连容貌都改变了。」 千总啐了一口,道:「该死的鬼谷子,一定是鬼谷子用了易容术,帮他们逃跑了。哼,即便他们跑出了客栈,也跑不出城去,快,速速去通知城门守卫,严加看守,不得开城门放走任何一个人。」 「是」 士兵们噔噔噔的跑出去了,千总气恼的将头顶上的银针拔了下来,狠狠的扔在地上,微弱的声音全然湮没在了客栈的嘈杂声音中。他急切的往外跑去,他必须要赶紧将轩王拦截下来,只要守住了城墙,轩王就还被困在城内,到时候他一搜城,保准他插翅难飞。 然而,他们却失望了,城门驻守的人说昨夜一直都没有开过城门,也没有任何人出去过,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才有巡逻的士兵在城墙边的臭水沟旁发现了异处,仓惶跑去禀告了千总。 千总带着一众士兵就急急的朝着城外的脚印追了过去,追出去两里地,那里就有一个国界碑,再过去可就是东朔的领地了,千总他们只得停了脚步,想来轩王已经进了东朔城门了,光是看不远处那城门上站着的齐刷刷的弓箭手,就知道东朔城门千总定是得了轩王的命令,才带着重兵在城墙上防卫他们了。 只要他们敢跨过界碑一步,就会立即被东朔士兵以其「侵犯领地」为由,直接对他们射箭了,他们出来的匆忙,连一个盾牌都没有带,这跨过去可就是活生生的肉盾啊。 再说了,即便他们走过去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轩王已然回了东朔,他们还能冲进紧闭着的城门,然后再将轩王给抓回来不成? 千总气恼的看着东朔城墙上一排排闪着白光的箭矢,挥了手,带着士兵们回南青,等待着大皇子过来对他们的严峻责罚。 也许不仅仅是责罚这么简单了,或是连性命都保不住了。这一路回去,腿脚都是颤抖不已的。 东朔驿站 鬼谷子从浴桶里站起来,拿浴袍将自己一裹,便是出来对士兵吩咐道:「快,将浴桶里的水再换一桶。」 「谷主,你都已经洗了十遍了,还要洗啊?那厨房里烧的热水都快供应不上了,还有好多侍卫没有来得及洗澡呢。」 「他们年轻,又是练武之人,身体素质极好,你让他们洗洗冷水澡好了。老夫年老体迈了,洗冷水澡可是会生病的,这热水,自然是要先供应给老夫了,再说了,没有老夫,他们能从南青国顺利逃回来吗?他们也该让出热水来孝敬老夫。」 鬼谷子撅了撅嘴巴,傲娇的说道,说完有些的嫌弃的将自己白花花的鬍子给捻起来放到鼻尖闻了闻,嫌恶的皱了皱眉,道:「怎么还这么臭啊,一股烂泥、粪便、污虫的味道。」 士兵便也凑过去,在鬼谷子身边吸了吸鼻子,睁大了眼睛道:「谷主,这哪里有什么臭味啊?根本就没有。」 「你这鼻子真是个猪鼻子,这么臭都闻不出来?老夫的鼻子可是闻药材的鼻子,对气味十分的敏感,自然能闻出身上臭水沟的味道了。」鬼谷子得意洋洋的说道,用手重重的敲了一下士兵的脑袋,道:「还不快去给老夫换一桶干净的温水?」 「哦」,士兵无奈的抿了抿唇,耸耸肩,便是只得去帮鬼谷子换水。 画眉帮夏依依正细细的梳着妆,瞧了一眼屋外拎着水桶走过的士兵,画眉笑着对夏依依道:「王妃,你看看,这都已经是第十一趟了。」 「呵呵,随他去,左不过就是多烧几锅热水罢了。他是个大夫,有些洁癖也是正常。我们能从南青国逃回来,还要多感谢他呢。」依依的声音里带着十分的轻快。 「王妃,你的性子可真好。」 「那是自然了,你见过我什么时候性子不好的时候吗?」依依挑挑眉道。 画眉不禁翻了个白眼,王妃还真的是给她根杆子,她就能顺着爬上天啊。自己不过就是客气的夸赞她一下,她还真的就认为她的性子好了?好像她耍性子发脾气的次数还少吗? 凌轩从外头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已经梳妆打扮好了的夏依依,道:「收拾好了我们就立即出发回京。」 「嗯,行,不过得等一会儿,等着鬼谷子从浴桶里出来。」 凌轩微微皱眉,道:「我都已经出去办了事回来了,他怎么还在沐浴,我记得我们过来的时候,他甚至还抢在了我们的前头,洗的第一桶水呢。」 「是啊,不过,现在已经是第十一桶了。」 「这个鬼谷子,真是太浪费了,人家厨房里烧火的小厮不也被他累得慌吗?他就尽干一些折磨人的事情。」凌轩有些不悦的发了一句牢骚。 「呵呵,享了一辈子的奢华生活的轩王,什么时候对一个厨房里的烧火小厮抱打不平起来了?那你以前经常半夜里就让下人给你端水喝,又伺候你的奴僕不是也十分的不公平,也不见你觉得对不起他们了呢,你跟鬼谷子在使唤人干活的方面上可是同出一辙。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彼此彼此啊。」 「夏依依,你不批评我,你的生活就没有乐趣了是不是?」 「是啊,你不也这么觉得,你不也是喜欢我这张伶牙俐齿的嘴吗?」 「呵呵,是,你怎么说都有理,我可算是败在了你的手里了。」 就在鬼谷子嚷着要士兵给他换第十二桶水的时候,凌轩微微皱眉,招来士兵,让他过去跟鬼谷子说一下,不能再洗澡了,得立即收拾了准备上路了。 鬼谷子倒是也没有再闹了,进屋收拾了东西就又屁颠屁颠的跑到依依这里来,要将他的一堆破烂货全都给塞到了依依的储物空间里。
第一百二十九章 皇上驾崩了(一更) 凌轩为了加快速度赶回京中,便是弃了马车,一行人全都骑马往京城方向赶去。只是才走过一半的路程,迎面就遇到了朝廷里的一队公公骑马往南边快速疾驰。 凌轩一见那些公公头上戴着白色孝布,长长的孝布垂到背后,腰间一条白布将背后的孝布捆绑在腰上,凌轩的瞳孔瞬间睁大,宫里头的这些公公全都披麻戴孝的话,一定是皇宫里重要的人物死了。 如果是一般的妃嫔死了,这些在外跑动的公公都无需戴孝,除非太后、皇上、皇后、贤贵妃这四人中死了某个的话,才会要求所有的公公都戴孝。 凌轩重重的抽了一下马屁。股,迎面朝着公公奔驰了过去,那些公公一见到轩王,立即迎过来,跳下马,跪在地上磕头。 「别跪了,快说出了什么事?」凌轩急急的问道。 「皇上驾崩了!」 这几十个公公抽抽搭搭的大声说道,一面用手擦拭脸上的泪水。 凌轩的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他往前大步跨了两步,一把将最近的那个公公拎了起来,厉声问道:「父皇怎么可能会这么快驾崩?他前段时间还能亲自给本王写信,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撑不住?」 「王爷,奴才就是个信差,啥都不知道啊,奴才也从来没有去过皇上寝宫,也不知道皇上的情况。只知道皇上最近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太医也束手无策,皇上也一段时间没有上朝了,都在寝宫养病,今儿凌晨,李公公端了药,去伺候皇上喝药,没曾想,皇上已经驾崩了。奴才们这才得了命令,快马去个州衙报哀!」 「父皇可留了遗诏?」 「这……」太监看向轩王的眼神有些躲闪,咽了咽口水,脖子往后一缩,似乎是害怕被轩王打一样,畏缩道:「皇上驾崩后,李公公急忙宣告了宫里的主子们,太后下了懿旨,命朝臣进宫,太后说她手上有一份遗诏,皇上生前已经将皇位传给志王了。」 「传给志王了?志王何在?」凌轩眼眸缩了缩。 「奴才们出宫的时候,志王还没有回到京城,不过听说志王已经过了青州了,如此算算脚程,此刻,志王应该到京城了。」 「安王呢?」 「安王在皇上驾崩后,得了消息,就立即去了皇宫。当时宫里就安王一个王爷,皇上的身后事,都是由安王主持操办的。」 得知消息的凌轩心急如焚,策马一鞭,就朝着京城疾驰而去,快速奔驰的马蹄将厚重的灰尘扬起,迷得夏依依有些睁不开眼。依依被灰尘呛得咳了两声,也扬了一鞭追过去,可是却有些追不上凌轩的速度。 依依微微嘆息一声,凌轩一向都和皇上不和,父子两好像水火不容似得,可是如今父皇死了,凌轩好像很伤心难过,不管怎么说,父皇都是凌轩的亲生父亲,除了利用他打战御敌,又胡乱赐婚以外,倒也没怎么亏待过他。 一行人朝着京城疾驰,凌轩想快点赶回去送父皇最后一程,却偏偏有人不想让让他活着回去。 利箭就好像下着黑色的雨一样,从树林里穿梭过来,将他们围堵在了中间,马匹惊慌的叫了起来,四个蹄子在地上焦虑的乱踏着。 凌轩立即抽出剑就格挡着那些箭雨,退身到夏依依身边,帮她挡着那些箭。 他们本来带出去的人就不多,一路上又因为不断的有伏杀,侍卫也一路减少,而天问又叛变逃跑了,凝香和画眉要保护夏依依,那鬼谷子和方敏一时之间竟没人保护了。 夏依依连忙对一直在暗中保护他们的红菱道:「你别管我,快保护他们两个。」 红菱迟疑了一下,她的任务可是保护王妃,可是见鬼谷子那儿的侍卫着实有些挡不住如此兇狠的箭雨,在夏依依的再次命令下,红菱只得飞身过去保护鬼谷子和方敏。 夏依依拉开包袱,退到了鬼谷子的身旁,扔给了鬼谷子一套防弹衣穿上,回头一看,敏儿也已经穿上了防弹医和防弹帽,这样一来,红菱他们的负担也就减轻了许多。 依依瞧了一眼树林里隐藏的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他们很明显是准备得极为充分,箭支也带得十分多,好像怎么也射不光一样。 侍卫已经损失了近乎三分之一了,即便是红菱他们这些武功高强的人,抵挡得也十分吃力。 依依微微皱眉,急促的道:「敏儿,快,搭一个简易帐篷遮挡一下。」 二人立即用长矛扎立在了地上,又用几件外套搭在了长矛上,搭了一个容纳三人的小帐篷,依依一把将鬼谷子拽了进去,启动了军医系统,道:「快,将你的毒药拿出来,我们用箭把毒药射过去。」 那些黑衣人见状,不禁大声嘲笑道:「轩王妃,你们三个躲在里面就没事了吗?」 话音一落,他们就集中朝着这个简易的小帐篷射箭,之前,夏依依和方敏好歹还会用剑挡个一两支箭,又会躲闪,可现在他们躲在这个小帐篷里,又不会躲避,红菱他们保护这个小帐篷就有些困难了。 红菱不禁微微皱眉,只得叫喊道:「王妃,你别躲在里面了,不安全,这个帐篷挡不了箭。」 依依手上的捆绑箭支的动作不停,额头上也因为紧张而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红菱,你稍微抵挡一会儿,很快就好了。」 不一会儿,十几只绑了毒药的箭就做好了,依依在箭支上绑了一个引线稍长的小鞭炮,将箭递给了画眉,道:「点上火,射过去。」 那些黑衣人见到夏依依从帐篷里头就只是递出来一些箭罢了,心里暗暗发笑,难道他们的箭都要用完了,得从夏依依那里拿箭了? 然而,下一刻,他们就知道了那些箭支的厉害了。 箭支飞到了他们的身边的时候,那鞭炮上的引线正好燃完,随着鞭炮的燃爆,和鞭炮绑在一起的毒药包也被爆破,毒气瞬间向四处喷射出去,连着十几只箭分散着射过来,树林里瞬间就飘荡起了毒气。 一些黑衣人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毒气给毒晕了过去,那些黑衣人连忙屏气往树林外跑去,然而,夏依依他们制造毒气箭的速度非常快,很快,整个树林里头都充满了毒气。 吃了解药的侍卫和暗夜组织的人,立即就沖入了树林里砍杀那些想要逃跑的黑衣人。 而凌轩,则是在吃了解药之后,进入树林里,如同收割果实一样,砍下一颗颗头颅。 一个一直隐藏着的黑衣人首领,一见轩王离开了夏依依,她躲藏着的简易帐篷外就剩下红菱、画眉、凝香三个女人守着了,便是立即带着人朝着夏依依沖了过去,红菱和画眉他们一见,立即就沖了过去,然而却被那些黑衣人给纠缠住了,黑衣人首领就趁机朝着夏依依那个小帐篷飞了过去。 「王妃!」 红菱三人同时惊唿出声,想要飞过去救夏依依,却是脱不开身。 正在树林里与那些黑衣人厮杀的凌轩听到这边的喧闹声,心里一惊,转头一看,就看到黑衣人首领已经飞到了帐篷的位置了,凌轩心里来不及多想,手腕一抖,一把匕首就出现在掌心,注了内力朝着那个黑衣人首领飞了过去。 凌轩距离依依的帐篷很远,心知此时射匕首过去已经来不及了,可凌轩依旧要努力做出这些动作来救她,脚步也迅速朝着夏依依的帐篷飞去。 匕首才飞到半路,那个黑衣人首领竟然闷叫一声,轰然倒地。 黑衣人首领的脑袋已经嘣开了脑浆,喷洒了一地。 小小的帐篷内,鬼谷子却是跟夏依依扭打在了一处。 因为,就在刚刚那黑衣人往这边冲过来的时候,夏依依立即将鬼谷子点了穴道,又将他的眼睛捂住了,而方敏,则在鬼谷子看不见的时候,立即从军医系统中拿了一把手枪,快速的嘣了那个黑衣人后,又将手枪给放回了军医系统,并且把存放武器的页面关闭了。 然而,鬼谷子虽然看不见,但是他的听力和嗅觉还是十分好的,虽然手枪上安装了消音器,可是鬼谷子隔得近,当即就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响声以及硝烟的味道。奈何被夏依依给制住了,什么都没有看到。等他被夏依依解禁的时候,那个黑衣人已经倒在了帐篷门口了。 鬼谷子十分恼火,这个夏依依,又有什么好东西藏着不给他看了,鬼谷子心知东西被她藏到了储物空间里,当即就想要去储物空间找,然而,储物空间已经被夏依依关了,不给他看。鬼谷子一时气恼,就跟夏依依扭打了起来。 凌轩飞身过来的时候,瞧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黑衣人首领额头上那个黑黢黢的黑洞,就知道是夏依依动用了她的那些热武器了。 为了不让别人知晓夏依依的秘密,凌轩伸出右掌,凝聚了内力,一掌就噼在了那个黑衣人的脑袋上,整个脑袋就像烂西瓜一样破碎不堪,再也瞧不出他真正的死因了。 凌轩冷眼看了一眼帐内,鬼谷子给夏依依扭着手脚按在了地上,鬼谷子气喘吁吁的咒骂着,而方敏,则是悠闲的坐着看热闹。凌轩淡定的转身离开,三下五除二,就将围困着红菱的黑衣人给解决了。 一炷香后,所有的黑衣人都被消灭殆尽,凌轩折转回来,看了一眼帐内已经有些骂不动的鬼谷子,招了招手,让侍卫们整理了后,凌轩一把将鬼谷子拎起,扔到了马背上,急急的往京城而去。 有了这次被伏击的事情后,夏依依便是提前制作了一些毒气箭,后面再遇到了伏杀,也轻松解决了,不过到底还是浪费了不少时间。 两天后,总算到了京城,凌轩惊讶的发现京城里的士兵比以前要多上许多,再一看,有许多士兵根本就不是应该被派过来守城的编制,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钟达安排的人。 刚刚走到皇宫门口,正要往里走,那守门太监竟然胆大的将轩王等人给拦住了。 「大胆,你们竟然敢阻拦本王?」凌轩冷厉的扫了一眼那个太监,大声喝道,他的声音宛若雄狮下山一般,震得太监身子一抖,腿脚一软就跪了下去。 「王爷,奴才也不过就是奉命行事罢了。」 「父皇都已经驾崩了,你们奉的什么命?」 「太后和太子之命!」 「太子?」 「就是,就是以前的志王。」太监有些害怕轩王的低气压,低着头解释道:「皇上将皇位传给了志王,太后便是下发了懿旨,所有人改口称志王为太子,等安葬了皇上后再登基,太子登基的良辰吉日已经选好了,就在七月初五。」 凌轩不禁冷笑一声,哼,七月初五,可真是一个好日子啊,自己是七月初六的生辰,没有解药的话,就会在七月初六开始病发,太后和志王这是想要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登基,自己还要对新皇行了跪拜之礼后再看着自己痛苦死去? 果真是用心良苦啊。 「本王要入宫祭奠父皇,为何阻拦本王?」 「这,奴才也不清楚,太后和太子只说午时三刻之前,不得让您入宫,午时三刻之后,才能让您入宫。」 凌轩一瞧这天色,已经是午时二刻了,勐地想起一些事情来,不禁瞳孔一缩,当即就硬闯皇宫。 「轩王,还请你再等一刻钟。」太监站过来阻拦道。 「滚开!」凌轩一脚就将太监给踢得老远。 噔噔噔!一个禁卫军小统领带领了一众禁卫军就赶了过来,小统领一脸奸笑的道:「轩王,此时此刻,宫里正在给皇上举行入殓仪式,巫师正在做法,不得被打扰。太后和太子唯恐皇上的英灵不能得到永生,才让所有人不得进去扰了仪式,还请轩王稍等一刻钟。」 依依微微皱眉,上前拉了拉凌轩的手,劝道:「凌轩,若是如此,我们就等一刻钟再进去就是了。」 凌轩侧头看向她,道:「你不懂,按照宫里的规矩,父皇入殓的时候,会在午时三刻将宫中没有子嗣的妃嫔全赐予三尺白绫殉葬!」 依依不禁浑身一抖,汗毛直竖,父皇后宫里还有那么多没有子嗣的妃嫔,而且许多都是只有一二十岁的年轻女子,竟然全都要被赐死殉葬,这未免太过残忍了。 可是即便是要赐死那些妃嫔,太后他们也不必拦着轩王啊,以轩王冷血的性子,定然不会阻拦他们的,除非,被赐死的妃嫔名单里有贤贵妃。 夏依依想及此,心里一惊,暗道一声不好,不动声色的退到后面来,低低的安排道:「红菱,你快回王府带王府精兵来;画眉,你速速回护国公府请护国公和夏子英过来帮忙;凝香,你速速去相爷府找相爷。就说贤贵妃要被太后赐死殉葬了,事态紧急,速去速来。」 几人颔首,领命而去,小统领一见,嘴角抹上一股冷笑,现在那三个府邸都已经被控制住了,他们现在去了也搬不了救兵,即便是搬得到救兵,也来不及了,等他们赶到宫里,贤贵妃已经被绞死了。他便也不拦着他们去搬救兵,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着轩王。 凌轩一见这小统领的神情,就知道他们已经断了自己的后路,更是肯定了他们要将自己的母妃赐死了。 凌轩当即唰的一声抽出剑来,指着小统领的脑袋,如野狼一般阴冷的目光瞪着他,厉声喝道:「谁敢阻拦,杀无赦!」
第一百三十章 解救被殉葬的贤贵妃(二更) 「轩王,卑职可是奉太后和太子的命行事,你敢杀了我?」 小统领一挥手,一百来个禁卫军就全都聚拢过来,将宫门口堵得死死的。 凌轩眼眸一缩,「既然父皇需要陪葬品,怎么能少了侍卫呢?」 寒光一现,血光一闪,头颅一颗。 凌轩拎着小统领的头颅,狠狠的瞪着那些禁卫军,道:「就凭你们,还拦不住本王,谁还敢拦?」 黑色的靴子踏过了满地的鲜血,手上的头颅还在流着鲜血,凌轩的每一步,走得极稳,又极有力。 一步,两步,渐渐的靠近了那些禁卫军。 他的脚步好似有了魔力一样,每一步好似泰山压顶一般,那些禁卫军不禁觉得有些被压得胸闷。 他渐渐的靠近过来,犹如勐兽下山一样,嗜血的眸子一扫过,禁卫军的腿脚不自觉的就往旁边让,让出了一条通道来。 依依跟在了他的身后,走过了第一个宫门,没想到第二个宫门,禁卫军的人数更加多,而这一次拦截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禁卫军小统领了,而是一个副将。 凌轩微微皱眉,虽然以他的本事,必定能打得过那个副将,只不过,若是这么一个一个宫门打进去,等他打到最里头的那个宫门时,母妃只怕是已经被他们给绞死了。 凌轩一把将依依揽在了怀里,道:「抓紧了!」 脚步一点,带着依依就飞到了宫墙上,飞快的在宫墙上掠走。 那副将和禁卫军得到的命令是要阻拦轩王,并没有得到杀了他的命令,因此,也不敢放箭,副将连忙飞上了宫墙,奈何轻功弱了些,即便他是一个人轻装上阵,却赶不上抱着一个女人飞行的轩王的速度。 即将要进入最后一道宫墙飞入大殿的时候,却被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从大殿里飞出来阻挡了去路。 凌轩手中还带着血的剑尖直指着面前一脸冰霜的紫玄,冷冷道:「让开。」 「卑职不能让开」 「哼,你可别告诉本王,皇上尸骨未寒,你就开始助纣为虐了!怎么?你已经换了主子了吗?是皇上亲口将你交给他了吗?」 凌轩神色凛然,眉头一皱,这可不是紫玄一个人投靠志王的事,而是整个血隐组织投靠志王,如果这样的话,自己要想除掉钟家,就会难上加难了。 紫玄道:「皇上离去十分突然,还没有来得及跟紫玄交代清楚,不过,志王如今已经是太子,将来就是新皇,也就是紫玄的新主子了。」 「既然皇上都没有来得及跟你交代血隐的事情,又怎么会来得及交代太子之位的事情?他若是想着交代后事,必定会每样都交代清楚,你觉得,太后手上的那份遗诏是真的吗?」 紫玄微微皱眉,道:「轩王,请恕卑职直言,即便太后手上的遗诏不是真的,那志王也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先前皇上曾经对卑职说过,如果轩王找不到解药,逃不过劫难,他就会立志王为太子。」 「本王记得,你们只听令于御龙令持有者,如果皇上真的要传位给志王,那么他写下遗诏交给太后的时候,可有将御龙令交给志王?依本王猜想,志王到现在都还没有将御龙令拿出来给你看过吧?」 紫玄的眉头皱得更紧,沉声道:「没有!」 「既然他没有御龙令,那就还不是你的新主人。而且,本王怀疑父皇的死十分的蹊跷,一定是被人害死的。钟家,有莫大的嫌疑。你如今,应该继续执行皇上生前的命令,他生前可是要你和本王联手拔除钟家的,你该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凌轩定定的望着他,凌厉的目光里,有几分杜傲天的神似,惊得紫玄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大殿里,摆着一个乌黑的空棺木,而皇上的遗体还在寝宫里,还未入殓。寝宫旁边的一个大殿里,太监已经将太后拟下的殉葬妃嫔名录里的人全都给抓了过来了,大殿里一片哭喊声,所有的妃嫔并未绑了手脚,她们的手上,还拿着太后刚刚赐下的三尺白绫。 她们有的人想要冲出来,可是门口站满了太监、侍卫和禁卫军,她们根本连半步都出不来。 「你们放肆,本宫可是育有轩王的,不是没有子嗣的妃嫔,你们凭什么将本宫抓到这里来?」 贤贵妃双眼通红的大喊着,尖叫着往外沖,却是被人给挡得死死的。 「贤贵妃,太后娘娘说了,轩王身中奇毒,过不了一个月,也就死了。那你就变成了没有子嗣的妃嫔了,与其一个月后让你殉葬,不如现在就陪着皇上去了吧,何必多活这一个月呢?皇上那么宠爱你,你下去陪他,皇上定是会高兴的。」 公公笑里藏刀的说道,他那双眼睛直直的看着贤贵妃,没有半点躲闪的意思。全然没有将贤贵妃当成一个主子看待了,自己何必要讨好一个将死之人呢? 「哼,即便轩王一个月后会死,按照宫规,本宫乃是贵妃之位,即便没有子嗣,也在免殉葬的名分里,你们如何能将本宫处死?你们分明是仗着皇上驾崩了,轩王又在南青国,你们就想趁机杀了本宫。」 贤贵妃因为之前被太后的人给软禁在了未央宫,全然不知轩王的消息,只以为轩王还在南青国寻找解药,却是不知轩王已经回来了,还被太后和志王下令给拦在了宫外。 贤贵妃的头髮已经凌乱,衣服也因为和守门侍卫的撕扯有些破裂了,她惊慌的看着大殿里这许多的妃嫔挤在一起抱头痛哭。 这些妃嫔,以前为了争风吃醋,无所不用其极的和别的妃嫔明里暗里的作斗争,互相暗害,互相使绊子,平日里见面的时候,互相看不顺眼,可是斗了这么久,谁也没能得到皇上永久的欢心,最后她们却要永久的挤着躺在同一个殉葬坑里。 此时此刻,她们已经全然没有了以前的恩恩怨怨了,都成为了共同赴死的苦难之友了。 以前,她们是这个宫里的小主子,活得光鲜亮丽,高高在上的欺凌着宫里最为底层的宫女太监,然而,如今,那些太监却将她们给围在了这个大殿里,要将她们一一绞死。 崔公公踩着慌忙的步子,急急的跑了过来,催促道:「还等什么?赶紧将她们都吊上去。」 办事的小公公点头哈腰的道:「崔公公,这时辰不是还差一点吗?还没有到午时三刻呢!巫师说了,今天殉葬的人多,要等午时三刻阳气最重的时候再送她们上路,以免她们的魂魄留在宫里作祟。」 崔公公眉头微微一皱,指着贤贵妃道:「其她人可以等会儿再行刑,她必须立即上路。」 小公公道:「为何啊?」 崔公公怒气的踢了他一脚,道:「你这么多废话做什么?你是不是想被殉葬啊?」 小公公吓得几乎要尿了裤子,连忙跪倒在崔公公的脚下,重重的磕头,将地板磕得咚咚的响,额头都磕出血来,脸色吓得惨白,连连乞求道:「求崔公公饶命,奴才再也不敢多嘴了,这就送她上路!」 「还不赶紧的?」 「是是是」 小公公一骨碌的从地上爬起来,走进了大殿,从地上散乱的白绫里随手捡起一条,挂在了樑上,搬了一条凳子过来,对贤贵妃道:「我劝你还是自己上去吧,也死得体面一些!」 「本宫不会上去,本宫不想死,你们不能杀了本宫,否则,等轩王从南青国回来,你们全都活不成,轩王一定会替本宫报仇的。」 崔公公一听她提起轩王,有些害怕轩王现在过来,立即下令道:「把她吊上去!快快!」 便有几个太监沖了过去,架着贤贵妃的两个胳膊就往凳子上拖,贤贵妃的两个脚乱蹬,直接将凳子给踢倒,摔了下来,连带着架着她的两个太监也被摔倒了。 「多拿两条凳子来,你们再在下头把凳子扶稳了。」几个太监慌忙的又去拿凳子。 「钟倩琳,你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太后,你个老不死的,你病怏怏的,也活不久了,你们钟家的人,没一个好人,全都该死!」 贤贵妃挣扎着,破口大骂着,声音之大,直接传到了正殿去了。 皇后在正殿里依稀听到了贤贵妃在对她破口大骂,皇后愤怒的手中的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咒骂了一句:「真是些没用的东西,去了这么久了,连个女人都搞不定,由着她骂了这么久。」 皇后直接沖了过去,正要愤怒的骂贤贵妃,转念一想,反而带上了如沐春风一般的微笑,看着贤贵妃道:「妹妹,你又何必呢?你下去陪皇上,不是正显得你们二人的爱情弥足珍贵吗?」 「要下去,也该你下去。你平时不是最爱跟本宫争宠的吗?这会儿,你应该争宠下去陪他啊。」贤贵妃恼恨的看着站在门外春风得意的皇后。 「本宫这一辈子争宠都没有争赢过,也不想在最后这次跟你争宠了,还是让着你妹妹你吧。」皇后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扩大,即便贤贵妃这一生都霸占着皇上的宠爱又如何,到老来,拼的还不是儿子?谁的儿子当了皇上,谁才是笑得最后的那个。 将来,自己就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后,而贤贵妃,不过是尸体一具罢了。 皇后笑得越发的灿烂,十分温柔的道:「送贤贵妃与皇上见面去。」 「是」 这一次,太监们再也不心慈手软了,动作也比之前粗暴了许多,直接架着贤贵妃就往白绫上挂,这一次,饶是贤贵妃挣扎着,咒骂着,也逃不过命运,脑袋都被套进了白绫里,太监一松手,她的脑袋就直接挂在白绫上,瞬间喘不过来气,连忙用双手抓着白绫,以缓和颈部的压迫感,双脚胡乱蹬着,想要找一个可以踩的地方,可是她的脚下,空空如也。 「把她的手拉下来绑着」 被绑了双手的贤贵妃,好似一条被挂在鱼钩上挣扎的鱼一样,十分绝望的狠狠的望着皇后。她的舌头慢慢的伸长,气息渐渐的虚弱,双眼有些绝望的望着远方,此时此刻,她多么想在临死之前再看一眼自己的儿子啊。 那些妃嫔全都害怕的往大殿里侧挤,眼前的一幕,让她们十分的害怕,全都挤着瑟瑟发抖。 虽然在宫里,这么吊死宫女太监的事情也时常发生,那时候,她们是不会害怕的,反正死的又不是她们。可是如今,连曾经风头盖过皇后的贤贵妃都被吊死了,她们这些位分小的妃嫔,就是下一个会被吊死的人了。 所有女人里,只有皇后一人笑靥如花。 唰!一道白光闪过,贤贵妃的白绫瞬间被匕首割断,她也随之掉落在地,颈部没了勒索的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唿吸着这难得的氧气。 这一刻,她觉得唿吸是多么的珍贵。 一个人,一分钟大约唿吸二十次,每天会在不知不觉中唿吸约两万八千多次,然而,你不会觉得这两万八千多次唿吸会有多珍贵,它甚至平常到让你忽略了它的存在。只有在你失去它,没了它,你就没了生命之时,才开始重视它。 皇后的笑凝固在了脸上,她的神情变得有些害怕。 这个变化,不是因为贤贵妃被人救了,而是因为一把冰冷的刀子正抵在她雪白的脖子上。 「夏依依!你竟然敢挟持本宫!」皇后气得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道。 「皇后,你刚刚笑得这么灿烂做什么?别人还以为你死了丈夫之后又要嫁人了呢。」夏依依语气轻快,嘲弄的冷笑道。 「依依?你怎么来了?」 趴在地上喘着气的贤贵妃听到声音后,抬起头来,不禁泪流满面,自己一向不喜的儿媳,自己经常给她甩脸色,又还惩罚她,没有想到在自己被处死的时候,她不顾危险跑进宫来救了自己,甚至还为了她挟持皇后,要知道,持刀挟持皇后可是死罪啊。 贤贵妃往依依的身后张望了一下,不禁有些失望:「皇儿呢?他回来了没有?他为什么没有进来救母妃?」 依依嘴角斜斜的勾起,用刀子颳了刮皇后的脖子,将她脖子上的汗毛刮下来许多,冷冷道:「这个就要问咱们的好皇后了,为什么派人将我和轩王拦在宫门外不让进来了。」 皇后的脖子被她颳得生疼,刮红了一大片,皇后气唿唿的喝道,「你!简直放肆!」 「放肆?没有你们放肆,宫规和祖制都规定了,有子嗣的妃嫔,不必殉葬。父皇刚驾崩,尸骨未寒,你竟然违背宫规和祖制?你就不怕他被你气得跳起来找你算帐吗?」 皇后吓得毛骨悚然,皱眉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假扮成宫女进来的啊。」依依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宫女服装。 就在刚刚,凌轩被紫玄拦住的时候,夏依依悄悄的从宫墙跳下来熘走,紫玄想要去拦夏依依,却又被凌轩给缠住了。 「紫玄,他们只是说不让轩王进宫,没说不让轩王妃进宫吧。」 凌轩的这一句话,打消了紫玄喊人去阻拦夏依依的念头,他心里也不过是想着夏依依一个女人,就算是进了宫,也阻止不了什么。他只要在宫墙上将轩王拦截过了午时三刻,就可以放轩王进宫了。 下了宫墙的夏依依转了个弯,就敲晕了一个宫女,立即换了她的衣服,就朝着女人哭声最大的宫殿跑了过去。因为这里已经是最后一个宫殿了,所以,也就没有再有入宫门的麻烦了。 夏依依一手拿刀抵着皇后的脖子,一手抓着她的胳膊,以防她逃跑,夏依依为防有人在后面对她放冷箭,便是挟持着皇后进了这个关着所有妃嫔的大殿里,又将所有太监、侍卫们赶了出去,让他们将门窗都关好,大殿里就显得有些阴暗了。 夏依依抓着皇后躲进了那一堆女人里头,如此一来,那些侍卫想要从窗户外放冷箭,就困难许多了。 她想凝神听一听外头的动静,可是耳朵边全是那些女人哭闹的声音,扰得她听不清外头侍卫的动静,都不好判断他们在哪里搭弓了。 突然,夏依依看到站在自己身前的一个妃嫔的衣服上出现了一个方形的光线较强的光影,夏依依的瞳孔瞬间一缩。 屋顶上有侍卫揭开了瓦片! ------题外话------ 在这儿,我要对我的粉丝们说一声抱歉,我很久都没有对粉丝们送的礼物表达谢意了。接下来几天,我集中感谢一下。谢谢各位读者的厚爱。 谢谢小米羞羞的月票 谢谢chenlingxi07的月票 谢谢小燕子ypy的月票 谢谢139**4925的月票、评价票 谢谢152**9680的评价票 谢谢是饭饭不是范范的鲜花 谢谢潇湘莫小苏的鲜花、钻石、月票 谢谢七色彩带的月票 谢谢weixin995e7cb1d1的月票 谢谢khy50124049的月票 谢谢151**3165的月票 谢谢梦落yl的鲜花 谢谢1186364595的月票 谢谢颠子红的月票 谢谢138**4243的月票 谢谢weixin7af5a543b1的月票、评价票 谢谢abc123ww的月票
第一百三十一章 皇后殡天(一更) 夏依依移动了一步,走到了皇后的身前一半,不动声色的微微屈膝,让自己的身子蹲下去一截,微微转动抵着皇后脖子的刀子,从刀面上的反光影像查看着屋顶上的情况。 果然,屋顶上趴着的侍卫已经用弓弩对准了自己的脑袋,而且还同时搭了三支箭。夏依依的嘴角不禁上扬,勾起了一抹冷笑,他们这是想要将她一击毙命吗? 依依故意站着不动,好让对方以为此时是个下手的好时机。下一瞬间,依依在刀面反光上就见到那人的手指一松,依依一个灵巧的弯腰,同时将自己身后的皇后勐地一拉,将皇后的身子完完全全的把自己遮盖住。 皇后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整个身子就趴在了依依的身子上,她刚要咒骂夏依依,头部却传来了剧痛,她「啊」的惨叫了一声,就气绝身亡了。 那三支强劲有力的弓弩齐齐的、深深的刺进了皇后的后脑勺里。鲜血和脑浆崩裂,红色和白色的参杂,好不刺目。 「啊!」 那些妃嫔们吓得躲得远远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又一次亲眼看着一个人要死在自己的面前,这一次,居然是皇后。 屋顶上的侍卫一见自己的弓弩竟然射死了皇后,这可是死罪啊,当即吓得瞳孔睁得勐大,浑身颤抖起来,扒着屋顶的手脚也发软了,一时不慎,竟从屋顶上掉落了下去,当即摔得头破血流,又一条生命消失,呜唿哀哉! 屋顶上的另一个侍卫有些不明所以,连忙通过了那个瓦片孔朝下看,这才明白刚刚那个侍卫为什么会摔下去了,原来他失手杀死了皇后! 这个侍卫并没有看到夏依依拉皇后当垫背的情景,便是理所当然的认为皇后头上的弓弩是因为侍卫没有瞄准,失守误射了。 侍卫吓得指着地上已经摔死的侍卫,惊唿出声:「他误杀了皇后!他误杀了皇后!」 屋外的侍卫一听,不禁吓得浑身冒冷汗,脸色杀了皇后,这还得了? 侍卫头领慌慌忙忙、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正殿,这一路,只觉得自己的腿脚像是灌了铅,又踩在棉花上一样,脚步沉重而又走不稳当,一进入就跪了下去,勐地磕头,哭喊道:「太后、太子,刚刚侍卫爬上了屋顶想用弓弩射杀轩王妃,不料失手将皇后娘娘给误杀了!」 「什么?」太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这勐的一站,却觉得脑袋有些发晕,她害怕自己再像上次寿宴时一样晕过去,连忙招唿道:「邓嬷嬷!」 邓嬷嬷见状,赶紧上前扶着太后慢慢坐回了椅子上。 志王惊得手上的茶杯倾斜了一下,茶水洒到了自己的手上和衣袍上,志王眼神狠歷的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身子如抖筛糠一样的侍卫,厉声斥责道:「一群废物!」 手腕一抖,茶杯盖当即就从手上飞了出去,划出了一道光亮的直线,直直的划破了侍卫头领的脖子,杯盖飞到了远处的地上,哐当一声脆响,四分五裂,侍卫的身体也应声倒地。 志王飞身而出,立即朝着关押妃嫔的大殿跑去。 「咚、咚、咚……」 午时三刻的钟声敲响,传遍了整个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凌轩站在高高的宫墙上,瞥见了志王神色紧张的朝着关押妃嫔的大殿跑去,就知道夏依依必定没有吃亏了。 凌轩神色凛然,定定的看着紫玄,道:「午时三刻已到,你可以让开了。」 紫玄将剑收回了腰间的剑鞘,恭敬的道:「王爷请进。」 凌轩望着他,冷冷的道:「志王当不当皇上,本王无所谓。但是,钟家一定要剷除,这是父皇生前的愿望和命令,希望你不要忘了皇上曾经对你下过的任务,也不枉皇上如此信任你。你回去好好想想,如果你还想替皇上剷除钟家的话,随时来找本王。」 凌轩一个飞身飞下了宫墙,朝着大殿走去,紫玄看着轩王的挺拔的背影,英武而又潇洒,颇有几分皇上当年的风采,紫玄不禁瞳孔微缩,暗暗感嘆,如果轩王能找到解药,又能继承皇位,该有多好啊!必定会比皇上更能将这东朔的江山建设得更好。 一个小公公还不知道皇后死了的事情,从远处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对着崔公公道:「崔公公,巫师说了,午时三刻已到,立即送送妃嫔上路!不要碍了给皇上入殓的仪式。」 崔公公脸色焦急,无奈且急躁的将右手手背放在左手手心里拍了拍,慌乱道:「咱家也不知道怎么弄了啊,皇后她,她殁了!一切等太后和太子来处理吧!」 小公公不禁腿脚一软,结结巴巴的道:「皇后她,怎么会?」 崔公公正要回答他,眼见着太子从走廊尽头往这边来了,慌忙的退到了大殿门边上,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狂喊:「奴才该死!」 其他公公和侍卫一见,也纷纷效仿,跪下请罪。 志王一脚就将崔公公给踹倒在地,恶狠狠的骂道:「狗奴才,你是怎么办事的?」 「奴才该死,奴才也没有想到那侍卫的箭术如此之差啊!」 崔公公连连重重的磕头,虽然,射箭杀死轩王妃的命令是太后亲口下令的,却是崔公公自己过来跟侍卫们转达命令的,误杀了皇后,他这个太后身边最得宠的大太监怕是也要兜不住了。 「开门!」 「是是」 大门吱呀一声,从屋外推开来,一道强烈刺眼的光线射进了这个略显昏暗的大殿里头,妃嫔们已然听到了钟声,此时更是惊慌的好像一群待宰的羊羔一样,慌乱的往角落最里头挤,希望自己不要成为第一个被吊上去的人,好像自己缩到最后面,就能逃脱被殉葬的厄运一样。 夏依依直直的站立着,手紧紧的抓着皇后的手臂,皇后的身子已经耷拉着,毫无半点生气,腿脚无力的歪斜着,若不是夏依依的力气大,皇后的尸体就会倒在地上了。 夏依依的眼睛被强烈的光线刺激得微微眯眼,以适应光线的变化,她昂头,往大殿门口望去。 大门口,站着的是几个侍卫,而志王,则是躲在了侍卫的身后,依依不禁冷笑一声,他就这么怕死么?生怕自己从屋内用射暗器杀了他? 志王一看到夏依依手中的母后,耷拉的头上插了三支利箭,头颅还在往下滴着血,志王的心不禁勐地抽着疼,便是跪在了大殿门口,大喊一声:「母后!」 志王朝着地上磕了三个头,站了起来,看着屋内一脸冰霜的夏依依道:「轩王妃,你快将母后带出来!」 「要出来也不是不可以,你必须亲口承诺放了贤贵妃。」 志王恨恨的看着她,虽然不是她杀死了母后,可是母后却是因她而死,自己恨不得将她也一併杀了。这个女人,既然自己得不到她,那就干脆杀了她。等把母后弄出来以后,再杀了她们也不迟。 志王道:「好,本太子就答应你。」 夏依依将皇后的身子挡在自己的身前,以免他们再射箭杀自己,虽然皇后已经死了,不过古人对遗体的完整性也是十分看重的,志王绝不会让自己的母后的身体被箭支射成马蜂窝的。 贤贵妃则紧紧的跟在夏依依的身后往门外走,那些妃嫔一见,便也急急忙忙的跟在贤贵妃的身后往外走,好像跟着她们就能逃脱了一样。 志王连忙道:「本太子只是答应你们两个出来,她们,可不行!」 「轩王妃、贤贵妃,求求你,救救我。」那些妃嫔匆匆跑到了夏依依的身前跪了下去,乞求着。 「轩王妃,我错了,我以前不应该欺负你,你救我出去吧。」 依依定睛一看,竟然是皇觉寺里的仁空,也就是皇上曾经受宠一阵子的仁妃娘娘。依依往往妃嫔里仔细的瞅了一眼,果然,以前关押在皇觉寺里的妃嫔除了志王的母妃,其他人全都在这儿了,自己之前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如何对付那些要杀害她的侍卫身上了,倒也没有注意到这些妃嫔的身份。 想及此,依依便将视线在大殿里寻找了一番,好在没有月儿的影子,想来月儿的是两个女儿,倒也没有没有碍着志王登基的事儿,太后她们也就没有要月贵嫔殉葬了,总不能做得太过,需要留下一两个皇上的妃嫔,也好堵了大臣的嘴,免得说她们不仁。 那些妃嫔哭得泪流满面,死死的拽着夏依依的衣裙,哀声祈求着。 依依见着这满殿活生生的生命,大多还是花季之年,不禁生了恻隐之心,对志王道:「若是将她们全都派到皇陵去守灵,也是陪着皇上的一种方式,这样可行?」 志王暗暗咬了咬牙,她可真是管得宽,她以为她抓着母后的遗体作为威胁,就能开这么大的条件吗? 「夏依依,你别忘了,你抓的人质可不是个活的,你哪来的勇气用一屋子的人来跟本太子做交换?她们,必须要殉葬,这是祖上的规矩。若是父皇没有陪葬,他在阴间,可就没有妃嫔伺候他了。」 「简直是荒谬,迷信!人都没了,还怎么伺候?」依依冷哼一声斥责道。 「本太子不会答应你,本太子答应放了贤贵妃,也不过是按照祖制罢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既然是祖制,那你之前为何要违背祖制下令将贤贵妃殉葬了?」 「这不是因为轩王还没有找到解药吗?也不过就是一个月的时间而已,本太子只是将事情提前一个月而已。」 「哦?若是本王一个月之内找到了解药,死不成了,而你将本王的母妃给杀死了,你还能将本王的母妃救活不成?」凌轩冷冷的声音传来。 志王转身,便看到了轩王已经走到了大殿门口来,志王咬牙切齿的说道:「可是本太子的母后死了!」 「那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害人终害己!想杀我,结果阴差阳错,把自己的母后给杀了!」 依依抢在凌轩的前头说道,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自然是隐瞒了自己将皇后拉过来垫背的事,只说是侍卫没射准。 凌轩狠狠的瞪着志王道:「难道祖制还有让儿媳殉葬的规矩?志王,你好大的胆子!」 志王也不示弱,咬咬牙道:「不是让她殉葬,而是她胆敢持刀挟持当朝皇后,按罪当斩!」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要杀本王母妃在先?」 「我们之间的事情,等会儿再理论。不过,得先将母后带出来,至于其他的那些妃嫔,一个都不能走。」志王道。 「凌轩!」依依望向他,希望他能出手救一下这满屋子的妃嫔。 凌轩看着她微微摇头,劝她不要再多管闲事了。 那些妃嫔顿时就哭喊了起来:「轩王,求求你救救我们。轩王妃,你快劝劝轩王啊。」 庞珏儿当即就跪在了夏依依的跟前道:「轩王妃,求求你救我,只要你救了我,我一回去就立即让我父亲取消庞灵儿和轩王的婚事,你就不用忧心被她夺了轩王的宠爱了。」 依依一见庞珏儿这张和庞灵儿相似的脸庞,没由的觉得有些讨厌,这个女人,跟她妹妹一样的白莲花,这会儿,在这关键时刻,就将自己的妹妹给推出来替自己挡灾了,她们姐妹之间哪来的什么亲情可言。 「轩王妃,你还是快些出来,不要误了父皇的入殓仪式,等会儿,我们还得去弔唁了。」志王道。 凌轩再次沖依依摇头,道:「依依,你快出来,你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即便她们不殉葬,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地方时时刻刻都发生着殉葬的事情。」 依依皱眉越来越紧,咬咬牙,带着皇后的尸体和贤贵妃出去,那些妃嫔狂喊着就要冲出来,却被侍卫给拦住了。 崔公公连忙催促道:「快将她们吊上去,不要误了时辰。」 一大队侍卫沖了进去,随即将大门一关,就在里面开始抓着妃嫔往白绫上挂,里头顿时就响彻了疯狂的叫喊声、求饶声、辱骂声不绝于耳。 依依从窗户的影子上看得出来,已经有好几个妃嫔被挂在了白绫上,停止了挣扎。不少妃嫔冲到门口,用手狂拍着门,撕心裂肺的喊着开门,却被人拖走吊上了白绫,窗上的煳纸几乎都被撕破了,可以直接透过破烂的窗户看到屋里悬挂着的十几具尸体,妃嫔们在密闭的屋内疯狂的跑着,躲避着侍卫,却一个一个被抓住吊了上去,在白绫上挣扎着求生,她们的目光恨恨的瞪向窗外,那个下令杀她们的志王,恨不得将他给一同带入阴曹地府去。 依依不禁有些心口难受得紧,她的瞳孔一缩,攥紧了拳头,脚步一抬,冲到门口,想要去将那扇门打开。 门口的侍卫连忙堵住了大门,凌轩上前拉住依依的手,拽着她走,道:「我说了,你救不了她们。」 「可是你可以救她们!」依依道,脸上全是不忍和心痛。 凌轩眉头一皱,道:「我也救不了她们。」便是要拉她走,可是却拉不动。 依依使劲的想要去拨开那些堵门的侍卫,道:「你们让开,志王,为何要这么狠心将她们全都杀死?」 凌轩摇摇头,轻嘆一声,快速点了夏依依的穴道,将她抱起,带着贤贵妃先行去了未央宫休息。 凌轩约莫着时间,那些妃嫔估计已经都被处死了,才解开了依依的穴道。 依依张口,有些难过的道:「都死了?」声音有些沙哑难听。 「嗯!」凌轩微微点头,端上来一杯水,道:「你别难过了,这是她们的命。」 「命?呵呵,这不是命,这只是掌权者自己的私慾罢了。她们本不该死,掌权者杀人还杀得如此冠冕堂皇。」依依冷哼一声,继而又有些绝望和颓废,自己还不是救不了她们。 「你别多想了,这是这个社会的现状,你改变不了。」 「如果,你成为最高掌权者,你会不会废除殉葬?」依依看着他定定的问道。 凌轩回望她,真挚的点点头,道:「会」。 一个太监从外急匆匆的过来,道:「轩王,轩王妃、贤贵妃,入殓仪式即将开始,太后请你们立即去正殿。」 ------题外话------ 谢谢ruoyann的月票 谢谢qq032311pc3344b的月票 谢谢刺儿哥的钻石、鲜花、月票 谢谢小米羞羞的鲜花、评价票 谢谢135****5565的月票、评价票 谢谢chan2833266的月票、评价票 谢谢694574542的月票 谢谢何佳玲的鲜花、月票 谢谢幼儿园的海带汤的月票 谢谢夏雪冬雨漫步的鲜花、钻石、月票、评价票 谢谢浴雨与鱼的三鱼的鲜花、钻石、评价票 谢谢lin0315c的月票 谢谢137****6770的月票 谢谢137****9296的月票、评价票 谢谢aiya木木的月票 谢谢omiclover的月票 谢谢大花惠兰的月票 谢谢137****2033的月票 谢谢爱野野的鲜花
第一百三十二章 查验皇上死因(二更) 太监送上来三套衣服,道:「这是弔唁用的孝服,还请轩王、贤贵妃、轩王妃换上之后再去正殿。」 「知道了,你先退下,本王稍后再去。」轩王挥挥手,挥退了太监。 张嬷嬷将衣服拿过来,摆在了桌上,对贤贵妃说道:「娘娘,咱们去寝宫里换衣服去吧。」 「不,不,不,我不要去寝宫,我不要离开轩儿。」贤贵妃还没有从刚刚被强拉上吊殉葬的阴影中缓过来,她的嘴唇有些惨白,哆哆嗦嗦的说着。 贤贵妃腿脚有些发软的走到了凌轩的身边坐下,拉着他的手,满脸泪痕,哽咽的道:「轩儿啊,你不要离开母妃,母妃怕那些侍卫又冲进来把母妃抓走,母妃不想被杀死殉葬。」 「母妃,不怕,他们不会再来抓你了,儿臣去你寝宫门外守着,张嬷嬷陪你进去换衣服,有儿臣在门外守着,他们进不来的。」 「不,你守着前门,他们可能会从窗户冲进来的。」贤贵妃十分后怕的抓着凌轩的手不放,将他的手抓得有些痛。 「母妃,如果他们敢冲进来抓你,儿臣立即冲进去把他们都杀了,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不,不,母妃不要离开你半步。」贤贵妃哆哆嗦嗦的说道。 凌轩有些无语,都已经这么说了,还不肯去换衣服,只得委託依依说道:「依依,要不你陪母妃去寝宫换衣服?」 依依深吸一口气,从那些殉葬妃嫔的阴霾里回过神来,依依起身,拿起那个属于自己的孝服,对贤贵妃道:「母妃,儿臣跟你一起去寝宫换衣服吧,有儿臣在,必定能护得你周全。」 张嬷嬷道:「对啊,娘娘,轩王妃一定能保护好你的,你就去换衣服吧,而且,门外还有轩王守着,没人能进去伤得了你。」 贤贵妃想起刚刚夏依依救了她,对她也有些信任了,这才点点头,跟着依依去了寝宫换衣服。 三人换了孝服,去了正殿,现在已经开了宫门,除了皇亲国戚以外,还有许多大臣在正殿外候着。 凌轩带着依依走到安王的身旁站着,太后则和志王站在最前面,面对着众人。太后威严的扫视了一眼众人,对崔公公道:「人员可来齐了?」 崔公公道:「回太后,还有明安公主一人未到。」 太后愠怒的问道:「怎么回事?不是早就让你们去她的别院传了哀家的懿旨了吗?怎么没有将人带过来?」 崔公公跪下道:「奴才也不知道啊。」 此时,一个小公公跑了过来,道:「太后,明安公主已经从别院往宫里赶了,可是她因为皇上驾崩,伤心过度,晕了过去,下人急忙将她送到医馆里诊治去了,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即便是要诊治,也应该然大夫跟着马车一到往宫里来,边赶路边诊治,怎么连皇上的丧礼都能迟到?也太不知礼仪了。」太后怒气骂道,冷哼一声,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等她了,开始吧。」 依依微微垂眸,这明安公主,分明是因为寡妇怀孕了大肚子,不方便见人罢了。 不一会儿,哀乐声传来,一众巫师与和尚开道,抬着皇上和皇后的遗体过来,将他们两个的遗体装入了棺木中。 除了在宫里的志王、太后和宫里的太监、侍卫知道皇后是被侍卫用弓弩射死的以外,就连当时还在安王府里的安王都不知道皇后已经死了,更别提那些大臣了。 他们都只是知道皇上死了,过来参加皇上的丧礼,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怎么皇后也死了?按理说,妃嫔殉葬,皇后是不需要被殉葬的。 众人立即面面相觑,暗暗交头接耳,可是谁也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太后老泪纵横,颤抖的用手绢擦着眼泪哽咽道:「皇后她与皇上感情深厚,皇上驾崩,皇后痛苦不堪,坚贞不渝,一心想着伺候皇上一辈子,便自挂了白绫,主动追随皇上去了。」 众大臣闻言,纷纷赞嘆皇后乃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好皇后,好妻子啊。 安王的嘴角却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以他对皇后的了解,皇后绝不是这种忠贞的人,更没有这种胆量去上吊,皇后之死,绝对有问题。 夏依依偷偷的扁了扁嘴,太后这样愚弄众人,拉拢群臣的本事可真大啊,直接将一个胆小怕死,又想残害妃嫔的恶毒皇后给说成了一个忠贞的好皇后,都恨不得给皇后立一座贞节牌坊了。 依依不过是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听着太后在那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全然都不在乎她给皇后戴什么高帽子,更不想跳出来当众戳穿她。 太后余光瞟了一眼凌轩和依依、贤贵妃的神态,见他们并没有要戳穿她的意思,也就放下心来了。 接下来,就是无休止的跪拜磕头,听着和尚念经,看着巫师做法,依依的脑子都有些放空了,这么跪来跪去的,着实累得慌,今天的跪拜之礼,可比上次太后的寿宴上的跪拜之礼要累得多了。 太后吸取了上次上官琼跪拜了之后差点流产的教训,这一次,可不能让上官琼的胎儿出了任何事情了,毕竟现在正是志王上位的关键时刻,志王的胎儿能让志王获得更多的支持,至少,南青国会看在志王妃的胎儿上,会全力支持志王登基的。 太后不禁暗想,皇后生前为了让志王娶上官琼,可没少跟她阳奉阴违的,自己也反对她,可到头来,也觉得皇后的这个决策倒是对的。 太后连忙让人放了一个蒲团在地上,让志王妃坐在蒲团上,不必跪着,安胎要紧。 没多久,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对志王道:「太子,药王谷谷主来了。」 「他怎么来了?怎么进得来的?」志王皱眉道。 「他手上拿了一块进宫令牌,说是进来弔唁皇上的。」 「轰出去,宫里没有需要他诊治的人。」志王想也不想就知道鬼谷子手上的令牌肯定是轩王给的,因此,便是认定了鬼谷子进宫来就是为了给他捣乱的。 然而,太后却巴不得鬼谷子进来,自己的病还没有医好了,身体也愈发的不行了,若是鬼谷子能给她看病岂不是最好不过了。 太后连忙阻拦道:「太子,切莫无礼,谷主医术高明,被世人敬重,你今日若是得罪了他,将来,可就不好有求于他了。」 志王一想也是,便改口道:「就让他进来。」 鬼谷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志王道:「谷主,你今天前来,可是来弔唁父皇的?」 鬼谷子道:「嗯,过来上三柱清香!」 「多谢谷主」 鬼谷子恭恭敬敬的上前点了三炷香,却是没有下跪磕头,只是鞠了三躬,就将香插上了。太后和志王虽有不悦,却依旧没有说些什么。 鬼谷子在皇上活着的时候,就不曾对皇上下跪过,更何况皇上死了? 鬼谷子插好香,就朝着还未盖棺的棺木走了过去,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下皇上的面部,便伸手进去就要掰开皇上的口唇查验。 「放肆!父皇的圣体岂能由你玷污?」 志王迅速沖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鬼谷子的手,厉声喝道。 鬼谷子睁着个绿豆一样大小的眼睛,吹了吹鬍子,大声冷哼道:「哼,以老夫的观察,皇上根本就不是寿终就寝,而是被人毒死的,志王你拦着不让老夫查验,难不成,这毒是你下的不成?」 「放肆,你胡说,父皇是半夜在睡梦中驾崩的,当时,本太子都还没有回宫,怎么可能是本太子下毒的?你又有何证据说明他是被毒死的?宫里的太医可没有一个说他是被毒死的。」 「哼,宫里的太医全都是庸医,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不过,却逃不过老夫的眼睛,皇上分明是中了南青国的一种毒药--钩吻。」 鬼谷子的话一出,全场一片寂静,众人脸上的神色各异,那些大臣可都是有些头脑的,皇上这些日子以来,着实是身子愈发的不好,病情急剧加重,不过短短十几日,整个人就已经下不来床了,但是头脑还是清醒的,也绝不可能会在半夜突然死去。 先前那些大臣就已经怀疑皇上被人下毒了,但是太医都说皇上是病死的,他们这些大臣谁也没敢出来吱声,毕竟自己拿不出皇上是被毒杀的证据来。 而鬼谷子说皇上是死于南青国的毒药,这宫里,可就只有一个南青人,那就是志王妃,如果她要想拿到什么南青国的毒药,而下了药,又不容易被东朔的太医诊断出来是什么毒药,志王妃必定是最拿手的一个人了。 如此一看,志王下手的嫌疑最大,虽然当时志王不在宫里,但是他不必要亲自动手,而交给别人动手啊。 鬼谷子眼神犀利的看着志王,神色凛然,一副正义之士的模样,道:「众位大臣若是有不信的,就让老夫继续验下去,老夫定然能给众位一个合理的分析,只是,届时,怕是要请众位大臣为皇上申冤,抓到下毒之人了,不然,皇上如何能够入土为安?」 大臣们一听,立即道:「还请鬼谷子查验个仔细,也好给皇上申冤,抓出兇手。」 「放肆!皇上的龙体岂能由你们胡乱践踏?」 太后厉声斥责道,她有些后悔让鬼谷子进宫了,哪能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啊? 「怎么?太后不敢让老夫查验了?」鬼谷子道。 「皇上已经入殓了,不得再动皇上的龙体了。」太后道。 凌轩冷冷的道:「太后,想必父皇一定想让鬼谷子给他查验死因,好让大家把兇手揪出来,太后,你为何不敢让他查下去呢?莫不是你心虚了?」 「又不是哀家下的毒,哀家心虚个什么?皇上可是哀家的亲生儿子,哀家还能害自己的儿子不成?荒谬!」太后冷哼一声,甩了一下衣袖。 「既然如此,那就查验啊!」凌轩淡淡的道。 安王上前恭敬的跪在了太后的面前,磕头道:「太后,若是父皇真的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可见下毒之人心肠狠毒,孩儿虽然这一生愚钝不灵,只是空有一片孝心。父皇驾崩,孩儿心情悲痛,如今听闻父皇乃被人毒杀,更是愤慨不已。还请太后恩准,让鬼谷子查验,抓了真兇,才能告慰父皇的在天之灵。不然,孩儿将终日惴惴不安,心存遗憾。」 这一下,皇上的三个儿子里,有两个人都求着给皇上验尸,志王的嫌疑就更是大了。 群臣便是将目光都投射到了之前欲图阻拦验尸的志王身上,他们眼中的审视和怀疑的神色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曹相爷之前被钟达的人软禁在了相爷府,等午时三刻过了,放他出府,这才到了宫里,曹相爷自是对钟家的人恨得牙痒,当即就拿眼瞅着志王道:「志王,以你的意思呢?」 志王冷哼一声,竖眉道:「查就查,谁怕谁?本太子身正不怕影儿斜,鬼谷子,你就好好的查,看看究竟是谁存的这份歹心谋害父皇。」 倘若志王不同意验尸,在这种情形下,不就等同于默认了是他下的毒了吗? 太后虽然有些不悦,可是在群臣的施压下,也不得不做出了让步,让鬼谷子给皇上验尸。 鬼谷子掰开了皇上的嘴巴看了一下,又将皇上的衣服解开,看了一下肚皮上,查看了一下手脚皮肤,道:「不错,确实是被下了钩吻的毒,不过,在这个毒却是在最后一天被下的,服下这个毒后,就会立即断肠毙命,所以他的腹部发黑。他之前被下的只是南青国的一种慢性毒药,症状确实是像感冒发烧一样,让人误以为他只是普通的疾病,以皇上的中毒程度来说,应该会在半月之后才会毒发身亡。一定是兇手改变了计划,想提前杀了他,这才又下了钩吻的毒。」 「什么?竟然还下了两次毒?这个人一定是在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人。李公公呢?」志王抢先道,率先开启了要替父缉兇的孝子模式。 李公公跪在殿外,被人就带了上来,这个皇宫第一太监大总管,曾经在宫里显赫了半辈子,如今,皇上死了,他的依靠也就没了,即便是将来志王继位,志王也绝对不用用他,而是用自己的贴身太监当大总管。李公公只想着等皇上的丧事结束后,就跟太后请辞,告老还乡了。 李公公进来跪下来,道:「回志王……」 「放肆,哀家说过,该改口称他为太子了。」太后厉声喝道。 凌轩慢悠悠的说道:「这可不急着改口,父皇的死因都还没有查明,太后凭什么私立志王为太子?」 「哀家手上有皇上的遗诏!」 「都说了父皇是被人害死的,既是突发事件,他又怎么会来得及写遗诏?」 「他之前身体不好的时候,就已经写了遗诏交给哀家了。」 凌轩问道:「既是要传遗诏,可有他人在旁作证?」 「有崔公公、杨公公、还有钟尚书在旁,他们都可以作证。」 凌轩轻抬眼眸,慢悠悠的说道:「合着就全是你们钟家的人在了?杨公公,你可在旁?」 「回轩王的话,奴才不在旁边,奴才也从不知道遗诏的事情。」李公公不疾不徐的说道,只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这一旦牵涉到了皇权,就十分危险了,自己作为皇上的贴身奴才,怕是有许多事情他们都会来问自己。而他们可能会为了对自己有利的供词,让他作伪证。 太后道:「皇上特意打发了你出去,就是怕你泄密罢了。」 凌轩冷哼一声,道:「这遗诏之事和太子之位的事情稍后再说,先让把父皇中毒的事情查清楚了。哼,父皇的冤情都还没有查清楚,竟然就开始争夺皇位?你们可安的什么心?」 话说到此,大部分的群臣都开始怀疑那份遗诏的真伪性了。 ------题外话------ 谢谢百合净的钻石、鲜花、月票 谢谢笑待一生的月票 谢谢悦悦元的月票 谢谢化武wang的月票 谢谢0513****0653的评价票、月票 谢谢啦啦的三狗的评价票、鲜花 谢谢130****9250的月票 谢谢百合zen的月票 谢谢weixin1bac1d97eb的月票 谢谢mxwlxm的月票 谢谢蝴蝶女人花的月票 谢谢中国人2的月票 谢谢梦霓儿的月票 谢谢刘洋玉的月票 谢谢moon777777的月票 谢谢多多13的月票 谢谢yuyu8819的月票 谢谢kangyueli的月票 谢谢群舞飞杨的月票 谢谢我是紫七的鲜花
第一百三十三章 帮助明安公主(一更) 「李公公,你只管说来,父皇驾崩那一天,可有什么异常?」凌轩问道。 李公公仔细回想了一下,道:「倒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过皇上的寝宫,除了日常安排在寝宫里伺候的宫人,便是只有太医,还有各位主子去探望过皇上的病情。」 「进去的人可都有记录在册?」 「回轩王,除了伺候的宫人有排班记录,宣过的太医也有案可查以外,去探视的各位主子就没有记录了。」 「那你可记得有哪些人去过?一一道来,另外着人将这个月以来的宫人排班记录和太医名册都拿过来。」凌轩道。 「是」李公公连忙让自己身边的小公公去房里取名册来,又道:「回轩王,那日去过探视过皇上的人,有太后、皇后、贤贵妃、志王妃、音侧妃、永福侧妃、安王、安王妃、安王小世子、钟尚书、曹相爷、淑妃娘娘……」 李公公凭着记忆说出了几十个名字,当然了,淑妃娘娘等妃嫔已经被绞死了,不能出来自辩清白了,而刚刚被李公公念到名字的大臣都纷纷跪了下去,道:「微臣没有毒害皇上,微臣只是进宫探视,求太后和王爷明鑑啊。」 不过这么看起来,跟三个王爷有关系的人全都被牵涉了进去,这几个王爷都无法自证清白了。 太后道:「哀家每隔两天就会去看望一下皇上,这可跟哀家没有关系。」 安王也道:「本王自从父皇生病之后,每日都会携带妻儿去宫里看望父皇,不过是聊表孝心罢了,若是各位有怀疑本王的,尽管去安王府搜查。」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跳出来唿喊自己冤枉,是清白的。 太后高声道:「这查案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查得清楚的,既然谷主已经查验好了,这查案一事,哀家立即交给宗人府和大理寺查案就行了。可不能再耽误皇上的入殓仪式了,巫师,继续举行仪式。」 凌轩问道:「谷主,你可诊断好了?」 鬼谷子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皇上的遗体,道:「嗯,查好了,你们继续。」便是出去唤了宫人给自己打水洗手去了。 凌轩定定的看着太后,冷冷道:「太后,既然要查案,这牵涉到父皇的安危,本王是要亲自监督查案的,以免有任何的纰漏。」 志王则是害怕轩王趁机将什么不利的证据栽赃到他的头上来,便急忙跳出来道:「本王也会监督查案。」 唯独安王摆摆手,有些自责道:「本王素来就不会查案,本王就不参与查案监督了,此事就有劳二位皇弟给父皇申冤了。」 宗人府和大理寺的人则是立即接手了皇上的这件案子,马不停蹄的去皇上寝宫查线索去了。除了凌轩和志王二人跟着他们一道去皇上寝宫查线索。其他的人则继续在正殿里头跪拜着,看着巫师做法,听着和尚念经。 到了下午,还没有见到明安公主的身影,太后不禁有些生气,这个明安公主,虽然自己一向都宠得紧,可到底也要有个底线的。 皇上驾崩几天了,明安公主这回宫的路程都慢悠悠的,迟迟未进宫,这也就罢了。可是今天这是什么日子?这是入殓了,若是还不来的话,朝臣的唾沫星子都能把明安公主给淹死了。到时候,可还要连累自己,责怪自己不懂教女。 太后脸色阴沉的对崔公公低声道:「你立即带上两个太医,快马去接明安公主,瞧瞧她究竟生了什么病。若是生病了,也得把她给带进宫来给皇上磕头之后,再去玉佳宫休养治病。不然这迟迟不来,成何体统?」 「是」,崔公公连忙哈腰出去了。 医馆里,大夫正瑟瑟发抖的被明安公主的贴身太监和宫女给堵在房间里。 「说,有没有什么药能改变本公主的脉象?伪装成本公主腹内积食不畅?」 明安公主的手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衣袖,也没有抬头看大夫,语气轻缓的说着,然而,这轻缓却让大夫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 「有,有」,那个大夫结结巴巴的说道。 「还不快点?」 「是是」 大夫配了药交给明安公主的宫女,又嘱咐道:「每次吃一粒药,能紊乱脉象半个时辰,不过还是不宜多吃,以免伤了胎儿。」 明安公主阴狠的看着他,警告道:「你最好给本公主保密,否则,你泄露出去半个字,本公主就要了你的命。」 「小的明白,明白!」 大夫忙不迭的点头,额头不禁吓出了冷汗来。 「若是有人问起本公主来这看诊的疾病是什么,你可知怎么回答?」 「公主因为伤心过度,郁积于胸,晕厥昏迷,又积食不消化,腹内胀气,肝胆湿热,需要好生调理。」 大夫头脑清醒的说了一堆假话。 「嗯,不错,孺子可教也!」 明安公主带着人就往京城皇宫赶,快到宫门时,崔公公正好带着两个太医出宫寻她,一见着明安公主的车驾,崔公公好似自己捡回了一条命似的,连忙上前说道:「老奴见过明安公主,公主,你身体可好些了?」 明安公主掀开了一角马车帘子,道:「多谢崔公公关心,好一些了,不过仍是胸闷气短,腹内胀气难受,又积食不消化,连饭也不怎的吃的下了。」 崔公公连忙道:「公主想必是为了皇上的事情难过的,才导致身体有些难受,不如就让太医给公主诊治一下如何?」 「那就有劳了」,明安公主有些疲惫不堪的说道,接着,一只皓白的手腕就从车帘里伸了出去。 太医在那只手腕上搭了一块手绢,再把脉,把了一会儿,躬身道:「公主的确是腹内胀气,消化不良,微臣开一副药,吃个几天就能好了。」 「嗯,那就好。」明安公主道。 马车内,坐在明安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将自己的手腕从车帘外缩了回来,她的脸色有些紧张,胸口也有些起伏不定,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还好,她吃了大夫给的药以后,的确改变了脉象矇骗了太医。 明安公主将自己的衣服弄得十分的宽敞,孕像也就没有那么明显了,然而,在宫里送过来一套孝服时,明安公主顿觉失望。 这个孝服是按照明安公主以前在宫里时量过的身材尺寸做的,如今哪里还能穿得上?即便是穿上了,这腰身也太紧绷了,如此凸显出大肚子来,一看就明了。 明安公主瞧了瞧,直接将身边身材肥胖的宫女的孝服拿过来穿上,倒也将凸起的肚子给遮盖起来了,为了不让肚子凸显得太过明显,她又将自己的上围多裹了几层布,将自己伪装成吃胖了的模样。这样一来,孕像就更弱了。 明安公主一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大家不禁被她的身材给吓了一跳,太后更是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怎么才短短的几个月不见,明安公主的身材就成这样了?莫不是怀孕了? 明安公主连忙道:「太后,儿臣这些日子在别院里也懒得动弹,每日里又吃得多,不曾想就吃胖成这个模样了。」 太后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只是胖了。 然而,在场许多人依旧不太相信,因为明安公主的体态肥胖程度和她的脸庞上的肥胖程度完全不成正比啊,他们的眼睛不停的瞟着明安公主的肚子,纷纷猜测明安公主是不是怀孕了,如果真的怀孕了,又怀的是谁的种。 接下来整整两天,夏依依都没能合眼,一直在宫殿里头跪着,而志王妃,因着怀孕了,得了太后的特许,倒是中途还回了寝宫睡了几觉。 而明安公主就惨了,她的月份比志王妃的月份大,身子更沉一些,这么一会儿跪着,一会儿又磕头,又要重新站起再跪下磕头,直接累得她几乎要晕厥了过去。幸好她如今胎位已经稳了,流产的机率变小了,而明安公主的身体素来又好,这么折腾了半天,倒是也没有流产的迹象。 那些怀疑她怀孕的人不禁又开始嘀咕了,明安公主究竟是不是怀孕了啊?怎么看起来又不像了? 明安公主倒是也没有那么傻一直跪着,一天里还是找了个藉口,说是消化不良要回宫吃药,每天回去三次,趁机休息了半个多时辰才出来。不过,她喝的并不是消化不良的药,而是偷偷吃了安胎药。 即便如此,两天下来,明安公主的身子也越发的熬不住了,腿脚走路都变得虚浮无力了。 第三天早晨,夏依依见着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明安公主,不禁有些担忧和心疼,倘若再这么跪着磕头下去,必定会流产了,明安公主这么大的月份,胎儿都已经成形了,那落下来一个成形的死胎出来,明安公主见了必定会心碎。而且届时,朝臣都知道了的话,必定会批判明安公主不守妇道,应当受罚等等。 依依微微皱眉,便是只得中途休息去吃早饭的时候,故意将明安公主撞了一下,低声告诉她要装崴了脚。 明安公主回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夏依依,在见到夏依依眼中担忧和警示的眼神后,她明白了夏依依已经看出来她怀孕了,而且再跪着磕头就会流产了。毕竟夏依依是个女人,又是个大夫,自然是比旁人更观察得出来了。 不知为何,看着她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明安公主立即就选择了相信她,明安公主哎呦一声假摔在地,捂着脚痛苦的叫唤了起来,夏依依急忙蹲下去用手去摸了摸明安公主的脚腕,惊唿道:「唉呀,崴脚了,快抬软轿来,送到宫里去。」 「太医,快,查看一下明安公主的脚伤。」 一些大臣觉得明安公主应该并没有崴脚,便是想要让太医当众戳穿明安公主和轩王妃的戏码,然而,当太医捲起明安公主的袜子时,明安公主的脚腕已经高高的肿起了,红通通的,好似一个红馒头一样。 众人不禁咂舌,肿得这么高,必定是伤得很严重了。宫人立即将明安公主送了回去,依依也紧赶着过去,美名其曰帮明安公主医脚。 进了玉佳宫,宫女将明安公主躺在床上休息,明安公主道:「多谢轩王妃,我的脚怎么了?」 「不必谢,我刚刚给你查看的时候,趁机抹了一些毒药,就是有些痒罢了,等你回去的时候,我再给你一些药,涂上就好了。这几天,你就别去那里跪拜了,好生休养吧。」 明安公主不禁有些心慌:「你看出来了?」 「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是,我一直都帮你隐瞒罢了。」 「早就知道了?」明安公主不禁皱了皱眉头,自己自从怀孕之后,可从来没有跟轩王妃见过面了,她是如何知道的? 「先前我从北疆回来,将月贵嫔从皇觉寺救出来,她来玉佳宫接走嘉琪、嘉悦时,与你见了一面,虽然你有所隐藏,但是她依旧看出了些端倪来。回来与我说了,担心你将来月份大了瞒不住众人。不过你第二天就离了宫去别院了。我们二人约定帮你隐瞒此事,心想你躲在别院里将小孩偷偷生下来,届时再假装从民间抱养回来的,也就能养在身边了。只是没有想到出了皇上这档子事,你又不得不露面。」 「你不觉得我一个寡妇怀孕了,应该千刀万剐吗?怎么还帮我隐瞒?」 依依露出一丝苦笑,道:「这不过是这个世界的男人为了保住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罢了,即便是死了,还要将女人锁在家里一辈子,你才二十九岁,这么年轻,凭什么要守寡一辈子?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自由。你对月贵嫔有恩,我们又岂会去告密害你?对了,你这孩子是不是阿木古力的?」 明安公主点点头,道:「是的」。 「据我所知,阿木古力还没有子嗣,那这个岂不是阿木古力唯一的遗腹子?」 「是,所以我想拼死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留下他唯一的血脉。」明安公主脸上的神情表现得十分的凝重。 「可是他毕竟是西昌人,西昌跟东朔打了许久的仗了,杀了不少东朔士兵,倘若大臣或是百姓知道你怀了西昌人的骨血,必定不会允许你生下来,即便是生下来,只怕,也会被他们给……」 明安公主咬了咬唇,眼睑微沉,道:「如若如此,真被他们发现我怀孕了,我就说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侍卫的孩子吧,反正也死无对证了。等他长大了,若是有机会,我再告诉他真实身份。」 依依轻轻的嘆了一口气,道:「那你要小心一些,这几天别让人看出来了。还有,你回别院以后,尽早悄悄换个地方养着,免得有人去别院打探你的消息。」 「嗯」 明安公主因着「脚崴」了,歇在了玉佳宫,依依则要回去继续跪拜。 依依一走,明安公主的贴身宫女就低低的问道:「公主,她能信得过吗?」 「信得过,本公主相信她。」 直到第三天夜里,才结束了哀悼,太后让众人离了宫,又吩咐众位明日一大早来宫里,皇上和皇后的棺木将会抬至皇陵安葬。 安葬了之后,太后就该跟众位大臣商议志王登基一事了。 夏依依拖着疲倦的身子回了轩王府,贤贵妃害怕独自留在未央宫里会被抓去殉葬,便也跟着夏依依回了轩王府。 反正依照宫规,有子嗣的妃嫔,若是生的儿子封了王爷,就在皇上去世后,跟着儿子去王爷府上渡过余生。若是生了女儿,就在后宫里安安稳稳的当太妃。 直到这会儿回了王府,夏依依才能跟凌轩好好说上一句话。 屏退了众人,屋内就只剩下贤贵妃、凌轩、鬼谷子了,依依这才开口问道:「凌轩,你这几天跟着大理寺查案,可有线索了?」 ------题外话------ 谢谢ruoyann的月票 谢谢chenlingxi07的鲜花、月票 谢谢weixinbd425c388b的月票 谢谢j向日葵的评价票 谢谢weixin3a6a806d6e的评价票 谢谢深瞳浅笑大人的鲜花 谢谢weixin2f54dca37d的月票 谢谢weixin8c3d9b0be0的月票 谢谢江江417的月票 谢谢用生命去熬夜的评价票、月票 谢谢可可遇的鲜花、月票 谢谢133**2326的月票 谢谢宜凌10的月票 谢谢粉红比熊的月票 谢谢翻意2285的月票 谢谢心灵之烨的月票 谢谢竹叶青青123456的月票 谢谢可爱的羊嘻嘻的月票 谢谢hjl786的月票 谢谢书的世界里有我的月票 谢谢zhxywk的月票 谢谢开心同同的月票
第一百三十四章 斩断线索(二更) 凌轩嘆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没有查到什么线索,父皇的宫殿里,所有的东西包括吃的用的全都检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那有没有可能混在了父皇喝的药里?」 「每一次李公公端药给皇上吃之前,太医都查验过的,而且每一次熬过药的药渣,也都留着了,鬼谷子查验了之后,并没出现毒药。」 依依皱眉道:「会不会有可能就跟以前陷害你一样,他们将毒药涂在勺子上了,等到将药碗交回去时,又换一把勺子在碗里?」 凌轩眉头紧皱,「也许吧!」 鬼谷子插嘴道:「皇上之前中的那种慢性毒药,可能会是通过勺子涂药的方式,每天餵给皇上吃了。不过最后导致皇上突发身亡的钩吻,必定是当场吃了就会毙命的,可是那个时候是半夜,皇上正在睡觉,李公公还没有去叫皇上起床喝药呢。」 凌轩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神色更加凝重,道:「那日,李公公餵了父皇吃了睡前的药,之后还跟父皇聊了一会儿天,父皇一切正常,之后父皇就睡下了,李公公睡在外间的小榻上,半夜到了时辰,去唤父皇起床,才发现他已经驾崩了。如这样说来,父皇应该是在睡觉的期间吃下的毒药,可是这期间,并没有人进去过皇上的寝宫啊。」 贤贵妃有些气唿唿的道:「不是别人餵的,难不成还是皇上自己餵自己吃下去的?哼,以本宫看,定是皇后那个毒妇,想趁着轩儿你在南青国,她就毒死了皇上,又伪造了遗诏,好让她的儿子登基。」 依依瞬间就捕获到了一个关键的词:「自己餵自己吃?皇上会不会是自己吃下去的?」 贤贵妃有些气恼的看着她,道:「皇上又不傻,他怎么可能会自己餵自己吃毒药?本宫每天都去看望他,皇上每天都还想着要处理朝政,根本就没有想自杀的念头。」 「不,儿臣说的意思是父皇在不知情的时候,拿着毒药自己吃了。」 凌轩瞬间直立起了腰身,凝神道:「你是说那人把毒药混在了其他的地方,父皇睡着之后,曾经醒来过,自己拿了东西吃了,结果把毒药给吃下去了,所以,他死的时候,身边才会没有人。」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凌轩轩眉紧皱道:「若是这样的话,那天进过房间的人就都有嫌疑了,他们很有可能会去探望父皇时悄悄的把毒药藏在哪个地方。可是皇上晚上究竟还会起来吃些什么?而且还没有叫李公公来伺候他吃东西?」 贤贵妃愤然站了起来,重重的锤了锤桌面,将桌上的茶杯都给震得哐当响,愤怒的道:「本宫就知道,肯定是皇后那个贱人干的。其她的妃嫔即便是被皇上招幸,也不过是呆半个时辰就得回自己宫里的,也就只有皇后和本宫,是可以留宿整夜的。皇后十分清楚皇上夜间的习惯,皇上夜间口渴,会在自己的床边小矮桌上放一杯茶,自己醒来就会喝茶,并不会叫外间的李公公过来伺候的。皇后一定是去探望皇上的时候,偷偷往矮桌上的茶杯里放了毒药了。」 「凌轩,可查了茶杯有没有毒?」依依问道。 「房内所有的东西都查了,没有查出有毒的东西来啊。」凌轩颓然的摇摇头,坚实的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有节奏的咚咚响着,「究竟还有哪里遗漏了?」 「凌轩,我想到一种可能,如果兇手在皇上驾崩之后,再次进入了房间,并且将含有毒药的茶杯给换了一个茶杯的话,那么,你们在寝宫了是怎么也查不出来毒药的了,因为毒药茶杯已经被兇手带走毁灭了。」 「好,我现在立即进宫。」 凌轩带着鬼谷子再次去了皇上的寝宫,果然在皇上床边的小矮桌上看到了一个的茶杯,鬼谷子仔仔细细的检验了一遍,道:「没有毒。」 凌轩招手让李公公进来,问道:「李公公,仔细看一下,这个茶杯可是父皇用过的?」 李公公将这个茶杯端起来,仔仔细细的瞧了一下,道:「回轩王,这个茶杯,的确是皇上专用的茶杯,总共两套一模一样的。」 「那另一套何在?」 「哦,在司珍局里收着呢,奴才这就带你去。」李公公到了司珍局,王掌珍将收在柜子里的那套茶杯拿出来,道:「你瞧瞧,还在这里摆着呢。这儿上着锁的,旁人进不来。」 鬼谷子拿过来查验了一下,冷哼一声,嘴巴一撅道:「果然是钩吻的毒药,虽然已经被清洗过了,不过老夫的鼻子十分的灵敏,这上头仍旧还残留有一些气味。」 「什么?这上面真的有毒药?」李公公颤抖的说道。 「不错,老夫验过了,真的有毒药气味。」 李公公厉声喝道:「王掌珍,怎么回事?这套杯子素来都没有用过,为何会被人拿出去又放回来?难道皇上的东西也是可以被人任意拿走的吗?」 王掌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啊,这里的门外还上着锁,柜子也上着锁,每次进去拿东西的宫人都是要凭着各宫的掌势嬷嬷或太监过来申请拿什么,才会进去拿东西的。而且每次进去都是司珍局的宫人进去拿的,旁人是不然进去的。也从来没有人过来申请拿过这套茶杯呀。」 「哼,那一定是你们这里出了内奸,进去拿东西的时候,夹带了这套茶杯出来,事后又将混了毒药给皇上喝过的杯子调换了。」李公公道:「还不赶紧将那几天值班的宫人名册拿出来,一个个严刑拷问。」 「是」,王掌珍连忙下去拿名册去了,不一会儿,她就将所有的人都给带了过来,惶恐的跪在了轩王的面前,道:「王爷,司珍局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名册和排班表也在这里,还请王爷过目。」 「李公公,你速速去通知大理寺过来,一同审理。」 「是」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审理了整整一夜,都没有找到偷拿茶杯的宫人,即便是凌轩让鬼谷子给司珍局的所有人都吃了药催眠,然后套取信息,依旧没有得到相关的信息。 凌轩不禁微微皱眉,问道:「你们司珍局的人真的全在这里了吗?」 「回王爷,真的全在这里了。」王掌珍重重的磕头说道,这么磕了一会儿,脑袋觉得痛了起来,反倒是将一些事情的记忆给磕了出来,她勐然想起什么来,道:「回王爷,前天,宫里从各宫各部抽调了一些宫人去殉葬,咱们司珍局也被抓走了三个去殉葬了。」 凌轩顿觉不好,只怕那个偷换茶杯的宫人已经被殉葬了,凌轩神色凝重,问道:「这殉葬的名单是谁拟的?」 「回王爷,司珍局殉葬的名单是奴婢拟的,就拟了两个名字,一个太监、一个宫女,都是以前犯过了大错的,所以,奴婢才选了他们两个。不过马尚宫嫌两个殉葬的人太少了,就在司珍局的名册上随手圈了一个人名。所以,最后是送了三个殉葬的宫人。」 「马尚宫圈的人是谁?」 「小吉子」,王掌珍回忆道:「这个小吉子做事一向沉稳,又干劲利落,做事从未出过差错,年纪也不大。奴婢当时见马尚宫圈了他的人名,奴婢还怪心疼小吉子的,便是跟马尚宫说了不少小吉子的好话,劝马尚宫另外选一个曾经犯过错的宫人吧,可是马尚宫说若是全都是一些毛手毛脚的人下去伺候皇上,皇上岂能过得舒坦,还是得挑一些手脚利落的人去伺候皇上。马尚宫还说若是我捨不得让小吉子去殉葬,也可以让我跟小吉子替换一下。奴婢害怕被殉葬,便是只得同意了马尚宫挑了小吉子去殉葬。」 「本王问你,那小吉子被抓走时,反应如何?」 「小吉子被抓去殉葬时,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也没有大吵大闹的,由着那些太监将他抓了去。另外两个人倒是吓得哭得凄悽惨惨的,一路挣扎着,好不可怜。」王掌珍如实回道。 凌轩冷哼一声,道:「看来这小吉子果然有问题,鬼谷子,你立即去查验一下小吉子的尸体上有没有钩吻的味道。」 大理寺的人则是立即去捉拿马尚宫,然而,等他们去了马尚宫的房间里时,马尚宫已经自缢身亡了。 凌轩气恼的一拳就砸在了墙壁上,咬牙切齿的怒道:「该死,兇手发现我们查到这条线了,就先下手为强杀了马尚宫。」 不一会儿,鬼谷子跟王掌珍回来了,鬼谷子道:「找到了小吉子的尸体了,他的双手果然接触过钩吻。」 大理寺的耿大人也觉得气愤不已,好不容易查到了线索,竟然被人给掐断了,他怒气道:「那个兇手一定还在宫里,或者兇手的手下还在这宫里,他们居然敢在这会儿杀人,简直胆大妄为。微臣一定要立即禀告太后,缉拿兇手。」 「大胆,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毒害皇上,如今又还敢在宫里肆意妄为,杀害人证。反了!反了!」太后闻言,气得连声咒骂了几句之后,胸膛连喘气都喘不均匀了,竟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大半夜的,太医又不在这儿,鬼谷子嫌恶的扁扁嘴,只得看在凌轩求他的面子上,上前将太后给救醒了过来。 得知消息的志王闻讯赶来,一到了太后的面前,就立即咬牙切齿的表态道:「太后,孙儿一定会将兇手捉拿归案,以慰父皇的在天之灵。」 「好,好孙儿,你是皇上的好儿子啊。皇上一定会保佑你早日找到兇手的。」太后拉着志王的手,泪流满面,欣慰的说道。 凌轩不禁冷笑,好一副祖孙仁孝的画面啊。 自己忙前忙后的找到了线索和端倪,太后一句夸奖的话都没有,而这志王,啥功劳都没有,就过来光说了一句空的誓言,就被太后给夸得如此仁孝,可真是讽刺啊。 凌轩冷冷的道:「志王,今夜所有的朝臣和皇亲国戚都出了宫,而本王今天来宫里查线索,这才刚刚查出来,就被人斩断了线索,那兇手消息可真灵通,下手可真快啊。」 志王转头望向他,道:「轩王,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本太子动的手不成?要知道,父皇去世的时候,本太子根本就没有在宫里。又如何下得了手?」 「哼,你不在宫里,可是你可以吩咐在宫里的人下手。」 「如果本太子有嫌疑的话,你也有嫌疑,你也同样可以派人在宫里下手。」 「志王,你别忘了,你可不是太子,别一口一个自称『本太子』!」 凌轩咬牙切齿的说道,双眸通红的瞪着志王。如果真的是志王下手杀了父皇的话,他绝不允许这样弒君杀父的败类成为皇上。 「哼,本太子这是有父皇的遗诏,这是父皇的遗愿。你也不想想,父皇若是不把皇位传给本太子,难道还会将皇位传给一个将死之人不成?」志王不甘示弱的瞪着轩王,「还有,既然你都要死了,对本太子没有半点威胁之力了,这皇位迟早都是本太子的,本太子又何必对将父皇杀了?」 凌轩顿时哑然,从这方面来说,志王还真的没有杀了父皇的必要,「不过,就算你没有,你敢说钟达没有这个想法吗?」 「放肆!轩王,你没有证据,就不要血口喷人!」 太后愤怒的呵斥道,她的情绪似乎比志王的情绪更加激动,她现在绝不允许有任何实情会影响钟家的势力,目前还需要钟达的势力来扶持志王登基。 「如果让本王找到证据,看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凌轩冷哼一声,甩了一下衣袖,便是转身离去回了轩王府。 翌日,人们回到了宫里,大理寺的耿大人将昨晚查找线索又被人砍断了线索的事情告知了众人,所有人不禁愤慨,纷纷要求抓到兇手,满族抄斩。 然而,他们也不过就是喊喊罢了,并不会有人会站出来真的去帮皇上查找兇手的,毕竟,那个幕后之人似乎能力很强,若是触碰了那个人的利益,很有可能会将自己也捲入其中被杀了。 给皇上捉拿兇手一事暂时放置一边,今天得先将皇上抬至皇陵下葬,同时下葬的,还有那一干妃嫔和宫人,以及一大堆的金银珠宝。 依依看着那一个大大的殉葬坑里,一个一个的尸体被摆了进去。他们脸上的神情十分的狰狞,几千个生命都定格在那么恐怖的瞬间。依依侧过脸去,不想去看这些尸体,整个葬礼让她十分的不适。 直到天黑,葬礼才结束,依依他们才回了轩王府。明日朝廷就该开始商谈新一届皇上的登基事宜了,整个东朔的天,似乎都不太光亮了。 半夜,京城里的士兵勐的增多,将护国公府、相爷府、轩王府给包围了起来,凌轩阴沉着脸站了起来,想都不用想,那些士兵定然是钟达的士兵。 凌轩不禁有些气恼,钟达作为兵部尚书,掌握的兵权比凌轩这个王爷的兵权还要大,凌轩的兵可就是都在北疆那个地方,这京城内,他一点兵权都没有。有的,只有自己王府里的侍卫和精兵,还有暗夜组织的人,不过,暗夜组织的人基本上都是散布在全国各地,在京城里的本就少。 皇上为何不早点将钟达的兵权给削弱?如今,钟家拥兵自重,这形势,倒是很像南青国去年被大臣造反登基,歷史又在重演。 ------题外话------ 谢谢weixin48efad745的月票 谢谢feng963的月票 谢谢564235801的月票 谢谢妖瞳月的月票 谢谢暖了晴天的月票 谢谢qquser9189669的月票 谢谢123888gxq的月票 谢谢weixin706b456的月票 谢谢好心情飞飞的月票 谢谢泠柳的月票 谢谢上善若水辰的鲜花 谢谢134**2885的月票 谢谢冰羽幽月的评价票、月票 谢谢weixin9c69d1e5c6的月票 谢谢苏风意暖的鲜花 谢谢松鼠钰的鲜花 谢谢weixin2dc4b28701的月票 谢谢136**7708的月票 谢谢多罗多的鲜花 谢谢沈钱多多的月票 谢谢zhuling5201的月票
第一百三十五章 辅政大臣(一更) 虽然那些士兵行动的动作十分的轻,但是夏依依依旧很警醒的就听到了轩王府被包围的声音。 马管家有些慌张的跑到了寝室外,焦急的道:「王爷,不好了,王府被官兵围起来了。」 凌轩沉声问道:「来了多少人?」 「怕是有五千人!」 凌轩眉头微皱,冷冷的道:「知道了,下去吧。」 马管家有些犹豫,道:「王爷,这……」 「让他们围着,不要与他们起冲突,他们还不敢冲进来。」 「是」,马管家嘆气一声,转身离去,他有些不解,怎么王爷现在的行为作风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若是以往,钟达敢派兵围困轩王府的话,王爷敢举剑就冲出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怎么如今倒是畏首畏脚的,竟然怕起钟达来了? 夏依依一手支撑着还有些困意的脑袋坐在椅子上,看着坐着慢悠悠喝茶的凌轩道:「你不打算将那些士兵给驱退吗?」 「不必驱退,钟达现在还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杀了我,否则,朝廷重臣必定会联手对付他,钟达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兵力对付整个东朔的重臣,关键是志王手里还有一些兵,如果钟达想要自立为皇的话,太后和志王绝不会允许的。所以,钟达只能先扶持志王上位,然后他继续扩充自己的实力,以志王的本事,绝对奈何不了他,届时,钟达再故技重施,毒死志王,他再想登基为皇就容易得多了。毕竟那个时候,我已经毒发身亡了。那样,他会更加省力一些。」 凌轩淡淡的说着,夏依依的心却勐的缩紧,今天刚刚参加了葬礼,那么多冰冷的尸体触目惊心,她开始有些敬畏死亡了,而凌轩的解药还没有着落,这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炸弹,引线已经点燃,只等着引线燃完以后的灾难降临了。 夏依依皱眉道:「你是说现在志王和钟达他们根本就没有把你看在眼里了吗?根本就不怕你成为他们的碍脚石了?既然如此,他们为何要在沿途派那么多的黑衣人来杀你?」 「他们自然还是惧怕我的,只不过他们可以在暗地里对我下手,却不能在明面上对我下手。我若是被黑衣人所杀,他们可以摘得干干净净的。可是这么派兵围了轩王府,直接将我杀了的话,形同造反,一个臣子怎可杀了一个亲王。而志王,他还想在群臣和百姓的心里留下一个好名声,实在没有必要公然将一个快死的弟弟杀了,得一个残暴不仁的骂名。」 「那他们围着你的目的是什么?」 「不想让我出去搬救兵,也不想让我去调查钟达的罪证,监控我们,想让我们乖乖的配合他们,拥立志王登基。」 「那你怎么办?你会拥立他,还是拉他下马?」 凌轩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无奈道:「现在似乎也没有比志王更合适的皇位继承人了,我活不了多少时间了,而安王,他平庸无能,碌碌无为,坐不稳皇位的,我们三兄弟里,也就只有志王还有些才能,身体康健。」 「如果真的是志王杀害了父皇呢?你还会让他当皇上吗?」 「如果我最后查出来是志王杀了父皇,一定拼尽我最后一丝力气将他拉下马来,宁愿让安王登基,届时,多安排一些忠诚的辅助大臣辅助安王。」 「那你可要加快查案的进度,不然,等到他登基了,你再查出来,也难以把他拉下来了。」 「父皇刚刚驾崩,暂时还不能大办红事,而且新皇登基要准备的东西也多,这也需要一些时日,再者,志王还想让我活着看着他登基,给他跪拜行君臣之礼,他也好得意生风一回。若是我死了,看不着他登基,他心里不痛快。」 凌轩的语气中隐隐充满了嘲笑意味,听在夏依依的耳朵里,却是有些悲凉之意。 一大清早,凌轩穿上了朝服,一开门,门外的士兵就往轩王府里头瞅了一眼,见里头并没有纠集王府精兵,放下心来。 一个小统领走了过来,拱手笑道:「王爷,您这是去哪儿?」 凌轩冷冷的瞟了他一眼,道:「本王去哪儿,需要跟你汇报?」 「小的不敢」,小统领立即跪下道。 「哼!」 凌轩冷哼一声,策马去了皇宫。 凌轩一入大殿,就见太后在皇位旁边私设了一个座位,垂帘听政。钟达一脸得意的站在朝臣最前头,接受着朝臣的恭维,而志王,则是站在安王的旁边,一脸的兴奋,这神情,好像今天就能登基上位一眼。安王则是一同如常低垂着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好像这龙椅上不管坐的是谁,只要不少了他的富贵生活就都无所谓一样。 太后见人都来了,便高声道:「皇上驾崩、皇后殡天,举国哀悼,哀家痛失爱子,也是悲戚不已,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这皇位不可缺,这天下朝政不可不处理。皇上在生病期间,深恐自己会撒手人寰,便写下了一份遗诏,交给哀家保管。崔公公,念遗诏。」 「是」 崔公公站了出来,手上拿着圣旨,将圣旨缓缓打开,高声念了出来。 太后听罢,极是满意,道:「众位,你们也听清楚了吧,皇上亲自将皇位传给了志王,今后你们就该改口称志王为太子,称唿皇上为先皇,哀家为太皇太后。」 「微臣参见太皇太后,参见太子!」 众位齐齐下跪,唯独轩王一派的人还站在大殿上。 凌轩道:「这个遗诏,应该拿下来让大家看看真伪!」 「对,应该查看一下真伪,不然,如何能服众!」一些朝臣附和道。 太皇太后倒是也不着急,丝毫不惧的挥了挥手,道:「崔公公,将圣旨拿给他们看,免得他们说哀家手上的圣旨是假的。」 凌轩接过来,仔仔细细的辨认着上面的字迹,看起来像是父皇的笔迹,那上面的印章也确确实实的是父皇的玉玺,凌轩不禁皱眉,难道太皇太后手上的遗诏是真的? 凌轩有些狐疑的将遗诏传给了曹相爷,从曹相爷的脸上同样看到了狐疑的神色。 待所有的人看了以后,太皇太后见没有人提出疑虑,就更是理直气壮了,道:「既然各位对这个遗诏没有问题,那众位就是承认这个遗诏了,哀家已经命人占卜问卦,寻了两个好日子。三日后,给志王办个简短的太子仪式,三日后,太子就该暂代皇职,处理朝政。登基仪式定在七月初五,届时,还请各位不要缺席才是。」 太后说「缺席」二字的时候,那双眼睛却是直直的看着凌轩说的,想来,那一天,凌轩应该还没有毒发才是。 凌轩冷哼一声,却未置可否。曹相爷等人既然没法证明这个遗诏是假的,也就只能当成一个哑巴一样站在殿内不吭声了。 钟达立即上前道:「臣等自然会出席,拥立太子殿下登基。太皇太后,以老臣之见,太子殿下从未处理过朝政,对朝政尚且生疏,理应安排一个辅政大臣才是。」 太子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道:「辅政大臣就不需要了,本太子虽然未处理过朝政,但是也耳濡目染了二十来年,这处理朝政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钟达粗声粗气的哼了一声,一甩衣袖,怒道:「胡闹!这朝政之事牵扯甚广,又岂能儿戏,胡乱处置?若是处置不当,将会让整个东朔的黎民百姓受苦。」 太子的脸色瞬间就唰的一下落了下来,好似被钟达狠狠的抽了一个耳光一样,脸色一红,紧接着就是铁青着脸阴沉着。有些愠怒的回道:「本太子自然是会谨慎处置,又岂会胡乱处置?」 钟达的脸色更是难看,暗暗咬牙,这个志王,自己辅助他当了太子,他还没有登基了,就敢跟他对着干了,这将来若是当了皇上,岂不是更不将他看在眼里了? 钟达脸色铁青的对太皇太后拱手道:「老臣年迈,越发的站不久了,今日就跟太皇太后请辞,回家养老去。」 说罢就拂袖转身而去,转身的时候,跟他的那些帮派使眼色,朝中近三分之二的大臣竟然全都跪了下去纷纷请辞,要告老还乡。 俨然形成了逼宫的态势,太子瞬间就觉得自己竟然在朝中全无半点势力,他以前自以为的那些势力,竟然全都是钟达给他的。 现在这场面,太子更像是一个光杆司令,场面好不尴尬。 太皇太后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但是钟达若是不帮着她的话,太子要想登基怕是登不成了。 太皇太后连忙叫住了钟达,道:「钟尚书请留步,太子殿下虽然天赋异禀,十分聪明,毕竟还太年轻,即便是能处理一些小的事情,可大的朝政若是没有辅政大臣指导的话,着实处理不来,也容易出错。便是擢升钟尚书为辅政大臣就是了。」 钟达冷哼一声,两眼一瞪,不悦的道:「老臣年迈,在大殿里也站不动了,还不如回家坐着休息去。」 太皇太后笑道:「那也不是不好解决,既然站不动了,那便在大殿里给你安置一个座位,将来入宫,也无需走进来,只管坐软轿进来。」 太皇太后对崔公公道:「崔公公,亲自给辅政大臣搬把椅子,扶他入座。」 崔公公连忙躬身退下,搬了一把宽阔的扶手大椅,放置在了大殿群臣站的位置最前头,又亲自过去扶着钟达坐下。 这一下,太子的脸色就更是难看了,自己身为一个太子,因为还没有举行仪式正式成为太子,倒还规规矩矩的站在下头,这个钟达,竟然就坐下了。 太子站着,钟达坐着。究竟是太子的地位高还是钟达的地位高了? 钟达冷哼一声,轻瞟了一眼太子,高傲的道:「太子,这朝中有不少官位还空缺着,先皇在世的时候,也没有来得及选派官员补上。我这儿倒是有几个好的人选,三日后,就加盖了玉玺,也好早些启程去地方就任。」 太子咬咬牙,他可不想让钟达继续在朝中安插钟达的人了,他还想这自己登基以后,在朝廷里安插自己的人呢,当即就不想同意。 太皇太后见太子不愿同意的模样,便是抢先在太子的前头开口道:「辅政大臣有什么人选就尽管说来,太子自然是会酌情安排人选的。」 钟达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奏章来,道:「这个就是我拟的名单,太子看一看,加盖个玉玺就可以了。」这言外之意就是不让太子修改名单了,做个傀儡罢了。 太子当即就不乐意了,太皇太后见状,连忙咳了几声,不让太子再说些反对的话。太子只得悻悻的住了嘴,接下来,整个大殿几乎都成了钟达的主场,太子成了配角。 凌轩全程都不怎么说话,冷眼瞧着这朝廷里的各出戏码上演。 轩王府,夏依依也没有往日里那般惬意了,不能再赖床睡懒觉了,只因贤太贵妃住在了轩王府了。 一大早,贤太贵妃身边的一等宫女喜鹊就走到夏依依的卧室外道:「轩王妃,太贵妃让你早些起来请茶。」 依依因着昨夜王府被官兵围了,又有些心事,便是也没有怎么睡好觉,依依直到凌晨才睡着,这会儿正睡得迷迷煳煳的,便是不太乐意起床,对画眉道:「画眉,你就去沏壶好茶给太贵妃吧。」 画眉有些为难的说道:「王妃,这怕是不太好吧,若是需要丫鬟沏茶,那喜鹊都可以给太贵妃沏茶了,又何须要奴婢去呢?这可是指名了要你去请茶的。儿媳每日里给婆婆请早茶,可是规矩,只不过是以前太贵妃住在宫里,你这往来不方便,才省了请早茶罢了。」 依依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嘟嘟囔囔的道:「这些个什么破规矩真是烦人。」 十分不情愿的起床洗漱之后,去了花厅,太贵妃自是不会等着她来才喝茶,太贵妃已经在花厅坐了许久了,此刻正慢悠悠的喝着茶。 「母妃请喝茶!」依依跪下,将茶杯恭敬了举着。 太贵妃这次倒是没有因为她的迟到拖延而当场发作责罚她,轻轻拿过了茶杯饮了一口,指了指旁边的座位,道:「你坐吧!」 「谢母妃!」 依依尽量将自己表现得温顺乖巧,起身,踩着细碎的脚步走到座位上坐下。平时走一步的跨度,今天分了三步走。 太贵妃见她这装模作样乖巧,走路别扭不已的样子,轻笑一声,若是以前她不知道夏依依是什么人,那天在皇宫里救她的时候,她的那一身功夫和狠歷,以及用刀面查看屋顶情况,能在弓弩射下的瞬间果断的拉皇后当垫背,皇后被射死成那副模样,夏依依丝毫没有惧意。果然是在北疆跟着轩王出生入死,杀敌无数的巾帼英雄。 像她那样的女子应当是不拘小节的,行走带风之人,又怎么会走这莲花小步。 太贵妃笑道:「依依啊,以后,你在哀家的面前,就不必如此拘谨了,你虽然不是行为规矩之人,倒也好在心地善良。哀家这次,还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哀家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要你和轩儿能好好过日子,哀家也不会对你的言行举止太过苛刻了。」 夏依依微微扬眉,自己这是因为救了她,她就能放下以前对自己的成见了?还能让自己那些不合这个时代的规矩,在她面前碍眼? 依依微微垂眸,道:「儿臣虽然不拘小节,放浪形骸惯了的,往后在母妃面前,能收敛的尽量收敛,若是偶尔有不当之处,还请母妃开阔心胸原谅则个。」 太贵妃道:「嗯,母妃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有些事情也想明白了。你若是不喜欢请早茶这等琐事,往后也可不必请早茶了。那些繁文缛节都可稍微放宽,不过有件事情,母妃还是想要跟你再商量商量。」 ------题外话------ 好友pk深瞳浅笑/暖宠一品田园妻 一朝穿越,面对这个家徒四壁的家,林依依一个头,两个大。 某一天傲娇男探出脑袋:「您们看我如何?锄地,砍柴,做饭,样样都666」 一家人鄙夷的看着他:「有待考虑!」【诱妻篇】 某男一脸希冀:「依依,奴家可萌可仙,你就收了吧!」 「你去把所有的地翻一翻,店铺里面的卫生打扫一遍,看看表现!」 某男咽咽口水:「依依,你对我真残忍!」 林依依一个白眼:「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某男撸起袖子,默默地走了出去。 【萌宝篇】 小宝抱着一根玉米:「爹爹,为什么娘要打你!」 某男一脸教唆:「儿子,你娘只爱钱,不爱我们!我们离家出走吧!」 小宝摇摇头:「娘亲说乖乖的才有肉吃,我不跟你走!」 某男一脸黑线…。
第一百三十六章 偶遇许睿(二更) 依依眉头一皱,心里不禁冷哼一声,还以为贤太贵妃真的会因为自己救了她,她就会让自己跟轩王好好的过日子了,即便她肯放宽一些条件,让她不必如此守规矩,可是唯一有一条,贤太贵妃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那就是凌轩的子嗣问题! 依依低头道:「母妃想要说什么问题,就尽管说来。」 果不其然,贤太贵妃开口就是关于子嗣的问题,「依依啊,凌轩的解药也没有找到,这都不剩一个月的时间了,你还没有子嗣,这可如何是好?母妃着实着急啊。」 「母妃,儿臣也很着急,确确实实的将这件事情挂在心上的,只是,这子嗣问题,可遇不可求,儿臣一直在努力,可是却没有收穫。假以时日,必定能怀上麟儿。」 贤太贵妃嘆息一声,道:「你也说了,要假以时日。若是轩儿身体康健,母妃必定不会如此着急的逼迫你,母妃等等便是。只是轩儿所剩时日不多,怕是等不起了。依依啊,一块地种不出来,那就种两块地,两块地不行,就多种些地,总有一块地能开花结果吧。」 依依抬头,直视太贵妃道:「母妃有话,还请直说!」 「母妃就直说了,曹若燕和庞灵儿两个侧妃可是先皇在世的时候下了圣旨赐给轩儿的,即便先皇走了,这婚事却是推脱不了的。等过了三日,就让轩儿将她们两个从侧门纳进来,既然是在先皇热孝期,就一切从简,不办婚事了,抬进来拜个堂就算是成了亲。另外,凝香也受伤在自个儿屋里休养,你身边就只有画眉一个贴身丫头伺候,也忙不过来。就让喜鹊跟在你身边伺候,夜间就在寝室内的侧间按个小榻睡着,也方便伺候你们。以往你们在未央宫住的时候,喜鹊就伺候过你们,也熟悉一些。」 依依深吸了一口气,道:「母妃这是想让凌轩同时纳三个女人吗?两个侧妃,一个通房?」 「这加上你,后院总共才四个女人罢了,着实少了些。母妃倒是想着给他再寻几个妾侍,不过也要等两个侧妃先入了府,才能纳些妾侍,以免委屈了两个侧妃。」 贤太贵妃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别说四个,就是四十个,四百个都不嫌多,这可比皇上的女人少得多了。 依依定定的盯着贤贵妃的眼睛,道:「若是儿臣不同意呢?」 贤太贵妃和煦的脸色顿时就变得生硬冷冽,冷冷的道:「夏依依,哀家不过是看在你救了哀家的份上,对你格外开恩一些,虽然一些小事情上,哀家可以容忍你,但是在子嗣的事情上,哀家绝对不会让步。你若是给轩儿留了后,那一切好说,可是你一儿半女的影子都没有,还不肯同意给轩儿纳侧室,连个通房也不能有,你这是想要让轩儿绝后吗?你这是」妒「,按照规矩,是可以休了你的。当然,你救过哀家,哀家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哀家可以不休了你,但是会将你关进家庙好好反省反省。至于这纳侧妃一事,由不得你不同意,哀家是一定要将侧妃接进府里来的。」 依依咬了咬嘴唇,道:「这又不是你纳侧妃,这是凌轩纳侧妃,你就不问问他的意思?」 「哼!」贤太贵妃恨恨的瞪了依依一眼,她还能不清楚凌轩的性子吗?凌轩的整个心都在夏依依的身上,若是夏依依不同意凌轩纳侧妃,凌轩是绝对不会忤逆了依依的意思去纳侧妃的。贤太贵妃恨恨的道:「他一向都听你的,若不是如此,又怎么会迟迟不肯将她们两个纳进府里来?不过,现在时间紧迫,哀家也由不得他不同意了,定是要让他将侧妃纳进府上的。」 依依冷笑一声,自己可做不来几女共侍一夫的事情来,依依冷冷的道:「你放心,儿臣不会跟他说我反对他纳侧妃的,你只管问他,他若是不同意,那你自己去劝服他去。他若是同意了,那儿臣跟他的缘分也就此结束,儿臣自请和离!」 贤太贵妃咬牙切齿的道:「夏依依!你这不是在威胁哀家吗?你若是要跟他和离,他必定会不同意纳侧妃。」 「你放心,你问他之前,儿臣是不会对他说上半句的。他的决定,就不会是受了儿臣的影响。」依依淡淡的说道,起身,朝着贤太贵妃屈膝道:「儿臣先回护国公府看望一下家父,晚上再回来,这期间,母妃尽管放心的和凌轩说说母子之间的体己话。」 依依转身而去,气得贤太贵妃坐在花厅里咬牙切齿,将手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怒气道:「简直是反了,恃宠而骄啊!」 张嬷嬷连忙上前轻轻的拍着贤太贵妃的背,给她捋顺气息,低声劝道:「娘娘,您别气坏了身子,王妃她性情耿直,说话也不像别的姑娘家一样委婉悦人。王妃她不肯答应,只是因为她跟王爷的感情深厚。若是王爷跟别的女子成亲,王妃会伤心的。」 「哀家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夫妻感情好,可是再怎样感情深厚,再怎么霸占着轩儿不放,那也不能不给轩儿留个后啊。」 「娘娘,既然王妃都已经开了口,说是不会在王爷面前说不允许他纳侧妃之类的话,她又特意给您和王爷留了单独的时间,那您就趁机在家好好劝导一下王爷,若是王爷自己同意纳侧妃,那这件事,可就好办多了。」 「可若是凌轩不肯答应呢?你是他的奶娘,你还能不清楚他的性子吗?以哀家看,他根本就不会同意。」贤太贵妃也有些气恼,怎么自己生出来的儿子竟然是这副牛脾气了呢? 张嬷嬷抿了抿唇,眼眸滴熘熘的一转,计上心来:「王爷虽然脾气不太好,可对娘娘到底还是敬重和孝顺的,你看他以往那么忤逆您。可是这一次您被困在了宫里被太皇太后下令殉葬,王爷被人阻拦在宫门外了,不也带着王妃冲进了宫里来救你吗?这足以说明王爷的心里是有您的,是看不得您受苦的。所以,娘娘,你不防使点苦肉计?」 「苦肉计?」 贤贵妃嘴角微微一弯,淡淡的一笑,重又轻轻的拿起茶杯,饮了一口,笑着轻瞟了张嬷嬷一眼,夸赞道:「好计策!」 夏依依带着画眉出了门,门外那些围着的士兵就立即跟上两个尾巴。画眉微微皱着眉头,有些紧张的低低的道:「王妃,有两条尾巴。」 依依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的道:「让他们跟着,无妨。我们又不是去做什么特殊的任务,他们跟着也没有多大的价值。我们先去街上逛逛,买一些礼物回护国公府看望我爹。」 依依在街上胡乱逛着,买了一些吃食,又买了一些胭脂水粉的送给两个侧夫人。依依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家书斋,道:「走,去书斋里瞧瞧,买些书籍送给子墨和段峥。」 这是一家装修简朴的书斋,里间的书柜上摆满了书籍,外间则是挂满了一些水墨丹青画,以及一些扇子,扇子上面画了画,或是写了字。 依依径直走到里间去挑选书籍,挑了几本,再走到外间来看字画,便是瞧见了一副山水虫鸟画,画得十分栩栩如生,视线落到落款处,这一看,依依拿着书的手不禁有些微微颤抖。再看了一眼其他书画的落款,竟然全都是许睿的号,依依内心有些微微紧张,慌忙放下书,就急忙往外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书斋竟然是许睿的产业。 依依刚刚到门口,迎面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低着头,便是瞧见了眼熟的蓝色衣袍,腰间挂了一个白玉佩,这玉佩太过眼熟,分明就是当初许睿买的那一对玉佩,其中一块送给她了,被她当着凌轩的面给摔碎了。 依依暗暗咬牙,怎么会这么巧,竟然撞到了许睿?依依连头都不敢抬,低低的说了一声:「对不起,撞到你了。」便是仓惶跑出了书斋。 画眉站在夏依依的身后,暗暗心惊,这若是让王爷知道了,可如何是好啊。虽然他们两个只是偶遇罢了,但是王爷那小心眼的性子,定然是要吃醋的。 许睿有些怔怔的看着跑远的夏依依,心里勐地有些揪着疼,如果时间倒流,回到静苑依依问他的那一天,他一定不会让她伤心,一定会抛弃所有,带着她远走高飞。 远处,盯着这里一切的一双眼睛微微眯起,脸上露出了一丝邪笑来。 夏依依跑了一阵子,便是听到了一个店里争吵不休,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依依侧头望过去,居然是许碧瑶在跟水果铺老闆吵闹。 依依现在可是怕再遇着许家的人了,连忙抬脚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那个店铺老闆却是眼尖的发现了夏依依,连忙从店里沖了出来,跪在了夏依依的跟前,哭着说道:「求王妃替小的做主,这许小姐仗势欺人,小的可要被她弄得倾家荡产了,请王妃替小的做主啊。」 依依微微皱眉,自己可不想跟许家再沾染什么关系,可是这商贩却是跪在了自己的面前让自己主持公道,周围的百姓又全都拿眼瞧着,自己若是不帮商贩主持公道,那些百姓又要说三道四了。 依依只得开口道:「你且说来,看看我有什么能帮得上你的。」 商贩立即磕了一个响头,道:「日前,许小姐来小的铺子里订了两千斤葡萄,说是许家大少爷成亲,招待宾客用的,许小姐交了五十两订金,小的便是立即去跟果园里的老闆买了葡萄,就等着许家要货的那一天,将葡萄採摘了送过去的,结果这许家反悔了,小的可是已经交了五百两银子给果园老闆了,果园老闆也不肯退钱。非得要把葡萄按照约定的日子摘了今天就送小的店铺里来,许小姐又不肯要了,小的哪里能卖得掉这么多葡萄,必定会烂在小的店里,这五百两银子可是要打水漂了,还请王妃给小的做主,让许家把葡萄买回去。」 依依看向许碧瑶道:「事情可是如此?」 许碧瑶看到是夏依依的时候,心里还有些愧疚,毕竟自己的哥哥有负于夏依依,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自己没有必要为了夏依依和许睿的事情,就在这件事情上退步。 许碧瑶咬了咬唇,道:「事情确实是这样,但是这件事情跟我无关,我和他确实是约定了今天将葡萄送到许府去,我交了五十两订金,等他把葡萄送到许府之后,我再把剩余的钱给他。可是因为皇上驾崩,全国都要替皇上守孝,这一个月里头都要禁红事,所以我哥哥的亲事也只得延迟,另外再挑选一个良辰吉日成亲。我今天过来跟他说了,葡萄也不是说不要,就是要再延迟三个月再要。可是他非得让我明天就得买下这些葡萄,我们买回去又吃不完。那我说即便是我毁约了,也就是赔偿那五十两定金而已,哪能让我损失五六百两银子呢?」 「可是你不买的话,我就要损失五百两银子了啊。你说延迟三个月,可是现在正是葡萄的季节,三个月以后,葡萄就已经没了,果园的老闆自然是不肯三个月以后再交货了。」商贩道。 许碧瑶道:「那这个是你自己经营不当啊,你若是只给果园老闆交五十两订金,而不是把所有的钱都交给果园老闆的话,你损失的五十两不就正好由我的订金补偿了吗?这是你自己经营不当造成的,凭什么要我来承担你店铺经营不善的风险啊?」 商贩道:「那不是你之前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你们许家的亲事绝对不会有任何闪失,我想着你们许家财大气粗的,也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这才想着要赶紧跟果园把葡萄订下来啊。」 「本来是没有闪失的,可是皇上这事,谁又能想得到呢?」 他们两个在争吵,而这嘈杂的声音里只有两个词进入了她的耳朵,「亲事」,怎么,许睿也要成亲了吗?他看中的是哪家的姑娘呢? 依依抓紧了自己手中的手绢,让自己的情绪恢復平静,她和许睿已经结束了,自己应该祝福许睿才是。 「王妃,你帮帮小的吧,让许家把葡萄买下来。」 「不行,买了我们许家可就亏了。」 依依道:「这样吧,掌柜的,我认识一个商人,她想做个葡萄生意,我回去跟她说一声,她自会把你这些葡萄全都给买下来了。」 「小的多谢王妃,多谢王妃!」商贩赶紧跟夏依依磕头道谢。 许碧瑶微微皱眉,这个局面让她有些难堪,这不是让夏依依给她收拾了这个烂摊子了吗?王妃虽然口头上说的是她认识的商人来买,可是许碧瑶完全猜得出来,王妃是想要自己掏钱买下这些葡萄。 说实话,他们许家也不差这五六百两银子,即便是买回许家烂了也没什么。 许碧瑶连忙开口道:「不必了,王妃,我全买下来就是了。」 「你买回去也就是烂在家里,我那商人朋友买回去可是有用的。」依依道。 许碧瑶不禁皱了皱眉,难道王妃真的认识一个商人朋友,能将这两千斤的葡萄处理掉?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依依对他们二人点点头,继续朝着护国公府而去。 全程,她都没有跟许碧瑶问起许睿要成亲的事情,自己不应该开口问,那跟她没有任何关系。跟许碧瑶对话,她也尽量保持一个陌生人一般的态度。 许碧瑶望着依依的背影,怔了怔,微微嘆息一声,转身立即朝着书斋跑去,她必须要立即将此事跟许睿汇报一下。 ------题外话------ 谢谢天柱山的柱的评价票、鲜花 谢谢chshp205的月票 谢谢513424607的评价票 谢谢lwzgjf的评价票、鲜花、月票 谢谢qq2e5842d9900d8d的月票 谢谢weixinda18884e13的评价票 谢谢chenwei1968的月票 谢谢张玉梅1128zym的月票 谢谢weixin4d5528906b的月票 谢谢宁晴s的评价票、鲜花、月票 谢谢肖辉肖的月票 谢谢夏木20161016的月票 谢谢cheriely的月票 谢谢瑜珈的鲜花 谢谢clx5207的鲜花 谢谢weixin5d37cf3b17的鲜花 谢谢云云74821的鲜花 谢谢weixindd700981d的鲜花
第一百三十七章 招贤纳士(一更) 「哥,我刚刚遇到轩王妃了。」许碧瑶一进入书斋,就连忙将许睿给拉到了僻静的房间内,低低的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许睿。 许睿听罢,神色微变,低低的斥责道:「瑶儿,你怎么这么煳涂?这事怎么能让她帮你收拾烂摊子呢?你快去把钱给店铺老闆,把葡萄全买回来,我就把葡萄拿到鸿运酒楼去,送给来吃饭的食客。」 「哦,好。那要不要派人去轩王府跟轩王妃说一声?」 「不必了,若是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是我派人去跟她传什么不该传的话,对她的名声也不好。她的人到时候去店铺买葡萄的时候,店铺老闆自然会跟她说的。」 「嗯」,许碧瑶赶紧去找店铺老闆。 许睿微微嘆息一声,忙完了书斋的事情,又去了一趟鸿运酒楼,骑马往家走,可是到了门口,他一抬头,不禁心惊,怎么不知不觉的竟是走到静苑来了? 自从轩王派了天问将静苑的房契和他送给夏依依的那块玉佩的粉末还给他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静苑了,他想要忘掉她。可是今天她撞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她那软软的身子,小小的脑袋,以及惊慌失措逃跑的背影,又将他封锁依旧的心门给打开了。她还愿意帮许碧瑶解决那些葡萄的事情,是不是说明她的心里还有些他的位置? 许睿伸手,想要去推开那扇已经落了灰尘的门,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他终是不敢再进去,害怕自己触景生情,回忆起以前的事情,那段他和夏依依在静苑里的欢乐时光。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不禁泪流满面,若是以前他有勇气一些,带着她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又岂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终究是自己放不下这世俗的一切罢了,也许,还是自己爱得不够深,才不敢放弃。 擦干眼泪,转身离去,走过了几条街,迎面走过来一个男子,朝他拱了拱手,道:「许大公子,我家主子久仰大名,想请你赏脸喝杯清茶。」 许睿拱手谦虚的道:「不知阁下的主子是?」 「哦,这里不方便说,不过,等你去了以后,你看了就知道了。」 「那不好意思,在下也不方便过去。」许睿说道,侧身绕过他就往外走。 那人连忙快跑了几步,拦住了他,笑着道:「许大公子,你也别生气嘛,我家主子请你做幕僚,是看得起你的才华。你放心,你跟了我家主子,绝对不会埋没了你的才华。」 「你若是不告知你家主子是谁,我绝对不会去的。」许睿有些戒备的看着他。 那人只得凑过来,在许睿的耳朵边低声的悄悄道:「太子殿下!」 许睿的眼眸一缩,如今先皇刚刚驾崩,这街上的兵力明显的比以前多,东朔正是朝政不稳的时候,太子这个时候请他做幕僚,很明显是太子有些掌握不了朝政,急需扩充自己的人手了。现在若是捲入朝廷纷争里去,要么就是功成名就,将来太子登基夺权了,自己许家也就从低贱的商人身份一跃成为文人墨客的书香之家。跟着太子享尽荣华富贵。 若是太子夺权失败,这皇位落入他人之手,那人必定会将太子一派的人斩草除根,那自己作为太子的幕僚,也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思前想后,许睿还是决定不要趟朝廷的这趟浑水了,自己安安稳稳的当一个商人富家公子,这一辈子吃穿不愁的就是了。 许睿微微拱手致歉道:「不好意思,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还请阁下回去跟你家主子说一声,换一个人帮他吧。」 「许大公子过谦了,你的才华可是比白澈还要高一些,不然,去年元宵灯会上,皇上的那一盏灯谜怎么会落入你的手中?还请许大公子跟在下走一趟,免得在下回去要被主子训斥了。」 那人横身挡在许睿的前面,伸手一拦,挡住他的去路,微微散发出一些狠歷的气息来,看得出来,是个武功高强的人。 许睿微微皱眉,道:「怎么?还想硬逼我不成?」 「呵呵,怎么会呢?不过就是想请你去一趟罢了,你若是不愿意,你就跟我家主子说清楚就行了,只不过你别为难我呀,我若是不把你带回去,我可就不好交差了,我今天即便是绑也要把你绑过去的,只是这样有损你许公子的斯文形象罢了,还请许公子自己走着去吧。」 那人看着许睿,面上虽然带着恭敬的笑意,可是那笑意底下却时不时的流露出不怀好意的威胁成分。 许睿暗暗咬了咬牙,道:「请前头带路。」 许睿跟着那人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间僻静的茶楼雅间,门外站着两个侍卫,一见许睿过来,立即将门打开一条不太宽敞的缝隙,仅供一个人通过,似乎不太想让人从外头看到里头的人。 「许公子请!」 许睿进去一瞧,屋里头只有太子和他的贴身护卫惊雷,太子身上穿的是一身白色的袍子,本来这些天,太子应该穿全身孝服的,想必是太子出来怕一身全孝服容易引人注意,才换成了一身白色的衣袍吧。 许睿便是要跪下行礼,太子连忙起身亲自扶他起来,给了他足够的面子,太子笑道:「许公子不必如此见外,以后见了本太子,都不必行礼,我们就当是兄弟一样相处就行了。」 太子这是想要模仿轩王拉拢白澈的模式了,白澈在轩王面前也是几乎都不曾行礼的,偶尔还跟轩王调侃一两句,太子便是也想降低一下自己的身段,拉拢人才。 许睿连忙躬身道:「在下一介草民,不敢跟太子殿下称兄道弟。」 「你才高八斗,本太子又是一个惜才爱才之人,对你是久仰大名了,早就想将你招到幕下,不过是以前本太子只是一个志王,浅水留不住龙。如今本太子三日后将会正式举行仪式册封为太子,一个月内登基成为皇上,这才有这个勇气来请你,还请你不要推辞。」 太子虽然说着谦恭的词语,可是脸上的神情依旧是高高在上的。 「太子,在下实在是才疏学浅,不能辅助太子,还请太子另择贤能。」 「许公子,你就别太谦虚了。你放心,你在本太子这里做事,你要多少俸禄,你只管开口,本太子都会满足你。你是要黄金、房宅、田产、抑或是美人,无论是天底下『任何』一个美人,本太子都可以满足你。」 太子说「任何」二字的时候,双眼直直的注视着他,嘴角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意,这个「任何」美人,自然是包括了夏依依的。 许睿不禁觉得嵴背一寒,看来,自己跟夏依依的事情,连太子都知道了。 虽然许睿相信,若是将来轩王病逝了,太子登基为皇,只要皇上下一道圣旨,就可以将寡居的夏依依赐给他。但是许睿不愿做这等伤害夏依依的事情,若是她不愿意,用这等拙劣的方法抢夺她回到自己的身边,又何尝不是对她的一种伤害? 许睿低头道:「在下已经由父母做主,给在下寻了一门亲事,在下只想在家里做做生意,上孝父母,下养妻儿,这辈子就足以,没有跨入仕途的打算。」 「唰!」 一把利剑立即横在了许睿的脖子上,惊雷一脸横肉,阴狠的冷声道:「姓许的,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太子殿下这么低声下气的请你当幕僚,是看得起你,给你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你若是不肯答应,老子现在就割下你的脑袋。」 许睿虽然是一个书生,可是倒也有一身硬气,竟是没有半点害怕之意,神色凛然道:「我许睿可不想追随这样草菅人命的主子。你若是想杀,就杀了我。」 「惊雷!不得无礼!还不快跟许公子道歉?」太子冷声喝道。 惊雷连忙将剑收回来,上前对许睿拱手道歉后垂首站在太子身后,太子笑着对许睿拱了拱手,道:「让许公子受惊了,许公子也不必现在就立即答应本太子,本太子给你时间考虑,三日后,本太子正式册封为太子之后,再着人来请你详谈。」说罢又对外头的人吩咐道:「亲自护送许公子回家,另外将本太子准备的那些礼物送给许家老爷、夫人。」 「是」,侍卫答道。 许睿的心不禁勐的一缩,太子当面提到了他的父母。 许睿这回家的路上心里一阵忐忑,他开始对自己的未来迷茫了起来,自己作为一个普通草民,若是太子跟他邀请几次,自己都不答应的话,怕是会将太子惹得恼羞成怒,直接对他的家人也动手吧。 凌轩下了朝,就径直朝家里走去,门外的士兵依旧没有撤退,凌轩冷眼瞟了一眼,进了王府就让人将大门给栓上了。 马管家立即迎上来躬身说道:「王爷,娘娘请您回来就立即去花厅见她。」 凌轩眉心微皱,大步跨进了花厅,贤太贵妃一见他来了,立即挥手让人退下,就只剩张嬷嬷一人留在花厅里伺候。 凌轩轻瞟了一下她的脸色,见花厅里没有依依的影子,心里暗暗想着是不是依依又惹了母妃生气,这婆媳俩不和,把他夹在中间当夹芯板呢? 张嬷嬷给王爷沏了一杯茶,凌轩拿起来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道:「母妃把人都给支开了,这是要跟儿臣说些什么重要的事情?」 贤太贵妃轻抬眼眸,瞟了他一眼,缓缓道:「你的解药可找着了?」 「没有」,凌轩的语气淡淡的,看不出来焦虑的情绪。 「哀家听说以前你找到了一颗解药,不过,那颗解药被人给夺走了,你怎么不去将那颗解药夺回来?」 「母妃,这事儿臣跟你一人说了,你可别外泄。那颗解药是假的,鬼谷子不过是为了矇骗他人,才故意说那颗解药是真的,引得各方势力到处抢夺那颗解药。」 「什么?那,那,你还回来做什么?你应该留在南青国继续找寻解药。不然,你这都没有一个月了啊。」贤太贵妃顿时就心急如焚起来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凌轩是真的会死的。 「父皇生病的时候,南青国就已经起了歹心,将儿臣软禁在了南青国,幸得有鬼谷子给我们易容,我们才能逃得出来。再者,我们若是不回来,又怎么解救母妃呢?」 「南青国,好大的胆子,一个蛮夷之荒,弹丸之地,竟然敢软禁你。」 「哼,他们不过就是怕儿臣回来夺皇位,妨碍了上官琼成为皇后罢了。只不过,儿臣这副身子,还怎么跟志王抢皇位?他们未免也太多虑了。」 「轩儿,母妃也是没有办法给你找到解药,如果你真的会……唉,母妃心里着实很心痛,但是母妃希望你能在最后这一个月里,给自己留个后,不然,连一点血脉都没有留下,往后,连个给你烧香磕头的后人都没有,你让母妃心里如何安心啊?」 贤太贵妃脸上的焦虑和心痛之情倒是没有作假,先皇驾崩之后,贤太贵妃又要披麻戴孝的,也没有化妆,脸上竟是显现出了一些老态来,额头上还隐隐有一条浅浅的皱纹显现。 「母妃,这不能怪依依,她也很想给儿臣留个后,但是,这种事情强求不来的。」 凌轩冷冷的道,他就知道,她们婆媳二人又闹矛盾了,想必刚刚母妃已经因为子嗣的事情训斥过依依了吧。 「轩儿,咱们不能把子嗣的希望寄托在她一个人身上啊,以母妃之见,你这后院里也是时候添些女人了。」 「儿臣不需要,儿臣以前就跟母妃说过,不需要你来操心儿臣的婚事。」 贤太贵妃脸色瞬间阴沉,厉声喝道:「轩儿,你切莫再任性,以往母妃还能由着你胡来,可是如今你时日不多,若是她不想着给你留个后,那她也太过自私了一些。她若是真的爱你,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连个后代都没有就这么撒手人寰。母妃已经决定了,三日以后,就立即将两个侧妃给悄悄接进王府来,以后,母妃再给你寻一些好姑娘进府来。总之,必须要留个后代。」 「母妃,儿臣一个都不要,儿臣只要依依一人。」 「你,放肆,简直是忤逆,你可不要逼母妃!」贤太贵妃勐地站了起来,指着凌轩的鼻子大骂了起来。 凌轩冷冷的望向她,咬牙道:「怎么,母妃还想给儿臣下迷药不成?」 「你若是再这么执迷不悟,母妃可就要将夏依依给圈禁起来了,关在家庙里。」 「那儿臣就陪她一起住在家庙!」凌轩站起身,气唿唿的甩袖离去。 「你!」贤太贵妃气得指着凌轩的背影,想要训斥他,却是不知如何开口,气得手指发抖,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了过去。 「王爷,娘娘晕过去了。」张嬷嬷连忙对着正走到门口的王爷喊道,一边扶住了贤太贵妃的身子。 凌轩微微皱眉,折转回来,查看了一下,道:「将她扶回去休息,本王这就去找鬼谷子给她诊治。」 凌轩让鬼谷子将母妃治醒来后,就回房去找夏依依,跟她道歉,顺便表一下自己绝不会再纳妾的决心,然而寻遍了王府,却没有见着夏依依的踪影。 「马管家,王妃上哪儿去了?」凌轩阴沉着脸问道。 「王妃她回护国公府看望公爷去了,王爷在家等等,想来王妃晚间是会回来的。」 凌轩微微皱眉,夏依依这哪是为了回去看护国公,分明就是负气回了娘家了,凌轩牵了马来就往外走,马管家连忙追出来问道:「王爷,该吃晚饭了,您这是要上哪儿去?」 「本王亲自去接王妃回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本王不同意和离(二更) 护国公府,夏依依跟护国公府一家人正愉快的吃着晚饭,就听着门外传来了马蹄声,急速的奔驰而来,马蹄声刚刚停歇,大步且沉稳的脚步声就朝着花厅传来。 很快,一个颀长的身影投射到了饭桌上,依依侧头望去,凌轩一脸焦虑的走了进来,看见夏依依的那一剎那,凌轩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护国公府一家人连忙起身,就要参拜王爷,凌轩连忙示意他们坐下,便是快步走到了依依的身边。坐在依依身边的子墨十分有礼貌的站起身来,让了个位置给轩王,自己又命人搬了个凳子坐到最后面去。 依依侧目瞟了他一眼,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凳子,离他远一点,冷冷的道:「你过来做什么?府上可没有做你的那份饭,你自己坐旁边茶桌上喝水去,别坐这饭桌上来。」 护国公厉声喝道:「依依,你怎么越发的没了规矩?怎么能这么对王爷说话?」训斥完夏依依,护国公又对凌轩抱歉道:「还请王爷见谅,这全是老夫教女不当,她竟是这般的没了规矩。夏常,还不赶紧添一副碗筷过来?」 「公爷不必如此自责,本王就是喜欢依依这个爽朗的性子。」 「呵呵!」公爷爽笑了几声,其实刚刚他也不是真的要训斥夏依依,他早就已经知道他们夫妻二人的相处模式了,根本就不会担心夏依依对王爷不敬会惹王爷不快了,而王爷,反而还会哄着她。 公爷倒了两杯酒,对凌轩道:「来,王爷,许久未曾一块吃饭了,来喝一杯。」 「好,今天就陪岳父大人好好满饮几杯,不醉不归!」 「好!」 夏依依扁了扁嘴,看着他们翁婿二人开心的饮酒,冷冷的瞪了凌轩一眼,他就知道靠哄得护国公的欢心,好让护国公站在他那一边共同对付她。哼! 凌轩他们喝酒吃饭的话,自然是要磨蹭许多时间的了,依依他们很快就吃好饭了,其余人因着王爷还没有离桌,他们就也都不敢离桌,全都放下碗筷干坐着。 依依却是管不得这许多规矩,直接放下碗筷就去茶桌旁坐着喝茶去了。 凌轩也不想跟那一帮人再这么尴尬的挤坐在同一个餐桌了,便提议去护国公府的房间慢慢饮酒去。护国公眼眸微缩,心知王爷是有要事要跟他商量,便是连忙吩咐夏常再做一些新菜,把酒菜都端到他房里去了。 夏娜娜见护国公和王爷一走,她的胆子便是也大了起来,缓缓走到了夏依依的桌旁坐下饮茶,缓缓开口道:「王妃,王爷他真的没有找到解药吗?」 「是的」 「那怎么看起来,他一点也不着急啊?」 「急,当然急了,不过只是急在心里而已,又何须时时刻刻的把表情挂在脸上呢?」 「可是王爷的生辰就快到了,若是没有找到解药,那岂不是会…?可是你还没有怀孕,王爷他就一点都不担心子嗣?」夏依依小心翼翼的说着这句话,说完又偷偷的打量了夏依依的脸色。 「他素来就对子嗣不上心,他常年打战,早已看淡了生死,有没有子嗣,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依依冷冷的说道,斜眼看向她,道:「怎么?你还能有什么办法让王爷有子嗣不成?」 「没,没有。」夏娜娜口是心非,讪讪说道,其实,在她的心里,已经骂了夏依依很多遍臭不要脸,霸占着王爷,不让王爷纳侧妃。 凌轩和护国公也不知道谈了一些什么,谈了将近一个时辰,才从房里出来,带着夏依依回府,因着凌轩只骑了一匹马过来,夏依依是走着来的,凌轩便是当众将依依抱上了马背,与她共骑一匹马往王府里赶。 出了护国公府骑了一段路后,戏也做给了护国公府看了,夏依依便是要下马自己走。 凌轩左手从身后紧紧的抱着她,右手稳稳的抓着缰绳,脑袋往前伸,低头,在依依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带着一股子酒气道:「依依,你放心,我是不会纳侧妃的,你就别生气了,乖乖的跟我回家。」 凌轩的嘴唇一向都是冰凉的,许是刚刚喝了酒的缘故,嘴唇竟是暖乎乎的,碰触到依依的脸颊时,依依的身子瞬间就被一股爱包裹。依依再也无法对他生气了,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凌轩,如果没有孩子,你会不会觉得很遗憾?」 凌轩沉默了一会儿,道:「会」,怕她生气,又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道:「我希望有我们两个的孩子,如果你怀了孩子,我会很开心,我会很爱他们,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很爱。但是,我只爱我们两个的孩子。我不会为了要个孩子就跟别的女人成亲,你不要瞎想了。即便我们没有孩子,我依旧会很爱你,我不会怪你。」 凌轩的语气十分的坚定,依依仰头,看着他有些消瘦的脸庞,因为瘦了,脸上的线条就更是硬朗了。他的目光深邃而略带忧愁。 依依顿觉满腹的心酸,心里十分的自责,垂下头低低的哽咽道:「凌轩,我想给你留个孩子,都怪我,我不争气。」 「不,你别这么想,这不能怪你,也许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呢,对不对?」凌轩劝慰道。 「太医都说了你没有问题了,也许,真的是我有什么身体毛病,才一直不孕。凌轩,对不起,我没能给你留下一个孩子,我想给你留一个孩子,哪怕将来你走了,我也要好好的将你的孩子抚养成人。」 依依说着说着就有些崩溃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了,眼眶里饱含了泪水。 「依依,你别自责,我不怪你,可能是我的问题,不怪你。」凌轩感受到怀里的人情绪有些崩溃,他便是也有些着急了起来,抱着依依的手更是紧了紧。 凌轩越是这样,依依就越是自责,低头,她艰难的开口道:「凌轩,我们和离吧。」 话音刚落,她再也控制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瞬间滑落。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了凌轩的手背上,凌轩心里勐的缩紧,像是刀割一样疼,他调转了马头方向,策马朝着郊外走去,将马停在了郊外树林里,凌轩一把将依依抱下马来,看着还在哭泣的依依,凌轩心疼的将她抱紧在怀里,安慰道:「依依,你别说傻话,我不要跟你和离,你别生气,我不会纳妾的,那都是母妃一个人的想法罢了,我没有同意她的想法,依依,如果母妃要把你关到家庙去,那我也跟着你去家庙。你别生气好不好?」 「不,凌轩,我不是生母妃的气。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有个孩子,我不能这么自私,我怀不上孩子,我不能让你连个后代都没有。我在想,我是不是那次在北疆的时候伤了身子,当时鬼谷子就说我若是休养不好的话,可能会不孕不育的,也许,我是真的不孕了。凌轩,我是不能接受与她人共用一个丈夫,可是我能接受和离以后,你再娶妻生子。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法。」 「不,我不要跟你和离,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你娶回家的,我才不要这么轻易的和离了。我只想要我们两个的孩子,不想要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你明白了吗?除了你,我谁也不要娶。」 凌轩紧紧的抱着她,手抚着她的背,想要平復她的心情。 「可是你若没有留下一点血脉,我会内疚、自责。凌轩,我不能害了你,我们还是和离吧。」 虽然依依极力的劝他和离,可是依依的心也同样在滴着血,滴血的速度比她流泪的速度还要快。 凌轩将她拉开自己的怀抱,用手抓着她的肩膀,使劲的晃了晃,想晃醒她,不想再看她这样自责,凌轩咬牙切齿的警告道:「依依,你给我听好了,我不许你再说和离的话,我不会再娶其她的女人了,你明白了吗?」 「凌轩,我…我…」,依依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心情极度复杂。 「依依,我爱你!」凌轩的大嘴直接附上了她的嘴唇,一股浓烈的酒气灌进了她的口腔,带着些许酒香和白酒的微辛,刺激着依依的味蕾。 「唔唔…」依依含含煳煳的喊道,脑子里一片混沌,整个人被他肆虐的侵袭弄得发懵,呆呆傻傻的由着他抱着,吻着。 虽然已经成亲这么久了,可是依依的魅力依旧让凌轩有些抵挡不住,不过是亲吻了片刻,凌轩的身子便是有些不由自主的发生了变化,抚摸她的力道也不禁加大。 抚得依依浑身颤抖,不禁含煳的嘤咛了一声,「唔…」 凌轩听了这一声,浑身的火更是旺盛,恨不得当即就将她扑倒在地。皱眉望了望四周,抱着依依一个轻功,就飞上了半山腰,寻了一个山洞就飞了进去。 暗中跟着的红菱她们不禁抿嘴一笑,守在了洞口,而那些钟达派来跟着的士兵只得远远的盯着,他们不禁暗自发笑,心道即便轩王现在这么争分夺秒的想要造一个孩子出来,他也就一个月的时间了,想要孩子,可没那么容易。若是轩王妃能怀孕,早就怀上了,只怕轩王妃根本就是不孕不育吧。 凌轩在山洞里走了许久,确保在这里头髮出的声音外面听不见了,十分体贴的寻了个平坦一点的地方,又将自己的衣服铺在地上,这才急急的抱着依依就滚到了地上去。 「凌轩,这可是山洞,你若是想要,咱们回王府吧!」依依虽然已经被凌轩给撩拨得身体发生了变化,但是好歹人还是清醒的,她可不想在这山洞里就做了,自己实在是有些抹不开脸面,毕竟,山洞门口还有人呢。 「我不回去,回去的路程太久了,我会憋不住的。再说了,我们换一个情景不是挺好的吗?也许,我们的宝宝不喜欢在王府里出来,他就喜欢在山洞里出现呢?」凌轩痞痞的坏笑道,三下五除二,就将二人所有的束缚都给除掉了,一个饿虎扑食一般扑了上去。 「你自己风流,还赖皮到宝宝身上了。」依依嗔怪道,抚摸着他的背,他背上的伤疤已经痊癒了,摸上去光滑柔顺,花了重金跟鬼谷子买的药膏还是挺好使的嘛。 「我的宝宝也许就是喜欢这种环境呢,呵呵。」凌轩以谈起自己的宝宝,脸上不禁扬起的父爱的幸福感,让依依有一瞬间的晃神。 他,其实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只是他从来不在自己面前说而已,是怕她自责不开心吧。 「嗯,你说得对,也许,宝宝就喜欢这种环境。」 依依垂眸说道,脸上闪过一丝娇羞,更是看得凌轩虎躯一震,嘴角渐渐扬起一丝笑容,低头,吻上了她那精緻雪白的锁骨…… 山洞内的温度渐渐的升高,娇嗔的声音渐渐的响起,开始是低低的,渐渐的变得越来越高,高亢振奋,不仅有她的,还有他的。 一个多时辰后,夏依依面带潮红,眼眸微垂,脖颈上汗水涔涔,黑色的秀髮凌乱的黏在她雪白如瓷的肌肤上,一脸羞涩的躺在凌轩的怀里。他的胸膛因为刚刚剧烈的运动,而高高的起伏着,结实的肌肉反射着淡淡的铜色光线。 地上铺着的衣服已经凌乱,休息片刻,凌轩起身,穿上衣服后,抱着她走出了山洞,回到家里。 一回自己的卧室,画眉就立即给王爷和王妃倒了水沐浴之后就躬身退了出去,喜鹊则是大剌剌的站在了内间,等着伺候王爷和王妃沐浴。 凌轩微微皱眉,冷冷的喝道:「出去!」 一声暴喝,好似平地惊雷,惊得喜鹊浑身一震,立即就跪了下去,惶恐的说道:「王爷,奴婢是奉娘娘的命,来屋里伺候王爷的。」 「本王不需要丫鬟伺候,你立即出去!」 「王爷,奴婢不敢出去,娘娘交代了,今晚奴婢得留在屋里贴身伺候王爷!」喜鹊的嵴背都冒出了冷汗来,这样的王爷,她可不敢伺候,王爷那双眼眸射出来的冷光似乎都能将她给剐了。 凌轩立即就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了,她可不是一般的丫鬟,而是通房丫鬟。凌轩朝外厉声喝道:「来人,将她拉出去。」 即刻,画眉进来麻利的将喜鹊给拖了出去。 贤太贵妃听得消息,又是一阵气恼,凌轩竟是一点都不肯再接纳其他女人了吗?难道非得让自己效仿太皇太后,给他灌醉酒又下迷。药不成? 东宫,一个太监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低低的说道:「太子殿下,护国公二小姐传了消息过来,她已经探得了轩王妃的口风,轩王确确实实的没有找到解药,轩王妃也还没有子嗣。」 太子不禁高兴了起来:「呵呵,看来,我们在南青国打探的消息是正确的,轩王他确实是没有找到解药。对了,惊雷,那唯一的一颗解药,现在在谁的手上?」 「太子殿下,那解药还在那天抢夺解药的那些人手上,他们在山洞里从另一面逃跑了,但是被人发现了,那些人又一路跟踪了过去,我们的人现在还没有找到那些人的踪迹。」 「惊雷,传令下去,让他们动作快点,早点把解药抢到。」 「是」,惊雷垂首道,又微微皱眉,沉声了一会儿,有些逾矩的问道:「太子殿下,难道你真的要纳夏娜娜为嫔妃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册封太子(一更) 太子的一双狭长的凤眸眯起:「有何不可?如今皇宫里的后院可都空了,那么多的房子都空荡荡的多不好,还是多住些人,有点人气,免得阴深深的怪吓人。本太子若是登基以后,每隔三年都会选秀进宫,既然要有那么多的女人,还怕多她一个夏娜娜吗?」 「可是,以属下的观察,夏娜娜她可不是一个善良之辈,也不是一个忠诚之人,她既然能三番四次的陷害背叛自己的亲姐姐,她这种人,你怎么也要将她收入后宫呢?」 「这女人收入宫里来又不是要宠着她,不都是用来平衡朝廷的吗?你想想,如果将来轩王病逝了,而夏娜娜又是本太子的妃子,你说,护国公这支势力,不就是落入本太子的手中了吗?」太子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重要的是,经过今天在大殿上钟达恃强凌弱的那个气势,着实将太子的脸面给削落在地。在那一刻,太子才急切的想要培植自己的势力,而要想拉拢势力的最快的方法,就是娶大臣的女儿。 「太子英明!」 翌日,夏依依有些困顿的醒了过来,身边已经没有了凌轩的身影了,依依看了看天色,已经大亮了,早就过了去给贤太贵妃请安的时辰了。 依依去了花厅,贤太贵妃的脸色十分的不好,自己昨天才说了要她往后不必来给自己请早茶,结果她还真的就不客气起来,竟是真的没有过来请早茶了。 贤太贵妃道:「怎么喜鹊侍候得不好吗?昨儿竟然把她赶了出去?」 依依低垂着眼眸道:「儿臣至始至终都未曾开口表态,是凌轩自己将她赶出去的,怨不得儿臣。」 「哼,即便你们不想要喜鹊,但是两个侧妃是必定要纳进府上的,那是先皇下的旨意,谁也不能更改。这也由不得你不同意。」 「母妃这是将儿臣想差了,儿臣没有不同意,昨天,儿臣已经劝过凌轩了,儿臣希望和离,然后让他娶妻生子,可是他不愿意。」 贤太贵妃眼眸一缩:「和离?你就不能跟其她姐妹共同侍候他吗?」 依依抬头,定定的看着贤太贵妃的双眼,语气十分的决绝,道:「母妃,在儿臣的眼里,婚姻是唯一的,是不能跟她人分享的,否则,这就不是婚姻。如果母妃坚决要给凌轩纳侧妃的话,就请答应儿臣先和离,儿臣见不得自己的夫君跟她人卿卿我我的。」 「既然这话是你说的,那到时候,若是哀家让凌轩跟你和离,你可别怪哀家心狠!」 「儿臣绝不后悔!」依依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凌轩是绝对不会被母妃的看法而左右他的思想的,除非,凌轩自己同意和离,若是那样的话,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强留这份感情了。 依依吃了早饭就回了自己的卧房,敏儿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神情有些怏怏的依依,坐下来道:「怎么了?又逼你同意纳侧妃了?」 「嗯」,依依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说要么和离,要么不让纳侧妃。若是和离了,他要纳多少个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依依,你不会真的要跟他和离吧?」敏儿吃惊的说道。 依依嘆息了一声,语气里有些微受伤,「敏儿,我也不想跟他和离,只是我以前在北疆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当时鬼谷子就说了,如果我休养不好的话,我可能会不孕不育的。我现在一直都没有怀孕,我有些怀疑我的身子出了问题,可能真的怀不了。我看得出来,凌轩他其实很喜欢孩子,他想要有个自己的孩子。他现在就剩一个月了,我想成全他,跟他和离,他想纳侧妃还是收通房,都随他去。」 「唉」,敏儿嘆息了一声,也不知如何劝她,转移了话题道:「依依,你让我去那个水果店买葡萄,可是我今天去了以后,那店老闆说许家昨天又同意出钱把葡萄全都给买下来了。」 「哦,那就别管了。」 敏儿小声的道:「依依,你告诉我,你对许睿是不是还有……?」 依依浅笑的摇了摇头,道:「没有,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断了和他的念想了,即便是我跟凌轩和离,我也绝不会吃回头草找上他。更何况他已经定亲了,原本今天就会成亲的,只是因为皇上孝期,禁了红事,才又拖延到三个月以后。」 「依依,我问你,如果王爷他真的会一个月以后就死了,你会不会改嫁?毕竟,你还这么年轻。」 「不知道,至少,前几年我是不会的。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许会碰到有缘人,也许碰不到,单身一辈子也挺好的。」依依神色低落,嘆息了几声,忽而又提起了兴趣,道:「别说我的事情了,敏儿,你这次回来有没有去见子英啊?他有没有跟你提起什么时候娶你?」 「哼,我才不想去见他了,不过,他倒是没脸没皮的找上我来了。」敏儿的神情变得有些高兴,傲娇的扬起了下巴,撅了撅嘴巴,眼神不自觉的往斜上角飞去,这副傲娇的神情看得依依不禁抿嘴一乐。 「瞧你这傲娇样,是不是一日未见如隔三秋,你去了南青国这么久,他想念你得紧,这一回来,他跟你道歉了?是不是这几天如胶似漆,卿卿我我,都捨不得分开了?」依依眨巴着一双似笑非笑的水汪汪大眼,眉毛弯成了一道新月。 敏儿抿嘴浅笑,羞怯的拍了依依的肩膀一下,道:「就知道取笑我。」 东宫,迎来了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太子与上官云飞「高兴」的把酒言欢,举起杯对上官云飞皮笑肉不笑的道:「大皇子今日怎么有空千里迢迢的过来东朔?你们南青国的二皇子和二公主的丧葬才结束,你这么急着就离开南青?」 上官云飞面上露出十分的难过来,「父皇听闻东朔先皇驾崩,着实难过,特派本皇子过来给东朔先皇上三柱清香。另外,也是派本皇子过来给太子殿下助势,恭贺太子和太子妃顺利册封。」 太子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好看,上官云飞这是怕上官琼不会被册封为太子妃,特意过来盯着的吧。不过阴沉的脸色转瞬即逝,太子沉声道:「父皇驾崩,本太子也切切心痛。本太子一定会继承父皇的遗愿,将这东朔的江山传承千秋万代。往后,还希望跟南青国永结兄弟之帮,共同将两国建设得蒸蒸日上。」 「那是自然,等太子殿下登基以后,还望太子殿下可要多多协助本皇子。」 上官云飞笑着说道,一双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太子,虽然二皇子已经被上官云飞给杀了,但是南青国还有几个小皇子呢,不过是那些小皇子现在年纪小,还不足以和他抗衡,但是他的父皇毕竟身体康健,还能活许多年,等以后那些小皇子都长大了,自然会对他造成极大的威胁。 上官云飞倒是有些羡慕起太子来,东朔的皇帝也算是英年早逝了,毕竟还不是很老啊。而东朔其余两个王爷,要么平庸无能,要么是将死之人,白白的让杜凌志捡了个便宜。 上官云飞不禁想着,若是自己的父皇也如东朔皇帝一样,那他现在就是整个南青国最有实力登基的皇子了。 这个想法一闪过上官云飞的头脑,上官云飞不禁浑身一震,打了一个寒颤。自己以前一向都算是个正直的人,杀了自己的弟弟和妹妹,是因为他们两个太过不知廉耻,做了违背伦理纲常之事,自己也算是替天行道了。虽然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想要挡自己上位的路,可是自己再怎么样,也不能对自己的父皇下手啊,这可是弒君杀父,大逆不道的啊。 太子扫了一眼上官云飞的神情,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样,眼眸微垂,拿起酒杯浅酌了一口,微笑道:「他日若是大皇子有需要本太子帮忙的,就尽管开口就是。」 「多谢太子了。」上官云飞对太子举杯道谢,一口饮尽之后,道:「本皇子也许久未见太子妃了,听闻太子妃有喜,父皇十分高兴,母后更是想亲自到东朔来看望太子妃,又急着想要抱抱小外孙,奈何路途太远,父皇、母后又事务繁忙,抽不开身来,特意命本皇子带了一些御医、宫人、御厨、稳婆等人过来照顾太子妃。」 太子的脸色不禁阴沉了一下,冷哼一声:「怎么,你们南青国这是瞧不起我们东朔吗?难道我们堂堂东朔太子妃还能没有几个伺候的下人?还需要你们南青国巴巴的从南青千里迢迢的送上这么许多下人过来?」 上官云飞立即哈哈一声爽笑道:「太子见笑了,我们哪能有瞧不起东朔啊?东朔泱泱大国,要什么没有?不过是东西易得,然而这乡愁难解啊!听闻怀孕之人最是思乡了,太子妃在宫里许是会想念家乡,若是有南青的御厨给她做一些家乡美食,她必定会胃口大开,也能更好的安胎了。不过是给她宫里送一些下人罢了,都关在太子妃的宫里,让太子妃严加管教,别到处乱跑惹是生非就是了。若是哪个敢在东朔皇宫里犯事,尽管乱棍打死就是了。」 上官云飞这话也是想打消太子怕他在宫里安插眼线耳目的顾虑。 太子冷哼一声,瞟了一眼上官云飞,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不同意那南青下人入宫,怕是会引起南青国的不悦,而现在自己还没有登基,还需要南青国的这股势力,可不能在这当口为了一些小事就跟南青国闹翻了。 太子淡淡的说道:「既是如此,就都带进太子妃宫里去,不过你可得交代清楚了,这东朔皇宫可不比南青皇宫,走远了容易迷路,还是好好的呆在太子妃宫里别乱跑才是。」 「那是自然!」上官云飞拱手笑道,暗地里却是咬碎了牙根,这个杜凌志,竟然敢当面嘲笑他们南青国的皇宫小。 陪着太子喝了一会儿酒,上官云飞就去了太子妃宫里看望上官琼去了,顺便也将那一众南青的下人送到了太子妃宫里。 「大皇兄,我听说二皇兄和二皇妹落水去世了,怎么回事啊?」 上官琼焦急的问道,她端坐在宽敞的椅子上,肚子已经隆起,虽然是炎热的夏天,可是宫人似乎怕她肚子受凉一样,还特意在肚子上盖了一块布。 她微皱眉头,神色有些难过,虽然说自己跟二皇兄不太亲络,可是跟二皇妹倒是经常在一起玩耍的,姐妹二人的感情自然是好一些,怎么也没有想过二皇妹竟是还未出嫁就已经去世了。 南青皇室自然是不想将二皇子和二公主的丑事外扬,因此便是将二人的消息给压了下来,对外宣称是二人落水了,也好保住了南青皇室的颜面。 上官云飞道:「唉,还不是二皇妹贪玩,去河里游船,不料涨大水了,游船翻了,二皇弟下水救她,结果河水太勐,都被……唉!」他嘆息了一声,道:「算了,皇妹,你也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你安心安胎就是了,上次被人陷害差点流产,可是不能再被人下了黑手了,越是这个关键时刻就越是不能掉以轻心。父皇、母后特意派了人过来伺候你,往后但凡吃的、用的可都要让我们南青的御医检查一遍。」 「嗯,多谢父皇母后挂心!」上官琼点头道,她可是每一天都活在惶恐之中,经常做噩梦梦见自己的肚子扁了,胎儿没了,这可是关系到她的地位的保障啊。若是身边有自己的人,就要放心多了。 第三天,太子顺利被正式册封,虽然还不能坐上龙椅,却是能在龙椅旁边再安置个椅子,不必再站在群臣的位置,而是能高高在上的面对着他们,俯瞰他们。因着先皇刚刚驾崩,也就没有大办特办了,更是没有披红挂彩。 册封仪式也只是着太监再念了一边皇上的遗诏,又念了一遍太后的懿旨。给太子正式穿上了太子服、头顶戴了太子顶冠,接受了朝臣的跪拜行礼,又在宗人府里记录下来。自此,杜凌志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了。 让杜凌志有些奇怪的是,自己的太子之位竟然来得这么顺利,安王没有阻拦也不足为奇,可是轩王怎么一点反对的意见也没有。难不成他真的放弃了皇位?还是说他有自知之明,斗不过他就干脆不斗了?让自己防备了这么多年的轩王,竟然在最后关头完全没有阻拦自己上位。 杜凌志有些高高自大的坐在太子位上,威严的扫视了众人一眼,让众人平身,从今天起,他就是掌权者,他就有资格处理朝政、批阅奏摺了。 「众位爱卿,朝政已经拖延了一些时日,想来积压了不少奏摺了,赶紧呈上来吧!」太子威严的说道,他心情激动,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然而,下头的人却是半声不吭,一个个的呆若木鸡,好似耳朵聋了一样。太子顿觉有些不自然,尴尬的干笑了几声,收起了自己威严的脸孔,露出了平易近人的和蔼笑容道:「众位爱情许是还有些不习惯本太子临朝,你们都不必胆怯,有什么奏章,尽管呈上来就是,没有奏章就直接开口说也行啊。」 然而依旧没有人上前来启奏,整个朝廷好像就只有太子一人在唱独角戏一样,全然没有以前先皇在朝亲政时的繁忙光景。 太子不禁觉得自己的这个椅子底下烧了火一样,烧得自己的屁。股有些坐不住。只得讪讪的再次开口,然而依旧没有人启奏事情。 太子暗暗咬了咬牙,有些尴尬和手足无措的望了一眼端坐在下头正悠闲喝着茶的钟尚书。
第一百四十章 傀儡太子(二更) 钟尚书见太子朝他投过来求救的目光,他右手拿着杯盖在杯沿上颳了刮,轻轻的撇去了茶叶,缓缓的喝了一口茶,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众位大臣就别拘谨了,太子虽然年轻不会处理朝政,这不是还有我这个辅政大臣吗?有事就尽管奏来。」 话音刚落,那些大臣好似才活过来一样,这才有了反应,交头接耳起来,片刻,就有大臣立即上前说道:「启禀太子,珲城知府之位还空缺着,理应早日调选一个大臣前去任职才是。」 太子有些不悦,这些人,竟然要听钟达发话以后才肯出来说话,他们这是半点也没有把自己当成太子啊。太子只得隐忍着不发作,既然有人出来启奏,那就正好趁这个机会将自己的人安插到珲城去。 太子连忙开口道:「这个位置确实空缺已久,本太子认为姚闻大人正好适合前去任职,本太子明日等会儿就给他准备任职文书。」 「微臣认为姚闻大人并不合适!」朝中另一个大臣立即站了出来,直言对太子的建议提出了反对意见。 太子正要反驳,想说一说姚闻的优点,多安插一点自己的人也好。然而太子嘴巴刚刚张开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些大臣就纷纷上前来数落姚闻的缺点,直接将姚闻说得一文不值,弄得太子再也无法开口让姚闻去任职了。那些人甚至还提出以姚闻的能力,着实不能胜任四品,应该降级成为一个九品芝麻官。直接将太子给堵得百口莫辩,气得七窍生烟。 太子只得咬牙问道:「那按照你们之见,应该派谁前去啊?」 「微臣以为,应该派郭安前去最为合适!」 「对,微臣也认为郭安最为合适!」 「臣等也这么认为,还请太子殿下早日准备任职文书!」 朝臣顿时就众口一词,俨然成为一边倒的态势,太子不禁暗暗咬牙,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这郭安可是钟达的十三姨太的亲哥哥,分明就是钟达故意安排了这些朝臣在朝廷上为难自己,又故意安插里钟达的人去各地就职。 钟达含笑道:「既然众位都是这个看法,那就说明这是众望所归啊,太子还不赶紧答应下来?还有,日前老臣交给太子殿下的那份新官任职名单,太子也该及早写下任职文书才是。」 太子不禁暗暗磨牙,好个钟达,想来是上次的名单里头还遗漏了一个郭安,今日特意在自己升为太子的时候,跟自己对着干,在朝臣面前显示一下钟达才是最后做决策的人,而太子,只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 太子此时才真正的明白,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力能够跟轩王作对,原来,自己其实一点能力也没有,不过是仗着钟达的势力在跟轩王作对罢了,而这朝廷里,竟然没有半点能为他所用之人。轩王一旦退出了皇位夺权,这朝廷上,便成了太子和钟达的斗争了。而他在钟达的面前,俨然如同一个黄毛小子一般,任由钟达拿捏。 太子看了一眼朝臣,往日里,朝臣总是分作两派,他这一派和轩王一派的人在父皇面前互相争执。倒是还抑制住了钟达的嚣张气焰,可是如今,轩王一派的人今天在朝堂上竟是一声未发,全程都冷眼瞧着钟达一派的人对太子逼宫施压。 太子便是看向了一直低头不语的安王,自己从未曾主动与安王说过一句话,一来是看不上安王的身份,二来,跟他那样的丑八怪说话,有些让他的眼睛难受噁心。 现在的太子,却是在孤立无援之下,想要从安王这里寻求一点作为自己一个太子的高贵和尊严了。 「安王,你说说看,姚闻可否合适珲城知府一职?」太子努力挤出了一份兄弟情谊的热络笑容来。 安王规规矩矩的跪下去行礼,十足恭敬,他惶恐不已的说道:「臣兄这些年,一直都不曾关心过朝廷之事,更是对朝廷官员的能力知之甚微,臣兄不知姚闻和郭安究竟谁更合适!」 太子不悦的深吸了几口气,暗地里对安王啐了一口,暗骂一声「孬种、怂货」,就知道中庸之道,谁也不得罪、谁也不投靠。 太子只得让他起身,又看向了难得一声不吭的轩王道:「轩王之见,派谁去呢?」 轩王微微抬眼看向他,淡淡的道:「本王不知。」 太子一听,脸色更是难看,安王虽然没有支持他,可好歹自称「臣」了,按理说,轩王应该自称「臣弟」了,可是轩王依旧自称本王,分明是他还不肯承认太子的身份。而轩王这会儿竟然在知府一职上保持了中立,就是冷眼看着他和钟达斗,他们那一派的人做壁上观。 钟达一见,有些高兴,如今这朝廷可都掌握在他的手心里了,若是志王乖乖听话,安安稳稳的当一个傀儡皇帝也就罢了,若是他不听话,那就故技重施,杀了志王,扶持志王的儿子上位。当然不能扶上官琼的孩子上位了。 钟达眼眸微眯,看来,要及早让钟诗彤和钟诗音两个怀上孩子,不,不行,两个太少了,钟家还有几个年龄合适的姑娘,虽然不是嫡出,庶出的也行啊。 「太子,你看这知府之位该由谁去啊?」钟达有些得意的看着志王,眼里闪耀着蔑视的光芒。 志王咬咬牙道:「本太子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咚!」 一声重重的声音响起,钟达恼怒的将茶杯重重的放在了茶桌上,脸色瞬间一沉,眼眸射出一丝阴冷,这个杜凌志,自己扶持他当上了太子,他就开始拿乔了,还真当他是太子啊,居然不把自己看在眼里了? 钟达咻的站了起来,冷哼一声,怒骂道:「太子,整个朝堂的官员可都在举荐郭安去任知府一职,你身为太子,却罔顾朝臣的建议,私自做主,连老臣这辅政大臣的话也不听,既然如此,还上早朝做什么?还召集群臣议事做什么?你一个人做决定就行了,我们也都卸职归家得了。」钟达转过身来,对朝臣道:「各位,都散了吧,散了吧。」 众人一听,便是纷纷转身就往殿外走,太子连忙喊道:「众位爱卿,还没有下早朝呢,你们都别走哇!」 然而,没有钟达一派的人竟是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这一看,整个朝堂竟然有三分之二的人往外走,他们一走,太子可就真的是一个空架子了。 太子咬咬牙,只得喊道:「得了得了,就让郭安去任职吧。」 「你早答应不就没这事了吗?你看把这些朝堂给闹的。各位,都回来,有事继续启奏。」 钟达转身冷哼一声,责怪了太子一句,又坐回去慢慢喝茶,那些朝臣也都折转回来,纷纷上奏,不过,饶是太子说些什么,无一不被他们给驳回了,全都按照钟达暗地里交代他们的说法说了,无论谁启奏的事情,也都是最后由钟达一锤定音,太子竟是半句话都做不了主。 而轩王一派的人,今天全程都没有启奏过任何事情,整个朝廷俨然成了钟达的朝廷。 而太子,哼,不过就是一个穿着一身太子服的傀儡罢了,全然没有半点权利,他的权利,还没有钟达手下的大臣权利大了。 太子结束了一天的朝政以后,气唿唿的回到东宫,将东西一阵怒砸,砸了一通发了好大的脾气,但凡有个活着的生物出现在他的眼前碍眼,都被他一顿毒打,惹得整个东宫的人都不敢大声出气了。 太子恼怒的跑去了仁寿宫,站在太皇太后的面前,满脸的肌肉都横生着,铁青着脸怒气沖沖的道:「皇祖母,这东朔,究竟是杜家的,还是钟家的?」 太皇太后挥了挥手,让宫人全都退下,指了指前面的座位,让他坐下,她神色平静,缓缓的说道:「自然是杜家的,不过,没有钟家的话,你能坐上太子之位吗?」 太子怒气道:「即便我是靠着钟家才当上太子之位的,可是,钟尚书也不能这么不把我看在眼里啊。你是没有见着,他今天在朝堂上半点都不听从我的命令,所有的朝政都由他一人说了算,完全把我当成一个傀儡。那我这太子当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让他当了去。」 太皇太后淡淡道:「你跟哀家说这个有什么用?哀家不过是一个女流之辈,后宫不能参政,哀家还能管得了朝廷上的事情不成?」 太子顿时就被气得呆立在了远处,看了太皇太后半晌,愤然道:「现在钟达一手遮天,你就说你是一个女流之辈,不能参政,管不了?怎么之前父皇在位的时候,你插手插脚的事可也不少,乃至后来父皇去世了,你又拿出遗诏来,扶我上位,这难道不是你参与朝政了?皇祖母,你可别告诉我,你是想让东朔变成你们钟家的天下!」 太子着重咬重了「你们钟家」几个字,以前,他也时常把自己看成是和太后、皇后、以及钟达他们这些姓钟的人家一伙的,可是自他成为太子以来,他越发的觉得钟家扶持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为了发展钟家本家的势力,侵吞杜家的天下而已。 包括太后,她一心想要经营的也是钟家的利益罢了。 太皇太后定定的看着他,冷笑一声,道:「志儿,你就别不知足了,你能稳稳噹噹的坐上皇位不好吗?虽然钟达喜欢权利,凡事都专横了一些,可这也是共赢的局面,否则,若是轩王或者安王上位,你还能这么高高在上?还能穿着你这身黄色的太子服?你现在所得到的这一切地位,可都是钟家给你的。」 太子冷哼一声,怒瞪着太皇太后道:「什么叫都是钟家给我的?这分明是父皇传位给我的,钟家可别太高估了自己的功劳!」 太皇太后轻瞟了他一眼,嘴角泛起一抹嘲笑,缓缓道:「志儿,你当真以为那个圣旨是真的?」 太子的身子勐地遭到一击,双瞳瞬间睁大,惊讶的看着太皇太后,道:「什么意思?」 「先皇去世突然,根本什么都没有留下,那个遗诏是哀家让钟达伪造的,不然你能这么顺利当上太子?安王和轩王以及朝廷大臣还有东朔的百姓能这么臣服?若是没有这个假遗诏,你想要当太子,省不得又要有一番波折。你当真以为你这个太子当得名正言顺吗?不,你这个太子之位是偷来的,若不是钟家,你以为你能当上太子?」 太皇太后对他冷嘲热讽了一番之后,轻轻的啐了一口道:「白日做梦!」 太子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他只觉得眼前这个老太太是那么的陌生,以前,一直疼爱他宠着他,把他当成亲孙子一般的皇祖母,现在竟然露出了这般鄙视他的态度。难道说这么多年来,皇祖母对自己的疼爱都是假的吗?都是为了拉拢自己站在他们钟家这一边?等自己当上太子,又让钟达当了辅政大臣,成为真正的掌权者之后,他们的目的达成了,再也不需要利用他了,他们就开始露出自己原本的面貌了吗? 「皇祖母,你告诉我,父皇究竟是不是你们下毒害死的?」 太子吸了一口冷气,鼓足了勇气,定定的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有些捉摸不透,感觉隐藏很深的老太太,问出了自己心里想都不敢想的问题。 「你父皇怎么说也是哀家的儿子,哀家怎么可能会去下毒杀了他?」 「那是不是钟达?」 太后微微皱眉,道:「不知道,哀家曾经问过他,可是他矢口否认。如果他真的敢杀了哀家的儿子,哀家绝不轻饶了他!」 「皇祖母,你不轻饶他?你以为你还能对付得了他吗?依我看,你简直就是养虎为患。如果让我查出来是钟达杀害了父皇,我希望皇祖母届时不要拦着我收拾他!你别忘了,你虽然姓钟,可是你殡天以后,是要葬进杜家的皇陵,你若是做了对不起杜家的事情,看你有何面目跟杜家的老祖宗交代,你有何面目下去见父皇!」 太子气愤的一甩袖子,就转身回了东宫。 身后,太皇太后听到他说她死之类的话,怕死的她变得有些浑身颤抖,看了一眼自己已经高高浮肿起来的腿脚,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病严重得厉害了,她有些站不稳,赶紧扶住了椅子坐了下来。 「不,哀家不想死,哀家要长生不老,哀家要得永生!来人啦。」太皇太后连连摇头,害怕不已,失声尖叫的朝外喊道。 邓嬷嬷慌忙走了进来,急急的问道:「太皇太后,怎么了?」 「快,快,宣张天师进宫,给哀家鍊金丹,哀家要长生不老。」太皇太后双眸通红,睁得老大,嘴唇发抖,尖尖的指甲将邓嬷嬷的手抓得生疼的,疼得邓嬷嬷嘶了一声。 「好好,老奴这就立即去找张天师。」邓嬷嬷连忙掰开了太皇太后的手,赶紧跑了出去。她越发的觉得伺候太皇太后有些越来越可怕了。 太子回了东宫,钟诗彤和钟诗音两姐妹就已经坐在花厅里等着他了,花厅里除了她们两个,还坐着三个年龄较小的姑娘,看衣着打扮倒是个贵女,只不过举手投足之间有些扭捏,完全没有钟诗彤的高贵端庄,也没有钟诗音的狐媚妖娆。 虽然有些不出众,可到底长得还算水灵。 她们三个低眉顺眼的坐着,如葱白一样细长白嫩的手拘谨的绞着手帕,一见太子回来了,就立即起身跪在了地上,娇声恭迎太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 分道扬镳(一更) 太子此时对钟家本就有气,一看见整个花厅全是钟家姐妹,他的怒火就更甚,太子怒气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太子,臣女是奉祖父的命,来宫里侍候太子殿下的!」三个新来的钟家姐妹齐齐道。 「荒唐!先皇刚刚驾崩,本太子怎么能立即纳妃呢?你们还不快赶紧回去?」太子怒道。即便是他想要纳妃,也绝对不能再纳钟家的女人了。 他还能不知道钟达的意图吗?不就是想要在将来再扶持他们钟家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当太子吗?若是她们生下男孩来,哼,钟达说不定就会把他给毒杀了,然后扶持一个还在襁褓中的男婴当太子吧。 想及此,太子越发的肯定父皇是被钟达给毒杀了的。 三个女子连忙说道:「太子,臣女是奉了祖父的命来伺候太子殿下,还请太子不要赶臣女走。」 太子气唿唿的道:「本太子让你们走,你们敢不听?来人啊,将她们三个给赶出去。」 那些侍卫却是没有一个人敢进来将这三个女人给赶出去,若是别的人,他们是敢立即将她们赶出去的,可这是钟尚书的孙女,而且还是钟尚书送进来的,他们哪里敢啊? 太子见竟然没有一个人进来执行他的命令,心里就更是气恼得很,她们不肯走,那他走,若是自己不去宠幸她们,她们还能有什么法子不成? 太子气得甩袖去了自己的卧房睡觉,谁来也不开门。 太子在这里憋屈,轩王府里也同样不平静。 此时此刻,贤太贵妃正逼着凌轩和夏依依,要凌轩纳侧妃。 「轩儿,三天期限已经到了,太子也册封了,哀家听说今天钟达可是送了三个钟家的姑娘到东宫里去了,既然太、子都已经开了先河纳妃了,那你也不必再谨守着给先皇守孝了,明日就将两个侧妃抬入轩王府吧。」 凌轩一脸冰霜,微微愠怒的回答道:「母妃,儿臣早就说过,不想纳侧妃。」 「哼!」贤太贵妃同样生气的哼了一声,侧头看向闷声不作气的夏依依道:「依依,你的看法是什么?」 依依的视线一直都是落在自己的脚上,听见贤太贵妃叫她,便是抬起头来,语气十分的平淡,道:「母妃,儿臣早就说过,若是想纳侧妃,就先让儿臣跟凌轩和离,和离之后,他要纳多少个女子,都没有人拦着他。」 「那你愿意和离吗?」贤贵妃问道。 「我愿意!」 「我不愿意!」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凌轩生气的看着夏依依道:「你想都别想着和离,我不会和离,更不会纳妾。你们两个都死了这条心。」 「凌轩,你是想要气死哀家吗?」贤太贵妃气得捶胸顿足的狂哭道。 「那你是想要逼死儿臣吗 ?」凌轩轩眉倒竖的道,「往后不许再提纳侧妃之事,你若是再逼儿臣,儿臣这就离家出走,死了也不回来。」 「你、你!」贤太贵妃气得再次晕了过去,她瞬间觉得自己没有被殉葬,也活不长了,迟早得被这两个不孝的人给活活气死不可。 不过自此以后,贤太贵妃倒是也没有再提起要凌轩纳侧妃了,毕竟以凌轩的气性来说,无论自己怎么说,也绝不可能劝得动他的。 虽然她不再提纳侧妃之事,却也不能说明她就想开了,原谅他们两个人了,贤太贵妃当天晚上就把自己给关进了家庙,每日里就啃一两个馒头充飢,日以继夜的抄写经书,就想着用折磨自己的方式来逼迫凌轩主动同意纳侧妃,自己才从家庙里出来。 可是贤太贵妃想错了,凌轩根本就不会吃她的苦肉计这一套,冷眼看着贤太贵妃在家庙里自寻苦吃。既不会去家庙请她出来,更不会低头答应纳侧妃了。 而太子,在钟达的强权之下,每日里去朝堂上当一个傀儡太子,所有的事情照例是都要经过钟达的首肯,一个命令才能下达。太子虽然愤愤,奈何却没有任何办法,此时的他孤立无援,他除了钟家,再也没有任何势力了。 不过,太子为了不让钟达将来用小婴儿上位的目的得逞,愣是连着几天都没有去过任何一个钟家女子房中过夜了,当然,那三个钟家女子也并未回钟尚书府,而是由钟诗彤给在东宫给安排了三个房间住着。 为了打击钟达,太子又悄悄的跟护国公府下了聘礼,悄悄的将夏娜娜给抬进了东宫。 虽然护国公是有些不喜太子的,但是太子既然已经被正式侧妃了,将来就是皇上,太子是君,他是臣。臣只有遵从君主的命令,无可奈何的同意了太子的提亲。 虽然因为还在皇上热孝期,不能大办嫁娶之事,不能披红挂彩,但是夏娜娜和李氏却是高兴坏了,对于她们来说,她们以前因为夏娜娜是庶女身份,她们都已经有些灰心,觉得自己可能攀不上太子殿下了,却没有想到太子殿下竟然真的愿意纳夏娜娜。而且还不是给了一般的嫔妃,而是直接给了一个侧妃的位置。 按理说,一个庶女是当不了侧妃的,但是太子现在就是为了打击钟达,才故意要抬高她的身份,来气那几个钟家的姐妹。 因此,夏娜娜便是高高兴兴的由宫人从侧宫门抬进了东宫,夏娜娜可没有那个脑子去考虑朝堂上的事情,她还以为太子一直都是喜欢她的,只不过以前皇上和皇后在世的时候,太子做不了主,没有办法娶她为妃。如今太子可是万人之上了,能做得了主了,就立即将她给纳进东宫了。 当然,夏娜娜还认为是因为之前她还替太子在夏依依面前探口风有功劳,太子才更喜欢她。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只是太子用来平衡朝堂的一颗棋子罢了。 接下来的几天,太子竟然都召了夏娜娜侍寝,直接将夏娜娜给宠得成为东宫的新宠,这宠幸的程度比之以前的钟诗音更甚一筹。 钟诗彤悄悄的回了钟尚书府,面见了钟达,有些焦急的道:「祖父,太子已经多日都未曾临幸我们姐妹几个了,以孙女的观察,太子殿下怕是在和你赌气,这才不肯临幸我们几个。竟然连续都是宠幸的护国公府二小姐。」 「你只管放心回去,祖父自然会跟太子说的,让他不得再如此宠幸她。不过你们也该争点气,怎么这么久了,肚子还没有动静?」钟尚书怒其不争的说道。 「是」,钟诗彤低垂着头应道,微微屈膝行礼退下。 当天,钟达唆使了朝臣在朝堂上批判太子行为不检,沉迷于女色,更是批判夏娜娜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甚至扬言要将夏娜娜直接关到皇觉寺,以正后宫的风气。 幸得护国公极力反对,太子又想跟钟达作对,钟达作为一个朝臣,居然伸手关到他的后宫里去了,这让太子十分的不爽,太子只得答应后宫众位妃嫔採取翻牌制度,不再独宠夏娜娜一人,才免了将夏娜娜关进皇觉寺的悲惨命运。 然而,当夜翻牌的时候,毫不出意外的就翻到了钟家新送进来的女子的绿头牌,太子十分狐疑,直接将装了几十个牌子的托盘一把打翻,一看不禁冷笑一声,这些牌子全都是钟家的女子,而且同一个人还做了好几个牌子。 说什么雨露均沾,不过就是在她们钟家姑娘的范围里雨露均沾罢了。自己堂堂一个太子,竟然连自己的床第之事都要被掌控在钟达手中,这让他如何不怒? 为了不让钟家的女人怀孕,太子今夜虽然将钟家女子召进寝宫,却是连碰也不碰她一下。 钟达得知后,心里更是恨得牙痒痒,看来,太子已经与他背道而驰了,自己若是想要他乖乖听话,自己当真正的幕后皇帝,怕是当不长久了。等以后太子的势力渐渐强大起来,太子一定会将自己杀了。 「大人,太子在暗地里查我们,太子似乎怀疑已经是我们下手给先皇下药了。」一个黑衣人躬身站在钟达面前禀告着。 钟达的眼眸瞬间眯起,散发出一抹危险的信号来,「看来,他都等不及等他的势力强大起来,就想要将老夫给杀了吗?哼,他以为就凭他就能将老夫给掰倒?简直是天真。」 「可是他若是将你的罪证昭告天下,说是你杀了先皇,那我们岂不是处境糟糕?有些朝臣自然是不会再支持我们了。」 「哼,他若是敢将老夫扯出来,老夫就将那个遗诏是假的事情供出来,届时,他这个太子当得名不正言不顺的,老夫定然把他给拉下马来,他若是为了太子之位,想必是不敢对老夫下手的。」 「可是,他若是狗急跳墙,难免会做出鱼死网破之事啊。」那人小声的提醒道。 钟达微微眯起眼眸:「嗯,看来,老夫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得立即採取行动了。去,跟永福郡主说一声,让她即刻就『怀孕』。」 「是!」 是日,永福郡主钟诗彤便是谎称饮食不振,瞌睡多,精神不济,丫鬟素儿便是立即着人去太医院请太医入宫来请脉。 太子正在朝堂上听着那些朝臣的上奏,虽然那些朝臣是面对他站着的,脑袋却是微微侧向一边,眼神也是察看着钟达的脸色,随时聆听钟达的指示一样。 太子的脸色从来就没有好过,他越发的觉得自己这太子,当得还不如以前的志王之位惬意了。 一个太监携带着一个太医满面红光,喜滋滋的走进殿来,高声恭祝道:「恭喜太子天下,永福侧妃有喜了。」 太子闻言,眉心一皱,他不但没有高兴的神情,反而有些狐疑和愤怒,这钟诗彤怎么会这么巧,在自己不想碰她们之时,她就怀孕了?她究竟是真的怀孕,还是假的怀孕啊? 太子沉声道:「太医,这子嗣之事可是不得出任何差错的,你可把脉把准确了?你若是把错了脉,让本太子和朝臣白高兴一场,本太子可会要了你的脑袋!」 太子语气冷厉,其中威胁的气息扑面而来。 太医磕头振振有词的说道:「回太子殿下,永福侧妃确确实实已经怀孕了,不仅仅微臣把出了喜脉,还有两个太医也同样把出了喜脉,只不过是只有微臣一人前来报喜讯,他们二人还留在东宫伺候永福侧妃了。」 「既然是三个太医都把出了喜脉,那这事看来是真的了,恭喜太子殿下!」一个朝臣高兴的说道,便是跪下去高声恭贺。 「恭喜太子殿下!」其余朝臣也同样都跪了下去恭贺。 太子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微微眯眼,不管她是真的怀孕,还是假的怀孕,假以时日,她这个肚子总不能一直扁着吧,自己倒是要看看,她的肚子能不能鼓起来。 太子面上带上了「喜悦」的笑容,打着哈哈笑道:「同喜同喜,众位爱卿平身!」 众人起身,又对坐着的钟达连连拱手祝贺:「恭祝尚书大人喜得玄外孙啊!」 「哈哈哈哈,同喜同喜,等老臣的玄外孙出世,届时,老臣大办筵席,还请各位赏脸喝杯酒啊!」 「自然自然」 钟达跟一众大臣谈笑风生,一片喜气,好像钟诗彤肚子里生出来的就一定是下一个太子一样。而太子则是一人冷冷清清的坐在高位上无人搭理。 而凌轩,至始至终都是微垂着眼眸,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好像这朝中刚刚发生的这个爆炸性的喜讯对他而言,没有半点影响一样。不过若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被长长睫毛掩盖的黑瞳里流过一抹冷笑。 凌轩回了轩王府,看着夏依依在家里懒洋洋的闭着眼睛晒着太阳,嘴上泛起一丝笑容来。这天下都乱成这个样子了,她倒是还有这份闲情逸緻。 凌轩走过去,颀长的黑色影子落在了她的脸上,依依睁开眼睛,道:「今儿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了?」 「太子和钟达急着去后宫看望孕妇,自然就要早些下朝了。」凌轩的冷笑意味十分浓烈。 「太子去看怀孕的上官琼也是情理当中的,钟达跟过去凑什么热闹?难不成上官琼的胎又出了什么问题?」 「是钟诗彤怀孕了!」 「哦!」依依淡淡的答道,似乎对此并不意外,太子后宫的女人那么多,她们怀孕也很正常啊。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以我所见,钟诗彤是假怀孕。」 「哦?」依依挑挑眉,侧眼看向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这些天,太子一直被钟达压制,朝政大权全都掌握在钟达的手中,太子完全都被钟达给架空了。钟达才是这个东朔实际上的幕后皇帝。太子心有不甘,表面上还隐忍不发,由着钟达在朝堂上蹦达。不过太子已经开始对钟达出手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急着将夏娜娜纳进后宫了,而且我的人发现太子也在暗地里查钟达是不是杀害父皇的兇手。」 「他是想查出钟达弒君的罪证,好给他判罪?」 「他是想这样,不过以他的实力,他还不是钟达的对手,他必定会寻求外援。」 「他是要找上官云飞帮忙,还是找你?」 凌轩淡淡一笑,道:「他自然是先找上官云飞帮忙了。毕竟现在钟诗彤那个所谓的」胎儿「是对上官琼肚子里的胎儿构成了莫大的威胁。你想想,若是他们两个人都生的是儿子,这下一个太子之位,必定会成为钟达和南青国争夺的焦点。他们都不想要对方生下来儿子,当然,如果钟家在钟诗彤『胎儿』生下来之前就被灭掉了,那么,钟诗彤的那个『胎儿』就不足为惧了,失去助力的皇子没有任何竞争力!不过上官云飞要帮他,就必定会跟他交换一些条件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多嘴的南艺(二更) 钟尚书府 「大人,宫里眼线来报,上官云飞在东宫与太子殿下密谈了许久,关了门,谁也不让进去。上官云飞到现在都没有出宫。」 钟达仰躺在躺椅上,眯缝着双眼休息,右手手心拿捏着两个大圆石转动,发出轻微咯吱的响声。 钟达闻言,眼眸都未曾睁一下,鼻子轻哼一声,不以为然道:「毛头小子,还想跟老夫斗,不自量力。你着人盯着,若是上官云飞派人回南青国搬救兵,你就命人将城门封了,让他们在东朔多呆一些时日。」 「是」 上官云飞从东宫一出来,果然就立即派人回南青国跟父皇调兵前来支援,却是被人给拦在了城门口。 「太子,如今我的人连城门都出不了,更别谈回国搬救兵帮你了。」 上官云飞扁扁嘴,对太子抱怨道。 太子眉头一皱,「怎么,连本太子亲自给的令牌也出不去?」 上官云飞冷哼一声,拿眼快速的瞟了他一眼道:「哼,你给的那块令牌在他们的眼里就跟一块破铜烂铁一样,半点作用也没有!」 话语间除了恼怒,还有一些嘲讽,他可从未见过这么窝囊的太子,还没一个大臣的权利大。 太子心里同样不痛快,冷讽道:「你们的人就不能想想其他的办法出城吗?不过就是一个传信的人而已,这就出不去了?当初轩王那么多的人都能从你们南青国的眼皮子底下逃回东朔,你们也用他的法子跑回南青国去呀!就非得光明正大的从城门口出去不成?」 上官云飞冷哼道:「既然你这么看得起轩王,你怎么不去找轩王帮你?何必要找我们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轩王跟本太子素来就不和,他不伸脚来阻碍本太子登基就谢天谢地了,还能期望他来帮助本太子登基巩固权利?」 上官云飞淡淡的笑道:「那可不尽然,世上没有永久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朋友,只有永久的利益。以前,你们是对立面,不过,只要你跟他有共同利益的时候,你们就可以合作,哪怕这个合作是暂时的。」 「你是说?」 「你不是怀疑你父皇是钟达杀害的吗?这父皇可不止是你的父皇啊,也是他轩王的父皇,如果你跟他打亲情牌,一起为父报仇,他兴许会答应你。」 太子微微皱眉,凝神思考了一下,道:「他之前本来就在查父皇的死因,现在,我若是跟他联手的查父皇之死,若是查出来是钟达干的,他一定会杀了钟达给父皇报仇,不过,现在就要看他肯不肯出力了。毕竟他若是将钟达杀了,对他而言,也仅仅是为父报仇,其他的却是没有半点益处,好处都被我占了。他肯不肯,还是个问题了。」 「如果再给他一个好处呢?」 「什么好处?」 「百花虫毒的解药。」 太子双眸眯起,有些不信任上官云飞,如果解药在他的手上,那他之前一直陪着轩王找解药,又趁机夺走解药,那他的心机也太深了一些。自己可得防备着他一点,以免他什么时候也将自己给算计进去了。 「怎么?解药在你的手上?」 上官云飞打了一个哈哈爽笑道:「怎么可能在本皇子的手上?若是在本皇子的手上,本皇子早就将解药交给轩王了,又怎么会拽在自己的手上不给他呢?毕竟东朔和南青可是睦邻,本皇子怎么可能会做这些阴损之事?不过是那解药还在南青国的境内,本皇子的人去找那颗解药,已经发现了那些人藏匿的地方,想来不日就能将解药抢回来了。」 「那你把解药抢到以后,可要先交给本太子。」 太子不禁也开始盘算起来了,这解药究竟要不要给轩王呢?如果轩王帮自己除掉了钟达,自己就将解药给他,那轩王不用死了以后,会不会成为自己最大的阻碍了呢?轩王若是也要夺皇位可怎么办? 上官云飞有些老谋深算的说道:「那是自然,肯定会交给你的,不过也要等本皇子将解药抢到手再说了啊。希望能在轩王毒发之前将毒药抢到,但是这件事情还是个未知数,你最好是让他在毒发身亡之前帮你把钟达除掉,这是最为稳妥的。」 「嗯」,太子点点头,他的心里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若是轩王将钟达给灭了,自己就要防着点轩王了,最好是那颗解药永远都找不到就好了。 轩王府,因为夜影还在北疆没有回来,而天问已经投靠了冥日会。如今负责轩王安全的是暗夜组织排行第三的南艺。 南艺,一个年约二十五岁的男子,却是长了一张还有些婴儿肥一般圆圆的娃娃脸,肤色白净,双目精灵活力,他脸上的神情不像一般的武侠之人拥有冷峻的颜容和冰冷的气息,他的脸上倒是显现出了一丝与年龄不符合的稚气来。 浑身上下,横看竖看,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有功夫的人,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厮罢了。 虽然他的刀剑武功比不上夜影,射箭又比不上天问,但是他善于用毒。若是跟鬼谷子比起来,当然是没有鬼谷子用毒厉害了,不过他的毒术也不弱。 一身黑衣,身上挂满了瓶瓶罐罐,还有许多布袋子,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收破烂的。 因着江湖上的人素来都崇武,对于这种使用毒药的人,在那些武林中人看来,都是一些卑鄙小人,使用的也是一些下三滥,所以,南艺向来被江湖中人所不耻。他完全不管那些江湖人看他时翻了多少白眼,倒是也不觉得自卑,依旧嘻嘻哈哈的过着日子。 南艺闪身进了书房,恭敬的道:「王爷,太子暗地里派人给我们暗夜组织的人传了个信,约你今夜去御花园假山一会,说是有要事跟你相商。他还特意说了,他如今被钟达的人盯得紧,不方便出宫来找你,还请你悄悄的入宫。」 「他被钟达盯得紧出不来,本王这又何尝不是被盯得紧紧的?」凌轩冷哼一声,将书给扔到了书桌上,「这会儿倒是知道找本王来了,他这会儿才想起来他是姓杜的,不是姓钟的了?」 「以属下之见,太子怕是想要找王爷您帮他对付钟达,他倒是想得美,想借刀杀人,他得渔翁之利。王爷,属下多嘴说一句,太子他就是活该,以前跟着钟达狼狈为奸,现在知道他被钟达控制成一个傀儡太子了。哼,王爷,你还是别去宫里见他了,随他自己去对付钟达去。」 南艺一打开了话匣子,就有些收不住,自己脑袋里想些什么,就直接说些什么。跟冷峻寡言的夜影,还是跟沉稳老男人天问相比,南艺就显得活泼多了。 凌轩有些不喜南艺这搂不住的性子,因此,凌轩素来都不将南艺放在自己身边护卫。 在凌轩看来,南艺这活泼的性子,一点也不沉稳。再加上南艺那稍显稚嫩的脸庞,经常然让轩有些怀疑南艺真的排得上暗夜组织第三吗?若不是南艺用办事能力来征服整个暗夜组织,就他那张娃娃脸还真的难以在这个组织里混下去了。 凌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你确实是多嘴」。 南艺连忙闭上了嘴,暗自吞咽了一下口水,眨眨眼,问道:「王爷,你去不去?」 凌轩淡淡的道:「去,不过不能直接这么去。这门外守了那么多的士兵,直接将轩王府都围了一个圈,这轩王府里出去一只苍蝇都能被人知道。」 以往凌轩能从皇宫和南青客栈飞出去,毕竟那里的侍卫是隔段距离站一两个,而且还会偶尔走动巡逻,这样的话,就一定会有空隙可钻,就能趁着他们视线转移的时候逃得出去了。 这钟达可是十分清楚凌轩的武功的,竟是直接派兵将轩王府围了两层人墙,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无论轩王从哪个方向飞出去,都会被那些士兵看见的。 「要不,属下将后门守着的那些人弄晕?只要属下撒一把毒药,瞬间能弄晕一大片。」南艺的脸上洋溢起了骄傲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小学生考试考了一百分,想要求表扬一样。 「动静弄得那么大,他们还能不知道本王出去了?」 凌轩虽然极不喜欢翻白眼,但是遇到南艺这种幼稚的傢伙,他就忍不住的要翻白眼。 「那,那怎么悄摸摸的出去啊?」南艺为难的挠了挠头。 「大摇大摆的出去!」 凌轩出了书房,问了僕人夏依依的去处,就直接往方敏的闺房走了去,还未走到方敏的房间,就听见夏依依和方敏两人在房里嬉笑的声音。 凌轩冷峻的脸上瞬间就变得柔和了起来,看来,留着方敏住在府上也好,自己忙的时候,没有空陪她,她也有个伴玩。 房门没有关,门和窗户都大敞开着,想来是天气热了,打开窗户要凉快一些。 凌轩站在了门口,没有打算要跨进去,那毕竟是别的女人的闺房。 「依依,我请你看戏去,方敏,你也一块去吧。」凌轩站在门口说道。 「有话进来说啊,站在门口做什么?」 依依歪着头看向拘谨守礼的凌轩,捂嘴笑道,方敏也咯咯的笑了起来,道:「王爷是怕进姑娘家的闺房啊,哈哈。」 「我进来不方便,你们换身衣服,就跟我去看戏吧。」 「方敏又不是别的那些扭捏的女子,她才不会在意你们这些破规矩了,有男人进来怎么了?她都不怕,我也不怕,你一个大男人还怕个什么?」依依走了出来,强拉着凌轩进去坐着,有些揶揄他道:「王爷素来都小气得紧,又迂腐得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浪漫竟然要请我看戏了?」 「我哪里小气了?看个戏才花多少点钱?还能捨不得看戏了?不过是我从来都不喜欢这些东西罢了。」 依依抿了一口茶,眉眼弯起笑道:「既然你不喜欢看戏,那你今儿怎么又想着去了?」 凌轩看了看屋外,只有南艺和画眉在屋外守着,便是低低的说道:「太子约我今晚去宫里御花园商议事情,我怕从轩王府直接去宫里会被钟达的人给发现了,所以,想着从戏园子里熘走。」 「哼!」夏依依带笑的脸色瞬间就落了下来,嘴巴撅得高高的,都能挂一个油壶了。冷哼道:「我还以为你是特意带我们去看戏的呢,看来,我还是想多了,你哪有那么好的心带我们去看戏,不过就是利用我们给你打掩护罢了。这样的戏,我才不想去看呢,我窝在府里聊聊天也挺好的。不去,不去。」 「依依,我快去快回,一定会早点回来陪你一起看戏,好不好?」 「不去!哼,我当你那么好心呢,原来,你还是那么一个不懂情趣的人。」 「那你今天先委屈一次,我明天就真正的陪你再看一场戏如何?」 「哼,今天我不去,明天也不去,以后都不会陪你去看戏。」 凌轩只得将目光投向了方敏,请求道:「方敏,你帮我劝劝她?」 方敏看着正襟危坐的凌轩,不禁捂嘴笑道:「王爷,我看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哄女人哪能这么哄啊?你就这么干巴巴的坐在光用嘴巴哄?你现在把她抱起来亲几下不就哄好了吗?」 凌轩不禁咂舌,这个方敏,说话也未免太过大胆了,这种男女之间的闺房之乐,岂能当着外人的面卿卿我我呢?即便是要用那种方式哄,也该关起门来亲热啊。 夏依依瞟了一眼笑得十分开心的方敏,嗔怪道:「你是不是想看现场直播啊?改天你倒是带着夏子英来我面前卿卿我我一次?」 方敏切了一口,道:「我刚刚可是在帮你,你倒好,这么快就站在他那一边去了。唉,看来还是跟夫君的关系要比跟闺蜜的关系要好一些啊。」 凌轩正色道:「依依,我不会浪漫,也不知道怎么哄你开心,你还有些什么愿望,你都可以跟我说,我尽量满足你,这样,你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了。」 依依的眉心微微一皱,有些伤感起来,她昂头,隐藏了伤感,笑着道:「得了吧,我哪有那么多的愿望啊?」 「有啊,你明明就有很多愿望的嘛,你就知道在我面前说这个那个愿望的,你怎么就不当面跟他说啊?」敏儿道。 凌轩微微皱眉,看来,改天自己要跟方敏这里探探口风,打听一下夏依依都有什么愿望,自己尽量在活着的时候满足她的愿望。 依依连忙道:「看戏是吧,走,去看戏。不过得把鬼谷子带上,不然,我们三个人去看戏不带他,他肯定要闹腾的。」 「嗯,就带上他吧。」 片刻后,轩王府的大门一打开,夏依依难得的穿了艷丽的衣服,又画了精緻的妆容,神采奕奕的,跟在轩王的身边,身后,除了方敏他们几个,竟是还带了许多的小厮。 门外守着的士兵不禁觉得有些狐疑,轩王素来都是深居简出的,极少在入夜了以后还出门的,他们今儿怎么带了僕人出门。等轩王他们一走,立即就有人跟踪了上去。 马车吱呦吱呦的朝着闹市走去,到了京城里最为鼎盛的戏园子,此时,戏园子正是热闹的时候,灯火通明,咿咿呀呀的古曲唱法从戏园子里飘了出来,一些捨不得花钱进去看戏的老百姓,便是搬了板凳坐在戏园子外头听着传出来的飘渺的戏曲声。 戏院门口负责迎宾客的女子看见轩王的车架停在了戏园门口,不禁有些晃神,轩王可从来不曾来过戏园子听戏的。再说了,以王爷的身份,即便是要听戏,也都是招了戏班子入王府里听戏的,就像太子,以前还是志王的时候,就经常将戏班子请进东宫听戏的,毕竟他们这样高贵的身份来戏园子这种地方有失身份。 迎客女子见轩王都已经把王妃给搀扶下了马车了,这才回过神来,慌忙上前来迎接,又立即命人去将掌柜的叫过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戏园子听戏(一更) 「民女参见王爷、王妃。」迎客女跪拜在地,声音动听。 凌轩微微点头,并未跟她对话,马管家立即上前说道:「你这儿可有雅间?」 迎客女有些为难的皱眉道:「我们这儿的雅间都是提早订的,这个时候正是人多的时候,雅间都已经包出去了,就连下面大堂里,也都坐满了,没有空位了。」 马管家道:「你看看能不能给王爷腾一个空的雅间?」 「这…民女不太敢去将那些人赶出来,包雅间的都是一些贵人!」迎客女低着头颤抖的说道,她不敢得罪那些贵人,也不敢得罪王爷。 「你可真是煳涂,王爷的身份这么高贵,那些人理应让一个雅间出来给王爷。」掌柜的出来,就立即板着脸训斥迎客女,又连忙对马管家拱手致歉道:「还请管家稍候,小的这就去楼上跟那些人通融一下,给王爷让一个雅间出来。」 不一会儿,掌柜的就出来了,笑着对马管家拱拱手道:「已经让出来一个雅间了,请上楼吧。」 依依有些不适应这种强权社会的霸道做法,凡事都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嘛,自己后面来怎么能将别人赶走呢?若不是因为凌轩今天有要事,夏依依定然不会非要今天进去看戏的,改天定了雅间再来看也一样。 夏依依道:「掌柜的,今儿也是我一时兴起,想要过来看个戏,让你开口将别人赶走,也为难了你和那些客人了,这样吧,那让出雅间的客人的在你戏园里花费的一切费用,都由我们出了。」 掌柜的不禁眼睛一亮,来戏园子里看戏,有些身份的人也经常会为了雅间而互相争执,像王妃这样主动提出赔偿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掌柜的心里连连对轩王妃的为人处事赞嘆了几声,却是不敢真的应承下来,开口道:「那个雅间的客人人数少,小的将他和另一个雅间的客人挤到一个雅间去了,他们也没有什么怨言。王妃也不必补偿他了,这个咱们戏园子直接给他免费就行了。」 「哪能让你们戏园子做亏本买卖了?既然是他们两个雅间的客人都受了影响,那就他们两个的费用都算在我们轩王府的头上。」 「这…」 凌轩立即打断了掌柜的话,冷冷的道:「既然轩王妃开了口,你就尽管按照轩王妃说的办。」 掌柜的连忙住了口,躬身道:「多谢王爷、王妃。楼上请。」 「嗯」 一行人上了楼,这雅间的位置正好在二楼正中央,正对着对面大院子里头的戏台子,视线真是极好。 掌柜的亲自站在一旁伺候,道:「王爷,可需要一些吃食?」 「爱妃,你想吃什么就尽管点。」凌轩对依依宠溺的说道。 依依面露娇羞状,捂嘴笑道:「那我若是点得多了贵了,你可不许心疼你的钱袋子哦!」 「你若是能将我的钱袋子给吃空了,也算你的本事了。」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依依笑道,转头对掌柜的说道:「将你们戏园子里所有吃的都上一份过来。」 掌柜的愣了一下,即便王爷宠着王妃,王妃也不必这么糟蹋王爷的钱吧,掌柜的躬身道:「王妃,戏园里吃食种类也多,若是每一样都上一份,怕是你们四人也吃不完。」 掌柜的说的四人,是坐在桌子旁的王爷、王妃、鬼谷子、方敏,而马管家、南艺、画眉还有一众小厮都是站着的,站着的人都是伺候人的,是没有资格在戏园子里和主子一块儿吃的。 夏依依道:「吃得完,他们也一起吃的。」依依的眼睛朝着站着的一众人身上扫了一遍。 掌柜的连忙躬身应是,下去准备去了,不过掌柜的并不认为他们是一起吃,他以为的是王妃他们吃不完以后再赏给下人吃。 不一会儿,整个桌子都摆满了,掌柜的躬身道:「王爷、王妃,请慢用,还有吃食没有上完,等会儿这些吃了收拾了盘子,小的再将那些吃食给端过来。」 「嗯,行,你忙去吧,这儿不必着人伺候,有他们伺候我们就行了。」依依道。 掌柜的躬身退下,马管家连忙将雅间的门给关了,依依这才伸手去拿吃食吃,这一看,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整个桌子上二十来盘吃食竟然已经没有一个完整的了,全都已经被鬼谷子给尝了一个遍了,速度可真是快啊。 依依道:「鬼谷子,你少吃一点,当心积食不消化哦。」 鬼谷子瞪了她一眼,道:「你叫老夫过来玩耍,却又捨不得让老夫吃?那还能玩得痛快了?」 依依欲哭无泪,道:「鬼谷子,我哪有捨不得让你吃啊?我不过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你年纪大了,吃食上应该节制,吃多了腹胀难受的。」 「哼,老夫腹胀了,老夫自己会开药方,吃了就消化了。」 鬼谷子一边说,一边吃,还一边对这些吃食点评,依依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依依的眼睛在下面的大堂里扫了两眼,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对凌轩道:「底下盯着你的人可真不少啊,好几个呢,你能逃得出去吗?」 「能」 凌轩让小厮把朝着大堂那侧的窗户一关,就迅速的跟一个身材跟他差不多的人交换了一些衣服,又让鬼谷子给他们稍微易容,整个过程不过才片刻时间,再次打开窗户的时候,那些在大堂里往这边盯着的人一看轩王还坐在那里吃点心,便是都放下心来。 刚刚窗户一关的时候,他们都下了一跳,还以为轩王趁机跑了,现在看见王爷还坐在那里,他们这才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若是把轩王跟丢了,他们可就惨了。 其实,此时此刻,和夏依依坐在一起的「王爷」是已经易容以后的小厮,而凌轩,在刚刚关窗户的时候,他和另外两个小厮趁机从雅间的门出去了,一些在雅间门口外盯着的人也并没有生疑,这些小厮出去办事也无需盯着,只要轩王还在雅间里就行了。 敏儿和依依对这些咿咿呀呀唱着的戏曲并不感兴趣,听也听不懂,只得无聊的吃东西。 鬼谷子倒是十分享受,吃得高兴了,就跟着唱几句。 「来,你们也一起吃,这么多的东西呢。」 「多谢王妃。」 那些小厮也不客气了,纷纷上前去吃东西,不一会儿,就将桌上的东西也吃得差不多了。 「马管家,让掌柜的进来将吃食端进来。」依依吩咐道,又对「王爷」道:「你上窗户口站着去,背对着我们。」 「王爷」道:「小的若是去窗户口站着,外头的盯梢的人会不会认出我是假的?」 「拿扇子遮挡半张脸好了,他们隔得远,看不太清楚的。」依依将凌轩随身携带的那把扇子交给他,又仔细叮咛道:「你记住,你若是要开口,就别说『小的』的,要说『本王』。」 「小的明白了」 「嗯?」 「哦,『本王』明白了」 「你站直点,模仿得像一些,拿出王爷平时的那股气势出来」 「王爷」努力站直了,也故意板着一张脸,可是哪里有王爷的那股气势啊?只能模仿个一二成。他有些为难的说道:「真模仿不出来。」 依依微微抬眉,那倒是,凌轩的那股子气势可是与生俱来,浑然天成的,是发自骨子里的,哪里是这些个骨子里既是奴才相的人能模仿得出来的? 「行了,就这样吧,站那儿去,能不开口就坚决不开口就是了。」 不一会儿,掌柜的便是过来送吃食了,看了一眼站在窗口,背对着他的「王爷」道:「王爷,吃食已经布置好了。」 「王爷」高冷的点点头,却是不吭声,继续看着楼下戏台上的演出。 依依道:「他这时正看得高兴,等会儿他自然会过来吃的,掌柜的,你下去吧。」 「是」 掌柜的退出去关门的瞬间,看见那些小厮竟然都上桌子上拿吃食,掌柜的不禁啧啧称奇,原来轩王妃说的一起吃,就真的是一起吃啊。 过了一个多时辰,三个办事的「小厮」就回来了,每人还抱了两罈子酒,门外盯梢的不禁狐疑,买个酒而已,需要去这么久吗?再一看那酒罈子上的标记,不禁瞭然了,这种酒可是要跑到城南去买的,而且还要排很久的队才能买得到的,便是也就不再怀疑什么了。 又听了半个多时辰的戏,凌轩醉醺醺的从雅间里出来,南艺和马管家小心翼翼的跟在王爷的身后伺候着,夏依依则是扶着凌轩缓缓的下着楼梯,看样子,王爷喝了不少酒。 那些人就更是坚信王爷一直都是呆在雅间里没有出去过了。 凌轩醉得就连上马车都有些困难,还需要放一条凳子踩着上去才行。下马车时,也需要人扶着才能下马车。 一进了王府,凌轩依旧懒懒的歪在依依的肩膀上,由着依依扶着他进了卧室,又由着他给扶到了椅子上坐着。 依依把他扶着一坐下,就立即起身要走,凌轩却是一把见她的手使劲一拉,夏依依一时不妨,整个人都跌进了凌轩的怀里。 画眉一见,眉眼一笑,连忙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下一刻,凌轩带着酒气的气息就输入到了依依的口里,霸道而浓郁,依依微微皱眉,回应着他的吻。良久,才结束了这个吻。 依依想着起身去喝杯茶,却又被凌轩给按在了椅子里一顿狂摸,依依去挡他的手,他嘴巴嘟嘟囔囔的拒绝着,好像神志不清似得,继续调戏她。 依依脸色一沉,将他的手给按住了,道:「杜凌轩,你就别撒酒疯了,你根本就没有醉。」 「谁说的?我就是喝醉了!」凌轩将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 「你根本就没有喝多少酒,酒都被鬼谷子喝了,鬼谷子还特意留了两坛酒没有开封,带回自己屋里独享去了。你能瞒得住那些人,还能瞒得住我不成?」 依依伸手将凌轩的两个耳朵给揪住了,道:「让你装,我让你装,你不是醉了吗?那你应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吧。」 凌轩那双醉醺醺、微眯着的眼睛就立即睁开了,眼里一片清明,他疼得哎呦叫唤了一声,连忙伸手将依依的手给抓着,求饶道:「依依,我错了,你快松手。」 「哼,让你装醉,还想装醉占我便宜?」依依狠狠的揪了一把,才放开了他的耳朵。 这一松开,凌轩的耳朵已经通红了,他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红髮烫的耳朵根,委屈的道:「我是你夫君,就算装醉占你便宜也没什么啊,你干嘛下手这么狠?」 「哼!我乐意!」依依撅了撅嘴巴,问道:「太子究竟跟你说了些什么?」 凌轩吸了一口气,收起了脸上玩味的不正经,正色道:「他还能说些什么,不过就是跟我说他怀疑是钟达毒杀了父皇,让我跟他联手掰倒钟达,他还说了,掰倒钟达,也是父皇生前的愿望。」 依依冷笑一声,「他倒是敢亲手杀了自己的外公?和舅舅他们?」 「如今钟达碍了他的眼,挡了他的路了,自然是想要除掉钟达了。」 「他就只是让你帮他杀了钟达,没有说给你什么好处吗?」 「说了,以后他登基为皇了,就许我一个铁帽子王,良田万顷,珠宝无数。还说他已经委託了上官云飞将那颗百花虫毒的解药给拦在南青国里,抢夺了解药就立即给我送过来。」 「那本就是一个假的解药,他们居然还没有发现。」依依微微皱眉,又自言自语的道:「你肯定是答应了他吧。」 「嗯,我答应了,虽然他开的这些条件,对我来说没有任何诱惑力,但是,我希望在我活着的时候,将钟家给灭了。我之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并没有对钟家的的嚣张做出任何反应,由着他们将轩王府给包围了,我不过就是想要纵容着钟达,遮掩,钟达就会自以为他已经将整个东朔都控制在他的手中了,他就会得意忘形,露出他想当幕后皇帝的想法。这样一来,他和太子之间的矛盾就会加大,两个人自然而然的就会背道而驰了。原本我一个人对抗钟达是有些困难,若是再加上太子和上官云飞的势力一起对付钟达,成功的把握就会更大。」 「跟上官云飞联手?」依依一提起这个亲手杀害自己的亲弟弟和亲妹妹的兇手,依依不由得反感至极,皱眉道:「他怕不是一个可以联手的人吧。」 「他们南青国想让上官琼的孩子当太子,那他现在就只能跟太子合作,毕竟如果钟达将来让钟诗彤的孩子当太子,对南青国没有半点好处。」 「如果钟诗彤是假怀孕的话,那钟达可是要将一个冒牌货婴儿来冒充皇室血脉了,也难怪太子越来越容不下钟达了。」 依依冷静的分析完,又道:「凌轩,以太子这种过河拆桥的性子,只怕等你帮他把钟达灭了,他就要对你下手了。」 凌轩冷笑一声,脸上有些忧愁,摇了摇头:「我还用等他下手?没有解药的我,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吗?那就是死路。既然对他构不成威胁,他就不会对我下手。我会立即让夜影和白澈回来帮助我。」 「夜影可是受了军令在北疆驻守的,若是回来的话,也得太子下旨才能回来,可是钟达会同意?」 对此,依依表示深深的怀疑,太子做不了主,没有钟达的同意,太子也没有办法调动任何一个大臣。 「放心,我们已经想到了办法,能让钟达同意。」 凌轩淡淡的说道,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微微皱眉,思考着下一步要怎么做。
第一百四十四章 兄弟齐心(二更) 第二日,轩王在朝堂上就跟太子启奏,说是自己活不长了,想要在最后一些时间里,跟自己的好兄弟夜影和白澈呆在一起,好好的享受一些最后的兄弟情谊。 太子自然是满口答应了,而钟达,虽然不想让夜影回来,但是他十分眼馋北疆的那些兵力,那几十万兵力在凌轩的手上,对他来说,构成了极大的威胁,只不过凌轩现在还没有跟他对着干,主要是京城的兵基本上都是钟达的兵,而凌轩北疆的那些部队,实在是鞭长莫及,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倘若北疆那些士兵无诏就往京城过来的话,那么就是犯了死罪了,而且,他们一旦离开北疆,那北云国必定会趁虚而入了。 钟达想了想,便是开口道:「太子,若是夜影回来的话,这北疆可就没有了主帅了,应该立即补派一个大将过去当主帅!」 轩王冷哼一声,这钟达胃口可真不小,竟然想要吞了他北疆的势力,轩王冷声道:「钟尚书所言差矣,以前,夜影也很长时间没有在北疆,北疆不也挺好的吗?再说了现在北疆也有几员副将,有他们在,北疆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更何况夜影也就回来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他又要去北疆的,就不必要派别的人去了。」 钟达道:「轩王这话才是差矣,这边防大事,一刻都不能松懈,虽然留在北疆的那些将领武功不弱,可到底都是一些副将,若是北云国的赵熙要南下侵略,以他们那几个副将的本事,根本就抵挡不了赵熙,所以,还是得另外派一员大将去北疆,补了夜影的缺,否则,若是北疆再像上一次一样,被北云国侵占了几个城池,轩王,只怕你和太子两个人都担不起这个责任。难不成,先皇才去世,你们兄弟二人就要将先皇的江山给败光不成?」 凌轩道:「若是要派人,本王自有人选,钟尚书就不必操心了。」 「哦?你有何人选?」钟达瞪眼问道。 「护国公!」凌轩道。 钟达哈哈大笑一声,道:「怎么,轩王你这是没有人选了吗?竟然选一个老头子去北疆当主帅?若是真的打起仗来,只怕护国公这样的老头子连跑都跑不动了吧?还是选一些中年将领过去。」 「钟尚书,本王记得不错的话,以前西疆被西昌人给攻打了,夏子英又下落不明,那个时候,北疆和西疆同时处于战乱之中,当时先皇让你出战去西疆当主帅,代替夏子英,可是你竟然说你年老了,打不动战,便是举荐了护国公去西疆当主帅,后来护国公请命去了西疆,果然不负众望,打赢了仗,还救回了夏子英,怎么这一会儿,你倒是又开始说他年老不能上战场了?这前后可不过是才半年的时间而已。」 凌轩冷厉的瞪着钟达,浑身寒冷的气势立即散发出来,往前走了一步,直直的看着他,饶是钟达持宠生娇,蛮横无礼,此时也被轩王的气势给惊得暗暗咬了咬牙,无法辩驳。 曹相爷立即上前朝太子作揖道:「太子殿下,护国公虽然年纪大了,可到底是久经沙场,经验丰富,而且,护国公一向习武健身,他的身体比一般的人还要健朗一些,上次西疆参战就足以表明护国公宝刀未老。如今太子殿下还没有登基,这朝政也还未稳,而北云国和西昌国又虎视眈眈的,若是边疆出了事情,只怕连太子殿下登基的事情都要受到影响了。以老臣所见,就应该让护国公去北疆当主帅,然后让夏子英去西疆当主帅。这样一来,就能将北疆和西疆稳固住了。」 轩王一派的人就立即跪下去道:「太子,轩王和曹相爷二人说得极是。」 「太子殿下,以老臣的意见,这南疆,应该派安王回去当监军。」 太子连忙说道:「嗯,你们说的极为有理。这三个地方都应该派人过去。」 钟达这下就立即跳起脚来,现在看起来,太子应该和轩王还有安王都已经商量好了,他们三兄弟联合起来对付他一个人,若是三边都是太子的人了,这就相当于将钟达的兵给围在了中间,若是打起来,钟达哪里还能斗得了三面的士兵啊?这不是被他们给包了饺子了吗? 不行,绝对不能然他们三兄弟联合起来,即便他操控不了轩王,那个畏畏缩缩,又胆小怕事的安王,他还能控制不了吗? 钟达也坐不住了,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安王的面前,死死的盯着他,眼里的威胁和阴狠意味一点也不收敛,丝毫不将安王堂堂一个王爷的身份看在眼里。这倒也是,钟达连太子都不看在眼里,更何况安王这个连先皇都不宠爱的儿子呢? 钟达冷哼一声,道:「安王,你有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吗?你小时候,连太傅教你的文章,你背了一个月都没有背下来,你文也不行,武也不行,素来都是躲在江南封地里当一个闲散王爷,从来都不曾参与过朝政,更没有上过战场,只怕你连军营里头,将领的头衔谁大谁小你都不清楚吧,你凭什么本事去当监军?老臣劝你还是不要去逞这个强了。可知道那军营里可是不好混的,万一上了战场就身首异处,你的妻儿可怎么办?杜偲启还那么小。」 钟达话语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安王被他的眼神吓得竟然当场就颤抖了起来,安王结结巴巴的说道:「会、会死的吗?本王只是去当监军,又不是当上战场的将军。」 钟达见他怕了,心里就更是瞧不起他了,钟达冷笑一声,继续恫吓道:「安王啊,你没有上过战场自然是不知道战场上的兇险了,即便是你不用去上战场,可是万一敌军攻破了防线,就必定会冲到后方的军营里杀戮。还有,即便是他们没有冲过来,可是军营里却不乏敌人的奸细,你又没有武功防身,若是那些奸细想要趁着哪个好时机,直接就在军营里对你下手杀了你,也不是不可能的。你还是好好考虑清楚,你是去军营那些随时就会死的地方,还是留在你的江南封地里继续当你的享乐王爷?」 安王有些害怕的倒吸了一口气,眼睛躲闪了两下,有些畏畏缩缩的道:「还,还是当个享、享乐王爷为好。」 钟达高兴的拍了拍安王的肩膀,笑道:「诶,你这就对了,只要你好好的在你的封地里当你的享乐王爷,你可以放心,你那个地方,永远都会那么安定,将来启儿跟着你继续当个享乐王爷,给你生一大堆的孙子孙女,你天天在家里含饴弄孙的,日子过得要多逍遥就有多逍遥。何苦去军营里头呢,你说是不是?」 安王点点头,认真的回答道:「是」,又对太子拱手道:「太子,臣兄实在是无能为力,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能力当起一军之监军,臣兄还是等父皇的头七一过,就立即带着妻儿回江南封地去。这南疆的监军一职,请太子殿下再另外派人去吧。」 太子被他气得差点一口血就吐出来了,自己之前不是都已经跟安王商量好了吗?让他去南疆的军营里头看着点,若是钟达的人想要动用南疆的军力来对付自己,就让安王拿出自己给他的军令令牌,命令那些士兵不要跟着钟达呀。安王都已经答应得好好的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就被钟达给吓成了这副怂样,竟然反悔了,就要回去当享乐王爷? 太子气唿唿的说道:「安王,父皇才驾崩没几天,我们兄弟三人应该互相帮衬,如今,南疆也就只能靠着你了,你为何就不肯去呢?」 「臣兄不想死,臣兄想要活着,还有很多美食都没有吃过了,而且,臣兄膝下才启儿一个儿子,其他的都是女儿,臣兄还想再纳几个侧妃,多生几个儿子了,臣兄不想去军营里面送命。」安王低着头,有些害怕太子,几乎是硬着头皮怼了太子这么几句话,说完以后又害怕太子责罚他,便是立即就跪了下去,磕头请求道:「臣兄实在是没有这个能力帮助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另派贤能者去,否则,即便是派了臣兄去,臣兄也没有这个本事挑起那份重担,到时候,还是会误了太子殿下的大事的。」 钟达立即火上浇油道:「对啊,安王这么有自知之明,应该成为朝臣学习的榜样,能挑得起的就挑,绝不逞强。太子,你就别强人所难了,人家安王不想去,你又何必呢?难不成牛不喝水强按头啊?」 太子有些恨恨的瞪了一眼钟达,又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安王,越发的觉得安王那张丑陋的容颜更加碍眼了,也难怪父皇以前那么讨厌安王了,自己给他机会往上爬,他应是没有这个能力往上爬,简直就是稀牛屎扶不上壁啊。 太子气恼的拍了一下座椅,看着安王恼怒的道:「安王,你就这么怕死?」 「还请太子殿下准允臣兄过几天就回江南封地。」 太子深深的嘆了一口气,着实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心里想了想,安王说的也有些道理,以安王这样无能的样子,即便是自己将军符给了他,到时候若是真的发生了内乱,安王哪有这个能力控制得了边疆几十万士兵啊?稳不住局势是必然的结果,甚至还有可能会被别人将军符给抢了去,到时候反倒还坏了事。 「罢了罢了,你就回江南封地去吧。」太子摆了摆手,无奈的说道,耷拉着脑袋,嘆息道:「另外,你将你的母妃也一併带回江南去养老吧。」 安王一听,浑身一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太子,结结巴巴的道:「太子,这…这…」 「你母妃原本也并没有犯错,不过把她关进皇觉寺里,是父皇生前的意思罢了,如今,皇觉寺里的妃嫔也都追随父皇去了,如今里面只有关着你母妃一人罢了。既然父皇已经走了,而你又是单独一人在江南生活,本太子感念你们母子二人骨肉分离二十几年了,就做主让你母妃回去养老吧,你们也好母子团圆。」 太子在这个时候,也是想要放了安王的母妃,来送给安王一个人情,这样的话,即便安王现在不肯帮他的忙对付钟达,但是也能让安王不要跟着钟达走啊,也许以后,还会有一些不大不小的任务需要安王的帮忙了。 反正安王的母妃关在皇觉寺里也是碍眼的,毕竟,等到以后他当了皇帝以后,这皇觉寺里就是关着他的妃嫔了,若是再关一个太妃在里面,不是碍眼吗? 安王连忙磕头道:「臣兄代母妃谢过太子殿下,太子的大恩大德,臣兄和母妃没齿难忘。」 「嗯,不用谢,这是本太子应该做的。」 钟达因为刚刚安王听了他的话,钟达便是也干脆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反正安王的母妃放出皇觉寺,对他钟达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钟达哈哈一笑道:「老臣就恭喜安王母子团圆了,对了,老臣府上有好些布匹和珠宝首饰,正好适合太妃这个年纪穿戴了,等会儿下了朝,老臣就立即着人将珠宝首饰和衣服布匹送到安王府上去。」 安王立即对钟达道谢道:「本王多谢钟尚书。」 「安王客气了」 钟达摆平了安王,就立即将矛头对准了站在朝堂上的护国公,「护国公,安王都要呆在家里好生休养,你年纪这么大了,何必要去沙场劳累,还不如呆在护国公府好好养老了,还有夏将军,你年纪也大了,至今都还未曾娶妻纳妾的,不如老臣给你指一门亲事,你早些生下一个孩子来,也好让护国公含饴弄孙啊。」 「哼!你操心太多了,钟尚书,若是老臣应该好生休养的话,那你也应该交了兵权,回家含饴弄孙去。」护国公道。 夏子英正色道:「男儿应该胸怀天下,志在沙场,岂能窝在家里只想着娶妻生子?等太子登基执政之后,微臣再考虑自己的私人之事也不迟。至于这婚姻之事,就不劳钟尚书操心了,婚姻由父母做主,微臣又不是个孤儿,家父和家母都还在,又岂能让他人插手微臣的婚事?」 轩王拱手道:「太子,你还是立即写下圣旨,加盖了玉玺,让他们二人早些去边疆才是。」 「嗯,好。」太子点点头应承道。 「不行,老臣不同意。」钟达满脸铁青的厉声喝道。 太子脸色也极不好看,他咬咬牙道:「钟尚书,这朝堂之事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了的,这可是本太子和轩王、护国公、曹相爷等等大臣共同的决议,不能更改。」 「太子,你莫不是忘了老臣可是辅政大臣?你连辅政大臣的话都不听,就妄自做主了?你若是这样执迷不悟的话,老臣一定要请太皇太后出来,将你这个太子给关进宗人府去。」钟达直接指着太子的鼻子骂道。 「钟尚书,你莫不是忘了君臣之礼了?你竟然敢指着本太子骂?」太子气得脸上的肌肉都颤抖了起来,眼里冒出了愤怒的火光。 「太子,你可别忘了,按照辈分来说,老臣可是你的亲外公,你可是老臣的晚辈!更何况,老臣身为辅政大臣,完全有这个资格对你做得不对的地方进行训斥和惩罚,你做得不对,就应该关进宗人府自省。」、 钟达骂得唾沫横飞,老气横秋的。 凌轩瞟了一眼钟达道:「钟尚书,你别忘了,你虽然是辅政大臣,可也不能代表凡事都应该按照你的意见来执行,只要有太子和本王以及朝廷大臣共同决议的事情,就是可以执行下去的,太子没有做错,做错的是你,东朔的法律,可不止对太子有惩治手段,对辅政大臣也同样有惩治手段,难不成,你想去大理寺里关着?」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好心办坏事(一更) 「你!」钟尚书气得怒目瞪着轩王,却是气得无话可说,轩王这个时候竟然将东朔的律法给搬出来,若是按照律法来说,他岂是被关进大理寺这么轻松?怕是连抄家砍头都不为过了吧。 「太子,你可以现在就写下圣旨,派他们二人前去边疆了。」凌轩道,曹相爷等人也纷纷附和。 「好!」 太子连忙命人拿了圣旨专用的黄绢,写下了圣旨,又加盖了玉玺,亲自走下来交给了护国公和夏子英,让他们翌日启程去边疆。 而敏儿,也在夏子英的百般哀求下,跟着夏子英一起去了西疆。 依依不禁暗暗摇头,这个敏儿,昨儿还嘲笑自己把自己的夫君看得比闺蜜重,这敏儿不是也一样吗?夏子英要去哪儿,她还不是屁颠屁颠的就跟着去了,也不说再留在轩王府里陪依依了。 钟达暗自咬咬牙,气恼不已,这可是太子头一次跟他作对,而且还能把事情做下去,这里头,可是有轩王的功劳。 钟达只得让太子下了圣旨,钟达不禁暗暗思忖,太子究竟是什么时候跟轩王密谋到一起了的?他们什么时候密谈过了?可是自己的眼线一直盯着的,太子并没有出过宫,而轩王,自下了朝之后,也没有再入宫,更没有单独跟太子见过面。 与此同时,上官云飞的手下也模仿了轩王上一次离开南青的方法,偷偷的离开了东朔,跑回了南青国找援兵。等钟达得知消息的时候,南青国的皇帝都已经派兵前往南青国和东朔的边境驻守了。 大兵压境,乌压压的一片,直接将整个南青和东朔的边境给连成了一道人墙线,钟达不禁十分的恼怒,太子看来是真的已经打算要跟他打一场硬仗了。 是日,夜影和白澈风尘僕僕的赶回了轩王府,一看这王府竟然被那些钟达的士兵给包围了,心中不禁愤慨,轩王府几曾何时沦落到这个地步,竟然被别人给包围了。起初见轩王的来信时,他们还不太敢相信轩王府还能被人围了,如今亲眼所见,才是知道钟达只手遮天的胆子有多大了。 马管家站在门口,一见他们二人回来了,立即迎了上去,一张老脸笑得跟褶皱的包子一样。 「夜将军、白公子,你们回来啦?王爷在书房呢。」 夜影从高头大马上跳下来,动作潇洒利落,英气逼人,将马缰扔给马管家,吩咐道:「嗯,把马儿牵到马厩去餵饱,再给它洗涮一下。」 「行,好嘞!」 「马管家,你就顺便把我的马也收拾一下。」白澈连忙将自己的马缰也交给了马管家,又一熘烟儿的跟在了夜影的身后,跑进轩王府里没了影子。 夜影是住在轩王府上的,让王府的下人伺候他的马倒也是常事,白澈素来都住在自己的白府,鲜少让王府的下人伺候他,让马管家给他伺候马,就纯属于跟着夜影占点便宜了。 凌轩抬头看着面前两个灰尘扑扑的傢伙,因着一路骑马又没有沐浴,所以他们动一下就感觉从他们的身上落下来灰尘来。 白澈因着刚刚追赶夜影,而跑得有些勐了,这一进来就显得有些气喘吁吁的,脸上又还带着微红,又骑了几天的路,有些累得慌,一跨进来就立即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气还没有喘均匀,就开始破口大骂道:「那个钟达,简直是胆大妄为,我这一路上过城门的时候,竟然被那些城门千总给盘问了许久,一看他们都是钟达的人。以往我若是要进城门,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那些城门千总不给我面子也就罢了,竟然连堂堂夜将军的面子也不给,将夜将军也盘问了许久才放行,我是没有武功我,我若是有武功非得狠狠揍他们一顿不可。夜影也真是胆子小了,都不敢揍他们。堂堂一个将军还怕个千总!」 夜影淡淡道:「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坏了王爷的计划罢了。」 白澈又对王爷道:「王爷,怎地你王府都被钟达的人给围了起来?你还这么老老实实的让他围着?你就不能派出王府精兵跟他们对打,教训他们一顿,看他们还敢不敢将王府围起来。」 「他们现在还不敢对本王下手,围起来,只是想监视本王罢了,也是为了防止本王有大动作。不过,本王若是真的想要跟钟达对打的话,他围在王府外面的这些兵,本王还不看在眼里。」 「王爷,你啥时候准备动手?」 凌轩淡淡的道:「此事不急,你们先去客房沐浴更衣,等会儿去花厅,本王给你们接风洗尘,之后再慢慢跟你们相商。」 「好」 画眉轻轻的走进了夏依依的房间,道:「王妃,夜将军和白公子回来了,王爷让你去花厅吃饭。」 依依放下书,伸了个懒腰道:「王府里可算是来了人了,自从敏儿跟着情郎去了西疆之后,我都没有伴玩了,天天闷在屋里看书,实在是无聊得紧。走,去花厅吃饭。」 依依往门外走了几步,勐的顿住了脚步,跟在她身后的画眉若不是因为是习武之人,反应快捷,只怕就要撞上夏依依了。 依依转过身来,看着画眉,依依眉眼弯起,眼里流露出了一份狡黠的笑意,「画眉,你说凝香暗恋夜影那么久,这回夜影回来了,是不是应该让凝香去见见她日思夜想的夜影啊?」 画眉道:「王妃,凝香她哪里敢当着夜将军的面表露自己的心意啊?」 「即便是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也可以让他们两个多接触接触,也好培养一下感情嘛。」 依依笑着就朝着凝香的房间走去,凝香一见王妃过来了,连忙起身过来迎接。 依依喜笑颜开的道:「凝香,你老是躲在屋里头做什么?自从我们从南青国回了王府之后,你都一直在屋里头躲着不出门了,我都已经好些天没有见到你了。」 凝香连忙跪了下去,诚惶诚恐:「王妃,奴婢不是故意躲在屋里头偷懒的,奴婢实在是觉得自己这容颜丑陋,不敢在王妃跟前露面。」 夏依依连忙将凝香给扶了起来,道:「凝香,你个傻瓜,我什么时候责怪过你在屋里头偷懒了?本来就是我给你放了假让你休息的。我的意思是你即便是休息,也别总是躲在屋里头,也该出来走走,疏散一下心情嘛。还有,谁敢说你丑我就扒了谁的皮,我们凝香天生丽质,哪里丑了?」 「可是奴婢身上和脸上的疤还这么明显。」凝香微微皱眉道,她毕竟是个闺中女子,还是十分在意自己的容颜的,若是自己脸上和身上有那么大的一个疤痕,还有哪个男子会喜欢她啊? 依依仔细瞧了瞧凝香脸上的疤痕,之前被烫伤而高高鼓起的烂肉已经消下去了,现在脸上已经长出了新的皮肤,只不过这些新的皮肤显现出了红彤彤的颜色,与身上其他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么一看,左半边脸确实有些吓人,更何况这红色从左半边脸沿着脖颈直接蔓延到胸口去了。 想来凝香是有些担忧的,若是将来嫁人了,她势必会因为这么大的一个疤而感到自卑。 依依皱眉道:「凝香,鬼谷子给你的药,你没有用吗?怎么这疤痕好得这么慢?」 凝香有些为难的说道:「鬼谷子就给了一些药,后来我用完了,再去找他拿药的时候,他说什么也不肯给了。」 「这个鬼谷子,实在是太过份了!」依依咬牙切齿的说道,又有些责怪的口气道:「你怎么也不早些跟我说?你跟他拿不着药,那你就让我去跟他拿药嘛。」 「奴婢不敢为难王妃,奴婢知道鬼谷子脾气怪异,王妃若是去跟他拿药,省不得又要跟鬼谷子卑躬屈膝的说尽好话。」 「那有什么?我不过就是吃点口头上的亏罢了,可是你这伤,若是不及早用药,等到以后就更不好恢復了。你等着,我这就去跟鬼谷子要药膏去。」 「诶,王妃,你别……」凝香赶紧想要阻拦,可是夏依依已经飞快的跑出去了,凝香轻嘆了一声,只得作罢。 夏依依一冲进鬼谷子的房间,一把将鬼谷子手中的酒杯给夺了下来,这酒,可正是前几天在戏园子里的时候,鬼谷子将酒给私藏了回来。 依依怒目瞪着他道:「鬼谷子,我问你,你为什么不给凝香药膏?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凝香的所有医药费,都由我出了,你为什么不给她药,你难道是想要她毁容啊?」 鬼谷子冷哼了一声,侧身到一边不看她,嘟囔着嘴巴道:「哼,你以为老夫炼药容易啊?这可不是钱不钱的事,炼药可是要花费很多精力的。她身上伤的又多,抹药的用量也大,老夫好不容易炼制一瓶药,她三天就给用完了,老夫哪来的这么多精力给她炼药啊?」 「你没精力给她炼药,那你倒是交给严清去炼药啊。」 「严清不是得出去接诊赚生活费的吗?要不然,咱们师徒两个喝西北风去啊?」 「鬼谷子!那严清损失的误工费,也由我出,好了吧?」 「哈哈,那你早说嘛!」鬼谷子立即带笑的说道,起身走到柜子,拉开了抽屉,拿出了两瓶药膏,道:「拿去,记得给我双倍钱!」 夏依依恨恨的将药膏拿出来,拿了几张大额银票给他,愤然道:「你钻钱眼里去了!」忿忿的转身离去。 鬼谷子眯缝着双眼数着银票,摇头晃脑的道:「钱是个好东西啊。」 凝香接过了夏依依送来的药膏,不禁感激涕零,道:「奴婢多谢王妃的恩情厚意。」 「你别总是对我说谢谢了,你这样,我更是难过,这本来就是我愧对与你,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只有你的伤完全好了,我才心安一些。来,把药膏涂了,等会儿跟我一起去花厅吃饭。」 凝香有些拒绝道:「王妃,我就不去了吧,我这个模样,出去怪吓人的。」 「哪能啊?你也有这么多天没有出门了,就一起出去吃饭嘛,等会儿还有一个惊喜给你。」 「惊喜?什么惊喜?」凝香疑惑的抬头问道。 依依故作神秘的眯眼道:「这个暂时就要保密了,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依依等着凝香涂好了药膏,就立即拉着凝香去了花厅,又将她强行给按在了椅子上坐着,道:「等会儿,你就跟我们一起吃饭。」 「不行,王妃,奴婢不能跟你和王爷一起同桌吃饭的。」凝香慌忙就要站起来。 「诶,你别站起来,我让你一起吃饭,你就一起吃饭,你别拘谨啊。」 不一会儿,轩王便是过来了,凝香还是有些胆怯,她哪里敢跟王爷同桌吃饭啊,她有些疑惑,今天王妃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竟然让她一起吃饭。 然而,下一刻,她就恍然大悟了。 在轩王身后,那个十分熟悉的高大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不就正是夜影吗? 凝香脸上不禁飞起了一片红霞,原来王妃是想要给她和夜影前桥拉线做红娘啊。 夜影和白澈进来,在看见轩王妃的瞬间,就跟轩王妃点头致意。 「啊!凝香,你的脸怎么了?」 原本寂静的花厅里响起了白澈十分突兀的尖叫声。 凝香刚刚还沉浸在与夜影见面的喜悦当中,完全忘了自己脸上有疤的事情,在听到白澈这一声叫声之后,凝香的心里顿时就十分的自卑和羞愤,慌忙用衣袖挡住自己的脸,低着头匆忙跑了出去。 「凝香!」 依依连忙叫她,可是她压根都不理睬,依依连忙追了过去,经过白澈的身边的时候,有些责怪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嘴巴上也不带个把门的?」 白澈咬了咬嘴唇,他哪里能想到自己的那句话会伤了凝香啊?自己不过因为刚刚看到了凝香怎么毁容了,而且毁容那么严重,心里有些惊讶罢了,这才惊唿出声。 与白澈的惊讶和震惊相反,夜影只不过是心里微微有些疑惑,却是没有太过震惊,面上的神情没有什么波澜,似乎凝香的毁容,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 画眉将夜影的神色全都看在了眼里,心里微微嘆息,夜影心里怕是根本就不喜欢凝香啊。 依依追到了凝香的门外,门已经关了,从门外就能听到凝香在屋里头捂着被子痛哭的声音。 「凝香,你别难过,白澈他是无心之失,他只是关心你而已,他不是想要嘲笑你。」依依有些焦急的劝慰道。 「王妃,你去吃饭吧,别管奴婢了,奴婢自己一个人静静。」 屋内传来了凝香有些哽咽的声音,还伴随着抽泣声。 依依嘆息了一声,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劝她,便道:「那你自己想开点啊,你每天还是要记得涂药,这样就能早点痊癒了。」 依依往花厅走去,回到花厅时,他们三个都已经落座了。依依心里还有些气恼白澈,走过去坐下瞪了白澈一眼,道:「都怪你,坏了凝香的好事!」 「凝香什么好事?」白澈皱眉问道。 「哼,跟你说了也白说!」依依答道,飞快的瞟了一眼面不改色的夜影一眼。 凌轩连忙调节气氛道:「好了,依依,别生气了,他也不过是因为初次见到,有些惊讶罢了,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我们先吃饭。」 「嗯」 一行人吃着饭,马管家连忙走了进来,躬身道:「王爷、王妃,安王携带着一家老小过来跟你辞行。」 ------题外话------ 1、筱洛验证群:539388175,快来加群啊。七夕节,约起来。 2、强烈推荐好友文: 《萌妻十八:影帝,深深爱》/紫七 「离婚吧,我们不合适。」她咬着唇,眼睛有些红肿。 折腾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摆脱她嘛,好,就如你所愿! 江影帝轻吐烟圈,优雅起身,「哪里不合适?年龄、性格、家世还是……尺寸?」 盯着他眼中的邪笑,她有些晃神,定了定,郑重道: 「都不合适。」 他唇角一勾,已经欺身而上:「别的不好说,至于尺寸嘛!来,老公给你量量深浅长短,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最佳尺寸。」 【一对一,双洁,大宠小虐】 pk中,欢迎大家支持哟~
第一百四十六章 兄友弟恭(二更) 「快快请进来」,凌轩道,转而又改口道:「慢着,本王和王妃亲自去门口迎接。」 马管家一愣,随即点头哈腰道:「是」。 凌轩起身,拉着依依的手道:「爱妃,你跟我一起去迎接。」 依依有些狐疑,以往可从未见过安王来轩王府来过,即便他们上次在太后寿辰的时候回来京城时,也就只有启儿一人来过一趟轩王府给她送了一些江南的点心吃,而安王和安王妃并未曾来过,两家都没有什么来往的。 依依转念一想,这倒是也十分正常的,毕竟安王可是兄长,即便是要拜访,那也该是轩王去拜访安王才对,不过以凌轩的高冷个性,又和他的两个兄长没有什么亲情似得,从来就不曾来往过。 既然安王是兄长,又带了太妃过来,凌轩作为晚辈和弟弟,出门迎接以示尊重,倒也是在情理当中。当然,最有可能的原因,还是凌轩现在和太子、安王三个人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他们三人倒是空前绝后的表现出了兄弟情谊来了。 走到门口,便是见到安王一家人站在门口,安王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衣着奢华的驼背老妪,老妪的脸上却是蒙了一层面纱,然而,即便是透过那厚重的面纱,依旧能隐隐看到她那丑陋的面容,那双露在面纱之外的眯缝老眼,看着有些怪吓人的。 这便是安王的生母,至始至终,都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叫什么名字。 「见过太妃、皇兄。」凌轩对二人作揖道。 依依见凌轩诚意十足,便也上前屈膝行礼,太妃那双眯缝的眼睛看了一眼夏依依,双眼瞬间有些睁大,她惊讶的开口道:「你,你就是我在皇觉寺里看见过的那个年轻妃嫔吗?」 她的声音依旧如在皇觉寺里一样,仿若破旧的风箱一样。 惊得周边的人浑身一震,顿觉背上的汗毛直竖,但是好歹大家面上都没有显露出来罢了。 依依微微点头,朱唇轻启道:「正是,晚辈上次见了太妃,还未来得及跟太妃行礼,请太妃见谅。」 依依的声音悦耳动听,跟太妃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王府的下人顿觉还是自家的王妃长得好看,声音也听着舒服。 「原来你是轩王妃啊,前些日子,宫里来人将皇觉寺里的妃嫔全都给抓了去,后来,我听说关在皇觉寺里的妃嫔除了我以外,全都被殉葬了,我还想起你来了,你可是我关在皇觉寺里二十多年来唯一见过的妃嫔,她们都不曾走到我那个院落里去的。我想着你这般美貌年轻又心地善良的人,若是被殉葬了,多么可惜啊。我还为你惋惜了一阵子。今日竟是见你好好的活着,心里也就放心了。」 「我早就从皇觉寺出来了,并不在皇觉寺里,再者,我不是先皇的妃嫔,无需殉葬。多谢太妃替我操心了。」依依客气道。 「幸好,幸好」 凌轩道:「咱们也都别站在门口了,进去坐着再聊吧。」 一行人进去坐着,凌轩又着人重新置换了酒菜上来吃饭,夜影和白澈此时也不好再坐在桌上吃饭了,只得去了夜影的房间单独吃饭去了。 依依夹了一个大鸡腿给启儿,宠爱的拍了拍他的头,嘴角笑起了一弯好看的弧线:「启儿,你多吃一点,长得高一些。」 「多谢皇婶」,启儿高兴的说道,拿起鸡腿大口大口的啃起来。 「呵呵,你慢点吃,当心点。」安王妃宠溺的用手绢帮启儿仔细的擦了擦嘴巴上的油污。 太妃似乎十分喜欢这个孙子,见启儿吃鸡腿吃得这么欢腾,便将盘子里仅剩的令一个鸡腿也夹到了启儿碗里,连声道:「多吃点。」 「多谢祖母」,启儿十分有礼貌的说道,似乎一点都不嫌弃自己的祖母那个丑陋的容颜和卑微的出身一样。 太妃极高兴,眼里流露出来慈祥来,笑着闪烁着泪花,「启儿乖!」 餐桌上一时显示出了一派幸福祥和的氛围,气氛融洽,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两家的关系素来很好呢。 饭毕,安王道:「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早些上路了,不然天黑了,路不好走。」 「嗯,皇兄路上注意安全。」凌轩道。 安王点点头,带着一家老小出门,启儿临走又转头过来说道:「皇婶,你将来若是去江南玩,一定要记得来找我玩哦。」 「嗯,好的,我一定过去找你玩。」依依笑着对启儿挥了挥手,启儿这才恋恋不捨的上了马车。 马车行出了一段距离后,安王立即就对启儿训斥道:「你今天也太不知礼仪了,两个鸡腿都被你一个人吃光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上辈子是饿死的呢,没吃过好吃的吗?竟然这般饿性?没得出去丢了本王的脸。」 启儿有些害怕安王的脸色,便是往安王妃的怀里缩了缩,安王妃笑道:「你也别太兇了,今天不是轩王妃亲自给他夹的鸡腿吗?启儿这才吃了。至于另一个鸡腿……」 安王妃的眼神则是不经意的朝着后面那辆马车瞟了一眼,眼底的嘲笑和厌恶一闪而过。只有安王的母亲那样倒夜香出身的女子,一辈子没有吃过什么好吃的,才会以为鸡腿有什么稀奇的,在轩王妃夹了一个鸡腿以后,她还硬是要再夹个鸡腿给启儿,她怕是这辈子都没有吃过鸡腿吧。 安王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对她训斥道:「启儿多大了?你还在外人面前给启儿擦嘴?启儿不会自己擦嘴吗?你要宠他到多大?难不成以后他长大娶妻了,还需要将你随身带着擦嘴?」 安王妃冷哼了一声,侧过脸去,有些不悦的道:「太子都让你当监军,你偏偏的不去,就知道缩在王府里享乐,你这辈子没有什么出息也就算了,还想带着启儿也跟你一样没有出息,让启儿以后当一辈子闲散王爷。」 安王的眸子散发出了阴狠的气息,冷厉的训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你知道个什么?你给本王闭嘴。」 「你!哼!」 启儿有些瑟瑟发抖的看着他们二人争吵,似乎,父王和母妃的争吵频率已经愈发的多了起来,硝烟味也愈发的浓烈了。 南青国 「天问,会首有交代,你的伤势已经痊癒了,在冥日会里也好吃好喝的伺候了你一阵子了,你也该为冥日会效力了。」 天问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黑衣人,轻哼一声,道:「我又不是你们冥日会的人,为什么要替你们效力?」 「就凭我们冥日会救了你,不然,你上次被轩王的人追杀,你可是会被他们给杀死的,你应该报恩图报!」 「你们救了我,我可以给你们钱。」 「怎么?你不肯替我们冥日会效力?」黑衣人的语调陡然升高,眼眸里散发出一丝阴狠。 天问冷哼一声:「为你们效力,也应该效力得明明白白的。究竟是要我帮你们效力一次或是几次,当作你们上次救我的报恩,之后就任由我远走高飞,跟你们冥日会再无任何瓜葛。还是说想要将我收入你们的冥日会里,若是这样的话,你们什么好处都不给我,就让我当一个最底层的小喽喽,佣金什么的都不跟我谈,就直接让我舍了命的去干活?」 黑衣人面色阴沉的道:「怎么?你还想要什么好处?」 「难道不行吗?我在暗夜组织的时候,可是排行第二的,又曾经代掌过暗夜组织的一切事务,就凭我这身手和能力,在你们冥日会里当一个副会首,完全足够了。你们冥日会若是不想给我半点好处,那我可就要另找山头投靠了。」 天问慢条斯理的说道,瞥向黑衣人的目光充满了不屑,浑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让那个黑衣人感觉自己若是跟他动手,一定死得很难看。 黑衣人有些不悦的瞪眼道:「我为冥日会效力了二十多年,到现在,依旧是个小小的分舵主,你这才刚来,什么贡献都没有,一开口就是要副会首的位置,你的口气可真不小啊。」 「职位,从来都是靠能力上去,而不是靠时间上去的,有的人,他的能力哪怕干一辈子也就是一个小喽喽。」天问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你!」那个分舵主气得吹鬍子瞪眼的。 「你做不了主的,你还是回去跟你家会首问问清楚,究竟是要怎么跟我合作再来跟我谈要我做任务的事情。」 分舵主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他暗暗的啐了一口,骂道:「真是狂妄自大,他以为他在轩王手底下干过活,就能在冥日会里横行霸道了?」 然而,半个时辰后,他就焉巴了。对天问恭敬的道:「我们会首说了,只要你能将上官云飞手里的那颗百花虫毒解药给抢回来交给会首,他就允你副会首的职位,至于佣金,等你抢到解药后,会首会亲自接见你和你面谈。」 「我一个人可抢不来,你们得给我人。」 「好,只要你能抢得了解药,你要什么支持的条件,都可以满足你。」 「我倒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天问语速极慢的吐出了几个字:「我不要蠢!货!」 分舵主暗自咬碎了牙龈,被天问给气得个半死,可是看天问这气势,似乎他真的能抢到解药,还能当上冥日会的副舵主,那以后岂不就是他的上司了? 分舵主只得将心里的愤愤隐藏起来,垂首道:「知道了。」 他将一个地图交给了天问,指了指上面画圈的地方道:「这是那些拿着解药的人藏身之处,里面布置了机关,我们的人去了两次,都是有去无回。就连通天阁的人去了都没有抢到解药,还有好几拨势力的人也都去那里抢夺,但是全都无功而回。」 天问拿过来一瞅,对那个地方倒是也熟悉,以前曾经做任务的时候去过那里,现在故地重游,也多了几分把握,「对方有多少人?」 「大约百来个人」 「给我一样多的人数」 「够了吗?毕竟对方设置了陷阱和机关,我们的人很容易损失的。」 虽然分舵主对天问的高傲态度有些不满,但是抢夺解药是他们冥日会的共同目标,因此便是提醒了他一句。 天问思考了一下,道:「够了,若是没有找到突破的方法,即便是带两百个人,也照样是又去无回,还不如少带一些人,免得多做无谓牺牲。」 当夜,天问就带着人潜入了那个山林,因着自己地形熟悉,顺着一条小路蜿蜒而上,一路上又小心的查看陷阱,减少了手下的牺牲。经过一场奋力厮杀,顺利的将那些人全都给剿灭了,又破除了山洞里装着那个解药盒子的机关。 一切都搞定以后,天问正要伸手去拿那个解药盒子,却是被分舵主抢先一步沖了过去,将解药盒子拿在手上。 天问冷哼一声,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分舵主,啥也没说,兀自离开,说道:「任务已经完成,我就先走一步。」 想来,冥日会会首压根是不信任他,生怕自己碰了那个解药盒子,就将里面的解药给偷偷的换了。这才让分舵主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当他排除一切阻碍,到了解药唾手可得之时,就让分舵主一把将解药给抢了,以保证这个解药没有被掉包。 天问却是巴不得冥日会这么做了,他原本就知道这个解药是假的解药,只不过因为鬼谷子说这个解药是真的,所以全世界的人都以为这个解药是真的了。 反正他没有碰过这个解药,即便到时候这个解药被冥日会会首查出来是假的解药,那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自己也正好洗脱了嫌疑。冥日会的这种做法岂不正中他下怀? 分舵主喜出望外的将药盒揣进了怀里,马不停蹄的赶回去,亲自将盒子交给了会首,恭敬的跪下去道:「会首,解药已经抢到了,这个解药藏的可真够深的,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 「他可碰过?」 「回会首,属下谨遵会首的吩咐,在机关破除的时候,属下抢先他一步将解药拿到手,他离解药还有两步之遥,连盒子都没有碰到,更不可能将解药换走。」分舵主脸上泛着喜悦,跟会首邀功,好像能抢回解药,全都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一样。 会首将药盒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药丸,招来一个小喽喽,冰冷的问道:「你仔细辨认一下,这颗是不是原来的那颗?」 分舵主脸上的喜悦顿时被吓得四分五散,慌张的磕头道:「会首,属下可没有调换解药,就算是给属下天大的胆子,属下也不敢调换解药啊。」 「本会首没有怀疑你,你二十几年来,一直忠心耿耿,怎么会怀疑你呢?本会首只不过是怀疑狡猾的南青人放在这个山洞里的解药就已经是被他们掉包的而已。」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分舵主却是觉得会首那透过面具的眼神有些冷厉。分舵主十分明白,会首从来都不曾对任何人信任过,每一个背叛会首的人,都被会首残忍杀害。 分舵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忙磕头道:「多谢会首相信属下的忠心。」 那个小喽喽上前仔细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里面那颗药丸的色泽,又细细的辨认了一下里面的药味,正色道:「会首,不错,这颗解药就是当初我们让那个假鹤庆年制作的假解药,他做完之后,我看见过这颗假解药,定然不会认错的。」 「好,这么说来,南青国并没有将这颗假解药掉包了。虽然这颗解药是假解药,但是如今全世界都觉得这个解药是真的。那咱们可就要利用这个解药好好做做文章了。」 ------题外话------ 精品了,今天晚上还有第三更。 筱洛验证群:539388175。七夕节,我们群里浪起来。 好评长评给奖励,快快去评论啊。 还有,今天七夕,洛洛想要花花了,求鲜花啊,求鲜花,求鲜花。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一百四十七章 试探(三更) 分舵主一听会首的话,不禁微皱了一下眉头,这解药是假的,就连他都不知道,会首竟然将这个事情给瞒得这么死,还特意让他去抢这个假的解药,会首又何尝不是不信任他? 分舵主隐藏下自己内心的忐忑,换上了一副高兴的神情,熘须拍马道:「会首,你可真是高明啊,这颗解药原本就是我们派人弄得,被他们抢来抢去,绕了一圈,最后又回到了咱们的手上。如今,全世界的人可都被会首蒙在了鼓里,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不自知呢。」 「哈哈哈哈」,他的恭维,会首十分受用。 「会首,那这颗解药,我们要怎么利用呢?」 「本会首想要将这颗解药高价卖给杜凌志,而且,再放出风声,告诉大家解药已经在杜凌志手上了,我倒是要看看,这个杜凌志会不会将解药交给杜凌轩。」 分舵主立即竖起了大拇指贊道:「会首,高明,实在是高明。这假解药到了杜凌志手上,无论他给不给杜凌轩,他们兄弟二人必定会反目成仇的。如果他不给轩王,那么轩王必定会恨他,而且还会遭受到东朔人的谩骂。若是他给了轩王,而轩王吃了又解不了毒,到时候,我们就说他将解药给毁了,送给了轩王一颗假解药,想要害轩王。这可是一石二鸟之计啊,咱们冥日会还能白白的得了这么多的银子。」 「不错」 「会首,你不会真的答应让天问当副会首吧?」分舵主试探的问道。 「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人才,他一出手,就立即将解药给抢回来了,虽然是颗假解药,可是天问他自己不知道这个是假的啊。既然本会首答应过他,那就让他当副会首,有他的加入,冥日会就如虎添翼了。」 副舵主躬身,眼眸闪过一丝阴险狡诈的神色,「会首,他毕竟是轩王手下做过事的人,咱们要不要想个办法试探他一下,看看他是真的忠心于你,还是轩王派来的卧底?」 「嗯,你说得有理!」会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本会首问你,那个天问可曾见过这个解药?」 小喽喽仔细回想了一下,道:「没有,假鹤庆年炼好了解药之后就装进了药盒里,小的扮成僕人去了假鹤庆年的屋里见过那个解药。而天问,一直都是在屋外守着,哪怕是轩王带着人过去验药的时候,天问都是在屋外守着,不曾见过这个解药。」 「嗯,那就好。」会首心中已然升起了一个计策来。 分舵主揣着一个药盒子,走进了天问的房间里,道:「会首说了,让你将这个解药拿去送到另外一个地方隐藏起来。这个是地址,还有接头暗号。」 天问并没有伸手接过来,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我不是你们免费的僕人,凭什么听候你们的差遣?不是都已经说好了,我帮你们把解药给抢回来,你们就让我当副会首的吗?怎么出尔反尔?」 分舵主笑着说道:「会首答应了让你做副会首,只不过现在会首有事情要去忙,没有空跟你详谈,他说让你把这个解药送到地方以后,他也正好忙完了他手上的活。那时再让你跟他见面。」 天问将东西接过来,冷冷道:「我可跟你们说,我没有这么多的耐性,我若是将东西送到了地方,到时候,你们若是还不答应给我副会首一职,我立马就离开。」 「你放心,会首一定会接见你的。」 「我若是把东西送到了,可有何证据证明我送到了?」天问冷声道。 分舵主眼眸一闪,这个天问,果然是在暗夜组织里混迹了这么多年的老人了,这江湖之事果真是了熟于心,要想给他下圈套也下不成。 分舵主道:「接手这个解药的人会给你一个正面红色,背面黑色的木牌子,你将那个木牌子拿回来交给我就成。」 「行,我现在就出发,明天一早就回来给你。」 天问将那个药盒往自己的怀里一揣,连看都不看一眼里面的东西,就直接出了门,朝着那纸条上的地址奔驰而去。 果然,在指定的地方找到了人,又对上了接头暗号,将解药交给了对方,拿到了正面红色,背面黑色的木牌子,一刻也不停留,立即沿着原路回了自己的居所。 那个接手药盒的人捧着这个药盒子转手就交给了会首。 会首戴着手套的手接过了药盒,仔仔细细的查看着他在药盒外头所做的手脚,半点都看不出来药盒有被打开过的痕迹,他小心翼翼的从药盒底部将盒子打开,从里面看了看,粘贴在正面盒盖上的那根细细的银线还完好无暇,天问果然没有打开过盒子。 会首从盒中将解药拿出来,微微用力,药丸破碎开来,从里面露出了一个小钢珠。这就证实了这个药丸就是他之前特意放进去的一个仿冒品,为的就是要试探一下天问拿到这个自以为是真的解药的时候,又让他单独行动,他会不会一拿到这个解药就立即跑回东朔给轩王送上解药,毕竟这个解药是轩王的救命药。 然而天问没有这么做,会首就更加相信天问真的跟轩王分道扬镳了,定然不会是轩王派来的卧底。 然而会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天问老早就已经知道那个鹤庆年是假的,他炼制出来的解药也是假的,天问根本就不会想要动这个假解药的脑筋。 天问将木牌子抛给了分舵主,道:「解药已经交给接头人了,牌子也给你拿回来了,我只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若是你们答应了我的条件,那我就留在冥日会,不然,我就立即走,去别的帮派了。」 分舵主哈哈一笑,道:「天问,你的性子未免也太急了些,好在我们会首已经办完事回来了,还吩咐我见到这个木牌子后,就立即带你去见他。」 「嗯,那就前头带路吧。」 天问跟着分舵主弯弯绕绕的绕了许多的路,来到了那个地下洞穴,见到了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冥日会会首。 全身穿着一身黑,戴着面具,手套,就连面具上的两个眼洞都用细细的网纱遮盖着,这样的话,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长什么样。 不仅仅是他的样貌,就连他的皮肤是啥样都不知道,包裹得够严实的,他就不嫌热得慌吗?也难怪要躲在地洞里了,毕竟地洞里凉快嘛。天问如是想着。 会首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精瘦的高个黑须老头,虽然精瘦,但是肌肉非常结实,再看他背上那把非常具有标志性的大弓弩,似乎时时刻刻都要张开大弓射穿别人的脑袋一样。他的眼睛丝毫没有惧意的迎上了自己打量的目光,有勇有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啊。 天问拱手道:「在下天问,见过会首。」 会首笑道:「天问大侠,本会首久仰大名,一直想要将你招募过来,如今机缘巧合,竟然救了你,你也有这个兴趣加入到我们冥日会里来。你放心,从今往后,这冥日会,你就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除了本会首,你就是整个冥日会最权威的人了。」 「天问谢过会首。」 会首对着站在下面的人威严的说道:「你们还不赶紧拜见副会首?」 「拜见副会首!」那些人齐齐跪下去说道,包括那个分舵主也跪了下去。 天问冷酷的望了一眼众人,威严外露,神色凛然道:「众位起身,往后,还请各位多多协助本副会首。」 不日,百花虫毒的解药在冥日会手中的消息不胫而走,而且据说都已经不在南青国了,至于去了何处藏着,就不得而知了。 朝堂上,太子一脸遗憾和伤心的对轩王道:「轩王,本太子原本想着让南青国帮忙将解药给拦下来,届时,本太子就让太子妃卖个人情,跟南青国皇上将解药讨要过来给你,可是,不曾想那解药竟然被蛰伏在南青国的冥日会给夺走了。本太子听说,这冥日会屡次沿途杀害你,他们都恨不得你死了,又怎么可能会将解药拿出来给你?」 凌轩语气平静的说道:「太子,原本没有解药之时,本王各处寻找解药。可是这解药一出现,却被那些人夺走了,明明就是想要看着本王死,而不把解药给本王。如今,本王也想开了,看淡了生死,一切随缘吧,若是那拿解药之人想将解药给本王,本王还是那个条件,一百万两黄金买下来。若是他们不给,那就算了。」 曹相爷立即说道:「轩王,怎么能不给就算了呢?解药就这么一颗,他们若是不给,我们就去抢回来。」 「曹相爷,你以为解药这么好抢的啊?就那么小的一粒药,他若是藏在哪里,你还能找得着?更何况,冥日会早就想要杀了本王,他们说不定已经将解药给毁了。」 「不行,要不本相爷派人去跟冥日会的人沟通一下,他们想要什么交换条件,我们就跟他们交换。」 太子连忙道:「对对,冥日会只是一个江湖组织,他以前要杀你,定然是被别人给花钱收买了,他要杀你这条命才能赚得了多少钱,只要你出的价钱比对方高许多,冥日会在重金的诱惑下,一定会将解药卖给你。他做买卖的,不就是价高者得吗?」 凌轩微微垂眸道:「那就先试试看吧,不过,本王还有一个条件,那个钱,仍旧要交给第三方先保管,而且,本王还有个附加条件,为了防止他人用假药来矇骗本王的巨金,应该等本王生辰过后三个月,本王若是没有毒发,那才能证明这个解药是真的解药。」 凌轩心里冷哼一声,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那颗假解药本来就是冥日会找人炼制的,冥日会第一次没有骗走他的钱,还想来骗第二次,以为他这么好骗吗? 若是用药效来做交易,冥日会那个假药就不攻自破了,他们明知假药无效,拿不到钱,他们还会出来卖药吗? 太子点头贊道:「不错,确实要用药效说话,不然,以冥日会的狡诈阴险的做法,可能会用假药来骗钱。」 凌轩见太子脸上并没有任何愧疚的样子,凌轩不禁微微皱眉,难道说冥日会杀害他的事情,太子一点都没有参与其中? 夜里,凌轩悄悄的又去了宫里见了太子,开门见山问道:「太子,本王问你,当初是不是你或者钟达指使冥日会来杀我的?你只管照实说来,即便当初你指使了,本王也不会怪你,本王只想要知道真相。」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如今钟达已经不能成为他的助力了,能帮助他的人就只有凌轩了。 太子思虑了一下,道:「当初,确实是有想要通过冥日会来杀你,不过,两三次暗杀不成功之后,我们也就停手了。跟冥日会取消了协议。本太子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新婚那天路上的伏杀,以及后来你去南青国一路上的伏杀,并不是我们跟冥日会买了你的命。而是另有其人。」 「当真?」凌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太子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当真!本太子既然敢承认以前对你做下的事,也就没有必要隐瞒后面的事情了。更何况那段时间,本太子被父皇给罚到了西疆去驻守,根本就没有出过西疆,并没有指使冥日会去杀害你。」 「好,本王就信你这一回。」 凌轩一回了王府,就对夜影说道:「夜影,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本王曾经跟你说过,本王曾经要通天阁的夜羽帮我查指使冥日会来杀害本王的幕后之人,后来,夜羽亲口告诉本王,说一直查不出来究竟是何人跟冥日会签订了协议,好像并没有人跟冥日会签过协议一样。」 「属下记得。」夜影道。 「今天,本王亲口问过太子,他说他以前曾经有过,不过已经取消协议了,后来冥日会来杀害本王的事情,已经不是他指使的,而是另有其人,本王看他说话的形态,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而上次去查找钟达的线索,又一路往南朝着南青国去的路上,本王隐隐觉得有一股未知的势力在向本王靠近。那个时候,本王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些刺杀本王的人,也许并不是太子,也并不是钟达,而是一个隐藏的,本王从未想过的人。」 凌轩缓缓道来,他脸上的神色十分的凝重,眉心紧锁。 夜影不禁觉得嵴背有些发凉,他微微有些惊慌的说道:「若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很危险?可怕的不是明面上的兇狠的敌人,而是那些隐藏在暗地里的阴险小人。如果那个人一直想要对付你的话,他究竟跟你有什么仇怨?」 「本王也想不清楚究竟有些什么仇怨,毕竟,本王这些年来,杀过的人也确实太多了。」凌轩无奈的说道,他结敌无数,哪里能想的清楚是谁啊? 「所以,你怀疑根本就不是被人指使冥日会来杀害你,而是冥日会本身的人就想要杀害你?」夜影问道,「那么天问他…。?」 「嗯,你想的的确是本王所想的。」凌轩皱眉道,想了片刻,也想不出是谁来,干脆摇摇头不想了,转移话题道:「夜影,现在先不管那些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钟达给解决掉,本王让你去查先皇中毒之事,你可查到了什么没有?跟钟达可有什么关系?」 ------题外话------ 求花花、求月票、求打赏
第一百四十八章 证据确凿(一更) 「王爷,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以往负责给先皇查验饮食的章太医,前些日子他家里突然变得十分的有钱了,换置了一个大宅子,他的夫人还有那些姨娘竟然穿金戴银,好不奢侈了起来。属下还查到他在钱庄里存了不少钱,只怕他这些钱的来路都是钟达收买他的。」夜影垂首道。 「好,立即将消息传给太子,调动兵马,你立即去将章太医抓回来询问。」凌轩道。 「王爷,这个还是让属下去抓章太医吧,但凡是个大夫,都会炼制毒药的,夜影武功再高,若是被对方用毒攻,怕是活抓不了人。还是属下去以毒攻毒,活抓了他。」 南艺一脸喜气的说道,朝着夜影会心一笑。 「王爷,南艺说的不错,还是让他去捉拿章太医比较合适。」 「南艺,等太子那边传回来消息后,你就立即去捉拿章太医。」 「是」 一个时辰后,宫里传出来立即动手的消息,南艺嘴角一笑,摩挲了一下手掌,道:「终于有任务做了。」 不肖多久,就将正在家里休息的章太医给抓了回来,南艺一入书房就笑得合不拢嘴,道:「那个章太医果然是用毒来攻击属下,哼,就他炼制的那些毒药,属下根本就不看在眼里,朝他撒了一把我炼制的毒药,他当场就晕了过去。」 「他人呢?」凌轩淡淡的问道。 「已经关在地下室,着人严加看守起来了。」 「立即对他进行审讯,若是他真的是助纣为虐杀了先皇,等会儿,本王就亲自押着他去朝堂上对质。」 「是」,南艺拱手退下。 一个时辰后,凌轩出现在了朝堂上,地上躺着一个血肉翻飞的人,仔细一看,竟敢是太医院的章太医。 凌轩将手中的一份供词交了上去,道:「太子,这是章太医的供词,请太子过目。」 「呈上来」,太子威严的说道,接过太监递上来的供词一看,不禁气得脸色铁青,将桌子勐的一拍,竟是将桌上的茶杯给震得滚落倒地。厉声训斥道:「好你个钟达,竟然指使太医炼制毒药毒害先皇,你可真是胆大妄为,来人啦,将钟达的顶戴花翎和官袍除去,押跪在朝堂上。」 朝堂上已经准备好了太子的几个亲信太监,当即就上前去抓钟达,钟达可是有武功在身的,当即就将其中一个太监用内力一掌击飞了出去,那个太监狂吐了几口血,竟是当场气绝在朝堂上。 钟达冷哼一声,怒目瞪着太子道:「真是荒唐,太子,你居然联合轩王,二人随便捉拿了一个太医,然后屈打成招,做了这么一个伪证来陷害老臣。哼,老臣辛辛苦苦操劳了一辈子,为皇室效忠了一辈子,到头来,狡兔死走狗烹,你们就先用这样拙劣的手段来除了老臣?就这么一个太医和这么一个假证供,这个能说明啥?什么都说明不了。」 太子厉声道:「这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敢狡赖?章太医家里突然多出来的那么多的钱都是你给他的。」 「简直是荒谬,谁知道他的钱是哪里来的?或者是你们故意给他钱,造成这么一个他被老臣贿赂的假象。」 「他在钱庄里存钱的日子可是先皇生病的时候,那时候,本太子和轩王可是都不在京城。」 「你们是不在京城,可是你们可以派人去贿赂他。」 「你真是越说越荒唐,那时候,本太子都没有料到父皇会驾崩,又怎么会提前做这些假证据来陷害你?」 钟达愤慨的看着太子,一脸正气道:「哼,以老臣看,说不定还是你想要早些登基,又嫌弃先皇身体康健一直霸占着皇位不传位给你,你就使用这种阴险的手段残害先皇,你才是弒君杀父的恶人。」 轩王缓缓道:「章太医,你将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与朝臣听,不得有半句谎言。」 「是」,章太医趴在地上,抬起了满脸肿痛的脸,一张口,引起的嘴角疼痛让他不禁嘶了一声,道:「回太子,轩王,罪臣呈上的证供都是真的。一个月前,钟达找到了在下,跟在下说只要在下每日里在先皇的饮食里加入一点点慢性毒药,这样的话,先皇就会在在两个月后因为慢性毒药而死去,而且还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当时,罪臣害怕会被先皇发现,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罪臣不敢答应,可是钟达以罪臣和罪臣家人老小的性命作为威胁,胁迫罪臣替他办事,罪臣这才同意了,钟达给了罪臣一大笔银子,还保证说等到他以后掌了权,就会永保罪臣一生荣华富贵。」 「荒谬,简直是荒谬,若是按照你所说的会在两个月之后才死,为何先皇这么快就死了?」钟达厉声喝道。 太医道:「你狼子野心,谁知道你会不会另外派了太医直接给先皇下了剧毒钩吻,这才导致先皇在慢性毒药还未到期限之时,就提前死了?」 「哼,钩吻之毒跟老臣可没有任何关系,据说钩吻是南青国的毒,说不定是太子你让太子妃从南青国拿了药,又趁着去探视先皇的机会,直接杀了先皇。」 钟达言语之间充满了嘲笑和讽刺。 凌轩眼眸一缩,看钟达的神色,似乎钩吻之毒跟他真的没有什么关系,毕竟钟达是打算用慢性毒药无声无息的杀了先皇的,又何必要用钩吻这样的剧毒来立即了结了先皇的性命呢? 曹相爷上前道:「你钟达许是得知轩王要从南青国提前回来,你害怕鬼谷子一起回来后会给先皇解毒,这样的话,你的阴谋诡计就不得逞了,这才临时改变了计划,立即杀死先皇。」 「如你所说,若是改变计划,也大可以直接让章太医动手,可是刚刚章太医也说了他并没有给先皇下钩吻之毒。」钟达道。 「那就是你另外派了人下手,你想要做得人不知鬼不觉的,觉得派其他人下手更不容易察觉。毕竟你要的结果是先皇在半夜无人的时候死了,而不是当着章太医的面吃了剧毒食物死了。」一些大臣说道。 「你们这么说,也不过全都是你们的猜测而已,你们可有证据?没有证据就在这里瞎猜测。难不成,你们还想用这些猜测来定老夫的罪吗?」 凌轩道:「钟达,即便那钩吻的毒现在还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你指使下毒的,但是你指使章太医给先皇下慢性毒药的事情证据确凿,也足够判你抄家之刑。」 「哼,老夫说了,这个所谓的证据是你们和章太医串通一气弄得罢了。」 「钟达,本王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啦,将证据呈上来!」凌轩怒目瞪着他,厉声喝道。 紫玄从殿外走进来,带了一大群贪官污吏,又拉了几大车的帐册,紫玄将一大叠的证供交给了太子,跪下去道:「太子,这些人都是受钟达的庇护和指使,在各地搜刮民脂民膏,欺压良民百姓,杀害无辜百姓,证据确凿,请太子详查。」 钟达眼眸一眯,难怪这些日子都没有见着紫玄的影子,原来是去各地暗地里查他的证据去了。他还一直以为自从先皇去世以后,没有将御龙令传下去,血隐组织没有主子了,就隐身江湖了。没想到他们早就在暗地里勾结到一起了。 如果血隐组织也一起对付他的话,那他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血隐组织在先皇的带领下,人数规模发展迅速,他们又武功高强,血隐组织和暗夜组织两大巨头联合在一起的势力可不容小觑啊。 难怪自己之前竟然没有收到一点点消息,没有想到,这仅仅一夜的时间,血隐组织和暗夜组织就将他们掌握了证据的官员全都抓了起来。 这样的迅勐行动,可是空前绝后的。 钟达冷声道:「紫玄,你现在是认轩王为主子,还是认太子为主子?如今御龙令在谁的手上?怎么我们从未曾听说过先皇将御龙令传给太子的事情?」 紫玄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御龙令还不知道在何处,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是紫玄的主子,紫玄不过是想要完成先皇的遗愿,剷除你们钟家这股恶势力。」 「哼,先皇想要剷除老夫,都没有这个本事,你以为你们就有这个本事了?」 太子厉声喝道:「钟达,先皇不过还有些念及旧情,对你多有手下留情,可是你竟然想要杀害先皇,本太子若是不能为父报仇,就愧对了列祖列宗。你看看,他们招供的这些证供,你的所作所为可真是罄竹难书啊。」 「太子,这些人只怕也是你请来的托吧?他们可有提供了老夫指使他们的证据?」 钟达毫不害怕,自己只管矢口否认,毕竟这些被抓起来贪官污吏都是外官,不是京官,他们的官位也都是四品以下的人,自己与他们是极少正面接触的,都是让自己手下三品以上的大员去跟他们下命令的。 那些跪着的罪臣一听,连忙对太子磕头道:「太子明鑑,罪臣可没有半句谎言,说的都是真话,罪臣虽然一直都是听从上级的吩咐行事,可是上级官员素来都是跟我们说这是钟尚书的意思,而且钟尚书偶尔也会直接派黑衣人过来跟罪臣下指令的。」 钟达去那几个车上翻看了一下罪证,气得上前将那个说话的罪臣给踢了一脚,破口大骂道:「你这提供的都算些什么破证据啊?不过就是你们干了些什么坏事,又给你们的上级贿赂了多少银子,这跟老夫有什么关系?这可没有指控老夫的证据,你把老夫咬出来做什么?」 那些罪臣连忙就将他们的上级官员给咬出来对质,基本上都是这朝堂上站着的一品到三品大员,全都是钟达的亲信。 那些人又十分害怕钟达会报復他们,心里想着若是钟达真的将东朔的朝廷给颠覆了,钟达又自立为王了,那自己现在若是将钟达给咬出来,钟达一定会杀了他们的。 那些大员只得跟着钟达矢口否认,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指使过那些小官去干了那些违法犯罪的事情,也没有被钟达指使干了坏事。 钟达见那些大员都不敢背叛他,当即就得意洋洋的看着太子道:「太子,他们可都亲口承认了没有受到老臣的指使,你难道想要冤枉老臣不成?」 「哼,他们不承认,就没事了吗?事实胜于雄辩,本太子还有的是罪证。」 钟达眼眸一眯,阴狠的警告道:「太子,你可别玩火自。焚!到时候,把老夫惹急了,休怪老夫不客气!」 太子的眉毛一拧,心里也开始有些打鼓,这钟达怕是想要将自己这个太子上位的遗诏是假的遗诏给公之于众吧,若是那样的话,自己这个太子就当得名不正言不顺了。 太子厉声喝道:「钟达,你胆大妄为,你简直是祸国殃民。本太子手上,可多得是你的罪证。」 「来人,抬上来!」 一声令下,几十个侍卫就抬了十几个箱子上来,钟达拿眼一看,竟然全都是自己放在书房密室里的证据。钟达眼眸一缩,钟尚书府被抄家了? 钟达想起以前他和太子在书房商议事情的时候,曾经为了防止他人偷听,带着太子进了书房密室里密谈过,那个时候,太子还是志王,私底下还对他恭恭敬敬的称唿一声外公,太子十分清楚进入密室的方法,也十分清楚他的证据都给藏在了密室。 钟达不禁暗暗后悔,当初自己以为太子性子愚笨,断然不会背叛自己,与自己背道而驰的,以前也没有防着他,没想要,如今,竟是被他给反咬了一口。 钟达更加后悔的是,这些日子以来,他派兵将相爷府、轩王府和护国公府等等轩王一派的人家府邸还有太子府都给派了重兵包围,唯独没有派重兵包围自己的钟尚书府。 这才导致了血隐组织和暗夜组织能趁着自己上朝的时候不在府邸里,趁机将钟尚书府给轻松控制住了,还闯了他的书房将密室里的证据给拿了出来。 现如今,证据确凿,他再抵赖也是不成的了。 钟达狂笑三声,事已如此,干脆就撕开自己伪装的面具,破罐子破摔,直接推翻了东朔自立为王得了,就像南青国现在的皇帝一样。 钟达冷哼一声,阴险的一笑道:「太子,你抓了老夫的证据,你以为你就能摘得一干二净了吗?这些事情里头,也有许多是你干下的事情。你难道忘了当初你去北疆驻守的时候,连丢了几座城池,还故意陷害轩王的旧部,你为了掰倒轩王,葬送了先皇的江山,这样的卖国贼,你还有何面目?」 「那时候,本太子年轻又煳涂,才被你唆使了,此事先皇也是知道的,先皇也已经训斥责罚过本太子,众位朝廷也是知道的。只不过,那时候,你矢口否认是你指使本太子的,还说那些信件都是轩王伪造的。哼,今天,本太子就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那些信件就是你亲手所写的,至于上面的那些字会变化,是因为涂了一种专门的药水罢了。因为先皇和轩王没有那种药水,所以,以前先皇才一直没有从那些信件上找到你的证据。」 太子嘴角一笑,他若是没有跟轩王事先达成协议,他能这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他早已经跟轩王坦白了自己当初对轩王做过的事情,反正轩王这么聪明,也早能知道自己对他做过什么,如今自己坦白了,反倒是能获得轩王的原谅。 不过太子跟轩王坦白的时候,也几乎是将事情全都推到了钟达身上,只说自己是受了钟达的指使罢了。 因此,现在的太子,还真的不怕钟达将他对轩王做过的事咬出来了。 太子冷声吩咐道:「将当初那些信件拿上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宫变(二更) 一个太监将信件拿上来,恭敬的道:「太子,这就是当初轩王截获的信件,还有一些是在钟尚书府上找到的信件。先皇一直保存着的。」 太子将信件拿过来,展示给大家看,道:「众位请看,这些信件从表面上看,都是一些正常的家书,但是只要涂上药物,就会显现出用特殊药物写出来的字了。」 说罢,太子从怀里拿出一瓶药物,往信件上面涂抹。在原本空隙的地方就显现出了一行行的小字,写得全都是钟达指使太子在北疆军营里应该如何故意丢了城池陷害轩王旧部的事情。 朝臣一见,瞬间譁然,一些原本保持中立的大臣此刻则是完完全全的站在了轩王这一边了,厉声指责钟达。 靖国候立即站出来指责道:「钟达,你可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唆使皇子故意丢了城池,还导致他们兄弟不和。」 钟达冷冷的看着靖国候道:「靖国候,您老这么义愤填膺的做什么?你这么为国尽忠,给东朔当了一辈子的忠臣,你又得到了什么?你看看你,大女儿嫁给先皇也没多少时间,她不过才十几岁,可是现如今呢?却是被殉葬了,多可怜啊。你二女儿呢?半年前就已经被赐给了轩王,可是轩王不仅不纳她入府,还几次三番的奚落她,让她难堪,你说说看,你们靖国候一门忠心,可是东朔皇室之人全都是冷血无情,翻脸不认人的人,你还这么对东朔忠心做什么?不如跟了我钟达,我答应你,我一定封你一个公爷的爵位。」 靖国候一想起庞珏儿死了才不过十天,这丧女之痛实在是难以言说,只不过是自己作为一个臣子,理应遵守东朔的律法和皇室的规矩,庞珏儿既然嫁给了先皇,就是先皇的女人,而且庞珏儿又没有子嗣,被殉葬也是规矩定的事,这怨不得先皇。 可是庞灵儿可是先皇亲自下旨赐给轩王的,轩王迟迟不肯纳她入府,不也是打他靖国候的耳光吗? 靖国候立即对轩王愤然质问道:「轩王,你为何还不肯纳庞灵儿入府?你今天必须要给老臣一个解释。」 凌轩深深的嘆了一口气,朝着靖国候深深的鞠躬道:「靖国候,实在是抱歉,本王不是不想要纳你的女儿,着实是因为本王身中奇毒,又没有解药,也熬不了多少天了。本王死了倒是无所谓,却是不能让庞灵儿步了庞珏儿的后尘,年纪轻轻的就被殉葬啊。本王这也是为了侯爷和你女儿着想,不想看着侯爷你白髮人送黑髮人。」 靖国候眉心一皱,嘆息一声,道:「轩王,这…。唉,是老臣误会你了。」 「无妨」,凌轩道,只要现在稳住那些中立的大臣,就能让钟达一派的人孤立无援。 凌轩对太子道:「如今证据确凿,应该立即惩罚钟达。」 太子立即喝道:「钟达,你罪行滔天,罪大恶极,本太子现在就要将你捉拿下狱,来人啦,脱去他的官服官帽。」 然而,站在门外的侍卫都是钟达的人,没有一个侍卫敢进来。 钟达满意不已,冷哼道:「哼!你也别一口一个本太子的自称了,你这个太子之位……」 「住口!」 太子害怕他会说出假圣旨的事情,就赶紧对他大声喝道,要阻止他说出口,连忙从座位上飞身过去,想要擒拿钟达。 钟达横眉一瞪,趁其不备,一个闪身飞到了一侧,唰的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短刀,抵在了太子的脖子上。 太子不禁脸色变得煞白,没想到钟达年纪大了,可是这武功却是半点没有退步啊。他咬牙切齿的说道:「钟达,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带刀进殿?」 按理说,凡是进殿的人都不能带任何武器,门外的侍卫都要搜身之后才能放大臣进去的,只不过现在整个皇宫都被钟达的人控制了,这些侍卫自然是不会搜钟达的身子了。 钟达冷笑一声,道:「太子,你这么急切的想要老夫住口做什么?你刚刚说得那么欢心,怎么这会儿,竟然不敢再说下去了?你刚说够了吗?那现在就该轮到老夫说了。」 钟达挟持着太子走到了高台上,面对着众位大臣道:「众位,先皇去世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遗诏,那份传位给杜凌志的遗诏是假的,那可是太皇太后委託老臣伪造的假圣旨。他这个太子之位来路不正,这身黄袍也没资格穿。」 钟达瞬间就点了太子的穴道,掌力一聚内力,就将太子身上的那身黄袍给震得个粉碎,太子身上瞬间就只剩下了一个白色的中衣了,也破烂的挂在自己的身上。 「还有,就他现在用的这个玉玺,也是假的,他这个太子,就应该立即废掉。」 那些钟达一派的大臣见太子都已经被钟达给制住了,当即就高喊道:「对,废掉太子,另立贤能者为皇。」 凌轩道:「即便那个遗诏是假的,但是杜凌志却是先皇唯一的嫡子,即便是没有遗诏,只要本王和安王放弃当皇帝,那么志王就是可以顺利继承皇位的。」 曹相爷微微皱眉,他其实是有些不想拥立志王登基的,但是轩王找过他,央求他扶持志王登基,毕竟,轩王的身体情况也当不了皇上,这东朔的基业还是不要落到钟达的手上为好。 曹相爷有些不乐意的帮腔道:「老臣也支持太子殿下继承先皇的皇位。」 曹相爷一开口,那些中立的大臣也连忙开口道:「老臣也支持太子殿下继承先皇的皇位。」 那些钟达一派的人连忙说道:「太子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当皇上,他德行也不行,能力也不行,他凭什么当太子当皇上?」 曹相爷横眉怒道:「那以你们之见,这东朔的皇位应该让谁来当?」 钟达道:「这个嘛,轩王身体的原因,也当不了皇上了,以老夫看,安王最为合适。」 「安王?钟达,你安得什么心?」曹相爷怒怼道。 「哼,安的什么心?老夫可是为了东朔的江山,你看看,先皇就只有你们三个儿子,安王素来仁慈善良,仁心仁德,若是让他继承皇位,必定能让东朔的百姓安居乐业。」 「以本王看,钟达,你是想要当幕后皇帝,让安王当傀儡皇帝吧。」凌轩冷冷的看着他。 「哼,你们若是把老夫逼急了,老夫也不必当什么幕后皇帝。」钟达冷哼道,一挥手,道:「来人,杀了轩王!」 咚咚咚! 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侍卫将整个正殿全都给团团围住,禁卫军统领带兵闯了进来,恭敬的跪在了钟达的面前,道:「钟尚书!」 钟尚书满意的看着统领,望了一眼大殿外黑压压的禁卫军,钟尚书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得意的神色。 即便太子和轩王两个人联合起来对付他,又摆出了他的证据,那又如何?这京城里的兵都是他钟达的,他根本就不用怕他们。 他们费劲心思将护国公和夏子英给调到了西疆去,那又如何?他们在边疆的那些士兵根本就来不及过来救他们,等他们来了,太子和轩王都已经被他给杀了。 钟达厉声喝道:「给老夫杀了他们!」 「是!」 统领唰的抽出剑,就指向了轩王和曹相爷,道:「轩王,得罪了!」 凌轩眸子一缩,冷厉的说道:「统领,先皇才驾崩,你这么快就忘了本了?」 统领咬牙道:「良禽择木而栖,这怪不得卑职。」 「就凭你,还杀不了本王!」 凌轩缓缓的吐露出了一句话,这话好似一把冷剑一样,将那统领吓得浑身一惊,轩王这随便释放出来的冷厉气息,就能让他心惊不已,轩王可是东朔战神,就连赵熙都在他的手上吃亏了,自己一个禁卫军统领,又怎么可能是轩王的对手。 统领瞬间就怂了,往后退了几步,畏畏缩缩的看着轩王,不敢上前杀他。 钟达怒声道:「统领,还不赶紧上?你杀不了他,就多派些士兵一齐围攻他。」 统领一咬牙,立即一挥手,道:「全都给我上!」 一大群士兵立即沖了过去,拿刀齐齐的对着凌轩砍杀过去,凌轩冷喝一声,一脚踢飞了一个士兵,又抢夺了一把佩剑,一个横扫,冰冷的白色剑气划出一道白色的光影,一大片的士兵顿时就被砍成了两截。 这一瞬间,那些士兵便被轩王的功力深深震惊到了,就他们这些小喽喽,哪里是轩王这样武功绝高的人的对手啊?上次就等于送死。 士兵们全都面面相觑,都等着别人上去,自己则躲在后面偷懒。 一时之间,竟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凌轩身上仿佛自带了一股强大的气场,杀了这么多的人,他的剑上竟然没有半滴血,毕竟刚刚他是依靠剑气杀了那些人的,他的剑都没有碰到过那些人。 凌轩拎着剑,往那些士兵缓缓跨出了一步,他的脚下好像有磁场一样,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这一步,似乎踩在了那些人的心里一样,稳稳的、重重的,踩得那些人的心里一阵胆颤。 凌轩往前跨一步,他们就害怕的往后退一步,跨两步,他们就退两步,眼神也越发的害怕了起来。 「射箭!」 钟达大声吩咐道,对付轩王,可不能再跟他这么直接厮杀了,应该远远的射箭还有优势一些。 屋外的士兵连忙搭箭就朝着轩王射箭,凌轩只得赶紧一边用剑挡着那些箭,一边躲闪。紫玄一见,也连忙帮着轩王挡箭。 仁寿宫 一个太监急匆匆的冲进了太后的宫殿,惊慌失措的大喊道:「太皇太后,不好啦,不好啦,前殿打起来了。」 太皇太后勐地咳了几声,强撑着身子坐直,抬起了有些浮肿的眼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太子殿下和轩王二人联手找到了许多钟尚书的罪证,要将钟尚书关押起来受审,结果钟尚书不愿意被关押起来,就和太子殿下打起来了,还挟持了太子殿下,现在禁卫军正在大殿里围杀轩王。」 「什么?怎么会这样?」太皇太后咳得更加严重了,咳得脑袋上的珠花都勐烈的颤抖了起来。 太监焦急的请求道:「太皇太后,你赶紧去前殿啊,不然,等会儿真的会出大事的。」 「赶紧扶哀家去。」 太皇太后在太监的扶持下,往前颤颤巍巍的走了几步,她的身子越发的不行了,眼睛也越发的浑浊了,不过,她的脑袋还是依旧精明的。 太皇太后停住了脚步,道:「那是朝堂上的事情,哀家不过是一个女人,就不要去搀和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仁寿宫吧。」 太监的身子不禁一震,眼眸里全是不解和诧异的神色,道:「太皇太后,上次先皇驾崩,你不是也站出来稳住了局势扶持了太子上位吗?现在太子被挟持了,你怎么不去帮忙?」 太皇太后道:「哀家现在的身子也不行了,帮不上什么忙。你退下吧。」 「太皇太后?!」 「退下!」 太皇太后甩开了他的手,厉声喝道,即便是生病了,可是多年的后宫之首让她浑身充满的权威气势一点都未减。 太监不禁颤抖了一下,垂首应是,躬身退了出去。 邓嬷嬷连忙上前将太皇太后又扶回了座椅上坐着,太皇太后只觉得起来走了这么几步,就头晕晕的,连忙吩咐道:「给哀家拿金丹来。」 邓嬷嬷的脸色微微一变,眉毛微皱,嘆息一声,劝慰道:「太皇太后,现在还不到吃金丹的时辰。」 「不行,哀家觉得有些不舒服,需要吃,你赶紧给哀家拿金丹吃。」 「太皇太后,要不,咱们把这金丹停了吧,还是让鬼谷子进宫来给你开一个药方。」邓嬷嬷有些担心太皇太后的身子,她隐隐觉得,太皇太后越来越依赖这些金丹了,可是这些金丹似乎只能给太皇太后的身子短暂的精神,药效一过,太皇太后的身子还愈发的不行了。邓嬷嬷不禁有些怀疑这些金丹是不是会损害太皇太后的身体了。 「停什么停?哀家觉得这金丹挺好的,比鬼谷子的药要好多了,再说了,那个鬼谷子可是轩王的人,又岂会进宫来给哀家治病?哀家不需要依靠鬼谷子,就吃张天师炼的这些金丹就能长生不老了。」 「太皇太后,若是张天师真的能炼出长生不老的金丹来,那张天师的父母也不会过世了。」邓嬷嬷尚且还保持了一些理智,继续劝着太后。 太皇太后不以为然的说道:「那有什么奇怪的?张天师以前还没有炼制出长生不老的金丹,他的父母还没有来得及吃得上。再说了,这炼制金丹所需的药材十分昂贵,没有像哀家这样拥有无尽的财富,谁能炼得起那么多的金丹?」 「太皇太后,老奴觉得那个张天师根本就是骗你的,骗你钱财的。」 「哼,哀家可是东朔堂堂的太皇太后,他小小的一个张天师敢骗哀家?绝无可能,你怎么会想这些无稽之谈啊?」 「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你别说了,哀家每天都要听你说几遍张天师的坏话,耳朵都要听出老茧了。哀家知道你心里对他有成见,他赚了这么多的钱,你心里不痛快。哀家累了,还是去床上躺着歇息去。」 邓嬷嬷连忙扶着太皇太后往寝室走,有些忐忑的问道:「太皇太后,你真的不去前殿救太子和轩王吗?他们可是你的亲孙子啊!」
第一百五十章 转移(三更) 太皇太后眼眸微微眯起,道:「哀家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谁能够胜利,哀家怕帮错了人,到时候胜利的那一方是哀家反对的那一方的话,他就会对哀家下手了。」 「可是……」 「如果哀家保持中立,不听不管的话,到时候,如果是太子和轩王胜利了,哀家是他们的皇祖母,自然是要将哀家侍奉养老,颐养天年的。如果是钟达胜利了,哀家怎么说也是他的同胞亲姐姐,这么多年来,若不是哀家扶持他,他也绝对爬不上今天这个位置上来。他若是念及亲情,就不会对哀家下手,自然会让着哀家在仁寿宫里继续生活,也好让东朔的百姓不至于骂他六亲不认。」 邓嬷嬷眸子微微一缩,太皇太后的这种做法,对太皇太后个人而言,自然是最为有利的局面,无论是谁赢了,太皇太后都是稳赢的那一个。 可是太皇太后只想着谁赢,她却不想着输的那一个的下场吗?输的那个可是会被赢的那方直接杀了的。 两个是太皇太后的亲孙子,一个是太皇太后的亲弟弟,任何一个被对方杀死,太皇太后难道都不觉得心痛吗?她心里想的只有她一个人要富贵、要长生不老罢了。 「传消息出去,哀家听闻朝廷上的纷乱,欲过去劝阻纠纷,路上不慎摔了一跤,昏迷了过去,一直未醒。」 太皇太后那浮肿的眼皮底下,乌黑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光亮的精光。 「是」,邓嬷嬷咬了咬唇,虽然有些不贊同太皇太后这么自私自利的做法,可是要想在后宫里保命,中庸之道也是十分重要的。太皇太后这一「昏迷」,怕是要一直「昏迷」到朝廷上的局势明朗吧。 大殿里,凌轩实在是抵挡不住那些勐烈的箭攻,便是一个飞身,将目标直指钟达,擒贼先擒王。 钟达手上还挟持着太子,见凌轩朝他飞过来,便是立即揪着太子就往旁边躲,而太子又被他点了穴道,这将近七十公斤的太子此刻就像是一块十分沉重的木头一样了,揪着他跑就十分的费力。 凌轩则是跟着钟达跑了起来,躲在了钟达的身后,剑尖直指钟达,那些士兵见状,连忙住了手,怕自己射箭会误射了钟尚书。 钟达此时也不敢再叫士兵射箭了,这一不小心还会将自己丧命了。他心道自己若是在大殿里这么跑,也许会一时不当心就让轩王钻了个空子杀了他,还是及早挟持着太子出宫才是。 钟达连忙揪着太子就往大殿外走,凌轩也连忙跟在了钟达的身后走了出去。那些禁卫军也不敢对轩王动手,若是把轩王惹急了,说不定会直接将离他最近的钟尚书杀了,来个鱼死网破。 于是他们三个人以极为别扭的互相挟持的方式出了宫。 到了宫外,那些老百姓一见当今东朔权势最大的三个男人居然兵刃相见互相挟持了,而那些禁卫军又拿着刀剑紧紧的跟着,那些百姓这才知道宫里发生了宫变。 百姓们吓得脸色大变,连摆在街上的摊子都不收了,慌忙拔腿就往家里跑,赶紧把家门关上,以为这样,自己就能躲避这京城里的纷争而保命了。 而宫门口的三个男人,已经以相同的方式静止的站了一刻钟了,互相对峙。 钟达冷冷的看着凌轩道:「轩王,难道你想这样与老夫在宫门口站到天荒地老吗?」 轩王冷笑一声道:「那倒不必,你可以保持这个状态等个一二十天,等到本王毒发身亡了,你也就赢了。」 钟达才不会这么傻了,若是再等下去,护国公父子二人必定就会从边疆调兵来京城对付他,到那时,要想再对付轩王,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还是在他还没有援兵的时候,直接在京城里杀了他。 不过,现在他们互相挟持对峙,谁也不愿意先松手,不然他就会吃亏了。 钟达只能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道:「轩王,咱们这样也不是一个办法,不然,咱们同时松手,然后真刀真枪的比试,不干这写挟持的小把戏。」 「不行,你这么阴险狡诈,若是三声一到,本王信守诺言收了剑,可是你却不收刀,那本王不就吃亏了吗?」凌轩淡淡的拒绝道。 「哼,老夫是这么一个不将信用的人吗?」 「呵呵,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啊?」凌轩开口冷嘲热讽道。 钟达被他气得咬牙切齿了一番,恨恨的道:「那你说要怎么办?」 「你先松手」 「不行」 「这里可不是松手的地方,换个地方。」 「好」,钟达也不问问究竟是什么地方,他想着,无论去哪里,他们两个都逃脱不了他这么多士兵的追击,便是满口答应了。 「本王还有一个条件,他们不能跟着。」 凌轩望了一眼那些还搭着弓的士兵,哼,若是他们三个撒手,不再互相挟持,那么等钟达一脱身,那些士兵不就会立即将他们两个人射成马蜂窝了吗? 钟达只得忍下这口气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们是两个人,老夫才一个人,老夫需要再上禁卫军统领才行」。 凌轩点点头,带着他出了京城,到了山上,眼看着没有士兵了,这才道:「好,现在可以松手了。」 「行」 三二一之后,两人同时往后退步,一直到退了五步以外,钟达便是脱离了轩王的挟持,钟达冷哼一声,拔剑就朝着被点了穴道的太子的心窝扎去。 现在这个世界上,能阻碍他成为皇上的第一人就是太子了。只有杀了太子,他才能成为皇上,而轩王,他不足为惧,反正轩王活不了多久。 凌轩立即飞身上前,一把将钟达的剑给挑开来,跟钟达纠缠在一起打斗了起来。 禁卫军统领立即上前帮着钟达对付凌轩,然而,即便是他们两个人一起攻打,也打不过凌轩,凌轩依旧还应付得游刃有余。 钟达和统领一边打斗一边往山下撤退,往山下撤退了一小段距离,凌轩眼眸微微一眯,他听到山的另一侧有人飞快的朝山顶飞去。 不好,太子还在山顶站着,被钟达点了穴道,若是那人上去岂不是能轻而易举的就杀了太子? 凌轩冷哼一声,难怪这钟达想要引着他往山下跑,原来还有那么一招。 凌轩连忙抽身开来,往山上跑,他们两个一看就知道轩王已经识别出了他们的阴谋,便是赶紧追了上去,想要挡住轩王的路。 可是轩王的轻功远在他们二人之上,他们两个根本就追不上。 凌轩飞上了山顶,那个黑衣人一见轩王上来了,知道自己若是飞过去杀太子,是肯定来不及了,便是立即用手中的袖箭直直的朝着太子的心口射了过去。 凌轩冷哼一声,手中的剑当即飞出。 噌! 在半空中,那一枚袖箭重重的射在了剑身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袖箭被震了开去,掉落在地上。 然而,挡得了黑衣人射出的第一只箭,却是没有剑再去挡第二支箭了,那个黑衣人干脆连发了好几支箭。 凌轩只得运用强大的内力往空中击了两掌,将那支袖箭震得偏离了原来的路径,袖箭都朝着旁边飞开了,然而有一支箭却在他的两掌之间的空隙飞了过去,射中了太子的胸口。 凌轩飞身而至,在半空中接住了那把剑,用剑挡着黑衣人射来的箭,又连忙退到了太子的身边,给太子点了穴道。 太子有了自保的能力了,凌轩这才飞身过去追那个逃跑的黑衣人,追赶了一段距离,很快就将黑衣人给杀了。 而钟达,他深知即便是他们两个再加上黑衣人,三个人联手也不是凌轩的对手,便是在凌轩在山顶和黑衣人纠缠的时候,钟达迅速下了山,就连忙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现在,他必须快速回去带领士兵攻占皇宫,再让人攻入轩王府,将轩王妃和太妃给挟持了。 只要有那两个女人在手,他就不信轩王不乖乖的投降。 凌轩杀了黑衣人再转回山顶查看太子的时候,这才暗道一声不好,只见太子已经昏迷倒地了,嘴唇有些发黑。很明显的是中了毒了,刚刚那些袖箭上竟然淬了毒。 凌轩立即点了太子的穴道,防止毒液蔓延过快,不过好在那支箭因为被他的内力挡了一下,偏离了一点距离,并没有射中太子的心脏,而是在胸口右侧。 凌轩立即背着太子往山下跑去,跑了一段距离,夜影便是骑马快速的赶了过来,十分惊讶的看着轩王背上的太子,问道:「太子怎么了?」 「他被人射中了箭,箭上有毒。」凌轩有些焦急的问道:「轩王妃和太妃可安置妥当了?」 「回王爷,已经安置好了,轩王府里的所有人全都安全转移了。」 「鬼谷子也跟着一起转移了吗?」 「嗯」 「那就好,立即带太子去找鬼谷子,需要赶紧给太子解毒疗伤!」凌轩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将太子放在了马背上,策马朝着转移后的地方骑去。
第一章 碧莲山庄(一更) 一个僻静的山庄里,庄子门口有一弯清澈的河流,河里长满了碧绿的荷叶,接天荷叶无穷碧,这山庄也因这荷叶得名「碧莲山庄」。 山庄里已经挤了不少人,除了轩王府的人,就连相爷府和护国公府还有东宫的一些妃嫔都被接了过来,甚至还有一些支持轩王和太子的大臣也给接了过来。 人虽然多,可山庄并不热闹,而是有一些沉闷,大家全都闷闷不乐的坐着,等着太子和轩王回来。 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众人这才像是灵魂归位一样动弹了一下,坐直了身子,一些人则是赶紧往外走,看看来的人是谁。 凌轩快速的策马奔驰进来,一下了马,那些妃嫔一见太子竟然中毒昏迷不醒,胸口上还中了一支箭,当即就惊慌失措的哭了起来,她们害怕太子会死,如果太子死了,她们这些妃嫔必定是会被陪葬的。 夏娜娜的脸色就更是惨白了,她以为她嫁给了太子为侧妃,将来就是皇上的妃子,高高在上了,她以为她找到了一个好归宿,可是不曾想,她的这份姻缘是这么的糟糕。 如今,太子连他的太子之位都保不住了,落草为寇而已,那她岂不是压寨侧夫人一般的存在了? 不行,她不要当什么压寨侧夫人,她要当皇上的妃子。 夏娜娜勐地往屋里跑去,她要去将夏依依给拖出来给太子治病,她要太子活着,而且还要攻回京城,夺回皇权。 「姐姐,我求求你救救太子,你快去就他。」 依依十分淡定的看着她,她每次喊姐姐的时候,都不是什么好事。 「太子怎么了?」 「太子他中了毒,胸口又被射了一箭,危在旦夕,还请姐姐快去救他,晚了可就来不及了。」夏娜娜苦着脸哭诉的恳求道。 「太子受伤了?」李氏当即就惊唿出声,她可是才当了太子的岳母没有几天,可不能让太子死了啊,不然,她这崇高的身份可就没有了。 自从夏娜娜嫁给了太子以后,李氏就在那些夫人中间趾高气昂了起来,她十分享用那些夫人们对她的恭维和尊敬。若是太子没有了,那她的那一切不就都没有了吗? 「轩王妃,求求你快去救救太子!」李氏慌忙奔过来求夏依依。 依依撇了撇嘴,道:「好吧」。 起身朝外走去,她其实并非是看在夏娜娜和李氏的面子上去给太子治病的,而是现在的太子还不能死。 凌轩已经将受伤的太子给抬到了鬼谷子的房间,依依跟着走了进去,不禁皱了皱眉头,太子这胸口上的箭伤倒是不打紧,也没有伤着要害,做个手术取出来就是了。只是太子身上的毒似乎十分厉害,他已经浑身发黑,双目紧闭,嘴唇紧抿,整个人毫无意识。 鬼谷子掰开了太子的牙齿看了看,道:「这个毒十分的兇险,还好你给他点了穴道,不然这会儿他都已经死了。」 鬼谷子迅速拿了一粒药丸塞进了太子的嘴巴,道:「这个药只能暂时缓解一下他的毒,老夫得立即去给他炼制专门的解药去,丫头,你尽快把他身上的箭取出来。」 「嗯,好,严清,你帮我打下手。」 依依立即将人都给赶了出去,转身就从医疗系统里取出了医用器械和药品,冷静的道:「严清,先给他注射麻药。」 依依转过身来,瞧了一眼站在屋里仿若一尊佛像的凌轩,微微皱眉道:「凌轩,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出去?」 依依一边责怪他,一边走到床前动手去解太子的衣服。 一双大手一把攫住了依依的娇柔的小手,凌轩将她挤开来,亲自动手将太子的衣服解开来,露出了太子十分结实的胸膛。虽然太子的胸肌没有凌轩的胸肌结实发达,可是这硬梆梆的肌肉也十分的具有诱惑力。这让他十分的爽。 依依拿出橡胶手套缓缓的戴上,一边戴一边歪着脑袋斜着眼睛瞅着凌轩,依依眉眼弯起戏嚯道:「戴着手套做手术的呢,又不是直接碰到他的肌肤。」 凌轩咬了咬唇,一字一顿道:「可是触感也还在!」 依依不禁气得发笑:「你可真是死性不改,就这也值得你吃醋啊?行了,你快去外头忙活去吧,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安排呢。」 凌轩有些不愿的离开了房间,临走又吩咐严清道:「严大夫,一些活就劳烦你替她做了。」 「是」 依依微微摇头,轻笑一声,拿着酒精撒在伤口上,仔仔细细的将伤口上的淤血清除掉,再慢慢的用工具把皮肉给撑开,小心翼翼的把箭取出来,避免将血管给勾破了。 箭矢一拿出来,鲜血喷涌,严清连忙用棉花清除干净血迹,处理伤口,完成以后,依依也准备好了缝合线开始快速的缝合伤口。 半个时辰后,伤口就已经处理好了,依依走了出来,看了看在山庄里头的王府精兵,依依不禁皱了皱眉头。如今京城是回不去了,京城里全是钟达的兵,若是想要回去,怕是要打一场硬仗攻下京城才行。 依依看了一眼那头紧闭的房门,门口站了几个王府精兵,里面时不时的传出来大臣们商议事情的窃窃私语。 依依微微皱了皱眉头,并未过去打扰他们,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另一个房间,曹若燕十分体贴的给贤太贵妃揉着肩膀,轻柔而又心疼的说道:「姑姑,你怎么这些日子瘦了这么多啊?等会儿燕儿给你做些好吃的,给你补补身子。」 贤太贵妃轻轻的拍了拍曹若燕的小手,嘆息一声,道:「燕儿,也就你这么体贴姑姑孝顺姑姑了,他们若是有你的一半,姑姑也就知足了。」 若燕笑着说道:「姑姑,表哥虽然不喜开口说话,可是表哥心里还是十分孝顺你的,你看看,上次表哥独闯皇宫去救你,这一次,即便是要逃出来,他也没有忘记要将你也一起带出来,免得在轩王府遭受了钟达那个狗贼的毒手。表哥素来都是很孝顺你的,姑姑就别责怪表哥了。」 太贵妃的脸上顿时就笑得像朵花一样,牵着曹若燕的手,让她坐在对面的凳子上,慈爱的说道:「还是我们燕儿懂事。你表哥其实是面冷心热的人,不过近半年来,他为了夏依依,竟是多次与哀家作对,完全不把哀家的话听在耳朵里。哀家想着,你若是嫁给轩儿,又怀上麟儿,姑姑不知道要有多高兴。」 曹若燕有些为难,微垂着眼眸羞怯道:「姑姑,你说这个事做什么?上次表哥都已经来相爷府跟祖父把婚事退了。」 太贵妃脸色一沉,冷哼一声道:「哼,这可是先皇赐下的婚事,谁也不能退。燕儿,你放心,你若是不想退这门婚事,姑姑一定会帮你训斥轩儿一顿,让他纳你入府,将来,你若是怀上了麟儿,姑姑立即将你抬为平妻。」 太贵妃正色说完以后,美目轻瞟了一眼燕儿的脸色,又轻嘆了一声,道:「唉,不过轩儿现在身中重病,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姑姑是怕你嫁给他以后,年纪轻轻的就要守寡了,姑姑思忖了一下,还是不忍你受这样的苦。这婚事,退了也就退了吧。姑姑也是为了你好。」 曹若燕当即就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一下头,急急的说道:「姑姑,燕儿不要退婚事,燕儿小时候被几条恶狗袭击,差点被咬死,是表哥冲过来杀了几条恶狗,救了燕儿,燕儿这条命都是表哥的,燕儿从那时候起,心里就都是装着表哥了,发誓要以身相许,来报表哥的救命之恩。姑姑,燕儿很喜欢表哥,哪怕跟表哥只能做一夜夫妻就要阴阳两隔,燕儿也愿意!」 曹若燕说着说着,不禁泪如雨下,长长的睫毛上沾上的晶莹泪珠,一扑闪,就滑落了下来,将那娇嫩的脸庞沖刷得我见犹怜。 她哽咽着,抽泣着,跪着上前拉着太贵妃的手使劲摇了摇,她连连摇头道:「姑姑,燕儿不要退婚,燕儿喜欢表哥,想要给表哥留下一点血脉在这个世界上。」 太贵妃一听到她提起血脉一事,太贵妃的身子立即一震,对,无论如何也要然轩儿留下血脉,既然燕儿愿意受这份苦,那就让燕儿和他早日成亲。 「好,好,好孩子,有你在,姑姑顿时宽慰了不少。你快些起来吧,姑姑定然会帮你完成心愿的。」 太贵妃顿时也热泪盈眶,扶起了曹若燕,拍了拍她的手,道:「燕儿,轩儿的子嗣重任,可就要靠你了。」 「嗯」,曹若燕的脸上瞬间飞过了红霞,娇羞的轻点头嗯了一声,道:「姑姑,你好生休息一会儿,燕儿去给你做好吃的。」 「好好,燕儿最孝顺了。」太贵妃高兴不已,笑着点点头,目送着曹若燕屈膝行礼后离去的背影,她就已经开始幻想着曹若燕生下了轩儿的孩子以后,自己逗弄孙子的画面了。 夏依依在屋里,左手撑着脑袋,思考着凌轩他们要怎么从城外攻入京城。 一个小厮急沖沖的跑了过来,躬身焦急的说道:「王妃,你快去看看,厨房里打起来了。」 依依连忙站起身来,微微皱眉,道:「怎么回事?」 「曹小姐去厨房里说是要给太贵妃做些补品吃,把厨房都翻遍了,也没有瞧见一个好食材,就训斥了那些下人。结果下人顶了几句嘴,曹小姐气不过,命人杖责。那些下人不从,就跟曹小姐的下人打起来了。」小厮急急的说道。 依依的脸色瞬间一沉,这都什么时候了,国家都要易主了,他们还不安生,为了口吃食就闹起来了? 依依刚要往外走,凝香连忙拉住她劝阻道:「王妃,你还是别去了,你管不好的。」 「为何?」 「曹小姐是给太贵妃做吃食,你去若是不帮着曹小姐,届时,还会得罪太贵妃。这事倒不如让太贵妃自己去处理。」凝香转身对小厮道:「你速速去禀告给太贵妃听,记住,你别说你来过这儿,轩王妃可是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这回事。」 「哦,是」,小厮连忙拔腿就朝着太贵妃的房间跑去。 依依稍稍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凝香道:「你也太过胆小怕事了,这件事情,我若是公正处理,母妃也不会责怪我的。」 凝香笑道:「王妃,清官难判家务事啊,奴婢觉得,你无论如何处理,你都在太贵妃面前讨不了好处。」 「切,我又不稀罕在她面前讨好处,反正我已经够不讨喜了,还能更加差到什么境地去?」依依切了一口,不以为然的说道。不过她也是极不喜欢管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的,自己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的好。 然而,夏依依也没有享受多长时间的清闲,刚刚那个小厮又跑了回来,道:「王妃,张嬷嬷说太贵妃在念经打坐,不得打扰她,还请王妃出面处理此事。」 凝香甩给了夏依依一个眼色,扁了扁嘴巴,无声的道:「你看,奴婢说准了吧。」 很显然,太贵妃明明知道这事可能是曹若燕不对,可是太贵妃却是要站在曹若燕的那一边,又不好出来做出不公的处置,干脆就躲在一边,让夏依依去处理。无论夏依依怎么处理,她都能藉故训斥一下夏依依。 依依耸了耸肩,无所谓,得罪就得罪了,反正她秉公处理就是了。 依依理了理衣裳,闲庭信步的走到后厨去。画眉紧跟其后走了出去,凝香想了想,便是戴上了面纱遮盖了脸上的疤痕之后也跟着一道去了。 后厨里头的两帮人已经打得热火朝天的了,依依轻咳一声,道:「快住手!」 然而,那些人一点都不买夏依依的帐,置若罔闻一般,仍旧互相殴打着。 「住手」,依依大声喊道。 依旧没有人停手,依依冷声道:「动手」。 两个俏丽的身影飞速的在人群中转动,眨眼的功夫,这十来个互殴的下人就被点了穴道扔出了厨房,整齐的跪在了院子外。 依依侧脸问向曹若燕,冰冷不已:「曹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王爷他们还在那屋里议事,你们这吵得热火朝天的,可不是要打扰了王爷?」 曹若燕顿觉委屈不已,小嘴一撅,双眸里就泛起了委屈的泪花,哽咽道:「王妃,燕儿见姑姑她面容憔悴,身形消瘦,似乎是营养不良了,听张嬷嬷说姑姑已经连着多日吃素食了,我便是想着要来厨房里给姑姑做一些好吃的补补身子,可是这些奴才竟然说没有好吃的,整个厨房里竟是没有半点好东西,偌大个山庄怎么就没有一点好吃的呢?肯定是被他们那些狗奴才给藏起来了。」 依依道:「他们把东西藏起来作甚?许是真的没有好东西罢了。」 「王妃,这儿可是白家的碧莲山庄啊,白家做为四大商户之首,怎么可能连点好吃的都没有呢?他们这些下人定是见如今太子和轩王落魄了,便是狗眼看人低,把好东西藏起来不给太贵妃吃。若燕可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太贵妃。还请王妃给若燕和太贵妃做主。」 曹若燕委屈巴巴的说道,一句话就将自己给抬到了崇高的最高点。总之,这件事不是她自私蛮横无理,而是她为了太贵妃和王爷、太子的面子。 这话一出,夏依依若是不跟她一条战线的话,那就是不管他们几个人的面子了。
第二章 反将一军(二更) 夏依依让画眉给下人们解了穴道,语气十分平静:「我问你们,你们可是将好吃的东西给藏起来了?」 那些下人连忙狂唿冤枉,「王妃,这碧莲山庄虽然是白家的,可是白家主子们很少来这里度假,一年里头也就来个两三次,因此,碧莲山庄并没有备着很好的食物,只有在主子准备过来玩的时候,管家会提前几天过来跟我们打声招唿,这才会准备好的食物伺候主子。而平日里头,我们这里就只有一些我们下人吃的糙粮罢了。」 曹若燕杏目圆睁,斥责道:「我刚刚都看到后院里堆满了粮食,你们也说了,那是白少爷特意为了我们过来而准备的粮食,既然我们过来是在计划当中的事情,为何没有准备给太贵妃的食物?而拿这些个糙粮给我们煳弄人,分明是你们将好东西藏起来了。」 「不,我们没有藏起来,少爷是派人送了很多粮食过来,可是少爷只让我们帮着守着这些粮食,却并未让我们出去再採办粮食。我们还特意问了少爷什么时候来庄子上住,少爷什么都没有说,还让我们不要问。我们也没有想到会来这么多的人,而且,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至于少爷准备了什么粮食摆在这里,你们也看得到的,你们若是不信,就尽管把整个山庄翻过来找一遍好了。」 另一个下人跪直了身子,怒瞪着曹若燕愤愤的道:「你哪能动不动就动手责罚我们?我们是白家的下人,又不是你曹家的下人,你曹小姐要耍小姐威风,尽管回京城去,去相爷府上耍威风,来我们碧莲山庄逞什么威风?」 曹若燕顿时就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现在相爷府都已经被钟达攻占了,哪里还能回得去相爷府?这些下人分明就是看她祖父现在也算不得是个相爷了,就连太子都不是太子了,那些下人便是不把他们看在眼里了。 倘若是以前,相爷府还在的话,这些下人不得对她客客气气的? 绿竹见自家小姐被那些下人气得不轻,当即就站出来给小姐撑腰,对着那些下人呵斥道:「你们可真是无礼,曹小姐可是你们碧莲山庄的客人,你们不好生招待也就算了,怎地还出言无状,甚至动手打人呢?」 「分明是你们先动手打我们,我们这才还手的。」下人辩解道,又有些忿忿不平道:「从未见过你们这样当客人的呢,在别人家里如此耀武扬威的,即便是对我们有什么不满,你们大可以去跟我们主子说去,让我们主子来惩罚我们,你们凭什么就要罚我们板子?」 事情到此,便是什么都已经瞭然了。 依依皱眉道:「白澈运过来的粮食都放在哪里?带我过去看看。」 「这院子里堆了一些,后面那个空房里也堆了一些。」 一个下人起身就带着夏依依往堆放食物的地方去查看,又唠叨的补充了一句,「王妃,你看看,小的们真的没有撒谎,我们公子就是运了这些糙粮过来,哪有什么好食物?」 依依大概看了一下,都是一些米、土地、地瓜、萝蔔、玉米之类的,几乎都是一些经得起放,不容易变质损坏的食物,就连青菜这样极容易变烂的菜都是只有十几袋而已,估计这么多的人吃个两三天就能把绿叶菜吃完了。 依依走了出来,问道:「曹小姐,你需要找的是什么食材?」 曹若燕正视着夏依依,面带恭敬,可是心里隐隐有些不快:「我要炖个鸽子人参汤、再做个八宝鸭,还要做个红烧鱼。这些不过是一些平常的菜而已,他们竟然说没有,若说人参没有也就罢了,怎地连鸽子、鸭、鱼这样的东西也没有了?这不是唬人吗?」 依依指了指那个存放食物的空房间,冷冷的道:「是不是唬人的,你自己进去看。」 曹若燕进去看了一圈,出来咬了咬牙道:「怎么一点肉都没有?他们是不是把那些肉给存放到冰窖里头去了?」 那些下人顿时就气得跳脚,道:「曹小姐,你现在立马就去冰窖里看,还有,你若是不信,现在就去把整个山庄全都翻看一遍,若是找到了,小的任由你打死这院子里都不带吭声的。」 一个下人将腰间的钥匙拿了出来,道:「钥匙在这,你想去哪个房间看,就去哪个房间看。」 曹若燕没曾想这些下人竟然直接将钥匙拿出来晾在她眼前,她顿时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堂堂一个相爷府千金,哪能真的在人家的山庄里翻箱倒柜的就为了找一些肉菜? 那个下人毫不惧怕的死死的直直的盯着曹小姐,一挑眉道:「曹小姐,你要么现在拿钥匙去找,要么不找了你就别在这里诬赖我们。」 曹若燕的脸色瞬间青一块白一块的,轻轻的咬住了下唇,好似被一个下人给欺负得委屈了一样,双目泛着水花儿,侧脸看向夏依依,声音有些憋屈道:「王妃,那太贵妃的膳食怎么办?」 依依一愣,她怎么转瞬间就将这个问题抛给自己了?可真是个厉害角色啊。 若是自己不找肉了,那太贵妃吃不到好吃的就是自己的错了,若是自己要去找肉,那曹若燕就大胆的接了钥匙去找肉,到时候就好说是奉了王妃的意思办事咯。 夏依依面露为难状,嘆息一声道:「唉,今时不同往日,这可不是在轩王府里享受奢华的生活啊,如今我们被困在这里,能有一口吃的果腹就不错了,更何况除了我们,这里还有这么多的侍卫和下人要吃饭,王爷和白澈囤的粮食自然是那些能放得久的粗粮了。现在我们过得比较艰辛,也要体谅王爷,他们也是有难处的。我以前跟着王爷在北疆打战的时候,吃得粮食比这房间里囤的粮食还要差,我是能吃得了这个苦的,就是不知道曹小姐能不能跟着吃得了这个苦?」 「我自然是能吃得了苦的,我吃糙粮都没有关系,可是姑姑的身子实在是有些不好,我想孝敬姑姑而已。」曹若燕连忙道。 夏依依的脸上顿时就笑开了一朵花,开心的道:「我早些时候就经常听母妃说起曹小姐,说你又漂亮又聪明贤惠,还特别孝顺,今日一见,果然是孝顺至极,难怪母妃这么喜欢你呢。」 曹若燕羞怯的道:「是姑姑谬赞了,我不过是做为一个晚辈做了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夏依依走了过去,牵着她的手,笑得一脸无害,「曹小姐果真是孝顺又谦虚,不过这给母妃做膳食的事情,刚刚我们也看了,确实是没有肉类。不过曹小姐若是真的有心给你姑姑做好的膳食,也不是不行。」 「王妃可有办法?只要燕儿能做得到的,燕儿一定会去做。」曹若燕双眼闪烁着期望的兴奋。 「你绝对做得到,又不难。我看这山庄下头有一条河,里面长了许多荷,你可以去河里头钓鱼,又挖莲藕出来,再者,还可以去后山打野味,打个兔子或是山鸡回来都可以。你亲手打回来的猎物,再亲手做成膳食,太贵妃定然是十分高兴的。」 依依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扩大,定定的看着她。 那些下人见状,心里一阵发笑,又不禁为王妃的机智而点赞,立即帮腔附和道:「对啊,曹小姐,你亲自去打野味,才能更加彰显出你的孝心啊,难道你的孝心都是挂在嘴上,而不付诸行动的吗?」 曹若燕咬了咬唇,轻哼一声,道:「本小姐这就去。」说完,带着绿竹和他们相爷府上的下人去前面那条河里钓鱼去了。 夏依依冷笑一声,便也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太贵妃在屋里假装打坐念经,心思却全然不在经书上,她等了半晌,也没有等到曹若燕回来跟她告夏依依的状,更没有见到曹若燕将做好的膳食端过来给她吃。 太贵妃微微皱眉道:「张嬷嬷,你去瞧瞧。」 不一会儿,张嬷嬷面色有些难看的回来了,道:「曹小姐还在河里钓鱼,半天了,也没有钓上来一条鱼。」便是将打听到的刚刚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太贵妃微微睁开眼睛,缓缓道:「这个夏依依,看不出来,倒是个聪明人。」 既能将事情解决得让她无可挑刺,又将了曹若燕一军,现在的曹若燕,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曹若燕既是拿着孝顺当挡箭牌,自然也要担起孝顺这个苦差事了。只不过,钓鱼也是要讲究运气的,就她这么钓,怕是过了吃饭的时辰,她都钓不上来一条鱼。 画眉从外头进来,忍俊不禁道:「王妃,你是没有看见啊,曹小姐都坐在那里半个时辰了,还没有钓上一条鱼,我看她都有些坐不住了。你这个办法可真好。」 「王妃,要不奴婢去后山打点野味回来?」凝香道。 「怎么?你要我用膳食去讨好她?我才不呢!」依依扁了扁嘴巴,十分的不情愿,冷哼一声道:「凝香啊,我跟你说,婆媳之间的根本矛盾没有解决,我做再多的讨好也是白搭。你看看,即便我之前冲进皇宫救了她,可是也没有得到她的喜欢啊,难道打一些野味做一顿膳食,就能让她喜欢我了?」 「你说的根本矛盾是子嗣和纳侧妃吗?」 「嗯,这两个问题没有达到母妃的愿望,那我再怎么做也是不讨喜的。还不如就保持现状,少去她面前晃荡呢。」 凌轩商议完事情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正要往夏依依的房间走去,却是被曹若燕给挡住了去路。 她脸上带着些许娇羞,一双明亮的眸子里含着春光,将自己手中的竹篓往前一伸,微笑道:「王爷,你看,这是燕儿刚刚特意在前面那条河里钓上来的鱼。我见姑姑都消瘦了不少,想着给她做些好吃的膳食,谁曾想这山庄里一点肉也没有,便是只得亲自去河里钓鱼了。王爷,我还想着给姑姑再做一些野味,你能陪着燕儿去后山打点野味吗?」 曹若燕说山庄里没有肉,也是想旁敲侧击从轩王这里打探一些虚实。 「本王没有空,南艺,你跟曹小姐去后山打猎去。」凌轩冷冷的说道,说着就往前走去。 曹若燕见他要走,慌忙就要跟上去,急急的道:「诶,王爷……」 「是,王爷」 南艺高声答道,几个大步上前,挡住了曹若燕追逐的脚步,笑道:「曹小姐,去后山打猎去,你是要打什么猎?蟒蛇还是豺狼虎豹?南艺都可以帮你杀了它!」 曹若燕被他挡住了去路,十分的窝火,抬头看了一眼笑得十分灿烂的南艺,见他穿着普通,身上又挂了这么多的瓶瓶罐罐,看起来跟个叫花子一样。心里不禁有些嫌弃。 曹如燕以往只知道跟在王爷身边的人有夜影、白澈、天问,却是从来未曾见过南艺,而她身为一个闺中女子,也没有听过南艺的名号,根本就不知道南艺是何人、有何本事。而南艺又长了一张稚嫩的白嫩娃娃脸,曹若燕便是只把他当成普通的小厮一般看待了。 曹若燕气恼的喝道:「就凭你,你还能杀得了那些勐兽?」 南艺最讨厌别人光是看外表就瞧不起他了,冷哼一声,道:「那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我能不能杀得了那些勐兽了。」 「啊!」 尖叫声响彻了整个碧莲山庄的上空,竹篓掉落在地,那条活蹦乱跳的鱼也被瞬间摔死,半空中,曹若燕吓得脸色惨白,紧紧的抓着南艺的腰,那些瓶瓶罐罐磕得她十分的难受,她十分的恼怒,她堂堂一个相爷府千金,这辈子都没有抱过任何一个男子。 她曾经幻想过自己抱着轩王时的场景,轩王的怀抱一定是温暖的。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个怀抱竟然送给了这个娃娃脸小厮。 原本南艺只是抓着她的胳膊飞上半空的,可是曹若燕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即吓得立即抱紧了南艺的腰,防止自己掉下去摔死。 南艺飞到了山庄的后山上,稳稳噹噹的落了下来,道:「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能不能……」 「啪!」 一个清脆响亮而又果断的耳光响起,在这幽静的山林里显得十分的脆亮! 曹若燕双目充满了愤怒,愤愤的怒瞪着他,她因为刚刚在半空中害怕,而尖叫了一路,此刻还有些气喘吁吁,饱满的胸膛也因气喘不定的唿吸而上下起伏,十分夺人眼球。 可是南艺的双目却半点没有被它吸引,而是同样愤怒的瞪着她的眼睛,咬牙切齿的道:「你敢打我?」 「我打得就是你,你耍流氓,你抱我,我还怎么见人?」曹若燕嘶声力竭的怒吼道,双目通红,恨不得将这个夺去她的第一个拥抱的男子的白净娃娃脸抓花。 「你胡说八道,刚刚我明明只是抓着你的胳膊,是你自己主动抱上我的,是你占了我的便宜,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呢,你倒是找上我来了?我的第一个拥抱都被你夺走了,你应该跟我道歉,这可是我要留给我未来妻子的。」 南艺插着腰,反驳了回去。 「这也是我的第一个拥抱,你这样,让我怎么去见王爷?王爷肯定会生气的。」 「我的手又没有抱你,是你自己抱上我的,要怪,也要怪你自己。」 「若不是你把我拎到半空中,我至于要抱着你的腰吗?罪魁祸首就是你。」 「你怎么不说你胆小呢?你即便是不抱着我,我也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你还敢狡辩?本小姐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曹若燕气得喘气都喘不均匀了,脸上娇嫩的肌肉也变得有些僵硬,恨恨的啐了一口,扬手就朝着南艺的脸上再次挥了过去。
第三章 姑侄吃瘪(三更) 虽然曹若燕的动作很快,但是看在南艺的眼中,就跟电影慢镜头一样,南艺轻而易举的就将曹若燕的手腕给抓住了。 曹若燕怒目瞪着他,使劲晃了晃手,却是晃动不了半分,她咬牙切齿的看着南艺,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警告:「你最好现在就放了本小姐,否则,本小姐一定要你好看!」 南艺见她那样修闹成怒却又没有半点办法的样子,南艺顿觉十分好笑,便是歪着头,眨巴了一下眼睛,戏嚯道:「倘若我不放手,你又能怎么样?」 「你!」曹若燕立即用左手甩向他的左脸,当然,再一次毫无意外的又被南艺给抓住了手腕。 「放肆,你叫南艺是吧?本小姐回去一定要跟表哥参你一本,让表哥好好修理你一顿。」 曹若燕狂骂了一通,却是拿南艺半点办法也没有,南艺似乎一点都不害怕曹若燕去轩王面前告状,在曹若燕朝他踢过来的时候,南艺则是灵活的跳动着双脚,她一次都踢不着。 曹若燕想教训他,却是在几经折腾之下,终于认清了自己不是南艺的对手的现实,停了手,恨恨的道:「你放手,你可以走了,本小姐不想再看见你了,你立马从本小姐面前消失。」 「真的?我可以走了?」 「你给本小姐滚!」 「好嘞,曹小姐,您多多保重了,哈哈哈!」 瞬间,山林里便是没有了南艺的身影,只有他那幸灾乐祸的哈哈笑声迴荡在这片山林里。 「哼!等本小姐回去,一定要让表哥把你剥皮抽筋暴打一顿!」 曹若燕朝着南艺飞远的方向大声吼道,发泄了一通后,才想起来自己该怎么回去。 她这时往四周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山林里头的树木长得又茂密又高,将那原本就稀薄的光线给挡得更加没有光亮了,这山林里头还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视线变得有些模煳和狭窄。除了自己面前几丈远的距离能看得见以外,在远处一点的距离就看不见了。 山林显得黑暗而寂静,附近时不时的有一只鸟儿扑棱着翅膀从山林里飞起来,惊得曹若燕不禁抖了几抖。 冷风袭来,这山林里的风不仅冷,还带着一股山林里的湿气,更显得这山林阴森恐怖,她浑身不禁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她赶紧顺着之前南艺飞走的方向往前走,这里的林似乎没有路,她只得一点点的绕开那些荆棘往前走,偶尔有那么一两只小动物奔过,都吓得她一阵惊叫,赶紧从山林里捡了一根树枝壮胆。 然而,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她依旧没能走出山林,前面的路反而越来越难走了,而太阳也完全落了下去,这山林竟是完全黑了下去,仅仅只能依靠薄弱的月光照射着往前走了。 一到夜间,这山林中的野兽也开始活跃了起来,而这夜间,喧嚣也沉寂了下来,声音便是变得十分的清晰,时不时的听到远处传来的猎物被厮杀惨叫的声音。 曹若燕十分害怕的抖索了两下,拿着树枝的手也颤抖不已,她颤抖的高声喊道:「表哥,快来救我,我迷路了。表哥!这山林里有勐兽!表哥!」 「表哥、表哥!」 然而,喊了几声,她的声音在这个山林里迴荡着,反倒是显得更加害怕了起来,「呜呜呜」。 她开始哭了起来,她真的觉得害怕了,刚刚就不该把南艺这个混蛋赶走的,可是那个南艺也太混蛋了,他居然就真的把她给扔在了这个山林里。 嘶嘶嘶~ 一种细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枯草和落叶的细细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地上滑动一样。 她顿觉嵴背有些发寒,她十分害怕的转过身。 「啊啊啊!」 她再次尖叫出声,这一次,她是真的害怕了。 眼前是一条硕大的蟒蛇,吐着猩红的分叉信子,从远处迅速的朝她爬过来,到了离她一丈远的地方时,蟒蛇停止了前进的步子,盘踞着尾部,将自己的上身高高的直立着,竟是比曹若燕的身子还要高上许多,居高临下的看着它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女孩。 曹若燕的下唇不自觉的哆哆嗦嗦的抖动着,她的双脚好似犯了软骨病一样,噗通一声就瘫坐在了地上,手上的那根树枝往前一飞,直直的朝着那条蟒蛇飞去。 嘶! 蟒蛇瞬间警觉,吐着红色的信子迅勐的朝着曹若燕移动过来,张开了血盆大口,那嘴巴比曹若燕的身子还要大,直直的朝着曹若燕的脑袋咬去。 「啊!」 曹若燕第三次发出叫声,不过,这一次,她的叫声十分的短,很快就戛然而止。 她没有死,只是因为她晕了过去。 只是她没有看见的是,在她晕倒之后,那条巨大的蟒蛇也倒在了地上,南艺飞身而下,从蟒蛇的七寸上取下了利箭,在蛇身上补上了一刀。 南艺看了一眼昏倒在地的曹若燕,眼皮轻轻的一翻,吐露出了三个十分不屑的词语:「胆小鬼!」 南艺将曹若燕给抓了起来,飞身出去,将她送回了碧莲山庄,又带了几个人回来将他刚刚斩杀的蛇以及在他离开曹若燕的期间捕杀的几只猎物带了回去。 曹若燕有些晕乎乎的长吸了一口气,晃晃悠悠的醒了过来,一睁眼,便是看见了太贵妃那张有些焦急的脸,屋里还站着曹相爷、轩王等人。 曹若燕顿时就大哭了起来,坐起身来,勐地一下扑进了太贵妃的怀里,狂哭道:「姑姑,燕儿差点就要被蟒蛇给吃了,燕儿害怕。」 「不怕、不怕,燕儿,姑姑在,不怕啊。」 太贵妃十分心疼的拍了拍曹若燕的肩膀,轻声哄道。 曹相爷十分不悦的大声训斥道:「燕儿,你好端端的呆在碧莲山庄不是挺好的吗?你到处瞎跑做什么?这个时候朝廷局势不稳,你若是出了这山庄以后,被钟达的人给掳走了,你知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曹若燕被曹相爷的兇狠给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抖了一下,笑声的道:「燕儿是被南艺抓到那里去的。」 太贵妃立即转头就训斥凌轩道:「轩儿,你真的该好好的管教一下你的手下。燕儿,南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太贵妃眉头一缩,南艺一个男人将一个小姐孤身掳到后山去,该不会是要行男女不轨之事吧? 凌轩淡淡的道:「是她要去后山抓什么野兽给母妃你做膳食,本王就吩咐南艺保护她的安全,南艺能有什么错?刚刚南艺也确实是扛了几只猎物回来。」 曹相爷就更是火大,气恼的指着曹若燕的鼻子骂道:「你呀你,你去后山抓什么野兽?你折腾这些做什么?出了事你还将事情推到南艺的身上,你还不嫌我们现在的局势够乱的?」 太贵妃微微皱眉替曹若燕道:「父亲,她只是见碧莲山庄没有肉食,又想要孝敬我,这才去河里钓了鱼,又去后山抓野兽,做了膳食给我补身子。她只是一片孝心。」 曹相爷脸色通红的连着太贵妃也一起训斥了起来:「补身子?你别以为为父不知道作的什么妖。在轩王府的时候,有山珍海味的时候,你不吃,天天躲在家庙里故意吃什么馒头素食。今天发生了大乱子,东朔都姓钟了,我们连家都没有了,幸好白公子还私掏腰包囤了粮食,又收留了我们。这个时候本就没有什么粮食吃,你却是要开始补身子,要吃好吃的了?你最好给为父收起你这破毛病,就这些地瓜、玉米可吃,你爱吃不吃。别给为父整这些个么蛾子,现在东朔都抢不回来了,你们姑侄两个还有心思在这里为了些吃食大闹碧莲山庄?」 太贵妃一时被曹相爷给气得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曹相爷的性子素来都是和善、平易近人的。鲜少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更何况是自己成为贤贵妃以后,曹相爷见她的时候还要保留有三分的敬意。可是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和善的父亲怎么会在这么一件小事上发这么大的脾气,自己不过就是想随着若燕去弄点好吃的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当然,自己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弄这么一出是不太合适,只是自己今天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想要利用曹若燕来碍夏依依的眼,又想要在凌轩的面前夸若燕孝顺,趁机让凌轩收了若燕。 哪知竟是弄巧成拙了,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太贵妃咬了咬唇,自知理亏,也不敢再跟曹相爷顶嘴。 曹若燕见太贵妃都闭了嘴,她就更是不敢嚎哭了,连抽抽搭搭的声音也不敢发出来,呆呆的坐在床上低垂着头。 「你们两个最好老实一点,现在为父和轩王忙得很,没空管你们这些后院里的破事!」 曹相爷冷哼一声,怒瞪了她们两个一眼,甩袖愤然离去。 凌轩也拱了拱手道:「儿臣的事情着实颇多,太子还没有醒过来,儿臣先去忙了,这些日子怕是照顾不过来了,还请母妃自行照料一下自己。」 说罢连看都不看一眼曹若燕,便是也转身离去了。 片刻后,屋内就剩下了面面相觑的姑侄俩,以及贴身伺候的张嬷嬷和绿竹。 曹若燕低垂着头,嘤嘤的低声道:「姑姑,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燕儿,你别自责,这事不怪你,也是姑姑今天嘴馋了,你又十分的有孝心,这才……唉!」 绿竹忿忿的插嘴道:「说起来,小姐今天去后山打猎还是轩王妃出的主意呢!」 太贵妃有些不悦的轻扫了一眼绿竹,眼中的冰冷惊得绿竹不禁抖了一下。绿竹连忙低下了头,不敢看太贵妃的眼神。 太贵妃虽然知道这事跟轩王妃有关,可是她也不是一个煳涂的人,夏依依说出让曹若燕去打猎之类的话,不也是曹若燕自己逼得夏依依这么做的吗? 说起来,今天的事情也是她们姑侄两个咎由自取罢了。 凌轩去太子那里转了一圈才回了依依的房间,见依依吃那些地瓜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凌轩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走过去道:「依依,你吃这个吃得下吗?」 「吃得下啊,以前不也这么吃过吗?」 「刚刚南艺打了一些猎物回来,厨子给母妃单独做了一些补食,我让他们给你也盛一些过来好了。」凌轩道。 依依连连摆手拒绝道:「别,还是别了,刚刚才为了这个事情闹得风风雨雨的,这会儿,我若是吃了那些东西,指不定被人怎么记恨上了呢,我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大家吃一样的粗粮吧。你还没有吃东西吧,来,你也吃。」 凌轩从依依的手上拿过来地瓜,便是啃了起来,他一声未发,眉头却是一直紧锁着的。 「太子怎么样了?」 「刚刚鬼谷子才给他餵药,又施针了,鬼谷子说他快要醒来了。」 「那你们可有夺回政权的计划了?」依依低声问道。 凌轩拿眼瞅了一眼屋外,画眉见状,连忙出去到门外守着,以防别人偷听。 「现在关键就是要等太子醒来,然后问太子虎符在哪里,只有他拿出虎符,我们才能城里调集军队。这样才能攻回京城,要知道,现在钟达的势力已经浸染了几乎每一个城池,我们现在能掌握的消息,有很多军队都已经投靠了钟达,但是我们还不是十分的清楚每一股势力。所以,我们需要用虎符去各地调军队,若是那些人还肯拥护太子继位,那我们就纠集这些忠诚势力攻回京城。」 依依微微皱眉道:「他不是昏迷了吗?你们直接搜身就是了,难道虎符不在太子身上吗?」 「我搜了,不过他身上没有虎符,我们也不知道他的虎符放在哪里藏着了,就连他的贴身护卫惊雷都不知道他的虎符在哪里。所以,也就只能等着太子醒来再说了。」 依依冷哼一声,「这个太子,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居然还对你们不太信任。还把虎符藏着掖着。」 凌轩不以为然的笑了一声,轻轻的瞟了一眼夏依依,道:「他当然不会见虎符直接交给我们了,若是谁得了虎符,可就能调集军队了。得军队者得天下,虎符何其重要,岂能这么轻易的交付与人。」 「这个虎符是谁给他的?钟达没有抢走?」依依疑惑的道。 以钟达的那种野心来说,应该是只给太子一个空头衔而已,若是有虎符这么重要的东西,钟达就应该先下手为强,将虎符给拿到手,让太子没有一点兵权才是。 「不知道,我曾经问过太子虎符的事情,可是他不肯跟我说,我也就没有再问了,只当他是防着我才没有说的。」 「呵呵」 依依十分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道:「他的防备心这么中,你们居然还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帮他掰倒钟达?」 「也许是他怕我们拿到虎符以后,会成为第二个钟达吧。」凌轩道,「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他想要再瞒着虎符的消息也瞒不了了,现在必须要动用虎符,否则,他藏着虎符不拿出来,他就会被钟达派兵杀死,这个碧莲山庄也躲不了几天的。」 「就是,他若是想要将自己的势力隐藏起来,光是靠着你的势力去去钟达自相残杀的话,咱们就干脆一走了之,不管他了,让他自己去折腾去。哼!」 夜影从外头走了进来,躬身道:「王爷,太子他醒过来了。」
第四章 寻找虎符(一更) 凌轩快速的将手上的地瓜吃进了肚子,用手绢擦了擦嘴巴,起身朝着鬼谷子的房间走去。 太子已经醒过来了,身上的福也解了不少,不过胸口上的伤口依旧疼得他有些皱眉。 太子见凌轩过来,便是开口致谢:「多谢轩王救了本太子。」 凌轩微微点头,开门见山的道:「太子,虎符在哪里?」 「本太子没有虎符!」 太子快速作答,没有半点迟疑。 凌轩见他如此,不禁冷哼一声,到现在了,居然还防备着他? 凌轩俊脸一沉,「太子,你若是不拿出虎符来,我们可就输定了。」 太子面露焦急道:「本太子是真的没有虎符!父皇是突然驾崩的,什么事情都来不及交待,除了那个玉玺因为每天要用,一直放在御书房里有专人看守以外,那个虎符这么重要而又不常用的东西,父皇是秘密藏在一个地方的。本太子曾经问过李公公,就连李公公也不知道虎符放哪儿了,而且连御龙令也不知道在哪儿!」 凌轩气恨得砸了一下床柱,额头上青筋暴起:「你虎符都没有,你就敢让我们帮你动手除钟达?这不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吗?」 「现在不动手除他,还能拖到什么时候?越拖他的势力就越大,就越难除了他。倒不如趁早动手,反正他也没有虎符。」 「你为何不跟我们说你没有虎符?为何要隐瞒我们?」 「那不是本太子一说出来,你们就不会帮本太子除掉钟达了。而且,本太子觉得以你的能力定然能用少部分的兵力攻下大兵。」 「你!也太高看本王了!」凌轩顿时就被太子气得个七窍生烟,即便自己有军事才能又如何?没有兵怎么打战?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惊雷,速速扶你家太子去大厅坐着,本王要重新召集大臣商议,更改计划!」 「是!」 凌轩恨恨的瞪了一眼太子,真当他是神仙啊,没有兵给他就让他打胜战? 甩袖离去,让夜影和南艺赶紧集合大臣议事。 片刻后,紧闭着的花厅里传来了大臣们倒吸凉气的声音。 「太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若是有虎符就赶紧拿出来,不然我们打不赢,到时候你也是一个死!」 曹相爷惊讶出声,神情十分的焦急和愤慨。 「太子,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藏着掖着?既然你如此不信任我们,那我们现在就走好了。」一个大臣气恼的说道,双眼瞪得像铜铃一样瞪着太子。 太子慌忙的摆摆手,道:「不是的,大家不要误会,请大家相信本太子,本太子是真的没有虎符啊。父皇驾崩的时候,本太子还没有回到皇宫,父皇也没有来得及将虎符和御龙令交给本太子,现在正是需要你们的时候,还请各位不要走,都留下来帮助本太子。」 靖国候站出来冷哼一声,不耻道:「太子,你要我们留下来帮你,也得有军队才能帮得了你啊,不然,你让我们赤手空拳的去跟钟达的兵马厮杀不成?」 太子连忙赔笑道:「靖国候,你们侯府也有一些兵马,还有护国公府上也有一些兵马,再加上各个大臣的家丁侍卫,以及王府的精兵,这总共合起来,也有一万多人马了。」 靖国候啐了一口,蔑笑道:「太子,你开的什么玩笑?这一万人马送出去都不够当箭靶的,连个城门都攻不进去,你还想要我们帮你把京城夺回来,灭了钟达?现在光是京城里头钟达的兵马就有五十万,他在其他城池也有不少兵马,你去跟他打?以卵击石!你简直是异想天开!」 「当然是不会让你们这一万多人马就这么去攻城的了。本太子会立即带着玉玺,连夜写一些圣旨送到各地去,寻求帮助,若是那些人能认同这些圣旨的话,那我们的兵马也就会越来越多了。再者,本太子会暗地里查找一些虎符藏在何处。」 「虎符还能藏在何处?定然是在皇宫里了,以前你在东宫的时候,你不查,现在连京城都进不去了,你还怎么查?你是怎么办事的?」靖国候的语气也越发的沖了起来。 太子顿时就有些不悦,奈何自己如今还得倚仗他们,少不得被他们欺压,太子咬了咬牙,赔着笑脸道:「以前在东宫的时候,本太子也查了,只不过是一直都没有找到而已,关键是父皇藏得十分隐秘,就连贴身伺候多年的李公公都不知道虎符和御龙令放在了何处。不过,现在紫玄既然愿意帮助本太子灭掉钟达,那御龙令也就无需紧要了,关键是要先找到虎符。」 靖国候一拍桌子,冷声道:「那就请太子找到了虎符再来跟我们商谈攻回京城的事情吧!」 靖国候不禁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跟着他们一起出来,左不过就是想着庞灵儿是轩王未过门的侧妃,总得帮衬着点轩王的。 再者,太子可是先皇的嫡子,虽然那份传位遗诏是假的,可太子也是正统的继承人之一,那个钟达不过是个大臣,是乱臣贼子,百姓们自然是不会拥戴钟达的。 靖国候私心想着太子有虎符在手,又有轩王和曹相爷、护国公的支持,他以为太子是能够灭掉钟达,重新夺回权利的。自己若是此时拥护了太子,那将来太子登基了,他们靖国候府必定能跟着太子走上更高的一步。 可是靖国候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太子居然手里头没有虎符! 难怪太子之前并没有泄露他没有虎符的事情了,不然,包括他在内,只怕那些大臣也是定然不会再跟着太子出来的了。 「哼!」靖国候甩袖出了门。 「诶,靖……」 太子开口想要叫住他,却是被哐当的重重关门声给震得闭上了嘴。 其他一些大臣也连连摇头,纷纷拱手退去,眼见着花厅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太子连忙向轩王投去了恳切的目光。 「轩王,你说说,现在怎么办啊?」 太子显得十分着急,现在他能倚靠的就是这些跟着他出来的忠臣了。 哦,不,这些人不是他的人,大部分都是轩王一派的人,他的人只有极少数,而有些则是原本保持中立的大臣。 因为以前跟着他做事的人,其实拥戴的并不是他,而是钟达,原本他的人现在可都留在了钟达的身边。 凌轩冷眼瞧着花厅里的一幕,并未阻拦那些大臣的离去,他冷冷的瞟了一眼太子。 「太子,今日出现这一幕,也是你咎由自取,你为何不早一些跟本王说你没有兵符,这样的话,本王和紫玄也好帮你在宫里暗中寻找一下兵符。可是如今,我们连京城都回不去了,更别谈去皇宫里找虎符了。」 太子咬了咬唇,道:「本太子这不是怕你和那些大臣一旦知道本太子没有虎符,你们就不会再追随本太子了嘛,这才隐瞒着。不然,哪能将他们都给哄骗出来跟着本太子?」 凌轩冷笑一声,眼神有些厌恶的轻瞟了他一眼,道:「太子,本王就把话说开了吧,你之前不肯让本王和紫玄帮你去找虎符,不过是怕本王和紫玄抢夺了虎符不给你,会对你不利。所以一直都不肯告诉本王。而如今,事情弄到这么糟糕的局面了,你来问本王应该怎么办?」 凌轩鼻子冷哼一声:「本王也不知道怎么办!」 太子咽了咽口水,道:「本太子承认,之前是对你有所防备,可是现在本太子已经悔悟了,你就帮帮皇兄吧,好不好,祖上的江山总不能落到钟达那个狗贼的手上,不然父皇在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啊。」 太子说着说着,竟是开始抹起眼泪来了。 凌轩眉心一皱,有些厌烦的看着他这鳄鱼的眼泪,这会儿倒是念起亲情来了,就知道把死去的父皇搬出来。 凌轩冷冷的道:「如今,只得一边找虎符,一边拿着圣旨各处去找援兵了,另外,本王会让护国公和夏子英调集一些兵马过来支援。只不过,钟达浸淫权场多年,那些城池里的将领也许并不会认你这个圣旨,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这兵马,不是这么容易纠集的。」 太子见他松口了,便是满心欢喜的说道:「皇兄知道,皇兄这就去写圣旨。」 靖国候满心气愤的回了房间,庞灵儿悄悄的跑了过来打探消息。 即便是在这偏远的山庄,躲这里逃难,庞灵儿依旧打扮得花枝招展,桃腮杏脸,千娇百媚。只不过她的那双手却显得十分的粗糙,刻意用宽大的衣袖和手绢遮挡一二。 「父亲,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到靖国侯府啊?」 庞灵儿道,她今天可是一点东西也没有吃的,她在靖国侯府锦衣玉食的日子没了,这里给她提供的食物竟然仅仅只有两个地瓜,这让她如何吃得下去,还不如饿着好了。 她宁愿每天去后宫里伺候变态的太后,那也吃得好穿得好。她也不要窝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偏远山庄里,每天啃地瓜过日子。 靖国候恨恨一捶砸在了茶桌上愤然,道:「回去?还怎么回去?他妈的,老子竟然被太子给骗了!」 庞灵儿眼眸一缩:「被骗了?」 「哼,为父以为太子有虎符,有了虎符,就有兵权,有了兵力,就能攻回京城去。这样的话,等太子登基了,我们一家拥护太子有功,为父起码能升个公爷。可是哪曾想太子没有虎符,这不是必败的局面吗?为父若是跟着他,只怕等到败了以后,为父都要尸首异处了。」 庞灵儿有些害怕的说道:「父亲,那我们何不赶紧逃跑?」 「能跑哪儿去?今天为父跟着太子跑出来,就是与钟达为敌了。为父现在若是再从这里跑了,就是与太子为敌了。那将来,他们两个无论哪个胜了,都不会容忍我这个叛徒,一定会杀了我的。」 靖国候在屋里头烦躁的来回踱步,将手背在了身后,愁眉苦脸,想着接下来到底要怎么才能让自己一家老小活下去。 庞灵儿眼眸一转,道:「父亲,既然太子没有虎符,而如今局势已经相当的明朗了,钟达是必胜的那个,那我们又何不赶紧跑回京城去投靠钟达?现在钟达还要大臣们支持他登基了,你现在回去,他定然是会高兴的。」 「你以为为父不想吗?可是我们现在带出来的人也少,若是从这里一跑,太子和轩王必然会发现的,他们又岂能让我们回去投靠钟达?必定会在半路上劫杀我们的。唉,如今是走错了一条死胡同,难以回头了。唉!」 「父亲,不如,咱们表面上跟着太子,然后暗地里投靠钟达。若是太子胜了,那咱们也跟着发达了。若是钟达胜了,咱们照样好好的。」庞灵儿的脸上露出了阴险的城府来。 「这样啊?」靖国候微微皱眉,来回踱了几步,点点头道:「这个办法倒是不错,为父得寻个机会悄悄的给钟达送个信才是。」 当夜,太子的侍卫马不停蹄的带着圣旨前往各地分发圣旨,召集兵马去了。 凌轩则和紫玄、夜影,三人穿着夜行衣,前往皇宫去查找虎符的下落。 因为他们三人的武功极高,能轻而易举的躲开宫里侍卫的巡逻,然而,令他们失望的是,皇上的御书房和寝宫全被重兵把手,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得去。 凌轩猫在屋顶上,从另一个宫殿的顶上往御书房这边瞧过来,发现钟达竟然已经穿上了龙袍,在御书房里翻找着什么,想来钟达也在找虎符吧。 只是凌轩没有想到的是,钟达身上的龙袍竟然这么合身,想来是早就私底下就做好了龙袍,一直没有当众穿出来罢了。想当皇帝已经很久了吧! 狼子野心,昭然若见! 李公公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御书房里,原本皇上的头七一过,李公公就跟太后和太子告老还乡,回家养老去了,并不在宫里侍候了。 但是钟达为了找到先皇的虎符和御龙令,便是命人将李公公给抓来皇宫,逼问他东西的下落。只是李公公是真的不知道东西被先皇放在何地了,说不出地方来,被钟达可是好一阵毒打。 钟达将整个御书房里的柜子、盒子全都给翻遍了,又命人将柜子等物挪开,小心翼翼的敲了敲墙面,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看看时候有暗格。 倒是也被他找到了一个暗格,只不过这个暗格里头放的都是一些边关送来的一些密信罢了,而且还是一些以往的密信,都已经处理过事情了,现在这些密信也并没有多少价值了。 钟达气唿唿的冲到了李公公的面前,一脚将李公公给踢翻了,怒骂道:「你个老阉贼,还不快赶紧说,虎符和御龙令放在哪里了?」 李公公吐出了一口血来,跪地磕头道:「钟大人,老奴是真的不知道啊!这御龙令,只是太祖皇传位给先皇的时候,将御龙令传给先皇,老奴只是见过那个御龙令一面,先皇私自藏起来了,老奴也不知道先皇藏到哪里去了,再者,血隐组织自从被先皇接手以后,也就不必再拿御龙令出来才能命令血隐组织了。所以,后来皇上也再未拿出来过,老奴也再未见过。」 「那虎符呢?」 「虎符,老奴也不知道啊!近些年来,东朔也没有出现过大的战乱,即便是上一次西昌国和北云国一同攻打东朔,先皇也没有出动过虎符,也只是用圣旨去调动军队了,老奴不知道先皇将虎符放在何处了。」 「你最好给朕说实话!杜傲天那个老东西那么宠信你,你还能不知道?」 钟达开始以「朕」自称,他再次狠狠的踢了李公公一脚,直接踢在了他的面门上,李公公疼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把他弄醒,继续审问!」钟达兇狠的说道。
第五章 皇叔皇伯的旧事(二更) 钟达翻找了一通御书房没有找到虎符,便是去了皇上的寝宫,又是一顿翻找,不仅将屋里的东西找遍了,就连地下和房樑上都找了一遍,仍旧没有找到。 「皇上,审讯了许久,李公公仍然说他不知道虎符和御龙令在哪里,不然,他早就会交给太子了,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太子也没有这两样东西。」 禁卫军统领十分恭敬的说道。 他的这一声「皇上」叫得钟达十分的开心,钟达转过身来,看着禁卫军统领道:「统领,朕一向都很欣赏你,只要你能真心的辅助朕,朕一定会好好的嘉奖你,朕觉得,一个禁卫军统领的职位太过低了,杜傲天也太低估你了,你在这宫里帮他卖命了这么多年,他居然只给你这么低的职位。从今天起,朕就给你官升四品,封为明威将军,如何?」 明威将军喜出望外的跪在了地上,高声唿喊道:「卑职多谢皇上提拔!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好好,明威将军请起,朕初登宝座不久,这局势未稳,还请明威将军多多扶持朕啊!」 钟达上前亲自将明威将军扶起来,露出了笑容可掬的神态。 「皇上,这是微臣应该做的!」 而东宫,则是另一幅场景,钟达的嫡长子钟显十分高兴的入住了东宫,欣欣然的将自己的妻妾全都给搬进了东宫,而东宫里,还有许多太子的地位低下的妃嫔没有带走,钟显就像是去验收一样,将那些妃嫔全都给集中了起来,自己看得入眼的就留下来继续伺候他,若是他看不顺眼的,就打发了送给自己的属下。 一时之间,那些曾经在东宫里还算是有些脸面的尊贵的小主,便是成为了一些臭男人的性奴,当场就被拖到了宫里的一些空房间内欺凌,女子的哭声十分的悽厉,场面好不灭绝人性。 凌轩皱了皱眉,从屋顶悄悄的快速移动着,来到了仁寿宫。 太皇太后是这个宫里唯一剩下的原本就住在这个宫里的主子了,也就只有她,还能在这乱世里活得依旧荣华富贵、高高再上。 太皇太后虽然是躺在床上的,可是并没有昏迷,然而精神头却不是很好,身体也越发的浮肿了,她的皮肤上原本的老年斑并不算多,可是现在身上的斑痕越来越多,颜色也越来越暗沉。 她虚浮的半睁着眼睛,缓缓的有些无力的问道:「邓嬷嬷,外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太皇太后,现在整个京城都已经被钟尚书占领了,他穿了皇袍,已经自立为皇了。侍郎大人则是入住了东宫!」 「那志儿和轩儿呢?」 太皇太后的语气有些颓然,虽然她在关键的时候为了保住自己的命,保住自己的地位,她选择了逃避。然而,那毕竟是他的两个孙子,若是被钟达杀了,她心里到底还是会有些心痛的。 「他们两个跑到城外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钟尚书还在找他们的下落呢。」 邓嬷嬷有些哽咽,她跟轩王倒是没有什么感情,可是杜凌志从小就一直是太皇太后宠着长大的,经常呆在太皇太后的身边,也是邓嬷嬷看着长大的,她自是可怜杜凌志多一些。 「太皇太后,若是太子真的落到了钟尚书的手里,老奴还请太皇太后去钟尚书跟前求个情,饶了太子一命。哪怕是软禁一辈子,也比被他杀了的好啊,他可是您老的亲孙子,是先皇和先皇后的唯一嫡子,那可是您的亲儿子和亲侄女。您可一定要救救太子啊,太皇太后,老奴求您了!」 邓嬷嬷跪在了太皇太后的跟前,老泪纵横,却是不敢哭太大声,也不敢说太大声,压抑着心里的悲痛。 太皇太后有些木讷的看着前方,良久,长长的嘆了一口气,苦笑一声道:「若是救旁的人,钟达或许会卖给哀家一个面子放了他,可是志儿的存在,就是对钟达皇位的一个巨大的隐患,钟达歷来就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又怎么可能会让志儿活着。也绝不会让轩儿活着,至于那安王和启儿,钟达兴许还会将他们留着,也许,连安王和启儿他都会斩草除根。」 「太皇太后,难不成又要像几十年前一样,一个也不留吗?!」邓嬷嬷痛不欲绝的沙哑道。 太皇太后身子一震,回想起以往的事情,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流了下来,胸膛剧烈的抖动着,良久,才睁开狠歷的眼眸来,咬牙出声道:「到时候,哀家捨出这条老命来,也要给傲天留下一个血脉!」 趴在屋顶上的凌轩竟是听到另一间屋子里传来了婴儿嘹亮的啼哭,刚哭喊一声,就戛然而止,似乎是被人将婴儿的嘴巴捂住了。 凌轩连忙飞身过去查看,只见月贵嫔带着嘉琪嘉悦两个小公主,一个小公主许是半夜醒来啼哭了,月贵嫔害怕小公主的啼哭会引起仁寿宫外的人注意,害怕钟达进来杀了两个小公主吧,她便是将小公主的嘴巴立即捂住了,神色慌张不已。 凌轩微微皱眉,他们今天逃跑得十分的匆忙,血隐组织在宫里也就只顾着将东宫里的人带走了,竟然忘了映月宫里还有月贵嫔和两个公主。不过好在月贵嫔聪明,带着公主跑到仁寿宫里求太皇太后庇护了。 月贵嫔生的是两个公主,对钟达的皇位也没有什么影响,想来只要太皇太后说上一句帮衬的话,钟达也可能会放了月贵嫔。 凌轩飞身离开了皇宫,回到了碧莲山庄,太子十分高兴热络的迎了上来,双目充满了期待,问道:「轩王,可找到了虎符?」 凌轩摇了摇头,嘆气道:「父皇平时在宫里呆得比较多的宫殿全都被重兵把手着,根本就进不去,而且,钟达也在宫里找虎符和御龙令的下落,还把李公公抓到宫里严刑拷问,都没有找到东西的下落。」 太子不禁有些失望,不过,如果钟达也没有找到的话,这倒是一个不算太坏的结果。 「轩王,那虎符接下来怎么办?去宫里还能找得到吗?」 「怕是不太好找了,现在只能多在你是太子身份的方向下功夫了,让那些人支持先皇的嫡子,毕竟,你才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而钟达,可不是杜家的人。」 「嗯」,太子微微皱眉,点了点头。 「还有,这个山庄怕是也住不了多久了,钟达现在在派人到处找我们,只怕很快就会查到这里了,我们需要时不时的变换地址,不然,以我们现在的兵力,被钟达围困住的话,就插翅南飞了。」凌轩道。 太子不禁有些为难,眉头皱的十分的紧,「我们现在还能去哪儿?到处都是钟达的眼线,我们若是这么一大队的人马浩浩荡荡的转移,必定会被钟达的人发现的。」 「只能分批转移了」 「若是转移的话,那本太子最好单独转移!」 这样的话,即便是大部队被发现了,会被钟达围剿的话,也不是将他给围剿了。 凌轩不禁翻了个白眼,真是个自私自利的傢伙,就只想着他个人的安危。 「随便!」 凌轩懒得理睬他这种人,当即就转身离去。 凌轩的心里一直迴荡着邓嬷嬷说的那个「像几十年前一样一个不留」,听邓嬷嬷的语气,应该是跟以前皇室成员有关的。 以前夏依依就曾经问过他,怎么从来不见他有皇叔、皇伯之类的皇家亲戚,他虽然也曾听说过一些,不过朝廷都已经严令禁止了,他也打听不出什么来,也不想触犯父皇的龙颜去打听那些事情。 不过如今父皇已经去世了,现在打听以往的事情应该不是什么禁令了。 凌轩径直去了曹相爷的屋里,开门见山的问道:「我父皇是不是还有一些兄弟的?他们人呢?」 曹相爷的眼神立即条件反射的防备的看着他,有些不悦的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么说,父皇是有兄弟的?」 「这个先皇下过禁令,任何人不得提及!」曹相爷正色警告道。 「外祖父,现在先皇都已经驾崩了,即便是提及,他也不知道了。更何况,如今东朔都快要改名换姓了,你还把那些事情瞒着做什么?」 「你问这个作甚?」 「我今天去宫里,听太皇太后和邓嬷嬷的对话,隐隐听出一些以前的事情,我想知道详情,你快些告诉我。」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如今你父皇也已经去世了,那我就告诉你。」 曹相爷深吸了一口气,让凌轩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思绪飘远。 「当年,太祖皇有五个儿子,你父皇是第四个儿子,第五个儿子是你父皇的同胞弟弟,太祖皇早早的就立了太子了,太子是太祖皇的大儿子,你父皇当年只是一个王爷而已,皇位也并不是要传给他的。只是后来,有一次皇室狩猎,太子竟然不慎从悬崖上掉落下去,侍卫们急忙下去寻找,找到的时候,太子已经被野兽啃食了,只有那尸骨周边散落的破碎太子黄袍和太子身上戴着的玉佩和玉冠才能辨认出这个是太子。」 「太子死后,太祖皇才将太子之位传位给父皇吗?」 「不」,曹相爷摇了摇头,道:「太祖皇一直很喜欢太子,太子去世后,他许久都没有从悲痛中恢復过来,五年之后才又立了太子。」 「第二个立的太子就是父皇了?」 「不」,曹相爷的面色有些难过和愤慨,「第二个太子选的是他最小的儿子,也就是你的亲皇叔,先皇的同父同母的胞弟,当今太皇太后所出的小儿子,只可惜,他当上太子没有多久,便也掉落悬崖,然而这次却是连尸骨和衣服都未曾找到。从此杳无音信,许多人都说他是被勐兽拖到洞穴里以后才被吃掉的,所以在山脚下才没有找到尸骨。」 哼,凌轩不禁冷哼一声,皇室里的子孙从小就会有教习先生教武术的,即便是在山崖边上不小心失足往下掉,也完完全全可以在半空中运足了内力,缓缓落下去,怎么可能会摔下山崖直接就摔死了,除非掉下去之前他就已经失去了内力,或者是受了重伤掉下去的。 两个太子都是失足掉下山崖,这绝无可能,必定是被他人陷害的。 「那第三个太子呢?该不会也是掉落悬崖被吃掉的吧?」凌轩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耻的轻蔑。 「从那以后,太祖皇就再也没有立过太子了,他怀疑是他剩下的那三个儿子中的某一个动手杀了两个太子,他又查不出来是谁动的手,因此,他不想在自己无意当中将那个杀人兇手立为太子,也不想因为自己再立一个太子,而被那个心狠手辣的人给杀了。所以太祖皇直到去世,他都没有再立太子,由着剩下的三个儿子争夺皇位。后来,先皇在钟家的帮助下成功登上了皇位。」 「那两个王爷和他们的家人呢?」 「全都被杀死了。」 凌轩的眉头不禁皱的极重,深吸了一口气,满脸的不可置信,「都是父皇杀死他们的?」 曹相爷的脸色有些犹豫,有些凝重的点点头道:「正是,所谓成则为王败则为寇,那两个王爷当初为了皇位战败之后,先皇害怕他们再抢夺皇位,便是在战场上将他们直接杀了,他们的妻小也全都斩草除根了。」 凌轩微微皱眉,勐地响起了某些事情来,十分凝重的问道:「真的全都斩草除根,没有一个遗漏了?」 曹相爷见他问及此,仔仔细细的回想道:「真的一个都没有遗漏了,两个王爷和妻小的尸体可是先皇一个个亲自核实的。怎么?你怀疑还有遗漏的,可是有什么事?」 「外祖父,我之前屡屡遭到冥日会的追杀和毒手,我曾经让通天阁去查找了一下指使冥日会追杀我的幕后之人,可是查出来却是没有人指使冥日会来追杀我。我也亲自问了杜凌志,他说先前他与钟达共同谋划事情的时候,倒是有找过冥日会来暗杀过我,只不过屡屡杀了三次都没有将我杀了,他们便是放弃了通过冥日会来杀我了。后来我一路南行去南青国的路上被冥日会的人追杀的事情,并不是杜凌志和钟达指使的。所以,我怀疑是冥日会的人本来就是要杀了我的。冥日会就是他自己的幕后主谋。我有些怀疑是父皇以前结下的仇人找上我了。」 曹相爷捋了捋鬍鬚,微微摇了摇头,道:「依老夫所见,应该不是那两个王爷或是他们的家人,他们全都已经死了。若是冥日会里有人想要杀你,也许是你自己这些年来得罪了某个人呢。」 「可能吧,不过那个人隐藏得极深,我一直找不出他来,这个人时时刻刻都隐藏在暗地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冒出来杀我,这样一股未知的势力让我时时刻刻都有些不安。」凌轩的眉宇间充满了担忧。 曹相爷思忖了一会儿,道:「王爷,现在我们的势力不够,对付钟达就已经够头疼的,若是还要再对付冥日会,我们就更加分身乏术了,不如,我们藉助一下外部势力。」 「你是说南青国的势力吗?」 「南青国的势力也要借,那得太子去借。而我们是要藉助的是通天阁的势力去对付冥日会,以免我们背面受敌。」 「嗯,我这就去跟通天阁联繫。」凌轩起身,帅气离去。 ------题外话------ 恢復二更,亲们别等第三更了。
第六章 交易(一更) 凌轩出了相爷的房间,往夏依依的房间瞄了一眼,见里面还亮着光,便知她还未睡,果断决定先去见她一面,再去忙事情。 一进去,就看到夏依依坐在桌前只手撑着头,歪着脑袋看着门口,见他一回来,依依立即起身迎了过来。 「这都快子时了,你怎么还没有睡觉?」凌轩微微皱眉,语气有些责备。 依依那双深邃的美目露出了关切的神色:「凌轩,如今皇宫里守卫森严,你去闯皇宫,我有些不放心,所以才等着你回来。」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依依,你今天早些睡。」 「怎么?你又要出去吗?」 「嗯,我要去找通天阁的人,跟他们谈一谈生意,让他们帮我们对付冥日会。」 依依抿了抿唇,虽然有些担心他,终是没有阻拦他,反而露出了一个温柔十分的微笑:「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 凌轩一把将她搂到怀中,一股清香缓缓的钻入了他的鼻尖,让他有些不舍怀中的这个柔软无骨的身躯,她那双好似玉藕一般的双臂环绕在他的腰上,刺激着他腰上的神经末梢。 凌轩腰身一紧,腹部的肌肉瞬即紧绷,将怀中人儿靠在他胸膛上的脑袋掰了起来,看着她那粉雕玉琢的小脸,对准她的两片红唇深情的吻了下去。 带着一些迫不及待和焦急,似乎有些赶时间。 他吻得很深很重,舌头带着强劲的力道卷席着口腔内的每一寸空间。揉捏的双手甚至想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怀里。 「唔 ̄」 依依瞬间就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的,脑袋缺氧得紧,双手上移吊在了他的脖子上,整个人与他贴得更紧,脑袋上扬的角度更加切合两人亲吻。 「轩 ̄」,依依含含煳煳的轻唤了一声,心里有一种酥痒的感觉上升,她想要得更多,而不是仅限于这个吻而已。 这声轻唤也带着酥麻和香软的感觉,直直的钻进了凌轩的骨髓,他整个人都酥了,某处也可耻的变化了。 该死! 凌轩暗暗后悔,自己明明有要事要去办,怎么就忍不住要回来特意嘱咐她早点休息,为何又不说完以后就走,还非得要抱着吻她呢? 结果,两个人都陷进去无法自拔了。 依依一只手下移,碰到他的不甘寂寞,凌轩十分煎熬的做着思想斗争,一把将她的手给拿开,离开了她的唇。 依依仰头望向他,眼里闪烁迷离,氤氲着浓浓的情慾,小嘴儿也因为刚刚的激吻而显得越发的红润性感。 咕咚! 凌轩被她的红唇诱惑得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深吸了一口气,不行,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不然自己可就真的走不开了。 凌轩将依依推离了自己的身体,轻轻的捏了捏依依的双手,有些歉意道:「依依,你早些休息,我还有急事要去办,不能在这里陪你。」 「哦」,依依撅了撅嘴巴,有些小委屈,在他的脸颊上快速的亲了一下,道:「注意安全。」 凌轩被她的轻啄一口也撩拨的心里更加按捺不住,凌轩慌忙运气稳住自己杂乱的思绪,道:「我得走了。」 迅速转身飞了出去,在外面急速的狂奔,减轻自己心里的悸动,现在还不是沉迷于儿女私情的时候,国事更加重要,也就只能对不起她了。 凌轩来到最近的通天阁分舵点,里面的人在听说了轩王来这的目的之后,笑着拒绝道:「轩王,你这让我们接的单子可不是对抗某一个人,而是对抗整个冥日会啊。再说了,这一次又还牵扯了你们的朝廷纷乱,若是我们通天阁卷了进去,那我们通天阁岂不是惹上了大麻烦,将来你们败了,钟达势必会将我们通天阁先除之而后快了。这单生意我们怕是接不了。」 「又没让你们去对抗钟达,只是让你们对抗冥日会。」 「话虽如此,可是我们就是在帮你了,势必会让钟达痛恨的。如果我们不帮你挡着冥日会的话,钟达可是很乐意看到你被冥日会的人杀了的。所以这个单子,我们不会接的。」 「你做不了这个主,你还是去问问你们的阁主再来回复本王。」 「哈哈哈哈!」那个分舵主狂笑一声,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轩王道:「轩王,你莫不是记性太差了?我们阁主到现在都是在闭关疗伤的,而且他的伤还是你造成的,我们阁主都恨不得将你杀了,又怎么可能会帮你的忙去对付冥日会呢?我劝你还是别去招惹我们阁主了,否则,我们阁主也许会在你如今落难的时候趁机出关来杀了你。」 「你们阁主受伤也是因为比武输了而已,又不是本王故意将他打伤的,是他找上门来跟本王比武又技不如本王。你们阁主好歹也是个是非分明之人,又怎会在这会儿落井下石?本王奉劝你,你还是最好跟你们副阁主说清楚,他若是不同意这单生意,就让他亲自去问你们阁主。」 分舵主轻蔑的冷哼了一声,也不怎么把他看在眼里:「不管怎么样,我们通天阁是绝对不会接这个单子的。」 「本王说了,你做不得这个主,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你最好是去跟阁主禀告一下。否则,本王就要亲自去跟你们阁主说说去了,到时候,你这个分舵主还能不能当得成可就不一定了。」 凌轩轻缓的说着,眼睛定定的看着分舵主。 一种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在分舵主的头顶,他浑身一个哆嗦,道:「行,我会跟我们副阁主禀告的,至于副阁主会不会去跟阁主商量,这个我可就管不着了。」 「你应该将我的原话转告给他,他一定会去问阁主的。」 「好吧,我会去传信的,你明天这个时候来这里等答覆吧。」 「告辞!」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通天阁的总舵,夜羽十分妖娆的坐在金碧辉煌的首座上,懒懒的听着分舵主的禀告,轻蔑一笑:「想不到曾经风靡十几年的轩王如今竟是落魄到这个样子,这东朔居然要改名换姓了。这单子我们不接,就当是给阁主报仇了。」 「副阁主,那轩王特意说了要你亲自去问问阁主,还说阁主一定会同意的。」 「哼,他说阁主会同意,阁主就会同意了?他说让本座去问阁主,本座就得去问阁主?」夜羽慵懒的抚了抚自己的衣服,将衣带缠绕在手指上,轻瞟了一眼分舵主,冷声道:「通天阁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这单子,本座说不接,就是不接!」 「是」 分舵主连忙低下头去,躬身正要退出去。 一个黑影快速的飞了进来,带着一股凌厉的寒风,仔细一闻,这寒风里还稍带着一股山间露水的清香。 夜羽眸子一缩,神色一凛,脸上慵懒妖娆的神色立即消失,衣带一飘,瞬间飞离了座位,恭敬的跪在了地上,那些属下全都恭敬的跪了下去。 蒙面黑衣人飞身坐到了首座上,面向众人,威严之气浑然天成。 「参见阁主!」 「起身吧」 「谢阁主!」 夜羽恭敬的作揖道:「阁主,你怎么来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咳咳!」 阁主用手捂住了嘴巴有些闷闷的咳嗽了两声,捂住了颤抖的胸口,缓了一口气,低沉的道:「上次轩王才给了半颗药,半颗药也没有什么作用,还得再拿半颗药才是。天下是不是大乱了?」 「是,钟达拥兵自重,举兵造反了。现如今,宫里头住的是钟家的人,而太子和轩王则是落草为寇了。」 「你们刚刚在商议什么事?」 夜羽愤愤道:「阁主,轩王他害你害得还不够惨吗?如今他有难了,居然还有脸来通天阁求我们帮他?管他出多少黄金,我们通天阁一概不接。」 「他说的是什么单子?」阁主沉闷的问道。 「他说冥日会总是在暗自杀害他,他说是要我们帮他挡着冥日会,解除他腹背受敌之危!」 「你拒绝了?」 「是,他当初害了你,属下恨不得手刃了他而后快!」夜羽阴狠的说道。 「这件事情,你不要记恨他,当初是本阁主去找他比武,本阁主技不如人输在他的剑下,也是自找的。」 「可是那毒药可是他的!」 「那也怨不得他,当时我们两个人随身携带的囊因为打斗而掉落在地,本阁主又因为心脏难受,便想着从自己的囊里翻出一颗药出来吃,结果慌乱之中错拿了他囊里的毒药吃下去了。」 「那他也该拿解药给你,他把解药藏着掖着不给你,上次他在北疆遇到困难的时候,占了我们通天阁一个大便宜,这才给了半颗解药给我们。属下想起他这种阴险小人就恨得牙痒!」 阁主思忖了一会儿,干笑道:「呵呵,他倒也不是什么阴险小人,只不过他不是一个大善人罢了。当初不给本阁主解药,他是想给本阁主一个教训。不过倒是也没有趁着本阁主受伤之际一剑杀了本阁主,还放了本阁主一命,也算是恩怨相抵了。这样,你们跟他说,我们帮他对付冥日会,他就得再给本阁主另外半颗解药,本阁主解了毒,也就跟他再无相欠了。」 夜羽有些不甘的上前一步愤然道:「阁主,就那么一颗解药,我们花费了多少精力跟他讨要啊?冥日会那么庞大的势力,我们帮他对付冥日会,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啊,轩王占得便宜也太大了。」 阁主冷哼一声道:「本阁主没说半颗解药就帮他对付冥日会,而是佣金一文钱也不能少,这解药只是附加条件罢了。接单子也行,只不过,我们不做亏本生意就行了。」 「我们开多少佣金?」 「一百万两黄金!」阁主淡淡的说道。 夜羽的身子不禁晃了一下,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阁主,咱们以往接手的单子,最多也就几十万两黄金。这一百万两黄金简直开出了天价了,整个轩王府估计也就只有三百万两。上次他为了买百花虫毒的解药,就有一百万两押到了我们通天阁里。若是这次再跟他要一百万两,那他轩王府就剩一百万两了,他还拿什么钱打仗啊?他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他绝对会同意的。如今他是逼到了死胡同,无路可走了,倘若他们不找我们帮他,他必输无疑。所以,即便是被我们讹了,他也值得咬牙答应。」 通天阁主哼了一声,浓重的鼻音里隐隐透着几分自信和算计。 夜羽嘴角的笑意扩大,恭敬的拱手说道:「如此,我们接这一个单子,都够我们干几年的钱了。而且又能拿到解药,那我们岂止是不亏,而是赚大了。」 「嗯,你去吧!把本阁主的话传给他!」阁主对分舵主道。 「是」,分舵主立即往外飞身跑去。 翌日,分舵主将话原原本本的转告了轩王,道:「轩王,我们阁主说了,这条件我们半点不让,你要么答应,要么另找他人帮你去对付冥日会。」 凌轩深吸了一口气,恨恨的咬牙道:「你们阁主可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啊,一百万两黄金,竟然也开得了口?」 分舵主奸笑一声,道:「哈哈,前些阵子,你自己那百花虫毒解药不也是开出了一百万两黄金的价钱吗?你的命金贵,值这么多的黄金。我们阁主的命就没有你的命这么金贵了,还得再搭上帮你对付冥日会才能换得一百万两黄金呀!」 凌轩恨恨的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算你们狠!」 「王爷,你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分舵主有些得意的斜眼看着轩王,似乎阁主亲自出山之后,便是能运筹帷幄了,如今好似已经抓住了轩王的命脉一样,由不得他不答应了。 果然,轩王不过是咬牙切齿的辱骂了一番,便是恨恨的答应了。 凌轩回到碧莲山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十分了,凌轩刚刚一到,惊雷立即迎了上来,道:「轩王,太子有请。」 「嗯」,凌轩微微点头,跟着惊雷走了。 画眉站在依依的房门口,瞧见王爷回来了,便是急急忙忙的进了屋。 「王妃,王爷他回来了。」 依依坐在椅上原本耷拉着的脑袋也立即抬了起来,站起身来就要出去迎接凌轩,这一起身,身子就有些站不住,摇晃了两下,连忙扶住了桌子。 凝香见状,立即上前扶住了她,道:「王妃,你一夜未睡,精神不济,走路稳当一些。」 画眉道:「王妃,王爷他去了太子屋里,怕是还要等会儿才回来,你不必出门迎接他。」 依依听此,便是往自己的床边走去,道:「他既然安全回来了,那我也就放心了。他忙他的去,我也该去补个觉了。」 「王妃,你不必太担心王爷,他能保护好自己。」凝香劝道,「再说了,你以前也没有这么担心过他,还一整宿都没有睡觉。」 「今时不同往日啊,以往打战,他的身边好歹有几十万将士呢。可现在就这么一万人马在这里,钟达又是个阴狠手辣之人,背地里又有冥日会,说不定北云国和西昌国又要暗中勾结一起对付他了。现在的处境可比以前艰难多了,我担心他出去办事的途中会遭到伏杀,这心里久久都放不下。」依依嘆息一声,皱了皱眉,她有些忧愁和自责,自己很想帮他,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王妃,你别忧心,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定能解决目前的危机。你一晚未睡,还是补个觉吧。」 「嗯」
第七章 趁火打劫(二更) 「轩王,通天阁可答应了?」 「答应是答应,不过,开价一百万两黄金。」 太子瞬间就弹跳了起来,气急败坏的指责道:「轩王,现在国库的银子都已经被钟达霸占了,我们自己的私房钱本来就不多,你居然拿一百万两黄金给通天阁,就为了让他们对付冥日会?这个交易一点都不合算!」 凌轩微微颔首,语气十分的平静,道:「是不合算,不过,现在我们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这个江湖上,除去本王的暗夜组织,父皇留下来的血隐组织,还能有谁可以与冥日会抗衡?也就剩下通天阁了。我们还能去寻求其他的势力来对付冥日会不成?」 太子气愤不已的指责道:「即便是要找通天阁去对付冥日会,那也不该出一百万两黄金啊,我们还要找南青国帮忙,也是需要拿钱给南青国打点的。另外从边疆调兵马过来,可是也要粮草去养那些兵马的,这钱本就该省着点花了,你还这般大手大脚的花钱?」 「太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通天阁阁主可是有过节的人,他现在肯帮忙就已经是不错了,他若是不肯帮忙,那我们可就必输无疑了。我们还留着这些钱财做什么?」 「你好歹也讲讲价钱,据本太子所知,通天阁可从来没有哪单是超过三十万两黄金的生意,你便是跟他谈价,谈到三十万两黄金就行了。」太子吩咐道。 「太子,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凌轩冷哼一声,十分不悦的瞟了他一眼,语气也沖了起来,「太子,现在本王只是口头上答应了,不过还没有签订契约,一切都是可以再谈的,既然太子不贊同这个交易,那就请太子亲自去跟冥日会商谈。」 「本太子受伤了,胸口还包扎着呢,怎么去商谈?」太子冷哼一声。 「放心,本王会去跟通天阁联繫,让他们亲自到这里来跟你商谈。」 「到这里来?这不是会暴露本太子的藏身之地吗?」 「哼,你以为这个地方还能瞒得了几天?不出明天,钟达就能查到这里来。」 太子悻悻的咽了咽口水,道:「那就让通天阁过来谈吧!」 「行,不过,这就不需要本王亲自去请人来了吧?惊雷,你去请通天阁的人受累来一趟吧。」凌轩冷冷道。 惊雷瞧了一眼太子的眼色,便是转身离去。 凌轩在太子屋里又谈了一会儿事情才回去看望依依,走到门口,画眉微微福身,道:「王爷,王妃她刚刚睡下。」 「刚睡?怎么她昨夜没有睡觉吗?」 「嗯,王妃她担心你。」 凌轩微微皱眉,道:「下次一定要嘱咐她睡觉。」凌轩想了片刻,还是决定不要打扰她了,转身离去。 依依睡到夜色已黑,才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眸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迷迷煳煳的嘟囔了一句:「天都还没有亮,再继续睡会儿。」 便是又躺了下去准备唿唿大睡,勐的感觉到一些不对劲,便又翻身过来,想了想,哎呦,这不是都已经天黑了吗?哪是造成啊。 她眨眼问道:「王爷呢?」 「王爷已经回来了,不过他见你在睡觉,就没有打扰你,又出去办事去了。」 「哦」,依依起身,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唉,这一整天就吃了一个地瓜,也真的是饿了。 凝香不禁有些心疼起王妃来,道:「王妃,奴婢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食,给你端些过来。」 「嗯,辛苦你了。」 凝香把脸上又戴上了面纱,这才出了门,这里的人倒是也都习惯了凝香戴着面具出门的样子,也就都不惊奇了,也不再用奇怪的眼神看她,都各自干着各自的活。这让凝香倒是自在了许多,也没有以前那样自卑了。 凝香一路往厨房而去,到了厨房,端了三个地瓜就往外走,才走到门口,便是见到夜影也过来拿地瓜,凝香瞬间就有些慌张了。 在这里,她不怕任何人笑话她脸上的疤痕,却是独独害怕夜影厌恶她的那张丑陋的脸。 凝香连忙往左侧一闪,偏偏夜影看到她的瞬间也立即往右侧一躲,给她让路,于是两个人就十分不默契的撞到了一起,凝香手中托盘里的三个地瓜也瞬间掉落在地。 凝香连忙去捡,夜影有些不好意思的也去帮着捡了两个,看了一眼,道:「这三个地瓜都已经摔烂了两个了,进去换两个吧。」 凝香慌忙道:「不必了,奴婢和画眉吃两个烂的就行了,那个好的就留给王妃吃。」 夜影微微蹙眉,走进了厨房,又拿了两个好的地瓜,放在了凝香的托盘里,道:「我跟你换,这两个烂的就我和南艺去吃吧。你和画眉吃好的这两个。」 凝香立即道:「夜将军,不可以,你怎么能吃烂的地瓜呢?还是奴婢自己吃烂的吧。」 「这本就是我刚刚把你的地瓜撞到地上摔烂的,自然也该由我赔偿了。」 「不行,奴婢跟你换回来。」凝香立即从托盘里将两个好的地瓜拿出来跟夜影手里的两个烂的换。 「不必了!」夜影微微皱眉,转身就走,他有些讨厌这种啰嗦的局面。 「夜将军!」凝香快跑两步,追上了他,将手中的两个好地瓜伸到他的面前,目光中不自觉的就流露出了爱慕之意。 「哈哈哈,好一对患难与共、情深意切的小情侣啊。」 一声不太和谐的嘲笑声从屋顶传了过来,夜影抬头望过去,嘴角不禁抽了抽,一看到他,自己的脑袋不禁觉得大了一圈。 凝香也朝屋顶看了过去,不禁有些惊讶,屋顶上的那个人跟夜影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屋顶上的那个人竟是将那张原本英俊的脸给化妆得像个姑娘不姑娘、男人不男人的,十分的妖娆妩媚,可是他脸上的轮廓却又有几分夜影的那种英气逼人。 他英俊的同时,又有些玩世不恭、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笑。 凝香顿时就想起来了,这人应该就是通天阁的副阁主,夜影的孪生弟弟。 凝香羞怯的低下头去,道:「副阁主,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情侣。」 「你还蒙着脸做什么?怎么夜影还想要金屋藏娇不然人见你的美貌不成?」 夜羽哈哈一笑,飞身下来,动作飞快,在飞到他们身前落地的瞬间,他那修长的手指顺势一捞,直接将凝香脸上的面纱给揭了开来。 「啊!」 凝香猝不及防,被夜羽来了这么一招,她的脸瞬间就被展露在了二人面前,她慌忙的将面纱给遮住了脸,匆忙跑了开去。 背后传来了夜羽对夜影的调侃:「夜影,你的眼光还真是特别啊!」 「你别瞎说,她只是王妃的婢女,并不是我的什么人。」夜影冷冷的回答道。 「哦,我就说嘛,眼光一向都高的你哪能看得上这样的女子呢?」 凝香听着后面的对话,脸上就更是有些挂不住,她的眼泪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自从上一次受到了白澈的打击,这些天来,她已经调整好心情了,结果又遭到了一次打击,而且还是夜羽当着夜影的面这么说。这就更加打击了凝香的心理了。 上一次,夜影好歹离她挺远的,看得也不是很真切,这一次却是离得这么近,肯定将她脸上的伤疤看得十分清楚。连夜羽都嫌弃她,更别说夜影了,难怪夜影也那么急切的要跟夜羽表明自己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凝香直接跑到了后山寻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痛哭,她此时此刻,谁也不想见,也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她只想将自己藏起来。 太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这个画着妖艷浓妆的和夜影长相十分相似的男人,太子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就是世界上很多人闻风丧胆、变态毒辣、武功高强的通天阁副阁主夜羽? 世人都传闻他喜好女妆,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能把自己弄成这样男不男女不女,太子开始十分的好奇,他究竟是不是一个太监了。 太子端着架子道:「副阁主,本太子今天找你过来,是想要跟你谈一谈,对付冥日会的单子,我们出价三十万两黄金,这是我们能出得起的最高的价格了。」 「三十万两?哈哈哈,太子殿下,你莫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冥日会有多少人你知道吗?据本座所知,冥日会远远比你们名面上所知道的人要多得多,只怕比我们通天阁的人还要多。我们去对付冥日会,可是要付出很多属下性命的,我们付出那么多条人命,还有花费许多精力,你以为三十万两就够了吗?」 「怎么不够?又不是他们倾巢而出跟你们面对面的发生大规模的打斗,只不过是每次出动少部分人出来捣乱罢了,你们又不需要出动多少人,损失也极少。三十万两,而且还是黄金,足够了。」太子冷哼道。 夜羽轻轻挑眉,道:「既然这么容易对付,那你们又何必来找我们通天阁呢?你们自己就可以应付了嘛。」 「若是以前,我们自己自然是可以应付得了的,只不过是现如今我们需要把自己有限的人手用在对付钟达身上,就没有这么多人手和精力去对付冥日会了。再者,冥日会又是在暗中行动的人,最好还是要同样是暗中行动的人去对付他们,这才需要你们通天阁。」 「太子殿下,我们通天阁一向奉行的是有多少钱办多少事,你们这三十万两黄金,就只够我们帮你们解决三次暗杀的。你若是想要省点钱,那还是按一百万两,我们保护你两个月。」 「只有两个月?你是说两个月以后,我们若是再要找你们,就还得再付一百万两?」 太子不禁气得整个脸都绿了,两个月一百万两黄金,即便是要国库来支付这个钱,都支付不起,更何况,如今只有他们自己的私房钱呢? 「不错,原本呢,我们是打算要跟你签订契约,这一百万两是到你们和钟达的战事结束的。后来想了想,万一你们这战事拖拖拉拉好几年,那我们不就亏了吗?可巧你们又嫌我们贵,那我们就干脆订出了两个方案。一、帮你们一次就收十万两黄金。二、帮你们两个月,收一百万两黄金。你们自己选择。」 夜羽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扩大,他那双促狭的桃花眼波光流转,时时刻刻都散发着妩媚的气息,那双眸子毫不避讳恣意的在太子的身上扫了几眼,十分的轻狂高傲。 太子恨恨的咬了咬牙,合着他们听说自己要降价,结果他们干脆还往上抬价了? 「你们这是趁火打劫!」 「太子,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我们可是按照任务的难易程度来定价的。若是太子殿下觉得我们开高了,你尽可以去找别的组织帮你们办事的嘛,我又不是强买强卖,硬逼着你们跟我们做买卖。」 「本太子要见你们阁主,跟他亲自谈价。」太子高傲的抬起了头颅,在他的眼里,这个副阁主还没有资格跟他谈判。 夜羽十分慵懒的翻了下眼皮,「太子,何必多此一举呢?刚刚本座说的这个价格可是经过我们阁主同意的,本座现在就是代表我们阁主。」 「本太子要见你们阁主,怎么?你们阁主这么难见面吗?」 「我们阁主曾经被你们的轩王所伤,伤势一直都没有好,一直都闭关修炼,如今通天阁的一切事情都由本座做主,你跟本座谈事,就相当于跟我们阁主谈事。」 「哼,那绝对不一样,本太子只有跟你们阁主见面详谈,才能跟你们签这个契约。」太子冷哼一声道。 「太子是在找本阁主吗?」 一个沉闷而浑厚的腹语声传来,窗外的倒影上显示出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看起来,仍旧是戴了一个面具。 「阁主?你怎么来了?」 夜羽立即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他也就只有在阁主的面前才会表现得十分的恭敬严肃。 「本阁主就是过来特意说一声,夜羽能完全替本阁主做主,这价钱一文钱都不能少。太子,这可是我们今天的报价,若是再过两日,可就不是这个报价了,到时候若是涨价了,你可就后悔莫及了。哈哈哈哈!」 只听一阵衣服掀起的风声,他瞬间飞走,狂笑的声音渐渐远去,太子立即从屋里冲到门口,打开门时,整个碧莲山庄里早已经没有了阁主的身影了。 「阁主!阁主!请留步!」 太子往外追了几米,便是想用轻功飞出去,可是他刚刚一运功,飞高了才两米,胸口的那个箭伤就剧烈的疼了起来,慌忙落下来用手捂住了胸口,伤口便是已经裂开来了。 「太子!」惊雷见状急忙从屋里头沖了出来,连忙扶着太子就往屋里去。 夜羽啧啧的摇了摇头,这阁主一走,夜羽就又恢復成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浪荡模样,嘻嘻哈哈的看着太子疼得连路都走不了了。 「啧啧,太子啊,你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还想跟钟达斗?唉,我见你们现在这个模样怕是连两个月都撑不过去了,这么算起来的话,一百万两黄金包两个月确实是贵了些,你们还是按十万两一次来签契约比较合算。」 太子顿时就气得一口气上不来,胸口疼得更是剧烈了,手指抖抖索索的指着夜羽怒道:「你们简直太狂妄了,趁火打劫!哄抬价格!」 「对了,你还是早些做决定,刚刚你也听见了,我们阁主说了,过几天可就要涨价了。」 「你!你!大胆!」
第八章 夜羽挑拨离间(一更) 太子的脸色顿时就气得通红,然而夜羽根本就不在乎他是太子身份,更何况还是一个落魄的太子,他更是不放在眼里了。 「你们考虑好了就直接去分舵签订契约,价钱就是这个价钱,本座可忙得很,没有空再来跟你们谈价了。而且,下一次再来的话,那本座也一定是过来抬价的。」 夜羽的嘴角泛起了一抹越发扩大的笑意,他的嘴角几乎要咧到了天际去了。 「你!你!」 太子顿时就言语塞来气满胸,惊雷眉头一皱,干脆直接把太子抬走了,免得太子被夜羽再气出个好歹来。 夜羽耸耸肩转身而去,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太子的伤又不是他射的,刚刚也是他自己弄裂的,跟他可没有半点关系。 依依在屋里头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凝香回来,不禁有些担忧,便是派了画眉出去找找,结果画眉在山庄里找了一大圈,也没有见到凝香的影子,一进门就神色紧张的说道:「王妃,没有找到凝香。」 「王爷回来了吗?」 「还没有」 「夜影呢?」 「他回来了。」 「我们立即去找夜影,让他派人以前找找,可不能出了什么事啊。」 依依慌忙出门,带着画眉去找夜影,到了夜影的房间,语气十分焦急,「夜影,凝香她会不会是被人给掳走了?她刚刚说是要去帮我去厨房里拿吃的,没曾想她居然不见了,她做事向来稳妥,从不会事情没有做完,说都不跟我说一声就直接跑了的,一定是遇到了危险了。」 夜影见王妃急得直跺脚,连忙宽慰她,语气十分温柔:「王妃,你别担心。属下刚刚在厨房门口见着凝香了,只是夜羽过来了,他有些鲁莽的将凝香脸上的面纱给揭开了,又嘲笑了她一通,凝香当即就跑开了。属下以为她回了你这儿,如今想来是她有些受不住刺激,偷偷躲到哪里去了。应该不会有危险的,可能等她心里舒服一些了,她自然就会回来了。」 夏依依不禁暗暗敲打了一下手背,有些自责,道:「她若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不过那个夜羽也真是的太过鲁莽了,怎么能不经过姑娘家的同意就私自揭开了人家的面纱呢?对了,夜羽怎么会来这儿?是来见你的?」 「不,他是过来见太子的。我们是想让通天阁去对付冥日会,想跟他降降价钱,不过,并没有降下来价钱,这这价钱反倒是被他给涨上去了。」 「涨了?呵呵,倒是也不奇怪,做生意的嘛,必定是要唯利是图的了,这个时候不趁机宰一把还待何时呢?」依依冷笑一声,又瞟了一眼夜影道:「那夜羽可是你的亲弟弟,你就不去他面前说说好话,让他降点价?」 「他与卑职素来就是水火不容的,他也绝不会听卑职的话。」 「你们倒是真的割捨得下这些亲情,还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们两个水火不容?难不成,你们也像他们一样有皇位要争啊?」 「也不是争皇位,却也是为了争!」 「争什么?」 夜影眉头微蹙,道:「唉,夜羽他自小性子孤傲,又从不愿认输。可他却又处处低于我,他心里十分不痛快,我们小时候两人相依为命,后来我们遇到了王爷,那个时候王爷还不到十岁,王爷就要我们二人比试,结果我赢了。王爷就将我带到王府去了,我当时恳求王爷带着夜羽一起走,可是王爷不同意,我说那我跟夜羽调换一下,王爷想了想,倒是同意了。可是夜羽的气性十分高,认为这是我们二人对他的施捨,他当即转身就走了,后来他被通天阁给带走了。从此,他就处处想要赢了我,而且后来我当了暗夜组织的副舵主以后,夜羽也努力当上了通天阁的副阁主。而在他的眼里,我们暗夜组织可比不上他们通天阁。夜羽原本就讨厌我和王爷,自从去年王爷把通天阁阁主打伤了以后,夜羽就更是憎恨王爷了,因此,上次有人跟通天阁花钱买王爷的命,夜羽都把单子给接下来了。」 「那通天阁阁主究竟是何人?」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底细,这个阁主素来来无影去无踪,而且我曾经跟夜羽探过口风,就连夜羽也不清楚通天阁阁主的真实身份。」 「夜羽跟着他十年了,竟然连自己的主子是谁都不清楚,这个通天阁阁主也太神秘了一些。」依依微微摇了摇头,不再去考虑这些事情,还是先去找找凝香吧。 「王妃,凝香她既然不在山庄里,想来是去山庄外头散心去了,你就别去外头找了,免得遇到意外,且在山庄里再等一个时辰,若是她还不回来,我们再派人去外面找找。」夜影劝道。 画眉也连忙帮腔道:「对,王妃,我们再等一个时辰,也许凝香想通了也就回来了。」 「嗯,好吧。」依依点点头。 「王妃、你快去救救太子,太子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焦急的请求道。 「怎么回事?才给他缝上的,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依依蹙眉责怪道。 「太子刚刚想要去追通天阁阁主,这一运轻功,就给震裂开伤口了。这会儿正躺在床上呢,刚刚去请了鬼谷子,可是我们请不动鬼谷子,这才不得已过来请王妃出手相助。」侍卫道。 「唉,真是的。你等着,我这就回房间去拿诊疗箱。」 依依有些气恼太子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却是只得再去帮他缝合伤口了。 「好,卑职多谢王妃。」 夜羽站在对面的屋顶瞧完了这里的一幕,嘴角轻笑一声,从山庄飞了出去,快速的从后山飞过时,勐然见到林子里有个眼熟的身影,便是停了下来,站在树梢上仔细一看。 呦,这不就是刚刚那个暗恋夜影的丑八怪丫鬟吗? 夜羽飞身向下,没想到那个丫鬟反应倒是十分的快速,瞬间就飞身开来,捡起了一根木棍,迅速的就朝着夜羽击了过去。 夜羽微微挑眉,一根木棍而已,还不屑于让他拔剑的,当即一手握住了木棍的一端,一个用力,直接将木棍夺了过来,还将凝香给震了开去,这浑厚的内力与夜影也旗鼓相当了。 凝香被震落在地,往后倒退了数十步才停了下来,还没有稳住心跳,就立即赤手空拳的做出了战斗准备。 夜羽将手中的木棍一扔,笑道:「你这丫鬟,脾气怎么这么火爆啊?本座又没有要伤害你,你就这么急着来攻击本座了?」 凝香气恼的放下了双手,冷哼一身,转身就走。 「诶,别走啊。」 夜羽轻轻一点,飞身上前,缓缓的落在了凝香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红衣飘飘,双眸妩媚,看得凝香直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冷哼一声,道:「你拦住我的去路做什么?」 「本座问你,你真的喜欢夜影?」一双眸子里笑意十足。 凝香俏脸一沉,道:「这与你无干!」 「当然有关系了,这可是给本座选嫂子的大事!」 「又不是给你娶媳妇,关你什么事?哼!让开!」凝香怒瞪了他一眼。 夜羽却是一点也不让开,画了浓浓的眉梢一挑:「呦,脾气还挺爆啊?听说你们王妃的脾气很暴躁,没有想到王妃身边的丫鬟也如此的脾气暴躁。」 「我们王妃很好,你不要胡乱说!」 「你倒是忠心,本座问你,你这个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本座听说以前轩王妃在南青国的时候,被人泼热油,结果被她身边的丫鬟给挡了,难道你就是那个丫鬟?」 「哼,你打听的事情倒是挺多的。」 「那是,我们通天阁想要知道什么,还没有不知道的。」 夜羽得意的咧开嘴笑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抚摸了一下乌黑的秀髮,眸子微弯, 「是吗?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上次也没有问详细,等本座回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不过你也可以告诉本座你叫什么名字。」 「那你知道冥日会的总舵主是谁吗?」 「不知道!」 「那你们通天阁的阁主是谁呢?」 「不知道!」夜羽的脸色不禁暗黑了下来。 「呵呵,你刚刚不是挺能吹牛的吗?还说你什么都知道,结果一问三不知!」凝香伶牙俐齿的顶了回去。 「你!」夜羽顿时就气得脸色有些微红,旋即,他微微一笑,高傲道:「本座若是真的想知道什么事情,若是尽力去查,就一定能查得出来。只不过本座现在不想查罢了。」 「呵呵」 凝香翻了一个白眼,十分嗤笑,调转方向离开。 夜羽暗暗挫了挫牙,这个丫鬟好生胆大,竟然对他如此不屑和不敬。 夜羽再次挡在了她的面前,冷笑道:「诶,我说你怎么这么傻?好端端的一个姑娘竟然帮着去挡什么热油?把自己给毁容了。你若还是原先那样的美貌,夜影兴许还会喜欢上你,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夜影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呢?还有啊,你暗恋的夜影刚刚可是趁着轩王不在山庄,跟你们的王妃相谈甚欢呢。」 凝香杏目圆睁,怒视着他道:「他好歹是你的亲哥哥,你就这么在他背地里嚼舌根?他跟王妃谈事情不是很正常的吗?你这么说话,将王妃的清誉至于何地?」 「啧啧啧!你倒是挺忠心的,你一心护主,可是你的主子又有多在乎你呢?你看看你出来多久了?你出来拿地瓜这么久没有回去了,也没有见他们出来找你。你爱恋的男人和你护住的主子可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关心你,你还在这里维护他们?你可真是个可怜虫!」 「你!你胡说,王妃对我和画眉很好,她都把卖身契还给了我们,让我们脱了奴籍了!」 「是吗?那不过是她笼络你的一种手段罢了,好让你死心塌地的帮她卖命啊。」夜羽瞧了一眼她的脸色,便是不怀好意的笑道:「你说若是夜影和王妃两个人暗地里相恋的话,你的心里可好受?」 「绝无可能,王妃和王爷两个人十分相爱!夜影又是个忠诚之士!」 「轩王还活着的时候,他们两个来往就十分密切了,若是不久之后轩王死了,王妃又是这么年纪轻轻的,难免按捺不住寂寞,说不定就需要找找身强体壮的男子解决闺中寂寞空虚了,哈哈!本座跟你说,以本座的观察,夜影绝对喜欢你家王妃,也难怪夜影不喜欢你,因为夜影已经心有所属了啊!」 「你凭什么这么说?」凝香皱眉,神色有些许凝重。 夜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鄙视道:「这些事情是要靠观察和脑子思考的,本座看夜影看你们王妃的眼神,可真是含情脉脉啊,又有些刻意避开的慌张感,这就是他喜欢王妃,而又不敢肖想的表现。枉你还是王妃的贴身丫鬟,就连这些都观察不出来。」 「就这?呵呵,我还以为你看见他们两个搂搂抱抱或是更加不合规矩的动作呢,若是就你所说的这些的猜测,我劝你还是闭嘴,你若是到处胡说八道,当心王爷扒了你的皮!哼!」 凝香气恼的瞪了他一眼,飞身离开,耳后传来了夜羽带笑的声音:「说你傻你还不信?你回去好生观察去吧!」 凝香飞身离开,想要马上回山庄,想了想,便是在山庄外又呆了一会儿,却是没有见到王妃她们派人出来找她,微微皱眉,只得飞身进了山庄。 来到王妃的门外,便是听到了屋内王妃和画眉两人相谈甚欢的声音,不禁暗自思忖,自己离开这么久,王妃她们还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她啊。 依依跟画眉正说着话呢,见凝香进来,便是立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起身走了过去,关切的问道:「凝香,你刚刚跑哪儿去了?」 凝香连忙跪了下去,道:「王妃,对不起,奴婢一时贪玩,忘了给你送地瓜过来了。」 「你没事就好,快些起来吧。」 依依伸手去扶她,凝香率直起身来,道:「王妃,你可吃了?」 「哦,吃了,夜影给我们送了吃食过来。」依依笑道。 「他送来的?」凝香微微皱眉。 「你一直没有送地瓜过来,我就说让画眉去厨房里拿吃食过来,但是夜影说画眉若是离开的话,我身边就没有人保护了,所以夜影就跑了一趟厨房给我们拿吃食送过来了。」 凝香脸上的肌肉僵硬了一下,微垂着头悻悻的说道:「夜将军倒是思虑周到。」 「对了,凝香,你饿不饿?这里还给你留了一些。」 「奴婢不饿,奴婢有些头晕,想先回房休息去。」凝香的表情有些不高兴起来。 「怎么了?生病了?我给你看看。」依依上前拉着她的手关切的问道。 凝香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王妃,奴婢只是刚刚吹了许久的山风,有些受凉罢了,回去洗个热水澡,多喝几杯热茶就好了,没有多严重,不必吃药。」 「行,那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多注意点身体,我这儿有画眉就成了。」 「多谢王妃」,凝香脸上的神色不变,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依依看着她的背影不禁皱了皱眉头,她怎么觉得凝香这次回来的神情有些不对劲,随即依依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凝香许是被夜羽嘲笑了一番她脸上的伤疤,还有些心结,不高兴罢了。
第九章 南青国的条件(二更) 凌轩从外头回来了,坐下来,拿起桌上的地瓜就吃了起来。 依依有些心疼的道:「凌轩,要不拿去厨房热一下?这都冷了。」 「不必热了。厨房里的人一天要准备这么多人的吃食,已经够累的了,就别给他们添麻烦了。」 「对了,你出去的那会儿,夜羽来这跟太子谈价了,还将价钱给抬高了,期间通天阁阁主还来过一趟。」 凌轩听及此,抬起头来,连忙将口里的地瓜咽了下去,问道:「你见着了?」 「不,没有,我是听他们说的。太子跟夜羽谈价钱没有谈下来,阁主过来说夜羽能完全代表他做主通天阁的事情,然后太子去追他,不小心把伤口给弄裂了,还派人让我去给他缝合伤口。」 凌轩俊脸一黑,有些不悦的道:「这不过就是重新缝合一下伤口,他不找鬼谷子,找你干嘛?就是想在你面前露胸口。」 依依不禁气得发笑,道:「你可真是能瞎想,他先前是派人去找了鬼谷子,可是鬼谷子那脾气,说不去就是不去给他医治,他这才来找我的。」 「哼!」凌轩冷冷一哼,道:「往后你离他远一点。」 「你神经病啊,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她』。」 「可是他不知道!」凌轩将嘴巴凑到依依的耳朵旁,低低的道:「本王是怕他对你还心存幻想!」 「轩王,太子有请!」 一个侍卫恭敬的站在门外喊了一声。 凌轩微微挑眉,这个太子,倒是时时刻刻盯着他的动静的嘛,这刚刚才回来,一个地瓜都还没有吃完,这么快就派人来找他了。 「等会儿,怎么也得等本王吃完了再去吧。」 「是」,门外的侍卫也不敢再多嘴,垂手候着。 凌轩慢条斯理的吃完后,才去了太子那儿议事。 一个时辰后回来了,依依连忙吩咐画眉给他打沐浴水,画眉打好水后就退了出去。 「娘子,过来给为夫擦背!」 依依扬眉:「怎么今天却是要我给你擦背了?」 凌轩嘆息了一声,「我是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怎么会?」 「我们明夜就要转移了,要开始做好和钟达打战的准备了,就没有这么好的条件在这里慢慢的沐浴了。」 依依拿着毛巾仔仔细细的给他擦拭着,问道:「你们找到援兵了吗?」 凌轩冷笑一声,道:「太子写的那些圣旨根本就不起什么作用,很多人都不当一回事,根本就不肯支持太子,只有极少数人愿意帮太子。现在看起来,我们的兵力比钟达的兵力要少许多。」 「那跟通天阁的合作呢?」 「太子不满意我跟通天阁谈出来的价格,他把通天阁叫过来谈了之后,人家涨价了。现在他又找不到多少兵力,他只得同意跟太子按照一百万两黄金两个月的协议,但是他说他没有钱,让我出这个钱。」 依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忿忿的道:「他堂堂一个太子的钱绝对不会比你一个王爷的钱少,竟然要你出钱,他可真是够不要脸的。」 凌轩冷哼一声道:「我原本就猜到了他不会出这个钱的,定然是会让我出钱的。只怕不仅仅这个让我出钱,就连以后的军需品都要我出钱,肯定是要我私人的钱以及暗夜组织所有的钱都消耗一空,实在是没有钱了,他才会动他的钱。」 「他怎么能这样无耻啊?这可是在帮他夺皇位,又不是帮你夺皇位,居然想要把你压榨得一干二净?不行,你应该让他也出钱,不能被他给吃光了。」 「你放心,我会给你留一些私房钱,放在你的名下去,这样,以后即便是我走了,你也不会被饿着了。」 「你在瞎说些什么呢?」依依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背,眼睛里却不自觉的湿润了。 凌轩起身,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嵴背滑熘了下来,身上的肌肉一块一块十分的紧緻,依依拿过一条干毛巾仔细的帮他拭干,看着她的俏脸,凌轩全身的神经就立即燃了起来,昨儿还未解决的旺火瞬间就被她给点燃了。 凌轩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就匆忙的往床上而去。 「杜凌轩,你着什么急啊?」依依把他伏在自己身上的脑袋给揪了起来。 凌轩一脸坏笑的看着她,道:「你是觉得进度太快了?那我前戏再足一些?」 噗 ̄依依翻了一个大白眼,娇嗔道:「又不是新婚夜,你这么猴急做什么?」 「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每夜都是新婚夜,都是那么甜蜜。」 「呸,你什么时候学会油腔滑调了?」 「我说的是真话!」 凌轩低头啄上了她的红唇,仔仔细细的品味着她的芳香和她的那份魅惑。 「唔!」她双眸微闭,仰头回应他的吻。 帷帐摇曳,掩盖了帐内的春光和浓情蜜意,室内的气温渐渐升高,充满了靡靡之音和难以言说的气味。 连番几次之后,二人都沉沉的相拥而眠。 翌日,夏依依晃悠悠的睁开了眼,帷幔是关闭着的,耳畔依旧能问道那股充满男人的味道,依依不禁耳根一红,羞怯的往床侧看去,早已没了凌轩的身影,摸了摸他睡过的枕头,已经冰凉了,想来早已经走了。 「王妃,你醒了?」帐外传来了画眉的声音。 依依害怕她掀开帐帘,慌张的道:「嗯,我自己起来,你去给我打点洗脸水来。」 起身洗了脸,道:「凝香今儿可来过?」 画眉摇了摇头,道:「她今天连门都没有出。」 「那也没有吃过饭?」 「应该是」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别真的着凉了。」 依依吃了早餐就朝着凝香的房间走去,咚咚咚敲了敲门,「凝香,你身体好点了没有?」 片刻后,门从里侧打开了,依依一瞧,怎么凝香的眼睛红彤彤的,看起来昨夜应该是哭了许久。 依依皱了皱眉,走了进去,将手上的食物放在了她的桌子上,道:「凝香,你还饿着的吧,快些吃吧。」 凝香瞧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垂首道:「多谢王妃,只是奴婢现在不想吃。」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依依伸出了手在她的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没有发烧啊。 凝香退后一步,离开了她的手背,「没有不舒服,就是胃口有些不好。」 「切」 冷冷的啐了一口,画眉翻了一个白眼,道:「王妃亲自给你送来食物,有哪个奴婢有你这样的福分?你还矫情不想吃?」 凝香立即急急的跺脚道:「我是真的胃口不太好,没有食慾。」 「凝香,你是不是在王府锦衣玉食的吃惯了,来这里吃这些粗粮就没有食慾了?王妃都吃得了这个苦,你竟然还吃不了这个苦?」 「不是的,我是真的没有胃口吃。」 夏依依连忙制止住画眉,道:「你就别再怼她了,她胃口不好不想吃,就别逼她吃了。要不要我给你开点开胃的药啊?」 「不用了,我歇息个半天可能就好了,多谢王妃。」 凝香垂首道,由始至终,她脸上的神情都是敬而远之,并没有以前那样活泼热络。 「那好,你好生休息,若是需要开药,你就来找我。」 「嗯,多谢王妃。」 是日,整个碧莲山庄的人都开始清理东西准备转移,鬼谷子他们的东西照例是偷偷的送到了夏依依的房间里,然后装进了依依的储备空间。 而那些粮食,也消耗了许多,剩余的都在昨夜的时候就已经偷偷的转移走了。 上官琼大着肚子由丫鬟搀扶着出来,坐在花厅里,对太子不停的抹着眼泪,道:「太子,臣妾这身子也越来越重了,若是跟着你这么整日里东奔西跑的,这路上又还要遇到追击,臣妾的肚子里可是你唯一的骨肉,这路上若是出了什么闪失,可怎么得了啊?」 太子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她的大肚子,有些气恼的道:「本太子这不是也没有法子吗?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钟达他们必定会打探到这个地方的,我们若是不转移,就会被围困在这里,到时候会更危险。」 「可是臣妾也不能跟着你这么颠簸啊?要不你派人护送臣妾去南青国避难,等你这边一切都好了,再将臣妾接回来。」 「现在还怎么把你送回南青国去?现在想出去太难了,若是你身边只带一小部分的兵力,他们根本就抵挡不了钟达的伏击。」 「臣妾真担心这样颠簸,可是会流产的。」 「那也没有办法,让下人将你的马车里多垫几条棉絮,这样坐着也没有那么颠簸了。」 「唉,好吧。」上官琼也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这样了。 「琼儿,你也该去劝劝你父皇和你皇兄,怎么原先说好了要帮本太子的,现在竟是还要开口跟本太子说割地?」太子有些气愤的看着上官琼道。 他今天收到了上官云飞的回信,说是南青国皇帝已经答应出兵帮他对付南青国了,但是有个条件,就是以后帮他灭了钟达,助他登基以后,东朔要将跟南青国接邻的十个城池送给南青国,这让他如何不气恼。 这南青国简直比通天阁更加可恶,通天阁趁火打劫也就是要些黄金罢了,而这南青国趁火打劫却是要城池,而且胃口还不小,一开口就是要十个城池,这几乎将东朔南边的一半给划拉走了。 那十个城池的若是送给了南青,那南青的领土就相当于扩充了一倍呀。 上官琼有些尴尬的咬了咬唇,道:「太子,这个臣妾也不知道的事情,大皇兄和父皇做了什么决定,他们都没有跟臣妾通过气,更没有要徵求臣妾的意见,臣妾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事啊!」 「那你好歹当个说客,去劝劝他们啊?让他们少开点条件,等本太子登基了,多给他们一些银两和珠宝就是了,何必要割地?而且还狮子大开口,竟是要十个城池?」 「臣妾一个女流之辈,他们怎么会听臣妾的话?」她推搪道。 「你的意思是你在你们南青国一句话也说不上?没有一点作用?那这个联亲还有何意义?」 太子的双眸眯起,神色变得有些阴狠。 自己当初娶她,可不就是为了要得到南青国的助力吗?而不是想在落难的时候被南青国宰一顿。 上官琼被他这么一顿训斥,心里就更是不痛快了,当即怒吼道:「臣妾若不是太子妃,只怕南青国更加不会帮你对抗钟达了,那你除了要对付钟达,还得想着对付别的国家对你的围攻。还有,不过就是十个城池吗?若是东朔落入了钟达手里,你别说十个城池了,就是连你的命都没有了,你还捨不得这一点交换条件吗?」 太子没想到一向对他低眉顺眼的女人竟然敢这么说他,当即气得飞身过去打了她一耳光,恶狠狠的道:「怎么?见本太子落难了,你就开始瞧不起本太子了?是不是委屈了你这么一个公主身份了?本太子告诉你,若不是你怀了本太子的骨肉,本太子定会严惩你!」 「你敢打我?!我告诉你,你若是敢再打我,我立马就让我父皇他们不要帮你打战。我回我的南青国去,管你在这是生还是死了!」 上官琼被他打了一巴掌,当即也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朝着太子大吼大叫起来。 「你!哼,等你生完以后本太子再好好教训你!」 「太子,你别动怒,当心气坏了身子。这不是还有臣妾了吗?你看看,这关键时候究竟谁最爱你,这不是一清二楚了吗?臣妾的父兄在边疆带兵,可没有半点怨言,更没有跟你要什么交换条件,臣妾和臣妾的家人可都是对太子你忠心耿耿的啊。至于孩子嘛,将来臣妾给你多生几个不就是了?」 夏娜娜立即上前抚了抚太子的胸口,一脸娇羞的劝慰道。 太子随即就将夏娜娜给搂在了怀里,捏起了她的下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做出极为宠爱状,「本太子素来就知道爱妃对本太子最忠心的了,你放心,等回了宫登基后,本太子就立即册封你为贵妃。」 「臣妾多谢太子!」 「嗯,乖!」 凌轩一个跨步就急急的沖了进来,道:「太子,不能等到晚上再转移了,现在必须得立即动身转移。」 「怎么了?」 太子一听到紧急的事情,立马就将夏娜娜给推到了一边,连忙往轩王那边迎了过去。 夏娜娜被他推了一个趔趄,微微皱了皱眉,在看到上官琼朝她投射来一抹鄙夷的目光时,夏娜娜十分不悦的回瞪了一眼。 若是以前,她可要巴结着点上官琼,不过现在,她却是不惧怕了。 也许将来,她就是下一个贤贵妃一般的人物,在宫里甚至能压皇后一头呢。 凌轩蹙眉道:「夜影刚刚传信过来,说是暗夜组织的人发现钟达集齐了兵马正往这个方向过来,来的人还不少,只怕钟达已经知道了这儿,而且想要将我们围剿在这里。我们必须立即转移,否则就来不及了。」 「妈的,肯定是通天阁泄露了我们的藏身之所!」太子恨恨的骂道,急得在花厅里跺脚道:「惊雷,立即吩咐我们的人集合,赶紧下山!」 「是」,惊雷领命立即出去。 夏娜娜等人也连忙退了出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凌轩淡淡的道:「不是通天阁泄露的,他们是个守信用的组织,既然跟我们签订了契约,就不会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现在我们没有多少支援,可不能再去跟通天阁闹翻了,那样我们可就没有迴旋余地了。你赶紧收拾走吧,本王也要立即回去收拾东西赶紧撤离了。」 太子微微点头,可心里却是有些不痛快,像过街老鼠一样抱头鼠窜简直太窝囊了! 太子顿了顿,便也去收拾东西去了。
第十章 太子跑路,轩王断后(一更) 一行人慌忙出了碧莲山庄,在白澈的带领下在山庄的后山西面迅速奔驰,走出了十几里地,就见到碧莲山庄升腾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出了十几米高,映亮了大半个天空。 白澈顿时就要哭出来了,这个碧莲山庄可是花了好些银子修建出来的,依山傍水,环境优美,就这么被毁之一炬。 「钟达那个老混蛋,竟然敢将我的山庄给烧了。将来逮着他,非得抽了他的筋不可。」 「白澈,你家庄子那么多,这个庄子好像还不是最大的一个庄子吧?」夜影坐在马背上扬眉道。 「夜影,你幸灾乐祸还是怎么的?你这么大方,你倒是拿出一个庄子来让大家避难,然后让钟达烧了啊!」白澈瞪着他怒道。 夜影连忙告罪,他可没有庄子,便是抽了马鞭子快步跟上了王爷,免得白澈将火气撒在他的身上。 天色渐暗,行军的速度也降了下来,又怕点火把行军会暴露他们的位置,只得摸黑着往前走着,只不过这样一来,就更是慢了。 「不行了,我肚子难受,必须得歇一歇了。」 上官琼掀开了车帘嚷叫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脸色有些惨白,似乎不是装的。 太子连忙策马过去,叫停了马车,问道:「你怎么样了?」 「难受,疼!」 「谷主,快来诊治一下,胎儿有没有事!」太子连忙跑去找鬼谷子,他可不想他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流产了。 「带个孕妇也真是麻烦!」 鬼谷子不悦的皱眉,冷哼一声道,伸手搭在了她的脉搏上,又在她的肚子上按了按,不禁摇了摇头。 太子见他摇头,心里就更是着急了,「谷主,她这究竟是怎么样了?」 「这一路颠簸,胎像有些不稳,胎儿已经调转了个头,现在是横在肚子里的,若是再这样颠簸下去,怕是会流产,更严重的是可能会胎死腹中,难产不出。」 「啊?谷主,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 「谷主,你可一定要保住腹中胎儿啊,对了,谷主,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现在干脆直接生下来?这样也好赶路一些。」 「生下来?早产这么久,生下来也是个死!你这脑子怎么想的?」鬼谷子十分不理解这些凡夫俗子毫无医学常识的谬论,狠狠的剐了太子一眼。 依依耸耸肩,这太子的态度也太明显了,保小不保大了,现在就是想要儿子罢了。只怕若是生出来是个女儿的话,说不定太子都不想要带着她们母女两赶路了,还是自己赶紧逃命要紧吧。 「那,有没有办法让胎儿稳下来?」 「老夫倒是可以让她的胎像稳定下来,只不过,她不能再这样坐马车了,还是会颠簸得胎像不稳的。」 太子不禁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他甚至有些后悔带着上官琼一起出来,「可是我们大傢伙也不能陪着她在这里停留着啊,若是被钟达的人追上来了可就麻烦了。」 依依就见不得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关键时刻,不仅不想办法,也不宽慰还怀孕的妻子,就知道发牢骚。 依依朗声道:「坐不得马车,那就抬担架,让侍卫轮流抬着,这样他们也轻松一些,走路也能快一些。担架平稳着点,就不会再乱胎像了。」 「可是我们这没有担架啊!」太子气唿唿的朝她吼道。 依依原本就因为太子将跟通天阁签契约的一百万两黄金算计在了凌轩的头上而对太子有怨言,刚刚又见太子对孕妇的态度恶劣,就更是生气了,此时见太子就会骂骂咧咧,依依对这样的男人瞬间就收不住脾气了,当即就顶撞了上去,怒道:「没有担架,你不会做担架啊?难不成你要把怀孕的妻子扔在半路上,你自己跑路啊?还是不顾她的死活,就直接让她在马车里颠死啊?你不会动脑筋解决问题,就知道在这里瞎哔哔!」 「夏依依,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辱骂本太子?」 太子气得七窍生烟,嘴角抽搐,当即捏着拳头,恨不得上前揍她一顿,但是念在她现在是轩王妃的身份,他又要倚仗轩王的势力,也不敢对夏依依怎么样。 凌轩懒懒的抬了抬眼皮,悠悠的道:「爱妃说得对。」 太子暗暗的挫挫牙,咬牙切齿的道:「既然你这么能干,那你就去做担架啊!」 依依嫌恶的看了太子一眼,道:「夜影,按照我们在北疆做简易担架的方法,立即做一个。」 「是」 夜影飞身离开,不一会儿就带回来了两根削好的长木棍,又拿了床单绑在了木棍上,眨眼间,一个担架便是做出来了。 此时,鬼谷子也已经将上官琼的胎儿给稳定住了,众人便是连忙将上官琼给抬到了担架上,抬着她迅速的往前走。 「哼!」依依瞪了一眼太子,转身跨上马就朝着前方跑去。 太子脸上的颜色变了变,粗声粗气的回哼了一声,气唿唿的跨上了马朝前跑。 这一次,白澈没有将他们带到自己其他的庄子上,毕竟钟达若是想要查白家的庄子在什么地方是很容易的事情,而是将大家带到了一处深山老林的涵洞躲藏了起来。 上官琼瞬间就觉得十分的不满意,这样的地方怎么能适合安胎呢? 「太子,这里又潮湿又阴暗,连张床都没有,根本就无法居住。」 太子也没有想到会是来这个地方躲藏,当即转身就冷声问道:「轩王,怎么寻了这么个地方?」 白澈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冷哼一声,瞟了太子一眼,道:「太子,这个地方当然是不好了,皇宫那个地方富丽堂皇,你倒是现在就回去住去啊。」 「放肆,本太子跟轩王说话,何事轮到你一个白面书生插嘴?」 太子厉声呵斥道,当即一个打巴掌就朝白澈挥了过去。 夏依依是轩王妃的身份,太子顾忌一二还不敢打,可是这白澈虽然是轩王的幕僚,却是没有在朝廷里任职的,即便是以前在北疆帮着夜影打战,那也不是朝廷出面派的,而是轩王私人派过去的。所以对于白澈这种空有个才子名号却无半点官衔的人,也就比普通平民等级高一点点了。太子自然是敢下手打他的了。 白澈虽然没有武功,可是反应却也是极快的,在太子扬手的时候,就连忙往轩王的身后躲去,太子竟然是一巴掌甩空了,若不是他武功高的话,只怕自己都要因为甩空了而站不稳了。 太子更是气炸了,他这一辈子,还没有想打谁,而谁敢躲闪的呢,因为谁若是躲闪了,就会遭到他更加疯狂的毒打,谁还敢躲啊? 太子气唿唿的瞪着轩王道:「轩王,这就是你治下的人?全无半点规矩了?」 凌轩淡淡的回道:「你也知道这是本王的人,那你还敢当着本王的面打本王的人?」 「你没见他刚刚对本太子一点都不尊敬吗?」 「太子若是觉得这个地方不好,烦请太子现在立即去寻找一个合适的躲身之处。对了,往后转移的藏身之处就都请太子费心了,我们就不搀和了,免得选择的地方太子和太子妃不满意!」 凌轩冷冷的说道,眼眸里隐隐蕴藏着一些不快。 太子眸子里都快要被气得喷火了,可是奈何现在掣肘于人,不得不低头,凌轩一旦将这些事情推给他的时候,他也勐然觉得自己似乎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去处了,好像藏到哪里去都会被钟达给找到一样。 太子咬了咬唇,道:「那也要给太子妃安排一处干燥一些的地方。」 其实他想说的是给他自己安排一个干燥一些的地方,又不好说出口,便是将孕妇给抬出来做挡箭牌。 凌轩淡淡的道:「本王就让你先挑地儿,你自己亲自去挑,我们挑的可不好。」 太子憋了一口气几乎就要上不来,气唿唿的吩咐道:「惊雷,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给太子妃寻个好的地方打地铺?」 「是」 夏依依站在凌轩的身后,忽然,她眉心一皱,慌忙用手捂着肚子,神色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 凌轩感觉到她的异常,立即转过身来,见她脸色惨白,顿时就吓得六神无主,焦急的问道:「依依,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怕是这山洞里阴凉、山风又冷,可能受凉了!」依依低低的附在凌轩的耳朵边说道。 凌轩连忙解开自己的黑色外袍,直接披在了依依背后,又用内力凝聚在手心上,附在了依依的肚子上,给她取暖。一边着急的吩咐道:「夜影、画眉,你们两个立即去给轩王妃寻个隐秘和干燥点的地方打地铺,在地上多垫一些干草再铺棉絮,铺厚一点。」 太子立即反唇相讥,「呦,怎么轩王也要找干燥隐秘的地方了?本太子还以为你们就睡在这个大洞口就行了呢?」 凌轩瞪了他一眼,怒道:「你别在这里搞事了,赶紧派人去盯着点,别整座山被人包围了都不知道,还在这里争铺床的地方。」 太子冷哼一声,便是吩咐人去外头盯着点。 画眉他们速度很快,铺好了软软的床,凌轩扶着依依进去躺下,便是又将水囊里的水用内力捂温暖了,将水囊递过去,轻轻的扶起了依依,道:「乖,喝点水,舒服一点。」 「嗯」,依依接过水囊,咕咚咕咚的将水喝了下去。 「你把储物空间打开,拿一个热水袋出来,我给你弄点热水敷肚子。」 片刻后,一个暖暖的热水袋就敷在了依依的肚子上,凌轩又给她仔仔细细的掖好了被子,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了一吻,道:「你好生休息,我出去看看。」 「你忙去吧,我自己睡一觉也就好了。」 「嗯」 还没怎么睡着呢,依依仍旧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画眉就急急忙忙的将依依给摇醒来了,脸上的神色十分的焦灼。 「王妃,你快些起来,得赶紧走了。」 「怎么了?」 「钟达的追兵快到了,王爷让我们带着你和太子妃她们这些女眷先走,他们在后面挡住钟达。」 「怎么这么快就被他们发现我们的藏身之处了?」依依皱眉,挣扎着起身,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把东西都放进了储物空间,赶紧出了这个小涵洞。 「王妃,属下奉王爷的命保护你快速撤离,不然来不及了。」 南艺从外头急急的跑了过来,焦急的说道。 「你跟着我走?那王爷怎么办?」 「王爷那边有夜影呢,你就不用担心了。」 「可是这里本来就没有多少侍卫,若是分了一些侍卫去保护我们,那王爷岂不是没有什么侍卫可以去抵抗钟达的人了?」依依的眉宇间聚满了忧愁。 「王妃,你就别担心王爷了,王爷自有法子对付钟达,也有法子逃脱。这座山可不是这会儿才急匆匆找到的落脚之地,而是早就看好了的,所以,这山上弄了许多陷阱,他钟达带那么多兵马过来,保管让他的兵马损失一半。」 「好吧,既然凌轩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那我们就先走吧,不然我们这些女眷留在这里反而会让他们分心。」 依依一边说,一边往身上挂武器,立即闪身出了这个小涵洞,这一出去,来到最外头的那个大洞,便是见到整个大洞里满满当当的挤满了女眷,一个个呜呜咽咽的哭着。 依依皱了皱眉头,厉声喝道:「哭什么哭?哭得这么大声,还嫌钟达找不到我们洞口在哪里是不是?都别哭了,赶紧拿着东西走啊。」 那些女人被她这么一喝,便是咬了咬唇,不再做声。 「轩王,这里就交给你断后了,本太子还要一路照顾怀孕的妻子。」 依依一听,几乎要吐出一口血来,这个太子,遇到危险了居然跟着一堆女眷一起跑路? 依依十分不满的说道:「太子,你若是走了,你让轩王一个人对付钟达,能对付得了吗?」 「对付得了,本太子相信轩王的本事,是不是啊,轩王?」 太子一脸期望的看着凌轩,凌轩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道:「你要先走也可以,不过,包括惊雷在内,你的所有手下侍卫必须留下来跟本王对抗钟达。」 「这不好吧?若是他们都留下来,那谁保护本太子的安危?」 凌轩向前走了两步,定定的盯着他道:「太子,若是我们这边失守了,你也跑不了多远!」 太子思忖了一下,似是做了很大的一个决心一样,咬咬唇:「好吧,惊雷,你们留下帮助轩王。」 随后,太子以及鬼谷子、白澈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就和一堆女眷跟在了南艺的身后从山后头绕路离开。 走了一段距离后,南艺朝后吩咐道:「大家跟着我的路线走,千万别到处瞎跑,这山上可是有陷阱的,你们若是误中了陷阱,可是死路一条!」 「陷阱?」 一个尖锐的惊慌声响起,依依回头望去,正是让她十分反感的庞灵儿。 庞灵儿行走在队伍的最后头,离她身前的队伍还离了两丈远,此刻,她就显得有些形单影只了。 她那双原本迷人的小脚上的白色锦鞋,此刻已经沾满了泥泞,她踩着松松软软的枝叶往前走着,在听到南艺说有陷阱的时候她慌忙的往前疾走,赶上了大部队。 南艺皱眉道:「大家要紧跟着队伍走,不要走丢了,我们可不会再派人回头去找人的。」 「哦,哦」,庞灵儿连连点头,惊慌的低下了头,跟在队伍最后头。 依依微微皱了皱眉头,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却也没有说些什么,便是跟在了南艺的身边往前继续走着。 才绕过山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就听到了山前隐隐响起了厮杀声,还伴随着尖锐的箭雨声。 「啊!」 庞灵儿尖叫一声,瑟瑟发抖起来。
第十一章 抢占先机(二更) 南艺十分厌烦的朝队伍后头低低的怒骂了一声,「谁在叫?都安静点,虽然这里离那边远,可是若是万一有探子来这边打探,不是要泄漏了我们的行踪了吗?都给我安静点。」 庞灵儿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巴,皱眉躲到了别人的身后,抽泣着说道:「我害怕,我怕那些官兵会杀过来,我想我爹了,我要跟在我爹身边,让我爹保护我。」 「有王爷在那边挡着,那些人一时半会儿的也沖不过来,你放心好了。再说了,即便他们有人过来,这不是还有我们在这保护你们的吗?」南艺道。 「我还是害怕。」 庞灵儿哆哆嗦嗦的说道,腿脚好像是抖筛子一样晃个不停,扶着树干,就是走不动道。 曹若燕立即走了过去,挽着她的胳膊,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道:「庞小姐,你是不是有些害怕?不怕,我陪你一起走吧!」 「不了,不了,我缓一缓就好了,你去搀扶着太贵妃吧,不必管我,我能跟得上!」 庞灵儿朝着曹若燕笑了笑,让她放心。 「嗯,那你当心点走路,别踩着陷阱了,我去照顾太贵妃了。」 曹若燕舒心的笑着,在外人面前展露出一副大家闺秀,能容忍另一个侧妃还能关心她的大度宽容来。 「嗯」,庞灵儿点点头,曹若燕立即往队伍前面走,去搀扶贤贵妃。 贤贵妃十分欣慰的拍了拍曹若燕的手背,笑着称赞道:「燕儿,你这般知书达理,又能容纳后院里的姐妹。倘若你能跟庞灵儿一起伺候轩王,那该有多好啊?不像某些人似得,既没有给王爷生下一儿半女,还霸占着不同意王爷纳侧妃,当真是嫉妒无矩。」 曹若燕眼眸一垂,嘴角含笑,却是不答话。 夏依依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当作是耳边风,只管往前走,耳边听着远处的喧闹声,微微皱眉,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凌轩。 一行人又行走了一个时辰,一个黑衣人迅速飞了过来,急急的道:「南艺,不好了,后边有追兵过来了。」 「多少人?」 「大约一千人」 「这么多?」 南艺眉心紧皱,那张娃娃脸显得比平时要成熟稳重得多了,他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除了一些家眷外,护送的侍卫也就几百来人,这些人保护自己都不够了,还怎么保护这些家眷啊?只得连忙命令道:「快,加快速度,甩开他们。」 众人急急忙忙的奔跑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十分的焦急,而一些女人的脸上甚至害怕得有些扭曲,有些人还急得哭了起来。 跑了一炷香的时间,这些人的体力渐渐的弱了下来,也跑不动了,更何况这些千金小姐平时本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即便是偶尔出趟门,还是轿子坐来马车坐去的,那里有走过这么远的路,更别说跑步了。一个个气喘吁吁的,撑着腰艰难的往前走着。 南艺翻身下马,趴在地上仔细听了一下后面追兵的声音,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 「怎么样?」太子问道。 「回太子殿下,追兵越来越近了,按照我们这种行军速度,只怕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就能追得上我们了。」 「你们都快点跑啊,慢吞吞的做什么?」 太子怒气的朝着在后面慢慢走着的女人们大吼道,他恨不得自己独自先跑了,看着这些慢吞吞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心里就厌烦得紧。 「真是的,带这么多的家眷做什么?等战事结束了,再娶一些女人生子不就行了?」 当然了,这句话太子也就只是在心里暗暗的咒骂了一句而已,并没有说出声音来。 那些女人听见太子这么骂,便是赶紧往前跑了一丈远,却是又跑不动了,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 南艺神色十分紧迫的看向太子,询问道:「太子,她们体力实在是有限,根本就无法跟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相比的,即便是她们再跑快一点,也就只是推迟了一点被他们追上而已。我们要不要早点做好防御准备,找个地方埋伏,先下手为强,也好过被他们追上以后,来不及做防御,匆匆忙忙的跟他们对打要好。」 太子气恼的啐了一口,怒骂道:「你怎么想的?头脑怎么这么简单呢?他们有一千多人,我们才几百个侍卫,这一打起来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还有这么多的女人碍事,我们到时候要想撤退都撤退不快。留在这里跟他们打,不是自寻死路吗?」 南艺阴郁着一张脸,低下头去,在太子看不见的神态之下,他狠狠的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 依依越看太子这副面孔就越是看不惯,冷哼一声,问道:「那依太子之见,应该怎么办呢?」 「本太子怎么知道怎么办啊?哼,若不是带了她们这些人,本太子用得着处于这么被动的局面吗?」 「你又不知道怎么办?就知道瞎哔哔骂人?」依依冷声嗤笑道,恨不得赏他一个耳光。 「夏依依,你别以为你仗着轩王撑腰,本太子就不敢打你了!」 太子策马过去,狠狠的瞪着夏依依。 「哼,太子,你要不把你的马让给她们轮流骑,你在下面跑,这样的话,她们也能节省一点体力了。」 「不行,本太子怎么能在下面跑,让她们骑马?」 「太子,你骑马自然是轻松了,怎么能怪她们没有马却要跑步的人慢呢?刚刚南艺说得对,我们不能再这么跑下去了,再怎么跑也跑不过他们,终究是会被他们给追上的,现在我们应该找一个地势好的地方,做好防御工作,弄上陷阱,这样的话,我们还有一线希望胜利。」 太子怒视着夏依依道:「你一个女人知道什么?敌强我弱,我们能胜利的希望是很渺茫的,若是我们输了,怎么办?你能负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负责?太子,这仗还没有开始打,你就开始推卸责任,让我来承担责任?你就这么怕承担责任吗?还有,我告诉你,如果我们输了的话,会怎么办。」 「怎么办?」 依依嘴角露出了一丝阴森森的笑意,缓缓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冰冷阴森的话来:「我们都成为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了,还能思考要怎么办?还需要再承担责任?」 太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他不要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夏依依死得起,他身为太子,身份高贵,他可是死不起。 太子瞬间就打定了一个主意,到时候他就见机行事,若是他们能抵挡得住敌人,那他就留下来。若是他们抵挡不住敌人,到时候他就骑马先跑,反正以他的武功,即便是追上来少数士兵,他也是能顺利应付的。 太子便道:「行,那就寻个好的地方准备防御。」 依依问道:「南艺,这附近的最近的一座桥还有多久?」 「还要两柱香的时间。」 「还要这么久?按照你刚刚的推测,他们将在一炷香后追上我们,若是这样,我们根本就来不及赶到那座桥那里防御他们。」依依皱眉,开始思考应该怎么办。 太子道:「那就让她们跑快点,尽量推迟一点被赶上的时间。」 「她们的极限就是如此,再怎么跑也不能拖延两柱香的时间」,依依道。 「那就在最近的一个地方做防御」 「不行,在这些平地,或是山地里,我们没有多大的优势,胜算率不大,我们最好是去桥的地方,他们要想过桥来攻击我们,就只有走那么一座狭小的桥,这样的话,我们用箭射他们,就能以最少的损失杀了他们,还能阻止他们过河来伤害我们。」 白澈也十分认同夏依依的方法,上前道:「太子,轩王妃说得十分有理,我们若是在这些山林里做防御,而且还是临时防御,根本就没有太大的优势,我们能胜的机率很小。若是能赶到河对面,占据高处,他们的人数也仅仅比我们多一倍多,那我们的胜算就能高达九成了。」 太子冷哼一声道:「本太子自然知道去河对面守着那座桥的话,胜率会很大,可是现在关键是我们相距太近,我们会还未到桥那儿,就会被他们给追上了。现在要先解决如何甩开他们的问题。」 白澈道:「在下不才,倒是想到了一些办法。」 「怎么说?」 「我们虽然不能提高我们往前跑的速度,但是我们可以减慢他们追击的速度。只要我们沿途在路上设下一些障碍,就能让他们在路上耗费不少的时间去对付那些障碍了。」 「可是我们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时间去设置障碍?」太子道,虽然很同意白澈的方法,但是现在时间是关键啊。 依依眼眸一转,道:「那就要委屈太子下马来走路了。我们所有的马匹都集合起来,给那些留在后面设置障碍的人,我们则是往前跑,这样的话,他们设置了障碍以后,骑马就能很快赶上我们。」 「好吧」,太子想了想,只得跳下马来,现在为了能够将那些人给挡在后面,就只能按照夏依依的这个办法了。 目前看起来,也就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 南艺立即纠集了一些侍卫,每两人分派了一匹马,留在后面设置障碍。 「画眉,凝香,王妃和太贵妃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我要留在后面设置障碍,顺便在障碍上洒一点毒,这样更有效的挡住他。」南艺道。 画眉点点头,道:「好,我会保护好她们。」 「快,设置障碍。」南艺寻了一个地势好的地方,带着那些侍卫就开始设置障碍。 太子则是带着众人快速的往前跑去,夏依依则是命令那些侍卫搀扶着点那些家眷,有侍卫的帮忙,那些家眷也跑得快一些了。 她们跑了一些距离以后,南艺他们在后面设置第三个障碍的时候,就隐隐听到了那些人被第一个障碍给陷害得惨叫不已。 很快,南艺他们便是在路上设置了十来个障碍,骑马快速的追上了夏依依,说道:「王妃,路上已经设置了足够多的障碍了,我们完全有时间可以跑到河对面去。」 「嗯,那就好。」 依依心里也放下了不少,加快了往前跑的速度。 太子看了看时辰,还好,还能赶得上去河对面,心里也极为高兴,他走了这么会儿也觉得累了,见侍卫骑着马回来了,就立即去将他的马给要回来,还是骑着马舒服一些。 他们很是幸运的在两柱香的时候赶到了河对面,又寻找了高点,让弓箭手隐藏着。又在桥上设置了障碍,一切都准备好了,没过多久,那些人便是追赶到了河对岸。 若是按照夏依依的想法,把桥破坏了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凌轩还在后面,他们还需要这座桥,所以,这座桥也就只能够留着了。 那些人一路上被南艺设置的障碍已经损失了不少人了,这个时候,他们的人数便是不到一千人了,有些恨恨的望着河对岸隐藏着的人,他们十分的清楚,这座桥,怕是不太好通过了。 「你们这十个,上去。」千夫长随手往身旁指了十个士兵,命令道。 「千夫长,这,派别人去吧。」 那几个士兵哆哆嗦嗦的回答道,他们之前可是见识了那些士兵在之前的那些障碍上是怎么死去的了,他们心里十分清楚,他们若是率先去桥上的话,他们要么死,要么重伤,绝对讨不了好处! 「废话,让你去你就去。」 千夫长用剑指着他们厉声喝道:「你们要么现在就去,要么就死在老子的剑下。」 「千夫长!」那些士兵畏畏缩缩的看着他,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 「快去!」千夫长拿剑朝空中挥了一下,划出了一道白色的光芒,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厉声道:「再不去的话,下一次老子的剑可就不会再划歪了!」 那十个士兵不禁抖索了一下,慌忙拿着盾牌挡在自己的身前,举着刀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一边看着脚下的路,一边注意观察着对面的动势。 「咔擦」一声脆响,一个士兵只觉得自己脚底下似乎踩碎了一个鸡蛋壳一样的响声,他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该不会是踩中了什么暗器开关吧。 这个士兵的脚都不敢移动了,嘴唇哆哆嗦嗦的道:「怎么办?我现在怎么办?」 另一个士兵瞧了瞧也没有出现什么动静,便道:「你在这好好的站着别动,我们去前头看看。你也太不注意点了。」 剩下的九个士兵便又朝前走,又是一声咔擦声,惊得那个踩着的人脸上瞬间就红了。 他们越往前走,就越来越多的人踩到了微弱的「咔擦」声,就越来越多的人定在了原地不敢动,最后竟是只剩下一个人往前走了。 河对面,南艺一脸兴奋的对夏依依说道:「王妃,你这个撒鸡蛋壳的办法可真好,竟然真的将他们给骗得不敢动弹了。」 「这就叫做兵不厌诈!」依依得意的说道。 不一会儿,最前头的那个人便是也听到了「咔擦」声,定在原地不动了。 千夫长十分纳闷的看着自己派过去的十个人竟然全都站在桥上不动,用盾牌将自己给遮挡着。 「喂,你们给我快点往前打探啊,都站在原地不动是几个意思啊?」 「千夫长,我们好像是踩到了机关了,我们不敢动啊!」一个士兵吓得快哭了,声音几乎是颤抖变音了。 「真他妈的狡猾,居然一路上设置了这么多的机关。」千夫长气唿唿的啐了一口,又随手指了一排士兵道:「你们十个去!」 「千夫长!」士兵们见前面的人定住了,就更是不敢上前去了。 「上去!」 那十个士兵只得畏畏缩缩的往桥上走去,千夫长面向桥上看去,他身后的士兵便有人偷偷的往人群后方移,害怕被千夫长点名下一批上桥。
第十二章 太贵妃起疑(一更) 那十个士兵往桥上走,又有踩到了「咔擦」声,其中一个士兵极为细心的往桥面上看,一点一点的往前移,便是发现了桥面上散落的鸡蛋壳。 他用手指碾碎了一片鸡蛋壳。 「咔嚓」 那些人瞬间神经紧绷,怎么又有人踩了?见这个士兵站起身来要走,便是立即制止道:「你别动,会引发机关的。」 「切,哪来的机关?」 那个人将手中的碎鸡蛋壳扔在地上,往前继续走,故意寻着鸡蛋壳踩了下去,踩了两个,便是道:「你们也看见了,这个不是机关,这个不过就是鸡蛋壳罢了。」 一个士兵小心翼翼的将脚挪开,一瞧脚底下的果真是鸡蛋壳,气得脸色通红,怒骂道:「该死,居然拿这些来愚弄我们。」 其余的士兵也连忙松开了脚,一看,果真是鸡蛋壳啊。刚刚紧张的心也瞬间放了下来,全都额手相庆,立即招唿后面的士兵上来。 千夫长立即调了五十个士兵往桥上去,这一次,他们没有再那么小心翼翼的,而是大步向前跨步。 「咔嚓」 一个士兵感觉这一声似乎有些响亮,但是也没有多想,觉得不过是又踩着了一个鸡蛋壳。放心的松开脚来,却是从桥下往上喷出来一股毒气来,这些人连忙屏住唿吸就往后跑,这后面的人也没有反应过来,这桥上又窄又拥挤,一个不慎,竟是发生了踩踏事故,一惊慌,一张口将毒气吸了进去,一个个的失去了神智,竟是拔刀就跟那些士兵残杀了起来。 桥上那些失去神智,通红着双眼,乱砍乱挥的士兵却是已经发现了站在桥边的人了,纷纷举着刀就朝他们冲过来。 千夫长不禁有些害怕。连忙吩咐道:「快,快射箭杀死他们!」 「千夫长,他们可是我们的人啊。」 「不杀死他们难不成还让他们冲过来杀我们吗?他们已经失去了理智了。」 千夫长一看来不及了,当即就搭起大弓朝他们射了过去,那些士兵犹豫了一下,便是也搭弓朝对面射过去了。不过片刻,桥上的几十个士兵就立即被消灭殆尽。 千夫长看着桥面还有些发憷,若是现在就冲过去的话,只怕那个毒药还没有散开,冲过去的士兵又要中毒了,只得等一会儿,让毒气冲散一点再过去。 夏依依猫在河对面,看着这些人踌躇不前,便是走到了南艺的身旁,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南艺,想不到你炼制的毒药这么有用啊?我都觉得以你这样的本事,即便对面有那么多人,都可以把他们给弄倒了。」 南艺道:「毒药虽然好,可是剂量却是小的,这里又是空旷地带,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鬼谷子扁了扁嘴巴,道:「哼,就他那点小儿科的毒药,老夫才没有看在眼里了,也就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才会觉得他刚刚使的这些毒药有多厉害了。」 依依眯着眼睛笑道:「鬼谷子,你有比他更厉害的毒药吗?快拿出来试试啊!」 「现在拿不出来」 「鬼谷子,你该不不会是吹牛吧?」南艺挑衅道。 鬼谷子当即就跟炸毛了一样,道:「老夫怎么可能会吹牛,老夫若是不露两手,你个小毛头还要以为老夫没有本事。」 「哼,那你就拿出来给大傢伙儿瞧瞧啊。」 「嘿,你小子,真是不修理你就不知道老夫的厉害。丫头,快把老夫的装药的箱子拿出来!」 依依连忙使眼色,将鬼谷子给拉到一边,低低的说道:「鬼谷子,你该不会是放我空间里了吧,我可不能这会儿给你打开,这个是不能泄密的。」 「哼,真是麻烦。」鬼谷子不悦的哼道,又对南艺道:「今儿看不成了,等我们下次有机会,老夫再拿出来给你见识见识。」 南艺不依不饶道:「鬼谷子,你该不会是根本就没有这个药吧?要不然为何现在不拿出来?你放在哪个箱子里了?现在就去找啊。」 「老夫想起来了,那个药没有了,老夫得下次炼好了药再给你看,你就等着下次看就行了,老夫绝不会欺瞒你。」 「哼,我就等着,若是你下次还拿不出来,我可就要到处说你炼毒药不如我了。」 「哼,老夫若是还能输给你这个毛小子,老夫这天下第一的名号也让给你。」 「那就一言为定了!」南艺的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个赌注他可是赚大了,即便是他输了,他没有任何损失,相反,他若是赢了,却是就能拿到天下第一的名号。稳赚不赔啊! 依依道:「南艺,你那还有没有刚刚这种毒药啊?」 「还有一些,你不会是还先要用刚才那种方法吧?那些人有防备了,若是再有这种药,他们必定是会屏住唿吸的,而且这种药若是被风一吹散,浓度降低了,就不起作用了。而且即便是有少数几个人中了毒药,也会被其他人给联手砍死的。这个方法也杀不死他们多少人,也就几十个人,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他们还有那么多的人了。」 「如果他们自顾不暇了,还能有空去记得屏气,记得去杀那些中了毒药的人吗?」依依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太子扁了扁嘴,蔑笑道:「夏依依,你还能想出什么办法不成?」 夏依依是越看太子就越看不顺眼了,直接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道:「太子,你要么提出一个办法来,要么你就给我闭嘴,我不想听见你说话,又无能够讨人厌的。」 太子的嘴角抽了抽,哼了一声,走到一个岩石上坐下来,道:「你若是有本事把对面那些士兵全都给歼灭了,本太子就宽恕你的不禁之罪,不然,本太子可要你好看。」 「你还能对我怎样?」依依怒目看向他。 太子暗暗磨了磨牙,好像自己还真的不能拿她怎样,以轩王对夏依依的宠爱程度,自己若是动了夏依依一根汗毛,轩王怕是要跟他拼命了,哪里还会帮他对付钟达呢? 太子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怒声道:「怎么也要让轩王和太贵妃罚你抄写家规和女则的。」 「切」,依依鄙视的翻了一个白眼。 依依对南艺低声道:「南艺,去林子里找一个大的马蜂窝,用衣服包着取下来,然后用力甩到河对岸去,到时候,马蜂一飞出来就会去蜇他们了,他们忙着对付马蜂的时候,我们把毒药放在爆竹筒里,再用箭支射过去,这样一来,毒药会在爆竹筒燃爆的时候散开来,他们一中毒,就会自相残杀了,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他们给灭了不少人。」 「好,王妃,你这个办法真的是太好了。属下这就去办,你且等着看他们等会儿的惨状好了。」南艺兴趣十足的去林子里找马蜂窝去了。 不一会儿,河对岸的人估计毒气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便是派人从桥上通过,为了稳妥起见,他们便是全都屏住了气息,企图快速的冲过刚刚释放毒气的地段。 依依一见那些人动起来了,便是立即下令弓箭手放箭,一边又派了几个人去林子里找马蜂窝。 夏依依这边的地势易守难攻,又只有过桥这一条路,这一受到箭支的阻碍,站在桥上最前头的士兵全都被射死,他们一时之间也难以冲过来。 「快拿盾牌组成队形!」千夫长命令道。 那些士兵连忙叠起了人墙,将盾牌挡在身前,顿时就成了一面没有任何空隙可钻的盾墙,箭支射过去都没有任何作用,纷纷从盾牌墙上掉落下来。 鬼谷子撇撇嘴,道:「他们这么挤在桥上,还不如用你以前制造的那些爆竹炸弹炸死他们了。」 「可是桥不是也会被炸塌吗?凌轩他们等会儿回来还要过这座桥的。再说了,爆竹炸弹我们制的本来就少,都留给了凌轩他们在那边御敌了,我们这还是尽量用别的方法抗敌吧。」依依道。 「王妃,他们举着盾牌快要冲过来了,我们对他们没有办法啊!」一个侍卫急急的喊道。 带领他们的南艺去后面找马蜂窝去了,他们一时没了头领,这情急之下,竟是把夏依依当成了他们的领袖了,因为这一路上,他们也没有见着太子有什么用处,就知道骂人。 太子见那些人把他给忽视了,他好像就是一个空气一样坐在石头山,顿时气得脸都绿了。 太子私心想着,这些侍卫都是轩王的人,不买他的帐也正常。这么一想,太子的心里也舒服一些了。 依依立即道:「你们从正面射不到人,你们就从侧面射箭啊,把离盾牌远一些的人杀掉一些也好啊,这样的话,他们即便是冲过来,也就是在盾墙后面藏着的这几十个人,就算过来了,我们也能立即把他围歼了,关键是要阻止他们身后的士兵源源不断的过来。快,重新找射箭的地方。」 「是」 那些侍卫得了令,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立即拿着箭就换了一个地方去射那些士兵了,这一下,便是将那些后面的士兵都给射死了,就剩下前面躲在盾牌墙之下的几十人。 不过这些人一见到他们后面的人被射死了,当即就加快了速度往河对面跑去。 千夫长又立即吩咐人形成第二个盾墙,迅速往桥上跑,这一次,他们吸取了前面的教训,就连侧面的人都用盾牌挡得死死的了。 依依见状,不禁有些着急了,按照对方这个趋势,只怕能冲过来的人就很多了。到时候再要防卫他们就难上加难了。 「画眉,等会儿那些人冲到河岸这边来的时候,你立即冲上去杀他们。」 「不行,奴婢要留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的安全。」画眉道。 「还有凝香在我身旁,你只管上前去杀敌,到时候若是凝香打不过他们了,你再来保护我就行了。」 「好」 很快,那些人就冲过来了,画眉连忙提剑就飞过去,带着侍卫一起跟那些士兵厮杀了起来。 依依瞅了一眼坐在石头上看戏的太子,走过去道:「太子,你武功这么高强,你怎么不去杀敌啊?」 太子扁嘴冷哼一声道:「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防不住他们了,你倒是开始来跟本太子求助了?」 「呸!我就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人。」依依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太子这样的人气死,「你这种人,被踢下皇位也真是活该!」 「夏依依!本太子要杀了你!」 太子能忍受夏依依说他任何事情,却是再也无法忍受夏依依嘲笑他被踢下皇位,当即嗖的站了起来,拔剑就朝着夏依依挥了过去。 夏依依连忙躲闪开来,凝香见状,连忙上前拔剑就挡住了太子的剑,开口劝道:「太子,你不可以杀了她,王爷可是还在那边帮你御敌呢!若是王爷回来发现王妃被你杀死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太子恨恨的收了剑,瞪着夏依依怒道:「本太子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饶了你,下不为例。」 「哼!你不去杀敌,我去!」 依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提起剑就朝着混战中跑去,凝香见状,连忙就跑了过去,喊道:「王妃,危险!」 「不怕,他们不是武功高强的人,只是一些普通的士兵,我的武功还是能对付得了他们的。」 依依冷声道,话音一落,便是已经沖入了人群中,身手敏捷,一身浩气,手起刀落,一个个尸体便是倒在了她的脚下,溅起了鲜血。 画眉见王妃过来了,便是立即和凝香护在了王妃的身旁照看着点,这三个女人便是成了这一群男人当中的风景线。 河对岸的千夫长眯眼一看,呦,在人群里厮杀的那个女人可不是轩王妃吗?当即大声喊叫起来:「集中精力杀了轩王妃!」 一瞬间,夏依依这里的兵力就足了许多,河对岸又开始了第三波士兵的突破。 依依轩眉一拧,大喝一声,夺过一把刀来,左刀右剑,将一个个敌人砍倒,所向披靡,愈战愈勇。 隐藏在远处灌木丛后面的女眷们都不敢往这边看,一些女眷更是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起来。曹若燕坐在太贵妃的身旁,虽然不像那些胆小的女眷一样发抖,脸上依旧有些害怕的僵硬。 太贵妃毕竟是见多识广,听着后面的厮杀声倒是也没有多害怕,她回过头往这边望了一眼,便是看到了太子悠闲的坐着,而夏依依却是刀剑齐上,奋力杀敌。太贵妃顿时就有些气愤起来了,对太子就更是不满了,太子这样的人跟她儿子比起来,简直就是个渣渣。 太贵妃看着夏依依神色凛然,一身正气,她那浑身的英俊气势倒是跟凌轩有些相似,这样看起来,跟他儿子可真是般配,果真是巾帼不让鬚眉啊。她心里不禁有些欣慰。 看着看着,太贵妃的眉头不禁微皱,这个夏依依的身手这么好,横看竖看都不像是护国公府那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啊,更像是暗夜组织里这些杀手呢,怎么感觉像是换了个人似得? 以前夏依依藉口说她失忆了,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可是现在看来,她像是有意撒谎隐瞒,她又会武功又会医术,她的一举一动都不像是一个经过好教养的大小姐,以往的一些记忆不禁涌上心头,有次要依依当着自己的面抄写家规,她迟迟不敢下笔写字,难不成是怕泄露了笔迹? 太贵妃眉头皱得更深,她越发的觉得这个夏依依有问题,似乎被人掉包了一样。
第十三章 补桥(二更) 依依在那奋力杀敌,可是前面越来越多的士兵,杀的便是有些吃力了,不过自己仍旧是占了优势的。 不一会儿南艺就飞速回来了,用力将一个衣服包着的包裹扔了过去,里面正是包着一个马蜂窝。 他的力气很大,竟是直接将这个包裹给甩到了河对面去,那些人不明白是什么东西,便是纷纷让开来,包裹嗵的一声掉到地上,一瞬间,马蜂窝就摔得个四分五裂,里面的马蜂也一窝蜂的从包裹里飞了出来,朝着那些士兵蜇了过去。 「啊!是马蜂!」 那些士兵被蜇得身上起了好多个毒包,慌忙拿着手上的刀剑去挡马蜂,可是哪里能挡得住啊?他们越是这样,马蜂就越是觉得他们要伤害它们,就蜇得更是兇狠了。 就在他们惊慌失措的跟马蜂对抗的时候,他们叫喊着,奔跑着,完全没有怎么注意到几支利箭分散着飞了过来,几个小小的爆竹筒爆破,一股毒气喷射而出。 很快,毒气周边的一些士兵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中了毒,双眸通红,拿剑砍着马蜂的方向也调转了,直接砍向了那些还在躲避着马蜂的士兵。 「啊!」 惨叫声连连,人群里的士兵倒了下去,起初,他们只是以为那些士兵挥舞着剑挡马蜂的时候不小心把别人给砍倒了,然而,那些士兵疯狂的举动让他们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们似乎跟之前在桥上发疯的士兵一样。 千夫长也很快就发现了这里头一些人不对劲了,连忙喊道:「快杀了他们,他们已经中毒了,快。」 那些士兵反应了过来,便是去杀他们,可是他们又被马蜂袭击,根本就不能完全集中精力去对付他们。 而那些中毒的人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就不在乎那些马蜂在他们的身上疯狂的蜇着。只顾举着刀剑四处砍人,砍得那些士兵便是慌忙奔跑着。 不一会儿,那些士兵便是被杀了一百来人。千夫长见状,赶紧大喊道:「拿衣服将脸蒙上,把手都蒙上,马蜂就盯不着了,快蒙上,把他们给杀了。」 千夫长的脸上、手上也被马蜂给蜇了,赶紧用衣服裹上,带着人就冲进去跟那些发疯的士兵对打了起来。 千夫长只顾着在这边对付马蜂和那些中毒的士兵,根本就来不及去管桥上的那些士兵,更没有再派人过桥。 很快,桥上的那些士兵跑到了河对岸便是很快就遭到了夏依依他们的围杀,有了南艺的加入,杀敌速度就更快了。那些士兵又没有后援力量,很快就被夏依依他们给围杀得一干二净了。 夏依依擦拭了一下剑伤的鲜血,冷眼瞧了一眼对面河岸上那些士兵在互相厮杀,眼角便是流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南艺,这办法挺好啊,你看对面那些人,都不用我们动手,这地上都已经躺了四百来尸体了啊。现在数起来,他们的人数都没有我们的人数多了。」 「这可是王妃的妙计啊,现在看来,即便他们等会儿全都冲过桥来,我们也完全能赢了。」 南艺高兴的说道,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的将目光瞥向了坐在那边脸色不太好看的太子。 南艺酸熘熘的说道:「太子,我们要赢了你怎么不高兴啊?」 太子冷哼一声,「等你们赢了,你们再笑吧。」 「哼!」南艺翻了一个大白眼,现在,就连他也看不惯太子了。 依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她现在是有些不想跟太子那个混蛋说话,免得自己气坏了身子。 画眉连忙道:「王妃,你赶紧坐着休息去吧,现在南艺回来了,等会儿即便是那些士兵再往这边沖,也有南艺呢。」 南艺点头道:「对,王妃你赶紧去坐着吧,别累着了,一切有属下在。」 依依看了一眼那些受伤的士兵,道:「我先给他们医治。」 画眉张了张嘴,想要她休息,可是跟了王妃这么久,画眉也十分了解夏依依的性子,便是住了口,赶紧跟了上去,帮着王妃给那些受伤的士兵医治。 远处的贤贵妃看着夏依依十分娴熟的医治手法,心里对她的疑问就越发的大了起来。以前夏依依说是她母亲在世的时候,偷偷的给他找了个大夫学医。可是她作为一个闺中的女子,哪来的这么多的伤患给她练手。她这样的手法怕是要练上好多年才能练得出来的吧。 河对岸的那些士兵好不容易才将中毒发疯的士兵给杀死,他们全都将自己裸露的皮肤给包裹了起来,这时候,千夫长才发现他们所剩的人竟然只有几百人了。这一下,可是比河对岸的人还要少了,又还要通过那个十分难以通过的桥,才能杀得了对方。 现在,他们必输无疑了,千夫长有些为难的站在原地不动,他的那些手下现在根本就没有那个精力去对付夏依依,他们现在浑身又痒又痛,正拿手使劲的挠着呢。 可是千夫长又不敢回去,若是无功而返,钟达必定会重责他们的。 千夫长咬了咬牙,语气冲过去被对方杀死,不如现在就调转马头跑回去,到时候就说对方跑得太快,他们没有追得上。 「把桥给烧了,让轩王他们过不来。」千夫长恶狠狠的吩咐道。 自己杀不了他们,也绝不能让他们这么得便宜。 南艺见对方拿出火把,就立即想到了对方要做什么,慌忙的道:「王妃,他们要烧桥,可怎么办啊?」 夏依依微微皱了皱眉,道:「没办法啊,我们若是冲过去,倒是也能阻止他们烧桥,只不过,我们就会死伤很多了。而且,我们冲过去,我们就处于被动,很容易被他们射杀在桥上,说不定还会输呢。先射箭阻止他们吧,谁拿着火把上来,就射谁。」 「是」 南艺搭起弓,就朝着对岸拿着火把去烧桥的人射过去,这么射杀了一个以后,对方的人也长了一个心眼,派人搭起了严严实实的盾牌墙,朝着桥上点火把。 很快,桥那头就燃起了火,那些人也极为狡猾,怕他们走了以后,夏依依会派人过来灭火,他们硬是站在河对面,等着那座桥整个都燃烧起来了,桥身都开始垮塌了,也绝无可能会将火灭掉了,他们这才调转马头往回跑。 南艺嘆了一口气,道:「王妃,现在可没有桥了,怎么办啊?」 「灭火」,依依冷冷的说道。 「灭火?王妃,现在即便是灭火,这个桥面也已经烧毁了啊。」南艺有些不解的道。 「桥面没了,可是粗大的桥墩、还有桥上那些大的横樑还没有完全烧毁,留着桥墩和横樑还有用。快灭火!」 南艺立即带了一些会游水的人跳进河里,用脸盆从河里打起水来朝着桥上泼过去。 好在这里取水十分的方便,桥上的大火很快就熄灭了。夏依依看了一眼那个被烧得黑乎乎、残垣破壁的桥,桥面上那些铺着的薄板都已经烧光了,也断裂了,掉落到了河里,不过好在那些桥墩和横樑都还没有完全烧毁,毕竟够粗大。 依依道:「快,去寻一些藤条过来,就像结渔网一样结成网状,然后缠绕在桥上的横樑,这样的话,等一下他们过来,也好过桥一些。」 「结实吗?毕竟轩王那边的人有很多。」 「一张网不结实,就多结几张,尽快结网,结到他们回来为止。」 「王妃,可是之前王爷是说让我们护送你去下一个隐藏的地方,若是我们都在这里等着的话,如果王爷那边有追兵,到时候,我们带着这些女眷跑也跑不快,还有可能会拖王爷的后腿。」南艺皱眉道。 「这样吧,白澈,你是知道转移的地方的,你就带着那些家眷还有这些伤兵先走,太子也跟你们一起走,我和南艺他们留下来修桥,这些侍卫,你们带走三分之二。」 白澈立即道:「不行,王妃,即便是要走,你也要跟着我们先走,这里让南艺他们留下来就成了。」 「没事,你不用把我跟那些女眷做为同一个水平的人对待,她们没有自保能力,可是我有自保能力。你带着他们先走。」 「好吧,那我们先走,你可要注意安全。」 白澈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对夏依依更加敬佩,便是带着那些人立即朝着目的地走去。太子同样是毫无羞耻心的跟着女眷和伤兵先转移了。 这一次,他们行走得更加缓慢了。出了女眷,还有许多伤兵,而有些伤兵根本就不能行走,还需要用担架转移。 夏依依来不及喘气,就立即和南艺他们开始结网挂在桥樑上。 一个时辰之后,凌轩他们便是回来了,凌轩看着这个损坏的桥,再看着夏依依带着侍卫们在桥上结网,不禁一愣,微微皱眉,飞身到桥上,急急的斥责道:「依依,你怎么还在这儿?我不是让你们早些转移的吗?」 依依看见他安然无恙,放下心来,笑着道:「凌轩,你回来就好了。母妃他们已经先转移了,我就留了这些人在这里修桥,我怕你们回来不方便过桥,还要被后面的追兵追杀。」 凌轩微微皱眉,后面确实是还有追兵,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凌轩立即挥手道:「众位听令,分批过桥,过桥的时候小心一点,别把网踩坏了也别掉到桥下去。」 依依看了一眼他们那些人高马大的人,以他们的体重,若是站在藤上,很容易将藤条踩断的。 依依皱眉道:「你们别站着走,你们全都趴着爬过去,这样的话,就能分散你们身体体重对藤条的压力,藤条就不容易断了。我做个示范给你们。」 依依当即就趴在了藤条上,双手抓着藤条,脚下一用力往前蹬,快速向前爬去。之见她爬过的地方,那些藤条都没有损坏。 那些侍卫和士兵有些惊讶,他们都是京城里的人,并没有去过北疆,没有见过轩王妃这样过,他们十分吃惊,怎么会有女人这样没有矜持啊?当众像是一个男人、士兵一样在藤上爬,而王爷似乎一点也不责怪她,好像这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样。 南艺更加吃惊,这个王妃真是一天天的刷新他的认知啊。 夏依依灵活的站了起来,站在了一根横樑上,对那些人道:「你们可看仔细了?就按照我刚刚的方法爬过来,若是没有看仔细的人就先站在后头,让那些会的人先走,你看他们的方法,学会了以后再爬过来。你们快些点,节省时间。」 一些脑袋灵活的人看一遍就学会了,立即趴在了藤条上快速的往河对岸爬了过去。 依依看这样速度也还是有些慢,便道:「兵分两路,会游水的人从河里游过去,不会游水的爬藤条。」 依依又让刚刚修桥的人站在河里,让他们随时保护桥上爬行的人,万一有人不会水,又掉下来,也好随时救助他们。 士兵们要过河还好说,可是那些马匹就难办了。 凌轩道:「这个好办,我和夜影、南艺他们这些武功高强的人就一人稳住一条马腿,将马从河面託过来。」 「可是这么多的马,会很累的。」 「没事,我们有的是体力。」凌轩朝着自己结实的胸膛上拍了拍。 依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他也不看看他的脸上,这些日子总共算起来,都没有休息过多少时辰,刚刚又经过了一场奋战,脸上都已经显露出了倦意了,还好意思吹牛说有体力。 「是,你有的是体力,快去驮马吧。」依依哂笑了一声。 一刻钟之后,士兵们井然有序的通过了这个桥,马匹也差不多驮过来了,便是听见了远处追兵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 「放火!」依依沉声吩咐道。 「是」,画眉让人去山林里拾捡了一些干燥的树叶和树枝铺在了藤条上,拿过火把点燃了那些干燥的树叶,很快,熊熊大火燃烧了起来,那些嫩青的藤条也被大火给烧断了。 夏依依负手站在河岸,金色的火光映照在她娇俏的脸庞上,显得更是坚毅不拔,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里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炯炯有神的注视着还在河里驮运着最后几匹马的凌轩。 她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安静,白色的月光倾泻在她的身上,好似仙子下凡一般,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在河里驮着马匹的凌轩不由得吸了一口气,这样角度的看夏依依,还真是别样的美丽呢。 凌轩赶在了那些追兵追过来之前成功的将马匹给运送到了河岸,凌轩看着被河水和熊熊大火的断桥阻隔的众多敌兵,神色一凛,若不是夏依依留下来带着侍卫把断桥用藤条结网给连接起来,让大多数不会游水的人过了河,不然,他们绝对没有办法过河,只能留在河对岸被那些追兵杀死了。 凌轩走到夏依依的身旁,伸出右臂揽住了她的肩膀,道:「依依,谢谢你。」 依依仰头,见他对自己诚恳的点了点头,依依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任何时候,我都不会不顾你的安危先行逃命。」 「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下次能先跑,这些事情,让南艺他们做就行了,我怕你留下来会有危险。那样的话,我在前方打战也会不安心的。」凌轩眉头一皱,揽着她肩膀的手劲也不禁加大了。 自己之前答应她的,带她回京就给她安稳的生活的,结果,还是要每天带着她东奔西跑的抗敌。 依依道:「你别担心,我做事向来都有分寸的,会在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做出合理的安排。凌轩,这桥也烧得差不多了,我们赶紧撤退吧。」 「好」
第十四章 怀疑(一更) 依依和凌轩赶到了藏身的地方时,天已经大亮了。 依依踩着沉重的步子往山上走着,不适感再度来袭,她紧咬着唇,用手捂着腹部,额头上也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水,走路也慢了下来。 凌轩微微皱眉,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连忙轻声道:「依依你怎么样了?」 「可能昨夜本来就受凉了肚子疼,后来又要转移又要杀敌的,就累了一些,现在我觉得我的肚 子越发的疼了。」 「画眉,凝香,你们赶紧上山去给王妃铺床,依依,我立即去找鬼谷子给你看病。」 「不用,现在鬼谷子正是忙的时候,他要给那些受伤的士兵医治,分不开身来,你放心,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依依连忙阻拦他道。 凌轩见依依的脸色已经憋得通红,连走路都有些困难了,慌忙一把将她抱起,飞身朝山顶掠上去。轻轻的将她放在了地铺上,焦急的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一股热流从下腹流出,依依微微皱眉,结结巴巴的道:「我、我好像来癸水了。」 因着王爷在这里,凝香和画眉顿时就羞得脸色通红,依依见状,道:「凌轩,你先出去吧,我处理一下。」 「嗯,你先躺着,我给你弄一些温水去。」 「嗯」,依依点点头,便是开启了储物空间从里面拿了自制的卫生巾垫上。 画眉有些疑惑的道:「王妃,你好像日子有些不准啊。」 依依微微皱眉,道:「许是这些天担忧过甚,又要一路逃亡,又要抗敌。身体过于疲劳,所以,才会导致月经不调,这倒也是可能的。」 「王妃,那你要好生休息,别太劳累了。」 「嗯,我先睡一会儿。」 凌轩从外侧进来,手里已经准备好了温水和暖水袋,用手抚了抚依依疼得紧皱的眉心,十分心疼的道:「依依,你先喝些温水再睡吧。」 「嗯」,依依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半坐起身来,喝了水,又将暖水袋护在肚子上,便是躺下去睡了。 只不过,跟昨夜一样,依依不过是睡了一两个时辰,便有人过来跟凌轩汇报说是钟达的人朝着这个山过来了。 夜影立即道:「王爷,我们怕是又得转移了。」 凌轩微微皱眉:「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们了?是不是我们之间出了内奸,在沿途做了记号?」 夜影敛神道:「极有可能,等退了这次兵,属下就立即去原路查探一下,看看有没有标记。」 「好,不过,现在得给她们继续转移到下一个地方,多照顾一点王妃,她身子不舒服。」 「王妃怎么了?」 夜影十分焦急的问道,上前走了一步,脸上满是焦虑,眉心紧皱。 下一刻,他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便是稳住了心神,平静冷淡的问道:「王妃怎么了?」 凌轩见他如此失态,似乎很紧张夏依依的身体一样,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不过瞬间,他就隐藏了自己的心事,淡淡的道:「无事,不过是身子有些不方便罢了。」 「哦」,夜影轻声回答,便是立即转移了问题,道:「王爷,若是有内奸的话,我们再怎么转移,也逃脱不了追击的。」 「尽量在这一次转移的时候将内奸抓到,那我们下一次转移就不会有问题了。现在先想办法应付这些追兵。」 「是」 夜影转身,勐地瞥见了涵洞里侧似乎有人往这边张望偷听,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狠歷,一个闪身,快速的就朝着那个隐藏的人飞了过去。 那人也连忙飞走,不过哪里是夜影的对手,很快就被夜影给拦住了。 「凝香?」 夜影架在凝香脖子上的剑瞬间就不知道该不该砍下去了,他以为躲在那里偷听的人是内奸,没有想到却是凝香。 凌轩紧随其后赶了过来,冷脸厉喝道:「你为何躲在那里偷听?」 「奴婢没有偷听,奴婢只是出来一趟给王妃烧热水弄暖水袋,不小心听见你们在说有追兵过来了要转移,奴婢便是急急忙忙的要跑回去给王妃报信,好让她早些起来收拾。」 凌轩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暖水袋,冷哼一声,道:「回去给王妃报信?你为何跑反了方向了?而且,刚刚夜影在追你的时候,你为何要继续跑?怎么不停下来?」 「回王爷,奴婢刚心里十分的焦急,对这个涵洞又不熟悉,这才走错了方向,奴婢刚刚不知道夜将军是在追奴婢,奴婢还以为他是急着去跟别的人安排事情,不过是跟奴婢同路罢了。」 凝香跪下去磕头解释道。她的脸上看起来十分的真诚,露在面纱之外的眼睛也并没有闪躲,好像并没有说谎一样。 凌轩微微皱眉,挥了挥手,淡淡的道:「嗯,你起来吧,立即回去通知王妃她们,准备转移。」 「是」,凝香连忙起身折转回去,从另一个方向过去报信。 待她的背影消失,凌轩的眼眸里闪烁着阴狠的光芒,冷声道:「着人盯着她。」 「是」 「什么?又要转移了?」 依依勐的从床上弹跳了起来,这一起身,才觉得自己的腹部似乎更加疼了,慌忙又躺了下去。 画眉连忙给她盖好了被子,嘆气道:「王妃,你这身子不爽利,怎么好转移?要不奴婢给你用一个担架,就像转移太子妃一样。」 「不用,我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上路了。」 依依躺着休息了片刻以后,在画眉的掺扶下起身,走到外面,凌轩已经带着人下去御敌了,南艺走上前道:「王妃,我们必须现在就转移。」 走到外洞,依旧像昨天一样聚满了人,太子有些气鼓鼓的瞪着一双眼睛道:「怎么回事?还能不能让人睡个安稳觉了,就这样转来转去的,一直当亡命徒要当到什么时候?我们等会儿再转移一个地方照样会被人追上围杀的。」 「太子,现在你的那些援兵现在还没有赶过来,我们没有办法与钟达的大部队进行对抗,也只能先逃跑,等到援兵跟我们汇合,我们才不用跑,直接与他们对打。」 南艺微微皱眉,有些不悦的解释道。 太子抿了抿唇,问道:「援兵要多久才能跟我们汇合?」 「明天」 太子皱了皱眉,道:「那就赶紧转移吧,明天就不用了转移了。」 太子连忙带着他们就开始往后山走,画眉上前掺扶着依依,关切道:「王妃,你身子怎么样了?要不要给你弄个担架?」 「不必了,我能承受的住。」依依倔强的昂头,快步向前走去。 画眉一人扶着依依下山,回头望了一眼远远的跟在后面,假装在后头查看敌情。可是画眉一眼就看出了凝香的漫不经心和不高兴,她似乎有心事? 画眉不禁微微锁眉,似乎最近凝香都有些不对劲呢,她好像不像以前一样跟王妃那么亲热了,而且还有些刻意迴避和王妃在一起。 起初画眉也只是以为凝香因为脸上的伤的原因变得默默寡言了,可是现在,她觉得凝香似乎除了脸伤,还有别的原因。 依依瞧着画眉往后面看,便是也回头往后看,什么也没有看着,疑惑的道:「你在看什么?」 「没有看什么,我是看看有没有人落队了,王妃,我们赶紧走吧。」 「嗯」 这一次,南艺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提前在自己的行进路线上设置了障碍,倒是也将那些追兵给阻隔了,他们十分顺利的甩开了后面的追兵,安全抵达了下一个隐藏的地方之后,画眉便是连忙给夏依依铺好了地铺,让她先躺着休息。 这一次的追兵也没有上一次的人多,凌轩很快就解决了那些追兵,来到这个汇合点。 凌轩来不及休息,心里一直惦记着夏依依的伤势,便是赶紧跑到了依依休息的地方,见她的脸色比之前要好一些了,心里放下心来,说道:「你怎么样了?」 「嗯,我好多了,你别担心,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凌轩看了一眼画眉和凝香,道「你们出去。」 「是」,她们二人躬身退了出去。 「也不必站在洞外守着,你们自己寻个地方休息去。」凌轩补充道。 依依见他把丫鬟给支远了,还以为他是要趁着在这个涵洞里休息跟她行房事了,依依娇嗔的捶了他胸膛道:「凌轩,你这是做什么?你忘了我今天身子不爽利了吗?」 「呵呵,我哪有那么飢饿啊?我只不是有些话不想让她们两个听见而已。」 「你在防着她们?」 依依眉头一皱,以往不管有什么机密,凌轩都没有防着她们,都会在她们的面前谈论,怎么今天竟然是有些反常了? 「依依,我对不起你,你休息不了多久了,我们又要转移了。」凌轩的语气有些无奈。 「怎么了?」依依皱眉问道,思索了一下,道:「我们是不是又泄漏了行踪?难道我们之间有奸细泄漏路线了?」 「嗯」 「是谁啊?你难不成是怀疑画眉和凝香?不会吧?她们两个跟了我这么久,从来都没有背叛过我,我一直都很信任她们的。」 「我们发现庞灵儿是内奸」 依依回想了一下上次转移的情形,恍然大悟道:「我上次看见她故意落在最后头走路,当时还以为她是走不动路了,所以落在后面好远,现在想起来,原来她是在后面给敌人留下记号啊。」 「刚刚我让人暗中跟在你们的后面,发现她落在后面做记号,为了不打草惊蛇,暗中的人没有出手阻止她,而是跑回来跟我汇报了。」 「不过,依依,你还是要小心着一点画眉和凝香」,凌轩又郑重的警告道。 「你是发现了她们两个有泄密的行为?」 依依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凌轩这样的语气,似乎是有证据怀疑她们两个一样,若是她们两个真的是内奸,那就太过可怕了,自己身边竟然时时刻刻的跟着敌人的眼线。 「我今天发现凝香躲在暗处偷听我和夜影谈话,她一发现夜影看到她了,她急沖沖的就跑了,被逮着以后还一派胡言的说是正好经过撞见我们,又说不熟悉涵洞的地形,才走迷路了。但是她骗不了本王,她们可是经过暗夜组织严格训练出来的人,若是连个涵洞都能迷路,清不起方向的话,那我们还要她做什么?很明显,她是做贼心虚了,才会在慌乱之中跑错了方向。」 依依一听,便是笑道:「凌轩,你们可能是错怪了凝香了,你知不知道,凝香她暗恋夜影啊,她经常会在暗地里偷看着夜影发呆的。那个时候,夜影在北疆被通天阁的人给刺伤了胸口,命悬一线之时,凝香她守着夜影的病床哭了好几天,还在他昏迷的时候一直照顾着她。凝香可是一直很忠心的,不然,在南青国的时候,她又怎么可能会冲出来替我挡下那个热油呢?」 「她很有可能是要通过挡热油来获取你的信任呢。」 凌轩不以为然的反驳道,毕竟在江湖上,有些人在背叛之前,会表现出绝对的忠诚,只是为了在她背叛的那一刻能狠狠地扎进你的心口。 依依笑着拍了拍凌轩的手,宽慰道:「你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才会觉得身边的人都是内奸了。我跟凝香相处了这么久,我很了解她,她绝对不会背叛我的,更不会背叛夜影的。因为她喜欢夜影,如果她背叛了夜影导致夜影被钟达杀死,她一定会痛苦死的。」 「她若是没有背叛我们,那她刚刚为何在被夜影发现的时候就落荒而逃啊?」 依依哂笑了一声,摇摇头道:「凌轩,你可真是不了解女儿家的心事,她可是暗恋夜影,又不敢当面跟夜影说出口,她刚刚在暗地里偷看夜影,结果被夜影发现,她必定会觉得心里害羞,然后迅速逃窜以免面对夜影的时候尴尬啊。」 「谁说我不了解女儿家的心事啊?我觉得我就很了解你的心事啊。」 「呸,你了解个毛线!」依依啐了一口,不禁翻了一个白眼。 凌轩宠爱的捏了捏她的脸庞,笑道:「好,我不了解,那你以后可就要多教教我。不过,你还是听我的一句劝,以后还是要防着她们两个一点,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防着点总是没有坏处的,还是要多长一个心眼。」 「行,我就听你这一回。对了凌轩,我听南艺说太子的援兵明天就能跟你们汇合了是吗?」依依仰头道。 凌轩微微皱眉,道:「不错,明天就能汇合,都是一些忠诚的老臣,他们还能看在先皇的一些面子上,拥护太子,不过,即便是有这些人,我们跟钟达的兵马比起来,还是少了很多。这一场战,我们很难打赢。」 依依道:「凌轩,如果庞灵儿已经叛变了的话,那也就是说靖国候也已经叛变了。靖国候可是带了有两千个他们自家的护卫和家丁的,若是他们在我们后方反了的话,我们可是会吃很大的亏的啊。」 「是,这就是我今天一直没有动手的原因。他现在以为我还不知道他已经叛变了,他在明面上还是跟着我们一起对抗钟达的,我若是现在跟他动手打起来,我们自己本身的人数就不多,跟他打又要损失不少士兵,所以我也有些为难。」凌轩的眉头皱得更加深了。 依依用手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你要不试一试。」
第十五章 误会加深(二更) 凌轩扬眉,顿时就来了兴趣,轻轻的颳了一下依依坚挺白皙的高鼻樑:「我聪明伶俐的爱妃究竟有何计策啊?」 依依翻了一个白眼,傲娇的撅了撅自己的小嘴,轻哼一声道:「哼,就知道哄我。」 「没哄你,你本来就是聪明伶俐嘛,快说,你有何计策。」 「凌轩我们不如来个将计就计,我们等会儿再转移,然后派人在后面悄悄的将庞灵儿做的标记给抹掉,然后另外做一些标记,将他们给引到我们的包围圈里去。反正你们的援兵也快要赶到了,我们就利用那些援兵将钟达派过来的这一批士兵给全都歼灭掉。」 凌轩微微垂首,思量了一下,道:「这个办法倒是好,只是那些跟踪你们的人毕竟是少数,而跟踪我们的人才是绝大多数,庞灵儿行事没那么仔细,被我们的人发现了她做标记的手法。可是靖国候老奸巨猾的,我们刚刚也没有发现靖国候究竟是怎么做的标记,我们暗中盯着他的人几乎都没有见到他有做过任何标记。我们的人又不敢盯得太紧,毕竟靖国候是有功夫在身,年轻的时候也曾经上过战场的人,警惕性十分的高,我们的人害怕被他发现,因此只能隔得远远的,到现在也看不出任何破绽,没法仿造靖国候的标记将钟达的士兵引到包围圈去啊。」 「确实,庞灵儿一个闺中女子,要对付她是很容易的,对付靖国候就难多了,更何况他还有那么多的士兵。」依依皱眉道。 「唉」,凌轩轻嘆了一口气,二人一时沉默,想不出一个方案来。 半晌后,依依勐然朝着凌轩的大腿上拍了一下,兴奋的道:「凌轩,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你又想到办法了?」 「既然找不到靖国候做标记的手法,那就让靖国候跟我们一起撤退,让靖国候贴身保护太子的安危,这样的话,有太子和南艺一起跟在靖国候的身边,我们又不用对付追兵,只用往前赶路,靖国候自然就不敢多离开去做标记了,毕竟太子和南艺可是会武功的人,心思也活络,会盯着他,他哪里还好做标记,就会将做标记的任务交给同行的庞灵儿了。所以,你们就只管将庞灵儿的标记给改掉就行了。」 凌轩道:「这个方法好是好,只不过靖国候的士兵多,万一他反水跟你们动起手来,你岂不是十分危险了?」 「你操这么多的心做什么?只管将钟达的人调进你们的包围圈歼灭了就成了,至于靖国候这边,若是他敢有任何易动,我们就立即将庞灵儿给挟持要挟他。不过,以我的看法,他在没有得到钟达那边的指示之前,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曝露他已经背叛的身份的。」 「话虽然这么说,可他毕竟是以前的将军,如今的靖国候,他具有十分敏锐的观察力,我们将他派去跟你们同行,之后又没有追兵跟在后面过来,他很有可能会怀疑我们已经发现他了。他说不定就会在没有得到钟达的指示之前随机应变立即动手。」 凌轩的眉头越皱越深,他真是有些后悔,以前在查出来庞灵儿就是在他们新婚之夜的时候,往龙凤蜡烛里掺毒药的时候,就应该坚持让父皇除了她。可是那个时候父皇为了对抗钟达,就想多给自己拉一些外援,想让靖国候站在自己的这一侧对付钟达。 自己也就听了父皇的话,可是却没有想到自己当初的一念之差,在今天给自己造成了多大的危机。 依依宽慰道:「凌轩凡事都要往好的一面想啊。」 「但是战场上的事情,必须得做好完全的应对之策,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就要替这万分之一的可能做好应对的方法,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依依思考了一下,道:「凌轩,可以让暗夜组织的人暗中跟在我们后面保护我们,如果靖国候敢有任何动作,我们就让暗夜组织立即动手,另外,我和鬼谷子多制作一些毒气炸弹,到时候,一旦他反水了,我们就不给他解药就行了。」 「行,那就按照你的方法来。」 「好,那我现在就去找鬼谷子。」 「现在?你的身子不舒服,你休息一会儿再去吧。」凌轩满是担忧的看着她。 「只能现在去啊,不然再拖延下去的话,可就来不及了,你放心,我不过是来了癸水而已,不碍事的。」依依笑着拍了拍凌轩的手,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神情,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便是去找鬼谷子去了。 凌轩看着依依略显疲倦和疼痛的背影,心里勐的揪得疼,冲上前去拦住了她,道:「依依,你别去了,还是休息吧。」 「凌轩,等忙完了今天,我就好好休息。你去忙你的事情去,别担心我。」 依依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推开了凌轩,往前走去,转过了一个弯,她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才落了下去,腹部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依依和鬼谷子抓紧了一切时间快速的制造着毒炸弹,庞灵儿踩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她们在忙活,便是露出了一个好奇的神色来,娇声问道:「王妃,您在做什么啊?」 依依抬头,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忙着帮鬼谷子做东西呢,他这个素来都是喜欢占便宜的,竟是使唤起我来了,我说,你还是走开一点的好,鬼谷子的这些东西可是有毒的,我是学医的,知道哪些东西有毒,那些东西没有毒。你又不知道,别等会儿你沾染上了毒,可是会毁容的哦。你该不会想跟凝香一样吧?」 依依笑着在庞灵儿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瞅了几眼,庞灵儿有些害怕的往后面躲了一下,惊慌失措的道:「我可不想变成凝香那样,丑死了。」 「啊!」 庞灵儿尖叫了一声,她刚刚往后退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一个人的脚,她回头看了一下,连忙道歉道:「凝香姑娘,对不起,我是不小心踩着你的。」 凝香铁青着脸瞪了她一眼,庞灵儿连忙又补充的道歉道:「哦哦,我刚刚也不是故意说你丑的,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刚刚不过是顺着王妃的话往后说的。」一说到这儿,庞灵儿又觉得有些不妥,自己怎么接二连三的得罪人啊,这会儿又将王妃给扯进来了,庞灵儿慌忙的摆了摆手,结结巴巴的道:「王妃,我,我不是,不是,对不起,对不起。」 庞灵儿连连朝着夏依依鞠躬,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涵洞口,就剩下了刚刚要进来的铁青着脸的凝香。 依依连忙闭上嘴,暗暗咬了咬自己舌头,自己怎么就这么口不择言了呢?为何要在吓唬庞灵儿的时候,拿凝香的伤疤打比方呢,又恰好被凝香给听见了。 夏依依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走了过来,拉着凝香的手,真诚的道歉道:「凝香,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取笑你的,我就是跟她开玩笑,打了一个比方。你不要生气了,原谅我吧。」 凝香不着痕迹的从夏依依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定定的盯着夏依依,面无表情的道:「在王妃的心里,奴婢的伤疤是可以随口跟她人开玩笑的了?」 「不是,我知道我错了,我刚才就是一时口快,无心之失。」 「一时口快,那首先就得是王妃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这么认为的,才会脱口而出了。」 「不是,不是的,我,我刚刚真的是无心的,我跟你道歉,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说你了,好不好?你的伤可是因为救我而受伤的,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取笑你呢?」 依依急得直跺脚,脸上也因为着急而涨的通红,想要再去拉凝香的手跟她道歉。 凝香后退了一步,敬而远之的冷淡:「奴婢就当是相信王妃是无心之失了,奴婢还有事情,就不在这儿打扰王妃干活了。」 依依见她走了,连忙就要去追她,鬼谷子赶紧上前来拦住她,鼓着腮帮子道:「丫头,这时间本来就来不及了,你还想开熘,让老夫一个人在这里干活?」 依依有些担心凝香,便是求鬼谷子道:「鬼谷子,我怕凝香想偏了,我去跟她解释清楚,我解释清楚了,就回来跟你一块儿制作东西。」 鬼谷子眼皮一翻:「得了吧,我还能不知道女人?都是一些小心眼,你刚刚不过是说了她有伤疤丑而已嘛,她就不顾主僕尊卑,当众顶撞你,就她现在这样,你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也劝不好,你还是以大局为重,先把毒炸弹给制出来。等我们退了敌人,你再跟她好好解释解释,那个时候,她也许已经冷静下来了,更能听得进你的解释。」 依依看了一眼地上杂乱的东西,想起还有那么多的毒气炸弹没有制造出来,还要退敌人,又要对付内奸,还是先做毒气炸弹吧。 内奸? 刚刚这个词一闪过依依的念头,依依不禁想起了凌轩刚刚告诉她怀疑凝香是内奸的话。 依依低低的问道:「鬼谷子,刚刚凝香被庞灵儿踩着之前,在涵洞门外多久了?」 鬼谷子扁了扁嘴巴,捋了捋鬍子,道:「虽然老夫没有武功,不过老夫的嗅觉十分的灵敏,老夫闻到凝香身上的味道,似乎在涵洞门口呆了片刻了。」 依依不禁皱眉,凝香在涵洞门口呆了片刻都没有进来?她是在偷听什么还是在偷看什么?难道凌轩真的说对了,凝香已经背叛她了? 鬼谷子见她失神了,便是勐地敲了一下依依的额头,道:「夏依依,你发什么呆呢?还不赶紧干活?是不是想偷懒啊?」 「哦」,依依不满的扁了一下嘴巴,揉了揉发痛的额头,便是回去蹲在地上继续制作毒气炸弹。 一个时辰之后,依依便是制作了许多毒气炸弹了,南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道:「王妃,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王爷说敌人快到了,让你们赶紧转移。」 依依站起身来,有些疲累的靠在了涵洞壁上,指了指地上的那些毒气炸弹,「嗯,已经做好了,这些毒气炸弹,你搬三分之二拿去给凌轩,我们留三分之一防身就行了。」 鬼谷子十分不悦的跳起脚来,道:「老夫辛辛苦苦的制作了这么久,竟然只留三分之一给我们?万一不够怎么办啊?」 依依安慰道:「鬼谷子,我们这边的敌兵少一些,凌轩那边要对付的敌兵多一些,自然是要给他多分派一些了。再说了,即便是我们这边毒气炸弹不够用了,这不是有你还有南艺两个制毒高手在了嘛,到时候,你们再用其他的毒对付那些敌人就行了。你们有技艺傍身,怕什么?」 鬼谷子撅了撅嘴巴,冷哼一声,道:「哼,你这个丫头,就是在要老夫付出的时候,才会给老夫戴高帽了。」 「哪有?我明明平时就喜欢夸你厉害的嘛。」依依满脸堆笑,上前拉着鬼谷子的手,撒娇的摇着他的手。 依依略显冰凉的手一放进鬼谷子的手中,鬼谷子微微皱眉,伸手把了一下依依的脉搏,狐疑的看了一眼夏依依,道:「丫头,你的身子?」 「咳咳,那个,鬼谷子,这儿有男人在这里,不好说,你回头再说啊。」 依依慌忙的咳了几声,拿眼瞟了几眼南艺和站在南艺身后的那些侍卫,她可不想鬼谷子在众多男人面前跟她谈什么女人的月经不调之类的事情。 虽然自己是个大夫,可毕竟还是有些脸皮薄的,再说了,这些古代的男人也是保守的,他们若是听了王妃的月事之类的事情,他们怕是也十分不自在吧。 鬼谷子皱了皱眉头,闭上了嘴巴,对南艺道:「你还不赶紧将东西搬走?难不成还想要王妃给你搬东西不成?」 「哦哦,好好,卑职这就去搬。」南艺连忙朝鬼谷子拱手,立即吩咐身后的士兵进来搬地上的毒气炸弹,还仔细警告他们要小心搬运,以免伤害了自己人。 片刻后,夜影站在山洞外头,对凌轩道:「王爷,王妃那边的毒气炸弹已经制造好了,东西也都收拾妥当了,是不是现在就立即将他们转移?」 「嗯,你安排一个妥当一点的人在后面将庞灵儿的标记给抹了,将敌人引到援兵的包围圈去。一定要注意,不要引起靖国候的疑心。」 「是」 「我们这一边,要尽量将这些人给挡住,以免他们击破了我们的防线以后,追上夏依依她们,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卑职明白」,夜影拱手,立即转身过去安排事情。 凌轩微微颔首,望着夜影转身过去的背影,他的眸子微眯,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这个夜影,似乎对夏依依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啊,这样的人,自己究竟要不要留他呢? 当然,凌轩是相信夜影仍旧是忠诚于他的,只不过,他敢暗恋自己的妻子,那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属下。 不一会儿,所有人便是都集齐了,往后山跑去,这一次,太子依旧是骂骂不迭,连着两天,已经转移了三次了,简直是刷新了他这一辈子最为丢脸的记录了,就算将来他登基为皇,这今日被钟达追得抱头鼠窜的事情,仍旧会被后人当作是笑柄的,简直有损他作为一个太子应该有的尊严和威严。 太子身侧负责太子安危的靖国候微微皱眉,他有些不悦,王爷竟然将他派来保护太子的安危,这样的话,他可就没有办法掌握王爷他们的行踪了,更没有办法给钟达的人传递信号了,只不过,他请求了几遍,都没有被王爷採纳,他也不好再力求留在王爷那边,以免被王爷怀疑。
第十六章 脉象不明(一更) 靖国侯一路上都在等着钟达的追兵跟着庞灵儿的标记追上来,可是行了一路,都没有听到有追兵追过来的声音,他不禁有些怀疑庞灵儿是不是没有做标记。 于是,靖国侯就假意去后面关心一下有些走不动路的庞灵儿,低低的问道:「你没弄吗?」 「弄了!」庞灵儿几乎是卡在喉咙里嗡嗡的回答他的。 靖国侯便是有些担心是不是他们走太快了,所以后面的追兵有些追不上来。 看来得拖慢一下他们的速度了,靖国侯立即赶回到队伍前头道:「太子,她们这些女眷都有些走不动路了,要不停下来休息片刻再走?」 太子可是将自己的命看得比天都大,又怎么会愿意为了这些女眷而耽误了他逃命?立即板着脸孔道:「靖国侯,现在我们可是必须要赶紧往前走,甩开后面的追兵,若是我们停留下来。很有可能会没有命的。」 「太子,有道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她们现在走不动道,这样慢吞吞的走也甩不开多远。还不如坐下来休息一下,她们恢復了力气再走,也能走得更加快一些。」 「那也不行,若是一休息,敌人趁机赶上来怎么办?」 「就休息一会儿」 「不行」,太子斩钉绝铁的拒绝道。 此时,依依的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似乎流出来少许血来,依依不禁深深的皱紧了眉头,怎么自己这次的经血一点都不对劲?不像以前那样连续性,这次似乎就之前流了一点就没了,刚刚又流了少许就没了。 依依不禁暗自抹起冷汗来,难不成自己根本就不是来癸水了,而是流产先兆? 不会的,不会的,依依连连摇头,有些不敢置信,自己上个月的癸水是来过的,这个月不过是超过了五天没来,即便是怀了,都还只是一个极小的受精卵呢,也许还没有着床呢,不至于就会有流产这样的事情吧。 不对,自己之前身子受损,应该怀不上孩子,这可能是劳累过度,月事不调吧。 画眉见王妃眉心紧锁,额头冒出了冷汗,青筋暴起,当下就慌乱了,立即叫喊了起来:「王妃,你怎么样了?谷主,你快了给王妃诊治一下啊!」 靖国侯立即抓住了这个机会,连忙上前查看一下夏依依的脸色,连忙对太子道:「太子,她们真的得休息一下了,不然谁都扛不住了,到时候都累垮了就更难赶路了。」 太子看着夏依依着实痛得厉害,不像是装得,而其他的女眷也都累得不行。太子即便是个练武之人,这两日来都有些熬的受不住,更何况这些女人呢? 只得松了口,道:「就地休息片刻。」 鬼谷子之前在涵洞里就有些担心夏依依的身体,这时候见她如此,更是担心了,连忙上前把了一下她的脉。 他不禁皱眉,现在依依的身体很糟糕、很虚弱,脉象也很乱,隐隐有像上次在北疆的时候再次血崩的迹象。 鬼谷子立即拿出了银针,给依依扎了几个穴位,稳定住宫内血脉,又拿出一粒药丸来给她服下。 鬼谷子一边给依依按摩穴位,一边吩咐道:「南艺,你赶紧给王妃做个简易担架。」 依依不禁皱眉,看了一眼鬼谷子凝重的神情,便是抿紧了唇,没有再反对使用担架。自己现在这么虚弱,若是再这么赶路下去,只怕身子是真的会垮掉的。 太子见状,心里隐隐升起一些不安,凑上来问道:「谷主,她怎么了?怎么还需要担架?难不成跟太子妃一样怀孕了?」 鬼谷子轻瞟了一眼太子,也不顾依依的隐私了,冷哼道:「怀什么怀?她不过是来了癸水,肚痛难忍,又劳累过度,恐有血崩之危。怎么?只有太子妃才有资格享受担架,轩王妃就不能了吗?」 太子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尴尬,道:「有资格,自然有资格了,本太子不过是关心一下。」 依依瞬间就松了一口气,还好是来了癸水,不是流产。不过瞬间,她就十分失落了,看来自己是真的怀不了孩子。 不一会儿,担架也做好了,画眉将夏依依小心翼翼的扶上了担架,太子便是吩咐大家继续往前赶路。 靖国侯也不好再拖延,只得跟着一块儿走,他依旧没有听到后面追兵的声音,心里的疑问愈发的大了起来,联想到王爷一反常态的让他来保护太子,靖国侯开始怀疑王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靖国侯看了看现在的形势,虽然他带了有两千人,可是太子他们带的人也有快一千人,再加上他们手中还有毒气炸弹,若是打起来,他不一定能赢,再者太子和南艺二人合力的话,可极为轻松的杀了他。 除非有追兵过来,他联合追兵一起将太子他们给杀了。不过,似乎没有这个机会了。 他们一行人平安顺利的抵达了安置点,画眉立即给王妃打地铺,她看了一眼在外头整理行李的凝香,画眉隐隐有些不解。 此时此刻,最重要的事情不应该是服侍王妃吗?行李那些东西也应该等把王妃安顿下来以后再去整理吧。凝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轻重不分了?还是说她故意呆在外头,不想进来见王妃? 把王妃扶到铺好的地铺上躺着后,画眉便道:「王妃,你先躺着,奴婢去给你烧些热水来。」 「嗯」 画眉一走,这个小涵洞里就剩下依依一人了,鬼谷子这才板着脸孔进来,低低的训斥道:「丫头,你也太不当心了,竟然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吗?我也想呆在王府里好生躺着休养,才不想这么东奔西跑的呢!」 「老夫问你,你上一次癸水离这次多少天了?」 「35天,比以往晚了五天,虽然有些晚,可也在正常波动的范围之内。无妨,我休养一段时间就调理回来了。」 「丫头,老夫刚刚给你把脉,觉得你的脉象似乎有些不对劲,不太像是来癸水的脉象。你有没有觉得你这有些不对的地方?」 依依的心瞬间就收缩了一下,道:「怎么?难道我是流产了?」 「也不像是怀孕了,现在日子还短,老夫也把不出来喜脉的,尚且分不清你究竟是怀了还是没怀,不过你也不能再乱跑乱跳的了,权且当你已经怀了的情况养身子吧。」 「你刚刚还跟太子说我是来了癸水呢!」 「老夫这不是怕太子会防备你怀了孩子,就会对你的孩子不利,这才瞒了他。毕竟现在老夫也不太肯定你的情况,还是再过一个月,老夫再给你把脉确诊吧。」鬼谷子说道。 依依的心里瞬间又升腾起一些希望来,连忙抓着鬼谷子的手,十分担忧的问道:「若是我怀孕了,那我今天流血了,可是会流产?」 「这个就不清楚了,你还是好生休养着,一个月后自然就见分晓了。我且给你弄一些药吃着,权当安胎了。」 「行,对了,鬼谷子,你可不能去跟别人透露,特别是别跟凌轩提及,我怕他到时候充满了希望,结果下个月我却是给他一个失望。还是等下个月把脉确诊了再告诉他,以免诈胡。」 「诈胡?」 「就是怕到时候没有怀孕,他还要以为我欺骗了他,还是先瞒着这件事情吧。」依依微微嘆息了一声,自己宁愿瞒着他,也不要到时候 鬼谷子点点头,又交代了一句:「行,不过你还是要当心一点,不要再累着了。」 「我知道了。」 鬼谷子一走,画眉过了一会儿也就回来了,关切的问道:「王妃,你怎么样了?」 「没事,多休息就好了,他特意交代了以后不要剧烈运动就行了。」依依淡淡的回答道。 「那就好」,画眉端过来温水给夏依依喝了,皱眉道:「王妃,奴婢怎么觉得凝香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依依嘆了一口气,面上有些自责道:「也怪我,她脸上的受伤了之后,我也没有怎么关心过她。今天我跟庞灵儿说话的时候,连带着嘲笑了一下凝香的伤疤,又被凝香给听见了,她生气了。也怪我,伤了她的心。」 「王妃,你怎么?」画眉吸了一口气,也有些责备的看着她。 「唉,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拿她毁容的事情去吓唬一下庞灵儿。」夏依依便是将事情说与了画眉听,拉着画眉的手道:「画眉,你平日里与她最是合得来了,她现在有些不想见我,要不你帮我去跟她道个歉,开导她一下。对了,你去鬼谷子那里再拿一些祛疤的药膏给凝香送过去。」 画眉颔首,将暖水袋放在了王妃的肚子上,给她盖好被子,转身出去了。 良久,画眉一脸颓然的走了进来,摇了摇头,将手里的几罐药膏塞给了王妃,长嘆了一口气道:「她不肯要,奴婢劝了她许久,她的态度都是冷冰冰的,并不愿搭理奴婢。」 依依看了一眼那几瓶药膏,道:「你去再劝劝她,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跟药过不去,若是再坚持涂药,很快就会恢復如初了。她不原谅我都没有关系,还是要将药收下。」 画眉再次出去,过了一会儿,拉着个长脸进来了,手中的药膏仍旧没有送出去,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依依嘆息一声,凝香的性子也确实是倔强啊,不过从另一侧看起来,她倒是个十分有骨气的人。 「等夜影回来了,你把夜影叫过来,我有事跟他说。」 「好,王妃,你身子不舒服,就先吃点干粮,然后睡会儿吧。」 这一次,没有人来打扰她睡觉了,直接睡了好几个时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天亮了。 「王妃,你醒来了?奴婢给你倒点温水喝。」 睡在夏依依旁边的一个小地铺上的画眉连忙起身忙活,夏依依用手摸了摸还搭在自己肚子上的暖水袋,水还是温的,应该是画眉夜里给她重新换过水了,看不出来嘛,平时性格冰冷的画眉竟然也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凌轩、夜影他们回来了吗?」 「还没有,王妃,你不必担心,想必是他们那边的战斗太过激烈,而且路途又远,一时回不来罢了。」 「嗯,等他们回来,你可要记得将夜影叫过来,我有事跟他说。」 「奴婢记得的」 靖国候有些焦虑的在山上转悠,他心里的疑惑越发的大了起来,之前他还怀疑是后面的追兵速度慢,没有跟上来而已,可是现在,都已经过了一夜的,没有道理还没有跟上来啊。 他又悄悄的下山行走了一段路,不过并没有走多远,在路上确确实实的看到了庞灵儿做的标记,标记并没有错啊,怎么就没有追兵追上来呢。 就算是第一批追兵有可能会被凌轩的人马给杀死了,钟达也必定会派第二批追兵过来的啊,靖国候于是就开始怀疑王爷是不是有了许多援兵了,在路上拦截了? 靖国候又开始打笃了,难不成王爷还能打败钟达不成?若是那样的话,自己就不显露出来,继续跟在王爷身边好了。 这一天,夏依依倒是十分乖巧的躺着休息,没有再去到处瞎搞。 直到夜幕再次降临,凌轩才带着兵马回来了。 画眉一听到动静,就迎了出去,朝着王爷福了福身子后,对夜影道:「夜将军,王妃有事找你。」 「什么事?」 画眉虽然猜到了王妃找夜影何事,却是低头道:「王妃没有明说,只说有事找你。」 「王妃在哪里?你带我去。」 「你随我来」 夜影跟在画眉的身后走去,凌轩微微皱眉,有些不悦的跟了过去。心里哼了一声,这个夏依依,居然不想着见自己,竟是先见别人,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找夜影何事。若不是紧急的事情,非得好好教训一下她不可。 「王妃」,夜影恭敬的作揖。 「夜影,你将这几罐药膏拿去给凝香,你再劝劝她,让她要记得涂药。」 夜影身子微震,凝香暗恋他,他还是上一次在北疆的时候,王妃提醒他的,王妃这要他亲自给凝香送药去,该不会是要撮合他们吧? 夜影垂首道:「王妃,卑职去送怕是不太合适吧。」 凌轩跨了进来,挑眉道:「合适,当然合适了。」 「王爷?」 「还不快去?没办成事,你就别回来。」凌轩有些冷冷的看着他,延长了尾音说道。 夜影只得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差事,找到了凝香,道:「这个是给你的。」 凝香慌忙背过身子,不想让夜影看到自己的脸上的伤疤,虽然蒙着面纱,仍旧还是能看到一些印记的。 「怎么?你也当起了王妃的说客来了?」凝香语气十分的冰冷。 「王妃她昨天只是无心之失,她已经很愧疚了,这是她的一片心意,还请你收下吧。」 「我不要,你拿回去还给她。」 夜影咬了咬唇,皱眉道:「王爷说了,你若是不接下,他就不让我回去了。」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凝香冷冷的说道。 「你还是拿着吧,鬼谷子的药很好,你只要坚持涂着,很快就会恢復容貌了,又会变得跟以前一样漂亮。你不要拿自己的容貌置气,不然到时候恢復不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夜影走到了凝香的身前,直接将凝香的手抓过来,将手中装着几罐药膏的布袋子往她手上一放,就快速的转身离去了。 冰凉的触感还停留在凝香的手上,她的手似乎瞬间触电一般,浑身一震,脸上闪过一丝羞涩的笑容,他刚刚夸她以前漂亮?
第十七章 靖国候反水(二更) 凌轩关心了一下依依的身体状况后就出去忙事情去了,太子听闻全歼了钟达的这一批敌军,一些原本还摇摆不定的大臣见钟达输了,便是答应帮助太子,这一下,援兵的数量勐的增加了许多,太子喜不自胜。 靖国候疑惑的问道:「王爷,我们是往这边走的,为何那些追兵竟然往另一个方向去了,还正好碰到了援兵,被援兵给歼灭了?」 「本王另外派了一队人马故意往那个方向去,那些追兵以为是你们往那个方向去了,所以,他们就被我们给引诱到援兵的包围圈去了。」 靖国候阴沉着脸,有些不高兴的说道:「王爷,你这个计划是什么时候准备好的?为何都没有跟我们商量,我们完全都被你给蒙在了鼓里了。」 太子原本高兴的脸上也瞬间凝结成了霜,冷声道:「对啊,轩王,你怎么能不跟本太子商量呢?」 轩王这种越过他就直接做主的做法让太子心里十分的不爽,太子开始担心轩王会成为下一个钟达,将他当成一个傀儡。 不,轩王才不会将他当成一个傀儡了,说不定轩王是想先利用他太子的身份,让忠臣支持他,等到以后灭了钟达了,轩王就将他杀了,自己继位。 这个想法不过在太子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太子就一点也不担心了,即便轩王有这个想法,他也得有这个命啊。反正轩王的生辰也就十来天就到了,到时候亲眼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发病,就知道他能不能活了。 凌轩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道:「本王是在跟他们打战的时候才想起来的计策,你们都已经走远了,也来不及跟你们商量了。」 「那接下来可有什么作战计划?这个现在总该跟我们商量了吧。」 「现在,我们要先将东朔各个城镇的势力收復回来,各个击破,这样的话,就能将钟达的势力一点点蚕食,到最后,他就只有京城一个地方了,孤立无援,我们攻打他的时候,也就不必担心他还有援兵从背后对付我们。而且,我们收復了城镇以后,也好在宅子里安排这些家眷,好过躲在这潮湿的山洞里。」 「好,那我们现在第一个要收復的是哪个城镇?」太子摩拳擦掌,万分兴奋,收復江山指日可待。 「连城!」 凌轩寻了一个岩石坐了下来,即便是坐在山洞里的岩石上,他那周身的气势仍旧像是在轩王府里坐在首座上一样,形成一种以他为尊的浩然气势。 太子面上隐隐有些不快,轩王的这种不受地域限制的高贵气息,是他怎么也学不来的。 「当初,父皇在世的时候,本王在连城拔除了整个连城所有的钟达党羽,父皇也立即安排了一些忠诚于父皇的人,即便父皇去世,那钟达要想在连城策反一些人,也只能策反少部分人,所以,我们攻入连城是最为容易的。」凌轩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一提起连城,太子像是打翻了调料罐一样,瞬间五味陈杂,不是个滋味。 当初他和钟达还是一伙人的时候,凌轩在连城拔除了他们不少人,几百个人全都被压到了刑场砍头。那个时候,太子恨轩王恨得牙痒痒。 真是时移势易,造物弄人。 如今,他反倒要感谢那时候轩王拔除了他们的那些党羽,给清理出了一片干净的领土。 太子的面色有些尴尬,咽了一下口水,讪讪的道:「那就从连城开始吧,什么时候开始进攻?」 「那些援兵已经往连城方向前进了,我们收拾一下,半夜的时候也要快速往那边去了,跟援兵一汇合,就立即攻城。」 「那这些家眷呢?」 「先在这里安身,等到占领了连城,再将家眷转移进连城。」 「好」 靖国候上前道:「王爷,我跟你们一块儿去攻打连城吧。」 「不用了,你还是留在这里,保护家眷的安全吧。」凌轩拒绝得十分干脆。 靖国候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点头应承了下来。 「夜影,你去跟鬼谷子说一声,他制造的毒气炸弹十分好用,让他再准备一批。」凌轩吩咐道。 「是」 夜影找到鬼谷子的时候,鬼谷子正和南艺二人争得面红耳赤的,夜影不禁抚额,这两个人可真是头疼啊。 鬼谷子好争斗的性子就不必说了,众所周知,而这南艺,长了一张娃娃脸,性子也跟个娃娃一样,竟是也跟鬼谷子争执个不休。 夜影连忙打断了他们,道:「你们就别争论你们谁的毒气厉害了,比试一下不就行了?刚刚王爷说鬼谷子制造的那些毒气炸弹十分好使,想让你再做一批,我们要去攻打连城了。这样,你们二人各制作一半,到时候,这些毒气炸弹上了战场,一试用,就知道谁的毒气炸弹厉害了。」 鬼谷子狠狠的瞪了一眼夜影,扁了扁嘴巴,啐了一口道:「小子,你别来这么忽悠老夫,老夫跟南艺之争,那是老夫和南艺的事情,你们休想获得渔翁之利!」 「不,卑职和王爷绝无此意。谷主,你放心,王爷会把你制造毒气炸弹的银子给你的。」 「切,给老夫,他拿什么给老夫?他前前后后整整二百万两黄金都被通天阁给骗走了,他还有什么钱给老夫。哼,那个通天阁可比老夫来钱快,拿了这么多的黄金,也没见着他们出了一次手。」 鬼谷子的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夜影了,怎么回事,这些日子冥日会怎么好像是消失了一般?以往还经常冒出来刺杀王爷,现在不应该是刺杀王爷最佳的时候吗?为什么不出手了呢? 「你放心,王爷定然不会少了你的银子的。」夜影道。 南艺冷哼一声,嘲讽道:「鬼谷子,你拿没有银子当藉口,该不会是怕了我,不敢跟我比试了吧。」 鬼谷子鬍子一翘:「老夫还能怕了你个小毛头?比就比,谁怕谁啊?为了不让你浑水摸鱼,老夫制作出来的毒气炸弹上用白线捆绑,你的用黑线捆绑,免得你到时候硬说老夫做出来的是你的。」 「切,我还能怕你不成?比就比啊,你用白线,我用黑线。」 「你们赶紧做毒气炸弹,我还有要紧事情要跟王爷说。」夜影连忙撂下一句话就急匆匆的去找到了王爷。 「王爷,鬼谷子和南艺两个一起制造毒气炸弹,他们还打赌比试,说你带去战场以后一定要仔细分辨究竟是白色捆绑的还是黑色捆绑的毒气炸弹厉害。」夜影道。 凌轩哂笑一声,「他们倒是还有这个闲心,也罢,就帮他们比试一下。谁的是白色捆绑的呢?」 「他们说了,为了你评判的时候不偏不倚,他们得等比试结果公布以后才说明线色。」 「有趣」,太子弯起眉眼笑道,凌轩则是表情淡淡的点了点头。 「王爷,卑职这些天都忙着对抗钟达,倒是忽略了冥日会了,好像自从政变之后,就没有见到冥日会出来刺杀你了,他们好像全都销声匿迹了一般。」 太子在旁一听,不禁悔恨不已,道:「当初也怪你太过害怕冥日会了,竟是早早的就去找了通天阁签订协议,结果这冥日会竟是不出来了,真是白白浪费了一百万两黄金了,这些钱留着置办军需多好啊。」 凌轩淡淡的道:「他们不出来,许是听到了本王跟通天阁签订了协议的消息,他们才不想出来被通天阁追杀吧。抑或是,冥日会想躲在一边看着我们被钟达杀死,他也就省事了。不过,既然太子提起了军需,本王也就想起来还有要事要跟太子商量了。我们之前的军需只能供得上我们自己的这些人马,可现在投奔我们的援军也多了起来,那些将士都是要吃粮食、要药品、也要武器的。太子该拨点银两购买军需了。」 太子暗暗咬了咬牙,自己刚刚就不应该搭话,更不应该坐在这里。 「本太子的银两并不多,要留着以后救急用,前期这些银两还请轩王多支持一些,等到以后江山稳固了,本太子就从国库拨银子还给你就是了。」 「哼,太子倒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不过,本王可是没钱了,这马连干草都要吃不上了,也没有力气上战场,本王看啊,今夜就不去连城了,本王在这山上把马匹餵饱休养个几日再说。」 凌轩轻飘飘的看向太子,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大有放马南山下的态势。 太子不禁气愤的盯着凌轩,竟然敢威胁他,可是现在正是攻打连城的好时候,怎么能错过呢。咬咬牙,道:「本太子等会儿着人拨银两购买军需便是了。」 「太子,你早些这么慷慨,援兵不就会更多了吗?」凌轩扬眉,嘴角一勾,露出一抹邪笑来。 太子气得肚里冒烟,道:「那轩王这次一战,可要一举得胜,才能不辜负本太子的期望了。」 「太子若是不放心,那要不太子去攻占连城,本王留在这里保护家眷?」 太子竟是不知轩王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能言善辩了,自己居然斗不过他,嘴角抽了抽,悻悻的道:「还是你去吧。」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以后,凌轩来到了依依的身旁,见她还躺在床上,不禁皱了皱眉,以前她来月事的时候,可是也会经常出去走动的,怎么这次竟然总是躺在床上了。 「依依,很不舒服吗?」凌轩的语气里透露着十分明显的担忧。 「是不太舒服,太过劳累了,我躺个几天就好了。你放心去打战吧,不必担心我。」 凌轩嘆了一口气,抓着依依的手,抵到自己的唇上,印上了一个吻,道:「那你要多多保重。」 「嗯,你注意安全,一定要平安归来。」依依十分乖巧的点点头,看向他的目光里同样充满了担忧。 「等我占领了连城,就立即回来接你去连城,再也不住这潮湿的山洞了,你现在身子不爽利,住这里对你身子不好。」凌轩在她的手上亲了几下,才十分不舍的站起身,往外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深深的啜了一口,十分浓重的鼻音响起,「等我回来接你」。 转身大步跨了出去,他走得极快,生怕自己再在这里多呆上一会儿,就会捨不得离开。 衣袍带着一股强大的风,席捲出门,将地铺旁边细碎的干草捲起,飞舞到空中,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半夜,凌轩他们带着兵马都往连城去了,后半夜,一个黑影悄悄的从后山摸了上来,他的武功十分的高强,轻松的躲过了山上巡逻的士兵。 他没有从大洞口进来,南艺站在大洞口那里守着呢。那个黑衣人从另一处小小的洞穴挤身进去,迅速的脱了夜行衣,塞到了洞穴的一处碎石下。快速的朝着庞灵儿休息的地方走去。 「爹,你怎么来了?」 「我问你,你在路上做标记的时候可被人发现过?」 靖国候阴翳的眼睛盯得庞灵儿浑身颤抖了两下,她哆哆嗦嗦小声的道:「没有啊」。 「你个蠢货,被人早就发现了,你还不知道。」靖国候气得低声骂了起来。 「爹,怎么了?出事了吗?」 「为父趁着轩王他们都走了,就悄悄的下山去,沿着我们来的原路走了许久,除了近处这段距离的标记没有被人动过以外,远处你做的标记都已经被人给抹了!」 靖国候因着今天轩王还是不同意他跟着去打战,而钟达的人后来也没有找到他们的巢穴,竟然一直都没有跟着庞灵儿的标记找到这里来。他的心里又开始生疑了,这才想着要回原路查探一下,这一看,不禁浑身冒汗。 原来庞灵儿一路上的标记都被抹了,只留了这附近的一些标记来蒙蔽他。 如此想来,轩王已经知道他是叛徒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当面说出来罢了,而轩王还将计就计,定然是造假了庞灵儿的标记,将钟达的人给引到了援兵的包围圈里去了。 「这么说,我们暴露了?那我们该怎么办?」庞灵儿不禁吓得嵴背冷汗涔涔,说话的时候,上下牙齿颤抖得撞击咯咯直响。 「为今之计,只能趁着轩王不在这里先下手为强了,不然,等轩王攻占了连城,就绝对不会放过我们了。」 「我们打得过吗?」 「他们的士兵只有几百人,而我们有两千人,如果他们没有毒气弹,那我们就能赢了。」靖国候道。 「可是囤放毒气炸弹的地方有很多的士兵把手啊,怎么能偷的出来呢?」 「毒气炸弹几乎都被轩王拿走了,这里就只是留了两箱而已。等下我带人先突袭驻守的士兵,把毒气炸弹偷出来。」 依依迷迷煳煳中听到了外头有厮杀声,连忙从地铺上爬了起来,画眉道:「王妃,你先别乱跑,若是有事情,等会儿会有人过来跟我们报信的。」 很快,就有一个士兵跑了过来,道:「王妃,不好了,靖国候反了,他袭击了囤放毒气炸弹的涵洞,把毒气炸弹给抢走了,现在他正在跟我们的人在外头打着呢。」 「我们就这么一点点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王妃,要不我们赶紧寻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吧。」画眉道。 「躲什么啊?现在太妃和那些女眷身边可没有人保护她们,我们得立即过去救她们。」 依依拿着剑就朝着太妃住的方向沖了过去,迎面就碰到了鬼谷子气唿唿的朝她冲过来。 「丫头,老夫就知道你肯定会忘了老夫对你的忠告,特意赶过来瞧瞧,你果然又要去厮杀了,是不是?」 依依恍然一怔,自己怎么忘了现在不能剧烈运动的啊。
第十八章 庞灵儿回京(一更) 鬼谷子上前就将夏依依手中的剑给夺了下来,道:「现在你就把你自己当成是一个没有武功的人,让两个丫鬟保护你的安全就行了。那些女眷,南艺自然会安排人去保护她们的。你操那么多的心做什么?你要记得,你也是一个女眷,你看有哪个女眷像你这样操这么多的心啊?」 鬼谷子往四周看了看,皱了皱眉头,十分不悦道:「怎么没有看到凝香那个丫头?她不在你身边保护你?都已经快两天了,她还在生气?也太小心眼了一些。」 「鬼谷子,你别再说这个了,若是让她听见了,又要伤了她。」依依连忙四下一看,好在凝香没有在这。 「行,不说就不说,赶紧找个宽敞的地方躲着,若是他们来了,也好跑。」 靖国候因为没有解药,拿了毒气炸弹也不敢在近处使用,便是带着士兵跑到了外面宽敞的地方,这才将两箱毒气炸弹给打开来,一箱是白色线捆着,一箱是黑色线捆着的。他一见,就更加笃定了这是鬼谷子和南艺做的毒气炸弹了。 当即就随手拿了一个白色线的,拿出来点燃了引线以后,直接就往对面扔了过去,高兴的叫嚷道:「我让你们通通见鬼去。」 然而,引线燃完了以后,竟然没有半点动静了,好像火熄灭了一样。 「呸,拿了一个坏的。」靖国候连忙又拿了一个白色的点燃了扔过去,依旧是一样的结果,他啐道:「肯定是南艺做的,没有做成功。」便是从黑色线綑扎的里面拿了两个出来,结果也是同样的不起作用。 靖国候这才开始怀疑这两箱毒气炸弹有问题,当即就随手拆开了一个来看,不禁气极。 这就是一个空竹筒,里面也就只有这么一根引线延伸到外面,里面根本就没有放毒药,更没有放硝和硫磺,分明就是两箱假的炸弹。 而这两箱也绝对不会是没有做完的东西,因为若是没有做完,他们绝对不会派兵去看守的。他们之所以这么以假弄真,就是为了让自己受骗上当而已。 靖国候气得直接就将这两箱假炸弹给踢翻在地,狠狠的朝对面啐了一口,「妈的,竟敢愚弄老子。」 南艺笑得一脸灿烂,「靖国候,这个礼物不错吧?我看你刚刚抢得那么起劲,我都不好意思打扰你呢。」 「南艺,你以为你拿这些假的东西骗了老夫,你就能赢了吗?老夫就算是跟你直接开打,老夫也能赢,你们不过才几百人而已。」 「唔,对哦,我不过是几百人而已,可是我有毒气炸弹啊。」 南艺笑得一脸无害,那张娃娃脸竟是显现得清纯可爱,挥了挥手,一个士兵拎着一个布袋子过来,南艺随手拿起一个来,点燃了引线就往对面扔了过去。 「嘭」的响了一声,毒气四溢,靖国候的人当即就毒晕在地上,靖国候连忙屏气往后跑去。 「哼,还想跑?你们给我继续往他们那边扔毒气炸弹!」 南艺对士兵们交代了一句,当即就拔剑朝着靖国候飞了过去,二人在半山腰的树尖上激烈的打斗了起来。 靖国候不愧是以前的将军,武功自是不在话下,南艺竟是有些吃力,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没有办法将靖国候给杀死。 「太子,你也该出来帮下忙啊!」南艺朝着山顶怨天尤人的大声抱怨了一番,「你若是不出来帮忙,到时候我们输了,你也没有好处啊。」 太子踩着树尖就飞了出来,长眸滴熘熘一斜,嘲笑道:「本太子还以为轩王手底下的人都是十分厉害的角色呢,没想到竟是打不过别人啊。」 「太子,你就别说风凉话了,我们现在可不是为了自己在卖命,而是为了太子你的皇位在卖命。」南艺一边吃力的跟靖国候对打,一边气唿唿的说道。 太子站在树梢,双手抱胸,看好戏一般,不依不饶的嘲讽道:「你可是暗夜组织排行第三的人啊,武功竟然这样差吗?」 南艺气得直咬牙,就没有见过这么惹人厌的人,自己还替他卖什么命啊? 南艺干脆直接一边跟靖国候打,一边将靖国候给引到了太子的身旁,南艺一个虚晃,便是立即闪身逃跑了。虽然南艺杀不了靖国候,可是要想逃跑,还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靖国候一见南艺跑了,太子又近在咫尺,如果自己直接将太子给杀了,钟达定然会对自己大加嘉赏,当即就举剑朝着太子刺了过去。 太子刚刚还双手抱胸在看戏,没有料到南艺竟然弃他而去,而靖国候的剑又十分快速的朝他刺过来,他心里一慌,便是想躲开,可是双手交叉抱着胸呢,竟然来不及解开手来去拔剑,身子也不方便躲闪,没能完全躲开来,自己的右手臂上结结实实的被刺了一剑,顿时就鲜血如泉涌。 太子赶紧抽出剑来抵挡着靖国侯再次刺过来的剑,不过,因为他的手刚刚受伤了,武力值也下降了,独自一人还真的难以杀了靖国侯。 打斗了一会儿,太子便是也有些着急了,可是碍于刚刚自己嘲笑过南艺,南艺一气之下竟是不管他了,他又不想放下自己作为一个太子的尊严,不想开口喊南艺来帮忙,只得一个人硬撑着。 太子的武功却是比南艺的武功要高得多,即便是在受伤了的情况下,还能将靖国侯给刺伤了。不过仍旧是没能杀的了他。 靖国侯眼见着他的两千手下很快就被南艺给灭得差不多了,明白他若是在这里再呆下去,只会更加难以逃脱。当即就从树梢飞速向树底下掠去,将太子给引到了自己的护卫当中,让大家一起围攻太子。 太子被那些人给纠缠住了,双拳难抵四手,渐渐的处于了劣势,而靖国侯为了加紧时间杀了太子,下招就更加狠厉了。 不一会儿太子就有些敌不过群攻,又十分害怕自己会被靖国侯给杀死,在生命面前,他选择放弃了尊严。 「南艺,你快过来帮忙啊!」太子忍不住大声唿喊起来。然而,没有人过来。 「你拿命来!」靖国侯挥剑上前。 「南艺,南艺!」 太子唿喊得更大声了,心里也更加焦急了,他不想被围攻杀死在这里。 南艺这时才慢悠悠的过来,学着太子的样子,双手交叉抱胸,嘴角勾起,嘲讽道:「呦,太子自小就有那么多的教习先生教你武功,就对付这么一点点人竟然还会受伤啊?」 「你少幸灾乐祸,本太子若是死了,看你怎么跟你家王爷交待。」 「你若是死了,还有什么好交待的,只怕就要好好考虑一下该扶持谁当皇上了。」 「你真是大胆!」 「不大胆又怎么闯荡江湖呢?」南艺丝毫不害怕的反击道,自己若是不治治太子这臭德行,自己心里就不爽。 太子气个半死,实在是打不过了,便是哀求道:「南艺快帮忙,本太子快要不行了。」 「你说你早这样求人不就完了吗?」南艺坏坏的笑道,拔出剑就下去先攻击那些人数众多的小喽喽,减缓太子的压力。 很快,这些小喽喽就被解决了许多,太子这才就觉得自己能喘上几口气了。不一会儿,围攻的小喽喽都被他们给杀死了,于是就集中精力对付靖国侯。 靖国侯见势不妙,当即就往树梢上飞去,快速的逃窜。 「拦住他」,太子道,与南艺二人一起追上去,靖国侯不敌二人合力,战了十几回合便是惨死在二人的剑下。 太子连忙回去找鬼谷子疗伤,南艺则去清点人数。 鬼谷子又岂会失去一次敛财机会,当即狮子大开口,跟太子讹了许多银两才帮他疗伤。 南艺在整个山上找寻了一遍,便是急匆匆的赶过来,脸色有些不好看,「太子,没见着庞灵儿,许是趁乱跑了。」 「一个女人而已,跑了就跑了吧,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只要把靖国侯除了,就没有大患了。」 太子手臂上缠了绷带,不以为然的悠悠道。 「可是她一跑,就必定会去泄露我们在这里的藏身之所。」 太子立即站了起来,大吼道:「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找她啊。」 南艺微微皱眉,面露不悦,他并不喜欢听太子这样命令和质责他的语气,「已经派人去了。」 南艺转身离开这里,才去跟夏依依她们汇报情况。 依依眉心一皱,道:「我们得立即收拾东西转移。」 「现在?可是王爷说了他攻下连城以后,就会回来接我们的。我们若是再去下一个转移点,只会离连城越来越远。」 「这样吧,我们折回昨儿呆的那个山头去,我们刚刚才从那里转移过来,他们应该想不到我们还会回到原来的地方去,那里比任何一个新的转移点都要安全。而且,那里离连城还要近一些。」 南艺垂首想了一下,道:「好,属下现在就去跟太子商议一下。」 庞灵儿一路狂奔,跑出很长距离以后,遇到了在各处寻找夏依依踪迹的钟达士兵,连忙上去报信,那些士兵赶紧纠集了人马往山上跑去,待他们去了那儿,整个山上除了死尸,再也没有一个活人了。 庞灵儿带着靖国候的尸体回了京城,独自入了皇宫,一下就跪在了钟达的面前。 钟达,穿着皇袍端坐在御书房的首座,阴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庞灵儿,沖了下来,恶狠狠的甩了她一个大巴掌,一把拎起她,咬牙切齿道:「你们父女俩居然敢暗算朕?弄了标记将朕的人引到轩王的包围圈全歼灭?」 庞灵儿被钟达的兇狠给吓得瑟瑟发抖,顿时就泪如雨下,狂哭喊冤枉:「皇上,冤枉啊,臣女和父亲可是对你忠心耿耿的,是那轩王太过奸诈,他派人一路上暗暗跟踪我们,将臣女做的标记全都给抹了,又做了一路假标记将你的人给引到包围圈去,还将我们给蒙在鼓里。又不让臣女父亲跟着他一起,父亲这才生疑了,回原路去查探了一下,才发现了端倪,便是举兵想要在山头上杀了太子,给皇上报仇,谁知竟是被他们给残忍杀害了。皇上,臣女父亲可是为了你才死的啊,还请皇上要给臣女父亲报仇啊。」 「朕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来欺骗朕的?」 「皇上,臣女父亲和臣女家人还有那两千家丁、护卫的尸体可是不假的啊,臣女怎会将全家老小的性命搭上来欺骗你?」庞灵儿哭着,美丽的容颜上沾满了晶莹的泪珠,看着好不可怜,「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传人进来查证,那些士兵上山可是都看见了的。」 钟达早就已经传了人进来问过情况后才令人带庞灵儿进来,见她如此说,便是也相信她没说谎了,眼里的阴狠散去,手指松动,将她放了下来,十分「心痛」的道:「朕刚刚也是一时气煳涂了,如今想来,你们靖国侯府对朕可是忠心耿耿,一门忠烈啊,朕今日就赐靖国候为靖国公,谥号」忠勇靖国将军「,朕着人给他厚葬。你们侯府也改名为靖国公府,朕将府邸原原本本的还给你,特封你为」昭丽郡主「,每年由朝廷给你拨银两,保你衣食无忧。」 庞灵儿连忙跪了下去连连磕头,道:「臣女多谢皇上恩赐!」 庞灵儿的心刚刚安稳下来,钟达下一句阴森森的话又将她给激得嵴背一寒。 「朕记得你是轩王未过门的侧妃?你何时过门啊?」 庞灵儿脑子也不笨,慌忙道:「回皇上,这是前朝的人赐的婚,那也只是在前朝作数罢了,到了今朝,可是皇上您的天下,这前朝的事情哪还能作数啊?」 钟达眯起眼睛瞧了地上跪着的人一眼,自己居高临下的倒是隐隐看见她身前半露的两抹雪白,倒是个美人坯子,「你倒是长了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儿,今夜就留下来侍寝吧。」 「啊?!侍、侍寝?」 庞灵儿尖叫出声,瞳孔都快瞪出来了,一屁。股就蹲坐在了地上,看着面前已经风烛残年的钟达,他都够当自己爷爷的了,自己不过才十几岁啊,庞灵儿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内心是十分拒绝且觉得噁心至极的,在她的梦想里,可是要嫁给像轩王那样的年轻英俊的男人,可是轩王命不久矣,她才不想嫁给轩王,这以后再嫁个公府世子也好啊。怎么能嫁给钟达这样的老头,看钟达这岁数,也没多少年好活的了,到时候钟达驾崩,自己年纪轻轻的岂不是跟她姐姐庞珏儿一样被殉葬吗? 「怎么?你还不愿意了?」钟达脸色阴沉,寒气四起,他只需一眼,就能看穿庞灵儿的心思。 庞灵儿连忙摇头,随口扯了个谎:「不是的,臣女只不过是心有所属了。」 钟达眼眸一眯,「你爱上轩王了?」 「不,臣女当初被指婚给他是被迫的,臣女其实早已属意兵部侍郎钟大人,就是当朝的太子殿下。」 庞灵儿道,钟显虽然年纪也大了,可好歹是个中年人,又是新封的太子,就是将来的皇上,自己若是得宠了,这一生的荣华富贵就享用不尽了。再说了,这个钟达总不能跟自己儿子抢女人吧,说不定钟达还会看在自己一家老小都死了的份上,可怜自己,就直接将自己赐给钟显做侧妃呢。 然而,庞灵儿高估了钟达的仁义,钟达后退了两步,捻了捻手中的珠串,缓缓闭眼,貌似在回忆以往的事情,十分「心痛」道:「朕虽然当了皇上了,可是先皇毕竟是朕的女婿,朕心怀慈悲,还是决定要遵守先皇的遗愿,让你和轩王早日成婚,来人,送庞小姐去轩王身边。」
第十九章 坠崖之人(一更) 侍卫立马冲进大殿来就拉着庞灵儿往外拖,她吓得脸色惨白,花容失色,惊唿出声:「不,不,我不回去,我已经背叛他了,我回去就是死路一条。皇上,你饶了我吧,不要把我送回去。」 若是把她送回到轩王身边,以轩王的阴狠,对待叛徒可是会用极刑的。 「那你可知道该怎么做了?」钟达语气冰冷而又邪恶。 庞灵儿瘫在地上,抽抽搭搭了两下,低下头去,「知、知道了」。 钟达满意极了,大手一挥,「送她去沐浴更衣」。 这一夜,她由女孩变成了女人,身体的剧痛却遮盖不了她内心的恐惧和噁心,钟达那皱皱巴巴还布满了黑褐色老年斑的肌肤绕在她白且光滑的肌肤上时,她十分恨,她恨轩王,为何不早些迎娶她,恨夏依依,为何要阻止轩王迎娶她。她也恨钟达,这个利用权势占了自己的老头子。 然而,庞灵儿的苦难并没有结束,她第二天就被钟达派去仁寿宫给太皇太后侍疾。她不禁苦笑一声,自己这兜兜转转的算计了这么许久,依旧摆脱不了每日里被太皇太后折磨的悲惨命运,她过得比以前更惨。 虽然钟达从庞灵儿的口中得知了轩王要去攻占连城的消息,当即往连城那儿增兵,然而,凌轩早早的就暗地里联络了连城里的忠臣,来了个里应外合,在钟达的援兵赶来之前将连城攻占了下来。 凌轩让夜影留下来处理连城的事情,立即带了一些兵去接了夏依依他们回到连城,安排了几个大宅子给那些家眷分着住。 依依刚刚才坐下,凌轩就忙里忙外的端了好几个菜进来,忙完了这才坐下来吃饭,又亲自给依依夹满了菜,笑道:「快吃,我特意吩咐厨房给你做了一些你喜欢吃的饭菜。你看看你,跟着我东奔西跑的,天天吃地瓜度日,好些天都没有见过油荤了,人都饿瘦了,脸色也没有以前好了。」 依依娇嗔的飞了他一眼,道:「怎么?嫌弃我不好看了?」 「好看,你怎么都好看,只不过饿瘦了,为夫心疼。你现在身子又不舒服,来,多吃点。」凌轩说着又往她碗里夹菜。 依依连忙用手挡着,道:「够了够了,我碗都快装不下了,等我吃完了再夹菜啊。不就是一段时间没有吃好吃的吗?你这弄得像是我这辈子都没有吃过好吃的似得。」 依依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闻着香味就更是迫不及待的就往嘴里扒饭菜,还真别说,今天吃这饭菜竟是觉得比以往都要香许多,不过三五下,就将整碗饭菜都吞进肚子了,又唤来画眉给她添饭菜。 凌轩伸出修长的食指,在依依的嘴边一抹,略有薄茧的指腹划过,将饭粒拿下来,浅笑道:「慢点吃」。 「王爷,太贵妃找你有事。」一个小厮走到门口禀告道。 「本王知道了,吃了饭再去。」 太贵妃挥退了下人,关上门来,定定的看着凌轩,道:「夏依依是谁?」 凌轩一怔,随即一笑道:「母妃,这个你还用来问我?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她就是护国公的大女儿啊,我的妻子,你的儿媳。」 「她不是以前的那个夏依依!」 「母妃,你在说些什么?儿臣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你别跟我装蒜了。以前哀家跟夏依依相处得不多,对她也不甚了解。可是这些天跟着一起东奔西跑的,哀家倒是亲眼见识了她的厉害了,且不说她那娴熟的医术,就是她那一身的功夫,也绝不是以往那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所能拥有的。哀家记得你以前是极为讨厌她的,怎么如今却是如此宠爱她,甚至为了她不惜拒绝纳妾。有次哀家让她抄写女则,你又为她多方推辞,你根本就不想让她泄漏她的字迹。她以前谎称失忆了,怎么这医术倒是全然没有忘记?还有那个西疆的敏儿又是怎么回事?种种迹象表明,夏依依根本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母妃,你想多了,她就是原来的夏依依啊。」 「哼,她是不是易容成夏依依的模样?」 「不是」 「轩儿,哀家跟你说这个,是希望你能睁大眼睛看清楚她是谁,也许她是钟达派来的人,可别被她给害了。当然了,她若是你一手安排的一个易容的姑娘,那另当别论。不过,不管她是谁,她没有给你留下一个子嗣,那就是不行,你必须得纳侧妃!」 「她不是钟达派来的,否则她早就杀了你我了。她没有易容,儿臣与她同床共枕还能摸不出来她的脸是不是整容过?」 「那你也得纳侧妃!」 凌轩不禁皱眉,他就知道,谈到最后肯定是会绕回到这个问题的,凌轩挑眉,故意拿话气她道:「纳侧妃?行啊,把庞灵儿纳进府上。」 太贵妃立马跳脚,眼睛里都快要冒出火来:「不行,你纳谁都可以,就是不能纳庞灵儿,哀家一想起她这个叛徒就恨得牙痒痒。你若是想纳侧妃,这府上就有个现成的,燕儿,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又是你表妹,从小就喜欢你,哀家也喜欢她。」 「母妃,你既然喜欢她,你又怎么能捨得让她年纪轻轻的守寡呢?外公和舅舅也捨不得的。」 「哀家问过燕儿了,她亲口跟哀家说要给你留个血脉,她守寡一辈子给你抚养孩子,她也愿意。她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你怎么就看不见呢?」太贵妃气得捏着手帕的手指也紧了紧,一跺脚狠狠的道:「哀家不管你那么多,今天晚上,你必须要纳她为侧妃,哀家已经着人给你另外收拾好一个厢房了。」 「儿臣不同意,儿臣不愿意,你就别逼儿臣了。」,凌轩铁青着脸,令人生畏。 太贵妃见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两行眼泪瞬间流出,哽咽的道:「算母妃求你了,行不行?」 「儿臣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轩儿!」太贵妃哭腔着喊了一声,说着就往地上跪去,身子却在半空中被凌轩扶起来。 「母妃,你这是做什么?」 「母妃实在是不知道怎样才能求你同意了,只能跪求你了。」 太贵妃见他刚刚拦着自己下跪,就说明他还是很有孝心的,那就继续用他的这个弱点攻击他,太贵妃便是又往地上跪去,这一次,她跪地速度很快,任凭凌轩怎么拉她劝她,她都不肯起,哭着说道:「你若是不留下一个血脉,你让哀家往后去了地府怎么面对先皇啊?母妃求你了行不行?」 「母妃,你何苦这么为难儿臣呢?」凌轩无奈的看着面前跪着的人,语气有些低沉沧桑。 「轩儿,你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解药,你觉得你还有希望活下去吗?过几天可就是你的生辰了啊。母妃这也是迫不得已,必须得在这几天里让你纳侧妃,为了保险起见,应该多纳一些妾侍,这样才能短时间里怀上孩子。」 「我宁愿没有子嗣,我也不愿意纳妾。」凌轩甩下还跪着的太贵妃,直接走了出去,决绝而严肃。 「轩儿,你!」太贵妃顿时就气得脸色铁青,自己亲自朝他下跪都不顶用了? 凌轩一出来,走了没有多远,就被鬼谷子和南艺给拦住了去路。 「王爷,你用了我们两个制造的毒气炸弹,你公平的评判一下,究竟是白色线还是黑色线捆绑的更加厉害一些?」鬼谷子迫不及待的问道,这可是关系到他天下第一的名号呢。 凌轩认真的回答道:「白色线捆绑的更加厉害一些,不过也没有厉害多少,几乎不相上下。」 鬼谷子朝着南艺切了一口,道:「你看,还是老夫赢了吧。」 「你又没有赢多少,王爷都说了不相上下。」 「你师从何人啊?哪天让你师父来跟老夫比试一下,老夫将你师父也一道给赢了,让你哑口无言。」 凌轩心思烦乱,懒得去听他们两个人的争执,便是回了夏依依的房间。 不一会儿,鬼谷子竟是兴沖沖的跑了过来,连门都不敲,直接走了进来,反正大门是开着的。而南艺,则是候在了大门口 凌轩的眼内顿时就聚起了不满的寒意,冷冷的道:「鬼谷子,你怎么又不敲门就进来?是不是要本王一掌给你噼出去?」 鬼谷子翻了一个大白眼,气鼓鼓的道:「噼你个大头鬼啊?老夫若不是有要事告诉你,老夫才懒得进来看你们两个在屋里卿卿我我了。」 「鬼!谷!子!」凌轩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依依皱眉道:「什么要事?」 鬼谷子瞧了一眼门外的南艺,撇了撇嘴道:「老夫已经知道南青国牛寨沟那个村民的百花虫毒是谁下的了。」 依依捂嘴笑道:「你该不会说是南艺吧?他虽然会制毒,可是他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是五十年前投毒的人呢?」 凌轩让南艺进来,又让画眉出去,这才低声问道:「南艺,你难道知道内情?那以前本王让暗夜组织去找百花虫毒解药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呢?」 「回王爷,属下真的不知道实情,是刚刚跟谷主谈起我的师父,鬼谷子便是怀疑我师父就是毒药村里的何大广,属下将师父的遗物给他看,属下这才知道我师父竟然是何大广,和谷主是故交。」 「遗物?你师父何大广已经死了?」凌轩不禁大为失望,没想到自己一直苦苦寻找会炼制百花虫毒的人竟然就是自己属下的师父,而这好不容易打探到了,却是已经死了。「那你会不会炼制百花虫毒?」 「不会炼制。我师父改名换姓了,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叫何大广,他也从未提及他的真实身份,他更没有跟我提及过百花虫毒,只是跟我说过他曾经炼制过一种毒药,平时看不出什么来,只有到了一定年纪才会发作,不过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炼制过那种毒药了,他说他除了以前卖过的毒药都出现过,但是还有两颗毒药没有出现,其中一颗的买家只买了毒药,没有买解药。而另一颗,买家既买了解药也买了毒药。我以前也没有联想到他说的就是百花虫毒,还是谷主猜测出来的。想来那没出现症状的其中一颗毒药就是王爷身上中的这一颗了。」南艺道。 「还有一颗在哪里?不过,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百花虫毒是真的有解药的,那我们就还有一线希望啊。」依依道。 凌轩摇摇头,「如果解药在给我投毒的人手上,他势必不会把解药给我的。」 「不,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那个给你投毒的人为了节省钱,或是他一心想要你死,就根本不想着要救你,就只买了毒药,没有买解药。而另一个买家,也许他买了以后只是为了研究药性,并没有用掉呢。」 「我都已经花重金表示要买了,那人为何又不出现?也许那个买解药的人也早就死了,或者解药已经被他用掉了。算了,现在我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寻找第三颗解药了,我还是尽早把钟达灭了,将东朔的江山夺回来,即便我去了九泉之下,对父皇也有个交代了。」 依依满脸愁容:「凌轩,你的生辰可就这几天了啊,要不你全心去对付钟达,我去给你寻找解药?」 「不,你哪儿也不许去,你一出去,钟达就会立即对你下手,你还是好好的呆在连城吧,这里安全。」凌轩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他宁愿自己被毒死,也不愿夏依依出去被钟达杀死。 鬼谷子也连忙道:「夏依依,你去找什么解药?你又忘了老夫对你的忠告了?你的身子不舒服,不能到处乱跑的。」 「对,依依,你身子不舒服,还是在这里多休息,别到处乱跑了。」凌轩道。 鬼谷子勐地敲了一下南艺的脑袋,骂道:「你也不多缠着你师父一点,让他多教你一点,不然,你就可以给王爷炼制解药了啊。你一定是太懒了,不想学。」 南艺耷拉着一张苦瓜脸道:「你可冤枉我了,我当时听师父说有这种毒药,我就说要去学他炼制这种毒药的,只不过师父警告我说往后都不能炼这种毒药,还要我守口如瓶。我也就没有缠着师父要学这个了。」 「所以,后来王爷找这个解药的时候,你都一直替你师父守口如瓶?」鬼谷子道。 「不,我只不过是忘了师父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了,还是你刚刚猜出我师父的身份,你又怀疑当初是他在牛寨沟下了毒,我这才想起师父的话来。唉,只不过即便我想起来了,也没有什么作用,我不会炼制,更不知道那颗解药他卖给谁了,只知道是一个南青国的一个衣着奢华的男人。」 「那么那个只买了毒药,而没有买解药的人是谁呢?」 「师父说是一个蒙面人,带着面具,不过他伸手去接毒药的时候,师父看到他的手上有伤疤,我师父说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些伤疤像是被石头之类的东西给划破的,而且划得很深才会有那么深的伤疤,像是坠崖时攀附岩石滑落形成的。」 「坠崖?」 凌轩浑身一击,如果真的是坠崖的人买了那个毒药,又将毒药给施到他的身上,那一切就说得通了。毕竟他中毒的时候不过才七八岁的小孩罢了,何曾得罪过人?那一定就是施毒的人跟他的父母有恩怨,却将仇恨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所以,那人是要自己非死不可,才只购买了毒药,而没有购买解药。 依依见凌轩怔住了半晌都没有动弹,就连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便是轻拍了一下凌轩的肩膀,问道:「凌轩,你是想起了什么来吗?」 凌轩点点头,道:「南艺,快,去将曹相爷请过来,本王有要事跟他说。」
第二十章 让步(一更) 曹相爷急忙走了过来,道:「凌轩,你找我有何事啊?」 「外祖父,我曾经听你说过,以前父皇的两个兄弟都曾经掉落到悬崖下,前太子则是只剩下衣物落在悬崖,而没有见到人,似乎被勐兽吃了。而五皇叔,掉落悬崖之后竟然找不到他的尸体了,对不对?」 曹相爷点点头,道:「的确如此,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刚刚南艺说了,以前买百花虫毒的蒙面男子,他的手上有伤疤,像是坠崖时攀附悬崖滑落被岩石划破而形成的伤疤。而我以前中毒时尚且还小,不曾与人结怨,我便是猜想别人是要报復父皇母妃才对我下手的。我怀疑下手之人就是五皇叔,而他还活在世上。」 「五皇叔和你父皇可是一母同胞,素来也没有什么恩怨,你若是怀疑他的话,你就是在怀疑当初五皇叔掉落悬崖是你父皇造成的?」 「嗯,不然,为何原本太子之位是要传给五皇叔的,也只有五皇叔死了,父皇才能登位。」 「若是先皇害的五皇叔的话,那前太子也有可能是先皇害的了。如果你五皇叔还活着的话,他应该不会是只对付你一个人就罢手吧?先皇可是有三个儿子啊。怎么没有见到他们有事,偏偏你一个人有事?」 「许是他只有一颗这样的毒药,而那个时候父皇最宠爱的儿子是我,所以,他才将毒害的对象放我身上。」 依依一听凌轩这么说,不禁翻了一个白眼,他可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啊。 依依道:「那五皇叔会不会是跟钟达有关系?钟达竟然能策反了皇位,也许他们两个暗中早就联合起来了。」 「很有可能,现在我们要在格外注意一下手上有严重伤疤的人。」凌轩点点头,眉心一皱,忧郁深邃。 「嗯」 「依依,你这些天就呆在这里别乱走,我要出去攻占其他的城镇。」 「可是你就只有几天就要生辰了,你不呆在这里吗?万一毒发了,也好让鬼谷子给你医治啊。」 「他不是说了他没有办法医治吗?」 「总是有些办法缓解你的疼痛也好啊,也许摸索着就能解你的毒了。」 凌轩隐下眼里的悲伤,露出了一个宽心的笑容来,「依依,你别担心,如果我万一毒发了,我一定会回来让鬼谷子医治的。」 鬼谷子切了一声,道:「谁说老夫就会帮你医治了?你刚刚不是还要将老夫给一掌就噼出去吗?」 「……」 凌轩也不再跟鬼谷子斗嘴了,这么久的相处,也知道鬼谷子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了。稍刻,凌轩也不做多停留,就带着人去攻打其他城镇去了,这个府邸,也变得安静了不少。 夏依依懒洋洋的躺在软塌上休养身体,这几天吃了鬼谷子的药,身体也没有再有流血的迹象了,这么看起来,似乎更加不像是月事了,依依的心情也越发的激动了起来,说不定自己已经怀孕了呢。 依依有了这个想法以后,平日里竟是不知不觉的总喜欢将手放置在肚子轻轻的抚摸着,好似里面已经有个小宝宝,并且小宝宝还会感觉到她的抚摸一样。 画眉将箱子里的行礼一件件拿出来搁置在屋里,余光瞟到王妃躺在软塌上抚摸着肚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慈祥的暖意。画眉不禁微微皱眉,王妃这刚刚才来过癸水,这就说明王妃并没有怀孕,王妃怕是因为王爷生辰将近,心里十分先给王爷生个孩子,竟然有了臆想症了?幻想自己肚子里有个孩子? 画眉轻嘆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王妃,只得由她去,自顾自的收拾房间。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画眉抬头望去,太贵妃拉着曹若燕的手走了进来,画眉连忙跪下去恭迎。 依依悠然的起身,理了理衣服,微微一福身,轻言道:「母妃」! 太贵妃的脸色不是很好,对画眉道:「你出去,哀家有事跟王妃说。」 画眉有些担忧,太贵妃带着曹小姐过来,还能说什么事?傻子都知道,这二对一,王妃怕不是对手吧。 依依使了一个眼色,让画眉出去,便是笑着拉开一条椅子,恭敬的道:「母妃请坐,你今儿怎么有空来儿臣这儿,若是有事跟儿臣说,就着人过来传个话,你又何必亲自走这一遭呢?」 太贵妃也不坐,直直的站在房中间,死死的盯着夏依依,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怨恨,「夏依依,你究竟要将我们母子二人逼到什么境地?你明知轩儿没有找到解药,他的生辰又只有几天了,你为何不肯放他一马,让他纳侧妃留个血脉?」 依依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可能已经怀上了,可是这毕竟是还没有确诊的事情,若是到时候闹了乌龙,不仅将太贵妃给气个半死,关键是凌轩由高兴到失望也难以接受啊。 依依深吸了一口气道:「儿臣从来就没有想要逼你们,儿臣说过,只要我们两个和离了,他想娶妻纳妾还是收通房,都随他去,跟儿臣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儿臣也不会阻拦。只要他愿意和离,我不会纠缠,只会签上字默默的走人。」 「和离?凌轩他现在根本就不同意和离,你既然愿意和离以后让他纳侧妃,你就不能现在就退一步,现在就答应让他纳侧妃吗?」 「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看着自己的丈夫跟别人同床共枕,恩恩爱爱的。」 「有什么做不到的?起初肯定是会难过的,可是过些天也就习惯了,适应了。燕儿是个好姑娘,她不会和你争宠的,你依旧是轩王正妃,她也很和善,平易近人,她会好好的跟你相处,以你为大,你只管放心的接纳她。」 太贵妃将身后的曹若燕给拉了过来,让她给夏依依行礼。 曹若燕身段轻盈,微微屈膝,声音动听悦耳:「姐姐,妹妹给您行礼了。」 依依不禁望着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这还没有过门,也没有请茶呢,就开始改口了?姐姐妹妹的可真够亲热的啊。 「曹小姐,不是我故意刁难你,也不是看不起你,而是我真的没法跟任何一个女人共享一个丈夫。你自己也是一个女人,凌轩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看了难道就一点也不扎心吗?你又何苦偏要嫁给凌轩呢?你也清楚,他没多少时日了,你何苦年纪轻轻的就守寡,倒不如另外找一个好夫家嫁了,这一辈子也幸福多了。」 曹若燕脸色显露出一丝悲哀来,夏依依说得没错,她很有可能会守寡一辈子,可是她是先皇赐婚给王爷的,她就是王爷的女人,若是改嫁,肯定会被夫家笑话和看不起。再者,她确实是从小就爱慕王爷的,梦想着要嫁给王爷,哪怕是只得王爷一夜恩宠,她也觉得值了。更何况,她想要给王爷留下血脉,这也是太贵妃想要看到的喜事。 曹若燕抿了抿唇,道:「姐姐,妹妹自从被先皇赐给王爷,妹妹从那以后,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 依依眨眨眼道:「这个无妨,只要凌轩同意你改嫁就可以了。」 「燕儿从小就喜欢表哥,如今,看着表哥都快要去了,还没有留下一个血脉,燕儿想要给王爷留个后,还请姐姐成全。」 燕儿噗通一声就跪在了依依的面前,泪水滑落,哽咽的恳求着。 「依依,你看看燕儿都已经这么求你了,你就答应吧,毕竟你是正妃,就算将来燕儿生下来孩子,也是要过继到你的名下,立为嫡子的,这样一来,你的地位也就稳固了,对你来说,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太贵妃软硬兼施的说道。 然而太贵妃这话也不过就是哄骗夏依依答应罢了,其实太贵妃心里真正的算盘是等曹若燕生了孩子,就将曹若燕给抬为平妻,然后将孩子挂在曹若燕自己的名下,也是堂堂正正的嫡子了。 到时候,没有子嗣,更没有夫君撑腰的夏依依就只能靠边站了。 「又何必如此麻烦呢?她生的孩子让我养着,让她们母子分离?倒不如痛快点,我和离了以后,让她当正正经经的轩王妃吧,孩子也跟着她。」 太贵妃立即就表露出了气愤和不耐烦来,一双眸子气得想要将依依那颗坚硬无情的心给挖出来一样:「夏依依!哀家跟你好说歹说,你怎么就不听呢?你若是如此执迷不悟,就别怪哀家不念当初的救命之恩,让轩儿跟你和离,他若是不愿意,本宫就请宗人府将你除名,休了你。」 依依冷哼一声,「宗人府?现在的宗人府怕已经不是为你们杜家服务的了吧。」 「夏依依,即便是不通过宗人府,哀家也能想法让轩儿休了你,毕竟你根本就不能怀孕。」 依依的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皱眉道:「你说什么?」 「哼,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你在北疆的时候生了一场病,身子受损,很有可能会不孕,难怪你成亲一来一点信都没有,若不是哀家仔细打听了一下,还要被你瞒到什么时候去呢。」太贵妃咬牙切齿的道,自己竟然是给轩儿娶了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更可气的是,轩儿也是明知夏依依身子有问题,居然还不肯纳侧妃。 依依不禁深深的皱眉,自己身子受损可能会不孕的事情,除了鬼谷子和两个丫鬟这么几个贴身亲近的人知道以外,别人可是不知道的,太贵妃究竟是跟谁打听到的啊? 依依哂笑一声,面不改色道:「母妃,你可切莫听信别人的那些流言蜚语,也许,儿臣下个月就能有好消息也不一定呢。」 「呸,还下个月能有好消息呢,你这才来了癸水,这个月已经又泡汤了,哀家又岂能将轩儿的子嗣大事寄托在你的身上?凝香可是亲口告诉哀家,你伤过子宫,可能不孕的,她可是你的贴身丫鬟,还能说话有假不成?」 太贵妃恨恨的瞪了一眼依依,她倒是真的挺能装啊,红口白牙的还敢撒谎说下个月就能有好消息?自己才不会相信她了。 依依不禁深吸一口气,自己所猜不假,还真的是凝香出卖了她,将自己的隐私告诉给了太贵妃。 依依沉声道:「母妃,虽然我以前身子有受损,可是有鬼谷子给我调养身子,我很快就能有孕的。」 「很快?有多快啊?哀家现在对你已经没有任何信心了,哀家已经做好决定了,必须要让轩儿纳侧妃,多几个肚皮,也能多几分希望。」 依依冷笑一声,直视太贵妃,道:「你既然有这个决定,那你就去安排纳侧妃的事情吧,我绝不阻挠你,也绝不会阻挠凌轩。届时,你们爱给我休书就给,不爱给就算了。」 倘若凌轩都能答应太贵妃纳侧妃的话,自己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到如今,依依也看透了许多,休书,不过就是一张纸罢了,他们不愿给的话,到时候,让鬼谷子给自己安排一个假身份、易个容远走高飞就可以了,又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鬼谷子当初都被官府通缉,都能易容、又弄个假身份活到现在,若不是自己发现了端倪,谁又能知道鬼谷子的真实身份呢? 太贵妃皱眉,有些狐疑,依依一向都不肯答应的,怎么这会儿松口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便是再次开口询问道:「你真的同意了?」 「是啊,我同意了,你只管去跟凌轩说,早日安排纳侧妃的事情,不过,你别希望我会参与纳侧妃的事情,更不会坐在主位上接受她的请茶。我会躲得远远的,免得看了糟心。」依依冷冷的说道。 曹若燕显然有些不高兴,她不接受自己的请茶,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不过,这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只要她跟轩王是正儿八经的拜堂成亲,她就是被众人所公认的轩王侧妃了。 太贵妃连忙拉过曹若燕,道:「还不快谢过她?」 「妹妹谢过姐姐!」曹若燕上前盈盈一拜,甜甜笑道。 「哼」依依翻了一个白眼,可没有好脸色给她。 太贵妃见自己的目的达成,连忙笑嘻嘻的拉着曹若燕起身,道:「乖孩子,以后你就尽心侍候轩儿,姑姑绝不会亏待你的,自会把你当自己的亲女儿一般对待。」 「燕儿谢过姑姑。」 「好好」,太贵妃高兴之极,几乎要流出眼泪来。 画眉敲了敲门,「王妃,门外有百姓求见」。 依依正是不想在这屋里见她们姑侄情深,连忙道:「你请他们去花厅,奉上茶好生招待,我即刻就去。」 太贵妃皱眉阻拦道:「夏依依,你贵为王妃,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去见那些平民百姓呢?王爷不在府上,那些百姓有事的话,就让马管家去接待他们就是。」 依依瞟了她一眼,扁嘴道:「都落魄到这个境地了,还端的什么王妃架子?儿臣以前来过这儿,与这些百姓也相熟,他们能过来找我,也是给我面子才来看我,不然,如今天下局势不明,他们还不如干脆躲在家里,不来亲近我,以免以后我们输了,他们会被钟达的爪牙给杀了呢。」 太贵妃咬了咬唇,恨恨的道:「你作为一个女人,即便是接见人,也只能是一些女眷,哪能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都没有什么顾忌呢?」 「母妃,你这些清规戒律的,还是多跟曹侧妃说道说道吧,你与我说做什么?我素来都不遵守这些的,母妃若是不满意,大可以现在就休了我。」 依依冷哼一声,甩袖出了房间,身后,传来了太贵妃重重的拍桌子怒骂的声音,依依置若罔闻,心里憋着一股气,直直的走了头也不回。 ------题外话------ 强烈推荐好友文: 《萌妻十八:影帝,深深爱》/紫七 这是一个高冷影帝变忠犬的故事! 片段: 「离婚吧,我们不合适。」她咬着唇,眼睛有些红肿。 折腾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摆脱她嘛,好,就如你所愿! 江影帝轻吐烟圈,优雅起身,「哪里不合适?年龄、性格、家世还是……尺寸?」 盯着他眼中的邪笑,她有些晃神,定了定,郑重道: 「都不合适。」 他唇角一勾,已经欺身而上:「别的不好说,至于尺寸嘛!来,老公给你量量深浅长短,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最佳尺寸。」 pk中,欢迎大家支持哟~
第二十一章 轩王毒发(二更) 依依来到了花厅,那些老百姓并没有坐下来,许是怕自己的裤子弄脏了这里的凳子吧,全都站在花厅中间等着她,他们的手上,还拎了一些篮子,装了好些蔬果,有的还带了鸡鸭和鸡蛋。 那些百姓见夏依依过来了,连忙跪在地上恭迎王妃,依依笑着往上抬了一下手,脸上的微笑好似春水一般温暖柔和,「都起来吧,坐下喝些茶,饿不饿?画眉,再去弄点点心过来。」 「不用,不用了,王妃,我们听闻你回来了,便是想来感谢你一下。」 说话者正是当初依依和凌轩申冤昭雪的肖屠户之遗孀王氏,她的精神头比起以前好了许多,不过仍旧是有些疲累,一个寡妇独自抚养几个子女确实是累的。 王氏将手中的一个芭蕉叶包裹的东西打开,里面是一大块猪肉,道:「王妃,你替民妇丈夫申冤,又给了民妇一些抚恤金,民妇感激不尽,只是家中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孝敬王妃的,就从肉摊上拿了些肉来,新鲜着呢。」 依依笑道:「你拿来做什么?你且留着卖钱,也好抚养你的几个子女。」 「他们够吃的,民妇也没有拿多少过来,这些就是聊表心意罢了。王妃,你就收下吧。」 依依推辞不过,只得点头笑道:「如此,我就多谢你的好意了,画眉,去接过来吧。」 「王妃,我的也一併手下吧。」 「还有我的」 「我的」 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将手里的东西给举起来,拥挤到画眉的身边,将手中的东西往画眉的手里塞,画眉几乎都被东西给淹没了。 太贵妃和画眉从依依的房中出来,经过这里的时候,不禁往花厅里望了一眼,这里头的盛况还真是震惊了她。从来没有想到夏依依竟然这么受到百姓的爱戴,拥有如此强大的亲民力量。 想到这,太贵妃不禁有些发懵,夏依依虽然不是一个好儿媳,可却是一个好王妃,如果自己将她给休了的话,连城的百姓定然不会答应的。即便是要休了她,也要离开连城再休她。 依依笑着摆摆手,道:「大家别急,一个个来,别把东西给弄坏了。」 众人这才没有挤着上前,画眉又招唿了几个下人过来搬东西,再下去拿了一些糕点过来给百姓们吃,依依笑着让大家坐下来聊会儿天。百姓们迟疑了一下,才坐了下去,不过也不敢全都坐进去,只是坐了半边屁股,毕恭毕敬的坐直了。 依依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天,也不敢跟他们多聊,毕竟他们可都是要干活的,哪有这么多的时间闲聊啊,依依便是让画眉给他们都带了一些糕点回去,众人感恩戴德的道谢了才回家。 接下来这几天,夏依依和太贵妃等人却是过得忐忑不安,一直记挂着凌轩的身体。 除了时不时的传来凌轩战胜的捷报让依依有些放心以外,其余时候也是愁眉不展,惴惴不安的。每日里都在数着倒计时,希望时间走慢一点,不要那么快就到凌轩的生辰。 凌轩生辰这天一到,太贵妃竟是彻夜未睡,一大早就到了花厅坐着,时不时的让人去门口张望,看看王爷有没有回来。凌轩说过,他一毒发就会回来的。在她的身旁,曹若燕也黑着个眼圈,似乎有些坐立不安。 太贵妃瞧着曹若燕的黑眼圈和发红的眼睛,似乎昨夜哭过了,太贵妃拉着她的手,瞬间就老泪纵横,哽咽的说道:「燕儿啊,难为你这个时候这么替轩儿担心,比起某些人好多了,这会儿倒是还在睡觉,也睡得真够踏实的。」 被太贵妃冤枉还在睡觉的夏依依此刻正瞪着个大眼睛,坐在凳子上唉声嘆气,时不时的竖耳听着屋外的动静。 画眉上前劝道:「王妃,你且去躺着睡会儿吧,昨夜都没有谁呢。」 依依有些沉重的眼皮眨了眨,「无事,我再等等,也许凌轩等会儿可就回来了。」 「王妃,奴婢去外头仔细打听着,若是回来了,就赶紧进来跟你说。你先去睡会儿吧,身子要紧。」 依依的手不自觉的又抚上了肚子,想了想,点点头,转身上床上歇息去了,又特意叮嘱道:「若是回来了,可一定要叫醒我。」 「奴婢省得的。」 依依却是睡不踏实,时不时的醒来问一遍,直到夜幕降临,仍旧没有见到凌轩回来,依依的心也越发的紧张起来了。 「王妃,若是王爷没有回来,也许是好消息呢,说明王爷还没有发毒。」画眉尽心劝着,让她往好的方向想。 「希望吧」,依依长长的嘆了一口气,神色黯淡,坐在床上屈膝,将脑袋枕在膝盖上,双眸始终盯着自己的足尖,她的思想渐渐飘远。 翌日中午,夜影骑着快马满头大汗的冲进了府邸,竟然没有在门口下马,而是直接就骑着往鬼谷子的房间而去。 整个府上的人一见夜影如此焦急的回来,而身后却是没有王爷的影子,他们心里一惊,似乎猜到了王爷出事了,连忙跑去给太贵妃和王妃报信。 夏依依一听到消息,立马从屋里沖了出来,快步朝着鬼谷子的房间走去,走到半路,就遇着了太贵妃和曹若燕两人急匆匆的赶过来。 「轩儿呢?轩儿回来了吗?」 太贵妃焦急的反倒,走路走得十分急,几乎要将走在她前面的夏依依给撞倒,依依连忙闪身到一旁,十分惊慌的挡着肚子站到廊柱后面,以免太贵妃身后带着的那一帮人也将她撞到。 曹若燕看了一眼夏依依挡着肚子,微微疑惑的皱眉,她这么小心翼翼的,难道是有喜了?可她不是才来过癸水吗?曹若燕摇摇头,自己肯定是想多了,夏依依若是真的有喜,必定会跟太贵妃说的。 走廊那头,鬼谷子被夜影给拉着往外面疾奔,鬼谷子的衣服都被撕扯得裂开了,一边跑一边喊道:「你慢着点,老夫跑不动。」 「你快点儿,王爷他毒发了。」夜影焦急的说道,见鬼谷子实在是跑得慢了,便是一把拎着鬼谷子飞到了马背上,一扬鞭,就疾驰出了府邸。 「毒发了?」 依依喃喃的说道,她的嘴唇哆哆嗦嗦的厉害,腿脚也有些发软了,自己之前一直抱有侥倖心理,以为他没有回来,就是没有毒发,又以为那个毒药不会这么准时,真的会在他满十八岁就会毒发。 原来,这个毒药真的有这么厉害,他不过是毒发了还没有来得及赶回来罢了。 看夜影这么着急,凌轩应该是有病情很严重吧。 依依连忙从廊柱后跑走,往府外跑去,一跑到门口,已经没有夜影的影子了,自己也不知道要从何处去追他们,只得失落而又担忧的坐在门口台阶上,等着他们将凌轩接回来。 片刻后,太贵妃也跑到了门口,她的脸色有些白,腿脚似乎无力发软,有些站不住,她可不会像夏依依那样没有形象的坐在台阶上,便是将身体重量靠在了搀扶着她的曹若燕和嬷嬷身上。 太贵妃瞥了一眼坐在台阶上的依依,虽然有些不悦,可是此时也没有精力去管教她了,眼睛直直的看着路尽头。 等了大概一个时辰,才是看见夜影骑着马折回来,身后,跟着一辆马车。依依的心不禁勐的收缩了一下,凌轩他病得连马都不能骑,只能乘坐马车了吗? 依依赶紧站了起来,朝着马车奔了过去,赶车的南艺一见王妃过来了,想要将马车停了下来。 「别停,快走!」凌轩冷冷的命令道。 南艺微微迟疑了一下,抽了一下马鞭,赶紧加快了速度从夏依依的身旁驶过去。 依依一怔,有些疑惑的看着马车不仅不减速,还加速从自己的身边绝尘而去。 「凌轩,你怎么样了?」依依朝着马车喊道,跟在马车后面跑了起来。 然而,依依根本就跑不过马车,很快,马车就驶进了府邸。依依紧赶慢赶的走进了府邸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凌轩根本就没有回这个房间。 依依连忙询问了凌轩的住处,赶过去却是被夜影给挡在了屋外,太贵妃和曹若燕同样站在屋外没能进去。 依依焦急道:「夜影,你开门,我要进去看王爷。」 「不行,王爷有吩咐,除了鬼谷子和南艺,任何人不得进去。」 「为何?其他人不能进去,我总归可以进去吧,我可是会医术的。」 「王爷说你又不会解毒,还是不要进去了。」 「我可以给他验血,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救治他的方法呢,总要试一试才行,给我个机会救救他。」依依恳求道。 太贵妃此时却是跟夏依依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了,对夜影道:「夜影,轩王妃说得不错,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希望,轩王妃既然是会医术的,也许能想到办法救凌轩的,当初,她不是还能解决疫症吗?你让她进去救凌轩。」 「太贵妃,王爷有令,不让她进去,卑职不敢违背王爷的命令。」夜影恭而不卑的说道。 依依道:「那我等鬼谷子他们诊治结束以后,我再进去看望他。」 「王爷说,要你还是回去休息,他不想让你看见他现在的模样。」 「什么模样?我什么病人没有见过,我还能怕他毒发的模样不成?」 依依皱眉道,听夜影这么说,依依就更是有些担心凌轩的病情了,他都不显然自己看见他的惨样了,说明他真的很严重了。 「你让开」,依依抬脚就往前面跨步,伸手去开门。 「不行」,夜影竖眉道,一把将依依的手挡开,横身在门口。 「咔嚓」,屋里传来锁上门栓的声音。 夏依依朝屋里头喊道:「凌轩,我跟你去过南青国,我听说过毒发的症状,我有心里准备的,不会被你的毒发的样子吓到的。」 南艺从屋里头道:「王妃,你就别喊了,你越喊,王爷的心越乱,卑职和鬼谷子也没法安心给王爷治疗。」 依依抿了抿唇,唿了一口气,轻嘆道:「好吧,我就在外头等着,你们若是有事需要我帮忙的话,我随时都可以进来帮忙。」 「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依依在门外来回踱步,焦躁不安,想要开口询问里面的情况,却是有些害怕凌轩会讨厌她这么嚷嚷,只得住了口。 太贵妃见夏依依脸上的神情十分的焦急,看来,夏依依是真的担心凌轩了。 贤贵妃微微点头,夏依依这样的反应才是一个妻子应该有的反应。 很快,太子也听到了消息,连忙赶了过来,见到夏依依在外头站着,便是满脸关切的问道:「轩王妃,轩王情况怎么样了?」 依依摇了摇头,道:「我还没有进去过,连王爷一面都没见到,我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了。」 太子急急的问向夜影:「你知不知道王爷的情况?」 夜影摇摇头,垂下眼眸,语气黯然:「不太乐观。」 等了半个时辰,鬼谷子满头汗水的出来了,一出来,里面的南艺就立即将门给关上了,将正要往里头沖的太子给碰了一鼻子灰。 太子十分郁闷的转身就将鬼谷子给拽住了,急急的道:「谷主,轩王他还能不能救活?他还有多久可活啊?他还能不能上战场?」 鬼谷子怒目瞪了他一眼,道:「上战场?太子,以老夫看,以后上战场的事情还是交给你吧,王爷现在连走路都成问题了,还怎么上战场啊?」 「这么严重?那他还能活吗?你有没有办法救他?」 太子不禁失望,虽然轩王本事够大,已经给他接连夺回来三个城池了,可是毕竟离收復东朔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如果现在轩王甩手不管了,他估计没有这个能力将剩下的烂摊子接过来,更没有本事杀死钟达夺回皇位。 太子暗恨自己联合轩王下手太晚了,早知道,就应该在父皇还没有死之前,就将钟达这个狼子野心的人给杀死。 鬼谷子十分恼怒的啐了一口,他还能不知道太子心里想的什么吗?太子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关心轩王,而是可惜他还没有完完全全的利用轩王达到收復东朔的目的。 「老夫也救不了他啊!跟五十年前的那个人一样,王爷现在浑身瘙痒、疼痛,皮肤也开始溃烂,而且他的皮肤下隐隐似乎有小虫子开始孵化出来了,隐在肉里啃食人肉,这样的痛楚根本就不是人所能承受的,王爷是硬生生的隐忍着这样的痛楚没有喊叫出声。」 鬼谷子有些激动和愤慨,虽然他一向不喜这个冰冷的王爷,可是这么久的相处,倒是也对王爷这个人生出了一些好感来。如今见到他受到这样的折磨,鬼谷子也是十分不忍的。 依依一听,整个心都被揪得生疼,顿时就呜呜的隐忍着哭了起来,立即沖了过去,使劲拍打着房门,叫喊道:「凌轩,你让我进去陪着你,你若是疼,你就叫出来,你别这么硬生生的忍着好不好?我进来给你瞧瞧病,我帮你治疗行不行?」 「轩儿,我苦命的轩儿啊。」太贵妃立即捶胸顿足的哭天抢地的哭喊起来,也沖了过去拍门,连连喊道:「轩儿,你开开门啊,母妃进来看看你。」 曹若燕也是哭得满脸泪痕,哭喊道:「表哥,你开开门啊,让燕儿进来看看你,好不好?」 一时之间,屋外哭喊声一阵,震聋发聩。 屋内,凌轩躺在床上,因为疼痛而紧咬着牙关,额上青筋暴起,皮肤下隐隐有虫子蠕动的迹象。他从屋外的一片哭喊身中敏锐的捕捉到依依撕心裂肺而又隐忍着的低低抽泣声,他的眉心一皱,脸上的表情更加难受起来。
第二十二章 培养毒虫(一更) 凌轩努力抑制住自己的疼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尽量平静,对南艺道:「将他们全都给本王轰走,乱闹闹的,本王没法养伤。」 南艺点点头,对外头的人转告了王爷的话,太贵妃还叫嚷着要进去看凌轩。 依依哭了一会儿,想了想,抹干了眼泪道:「母妃,我们还是别在这里打扰凌轩了,他现在刚刚毒发,心里也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我们就别在这里哭喊,只会让他更加崩溃难受。我们去花厅里坐下,好好商议一下如何救治凌轩,才是对凌轩最有帮助。」 太贵妃叫不开门,便是只得同意了夏依依的做法,道:「那我们就去花厅里议事吧,谷主,还请你去花厅里再将王爷的病情详细说来。我们也好出谋划策,给他医治。」 一行人便是去了花厅,还未坐定,太子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鬼谷子,轩王究竟还能活多久?」 鬼谷子苍老的脸上泛起一抹厌恶,他也从未如此讨厌过一个人,太子便是其中一个,鬼谷子十分恼意的道:「这生死之事如何能说得清楚的?若是老夫不给他医治,他最多受折磨十来天就会死去,但是倘若有老夫的医治,虽说不能让他免死,可也能让他延迟一些生命。只不过,在如此剧痛中延迟生命,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呢?」 夏依依道:「鬼谷子,凌轩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哪个问题?」 「关键之办法是要消灭他体内的毒虫,老夫见那些毒虫繁殖速度很快,成长的个头也快,若是不加以控制,任由那些毒虫繁殖,噬食王爷的血肉的话,只怕连十天都撑不过去了。而且到最后,毒虫还会钻入骨头,啃噬骨髓和骨头,一旦进入骨髓,几乎就回天乏术了,他也很有可能会因为忍受不了这巨大的痛苦而选择轻生。」 「那还等什么?赶紧把他体内的毒虫取出来啊!」太贵妃急急的说道。 「取出来?怎么取?那些毒虫十分的狡猾,又十分的迅速,老夫只要一往毒虫蠕动的地方下刀割开皮肉去取毒虫,毒虫就会立即钻走。」 依依思索了一下,道:「那先用银针扎住毒虫,让它动弹不得之后,再取毒虫如何?毕竟用银针的速度极快,那毒虫想必是来不及反应躲藏起来的。」 「这个办法虽然可行,可是那些毒虫数量多,繁殖速度又快,我们用这种办法除毒虫,一天下来,也除不了多少毒虫,还会将王爷的皮肉给割个稀烂,若是那样的话,他还没有被毒虫吃死,就要被我们给千刀万剐割死了。更何况,那些毒虫若是知道我们会在表皮用银针扎他们,他们就不会往表皮来,全都躲在深层,岂不是更加难以对付毒虫了。总之,以老夫之见,这种一条一条捉虫的方法并不可取。」 鬼谷子捋了捋花白的鬍鬚,细细的分析了一下夏依依提出来的建议。 依依听罢,十分贊同鬼谷子的看法,道:「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你说得不错,这种方法只会对凌轩造成更大的伤害,对除掉毒虫,并不起多大的作用。」 曹若燕连忙站出来献计献策,道:「既然从外侧一条一条捉虫不行,那就给他吃药,毒死那些虫。」 鬼谷子对待曹若燕的态度可就没有对夏依依那样好了,虽然曹若燕所言不差,但是鬼谷子却觉得她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他拿眼剐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你说得简单,可是那些虫一般的药可毒不死它们,若是用勐药,就会连王爷也一併毒死了。所以,这用药也需要十分考量,目前,怕是只有炼制这种毒药的那个人炼制的解药才能将这些毒虫全都给杀死了。」 太贵妃当即就站出来,走到鬼谷子的面前,微微屈膝行礼,态度卑谦而诚恳,「谷主,请你尽力研制一个药方救治王爷,无论你需要什么药材,需要多少钱,你只管跟我说,我一定会尽全力满足你开出的任何条件。」 夏依依侧头望向太贵妃,她刚刚竟然没有自称「哀家」,而是自称「我」?她这是为了凌轩而在鬼谷子面前放低姿态了?夏依依神色微敛,太贵妃一向高傲尊贵,这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呢,由此看来,太贵妃虽然以前一直都是把轩王当成是稳住自己贤贵妃位置的重要工具,可她到底是凌轩的亲生母亲,在自己儿子快要死的时候,她表露出了自己的母爱来。 鬼谷子正色道:「老夫会尽量尝试各种药方的,只不过,老夫丑话说在前头,老夫可没有现成的治疗这个病的药方,这毒又十分的阴狠,若是拿王爷试药的话,很有可能会用药不慎,而让王爷一命呜唿,届时,太贵妃可别让老夫担责,不然,老夫可不会承下这个差事的。」 太贵妃咬了咬唇,下定了决心,与其让凌轩这么死去,倒不如让鬼谷子试一试,「谷主,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你且放心的试药方,说不定,碰巧就有哪一种药方有用呢。」 「好,既然太贵妃如此说了,老夫也就答应给王爷治病了。不过,为了避免日后的抵赖纠纷,还请太贵妃白纸黑字的写了交与老夫,老夫这才能放心啊。」鬼谷子老奸巨猾的说道,眸子里满是精光。 太贵妃大手一挥,道:「哀家说话向来犹如巨石掷地,一砸一个坑。谷主既然信不过哀家,那哀家写于你便是。」 便是唤人端上来笔墨纸砚,当即铺开来就写上了交与鬼谷子,鬼谷子也笑嘻嘻的揣进了怀里,道:「如此便是妥当了。」 依依道:「鬼谷子,既然凌轩不想让我进去看他,那麻烦你抽一些凌轩的血液出来给我拿去检测,另外,你想办法弄几条活毒虫出来给我,我做一下试验。」 太贵妃连忙道:「对啊,依依,你也想想办法。」 鬼谷子立即严肃的警告道:「依依,凌轩不想让你进去,除了不想让你看见他如今悲惨的模样以外,他也是不想让你传染了毒虫,而遭受了毒虫的侵蚀,落得跟他一样的下场。老夫绝不能将活毒虫拿给你,万一一不小心那毒虫钻进了你的肌肤里,你可就完蛋了。」 「我会小心一些的,再说了,你和南艺不是也在屋里头给凌轩治疗吗?你就不害怕被毒虫给侵染了?」 「老夫跟南艺不一样,我们常年炼毒,身上自带了一股毒气,那些毒虫不太敢侵染我们,可是你又不炼毒,毒虫很有可能会侵染你的。老夫绝不能让你去冒险。」 「我会小心不让毒虫钻入我的皮肤的」,依依吸了一口气,态度十分的谨慎小心。 鬼谷子怒气的摆了一下手,拒绝得十分的干脆,「不行,你是没有见过,老夫可是亲眼见到那些毒虫在王爷的皮肤下游动得非常快,它若是要往你的皮肤里钻,你可能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老夫不能看着你去这么犯傻。」 依依急急的道:「我真的会相当小心的」。 太贵妃皱眉,开口劝道:「依依,你还是听谷主的吧,别去碰那些毒虫,以免送了你的性命。」 依依的眸子瞬间睁大,歪头疑惑的看向太贵妃,眨巴了一下眼睛:「母妃,你?」 她不是一直都很讨厌自己的吗?不是都想要凌轩休了自己吗?怎么还会为自己的安全考虑,而劝阻自己去救她儿子? 「哀家只不过是不想让你因此丧命罢了,你毕竟救过哀家的命。」太贵妃板着脸,并没有打算因此而跟夏依依相谈融洽,她自认自己是爱憎分明的人,夏依依不遵守女则,阻扰凌轩纳侧妃,她就应该好好教训她。而她救过自己,自己就不能让她白白的替凌轩送死。 依依道:「鬼谷子,那你试验一下那些虫能不能钻进某些材料,那我就用这种材料做一套密封的衣服,到时候,我就穿着这套衣服研究毒虫,就不会被毒虫侵染了。」 「这也是有一定危险的。」 「我不怕,为了能够解了凌轩的毒,我愿意承受这些风险。」依依的脸上写满了坚毅和不屈。 鬼谷子哀声一嘆气道:「你也是太过固执了,不过,你既然如此执着,我也不想让你留有遗憾,觉得你没有出过一份力去救他。那老夫就帮你试验一下。」 「好的,多谢鬼谷子。」依依点头致谢道。 鬼谷子这才连忙离开,去拟方子给凌轩治病,而曹若燕则是连忙对太贵妃道:「姑姑,我去给王爷亲手做一些他喜爱吃的东西。」 太贵妃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挤出一丝苦笑道:「好,你可真是个贴心的好姑娘。」 依依撇过脸去,不看她们姑侄二人,便是离开了花厅,她没有再去叫嚷着要见凌轩,而是径直往自己的卧房走去。她需要一些安静的空间,独自去思考一些问题,早一些解决凌轩的疾病。 画眉在屋里悄声的忙活着,倒也没有多少事情需要做,随后就坐在那里看着一直发呆的王妃,良久,实在忍不住了便是上前轻声道:「王妃,你怎么一声不吭坐在凳子上都快要一个时辰了,你好歹动一动啊,你这样会吓坏奴婢的。」 依依坐得有些麻木的身子动了一下,抬头看向她,愁眉苦脸道:「我似乎根本就没有思路如何救凌轩,我这一次才发现自己真的好无能啊。」 哪怕是上一次一直都培养不出青霉菌,她都还会想办法尽量去满足培养青霉菌的条件,至少还有一个方向,可是这一次,连个方向都没有。而这一次的时间又十分的短,若是想不到解决办法,就真的挽救不了凌轩了。而凌轩又不让她去看他,不亲自诊断病情,如何给他治疗? 唉!依依嘆气一声,竟是将希望给寄托在了画眉的身上,道:「画眉,你有没有办法啊?」 画眉摇摇头,「王妃,奴婢可不会医术,哪里会想到什么办法啊?」 不一会儿,严清走了过来,手上戴着厚厚的手套,递过来一个罐子,罐子也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道:「王妃,这个就是王爷的血液,这里头没有毒虫,不过师父交代了,你最好戴上手套验血,手上别有伤口,免得被毒血感染了。」 依依戴上了塑胶手套,接过了罐子,道:「毒虫什么时候给我?」 「师父试验了一下,那个毒虫十分的厉害,无论是猪皮、羊皮、牛皮,毒虫都能快速的钻进去,所以,现在想不出用什么材料给你制作防护服来防止毒虫钻入,还请王妃再等等。」 「好,有劳你了。」 依依转身就进了屋内,特意让画眉把内间给收拾了一下,将里面的东西全都清空了,只留了自己的医学器材,依依将血液涂在了载玻片上,用显微镜仔细观察,竟然从血液里观察到了细细小小的虫卵,心里一惊,只怕这些虫卵若是培养一阵子,也会孵化成毒虫的吧。 若是凌轩和鬼谷子他们不肯给自己现成的毒虫,那自己就将这血液里的虫卵培养成毒虫,偷偷的做研究。 依依又将血液装进试管里,用试剂进行检测,分析了一阵之后,不禁连连摇头。 依依拿了各种药剂滴入试管中,隔断时间再观察,发现根本就不能杀死那些虫卵,而那些虫卵孵化的速度也很快,渐渐的就开始变得有些透明了,隐隐能看见包裹在虫卵里面毒虫的形状了。 画眉撩帘进来,道:「王妃,该吃饭了。」 「出去!」 依依勐地大喝了一声,声音极大,吓得画眉不禁抖了一下,赶紧放下帘子出去了。 依依极为小心翼翼的将载玻片还有试管、装了毒血的罐子给集中起来,放在一个小架子上,再将这个小架子给放在一个盆里,盆里盛了酒精。 虽然刚刚试验了一下,究竟并不能杀死那些虫卵,可是依依这放的是高浓度的酒精,刺激性气味极强,即便不能杀死虫卵和毒虫,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阻隔,以免毒虫孵化出来以后,在内间里到处跑走了。它们可能会惧怕高浓度的酒精,而不敢游过盆里的酒精。 依依小心翼翼的脱下了自己的手套,用纸擦了擦手,随即将纸给烧了,以免上面沾染了虫卵,再将手用酒精洗了几遍后再用清水洗了,才走出来,对画眉道:「往后,你千万别再进这个内间了,我是怕你不小心感染了毒血,或是将我做试验的东西给不小心破坏了。」 画眉点头,显得谨慎小心:「奴婢知道了。」 依依匆匆吃了饭,就立即钻进了内间继续研究毒血和虫卵。不过两个时辰,就有虫卵孵化出来了,细细小小的,虫通体白色,只有脑袋上是黑色的,十分灵活的在血液里畅快的游着,吃进去鲜血后,毒虫就开始显现出血红色,看着怪为吓人。 依依立即出去吩咐道:「画眉,去厨房里拿一些新鲜的猪肉过来。」 「王妃,你要新鲜的猪肉做什么?」 「我做试验,对了,你别跟他们透露。暂时保密,以免他们来问东问西的。」 画眉微微皱眉,往外走去,走了几步,便觉有些不对劲,勐地想到了什么,便是惊慌的转过身来,道:「王妃,该不会是血液里有毒虫吧?不行,你不能再去做试验了,赶紧把毒虫给弄死,你可别被毒虫给侵染了。」 ------题外话------ 感谢lran送的十个五星评价票,直接排上新人pk榜了,本宝宝都受宠若惊了。 感谢weixin2e2a5a858送的九朵鲜花 感谢醉卧伊人膝送的鲜花 感谢izami送的五颗钻石 感谢可可遇送的一颗钻石
第二十三章 会首的徒弟(二更) 依依眨着一双貌似真诚无邪的大眼睛道:「哪有什么毒虫啊?你可别瞎想了。」 「没有毒虫,你要新鲜猪肉做什么?你定然是要拿猪肉给毒虫吃。」画眉分析道。 「没有」 「那奴婢要进去看看,究竟有没有毒虫」 依依连忙拦住了她,好生劝道:「好了,乖姐姐,我老实招了行不行?那毒血里并没有毒虫,只有虫卵,不过虫卵已经孵化出来了,所以,我要用猪肉餵养毒虫,然后试验一下,用什么药能毒死它们。」 画眉听罢,就更是不能让她去冒险了,「既然都已经孵化出来,那我们就得立即将这些毒虫和毒血处理掉,不然很有可能会感染的。王妃,你不要去冒这这个险了。」 「不,为了救凌轩,我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杀死毒虫的方法。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 「可是万一……」 「我不能因为这个万一,就放弃给凌轩找救治的方法。若是那样,我一定会良心不安的。画眉,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凌轩去死,你就帮帮我,好不好?」 依依脸上有些焦急,双手抓着画眉的肩膀一阵摇。 画眉吸了一口气,皱眉道:「行,奴婢就帮你去拿,不过,你一定要小心一些。」 「我知道,你快去拿吧,不过,不要让别人发现了端倪。」依依赶紧将画眉往屋外推。 「嗯」 画眉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厨房,见里头没有人,便是快速进去顺手从桌案上拿了一块猪肉就跑,刚跑出没有躲远,就见到厨房里响起了曹若燕愤怒的叫声:「谁啊,竟敢把本小姐放在厨房里准备给王爷做膳食的猪肉给偷走了?简直是没了规矩了,竟然敢在府邸里偷东西!」 画眉挑挑眉,心里憋笑,一个轻功,就飞出了后厨这个小院子。回到屋里将猪肉交给了依依,扁嘴不满的道:「搞得跟做小偷似得。」 依依一笑,把肉拿过来道:「真是委屈你了,wuli女侠!我进去做试验去了,你别进来打扰我。」 依依走到试管那里查看,已经又多出了几条毒虫了,将血液瞬间就吃了许多下去。依依将猪肉给切成块状扔了进去,那几条毒虫立马就钻进了猪肉里,速度之快,简直堪比灵蛇了。不过瞬间,扔进去的几块小猪肉就被毒虫给啃噬的所剩无几。 看得依依不禁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以这些毒虫的食肉速度,凌轩哪里能熬得了十天啊?鬼谷子说的十天是说十天会被毒虫吃完吧。 这样的痛楚,换做旁人,怕是要痛苦尖叫,然后自杀了结自己的生命吧。 依依赶紧将自己的军医系统打开来,早一刻找到救治的方法,就能让凌轩早一刻少受点罪。 依依找了一颗治蛔虫的药,捣碎成粉末,用水搅匀以后倒入了试管里,等了片刻,丝毫未见毒虫有任何不适的反应,甚至都没有晕厥的状态。依依就又拿了一些药撒了进去,仍旧没有见到毒虫有被杀死的情况。 依依翻遍了军医系统,大多都是一些治病的药,可是没有什么毒药,也没有办法对付那些毒虫。 依依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画眉连忙上前,见她神情落寞无奈,便是嘆息道:「没有找到解药吗?」 「没有」,依依摇摇头,道:「我这没有什么毒药,你要不去街上给我买一些老鼠药、蟑螂药、砒霜、鹤顶红之类的毒药,每一种都给我买一些回来,我轮换着试试。」 画眉一听王妃说的那些剧毒药,心里一震,这些剧毒,别说杀虫了,就是杀人都足够了啊。 「王妃,怕是不行吧,鬼谷子今天也说了,若是用剧毒的话,杀死毒虫的同时,也会把王爷给杀死的,所以鬼谷子才不敢用他炼制的毒药给王爷吃啊。」 依依微微皱眉,道:「我明白,我得试验一下毒虫能对哪些药承受不住,到时候,我就将那几种药拎出来重新组合一下,试试看能不能炼制出一种能毒死虫,又毒不死人的药来。你只管去买吧。」 不久,画眉就将各种各样的毒药买了回来,依依马不停蹄的就进去试验,为了避免毒虫都被一次性全给毒死了,依依就小心的将毒虫给一条一条的夹出来,分别放在单独的试管里,然后往试管里倒入毒药。 这一次,砒霜、鹤顶红这样的剧毒药倒是立即见效,将试管中的毒虫给毒死了。不过,这两种药又如何能直接给凌轩吃呢?肯定会把他给毒死的啊。 依依便是开始尝试将这两种毒药减少份量,和其他毒药混合在一起,试探一下药性。 这一夜,依依都没有睡觉,一直都呆在内间研究。 这一天,凌轩毒发,药石无灵的消息传遍了各地。 最开心的莫过于钟达了,他仰天长笑,「哈哈哈,杜凌轩,你即便有天大的战斗本事又如何?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占了几座城池。只可惜你没有早些动手反朕,否则,朕又岂能像如今这样赢你赢得这么轻松?你现在重病在床,也没法出来打战了,再过十天,你也就会死了,届时,天底下再也无人能阻碍朕称霸天下了。」 一个侍卫上前好心的提醒道:「皇上,杜凌轩虽然已经病倒了,可是如今,杜凌志和夜影两个奔赴了战场,大有要继续攻城略地的打算啊。」 钟达瞟了他一眼,鄙视的冷哼一声,道:「杜凌志?哈哈,其他人不知道,朕还能不知道他有几斤几两吗?全然没有半点本事,他虽然仗着年轻,武功比朕高一些,可是论谋略,他绝不是朕的对手,不然,他都已经当上太子之位了,还能被朕给赶到那偏远的小城镇去?当初,他就掌不了权,今日,他照样也夺不回权利。」 「可是,现如今,有夜影还有紫玄在杜凌志的身边帮他,要想对付他,也还是有些难度的。」 钟达眯起了双眼,语气里微微有些畏惧,「夜影和紫玄?倒是需要提防着他们一点,不过,以他们两个人即便武功再高,可手底下的兵马到底是少了一些,若要想以少胜多,没有轩王那样的谋略的话,他们也只会是输。若是他们还能继续赢下去的话,那朕就亲自出马,上战场跟他们较量较量了。」 在一个阴暗的地穴里,一个身形胖胖的蒙面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一个全身黑衣,脸上带着面具的花白头髮男子面前,胖男子眯缝的眼睛因为高兴而眯得更加像一条缝了,他低低的声音里充满了愉悦:「师父,杜凌轩他真的毒发了。没有想到这个百花虫毒还真的有这么厉害呢,竟然真的是年满十八岁就会立即发病。」 「本会首当初可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这颗药,只要当年你真的将毒药餵给他吃了,就一定会毒发的,若是不毒发,要么就是药有问题,要么就是你没有给他餵下去。」冥日会会首杀天霸说道。 「师父,当年我故意撞掉了他的水囊,又迅速将毒药塞进了他的水囊中还给他,我之后可是亲眼看见他拿着那个水囊喝水的。再说了,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八岁小儿,哪里会懂这些?自然是没有防备我,更不会想到我竟然给他下了毒。」 「嗯,你做得很好,孺子可教也。」 胖男子脸上的兴奋落了下去,面上升起一缕担忧来:「师父,可是杜凌轩跟钟达两个人斗得也太晚了一些,若是杜凌轩再晚个一个月毒发就好了,那样的话,他也就能将钟达的势力全都给消灭了,杜凌轩的人也会被钟达杀得差不多,到那个时候,我们再渔翁得利,一举将已经孱弱不堪的杜凌轩的势力消灭掉,岂不是更好?现如今这个地步,对杜凌轩他们可是极为不利的,钟达可是会轻而易举的将杜凌轩的人消灭殆尽,那样的话,我们再出来抵抗钟达,可是难上许多啊。」 「你说得不错,所以我们才需要使用计谋加快他们两方势力相斗,不然,用得着赶在轩王毒发之前就弄死杜傲天那个混蛋吗?不就是想要钟达和太子、轩王他们早些打起来,互相折损兵力吗?」 杀天霸一提起先皇杀天霸,就恨得咬牙切齿,眼眸里也喷射出火花来,阴狠、不甘、愤慨。 胖男子听到了杀天霸磨牙的声音,抬头疑惑的看向这个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人,这个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教他武功,在暗地里帮助他,扩张他势力的男子,自己叫他师父,可是自己从来都未曾见过他一面,他一直都戴着面具,从不示与他人所见。就连自己这个他唯一的徒弟,都未曾见过他的真正面容。 胖男子再次问出了自己心中存疑了很久的问题,「师父,你究竟与先皇有什么恩怨?你竟然如此恨他?」 杀天霸瞬间暴怒,恶狠狠的盯着他,勐的冲到了他的跟前,离他的面庞只有五厘米远,面露凶光:「以前,本会首就警告过你,不要问这个问题,也不要对本会首的身份感兴趣而去查探什么,你只管记住,你是本会首的徒弟,本会首一向都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绝不会害你,本会首所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你将来能登上皇位。」 胖男子往后退了几步,垂首道:「徒儿知道了。」 「你知道最好,往后不要再问这个问题,将来,你登基为皇之后,本会首自会寻个适当的机会跟你说的。」 「是」 「最近这些天你少来找本会首,杜凌轩已经开始有所警觉了,他似乎在查某些事情了。」 「是」胖男子颔首,恭敬的道,吸了一口气后道:「师父,我还打探到一个消息,明安公主怀孕了。」 杀天霸眼眸一缩,「什么?她一个寡妇居然怀孕了?是谁的?」 「我上次在先皇的丧礼上见到她,她虽然穿着极为宽松,可是依旧能看得出来她的肚子有些大,那时候她对外宣称是她不消化,有些腹胀。后来,轩王妃又帮着她免除了跪拜仪式,我就更怀疑她怀孕了,便是悄悄的派人去她的别院打探。果见她已经怀孕了,而且肚子还越来越大。按照她肚子的形状大笑,可以大致推测她应该是年初怀孕的。如此推算的话,很有可能是阿木古力的遗腹子。」 「西昌前太子的遗腹子,这倒是有趣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是他的孩子?」 「当时,虽然先皇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并没有往外扩散消息,所以,你可能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可是,那个时候在翠湖园假山的时候,我亲眼看见阿木古力和明安公主躲在假山洞里偷。情。」 杀天霸眼眸一眯,道:「所以,阿木古力竟然是你杀的?」 「是,他若是不死,又如何能引起东朔和西昌两国兵刃相见呢?」胖男子毫不惧意的说道。 「可是,你做这个决定为何不先跟我通个气?就私自下了决定杀了他?」 「他后来被轩王妃点了穴道,这是一个绝好的杀他的机会,而且还不会被任何人察觉,到先皇死,都没能查出来是我动的手。事实也证明,阿木古力的死,对我们是有好处的。我当时若是不下手,还跑过来先跟你询问的话,机会一失去,就很难再遇到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杀了他,还能让东朔引起麻烦。」 杀天霸的气息瞬间就变得冰冷,「即便如此,你也该在事后回来跟本会首禀告,怎么这么久了,你竟然是从未提及?」 「我过后不过就是忘了这么一件事情罢了,今天再次提及明安公主,我才想起来,这不就是跟你说了吗?」胖男子狡辩道。 「咚 ̄」远处的一个洞穴的石门被人推开,杀天霸皱眉,冷声道:「你快从后面的洞穴离开,不能让他看见你在这儿。」 「你还是不太信任他?」 「他毕竟曾是轩王的人,你赶紧走。」 胖男子立即从后面的洞口快速飞去,很快就离开了。杀天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皱眉,隐在面具下的神色有些复杂,他居然有事瞒着自己?他竟然跟自己不是一条心了?自己要不要提前告诉他关于自己的事情呢?也好让他放下戒备。 很快,天问便从前面的洞穴走了过来,面色恭敬的道:「会首!」 「天问,你知不知道轩王已经毒发,不过十天之期了?」杀天霸直直的盯着天问的脸,想从他的脸上看出写什么来,可是天问闻言,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杀天霸不禁有些失望。 天问冷冷的道:「属下也听到了一些消息,不过,这原本就会发生,只不过是他的生辰到了罢了。他若是被毒死了,也省得属下动手除了他。」 「他可是你原来的主子,你就这么很得下心不回去看他一眼?」 「当初在南青国,他想要杀了属下,属下就已经跟他恩断义绝了。」天问昂头,毫不避让的看着杀天霸。 「嗯,很好。不过,现在有个重要的事情要交付于你,希望你能完成这个任务。这个任务对于你来说,难度有些大。」 天问听罢,立即就单膝跪地,两手握剑抱拳,恭敬的道:「属下但凭会首差遣,属下必定全力以赴,完成这个任务!」 杀天霸一笑,爽朗道:「天问,你果真是本会首最为能干的属下了,真不愧是我们冥日会的副会首。你附耳过来,本会首将任务说与你听。」
第二十四章 攻其弱点(一更) 杀天霸可以压低了声音,声音似乎从嗓子眼里低低挤压出来的一样:「轩王如今病卧在床,本会首要你带人暗中帮助太子获胜!」 天问眼睛瞬间睁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杀天霸,结结巴巴的道:「会首,我们不是要杀轩王和太子的吗?怎么现在方向反了?」 「你无需知道缘由,只管去做就是了。不过,你们最好不要泄漏你们是冥日会的人,随便谎报一个江湖组织的名号就是了。」 天问微微垂眸,不再多话,拱手出去了。 南青国,边境上依旧驻满了士兵,可是却没有要入东朔帮助杜凌志的打算。 上官云飞让将军在边境上守着,自己得到了轩王毒发的消息后,就立即快马加鞭的赶回了皇宫。 「父皇,轩王已经毒发躺在床上无法外出了,现在杜凌志和夜影二人上前线对抗钟达的兵马了,可是他们的兵力不足,一直处于弱势的地位,连一场胜仗都没有打赢,一直都攻不进晋城的城门。我们现在要不要出兵帮助杜凌志啊?」 「朕之前提出的三百万两黄金他们可答应了?」 「还没有」 南青国皇上嘴角一勾,脸上的神情轻快而悠闲,内心却是升起了一个计谋来,「那就继续在边境等着,等到他们同意给三百万两黄金,我们再出兵。」 「三百万两黄金,会不会太多了?」上官云飞皱眉道,「毕竟他们的国库现在被钟达占有了,他们两个人的私房钱可不多。」 「他们两个人的私房钱是不多,可是你别忘了,暗夜组织和血隐组织本身也是有自己的资金的,他们没有这么多的私房钱,就让他们从那两个组织里拿钱。不拿钱给我们,我们那几十万大军喝西北风啊?告诉他们,没有给足军需钱,我们绝不会出兵。我们有什么好急的?对我们又没有坏处,急的人是他们,他们再不答应的话,他们就会输给钟达了。」 「好」 晋城外,在一处深山里,帐篷只是零星十几个,山上到处都是躺着正在熟睡的士兵,太子和夜影正在帐篷内制定明日的攻打计划。 太子有些疲倦的眨着眼睛,心思都没有在听夜影的作战计划,听完以后,他摇了摇头,道:「你这个计划只能是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能胜利的,可是万一有那一个环节失败了,我们整个攻城任务就都失败了。这样太过冒险了。」 「可是我们没有对方的兵马多,不能强攻,只能智取,势必要承担更多的风险的,可是我们目前没有第二个方案,这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好的一个方案了。」 夜影强忍着心里的不快,对太子解释道。他之前跟轩王出来打战,基本上都是轩王在拟定作战计划,即便是有作战问题,也是轩王积极的去思考解决之法。而太子呢,要么就是说出一些漏洞百出、完全不可取的作战计划,要么就是对他人提出的建议和计划嗤之以鼻,或是消极对待。这对于作战没有半点益处。 太子冷哼一声,将手中的一根细细木棍在地图上重重的敲了敲,怒道:「你看看这地图上到处都是圈了他们兵马的分布,遍满了我们整个东朔的土地,而标记我们兵马的颜色呢?在这里少得可怜,再怎么打,我们也是个输,你那个计划,根本就行不通,把这些兵马送过去也就是送死罢了。」 夜影憋了一口气,咬了咬唇,道:「那依太子之见,我们该怎么办?」 「本太子不知道,除非我们有更多的人马。」 「那太子殿下就赶紧去纠集人马,为何南青国到现在都没有答应帮我们?太子殿下应该快些去与南青国寻求援兵。」夜影反唇相讥道。 太子一提起南青国就气得牙直痒痒,怒道:「那个南青国皇帝简直不是人,当初先皇在世的时候,他对我们东朔巴结不已,恨不得将女儿送给本太子。如今,我们皇室落魄了,他这个联姻国倒是还趁机敲诈,三百万两黄金,我们现在本就资金紧张,再给他们三百万,我们自己的兵都要养不起了。」 夜影微微低头,不语,太子跟他嚷嚷没钱有什么用,他又不是轩王,不能替轩王做主,从轩王的钱袋子里拿钱出来给太子。 太子见他不说话,脸上忽而露出了一份和善的笑容来,轻轻的拍了拍夜影的肩膀,道:「夜影,你可是轩王手下最得力的助手啊,你可是暗夜组织的副舵主呢,你应该十分清楚你们暗夜组织的资金啊。如今我们这经费紧张,要不,这军费你从暗夜组织里拿出来?」 夜影连忙作揖,面露惶恐,道:「太子殿下莫折煞了卑职了,卑职虽然是暗夜组织的副舵主,可是这银钱的事情素来都是王爷亲自管理的,卑职若是需要经费,还得跟王爷申请,王爷亲手交给卑职的。事实上,卑职根本就不知道暗夜组织的银钱都存放在什么地方了,也不知道如何去取钱。太子若是要银钱,还是跟轩王直接相商为好,卑职实在是做不了这个主。」 「如今轩王都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你应该趁着他现在脑子还清醒的时候跟他问问清楚嘛。让他趁早把暗夜组织里的银钱交给你打理,也可避免那么多的银两全都浪费了。那样,你以后管理暗夜组织也会方便许多,不然捉襟见肘,寸步难移啊。」 太子笑嘻嘻的看着夜影,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 「呸!」 夜影暗暗的啐了一口,对太子的厌恶更甚,如今轩王重病在床,太子不想办法救治轩王也就罢了,竟然还开始图谋起轩王的遗产来了。 夜影恭声道:「太子殿下说笑了,即便轩王将来归去以后,可这轩王府又不是全都灭绝了,还有太贵妃和轩王妃在世了,轩王自然是要将钱财交代给她们二人的。哪里轮到我这个外人去接手王爷的钱财?」 太子凑近了他,一双长眸充满了邪恶的气息,「她们两个女人哪能打理好轩王府啊?即便是要打理,也只能打理得了这内宅的事情,这外头的事情,她们两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打理的,到最后,还不是要落到你的手上吗?你还能对付不了两个女人?」 夜影的脸上瞬间就结成了冰霜,语气十分生硬,「太子,即便是轩王去世了,卑职也会尽心尽力的忠诚于轩王府的,会好好照顾太贵妃和轩王妃。当初,卑职所幸能得到轩王的赏识收留在轩王府,不然,卑职早就已经饿死街头了,这份恩情,卑职没齿难忘,还请太子殿下不要为难卑职。」 太子审视的瞧了他一眼,忽而一笑,「哈哈哈,夜将军果然不愧是轩王的得力助将啊,忠心可嘉啊,不错不错。只不过,飞禽尚且还要择良木而栖呢,你能忠心到轩王去世,也算对得起他当初对你的恩情了。他若是去了,你也该考虑考虑换个主子了,不如到时候就来本太子的麾下如何?本太子必定会将你当成心腹之人,将来本太子登基了,这兵部尚书的位置,可就给你留着了。」 夜影的嘴角抽搐了几下,这空头允诺开得可真够大的,不过他素来就没有野心,什么兵部尚书给他当,他也不稀罕。 太子以为给一个兵部尚书的位置太少了,他才没有答应,太子便道:「不如再给你封一个侯爷,不不,还是直接封一个公爷如何?」 夜影面上的肌肉就抽搐得更厉害了,忍不住打断了太子这种沉迷于皇上给大臣加官封赏的幻想当中,冷冷道:「太子殿下还是先想想如何攻占晋城,再谈封爵吧。」 太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眸里的笑意也立即就被恼怒给替代了。太子冷哼一声,道:「如今轩王虽然来不了战场,可脑子还是好使的,你派人回去问一问他,他可有良策攻入晋城。」 夜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愿和不忍的点头道:「卑职且派人回去问一问。」 「太子」,惊雷从帐外撩帘进来,正要开口禀告事情,见夜影在帐内,有些戒备的看了他一眼,便是住了口,垂首站立一侧。 夜影余光睥睨了他一眼,哼,他们主僕二人一面说得好听,要自己投靠他们,把他当成心腹之人,可是这一有事情了,还不是要防备着他? 夜影隐下心里的不屑,面上不显山不漏水的冷淡一拱手,道:「卑职这就去给王爷传信,告退。」 「嗯」,太子点点头,待夜影的脚步声走远,这才低声问道:「什么事?」 惊雷皱眉低声道:「南青国又传信过来了,说是三百万两黄金一文也不能少,他们的兵马需要军需。若是我们不给钱,他绝不会出动一兵一卒的。」 「惊雷,你有没有将本太子的话说与他们听?现在我们资金缺少,等到本太子以后登基了,就会给他们四百万两黄金,相当于多给一百万两黄金作为利息。而且,本太子还同意了他们的要求,等到以后太子妃生了儿子,就一定会封他为太子。」 惊雷有些愤愤的说道:「说了,卑职可是将太子你的话原原本本的转述的,可是他们根本就不肯答应啊。说太子妃的孩子将来必须要封太子,可是这钱就是一文钱也不能少,而且必须要现在给。他们还说,你的私房钱不够的话,就先从暗夜组织或是从血隐组织的资金里抽调资金出来给他们。」 太子顿时就气得牙齿咯咯作响,捏紧了拳头道:「简直是岂有此理,不给,就不给。」太子在帐篷内来回踱步,气唿唿的走了一会儿,咬牙道:「这样,你跟他们说,先给一半资金,等到以后再给一半。」 「是」,惊雷垂首道,片刻后,他咬了咬唇,十分为难的将南青国有些大不敬的话说与太子听:「他们还说要你尽早做决定,免得拖延了时日以后,我们被钟达灭得差不多了,大势已定之时,他也不想出兵帮你了,反正即便他出兵也救不了你。」 「放肆,放肆!这南青国小小的弹丸之地,简直是狂大妄为啊!」 太子气得脸上红得像是猪肝一样,他此时此刻对南青国已经说不上是厌恶了,而是憎恨。 惊雷道:「太子,这去南青国来信,也要花不少时间了,我们难道要等到最后关头才寻求南青国的帮助吗?那样的话,我们很有可能真的会来不及的。另外,属下收到西疆的消息,那边听闻轩王毒发了,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欲要分东朔一杯羹了。」 太子气唿唿的吼道:「那他们怎么还不动手?」 「他们必定是要想等到我们和钟达互相折损了兵力以后,他才动手了,现在动手,为时尚早。」 「他妈的!」太子忍不住直接爆粗口,将一个瓷碗给摔碎在地上,「你去跟南青谈,就先给一半钱,探探口风。若是他们同意了最好,若是不同意,我们也就只能答应他们现在就给三百万两黄金了。」 「那我们从哪儿去弄这三百万去?」 太子眯着双眼,暗暗的挤出了几个字:「暗夜组织!」 连城,府邸里,虽然是深夜,可是有两个房间依旧亮着灯,一个是夏依依研究毒虫的内间;另一个,就是轩王养病的房间了。 南艺走进了轩王的房间,看着床上躺着的几乎不成人形的轩王,他浑身的肌肉都已经被毒虫给啃噬得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眼,有些烂肉都开始腐烂了,那些毒虫快速的皮肉里面钻来钻去。 剧烈的疼痛已经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了,他只得在嘴里咬了一块厚毛巾,让自己不要发出尖叫声,他的手十分痛苦的紧紧抓着床沿,他很想去抓自己的身上,将身上的那些毒虫全都给抓走,想将自己那疼痛而又瘙痒的皮肤给抓烂。可他只能硬生生的忍着,青筋暴起,面目狰狞。 南艺倒吸了一口气,虽然这几天一直都看着轩王这副模样,可是每一次见他,自己都忍不住替王爷可怜,只是一直都没有想到解毒办法。 凌轩瞧了一眼南艺鞋上的泥土,闻道了他身上的露水味道,凌轩抬手,艰难的将自己嘴里的毛巾取出来,这一取出来,毛巾上竟然还沾上了两条毒虫。凌轩恨恨的将毒虫捏死,忍着剧痛费力的问道:「是夜影那边传来什么消息了吗?」 「是」,南艺有些不忍的开口道,病成这样还要王爷费神,「夜将军提出来一个作战计划去攻打晋城,可是太子害怕失败,一直都不同意,说我们的兵马少,没有胜算。太子又想不出作战计划,就让你来想作战计划。另外,太子还想要你从暗夜组织里拨军费出来。」末了南艺有些恨恨的「呸」了一口。 凌轩听到太子打他财产的主意,不过是一笑置之,他早就看穿了太子的想法了,并不觉得有多震惊。 他更关心晋城那边的战事,眸子深了深,道:「晋城那边领军的人是谁?」 「是马裕」 马裕?凌轩呵呵一笑,当初先皇要自己来连城肃清钟达党羽的时候,连城的守备一死,钟达就急着要将他的党羽晋城原守备马裕给安插到连城当守备,这马裕当时是因为在家守孝了三年,所以空闲在家,结果先皇为了不让钟达的人染指连城,就派人将马裕的父亲暗暗的杀了,伪造成老了猝死的局面,又下了圣旨让马裕回家再守孝三年。 因此,马裕对先皇是极为痛恨的,这钟达一上位,就立即提拔了马裕,让马裕来对付太子和轩王,马裕必定会将丧父之仇报到他们两个身上,所以,马裕比平常人就更难以对付了,他必定会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凌轩嘴角一勾,缓缓道:「打战就要攻其弱点,马裕就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第二十五章 毒虫的嗜好(二更) 「什么弱点?」南艺问道。 凌轩神情坚定:「马裕十分信奉鬼神和风水之说,你派人牵一头牛去将他父亲和爷爷的坟墓用牛角给拱开,他势必会立即亲自回老家修缮祖坟,届时,再让夜影按照他拟定的那个作战计划,就能大胜在握了。」 南艺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王爷难怪能经常打胜仗,原来将每一个对手的优点和缺点都掌握在手中了。南艺连连点头道:「好,属下这就去回信。」 「慢着」,凌轩叫住了南艺。 「还有什么事?」 「王妃这几天没有再跟你们提及要毒虫吗?」凌轩皱眉,这不像是夏依依的秉性啊。 「没有问我们要毒虫,只是第一天的时候给了她一罐血液。之后,她就一直呆在屋内研究毒血,未曾外出过了。」 凌轩紧紧的皱着眉头,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道:「你去她屋里看看,本王怀疑她手头上可能已经有毒虫了。」 「王爷,属下过去怕是不太合适吧?」毕竟他是一个年轻男子,去王妃的内屋不太好,会被人说三道四,有损王妃的声誉。 「那就让鬼谷子去」 片刻后,鬼谷子气唿唿的走了回来,嘟囔着嘴巴道:「那个丫头简直是太过分了,竟然鄙视老夫,怕老夫把她的培养器皿给弄坏了,硬是不让老夫进去,那画眉更是严阵以待,横刀站在门口拦着老夫!」 凌轩心里就更是笃定了夏依依手上有毒虫,凌轩道:「你给她毒血的时候,毒血里可有毒虫?」 「没有,老夫可是仔细的查验过一遍了,并没有毒虫在里面啊。除非……」鬼谷子捋了捋鬍子,皱起眉头来,「除非那血液里有老夫肉眼看不见的虫卵,到了她手上之后就孵化成毒虫了。」 凌轩顿时就着急不已,咳嗽了两声,道:「你快去阻止她,不要让她再拿毒虫试验了,太危险了。」 「她是个大夫,应该最清楚不过被感染的严重性,她定是不忍心看你这么无药医治而亡,才会不顾危险要试验。丫头一向都倔强得很,她只怕是不会听从老夫的劝告的。」 「你好歹去劝劝她,本王死了都没有关系,只是,她不能有事。」凌轩急急的道。 鬼谷子皱眉看了看他,道:「你可以亲自将她叫过来劝劝她,难道真的要至死不见她?」 凌轩苦涩一笑,道:「本王不想让她难过,也不想让她看见这副模样,本王宁愿在她的心里留下以前英俊的形象。」 鬼谷子嘆了口气,道:「好吧,老夫就再去一趟。」 鬼谷子再度去找夏依依的时候,房门已经紧锁上了,叫了几声,也没肯开门,鬼谷子急得使劲捶门,「丫头,开门,快开门,老夫要进来。」 夏依依已经几天几夜没有怎么睡觉了,只有在实在是困得熬不住的时候,眯上眼小憩一会儿,也不敢多睡,就怕自己错过了毒虫的反应。 门外哐哐的敲门声震得依依更加心烦意燥,这都过去几天了,还没有找到救治凌轩的法子,人都快急死了,鬼谷子还跑过来捣乱。 「丫头,你听老夫的劝,你可不能再试验毒虫了,万一不小心,可是会死的,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听劝呢?」 屋内没有任何回应,鬼谷子便是继续在外头捶门吶喊。依依被他吵得脑瓜子疼,便是走出了内间,来到大门口,隔着房门说道:「鬼谷子,你别嚷嚷了,我不会放弃的。」 「丫头,你还真的有毒虫?是不是虫卵孵化出来的?」鬼谷子瞬间就开始变得兴奋了,多久就能孵化出来?虫卵是什么样子的啊?怎么老夫怎么都看不到虫卵啊。 「肉眼确实是是看不见,我是用一个仪器看的。」 「仪器?丫头,快把仪器拿来给老夫看看行不行?老夫也想看看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到底死什么样子呢。」 鬼谷子的整个好奇心都被夏依依给勾起来了,趴在门上好声好气的祈求着,他就知道,这个夏依依虽然当了他的师父,又给了他许多药,肯定还藏着掖着很多好东西的,果不其然,这又冒出来一样东西了。 依依道:「鬼谷子,你真的想看?」 「想啊」 「我给你看也不是不可以啊,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我是必定要研究毒虫给凌轩解毒的,不然我的心里会十分难过的,我一定会十分小心不侵染毒虫的。你就不要再阻拦我了,我们还可以一起研究啊,这样的话,集二人之智慧,说不定还能找到解毒之法呢。」 「可是,你万一……」 「那些毒虫还是有些畏惧高浓度的酒精的,我的手套和衣服都是用高浓度酒精浸泡过的,它们轻易不会往我身上爬的。你看我研究了这么几天了,不好好的吗?」 鬼谷子皱了皱眉头,心里又十分想看夏依依的那个仪器,便是答应道:「好吧,老夫就不阻拦你了,你现在总可以放我进去看你的仪器了吧。」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鬼谷子看了一眼面前眼睛里充满了红红的血丝,好似一对通红灯笼一样的眼睛,脸色憔悴得几近像是一面白墙的依依时,鬼谷子不禁吓了一跳,「丫头,你怎么劳累成这样了?」 画眉有些不忍心的说道:「王妃没怎么睡觉,一直在做试验。」 「多嘴」,依依低低的斥责道。 鬼谷子跺脚道:「丫头,你再怎么研究,也该注意休息啊,不然,可是会被累垮的。你若是这样不爱惜自己,老夫我可就不同意你试验毒虫了。」 依依扁了扁嘴,道:「行,我知道了,我会注意休息的。」 鬼谷子连忙就往内间蹿,一边走,一边问:「你的仪器在哪里?」 依依赶紧冲到了他的前面,拉住他道:「鬼谷子,你小心着点,里面可是有毒虫的,别心急啊,我会教你怎么看的。」 鬼谷子放慢了脚步,一掀开帘子,顿时就被里面的情形给吓了一跳,里面摆了数十支透明玻璃管,里面放了一些新鲜的猪肉,鲜红的毒虫在试管中的肉里快速的啃噬着,有些毒虫已经很大只了,想来是已经培养了几天了,这么多的毒虫看着就有些恐怖。 鬼谷子立即训斥道:「依依,你怎能培养这么多的毒虫呢?留个一两只做试验就好了,其他的立即焚烧掉,毒虫越多,就越危险,万一有那只毒虫一时没有看管住就跑出来了呢?」 「你放心,盆子里除了放了高浓度酒精,我还混了大量的砒霜和鹤顶红,我扔了一只毒虫进去,很快就被毒死了,它们出不了这个盆子。另外,我在内间的地上也撒了这些混合液,它们逃不出这个屋子的。」 鬼谷子放下心来,目光看到了桌上的一个奇怪的铁制仪器,连忙冲过去道:「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能看肉眼看不到的仪器?」 「嗯,这个叫做」显微镜「,我们可以把要观察的东西涂抹一些到这个载玻片上,一定注意要薄、均匀、透光,这样才能看得清晰,我示范一下给你看。」 依依用棉签在试管底部内壁颳了一下,涂抹在了载玻片上,随即将棉签给扔进火炉里焚烧。将那片透明的载玻片给夹到显微镜上,又亲自调了调焦距,直到看得最清晰为止。 鬼谷子忙不迭的学着依依的样子,将眼睛凑到上面看,果然看到了圆圆的小小的虫卵,鬼谷子不禁十分的激动,正好又有一颗虫卵里的毒虫在慢慢的出虫卵,他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定定的看着那个虫孵化的全过程,兴奋的叫嚷道:「丫头,老夫看到了,它居然是这么孵化出来的。」 依依一听,慌忙道:「别看了,赶紧把载玻片取出来,放在火里烧一下,不然这个毒虫太小了,我们难以抓到它,会跑到别的地方去的。」 「不急,不急,老夫再看一会儿,它还在载玻片上蠕动着呢。」鬼谷子将凑过来的依依给推开来,他现在正看得兴起呢,才不想就这么把载玻片给拿走。 「你让开!」依依赶紧去推鬼谷子! 「哎呀,不见了。」 鬼谷子惊叫一声,吓得脸色煞白,刚刚被她推得分心了,一时没盯着那个小毒虫,再看的时候,毒虫就已经消失在显微镜的视野里。 依依慌忙上前用长筷子夹着那块载玻片,快速的卸了下来,直接给扔到了旁边的火炉子里将它给焚毁了。 依依气恼的对鬼谷子道:「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差点被你给丢了一只毒虫了。那以后我都不敢碰这个显微镜了。」 鬼谷子皱了皱眉头,想了想,道:「也是,也许那个毒虫并没粘在载玻片上,说不定都已经爬到了显微镜上了呢。」 「你真是害死我了」,依依气恼的道。 「现在怎么办啊?」 「想办法把那只小毒虫从显微镜上给引过来,然后再把它烧死。」依依侧头问道,「你确定只有这一只毒虫孵化,没有其他毒虫孵化吗?」 鬼谷子歪头思考了一下,认真的点点头,「确定,它孵化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就刚刚我没有盯着的那一瞬间,是不可能会孵化第二只毒虫的。」 「好,现在我们就想办法将小毒虫给引过来。」 依依拿了一块新鲜的小片猪肉放在了搁置载玻片的架子上,仔仔细细的盯了一会儿,也没有见到那片猪肉被吃出小洞洞来。 鬼谷子问道:「会不会是毒虫太小了,所以它已经吃了,但是我们看不见啊?」 「不会的,我之前观察过了,即便是刚孵化出来的毒虫,它的食量也是十分惊人的,很快就能在猪肉上啃噬出肉眼可见的洞眼来。」 「那是不是毒虫并没有在显微镜上,刚刚仍然停留在载玻片上,已经被烧死在了火炉之中?」鬼谷子道。 依依皱眉,摇摇头,「我不知道。」再等等看吧,看看那个小毒虫会不会来吃这个猪肉。 一会儿后,帐帘外画眉道:「王妃,您肚子饿不饿?要不要给你弄一些夜宵。」 依依此时正盯着那块猪肉着急着呢,哪有心情吃夜宵啊,便是拒绝道:「不用了,我没有胃口。」 鬼谷子一听要准备夜宵,便是立即喊道:「画眉,弄点老夫喜欢吃的夜宵,酒酿圆子、糖藕、玫瑰糕、小炒腊肉、花生粒,再来一壶酒。」 依依瞪了他一眼,道:「你要吃这么多?当心消化不良哦,还有酒酿圆子、糖藕、玫瑰糕可都是甜食,你一个老年人少吃点甜食,省得跟太皇太后一样得糖尿病再恶化。」 鬼谷子道:「老夫可不像她似得,成天吃过量的甜食,老夫自会饮食均衡。」 依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我可从来没有见你饮食均衡过。」 「老夫会药膳的,你懂不懂?每次吃了过多甜食以后,就会用药膳调理一下身子,不然老夫能活到这么老了,身体还如此康健吗?」 依依无语的摇了摇头,「你既然知道多吃甜食不好,吃完以后又要吃药膳,你还不如控制住你的嘴巴,少吃一点甜食了。」 鬼谷子鼓着一双眼睛,嘟囔道:「能控制住我还用得着这样吗?老夫从小就喜欢吃甜食,看见甜食就走不动道。你以为就我一个人喜欢吃甜食啊?很多人都喜欢吃呢,说不定,就连那小毒虫都喜欢吃甜食呢。」 喜欢吃甜食? 依依微微皱眉,人都有偏爱吃的一种口味,说不定就连这些毒虫也同样会有偏爱吃的某一种口味呢。 依依立即对画眉吩咐道:「画眉,去厨房里拿一些酸甜苦辣咸的各种调料来。」 鬼谷子立即跳脚道:「依依,老夫不就是在你这里点了一些吃食吗?你就这么小气,要往老夫的夜宵里倒这么多调料,那还能吃吗?」 「我才没那么无聊呢。」依依扁扁嘴,无语的看着极易暴躁的鬼谷子。 片刻后,画眉就端来了调料,依依将几小片肉分别用不同的调料腌制之后,拿了一个小碟子并排放着,然后将碟子放在装了酒精、砒霜的盆子上,用长筷子夹了几条大的毒虫分开放在了碟子上不同的位置,结果那几条毒虫不约而同的朝着那片裹了蜜的小片猪肉爬了过去,欢快的吃了起来。 依依不禁欢唿雀跃起来了,自己可算是找到了这些毒虫的特点了。 鬼谷子也惊奇的看着这一新发现,欢乐的咧开嘴笑道:「你看看,老夫就说了喜欢吃甜食的多了吧。就连它都喜欢吃甜食。」 依依连忙用另一片肉裹了蜜,放在了显微镜的架子上,不一会儿,就见到那块肉上出现了小小的洞眼,而且,那个洞眼还在快速的变大。依依赶紧将这块肉扔进了火里烧掉,连带着那只肉眼看不见的小毒虫一起扔进了火里烧掉了。 依依有些后怕的吁了一口长气,有些恨意的瞪了鬼谷子一眼,「你看看,刚刚那条小毒虫果然还粘附在显微镜上吧,若是不拿这个肉引它出来的话,我小心谨慎了这么久,可就要毁在你的粗心上了。你刚刚都看见它孵出来了,你还不赶紧把它拿下来,非要盯着看。」 鬼谷子撅着嘴巴,有些不高兴的道:「老夫本来是盯着它看的,你要推老夫,结果一晃神它就跑了啊。还不是要怪你?」 「我跟你说,即便我不推你,你一直盯着显微镜,它若是要跑,也是很快的,你根本就观察不到的,因为这个显微镜能观察到的范围极小,它可以很轻松的跑开你的观察范围。」 鬼谷子睁着一双无辜的眼,「老夫又不知道咯,那也是你刚刚教我的时候没有告诉我的原因,也还是你的错。」 依依瞬间无语,翻了个白眼道:「算了,既然毒虫已经找到了,就不跟你扯这个事情了。不过经此一事,我倒是想到了救治凌轩的办法。」
第二十六章 治毒虫效果显着(一更) 鬼谷子顿时就来了兴趣,满面兴奋的绯红,「你想到什么解决的办法了?」 依依顿了顿,抬头,清亮的眼里充满了希冀的光芒:「我想用裹了蜜的猪肉放在凌轩的身旁,那些毒虫就会从他的体内钻出来,然后钻进这个猪肉里,等它们钻进去以后,就把猪肉拿到火炉里烧掉,再放新的裹蜜猪肉引毒虫出来,这样的话,就能将他体内的毒虫消灭不少,说不定假以时日,就能将他体内的毒虫全都给消灭掉呢。」 鬼谷子立即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夸赞道:「丫头,你这小脑袋瓜子可是真灵光啊,连这种办法都能想出来。」 「你现在立即去凌轩的屋里用这个办法试一试,看看行不行得通。」 「好」,鬼谷子兴奋的就往外走。依依连忙谨慎的说道:「这样,你把那些钻了毒虫的猪肉用我这种装了酒精砒霜的盆子隔离开来,端到另一个房间把猪肉焚烧。」 「为啥?」 「我是担心这些虫子十分的聪明,它们若是感受到自己的同伴被焚烧了,它们可能就不会再往这些裹蜜猪肉里面钻了。就像以前在牛寨沟的时候,那些硕鼠最开始吃了混有老鼠药的食物死了之后,后面的硕鼠就再也不肯吃那些食物一样。它们的警惕性可是很高的。」 「嗯,老夫知道了,这就去试。」 凌轩在屋里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鬼谷子回来,心里有些着急,这个鬼谷子,该不会是劝不动夏依依,两个人在那边僵持不下吧? 正想着,就见鬼谷子端了一些东西进来,其中还有一大盘生猪肉,似乎还裹了蜜,凌轩十分不解,皱眉道:「鬼谷子,你若是饿了,就去外头吃,怎的在这屋里吃?这屋不干净,小心饭菜沾染了毒虫给吃下去。」 鬼谷子打了一个饱嗝,道:「刚刚已经吃过夜宵了,现在这些东西是拿来给你治毒虫的。」 「这个怎么治啊?裹蜜的生猪肉,有什么药效吗?」 「这不是让你吃的。这个是夏依依想出来的办法。」鬼谷子一边将夏依依提出的想法给说了一遍,一边将东西都归置好,侧头对南艺道:「等会儿,你就负责将这钻进了毒虫的猪肉给拿到隔壁房里去燃烧掉。」 「好」 凌轩听了鬼谷子说了依依的试验发现,心里勐地一惊,对夏依依更是钦佩,从未见过像夏依依这样有胆有识,又聪明伶俐的女子。钦佩过后,心里也不由得更加紧张、担忧,依依的房里培养了那么多的毒虫,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危险啊。 凌轩皱眉问道:「她没事吧?」 鬼谷子轻瞟了他一眼,「没事,以老夫看啊,她的防御措施做得比我们更好,她是个聪明谨慎的女子,你就别为她担心了。」 鬼谷子在凌轩的肚子上放了一个盘子,然后用筷子夹起几块裹蜜肉,往盘子里放,道:「等会儿,你若是承受不了,或是有什么不适,你可要跟老夫说。」 「嗯」,凌轩嗯了一声,话音刚落,他就只觉得浑身翻江倒海一样的难受,那些毒虫在他的体内一闻到了蜜的味道,就立即开始往盘子摆着的肚子方向快速蠕动过去,将凌轩的皮肉给钻得痛彻心扉。 凌轩痛得浑身青筋暴起,脸上的汗珠哗啦啦的往下流。 这些毒虫瞬间全都活跃起来,钻来钻去的,这时的痛楚比他这几天任一时候所承受过的痛楚更要痛上好几倍,疼得他浑身颤慄不已。这比以前他在战场上所受过的任何一次伤都要痛。 凌轩立即将毛巾塞进了嘴里,双手死死的抓着床沿,努力抑制着疼痛,他终是抵不过这些毒虫疯狂的蠕动所带来的巨大痛楚,压抑着嗓音发出低低的咆哮声。 很快,就有数十条毒虫从肚皮里钻出来,迅速的朝着盘子上的裹蜜猪肉钻了进去,贪婪而快速的啃噬着猪肉,原本一块较大的猪肉就被啃噬出许多的洞来。 鬼谷子立即用筷子将那个盘子夹到了盆子里的架子上,让南艺拿到隔壁去焚烧猪肉。 鬼谷子迅速的又放了一个新盘子在凌轩的肚皮上,照样摆了裹蜜猪肉,再次钻入了十几条大毒虫。 如此反覆十来次,毒虫就几乎都被引出来焚烧了,只有一些小只的毒虫蠕动得慢一些,才在后面陆陆续续的钻入了裹蜜猪肉里。再往后,就几乎看不见有毒虫钻出来了,鬼谷子将这些引毒虫的东西撤了下去。 再看向凌轩的面色,刚刚还惨白的脸色此刻已经舒缓了过来,身上暴起的青筋也隐了下去。 凌轩长长的唿了一口气,身上的毒虫给引走了,他顿时觉得浑身舒快了不少。 「王爷,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啊?」 「比之前满身是毒虫的时候要好得多了,没那么痛了。不过,本王依旧能感觉到体内还有毒虫在食肉和蠕动,但是带来的痛楚少了许多。」 凌轩往身上看去,至少,现在从表皮是看不到毒虫蠕动而将皮表鼓起的痕迹了。虽然依旧是满身疮痍,可比之前看着舒服多了。 鬼谷子道:「怕是不能一下子就将你体内的毒虫给消灭干净,有些毒虫可能才孵化没有多久,也跑不了多远,才会在体内一直呆着。等明天老夫再用这个方法除虫,就又能除掉一些毒虫了。孵化一条毒虫,我们就引出来一条毒虫。你也就少受一些折磨了。」 「行,先用这个办法试几天看看效果如何。」 不一会儿,夏依依那儿就听到了消息,心里是又惊又喜,若是真的能完全消灭凌轩体内的毒虫就好了。 画眉见她实在是疲累不堪,忍不住上前劝道:「王妃,如今王爷的毒虫也有办法解决了,你还是早些睡一觉吧,不然你的身子可是要受不住了。」 依依也实在是累极了,点点头,道:「我去睡一会儿,若是凌轩那边有事,你一定要叫醒我。」 依依踩着虚浮的脚步到了床上,翻身到床上,沾枕即睡。以往都没有鼾声的她,今天竟然有鼾声了。低低的鼾声响起时,画眉皱了一下眉头,心疼至极,轻轻的把帐帘放下。 晋城那边的办事速度很快,马裕一听到自己的祖坟竟然被牛给拱破了,心里急得不行,当即就要赶回老家去修缮祖坟。 「你不能回去,现在敌军正在外头虎视眈眈的,想要来攻破我们晋城呢。」有人劝阻道。 马裕呸了一声,道:「祖坟都被拱开了,这可是个不好的兆头,老祖宗生气了,老子现在要是上战场定然是个死啊。只有回去把祖坟修缮好了,祖宗才会保佑我战胜的。」 「可是敌人若是趁着你回去的时候就攻城怎么办呢?」 「我最多回去半天,这有什么打紧的?他们哪能知道我中途回老家修缮祖坟?即便是他们要攻打,他们的人数那么少,也攻不进来,你就放心好了。」 马裕便是不听从劝告,私自离了军营,回到老家修缮祖坟去了。 马裕那边一走,夜影和太子就立即按照原定的计划开始攻城,一切都按照原计划进展的十分顺利。 然而,在攻城的时候竟然从侧面突然出现数百个蒙面黑衣人,太子当即就吓得脸色煞白,转头就跟身侧正在跟敌人厮杀的夜影狂喊道:「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为什么会突然多出来这么多的黑衣人?」 以他们的计划,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会导致整个计划的失败,而攻城门可是整个环节里最为重要的一环,只怕这次真的要失败了。 然而他刚刚一喊完,就惊讶的发现这些黑衣人竟然是帮着他们杀敌的,太子瞬间恼怒不已,难道这些黑衣人是夜影他们安排的?可是昨儿作战计划里根本就没有提及要备有黑衣人来攻城啊。 太子气恼不已,夜影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夜影,这么重要的安排,你居然瞒着我们?若是我们的人把你的人当成敌人厮杀了,可就别怪我们了。」 夜影更是疑惑了:「太子,这些人可不是我安排的人,我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来的。」 「你们是何人?」太子大喊道。 「太子,我们乃是『护民会』的人,见钟达篡位,甚是义愤填膺,便是过来帮助太子,拨乱反正。」黑衣人头领大声回答道。 太子一听,脸上瞬间就扬起了高兴的神情,眸内精光闪闪,道:「你们真是东朔的好良民,等本太子登基以后,一定会好好嘉赏你们的。」 「多谢太子」,领头人道。 夜影不禁皱了皱眉头,他怎么觉得这个领头蒙面人的声音那么像天问呢。 现在天问在冥日会里给杀天霸卖命呢,现在这会儿突然来这里帮着他们杀钟达的人,还要打着护民会的名号,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杀天霸的意思还是天问自己的意思啊?现在他究竟是敌是友? 不得不说,有天问他们的帮忙,夜影他们也攻打得轻松了许多。 夜影只得一边打斗,一边不时的瞟一眼那边的情况,看看天问是不是真的在帮他。似乎是真的在帮他?夜影狐疑的皱了皱眉。 正在老家修缮祖坟的马裕一听到夜影他们发起进攻了,连忙往回赶,赶到半路,就听闻晋城失守了。他心里更是坚信祖坟被牛拱开了肯定是一个预兆,是祖先在召唤他回来,以免在晋城战场上丢了性命。 马裕干脆也不去晋城了,又折回了老家将才修缮到一半的祖坟修缮好,带着家人赶紧逃命去了。 太子十分兴奋的冲进了晋城占领了衙门,这一刻,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自豪。 虽然他们与钟达打战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可是他一直都躲在后方,全是轩王在阵前抗敌,以前攻占的城池,他都没有出过力。 而这一次的晋城,却是他亲自上阵杀敌夺回来的城池,这种成就感深深的冲击着他的心灵,更让他欣慰的是,居然还有民间的江湖组织拥立他。 他高兴的在衙门里走来走去,对惊雷道:「你看看,本太子可是得道者多助啊,你看,就连护民会都出来帮助本太子重夺江山。」 惊雷倒是一个稳当的人,他冷眼看着太子如此的得意忘形,皱了皱眉,忍不住上前提醒道:「王爷,那个护民会平日里跟皇室并不亲,怎么这会儿倒是这么殷勤的,竟然是帮着我们了?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太子瞬间就不高兴了,板着脸孔训斥道:「这有什么阴谋?本太子可是正正经经的皇位继承人,他们能帮着本太子,可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那些江湖组织素来就离朝廷远远的,不愿意沾惹上朝廷的纷争。更何况,即便是要帮,他们也更愿意帮钟达才是,毕竟现在的局面,钟达的赢面很大,他们若是帮着我们,可是会被钟达剿灭的。」 惊雷的这些话极度的引起了太子的不满,恼怒的瞪了他一眼,道:「你!怎么能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以本太子看,我们是正义的一方,大家势必会帮着我们,我们的赢面也是极大的。你就不要再怀疑什么了,以免得罪了护民会,对我们不利。」 惊雷只得闭上了嘴巴,悻悻的站在了一边。 连城 「王爷,天问今天蒙着脸竟然打着护民会的旗号在晋城外帮着攻城。」 南艺将纸条展现在凌轩的眼前,给他看完以后,就将纸条给焚烧了。 「嗯」,凌轩淡淡的应道。 「王爷,天问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他是背叛了冥日会了,还是加入了护民会了?」 「他依然在冥日会里,而且还是奉的杀天霸的命令来帮助我们攻城。」 南艺满脸都写满了问号,「为什么啊?杀天霸脑子坏了?他不趁着这个时候来杀你,还来帮你?」 凌轩苦涩一笑,道:「本王毒发的消息都已经传出去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死了,他还需费力来杀本王吗?」 「即便他不杀你,也没有理由要帮你啊。」 凌轩悠悠的道:「他不是在帮本王,而是在权衡局势罢了。」 「?」 「现在钟达的势力太过强大,如果我们被钟达就这么灭了,他再想灭钟达,就会很难。所以,他最想看到的局面就是我们互相搏杀,势必会互损兵力,无论到最后谁胜利了,也元气大损了,到那个时候,他再来攻打胜利的那一方,他就能轻松获胜了。」凌轩道。 鬼谷子看了一眼南艺,道:「你可真是跟你的娃娃脸一样,头脑幼稚简单啊,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吗?你有没有听过狐狸分肉的故事?」 「没」 「两只小动物分肉,分不均,狐狸过来说它来帮着分,这边肉多了,它就在这边咬一口,那个又说那边的肉多了,又在那边咬一口,到最后,咬来咬去的,两只小动物手里的肉都被狐狸给吃光了。冥日会,就是那只狐狸。」 南艺恍然大悟,张大了嘴巴,手指在空中点了点,「哦,我明白了,冥日会就是想看哪一方弱势,就帮着弱势的一方削弱强势一方的力量,等强势的一方变成弱势了,再反过来削弱这方的力量,到最后,我们和钟达就不会一下子结束战斗,而是互相厮打下去,直到我们两方的力量都没有了,冥日会再冒出来一个反击,把我们全都给消灭掉。」 「对,你可算是聪明了一回了。」 南艺无语的看向鬼谷子,他这话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啊? 南艺道:「杀天霸难道也想当皇上不成?」 「你傻啊?世上谁不想当皇上啊?」 「……」
第二十七章 病情加剧(二更) 太贵妃一听说凌轩有办法医治了,当即高兴得就跑到寺庙里烧香求福去了,曹若燕自是也高兴的陪着太贵妃一道去了寺庙烧香。 回到府邸,太贵妃一见到夏依依那个紧闭的房门,不禁微微皱眉,面露一些不忍。 虽然这些天曹若燕给凌轩每日里都做美食,可凌轩都已经痛成那个样子了,也没有吃上几口,曹若燕所做的努力对凌轩也没有多大的帮助。反倒是夏依依废寝忘食,又去培养那些毒虫,这可是将自己的生命都置于不顾了,还想出了办法来应对这些毒虫,解了凌轩的危机。 虽然凌轩还没有痊癒,可是到底身体好了许多,胃口也开了,吃得比往日要多许多,太贵妃见了也是极为高兴的。 从心底里,太贵妃是极为感激夏依依的,她也从心里深切的感受到夏依依和凌轩二人的情深意切,不是一般的夫妻所能比的。虽然夏依依已经松口同意凌轩可以纳妾,可是太贵妃竟是有些不忍再逼迫凌轩纳妾了,她能感受到夏依依的内心其实是十分不愿意的。 太贵妃走到了花厅里坐下,曹若燕十分高兴的接过了丫鬟的递过来的茶,亲手送到了太贵妃的手上,试探性的问道:「姑姑,表哥的身子可算是好了许多了,若是能沖沖喜,就好得更快了。」 太贵妃睥睨了一眼脸色有些通红羞怯的曹若燕,若是以往,她必定会高兴的应承下来,可是现在,竟是有些左右为难了起来。 「燕儿啊,凌轩这身子现在正有些起色了,即便是不沖喜,他也能好起来了。姑姑也不想让你受这份委屈,沖喜可是对姑娘家名声不太好。不如等以后凌轩的身子完全好了,休养一阵子,他又能上战场杀敌,到时候我们重新回到京城轩王府,再隆重的举行婚礼把你迎娶进府。不然,在这个偏远的地方,又不好採办聘礼嫁妆的,也着实是委屈了你。」 「燕儿不怕委屈,只要能嫁给表哥,燕儿就不觉得委屈。」 「燕儿,咱们再等等吧,如今虽然他身子好起来了,可到底也没有完全恢復,等凌轩能出得了那个屋子,咱们再商量娶亲的事情,我们也不差再等这么一会儿了。」 曹若燕微微皱眉,怎么觉得太贵妃今天的态度似乎与以前完全不同啊?曹若燕到底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更不会在太贵妃面前表现得不听话。 她莞尔一笑,自责道:「姑姑说得是,是燕儿考虑不周了,还是等表哥康復了,能出来亲自商量婚事再谈吧。」 「嗯」,太贵妃低垂着眼眸,面露微笑的点了点头,「燕儿最听话了。」 只不过,让众人高兴的事情还没有超过三天,就又发生了急转直下的事情。 夏依依这几天继续在屋里研究这些毒虫,试试看它们还喜不喜欢别的口味,只不过,一直都没有再试出来。 同时,依依也在研究能杀死毒虫,又不会毒死凌轩的药,但是试了好多种方法都没有试出来。 因为虽然用裹蜜猪肉能引出凌轩体内的毒药,可是到底还是不能除尽凌轩体内的毒虫。那些毒虫原本在他的体内产了许多的虫卵,每日里都有新的毒虫孵化出来,并且,也不是所有的毒虫都会被裹蜜猪肉给引出来的,体内仍然有毒虫,对凌轩的身子依旧造成伤害。 所以,依依才想着还是要彻底清除他体内的毒虫以及虫卵,这样才能让凌轩彻底摆脱毒虫的困扰。 只是这几天,她和鬼谷子、南艺一起商量制解药的方法,都没有制造出来,这让她很焦急。不过,没有以前那么焦急了,至少,现在凌轩引出了许多毒虫,不会在近期就死亡,她还有时间去研究解药。 这天,鬼谷子急慌慌的跑了过来,道:「丫头,不好了,这三天下来,老夫发现那些毒虫已经开始警觉起来了,昨儿就有毒虫爬到猪肉那里竟然又折回去了,到今天,竟然是连一只毒虫都没有引出来。」 依依慌得立即站了起来,手脚都变得冰凉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啊?是不是蜜或是猪肉有问题啊?」 「不是,老夫也考虑到这个问题,仔细检查过这些蜜和猪肉,并没有被人下药。然后老夫以为是食材不新鲜了,就特意又去弄了一些新鲜的来,还在王爷的身上多放了几处猪肉,依旧是一条毒虫都没有引过来。只怕那些毒虫已经发现他们同伴去吃了这些裹蜜猪肉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它们就已经将裹蜜猪肉给视为了危险食物了。如今引不出毒虫,王爷体内的毒虫又渐渐多了起来,再这么下去,就会跟以前一样,难以救治了啊。」 「鬼谷子,为了确认这些裹蜜猪肉是不是有问题,你把你刚刚准备的猪肉拿过来,我这里的毒虫是单独培养的,它们并没有对这个猪肉起警觉。若是这些毒虫也吸引不过来的话,就说明这个裹蜜猪肉是有问题的。」 「好」 不一会儿,鬼谷子就将东西给拿了过来,依依将裹蜜猪肉和毒虫一做实验,那几条毒虫也在几块不加任何调料以及裹了不同调料的猪肉里头快速的钻进了那个裹蜜猪肉里。这样就很显而易见了,这些裹蜜猪肉确确实实没有被人动过手脚,只不过是凌轩体内的那些毒虫产生了警觉,不再上当了。 这可比食材被人做了手脚更难以解决问题了,食材有问题的话就直接换食材,可现在毒虫不愿再吃裹蜜猪肉了,还怎么引它们出来啊。 「鬼谷子,赶紧从凌轩体内取出一些毒虫过来给我做实验。现在我这里的这些毒虫的研究价值可没有他身上的毒虫研究价值高了。」 「好,你等着,老夫去给你弄。」 很快,鬼谷子就弄来了几条毒虫过来,谨慎的叮嘱道:「丫头,你可要小心一些,这几条毒虫可比你这试管里的毒虫要厉害得多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照顾凌轩去吧,我再研究研究。」 接下来,依依就开始尝试用各种各样的食材去引诱那些毒虫,可是画眉都将连城大小巷子每一种食材全都给买回来,依旧没有任何的用处。 就这么又拖了三天,凌轩体内的毒虫再次繁殖了许多,开始疯狂的啃噬,而更加恐怖的是,鬼谷子先前还能用一些药物暂时压制一下毒虫的繁殖速度,可是现在那些毒虫竟是产生了某种抗体,凌轩再吃那些药,也不能抑制住毒虫的繁殖速度了。 太贵妃急得每天都吃不下饭,天天都去寺庙里磕头烧香,却是完全没有半点用处。 「谷主,你告诉哀家,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太贵妃白了许多的头髮,有些悲哀的望着鬼谷子,就连身子,都坐得没有以前那么笔直了。 鬼谷子无奈的摊出了手,摇摇头,「太贵妃,老夫确实是没有办法啊。依依之前想到的引毒虫出来的办法也就起效两三天,那些毒虫十分的狡猾,如今,竟是怎么引诱都不肯出来了。另外,它们的抗毒性十分的强,老夫以前配置的药物虽然不能杀死它们,可好歹还抑制住了它们的生长、繁殖,现在,那些药物竟是对它们没有用处了。」 太贵妃深吸了一口气,忍受着极大的悲痛,道:「凌轩他还有多少天?」 「熬不过五天」 「不!」太贵妃高声尖叫了起来,「哀家不要轩儿死,他是哀家唯一的儿子,哀家不能让他死,一定有办法,谷主,你一定有办法救轩儿的是不是?」 她从座位上沖了下来,想去抓谷主的手祈求,转而一想,怕他的手上沾染了毒虫,又畏惧的后退了几步,祈求道,「谷主,你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太贵妃,老夫真的没有办法,你不要为难老夫了,老夫真的已经尽力了,你早些给他安排后事吧。」 「不,不,不会的,他不会死的。」太贵妃转而又冲过去找张嬷嬷,急急的道:「你快去南艺和轩王妃都请过来,再命人去连城将大夫请过来,总有人能治得好王爷的。」 稍刻,南艺和夏依依就过来了,这还是依依这么些天来第一次出那个房门,依依还来不及跟太贵妃请安,太贵妃就风一般的冲到了门口,神色焦急,「依依,你有没有找到救治凌轩的办法啊?」 依依的脸色憔悴不已,头髮也有些乱,似乎很忙,都没有来得及梳妆打扮,依依咬了咬唇,有些自责的道:「母妃,对不起,儿臣没有找到办法救凌轩。」 「那你呢?」 南艺也同样摇了摇头,花厅里一瞬间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片刻后,呆立的太贵妃就开始呜呜的哭泣了起来。 依依道:「母妃,你好生注意身体,儿臣告退,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你了,要回去继续研究一下解药。」 太贵妃极为难得的没有像以前一样为难她,而像是有新希望一样赶紧挥手让他们回去继续研究解药。 直到过了两个时辰,张嬷嬷才气唿唿的从外头回来,太贵妃一见她身后竟是没有一个大夫,顿觉失望,抽泣道:「大夫呢?」 张嬷嬷慌忙跪下去磕头,道:「太贵妃,老奴派人寻了整个连城,可是所有的大夫都不敢来,都说没有这个能力解毒,有的大夫更是害怕被毒虫侵染,更是不敢过来了。连进府邸来诊治一下都不肯。」 太贵妃不禁自嘲的笑了起来,以前凌轩得知患了百花虫毒的时候,就已经全世界发布了通告,寻求解药和能治病的大夫,都没有任何回音。而如今,连医术天下第一的鬼谷子都没有办法医治,那些医术平平的大夫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不过是自己不死心罢了。 太贵妃的目光看到了呆坐在椅子上的曹若燕,便赶紧沖了过去,道:「燕儿,你之前不是说沖喜吗?姑姑也听说沖喜能治病,你既然这么喜欢表哥,你就帮帮他,行不行?」 曹若燕的身子一怔,她刚刚可是听得相当的清楚,轩王只有五天的日子了,这一次可不比上一次,这一次她看得出来,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救轩王了。 「姑姑,你不是说要等到回京城再举办隆重的婚礼吗?」 「燕儿,这不是形势所逼吗?现在回京城也回不去啊。你放心,你先成亲沖喜,等到以后回了京城,姑姑一定再给你重新补办一个婚礼。你看夏依依当初不也是补办了一次吗?」 曹若燕开始犹豫了起来,以前一直都想要嫁给表哥,越是受到阻力嫁不成,她就越是想尽千方百计的要嫁给表哥。可是突然之间这些阻力都没了,太贵妃甚至开始施压让她嫁给轩王时,她胆怯了,她突然发现,以往自己对轩王的迷恋也是要建立在某些条件上的。若是他五天后一死,自己这新娘子可就立即会守寡了。再者,她也害怕自己被毒虫感染啊,即便是成亲了也不敢碰他啊。 「姑姑,表哥都病成这样了,怕是沖喜也……」曹若燕没有再说下去,咬了咬唇,有些为难的看着太贵妃。 太贵妃见她推三阻四的,心里便是也明白她不愿意了。太贵妃唉声一嘆:「罢了,沖喜这种事也不好说,有时候能行得通,有时候也行不通。若是万一……唉,姑姑也不愿意看到你受一辈子的苦啊。」 张嬷嬷上前道:「太贵妃,若是要冲喜,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嫁过来成亲就成了。咱们可以随意指一个丫鬟,或是去民间寻一个普通人家姑娘就成了,自有愿意将女儿送到府上来的人。」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 曹若燕道:「若是丫鬟的话,这儿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姑姑以前不是想将喜鹊赏给表哥当通房丫鬟的吗?」 不一会儿,喜鹊就被人带了过来,一听说要被沖喜,顿时就吓得结结巴巴了起来,「太、太贵妃,王爷他并不喜欢奴婢,当初就赶奴婢走了,现在怕是也不想纳奴婢,太贵妃不如去问问王爷的意思?」 曹若燕厉声喝道:「大胆,你不过是太贵妃身边的一个宫女罢了,生死都不由己,还敢拒绝太贵妃的指婚?」 喜鹊立即就跪了下去,对太贵妃连连磕头,道:「奴婢绝对没有要忤逆太贵妃的意思,奴婢不过是为了王爷着想,既是要冲喜,就必定要选一个让王爷身心愉悦的人,若是给王爷纳一个他不喜的人,只会适得其反,反而害得王爷病情加重。太贵妃,您觉得是不是这个理?」 太贵妃皱了皱眉,以轩儿的脾气,怕是这世上任何一个女子都不喜欢,唯独夏依依。可是也不能让夏依依来沖喜啊。 不过太贵妃还是决定去找凌轩商量一下沖喜之事。隔着房门将自己的想法刚说出来,就传来凌轩怒意十足的声音:「简直是荒唐,沖喜?不过是愚弄百姓,残害姑娘的行为罢了,若是沖喜就能治病的话,那还要大夫做什么?」 「那不尽然,民间也有沖喜成功的,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我们可以试一试,若是成功了就更好,若是不成功,我们也没有损失什么。」 「儿臣不会纳妾的」 「可是夏依依都已经松口同意你纳妾了。」 「不可能,你骗儿臣。」 「母妃没有骗你,她当真的同意了,你若是不信,你尽可以亲自问问她。」 凌轩微微皱眉,暗自思忖肯定是母妃逼迫夏依依了,不然夏依依也绝不会同意的,凌轩决然道:「儿臣也不愿意!」 太贵妃再三劝慰沟通之后,依旧是碰了一鼻子的灰,悻悻的回去了。
第二十八章 凌轩晕厥(一更) 惊雷十分气愤的对太子道:「那南青国也太不是东西了,属下都说了先付一半钱,再付另一个半,他们仍旧不肯,依然要我们付了全款以后,他们才出兵。」 太子早已料到了南青国会这么做了,倒是也没有太过惊讶,不过心里依旧是十分气愤的,这南青国可半点没有看在两国联姻的份上减价啊。他咬牙问道:「你可跟他们说了付全款?」 「说了,你之前就交代属下说他们不同意的话就付全款的,属下就答应他们付全款了。不过,属下听说轩王的毒虫有办法驱除了,属下担心自己答应他们给全款是不是错了?」 太子嘆息了一声,道:「你那消息已经过时了,他那除毒虫的方法也就只管用了几天罢了,那些毒虫十分的警觉,现在已经引诱不出来了。他体内的毒虫繁殖得很快,没有几天的时间了。所以,我们现在也只能花钱寻求南青国的帮助了。 不过,好在现在护民会肯帮我们,我们的胜算也更加大了一些了。」 惊雷神色微敛,道:「轩王真的回天乏术了?」 「怕是没有办法啊,其实,本太子希望他哪怕再活个两个月,我们就一定能夺回江山了。」当然,两个月以后,他最好还是死了吧,以免以后还要跟他争夺皇位。 惊雷道:「太子,属下还听到了一些风声,护民会的人好像并不承认上次在晋城门外帮我们的人是他们。」 「钟达现在到处都在剿杀护民会的人,他们自然不能公开承认在帮我们了。」太子自信满满的道。 「可是,属下实在是有些担心,隐隐觉得那天的事情太过蹊跷了。若是护民会的人想要支持你,为何不提早跟我们打一声招唿,联繫我们?」 「你真的不必担心了,他们不跟我们提早打招唿,可能是怕走漏了风声,怕被钟达剿杀,只是为了保全他们自己罢了。他们若是敌非友的话,那天就应该直接杀我们啊。」 惊雷微微皱眉,好像一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惊雷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但是现在有个更为难的问题摆在自己的面前,「太子,我们虽然已经答应了南青国给他们三百万两黄金,可是我们这钱从何处来?」 太子唇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来,「本太子既然在战场上出力,那轩王既然出不了力,就应该出一些钱了。本太子也该去会会他,跟他谈一谈遗产的事情了。」 南艺走进了凌轩的房内,将消息告诉凌轩。 「王爷,太子已经答应将三百万两黄金交给了南青国了。不过,到现在都还没有筹集到钱,他让夜影留在前线驻守,他策马往府邸来了。夜影传消息回来,说是太子想打暗夜组织的资金。」 凌轩微微垂眸,深吸了一口气,面上有些忧伤,缓缓道:「等他来了,就让他进来跟本王当面商谈。」 「是」 太子一进到府邸,管家就迎接了上去,恭敬的道:「太子。」 「轩王呢?」 「王爷在偏房等着你,说你若是回来有事跟他相商,就当面面谈。」 太子冷眼瞟了一眼马管家,讥笑道:「本太子还没有到府上呢,你们王爷躺在床上都能知道本太子的行程,可真是消息灵通啊。」 马管家咽了咽口水,不敢回嘴。鬼谷子端着药从这儿经过,便是冷哼了一声,怒气回嘴道:「若是不消息灵通啊,怎么给你们出谋划策的拟定作战计划啊?王爷在家病着呢,还要给你们操心前线的事儿,你还在这儿嘚吧嘚?」 太子顿时就被气得七窍冒烟,正欲训斥鬼谷子,就听见一声大喊:「太子,你有没有办法救救凌轩啊,求求你救救凌轩。」 太贵妃听闻太子来了的消息,就立即从屋里冲出来了找太子寻求帮助来了。 太子一见太贵妃,顿时就被她的模样给吓了一跳,太贵妃哪里还有当初在宫里的时候那样年轻美貌端庄啊?现在的她明显老了许多,额头上皱纹都有了,头髮也白了许多,神色十分焦躁。 太子微微皱眉,嘆气,露出一丝可怜她的模样道:「本太子也没有办法救他,若是有办法,早就去救他了,何苦本太子一个人在前线苦苦的扛着呢?」 太贵妃如今可真的是看见一个人就想要从别人的身上寻求到解救凌轩的方法,都快要到了魔症的地步了。 太贵妃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他都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 太子眸子一转,柔声道:「太贵妃,既然都已经没有办法了,你还是及早给他准备好后事吧,另外,有些事情,应该趁着他还清醒的时候,让他交代清楚,以免两天后他撒手而去,就剩你们婆媳二人,可怎么办才好啊?」 太贵妃抹了抹眼泪,看了一眼从前线赶回来的太子,哽咽道:「人都要走了,还有个啥好交代的,人死灯灭,一切都成空了。」 太子眉头微抖,道:「太贵妃保重,本太子还有事情要与轩王谈,就不在这儿陪着太贵妃了。」说完疾步跟着马管家往偏房走去。 太贵妃在背后暗暗啐了一口,「呸,真当哀家老煳涂了吗?你这个时候回来,可不就是想要谋夺凌轩的财产吗?装什么大尾巴狼!」 太子一走到偏房门外,大门已经打开了,他没有立即往里走,而是有些畏惧的探头探脑的朝里头打量了一下,屋里头充满了药味和腐肉的味道,而且,还摆满了药材和一些奇怪的东西,床边放了一个火炉子,床帘是关着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这就让太子心里更是有些畏惧了,轩王是有多恐怖了,才不想让他人瞧见? 南艺站在里头,瞧着胆小如鼠、惜命如金的太子,不禁勾起了一抹嘲笑来:「太子,怎么不敢进来啊?快进来坐啊。」 太子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显得害怕,道:「你们屋里可爬了有毒虫?会不会钻进本太子的身上?」 「会!」南艺眼角带笑的望着他。 太子往里伸的脖子立马就往后缩了,道:「本太子就不进去了,本太子就跟他隔着屋子谈话就行了。」 「太子,隔得这么远,可是听不见。既然是要来谈事情的,又怎么好这么大声嚷嚷?这府邸里的人可是鱼龙混杂的啊。」 「轩王能不能走出来一些说话呢?」 「轩王现在连床都起不来,还怎么走出来一些?」南艺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子,「你若是不敢进来,那就不用谈事情了。」 鬼谷子从屋外端着药直接跨进了门槛,往里头走,经过太子的时候,鄙视的瞥了他一眼,扁了扁嘴哼唧一声傲娇的进了屋。 太子十分为难,走进去,很有可能会没有命,不走进去,三百万两黄金就捞不到了。 太子犹豫了许久,才道:「你把屋内先清理一遍,再拿一些药给本太子涂在身上,防止毒虫往本太子身上爬。本太子再进去。」 南艺斜了他一眼,道:「真是麻烦。」 不过,凌轩本就没有打算让太子进来,毕竟,现在太子是他们兄弟三人中唯一剩下的有那么一点能力继承江山的人。若是让他染上毒虫,那就成了钟达最乐于见到的局面了。 凌轩让南艺推着轮椅,把他推到门口,虚掩了半扇门,他躲在了门后头,隐忍着剧痛,发出了低沉沙哑而断断续续的声音:「你找本王什么事?」 「本太子听说你病重,特地赶回来看望你的。」 「是吗?」凌轩延长了尾音,声音里隐隐含着一丝讥笑,让南艺把他推出了门后,双眼直直的盯着太子。「那就让你看看本王。」 「啊!」 粗壮雄厚的男性尖叫声在府邸的上空响起,太子像是见了鬼一样往后连连倒退了好几步,一脚就踩在台阶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连忙稳住了身形,面色依旧惊恐。 「你不是回来看望本王的吗?怎么害怕成这个样子。」凌轩耻笑的看着他。 太子用手偷偷的抹了抹手臂上瞬间布满的鸡皮疙瘩,半响才缓过劲来,重咳了一声,道:「本太子这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的眼睛却是不敢直视凌轩,而是从凌轩的头顶上毫无焦距的掠过去,将凌轩整个人影都虚化了,刻意不去看他肌肤下爬行的毒虫。 凌轩冷哼一声,懒得再与太子浪费表情,说些虚情假意的兄弟情谊的话,他冷冷的道:「你来找本王可有要事?本王身子不好,可不能在这里呆久了,有事就长话短说。」 太子巴不得赶紧谈完事离开,他可不想在这里呆久了,以免沾染上毒虫,「轩王,你也知道现在我们的局势很不好,兵马也不多,钱财也少,只得跟南青国借调兵马,可是南青国开口就是三百万两黄金,本太子哪有这么多的钱啊?就只好来你这儿借钱了,你放心,等本太子登基以后,就立即将钱还给你。」 「本王也没有这么多钱啊,再说了,等你登基,本王都已经死了,还用得着这些钱?」 「轩王,你私房钱是没有这么多,可是暗夜组织里有啊,到时候,本太子把钱还给太贵妃和太妃不就行了吗?还有,你既然都已经没有办法再管理暗夜组织了,倒不如就把暗夜组织交付与本太子吧。本太子一定帮你将暗夜组织管理好。」 凌轩瞟了一眼诡计多端的太子,冷声道:「本王已经决定将暗夜组织交付给轩王妃了。」 「什么,你把偌大的一个暗夜组织交给一个后院女人?」 太子十分惊讶,连忙将投向远方的视线收回来,盯着凌轩,他很想知道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了。这一盯着他,他不禁再次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凌轩垂眸道:「在本王的心里,轩王妃的本事不亚于任何一个男人,她定然能将暗夜组织管理好。只要有她在,她就能照顾好轩王府上的每一个人,本王也就能去得放心了。」 「可她究竟是个女人,怎么能去管暗夜组织呢?那可都是外面一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啊!」 「她无需出去打打杀杀,交给夜影协助管理就行了。」 凌轩语气冰冷,他是绝对不会将暗夜组织交给太子的,若是轩王府什么势力都没有了,就只会成为太子欺辱的对象,若是夏依依手底下有一些势力的话,自己死后,这些势力也能守护夏依依的安全了。 太子见凌轩的脸色不太好看,便也不再跟他要暗夜组织的掌控权了,现在还不能激怒他,只要现在暗夜组织肯帮他夺回江山,为他所用就行了。等到以后轩王去世了,自己登基以后,到时候若是想要从一个女人手里抢夺暗夜组织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想及此,太子便是道:「你要交给她就交给她吧,不过,现在本太子需要跟你借三百万两黄金交给南青国借兵,不然,我们可就要输了。」 「三百万两太多了,一百万两本王倒是可以借给你,不过,你要立借据。」凌轩淡淡的道,若是一文不借,太子势必不肯罢休,那些朝臣也会说他太过小气。 太子见他松口了,总算是表现出谈的诚意了,太子面露为难的道:「立借据没有问题,可是一百万太少了,怎么也得借二百万两,本太子再出个一百万两,凑了给南青国。」 「一人一半,不能再多了。」凌轩的语气变得冰冷声音,面色更是不好看,阴森不已,让人生畏。 太子本还想再要点钱,可是见他的神色,也就只好住了口,反正一人一半,自己也没有吃亏,这个比例也是他所能料想到的,能先挖些钱就挖,等以后轩王死了,就再想办法从夏依依手里挖钱。对付一个女人,比对付轩王简单得多。 太子立即满脸堆笑道:「行,一人一半就一人一半,本太子就多谢轩王了。」 「嗯,你先去花厅等着,本王稍后会让人将银票交给你。」 凌轩抬头望向他,余光却是看到了从走廊那儿往这边走过来的夏依依,凌轩心里一惊,连忙就想要躲藏起来,他绝不能让夏依依看到他现在的这副模样。 依依原本走廊那头的依依本是过来问鬼谷子要药的,凌轩的屋子一向都是锁着门的,这会儿竟是开着门,而门口,坐着那个她十分熟悉的身影,夏依依立即快速的奔跑了起来,她已经十几天未曾见到凌轩了,相思之苦让她十分的煎熬,这一见到凌轩,她的心里瞬间激动不已。 凌轩见她往这边快速的冲过来,他立即运气就想要飞离这个地方,可是一运气,才发现他已经被毒虫咬得气血不通,运气都不畅,这一运气,体内的毒虫也觉得十分难受,就惊慌的在他体内乱窜,更是将他折磨得好似炼狱一般,他的血脉瞬间就像是被堵着的水管一样,源源不断的往心口充血。 噗! 他这勐的一运气,又调节不好气息,竟是勐的吐了一大口鲜血,往前喷射出去。 太子幸好是武功高强之人,对习武之人运气不畅的反应十分的了解,提前一步猜想到凌轩要吐血,便是快速的飞离了原地,直接飞到了院中的树尖上躲避开来。 下一瞬间,血好似堵着的水龙头被沖开塞子之后喷射到了屋外,这血已然不是鲜红色,而是暗红中带着些黑,血里还翻滚蠕动着几条肥硕的软糯糯的毒虫,好不渗人。 凌轩也在这一刻受到严重的内伤白眼一翻,晕厥在了轮椅上,在他晕倒的瞬间,耳畔涌进来由远及近的撕心裂肺、心痛至极、嘶哑的嘶吼女声。 「凌!轩!」 ------题外话------ 亲们,强推好友阿莱的《重生天才军妻》,大家一定一定要去支持哦,有奖励! 【女扮男装,男强女强】 七夜倾覆,重生后的她绝色潋滟,智商碾压,背后操盘,成为神秘大咖。 混入男子军校,枪林弹雨,远程狙击,悬空散打,徒手擒拿,「他」明明可以靠颜值,却偏偏有实力,晋升军营全能王、佣兵界神话。 此生,王不见王,他越冷峻,她越放肆;他越灼热,她越美丽。 此生,以暴制暴不解释。要报仇就自己动手,别指望什么恶有恶报,没这回事。 她报復了仇人,他却一睡成瘾。 她避他如蛇蝎,他却缠她如缠藤,百般粘人,真特么烦啊。
第二十九章 依依感染毒虫(二更) 夏依依快速的冲到了凌轩的屋前,就要冲进去救治凌轩,鬼谷子见状,吓得脸色通红,急慌慌的冲过来就将夏依依往屋外挡,「你不能碰他,会侵染毒虫的。」 「鬼谷子,你让开!凌轩!凌轩!」 夏依依尖叫着把鬼谷子往旁边推,此刻的凌轩,因为刚刚运气吓着了体内的毒虫,那些毒虫现在正慌乱的在他体内乱窜,有的则是蹿到了表面蠕动,看得依依的心好似被塞进了绞肉机里一样,疼得无法唿吸。 她几近崩溃的流着泪,心情极度难受,用力将鬼谷子一推,鬼谷子哪里有她的力气大啊,顿时就一屁蹲坐了下去。 「南艺,拦住她!」 南艺立即上前挡住了正在跨越门槛的依依,把她推出了房门,依依拼了力气也要冲进去,南艺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发疯一般的女人,手臂被她抓得生疼,南艺「嘶」了一声,她的力气可真是够大的啊。 南艺见她情绪实在是激动,劝也劝不住,便是干脆点了她的穴道。喧闹的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南艺这才连忙进屋去照顾还晕着的凌轩,把他推到了里面,鬼谷子也连忙进屋去救治凌轩。 太子在院中的树尖上啧啧了几声,他心里觉得凌轩原本还有两天好活,这会儿一运功受了伤,怕是今天就要死了吧? 太子飞身下来,对站在门外候着发呆的管家道:「马管家,本太子还有要事回前线处理,你现在就把银票交给本太子。」 来到了花厅里坐着,不一会儿,马管家就拿了一百五十万两黄金的银票过来,用一个木匣子装着,又请了太贵妃和曹相爷夫人过来坐镇,将木盒子放在茶几上,道:「太子,这是一百五十万两黄金的银票,可全都在这了,您好好清点一下,若是数目对了,就请你立个字据!」 太子心想轩王都已经在那里晕得不醒人事了,哪里还能管得了这边的事情啊,他也就开始耍赖了,太子拿过银票来清点了一遍,数目倒是正好是对的,将木盒子一盖,揣在怀中,哼道:「还立什么字据?本太子记性好得好,到时候自会还给你们的。」 马管家立即道:「太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到最后若是……」 太子立即横眉训斥道:「本太子到时候就是堂堂一国皇上,还能抵赖贪图这么一点钱财不成?」当即就拿着盒子往外走。 马管家连忙上前挡住太子的去路,就去抢那个木匣子,急急的道:「太子,王爷有令,您若是不给字据,老奴可不能将这钱交给你啊。」 「放肆,你个奴才,竟然敢拦本太子?」太子一怒之下,就将马管家给推了开去,拿着木盒子就往外走。 「放肆!」 太贵妃一声暴喝,声如铜铃,顿即站了起来,冷声道:「太子,轩王还没有死呢,你就敢如此欺辱我们轩王府没人了吗?」 太子转过身来,道:「太贵妃,你又何必如此动怒呢?本太子刚刚不过是训斥一个没有规矩的奴才罢了。」 太贵妃冷冷的看着他手中的木盒子,冷声道:「你把字据留下。」 「太贵妃,本太子刚刚说了,本太子记性很好,将来必定能将钱还给你们的。」 「字据留下!要么钱留下!」 太贵妃阴冷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每一句话都好像是一把锤子一样砸在了太子的身上,她那浑身高贵而威严的气势顿时就显露了出来,就像当初在宫里是盛宠的贵妃一样,比那时候的气势更加威严,倒有几分凌轩的气势。 曹夫人也冷冷的道:「太子,如今,曹相爷可还在到处东奔西跑的拉拢他的门生来帮衬你呢。曹相爷素来是十分宠爱这个女儿,若是太贵妃病了,曹相爷怕是要马不停蹄的回来照顾太贵妃了,怕是抽不开身去外头忙活别的事情了。」 太子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本想趁着轩王晕厥的时候,将这一百万两黄金捲走,事后来个拒不认帐,反正轩王也快要死了,还能耐得了他如何? 可是见这屋里的两个女人,他竟是有些畏惧了,只怕即便是轩王这个时候已经死了,这轩王身边的势力依旧还很大,若是自己这时候因为一百万两黄金而与轩王府闹僵了,只怕曹相爷和夜影他们不会再拥立他了。 江山跟一百万两比起来,还是江山重要,切莫因小失大。 太子立即换上了歉意的笑容,道:「太贵妃,你也别生气,本太子刚刚不是心想着前线事态紧急,想着赶紧回去嘛,这立字据又着实麻烦了些,况且,本太子也是要还你的钱的,认为这字据立不立都是一样的。当然了,既然太贵妃想要字据,那本太子就立个字据给你。」 马管家连忙将笔墨纸砚摊开来,太子不情不愿的写了一个字据,在太贵妃落在落款处的冰冷眼神下,他再不情愿,也只得加盖了自己的私章和手印,道:「这下,本太子可以把银票带走了吧?」 马管家连忙将字据拿过去给太贵妃,太贵妃仔细的斟酌了每一个字,确定这个字据没有破绽,这才将字据交与马管家好生收着,冷声道:「请便!」 「告辞!」太子拿着木盒就往外走,一走到门口,一个奴才从走廊急急的跑过来,又像是一头横冲乱撞的野兽一般急急的沖了进来。 竟是直直的往太子身上装了过去,太子连忙躲身,依旧被他给撞疼了。 那个奴才头也没有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刚刚撞了谁,也不道歉,急急的就朝太贵妃冲过去,一边跑一边喊:「王妃她被侵染毒虫了!」 「什么?」太子惊讶的问道,被这个劲爆的消息霎那间挤占了他的整个头脑,竟是忘了斥责那个鲁莽的奴才。 太贵妃的身子一震,似乎被蜡烛灼了心一样难受,她忽而觉得有些对不起夏依依了,夏依依只怕是为了给凌轩找解药,试验毒虫的时候被毒虫侵染了吧。 「怎么回事?」曹夫人问道。 「奴才也不知道,就是刚刚谷主把王妃送回她屋里的时候,遇着奴才了,要奴才赶紧来跟太贵妃报信,至于为何会被浸染毒虫,奴才就不知道了。」 「她不是在自己屋内感染毒虫的吗?」太贵妃皱眉问道。 马管家上前道:「刚刚太子去找王爷谈事情,两人开着门,王爷坐在屋内门口的,结果王妃过去见王爷了,怕是在王爷那里感染的毒虫。」 「哀家去看看」,太贵妃连忙抬脚就往夏依依的房间走去。 马管家连忙拦住了她,道:「太贵妃,你就别去了,小心也沾染上了毒虫。」 「哀家只是去问问情况,并不去屋里。」 一行人急忙的往轩王妃的院子走去,却是没有发现,一行人唯独太子没有跟过去。 太子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意,轩王想要将暗夜组织交给轩王妃,若是轩王妃死了,这暗夜组织可就没人可以传了吧?难不成还能传给太贵妃不成?太贵妃可是没有轩王妃那样的才干,还能管理得了暗夜组织。 当然了,如果太贵妃死了的话,那整个轩王府可就没有任何一个主子了。轩王又没有子嗣,那整个轩王府的财产可不就是只能传给轩王的兄弟了,那不就是只能传给他了吗? 太子飞身上马,便是从府邸快速离去,也不管这府里两个中毒之人是不是会死,他必须得先把这钱送给南青国去,以免南青国听闻轩王死了的话,就会坐地涨价了。 太贵妃一到夏依依的屋外,命下人上前扣了扣门,下人喊道道:「轩王妃,太贵妃过来瞧瞧您的病,您现在怎么样了?」 画眉打开门来,朝外看了一眼,也不出来,朝着太贵妃福了福身子,道:「太贵妃,现在鬼谷子正在给王妃医治,奴婢也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夏依依从床上起身,走了过来,神态坦然,并没有害怕的情绪,轻缓道:「母妃,儿臣无事,母妃请放心,回去吧,免得感染了毒虫。」 太贵妃见夏依依这些日子以来,身子憔悴了不少,也没有以前那么精神了,如今又因为凌轩而感染了毒虫,对她不禁生了不少的愧疚之意。 「依依,我们轩王府对不起你,你嫁过来这些日子以来,也没有享过多少福,就一直跟着凌轩在外头受苦受难的,这会儿,竟是还被他感染了毒虫,你还这么年轻,你若是死了,我们可怎么对得起护国公啊?」 夏依依见她竟是哽咽不已,对自己中了毒虫之事也实在是发自内心的心痛,连忙宽慰道:「母妃,你快别这样,儿臣与凌轩既然是夫妻,就应该要同甘共苦了。即便是感染了毒虫,儿臣也无怨无悔。」 太贵妃顿足斥责道:「这凌轩怎么也这么煳涂,竟然不离你远一点,把你也给感染上了毒虫?」 「不怪凌轩,是我自己不当心。」依依道。 鬼谷子走过来,面露愧疚,心里也是揪着疼,嘆息一声,「唉,刚刚王爷在门口吐了血,晕厥了过去,依依要过去扶王爷,情绪又激动,老夫和南艺拦不住她,就只得将她给点了穴道定在了原地,我们就把王爷推进去医治去了。谁曾想,那地上的毒血里头还有毒虫,竟然是爬过去从她的脚上钻进了进去,她当时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又叫不出声音,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毒虫钻进她的身体。这事,也怨老夫,怎么这么粗心,没有先处理地上的毒虫,就把她一个人定在那里。」 「你们,你们,怎么能如此粗心大意?」太贵妃气得指着鬼谷子的鼻子大骂了起来,一骂完就又想起来一些事情:「那地上的毒虫可处理干净了?别爬到其他地方又钻进别人的体内了。」 依依道:「母妃,你就别责怪他们两个了,当时是我见到凌轩受苦,整个人都被毒虫折磨成那个样子,一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硬是要去救凌轩,他们怕我碰了凌轩的身子会被感染虫毒,才点了我的穴道的。我被地上的毒虫侵染,不过是一个意外罢了。我当时看得很仔细,地上的几条毒虫全都钻进我的体内了,并没有毒虫爬到其他地方,而且他们出来之后,我也让他们将屋外的地上泼了酒精、砒霜,定然能将那些残余毒虫给杀死。」 太贵妃松了一口气,「哦,那就好。」 依依见周围众人脸上十分害怕的神色,也十分理解,便是建议道:「不过,若是大家不放心的话,还是搬个府邸居住吧,这个府邸,就我和凌轩还有鬼谷子、南艺住在这里就行了。以免万一将你们也感染上毒虫了。」 曹夫人连忙道:「对,对,为了稳妥起见,我们还是搬个府邸居住吧。我们曹家可是有一百多人口呢,可不能出什么意外啊。」 太贵妃点点头,道:「母亲,我让马管家再去寻一个宽敞干净的府邸,你们都搬过去,我就留下来。」 「慧颖,你怎么留下来?你还是跟我们走吧,万一你也被感染了,那轩王府可就没人了啊。」曹夫人可有些不放心太贵妃,自己可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看着自己的女儿中毒死去。 「母亲,凌轩也就这么一两天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走了,我得留在这里陪他最后一程,还得给他准备一下身后事。」 太贵妃无比悲伤,眼里噙满了泪水,强忍着没有落下来,咬了咬唇,抑制住自己想要哭出来的冲动,神情悲伤而坚韧。 凌轩和夏依依都倒下了,她就是整个府邸的精神支柱,若是她也倒下了,那就全都倒下了。 曹夫人想了想,也极为明白太贵妃丧子之痛的心情,只能让她留在这里陪轩王最后一程。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为娘就带着众人去另一个府邸住着了,你在这可要当心一些,别感染了。」 「嗯」,太贵妃点点头,会转身去安排,将自己身边的人都遣到另一个府邸去了,独独留了张嬷嬷一个人在身边贴身伺候。 同在这个府邸里住着的太子的家属们听到了轩王妃被感染的消息后,也立即吵吵嚷嚷的也要出去住。不过,这一次他们搬出去却是单独一个府邸,并没有跟轩王府或是曹相爷府上的人混着住在一起了。 这一下,整个府邸就剩下太贵妃、张嬷嬷、马管家、夏依依、鬼谷子、南艺、画眉、凝香这八个人了,不过,凝香虽然还住在这儿,却是不怎么去夏依依屋里贴身伺候了,都只是在外屋做一些粗活罢了。 等人一走,夏依依关上门来,她脸上之前云淡风轻的淡然神情才忽的落了下去,手心,已然是冷汗淋漓了,就连攥在手心里的手绢都已经湿透了。眉心紧拧,疼得上下牙齿直打架,脸上的五官也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 她能十分清晰的感觉到那几条毒虫分布在自己腿上的什么位置,也能感觉到毒虫啃噬的疯狂,这样的痛楚,她几乎快要忍受不了,更是无法想像凌轩得有多大的意志力才能承受得了那么多毒虫给他带来的剧痛? 鬼谷子要她在自己躯干和头颈上涂抹了一些药物,又用银针扎住了穴位,仅仅是留了双腿没有涂药,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尽量控制那些毒虫不要扩散到身体其他部位,尽量减少对身体其他部位的损害。 依依腿上就这么几条毒虫,又发现得早,还能控制住它们呆的位置。可是凌轩从毒发之后回来找鬼谷子的时间太晚了,毒虫已经扩散,又产了虫卵,就不好控制它们呆的位置了。
第三十章 截肢?(一更) 鬼谷子看着夏依依疼痛的样子,心里十分难受,以前,别的病人哪怕是病死了,鬼谷子都不会有太大的心理波动,脸上甚至连一丝波澜都不起。这一次,夏依依面临死亡,鬼谷子才真真正正的感觉到,自己竟然有失去至亲一样的心痛。 他似乎已经把夏依依当成自己亲生女儿了。 鬼谷子咬咬牙,下了一个决心道:「丫头,你若是想保命,老夫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救你,不过,你可就要吃很大的苦头了。」 依依忍着疼痛,道:「若是能救得了性命,一些苦头怕什么?」 「截肢」,鬼谷子定定的看着她,「现在毒虫都被控制集中在你的左腿上,若是将左腿截肢,就能保全你的性命。」 「啊!截肢?」画眉惊恐的张大了嘴巴,若是截肢的话,王妃可就一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上了,她的日子可就苦了啊。 依依皱皱眉,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以为鬼谷子说的受苦是指疼痛上的苦,不管多疼,她都能忍受,若是做手术的话,短时间的疼痛还能用麻药。可她却是没有想到鬼谷子说的办法竟然是说要锯掉一条腿。这让她一时半会儿的还真的难以接受了,不过不可否认的是,鬼谷子说的这个办法确实是好。 鬼谷子见她有些犹豫,知道做为一个漂亮的女子要被截肢,确实是不太能接受的,鬼谷子道:「丫头,你好好考虑考虑,不过不能时间太久了,最迟明天就得截肢了,不然,等这几条毒虫在你体内产卵孵化之后,毒虫越来越多可就控制不住了,它们必然要往你身体其他的部位窜了。」 依依神色暗了暗,「我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我会好好考虑的。对了,这几天一直在忙,都在想着制解药,却忘了减少凌轩的疼痛。刚刚突然想起来麻药了,你给他注射一些麻药,他也能好受一些。」 「好,你拿麻药出来,老夫去给他注射。你要不要也用一些麻药?」 鬼谷子见她痛得脚上没力,几乎要站不稳了,十分心疼的扶着她坐下来。 依依忍痛,咬唇,摇摇头,「不,我不能使用麻药,我必须要时刻都警醒着,感受那些毒虫在什么位置,若是我用了麻药,毒虫都跑到了其他地方啃噬,我都不知道了。」 「好吧,你若是有任何不适,就立即让画眉来找老夫。」 「嗯,你去吧。对了,你别跟凌轩说我中毒的事,以免他担心。」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替他着想?」鬼谷子气唿唿的瞪眼道,便是拿了麻药出去了,又留了一些他研制出来的药物。 依依嘴角微微露出一丝苦笑,这笑意苦涩而又无奈、悲痛。 她何止是替他担心,更怕的是凌轩自责,以至于凌轩离去得都心怀愧疚,毕竟,自己也是因为凌轩才中毒的。 依依瞧了一眼鬼谷子留下来的药,拿在手里闻了闻,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就随手拿了一颗药吃了下去。感知了一下自己体内毒虫的反应,似乎那些毒虫依旧还是那么活跃。 依依命画眉拿了笔纸过来,记录下来自己吃药的品类和时辰以及毒虫反应。 过了半个时辰,依依就拿了另一个品类的药吃了下去,再记录下毒虫的反应,毒虫就连依旧是那么活跃,就连蠕动迟缓的迹象都没有。依依不禁有些失落,虽然自己可以通过截肢保全自己的性命,可是凌轩却是只能通过杀死毒虫来保全他的性命。 自己之前拿鬼谷子的药磨碎了混进试管里,观察毒虫的反应,到底还是不太贴近凌轩的病理,现在自己本身中毒了,倒不如就拿自己当小白鼠,拿自己的身体试药。 依依见光用鬼谷子的药并没有什么效果,便是从自己的医疗系统里拿出药来给自己试药,仔细记录着自己体内毒虫的反应。 另一厢,太子拿了一百五十万两银票回去就将钱交与了惊雷,自己又出了另一半,让惊雷快速赶去南青国交与上官云飞,未免夜长梦多,特意交代让上官云飞立即带兵从东朔南方攻入东朔。 「太子,现在事态很紧急吗?」惊雷见太子的神色似乎有些焦急,便是皱眉问道。 「哎呦,惊雷,你是没有见到今天轩王那个恐怖的模样,简直是太吓人了,本太子几乎要被噁心得呕吐出来了,他皮肤底下都能清晰的看得见那些毒虫蠕动,连脸上都分布了毒虫,太恐怖了。而且,他现在好像已经没有办法运功提气了,他今天一运功,竟然喷出了一大口血出来晕厥了过去,幸好本太子躲闪得快,不然,连本太子都要被染了毒虫了。本太子看他也活不过今天了。而且,轩王妃也染上了毒虫,怕是也活不久了。所以,我们必须要在轩王死之前把南青国的兵调入东朔,不然,南青国那些见利忘义的小人必定会坐地起价,到时候,我们要想赢,可就难上加难了。」 「什么?轩王妃也染上毒虫了?」惊雷惊讶大声道,「这毒这么厉害,一传染可就是个死啊。」 在帐外正往这边走的夜影隐隐约约听到了惊雷的话,心里一惊,立马就往帐内沖了过来,一撩开帐帘,就急急的问道:「太子,轩王和轩王妃怎么了?」 太子面上立即带着十分心痛的惋惜状:「唉,夜将军,你是不知道,本太子今天去看望轩王,却是见他身上的毒虫遍布全身,甚是恐怖,又因运气不当吐血晕厥,本太子担心他怕是熬不了今天了。再者轩王妃也染上了毒虫,只怕……唉,如今,太贵妃都已经在开始准备后事了。」 夜影眸子一缩,原来,刚刚自己听到的竟然是真的,轩王妃竟是真的染毒了,也会落得跟轩王一个下场,被毒虫啃噬殆尽然后气绝身亡。 他的身子不禁晃了晃,眼里的瞳孔瞬间变得暗淡无神,没有焦距,呆立半刻,深吸了一口气,拱手道:「太子,王爷对卑职恩比天高,卑职想告假几天回去送王爷一程。」 太子有些为难的道:「夜影,本太子也知道你们主僕二人的情义素来都重,本太子也想让你回去送王爷一程,可是现在前线的局势十分的严峻,不可无将啊,你可是我们这儿武功最高的将军,你若是一离开,那些人可是会立即偷袭的。」 夜影立即跪下,低头十分诚恳的请求道:「太子,这儿还有你和惊雷坐镇,不如,让紫玄也过来坐镇,王爷也没有多久了,卑职不会回去太长时间的。若是卑职没有回去送送王爷最后一程,卑职这心里将会一辈子过意不去的。」 太子眸子轻轻的瞟了他一眼,长长的嘆息了一声,道:「夜将军啊,这世界上像你这样忠心的人可不多了啊,本太子真的十分欣赏你这样的忠义之士。唉,夜将军,本太子也不瞒你说,本太子跟轩王亲自谈了,想要接手暗夜组织,可是你也知道的,轩王他一向都宠爱轩王妃,害怕他死了之后,轩王妃没人能保护她,就想要将暗夜组织交给轩王妃打理。可是你看如今就连轩王妃都中毒,也活不长了,这暗夜组织总不能交给太贵妃打理吧?太贵妃跟轩王妃可是不一样一些,轩王妃毕竟是上过战场打战,有胆有识的人。可太贵妃却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后宫女子,哪里会管理江湖组织啊?你看,本太子可是轩王的皇兄啊,轩王不在了,把他名下的东西传给自己的兄长也是合情合理的,对不对?」 夜影低垂着眼眸,道:「太子,这是轩王的家务事,卑职只是他的手下,说到底也是个外姓人,不敢对王爷的身后事如何处理置喙。」 「呵呵,夜将军,你就别谦虚了你跟王爷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虽是主僕,可却胜似兄弟啊,王爷跟你的关系可比跟本太子这个哥哥的关系还要亲密了。有些话,他还不愿听我这个哥哥的,倒是更愿意听你的啊。你若是回去劝慰王爷几句,劝他将暗夜组织交给本太子,他必定会听你的,你说是不是?」 太子的右手缓缓的转动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眼眸微微眯起,安安静静的看着夜影,形成了无神的压力。 夜影低垂着头,不想抬头去看他的眼神,虽然自己并不惧怕他,但是自己现在不能像以前一样与太子公然为敌,这样在军中的影响必定会很恶劣,军心也会不稳定了。 夜影从太子的话语中很快就剥离出了太子说话的重点,要放他回去送王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夜影得充当太子的说客,劝轩王把暗夜组织交给太子,不然,太子是不会放他回去的。 夜影咬了咬唇,道:「太子,王爷素来是有主见的人,他做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就连卑职也改变不了。」 太子连忙给惊雷悄悄的使了一个眼色,惊雷立即上前将夜影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打着哈哈笑道:「夜将军,你也不必如此为难,我们太子素来都是宽容待人的,也明白你的难处,这会儿若是要你立即易主,你自然是难以接受的了。至于轩王那边嘛,你只管开口试图劝一劝他就行,他若是同意了,太子自会嘉赏你,你依然是暗夜组织的二把手。倘若王爷不同意,也无妨,你毕竟尽力了嘛。」 太子也满脸堆笑的道:「对嘛,惊雷跟了本太子这么多年,也是十分了解本太子的秉性的,连他都这么认为,你就更不必有心理负担了,你只管回去给王爷送终,这前线,本太子自然会好好守着的。对了,之前本太子回去时匆匆忙忙的,也没有来得及准备什么东西,这样,你等会儿回去的时候,帮本王带两千两银票回去,交给轩王一千两。等轩王去世了,你再将另外一千两交给太贵妃当作丧葬费。也算是本太子对皇弟的一份心意,若不是本太子这守着前线走不开,本太子必定会回去给轩王送行的。唉!」太子最后重重的嘆息了一声,好像他有多么心痛一样。 夜影暗暗啐了一口,「不要脸,刚刚才从人家手里拿了一百五十万两黄金,现在施捨两千两银票,跟打发叫花子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了。」 夜影虽然不想帮太子传话,可是若是没有太子同意,自己就擅自离开军营,就是违抗军令,当然了,太子都已经落魄了,这种特殊时期,自己若是不以太子位尊,太子也拿她没有办法,不过是他现在必需得跟太子凝聚成一条绳,才能战胜敌人。 夜影思考了一下,道:「末将就回去劝劝王爷。」至于自己回去以后,劝不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太子似乎料到了夜影的想法一样,道:「本太子想了想,为了显示本太子的诚意,本太子再派个随从跟你一道回去,到时候也好替本太子上三柱清香。」 这下,夜影可是不得不开口替太子跟轩王讨要暗夜组织了。 夜影咬咬唇答道:「随意。」 夜影一出门,就立即跨上了马朝着府邸奔驰而去。 夏依依从昨天到今天,都没有睡觉,好像把自己当人了一个垃圾桶一样,什么药都往自己的嘴里塞,恨不得立即试验出有用的药物。 太贵妃则是在屋里敲了一晚上的木鱼,又念了一晚上的经。不断的祈求菩萨和祖宗保佑轩王能渡过这一劫。 南艺走到夏依依的屋外敲了敲门,道:「轩王妃,轩王已经醒过来了,他要见你,说是有事情要交代给你。」 依依正在搅和药物的握着药杵的手勐地一顿,交代?这是要交代后事了吗?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要死了吗?依依不禁十分伤感起来,嘴唇哆哆嗦嗦剧烈的抖动着,哽咽道:「好,我马上就去,不过,你可要跟府上其他人交代一句,不要在凌轩的面前告诉他我感染毒虫的事情。」 「卑职知道,刚刚已经去跟太贵妃说过了。」 「好,我换身衣服,立即就去。」依依放下了药杵,对画眉道:「画眉,给我弄些水来,我要沐浴更衣,再梳妆打扮一下。」 画眉十分不解的对依依眨了两眼,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歪着头「嗯?」了一声,「王妃,你这个时候去见王爷,要沐浴更衣、梳妆打扮?这合适吗?」 王爷都要死了,轩王妃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做什么?不应该去王爷面前表现得凄悽惨惨的? 依依平静的道:「我希望在他离去的时候,在他眼里,我依旧是漂亮的,哪怕他去了天堂,再想起我的时候,想的依旧是漂亮的我。还有,画眉,我跟你说,我今天穿着去见他的这身衣服,你可要每样都记得清清楚楚,等到以后,我若是死了,你一定要记得将我打扮得跟今天一模一样,这样的话,等我也去了天堂,凌轩他才会认识我。」 「王妃!」 画眉几近哽咽,又心酸又心痛,从不流泪的她竟是眼眶含泪,转身,才让泪水滑落。 「没有热水的话,提冷水过来就行了。」 「嗯」 很快,依依就衣裳亮丽,轻点朱唇,十指丹蔻,头戴金步摇,正是以前凌轩带她入宫参加年夜饭的时候,得知她和上官琼在珍粹斋争夺一支金步摇,凌轩便特意打造了一支更为华丽的金步摇给她。这也是凌轩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那时,依依从皇宫一出来就将金步摇留在轩王府,独自去了静苑,自此,她再也没有戴过这支了。 这次离京,她的所有贵重的首饰都被带出来了,现在,她再一次戴上了,衣服也是当初年夜饭时的那一套,她依旧如当初那样的美丽动人,好似仙子下凡,绝美得令人窒息。 「王妃真美!」画眉嘆道,这样美丽的女子若是截肢了,多可惜啊。 依依嘴角一笑,道:「走吧,别让他们久等了。」 起身,仔仔细细的理了理衣服上的每一样配饰,就连衣服上的每一个褶皱都特意抚得平整,抬头,面上带着自信和温婉跨出了房间。
第三十一章 知晓(二更) 依依往凌轩所住的偏房走去,还未走到,就听到了那边传来太贵妃呜呜咽咽的哭声,依依微微皱眉,加快了脚步。走过走廊,这才看到其他一众人等都是站在门外头,而凌轩,则是坐在屋里头,他为了不吓到太贵妃,便是将自己包裹得十分严实,只留出了两只眼睛,光是看这眼睛,虽然无精打采的,但是往日的清冷依然。 众人听到脚步声,便是都侧首看过来,他们都是青衣素面的,面上带着悲戚的神情,这一见夏依依,她的着装就太过耀眼了,却又吸引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她那双玲珑的小脚微微露了一个小脚尖,走路的时候,在那黄色的长裙下头若隐若现,她的脚倒腾得极快,看得人似乎都想要将她的小脚给抓在手心一样。 随着她的步子,身上的环佩叮噹作响,悦耳动听,头上的金步摇也前后摇晃着,霎是迷眼,薄施粉黛,眉若镰刀,眼似黑曜,唇似樱桃,面若皎月。脸上带着一丝急切和一丝心慌,却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表现得稳重而又庄严。 所有人的唿吸似乎都停滞了,静静的看着她走过来,美!是真的美!美得让人忘却了现在是什么场合。 太贵妃微微皱眉,见她现在穿成这样有些不悦,这感觉,哪里像是来见临死前的轩王?倒更像是要与轩王共赴盛宴一样。 若是以往,太贵妃可能会立即板下脸来,随即训斥她,可是经过这些日子一来对夏依依的了解,她明白夏依依不是那种分不清场合的人,更不会故意穿得这样花枝招展的来气凌轩,她必定会有自己的深意。再者,现在夏依依也染了毒虫,虽说鬼谷子已经告诉她可以通过截肢来保全夏依依的性命,可是太贵妃对她依旧很愧疚。 凌轩瞧着疾步坐过来的佳人,他隐在蒙面布之下的嘴角微微弯起,虽然这抹好看的弧度并没有人瞧见,可是他那双眼睛露出来的笑意却甚是迷人。 尤其是看到依依头上的那支金步摇的时候,凌轩脸上的笑意就更甚了,她真的彻彻底底的接受他了,也爱上他了。她戴上这个金步摇就是为了向他表达,她愿意接受他送到礼物,也愿意接受他。 「依依」,凌轩温柔的唿唤了一声,他因为用了麻药,身子已经没有之前那样感觉疼痛了,所以他说话也无需龇牙咧嘴的了。 依依嘴角扯出一丝艰难的笑意,轻唤道:「凌轩」。 凌轩很想上前去拉她的手,却是只得忍住了,缓了缓心神,沉声道:「我今天把你和母妃叫过来,是想要宣布一些事情的。」 「嗯」,依依点点头,眼眸里不自觉的发红了。 「轩儿啊!」太贵妃嘶哑道,身子一颤,很不想听凌轩交代后事,就像临终遗言一样,每一字一句都将会像一把尖刀一样扎进她的心里,她有些受不住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楚。 凌轩道:「马管家」 马管家上前跪下,恭敬道:「老奴在」。 「现在王府的帐面上还有多少钱?」凌轩问道,声音有些低落。 马管家瞧了瞧四下,整个府邸的人都已经走光了,就剩下他们几个了,除了鬼谷子和严清是外人,剩下的南艺和王妃的两个丫鬟也都是能信得过的人,他便是清了清嗓子,道:「回皇上,王府原本总共有三百万两黄金四百五十万两银子,前断时间给了一百万两黄金给了通天阁,今儿又给了太子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再加上前些日子拨了一百万两白银给太子买军需。现如今,府上就剩一百万两黄金、二百万两银子,另外一百万两黄金是抵押给通天阁买解药的,如今既然没有解药,那一百万两黄金也是可以跟通天阁要回来的。至于宅子和铺面、田宅之类的,我们手上的房契、地契倒是很多,只是,现在那些家产都被钟达给侵占了,我们这手上的房契、地契怕是不抵用了。」 「将府上的一百万两黄金两百万两银子都交给太贵妃,通天阁抵押的那一百万两黄金也交给太贵妃。至于那些房契、地契之类的,太贵妃和轩王妃一人一半,虽然现在这些契约不抵用,但是,等将来太子登基了,我们这些房子、土地都是能再收回来的。」 「是」,马管家应道。 凌轩看向夏依依,她的脸上丝毫没有不悦,并没有因为自己只给了她一些现在暂时还没有用的房契、地契,却没有给她现钱而不悦,她淡淡的听着自己分家产,没有任何要求。 凌轩心里更是觉得自己没有看错她,她并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并不会贪图他的财产。可是她无欲无求,自己却不能对她不管不顾,让她身无分文。 「依依,暗夜组织里现在有一百万两黄金和一百万两银子,这个就交给你,以后整个暗夜组织就都交给你来管。」 依依眉头一皱,道:「凌轩,你怎么能将暗夜组织交给我呢?」 凌轩苦笑一声,他何尝不想以后将暗夜组织交给自己的儿子打理呢?又何必要让夏依依去经受江湖上的血雨腥风?只是自己没有儿子嘛。只是,凌轩不会对夏依依抱怨自己没有儿子的,以免她心里难过。 「因为我觉得你虽然为女儿身,可是你的旷世之才以及你的胆量谋略可不输于男人,在我看来,你若是管理暗夜组织,说不定,比我管理得还好呢。」 太贵妃轻吸了一口凉气,凌轩虽然嘴上没有说,可是他自己的儿子,她十分了解,刚刚他那一声苦笑,包含了多少辛酸泪,又包含了多少对子嗣的期盼,只是现在,他都已经病入膏肓了,自己也就歇了给他纳妾绵延子嗣的想法了。 这暗夜组织要交给轩王妃打理,也是凌轩迫不得已之举啊。太贵妃嘆气一声,并没有对凌轩的这个安排做出反对。而如今,在太贵妃的心里,轩王妃是完全有这个本事撑起整个轩王府和暗夜组织的。 依依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看着凌轩,点点头,道:「好,我一定会将暗夜组织管理好,你放心。」 南艺微微皱眉,侧耳听了一下远处的声音,道:「有人进府了!」 不一会儿,夜影和严清就过来了,身旁还跟着一个护卫,这人凌轩见过,是太子身边的人。 「你怎么回来了?前线不用管了?」凌轩冷冷的道,自己自从发现夜影的那点非份之想之后,凌轩心里还是有些膈应的。 「属下听太子说你的身子不太好了,心里焦急,便是回来看望你一下。还有,这一千两是太子要属下拿回来给你,说是看望你的。」夜影将一千两银票拿出来交给了马管家。 马管家瞅了他一眼,再看看王爷,得到允许之后,将那一千两银票收了起来。 鬼谷子忿忿的道:「那个太子也太不是个人了,从轩王这里拿了一百万两黄金,这时候假仁假义的拿一千两银票送回来,老夫都嫌他寒碜!」 那个护卫抱拳道:「谷主,太子现在局势困难,经济窘迫,迫不得已要跟王爷借钱,至于给一千两,则是太子的一点心意,还请谷主见谅。」 「哼,当了婊子还想建牌坊!」 「谷主,在下是看在你是老人家的份上对你多有恭敬,可你也不能对太子如此无礼,若是旁人,必定得立即拉下去重责了。」那个护卫气唿唿的厉害喝道。 「都从皇宫被赶出来了,还端起什么太子架子?你这个狗奴才倒是挺会装腔作势,还立即拉下去重责?你仔细看看你身边,还有个太监宫女给你使唤吗?」 「你!」护卫气得咬咬牙,完全还不了嘴,又不敢这时候直接对鬼谷子动手。 凌轩冷声道:「太子要你过来,可有什么事?若是没有什么事,你可以回去了。」 护卫道:「卑职听从太子的命令过来看望轩王,另外,还有一些事情,想要再跟轩王谈谈。」 「什么事?」 「夜将军,你说吧。」护卫拿眼瞅着夜影,脸上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夜影,难道说夜影和太子之间有什么契约吗?众人的眼神不禁神色各异,似乎有些怀疑他。 夜影咬了咬唇,道:「太子要卑职回来跟王爷说,等以后,将暗夜组织交给太子管理。」 凌轩的眸子一暗,冷冷的道:「那依你之见,该不该交给太子管理呢?」 夜影垂首,道:「卑职听从王爷的安排。」 护卫眼眸一见众人对夜影不太信任了,便是立即上前笑道:「夜将军,你在前线的时候,跟太子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说的是若是太子管理暗夜组织,太子又将你依旧派为暗夜组织的二把手,你就一定会继续支持太子,帮他管理好暗夜组织。你还说……」 夜影愤怒的转头瞪向护卫,打断了他的话,怒骂道:「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那么说过,我说的是我只是一个属下,没有办法做暗夜组织的主,这暗夜组织将来交给谁,都要全凭王爷做主。」 护卫却是梗着脖子嚷嚷道:「你明明就是那么答应太子的,你说会回来劝王爷将暗夜组织交给太子的,你还说等轩王归去以后,你就效忠太子殿下的。」 夜影气恼的扇了他一巴掌,道:「放肆,你是太子的人,我本不该越俎代庖教训你,可是你信口雌黄,我实在是不能容忍你这般的抵赖我。」 护卫被他一巴掌给打得七荤八素的,在原地转了一圈,才稳住了心神,可见夜影这一巴掌是极为用力的。 护卫眨了眨冒金星的眼睛,立即跪了下去,谄笑道:「夜将军,属下刚刚是一时煳涂,打乱了夜将军的计划,想来夜将军应该是有谈事的步骤的,属下冒昧打乱了,还请夜将军恕罪。」 原本大家在夜影刚刚愤怒态度后,开始相信夜影没有跟太子暗地勾结了,可是这会儿被这个护卫一闹,便是更加坚信夜影和太子已经达成了协议。只要太子接手暗夜组织,夜影依旧是暗夜组织的二把手,依旧是夜将军,只怕还会许诺给夜影更大的权势和金银财宝吧。 夜影更是被他气得差点吐血,一脚直接将那个护卫给踹翻在地,怒骂道:「你个卑鄙小人!」 夜影随即跪在了地上,对凌轩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郑重道:「王爷,属下一直感恩当年王爷的收留之恩,是王爷给了属下一口饭吃,是王爷教属下的武功,属下能成为暗夜组织的副舵主,又成为堂堂一个将军,属下能获得的这一切,都是王爷的恩惠,属下没齿难忘,将会终身效忠王爷,不敢有异心。」 凌轩冷声道:「这十年,你一向都是忠心耿耿的,本王自然是知道的。」 鬼谷子冷哼一声,道:「对,你说的是终身效忠王爷,可若是王爷死了呢?你说不定会另攀高枝也不一定啊。」 「谷主,即便王爷去了,卑职也会效忠太贵妃和轩王妃的。」 「嗯」,凌轩微微点头。 那个护卫一个驴打滚,就爬了起来,对凌轩道:「王爷,夜将军说得也对,是可以效忠太贵妃和轩王妃的。这府上不过就是剩下两个女人罢了,也没有多大的负担。到时候,夜将军可以一边效忠太子,一边帮王爷照顾她们两个。」 「你胡说八道!找死!」夜影从未如此气恼一个人,当即就沖了过去揍他。 凌轩淡淡的说道:「你们已经来晚了,本王刚刚已经将暗夜组织交给轩王妃管理了。」 护卫捂着猪头一样的脸,脸上青红相间,面做惊讶道:「王爷,轩王妃都已经被感染了毒虫,很快就要死了,你还将暗……?」 「住口!」夏依依转头厉声喝道,当即上前点了他的穴道。随即回头对凌轩道:「没有的事,他胡说八道的。」 凌轩眉心一皱,看着夏依依脸上的不自然,刻意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就知道夏依依心虚得很,他的心里勐地揪得疼,问道:「依依,你,是不是真的染了毒虫了?」 依依侧首望向他,露出一丝笑容,宽慰道:「没有,你别瞎想,我才没有感染毒虫了。」 「那你把他的穴道解开。」凌轩的眼神冷冷的望向依依,再落在了那个护卫身上。 依依道:「他现在为了帮太子谋夺暗夜组织,可不是要胡说八道,挑拨轩王府个人的关系?你看看他,刚刚挑拨了夜影和你的关系,现在又把我给搬出来挑拨,下一个,只怕是连母妃也要不放过了。还是让他闭嘴,我们也清静一些。」 「南艺,你把他的穴道解开。」凌轩冷冷的命令道。 南艺身子震了震,眉头一皱,却是没有上前去解开那个护卫的穴道。 凌轩一见南艺都不敢去解开护卫的穴道,那这护卫说的话只怕十有八九都是真的了。 凌轩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阴冷不已,定定的看着夜影,目光透露出寒意,冷声道:「夜影,你说,夏依依究竟有没有感染毒虫?」 夜影微微皱眉,跪在地上,紧咬着唇什么话也没有说,现在,他可算是看明白了,王爷根本都不知道夏依依已经被感染毒虫的事情,全府上下都知道了,唯独瞒着王爷一人。夜影十分为难,他不想跟王爷说谎,不想欺骗他,他也就只好闭口不谈了。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人,全都瞒骗着我一个人,对不对?」凌轩气愤的看着众人,狂笑了一声,看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了依依的身上,道:「依依,你亲口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感染毒虫?」
第三十二章 以毒攻毒(一更) 依依笑着否认道:「哪能啊?」 「是不是昨天你来这里见我的时候感染的?你为何要瞒着我啊?」 凌轩心里揪着疼,他不想看见夏依依跟他一样,受到这样的苦楚,她应该一辈子都像她现在这个样子一样,美丽绝伦,不应该像他这样遭受毒虫啃噬。 依依见凌轩已经看出来了,自己若是再装下去,反倒是显得矫情了。 依依看了一眼那个护卫,便是让夜影将护卫拎走之后,确定没有人会泄露风声了才道:「凌轩,我确确实实染上了毒虫,只不过,我并无性命之忧。昨天,你喷在地上的毒血里有毒虫,它们钻进了我的腿里,不过发现得早,鬼谷子帮我把毒虫控制在腿上,不跑到身体其他部位,若是截肢,就能将毒虫以及它们产的虫卵全都给截除了,我也就无大碍了。」 「截肢?」 凌轩看着婷婷玉立好似一朵盛开的荷花一般美丽的女子,若是将她截肢,太过残忍了。凌轩微微低头,心痛嘆道:「用一条腿换一条命,值!」 「我对不起你」,凌轩低着头沙哑的道。 「你不必自责,这是个意外罢了,我又没有性命之忧。」 「可是你的腿……」 「不过就是少了一条腿嘛,我还有另一条腿呢,拄根拐杖,我还能天涯海角的旅游去呢,往好处想想嘛。」依依无心无肺的笑了起来,眉眼弯起,似乎很开朗乐观的样子。 凌轩露出了一丝苦笑,道:「只要你能开心的活下去,我也就能放心了。」他抬头望向太贵妃,恳求道:「母妃,依依她跟着儿臣吃了很多苦,儿臣愧对于她,往后她若是有冲撞你之处,还请母妃看在儿臣的份上,多原谅她一些。」 太贵妃眸子一暗,扁嘴道:「母妃是那种故意为难她的人吗?」 凌轩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恳求道:「母妃,你答应儿臣。」 「好,母妃答应你。」 太贵妃心痛的闭上了眼睛,自己以前与夏依依吵闹得最多的事情无非就是纳妾和子嗣,以后儿子都不在了,还吵闹这些做什么? 「还有一事要拜託母妃。」 「你说」 「我死了之后,若是依依有另嫁的想法,还请母妃不要为难,随她去。」 太贵妃顿时就立马摇头,道:「不行,她都已经是你的女人了,怎么能另嫁他人呢?」 「可是儿臣已经死了,寡妇再嫁也是可以的。」凌轩急急的争辩道。 「那是普通百姓人家,可是我们是皇族,更要遵守规矩,她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她若是再嫁,就是对你不贞。」太贵妃固执的拒绝道,女人一生一世只能跟一个男人,这是她从小就被灌输的思想,就如她自己现在守寡了,她也绝不会再嫁。 凌轩祈求道:「母妃,她还这么年轻,不应该守寡一辈子。」 「那也不行,她是我们轩王府的人,就一辈子得…」 「那她若不是轩王府的人了呢?」 「你什么意思?」 「和离!」 「我不同意!」依依高声拒绝道,「杜凌轩,我不同意和离,我这一辈子,就守着你。」 「我是为你好」 依依跺脚道:「我不和离!」 夜影微微皱眉,抿了抿唇,压抑住自己想要劝王妃和离的心思,可 那是王爷的家事,他不应该插手。 站在一旁的凝香轻瞟了一眼夜影脸上的神色,便是侧过脸去,苦笑一声,带着些许落寞。 凌轩闭眼,忍住内心的痛楚,道:「随你,不过,以后你若是有那种想法,就尽管自己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我不会怪罪你的。」 接着,凌轩又交代了一些其他琐碎的事情,让马管家将暗夜组织的印章和令符交给了夏依依,便是让南艺将门一关,不再与他们见面,他不想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去,他们只会心痛得更厉害。 凌轩走到桌旁,拿了笔纸,十分吃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手指,写下了一份休书,交给鬼谷子,道:「谷主,这个休书你且替依依先保存着,若是将来她想要再嫁,而太贵妃又阻拦她的话,你就将这份休书拿出来,还她自由,将依依带离轩王府。往后,还请谷主照顾好依依。」 「你为何刚刚不给她?」 「她现在情绪十分激动,之后,承受丧夫之殇,又要承受截肢之痛,若是再来个被休之辱,她的心理可是会忍受不住的。再者,这会儿若是将她休了,她就没有资格继承本王的遗产了,那她没有钱财傍身也没有暗夜组织护身,我不放心。等以后时局稳定了,她也放下了本王,若是有了再嫁之心,你让她把钱拿去多置一些产业,再跟太贵妃交出这份休书离府。」 「你倒是替她考虑周全了,行,你放心,老夫绝对会照顾好她的,若是以后老夫也去了,就会让老夫的徒子徒孙照顾好她。」 鬼谷子嘆了一口气,将那份休书拿过来,装进了一个盒子,再往盒子里放了许多砒霜,以免沾染了毒虫。 门外,众人一阵哭泣,久久不愿离去。 依依呆立了一会儿,望着那扇紧闭着的房门,她知道,这扇房门再开的时候,就是南艺出来报丧的时候了。 站着站着,泪水模煳了一片,往昔的记忆再次浮上了心头,她沖了过去,使劲敲打着门,叫喊道:「凌轩,你开开门啊,你再让我见你一面。」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她敲了一会儿,手都敲麻木了,也没有人来开门。 画眉含泪上前拉开了夏依依,道:「王妃,你别这样。」 「凌轩 ̄」依依颤声哭道,「不,不,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我要你陪着我,你说过的,以后要带我去其他地方玩的,你还说过,以后要教我们的儿子武功,成为像你一样的战神。你一样都没有实现,你不许死,你听见了没有?呜呜 ̄」 太贵妃听罢,眼圈立即红了,凌轩能得这样一位红颜知己,是凌轩的福气。 凌轩在屋里听了,心里更是难受,咬了咬唇,努力让自己不去听她的哭喊声,越听,就越难受。 依依哭喊了一阵,徒劳无功。颓然的放下了双手,抹干了眼泪,身子站得笔直,眼神坚定的看着紧闭的门,转身,快速朝着自己屋里跑去,她不能让凌轩死,一定要抓紧最后几个时辰,把解药研制出来。 「王妃!你干嘛去?」画眉连忙追了上去。 依依快速奔回了自己的房间,将医疗系统打开来,将里面所有品种的药全都拿了一份出来,撕开包装就往嘴里塞,就好像是一个垃圾桶一样,无论什么药都往自己肚子里塞。 画眉惊讶的看着王妃这样,十分心疼的扑了上去,将王妃手中的药给夺了下来,抓着她的手,大声道:「王妃,你别这样胡乱吃药,会吃坏身子的。」 「我要试药,说不定会有用呢?」 「王妃,你别这样,王爷他……这是天命,没办法了。你可切莫把自己的身子给弄坏了呀。」 画眉劝慰道,一边将依依的手给使劲拽着,防止她再去拿药往嘴巴里头灌。 依依看着画眉,泪水喷涌而出,这些天,她都坚忍着没有哭,哪怕是自己浸染毒虫,以为自己要死了,她都不曾哭过,可是现在看凌轩的样子,也就只剩几个时辰罢了,她如何还能坚忍下去?沙哑的声音充满了崩溃:「画眉,你知不知道,这么眼睁睁的数着倒计时看着他死亡,我的心有多痛啊?」 「奴婢知道,奴婢也替王妃伤心难过,可是王爷是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活下去,不希望你这么伤害自己啊。万一你吃药不当,死了呢?王爷会有多伤心啊?」 依依抓着画眉的手,恳求道:「画眉,你就让我吃,好不好?我想要在最后几个时辰里尽力去找寻解药,过了这几个时辰,我也不得不放弃了。」 「可是万一你……」 「没事的,即便我万一吃坏了身子,有不良反应,我会立即对自己开展急救的。到时候,你就让鬼谷子过来给我洗胃,我不会有事的。可我若是不试药,我会后悔一辈子的。求求你。」 画眉抿了抿嘴,思考了片刻,为难的道:「好,我让你试药,不过,你若是有什么不适,你就要立即採取措施。」 「好」 依依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吃过的药全都记录下来,也不管那些药有用没用,就往自己嘴里塞。似乎对毒虫还没有任何效果。 一个时辰后,依依颓然的看着桌上一堆的药物包装,该吃的药,可都吃了,不该吃的药,也吃了。依依苦涩的闭上了眼睛,这样的方法,怕是行不通,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死耗子让瞎猫碰啊? 「画眉,我还有什么药没有吃?」 画眉清点了一下,又巡视了一下屋内,颓然的摊开了手,道:「王妃,你拿出来的药可都吃了,整个屋里,也就剩下那一包砒霜没有动了。」 依依勐地弹了起来,就往架子上那包砒霜冲过去,画眉连忙阻拦她道:「王妃,你疯了?砒霜吃下去可是会死人的。」 「我要吃」 「不行!」 「我就吃一点点剂量,就一点点,行不行?」 「不行!」 依依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定定的看着画眉,冷静的道:「画眉,你听我说,我就吃一点点剂量,如果,这个砒霜万一会让我死的话,你就立即让鬼谷子来救我,这么一点点砒霜,他能救活我。虽然会承担一些风险,但是,我要试一下,值得的,说不定有用呢。」 「唉!」画眉无奈的重重嘆息一声,放开了她。 依依拿过砒霜,用勺子舀了一小点,搅拌在水里,一口气喝了下去。 半刻钟后 「啊!」 依依痛苦的栽倒在地上,疼得眉头紧皱,龇牙咧嘴,脑袋直冒汗,腿上传来了十分剧烈的疼痛,那些毒虫在她的肉里翻腾着,几乎要将她的肉给绞烂。 「王妃,你怎么了?」画眉十分紧张的看着她,想要去扶她。 依依尖声阻止道:「别碰我,现在毒虫翻腾得十分厉害,它们很有可能会跑出来,或是窜到我体内其他的地方,你若是来碰我,它们可能会跑进你的身体里的。」 「什么?还会跑进身体其他部位?」画眉惊唿道,若是毒虫窜到其他部位,可就不是截肢能解决的了,她拔腿就往屋外跑,「奴婢去找谷主过来」。 画眉运用轻功快速的飞去找鬼谷子,夜影心里一震,待鬼谷子一开门,就立即拎着鬼谷子一个轻功就飞到了夏依依的门口。 一过来,就看见夏依依痛得在地上发抖,就连脸色已经煞白,嘴唇发乌,一看就是中毒的症状。 鬼谷子手上的银针一阵翻飞,将依依腿上的穴道护着,又立即将上肢抹了药,以免毒虫往上窜,鬼谷子焦急的道:「丫头,为了避免这些毒虫乱窜,现在必须立即给你截肢。」 依依十分虚弱的道:「你扶我起来」。 「起来做什么?」鬼谷子皱了皱眉。 「夜影,你扶我起来。」 夜影皱眉,见她如此疼痛,十分的心疼,扶起依依坐到了桌前,依依道:「夜影,去给我拿一块干净毛巾过来。」 「好」,夜影一转身去拿毛巾,鬼谷子又在那里准备截肢的药物,依依又道:「画眉,去给我打盆干净的水。」 「嗯」 一瞬间,依依身边就再无一人,全都被她给支开了,依依倒了一杯水,快速的用手捻了一些砒霜放进水里,一股脑的就往嘴里倒。 鬼谷子开始还以为她是要喝水,结果她竟是要喝砒霜,立即沖了过去要去抢夺水杯,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鬼谷子气恼的责备道,「丫头,你为何要这么傻啊?你怎么吃砒霜自杀啊?」 夜影也十分惊慌的跑了过来,道:「王妃,你怎么能自杀啊?」 这时,那些站在凌轩屋外的人也跟着跑了过来,看到这副景象,顿时就惊慌失措了起来。难道王妃要自杀殉葬吗? 太贵妃有些晃神,红着眼劝道:「夏依依,你虽然没有子嗣,可是我们并没有要你殉葬,你别做傻事啊。」 鬼谷子连忙拿着银针就要给她急救,依依赶紧将鬼谷子的手给拦住,道:「我没有自杀,我是在试药。」 「试药?」众人疑惑大唿道。 依依点点头,「嗯,我今天吃了许多药,就想看看能不能碰巧试出解药,那些毒虫一直都没有反应,直到我喝了一点点砒霜以后,毒虫的反应就十分剧烈了,可能毒虫也受不了砒霜。我就想着再加大一些砒霜的剂量,现在,这些毒虫翻滚得更加厉害了。我想,这些砒霜是有用的。」 依依疼得龇牙咧嘴的,痛不欲生。 鬼谷子气恼道:「砒霜当然有用了,能毒死毒虫了。可是你别忘了,砒霜也是能毒死人的。」 「现在只能以毒攻毒啊,若是我们能掌握好砒霜的剂量,就能毒死毒虫,而不毒死人了。等毒虫杀死了,再好好调理人的身体,不就好了吗?」依依倔强的抬头望着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太贵妃的身上,只有寻求她的支持,才能让她继续试药,这里头,只有太贵妃是最希望凌轩活下来的人了,「母妃,凌轩就只剩几个时辰了,现在,我用自己试药,是唯一能救他的办法了。而且,现在已经有些眉目了,不能放弃救凌轩的这一线希望啊。」 太贵妃握了握拳,咬咬唇,道:「那就试药,不过,你要把握好份量,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鬼谷子看着太贵妃怒道:「你就这么自私?为了你儿子就让儿媳吃砒霜?」 「鬼谷子,这是我自愿的,跟母妃无尤,即便是我意外死了,也不能怪她。」依依喊住他道。 依依神态坚定,又搅了一些砒霜吃了下去,这一次,毒虫愈发的翻腾激烈。 忽然,依依脸上扬起了希望的兴奋大叫道:「你们快出屋子,毒虫想要爬出我的腿了!」
第三十三章 跌宕起伏(二更) 众人连忙退出了房门,画眉端着水过来,也将水放在屋内,就退了出去将房门关上。 屋内,夏依依将夜影交给她的毛巾塞进了嘴巴,强忍着疼痛,南艺将夏依依腿部下方周围的地上撒了一圈砒霜和高浓度酒精,以免毒虫爬出这个包围圈,就像以前孙悟空给唐僧用金箍棒划了一个圆圈护体一样。 很快,一条毒虫就钻出了依依的皮肤,鬼谷子立即用木棍把毒虫给刮落下地,免得毒虫沿着腿向上爬,随即,他将那条毒虫给夹起来,放进了试管里。紧接着,其他的毒虫也陆陆续续的往体外爬出来了,鬼谷子都依依将它们给收起来放进了试管里。 「咦?!」 鬼谷子放新的一条毒虫进试管里的时候,竟然意外的发现了之前放进去的有一条毒虫竟然已经死了。 几人一听,也连忙往那个试管里去看,果然见到试管里已经有一条毒虫死了,紧接着,另一条毒虫也变得不太正常,蠕动的动作变缓,渐渐的就趴在那里不动了。 「鬼谷子,快,又出来一条毒虫了,你别盯着试管发呆了。」 依依连忙把毛巾取出来,尖声叫道,看着自己腿上正往外面钻的毒虫。 鬼谷子连忙将自己手中筷子上夹着的那条毒虫给扔进了试管里,再将依依的腿上那条毒虫给扒落在地,再夹起来扔进试管里。 前前后后的,竟然从体内爬出来六条大毒虫,和十几条小毒虫。依依心里一惊:「昨天我数得很清楚,总共爬进我腿里六条毒虫,这才一天的功夫,竟然就产卵孵化出来了。」 「是啊,它们繁殖的速度很快的,不过你放心,这些大毒虫都能被毒死,那些小毒虫和虫卵必定也会被毒死的。」 鬼谷子看了一眼试管,里面的毒虫又死了几条了,鬼谷子松下了一口气,道:「还好,它们都能被毒死,不然,它们一旦发起疯来,窜到了你体内其他地方,又没有死,那你真的就后果不堪设想了啊。」 依依连忙道:「鬼谷子,你赶紧再把我刚刚吃过的药,拿去给凌轩吃,这样的话,就能救他了。」 「好,你刚刚吃了什么?」 依依将自己刚刚写下的笔记本拿来给鬼谷子看,道:「你看看,这个就是我刚刚吃过的药。」 鬼谷子的眼睛瞬间就瞪得老大,惊讶的说道:「你居然吃了上百种药?你疯啦?会引起不良反应的,更会伤害你的身体的。」 「我知道,可是不殊死一搏的话,又怎么能将我体内的毒虫逼出来杀死呢?你快去,就照着我本子上记录的,一样一样的给他吃,还有,我记录了时辰和每种药的剂量,你一样都不能有差错。」 「好,老夫现在就去试试,南艺,你跟我一起去。」鬼谷子将桌上的药全都塞进了一个木箱子,让南艺扛着去,又将严清叫进来照顾夏依依,以免等会儿还有毒虫钻出来。 门一开,众人全都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看,见夏依依此刻已经不疼了,脸色也好了许多,只是嘴唇依旧发乌。 「没事了?」太贵妃立即逮着走出来的鬼谷子问道。 「是啊,毒虫被逼出来了,爬出来没多久就死了,不过还不能掉以轻心,她体内兴许还有小毒虫和虫卵没有被杀死,要继续仔细留察。老夫先按照夏依依的方法去救王爷,兴许同样有效。」 「好,太好了,辛苦谷主了。」太贵妃脸上喜不自禁,连忙对夜影道:「夜影,你快亲自送谷主过去,别让谷主累着了。」 夜影心里顿时也松了一口气,连忙背着鬼谷子就使用轻功飞到了凌轩屋外。 凌轩之前听说夏依依出事了,心里也焦急的很,却是没有办法出去见她,如今见鬼谷子回来了,连忙问道:「夏依依她怎么样了?」 「哼,她啊,也太不听话了,竟然为了给你寻找解药,在屋里私自乱吃药,还把砒霜都给吃下去了,体内的毒虫便是剧烈的折腾,她疼痛难忍。不过,她可算是歪打正着了,那些毒虫受不了她体内的药物,就爬出来了,没多久,毒虫就死了。所以,她要我用同样的方法来医治你。」 「她体内的毒虫全都清除了吗?」 「不知,不过,老夫猜应该是没有的,那些毒虫已经在她体内产了虫卵还孵出来小虫了。好消息是那几条大毒虫都已经死了。」 「哦,那就烦请谷主再帮她诊治诊治,彻底将她体内的毒虫给杀死。」 「那是自然,老夫可捨不得她死。」 鬼谷子一边说,一边对照夏依依的笔记,把药拿出来给凌轩吃。鬼谷子拿着那些药和笔记上的字,仔细的辨认了一下,皱眉道:「这些都是些什么字啊?怎么这么怪异?」 因为夏依依以前给鬼谷子那些医疗系统里的药的时候,都会特意把包装上的字给去掉的,今天因为一时匆忙,也就忘了。 凌轩看了一眼那笔记本上的字,字体娟秀又行云流水,写得十分好,嘴角一勾,夏依依以前说得还真不错,她的毛笔字是很差,可是这样写出来的字是很漂亮的。 凌轩沉声道:「许是教她医术的师父不是我们这儿的人,所以写得字跟我们不太一样。对了,你们两个可别透露,免得到时候给她惹来麻烦。」 「好」 鬼谷子眸子一暗,怎么觉得王爷一点都不诧异夏依依写的字跟大家不太一样呢?难道王爷以前就已经知道了? 一个时辰之后,鬼谷子焦急的回到了夏依依这儿,道:「夏依依,你是不是漏了哪一种药没有写上来啊?老夫按照你的方法给他吃这些药,这么一点都没有用啊?」 「没用?」依依眉心紧皱,之前还稍稍放心的小心脏又提了起来。 「是没用啊,那些毒虫可是根本就没有要出来的样子,也没有死,只不过是在他的体内翻滚折腾了一会儿,就又继续稳定下来了。是不是你这个本子上记录的不对,忘记了哪一个药了?」鬼谷子将她的笔记本递上去。 依依看了看,苦巴着脸道:「鬼谷子,你是不知道,我之前是急急慌慌的拿着药吃的,我现在根本就想不起来我吃了一些什么东西了,若是这本子上写错了,或是漏了哪个药没有写,我现在可是想不起来了。」 太贵妃连忙哀求道:「依依,母妃求求你,你仔细想想,一定能想得起来的。」 「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你好好想想,一定能想得出来的。」 依依闭上眼,想了一会儿,脑子里依旧是混乱的,今天自己沖回来之后,就胡乱的毫无章法的抓着药就往自己嘴里塞,吃一粒就记一下,至于自己有没有写错,或是漏了,根本就毫无思绪了。 依依穆然睁眼,道:「我已经忘了,不过,我可以再试试。」 「什么意思?」鬼谷子意识到她说的什么意思,立马怒瞪着她,道:「丫头,你不能再做傻事了。」 「鬼谷子,你从凌轩那里再给我抓两条毒虫过来,放我这条腿上,我要按照我这个笔记,继续试验一遍。」 「不行!」鬼谷子大声叫嚷道:「刚刚兴许是一时凑巧,可是这会儿你再试,若是不再起作用呢?你体内岂不是再染上毒虫了?」 「若是染上了,最多就是截肢罢了,若是还能起作用呢?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赶紧去给我拿毒虫过来。」 依依梗着脖子说道,鬼谷子跟她争执了一会儿,才发现夏依依竟然比他还固执,只得恨恨的回去给她拿毒虫。自然,也得哄骗凌轩说只是拿去培养做试验,并不敢告诉他是要将毒虫放入夏依依体内的。 鬼谷子将毒虫拿过来,再次劝道:「依依,你可要好好想想,别到时候后悔莫及啊。」 依依笑道:「不怕,我身上的毒虫也许并没有完全清楚,或许,明天又会有毒虫孵化出来的。我现在放毒虫进去,情况也并没有太糟糕啊。」 「可是,万一,你身上的毒虫其实已经驱除干净了呢?」鬼谷子依旧是有些不放心她再次冒险。 「没事,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依依将自己的腿伸了出来让鬼谷子快些把毒虫放在她腿上,鬼谷子唉了一声,只得照做。 毒虫十分欢快的钻进了依依的腿里,很加快就开始啃噬她的肉,疼得依依倒抽了一阵冷气。 太贵妃在门外看着毒虫这么钻进去,便是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转身,不忍去看,心里对夏依依的愧疚更深,可以说,夏依依能为凌轩如此付出,太贵妃是记在心里的。 自己之前一直都看好的曹若燕,绝无可能会将毒虫放在自己身上做实验,她才不会这么傻了,这会儿,曹若燕都已经搬出府邸避得远远的了,生怕染了毒虫。 依依便开始按照笔记本上的记录方法一一将药和毒给吃了下去,一个时辰后,那两条毒虫也痛苦的翻腾着,跑出了依依的身体,没一会儿,就死了。 依依皱眉道,「这个方法明明是可以的啊,怎么到他那里就不成了呢?是不是你给他吃药的时候,哪里做得不正确了?」 鬼谷子见依依竟然怀疑他出错了,便是通红着脸高声争辩道:「哪有不正确啊,可不是照着你写的来的吗?只不过你这字写得,老夫也不太能看得懂,可是你笔记本上的字和药盒上的字是对得上的啊。」 依依道:「这样,我跟你过去,我就不进屋,我给你一种药,你就餵一种药,这样,总不会出错了。」 「好,这次,你自己亲自去弄,若是再没有效果,你可别再诬赖老夫了。」鬼谷子气唿唿的说道。 「嗯」 一行人去了凌轩屋外,依依便是按照自己刚刚重新试药的步骤一步一步的来,没有半点马虎,将药一粒一粒的递给鬼谷子,又亲眼看着他餵下去,这才放心。 这一个时辰里,依依等得十分的焦急,又十分的期待等会儿毒虫从凌轩体内钻出来,这样就有希望救他了。 所有人都翘首期盼,可是一个时辰之后,凌轩体内的毒虫除了更加肆虐的翻腾以外,并没有要跑出身体,也没有毒虫死亡的迹象。 「还是没有用啊!」 太贵妃十分难过的后退了一步,几乎没有力气站住了,软塌塌的靠在了张嬷嬷的身上,一次次的希望,再一次次的失望,仍旧没有办法救他。 依依紧闭着眼睛,将所有的步骤全都回忆了一遍,确确实实的做得一毫不差的啊,怎么会没有用呢? 同样的药物,为何在自己身上就有用,在他的身上就没有用了呢? 凌轩见她十分痛苦,便是劝道:「依依,你别难过,你已经尽力了,我很谢谢你。这辈子能娶你为妻,是我杜凌轩最大的幸福。」 「不,我不要你死。」依依连连摇头,努力控制自己悲伤的情绪,一直暗暗的用心理作用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定还有哪个地方出了差错,一定还有哪个条件不一样,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依依道:「鬼谷子,给我从他身上多取一些毒虫来,我要做试验。」 「你疯了?老夫不允许。」鬼谷子气急败坏的阻止道,她还想往自己身体上放毒虫吗?万一这些虫产生了抗药性,对这些药不再起作用,她就麻烦了。 「你放心,我这次是放在试管里做试验。」 凌轩微微皱眉,道:「那你之前不是放在试管里做实验?是放在哪里了?」 依依一愣,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便是打着哈哈笑道:「哦,鬼谷子他太小气了,我的试管不够用了,之前就用了他几个干净的药瓶子,他就不乐意了。我就只好还是用我自己的试管咯。」 「谷主,药瓶子的钱,本王给你。」 「你们…唉,得了得了,老夫真是要被你们夫妻俩气死了。」 鬼谷子不悦的冷哼一声,把门关上,嘟囔着从凌轩的体内拿了十几条大毒虫出来,交给了夏依依。 依依回到自己的房中,仔仔细细的核对着自己和凌轩两人吃药的任何细节,发现并没有差异。若是将他们两个人当成是一个大的培养毒虫的培养活体的话,所有的实验条件都是一样的,除了他们二人的身体不同罢了。 可是他们两个都是人啊,又不是在人和猴子身上,难不成还能有什么区别不成? 夏依依勐的想起来了,自己和凌轩的身体还真的是有区别的,当初自己在药王谷的时候,鬼谷子给她泡了药浴,变成了百毒不侵之身,虽然并不是真的什么毒都伤害不了她,可是江湖上常见的迷药和毒药之类的就奈何不了她,这毒虫十分厉害,自己那百毒不侵之身也防不住它们。可到底还是有些用处的,也许,就是这么一点点差别,才会导致药用在自己身上时,能毒死毒虫,而用在他身上就毒不死毒虫了。 依依想及此,连忙翻出了针,就从自己身上抽出了一管血来,然后单独夹了一条毒虫到一个试管里,往试管里倒入了一些自己的血液。 那毒虫在血液里吃了一些之后,就变得十分的痛苦,使劲的在试管里翻腾,没过多久,那毒虫也就驾鹤西去了。 依依顿时就高兴得在屋里跳了起来,竟是激动得瞬间热泪盈眶,模煳了视线。 「我找到原因啦!凌轩有救啦!」 「凌轩有救啦!」 「有救啦!」 依依高兴得大喊着,连喊了三声,才抑制住一些自己激动的情绪。 这个府邸本来就剩下他们这几个人了,也就显得十分的安静,她高亢的喊声响彻在整个府邸的上空,凌轩的偏房离她的房间也不算太远,声音传了过去,所有人都是一震。 太贵妃瞬间激动落泪,提起长长的碍脚的裙摆就急匆匆的往夏依依的房间奔去,也不顾这样的形象正是她以前十分厌恶的夏依依那种鲁莽的形象了。 霎时间,除了不能走动的凌轩以外,所有人都朝着夏依依的房间跑去,包括那个穴道已经自动解开了的护卫。
第三十四章 太贵妃起疑(一更) 鬼谷子跑得慢,心里又十分想知道夏依依究竟是查到了什么原因,便是眼眸一转,拉着夜影道:「带老夫飞过去」。 一提气,转瞬间,鬼谷子就到了夏依依门口,疯一般的沖了进去,问道:「是什么原因啊?哪里出了纰漏了?」 「我跟你说,就因为我的血跟凌轩的血不一样,你看看,我仅仅只是把我的血倒进去,那些毒虫就死了。」 鬼谷子皱眉道,压低了声音:「是因为老夫给你泡过药浴的原因?」 「嗯嗯,应该是」,夏依依连连点头。 等他们一过来,依依就立即兴奋的将自己刚刚的发现说与大家听,又拿了一个试管和一条毒虫重新做了一次试验,将血一倒进去,那条毒虫没几下就死了,这下,大家才真的相信可以毒死毒虫了。 依依连忙扎针从自己身上抽血,当鲜红的血液从她的身体出来的时候,鬼谷子不禁皱了皱眉,他十分的清楚,一个人若是失血过多,可是会死的,而王爷身上那么多的毒虫,那可得需要多少血,才能杀得死那么多的毒虫啊?更何况王爷体内还有那么多的虫卵会源源不断的孵化成虫,只怕把夏依依身上的血抽干了都杀不完毒虫吧。 南艺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用轩王妃的血就能杀死那些毒虫啊?」 鬼谷子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能配置出百毒不侵的药浴来,就连忙道:「可能是她之前感染了毒虫,又吃了不少的药,兴许就产生了某种物质,正好能克制这些吃了那些药的毒虫了,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 「哦」,南艺点点头,其他人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的,不过,这些都没有什么关系,他们要的是一个结果,是王爷能被救治的结果。 很快,夏依依就抽了足足六百毫升的血液,已经达到了极限,整个人的脑袋都开始晕乎乎的了,脸色也泛白了,鬼谷子一见,连忙上前拔了依依的针头,低低的斥责道:「你不要命了?」 依依虚弱的说道:「鬼谷子,快,将这些血拿去给凌轩。可要快一些,若是久了,这么高的温度,血液可就变坏了。」 太贵妃一见她这样虚弱,顿觉心疼,便是连忙急急的招了张嬷嬷来吩咐道:「张嬷嬷,快,你亲自去厨房给王妃炖一个人参母鸡汤,阿胶鸽子汤,熬得浓浓的端过来给王妃吃。」 「是」,张嬷嬷福了福身子,脸上带着喜悦的神情,连忙倒腾着两条老腿就往厨房跑去。 鬼谷子把血袋拿着,就跨出门去,身后传来夏依依虚弱的交代声:「对了,别跟凌轩说是我的血,就说跟以前动手术一样输血罢了。」 鬼谷子眼眸一皱,斥责道:「你都病成这样了,还为他着想?」 「行了,你快去吧。」 鬼谷子长嘆了一声,便是快速的往凌轩的房间走去,那些人又想看看这个方法奏不奏效,便是又一窝蜂的跟着鬼谷子走了,夏依依这里就只剩下画眉一人留下了。 鬼谷子将血液输进了凌轩的身体以后,很快,凌轩就感觉到体内的毒虫翻腾得比以前要剧烈,不一会儿,就有许多毒虫往外钻,凌轩害怕吓着大家,便是命南艺将房门关了,鬼谷子用同样的方法将这些毒虫给搜集起来,那些毒虫没多久就死了。 不过,等血液滴完之后一炷香,体内还残余许多毒虫,那些毒虫也就没有再往外爬了。只怕,也就只有再输血,才能将体内的毒虫继续逼出来了。 驱除了那么多的毒虫,凌轩的身体也就松快了不少,凌轩心里顿时就有些开心,本以为今天会死的,竟然还有转机,凌轩见血滴完了,便是立即道:「鬼谷子,再去弄些血来,争取今天就把体内的毒虫全都给驱除出来。」 还抽?夏依依的身体还能受得住? 鬼谷子撇撇嘴,撒谎道:「王爷,你不知道,这血液可不是普通的血,还需要炼了药往血液里面掺的,这药十分难练,只能等下次炼出药了混在血液里以后再拿过来给你驱毒虫了。」 凌轩也没有多想,毕竟,他是怎么都会想不到夏依依的血会有这种效用的,自然更相信是搀和在血液里药物的作用了。 「好,那本王就等着你炼好药了。」 「你错了,药是夏依依炼出来的,方法也是她想出来的。」鬼谷子可不想抢夏依依的功劳 「依依呢?她怎么不来?」 「她在给你炼下一次要用的药啊!」鬼谷子瞪眼道。 凌轩恍然:「哦,瞧本王这脑子,病了一场,也变得榆木了。」 鬼谷子从屋里出来,太贵妃连忙围了上来,焦急的问道:「谷主,轩儿是不是没有事了?」 「太贵妃,王爷他体内的毒虫已经驱除了许多,只不过他体内的毒虫太多了,短时间里是驱除不完的,更何况,他体内还有许多虫卵会时时刻刻的孵出新的毒虫出来,所以,还得慢慢来。」 「啊?还不行啊?」太贵妃顿觉失望不已,还以为能一次搞定呢。 鬼谷子翻了个白眼道:「虽然现在驱除不完,可是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许多,这几天是死不了了的。」 太贵妃可是在宫里混了半辈子的人,察言观色可是十分在行的,当即就看出了鬼谷子的脸色不悦,怕是鬼谷子对这药引子是夏依依的鲜血的事情有些不高兴,自己却不满足于现在的状况,鬼谷子自然不高兴了。 太贵妃连忙笑着说道:「谷主,哀家不过是抱着太大的希望罢了。不过,凌轩的毒虫太过厉害,这一时半会儿的解不了所有的毒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哀家等着就是了。哀家等会儿就立即给谷主奉上十万两诊金。」 鬼谷子对于钱财可是来者不拒的,立即道:「多谢太贵妃了,老夫这些天可是真的累死了,没日没夜的照顾王爷,没觉睡也就罢了,如今连个厨子都没有,老夫吃都吃不好了。」 太贵妃捂嘴笑道:「谷主有什么要求尽管跟哀家提就是了,哀家这就让张嬷嬷给你也炖一只人参母鸡汤。往后,等轩儿的病好了以后,另有重金酬谢。」 鬼谷子捋了捋鬍子,笑道:「那就好」。鬼谷子眯缝着眼睛,跨着小步子朝夏依依的屋子走去。 依依一见他回来,便是急急的问道:「情况怎么样?可有效果?」 「有效果啊,驱除了不少毒虫,不过,血液滴完以后,就没有毒虫再出来了,他体内还有许多的毒虫,不过你放心,他暂时是死不了的。」 「嗯,那就好,明天,我再抽一些血给他。」 鬼谷子「你不要命了?你今天才抽了这么多的血,起码得休养个六七天吧。」 依依眉心紧锁,「可是,六七天的时间,他体内的毒虫就会成倍增长,那他体内的的毒虫可就永远也驱除不尽了。」 「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拿你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天天抽那么多的血,你都要被抽成干尸了。」 依依皱眉,自己作为一个大夫,深知人体造血的速度是很慢的,哪能天天这么抽啊?可不是要把自己给抽成干尸了吗? 鬼谷子道:「这样,老夫和严清的血也可以试试,我们三个人轮流抽血,也好过就抽你一个人的。」 咦?依依侧脸,满是狐疑,素来小气得就像一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一样的鬼谷子,竟然愿意从他身体里抽血?依依摇摇头,「不,鬼谷子,你年纪这么大了,就别折腾了,再说了,这血型若是不匹配的话,你们的血也不能注射给他的。」 「那你给我们验一下血,看我们的血型和轩王的血型会不会是一样的。」 「也不必如此,你们倒不如先用你们的血倒进这些试管里,若是毒虫会死的话,说明你们的血有用,再给你们验血,若是你们的血不能杀死毒虫,即便是血液一样的,输给他也没有多大的益处。」 「也是」,鬼谷子便是弄了一些自己的血倒进了试管里,却并没有看到毒虫死亡,也没有挣扎厉害的样子,鬼谷子顿觉奇怪,「怎么回事?老夫的血怎么不管用了?是不是这毒虫的原因?可能是时间隔得久了,它体内之前的毒性变少了,它就对血液无用了?」 「我来试试」,依依将自己的血滴进去,那毒虫很快就死了。 鬼谷子连忙将严清也唤了进来,结果严清的血液也是不能将那些毒虫毒死。 「怎么回事?」 依依抿了抿唇,「不知道,也许,跟我的体质有关吧。鬼谷子,我想了想,若是就这样用鲜血直接给他输的话,只怕会需要太多的血,我这又供应不了这么多的血,就很难驱除他体内所有的毒虫了。不如,你再研制研制,将我的血和那些药物炼制出药丸来,说不定,只需要少量的血,就能驱除很多的毒虫了,而且,我们之前给他吃的那些药里头,肯定有很多药是不起作用的,我们把那些药给剔除出来,只拿有药效的药来炼药。这样的话,以后他再驱除毒虫,就不需要如此繁杂的按照我记录的本子来吃药了,只需吃几颗药丸就行了。」 「好,老夫现在就去研制解药。」鬼谷子拿着药和血液就走了。 画眉轻声道:「王妃,王爷的病情已经抑制下来了,又暂无生命危险,你刚抽了那么多的血,现在赶紧去床上歇息一会儿吧。」 「嗯,好。」 依依也着实又累又困,身子虚乏得厉害,连走路都走不稳,几乎将整个人的身体重量都压在了画眉的身上,搀扶着去床上躺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十分的香沉。 张嬷嬷亲手给夏依依炖好了补品,端着往夏依依这边走,太贵妃见着了,便是也一道跟着去。 「来,我来端一个送过去。」太贵妃从张嬷嬷的手中接过来一个汤端着。 张嬷嬷顿觉感动,道:「娘娘,您这么亲自送过去,王妃必定十分感激。」 「她能如此不顾自己的身体而去救凌轩,哀家自然要对她好一些了。」 「是啊,王妃真是个不错的人。」 画眉一见太贵妃竟然亲自端了补品过来,便是连忙上前下跪,轻声道:「奴婢见过太贵妃。」 太贵妃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屋内,有些不敢进去。 「太贵妃,这屋里已经给消毒过了,没有毒虫了,太贵妃尽可放心进来。」 太贵妃点点头,走了进去,将补品放在了桌上,瞧了一眼还睡在床上的夏依依,连忙制止了画眉去叫醒她,道:「行了,别叫她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吧,这些补品先放这儿,若是她醒来了,你就热了给她吃。」 「奴婢知道了。」 太贵妃瞧了一眼桌上摆着的药物,包装盒上的字似乎有些怪异,再轻轻拿起了夏依依的笔记本,上面的字跟包装盒上的字一样怪异。太贵妃眸子缩了缩,虽然这个字跟以前她交上来的家规上的毛笔字是出自不同的笔,可是这笔迹未免也太迥异了,很明显的并不是同一个人的笔迹。再者,这笔记本的做工也十分的精良,这纸张十分润滑、细腻、牢固,在整个东朔,根本就制造不出来这样的笔记本,很明显的是来自其他地方。 太贵妃将笔记本和药盒揣进了自己手里,对画眉道:「等王妃吃了饭菜,让她来哀家屋里一下。」 「是」 许是依依身子太虚弱了,睡到晚上才醒了过来,听了画眉的转达,依依眸子微微一暗,太贵妃怕是已经看出一些端倪了,自己这个冒牌货又怎么能瞒得过精明人的眼睛呢?还是先跟凌轩去串通一下供词吧。 张嬷嬷悄悄的跑进了太贵妃的房里,急急的道:「太贵妃,您猜得一点都不差,王妃她真的去找王爷去了。」 「果然,轩儿是知情的。」太贵妃一页一页的翻着那本笔记本,淡淡的说道。 「她若真的不是夏依依,而是一个易容之后的人,那原来的那个夏依依究竟在哪儿?为什么不站出来指认这个假夏依依?」 「因为原来的那个夏依依已经死了!」 「啊?!」 「你忘了?以前夏依依刚刚嫁进王府的时候,被护国公府李氏母女陷害通姦,结果夏依依就被凌轩沉河了,之后,凌轩派人各处找她,都找不到她的踪迹,结果她竟然又出现在了京城。哀家认为,当初那个夏依依已经被王爷沉河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而现在这个假夏依依,必定是贪慕王府的荣华富贵,就易容成夏依依的模样进入王府。」 「可是娘娘,这样也说不通啊,你既然刚刚说王爷是知情的,王爷为何不揭穿她的假面目,直接将她逐出王府?」 「最初为何不赶她走,哀家也不知道,可是后来不赶她走,定然是轩儿爱上了她,而且还要三媒六聘的隆重迎娶她。」 「哦,难怪王爷非得要再迎娶一次,因为王爷知道以前迎娶的并非这个夏依依。」 「应该是的。」 「她若是假的夏依依,那现在怎么办?」张嬷嬷有些为难的看着太贵妃,好不容易今儿太贵妃感动一回,对轩王妃好一些了,结果又冒出了这么一档子假冒之事。 「若是他们没有再迎娶一次,我们可以赶她走,可现在,不管她是谁,都是轩儿明媒正娶进来的妻子,不好赶走啊。再者,她与轩儿已经成了夫妻之实,也赶不走了。可是她矇骗先皇,欺骗主母,活罪难逃!」 「母妃,儿臣求见。」门外,响起了夏依依脆生生的声音。
第三十五章 药引子(二更) 「母妃,」依依恭敬的跪在太贵妃的面前,低垂着头,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态。 太贵妃连忙对张嬷嬷道:「依依,你身子虚弱,经不得跪,张嬷嬷,还不快去将王妃扶起来?」 张嬷嬷连忙上前将夏依依给扶起来。 「赐坐」 「谢母妃」,依依缓缓走了过去,坐下来,坐姿端庄贤淑,看起来,倒是一个温婉的人。 不过,太贵妃可不是第一天认识她,还能不知道她的性子吗?以前太贵妃还十分的狐疑护国公府的嫡小姐怎么却是那么一副乡野村妇的性子呢,现在,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太贵妃面上带着和蔼的笑容,亲切的说道:「你救治轩儿有功,哀家很是感激你,你的身子也不好,哀家想着明儿就要去庙里给你和轩儿祈福,只是不知道你的名儿和生辰八字,哀家去庙里都不知道如何跟菩萨开口呢。」 依依低着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回道:「母妃,儿臣名字叫夏依依啊。」 太贵妃冷笑一声,「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哀家已经知道你并非护国公府的原来那个嫡小姐夏依依,你不过是假冒的她。你放心,你如今救治轩儿有功,哀家并不会为难你,要的不过是你的实话罢了。」 「母妃知道了什么?」依依抬头望向她。 太贵妃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她,「你不是夏依依,更不是我们东朔的人,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依依深深的嘆了一口气,「唉,我就说瞒不久的吧,果然是没有瞒得了母妃的眼睛啊。我确实不是夏依依。」 太贵妃的眸子暗了暗,道:「你真的不是夏依依?你是易容了?」 「不,我没有易容,张嬷嬷,你来我脸上摸一摸,看看能不能撕下来一张人皮面具。」 张嬷嬷得到了太贵妃的眼神提示之后,就上前微微屈膝,道:「王妃,老奴逾矩了!」 说罢就上前去夏依依的脸上和脖颈上摸来摸去,怎么也没有找到一个张贴的边缘,夏依依将银针拿出来,道:「在脸上扎一下。」 张嬷嬷连忙笑脸相迎道:「哎呦,王妃,老奴哪有这个胆子扎你啊?」 「让你扎就扎,免得说我是易容的,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真脸啊。」 「这…这…」张嬷嬷一边犹豫,一边用余光查看太贵妃的眼神,便是抖抖索索的接过了银针,道:「老奴得罪了。」便是用银针扎了个浅浅的针眼,立即就渗出了一点鲜红的血液,那皎白的脸庞上,还显示出了一些绯红的毛细血管。 张嬷嬷疑惑的侧脸望向太贵妃道:「这…还真的是真皮肤啊?」 太贵妃更是疑惑了,护国公府嫡小姐可是整个东朔最为有才气的第一美女,她以前可也是见过面的,确实是跟眼前这位长得一模一样,若不是易容,那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太贵妃正色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夏依依可不想说自己是灵魂护体,以免被当作鬼怪,便是咬了咬唇,道:「母妃,我虽然不是夏依依,却是夏依依的异母同胞的孪生妹妹,所以,才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你是她的孪生妹妹?可是哀家从未听说夏依依有个孪生妹妹。」 「你自然是不曾听说了,这事,就连我父亲护国公都不知道。」 「连他都不知道?」 「嗯,当年,我母亲其实是怀了双胞胎,生了我姐姐夏依依之后,又生了我,只不过,当时我在娘胎里呆的时间久了,出来后浑身青紫,全无唿吸,那个产婆以为我是个死胎,我娘怕我爹伤心,就让产婆把我偷偷带走了,然后告诉我爹,说她只生了一个女儿。后来,那个产婆将我带出去正打算扔了,结果路上遇到了一个大夫,他把我带走,将我救活过来,教我医术和武功,我也不知道我师父是哪里的人,写得字跟你们的不一样。直到去年,他去世前,才告诉我的真实身份,我回来找家人,正好我姐姐夏依依被淹死,我就冒充了我姐姐的身份。」 「可是,你一个姑娘家,为何不另外寻个亲事,却要嫁给轩王?故意瞒骗先皇和哀家,可是为了贪图轩王府的富贵吗?」太贵妃的嘴巴一撇,露出一抹嘲笑。 依依看到太贵妃眼里的鄙视,依依翻了个白眼,当即就怒怼道:「母妃,当时,凌轩可是一个又残又瞎的人,我若是让父亲认下我,我大可以嫁个家世相等的公爷府,当少奶奶,亦或是再差也可以嫁到侯爷府上去,何苦将自己的这一生糟践了?」 太贵妃顿时就有些不悦,在她的心里,轩儿是这个世界上最杰出的人,她都快忘了轩儿以前残疾过的事情了,冷哼一声道:「那你是为何要自投罗网?」 「还不是因为凌轩他杀了我姐姐,我想要报仇,就进了轩王府。结果,我没能报得了仇,还爱上了他。」 依依气鼓鼓的说道,浑身都带着一股子的怨气以及恨意,似乎对凌轩杀害她姐姐的事情十分痛恨一样。她的那双眸子投射了一抹怒意射向太贵妃。「你们轩王府欠我们护国公府一条人命,你都没有跟我交代,还敢跟我来算帐?」 太贵妃被她的眼神给射得浑身一震,身子往后一倾,咬了咬唇,道:「你想要怎么样?」 「哼,我之所以一直没有跟我父亲说明我的真实身份,一直瞒着他,不过是不想要他伤心我姐姐去世了罢了。所以,往后,你不要在他人面前提及我的身份,你就把我当成是真的夏依依就行了。否则,我定然会让护国公府向你们轩王府讨要我姐姐的一个公道。」 太贵妃咬了咬唇,轻哼一声,并不想自己被夏依依给威胁,可是,自己若是公开了她是假夏依依的身份,只会给轩王府惹上一堆麻烦事。 太贵妃咬牙切齿道:「好,哀家答应你,帮你瞒下来,不过,你往后最好还是遵守我们东朔的规矩,你若是乱了规矩,不遵守家规女则的话,哀家照样会将你赶出王府。」 依依抬眼,轻飘飘的道:「好,那我求求你,现在就将我赶出王府吧。反正我这么久以来,该忤逆的也忤逆了,该坏规矩的事儿也都做了。」 太贵妃顿时就被她给气得七窍生烟,夏依依这分明是故意让自己跟她低头认错啊,现在自己哪能将她赶出去啊?轩儿的性命可是还捏在她的手上呢,没有她的血液,轩儿必定会死的。 「母妃,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要不要将我赶出去?你若是今天不将我赶出去,那就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动不动就说赶我出去或是休了我的话,我不爱听。」 依依拿眼斜斜的看着太贵妃,静默的气氛中带着些许硝烟的味道,婆媳之间的战争素来都消停不了多久。她们婆媳关系才缓和了没两天,就又剑拔弩张了起来。 太贵妃气唿唿的拍着茶桌道:「哀家真是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债,竟然遇上了你这么一个冤家!罢了罢了,往后,哀家再不提就是了。」 依依欠了欠身子,「那儿臣就先告退了,还需要回去好好研制一下解药了。」 太贵妃皱眉:「不是已经有救治轩儿的办法了吗?怎么还需要研制解药?」 「以毒虫的繁殖和生长的速度,就算把我的血抽干了,也杀不死他体内所有的毒虫,他依旧会死,所以,必须要利用我的血再研制一下效用更高的解药,他才能活。」 太贵妃身子几乎又要瘫了下去,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母妃,你与其天天把眼睛盯着我,总觉得我这里做得不顺你意,那里又做得不顺你的心。你倒是不如好好想想,十年前,究竟是谁给凌轩下的毒吧。」 「哀家怎么知道啊?哀家若是知道,一定会杀了那个下毒的人的。」 依依懒懒的抬了下眼皮,瞟了她一眼,就缓缓的走了出去。一出去,她不禁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还好,她撒的这个谎倒是瞒骗过了太贵妃了。 鬼谷子通宵达旦的研制解药,一研制出一颗来,就把凌轩当成了小白鼠,研制的前面几颗都没有起作用,直到第三天,果真研制出来一颗解药出来,只需要五十毫升夏依依的鲜血,就能炼制一颗解药,效用跟那天夏依依六百毫升的鲜血的效用一样,也能驱除那么多的毒虫出来。 「这样就好多了,你的身体损耗也会少很多了。」鬼谷子将新研制出来的解药拿到夏依依的面前给她看,得意洋洋的跟她炫耀着自己的新成果。 「嗯,那就好,想来,没有多久,他的毒虫就能驱除干净了。对了,鬼谷子,你可以多炼制一些解药出来备着,这样的话,若是哪天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也就不必担心没有血液炼药给他吃了。」依依笑着道,只是她笑起来的时候,嘴巴愈发的显得发白了。 鬼谷子一阵心疼,道:「这样,我给你开一些养气补血的药,你也好好休养身子,别把身子给弄坏了。」 「嗯,多谢鬼谷子。」 另一方,前线那边的敌人也已经探知了夜影离开了前线的消息,而南青国也收到了三百万两黄金,当即就从东朔南边攻入了东朔,打了钟达个措不及手,敌人也连忙趁着夜影不在军中就立即发起了攻击。太子连忙飞鸽传书让夜影和太子身边的护卫迅速赶回前线。 夜影还没有进军营呢,就被太子给支到了前线去打战,太子连忙将那个护卫给叫进了帐篷,焦急的跟他打探消息道:「轩王怎么还没有死?都已经几天了,那天本太子看着他确实是要死了的样子啊。」 「回禀太子,那轩王妃被感染了毒虫,却是因祸得福了。她胡乱吃了一些药进去,没有想到,竟然试出了解药来。如今,已经将轩王体内的毒虫给驱除出来许多了,只不过,每次只能驱除一部分毒虫,而轩王体内的毒虫繁殖速度极快,就需要每天吃一次解药,而那解药,必须要用轩王妃的鲜血炼制。」 太子眼眸一眯:「你是说,轩王妃的血液是药引子?」 「可以这么说。」 「照你的观察所见,轩王吃这种解药的话,大概多久就能完全清除毒虫?」 护卫低头沉思了一下,跪下道:「回太子,属下不懂医,不敢妄自胡说,以免误导了太子殿下,太子也就不好安排事情了。不过,按照鬼谷子的说法,每天驱除了之后,第二天轩王体内的毒虫又会繁殖,虽然会比以前的总数量少,但是依旧是一个周而復始的长期的解毒过程。只怕要很长时间了,不过,倘若鬼谷子再炼制一颗效果更佳的解药来的话,那就不太好说了。」 「嗯,这样,你过几天派一个军医跟你一起回去给轩王再瞧瞧病,你不懂医,那个军医总该懂,好好打探清楚,轩王究竟什么时候能完全好起来。」 「是」,护卫躬身退了下去。 惊雷瞧了一眼脸上神色复杂的太子道:「太子,你现在是希望他能治好,还是治不好?」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皱紧了眉头,道:「唉,本太子现在也不知道啊,他若是治不好,那本太子这江山也难以夺回来,他若是治好了,你说以后这江山夺回来了,究竟是本太子登基,还是他登基啊?他若是要想争夺那个皇位,本太子只怕不是他的对手啊。」 「太子,最好的结局,不过于就是他现在治好了,帮你打江山,等到将来局势稳定了,他若是再復发了,可就不怕了。」 「復发?復发了,他们不是还有解药吗?」太子摊手道。 「呵呵,解药若是没有了药引子呢?…」惊雷嘴角斜斜的勾起,眼眸里闪烁着阴谋诡计,只要夏依依死了,就没有血液给轩王制药了。 太子笑着拍了拍惊雷的肩膀,道:「你可真是聪明啊!简直能当本太子的军师了。唉,说起军师来,当初我们去找许睿,他也没有回信啊。」 惊雷拱手道:「太子,若是要他投奔到你的手下来,我们劝服不了他,倒不如使一些手段,他必定会跟着你来的。」 「什么手段?」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而许睿就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太子哈哈一笑,「惊雷,你该不会是要跟本太子说他的弱点就是夏依依吧?」 「正是夏依依」 「那不可能,想当初,那夏依依可是对本太子爱得死去活来的,还为了本太子而不想嫁给轩王,她还自杀过呢,可见她对本太子有多痴情了吧,结果呢?这女人啊,一嫁给轩王之后,竟然全身心都在轩王身上了,还将本太子视为了眼中钉。本太子敢说,若是轩王让她杀了本太子,她必定敢下手。再者,她现在对许睿可是没有感情了,哪还能利用她去威逼许睿效忠我们?」 「太子,虽然轩王妃对许睿没有感情了,可是许睿却依旧对轩王妃有感情啊。」 「可是本太子听说,许睿都已经定亲了啊。」 「可是他的心里依旧记挂着轩王妃,那天你让属下去找他来见你,属下亲眼看见他们两个在书斋里巧遇了,当时夏依依惊慌的逃跑了,许睿望着她的背影都失神了,可不是心里还想着她,只不过是无法逾矩罢了。」 太子听罢,脸上也露出了高兴而阴险的神情,在帐篷内走了几步,挥手让惊雷凑过来,道:「你去安排一下,把许睿弄到本太子手下来,不过,你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让轩王和轩王妃察觉,以免轩王翻脸不认人。」 「是」
第三十六章 请轩王出山(一更) 数日后,惊雷一顿花言巧语外加威逼利诱,将许睿给哄骗到太子手下当幕僚,有了许睿的帮助,太子倒也打了几场胜仗了。再者,又有南青国的帮助,原本一直处于劣势的太子竟然能与钟达抗衡一二了。倘若再有轩王的帮助的话,必定能瞬间处于优势地位。 「惊雷」 「属下在」 「你立即带一个军医前去看望一下轩王,若是他好得差不多了,就请他出山,前来帮助本太子,本太子想要乘胜追击,直捣京师,将钟达给杀死。」 「是」 连城府邸,凌轩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现在已经能站起来自由行走了,只不过他体内的筋脉受损,暂时还不能运气练武,只得再好生休养一段时间了。 凌轩走到门口,将大门打开来,让阳光照射进来,便是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晒太阳杀杀菌。从表面上看,已经没有大毒虫蠕动的迹象了,不过,隐藏在肉体里,依然有些小毒虫肆虐,不过,凌轩想着,定然能将这些毒虫全都给杀死。因此,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只是,怎么这么多天都没有见到夏依依了,也怪想念的。 「鬼谷子,怎么这么多天夏依依都不过来看看本王?」 「她忙着给你炼药,忙得脚不沾地的,哪里还有功夫过来看你啊?」 「就连一点点时间都没有了吗?」 鬼谷子瞪眼道:「行了,你还嫌害她不够吗?上次她过来看你,结果就染上毒虫了,如今她体内的毒虫好不容易驱除干净了,若是再来你这里染上毒虫,你是想要害死她啊?老夫看,她还是好好的呆在屋里得了,等你身体里的毒虫驱除干净,你们两个再见面,免得又生枝节。」 凌轩垂眸道:「也是,谷主说得有道理,那就等本王的毒虫全都驱除干净了,再见她吧。」 马管家踩着焦急的步子走了过来,站在门外老远,有些敬畏的看着这个屋子,不敢靠近。 「王爷,惊雷带了个军医过来给王爷看病。」 凌轩微微抬眸,道:「本王以前没有解药解毒之时,他不派军医过来,这个时候,谷主已经炼制出解药了,他派个军医过来做什么?还不如直接打发走了。」 「是」 「王爷,你的身子可好些了?太子可是挂念你得紧。」惊雷带着太医直接跨进了院子高声道。 凌轩眸子一眯,寒气四起,「惊雷,你未得本王通传,竟然擅闯后院?」 惊雷深深的作了一揖,致歉道:「王爷,卑职进来,也没有人拦着,再者马管家进来许久都未出来通传,我们还以为王爷犯病了,马管家走不开身,我们这才急急忙忙的进来的。所幸你这后院也没有什么妻妾,倒也没有冲撞到什么人。」 这府邸的人都因为害怕染毒而搬了府邸了,哪里还有小厮会阻拦他啊? 凌轩嘴角抹起一丝冷笑,招了招手,道:「既然是来给本王看病的,那就进来给本王把把脉吧。」 他将自己那只被毒虫啃食得千苍百孔的手臂伸出来,搭在了扶手上,示意他们进屋来。 惊雷浑身不禁起了鸡皮疙瘩,讪讪道:「属下并不懂医,就不进来把脉了,还是让军医进来把脉吧。」说着就朝着军医使了一个眼色。 军医也是浑身抖了一个激灵,颤抖的道:「小的虽然会些医术,可是小的不过是凡身肉体罢了,哪能像谷主一样,那等毒虫不敢侵染他。小的就不进屋了,拉根线悬丝诊脉吧。」 说着,就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根一丈长的丝线来,丝线尾端绑了一颗小石子,走到门口,将小石子的一段抛了进去。 「胆小鬼」,鬼谷子撇撇嘴嘲讽道。 凌轩将丝线绑在自己手腕上,等军医把完了脉,就将丝线解开,直直的朝着军医抛了过去,军医连忙躲开来,哆嗦道:「这丝线就不必还给小的了,小的还有许多丝线。」 凌轩冷哼一声,从旁边拿过药膏来,仔仔细细的将手上的伤患涂抹了一遍。 惊雷道:「军医,轩王的身子如何了?」 「轩王的脉象十分不稳,体内还有毒虫肆虐,不过,轩王现在有解药,想必很快就会痊癒的了。」 「轩王现在的情况,可能上得了战场?」 「轩王的身体现在还不能使用武功,不过,若是去前线运筹帷幄、出谋划策是完全可以的。」 「好,太好了」,惊雷听罢,就立即拍掌,随即跪了下去,道:「轩王,如今战事焦灼,虽然我们的实力比以前好多了,可到底是差了钟达许多,打起仗来依旧十分吃力,还请轩王能上前线,帮着太子夺回江山。」 鬼谷子抢在前头怒声道:「你没见到轩王的身子虚弱吗?连走路都费劲,还怎么上前线给你们打战?」 「谷主,刚刚军医也说了,虽然不能上阵杀敌,可是却能出谋划策啊。要知道,这个战场上,一个好的计谋,就能决胜于千里之外。」 凌轩淡淡的冷讽道:「本王听说,你们太子帐下新来了一个军师,可是厉害的很啊,还需要本王给你们出谋划策吗?」 惊雷眼眸一垂,他就知道这种事情肯定瞒不了轩王的,轩王虽然在府里生病,可是一直都关注着前线军营里的大小事情。 惊雷打着哈哈笑道:「王爷见谅,太子殿下原本也不想招许公子当幕僚的,只是,王爷前段时间病重,命悬一线了,而前线那边,我们又节节败退,只得广纳贤才。许公子虽然人品不咋的,但却是东朔难得的有才之人,太子这才招了他,还请王爷大腹容人。」 「你们太子要招什么人,关本王什么事?」凌轩冷哼一声,心里却是有些不悦,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许睿了。 「哦?原本我们太子还终日惴惴不安,如今有了王爷这句话,我们也好放下心来了。」惊雷眉开眼笑的道,旋即嘆了一口气,道:「唉,王爷,你不知啊,虽然那许睿是个才子,可到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没有上过战场,很多计策都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若不是有太子殿下的英明决策,就许睿说的那些战略直接用上去,八九也是要输的。所以许公子的那些计谋,只能当作是建议参考罢了。这打战之事,还得王爷你这个常胜战神亲自出面才行啊。」 凌轩对惊雷给他戴的这顶高帽子并不以为意,淡淡的说道:「本王每日里还得服药、针灸、泡药浴,每日不得停歇的,哪能去得了战场啊?即便只是去出谋划策,也是去不成了。」 「王爷,这你可就尽管放心,太子说了,你去了那里之后,他一定给你安排和这里一样的条件,你照样可以服药、针灸、泡药浴,一定不会耽误你治病的。」 鬼谷子一甩手,冷哼一声:「老夫不愿去,他这针灸、泡药浴就做不成。」 惊雷也立即对鬼谷子拱手道:「谷主,我们太子思虑周到,若是谷主跟着轩王一起去的话,保证让你在那边住得舒舒坦坦的,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定不会委屈了你。」 「老夫也不愿意去」 惊雷吃了一瘪,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一下,这个鬼谷子,还真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硬又臭啊。 惊雷只得将矛头转向轩王,道:「王爷,现在,我们的兵马也足够,再者又有南青国的兵马,还有护民会的帮助,这个时候正是趁胜追击的时候,若是我们失去了这个机会,将来若是再想打胜仗,就难于上青天了呀。王爷,这可是我们反击的最佳时机,若是错过了,那祖上的江山可就真的要落入钟达手中了。」 惊雷从怀中取出来一封信,恭敬的递了上去,「这是太子写给王爷的家书,太子说了,王爷看到这封信,一定会去帮帮他的。」 凌轩展开来,快速翻看完毕,不过就是太子又把兄弟情谊挂在嘴上,把父皇搬出来罢了。凌轩嘆了口气,道:「行,本王就随你去前线。」 「多谢王爷,太子说得果然不错,王爷是最重情重义之人了。」惊雷喜出望外的道。 鬼谷子当即就不乐意了,瞪眼道:「要去你去,老夫可不愿意去,还有,丫头她肯定也不会去。」夏依依现在的身体十分虚弱,得留在府上安心静养,好好进补,若是去了前线,哪还能安心养病啊? 「她不可以去,她得留在这里陪太贵妃。」 凌轩立即开口道,他才不想夏依依和许睿在军营里碰面了又重燃旧情了。 「那老夫也不去」,鬼谷子横眉竖目道。 惊雷低垂着头,权当自己没有听见他们的争吵,也不参与进去,拱手道:「卑职去花厅先行候着。」 「嗯」,凌轩淡淡的点点头,让他先离开,自己再好好的劝劝鬼谷子。 片刻后,鬼谷子气唿唿的来到了夏依依的房中,一进门就嚷嚷道:「也不知道你男人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被惊雷三言两语的哄骗几句,竟然就要拖着他那个病怏怏的身子去前线给他们出谋划策?」 依依见他这样,顿时就忍俊不禁,这么一笑,竟是勐烈的咳嗽了起来,画眉连忙上前拍了拍她的背部,给她顺顺气,又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水,劝道:「王妃,你身子不好,经不得大悲大喜的,你当心着点。」 鬼谷子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道:「你笑什么笑?老夫劝了许久,嘴巴都快磨破了皮,他都不肯听老夫的,非要去前线,还要拉着老夫一起去前线,老夫可是不愿意跟他一起发疯。」 「太子过来了?」依依喝了一口茶顺了气,放下茶杯抬眼问道。 「又不是过来要钱来的,他能来?不过是派了惊雷过来,又派了个军医过来打探虚实,连门都不敢进,就远远的悬丝诊脉了一番,就说王爷可以去前线了,还说不让他去上阵杀敌,就让他在军帐里出谋划策就是了。可是那前线连吃饭都要吃不饱了,还怎么给他弄好吃的养身体啊?就是炼药的药材,和泡药浴的药材也是不好买的了,哪有在连城这么方便啊?再说了,他每天吃得药,可是要你的血液做药引子的。」 「无妨,我跟他一起去前线就是了。」依依淡淡的笑道。 鬼谷子立即瞪大了眼睛,摸了一下依依的额头,道:「丫头,你没有发烧啊,你怎么也跟着她一起煳涂了起来了呢?轩王被蒙在鼓里不清楚你的情况,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你自己的情况吗?你看看你自己,抽血都把整个人给抽的虚脱了啊。在府上呆着的话,张嬷嬷还能每日里给你端些进补的汤药过来,你若是去了前线,你的身子可是会愈发的亏损的啊。」 画眉也连忙劝阻道:「对啊,王妃,你可不能再去前线奔波了,你的身子可是经不起路上的颠簸,还有前线的艰苦条件的,你还是好好的在府上养伤吧。」 「可是我若是不跟着去的话,凌轩的药就没有办法炼制了呀。」 「你怎么也同意轩王去前线?你不拦着点他?还跟他一起发疯?」 依依浅笑道:「鬼谷子,虽然我们帮着太子打战,最后登基为皇的也是太子,可是,现如今我们跟太子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太子战败,钟达下一个就是要将我们斩草除根的。唇亡齿寒啊,我们也只能帮太子答应胜仗,将来,我们还能回到京城轩王府上,不然,我们就是当一辈子的逃兵,要么就是惨死在钟达的剑下了。」 鬼谷子思考了一下,也贊同的点点头,「既然你们两个都贊同轩王去战场,那老夫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老夫跟着一起去就是了。不过,你得留在这儿。」 「为何?」 「因为许睿如今是太子帐下的幕僚,王爷他不想让你跟着他去军营,免得你和许睿又见面了。」 依依眼眸一缩,他居然成为太子的手下?他以前不是只想着经商,不想搀和朝廷上的事情的吗?为何现在又同意跟太子共事?以现在的局面,许睿应该老老实实的当一个商人才对啊,若是太子一旦战败,那许府的老老少少岂不是都要被钟达给满门抄斩? 依依回过神来,淡淡的道:「既然凌轩有这个顾虑,那我就不去前线了。以我对许睿的了解,他必定会对我躲得远远的,不会前来撩拨我,不过,那军营是个是非之地,少不得被有心人利用,传出一些绯言绯语出来。」 画眉立即道:「对,王妃,你就呆在府上好好养身子。」 「对了,鬼谷子,我等会儿多抽一点血,你拿去多炼制几颗药,也好去前线先用着。过几天,我让严清炼好了药再给你送过去就是了。」 「你今天才抽过血,你还抽?不行,绝对不行。」 「没事,我之前抽得少,我的身子还扛得住,你们这不是要去前线,他手头上的药也吃不了两三天了,还是多炼制几颗药,你们去那边才好放心啊。」依依说话说久了,连声音也变得虚弱无力,好像棉花糖一样软绵绵的了。 鬼谷子一阵心疼,可是现如今,要想救凌轩,也只能让夏依依受罪了。鬼谷子咬牙道:「行,那就再抽点,不过,可不能超过最大的血量。回头,老夫再研究研究解药,兴许还能再炼制出来一种少用一些血的解药来。」 「嗯,那样就最好不过了,多谢鬼谷子。你先回去收拾东西吧,我等会儿抽好了血,就让画眉给你送过去。」 「行」
第三十七章 在赴前线(二更) 画眉紧张的看着夏依依身上的殷红鲜血从输血管里涓涓的流了出来,画眉仔细的看着刻度,一到两百毫升的刻度时,画眉就连忙道:「王妃,你今天才抽过血,你今天只能抽这两百毫升了,可不能再多抽了,不然,你的身子可就要受不了了,赶紧把针头拔下来吧。」 依依虚弱得有些说不出话,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话一样,「不怕,我还能承受得住。再多抽一百毫升,也能多炼两颗药给凌轩了。」 「王妃!」画眉跺了跺脚急得都想哭,她就知道,她劝不住王妃。王妃对王爷的这份情,她这段时间可是看在眼里的。 依依强撑着自己的身子,看着那个血袋里的鲜血慢慢的涨上去,似乎涨上去了,凌轩的病情就能好一些一样。她的嘴角也慢慢的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她的视线慢慢的变得模煳,眼皮也渐渐的开始耷拉下来,她勐的睁开了眼皮,强打起精神,她一定要撑住,撑到那些血液上升到三百毫升的刻度。不过一会儿,她的视线再度模煳,只觉得那个血袋子都开始摇晃了起来,凭藉着最后一丝意识盯着血液过了三百毫升刻度线时,她轰然倒在了桌上,不省人事。 「王妃,王妃。来人啦,快来人啦!」 画眉焦急的大喊了起来,想跑出去找人,可是一想那针头还在继续抽血呢,就连忙折回来拔针头。这么些天来,天天看着王妃插针拔针的,她倒是上手也快,当即就把针头拔下来,用酒精棉球按住了王妃的针孔。 凝香在屋外扫地,瞧了一眼王妃晕倒了,微微皱眉,有些不忍,快步跑去找鬼谷子过来。 夏依依悠悠转的醒过来,看了一眼面前的一脸焦急的鬼谷子和画眉,道:「怎么了?一个个的全都这副神情?」 「还怎么了?你刚刚差点没命了,你知不知道?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老夫都已经明确告诉你了,不要超过今天能抽的血量,你怎么就不听呢?」 「我,我只是多抽了一百毫升罢了,我以为我能承受得住的,再说了,我这不是还好好的躺在这儿吗?你们别担心。」 依依故意露出了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她没有多大的力气,也没有多好的精神,她脸上的那份淡笑便是显得有些吃力了。 「唉,老夫真是要被你气死了。」鬼谷子重重的拍了夏依依的脑袋一下,夏依依顿即觉得眼冒金星,几乎就要被他给拍得晕了过去,鬼谷子有些气恼的看着她那副孱弱的模样,真是又心疼又气愤。转头,对画眉吩咐道:「画眉,你以后可一定要盯着她一点,她若是不听话多抽血的话,你就立即将她的针头拔出来。不然,她这样的身子,没多久可就要垮了。」 画眉十分慎重的点点头,道:「谷主,你放心,奴婢一定会照顾好王妃的,不会让她再这样多抽血了。」 「嗯,看来老夫还是得多花一点精力再研制一下新药,免得你如此受苦。你好好休息,老夫等会儿就要启程去前线了。」 夏依依点点头,道:「鬼谷子,凌轩的病,就要多劳烦你了。」 「你倒是还跟老夫客气起来了。」鬼谷子站起身,走了出去。 「王妃,该吃药了。」 画眉将药碗拿过来,轻轻的将夏依依给扶着半坐在床上。 依依看着整整一大碗乌黑的药汁,微皱着眉头喝下了这一碗浓浓的苦涩的中药,用手绢抹了抹嘴,看着画眉轻声劝慰道:「你就别这么一副苦瓜脸了,我很快就会好了的,我的身子可一向好得很呢。」 「唉,王妃,你可别再这么逞强了,若是王爷知道你为了他晕倒了,他不知道有多心疼呢。」 「打住,我可警告你啊,你千万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凌轩,还有,抽我的血的事情也不能告诉凌轩,你知道了没有?」夏依依一脸严肃的瞪着画眉警告道。 画眉扁扁嘴巴,道:「奴婢知道,奴婢会保守秘密的。」 太贵妃见张嬷嬷连连摇头又嘆气的走进来,不禁锁眉问道:「张嬷嬷,你这是什么神情啊?」 张嬷嬷站立在太贵妃面前,垂头道:「娘娘,老奴知道你不喜欢王妃,可是王爷却是老奴一手带大的,王爷如今生病了,老奴心里着实着急。今天,老奴在厨房里做饭菜,便是见到画眉进厨房来煎药,老奴一问才知,王妃为了让王爷能多带几颗解药去前线吃,王妃就抽了许多血,结果,王妃晕厥过去了,画眉说王妃当时脸色白如纸,还有抽搐的症状,都快把她给吓死了,连忙去找了鬼谷子给王妃医治。」 「她居然晕了?」太贵妃皱眉道。 「是啊,娘娘,这些天,老奴可是看得真真的,王妃虽然并不是原本被皇上指婚的那个夏依依,可是王妃却是真心爱王爷的,她对王爷的这片真心,就是在这世间也是少有的啊。娘娘,你不如放弃对她的成见,好好接纳她?」张嬷嬷有些爱怜夏依依的神色来看着太贵妃。 太贵妃深吸了一口气,嘆道:「她啊,哀家确实是感激她得很,可是她屡次顶撞哀家,哀家每每响起,心里就十分的不舒服。」 「娘娘,你们可是一家人啊,王妃年纪小,虽然不太懂事,但是她的心地是十分善良的,她能一心一意的对王爷好,再者,王妃对你也算是孝顺的,虽然经常出言无状,可是,这发生战乱了,哪一次她不是都护在你的身边啊?」 太贵妃定定的看着张嬷嬷,道:「你怎么了?收了她好处了?」 张嬷嬷眼眸飞速的一瞟,半笑半嗔道:「哪能啊?王妃现在虚弱得连说话都吃力了,还怎么给老奴好处啊?再者,王妃那个性子,她宁愿高傲的抬着头颅跟您对着干,也绝对不会花钱来收买老奴来讨您的欢心啊。」 「唉,既然你这么说,那哀家就暂且听你一回。」太贵妃将手中的茶杯一放,悠悠的说道。「你把哀家箱子里的那支千年人参和南青国进贡的鹿茸给王妃拿过去,另外,再多备一些补品给轩儿装车,让他带去前线。」 「好嘞」 前线,凌轩赶了一天多的路,总算是来到了军营,刚进去,就有士兵把他引到了早就给他备好的帐篷里去。 那些士兵都有些像是躲避瘟疫一样躲着轩王,他们可是都听说了,轩王妃都被感染了毒虫,不过好在轩王妃体内的毒虫已经驱除干净了。他们可是不想也感染毒虫,说不定,他们没有那么好的命能驱除毒虫呢?那他们不就是死路一条了? 凌轩因为身上的肌肉被啃噬得烂肉横飞,他也怕吓着了旁人,便是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是露出了一双眼睛罢了,那些士兵就更是惊恐了,私下里胡乱传着轩王病入膏肓,浑身烂肉之类的。 小士兵在前头故意走得很快,跟轩王特意保留了很长的距离,他暗自啐了一口,咒骂着自己的上司,竟然将这么一个要人命的活交给他,他可不想被感染毒虫啊。走了许久,他将轩王引至一个大帐篷,这个帐篷周边都给撒了一圈的砒霜和硫磺,周边也没有别的什么军帐,只给鬼谷子和南艺扎了两个小的帐篷,看起来,这三个帐篷竟是扎得十分的偏僻,恍若渺无人烟的感觉。 「王爷,这儿就是你们三人的住处。」 鬼谷子冷哼一声,怒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将我们三人流放了?怎么安扎得这么偏僻?就连吃个饭都不方便了。」 小士兵连忙摆手解释道:「谷主,这个小的可是不知道啊,这是太子殿下安排的地方,小的只是个引路的,若是王爷对住处不满意,就亲自跟太子殿下去说,小的可是不敢私自做主给您换地方啊。」 「呸,你们太子简直就不是人,既然巴巴的让人求上门来让轩王出来给你们打战,还口口声声的说要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还说条件绝对会跟府上的一样。我呸,就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扎三个破帐篷,帐篷边上还给撒了砒霜硫磺,你们是要把我们隔离开来啊,哪是要他过来打战的?这是瞧不起我们吗?」 「谷主,太子这么做绝对没有瞧不起你们的意思,太子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全军营将士的安危着想罢了,轩王如今身体还未痊癒,若是跟大家的帐篷挤在一处的话,难免会发生意外的。」士兵狡辩着,一边拿眼飞快的瞟了一眼轩王,只一眼,就有些惧怕轩王浑身的寒意,便是连忙将眼撇开,瞅向了鬼谷子。 「既然怕以外,那我们就还是会连城去得了。」鬼谷子怒道。 「这,可不能回去啊,你们若是走了,这儿的战事可就不好打了。」 凌轩眼眸微眯,淡淡道:「行了,太子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成,本王今夜就歇在这里。」 士兵连忙哈腰道:「行,王爷请休息,等会儿,我们的人就会将膳食给您送过来了。」 「嗯」,凌轩点点头,道:「对了,若是没有什么急事的话,让你们太子今夜不要来打扰本王,本王一路舟车劳顿,得好生休息,一切事情明儿再谈。」 「行,小的一定会将王爷的话转达给太子。」 片刻后,太子那儿就收到了这个士兵的传话,太子将士兵挥手赶出去,悠闲自得的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看了一眼在旁边静静候着的惊雷,道:「你说,我们何时让他和许睿见面啊?」 惊雷垂眸道:「太子,如今,我们还需要轩王的帮助,怕是不好拿许睿去刺激他,不必刻意安排他们两个碰面,以免轩王生怒,还是让他们两个顺其自然的碰面为好。」 「本太子原本还想看看轩王见着许睿时的神情呢,既然你这么说,那本太子就还是先不要惹他为好。看热闹哪有本太子的江山重要啊?」太子有些高兴的在帐篷里绕了几圈,摩挲了一下双手,「若是有轩王的帮忙,钟达必定会惨如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连根羽毛都不剩。哈哈哈哈。」 翌日,就有一个士兵跑到凌轩的帐篷外头禀告道:「轩王,太子殿下有请。」 凌轩在帐篷内懒懒的说道:「你们太子既然害怕本王将毒虫传染给他人,那本王若是出去的话,岂不是不安全了?本王还是呆在这撒了砒霜的帐篷里头吧,若是你们太子有事找本王,就请你们太子移驾到这儿了。」 「这…」那个士兵有些犹豫,虽说太子和轩王是兄弟,可是太子既然被封为太子,那等级就比轩王要高一截了,哪能让太子纡尊降贵的跑这么远过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呢? 凌轩再次冷冷的发声道:「你想想,若是本王这一路走,一路掉毒虫下来,你们这军营里的路还能走人吗?本王若是去太子帐内坐一坐,他的桌椅他还敢用吗?你且回去再询问一下太子再来请本王吧。他若是敢要本王去他的帐内,本王就去。」 「这…小的回去再问一声吧。」 不一会儿,果然如凌轩所料的那样,惜命如金的太子带着惊雷有些不情不愿的骑马过来了,站在帐篷外头,高声喊道:「轩王,本太子来了。」 「太子,进来坐着谈啊。」凌轩清冷而又稍显嘲讽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太子的嘴角抽了抽,若是他敢跟他共处一室带着,自己何必从自己帐篷过来呢?太子道:「不必了,你把帐帘打开,本太子跟你隔着帐帘说话就是了。」最重要的是要隔着凌轩帐篷外面的那一圈砒霜说话。 南艺将帐帘撩起,帐帘后头,凌轩端坐在凳子上,喝着茶,悠闲的望着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太子,道:「太子,有何事情找本王啊?」 「是这样,如今,有了南青国的帮忙,南边的这些城镇已经有近半数都被我们的兵马控制住了,前几天,本太子收到消息,钟达似乎从中部调了许多的兵马往南边过来,意图将我们的人和南青国的人全都杀出去,若是钟达调了那么多的兵马,我们怕是抵挡不过啊!」 凌轩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那依太子之见,可是有想到了什么好的办法应对?」 太子立即从马上跳了下来,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道:「嗨,本太子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只不过,本太子开口可不行啊,必须要轩王你亲自开口,这个办法才行得通啊!」 凌轩眼眸轻抬,「太子有话不防直说。」 「倒也不是什么大难事,只要轩王你一句话,这件事就成了。本太子想着,钟达把中部的兵马给调到南下来,那中部可就几乎是个空城了啊,倘若我们西边和北边的兵马挥兵往中部来,那岂不是能轻而易举的就攻陷了中部的城镇了吗?若是钟达想要保中部的城镇,就必定要将中部的兵马往回调,那南边这块肥肉,他就守不住了。只是,这西边的兵马是夏子英当主将,而北疆,又是护国公当主将,他们一个是轩王妃的哥哥、一个是轩王妃的亲生父亲,哪会听本太子的啊?自然是会听轩王你的了。所以,本太子这才过来求轩王开口让他们两个带兵往中部来。」 轩王冷哼一声,道:「太子,你可切莫开玩笑了,那夏子英说起来,跟夏依依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罢了,可他却是你太子的侧妃夏娜娜的同父同母的兄弟,论起血缘关系来,太子跟他应该更加亲一些才是,而护国公同样也是太子你的岳父啊,太子何不亲自开口呢?」
第三十八章 反击(一更) 太子的嘴角不自觉的有些不自然的抽了抽,道:「虽然夏子英和夏娜娜是同胞兄妹,可是夏子英如今可是红颜知己在身旁,更加听信方敏的话,而方敏,又是跟轩王妃交好。之前,本太子让夏子英和护国公二人挥兵往中部来,他们一个都不肯答应,直言不讳的说是要等轩王你的指示,他们才动兵啊,这本太子也是没有法了。」 凌轩嘲讽道:「太子,那你这个侧妃纳得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本太子哪有轩王你那么好的福气啊?本太子后院那么多的女人加起来都没有轩王妃一个人顶用。」 凌轩微微挑眉,虽然心里头觉得太子这话说得不差,就太子后院那些女人,凌轩一个都看不上,不过他并不愿意跟太子聊自己的女人罢了。 凌轩又绕回到最初的问题上,皱眉道:「你说的让西部和北部的兵马去攻击中部,让钟达不能同时估计南部和中部,这两个地方他必定要捨弃一个。这方法好是好,只不过,若是我们的兵马从西部和北部调离的话,那西部和北部可就要被西昌和北云国入侵了。」 「可是现在这东朔皇宫里住着的人是谁啊?不是我们杜家的人,是钟达啊,我们还这个傻乎乎的在西疆和北疆帮他守着江山抵御外敌?我们帮他解决了后顾之忧,他就好全心全意的攻打我们了。倒不如就把我们的人撤走,若是北云国和西昌国攻打起来,本太子但是要看看他钟达会不会派人去抵御外敌。」 「然后呢?」 「若是他派人抵御外敌,那就最好不过了,他的兵力一损,也顾不上我们这边,到时候,他必定会四面受敌啊。」 凌轩不禁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他傻?」 「可他若是不御敌,那西疆和北疆必定会被攻破的,他不是还想当皇帝吗?他的江山都没了,还怎么当皇帝?依本太子看,无论他怎么做,只要我们把兵撤到中部来,他都得输。」 「太子,本王有件事要跟你说,现在,看起来好像是只有我们跟钟达在对抗,其实……」 「嗨,不用你说,本太子也知道,你是想说其实还有北云国和西昌国虎视眈眈,是吧?这就不必担心了,到时候就让钟达去对付他们嘛!」 太子连忙打断了轩王的话,心下有些不悦,这个轩王,还真的当他看不清局势吗?连这么一点点都看不清? 轩王微微皱眉,自己本来是想要提醒他关于自己对五皇叔没有死的猜想的,见他这样,自己也就罢了,还是等以后掌握到多一些的证据,再跟太子说吧。 「太子,虽然说我们西部和北部囤了不少兵马,可是要想去中部支援的话,沿途必定会受到钟达的人阻拦的,怕是也很难快速抵达中部。」 「本太子自然知道是难了一些,可我们若是不派人去中部,都把兵马放在西疆和北疆守着,那我们南边好不容易才攻下来的城池可就都要被钟达给灭了呀。那我们可就没有机会胜利了。」 凌轩微微皱眉,这个方法确实是冒险的,若是打赢了钟达,也就能夺回中部和南部两个地方,只是西疆和北疆就要被外族入侵了。若是不调兵,这南边不保之后,西疆和北疆势必也会被钟达调转马头来收拾的。权衡之后,凌轩长嘆一口气,道:「本王同意你的做法,就从西疆和北疆调一些兵马下来攻打中部,不过,还是得留一些兵马在边疆抵抗外敌,虽然不能抵御多久,至少能拖延一些时日,将来我们夺回了中部和南部,再往西疆和北疆打,也就轻松一些了。」 「这样就最好不过了,这作战计划还请你多费费神了。」太子拱手道。 「嗯,本王先写信让他们两个快速纠集兵马往中部来,至于详细的作战计划,本王先想着,明日再跟你说。」凌轩望向他,郑重的告诫道:「另外,这段时间一直打着『护民会』旗号的蒙面人,其实是冥日会的人,只怕,等我们攻占了南部和中部以后,他们就要开始调转枪头对付我们了。你当心着一些。」 太子眸子一缩,之前夜影和惊雷就有提醒过他这些「护民会」的人不可信,他还不太相信他人二人的判断,现在听轩王这么一说,就不得不相信一二了。 「你为何也这般认为?」 「这些人不过是冥日会的人,打着」护民会「的旗号来帮助我们,实则是想要借我们的手削弱钟达的人,等我们的势力比钟达更厉害的时候,就要防着他们帮着钟达来对付我们。所以,你要当心他们突然变卦。」 太子的眉头皱得更紧,片刻后,他苦涩的摇了摇头,自己之前还自信满满的认为自己是太子,得道者多助,这才得到了江湖组织的拥护,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被别人的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太子攥紧了拳头,若是「护民会」的人真的会在后面帮着钟达对付自己的话,自己一定要好好修理他一顿。 「轩王,你出了一百万两黄金让通天阁的人对付冥日会,现在也没有见到他们动过手啊。」 「冥日会的人现在算是在」帮「我们,通天阁为何要动手?自然是要等他们露出真面目对付我们的时候,通天阁再动手了。你放心,时候到了的时候,通天阁不必我们说,他们自己就会动手了。」 太子审视的盯了他片刻,「你似乎对通天阁很有好感?」 「他们是个守信用的组织,既然收了钱,签了契约,就一定会按规矩办事,不然,他们又岂能在江湖上打响这么响噹噹的一个名号呢?本王自然是很信得过通天阁的。」 「可是你和通天阁阁主有过节,你到现在都没有将另外半颗解药交给他,你就不怕通天阁阁主跟你找茬,拿这件事情跟你换半颗解药?」 「不会,他若是想要用一些事情来跟我换半颗解药,也会用另外的事情来跟本王换,定然不会用这已经签过契约的事情来威胁本王。」 「你这么了解他?据本太子所知,你们也就只有去年比武的时候见过一次罢了,说起来,并不怎么相熟啊?」 凌轩斜斜的瞟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有些人,只需一眼就能看透;有些人,即便是呆在一起一辈子,你都看不透。」 太子抿了抿唇,道:「本太子先行回去安排兵马的事情,你早些将书信传给护国公父子。」 「嗯」 两日后,钟达位于中部的兵马浩浩荡荡的沖向南方,跟太子和南青国的兵马厮打得一片火热,人数完全处于劣势的太子和南青国的兵马被打得节节败退,连着丢了好几个城池,一路往南边撤退。钟达的兵马则是趁胜追击,往南继续追了下去,跟中部的城镇也就越来越远了。 数日后,战报一个接连一个的传到了京城皇宫,钟达看着那些捷报不禁高兴不已,照这个速度,不出十天,就能将太子的人剿灭,将南青国的人赶回南青,说不定,届时还能一路往南直接将南青国也给灭了,扩充他的江山。 钟达将手上的捷报放下来,笑道:「这个杜凌志,他以为将病怏怏的轩王给叫到军营里帮他出谋划策的就能赢了吗?就他们南边那么一点点兵马,怎么会是朕的对手?」 一个太监焦急的沖了进来,急急的禀告道:「皇上,刚刚热河那边传来急报,说是在那一带出现了大规模的士兵,正往中部开进。」 钟达刚刚还笑着的脸顿时就僵硬了,倏的站了起来,急急的沖了过去拿那份急报:「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士兵,热河那里全都是我们的兵啊,怎么会有他们的兵?」 钟达这一看,顿时就心慌不已,这领头之人竟然是护国公?他愤怒的吼道:「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在北疆呆得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热河?为何沿途那些地方的人都没有来跟朕禀告?」 「他们许是悄悄的赶过去的」 「真是一群饭桶啊,竟然连这么多的士兵通过了,他们都没有发现!」钟达不禁恼恨不已,自己之前一直都关注着南边的战事,倒是疏忽了北疆了,也没有下令让沿途的人戒严,他又一直太过高估了轩王,他以为轩王以前一直都守着北疆的,必定是不敢将兵马撤走,这样,岂不是让他守了这么多年的北疆拱手让给北云国了吗?没想到啊,轩王竟然为了抵抗自己,放弃了北疆。现在好了,竟然让护国公的人直接赶到中部来了,如今中部几乎都是空城了,哪里还能抵抗护国公的人啊? 「快,传令下去,让热河一带的士兵立马攻打护国公的人,千万要将他们拦住了,不能让他们再往中部赶了。」钟达焦急的吼道,一边大步跨到了御桌前,急急忙忙的书写下了诏书。 「报!」 另一个太监急忙的跑了过来,「皇上,玉山一带出现了大量的兵马,领头人是夏子英。」 「什么?」 钟达第一份诏书都还没有写完,这会儿又听到了这个消息,犹如一个晴天霹雳一样,勐地站了起来,身子几乎都要站不住了,摇摇晃晃的,身旁的太监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有多少兵马啊?」他略显颓然的问道。 「两个合起来,怕是得有七十万兵马了。」 脑袋再次好像是被一个闷雷击中一样,浑身一震,伸出右手来指着他们,抖抖索索的道:「快,你们有谁愿意上前线去对抗夏家父子?」 底下,没有一个大臣愿意上前来搭腔,现在这朝廷上的人,绝大部分都是钟达以前的亲信,他的亲信跟他本人一样,都是有好处就上,没有好处就躲着的人,哪里会这么主动请缨啊?自然是低垂着头半声不吭了。 「你们有谁若是击退了夏家父子,朕直接给你们封为封地王爷。」 钟达抛出了一个重磅的诱饵,那些人即便是为官一辈子,也都是普通人,可若是成为封地王爷,这样的地位,可是一辈子都奢求不来的啊。毕竟王爷这种身份,可是只能皇室的人才能有的,他们这些普通人若是得了个王爷之位,后代子孙可就享福了。 这下,就有一些将军动摇了,上前拱手问道:「皇上,夏家父子有七十万兵马,不知皇上能给微臣多少兵马御敌呢?」 钟达掰指算了一下,道:「现在中部的兵马几乎都派去了南边,只留下了二十万兵马,若是将热河那周边和中西部一带的兵马全都纠集起来的话,总共大约有六十万兵马。」 「皇上,若是将那些兵马纠集起来,是不是意味着那些现在有兵驻守的城镇也将会变成空城?」 「是啊,不过只要你们将夏家父子的兵马给截杀住的话,那些空城也就不必担心会被他们攻占了呀。」钟达道。 「唉,皇上啊,夏家父子领的兵可不是内陆这些普通的士兵啊,他们可是边疆常年打战的士兵,作战能力非常强,特别是北疆的那些士兵,可是轩王亲手带出来的旧部队,他们的人更是勇勐,就上次他们仅仅以二十万兵马就歼了北云国五十万兵马,这等作战能力,岂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抵挡得了的?更何况,现在他们的人数比我们的人数多啊。」 那些将军纷纷摇头,又退了回去,钟达当即就急了,「你们有谁愿意去啊?这一战,我们还是有胜利的希望的,若是你们前线打不过了,朕就将派去南方的那些中部士兵撤回来,帮着你们一起打。只要将中部士兵撤回来,我们的人数就比他们的多了呀。」 那些将军也不是傻子,既然轩王要夺回中部,就必定会让南边的士兵将钟达的人马给咬住,哪里还能撤得回来啊?就算把中部的士兵全都撤回来,人数比夏家父子的人数多个二三十万,估计也起不了多大的重用。他们这些孱弱的兵马哪里是轩王旧部的对手,轩王旧部的人可是一个抵俩的啊。 众臣全都低头,闷不吭声,现在的钟达,终于体会到了当初先皇和太子在这龙椅上时,开口让人去边疆打战而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打战的那份心情了。 钟达气恼的说道:「朕素来都待你们不薄,朕当了皇上以后,可是给你们全都官升一级了,俸禄也比前朝的俸禄要高一些,你们这些日子以来,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在后院里新纳了多少女人?那规格可是超过了你们官阶所能拥有的后院女子规制,你们又常去青楼赌坊厮混,卖官鬻爵的,朕也就当作看不见,由着你们胡来,对你们多有忍让,不过是希望你们能在朕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能感念皇恩,帮朕一把。可是你们呢?享受着朕给的高官厚禄,却不肯替朕分忧?朕养你们何用?」 众人连忙跪下请罪,却是依旧没有一个人答应去前线,他们可是还想留着这条命在京城享乐,并不想这么早早的去战场送命呢。 他们内心暗暗扁嘴不屑,这个钟达的皇位来路不正,原本就不是真龙天子,最初还不是跟他们一样是同朝为官的?现在大家帮着他当了皇帝,他就开始摆起皇上的谱来了,好像他们享受得都是钟达的恩惠一样,钟达发给他们的俸禄,每一分一厘不都是先皇积攒下来的国库银子吗?跟钟达有什么关系?我呸! 「忠勇将军何在?」钟达高声问道,充满了威严之气。 ------题外话------ 推荐好友赖皮pk文《追妻守则:军少勾入怀》 前世眼瞎,被亲人害死,带着空间重生而来,下定决心百倍尝之,虐了渣渣,收割了美男,成就了神医之名,开挂了的人生,果然很舒爽。 片段一 「明大少,你一个堂堂陆军少将,这么不要脸真的好吗?」 江月亮想到自己被……就郁闷。 「老婆,明明昨天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明景低头,一脸故作委屈一副小媳妇的样子。 「明大少!」江月亮阴森森的喊着。 「老婆你始乱终弃。」 江月亮「……」
第三十九章 迂迴作战(二更) 忠勇将军,就是以前的禁卫军统领,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有些胆战心惊的走到中间跪下,道:「微臣在。」 「想你以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禁卫军统领罢了,朕赏识你,封了你一个大将军,如今,也是你该报答朕的时候了,朕命你即刻就带着兵马去抵御夏家父子。」 「皇上,就派微臣一个去对抗夏家两个,怕是少了一些吧?」忠勇将军道,即便是要去送死,也得拉一点垫背的。 那些将军一听,纷纷暗暗啐了一口,暗自咒骂忠勇将军还想拉着他们。 钟达在人群里扫了两圈,又点了三个人出来,其中一个人就有马裕。 钟达眼眸眯起,聚起了一抹寒意,道:「马裕,上次,朕让你守晋城,你竟然擅离职守,回家修什么祖坟,导致晋城被攻破,继而才导致杜家兄弟的兵马能继续北上,攻了那么多座城池,跟你的失守有着莫大的关系,如今,朕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立即去抵挡住夏家父子,若是挡住了他们,朕就免了你先前的过错,还会对你再行封赏。若是你没有抵挡住他们,你就别回来了,哪怕是死,也得给朕死在战场上。」 马裕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哆哆嗦嗦的道:「皇上,微臣……」 「嗯?」钟达冷哼一声,旋即就丢了一把匕首到马裕身前,道:「你要么死在战场上,要么现在就死在朕的面前!」 马裕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双眸通红,愤怒不已的钟达,这样绝情冷血的钟达跟他以前认识的那个钟达似乎不太一样,以前钟达为了能拉拢他,可是在他的面前说了不少好话,也给了他不少的好处,自己还以为跟在钟达就会有好日子过了,没有想到这个钟达的阴狠程度绝对不亚于先皇杜傲天。 只是现在钟达已然成为了掌握生死大权的最高统治者,他又能如何抵抗呢?马裕只得低头答应了。 既然是要去前线送死,倒不如想点办法让自己活着回来,或者,让自己不要跟夏家父子面对面兵刃相见,那样就能留得了自己的性命了,马裕沉思了一会儿,磕头道:「皇上,虽然夏家父子的兵马极多,可是他们要想来中部攻城,还有一个巨大的难题在他们的面前,就是那一条热河。那条热河十分的宽阔,我们只要将热河给守好了,他们就很难跨过热河南下攻打我们,只要我们把他们挡在热河对面,到时候,请皇上让南边的兵马早点打完胜仗,回头来帮我们,我们就还有机会赢得了他们。」 钟达这才满脸都洋溢着高兴的神情,对马裕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道:「马裕,朕一向都很赏识你,深知你的才华,你果然不负圣意啊,你放心,你只要打赢了这一场战,回来之后,就立即擢升你为同知。来人,将朕最为喜欢的那块白玉雕刻而成的菩萨送给他。」 「多谢皇上」 马裕低垂头,这钟达倒是十分清楚他的喜好,知道他信奉菩萨、神灵,就送他菩萨。刚刚还赐他匕首要他死呢,这会儿又送东西。 真的是打一个巴掌送一颗甜枣,真当他马裕是个傻子一样,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马裕接过了白玉菩萨,再次谢过了皇上就与另外三人退了出去。 鬼谷子走进了帐篷,将药交给凌轩,道:「这是严清在连城才炼制好的新药,老夫研究了好多天,将药方送回去让他炼制的,也不知道效果如何,你且吃了试试看。」 「嗯,多谢谷主。」凌轩放下手中的毛笔,接过药罐子,客气的道谢一声。 凌轩走到了撒了砒霜的圆圈里,拿过一颗药丸,就着水就喝了下去,比以往的时间更短,体内的毒虫就立即开始翻腾了起来,纷纷往外头钻了出来,那些毒虫的个头也小了许多,看起来,大毒虫和中个的毒虫已经全都被驱除出来了,现在只剩下一些新孵化出来的小毒虫了,而且,每一次驱除出来的毒虫数量也逐渐减少,看得出来,体内的毒虫数量也在控制下来了。 鬼谷子将爬出来的毒虫全都给搜集了起来,看了看数量和大小,满脸兴奋的说道:「王爷你看,这研制出来的新的解药可是比以前的那种解药要好得多了,驱除的时间短,驱除出来的毒虫数量也比以前多一些,相信很快,你体内的毒虫就能被清除了。」 「那就好」,凌轩嘴角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来。 鬼谷子见药效好了,心里也舒缓了一口气,这一次的药,每一颗解药只需要三十毫升的血液,夏依依的身子也能承受得住了,真希望早一些将王爷的毒虫驱除干净,夏依依就不用受苦了。 凌轩侧耳一听,就听到了马蹄声,凌轩淡淡的说道,「来人了,南艺,把帐帘撩开。」 很快,一个副将模样的人骑着快马沖了过来,在凌轩的帐外停了下来,胯。下马来,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道:「末将参见王爷。」 因着太子想要将南边的局势控制住,拖延住钟达的兵马,给夏家父子争取时间,太子便是和惊雷、夜影、紫玄,他们几个武功高强的人全都去了南下的城镇御敌。这里的营区就留下了这个副将值守。 凌轩道:「起来吧,别跪着,有什么事情就快些讲来。」 「王爷,太子来报,南边的兵马不足,怕是拖不过十来日的,还请王爷赶紧让护国公赶紧将中部的城镇拿下,给太子一些缓和之机。这是太子给您写的一封信。另外,据探子来报,护国公的人在热河对岸跟那边的兵马已经打起来了,钟达又已经命忠勇将军和马裕等四人带着兵马往热河赶去了,只怕他们是要将热河给提前守住,这样的话,护国公的人怕是很难通过热河了。还请王爷早些定夺。」 凌轩接过太子的信,飞快的瞟了一眼信上的内容,随即将信封放在桌案上,拿起茶杯饮茶,神态十分的淡定。只是那微微皱着的眉头显示着他其实在思考问题。 副将急的满脸是汗,这前线的战情已经迫在眉睫了,若是太子和夏家父子两方都战败了,那他们这个营区可就危险了,必定会成为钟达的下一个攻击目标。现在营区里除了他这个副将,也就只有轩王这么一个能做得了主的人了,他两个商量对策的人都没有,见王爷半天都不回话,他不禁咽了咽口水,现在的这个问题确实是难以解决,可他又没有良策,只得站在外头干站着。 半晌,凌轩的身子才动弹了一下,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他拿起毛笔飞速的写下了几张纸条子,淡淡道:「将这几张纸条分别发给他们三个。」 副将见他似乎已经想到了办法了,心里也就放心了,接过了纸条问道:「王爷,可是想到什么良策了?」 「让夏子英从玉山往西边绕回去。」 「什么?绕回去?好不容易才赶过来,又绕回去?」副将惊讶得嘴巴抖露爱要掉到地上了,他还以为轩王想到了一个什么好办法了呢,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让他都难以理解的方法,绕回去不就前功尽弃了? 「他从玉山直接往东走,必定要经过那条长长的热河,现在这条热河已经被钟达的人守住了,他过不来,护国公同样也过不来。现在只能让夏子英绕回玉山,然后从西边的那些山脉绕过去绕到南边,再往东走,这样的话,就避免了通过热河了,还能在热河这一边攻打钟达的人,给护国公他们一些援助,这样就形成了夏家父子从热河两岸同时向钟达的人发起进攻,将他给包围在中间,我们就能剩了。不过,这一条计策的冒险之处在于夏子英他们从西边绕道的话,必定会花费更多的时间,所以,你们一定要将信件尽快的发送到他的手上,还要严防消息泄露,以免钟达的人在西边拦截,若是延误了时间,护国公和太子的人马可就都要被灭了。成败在此一举,此事万万不能出错。」 凌轩神情十分的严肃,定定的看着副将,副将额头都开始冒起来冷汗了,哆哆嗦嗦的道:「王爷,末将,末将有些不敢担此重任啊,末将奉太子之命严守军营,不能离开军营半步,而末将手下的人武功也并不是很高,他们若是去送这么重要的信件,若是在半途中被钟达的人围杀的话,只怕保不住这份信件,这信件可就送不到夏将军的手中了。末将惭愧。」 凌轩微微皱眉,嘆气道:「这样吧,你派人将信送给太子和护国公,至于夏子英那边的信件,本王让南艺送过去就是了。」 副将松了一口气,连忙拱手道:「末将多谢王爷体谅,末将这就将信件送给太子和护国公。」 片刻后,南艺也怀揣着信件,带了几个暗夜组织的人,南艺对凌轩道:「王爷放心,卑职誓死将信件送给夏将军,绝不会辜负王爷的重託。」 「嗯,速度一定要快!」 「是」,南艺翻身上马,快马加鞭的往玉山跑去。 鬼谷子微微皱眉,撅着嘴巴走了上来,瞪着眼睛道:「王爷,你身中毒虫,能近身伺候你的人除了南艺,也就只有老夫了,你把南艺给派走了,你该不会是打算让老夫留在这里给你端茶送水的当奴僕使唤吧?」 凌轩笑道:「鬼谷子,你担心什么啊?本王何曾让你干过这些粗活啊?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做这些事情的,现在本王的身体已经恢復了许多,虽然还不能使用武功,但是端茶倒水之类的事情,本王自己做就是了。你仍旧跟以前一样,只用管本王的病情就是了。」 鬼谷子嘴巴一翘,道:「那还差不多,现在时辰也到了,也该泡药浴了,你赶紧打水去吧。」 凌轩眨了眨眼睛,「什么?打水?」 「怎么?王爷刚刚才说过的话就不作数了吗?你可是刚刚才说了老夫只管你治病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你自己做的啊,原先打水的事情可是南艺做的,他不在这里了,难道让老夫这么一大把老骨头去打水啊?这个帐篷又偏僻,老夫可是没有这么大的力气从那里挑水过来。」 凌轩深吸了一口气,拿鬼谷子也是没有办法,道:「本王不方便出这个帐篷,你去营区派两个士兵过来站在帐外伺候,让他们从那边挑水过来,只管放在帐外就行了,本王自己拎进来总成了吧?」 鬼谷子点点头,「嗯,这样就成了。」 凌轩不禁翻了个白眼,连连摇头,他发觉自己自从跟夏依依和鬼谷子二人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以后,他的脾气都变好了许多,若是以前,他怕是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直接将鬼谷子给噼出去了吧。 原本棕色的药浴冒着热腾腾的热气,在鬼谷子扎了针,又喝了两碗大大的中药之后,凌轩体内的毒虫也变得老实了一些,不再像之前一样啃噬他的肌肉了,黑色的液体从凌轩的体内渐渐的浸了出来,将那棕色的药浴给染得漆黑,凌轩的原本被毒虫啃咬的肌肉也在药浴的作用下而变得好了许多。 从药浴出来,他的身子也轻快了不少,他赞嘆道:「谷主,你的医术还真的是十分厉害啊。」 「那是,不然,老夫能给你研制出解药出来吗?话说,当初你在李家村的时候,跟那个假的鹤庆年签订了一个协议,说是他给你炼制出解药的话,你就给他一百万两黄金,那黄金可是押在了通天阁的手上。你说说看,现在老夫给你炼制出了解药,而老夫才是真正的鹤庆年,你的那个合同也应该跟老夫继续履行下去,若是老夫将你体内的毒虫全都驱除干净了,你可就要跟通天阁说说清楚,将那一百万两黄金交给老夫了。」 鬼谷子的眼里闪着精光,而这精光好像是金灿灿的一样,他眼里似乎已经看到了一百万两黄金成箱成箱的堆在他的面前,任由他挥霍一样,到那个时候,他就一定要将一百万两黄金拿去好好的将药王谷给装修一番,弄得跟个皇宫一样,好好的养老了。 凌轩看着他那个算计的模样,便是笑道,「行啊,反正那一百万两黄金本就是用来给本王治病用的,若是你真的能将本王的毒虫给解了,本王必定将那一百万两黄金双手奉上。」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鬼谷子一听,就立即兴奋的眯起了双眼。 「那是自然,本王何曾不遵守诺言过?」 「这样,你还是白纸黑字的写下来,老夫也能放心一些。」 鬼谷子连忙将笔直给拿了过去,将白纸摊开,亲自磨墨,凌轩笑道:「鬼谷子,你不是说你不干这些粗活的吗?怎么这会儿,倒是干的这么勤快了?」 「呵呵,有一百万两黄金,老夫这粗活干的也十分起劲了。」鬼谷子十分不厚道的朝着凌轩笑了一下。 凌轩无奈的摇了摇头,微笑着坐到了凳子上,写下了承诺,还特意盖了印章,交给了鬼谷子,道:「好生收着。」 「那是」,鬼谷子连忙将东西给揣进了怀里,鬼谷子翻了一个白眼,这种事情还用得着你来提醒?「得了,东西也拿到手了,老夫就出去忙活去了。」 凌轩点点头,重又将地图拿出来,研究军事,也不再理会鬼谷子了。
第四十章 草船借箭(一更) 热河,护国公带着兵马驻扎在热河旁边,没有点篝火,所有人都静悄悄的没有高声说话,试图将他们的人马隐藏在这黑色的夜幕里。这两天一直都没能通过热河,又要与这边的敌军厮杀,进退两难。许多士兵都受伤了,压抑着受伤的伤痛隐忍着。 护国公坐在军帐里,眉心紧锁,桌上的烛光刻意用厚布遮挡住了光线,免得被远处的敌人发现这里有光,昏暗的光线映照着桌上那张还带着一些血迹的皱皱巴巴破旧的地图上,思考着应该如何通过热河,可是现在的局面对他十分的不利,要想过热河,实在太难了,即便他拼了性命带着兵马硬闯过去,也要死伤极多的士兵。再者,他的这些士兵基本上都是北方人,会游泳的人也少,要想趁着夜幕潜水过河是绝无可能的。 丁大力掀帘进去,将一个小竹筒交给了护国公,恭敬的道:「护国公,这是轩王的指示。」 护国公将竹筒快速的打开,将纸条交给了丁大力,道:「你随时做好战斗准备,等夏子英带着兵马在热河对岸跟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我们就立马动手。」 丁大力疑惑道:「按照原计划,夏将军他不应该是来这里先跟我们汇合,再一起通过热河的吗?怎么改变计划了?而且,他是怎么渡过热河的?」 护国公皱眉,「这上面并没有详细说他是如何通过热河的,想来应该是轩王做了周密的安排了,他不跟我们说,也可能是怕泄露了消息,夏子英那边的事情应该是比较重要的。我们暂且不必去关心他是怎么通过热河的,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的战斗准备就行了,另外,你不要将今天这个纸条上的内容泄露出去,以免军营里的奸细将信息泄漏给敌人,会导致整个计划都失败的。」 「嗯,好,末将这就去安排兵马。」 连城,夏依依虚弱的躺在床上,手臂上已经被扎了好多的针眼了,细细密密的,看得画眉一阵心疼。 「王妃,夜深了,你早一些休息吧。」 「咳咳」,依依重重的咳嗽了两声,脸色有些惨白,嘴唇上也是没有什么血色,「我有些睡不着,最近的睡眠有些不太好。」 最近她的睡眠总是零零碎碎的,白天偶尔睡个几趟段时间的,晚上又睡不成一个整觉。 「王妃,要不你就数数绵羊?」 依依翻了一个白眼,数什么绵羊啊,又不是小孩子,还数绵羊哄睡觉?「前线那边可有传过来什么消息?」 「护国公现在困在了热河对面过不来,夏将军的兵马还在玉山那一带,现在就不知道他们那边是什么情况了。不过,热河这边驻扎了许多钟达的兵马,只怕护国公很难过得来。」 夏依依不禁锁眉,她以前在北疆呆过,十分清楚北疆的那些士兵的能力,他们在陆上打战是十分厉害,可是在水上就十分的弱势了,他们绝大部分的人都不会游泳,泅渡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坐船啊。 「画眉,你有没有方法将消息直接传给护国公啊?」 「可以,在那边也有我们暗夜组织的人,奴婢可以将消息传给他们,让他们再转交给护国公。」 「好,我写个信,你帮我传给护国公。」 消息十分快速的传递给了护国公,护国公一看夏依依写的计策,不禁高兴的拍了拍自己大腿,赞嘆道:「果真是巾帼不让鬚眉啊,竟然能想出这么好的计策。」 「丁大力」,护国公朝外喊了一声。 「公爷」 「快,带人去扎一些草人把整个船只都绑上草人,然后将船只排成两排,再派一些人上船去击鼓吶喊。」护国公道。 丁大力疑惑的挠了挠首,「呃?现在就要进攻吗?我们可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啊,再者夏将军还没有赶到热河那边,我们现在就进攻,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处啊。」 「不,我们不进攻,我们只是去吓唬吓唬马裕,夏依依说了,这一招叫做『草船借箭』。我们这两天这么吓唬他们几次,就能得到许多箭了,还能让他们心神疲劳,等到我们真的要攻击他们的时候,他们也许还以为我们仍旧是要故技重施了,他们说不定就不会反击了,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连箭支都不够了。」 「草船借箭?这是王妃的计策?」丁大力更是有些不太懂了,这是什么计策啊,不过既然是王妃出的计策,那一定就是好的计策了。 「你只管去办,等一下,你就知道这个计策的妙处了。」护国公捋了捋鬍子,点点头,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半夜,夜色深沉,宽阔的河面被笼罩在浓雾里,远远的,也看不真切。天空上,别说没有月亮了,就连星星都没有一个。 河面上,一艘艘的扎了草人的船只悄悄的划入了河心,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长龙一般,丁大力带着秃鹰以及整个特战营分散在不同的船只里。 之所以选择特战营,是因为只有特战营里的人才是经过了系统的训练,每一个人都训练了游泳技能。若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那些军营里挑选出会游泳的人,不紧麻烦,还过于兴师动众,倒不如直接用特战营。 「千夫长,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士兵跑过来跟秃鹰汇报导。 「丁副将,你看,现在是不是要开始动手了?」秃鹰侧身问道。 「嗯,动手敲锣,等会儿,你们就只管敲鼓让他们朝着我们射箭。」 「好,立即传令下去,等我们这个船上的锣鼓一响,其他的船上也立即敲鼓。」 片刻后,鼓声震天,士兵雄浑的吶喊声振聋发聩,将河对岸正在熟睡中的士兵全都给震醒来了,惊慌失措的连衣服都没有穿戴整齐就急慌慌的拿着武器冲出了帐篷。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们惊慌的喊道。 「你们都慌什么?他们现在离得还这么远,只要我们射箭,他们就上不了这个岸。」马裕立即带着士兵就往河岸上跑,连忙让士兵急慌慌的朝着黑漆漆,啥也看不见的河心射过去,只能凭着对方的鼓声来判断船只在什么位置。 唰唰!箭雨好像是下雨一样扎进了草船上,丁大力躲在船里,船内侧用盾牌绑了一大圈,船里十分的安全,他从船舷上的草人身上拔下来一支箭,用手摸了摸箭矢,啧啧直嘆,脸上闪烁着兴奋的神情。 「呦,秃鹰,你看看,这钟达的箭做得可真锋利啊,比起我们这些旧箭,可是要好得多啊。」 这些士兵见收集了这么多的箭支,吶喊得就更是起劲了,对岸射箭也越发的勐烈了起来。草人上都扎得密密麻麻了。 一炷香后,箭支慢慢的停了下来,丁大力朝着河对岸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看到,想着也许河对岸的人察觉到了不对劲,就停了,丁大力笑着吩咐道:「既然他们送了我们这么多箭过来,我们也别小气嘛,也送他们一些,不过要记着用我们自己的箭,别用他们的箭。」 等丁大力这边的箭往河对岸一射,他们刚才停下来打算休战的人连忙拿起箭朝着河心勐烈的射起来,不过,他们射十支箭,丁大力才射了一支过去,这样一来,丁大力收穫的箭支仍旧是赚大了的。 双方互射了一个时辰,丁大力按照护国公的要求,不再多逗留,便是带着船只鸣金收兵了。一回到岸上,连忙命人将草人上的箭支全都给搜集起来。 等过了两个时辰,又带着船只去河心一震敲鼓吶喊,再次搜集了不少的箭支回来。 待到天快亮时,便是回来将草人全都撤了,让人看不出端倪来。 如此两个晚上,一共骗了马裕四次,几乎将马裕那边的箭支全都给骗过来了,直到第三天白天,通过探子的打探,马裕才知道自己上了当了,当即气恼的想要过河来好好的教训一下丁大力,可是苦于没有箭支了。只得连忙派人回去跟钟达讨要军需。 然而,箭支还没有讨要得到,就腹背受敌了。 这天半夜,河心再次响起了震天的鼓声吶喊声,马裕躺在床上,道:「不必管他们,让他们敲去,喊去,不再浪费箭支射他们。」翻了一个身继续睡觉。 片刻后,士兵急慌慌的再次跑了过来,禀告道:「不好了,他们的船只朝着我们划过来了,越来越近了。」 马裕翻身起来,气唿唿的怒骂道:「怎么,今天没有给他们送箭支,他们还敢冲过来要箭?」 「不像啊,他们的船上好像并没有扎草人了,似乎是真的要攻打我们了。」 「什么?」 马裕惊得立马从床上沖了下来,赶紧朝着河岸沖了过去,一到那儿一看,可不是嘛,船只都已经越来越近了,透过浓雾,已经能隐隐的看见床上密密麻麻的真人了,不是草人,这是真的要进攻了啊。 「射箭、立即射箭!」马裕惊慌的命令道。 「可是,我们并没有多少箭了。」 一个稳重的声音传来:「那就射火箭!」 马裕回头一看,忠勇将军踩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走了过来,之前,忠勇将军就已经劝过马裕,不要再射箭了,马裕硬是不听,如今,却是已经将箭支都快要用光了,无箭御敌岂不是要败? 马裕听罢,连连点头,道:「对对,射火箭,他们的人可是北方的人,没有几个会游泳的,只要一用火箭,船只一着火,他们必定只能往河里跳了,一跳下去,他们就是一个死。」 很快,一只只裹了油草的箭支带着旺盛的火苗朝着河面的船只射了过去,红红的一片。 然而,并没有让马裕他们看到想要看到的局面,船上的人一见火箭射了过来,就连忙躲进了船只里,船只上面竟然绑上了沾湿水的棉花被子,那些火箭一射入棉花被子,就被被子里蓄的水给浇灭了,站在船里的人连忙从船的另一侧舀了水往船顶浇水,水顺着棉花被流下去,就算是有些火箭没有被立即浇灭,也会在片刻之后被新泼的水给剿灭了。 马裕十分郁闷的看着火箭都没用,抬头望向忠勇将军,焦急的问道:「现在怎么办?敌军越来越近了。」 「还能怎么办?只能把箭支留着,等他们往岸上沖的时候射杀他们,拿剑等着他们上岸的时候厮杀了啊。」忠勇将军怒气沖沖的道,他有些害怕的看着河上密密麻麻的船只朝着他们开过来,只怕,这一战将会是决定整个东朔战局的关键一刻了,若是他战败了,宫里的钟达怕是也蹦达不了几天了。若是战胜了,他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可就享受不尽了,钟达可是答应了他得胜以后给他封王的。 很快,那些船只就靠近岸边了,丁大力带着士兵举着盾牌就往岸上沖,马裕和忠勇将军连忙命令士兵射箭,阻挡丁大力。 「掩护!」丁大力大喊一声,船上的士兵连忙朝着马裕他们射箭,唰唰,银色的箭矢划破了天际,深深的扎进了敌军的胸膛里,这些锋利的箭支,正是前两天从敌人手上搜集过来的。 黑压压的箭支仿若形成了一块巨大且厚重的黑幕一样,将整个天空都给遮盖了起来,箭雨十分的勐烈,将敌军的士兵给射得连连后退,一排一排的敌军被射倒在地。 「防御,撤退!」 忠勇将军大喊道,若是再站在河岸跟他们远距离射箭,自己必定是吃亏的一方,他们的箭几乎都已经射完了,根本就没有办法伤到对方,反倒是被对方给射死了不少的兵,倒不如撤退,让他们上岸以后提剑互相厮杀,反倒比这么远距离射箭还要有胜算一些。 敌军连忙举着盾牌往后撤退,船上的士兵也在「进攻」的一声令下,哗啦啦的往着岸上沖,黑压压的人群一瞬间就像是死亡之师一样朝着岸上的士兵兇勐的扑了过去。 为首的,是秃鹰带领的特战营,经过这几个月的训练,特战营的人武功迅勐提高,并且极有组织战斗力。几乎能以一抵十,而他们抱成团,以一定的作战计划团结行动的时候,就更像是一群团结的野狼一样,兇狠的将每一个靠近的敌人通通都杀死。 忠勇将军坐在高大的马背上,看着这么一群规模虽小的极具战斗力的士兵,只是看了一小会儿,他就能清晰的知道,这一群人必定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一小群士兵。忠勇将军眸子一眯,似乎想起来一些什么事情来,以前他在宫里当禁卫军统领的时候,听说过轩王妃在北疆训练了一支特战队,那支特战队的士兵比普通的士兵要厉害一些。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厉害。 看来只有先将这些特战队员给消灭后,才能更快的将其他人给杀死,忠勇将军连忙命令道:「快,集中把他们这些特战队员先杀死。」 那些士兵便是立即将特战队员给围了起来,俨然打算用人海战术,将这些特战队员给消灭干净。 丁大力一见,心里着急了起来,这些特战队的人可是轩王妃的人,也是整个北疆最为厉害的一支队伍,可不能被敌人给剿灭了,丁大力连忙对身后的士兵大喊道:「快,上去掩护特战队。」 身后的士兵连忙搭弓朝着敌军射了过去,将敌人阻拦了一部分,又沖了一些人到特战队的那个区域,帮着他们厮杀敌人,这才解了特战队员的危机。
第四十一章 扭转战局(二更) 天色渐明,钟达的兵马也被打得节节败退,地上横躺的士兵尸体几乎都是钟达的人,马裕一见情况不妙,连忙对忠勇将军道:「我们还是赶紧撤退吧,再在这里打下去,怕是有些撑不下去啊,我们还是别在这河边呆着了,又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干脆退到中部的城墙里去,有城墙挡着,又有新的箭支送过来,我们也就有胜利的希望了。」 「好,撤退」,忠勇将军微微皱眉,望着河岸越战越勇的北疆士兵,他心里也十分的发憷,便是立即带着士兵就要往中部城镇撤退。 撤退了不过才五里地,就有探子连忙跑过来报信,探子满脸惊慌:「将军,不好了,后面撤退的路被敌人给堵死了。」 「胡说八道,哪里来的敌人?太子的兵马可是都在南边打战着,又有中部的兵马在南边拖着他们,他们哪里能穿过中部到这里来啊?」 「将军,不是太子的兵马,而是夏子英的兵马。」 「怎么会是他?本将军没有看到他的兵马过河啊,怎么会从中部的方向过来啊?」忠勇将军顿时就变了颜色,坐在马背上的屁股也有些坐不住了。 「看路线,他们好像是从西边的山里绕过来的。」 忠勇将军顿时就泄了气了,完了,彻底的完了,被前后包抄了,这后面的中部又几乎都是空城,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兵马过来应援他的,今天,他的性命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马裕上前道:「难道夏子英他们是迂迴到西部,从玉山西面绕过来的?」 「应该是如此」 「妈的,难怪夏忠辉那个老头子这几天都呆在热河那边不进攻,就知道在半夜里敲鼓吓唬我们,又骗走我们的箭支,原来他是在给他儿子打掩护拖延时间啊!」马裕气愤的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怒骂道:「当初杜傲天派人杀了我父亲,我绝不能让这天下再度回到杜家人的手里。」 虽然这天下在钟达的手里,马裕也有些不乐意,钟达也不是什么好人,前几天也还想着要他自杀呢。 忠勇将军连忙道:「快,往东边撤退。」 往东,可就是往京城去了,若是往东的话,钟达必定会派人出来阻拦护国公的,不然,可就要危急京师了。 护国公带着人正往中部追赶着马裕的兵马,忽的见到他们竟然调转马头朝东边跑去了,心里便是想到了应该是夏子英的人已经在前面拦截了,护国公将带血的长剑往东边的方向指着,高声道:「立即朝东边追,一定要将敌军全都歼灭。」 「是」 秃鹰上前对着护国公拱手道:「公爷,末将倒是有一计,还请公爷定夺。」 公爷坐在马背上,俯首看着这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据说是夏依依以前十分得意的一个手下,特战队队长,千夫长,护国公扬眉道:「哦?你说来听听。」 「公爷,热河沿河的地势是西高东低,水是自西向东流,我们可以派一些人乘船顺流而下,也许速度比起他们在陆上更要快一些,他们在陆上又要抵挡你们的追击,又要跋山涉水的,行程肯定慢。我们顺水而下去前面阻拦,就能将他给堵死了。」 护国公捋了捋鬍鬚,道:「此计不错,你带五万兵坐船而下去前面堵路。不过,你才一个千夫长罢了,带不了五万兵马,老夫另外再派个参将跟你一块去。」 「是」 丁副将凑了过来,建议道:「护国公,以秃鹰的才能当一个千夫长着实委屈了一些,以末将看,这五万兵马,都不需要另外再派参将了,就让秃鹰独自带着去,也能完成这个任务。」 护国公侧眼看了一眼丁大力,他这是有意要提拔秃鹰了?护国公对秃鹰严肃的道:「秃鹰,老夫就将五万兵马交给你,你若是能成功堵截马裕,得胜之后,老夫就提拔你为参将!」 秃鹰惊喜的连忙跪在地上拱手道:「卑职定不辱命。」 当即就带着五万人乘船顺流而下,护国公和丁大力则带着大部队追着马裕而去。 半天后,马裕等人往东一路逃窜,逃至一处峡谷的时候,铺天盖地的石头从峡谷上扔了下来,马裕连忙带着往后撤退,看了一眼峡谷上的人,怒骂道:「你们是何人?为何在这里阻拦我们?」 秃鹰从峡谷上冒出头来,笑道:「你说我是何人呢?」 「是你?」马裕和忠勇将军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看他们埋伏在这里,还准备了那么多的石头,应该是早就在这里埋伏了,可他们之前还跟自己在热河那边打斗,怎么会提前赶到这里的啊? 秃鹰道:「我们是坐船来的,特意在这么候着你们的,怎么样,这个礼物还不错吧?」秃鹰将一块石头朝着马裕的马前扔了下去,石头落地,砸出一个大坑,将马惊得嘶吼着往后退。 马裕呸了一声,望了一眼峡谷上的士兵,大约五万人,而自己手上的兵虽然已经被护国公厮杀得只剩三十多万了,可是要对付五万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马裕道:「忠勇将军,现在趁着后面的追兵还没有来,我们赶紧快速冲过去吧,不然,可就要进退两难了。」 「只是,他们占了峡谷的地利,我们很难通过,一旦他们往下扔石头和射箭,即便我们三十万兵马,要想对付他们五万兵马,也是十分吃力的。」忠勇将军看了一眼山上虎视眈眈的俯视他们的人,有些害怕,这一进峡谷,说不定就会死,可是后退,也来不及了啊,后面有追兵呢。 「上」,忠勇将军一挥手,只得咬牙带着士兵往里面沖。 「扔石头、射箭。」秃鹰高声命令道。 石头和箭支都疯狂的往下飞去,刚刚才冲进去的两百多个士兵立马就被石头和箭支给射死了,第二拨人进去,也照样是很快就被射死了,照这样下去,这后面的人挤进这狭长的峡谷也是一个死。三十万兵马根本就不能同时穿过峡谷。 忠勇将军咬咬牙,道:「别从峡谷里面走了,快从侧面爬上峡谷去。」 若是爬上峡谷,跟秃鹰的人厮杀的话,还能有胜利的希望。于是,三十万人就声势浩大的从峡谷两侧往峡谷上爬。 一炷香后,峡谷上就响起了厮杀声。 「挡住,只要再挡住一炷香,公爷就能赶到了。」秃鹰高声命令道。 搭弓就朝着正在往峡谷上爬的黑压压的敌军射过去,忠勇将军一个飞身,就从树尖上踩着往上飞,直接将目标盯准了秃鹰,秃鹰举剑就直接对上了他,二人在林间打得酣畅淋漓。 忠勇将军想着只要能在一炷香的时间里杀死秃鹰,然后越过峡谷,就能摆脱后面的追兵了。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护国公和夏子英的人竟然在半柱香的时间里就赶了过来,这一下,钟达的三十万人马就被夏家父子的兵马给围困在了峡谷上。 人数上的碾压态势,和士气上的高涨,完全将钟达的兵马给比了下去,不过两个时辰,三十万敌军就几乎被歼灭殆尽了。 忠勇将军跟马裕看着身边就剩下一千多士兵了,互相对视一眼,苦笑的摇了摇头,局势已定,再怎么也扭转不了局面了。 忠勇将军不禁后悔,当初自己为何要帮着钟达篡位,否则,太子继位的话,他依旧是禁卫军统领,将来立功了,还能继续上升,现在,肯定是回不了头的了,即便是要投降都不可能了。若是别人投降,那还有可能会得到太子的原谅。可是他当初居然傻乎乎的帮着钟达挟持太子,还要谋杀太子,他若是落在了太子的手中,定然不得好死。 「先皇,卑职愧对于你啊。」 忠勇将军跪在了地上,朝着京城皇陵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便是举起剑就往脖子上横抹了一刀,鲜血四溢,身子突然倒地。 「别!」秃鹰喊了一声,却是已经晚了,他摇了摇头,嘆道:「真是可惜了,倒也是个英雄。」 忠勇将军一死,那些士兵见已经兵败,连忙扔下了刀剑举手投降。 护国公道:「好,你们只要投降,老夫就不会杀了你们,来人,将他们都绑回去。」 马裕一见,这些人都投降了,他不就成了单枪匹马了吗?他可不想落入太子的手中,可是瞧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还在流血的忠勇将军,地上的鲜血猩红不已,刺激得他的心脏跳动的更加的厉害。 「不,不,我不要跟他一样成为尸体。」马裕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踩着了一个尸体的头颅,吓得浑身一击,哐当一下将手中的剑给扔了,就跪在了地上,将双手高举过头顶,好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道:「我投降、我投降。」 秃鹰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他还不如忠勇将军呢,忠勇、忠勇,虽然不忠,可也还有一份勇呢。 秃鹰上前麻利的将马裕给绑了,与那一百来个士兵用一根长长的绳子将他们串在了一起,以免他们逃脱。 护国公看了一眼这个峡谷的地形,不禁有些后怕,倘若秃鹰没有从水路率先过来埋伏,而马裕他们先赶到这里,就能埋伏在这里对抗他们了,他们父子二人的兵马怕是都要奈何不了马裕了。 护国公上前拍了拍秃鹰的肩膀,上下审视的看了他一眼,满脸都写着欣赏,高兴道:「今天可多亏了你了,若不是你,我们不会赢得这么轻松。」 「公爷谬赞了」,秃鹰垂首谦虚道。 「老夫是实话实说,而且,老夫素来也说话算数,等下次写信给轩王的时候,就跟他说提拔你当参将。」 「卑职多谢公爷」 护国公看了一眼众将士,道:「各位,天色将暗,我们也没有地方可以休息的,好不如就近攻打一个城镇,今夜去就城里歇着。」 照现在中部城镇的空虚状态,他和夏子英的兵马又汇合了,如今好似勇勐之师一样,无论去攻克那一个城镇,都能手到擒来了。 「好,攻下中部,拿下、拿下。」 士兵们高举着还带着鲜血的刀剑,兴奋的吶喊着,这一天里,他们就歼灭了敌军六十万,这可是一场大规模的胜利之战啊。他们似乎更清洗的看到了曙光,就在前方,他们很快就能夺回整个东朔的江山了。 护国公看向他们,眼神坚毅,振臂一唿,千军万马都响应着他,策马奔腾,向着最近的一个城镇冲锋陷阵而去。 凌轩在帐内盯着地图发呆,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前线应该还在热河一带厮杀,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若是输了,接下来的局面就很难了。 听到了帐外传来了马蹄声,凌轩回过神来,望向帐门口。 南艺撩帘进来,拱手道:「王爷」。 凌轩一双黑瞳望向他,压抑着心里对前线战事的紧张,平静的问道:「怎么样了?」 「夏家父子已经汇合,全歼了马裕的兵马,忠勇将军自杀身亡,马裕投降了。他们刚刚攻克了中部的七星镇,打算先在那里休养生息,等待你这边的下一步指示。」 凌轩微微皱眉,七星镇离他们之前在热河对峙的地方可是很远的,「怎么会跑到七星镇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他们见势不妙,就没有在原地继续厮杀,往中部跑的时候发现了夏将军的人,他们便是一路往东跑,秃鹰带着五万人划船顺流而下,先跑到七星镇附近的一个峡谷上埋伏着,这才拦住了逃跑的敌军。护国公见天色快黑了,只得就近随便寻了个城镇攻下来,给那些伤兵治伤,休养一夜。」 「嗯」,凌轩点点头,这样也好,免得疲于奔波,虽然与他之前告诉给他们的计划里,攻占热河附近的城镇有些出入,但是现在好歹歼敌六十万,即便是明天再去攻占其他中部的城镇,也是水到渠成之事了。 不过,他的心里稍微有些疑惑,「按时间来说,现在应该还在热河厮杀才是,怎么会这么快结束了战斗。」 一说到这,南艺就显得有些兴奋了,娃娃脸上显示出了激动的潮红,「哎呀,王爷,你还不知道吗?这可要多亏了轩王妃呢,属下看啊,你的那个妻子,可真的是有帮夫运呢。」 凌轩皱眉,看着面前稍显不正经的南艺,眼眸一眯,皱眉冷冷的长哼一声:「嗯?」 南艺收到他的冰冷目光,立马就收起了不正经的玩笑脸,解释道:「属下听说轩王妃送信给护国公,让护国公前两天採用草船借箭的方法,把马裕的箭全都给骗到手了。结果昨夜一打起战来,马裕连箭都没有,还打什么战啊?护国公就轻轻松松的上了岸,直接将马裕他们给打得落荒而逃啊。」 凌轩微微皱眉,怎么夏依依又冒出来一个新型的战术了?「草船借箭?」 南艺便是兴奋的将自己听来的告诉了凌轩,扬眉道:「你看,这个草船借箭是不是很好?」 「是很好」,凌轩点点头,不过,他对夏依依出的这个计策已经没有以前那么震惊了,毕竟,她已经见识过夏依依空城计那样的绝妙的计策,现在这个,只是对她的能力的更进一步的认识。 「王爷,护国公还有一封信给你。」 凌轩接过信,瞟了南艺一眼,冷冷的责怪道:「往后有信件就先把信给本王,别先说那么多的废话。」 「是」,南艺扁扁嘴,我说的那是废话吗?刚刚说王妃的时候,你明明听得也很高兴啊,这会儿,却是又给我讲起规矩来了。不过,南艺也只是心里这么嘀咕了一下罢了,却是不敢在面上这么对王爷说的。 凌轩动作利落的将信件从信封里抽了出来,快速的看了一眼,道:「准了!」
第四十二章 猪一样的队友(一更) 「什么准了?」南艺将信件拿过来一看,啧啧惊嘆:「不是吧,直接将秃鹰从千夫长提为参将?他几个月之前才是一个新兵啊,这晋升速度也太快了吧。」 凌轩斜斜的瞟了他一眼,冷哼道:「你若是能想到办法拦住三十万大军,本王也给你封一个参将。」 呃,南艺吐了吐舌头,那还是算了吧,若是让他去跟武功高强的人单打独斗,他还有这个能耐,若是让他去想这些御敌之计,他才没有这个本事了。 「去给本王打水,本王需要泡药浴。」凌轩冷冷的说道。 鬼谷子立即道:「就是,你倒是跑了轻松,把老夫留在这里忙前忙后的伺候他,可把老夫给忙得累死了啊。」 凌轩冷冷的瞥了鬼谷子一眼,他有忙得累死了吗?他似乎除了做他以前经常做的事情以外,其他的事情不是自己做的,就是让士兵做的啊。 南艺道:「我怎么不是这么相信你啊?」 「不是老夫做的,难道还是你做的啊?你还不快点去干活去啊。」鬼谷子瞪眼道。 南艺扁扁嘴,跨步出去打水去了。 「顺便把副将叫过来,本王有要事跟他交代。」 凌轩唰唰的快速写下了几封信,交给副将,道:「立即将这几封信交给夏家父子和太子、夜将军,让他们一定要团结一致,争取这一次在中部将钟达的兵马全都歼灭,歼灭之后,就立即往东边直攻京城,将钟达给拉下皇座。」 「中部?中部的兵马不是都已经被灭了吗?」 凌轩道:「钟达的兵马往南也攻不下去,往北,更是无法同时攻打两个外敌,他唯一的出路就是把零散的兵马往中部集中,死守中部这一块了。你一定要将信件早些送过去,让他们早做准备,另外,要特意提醒太子,『护民会』的人应该会在下一次的战役里头倒戈相向,帮着钟达对付我们了。」 「好,末将立即将消息送出去。」 京城,钟达听闻中部兵败,竟是气得将整个御案上的所有东西全都给扫到了地上,他的气还没有喘匀呢,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大殿里,跪在地上对钟达禀告道:「皇上,前线来报,西疆被西昌国给进攻了,北疆又被北云国给攻占了。」 「呵呵」,钟达苦笑了一声,颓然的坐回了龙椅上。 他前面这一个多月之所以能稳稳噹噹的坐在这个龙椅上,可不是因为夏家父子在北疆和西疆守着,防止了北云和西疆的入侵,他才能不用顾忌北边和西边的局势,全心全意的在南边对付太子和轩王啊。 现在夏家父子放弃了边疆,对于钟达而言,完全就相当于将他的后院大门给打开了,引贼入侵啊,他现在可就是前有勐虎,后有饿狼啊。他现在就等着被勐虎饿狼给啃食得干干净净,哪还有精力去对付那些域外的兵马啊? 太监等了许久,也未见钟达回话,疑惑的抬头:「皇上?」 「滚出去!」 钟达大声骂道,那个太监连忙就像是一个皮球一样就赶紧滚了出去,那些大臣也连忙就要后退出去。 「朕有让你们出去吗?」 钟达厉声呵斥道,那些大臣连忙跪了下去,低着头,他们可是不想像忠勇将军一样有去无回啊。 「你们谁领兵去啊?」 没有任何一个人吭声,偌大的殿内跪了那么多的人,却是鸦雀无声,静谧得连针掉下去都能听得见。 「朕说的是派兵去去中部镇压夏家父子,把之前派去南边的兵马调回来,热河以北的士兵也要调到中部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集中一切力量守住中部。」 「那热河以北的的地区呢?」 「那边先不管,轩王应该是不太想让西昌和北云轻而易举的就进来的,还留了一个袁自清驻守北疆,虽然现在被北云国攻破了,可是还能抵挡一阵。西疆也还有肖潇在那里防守,也能抵挡一阵。倘若他们抵挡不住了,丢了也就丢了。」 倘若到最后自己败了的话,杜家的江山也丢了一半了,损失最大的也还是杜家。 「朕将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到中部去,你们的胜算就很大了,可有人愿意去?」 然而,下面依旧是没有任何人肯去,一个大臣眼眸一转,上前道:「皇上,何不派太子亲自带兵?也好鼓舞士气!」 钟显立即慌张的上前道:「父皇,儿臣可从未上前线带过兵,哪里会上阵打战啊?还是派武将去吧。」 钟显在先皇那会儿的时候,他这个兵部侍郎的职位可不是靠实力上位的,而是靠着父亲钟达当上了这么一个兵部侍郎的,虽然钟显也有野心,可却是惜命得紧的,宁愿躲在这皇宫里当个太子,自是不肯去前线带兵了。 钟达看着钟显这个样子就来气,就知道跟着自己享受富贵,关键时刻也不帮自己出力,钟达道:「太子,你也该为国出力,你立即带上几个将领去前线御敌。」 「父皇?」钟显焦急的想要求他。 「嗯?」钟达冷哼一声,定定的看着他,寒气四起,那种压迫感再度袭来,钟显只得垂首答应了,最多到最后就让那些将领前去冲锋陷阵,自己在后方躲着呗。 南部,太子一收到夏家父子在中部歼敌六十万的消息,不禁喜笑颜开,当即就设宴与军中将领以及南青国大皇子把酒言欢。 「太子,护民会分舵主求见。」 太子笑着一招手,道:「快快请进来,本太子还要多谢他们呢,若不是他们,我们在南边可不会这么赢得这么轻松了。」 一个高大男子走了进来,蒙着脸,对太子道:「太子,刚刚我们的人发现钟达的兵马在往中部悄悄的撤退,他们怕是有新的作战计划了。」 太子眉头一皱,道:「他们撤退了?」 「正是,太子,趁着现在他们还没有完全撤走,我们赶紧趁胜追击,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太子拍案叫绝,脸上神采飞扬,立即侧首对上官云飞道:「大皇子,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立即组织兵马追出去,这样的话,整个南部就已经收復回来了,等把他们给灭了,中部也就到了囊中了。」 上官云飞嘴角含笑,捻动着酒杯,垂眸道:「太子,我们南青国只管出动兵马,至于这作战计划该如何,是你们东朔该考虑的事情,你们说出计划,我们只管执行。」 太子嘴角抽了抽,这些日子以来,上官云飞一直都是这个态度,弄得自己作战的时候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只得每次都要写信询问轩王讨要作战计策,好在轩王给的每一个计策都十分有用,这才能将钟达在南边的兵马给抵挡住了。 护民会分舵主见状,立即催促道:「太子,时间不等人了,若是错失了这个机会,你可就失去了歼灭钟达兵马的机会了,等他们一撤退,你再追到中部去,可就要费不少精力和兵马了。你得立即下发命令带着兵马追过去。」 「好,他们往哪边跑了?」 「回太子,他们往邵关方向跑了,太子,你只要从云山那里绕近道,就能赶到他们前头把他们给围堵歼灭了。」 「好,好计策,你们可真的不愧是本太子的得力帮会啊,你放心,等本太子登基之后,一定会给予你们护民会便利和好处的。」 「多谢太子」 「惊雷,快,立即带着兵马往云山方向追过去。大皇子,你也带一些兵马跟本太子一起去,夜将军,你在这里驻守。」 太子一脸兴奋,起身将挂在墙壁上的剑拿在手上,披上了披风就往帐外走去。 惊雷望了一眼站在帐内的蒙面人,微微皱眉,跟着太子走了出去,走远了之后,才悄悄低声的说道:「太子,护民会的人不可信。」 「可不可信,我们可以派人去查探一下,若是钟达的兵马真的已经撤退了,那我们就立即带兵从云山追过去。」太子道,他现在急切的想要歼灭钟达的兵马,一点都不想浪费这个机会。 蒙面人见太子已经在纠集兵马了,嘴角一勾,便是立即飞身离去。 片刻后,太子便是带着兵马就往玉山的方向飞奔而去,刚离开一刻钟,夜影就立即跨上战马疾驰追赶上太子。 「太子,且慢,这里有轩王给你的信件。」 夜影刚刚赶路赶得十分的急,整个人都有些气喘,就连坐下的战马都有些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夜影一脸严肃的横在了太子的战马前。 太子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道:「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你阻拦了本太子,延误了战机,放跑了钟达的兵马,本太子唯你是问。还有,本太子让你在军营驻守,你竟敢私离值守?」 夜影将怀中的信件掏出来,一脸严肃的道:「末将已经让紫玄好好看守军营了,太子,你先看看信件再说。」 太子一把就将信件拿过来,飞快的看完了两页信纸,道:「轩王未免也太杞人忧天了一些,刚刚本太子的探子已经探得了钟达的兵马确实是往邵关方向跑了,我们若是从玉山那里绕过去,是最为快速的捷径了。」 夜影焦急的道:「太子,钟达的兵马确实是往邵关跑去了,这不假,可是护民会的人只需要告诉我们钟达的兵马跑了就可,为何要特意指引我们往玉山去?说不定护民会在玉山给我们弄了一个陷阱,联合钟达的兵马要杀了我们。」 「你们凭什么这么说?就凭你们的猜想?」 「他们不是真的护民会的人,他们是冥日会的人,这个轩王上次就已经告诉你们了,冥日会的人没有那么好心,以前他帮着我们,是因为钟达的势力强,现在的局势已经完全反转过来了,冥日会自然就要帮着钟达对付我们了。」 「你们凭什么说他们是冥日会的人?」 夜影皱眉道:「末将本不想说,可是天问原本是轩王手下的人,后来在南青国的时候背叛了轩王,投靠到了冥日会,这可是大皇子在南青国亲眼所见之事。之前在晋城外的时候,虽然那些护民会的人全都蒙着脸,但是末将对天问十分的熟悉,在护民会的人群里看到了天问,这才十分确定他们就是冥日会的人。」 太子有些犹豫的在原地踌躇了一下,道:「即便是如此,本太子也不愿意放弃去阻击钟达的兵马。」 「太子,倒不如我们不从玉山走,从其他方向去阻拦钟达的兵马如何?」夜影道。 「其他方向?从地图上来看,只有玉山这一条捷径了,并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 「我们可以从衡山走,只不过,这样的话,我们只能在邵关的下一个城镇才能拦得住他们,但是这样也嫩同样达成目的,击败钟达的兵马啊。」 太子皱眉道:「不行,往衡山走太远了,很有可能赶不及拦不住他们,还是从玉山走最为快捷。」 夜影见他这么不听劝,便是对上官云飞道:「大皇子,你快劝劝太子啊,不要从玉山走了,不然,你跟着的这些兵马可就都会落入敌人的陷阱了。」 上官云飞高坐在马背上,一直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他们二人争执,夜影突然将矛头转向了他,他一时没有来得及收住脸上的笑容,便是尴尬的干咳了两声,道:「本皇子脑子一向都不怎么好使,哪里能分析得了这些局势啊?父皇也深知本皇子愚笨,千叮万嘱的吩咐过本皇子,让本皇子不要随意发表愚笨的意见,免得坏了东朔的大事,只让本皇子带兵听从你们的命令打战就是了。你们两个商量吧,商量好了是往玉山去,本皇子就往玉山去,你们商量好了往衡山去,本皇子就往衡山去。呵呵!」 「你!」夜影气得鼻孔冒烟,这个上官云飞,真是奸诈小人,若是以往,自己还真的有可能会被他淳朴憨厚的外表所迷惑,可是自从轩王说了南青国一行后,夜影得知上官云飞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皇弟皇妹,夜影就知道这个上官云飞绝对没有像他的外表这么简单了。他哪里是愚笨啊?他分明就是狡诈不已。 夜影侧头看向惊雷道:「惊雷,你倒是劝劝太子啊,不要执迷不悟了,这个云山里必定是已经设下了陷阱等着我们了。」 惊雷紧皱着眉头,看向太子,勐地跪了下去,道:「太子,轩王和夜影所言不差,这个护民会确实是有问题的,还请太子立即调转方向,不要误入了冥日会和钟达的陷阱里。」 太子心里憋着一股子气,之前夜影阻拦他,一来夜影是将军之位,二来夜影是轩王的人,太子也不好对他如何。可这惊雷却是自己的贴身护卫,怎么也跟轩王穿一条裤子去了。 太子当即上前一脚就狠狠的踹在了惊雷的肩膀上,怒骂道:「惊雷,你竟然敢忤逆本太子?」 这一脚极重,惊雷饶是武功高强,也被踹得咬牙硬顶才没有被他踹翻了。惊雷低头恳求道:「太子,卑职并非是忤逆你,而是卑职这些日子的观察,也觉得这些护民会的行事风格跟原来真正的护民会不太一样,反倒跟冥日会的风格相似。既然夜将军刚刚也说了,认出了其中一个蒙面人是叛逃到冥日会的天问,那就说明他们真的是冥日会的人。太子,小心使得万年船啊。还是按照轩王的意见,我们小心着点这个假的护民会吧,不要听他们的话去玉山了。」 「放肆,你竟然也要本太子听信轩王的话?你究竟是谁的手下?」 太子顿即生怒,现在可是当着几十万大军的面前啊,夜影和惊雷竟然都要自己听从轩王的安排,这东朔究竟是他太子做主,还是轩王做主啊?这几十万大军该怎么想?往后自己还有没威信了? 太子一股怨气横生在胸膛,气唿唿扬剑指着惊雷道:「今天无论如何,本太子也要往玉山去,就算是有陷阱,本太子也能将他们全都给歼灭了!」
第四十三章 魔幻云山(二更) 夜影眉心一皱,这个太子,还真的是被轩王给料到了,太子真的是不会听从自己的劝阻的啊。 惊雷抬头望着拿剑指着自己,愤怒的太子,惊雷再也不敢多嘴劝阻他了,只得咬了咬唇,侧过脸去。 「哼!」太子冷哼一声,收了剑就往自己的马走去,经过夜影身旁的时候,太子的身子勐地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夜影朝着太子拱了拱手,沉声道:「太子,得罪了。」 「唰」 一柄利剑闪着白光朝着夜影迅勐的刺了过来,夜影一个闪身躲开来,拔出了腰间的剑就跟来人纠缠在了一起。 「夜影,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点了太子的穴道。」 「惊雷,你刚刚也看到了,太子他情绪激动,根本就不听劝啊。也只能用这种方法了,不然,这几十万大军可就全都被灭了啊。」 「那你也不能点了太子的穴道,你这是大逆不道。」 「事急从权,也只能这样。」夜影焦急的解释道,面对惊雷越攻越勐的架势,只得全身心的对付他。 「夜影,你好大的胆子!本太子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身后,响起了太子如狮吼一般愤怒的声音,夜影回头疑惑的看着太子提剑朝自己飞了过来,怎么回事?刚刚自己不是已经点了太子的穴道了吗? 夜影瞟了一眼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笑意的上官云飞后,便是明白了怎么回事了。 该死的上官云飞,这是嫌东朔还不够乱吗? 「上官云飞!你搞什么鬼!」夜影十分暴躁的朝着他大吼一声。 上官云飞装作无辜的耸耸肩,眨了眨眼睛,看着被太子和惊雷给攻击得焦头烂额的夜影笑道:「夜将军,你可就冤枉本皇子了,本皇子是因为太子他用眼神求我给他解开穴道,本皇子一想,他可是本皇子的妹夫,哪能不给他解开穴道啊,不然,等本皇子回去了,可不是要被太子妃责怪了。你说是不是?」 「呸!」 夜影气得七窍生烟,却是也没有多大的精力再对上官云飞多费唇舌了,只得集中精力对付上太子和惊雷。 太子见时间已经浪费了许多,便是对着身边的副将命令道:「你速速带着人马加速往云山的方向赶去,一定要在钟达的兵马通过邵关之前拦截住他们。」 「是」 那个副将便是立即带着几十万兵马就朝着云山的方向跑去,上官云飞则是上前对太子拱手道:「太子,不如,兵分两路,本皇子带兵就直接跟在钟达的兵马后面跑,就不去玉山了,这样,还能在邵关之前将钟达的兵马给前后夹击了,不是更好吗?」 太子挑眉道:「嗯,你这个办法甚好,本太子的兵马从玉山绕过去堵住了他的前路,你堵住他的后路。你就跟着钟达的兵马往邵关方向跑吧。」 「好」,上官云飞点头,带兵就往另外一条方向跑。 夜影气得对太子道:「太子,这个上官云飞很明显的是知道云山那里有埋伏,他不想让他的兵马去云山送死,就扯了个藉口跟在钟达的兵马后面。他之前不是一直不肯跟我们提供任何一个攻敌的计策吗?怎么这会儿,倒是主动提出这么一个计划了?」 太子道:「本太子觉得他提的这个计策很好,可以前后夹击钟达的兵马。」 「太子,他这个办法好是好,但是前提是要云山那边并没有陷阱,才能保证他这个计划的实施。否则,你的兵马一旦在云山那里遭受伏击,钟达的兵马和冥日会的人联手的话,收拾了你的人,就会掉转头去收拾上官云飞的人,上官云飞一见你都已经失败了,他必定不会上去跟他们打,一定会调转马头逃回来的。」 「陷阱,陷阱,你说来说去,都是在说一个并不存在的陷阱罢了,本太子劝你,你还是早些消停了,等本太子去歼灭了钟达的逃兵,再来跟你好好算这一笔帐。」 「太子,你真的不能让那几十万大军去云山啊!太子!」 「滚!」 太子气急,被夜影给纠缠得脱不开身,就连忙朝着夜影撒了一把迷药,连忙带着惊雷快马加鞭朝着大部队往云山的方向追了过去。 夜影一时不妨,竟是被太子的迷。药给迷晕了过去,半柱香后,他才从满是泥土的草地上爬了起来,四周早已经没有了一个兵马的影子了。 「蠢蛋!」 夜影恨恨的啐了一口,气得将手中的剑朝着前方的地上狠狠的砸了进去,那柄剑连着剑柄都深深的扎入了泥土之中。 夜影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红色的信号弹和一个黄色的信号弹,朝着天空弹射了出去。走到剑没入泥土中的位置,右手凝聚内力,朝地上一覆手,泥土翻飞,剑柄剧烈的颤抖的,发出嗡嗡的声响。 噌!的一声,剑从地上飞了出来,好像是被一股巨大的磁力吸引上来一样,下一瞬间,剑就已经握在了夜影的手中。夜影翻身上马,策马就朝着云山的方向跑去。 夜影的信号弹一发出去,附近暗夜组织的人一见,心里一惊,红色和黄色的信号弹同时发出,这可是十分紧急的事情了,便是立即将红色和黄色的信号弹同时发射到天空。 很快,凌轩所在的军营和夏家父子所在的军营也看到了天空中发射的信号了。 凌轩皱眉,将毛笔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上,道:「不好,太子肯定是没有听劝,怕是要落入冥日会和钟达的陷阱里面了。南艺,赶紧发送信号弹让通天阁的人动手,他们收了一百万两黄金,也该给我们做一点事情了。」 「是」,南艺连忙走到帐篷外,朝着天空弹射出了绚烂的蓝色信号弹。转身进帐篷,见轩王穿上了夜行衣,往身上开始挂各种暗器,南艺惊唿道:「王爷,你做什么?」 「本王要亲自去前线,不然,好不容易扭转了战局,很快就要夺回江山了,就要被太子给败光了。」 「王爷,你的身子还没有好啊!怎么上阵杀敌?」 「虽然毒虫还没有完全驱除,可是自从服了鬼谷子炼制的新药之后,本王体内的毒虫已经驱除个七八成了,现在体内就剩下一些未孵化的虫卵,以及每天孵化出来的新的小毒虫了,而且,本王泡了药浴以后,肌肉也恢復了许多,现在已经能运气使用轻功了。虽然还不能用内力跟高手厮杀,但是对付一个武功三流的参将还是绰绰有余的。」 凌轩神色紧张,一边说着,一边做着出征前的准备工作。 鬼谷子皱眉问道:「你要去多久啊?」 「少则五六天,多则不回来了。」 「可是你每天还需要泡药浴的啊,你若是不泡药浴压制着体内的毒虫,吃得那颗解药丸的效力就会减弱很多,到时候,你的身子可就恢復得很慢了,甚至还有可能会恶化的。」 「你把方子写了给本王,本王去了那里,自己配药泡药浴,南艺跟着你给本王泡了那么多次药浴,他也很清楚泡药浴的步骤了。」 鬼谷子扁了扁嘴巴,道:「你以为泡药浴这么简单啊?虽然看着每天的药浴大同小异,可是里面还是有些细微的差别的,老夫可是每天要根据你的脉象,在药方子里头稍微做一些调整的。」 「那你就跟着本王一块去前线。」 「你没有问题吧?居然让老夫跟着你一起去前线?老夫能跟着你来这军营里呆着就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了,你还想要老夫跟你去前方打战的战场上去?老夫可没有武功傍身,很容易死得。」 「那边也是有后勤军营的,你可以呆在后勤那边,很安全。」 「好吧,老夫就跟着你一块儿去。不过,你得派两个高手随时跟在老夫的身边保护。」 「行」 「那还差不多」,鬼谷子翘了翘嘴巴,便是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以及给轩王诊治的药材,结果,看着屋里一大堆的东西,都不方便带走,感嘆一声,「唉,还是丫头的储物空间好用啊,要是丫头跟着老夫一起走,老夫哪里还用愁搬运行李啊?」 凌轩正好过来叫鬼谷子快些上路,一听见他在嘀咕夏依依,凌轩心里一缩,已经许久都未跟依依见面了,也不知道依依现在怎么样了。 凌轩看着鬼谷子哼哧哼哧的搬东西,微微皱眉,道:「鬼谷子,现在我们要赶急路,不用带那么多的行礼,就带一些贵重的就行了,其他普通的东西回头让士兵送过来就是了。」 「可是你还要很多药材呢」 「去了那边再购买就是了,赶紧上路了,不然来不及了。」 「哦哦,好好」,鬼谷子连忙收拾了几样贵重的东西,就骑上了马跟着轩王一路往东跑去。 太子带着人往玉山跑,半路就见到夜影从后面追了上来,太子恨恨的骂道:「真是块狗皮膏药,撕还撕不掉了。惊雷,你去后面拦着他,本太子不想再看见他。你若打不过,就多带几个人拦住他。」 惊雷有些为难的咬了咬唇,调转马头就往队伍末端跑去,将剑横在了夜影的身前,道:「夜将军,太子不想看见你,请你不要去烦他。」 「惊雷,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和这几十万大军去送死吗?」 「夜将军,你就别劝我,我刚刚帮着你劝他,后来可是被太子好一顿毒打。我是不会再违抗太子的命令的了,你若是想要去阻拦太子,你就先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夜影看着惊雷高肿的左脸,再看他有些裂伤的嘴角,夜影不禁暗自啧啧了一声,这个太子,对自己的心腹手下可真的下得了手教训啊。 「那就得罪了」,夜影拔剑就上前跟惊雷打了起来,惊雷带着十来个手下,便是立即一起上前围攻夜影一个人,打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没有打出个胜负,夜影再次看着几十万兵马消失在眼前,气恼的停了手,怒道:「得了,我也拦不住你们,我跟你们一块去,若是真的有陷阱,我也好保护一下太子。」 「你真的不拦太子了?」惊雷命人停了手,疑惑的问道。 「对,不拦了,拦不住。不过,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你最好还是再劝劝你家太子,否则,只有后悔的份。」 惊雷皱了皱眉头,没有答应他,十几人策马朝着云山的方向奔去,赶了许久的路,终于又赶上了大部队。 「不是让你拦着他吗?怎么还一起来了?」太子一见面,就对惊雷噼头盖脸的呵斥道。 「太子,夜将军说他不阻拦你了,不过还是让属下劝劝你,云山真的有陷阱。」 「哼,倘若云山没有陷阱,本太子非得让轩王撤了他的职不可。」 赶了一天的路程,几十万兵马总算是来到了云山,这个云山十分大,里面又浓雾瀰漫的,几十万大军已进入山林里,就好像被浓雾给掩盖住了一眼,望不到头来也望不到尾,人们只能看得见自己周边的数千士兵而已,竟像是入了魔幻之林。 夜影皱眉,小心翼翼的警告道:「太子,小心一些,这个云山有些怪异。」 太子不悦的斥责道:「你少胡说八道,祸乱军心。」 「太子,这山林里雾气太大,怕是会容易走散,末将建议大家用绳索拉着,也不容易迷路。」夜影慎重的建议道。 太子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这么多的士兵,这么多的脚印,还能走散了不成?本太子从未听说过几十万大军一起走路还能走散了的。」 夜影暗暗咬牙,再次咒骂太子是蠢货,嘴角抽了抽,道:「太子,忠言逆耳利于行啊!」 「本太子告诉你,就算是不用绳子拉着,也照样能将这几十万大军带出云山。拉什么绳子?你当是带了一大群幼儿逛街呢?还会走丢了?这是什么?是士兵,打战的士兵!不是幼儿!拉什么绳子?」 「太子…」 「闭嘴!本太子不想再听你叨叨!」 太子拿着马鞭在夜影的眼前隔空甩了一鞭,「啪」,声音清脆响亮,夜影连眼皮都未眨一下,定定的看着太子。 这马鞭没有吓着夜影,倒是将夜影的座驾给吓了一跳。马儿的蹄子在地上刨了几下,嘶吼了一声,焦躁的打着响鼻。 夜影锁眉,自己的战马可是跟着在北疆出生入死的好战马,绝不会害怕这么一个空响马鞭,他郑重道:「太子,有情况,马匹都已经发出警示了。」 「哼,不过是你的战马太胆小,连马鞭声都怕。」太子耻笑的瞥了一眼夜影的高大骏马,长得这么魁梧,却这么胆小?太子一扬鞭,策马往前跑去。 「太子……」夜影高声唿喊道,转眼间,太子就已经消失在浓雾里,只是听到前面有杂乱的马蹄声,夜影拍了拍身下马匹的头,安抚了一下马匹的情绪,便是快速跟了上去。 往前赶了许久的路,都没有见到太子人影,而且,再往前走,竟然发现前面已经空无一人,往地上一看,每一条岔道上都有马蹄印,要么就是之前的士兵迷路了瞎走,要么就是隐藏在密林里的敌人故意扰乱了路上的马蹄印。 「糟糕,果真有问题。」 夜影连忙勒住了马匹,往后走,遇着了一队士兵,连忙让他们将自己包袱里的腰带拿出来跟前后的队友缠绕在手上,以免走丢了,夜影便是立即往后赶路,吩咐所有的士兵都把腰带拿出来缠绕着,以防走丢。 等夜影走到队伍后头的时候,发现原本几十万的队伍,现在竟然只剩下二十万了,几乎已经少了一大半。 「太子,太子」,夜影疾唿,却是不敢独自去寻找太子了,免得自己一离开,这剩下的二十万士兵也要被敌人给瓦解了。只得带着这二十万兵马按照原定计划往云山的东北方向走去。 ------题外话------ 感谢一波送月票的小可爱们: weixinc05956bf,ruoyann,135****0216,chenlingxi07,lran,weixin2e2a5a85,weixin7afdb4396,梦霓儿,mxwlxm,水冰儿123,妖瞳月,罗湖湘苏,180****5255,小米羞羞,江江417,qq369057e4d7bc,可可遇,好心情飞飞
第四十四章 迷林致胜(一更) 夜影带着二十万兵马在云山里绕了小半个时辰,都没有再遇到其他的兵马,不一会儿,远处,就听到了厮杀声。 「不好,遭遇伏击了。」 夜影惊唿一声,带着兵马就朝着厮杀声的地方走去,可是听着声音在前方,可是往那边走却又走不通,还得迂迴前进。这山林里的路又十分的弯弯绕绕的,走着走着,竟然离厮杀声越来越远了。 不一会儿,在另一处山林里又响起了厮杀声,只怕是另一处迷失的士兵也遭遇到了伏击。这一处的厮杀声似乎更近一些,夜影连忙带着兵马就朝着这个方向跑去,可是在山林里绕一绕,又绕远了。 半柱香后,整个山林里东一处,西一处的就都响起了厮杀声。 「夜将军,现在该怎么办啊?」一个参将也在山林里绕得晕头转向的,看到夜影也晕乎乎的了,就更是着急了。 夜影焦急的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根本就已经绕不出去了。」夜影一掌打在了旁边的一颗树上,垂脸嘆气事眼眸落在了树干上,突然,他眼眸一缩,「不好,我们迷路了,这里刚刚来过的,我之前在这些树上做了记号。」 「这可怎么办啊?」参将就更是惊慌了。 夜影的眉头紧皱,现在二三十万的士兵被兵分瓦解到云山里的各个角落里,被那些人给厮杀了,他们现在还不敢对付自己身边这些用腰带紧紧缠绕在一起了二十万整军,可是等他们将那写分散的士兵全都杀完了以后,必定会来厮杀自己身边的这二十万了,而且,还有可能会使用计谋将自己身边的士兵也给分解开来,到那个时候,只怕是要全军覆灭了啊。 不远处,此起彼伏的厮杀声和叫喊声都充斥着夜影的耳朵,这种声音几乎将他的心都给撕碎了,他想要派兵去救那些士兵,却是没有办法去救。 他飞身上树顶,想要看清远处厮杀的地方的情况,可是山雾瀰漫,根本就看不清。 再次飞身下来,夜影一脸愁容,恨恨的一拳砸在了树干上,拳头都被砸出了鲜血来,他十分焦急和颓然,远处的山林里,那些声音再度一阵一阵的锤击在他的心上。 「呦,这不是堂堂的夜将军吗?怎么这会儿这么颓废呢?哈哈哈!」 一个鄙夷的声音在山林中迴荡,还未见到人的面孔,就只见一袭红衣从不远处的的山林里轻飘飘的飞了过来,轻巧的坐在了夜影面前一丈远的树枝上,咧着一张烈焰红唇嘲笑着。 夜影一听到这声音,就浑身尴尬癌都犯了,都不想看那张妖艷惑众的脸。冷眼冷脸道:「你还有闲心在这里嘲笑我?还不赶紧带着你的属下去找找太子在哪里?」 「你怎么不去找呢?」夜羽脸上的笑意更浓,直直的看着夜影,狭长的眼眸弯成了一道月牙。 夜影的后槽牙不禁磨了磨,道:「我去找了,可是我找不到,这山林里的路太绕又难走,浓雾又大,我根本就没法带着这些兵马赶过去支援,绕不过去啊。」 「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吗?怎么这会儿竟然这么没有用了?」夜羽继续嘲笑道。 「夜羽,你别再这么一副腔调了行不行?再晚了,太子可就有性命之忧了,你还在这里笑?」 「太子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别忘了,你可是跟王爷签了契约的。」 「是啊,王爷跟通天阁签订的契约是要我们帮着对付冥日会啊,可是仅仅是对付冥日会而已,并没说要保护太子和轩王等一干人等的性命啊!哈哈!」 夜羽张着一张红嘴狂妄的大笑着,几乎要将夜影给气吐血了。 「夜羽……,算我求你了行不行?现在的局势十分的危险,若是太子被杀,那二三十万的大军也被杀了的话,我们夺回江山的计划可就要失败了。」 「那跟我又有何关系?」 「……」 夜影恨恨的瞪了夜羽一眼,带着兵马继续朝着一处厮杀声赶过去。 「切!蠢货!」夜羽看着夜影带着兵马在荆棘从中往前摸索,不禁翻了个白眼耻笑一声。 夜影听后,气得牙痒痒,强忍下心头的不悦,带着人继续往前走。 夜羽见他不理自己,又嘲笑了几句,见他仍旧不理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趣,便是连忙跟了上去,道:「就你这么在山林里瞎转,能找得到人才怪了。」 夜影斜斜的瞟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继续像个无头苍蝇一眼在山林里乱转。 「得了,得了,看你可怜的份上,也为了我们通天阁的兄弟们少一些伤亡,我也得让你带着这二十万大军出手啊。不然,我们通天阁可就损失大了。一百万两黄金,可不能亏本了。」 夜羽摇头道,从怀里掏出了一条小金蛇,将蛇放在了地上,吹了一声口哨,金蛇就往前迅速的游走。 「跟着它,它会带你们去有人的地方。」 夜影微微皱眉,现如今也只得相信夜羽,一挥手,道:「兄弟们,快跟上。」 跟着小金蛇在山林里绕了一会儿,果然就找到了厮杀的人群,那些士兵一见到夜将军来了,顿时就痛哭流涕,「夜将军,你可算是来了啊,我们都快要抵不住了。」 夜影看了一下厮杀的人数,估摸了一下,道「留下五千人帮着他们打,其余的人跟我继续去找下一批分散的人。」 就这样,在小金蛇的帮助下,陆陆续续的找到了其余分散的士兵。 「混蛋,等本太子登基了,一定要剿灭了你们这些护民会的人,不对,是你们这些冥日会的人。」 夜影在迷雾中总算是听到了太子的声音,不禁放下心来,连忙带着兵马就跟在小金蛇的身后朝着太子那边走去。 一到那儿,便是见到太子的那一拨人死得最为惨烈,几乎都不剩什么人了,想来冥日会的人可是一心想要太子死,派了极多的人在这里,跟太子厮杀的人里,不仅仅有冥日会的人,还有钟达的兵马。 到这会儿,太子若是还看不明白,那他就蠢得可以跟一头猪相比了。分明是冥日会跟钟达相互勾结,把他的兵马给骗到了这个迷雾山林里来了。 惊雷已经受了重伤,仍旧举着剑护在了太子的身前,太子身上也同样是受了伤,好在还都是一些轻伤。 太子一见到夜影,就破口大骂道:「夜影,你刚刚死哪里去了?这么久都不来救本太子,你是不是故意想要本太子死啊?」 「……」 夜影气得想要上前掐死太子,若不是太子一意孤行,不听从自己的劝告,又怎么会落到这种境地呢?只是现在不是跟太子计较的时候,还是早些杀了那些叛贼为好。便是提剑上前护在了太子身前,帮着杀敌。 夜羽跟在夜影的身后,啧啧摇头,还以为夜影在东朔朝廷里混得有多好呢?居然被这么愚笨且窝囊的太子给骂得个狗血淋头还不敢吭气?还要上去救刚刚骂他的人? 他这日子过得还不如他这个通天阁副舵主呢,好歹也是逍遥自在,没人敢骂他呢。 只不过,夜羽得意的笑容还没有挂在脸上挂多久,就听到了太子将脾气发到了他的身上来。 「夜羽,你可是收了我们一百万两黄金的人,你就是这么替我们办事的吗?敌人都快把我们给杀光了,你才跑过来?你们通天阁就是这么骗人钱财的?」 夜羽可没有夜影那般的好脾气,更不需要想夜影那样估计太子的身份,夜羽当即就怼了回去:「我们通天阁再怎么厉害,也只能是帮人啊,对于那些蠢得往敌人的圈套里钻,自寻死路的猪头,我们通天阁都不屑于去帮。再说了,我们通天阁跟你们签订的契约只是帮着对付通天阁而已,没有写明要保护你们的性命。我劝你回去好好的看看契约,再来跟本座说话,你若是再有下次如此跟本座说话,可就休怪本座不客气了。」 夜羽愤怒的怼完了太子,就对自己的手下吩咐道:「通天阁的人,都给本座听着,你们只管杀冥日会的人就行了,至于钟达的兵马,你们不需要操心,哪怕太子被钟达的兵马给杀了,也跟我们无关,我们要严格按照契约办事,别亏了,否则,还得跟太子他们追加契约银子了。」 「是」,那些刚刚还在跟钟达的士兵厮杀的通天阁的人就立即放弃了,转而将矛头集中对付冥日会的人。 这一下,太子的兵马压力就大了许多,不得不集中精力对付钟达的兵马。直接将太子给气得七窍生烟,却是拿夜羽没有半点办法。 正在厮杀的夜影不禁轻笑一声,他这个弟弟还真的是有将全天下的人都气死的本事呢。 虽然冥日会的人和钟达的兵马很多,不过好在过了一会儿后,暗夜组织的人也赶到了这里来,帮着一起杀敌,太子的人才渐渐的占了上风。 在山林里厮杀了两天一夜,才将冥日会和钟达的人给杀死。太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草地上,背靠着树干,让军医给他诊治伤口。 休息了一会儿,夜影上前道:「太子,我们不能在这里再呆下去了,必须得赶紧走出这片云山,去拦截之前从另一条道上跑了的敌军。」 太子嘆气道:「唉,若是我们没有遇到这些敌军,我们也能来得及去邵关之前阻拦那些士兵,可是现在,我们都在云山里浪费了两天一夜了,钟达的兵早就已经跑了,我们现在出去,哪里还能赶得上他们啊?」 「太子,他们就算是要跑,也是要跑进中部去占领那些城镇的,我们也得快速出去跟南青国的士兵汇合,然后再做打算夺取中部的城市。而且,现在我们还有一个危机,如今冥日会已经和钟达勾结在一起了,他们也有可能会在另一条路上将南青国的兵马给伏击了,所以,我们必须得赶紧出去了。」 「好吧,立即出发。」还是先保存好自己的兵马要紧,若是少了南青国的兵马,自己的势力就大为削弱了。 太子起身,坐上了马背,身上的疼痛让他不禁嘶了一声,真是痛啊,以前都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这次真的是太兇险了,连他的命都差点要丢在了这里了。 太子暗暗想着,以后可是不能再这么跟着士兵出来冲锋陷阵的了,太过危险了,一不小心就落入了敌人的圈套送了命,这个社会真是太过阴险了。自己还是偷奸耍滑一点,躲在后方指挥兵马就行了,上什么前线啊。 一想到这,他不禁暗暗的咒骂了轩王一句,轩王倒是病得是时候了,这个时候,他在外头卖命的杀敌,轩王倒是躲在营帐里头躲清闲。 这一次出山,太子就不敢再跟夜影作对了,老老实实的让几十万兵马用腰带互相缠绕在一起,一起跟在了夜羽的小金蛇后面往云山的东北方向走出去。 以走出去没有多远,便是见到凌轩带着兵马往他们走了过来。 「轩王,你怎么出来了?」 太子十分惊讶的问道,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看着轩王身上的血迹,应该是刚刚还经过了一场厮杀,身上的血迹都还没有干。 「王爷,你没有受伤吧?」夜影上前关切的问道。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养养就好了。」凌轩忍痛说道,自己若不是因为中了毒虫,武力减弱,那些个敌人在他的眼里,根本就算不得了什么,哪里能将他伤成这样啊? 太子往轩王的身后瞧了瞧,只见轩王的身后只有他自己的五万多兵马,并没有见到南青国的人,太子皱眉道:「南青国的兵马呢?你可有遇到上官云飞?」 「没有遇到他们,怎么,他们跟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 「没有,我们在南部的时候,一听说钟达的士兵朝着邵关的方向跑了,我们就朝着云山的方向跑,想要抄近路去拦截,结果路上遇到夜影,之后,上官云飞就说他跟着钟达的士兵逃跑的路线追击,我们就兵分两路了。」 「本王在路上倒是遇到了一波钟达的士兵,跟他们厮杀了一通,也不知道这波士兵,是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一波士兵,不过,看他们逃跑的方向,应该是邵关的方向。这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见到南青国的任何一个人,他们是不是走的另一条路啊?」 「那就不得而知了,本太子在云山里厮杀了两天一夜,也没法跟外界联繫,跟上官云飞他们失去了联繫了,这才是想着要出来找他们汇合呢。」 凌轩有些气愤的看着太子,眼眸一眯,训斥道:「太子,你也未免太过于刚愎自用了,本王担心夜影来劝你怕是劝不住,还特地写了一封信,让他交给你,你竟然连本王的劝告也不听,非要往这云山里来。本王之前在营帐那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过你,这个护民会是假的,他们是冥日会的人,要你防着他们一些。你竟然是不听劝?若不是这次有通天阁的相助,你们几十万大军就全都覆灭了!」 「本太子不过是想要将钟达的士兵给拦截住,求胜心切罢了。哪能想到之前一直跟着我们攻打钟达的护民会竟然真的会勾结钟达来对付我们啊。不过这不是有惊无险,好好的吗?而且,也幸亏了本太子去了云山,将埋伏在云山的敌人全给歼灭了。」 太子死鸭子嘴硬,不仅不肯承认错误,还巧言狡辩了一番,竟然将自己戴功立德了起来,听得旁人一阵翻白眼和不耻。 轩王气唿唿的冷哼一声,道:「太子,你记住,仅此一次,若是再有下次你不听本王的劝告,就别怪本王撒手不管了。」 「你!」太子气得咬牙切齿的,却是不敢还嘴,只得硬生生的忍下了。 「哼!」轩王一甩马鞭,就带着部队往西南而去。 ------题外话------ ps:骨思玦《闪婚99分:王牌贵妻》 且看闪婚扯证的慕小夏和苏北城如何相杀相爱! (片段) 醒来,慕小夏发现自己多了一身的吻痕,瞬间爆炸,一脚把某人踢下床,「苏北城,你个禽兽,这是我的床上,谁允许你上来的!」 「房子是我的,所以床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某人迅速爬起,揽着气鼓鼓的娇美人,「老婆,都结婚一年了,昨晚,可还满意?」 「滚!」拍打某人乱摸的爪子,「苏北城,你人面兽心、禽兽不如,妖孽!」 苏北城镇定的咳了声,「老婆,我也是处,你不亏的,再者,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名人名言!」 慕小夏忍住掐死他的冲动,「说!」 「日久不仅生情,还生人!」 擦,慕小夏一脸黑线,还生人,我立马让你变死人!
第四十五章 怀疑南青国(二更) 太子连忙跟了上去,道:「轩王,你这是要去哪儿?」 「往回找找看,兴许南青国的士兵受到了钟达的人的围攻,我们得去帮帮忙。」 「好吧」,太子只得立马带着人往西南防线而去。 一行人走了两个时辰,远远的就见到了南青国的旗子,太子兴奋的道:「你看看,他们还活着呢,太好了。」 凌轩微微皱眉,问道:「太子,你确定你们分开之后,他们是立即朝着这边追赶过来的?」 「是啊,说好了前后包抄的呀。」 凌轩冷哼一声,道:「前后包抄?依我看,他们是躲在哪个地方偷懒去了吧,你看看他们的旗子,整整齐齐的,人数还不少,那些士兵的身上也没有带血,一看就不像是打过仗的样子,精神头好得很呢。他们若是在路上没有遇到钟达的兵,两天一夜的时间,怎么可能会到现在才走到这儿来?你不觉得蹊跷吗?」 「有什么蹊跷的?他们有可能在路上像我们一样迷路了,也有可能他们被钟达的兵给骗到了其他的路上了,耽误了时间罢了。」太子道。 凌轩冷哼一声,道:「你也未免太过于亲信于人了,南青国的人奸诈狡猾,难免他们不会尽全力帮你,并不愿意出动兵马跟钟达厮杀。」 「上官云飞可是上官琼的亲哥哥,他再怎么,也是希望本太子赢,而不希望钟达赢吧。再说了,他可是拿了我们三百万两黄金,签了契约的,他还能说话不作数?」 凌轩冷冷的瞥了一眼狂妄自大的太子,对太子这样的无脑天真的想法简直无语,「太子,你小心着一点上官云飞,他并不是像他的表面那样忠厚老实,其实他心眼颇多,又心狠手辣。」 「你若是说他为了保全他们南青国的兵力,而躲着偷懒,本太子倒是还相信,可是你说他心狠手辣,本太子倒是有些不信。」 「哼,你爱信不信。」凌轩冷哼一声道,瞥了他一眼,叮嘱道:「太子,刚刚本王跟你说的话,你只记在心里就是了,等会儿别当面跟上官云飞谈及,免得伤了和气,我们现在还需要他们的帮助。」 太子气唿唿的怒回道:「本太子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 说话间,南青国的兵马就已经快马奔到了跟前,上官云飞面色焦急的冲到了太子的跟前,看了一眼受伤的众人,惊唿道:「哎呀,太子,轩王,你们怎么了?怎么会伤成这样?你们遇着了钟达的兵马了?我们找了许久,都没有见到钟达的人,也没有见到你们,可把我们给着担心死了,急得团团转啊,还好,你们虽然是受伤了,但是还活着。」 「那个该死的护民会竟然是假的,他们是冥日会的人,还跟钟达勾结在一起,把本太子给诱骗到了云山,他们在那里面设下了埋伏,本太子差点就死在那里面了。按照本太子的时间推算,埋伏在云山里的那拨钟达的士兵,应该不是本太子的探子之前探到的那拨往邵关方向逃跑的士兵。你怎么会把他们给跟丢了呢?」 太子问出了一个核心的问题,上官云飞有些尴尬的说道:「唉,你可是不知道,本皇子对你们东朔的地形原本就不熟悉,那些敌人又太狡猾了,居然在路上的一个三岔路口故意把几个方向都给弄了有马蹄印和脚印,我们只好随便找了个方向追了过去,追了许久发现上当了,又换了条道,依旧上当了。如此,在路上就被他们用这种方法给骗了几次,我们也就彻底将他们给跟丢了。还好你没有出事,不然,本皇子可就无颜回去面对太子妃了。」 「这也不能怪你,钟达那伙人确实是太狡猾了,他们这是有备而来的。下次我们注意一些就是了,而且,再有下次,本太子一定会给你身边也派一些我们东朔的士兵,这样,也就不会迷路了。」 太子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若是有自己的人跟着上官云飞,就能知道上官云飞究竟在搞什么鬼了。 上官云飞只需一眼,就能知道太子在想些什么,也不拒绝,反倒是笑得开心,道:「那就最好不过了,免得本皇子一边赶路,还要一边查看地图,生生的浪费了许多的时间,还差点误了大事了。」 凌轩上前催促道:「好了,闲话少说,我们现在需要立即整合兵马,去攻打下一个城镇。」 「攻打哪一个城镇?这么晚了,士兵们又受了伤,而且没有详细的一个攻城计划,现在就这么急急忙忙的攻城,是不是太仓促了一些?」太子皱眉问道。 「不仓促,本王已经跟夏子英联繫好了,让护国公在七星镇那边守着,夏子英则是带兵过来,跟我们一起攻打丰谷县,我们从南城门攻,他从北城门攻,不肖两个时辰,就能将整个丰谷县给拿下来了。」 「我们为什么要攻打丰谷县?」 凌轩轻吸一口气,道:「丰谷县的地理位置最好,易守难攻,现在丰谷县里的敌军很少,钟达的兵马都分散在中部的各个城镇里,若是我们先打其他的城镇,到最后,钟达的兵马必定会全都集中到丰谷县里,我们若是想要攻打丰谷县,就十分困难了。我们现在趁着他们还没有将兵马囤到丰谷县,先下手为强,把整个中部最难攻克的一个县拿下,再去攻打其他城镇,就轻松多了。」 上官云飞不禁立即拍手叫好,称赞道:「轩王果真是才华横溢啊,竟然能想得这么深远,连敌人兵败之后的退路都能推敲得如此在理,难怪轩王能在战场上立于不败之地啊。」 凌轩淡淡的看了一眼故作兴奋的上官云飞,道:「我们等会儿赶路去丰谷县的时候,大皇子可要更近一点,别又迷路了。」 「哈哈,哪能啊?本皇子必定会跟得紧紧的了。」上官云飞打着哈哈说道。 果然如凌轩所料,不到两个时辰,便是将丰谷县给攻克了下来,一进入县里,鬼谷子就立即满县城的找药材,急慌慌的让南艺寻了个好一些的府邸住下,烧了热水给凌轩泡药浴。 凌轩一坐进药浴里,牙关不禁抖索了一下,浑身的毒虫似乎比三天前要多一些了,而且也活跃一些了。 「鬼谷子,你这药,似乎比之前开的药浴要勐烈一些啊。」 「是要勐烈一些,你这三天里忙着打战,就只是吃了严清炼制的解药丸而已,并没有泡药浴。你体内的毒虫也没有以前那样控制得好了,你打了这么一场战以后,你可不能再这样东奔西跑没有规律,又没有时间泡药浴,你还是好好的呆在屋里休息。」 「本王这也是迫不得已出来打战的,不然,今天这局面就要控制不住了。」 凌轩有些疲累的将头靠在了浴桶上,体内的毒虫也在药浴的作用下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不再啃噬他的肉,鬼谷子飞快的在他的身上扎满了银针,又给他处理了身上的剑伤。 「王爷,今天需要泡药浴的时间比往日要长半个时辰,你别记错了时间,老夫就先回去睡觉了。」 「嗯」凌轩模模煳煳的回答道,他刚刚其实都已经睡着了,结果鬼谷子一说话反倒是将他给打扰醒来了。 鬼谷子见他十分的疲累,便是对南艺道:「南艺,你看着点时辰,你可别也跟着睡了过去。」 「知道了,我会看着点的。」 「嗯」,鬼谷子这才放心的离开,轻轻的嘆气了一声,原本凌轩的身子都已经好了许多了,现在又恶化了。只是可怜了夏依依,又要多抽出一些血来给凌轩炼药了。 太子一身是伤的躺在了床上,虽然他明白,若不是有轩王等人,他今天定然是要死在云山的,可是一想起自己堂堂一个太子,竟然被轩王当着几十万士兵的面斥责,太子的心里就十分的不爽。这让太子有了一种当初在钟达手底下当傀儡太子的那种憋屈感,不行,自己这辈子都不想活在别人的掌控和指责之下,自己一定要脱离轩王。等自己登基了,一定要将轩王除掉,不然,轩王随时都有可能会夺取自己的皇位的。 连城,夏依依自从画眉的口中知道暗夜组织发射了紧急的信号以后,夏依依就急的想要立即去找凌轩,所幸被画眉给拦了下来,才没有出门。 因着解药改良以后,需要的血液也少了一些,夏依依的身子也比以前要好一些了,脸色虽然仍是惨白的,但是嘴唇好歹带上了一些血丝了。 夏依依照旧在太阳半挂在空中的时候,搬了个躺椅到院中晒太阳,一边眯着眼睛小憩,一边让画眉给她嘴里塞些补血的红枣之类的食物。 「呦,这般惬意呢?我还以为你离开了轩王,你就会食不下咽、就寝难眠了呢,特意跑过来看看你害相思的模样,结果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一道熟悉的俏皮女声响起,夏依依勐地睁开了眼睛,便是瞧见了方敏挽着双手斜靠在院门口,嘴里还叼着一根草,一脸玩味的看着夏依依,她身上的衣服沾满了灰尘,肩膀上背着一个小背囊,一看就是赶了许久的路了。 「敏儿,你怎么回来了?夏子英呢?」 依依从躺椅上站起来,就要去迎接方敏,可是因为长期缺血,一站起来就觉得有些头晕,画眉连忙扶着她,让她站了一会儿缓缓神,这才扶着她往前走。 敏儿可也是一个大夫,一见到她这个模样,就看得出来她是低血压低血糖了。敏儿连忙将口中的草吐掉,快步走了过去,扶住了夏依依,道:「依依,你怎么回事?怎么会失血成这样子?是不是你受了重伤了啊?」 「没有,我没有受重伤。」依依将敏儿往她身上翻看的双手拨了开来,虚弱的笑道。 「你怎么连说话、走路都没有力气了?你是不是生了重病了?」 「我没有,我好得很呢。」 「你哪只眼睛看着你好啊?」方敏斥责道,上前抓着依依的手,就要给她看病。 这一将依依的衣袖给撩起来,方敏就被吓了一跳,依依手臂上几乎都被扎得乌青了,全是一些细细麻麻的针眼。方敏立即看出来是什么原因了,「夏依依,你疯了?你天天抽自己的血做什么?」 「我没有啊」,依依故意眨巴着一双纯良的大眼睛,睁着眼睛说瞎话。 「画眉,你说,你家王妃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抽自己的血?」 「奴婢不知道」 「好啊,你们一个个的瞒着我是不是?你们都不肯说,那我就去问问轩王,他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连你这么虐待自己也不管了?」方敏愤怒的说道,捲起袖子就要往府外走。 夏依依连忙将方敏给拦了下来,道:「你别去找凌轩,他不知道的,也不能让他知道。」 敏儿的眉心皱的更紧,道:「怎么回事?」 「唉,我就告诉你吧,不过,你千万不能让凌轩知道我抽血给他炼药的事情。」依依便是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敏儿。 方敏急得直跺脚,连连摇头摆手:「不行,不行,他若是要这么吃这种药吃一辈子,你难道就给他当一辈子的药引子吗?你的身子可怎么办啊?会毁了的。」 依依虚弱的笑着安抚她道:「敏儿,你别担心,不会要吃一辈子解药的,鬼谷子给我来信都说了,他体内的毒虫控制得很好,相信不久之后,他的身子就能恢復了,届时,我就不需要再给他当药引子了。」 敏儿嘆气一声,「唉,都说爱情里的女人是傻子,我看你就是一个傻子,竟然将自己抽血折磨成这个样子。」 「别顾着说我了,你快说说你自己吧,你怎么会来我这儿了。」 「因为这些天啊,太子已经没有多少兵马抗敌了,轩王就将护国公和夏子英在边疆的兵马给调到了中部来了,现在南部和中部的城镇都已经落入了轩王和太子的手中。我跟着夏子英来到了中部,便是跟鬼谷子打听了你的住处,赶紧过来瞧瞧你咯。还有啊,鬼谷子倒是挺想你的,还让我给你带了一些丰谷县的糕点回来给你补身子呢。」 说着,就将背上的小背囊给拿了下来,将糕点拿出来给她吃,依依拿起来就吃,还连连称赞这些糕点好吃得紧。 两人聊了半响,方敏揶揄道:「怎么?你就一点都不问问轩王的情况吗?也不问问他有没有给你带什么东西回来?」 依依不禁扁扁嘴,「他那个榆木脑袋,素来都不会懂什么浪漫的,哪里还会让你给我带什么东西回来?只怕连句话都没有吧?」 敏儿不禁摊了摊手,「我真是服了你们夫妻俩了。我在丰谷县的时候,还特意跑去跟他说我要回来看望你了,他居然只是高冷的点了点头,别说没有给你带东西,没有给你带一句话,他就是连赏给我一句话的意思都没有,你说,他这么无趣的人,你是怎么看中他的啊?」 「切,还说我呢,我怎么觉得夏子英不也照样是个榆木脑袋?」 「他比轩王可要好多了,他呀,孺子可教也」,敏儿满脸成就感一般的昂起了头颅道。 「呦,你怎么教他了?他可学会了?说来听听嘛。」 「不说,不说,不可说。」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的胳膊卸下来。」 「来呀,来呀,就你现在这个虚弱的样子,连我的汗毛都碰不到,还想卸我胳膊?」 「看我不把你的胳膊卸下来塞进你嘴巴里,堵了你的毒舌。」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画眉浅笑的看着院中嬉闹的两个女子,心里升起一阵暖意,王妃已经许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第四十六章 敏儿献计(一更) 阴暗的地洞里,十几个黑衣人一身是伤的跪在了杀天霸的面前,焦急的道:「会首,任务失败了,我们派去云山的人全都被杀死了,就剩下这些人了。」 「咯咯咯」 安静的地洞里,响起了手指关节收紧而响起的声音,杀天霸面色阴冷,愤怒的问道:「怎么回事?这件事情计划得十分的周密,为何会失败?」 「回会首,本来我们在云山里已经将太子的几十万兵马给分散了一半,可是还有二十万兵马被夜影用腰带给捆绑在一起,我们就没有办法将这二十万兵马给分开了。而后来,通天阁的人赶到云山,通过小金蛇引路,找到了那些分散的兵马,还利用那二十万兵马将我们的人和钟达的人全都给杀死了。」 「夜影和通天阁的人怎么会在那里?」 「是轩王给夜影写了一封信,轩王他似乎早就已经知道护民会是我们假扮的了,因此,这一次我们的人去将太子往云山引的时候,夜影就跑过来阻拦,拦不住太子以后他就发射了信号弹。通天阁的人就去了云山,而轩王,则是带了兵马在邵关之前将另一支单独的钟达士兵给灭了。」 「轩王以前就知道你们是冥日会的人了?」 杀天霸的眼眸一缩,散发出了阴狠的气息,狠狠的投射到站在自己身旁的天问。 天问低垂着头,感受到杀天霸投射过来的视线,天问便是抬头看向杀天霸,冷哼一声道:「会首,属下带着兄弟们完成了那么多的任务,你到现在都不信任属下?难怪了,之前的任务你都让属下去做的,这一次的任务既不让属下参加,还全都瞒着属下。哼,属下从未过问,根本就不知你们的计划,更不可能去泄密了,再者,我也从来都没有跟他们泄漏过我们假扮护民会的事。至于轩王知道护民会是我们假扮的事情,也许是轩王自己察觉到的,轩王毕竟是个聪明人,他若是想要查到护民会的事情,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杀天霸阴狠的盯着他,低缓而阴冷的说道:「你若是真的背叛了本会首,你可知道后果如何?」 天问垂首道:「知道。」 「哼!」 凌轩并没有遵循鬼谷子的建议好好的呆在丰谷县里休养,而是急急的指挥兵马攻占中部各个城镇,因着钟达在中部的兵马从南边撤回中部的途中,一部分被轩王灭了,另一部分则是在云山里被太子和夜影、通天阁的人给灭了。 而热河以北钟达的士兵,在听闻中部大部队被灭了以后,全都不敢跨过热河来,毕竟,护国公可是在热河这边严阵以待呢。所以,这时候的中部犹如是一个空城一般,轩王带领的兵马犹如进入无人之地,不过短短五天的时间,就将整个中部收入囊中,接下来,就该将马头转向东边了。 热河以北的钟达的士兵也迅速撤退到东边,到现在,钟达所有的兵马便是全都挤在了东部了。 凌轩虽然各处征战,但是却将鬼谷子都带着,每日里吃药泡药浴,身子倒是也控制了下来,上战场时候,战斗力也比以前提高了许多。不出十天,便是一路披荆斩棘,把东部的城镇一一收入了囊中。 「王爷,现在东部就剩下京城没有拿下了。」夜影站在桌案前垂首道。 凌轩的眸子微微一缩,脸上的线条更加的坚毅,沉声道:「一定要在三天之内拿下京城,我们留守在西部和北部的兵马再也撑不了多久的了,必须要早些把京城拿下,然后才能集中精力去西部和北部把外敌赶走。不然,到时候就很难再夺回来了。」 「是」 「把太子叫过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明天攻打京城的作战计划。」 「好」 夏依依将针头抽了出来,把血袋交给了画眉,道:「把这个拿去交给严清,顺便打听一下现在前线的情况怎么样了。」 「是」,片刻后,画眉走了回来,道:「王妃,现在中部和东部的城镇基本上都已经收回来了,也就只有京城没有收回来了,应该这两天就该去攻打京城了。」 「这么快?」 「是啊,王爷亲自上了战场,自然打得快了。」画眉说得十分的理所当然,似乎只要王爷一出手,这整个天下都能被王爷给运筹帷幄了一般。 「京城,京城」,依依喃喃的念叨了两句,总觉得心里似乎是欠缺了一点什么,皱眉问道:「画眉,我们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在京城没有带出来啊?」 「呦,王妃,那可就多了去了,我们出来的时候,也就只是带了一些贵重的小件的东西,那些大件的东西可是一样都没有带啊。王妃,你是缺少什么物件吗?」 「我倒是不缺什么物件,我就是心里头似乎总有什么东西放不下一般,总感觉要出事儿。」 依依的眉头皱的更紧,起身在屋里头绕来绕走的,时不时挠了挠自己的头,努力想要想起究竟是什么事情。 敏儿见她如此,便提醒道:「以你的性子,应该不会是因为金钱而放不下,你不防往人的方向想想,是不是京城有什么你放不下心的人啊?」 「哦,对了,对了,我说怎么觉得心里头有什么事情放不下呢,我们出来的时候,忘记把月太贵嫔和两个小公主给带出来了。完了完了,她们若是在宫里头的话,会不会已经被钟达给杀了呀?」依依抚额,后悔不已,自己当初怎么就这么粗心,连她们母女三人都给忘记了,过了这么久了,直到今天才想起来这么一件事情来,可真的是太对不起月儿了。 「不行,我得立即去救她们。」夏依依连忙收拾东西就打算出门。 敏儿立即上前拦住了她,劝道:「行了,你的身子这么虚弱,你还怎么去救她们?你看看你现在贫血的状况,别说去救她了,你就是跑步都跑不了多远,你还是好好的在这儿呆着,我去找轩王,让他立即进皇宫打听一下,看看月太贵嫔在不在皇宫里,我让轩王去救她。」 依依看着自己站着都有些腿软发晕的疲累身子,自己又要隔两三天就抽血给严清炼药的,也不好出远门,不然,凌轩就会没有药了。「好,敏儿,你快些去,一定要跟轩王说,算我求他了,让他一定要救回月太贵嫔母女。」 「嗯」 敏儿风尘僕僕的赶到了靠近京城外面的城镇,连饭都来不及吃,就焦急的赶到了轩王所在的府邸。 「王爷,依依让我过来跟你打听一下,月贵嫔在不在皇宫里,让你一定要救她们母女三人出来。」 凌轩望着她满脸焦急,淡淡的说道:「当初本王进宫去寻找虎符的时候,曾经看到月太贵嫔母女三人住在仁寿宫,有太皇太后庇护着,她们应该不会有事。」 「王爷,那是以前,钟达若是能安安稳稳的当着皇帝,自然是不会跟几个女人过多的计较了,太皇太后若是要护着她们,钟达还能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放了她们,可是钟达都已经保不住皇位了,难免他会狗急跳墙,将她们几个女人给杀死的。」 凌轩微微皱眉,有些为难的看着她道:「现在钟达的兵马都在京城里,我们的人很难进京,更别说进皇宫营救她们三个的。」 敏儿耸耸肩,摊手道:「我也知道几乎不可能,现在的京城和皇宫都已经布满了重兵围得跟个水桶一样,怎么可能进得了皇宫救人,还一次救三个出来?可是她们三个若是死了,依依心里一定会很难受,我之前看她已经很自责了,还想着要亲自去京城营救她们,我看她身子不好,就拦……」 凌轩焦急的站了起来,抽了一口冷气问道:「她身子不好?她怎么了?」 敏儿突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笑着道:「瞧你这么焦急的模样,这会儿知道关心了?怎么我之前去连城的时候,你连句关心她的话都不让我带,就连鬼谷子都知道让我给依依带了一些糕点回去吃。」 凌轩抿了抿唇,稳住心神缓缓的道:「她怎么身子不好了?」 「没啥事,就是之前受了毒虫的侵染,身子亏虚,需要好生调养罢了。」 凌轩松了一口气,坐下来道:「等战事结束,本王就将她接到轩王府上,让鬼谷子给她好好调养身子,泡泡药浴。」 「王爷」,夏子英拿着一份消息走了进来,看到敏儿在轩王的帐内,稍稍愣了一下,旋即将视线转移,将纸条交给了王爷,缓了一下心神道:「刚探子来报,说是已经跟京城里面的线人联繫上了,我们若是攻城,他们就让里面的人从里头接应我们。」 凌轩微微颔首,将纸条放在蜡烛上燃烧掉,沉声道:「好,那我们今天就准备好进攻军需,把马匹餵饱,明夜亥时,我们就开始进攻。」 「好」,夏子英回应后,就想将敏儿给一起叫走,可是碍于这是轩王的帐内,他也不好当众开口,只得跟敏儿使了一个眼色,自己便是先跨步往外走。 「王爷,你们怎么进攻啊?硬打吗?可有什么作战计划?」 夏子英的抬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立在了原地,后悔的咬了咬自己的舌头,惊讶的看向了刚刚发声的敏儿,她是没有看明白自己的眼色吗?自己是要她跟着自己走,别呆在帐内妨碍轩王了,她怎么还问这个问题啊?这个问题可不是她一个女人能在轩王的面前问的。 这可都怪自己把她给宠坏了,她平时在自己面前直言不讳的问这些问题,自己都可以由着她,可是她怎么能在王爷的面前也问这逾矩的问题呢? 夏子英连忙使眼色,低低的呵斥道:「敏儿,你不该过问军营里的作战计划。」又连忙跪在地上跟轩王求情道:「王爷,敏儿她年少不懂事,她不过是好奇一问罢了,并没有要打探消息泄密的意图,还请王爷放过她。」 敏儿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自己本来就没有要泄密的意思,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显得自己像个内奸了。他这是来帮倒忙的吗? 凌轩想起以前在护国公府的屋顶上时,见到夏子英半夜里穿着夜行衣偷偷去客栈夜会敏儿的事情,凌轩不禁心里暗暗一笑,面上却故作严肃阴狠道:「南艺,将方敏带下去严加拷问。」 「王爷,不要,敏儿她真的只是一时好奇,她绝对不是内奸啊,末将敢用性命给她担保!」 「你很了解她?你给她担保?你是她什么人啊?」 夏子英一咬牙,「末将是她的未婚夫,末将可以给她担保,她绝对不是内奸。」 敏儿嗔怪的朝他呸了一口:「我呸,你别趁机占我便宜了,还未婚夫?你想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将本姑娘给定了亲?你想得美!」 夏子英更是急了,拉着她的手就要她一起下跪,道:「敏儿,我只有这么说,才能给你担保啊。你快些跟王爷认错,你刚刚只是好奇这么一问的。」 敏儿松开了他的手,直接把夏子英给拉了起来道:「唉,你怕个什么啊?他不敢让人打我的,他若是打了我,他就要挨依依的打了。」 凌轩听罢,脸色都铁青了,这个方敏,还真的是被夏依依给护得真是没有规矩了啊。 夏子英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了,看到王爷脸色不好看,瞬间惊慌不已,「敏儿,你怎么越说越胆大了?」 「也就你们这么害怕王爷,我在轩王府里住了那么长的时间,早就习惯了这么跟他说话了。不过,我刚刚问这话可是真的想知道你们的作战计划,我想跟着你们一块儿攻城,然后去将太贵嫔母女给救出来。」 「不行,你不能去,太危险了。」夏子英立即阻拦道。 「以前你打战的时候,我不也跟着你一块去了吗?」 「这次不一样,这次是要攻打京城,比以前的任何一次攻城都要艰难和危险,你不能去。」 「那我跟在后方吧,找个地方隐藏着,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关键时刻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上前帮忙。你把作战计划说来听听嘛,说不定,我还能帮得上什么忙,能更快的解决战斗呢。」敏儿兴奋的眨着眼睛说道。 凌轩用手摸了摸眉心,想起敏儿跟依依一样是来自异世的人,说不定能真的给出一些建议呢,便是将自己的计划说与了方敏听。 方敏思索了一会儿,道:「以我看,我们应该在他们的军需上动手脚,这样就能让他们的战斗力大打折扣了。」 「怎么动手脚?」 「你们听我慢慢说来。」方敏嘴唇一勾,笑着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京城皇宫,东宫里,钟显急慌慌的收拾着东西,把包袱里塞满了金银珠宝,他恨不得把整个宫殿里的珠宝都带走,可是自己根本就扛不动这么多的东西啊。 他的儿子钟铭看着自己的老爹在东宫里忙得急打转,就是为了把包袱里塞得满满的。 「父亲,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赶紧收拾东西逃跑啊。」 「逃跑?我们为什么要逃跑,你可是太子啊。」 「还太子呢?你爹我这个太子都做到头了,你祖父那个皇帝也坐到头了。」钟显气唿唿的对着他儿子吼道,将一个重重的装满了珠宝的包袱挂到了钟铭的肩膀上,道:「赶紧把这个给背着,多带点珠宝,这辈子才有钱花。」
第四十七章 攻入皇宫(二更) 钟达快步走了进来,一把将钟铭身上的包袱揪下来扔在了地上,对着钟显就是狠狠的一巴掌,一顿臭骂:「你这个逆子,朕让你带着兵马去攻打轩王,你倒好,竟然跟冥日会的人勾结在一起,把我们的士兵往云山里头送,结果呢,死伤了几十万士兵,这个损失,直接导致我们把整个中部的城镇都给拱手让给了轩王,不然,我们可是能趁胜追击,把南部也给收回来的。现在我们就剩下这么一个京城了,你还不赶紧出去带兵御敌,还在这里抢什么金银珠宝?」 「父皇,还去带兵御敌?你看看现在外面那么多的士兵,我们哪能打得过他们啊?还不如趁着他们还没有冲进京城来,我们赶紧带着金银珠宝逃命去吧。」 「逃命?你能逃到哪里去?你别做梦了,现在,我们根本就出不了这个京城,外面全都是杜家的兵马,我们只有杀出去一条路了。」 「我们就这么一点点人,怎么可能杀得出去啊?」 「杀不出去也得杀,也许还能拼出一条血路来呢。若不是你跟冥日会的人勾结,我们能这么惨吗?」 「我跟冥日会说安排好的计策是很好的,本来就应该能把杜凌志的兵马全都给杀死的,都已经把几十万兵马给分散了一半了,谁曾想竟然被他们给逆袭了。」 「你没有这个脑子,你就不能先派人跟朕商量吗?你就私自做主了?」 「这不是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吗?冥日会的人又催我早些做决定。」 「冥日会、冥日会,依朕看,冥日会根本就是想要渔翁得利。行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赶紧想想退路吧。」 「父皇,你先派人挡着前面的兵马,要不,我在宫里找找,说不定宫里会有密道直接穿到京城外呢。」 钟达一定,凝神想了一会儿,凝重道:「对,朕以前曾经听说过,当初建这个宫殿的时候,是修了密道的,就是想要在兵乱之时方便皇上从密道逃脱。」 「真的有密道啊?先皇有没有说啊?」 「没有,密道的地点,都是先皇传位之时告诉新皇的,可还是先皇死的那么突然,也没有留下遗言,他更不可能将密道的事情告诉朕或是他人了。」 钟显疑惑的问道:「父皇,先皇中的钩吻之毒,真的不是你下的毒?」 「不是,朕只是命人下了那些慢性毒药,并没有给他下剧毒钩吻,这一定是出自他人之手。」 「居然还有人比我们下手更狠更快」,钟显嘀咕了一句,便道:「我这就去找密道。」 「嗯」,钟达点点头,转身去安排防御之事。 钟达从东宫急匆匆的往外走,迎面遇到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跑过来报信,「皇上,不好了,敌人开始进攻了。」 钟达侧耳细听,果真听到了城门口传来了高亢的厮杀声,而且不止一个城门口,所有的城门口都传来了厮杀声,真是把整个京城都给围的水泄不通啊,根本就无处可逃,唯一出路就只能是厮杀出去了,「快,快组织防御。」 钟达连忙牵过马来跨上马就朝着京城门口跑去,一到城门口,就见到杜家兄弟,他们的兵马十分的充足,进攻得也十分勐烈,按照他们这样的进攻,只怕是半天的时间就能将京城攻破了吧。 凌轩高坐在马上,指挥着士兵朝着城墙上方射箭,看着钟达站在城墙上,凌轩便是高声喊道:「钟达,你若是缴械投降,本王就免你死罪!」 「呸!你骗谁呢?造反还能免死罪?你不过是要将朕骗得开门投降了,你就好杀了朕了。」 「本王一向一言九鼎,只要你投降,本王就可以保你不死。」 「哈哈哈哈,我呸,你真的当朕是傻子?朕告诉你,朕是绝对不会投降的!射箭,射死他们!」钟达狂笑几声,便是从一旁拿过弓箭,朝着轩王和太子射了过去。 太子一边躲闪,一边高喊道:「外祖父,只要你投降,本太子就答应你,不仅不杀你,还会然你继续住在原来的府邸颐养天年。」 「呸,杜凌志,你做得了主吗?要不要跟你身边的杜凌轩商量商量?你也不想想,现在轩王有办法解毒了,不用担心会死了,他的能力也比你高,凭啥辛辛苦苦夺回来的江山让你去坐着当皇帝啊?朕跟你说,当初朕就看不上你的能耐,轻而易举的就把你的拉下皇位了,他同样也能把你从皇位上踹下来。哈哈!」 太子有些防备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凌轩,钟达说的话,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若是轩王想要当皇帝,自己怕不是他的对手啊。 凌轩对着城墙上厉声喝道:「钟达,你别在这里挑拨离间,本王原本就无心皇位,夺了江山,也是要将皇位给太子当的,本王当个王爷就已经足够了。」 「轩王,他天真,朕还能理解,他本来就笨嘛,可是你怎么也天真起来了?他当初就被朕给拉下皇位,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蛇啊,他还能不防备着点你?不然,只怕是要被你也给拉下去了。你以为你还能安安稳稳的当一个王爷?他怕是要过河拆桥,狡兔死走狗烹。哼,等他当了皇上,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了吧,你的下场怕是要比朕还要惨!」 太子连忙对轩王道:「轩王,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篡位谋权,本太子还念及亲情不杀他,更何况你跟本太子手足情深,又帮着本太子夺回了江山,本太子怎么会恩将仇报?必定会让给你继续当轩王爷的。你可千万别听他妖言惑众,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啊?」 「太子,你可说话算话?」凌轩侧首郑重的问道。 「那当然」 「那你发誓」,凌轩面带似有似无的笑意看着他,却是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太子犹豫了一下,为了获得轩王的帮助,只得举起手来发誓,「本太子发誓,若是有违誓言,就不得好死。」 凌轩眼眸里的笑意更深,用剑指着天上道:「父皇可是在天上看着的呢,你可别违背了誓言啊,不然…呵呵。」 凌轩的笑意让太子不禁抖索了一下,仰头望天,仿佛真的会被先皇和神灵看到一样,浑身打了个冷颤,随即背着凌轩暗暗的朝着地上吐了几口涂抹,道:「父皇、各路神仙,有怪莫怪啊,我刚刚是随口一说开玩笑的,不是真的发誓,你们可不要收了我的性命啊。」 凌轩策马跑开,命令士兵往城墙上扔火油罐,一整片的瓦罐破碎的声音响起,油洒遍了城墙,凌轩拉起满弓,连射出了四支火箭,顷刻间,整个城墙上都冒起了漫天的火光,敌军哪里还有精力朝着他们射箭啊?纷纷朝着城墙下跑,一边跑一边扑身上的火,哭喊声霎那间响彻了城墙。 敏儿穿着一身劲装,对凌轩道:「轩王,现在可以让他们将鬼谷子之前研制的毒气炸弹集中炸城门了。」 「嗯」,凌轩点点头,上前命令十个箭术好的弓箭手将毒气炸弹绑在箭支上,远远的朝着城门射过去。 虽然这些炸弹的威力小,可是十个炸弹同时爆炸的效果就十分大了。 一瞬间,城门口就响起了一整片的爆炸声,再加上之前投到城门上的火油,很快就火光沖天了,那扇坚硬厚重的大门也瞬间就被炸开了,燃起了熊熊大火。 守在城门口内的士兵很快就中了毒,倒地身亡,其他的士兵一见,纷纷往后跑,这个城门口瞬间就变成了一个空门。 钟达见状,连忙就吩咐人往前顶上,可是火光太大,又有毒,根本就没有人敢往城门口沖。钟达一咬牙,道:「全都在这里守着,他们若是敢往这边沖,就立即上。」反正有火,凌轩的人也不敢过来。 凌轩见门一开,就立即命人朝着城墙里面射箭,同时命士兵带着水冲过去灭火,迅速往着城里冲去。 「放箭,快放箭。」钟达连忙命令道。 凌轩大喊:「盾牌准备!」 士兵们连忙将盾牌立起来,形成了一个盾牌墙,朝着里面缓慢的移动着。对方的箭雨十分的勐烈,凌轩他们的士兵很快就被杀死了,盾牌墙也倒了。凌轩大喊:「快上,补上。」 敏儿眉头一皱,凌轩这是打算用人海战术冲过去?虽然是能冲过去,但是却要损失很多士兵的。 敏儿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烟幕弹,朝着城门口就扔了过去,对面那些敌人瞬间就看不清笼罩在烟雾里的轩王的兵,只得朝着烟雾里头一顿乱射。凌轩的兵马趁着烟雾,就快速的往里头沖,很快就沖了进去,拿着刀剑就和敌军厮杀了起来。 一进去,就将其他的大门也给打开来,凌轩忙喊道:「骑兵先入城。」 哒哒哒,五万骑兵骑着战马挥着长矛长剑如同潮水一般往城里涌了进去,他们坐在马背上,比起地上的步兵来说,占据了高位,而且速度又快,战斗力更强。就像是收割瓜果一样杀敌,一片片敌人被杀死倒地。 「骑兵,上骑兵,骑兵呢?」钟达自己的士兵被骑兵给冲击得四分五裂,立即大声命令道。 一个将军骑马过来道:「皇上,刚刚末将去纠集骑兵,发现马厩里的马全都被人下了药,上吐下泻的,趴在马厩里站都站不起来啊。」 「混蛋,轩王,你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钟达气得朝着前方怒骂一句,让那个将军在这里抵挡着轩王,自己则骑着马快速逃回了皇宫。现在事情已成定局,是绝无可能再胜利的了,倒不如回皇宫,看看钟显有没有找到密道,到时候从密道逃脱。 钟达一跑进皇宫,就立即让人关了皇宫门,四处找密道,却是找不到,偶尔找到一个疑是的密道,进去还没走多远,就被堵住了去路,也不知道这个是用来迷惑人的假密道,还是说有其他的开关才能继续往前走,不过,他也没有找到机关,只得出来在各宫殿继续找。 与此同时,京城另外三个方向,夜影、夏子英、上官云飞带着兵马分别从其他的城门口沖入了京城,一路杀戮,朝着京城中心的皇宫集中。 「皇上,轩王他们已经将皇宫团团围住了!」一个侍卫慌张的跑了进来禀告道。 「怎么会?这才两刻钟的时间,这么快就抵挡不住了吗?」钟达焦头烂额的问道。 「皇上,你的兵马在皇宫外叛变了,跟着轩王他们一起攻打过来了。」 「什么,他们竟然叛变了?」 钟达气得心口一阵闷痛,连着心和脑袋都疼了起来。 「皇上,不好了,他们冲过最外面一层的宫门,现在朝着第二道门冲过来了。」又跑来一个侍卫焦急的禀告道。 「皇上,他们朝着第三道门冲过来了…。」 「第四道门……」 「第五……」 钟达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快被外面的吶喊声给攻击得支离破碎了,对于这些侍卫的禀告声完全都给屏蔽了,他呆立在原处,没有做出任何防御的指令。现在,无论他做出任何指令都是枉然的。 那些宫人和侍卫一见皇上都放弃守御了,他们哪里还有心思作战啊,纷纷都各自奔跑着想着怎么逃命去。 凌轩高喊道:「里面的宫人、侍卫们,你们给本王好好的听着,你们只是被钟达控制的无辜的下人,只要你们举手投降,本王保证,绝对不会伤了你们的性命。」 那些宫人一听,干脆全都举手投降了,反正无论这皇宫里的龙座上坐的是谁,他们也只是一个任人使唤的宫人罢了,犯不着为了一个失去势力的皇上而丢了性命,更何况这个皇上还是谋权篡位的钟达呢,皇位来路不正,还是跟着杜家兄弟比较靠谱。 有了宫内宫人和侍卫的投降,又跟其他三支队伍汇合了,凌轩很快就带兵进入了最里头的一个宫门。 「轩王,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些人都是谁?」 凌轩闻声朝上头望去,眼眸一缩,冷声道:「钟达,你可真是没有人性啊,你居然把太皇太后抓来当人质?」 钟达冷哼一声,道:「还不止她一个呢,带上来。」 钟达一挥手,钟显就将另一个女人也给推了上来,凌轩一看,正是月太贵嫔,除了她,旁边的两个侍卫手中还抱着两个嗷嗷哭着的女婴。 太皇太后整个人都已经病得十分的虚浮了,眼眸几乎睁不开,歪歪倒倒的站不住,被钟达给直接按在城墙上趴着,也懒得用力支撑着太皇太后虚胖的身子了。 太皇太后有气无力的道:「弟弟,哀家可是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啊,就算是你篡夺皇位的时候,哀家都没有出来阻拦你,也算是给你登基让开了路。你为何要如此对待哀家?」 钟达冷哼一声道:「太皇太后,朕已经够宽待你的了吧?你应该也知道,朕将东宫里杜凌志的妃嫔是如何折磨死的,你却能安安稳稳的在仁寿宫里继续当你的太皇太后,还能继续花重金炼制丹药,你的日子过得如此的舒坦,还不是因为朕念及你是朕的亲姐姐的面子上?还有,你以为你窝藏了月太贵嫔母女三人在你的仁寿宫,朕真的就一点都不知道吗?哼,老实告诉你,你的仁寿宫里可布满了朕的眼线。朕之所以不动她们母女三人,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第四十八章 人质(一更) 太皇太后冷笑一声,「哼,哀家虽然老了,可也没有老煳涂,你之前之所以不动我们几个,不就是为了今天拿我们当人质威胁志儿和轩儿兄弟俩吗?」 「你明白就好」,钟达冷哼一声,凑到太皇太后的面前,恶狠狠的威胁道:「你听好了,你等会儿若是能劝得他们放下武器投降,朕就依旧让你住在仁寿宫享清福,不然……」钟达冷声笑着,笑声渗人。 「你?!」太皇太后惊慌不已,她可是不想被钟达折磨而死啊,钟达这么心狠手辣,一定会做得出来的,「好,哀家就帮你劝他们,不过,哀家身体虚弱,说话的声音也小,传不到下面去。」 「那就让人帮你传话」,钟达使了一下眼色,钟显便是立即将月太贵嫔朝着太皇太后的身边推了过去,又将她推到了太皇太后的身边,道:「你给她当传声筒。」 「你们拿我当人质也没有用啊,我又不是轩王他们的亲人,他们不会管我的死活的。」月太贵嫔道。 「是吗?他们是不会管理的死活,可是夏依依会管你的死活啊,你跟夏依依情同姐妹,她都几次为了你宁愿顶撞先皇,可见她有多看重你的感情了。」钟达道。 「是吗?可是也没有用啊,她又不在这儿。」 「她是不在这儿,可是轩王一定会为了夏依依而救你的。」 月太贵嫔倔强的梗着脖子道:「你死心好了,我是不会帮你传话的,我宁愿死,我也不要他们为了我而投降。」 「哼!」钟达冷哼一声,脸上泛起一丝阴狠,扬手,轻缓的道:「扔下去一个!」 月太贵嫔这才惊慌的醒悟了过来,转头,疯了似得跑过去拦住了侍卫,想从他的怀中将孩子抢夺下来。 钟达使了个眼色,另一个侍卫抱着孩子就往另一边走,抱着孩子就要往下扔。月太贵嫔见状,连忙跑到这边阻拦,跑到一半,又听见身后的那个婴儿啼哭了起来。月太贵嫔忙转身,看着被分开两处的孩子,她一时不知道究竟该先救谁,心急如焚。 「哇!哇!」 两个小婴儿被两个侍卫同时高高的举着,悬空在宫墙上,她们吓得哭了起来,狂蹬着自己的小脚,手也胡乱的挥舞着,小脸儿因为哭而胀得通红,她们的哭声一下一下的戳着月太贵嫔的心,将她的心给撕碎成两截,她手足无措伤心的哭了起来,沙哑的喊道:「嘉琪嘉悦,你们别哭,为娘在这儿呢。」 钟达满脸轻松的看着她,他就知道,这两个小公主是月太贵嫔的心头肉,也是她最为致命的弱点。 「月太贵嫔,你可考虑好了?」 「钟达,你可真是太阴险了,她们两个不过是不到一岁的婴孩,你居然拿她们威胁我?」月太贵嫔几近崩溃的朝着他嘶吼道。 太皇太后虚弱的道:「钟达,你就放了哀家的两个孙女吧,她们还小。」 钟达好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道:「太皇太后,你刚刚说什么?让朕放了她们,她们还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想当年,你将太祖皇的妃嫔害了多少?可是暗害了不少胎儿呢,那些毒药还是托朕给你买的了,你都忘了?说起来,朕的心狠手辣可都是跟你学的呢。」 「可是哀家到底没有你这么狠心,哀家当初害的可都是跟哀家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可是志儿却是你的亲外孙,你竟然篡夺了他的皇位自立为皇,还想要杀了他。」 钟达狠狠的呸了一口,拎着太皇太后的脑袋,迫使她睁开眼皮看着自己,「哼,你以为你有多善良?你为了当上太后,当初,就连你自己亲生儿子被另一个亲生儿子给杀了,你都能将事情隐瞒了下来不上报给太祖皇。你说朕心狠?朕杀她们两个,她们两个跟朕的关系可远着呢。要说先皇,也就是你的亲儿子那才是真的心狠呢,居然将自己的亲弟弟给杀了,这才当上了他的皇帝,他才是真的谋权篡位,他的皇位才是真的来路不正,而下面站着的这两个自以为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他们根本就没有资格。」 太皇太后头皮被钟达揪得发疼,一边用手抓着钟达的手,缓和自己头皮的疼痛感,一边咬牙切齿的回答道:「即便如此,他们两个都是姓杜,都是太祖皇的孙子,有资格继承皇位。而你,是个外姓人!」 「别忘了,你也姓钟!」钟达恼怒的将太皇太后的脑袋重重的朝着宫墙上撞了一下,直接将他的额头给撞出了一个高高的红肿块,涓涓的流着鲜血。 宫墙之下,太子听得云里雾里的,侧头看向轩王,道:「轩王,他们在说些什么?什么叫亲生儿子被另一个亲生儿子给杀了?我们没有资格继承皇位?」 凌轩微微皱着眉头,他心里更加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果然,当年五皇叔并不是意外而死,而是被先皇给杀死的。 「太子,当年,父皇有个同父同母的弟弟,就是我们的五皇叔,他是太祖皇定下的第二个太子,但是他不慎落崖,但是没有找到他的尸体,按照刚刚钟达的说法,五皇叔是父皇给杀死的。」 太子皱眉,「难怪父皇一直不让我们问及皇叔们的事情。你刚刚说五皇叔是第二个太子,难道说第一个太子也是被父皇杀死的?」 「这个本王就不知道了,不过,第一个太子同样是坠崖而亡,尸体被野兽吃了,徒留了一些破烂衣衫和首饰还能依稀认出坠崖的人是太子。」 太子冷哼一声,嘴角一抽,瞪着轩王道:「轩王,你知道这么多,你怎么就不跟本太子说呢?让本太子一直都瞒在鼓里?」 凌轩瞥了他一眼,冷冷的道:「本王又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上次,你在本王的帐外时,本王就想着跟你说要你防着护民会的人,他们可都是冥日会假扮的,还想要提醒你五皇叔的事情,可是你十分不耐烦的打断了本王,本王也就懒得跟你多费唇舌了。」 太子有些恨恨的看着凌轩,合着他不告诉自己,还是自己的错了? 凌轩郑重而又气愤的道:「本王跟你再次重申一次,你要防着一点冥日会,他们可能会要谋夺皇位的。」 「哼,现在想要谋夺皇位的人多了去了,咱们可以来一个就杀一个。」太子眼见着这眼前的战局就快要胜利了,便是又翘起了尾巴来。 凌轩冷眼瞧着他,道:「你先把眼前的战局解决了再说。」 太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不以为然的道:「还有什么好解决的?直接带着兵马冲进去就行了啊。」 凌轩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冲进去?你没看到钟达挟持了皇祖母吗?她以前可是最疼爱你的啊,你可是她嫡亲的孙子。」 「哼,她以前是疼爱过本太子,可是钟达在皇宫里谋权篡位的时候,她在哪里?她为何不出来帮本太子呢?当初,本太子不同意钟达当摄政王的时候,去求皇祖母劝劝钟达,可是皇祖母是怎么做的?她居然用假遗旨来要挟本太子同意钟达当摄政王。若不是她,钟达能越俎代庖,到最后还把本太子给拉下皇位?这一切,可是有皇祖母的手笔的。」 太子越说越气愤,当初皇祖母用假遗旨来威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恨上了皇祖母了,他失去了皇位,现在,皇位就在眼前,什么都不能阻挡他当皇上,哪怕是用皇祖母威胁他,他都能眼睛都不眨一下,更别说那两个小公主了,当初那小公主被父皇下令赐死的时候,他都能置之不理,更何况是现在,在他的眼里,皇位才是最重要的。 宫墙上,月太贵嫔几经挣扎,终于便是同意了帮着钟达劝轩王他们。 「太子、轩王,太皇太后说让你们投诚,她能担保,钟达给你们两个封王,就像安王一样,每人给一个封地,当一个封地王爷,日子照样过得衣食无忧。」月太贵嫔高声喊道。 太子恨恨的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放屁!衣食无忧?本太子要的是天下,要的是皇位,不是什么封地王爷,本太子可不想跟安王一样过得那么窝囊。再说了,钟达,你真当本太子是傻子吗?你一直都想杀了本太子,你还能让本太子当什么王爷?等本太子这儿一收了兵,你就会立即派兵将本太子给杀了的。」 「太子,太皇太后说了,她做担保。」 「放屁,她做担保,她不过是为了保住她自己的性命罢了,哪里是为了本太子,她连自己的性命都做不了担保了,还能替我们做担保?」 「太子…」 钟达见太子这狠心起来的样子,跟先皇当年杀亲弟弟的狠辣程度也是差不离了,钟达气恼的打断了月太贵嫔的叫喊,「行了,别喊了。」 「父皇,现在怎么办啊?人质不起作用啊。」看着钟达的脸色臭得像是茅坑里的石头一样,钟显有些为难的上前硬着头皮问道。 钟达在宫墙上来回踱了两步,咬了咬牙,道:「他们该不会是以为我们是抓着人质好看的?那就给他们看看,我们是不是真的能狠下心来。」 「把她架起来站到宫墙上」,钟达命人将太皇太后给拖到了宫墙上高站着,对着下面的太子道:「杜凌志、杜凌轩,你们都给朕听好了,你若是能放下刀剑投降,朕就保你们平安,否则,朕就将你们的皇祖母给推下去了。」 凌轩眉心微皱,太皇太后一直都不待见他,她的心里一直都是宠爱着太子的。凌轩却是心下有些不忍看着太皇太后被扔下来。凌轩高声道:「钟达,你放了太皇太后,你举手投降,本王就保你一命。」 钟达一见凌轩松口了,便是说道:「朕还是那句话,你若是能放下刀剑投降,朕就保你们平安,否则,朕就将你们的皇祖母给推下去了。」 太子上前就是大骂道:「钟达,你竟然能亲手将自己的亲姐姐给杀死,你太没有仁道了。」 「说朕没有仁道?你们两个又何尝是好人了?先皇可是被钩吻毒死的,朕只是让人下了慢性毒药,却是没有下钩吻这样的剧毒,不然,朕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准备夺位,也不必如此仓促的争夺皇位了。这钩吻之毒,必定是你们兄弟二人下的,你们自己还能不清楚是谁下的毒吗?连自己的父亲都能毒死,你们还有脸说什么仁义道德?」 太子和轩王同时开口道:「不是本太子(本王)下的毒。」 「哼!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太子立即侧头看向轩王,像是看一个魔鬼一样,将自己的马往旁边挪了几步,愤怒的道:「轩王,竟然是你下毒杀死父皇的?」 「不是本王,本王中了百花毒虫,当时以为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怎么会有这个心思去下毒杀父皇呢?」 「争夺皇位的人,也就我们两个,既然不是钟达,不是本太子,那也就是只有你了。」 「太子,你别忘了,还有个冥日会,那个杀天霸蛰伏已久,说不定,毒是他下的呢。太子,你现在先别管这些事情,这些事情等到以后再查也不迟,当务之急是要攻下皇宫,夺回江山啊。你可别中了钟达的离间之计了。」凌轩焦急的道。 「哼,这件事暂且不跟你算帐,日后,本太子若是查出来是你杀了父皇,本太子定然不会放过你的。」太子恶狠狠的警告道。 「本王也将这句话送给你」,凌轩道,心里对太子保留了一二分的怀疑,但是现在,凌轩心里更加怀疑是冥日会的杀天霸给先皇下了钩吻之毒。 「哼」 兄弟二人互相冷哼一声,面上互相冷着脸,心下却是已经达成了共识,还是先同仇敌忾解决了钟达这个祸害再说。 太子高声道:「钟达,你速速缴械投降。」 「看来,你们是放弃了你们的皇祖母了。」钟达青筋直跳,他心里其实是希望他们能松口的,可是他们竟然这么狠心,抓人质最怕的不就是对方根本不把你手中的人质当一回事啊。 凌轩道:「这样吧,本王用人质跟你交换。」 「人质?朕哪有什么人质在你手上?」钟达纳闷的问道,当初他篡位以后,就立即将整个钟尚书府上的人全都给迁到皇宫去了的,根本就不在钟尚书府上了啊。轩王还能有什么人质? 「带上来」,轩王一挥手,就命人押了一个人上来,正是之前投降的马裕。 像马裕这等叛徒,轩王又怎么可能用的放心呢?干脆就将他还给钟达好了。 马裕慌张的道:「轩王,轩王,你可不能把我交给钟达啊,钟达他一定会杀了我的。」马裕现在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他哪里都去不成,哪里都不会再信任他了。 钟达冷哼一声,恨恨的呸了一口:「朕还以为你们带来了什么重要的人物呢,原来不过是一个俘虏罢了,他就留给你们吧,朕可不要。」 钟达随手从旁边一搭弓,就快速的朝着马裕的心口射了过去,凌轩微微皱眉,却是没有阻止。马裕顿时就惊慌的想要逃跑,可是手脚都被绑了,跑也跑不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支箭没入了自己的身子,「啊」的惨叫一声倒地,用手捂着心口,眼睛恨恨的瞪着宫墙上的钟达,似乎要将钟达也一起带去地狱,抽搐了几下,停止了唿吸,死不瞑目。 太子冷眼看着马裕死在自己的面前,嘴角勾抹起一股玩味的冷笑,高声道:「钟达,一个马裕不够资格跟你姐姐换,本太子就给你两个。来人,把人带上来。」 这一次,他倒是要看看,钟达还会不会亲自用箭杀死自己带出来的两个重要的人质了。 ------题外话------ 求收藏啊:战千里《纨绔王爷霸宠绝色医妃》 军医界翘楚一朝穿越,当个宫女优哉游哉!无奈和亲公主被杀,倒霉被迫替嫁拜堂。 倒霉催的茗熙这才发现,五王爷竟然是奄奄一息等着沖喜的?银针翻飞,救人一命,从此被纨绔放荡的五王爷惹得头痛欲裂,苦不堪言,且看她如何驯服。 「王妃,咱们去斗蛐蛐?」 「滚!」 「咱们去遛鸟?」 「滚!」 「那咱们去哪儿?」 「怡红院!」,茗熙笑得露出了无害的小酒窝。 五王爷青筋暴跳:「吴!茗!熙!」 他日,茗熙发现这个五王爷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放荡不羁的面具之下竟是高冷腹黑?茗熙两眼一翻几乎气昏了过去。
第四十九章 交换人质(二更) 很快,几个士兵就押了两个女子踉踉跄跄的走上来,这两个女子穿着粗布麻衣,蓬头垢面,好似女乞丐一样。从裸露的皮肤上看,她们属于细皮嫩肉的娇贵女子,只可惜已经是被打得皮肉翻飞了,身上几乎都没有留下几块什么好肉了。蓬乱的头髮打着结披散在肩上,已经许多天都没有洗澡了,身上还散发出一股臭味来。头髮遮住了一些面容,她们透过乱发看向太子的眼神充满了恶毒的怨恨。 「姓杜的王八蛋,你要么就将我们直接杀了,给个痛快。」其中一个女子朝着太子愤怒的嘶吼着辱骂着,她实在忍受不住身上这剧烈的疼痛,每天这样的折磨让她时时刻刻的想要寻死,却是寻不了死,简直是痛不欲生啊。 太子胯下马来,一步一步走得极为沉稳,走到了那个女子的身前,伸出手来极近温柔的将那个女子遮盖在脸上的乱糟糟的头髮给掀开来,替她夹到了耳后,声音好似冬日里的暖炉一样温暖:「爱妃,本太子怎么捨得你死呢?本太子可是还惦记着你说的咱们的孩子呢,还等着孩子出生呢?」 太子抚摸着她头髮的手慢慢下移,移到了她的腹部,轻缓的揉着,道:「你说说看,咱们的孩子什么时候出生啊?本太子也好早些做准备请稳婆啊。」 钟诗彤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自己根本就没有怀孕,以前也是骗他说自己怀孕了的,不过就是想着将来让祖父和父亲抱个孩子过来,立为太子,这样自己的皇后之位也就稳固了。岂料祖父竟然这么快的就动手篡位了,导致她的计划都还没有完成就露了馅。她们姐妹俩被血隐组织的人在宫变那天的时候趁乱带出了皇宫,从此,她们姐妹俩的悲惨日子就开始了。 太子见到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命大夫给她把脉,一得知自己并没有怀孕之后,太子就变成了一个魔鬼,每天派人殴打她,折磨她,还拿着大木棍使劲打她的肚子,竟然直接将她的子宫给打落下来了,更不会她医治,每天她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钟诗彤双眸通红,像是要把太子给生吞活剥了下去,她几近癫狂的喊道:「混蛋,你给我个痛快,干脆一刀杀了我!」 「本太子不是说过了吗?本太子捨不得你死,还指望着你肚子里的孩子给本太子接替皇位呢,这不也是你的梦想吗?」 太子的语气十分的温柔,可是每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他面带着微笑的脸庞下,两只眼底流露出了狠歷的光芒,抚摸在她肚子上的手一用力,击出了一掌,肚子里本就有伤的钟诗彤痛得尖叫出声,整个人都蜷缩起来,试图将自己的肚子缩起来以后,就能减少她的疼痛一样, 太子偏偏不让她如意,直接拎着她的头髮将她给拎了起来,迫使她的身子直立着,肚子上传来的剧痛让她脸色惨白,牙齿打颤,「杀了我,杀了我!」 「哼!」太子狠狠的打了她两巴掌,就直接将她给扔在了地上,缓缓走到另一个女人的身前,轻轻的啧啧道:「你不是最喜欢浓妆艷抹的吗?怎么面色这么难看,也不涂一点胭脂啊?」 他将钟诗音的头髮撩开来,看着她脸上被刀片划出了细细麻麻的长长浅浅的伤口,整个人的脸都变得像是一个红色的毛线团一样,不,毛线团的线条都要比她脸上的线条井然有序一些。 钟诗音最为在意自己的这张脸和自己的身材了,却是落到了这个境地,这让她如何不痛恨太子?当即怒目瞪着他,道:「你杀了我吧,我宁愿死了,我再也忍受不了每天的折磨了。」 「你今天还没有抹胭脂的吧?为夫帮你如何?」太子再次露出了一个令人害怕的笑容来。 他转过身子,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些甜食,将上面的糖浆涂抹在了她的脸上,随即将她的脸给按到了地上。 起身,拍了拍手,他望着宫墙上的钟达和钟显,高兴的道:「钟达、钟显,你们看看,本太子给你们带来的这两个人怎么样?两个换一个,可以了吧?」 钟显当即上前破口大骂道:「杜凌志,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的女儿呢?」 「那本太子应该怎么样对待呢?本太子可是已经手下留情了啊,你别以为本太子不知道你入住东宫以后,是怎么对待本太子留在东宫里的妃嫔的,要不,将她们两个也跟那些妃嫔一样的方法对待?」太子嘴角的笑意更甚。 「你!你敢!」钟显愤怒的道,却是说不出一个反驳的理由来。自己可是将杜凌志留在东宫里的妃嫔在自己玩弄了之后,全都赏给了侍卫和太监们玩弄的,一个个都受尽折磨之后相继死去了。他可不想自己的两个女儿也被别人轮着侮辱了,简直是丢尽了他们钟家的脸面了。 「你看本太子敢不敢了!你要么跟本太子换人质,要么,本太子就当着你们的面,将她们两个赏赐给这里的众将士们,当场办事。」 「你!她们好歹可是你的表妹啊!」钟显怒道。 「表妹?」太子歪着头,好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冷笑一声,道:「你看看你父亲钟达,都把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推到城墙上了,你居然跟本太子说什么『表妹』?」 钟显皱了皱眉头,他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两个女儿的死活,反正她们的利用价值已经达到了,现在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只不过,她们是他的女儿,若是当众被那些将士玩弄,他的脸面往哪里搁?转头对钟达道:「父皇,要不要换?」 「换什么换?要成大事,就必须要心狠手辣,你不会是连两个女儿都捨不得吧?」 「不是,她们若是被杀了也就罢了,可是当众被玩弄,这……」 钟达冷哼一声,将自己手上的弓交到了钟显的手上,道:「你自己解决她们。」 「什么?她,她们可是我的亲女儿啊。」若是别人杀了她们,自己心里还好受一些,自己亲自动手,总是会心痛的。 「你不动手,就等着她们两个给我们钟家丢人现眼了。」 钟显看着被反绑着双手,痛苦的蜷缩在地上的两个女儿,钟诗音的脸上已经爬满了蚂蚁,啃食着她脸上的糖浆时,也在啃食着她脸上的伤口,她又痒又痛,却是挠不了,只得将自己的脸挨在地上蹭,想要将脸上的蚂蚁刮下去,却是依旧刮不下去,只得痛哭流涕的哀嚎着。 钟显咬了咬牙,与其让她们两个痛苦不堪的活着,倒不如直接赐她们一个痛快的死法。 取箭、搭弓,箭头瞄准了地上趴着的钟诗彤,钟诗彤抬头望着那个银光闪闪的箭矢,没有害怕,眼神里更像是祈求,祈求着她父亲能一箭射死她,让她结束自己的痛苦。不过她祈求之余,心里十分的酸楚和悲凉,也许,在她的心里,她更希望父亲和祖父能用太皇太后交换她们两个。可是他们却是选择了杀死她们这两个人质,而且还是父亲亲自动手。 这让钟诗彤想起来以前在钟尚书府上的时候,自己冒犯了父亲的时候,他掐着自己脖子的那种狠绝和冰冷,让她感到恐惧,果然,在他的父亲的眼里,她的人命是可以随时取走的。钟诗彤不禁冷冷的笑了一声,闭眼,等着父亲赐死她,也好过等会儿被那些将士玷污。 嗖! 利箭划破了空气,带着唿啸的声音朝着钟诗彤的心口射了过来,钟诗彤没有移动身子,她知道,父亲的箭法还是很准的,自己若当成一个死靶子,只需一箭,就能让她立即毙命。 噌! 一柄剑横飞,将那支飞过来的箭给挡了开去,太子冷哼一声,道:「钟显,你刚刚还说本太子狠心呢,怎么你狠心起来,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杀啊?」 「你究竟想要怎样?」钟显恨恨的说道,杀还不让自己杀了。 「本太子刚刚说了,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交换人质,要么,将她们两个赏给千军。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太子站在两个女人的中间,将剑一划,瞬间就将她们两个的外衣给划破了挑开来,只穿着中衣躺在地上,对着宫墙上的人道:「好好考虑考虑,等会儿,本太子可就要再给她们脱一件衣服了。」 「哼,瞧瞧你生的什么女儿,简直是丢人现眼!」钟达对着钟显愤怒的斥责道。 钟显被钟达这么一骂,便是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道:「父皇,杜凌志现在已经是被惹毛了,若是我们不交换人质,他可就真的要将她们两个当众赏赐给将士了。以我看,倒不如换吧,反正这个太皇太后也没有什么用,她病成这样,也活不长了。杜凌志是绝对不会为了太皇太后而投降放弃皇位的。倒不如现在把她们两个换回来吧。」 钟达见太子真的打算再将她们两个的衣服给脱了,便愤愤的答应了交换人质。 敏儿给太子悄悄说了两句,太子便是对钟达道:「把月太贵嫔母女三个也换下来。」 「那可不行,朕可不做亏本生意,她们三个不能放,你两个就想跟朕换四个人?要么就换太皇太后,要么就不换,没得商量!」 太子和凌轩再三跟钟达交谈,都没能达成协议,只好先将太皇太后给救下来,至于月太贵嫔,等会儿再想办法吧。 钟达命人放下了两根绳子,将她们两个绑在了绳子上拉了上来,同时也将太皇太后绑在绳子上放了下去。 太皇太后腿脚发软的落了地,缓都不缓一下,就连忙咬牙朝着太子的方向跑去,还是先保命要紧。 钟诗彤和钟诗音两个姐妹上了宫墙之后,立即下跪磕头道:「多谢祖父、多谢父亲的救命之恩。」 「你们两个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钟达恼怒的骂道,当即就拿剑朝着她们两个的脖子一抹。 她们两个嘴里的感谢之词都还没有说完,就见眼前白光一闪,鲜血四溅,脖间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和凉意,瞳孔瞬间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面前刚刚才救下自己的祖父,百思不得其解,含恨倒地。 「父皇!?」 钟显惊唿,有些不理解钟达的做法,若是她们两个落在太子的手中,那就杀了她们,以免太子拿她们要挟自己,可是都已经把她们两个给救回来了,为何要杀了啊? 「她们两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不将她们杀了,难道还等着下次杜凌志将她们两个再度抓起来威胁我们?」 钟达瞪了他一眼,她们两个也只不过是钟家用来获得某些好处的棋子罢了,既然现在都已经成为废棋子了,那就杀了以免横生许多枝节。 钟显低着头不敢应话,连忙挥手让侍卫将她们两个的尸体给抬走。 钟达看着下头的凌轩高声道:「轩王,你应该知道夏依依和月太贵嫔的关系十分好,你也该替夏依依将月太贵嫔给救下来,不然,你回去了可就没法跟夏依依交代了。」 凌轩皱了皱眉头,虽然他极不想被钟达这样要挟,可是夏依依既然特意让敏儿过来求他救月太贵嫔,自己若是不努力去救,确实没法跟夏依依交代。 「你放了她们,本王保你……」 钟达冷哼一声,懒洋洋的打断了凌轩的话,「行了,轩王,你就别说那些废话了,不好用,朕只有一句话,就是你们投降退兵。」 太子既然已经救出来皇祖母了,在众百姓和众将士面前,他也能留下一个孝孙的名号了,至于这月太贵嫔,救不救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了,即便是不救,这迫于形势,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太子十分不耐烦的对轩王道:「轩王,你还说这么多做什么?直接攻进去得了。」 轩王也不好将夏依依和月太贵嫔的关系拿出来做藉口,便是迂迴的道:「可是那两个襁褓中的婴儿却是你我的妹妹啊。」 「轩王,虽然她们两个是我们的妹妹,可是跟江山比起来,就什么也不是了。再者,我们为了夺回江山,可是花费了多少金钱和多少兵马啊?她们两个的人命是人命,难道我们身后这些将士的人命就不是人命了吗?本太子劝你啊,有些东西该捨弃的就得捨弃,我们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吗?她们两个既然是东朔的公主,就应该为了东朔的江山而做出一些牺牲的嘛。」太子面上假装稍稍带着一些心痛的劝道,见轩王似乎有些松动了,便是趁机加了一把火,道:「轩王,要不这样,等我们躲回了江山以后,我们就将两个小公主封一个谥号,好好厚葬,行不行?」 凌轩深吸了一口气,他发现自己是真的变了,变得有血有肉了。以前,他未曾见到夏依依前,他在北疆的时候,可谓是杀伐决断,即便是北云国绑架了他的任何一个好友或是将军,他都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在他的眼里,从来都不知道人质是怎么一回事一样。 就像当初,父皇下旨毒死月太贵嫔母女三人的时候,自己不仅当作没有看见,还阻拦夏依依去救她们,在自己的眼里,她们的生死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现在呢,他竟然会开始犹豫,会不忍心,会努力想要救回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自己竟是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 「轩王……」太子再度催促道。 凌轩重重的嘆了口气,终是妥协了下来,「好吧……」 「慢着,我还有一计,只要你们配合,就能救下她们。」敏儿见状,连忙上前做最后的一次努力求他们。 ------题外话------ 求收藏啊:战千里《纨绔王爷霸宠绝色医妃》 军医界翘楚一朝穿越,当个宫女优哉游哉!无奈和亲公主被杀,倒霉被迫替嫁拜堂。 倒霉催的茗熙这才发现,五王爷竟然是奄奄一息等着沖喜的?银针翻飞,救人一命,从此被纨绔放荡的五王爷惹得头痛欲裂,苦不堪言,且看她如何驯服。 「王妃,咱们去斗蛐蛐?」 「滚!」 「咱们去遛鸟?」 「滚!」 「那咱们去哪儿?」 「怡红院!」,茗熙笑得露出了无害的小酒窝。 五王爷青筋暴跳:「吴!茗!熙!」 他日,茗熙发现这个五王爷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放荡不羁的面具之下竟是高冷腹黑?茗熙两眼一翻几乎气昏了过去。
第五十章 佯怒(一更) 太子当即拉下脸来训斥道:「方敏,你虽然是轩王妃的朋友,可是这件事情关系到东朔的江山,你没有资格在这里说话。」 方敏朝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道:「没有资格说话?你今天能轻而易举的攻入城里来,可是跟我献的计策有关系的,这会儿,我想要说句话都没有资格了?你过河拆桥啊?」 「你!哼,即便没有你,本太子也照样能攻得进来。」太子气得七窍生烟,若不是看在轩王和轩王妃的面子上,他真的很想一马鞭就抽到她的脸上去。 凌轩淡淡的道:「方敏,你有何计策就说来听听,若是可行,本王就按照你的计划行事。」 「好,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等会儿两个侍卫将两个小婴儿扔下来的时候,你们飞过去将小婴儿救下来。」 凌轩眺望了一下高高的宫墙,快速的做出了判断,「这个距离,若是平常我们是能飞过去接住坠落的婴儿,只不过,他们自然是不会让我们这么轻而易举的去救她们了,肯定会射箭阻止我们,这样一来,我们要挡箭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冲过去救她们的。」 敏儿咬咬唇道:「如果,我让他们那些人来不及反应呢?」 「?」凌轩疑惑的歪着头看着她。 敏儿招了招手,让凌轩凑耳朵过来,凌轩有些僵硬的坐在马背上,不愿俯身听她说话。敏儿不禁翻了个白眼,不就是说个话吗?有必要这么端着架子? 敏儿无奈的唉了一声,牵过来另一匹马,翻身上去,靠近了凌轩,低声的道:「等会儿我用枪直接射杀了钟达和钟显,让他们两个没有机会开口让侍卫将婴儿扔下来,当然了,我也可以在射杀钟达和钟显之后,快速的将那两个侍卫给射杀了,他们一死,手中的婴儿自然就会掉落下来。你们可以在我射杀钟达的时候,就往宫墙上飞,能在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婴儿救下来。」 凌轩并不怀疑敏儿会不会有这个本事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连杀四人,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夏依依一直都极力隐瞒着自己的那些热武器,敏儿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曝露呢?凌轩疑惑的问道:「你确定你要曝露你的枪?」 「我是不想曝露啊,所以,等会儿,我会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从暗处用枪射杀,再装上消音器,旁人就不会知道我用枪了,不过,你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里上去将四个尸体处理一下,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他们是被枪杀死的。」 「好吧,本王就答应你。」 「嗯,你就先拖延他们一下,安排一下别的纠纷,转移大家的视线,我也方便动手一些。等会儿,你注意看钟达所站的宫墙上的那个小狮子雕塑,若是出现一个红点,就是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你若是看到了那个红点,也让夜影和夏子英做好准备接婴儿了,你就打个手势给我。」敏儿低低的说道。 太子瞧见他们嘀嘀咕咕了一阵,却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他被晾在了一旁,心里十分的不爽,便是策马过去想要听一听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敏儿一见太子过来,她眉心微微一皱,还是暂时不要让太子知道自己有枪的事情为好。敏儿立即变了一副脸色,对着凌轩就是一顿臭骂:「轩王,我还以为你跟着夏依依呆的时间长了,你就会变得善良了呢,没有想到啊,你居然跟太子一样的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救啊?」 轩王冷着一张脸,厉声喝道:「放肆,本王不同意你的方法就是不同意,你竟然敢目无尊卑教训本王?即便你是夏依依的好姐妹,也不能如此放肆。」 敏儿当即就双手撑腰,对着凌轩就是呸了一口:「我呸,就你这样心肠毒辣的人,夏依依就不该嫁给你,等我回去,我一定要劝说夏依依跟你和离!」 凌轩青筋暴跳:「你简直是狂妄、放肆,今天本王若是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本王依旧是当年那个阎王爷!」 凌轩当即就扬起手上的马鞭朝着方敏抽了过去,而且还特意抽在了她的脸上,她脸上瞬间就多出了一道深红的血印子。 「啊」,方敏尖叫了一声,捂着火辣辣疼痛的脸,呆愣了半秒,下一瞬间,她就变成了一只被惹怒的母狮,拿起自己的马鞭就朝着凌轩抽了过去。然而,她哪里是凌轩的对手,凌轩神色凛然,上身都不带动的,只是右手迅速的将她的马鞭抓住,使劲一甩,就将方敏从马背上摔了下去,直接摔得老远,摔到了远处夏子英的马蹄下。 凌轩冷哼一声,对着夏子英冷声道:「你的女人太不知规矩,本王替你好好教训教训她。」 夏子英慌忙从马背上跳下来,十分紧张的去查看方敏的伤势,将她扶起来,轻声问道:「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方敏顿时就跟一个爆米花一样嘭的爆炸了,跳起脚就臭骂了他一通:「你眼瞎吗?我脸上这么长的一道伤,能叫没有事?从那么远的地方摔过来,虽然没有断手断脚,可也差不多了,你居然还来问我有没有事?」 「我知道你受了皮外伤,我刚刚想问的是你有没有伤筋动骨,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夏子英神色焦急的拉着她道。 「这么说来,在你的眼里,我被轩王打成这样,只要是没有伤筋动骨就没什么了?我要你现在就帮我出头,好好教训教训杜凌轩!」 方敏气得脸色通红,拉着夏子英就往轩王那边而去。夏子英连忙就把方敏往回拽,他哪里敢打轩王啊,忙劝阻道:「敏儿,刚刚是你得罪轩王在先的,轩王这才会出手教训你,你还是不要。。。。。。」 「你不去是不是?那就分手!」方敏怒瞪圆目,跺脚怒道。 「敏儿,现在这是战场上,你不要任性了,有什么事情,等我们结束了战争回去了以后再说好不好?」夏子英乞求道。 敏儿使劲将夏子英往外一推,脸色通红,怒道:「夏子英,你个孬种,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打了,你都不敢替我出头,还想着要我忍气吞声?你受得了这个气,我可受不了这个气。哼,分手,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夏子英几乎被敏儿费劲了全身的力气给推了一个趔趄,看着负气而去的敏儿,夏子英连忙就追了上去,「敏儿,你别生气啊,敏儿!」 「滚!」敏儿顺手就飞了一个飞镖,直直的朝着夏子英的心口飞去,自己则骑着马快速的离开。 夏子英闪身躲过了这个飞镖,见敏儿是真的生气了,她似乎从来都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当下也着急了,连忙跨上马就要追出去。 夜影在收到了王爷的眼神暗示之后,立即策马过去拦住了夏子英,长剑一横,轩眉冷厉,「夏将军,这是战场,没有命令,你不能离开半步。」 夏子英愣了一下,有些恳求的望着夜影,「我去将她追回来,很快就回来的。」 「你身为一个将军,更是要以身作则,岂能因为儿女私情就离开战场?这场上的士兵可都是要以将军的行为而效仿的,若是每一个士兵都因为私事而离开,那还能叫军队吗? 夏子英到底是个严于律己的将军,被夜影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自己若是私自离开值守,便是大错特错了,方敏只是一个女子,她任性也就罢了,自己身为将军怎么能跟着一起犯煳涂呢?便是垂首嘆气一声打算跟夜影认错。 夜影见夏子英竟然能如此快速的就恢復了理智,不禁觉得有些失望,刚刚王爷还暗示他要跟夏子英吵架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呢。 「夏将军,你可真是被爱情沖昏了头脑啊!她走她的好了,你可是不能离开!」夜影只能不动声色的过去装作再度训斥他,却是抽了个空隙,将王爷的意思低声告诉了夏子英。 夏子英瞭然,当即就装做有些放心不下敏儿,仍是要出去寻找她,「这里刚刚发生战乱,我怕她出事,我还是出去找找她。」 「不许去!」夜影再次阻拦。 「不许去?若是我非要去呢?」夏子英与其几句不合便是蛮横的要闯出去,两个人竟然是当场就打了起来。 「啧啧啧!」太子一阵惊嘆,走到凌轩的身边道:「轩王,凡是跟夏依依关系亲密的人,脾气都这么暴躁的吗?你的脾气自是不用说,从小就性情阴冷暴躁。那个方敏嘛,之前她跟本太子说话时,本太子就已经看得出来她跟夏依依的脾气也差不多暴躁。只是这夏将军,本太子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他竟然能冲冠一怒为红颜,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就动怒跟夜将军打起来了?」 凌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那是因为他深爱着方敏,才会担心方敏。你?呵呵,那是因为你不懂爱情。」 太子气得磨了磨牙,暗暗的啐了一口,合着就你懂爱情?不过,太子回想了一下,自己似乎真的没有像轩王和夏子英那样真心实意的爱过一个女人。 宫墙上的钟达更是看得云里雾里的,刚刚他们还在说着人质的事情,要太子和轩王缴械投降呢,怎么眨眼间,就变成了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子赌气离开的事情大打出手了? 钟达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夜影和夏子英打斗,而旁边的轩王竟是冷眼看着自己的手下斗殴也不出言制止,太子则是有些焦急的看着他们两个终是忍不住劝架道:「好了,你们两个别打了,这是战场上,不是你们的练武场,立即给本太子住手,你们听见了没有?」 夏子英大声道:「太子,末将要请假离开片刻,找寻一下方敏。」 「放肆,战场上岂能儿戏?说离开就离开,那这战场岂不是成了戏园子了?」太子竖眉训斥道,端起了自己太子的威严,命令道:「夏子英,本太子命令你立即住手,否则,本太子将会对你军法处置!」 凌轩见状,也厉声喝道:「夏子英,本王命令你立即停手!」 「即便是要处置,末将也认了,等末将找回了方敏,就自罚军棍!」夏子英似乎钻进了死胡同一样,任何人的的劝告亦或是命令,他都充耳不闻。 钟达顿时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双瞳泛光,若是能将他们的将士给挑拨得自乱了阵脚,发生了内讧,那他自己也就能不战而胜了。 钟达高声给夏子英「鼓劲」道:「夏将军,这兵荒马乱的,方敏一个弱女子就这么跑出去,万一被敌人给抓走了,丢了性命不说,怕就怕被一帮子臭男人给。。。。。。唉,朕都无法想像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你身为男人,应该能想得到才是,你还不赶紧去找她去?最好多带些兵马去,免得打起来没有一个帮手啊。」 夏子英似乎是被他给点醒了一样,立即对着身后的士兵喊道:「三营、四营的,立即跟我走。」 三营、四营的士兵一愣,他们有些发懵,从明理上来讲,轩王和太子都已经下令不得离开了,他们也不敢离开,可是夏将军却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一时间,他们也不知道是去是留,人群里稀稀疏疏的传来十几声「是」。 「夏将军,今天只要有我在,今天,你一个人也带不走。」夜影横眉怒道,手下的剑耍的更加狠歷,他对着那些士兵冷厉威胁道:「你们谁若是敢跟着夏子英离开,全都按照逃兵军法处置!」 那些士兵顿时就闭上了嘴巴,脖子往后一缩,逃兵的军法处置就是死刑啊,他们可不敢再跟着夏子英离开了。 钟达见状,连忙对着夏子英道:「夏将军,你看看,太子和轩王都翻脸不认人了,你为他们做了那么多的贡献,他们居然要处置你,你不如投诚到朕的麾下来,朕给你高官封爵,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能给我的好处,他们可是都能给我。」 「你不是喜欢方敏吗?你若是投到朕的麾下,朕就亲手写一道圣旨,将方敏封为郡主,再将她赐婚给你如何?」钟达投其所好道。 夏子英微微敛神,方敏的出身太差,自己的母亲一直都不同意让方敏嫁给他,即便母亲松口,也只会同意敏儿当侧夫人的。倘若能将方敏封为郡主,这地位一上去,母亲自然就会同意方敏嫁给他为夫人了。 钟达见他犹豫了,便知道自己抓住了夏子英的弱点,更是继续往这个方向突破,道:「朕也打听过,方敏不过是西疆木寻镇的一个孤儿罢了,以她的身份要想嫁给你当将军夫人,你母亲怕是不会同意的,她若是郡主了,你母亲自然是欢天喜地的。」 「你说得有理啊」,夏子英佯装贊同,一边稳住钟达,跟钟达拖延时间,一边内心焦虑,方敏究竟还要多久才能准备好啊。 另一厢,方敏跑出了这个宫殿之后,便是跑进了另一个宫殿,爬上了二楼的一个空房间里,仔细查看了一下地理环境,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狙击位置呢。便是在窗户纸上戳了一个洞,从系统里拿出了狙击枪,将枪搭在了窗棱上,瞄着钟达的脑袋,随即,又将枪口调整了一番,试了一下钟显和另外两个举着婴儿的侍卫的脑袋的角度。 嗯,很好,在这里可以十分方便的将他们四个人连续击杀。 方敏嘴角一勾,从怀里拿出了雷射笔,在钟达所站的宫墙上那个小狮子雕塑上投射下了一个红色的光点。
第五十一章 胜利(二更) 凌轩一见那个石狮子上果然出现了一个红点,他眼眸一缩,虽然不明白这个红点是怎么形成的,他也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正事要紧,他立即给夜影和夏子英两个人使眼色。 他们二人眸光微微一闪,心下意会,两人十分有默契的边打斗边往宫墙底下走去。 那一厢,敏儿一见凌轩做了手势,她双眸微眯,迅速瞄准了钟达,轻轻扣动扳机,子弹仅仅发出了极细小的声音,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飞速的朝着钟达的脑袋射了过去。 啪啪啪啪!连着四声,敏儿极为利落果断的在瞬间里转动枪头,扣动扳机。 远处高高的宫墙上,钟达、钟显和两个侍卫的头颅瞬间爆裂,连叫声都未曾发出就轰然倒地,两个婴儿也从侍卫的手中滑落往下跌落。 「宝宝!」 月太贵嫔撕心裂肺的喊着,没有丝毫犹豫的沖了过去就从其中一个婴儿掉落的地方一跃。 她以为这样,她就能接住下坠的婴儿,只是她却忘了她不会武功,跳下去就会死。然而,在自己的孩子将死的时候,母爱的伟大让她已经全然不记得要先保住自己的安危了。 夜影与夏子英在宫墙下佯装打斗,一见婴儿掉落,便是立即分作两头飞开,一人接一个婴儿。 夜影刚刚要触及婴儿时,就见宫墙上又跳下一个女人,夜影不禁皱眉,这个月太贵嫔简直是来添麻烦的。 夜影左手一捞,就将婴儿给带入怀中了,双脚在宫墙上一蹬,借力往上一飞,就将月太贵嫔给一把抓着飞离开来。 凌轩则是第一时间飞了上去将那四人的头颅割了下来,用内力将头颅击碎,好似破碎的西瓜一样,脑浆四溅,烂成一团稀泥,再也看不出来是如何死亡的了。同时,他迅速的在宫墙上找到了那四颗子弹,揣进了怀中。 钟达的兵马一开始都没有反应过来,都还在兴致勃勃的看着夏子英和夜影二人在打架呢,却是突然见他们往宫墙上飞着去接下坠的婴儿时,这才惊讶的发现他们的皇上和太子都已经死了。 他们的脑子一顿混沌,顿时就懵了,待反应过来之时,轩王都已经把四个头颅全都给击碎了,他们这才开始搭弓射箭抵抗起来。 凌轩一把将钟达和钟显的无头尸身揪起来,对着敌军喊道:「钟达和钟显已经死了,你们立即放下武器投降,本王保你们不死!」 太子等人的脑袋也是一阵发懵,刚刚他也是在看着夜影和夏子英的热闹去了,并未注意到宫墙之上的钟达等四人是如何死得,可是他很清楚的知道,当时夜影和夏子英并没有对钟达动手,而轩王就在他的身侧,他也很肯定轩王没有动手。 难不成是上官云飞动的手?太子疑惑的侧头看向远处似乎同样发懵的上官云飞,怎么不是他吗?究竟是谁? 太子收回了视线,也飞上了宫墙,对着叛军大喊道:「钟达、钟显已经死了,整个皇宫都已经被本太子的兵马围困了,你们就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你们家里还有父母妻儿等着你们回去呢,你们若是也像钟达一样死在这儿,你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 不得不说,太子蛊惑人心还是很有一套的,他这么一说,那些叛军便是都犹豫,现在叛军的兵马就剩下这么点人了,哪里还是太子的对手,钟达都已经死了,他们就如同没有领头羊的一群散乱的羔羊了,岂不是很快就要落入狼牙里了。家里还有亲人等着他们回去养活呢? 再者,抛却以上这些因素,他们自己也不想死啊,谁不想留着这颗脑袋继续吃饭、继续海阔天空的吹牛扯皮啊?何苦跟性命过不去呢? 当下就有一些士兵扔了武器举手投降,其他士兵一见大势已去,又在太子的继续劝降之下纷纷扔了武器投降。 不过一会儿,大部分敌兵都投降了,只剩了一小部分的士兵还在负隅顽抗,然而也不过是多挣扎了一会儿,就被洪水一般的太子和轩王的人给砍杀殆尽了。 昔日富丽堂皇的皇宫,在这一刻,染满了鲜血,杜鹃泣血,遍地尸体,将整个皇宫都变成了一个地狱。 太子手下的将军见叛乱已经平息,当即就按照太子之前的吩咐抢在了轩王的前头将功劳戴在太子的头上。 几个将军振臂高唿:「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们身后的士兵也立即跟着他们高唿起来,「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上官云飞便是也同样带兵这么喊了起来。霎那间,整个皇宫以及京城都响起的响亮的口号声。 唯独轩王的兵马一脸厌恶的斜眼看着抢功劳的太子士兵,狠狠的啐了一口,之前打战的时候,太子的士兵就缩在了后头,让轩王的兵马在前面打先锋,这会儿胜利了,他们就开始抢夺功劳了,这不是明显的就是想要拥立太子继位了吗?轩王的士兵心里其实更加希望轩王继位,但是现在轩王没有继位的心思,夜将军也不带领他们喊「轩王千岁」的口号,这么低调隐忍的将皇位主动让给了太子,他们也就只好闭了嘴,没有替轩王喊口号了。 「太子,国家一日不可无君,请太子早日登基才是!」一个将军高声道。 「对,国家一日不可无君,太子登基实在是迫在眉睫,太子,事不宜迟啊。」 太子微笑的对着众人点点头,朗笑道:「如今叛党已除,本太子宣布,明天就正式册封为太子,三日后登基为皇。」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跪了下去,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夜影在轩王的暗示下,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众将士跪了下去,太子见状,心里更是得意了。 一个参将跑了过来,禀告道:「太子,搜到了钟尚书府上的家人了,还有钟显的嫡子钟铭,末将不敢擅自做主,暂且将他们关押起来了,还请太子殿下做主。」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太子嘴角上扬,轻巧的说道,「钟尚书府全家以及主要的叛党尸体全都挂在菜市场门口曝尸半月,以儆效尤。」 「是」 片刻后,远处大殿里响起了震天的哭喊声、厮杀声、求饶声,不过小半柱香的时间,声音便都沉寂了下来,大殿里尸体横陈。上至六七十岁的老妪,下至刚出生没多久还在襁褓中的小婴儿,全都无一倖免。小胖子捣蛋货钟铭肉乎乎的身躯也同样倒在了这些杂乱的尸体里头,他或许还不太明白权利竟然能带来杀身之祸,但是如果他知道最后他会因为家里的权利而死的话,当初在翰文书院时,他绝不会因为自己家里的权势地位而沾沾自喜的仗势欺人了。 躲在另一处宫殿上的敏儿,在狙杀了四人之后,快速的将枪收进了系统里,换上了一把长剑,从宫殿里迅速的逃窜,直接朝着宫外跑去。 太子接受了众人的拜贺之后,满面红光高兴的道:「封宫门,尸体全都拖出去,立即将整个皇宫全都给本太子清洗一遍,今夜,本太子要住在宫里。」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都梦寐以求的想要回到宫里来,成为万人之上,没有一人之下的那个人,如今,他可是一刻都等不了了,他再也不想被赶出皇宫了,先把皇宫占了再说,免得被轩王给占了。 轩王心里冷哼一声,太子稀罕这皇位,他可不稀罕,当即对太子拱手道:「本王要回轩王府安排一下,就不在这皇宫里逗留了,告辞。」 太子巴不得轩王赶紧离宫,便是立马就答应了,点头道:「也对,你也该早些回轩王府安排,早日把太贵妃和轩王妃接回轩王府,以免她们二人在连城漂泊。」 「嗯」,轩王淡淡的颔首,转身,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了皇宫。 一出了宫门,夏子英便是上前对轩王拱手道:「王爷,末将实在有些担心方敏,想……」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你若是想去找她,就去找她。这京中残余势力的清剿,本王交给夜影去处理就是了。不过,你路上的时候注意一点,可能会有人跟踪你的。」凌轩低低的说道。 「多谢王爷提醒」,夏子英眉头一皱,微微颔首,策马转身离去,他一离开,就有两个黑影快速的跟着他而去。 此刻的京城里,百姓们都不敢开门,全都关门闭户的躲了起来,街上倒着许多尸体还未来得及清理,一些士兵穿梭在京城的各个角落逮捕叛兵,偶尔还会响起一些厮杀声,不过大多数叛兵被逮捕之后都是举手投降了。 夏子英在一片混乱之中踏着尸体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找寻着敏儿的身影。他隐隐觉得之前宫墙上四人是被敏儿杀死的,他真的十分的惊讶,他很清楚的看到当时敏儿都已经跑出了两道宫门了,即便是天下第一箭术的天问,都不可能在两道宫门以外将箭射过来,更何况是柔弱女子呢? 再者,以他的武功,若是有箭支从远方射过来,他是绝对能看得见的,可是他都没有看见究竟是什么武器射过来,宫墙上的四人就已经爆头了。 夏子英在京城里兜兜转转、寻寻觅觅,总算是在某一个街道上看到了敏儿的身影。 「敏儿,敏儿。」 夏子英连忙策马朝着方敏飞奔了过去,敏儿一瞧见他过来,便是冷哼一声,堵气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夏子英连忙抽了一下马鞭,加快了速度追了过去。敏儿哪里是骑术高超的夏子英的对手?不过一会儿,就被夏子英给追上了。 「敏儿,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夏子英道。 敏儿扬眉,冷哼一声,指了指自己脸上深深的鞭痕,道:「你好看看,我脸上都已经毁容了,让你帮我出头,你都不帮我出头,你还好意思来见我?」 夏子英一脸严肃的道:「他是王爷,我是将军,他是君,我是臣,即便他有错,我也只能据理力争,哪能上前打他?那是犯上作乱大不敬!」 敏儿双手环胸,翻了一个白眼,哼道:「他若是要杀了我,你也会冷眼旁观?」 夏子英上前一步,急急的道:「不会,他若是如此,我必定会拼了性命也要保护你。」 「哼,你也就说得好听罢了,刚刚你可是连一句狠话都不敢对轩王说啊!」 夏子英凑了过去,低低的道:「我刚刚不是还有些纳闷,你素来都是讲道理懂礼貌的人,怎么刚刚竟然那么得罪轩王,我现在明白了,你是为了方便离开。敏儿,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有人跟踪我,我们回去再说。」 敏儿嘴角一勾,低低的不怀好意的笑道:「既然有人跟踪你,那我就得做戏做全了。」说罢,敏儿愤怒的扬鞭就朝着夏子英的身上狠狠的抽了过去,大骂一声:「你个孬种,窝囊废!」。 夏子英虽然能快速的躲闪开来,可他却是生生的承受了这一马鞭,敏儿微微皱眉,当即又狠狠的朝着他又抽了一鞭,连着抽了三鞭,夏子英都咬牙忍受了下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为何不躲?」 夏子英答:「只要你高兴,你抽多少鞭都可以。」 「你!哼!」敏儿冷哼一声,负气策马就跑。 夏子英眉头一皱,策马跟了过去,一把牵着敏儿的马缰绳,拉着她一块儿走。 「你干嘛?放开我的马。」 「你不生气了,我再放开你的马。」 「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那我就牵一辈子,把你牵我家去成亲。」 「呸!我才不要去你家当小妾了,李氏一点都不喜欢我。」 夏子英皱眉思索了一下道:「钟达说得有理,你若是郡主,我母亲就不会反对了。敏儿,你放心,等局势稳定的时候,太子一定会给我们这些将军论功封赏,到时候,太子若是问起我来,我就说我什么都不要,只求给你封一个郡主之位,若是有可能,我就让太子给我们赐婚,我母亲即便是想要反对,也没有办法反对了。」 敏儿双眸顿时瞪大,警告道:「我可是警告你,封郡主嘛,是可以的,但是,赐婚就免了,本姑娘想要婚姻自由,不想被一纸圣旨约束,免得像依依一样,不想嫁也不成。」 「咦?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嫁给我,你还想嫁给谁去?」夏子英当即就不高兴了,将敏儿的马牵过来,把马缰收紧,两人靠得更近,把敏儿的脸庞掰向自己,定定的问道。 敏儿睁着一双美眸,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来:「我还没有考虑好啊,我觉得你今天的表现一点都不好,我想着再去挑挑,选一个优秀的合心意的夫君。」 夏子英几乎要气炸了,他们两个都搂搂抱抱,还亲吻过了,算是私定终身了,她还能再嫁给别人去?「你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啊?你都和我已经……」 敏儿扬眉道:「亲亲算什么?即便是未婚生子了,我依旧可以再嫁给别人。」 夏子英几乎要被她的惊天想法给雷死了,气恼的道:「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怀了我的孩子还怎么嫁给别人。」 夏子英长臂一伸,就将敏儿揽入怀中,霸道的拥吻了上去,浓重的男性气息扑面席捲而来,将她整个人都给嵌入了他宽阔的胸膛里。敏儿挣扎了两下却是挣脱不开,扑腾了几下却被他给箍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良久,他松开了嘴唇,将她一把拎到了自己的马背上,策马离开。 敏儿大叫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生儿子去,我看你怎么嫁给别人!」夏子英气唿唿的道,策马朝着护国公府而去。
第五十二章 发现端倪(一更) 夏子英一路疾驰,带着敏儿就回了护国公府,这府邸也已经被钟达赏赐给了钟达手下的大臣居住,那个大臣已经在战乱中死了,留了一屋子老小在府上。 那些人一见夏子英回来了,全都瑟瑟发抖的缩在一起,连忙跪下磕头道:「夏将军,你饶了我们吧,我们是无辜的,我们老爷也是被钟达那个狗贼所逼的。」 夏子英皱了皱眉头,对在外头街上各处搜捕叛党的士兵招唿了一声,道:「把他们全都抓起来,等候太子的发落。」 「是」,几百个士兵拿着刀就冲进了护国公府,将一干叛臣的家眷和家奴全都给抓了起来,那些人可是不敢反抗了,只是一个劲的求夏将军一定要跟太子殿下求情,饶他们死罪。 夏子英冷着脸,没有答应。他做不了这个主,倘若在位者是轩王,他或许可以求情,但是在位者是太子,他跟太子本就不是一路人,还是不要去出这个头了。再者,这些叛党家属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他犯不着替他们求情。 倘若败的人是他,当初护国公府的人也没有及时被轩王给转移的话,钟达还会饶了他的家人吗?肯定不会的。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整个护国公府便是全都空荡荡了,夏子英将门一关,拉着敏儿就进了屋,伸出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一双英俊深情的眸子盯着她道:「敏儿,嫁给我,好不好?」 敏儿一把拍落了他的手,道:「得了吧,我不嫁。」 「那你要怎么才嫁?」 「怎么都不嫁」,敏儿昂着头,眯着双眼得意的笑道。 夏子英气得后槽牙都咯咯作响:「敏儿,你这是要逼我抛弃圣人的礼义廉耻,跟你生米煮成熟饭吗?」 敏儿扁了扁嘴巴,挑眉道:「切,就你?你还能逼得了我?」 「那就试试看了!」 夏子英勾着她下巴的右手一个翻转,就要按着她的肩膀往床上倒去,敏儿身子一侧,弯腰躲开来,白光一现,长剑从腰间拔出,对着夏子英就刺了过去,夏子英右手立即捉住了敏儿的手,轻轻一拧,就将她手上的剑给卸了下来。敏儿抬脚朝他一踢,他一个翻身,直接从她的面前翻到了她的身后。 敏儿一脚踢了个空,几乎摔了个趔趄,连忙稳住了身形,反身过来就要继续攻击他,还没有转过背来,就被夏子英一把搂住就朝着床上滚去,下一瞬间,她的眼前便是漆黑一片,他上她下,夏子英手法快速的将被子盖住了两人。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容,可是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温热的唿吸喷洒在她的脸上。 扑通、扑通、扑通,耳畔传来夏子英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他的喉咙咕咚一声咽了一下口水,他似乎很紧张? 敏儿顿时就起了要调戏他的心思,充满戏嚯的道:「你不是要试试吗?怎么不敢了?是不是你不行啊?」 「不行?」夏子英刚刚还一直默念着圣人的清规戒律来控制自己悸动的心情,压抑着自己的冲动,却是在敏儿这样一挑衅他之后,彻底将圣人的话抛之脑后,俯身就含住了她嘻笑的薄唇,急切而贪婪的吸吮着芳香。双手亦是不规矩了起来。 敏儿眉心一皱,这个呆子竟然还真的动起手来了?当即有些后悔自己惹恼他,便是要推开他,却是推不动,他好像是巨石压身一般。 手中匕首一现,抵着他的腰身,含含煳煳的道:「放开我。」 没有回答,只有更加勐烈的吻回应她,匕首再度往肉里一捅,扎破了皮层。他微微皱眉,却是没有停下。 匕首再次一扎,深入了肌肤,流出了鲜血,他反倒是舒展开了眉头,他知道,她绝对不会杀了他,他将霸道渐渐转化为溺宠。 霸道而宠溺的感觉瞬间充斥了她的头脑,有些不舍放开这份宠爱,闭上眼享受,直到温热的血从他的伤口顺着匕首流到了她的手上,她才惊醒过来,慌忙将匕首抽出来,道:「子英,你受伤了,快,我给你包扎伤口。」 「不碍事,一点小伤,等我完事了再包扎也不迟。」夏子英坏坏的笑道。 敏儿顿时就惊讶的真大了眼睛,道:「你还真的打算要未婚生子啊?」 「对啊,谁叫你不答应嫁给我,那我就只好来硬的了。」夏子英也不顾身上的伤痛,抱着她就要进行下一步程序。 敏儿慌张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祈求道:「好好,我认输,我斗不过你,先包扎伤口吧。」 夏子英吹了一口气,「那包扎完伤口再继续?」 敏儿不禁翻了一个大白眼,「继续你个大头鬼啊,你都受伤了,不痛吗?」 「不痛,为了生儿子,这点痛算什么?」他的眉眼弯起,故意道。 「好了,好了,我答应嫁给你,行了吧,先包扎伤口。」敏儿无奈投降道。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受伤!夫人!」夏子英目的达成,心里十分高兴。 「切!等你八抬大轿迎娶我进门以后再喊夫人,还有,我以前跟你说的不许纳妾的条件也得答应了才行。」 「我答应,我有你一个就够了。」 夏子英笑道,掀开被子,捂着腰上的伤口下了床,这一走动,不禁皱眉,她扎得还真的有些疼啊。 敏儿连忙用身上随身带着的急救绷带和创伤药给夏子英包扎,不禁微微皱眉,抬眼嗔怪的瞥了他一眼,道:「你也太任性了,都已经受伤了,还不收手?」 「我若是能得到你,就算死在你的手上,我也值了。」夏子英嘴角咧开笑道。 敏儿在他刚刚包扎的伤口上拍了一下,道:「让你贫嘴。」 「疼!」夏子英道,有些跟她求宠撒娇的味道。 敏儿顿时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样的夏子英还真让她有些不适应。拿起地上的匕首和长剑,转身就要出门。 夏子英连忙拦住了她,「去哪儿?」 「我找个客栈住着去」 子英立马就有些慌了,「你生气了?你留下来吧,我发誓,我没有娶你之前,我不会动你的。」 「那我也得出去住啊,不然,让别人知道我跟你孤男寡女的住在护国公府,还不定会传出什么闲话来,我的名声坏了,你母亲更不会让你娶我了。」 夏子英想想也是,女子的声誉还是很重要的,「但是现在客栈里也不太安全,万一还有叛党呢?」 「我也不能住轩王府上去啊,依依还没有回来呢。」 「好吧,你先住到客栈去,我派一些士兵保护你。」 「嗯」 夏子英将敏儿安置在客栈里,便是去了轩王府跟轩王报备一声。 「轩王,方敏已经找到了,末将将她安置在了客栈休息。」 「嗯」,凌轩点点头,道:「你即刻带兵去连城,将太贵妃他们都接回来。」 「是」 「对了,轩王妃的身子虚弱,你安排一个宽敞软和一点的马车,路途遥远,也好让她在马车里好好休息。」凌轩叮嘱道。 「末将明白,末将这就去将他们都接回京城来。」 待夏子英一走,跟踪他的人也立马调转方向往皇宫而去。 皇宫的东宫里,已经快速的收拾妥当了,太子又坐回了原来的宫殿里,命人做了一大桌的好吃的食物,又小心翼翼的让太医一一检查了,才放心的坐在桌前大快朵颐。他心情十分高兴,他以后都能享受这样奢侈的生活了,再也不想在外面颠沛流离了。 上官云飞与他一道坐着吃饭喝酒,上官云飞举起酒杯,满面都带着兴奋和恭敬,「太子,本皇子要恭喜你能重夺江山,从今往后,你可就是万人之上了啊。」 「哈哈,那是,那是,这也要多谢大皇子的鼎力相助啊。来,干杯。」 太子高兴的与他碰杯,一口饮下杯中所有的酒,面上虽然带着愉悦,可心里却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他们南青国要了三百万两黄金才肯出兵,也能算是鼎力相助? 上官云飞喝下酒,将酒杯放下,道:「太子,当初说好的我们帮你夺回了江山,你登基以后,就要立上官琼腹中胎儿为太子的,这……」 「诶,大皇子,这事不着急,她都还没有生呢,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还是等她生了以后再说吧。」 「这是也无需等她生了再办,等你登基的时候,同时立下一道圣旨,若是她生了个儿子,就立为太子,若是生了个女儿,就封一个公主的号,不就行了吗?」上官云飞道。 太子的脸面顿时就阴沉了下来,道:「本太子既然答应过你们,等她生出孩子来,就必定会给他封为太子。」 「太子,这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好,还是早些下了圣旨,我们也安心了不是?何必要等到以后呢?难道说,我们帮你打回了江山,你就反悔了不成?」上官云飞眸子眯起,不经意间释放出了一些压力来。 太子冷着脸微怒道:「本太子一言九鼎,又怎么会反悔?说了等孩子出生了以后再写圣旨,就自然会答应,总共也用不着等多久了,不过就是几个月罢了。」 「哈哈哈哈,几个月?太子,你等得起吗?」上官云飞冷笑道。 太子勐的将酒杯重重的砸在了桌上,怒道:「大皇子,你什么意思?」 上官云飞瞟了一下周边围着伺候的侍卫,因为刚刚夺回皇宫,太子有些不信任那些宫人了,并没有让太监宫女伺候,而是让自己的侍卫伺候。上官云飞淡淡的道:「太子,有些话,要私底下说。」 太子皱了皱眉,挥手让侍卫退下去,这才道:「你可以说了。」 「太子,你以为你的皇位能坐得稳吗?轩王就真的能这么大方的将他辛苦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给你?」 太子神色骤变,瞪着他冷声喝道:「大皇子,你们南青国能帮着本太子夺回江山,本太子也是感激你的,可是你若是想要离间我们兄弟两个而达到某些目的,本太子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上官云飞鼻孔冷哼一声,面露不善,「太子,本皇子不过是看在咱们是姻亲的关系上,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又何必如此动怒呢?你好好想想,轩王的兵马虽然没有你的兵马多,可是也不少了啊,再说了,他的兵马基本上都是从西疆和北疆撤下来的士兵,战斗力非凡,即便是比你少,也能战胜你。光是想想他的那些人马在热河的时候,将钟达的兵马给打得屁滚尿流,就能知道他的兵马有多厉害了。他若是要将你拉下皇位来,可是很容易的。你可要当心,轩王会成为下一个钟达,而且,他比钟达的手段更为毒辣、阴狠,计谋更多,轩王若是篡位,你以为你还能像这次这样翻身?」 太子虽然心里一直都防备着轩王,可是他不能在外人面前这么表露出来对轩王的防备,不然,很容易被别人抓着把柄,太子打着哈哈笑道:「你放心,轩王虽然能力大,但是他无心皇位,不会对本太子动手的。」 「是吗?他现在没有动手,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动手啊,留着他,总是一个祸害。你今天不是也说了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那是对敌人而言的」 「呵呵,太子,你现在不信本皇子的话也无所谓,不过等我说了,你就会相信的,轩王他可是隐藏得深得很啊。本皇子今天还有一个发现,轩王的身边有高手,而且是顶尖的高手。你有没有发现,今天宫墙之上,钟达和钟显、两个侍卫竟然会在一瞬间接连爆头,我们甚至都没有看清楚究竟是何人动手的,也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动手的,甚至连将他们爆头的暗器都没有发现。」上官云飞有些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倒抽了一口冷气,阴森森的道:「太子啊,你想想,钟达的武功够高的吧?居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被爆头了,若是那个人瞄准的是你我的脑袋,你觉得,你还能躲得开吗?」 太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惊讶的问道:「就连你也没有看出来他们四人是如何死的?」 「看不出来,当时,本皇子可是在钟达死后,立即就将目光看向宫墙上的,却是完全看不出来他们是如何被杀死的。但是轩王肯定知道,而且,他还想着瞒着你,不然,他为何要在第一时间飞上宫墙将他们几个人的脑袋特意击碎了?不就是不想让我们查出来他们是如何死的吗?你不如去宫墙上再查查,将他们几个人头也查查,看看能不能查出一些端倪来。然后再亲自问问轩王,他若是隐瞒你,只怕是有异心了,你可要防着点啊,小心驶得万年船。轩王这个人,不可信!」 上官云飞扁着嘴巴摇了摇头,一副完全替太子着想的模样。 太子有些防备的瞧了他两眼,便是起身往外走去,道:「大皇子,一块去查查吧。」 二人到了宫墙上,宫墙上头还没有来得及清洗,不过尸体已经被人拖走了,地上散烂着钟达几人破碎的头骨,他们在城墙上找了一番,也没有看到任何暗器,想来暗器已经被轩王在第一时间给收起来了。 上官云飞仔仔细细的检查着破碎的头骨,忽然眼眸一缩,在其中一个头骨上看到了一个细小的圆洞,很明显是先被暗器所伤,然后再被轩王击碎了头颅。 上官云飞笑着将那个破碎的头骨拿过去给太子看那个黑洞,道:「太子,你将这个收着,问问轩王,本皇子若是猜得不错,他绝对不会告诉你是何人用何种方法杀死钟达的。」 太子眸子一暗,命侍卫将这块头骨包了,立即人去轩王府传唤轩王入宫。
第五十三章 联合逼问(二更) 太子重又回到了东宫,刚一进去,就见到自己派去跟踪夏子英的那两个黑衣人已经回来了,他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上官云飞,然而上官云飞却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仿若看不到自己的眼神暗示,并没有离开。 太子不禁有些无奈,只得招手让那个黑衣人禀告,反正他让他们去跟踪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黑衣人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大剌剌站着的上官云飞,垂首拱手道:「回太子,属下跟踪那夏子英,见他出了宫门之后,就到处找方敏,找了许久才找到了她,方敏还生着他的气,竟然在街上就挥着马鞭着着实实的打了夏将军三鞭子,打得还挺狠。」 「他们两人打起来了?」 「没有,夏子英竟然硬生生忍着让她打了,打完了还可劲儿的哄她,这方敏脾气可大了,卑职从未见过哪个女人像她那样脾气大的。」 太子想起轩王说他不懂爱情,便是冷笑一声,「又一个情种啊,后来呢?」 「后来,夏子英将她带回了护国公府,在屋里呆了片刻后,就将她送到客栈去了。随后夏子英去了轩王府,轩王派他去了连城接太贵妃他们回京。」 「在屋里呆了片刻?」太子饶有兴趣的玩味的问道,「生米煮成熟饭了?」 「之前在街上的时候,方敏说不想嫁给他,要另外找个夫君,夏将军则说要带她回去生儿子。可是按照他们在屋里呆的那么一点点时间,也不够生儿子的,再者,夏将军进屋之前,他并没有受伤,一出屋,他腰上像是被刺伤了,包着的纱布上还染了新鲜的血,想来是他霸王硬上弓不成,还被方敏给刺伤了。完了还点头哈腰的跟她道歉,亲自送她去客栈。」 「哈哈哈哈,霸王硬上弓不成,还被刺伤了?哈哈,这可真是有意思,这夏子英竟然能爱上这么一个母老虎,你说,他若是把这个母老虎娶回家,护国公和李氏会不会被气死啊?」 太子哈哈大笑起来,从来都没有如此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给欺压得死死的,还爱得死心塌地,这样的男人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孬种。 上官云飞微微皱眉,问道:「夏子英武功高强,都还能被一个女人给刺伤,这个方敏可是武功高强?」 太子冷冷的瞟了上官云飞一眼,笑道:「大皇子,你也太过草木是兵了,方敏这人,本太子见过,虽然会一点三脚猫功夫,可是他那点武功,连夏子英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她绝对不会是杀害钟达的那个人。」 「可她能将夏子英刺伤啊」 「呵呵,大皇子,轩王他嘲笑本太子不懂爱情,现在看来,你上官云飞竟然比本太子还不懂爱情啊。以夏子英的武功,真的要想强了她,怎么可能办不到?不过是不想,也是心甘情愿被她刺伤的。人家啊,要的就是这个泼辣的姑娘心甘情愿的跟了他。你明白了吗?」 太子说着说着,竟然也有些想要一个这样的爱情,定然会比他娶这些整日里就知道对他强颜欢笑的妃嫔有趣得多啊。 上官云飞的心思可完全不在这男男女女之间的情爱上,他将今天前前后后的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道:「夏子英和夜影可是轩王手下的得力大将,他们二人素来循规蹈矩,今天那个夏子英和夜影在宫墙之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打斗,看着貌似因为夏子英情根深种,才会如此,可是仔细想想,他们两个人竟然能在两个婴儿落下的瞬间,就立即分作两头飞开,十分默契的将两个婴儿接住了。他们这份默契倒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会不会是他们故意打斗来转移我们的视线,让方敏跑出去好暗杀钟达,同时救下两个婴儿。」 太子皱了皱眉头,道:「咦,听你这么一说,倒是还真的有些像这么一回事,只是这方敏,本太子可以十分肯定,她肯定没有什么武功,本太子也亲眼见到她跑到两道宫门之外,她绝对没有这个能力从那么远的距离杀了钟达,而且还能在一瞬间杀了四个人,却没有人能察觉。」 「是,她是没有这个武功也没有什么内力,可是从这个头骨来看,她应该是用了什么兵器,也许,用这个兵器并不需要什么武功和内力就能办得到。倘若她真的有这么厉害的兵器,哼,你太子头上的这颗脑袋,轩王他是想什么时候取走,就什么时候取走。轩王他之前之所以支持你,不过是因为要利用你储君的身份,拉拢朝廷里的大臣和将士们支持你们把钟达这个叛贼给拉下去而已啊,等收拾了钟达,他再对付你就轻松多了。」 太子不禁觉得嵴背一凉,倘若轩王真的是打着他太子是储君的旗号,先联合他和南青国把钟达干掉,再对他下手,然后轩王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登上帝位了。 太子顿时就慌了,忙问道:「现在可怎么办?」 「太子,你不妨先问问看,看他轩王给你一个什么解释,你让他把那个兵器拿出来给你瞧瞧,让他送你一个。他若是大大方方的给你,那就是真心实意的想拥立你登基,他若是瞒着掖着,那他就是包藏祸心了。」上官云飞道。 「嗯」,太子点点头,对上官云飞道:「届时他来了,还请大皇子帮着逼问他。」 「那是自然」 半个时辰后,凌轩十分沉稳的走了进来,瞧了一眼首座上的太子和坐在旁边的上官云飞,凌轩神色淡然的问道:「太子,你找本王何事?」 「坐下说」,太子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笑着道:「今日能夺回江山,获得胜利,可是有你的功劳,本太子是想要当面谢谢你,若不是你杀死了钟达他们四人,我们可不会这么容易胜利。」 凌轩微微皱眉,看来依旧是躲不过他们的怀疑。以前自己想要用夏依依那些武器,夏依依再三警告他不可动用她的武器,否则被别人知晓,一定会被他人觊觎的。 果然,这些人已经盯着这个能远距离且无人能察觉就能置人于死地的夺命兵器了。 凌轩淡淡的道:「他们不是本王杀死的,本王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死得。」 太子哈哈一笑,「轩王,你可是真会说笑话,今天攻打京城的人,只有我们三人的队伍,这钟达既不是本太子杀死的,也不是大皇子杀死的,那就只能是你杀死的了。想来,夏子英和夜影在宫墙下打斗,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好让你或者被人方便下手杀了钟达。」 「太子,本王可是在你的身旁从未走开,本王若是动手了,你必定是能看得出来的,你应该很清楚,本王并没有动手,至于别人,本王手底下武功高强的人不过就是夜影和夏子英了,他们两个当时在打斗,哪里有功夫去杀钟达?」 「轩王,杀钟达的人并不一定需要武功高强,只需要用一种兵器就能远距离射杀钟达,而那个人,正是当时佯装负气离开的方 ̄敏 ̄!」太子特意咬重了「方敏」二字,眼睛定定的看着轩王,有一种要将他看穿的凌厉。 凌轩轻瞟了他一眼,嘴角带笑,冷冷的道:「太子,你莫不是煳涂了?方敏她一个弱女子,哪有这个本事射杀了钟达?」 「有!方敏虽然是个女子,可是她却还有些身手的,她原先是孤儿,又是独自一人住在山上,听说,还是她在黑风崖下救了夏子英,他们二人才产生了情愫的。也许,方敏在山里呆得久了,研制出了一种兵器,在山林里狩猎捕食,因此,她武功虽然弱,可是射中猎物的本领却是极高的,她想要远距离射杀了钟达也是轻而易举的。」 太子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定定的盯了凌轩几秒钟,便是哈哈一笑,道:「轩王,你手底下能人可真多啊,你又何必把能人全都遮掩起来?弄得好像我们会从你手底下抢人过来似得。这方敏既然为了咱们东朔的江山做出了贡献,本太子就对她论功行赏好了,这是好事啊,轩王,你就不要替她隐瞒了。本太子听说,方敏因为出身低贱,护国公府的李氏并不同意夏子英娶她为妻,倒不如本太子成其美事,封方敏一个郡主,他也就能跟夏子英般配了。如何?」 凌轩微抬眼眸,道:「太子,你找不到是谁杀了他们,就非得要怀疑本王派的人?也许,是别人在暗中动手的呢?」 太子身子朝着凌轩那边一侧,缓缓的道:「若不是你,你为何要急着上去毁尸灭迹?他们都已经死了,你还用内力击碎他们的头骨,欲盖弥彰!」 凌轩眸子一缩,太子说得确实是事实,自己竟是无法辩驳。 太子将那块布包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那个头骨,道:「你看看,这上面有个圆熘熘的洞,虽然不完整,可是能清晰的看到这是一个极小的圆洞,必定是一个暗器快速的射穿了他们的脑袋,而你,第一时间上去,击碎了他们的头颅,同时将掉落在地的暗器给捡起来了。你以为这样,本太子就不会发现他们的死因了?」 上官云飞也定定的看着凌轩劝道:「轩王,人家方敏立了功,理应受到嘉奖,你却将人家的功劳给遮掩起来,人家岂不是亏了?虽然你们今天配合的很好,可是我们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能看得出端倪来的。」 凌轩垂眸,深知自己是瞒骗不过他们了,只得暗暗咬了一下自己的唇,道:「你让侍卫下去,本王跟你们说。」 太子挥手让人下去,凌轩这才道:「不错,今天钟达的死,确实是本王派人下手的,可是下手之人并不是方敏,而是天问!众所周知,天问最为擅长的是箭术和制造各种武器,这天底下,也就只有天问才有这个能力远距离射杀别人。」 「天问?他不是已经投诚到冥日会了吗?这可是本皇子在南青国亲眼所见的啊!」上官云飞惊讶的道。 凌轩浅笑的摇了摇头,道:「天问其实是本王派到冥日会的探子罢了,我们在南青国也是佯装闹了嫌隙,本王将他逐出暗夜组织,又将派人去刺杀他,目的就是为了让冥日会的人信任他,将他给带进冥日会里去。」 太子顿时就怒从心中生,大声骂道:「轩王,你的人都已经打入了冥日会了,为何上次将本太子和几十万兵马给骗入了云山,差点全军覆灭,本太子都差点葬身那里的时候,你竟然不提前告知本太子?」 凌轩瞪了太子一眼,冷冷的道:「本王之前曾经告诉过你,那些护民会的人就是冥日会的人假扮的。要你小心一些,可是你却不听劝告,你难道忘了?」 「可是为何云山这次的行动,你不提前告诉本太子呢?」 「那是因为天问并没有参加那次的行动,所以,本王也无法提前得知。」 「那你怎么不告我本太子,天问是你安插在冥日会里的人,你若是这样说,本太子必定是会更加相信你说的话,自然会防着护民会了。」 「哼,线人这种事情能随便说的?那还能叫线人吗?若不是今天你们两个在这里联合威逼本王,本王又岂会将天问的事情抖露出来?」 上官云飞连忙打着哈哈笑道:「轩王,你也太谨慎小心了一些,我们两个又不是外人,我们可是志同道合的呀,我们知道后自然会替你保守秘密,不会泄漏出去的。」 太子连忙道:「对,我们知道了,又不会泄漏出去,更不会影响你那个线人的安危的。」 凌轩望向他,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道:「太子,你也可以把你的线人跟本王说一说,本王绝对不会泄漏出去的。」 太子尴尬的干咳了两声,道:「轩王,本太子素来就不会弄什么线人之类的,哪有在其他地方安插了线人啊。」 「呵呵」,凌轩皮笑肉不笑的冷笑了两声,眼眸一转,转到旁边,用手轻轻的敲着桌面,摇摇头表示无语。 太子顿觉尴尬,便是不再多话了,上官云飞却是表现得饶有兴趣道:「轩王,本皇子对天问的那个兵器十分好奇,很想亲眼看看这个是什么兵器,若是有可能,能不能卖一个给本皇子?」 太子见状,连忙说道:「本太子也想要一个。」 凌轩无奈的耸耸肩道:「本王也想要一个呢,可是连本王都未曾见过那个兵器长什么样子。」 上官云飞有些不可之心的皱眉道:「你没有见过?」 「是,本王只不过是将任务传消息给他,本王别说是见他的兵器了,就连他本人,本王都没有见到。」 太子和上官云飞倒是还相信了他的话了,毕竟现在天问是在冥日会里卧底,确实是不方便跟前主子见面的。看来,轩王也确实是没有见过那个兵器了。 太子道:「轩王,你可以再跟他联繫,让他送你一个兵器,你拿过来给我们瞧瞧,开开眼界。」 凌轩立即拒绝道:「那不行,杀天霸现在盯本王盯得紧,若是天问的兵器出现在本王的手中,杀天霸自然是会察觉到的。还是等到以后冥日会被灭了,天问回到本王的身边时,再给你们看那个武器吧。」 「那好吧,下次可一定要给本太子看看是什么武器。」 「嗯」,凌轩点点头,微垂的眼眸里闪着一些不放心的神色,看来,天问的事情必须要尽快解决了,太子和上官云飞并不可靠。
第五十四章 唆使(一更) 凌轩一回到轩王府,就立即找到了夜影,带他一走进书房,就立即将门一关焦急的吩咐道:「快传信给天问,必须立即撤回来,他的身份曝露了。」 夜影闻言,十分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往前跨了两步,神色也同样十分的紧张,「怎么了?怎么会曝露?」 凌轩重重的唉了一声,将拳头砸在了书桌上,「太子和上官云飞两人刚刚逼问本王,问本王今天杀死钟达的人究竟是谁,本王只好说是派天问杀的,又说了天问是本王安插在冥日会里的棋子。这才将他们两个给煳弄了过去,只是他们两人,哼,可不会这么好心替本王保守秘密,只怕,他们的动作比本王还要迅速了。」 「可是,天问还没有查出来杀天霸的真是身份啊。」夜影皱眉问道,现在若是将天问撤回来,那么天问就没有完成他当初潜入冥日会的任务了,那这些日子里的潜伏可就白费了啊。 凌轩嘆气一声,在屋子里来回踱了两圈,急急的道:「现在可是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能先保住他的性命要紧,不然,晚了的话,他可就出不了冥日会了。再者,杀天霸对他也并不是十分的信任,杀天霸不让天问参与云山的计划,就说明杀天霸防着天问的。而自从云山事件之后,杀天霸对他的信任危机也越发的扩大了,若是此时再有人写密信告发他,杀天霸绝对会杀了他。你速速写信给天问,一定要快!赶在他人的密信之前。」 「是」,夜影身形一凛,重又皱眉问道:「卑职也十分疑惑,今天杀钟达的人,究竟是谁?」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凌轩冷冷的说道。 「是」,夜影深吸一口气,转身出去给天问传信息。夜影眉心微微皱起,王爷究竟是派了谁?竟然连他都隐瞒?是那个人物太过重要了,还是说王爷开始不信任他了? 凌轩微微垂眸,为了保护方敏,也是为了保护夏依依,他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们两个人的秘密,那就只好牺牲天问了。 不一会儿,鬼谷子便是打着哈欠过来了,道:「王爷,该泡药浴了。」 「嗯」 「早点泡完,老夫也可以早点休息去了,这些天,两个好觉都没有睡成。」 「鬼谷子,这些日子打战,颠沛流离的,辛苦你了,如今已经回了轩王府了,你也就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鬼谷子不悦的扁了扁嘴,「老夫是想好好休息的啊,可是这王府里,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你说让老夫怎么好好休息?」 「虽然那些丫鬟小厮还在连城,可是本王带了一些王府精兵和侍卫回来,你若是有什么粗活,可以让他们帮你做啊。」 「算了吧,他们就是打战厉害,这府里的粗活可是干得不顺心,还是小厮伺候老夫伺候得舒坦一些。」 凌轩淡淡一笑,「你且委屈个几天,本王已经派夏子英回连城去接他们回来了。」 「嗯,那还差不多。老夫也有些日子没有见丫头了,倒也挺想念她的。等她回来了,老夫就得拉着她去街上买些好吃的点心回来。」 凌轩眼皮一翻,「你若是想吃点心,你自己明天就可以去街上买,何必要等着她回来再去买点心啊?」 「呵呵,那不是因为一起逛街才有趣吗?」鬼谷子言不由衷的说道。 凌轩不禁翻了一个白眼,他是为了有趣吗?他分明是想要带个人帮他付银子啊。 南艺从外头跨步进来,道:「王爷,谷主,泡药浴的温水已经打好了,现在就可以去泡药浴了。」 「嗯」,凌轩淡淡的点点头,起身往偏房快速走去。 他为了不将他和夏依依的寝室给弄得有毒虫,便是特意安排了在偏房沐浴和休息,等他的病全都治好了,再去主卧房睡觉。 不过,他现在每天都是按时吃药,按时泡药浴,体内的毒虫已经越来越少了,而且,在泡了药浴和施了银针之后,那些毒虫也被控制的老老实实的呆在身体里,没有再啃噬他的肉,也没有再往外乱爬了。只有在吃解药的时候,那些毒虫才会拼命的往身体外爬的。 所以,平时,即便他跟人接触,也不会有毒虫逃窜到他人身上的,不过他为了保险起见,才不住在主卧房。 东宫,上官云飞一脸的疑惑道:「太子,你真的相信轩王刚刚所说的话?」 「相信啊,他说得可是十分有理的。」 「太子,你还记得本皇子之前跟你说的话吗?这个轩王若是不肯将武器拿出来给你看,那他就是包藏了祸心。」 太子淡淡一笑,道:「他不是说了吗?他也没有见过那个武器。」 上官云飞见他不上自己的道,便是焦急的劝道:「太子,这射杀钟达的任务多么的重要,轩王怎么可能会在没有见识到天问用那个兵器先演示一遍给他看,他能放心吗?」 「你这么一说,倒是也有一点道理啊。」太子就像是一个墙头草一样,忽而又站到了上官云飞这一边。 「太子,他不肯拿给我们看,就是怕我们仿造了这个兵器,会对他构成威胁。他肯定会用这个兵器,在下一次的时候射杀你。你想想,你还敢出这个门吗?你一出这个门,他都能在另一个宫里远远的射杀了你,这可是十分恐怖的事情,你在这皇宫里还能住得安心吗?」 太子微微皱眉,道:「那可怎么办啊?」 上官云飞见自己的徐徐善诱的目的已经达成,连忙道:「当务之急就是先下手为强,将他给杀了。」 太子有些为难的道:「将他给杀了?你知不知道轩王的武功有多高?一般人可是杀不了他的啊,本太子身边就一个惊雷的武功高一些,可是他在云山的时候受了重伤,到今天都卧床不起,没法对他出手啊。」 「不是还有个紫玄了吗?」 「紫玄不行,紫玄只听从御龙令,他之前帮着本太子夺回江山,是看在先皇的面子上帮助本太子的。而且,他现在也并不完全是本太子的人,本太子若是要他去杀轩王,他不但不会帮忙,还很有可能会去跟轩王告密的。若是想要杀轩王,除了能一击致命,没有第二次机会,否则,他一定会反击杀了本太子的。」 太子有些害怕的说道,对付轩王比起对付钟达,他更加的恐惧,且没有一点点信心。 上官云飞沉思皱眉道:「那就只能用巧劲了。」 「什么巧劲?」 「要么,借刀杀人。让他去北疆抵御北云国的人,他现在虽然已经恢復一些武功了,却是没有完全恢復,而北云国太子赵熙的武功原本就只比轩王的武功弱一些而已,而此时轩王的武功下降,说不定赵熙的武功高于轩王了,那么轩王就极有可能会败在赵熙的手上。」 太子沉思了一会儿,道:「这个办法倒是也可行,只是,我们真的无法估量轩王的实力,他既然能快速的将钟达给杀死,说不定,他也能同样将赵熙给杀死。这个方法,并不能让轩王万无一失的死去。」 上官云飞道:「若是想要他万无一失的死去,而且要他歇了抢夺皇位的心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你是说让他毒发身亡?」 太子望向上官云飞,这个办法他可是也曾经想到过的,就是杀了轩王妃,这样的话,轩王就没有解药治病了。只是这样的话,轩王死得早了,自己现在才只是收復了南边、东边和中部,然而北边和西边的烂摊子还没有人收拾呢。他可是还想着让轩王给他解决了西疆和北疆的战乱以后再杀他。就能最大程度的利用轩王的价值了。 上官云飞眼里闪过了一丝惊讶,「太子竟然也想到了这个办法?」 「是」 「太子可有何妙计?」上官云飞笑着问道,没有想到一向愚笨的太子竟然也能跟他想到一块儿去。 太子看着上官云飞那一脸奸诈的样子,便是连忙将自己的话给吞了下去,现在还不能让上官云飞知道夏依依的血是轩王的药引子的事,免得上官云飞在他之前动手除了夏依依。现在自己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现在动手对付轩王。 太子佯装苦笑道:「大皇子,本太子哪里有什么妙计啊?本太子从来都未曾想过要杀轩王,自然是没有往那方面想计策了。若是以前,他没有解药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他有解药,因此,要想让他毒发身亡,怕是有难度的。」 「那就让他没有解药,不就行了。」上官云飞轻松的道,轻瞟了一眼太子,好像在看一个傻子一样。 太子眸子一眯,怎么?难道上官云飞知道药引子的事情?太子便是问道:「难道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只要将炼药的鬼谷子和严清杀了不就行了吗?」 太子一听,还好,上官云飞并不知道药引子的事情,太子连忙摇头道:「这个方法不行,下手太过明显了,轩王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必定知道是我们动手杀了鬼谷子和严清,那么他一定会立即就对我们下手的。」 「既然不能动鬼谷子和严清,那就从轩王的身上动手。」 「如何动手?」 「他现在体内的毒虫被鬼谷子给控制住了,因此,他的身体才一天天的好起来了。倘若我们用某种方法,让他体内的毒虫重新活跃起来,繁殖起来,他体内的毒虫一爆发,那么鬼谷子就难以救他了,鬼谷子势必要研制新的解药,这解药可不是这么好研制的,一磨蹭下去,轩王的身子就会垮了。」 太子顿时就眼前一亮,这个方法可是极好的,到时候,就能真的杀人于无形了。轩王体内的毒虫一活跃,他只会是以为毒虫厉害的原因,哪里会想到是有人故意害他啊? 然而,下一瞬间,太子重又变得垂头丧气了起来,「大皇子,你说的这个办法好是好,可是我们没有办法让他体内的毒虫活跃起来,也没有办法让他体内的毒虫快速繁殖起来啊。」 上官云飞的嘴角渐渐的露出了一丝奸笑,「太子,本皇子虽然说并没有这个本事解百花虫毒,可是却是知道百花虫毒的一个缺陷。」 「什么?」 「本皇子上次跟着轩王在南青国各处寻找解药的时候,在牛寨沟的时候,曾经听到村民说过,那个中了百花虫毒的人不能吃蜂蜜,他只要一吃蜂蜜,他体内的毒虫就会十分的活跃,这个本皇子并未跟轩王提过,他肯定是不知道的,你不如给他吃一些蜂蜜,就能让他体内的毒虫活跃起来了。」 太子摇了摇头,「蜂蜜这个行不通,一来,轩王本身并不喜欢吃蜂蜜,本太子送给他蜂蜜,他也不会吃的。再者,上次夏依依曾经用蜂蜜包裹猪肉来逗引出轩王体内的毒虫,轩王已经知道那下毒虫对蜂蜜感兴趣了,他是绝对不会再吃蜂蜜了。」 「那也无妨,还有一个食物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那就是甘草。」 太子满脸都是疑惑和拒绝,「这个啊?这个可怎么给他吃啊?他不会吃的。」 「你直接拿一捆甘草给他,定然是不会吃的了,你只要将甘草磨成粉,混合在面粉里,然后做成面食,一次的剂量小一点,他既看不出来,也品尝不出来。就算拿银针,也没用,这甘草本身并无毒性。而他体内的毒虫也是会活跃起来,到时候,他们定然不会想到是这个原因的。」上官云飞有些庆幸,幸好自己上次跟着轩王去找寻解药的时候,自己多嘴打听了几句,这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太子高兴得摩挲了两掌,道:「若是这样,这个办法就再好不过了。」 「太子,你可是要快些下手,不能拖延了。」 太子嘆气道:「唉,本太子虽然惧怕轩王会抢夺本太子的皇位,可是,西疆和北疆还有那么多的敌军进犯,本太子还想着要轩王将他们退兵了,再杀轩王。不然……」 「太子,你想着等轩王给你退兵,物尽其用了,你再杀他。可是你也该想想『物尽其用』这个词若是用在了你的身上,这效果如何?」 上官云飞盯着他,似乎要将他整个人的思想、灵魂全都给跟着他的步骤走。 太子瞬间有些不悦,「你什么意思?本太子『物尽其用』了?」 「太子,你别动怒啊,本皇子说得是实话,你想想轩王为什么要帮着你攻打钟达?可不就是利用你太子的身份拉拢忠臣吗?如今,钟达已经被杀死了,你在轩王的眼里可不就是『物尽其用』了?所以,你还没有动手对付他,轩王可就要动手对付你了,你何不早下手为强呢?」 「可是西疆和北疆」 「哪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轩王一死,那轩王手中的兵马不就自然而然的要落到你的手中吗?三天后,你就是皇上啊,轩王的兵马也就是东朔的兵马,他死了,这兵马也只能落到你的手上,到时候,你再用轩王的那些兵马去攻打西疆和北疆的外敌不就行了?」 上官云飞微眯着双眼看着他,他那双眼充满了鼓动性眼神,眼底闪过似有似无的阴狠,这眼神让太子的思绪不禁就跟着他的步调走了。 「然而,本太子即便是有他的兵马,可本太子却没有这个能力用他的兵马将外敌赶出去。」太子十分不情愿的说出自己的耻辱,想当初,他去了北疆之后,带着北疆的士兵可是拿赵熙的兵马半点办法都没有。 上官云飞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蔑视和冷笑,当初太子的那一番蠢货行为,自己都在背地里不知道嘲笑了太子多少次了。
第五十五章 一石三鸟(二更) 上官云飞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十分诚恳的做下了担保道:「太子,你尽管放心,即便是没有了轩王,只要有本皇子在,本皇子一定会帮你们将北云国和西昌国赶出东朔的领土。」 「你?」太子满是狐疑的看着他,他有这么好心? 上官云飞好似做慈善的好人一般,「对,毕竟你们付了三百万两黄金啊,我们本以为你们攻打钟达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这才开了这么高的价格。然而,竟是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就灭了钟达,本皇子觉得,还需要帮你们把北云国和西昌国赶出去,才能对得起三百万两的这个价格啊。」 太子顿即就高兴了起来,拍了拍上官云飞的胸脯,道:「好,有了你们的鼎力相助,本太子一定能收復东朔的每一块领土。」 「对,胜利指日可待,等你登了帝位,届时,可不要忘了扶持一下我们南青国啊。」上官云飞开心的笑道,可是他的笑容里,隐藏的奸诈意味越来越浓了。 「那是自然」,太子得意不已。 与杀戮不绝的京城相比,连城,倒像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宁静。 「王妃、王妃,好消息啊,王爷已经在攻入了皇宫,杀了钟达,现在太子已经入住东宫了,叛乱已经平息了。」 画眉踩着轻快的脚步从外头走进了夏依依的房间,兴高采烈的对她说道。 「那就好啊,可算是拨乱反正了。」依依半躺在床上看书,将书页合上,从旁边的茶几上拿了一个茶杯,喝了一口红枣白参茶,经过这几天的休养,身子倒是好了许多。 画眉兴奋的道:「王妃,咱们赶紧收拾东西,夏将军应该很快就会来接咱们回轩王府了。」 「回轩王府?」依依听言,不但不觉得高兴,反倒是有些担忧。自己这虚弱的身子若是回轩王府,凌轩怕是会看出一些端倪的,届时,自己可怎么跟凌轩解释啊,他若是知道自己用血救他,他定然不会接受的了。画眉见她这般愁眉苦脸,也是立即看出来她的心思了,便是对夏依依道:「王妃,你可是在担心王爷知道药引子的事?」 「嗯,画眉,回去之后,你给我多涂一些胭脂,掩盖一下苍白的脸色,以免他忧心。」 「是」 依依虚弱坐直了身子,道:「画眉,拿针管过来」。 画眉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劝道:「王妃,你昨儿才抽过血,今天可是不能再抽血了,歇两天。」 「我们接下来要赶路,在路上也不好再抽血炼药了,还是得提前多炼一些药啊。」 「王妃,奴婢担心你的身子怕是要吃不消了。」 「无事,我心里有数。」 画眉微微嘆息一声,转身去医药箱里给她拿上一应物品,看着王妃日渐消瘦的脸庞,画眉没由的更加心疼不已。 南方的某一个山林,月色如勾,淡薄的月光均匀的洒在了黝黑的山林里,宁静而幽深,看着好像是渺无人烟,然而,在这个山林里却是暗流汹涌。 一个黑衣人快速的在山林后方穿梭着离开,在他的背上,一把巨大的弓十分的扎眼。 与此同时,另一个黑衣人快速的从山林前方飞进了一个隐蔽的山洞,走过弯弯绕绕的地穴,将一封密信交到了杀天霸的手中。 杀天霸将信件一打开,眼眸里的寒气乍现,阴狠的咬牙问道:「这一封信是从哪里来的?」 「从京城来的」,黑衣人垂首回答道,疑惑的抬头道:「会首,这封信里写得是什么?」 「信里说天问是轩王安插在冥日会里的奸细,说当初他和轩王在南青国闹矛盾、以及被轩王追杀都是演戏给我们看的,不过就是为了获得本会首的信任罢了。」 「这是谁写的信?」 「这封信件并没有署名」 黑衣人微微皱眉,道:「会不会是别人故意陷害的?」 杀天霸闭上眼,深思了一会儿,道:「这个可就不好说了,现在局势十分的复杂,各股势力都在暗中汹涌澎湃,天问是我们冥日会里最有实力的杀手。很有可能是通天阁为了对付我们冥日会,而使得离间计,想要借我们自己的手杀了我们自己的人。但是,本会首也不敢十分肯定天问究竟是不是叛徒,因为上次我们跟钟显合作将太子的兵马骗入云山,原本几乎万无一失的计划竟然会败得一败涂地,本会首有些怀疑是被人走漏了风声。」 杀天霸现在也有些矛盾,倘若天问不是奸细,杀了他这么一个高手未免也太过可惜了。可是他若是奸细,那留着也太危险了,必定会成为他实现宏伟目的的一大阻碍。 「会首,那现在怎么办?」 「杀!」杀天霸闭眼思考了一会儿,再次睁眼,有些犹豫和不舍,似乎要砍掉一只左膀右臂一般,咬牙道,「宁可错杀一千不可错过一个。」 石门一开,另一个黑衣人飞速的跑了进来,交给杀天霸一封新,道:「会首,京城那边有封信过来。」 「还有信?」杀天霸疑惑的接过信,撕开,只需瞟一眼,就颜色大变,「竟然又是一封密告天问是奸细的信件。」 「啊?会不会是同一人所为?害怕信件丢失,就写了两份信?」 「不,第一封是匿名信,而这一封,署名竟然是东朔太子杜凌志。」 黑衣人疑惑的抬头问道:「真是杜凌志亲笔所写?」 「不,虽然这笔迹很像杜凌志,但是瞒不了本会首,这是一封冒名信。若是杜凌志真的要举报天问,何必自己亲自下笔?自可让下人代笔就成了。而写这封信的人的目的,不仅是想要我们除了天问,还想让我们将风声泄漏给轩王,告诉轩王这是太子告密,好让轩王和太子二人反目成敌。能拥有这样心计的人,必定是上官云飞。如此看来,第一封匿名信才是杜凌志寄过来的。」 杀天霸皱眉思索道,若是他们二人同时写信过来告密,虽然他们二人的心思都不单纯,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们一定是同一时间查到了天问是奸细的线索,才会同时写信告密了。而且,从信中的内容可知,他们之间两个之间应该是互相瞒着对方写密信的。 杀天霸立即道:「快,立即将天问叫过来,先不要走漏风声,就说本会首有任务要交代他去做。同时,你们安排一些分舵主过来,佯装开会,等会儿等天问一来,趁他不备,直接将他拿下。」 「是」 片刻后,那个黑衣人焦急的跑了回来,惊慌的道:「会首,不好了,副会首他跑了。」 「什么?立即追!」 杀天霸带着人就朝着后山追了出去,可是追出去几里地,却是依旧没有看到天问的身影,杀天霸气恼的拿剑在林中带着愤怒的剑气一阵横扫,那些树枝竟然齐刷刷的被砍下来一大片,露出了黄白的截断面。 杀天霸咬牙切齿的道:「轩王,你果真在本会首的眼皮子底下安插探子,你可真有种!本会首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你们继续往前追,杀无赦!」杀天霸的眼里透露出十分的狠歷。 「是」 「另外,你们透露出消息,就说冥日会收到了两份实名信,一份是杜凌志亲笔所写,另一份是上官云飞亲笔所写。」杀天霸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笑意,这一下,可就能一石三鸟了,既能让杜凌志和上官云飞互生嫌隙,又能让轩王记恨上他们两个。这下,可就热闹了。 很快,这两份实名告密信的消息就传到了京城,杜凌志十分恼怒的将茶杯掷到了地上。眼眸里射出了火光:「这个上官云飞,本太子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竟然敢冒充本太子的名字写告密信。这不是明显的想要轩王现在就跟本太子翻脸吗?」 「太子,估计现在轩王那边也已经收到了你告密的消息了,现在可怎么办?」 「事不宜迟,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了,这个轩王府固若金汤,我们是很难进去下手的了,你且派人盯着,若是轩王府的人出来买面粉,你们就在外头下手,把甘草粉混在面粉里面。」 太子咬咬牙,终于跨出了这一步,他之前一直有些犹豫,不知在何事动手除了轩王,而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与此同时,上官云飞那儿也收到了消息,他并没有像太子那样动怒,而是轻轻的拿着酒杯,缓缓的喝了一口,将茶杯拿在手上玩味的转了几圈,冷笑一声:「本皇子还以为那个杜凌志是个草包呢,没有想到他竟然也能想出这样的计策,竟然跟本皇子一样,冒充对方的名字写信告密,看来,杜凌志也是极想除了轩王,又嫌本皇子现在碍眼了。」 青甫垂首站在一旁,上前道:「大皇子,如果太子对你起了歹心,那我们还要继续帮着他打战吗?」 「如果我们不帮着他打战的话,他就会要求我们回南青国了。青甫,你说,我们的兵马若是回了南青国,还能再这么轻而易举的来到东朔吗?」 「自然是不能了」 上官云飞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既然不能,我们又何必回去?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他们当初花了三百万两黄金将我们从南青国请到东朔,现在把钟达杀死了,他想一句话就将我们打发走?哼,没有那么容易。」 「那轩王那儿?」 「你记住,我们可不能对轩王出手,轩王虽然病了,可即便如此,我们依旧不是他的对手,我们跟他作对,下场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不过,轩王肯定会死的,但是一定会有人比我们更想要他死。我们只管在东朔坐收渔翁之利就行。」 青甫嘴角斜斜的露出了一抹笑意,「大皇子英明,只要大皇子你完成了这次的任务,皇上一定会遵守诺言,封你为太子的。」 「呵呵」,上官云飞冷笑一声,太子?太子的变数太大了,还是直接当皇帝安稳一些。 轩王府,夜影走进了轩王的书房,眉心皱得有些紧,咬了咬唇,道:「王爷,如你所料,太子和上官云飞果然给冥日会写了密信,而且还是实名写的密信。」 「实名?」凌轩抬头望向他,将毛笔放下,冷笑一声道:「他们哪有这么傻会实名?定然是冒了对方的名,冥日会也真有意思,竟然将他们两个公之于众了。对了,天问呢?」 「还好我们的信比他们的信先一步送给了天问,天问已经逃出来了,但是现在不知道他隐藏在何处,现在冥日会的人在到处搜捕他。」 「你派些兄弟去保护他,另外,你让通天阁的人也出动保护天问。这通天阁,收了那么多的黄金,到现在才只是在云山的时候出动了,得让他们多干点活,我们才不亏啊。」凌轩半是开玩笑的说道。 「是」 「太贵妃他们什么时候到府上?」 「约摸着,再有一个半时辰就能回来了。」 「好,本王今天亲自下厨去做一些好吃的。」凌轩高兴的道,起身就往厨房走去,又道:「要好好给太贵妃接风洗尘。」 夜影眉头微抖,明明是想要给轩王妃接风洗尘,却偏偏的要打着孝顺太贵妃的旗号。 凌轩走到了厨房,翻翻拣拣查看了一下厨房里的食材,不禁扁扁嘴,这都是一些什么啊?招手叫来了一个侍卫,问道:「怎么厨房里就这么一些东西啊?」 「回王爷,我们这刚刚回王府,诸事繁杂,也没有来得及把厨房里多添置一些食材,这些都还是我们搬进来的时候,这厨房里原本就有的东西,我们这几天也够吃的,就没有再去添置了。」 「你是说,这些东西是之前钟达将轩王府赏赐给了他堂弟居住之后,他堂弟家里的食材?」凌轩不怒而威,那眼神直接让侍卫吓出了一身冷汗来。 侍卫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道:「回王爷,小的原本是想要出去买新鲜的,可是这刚刚才打战了,街上的商户都没有开门,菜市场也没有人摆摊,没地方买去。所以,小的也只好用他们留下的这些粮食暂时充飢。不过,小的给王爷做菜用的食材都是从这里面挑的最好的食材了。」 凌轩不禁皱了皱眉头,道:「无事,本王随便吃一些都可,只是今天太贵妃他们要回来了,本王想给他们接风洗尘,这样的东西可怎么给太贵妃吃啊?」关键是自己想要做一些好吃的给夏依依补补身子的呢。 侍卫连忙道:「小的这就带着人去城里转转,这都已经过了两天了,京城里的叛军也已经都剿灭了,街上也都清理干净了,兴许有些商户迫于生计,开始出来做买卖也不一定。若是近处没有,小的就跑远一点看看有没有食材。」 「好,你快去快回。」 「是」 侍卫连忙带着十来个人,拉着两辆大马,装载着好几个空篓子就出了轩王府的后门,满大街的採购粮食去了。他们这一出去,就立马有人跟着了,又有人连忙去别的地方报信去了。 侍卫在街上找了一圈,却是没有找到开门的商户,正垂头丧气之时,迎面走来一个背着粮食、蔬果的百姓,侍卫眼前一亮,立即上前问道:「兄台,你这菜从哪儿买的?」 「可远了,在南城门那边去了,有几个摊子开门了,你若是要买就赶紧着,不然去晚了,可就没有了。」那个男子急急的说道,一边说,一边指着南方。 「多谢兄台」,侍卫连忙拱手道谢,连忙快马加鞭朝着南城门跑去。 他们朝着南城门方向一走,那些跟踪的人脸上便是扬起了得逞的笑容,鱼儿上钩了。
第五十六章 凝香请辞(一更) 「王妃,轩王府到了呢!」画眉在马车外说道。 依依坐在马车里,撩开车帘一角,看了一眼熟悉的府邸,道:「画眉,你把车直接驾到府里我的卧房门口。」 画眉沉声道:「是」,画眉心里知道,王妃定然是不想让太多的人瞧见她虚弱的样子,这才要将马车直接开到卧房门口。 「依依,你回来啦!」 凌轩听闻下人报信,便是立即心情澎湃的走出来迎接。瞧了一眼母妃的马车走在最前头,便是拱手恭敬的道:「母妃辛苦了,儿臣已经备下了酒菜给母妃接风洗尘。」 太贵妃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凌轩,见他精神十分好,说话的声音也变得中气十足了,心里也放心许多,看来,夏依依的那些解药是真的很有效。 太贵妃点点头,道:「有劳轩儿了,轩儿,你的身子可好?」 「好很多了,母妃切勿忧心。母妃,你先进府沐浴更衣,等会儿咱们再说,别在这府邸门口站着了。」 「对对,先回府。」太贵妃连连点头道,她这一见着轩儿病好了许多,便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凌轩这才走到了依依的马车旁,满脸堆笑的道:「依依……」 「我先回府」,依依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就让画眉赶紧赶车进府回卧室。 凌轩有些疑惑的看着马车从他的身边疾驰而过,这许久不见,依依就不想念他吗?连话也不跟他说上一句,也不撩开车帘看他一眼? 不过凌轩也没有想太多,只是以为依依太过劳累了,想着要先回府沐浴更衣休息吧。 「凝香姑娘,我可算是找着你了!」 一个粗犷的男声突兀的响起,凝香侧头一看,见蒋副将从轩王的身后走出来,她不禁吓了一跳,怎么蒋副将会出现在这儿? 凝香连忙转回头,慌张的将自己的面纱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不会再像上一次一样掉落,赶紧跟在夏依依的马车后快速的往王府里走,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蒋副将连忙上前堵住了她的去路,道:「凝香,你上次一离开西疆,我可是想念你得紧,你怎么也不跟我联繫啊?」 「我不认识你。」凝香冷冷的说道。 蒋副将愣了一下,道:「你怎么了?怎么变得跟画眉一样冷漠了?我记得你以前很是开朗的啊。」 「你找错人了」,她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蒋副将咧开了嘴唇笑道:「凝香,你的模样都已经深深的印刻在我的脑海里了,我怎么可能会找错人呢。这次夏将军带兵来这边打战,我就连忙跟夏将军申请一起过来打战,为的可都是来这边见你啊。」 凝香翻了一个白眼,没好脸色的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当初我都说了,要娶你为妻的啊。我这次回来,我连钱都带着了,还跟王爷提及要帮你赎身,结果王爷说你已经脱了奴籍了,现在可是自由之身,这样就最好不过了,只要你愿意,我这就把你带回我家成亲!」 「我不愿意」 蒋副将十分的郁闷,「你为何不愿意啊?我对你多好啊,而且,你要是喜欢钱,我就把钱交给你管理,你若是喜欢金银首饰还是漂亮衣服,整个京城的商店任你挑选。你若是也喜欢上阵杀敌,那我就带你去战场一起驰骋沙场。你若是喜欢安静的生活,我就卸甲归田,陪你看日出日落、云捲云舒。」 「日出日落,云捲云舒?呵呵,我记得你以前说话没有这么酸熘熘的啊,你怎么?……」 蒋副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尴尬的笑道:「嗨,我这不是因为一直没能讨得了你的欢心吗?所以我就跟夏将军讨教了一些,这句话是他教我的,我还背了许久呢。」 「呵呵」,凝香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道:「背也没用,我呀,就是不喜欢你这个人,你就别费心思了。」凝香扁了扁嘴,转身就走。 「凝香,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才拒绝我的啊?」蒋副将有些失落,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凝香的背影不禁顿了顿,咬了咬唇,转身,恨恨的道:「我有没有关你什么事啊?我如今已经毁容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嫁人了,你以后别来烦我。」 蒋副将愣了愣,有些心疼的上前道:「你的伤,我也听说了,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凝香重重的咬重了这么三个字,转身快步离开,她的步子有些焦急,心里不禁泛起一丝酸楚来,眼里更是泛起了泪花来。抬眼一看,王妃的轿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她也懒得再跟过去了,干脆就调转了方向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她缓缓的揭开了面纱,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她这些时间里一直都按时涂药,脸上的伤疤已经快要好了,肌肤不再像以前一样凸起,而是与其他的肌肤一样的光滑了,不过,伤疤的肌肤还是偏红,与其他皎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来,只要再按时涂药,过些日子就能真的恢復成原来的样貌了。 凝香立即出了门就去找鬼谷子,自己的膏药快用完了,得找他拿些膏药了。 蒋副将嘆息一声,转身离开了王府,等会儿是轩王府的家宴,他不方便留下来吃饭,反正过来见凝香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另一厢,依依回了自己的房间,画眉便是立即就去给她打了水沐浴更衣,又要给她梳妆打扮,因为要赶时间去花厅吃饭,画眉便是有些忙不过来了,她有些不悦的扁嘴道:「这个凝香,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之前在连城的时候,她连你屋里都不怎么进来了,就在外头干那些粗活。那个时候,旁的丫鬟小厮都被迁到别的府邸去了,她在屋外干活也就算了。可是现在都已经回了王府,那些粗使丫鬟僕人也都回来了,那些活让他们干就成了,她可是你的贴身丫鬟,竟然不进来伺候你,一回来就躲自己屋里偷懒去了。若说她脸上的伤,这事情也过了这么久了,你又真心实意的跟她道歉了,还让鬼谷子给她配药,医药费由你出,这已经对她够好的了吧。她作为一个丫鬟,保护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怎么能因此而对你心生怨怼呢?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依依皱了皱眉头,望向画眉,低低的道:「画眉,你是不是也觉得凝香这段时间的变化太大了,简直变得有些不像她了?」 「是啊」 「画眉,我不瞒你说,我们之前从王府里出来,在山里一路逃窜,后来在山洞里的时候,我发现凝香有次在我制造炸弹的时候,她在洞外偷听,那个时候,我就有些怀疑她会不会是背叛了我们?」 「她偷听?」 「嗯,不过我也没有抓到她背叛我的证据,唉,我的脑子现在很混乱有些看不透她。」 「要不要让奴婢去跟踪她,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好」,依依仔细看了看自己镜中的脸色,在胭脂水粉的掩盖下,倒是显得粉嫩粉嫩的,气色也好看了许多。起身,道:「走,去花厅吃饭去吧。」 走至花厅,凌轩一见她来了,便是立即命人去请太贵妃过来共同吃饭。凌轩连忙走至门口亲自迎接她进来,想要伸手去拉她,伸到半截的手顿了顿,不着痕迹的缩了回来,虽然现在毒虫不会跑出来了,可还是防着一点的好。 可谓是小别胜新婚啊,许久未见,再见她时只觉得她更加漂亮了,不过妆容是不是也太浓艷了一些?然而凌轩眉眼弯起,无论她浓妆淡抹在他的眼里都是最漂亮的。凌轩求宠的道:「依依,我今天亲自下厨给你做了一些好吃的,你已经许久都没有尝过我的厨艺了,你等会儿品鑑品鑑,我的厨艺可是又生疏了?」 依依面上带着笑意,眼神飞快的瞟了他一眼,道:「好,不过等会儿我若是毒舌点评了,你可不许生气哦。」 「那是自然,你若是说哪道菜做的不好吃了,我就再苦心钻研一下那个菜,直到做得你满意为止。」 「好啊,不过我的嘴刁,就怕你到时候烦不胜烦哦。」 「怎么会,只要是你提的意见,我就不会觉得烦!」凌轩讨好的道,领她到座位上坐着,又亲自端了茶过来,给她伺候得周周到到的。 太贵妃刚刚走到这儿,就看见了小夫妻俩恩恩爱爱的场景,心里头也不禁升起一股暖意来,笑着揶揄道:「那母妃提的意见,你可会觉得烦?」 凌轩站直了身子,对着太贵妃作揖奉承道:「母妃提的意见,儿臣更是会认真改进了。」 太贵妃微微点头赞许道:「你果真是变了许多,竟是会说些好听的哄母妃开心了。」 凌轩微微低头,不语,他以前是不喜哄人开心的,自从遇见夏依依,被夏依依调教得学会了哄夏依依开心,这会儿,再哄起母妃来,倒是也得心应手了。 大家坐下来,凌轩这才吩咐下人传菜,等候传菜的间隙,便是都喝茶聊天,倒也是一番欢声笑语,气氛融洽。 正说着话,夏依依便见到凝香走进花厅来,不禁微微皱眉,这些日子以来,凝香都没有贴身伺候她了,这会儿,竟是主动来花厅里伺候她吃饭? 然而,凝香走了进来跪拜在了花厅中间,道:「奴婢见过太贵妃、王爷、王妃,奴婢今天是来请辞离府的。」 依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问道:「你怎么会想着要离府啊?你离开之后去哪儿?」 「奴婢感恩王妃之前还给了奴婢的卖身契,还了奴婢的自由。奴婢自那天起,就不再是轩王府的奴婢了,原本应该那天就离去的,只不过,奴婢因为想要报答王妃,这才在王妃的身边又呆了一阵子。只是如今奴婢无心再呆在王府做事,还请太贵妃、王爷、王妃准许。」 太贵妃素来都是自恃身份高贵,甚少花这个心思在府里的奴僕的来去之上,便是淡淡的抿了一口茶,道:「你原本也不是哀家院里的人,这事就看王爷和王妃怎么安排吧。」 凌轩望向夏依依道:「既然当初本王将整个轩王府都交给你来管家了,这些事情,你独自处理就是了,不必过问我的意见。」 依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合着在他们的眼里,自己才是这王府里最高的决策者?怎么自己看着并不像啊?既然凝香有要走的心思,自己也不好强留,再者凝香也说得对,她已经不是轩王府的奴婢了,跟轩王府又没有另外立劳务契约,自己想留也无法留啊。 依依定定的望着她道:「既然你要走,我也不好强留,只是你从还了平民身份之后,这些日子里在王府里做事,也该给你结算劳务费。另外,你受了伤,我也该赔钱给你。马管家,你等会儿将钱赔偿给她。」 「是」,马管家垂首回答道。 「奴婢不要你的钱」,凝香抬头,倔强而冰冷的回望着王妃。 依依不禁皱得更深,这个凝香,自己倒是越发的看不懂了。 「好吧,随你,你若是不想要,我也不能强求,不过,这个钱我让马管家给你留在一边,你任何时候想要,只管回来取钱就是了。」 「不必了,这辈子,奴婢都不会再回来取这些钱的。」声音依旧冷清。 依依不禁更是狐疑,若是说凝香有当叛徒的嫌疑,可是至今,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有泄漏过自己什么秘密,或是带来了什么损失。再者,哪有一个叛徒当得这么理直气壮的,胆敢在临行前这么给主子难堪的? 太贵妃微微皱眉,她知道这凝香原本是暗夜组织的人,虽然身上有一些江湖气息,可原来见她倒是也规规矩矩的,不曾见过她这般没大没小的,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给王妃甩脸子。 太贵妃不悦的冷哼一声,道:「你既是想走,就赶紧走吧,我们轩王府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说话好大的口气。」 凝香冷冷的道:「告辞」,说罢起身,便是理也不理花厅里的几人,就直接大步跨出了王府。 画眉附在依依耳边问道:「王妃,奴婢去跟踪她。」 凌轩冷冷的道:「你的武功比她也高不了多少,你去跟踪她,肯定会被发现的。夜影,你去跟踪她。」 「是」,夜影微微颔首,神色淡然,领命而去。 太贵妃有些疑惑的皱眉:「跟踪她做什么?她有问题?」 凌轩笑道:「母妃,你就别操这么多心了,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来,先吃饭,尝尝儿臣亲自给你做的菜。」 凌轩见桌上已经上了菜,便是连忙亲自夹了菜到太贵妃碗里,太贵妃愣了一下,不禁哽咽,眼里含着满是幸福的泪花吃下了凌轩亲自夹的菜。 太贵妃哽咽道:「轩儿,你变化可真是大,以前你绝对不会给母妃夹菜的,如今你竟是变得如此体贴孝顺。」 凌轩垂眸,自责道:「以往是儿臣不孝,自从这次儿臣几乎病死,儿臣看穿了许多,也明白了许多,那时在连城病怏怏的时候,母妃为了儿臣的病遍寻名医,为儿臣操劳得形容枯藁。儿臣就暗暗下定决心,若是能治好虫毒,儿臣定然要好好孝顺你,不再留遗憾。」 「好好,轩儿是真的长大懂事了。」太贵妃含泪笑道,跟凌轩嘘寒问暖的说了一会儿话,继而又关切的问道:「凌轩,你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治好啊?」
第五十七章 诡计得逞(二更) 「鬼谷子说大概过一个月就能好了。」凌轩一脸轻松和愉悦。 「好,好,那就好啊。」太贵妃笑着点点头,侧眼偷觑了一下夏依依的脸上的气色,见她浓妆艷抹的,不禁有些皱眉,夏依依脸上的颜色素来寡淡,如今浓妆怕是为了掩盖她苍白的血色吧。太贵妃心道:「她应该还能再撑一个月吧。若是她撑不下去,那凌轩不就没得救了?」 为了让夏依依的身子好一些,也为了能给凌轩多提供一些血液当药引子,太贵妃便是笑着夹了几个菜到依依的碗里,满是「慈祥、宠爱」的道:「来,多吃一点。」 凌轩的头闪电一般的扭转过来,好像是看怪兽一样看着太贵妃,她不是素来都看不顺夏依依的吗?而且,她都已经知道这个夏依依并非原来的那个夏依依了,她居然还突然反转了态度,对夏依依这么好? 反常必有妖,凌轩心里如此暗暗的想着。 三人满脸和气的吃着宴席,气氛融洽,凌轩不禁有些高兴,倘若整个轩王府一直都维持着这种欢乐气氛该有多好啊,最好是还有一个小孩子能围绕在他的膝下,那就最好了。看来,等一个月之后,他的身子好一些了,就要立即着手生个可爱的娃娃了。 太贵妃笑着道:「凌轩,如今咱们又回来了,你好好治疗身子,等身子好了以后,可就要好好考虑一下子嗣的事情了,不可再耽误了。」 凌轩眉眼弯起,笑道:「好,母妃说得是,等儿臣的身子好了以后,就立即准备要子嗣。」 太贵妃脸上顿时就闪过了一丝惊讶,以往自己只要一跟他提起子嗣的事情,他就气恼不已,怕是要甩脸子了,怎地今儿竟然是这么开窍了? 「轩儿,你怎地?……」 「呵呵,母妃,儿臣以前虽然也很想要孩子,但是都想着的是日子还长久,顺其自然,然而歷经生死,儿臣在连城的时候,多么希望有个孩子能在儿臣身边叫儿臣一声父王。而且,那天在宫墙上看到两个小公主的甚是可爱,儿臣心生怜悯,心想着若是自己也有个孩子,那该有多好啊。因此,儿臣定会将身子调养好,准备子嗣。」凌轩的面上竟是罕见的略带着一些羞涩的红晕来,看得依依眼睛一眨,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太贵妃转向夏依依,笑道:「依依啊,轩儿都已经有这个想法了,你可要加把劲啊。母妃不催你,也不会再逼着你同意纳侧妃了,你只管放宽心,调养身子。你若是给轩儿生个儿子,母妃就立即将轩王府世子之位封给他。」 依依咬了咬唇,抬头问道:「是一辈子都不催我了?还是有个期限?」 太贵妃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自己不过是为了子嗣的事情,说一两句客套话罢了,她竟然当真了?怎么可能会一辈子都不催她啊?太贵妃讪讪道:「这个…按照家规,是三年……」 凌轩立即打断了太贵妃的话,望向依依,满脸宠爱的笑意,「不,在我这儿,期限是一辈子。」 依依抿了抿唇,望着凌轩,不禁苦着一张脸,悠悠的嘆了一声:「凌轩……」 「你不要有心理压力,咱们有的是时间生……」 凌轩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他的眉头紧拧,牙关一咬,整个人的脸色都开始不对劲了,连忙扔下了碗筷,就往自己的偏院跑。 依依脸色大变,连忙追了过去,脸上竟是因为惊慌而泛起了红晕来,焦急问道:「凌轩,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又不好了?」 「不要过来,快去叫鬼谷子过来诊治。另外南艺,赶紧把本王的偏房周边撒上砒霜。」凌轩简短而有力的吩咐道,跑得飞快,转瞬不见了人影,他害怕体内的毒虫钻出来会掉落在地上,必须得立即回偏房将自己隔离起来。 依依一听,顿觉惊慌,立即就明白了凌轩的意思,连忙分派下去:「画眉,你轻功好,立即去叫鬼谷子过来。」 「是」,画眉连忙就往鬼谷子的房间跑去。 太贵妃不禁傻呆在了原地,她有些害怕,怎么这好日子才有转好的苗头,这个时候竟然又出事了?「轩儿,轩儿……」太贵妃跌跌撞撞的朝着凌轩的偏房跑去,以前那种天塌了的感觉再次涌上了她的头顶。 夏依依见状,连忙拦住了她,道:「母妃,你不能过去,他许是病发了,你若是现在过去,只怕是会感染毒虫的。」 「为什么会病发?他都已经这么多天都控制住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就病发了?」太贵妃发疯了一样的挣扎着,她有些害怕轩儿这次发病了之后,会治不好而一命呜唿,这是一种极强的预感。 「母妃,你冷静一点,鬼谷子就住在府上,他一定能治好凌轩的。」依依劝道。 太贵妃咬了咬牙,恨恨的道:「肯定是太子,一定是他,前些日子,轩儿帮着他打江山的时候,轩儿都是好好的,这一夺回江山,轩儿就发病了,一定是太子过河拆桥。」 太贵妃虽然是女子,可是在后宫里呆了半辈子,什么手段没有见过?很快就能从纷乱的思绪里理清了头绪,猜到了最有可能的嫌疑人。 夏依依一想起刚刚那一桌饭菜,立马道:「马管家,快,将那一桌饭菜全都封存,还有厨房里所有的东西也全都封存。」 「是」,马管家也感觉到事态严重,怕是有人对王爷下手了,他连忙往花厅跑去,将一应饭菜和餐具全都封存,又命人将花厅给锁了。 鬼谷子被画眉给带了过来,一落地,他就高声嚷嚷道:「太过分了,你们真是太过分了,竟然趁着老夫睡觉的时候,你们偷偷吃好吃的都不叫老夫一声,还有,丫头你回了王府,竟然也不来见见老夫,也不叫老夫出来吃饭?」 「……」 依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急急的道:「鬼谷子,这都什么时候了啊?你还惦记着一个吃的?你还不赶紧去给凌轩诊治一下身子?他刚刚吃饭的时候突然病发了,我怀疑有人在饭菜里头下毒,害了他。」 鬼谷子冷哼一声,「老夫可是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的病情加重。」扁了扁嘴巴,跨步进了偏房,这一看,不禁惊呆了。 凌轩已经疼得牙齿都咬得紧紧了,坐在椅子上,他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扶手,手指关节因为用力都已经发白。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皮肤里的毒虫剧烈蠕动的样子,它们就像是发疯了一样乱窜。 鬼谷子眉头一皱,连忙上前就扎了几根银针,又将解药给他吃,按照平常的程序医治了一遍下来,那些毒虫也只是被抑制得安静了一点而已,却是依旧在体内乱窜。 「南艺,赶紧准备药浴。」鬼谷子吩咐道。 「好」,南艺连忙出去准备热水和药材。 夏依依一见南艺出来了,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南艺重重的嘆了一口气,道:「王爷的情况很不妙,谷主已经按照平时医治他的方法医治了,可是依旧没能将他的毒虫给控制下来。这次的病情来势汹汹啊,只能先给王爷泡一下药浴,再配以针灸看看能不能控制住了。」 太贵妃连忙道:「那你快去,南艺,你只准备药材即可。张嬷嬷,你立即着人给王爷准备热水。」 「是」,南艺和张嬷嬷连忙分头各自忙活去了。 不一会儿,药浴就准备好了,夏依依和太贵妃也并没有离开,而是等在了外头,焦心的等着凌轩的消息。 两个时辰后,鬼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夏依依和太贵妃连忙就围了上去,焦急不已,就连声音里都充满了急切的气息,「鬼谷子,凌轩他怎么样了?」 「唉,情况很不好啊。以往,老夫只要是给他吃了解药,再泡了药浴,他的身子就会好很多,可是今天只是起了一点点作用而已。」 「鬼谷子,既然按照平常的诊治方法走一遍不成,那就走两遍,肯定能将他体内的毒虫给压制下去的。」 依依望着鬼谷子的眼神十分的殷切。 「鬼谷子,你快去查查看,那些饭菜里究竟有没有被下了毒。」太贵妃焦急的说道。 鬼谷子按了按脑袋,瞪着一双小眼睛道:「简直是头疼啊,忙活了这么久,连饭都没吃,一个让老夫去查毒,一个让老夫去治病,老夫又不是三头六臂,哪里能干的了这么多的事?」 「那泡药浴的事情就让严清和南艺做就成了,你就只管去查毒,这样可行?」 依依道,她是有些担心时间长了以后,毒药的药性减弱,可就不好查毒了,再者,万一下手之人趁着这段时间里将毒药给撤走了,那就查不到线索了。 「好吧」,鬼谷子来到了花厅和厨房,便是开始仔仔细细的查毒。 另一厢,一个侍卫走进了东宫,附在了太子的耳朵旁禀告道:「太子,计划成功,现在轩王府已经乱成了一团,轩王当即就病发了,而且病得很严重,似乎鬼谷子按照平常的诊治手法医治他也没有太大的用处。」 太子听着,嘴角不禁扬起了笑意,「呵呵,那就好,我们这个方法定然能杀人于无形啊。」 侍卫微微皱眉道:「可是以轩王的聪明,他应该会想到是别人对他下手的。」 「想到那又怎样?他又没有证据,再说了,明天本太子就要登基了,本太子就是皇上,他还能奈本太子如何?那些朝廷大臣即便是之前起了支持轩王登基的念头,可现在轩王再度发病,他们再怎么样也不能支持一个即将病死的人啊。」 「太子,卑职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可以将事情嫁祸给别人。」 太子轻瞟了他一眼,道:「嫁祸给别人?你是说嫁祸给上官云飞?只怕是不行,这个办法本就是他告诉本太子的,若是他发现了本太子要嫁祸给他,他必定会将本太子供出来。而且还会惹恼了他,届时他联合轩王来对付本太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卑职是说嫁祸给轩王府的奴婢,凝香。今天卑职发现凝香已经跟轩王府请辞了,这原本也没有什么,可是她一走,身后竟然被夜影跟踪了。夜影可是轩王的贴身护卫啊,竟然不保护王爷而去跟踪凝香,必定是受了王爷的命令行事的。只怕这凝香与轩王府已经不是一路人了。我们何不利用一下轩王府对凝香的不信任呢?」 太子奸笑道:「这样就最好不过了!既能洗清我们的嫌疑,又能让轩王对他府上的所有人都起了戒备之心。你立即下去安排一下,要做得滴水不漏。」 「卑职遵命!」侍卫低头作揖,脸上扬起了阴险的奸诈。 「将李公公带进来!」太子对身边的侍卫说道。 片刻后,眼神涣散的李公公就被侍卫给拖了进来。 太子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命人松开李公公,李公公如同一个烂泥捏做的泥人一样,在没了外力支撑下,立即瘫软在地。 「李公公,本太子将你从慎刑司里救出来,这几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又请了太医给你医治,你看看,你的身子也好了许多,也该想起虎符和御龙令在哪里了吧?」 太子缓缓的走了过去,一步一步走得极为稳当,他的眼眸微眯,射出一道令人战慄的阴狠光芒。他的语气让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更是阴冷上了几分。 李公公几乎都快没有力气说话了,虚弱的道:「太子,老奴是真的不知啊。」 「李公公,你以前紧咬着牙关没有告诉给钟达,本太子敬重你对东朔的忠诚,又体谅你伺候了先皇一辈子,这才对你礼遇有加。本太子可是先皇的嫡长子,明日就要登基了,你说,本太子若是连虎符和御龙令都没有,登基都没有保障了不是?你还是早些将藏放的地方告诉本太子,不然,你还想将这两样东西交给谁去呢?」 太子如此着急的要虎符和御龙令,主要是因为轩王一旦死了之后,他想要将轩王的那些兵马收归到自己的麾下来,那么虎符是最为有用的东西了。至于御龙令,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反正现在紫玄已经听他的使唤了。 「太子,老奴是真的不知道先皇将它们收藏在了何处啊。」 「是吗?你可是先皇最为信任的心腹啊,连你都不知道,这说出去谁信啊?本太子劝你还是乖乖的说出来,你看看你,这把老骨头了,又挨了钟达的折磨,若是再挨打,又能经得起几下呢?」 李公公看着太子眼中竟然射出了和钟达相似的阴狠目光,心中不禁一颤,果真是外祖和外孙啊,还真是有几分相似之处。李公公咽了下口水道:「太子,老奴是真的不知道啊,老奴可是一直都拥立太子你的,老奴若是知道藏在哪儿,早就在先皇驾崩之后,你又被封为太子的时候,就将东西给你了,怎么会拖到现在都不给你啊?」 太子将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轻轻的捻了捻,缓缓的摇头一脸惋惜:「想不到李公公你的牙关竟然紧到这个程度,来人,将李公公带下去松松牙!」 「是」,立即就上来两个粗壮的侍卫拉着李公公就下去了。 李公公惊唿道:「太子,你不能这么对老奴啊!老奴对东朔可是忠心耿耿啊,就连先皇在世,他都未曾对老奴使过重刑啊。太子,你看在先皇的面子上,就放过老奴吧,老奴是真的不知道啊。太子,太子……」 李公公的声音渐渐的变远变微弱了,渐渐消失。太子轻笑一声,转身跨出东宫,去各个宫殿里寻找虎符去了。 ------题外话------ 本文要限免了,欢迎亲们去评论,好评、长评奖励潇湘币咯。 另外亲们记得多多支持一下:战千里《纨绔王爷霸宠绝色医妃》。
第五十八章 查出(一更) 夏依依在凌轩的屋外又守了半个多时辰,心里又惦记着鬼谷子那边找寻解药的事情,便是往花厅而去。 「鬼谷子,查出来什么异常了没有?」 「没有,老夫已经用银针全都给试了一遍了,全都没有毒。不仅仅食物,就连花厅和厨房里所有的东西老夫都已经检查过一遍了,根本就没有查到任何一样毒物。」鬼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问道:「你跟他一块儿吃的饭,你和太贵妃都没有被毒出什么毛病来,偏偏就他毒发了,难道说有什么菜是他吃了,而你们没有吃过的?」 依依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摇摇头,「没呀,今天这一桌子的菜餚都是凌轩亲自做的,他为了让我品鑑他的厨艺,将每一个菜都夹给我吃了的。所以不存在有哪个菜是他吃了,而我没有吃的情况啊。难道问题又是出在了器具上吗?」 「可是老夫检查过所有的器皿,并没有哪个器皿上有毒药啊。」 依依侧头问道:「鬼谷子,会不会是那些毒虫对某一种食物十分的敏感,就像是当初我们用蜂蜜来引诱毒虫一样。可能我和太贵妃都能吃某种食物,而凌轩则是不能吃。」 鬼谷子捋了捋鬍子沉思了一会儿,道:「老夫并未曾听说过这种事情,不过,你说的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的。」 「那岂不是没有办法查证了?除非让他再每一样试吃,看看他吃哪一种食物会再次病发,就知道原因了,下次,就让他避开吃这种食物。只不过,这样的话,他的身子怕是要受不了了。」 倘若是食物相剋的话,那今天之事就有可能只是意外了。 「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不然没法查啊。」 依依和鬼谷子来到了凌轩的屋外,跟凌轩商量这个办法,话刚说完,凌轩还没有发表意见呢,太贵妃就立即跳脚反对了起来。 「不行,这个方法不行,刚刚轩儿才因为吃了那些食物病发得厉害了,这经过了两遍的医治,病情才压制了下来,若是再给他吃,再病发,岂不是又要再折腾两次。哀家不同意,这样简直是在拿轩儿的命做试验。轩儿受折磨暂且放一边,万一治不好丢了性命可怎么办?」 凌轩道:「我愿意尝试一下这种方法,也许就能找出什么原因了。」 依依皱眉,「凌轩,母妃说得也是,你之前每一样菜吃得也不多,就已经这么严重了,现在身子还没有好,若是再引发了毒虫,万一出了事,可就不好了。」 「无妨,我能忍受得住。」 「不行!」这一次,夏依依和太贵妃竟是难得的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共同反对凌轩。 鬼谷子扬扬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随便你们,反正这也是你们轩王府的家事,你们婆媳二人自己商量着去吧,现在都已经后半夜了,老夫年纪大了,可是熬不了夜了,这就要回去睡觉了,你们慢慢商量着去吧,不过,你们即便是要试,也等明天再试吧,以免你们等会儿在老夫睡得正香的时候来敲门让老夫起来医治。」 太贵妃客气的道:「今日之事,真是多亏了谷主了,不然轩儿可是要熬不过这一关了。你且回去休息吧,我们商量好了以后,即便是要试这些食物,也要等到明天再试。」 依依点点头,「那你先回去吧,我再在这儿守一会儿。」 「那老夫可就走了」,鬼谷子打着哈欠就走了,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回自己房里睡觉,而是先去了厨房找寻吃的。 画眉担心依依的身子,便是立即去搬椅子来给王妃坐,考虑到太贵妃也在这,便是十分有眼色的搬了两条椅子过来。 太贵妃看了一眼虚弱不已的依依,不由得有些心疼:「依依,你的身子弱,要不你也先回去歇着吧。」 「不了,我担心他,我想等他这次药浴泡完以后问问他的情况。」 「好吧」,太贵妃也不再强求。 片刻后,鬼谷子就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得意洋洋的道:「哈哈,老夫果真是聪明绝顶啊,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问题所在。」 依依立即激动的站了起来,「什么?你找到了?是哪个菜有问题啊?」 「菜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是馒头。」 「馒头?有什么问题啊?」 「老夫就说呢,这些东西用银针可查不出毒来,可是用嘴巴一尝就尝出来了,这馒头里面搀和了甘草,刚刚老夫去厨房里找了一下,发现了一整袋的面粉,那些面粉里面都搀和了甘草粉,只不过混在了一起,一般人也瞧不出来。」 依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鬼谷子也好意思说他是聪明绝顶?明明是吃货误打误撞吃出来的。 太贵妃勐地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道,「哀家就知道肯定是有人故意害轩儿的。」 依依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看来不是凌轩不小心误食了,可是这故意参杂了甘草粉,不就是能说明这是别人故意弄的吗? 「查,给哀家好好的查,究竟是谁在后厨里将面粉里头参杂了甘草粉。马管家,把府里所有的丫鬟小厮全都带下去好好审问一遍。」太贵妃厉声道,自己的府邸里竟然有别人的奸细,而且那人很有可能是太子。 很快,宁静的轩王府再度喧闹了起来,那些已经睡着了的小厮僕人全都被叫醒过来,被带到了院子里跪着,又分批一个一个的被带到了单独的房间审问。 太贵妃冷眼瞥了一眼画眉,「你也去」。 画眉一愣,片刻后垂首应是,便是也去了前院的院落里与其他的僕人一道跪着了。 这下,整个府里的僕人,除了太贵妃的贴身张嬷嬷以外,其余人等都被带去询问了。 依依求情道:「母妃,应该不会是画眉。」 「哼,谁能保证得了?有些叛徒是看不出来的。画眉她很忠心吗?本宫记得以前凝香比画眉更加忠心吧,怎么……」太贵妃勐地截止了自己还未说完的话,重重的锤了一下椅子扶手道:「那个凝香,她绝对有问题,快,快将她抓回来审问。」 依依咬了咬唇,现在她也不太能确信会不会是凝香动的手脚了。 鬼谷子道:「今天凝香还去老夫那里拿了好些药膏了,应该是已经做好了要走的打算了。不过老夫看她神色淡然,不像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鬼谷子,你别忘了,凝香她可不是普通的女子啊,她可是暗夜组织里培养出来的优秀杀手,她的心里素质自然不是常人所能比的,她直接用剑杀人都不带眨眼睛的,还能因为参杂这种相剋的食材而心慌不成?」太贵妃冷哼一声道。 「话虽如此,不过老夫还是不太相信是凝香干的,毕竟老夫跟凝香相处得也算久的了,她不是一个弯弯绕绕的人,是个直爽、敢爱敢恨的姑娘,不太像是背叛主子又参杂相剋食材的人。再者,老夫都不知道甘草会让毒虫病发,凝香又是从何得知呢?」 依依道:「不管是谁,下手之人或是指使之人一定十分清楚毒虫的特性,不然,怎么会知道甘草的功效。」 「凌轩,你觉得这事怎么看啊?」太贵妃朝着屋内问道。 「凝香确实有嫌疑,不过不着急,让夜影先跟踪她,看她去哪儿,兴许会跟她的领头接头。」 「好吧,先这样吧」 一个时辰后,马管家走过来拱手道:「回太贵妃,王妃,所有的人都已经审问过了,并没有一个人肯承认。」 太贵妃摆手道:「哀家已经猜到是何人所为了,这个时候,竟然敢跟哀家做对,她是嫌命太长了?」 「太贵妃所谓何人?」 「凝香」 「她?」马管家似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道:「今天老奴见到凝香和蒋副将在府门口说了好大一会儿,会不会…」 凌轩在屋内道:「那倒不会,蒋副将今天过来是为了跟凝香提亲,蒋副将应该没有参与其中。」 依依忙问道:「凌轩,你现在感觉如何?」 「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 「依依,你回去休息去吧,今天这事我等会儿亲自去查。」 依依见他说话声音也平缓了,心里便是放下心来,自己此刻也已经困得不行了,点点头道:「好」。 转身朝自己屋内走去,抬头望望天,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就像乌黑的黑鱼露出了白色肚皮一样,天上还零星挂着几颗调皮的星星眨呀眨。整个王府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霭之中,屋檐下的灯笼在微风中也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扑闪扑闪。 她深吸一口气,入鼻的是淡淡的青草香以及潮湿的水雾,倒是也让疲倦不堪的她精神了几分。 回到屋内,还未躺下,就听到外头有太监骑着马走街串巷的高声唿喊着,大抵都是说一些新皇今天登基,百姓们应该注意哪些事项,应该如何如何之类。 依依冷笑一声,只怕太贵妃说得不错,下手对付凌轩的幕后之人定然是太子,除了他,还有谁会这么期待他死呢? 即便是冥日会也不会急着要凌轩今天出事吧,现在冥日会不是更应该着急阻止太子登基吗? 原先,自己听了凌轩讲先皇将上一代的两个太子给杀了才当上皇帝,自己就开始担心现在的太子也会重演一遍歷史,也会将凌轩杀了以免对他的皇位构成威胁。 果不其然,只是没有料到竟然这么快,连一个月的时间都不等? 依依苦笑的摇摇头,管他太子登不登基呢,自己先睡吧。 不过是睡了才一个时辰,画眉就过来敲门禀告道:「王妃,宫里来人了,要你们三人立即去宫里参与新皇登基仪式。」 「不去,就说我病了!」依依气唿唿的道。 「哦」,画眉转身去请示王爷,片刻后回来道:「王妃,王爷说是要你立即准备,跟太贵妃一块入宫参与仪式。」 依依气得腾地坐了起来:「凌轩他到底怎么想的?都已经被别人给陷害成这样了还要去支持太子登基,还要跪拜在太子的面前?」 「这…奴婢也不知,王妃还是当面问问王爷为好。」 这事简直太屈辱人了!依依咬牙切齿的啐了一声,起身,梳洗打扮之后径直朝着凌轩的偏房而去。 有人比她还早到一步,太贵妃一脸愤慨的道:「凌轩,你怎么要哀家也去呢?哀家现在恨不得剥了太子的皮!」 张嬷嬷连忙出声提醒道:「娘娘,你可小声一些,别让花厅那儿等候着的太监听到了。」 太贵妃不悦的甩了一下衣袖:「听见就听见,哀家现在什么都不怕了,最多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凌轩微微皱眉道:「母妃,我们只是怀疑他而已,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我们若是不去参加,难以抵挡悠悠众口。你们两个去,也能向世人表明我们轩王府支持太子的态度。只有这样才能让东朔的局势稳定下来。」 「那你呢?」依依上前一步道。 「我就不去了,我的身子不太好,你就跟太子说我昨天病发,唯恐将毒虫传染给太子及众大臣,要留在轩王府隔离养病。那就你们去,只是要委屈你们两个了。」他神色落寞。 「既然你想要太子早些登基稳定局势,那我就支持你,不过,你要答应我,如果太子他再次对你下手,你可不能再这么隐忍下去了。今天你就别去了,省得还要跟那个混蛋下跪。」依依道。 太贵妃连连点头道:「对,依依说得对,你可不能一直隐忍下去,要么,咱们就不住在京城了,咱们也像安王一样去一个偏远封地当一个闲散王爷,保住你的命要紧。」 凌轩微微垂下眼皮,淡淡道:「我原本也想如此归隐,就怕离开这里以后,你们就要跟着我吃苦了,既然你们也有这个打算,那我们也可早作打算离开京城。」 「好,哀家今天入宫就跟太子说封地的事。」 依依转而一想起这宫里新皇登基,那礼仪十分的繁琐,怕是又要跪来跪去的跪一整天了,自己哪里能经得住那样的折腾啊,「凌轩,我自从染了毒虫之后,现在身子也还虚弱得紧,怕是折腾不起那么繁杂持久的仪式。」依依一边说一边拿眼瞟向太贵妃。 太贵妃考虑到依依的身子确实虚弱,便是开口道:「对,依依就留在府上照顾你,哀家一个人去宫里就是了。」 凌轩疑惑的看着她们二人神色交流,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她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凌轩看着依依,有些不解,以依依坚韧的性子,她的身体状况应该是能承受得起今天的登基仪式上的折腾的,除非是她的身子着实虚弱得紧。 他焦虑不已:「依依,你的身体很不好吗?要不要让鬼谷子给你瞧瞧病?」 「没有,你不要担心,一来我确实不想参加今天的登基仪式,二来,我身子虚,好不容易才养好了一些,若是再去折腾,怕是又要亏损身子了,我不是还要好好调养身子给你生孩子的吗?」 凌轩的脸上顿时就扬起了高兴的笑容,「好啊,你留在府上好好休养,咱们府上也能早些添个小世子了。」 依依和太贵妃走至花厅,跟太监夸大了凌轩的病情,依依又称自己之前染了毒虫,身子还没有復原,害怕入宫传染给太子和其他人,便是请假不去,只是让太贵妃当轩王府的代表前去。 太监面上带着惋惜和焦急,对轩王妃关切了一番,又非要当面去看看王爷,以表对王爷的关心,实则是为了亲眼看一下王爷的病情究竟如何,二人拗不过,只得让他去瞧瞧王爷。 太监看完以后才心满意足的回宫去禀告了,太贵妃则是留在府里沐浴一番再梳妆打扮了才入宫。 太贵妃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个黑衣人从后院围墙跃入了轩王府。 ------题外话------ 限免了,二更以及加更的章节在今天晚上十点以后。长评、好评有奖啦。 请多多支持:战千里《纨绔王爷霸宠绝色医妃》。 军医界翘楚一朝穿越,当个宫女优哉游哉!无奈和亲公主被杀,倒霉被迫替嫁拜堂。 倒霉催的茗熙这才发现,五王爷竟然是奄奄一息等着沖喜的?银针翻飞,救人一命,从此被纨绔放荡的五王爷惹得头痛欲裂,苦不堪言,且看她如何驯服。 「王妃,咱们去斗蛐蛐?」 「滚!」 「咱们去遛鸟?」 「滚!」 「那咱们去哪儿?」 「怡红院!」,茗熙笑得露出了无害的小酒窝。 五王爷青筋暴跳:「吴!茗!熙!」 他日,茗熙发现这个五王爷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放荡不羁的面具之下竟是高冷腹黑?茗熙两眼一翻几乎气昏了过去。
第五十九章 杀天霸闯王府(二更) 那个黑衣人一落到地,王府里的侍卫立马就举着剑沖了过去,还未来得及对付那个黑衣人,就有几十个黑衣人瞬间沖了进来,全都集中着往地上那个黑衣人刺杀过去。地上那个黑衣人持剑支撑在地上一个用力,整个人都往旁边迅速滚开。 「噌」! 就在他滚开的一瞬间,那几十个人凝聚着内力全都刺在了刚刚他所在的地面,整个地面都被刺了一个巨大的坑,响起了巨响。 王府的侍卫这才看清了地上那个黑衣人的容貌,竟然是天问! 他们连忙集中力量就对上了那几十个黑衣人,后院里顿时就响起了桌球的打斗声。 凌轩微微皱眉,敛神听了一下后院的打斗声,道:「南艺,你速速前去支援。」 「王爷,夜将军还没有回来,卑职若是离开了,你可怎么办?」 「无事,本王虽然病了,可到底还是有些功夫在身,防身还是没有问题的。」 「好」,南艺点点头,飞身离去。 南艺一赶到后院,看见天问已经受了极为严重的伤,还在拼死反抗,南艺连忙吩咐两个侍卫道:「快,立即将他带去找鬼谷子和王妃,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是」,那两个侍卫连忙架着天问就往前院跑。 「叛徒,你往哪里跑?」 那些黑衣人大声喝道,举着剑就朝着天问追了过去。 「拦住他们」,南艺带着侍卫拼死抵抗那来势汹汹的黑衣人。 才杀了没一半,从外头又气势汹汹的追赶过来近一百来个黑衣人,大有要将天问这个叛徒当场碎尸万段的架势。 南艺神色一凛,连忙放了一个信号弹,这么多的黑衣人,光是王府的侍卫,怕不是这些武功高强的黑衣人的对手啊,还是要找通天阁来对付冥日会的人,反正王爷也说了,已经花了一百万两黄金,不多多使唤一下通天阁,岂不是亏本了? 南艺带着王府的侍卫打斗着,却是难以抵挡这么多的黑衣人,总有一些黑衣人趁乱往前院跑,南艺他们抵挡得十分吃力。 「王妃,王妃,快去救救天问。」一个侍卫急慌慌的跑到了夏依依的房外。 「怎么了?天问回来了?后院的打斗声是冥日会的人追过来了?」依依慌忙从房中跑出来,画眉则是在后面拎着医药箱往外跑。 「是,天问他被冥日会的人重伤了,现在正在鬼谷子那里抢救,伤势太过严重,这才请王妃出手相救。」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救他。」 夏依依在王府里急速的在走廊里跑着,一个黑衣人躲在后院的屋顶上,原本也不知道夏依依在哪个房间,这会儿一见夏依依在外头跑着,他的眼眸微微一眯,嘴角扬起了一股邪恶的笑意,拿着剑就飞速的朝着夏依依飞去。 他的速度极快,好似幽暗森林里的亡灵一样,仿若鬼魅之影。人眼几乎看不见他是如何移动的,就已经从后院快速的飞入了前院。 正在厮杀中的南艺只觉得有一股连自己都十分惧怕的凌厉杀气从自己的头顶飞过,心中一惊,抬头一看,便见到那个黑影已经往前院飞去了,他以为来人是要去刺杀王爷,便是连忙提气就往前院飞去,大喊一声:「王爷小心!」 画眉听见此声,顿觉心惊,连忙望去,只见一个黑影已经迅速的朝着她们所在的地方飞了过来,连忙放下了医药箱,举起剑就护在了王妃的身前,与此同时,红菱也连忙从暗处出来,带着几个暗夜组织的人护在了王妃的身旁。那个侍卫的武功比暗夜组织的人武功弱得多,也只得咬牙提剑护在了王妃的身前。 「唰」,只听一声利剑出鞘,下一刻,夏依依就觉得眼前闪过一道耀眼且冰冷的白光,一股强大的剑气在她的身前横向一扫,红菱和画眉的武功高,反应也快当即就飞离了原地,直接上前凝聚了内力挡住了这一股强大的剑气,却是双双受了严重的内伤,被弹飞了开来,而其余几个暗夜组织的人以及那个侍卫却是当场就被剑气直接杀死在地。 「好强的内力,好高的武功!」依依眼眸一缩,这样高的武功,在整个天下,怕是也就只有凌轩能和他匹敌了。依依毫无惧色,直直的看着眼前带着面具的蒙面男子,冷冷的道:「阁下可是冥日会会首杀天霸?」 「正是,轩王妃好大的气魄,刚刚本会首一剑噼过来,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沉闷的男中音传来,仿若厚重的铜钟发出的沉闷声音一样。声音不高,却是能传的极远,又振聋发聩。 「会首也有好大的气魄,竟然敢不请自来,擅闯轩王府?」依依定定的望着他,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地上受了重伤的画眉和红菱举着剑,用手捂着肚子,有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护在了夏依依的面前。 杀天霸鄙视的看了一眼面前或伤或病的三个女子,轻蔑一笑,道:「别说你们三个了,就是你们王爷现在出现在本会首的面前,本会首也不看在眼里。」 「是吗?」幽冷的声音传来,凌轩一脸平静的站在院中,虽然身子已经十分消瘦,可是那浑身的气势依旧包裹着他,令人望而生畏,将整个前院都形成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一样。 「王爷」,画眉虚弱的唤了一声,刚刚她都快吓死了,生怕自己护不住王妃,现在王爷来了,她竟然莫名的就觉得王妃安全了。虽然王爷此刻伤成这样,绝对不是杀天霸的对手,可王爷的气势就是能让人觉得心安。 杀天霸转身,看着形容消瘦的轩王,冷哼一声,道:「轩王,你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若是以前,本会首可能还会惧怕你的武功,可是如今你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本会首只需要一根手指头就能将你杀了。」 凌轩刚刚也看见了杀天霸的那一击,而且他能感觉到杀天霸并没有用全力,只是用了几成功力罢了,看来这个杀天霸,跟自己以前的武功真的不相上下了。现在,自己是绝无可能胜的了他的。 凌轩避开他的话题,直直的问道:「你今天过来,可有什么事?」 「轩王,你可真是能装傻啊!本会首都杀上门了,你还问什么事?你往冥日会里安插奸细的事情,你可得给本会首一个交代。」 「交代?这有什么好交代的?本王干下的,本王就认,天问确实是本王派去你们冥日会里的探子,这又如何?你以前派人刺杀了本王那么多次,本王安插个探子怎么了?」 「哼,本会首这一辈子最为痛恨的就是背叛,尤其是被自己身边最为亲近的人背叛。这个天问,本会首一定要亲自将其碎尸万段才行。王爷,你今天若是交出了天问,本会首立即就带人撤离王府,你若是不交人,本会首可就要跟你来个你死我活了。」 「天问既然是本王的人,本王断然不能将他如此轻易的交给你去。这种过河拆桥之事,本王不会做的。不然,往后还有谁会愿意替本王卖命当卧底啊?」 「没想到一向冷血的王爷竟然会如此重情重义,也难怪那天在宫墙之上竟然破天荒的第一次拯救起人质来了。」杀天霸的声音忽而变得有些意味深长,「本会首倒是十分的好奇,那天在宫墙上接连射杀了四人,而不留下一点痕迹的高手究竟是谁。」 虽然轩王对外谎称那天的杀手是天问,也不过是暂时矇骗住了太子和上官云飞,然而却是矇骗不了杀天霸,因为自从云山失利之后,杀天霸就有些不信任天问,并没有派他外出,而是留在了洞穴里处理一些杂事,他可是十分清楚天问当时绝无可能出现在京城皇宫的。 凌轩冷笑一声,「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 「你身边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高手存在,本会首倒是对那人的身份十分感兴趣了,想来不光本会首感兴趣,那两个人也同样很感兴趣。」 凌轩眼眸一眯,杀天霸这是想要将杀手不是天问的秘密告诉太子和上官云飞了? 杀天霸话音一转,「当然,你若是将天问交给本会首,本会首就对外宣称那个杀手的确就是天问,如何?」 「不怎么样」,凌轩淡淡的耸耸肩,无论如何,他是绝对不会将天问拱手交出去。 「呵呵,那就得罪了」 杀天霸冷哼一声,举剑就朝着夏依依攻去,凌轩眼中射出了阴狠的目光,一个闪身飞快的冲到了依依的跟前,拔剑就对上了杀天霸,怒道:「杀天霸,你究竟与本王有何恩怨,你尽管沖本王来,祸不及妻儿,这可是江湖规矩。」 「在本会首眼里,没有什么规矩可言,只有胜者才是规矩的制定之人!以前听属下来报,说轩王你如何宠爱王妃,本会首还不相信,今日一看,你果真是将轩王妃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珍重啊。」 杀天霸狂笑一声,手上只是使出了几成的功力,就将凌轩给打得顾东不顾西。南艺见状,也不管什么一对一单挑了,带着侍卫就一起围攻了上去。 杀天霸轻蔑一笑,在对付凌轩的同时,只是抽出了一小部分的精力对付南艺他们,就已经杀了不少的侍卫,还将南艺给划伤了几刀。 凌轩不禁皱眉,像杀天霸这样的武功,只怕是比自己以前的武功还要高上少许了,这么多年的蛰伏,杀天霸可真是隐藏极深啊。凌轩忍着身体上的剧痛,咬牙凝聚了内力朝着杀天霸连续耍了几招绝招,都被杀天霸给轻松化解了。 依依微微皱眉,凌轩如今病了,照这样打下去,必输无疑,她心下一横,不管了,为了凌轩,暴露就暴露吧,干脆回房去拿了枪过来一枪嘣了他。 依依刚往回走了两步,杀天霸便是眼尖的发现了,连忙拔剑就朝着她飞过来,凌轩大骇,慌忙沖了过去拦在了前面。 「哼!」杀天霸冷哼一声,瞬间加了功力,凌厉的剑气带着唿啸的声音朝着依依勐的噼了过去,凌轩大喝一声,替她当下了这勐烈的一击。 他屏住了唿吸,凝聚了全身的力气挡着杀天霸的剑,二人凝聚着内力较量着,凌轩终是体力不支,渐渐的往后退去,脸色也因为憋劲而涨的通红,逐渐铁青。 依依见凌轩敌不过,她眉心一皱,手中袖箭一按,三支袖箭便是朝着杀天霸的心口直直的飞了过去。 「呵」,杀天霸大喝一声,干脆使足了内力直接将凌轩给震了开去,而依依射过去的三支袖箭也同时被震了开来。凌轩倒退了数十米,勐地栽倒在地,狂吐鲜血,那些毒虫也受不了这勐烈的一击,在他的体内乱窜,从他体内往外爬。 「凌轩 ̄」 依依失声尖叫起来,就朝他跑去。 「别过来,有毒虫!」凌轩厉声喝止道。 依依的身子立即顿在了原地,看着地上在蠕动的毒虫,再看向凌轩,他的身子已经极为虚弱,而且还受了严重的内伤,时不时的吐出一口鲜血来,她心下一痛,想要去救治凌轩,却是没有办法去救治,只得赶紧将自己医药箱拿过来,拿出一瓶高浓度酒精在凌轩的身旁撒了一大圈,以免那些毒虫爬走。 杀天霸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凌轩在刚刚也同样还以全身的力气,他不仅被凌轩的内力所伤,还被一旁的南艺给偷袭砍了一剑在腹部上。他的身子往后倒退了十来步,趔趄的稳住了身形,十分惊讶的望着地上孱弱的凌轩,没有想到轩王竟然会不惜自伤也要将自己打伤,而且还能使出自己意想不到的强大内力。 杀天霸冷笑一声,即便自己受伤了,自己的赢面也是很大的,只要自己再补上一掌内力,轩王就必死无疑了。 杀天霸脸色一沉,飞身而上,双手在胸前张开十指环成一个圆形,凝聚了内力正朝地上的轩王击去,忽然,他感受到身后传来的两股凌厉杀气,他连忙转过身来,就将那一股凝聚在两手之间的内力朝着来人击了过去。 两人十分灵巧的飞了开来,「轰」的一声巨响,两人身后的那个房柱瞬间断裂成两截,那一侧的房屋也瞬间垮塌了下来,由此可见刚刚那一掌内力竟是具有摧枯拉朽之力,众人皆是一惊。 杀天霸望向刚刚袭击他的两人,居然是夜影和夜羽,杀天霸狂笑一声,「呦,本会首道是谁呢,夜家兄弟,你们两个怎么穿同一条裤子里去了?」 夜羽轻狂的张着他的烈焰红唇,瞥了一眼身后已经倒塌一角的房子,笑道:「杀天霸,久闻其名了,今天还是初次会面,你就送我们这么大的一个礼物?」 「弄点响声,就当是庆祝你们兄弟二人重归于好了!」杀天霸冷声道。 「别误会,本座这辈子都不会跟他重归于好的,现在不过是为了契约,暂时跟他一条战线罢了。等过了你这个坎,就跟他分道扬镳了。」 「哈哈,堂堂的通天阁副舵主竟然为了区区一百万两黄金就违背自己的心替他卖命?」 夜羽长眸斜斜的飞了他一眼,嘴角露出轻狂的大笑:「呦,杀天霸果真是财大气粗啊,不如你比他们多出一百万两黄金给本座,本座立马就调转枪头指向他们,如何?」 杀天霸眼眸一缩,脸上的奸笑扩大,目光瞥向了站在夜羽身旁的夜影身上,故意拉长了声音。 「是吗?倘若本会首要你取他的人头呢?」 ------题外话------ 限免了,今天有加更。 请多多支持:战千里《纨绔王爷霸宠绝色医妃》。 军医界翘楚一朝穿越,当个宫女优哉游哉!无奈和亲公主被杀,倒霉被迫替嫁拜堂。 倒霉催的茗熙这才发现,五王爷竟然是奄奄一息等着沖喜的?银针翻飞,救人一命,从此被纨绔放荡的五王爷惹得头痛欲裂,苦不堪言,且看她如何驯服。 「王妃,咱们去斗蛐蛐?」 「滚!」 「咱们去遛鸟?」 「滚!」 「那咱们去哪儿?」 「怡红院!」,茗熙笑得露出了无害的小酒窝。 五王爷青筋暴跳:「吴!茗!熙!」 他日,茗熙发现这个五王爷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放荡不羁的面具之下竟是高冷腹黑?茗熙两眼一翻几乎气昏了过去。
第六十章 王妃魔症了(三更) 夜羽侧脸看了一眼冷清不已的夜影,夜羽哈哈一笑,道:「杀天霸,若是要杀他,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二百万两黄金太少了。」 「轩王让你对付我们整个冥日会才出一百万两,而你只需要杀夜影一人,你还嫌二百万两少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啊,虽然夜影只是一人,可是他的背后,还有轩王撑腰,还有几十上百万将士在背后给他撑腰,本座若是要想杀他,只怕就要将整个通天阁都给赌上了。」 「夜羽,你的胆子也太小了一点,即便是杀了他,轩王还能拿你如何?他都自身不保了。这样,本会首将轩王杀了,你现在将夜影杀了,本会首给你二百万两黄金如何?」 「杀天霸,本座向来都不接受这些空头承诺,你最好是现在就将二百万两黄金摆在本座面前,再立下契约,等本座把钱安全的转移了,再来替你办事。」 杀天霸心下一愣,这个夜羽还真不是个可以耍骗的人。随即呵呵一笑,他哪有二百万两黄金给通天阁啊,不过是故意戏弄他的罢了。 「夜羽,本会首虽然不能拿二百万两黄金给你,可是却有一个办法让你获得二百万两黄金。」 「怎么说?」 「这个咱们私下再谈,现在本会首可是没有空,本会首急着抓拿叛徒回去呢,还要顺道解决地上这个还在吐血的王爷。」杀天霸冷眼瞧了一眼凌轩,冷哼一声,带着几分蔑视,曾经的战神变得如此的落魄,哼。 夜羽笑道:「既然没有要等会儿再谈,那本座现在还是得按照契约对付你了。」 「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杀天霸收起了之前对夜羽的笑意,冷声道,当即举剑就朝着地上的轩王刺去,他们兄弟二人连忙上前一起围攻杀天霸,同时,暗夜组织和通天阁的人也齐齐上前攻打杀天霸一人。 夜影连忙对受了轻伤的南艺道,「你快些将王爷和王妃带走。」 「是」 夏依依也不再迟疑,连忙跟着南艺就跑,杀天霸想要再来杀他们,却是被围攻得水泄不通,寸步难移。而后院的那些黑衣人也在王府护卫和通天阁的联合之下全都被剿灭殆尽。 杀天霸听着后院没了声音,便知自己的人都死了,而那些人得了空了,就全都往前院跑来助阵,杀天霸光是对付夜家两兄弟就已经十分的疲累了,更何况还有这么多的高手围攻,他心知今天在这儿是讨不了好了,便是连忙勐攻了一阵连环剑,攻得夜家兄弟连连倒退后,他抽了一个空,朝着面前撒了一阵浓烟,飞身离开,快速的朝着王府外头跑去。 等夜影和夜羽从浓烟中冲出来时,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只得悻悻的收了兵。 依依连忙跑去找鬼谷子,急急的道:「鬼谷子,你快去救凌轩,他受伤了。」 鬼谷子狠狠的瞪了一眼,怒道:「那老夫手中的这个病人怎么办啊?老夫又不是三头六臂。」 「我来医治他,你去医治凌轩。现在也就只有你和南艺两人不会被毒虫感染,我倒是想救他,可是凌轩绝对不会同意的。」 「好吧,我去救他。」 依依连忙接过了鬼谷子手中的活,救治天问,又道:「鬼谷子,你给画眉和红菱一些治内伤的药。」 「行了,知道了,哼,老夫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然认了你这么一个瘟神当师父,自从跟了你以后,老夫就没有过过一天太平的日子。 鬼谷子气恼的哼了一声,扁了扁嘴巴,留下两粒治内伤的药,背着医药箱就跨出去了。 天问刚刚也听到了前院的打斗声,这会儿又听见王爷受伤了,他自责的咬了咬唇,垂下眼眸来,「王妃,对不起,给你们惹麻烦了。」 依依唉了一声,摇摇头道:「没什么惹麻烦之说,你是凌轩派出去的人,现在你被他们追杀,凌轩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你别说话,保存体力,我给你救治。」说着,便是投入到了救治天问的紧张手术当中。 「多谢王妃」,天问道,他的心里有一种暖暖的感觉,这是以前从未感觉到的一种感觉,就像是家的感觉一样。以往,他在暗夜组织的时候,他效忠暗夜组织,效忠王爷,那只是一种契约精神。而后来,他去了冥日会,那就更是过得不自在了,虽然他成为了冥日会的副会首,可是他与他们不是一路人,更是时时刻刻的胆战心惊害怕自己卧底的身份曝露。每一天都过得十分的压抑,现在回了轩王府,刚刚王妃说王爷「有责任」保护他,这种感觉让他瞬间觉得自己并没有被轩王利用,而是一个团队,为了一个目标共同奋斗一样。 也是因为有了王妃以后,这个王府才变得有些温情。 依依医治好了天问,便连忙过去看望凌轩,隔着紧闭的房门问道:「凌轩,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我没事,你不必担心。」内里传来凌轩虚弱的声音,似乎还隐忍着咳嗽。 依依微微皱眉,这还能说是没事?听声音就知道病得很严重了啊。 鬼谷子垮着一张老脸走了出来,把依依叫走,直到走了很远,四处望了望没有人,这才皱眉道:「丫头啊,情况不太妙啊。」 依依见他神色凝重,自己没由的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连问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怎么了?」 「他昨天本就引发毒虫肆虐了,今天又强行运了内力,还受了内伤。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体内的毒虫竟然突然之间孵化了许多。」 「会不会是内力使用过度,体内温度急升,加速了虫卵的孵化速度?」 「有可能啊」 「那现在怎么办啊?」 「现在那些毒虫似乎已经对我们炼制的解药产生了抗性,从昨天到今天,一共吃了五颗解药,才将他体内的毒虫稍稍压制了下去。」 「五颗?」 依依大惊,以往自己每天供给凌轩一颗解药,就已经将自己的身子给虚耗了不少,不过是想着只需再扛过一个月,凌轩体内的毒虫就能被驱除干净了,自己也就咬咬牙挺过去得了。可若是一天五颗,即便是把自己的血给抽干了,也炼制不了足够他吃的解药啊。 「鬼谷子,是仅仅是今天五颗,还是往后每天都需要五颗?」 「不至于每天五颗,只不过以现在的状况看来,以后每天至少得两颗药才成了,若是要想将他的身子治好,至少每天三颗药。而且,将来若是再有什么变数,只怕是又要更多的解药才行了。」 依依瞬间有些为难,「这么多,我哪里能提供得了这么多的血给你们炼药啊?鬼谷子,要不再想想办法?你还能不能再改良一下解药?」 「哪里还能再改进啊?现在吃的这种已经是药效最佳的了。」鬼谷子瞪着眼睛道,看着她本就虚弱的脸庞,十分心疼,道:「丫头,老夫带你走,咱们回药王谷,不管他们这里的这些破事了。」 「我不能走,我要留在这里救他。」 「你救不了他,别犯傻了,即便是把你整个人都给炼成丹药,也救不了他。还不如早早的跟老夫离开,免得天天在这里忍受他们惹来的杀戮。」 「可是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渐渐死去啊,如果把我炼成丹药就能救他,我也宁愿如此!」 「你疯了?他有什么好的,让你丢了性命也要救他?不行,老夫绝对不同意,就是他,也绝对不会同意。」 「你不告诉他,他不就不知道了!」 「要老夫把你炼成丹药,老夫了下不了手,还有,把你炼成丹药也救不了,老夫刚刚只是一时说笑的罢了,你别往这方向想啊。」鬼谷子语气焦急道,生怕这个傻丫头钻了牛角尖,就真的把自己给炼制成了丹药了。 依依道:「鬼谷子,我求求你救救他,你若是能救得了他,我将轩王府上所有的金银财宝都给你,就连这座轩王府也给你,如何?」 「老夫没有办法救他啊」 「那包括轩王府上的所有田庄、商铺也都给你,行不行?」 「老夫一个半截都快埋入坟墓的老人要这么多的钱财、房地做什么?老夫是真的没有办法救他啊,不然老夫早就出手救他了,又何必要从你这儿抽血呢!」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依依喃喃的道,缓缓的蹲下了身子,坐在了台阶上,将手搭在自己的双膝,把脑袋埋入了双臂里,泪水缓缓滑落,渐渐的变成了喷涌而出的泉水,染湿了罗衣。 鬼谷子唉声嘆了一口气,踩着沉重的步伐摇头晃脑的走了。 依依哭了一会儿,强打起精神回了房间,二话不说就拿起针管往自己身上戳,看着那缓缓流出的血液,她的眼神渐渐的恍惚了起来,不一会儿,她就昏了过去。 「王妃!」 画眉惊叫了一声,就连忙上前拔了她的针头,连忙又急急的跑出去找鬼谷子过来医治。 找了一通,才知道鬼谷子在给天问复诊,慌忙跑了进去道:「谷主,王妃她又晕倒了,你赶紧去救救她啊!」 「什么?」鬼谷子和夜影同时出声。 夜影因为过来看看天问的伤,顺便也问问他一些关于冥日会的事情,因此才会出现在天问的房间。 天问不禁纳闷:「又晕倒了?王妃她怎么了?」 鬼谷子恼怒不已:「老夫就知道她不会听话的,果然这一回去就开始自己折磨自己了。你把这颗药给她吃下去,餵她喝点温热的羊奶,等会儿她就醒来了。」 「多谢谷主」画眉接过了药,见鬼谷子没有打算跟着去的动静,疑惑道:「你不去吗?」 「不去,老夫现在看着她就烦,你跟她说,若是再不听老夫的劝告,下次她把自己抽死了,老夫也不会管她的。」 天问越听越迷煳,「王妃她究竟怎么了?」 「她?哼,她要把自己扔进炼丹炉里炼制成解药给王爷解毒。」 鬼谷子怒气沖沖道。 「不可以!」夜影焦急的道:「谷主,王爷的解药难道真的需要将王妃扔进炼丹炉里炼制成解药才行吗?」 「不是,只不过现在王爷需要的解药量越来越多,是以前的两三倍,她根本就无法提供这么多的血,即便把她的血抽干,也救不了王爷的。」 「那。。。」夜影也十分为难的闭上了双目,重重的嘆息了一声。 画眉见鬼谷子不肯去,她连忙拿着药就往回跑,夜影往外跟了两步,皱了皱眉,停了下来。 天问在鬼谷子絮絮叨叨的抱怨声中可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事王爷还不知道吧?」 「不知,一直瞒着他的。他若是知道,他绝不会同意夏依依再用血给他炼制解药的。」 鬼谷子道,他忽的眨了眨眼睛,脸上兴奋起来:「对啊,老夫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啊,既然丫头不听老夫的,那么她总归是要听轩王的吧,老夫就直接将事情告诉给王爷,王爷必定会亲自劝说她的。」 天问连忙道:「谷主,你可别就这么去跟王爷说啊,不然王妃知道了,可是会生气的。你不如先等太贵妃回来了,听听太贵妃的想法再做决策啊。」 「太贵妃?」鬼谷子扁了扁嘴巴,摆着一张臭脸道:「得了吧,她一心都只顾着他儿子的死活,哪里会将依依的死活看在眼里,你信不信,老夫若是说将夏依依扔进丹炉里炼药就能救轩王,那个老太婆肯定会将依依直接扔进去的。」 他们两个不禁翻了个白眼,这个鬼谷子竟然将太贵妃唤作老太婆?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不行,谷主,你不能这么跟太贵妃说,不然她可能真的会往这方面想的。」夜影道。 「哼」 另一厢,依依服过药,又被灌了一碗热羊奶后,可算是悠悠转的醒来了,画眉十分焦急而又埋怨的说道:「王妃,你可是把奴婢给吓死了,你以后真的不能再这么折腾自己了,你都把谷主给气着了,他说你若是再这么晕过去,他可是不会再救你了的。」 「呵呵,你别信他的话,他心肠软的很,下次他保准还会来救我的。」 「王妃,你可不能再有下次了,你不能再这么抽血了,谷主说了,就算是把你的血抽干也救不了王爷,你还是别抽了。咱们直接跟王爷坦白说了,以后炼不出那么多的解药了。」 「不行,他还有救,只要把我炼成丹,他就有救了。」依依郑重的说道,双目如注,脸上泛起了一丝渗人的笑意。 「魔症了,魔怔了!王妃你醒醒啊,王爷他是真的没有救了。」 「不,他有救,谁说他没有救?」依依勐地抬头望向她,嘴角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他有救,我知道,只有我能救他。」 画眉害怕的张大了嘴巴,她真的觉得王妃像是着魔了一样,若是王爷真的死了,只怕王妃会疯吧。 直到华灯掌起,月上梢头,太贵妃才从宫里回来,她不过是吃了少许饭菜,就藉故离了宴席。她清冷的离开了皇宫,身后的皇宫,喧嚣不已,处处都透着欢乐的喜庆。然而这喜庆却让她恨得牙根痒痒,今天在宫里,她恨不得直接冲过去问问新皇究竟是不是他对凌轩下手,往面粉里掺杂了甘草粉。 一回了王府,就见马管家在门口候着她,「太贵妃,你可算是回来了,今儿府上都出大事了。」 ------题外话------ 1、求收藏啊:战千里《纨绔王爷霸宠绝色医妃》 2、推荐文《褪红妆:权谋君心》三鱼/着 「萧儿,为你成魔,不过一念之间。」——冥绝 出生十六载,厌世嫉俗,掩却心性,化身为凡,甘心沦为人人堪笑的对象。 执政数十年,如履薄冰,扮猪吃虎,步步惊心,只求有朝一日风云便化龙。 ** 世人皆称,公子玉萧,人不如其名。本该是翩翩如玉的人,却是插科打诨,臭名远扬。 天下皆传,新帝冥绝,蠢笨且纨绔。本应是成为一代明君,却是昏庸无道,整日玩乐。 他说:「与我共谋了这江山,可好?」 言笑晏晏。 她答:「不好。」 信誓旦旦。 当gay里gay气小摄政王,碰上看似草包无用的新帝,会撞出怎么样的「基情」? 你追我跑或是你争我夺,终究是互不相让,还是为此妥协?
第六十一章 无人认同(四更) 「怎么了?」太贵妃心里一紧。 「今天冥日会的人杀上门来了,王爷他受伤了。」马管家急急的道。 太贵妃腿脚一软,几乎要走不动道,张嬷嬷连忙扶着她就往府里头走。 「轩儿,轩儿。」 太贵妃一脚高一脚底的往府里走,走到凌轩的偏房,隔着房门看了他一眼,看他病得更加严重了,不禁觉得心里难受得紧,便是哭了起来。 「母妃,你快别哭了,儿臣这不是还好好的活着了吗?」凌轩强颜欢笑道。 太贵妃更是哭得厉害了,「轩儿,你病得这般厉害,连行走都困难,可是今天太子却是在宫里多风光啊。」 「母妃,你该改口叫他皇上了,以免被有些人听见了,去宫里报信。」 「他还敢对哀家如何不成?你若不是被他暗害,又怎么可能会病发呢?」 「母妃,现在还没有证据表明是他做下的,再者,儿臣受伤严重,更重要的是被冥日会的人所伤。」 「这冥日会也越发的大胆了起来,以往,还只是敢在外头暗杀你,现在竟然是明目张胆的跑进王府里来杀你了,这可还是在京城,在天子脚下呢。」 凌轩冷冷的笑道:「母妃,以前父皇在世,冥日会多少还会惧怕一些。如今皇上是杜凌志,冥日会哪里还会怕他?自然是敢来京城胡闹的了。再说了,我们轩王府里打得热火朝天的,也没有见着京城里的那些巡逻的士兵进来帮忙,这新皇摆明了是想要我们轩王府和冥日会的人自相残杀啊。」 「哼,新皇未免也做得太过明显了,人家要想过河拆桥,好歹还会做一下面子上的东西,这个新皇可是连面上的东西都不做了啊。」 「母妃,今天宫里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贵妃鼻子一哼,道:「今天的事情可多了去了,新皇今天可算是过了一把皇帝瘾了,他啊,以为如今你是再也出不了轩王府了,而那安王,又是个愚笨懦弱的,任他拿捏的。他以为现如今他就是全国最为崇高的尊者了,可是他也不看看,这才收回了四分之三的江山,北疆和西疆可是已经被北云国给侵占了不少了呢,看他怎么办。」 「他可有提及儿臣在北疆的那些兵权?」 太贵妃翻了一个白眼,冷哼一声道:「当然了。哀家今天跟他说我们不在京城住了,让他像给安王的待遇一样,给我们在哪个地方封块地,当个封地王爷。他倒是满口答应了,却是提出了一个条件,让你将北疆的那些兵权给交出来。他说安王没有兵权,你也就别要兵权了,好好的在封地里养伤。」 凌轩深吸了一口气,自己早就料到了他回来这么一招,果然是不会信任他,这才刚刚帮他夺回了江山,他就害怕自己会抢占了他的皇位,这么急着迫害自己,收回兵权? 凌轩闭上了眼睛,良久,睁开了眸子道:「好,答应他,把兵权给他。」 「凌轩?」 「王爷?」 太贵妃、以及夜影皆是一惊,怎么王爷竟然这么痛快的就将兵权交出去了? 夜影拱手急切的道:「王爷,倘若一只老虎连牙齿都被拔了,那就是连一只耗子都应付不了了啊。」 「本王知道,只是本王若是不交出兵权,他绝不会罢休,只怕还会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这次他是对我来,下次他可能就是沖她们两个来了。我死不死的都没有什么,可是她们两个不能出事。再者,本王原本就对皇位不感兴趣,要这兵权做什么?倒不如给了他。也好打消他的戒备。」 「王爷,可万一他夺了你的兵权以后,他还要对付你,那可怎么办?」 夜影皱眉道,新皇可能会为了权利而不在乎亲情,斩尽杀绝的。 凌轩眼眸眯起,散发出少许寒气来,若是果真那样绝情的话,「本王就再召集那些旧部反抗他。」 「即便如此,也只能召回少数旧部,只怕有些人只认皇上,不认王爷了,毕竟,皇上才是东朔地位最高的人,若是跟你一起反抗皇上,那可是罪同谋逆,是死罪啊,他们还是会惧怕的。单看现在皇上在东朔各地逮捕杀戮钟达的党羽,就可知道皇上他付对逆党的手段有多残忍了。」 「是啊,所以,即便是兵权在本王的手中,只怕有些人也还是不太敢跟本王共同对付皇上的,只不过是有兵权的话,我们多少还是有些势力可以依靠罢了!」 「对呀,轩儿,你不能交兵权,交了兵权我们就没有一点点势力了,那个时候,可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太贵妃道。 「母妃,儿臣已经考虑好了,现在我们没有退路可走,只能交了兵权才能保住你们两个的安危。否则我在明敌在暗,怎么防得住?再者,鬼谷子虽然不肯明说,儿臣也知道今天这一场打斗下来,儿臣也明白只怕是活不长了,等儿臣一死,这兵权必定还是会落入皇上手中的。何苦为了多掌权这么短暂的时间而将你们至于生死之中呢?」 太贵妃倒吸了一口气:「你胡说些什么?轩儿,你别多想,有谷主在这儿,你很快就会没事了的。」 凌轩苦笑一声,只得顺从着太贵妃的话道:「儿臣知道了,会好好配合谷主的医治。」 太贵妃一看到夜影就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处理了。 「夜影,你可将凝香抓回来了?哀家倒是要亲自问问她,她究竟收了皇上多少好处,竟然对轩儿下手。」 「回太贵妃,昨日卑职去跟踪她的时候,王爷还没有毒发,因此并未抓她。今天卑职是见着王府里放了信号弹,卑职这才急急忙忙的赶回来了。回到王府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已经派人去捉拿她了,她还没跑多远,相信很快就能把她抓回来了。」 「嗯,抓她回来可一定要严加审问。」 「是」 跟凌轩聊了一会儿,太贵妃也乏了,「轩儿,你好好休息,母妃今天在宫里累了一天了,也得回去好好休息了。」 「好,母妃早些歇息。」凌轩淡淡的道。 太贵妃走到半路就被画眉给拦住了,「太贵妃,王妃和谷主在花厅等你。」 太贵妃不禁皱眉,他们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刚刚的时候去轩儿偏房那里说,非要到花厅背了轩儿说?难道是不能让轩儿知道的事?连忙加快了脚步。 一走进花厅,太贵妃就急忙走过去问道:「谷主,哀家也正想要问问你,轩儿的病究竟还能不能治好?」 鬼谷子嘆了一口气,面带忧愁:「太贵妃,老夫已经尽力了,王爷他真的已经治不好了。」 「怎么会?以前不是都已经想到办法救治了吗?你继续按照以前的办法救他不就行了?」 「太贵妃,你也知道,这解药可是掺了夏依依的血才有效果的。以往一天一颗解药,就已经把她给折腾得虚弱不堪,今天又晕了一回了。可是现在王爷的病情加重,那些毒虫又对这解药产生了抗性,就昨儿晚上到现在就已经用了五颗解药了,往后更是每天至少两颗到三颗解药,还仅仅只是控制住毒虫,还不能根除,照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月,夏依依就会失血过多而亡。」 「这么严重?」 「是,老夫绝不会危言耸听。太贵妃,轩王是没有办法救治了的,可是夏依依还年轻,可不能让她这么白白牺牲吧。老夫建议还是停了这种解药吧。」 「这…」太贵妃有些犹豫,若是停了药,轩王很快就会死了,可是不停药,夏依依就会死,她一死,凌轩也随即就会死的。太贵妃看着夏依依虚弱的脸,不禁心生一股怜悯,「好吧,就停了这种解药吧,依依,你就好好休养吧。不过,谷主,你还是要另外研制一些药,尽量延长他的生命。」 鬼谷子有些惊讶,怎么太贵妃竟然还替夏依依考虑起来了? 依依清冷而虚弱的道:「我不同意,我要给凌轩炼药,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他死。」 「丫头,你是不是傻啊?连太贵妃都说了不用炼药了,你还非得炼药?你也不想一想,你即便是将你所有的血抽出来给他炼药,那也是不够的,治不好他的,你又何必要做这个无用的牺牲呢?」 「依依啊,你对轩儿的一片真心,哀家这些日子以来也是看在眼里的,你肯帮着轩儿炼药,母妃也很感激你,只是你也要考虑下你自己。鬼谷子说得对,你就别做无谓的牺牲了。」 「母妃,儿臣觉得还是有机会救他的,只要将我扔进丹药炉里炼制,就能治好他了。」依依定定的望着太贵妃道。 鬼谷子气得当场就站了起来,怒道:「夏依依,你在胡说八道个什么?老夫跟你说,即便是把你给扔进丹药炉里炼制,也治不好他。再者,老夫可没有尝试过炼人啊,你别乱来。」 「我没有胡说」,依依朝着他吼道,侧脸望向太贵妃,「母妃,倘若需要儿臣这条命去救他,就尽管拿去。」 太贵妃从未见过谁要赴死赴得如此慷慨就义的,这个夏依依,是不是真的疯了啊?「依依,鬼谷子说得对,这炼药哪有把人给扔进去炼的啊?没人能保证把你给炼成药,就能救活他的。你就别往这个方向想了,还是回房好好的休息,别再抽血了。」 「母妃,你不出手救救凌轩了吗?他可是你儿子啊?母妃,你就同意把我给炼了吧。」 「你疯了啊?」太贵妃不禁也着急了,对着她就是一阵呵斥,侧首看着画眉吩咐道:「画眉,这些天你看紧她一点,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是,奴婢一定会看好王妃的。」 依依气恼不已,恨恨的咬牙道:「你们怎么会不相信我呢?只要把我炼成丹药就能救他了。」 太贵妃见她似乎脑子也不清晰了,连连摇头,「画眉,她若是再这么疯癫下去,你就直接拿绳子把她绑起来关在屋里。」 画眉愣了一下,低头应是。 太贵妃起身朝着自己的屋里快速的走去,张嬷嬷连忙跟在了她的后头走进了屋,一进屋,张嬷嬷就神色紧张的将房门给关了。 太贵妃狐疑的皱眉望了她一眼:「你这副神情是要干嘛?」 张嬷嬷倒腾着两脚急慌慌的走了过来,低声道:「哎呦,娘娘啊,你不知道,老奴今天听见王妃说那些话的时候不禁觉得慎得慌啊。」 「哀家看她真是疯了,轩儿治不好了,她没法接受,这心情哀家也能理解。」 「娘娘,她说得话也未尝不是不可行。」张嬷嬷躲闪着眼睛道。 太贵妃正色道:「张嬷嬷,放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她疯了,你也跟着魔症了不成?竟然动了将人炼制成药的念头?」 张嬷嬷朝着自己的脸上就是一巴掌,哎呦一声道:「娘娘,老奴说这犯上的话确实该死,可是老奴却是心心念念的是为了王爷啊,再者,老奴刚刚在花厅里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句话,这才勐然觉得王妃说的话也许真的可行。」 「什么话?」 「你还记得以前王爷弱冠之礼时,当时皇上命钦天监给王爷算卦,结果算出来说是王爷娶的王妃是他的红颜劫,还说『她生你死,你死她生』,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倘若想要王爷活下来,就只有让王妃死,才能让王爷活下来吗?」 往昔的记忆瞬间就涌上了头,太贵妃身子一震,惊恐的看着她,难道说当日钦天监的一句话真的就要成真了? 「娘娘,这可不是老奴瞎说的啊,当初钦天监说这个话的时候,您可是也在一旁听着的啊。」 「哀家知道,哀家记得。可是话是这么说,万一这个的意思并不是指将夏依依炼成丹药而是指其他的意思呢?那岂不是说即便把她炼成丹药,那也是救不了轩儿的。」 「那还能是什么意思?」 「张嬷嬷,你也知道的,这个夏依依她不是原来的那个被皇上指婚的夏依依,而是一个冒牌货,原来的那个夏依依已经死了。也许钦天监算出来的卦象是指这个呢?」 「那…老奴可就不知道了。」 「总之,拿人炼药这种事情太过耸人听闻了,还是不要打这个念头的好,倘若将她扔进炼丹炉里炼药之后,仍旧治不好轩儿,轩儿若是知道了,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怕是要跟哀家断绝母子关系了。而护国公若是知道了,甭管能不能救得活轩儿,护国公第一个就不会饶了哀家,说不定还会告御状告哀家草菅人命了。」 张嬷嬷低头道:「老奴往后不再提及这个就是了。」 夏依依在画眉的搀扶下,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踩着不太稳当的步子回了房间,一进去,她就连忙翻医药箱找针头,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抬头问道:「画眉,你将我的针头乱收到哪里去了?」 「奴婢不知」,画眉低垂着眼眸假装不关她的事。 依依瞪了她一眼,起身在屋里又寻找了一圈,竟然也没有看到,便是拿眼斜斜的飞了她一眼,「画眉,你是不是把我的针头给藏起来了?」 画眉咽了咽口水,眼神躲闪了一下,「王妃,奴婢是把你的针头藏起来了,鬼谷子说了,以后不准你再抽血了。」 「把针头给我」 「不能给」 「给我」,依依往前朝她跨了一步。 画眉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王妃,你今天可是已经因为抽血晕了过去了,你不能再抽血了,你哪能拿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呢?你真的救不了他,你别再折腾你自己了,你清醒点好吗?」 「不给我是不是?我有的是办法採血。」 依依冷哼一声,转身朝着医药箱走去,忽然,脑后传来一阵剧痛,她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题外话------ 1、求收藏啊:战千里《纨绔王爷霸宠绝色医妃》 军医界翘楚一朝穿越,当个宫女优哉游哉!无奈和亲公主被杀,倒霉被迫替嫁拜堂。 2、推荐好友紫七文文 《萌妻十八:影帝,深深爱》 一张快递来的结婚证和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 结束了他25年的单身生涯。 居心叵测—— 是他对从天而降的十八岁小娇妻的第一印象。 一场冲动的车祸, 将初次回国的她撞上了病床。 冷心冷肺——是她对开车撞她的影帝老公的评价。 嫁给他以前, 他是高冷影帝,寒气逼人; 嫁给他以后, 他是护妻忠犬,憨傻卖萌。 夏语冰表示,她这个童养媳当得有点儿委屈,老公分明是头披着羊皮的狼!不行,得退货! 江影帝表示:退货?看来还不满意?嗯,宠!接着宠! 夏雨冰:…… 江影帝挑眉:还不服?吻!接着吻!
第六十二章 送上门来(五更) 「王妃,得罪了。」 画眉连忙上前扶住了晕倒的王妃,将她给扶到了床上,拿起绳子就将她给捆了起来。 片刻后,夏依依醒了过来,发现画眉竟然真的听了太贵妃的话将自己给绑起来了,怒道:「画眉,你竟然敢将我绑起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你若是现在就把我放了,我就饶了你。」 「王妃,你就别再在这里浪费精力对着奴婢喊了,没用,奴婢现在可是要好好的看着你,不能再让你做傻事了。」 夏依依叫嚷了一阵,威胁恐吓了她一阵依旧是没有任何用,便是换上了一副灿烂的笑脸道:「画眉,你将我解开,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再去找针头抽血了,你快些将我给放了吧。」 「那可不行,你都说了,你即便是没有针头,你也有的是办法採血。」 「我不採血了,我说真的。」 「既然不採血了,那你就躺着睡觉吧,反正已经是晚上了,也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 「好画眉,你给我解开啊,我这么绑着如何能睡得好呢?」依依谄媚着脸道。 「呵呵,王妃,奴婢怎么能相信你呢?还是把你绑着好一点,你就这么睡吧。」 「你不会是要把我这么绑一辈子吧?」 「不,现在奴婢要睡觉,没法时时刻刻刻的看着你,等天亮了以后,奴婢就多派几个人看着你,就不怕你再扎针了。」 「你,你真有种!」夏依依气得七窍生烟,自己这是收了个什么丫鬟啊?竟然敢骑在主子的头上耀武扬威的。依依只得被绑着这么难受的睡了过去。 翌日,画眉果真是带了好些人过来看着她,画眉把她弄起来解开了绳子,笑着道:「王妃,赶紧洗漱了吃饭吧,今天伺候你的人也多,奴婢可是要轻松不少了。」 依依冷眼瞟了一眼满屋子站着的奴婢,再看屋外,还站了十几个侍卫,这个架势可真是够大的啊,只怕自己还没有把针头拿到手上,就已经要被这些人给七手八脚的捆绑起来了吧。 依依摇了摇头,道:「凌轩他怎么样了?」 「今天还没有到吃药的时辰,他依旧跟昨天一样啊,还是有些不好的,不过,鬼谷子不让他多吃了,现在只能紧着以前炼制的药吃了。」 「哦,我等会儿找鬼谷子去。」 「你找他干嘛?他不会同意你的,你别再钻牛角尖了。」 「我想通了,我找他是为了再钻研一下如何提高解药的药性的。」 「哦,那好,吃了饭再去吧。」 夏依依因着身子虚,也懒得走到花厅去吃饭,便是让人将饭菜给端到自己屋里吃了,又命人备了软轿,直接抬到了鬼谷子那儿去了。 鬼谷子瞧着素来都不太乘坐软轿的依依今天竟然坐起软轿来了,就知道她的身子可是垮了,走路虚浮了,看她昨天回房的时候,连路都快走不稳了。 鬼谷子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道:「别再来老夫这里说那些骇人听闻的言论,老夫可是懒得跟你争论了。」 「不是,鬼谷子,我是过来跟你研制一下解药的,咱们再炼一种新的解药吧。」 「老夫炼不出来。」 「我们一起想办法啊」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依依扁扁嘴:「我又不会炼丹药,哪有什么办法?」 「既然你不会,也没有办法,那你还说什么一起想办法?分明是你就出了一张嘴,而老夫却要付出全部。到头来,你还要抢夺老夫的功劳,说是我们一起研制出来的,你可真是惯会占便宜的啊?」鬼谷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依依眨巴了一下眼睛,道:「鬼谷子,你可是真能胡说,我什么时候占便宜了?到时候,我就对外宣称都是你一个人的功劳,还不行吗?」 「哼,说得简单,炼药可不是这么好炼的。」 一个小厮走了过来,道:「王妃,太贵妃请你过去一趟。」 「什么事?」 「凝香已经被人抓回来了,现在正押在花厅呢。」 「哦,快过去瞧瞧。」依依连忙又坐上软轿往花厅里赶。 走至花厅,就见凝香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了花厅里,身上已经布了许多被鞭打的痕迹了,直直的跪在地上,见到夏依依过来,凝香侧脸过去,也不跟她请安,表情愤愤。 除她以外,地上竟是还跪着另外几个人,看起来像是普通民众一样。那几个人见到夏依依过来,倒是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磕头请安。 夏依依缓缓的走到了前头,跟太贵妃虚弱的屈膝行礼后就坐在了她身旁的位置上,疑惑的看着地上那几个人,道:「他们是怎么一回事?」 马管家上前道:「王妃,他们就是凝香的同伙,他们都已经招认了,他们都是被凝香花钱收买了之后装成小商贩在南城门卖菜,又让人故意将我们府上的採办的侍卫引到他们的摊位上,将这袋参杂了甘草粉的面粉卖给我们王府。所以,这面粉是在府外动的手脚,不是在府内动的手脚。」 依依看向他们,道:「你们可别撒谎,否则,我就把你们扔进炼丹炉里炼药。」 「王妃,你就算是把我们扔进炼丹炉里,我们说的也是真的。就是前天,这个女人找到我们几个,给了我们一大笔银子,说是让我们在南城门假装卖菜的商户,我们有些奇怪,还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结果她说是现在京城里的商户都不敢出来卖菜,导致府上缺粮,便是想要我们几个人假装商户卖一天,其他的商户一看我们都出来做生意了,其他商户也就会纷纷出来做生意了,那么王府就能出来採办粮食,王妃才有好吃的。」 「她亲口跟你说她是轩王府的人?」 「不,她骗我们说的是安王府的人。」 「那你怎么找上我们轩王府了?」 「这可不是我们找上轩王府的,而是今天王府里的侍卫们出来找我们,把我们都给抓回来了,我们刚刚一见到这个女人,就立马认出她来了,就是她,那天把那些面粉交给我们,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面粉里面参杂了甘草粉啊,已经卖了一些出去了,我们家里还放着两袋没有卖出去的封得完好的面粉,也一併被他们给搜了过来,你们大可以将面粉当面拆开,看看里面是不是也混了甘草粉,就知道小的并没有说谎了。」 「来人,把东西抬进来。另外,把厨房那袋也拿过来,再将鬼谷子、夜影给请过来。」 片刻后,侍卫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两袋封好的面粉,看起来并没人动过手脚一样。拆开以后,鬼谷子上前仔细的辨认了一番,又沾了少许到嘴里尝了一下,将这个和厨房里用过的面粉对比了一下,捋了捋鬍子道:「看起来真是同一批的,这参杂进去的甘草粉的份量和质地都是一样的。」 「凝香,证据确凿,你现在可还有什么话说?」太贵妃怒道。 凝香愤愤的瞪着那几个人,道:「你们为什么要害我?你们分明是想要胡口诬赖我,说,你们究竟是受谁的指使?为何啊?」 「姑娘,我们怎么敢诬赖你啊,你可是轩王府的人,我们若是诬赖你,岂不是跟轩王府作对?我们可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你还是赶紧招了吧,别把我们给拖下水啊。」 「哼,你们自己都敢将掺了甘草粉的面粉卖到王府里来残害王爷,你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被人抓了以后,你们就胡乱的咬了一个人,就说是我指使的?」 依依看向那几个人道:「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你们自己犯下了事,到头来你们害怕被责罚,便是胡乱咬个人顶罪,或者是特意安排的是咬凝香顶罪。」 「我们有证据证明是她指使我们的。」那人道。 「什么证据?」 「她那天来我们那儿指使我们做事的时候,她走的时候不小心落下了一个手绢,王妃大可仔细辨认一下,这个手绢是不是她自己的。」那人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手绢,马管家上前将手绢接了过来,递给了夏依依。 夏依依仔细辨认了一下,还真的是凝香的手绢了,「凝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凝香一看那手绢真是自己的,顿觉惊慌,她扭头看向那几个人,怒道:「你们这些混蛋,竟然敢偷了我的手绢过来胡乱诬陷啊?」 「什么叫是我们偷了你的手绢啊?我们又没有武功,哪能这么容易偷了你的东西?分明是你落在了我们那里了。」 太贵妃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道:「凝香,这么说来,这个手绢可真的是你的?」 「回太贵妃,这个手绢真的是民女的不假,可是民女也不知道这个手绢什么时候落入了他们的手中,民女记得昨天出门的时候,身上还带着这个手绢了。定然是他们趁着民女出了王府以后趁机偷的。」 依依问道:「你们说说看,她这手绢是什么时候落在你们那儿的?」 「是前天她来找我们的时候落在我们那儿的。」 「是谁发现的?落在哪儿了?」 其中一个瘦瘦的男子磕头道:「回王妃,是小的发现的,当时她走了以后,小的在她坐过的凳子脚下发现的。」 「你可知道今天会有人来找你?」 「不,不知道。」 依依眯缝着眼睛,缓缓道,「既是不知道,你一个大男人为何会将一块这么花哨的女人手绢揣在怀里,怎么?随时拿出来好当证物?」 她的声音没由得让人心头一颤,那双眼睛更是像能将人的心思看穿一般。 那人有些害怕起来,很快就稳定了心神,似乎是有些害羞的红了脸道:「那天小的见这位姑娘身段又好,声音又温柔,又是在王府里做事的,小的寻思着什么时候若是再见了她,就藉故这手绢之事跟她再攀个话,藉机跟她相好,这才日日夜夜的将手绢揣在身上。」 「哼,你倒是会瞎编排,依我看,这手绢定然是你们看我出了王府以后,来偷的。」 「我都说了,我们不会武功,哪里能从姑娘身上偷走东西?姑娘岂不是在我一伸手的时候就能抓住我了?」 依依说道:「你知道她会武功?」 「呵呵,原本不知道,可是刚刚看她被鞭打时反抗的那几下,便是看出来她会武功了。」 「那她吩咐你办事的时候有没有蒙脸?」 那人迟疑了一下,道:「她就像现在这个装束蒙的脸,虽然蒙了脸,可是露在外面的额头和眼睛还是能看得见的,我们可是绝不会认错的。」 「哦?」依依意味深长的拉长了语调,拿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一双眸子瞥向夜影,道:「她以前是你的手下,你有什么看法?」 夜影拱手道:「以凝香的武功,应该没有理由会被这个人给偷了手绢而没有发觉才是。」 「凝香,你这手绢是一直带在身上还是放在了包袱里,包袱可有离过身子?」 那人一听就立即瞪着眼睛梗着脖子问道:「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要替她开脱不成?」 凝香低头想了一会儿,「王妃,民女昨夜投宿在客栈里,期间有小二过来找民女,说是在外头有人在楼下捡拾到一个钗子,要民女去看看是不是民女掉落的。民女就关了房门去楼下看了一眼就上来了,期间不过是片刻时间,不过别人若是要进房间里偷个东西的时间还是足够的。」 「你也说了你是关了房门的,那么又从何谈起是我们偷得?」那人叫嚷道。 「那个小二说不定就是你们一伙的,趁我下去,你们就用钥匙打开房门进去拿东西。」 「姑娘,你自己干下的事情,你就承认得了,何必强词夺理呢?」 太贵妃道:「凝香,你为何要对付凌轩?」 「民女并没有要对付王爷。」 其中一个人道:「凝香姑娘,你是不是跟轩王府有什么私人恩怨,还是说你受了主子的欺负,就想报復轩王府?」 话音刚落,太贵妃的眼睛就在凝香和夏依依身上瞟了一眼,「凝香,你可是因为你被毁容了就想要报復王府?」 「太贵妃,民女确实曾经因为毁容而私下里怨过王妃,但是民女并未起了要迫害王妃的心思。再者,即便是要报復,那也是要报復到王妃的身上,怎么可能会报復在王爷的身上。而且,民女并不知道甘草粉会对王爷体内的毒虫有那么厉害的影响啊,怎么可能会想着往面粉里参杂甘草粉呢?」 「因为你对付不了王妃,只好对王爷下手,等王爷一死,王妃就守寡了,这样也是达到了报復王妃的目的了。」 「你们这几个王八蛋,信口雌黄!」凝香气急,恨不得冲过去厮打他们,奈何被捆绑着,动弹不得。 「我们不过是据实而说,是你自己怨恨王妃在先,指使我们在后。干下了这么伤天害理的残害主子的事情。你才是个混蛋!」 依依皱皱眉,用手抚了抚额头道:「你们别吵了,吵得我耳朵疼。这样,为了让你们能安安静静的叙述事情,你们就一个一个的问话吧。夜影,把他们几个带到你们平时审问黑衣人的地方,用你们平常惯用的方式审问就行了。」 夜影微微皱眉,「王妃,这怕是不妥吧,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我们不能用那种非常手段对付他们的。」 那些人立即叫喊道:「对啊,王妃,你不能私设刑堂。」 「我就要私设刑堂又怎样?怎么不服啊?有本事你去告我啊!」依依耍起权势来,也是十分的得心应手了。 「你!天啊,还有没有让老百姓说理的地方了?就连天子脚下的王府都没有道理可讲了吗?我要见王爷,让王爷出来住持公道。」 「王爷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出不来,你若是想要公道,就去皇宫里告御状去。不过,你也要先过他这一关。」依依淡淡的道,瞥向了夜影。 夜影见他们如此张狂,也对他们的身份开始存疑了,这样子根本就不太像是普通百姓,当即就挥手带着他们去了密室。 ------题外话------ 推好友文,《蜜捕萌妻:傅少v5》/喵小鱼儿 【一对一,暖文,无虐。】 她,姿色平平,脾气暴躁。 却是为了帮母亲治病,投奔于各大医院的二十四孝女。 绝望边缘,黑夜之中,男人迎风而站。 「我的血,能治好你的母亲。」 * 某日,黎思昕问道,「你多大?」 「很大。」 「问你岁数!」 「呃…四位数。」 「四位数?个十百千,我靠!你是老不死啊?」 * 他,是总裁?是医生?是投资商? 还是,某个家族的大佬? 他,到底是谁,他的血,又有何作用。 而她,是猎物,是爱人,还是隐藏血猎。 扑朔迷离,捉摸不透。 * 她和他,不过相识几日。 男人的态度,从一而终的轻佻。 真是厚颜无耻,无耻之徒! * 且看男女主如何玩转对方,直至玩出小爱心。 精彩过程不容错过,快快点击搜索+收藏吧
第六十三章 五雷轰顶(六更) 太贵妃怒指凝香,对夏依依愤愤道:「她都已经如此残害凌轩了,你还护着她?」 「母妃,这件事情里头有太多的疑点了,凝香倘若是想要下手的话,直接在府里的面粉里参杂甘草粉就是了,何必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呢?再者,她既然是要干坏事,怎么会就这么一副装束就亲自跟那些人直接联繫?未免也太没有专业性了吧,她可是暗夜组织培养出来的人,行事作风自然是应该跟杀手匹配,怎么干得像是普通人家女子一样?最重要的是,我们前天到府上之前,王府的侍卫已经出去买好回来了,那个时候,凝香可是跟我在路上正从连城往这里赶,她又没有分身术,怎么可能在同一时间里在京城去跟那些人会面?」 她这么一说,众人往此想想也是觉得十分有道理。 凝香咬了咬唇,看向夏依依事她的神色有些复杂,再望向太贵妃道:「民女确实如王妃所说,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 「哼,等夜影将那些人审问了以后,若是你真的牵扯其中,哀家再跟你好好算帐。」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夜影就提拎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人进来,一把将他给扔在了地上,疼得那人哎呦直叫唤。 「启禀太贵妃、王妃,他已经招了,是新皇指使他们的,跟凝香无关,陷害凝香的事情也是新皇指使的。」 「新皇!」 太贵妃气得牙根直痒痒,拿着桌上的茶杯就朝着那个受伤的男人头上愤怒的砸了过去,茶杯瞬间四分五裂,那人也一下就被砸晕了过去。 她双目通红,厉声道:「将他们几个给哀家捆了,带到宫里去当面质问一下新皇,他究竟是想要将我们轩王府逼到什么境地,让大家看看,这个新皇是一匹披着伪善面具的狼。」 「夜影,你将此事禀告给凌轩,听听他有什么看法,我们再做决定。」依依道。 「是」,夜影转身离去,临去前,有些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凝香,为何自己总觉得凝香既像奸细又不像奸细呢? 夏依依淡淡的看着面前被捆绑着还被打出了血的凝香,挥手让画眉前去将她的绳子解开,道:「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你也是清白的,你被他们打的伤你需要多少赔偿金,我赔给你就是了,你若是觉得冤屈,也可以去状告我们轩王府。」 「不必,只不过以后你们别再无缘无故的将民女抓回来毒打一顿就行了。」凝香倔强的说道,起身直接离去。 太贵妃气得咬牙怒道:「放肆,别以为你离了王府就可以对哀家和王妃不尊重,来人,将她拦下,掌嘴!」 立即有上去几个侍卫将凝香的去路拦住,依依微微皱眉,劝道:「母妃,算了,最初也是儿臣亏欠了她的,让她走吧。」 「哼」!太贵妃翻了一个白眼,若是以往,她定然是要教训夏依依几句的,现在却是看在夏依依救凌轩的份上,不与其争辩。 依依见她不再吭声,便是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下去。凝香冷哼一声,跨步离去。 片刻后,夜影回来了,拱手道:「太贵妃,王妃。王爷说这件事情他亲自去跟新皇说,就不必劳烦太贵妃去宫里了。」 「他不是都下不了床吗?他还怎么去跟新皇理论?」 「他说他会让新皇亲自来府上。」 「行吧,既然他亲自处理这件事情,那哀家也就不多费这个精神了,哀家乏了,张嬷嬷,扶哀家回房。」 太贵妃懒懒的起身,伸出了手搭在了张嬷嬷的手臂上,缓缓的向外走去。 依依则是拉着鬼谷子跑到药方里研制新药去了,而马管家,苦哈哈的去外头找了工匠回来修缮破损的房屋。 凝香出了门没有多久,她脚步忽而放缓,眉心一皱,聆听了一下后连忙朝着城外跑去,一闪身,飞到了树尖,道:「副阁主,你该现身了。」 夜羽从暗处飞了过来,笑道:「呦,这么快就发现本座了?」 凝香翻了一个白眼,以夜羽的武功,若是要跟踪自己,自己根本就发现不了,除非他故意露出了他的气息和身影让自己发现他。 「说吧,你跟踪我有什么事?」 「凝香,你看看你这浑身的伤,你居然连银子也不要,公道也不要,就这么直接走出了轩王府,未免也太便宜了轩王府吧?」 「这是我的私事,跟你无关。」凝香面上带着冰冷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 「是跟本座无关啊,可是本座实在是看不下去,为你打抱不平啊。就刚刚,夜影见到你身上受伤了,他居然无动于衷。若是本座的女人被人打成这样,本座必定会当即就上前将那些人给杀了或是打残了。」 凝香眼眸一眯,「你在监视轩王府?」 夜羽嘴角咧开,大笑道:「怎么能说监视这么难听呢?本座可是跟轩王签订了契约,要帮着他对付冥日会的啊,他昨天才被杀天霸所伤,本座就在轩王府里保护一下他的安全可是分内之事啊。」 凝香皱眉看向他,冷冷的道:「我再郑重跟你说一次,我不是夜影的女人。」 「你这么单相思有什么意思啊?本座若是喜欢哪一个人,就直接上去跟她明说『我喜欢你,你不许再喜欢别人』,这样不就行了?要本座说啊,你必须得趁早下手了,不然等轩王一死,那轩王妃想要改嫁也不是不可以啊。到那个时候,你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我已经离开轩王府了,他们那里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跟本座有关系啊,本座可是很想要你当我的嫂子呢。」 凝香瞟了他一眼,「为何?」 「因为本座昨儿偷听到以前先皇让钦天监给轩王算过卦,说他将来的王妃是『她生你死,你死她生』,所以,你说万一那夏依依是个命里克夫的女人,那她剋死了轩王,然后再嫁给夜影,岂不是又会把夜影给剋死了?所以,为了拯救夜影的性命,就需要你把夜影抢过来了。本座也相信,你应该不会想要看着夜影年纪轻轻的步轩王的后尘,被夏依依给剋死吧。」 凝香微微皱眉,抬头道:「此事当真?」 「当真,他们虽然是在花厅里说的,本座也隔得远,可是本座凝聚了内力就能依稀偷听得到。」夜羽面上带着一些惋惜道:「唉,你也知道,本座跟夜影素来就不和,他也看不惯本座,若是本座去劝他,他必定不会听劝。可是本座也实在是没有什么朋友可以帮着去劝劝他的了,唯独来找你帮忙了。」 「你想要我怎么做?」凝香道。 「那很简单,只要轩王妃一死,夜影就会断了她的念想,届时,本座再帮你制造一点机会,你就可以跟夜影在一起了。」 凝香一脸怒意的瞪向夜羽,道:「副阁主,想来你是没有搞清楚我跟轩王妃的恩怨吧?我与她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说起来,她对我还有恩情,我绝不会下手杀她,再者,谁知道你是不是又接了谁家交给你们通天阁的单子,要你杀了轩王妃,结果你就来个借刀杀人?我还没有这么傻到被你给利用了。」 「啪啪啪!」 夜羽满脸欢愉的拍着手,笑道:「哈哈,凝香,你的想像力可真是丰富啊,本座若是接了单子杀轩王妃,又何必这么麻烦的来找你?本会首要想杀她可是只需要动动小手指头就成了。」 「那是因为你不想惹轩王」 「你这话,本座可就不爱听了,本座何曾惧怕过轩王?若是怕他,当初在北疆的时候,我们就不会接钟达的单子了。」 「可是你想救夜影的性命,只需要把轩王妃克夫的事情告诉他不就行了?何必要把轩王妃给杀了?」 「因为他从不听本座的。」夜羽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忧愁,哀怨的嘆道:「凝香,本座不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你,本座劝你还是回去劝劝他。」 「他也不会听我的」 「你若是想要夜影爱上你,你就必须得下狠手,杀了轩王妃。」 凝香冷哼道:「你不要再说杀王妃的话了,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想明白的,你一定会想亲手杀了她的,到时候,你再来找本座。」 「哼,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凝香快速的飞离开去。 夜羽嘴角泛起一抹奸笑,没有再跟着她,转身朝原路返回。 新皇很快就收到了轩王的信件,拆开一看,顿时就变了颜色,将信件烧掉,连忙就亲自赶到了轩王府。 凌轩隔着房门看着他,道:「皇上,你来得倒是挺快的,朝中没有什么事吗?这么有空?」 「哼,你把朕叫来,不会是想要问朕有没有空吧?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 凌轩定定的看着他,正色道:「本王的条件很简单,你一定能办得到的。一、你给太贵妃和轩王妃各赐一个免死金牌,今生今世都不得伤她们分毫。二、本王只要活着,你就不能收回本王的兵权。」 原本他是想要交出兵权的,可是新皇竟然处心积虑的想要他的性命,自己死了也无所谓,可是他竟然将自己坐下的事情栽赃到轩王妃身边的丫鬟身上。倘若真的被那些人把消息扩散出去,这些消息必定会渐渐演变成轩王妃指使贴身丫鬟毒害王爷,轩王妃就成了谋杀亲夫的恶毒妇人。 想到这,轩王就更加不放心夏依依了,只能早早的替她弄得一个护身符。 而且,他也觉得夜影说得对,没有牙齿的老虎就连耗子都杀不死,更别提猎杀豺狼了。他要兵权,不是为了夺位,而是为了自保。 他知道,自己永远都没法像安王一样安逸的活着,新皇对他的戒备也永远都不会消除,与其毫无势力的被新皇打压杀死,倒不如依旧保存实力护住自己。 新皇的嘴角抽了抽,说实话,这两个条件,他一个也不想答应。只不过为了轩王手中的证据不被公之于众,以及他还有些惧怕轩王的余力,只得咬牙答应。 「把你手中的证据交给朕!」新皇压抑着怒意低低的道。 「可以给你一半,另一半,等你做到了再给你。」 「你!」新皇咬牙切齿的瞪着凌轩,他没有想到,这个轩王,不仅仅将他这次暗害轩王的证据留了下来,就连以前他和钟达两人同流合污的证据也被轩王给留了下来。 虽然这些证据或许还不足以将他拉下皇位,可是自己作为一个皇上,刚刚登基,最为急需的就是要在百姓和朝臣的心目中树立起英明神武、廉政爱民的伟大形象,倘若轩王手中的这些证据一曝露出来,自己的形象也就会土崩瓦解了,到时候在朝廷上,那些朝臣还不知道要怎么嘲笑他,那些百姓又会如何编排他呢。 他磨了磨牙,恨恨的答应道:「好,朕就答应你,现在就回去拟圣旨,让太监将免死金牌送过来不过,你最好是信守承诺,朕不希望这些东西还有备份的存在。」 凌轩冷哼一声,「本王素来信守承诺,而且,本王也跟你说过,本王对皇位没有兴趣。若不是你逼本王,本王也绝对不会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否则,你昨天还能如此顺利的登基吗?」 新皇身上的汗毛瞬间直竖,他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他的意思是只要他想当皇上,即便是他还病着,也照样能将他给拉下皇位吗?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轩王确实是有这个本事将他拉下皇位的。 新皇咬了咬唇,恨恨的忍下了这口气,见轩王的气色似乎比以前差了许多,想来昨天的报信是真的了,他果真是被重伤了的。看他还能如此怡然自得的每天吃解药,定然是轩王府阖府上下都还瞒着他的了吧。 新皇眼眸里闪过一丝奸笑,一瞬即逝,面上带着关心问道:「你可要保重身体啊,这解药也挺好的,就是你应该省着点吃,不然…」 「咳咳」,南艺连忙咳嗽了起来,打断了新皇的话。而夜影则是微微皱眉,并未出声阻止新皇说下去。 新皇故意尴尬的笑了一下,也咳了两声,道:「那就不打扰了,朕先回去了。」 凌轩瞧他们三人的神态各异,就知道他们有事瞒着他,便是冷声道:「不然怎么样?你把话说清楚。」 新皇讪讪的笑道:「这…这是你们轩王府上的私事,朕不便多说。」 「既然是轩王府上的事情,为何要瞒着本王?你只管说来。」凌轩更是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心里也不由得收紧了起来。 南艺想要再阻止,却在收到了凌轩一记狠歷警告的眼神之后,老老实实的站在他的身侧不言不语。 新皇迟疑了一下,似有难言之隐一样,抿了抿唇为难的说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朕就只好告诉你了。轩王,你就一点都不觉得怀疑吗?轩王妃的毒虫已经驱除干净这么久了,她的身子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发的虚弱了。是因为你吃的每一颗药都需要用她的血来炼制的。」 「什么?」 凌轩之前紧张的神态瞬间变得惊讶、惶恐、自责、悔恨,脸上的神色变化纷纭,犹似被五雷轰顶一样呆坐在凳子上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你,好好保重身体,她用命给你炼制解药,你可要好好珍稀你的身体啊。」新皇假装关心的道,说完看了看他的神色,见他依旧呆愣着,新皇眼眸微垂,嘆了一口气道:「你们两个好好照顾轩王,朕回宫了。」 转身,新皇的嘴角扬起了压抑已久的得逞奸笑。 下一刻,凌轩勐地站了起来,抿着嘴努力支撑着自己受伤的身子,一步一步艰难的朝屋外走去。 ------题外话------ 第n次求收藏:战千里《纨绔王爷霸宠绝色医妃》 军医界翘楚一朝穿越,当个宫女优哉游哉!无奈和亲公主被杀,倒霉被迫替嫁拜堂。 倒霉催的茗熙这才发现,五王爷竟然是奄奄一息等着沖喜的?银针翻飞,救人一命,从此被纨绔放荡的五王爷惹得头痛欲裂,苦不堪言,且看她如何驯服。 「王妃,咱们去斗蛐蛐?」 「滚!」 「咱们去遛鸟?」 「滚!」 「那咱们去哪儿?」 「怡红院!」,茗熙笑得露出了无害的小酒窝。 五王爷青筋暴跳:「吴!茗!熙!」 他日,茗熙发现这个五王爷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放荡不羁的面具之下竟是高冷腹黑?茗熙两眼一翻几乎气昏了过去。
第六十四章 轩王暴怒(七更) 夜影瞧着王爷颤巍巍的背影,心下不忍,可是他又不忍心王妃每天都虚耗着自己的身子来救王爷。自己不好开口告之事情,可是这件事情一直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他的心口,这会儿,太子将这事告之轩王,他的心里好像落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他知道,王爷是绝对不会再同意王妃抽血了的,王妃的身子也能好起来了。 虽然,他知道,太子必然是为了报復王爷,才会故意将事情说出来的。 凌轩缓缓的向前走着,询问了僕人王妃的去处,便是立即朝着炼药房走去。 还未走到炼药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夏依依的咳嗽声,凌轩心中一痛,加快了步伐往房门口走去。 炼药房里烟雾瀰漫,在屋子的上半端萦绕着,几乎要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凌轩眯眼从烟雾里往里看,里面怎么只有一个人啊,为何除了依依,鬼谷子和严清都不见人影了? 凌轩见依依将一个什么东西倒进了罐子里,随后连忙将那个东西给扔进了火膛里,似乎想要毁灭证据?凌轩眼眸一缩,立即沖了过去,用棍子连忙往火膛里扒拉,便是扒拉出来一个血袋子,触目惊心的红色刺激着他的双眼。 「依依,你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傻啊?」凌轩的眸子发红,声音沙哑而沉重,心,更是在滴血,那血好像被火灼烧了一样疼痛。 依依笑着道:「凌轩,你别误会了,这个…是猪血,猪血。」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然脑抽的想出这么一个词来煳弄他。 「猪血?」凌轩苦笑一声,把自己的手用手绢包着隔离,勐地将依依的衣袖给拉开,盯着她胳膊上筛孔一样的针眼,怒道:「你身上流的是猪血吗?」 依依连忙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离他两步远,道:「这是我自己每天给自己挂盐水弄的,不是抽血弄的。」 凌轩痛不欲绝,「你别骗我了,我已经全都知道了,你还瞒着我做什么?」 「凌轩,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的?我去撕烂他的嘴!」依依生气的道。 「是新皇,而且,南艺和夜影也默认了。我就算是再傻,也能分辨得出那句话是真话,哪句话是假话。」 「凌轩,我不告诉你也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担心呀,你也不必太激动了,不就是一点点血吗?我喝点补汤就喝回来了。」 「一点点血?这么一大袋,你说是一点点血?你才多大个身板啊?你就这么狠心的抽出这么多血来?」 「凌轩,这不是今天一天的,这是储存了好多天的,所以,其实每次抽得血并不多。」 「你编,你继续编,我跟你说,你不许再炼药了,我宁愿死,我也不会再吃你用血炼制出来的药了。」 「不,凌轩,你听我说,你真的只要在坚持吃一段时间,你的身子就会好了的,所以,你不能放弃,你…」 「再吃多久?之前鬼谷子告诉我说吃一个月就好了,结果呢,这两天横生枝节,现在吃的解药是以前的两三倍,你哪里还能承受的住?我就说呢,怎么你之前见我的时候竟是浓妆艷抹了起来,原来是为了掩盖你苍白的脸色,我也真是傻,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 「凌轩,你相信我,我能承受的住,只要你再挺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不信,你别炼了,别炼了。」凌轩摇摇头,颓然的说道。 「凌轩」,依依祈求道。 凌轩突然之间变得暴怒不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几欲崩溃的情绪,冲着夏依依怒吼道:「我说了,别炼了,你听不懂吗?」 「凌…」 「是不是听不懂?那我就用行动让你听懂行不行?」凌轩用尽了自己的力气大声吼道,满脸通红,似乎极度厌恶眼前这个愚笨的女子一样。 他勐的转身,将火膛里的柴火往外抽,啪啪的扔在地上。 依依慌张的上前来阻止他灭火,「不,凌轩,你不能捣乱,这些解药就快要炼好了,你不能将它们给废了啊。」 凌轩愤怒的一把将她推开,依依一个趔趄,连连往后倒退了好几步,直到靠到了墙边,她才停下了脚步,脑袋一阵发晕,几乎没有力气站稳,连忙用手扶着墙,气都喘不匀,虚弱的开口道:「凌轩,别…别毁了…」 凌轩更加暴怒,好似一头髮怒的狮子,「你还是没听懂,是不是?是不是个蠢蛋?我说不用炼药了。不炼了!不炼了!不炼了!」 他掀开药鼎,看着里面一罐黑煳煳的东西,勐的从地上摆放着的一些药材里头随手拿了几味药材扔了进去,道:「你还炼是不是?我毁了他。」 「不,你不能毁!」 依依几欲崩溃,这个药鼎里面可是炼了足够凌轩吃十天的药,而她这两天偷偷多抽了一些药,刚刚特意将鬼谷子和严清给支了出去,然后把偷偷多抽的血倒进去了,就为了能让药性更强。倘若被毁了,依依这几天可是再也没有这个体力提供炼药的血了。 依依缓了缓气,沖了过去就焦急的伸手直接从滚烫的药鼎里面把凌轩胡乱扔进去的药材捡出来,滚烫的药浆直接将她的手给烫得红肿起泡,她咬牙扔出来一块药材,又伸手进去捡。 「你疯了?!」 凌轩气急,揪着他的衣袖就把她的手往外甩,直接将她推开来。 「我说,不炼了,你还听不懂?蠢货,笨蛋!你给我滚!」 「凌轩?」依依心中一痛,微缩着双眸看向他。 「滚!」他停顿了一下,见她没有反应,嘴角噙着一抹讥笑,「哼,你还真是个笨蛋,蠢货,连『滚』字也听不懂了吗?」 「凌轩,你?…」 「你什么你?你以为你炼的药有用?半点用处都没有,我体内的毒虫还不是照样肆无忌惮?你看看,它们在啃噬得多么的欢快啊!」 凌轩的神色由愤怒、讥讽、再变成自嘲、欢悦,他抽出一把短刀,将自己的手放在药鼎上方,一刀斜斜的切了下去,将肌肉里肥嘟嘟的毒虫挑了出来,勾在短刀尖上,笑道:「你看看,你给我吃的解药,是解药吗?我看是给毒虫吃的补药吧,把它们补得这般的肥硕活泼?啊?哈哈,你是在救我,还是在害我啊?毒妇?」 手腕一抖,将那条毒虫给抖落在了热腾翻滚的药鼎里,他手臂上的鲜血也涓涓的流进了药鼎里,和夏依依之前倒进去的血液混杂在一处。 依依看见那毒虫,心下一痛,咬了咬嘴唇,道:「凌轩,我没有想着要害你,我是真心实意的要给你炼解药的,我不知道这些毒虫这么厉害。」 「厉害?若不是你给我炼这些药给我吃,它们能变得这么厉害?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死,你好改嫁吧?」 凌轩冷冷的说道,见另外一条毒虫从伤口处冒出头来,便是拿短刀一挑,也将它挑落到了药鼎里烫死。 凌轩随手撕了一块衣袍的一角,将自己的伤口胡乱一包,冷冷的道:「以后不许再炼药了,你炼一次,我毁坏一次,你听明白了没有?猪头?若是不明白,麻烦你让别人解释一遍给你听!」 凌轩转身往外走去,鬼谷子和严清闻讯赶来,惊讶的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吵得这么凶?老夫在天问房间里给他治伤,都听见了你们在这里的吼叫。」 凌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别炼药了,这个药鼎也给倒了吧。」 「倒?你知不知道就这么一罐药鼎,花费了老夫多少珍贵的药材啊?足足花了五百两银子呢。」 「不倒也得倒了,它已经被本王毁坏了。以后也不许炼了,特别是不许再用她身上那些骯脏的『猪血』来炼药了!」 凌轩咬重了「骯脏的猪血」几个字,嘴角冷冷的勾起,厌恶而冷淡的瞥了依依一眼,便是绝情离去。 「毁了?哎呦,老夫的五百两银子啊。」鬼谷子捶胸顿足的哭天抢地了起来。 严清皱眉,深吸了一口气,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倒是不会像鬼谷子那般心痛得夸张。他瞥了一眼地上那个已经被火烧了一半的血袋,眼眸一缩,道:「王妃,太贵妃都已经说了不必用你的血炼药了,你怎么还偷偷的拿血来炼药啊?难怪你刚刚故意把我支开了。画眉呢?也被你支开了?」 依依还没有从刚刚凌轩折辱她的话里清醒过来,她皱眉道:「我刚刚只是想要加大血的份量,看看是不是效果会好一些。」 「好什么好?就算是要提高药效,也不能从你身上打主意啊。行了,谁也别炼了,他不会再同意炼药了的。」 鬼谷子瞪了依依一眼,心痛了看了一眼药鼎,道:「严清,把火灭了吧。这药鼎里什么味道?怪怪的。」便是甩袖离去,路上逢人就哭诉自己刚刚损失了五百两银子。 严清无奈的耸耸肩,用火膛里的灰将里头燃得旺旺的柴火给掩盖起来,不一会儿,那些柴火就都灭了。 严清看了一眼还呆立在原处的夏依依,宽慰道:「别难过了,他也是病久了,心里压抑,才会发泄一通沖你发火的。」 依依看了他一眼,缓缓的向外走去,脚步十分沉重,她的脚发软,只得扶着墙,才能走得动道。 「王妃,王妃。」 被夏依依支走回房间拿药盒子的画眉,听到府中下人的报信,便是连忙跑了过来,伸手扶住了夏依依,搀扶她缓缓的走着。 依依的眼神是空洞而没有焦距的,灵魂几乎已经出窍一般,毫无目的的在府中游走,即便是身子极累极空虚,她也没有坐下来歇息,只是靠着画眉支撑她的力量,缓缓的朝前走去,好像往前走,就能找到一个让她感觉温暖、安全的地方一样。 画眉见状,心里十分的心疼,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劝慰她。也许,被王爷这么闹腾一场才能打消了王妃想要拿自己性命炼解药的念头吧。 依依走了许久,走进一个房间,发现自己再往前,已经没法走了,便是打算折转身子再继续游荡,忽而,她觉得自己眼前的景象似乎有些眼熟,她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的精神清醒了一些,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景象。她的眸子呆愣了片刻。 听风苑,自己怎么会晃荡到这儿来了? 自己当初嫁给轩王的时候,就被他给贬到了听风苑,现在自己再次走到这儿来,是告诉自己再一次被轩王给贬了吗? 他自从重娶自己之后,似乎一直都对自己很好,没有再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了,今天,他的态度真是再次如此恶劣,自己真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依依在房中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看着院中的竹叶已经泛黄,在微风中沙沙的响着,一些黄叶经不起风吹,萧萧瑟瑟的飘落下来。这个小院子,依旧如同当初那般的安静,好似能将外界的一切都给隔离开一样。 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这么快就要到秋天了吗?这样算起来,自己来这里也大半年了啊。时光荏苒,再不復经年啊。 咕噜咕噜,依依的肚子一阵喧嚣,她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怎么就饿了?最近似乎饿得很快啊。真是身子虚了以后,越来越不扛饿了呢。 画眉道:「王妃,我们回去吧,这会儿,都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奴婢得去厨房吩咐一声给你的饭菜再热一遍。」 「不用了,我没有什么胃口。」 「王妃,你都已经饿得肚子叫了,好像在打鼓一样,还是回去吃一点吧。」 「我不想吃」,依依声音疲软的说道。 「多少吃一点垫垫肚子」 「吃不下,一点都不想吃。」她颓靡不已,事实上,她不是不想吃,她是不想张嘴,连说话都不想说,只想静静的坐着发愣。 「王妃,你累了吧,奴婢回去给你叫一顶软轿过来。」画眉道。 依依觉得自己也十分的累,再走回去怕是不可能的了,「好吧」。 一炷香后,画眉带着府中的小厮抬着软轿进来,画眉一看,王妃竟然已经困得在床上睡着了。 画眉摇摇头,害怕吵醒她,只得让她在这里先休息一会儿,等她醒来了,再带她走吧。 依依睡了两个时辰才醒,这一醒来,天都黑了,起身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肚子又咕噜噜的叫唤着,比之前叫唤得还要厉害。 看来真是饿过头了,还是得回去吃点东西啊,不然身子真的要垮了,自己还得偷偷的炼药呢。 依依回到屋里,画眉就给她端上来好多美食,依依每一样都尝了一点,却是每一样都吃不下去太多。她为了让自己的身子好一些,多产一些血液,便是硬逼着自己吃,每一口都几乎是皱着眉头吃下去了。不过吃了十几口,她就觉得再也吃不下去了,哀嘆一声放下了筷子。 「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画眉见状,关切的问道。 依依摇摇头,「不,这些饭菜挺好吃的,是我没有什么胃口,吃不下。撤了吧,下回吩咐厨子少做一些,不然太浪费了。」 半夜,依依将画眉支回了她自己的房间睡觉,便是拿出了针头,偷偷的抽了点血,她差点又要晕了过去,便是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保持自己的痛楚,才不至于晕过去。喝了一点东西,便是带着自己这袋新鲜的血液往炼药房里偷偷的摸了过去。 她刚刚从自己屋里鬼鬼祟祟的往那边走,身后便是已经悄悄的被一个黑影尾随了。 ------题外话------ 求收藏啊:战千里《纨绔王爷霸宠绝色医妃》 军医界翘楚一朝穿越,当个宫女优哉游哉!无奈和亲公主被杀,倒霉被迫替嫁拜堂。 倒霉催的茗熙这才发现,五王爷竟然是奄奄一息等着沖喜的?银针翻飞,救人一命,从此被纨绔放荡的五王爷惹得头痛欲裂,苦不堪言,且看她如何驯服。 「王妃,咱们去斗蛐蛐?」 「滚!」 「咱们去遛鸟?」 「滚!」 「那咱们去哪儿?」 「怡红院!」,茗熙笑得露出了无害的小酒窝。 五王爷青筋暴跳:「吴!茗!熙!」 他日,茗熙发现这个五王爷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放荡不羁的面具之下竟是高冷腹黑?茗熙两眼一翻几乎气昏了过去。
第六十五章 休夫(八更) 依依缓缓的走到了炼药房,按照今天鬼谷子他们炼药的步骤,将一应药材一一准备好,分类摆放在桌面上。 「你又要炼药了是不是?你听不懂本王的话了是不是?」 清冷而阴狠的声音传来,依依吓了一跳,转过身来,便是看见了凌轩铁青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她只觉得自己的唿吸一窒,却是不敢回话了。他的这种气势太过吓人了,根本就不像是在跟自己的妻子说话,更像是在教训一个不守规矩的奴才。 「本王说不准炼药了,你听不懂吗?」凌轩拔高了声音问道。 依依咬了咬唇,半晌,直直的望着他,鼓起勇气道:「我想再努力一次,试一试。」 凌轩快步上前,直接将她摆放在桌面上的那一袋刚刚才採集的,还带着温热体温的鲜红血液给直接捏在了手中,一用力,整个血袋就像是一个气球一样爆破,血液也瞬间迸射出来,直接将依依的身上给洒了好几处血迹。 「啪」 那个温热的血袋子连带着残留的一些血液直直的朝着夏依依的脸飞了过来,依依闭上了眼,没有躲闪,重重的而温热的袋子将她的脸拍得生疼,留下了一脸的血迹之后,那个血袋子掉落在地。 「啪」,掉落在地的声音比拍在她脸上的声音还要轻一些。 「本王说过,你炼一次,本王就毁一次,本王说到做到。」凌轩一字一句的说道,他的眼神里头充满了死神一般的阴狠,即便夏依依是闭着眼睛的,依旧能感觉到他的残酷无情。 「不要自以为很聪明,本王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你以为你能拯救全天下的人吗?还是说,你以为你用自己的血炼药,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在本王看来,简直愚不可及。」 凌轩上前两步,用脚将那个血袋子踩了一脚,还使劲的用脚碾压了一番,再冷冷的警告道:「你最好乖乖的在房里好好呆着,不要出来惹本王厌烦,否则,把本王惹急了,本王临死之时可是会毫不客气的拉你殉葬的。」 依依蓦然睁眼,定定的道:「你把我拉去殉葬吧。」 凌轩愣了一下,看着她坚决的眼神,好像倘若自己真的开口要求她殉葬,她一定会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自悬横樑一样。 凌轩倒吸了一口凉气,定定的望着她,良久,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阴狠而绝情、讥笑的一字一句道:「你!不!配!」 「你?」依依眼眸一缩,心更加疼痛不已。 「本王生前看你就已经厌烦不已了,难道死了还不能得个安宁,在阴间里还得每天面对着你这张令人厌恶的脸啊?」 凌轩的嘴角斜斜的勾起,他盯着她的眼神里隐去了心痛,而是充满了厌恶。 依依不可置信的摇摇头:「不,不会的,你以前是最喜欢我的,你怎么会讨厌我呢?」 「你居然还会相信男人在谈情说爱的时候哄骗女人的话?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不,我能感受得到,你以前说爱我的话都是真话,你不是在骗我。」依依的头摇的十分的勐烈。 「呵呵,本王真是对你这样的蠢女人失望透顶了,像你这样的人,本王怎么可能会爱上你啊?你瞧瞧你,浑身上下,有哪一点值得本王喜欢?」 「你说什么?」依依抬头,哽咽而沙哑的问道。 「哈哈,本王发现你自从抽了些血之后,你的听力不行了,脑子也不行了啊,本王说的话,你就连一句都没有听懂过?」凌轩冷冷的大笑了几声,深吸一口气,道:「你给本王好好的张着你那双猪耳朵,好好听清楚。」 他看着夏依依略微受伤的眼神,他的心也勐的收缩了一下,深唿吸,眼眸微缩,道:「你看看,琴棋书画,你一样都不行。绣花呢?厨艺呢?还有家规女则呢?可以说,就你这样的条件,在民间啊,就连媒婆都不愿意来你家给你做媒啊,为啥?因为会砸招牌啊!」 依依倔强的反驳道:「可是,你不能只看我的缺点啊,这些我是都不会,可是那些名门闺秀,她们是会这些,可她们有我的医术高吗?他们有我的军事才能吗?你让她们去北疆,能帮你退敌五十万?能帮你解决疫症?能让你站起来看得见?」 「好,就算是不比这些才艺,作为女人,没有才艺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要传后代啊。本王若是娶了别的女人为妻,别人必定不会像你这样嫉妒,不让本王纳妾,否则,现在的本王早就已经儿女成群了,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孤苦伶仃的,连死都没有一个后代呢?」 「可是我们成亲也没有多久啊」 「哼,只怕以你的身子,就算是给你一辈子,你也怀不了孩子。别忘了,你在北疆可是亏损了身子的,能不能怀孕还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呢。本王可真是后悔啊,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将两个侧妃早日迎娶入门,不仅如此,就连父皇赏赐的那十个侍妾也应该一併收入后院。而本王没有后,都是你这个女人害的。本王恨你,恨你,厌恶你,你……」 凌轩瞪着眼一字一句讲得极重极狠,每一个字都像刀尖一样扎进了依依的心里,而且这刀箭好像还被放在火上炙烤过之后才扎入她的心里一样,疼痛又还带着一股焦灼的味道,将她的心给捅得像是破了洞的天空一样,哗啦啦的流着鲜血。 凌轩看着她眼里噙着的泪水蔓延了出来,他心里更是像被千根银针扎了一样,疼得让他无法唿吸,他缓了一口气,继续冷冷的道:「夏依依,你好好回房照照镜子,看看现在你,你还有哪一点能够吸引本王的?就你这样的女人,连给本王提鞋都不配,更不配给本王殉葬了。你最好永远都不要来本王面前碍……」 「够了!」 依依崩溃的大哭,冲着他大声吼道。 凌轩却是仿若罔闻,继续冷冷的道:「你以为这就够了吗?不够,本王告诉你,当初本王娶你,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你,而是为了帮助父皇掰倒钟达,这才娶了你而获得护国公和夏子英的势力。不然呢,你看看,这次的掰倒钟达,重夺江山,可是跟你父亲和兄长的功劳密不可分啊。」 「够了,你不必再说了,不必再说了。」依依喃喃的说道,连连摇头,趔趄的往外头走去。 凌轩似乎是有些嫌弃她走得慢似得,隔着手绢的手拎着依依背上的衣服,就将她给拎出了炼药房,冷冷的道:「本王要跟你通知一件事情,你听好了,是通知,不是商量。」停顿了一下,道:「本王要纳妾了,曹若燕既是本王的表妹,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她也喜欢本王,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红同样精彩,这样的女子,才是最适合本王的女人。」 「你敢!」依依抬头望着他,咬牙说道,只是,这句话却是没有以前那样有底气了。 「你若是不同意,本王就以七出之条的嫉妒和无子嗣将你给休出王府。」 「杜凌轩!你!」 「你瞪着本王作甚?本王可是没有这么多的闲心跟你多话。你同不同意,给个话。」 「不同意!」 凌轩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本王稍后就将休书送到你的房中。还有,你既然是被休出府的,而不是和离的,那么钱财,你一文钱也别想带走!」 「杜凌轩,鬼才看得上你的那些臭铜钱!」 依依愤愤的啐了一口,转身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跌跌撞撞的跑去,沿途,她的泪水滴滴撒在了王府的青色地砖上。 凌轩望着地上那一颗颗硕大的泪水渍,将青色的地砖给晕染成了浓青色,可是这个颜色看在凌轩的眼里,竟然像是绽放了一朵朵红色的血渍一样。 他的瞳孔一缩,不忍去看那个柔弱似扶柳的瘦小跌撞的身子,心里一阵揪着疼,他隐忍着,直到夏依依跑出了走廊的转角,再也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了。 他才勐的朝着地上狂吐了一大口血,整个人也站不住了,扶着门框缓缓的低伏下来,眼眸失神无光,嘴角流着鲜血,呢喃着她的名字:「依依,依依……」 在另一处屋顶上的夜影紧锁着眉头,嘆了一口气,跟南艺飞了下来,跑到了王爷的身边,南艺连忙给王爷处理一下地上的毒血和毒虫,连忙将王爷给抬进了偏房,又慌忙去叫鬼谷子来医治。 凌轩躺下没有多久,鬼谷子过来给他医治了才一会儿,画眉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慌张的道:「王爷,不好了,王妃她离府出走了,还留下了一份休书给你。」 「休书?」 「是,王妃说她要活得有自尊,绝不能让同一个男人娶了两次再休了两次,这一次,她要赶在你的前头将你给休了。」 画眉的声音低落了下去,有些害怕的畏缩在门口道。也不知道王妃是不是因为白天的事情跟王爷闹别扭了,竟然就闹到了要休夫的地步?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哪个女子可以休夫呢。 「把休书给本王,本王知道了,你们听好了,往后,她就不是轩王妃了。至于你,你早就已经拿了卖身契脱了奴籍了,就跟凝香一样,离开王府吧,你去哪儿都跟轩王府没有任何关系。」凌轩冷冷的道。 画眉惊讶的看着他,道:「王爷,你怎么能这样啊?王妃她现在的身子那么虚,她还一文钱都不带,就这么直接离府了。」 鬼谷子道:「王爷,你真的将她给休了?」 「本王刚刚说要休了她,可是她却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抢先一步,在本王的前面将本王给休了。这可真是本王的奇耻大辱啊,本王可是整个天下第一个被妻子休了的男人。呵呵。」 鬼谷子道:「那你打算分多少钱给她?」 「分钱?分什么钱啊?又不是和离,哪还有钱可分?」 「你,王爷,你可真是够狠的。」 「本王不够狠,又怎么能守得住轩王府的财呢?」凌轩面上带着阴狠的笑意道,可是他的心里却是在滴血。 鬼谷子拱手道:「老夫可没有空在这里陪你玩了,老夫要赶紧收拾东西跟丫头走了。」 「你们去哪儿?」凌轩忙问道。 「我们去哪儿,干你王爷什么事啊?」 南艺连忙阻止道:「谷主,你若是走了,王爷的病可怎么办啊?」 「老夫是不留在这儿了,留在这里也没有用,你若是非得要留一个大夫给王爷,那就把严清留下吧。」 鬼谷子冷哼一声,道:「对了,你让管家把老夫这段时间的诊费和医药费给结一下。」 「好」 「还有,以前老夫谈的价钱有点低了,那个时候老夫是看在丫头的面子上才给你一个优惠价的,现在嘛,你都已经被丫头给休了,老夫也就没有必要再给你优惠价了。你看这价钱。」 凌轩微微皱眉,淡淡的道:「在你原来谈的价格上涨两成结算。」 鬼谷子立即就乐开了花,笑着道:「好,这样就成了,爽快,爽快啊,哈哈。」 鬼谷子收拾了医药箱就赶紧去找马管家结算诊金去了,画眉嘆了一口气,也只得跺脚离去,连忙跑出府追上了夏依依。 依依身子弱,出了府也没有走多远,就有些走不动了,她忽然有些后悔,当初在北疆的时候,竟然听信了轩王的话,将烈焰给送给了丁大力,导致现在自己都没有一匹属于自己的马了。自己之前在王府骑的马那是凌轩的,既然人家说了不许她带走一文钱,她哪里还能带走马啊,也要活得有点骨气。 她除了自己花钱买的衣服以外,凡是用凌轩的钱买的东西,她通通都没有带。 看了一眼这黑漆漆的街道,街上又不像是现在,还有电灯照明,这古代,除了一些富贵人家的门口挂着灯笼照明以外,普通人家以及那些已经关门的商户,可是不会挂着灯笼的。依依这齣来也没有带个灯笼,她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应该在府里的时候就从储物空间里拿一个手电筒出来的。 她忽然有些迷惘,似乎出了轩王府之后,自己突然没有了方向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竟是不知不觉之间的就把轩王府当成自己的家了,凌轩在的地方,就是家。 现在,她没有家了,她也不想回到护国公府上去,免得回去被李氏冷言冷语的奚落。想也不用想,现在的李氏必定是整日里在府里耀武扬威的了,毕竟她的女婿可是当今的新皇啊,新皇为了拉拢护国公和夏子英两个人的势力,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直接将夏娜娜给抬到了妃位,将来,只要夏娜娜生下一个儿子,那么必定会往上晋升一级成为贵妃的。 这个位分,可就跟太贵妃当年在宫里的时候一样的受宠了啊。在后宫里,就是皇后一人之下,三千佳丽之上了。 依依自然是不会去护国公府自讨没趣了,想了一下,只得朝着客栈而去,先去找敏儿吧。 走了一小段路,画眉就快速的飞了过来,轻轻的落在了她的身旁。依依皱眉:「你怎么出来了?」 「王爷说奴婢是平民身份,应该和凝香一样,随奴婢去哪儿,都跟王府没有任何关系。」画眉咬了咬嘴唇,她隐瞒了王爷还给了她一笔银子,说是给她这些日子的劳务费,但是这笔劳务费似乎丰厚了一些。 ------题外话------ 重要的事情多说几遍 求收藏啊:战千里《纨绔王爷霸宠绝色医妃》 军医界翘楚一朝穿越,当个宫女优哉游哉!无奈和亲公主被杀,倒霉被迫替嫁拜堂。 倒霉催的茗熙这才发现,五王爷竟然是奄奄一息等着沖喜的?银针翻飞,救人一命,从此被纨绔放荡的五王爷惹得头痛欲裂,苦不堪言,且看她如何驯服。 「王妃,咱们去斗蛐蛐?」 「滚!」 「咱们去遛鸟?」 「滚!」 「那咱们去哪儿?」 「怡红院!」,茗熙笑得露出了无害的小酒窝。 五王爷青筋暴跳:「吴!茗!熙!」 他日,茗熙发现这个五王爷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放荡不羁的面具之下竟是高冷腹黑?茗熙两眼一翻几乎气昏了过去。
第六十六章 投奔好友(九更) 依依道:「也行,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你自由了。我走了。」 「王妃,奴婢跟你一道,奴婢依旧贴身伺候你。」 依依苦笑道:「何必呢,以你的本事,你就算回老家开一个镖局都绰绰有余了,何必要在我的身边当贴身丫鬟如此委屈。」 「王妃对奴婢好,奴婢伺候王妃是应该的。」 「画眉,自由,不应该才是你最重要的东西吗?」 「但是在奴婢的眼中,王妃的安全也是十分重要的,现在的局势还不是很稳,奴婢担心各方势力可能会对你下手。」 「我就当是聘请一个高级的保镖了。」 「王妃,现在我们去哪?」 「去找方敏。」 依依说到,抬着虚浮的脚步往前慢慢的走着,画眉连忙上前扶着她。 方敏听见敲门声,连忙从门洞里往外看,竟然是夏依依?不禁吓了一跳,她竟然变得如此的虚弱。比起上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更加虚弱。 张方敏连忙把门打开道:「依依,这大半夜的你怎么来我这儿啦?是不是跟王爷吵架啦?」 「不是吵架,是离婚了!」 你虚弱的回答道,走了一路,她更是有些有气无力了。 敏儿大惊,「离婚?你们两个感情那么好,居然会离婚?」 「我不知道,他今天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把我给臭骂了两顿,第一次我还原谅了他,可第二次他再来骂我,还骂的更凶,我再也忍受不了,直接给了他一封休书。」 敏儿惊讶道:「若是吵架了,你们两个好好沟通沟通,为什么会闹到离婚啊?你也太冲动了一些,怎么直接就给他一封休书?」 「不是我主动说要休了他的,而是他是要休了我,我才赶在他的前面给了他一份休书。」 「你们究竟为何而争吵?」 「他不让我炼药,他嫌我炼得药不好,吃了我的药以后还更加不好了。而且,他有些气恼我没有给他怀上一个孩子,他想纳妾。」 敏儿疑惑的摇了摇头,「那怎么可能?他现在浑身都是毒虫,有哪一个女人敢嫁给他呀,跟他在一起的女人肯定也会被染上毒虫的,还没多久就死了,更别提能有这个时间和身体条件生孩子了。」 「可是我们之前,刚进回王府的时候,他就跟我说想要生个孩子了,现在他可能是失望了!我看得出来,他确实是非常想要一个孩子。而且我之前在连城的时候曾经答应过太贵妃,如果凌轩他想要纳妾生孩子,我会成全他,唯一的条件就是我跟他和离。但现在他不想和离,那就只好休了他。」 依依的神色逐渐失落起来,她有些不敢想像,如果凌轩真的会纳妾,她的心该有多痛。 「对了,你以前送给我的那些你的嫁妆,我全都还给你。」敏儿道。 「不用还啦,既然当初我说了是送给你,那就是送给你的,怎么能现在又收回来了?」 「若你依然是轩王府的王妃,自然是看不上这些钱财,我也就厚着脸皮收下了,你现在都已经出了轩王府,也没有什么收入,那我怎么能霸占着你的财产?还是还给你吧!」 「不必了,你借我一百两银子就行,以后我自己慢慢的再赚回来。」 「那至少我要把别苑还给你,不然的话,你住哪?」 敏儿现在一直住在客栈,没有住到别院里去,主要是别院太大了,就她一个人住着也太寂寞了,还不如住在客栈里,人气旺一些。最关键的是,这个客栈离护国公府近。 依依道:「不用啦,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去哪里,也许明天我就想好了要去哪里,但是绝对不留在京城!」 「好的,你无论什么时候回来,想要回你的那些产业,我都会还给你。」 敏儿见她情绪低落,有些担忧,道:「要不要我跟你一块去一个远一些的城镇散散心?」 「不用,你还是留在京城和你的夏公子好好谈恋爱吧。」 「嗨,我跟他的恋爱估计得吹呀。」 「为啥?」 「因为当初我跟他打赌的时候,如果在一年之内王爷不纳妾,他就也不纳妾,如果王爷没有做到的话,那他也做不到。」 依依听罢,不禁皱了皱眉。若是以往,她有可能会劝方敏继续追求自己的爱情,可是现在自己曾经一度以为寻到了的真爱,现在却是这副光景,哪里还有什么资格去劝敏儿呢? 「且行且珍惜吧!」依依嘆道。 敏儿皱了皱眉,「你也累了,赶紧睡吧!等到天亮了,你的心情也许就会好多了,到时候再想接下来该做什么?若是你想不出,那你就在我们这儿多住些日子。」 「好」,依依也懒得再去开房,而且她现在有些缺乏安全感。便直接跟敏儿挤在一个床铺上,画眉则是睡在了凳子上凑合半夜。 依依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直到后半夜,她才迷迷煳煳的睡了过去,在睡梦中,她梦到了以前的欢乐时光,嘴上也不禁扬起了一些微笑。在现在这样难过的日子里,也就只有在梦里才能笑得如此开心了! 第二日,她一直到中午才醒来,一醒来。敏儿就高兴的走过来道:「看你睡得这么香,我的不好意思吵醒你。 」 依依道:「你什么时候起床的,我都没有感觉。」 「嗨,你还能有什么感觉呢,都睡得那么死沉死沉的。」 「敏儿,这个客栈里有什么好吃的,点一些开胃的菜。我昨天都没有什么胃口吃,现在好像有点想吃点酸萝蔔。」 「行啊,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那就来个吧?再来一个酸豆角,一个酸菜鱼,一个酸……」 「哎呦,敏姑娘你就别再点什么酸的啦,听到我的牙齿都快酸掉啦,我现在都酸的不想吃饭了。」 画眉道。 敏儿道:「我怎么觉得越酸越有胃口呀?你等着我现在就立即下楼去给你点菜。」  不一会儿,小二就将菜端了上来,桌子的都是酸菜。 「丫头,你吃饭又不叫我了是不是?」 鬼股子打了一个懒洋洋的哈欠走了进来。 依依一脸惊讶的看着他的,「嘿,鬼谷子你怎么来啦? 」 「老夫当然要过来啦,老夫不过来的话,你可怎么办呢? 」 「什么我怎么办?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丫头,你要不要再跟老夫回药王谷去?」 「去那做什么?」 「回去看看老夫的徒孙呢。」 「我想想啊,如果我在这里呆的不好。或者我要是想不起其他的地方我就跟你去药王谷吧。」 「对,就去药王谷,老夫跟你说,你若是再去,老夫再给你一些惊喜。」 「你还能有什么惊喜,该不会又是给我泡药浴吧?」 「呵呵,才不是泡药浴呢,老夫还有其他的好东西给你!」鬼谷子笑道。
第六十七章 遭遇讽刺(一更) 依依拿起桌上的碗筷,舀了一碗稀粥,往里头倒了一些酸豆角搅拌搅拌就咕咚咕咚几口就给吃了下去。 「好吃」,依依道,抹了一把嘴巴,又盛了一碗吃了。 「好吃吗?要不再吃一点?」敏儿道。 依依摆摆手,「不必了,我是昨天一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所以我才饿得慌,不过也不能吃多了,饿了许久之后突然暴饮暴食可不好。」 「依依,你晚上想吃些什么?」 「不知道,还是吃这些也行啊。我的嘴又不刁的,不像某些人似得。」 鬼谷子当即就不乐意的撅了撅嘴巴,道:「你这话是在说谁呢?」 依依仰头望天,「谁搭话就是在说谁咯!」 「哼,你这张毒嘴,也活该被王爷给休了。」鬼谷子瞪眼道。 「喂,鬼谷子,你这样未免也太过分了吧,居然说我活该被他休了?我告诉你,是我休了他!」 「切,你只是为了维护你自己的自尊心,才抢在他的前头写了休书的。丫头,你要不跟老夫浪迹天涯去吧,也正好散散心。」 依依扁扁嘴,「我跟你在一起,还能叫做是散心?只怕是更加的郁结于胸了吧!」 鬼谷子翻了一个白眼,「有老夫在,你的日子才丰富多彩的,不然多无趣啊。等会儿老夫要上街去买些东西,到时候放你的储物空间啊。」 依依无语的看着他,难怪这个鬼谷子死活要将自己跟他绑在一起,原来是为了自己的储物空间啊,好给他当免费拖运司机是不是? 她垮着脸道:「我不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子现在虚得很。哪里能出去到处逛啊?」 「你放心,老夫不让你走路,给你雇一辆马车,载着你各处逛。老夫跟你说,你的身子不好,就更是应该出去透透气,晒晒太阳,也就能好得快一些了。」 依依瞥了他一眼,走到他的面前,将自己的兜全都给掀开来,道:「鬼谷子,你看看清楚,现在我的兜比我的脸还干净,你就别想着打我的主意,又带着我出去逛街,然后指望着我给你付钱。」 「切,老夫还能不知道你是个穷光蛋?老夫觉得你可是真的傻,你怎么的也得跟轩王要个一百万两银子的啊,想当初在连城的时候,轩王不是都已经把家都分好了吗?把暗夜组织里的一百万两银子给你。」 「那能一样吗?他那个时候所说的可是要我安安分分的呆着,才给我分那些家产的。可是昨天他说了,现在是休妻,不是和离,所以,他不能给我分家产了。不过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我本就不稀罕他的财产,若是拿了他的银子,他指不定又要怎么鄙视我呢,我还不如走得潇潇洒洒、堂堂正正的。」 「是,你是走得潇洒了,那你倒是把昨夜的房租付了,把刚刚吃得饭钱给付了呀。」鬼谷子故意瞪着眼睛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拿这揶揄她。 依依不禁被他这话给吃了一瘪,现在自己可是身无分文啊,不,唯一的一百两还是昨夜跟敏儿借的了。 敏儿笑道:「谷主,你就别欺负依依了,她也不是没有钱,只是她以前把她的家产全都给我了,而我现在想要还给她,她又不肯要。这饭钱和房前,我自己付就行了。」 鬼谷子扁扁嘴:「哼,就她清高,从王府出来一文钱都不带。老夫可没有她这么清高,出王府的时候就得跟他好好把诊金给结清了。免得时间久了,过后翻脸不认帐。老夫现在钱多得是,你们两个小女娃,不,三个,想吃什么,等会儿我们去街上买,老夫请客。」 依依双眼眯起,取笑道:「呦,铁公鸡啥时候也能拔出毛来了?」 他瞪眼道:「你再说老夫小气,老夫可就不请你吃东西了!」 「好,不说不说,鬼谷子是最大方的,这样可行了?」 「这样才对了嘛。」 一行四人便是从客栈出去,鬼谷子最先钻进去的自然是药材铺了,买了一堆的药材。当然也是少不了平常各种美食的了,鬼谷子还十分关心的给夏依依又添置了几套衣服和首饰用品,并且十分大方的用他自己的钱购买。 「鬼谷子,你今天可真是够大方的啊。」依依笑道。 「就当是孝敬师父你了」 一行人走着走着,依依便是闻到了一股尸臭味,敏感的她连忙站住了脚步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浓烈的尸臭味?」 敏儿道:「这是前面菜市口传来的尸臭味,全都是钟达全家和逆党的尸体。」 「这么臭还能有人去买菜?」 「谁敢去那里买菜卖菜啊?那些摊贩都搬走了,如今那里只是一个空的菜市场,堆放的那些尸体都腐烂长蛆了。」 依依瞬间锁眉,「那岂不是很容易引发疫症啊?走,去看看。」 鬼谷子立即阻拦道:「丫头,你怎么就这么好管闲事?人家官府都不管,你管这么多做什么?爆发疫症就爆发疫症呗,反正你又不会被感染。」 她紧皱眉头面露担忧,「可是到时候爆发疫症了,苦的还是百姓,而且新皇一定会让我们再次出手整治疫症的。」 「那样最好,老夫又能赚一笔银子了。」他蓦然兴奋。 依依瞬间无语,发灾难财好吗?「我还是过去看看情况吧,若是严重,我就跟官府报一声,让官府出面处理,这样可行?」 「好吧」 走至菜市场,一个个摊子都是空荡荡的,仿若走到了一个鬼城,菜场前面空地上堆满了尸体,因着温度高,地上又有积水,尸身已经腐烂,爬满了蛆。而前面的菜场横向的招牌下,挂了十几个尸体,这些的情况倒是好一些,更像是风干,挂的都是钟家的男丁,包括才八岁的钟铭。 依依的眼眸在这里面扫了一遍,眼眸勐然一缩,在这里竟然还能看到自己熟悉的故人。 在地上那一堆的尸体里,庞灵儿的尸体躺在人堆的上层,昔日美丽的容貌也已经被长长的刀伤毁坏,身上有好几道刀伤和剑伤,应是同时被好几个人砍杀造成的。蛆在她的身上爬来爬去的,再看她那双曾经最为迷人的小脚,现在死气沉沉的胡乱搭在别的尸体上,绣花鞋上满是血迹。再看别人的鞋子也同样都是血,想来当时被砍杀时地面已经淌满了鲜血吧。 从她的服饰看来,应该是妃嫔,她竟然成了钟达的女人?依依冷笑一声,继而又变得有些怜悯起来。 庞家两姐妹服侍过两任皇帝,却是相同的结局:都被殉葬了。只是庞珏儿的殉葬在世人看来是忠贞可嘉的,而庞灵儿却是被人唾弃的。 依依上了马车行至京师衙门,走下车来上前道:「府尹可在?」 那守门衙役一见是轩王妃,连忙跪下道:「卑职参见王妃,小的这就进去跟府尹大人通报一下。」 依依点点头,站在原地等着,片刻后,府尹就出来,看到她也不行礼,态度傲慢道:「你找本官有何事啊?」 依依微微皱眉,却也不是很在意,「菜市场门口堆的那些尸体已经腐烂生蛆,需要及早处理,不然会引发疫症的。」 府尹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朝着皇宫的地方拱了拱手,道:「这是皇上亲自下的谕令,要将叛党曝尸一月,本官又怎么能违抗圣令呢?」 「你可以在明天上朝的时候跟皇上劝谏一番啊,倘若爆发了疫症,可是很难医治的,这才发生了战乱,本就民不聊生了,若是再爆发疫症,那百姓的日子可就更要苦不堪言了。」 「呵呵,你倒是胸怀天下百姓啊,你怎么不让轩王去劝谏啊?」府尹嘲讽道。 依依微微皱眉,若是以前,她必然会让凌轩写信给皇上劝谏一番,可是现在自己可不好跟他联繫了。 府尹勐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作惊唿状:「哎呦,本官差点忘了,你现在也进不去轩王府啊,夏依依!」 依依勐然抬头望向他,什么意思?自己半夜才跟凌轩离婚,这才半天的时间,消息就已经传到了衙门里了? 府尹见她神色愕然,便是笑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亲笔信来,道:「这是王爷亲笔写的信件,要本官给你办理一下身份文牒,说宗人府那里已经将你除名了,把你的户籍给迁回到护国公府里去。这是你的身份文牒,你好生收着,若是丢了,下次补办的时候,本官可不会亲自办理了,你就找下面那些官差办事去吧。」 府尹将文牒拿了出来,吊在手上,一脸鄙夷的看着眼前这个弃妇,「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操心那么多的不该你操心的事情做什么?咸吃萝蔔淡操心。」 鬼谷子见状,当即怒道:「老夫告诉你,依依她不过是为了百姓的安危着想,这才过来跟你说一声的。倘若你不处理那就不处理,只不过以后爆发了疫症,你可别来求我们治疗疫症就是了。不然,老夫定要让你跪着跟她磕九百九十九个响头才行!」 府尹当即被他给气得脸色通红,却是不敢得罪于他,而且,他也有些害怕,若是到时候真的爆发疫症,而宫里的太医治疗不了,得找上鬼谷子的话,鬼谷子必定会将今天这话跟皇上提及的,那他岂不是要磕头磕死啊? 「对,往后爆发了疫症,可千万别来求我们,我们这等平民百姓,可操不起那份闲心!」依依从府尹手上拿过身份文牒,冷哼一声,转身离去。气得府尹的脸都绿了。 鬼谷子连忙跟了上来,道:「丫头,你别生气,那些当官的,都是一些势利眼。」 依依淡淡的道:「我没有生气,世风本就如此。」 走了没有多远,迎面就见着了身后跟了一大堆僕人,走在前头满面春风的李氏,在她的身边,围了好几个贵夫人,一个个的都巴结奉承着她。 依依连忙侧过脸去,往旁边走,免得跟她正面相对。 李氏却是眼尖的看见了她,连忙快步走了过来,尖声尖气的道:「呦,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轩王府的弃妇啊?」 依依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你给我听好了,是我休了他,不是他休了我!」 「你休了他?哈哈,你别搞笑了,他是什么身份?他可是王爷,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休了?我今儿一大早上的,喝口凉水都塞牙,我说怎么这么倒霉,原来是你这个瘟神被打回了护国公府啊。你的那些东西,都被轩王府的人送回护国公府了,我都懒得处理,全都扔在后院了。」 「那些东西我不要了,你全都给扔了吧。」 「哼,要扔你自己回去扔,我可不想脏了我的手,以免沾染了霉气。还有,你以后别回护国公府了,反正你当初出嫁的时候,你是带了嫁妆出去的。你一个嫁出去的人,哪里还能再回娘家养老啊?护国公府可没有这么多的银子给你养老。」 李氏扁着嘴巴说道,她的脸上全是不屑和不耻,在她的眼里,夏依依被王爷赶出了王府,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再回到王府里去,也绝对不可能再嫁个好人家的,好人家的公子哪里会娶一个弃妇?夏依依这一辈子,只能是惨澹收场了。 依依道:「哼,我这辈子即便是不回护国公府,也绝不会被饿死在外头。」 「你饿不饿死的跟我没有关系,只是以后,你可千万别回护国公府,免得把霉运带回去,害了我们大家。」 依依瞥了她一眼,道:「这个还轮不到你做主,护国公府可还是我父亲当家作主了。」 「老爷他常年在外,哪里还管得了府上的事情,现在,府里可都是由本诰命夫人当家做主了。」 「诰命夫人?」依依皱眉。 李氏顿时就趾高气昂了起来,「对,皇上感念我们护国公府护驾有功,我儿子夏子英做了多大的贡献,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子英他官位连升两级,娜娜也成为了后宫最宠的妃子。至于我,则是被封为三品诰命夫人。老爷也将我从侧夫人之位转为正夫人了,现在啊,本诰命夫人可是……」 「你怎么样都跟我无关,你别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依依冷脸打断了她的话。 李氏冷哼一声,拿依依没有办法,那就拿方敏开刀吧。她越过了依依的肩膀,鄙夷的看着站在依依身旁的敏儿,道:「方姑娘,你往后不要再缠着子英了,我们子英正得圣恩,可是皇上身前的红人,可不是你这样的乡野丫头能高攀的上的。」 依依当即翻脸怒道:「李氏,你说我也就罢了,你凭什么说到她身上去?」 「子英是我的儿子,我管我儿子的婚事还管不着了?碍着你什么事?」李氏昂起头怒怼道。 旁边几个贵夫人连忙帮腔道:「对啊,夏将军年轻有为,又是朝廷上难得的建了这么大功劳的年轻将军,就是在先皇的时候,也没有像夏将军这样风光的人了。多少名门贵女想要嫁给他当将军夫人啊。」而且,将来夏子英必定是继承护国公府的不二人选,嫁给他,那是多么大的风光啊。 另一个贵夫人也连忙道:「对啊,国公夫人,你看看我家的二小姐正是到了及笄的年纪,跟夏将军正是般配着呢。」 另一个贵夫人生怕被她们给抢了去,连忙开口道:「国公夫人,我女儿那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改天带到府上来亲自拜访你,跟你学学女红如何?」 另一个赶紧道:「我家小女儿那才是做得一手的好厨艺呢,明儿,不,今儿就做一些好吃的点心,晚些时候送到你府上去,你且尝尝看合不合胃口,怎么样,诰命夫人?」 李氏十分享受这种众星捧月一般的感觉,笑着答道:「好,都可以,只不过,我现在的应酬也很忙的,你们得先递个帖子到我府上,我安排好时间了再着人回覆你们,你们再来府上。」 那些贵夫人脸上稍稍有些不爽,不过瞬间,就带着满面的笑意奉承道:「那是,你现在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忙里忙外的开心着呢。我回去就立即送帖子到府上去。」 「嗯,好,好。」李氏笑着应答道,一双眼睛却是含着讥讽、鄙夷的看着方敏。 ------题外话------ 求收藏啊:战千里《纨绔王爷霸宠绝色医妃》 军医界翘楚一朝穿越,当个宫女优哉游哉!无奈和亲公主被杀,倒霉被迫替嫁拜堂。 倒霉催的茗熙这才发现,五王爷竟然是奄奄一息等着沖喜的?银针翻飞,救人一命,从此被纨绔放荡的五王爷惹得头痛欲裂,苦不堪言,且看她如何驯服。 「王妃,咱们去斗蛐蛐?」 「滚!」 「咱们去遛鸟?」 「滚!」 「那咱们去哪儿?」 「怡红院!」,茗熙笑得露出了无害的小酒窝。 五王爷青筋暴跳:「吴!茗!熙!」 他日,茗熙发现这个五王爷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放荡不羁的面具之下竟是高冷腹黑?茗熙两眼一翻几乎气昏了过去。
第六十八章 教训诰命夫人(二更) 敏儿一双清冷的眸子直视着李氏,冷冷的道:「夫人,我不会纠缠你家儿子,但是也请你儿子不要来纠缠我。」 李氏顿时就气得鼻孔冒烟,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我儿子贵为堂堂二品将军,想要娶什么名门闺秀还能娶不到?需要纠缠你这么一个从西疆那些鸟不拉屎的乡野之地过来的贱民?还不是你觊觎我们护国公府的权势地位,不要脸的缠着他?你就是一个贱人!不要脸的骚货!」 李氏以前还因着夏依依是轩王妃,敏儿又是跟她要好,李氏还不敢对敏儿如此放肆,可是现在,夏依依自身都不保了,又没有了轩王府的后盾,自然是任由自己践踏,她们也拿她没有办法的。 敏儿怒视着她,郑重的警告道:「我看你是夏子英的母亲,我敬你三分,没有想到你竟然给脸不要脸,你若是再敢对我不敬,休怪我不客气。」 「哼,我乃是堂堂三品诰命夫人,你若是对我不敬,我就告你一个藐视皇恩。」 依依见敏儿脸色不太好看,怕她憋不住急躁的性子,便是连忙拉着敏儿就走,道:「我们走,别理她。」 李氏见她们两个走了,还以为她们是怕了她的诰命夫人身份,便是更加得意了,当即就叉着腰冲着她们两个人的背影骂道:「你个下三滥的骚贱货,一只野山鸡还想攀高枝变凤凰?我家子英绝不会纳你为妾,更不会娶你,你若是再敢骚扰他,我就把你送到青楼去,让你骚个够!」 从未有人如此出言污秽的辱骂过她,敏儿气得牙根直痒,当即就快速的转身,飞速跑到李氏的身边,扬手就是一个重重的巴掌,直接将李氏给扇得趔趄了两步,重重的栽倒在旁边的一个贵夫人身上,她只觉得脑袋缺氧,一阵眼冒金星,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劲。 敏儿定定的看着她:「我刚刚才警告过你,你记性不好吗?」 李氏半响才舒缓过来,当即跳起脚来,伸手就朝她打去,「你个贱人,你敢当街殴打诰命夫人?我这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来人,快给我打她。」李氏身后的那些家奴连忙撸起袖子就要帮着李氏揍方敏。 「谁敢动手!」依依厉声大喝,拿眼兇狠的扫了一眼那些家丁。那些家丁全都是一愣,不敢上前帮忙。 与此同时,敏儿身手利落的就直接将李氏的双手反扣,迅速拿着李氏手中的手绢就将她的手给绑了起来。 李氏气得朝着家奴骂道:「你们瞎了眼吗?我才是你们的主子,你怕她做什么?她现在都不是轩王妃了,你们犯不着怕她,你们还不赶紧动手教训她们两个?一切有我这个诰命夫人顶着,你们快上。」 那些家奴又蠢蠢欲动了起来,依依杏目圆睁,喝道:「谁敢!我即便不是轩王妃,可我也还是护国公府的嫡大小姐,你们谁敢动手打我?」 那些家奴神色躲闪的看了一眼一身怒气的夏依依,他们也不敢动手打她了,万一被护国公知道了,可是会重罚他们的。 那些人一看自己不能打夏依依,也不能得罪了夫人啊,不然也要挨夫人的打了。便是齐齐的将拳头对准了敏儿。 敏儿眼眸一缩,冷哼道:「找死」。 当即就是一脚,直接将一个小厮给踢飞了去,又一掌噼在一个小厮脖颈上,将那小厮给击昏在地,后面的小厮一看,这个女人竟然这么能打,便是干脆拿了棍棒就朝着方敏打过来。 依依一看这形势,自己怕是喝止不住了,还不如干脆撸着袖子帮着敏儿打架了。 敏儿连忙道:「依依,你身子虚弱,就别搀和了,我一个人能应付得了。」 「好吧」,依依耸耸肩,反正这些不过是一些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普通家丁而已,战斗力实在是太弱了,根本就不堪一击。 不过片刻,地上就已经躺了五六个唿痛的家丁了,李氏一见自己带来的人就剩几个了,只怕很快就要被方敏给打倒了,便是连忙朝着那几个贵夫人道:「夫人,你们赶紧让你们的家丁帮忙教训一下这个贱人啊。」 夏依依连忙上前道:「各位夫人,今天这事不过是我们护国公府的家事罢了,你们就不要插手了。」 李氏连忙道:「什么家事?这哪是家事?这个贱人还没有进我们护国公府的门,哪能是家事?夫人,你们快帮忙打她,谁帮忙了,谁明天就带着闺女来我府上做客。」 那些贵夫人一见,便是动了心思,若是能讨好得了李氏,就可以让自己的闺女获得先机。便是连忙就要招唿家丁上前帮忙。 夏依依嘴角一勾,定定的看着她们,拱手笑道:「各位,这李氏素来是泼辣惯了的,可是你们的出身跟李氏不一样啊,你们都是一些名门小姐出身的有涵养的夫人,哪能跟她一样在街头打架斗殴啊?若是这方姑娘是欺负你们,那你们让家丁收拾她,那也就罢了。可方姑娘都没有惹你们,你们就派人打她,倘若出了人命,你们府上怕是担不起。再者,这个方姑娘有武艺傍身,届时把你们的家丁给打得受伤抬回府上去,你们家的老爷和太夫人若是得知你们在外惹是生非的,哼,怕是没有好果子给你们吃吧。」 那几个贵夫人便是也犹豫了起来,她们可是深受家规和女则洗脑的,自然是要谨守规矩了,若是在外头聚众闹事,届时惹上了麻烦,回了家省不得要被丈夫和婆婆责打了。 依依见她们动摇了,便是再次添了一把火,道:「方姑娘虽说还没有嫁入护国公府,却是夏子英的心上之人,李氏与她的事那就是有关夏子英而已,与你们几位可是无关的。你们若是插手了,呵呵,你们的声誉暂且放在一边,关键是会坏了你们家中小姐的声誉啊。到时候贵人们之间都流传说你们家为了你们闺女的亲事,而在街上殴打夏子英的意中人。你们的闺女若是以后嫁给了夏子英,那还好说。若是没有嫁给夏子英,而要另外找婆家的时候,哎呦,那可就不好找了,谁家的公子愿意娶一个当初在街头为了别的男人而争风吃醋打架的人家的闺女啊?」 那几个贵人一听,立马就挥手让自己的家丁退下了,夏依依说的最后一句话深深的戳中了她们心里的顾虑。 这里头可是站了有好几个贵人,总不可能每一个人家的闺女都嫁给夏子英的,若是万一夏子英不娶她们家的女儿,自己的闺女声誉也会在今天的这场帮架事件中名誉尽毁,还怎么找婆家啊。便是全都讪讪的站在那里看热闹。 李氏气恼不已,没有想到夏依依竟然这么能言善辩,竟然光凭一张嘴就把几个贵夫人给唬住了。李氏连忙给自己的贴身丫鬟使眼色,让她回去报信,多叫一些家丁过来。 方敏冷哼一声,在打斗的间隙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朝着跑出去十几步的丫鬟像是投射飞镖一样直接投了出去,精准的命中了丫鬟的穴道,将她立在了原地不动。 不远处,一个缓缓驶过来的马车里,一个撩开车窗帘望着这边的眯缝眼睛勐然一缩,盯着方敏看了几眼,「好身手」,他内心暗暗道,随即将车窗帘放了下来。 转瞬间,李氏带来的所有家丁全都被方敏给打趴在地上,方敏转了转脖子,看着李氏笑道:「活动活动筋骨真好。」 李氏怒瞪着双眼,尖声道:「你这辈子都休想嫁进我们护国公府。」 敏儿冷冷的道:「不稀罕!」 李氏面向夏依依,狠狠的道:「你想都别想回护国公府让我们养着你!你已经是嫁出去了的,没资格回来!」 依依翻了个白眼,自己有这么没出息,需要回护国公府吃冷饭才能不饿死吗? 「李氏,也就你,才那么稀罕护国公府的权势地位,我们啊,都瞧不上!」 「王妃婶婶,谁敢欺负你,启儿就帮你打他。」启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欢快的奔到了夏依依的身边。 依依立即满脸慈爱的拉过了启儿的手,量了量他的脑袋,道:「呦,许久不见,我们启儿就又长高了。」 李氏连忙道:「世子,你往后不能叫她王妃婶婶了,她已经被轩王休了,赶出轩王府了。」 他扬起小脸,「她说的是真的吗?」 依依淡淡的笑道:「是」。 他眨巴着单纯的眼睛问道:「为什么?你这么好。」 安王妃从马车上走下来,打断了他的话,道:「你个小孩子,你懂个什么?不要瞎问。」 「哦」,启儿鼓了一下腮帮子,乖乖的不再乱问。 安王妃面带着温和的笑意道:「夏依依,今天我们听到宗人府传来的消息,我也觉得很遗憾。往后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尽可以来安王府找我,我能帮你的一定帮。」 依依笑着点头,感激道:「多谢安王妃。」 「虽然你不再是我弟媳,我依然会把你当成我的妹妹看待。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好,慢走。」 安王妃拉着启儿上了马车就走了,李氏也不敢再对夏依依吆五喝六的,刚刚安王妃虽然不曾对她说些什么,可是很明显的是在帮夏依依撑腰啊,李氏也自觉今天丢了大脸面,便是恨恨的带着那些受伤的家丁回去了,那几个贵夫人也自觉没趣,纷纷各自散去,再没有先前的兴趣互相吹捧着逛街了。 依依看着敏儿耸耸肩,憋着笑道:「你看看,你今天可是彻底把她给得罪了。以前她还能同意你进府当个小妾,现在怕是连进府当个丫鬟都不成了。」 敏儿翻了一个白眼,道:「你还笑?不过,我本来就讨厌她,更不想一辈子活在她的掌控之下,别说是当小妾了,就是当正牌夫人,我都不想了。你想想现在这个社会的制度规矩,婆婆是能把一个媳妇给欺压死的啊,每天的晨昏定省不说,她变着法的要我每天三餐的做好了给她吃,又挑三拣四,鸡蛋里挑骨头的辱骂我,又要我给她捏肩捶背的,我的日子只怕是要比府上的丫鬟还要难过了。我才不想嫁进护国公府了。」 「那你跟夏子英怎么办?难道就因为她,就把你们两个的大好姻缘给生生折断了?」 「不嫁就不嫁呗。要么,等她死了,我再嫁,反正我不要跟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依依苦笑道:「我以前还以为我跟太贵妃已经是最不合拍的婆媳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要惨烈。」 「太贵妃哪有她这么没有素质啊?行了,不说她了。我现在也不想在这京城呆了,我跟着你一起出去散散心吧,要不去药王谷吧,我还没有去过药王谷呢。」 鬼谷子瞧了半天的热闹了,这会儿一听敏儿这么说,立即笑着道:「对对,敏儿,一起去药王谷吧,老夫跟你说,那药王谷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啊,住在那里养老是最好不过了的,人都能多活个几十年的。」 依依扁了扁嘴,道:「得了吧,你当初就是这么忽悠我去药王谷的,现在又这么忽悠敏儿?」 「嘿,你这丫头,老夫是在忽悠你吗?老夫说的可是实话,你自己当初也说了那个地方好,若不是被先皇的圣旨给请到北疆去治疫症,你都不想离开药王谷了,可不是吗?」 依依扁扁嘴,说实话,那个地方还真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好吧,既然你们都想着去药王谷,那我们就去药王谷,多买一些东西吧,他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买个东西也买不成。」 鬼谷子道:「咱们若是想买东西,赶个马车到附近的镇子里买就是了,不过就是费时间一些罢了。不过还是在这里多买一些,毕竟这边种类繁多啊。」 「那我们现在今天就走。」敏儿道。 「今天就走?没这么急吧,敏儿。」依依道。 「我不想看见他今天来找我,我懒得与他争辩。」 依依抖抖眉,「行,今天走就今天走。」 傍晚,依依她们就已经收拾了东西,买了一个马车,四个人就坐在马车里往药王谷走去,画眉则是负责赶马车,依依精神有些差,坐在马车里就睡着了,敏儿则是有些心绪不宁的,心里还是有些想念夏子英,自己这样不辞而别,他怕是会很难受吧。 鬼谷子则是兴奋不已,在外边飘荡了这么久,又可以回到药王谷过悠哉悠哉的日子了。 「王爷,王妃和方敏跟着鬼谷子往药王谷去了。」夜影拱手禀告道。 凌轩垂眸,道:「嗯,你不必派人跟着她了,不能让别人发现我们还跟她有瓜葛。」 「是」,夜影微嘆一声,垂头不语。 凌轩抬眸,轻瞟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如果本王死了,你『照顾』好她。」 「卑职定然会护得王妃周全」,夜影点头道,并未多想,只是以为这是王爷下的护主的命令而已。 「咳咳」,凌轩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连忙用手绢捂着了口鼻,他的颤抖似乎震醒了体内的毒虫,那些毒虫开始肆虐的啃咬起来,不禁疼得皱起了眉头。 夜影道:「王爷,要不要再吃一颗解药?」 「不必了,本王忍忍也就过去了。」他咬牙,声音也变得有些断断续续的。 「可是今天只吃了一颗,你现在的病情,需要两颗才能压制住。」 凌轩强忍着疼痛,道:「省着点」。 夜影为难的侧过脸,看向窗外,不想再看着他难受的模样。
第六十九章 转手卖药(三更) 夏子英忙碌了一天,连家都没有回,就先去客栈里找敏儿约会,一到客栈,才被掌柜的告知敏儿退了房,跟轩王妃以及鬼谷子离开了,至于去哪里了,掌柜的也不知道。 夏子英有些郁闷,问道:「掌柜的,方姑娘有没有留下书信给我?」 「没有,她付了房钱就直接走了。」 「那有没有留下一句话?」 「没有」 夏子英顿觉失望,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跟敏儿的感情正是甜蜜的时候,她没有理由会连句话都不给自己留下就直接走了啊。夏子英觉着可能是夏依依有什么急事,才会拉着敏儿跟她一起办事去了,也许过一两天就回来了,这才没有留下口信。 没有见着敏儿,夏子英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得失落不已,无精打采的回了护国公府。刚刚一入府,夏常管家就立即将夏子英给拉到一旁低低的说道:「大少爷,夫人吩咐,你一回来就要你立即去她房中找她。」 「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夏子英皱着没有道。 夏常将一众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僕人叫过来,道:「诺,他们都是被方姑娘给打伤的,夫人这会儿正在生气着了,你等会儿可千万别惹夫人生气啊。老爷又不在家,这事都没有人可以处理的。」 他这才知道为什么方敏会不辞而别了,以方敏的素养,绝对不会故意将这些家丁给打伤成这个样子,那就是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母亲又去找方敏的麻烦了。 夏子英不禁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一个是自己最爱的女人,一个是生养他的母亲。 他便是跟那些家丁问了个事情的大概,当然,那些家丁得了夫人的话,自然是不敢说夫人的不是了,只得将一切的过错全都给推到了方敏的身上。他一听就知道这些家丁是说了谎的,不过,他的心里早已经明白方敏怕是受了他母亲的气,才会出手教训这些家丁的。 子英缓缓的走至李氏的房中,面上带着愠怒,冷厉的问道:「你今天为何又去惹她麻烦?」 「啪」,李氏将茶杯重重的拍在了茶几上,瞪着他,怒道:「这是你一个儿子应该对母亲说话的态度吗?什么叫我又去惹她的麻烦?我可没你这个闲心天天去客栈见她。我今天不过是跟几个夫人约着一起逛街,路上巧遇了她和夏依依,我最初也是跟夏依依说话,后来,不过是稍带着劝告了她一句,她就敢当街将我捆绑起来,还将我的家丁打伤,分明是她找我麻烦。你怎么不帮着我教训她,反倒是帮着她来教训起我来了?你还有每一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了?」 「你劝告了她什么?」夏子英冷冷的看着她,语气冰冷。 李氏不禁心里微颤了一下,缓了一下心神,定定的看着他,道:「没,没什么啊,不就是跟她说你们两个身份不般配,让她远离你一点。」 「你能说得这么客气?我要你把原话说一遍。」 「你什么意思?我还能用什么话辱骂她不成?」 「难道不是吗?」 李氏有些心虚的不敢看他,原本自己是想要将他叫回来好好训斥他一顿的,可是夏子英经过了战场的洗礼,他身上的那股肃杀之气和冰冷的气息不禁令人不寒而慄,她竟是不敢对他大声呵斥了,毕竟,自己今天说的话确实是极近刻薄的。 她转而调整为一副慈母苦心的模样,悲悲戚戚的说道:「儿啊,母亲也是为了你的终身幸福着想啊,你如今身为朝廷二品将军,年轻有为,长相俊朗,今天那几个贵夫人可是都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你为妻呢,不仅仅是他们,也有不少的贵门里的庶女想要嫁给你为侧夫人,她们哪一个不比那个方敏更好?不是更加适合你吗?」 「我以前就已经跟你说过,我今生今世只娶方敏为妻,不会娶其他人的,你为何要自作主张?」 「以前母亲就跟你说了,你可以纳方敏为妾,但是妻子必须是贵门之女。然而,经过今天这件事情,我已经改变了主意,她就算是为妾都不可以。这辈子,她都别想嫁进我们护国公府了。」 「母亲,这是我的婚事,我要自己做主。我已经许诺过她,今生今世,必定会娶她为妻的。」夏子英郑重其事道。 李氏气得当即就站了起来,愤怒的骂道:「荒唐,哪有自己做主的?婚事素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么可以如此没有礼义廉耻,竟然敢跟她私定终身?你简直把护国公府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我不管,你就算是不同意,我也绝对要娶她的。父亲也很欣赏她,他绝对会同意我娶她的。」 「哼,既然你拿你父亲来压我,就别怪我拿皇上来压你们了。」 夏子英缩了缩眼眸:「你什么意思?」 「现在你妹妹可是皇上跟前最宠的妃子,只要她帮着开个口,皇上一定会亲自给你指一门婚事。我明天就入宫跟娜娜好好商量商量,给你指哪一个贵女为妻。皇上圣旨一下,你休想违抗圣令!」 李氏直直的看着他,同样是不让步,她就是看不惯方敏,她一定要尽一切努力给夏子英许配一门好亲事。 夏子英气得胸腔剧烈的上下起伏,气恼的说道:「我告诉你,你若是敢这么做,到时候,就别怪我违抗圣旨,落个抄斩的下场。如果娶不到方敏,我宁愿死!」 说罢,转身离去,嵴背挺得坚直,他的那种气势看起来像是要真的去赴死一样的果决。 李氏气得浑身发抖,将那个茶杯狠狠的朝着地上砸了过去,怒骂道:「忤逆,简直是忤逆啊。」 夏子英出了房间,便是立即牵了马就跑到轩王府,马管家见他过来,微微皱眉,还以为他是因为轩王妃被赶出王府的事情,来轩王府闹事的呢。 马管家连忙上前道:「夏将军,深夜来访,可有要事?」 「方敏在你们府上吗?」 「不在啊」 「不在?轩王妃呢?她不是跟轩王妃在一起的吗?」 马管家愣了一下,原来夏将军还不知轩王妃的事情啊,他嘆了一口气,道:「夏将军,昨夜轩王妃已经跟王爷离了,所以现在轩王妃并不住在王府了,而且,她的名字已经从宗人府划去了,将她的户籍重新迁回到护国公府了,另外,她的东西,老奴已经派人全都送到你府上去了。是夫人接收的。」 「什么时候送东西到我府上的?」 「今儿一大早」 「呵呵,原来如此」,夏子英冷笑道,母亲必定是知道了夏依依被轩王赶回娘家的事情之后,在街上辱骂了夏依依,然后再辱骂了方敏,方敏一来是为了自己,二来是为了给夏依依出口气,就出手打人了。 「轩王妃是犯了什么错吗?为何会被赶出去?」夏子英疑惑的问道。 管家摇了摇头,「老奴也不知道,只知道昨儿半夜王妃就离府了,具体是因为什么,已经被王爷封锁了消息,老奴不得而知。」 「我要见轩王」 「这…不合适吧。」 「你去禀告一声,见不见我由他。」 片刻后,夏子英便是站在了轩王的面前,疑惑的问道:「你为何将她赶出去,她犯了什么错?」 「无子,嫉妒,她犯了七出之条,不应该休了她吗?」 「可是无子这一条,期限是三年,现在时间还未到。」 「嫉妒,本王要纳妾,她不允许。」 夏子英冷笑一声,道:「呵呵,我记得以前在护国公府的时候,有次你半夜去看望她,我还问了你,你说你不会纳妾的。我还说一年之期,你若是不纳妾,那我也就能答应方敏不纳妾的。怎么这一年未到,你就要纳妾?再说了,你现在的身子也不适合纳妾。」 「适不适合,不该由你来说,这是本王的私事。」 「可是你这样未免欺人太甚,你不该休了她。」 「不休了她,让她守寡一辈子?倘若你处于本王这个境地,你会如何对方敏?」凌轩望着他,眼里闪过一丝苦楚。 只一瞬,夏子英就明白了,淡淡的道:「我明白了。」 「你不必告诉她,这样,她也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嗯」,夏子英答应道,「她们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药王谷」 是夜,夜幕深沉,郊外的一处废弃的民宅里,一个身材肥胖的黑衣人站在杀天霸的面前,道:「师父,我今天有个发现。」 「什么发现?」 「我今天路过的时候,发现夏依依身边有个姑娘武功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她远距离击中目标的本事很高。我派人去查过,她的名字叫」方敏「,是西疆木寻镇的一个孤儿,住在山上一个破庙里,偶然在黑风崖下救了夏子英,两人便是坠入了爱河之中。」 「方敏,这个人本会首知道,是轩王妃十分要好的朋友。她既然是独自住在山中,想来从小就打猎,有一些身手也是很正常的。」 「原本是很正常,可是我今天入宫去见太皇太后的时候,故意跟她问起那天在宫墙之上时,钟达被人杀死的场景,她告诉我,当时夜影也夏子英在下面打架,原因是方敏惹怒了轩王,被轩王责打之后赌气离开,因此才发生了夏子英要跟她离去,而夜影阻拦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钟达他们四人是被方敏所杀?」 「正是」 「方敏」,杀天霸若有所思的道,过了一会儿,道:「这个也无需担心了,随她去。她虽然有远距离射杀的本领,但是她的武功实在是太弱了倘若跟我们正面交锋,她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先不要惊动她,我们只要不跟她为敌,她就不会对付我们。」 「可是她万一跟新皇一伙的话,我们岂不是会很麻烦?」 「不会,她跟新皇从来就不是一路人,她之前射杀钟达,只是看在夏依依和夏子英的面子上,帮着轩王罢了。倘若轩王死在了新皇的手里的话,夏依依必定会恨之入骨,方敏又怎么可能会与夏依依背道而驰,帮着新皇对付我们?」 「以我看,新皇现在似乎比以前聪明一些了,他昨日去了轩王府,也不知道他跟轩王谈了些什么,竟然直接将他们原本恩爱的小两口给闹得生生休妻。」黑衣人道。 杀天霸悠悠的道:「本会首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哦?」 「因为轩王现在病入膏肓了,药石无灵,唯独用夏依依的鲜血炼药才能克制住轩王体内的毒虫,轩王必定是不忍她如此受苦,就只得将她赶走,宁愿自己死,也不想伤害她,轩王爱她爱得果然深沉啊。」杀天霸感嘆了一番,道:「太子必定也是看中了轩王重情的这一点,便是故意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轩王。他这么做,就是要轩王自愿的停了解药,最后渐渐的死去。他这一招着实高明啊,兵不血刃啊。」 「哼,他倒是有些心计了。」 「我们不能就让轩王这么慢慢的死去,而便宜了新皇。我们还得利用轩王的余热,将他们两个再挑拨起来。」 黑衣人点点头,「不错,虽然钟达的兵马已经被轩王给灭了,可现在我们最为惧怕的,还是轩王的那些兵马。而轩王现在依旧是抓着他的兵权不肯放手,我们必须得利用新皇把轩王的那些兵马消耗一些,我们才好动手。」 「嗯,本座已经联繫了通天阁,将那个假的解药卖给他,让他转卖给新皇,到时候,新皇绝对不会把那颗假解药给轩王,而是会换一颗外形相似的假解药。到那个时候,轩王心里就会更加恨他,他们之间的仇恨就会越发的激化了。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杀天霸阴狠的眼眸里露出了几丝狡诈来。 「可是,现在通天阁正在替轩王卖命对付我们,他能听你的使唤买这个药吗?」 「自然,通天阁跟我们冥日会并没有私仇,他对付我们,只是因为单子罢了。轩王跟他签订的契约是两个月,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再过一个月,他跟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了。他要的,只是钱。我们这假解药,在他的手中过一遍,他就能轻轻松松的赚到钱,他何乐而不为呢?」 「师父高明!」黑衣人抬头奉承道,他的眼中也同样闪着狡诈。 翌日,新皇在朝廷上正上着朝,一个太监从外头走了进来,跪在地上禀告道:「启禀皇上,通天阁副阁主夜羽求见,说是他的手上有治疗轩王的解药。」 皇上眸子一眯,冷冷的道:「这儿是议政的大殿,哪是那些江湖人士该来的地方?不见。」 曹相爷立即向前跨了一步,道:「皇上,轩王现在病情严重,遍寻全世界都没有找到解药,这好不容易有解药送上门来,若是拒之不见,万一将他给惹火了,他把解药一毁,岂不是断了轩王的生路?」 皇上改口道:「既然是给轩王的解药,那让他去轩王府直接找轩王就是了。」 那个太监磕头道:「启禀皇上,副阁主说他就知道您会这么说的,他说轩王府现在没有什么钱,而您有钱,他要把药卖给你。」 皇上咬牙道:「朕有银子,卖给朕?他这是想要在朕这里狮子大张口吗?」 太监支支吾吾的道:「奴才不知」。其实,他哪里是不知?他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不敢附和罢了。 夏子英立即道:「皇上,应该先将他带进来,问问看他究竟要多少银子,听了价钱以后,再做打算。」 曹相爷道:「不错,夏将军说得有理,怎么也得跟他谈一谈再做打算。」 皇上不得已道:「宣他进来。」
第七十章 依依怀孕了(一更) 「你开个价吧。」新皇威严而又不悦的说道。 夜羽淡淡的吐露出来:「二百万两黄金」。 「太贵了」 「怎么会贵?当初这颗解药在李家村的时候,轩王可是开价一百万两黄金的,然而我们通天阁为了获得这颗解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自然是要多开一点价,才能不亏啊。」 「你们是从何处拿到的这颗解药?朕怎么才能知道这个是真的解药呢?」 「众所周知,当初这个解药在南青国被黑衣人抢走以后,最后又落入了冥日会的手中,而我们通天阁,刚刚才从冥日会的手中抢夺了解药。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问问杀天霸。你们若是问清楚了,再付钱给我们通天阁。」 「哼,即便是真的解药,你也该去卖给轩王去,这生病的人又不是朕。」 「你别以为本座不知道,现在的轩王府,看着大,其实就是一个空架子了。轩王又不像某些人一样会贪污,他的银子可不多,前阵子为了帮你打战,他给你出了不少银子。后来他又花了不少银子治病,钱都给了鬼谷子了,现在他哪里还能拿得出二百万两黄金啊?那本座只能来找你了,想来皇上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毕竟他可是替你夺回了江山的,又是你弟弟,对于你一个皇帝来说,二百万两黄金,可是能拿得出手的。」 皇上当着众位大臣的面,也不好说自己不肯出钱救轩王,只得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朕私人的钱却是没有多少的,而国库里的钱是公的,总不能拿百姓的钱任意挥霍,这样吧,你且去问问轩王,你让他先出钱,看看还差多少钱,朕再给他补上。」 夜羽拱手道:「那就最好不过了。」 半个时辰后,夜羽再次回来,道:「他说了,他也没有钱了,只能将以前保管在通天阁里的那一百万两黄金给本座,而另外一百万两黄金,就需要皇上你的资助了。」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手头上没有一点银子了。你再问他多拿一点。」皇上不悦的说道。 「皇上,本座记得不错的话,当初你为了寻求南青国的帮忙,南青国跟你说付了银子才出兵,结果你亲自去了连城,跟轩王讨要金钱,他替你付了一半的银子,你这才能将钱交给南青国。当时轩王为了你亲倾囊相助,现在他买药,跟你一人一半付钱,不也是公平得很的吗?」 此话一出,朝中众人皆是纷纷点头,因着朝廷上的大臣,在先皇的时候,支持杜凌志的那一帮大臣实际上是支持钟达的,因此在钟达被杀之后,那一帮大臣也都被杜凌志给杀了,而现在剩下的这些大臣多半是那个时候支持轩王的大臣,除了他们,只有一部分是原来保持中立的人,还有一部分是太子这几天新晋提拔出来的自己的人。 因此,朝中大多数人可是拥立轩王的人。 曹相爷立马帮腔道:「不错,既然当初皇上有难之时,轩王重情重义帮助了你,那现在,于情于理,皇上也该把这钱替轩王出了。说起来,轩王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不过是把当初给你的钱收回来罢了。」 「曹相爷言之有理!」其他大臣附和道。 皇上一见这架势,心中顿即不爽,自己这不也还是没有真正的属于自己的朝廷吗?看来,得慢慢的将朝廷上的大臣换换血液了。将轩王的人撤下去,换上自己的人。不然,自己依旧会像以前一样,依旧是一个架空的傀儡。只不过现在比以前在钟达时期的时候好多了,至少自己那些利国利民的举措是得到了支持和施行的,只是自己若是想要谋求私利的话,就难了。 皇上脸色一沉,讪讪的说道:「这事,朕要跟冥日会那边核实一下消息,确定你手中的是真的解药,再将一百万两黄金给你。」 夜羽脸上扬起了得意的笑脸,「你只管去核实,本座真金不怕火炼,不过,时间不要太久,最好明日就给答覆。告辞。」 皇上气得脸色更是铁青,冷哼了一声:「嗯,朕明日再派人联繫你。」 下了朝,皇上就立即着人去联繫冥日会,得到了消息果然是解药已经落入了通天阁的手中,皇上当时就觉得天都塌了。 原本以为自己泄漏了夏依依用血炼制解药的消息,迫使轩王主动将夏依依赶走,断绝了自己的解药以后,轩王就会死的,他就不会再妨碍自己的皇位了。 可没有想到才一天的时间,原本在南青国消失的解药就再次露了出来,倘若轩王解了毒,以轩王的实力,再看看今天朝廷上那大多数都是当初轩王一派的人,那自己还能坐稳这皇位吗?不行,这解药绝对不能给轩王,轩王必须要死。 驿站,青甫快速的走进了上官云飞的房中,拱手道:「大皇子,通天阁夜羽找到了新皇,说他手中有解药,开价二百万两黄金,太子和轩王各出一百万两黄金。」 「他的解药哪里来的?」 「是从冥日会手中抢来的,正是当初在李家村那鹤庆年炼制出来的那唯一一颗解药。」 上官云飞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杯盏上,将杯盏送至自己宽厚的唇上,微沾了一口,眯着双眼缓缓道:「冥日会,有意思。」 「大皇子,你这话怎么说?」 「青甫啊,我们现在真正的阻碍并不是杜凌志,而是杀天霸。」上官云飞意味深长的道。 青甫有些不解,道:「大皇子,可是现在他们已经买到了解药了,轩王一旦解了毒,我们最大的阻碍不应该是轩王吗?」 上官云飞抬眼轻轻的瞟了他一眼,道:「轩王解不了毒。」 「怎么?那是一颗假解药吗?」 「不,既然当初鬼谷子亲口承认那颗解药是真的,而轩王又肯花这么多的银子买下来,那必定是真的解药。只不过,这真解药一过新皇的手,再到轩王手中时,也就变成了假的解药了。」 青甫恍然大悟道:「你是说新皇同样也不想要轩王活下来,会将真解药掉包?」 「不错,你瞧瞧这些日子里,杜凌志都干了一些什么?冒出我们的名号写信给冥日会告密天问是轩王安插在冥日会的奸细,害得轩王被冥日会杀入府中而重伤在床。已经是残喘过日了,他还故意将轩王妃用血炼药之事告诉轩王,这不就是为了让轩王自断解药吗?也如杜凌志所愿,轩王为了不让夏依依为他而死,而将夏依依逐出了轩王府。杜凌志做了这么多,又岂会让轩王再有机会活下来。」 「呵呵,这杜凌志,倒是比我们更想要轩王死啊。」 「是啊,将来杜凌志一定会后悔的,他一心防着的轩王,其实真的不想篡他的皇位,他若是再这么迫害轩王,他日,他再有难处,轩王也必定不会再帮他了。不过,也帮不了他了,轩王不出十日,必定会病死。」 「那样最好,有人能替我们除了轩王,我们也落得个轻松。」青甫笑道,继而又皱眉疑惑道:「你刚刚说我们真正的阻碍是杀天霸?难道杀天霸也想要夺得东朔的江山自封为皇吗?」 「皇上,这个位置可是天下人所有人都梦寐以求想要坐上的位置,杀天霸自然也想,不然他为何要参与到这场动盪之中?而这次,解药能重见天日落入杜凌志的手中,也是杀天霸下的一场局罢了。」 「啊?」青甫惊讶不已,这其中的这些弯弯绕绕,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 「如果你真的只是简单的想要一个人死,你在夺得那个人的解药的时候,第一时间要做的是什么?」上官云飞定定的看着他。 青甫不假思索的道:「毁了解药」。 「不错,你都能想到的事情,为何冥日会将解药攥在手中这么久,为何不直接毁了解药,却要一边费尽心思的去暗杀轩王,又要亲自将解药拱手让出去,而又不直接交给轩王,却要交给新皇呢?」 「他这是想要挑起轩王和新皇的仇恨,让他们两个互相厮杀?」 「嗯,他之前让天问带人冒充护民会的人,前面帮着杜凌志杀钟达的兵马,后面又联合钟显杀杜凌志,用的是同一种方法,那就是让他们鹬蚌相争自己渔翁得利。现在依旧是如此。」 「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 「我们要先下手为强,将西疆和北疆那块地方占为己有。不过,不必我们去开口,杜凌志必定会求上我们的,我们还能再跟他要一笔军费。」上官云飞的眼中奸诈神色闪烁不已。 青甫低头笑了一下,赞嘆道:「大皇子,卑职对你真是越来越钦佩了,你居然用东朔的银子养我们的兵马,然后侵占东朔的土地。这事放在以前,可是绝对没有的事情啊。」 「呵呵,打战,靠的是脑子!」 「大皇子英明。」 翌日,新皇信守承诺的将一百万两黄金交给了通天阁,拿到了解药,命人将解药送去了轩王府。 太贵妃得知消息高兴得跟个什么似得,噙着眼泪道:「轩儿,你可算是盼来了希望啊。」 凌轩面色淡淡的道:「母妃,你且先别高兴,原本就不存在什么真的解药,李家村的那颗解药,本就是假的,那个鹤庆年的大夫也是冥日会安排的假大夫而已。」 「什么?假的?那你为何还出一百万两黄金给通天阁买下这个假解药?」 「母妃,儿臣早就看穿了冥日会的诡计,不过是为了引诱冥日会渐渐的露出他们的狐狸尾巴,这才陪着他们演戏而已。当然,这一次,儿臣也是想要测试一下新皇他究竟对儿臣有没有杀心。」 太贵妃顿觉天再一次塌了,「轩儿,那你岂不是还是没有救?既然没有救,你测试新皇有没有杀心,那又有什么用呢?」 凌轩吸了一口气,道:「儿臣只是想知道,当初儿臣忍着病痛上战场帮他夺回江山,究竟值不值。倘若他起了杀心,儿臣绝不会再帮着他了。母妃,还请你替儿臣保密,继续演戏下去。」 「倘若他起了杀心,母妃一定要当众揭穿他的真面目。」 「没用的,他不会承认的,这解药中间经过别人的手交给儿臣的,他定然会说是被别人换包了。母妃,如果儿臣死了,你一定要明哲保身,不要为了儿臣跟他作对。」 「你早就已经做好准备是不是?所以才会给母妃求来一面免死金牌?」 「是」 「那夏依依,也是你故意激走的了?」 「是」,凌轩垂首嘆道,片刻后,抬头,哀痛而祈求道:「母妃,将来她若是有什么难处,还请母妃能出手相帮,是儿臣亏欠了她。」 太贵妃长嘆了一声,面色更加苍老:「好吧。」 「夜影,你将这个解药拿去给夏子英,让他去一趟药王谷。」凌轩道。 太贵妃有些不解,「为何不让夜影直接去,而让夏子英去?」 「给他寻个机会去找方敏道歉,不要错过了好姻缘。」 药王谷,鬼谷子兴高采烈的带着方敏这个新客人往山上走去,一边又给她介绍这山上各处的风景。这上山就有些麻烦了,马车又上不去,只能把车子留在山下,把马匹牵上去,即便如此,这马也是不能骑的了,马匹走不稳当,时不时的还得跳跃一下越过一些障碍,因此,他们四人只得徒步上山。 依依走了小半截山路,就觉得浑身疲软劳累得慌,喘着粗气坐在岩石上,连摆手的力气都没有,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走不动了,我得休息一下。」 画眉上前关切的道:「王妃,要不奴婢背你飞上去吧。」 「这个山太高太陡了,你背我飞上去,太耗费你的内力了。不必了,我慢慢走上去就行了。」她虚弱的摇摇头。 「没事,奴婢留着内力作什么?在这儿又不用御敌,奴婢背你飞上去以后,休养个几天就好了。」 鬼谷子道:「对,丫头,你现在的身子实在是虚弱得紧,还是别逞强了,让画眉背你飞上去吧,她若是需要修復内力,老夫给她熬几罐汤药就是了,这药王谷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药材。」 方敏也劝道:「依依,你就听画眉的吧。」 「好吧」 片刻后,画眉就背着依依缓缓的落到了房舍面前,罗津、季开一见夏依依来了,连忙迎了上来,道:「太祖师,你回来了?我师父和祖师爷呢?」 依依翻了个白眼,「都告诉你们不要这么叫我太祖师了,还不听。严清没有回来,鬼谷子他在山脚慢慢的往山上走着呢,我们都还没有吃饭,你们赶紧去烧壶好茶,再做一桌好菜。我们今天还带了一个新的客人来,是我的好朋友,你们叫她方姑娘就行了。」 「好,太祖师,你先去歇着,我们这就给你沏茶去。」罗津道。 依依无语的摇摇头,太祖师就太祖师吧,反正自己又不亏,点点头道:「嗯」。抬脚就朝着花厅走去,走了才两步,就觉得头晕眼花的,身子往旁边栽去。 「王妃」,画眉惊唿一声,连忙往前去搀扶她。 「太祖师,你怎么了?」罗津、季开连忙也上前扶着她。 依依虚弱的摇了摇头,「你们不必担心,我之前在王府的时候,身子就虚弱得紧,这又一路颠簸,身子更是虚空疲劳,连上山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这才让画眉背上来的,我歇一会儿就好了。」 「我们扶你进屋去坐着,给你把个脉,再给你熬个药。」罗津道。 「也好」 依依在他们的搀扶下走进了花厅坐下,仍旧觉得胸闷难受,脑袋发晕。 罗津将手指搭在依依的手腕上,把了片刻,有些狐疑的抬头看了一眼依依,再次锁眉仔细把了一会儿脉搏,这才有些责备的说道:「太祖师,你都已经有身孕了,怎么不好好在王府里休养,跑这么远的路来药王谷做什么?」
第七十一章 喜极而泣(二更) 依依愣在了那儿,怔怔的望着罗津,脑袋被他的消息给震得一片空白,略微苍白的嘴唇哆哆嗦嗦的道:「你,你说什么?」 画眉则是高兴不已想要求证道,「罗大夫,你刚刚说王妃怀孕了?」 罗津疑惑的睁眼道:「怎么,你们不知道吗?王妃她已经怀孕一月有余了。」 得到证实,画眉顿时就跳起脚来,兴奋的双手合十拜谢菩萨:「菩萨保佑,菩萨,你可算是给王爷留后了。」画眉转过身来,抓着依依的手,几乎哽咽得留下眼泪来,「王妃,你可算是怀孕了,这下好了,好了,若是王爷和太贵妃知道,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依依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睁着一双懵懵懂懂的眼睛看着画眉因为高兴而潮红的脸,紧张的把她的手拉过来道:「画眉,你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画眉立即缩回了自己的手,摇头道:「王妃,奴婢不敢掐你,奴婢告诉你,这是真的,你真的怀孕了。」 依依自己拿手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剧痛传来,她咬唇嘶了一声,顿时喜极而泣,「我怀孕了,我居然怀孕了都没有发现。」 「王妃,你一定是这些日子一直颠沛流离,又还抽血炼药,身子亏损疲劳,这才没有注意自己的身子,你现在有身孕了,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不顾惜自己的身子了,就算是为了小世子,也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饭了。」 依依抚着自己的肚子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落下泪来,沙哑道:「宝宝,我对不起你,这些日子没有好好照顾你。之前逃离的时候在山洞里,还差点把你给不小心流产了。」 她想起之前逃离到山洞的时候,还流了半天少量的血,当时自己误以为是来了月事,可是又因为血量极少,就有些分不清究竟是怀孕了的流产先兆,还是因为疲累而导致的月事紊乱。当时鬼谷子给她把脉也因为时间短而把不出喜脉来,只是让她注意些身子,权当做是养胎来休养。可是后来因为凌轩的病情严重,自己又经常要抽血,便是将自己的身子给抛诸脑后了。 今日想来,那天在山洞里的时候,应该是刚刚怀上了,幸好鬼谷子给她吃了一些安胎药,才没有流产了。 画眉高兴至极,也是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哽咽道:「王妃,你好生坐着,奴婢给你去炖一些补汤。」 罗津道:「别坐着了,她这长途奔波了,又血亏了,还是躺着些好。」 画眉连忙点头附和:「对,现在可是要当心些了,上次就差点流产了,可不能再出意外了,王妃,奴婢扶你去房里躺着休息,奴婢再给你炖一些补汤。」 罗津笑着道:「我原本想给你熬个药的,现在看来,我还是别熬了,等我祖师爷回来再给你开药方熬药吧。你怀孕了,祖师爷一定高兴得不得了,哪里还会放心我给你开药啊,他必定要亲自开药方的。」 依依低头笑了一下,以鬼谷子的个性怕真要如此的,她都能想像得到鬼谷子听到喜讯时候的高兴模样了。 画眉对罗津道:「罗大夫,你在这儿先看着点王妃,奴婢这就去给王妃铺个床铺。」 季开道:「画眉,你跟我来,我去拿一套干净点的被褥,顺便给她打扫一下屋子。」 一炷香后,画眉走了进来,道:「王妃,都已经铺好了,你过去休息吧。」 「好」,依依起身,就往自己先前住过的房子走去,画眉连忙过来搀扶着她,小心的道:「王妃,你慢些走,当心门槛。」 依依翻了个白眼,道:「哪里需要这么小心翼翼的啊?我还能看不见门槛?」 画眉笑道:「自然是要小心些为好,往后你可千万不能自己一个人走路,一定要唤我来搀扶着你再走。」 「没事的」 「不行,奴婢一定要小心伺候着你,小心伺候着小世子。」 依依瞥了她一眼,道:「还小世子呢?我都已经被赶出王府了,生下来的孩子,也就跟着我在这药王谷里住着了。」 画眉道:「王爷一定会再接你们母子回去的。」 「他?他怕是等不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了。」依依嘆息道。 画眉低头不语,她也有些难受,若是王爷没有生病,能活着看到小世子出生该有多好啊。她将王妃扶到床上躺着,为了让王妃舒服一些,她可是垫了两三床垫被,把床铺得柔软不已。又将茶桌给挪到了床边,放在王妃触手可及的地方,倒了一杯温热的茶,道:「王妃,这茶若是凉了,你就别喝了,让奴婢给你换一壶温热点的茶,另外,你若是想要拿什么,你也别下床来,唤奴婢给你拿就行了。」 依依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嘱咐这嘱咐那个,微微瞟了她一眼,哂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原本不是挺高冷的?今儿的性子竟然越来越跟凝香一样,罗里吧嗦的?」 「奴婢今儿这是高兴的,王妃,你先歇着,奴婢这就去给你炖野鸡汤去,刚刚季开才打回来一只野鸡,新鲜着呢,肯定很补。季开说,他还会往里面放一些温补的药材,给你弄药膳。」 「好,辛苦你了,你去忙吧。」 画眉见她喝完一杯茶了,便是给她再倒了一杯茶水,兴高采烈的出去忙活去了。 依依喝了些茶,心想着那鸡汤也要半个时辰才能炖好了,便闭上了眼睛好好睡一觉。 「丫头,丫头,老夫早就说了嘛,你肯定是有喜了……」 门外的走廊响起了鬼谷子高亢兴奋的声音,以及几个人急促的脚步声,依依睡得正香,被他给吵醒了,微微皱眉侧首朝着门口望去,便是见到鬼谷子满脸兴奋的跨了进来,迅速冲到了床边给她把脉,亲自确诊了以后,这才相信罗津并没有误诊。 「哼,老夫就说你肯定是有喜了,你还不行。」鬼谷子傲娇的撅起了嘴巴,捋了捋自己花白的鬍子。 此时,方敏、画眉和罗津这才跨进来,他们没想到鬼谷子一把老骨头了,听闻喜讯之后,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依依翻了一个白眼,冷哼一声:「鬼谷子,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现在你的身子很虚弱,脉象很乱,老夫也诊断不出来,还是再过一个月再确诊一下是不是喜脉。』」依依故意模仿着鬼谷子当初说话的神态和语气,揶揄着他。 鬼谷子还以一个白眼,道:「老夫本来还想着等小孩出生了,给他封一个大红包的了,既然你要这么说,那老夫这个红包也就免了。」 「红包?多大啊?」依依带着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 他脸色一沉,道:「一千两,行了吧?够多的了吧?」 依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道:「一千两?这么多?不必这么多的。」 「你觉得多少就可以了?」 「九百九十九两就行了,念着也顺口。」依依奸笑的道。 鬼谷子当即就赏了她一个大爆栗,怒道:「老夫就缺那一两是不是?」 这个爆栗极响,疼得依依皱着眉头揉着自己的额头,手一松开,额头上已经是红了一片,画眉见状,当即就责备道:「谷主,王妃现在怀了身孕,你还打她?万一出了事情,你负责啊?」 鬼谷子扁了扁嘴巴,「又不是打得她的肚子咯。」 「那也不行」 「哼,老夫以后不打了还不成吗?」鬼谷子瞪了画眉一眼。 方敏笑着走到床沿坐下,轻声道:「想不到你竟然怀孕了,九个月以后,你就要当母亲了,我真为你高兴。到时候,可得认我做干妈。」 依依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还十分平坦的小腹上,眼里充满了母爱的慈祥,「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我还一直以为我怀不了孩子了。不过,你要想当干妈也可以,红包可要准备好。」 「放心,红包自然是少不了。难怪你在客栈的时候,说你没有什么胃口,就想吃酸豆角呢,原来是怀孕的反应啊。」 「你这么一说,我又想吃酸豆角了。」 方敏耸耸肩道:「那我可没有办法了,我不会做。」 画眉道:「王妃,奴婢会做,奴婢等会儿就给你腌制酸豆角,两天后就可以吃了。王妃,你想吃什么,奴婢就给你做什么。」 「你怎么有空在这儿闲聊?野鸡汤炖好了?」依依歪着头瞟了她一眼。 「在炉子上细火慢炖着呢,大概过一刻钟就好了,季开在看着火,等会儿他直接端过来就行了。奴婢先回来有事情要忙呢。」 「你忙些什么?」 「给小世子做衣服、鞋袜、帽子、还有包被、尿布、口水兜啊,好多东西要做,奴婢可忙不过来了。」画眉低头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细数着。 「噗哧」,依依不禁笑出了声,用手轻点了一下画眉的额头,道:「你呀,这都还要九个月了,等最后两个月再做也还来得及啊,现在急慌慌的做那些东西做什么?」 画眉抬眼十分郑重的说道:「急,当然急了,别看着还要九个月,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而且,以后天气转凉了,你的肚子也大起来了,我们前儿在京城给你买的那些衣服就不合身了,奴婢还要给你重新量身做一些衣服过冬。到那个时候,又要忙着做你的衣服,哪里还有空做小世子的衣服?所以呢,趁着你现在还能穿的上这些衣服,奴婢就先紧着做小世子的衣服。」 鬼谷子听罢,急急的吩咐道:「画眉,咱们这次买的那些布匹,你先挑一两匹合适的布料做着,明儿老夫亲自赶着马车去附近的小镇子买一些适合婴儿穿戴的花布。这布钱就老夫出了,工钱老夫也给你,你可得好好的做,给老夫的孙子多做几套衣服,这小孩子一会儿就尿湿了,可得多做几套啊。」 「好嘞」,画眉高兴的答道,「奴婢一定做得又好看,穿着又舒服又暖和。」 依依对着鬼谷子翻了一个白眼,哂笑道:「你孙子?鬼谷子,你是不是搞错了辈分啊?你可是叫我师父的啊,我的孩子,你得叫师弟吧?」 鬼谷子瞪着双眼,通红着脸,好像一只好斗的公鸡一样:「老夫叫你一个小女娃为师父,那是因为打赌输了,那是迫不得已。可是让老夫叫一个小奶娃子为师弟,老夫可叫不出口。」 「好,随你,你喜欢叫他孙子就这么叫吧,那以后就让他叫你爷爷,我又无所谓。」 画眉勐然想到了什么,低声劝阻道:「王妃,这怕是不妥吧,小世子的爷爷可是先皇,他若是叫谷主为爷爷,只怕会遭受别人的非议和训斥的。」 鬼谷子高兴的脸庞顿即就不悦了,板着一张臭脸道:「喊爷爷怎么了?那老夫就干脆认丫头为义女,他就可以叫老夫为爷爷了吧。」 「那也是叫外公啊」,画眉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躲闪着眼神道。 他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跺脚道:「嘿!你个小丫头片子,倒是会跟老夫作对了。那老夫就认轩王为义子,小宝宝总可以喊老夫为爷爷了吧。」 画眉顶嘴道:「王爷那是什么身份?哪能跟别人认义父啊!」 「嘿,那老夫的红包不就白出了吗?」 依依笑着指了指画眉道:「你呀,就别拿鬼谷子开涮了,他想被人叫一声爷爷,那就叫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若是有人敢非议,我出面把那人削回去。」 鬼谷子顿时就乐开了花,「对,还是丫头最懂老夫啦。丫头,你可要好好的养好身子了,可不能亏待了老夫的小孙子,来,老夫再给你好好把把脉,亲自给你开个药方调养一下身子。」 罗津故意上前道:「师父,你刚刚才爬了山,也累了,这把脉开方子的事情,还是我来吧。」 他嫌弃的瞪了他一眼,扁嘴挥手道:「去去去,就你那一点破医术,别把老夫的小孙子给吃坏了,闪一边去,往后她的药和药膳,都要老夫亲自开。」 罗津耸肩摊手道:「你看,我就说了嘛,祖师爷肯定要亲自出手的。」 依依笑道:「你还真是了解他。」 不一会儿,野鸡汤就端来了,还有一些饭菜也一併端来了,他们几人就在夏依依的房中吃饭了,只是这野鸡汤,他们却是都不喝,全留给依依一个人吃。 一个鸡腿,再来一个鸡腿,再来一个鸡翅,再来一块鸡胸,鬼谷子给夏依依碗里夹菜夹得不亦乐乎,连连道:「多吃点,老夫的小孙子才长得快。」 依依看着鬼谷子大有将一整碗鸡肉全都夹进她碗里的架势,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鬼谷子,我一顿也吃不完一整只鸡啊。」 「你先吃,吃不完了等会儿休息之后再吃。明儿老夫让他们两个再去山上打些野味回来,每天都给你炖一样新鲜的。」 「那我九个月以后,岂不是要胖成一个球了?再说了,吃得过多,营养过剩也不好啊,胎儿太大可是不好生产的。」 「不是有方敏在吗?你怕什么?大不了剖腹产咯。」 方敏摇摇头,劝道:「还是要注意膳食合理,营养均衡,剖腹产对产妇的伤害比较大,而且,在这里的医疗条件有限,风险比较大,还是顺产好,对产妇和对胎儿都好。」 鬼谷子认真的点点头,「好吧,那就营养均衡。你先吃,你吃不下了,这个野鸡我们大家都分着吃。」 画眉快速的吃完饭,就独坐在一旁去做小世子的衣物去了,一边裁剪布料,一边听着他们欢乐的讨论着以后小世子的出生,画眉的脸上也挂着浅浅的笑意,她私心想着,要不要给王爷传个信呢,王爷若是知道,一定会高兴得立即来药王谷将王妃接回去吧?
第七十二章 查证(一更) 「王妃,你看,这双黄色的虎头鞋做得可好看?」 画眉将连夜赶工的婴儿棉布鞋拿到依依的面前晃了晃,讨巧的说道。 依依接了过来,拿在手上反覆端详了一番,又将自己的手指头往里头塞,结果只能放进去自己的两个手指头,依依的脑海里便是已经浮现出了小宝宝那双粉嫩的小脚丫子穿进这双鞋子里的样子,脸上顿时就浮现出来了慈爱的光彩,笑道:「好小啊,好可爱。」 「奴婢以前见着嘉琪、嘉悦公主小时候的小脚丫就是这么小的,就按照她们那时候的尺寸做了。小孩子长得快,奴婢还得多做几双大一些的鞋子,不然啊,等到小世子出生以后,奴婢都要忙着照顾小世子了,做衣服的时间也少了。」 「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到时候,让季开和罗津他们两个帮帮忙。」 「嗨,他们两个男孩粗手粗脚的,哪里会照顾小世子啊?。再说了,他们毕竟是男子,在你房里也不太方便,还是奴婢自己来吧,若是忙不过来,就让方姑娘帮帮手。再者,若是太贵妃知道了,一定会将你们接回去的,哪里还用愁没有人手啊?」 「可是我不想回去」 「王妃,可是小世子终究是王爷的血脉,是需要回去认祖归宗的,不然小世子长大以后可就没有玉碟了呀。」 「我给他弄个平民身份也挺好的,我跟你说,你可不许将消息传给王爷,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王妃,不让王爷知道小世子的事情,怕是不太妥当吧。」 「我就不想让他知道,他不是嫌弃我生不出孩子来,要另外纳妾吗?那让他去纳妾好了。我恨他,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他了。」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怒意,有着不容拒绝的决绝。 画眉连忙闭上了嘴,自己之前还想着要告诉王爷,让王爷高兴高兴了,现在也只能听从王妃的了。便是低着头继续做小衣物。 夏子英快马加鞭的来到了药王谷,将手中的解药盒子交给了鬼谷子,道:「谷主,你查看一下,这个可是当初在李家村时的那颗解药?」 鬼谷子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了一番,道:「这颜色、气味、和质地、大小都与以前那一颗十分的相像,只不过,却是逃不过老夫的双眼的鼻子,这是一颗仿造的假解药。」 「多谢谷主」,夏子英将假解药重新装进了木盒子里。 「你这假解药从何处而来?」 「通天阁从冥日会的手中抢过来,卖给了太子和轩王,把解药交给了太子,太子命人送到了轩王府。」 「卖了多少钱?」 「二百万两黄金,太子和轩王各出一半。」 「啊呸!这么一颗破假解药,还卖二百万两黄金?一点效用都没有。老夫当初给轩王提供的那么多的解药,哪一颗不比这假解药的功效好几万倍不止啊,结果轩王只给了那么一点点诊金,老夫真是亏大了。」鬼谷子气愤的啐了一口,冷哼了一声,瘪着嘴巴赌气。 片刻后,他微微皱眉,道:「这个轩王也真是奇怪了,明明都知道原来李家村的那一颗解药就是假的,为何还要花二百万两黄金去买啊?虽说他自己只需要出一百万两黄,可这也不值啊。」 夏子英大惊:「原来的那颗解药也是假的?」 鬼谷子狐疑的抬头望了他一眼,他难道不知道?轩王为何还要派这么一个并不知根由的人来办这趟差事?「原来那颗解药本来就是冥日会派了一个假大夫出来诈骗轩王钱财的,那个时候,老夫虽然当着众人的面说那是一颗真的解药,但是私底下已经告诉王爷是假解药了。老夫也有些不明白王爷为何要这么做,还肯吃这么大的一个亏。」 夏子英皱眉想了一下,道:「王爷这么做,定然是有他的深意的。对了,谷主,方敏可是在你这儿?」 鬼谷子眸子一转,这才想明白了轩王派他过来是什么用意了,原来是特地派他过来约会的。 「在药王谷,她这会儿应该是跟着季开上山採药打猎去了。」 「多谢谷主」,夏子英拱了拱手,朝外走去,走出了院子,看着外头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便是折转回来:「他们往哪片山去了?」 「往西南方向去了」 夏子英点点头,朝着西南方向快速飞奔而去,不多时,就见着他日思夜想的那个娇俏身影,背上背着一个背篓,里头已经装了不少的草药,还有两只鸟。一只手撑着一根木棍,支撑着身子往上爬,似乎因为爬山久了,有些累了。 季开四处张望了一下,便见到一处陡峭的山坡上,有一个伸出来倒扣着的崖内斜斜的长了一支灵芝,季开将背上的背篓解下来,拿出了绳子,道:「方姑娘,等会儿我将绳子挂在上面的树上,从上面顺下来采那支灵芝,你在这下面接着我一点。」 方敏将自己的背篓放下来,拿过他手中的绳子,道:「行了,你一个文弱大夫就老老实实的在这下面等着吧,我上去採药,我的身手可比你敏捷多了。」 「方姑娘,不行,你可是一个姑娘家,我哪能让你干这些危险的活,若是摔伤了可不得了。我虽然没有武功,可是经常上山採药,也懂得一些採药的技巧,还是我来吧。」 「得了吧,就刚刚我看你采的那些草药那个费劲,爬上去了就爬不下来。还是我来,利落!」 「不用…」 季开的话还没有说完,敏儿就将绳子的一端绑上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子,朝着上头的一颗树一甩,石头带着绳子就飞了上去,在树干上缠绕了几圈,敏儿用手扯了扯绳子,很好,很结实,便是抓着绳子快速的朝着坡上走去,走到那颗树,解下绳子,再往更上面的树干上甩去,很快就走到了陡峭的坡顶,小心翼翼的拉着绳子横向走到悬崖顶端,跟站在悬崖下的季开高声问道,「灵芝的位置在这儿下方吗?」 「不是,再往右边走一丈远。」 敏儿走到了正确的位置,将绳子结结实实的绑在树干上,将另一端绑在自己的腰上,便是顺着绳子往下面滑。 夏子英一见,连忙飞身过去飞到了悬崖内将那支灵芝採下来,再一跃飞到了上面,将灵芝递到了方敏的面前,带着温柔的笑意道:「送给你。」 敏儿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你来做什么?这儿不欢迎你。」 「我想你了,就过来看看。」 「你母亲同意你过来?她没有寻死觅活的?」 「我母亲那天对你的侮辱,我跟你道歉,那是她不对,我已经说过她的,我明确的告诉她,我这辈子只娶你为妻。」 「夏大将军,堂堂二品大员,你母亲是三品诰命夫人,妹妹是皇上跟前最受宠的妃子。你应该娶的是京城里那些名门望族的贵女,我不过就是西疆鸟不拉屎的乡野出来的贱民,我可高攀不上,你还是走远一点,别来沾染了我的俗气。」 敏儿都不正眼瞧他,侧脸从他的肩膀往旁边望去,看着远处的一只小白兔安安静静的吃着草。 「你所说的,那都是权势与地位而已,在我的眼里,你才是最适合我的人。如果你非要我们般配一些,那我就辞去将军一职,与你一起生活在这药王谷如何?」 「我不要,这里不欢迎你。」她的眼神仍旧注视着那只还在安静吃草的兔子。 夏子英见她的关注点并不在他的身上,皱眉转头望去,随即飞身而去,将那只快速逃离的小白兔给抓了过来,将它递了过去,「你喜欢它?我就将它送给你。」 敏儿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去,道:「大将军,你还是回你的京城当你的将军去吧,我在这儿也挺好的。」 他紧跟了上去,道:「我想娶你。」 敏儿停住了脚步,道:「你?我记得以前我跟你开条件的时候,说不准你纳妾。可是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你说如果轩王能够在一年之内做得到的话,那你也能做得到,如果他做不到,你也就无法做到了,因为你无法悖逆你母亲的意思。那现在如你所愿,轩王他不仅没有做到,他还将夏依依给扫地出门了,所以,你也就做不到不纳妾了。那我们当初的约定也就成空了,我们还是分手吧。」 「不,我不要跟你分手。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又经过这么些日子的磨练,我已经看明白了,我自己的生活要跟着我自己的心走,我不能依照别人的日子来给自己的日子定规则,王爷和王妃离了,可是我不能跟你分手。我已然决定,此生只你一人,不再纳妾。」 「哼,谁信啊?当初轩王也是这么跟夏依依说的,可是呢?他做到了吗?没有!」敏儿怒道,「相信你们男人的话,我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哦。」 夏子英的眸子暗了暗,道:「其实,王爷他并不是真的想要跟轩王妃离的,只是因为依依她每天抽血去给他炼药,而他的病已经如此严重,即便是把她的血给抽干,也是救不了他的。他劝她有不听,就只好故意用语言辱骂她,把她赶出王府,这才能断了她抽血炼药的念头啊。王爷其实是深爱着她的,这么做,也只是为了保护她。王爷问我,说如果我处在他那样的境地,我会怎么做。我想了下,我也是绝对不会忍心看你为了我而抽血炼药的,也会跟他一样,宁愿将你激走,自己心痛,也不愿让你受苦。」 敏儿的身子顿了顿,问道:「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嗯,他亲口跟我这么说的。这次,我过来是为了拿一个解药过来让谷主验药的,本来这差事应该是夜影来的,但是王爷让我来了。他说要我来跟你道歉,不要像他一样,错失了一份美好姻缘。我看得出来,王爷也很心痛。王爷都已经病成这样了,还怎么纳妾生孩子?谁又肯嫁给他?嫁给他必定会被感染毒虫而死的。你们又怎么会相信他那番纳妾生孩的说辞?」 敏儿的眸子缩了缩,思索了一下,觉得他说得极有道理,忽而想到了什么,道:「我这就回去取一样东西,你拿回去送给王爷。」 她这跑得急,脚上忽然绊倒了一根藤条,整个人瞬间就往悬崖下栽倒,夏子英一见,连忙飞身过去抱着她就往悬崖下飞去,然而,飞到半截,却是飞不动了。低头一看,敏儿腰间还绑着绳子了,绳子另一端绑在了悬崖上的树上,两人便是在悬崖下挂着绳子像是盪鞦韆一样荡来荡去。 敏儿气唿唿的朝着他的胸口就是勐的一捶,怒道:「要你多事啊?我刚刚跌落的时候就打算用手抓着悬崖边稳住身形了,你倒好,一把将我抱着飞开,现在好了,你整个人的重量还需要靠我腰上的绳子来承受,我的腰被勒得很痛啊!」 夏子英连忙自己抓着绳子,稳定住自己的身形,再将她给抱在怀里,眼眸弯起一道月牙:「现在,你腰上的绳子就不用受力了,现在不痛了吧。」 「放手,谁要你抱着我了?」敏儿脸色一红,撅嘴道。 「啵」他在她的脸上响亮的亲了一下,谄笑道:「如果能一直抱着你,我宁愿我们在这里悬挂一辈子!」 「那不风干成干尸了?」 「啵」,他又在另一面脸上亲了一下,「我也愿意!」 她的脸色瞬间通红,望了一眼下面担惊受怕的仰头看着他们的季开,敏儿嗔怒的啐了一口:「你别这么不正经,下头还有人看着呢。」 夏子英低头一看,顿觉有些不自然,忍着心里的悸动,沙哑着声音道:「我先上去,等会儿拉你上来。」 他沿着绳子飞快的爬上了顶端,再将她拉上去,挽着她的手,喜滋滋的朝着药王谷的房舍走去。 「你什么时候走?」敏儿低头问道。 「等会儿就走,王爷等着我回信了。」他低声回答道,随即捏了捏她的手,眼里带着笑意,「怎么?捨不得我走?要不我今天在你屋里留宿?」 「呸,想得美,我的意思是你住那些空房。既然王爷等你回信,那就早些回去,免得天黑了不好赶路。」 「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不」 「你还在生我的气?」 「不是,我需要照顾依依。」 回到轩王府,夏子英将那个木盒交给了凌轩,道:「谷主说,这个是仿冒的,并不是当初李家村的那一颗。」 凌轩冷哼一声,眼眸一缩,阴狠乍现:「杜凌志,枉本王对你倾囊相助,帮你夺回江山,你竟然这样对待本王?本王总算是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你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半点不顾兄弟之情。从今往后,本王跟你恩断义绝!」 夏子英垂首,他心里暗嘆一声,原来王爷宁愿花一百万两黄金购买一颗自知是假药的解药,就是为了要试探一下皇上? 凌轩收起了阴狠的目光,将那个木盒放置在桌上,淡淡的问道:「你跟方敏如何了?」 「已经哄好了,不过,她现在不想回京,她要留在药王谷照顾依依。另外,她还托卑职给王爷带回来一个礼物。」 凌轩挑眉,「哦?什么礼物?」 「你看了,一定会喜欢的。」 夏子英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布包,直接递到了凌轩的手上,凌轩掂了掂,很轻,疑惑的望了他一眼,在他的眼神示意下,皱着眉头将布包展开,这个布包似乎裹得十分仔细,裹了好几层,还为了防水,里头还夹杂了一层油毡纸。 待到打开最后一层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凌轩眼眸瞬间一缩,抬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题外话------ 更正一下,前几章的辈分写错了。罗津和季开是严清的徒弟,所以是鬼谷子的徒孙。
第七十三章 幸福的微笑(二更) 凌轩看着自己手中的两只小巧的黄色虎头鞋,很明显是新做的一双给新生婴儿穿的,方敏送给自己这双鞋子作甚? 夏子英拱手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有喜了。」 「什么?」凌轩以及他身后的夜影、南艺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凌轩的心勐的一震,心下瞬间被喜悦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他的脸上顿时扬起了幸福的微笑,扶着座椅吃力的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就要往外走,「本王找她去。」 「不行,这是敏儿和画眉偷偷给你的,王妃她之前跟画眉说过,不许将她怀孕的消息告诉你。」 「为何?」 「她说她恨你,因为你赶她走,还要纳妾生子。」 凌轩顿住了脚步,攥了攥手心,苦笑一声,「她还恨着本王?」 「她并不知道你的苦衷」 「罢了,不去找她了,免得她一时心软,又要抽血炼药了,她现在的身子更是不可以抽血了。她怎么这么傻,怀着孕,也不告诉本王,还抽血呢?」 「她以前也不知道的,去了药王谷以后,因为身子太过虚弱,给她把脉这才得知的。」 「她在那儿好不好,吃得好吗?穿得暖吗?可还开心?」凌轩焦急的问道,眼里满是关切之色,恨不得当即飞到她的身旁抱着她,和她一起抚摸着肚子,看着肚子慢慢大起来,生出一个胖乎乎的小子。 「有谷主他们照顾她,虽然没有不像王府里的生活这般好,但是山珍野味也是少不了的。鬼谷子已经买了不少布匹了,让画眉给她和小世子做衣服。她虽然身体虚弱,可是因着怀孕了,精神头也好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而且有谷主亲自给她调养身子,她定然会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的,你就不必担心她了。」 「本王命马管家给她准备一些东西,你立即将东西都给送过去。另外,本王再派几个嬷嬷丫鬟过去伺候她。」 凌轩在屋里踱了几步,急急的吩咐道,「山里的寒气大,多带几床被子过去,另外,去库房多那一些人参、当归给她补身子,再多带一些布匹,给她缝制衣服……」他总觉得药王谷的日子太过清苦,什么东西都不齐备,很不得将整个轩王府全都给搬到药王谷去。 夜影看王爷情绪这般激动,皱了一下眉头,上前道:「王爷,依卑职所见,还是别送东西过去了,以免被皇上发觉王妃有孕,只会让王妃处于危险之中。」 凌轩还在思考着要送什么过去的思绪顿时就被他的一席话给激得粉碎,顿住了身形,深吸了一口气,「嗯,你说得对。今天这事,就我们四人知道就成了,不要外泄,特别是不要告诉太贵妃。她那么想有一个孙子,只怕会吵着要将王妃接回王府休养的。我们还有要事要办,王妃在药王谷也安全一些。夜影,立即备轿,本王要上朝。」 「王爷,你的身子还没有好,你若是入宫的话,怕是会引起恐慌啊。」 他的眉头微挑,冷哼一声,「恐慌?那才是最好不过的了。」 半个时辰后,凌轩坐着轮椅,出现在大殿外,一个太监拦住了他的去路,像是躲避瘟疫一样往后退了两步,用手绢捂着口鼻,惊慌的看着并未遮挡面部和双手的轩王,他能清晰的看到轩王肌肤里头毒虫蠕动的动静。 「王爷,皇上有令,您身子未愈,不方便入殿。」 凌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手指轻抬,夜影上前就挡住了太监,南艺立即推着凌轩的轮椅就往殿内走,门口的侍卫立即上来两排就将整个大殿的门口给挡住了,为首之人恭敬的道:「王爷,皇上有令…啊!」 那个侍卫吓得立即闪到了一旁,惊悚的看着一个装了十几条毒虫的透明罐子伸到了他的跟前,他害怕被感染了毒虫,不禁尖叫着闪开,其余侍卫也纷纷避之不及。 有了这一罐毒虫开道,凌轩十分轻松的进了大殿,顿时,原本站得整整齐齐的大臣好似一群受惊的绵羊一样,连忙将中间的让开来,躲避到两侧去,全都想着躲到人群的最后头去。 皇上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都有些惊慌的想要往后躲,可是再往后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呢?总不能躲到龙椅背后,那样也太丢脸了一些。 皇上惴惴不安的坐着,看着轩王缓缓的朝前面过来,连忙抬手阻止道:「好了,轩王,你就坐在那儿说话吧。」 凌轩无视他的话,再往前一段才停了下来,冷冷的说道:「你给本王一个假解药,是什么意思?」 皇上故作惊讶状,惶恐的道:「怎么会?怎么会?朕一拿到解药,就立即命人将解药送到你的府上了,怎么可能是假解药呢?除非,除非那通天阁卖给朕的就是假的。」 「通天阁只是做生意罢了,他们不会卖假的给本王,夜影已经亲口问过了,他们给你的,就是真的解药。」 「轩王,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相信朕吗?你为何觉得是朕给你换成了假药?分明是他们通天阁拿假要来骗我们的钱财。」 凌轩哂笑一声,道:「通天阁若是骗本王的钱财那也就罢了,他们又岂有这个胆子敢骗当今皇上的钱财?更何况,这个钱可不少,你可是给了他一百万两黄金呢。他若是敢骗你,也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不得被你端了他的老巢啊?」 「他们通天阁还有什么不敢的?」 凌轩将手中的盒子举了起来,道:「通天阁的人说了,这盒子他们在里头有做了暗记开关,这盒子经过你的手,再到本王手中的时候,曾经被打开过。」 「那又如何?朕花出去一百万两黄金,自然要打开盒子看一眼里面的货了,不然,他们若是给朕一个空盒子,朕岂不是亏大了?再说了,这盒子在朕的手中也不过就是停留了一小会儿,之后就交给了宫人,这后面会不会被有心人给调换了,也是不得而知的。」 「那,这假解药之事,就有劳皇上去查证了,一定要给本王一个交代。」 「查证,那是自然的。不过,你如何就能证明这个解药就是假的?」 「谷主已经检查过,这个解药并不是当初在南青国李家村炼制出来的那一颗。当然,你们若是不相信,本王现在就将这颗药吃下去,看看是不是真的解药。」 凌轩如鹰一般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忽而,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打开盒子,就吃下了那颗假解药。众人皆是一惊,连忙往后再退了好几步,生怕他体内的毒虫会被解药给逼出来。 吃下去才没多久,凌轩突然嚎叫了一声,双手紧紧的抓着扶手,整张脸也因为疼痛而青筋暴涨,满脸通红,整个脸庞都冒出了黄豆一般大的汗珠,紧咬着牙关,低低的嘶吼着,从他的体表,就能看得到他体内的毒虫蠕动的速度在加剧,有些毒虫开始从他的体内往外钻出来。 唿啦一下,所有的人都慌忙的再度往后退,几乎都已经退到了墙角去了,皇上也害怕他会像上一次一样吐血出来,连忙起身走到了高高的龙椅靠背后面躲着。 「噗!」 狂吐出一口鲜血,伴随着几条毒虫也翻滚在地。 「啊!」,一些胆小的宫女尖叫出声,朝着门外飞奔出去。 一些大臣见状,也慌忙跟着跑了出去,生怕感染了毒虫,只一瞬间,整个大殿几乎都空了,那些人全都远远的站在门外观望着这里头的状况。 皇上脸色瞬间煞白,他也很想跟着那些人跑出去啊,可是他贵为一个皇上,还是要在众人面前保留一些该有的勇气的。 他躲在皇座背后,恐惧的看着已经被毒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轩王,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王爷」 南艺急唿道,连忙从怀里拿出一颗以前用夏依依的血炼制的解药给他吃下去,又迅速在他的身上扎了银针,给他解毒。 「快,砒霜、火油拿来,灭毒虫。」南艺对着外面的太监吩咐道。 很快就有人送来了砒霜,南艺将砒霜给撒在了大殿里,又洒了一些火油,将地板上翻腾的几只毒虫给烧死。 凌轩坐在椅子上,半晌,才舒缓过来,粗喘着气,一双眼无精打采的耷拉着,看着皇上慢腾腾的道:「你可看清楚了?」 皇上愤怒的一拳砸在了龙椅背上,脸上的肌肉横生,大怒一声,「果真是假解药,来人,将那天所有碰过这个药盒子的宫人一併抓起来,好好审问一番。」 「是」,一些太监连忙出了殿就去抓那天碰过药盒子的人。 凌轩喘着气,无力的道:「本王身体虚乏,就不在这儿陪着你查案了,你查出来以后,派人来王府告诉本王一声就是了。」 皇上带着一些歉意道:「那你回去好生调养身子,朕一查到线索,就立即派人告知你。」 凌轩一离了皇宫,皇上立马就换了一个宫殿处理朝政,命人赶紧将那个宫殿处理干净。 夜影皱眉道:「王爷,你又何苦故意吃一些甘草粉,引发毒虫呢?」 「若非如此,如何让满朝文武相信这本就是一颗假解药呢?总得付出一点代价。」 「幸好之前还省下了几颗谷主炼制的解药,不然,只怕是要控制不住你体内的毒虫啊。」 凌轩垂眸,他现在已经对自己活多长并不抱有多大的期望了。 凌轩回到王府不过两个时辰,宫里就来了一个太监,跪在了凌轩的面前道:「王爷,皇上已经查出来了,是宫里的一个太监做了手脚。那个太监原是钟达留下来的余孽,他心中仇恨王爷,便是趁机偷换了盒中的解药,还将解药给毁了。」 「他人呢?」凌轩眯眼道。 「皇上听闻此事羞恼成怒,已经责令将其杖毙了。」 凌轩眯着的双眼流露出了似有似无的冷笑,拉成了尾音道:「哦」? 太监感觉到他射过来的目光冷厉得像是一把锋利的冰刃一样,顿觉自己的头顶凉飕飕的,慌忙低下了头,低伏在地上道:「回王爷,今天可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皇上亲自审问的,那太监也亲口招认了,端是没有错的了。皇上十分惋惜王爷没有了解药,还特意吩咐奴才给王爷带了一些上好的药材过来,也好给你炼药。」 「嗯」,凌轩从鼻腔淡淡的嗯了一声,微垂眼眸,手腕轻抬,从桌上拿了一杯茶盏放置嘴边轻抿一口。 夜影心中瞭然,清朗道:「马管家,送客。」 「奴才告退」,太监抬眼,快速瞟了一眼王爷的病情,似乎真的已经很严重了。 望着太监没了人影了,夜影冷哼一声,眼里厌恶不已:「王爷,这件事情就这么轻易的算了?」 「哪能啊?本王虽然不喜与他争那个皇位,可是他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暗害本王,上一次,他派人参杂甘草粉的事情,本王已经当面跟他谈过了,还以为他会真心悔过,结果,他一计不成,又施二计。这一次,本王是断断不会再念及兄弟情谊的了。」 当日,轩王病重奄奄一息的消息便是传遍了整个东朔,而且据传,他原本还能活个半个月,却是在吃了假解药之后,就只有几天好活了。 「消息可真?」 上官云飞眼角轻扬,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绝对是真的,这可是皇后娘娘亲自派人送来的消息,轩王在大殿上吃了假解药,当场吐血,毒虫都从身上爬出来了,满朝文武和宫人都见到了。」 「那就好,可以传令下去了,让西疆和北疆更乱一点。」 「是」 上官云飞拿起茶杯,轻抿一口,轻笑一声,「这下,就好玩了。」 三日后,一声急报传到了皇宫,「皇上,不好了。西疆和北疆已经冲破了防御,现在已经接连丢了二十个城池,直直的朝着热河的方向而来。」 皇上大惊,立马起身道:「怎么回事?西边不是有肖潇带领吗?北边不是也有袁自清带着部队抵抗着吗?」 「是,可是他们的人马并不是很多,再者,这一次,西昌国可是阿木古孜带兵亲自上阵,北云国也是太子赵熙亲自上阵,他们本身的武功就极高,我们的将领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他们前几天又突增了好些兵马,我们的人打不过了啊。」 那些大臣一听,立即建议道:「皇上,现在必须要赶紧派兵增援了,不然,一旦冲过了热河,可是会直捣京师了啊。」 「快,让护国公立即带兵渡过热河杀敌。」 皇上在这一刻,竟是想不起自己的兵马中有哪一支能抵抗住兇勐的两支外国兵马了,唯独能想起来的,仍旧是轩王那一派的人。 曹相爷立即上前道:「不可,热河这边的驻守十分重要,护国公必须要守在热河这边,如此一来,即便热河以北溃败了,护国公还能守住热河以南,那么京城也就安全了。」 皇上一想,也是啊,守住了热河,也就守住了京城,可不能再重蹈当初钟达的覆辙,当初钟达就是没有守住热河,才被夏家父子给击败得溃不成军。 「可是,朕并不想失去热河以北的地方啊。」皇上咬牙道。 「皇上,不如仍旧像以前一样,派夏子英去攻打西昌人,派夜影去攻打北云国的人。这样兴许还有胜算。」 皇上皱眉,自己前些天才得罪了轩王,他怕是不会答应派兵去的吧,特别是夜影,更不会在这个关头上帮他了。他暗暗嘆道,早知如此,就不应该这么早的得罪轩王。 这时,一个大臣出来跪在地上,拱手道:「皇上,微臣倒是有一想法。」 「说来听听」,皇上扬眉,顿时来了兴趣。 「南青国的兵马现在还在这儿,倒不如让他们帮着我们攻打西昌和北云国。」
第七十四章 轩王殁(一更) 「大皇子,果然如你所料,皇上派人请你入宫相商了。」青甫对他愈发的崇拜起来。 上官云飞嘴角勾起,将摺扇啪的收起,跨步朝外走去,「自从出了密信之事以后,他就再也不曾找本皇子了,这会儿抹开了脸面找上门来,本皇子若是不去,未免也太不给他面子了,还是去一趟吧。」 去了御书房,上官云飞装作毫不知情的眨了眨双眼:「不知皇上找本皇子何事?」 皇上心里依旧有些对上次上官云飞暗中冒充自己的名字给冥日会写密信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现在也只得将心中的不快隐下去。 面上带着十分的笑意,「呵呵,是这样,当初朕给了你们三百万两黄金,你们来这之后确实也帮着朕打了不少胜战,但是朕的江山还没有完全收復,如今热河以北的局势十分艰难,因此,朕希望你能带着兵马继续北上,将西昌和北云国赶出去。」 上官云飞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三声:「皇上,当初你们花三百万两黄金给我们的时候,可是说得好好的,是要将钟达拉下皇座,扶你上位的,可并没有说是要生生世世的给你们打战啊。现在我们也已经信守承诺做到了,倒是你,答应我们立皇后腹中之子为太子的事情,你当上皇帝之后连提都不提了。」 「这个,等孩子出生以后再立嘛。」皇上皮笑肉不笑的道。 上官云飞低头冷笑一声,对着皇上拱了拱手,道:「本皇子离开东朔已经许久,还有很多要事需要回国处理,就不在这儿叨唠了,今天本皇子也是特意来跟你告辞的。」 「诶,你别急着走啊,先帮着朕将西昌国和北云国打回去再回啊。」他连忙从御桌后走出来拦住他。 上官云飞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这个杜凌志,是把别人当成可以随时利用而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傻子吗? 「皇上,说到底,你所说的可都是你们东朔自己的事情,跟我们南青国并无关系。你是不是把我们东朔的兵马当成你们东朔本邦的兵马使唤了?」 皇上咬了咬牙根,「可东朔的皇后是你们南青国的公主。」 上官云飞一甩袖,「那又如何?迄今为止,也没见着这个皇后之位给我们南青国带来了什么好处,倒是给你们东朔带来了巨大的好处。再者,你连太子之位都不肯立,可见你并没有诚意跟我们联姻啊。现如今,她已经是你的女人了,我们也没法将她给带回去,只能留在你这儿了。不过,本皇子的那些兵马,是要立即带回去的了。」 皇上紧紧的盯着他,心里又想着要他的兵马帮着攻打外敌,心想着干脆先答应下来,等他们帮着夺回了热河以北的那些领土之后,等自己的政权稳固了,再寻个适当的机会废了太子。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皇子,你又何必急着回去呢?不就是为了一个太子之位吗?朕答应你,这就上朝宣布圣旨,立上官琼之子为太子。你就答应带兵去抗敌如何?」 「这只是其中一个条件而已」 皇上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眼眸一缩,咬牙道:「你还想要什么?」 「打战可以,我们只出人,这军需还是得由你来出。」 「大皇子,朕以前给你的黄金,可还没有花完吧?」皇上斜眼道。 上官云飞为难的摊开了双手,「早就已经花完了,而且,本皇子还倒贴了不少,不然,那些兵马可都要饿着了,本皇子可还是看在咱们是姻亲的份上,才自掏了不少钱啊。」 「怎么可能,朕养的那些兵马,可是没有花这么多的钱。」 「那能一样吗?你的兵马也没有怎么上战场打战,之前上阵杀敌的可大抵都是本皇子和轩王的兵马。」 皇上顿即不悦,他竟然是将自己的功劳全都给抹去了?「你这话怎么说的?朕的兵马怎么就没有上战场打战了?」 「呵呵」,上官云飞干笑道,「再给三百万两黄金,我们就立即上阵。」 「太多了,朕没有那么多的钱。」 「没有钱就别打战啊,多简单。直接将热河以北的地方拱手让人得了。」上官云飞大声嘲讽道,惊得那些宫人连忙低下头去,不敢看皇上难看的脸色。 皇上气得脸都绿了,咬了咬牙,盯了他半晌,道:「前儿才花了一百万两黄金给了通天阁,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的钱,这又经过了战乱,百姓已经是民不聊生,一时之间也收不上多少税来填充国库啊。你这再少点,也给我们一点时间缓缓。」 「皇上,国库的钱多不多本皇子暂且不论,不过,钟达的贪污了这么些年,私房钱可是不少,你一掰倒了钟达之后,可是在当天就急着把钟达所有的财产全都搜查出来的,只怕,光是钟达家里搜出来的钱,就不止三百万两黄金了吧。」 上官云飞眯着一双眼,眉梢轻挑,流露出一个「我懂的」眼神,嘴角的弧度张扬的上扬着,狡诈的望着他。 「老狐狸、吸血鬼」 皇上暗暗咒骂一声,他的唇角狠狠的抽搐了好几下,他的确是搜出了钟达不少钱财,而且,他还将这些钱只是拿了一半充入国库,另外一半自己给私自扣下来当私房钱了。他以为自己做的这些无人知晓,可是,这个上官云飞竟然能将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给收入了眼中? 皇上咬咬唇,道:「先给你一半,等你钱花完了,朕再筹集另外一半给你。」 「还是跟上次一样,钱给足了,我们再出兵,不然,绝不会出兵。」 「这个,朕再考虑考虑。」 「那可要快些作答覆,不然,等外邦入侵太久,攻占的地方太多了,我们若是必输的局面的话,即便你出三百万两黄金,本皇子可是不会再派兵去白白送死的了。」 「今晚就给你答覆。」他恨恨的道。 「那本皇子就在驿站恭候了,若是今晚等不到答覆,我们明日一大早就回南青国了。」上官云飞不无蔑视的轻笑了一声,拱了拱手就离了皇宫。 青甫皱眉,「大皇子,皇上他会答应吗?」 「他必须得答应啊,他现在肯定是急着去轩王府求轩王的帮忙了,可是轩王现在都已经病重了,还怎么帮他啊?这一切,可都是他自己作死作的。你放心,他今夜一定会乖乖的将三百万两黄金送到我们的手上。」 不一会儿,探子就急忙过来报信道:「大皇子,皇上已经出宫了,朝着轩王府去了。」 青甫立即竖起了大拇指,「大皇子,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哈哈」,他得意的大笑了几声,跨上了马朝着驿站而去。 轩王府,皇上隔着房门往屋里头看,只见轩王躺在床上没有半点生气。南艺则是在不停的从轩王的身上挑出毒虫,严清在给他灌中药,又给他扎针,依旧没有任何气色,放下了药碗,摇了摇头,走到门口对皇上行礼,道:「皇上,王爷他已经灌不下药了,从那天在宫里吃下假解药之后,回来当夜就病入膏肓了,这两天更是进气没有出气多了,只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站在皇上身边的太贵妃当即就往旁边一栽,晕了过去,张嬷嬷连忙扶住了她,对着严清慌忙请求道:「严大夫,快救救娘娘。」 「嬷嬷,我刚刚才照顾过王爷,唯恐身上沾染了毒虫害了娘娘,你还是将娘娘扶回房间,请府医给他医治吧。」 张嬷嬷一想也是,连忙叫了几个年轻婢女抬着太贵妃回房,又吩咐道:「马管家,快去叫徐大夫。」 皇上看了看轩王的样子,只怕是真的熬不过今夜了,为难的皱了皱眉,道:「行,你好好照顾他,若是他…,就立即命人来宫里报信。」 「是」 皇上侧首看向站立一旁的夜影道:「夜将军,现在北部的战事十分严峻,需要你去前线攻敌,你立即整顿兵马,带着部队前去吧。」 夜影道:「末将得留在王府送王爷最后一程,还请皇上另派他人。」 「你!夜将军,国难当头,自然是国事重要了。朕也知道,你跟轩王感情深厚,你可以先去打战,以后再回来给他…守灵的嘛!」 「末将原本也并不想当将军,只是暗夜组织的一个杀手罢了。不过是后来感恩王爷,才入了朝廷当将领,在北疆帮着王爷罢了。可是现在王爷已经快殁了,末将也完成了对王爷的使命,这就跟皇上请辞,辞去将军一职,全心全意帮着王爷打理好暗夜组织。」夜影跪在地上恭敬的道。 皇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声喝道:「夜将军,你身为朝廷一品大将军,怎么能在国难当头说请辞就请辞呢?你这是要将东朔的百姓至于水深火热之中而置之不理吗?」 夜影低垂的眼眸跳了跳,这个皇上,也好意思跟自己一个将军说这些大道理?那他自己这个皇帝不管百姓死活的时候,他怎么不觉得自己的脸害臊了?他偷换了王爷的解药时,他就不觉得自己可耻了? 「皇上,你的身边也不乏才能之辈,你的贴身护卫惊雷的武功也极高,何不派他前去?」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杀手罢了,单打独斗还行,可是用兵打战却是半点不会。所以,还是得需要你出面啊。」 夜影将自己的胸膛一拉开,露出了胸膛和腹部的两处重伤,他重重的咳了一声,道:「皇上,昨夜末将在外遭受一群黑衣人攻击,受了重伤,上不了战场了。」 「这么巧?」他眸子一缩,冷厉不已。 「末将不敢瞒骗皇上。」 「那夏子英呢?他该不会也正好受了重伤吗?」 夜影垂首道:「他未与末将同行,末将不知。」 皇上一拂袖,「哼,你既然不能上战场,可是这兵符得交给朕,总不能让那么多的兵马每日里空闲在军营里吧。」 「回皇上的话,这兵符并不在末将手上,而是在王爷的手中,只是如今王爷昏迷不醒,末将也不知他将兵符给收藏在何处了,再者,末将也不敢未得王爷的同意,就私自在王府搜查兵符。若是万一王爷醒来了,必定会杀了末将的。」 「你!」皇上气极,他想要下令搜查王府,将兵符搜出来,可又怕万一这个轩王醒来了,一怒之下,可能会反兵相向,只得拂袖而去。就再等等,若是轩王死了,就立马来轩王府搜查兵符。 皇上出了轩王府,就立即去了军营找夏子英,对他一阵软硬兼施,总算是劝得他答应了派兵去热河以北跟肖潇汇合,一起攻打西昌国,但是他又道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同时对抗两个国家,至于那北云国,还需要皇上另外派人。 皇上也不好对他做过多的要求,必定他说的也是实话。只得咬咬牙派人去将上官云飞给叫进宫里,让他只用对付北云国,不必对付西昌国,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双方以二百万两黄金成交。上官云飞和夏子英在当夜就带着兵马奔向了热河以北。 翌日凌晨,天才蒙蒙亮,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层稀薄的雾气当中,因着已经是秋天了,天色亮得也比以往要晚一些,不过那些勤劳的百姓已经将商铺门打开,开始在后厨准备今天要卖的糕点了。一些菜贩则是推着板车,上面载满了蔬菜往菜市场走去,板车在青石板上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响声,在这个清晨显得格外的脆亮。 轩王府的大门勐的打开,马管家满眼含泪的从里面沖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府门外,高声疾唿道:「璋朝六十四年,农历九月十三,卯时一刻,轩王殁!」 他的声音高亢尖锐,在这个幽静的清晨,声音传得极远,那些推着板车路过的商贩一愣,顿在了原地各自面面相觑。 瞬间,府里出来几个小厮,在府门口两侧各燃放了一大串超响亮的鞭炮,接着放了十几个爆竹,喧闹的声音将这份宁静给撕碎,那随着燃放的鞭炮而闪着的火光也将笼罩着的薄雾给映照得通红,瞬间将薄雾给击退了一般。 南艺从府里出来,浑身带着全孝,跨上了马,一个马鞭就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一边跑一边疾唿:「讣告,讣告,璋朝六十四年,农历九月十三,卯时一刻,轩王殁!」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和高亢的声音随着马蹄所到之处,而将轩王殁了的消息传遍了这条主大街。 很快,又出来了一波小厮,迅速的将王府大门给扎上了刺眼的白布黑布、白花黑花,他们能在这一瞬间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布置好了,看得出来,轩王府是早就已经知道王爷活不了多久,早就已经准备好后事了。 王府内,一阵比一阵愈发大声的哭喊声从王府里传了出来,片刻后,府里的人全都披着孝布在王府里东奔西跑的忙碌着。 这一刻,那些发懵的商贩这才知道轩王殁了,心下一颤,一直守护着他们的战神王爷就这么死了,再也不能守护他们了。在他们的心里,东朔之所以还能重新夺回半壁江山,跟轩王的功劳密不可分的。 他们跪在了街上,朝着轩王府磕了三个响头,慌忙推着板车往回赶,去跟自己的那些街坊邻居报信。很快,消息便是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轩王殁!……」 这样的疾唿声从皇宫最外一道门,门口的太监高喊着,由下一道宫门的太监高唿传递下去,南艺才刚进第一道宫门,这消息就已经由最后一道宫门的太监高喊着传递到了皇上和众大臣正在点卯上朝的大殿里。 ------题外话------ 国庆节快乐! 《军门枭宠:蛇王撩妻很高调》/一叶澜珊 【女扮男装+爽文+宠文】 这是一个变态偏执男和清冷女总裁之间那些关于爱情不得不说的事儿。 沐锦:出身名门,集名利与地位于一身的帝国总裁,气质清雅矜贵无双,医术惊人,武术过人,一只玉箫,可令万兽折腰。 凤玺:苏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顶端人物,身份尊贵,狠戾嚣张。 对于沐锦而言,你不主动我们不会有关系更不会有孩子。 而凤玺,处于这荷尔蒙鼎盛的时期,随时随地散发着求撩求勾搭,求蹂躏的气息。 用沐锦的话来说,就是太过骚气。 简介无能,请移驾正文。
第七十五章 意图过继(二更) 那些大臣此时可还没有完全醒瞌睡,半睁着眼听着太监点卯念名字,此时一听宫门外太监的报丧,顿时将脑子里的瞌睡虫全都给赶走了。 皇上昨天见轩王那样,他便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这会儿一听见轩王死了,心里依旧是一震,双手抓着扶手的手不禁紧了紧,面上带着痛心和震惊,忽的站了起来,嘴唇哆嗦着,似乎难以接受这个噩耗。 太监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将那个消息再度说了一遍。 「启禀皇上,轩王爷刚刚殁了。」 皇上缩了缩眼眸,颤巍巍的道:「你说什么?」 「轩王殁了!」太监拔高了声音道。 「他,他竟然这么快就……」 皇上颓然的坐回了椅子上,片刻后,他痛哭出声,一手掩面,痛苦的唿道:「轩王啊,你怎么就英年早逝了啊,你可是连个后都没有啊,你这样,让朕如何跟父皇交代啊,呜呜!」 他似乎是连坐都有些坐不住了,从椅子上滑落下来,直接坐在地上痛哭,这架势,似乎比以前他的父皇和母后死了的时候还要悲痛。 泪水布满了他的面孔,他连忙用宽大的衣袖遮脸拭泪,遮挡的瞬间,他的嘴角弯起了一抹弧度,他一直忌惮的轩王总算是消失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挡住他当皇上了。 朝中大臣立即跪在了地上,悲痛不已,曹相爷和曹侍郎站起身跟皇上磕头道:「启禀皇上,臣想告假去轩王府。」 皇上连忙哽咽道:「朕跟你一块去,众位大臣也一块去吧,今日休朝。」 南艺正往宫里头第四道门走,就见皇上带着众大臣浩浩荡荡的往外走了,便是连忙折转身子先回轩王府报信。 凌轩安静的躺在棺木里头,棺木的周围撒了一圈的砒霜,以防毒虫跑出棺木,又在地上也撒了一大圈。 太贵妃已经守着棺木哭成了一个泪人,她的眼睛都已经红肿得高高的了,眼泪几乎都要哭干了,她瞥了一眼皇上身边的太医,顿时愤怒的站了起来,只是刚刚站立,却是腿脚发软身子朝下软了下去,张嬷嬷连忙扶着她坐在了椅子上。 她愤怒的瞪着皇上,沙哑而厉声的责问道:「皇上,你带太医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轩王诈死不成?人都已经凉了,还没有死?你若是不信,你就亲自来摸一下。」 太贵妃当即就要去抓皇上的手往棺木里伸,皇上连忙后退了两步,别说去摸轩王了,他现在是连轩王府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敢碰,生怕染了毒虫。 皇上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道:「太贵妃不要误会了,朕不过是怕万一误诊了,所以带了太医过来,兴许还有救呢。朕不过是对你们表示关心而已。」 「哼,之前他还活着的时候,你不派太医给他医治,死了倒是派太医来了。」 「太贵妃,皇室宗亲死后,需要由太医亲自确诊,这也是规矩。」 太贵妃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道:「是吗?那就请太医好好把把脉了,可要把准了。」太贵妃侧首对张嬷嬷道:「还不赶紧将太医领到棺木旁好好把脉?」 「是」 张嬷嬷立即拉着太医就往棺木走,将他的手往棺木里伸,太医连忙将手缩回来,从怀里取出一根细长的丝线,道:「悬丝诊脉就成。」 张嬷嬷垂首站立在一旁,冷冷的道:「那你就赶紧绑上去啊。」 太医哪里敢去碰轩王啊,便是将线交给了南艺,道:「你帮一下忙。」 南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接过丝线绑在了轩王的手腕上。太医闭上了眼,细细的诊断了片刻,又将丝线交给了另一个太医,连着三个太医诊断之后,互相交换了一下各自眼底的答案,便是对皇上跪下,齐声道:「回皇上,轩王确实已经殁了。」 皇上有些难受的仰起头闭上了眼,似乎隐忍着心里的哀痛,右手微微颤抖的上扬,让几个太医起身。转瞬间,两行热泪从他的眼角流了出来。 再度睁眼,他的双眸已经通红,从面前的香案上取了三支香点燃,鞠了三躬,将香插在了香炉里。怔怔的望着躺在棺木里面色苍白毫无半点血色的人,片刻后,他转身面向众臣,十分难过的道:「今日轩王之殁,朕痛失爱弟,心之痛犹如剐心,思及先皇,亦更是痛不能自已。不过几月,朕接连失去三个至亲,朕之痛,你们又岂能感同?今日,朕欲大办丧事,厚葬轩王。朕令,全国但凡吾东朔子民,全都斋戒一月,民众不得入青楼戏院寻欢作乐,禁掉所有红事喜事。钦此!」 众臣连忙跪下道:「臣遵旨。」 安王带着一家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道:「怎么回事,这么快就……唉」,安王摇了摇头,也上前上了三炷香,嘆了一口气,道:「轩王,为兄成年以后,就一直住在南边封地,很少回京,跟你也难得见上一面,没想到,如今竟是阴阳两隔了。」 他将启儿拉过来,让他跪下恭恭敬敬的给轩王磕头,并且训诫道:「启儿,你要记着皇叔以前对你的教导明白吗?」 「启儿明白」,启儿四处张望了一下,有些疑惑的道:「为何没有见到皇婶?」 安王妃连忙上前捂住了他的嘴,使了一个眼色,不许他再胡言乱语。 太贵妃见状更是落下泪来,用手绢擦了擦眼泪,道:「你皇婶因为嫉妒不许王爷纳妾,她自己又没有所出,被你皇叔给休了,既然是休了,就不再是我们轩王府的人,哪里还需要她来守孝?只是可惜了你皇叔,竟然还没有一个后,到死了,连个给他扶灵的子嗣都没有,呜呜。」 安王连忙上前宽慰道:「太贵妃,启儿是轩王唯一的侄儿,这扶灵之事就由启儿代劳吧。倘若太贵妃不嫌弃的话,也可让启儿过继到你们轩王府,认轩王为父,以后,也就有子子孙孙给轩王上香磕头了。」 皇上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倘若启儿认轩王为父的话,那轩王的一切就都有人继承了,包括他的那些兵权。不行,必须要阻止,那些兵权必须要落入自己的手中。 他连忙道:「安王,启儿可是你的嫡长子,他的安王府世子之位可是父皇亲自封的,咱们若是将他过继到轩王府,将他更改为轩王府世子,怕是对父皇的不敬。过继到轩王府的事情不着急,等将来你再生个次子,自襁褓之大就给养在轩王府上,那孩子跟太贵妃的感情也会更亲密浓烈一些。安王,太贵妃,你说是不是?」 他眼底闪过一丝狡诈,哼,等到安王的次子出生,这轩王手中的兵权早就已经落到了他的手中,届时,这轩王府就是一个空壳了,随便他们安王府过继儿子到轩王府上好了。 安王连忙点头道:「还是皇上思虑周到,臣弟真是因为轩王殁了,一时悲痛,脑子也煳涂了。那就等以后再说了。」 太贵妃也只得悲戚戚的点了点头,又蹲下去亲手给轩王烧纸钱,安王也连忙蹲下去烧纸钱,一不小心,竟是将燃烧着的纸钱给掉落到火盆外,他惊慌的伸手去将那些纸钱给抓着往火盆放,又被烫得慌,一松手,燃着的纸钱掉落在他的靴子上,他连忙后退,可是鞋面已经被烧了一角了。 皇上瞥了一眼胖乎乎的安王连烧个纸钱也蠢笨不已,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他心下冷哼一声,这个安王刚刚应该没有这个心计要谋夺轩王的兵权,应该只是一时好心罢了。还好自己没有被这个横插一脚的蠢货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皇上也上前烧了一些纸钱,起身,对太贵妃道:「朕这就回去命礼部立即给轩王准备后事,一切都会按照亲王的规制给他厚葬的。」 太贵妃微微点头,哽咽道:「多谢皇上。」 南艺上前拱手道:「皇上,轩王生前有言,他死后,要将整个棺木一併烧掉,以免毒虫将来祸害东朔百姓。并且,因着王爷是要葬入皇陵的,只有将毒虫全都烧死,才不会亵渎了皇室先灵。」 皇上哀嘆一声,「那就火葬吧,只是这样,他连个全尸都未曾留下,太过悲哀了。只是为了整个皇陵以及东朔的安危,为了慎重起见,还是遵从轩王的遗愿吧。」 皇上装作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对南艺低低的道:「轩王死前可还有其他的遗言?那兵符放在何处了?」 「回皇上,王爷自从昨日昏迷以后就未曾醒过来了,并未留下什么遗言,我们也不知道他将兵符放在何处了。他说要火葬的事情还是之前就交代过的。」 「哦」,皇上怅然若失的道,便是对太贵妃道:「太贵妃,这兵符一事,还请您记挂在心上,记得在府上多找找。」 「好,哀家若是找到了,就命人送到宫里来。」 「嗯」,皇上点点头,转身离去。 仁寿宫,太皇太后听闻了消息,闭眼长嘆一声,良久,才睁开了双眼,道:「哀家以前为了钟家的势力,一直尽力培植志儿,从来都不曾正眼瞧过轩王一眼,甚至还默许了钟达和志儿暗地里做下了那些残害轩儿的事情。可是到最后,哀家扶植了一辈子钟达竟然将哀家抓过去当人质,还想杀了哀家。而轩王,竟然还想着救哀家。」 邓嬷嬷咬牙道:「太皇太后,轩王的死,也是被钟达给害的。若不是他残留下来的余党换了轩王的解药,轩王也不会死了。」 太皇太后轻瞟了她一眼,视线落回带自己的手上,她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邓嬷嬷看不明白的事情,她却是能过看得明白。调换解药的事情不是钟达的余党,正是皇上指使的。 她在内心嘆息了一声,却是没有跟邓嬷嬷详细说道。她深知,自己这仁寿宫,必定也布满了皇上的眼线了,自己若是想在这仁寿宫安安稳稳的渡过晚年,就不要再与皇上作对了。 轩王府上的丧失办得十分的热闹,光是吹奏哀乐之人就将两个院子都给挤得满满当当的。就连那几里开外的地方,都能听得见这哀乐之声。 许府,许碧瑶憋着一口气,将手中的一个石榴给放在了桌上,对这许老爷不悦的嚷嚷道:「父亲,也不知道我们许府是倒了什么霉了,以前哥哥的亲事本来就要办了,结果被先皇的丧事给耽误了。现在好不容易又开始着手办理亲事了,这又被轩王的丧事给耽误了。照这样下去,下一次,又不知道要被哪个人的丧事给耽误了,你看看,上次订的那么多的葡萄,最后不得不送给了食客。这一次,又订了许多的石榴,这都已经全都摘下树了,哼,又要白白送给食客了。」 许老爷顿即拍了一下桌子,喝道:「放肆,你这是在说的一些什么混帐话?这话若是被皇家听见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许碧瑶扁了扁嘴巴,道:「哼,那这石榴我可不管了,你们自己负责处理了吧。」 「父亲,这亲事,我想退了。」许睿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说道。 「不行,这亲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双方都已经交换了生辰八字,连聘礼都已经送过去了,而且,办亲事的请帖都已经送出去两回了,这街坊邻居和亲朋好友可是都知道你们的亲事了,你若是退亲,世人骂我们许府背信弃义暂且还放在一边,你这不是要将人家姑娘往死里逼吗?人家还有这个脸面活在这世上?」许老爷厉声训斥道,看了他几眼,冷哼一声,道:「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警告你,你最好别再去打她的主意,即便轩王已经死了,她也已经被休了逐出轩王府,你也别想着娶她。否则,你这辈子都别进我们许府的大门。」 许夫人一见,哎呦一声,连忙从座位上离开,走到许睿的跟前,劝道:「睿儿啊,你可别犯傻了啊。即便是轩王已经死了,她也被休了,可是皇家为了皇家的尊严,是绝对不会允许她改嫁的。而且,你现在可是在皇上的麾下做事,你若是娶了她,岂不是给皇上难堪吗?这可是会影响你的仕途的啊。」 「可是我已经错过她一次了,我不想错过她第二次。」他垂下眸,有些受伤和自责的说道。 许碧瑶冷冷的盯了他一会,冷哼一声,道:「你就断了你的念想吧,我若是她,我绝不会再回头答应你。」 「你?」许睿有些惊讶的抬头,以前,许碧瑶还曾经鼓励他为了夏依依,而跟夏依依私奔的,为何现在却是也跟他站在对立面了。 「你是不是不够了解她啊?她有多高傲,有多么的看重自己的自尊?当初你辜负了她一次,她的心里就已经对你失望了,就已经将你给抛之脑后了,即便是轩王死了,她也绝对不会再回到你的身边。你若是再去找她,你是还想让她已经癒合了伤疤的心再次被撕裂吗?」许碧瑶冷冷的道,她射出来的目光几乎将许睿给盯得毛骨悚然,她恨恨的道:「至少,如果是我,哪个男人敢辜负我一次,我将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哪怕这个世界上男人都死绝了,我也绝对不会再嫁给他!」 「我,我…」许睿连连后退了两步,苦笑的摇了摇头,道:「你说得对,是我痴心妄想了。罢了,罢了。」 是夜,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在漆黑的小巷里快速的走着,一闪身,就闪进了一个废弃民宅里,在那里,杀天霸已经候了他多时了。
第七十六章 步步为营(一更) 「师父,启儿没能过继给轩王,被皇上阻止了。不过,现在皇上也没有拿到轩王的兵符。」 「那轩王真的已经死了?」 「是,我亲自看了,他已经面色苍白,躺在棺木里一整天都没有动弹了。而且,皇上还专门带了三个太医过去诊断,确实已经死了。」 「那就好」,杀天霸舒了一口气,「原本还以为要多等一些时间,结果,皇上帮了我们的忙,现在,我们也可以将以前的计划提前进行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心狠的换了解药,导致轩王这么快就死了。哼,杜傲天的儿子果然跟他一样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胖子垂着头,低垂的视线想要落在自己的鞋面上,却是被他胖乎乎的身子给挡住了,他默不作声,虽不想认同,却又是不好否认,事实如此。 杀天霸眸子斜瞟了他一眼,继而又道:「不过,做大事者,就必定得心狠手辣,才不会成为别人的牺牲品。」 「师父教训得是」,胖子将头垂得更低。 「热河以北那边,我们要加快速度帮着一点上官云飞,让他早些夺得胜利。」 「可是上官云飞只怕不是赵熙的对手」 「就因为他不是赵熙的对手,我们才需要帮着他。」 「可是,上官云飞怕是已经猜到了冥日会的意图了,他还能接受我们的帮助?」 「能,当然会接受了,白借给他的势力,他不要白不要。」 「那等他夺到了热河以北的那些地盘后,以后他若是不给我们,我们岂不是亏了?」 「不,你理解错了,不是给我们,是还给皇上。到那个时候,你就给皇上鼓吹一番,让皇上从上官云飞的手中要回那些地盘,上官云飞绝对不会还给他的,我们隔山观看龙虎斗吧。」 杀天霸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阴谋的味道,眼眸微微眯起,看着面前有些愚钝的胖子,略有不满的道:「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多谢师父教导」 杀天霸背转过身,双手负在身后,胖子心下瞭然,躬身退了出去。 上官云飞和夏子英二人带着兵马声势浩荡的沖入了热河以北,那些一直奋战在战场的留守战士一见,更是士气高昂了起来,几支力量集合在一起形成了锐不可挡的态势,一路披荆斩棘,将外邦往外赶,接连夺回了几个城池。 「大皇子,属下发现有冥日会的人在暗中帮咱们。」青甫神色复杂的禀告道。 上官云飞低着头,看着铺在桌上的地图,用一根细长的木棍在地图上轻轻点着,以往,他想要获得东朔的军事地图,可是要费尽心思,又要安插奸细才能弄的到,如今,可是轻而易举的就获得了这些地图,看着这辽阔且富饶的土地,他十分眼红,啧啧嘆道:「若是这些土地都是我们南青国的,那该有多好啊。本皇子定然要比那杜凌志治理得好一些,能将这里变得更加富裕一些。」 青甫见他的心思都在霸占东朔的土地上了,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只得上前一步,欲将自己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大皇…」 「本皇子听见了,冥日会既然想帮,那就让他们帮呗。」他不以为然的道,将细长木棍扔在了桌上,长臂一伸,从身侧的小几上拿了一杯茶,缓缓的啜了一口,他的目光,仍旧在那辽阔的东朔疆土地图上瞅来瞅去。 「可是,冥日会没有这么好心的,他们可是也想要夺得东朔的江山啊。」 「本皇子用得着你来提醒?」语气稍显生硬,眼眸微抬,冷冷的瞟了他一眼。 青甫连忙垂首,诺诺的低声道:「属下只是有些担心。」 上官云飞冷哼一声,「本皇子可不像杜凌志那个草包,被冥日会的人骗到云山去差点全军覆灭,本皇子自然会分辨得出哪些是对本皇子有利的,那些是对本皇子不利的。等本皇子夺到了东朔的江山,届时,再好好对付冥日会,而且,到那个时候,父皇一定会派兵过来帮本皇子的,我们还需要惧怕一个小小的冥日会不成?」 「大皇子英明」,青甫连忙拱手恭维,不敢再多舌。 接连胜利的消息传至京城皇宫,皇上兴奋得多喝了几杯,为了表达一下对上官云飞出手相帮的感谢,当夜就留宿在了皇后的宫里。 当然了,皇后挺着个大肚子,是不能伺候他就寝的,不过是坐着闲聊之后就和衣就寝罢了。 皇上瞟了瞟她的肚子,并未伸手去抚摸,好似肚子里的并不是他的骨肉一般,不咸不淡的问候了一下她的身子如何之后,竟是与她也没有多少话可聊了。 桌上的气氛稍显尴尬,皇后连忙从一个篓子里拿出了一个黄橙橙的夹袄,回到桌旁将夹袄拿在手上,笑着将衣服递过去:「皇上,你看,这是臣妾今天才亲手缝制好的夹袄,等皇儿出生的时候,天气正是冷的时候呢,也正好合适。」 皇上没有接过来,斜眼瞟了一眼,见到袄子上绣着的五爪金龙,眸光顿时就冷了几分,她现在一应东西,全都是按照太子的规制在筹备了? 翌日,皇上一大清早的就去了仁寿宫给太皇太后请安,一段时间不见,太皇太后精神更加不济了,脸上的老年斑也越发的多了起来,脸色暗沉至极。 皇上只需瞧一眼,心下就明白,只怕过不了多久,又要办皇丧了。 太皇太后半坐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自从当了皇上以后,就未曾来过永寿宫,今儿怎么来?」 张嬷嬷连忙搬了个椅子在床边,皇上坐下来,将膝上的龙袍整理了一下,面上稍稍带着些自责,「朕前儿事情太忙,没有时间来仁寿宫给皇祖母请安,还请皇祖母见谅。」 太皇太后心下冷哼了一声,他没有时间跟自己请安,倒是挺有时间去后宫各个妃嫔的屋里造孩子。 「轩王的丧事办得如何了?」 「前天已经下葬了,朕已经派人到轩王府上给了太贵妃一笔银子,让她好好休养。等到以后安王的次子出生,就过继到轩王府上。」 「安王的妻妾有喜了?」 「没有,不过总会有的。」 「嗯」,太皇太后轻嗯了一声,似乎极为虚弱,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一般,闭上了眼睛开始小憩起来。 也不知她是真的累了,还是不想跟皇上说话了。 皇上挥手让宫人出去,坐了一小会儿,忍不住道:「皇祖母,孙儿今天来是想找你帮忙的。」 他竟然又用以前的称唿自称?太皇太后微微睁眼,有些不解,「你如今贵为皇上,有的是势力,哀家还能帮得了你什么忙?」 「孙儿很后悔以前没有听从皇祖母的话,却是将上官琼娶为妻,如今,孙儿被逼将她腹中的孩子给立为太子,孙儿担心南青国图谋不轨,利用年幼的太子谋夺我们东朔的江山。」 「那你想怎么办?」 「孙儿就是没有办法,又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只好来寻求皇祖母的帮助。」 「那你就在她生产的时候,将一个女婴跟她的儿子调换一下,他就成不了太子了。」 「可是如今她的身边全是上官云飞从南青国带来的人,就连奶娘和产婆全是他们的人,我的人根本就进不了产房。」 「除了掉包,将他送到别处养着以外。难不成,你还想亲手将你的儿子给杀了?」 太皇太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他为了皇位,杀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也就罢了,可若是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杀了的话,他就未免太过狠毒了。 皇上咬了咬嘴唇,有些为难的看着太皇太后道:「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然,这东朔可是要落入南青人的手中了。」 「已经落入南青人的手中了!」 「皇祖母…」 「那上官云飞在热河以北攻占了多少个城镇了?他们能这么积极的帮你打江山,打完江山以后,再将江山还给你?他能愿意吗?」 「他带来的兵马虽然多,可是还没有我的多,他若是不想还,我就带兵将他们全都杀死。」 「那也得有这个本事杀死他才行啊,这个上官云飞,可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所以啊,上官琼腹中的胎儿必须要除掉。只是如果下堕胎药的话,她的饮食和药物可都是有南青国的太医亲自把关的,我根本就没法下药。眼见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也是越发的心急如焚了。」 「这个,哀家也没有办法,不过,以哀家对上官云飞这个人的了解,即便是上官琼的胎儿没了,他依旧是会要抢夺东朔的江山的,所以,你还是早些将他从东朔遣回南青国为好。」 「可是他走了的话,热河以北的地方可就守不住了。」太子的声音不禁大了几分,有些气恼的捶了下扶手,他何尝不想将上官云飞给遣回南青国,只是这样的话,东朔的疆土就少了一大片了。 太皇太后哀嘆了一声,幽幽的道:「把他遣回去,你还能有热河以南的这一大半江山。倘若任由他在热河以北呆下去,那么,将来,他从北往南攻,他父皇从南往北攻,你夹在这中间,还能守得住?届时整个东朔就会被他们给攻占了的。」 「可是…」他急急的想要证明自己的雄心大志,他不想现在就将热河以北的地方拱手送给西昌和北云。 太皇太后有些恼怒的训斥道:「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你若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就不要吞下那么大的馒头,以免噎死你!」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他如今已经是被南青国给整得进退两难了,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应对之策,可是被太皇太后这么当面斥责他无能,甚至暗指以他的本事,也就只能守得住一半的江山而已,他心里就极度不爽,好在宫人已经被他给遣退了,还不至于太过丢脸。 「太皇太后,安王一家来给你请安来了。」张嬷嬷隔着房门在外高声说道。 「让他进来」 片刻后,安王带着安王妃、启儿走了进来,一一跟太皇太后磕头请安。 太皇太后一见启儿头上有个大包,还有一些伤痕,皱眉道:「这是怎么了?」 安王道:「没啥事,就是走路也太不当心了一些,竟然掉进枯井了,好在只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 「那就好,多派些人跟着,走路搀扶着点。」太皇太后竟是关切起面前这个丑陋的玄孙子来了。 皇上道:「安王,你今日怎么有空来给太皇太后请安?」 「回皇上,臣弟原本就日日闲得无聊,也就前一阵子帮着太贵妃处理轩王后事忙了些天,这几天又空闲下来了,想着已经好久没有来给太皇太后请安,今天就特意来了。」 皇上眼眸一眯,「安王可是嫌没有职务在身,太闲了?」 安王连忙道:「那倒不是,臣弟可没有什么本事当差,只是原先每天还去戏园子里听听戏,如今因着轩王的丧事,而禁了戏园,臣弟也没有什么去处了,天天闷在府里难受得紧,倒不如来太皇太后这里串串门,也好透透气。」 「那就给你分派一个差事吧,不然,你也实在是闲得慌。」 安王慌张的摆手拒绝,「那不用,过些日子,臣弟还要回封地去的。」 皇上闻言,眼眸闪了一下,「哦,朕还有事情,朕先去忙了,你就在这儿多陪陪皇祖母。」 「皇上慢走」 安王在太皇太后宫里呆了半个时辰,太皇太后连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吃了一颗金丹以后,才精神好了一些,又聊了一会儿,便是睡下了。 安王从仁寿宫一出来,走了没有多久,就被一个太监给拦住了去路,说是皇上有请。 安王让安王妃和启儿在偏殿等着,自己独自前往御书房。 「安王,朕觉得你还是不要急着回封地的好,在这京城里多呆些时日吧。」 「为何?」 「朕今日见太皇太后的病情已经愈发的严重了,怕是也没有多久了。你还是再留一些时间,以免来来回回的赶路累得慌,也许还赶不及见太皇太后最后一面。」 安王长嘆了一口气,道:「臣弟今日一见,也是内心堪忧啊,太皇太后精神愈发的不济了,聊了一会儿天,就需要靠着金丹提神,这…唉,那臣弟就留在京城吧。皇上,你只怕是要悄悄的给她准备一些后事了。」 「嗯,朕今日就派钦天监去皇陵看看风水,在太祖皇的陵墓附近给太皇太后选一块好地方。」 「嗯,皇上就多多费心了。」安王垂首道,眼里带着浓浓的哀愁,片刻后,他有些为难的跟皇上请示道:「臣弟能不能借用一下钦天监的人给臣弟算一下卦啊?」 皇上皱眉:「你要算什么卦?」 「唉,这几天,也不知怎么的,总是倒霉不已,不仅仅臣弟自己,连臣弟的妻、子都倒霉得不行。我前天崴伤了脚,这才好了,启儿又掉进枯井,安王妃好好走个路还能被屋檐山的瓦片掉落砸伤了头。真是诸事不利,就想着找人算个卦,做做法事去去霉运。」 「是不是启儿给轩王扶灵给闹的?」皇上皱眉低低的道。 「谁知道呢,这个还是得算一卦才知道了。」 皇上大方的挥了挥手,「行,你就去找钦天监给你算一卦,不过,还是要隐秘一些为好,以免到时候传出来什么谣言。」 「臣弟知道,多谢皇上,臣弟告退。」 安王躬身退出了御书房,转身走至走廊,他嘴角微勾,老实本分的脸上露出了少许难得一见的阴险。
第七十七章 抢功的来了(二更) 钦天监的人从安王府一出来,就被人给秘密带至了皇宫。 皇上屏退了左右,这才向他跨了一步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给安王算卦,可算出了什么?」 钦天监的人连忙跪倒在地,颤颤巍巍的道:「微臣不敢说。」 皇上的神色暗了暗,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威严,「你只管说来,朕免你的罪。」 他重重的磕了一下头,犹豫了片刻,这才斗着胆子哆嗦着道来,「依卦象上说:『战神归去,外邪入侵,煞星即降,祸及皇族』。」 「啊?!」 皇上的身子往后倒退了两步,面色煞白,望着他,道:「果真如此?」 「微臣不敢欺瞒皇上」,他抬头,满眼都是惶恐。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挥手让他退开,「此事不得外扬。」 「臣遵旨!」 他躬身退了出去,满脸都是汗水,用袖子擦了擦汗水,慌忙快步走开,欺瞒圣上的滋味可是不好啊,可是不欺瞒圣上,自己的一家老小可就要被杀了。 皇上静静的呆立在原地,拳头慢慢缩紧,眼眸微眯,看来,上官琼肚子里的胎儿绝对不能生下来了。 「来人,宣骠骑大将军李将军入宫!」 两日后,李将军带着十五万人马赶到了热河以北的汶水镇,这儿,昨天上官云飞才从北云国的手中夺回来,现在还攥在上官云飞的手中热乎着呢。 此刻的上官云飞已经默认将汶水镇给划入到他们南青国的地图版块上去了,他正将这个夺回来的城池给标记了一个醒目的青色,满心欢愉的看着地图上几个青色标记的版块。 「大皇子,骠骑大将军来了,还带了十五万人马。」青甫一收到城门守卫提早送来的信,就立即走进了军帐跟上官云飞报告。 上官云飞冷哼一声,将那个划了标记的地图收了起来,在桌上随意摆了一些战报,语气里满是不耻:「抢功的来了。」 拿起挂在墙上的佩剑,走出帐篷,道:「练兵去!」 「啊?这会儿练兵?」青甫微微皱眉,紧跟着他出去了。 一炷香后,李将军便是来到了军营,抬脚就往大军帐里走,撩开帐帘一看,里头竟是没有人,「大皇子呢?」 守卫是南青人,冷眼打量了他一番,高昂着鼻孔道:「我们大皇子忙得脚不着地的,昨天刚刚下战场,才安排了防御的事务,又去了后山练兵去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可是说不准了,他有时候一天都不会回来的,你若是在这儿等他,可有得等了。」 李将军跨上了马就朝着后山走去,一去了后山,那儿的人又说他被人叫去审问俘虏去了,连忙又回来军营,又被告知出去採办军粮去了。 李将军在汶水镇找了两个时辰,愣是没有见着上官云飞的人影,这会儿,总算明白自己是被人给耍了,气急败坏的回了大军帐中守株待兔,同时又派人兵分几路去寻找上官云飞。 直到半夜,上官云飞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回了大军帐,一见到李将军在帐内,一听说他在这里等了整整一天,当即扬手就将门口的守卫打了一个响亮的大耳刮子,怒斥道:「混帐东西,李将军来了,你也不派人来通知本皇子一声,由着他在这儿干等着,你是怎么办事的?」 之前那个用鼻孔看人的守卫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跪在地上求饶:「大皇子饶命,小的之前一直都是在前线杀敌的,因着昨日受了伤,也上不了战场了,这才被营长给调到这里当守卫,干一些轻松点的活。小的不知道给大皇子守门还有这么多的规矩,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哼,即便你是初犯,也是不能饶了你,下去自领二十大板,若再有下次,怠慢了东朔的将军,本皇子必定要了你的脑袋。」 上官云飞冷哼一声,眉头一竖,将腰上的剑一抽,抵上了他的脖子,顿时就划出了一道细小的血痕来。 守卫吓得动都不敢动,牙齿却是颤抖得咯咯直响:「小…小的听…听明白了。」 「滚!」 他将剑上的血在守卫的肩膀上擦拭干净,噌的一声收回了剑,旋即转过身来对着李将军拱了拱手,眼角上扬,皮笑肉不笑的道:「真是对不住李将军了,这些个兔崽子,全是些没用的饭桶。今日本皇子实在是忙得晕头转向的,连口水都没有顾得及喝上一口,直到这会儿才回得来,倒是让李将军久等了。」 李将军冷眼看着那个守卫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滚出去自罚板子,迴转头来,眼底带着几许嘲笑:「大皇子治军可真严格啊,他也没有犯下什么大错,就二十大板?」 「让李将军见笑了。」上官云飞不咸不淡的说道。 帐外,已经响起了那个守卫的哀嚎声以及沉闷的板子声,却是丝毫不影响帐内两个人的情绪。 李将军也懒得跟他在这些小事情上搓磨时间了,开门见山的道:「皇上派本将军过来跟你交接一下,这汶水镇以及之前收回来的那几个城镇都由本将军镇守。」 上官云飞笑了一下,道:「这几个城镇现在已经是在战线以内了,哪里还需要你的那些好兵镇守啊?只需要本将军的那些伤残士兵守着就行了,至于你带来的那十五万好兵,来得正是及时,正好可以补充本皇子战死的那些士兵,明日跟着本皇子一块去前线作战。」 李将军内心暗暗啐了一口,自己的那五万好兵,到了他的手里,肯定会被他当成先锋送到战场上送死,哪里还能剩下一个还给他啊? 「守城哪能用伤残士兵守着啊?可得用好兵,万一前线溃败,敌人攻到这里来,可不得防御?你还是将这些城镇里的守卫撤了,由本将军带来的人镇守,你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去前线打战了。至于你的那些伤残士兵,可以留在伤兵营继续养伤。」 上官云飞冷笑一声,缓缓的踱步到桌前坐下,抬眼望着他,眼中精明内敛,悠悠的道:「你若是守城,也可以,不过你可要守好了,可别把本皇子好不容易夺回来的城镇又给丢了,若是这样,即便皇上给再多的钱,本皇子也绝对不会再帮着他御敌了。」 李将军倒抽了一口气,他的话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你只管放心,有本将军在,这城池绝对丢不了。」 上官云飞的嘴角勾抹起一份极为明显的嘲笑来:「大话谁不会说?本皇子只能答应你将这汶水镇交给你来镇守,至于其他几个城镇,等过五天,你能守得住汶水镇了,本皇子再将那几个城镇交给你镇守如何?」 「大皇子最好还是现在就将那几个城镇一併交给本将军镇守。」李将军定定的看着他,上前一步,不经意间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息,也是丝毫不肯让步。 上官云飞的眼眸一眯,拿起茶杯缓缓的饮了一口茶,缓缓的吐出了一句话来,「本皇子这也是为你好,倘若你同时镇守几个镇子,而没有精力镇守,导致将几个镇子全都丢了,只怕会被皇上砍头吧?李将军,你说是丢失一个镇子的罪过小一些,还是丢失几个镇子的罪过小一些呢?」 李将军的嘴角抽了抽,恨恨的说道:「你就这么肯定本将军连几个城镇都守不好了?」虽然他可能没有这个能力从北云国手中夺回城镇,可是守住镇子的本事还是有的,不然,他也当不上这个将军。 「李将军,想来你是没有跟北云国的人打过战,不知道他们的兇勐吧?他们可不是钟达那些内地兵可以比的。本皇子劝你,为了你头上的这颗脑袋,你还是别太贪心了,你能守好了这一个镇子,本皇子算你本事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不必再隐忍着说什么客套话了。 李将军顿时就冷下脸来,通红着脸怒瞪一双铜铃般的红眼,厉声道:「大皇子,你说话未免也太过目中无人了,本将军好歹是东朔堂堂的二品将军,岂能守不住一个镇子?」 「呵呵!」上官云飞冷笑一声,身子也微微抖动了一下,嘴角一撇,懒得回答他,似乎是默认了他的质问。 李将军气极,咬牙问道:「大皇子,这些可是东朔的城池,本将军是奉皇命前来接手的,你不肯将这些城镇交给本将军镇守,难不成你是想要霸占着不成?」 上官云飞眸子一缩,寒气四起,冷厉的光芒射向了他,「怎么?这话是你们皇上让你这么说的?」 李将军身子一抖,这话虽然是皇上让他这么说的,这不过是皇上借给他这么一个胆子来逼一下上官云飞罢了,可是却不能当面这么承认,毕竟,从表面上来说,皇上还不宜与上官云飞起正面冲突,只能暗中较劲。 李将军板着脸孔道:「不是,不过本将军有这个疑问罢了,还请大皇子不要为难我,将城镇交给本将军。」 「哼!」上官云飞起身,右手拿起马鞭就凌空一甩,啪的一声脆响,抽在了饭桌上摆着的一个酒壶上,酒壶瞬间四分五裂,酒水流淌了下来。凌厉的鞭梢带着的冷风吹拂过李将军的脸庞,将他头上几缕散乱的头髮也给吹了起来。 「李将军,既然不是皇上的意思,那你最好不要乱说话,下一次,你再得罪本皇子,可别怪本皇子手下不留情了。」 李将军也被他那凌厉的鞭风给扫得眨了两下眼皮,瞬间他的气势给怔住了,呆了片刻,稳定住心神,努力将自己一个将军的气势给拿出来:「那就请大皇子按照我们东朔皇上的意思办事,将这几个城镇交给本将军驻守。至于能不能守得住,会不会被皇上责罚甚至砍头,那都是本将军自己的事情,与大皇子无关。」 「不好了,不好了,大皇子,北云国在町城发起了攻击,前线急报,请求支援。」 一个通讯兵急慌慌的跑了进来,大声唿喊道,因为跑得急,脸色通红,连气都没有喘匀,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上官云飞立即上前一把将那个通讯兵的领子给揪了起来,着急的问道:「对方有多少人马?」 「三十万!」 上官云飞立即转向李将军道:「李将军,战事紧急,你的兵马跟我们一起去御敌吧。等打完这场战,回来之后再交接这些城镇。」 李将军冷冷的道:「本将军奉命过来接手城镇的,不是过来上前线打战的。」 「这可是你们东朔与北云国的战事,不是我们南青国与北云国的战事。你们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吗?」 「本将军奉命过来接手城镇的,不是过来上前线打战的。」他依旧重复着这一句。 上官云飞深吸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本皇子就先去前线打战。青甫,你先将汶水镇的镇守士兵跟李将军交接一下,交接完毕后立即去前线打战,至于其他几个城镇,等我们打完战回来以后再交接。」 「是。」青甫点点头。 「李将军,这样可行?」 「好,先交接这个镇子,其他的等你打完战以后再交接。」李将军不太情愿的答道,能先到手一个城镇就先拿到一个,总比一个没有到手的好。 上官云飞从怀中取出一个兵符,抛给了青甫,指桑骂槐的冷声道:「办完事,立即来前线帮忙,别躲在这后头偷懒!」 「属下听令!」青甫垂首应道,再抬头时,见到上官云飞悄悄递给他的阴狠眼神,青甫嵴背一直,不动声色的还以一个「我明白了」的眼神。 上官云飞转身出了军帐,带着大部队就朝着城外跑去。青甫这才转身对李将军拱手道:「李将军,前线战事紧急,我们这就立即交接了城里的防御事务,卑职得赶紧带着他们去前线支援了。」 「嗯。」李将军点点头,带着士兵跟在青甫的身后,去汶水镇的各个城门交接防御的士兵。 两个时辰后,交接的事情就都完成了,青甫将汶水镇里所有的南青士兵全都集结在一起,对李将军拱手道:「李将军,这汶水镇也交接完了,卑职急着去前线,告辞!」 「好。」李将军微微颔首,沉声道:「本将军亲自送你们出城。」 「多谢将军。」青甫面上说着感谢,心里却是冷哼一声,他这分明是怕自己出了军营却是不出城,这是想要亲自监督着自己出城呀。 直到看着所有的南青士兵出了汶水城,李将军这才放心下来,高兴的命令自己的士兵道:「立即关城门。」 「是。」 厚重的城门发出嗡嗡的声音,直到咔嗒一声插上了一根粗大的门栓,李将军这才觉得这个汶水城是属于他们东朔的了,只要等上官云飞那边的战事一结束,就立即将那几个城镇也给一併接手了。他一回到大军帐,就立即写了一个纸条子绑在鸽子脚上,将消息传递给皇上。 然而,李将军不过是在汶水镇当了一天的闲散将军,第二日晚上就出了大事了。 笼罩在黑暗中的汶水镇虽然安宁,可是这份太过安宁的夜里,却是处处透露着一股子不安分。 军营里的一处帐篷里,高高低低的响着李将军粗糙的唿噜声,宛若打雷一般。 「报!城外十里发现发规模敌军!」一声尖锐的高报声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哒哒声由远而近的从军营外头沖了进来。 李将军如雷的唿噜声骤然停止,他一个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从床边摸了剑就冲出了帐篷,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
第七十八章 黄雀在后(一更) 「李将军,北云人正朝我们这里冲过来。」 李将军连忙跨上了马,急忙吩咐道:「快,集合所有的士兵。」 片刻后,除了守在城门口的士兵,其他的士兵全都集合起来了,焦急地朝着城门口奔去。 当他们到达城门口的时候,一看到城外拥挤而来的乌泱泱一大片北云国士兵时,李将军不禁寒毛直竖,这估计得有三十万吧,整整是自己的两倍,这可怎么打啊? 为首的正是赵熙,北云人却是不啰嗦,上来直接就开打,攻城架势十分勐烈,不过才一个时辰,就已经攻入了城门。 这一下,双方正面厮杀起来,李将军才真正的明白这些北云人有多厉害了,他们的人跟骁勇善战的轩王带领出来的北疆士兵相比,武力值倒是差不多的,只是北云人更加兇残冷血、更加不怕死,他们就像是被下了蛊一下,完全没有痛觉似得,即便身上被砍了许多刀,依旧兇狠的朝着东朔士兵扑过来。 李将军带来的这些内陆士兵何尝见过这般兇勐的架势,几个人联合起来打一个人都费劲,才打了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溃不成军了,只有抱头鼠窜的份了。 赵熙都不屑于跟李将军这等二流武功的人动手,只是派了一个副将上前去对付李将军,李将军心下恼怒不已,拿一个副将来跟他这个将军对打,岂不是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然而,打了一会儿之后,他心中的不甘也被对方勐烈的进攻给击得粉碎,打了一会儿,他就开始处于下风了。 抽了个空隙抬头望去,见自己的十五万兵马已经剩下不过是三万了,而对方的兵马只怕才折损了三万而已,像这样的劣势打下去,必定会全军覆没。李将军一咬牙,只得鸣金收兵,带着剩下的三万人从南城门快速撤退。 然而,那些北云士兵并不想让他们逃跑,大有要将他们全歼的意思,两万骑兵骑着马就追了上来,一路收割着人头。 李将军一看自己的人马瞬间又少了一半,心下也凉了半截,知道自己现在也没有办法将那些兵马护住了。只得自己带着小部队的人快速骑马撤离,由着那些步兵在后面被诛杀。 李将军跑出了城门,那些北云人倒是也不再追出来了,而是立即将城门一关,在里面剿杀东朔士兵,那些士兵绝望的看着城门关闭瞬间他们的将军绝尘而去,他们悲哀的嘶吼了一声,举着刀剑做着无谓的反抗,终究死在了敌人的剑下。 李将军带着逃出来的千余人顺着大道一路往南,跑出了五里地,经过一个密林的时候,从密林里头铺天盖地的飞过来密密麻麻的箭支,众人反应不过来,瞬间就又少了一半。 李将军连忙飞身到树尖,朝着隐身在树林里的敌人厮杀而去。 一个黑衣人首领飞了出来,迎上了李将军的剑,几招下来,他的武功跟李将军倒是不相上下。 李将军眼眸一缩,黑衣人?那就绝对不是北云国的人,现在北云国可是明里的跟东朔开战了,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偷偷摸摸的遮脸行事,大可以穿着他们的士兵战袍来堵截。 他大喝一声:「你们是何人?」 「冥日会!」为首的人粗着嗓子压抑着声音道,似乎刻意改变了自己的原音。 「冥日会?怎么,你不谎称是『护民会』了?」李将军冷笑一声。 「哈哈,『护民会』的名号是说给活人听的,而对于死人,没必要谎报。」那人十分的张狂。 「既然如此,你何不解下你的蒙面巾?」 「那是为了防止你死后来找我。」 「哈哈,这简直是一个笑话,你连杀人都不怕,还怕人死后的魂魄?」 「人都有缺点的嘛,我就是怕鬼。」那人谎称道,说罢,手下的功力也增加了几成,击了一掌内力过去。 「呵!」 李将军大喝一声,也使出一掌内力,相持片刻后,两人都无法在对方身上占到便宜,便是同时收了内力,飞身开来,再次拿着剑硬拼起来。 打了十几招,李将军越发的觉得这个人露在蒙面巾之上的那双眼睛似乎有些眼熟,好像见过一样,心下对他的身份更是起疑。 手下攻击越发的勐烈了起来,忽然,李将军从腰间取出来三支飞镖,朝着蒙面人就飞了过去,那人连忙用剑去格挡飞镖,冷不防李将军的长剑直直的横扫了过来,他心下一惊,慌忙的往后退。 虽然躲了开来,没有被他削了脑袋,可是脸上已经被他给划了一道长长的伤痕,蒙面巾也被划破掉落在地。 「青甫?!」 李将军惊讶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他不是从汶水镇出去以后就去町城帮着上官云飞打战去了吗?为何出现在这里?难道这是上官云飞指使他来截杀自己的?一想及此,李将军不就嵴背一凉,愤怒的问道:「那些北云人是不是你们引过来攻打汶水镇的?」 青甫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张口狂笑,一笑就觉得脸上疼得慌,便是嘶了一声,倒抽了一口气,歪着嘴巴嘲笑道:「你现在才醒悟过来,太晚了。」 「那他们攻打町城的消息也是假的了?」 「当然是假的!」 「你们竟然将刚刚夺回来才两天的汶水镇拱手还给了北云国?」 青甫耸耸肩,不以为意的扁扁嘴:「反正又不是我们南青国的城镇,这是北云国占着,还是你们东朔占着,对我们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你!你们果然是狼子野心,想要吞了我们东朔的江山?」 「那又怎样?即便是没有被我们南青国占领,你以为就你们那个皇上,他能守得住江山?也必定会被北云国和西昌国给瓜分了的。」 「哼,本将军这就要将你给绑回去交给我们皇上处置。」 青甫眼眸一眯,轻笑一声:「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当下立即一挥手,又招来了十几个黑衣人一起围攻李将军。 李将军不过跟他们打斗了不下十招,就已经被他们给砍得浑身是伤,毫无招架之力,只剩下挨揍的份。 青甫一见他被其他人给围困住了,眸子一眯,飞身而上,一剑刺入了他的心脏,一拔出,鲜血四溅,他的身子轰然倒地,双眼依旧死死的瞪着青甫,那愤怒的双眸好似要将青甫一併带入地狱一般。 青甫冷哼一声,并不惧怕他的那双眸子,他才不怕鬼了。再望向中间那片殷红空地,那一千人马已经被杀死在地了。 生机不再,徒留一地尚有体温的尸身。 他冷冷的道:「留下一些冥日会的痕迹来,快撤。」 他们的动作极为迅速,顷刻间就撤退完毕。一瞬间,刚刚这里还厮杀声震天的林间便是死一般的沉寂了,就连刚刚肆虐翻飞的秋叶也渐渐的落了下来,将那地上刺目的殷红掩盖了少许。 一个黑衣人从远处的树尖轻巧的飞了出来,他浑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就连手上都带着手套。望着南青人离去的方向,他隐藏在蒙面巾下的嘴唇勾起一抹冷笑。 踩着稀薄的落叶往李将军的尸体缓缓走了过去,蹲在他的身旁,拿起李将军的右手,用他的食指沾染了鲜血在地上写下了一行歪歪扭扭的「遗言」,将他的手搁置在最末的一个笔画上,起身快速离去。 只是他拿李将军的手时,黑衣人的手套口露出了少许皮肤上,上面有着明显的一块擦伤的陈旧伤疤。 此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次日,消息便是传到了皇上的耳中,他气得七窍生烟,大声斥责道:「怎么回事?朕的十五万兵马,竟然全都被北云人给歼灭了?李将军不是才接收了汶水镇吗?」 「回皇上,原本汶水镇里头是有南青大军驻守的,北云人也不敢来攻占。这一接手之后,南青人全都去了町城,而这汶水镇就只有我们的十五万人马了,北云国趁虚而入,派了三十万大军攻城,我们没有一人生还。」 「李将军呢?」 「他带着一千兵马在城外的林间遭遇伏击了,也是无一人生还。」 皇上愤怒的砸了一下龙椅,双眸通红,咬牙切齿的道:「北云国!朕一定要将你赶出东朔。」 「皇上,李将军并非是被北云国的人给杀死的,似乎是冥日会干下的,那些黑衣人的尸体上有冥日会的腰牌。」 皇上攥了攥拳头,「冥日会!上次朕差点被你暗算在了云山里,这一次,你还敢出来蹦跶与朕为敌?」 那个禀告的大臣咽了咽口水,将自己还未说完的话补充完:「启禀皇上,那冥日会的腰牌应该是敌人故意留在那里矇骗我们的。他们可能是南青国的人,我们在李将军的身下发现了他临死前用血写下的遗言。」 皇上的脸色变了变,愠怒之中还带着些尴尬,这才顷刻之间,杀害李将军的兇手就已经换了三波嫌疑人了? 皇上冷声道:「你能一次把话说完吗?他写了什么遗言?」 「『青甫杀我,町城假报,上……』最后那个字只写了一个宝盖头,他就没有写下去了。不过依臣猜测,他应该是想写上官云飞,但是还没有写完,人就死了。」 皇上听到这里,哪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啊?不说其他的,就光是「青甫杀我」四字就足以说明南青国狼子野心了,青甫可是上官云飞的贴身护卫,自然是遵照上官云飞的命令行事了。 皇上咬了咬牙,暗恨不已,难怪李将军只是从上官云飞手中接手了一个城,其他的城池都还在上官云飞的手中,而唯一接手的这个城,还在转瞬间就被北云国灭了,若是说上官云飞清清白白的,鬼都不会相信了。 「快,着朕的命令,立即派人去将上官云飞手中的那几个城池接手过来,同时,让上官云飞撤回热河以南,让他即日启程回南青国去。」 一个大臣担忧的启奏道:「皇上,北云国十分兇勐,若是将南青国的士兵撤回来,只怕我们的人根本就抵挡不住北云国的进攻,这热河以北的领土只怕是要……」 皇上也很想将那些领土护住,可是一想起前些天太皇太后对他的训斥,说自己没有这个本事守住整个东朔的江山,能尽力守住热河以南的这些江山就已经是他的能力极限了。 皇上咬咬牙,看来只能听从太皇太后的话了,先守住一半江山,自己好歹还是一个皇帝,若是一点江山都没有了,自己就成了南青国的阶下囚了。 「传朕指令,尽力守住热河以北的领土。」深吸了一口气后,眉心微皱,长长的嘆了一口气,「倘若实在守不住,就保存兵力,退到热河以南。热河以南有护国公在驻守,北云国和西昌国应该攻不过来。」 此话一出,众臣可是听出了皇上的意思,这是要放弃热河以北了。朝廷上立即就像是一锅一百摄氏度的开水:沸腾起来了。 「皇上,不可啊,那热河以北的领土可是祖宗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皇上,一定要死守啊,如果那些领土一丢失,我们可就丢了半壁江山了。」 「皇上……」 群臣义愤填膺的抗议着,高喊着要守卫领土,一副唿天抢地的悲痛模样。 皇上颓废的坐在龙椅上,冷冷的出声道:「可有哪位爱卿愿意带兵前去将北云国赶出东朔呢?」 声音不大,可此话一出,却是将喧闹不已的朝堂给震得鸦雀无声。 众大臣连忙低下了头,他们见李将军带着十五万兵马都无人生还,就可知北云国的人有多么兇狠了。再者,现在热河以北可不止北云国这一匹豺狼啊,还有西昌国和南青国呢。他们就更是不敢去热河以北送死了。 一个年轻将军想了一下,上前拱手道:「启禀皇上,末将愿意前去,但是,末将有个条件,还请皇上应允。」 皇上看了他一眼,这个王将军是轩王一派的人,并不是自己扶植出来的人,心下略微寒冷了几分,即便轩王已经死了,这朝堂上的人,能发挥作用的依旧是轩王的人,而不是自己的人。 皇上沉声道:「王将军,你只管说来,朕一定尽最大努力做到。」 「皇上,北云国的兵马过于兇残,我们麾下的那些普通士兵根本就打不过他们,若想胜利,要么用人海战术,用比他们多两三倍甚至更多的士兵去围攻他们。」 皇上苦笑的摇了摇头,「这个,朕没法做到,原本就因为攻打钟达而损耗了不少兵马了,昨儿又损失了十五万。我们的兵马已经很少了,根本没法调集比他们多两三倍的兵马去对付他们。很有可能不禁赶不走他们,我们自己的兵马一旦亏损严重,南青国就更是能趁虚而入了。」 「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启用轩王手下的那些兵马,只有轩王那些彪悍的兵马才能与兇残的北云人抗衡。」 皇上的眸子一亮,咬了咬唇:「好,朕这就去轩王府上取兵符。」 如今整个轩王府就剩下太贵妃一个主子,也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了,便是遣散了不少下人,整个府上没什么人音,死气沉沉的。 王府里挂着的白灵还没有撤下来,泛黄的秋叶洒落在地,都还没有来得及打扫,秋风一起,落叶翻飞,有些甚至吹进了花厅里,整个轩王府更是显得萧瑟凋零。 太贵妃似乎还沉浸在失去轩王的悲痛之中,双眸高高肿起,想来是日夜哭泣造成的。她的头髮白了许多,人也苍老了许多,坐在椅子上的背也没有以往那么直了。 皇上眉头微微一皱,开门见山道:「太贵妃,过了这么些天,你可找到了兵符了?」 ------题外话------ 求收藏啊:战千里《纨绔王爷霸宠绝色医妃》 军医界翘楚一朝穿越,当个宫女优哉游哉!无奈和亲公主被杀,倒霉被迫替嫁拜堂。 倒霉催的茗熙这才发现,五王爷竟然是奄奄一息等着沖喜的?银针翻飞,救人一命,从此被纨绔放荡的五王爷惹得头痛欲裂,苦不堪言,且看她如何驯服。 「王妃,咱们去斗蛐蛐?」 「滚!」 「咱们去遛鸟?」 「滚!」 「那咱们去哪儿?」 「怡红院!」,茗熙笑得露出了无害的小酒窝。 五王爷青筋暴跳:「吴!茗!熙!」 他日,茗熙发现这个五王爷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放荡不羁的面具之下竟是高冷腹黑?茗熙两眼一翻几乎气昏了过去。
第七十九章 揭开安王的真面目(二更) 太贵妃低声哀嘆了一声,沙哑的道:「没有找到。」 皇上顿即不悦,冷冷的拔高了声音:「这么多天都没有找到?你是没有找,还是不想交?」 太贵妃抬眼看着他,冷哼一声:「哀家不过是一个老太婆罢了,要那个破兵符做什么?哀家还能带兵上阵杀敌不成?你若是不信,你就尽管自己去搜,这轩王府大门敞开着的,你任意去搜好了。」 皇上皱着眉头瞧了一眼神色冷清的太贵妃,朝她作了一揖,冷声道:「得罪了。」 右手一抬,重重一挥,他带来的禁卫军和太监便是立即沖入了轩王府的各个房间里乒桌球乓的搜查起来。不过太贵妃并不是戴罪之身,他们也不能像是抄家一样的毁坏轩王府上的东西,更不敢将那些贵重物品给私匿下来了。 搜了整整一个时辰,那些人垂头丧气的回来跟皇上禀报,纷纷摇头。 皇上咬了咬牙,若是太贵妃有心将兵符藏起来的话,根本就不需要藏在这轩王府上,他恨恨的道:「太贵妃,这兵符还是早些交出来的好。」 「哀家并不知道兵符放在哪里,哀家不过是一个后院女子,哪里会管轩王在外头的这些事情?」太贵妃冷冷的应答,她那双眸子依旧清冷高贵,定定的望着他,转而道:「皇上又何必执着于那一块兵符呢?如今,你是整个东朔朝廷和百姓公认的皇上,又是先皇的嫡子,你继承大统乃是顺应天命。如今轩王已经死了,那块兵符你就当丢失处理,回宫跟朝廷众人商议一下,重新制作一块兵符,将兵符的样图与圣旨发放下去,让各军听令于你新制造的兵符不就行了吗?」 皇上闻言,眼眸不禁一亮,心里的憋屈也驱之殆尽了,这倒不失一个好办法啊。而且,不仅仅是兵符,就连先皇用过的那个虎符以及御龙令,他也可以一併做了。反正他是皇上,那些士兵不听从他的,还能听从谁的命令?现在东朔已经没有人能抢夺他的皇位了。 至于上官云飞,他倒是不必担心东朔人会跟着上官云飞来对付他,这些人怎么都不至于背祖弃宗吧。 「夜影呢?」 「唉,轩王死了以后,这王府里也没有男主子了,就哀家一个女主人,他们又不是府中的僕人,而且又都是一些男人,留在府上难免会有闲言碎语的。因此,他们在轩王死后,他们就全都离开了王府,至于去哪儿了,哀家也没有过问。不过,夜影留下了一封请辞信,托哀家交给你,哀家每天精神都不太济了,竟是给忘记了。」 「夜影现在是暗夜组织的总舵主了吧?」他问道。 「这个哀家就不知道了,哀家也不关心。」 「太贵妃,这怎么能不关心呢?朕记得以前在连城的时候,轩王将暗夜组织交给夏依依的时候,暗夜组织里头至少还有一百万两白银。如今夏依依已经被休了,失去了继承暗夜组织的资格,轩王又没有后,这暗夜组织以及那一百万两白银,总不能白白的便宜了一个外人吧?」皇上试探性的问道,他很想要太贵妃开口将暗夜组织转给他管理。 太贵妃按了按自己头痛的脑袋,唉声嘆气了起来:「你说得也有理,夜影只是轩王的属下,没有资格继承轩王的遗产。哀家这些天浑浑噩噩的,也没有过问。张嬷嬷,你去将马管家叫来,兴许他知道呢。」 片刻后,马管家从库房跑了过来,刚刚那些禁卫军搜查王府的时候,他连忙去库房看着银子和帐薄去了。这会儿一进来,便是立即跪下磕头道:「回皇上,王爷休了王妃的那天,就将暗夜组织的权利从王妃手中收回来了,转手就交给了夜影,还亲手写下了文书。」 皇上的嘴角抽了抽,这个轩王,即便是要死了,还将暗夜组织给提早交给外人?看了一眼文书,的确是轩王的笔迹,他暗挫挫的道:「那一百万两白银呢?也给夜影了?」 「是。」 皇上就更是心里不爽了,只是碍于这是轩王亲自传给夜影的,他也不好明抢,只得阴阳怪气的道:「他对别人倒是挺大方啊。」 太贵妃冷冷的瞟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夜影多次救了他的性命,忠心护主,把这个传给他,他也是受得起的。再者,轩王让他当暗夜组织的总舵主,也是因为他有这个能力管理好暗夜组织,才能好好的保护轩王府。」 「呵呵。」皇上干笑一声,告辞离去,马不停蹄的回了皇宫就与朝臣商议了更改兵符、虎符、御龙令,连夜让工匠制作出新的来,随即亲自带着王将军前往军营接手轩王留下来的旧部。 本以为需要费一番周折的,没有想到丁大力竟然十分配合,当即就认了皇上亮出的新兵符,跟着王将军往热河以北而去。 皇上忙活了两天,可算是干了一件大事了,顺利的将轩王的那些兵马给拿到了自己的手上来,这下,热河以北的局面也能顺利一些了。 依旧是那个废旧民宅,胖子有些愤愤的说道:「师父,皇上竟然重新做了一些兵符,还有虎符,现在,已经下了圣旨到各地去了,所有的人都要认新兵符和新虎符。轩王的那些旧部竟然真的承认了那个新兵符,跟着王将军去北方了。」 「哦?他们竟然半点都不抗拒吗?」 「皇上带着王将军还有新兵符,亲自去了军营,又说制作新兵符是太贵妃的意思,他们哪里还能抗拒,再说了,现在轩王已经死了,他们不跟着皇上这个主子,还能跟着哪个主子啊?」 「夜影呢?」 「他辞官了,不当将军了,就在暗夜组织里当总舵主了,据说暗夜组织里的一百万两白银也归他了,还是轩王以前亲自写了文书传给他的。他现在有了那么多的钱,在暗夜组织里过得潇潇洒洒的,自然是不愿意去朝堂上替皇上卖命了。」 杀天霸不禁笑了起来,「这样就最好不过了,夜影不上战场,皇上就少了一个助力。就那个王将军,他年纪轻轻的又没有什么经验,武功也不高,即便是带着轩王的旧部,他也打不赢胜仗。」 「可是轩王的旧部可都是以丁大力为令的,即便王将军实力若了些,可是那丁副将的本事却是比王将军更加厉害一些,他们的战斗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无妨,当初在北疆的时候,丁大力就不是赵熙的对手,还是最后轩王去了北疆才将赵熙赶出去的。现在没了轩王,丁大力依旧不是赵熙的对手。」 胖子有些气恼的跺了一下脚道:「可是我好不容易从皇宫里偷出来的先皇的虎符和御龙令都还没有派得上用场了。」 杀天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没有派上就没有派上用场吧,若是在钟达夺权那会儿亮出来的话,虽然能调集到一些兵马,可是那个时候,志王和轩王二人正是联合的时候,我们不仅掰不倒他们,还会过早的暴露我们,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利。虎符这种东西,只有在合适的时候亮出来才能发挥作用,若是在错误的时候亮出来,我们的计划反倒会全盘皆输。」 「那我们手中的虎符……」 「毁了」,杀天霸轻描淡写的道。 「啊?毁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 杀天霸的语气顿即变得严肃狠歷:「没有任何用处的东西,那就是废物,就该毁了。」 胖子深吸了一口气,抿唇,「是。」 杀天霸的眸子一缩,「依本会首看,皇上夺到了轩王旧部的兵权,今夜应该睡得很是香甜,我们也该送他一份大礼了。哈哈哈哈!」他狂笑了几声,飞身离开了民宅,消失在了黑暗的夜空。 一炷香后,胖子将头上的斗篷往下一拉,遮住了自己半边脸,从民宅的后门悄悄的离去,走了几丈远,脚步顿了顿,警惕性的朝着周围望了望,眼眸一缩,一个轻功飞上了屋檐,快速的在民房上空掠走,他的身影也同样消失在了黑暗的夜空。 另一处民宅的屋顶上,一片揭开的小瓦片轻轻的盖上,将那瓦片里的一双冰冷眸子掩盖住。一个黑衣人从瓦片里侧的房梁一跃而下,一下来,他的身子似乎有些受不了刚刚用的这一点轻功,有些气喘,用手扶着桌子,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爷,你怎么样了?」另一人关切的问道。 「没事,缓缓就好了。呵呵,那个胖子的警惕性还真高,隔了这么远都能发觉周围有人在监视他。这个民宅不必再监视了,他们下次不会再来这里了。」 「是。」那人垂首应答,再次抬眸,眼里带上了询问:「爷,你可看清楚了和杀天霸密谋的人是谁了吗?」 那个被唤作是「爷」的人冷哼了一声,「一个人即便再怎么伪装,他的身高和身材也是无法改变的。而且,他走路的姿态也是没法改变的。可真是没有想到啊,他竟然伪装得这么好,将全世界的人都给骗了,就连先皇……也被他给骗了。」 「他是谁?」 「安王!」爷的声音带着些许自嘲和冷笑,还有一些捉摸不透。 「是安王?」那人惊讶不已,他不可置信的惊讶出声,「就那个又蠢又笨又丑又窝囊又胆小的安王?」他甚至觉得单单用这么一些词彙来形容安王,都不足以表达出自己认知里的安王。 爷轻声冷笑道:「蠢?笨?窝囊?胆小?这些不过是他演给世人看的罢了,他才是真正的毒蛇。只怕,先皇的钩吻之毒很有可能是他下的了。那个时候,也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在先皇的身边,而且还每日去给先皇请安,他下手的机会十分的大。」 他否认了那人对安王的评价,除了认同了他所说的「丑」以外。 「这个安王,他竟然跟杀天霸勾结到一起去了。属下就说了嘛,杀天霸作为一个江湖帮会,怎么会有这个野心要夺取东朔的江山,原来是安王想要夺取江山。」 「在你看来,安王和皇上两个人,谁更厉害?」 那人思索了一下,道:「原本属下认为是皇上更厉害,但是现在看来,安王这个人深不可测啊!」 爷微微点了点头,眼眸微微一缩,开始沉思了起来。 皇宫,皇上果真没有睡上一个完整的甜美的觉,凌晨之时就被急报给吵醒了。 「皇上,太医院的人过来有急事禀告,说是京城里爆发了疫症了。」公公有些胆怯的唤醒了睡梦中的皇上。 「疫症?怎么会有疫症?」 「不知道,奴才只是听太医这么一说,具体的事情,还需要皇上当面问清楚了。」 「让他去御书房稍候。」 片刻后,皇上就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御书房,他连衣服都没有怎么穿戴好,一边走,一边繫着腰带。「怎么回事?」还未跨进御书房,他就大声询问道。 京兆府尹慌忙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道:「回皇上,今天半夜京城里各大医馆的大夫联名一起到衙门禀告,说是近些天接收了不少高烧、呕吐的病人,甚至还将别的去医馆里的人也给感染了,他们这一打听才发现这种情况并不是一家医馆出现而已,这才发觉事态的紧急。微臣连夜赶到宫里请了太医出去诊治,发现是疫症,这才大胆的前来寝宫扰了皇上的清梦,还请皇上饶了微臣的不敬之罪。」 「现在有多少人感染疫症了?」 「微臣连夜带着人马去京城里各个医馆将所有疫症患者全都给抓起来隔离了,现在大约有三…三千人。」 皇上的身子晃荡了一下,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么多人?」 现在还只是从医馆里抓出来被诊断出来的严重的人,只怕这京城里还有许多人已经感染了疫症,只是都还缩在家里不被人知道罢了,若是将那些人通通抓起来,只怕是要上万了。 「疫症源是什么?赶紧查到源头给消灭了。」他急急的命令道。 「回皇上,源头已经找到了,只是微臣不敢擅自处理,需要来寻求皇上指示以后才敢处理。」府尹将身子尽量伏到最低。 皇上立即怒斥道:「混帐,这种急事应该事急从权,当机立断,立即将疫病源头给处理了啊,还来等朕的指示做什么?」 「皇上,疫症源头正是堆放在菜市场门口的钟达一家和钟达同党的尸体腐烂引起的疫症。这是皇上下令曝尸的,没有皇上的命令,微臣不敢擅自处理这些尸体。」府尹越说,他的声音就越来越低,他的额头都开始冒出了冷汗,这不就是将疫症的罪魁祸首定性给了皇上了吗? 皇上恼怒的一脚就将他给踹翻了,双眸通红,咬牙切齿的道:「你简直是煳涂,曝尸虽然是朕下的命令,可是你也应该做好善后处理,做好防治工作,该时时观察那边的情况,一旦有异,就应该立即上报给朕处理。可是你却不做好防治工作,还任由疫情泛滥了才将事情禀告给朕?」 府尹连忙翻身爬过来,爬到了皇上的脚边,重重的磕头请罪:「微臣有罪,微臣有罪,这一切都是微臣没有做好防止工作造成的。只是现在事已至此,还请皇上下令,该如何处理?」 「还能如何处理?赶紧挖个深坑,将那些尸体焚烧掩埋,京中所有因疫病死亡的人也全都给焚烧掩埋。其余疫病患者,全都隔离起来,派太医去医治。」 「是。」府尹连连应是,他心中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听从轩王妃的话早早的处理那些尸体,还因为她被逐出轩王府而当面奚落了她。只怕等到太医医治不好疫症的时候,自己少不得要被轩王妃为难了。
第八十章 南青前朝太子(一更) 町城,上官云飞悠然自得的躺在小塌上休憩,拿着一个通体透亮的白玉酒壶,倒了一杯酒,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汶水镇的那件事,他觉得自己干得十分爽快,哼,南青国想坐享其成?做梦去吧,这东朔终将是要落入他的手中的。 青甫急急的撩帘进来,将一封书信交给了上官云飞,面色焦虑不已:「大皇子,西昌国太子阿木古孜来信了。」 「哦?这就奇怪了,跟他打战的是东朔夏子英,又不是本皇子,他来找本皇子有什么事?」 上官云飞坐起身子,悠然自得的神情瞬间烟消云散了。眯眼看了一眼信封,有些害怕信封里藏了毒气,轻抬眼眸看着他,「你打开来念给本皇子听。」 青甫眉心一跳,将信封拆开来,信纸取出来,手腕一抖摊开了信纸,快速的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神色更加焦虑。 「大皇子,他手上有我们南青国前朝太子。」 上官云飞嵴背一直,眼眸瞬间一缩,不太相信的望着他:「秦礼?」 「对」 「他抓走了秦礼,这是要做什么?想威胁我们?」上官云飞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走至青甫的面前定定的盯着他问。 强烈的愤怒气息压抑得青甫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连忙低头错开他的眼神,「属下也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不过,他只说是想要跟你见面谈一谈。他还说,此事机密,带一两个护卫就成。」 上官云飞皱了皱眉,他的心里觉得阿木古孜必定是想要从他的手中瓜分一些东朔的领土,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本皇子不想见他。」这东朔的土地全都是自己的,自己可是不想跟别人瓜分了。 在屋里烦躁的踱了几步,又将正欲退出去的青甫唤住:「时间、地点?」 是夜,町城外的一个密林里,上官云飞带着一万兵马悄悄前往,将人留在了山下,只带了一百来人朝着半山腰而去。 「大皇子,你的胆量未免也太小了点,不过是让你出来商谈一下,自带一两个侍卫吗?你竟然带了这么多的兵马?啧啧!」 阿木古孜站在高高的树枝上,双手环胸,右手上拿着一把剑,不过还在剑鞘里。眼眸微弯,毫不掩饰他眼底的讥讽。 上官云飞仰头望去,见他所站的那根树枝乃是一根摇摇欲坠的枯枝,可他却是站得稳稳噹噹的,身体轻盈好似站在平地一般,可见他的轻功是极好的。另一根粗壮一点的树干上,站着一个粗眉男子,应该是他的贴身护卫耶律里德,一脸严肃,双目如注。 上官云飞眉头微皱,屏气感知了一下周遭的气息,不禁惊讶不已,这个阿木古孜竟然真的只是带了一个贴身护卫就独自过来了?如此气魄,自惭形秽。相比之下,就显得自己胆小如鼠。 他的面色不禁有些尴尬,冷哼一声,道:「本皇子跟你不熟,万一你耍诈,本皇子着了你的道岂不是亏了?」 「哈哈,本皇子跟你也同样不熟,即便是看到了你带着这么多的兵马过来,照样没有吓得退回去,依旧站在这里等着你呢。你胆小就直接承认嘛!」阿木古孜言辞犀利,半点不饶人。 上官云飞仰头仰得脖子疼,干脆飞身而上,站在了另一根树枝上,挑了一根还算牢靠的树枝。「你叫本皇子说来,就别说那么多的废话,直接将你的目的说出来。」 青甫也飞身而上,落在了另一根树枝上,严防着耶律里德。 只一眼,阿木古孜就判断出了上官云飞的轻功不如自己,他眼眸微抬,笑道:「没想大皇子竟是一个急性子,那本皇子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们南青国的前朝太子秦礼在本皇子的手上,本皇子想要拿他跟你做个交易。咱们两个联手将东朔和北云国灭了,以后咱们划江而治,热河以北的地区归我们西昌,热河以南的地区归你们南青国。如何?」 「呵呵」,上官云飞翻了个白眼,无语的送给他一声无情的蔑笑。「二皇子,这热河以南的地区,虽然现在还攥在东朔的手里,可是却已经在本皇子的布控之下了,本皇子要想占领热河以南,不过就是差一个命令而已。现在之所以不动手,只是想让杜凌志帮着本皇子暂时管理一下。等本皇子占领了热河以北的时候,就是一举拿下热河以南的时机了。所以,你跟本皇子谈的条件,可是对我们没有半点诱惑,只是对你们西昌国有利罢了。」 阿木古孜哂笑一声,「大皇子,你觉得你们打得过北云国吗?」 「北云国的士兵虽然兇狠,但是他们的兵马不多,本皇子只要多派一些兵马,又利用良好的计策,也是能挡得住他们的。再者,本皇子可是还能拉着东朔的兵马一起攻打北云国,胜算率就更大了。」 阿木古孜脸上的笑意散去,渐渐聚拢起阴险的气息,低沉而幽幽的道:「倘若北云国和本皇子联手,你还能打得过吗?」 「本皇子可不是单打独斗的,本皇子可是和东朔联手的,依旧能打得过你们。」 阿木古孜有些同情的看着他,带着怜悯的语气摇了摇头:「大皇子,你是不是以为杜凌志就是一个傻子啊?」 「他本来也不聪明。」他冷哼一声,对此不屑一顾。 「他不聪明?还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啊?你以为你跟北云国勾结将汶水镇送给了北云国,又歼灭了他十五万兵马,还在郊外冒充冥日会截杀了李将军的事情,皇上真的不知道?」 阿木古孜依旧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他,这让上官云飞极不舒服,然而阿木古孜的话将他心里的那些不舒服给挤了出去,现在他的心里只剩下惊讶和惶恐。他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事?」自己可是隐瞒得很好的。 「那是因为李将军临死前在地上写下了遗书,将你们的罪行给写出来了。」 上官云飞的脸迅勐一转,愤怒的瞪着青甫,「你怎么办事的?」 青甫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不可能啊,他当时身上已经受了大大小小几十处伤了,又被属下一剑刺中了心脏,当场气绝而亡了。再者,属下还让他人伪造了一下现场,这才离开的,李将军绝无可能有这个力气再写什么遗书了。」 上官云飞眉头微皱,以青甫的武功,都已经刺中李将军的心脏了,那李将军必定会一命呜唿的。他收回愠怒的目光,投向阿木古孜,恨恨的道:「地上那假遗书是你伪造的?」 「这你可就冤枉本皇子了。」 「那你怎么知道?」 「哈哈,大皇子,你还没有发现吗?你已经被东朔皇上给砍断了一些消息了。他不仅得知了你倒戈相向的事情,他还新制作了一些兵符,将轩王旧部给拉拢到他的麾下了。现在,那些兵马已经悄悄的过了热河,要跟你讨要那几个城池呢。而且,还要你立即撤出东朔回你的南青国。你还有机会拉着东朔对付我们西昌?你只怕连热河以南的地盘都占不到了。你说跟本皇子合作,你是不是有了天大的好处?」 上官云飞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事情果真如他所言,那自己的形势就比较危险了。如果自己不同意撤出东朔,必定只能从暗地里动手变成明面上的敌人。如果自己撤出东朔,那自己要想轻易的抢夺东朔的地盘就难上加难了。 无论如何,自己绝不能撤出东朔。 「你为何要跟本皇子合作?本皇子记得不错的话,你以前可是跟北云国联手对付东朔的,北云国才是你的盟友。」 「那是因为赵熙太厉害了,本皇子斗不过他。跟他合作,确实是能让我们西昌顺利的攻入东朔。但是将来瓜分东朔之时,本皇子必定会吃亏的。」 上官云飞不禁气愤的暗暗啐了一口,你的意思是我们南青国弱,你能压制得住我们了? 他暗暗忍下了这口气,不悦的问道:「你究竟想要如何合作?」 「不瞒你说,现在我们西昌国确实是和北云国联手的。不过,本皇子可以表面上看着是与他同盟,暗地里却是跟你同盟。你先撤回热河以南,但是别回南青国。等本皇子和北云国联手将热河以南攻占下了以后,我们必定会朝着热河以南进攻。热河南边不是有护国公亲自坐镇嘛,我们很难攻过河。到那个时候,你就来个里应外合,在后方攻打护国公,我们也就能攻过河了。等我们在南边打起来的时候,你就帮着我们攻打北云国,到那个时候,东朔和北云被我们二人一灭,我们就可瓜分了。届时,我们就将秦礼交给你处置。」 「北云国灭了,那北云国的领土怎么瓜分呢?」 「嗨,北云国地处极寒之地,荒凉贫瘠,就那个地方本皇子都不想要,只是,那个地方窝在北方那个小角落,又是在热河以北。倘若分给你了,你们管理那边的时候,总是要穿过我们的领土,就太不方便了些。北云国就全都分给我们吧。毕竟这东朔的土地,南边富饶,北边贫瘠,而且这热河也不是正好平分了,南边的地方要多一些。所以,你也不吃亏,是不是?」 上官云飞听着,虽然这个计划似乎行得通,只是,自己原本是想要获得东朔全部的领土的,现在只得东朔一半的领土,心有不甘。 他试探性的露出了一丝奸笑来:「倘若本皇子不答应呢?」 「你一定会答应的。」阿木古孜眉眼一弯,半点不受他的威胁。悠悠的拉长了语气:「否则,本皇子就唆使你们南青国前朝的大臣以及百姓们,拥立前朝的太子登基。到时候,你这个大皇子可就当不成了。」 「哼,他不过就是一个几岁的小孩而已,他登基能做什么?我父皇已经将整个南青国的朝政稳定下来了,不是那么容易被你们摧毁的。」 「哦?是吗?不然试一试?看看本皇子有没有这个本事扶植一个幼子登上皇帝宝座?」他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扩大,让这个微凉的夜愈发的冷了起来。 「本皇子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诈我们?也许秦礼根本就不在你们的手上。」 「在,怎么会不在?」他笑道,头微微一扭,青甫立即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运了内力将那张薄纸快速的飞了过去。 上官云飞眼眸一眯,在空中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那张薄纸,心下一紧,这上面竟然是南青国前朝的玉玺印章,当初,这个玉玺可是被皇后悄悄带走交给了她弟弟,她弟弟带着外甥秦礼逃出了皇宫,之后就跑到了东朔躲藏起来了,看来,秦礼果真在他们的手上。 心下虽然信了八九成了,面上却是依旧冷笑一声,将那张纸抖了两下,蔑笑道:「就这?能证明什么啊?仿造也是可以的。本皇子要见了真人,才能答应和你们合作。」 阿木古孜轻笑的摇了摇头,「这可就难办了,私底下带出来,本皇子就太难保证他的安全了。若是大张旗鼓的带出来,被北云国得知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可就要泡汤了。」 他才没有这么傻将秦礼带出来了,万一被上官云飞射杀了,自己可就丢失了一个筹码。 「总之,就是这么一个印章,你爱信不信。你可要早一些给我们回信,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了。」阿木古孜淡淡一笑:「大皇子,你赶紧回去吧,这个时候,丁大力应该都已经到了军营了。」 「告辞!」他冷哼一声,转身带着他一万兵马快速的回去了。 果然,丁大力已经带着轩王的那些兵马到了町城,几十万兵马乌泱泱的一片,各个精神抖擞的,跟上次李将军带来的那些兵马一比,厉害了不止一个台阶。 上官云飞眼眸一缩,看来杜凌志真的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情了,竟然派了现在东朔最为厉害的军队过来接手,而且,并没有提前通知他。 上官云飞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丁大力道:「这是怎么了?来这么多的士兵?」 王将军上前拱手道:「大皇子,本将军奉命过来接手城镇守卫,皇上命你立即撤回南青国,这东朔的战事,我们自己解决就行了。」 上官云飞瞧着面前稍显稚嫩的王将军,对他并没有看在眼里,若不是王将军的家世好,他也当不上这个将军,反倒是身为副将的丁大力更得军心。 上官云飞笑道:「王将军,你还年轻,不知道这北云国有多厉害,你对付不了他们。还是让本皇子留在这里帮你吧。」 「不必了,我们自己能搞得定。」 「哼!」上官云飞的脸色立马就垮了下来,气愤的说道:「搞得定?上次李将军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好不容易才夺回来的城池就被他这么给丢了。你可别又把这些城池一併丢了。」 「丢不丢,这是我们东朔的事情,与你们南青国无关,你就别操这份心了。」王将军丝毫不退让。 「小子,你可别到时候丢了城池,你们东朔的皇上又要花钱来求本皇子帮你们打战了。」上官云飞一点也没有将他看在眼里,「你还是等毛长齐了再来接手城镇吧。」 王将军的脸色顿时通红:「你!大皇子,请你说话尊重一点,我可是东朔堂堂的将军。」 「你不过是一个将军而已,我可是堂堂的皇子,你见了本皇子应该下跪!」上官云飞傲慢的昂起了下巴。 丁大力冷哼一声,上前就梗着脖子粗暴的骂了起来:「你他娘的滚粗,你又不是我们东朔的皇子,凭毛线跪你?你要想让人跪,回你的南青国,让你的那些愚民使劲跪你。」
第八十一章 继承谷主衣钵(二更) 上官云飞顿时就被他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道:「他作为一个将军,都得对本皇子客气几分,你身为一个副将,竟然敢对本皇子如此无礼?」 「那又怎样?你还敢对本副将动手不成?」丁大力怒怼回去,乌黑浓密的络腮鬍子杂乱丛生,他那双眼睛一瞪,好似过年时门上贴的门神。 上官云飞上次还敢用马鞭吓唬李将军,也敢当面侮辱王将军,可是面对一个副将,他竟然怂了,他还真的不敢对丁大力动手,就丁大力这臭脾气,只怕会当场就带兵跟他干起来。 可是为了自己身为一个皇子的面子,他依旧冷着脸道:「本皇子在这里辛辛苦苦攻下来的城池,就这么轻易的交给你们?」 「不然呢?」丁大力上前一步,将手中的两个硕大铜锤往地上重重的一砸,发出了沉闷的咚声,嘴巴一扁,怒道:「皇上让你撤回去,究竟是因为什么,你心里难道没有一点逼数吗?还非得要老子给你点明了?你要么现在老老实实的将城池交出来,要么,咱们打一仗,老子从你手中夺回来!」 上官云飞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也是拉不下脸面来,怒道:「打就打!」 他的话音未落,眼前就已经挥过来一对硕大的铜锤,他连忙往后躲闪,哇操,这个丁大力果真是鲁莽之人,竟然真的敢连招唿都不打,就直接动起手来了。 上官云飞赶紧拿起剑就跟丁大力对打了起来,不过一会儿,丁大力没有将他给打伤,却是已经顺带着将这个军帐给砸的稀巴烂了,他最钟爱的那个白玉酒壶已然粉碎。片刻后,这个帐篷也被掀翻了,两个人的打斗就完全暴露在双方士兵面前。 丁大力对着自己的士兵吹了一个十分不正经的口哨,他的那些士兵立即就跟个兵痞一样,朝着上官云飞吹起了不正经的口哨,还喝倒彩。 气得上官云飞脸都绿了,越打就越生气,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英明神武都被丁大力给消灭了。他只得飞身离开,停止了跟丁大力的打斗。 看着面前这个似乎不遵守任何规矩的丁大力,他只得咬牙道:「哼,这城池就交给你,不过,依本皇子看,你也守不了多久。」看来,现在只能跟阿木古孜合作了,撤到南方去。 「放屁!」他粗鲁的啐了一口。 上官云飞后槽牙都被他气得咯咯直响,自己一个皇子,从来都是运筹帷幄,即便是面对千军万马都能保持头脑冷静。可是一遇到这个奇葩,自己二十年练就的修为都破功了。 他只得忍下了这口气,不跟他回嘴了,自己端着一个皇子的身份,是绝对不可能跟他那么一个兵痞对骂脏话的。跟他对骂,只是让自己掉了身价罢了。 他将剑收回了剑鞘,重又恢復了皇家的威严,转身对青甫冷声命令道:「立即集合兵马,撤退!」 「是!」 药王谷,夏依依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整个人已经圆润了不少,精神气也好多了,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认认真真的缝着一件婴儿袄子。这布料可是画眉裁剪的,她只管缝制就是了。 将最后一针缝好,打了一个结剪断。将小袄子铺平在地上,不禁苦恼的皱起了眉头,「唉,这衣服怎么缝得歪歪扭扭、皱皱巴巴的啊?」 画眉坐在桌子另一端缝制着衣服,伸长了脖子过来一瞅,不禁捂嘴笑出了声:「王妃,你缝衣服怎么这么难看啊?你怎么给病人缝伤口的时候手艺那么好呢?」 「这不一样。我还是将线给拆了重新缝吧,多练两遍,就会好很多的。」依依十分不满意的扁了扁嘴,将刚刚缝好的线头剪断,将线快速的抽了出来,重新缝制。 「嗯。」画眉点头,继续缝制自己手头上的活。 鬼谷子拎着一个酒壶,一边走一边喝酒,一边哼着小调,一步一摇的悠闲走了进来。那张暗黄的脸上泛着红潮,眼眸微眯,瞧了一眼夏依依,眼眸微微一抬,走过来将依依重逢了一遍的小袄子拿起来瞅了一眼,轻哼了一声,扁扁嘴摇了摇头将小袄子放下,又坐了下来独自喝着酒。 依依斜眼瞅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做的衣服这么丑,也敢拿来给老夫孙子穿?」 「唉,鬼谷子,你就别这么高的要求了,现在这一次,可已经是最好看的一次了。」 「依依,你的长处可不是缝制衣服,而是治病救人啊。」 「治病救人?我现在在休产假呢。」 「唉!」鬼谷子又喝了一口酒,长长的嘆息了一声。 依依微微皱眉,「你怎么了?这几天都是这样。」 「老夫天天窝在这药王谷里,又没有一个病人过来,老夫都闷得发霉了,整个人都不得劲,真想出去透透气。」 依依好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可笑的笑话一样,侧脸,眼眸里全是疑惑,「鬼谷子,你以前天天嚷嚷着要回药王谷里躲清闲,现在你回来了,怎么又嚷嚷着要出去了?」 「唉,老夫以前是挺喜欢在药王谷里呆着的,清静。可是自从跟着你在外头逛街逛吃的以后,老夫倒是挺想在外头过日子了,吃的喝的都比这药王谷要好。人也多,热闹。你看看这药王谷,过去过来的就你们这几个人,真是无聊得紧。」 依依耸耸肩,并不以为意:「那你想要出去,你就出去吧。反正我是不会跟着你出去的了,我有孕了,哪儿也去不了。」 鬼谷子扁扁嘴:「那老夫明天就出去了,你就呆在这里好好的养身子啊。」 「嗯。」依依低头继续缝制小袄子的另一侧。 鬼谷子嘆了一口气,哀怨的看着她:「丫头,老夫要出去,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也不挽留一下啊?你现在的心思可真的全都在你肚子里的孩子上了。」 依依眨了眨眼睛:「怎么,你一个爷爷还想跟一个孙子争宠啊?」 鬼谷子眯着双眼,凑了过来,讨好的道:「丫头,老夫跟你商量一点事情,你能不能抽一些血给老夫啊?」 「你要我的血做什么?」依依警觉的皱眉问道。 鬼谷子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你也知道的,老夫可是一个医痴,很喜欢钻研药和医术。见你的血有炼药的效果,便是想跟你要一些血去炼药,看看能不能再炼出一些什么好药来。」 夏依依还没有说话,画眉就立即板着脸道:「谷主,你怎么能这样啊?王妃之前失血过多,现在才养好了一些,你怎么能就想着要抽她的血了?再说了,现在王妃可是有孕在身的,哪里还能再抽血给你啊?你即便是要血炼药,也得过两年再说。」 鬼谷子脖子往后一缩,瞪眼道:「画眉,你以为老夫不心疼她啊?可是她现在的身子已经恢復了,老夫又不是要很多血,就要一些,不会影响她的身体的。再说了,老夫也不是像以前一样,隔两天就让她抽一次。依依,要不这样,老夫花钱跟你买血,行不行?然后再给你熬一些药膳补补身子。」 依依翻了一个白眼,自己还不至于沦落到卖血的地步吧。算了,不就是一些血嘛,给他就是了,反正即便是在现代,怀孕了也是要抽血验血的。 「行了,等会儿我抽了血给你就是了,不用给钱了,不过,我可是不能频繁的给你血液去炼药做实验的。」 鬼谷子立即满脸堆砌了褶子,笑道:「老夫就知道丫头最好了。」 依依翻了一个白眼,真是得了便宜就卖乖啊。 「你什么时候出去啊?」 鬼谷子捋了捋鬍子,「再过个两三天吧。」 季开跑了过来,站在门口道:「祖师爷,有人来了。」 鬼谷子的眸子立即发光了,摩挲了一下手掌道:「好啊,终于有病人来了,老夫可是手痒得紧了,终于有病让老夫医治了。」 「他说他是京兆府尹,过来请你出山去治疫症的。」 鬼谷子一听,立即垮下了脸来,冷哼一声:「不去不去,老夫没空去治什么疫症。你把他撵出去。」 「是。」季开连忙回去赶人。 依依无语的摇了摇头,自己当初猜想的果真不错,那些尸体真的引起了疫症。看来,那些太医又治不好疫症了,就让府尹来求鬼谷子了。 片刻后,季开又回来了,苦着一张脸道:「祖师爷,那个府尹在花厅里跪下了,他说若是你肯出山医治疫症,他就给王妃磕九百九十九个头跟她道歉。」 鬼谷子侧眼瞥了一下依依,道:「你怎么看?」 依依莞尔一笑,带着一些奸诈:「我反正是出不去的了,我得留在这里安胎。所以,即便是要出去治疗疫症,那也是你的事情,这个事,还得是你自己做主啊。」 鬼谷子扁扁嘴,侧头对季开道:「你去盯着他,好好数数清楚,他若是真的能磕九百九十九个头,磕一个头,说一句『我是畜生』。老夫就跟他出山治疗疫症,对了,你一个人数可能数不清,你叫上罗津跟你一块儿数着。」 季开眉头一挑,这个祖师爷,可真是能折磨人啊。低声应答了一声,便是出去叫上罗津一块儿数着。 依依捂嘴轻笑一声,磕那么多下,人都磕傻了吧?说不定,还能磕出脑震盪来。只怕,这个府尹大人也就这会儿吹一下牛,等他磕得头晕眼花的时候,他就会知难而退了。 两柱香后,季开就走了过来,有些幸灾乐祸:「祖师爷,那府尹大人磕了两百个头,就磕不下去了。他说要见了你的面,跟你亲自谈谈。」 「才两百个就磕不下去了?」鬼谷子有些不满意的撇嘴。 「府尹,你不能过去,你且在花厅等着吧。」门外的走廊,响起了罗津的劝阻声。 「谷主,你出来,本官请你出去治疗疫症。」府尹大声喊道,一边加快了脚步往这边走。 「你不能去!谷主若是想见你,自然会出来的。」 依依微微皱眉,连忙吩咐画眉道:「快,将婴儿衣服收起来,不能让人发现我怀孕了。」 「哦哦。」画眉赶紧手忙脚乱的收拾桌上的东西。 鬼谷子轻嘆一声,跨步走了出去,随手将门一关,朝着走廊外走去,才走了几步,就迎面见着了府尹。他的额头上已经是被磕出了血来了。 鬼谷子皱眉看着他,冷哼一声:「府尹大人,你怎么有空来这偏远的山区了?」 「谷主,求求你救救东朔的黎明百姓吧,现在的疫症已经十分兇勐了,原来还只是在京城里,现在都已经传到各个城镇去了。」 「哦?疫症?从哪里引起的疫症啊?」鬼谷子明知故问道。 府尹脸上有些尴尬,不得不自打耳光:「唉,还不是菜市场的那些叛党尸体引起的?当初本官狂傲自大,不听你们的劝,现在果真引起了疫症,本官十分的后悔。还请谷主看在那些可怜百姓的份上,出手相助啊。」 鬼谷子冷哼一声,顾自朝着花厅而去,将府尹引开了依依的房门外。 依依听着脚步声走远,这才吁了一口气,将那件小夹袄拿出来继续缝着,苦笑着感嘆了一声:「连怀个孕都要偷偷摸摸的。」 画眉宽慰道:「王妃,这也是不得已,现在皇上对你腹中的孩子定然是心存戒备的。咱们还是安安稳稳的把小世子生下来吧。以后,也许就不必这么偷偷摸摸的了。」 「唉。」依依轻嘆了一声,眉头一皱,心下升起了一些不快。 过了一个时辰,鬼谷子走了过来,依依见他神采飞扬,便是已经猜到了一些。笑着揶揄道:「怎么?答应了出去医治了,还赚了一大笔诊金?」 「不错,谈了一大笔诊金啊。老夫反正这些日子已经在药王谷呆得发闷了,本就想着出去透透气了。这正好有个大单子给老夫,老夫何乐而不为啊。」鬼谷子高兴的捋了捋花白的鬍子。 「鬼谷子,你赚这么多的钱干啥?你又不愁吃不愁穿的。」依依眯着眼睛问道。 「老夫以前要赚那么多的钱,也是为了购买更多的好药材,这样就可以炼药了。你不知道,要想炼药,可是要花费不少本金的。后来嘛,老夫的名气大了,赚钱也多了,老夫就想着多赚点钱的话,老夫就可以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现在嘛,老夫赚钱是为了留给孙子。」 依依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给孙子?鬼谷子,你把钱给我的孩子,你就不怕严清和你的两个徒孙有意见啊?」 「他们啊,老夫给他们也会留一些的,但是大部分都会留给老夫的孙子,还有这个药王谷,老夫也留给他,他就是下一个药王谷谷主。」 「啊?鬼谷子,你是想要他继承你的衣钵?」依依的脸都变成了苦瓜色。 鬼谷子见她这副神情,瞬间就不悦的板着脸,哼了一声:「夏依依,老夫要他继承老夫的衣钵,那是看得起他。你想想,你的医术这么高明,生出来的孩子必定也是有很大的医术天分的。届时,只要老夫好好教导他,你和方姑娘也好好教他,他的医术必定要比严清和罗津、季开的医术要高的。他当药王谷谷主,可是最好不过的了。」 画眉连连摆手:「不行啊,谷主,小世子可是要继承轩王府的,哪能在你这儿继承你的衣钵啊?小世子将来是要上学念书习武,当大将军的。」 依依沉思了一下,眸内的光芒黯淡了下来:「继承什么轩王府啊?还是别回去了,就留在药王谷继承谷主的衣钵为好。」
第八十二章 如假包换(一更) 几日后,夏依依的缝衣服的手艺突飞勐进,不过一天的功夫,一顶小帽子就做好了,得意的将小帽子顶在食指上,手指轻动,那顶小帽子就轻快的转动了起来,片刻后,她手指迅速的从帽子里撤出来,那个帽子便是旋转着飞到了画眉的面前。 夏依依挑眉,「怎么样?」 画眉将小帽子拿在手上,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不禁夸赞了起来:「王妃,你的这个帽子做得可真好,大小合适,针脚细密,而且做得可真圆。」 依依不禁得意的翘起了嘴巴:「那是,我这手啊,就是摸针摸习惯了,不论是手术缝合针,还是这缝纫针,我都能运用得游刃有余。」 画眉抿嘴一笑:「只是这个帽子太素了一些,王妃的手艺既然好,那就在上面再绣上一些图案吧。」 依依的嘴角抽了抽,她哪里会绣什么啊?这个画眉可真是会嘲讽她。依依眨巴着眼睛道:「我跟你说,小孩子的衣服不要讲究好看,要讲究舒服。你说这个帽子就这么一层布,穿着挺舒服的,要是在上面绣上图案,那么多的线头肯定会将小孩子柔嫩的皮肤给摩擦红的。」 画眉不禁翻了个白眼,自己不会绣就明说嘛,还有这么多的歪道理可讲了。 画眉起身,将帽子整齐的放在了衣柜里,看着衣柜里已经堆了好些小孩衣服了,不禁高兴了起来。 「王妃,你看看,这些衣服应该够小世子月里穿的了吧?」 依依侧头望了一眼,点点头道:「嗯,够了,现在我们可以做尺寸再大一些的衣服了。」 「好。」 画眉立即将布匹拿出来,按照三个月婴儿的尺寸裁剪了一些布匹,将裁剪之后的布匹交给夏依依去缝制,依依接过来,缝制的速度也比以前快了许多。 敏儿走进来,看了一眼她还在忙碌的缝制衣服,微微皱眉道:「依依,你也该休息会儿,别这么忙着。现在离孩子出生还有很久,慢慢做,别急着赶工。」 「你放心好了,我自己会注意休息的。」 敏儿抿了抿唇,坐下来道:「依依,你现在的身子也恢復了,又有画眉和罗津、季开看着。我也不需要怎么担心你了,我想出去。」 「啊?鬼谷子才吵着发闷出谷了,你怎么也闷了?」依依哭笑不得,这些人,可都是不甘寂寞的主啊。 敏儿眉心微皱,道:「我有些担心子英,我想去前线帮他打战。」 依依担忧的望着她:「会不会太危险了一些?现在的局势可是混乱得很啊。」 「就是因为危险,我才想去帮着他。」 依依伸手拉着她,道:「好,你想去就去吧,这样,你等一天再出去,我给你制作一些毒气炸弹,你带出去也能派上一些用场。」 「嗯。」敏儿点点头。 鬼谷子偷偷摸摸的走进了一个破旧的民宅,从怀中拿出了一罐解药,交给了南艺,「这个解药,可是能够他吃一个月的了。老夫跟丫头要一些血,都心惊胆颤的,生怕她会发现,老夫可是不想在她面前撒谎。对了,老夫都不知道这个药这么炼制会有大功效,你们怎么炼制出来的?」 南艺低头一笑,挠了挠头:「这个可不是我们研究出来的新方法。我们也不过就是误打误撞罢了,当时我们给王爷的解药都吃完了,没有解药吃了,想着之前有一次王妃炼制解药的时候,被王爷冲到炼药房捣乱,将那一鼎药给毁了,我们想着这个解药兴许还能有些效用,反正王爷已经这样了,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医了,就干脆把那个毁坏的药拿来给王爷吃。没曾想这个解药的药效比你以前炼制的解药药效好了几十倍啊,想来应该是王爷的血液和王妃的血液混杂在一起之后产生了某些药效。所以,我们才将王爷的血交给你一起炼药啊。」 「原来如此。看来炼药也是需要一些运气的成分的。王爷呢?」 「王爷他有事情要忙,出去了。」 「已经走了?」 「他晚上还要回来的,不过我们今夜就要赶到热河以北去了,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所以这才急着要你把解药炼制出来,他好带走。还有,王爷托我问你,王妃和孩子怎么样了?」 鬼谷子眼眸一眯,审视的看着他:「南艺,你们怎么知道王妃怀孕了?」 「是方姑娘透露的,不过是瞒着王妃的。」 「哦,夏依依她挺好的,现在怀孕了,每天活得也精神了许多,天天笑眯眯的缝制着婴儿衣服。不过,她还不知道王爷诈死的事情。」 「嗯,最好别告诉她,以免她情绪波动,影响胎儿。」 「这个老夫自然知道了。老夫也不能在这里呆久了,得赶紧离开了。」 「谷主一路小心,别让他人发现了这里。」 「还用得着你来提醒?」鬼谷子不悦的撅了撅嘴。 南艺翻了一个白眼,自己可是好心提醒他一下而已,他用得着这么激动? 是夜,凌轩穿着一身夜行衣回来了,一开门,灌进了一股强烈的冷风,还夹杂着一些露水的潮湿,他步履沉稳,身子似乎已经好了很多,武功也恢復了不少。 他一进来,南艺立即就上前将大门关了。「爷,鬼谷子今儿来过了,把解药搁这了。」 「嗯。」凌轩瞥了一眼桌上的罐子,快步走了过去,坐在椅上,打开罐子拿了一粒药出来吃下。「你可问过了,王妃怎么样了?」 南艺笑着道:「鬼谷子说王妃挺好的,身子也恢復了,每天都笑着缝制小世子的衣服呢,精神头也好了许多。」 「那就好。」凌轩用手摸了摸怀里揣着的那一双小巧的黄布婴儿鞋,脸上泛起了柔情,摸着它,就好像是抚摸着了孩子一样。 南艺道:「爷,我们是不是今夜就动身?要不要跟夜影联繫一下?」 「对,今夜就动身,不必跟他联繫了。他虽然已经辞了将军之职,只是在暗夜组织里混迹,却依然不能打消皇上对他的忌惮。皇上还是会派人监视着他的,所以,我们还是尽量少跟他联繫,万一被盯梢的人发现了端倪,我们的计划就会失败了。」 「可是我们现在不跟暗夜组织的人联繫,又不能借您旧部的势力,就我们两个人在暗地里做事,哪能办得了什么事情啊?」 凌轩淡淡的道:「你放心,我有办法,去借用通天阁的势力。」 南艺苦着一张脸道:「爷,通天阁那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上次跟他签订的契约,让他对付冥日会,现在这个契约时间已经过了。你若是再去找他办事,他必定又要狮子大张口了。你这次出了王府,可是没有动王府的半分银子,又只是从暗夜组织里带出来五十万两银子,还留了五十万两银子给夜影做运转资金。就咱们现在手里的这五十万两银子,通天阁怕是看不在眼里吧?」 凌轩轻抬眼皮道:「我可以让通天阁分文不收,就帮我们,而且,还会替我们保守秘密。」 「那怎么可能?」 「那通天阁阁主可是还病着没有出关呢,他手上只有我给他的半颗解药,可是很想从我手上拿走另外半颗。我若是拿剩下的半颗跟他当条件,他必定会答应。」 「那就好。」南艺点点头,转而问道:「爷,上官云飞的兵马是不是还在京城没有撤退?」 凌轩冷笑一声,抬眼快速了瞟了他一眼:「哼,他哪能这么乖乖的听从皇上的命令撤离东朔?他想要侵占东朔的狼子野心如今已经被皇上看穿了,虽然两人并未对汶水镇失守一事拿到檯面上挑明了说,可是双方的心里已经起了隔阂,已经是对立面了,皇上急着将他赶出去。他却是以给伤兵疗伤的藉口,死皮赖脸的留在了京城。皇上却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啊,现在的京城比以前上官云飞在热河以北的时候更加危险了。如今这京城里皇上的兵马都没有上官云飞的兵马多了,呵呵。」 「皇上现在被上官云飞兵临城下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啊,皇上的兵也真是一些饭桶,连个城门口都守不住,由着上官云飞带着兵马闯进来了。」 「那是他自找的,以前云山那事的时候,上官云飞故意带着兵马从另一条道上熘走了,那时我就劝告过他,要他防着点上官云飞,可是他不仅不听我的,还怀疑我想要离间他和上官云飞的联盟。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现在他总算是尝到了苦头了,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再帮着他了,让他自己跟上官云飞斗去。」 凌轩起身,将那罐解药给装进了包袱里,道:「给我泡个药浴,泡完就出发。」 「好。」 一片密林里,一个红色的暗影忽闪而过,在这黑色的山林里显得尤为显眼,好似一抹红色的魅影,冰冷而带着一丝妖娆。 感觉到身后有两个身影跟着他,红色的暗影不仅不躲避逃跑,反而停了下来,折转往回,迅速的堵住那两抹黑色的身影,那两个身影也并未躲闪,同样大方的迎了上去。 「阁下是谁?为何要跟踪本座?」 夜羽画着长长眼线的凤眼一挑,嘴角轻扬,带上了他日常标志性的魅惑笑容,虽然是笑着的,可是笑容里却是带着十足的凉意,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两个蒙面黑衣人。 其中一个蒙面人将蒙面巾缓缓取下,低沉道:「副阁主,好久不见。」 「轩王?」夜羽大惊失色,眉头紧皱,上下扫了他好几圈。 「正是本王,如假包换!」他淡定自若。 仔细辨认之后,确定了眼前这人确实是轩王,夜羽深吸一口气:「你不是死了吗?」 「那只是诈死。」 「你为何要诈死?」 「因为皇上想要本王死,如果本王不死,皇上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害本王,所以,本王只好告诉他,本王死了。」 「你既然是要诈死躲开这皇权争夺,那你就好好的隐姓埋名的藏起来,你却是来本座面前露出你的真面目做什么?你就不怕本座将你诈死的事情告密给皇上?」 「因为你不会!」凌轩自信的看着他。 夜羽莞尔一笑,染了蔻丹的修长手指将乌黑的秀髮绕在指间玩耍,歪着头,妖媚的朝着轩王放了一个电眼,激得站在轩王一旁的南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恨不得趴到一边呕吐去。一个大男人,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轩王,你是不是误会本座了?本座之前帮着你对付冥日会,只是因为跟你签订了单子罢了,本座跟你可没有私人情感,需要帮你隐藏秘密啊。如今,本座跟你的那个单子已经过了契约时间了,本座也无需再为你的利益谋划了。倘若将你诈死的消息卖给皇上,就能获得一大笔钱,本座何乐而不为呢?」 凌轩半点没有受到夜羽妖媚的影响,表情依旧冷清。 「夜羽,你以前可是很想治好你们阁主的,现在本王手上还有剩下的另外半颗解药,本王将这半颗给你们,你们阁主的毒就能解了。到时候,他只需要再疗疗内伤,他的武功就会恢復到以前了。」 「怎么,你是想要用这半颗解药跟本座交易,封了本座的嘴?」 「不,本王若是只想让你们封嘴,本王就不必在你的面前露身就可以。本王是想要你们通天阁无偿帮本王三个月!」 「三个月?还无偿?你指的是帮你们做任何是吗?轩王,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你若是不同意,本王就将这半颗解药给毁了。」凌轩淡淡的说道,全然听不出他的语气里有半点威胁的意味,却是能让人无形之中感受到一股冷意。 「你若是敢将解药毁了,本座就将你的消息泄漏出去。」夜羽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咬牙切齿的警告他。 「请便!」凌轩伸出一只手,无所谓的耸耸肩。 夜羽却是没有这个勇气真的去泄漏消息,咬牙道:「帮你一个月,本座就跟你成交。」 「一个月太短了,需要三个月。」 「可是那样,本座可是亏大了。」 「你一点都不亏,前儿你才卖药给本王,赚了二百万两黄金啊,即便你跟冥日会平分,你也白赚了一百万两黄金呢!」 凌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双乌黑的眸子似乎能将所有的事情全都看透了。 夜羽站在他的面前仿若透明人一样,夜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情,只有杀天霸和自己知晓,另外自己还将此事告诉了阁主,按理说,消息封锁得很严密,不可能会有第四个人知道才是啊。 他没有透露,阁主也不会泄密,难道冥日会泄密?这也说不通啊? 凌轩淡淡的笑道:「本王若是想要知道什么消息,就没有得不到的。」 「本座可是告诉你,那解药,本座可没有动过手脚。就是将一颗真解药交到了皇上的手中。」 「真解药?这是杀天霸告诉你的?」凌轩眯着眼眸,带着些许嘲笑的意味。 夜羽眉心一皱:「是啊,难不成他还会骗本座不成?」 「夜羽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杀天霸那个老狐狸利用了你将假解药卖给本王。他手上的那颗解药原本就是他找了一个冒牌货炼了一颗假药,然后又从上官云飞的手中抢回来,他跟本王有仇,他不好出面卖给本王,就忽悠你来卖。而你,居然还真的被他给利用了。」 夜羽跳脚道:「不可能啊,那颗解药可是鬼谷子亲口说是真解药。」 「那是本王让他这么说的,为的只是迷惑众人罢了。」 「你既然知道本就是一颗假解药,为何还要花重金从本座手中买下?你别告诉本座,你又是在迷惑众人?」 夜羽觉得自己遇上这个腹黑轩王,自己的太阳穴就被他气得突突直跳。
第八十三章 谈妥(二更) 「不错,但是更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测试一下皇上对本王究竟有没有起杀心。」凌轩道。 「原来如此,所以你发现他将你的解药调换了之后,你就诈死,然后要与他为敌?那你要本座帮你三个月,是要我们帮你篡位?」夜羽惊讶的道,片刻后,又疑惑不已:「可是那个既然是假解药,那你的毒也没有解,你怎么能当得了皇上?恕本座直言,你的性命不长久了。」 「这个就不需要你担心了,本王自有办法延迟本王的生命。至于合作之事,本王说的依旧是三个月,你可以回去问问你们阁主的意思,他绝对会同意的。毕竟,这可是唯一的一次给他解毒的机会。」 夜羽眸子一缩,冷冷的道:「那明日此时,再在这里碰头。」 「好。」 通天阁,夜羽一回来,就焦急的朝着后山的密室走去。扣了扣石门,片刻后,石门开启,通天阁阁主身穿一身黑袍,带着一副金色的面具,身子似乎有些虚弱,看见夜羽进来,轻轻咳嗽了一声,用腹语道:「你怎么来了?」阁主的腹语显得十分的虚弱,似乎还有些气喘。 夜羽有些担忧的看着阁主,随即忿忿的道:「阁主,轩王那个不要脸的,竟然拿最后半颗解药跟我们做交易,要我们无偿帮他三个月,他想要谋权篡位。」 「本阁主记得你上次跟我说轩王已经病死了。」 「我刚刚才知道,他竟然是诈死。而且他还告诉我,杀天霸手中的那颗解药原本是杀天霸找了个冒牌货炼制的假解药。那个杀天霸,竟然利用了我,他平白的分了一百万两黄金。」 通天阁阁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训斥道:「假解药?夜羽,本阁主将通天阁交给你打理,原以为你已经出师了,能挑得起整个通天阁的重任了,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般无能,竟然被人给骗了?」 他的声音浑厚而充满了凌厉,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迴荡,更是显令人生畏。 夜羽吓得立即跪在了地上,「属下无能,请阁主责罚。」 已经一年多了,夜羽都未曾见过阁主这般生气,自己掌舵的这一年多里,凡事都做得滴水不漏,很得阁主的信任,唯独这次的这件事情,自己被杀天霸给忽悠了当枪使,也难怪阁主会这么生气了。自己这次确实是蠢了一些。 阁主见他真心认错,又扬手让他起身,冷冷的道:「起来吧,人孰能无错?你还年轻,那个杀天霸却是个老奸巨猾的,你栽在他的手上也不是太丢脸。还好,这个生意我们也算是无本万利,白白的赚了一百万两黄金。」 「谢阁主。」夜羽心下松了一口气,起身,继续回到自己之前的那个问题:「阁主,那轩王说的这个交易……」 「接了!」回答得简短有力。 「阁主,三个月啊,我们太亏了。」 「不亏」 「为何?他可是说了,除了给解药,一文钱也不出的。」 「他既然是诈死,就不好从轩王府里拿钱,以免被皇上发现,另外,他不是还拿了半颗解药给本阁主吗?这个就已经是很大的押金了。当然,我们也可以跟他再谈谈,现在我们不跟他要钱,还能出钱帮他办事,但是,有个条件,将来他当了皇上以后,这些钱,他必须要还给我们,还得另外再付一百万两黄金。」 夜羽不无担忧的皱眉:「阁主,可是万一他没能当得了皇上呢?我们可就亏得史无前例了。」 「他一定会当得了皇上的,本阁主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可是,我们现在摊这趟浑水,帮着他跟皇上作对,若是万一败了,皇上一定会派军剿灭我们的。」 「你放心,他不会败的。」 「阁主为何会如此信任他?」 阁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本阁主不是信任他,而是信任我自己!」 「?」 「本阁主要亲自出山!」他一字一顿的道。 夜羽倒吸了一口凉气,「阁主,当初他打伤了你,还下毒,他可是你的仇人,你居然亲自出山帮他?」 「本阁主告诉过你,那是比武,就会有伤亡,我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他,而且,毒,也不是他给本阁主下的,是本阁主误食了。本阁主与他并无恩怨,反倒是十分敬佩他,你往后,不要再揪着这件事情寻他的仇了。」 「是!」 翌日,凌轩见到夜羽一脸不悦如约来到林中见面,便是嘲讽道:「夜羽,是不是被你们阁主训斥过了?」 夜羽狠狠的剐了他一眼,伸出手来,冷淡的吐出了两个字:「解药!」 一个黑色的锦囊从空中飞了过来,夜羽并没有直接用手接,而是拔剑一挑,将那个锦囊刺在了剑尖上。 「真是胆小!」凌轩嘲笑道。 「谁不知道你轩王浑身带着毒虫啊?本座自然是要小心谨慎一点了,免得着了你的道,落得跟你一样。本座这娇嫩的皮肤,可是比不得你轩王皮糙肉厚的,经不得毒虫的啃噬啊。」 他长眸向上一飞,嘴角勾抹起一丝嘲笑,再次露出了他那份玩世不恭的纨绔模样来。 凌轩冷笑一声:「那你就别解开锦囊给你们阁主吃了,免得你们阁主将毒虫吃下去,落得跟本王一样的下场。」 「唰!」 剑尖立即指向了凌轩,夜羽冷厉的说道:「倘若你敢在解药里下毒虫,本座一定会手刃了你!」 凌轩幽幽的说道:「本王怎么可能会做这样小人之事?不过,你还是小心一些,若是万一,『不小心』沾染了毒虫,可就怪不得本王了,只能怪你们自己做事粗心大意。」 「哼!」夜羽收起了剑,快速的朝着通天阁跑去。 他这一次回去的速度比上次的速度快,他着急的想要知道,轩王给的这半颗解药是不是真的解药。 回到密室,扣了扣石门,里头没有回应,他又喊了几声「阁主」,依旧没有回应,他有些皱眉的转身离去,阁主似乎不在里面?他的身子都没有好,跑哪里去了? 他回到山洞里,处理了一些通天阁的杂事,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再次起身走到密室,这一次,石门打开了。 「阁主,刚刚我来过……」 「本阁主今天出去练了一下功,唿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在这密闭的石洞里呆久了,觉得头晕得慌。」 「嗯,出去换换空气也好。」 「解药拿到了?」 「是,拿到了,不过,你要小心一些,以免沾染了毒虫。」夜羽将一个盒子拿了出来,里头正是装着那个黑色的锦囊,还未被他拆开过。 阁主忽视了他眼中惶恐和害怕,直接拿了过来就取出了里面的半颗解药,再从自己怀里拿出另外半颗,直接一起塞进了嘴巴就吃了下去。 「阁主,你……」夜羽有些惊慌的想要阻止他,怎么能不检查就直接吃了呢? 阁主将手中剩下的那个空锦囊直接扔进了盒子里,淡淡的道:「就算是有毒虫,吃不吃下去,对本阁主也没有什么区别啊。若是不吃这解药,本阁主身上的毒就解不了,那也是一个死。」说罢大步往外跨去,带着一股凌厉强劲的风:「你将通天阁最近一年多的帐目交给本阁主看看。」 「是!」 夜羽垂头跟了上去,阁主的这份气魄,是他怎么都无法匹及的。看着阁主雄伟的背影,他觉得通天阁又能像以前一样,成为整个东朔最为厉害的江湖组织了。即便冥日会的杀天霸想要夺得东朔的皇权,那也只能是做梦了。 凌轩与南艺在热河以北的一个小镇子里隐藏了下来,凌轩让南艺出去打探一下现在外头都有些什么消息,自己则是说还有一些要事需要处理两天,两天以后再来这个小屋子里碰头。 南艺有些疑惑的皱眉,王爷怎么最近这么忙啊?不禁劝了两句:「爷,你还是在这里休息吧,你的身子也经不得各处奔波,有什么事情,就让属下去办就是了。」 凌轩大手一挥:「不必,你也有许多事情要做,现在的时间很紧迫,我们没有多余的人手,本王只能亲自出去办事了。你不必担心,本王会将解药带着身上,不会毒发的。」 南艺也不好过问王爷究竟是要去忙一些什么事情,毕竟王爷若是想要将事情告诉他,就一定会亲自开口告诉他,若是不告诉他,那就是一些机密的事情,或者是不需要他知晓的事情。 南艺微微颔首,起身出去打探消息。 两天后,他们如约回到了这个小屋子,南艺眉心紧锁,现在的态势有些严重啊。 「王爷,丁副将虽然镇守着那几个城池,可是也只是保住了那几个城池没有被北云国攻占,但是现在,北云国却是跑到了另一侧,去攻打远处的城池,那一边已经丢了两个城池了。丁副将实在是分身乏术,只怕这热河以北,抵挡不住北云国的攻势了。只不过是比以前丢城的速度减缓了而已。」 凌轩并不觉得惊讶,认真的点点头:「嗯,那个赵熙,本王跟他正面交锋过,知道他的实力,当初本王身体康健之时,他的武功就只比本王低一点。就连夜影都不是他的对手,丁副将就更不是他的对手了。丁大力抵挡不住他,这也是本王意料之中的事情。」 「而夏子英那一边,之前也是节节败退,打不过阿木古孜,不过,现在有了方敏的帮忙,又有毒气炸弹的助攻,还献了许多妙计,倒是这几天打了几场胜仗,夺回来两个城池了。」 凌轩微微皱眉,「方敏她去了夏子英那儿?那依依身边岂不是少了一个保护她的人?」 「是啊,可能方敏是担心夏子英,才会跑到战场来帮他。不过王妃那儿,爷也不必太过担心,那儿有画眉跟着她,而且,她在明面上已经被休出王府了,皇上是不会去对付她的了。」南艺劝慰道。 「可是她如今有了身孕,跑动都不利索了,若是有人去药王谷攻打她们,她连跑都跑不动,还极容易流产。」 「要不,还是让红菱她们去暗中保护她吧。」 「嗯,不过,别说是本王的意思,就说是夜影的意思吧。」 「是!」 「本王从通天阁那里获得了一个消息:阿木古孜手里抓了南青国的前太子,秦礼。」 「啊?他们抓了南青国的前太子,这是为了要跟南青国做什么交易吗?」 「他们已经做了交易了。」凌轩冷哼一声,「通天阁的人发现有一天,上官云飞带了一万多兵马出了町城,却是没有去打战,而只是在一个山上逗留了片刻,之后,通天阁的人发现阿木古孜也从那个山上离开了。所以,他们之间应该是密谋了一些什么事情。」 「这么看来,他们若是联合起来了,我们岂不是就更难获得胜利了?」 「现在还不太清楚他们究竟密谋了一些什么,不过,我们可以静观其变,他们之间一定还会继续联繫的,而且,也可以根据他们两个的动向来推测他们那天究竟密谋了一些什么。」凌轩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南艺皱眉。 「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管在这个小屋子里安安心心的养病就是了。你也只管出去打探一些消息,不用出手。」 「爷,可是我们不出手的话,热河以北可能就真的要守不住了。」 「守不住就守不住呗,我们操心这个做什么?这个事情应该是皇上去操心的。本王已经不想再替皇上做事,让他在后头坐享其成,然后还想杀本王灭口。」 「是,属下明白了。」南艺道,他虽然有些担心如果皇上守不住江山了,到那个时候,王爷又能有什么办法将三个外邦以及虎视眈眈的冥日会全都给消灭呢?不过,既然王爷这么说,王爷就是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了,自己就只管听从王爷的命令行事就行了。 药王谷,画眉正在屋里做着衣服,忽然,她耳朵里听到了有人偷偷上了药王谷的声音,而且,并不是来前院,而是从后山偷偷摸上来的。她手中的针立即停了下来,脸色也变得十分的凝重和冷冽。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拿了剑就往外走。 这些日子她跟着王妃在这山谷里逍遥自在,倒是也变得随和了起来,现在一有情况,她立即就变回了以前的那个冷血杀手。 夏依依瞧着她的神色变了,直觉有情况,皱眉问道:「怎么了?」 「后山有人悄悄的上来了,王妃,你寻个地方躲起来,奴婢前去看看。」 「你一个人去能行吗?我跟你一块去,还能帮你一把。」 「王妃,你有身孕,别跟着奴婢一起去冒险了,你赶紧去找罗津他们,让他们把你带到隐秘的地方。」 依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现在还是前三个月,胎儿还不是很稳固,确实不宜出去打斗啊,说不定还会成为画眉的累赘了。 「那你小心。」依依嘱咐道。 「嗯。」画眉神色凝重的点点头,拿着剑就朝着后山飞去。 依依连忙朝着花厅走去,想快步跑,又怕伤着胎儿,便是只得用手捂着肚子加大了跨步。找着了罗津后三言两语的将事情说清楚。 「太祖师,你跟我来,我们后面有个很隐秘的山洞。」 「好。」依依跟着罗津便是朝着屋后的山洞快速走去,她可是不觉得自己躲藏起来有什么可耻的,毕竟,在自己没有实力跟别人硬拼的时候,那就不必强来,否则,只有输的份。
第八十四章 闷得慌(一更) 片刻钟后,画眉便是迴转来将夏依依给带了出来,「王妃,不是敌人,只是红菱她们来了。」 「她们来做什么?」 「她们是来暗中保护你的。」 依依微微皱眉,轻哼一声:「我都已经跟凌轩离了,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还让红菱来保护我做什么?」 「红菱说不是王爷下的命令,是夜影下的命令。」画眉低头道。 「他?」依依哂笑一声,「他哪能做得了这个主?还不是凌轩给他的指示?凌轩怕是不想让我知道,就让夜影谎称是他的意思。」 画眉的眼眸暗了暗,刚刚她也是这么质问红菱的,结果红菱告诉她王爷已经死了,现在暗夜组织是夜影当总舵主。又千叮万嘱的要她要保密,不能让王妃知道王爷已经死了的消息。 「让她们回去,我受不起轩王的恩惠,不需要他派人过来保护我,我在这里听安全的。」依依冷冷的道。 「王妃,真的不是王爷的命令,确确实实是夜影的命令。夜影说现在外面一直打战,你这里也是不太安全的。」 「我已经不是轩王妃了,那就不再是夜影的主子,他不需要再为我的安全着想,你让他们回去吧。」依依倔强的道。 画眉深知王妃现在心里还在为了王爷的事情而赌气,若是这么劝她也劝不好,不如从小世子身上着手。 「王妃,夜影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现在天下那么乱,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有人过来伤害你。王妃,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你还得照顾腹中孩子,就奴婢一个人,怕是没法护住你的周全,还请王妃哪怕是为了孩子的安危,也得留着红菱她们。」 依依的眼底的眸光扑闪了一下,抚了抚肚子,就自己这样子,还真的无法自保呢。轻嘆了一声道:「好吧,那就让她们留下来。不过,你去跟她们说一声,我不会白白接受她们的保护,你让夜影开个价,我付佣金给他。」 「王妃……」 「我现在虽然没有什么钱,但是等我生完孩子以后,我就要重出江湖了。去外面开个医馆,然后再开一些商铺,到时候就能赚很多钱了,届时再将佣金给夜影。」 依依抿了抿唇,对自己的未来开始做起规划来,在她的脑海里,已经呈现出了一副一个美貌年轻的少妇带着一个萌娃闯荡江湖的场景了。 画眉顿时伤感了起来,王妃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要独自抚养儿子,还要防着外人带来的伤害,若是王爷在世,该有多好啊?有王爷撑起那个家,王妃也就不必在外头奔波赚钱了。 当然,如果王妃愿意带着小世子回到轩王府的话,太贵妃也一定会看在小世子的份上,让王妃重新进府,如此也能保证王妃和小世子的生活。只是王妃性情太过高傲,怕是不会同意回去的。 画眉点点头,出去将王妃的话转达给了红菱。 依依坐在花厅里,看着罗津他们在院子里晒药材,他们平时也忙得很,不怎么有时间跟夏依依闲聊,再者,他们跟夏依依也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哪能聊得上多少话啊。 因此,依依也就只有画眉一个人可以聊天了,越发的觉得在这山谷里的日头变长了。倒是有些怀念起敏儿和鬼谷子了,他们若是在,这山谷里也不至于这么冷清。 依依可算是看清了自己还算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像这种清静的日子是过不习惯的,还是打消了在药王谷里过一辈子的想法吧。 依依无精打采的问道:「画眉,鬼谷子出去治疗疫症也有些天了,怎么还不回来啊!怪无聊的。」 画眉捂嘴轻笑一声,「王妃,以前鬼谷子在这的时候,你嫌他聒噪得慌,现在他出去了,你倒是又想起他来了。这疫症怕是没这么快就能治疗得好的,估计还得过些时日才会回来吧。」 「这谷里还真是太冷清了一些,也难怪鬼谷子都吵嚷着要出去透透气,我若不是因为怀着孕,我也想出去透透气了。」 「王妃,等以后小世子出生了,这谷里也就热闹了。」 「那还得八九个月呢,好难熬啊。你看看我,现在每天出了吃饭、散步,就剩下做衣服这么一件事情了。我都快要闷得发霉了。」 「王妃,你之前不是挺有兴趣做衣服的吗?怎么现在对做衣服提不起兴趣了?」画眉弯眼笑道。 依依苦着一张苦瓜脸,长唉了一声:「我以前是感兴趣,可是,我实在是对做衣服没有什么兴致,做一段时间也就不想做了。一件衣服做得辛辛苦苦,他也穿不了多久就长大了,又要做更大一些的衣服。倒不如去外头铺面里买,更省事了。只是我们既然要瞒着我怀孕的事情,也不好去外头买婴儿衣服。」 她其实更喜欢把做衣服的时间省下来干点其他的事情,比如看看电影啊,玩玩网游啊,要么做一台手术啊。然而在这个地方,电影和网游就别想了。这又是偏远山村,很少会有病人大老远跑到这儿来,而且鬼谷子收诊金又贵,都是给一些富贵人家治疗疑难杂症的。 这会儿,怕是也没有什么富贵人家得了疑难杂症吧。 画眉道:「王妃,你若是嫌闷得慌,那你就去多制作一些毒气炸弹,或者是炼药、做武器啊。」 「我只有做武器的思维,没有做武器的本事,做武器这事还得是天问拿手。不过,炼药和毒气炸弹倒是可以。好吧,我现在就去做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京城皇宫,皇上已经被最近的战事给整得焦头烂额了,还好京城的疫症有了鬼谷子帮忙,已经控制住疫情了,不然,他就更是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皇上,前线来报,又昨儿又丢了两个城池了。」报信之人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发抖,这些天,皇上的脸色已经愈发的阴沉了,每一次来报信的人,都要忍受皇上的一番怒火。 「又有哪个城池丢了啊?」皇上恼怒的将桌子一拍,怒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眸问道。 报信之人颤抖的将手中的战报交给了太监,跪地道:「是町城和……」 「町城?町城不是丁大力在镇守的吗?怎么会丢了?」皇上大惊,他之前可是对轩王的旧部抱有很大的希望的,若是连他们都会失败,那自己就真的会守不住热河以北了。 报信之人将头低低的伏在地上,仿若全殿的人都听到了他牙齿打架的声音:「小的不知!」 「滚!」皇上愤怒的将御桌上一大堆奏摺直接朝着那个人扔了过去。 那人庆幸自己头伏得够低,那些奏摺大都是砸在了他的背上,只有少数的两本砸在头上,虽然疼痛了一些,倒也没有什么大碍。他连滚带爬的赶紧离开了这个充满了怒火的地方。 皇上对百官道:「众位爱卿,可有谁能前去御敌的?」 底下一片安静,片刻后,一个大臣站出来道:「皇上,丁大力的那一支部队,已经是我们东朔能力最强的部队了,他们都无法对付赵熙,只怕就没有人能对付赵熙了。」 皇上微微皱眉,赵熙的能力他是知道的,丁大力根本就不是赵熙的对手。 「皇上,赵熙既然当初可是被誉为『第二战神』的,以前,他也就只是败在了轩王手上过,如今轩王已死,他也就理所应当的跃居为『第一战神』了,这世界上再也没人能打得过他了。」 其他人听闻,纷纷无奈的摇头,皇上长嘆一声:「难道,我们真的要将热河以北的地方让出去了吗?」 另一个大臣微微思索了一番,上前一步躬身道:「皇上,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打得过赵熙。」 皇上顿时来了精神和兴趣,直立起身子问道:「何人?」 「轩王妃!」 「她?她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也没有什么武功,哪里能打得过赵熙?」 「皇上,她虽然在武功上比不上赵熙,可是她的计谋却是比赵熙要厉害得多。当初她在北云国的时候可是大胆使用了『空城计』,歼敌五十万啊,这样的能力,放在东朔那些将领身上,也是办不到的。」 皇上有些不愿承认现在东朔已经到了没有男人可用,需要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的地步,他沉着脸道:「可是她虽然有些计谋,却是无法上阵杀敌啊。这打战到了最后,不也还是需要正面交锋打斗的吗?」 「那就让夜影再次出任将军,多带几个将军一起围攻赵熙,又有王妃的计策,或许获得胜利的。」一个大臣献计道。 皇上皱眉道:「有几成把握胜利?」 「这……」 他们支支吾吾的也无法给皇上一个肯定的答覆,现在只是能说这个办法能抑制住赵熙的勐烈攻势,但是能不能真的打得过赵熙,他们心里也有些打鼓了。「不过,夏子英那里现在有了方敏的帮助,已经有了好转了。」 皇上见他们这样,就知道现在的情势若是依靠夏依依一个女子来力挽狂澜,也是有些不太现实的了。 虽然方敏帮了夏子英一些忙,可是阿木古孜的实力跟夏子英的实力差不多,却是比赵熙差了一截。 「罢了,让他们撤退吧。」 「可是……」 皇上皱眉道:「没什么可是的了,虽然夏子英现在的势头很好,赵熙一旦将丁大力击退,就会从后方攻打夏子英的,到时候,夏子英被他们两国前后夹击,根本就无法撤退了。我们的兵马只会全都葬在了热河以北。现在,唯有将兵马全都集中到热河以南,这样,还能守住半壁江山。」 「皇上,可是上官云飞还在京城里没有走,微臣担心他会在我们心窝里扎刀啊。」大臣们十分担忧的道。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朕再去跟他商量一下。」 下了朝,皇上就直奔皇后那儿,皇后挺着个大肚子由宫女搀扶着起身,看皇上脸色十分难看,心下大抵也明白是为了上官云飞的事情,皇上也不敢触他的眉头,只得带着浅浅的笑意对着皇上微微福身,道:「皇上万福!」 「哼,万福?朕现在可是倒霉透顶了!」皇上怒道。 「皇上,你这是怎么了?」皇后佯装不解。 皇上怒瞪了她一眼,气唿唿的道:「皇后,你跟朕装什么?朕问你,你们南青国的兵马什么时候撤回南青国去?」 皇后有些胆怯的往后退了一步,十分委屈的撅着嘴巴:「皇上,那些兵马又不在臣妾的手中,臣妾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撤回南青国啊。大皇兄也许久未来臣妾这儿了,臣妾也不得知他什么时候走。」 「既然他不来,那你就请他进宫一趟,你跟他说,让他趁早滚回南青国去,别再在京城添乱了。」 「皇上,臣妾只怕是叫他来,他也不会来的。」 「你不叫,他怎么会来呢?你现在就立即着人给他送信去,就说你身子不好,胎像不稳,宫里的大夫都没有办法,让他从外头带个大夫进来,他为了你腹中胎儿的安全,定然会来的。」皇上冷哼一声,定定的盯着她。 上官琼只得点头应允,亲手写下了书信,皇上看了并无异样之后,让人送信出去,又对送信之人威胁恫吓了一番,不许她透露是自己指使皇后这么做。 一个时辰后,送信之人便是回来了,战战兢兢的跪在了皇上的面前,额头都滴出了汗来,「皇上,大皇子说他没有空来,只是命人寻了一个大夫让奴婢带进宫来给皇后娘娘看病。」 皇上额上的青筋暴涨,肌肉横生,咬牙切齿道:「他没有空?他现在都不打仗了,他还能忙个什么?」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婢女害怕的狂磕头。 上官琼微垂眼眸,只怕上官云飞并不是没有空来,而是他不想来吧。轻咬了咬嘴唇,低着头不吭声。 皇上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阴恻恻的道:「上官琼,你那个大皇兄看来并不在意你的『死活』啊!」 上官琼不禁嵴背一寒,抬眸惊慌的看着皇上那张阴狠的脸庞,嘴唇不禁哆嗦了起来:「皇上,你……」 皇上伸出了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摩挲了几下上官琼光滑的脸庞,略微粗糙的指腹刮过,凉凉的触感让她的神经更加敏感,心里更加害怕了起来。 皇上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丝冷笑,他摩挲她脸庞的手慢慢滑落到了她的下巴上,用力一捏,将她的下巴一抬,迫使她低垂的眼眸直视他。 上官琼一看到他眼里阴狠的目光,连忙害怕的将视线斜移,落到了一旁桌上的茶杯上。这样的杜凌志是她害怕看到的,这一刻,她觉得他有些像魔鬼。 皇上见她不敢看自己,将她的头往桌旁用力一甩,上官琼连着凳子一起摔倒在地,「啊」的尖叫了一声。 皇上见她要摔倒,并没有要扶她的打算,即便她怀了他的骨肉,他也不想扶她,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摔倒在地高声唿痛。那些宫女见状,想要上前相扶,却被皇上一记狠歷的眼神给剐了回去。 他轻轻拿起桌上刚刚她盯着看的那个茶杯,往地上用力一掷,破碎的瓷片划过上官琼的手背,立即渗出了殷红的鲜血。他没有丝毫怜惜,阴狠瞪着她咬重了最后两个词语:「如果到最后,朕不介意来个玉石俱焚,鱼死网破!」 抬脚大步跨出了宫殿,留了一地的碎瓷片以及满腔的愤怒,整个屋里都充斥着浓浓的硝烟味和淡淡的血腥味,惊得众人都不敢吭声,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更是忘记了上前去搀扶还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皇后。
第八十五章 饿狼抢食(二更) 「快扶我!」上官琼十分痛苦的捂着自己疼痛的肚子,惊慌的喊道。 宫女们见皇上已经出去好一会儿了,应该不会再折转回来了,听见皇后叫她们,这才上前去搀扶起脸色已经惨白的皇后。 「啊!有血!」宫女惊叫出声,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慌的睁大了眼睛指着皇后的裤子,那儿已经被血染红了。 「快快!叫御医!」嬷嬷高声喊道,又急忙补充了一句:「叫我们南青国的御医。」现在,连皇上都想要杀了皇后腹中胎儿了,东朔的太医就更是不可信了。 看着地上的鲜血,上官琼顿觉心凉,自己还以为自己怀上了皇上的骨肉以后,皇上就会更加疼爱自己,没有想到皇上竟如此仇恨自己,甚至连带着腹中胎儿都不疼惜了,直接将她摔倒在地! 她的手也瞬间冰凉的抚上了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里头的胎儿似乎因为刚刚勐烈的一摔,有些不舒服或是被受了惊吓,在她的腹内动弹得十分的剧烈,踢得她的肚子更加疼痛了起来。眉心紧皱,由着宫女们七手八脚的将她抬上床。 她十分紧张的看着太医给她把脉,嘴唇冰冷,哆哆嗦嗦的问道:「太医,本宫肚中孩子没有什么事情吧?」 太医微微皱眉,「皇后,还好,虽然流血了,胎儿有些不稳,好在这是孕后期了,胎儿的存活率高一些,还不至于会流产,只需吃一些药,好好休养就可以了,不过,你千万不能再摔第二次了,不然容易早产。」 「嗯,本宫知道了,多谢!嬷嬷,赏!」 「多谢皇后娘娘。」 太医一走,嬷嬷就立即跟皇后小声的道:「皇后,如今这个局势,你要不要回南青国生产了以后再回来?现在东朔着实乱得很,皇上又因为大皇子的事情波及到你身上来。」 上官琼神色一暗,摇了摇头:「不行,本宫腹中胎儿可是太子,若是回南青国生的话,届时皇上不认可这个孩子是他的骨肉,指责本宫掉包了的话,本宫可就解释不清了。还是留在这里生产吧,本宫会注意的,不会再被他摔倒的。」 「可是以皇上的武功,他若是想要摔你,你也抵抗不了啊。」 「下次,皇上再过来的时候,你们站得近一些,也好早些扶住本宫。」上官琼眉宇间带着浓郁的忧愁和伤心,自己对孩子的父亲需要如此严防死守的,这夫妻也没有什么可当的了。 「是!」嬷嬷低头应是,便起身亲自下去熬药,都不敢离开药罐子一步,生怕别人往里头下堕胎药。 那个被上官云飞派去宫里的大夫一回去就立即跟上官云飞禀告了宫里发生的事情。 上官云飞听闻上官琼差点流产,没有半点疼惜自己的妹妹,反倒是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杜凌志的身上。 他冷冷的望着门外的天空,眼眸微缩,冷哼一声:「本皇子就知道,皇上这是设了一个鸿门宴呢,本皇子若是进了皇宫,只怕就出不来了吧?」 青甫小心翼翼的道:「大皇子,现在我们可是跟皇上的隔阂越来越大了,这么下去,我们怕是没有回头重修关系的可能了。」 上官云飞侧头冷冷的瞟了他一眼,道:「我们早就已经没有机会回头了。除非我们回到南青国那个穷乡僻壤,再也别想着攻入东朔,但是可能吗?」 「不可能。」青甫郑重的回答道,南青国皇帝的野心原本就大,不然他也不会一脚将先皇给踢下皇位了。至于大皇子,野心就比他父皇的野心更大了,为了能当上太子、登上皇位,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大皇子,可是我们真的要跟阿木古孜合作吗?」 「不然呢?」他扬眉,「目前,那三个国家里,也就只有西昌国最适合跟我们合作了,跟东朔是绝无可能的,而跟北云国,以赵熙的能力,我们无疑是与虎谋皮。这也是阿木古孜忌惮北云国的原因,才暗地里跟我们合作。」 「万一阿木古孜达到了他的目的了,跟我们联手将北云国灭了以后,他不信守诺言,反而利用秦礼将我们南青国搅乱之后,对我们出手呢?毕竟,他手中握有我们的弱点,可是我们却没有握有他的弱点。」 阿木古孜眼眸一缩,青甫说得也不错,这种不对等的局势对自己是十分吃亏的。侧头轻瞟了一眼青甫,嘴角微扬:「你倒是聪明了一回。」 青甫微微垂头,并未答话。 「你去打探一下,看看阿木古孜忌惮些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的眼底流露出来一些奸猾。 「是!」 热河以北,夏子英和丁大力同时收到了皇上要求他们撤退的命令,丁大力恨恨的跺了几脚,又在军帐里头来迴绕了几圈,大骂了几声「狗娘的」,恨恨的集结了兵马迅速朝着热河以南而去。他又打不过赵熙,不撤退,难道还留在这里等死不成? 比起丁大力的愤愤而又不得已,夏子英则是有些不解了。他跟敏儿两人合作无间,将西昌国接连击退了几个城镇,现在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现在撤退,不是将原本能夺回来的城池给白白送给西昌国吗?这种行为无异于卖国啊。 夏子英气恼的将皇上的信件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上,鼻孔喷了一口粗气:「皇上怎么回事?竟然让我们撤退?」 肖潇微微皱眉,将桌案上的信件拿过来,方敏则是不动声色的移了移脚步,靠近肖潇,伸长了脖子看信件。 「将军,皇上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夏子英抚了抚额头,微微摇头嘆息:「不知道啊。」 方敏扁扁嘴,无所谓的耸肩道:「听你们皇上的话,赶紧撤退吧。」 「你也同意撤退?」 他们二人疑惑的望向她,这些日子跟方敏相处,他们可是都知道方敏这人十分要强,帮着他们打战,可是好不容易才抢夺回来这几个城池,她竟然说撤退就撤退,没有半点遗憾? 敏儿扁扁嘴道:「军人的天职就是执行命令,现在既然皇上下了命令,你们撤退就是了,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可是这些城池……」 「皇上都不想要了,你们还死守着做什么?你想想,你们打战需要后援的吧,皇上不给你们提供军需和银子,你们打什么战?又能支撑多久?到时候没有军粮了,你们就不得不撤退了。到那个时候再撤退,皇上可是会治你们大罪的。」 「可是我们现在是有能力将西昌国占领的城池夺回来的,皇上他为何要我们撤退?我们只要跟皇上道明情况,皇上一定会改变主意的。」 夏子英执意的道,现在把城池拱手让人,他实在是心有不甘。 方敏将东朔的地图拿出来摊在了桌上,用手指着地图,认真的给他们分析道:「你们看,现在我们是在东朔的西北方,我们这段时间里确实是夺回了一些城池,可是我们夺这些城池付出了多少代价?死了多少士兵?耗费了多少军需?可以说,我们行进得十分艰难。」 肖潇情绪激动的咬牙道:「对啊,我们付出了这么多才夺回来的城池,凭什么白白送给他们啊?」 夏子英抬眼看着敏儿低头看着地图,神情凛然,双目里充满了智慧,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方敏有一种引领他的那种气质和能力,他的嘴角不知不觉的挂上了一丝满意的笑意。 夏子英轻轻抬手制止了肖潇的义愤填膺,他神情淡然:「你且听她说完。」 肖潇抿了抿唇,点头应是。 方敏抬头,看到子英嘴角的笑意,便是也回了一个会心的笑容。低头,眼眸微垂,继续解说自己的看法。 「你看,现在整个东朔,东北方向,北云国一路披荆斩棘,已经把丁大力他们打得节节败退了,不出半月,他们就会全都被赶出热河东北了。而南边,上官云飞的兵马盘踞在京城,随时都可能起兵对付东朔。即便我们在这里拼死厮杀半个月,再夺回来三四个城池,那又如何呢?届时,这热河以北就剩下我们和西昌、北云了,他们两国必然会联合起来一同对付我们,前后包抄,我们这夹在中间可就是死路一条了。而皇上,绝无可能派兵来支援我们的。一来,派兵过来,也是打不过他们的。二来,南边的兵马本就不多,一旦派兵北上,南边空虚,上官云飞就会立即动手。那时候,可就真的是顾得东来顾不得西了,四面楚歌了啊!」 方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完这才喘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他们两个。 肖潇这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我们这可就不是被西昌和北云国瓮中捉鳖了吗?」 「是啊,皇上此举,是为了保全半壁江山,否则整个东朔都没了。所以,现在趁着皇上让我们撤退,而西昌国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就赶紧撤退。不然,到时候可就很难脱身了,必定会被他们追杀。」 夏子英点点头,倏的起身,对肖潇正色命令道:「立即联繫其他各部,连夜撤退。」 「是!」 半夜,东朔的军队悄无声息的全都往热河以南撤去,直到行出了十公里,西昌国和北云国才得到了消息,一路朝南追赶而去,却是在路上受到了部队的阻挡,追赶的步伐也缓了下来,大部队都已经迅速撤退到热河以南去了。 一排矮小的屋顶上,一个身影迅速的飞着,一转眼就飞进了一个小屋子里头。 南艺拱手焦急的道:「爷,不知道为何,东朔的士兵一夜之间,全都往南撤退了,现在,这边的城池已经被西昌国给攻占了,只怕,很快,他们就要攻占我们现在藏身的这个小城镇了。」 凌轩闻言,将手背负在身后,微微扬眉,看了一眼满脸焦急的南艺,淡定的道:「这是本王早就预料到的事情,他们根本就打不过北云国,更何况,现在三国同时对东朔发难,他们就更应付不来了,失败是迟早的事情。与其一直拖延着北方的战事,消耗太多的兵力,倒不如将兵力保存下来,护住热河以南的江山。皇上现在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还算是个英明正确的决定。」 「半壁江山,就这么丢了?……」南艺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皇上此举,可就直接丢了半壁江山了,王爷还称皇上的决定是英明正确的? 「不然呢?再拖下去,可就是整个江山都没了。」凌轩道,想了片刻,又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冷笑来:「不过,以他的本事,只怕将来整个江山还是会丢的。」 光是盘踞在京城的南青国兵马就够他喝一壶的了,皇上若是个有本事的,现在就应该能将上官云飞给赶回南青国了。 南艺微微皱眉:「那,我们是不是得现在立即撤退?不然,这里被西昌国接手以后,万一被阿木古孜发现我们的行踪,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凌轩淡淡的摇头道:「不,我不必急着撤退。现在阿木古孜的精力可不在城里围剿东朔的士兵,更没有这个精力挨家挨户的搜查了。他现在应该是急着和北云国抢占城池才对。」 「对哦,以前他们想要攻占一个城池可是要耗费多大的精力啊,现在,这里的城池几乎都是空城了,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西昌国和北云国现在拼的就是一个抢占的速度了,谁先到哪个城池,那个城池可就归谁了。」 凌轩点点头,「这就犹如恶狗抢食,必定会因为分赃不均而打斗起来,这样,你立即让通天阁的人着手安排一下,让他们两国为了一个城镇而撕咬起来,这样,至少让他们两个国家的联盟变得不是那么牢固。」 「王爷这方法好啊,他们一旦撕咬起来,就会不齐心了。属下这就去联繫通天阁。」 阿木古孜骑在马背上,将剑指着东方,大声喊道:「快,赶紧朝东边跑,一定要在北云国的前头,多抢占一些城池。」 「是!」 那些士兵听着二皇子高亢兴奋的命令升,他们也瞬间士气高涨了起来,这一天,可是他们这一辈子都未曾遇到过的事情,从来没有见过攻占城池能有这么快捷轻松的了,他们挥着刀剑剿杀着那些留在后面断后的小部队,那些人根本就不堪一击,全都死在了他们的剑下,他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现在,他们都十分迫切的想要将整个东朔的地盘全都抢过来,到时候,整个世界就都成了西昌的疆土了,他们就是世界最为厉害的帝王之师了。 他们加快了奔跑的步伐,一脸兴奋,好像是朝着一份饕餮盛宴奔去。 一个副将骑着高头大马快速的奔跑了过来,将手中的一份书信交给了阿木古孜,焦急的道:「二皇子,末将刚刚截获了一份北云国传递给靠近我们这边地盘一个部队的信件,赵熙信中命令他的部下要在最快的时间里,赶在我们的前头将莱城给攻占了。他说莱城低处关中险要之处,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优势,若是能抢占了莱城,就能将西边的兵马给挡住了。」 阿木古孜将信件拿来瞅了一眼,立即将信件给揣进了怀里,大声道:「快调整行军路线,立即朝着莱城的方向前进。」 「是!」 另一厢,北云国赵熙也同样「截获」了阿木古孜写给部下要抢在北云国之前攻占莱城的信件,当即也将大部队给调转了方向,朝着莱城跑去。
第八十六章 两国中计(一更) 西昌国和北云国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抵达了莱城,远远的,阿木古孜一见北云兵马也朝着这个方向来了,心里就更是相信那个信件是真的了,幸好自己截获了信件,不然,这个莱城真的就要白白的送给了北云国了。 阿木古孜大声吼道:「将士们,立即加快脚步往莱城跑,一定要赶在北云国之前跑进去,如果北云国比我们早进去,我们就立即下手,从他们的手中抢回来。」 「是!」 西昌人加快了步伐,北云国的人也同样加快了步伐,二者几乎同时到达了莱城城门口。 北云国的将领并非赵熙,而是原本距离莱城最近的司马栋,他昨夜一接收到赵熙的飞鸽传书,便迅速朝着莱城奔进了。 阿木古孜一见到司马栋,就朝他拱了拱手,貌似恭敬的道:「司马将军,久闻其名了,你怎么不在你们北云国的西边驻守,这么大年纪了还来东朔打战?」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又「恍然大悟」道:「哦,本皇子想起来了,当初你儿子司马贺死在了轩王的手上,你就立誓此生一定要杀了轩王。唉,只可惜啊,那轩王已经病死了,没能被你亲手杀了,真是令人遗憾。」 司马栋才没有这个心情跟他虚与委蛇了,正色道:「二皇子,我们北云国先到达的莱城,还请二皇子去下一个城镇吧,这莱城已经是我们北云国的了。」 「啊?哈哈哈,司马将军,你该不会是老了之后老眼昏花了?明明是我们先到的,你怎么会看错成是你们先到的呢?」阿木古孜大笑道,似乎极为好笑一般,还用手拭了一下眼角飙出来的泪花。 司马栋冷哼了一声,浑身散发出了一个老将军一辈子积累出来的威严气势:「二皇子,本将军虽然年纪比你大,可是目明耳聪,依旧能上阵杀敌,本将军看得清清楚楚,我们比你们先到。」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将士,高声问道:「你们说,是谁先到?」 「我们先到,我们先到!」北云将士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吶喊着,振聋发聩,士气高涨,每个人就好像是屠户一样,脸上肌肉横生,充满了肃杀之气和蛮横无理。一瞬间就将稍显阴柔之气的西昌国士兵给比了下去。 司马贺也是不想表现出怂的姿态,便是也高声问自己的士兵:「你们说,是谁先到?」 「我们先到,我们先到!」西昌将士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吶喊着,虽然士气也是很高,但是声音却没有对方高亢,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司马栋一挥手,就带着士兵朝着城门口涌去,阿木古孜也连忙带着兵马朝着城门口涌。 「二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什么意思?这莱城可是我们的。」 「二皇子,本将军劝你还是不要跟我们北云国争夺城池。」 「司马栋,本皇子也将这句话奉劝给你,这莱城,本皇子势在必得!」 「二皇子,这莱城,可是我们太子特地吩咐本将军拿下的,你还是让开,以免惹了我们太子不高兴!」司马栋冷着脸道。 阿木古孜一听,心中更是对那封「截获」的信件深信不疑了。看来,这莱城是真的十分重要了,就更是下了要抢夺莱城的决心了。 他当即就将剑拔了出来,道:「既然如此,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从本皇子马下拿下它了。」 一夹马腹,就朝着司马栋跑了过去,随即一剑上前,直接朝着司马栋的要害之处发起了勐烈的攻击。 「呵!」 司马栋怒哼一声,见他来真的,便是也毫不退让,举着剑就跟他对打了起来。 两国士兵一见自己的首领都打起来了,也不多说闲话,立即沖了过去就互相厮杀了起来。这厮杀场面简直比得上之前他们攻打东朔了。 莱城里的百姓听见城外发生了战斗,还以为已经撤退了的东朔士兵又回来守城了,一些胆大的偷偷出了门去打探,不禁十分失望。原来皇上真的已经放弃他们了,现在他们连自己将来会属于哪一国的百姓都不清楚了,一切要等着外面两个国家分出了胜负才能知道了。 外面的打斗一直延续了一天,才得出了胜负。 阿木古孜的剑尖刺进了司马贺的心脏口,只需要用力往里头一刺,司马贺就会被他一剑毙命。然而,他却是并没有用力刺进去,冷哼一声道:「司马将军,你输了!本皇子看在和你们太子结盟的份上,就饶你一命,但是,你们必须要立即撤兵,将莱城让给我们!」 司马贺狠狠的啐了一口:「二皇子,你的武功虽然高,可是你的用兵谋略却是极差,屡屡败在方敏一个女人的手里,连丢了几座城池。像你这样的人,若是没有我们北云国将丁大力他们打败,你以为东朔皇帝会退兵吗?若是没有我们,就凭你们西昌国这些娘娘腔士兵,怕是连东朔半步都跨不进来吧?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北云国抢占地盘?」 阿木古孜被他气得七窍生烟,怒怼道:「资格?刚刚我们打了一战,本皇子赢了,我们就有资格抢占莱城。」 「哼,二皇子,今日是老夫跟你打,倘若是我们太子跟你打,你根本就赢不了,论实力,我们北云国的实力远在你之上,你之所以能在东朔抢占城池,可是承了我们北云国的福!」 阿木古孜咬牙切齿的将剑尖往他的心口刺进去了一点,怒睁双眸:「你说什么?我们能抢占城池,是承了北云国的福?」 「难道不是吗?你连方敏一个女人都斗不过,你有什么脸面来……啊!」 司马栋的话还未说完就尖叫一声,叫声戛然而止,胸口的利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他的眼眸一缩,随即瞳孔扩散,他有些不相信,自己没有死在敌人东朔的手上,竟然死在了同盟军西昌国的手上。 阿木古孜有些惊慌的看着司马栋的尸体倒在了他的面前,他这才恍然醒悟了过来,自己怎么能干下这么蠢的事情呢?若想占领莱城,自己刚刚都已经制住了司马栋了,就直接把他绑了就行了啊,届时自己派兵占领莱城,然后把司马栋还给赵熙,即便赵熙对他占领了莱城有意见,可是自己打赢了,赵熙也只得忍气吞声的。 但是自己把北云国的老将军给杀了,这件事情可就闹大了,北云国绝对不会放过他的,自己跟北云国的联盟只怕也要土崩瓦解了。 他刚刚的脑子里一直都是司马栋在说他不如女人,「女人」这两个词就犹如一个魔咒一样禁锢着他的头。 方敏,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他的噩梦。 他已经知道,以前在木寻镇装扮成普通的村民劫持他,从他手中放走了整个木寻镇的居民的女人,居然就是方敏。她还将 夏子英一直藏匿在山洞里面照顾,躲避开自己的搜捕。后来,自己把夏子英给刺伤得只剩下一口气了,救活夏子英的人依旧是方敏。 再后来帮着夏子英攻打他,让他在西疆无法跨越东朔的半寸土地。现在,又从他手中夺回了不少城池的这个人依旧是方敏。 方敏,这个女人,真是自己最大的克星,早知道如此,当初自己就应该在木寻镇将她杀了。只不过当初自己也确实想杀她,却是没有这个能力杀了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她能从那么密集的箭雨中逃出去。 刚刚从司马栋的口中被他如此嘲讽奚落,好似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斗不过一个女人。他可是西昌国堂堂二皇子,是最有能力成为太子的人,居然被他国嘲笑不如一个女人,这让他如何甘心? 他恼羞成怒之下,控制不住自己崩溃的内心,一剑结果了司马栋的性命。 西昌国士兵根本就不太清楚阿木古孜内心的想法,更是不知道他们两国其实已经是暗自结盟了。他们一见对方的将领被自己的二皇子杀了,当即高兴不已,挥着剑就朝着对方厮杀而去。 战场惨烈程度比之前更甚,然而北云国已经没有将领,那些士兵也就没了方向。不过两个时辰,北云国的士兵就被西昌人给杀得所剩无几! 阿木古孜咬咬牙,反正事情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把莱城夺下来再说。直接攻开了城门就进去把城门一关,将北云国的士兵全都阻在了外面。 北云国的士兵也只得望洋兴嘆,纷纷收兵。一回去便将司马栋的尸体给抬到了赵熙的帐外,又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告之,当然,他们心中对阿木古孜十分的痛恨,又将阿木古孜的话给添油加醋了一番,还说阿木古孜辱骂赵熙云云。 赵熙一听,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恨恨的啐了一口,怒骂一声:「阿木古孜,你这个小人竟然敢公然跟我们决裂,你真当你现在已经成为世界霸主了吗?你之所以能在东朔里抢占城池,那可是因为本太子将东朔给攻退了,他们才能沾了光,跟着我们一起抢城池。」 帐内一个副将气唿唿的帮腔道:「可不是吗?他们西昌国都已经被夏子英和方敏给打败了,若不是我们,他们都要被东朔人给赶回到西昌了,他们居然还不识好歹,敢跟我们抢夺莱城,还敢将司马将军给杀了,他们简直是胆大妄为!太子,西昌人如此不讲信用,野心又大,只怕将来他们会从我们已经抢夺下来的城池里头再抢过去了。」 另一人道:「对啊,现在还是在热河以北,说起来,我们的合作还没有结束,这热河以南的地方都还没有开始攻占,他就开始把不我们放在眼里了,只怕将来到了热河以南,他们依旧会像现在一样,疯狂的抢占城池,也许,他们想抢大部分的地盘,就给我们留一小部分地盘。」 又一人气愤的用长矛顿了顿地,气恼的道:「而且,这个阿木古孜还将那些重要的好城池给抢占了,就给我们留下一些破旧不堪的烂城池,凭什么啊?明明是我们打赢了胜仗,却让他这么一个混蛋把好处全都给捡走了。太子,我们不能再跟他合作了,我们可是太吃亏了。」 那个副将也冷哼一声,气唿唿的道:「不错,太子,不能再跟西昌国合作了,他们奸诈不已,说不定,他们将来还想着要将东朔所有的城池全都给攻占了,那我们岂不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赵熙紧紧的皱着眉头,浑身都散发出了一丝冷厉的气息来,恨恨的咬牙切齿道:「司马将军的仇绝对不能不报,司马家一门忠烈,他才痛失爱子不久,这又丢失了他自己的性命。我们西昌国愧对于司马家。这个仇,本太子一定要替他报仇。」 「对,绝对不能就这么放过阿木古孜。太子,我们必须要立即停止跟西昌国合作了。」 「不,仇得报,但是,现在还不能停止合作。我们的兵马虽然勇勐,但是人数太少,我们若是不跟西昌国合作的话,我们就攻不下热河以南,连热河都过不去。那护国公可是个厉害角色,而且,现在南青国的兵马还盘踞在东朔,他……」 「太子,南青国的兵马,我们不必担心,他们跟东朔已经不是一路人了,不然上次他们也不会暗暗给我们送信了,让我们白白的夺回了汶水镇。末将得知,杜凌志可是要求上官云飞回到南青国的,可是上官云飞却是不肯回去,还一直留在京城。他这一举动,可是已经将杜凌志给惹火了。南青国已经起了瓜分东朔的心思了,他们绝对不会帮着东朔再来对付我们了。」一个副将说道。 赵熙认真的垂头思索了一下,点点头,轻声道:「嗯,你所言不差,若是南青国一直不动手,上官云飞可能是觉得他跟东朔现在硬拼还没有到时候,他可能在等着我们往南攻,等南方一乱,他就要开始动手了。」 那个副将立即上前拱手献计道:「太子,既然西昌国已经露出了他们的野心,我何不暗地里跟南青国联盟,一起攻下了东朔之后,再一起将西昌国给攻下来?这样既能给西昌国一个教训,又能给司马将军报仇。」 赵熙微微摇头:「不必,南青国虽然有这个野心,可是南青国的兵马也不多,他们的实力比我们要弱一些,我们若是跟他合作,到时候攻下来的城池又得分一些给他们,我们能获得的城池就更加少了。我们只需表面上维持和西昌国的联盟,就能将东朔给攻下。至于南青国,他们若是不妨碍我们的路,那就任他去。他们若是敢妨碍我们,我们就不必有任何疑虑的攻打他们,将他们给赶回南青国去。」 那些将领立即纷纷点头附和:「太子此举正好,我们也可南下之后再随机应变。」 南艺高高兴兴的回了屋子,对凌轩禀告道:「爷,您的计策可真是好啊,他们两国果然中计了,都带着兵马朝着莱城飞奔过去,而且还为了攻占莱城而大打出手,阿木古孜还将司马栋给杀了。」 「哦?这么说,现在莱城在西昌国的手上?」凌轩转过身来,眉头轻扬,有些高兴。 「不错,北云国的士兵灰熘熘的跑回去跟赵熙告状去了。」 「那赵熙的反应如何?」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并没有见到赵熙派兵出来攻打西昌人。」 「哦?他就一点也不生气?」凌轩微微皱眉,负手思索了起来。
第八十七章 伪装(二更) 南艺道:「爷,赵熙现在从表面上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动作,看起来似乎是忍下了这么一口气了,不过,以属下的推测,他应该不会忍下这口气的。说不定,等到以后他们攻占了热河以南之后,在热河以南肯定还要为了抢夺城池再起纷争的,赵熙也许是想要等到那个时候再收拾西昌国吧。」 「那就暂时不要再对他们两国下手了,以免下手次数多了,引起赵熙的警觉,赵熙这个人,可是十分难以对付的一个能力强者。等他们到了热河以南之后,我们再对他们下手,到那个时候,再将西昌国和南青国之间已经私底下联合的消息告诉给北云国,北云国势必不会再对西昌国心慈手软了。」 凌轩缓缓的说道,他的眼里闪烁着光芒。 「是!」南艺垂首道,片刻后,他抬头,眼底有一些冷笑:「爷,属下发现青甫偷偷的在打听西昌国的弱势和把柄。」 「这样啊…想来应该是西昌国抓住了南青国的什么弱势和把柄,上官云飞可能是迫于那个把柄才这么轻快的跟他达成了合作的协议,所以,他才这么着急的想要跟阿木古孜持衡。」凌轩眯着眼睛道,定定的看着南艺,长长的拖长了尾音:「你说,有什么把柄是上官云飞惧怕和在意的?」 南艺低头沉思,眼眸也不自觉的瞟动了起来,片刻后,他勐的抬头:「爷,以前您给我们曾经下过一个命令,让我们去寻找南青国的前朝太子秦礼,我们只知道他曾经在京城出现过,还因为生病而被王妃救治过,可是他离开京城后,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他的下落。那个时候,西昌国太子阿木古力还活着,他曾经派人找过秦礼,但是也没有找到。难道说,被阿木古孜找到了?」 「也不是不可能啊!上官云飞他父皇的皇位可是来得不正当的,他自然惧怕前朝太子还活着,而且还会回去抢夺南青国的皇位。」凌轩微微点头,将负在背后的手拿到身前,对着南艺指点了一下:「你立即出去跟通天阁的人联繫,让他们打探一下秦礼在何处,若是真的被西昌人给抓着了,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将秦礼给救出来!」 南艺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爷,我们要秦礼做什么?我们难不成还能利用秦礼跟南青国的人合作不成?」 「呵呵,本王自有打算,你只管去办就行了。」 「是!」 几日后,南艺回来了,对王爷拱了拱手道:「爷,你说得确实不错,秦礼真的被阿木古孜给抓着了,现在正关押在地牢里,由重兵看着,我们若是想要将他从里头救出来,怕是有些难处的。」 「这个本王已经料到了,这个秦礼的用处十分大,阿木古孜自然是要对他严加看守了的,不然,可不是要功亏一篑了?你吩咐下去,让通天阁的人严密监视,一定要随时随地跟踪,不要让他脱离了我们的视线,这样的话,我们若是到了要救他的时候,也能迅速出动。不过,现在还不宜打草惊蛇,暂且让他们关押着他,反正现在西昌国还没有达到目的,秦礼就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属下知道,已经跟通天阁的说好了,要他们只管监视,不必行动,一切行动要听从爷的吩咐。」 南艺有些讨好的笑着,娃娃脸上荡漾着讨喜的褶子,凌轩不禁看得翻了一阵白眼。明明都是一个大男人了,还整天跟个娃娃一样,真是有些受不了。 「对了,青甫那边打探西昌国的消息,打探得如何了?」 「爷,他也真是搞笑,竟然因为司马栋临死前嘲讽阿木古孜的一句话,说阿木古孜打不过方敏一个女人,青甫竟然特意去打探了一下方敏和阿木古孜的过往恩怨。」 「那得去提醒一下方敏防着一点上官云飞和阿木古孜了。」 阿木古孜会对付方敏,南艺还能想得通,可是上官云飞跟方敏却是没有半点恩怨的,他疑惑不已:「难不成上官云飞还会去对付方敏不成?」 「他有可能会投其所好,捉拿了方敏,送给阿木古孜解恨啊。方敏可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若是落到好色的阿木古孜手中,结局是什么,可不需要本王来提醒你了吧?小娃娃?」 凌轩的面上带着一些担忧,语气里却又带着对南艺的一些嘲讽。 南艺有些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辩解道:「爷,属下虽然长了一张娃娃脸,可到底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大男人,这么一点点事情,属下哪还能猜不到啊?成,属下知道了,一定会立即传信给方敏,另外,还会专门写一封信给夏将军,这样可妥当了?」 南艺不禁揶揄起了夏子英来,以夏子英对方敏的喜欢程度,夏子英只怕是要急得满头冒汗了吧。 凌轩淡淡的道:「随你。」他对南艺自以为好笑的东西,可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南艺见他并不上道,也自觉无趣,扁了扁嘴巴道:「行,那个夏子英是你的大舅子,跟你的关系远了一些。可是明安公主却是你的姑姑,这个关系可就亲近了许多,你可感兴趣了?」 「你这个时候提起她做什么?」凌轩微微皱眉,瞟了他一眼,他对自己这个十分风流的寡居姑姑,可是没有半点好感。唯一感激她的事情就是她多次看在依依的面子上,帮着照顾了嘉琪、嘉悦两个小公主。 南艺耸耸肩,悠悠的道:「不是属下想提起她,而是青甫为了查找西昌国阿木古孜的弱点,特意跑去明安公主的别院查去了,结果,他发现明安公主不在别院了,整个别院连一个人都没有。」 「他去查明安公主?」凌轩用手微微撑着额头,极力思索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对南艺道:「南艺,你再出去一趟,让通天阁的人同时将西昌国和北云国盯紧了。另外,你让夜影派人将上官云飞、冥日会他们给盯紧了。本王总觉得明安公主可能出事了。」 「啊?她出事了?」 「嗯,上次杜凌志登基的时候,就没有看到明安公主入宫给新皇祝贺,太皇太后都已经病了这么久了,也从未见到明安公主来宫里给太皇太后请安。明安公主虽然娇纵,又……唉。」凌轩始终还是不愿在他人面前提及明安公主作为一个寡妇与他人私通之事,仍旧想要极力维护明安公主的名誉以及他们皇家的名声。 凌轩轻嘆了一声之后,缓缓的道:「虽然她有许多缺点,可是她对太皇太后是十分孝顺的,没有理由在太皇太后都已经病得快要死了,她一次都没有去宫里给太皇太后请安,也不侍疾,这太不符合常情了。前些日子,本王一直病着,又要找寻解药,又要防着他们三个外邦以及冥日会,倒是将明安公主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给忘记了。现在想来,这其中怕是大有问题。」 南艺被他这么一说,也惊讶出声:「嗯,爷,你说得不错,太皇太后病了,她不去看一次,也太说不过去了。而且,新皇登基这么重要的场合,她都不出席,那就太不对劲了。」 「南艺,你现在就立即出去跟夜影联繫,不过,你一定要记得隐蔽行事,不能让他人发现了。」 「属下明白,属下易容一下再出去。」 南艺眯眼笑道,转身,很快就给自己稍微易容一下,一个小伙子就立即变成了一个白髮苍苍的白须老头子了。就连额头上的皱纹几乎可以乱真了,即便是轩王与他同处一室,这么近距离都南艺发现他伪装了。 凌轩十分惊讶的赞嘆道:「南艺,没有想到你的易容术竟然也这么高超?跟鬼谷子的易容术相比,也差不离多少了。」 「那是,属下的师父当初跟鬼谷子从毒药村逃出去之后,他也一样是易容了出去的,谁也认不出他。他的易容术自然是跟鬼谷子的易容术差不了多少了,而属下又尽得师父的真传,这易容术也自是了得了。」 凌轩再次翻了一个白眼,他觉得自己跟这个幼稚的南艺在一起,自己的白眼都要翻不完了,眼睛都要翻痛了。冷哼一声道:「你这吹牛的本事是不是也尽得你师父的真传了?」 南艺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道:「吹牛?爷,你未免也太小看属下了吧?」 「你的易容术跟鬼谷子可差了一大截了,上次鬼谷子给本王易容了之后,本王直接从钟达的眼线底下大摇大摆的走出戏院,他们都没有发现是本王出去了。就连回来的时候,本王抱了酒罈子回来,他们那些伪装成小二的眼线,还将本王拦下来,看了一眼本王手中的酒,本王还跟他们说了一两句话,他们也就这么让本王走了。」 凌轩道,在他的心里,鬼谷子的易容术那真的不是盖的。 南艺当即就被他给点燃了好胜心,恨恨的撸起了自己的袖子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属下就给你也易容好了,免得你天天带个蒙面巾,若是万一有西昌人进来搜查,要你取下蒙面巾,一瞧见你是大名鼎鼎的轩王。那岂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你诈死了?还是易容了稳妥一些。倘若属下给你易容了,还能被别人给识破了你的身份的话,那属下就承认鬼谷子比属下厉害。如何?」 凌轩冷哼一声:「本王才不屑于跟你在这打赌了,幼稚!」 南艺那张「老脸」上的褶皱笑得更加褶皱了起来,「哎呦,爷啊,属下可不是为了跟你打赌啊,属下是为了你的人身安全。你想想,现在这个城池已经被西昌国给攻占了,如今,这热河以北的城镇已经都被西昌国和北云国给瓜分完毕了,他们正在休养生息,一边练兵,一边筹备军需,然后就等着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往南攻去了。现在他们空闲着呢,有的是时间挨家挨户的搜查东朔的残余士兵。所以,我们这里不安全啊,你还是易容了好。」 「本王的轻功好,即便是他们来搜查,本王完全可以立即飞走,躲避他们的搜查。」凌轩十分不屑。 南艺一点都不气馁的继续劝他道:「爷,你的轻功好,那是以前的事情,现在你有病在身,你的轻功都不如属下了,倘若来挨家挨户搜查的人里头有个高手的话,你根本就跑不过人家!」 「你!」凌轩顿时就被他给气得七窍生烟,怒目瞪着他。 南艺舔着一张厚脸道:「王爷,还是易容吧,省事,真的……」 他的话突然就停止了,皱着眉头听着外头的声音,外面吵吵嚷嚷的,有些听不真切。 凌轩微微皱眉,屏气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道:「那些西昌士兵在挨家挨户的搜查了。」 「爷,快,易容吧。」 南艺赶紧将自己的包袱拿出来,从里头拿了一些东西就去将杜凌轩的蒙面巾给揭开来,凌轩微微皱眉,南艺说得也有些道理,自己的轻功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好了,还需要时时刻刻的提防着自己什么时候会发病,自己若是蒙着脸,极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还是易容方便一些。 他只得轻嘆了一声,由着南艺在他的脸上倒腾,南艺听着外头的动静,似乎那些兵马挺多的,搜查起来也快,越来越朝着他们这个小房子靠近了。南艺的额头都开始冒汗了,手下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了起来,十分快速的往凌轩的面上贴上人皮面具,又贴了鬍子,随后,他拿了一个东西递给了凌轩,道:「把这个塞在你的后背!」 「做什么?」凌轩防备的看了他一眼。 「装驼子。」南艺正色道。 「装驼子?」凌轩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自己装成驼子以后,可就把自己的英明神武的形象全给毁了。 南艺苦着一张脸,几乎都要哭出来了,「爷,你就赶紧装上这个假驼背吧,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本王为何要装驼子?你怎么不装驼子呢?」 南艺只得费心给他解释:「爷,你看看,你这么高大雄伟的身影,可真是难得一见啊,你这么笔直的腰杆,冷哼一声,就连三里外的敌人都能被你给吓着了。你的气势实在太强了,即便你贴满了鬍子,都掩盖不了你的气势。这些西昌人见你气度不凡,定然要多起疑心的。你若是装成一个驼背,你再微微弯着一些腰,就能降低你的身高,也能掩盖你的气势和锋芒,他们也就不会对你起疑心了。」 凌轩皱眉,就当他是在夸自己英俊的王者之气掩盖不住吧,心下微微得意,就将那个假驼背给装在了自己的背后,却依旧挺直着腰杆。 「爷,你弯点腰行不行啊?」南艺是真的很想哭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难以说服的客人啊。 凌轩抖了一下眉头,深吸了一口气,「真是有些为难了本王。」 「爷,咱们之前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我只称唿你为『爷』,你自称『我』,可是你才坚持了几天啊?又是『本王本王』的了。」 凌轩攥了攥拳头,他真的很想将眼前这个罗里吧嗦的南艺给揍成一个猪头。「我知道了,我这不是自称『本王』一辈子了,一时半会儿的不好改吗?」 「一辈子?属下记得,你可是十六岁弱冠之礼之后,你才被封王的,现在的你十八岁,你才自称『本王』两年而已啊!」 南艺不怕死的怼他道,一边说,一边将屋里的东西给收拾了一下,寻了个安全的地方藏了起来。 凌轩咬了咬牙,气得上前就踢了他一脚。 「咚咚咚,开门,快开门!」门外响起了西昌士兵十分粗鲁的砸门声,凌轩不禁微微皱眉,快速的理了一下自己的伪装朝着门口走去。
第八十八章 无力相助(一更) 门刚刚一开,那些士兵就粗鲁的将凌轩给一把推开,破口大骂道:「老子叫你开门,你磨磨蹭蹭个什么?」 那人推得十分用力,凌轩幸得长了一身的腱子肉,不然还真的要被那人给推一个趔趄了。他微微皱眉,闪到一边,用手捂着嘴巴轻咳了一声,「虚弱」的说道:「老夫年迈,有些耳背,行动又慢,所以开门慢了一些,军爷见谅、见谅!」 那些士兵看了一眼佝偻着背,说话也缓慢不已的老人家,重重的哼了一声,拿着刀就朝着里头走,一阵翻箱倒柜,又朝后院走去,迎面就碰着着了一瘸一拐往前院走的南艺。 南艺痛苦的皱着眉头,他可不是装成瘸子啊,他是刚刚被王爷给踢的,腿上实在是痛得很。 那些士兵一见就沖了过去,一把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恶狠狠的道:「你刚刚在后面做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到前面来?」 南艺连忙「害怕」的弯腰拱手求饶:「军爷,军爷饶命啊,小的刚刚在后面上茅厕,一听见前头喊开门,小的屎都没有拉完,就急急忙忙的往前头走,可是小的是个跛子,走也走不快,这不,正往前头走呢,就碰见你们了。」 「你是不是躲在后面藏什么东西了?还不赶紧给爷拿出来?」 那个士兵恶狠狠的甩了他一个大嘴巴子,以南艺的武功,完全可以躲开他的这个耳光,而且还能在顷刻之间将这个屋子里的十几个士兵给解决了,但是,若是杀了他们,必定会引起其他西昌国士兵的注意,自己也就只有带着王爷躲避西昌人的追击了。 南艺只得硬生生的忍下了这一耳光,又假装身体虚弱,被他给一巴掌甩到了地上。痛苦的捂着脸喘着粗气道:「军爷,小的真的没有藏东西!」 「还敢说没有?为什么一点都没有找到你屋里的银子?还不快将银子交出来?」 那个士兵抬脚就朝着南艺的肚子上踢去,南艺一看,这可不能再被他们这么揍下去了,虽然以这些普通士兵的力度,还不至于伤着他,可是也够疼的啊。 南艺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躲开了士兵的那一脚,颤颤巍巍的道:「军爷饶命,小的刚刚是真的在上茅厕,不过那银子是早就已经藏起来了的,小的以为能瞒得住军爷,结果瞒不住。」 「那还不快去拿?小心爷爷我砍了你的脑袋。」那士兵作势就将刀子往他的脖子上挥。 南艺连忙朝一旁躲闪开来,一脚高一脚低的往院墙边上走去,扒拉了几块砖头,从里头拉出来一个小布包,有些不舍的伸到半截,又急忙给揣进了自己的怀里,跪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恳求道:「军爷,这些银子可是小的一辈子的积蓄啊,可就指着这些银子养老过日子了,您若是拿走了,小的吃什么啊?」 「你吃什么关老子什么事啊?拿来。」 「军爷,能不能留一半给小的?」南艺紧紧的捂着那个小布包。 「滚!给你留?想得美!你吃什么关老子什么事情?你吃屎去吧你!你不是刚刚才拉的吗?还热乎着呢!」 那士兵十分粗暴的将南艺手中的小布包抢了过来,又一脚将南艺给踹翻在地,他打开了布包,看了一下里头的钱财,只有三锭大一点的十两银子,还有一些碎银子,十来串铜钱,以及两个看起来还算值钱的镯子,再没有其他的了。 这士兵有些失望,这钱财也太少了一点,不过,看他家里这破旧的样子,也不像是能搜出多少钱财的样子了,看来这的确是他们家里所有的积蓄了。 「军爷、军爷,能不能留几个铜板?小的明天可就没有饭吃了。」南艺苦苦哀求道。 「滚你妈的!」士兵再次一脚将他踹远,带着其他的士兵唿啦啦的又沖了出去,去下一家搜刮。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嫌站在门侧的凌轩碍事,一把将他给推搡得老远。凌轩气恼的回瞪了他一眼,那士兵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气息从那个「老人」身上散发出来,有些疑惑的侧头望了他一眼,看着再次恢復成一副害怕胆小模样的凌轩,他扁了扁嘴,自己刚刚一定是看错了,就这么一个驼背的糟老头怎么可能会散发出王者之气? 他们那帮好似地痞流氓一样的士兵从他们家里走了出去,片刻后,从隔壁的屋子里不仅仅搜刮出了一袋钱财,还将躲藏在衣柜里头的两个黄花大闺女也给带出来了,用绳子绑着手朝着街道上走去。 「闺女,你们还我女儿,你们这些天杀的,你们带走我女儿做什么?」 那家人的夫妻哭着追了出来,苦苦哀求那些士兵放了他们的女儿。 「带走做什么?老子看上你家女儿了,只是你们的荣幸,老子把他带回去,先孝敬了二皇子,我们这帮兄弟再好好享用享用。」那士兵毫无廉耻的露出了淫荡的目光。 「不行,你们不可以这样,她可还是个小孩子,她还小……」 「小?哈哈,老子就是喜欢小的!」 「你们放开她们!」妇人冲上去试图推开那些士兵。 「爹、娘,救我,救我!」两个小女孩哭得梨花带雨,双手惊恐的挡着那些朝着她们身上伸来的咸猪手,双眼绝望的朝着她们的父母求救。 可是她们的父母尚且是被欺负的对象,哪里还能救得了她们?不过是多了两个伤心的人罢了。 「你们放了她们,我给你们做牛做马都行,求求你们放了她们。」夫妻俩请求道。 「滚开,死老太婆,你再惹老子不开心,老子一刀杀了你!」那些士兵不耐烦的一脚将他们给踢翻在地,踢得极狠,几乎踢断了他们的肋骨。 那妇人痛苦的捂着断裂的肋骨,吐出一口血来,带着满腔怒意:「你们这些畜生!你们会遭报应的!」 「找死!」 忽的围上了三个士兵,拿着尖刀就朝着夫妻俩狂砍了下去,鲜血四溅,他们的身上瞬间布满了深深的砍伤,他们的辱骂声也戛然而止,然而,整个街道都充斥着他们那悽厉的叫声,他们的眼睛依旧愤怒的瞪着那些没有人性的敌人。 那两个女孩悽厉的哭喊道:「爹、娘!你们这些混蛋,我要杀了你们。」 她们哭喊着,一边想要去揍那些士兵,可是她们都被绑着手,根本就没法反抗,反倒是被那些士兵给狠狠的揍了几下,塞了嘴巴就给带走了。 她们宁愿死,都不想被这些杀了她们父母的仇人给玷污了,可现实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凌轩有些难受,缩了缩眼眸就想往屋外沖,南艺连忙将他给拉住了,一把将门给拴上,劝道:「爷,你现在可是不能去啊,你即便是救也只能救得了几个,可是这热河以北还有这么多的城镇,还有千千万万的百姓你救不了。」 「可是这些西昌人也太过分了,他们已经攻下城池了,就不能善待那些百姓吗?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简直就是混蛋!」 凌轩气恼的一拳砸在了墙上,将整个墙面都给砸的晃了两下,双眸通红,听着外头的惨叫声,他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虽然他常年打战,杀了不少人,可是杀得都是有武器的士兵,从来都不会杀害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更不会强抢民女任意玷污,也从不允许自己麾下的士兵干出这样灭绝人性的事情。 他十分痛心的说道:「之前我还以为皇上做出撤退的命令是正确的,现在看来,对这里的百姓而言,这是极为错误的命令。」 南艺嘆了一口气,劝道:「爷,这也是为了保住热河以南的百姓,牺牲这儿的百姓,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凌轩道:「往后我若是再撤退士兵,一定会先将百姓先撤退。」 「可是,你若是将百姓先撤走了,那敌人也能察觉到你的目的了。爷,打战嘛,死亡、受伤在所难免,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早日攻回来,解救这儿的百姓。」 「只是,到那个时候,这里的百姓都已经受到了巨大的苦难了,你就说刚刚那对姐妹,还能等得到我们以后攻回来解救她们吗?只怕她们今天就要遭受永生难忘的苦难了。」 凌轩心生不忍,十分难过的微微侧头低着,闭着眼睛,他此刻很希望自己真的「耳背」了,这样就听不见外面那些百姓的哭喊声了。 「爷……」南艺想要宽慰他,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凌轩蓦然睁开眼眸,道:「南艺,你去跟夜影联繫,我去跟通天阁联繫,我今天要跟通天阁的人去将这些被关押起来的年轻女孩救出来。」 「爷,这样不太好吧?可是会惊动阿木古孜的。」 「我让夜羽出面救人。」 「可是不仅仅只有这一个城镇啊,还有北云国占领的那些城池只怕也是相同的局面,你救不完的。如果我们利用通天阁的势力救出了这些女孩,西昌人就会防着通天阁,甚至有可能会剿杀通天阁。那我们下次再想救走秦礼,可就救不出来了。」 南艺跪在了地上急急的道,他以前都以为王爷是很冷血绝情的人,现在却是发现王爷竟然如此心软,这可不是能成大事的人啊,必须要唤醒他。 「秦礼?用这么多的少女来换一个秦礼,而且还是一个南青人…呵呵…」 凌轩无奈的摇了摇头,双眸通红,「罢了,罢了,还是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行事吧。」 「嗯。」 「不过,将来这西昌,是不必出现在世界地图上了!」凌轩恨恨的说道,攥着拳头的手紧了又紧, 那一侧,阿木古孜满眼桃心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成排的年轻美貌的女子,这些都是下属刚刚送上来的在这些城镇里抓的东朔普通百姓。 达努吉脸上那道长长的伤已经好了,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疤,他垂首站立在帐篷里,对阿木古孜道:「二皇子,你要挑哪些人进来伺候你?」 阿木古孜在她们的脸上一个个扫视了过去,她们漂亮是漂亮,可是一个个都害怕的缩着脖子,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全都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无趣!」 阿木古孜只扫了一遍,就懒得再看她们第二眼,挥了挥手让达努吉将她们带下去。 那些女孩忙松了一口气,自认为自己已经逃过了一劫,不过,下一刻,她们恨不得想死。达努吉将她们带了出去以后,竟然直接将她们给赏赐给了那些飢饿、虎视眈眈的将领玩弄。 片刻后,帐外就响起了女孩子的哭闹声,一个个都被那些将领给分了,各自抓到了自己的帐篷里玩弄。之后,整个营区里就响彻了女子悲痛的哭叫声,让人听着不免愤慨,然而,这些没有人性的西昌人却是享乐其中。 达努吉不禁嘆了口气,现在自己是越来越不知道要送什么美女给他,他才能不为难自己? 「二皇子,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末将就按照你的要求去挑选姑娘给你好了。」 阿木古孜抬眸,冷冷的看着他,咬牙切齿道:「方敏!」 达努吉皱眉,合着二皇子还在为了这次被司马栋嘲笑的事情而恼火呢。上一次,方敏就是像这样被他们给送进帐篷来伺候二皇子的,结果被方敏给挟持了。 他低垂着头,「这个…怕是不好找,哪有像她那样特殊的女人?除非,那些杀手组织里头的女人,才有她那样的杀气了。」 「呵呵,她可比杀手组织里的那些只会舞刀弄枪,没有半点脑筋的女人有趣得多、厉害得多了。」 阿木古孜轻瞟了他一眼,若是能将方敏那样的女人给抓回来,好好玩弄一番,然后再将她扔给外面那些士兵玩弄,最后,再一片一片肉割下来,再熬成汤,送给夏子英喝掉。那就最好不过了。 达努吉道:「那…末将去寻个跟她长相相似的姑娘来?」 「本皇子要的不是相似,要的是她本人!本人!你听明白了没有?」 阿木古孜有些气恼,以前对达努吉心中的怨恨和不满再次浮上了心间,抬手就将手中的茶盏往他一泼,直接将茶水泼在了他的脸上,他那长长的伤疤上还贴上了两片茶叶。 「末将明白了!」达努吉立即跪下说道,他低垂着的头下,那一双眸子里再次流过了一道阴狠的目光。 「去,一定要想方设法的将方敏给本皇子抓回来,而且是要活的!」 「是!」 另一方,青甫打探完消息就急急忙忙的回去跟上官云飞汇报。 「二皇子,属下探知,达努吉现在正在想办法偷偷的渡过热河,来这边抓方敏呢。」 上官云飞微微皱眉,侧头道:「抓方敏?她可是在军营里头跟夏子英同进同出的,可没有这么好抓啊。」 「那个阿木古孜当初着了方敏的道,又被司马栋给奚落,只怕恨不得抓了方敏之后,狠狠的玩弄一番再将她碎尸万段。若是我们将方敏给抢先抓到,就可以跟他交易了。」青甫道。 「方敏的利用价值不高,阿木古孜虽然恨她,可是还没有到可以用她来交易的程度。」上官云飞扁了扁嘴,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青甫轻笑一声,上前一步,眼底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四处张望了一下后压低了声音道:「二皇子,如果方敏的利用价值不高,那么西昌国前太子阿木古力的遗腹子,利用价值可就高得很了。」
第八十九章 遗腹子之争)(二更) 上官云飞顿时就来了精神:「阿木古力的遗腹子?谁怀了他的孩子?」 「是东朔的明安公主!」青甫道。 上官云飞的眼中瞬间泛起了兴奋的光芒,他用手敲了敲桌面,冷笑一声,「本皇子早就听闻西昌这两个兄弟十分好色,果然是厉害啊,竟然连东朔的公主都敢上,啧啧!」他露出了一个十分玩味的笑意,在脑海里头浮现出年初在翠湖园里头的闹剧,那时候东朔先皇将事情给隐瞒下来,没想到明安公主果真和阿木古力有染啊。 「你怎么知道她怀孕了?既然如此,我们应该立即将她给抓过来。」 「回二皇子,属下赶到明安公主的别院时,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而且,地上还有不少血迹,应该是发生过打斗,被人强行掳走的。属下在别院里翻找了一遍,发现屋子里头有一些婴儿的衣物,从衣物的布料上来看,应该是皇室成员才能穿的布料。属下就大胆推测应该是明安公主的孩子才有资格穿的,只是属下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将明安公主掳走的。」 上官云飞点点头,皱眉思索了一下,轻哼一声,缓缓的吐露出了三个字:「冥日会!」 「你怎么知道是他们?」 「纵观天下,东朔要想抓明安公主,完全没有必要杀人就能将他们带走。而且,杜凌志那个草包怕是还不知道他姑姑已经怀有身孕的事情。而阿木古孜,则没必要留下一个活口,直接把明安公主连着胎儿一起杀了省事,还带走做什么?至于北云国,他们的人从未出现在热河以南。通天阁又没有对付东朔的心思,也就只剩下还盘踞在南方的冥日会了。」 青甫嵴背一直,「那我们要不要从冥日会手中将明安公主给抢回来?」 上官云飞皱眉:「算算日期,明安公主应该快要临盆了,若是跟冥日会这么强抢的话,只怕会引发早产、难产吧。倒不如,你派人进去打探一下,看看他们将明安公主给关押在何处了,你在那周边安插一些大夫和稳婆,一旦明安公主要生了,冥日会势必会去找稳婆,届时,倘若是生的女儿,就暂且不管,倘若是生的儿子,你们就立即将孩子抢出来。」 「可是冥日会行事隐蔽,怕是不好找,我们一找,他们必定会嗅到了味道,而防着我们了。」青甫有些为难的扁了一下嘴。 上官云飞轻抬眼眸:「有难处肯定是有的,不过,我们还是要尽量去抢,只有抢到了那个孩子,我们才有跟阿木古孜谈判的资格。」 「是,末将这就去安排。」 然而,他们找了好几日,都没有找到明安公主的下落,这明安公主就好像是人家蒸发了一样,若不是知道明安公主还有利用价值,只怕是青甫都要怀疑明安公主已经被冥日会给杀了。 青甫更加郁闷的是,他没有找到明安公主已经被上官云飞给骂得够惨的了,现在还引起了其他几方势力的注意,现在包括西昌国、北云国、东朔都开始到处寻找明安公主的下落了。 「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上官云飞气得一掌将跟他汇报的青甫给击飞了出去,现在阿木古孜肯定知道自己想利用前太子遗腹子对付他,那自己跟阿木古孜的合作可不就要黄了吗? 东朔京城,听到风声的太皇太后让人将皇上宣进仁寿宫,屏蔽了左右,强打起精神问道:「明安现在在何处?」 「不知!」皇上冷冷的回道。 「你还不快去将她找到,接回宫里?她都快临盆了,若是被别人关押着,那该多危险啊?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生孩子多危险啊?说不好可是会难产的,必须接回来让太医守着,也好多一重保障。」 皇上有些心烦的甩手道:「太皇太后,若不是你当初那么纵容明安公主,她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现在还怀了西昌国的野种,成为各国的笑柄,可是把我们东朔的脸都给丢尽了啊。」 太皇太后的脸色稍显尴尬,咬了一下唇角,道:「可她总归是你的姑姑!」 「太皇太后,西昌国都已经抢占了我们四分之一的江山了,西昌国的人就是我们的仇人!」 「怎么?你是想要将她的孩子杀了不成?」太皇太后喘着气愤怒的瞪着他。 「哼,倘若西昌国肯退兵回去的话,那朕可以让这个孩子平安回到西昌去,如果西昌国不肯退兵,这孩子就别想活着!」皇上恶狠狠的回道,他现在一提起西昌人就恨得牙根痒痒。 「可是这个孩子若是死了的话,明安只怕是要很难受的,他毕竟是她的亲生骨肉啊!」 「太皇太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亲情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以前,朕对付轩王的时候,你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你如今竟然对明安公主腹内的孩子这么看重,还是说你太宠爱明安公主了,导致连她犯下的错你都要帮着她开脱?」 太皇太后嘴唇哆嗦了一下,以前,她是极为看重权势的,可是经过钟达拿她当人质一事后,她可算是看清了,钟达和杜凌志以前对她的孝顺和百依百顺都是装的,一旦他们两个当上了皇位之后,再也不需要她的帮助以后,就会换了一副脸孔对她。 唯独明安公主,明安公主以前就十分讨厌权势,经常说一些看似大逆不道的话,但是如今想来,明安公主所说的话极有道理。 太皇太后长嘆一口气,抬眸,用近乎祈求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他:「她腹中的孩子,你若是不想保那就不为难你了。可是,你绝对不能伤害明安,你把她带回来,送到仁寿宫里来,我们娘俩相依为命,再不给你添乱就是了。」 皇上冷冷的回望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皇上越想越气,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姑姑,怀了西昌人的骨肉。而自己的皇后,腹中孩子可是流淌着南青国人的血液。就没有一个纯种东朔人吗?全都是敌国的孩子。他恨,他恨这个世界,恨这些怀孕的女人,都是她们给自己带来了霉运。 想到之前钦天监的人说皇后腹中的孩子是灾星,他就气得越发寝食难安,想了想,便是从仁寿宫出来后就直接跑到皇后宫里将皇后再次臭骂了一顿。 上官琼害怕的低着头,用手护着肚子,全程都不敢抬头与皇上直视,更不敢回嘴,只是用余光注意着皇上的动作,以免他突然对自己下手。 「朕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吗?」 皇上骂了许久,上官琼都未曾回过一句话,这种感觉让皇上十分不好受,就好像是一个拳头砸在了软绵绵的海绵上一样,没有半点反击力度,他气得咬牙怒骂道。 上官琼这才诺诺的开口道:「皇上训斥得是!」 「朕看你这样子就来气!」皇上气唿唿的抬起手就要打她,上官琼连忙用手抓着桌脚,以免被他给打翻在地。 「皇上、皇上,急报!西昌国和北云国朝热河以南发起了进攻。」一个太监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报信。 皇上惊得立即收回了扬起的手,转身怒气沖沖的道:「什么?」 「皇上……」 太监打算再说一遍话,可是话还没有说完,皇上已经大步跨了出去,急急的道:「快招大臣进宫议事。」 太监愣了一下,他刚刚不是问「什么?」吗?还以为他没有听清楚自己说的什么呢,原来他听清楚了,只是太过惊讶罢了,太监连忙应是,一双腿倒腾得十分快,急匆匆的跑出去宣大臣。 上官琼见皇上走出去之后,不禁长吁了一口气,手心已经泌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鬓角的髮丝已然湿透。若不是刚刚皇上被朝廷之事给叫走了,只怕那结结实实的一巴掌下来,就能将她给拍晕了过去。 嬷嬷有些心疼的上前扶着上官琼,轻声道:「皇后,要不咱们还是回南青国吧,再这么下去,老奴怕皇上以后更是要将气撒在你的身上了。如今西昌和北云国都已经往南下进攻了,倘若万一攻进了皇宫,那你这腹中胎儿岂不是成了西昌国和北云国的眼中钉了?还是去南青国避避难为好啊!」 上官琼无奈的冷笑一声:「避难?本宫跟你们说,我们若是回了南青国,只怕也就是入了另一个狼窝罢了!」 嬷嬷大骇:「皇后,您怎么能这么说呢?那可是你的祖国,是你的父皇啊!」 「皇上让大皇兄回南青国,他却一直盘踞在京城不肯走,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还没有看明白吗?我们南青国也想分一杯羹了。所以,父皇也是不想让本宫的孩子出生的。」 「皇后,那,现在您该怎么办啊?」 上官琼的脸上升起了一丝冰冷的惨澹的笑意:「本宫也不知道。」 她现在看起来像是东朔地位最为崇高的女人,是为母天下的皇后,可她就像是杏子一样,外表是甜的,可是内里的苦涩又有谁人知? 「你派人去跟太贵妃传个信,让她把太贵嫔和两个小公主接到轩王府上去住着吧,别住在宫里了,本宫觉着皇上自从丢了半壁江山以后,脾气越发的怪异了,也越发的恨女人和小孩了。她们母女三人住在宫里不太安全。」 嬷嬷不解:「皇后,太贵嫔跟两个小公主住在映月宫里,皇上也从未去找过她们的麻烦,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吧?而且,你现在已经让皇上生厌了,你若是再做这些事情,皇上会不会更加恼怒你而对你下手啊?」 贴身宫女彩琴微微皱眉道:「皇后,嬷嬷说得对,您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自己和腹中的孩子,何必去管太贵嫔和两个小公主?她们跟咱们素来就没有什么交往的。」 「她们跟本宫是没有什么交情,可是她们跟轩王妃有交情,轩王妃能为了她们几次三番的救她们。本宫现在救她们,也是为了还轩王妃的一个情罢了。」 彩琴就更是不解了:「皇后,奴婢记得你当初刚来东朔的时候,可是跟轩王妃水火不容的,怎么现在对她态度如此反转?再者,你欠她什么情了?」 「当初本宫傻啊,那时候,本宫心心念念的想要成为志王妃,成为东朔的皇后,成为四国最崇高的女人,本宫以为轩王妃以前和志王有过一段情,她的心里还惦记着志王,便是多次对轩王妃下手,结果证明本宫错了,她这样的传奇女子根本就不肖于志王这样的人,她跟轩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至于欠她的那份情,就是当初钟达暗害本宫的胎儿,差点引起流产,太医都束手无策,幸得轩王妃不计前嫌,出手相救,这才保住了本宫的胎儿,本宫此生此世都记得她这一份情。本宫想早早的还了这份情,以免留有遗憾!」 彩琴看着皇后脸上的神情,怎么觉得有一种交代遗言的感觉?彩琴不禁嵴背一寒,咬了咬唇,眼里氤氲着泪水,宽慰道:「皇后,你以后的好日子还长久着呢,皇上一定能将热河以北再夺回来的,往后,您腹中的孩子出生了可是太子,将来就是……」 「打住!」 皇后厉喝道,彩琴勐地住了口,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一屋子宫人也不禁都被吓得勐地抖了一下。 皇后冷冷的扫了屋内的人一眼,道:「你们可都给本宫听好了,往后,不得再说本宫腹内的孩子是太子的话,也不得再说他将来要当皇上的话。本宫腹内的孩子只是一个公主,一个公主,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众人一脸蒙蔽的看着皇后,太医都把不出来的是男是女,皇后怎么知道是个公主?再说了,皇后以前不是一直逼着皇上给她腹中的孩子下个圣旨立他为太子吗?怎么如今却是希望生个公主了? 皇后见她们都傻站着,便是拔高了声音问道:「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众人这才被她给震醒过来,连忙跪在地上惶恐的磕头:「奴婢(奴才)听明白了。」 「快传信给轩王府吧。」 皇后有些疲累的用手撑着额头,她现在已经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因为皇位而遭到毒手,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就行了。 「是。」 翌日,太贵妃便是入了宫跟太后请安,太后以往见她可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反正横竖就是不顺眼。如今见她竟然也能心平气和的与她坐着一起交谈了。 太贵妃盈盈一拜之后起身,仔细瞧了一下太皇太后的气色道:「太皇太后身子可好些了?」 「咳咳。」太皇太后虚弱的咳了两声,抬手让她在床边的小塌上坐着,有气无力的嘆息道:「唉,也没怎么好起来,日子是一天一天的少了。」 「太皇太后,你好生养着身体,让太医给你好好医治。」 「治不好了的,没用了的。哀家以前还惜命得紧,现在也看开了,天天困在这仁寿宫,连个亲近点的人影也看不见,两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跟坐牢也没有什么差别了,这样的活法,也没啥盼头了。」 太皇太后有些难过,以前,她精神头还好的时候,先皇也在世时,那时候,皇后以及那些后宫的妃嫔隔三差五的就要过来给她请安,陪她聊聊天。宫外那些贵女、贵夫人的,也会入宫来拍马屁,可是现在呢,仁寿宫的门一个月都不曾进来过一个人了。 而皇上,倒是唯一来过的人,只不过每次过来就是与她为难罢了。昨儿还为了明安公主的事情与她吵起来。 太贵妃继续劝道:「太皇太后,你还是……」 太皇太后轻抬了手阻止她,直入主题道:「你今儿来应该不是单纯的来看哀家的吧?可有什么要事?」
第九十章 情绪激动(一更) 太贵妃咬了咬唇,有些为难的开口道:「太皇太后,臣妾一人住在轩王府实在是冷清了一些,王府里又没有什么孩子,臣妾自轩王去世之后,就没有缓过劲来,一度想着干脆死了干净,可是臣妾若是死了,这轩王府可就真的没人了,所以臣妾还得活下来将来给轩王府过继一个孩子来。」 「这事皇上也曾经跟哀家说过,你且等个一两年,安王府上就应该会添新丁了。」 「太后,一两年太长了,臣妾精神不太济,怕是等不了那么久了。臣妾想着将月太贵嫔和两个小公主给接到轩王府过一阵子,能跟后宫当年的姐妹一块住着,也有个说话的人儿,兴许精神头就好些了。」 太后轻轻的瞟了她一眼,以前她在后宫的时候,跟太贵嫔的关系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如今倒如此热络了?思忖了一会儿,道:「行,你就将她们三个带出宫去吧,至于皇上那儿,哀家派人过去跟他打一声招唿就是了。」 「臣妾多谢太皇太后!」太贵妃起身对太后福了福身子致谢。 「嗯。」太皇太后侧头看了她一眼,笑着问道:「太贵妃,夜影将暗夜组织管理得可还行?」 太贵妃眼眸微转,不知道太皇太后突然问起这个来是什么意思,便是轻声答道:「回太皇太后的话,以前是轩王管着暗夜组织,臣妾从来不曾过问这江湖之事,现在轩王没了,夜影管理着暗夜组织之后,也从未回过轩王府,臣妾不知现在暗夜组织经营得如何了。」 太皇太后轻轻哂笑了一声,她倒是防备得极严啊,笑道:「哀家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有一件事情想要你找暗夜组织帮帮忙。」 太贵妃轻舔了一下唇,「什么事?若是能办得到的,臣妾尽量办到。」 「明安她怀了阿木古力的遗腹子,还是年初的时候怀上的,现在应该到了临盆的时候了,却被冥日会的人抓走了。而皇上也在到处抓她,所以,哀家希望你能让暗夜组织帮忙将明安救回来。」 太贵妃微微皱眉,如果皇上都知道的事情,只怕其他势力的人也都知道了,现在这局势,只怕大家都在抓明安公主了吧,若是暗夜组织也搀和在这件事情里去,只怕会被其他势力追击吧。 难怪刚刚太皇太后如此痛快的答应她将月太贵嫔和小公主接到轩王府去,原来是用明安公主的事情来跟她做交换的。 太皇太后急急的拉着太贵妃的手,恳求道:「现在哀家也没有势力了,也就只能依靠你了,你若是不帮哀家,那明安和腹中孩子可就会丢了性命了。」 太皇太后一边说,一边抹起眼泪来,手绢拭泪的同时悄悄给身边的邓嬷嬷,崔公公使眼色,他们两个连忙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两个响头,悲戚戚的道:「太贵妃,求求你看在明安公主和轩王妃要好的份上,救救明安公主吧。」 太皇太后见她还不肯答应,便是半坐着起身,就要下床来,悲哀的祈求道:「太贵妃,你就救救明安吧,哀家跪下求你了!」一边下床一边给嬷嬷使眼色。 邓嬷嬷和崔公公连忙上前将太皇太后给扶住了,三个人瞬间就哭成了一团,邓嬷嬷狂唿道:「太皇太后,不可啊,你是长辈,太贵妃是儿媳,你怎么能给儿媳下跪呢?就是太贵妃她也绝不可能让你下跪的啊。」 崔公公则是立即转身跪爬到了太贵妃的脚下,哭道:「太贵妃,您老就救救明安公主吧。太皇太后已经接连失去了好多亲人了,不能再遭受此打击了啊,老奴怕若是明安公主遭受了意外,只怕太皇太后的身子可就……」 崔公公没有再往下说,若是说太皇太后会死的话,那可是大不敬,转头看了一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老泪纵横的太皇太后,不禁悲从心中来,对着太贵妃又是一阵勐烈的磕头。 太贵妃只得咬了咬牙,上前将半边屁股从床沿上滑下来的太皇太后给扶了起来,扶她躺在床上躺好,道:「行,臣妾这就回去给夜影传信,让他帮着找找明安公主。」 「好好,哀家就知道你是最重情义的了。」太皇太后带着泪花笑道。 太贵妃脸上尴尬的讪笑了两下,福了福身子道:「臣妾这齣宫忙去了,太皇太后保重身子。」 「嗯嗯,你快去吧,若是有信了,就给哀家传个信,哀家也好放心。」 「是。」 太贵妃带着太贵嫔和两个小公主去了轩王府后不久,太皇太后就派人给皇上传了个信,皇上此时正忙着热河两岸的战事,根本就无心管这后宫里跟个尘埃一样卑微的且无人关注的母女三人,也就随口嗯了一声点点头算是知晓了,也并没有多问什么。 「爷,夜影传信来了,说是太贵妃将太贵嫔母女三人给接到轩王府安置了,另外太皇太后求情,让暗夜组织帮忙找明安公主,夜影来徵询你的意见。」南艺从外头回来道。 凌轩依旧是一副驼背老头的装扮,可是此刻的他眼里锋芒毕露,完全不像那天一副混混沌沌的模样。 他略显粗大的手指关节在桌面上敲了敲,发出了有节奏的咚咚声,微微点头道:「现在也是时候让暗夜组织出动了,让他们在外打着寻找明安公主的幌子,实则暗地里摸清冥日会的巢穴都躲藏在何处。」 其他三个外邦的势力都是在名面上摆着的,那些兵马都驻扎在哪里,有多少兵马也是一清二楚的,唯独这个冥日会就像是藏在地底下的蛇一样,平常都看不见,一旦他们倾巢而出,就能造成极大的伤害。 「是。」南艺拱手道。 「现在阿木古孜正在攻打热河,以现在热河的战事,只怕再过两天,皇上就要供应不上军需了,到那个时候,南青国就要开始在热河以南伺机而动了。护国公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你让夏子英他们注意保存实力,不要硬拼。如果阿木古孜一旦跨过了热河往南去了,这热河以北他也就顾不过来了,届时,就让通天阁的人快速动手将秦礼抢过来。」 「是!」 药王谷,夏依依在院子躺在摇椅里晒太阳,略显寒意的阳光洒在了她皎白的脸庞上,在金黄树叶的反射下,映照在她脸上的光芒也显现出了金黄,皮肤更加显得光滑娇嫩。 她眯着双眼,微微晃动着躺椅,一阵风颳过,将落叶捲起,吹拂到了她的脸上,她拿开了脸上的落叶,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喷嚏,看了一眼山间的树林,阔叶树叶几乎都快掉光了,只有那些针叶林还郁郁葱葱的。 「哎呦,王妃,你怎么能就这么躺着啊?快拿块小毯子盖盖肚子。」 画眉听见了她打喷嚏,十分紧张的从屋里快速走出来,将小毯子盖在了她的肚子上。 依依侧脸望向她,笑道:「你也太过紧张了一些,今天有太阳,不冷。」 画眉道:「王妃,现在秋天过完了,都已经开始入冬了,即便是有太阳,这太阳也没有多少热量的,再说这傍晚的山风十分凉,等一会儿日头也就下去了,你还是当心着一些,若是感冒了可不得了。」 「好,我知道了。你可真是越来越啰嗦了。」依依笑道。 画眉侧耳一听,道:「谷主回来了,正在哼哧哼哧的爬山呢。」 「哦,想来疫症已经结束了吧。画眉,快去接一下他,这么大年纪了,爬山也怪累的。」 「是。」画眉说着就运用轻功飞到了半山腰。 约莫一炷香后,便是搀扶着鬼谷子走了上来,罗津连忙倒了一杯温茶给鬼谷子。 鬼谷子一进来,茶水还没了来得及喝了,就赶紧亲自给夏依依把脉,见她保养得极好,胎儿也极好,便是放下心来。 依依笑着道:「鬼谷子,是不是疫癥结束了,所以你就回来了?」 鬼谷子这才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喘着粗气的道:「疫癥结束是结束了,不过,老夫也不是因为这个才回来的,而是因为外头打战了,老夫是回来避难的。」 「打战了?打到南方来了?」依依皱眉问道。 她这些时间一直都呆在药王谷里,既未出去,也没有外人进来,完全与世隔绝了,倒是一点外界的消息也没有了,对如今外面的事情自然是一无所知了。 「倒是还没有打进南方,不过也没有多久了。现在西昌国和北云国联合起来一起攻打护国公父子,他们两个在热河以南抵挡不了多久,军需都已经告罄了,箭支都没了。如今皇上在东朔各地搜刮粮食和军需呢,前阵子已经搜刮过一次了,这才多久啊,又搜刮,老百姓自己家里都没有粮食吃了,哪里有余粮上交啊?只怕这一批的军需和粮食根本就筹备不出来。」 依依微微皱眉,问道:「若是南方失守的话,他们几个国家将东朔皇朝给推翻了的话,是不是不会让东朔的皇室之人活着了?」 鬼谷子皱眉,立马垮下了脸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他们是死是活跟你无关。」 依依咬了咬唇,眼角不自觉的往左上角转了一下,嘟囔道:「我只是问问而已。」 鬼谷子瞪着眼睛问道:「你都已经被王爷给休了,你还想着他会不会被那些外邦的人给杀了?」 「我才没有想着他了,他现在跟我无关。」依依倔强的道,过了一会儿,有些犹豫的问道:「鬼谷子,你这次出去,没有跟他说及我已经怀孕的事情吧?」 「没有,老夫才没有这么多的闲心去管你们两个之间的破事了,老夫这次出去是治疗疫症的,根本就没有去轩王府见过他。」 鬼谷子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也挺大的,不过他内心却是暗暗道,老夫说得也没有错了,是没有去轩王府见他,而是去别的地方见王爷。 依依轻瞟了一眼鬼谷子争辩得面红耳赤的模样,道:「得了吧,我还能不知道你上次出山谷跟我要血液是做什么用处的?是不是拿血去给他炼解药了?」 鬼谷子瞪着眼珠子努力证明自己的清白,「怎么可能?就你那么一点点血,都不够他吃几天的,你别多想啊,老夫就是拿着你的血炼了一点其他的药,结果没有炼出来,你这次再给老夫一些血吧,行不行?」 依依眉头一扬,道:「鬼谷子,你也知道,我现在怀孕着呢,哪能给你血去炼药做试验啊?你还是等我生完孩子过了哺乳期再谈这件事吧,现在我可不能给你血液。」 鬼谷子不禁苦着一张脸,按照时间来说,现在王爷的药应该都要吃完了,必须得再炼制一些解药给他送过去了,倘若没有,王爷的病情可就抑制不住了。 「依依,你别这么小气嘛,虽然你现在是怀孕了,可是这么长时间才跟你要一点血,不碍事的,你就给老夫一些血液炼药,行不行?」 依依扁了扁嘴,摇了摇头,一副不容多谈的模样。 鬼谷子咬了咬牙,一跺脚道:「那,那老夫就花钱跟你买血行不行?」 依依不禁挑了挑眉头,他这么小气的人,还能花钱跟她买血?依依依旧摇了摇头。 「一百两,一百毫升。可行啊?」鬼谷子道。 「不行,我的血不卖!我虽然没有什么钱,可是也没有到要卖血的地步啊!不卖不卖!」依依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 「一千两?」 「不卖!」 「一万两?」鬼谷子壮着胆子喊出了天价!「这个可是最高价了,可是不能再多了啊!」 依依漫不经心的抚了抚已经有些发福的肚子,温柔的道:「宝宝,为娘可是为了你能好好成长,即便他开一万两买一百毫升血,为娘也不会卖血给他的。」 鬼谷子咬了咬牙,道:「夏依依,你究竟要多少钱才肯卖血给老夫?」 「你给我说实话,炼药究竟是给谁的?」 鬼谷子见自己斗不过她,只得冷脸道:「给王爷的。」 依依粗哼一身,怒道:「给他?哼,我不卖给他!」 「唉,依依,你就行行好啊,他不能没有解药的,你就卖一些给他啊。」鬼谷子道。 画眉有些疑惑的扫了鬼谷子一眼,她之前从红菱的口中得知王爷已经死了,可是鬼谷子又说是在给王爷炼药,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难不成鬼谷子是想要瞒着王爷的死,而故意当着王妃的面说在给王爷炼药,好煳弄她王爷还活着? 画眉连忙道:「王妃,你就看在孩子的面上,给王爷一些血液炼药吧。起码,也要让孩子看他爹一面吧?」 「有什么好让他们父子见面的?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他见到孩子的,他当初不是还说我的血太骯脏了吗?那就别用我的血炼药啊!他不是说他宁愿死都不用我的血吗?他就应该骨头硬气一点啊,到死都别用啊,现在又来用的我的血做什么?不给,我不给!」 依依气唿唿的说道,想起在王府的最后一夜,凌轩对她的恶劣态度,她的情绪就不免激动了起来,原本抚在肚子上的手移到了腿上使劲的拍打着大腿,拍得啪啪的响。 画眉连忙上前抓着她的手,宽慰道:「王妃,你别激动,别激动,你不想给就不给。」 画眉连忙给鬼谷子使眼色,鬼谷子轻嘆了一声,摆手道:「好,你不给就不给吧。」 画眉连忙扶着夏依依往卧房里走,道:「王妃,你慢些走,咱们回房休息一会儿。」 「嗯!」依依点点头,气唿唿的回了房。
第九十一章 军需告急(二更) 依依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气息也有最初的喘着粗气,渐渐的变得平缓,她的手不自觉的抚了抚肚子,感受着现在尚且还不会踢她的小生命,长长的嘆了一口气,背对着身子悠悠的问道:「画眉,你说,我若是不让他在死前见孩子一面,是不是说不过去啊?」 「是啊,王妃!」 「那,要不就卖些血给他,也好给他续命,哪怕让他活着能亲眼看一眼孩子再说?」 「嗯!」 画眉点点头道,她的语气有些难过,回答的时候,她的鼻腔似乎有些难受得发出了「呜呜」的模煳音,王妃的心总是这么软,可是王爷都已经死了,再也看不见小世子了,王爷甚至都不知道小世子的存在。 听到画眉的声音有些哽咽,依依皱了皱眉头,翻转过身子来,看了一眼鼻子发酸的画眉,她的眉头不禁皱的更加深了。 「怎么了?画眉?」 「没什么,奴婢就是有些伤感罢了,若是王爷没有中毒,你们还像以前刚回王府的时候那样恩爱就好了。」 依依深吸了一口气,过去的再也回不来了,她冷冷的道:「画眉,你去跟鬼谷子说,二万两就成交,不然就别再来问我买了!」 哼,既然凌轩跟他没有什么情义可言了,那就要好好宰他一顿,就他那个病情,一年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来买血了。不过按照上次鬼谷子才用了那么一点点血炼制的药竟然能抵用这么长时间,想来,他已经炼制出效用更强的药了。 画眉神色微变,刚刚鬼谷子说要花一万两银子买,估计也就是鬼谷子自己掏腰包买了,可是鬼谷子那样小气的人,为了哄着王妃,能出一万两白白的送给她,也算是够大方的了,若是出二万两,鬼谷子怕是不会同意的吧。 「二万两会不会太多了?」画眉试探性的问了问,想要王妃减价。 依依冷声道:「没得少,画眉,你究竟是哪一头的啊?他杜凌轩还能没有这个钱吗?」 画眉撅了一下嘴巴,哦了一声就退了出去。然而让她大跌眼镜的是,鬼谷子竟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还一次性的拿出了十万两的银票给了她,说是先买个两百毫升,剩下的六万两银子是预定了以后的。 画眉接过了银票,哆哆嗦嗦的道:「鬼谷子,你…你…」 「老夫怎么了?」鬼谷子扬眉道。 「你可真是捨得啊!」画眉道。 「又不是花老夫的钱,到时候老夫会跟王爷报销的。」鬼谷子不以为然道。 「?」 画眉疑惑的缩了缩脖子,随即释然了,这个鬼谷子定然是以为自己也不知道王爷已经死了,所以,才会这么说的,她便是也装作不知道,拿了钱就回去给了依依。 依依接了银票,倒是十分大方的就开始抽血了,二百毫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既然是做生意嘛,那就不能短了客户的货物,也不能让自己亏了。 鬼谷子炼好了药,自己也懒得再出山谷了,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还是躲在这山谷里头安全。解药也就由红菱带出去给了夜影。 画眉就更是疑惑了,还以为鬼谷子是为了哄王妃的,可怎么就觉得这有点假戏真做的感觉呢? 护国公与夏子英在热河这边已经监守了快十天了,那西昌国和北云国攻了许久都没有攻下来,可是每一次打战,都将他们的箭支和兵马耗损了不少,如今,库里的箭支可是越来越少了,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护国公那张古铜色肌肤的老脸上,皱纹也越来越深,越来越密了,比起以前来,他似乎更加苍老了。昨天肩膀上还中了一支箭,幸好敏儿医术高明,给他拔除了箭,又缝合了伤口。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见敏儿和夏子英真是恩爱有加,两人又共同上阵御敌,护国公对方敏这个准儿媳妇是再也挑不出刺来了,心里也就默许了他们两个私定终身之事了。 肖潇走了进来,对护国公拱了拱手,道:「公爷,末将刚刚去清点了一下兵器仓库,我们所剩的箭支也就只有四十万支了,现在我们带领的兵马还有八十万,王将军和丁副将带领的兵马还有九十万,可是他们没有箭了,今天还派人来跟我们借箭,可是我们这四十万支箭分下去的话,两人才能共用一支箭,哪还有箭借给他们啊!」 「只有四十万支箭了?怎么会用得这么快啊?」一个副将惊讶的站了起来。 护国公嘆了一口气,眉头也皱得更加深了,「原本我们的箭也不多,就只有三百万支,这些天都是省着用的,还一边捡了对方射过来的箭再射回去。可是那些敌人也太过狡猾了一些,知道我们现在军需不足,就隔三差五的过来骚扰一番,我们都已经跟他们打了几十场了,还能剩下四十万支箭,已经是奇蹟了。」 就连昨天方敏给他拔除肩膀上的箭时,方敏原本是想要打算将箭身剪下来,再去拔除没入体内的箭矢就会方便一些,也能减少一些因为拔箭而造成的二次伤害。可是护国公都强烈要求方敏将这支箭完整的拔除下来,他今天还利用那支箭杀了一个西昌士兵呢。 护国公侧头对夏子英道:「皇上那边的军需什么时候到?」 夏子英长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孩儿已经每天都给皇上写急信催促了,可是那信件要么石沉大海,要么得到的回覆就是皇上还在筹备之中,孩儿悄悄的从别的地方打听了一下,这才得知皇上根本就没有筹到多少军粮,另外,他现在命令军需处制造的那些箭支等兵器,他全都给分派给了京城里的士兵和禁卫军,并没有多余的给我们。」 夏子英说的「别的地方」正是暗夜组织,只不过这个军帐里,还有几个副将,他也不好明说,以免有心人到处乱嚼舌根,毕竟这军营里有些人可不是他们一路人。 不过,护国公等几人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也不会多嘴细问。 而金维以前就是皇上安插在西疆的将领,后来志王去了西疆之后,则是顺利将金维给拉拢到了自己的麾下来,现在杜凌志成为了皇上,金维则是更加为皇上的马首是瞻了。 金维听到此言,眉头微扬,却是没有开口。 肖潇咬牙切齿的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我们这里才是前线,京城那可是后方,他把那些仅有的箭支全给京城的士兵做什么?他这是不想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了吗?」 金维这时立马就跳了出来,高声斥责道:「肖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可是有将皇上看在眼里?皇上素来都是极为重视我们的,怎么可能会不管我们的死活?你这是想要动摇军心,号召大家造反吗?」 肖潇怒道:「我什么意思?我说的不过就是事实,这都已经多少天了?我们跟皇上要的粮食和箭支,可有给我们送过来?再不送过来,我们这些兵马可是都要葬送在这里了。」 金维指着肖潇的鼻子骂道:「你们要理解皇上的苦心,皇上一定会将东西筹备好送过来的,你们现在的任务不是在这里说皇上的不是,而是要赶紧御敌,将他们阻隔在热河以北!」 夏子英心里也早就看金维不顺眼了,当即就怒怼金维道:「阻隔?拿什么阻隔敌军?拿这一百七十万将士的肉身直接推上去当肉盾挡着敌人吗?你倒是来告诉我,我们才四十万支箭,应该怎么御敌?」 金维咬牙道:「哪来的一百七十万将士?那九十万的人是北疆那边撤下来的人,又不是我们西疆撤下来的人,他们没有箭支关我们什么事?」 夏子英气愤的暗自啐了一口,道:「那好,就算不管他们那九十万,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们西疆撤下来的八十万将士怎么用四十万支箭来御敌呢?」 金维这时倒是真的被夏子英给难住了,他可是没有这个能力御敌,他也就是过过嘴瘾骂人罢了。 敏儿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这个金维按照现代社会的说法来说,他就是名副其实的键盘侠! 敏儿啐了一口,嘴角斜斜的露出了一个大大的耻笑,冷哼一声道:「金副将,等会儿敌人肯定还会往我们这边发起进攻,到时候你就带着十万士兵以及五万支箭去御敌,希望你能够大获全胜哦。」 金维当即就狠狠的朝着地上啐了一大口,骂道:「你个臭娘们,在这军营里指手画脚的碍眼得很,老子劝你赶紧滚,别在这里……」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脖子间有一股寒气,他转身一看,夏子英已经将剑给横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气恼的瞪眼骂道:「夏子英,这个女人可是你带进军营里来的,你敢庇护她?」 夏子英冷冷的道:「金副将,你在这军营里也不是初来乍到,你应该知道她是本将军的未婚妻,你敢对她如此无礼,就是对本将军不敬。再者,本将军也忍你很久了,你这么久以来,每次要上阵的时候,你都躲在这军帐里,不去前线抗敌,别的将军从前线下来了,你又唧唧歪歪个不停,像你这样的人,本将军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了才解恨。」 「夏子英,哼,她是你的未婚妻?我怎么看着不像啊?你们既没有媒妁之言也没有父母同意,你们只能算是一对野鸳鸯!」 「放肆!」 护国公勐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宛若勐狮,愤怒的等着金维道:「本公爷早已同意他们二人的婚事,方敏乃是我们护国公未过门的少奶奶。金维,你往后对她若是再这么无礼,休怪本公爷对你不客气!」 金维勐地震了一下,狂笑道:「护国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维护你们府上的名誉,你才这么说的,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订婚!」 方敏冷笑一声,慢慢的走到了金维的身边,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将匕首抵在他的心脏口,冷冷的道:「本姑娘跟夏子英是有没有订婚,关你屁事啊?你还是先看看你自己究竟有没有这个资格当一个副将吧。你瞧瞧,这军中的将领有几个信服你的?你要么下一场战役的时候,你亲自上阵把战打赢了;要么,你就老老实实的把你身上的这身副将战袍给脱下来,当一个参将去!」 方敏面对着军帐中各位将领高声道:「众位将领,你们说,是不是?」 「是!我们也看他不顺眼多时了!」 众将领高声回道,还不禁嘲笑起他来,他们可都是夏子英和护国公的手下,自然是要卖方敏一些面子的了。 金维怒道:「你一个女人,凭什么要求本副将如此?」 护国公冷冷的看着他,将一块令牌扔在了他身上,道:「本公爷现在就下令,你要么下一场战役的时候,你亲自上阵把战打赢了;要么,你就老老实实的把你身上的这身副将战袍给脱下来,当一个参将去!本公爷可有这个资格命令你如此了吧?」 金维惊讶的瞪着双眼,自己这是被这一家三口给欺负了吗?他愤怒的道:「本副将的军衔可是先皇亲自赐予的,其实你们说剥夺就剥夺的?」 「先皇已经不在世了,现在又是在沙场上,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受有所不受!你若是赢了战役,你依旧是副将,你若是输了,活着你不肯上战场,依照军规,是可以将你就地革除军衔的,严重的,还要施以军棍甚至是死刑!」 「你!你们敢!你们这是在排除异几!你们…你们等着,本副将一定要去皇上那里参你们一本,你们就等着瞧吧!」 金维恨不得将他们几个人杀了,可是他都被夏子英和方敏用剑和匕首挟持着,半点也动弹不得。 「报!敌人的船又往我们这边开过来了!」 一个小兵快速的跑了过来,焦急的报信道。 「来人,去军需仓库里取五万支箭来。」护国公命令道。 「是!」 护国公再转头看向金维道:「金副将,如今国难在前,你作为副将,在热河这里一次前线都没有去过,也太说不过去了。今日,本公爷就命令你即刻带着你手下的那些兵马,再带着五万支箭前去御敌,一定要凯旋而归啊!」 金维这才慌张了起来,护国公竟然是来真的,他连忙叫喊起来:「护国公,你让本副将只拿五万支箭去御敌?这也太少了,怎么也得要三十万支箭才行啊!」 护国公道:「三十万支箭?你在说什么笑话?整个军中就只剩下四十万支箭了,若是让你这次拿了三十万支,就剩下十万支给大家,你是想要其他的士兵全都死吗?」 「可是五万支箭你就让我打赢这场战,你才是在说笑话!」金维怒道! 方敏将手中的匕首调了个头,用手柄砸了一下他的心窝,耻笑道:「呦,金副将,你之前可是说要理解皇上的苦心的嘛,说得那么高尚崇高啊?你拍皇上马屁拍得这么响亮,你这会儿怎么就不继续体谅皇上的苦心啊?你就带着皇上的苦心上战场吧!」 「你!」金维被她气得个半死,用手捂着被她砸得生疼的心窝!他怒道:「有本事,你带着五万支箭就去把他们给击败啊!」 方敏冷哼一声:「本姑娘以前带着兵打了那么多的胜仗,你瞎啊?你是不是瞎?再说了,本姑娘又不是副将,干嘛要帮你去带兵击败他们啊?本姑娘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我有不是军中之人,不受军规管辖!你还不快去?是不是要以违抗军令处斩啊?」 「你!」 金维气得咬紧了牙,在众人的威压之下只得接了军令出去带兵御敌去了。
第九十二章 撤退(一更) 很快,外面就响起了双方互射箭支的声音,不过小半个时辰,那金维就急慌慌的跑了回来,道:「公爷,打不过了,打不过了!我们的箭都射完了,必须要再从军需仓库里拿箭支了。」 护国公郑重的问道:「你觉得你的仓库里剩余的三十五万支箭拿出来,就够用了吗?就能打赢了吗?」 金维哆嗦着嘴唇摇摇头,他亲自上了战场,已经深切的体会到敌方的兇勐了。 护国公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满目沧桑:「撤退吧,这热河是不能再守了!」 金维尖叫起来:「不能退!不能撤退啊!我们若是撤退了,他们可就攻进来了,我们无路可走了!」 「不撤退,就是在这等死!」护国公道! 夏子英皱眉:「父亲,可是我们没有箭支了,如果在他们进攻我们的时候撤退,我们只怕跑不了多远就会被他们给追上的。」 敏儿上前道:「公爷,不如放手一搏!」 「如何放手一搏?」 护国公抬头,眼里再次闪过一丝欣赏。 「这样,我们从库里再拿二十万支箭出来,不打持久战,而是突发一阵勐烈的攻势,造成我们已经拿到了军需的错觉,他们也许就会惧怕而暂且退回去。我们就能在晚上的时候趁机逃跑了。」 护国公将左手撑在桌案上,思忖了一下,抬头看向夏子英他们,道:「你们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金维跳脚道:「不行、不行,如果我们再拿二十万支箭,他们若是不上当,继续攻击,我们可怎么办?」 「……」 方敏翻了个白眼,她真的恨不得将这个键盘下的嘴巴给缝起来,他从来就知道叨叨,而不会想办法解决问题的。自己都没有心情再跟他这种人顶嘴了,觉得太浪费自己的精神了。 夏子英抿了抿唇,道:「她这个办法却是可行,不过就是有些风险罢了,如果要想让对方真的误以为我们已经拿到了足够的军需,只怕还需要再增加一些火力了。」 方敏道:「这样,我们再弄一些火油烧了他们的船只,这样火力就足够了。」 「可是他们採用了我们上一次的战术,将船上铺满了湿棉被,又一边往湿棉被上灌水,我们射过去的火箭根本就没有办法将他们的船只燃烧起来啊!」子英道。 方敏将右手拳头放在嘴上,咬了咬自己的手指,踱了几步道:「既然用火攻不了,那就改蛇攻!」 「蛇攻?」 「嗯,将蛇用袋子装着射到对方的船只上,蛇一出来就会攻击他们,他们忙着打蛇,又要忙着挡我们密集的箭,这个时候我们再採用火攻,在箭支上绑上火油袋子,他们来不及泼水,就能将他们的船只给烧起来了。」敏儿道。 「可是哪里有蛇啊?」 「有啊!这些天不是没有军粮了吗?那些士兵才去抓了一些蛇过来充飢,都在麻袋里装着呢。」 「好,我这就去准备。」子英道。 「我跟你一块去。」敏儿道。 子英点点头,朝他露出了一个宠溺的微笑,与她并肩出去了。 不一会儿,这些东西就都准备好了,这军营中自由各种本事的人,也有那专门抓蛇之人,将蛇袋子绑在了箭支上,朝着河中的船只射了过去。 只是片刻功夫,那些船只上的士兵阵型就全都乱了,也不记得要举着盾牌防守了,全都转身防蛇去了。 唿唿!火箭与带着火油袋子的箭支也飞了过去,片刻就将船只燃烧了起来。那些敌人这下就更是慌了,又要砍蛇又要救火,此刻也觉得东朔的箭支似乎十分密集了起来,一瞬间就被射杀了几千人。 西昌人还好一些,北云国的士兵就更是惨了,他们基本上都不会游水,船只一烧起来,慌不择路的跳下河里也就是死路一条。一些靠得远的船只见势不妙,连忙将船往回划! 一炷香后,河中间就剩下了那些已经烧着的空船唿啦啦的冒着活,却是再也没有敌人朝着这边射箭了。 夏子英收了兵,立即让军医给那些受伤的士兵医治,一边又让士兵赶紧收拾行李,准备撤退。 金维双眼一鼓,叉着腰骂道:「我们为什么要撤退啊?刚刚赢得这么漂亮,等他们再次来这么攻击我们的时候,我们就按照这个方法再攻击他们不就行了?你们撤退,是不是想要将江山拱手让人啊?你们若是敢撤退,我现在就立即写信给皇上,告你们违抗军令,擅离前线!」 「滚蛋!老子真是忍不了你了!」 蒋副将气愤得将手中的大刀往金维所坐的木椅子一砍,直接砍了一条椅子腿,金维一失去重心,噗通一声摔倒在地,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他气唿唿的爬起来,拔出腰间的剑就朝着蒋副将挥了过去,然而,才挥到一半,就被护国公给点了穴道。 护国公冷冷的道:「将他给绑了!撤离的事情暂时不要泄漏出去,等到半夜再撤离!」 「是!」蒋副将三下五除二的就将金维给绑了起来,看着金维那愤愤的模样,蒋副将用手重重的拍了拍金维的头,骂道:「就你能?就你聪明?那些敌人是傻子吗?他们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他们不会派探子来打探我们究竟有没有军需?我们今天的蛇攻和火攻能排得上用场,下一次就派不上用场了。老子告诉你,他们会怎么对付蛇攻。一来将士兵身上撒上蛇类惧怕的硫磺;二来在船上放一些老鹰之类的蛇类天敌除蛇。至于火油和箭支,我们已经没剩多少了,再也来不了第二次了,明白了吗?蠢货?他妈的,整天就知道哔哔。」 金维瞪着一双眼愤怒的看着他,想要骂他,却是张不了口。 蒋副将继续道:「你之前输了的时候,怎么不说你自己笨,就知道跑回来求救?亏得方姑娘想出了办法抵御了这次的进攻。不然他们很有可能会攻上岸来,到那个时候,只怕你撤退得比谁都快了吧?」 他转身对方敏拍马屁道:「方姑娘,你跟夏将军可真是珠联璧合,所向披靡啊!我都想喝你们两个的喜酒了,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夏子英笑上前拉着方敏的手道:「等打完了战就成亲!」 「呸!」方敏轻啐了他一口,「想娶我?你想得美!」嗔怒的瞪了他一眼,拍飞了他的手,傲娇的走出了帐篷。 帐篷里静默了片刻,忽然勐地爆发出了一阵一大伙男子的粗犷笑声,在这严肃悲哀的前线,倒是带上了一些欢乐的气氛。 半夜,护国公带着士兵悄无声息的撤离了,为了迷惑敌人,依旧在河岸点着篝火和火把,又立了一些稻草人假装成哨兵。 直到第二天清晨,河岸那些敌军划着名巡逻的船只到河中间打探一下军情,这才发现东朔士兵都已经全都跑了,连忙回去报信。 「二皇子,东朔士兵昨夜全都撤退了!」 阿木古孜有些惊讶:「他们怎么撤退了?他们不是已经拿到了军需了吗?」 「二皇子,只怕我们上当了。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冲到河对岸去?」 「这个,万一他们现在也在热河那边射下了埋伏呢?这样,你立即将消息传给赵熙,若是他们也朝河对岸去,我们也立即朝河对岸冲过去。」 「是!」 赵熙可就比阿木古孜有勇气多了,他听闻消息,则是立即起身道:「不管前方是狼是虎,总要往前沖的,立即整合士兵出发!」 阿木古孜一见赵熙派兵朝那边过去,便是也立即带着兵马往热河以南去,得赶紧去抢占城池啊。 一登上河岸,就遭受到了东朔人之前设下的陷阱,不少兵马都落入了陷阱之中丧失了性命。不过好在他们人多,损失的这些士兵也不影响他们的整体实力。 赵熙见阿木古孜在又想着攻城略地了,便是立即策马过来警告道:「二皇子,这次本太子可是要跟你做好约定了,我们可不能为了抢占城池互斗了,而是要先把东朔灭了以后,我们再坐下来谈如何瓜分,否则,只会耗费我们的精力和兵马!」 毕竟派军抢占城池防着对方来攻城,就得派很多兵马了,哪里还有更多的兵马派去攻打东朔呢? 阿木古孜爽快的笑了几声道:「行,就按你说的办,只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到最后给我少分一些城池。」 赵熙冷哼一声,道:「本太子素来守信用,绝对会平分城池的。」 「那就最好不过了,我们现在就朝东,直接朝着京城而去吧!」 阿木古孜笑道,他眼底闪过一丝奸诈,内心冷哼了一声,哼,若是听你的,本皇子就是一个傻子! 「好!」赵熙道。 双方一路朝东而去,为了互相制衡,路上攻下来的每一个城池,双方都各自留了相同人数的兵马守城。 如此一来,既可以防止东朔人来攻城,又可以减少守城人数,双方也都放心的朝东继续前进。 是夜,阿木古孜悄悄的给上官云飞传了个信,让上官云飞在他们的兵马抵达京城的时候立即动手。 皇城,皇上已经接二连三的收到了好几封信,这次,却不再是令他讨厌的夏子英又来催军粮和武器了,而是探子报告他们已经撤退了,而热河一带的城镇都已经被西昌国和北云国给攻占了。现在敌军已经朝着京城而来了。 皇上气愤的将那些信件给砸在了御案上,瞬间就爆发了雷霆大怒:「怎么回事?为什么连撤退都不跟朕请示一声?现在他们都撤退到哪儿去了?」 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不下撤退的命令,那些士兵就会一直坚守在热河。 然而他天真的以为那些士兵是铁人吗?不用给粮食吃饭,也不用给箭支,他们就像是铜墙铁壁一样挡在热河挨敌人的箭支吗? 太监糯糯的回答道:「回皇上,不知道他们撤退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他们撤退到哪里去了?护国公和王将军那里的士兵总共得有一百七十万,这么庞大的两支军队怎么会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皇上瞬间抓狂,歇斯底里的吼着,若是少了那一百七十万士兵,自己就更没有实力跟那些敌人对抗了。现在这京城里的士兵总共也就才一百万而已,根本就不可能抵抗得了几百万的敌军啊。 摆在自己面前就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死路一条! 皇上通红着双眸将信件往殿内一砸:「快,还不快去找,让他们赶紧回到京城来护驾啊!」 「是!是!」太监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 「你们快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可就解救东朔?」皇上问道。 「臣等不知!」那些大臣全都跪了下去,惶恐的低着头再无二话。 「哈哈哈哈!好,好,你们好样的,好样的。」 皇上有些崩溃,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大哭,右手一直指着那些跪着的大臣,一个一个的指点了过去,缓缓的站了起来,腿脚有些虚浮发软的走了下台阶,突然一个勐冲,冲到了一个大臣面前,用手一把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揪了起来,红通通的眸子盯着他。 他急切的道:「你说话啊,说,现在究竟还有什么法子可以救东朔!?」 「臣不知!」那人撇开脸,躲开了皇上的视线,怯怯的道。 「哼!」皇上一把将他扔到地上,转而又冲到另外一个大臣面前,将他给揪起来,问道:「你说,有什么办法!」 「没……」 如此问了十几人,都是相同的回答,皇上就更是气得几乎要吐血,松开了手中的大臣,大吼一声:「滚!」 众人面面相觑,赶紧退了出去,太监们则心惊胆战的过去将门一关,原本亮堂的大殿也瞬间昏暗了不少。 皇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他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一种深深的自责,自己真应该把军需先给护国公他们的,而不是自私的留给京城的士兵。 自己怎么就忘了唇亡齿寒的道理,前线没有军需,肯定会输,这京城也就只是晚些日子就要失败了。 赵熙一路跟阿木古孜朝着京城进发,一路亲眼看着兇狠的西昌人攻占了城池以后,就放肆的烧杀抢夺,还奸淫掳掠的无恶不作,赵熙忍了一路,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以前的北云国士兵也是与西昌国士兵一样的习性,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可是自从赵熙出了皇宫,到了这军中执掌之后,便是严格治军,将那支队伍管理得十分严格。 他的队伍攻入城镇以后只杀士兵,不杀百姓,更不允许欺凌老弱妇孺,更是不能姦淫。可自己的士兵这些日子竟是被西昌士兵给带坏了,恶习又起。在自己离开后,那些留下守城的北云士兵就有少部分人跟着西昌士兵为非作歹了。 真是近墨者黑啊! 一个副将把那些城镇递过来的信件一一摆在了赵熙的桌案上,气愤的道:「太子,你看看,现在才过了没多久,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起违抗军令的事件发生了。再这么下去,将来即便是我们将这些城池收归到我们北云国,这些百姓也会对我们恨之入骨,又怎会臣服我们?」 「嘶!嘶!嘶!」 帐篷内响起了连续的撕信件的声音,赵熙将那些信件一一扫过,啪的一下将信件拍在桌上,怒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抢夺财务就已经是犯了军规了,竟然还胆敢姦淫妇女?简直是胆大妄为!传令下去,立即将那些犯了军规的士兵通通抓起来,按照军规处置!」 副将神色暗了暗,犹豫的劝道:「太子,这是第一次,不如罚以军棍了事,这姦淫可是死罪,这次犯事的人又多,若是给处死,怕是会引起暴乱!」 赵熙如狼一般的眸子射向了他,一字一顿道:「严格按照军规处置!」 副将嵴背一直,拱手道:「是!」
第九十三章 叛徒(二更) 赵熙的命令一发下去,很快就在热河以南那些刚占领的城镇里头宣布将那些犯事的士兵全都给处罚。 当那些犯了死刑的北云士兵听说要被砍头的时候,就连忙唿天抢地起来了。 「凭什么啊?犯事的又不是我们,他们西昌国的士兵也跟我们干了同样的事情,凭什么他们一点事都没有,我们就要被处斩?我们不服!」 「要处死,也要大家一起处死,凭什么我们要被处死?我们跟着太子一路打下了这么多的城镇,那么大的功劳,凭什么因为这点小事就要处死我们?这一点都不公平。」 这些犯人里头除了普通的士兵,还有一些有小功劳的千夫长、参将,他们叫嚣得更甚,为自己打抱不平。 阿木古孜躺在躺椅上,慢悠悠的晃荡着,一边听着传讯之人眉飞色舞的描述,一边半眯着眼睛小口的抿着刚刚沏好的碧螺春,整个帐篷里都瀰漫着一股清新茶香。 「有趣。」他轻轻吐露出来这么两个字,微微抬起眼眸,道:「去叫达努吉过来。」 片刻后,达努吉走了过来恭敬的跪下道:「二皇子!」 「你让那些城镇里的参将们去给北云国犯事了的参将唆使一下,让他们告御状!闹得越大越好!」 「是!」 次日,在西昌国参将的唆使和游说之下,北云国的那几个犯事参将立即联络了各个犯事的士兵写了联名状,要求太子立即将他们无罪释放。并且还一纸奏摺上传给了北云国皇帝,一边夸大自己的功劳,一边状告太子严刑酷吏,又说太子此举,搞得军心散乱,甚至还想弹劾太子,将太子给废了。 只是他们的诡计并没有得逞,赵熙可不是个傻子,在他们的奏章送往北云国的时候,赵熙就已经知晓了风声。 「你可查清楚了?他们这些人闹事,可是西昌参将唆使挑拨的?」 「正是,末将查得清清楚楚,我们那些犯事的人已经被关押在牢房里,从未出去过,期间西昌国的参加挨个牢房去收帐,说是他们之前一起赌博,我们的人欠了他们的钱,他们要赶紧把钱收回来,以免死了以后没有地方收钱了。我们的守卫也就让他们进去了。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拿了笔进去让他们签了联名奏摺。」 赵熙冷哼一声,浑身散发出一丝寒气,这个阿木古孜,自己倒是小瞧了他了,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心计,居然想藉此事让父皇除了他的太子之位。他打的什么算盘,赵熙可是一清二楚,不过就是他没有自己的能力,就想借刀杀人。 等自己没了势力了,他也就好霸占东朔的城池了。 「你立即传令下去,赶紧将那些人处决了,不必再等了,一定要在父皇的圣旨下达之前将他们处决!」 「你不等圣旨?这样不太好吧?」那个副将有些迟疑。 「那些人的奏章里肯定是写得一些假话胡话,父皇自然是要为了稳定军心而让本太子放了他们的。如果本太子接到了圣旨,也就不好违抗皇命了,若是没有接到圣旨,本太子处决他们也没有什么错的。」 「是!」 「慢着!」赵熙皱眉道:「多派一些人手去,在牢里悄悄的处决了,免得西昌人藉机闹事!」 「末将遵命!」 是夜,关在牢房里的北云士兵但凡是犯了死刑的,全都给处斩了,那些该挨军棍了,一棍也没有少,全都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们的屁股上。 直到次日清晨,这些挨了军棍的人被抬回了营帐,众人才知道他们已经被罚了,而那些死刑犯已经被处死了。 阿木古孜得知后,冷哼一声,这个赵熙,还真是有些胆量和气魄呢,居然敢抢在北云国皇上圣旨之前就将那些参将处死,这样的果决,还真是不可小觑啊。 倘若将来赵熙这种人成为北云皇上的话,那北云国很有可能会成为以前东朔那样强大的存在。 这下,他就更是坚定了要联合南青国一起攻打北云国的决定。当夜连忙又写了一封信给上官云飞,稍微调整了一下他们的合作计划。 药王谷,一大清早的,夏依依就被一阵嘈杂的声音给吵醒了,她心中一惊,连忙起床,还未出门,画眉就从外头进来,见她起来了,就知道她受惊了,连忙宽慰道:「王妃,不必害怕,是我们自己的人上来了。」 依依微微皱眉,「可是我怎么听声音像是来了很多人啊?」 「是来了很多人,得有两万人!」 「两万人?怎么会这么多?」依依不禁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两万人,那得是军队啊。「怎么回事?是哪个部队来了?」 「是秃鹰!」 「快带我去看看!」夏依依急急的道,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秃鹰会带着兵来药王谷? 「不行,你不能出去。」画眉连忙阻止,王妃若是从那些士兵的耳中听到王爷死了的消息,那可就不好了。 「为何?你不是说了是我们自己的人吗?怎么还不让我出去?」 依依疑惑的皱了皱眉,便是要推开画眉,自己朝着外面走。 画眉连忙伸手将房门给关了,扯了个别的理由道:「王妃,你想想,你的肚子现在已经鼓起来了,你这么一出去,那些士兵一眼可就能猜到你已经怀孕了。若是消息泄漏出去,可是不好啊。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屋里,哪里也别去。」 「可是我想问问秃鹰一些事情。」 「这样,你想问些什么,我等会儿出去帮你问问如何?」 「好吧。」 依依点了点头,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画眉说得对,在这么混乱的时候,还是隐瞒自己怀孕的事情才是最安全的。 过了一会儿,画眉便是回来了,依依急忙将她拉进了屋子,问道:「画眉,你可打听清楚了?」 「嗯。」画眉点点头,言简意赅的将热河失守的事情说了一遍。「秃鹰说他们没有箭支,也没有军粮了,现在许多城镇已经被西昌国和北云国给攻占了,他们为了活下来,只好让士兵们分批隐藏在大山的山洞里。秃鹰被分到了药王谷,一来是为了隐藏,二来也是为了保护我们。」 「藏起来?他们为什么不撤退回京城保护皇上?」 「这个,他说的是京城沿途现在回不去了,前面的城镇都被敌人占领了,他们手头上没有箭支,没法攻城通过了。」 依依不禁焦急了起来:「这么说来,京城要失守了?那留在京城的太贵妃,还有子墨他们怎么办啊?」 「王妃,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奴婢这就让红菱他们派人回去跟夜影传个信,让他们将护国公府和轩王府上的人妥善安置。」 依依咬了咬唇,抬眼看着画眉:「这……会不会不太合适?」毕竟现在她已经不是轩王妃了,没有道理让暗夜组织替她办事啊。 「王妃,有什么不太合适的?现在我们为了保住护国公府,也只能让暗夜组织出手了。你若是过意不去,以后你就给暗夜组织一些佣金呗。」 「嗯。」依依点点头,又担心起了其他人,「护国公、子英和敏儿呢?他们可还安全?他们在哪儿?」 「秃鹰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他们跟护国公逃跑的时候就是分开跑的,所以现在对他们的去处是一无所知。」 「画眉,你要不让红菱他们去打探一下方敏他们的去处?」 「不行,刚刚秃鹰就是怕你派人去找他们,还特意跟我交代了,说不让我们出去找他们,以免引起敌人的注意,现在敌人可是在到处找他们。」 依依微微皱眉,嘆息一声:「唉,也是,算了,就不找了,他们反正是知道我们在药王谷的,他们若是想要来找我,就自然会来找我的。我还是不去给他们添麻烦了。」 被依依惦记着的敏儿此刻正带着两万兵马在另一处山上盘旋而上,寻了个宽敞的山洞隐藏了起来。 因着那天逃跑的时候,所做的计划就是化整为零,若是一百七十万兵马集合在一起前进,目标太大,很容易被敌人发现。只能这么分散着。 而护国公则是因为将领不够了,便是临时决定,封了方敏一个参将,那些将领里头除了金维反对以外,其他的将领并不反对。在他们的心里,以方敏的才能,当个参将其实委屈了她。 只是她是个女子,这军中从来就没有给女人封将领的规矩,这可是头一遭,自然是还有些需要考虑众人的接受能力了。 若是直接给她封一个将军,那些久经沙场的副将还得听从她的命令,那岂不是会引起一些副将的不满?所以护国公权衡了之后,就给她封了一个军衔较小的参将。 她所率领的这两万人倒是都是一些夏子英常年带出来的老兵,他们十分信服夏将军,也十分信服方敏,因此,他们被分派到方敏的手下,也全都服服帖帖的跟着她来到了指定的山间里。 方敏安排了一些士兵在山间躲藏着放哨,便让其他的士兵躲藏在山洞里睡觉休息,山洞里瞬间就响起了士兵此起彼伏的唿噜声。 方敏微微皱眉,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她其实是能够睡得着的,只是她并没有什么睡意,心里还牵挂着夏子英。 她从山洞里走了出来,看了看外面月色如勾,月色稍显冰冷,山风吹来,冷得她身上起了一些鸡皮疙瘩。她微微嘆了一口气,唿出来的气息竟然起了雾气,果真是冬天了啊!越来越冷了。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月圆人也圆呢? 她回到山洞口,寻了个避风的地方独自蜷缩着身子睡觉,即便是睡觉,手中的剑却是没有装在剑鞘里,紧紧的抓在手上,似乎随时都可以起身将敌人一击毙命。 与方敏这个藏身之处的安静相比,夏子英那儿的山洞却已经鸡飞狗跳了起来。 「快,下山去找金维,一定要将他抓回来。」 夏子英几乎气得肺都炸了,他们逃跑的时候,为了防止金维在路上偷偷给皇上送信暴露他们的藏身之处,便是将金维绑着,而且还特意将他与他原来的部队分开了,跟着夏子英的人马跑,以防部队里有金维的同党。 然而,没有想到金维到了这个藏身之处以后,半夜谎称要大解,两个士兵就押着他随便寻了个山上的角落大解。 可是金维好歹也是一个副将,这本事又岂是两个普通士兵能防得住的?金维虽然被绑了手,可是他故意落在了后头,直接从士兵的身后用脚踢在那两人的后脑上,就直接将他们两个给踢死了。 随后又用士兵身上的刀将自己手上的绳子解开,便是拿着刀逃跑了,他想要立即出去给皇上报信,告诉皇上,护国公和王将军将这些兵马分散着藏在了各地了。 山洞里的人等了两柱香的时间都没有看到金维回来,这才去山上找寻,才发现了两个士兵的尸体,连忙报告给了夏子英。 派出去的人寻了几里地,急忙跑回来禀告道:「夏将军,没有找到金副将!」 「我们也没有找到!」 「我们也没有找到!」 派出去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一个个都没有带回来好消息。 夏子英的眉头紧皱,看了一眼这暗黑的夜,急忙道:「这儿不安全了,必须立即撤退。另外,你们几个人赶紧去给护国公、方参将、蒋副将他们报信,让他们赶紧转移,他们呆的地方只怕也不安全了。」 一个士兵有些犹豫,「夏将军,安置之处可是已经挑选的最好的隐身之处了,若是让大家全都转移,怕是挑不到好的地方了。」 「可是目前只能如此了,让大家沿途都注意一些,若是看到了金维,一定要将他抓回来。」 「是。」 金维想着跑出去给皇上报信,可是还没有跑出这个城镇,就被在外头巡逻的西昌士兵给抓住了,就他那个怂样,平时在自己的军营里对自己的将士则颐指气使、蛮横无理的。这一落到敌人的手里,又被一阵严刑拷打,没几下就投降了,招供得一干二净,还亲自带着那些西昌人往夏子英藏身的山林走去。 那些西昌士兵在山上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一个东朔士兵的影子,当即就朝着金维的胳膊上恨恨的砍了一刀,砍下了一只手臂来,怒骂道:「好啊,你居然敢骗老子?」 金维疼得不行,想要去捂着还在唿唿流血的手臂,可是他被五花大绑着,根本就没法捂着手臂。 那西昌的副将快速的点了他手臂上的穴道,防止血液留得太快,现在还需要留着他的性命,还有些利用价值。 金维连忙高唿:「他们一定是发现我跑了,这才赶紧转移了地方,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去山洞里看看,里面有很多的脚印啊。」 那个西昌的副将上去查探了一番,果真发现这里来过很多的人,便是将刀架在了金维的脖子上,恶狠狠的道:「你最好给老子说实话,他们去那儿了?」 「我哪里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那副将狠狠的踢在了他的肚子上,骂道:「你不知道是不是?老子杀了你!」 金维感觉自己的肠子都被他给踢破了,痛得脸部扭曲,接着,他好似一个孙子一样求饶道:「求求你不要杀了我,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一定能找到东朔人。」 「哪儿?若没人的话,老子真的会杀了你。」 「绝对有人,就是离这儿不远的一处山上,方敏那个贱女人带着两万人在那儿。」 「方敏?」 「对,她可是夏子英的女人!」金维咬牙切齿的说道。
第九十四章 祸水东引(一更) 金维带着那三万西昌兵马朝着方敏藏身的地方走去,为了稳妥起见,西昌人先派个几个人悄悄摸过去查探,打探到上面果然有人,便是连忙带着兵马将整座山包围了,从四面八方往上走,想要一次将方敏的人给歼灭。 走到半山腰,从山上稀稀疏疏的射过来一些箭支,他们一看,不禁失笑起来,这哪是什么箭支啊?全是一些削得尖尖的竹子,杀伤力大大减弱。看来金维说得没错,他们果真是没有多少箭了,居然拿竹子当箭? 「兄弟们,快冲上去,他们没有武器了,一定要活捉那个女人!」 「是!」那些西昌人亢奋的朝着山上冲去。 朝上沖了一会儿,又遭遇了陷阱了,一大队士兵全都掉进了一个深坑。 这是一个天然的深坑,只是在上面扑了一些树枝树叶掩盖了起来,他们一掉进去,立即就被深坑里的毒蛇攻击。越往上,也遇到了越来越多的陷阱,不过他们人多,这些陷阱只是损失了一部分兵力而已。 「方参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他们好像快冲上来了。」 一个千夫长着急的问道,现在他们就连削出来的竹子都快要射完了,这一射完,可就没有箭支对付那些敌人了。到时候就只能拿着刀上去直接砍了,只是对方的人多,他们只怕是要吃亏了。 方敏暗暗咬了咬牙,如果自己将系统里的炸弹拿出来,肯定能炸的他们一个片甲不留,只是不好曝光罢了。 那就弄点催泪弹出来吧,到时候就谎称是鬼谷子制作出来的毒气炸弹好了。 「等我一会儿!」 方敏走到一个隐蔽的山洞里,从系统里头取出了一些催泪弹,又取出了一把手枪放在身上藏了起来。 她将催泪弹远远的投到了敌人队伍里,那些人瞬间就睁不开眼睛来,直流眼泪,连路都看不见了,更别提去挡那些射过来的箭了。 方敏一见对方已经被催泪弹给整的睁不开眼,立即道:「快,射竹子,别射那些箭,省着点用。」 「是!」 这一下,效果十分显着,很快就有许多的士兵因为看不见飞来的竹子,而被那些杀伤力小的竹子给刺穿了喉咙,呜唿哀哉了。 很快,敌方的人马就比方敏的人马要少了,他们十分艰难的爬上了山顶,提着砍刀就朝着东朔的士兵砍了过来,双方瞬间就陷入了兇勐的厮杀之中。 那些人将目标瞄准了方敏,全都朝着她这边沖了过来,那些东朔士兵一见,立即跑到了方敏的面前帮她挡着那些西昌人。一时之间那些西昌人也没法攻到方敏的面前。 嗖!嗖! 从远处接二连三的射过来一些箭支,十分精准的射入了方敏身边的士兵心脏,不过瞬间,方敏身边原来熙熙攘攘的保护她的士兵全都躺地,现在她就剩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中间了。只有外圈的一些士兵还在拼命的阻挡着敌人。 方敏眼眸一缩,对方有个隐藏着的神射手?看来他的目的是想要活捉自己,他刚刚的箭一支都没有朝着她射过来。 方敏立即往旁边灌木丛里一滚,躲在了高高的茂密的灌木丛里,在地上爬行了一段路,从缝隙里往之前感知的神射手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一棵树上站着一个人拿着弓箭对着这片灌木丛扫视着,寻找着方敏的踪迹,从服饰上来看,那人应该是西昌的副将。 方敏拿出了袖箭,朝着那副将精准的射了过去,可是那人反映十分快,飞快的腾跳起来换到了另外一棵树上,连忙朝着方敏的腿上射箭,方敏一个翻滚,躲避开来,副将一发现方敏的动静,立即朝着她这个方向跑过来,高声喊着要那些士兵朝这个方向捉拿她。 方敏暗暗咬牙,这个副将可是个高手,若是不除掉,自己怕是没法活着走出去了,当即就快速的将自己的手枪拿了出来,对准了还在快速朝着她奔跑过来的副将勐的一枪,击穿了他的脑袋。那人轰然倒地,他都没有来得及反应是什么暗器扎进他的脑袋,就已经停止了思维。 这个副将一死,方敏他们的反攻就顺利多了,很快就将西昌人全都给剿杀殆尽。 士兵将被五花大绑着的断了一只手臂的金维给揪了上来,一把扔在了方敏的面前跪下。 金维连忙哭喊道:「方敏,不,是方参将,你医术高,快将我的断臂接起来。」 方敏阴冷的目光盯着他:「他们都是你带来的?」 「不是,不是的,我没有带他们来,他们把我的手都砍了,我都没有答应带他们来。」金维连忙扯谎道。 「那他们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他们就是带着我到处找,偶然找到这儿的。」 「呸,他们所在的那个城镇附近离这儿远着了,他们即便是要搜山,也是先搜的离他们近的山,怎么会直接来我这个山头?而且时间还这么短?」 夏子英派来给她送信的士兵到了这里还没半个时辰,这些西昌人就过来了。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在路上遇见他们,被他们给抓了而已!然后就被他们带着来搜山,我可没有出卖你们!」 「看来你不肯说实话啊!」 方敏冷冰冰的道,双眸一缩,抬手一剑就从他的左侧挥了下去,一只血淋淋的左耳掉落下来。 「啊!」金维惨叫一声,看着面前神色阴冷的女人,那双眸子似乎能将他在背后干的事情全都给看得一清二楚一样,他不禁有些害怕起这个女人了,他的脚不自觉的往后退了起来,连耳朵和手臂上的剧痛都因为眼前份渗人的寒意而显得不那么疼痛了。 方敏拿着剑指着他的右耳朵,厉声问道:「你说不说?」 金维再也嚣张不起来了,吞咽了一下口水,不敢再撒谎,可是自己若是实话实说,这个女人知道他背叛了军队,肯定会杀了他,便是赶紧转身就朝着山下跑。 嗖! 方敏手中的剑带着寒冷的山风直直的飞了出去,直接从他的后背刺中了他的心脏,他一头栽倒在地挣扎了几下之后就不再动弹了。她缓缓的走了过去,将剑狠狠的朝着他的心脏再扎了过去,穿通了他的心脏之后,将剑一转,直接将他的心脏给绞个稀烂。 起身,目光清冷,命令道:「快,把他们的武器全都捡起来,把他们身上的箭也全都拔出来,我们得赶紧去找夏子英他们汇合。」 「是!」 热河以北,南艺焦急的从外头沖了进来,神色十分焦虑,「爷,不好了,金维从山里跑出去了,被西昌人给抓了,他全都招了,现在西昌人开始在各个山头搜寻我们的人马的了。」 凌轩的拳头再次握起,他最恨的就是叛徒了,咬牙切齿的问道:「我们的人呢?」 「有些山头还没有被发现,可是有些山头被发现的,我们因为没剩多少箭了,都被西昌人围剿了,损失惨重。」 「那金维这个叛徒呢?还活着?」 「他带着人去山上活捉方敏,他被方敏给杀了。」 「杀得好!」 凌轩粗哼一声,有些快意恩仇的感觉。 「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南艺心急如焚的问道,以前王爷想出了这个化整为零的方法,将大部队士兵给隐藏起来,想着等以后西昌国他们打战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将自己的队伍给露出来。 没曾想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好好的一盘棋,全都被金维给折腾没了,若是现在西昌国和北云国联合起来剿灭王爷的这些部队,他们又没有武器,肯定会被剿灭的。 凌轩紧皱了皱眉头,道:「那就只能祸水东引了!」 「祸水东引?」 「现在他们北云国和西昌国的人还在南方攻占城池,他们可是想学我们以前的方法,将周边的城池全都攻占了以后,再攻打京城。那我们就要破坏他们的这一个计划,赶紧在京城里头弄点动静,让他们不得不先打起来。这样,他们的注意力一转,就不会去围剿我们的那些士兵了。必定要先攻下京城再回头去围剿我们的士兵,毕竟,我们手中没有什么武器了,他们肯定想着回头再收拾我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南艺点点头,道:「好,属下这就去办。」 南艺乔装打扮了一番,装扮成了西昌国跟南青国送信的那人模样,将一封假信件交给了南青国士兵。 上官云飞一收到信,连忙吩咐了下去,道:「你们都听着,一旦外头髮起了进攻,你们立即从京城里直接攻打皇宫,然后将城门给打开。」 「是!」 与此同时,阿木古孜也收到了「上官云飞」的假信件,信件里头催他快点攻打京城,不能再拖延时间了,理由是京城一直关着城门,他们没有办法从外头弄到粮食,现在军粮短缺,再等下去士兵都要被饿死在京城了。 于是,阿木古孜立即撺掇了赵熙赶紧攻城,赵熙还有些不太愿意,但是在阿木古孜的巧舌如簧之下,赵熙也觉得攻占了京城之后,再去攻占其他城镇,然后剿灭护国公那些残余部队,也是来得及的。 毕竟,现在护国公的那些兵马没有了武器,就跟没有牙的老虎一样,不堪一击啊,也就不足为惧了。 于是,他们两国立即停止了攻占其他城镇,直接朝着京城这一条直线攻城掠地而去。 皇上那边总算是得到了消失一段时间的护国公那些部队的消息了,得知他们全都没有武器而东躲西藏的,即便是想要来京城护驾,也沖不过外敌的防护线。皇上更加后悔不已,当初真的应该尽全力供给足够的箭支给护国公他们的。 药王谷,夏依依自从秃鹰他们来到药王谷之后,就让他们赶紧自制武器,反正这药王谷里头多得是竹子,只不过箭头却是不好制作了,毕竟熔铁这种活还是需要一些大型设备才能办得成的,而且铁矿也不是好搞得到的东西,铁矿可是被朝廷严格管制的,她若是出去购买大量的铁矿,可是会被敌人立即发现了。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红菱竟然从暗夜组织那里带来了很多箭头,这样一来,带来的箭头和秃鹰他们制作出来的箭身一合併,就成了一支锋利的箭支了。 依依狐疑的问画眉:「杜凌轩为什么在这个关节口参与朝廷的事情?他帮着做箭头做什么?就不怕被敌人发现了他暗中做武器而剿灭他们暗夜组织吗?而且,他做这些箭头的钱绝对不会是那个小气的皇上给的钱吧?杜凌轩这是图的什么?自己给朝廷倒贴钱做武器?」 画眉皱眉道:「奴婢也不知道,许是因为他跟你一样,不想要公爷和自己以前的兵马白白的被人杀死,所以想要做一些武器自卫吧。」 「哦。」依依点点头,「这么说也有道理哦。」 总不能是那个病怏怏的轩王还想着要用这些兵马解救已经宛若覆巢的东朔吧?依依如是想着。 「王妃,你今天也忙累了,赶紧休息一会儿。」画眉扶着她回到床上躺着休息后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折回来了:「王妃,有你的信!是方姑娘给你的。」 「快给我!」依依连忙半坐起来,将信件拆开来,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微微皱眉,道:「画眉,我要出去一趟。」 「王妃,你大着肚子呢,你去哪儿?」 「现在我们的武器太少了,方敏让我出去跟天问一起研制武器,方敏她现在很忙,没有空制造武器,只能是我去了。」 画眉不悦的嘟起嘴巴,「这个方姑娘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你怀孕了,还让你跑出去,就不能让天问来药王谷制造武器吗?」 「制武器可没有这么简单,需要很多工具和设备的,他那儿定然是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制作武器,不好搬过来。如果是隐蔽的,那我去那边躲藏着,也是挺安全的。」 「可是你这一路颠簸,若是动了胎气,可怎么了得?」 依依微笑道:「没事,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了,我的胎像已经稳固了,只要路上平稳着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画眉见自己劝不动她,便是去将鬼谷子给叫了过来,让鬼谷子来劝她。 鬼谷子一听说是要去制作武器,当即就来了兴趣,一双眼睛再次泛起了好奇的光芒。 「丫头,是什么新式武器啊?拿出来给老夫瞧瞧!」 「也没有什么,就是催泪弹啊之类的,还要制造一些威力更大的炸弹。」 现在敌人太过勐烈了,也就只好动用自己系统里的那些厉害一点的武器了。当然,枪枝是不能拿出来制作的。 「快给老夫看看。」 「不行,这个东西很危险的。」 鬼谷子急急的道:「没事,老夫什么危险的东西没有见过,你赶紧拿出来啊。」 依依眯着双眼,露出了一副奸诈的神情,「你要是想看,也不是不可以啊,你跟我一起出去制造武器啊。」 「好,老夫跟你一起去。」鬼谷子捋了捋鬍子,「反正老夫在这里呆得时间也挺长的,又闷得慌了。」 画眉当即就跳起脚来:「谷主,你怎么回事啊?之前不是都已经答应我答应得好好的了吗?说好来劝王妃留在药王谷里,哪儿也别去,你怎么还跟着她一起疯啊?」 鬼谷子无辜的眨了眨小眼睛,嬉笑道:「老夫做事情可是有分寸的,这不是觉得去那儿也没有什么危险,这才答应她可以出去嘛。」 画眉不禁翻了一个白眼,「你分明是想看武器,被王妃给利诱了!」 依依抿嘴轻笑一声,用手指头点了点画眉的额头,道:「还不赶紧收拾东西?」 「你真的走啊?」画眉郁闷不已。 「对啊。我挑一身宽大的衣服,把肚子遮掩一下。」 依依扬眉,转身翻箱倒柜的找起东西来。
第九十五章 里应外合(二更) 夏依依一行人趁着夜色离开药王谷,由红菱带路,悄悄的前往了暗夜组织制造武器的地方。 一到了那儿,夏依依并没有进位造武器的山洞,而是住进了一处单独的小山洞,她并不在这个地方抛头露面,而是让天问每天来她这儿请教。 鬼谷子则是新奇的四处闲逛,天问不禁无语至极,只得派人跟着鬼谷子,以免他误动了什么机关。 画眉端了两碗菜进来,不禁哀声嘆道:「王妃,你看看,你来这个地方,连点好菜都没有,营养怎么跟得上啊?这个山头真小,还没有药王谷大呢。」 依依低着头认真的写着武器的说明书,抬头看着脸色并不太好的画眉,笑道:「你这话说的,你这端来的菜不都是山珍野味的吗?」 画眉鼓了鼓腮帮子,歪着头道:「王妃,一个清炒冬笋,一个鹌鹑汤,这个就叫是山珍野味了?」 「难道不是吗?都是山上的东西。」依依笑得没心没肺的,端过来鹌鹑汤喝了一口,吧唧了一下嘴巴,弯着眼笑道:「挺香啊,你要不也喝一碗?」 「不了,不了。这是特意给你做的,奴婢另外有吃的。」 依依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等以后结束了战争安定下来,我再给你买很多好吃的补偿你。」 「多谢王妃!」 某夜,天气闷热得慌,皇上总有些热得睡不着,干脆爬了起来在寝宫里走来走去的,一边让宫人给他一个劲的扇风,却总觉得还是热。 「皇上,这可是冬天了啊,别的宫殿里都已经开始点炭炉子了,您怎么还热啊?需不需要传太医来看看?」 太监躬着身子小心劝慰道,眼睛却是不敢看着皇上说话,这些天来,皇上的的性情是越来越暴躁,越来越怪异了。 「传什么太医,传什么太医啊?就那些庸医他们能治得好朕吗?」 皇上愤怒的转身就甩了太监一个重重的巴掌,太监惶恐的跪了下去,他连连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错了!奴才罪该万死!」 「滚!」 皇上一脚踢得他老远,心道那个太监简直是个笨蛋,自己的病哪是太医能治得好的,自己得的是心病,现在不是自己病了,而是东朔有难了,自己要死了啊! 太监连忙拿着蒲扇就赶紧滚了出去,这一出去,好似逃出了升天一般,偷偷长吁了一口气。 「报!急报!西昌、北云进攻京城了!」 一声长长的急报从前面的一道宫门传了进来,这个太监嵴背一寒,两条腿跑得比兔子还快,连忙跑出了皇上的寝宫,远远的逃离了这个即将要爆发的皇上。 皇上一听,愣在了那里,也不觉得自己热了,浑身瞬间冰凉,就连心都是拔凉拔凉的。 片刻后,一个副将急急忙忙的冲进了皇上的寝宫,都忘了下跪,就焦急的禀告道:「皇上,刚刚探子来报,西昌国和北云国的士兵已经快到京城了,约莫半个多时辰就要到了。」 「只有半个时辰了?为何不早点来报?」皇上气愤的对着这个副将破口大骂道。 副将被他吼了一声,这才记得跪下去回话:「回皇上,据我们的探子来报,其他的探子在半路上被黑衣人所杀,只有他侥倖跑回来了,所以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据探子说,那些黑衣人像是冥日会的人。」 皇上气得脸上青筋暴涨:「冥日会!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究竟是哪个国家的走狗?」 在他看来,这个冥日会应该没有这个能力攻打东朔才是,应该是哪个国家暗地里培养的手下。可是他掳走了明安公主,其他几方势力都在跟他争夺,皇上也看不清究竟是真的争夺,还是演戏给他看了。 这个冥日会以前一会儿帮着这个,一会儿帮着那个,真是看不清冥日会是要干什么。 不过,以前轩王好像跟他提过,冥日会是想要让各方势力互相损耗以后,就坐收渔翁之利将整个东朔给收入囊中。 当时自己并未听从轩王的劝告,还以为轩王杞人忧天,那个冥日会不过是个江湖组织,根本就不可能来抢夺东朔。可是现在他有些相信轩王的话了,这个冥日会真的深不可测。 「报!」又一个报信的人跑了进来,说敌人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就要到了。 皇上用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连忙道:「快,快带兵到城门口御敌!」 「是!」 「快,快召集大臣入宫!」皇上又对身后的太监吩咐道。 「是!」太监们连忙撒腿就往外跑。 果然,一炷香后,京城门口就传来了敌人的战鼓声,双方的射箭声和受伤士兵的哀嚎声,厮杀声远远的传到了皇宫里。 然而,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那些大臣入宫,就连刚刚派出去传召的太监们,一个也没有回来。 「混蛋!竟然敢跑路!」 皇上气得双眸通红,将桌上的茶杯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砸的四分五裂。 「皇上、皇上,皇后那边传来消息,说皇后娘娘听到敌人打到京城来了,十分害怕紧张,导致了宫缩厉害,只怕是要早产了。」 一个太监过来传话,小心的用余光偷觑了一眼皇上的神色,倒底是没敢开口让皇上去看望一下皇后。 「煞星,果然是煞星啊!」皇上气唿唿的道,钦天监的人说得果然没有错啊,而安王一家人在遭受了几天的霉运之后,就跑到寺庙里求福去了,再也没有出过寺庙,好像神明也护住了他们,再也没有出现过意外了。 京城内,青甫听着外面的打斗打起来了,就立即走进了帐篷对上官云飞道:「大皇子,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上官云飞看着外头的火光,嘴角噙着笑意,终于打进京城了啊。背负着手在军帐里走了两步,立即下令道:「让他们等两柱香之后再动手。」 「啊?等两柱香?可是之前不是说一听到打起来,我们就立即动手吗?」青甫狐疑的说道。 上官云飞眯眼看着他,满脸都是奸诈,「若是现在就动手,那西昌国和北云国就不需要损失多少兵力了,可是我们却要损失很多兵,拖延两柱香的时间,就能让他们耗损一点。」 「可是到时候阿木古孜问起我们来,我们可不好交代啊!」 上官云飞冷哼一声,「交代?本皇子就说我们军需没有运到,在路上被东朔士兵给阻拦了,所以晚了两柱香的时间。」 「……」 青甫不禁很想翻一个白眼,虽然这种方法是能损耗他们三方的兵力,可是阿木古孜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相信二皇子的这一番说辞呢?只能说是二皇子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连他国的皇子也敢使这种手段了。 阿木古孜可不是杜凌志啊,岂会任他这么耍弄? 上官云飞瞟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你只管按本皇子的命令行事,不必管这么多。」 青甫只觉得那一道眼神带着凌厉的刀锋一样剐过来,连忙垂首道:「是!」 两炷香后,上官云飞这才跨上了马,带着士兵从驻扎的军营里头沖了出去,犹如洪水勐兽一样一直朝着西侧城门厮杀过去。 他们这段时间将马匹餵得饱饱的,奔跑起来也十分有劲,战斗力也极强。 那些留守在京城里的士兵一见到南青国士兵在背后里对着他们捅刀子,一时之间就全都慌了神,只得调转头来跟南青国士兵反抗,可是南青国将所有的士兵都只朝着这个城门口冲过来,在人数上就大大的超过了这边守城门的士兵人数,可以说胜得毫无压力。 那些东朔士兵打了一会儿,就看出来自己实在是不可能打赢的了,打了一阵子,城门也守不住了,连忙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赶紧缩回皇宫里头去。 上官云飞从里头打开了城门,西昌国和北云国的士兵就立即沖了进来。 阿木古孜恼怒的冲到了上官云飞的面前,轻哼一声道:「大皇子,你出来得有些慢啊!」 上官云飞轻笑一声,道:「二皇子,你也知道这打战需要准备的嘛,你们这来得这么匆忙,突然之间就打起来了,我们都没有做好准备呢。」 「本皇子可是在出发的时候就给你们送信了的,你们没有道理不知道啊。」 「二皇子,确实是收到信了,可是本皇子估计的时间可是在两柱香之后,因此还有一些准备工作没有做好,这一路上又遭到了东朔士兵的阻碍,军需也运不进军营里。你放心,下一次,本皇子一定会克服困难,做好准备工作的。」 上官云飞拍了拍胸脯保证道,直接将他健壮的胸脯给拍得咚咚直响。 阿木古孜自从知道上官云飞想要抓住明安公主,利用阿木古力的遗腹子来制衡自己,阿木古孜就看上官云飞不怎么顺眼了。 「大皇子,希望你不要跟本皇子耍花样!否则……」 否则,他就会将秦礼给拿出来闹事了。 上官云飞的嘴角抽了抽,心里对阿木古孜恨得牙痒痒,可是他也恼恨自己的手下办事不利,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将明安公主给抓到,这么长时间了,只怕小孩都已经生下来了。 他上前哈哈一笑,拍了拍阿木古孜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道:「二皇子,你说这个做什么?本皇子还能耍什么花样?你放心,本皇子一定会跟你好好合作的。」 他倒是不用担心他跟阿木古孜的合作会让赵熙知道,此刻的赵熙还在北城门奋力的厮杀,努力冲进城门呢。 当然,他们两个并没有要去北城门帮忙的意思,他们更希望赵熙在北城门战死。反正他们两个已经结盟了,都已经沖入京城了,再杀入皇城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他们带着士兵就立即朝着皇宫而去,那些跟着阿木古孜从西城门进来的北云国士兵,一见阿木古孜他们要去皇宫,他们便是赶紧换了方向,朝着北城门去帮助赵熙攻城。 「报!西城门已经被攻破了,西昌国和南青国朝着皇宫方向来了。」 皇上悽惨的苦笑了一声,往后倒退了几步,顿觉腿脚无力,一下子就瘫软在地。 他就知道,这个南青国就是盘踞在京城里的一条毒蛇,自己之前不敢将他们赶走,怕一跟他们打起来,自己打不过就会死得更快,所以一直忍着,他们前些日子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军营里头没有闹事。 他就知道,他们只是在等待时机罢了。真没有想到,自己以前一直都以为娶了南青国公主,就能借南青国的势力挤走轩王,自己当上皇上。 可是现在看来,自己也确实是藉助了南青国的势力当上了皇上,可是也因为南青国的势力而被赶下皇位。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快,让御林军和士兵挡在宫门口,一定要将他们挡住!」 皇上有气无力的命令道,几个月前,自己才意气风发的带着兵马赶回到皇宫将钟达给杀了。可是现在,自己可不就是几个月前的钟达吗?成了瓮中之鳖。 侍卫听到皇上的命令,无奈的重重唉了一声,只得带着士兵去宫门口守着。 一个太监急忙的跑了过来,瞧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皇上,这大殿里没有一个宫人敢上前来搀扶他。 太监畏畏缩缩的上前,咬了咬唇,斗着胆子道:「皇后她胎动频发,怕是很快就要生产了!」 皇上勐的抬头,兇狠的看着他,大骂道:「她生产关朕什么事?」 太监抖索了一些,继续道:「稳婆说,宫外一直在打战,皇后她太过紧张害怕了,所以才会胎动得厉害,可能会引起胎儿缺氧难产。」 皇上的脸上忽而绽放出了一个好似食人花一般的笑容,美丽而又危险:「难产,那就最好不过了,那个煞星只要不生出来,朕的江山就能够保住了。」 太监惊讶不已,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啊,可是被皇上亲自下了圣旨册封为太子的人啊,他怎么会说太子是煞星,想要太子生不出来啊? 虎毒还不食子呢! 太监瞧着皇上这模样,觉得这一幕似乎曾经出现过,先皇也曾经想要把是灾星的月太贵嫔母女三人赐死的。 太监顿觉嵴背发寒,他有种预感,皇上会亲自将皇后杀死,一尸两命。他连忙告退朝着皇后宫里跑去,焦急的将皇上想要太子难产生不出的消息告诉给了皇后。 皇后寝宫里,响彻着皇后痛苦的哀嚎声,「啊!疼!啊!」 宫人已经跑了许多了,就剩下南青国的那些下人守在寝宫里伺候皇后。 彩琴一听太监的报信,惊慌吩咐道:「快,快抬软轿来,将皇后转走,不然晚了,皇上可就会来这儿了。」 上官琼此刻正在床上痛不欲生,听到报信,她整个心都破碎了,自己在这里给他生儿子生得半条命都没了,他居然想要她们母子死! 她刚刚还秉着劲用力生的,一听消息,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顺着耳廓流落到枕头上。 稳婆连忙对她道:「皇后娘娘,你不能歇着啊,你得继续用力啊,不然胎儿在肚子里头憋太久了容易缺氧的,你赶紧将他生下来啊。」 彩琴连忙道:「先把她抬上软轿吧,先换个宫殿再生,这里不安全。」 嬷嬷也觉得也该如此,连忙派了几个太监去将软轿抬了过来,将身体沉重的皇后抬进了软轿,一行人这才没了方向。 「皇后,我们该去哪个宫殿藏着?」 上官琼疼得衣服都已经汗湿透了,牙齿也疼得打颤,咬了咬唇,压抑住自己的疼痛,虚弱的道:「哪儿也藏不住,且去仁寿宫吧,希望太皇太后能为了这个玄孙挡住皇上。」 ------题外话------ 求收藏啊:战千里《纨绔王爷霸宠绝色医妃》 军医界翘楚一朝穿越,当个宫女优哉游哉!无奈和亲公主被杀,倒霉被迫替嫁拜堂。 倒霉催的茗熙这才发现,五王爷竟然是奄奄一息等着沖喜的?银针翻飞,救人一命,从此被纨绔放荡的五王爷惹得头痛欲裂,苦不堪言,且看她如何驯服。 「王妃,咱们去斗蛐蛐?」 「滚!」 「咱们去遛鸟?」 「滚!」 「那咱们去哪儿?」 「怡红院!」,茗熙笑得露出了无害的小酒窝。 五王爷青筋暴跳:「吴!茗!熙!」 他日,茗熙发现这个五王爷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放荡不羁的面具之下竟是高冷腹黑?茗熙两眼一翻几乎气昏了过去。
第九十六章 胎死腹中(一更) 上官琼被抬着一路朝着仁寿宫走去,她刚出了璟阳宫,在路上就碰见了正收拾着东西准备逃跑的夏娜娜。 夏娜娜以前十分嫉妒皇后怀了皇嗣,屡次想要对皇后的胎儿下手,可是璟阳宫宛若铁桶一般,她根本就下不了手,皇后也从来不出宫,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后的肚子大起来。 这会儿一见到皇后出璟阳宫了,见她躺在软轿上快要生产了,心里的那股妒意瞬间又蹿上了胸腔,当即就跑到软轿前拦下,皮笑肉不笑的道:「皇后,你这是要去哪儿?」 彩琴上前微微屈膝道:「惠妃娘娘,我们皇后这是要去仁寿宫,还请惠妃娘娘让一下!」 夏娜娜高昂起头颅,用鼻孔看着彩琴:「你们去仁寿宫做什么?」 彩琴微眨了一下眼睛,自己总不能说是为了防止皇上的报復而跑到仁寿宫去躲着吧,彩琴镇定的笑道:「哦,我们那里离前宫门近,外头太吵闹了,扰得皇后娘娘不得安心,仁寿宫在后面,安静一些,所以就暂且去仁寿宫生产。」 夏娜娜幽幽的道:「冷宫那里更安静!」 「那里太过脏乱了,还是去仁寿宫毕竟好。惠妃娘娘,您让一下,我们皇后娘娘有些等不及了。」 夏娜娜一听,更是不肯让路了,最好让皇后在这路上难产死了,便是挡在路上跟皇后问东问西的不肯让路。 彩琴见状,只得拔高了声音道:「惠妃……」 「啪!」一个狠歷的巴掌甩在了彩琴的脸上,夏娜娜怒目瞪着她道:「放肆,本宫跟皇后娘娘说话,你催个什么劲?还不赶紧给本宫滚开?」 彩琴一见这个架势,便是也不将惠妃娘娘看在眼里了,现在东朔都要灭了,皇上都要当不成了,她这个惠妃娘娘就更不用提了。 彩琴当即就跟身边的一个嬷嬷交换了一下眼色,上前一把将夏娜娜给抓了起来,夏娜娜尖声叫道:「你们这些奴婢,你们要做什么?你们竟然敢以下犯上?本宫要砍了你们的头!」 彩琴冷冷的道:「惠妃娘娘,你也不看看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你还在这里摆什么娘娘的架子?你是不是忘了以前钟达死的时候,他后宫的那些妃子可都是什么下场,你忘了?只怕过不了几个时辰,你也会变成她们那样的下场吧?」 夏娜娜不禁抖索了一下,钟达死了不过才几个月,她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了,那些妃子包括皇后可都是被乱刀砍死以后,全都给摆在了菜市场曝尸腐烂了的。 「不,不,本宫可是东朔的惠妃娘娘,本宫才不会死了,钟达他们是乱臣贼子,可是我们的皇上不是乱臣贼子,他是先皇的嫡子啊!」 「你醒醒吧你,是不是先皇嫡子,那又有什么关系?现在皇宫已经被包围了,皇上已经大势已去了。」 「不会的,不会的,东朔不会被灭的,本宫也不会死的。」 夏娜娜哆哆嗦嗦的道,她的眼里充斥着害怕、畏惧,她才不想成为一具腐烂的尸体呢。 一闪神的功夫,那些抬轿子的人就快速的将皇后给抬走了,夏娜娜看着远去的轿子,咬了咬牙,跺脚对着上官琼咒骂道:「东朔被灭了,还不是你们南青国搞的鬼吗?你大皇兄现在可正在攻皇宫呢,你们这些南青人都该死!」 夏娜娜咒骂了几句,眼眸一转,自己都如此痛恨南青人,皇上就更加痛恨南青人了,倒不如借皇上的手除了上官琼和她肚子里的胎儿。即便东朔要被灭了,自己也一定要让上官琼死在自己的前面。 夏娜娜拔腿就朝着皇上那里跑去,气喘吁吁的佯装拉着皇上就跑,「皇上,快跑啊,敌人打过来了。」 皇上狠狠的甩开了她的手,怒道:「跑什么跑啊?整个皇宫前前后后的都被敌人包围了,从哪一个宫门也跑不掉的。」 夏娜娜立马就哭了出来:「皇上,这可怎么办啊?那些该死的南青人,明明是跟我们联姻的国家,竟然如此对付我们。这些南青人都该死!都该死!若不是他们,你现在依旧稳稳的当着皇上,你看看你现在都到了什么境地了?都是他们南青人害的。」 「南青国!朕要你们不得好死!」 皇上被她这么一激,心里更是被愤怒填充,当即抬脚就朝着璟阳宫走去。 「皇上,你要去做什么?」 「朕要去杀了那对灾星母子!」 「皇上,臣妾刚刚过来的时候看见皇后她们朝着仁寿宫去了!」 皇上一听,立马牵了一匹马过来,朝着仁寿宫就快速奔去。他身后的夏娜娜则是露出了一丝得逞的奸笑! 上官琼紧赶慢赶的来到了仁寿宫,刚到门口,就见到皇上骑着马过来了,她连忙就让人抬着冲进了太皇太后的寝宫,一下就抓着太皇太后的手哭着祈求道:「太皇太后,求求你,救救你的玄孙子,臣妾快要生了。」 话音刚落,皇上就骑着马沖了进来,远远的就抽了一马鞭过来,直直的抽在了上官琼高高隆起的肚子上,他那一鞭可是抽得极重,直接将她的衣服给抽得裂开了,皮肉都裂了,渗出了一些血迹来。 「啊!」 上官琼疼得悽惨的叫了起来,肚子也紧接着一阵勐烈的宫缩,她捂着肚子连忙躲到了太皇太后身后,彩琴则是赶紧整个人都抱着上官琼,用自己的后背替上官琼挡着,以防皇上再对皇后的肚子下手。 太皇太后身子虚弱,有些站不稳,全都靠着邓嬷嬷搀扶着她,微微皱眉,有气无力的问道:「皇上,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虚弱的声音依旧带着昔日的威严。 「太皇太后,朕要杀了她这个灾星,若不是她,朕也不会落到这个境地。」 太皇太后嘆息了一声,道:「她不是什么灾星,那些都是一些胡说八道。」 「哼,她是南青人,她也该死!她大皇兄正在攻打宫门,想要抢占我们东朔的江山。」 「可是皇后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嫁给你之后,可是贤能淑德,一心一意对你的啊。」太皇太后说了一句难得的秉公之言。 皇上隐忍着怒意道:「太皇太后,你让开。」 「皇上,即便你有多恨南青国,可是她腹中的孩子却是你唯一的孩子,虎毒不食子,你可不能伤害孩子啊!那可是你的亲生孩子。」 太皇太后怒斥道,她可以忍受他为了不生下南青国的血脉,他可以在当初给上官琼喝下不孕的汤药,可是孩子都快要生了,怎么还能忍心杀了孩子呢? 「报,皇上,敌人已经攻破了第一道宫门了。」 一个士兵骑着快马过来,急急的禀告道。 皇上的耐心也被这一声禀告给击得荡然无存,上前就将太皇太后直接一推,再一把将彩琴给甩开,抓着上官琼的胳膊就往外走。 太皇太后身子本来就虚弱,被他这么一推,身子直接往旁边一栽,若不是有邓嬷嬷搀扶着,太皇太后肯定会被摔个狗啃泥。 彩琴一下子被摔得老远,顾不得浑身骨头疼,连忙爬了起来就去救上官琼,飞快的扑了过去,一把抓着皇上的手,使劲想要掰开皇上的铁爪,苦苦的高声哀求道:「皇上,求求你放过皇后,皇后她很爱你,她怀的可是您的亲生骨肉啊,您就放了皇后吧。」 「滚开!你个贱婢!」 皇上一脚踹开她,继续拉着上官琼往外走,上官琼的疼得肚子好似翻江倒海一样,生产的剧痛再加上皇上的拉扯,让她疼得腿都站不直,更别说走路了。 原本彩琴还扶着上官琼,这会儿彩琴被踹开,上官琼整个人几乎都是被皇上给拽倒在地上拖着走,巨大的肚子更是在地上摩擦着。 「啊!疼!皇上,饶命啊!」 上官琼悽厉的惨叫了起来,她一只手被皇上拽着,另一只手连忙护在肚子下面,被拖行了两丈后,她的那只细嫩的白手已经被拖得血肉模煳了。 彩琴连忙又爬起来,沖了过去保护上官琼。 「找死!」 皇上恼怒的一把拔出了腰间的剑,朝着彩琴的心窝子就是一剑,再飞速的拔出,整个过程都只在一眨眼之间。 「彩琴!」上官琼高声尖叫起来。 彩琴的胸腔像是堵塞的水龙头忽然喷出一阵勐烈的水流出来一样,喷洒在了上官琼的身上,她的身子朝前栽倒,「噗」的吐出了几口鲜血,最后低低的喊了一句:「公主……」,渐渐的闭上了担忧的眼睛。 其他的那些南青宫人见此,都不敢再上去救上官琼了。 上官琼听见她这么多月来,再次称唿自己为公主,不禁泪崩。 皇上将她拖到马旁,一把将她扔到马上,带着她就朝着第二道宫门跑去。 「太皇太后?」邓嬷嬷小声的提醒她,用手轻轻摇了摇太皇太后的胳膊。 太皇太后侧过脸,闭上眼不再看受着折磨的皇后,重重的哀嘆了一声。邓嬷嬷也只得轻嘆一声,不再言语。 一到了宫门,皇上就把她拉下马来,上官琼这一路在马背上颠簸,下面已经流了许多血了,整个人都痛得几乎昏迷了过去,被皇上给拉着就朝着城墙上走。 上官琼依旧是几乎是被他给拖上去的,这一道道台阶更是将她的肚子给磕得生疼。 肚子一挨着台阶,里头的胎儿就勐烈的踢了起来,上官琼忍着剧痛,虚弱的道:「皇上,求求你,救救孩子,你若是恨南青国,你就等孩子生出来以后,你杀了臣妾,臣妾死都无所谓,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你救救孩子,求求你,他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皇上!」 「哼,你们都该死,你肚子里怀的是一个灾星!」 皇上狠狠的啐了一口,拖得更加用力也更快了起来。 「啊!」 上官琼尖声叫了起来,她的肚子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皮球一样在高高的台阶一上一下的颠簸着磕碰着,肚子里的孩子也踢得更加勐烈,上官琼的肚子疼得几乎让她痛得想死。 等到长长的台阶走完,走到了高高的城墙之上时,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停止了踢动,上官琼也已经疼得昏死了过去。就像一具尸体一样被皇上给拖到了城墙上,这一路上,都流下了一片血迹。 皇上看着在第二道宫门下正在勐烈进攻的敌人,冷笑一声,狠歷的目光透过这冰冷的空气,直直的射向了上官云飞。 「上官狗贼,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 上官云飞抬头一看,只见皇上将上官琼给扶着,上官琼的衣服和头髮都已经凌乱不堪,还有许多血迹,脸色煞白,没有半点生气,连站都站不直,全是靠着皇上的臂力支撑着她。 上官云飞怒道:「杜凌志,你居然杀了她?」 「不,没有,她还活着呢。」 皇上一挥手,就让人拎了一桶冷水过来,直接朝着上官琼的脸上泼了过去。 大冬天的,这冷水就更是冷得寒彻骨了,上官琼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第一反应就是抬手去摸自己的肚子,可是肚子里头已经没有一点点动静了,下面还在涓涓的流着血,她嘶哑的低声道:「宝宝,你醒醒,你再踢踢母后,母后不怕疼,你再踢踢母后好不好?」 可是肚子里依旧一片寂静,她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肚子,再次沙哑的喊了起来:「宝宝,你别睡了,快醒来啊,母后还没有看见你长什么样子呢,宝宝,宝宝……」 她拍了一阵,还是没有动静,瞬间就开始崩溃了起来,连忙抓着皇上道:「你快救救孩子,救救孩子!」 「哼!」皇上瞧了一眼一路上的血迹,嘴角斜斜的勾起,道:「他不是睡了,他已经死了。」 「不!」她尖叫了起来,双眸通红,十分不想接受这个现实,脑袋摇得越来越快,双手快速的拍着肚子,想将孩子拍醒:「不会的,我的宝宝是最听话的,是最乖的,他没有死,他不会死的,他还没有出来叫我一声母后呢!」 「朕告诉你,他就是死了,死了!」皇上恶狠狠的道,再次打击她。 上官云飞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个杜凌志竟然将自己的孩子给活活的打死在腹中? 上官云飞立即破口大骂了起来:「杜凌志,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啊?你居然将你自己的亲生骨肉都给虐死了?你简直就是一个畜生!」 杜凌志气愤的看着上官云飞,狠狠的啐了一口:「上官狗贼,朕才不想要一个混着你们南青国血液的灾星,他是灾星,把朕的江山都给毁了!你们这几个混蛋,竟然联合起来攻占东朔。」 上官云飞仰天大声嘲笑道:「杜凌志,这一切都只怪你自己没有这个本事守住你们东朔的江山,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能者争霸。你没有本事而已!」 杜凌志气得咬牙切齿,又一个嘲讽他没有本事,他正是心烦意燥的时候,听着旁边上官琼的哭声,就更是恼怒了,将心里的一切怨恨全都发泄在她的身上,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她的脸上,几乎将她拍得再次晕厥,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朕的江山都被你哭没了。」 他再看向下头,大声唿喊道:「上官云飞,你刚刚不是还说朕没有人性吗?现在就是你展现你人性的时候了,你给朕好好听清楚了,你妹妹上官琼现在在朕的手上,你若是立即退兵,朕就放了你妹妹,你若是不退兵,朕当场就杀给你看!」 ------题外话------ 求收藏啊:战千里《纨绔王爷霸宠绝色医妃》 军医界翘楚一朝穿越,当个宫女优哉游哉!无奈和亲公主被杀,倒霉被迫替嫁拜堂。 倒霉催的茗熙这才发现,五王爷竟然是奄奄一息等着沖喜的?银针翻飞,救人一命,从此被纨绔放荡的五王爷惹得头痛欲裂,苦不堪言,且看她如何驯服。 「王妃,咱们去斗蛐蛐?」 「滚!」 「咱们去遛鸟?」 「滚!」 「那咱们去哪儿?」 「怡红院!」,茗熙笑得露出了无害的小酒窝。 五王爷青筋暴跳:「吴!茗!熙!」 他日,茗熙发现这个五王爷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放荡不羁的面具之下竟是高冷腹黑?茗熙两眼一翻几乎气昏了过去。
第九十七章 东朔覆灭(二更) 上官云飞远远的指着他大骂道:「杜凌志,你可真是没有人性!她可是你的妻子,你竟然想杀了她?」 上官琼虽然虚弱,却是极力扯高了声音喊道:「皇兄,你快救救我,快救救我的宝宝,宝宝肯定还有救的,救救我们!」 上官云飞又高声道:「杜凌志,这是咱们男人之间的战争,你拿一个女人和腹中胎儿做要挟,你算什么男子汉?你有本事就放了她,本皇子跟你单挑,好好打一仗。」 杜凌志朝着下头狠狠的啐了一口,冷笑一声,道:「你他妈的别给朕说这么多的废话,别表现得这么大义凛然的,朕听得真嫌噁心,你就直说,你撤不撤兵?不然她就死!」 上官云飞以前为了除掉自己成为太子的挡路石,可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妹:上官云礼和上官雪。现在他又怎么可能会为了上官琼而放弃自己攻皇宫的路呢?这皇宫里可多得是金银财宝啊,自己若是没有进去,那些财富可是都要被西昌和北云国侵占的。 上官云飞却又不愿在大家面前承认自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便是道:「杜凌志,即便本皇子撤兵,也还有他们两个国家会继续进攻的,你也同样逃脱不了灭国的厄运。」 「所以呢?你不打算退兵?」杜凌志冷笑一声,他就知道,上官云飞根本就不会受到人质的威胁。「所以,你也是一个没人性的狗东西!」 上官琼看着上官云飞那模样,不禁心生悲凉,道:「皇兄,你就不能救救我吗?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他可是你的外甥啊!」 上官云飞咬了咬牙道:「他爹都不救他,你让我一个舅舅去救他?」 「哈哈哈哈!」 杜凌志狂笑了几声,眸子通红,嘴上带着嗜血的冷笑,拔出一把匕首来,对着上官云飞道:「朕说到做到,你不退兵,朕就当着你的面杀了她!」 上官琼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人,他好似魔鬼一样,她恐惧的摇摇头,「不,你不可以这样,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可以这样?还有,你的孩子还没有出生,你不能杀了我,你杀了我,孩子也会死的。」 杜凌志阴冷的道:「朕说了,他已经死了,你是不是不信?你刚刚说你还没有见到宝宝长什么样是不是?朕现在就让你们母子相见!」 「不!」 上官琼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瞳孔瞬间睁大,抬手就要去挡他的匕首。 「抓住她!」 杜凌志对士兵吩咐道,那些士兵也知道皇上要干什么,都有些不忍,没有人愿意上前去抓着皇后。 杜凌志冷哼一声,快速的点了上官琼的穴道,将她定在了那里,可是为了能听到她悽厉的叫声,他特意没有点她的哑穴。 他嘴角斜斜的勾起一抹邪笑,通红的眸子几乎要滴出血来,冰冷的白刃缓缓的移到了上官琼高高隆起的肚皮上。 然而,那个肚子早已经没有什么生气了。 「不,不,你不能,宝宝还活着,还活着,我要把他生下来,你不能、不能……皇兄,救命,救命啊!」 上官琼绝望的哭喊道,黑色的瞳孔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阻止那个越来越靠近的匕首。 杜凌志故意放缓了动作,冰冷尖锐的匕首刺入了她的肚皮,缓缓的向下拉。 「啊! ̄」 上官琼尖叫出声,整个脸都变成了酱紫色,狰狞不已,肚皮上已经被划出了一长条垂直线,血哗啦一下往下流了出来,她痛得晕了过去。 「哼!」杜凌志冷哼一声,再次划了一条长长的横线,他将晕过去的上官琼弄醒,阴狠的道:「跟你宝宝要见面了,你怎能睡觉呢?」 「你、魔鬼!」她啐了他一口。 「哈哈,魔鬼?对,朕就是魔鬼,要将你们全都带到地狱去!哈哈!」 他狂笑着,点了上官琼的麻穴,减少她的一点疼痛,免得她再晕过去,右手快速的伸进了她的肚子,随手捞着胎儿的一条腿,就将一个血淋淋的,浑身还泛着白色黏液的胎儿给拔了出来。 胎儿的眼睛紧紧的闭着,细小的身子蜷缩着,在寒风中萧瑟。 胎儿的头部凹进去一块,早已出血,想来是之前上宫墙台阶的时候被拖得撞坏了,他的四肢细细小小的,每一个手指头细嫩又精緻,小小的耳朵还有些半透明,可清晰看见血管的分布。 看得出来,他的五官长得十分细緻。再往下看,他是个男孩! 上官琼的瞳孔倏得放的最大,这就是她的宝宝吗?她细心呵护了八个多月的宝宝,提前来到人世,还是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他果真在自己的肚子里就死了,被他的亲生父亲给弄死了。 她痛苦急了,面部狰狞着,极力的用最大的力气缓缓的喊出来:「宝…宝…」 她的眼睛缓缓的闭上,想伸手去抱抱自己的宝宝,杜凌志松手,她便是轰然倒地。 杜凌志蹲下身子解了她的穴道,将那个死胎扔在了她的身旁。 似乎是有感应一般,她的眼眸勐地睁开,看了一眼小小的手指头搭在自己左手上的宝宝,她费力的想要将孩子抱入自己的怀中,可是她没有力气。 站在一旁的一个士兵侧过脸去,不想看这个悲剧,又重重的咬了咬唇,走了过去将那个死胎放入上官琼的怀里,然后又将上官琼的一只手环住孩子,另一只手抚摸着孩子的脸。 杜凌志眸子一暗,想要踢开他们,抬了抬脚,终是忍住了。 上官琼看着怀里「沉睡」的宝宝,觉得他长得很漂亮,她多想亲自给他餵奶,给他换尿布,换衣服,看着他长大成人。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了,她现在只想着就这么抱着宝宝,就这么永远在一起。 手指摸着孩子娇嫩的脸庞,她的脸上渐渐的泛起了慈祥的母爱笑容,可是眼角却流出了晶莹滚烫的泪水。 她艰难的张了张嘴,轻声再次唿唤她的孩子,「宝…宝…」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停止了唿吸,可是双手依旧保持着轻轻抱着孩子的姿势,她脸上的笑容似乎凝固了一样,仍旧那么安详、和蔼、甜美。 一片、两片、三片…… 雪白的雪花轻盈的飘落在她微笑的脸庞上,雪越来越大,渐渐的将她和孩子的身躯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雪,似乎要将他们两个与这个骯脏的世界隔离开来一样。只有将他们俩冰封了,才能给这对相亲相爱的母子一个安静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没有利慾薰心,没有尔虞我诈,也没有杀戮残暴,只有温暖的春光和相亲相爱! 飘飘洒洒的雪花越下越大,将整个皇宫都给覆盖上了一层白雪,那些士兵的铠甲上也落上了白雪,之前喧嚣的世界也因为这对母子的死亡而安静了下来。 「啊啾!啊啾!」 这份安静因为一个衣着单薄的士兵响亮的两声喷嚏而打破! 上官云飞勐地清醒过来,当即对着杜凌志大骂道:「你个没人性的畜生,竟然如此残忍的杀了你的妻儿!本皇子一定要血刃了你,为我皇妹报仇雪恨!」一挥手,就让南青国士兵朝着宫墙上射箭。 杜凌志放声大笑,嘲讽道:「上官狗贼,你可真能在你脸上贴金,刚刚朕要杀她之前,可是问了你多次,你都不愿意救她,这个时候,你倒是开始认起兄妹来了?」 阿木古孜和赵熙两人不约而同的暗自冷笑了一声,一挥手,也开始了进攻。 他们三人同时飞上了宫墙,朝着杜凌志齐齐攻击,他们三个本就是高手,即便杜凌志和贴身护卫惊雷两个联手攻打,也打不过他们三个。 而宫里头的那些副将之类的,也早早的就被敌人的将军给杀了。 他们两个寡不敌众,没有多时,惊雷就惨死在他们的剑下。 杜凌志打了一会儿,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们,便是朝着宫里头跑去,才跑了没有几步,就被赵熙给截住了,三人一通厮杀,没超过十招,杜凌志就被他们合力杀死了。 杜凌志一死,宫门很快就被打开了,汹涌的三方敌人快速的朝着各个宫殿厮杀而去。 仁寿宫,太监急忙跑来报信,道:「太皇太后,敌人已经杀进了第三道宫门了。」 太皇太后眉心紧皱:「皇上呢?」 太监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皇上…驾崩了!」 太皇太后趔趄了两步,哆嗦着嘴唇道:「那皇后呢?」 「皇后她殁了!」 「是皇上杀的她?」太皇太后红着眼求证道。 「是,皇上还把她腹中的胎儿给剖了出来,是个小皇子…也…殁了。」 太皇太后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一片天旋地转,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就连邓嬷嬷搀扶着她,都有些搀扶不住。 「呵呵,皇上他还真的挺下得了手啊。」太皇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即便那个孩子能活着出生,那些敌人也绝对不会让他活着的。至于上官琼,可能会在上官云飞的保护下而活下来。 很快,那些敌人就杀了进来,依旧像以前每次有人攻入这个皇宫一样,各处厮杀着,到处都是喊叫声,震耳欲聋。 不过,他们独独留下两个人没有杀,一个是夏娜娜,一个是太皇太后。 而上官琼和她怀中的孩子,则是被上官云飞命令南青国的人给带回去了,说是要让皇妹回归南青国的故土,装出了一副仁兄的假情怀来。 他们在除了杀人以外,还将每到的一个宫殿里的宝物全都给搬了出去,渐渐的,这个宫殿里的宝物全都被他们三方给瓜分了。 同样,三方都留下了一些兵马守着皇宫,便是出去在京城里搜查安王府、轩王府、护国公府。 然而,这三座府邸都早已人去楼空,就连安王之前在寺庙里求福避难的那个寺庙也去搜查了一遍,也是没有一个人。 轩王府没人也没有什么,就一个太贵妃,估计是被暗夜组织给救走了,她也没有什么用处了。而护国公没人也无所谓,反正他们要用人质对付护国公和夏子英的话,他们手里已经有一个夏娜娜了。 至于安王,这个就有点难题了。毕竟东朔先皇就剩下安王这么亲儿子了,倘若那些东朔的残余部队还想着利用这个安王来重新扶起东朔皇室,那可就要费些周折对付了。 不过,也就是费些周折罢了,安王比杜凌志更蠢笨,哪里会是他们三方的对手,自然就不必太放在心上了。 接下来,就是他们三方该好好讨论讨论如何瓜分东朔的城池了。 这日,三人在东朔皇宫里开了一个庆功宴,三人互相敬酒,言笑晏晏,相谈甚欢,整个大殿里都洋溢着欢乐喜庆的氛围。除了一些职位高的将领能在这个大殿里吃庆功宴以外,那些普通士兵都是在外面的庭院里吃喝。 酒至半酣,也就将正事给推上了议程了。 上官云飞道:「既然这东朔的朝廷是我们三国一起覆灭的,那这些城池也该平分才是公平的!」 赵熙冷哼一声,将杯子重重的放置在桌子上,道:「大皇子,你可是就只帮着攻打了京城而已,东朔还有这么多的城镇,你可是一点功劳也没有,凭什么跟我们平分?」 上官云飞瞪眼道:「怎么没有本皇子的功劳?若是没有本皇子在京城压着他们,导致他们不敢派兵出去,你们能打得那么轻松吗?」他侧脸看向阿木古孜道:「二皇子,你说是不是?」 阿木古孜哈哈一笑道:「倒也是这个理。太子,你看看,要不多少分他一两个城池?」 「一两个城池?打发叫花子呢?」上官云飞不满的吼道。 赵熙道:「这样,热河以北本太子占领的城池,你是想都别想的。而热河以南的这些城池,本太子和西昌国已经共同占领的这些城池,你也别想了。还剩下一些没有攻占下来的城池,那就三方平分。既然二皇子这么大方,那热河以北的那些城池,西昌和我们北云是分开占领城池的,他们西昌若要把他自己占领的那些城池全给你们南青国,本太子也没有意见。」 阿木古孜连忙道:「太子说笑了热河以北我们西昌占领的城池,可是好不容易才占领的,自是不好分出去了的。」 赵熙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嘲笑道:「本太子还以为你有多大方呢,原来也是个假惺惺的主!」 阿木古孜气得嘴角抽了抽,冷冷的道:「彼此彼此!」 见他二人都不肯松口,上官云飞气得脸色铁青,要知道热河以南都已经被他们两国占领了绝大部分城池了,就剩下少数城池没有被占领了,就那么一点点,还要三国平分,他就只能得到区区不到五六个城池,而且,他们肯定会只给他那些紧挨着南青国的城池,那都是一些贫瘠的城池啊。 哼,好东西都被他们两个给抢了,随便给一点点打发了自己? 他警告的看了一眼阿木古孜,难不成阿木古孜敢欺骗他,佯装跟他合计对付赵熙,实际只是挖了一个坑给自己跳? 阿木古孜假装没有看到他的眼神,独自低着头饮着酒,他现在还真的有些不想跟南青国合作了。既然赵熙都已经说了,之前他抢占的那些城池归他,那他的好处还是很多的,也就没有必要理会南青国了,反正南青国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上官云飞见他故意不理会自己,气得后槽牙都直打架。 一顿庆功宴的后半程也就在这三个人暗怀鬼胎的尴尬气氛中结束了。 三人一起出了皇宫之后,就分道扬镳了,阿木古孜走了一小段路后,达努吉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二皇子,青甫偷偷的要末将转告你一声,说你若是不守信的话,就别怪他们另投靠山了。」
第九十八章 通天阁主到访(一更) 「上官云飞这是什么意思?」 「末将猜测,他应该是想着要跟北云国合作对付我们西昌了。」 阿木古孜冷哼一声:「他们若是敢背叛我们,就不怕我们扶植秦礼当南青国皇上吗?」 达努吉垂眸道:「这,末将就不知道了。」 「哼,谅他也不敢,他这么说,也不过就是吓唬我们罢了。」 阿木古孜刚刚回到军营,达奚玲珑就立即从帐篷里踩着莲花碎步出来迎接他,一脸眸子娇羞的替他解下铠甲上的斗篷,眉目含春的望着他,「表哥,你回来啦!」 阿木古孜微微皱眉:「你怎么在这?」 「父亲守着热河以北,特意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说那边有他帮你看着,绝对没事,让你放心在这边打战。」 「让你过来说一声?呵呵!」 阿木古孜轻笑一声,若是要传信,大可以让那些士兵过来传信,哪里需要她这么一个女人来传信。舅舅此举怕是看到自己已经将东朔的江山拿下了,知道自己肯定会成为西昌太子,又怕被别人抢先成了太子妃,就干脆将女儿送过来给自己享用了。 既然人家送上门来的,自己又怎么好拒绝呢?反正吃亏的又不是自己。 他笑着搂着达奚玲珑就进了自己的私帐,捏了捏她的腰道:「本皇子累得慌,你给本皇子按摩按摩?」 达奚玲珑见他听懂了自己的言外之意,便是娇羞的将头埋进了阿木古孜的胸膛,微微点头道:「嗯!」 那些士兵微微低头,装作没有看见,他们早就已经清楚阿木古孜的风流习性了,阿木古孜的帐篷内就从来没有少过女人。 片刻后,阿木古孜的帐篷里便是响起了高高低低的靡靡之音,真是不知道是谁给谁「按摩」呢!不过这「按摩」也够久的,竟是到快到后半夜才结束。也许是两人按摩得太累了,达奚玲珑这夜是没有离开他的帐篷了。 次日清晨,就有一个士兵跑过来,隔着帐帘道:「二皇子,热河以北来信了。」 阿木古孜睁开眼眸,看了一眼睡在身侧的达奚玲珑,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以往的女人,他享用之后就会将其赶出帐篷,不会留下来过夜的。这次,他看在舅舅达奚狄在热河以北帮他看守着那些城池的份上,也只得将达奚玲珑当成自己的妃子一样对待了,便是将她留宿在帐篷里,不过他有些不习惯。 达奚玲珑睁开惺忪睡眼,看了一眼胸肌健硕,裸身的阿木古孜,不禁脸颊一红,用被子捂了一下自己同样裸着的胸口。 微微低下头,娇声道:「夫君,妾身这就起来伺候你穿衣。」 「嗯!」阿木古孜粗重的鼻音响起,并未看她一眼,直接起身。 达奚玲珑连忙起身,自己随便披了一件外套裹着,就仔细而又温柔的伺候阿木古孜穿衣,碰到他结实的肌肉时,心中还不免一盪。 阿木古孜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一双眼眸全是调戏意味:「等会儿本皇子出去办事,你就再睡一会儿,昨夜辛苦你了。」 达奚玲珑娇羞的垂下头,耳朵根都红了,娇嗔的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嗯」。 阿木古孜大笑一声,在她的屁股上捏了捏,便是他走了出去,将信件接过来一瞧,不禁大惊失色:「秦礼被人劫走了?舅舅究竟是怎么办事的啊?」 折转身来,再次回到帐中,达奚玲珑已经又躺回床上睡觉去了,他一把将信件狠狠的砸在了她的脸上,怒道:「你说,你父亲究竟在热河以北做些什么?为什么连个犯人都看守不住?」 达奚玲珑被那封信件砸的脸蛋生疼,一脸蒙蔽的看着他,有些害怕的看着眼前这个暴怒的男子,怎么他跟昨夜温柔的表哥完全判若两人了? 她胆怯的道:「夫君,你在说些什么?妾身听不懂。」 「听不懂?本皇子关押了一个南青国前朝太子,这人十分重要,关系到整个战局,临走前,特意嘱咐你父亲好好看守着的。现在那个人质被人救走了,你父亲究竟是在干什么?是不是天天就知道玩女人?」 阿木古孜通红着眼眸朝她怒吼道,似乎想要将自己在战场上失利的愤怒全都归咎、发泄到一个女人的头上。 达奚玲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知道他的父亲在热河以北是个什么状况,每天都会让士兵去城镇里搜刮漂亮的女子供他享用,每日里放浪形骸的享受,全然不管军中庶务。很有可能因为玩忽职守,而忽略了关押人质的牢房里的守卫安全了。 达奚玲珑自然不能就这么把自己的父亲给供出来,便是惶恐的在床上就跪了下来,哭着道:「夫君,妾身是真的不知道啊,妾身只是在自己屋里看书、绣花罢了,并没有去关注过我父亲都在作些什么,至于你说的人质的事情,妾身就更是不知道了,父亲从未与妾身说起那些军中之事的,更何况这人质如此重要,就更是机密了,妾身岂会得知?」 阿木古孜气愤的瞪了她一眼,想来她也是不知道秦礼的事情的,重重的「哼」了一声之后,便是甩袖离开了。 来到大军帐中,立即将达努吉给叫了过来,道:「你赶紧去给青甫传信,就说本皇子与上官云飞有要事相商。」 「是!」达努吉垂首道。 「你再去查查冥日会究竟都窝在什么地方!」 「是!」达努吉应道。 「哼,这个冥日会简直太放肆了,完全不把本皇子放在眼里,他们手里抓着阿木古力的孩子想要来对付本皇子,现在还将秦礼给劫走了。」 「什么?秦礼被冥日会劫走了?」达努吉大惊。 「是,我们的人见到那些黑衣人身上有冥日会的标记。」阿木古孜的眸子变得更加阴沉。 「冥日会是什么意思?他真的想要在这个时候插入一脚?这些城池可是不能再分给他们了,他们不过是一个江湖组织,凭什么占城为国?他还想当皇上不成?」 阿木古孜用手抚了抚皱起的眉心,道:「倘若他们不是普通的江湖组织呢?」 「什么意思?」 「如果他们其实是安王的势力呢?」 「安王?怎么可能?他那么蠢笨,也从来都无心皇位。」 「你有没有发现,这次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安王的踪迹,整个京城都已经被我们给封锁了,将京城都翻了个遍,连他的半个影子都没有看到。说明他早就已经离开京城了。而且,我们这次攻城的时候,竟然没有看到血隐组织的人,他们又到哪里去了?」 达努吉惊讶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你怀疑血隐组织的人已经替安王卖命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安王这个人可就真的深不可测了。 阿木古孜深吸了一口气,吩咐道:「你立即去传消息,本皇子有要事跟上官云飞商谈,不过你要切记,千万不能透露秦礼已经被劫走的消息。本皇子要在他还未知道前联合他把赵熙给杀了。」 达努吉神色一肃:「是!」 东朔京城早已被白雪皑皑覆盖,而夏依依所在的山区就更是冷了,如蒲絮一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将整个山区都给掩盖了起来,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夏依依穿着厚厚的棉衣,坐在火炉子旁边烤火,寒风从洞口吹了进来,吹得她瑟瑟发抖,这已经是在山洞里头挑了一个最为防风的洞穴了,还依旧这么冷。 画眉将一块床单给钉在了洞口,仔仔细细的将四个角落都给钉好,依旧有寒风从缝隙吹进来,画眉嘆了一声,道:「王妃,现在天气这么冷,连个像样的地方住都没有,你的身子可怎么受得了啊?」 依依笑道:「没事,这不是还有火烤吗?我又穿得厚,不会生病的。」 听到屋外有动静,画眉便掀开帘子走出去,天问从外头走了进来,拿了一两只刚打好的野味,交给了画眉。 画眉看了一眼天问奇怪的装束,道:「你怎么把手上和脚都戴上了熊爪啊?」 「现在山上有雪,若是走路就会曝露这个山上有人住,所以我出去就戴着熊爪,即便别人发现熊爪印,也不会起疑。」 「这样啊。」画眉点点头,接过了东西。 天问看了一眼挂着帘子还被风吹得唿唿作响的山洞,皱眉问道:「王妃怎么样了?还需不需要添置一些东西?」 画眉有些难过的嘆息一声:「下了大雪,山洞里一直都有些潮,风又大,那个炉火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夜里被子都有些睡不暖,若不是有暖水袋撑着,王妃夜里都要睡不成觉了。这几天胃口也不是很好,吃一些就吃不下了,孕吐又严重,王妃都已经瘦了一些了,再这么下去可怎么了得?」 天问不禁皱眉:「鬼谷子没有给她看看?开点药啊什么的?」 画眉更是重重的嘆了口气,道:「鬼谷子说孕吐是正常的,没法医治,只能这样,若是吃药,也能减少一些孕吐,只不过会胎儿有些影响,所以王妃她坚决不肯吃药,就这么挺着。」 「哦。」天问点点头,转身出去忙去了。画眉则是直接拿着东西去厨房里给王妃做饭菜去了。 这个山洞,就只剩下夏依依一个人了。不过这山腰上还有隐藏巡逻的士兵,所以还算是安全的,敌人一般也到不了这山上来。 突然,夏依依听到外头有动静,似乎是几个人从山下飞上来了,便是连忙起身将一把剑拿在了手上,躲到了洞口,撩开了一点帘子从外看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团火红和一团黑,其中那团火红背着一个受了重伤的小孩进来了,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年轻男子,也受了伤。 依依微微皱眉,怎么觉得这受伤的一男一少似乎有些眼熟? 那团火红正是夜羽,至于那一团黑,就不知道是谁了,戴着一个黄金面具,眼孔的位置还用细纱缝了,看不清他的眼睛,披着一些白髮,鬍子也有些白,看起来年纪应该有些大了。 这个黑衣老人似乎感觉到帘后有人,便是朝着这个山洞投射过来一道凌厉的光芒,虽然依依看不见他的眼睛,却依旧能感觉到这道光芒很凌厉。依依都不禁吓得嵴背一寒,那人的杀气可真重,若不是因为有夜羽在,依依猜他们过来应该不会对他们有什么伤害,夏依依真的要打算跟他来一死战了。 夜羽见到黑衣人十分防备的模样,便是也朝洞口看了过来,屏气感知了一下,对那黑衣人道:「阁主,她是轩王妃。」 被夜羽唤作是阁主的蒙面人立即收敛了身上的杀气,转身瞟了一眼夜羽背上重伤的男孩,对夜羽道:「你在这等着,本阁主现在就去找一下谷主。」 话音刚落,天问拿着剑一股杀气的就从外面飞了进来,扬剑正欲攻击他们,眼前看到一团红衣的夜羽,立即收了剑稳稳的落在了地上,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道:「刚刚我感知到有人上来了,便是急忙过来看看,还以为是敌人上来了,原来是你们。」 刚刚可是把他们给吓坏了,他感知到来了两个内力深厚的人,若是敌人的话,一进来肯定会先对王妃不利,几乎将他给吓破了胆子。 好在王妃没有事,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王爷交代了。 夜羽跟他介绍道:「这个是我们通天阁的阁主,这有两个受伤的人需要谷主立即给他们医治,所以我们就将他给送到这里来了。」 天问早已知道通天阁现在是在帮王爷做事,想来这个应该是王爷吩咐他们做的,便是连忙道:「你们跟我来,谷主在里面的一个山洞里。」 几人便是匆匆忙忙的朝着里头的山洞走去,阁主从夏依依的山洞前走过的时候,还朝着帘后看了一眼,见到了躲在帘后掀开了一个小小的一角露出了一只俏皮的杏眼时,稍稍停顿了一下。 在夏依依手忙脚乱将帘子放下的瞬间,阁主也连忙收回了视线顾自朝着前面走去,可是走在他身边的夜羽却有些狐疑的觉得刚刚阁主似乎轻笑了一声?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帘后的夏依依连忙用手拍了一下自己蹦蹦跳的心脏,吓死人了,刚刚阁主看了她一眼,自己竟然会感觉到一种紧迫感?难道自己这么惧怕阁主? 应该不会啊,自己连以前那么兇狠的杜凌轩都不怕,还能怕一个通天阁阁主? 「扑棱!」 夏依依感觉到自己肚中的孩子竟然踢了自己一脚,这还是宝宝第一次踢自己的肚子呢,轻轻的一脚,快而又急促,就好像是宝宝在里头嫌肚子里太挤了,突然想伸直脚舒服一点一样,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她不禁抚摸上了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嘴角挂上了温和的笑容。 依依道:「宝宝,你刚刚是不是因为妈妈被吓了一跳,所以也把你给吓了一跳?你是不是被吓醒来了?」 不一会儿,天问从鬼谷子那儿走了过来,在夏依依的帘外说道:「王妃,谷主说他一个人忙不过来,那两个人伤势太过严重,需要你过去帮一下忙。他还特意交代说要你拿些药材和器械过去。」 「好,知道了。」 依依迅速从系统里拿了一些器械和药品,装在了医药箱里,随后打开了帘子,拎着医药箱走了出去。 「王妃,卑职来拿吧!」 「好,多谢。」 夏依依毫不客气的将沉重的医药箱交给了天问,便是快速的朝着鬼谷子住的山洞走去,天问见她怀孕了都改变不了给病人医治时争分夺秒的性格,微微皱了皱眉头不得不提醒她山洞湿滑,走慢点。
第九十九章 谁的孩子(二更) 夏依依走到了鬼谷子所住的山洞口,见到洞口站着的两尊一红一黑的大佛,她的眉头不禁跳了跳,这两个人盯着她隆起的肚子的眼神真让她有些不自在。 夜羽皱了皱眉头,狐疑的问道:「你怀孕了?是谁的孩子?」 夏依依怔了怔,有些防备的抬头望向他,虽然听说过现在通天阁在帮着夜影他们做事,可是也难保通天阁会打这个孩子的主意。 依依冷冷的问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是夜影的吗?」夜羽冷冷的问道。 话音刚落,周边的人瞬间被惊呆了,就连通天阁主的身子都勐地震了一下,几乎要控制不住掐死夜羽的心。 依依冷哼一声:「那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是,那小孩就是本座的侄子。」 依依冷冷的剐了他一眼,仍旧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抬脚就朝着朝着洞里走进去。 夏依依避而不谈的态度,反而让夜羽误会成真的是怀了夜影的孩子,只是她不方便公开罢了。 这么近距离一看,才发现那个小男孩真的病得十分严重,小小的背上中了几支箭,身上更是受了剑伤,似乎还被打成了内伤,而且身上旧伤遍布,想来他被关起来折磨了许久。脸上高高肿起,有些看不太清楚他原来的面貌。他早已昏迷不醒了。 依依再看向地上躺着的另一个人,身上也是受了严重的伤,脸上也有伤,可能是习武的原因,身体抵抗力好,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强撑着身子。 那人一看到夏依依,眸子瞬间一亮,有些惊喜的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下,沙哑着道:「你是夏神医?」 依依缩了缩眸子,再次仔细打量他,越来越觉得他眼熟,伸出了右手食指指着他,激动的说道:「你……你们是秦氏兄弟?」 记得当初自己刚刚穿越过来没有多久,从轩王府出来后单独住在静苑,后来有次和许睿出去玩了回来,途径医馆门口时遇到了这兄弟俩,他弟弟得了急性阑尾炎,求医无门,自己就把他们带到了静苑医治,他们休养好了之后就离开了静苑,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了。 「是!」他嘶哑道,又愧疚的道:「我骗了你,其实我不是他哥哥,我是他舅舅!」 依依点点头,心道他们两个隐瞒了身份必定是有苦衷的,依依道:「我先给他医治,然后再给你医治。那些事情,等治好了再聊。」 「多谢夏神医!」 鬼谷子见夏依依麻利的拿着钳子和手术刀出来给小男孩拔箭,倒是十分在意起她来,连连嘱咐道:「你当心点,别伤了手。」 「嗯,我会当心的。」 依依点点头道,她以前都是会风风火火的就立即麻利的开始做手术,现在多少也要顾及一点自己的大肚子了,弯腰什么的总是要注意肚子不要磕到,再也不能全心全意的做手术了。 半个时辰后,画眉走了过来,瞧了一眼还在紧张的做着手术的王妃,不禁皱了皱眉,张了张口,有些犹豫,终是住了口。 画眉悄悄的退了出来,站在门口的天问道:「画眉,你有事?」 「这到了膳点了,我刚刚才做好的饭菜,这个天气最容易凉了,我过来叫王妃吃饭的,可是王妃正在做手术呢,以她的性子,如果我打扰她了,她会不高兴的。」 天问朝屋里看了一眼,也为难的摇了摇头,道:「看样子手术还需要做一段时间,王妃绝对不会半途而废的。画眉,你还是将食物放在锅里热着吧。」 「好,我去热着,等会儿过来等着王妃。」 结果众人在外头又等了一个半时辰,王妃才将小男孩的伤给医治好,应该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了。可是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又赶紧去救同样受伤的那个男子。 画眉连忙上前道:「王妃,你歇会儿,先吃饭吧。」 依依摆摆手,神色焦急:「不吃了,他的伤势本来就很严重,这又拖延了这么久的时间了,现在不能再拖了,必须要立即给他医治。」 「王妃,可是你会饿的,先吃了饭再做手术吧。」 「我做完手术再吃!」 「王妃,你若是不吃饭,你饿着,肚子里的宝宝也一起饿着,他可饿不得啊!」 依依一边给那个男子做手术,一边道:「那这样吧,等他的病情稳定了,我中间可以歇一歇,我再吃。」 画眉深深的嘆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她就知道,自己根本就劝不动王妃的。 手术又做一个时辰,饶是他们几个人在洞口站着都觉得站得又累又饿又冷,更别提是在一直忙着做手术又还怀孕了的依依了,身子就更是吃不消了。 「你先胡乱扒几口饭垫垫肚子……别饿着孩子。」 一个沉闷的腹语响起,将夏依依和画眉都吓了一跳,夏依依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这个人可是真怪,好好的不用嘴说话,却用腹语,难不成他是个哑巴,不得不用腹语? 画眉也是有些惊讶,她虽然在暗夜组织里这么多年了,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通天阁阁主,以前虽然听说过他是用腹语说话的,可是这勐然一听,仍旧不免被吓一跳。 画眉便是也跟着劝道:「对,王妃,你胡乱扒几口也不费多少时间,总不能让孩子跟着你一起挨饿。」 依依深吸了一口气,嘆道:「好吧,你把饭端过来。」 「估计都已经冷了,奴婢去热一下再端过来。」 片刻后,饭菜端了过来,夏依依和鬼谷子二人错开时间随便吃了些饭垫了垫肚子。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所有的手术可算是做完了。 依依对他们两个仔仔细细的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由画眉搀扶着回了自己的洞里睡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依依总觉得自己的身后有一道帜热的目光看着自己,她勐的回头,可是身后只有站在鬼谷子洞口的一红一黑两个好似木头一般的人。 狐疑的转回头,轻轻摇头,自己一定是太累了,才会有错觉。 通天阁阁主和夜羽两人见那两个伤患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便是离去了,将伤患留在这里交给鬼谷子照顾。 翌日,夏依依睡了醒来,连忙起来洗漱就打算要出去看看两个伤患。 画眉连忙道:「王妃,你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这么不顾惜自己的身子了,你这一去,又要忙活好久才得闲了。你必须得先吃了早饭再去。」 「好吧。」 依依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只得先吃了早饭再去,不然自己真的很有可能会去了之后又忙得脚不沾地了。 吃过饭后,依依再次去给那两人医治,便是问道:「你们怎么会伤成这样?」 「你不知道吗?」 那个男子有些疑惑,照理说那些人将他们两个救了以后,将他们给送到了这里,轩王妃应该跟那些人认识的才是,竟然都没有跟轩王妃详细说说? 「哦,我昨天给你们医治完后很累,就直接回去了,并未打听你们的情况,当然,你们若是不想跟我说,也没有关系。」依依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 那男子连连摇头,咳了两声道:「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也没有什么好再瞒着你的了,那些人该知道的,也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的了。你既然两次救了我们的性命,我就更不能瞒着你了。只不过,我们若是在你这儿,只怕是会对你们造成危险的了。」 「有人在追杀你们?」 「嗯。我们并不是东朔人,我们是南青人。」 「南青人?」依依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往后微微倒退了几步,现在南青人可是正在攻打东朔啊,他们会不会对自己和腹中胎儿造成危险? 那人见她往后退,知道她吓着了,便是连忙抱歉的道:「我们跟外面那些正在打战的南青人不是一伙的,确切的说,他们是我的敌人,他们也正想着要抓到我们好杀了我们呢。」 「南青人要杀你?为什么?」依依就更是疑惑了。 「因为我们的身份并不是普通的百姓,他是南青国前朝太子,先皇和先皇后唯一的嫡子秦礼,而我,是先皇后的亲弟弟。上官他们一家人谋权篡位,杀害了先皇和先皇后,还要杀了太子,先皇后将太子交给我,我拼死杀出了一条血路,带着他逃到了东朔躲藏,为了掩人耳目,我们两个以兄弟相称。」 「所以,你们原本是想躲着不露面的,结果他生重病了,你不得不出来露面给他寻医问药?而恰巧,被我给救了?」 依依不禁抚额,自己这是什么运势啊,一出手救人就救了一个太子,还是逃亡的太子。 「是的,我们在你那里住了一段时间以后,我们感觉到似乎有人注意到我们了,便是赶紧离开了,那时候是西昌国太子阿木古力带人一路找寻我们的踪迹,后来阿木古力死了,我们以为可以逃过一劫了,结果阿木古孜又继续到处找我们的踪迹,几个月后,我们并不能倖免,被他给抓了关进了地牢,每天受尽了折磨。直到前几天,被他们给救了,我们才重见天日。」 依依道:「阿木古孜抓你们是为了对付南青人吗?」 秦礼舅舅摇了摇头,「看起来不像,如果他是为了联合我们对付上官家族,他们应该要好好的招待我们,而他们却是天天对我们严刑拷打,问我们南青国的一些秘密,问宝藏在哪里,前朝的玉玺在哪里,问通往皇宫的密道在哪里等等。」 听及此,依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冷笑一声:「这个阿木古孜的胃口也挺大的啊,看来他是想要从你们这里得到如何攻打南青国的方式,看来,上官云飞他们也蹦达不了多久了。东朔一灭,下一个就该轮到南青灭了。」 秦礼插嘴道:「我不想让南青国灭亡,我想要将南青国重新夺回来,将上官家全都给杀了。」 依依微微皱眉,看着这个幼小的孩子,原本应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他的眼里为何充满的哀愁?除了远大的抱负以外,还有满腔的仇恨。 倒也是,他的家人都被上官家给杀了,就剩下他和舅舅两个人相依为命,还被南青人到处追杀,能不恨吗?当然恨了,就算是换了她,她也会跟他一样的。 依依嘆了一口气,抚摸了一下秦礼的头,道:「秦礼,可是你还这么小,又没有什么人可以为你所用,你想要将已经掌权两年的上官家族给推翻,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啊。」 一句话就将秦礼的斗志给泼了一盆冷水,在这个还在飘着雪的冬天里,那盆冷水似乎一瞬间就泼进了他的心里,还立马凝结成冰渣了,将他的心给冻得生疼。 他将拳头给捏得紧紧的,重重的砸在了床上,这床不过就是铺在地上的棉絮罢了,并不软,一拳砸得又重又疼。连带着将他的伤口都给震疼了。 依依不禁怜悯起他来,可是自己并没有什么能力帮助他重新夺回南青国的政权。若是自己有这个能力,也不至于会让东朔都被灭了,自己还躲在这深山老林里。 依依勐的想起了一件事情,开口道:「你们是南青人,我问你,你们可曾听说过百花虫毒?」 闻言,秦礼的身子明显的僵硬了一下。 而秦礼舅舅则是有些疑惑的问道:「我记得不错的话,当初在静苑的时候,你们就曾经问过我们这个问题,当时我们还以为你所说的中了百花虫毒的是许公子,后来我们听说东朔的轩王中了百花虫毒。」 依依听他提起许睿,神色尴尬,摸了摸鼻子讪讪道:「确实是轩王中了百花虫毒,一直都没有找到解药,我们知道这个百花虫毒还有一份虫毒和解药被一个富贵人家给买走了,那颗解药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一颗解药了。倘若你们知道当初是谁买走了那颗解药,能不能告诉我,无论花多少钱,我都愿意买下来。」 秦礼舅舅不禁皱眉:「百花虫毒可是会在十八岁就会毒发身亡的,我记得轩王已经过了十八岁了,此刻应该已经……」 秦礼他们因为后来被一直关在地牢里,与外界隔绝,并不知道轩王已经「死」了的消息。 画眉则是害怕秦礼他们在王妃面前泄漏消息,连忙道:「鬼谷子医术高超,炼了一些解药延缓了毒发的症状,王爷的病情得到了控制,所以,他还活着呢。」 「哦,原来如此,只是我们并不知道解药的事情,所以帮不到你什么忙。」秦礼舅舅道。 依依不禁有些失望,「算了,没有关系,你们不知道也正常。」 依依给他们再检查了一下伤势之后,便是回了自己的山洞。鬼谷子便是悄悄的跟了过来,满脸堆笑道:「丫头,你还记挂着轩王呢?」 画眉连忙跟鬼谷子使眼色,鬼谷子这是干嘛呢?还巴巴的跑过来问这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妃心里还有王爷啊,若是王妃知道王爷死了,定是会伤心得很的。 夏依依冷着一张脸道:「你瞎说什么呢?谁记挂他啊?」 「还没有?那你刚刚到处帮他打听解药的事?」 依依笑道:「你也是大夫啊,你也知道大夫一向对那些难以炼制出来的解药、毒药会很感兴趣的啊,我就是好奇那个解药究竟是如何炼出来的罢了。」 「呵呵,你还不肯承认?刚刚还说什么无论多少钱,你都愿意买过来呢。你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你还怎么跟人家买解药啊?」 「我有钱!」依依瞪着眼睛道。 「得了吧,你那点钱还不是老夫跟你买血给你的!」 「你再说!再说下次不卖给你了。」依依道。 鬼谷子连忙捂嘴:「不说了,不说了。」忙不迭的跑出去了。 两日后,画眉从外间走了进来,道:「轩王妃,秦礼说有事情跟你相商。」
第一百章 得知轩王死讯(一更) 「轩王妃,不瞒你说,我手上就有百花虫毒的解药!」 秦礼正色道,小小的年纪,稚嫩的脸上却是严肃、防备。那双乌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依依的脸,毫无惧色。 一股皇者之气扑面而来,依依不禁震了震,这小孩,真不愧是小太子啊! 依依眉头一挑:「你真有解药?」 「是!」 「那好,你把解药卖给我,你开个价,不过,这解药需要谷主验了是真药,我们再给你钱!」 「这解药,我不卖!」 依依狐疑,不卖?那告诉她是想要做什么? 「怎么说?」 秦礼定定的看着她,一双眸子愈发的老成精到,「我想要藉助你们轩王府的势力帮我重新夺回南青国的势力!」 所以,这就算是交易了? 依依扬眉,接着嘆息了一声:「若是以前,我可能会答应你,可是现在,轩王府没落了,东朔也被三国给瓜分了,我们想帮你,也没有这个实力帮你啊!」 停顿了一会儿,咬了咬唇,道:「可是我们真的很需要这个解药,你能不能给我们另外谈个条件?」 秦礼微微一笑:「轩王妃,既然是交易,就要交换得物有所值,这个解药是你最需要的,那我们自然是要我们最需要的了。」 「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帮你啊!」依依无奈的摊手! 「有,你们既然能将我从西昌人手里救出来,你们就有这个能力对付他们。而且,你们也很想对付他们,不然,你们没有必要救我出来。」 秦礼瞟了她一眼,缓缓的道:「现在,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虽说现在轩王还没有这个能力对付他们,那是因为他中毒在身,如果他解了毒,他的本事,那是你都无法估量的。」 依依看着眼前这个老气横秋、心机深沉的小孩,她不禁抚额。 天啦噜!为何会有一种初到轩王府的时候,跟腹黑又精于算计的杜凌轩谈判时候,那种被拿捏得死死的感觉,有种似曾相识啊! 依依低头沉思了一下,他说得也确实不错,如果凌轩能解了毒,那他一定能重新夺得东朔的政权。毕竟,还有护国公和丁副将那些躲藏起来的庞大的部队,实力还是不可小觑的。 依依点头,慎重道:「这件事情,我不能直接答应你,还得跟王爷询问过之后,才能回答你。」 「好,不过,你最好尽快,还有,不要泄漏了风声,否则……」 「我知道,即便我不考虑你的安全,也一定会为了保证解药不被别人抢走而保密的。」 依依道,为了慎重起见,她让画眉找了红菱亲自去找轩王,也别用信件了,以免被人劫了。 鬼谷子连忙道:「别让红菱去,让天问去。」 「为何?」依依皱眉。 鬼谷子是有些担心红菱不知内中情由,不会出去找已经「死」了的轩王,而是直接回来给夏依依传递个不实的消息哄她。 鬼谷子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对红菱道:「红菱,现在这山谷里就你和画眉两个女子,王妃现在有孕,她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画眉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你在这里还能搭把手。」 一番商议之下,便是决定让天问出去询问王爷的意思。 两日后,天问回来了,带回了王爷同意了的消息。 夏依依再次来到秦礼那儿,道:「秦礼,轩王已经同意了,这个解药也该拿出来了给我们了。」 秦礼道:「现在给你们为时还早,倘若你们拿了解药之后,就不帮我们了,我们可就没有什么可以跟你们谈条件的了。」 依依不禁翻了个白眼,这个秦礼,还真是谨慎啊。 她扬眉,傲娇的道:「可是你觉得你除了跟轩王合作,在这个世界上,你还能跟其他人合作吗?」 秦礼微微皱眉,似乎……并没有! 依依又道:「你既然要他帮你,就必须要将他的毒给解了,他才能有这个精力去给你办事。否则,他拖着一副病怏怏的身子,连床都下不了,还怎么帮你办事?」 秦礼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了,她说的确实有理。 依依见他犹豫了,便是再次攻击他的内心防线,拿眼瞟着他,语气幽幽:「我说,暂且抛开这些权势纷争、利益纠缠,就凭我救了你两次性命,你也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如今我的夫君性命岌岌,你也该出手想救才是人之常情!」 秦礼微微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对她很是感激,可是现在这事事关南青能不能光復,实在是不能轻易答应。 秦礼舅舅便是开口道:「太子,她说得不错,只有轩王解了毒,才有这个精力和能力去帮助我们,我们现在只有他才能帮我们了。」 秦礼有些不服:「可是万一他们不讲信用,怎么办?」 秦礼舅舅道:「现在我们是处于弱势一方,没有跟他们谈判的资格,只能是赌了!不过,轩王妃,我看你不是奸诈之人,你可答应我们一定说到做到?」 依依郑重地允诺道:「那是自然!我们一定说到做到!」 「好,我们就把解药给你们!倘若你们帮我们南青国夺回了政权,我们可以保证,也会利用我们南青国的旧部势力,帮轩王夺回东朔的政权。」 「好,一言为定!」依依道。 「舅舅?!」 秦礼有些担忧,他现在对任何人都缺少信任,唯一信任的就是他的舅舅了。他还是有些不想将解药给依依。 他舅舅拍了拍秦礼的肩膀,一字一句郑重的道:「我相信她!」 「好吧!」 秦礼深吸了一口气,道:「解药不在我们身上,我们逃出来之后,解药藏在了丰谷县的界碑后方三丈远的一块巨石下面。那里面一颗黑色的是解药,一颗红色的是毒药。你们将解药拿走,毒药销毁!」 依依问道:「那毒药你不留着?」 「这个毒药是当年我父皇买来想着以后有用处的时候再用的,只不过,他一直都没有用,后来到了我的手中,我觉得这个毒药太过狠毒,便是一直没有对他人下手。再说了,你将解药拿走之后,那世界上再也没有这种解药了。若是给别人下毒了,可就没有医治之法了。还不如销毁!」 依依挑眉道:「你既然如此痛恨上官家族,为何不把这颗毒药留着对付他们?」 秦礼像是看个白痴一样的瞟了她一眼,十分不屑的道:「我若是恨他们,自会一刀结果了他们的性命,何必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没得辱没了本太子的身份!」 「嘶!」 依依不禁气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秦礼,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依依朝着他拱了拱手,道:「好,佩服!佩服!」 秦礼不以为然的道:「你若不信,你问问你家夫君会不会用这种方法?」 呃…好像凌轩更是不耻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吧! 依依扬起了笑脸,上前像是挑逗小孩一样捏了捏秦礼的脸蛋,笑道:「小子,你是不是拿轩王当偶像呢?」 秦礼一把拍开了她的手,冷冷的道:「别把我当小孩!」 「还当?你就是小孩!」依依正色道。 秦礼瞟了她一眼,有些懒得理会她的幼稚一样,冷冷的道:「我是很崇拜轩王,不过,等我将来长大了,必定比他还要厉害!」 「咳咳!」 他舅舅佯装伤口痛,引发了一阵勐烈的咳嗽,余光给秦礼使了个眼色,有志向是好事,可是邻国之间,你若是表现得太强悍了,别人就会防备你有野心了。 毕竟现在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实力可言,轩王若是想要杀了他们,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秦礼也自知失言,连忙闭上了嘴。对依依冷冷的道:「你还不快让人去拿解药?越拖得晚,说不定解药都被别人拿走了。」 依依十分不爽他这种命令人的口气,被个小屁孩使唤,浑身上下都不得劲了。 她轻哼了一声,看向他舅舅道:「一直未请教你的名字,请问你尊姓大名?」 「沈铎!」声音清冷而又不失礼貌。 依依微微颔首,漫步走了出去,安排天问去寻找解药。 天问拱手走了出去,在山洞里绕了绕,走到外边的山洞时,见到鬼谷子鬼鬼祟祟的躲着,眼眸一暗。 他冷冷的厉声道:「谷主,你在干什么?」 鬼谷子翻了一个白眼,哼道:「老夫还能是奸细不成?老夫不过是在这里等着你,跟你一块去给王爷治病罢了。」 「那你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 「那不是怕丫头发现嘛?」 鬼谷子奸笑道,万一她知道自己要跟着去,肯定会知道自己想要去拿那颗百花虫毒的毒药,绝对会阻止自己的。 天问也立即猜到了他要去做甚了,便是板着脸道:「不行,王妃也说了要将那颗毒药销毁的。」 「唉,你放心,你只管销毁好了,不过销毁之前,得让老夫先研究研究。」 天问微微皱眉,不太想同意。 鬼谷子闪着奸诈的精光道:「老夫这也是为了你家王爷好啊,万一这个解药效果不好,老夫还能根据这个毒药的成分给他再研制一颗新解药呢。」 「好吧!」 他们离开没有多久,山上就来了一人。 站在大山洞外面守着的红菱见来人是凝香,只是微微皱眉,并未阻拦她。 凝香朝着大山洞里走了进去,在里面寻找了一番,找到了一个垂着帘子的山洞,便是知道定然是王妃住的地方了。 凝香隔着帘子道:「王妃,你在里面吗?」 依依听见是凝香的声音,心里微微一惊,她怎么来了? 沉声道:「进来!」 帘子撩开,凝香走了进来,身上还洒着许多雪花。嘴唇冻得有些乌黑,双颊冻得红通通的。 不过,她脸上被烫伤的疤痕已经消失了,所以,她也就不需要再戴面纱了。 她一进来,那道视线就直接朝着夏依依的腹部看去,一见果真已经隆起了,她的眸子不禁一缩,连唿吸都停顿了半拍。 依依笑道:「凝香,快进来烤火,外头挺冷的。」 画眉并不在这儿,去做饭菜去了,依依便将自己身侧属于画眉的那个小矮凳拿过来,放在了火炉旁边,因为自己怀孕了,也不方便起来,就只是指了指凳子,笑着示意她。 凝香并没有坐过来,她脸色铁青的盯着她的腹部半晌,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冷冷的问道:「怀了几个月了?」 依依见她的表情有些不对,自己也有些纳闷,便是如实回答道:「快五个月了。」 凝香死死的盯着她,嘴角扯出了一丝难看、鄙视、心痛的冷笑,「所以,你是在王爷还活着的时候,就跟夜影苟合在一起了,是不是?」 「你什么意思?」依依皱眉道。 「什么意思?非要我挑明了?你腹中的孩子是夜影的,不是王爷的。而且按照时间上来说,正是钟达当朝,王爷快要发病的时候。你知道王爷要死了,你就跟夜影苟合在一起了!」 凝香通红着眼眸,脸色狰狞愤怒的对着她吼道! 「夏依依,亏我以前拿心拿命对你!可是你是怎么做的?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夜影,你还这么做?!」 夏依依这才听明白了,急忙解释道:「凝香,你误会了,我没有跟夜影相好,更没有跟他有任何肌肤之亲,我腹中的孩子是杜凌轩的。」 凝香冷笑一声:「呵呵,你当然会说这个孩子是王爷的。因为你若是没有孩子,你就得不到王府的财产,所以,你才会利用夜影怀上孩子继承王爷的一切。你这个没有廉耻的女人,竟然背叛了王爷!」 依依也被她给骂得恼火不已,当即就站了起来,怒道:「你诋毁我也要有证据,凭什么说我肚中的孩子是夜影的?你看见我们上床了还是怎么的?」 「哼,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你会让我看见吗?」凝香咬牙切齿的啐了一口。 「那你凭什么说我跟夜影有私情?」依依青筋暴跳,这种无的放矢的污衊让她几乎难以忍受。 凝香冷哼一声,狠狠的剐了她一眼道:「我喜欢夜影,所以我经常会背地里看他。可是我发现他经常看着你发呆,在你受到危险的时候,他会十分在意。你受伤了,他会心痛。他的这种情绪变化我十分懂,因为我看他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依依皱眉,狐疑的道:「你是说……夜影他喜欢我?」 「哼,你跟我装什么装?你都怀了他的孩子了,你还装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依依疯狂的摇头道:「即便他喜欢我,那也仅仅是他喜欢我罢了。可是我并不喜欢他,我也没有跟他在一起过,我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哼!清清白白的?谁相信?王爷对你那么好,你就应该对他忠贞不渝。即便你觉得王爷要死了,你不想替他守寡。你也大可以拿了休书以后,等他死了,你再跟夜影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你们俩若是这样,我都不会说上半句不是。可是你们为何要干下这等令人不耻的勾当?」 依依冷冷的看着依旧义愤填膺的凝香,「你爱信不信,孩子是杜凌轩的。至于你说的我想利用孩子继承轩王府的一切,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我已经拿了王爷的休书,离开了轩王府。而我今天,刚刚才给凌轩找到了真正的解药,派人给他送过去了。我若是急着继承财产,又何必去救他?」 「解药?救他?」凝香冷笑一道:「你在开什么玩笑?想煳弄我?王爷都已经死了三个多月了。」 犹如一道惊雷噼在了依依的头上,身子勐然一震,睁大了眼睛道:「你…。你说什么?」 ------题外话------ 求收藏新文:战千里《纨绔王爷霸宠绝色医妃》 军医界翘楚一朝穿越,当个宫女优哉游哉!无奈和亲公主被杀,倒霉被迫替嫁拜堂。 倒霉催的茗熙这才发现,五王爷竟然是奄奄一息等着沖喜的?银针翻飞,救人一命,从此被纨绔放荡的五王爷惹得头痛欲裂,苦不堪言,且看她如何驯服。 「王妃,咱们去斗蛐蛐?」 「滚!」 「咱们去遛鸟?」 「滚!」 「那咱们去哪儿?」 「怡红院!」,茗熙笑得露出了无害的小酒窝。 五王爷青筋暴跳:「吴!茗!熙!」 他日,茗熙发现这个五王爷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放荡不羁的面具之下竟是高冷腹黑?茗熙两眼一翻几乎气昏了过去。
第一百零一章 依依摔倒(二更) 凝香暴怒道:「你这个女人,你装什么装?王爷肯定是知道你红杏出墙了,这才将你休了的。枉费王爷对你那么好,最后却含恨离去,你真应该以死谢罪!」 「嗖」的一声拔出了剑,直直的指着夏依依的脖子,冷声道:「我今天就杀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给王爷报仇,然后把你浸猪笼!」 夏依依却是完全没有在意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她的整个脑袋已经完全被「王爷死了」这个消息充斥着。 依依直直的盯着她,双眸微红,已经蕴满泪水,喘了几口断断续续的粗气,嘴唇哆哆嗦嗦的哽咽问道:「他。。。。。。真的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凝香不禁皱了皱眉头,疑惑的看着神态十分震惊的夏依依,道:「你,你不知道吗?」 依依摇了摇头。 见状,凝香收了剑,「三个多月前死的,轩王府都已经举行了葬礼了,整个东朔都哀悼了一个月。」 「他死了,死了。为什么?为什么?」 依依的身子朝后倒退了几步,在这个狭小的山洞里,她的身子就已经抵着了洞壁了,她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连连摇头,泪水瞬间滑落。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他连孩子都没有看到,他不可以死。为什么,到死都不肯传信让我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依依有些崩溃的大声哭了起来,泪水宛若洪水泛滥了一样,瞬间泪湿了她的衣襟。 之前,她心里有些恼怒凌轩那样对她,在轩王府里对她大吼大叫的辱骂她,还将她给赶出来了。 以前她心里一直堵着一口气,想要跟凌轩绝交,这辈子都不再理会他了,以为时间久了,他就会跑来跟自己道歉,就会哄她回轩王府的。 可是她没有想到,凌轩竟然就这么死了,而自己刚到药王谷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却是故意将消息隐藏下来,不告诉他。 想来,他一定是遗憾离世的,他不让自己回去,是不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毒发死亡的模样? 「不,他还没有见到宝宝呢,我要亲自去告诉他,他有宝宝了,他不是很想要个宝宝吗?对了对了,现在已经有解药了,一定能将他救活的。」 依依说着就朝着外头沖了出去,凝香微微皱眉,见到王妃这样伤心欲绝的模样,刚刚又口口声声的说是王爷的宝宝,难道夜羽在骗她? 凝香愣了片刻,连忙跟了出去,焦急的对着已经跑远的王妃背影喊道:「你现在去救也没有用了,王爷他是火化的。 依依愣了一下,奔跑的身子停顿了一下,脚下一个趔趄,身子直接朝着地上扑了过去。 「王妃!」 凝香连忙飞了过去想要扶她,可是却因为相隔太远,慢了一步,夏依依沉重的身子已经快速的摔倒在地了,而隆起的肚子更是重重的朝下直接跟地面接触。 「噗通!」 这声摔倒声在安静的山洞里显得尤其响亮,将在大洞口守着的红菱都给惊着了。 凝香十分惊慌的上前将肚子朝下摔倒在地的王妃扶着翻转过来,红菱飞速的飞过来,见状厉声问道:「凝香,究竟怎么回事?」 依依扬起满脸泪痕的脸来,看着红菱问道:「你告诉我,凌轩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红菱眉心微皱,宽慰道:「没有,他没有死,王妃,你别伤心,咱们先回去休息。」她抬头高声喊道:「画眉!画眉!」 画眉听到叫声,连忙放下手中的活,从厨房飞奔过来,一见到半躺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王妃,慌张不已:「怎么会摔了?」 「画眉,你快去找谷主救救王妃肚中的孩子!」 「好!」画眉连忙朝着鬼谷子的山洞跑去。 「凝香,我们赶紧把王妃抬回屋里去。」 红菱和凝香两人一人架着夏依依正欲走,夜影飞了进来,见到摔倒在地的王妃,又见到地上的血迹,眸子一缩,焦急的道:「怎么回事?快将她抬进去医治啊!」 凝香见到夜影来了,她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心里也十分的自责,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画眉拉着抬着王妃朝着她住的山洞走去。 夏依依见到夜影来了,急忙问道:「夜影,你天天跟在凌轩的身边,你告诉我,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红菱抢先在夜影的前头道:「王爷没有死,王妃,你别胡思乱想了,保重身体。」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王妃就给抬进了山洞。 画眉焦急的跑了进来,道:「我找了许多地方,都没有看到谷主,哨兵说谷主和天问一起离开了。」 依依一见到画眉,也不像之前那样问问题了,而是改变了策略,直接诈她。 她怒瞪着一双眸子朝她吼道:「画眉!凌轩死了,你为何要瞒着我?」 画眉结结巴巴道:「我。。。。。。我。。。。。。」 「王爷没死!」 几乎同时,夜影和红菱两人大声开口道。 一个说的是真的,另一个说的也是「真」的。 「呵呵,原来,你们都知道他死了,只是将我一个人给瞒在鼓里!」依依苦笑道。 夜影有些心疼,急急的解释道:「不,王爷他真的没有死。」 「你还想骗我?他都已经火化了!」 「不,那是诈死,他其实一直都活着!那样做只是为了逃脱敌人的视线,在背后方便行事罢了,不然,他为何还要跟你买血炼药呢?」 「真的?」依依疑惑的问道。 「真的!卑职发誓!绝对没有骗你!」 「哦,那就好。」依依放下了一点心,又抬头看着他道:「为了证明你没有撒谎,你下次让他过来一趟,我要看看活人!」 「是!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你们几人知道就成了,千万别出去泄漏王爷诈死的消息,否则,会坏了王爷的计划。」 「你今天怎么来了?」 「王爷怕别人抢夺解药,便要我过来一起护送解药。」 夜影道,看了一眼王妃的伤势,皱眉,「谷主不在这里,你自己会医术,你赶紧给你自己医治一下。刚刚摔得不轻,孩子没事吧?」 依依见他眉宇之间确实凝聚了一些焦虑和担忧,她心里也有些嘀咕,难不成凝香说得不错,他真的喜欢自己? 依依挥了挥手道:「你出去吧,我自己医治,不过,有些话,希望你出去后能当面跟凝香解释清楚。」 夜影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尴尬不已的凝香,微微点头,转身出去。 凝香起身,咬了咬唇角,滴下眼泪来,心里顿即内疚不已,跪下朝她磕了一下头:「王妃,奴婢错了,奴婢对不起你,对不起小世子!」 画眉有些不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已经很清楚的明白,王妃知道王爷死了的消息,肯定是凝香告诉她的。 画眉当即生气的就一把将凝香给推了出去,道:「你出去,别在这里妨碍王妃医治。」 依依连忙道:「画眉,别这样,是我自己摔的,跟她无关。」 凝香咬了咬唇,再次说了一声「对不起」,满含愧疚的走了出去。 依依连忙打开了系统,从里面拿了药出来,吃了几粒,又拿了吊针给自己输液。 画眉连忙去端了热水过来,给她清洗了一下身子,换了干净的裤子。柔声问道:「王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依依用听诊器仔仔细细的听了一下胎心,紧锁的眉心一直皱着。 在肚皮上的一个地方探,没有探到胎心,又换了个地方探,仍旧没有胎心。再换一个地方。。。。。。 每换一个地方,她的脸色就愈发的难看,神色也愈发的焦急慌张,换地方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了起来。 她这焦急的动作和浮躁的心情,也将画眉和红菱的心也给提到了嗓子眼。 画眉忍不住出声提醒道:「王妃,你别着急,别着急,慢慢找,静下心来听。」 依依深吸了一口气,静下心,慢慢的找,不一会儿,就听到了胎儿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跳得极快,这是一种属于胎儿的特殊的快频率的心跳。 这时,依依觉得这种有节奏的噗通胎心跳动的声音十分的好听。就像是一种特别的音乐一样。 「我听到了,他还活着。」 依依兴奋的将听诊器交给了画眉。 画眉听了一会儿,惊讶的道:「真的有心跳啊,真的,好神奇啊。」 过了一会儿,又道:「怎么跳得这么快啊?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依依轻笑一声:「胎儿的心跳比成。人的频率快两倍以上!」 「这么快?我也听听!」 红菱也拿了听诊器过去听,一时间,洞内的气氛也轻松了许多。 凝香与夜影走出了山洞,确定王妃听不见他们的声音的时候,夜影沉着脸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凝香连忙就跪了下去,将事情经过没有半点隐瞒的说了一遍。 夜影很想生气的抽她一马鞭,可是一想起她竟然是因为吃自己的醋才这么冲动的去质问王妃,他又有些下不了手。 重重的嘆了口气,训斥道:「你简直是煳涂,怎么能听信了夜羽的挑拨离间,做出伤害王妃的事情呢?若是因此伤了小世子,你如何跟王爷交代?你对得起王妃对你这么好,还给你赎身?」 凝香咬了咬唇:「我也不知道夜羽明明知道王妃都怀孕了,还故意唆使我来刺激王妃呢?」 她想了一会儿,道:「其实夜羽以前就偶尔来找我,给我灌输一些挑拨离间的话,以前我都没有上当,可是这次听他说王妃怀了你的孩子好久了,我一时气恼,就。。。。。。哼!我找他去!」 凝香说着就立即朝着山下飞去,夜影踌躇了片刻,也跟着她的脚步飞了下去。 凝香回到了之前夜羽找她的地方,夜羽竟然没有离开,还悠然自得的站在那里,见到凝香和夜影两人同时过来,夜羽悠然的脸上僵硬了片刻。 他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夜影一来,看着夜羽那妖娆的打扮,朝着他摆着一副魅惑的姿态,夜影气得额头突突的跳。 也不跟他打声招唿,当即拿着剑就对着夜羽攻击了起来,每一招都带着十足的怒气。 夜羽嘴角轻轻一勾,飞快的拔出了剑就迎上了夜影的剑,刀光剑影,高手对决,一片眼花缭乱。 树上沉甸甸的雪花被强大的剑气吹起,雪花从树上和地上唰的一下往半空中飞去,在空中翻飞,将两人给包裹在一片雪海之中。 模煳的视线,更是看不见他们两个人的招式了,只闻剑与剑之间的强烈碰撞音和偶尔的火花乍现。 凝香一见,也拔出了剑飞上半空,对着夜羽就是一阵勐烈的攻击。 夜羽的武功原本就比夜影稍逊一筹,更何况又加了一个武功中等的凝香,夜羽就更是处于下风了。 夜羽狂笑一声,故意刺激他们道:「呦,你们两个这是夫妻连心其利断金了吗?」 夜影骂道:「夜羽,你与我之间的恩恩怨怨,你只管沖我来,为何要对她们下手?你作为一个武侠的操守呢?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竟然污衊我和王妃的清白?」 夜羽抖眉道:「夏依依怀的不是你的孩子吗?」 「当然不是,那是王爷的骨肉,你为何要任意污衊王妃的清白?」夜影气唿唿的道。 夜羽撇撇嘴道:「我当面问过她,是不是你的孩子,她不回答我,我就当她是默认了。」 「你简直混蛋,你就不该去问这句话,你即便有什么疑心,你可以来问我,你也不该去问她!」 「我不过就是问了一句而已,你犯得着生这么大的气?你还不肯承认你心里在乎她?」 夜羽嘴角上扬三十度,勾起一抹冷笑,再看了一眼拼命厮杀他的凝香,道:「你也真可怜,你心爱的男人却在为了别的女人来找他的兄弟拼命。」 凝香冷哼一声,怒道:「夜羽,你别再来蛊惑我了,我还没有那么傻,被你利用了一次,还能被你利用第二次?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蛊惑我,我差点害死了小世子?」 夜羽轻巧的挑开了她的剑,笑道:「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你自己笨,被我利用了!」 凝香怒道:「夜羽,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利用我去害王妃?王妃对我恩重如山,你却想要借刀杀人?你居然蛊惑我将她沉塘,我今天若是真的将王妃杀了,我就是千古罪人!」 夜影听及此,手下的动作就更是狠歷了,「夜羽,王妃从来不曾得罪过你,你竟然唆使凝香杀了她?今天若是不教训你,你以后只怕还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吧?」 「教训我?你凭什么教训我?就因为你比我早半柱香出生?」 夜羽怒道,他最讨厌夜影仗着是兄长的身份教训他。 「我问你,你为何要对王妃下手?而且还是下杀手?」 夜影怒极,飞身而上,连着勐攻了一阵,攻得夜羽分身不暇,接着一个狠歷的招式一上,直直的朝着他的脖子挥去。 凌厉的剑锋带着雪花,剑气显得更加冷厉。 夜羽瞬间就觉得一股冷气直扫而来,他迅速躲了开来,依旧在肩骨上划了一道,连带着肩上的衣服也裂开了,鲜血突突的冒了出来。 与此同时,凝香在他的背后也刺入了一剑! 夜羽皱眉忍住了痛,咬了咬牙,哼道:「她还没有死呢,你就恼羞成怒的对我下杀招了?」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杀她?她不曾得罪过你!」夜影再次问道。 夜羽脸上泛起了冷意,道:「因为她是你喜欢的女人,我就是想要将她杀了,我要让你也尝尝失去的痛苦!」
第一百零二章 凝香的归宿(一更) 夜影闻言,怒道:「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叫让我尝尝失去的痛苦?」 「哼!你不懂?从小到大,什么好处都让你一个人占了,就因为你比我早半柱香出生。」 夜羽气唿唿的应道,一提起以前他自认为所受的委屈,他就对夜影恨得牙痒痒。 夜影无语的道:「我哪里就占尽了好处了?据我所知,你最初讨厌我的时候,只是因为我们两个在街上偶遇轩王,他选择了我,而没有选择你。就这么一件事情,哪里还有第二件是我占了好处?」 夜羽道:「不错,这是唯一一次你占了好处,可从此以后,好运都在你那,坏运都在我这。我失去了多少?你去了轩王府吃好的喝好的,还学武功,可是我呢?却继续在街上流浪,下着大雪,你在轩王府烤火,我却在破庙里冻得瑟瑟发抖。」 「夜羽,我跟你说过很多次,这不是我能决定得了的,这个是王爷的决定,我也跟王爷求过,可是他不同意让你入王府,也不同意我跟你换。那时候我从王府里偷偷拿出来的食物给你吃,你不肯吃还扔在了地上。」 「我用得着你来施捨?我即便是去捡别人扔的,我也不会吃你给我的,你那是什么意思?特意出来跟我显摆你过得好?来侮辱我的吗?」 「我哪里有那个意思?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瞎想的,你自己多心了。」夜影道。 夜羽冷哼一声:「夜影,我有哪点比不上你的?为何王爷偏偏要选中你?原本他应该选中我的,是你抢走了我的职位,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你知道我那个时候有多想去轩王府吗?我有多恨你吗?所以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你在乎的东西时,你有多痛苦!」 夜羽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一双眸子似火山一样,几乎要喷射出熔浆来,将眼前的人熔化成灰都不剩。 凝香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夜羽对夜影恨意的来由了。 竟然就为了当初那件事情,一件本来就不属于夜影的错的事情,而跟夜影作对了这么多年,还想要杀了王妃来报復夜影。 凝香有些为夜影愤愤不平,道:「夜羽,人各有命,王爷当初只需要一个,挑了他而不要你,这怨不得他。你就算非要找个怨的人,那也该找王爷去,而不是找夜影。你为何不问问王爷,他当初为什么不选你?」 夜羽回头看了她一眼,冷冷的道:「哼,以王爷的性格,必定回答我没有夜影厉害。有什么好问的?」 凝香嘴巴一撇:「所以,你是认为你比夜影厉害,不服气?」 「我本来就比他要厉害,你看我将通天阁管理得多好?哼,如果当初暗夜组织是交给我来管理的话,必定会管理得更好。」 「夜羽,你别钻牛角尖了!」凝香道。 夜羽手上的剑再次朝着夜影刺了过去,只不过,这一回凝香并没有再上前攻打夜羽了。 一番打斗下来,夜羽一直都被夜影给压了一头,夜影想着还要赶紧去帮王爷护送解药,便是教训了夜羽一顿之后就撂下一句「以后不许再去找王妃的麻烦」之后,就急急忙忙的撤退了。 「夜影,你别跑,今天非得跟你分个胜负不可。」夜羽提着剑就追了上去。 凝香心知夜影是要去给王爷找解药,便是立即拔剑上前挡住了夜羽。 夜羽不屑的睥睨了她一眼,道:「你让开,你不是我的对手,你拦不住我。」 「他有要紧事去办,没有空跟你在这里扯皮。再说了,谁胜谁负不是已经一目了然了吗?你一向都比不上他,只不过你心里不肯接受这个事情罢了。」 凝香瞟了一眼浑身带伤的夜羽,不过到底都是一些皮外伤,并没有伤及要害之处,可见夜影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夜羽正是怒火中烧的时候,被凝香拦了去路,又被她给嘲讽了一通,他最听不得别人说他不如夜影。 当即就将剑狠狠的对着凝香挥了过去,招招狠歷,将自己的心中的怒火朝着凝香通通发泄了过去。 强大的剑气将原本已经缓缓落下的雪花再度掀起,漫天飞舞着。即便他已经受了伤,可是他的武力值远远高于凝香,她才接了几招,她握剑的虎口就被内力浑厚的夜羽给震破了。 凝香被他打得节节败退,却仍旧阻拦着他,道:「你若是想找夜影,你过几天再去找他,他今天有重要的事,没空跟你打斗。」 如果夜影不能去护送解药的话,万一被别人夺了解药,王爷可就真的会死了。 「本座等不了!过几天,本座没空,再说了,本座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和他来给我安排时间。」 夜羽越说越气,手下的招式也越来越狠,不过,到底是没有像对付敌人一样对她一击毙命,只是想将她给挡开。 不然,就凭凝香这中等武功,哪里能跟夜羽纠缠这么久? 「让开!」他冷冷的喝道。 「不让开!」她清冷的回答道。 「那就别怪本座手下无情了!」 夜羽咬牙切齿的道,一剑直接刺了过去,刺在了凝香的右臂上,她一痛,手中的剑也握不住了。 夜羽再朝着她勐地一击,一股强大的内力直接朝她沖了过去,将她给震飞了开去。 意外也在此出现,一条小金蛇也被这股强大的内力给击飞了出去。正是那条夜羽上次在云山迷雾中用来帮助夜影和杜凌志的小金蛇。 下一瞬间,凝香被远远的甩到了地上,噗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将厚厚的积雪给洒了一滩刺目的鲜红。 「啪!」 那条小金蛇也在这一刻被内力给冲击了过来,直直的掉在了凝香的胸口上,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她作为一个杀手的瞬间反应就是拿剑去杀那条小金蛇。 「别……」 远远的站在半空中的夜羽连忙制止凝香,但是他还没有喊完,小金蛇已经狠狠的咬了下去,又飞快的游走。 小金蛇的速度之快,快得让凝香的剑都还没有挥到一半,蛇就已经跑了,胸口就传来了一震剧烈的疼痛,凝香一咬牙,一用内力将手中的剑直直的朝着小金蛇飞了过去。 「别……」 夜羽再次阻止她,却是已经晚了,她居然使用了内力,她不知道那蛇是有剧毒的吗? 「噌!」 夜羽手中的剑飞了出去,在凝香的剑即将刺死小金蛇的瞬间,把凝香的剑给击了开去。 他飞身下来,看了一眼痛得满头大汗的凝香,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走了两步,心下不忍,微微皱眉,快速转身蹲了下去,一把撕开,寒风夹着雪花吹得她瑟瑟发抖。凝香愤怒不已,这个禽兽,竟然敢轻薄她。 「别动!金蛇有毒!」他厉声喝道。 顷刻间,她的前身便是全都露了出来,左边那只被小金蛇咬了的已经变成了乌黑色,而且还因为她刚刚运功,黑色已经朝周边蔓延得极快。 「唰!」 白光毕现,下一刻,黑色液体四处飞溅,模煳了凝香的视线,左边那一只也在瞬间分离了身体。 「啊!」 凝香惊叫出声,身上的剧痛和羞耻感已经被她的愤怒给取代了。她愤怒的拿剑就要去杀夜羽,他居然敢擅自做主将她的那只给削了? 夜羽眉心一皱,直接快速的在她的身上点了穴道,又从腰上解下来一个锦囊,将整个锦囊里的解药全都给她餵了下去,又撒了一些解药在削掉的那只伤口上。 快速的忙完了这一切,往旁边一看,另一只也有些发黑了,当即就拿着匕首想要将那只削掉。 一道凌厉的目光朝他无声的射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兇狠的凝香,冷声道:「我身上带的解药份量不够,没法给你解那么多的毒,若是刚刚不把那只削掉的话,你会死。还有这只……当然,这只的毒没有刚刚那只多,倒也有其他的办法。」 眉心一皱,有些不太情愿的俯身给她吸毒,吐在了一边。 「混蛋!」 凝香想要咒骂他,却是出不了声,也动弹不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给她吸毒,此时的他没有往日那份妖娆不羁,只有一份冷冽和责任。 以夜羽的性格,完全可以一走了之,随她在这被毒死。 看着冷冽的夜羽,若是他不化妆,几乎跟夜影可以以假乱真了。她的眼前似乎有些错觉,心跳渐渐加快,扑通扑通的几乎要跳出来了。 夜羽听到她噗通乱跳的心跳,冷冷的看了一眼脸色绯红的凝香。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几乎一窒,羞怯当中又有些悸动。 他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一些从未有过的感觉刺激着他的头脑,心跳也莫名的加快。 微微皱眉,深吸一口气,继续给她吸毒。 她撇过头去,接触的地方传来阵阵电流,让她的脸瞬间臊得通红。 不一会儿夜羽给她吸了一些毒出来,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把她包裹着。将那条小金蛇唤了回来,让它重新钻进自己的怀里。 随即,他背着凝香就急忙朝着夏依依所住的山谷飞去。 依依看着被夜羽送回来的凝香,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怎么回事?为何会成了这样?」 夜羽将事情简短了告之他,恳求道:「你救救她,她的身上的毒还没有清除。」 「你没有解药了?」依依问道。 「没有了。若是回通天阁取解药,太远了,她等不及。而且,她身上那个伤口还需要清创缝合。」夜羽道。 原本那些解药的份量是可以在削掉一个后救她的,但是她因为运了内力,导致原本积聚在那只的毒液迅速传至四周,这解药的份量也就不够了。 夜羽看了一眼神色冷清的依依,以为夏依依还在记恨之前凝香来激怒她的事情。 便道:「她来污衊你和夜影的清白,是本座唆使她的,她原本并无加害你的意思,你若是要怪,就怪本座便是,本座一力承担。」 依依轻瞟了他一眼,怎么觉得现在的这个夜羽跟之前的那个夜羽似乎不太一样? 依依道:「将她放在画眉床上吧,我给她医治。」 「多谢王妃。」 他将凝香放下之后,半蹲着解开了她的穴道。 凝香一想起之前的那一幕,心里的那种羞耻感再次上升,扬手就朝着他的脸上打了过去。 可是他却没有躲避,然而那个巴掌距离他的脸还有半寸的距离时,却停了下来。 凝香恨恨的瞪着他,看着他那双清冷的眸子,还有薄薄的红唇,唇边还留有一些黑色的毒液。 她的心里再次噗通跳了起来,咬了咬唇,放下了手,转过头,脸色再次泛起了红晕。 他愣了一下,看了她片刻,皱眉思索了一会。 「如果你要我负责,我也愿意。」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她勐的回头,盯着他认真的脸庞,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可以立即娶你为妻。」 他把话说得更加明了,神色也更加严肃,没有往日的半点纨绔之意,甚至还带着一些深情。 见她仍是不解和不信,他认真的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先疗毒,你考虑好了告诉我。」 起身,快速离开了山洞,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站在寒风四起的大山洞口,看着外面翻飞的白雪,眉心微皱,思绪良多。 一个时辰后,他的身后传来了轻缓的脚步声,他听得出来,是凝香的。他没有回头,依旧静静的眺望着远处。 肩上,多了一件厚厚的外套,一双柔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上,并没有放下来。 片刻后,轻轻的响起了一句:「我愿意!」 他的身子一震,缓缓抬手,抚摸上了肩上的柔手,他的手在外冻得冰凉,感受到她手上的温度,似乎怕冻着她,便是拍了两下就松开了。 沉声道:「好!不过我怎么提亲?」他知道她是孤儿。 「不必提亲。」 「行,那我带你回通天阁,让阁主亲自给我们主婚。」 「嗯!」凝香缩回了手,微微点头。 他们的对话被站在洞口外值守的红菱听得一清二楚,在他们一离开之后,她迅速回去将事情报告给王妃。 画眉有些疑惑的道:「凝香这是怎么了?她之前一直都喜欢夜影的,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决定要嫁给夜羽了?」 依依拿着木棍将炉火中的炭火给拨了拨,将火弄得更旺,昏暗的山洞也变得更加亮堂起来。 红火的炉火照在依依的白皙的脸蛋上,显得红彤彤的。 依依眉心微微皱起,如果凝香是因为夜羽跟夜影是孪生兄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就将夜羽给当成了替身、影子,这对夜羽来说,并不公平。 但是倘若她是因为刚刚在山林里夜羽救她,她心里感动,对他产生了情愫的话,那还可以。 至少,两人都是幸福的。 依依皱眉:「感情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的?」 画眉道:「会不会是因为他们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所以凝香才不得已嫁给他吧?」 毕竟,在这个世界,女人的贞洁是十分重要的。若是被别的男人碰了那儿,确实会被以后的丈夫所唾弃。 依依微微垂眸:「也许吧。」 她的心情有些许沉重,只得祈祷凝香是真的跟着自己的心走,没有把自己的一辈子给胡乱交了出去。 不过经此一事,她和凝香之间的恩恩怨怨也算是有个了结了。 依依道:「画眉,改天你若是遇着夜羽了,就让他找鬼谷子给凝香做一个假体。」 「什么?」画眉有些不解。 「凝香左边的那只被削掉了,左右不对称的话,出门不太方便。鬼谷子会易容术,做个假体给她戴着,出门也就不会引起别人异样的目光了。」 「是!」 「不过,别说是我的主意,就说是你自己的主意,你跟凝香也这么多年的姐妹了,这点情分,她也不会起疑。」 「好。」画眉垂首道。
第一百零三章 阁主的维护(二更) 某日,天问和鬼谷子可算是回来了,天问连忙去山洞里查看兵器制造的情况,鬼谷子则是连忙往夏依依的山洞走去。 他之前从夜影的口中得知了夏依依摔倒差点流产的事情,就焦急不已,给王爷解了毒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回来给夏依依保胎来了。 鬼谷子走了进来,画眉很自觉的将自己的小板凳让给了他。 他的脸冻得红通通的,双手放在嘴边窝起来哈了一口气,搓了搓,伸到炉子旁烤火,不禁咧开嘴咒骂了起来。 「这个鬼天气,冷得要死,兜里揣了几个馒头在路上吃,都被冻成石头一样,表面都结了冰渣,老夫一口咬下去,差点没有把老夫的牙给崩坏了。」 依依一听,不禁捂嘴笑了起来,鬼谷子冷眼瞧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道:「没心没肺的。」 依依吐了吐舌头,侧头道:「画眉,去厨房把你给我炖的那个汤热一热,端过来给他暖暖胃。」 「是。」画眉转身出去。 鬼谷子瞥了她一眼,翘了翘嘴巴道:「这还差不多。」 他把了把夏依依的脉搏,还行,胎像挺稳的,好在夏依依自己会医,保住了她的胎儿。不然自己还真的没法离开半刻了 。 依依踌躇了片刻,终是咬了咬唇,开口问道:「凌轩的病情怎么样了?可好了?」 鬼谷子点点头道:「秦礼这小子还算守信,给我们的是真的百花虫毒的解药,这解药一吃下去,真是绝了,那些毒虫和虫卵立即就被融化成黑水了,加上老夫给他泡药浴再行针灸。为了稳妥起见,老夫还用我们自己炼制的解药给他吃了几天仔细观察把脉,确定了他体内已经没有任何毒虫了,才放心回来了。」 鬼谷子一说起这难得一见的医学奇事,就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说得眉飞色舞的。 「那就好。不过,他怎么没有来这看我?我可是跟你们说了要他过来,我亲眼看看他还活着没有。」 依依直直的看着鬼谷子,希望他们不是为了哄骗自己说凌轩还活着。 鬼谷子道:「他现在很忙,没有空来这里,不过,他为了让你相信他还活着,特意让我给你带了一封他亲笔写下的书信,上面还有日期,还特意按了手印。」 依依微微扬眉,忙?有什么事情比来看望她和孩子更为重要? 接了信,看了一遍,再将以前给她的那封休书拿出来比较,确确实实是凌轩的笔记和手印。 依依将那封书信还给了鬼谷子,冷哼一声道:「把信还给他,让他做梦去吧,当初把我给休了,现在又想把我娶回去?他想得倒挺美的,我又不是个没有思想的布娃娃,他想扔了就扔了,想接回去就接回去?」 鬼谷子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劝道:「丫头,你别生气了,当初他把你给休了,也是有苦衷的。」 「哦?你这是来当说客的?」依依拉长了语调问道。 鬼谷子连连摇头,「老夫才不是当说客来的,老夫是据实而说。当初他被冥日会算计,病情十分严重,需要更多的血炼药才能抑制一点毒。他怕你的身子受不住,才把你赶走的,其实,是为了你好。」 「所以,我被赶走的时候,你是知道他是这么想的。而后来他诈死,你也是知道的?」 依依眯起了危险的眸子问道。 鬼谷子顿觉脖子凉了几分,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你要干嘛?我那不是怕你想不开,又拼命的抽血吗?」 依依咬牙切齿的道:「所以,你之前从轩王府里拿了很多钱财,说是给你的诊金,其实,是他多给了你一些钱来照顾我?」 「是啊,不然,王爷那么小气的人,怎么可能会给我那么多的钱?」鬼谷子撇了撇嘴。 「合着我这段日子以来一直感谢你照顾我,是我感谢错人了?合着我一直都是生活在他的照顾之下?」 依依的语气越发的冰冷了起来。 还以为自己摆脱了轩王府,自己活得有尊严呢,结果还是靠着凌轩啊? 鬼谷子的神色躲闪了一下,道:「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那他之前可知道我怀孕了的事情?」依依斜眼看着他,语气阴森。 鬼谷子的眼眸滴熘熘的转了几圈,仔细斟酌了一下语句,道:「以前他不知道,你不是不让我们告诉他吗?不过你上次摔倒差点流产,夜影就告诉给王爷了。」 依依见他那模样,就知道他在撒谎:「他以前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你再说一遍!」依依咬牙道,身子朝着他凑过去了一点。 鬼谷子不禁将自己的凳子往后搬了搬,远离她。这么冷的天气,他的后背不禁开始冒汗起来,早知道孕妇容易情绪激动,他就不进来了。 现在他真的很想逃离这个地方,自己可真的惹不起这个孕妇。 画眉端了热汤进来,道:「谷主,汤热好了。」 鬼谷子瞬间松了一口气,对前来「救场」的画眉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赶紧伸出了手去接那碗汤,笑道:「好,老夫正好喝个汤暖暖胃。」 依依一把将汤给抢了过来,瞪了画眉一眼,冷声道:「小世子都饿了,你不先紧着将小世子餵饱,倒是先管起别人的肚子来了?」 叽咕叽咕!几口气就将一碗汤给喝了下去。 画眉无缘无故的被王妃给训了一顿,整张脸都委屈成一个褶子包了。 本以为以鬼谷子的气性,怕是要跟夏依依抢起来,没有想都他竟然只是摆了摆手,道:「好,这碗先给你喝,老夫自己去厨房再盛一碗喝。」 鬼谷子连忙站起来撒腿就往外面跑,快起来简直不像个古稀老人。 见他出去了,依依冷冷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王爷根本就没有死的?」 画眉连唿冤枉,急得脸都红了:「王妃,奴婢一直都以为王爷已经死了,还是这次凝香过来之后,奴婢才知道原来他是诈死的。」 「嗯!」 依依看了一眼她的神色,不像是说谎,便轻嗯了一声,将汤碗放置在小木桌上。 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乏了,便想去床上躺一会了,用手撑着腿站了起来。 画眉连忙上前去扶她,依依刚站起来顿觉有些眼冒金花,便是微微闭眼皱眉,用手按了按脑袋。 腹部又传来一些不适的感觉,她不禁「嘶」了一声,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了。 画眉一下子就急了,连忙道:「王妃,王妃,你怎么了?」 「肚子疼!」 依依疼得倒抽了一口气,额头上也瞬间就冒起了冷汗来。 「红菱!叫鬼谷子来!红菱!」 画眉惊慌的喊了起来。 依依道:「别喊鬼谷子,这个鬼谷子,倒是心机深沉得很!」 画眉道:「鬼谷子他怎么了?」 「他居然联合凌轩一起欺骗我!」 依依顿觉失望,本以为自己这世界上最亲的人就是鬼谷子了,没有想到鬼谷子还真是影帝呢,居然瞒了自己这么久。 红菱听到了声音,立即沖了进来,道:「怎么了?」 「王妃肚子痛,快去找鬼谷子!」画眉焦急的吩咐道。 「好!」 「别……」 依依阻止道,腹部一阵一阵的疼痛让她的眉头不禁皱的更紧了。 画眉直接打断了她,对红菱道:「快去。」 红菱点点头,便是立即离开了。 画眉连忙将夏依依给扶到了床上坐下,鬼谷子也在片刻后走了进来,立即上前给她把脉。 「你怎么了?」鬼谷子皱眉问道。 依依虽然有些生鬼谷子的气,不过自己还算是个理智的人,他既然来了,那就好好配合。 「我刚刚起来的时候有些头晕眼花的,肚子还一阵抽着疼。现在已经好多了。」 画眉焦急的道:「王妃刚刚才喝了那碗汤,会不会是那碗汤出了什么问题?」 「她没有中毒!」 鬼谷子道,看了一眼夏依依坐过的小凳子,道:「她现在月份大了,肚子也打起来了,坐那么小的凳子,肚子是被挤压着的,坐久了之后血液不畅,这才会导致头晕眼花,肚子疼痛。」 「那就好,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那些敌人偷偷摸到我们山洞里来,往汤里头下药了呢。」 画眉虚惊一场,自己拍了拍胸脯压压惊。 依依道:「让天问给我做一个高一点木凳子吧。」 「好,奴婢这就去。」 通天阁,一个黑衣人黄金蒙面人快速的飞上了山顶,开启了机关,走进了山洞。 众人一见,连忙下跪迎接:「参见阁主!」 夜羽也连忙从金黄座椅上走了下来,跪下迎接。 阁主飞快的沖了过去,一脚就将夜羽给踢得飞到了墙壁上。 「咚!」 山洞内响起了沉重的回声,这一声,直接将众人给吓了一跳。 据他们所知,最近夜羽并未做错什么事情啊,所有阁主交代下来的事情都完成了。 唯独一件事未曾事先禀告,那就是夜羽私自带了一个女人回来,以前还是暗夜组织的人。 夜羽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立即跪在了阁主的面前,道:「阁主,属下带凝香回来,虽然未经您的允许,可是属下已经打算要娶她为妻了。」 阁主愠怒不已,手腕一动,一股凌厉的掌风袭向了他,他咬了咬牙,身形一颤,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一掌。 头顶,响起了冷厉的训斥声。 「本阁主打你并不是因为这件事!你自己好好想想,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夜羽垂首思索了一下,有些不解的抬头道:「阁主是为了轩王妃之事?」 「哼!算你还识相!」 夜羽就更是不解了,阁主和轩王妃从未有过任何交集,唯一的一次见面就是上次送秦礼去给鬼谷子医治的时候。 可是,他们之间几乎都没有什么交集,更没有什么利益可言啊。就算有利益,那也是跟轩王有利益。 想到这,夜羽便是明白了,现在轩王妃肚子里可是怀了轩王唯一的骨肉,若是上次将轩王妃整流产了,那轩王岂会放过他们通天阁? 夜羽连忙磕头道:「卑职知错,下次再也不敢了。」 阁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过来,面向通天阁里的众人命令道:「本阁主今天在此交待一声,谁也不许做出伤害轩王妃和轩王妃孩子的事情来。若再有犯者,杀无赦。」 虽然是腹语,可是声音冷厉,用内力传音之后,穿透力又极强,就连站在隔壁山洞口守门的小喽喽都听得清清楚楚。 「是!」 众人皆是嵴背一寒,忙磕头应诺。 夜羽鼓足了勇气道:「禀阁主,你以前给我们交代的事情,属下已经安排人办好了。」 「血隐组织现在可是在替安王办事?」阁主道。 「是。」 阁主眉心微皱:「紫玄也心甘情愿的给他们卖命?」 按理说,以紫玄的忠贞程度,是不会背叛皇上,去替安王卖命的。虽然安王也是皇室子嗣,可是那时候,皇上还没有死,紫玄就另投主子,不太可能吧。 夜羽道:「我们并没有发现紫玄的踪迹,现在的血隐组织可是直接听命于安王了。属下有些怀疑,紫玄已经被安王给杀死了。」 阁主皱了皱眉,紫玄的武功跟夜影差不多,轻易杀不死,除非安王和杀天霸两个人联手对付紫玄。 现在看起来,安王将冥日会和血隐组织两股势力都集中起来,可就更不好对付了。 「去加快点他们三国的厮杀,让他们的势力早些削落下去,这样,才能让安王还没有在完全准备好的情况下不得不出手。」 「是。」 「同时,你将安王躲藏点的线索散布出去,让他们三国找上门去。」 「是。」 夜羽等了片刻,见阁主没有再发布新的指令,便是抬头道:「阁主,属下有个不情之请。」 「何事?」 「属下与凝香都是孤儿,无父无母的,想请阁主做主为我们主持婚事。」 阁主冷冷的道:「你虽然无父无母,可是你却是有个兄长,俗话说,长兄如父。你完全可以让夜影替你们主持婚事。」 「可是阁主,他只比属下早出生半柱香的时间而已。再说了,属下与他素来不合,更何况,他和凝香以前还有些感情纠葛,更是不方便让他主持了。还请阁主能替我们主持婚事,属下这也就算是明媒正娶,不至于辜负了凝香。」 夜羽郑重的磕头道。 阁主定定的看了他半晌,冷冷道:「你是真心娶她的,还是别有心思?」 夜羽的嵴背微微一震,心下有些发虚,垂首道:「属下是真心娶她的,还请阁主成全。」 阁主冷哼一声,道:「本阁主虽然不管你们的感情私事,但是,既然你要本阁主主持你的婚事,那本阁主可就要把话说明白了。你若是有其他用意才娶她,辜负了她,本阁主可是不饶你。夜羽,你听明白了没有?」 夜羽咬了咬唇,道:「属下听明白了。」 「嗯。」阁主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 三日后,通天阁副阁主大婚的事情便是传遍了各地,几乎震惊了整个武林。 以前有传言说喜好红妆打扮的夜羽可能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娶妻,娶的还只是一个武功中等,容貌也并是不特别漂亮的杀手。 之前从未听说他们两个之间有传出过相好的消息,这突然成亲,不免让有些人猜测是不是夜羽在某日喝醉酒后神志不清,干下了煳涂事,而凝香则奉子成婚了? 与此同时,安王藏身之所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几乎是同时,三国的兵马立即朝着一个商会奔去。
第一百零四章 识破赵熙另一个身份(一更) 一个黑衣人快速的飞进了屋里,将一张小小的纸条交给了安王。 「王爷,有情况,达努吉给我们传信,他们准备来这里捉拿我们了。」 安王眉头一皱,看来这个地方是不能再躲了。「快,立即把人集合,赶紧撤离。」 「是。」 等到那些人赶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不过这屋里没有来得及收拾的东西无不显示着安王并不是躲在这里闲着,而是想要图谋光復东朔。 逃跑的安王一见到那些来势汹汹的人马,不禁有些后怕,如果刚刚自己没有提前跑的话,只怕是要把性命交代在这里了。 到了新的安置点,安王思来想去之后,便是决定提前收拾那些人,变被动为主动。 「师父,现在我们已经被他们盯上了,我们必须要赶紧动手了,先下手为强,不然,我们可是很难翻身的。」安王道。 杀天霸皱了皱眉,道:「可是他们现在三个国家还联合在一起,我们若是现在动手,还是有些不保险,最好是要少一个敌人,才有胜算。」 「那我们对哪个国家先下手?」 杀天霸眯着双眼道:「现在南青国和西昌国不是想要联合搞掉北云国吗?那就先让他们内斗。我们安插的棋子也可以动起来了。」 「是。」安王垂首走了出去。 阿木古孜扑了个空,气得咬牙切齿,当即就将怒气给发泄到了达努吉的身上。 「你个没用的东西,都已经摸到了安王的藏身之所的消息了,你居然慢吞吞的往这边赶,倒是让他们都给跑了。」 达努吉跪在地上,「二皇子,若是只有我们一方势力朝着他的藏身之所跑去的话,那必定能打得他一个措所不及。可是我们三方同时出动,这动静未免也太大了,安王必定会收到风声的啊。」 阿木古孜微眯双眼,望着他的视线有些冰冷,而又捉摸不透。 达努吉咽了咽口水,垂首道:「要卑职说,现在我们要攻打一个安王,用得着我们三方联合行动吗?他们两个国家简直就是多余。我们自己就可以了,实在不行,就再联 合一个,可是三个也太多了。」 阿木古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错,安王虽然现在有些实力,可是还不至于需要三个国家联合对付他一个吧。 达努吉趁热打铁道:「二皇子,国家越多,我们分到的城池越少。倒不如我们早些把北云国给灭了,反正现在南青国已经和我们是一条战线了的。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阿木古孜抿了抿唇,「好,你现在就立即传信给青甫,我们明天就动手。」 「是!」 翌日,夏依依在画眉的搀扶下,在大山洞里慢慢的走着锻鍊身体,只听见一阵轻巧的风声,便见屋外飞来了两人,依旧是一红一黑,两人还抬了一个受了重伤的男子过来。 夏依依微微扬眉,最近这夜羽和阁主倒是来得勤快了嘛,当然了,他们每次一起过来都不是空手而来,总是会给她带个重伤患。 这礼物倒是挺特别嘛!依依撇撇嘴,看来又要忙活了。 阁主一进来,视线先落在了夏依依的身上,看来,最近身子又圆润了不少嘛。 他对着夏依依躬身致歉道:「王妃,本 阁主治下不严,上次夜羽对你多有冒犯,本阁主已经惩罚过他,若是王妃想再惩罚他,你要杀要剐,都悉听尊便!」 话音一落,夜羽就立即上前跪下,神色肃穆诚恳:「但凭王妃惩罚!」 夏依依不禁被他的这一跪给吓到了,素来见到的夜羽都是一副纨绔妖娆的模样,这会儿,竟然严肃得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如此一看,还真的越来越像夜影了。 依依淡淡的抬手道:「那件事情就过去了,往后不必再耿耿于怀了。说起来,听说你们两个已经成亲了?恭喜恭喜。」 「谢王妃。」夜羽道,翩然起身。 阁主冷冷的瞪了夜羽一眼,怒斥道:「既然王妃饶了你,那这次就算了,你若是再有下次,本阁主亲自将你的头颅拧下来。」 「属下不敢!」夜羽连忙跪下道。 「哼!」 阁主冷哼一声,随后对着夏依依拱手道:「我们今儿过来,还想请王妃救一个人。」 夏依依上前两步,仔细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伤患,惊讶道:「赵熙?」 「正是他!」 依依冷冷的盯着阁主道:「不救!」 「还请王妃快些救他,不然,他的伤势太过严重,很有可能会死的。」阁主道。 「哼,我为何要救他?若不是他,东朔也不会灭亡了,他是我们东朔的敌人,我若是救他,如何跟东朔百姓交代?那我就是东朔的罪人了。」 阁主微微皱眉,只得道:「救他,这是轩王的意思。」 「为何要救他?轩王不应该更想杀了他吗?」 「王爷自有他自己的用意。我们通天阁只管按照他的吩咐行事,至于他究竟是有何目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阁主倒是没有之前那样的客气,整个人倒是显得十分的冷漠淡然,浑身透着一股不容质疑的威严。 这样的阁主,才是夜羽所熟悉的那个阁主。 夏依依咬了咬唇,既然如此,就先将赵熙救活吧,也许凌轩是真的要利用赵熙有些用处呢。 她嘆了一口气,「将他抬到鬼谷子的山洞里去吧,那里暖和,方便医治。」 不然,像这样的天气,将赵熙裸着上身做几个时辰的手术,不得把他给冻成冰块啊? 「多谢王妃。」 夜羽和阁主快速的将赵熙给抬了过去,鬼谷子正窝在暖和的被窝里取暖,见着他们又搬了一个血淋淋的人过来,顿时就从被窝里跳起脚来。 「夜羽,你们三天两头的往老夫这里搬要死不活的人过来做什么?上次才搬了两个过来,把老夫的床褥都给弄得血污污的,这好不容易才给洗干净了,这大冷天的,又晒不干,好不容易才用火炉子给烤干了。你们又来糟蹋老夫的床褥。」 秦礼他们甥舅俩已经另外单独寻了个山洞住着,并没有跟鬼谷子住在一起了。 阁主道:「谷主,你且放心,我们会给你送来新的被褥给你的。」 鬼谷子嘴巴一撅,冷哼道:「那还差不多。」 鬼谷子连忙将暖和的床让给了昏迷中的赵熙,开始准备做手术的东西,一边道:「去叫夏依依过来帮忙。」 「王妃在整理医药用品,等会儿就来的。」夜羽道。 片刻后,画眉就搀扶着夏依依过来了,一手扶着她,一手拎着医药箱。 夏依依走了过来,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不禁皱眉,能扛得下这么多剑,还真是厉害呢。 夏依依盯着他身上伤口的眸子忽然勐地一缩,他心脏口上有一个很深的旧伤,似乎是从背后往前被箭射透了,那细密的针脚怎么会这么像自己缝针的方法。 见他伤势严重,依依也来不及多想,便是快速的帮他治伤。 医治了两三个时辰,夏依依才结束了手术,这站得有些久了,双腿也有些麻木,冻得有些僵硬。 放下了手术器械,再一次看了一眼那人心口上的伤口,心下更加狐疑了,这伤口的处理方式分明是出自自己之手。可是自己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并没有给赵熙治过病啊。 依依对鬼谷子道:「你看看,他心口上的这个伤口……」 鬼谷子凑过来瞧了一眼,狐疑道:「咦?这个伤口好像你处理的啊。」 依依吸了一口气,「你也这么觉得是不是?」 「真的是你处理的?」 依依点点头,又摇摇头,「单从伤口上来说,这个伤口是我给处理的,可是我的记忆当中,我从来都没有给赵熙医治过。」 「像这样精细的处理方法,也就你我二人了,不过,也有可能是方敏啊。」 「不是她,我认得方敏缝针的方式,跟我有些差别。」 「那就是你自己忘记了给他医治过。」 鬼谷子扁扁嘴,将银针给收进了自己的医药箱里,回过头来把了一下赵熙的脉搏,道:「伤势稳定住了,再过一天时间也就能醒过来了。只不过,他这么脆弱的心脏,怕是要有人在这一直看着了,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心绞痛復发,我们的手术可就白做了。」 依依皱了皱眉:「你是说他有心绞痛?」 「是啊!心绞痛的病人心脏本就脆弱,又刺了一剑在心口,还能将剑拔出来把他给救活。这样高超的医术,也就只有你能做得到了。」 鬼谷子对夏依依又升腾起更高的崇拜来。 依依的眉头微微皱起,心绞痛的病人?片刻后,她冷笑一声:「我知道他是谁了。」 「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在北疆的时候,有次我赌气回京城,结果出了军营后在一处小树林那里遇到了一个文弱少爷,结果他们跟我们一起被北云国给抓到了北云国军营里去了。」 鬼谷子撇嘴道:「当然记得了,那个文弱少爷,打起仗来的时候,缩马车里缩得都不敢出来,比老夫还胆小。」 依依冷哼一声,「胆小?你可知道那个文弱少爷是谁?」 鬼谷子看了一眼夏依依的神情,惊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呃…你不会是以为那人就是眼前的赵熙吧?」 「有一次我们攻打金科镇的时候,凌轩将逃跑中的赵熙背后往心口射了一箭,不过稍微刺偏了一点,赵熙当即逃跑了。也就在那一天夜里,这个少爷也同样是背部心口处中了一箭,穿着我们东朔士兵的衣服。他当时哄骗我说他被北云国抓走以后,他趁着北云国士兵都出来跟我们打战了,营区人少,他偷偷跑出来了,还被北云人给射伤了。我当时就相信他了,现在想来,他那文弱少爷的模样应该是伪装出来的。」 依依狠狠的道,若是知道那个受伤的文弱书生就是赵熙,她当初绝对不会救他的。 鬼谷子也气得咬牙切齿道:「原来他真的是那个文弱少爷啊,早知道那天我们被北云国抓走其实是他下的手,那天在树林里的时候,老夫就应该将他抓过来挡箭。」 依依瞟了他一眼,「他对你还算好啊,你看看,你去了北云国之后,他还请你好吃好喝了一顿,还将你给放了。我可是在那里吃了不少苦啊,最后应是厮杀出来的。」 鬼谷子瞬间就得意忘形了起来,摇晃着脑袋捋了捋花白的鬍子道:「那是,老夫我走到哪里去,哪里都有欠了老夫人情的人,老夫在这个世界上混得可比你好。」 依依切了一口,不屑的道:「那我怎么记得你去南青国的时候,可没有什么人欠你的人情啊?」 鬼谷子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南青国以前逮捕他的通缉令都没有撤销,他哪里敢在南青国招摇啊? 不悦的扁了下嘴巴,翻了个白眼,「你不打击老夫,你心里就不舒服是不是?」 依依对着他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自己还真的是忍不住要揶揄他呢。 站在洞口的阁主见到夏依依这样俏皮可爱的模样,嘴角也不禁弯起了一抹大大的弧度。 反正有黄金面具的遮挡,他就算笑得这么放肆又如何,反正也没有人能看得见。 可是身旁的夜羽却是十分敏感的感觉到了阁主的气息由冷冽变得缓和,自己竟然是感觉到一股春风拂面的气息? 夜羽微微皱眉,从前儿阁主因为自己伤害了夏依依的事情之时,阁主竟然如此暴怒,还让全通天阁的人都不允许伤害夏依依和她的孩子,否则杀无赦。 这可是阁主这么几年来头一次下了这样的命令,为了一个跟阁主没有什么关系的人,如此大发怒火。 夜羽内心不禁升起一个不安的想法,难道说阁主喜欢上了夏依依? 夜羽跟随阁主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阁主有喜欢过一个女人,也从未见过阁主正眼瞧过一个女人,现在阁主的种种迹象表明,阁主喜欢她。 天啊,阁主这是什么爱好啊?那么多的黄花闺女他不选,竟然选一个被丈夫休了的已孕女人? 夜羽的嘴角不禁抽了抽,阁主是不是心里有些什么毛病啊?难道说阁主去年输给了轩王之后,阁主就对轩王怀恨在心,想要抢夺轩王的妻儿了? 可是自己感觉出来的阁主的情绪并不像是要抢夺,而是由心而发的喜欢? 夏依依现在真的很想将这个欺骗过她的赵熙给狠狠的揍一顿,但是看在他严重受伤的份上,就放过他了,自己这时也饿了,就先回自己山洞里吃饭休息去了。 翌日,夏依依再次来到鬼谷子的山洞里,赵熙…呃?怎么成了一副烟花之地的女子模样了? 他依旧处于昏迷之中,对自己的情况一无所知。 依依不禁捂嘴失声大笑起来,一看就知道是鬼谷子为了泄愤,将赵熙给易容成了一个女子了。 再看地上,已经铺了一个崭新的厚厚床褥,看来,阁主倒是一言九鼎。 鬼谷子开心的道:「怎么样?老夫的易容术怎么样?」 依依很满意的点点头道:「嗯,不错,不错嘛。若是将他的胸口再放两个包子,就更像了。」 鬼谷子乐颠颠的道:「对,要整就整个全套的。画眉,借你一套衣服。」 画眉哭笑不得:「谷主,王妃她就是说笑的,你还真的这么整他啊?他好歹也是一国太子,若是被你这么整成女子,他不得杀了你啊?」 鬼谷子撇撇嘴:「就他现在这个重伤的模样,连床都下不来,还重伤老夫?你快去拿你的衣服来,再那些胭脂水粉,谁叫他以前易容之后把我们给掳走了?现在就该以牙还牙。」 画眉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夏依依,见她头微扬假装在看天,可是这么个山洞,还有什么好看的。 画眉轻笑一声,便是回房去拿衣服、胭脂水粉去了。 「顺便去厨房拿两个包子来。」鬼谷子丝毫没忘了重点。
第一百零五章 夫妻重逢(二更) 赵熙感觉有些冷,眉心微皱,眼皮渐渐睁开,看了一眼面前绝美的女子,他张了张嘴,沙哑低沉道:「是你救了本太子?」 依依嘴角勾起,露出了一抹清冷绝艷的笑容。 「本王妃已经是第三次救你了,你连一文钱的诊金都没有付过。」 赵熙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看着她,自己假装听不懂她说的意思,蔑笑一声。 「王妃在说笑?这不过是你第一次救本太子罢了。」 夏依依轻抬了一下眼眸,眼底全是耻笑:「赵熙,你又不缺钱,何必为了这么一点点诊金,就装作不认识我呢?齐仁?」 赵熙更是惊讶了,自己当初在金科镇的伪装成东朔士兵让夏依依给自己治伤之后,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哄骗凝香,自己都快忘了自己诌了个什么名字了,没有想到这个夏依依记性这么好。 赵熙的余光这才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发现自己竟然穿着一身女子衣服,就连胸口都是经过特意「制作」的。 他这才发现自己似乎闻着自己身上有一股浓浓的脂粉味。往头上一抹,竟然还插了珠花。 夏依依微笑着拿出了一面镜子,放在赵熙的面前一扬。 铜镜中的人面色皎白,珠圆玉润的,红唇齿白,画了弯弯的眉毛,睫毛也卷了,就差把耳朵上带一对耳环了。 偏偏将腮红给抹得红通通的,眼影也太过浓艷了,将原本还算淡雅的妆容给弄得花里花哨的,看着就像是烟花子女,还是那种低等青楼的卖肉不卖艺的俗气妓女。 赵熙顿时就气得七窍吐血,一把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撕扯了下来,可是鬼谷子似乎想要故意作弄他一样,将胶水弄得十分多,又十分牢固,这一下竟是撕扯不掉,还将他给痛得半死。 赵熙怒道:「士可杀不可辱!你竟敢将本太子堂堂正正的一个男子给弄成这副鬼模样,你该死!」 一边想要起身去揍她,可是他一动,浑身疼痛难忍,竟是动弹不得。 依依懒洋洋的睥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你也该好好想清楚,若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还有这个嗓子在这里嚷嚷?」 他咬牙,「本太子宁愿当一具死尸,也不愿被你如此羞辱!」 她眼眸一眯:「是吗?那就成全你,我能救你,也能杀了你!这条命是我给你的,那我现在就收回来。」 依依上前就将那张被赵熙撕了半拉的人皮面具给翻转来罩着他的口鼻,用力将他给捂住。 他没有想到,她的手劲竟然这样大,又用一块人皮面具给捂着,竟然将他给捂得半点气都没有。 赵熙憋得脸色都紫了,这种极度缺氧的事情他可是从未遇到过。本想就这么憋着,忍着,大不了就将这条命还给她。 可是到最后,他有些不想死,他还有仇未报,他不想就这么窝囊的死去,让敌人却是这么逍遥自在。 扬手,就去掰开她的手,而她,竟然依旧死命的捂着他。 他因为极度缺氧,又因为受了伤,手上也没有多少劲了,竟是有些掰不开她用了十足力气的手。 用眼望着她,示意她放手,可是她竟然半点都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眼眸死死的盯着他,充满了肃杀的气息。 赵熙心里一惊,自己怎么忘了,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可是将自己五十万大军都给歼灭的奇女子,她若是真下狠心杀自己,她决定敢下手。 赵熙连忙凝聚了内力,奋力一甩,将她的手给甩了开来,她整个人都被这股内力给击开。 画眉就站在身侧,连忙扶住了她,好在赵熙处于重伤之中,内力也并不是很足,夏依依还能稳住自己的身形。 夏依依冷笑道:「刚刚说得冠冕堂皇的,怎么?现在不敢死了?」 赵熙气得几乎要憋出内伤,道:「本太子大仇未报,还没到死的时候。」 夏依依立即接过了话茬,侧头望着他:「这么说,等你报了仇,我就可以收回你的这条命了?」 赵熙一口气刚上来,被气得差点又下不去了。 他的脸色气得铁青,若不是因为夏依依救了他三次,他真的很想杀了她,自己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如此辱没过。 反正自己自从遇见了这个女人,就一直都败在了她的手上。 他冷冷的道:「届时,你若是想要收回去,随你。」 依依定定的看着他,道:「这话我可会记得清清楚楚的,你也别忘了。不过,你的记性这么差,这才没到一年,就连我救了你几次都忘了,等到以后,你就更是会忘记了,不如,白纸黑字的写下来吧。」 赵熙的嘴角抽了抽,道:「这种事情,你还想立字据?」 「你若是一言九鼎的话,怕什么立字据?难不成,你又想像刚刚一样,怕死躲开啊?」 「别说本太子怕死,本太子并不怕死,不过是怕死得其所。立就立!」 当下就拿了笔直爽快的签了字,夏依依也将字据给收了起来。 当然,他往后若是真的想不还这条命,自己也拿他没有办法,不过是当作一个嘲笑他的把柄罢了。 赵熙道:「本太子要回去,你们立即将本太子送回去。」 就他现在这个身子,外面又有厚厚的积雪,根本就走不出去。 夏依依轻瞟了他一眼,幽幽的道,「我现在只管安心养胎,你们这外边的战争跟我无关。你走不走的,我做不了主,这个得问他们让不让你走了。」 「你以为,你现在出去还能活着吗?」 一个熟悉的冰冷的声音传来,夏依依浑身一震,心跳也瞬间加速,愣愣的站在那里不敢回头。 凌轩走了进来,身上还挂着厚厚的雪花,一股冷风也跟着席捲进来,身上的雪花被飘起,飘飘洒洒的在山洞里飞扬,有些雪花直接吹到了依依的脸颊上。 凉丝丝的,激起了一脸的疙瘩。 她的神色一僵,知道他就站在自己背后,可是自己却没有勇气转身。 赵熙惊讶的双瞳瞬间睁大,视线越过了夏依依的头顶,望着她身后那张英俊如往昔的面庞。 不可置信的结巴道:「你…你居然还活着?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现在外边也同样都在说你已经死了呢。」凌轩不以为然的道。 「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捣鬼?」 赵熙蓦然愤怒不已,青筋暴起,对着他兇狠的嘶吼道。 凌轩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道:「你错了,这不是本王害的你,这不过是南青国、西昌国合力害你,其中,也少不了安王和你们北云国二王爷的功劳。」 「二弟?」 「不错,现在,他已经是你们北云国新晋的太子了。」 「才一天而已!」 「对于早就预谋已久的事情,一天足够了。」 赵熙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道:「你派人救了本太子,可有什么企图?你应该没有这么好心就只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吧?本太子可记得,你没这么仁心仁德。」 凌轩淡然道:「本王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本王想要你跟我们一起,灭了南青、西昌,还有安王!另外,你得回到你的北云国去,东朔的国土,你一寸也别想占!」 赵熙啐了一口,「你想得可真美,那些城池,本太子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夺过来的,岂能如此轻而易举的还给你?」 「赵熙,你是不是还没有看清楚现在的形势啊?本王即便没有你的帮忙,也能将他们给收拾了,不过是有你的帮忙的话,本王就收拾得快一些罢了。你以为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逃得出本王的手心吗?你还有跟本王谈判的资格吗?」 凌轩定定的望着他,半晌,对着他吐出了两个字:「俘虏!」 赵熙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如果轩王之前诈死,那他躲藏在背后定然是做了许多的准备工作,等到他觉得有必胜的把握了,才会出来以真面目见他。 赵熙不禁对轩王所拥有的势力有些胆怯,问道:「你有多少把握可以将他们四方全都灭了?」 「十成!」凌轩自信满满。 赵熙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即便是自己当初带着兵马冲过了热河以南,他都不敢说这么大口气的话。 虽然他也很想将力量较弱的西昌和南青划入自己的疆土内,可是他也很清楚的知道,若是他们联手的话,自己怕不是对手。 果然,他们一联手,自己竟然被他们给暗算了,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差点死了。 看来,轩王是真的有把握全胜了。 赵熙沉思了一会儿,如果自己不答应他,他必定会现在就杀了自己。即便自己逃出去了,跟轩王对打的话,只怕也打不过他吧。 虽然赵熙不太清楚轩王究竟能用什么方法胜利,心里却是已经信服了。 抬头,郑重的道:「好,我可以和你合作,不过灭了西昌和南青后,本太子也要分一些城池。」 「西昌国可以分一些给你,南青国不行。」 「你要独占?」 「不,本王已经跟南青国前朝旧臣联络好了,扶持他们前朝幼主登基。」 赵熙一惊,没想到轩王已经在自己的背后做了这么大的事情了? 他都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对轩王的震惊了:「秦礼为何在你的手上?你们什么时候联合起来的?」 「没多久,才从阿木古孜的手中抢过来,他们原本就抓了秦礼,以此威胁上官云飞,二人一起对付你。所以才会出现昨天的一幕。」 赵熙想起上次为了抢占莱城,阿木古孜竟然毫不讲究合作精神,直接将司马贺给杀了。原来阿木古孜那个时候就已经对他毫无惧意了。 赵熙也考虑清楚了,若是不跟轩王合作,就是尸体一具。若是跟他合作,他依旧是太子,虽然没有夺得东朔的城池,却能夺得西昌的城池。虽然没有以前划算,但也没有亏多少。 「好,本太子就和你合作。」 凌轩道:「你现在暂且不用出去露面,只管留在这里养伤,联络你旧部的事情,你只管写了亲笔信件之后交给我们去办就行了。」 「好。」 正事谈完了,凌轩冷冷的对他微微颔首,便是伸出了他那只在外头冻得有些冰冷的左手拉着夏依依小小的也同样微凉的右手就往外走。 几个月了,他因为中了毒虫,怕将毒虫传染给她,许久未曾和她有肌肤的直接接触了。 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同时都被一股电流给惊得浑身一震,夏依依连忙将手给抽了回来,转身就往外面走, 凌轩连忙跟在了后面,画眉咬了咬唇,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便是远远的跟着了。 这山洞里的路有些湿滑,凌轩见她走得焦急,他连忙上前快步跨了几步,再次握住了她的手。 「别拉我。」 依依冷冷的道,使劲要将手给抽出来。 凌轩道:「别松手,这路湿滑,小心摔跤了。」 「摔跤不摔跤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现在都已经被逐出了轩王府了,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依依气唿唿的道,眼内却是莫名的有些酸涩。 凌轩有些心疼的握紧了她的手,道:「我那是有苦衷的,我不忍心你跟着我受苦,也不忍你为了我而伤害你的身体,所以才会把你给气走的。现在我的毒已经解了,我也可以好好的保护你了。」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所谓的保护,我也能活得很好。」 「依依,你原谅我,好不好?」 「原谅?没什么好原谅不原谅的,我们两个都已经是两条路上的人了。早就已经天涯陌路了。」 依依使劲的往回抽手,却是被他给抓得死死的,半点也动弹不了。 「别太用力了,小心动了胎气!」 凌轩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看向夏依依的肚子时,他的笑容也越发的温暖。 「哼,不是你的孩子,你这么关心做什么?」依依板着脸孔道。 手上传来了一些微痛,他的手握得更加紧了,似乎是在惩罚她在撒谎一样。 他脸上的笑容却是更甚,呢喃摩挲,「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嗯?」 夏依依不禁咬了咬唇,自己还真的不好说出一个人名来搪塞他,只怕他会将那人给杀了吧。 「你管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呢?反正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她的语气有些发沖,像是吃了枪药一样,冒着一股子硝烟味。 他眼里的柔光也更加温柔了起来,声线也温柔得不像他自己。 「依依,等我把那些敌人赶走,我们回了皇宫,我就给你安排一个最大的宫殿,好好安胎,绝不会再如此委屈了你们母子的。」 依依冷笑一声,「你想当皇上?我记得你以前可是说过,你从不曾想过要当皇上,你并不想跟志王争夺皇位。」 「不错,我是这么说过,我也是这么做的,我并没有跟他争夺皇位。还将他扶持上了皇位,难道不是吗?」 她冷哼一声,「那你就应该将皇位继续让给安王当啊。」 凌轩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冷声道:「你不要被安王忠厚老实的样子给迷惑了,他其实隐藏得很深,他才是一条真正的毒蛇。」 握着她的手也不禁加重了力道,几乎要将她的骨头给捏碎了。 依依「嘶」了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兇狠的将他的手给甩开,抬手一看,已经红了整一圈。 自己的手上宛若挂了五只煮红了的剥了壳的虾。 凌轩顿即心痛不已,连忙又要去拉她的手查看。 「哼!」 夏依依愤怒的瞪了他一眼,快步冲进了只有两步之遥的自己的山洞,将帘子给挡得死死的。 ------题外话------ 求收藏新文:战千里《纨绔王爷霸宠绝色医妃》 军医界翘楚一朝穿越,当个宫女优哉游哉!无奈和亲公主被杀,倒霉被迫替嫁拜堂。 倒霉催的茗熙这才发现,五王爷竟然是奄奄一息等着沖喜的?银针翻飞,救人一命,从此被纨绔放荡的五王爷惹得头痛欲裂,苦不堪言,且看她如何驯服。 「王妃,咱们去斗蛐蛐?」 「滚!」 「咱们去遛鸟?」 「滚!」 「那咱们去哪儿?」 「怡红院!」,茗熙笑得露出了无害的小酒窝。 五王爷青筋暴跳:「吴!茗!熙!」 他日,茗熙发现这个五王爷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放荡不羁的面具之下竟是高冷腹黑?茗熙两眼一翻几乎气昏了过去。
第一百零六章 是我一个人的宝宝(一更) 凌轩被挡在了外头,想要进去,却是又不敢硬闯进去,怕伤着她和孩子,只得在外面求饶道:「依依,你让我进去,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不想看见你,你走!」 「依依,你就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是为了你着想,才会将你给赶出去的。你知不知道,我那天把你赶走,我自己也很心痛,我也很担心你。」 「你那天说我没有怀孕又嫉妒不让你纳妾,你要休了我去纳妾生孩子。」依依愤愤道。 「不是,依依,你别误会,我那天真的只是说这些气你的话,来故意激怒你,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也绝不会纳妾的。」 「你不是要当皇上吗?还能不多纳一些妃子?」 依依冷哼一声,怒气也越发的大了起来。 「依依,我当皇上,不是为了纳妃,我是为了不让我们东朔的百姓再受苦了,我得担起这个责任,把东朔重新建立起来。你知不知道,我这次亲眼看见西昌人在我们东朔烧杀抢夺,还强掳女子姦淫,这等恶行实难平息我的愤怒,所以……」 「安王他当上皇上以后,也会好好的对待百姓的。用得着你去当皇上?」 哼,到时候,他若是不纳妃子,那些大臣还不得天天上奏摺啊? 凌轩的眸子一暗,咬牙道:「依依,你知不知道,跟冥日会勾结的人,其实是安王?」 依依不禁有些惊讶,这个消息太过震惊了。 在她的心里,安王一家人可都是一些老实本份的人,安王妃也是个和善的,而启儿,则是和自己十分亲昵的大侄子,跟自己也十分投缘。 如果说安王跟冥日会勾结的话,那安王就真的隐藏太深了。那以前凌轩被冥日会的人追杀之事,难道是安王背后指使的? 简直是细思极恐啊! 「你可有证据?」依依谨慎的问道。 「我亲眼所见,他们二人半夜在小院子里密谋,而且,南艺监视他许久了,不会错。」 依依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你上次明知冥日会手中的那个药是假的,你还买过来,相当于平白的给了冥日会一百万两黄金,那冥日会岂不是拿了一百万两黄金买军需来对付你?」 凌轩道:「我的钱若是不这么给出去,也剩不下来。也是会被皇上给拿走的,再者我也是为了试探一下皇上的态度如何,结果,他竟然调换了盒内的药,他竟然想要我死。枉我帮他夺回江山,助他登上皇位,他居然兔死狗烹。」 这也就是他看着皇上再次被那些敌人给攻击的时候,他选择了袖手旁观的原因。 凌轩道:「依依,现在外面的局势还很紧张,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倘若我输了,你还有孩子可就都有性命之危了,我必须要赢,而且,要成为东朔最高的掌权者,我才能给你一片安全的天空。」 如果安王当了皇上,自己依旧为王,只怕自己只会比在杜凌志掌权之下时更为悽惨了。 安王可没有杜凌志那样傻,安王更为阴狠,他会直接快刀斩乱麻,将自己给杀了,还会将他的全家全都给杀了。 夏依依眉心微微一皱,自己一直觉得已经跟凌轩没有任何关系了,也没有收到凌轩的庇护和帮助。可是自己既然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无论他们有没有离婚,在外人的眼里,他们就是一家人。 自己,特别是孩子,将成为那些敌人的眼中钉,势必会斩草除根,哪里还会让孩子有机会成长,以后再跟他们寻仇? 她心下有些相信他的话,可是心里依旧堵着一股怨气,气鼓鼓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当你的皇上去,我还是依旧在这里当我的平民百姓也挺好的。」 「依依,你让我进去,我还没有好好摸摸我们的宝宝呢!」 「滚!是我的宝宝,不是你的宝宝!是我一个人的宝宝!」依依怒道。 凌轩额头上不禁垂下来三条黑线,「你一个人能生的出宝宝来吗?」 「我雌雄同体不行吗?你给我走,有多远走多远!我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你的,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依依怒吼道,使劲跺脚,又使劲的捶着山洞壁,将她所住的山洞壁给震得梆梆响。 凌轩连忙道:「好好,我走,你别激动,别气坏了身子,伤着宝宝!」 「你快滚!」 里面传来母狮一般的咆哮声,凌轩眉心直跳,道:「你别激动,我这就走。」 连忙往外走,走了十来步,将远远候着的画眉扬手招了过来。 「好生照顾着王妃,她要什么,就全力给她。若是有什么难处,就跟本王说,本王去办。」 「是!」 画眉不禁喜上眉梢,看来王爷和王妃快要合好了,以后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就要见到了。 凌轩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道:「现在这里除了我们的人,还有别人,你要时刻守在王妃的身边,片刻不离,以免被人挟持!」 这个「别人」自然指的是秦礼甥舅和赵熙了。 如果他们挟持了夏依依,凌轩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了。 画眉道:「那何不将王妃转移到别处安置?」 「现在外面都是雪,她若是出去,就只能乘坐马车,极容易曝露行踪,更不安全。」 画眉嵴背一直,正色道:「奴婢明白了,奴婢若是去厨房就让红菱贴身保护王妃。」 凌轩点点头,走到洞口,戴上了蒙面巾,一跃而上,踩在树尖上从山上飞了下去,一路都未曾留下一个足印。 画眉折转回去,见王妃有些落寞的靠在洞壁上,轻抿着嘴唇,眼里氤氲着一些泪花,她的头呈六十度上仰的姿势,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掉下来。 画眉有些心疼,哽咽道:「王妃,你又何苦呢?若是留王爷过夜,一家三口团聚,不是挺幸福吗?小世子也必定很想和他父亲在一起。」 依依深吸了一口气,道:「画眉,我真的只能回头跟他在一起吗?」 画眉有些疑惑的歪着头,「不然呢?你带着小世子给他另外找个继父?谁敢啊?王爷还活着呢,而且,还很可能是将来的皇上,更是没人敢了。」 「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孤寡一生,不行吗?」 「可是小世子缺少父爱,小世子会幸福、快乐吗?」画眉道,「王妃,你跟王爷赌气,你想要惩罚王爷,那都没有错,可是因此而让小世子这一生都过得不快乐,你可忍心?你们之间的纠葛,却让孩子来承担痛苦?」 依依咬了咬唇,画眉说的话直接抨击了她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不错,她是不忍让孩子在缺失父爱的环境中长大。以前方敏也跟她说过多少次,方敏是个孤儿,有多么可爱父爱母疼的,怎么能让孩子为父母的纠葛而痛苦呢? 依依冷哼一声,撅了撅嘴:「那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他!」 画眉轻唿了一口气,王妃可算是同意再跟王爷合好了。 画眉上前扶着她,道:「王妃,山洞壁阴冷,你别靠着了,奴婢扶你去火炉旁边烤火。」 「嗯,好。」 安王虽然上次逃离了,可是从那以后,他就一直都被人给追杀,似乎无论他去哪儿,都会被别人发现他的踪迹。 这让他恼怒不已,干脆不隐瞒了,直接振臂一挥,打着收復东朔的旗号,以先帝唯一的儿子为名,拉着那些东朔的朝臣和士兵揭竿而起,倒是也拉拢起了一支规模不大不小的军队来。 如此一来,他也干脆不东躲西藏了,直接跑到了南边一个还未被三国侵占的城池里躲着,将自己要登基为皇的意思诏告天下。 可算是真正的私下了他以往懦弱无能的假面具,其行事之狠歷、阴险无不让众人大惊失色,那些东朔大臣就更是被安王翻天覆地的变化给惊得眼珠子都掉下来了。 安王躲进了那个城池,拥兵自重,若是阿木古孜要攻城,也是需要一些力气了,阿木古孜转眸一想,与其先打安王,还不如趁着北云国现在「死了」赵熙,赶紧将西昌和北云国在热河以南共同驻守那些城池给独占了。 于是,阿木古孜在联合上官云飞「害死」了赵熙的当天,就立即下令将共同占领的那些城池里的北云士兵给杀了。 原本双方攻下城池的时候,说得好好的,双方各留下相等的少量人数守城,把大部队派去攻打东朔。 因此,这些城池里留下的北云士兵极少,而阿木古孜则是藉口要换一批守城士兵,便是将自己的部队给放入了城里,当夜就趁着北云人不备,发起了迅勐的攻击。 不过一夜之间,西昌国和北云国共同值守的那些城池,便是全都落入了西昌国的口袋。 上官云飞得知消息,气得几乎吐血,原来自己竟然是被阿木古孜给当成了一颗棋子罢了,借了他的刀杀了赵熙。 上官云飞当即就找到阿木古孜讨要刚刚被阿木古孜独吞的城池。 阿木古孜哂笑一声,道:「大皇子,本皇子可是没有食言啊,当初我们两人联合的时候,就说得好好的,我们把赵熙杀了以后,赵熙在东朔攻下来的那些城池我们两个对半分嘛。」 上官云飞怒气沖沖的道:「对啊,说好的要对半分的,那你把热河以南北云国攻占的这些城池你一个人独吞了作什么?」 阿木古孜淡淡一笑,十分厚脸皮的道:「大皇子,当初本皇子说的是北云国独自攻占的那些城池由我们俩对半分,而不是说我西昌和北云共同攻占的那些城池,这可是不包括在内的。」 上官云飞气得牙根痒痒,愤怒的瞪着他:「二皇子,你这是要跟本皇子玩文字游戏吗?」 「大皇子,咱们做事得有契约精神啊,当初既然是那么谈好的,你现在可不能狮子大开口,想从我们西昌的城池里抢夺一些过去吧?」 阿木古孜一副优哉游哉的得意神情,微眯双眼看着他。 上官云飞脸都气得铁青,嘴角抽了抽,西昌和北云国原本共同值守的那些城池可都是从热河以南一直到东朔接近南边了,可以说,现在热河以南四分之三的城池便是全都落入了西昌的手里了。 南青国的手里现在只是得了几座城池而已,还是他自己攻占下来的,原来三方说的要瓜分城池的,还未来得及瓜分,阿木古孜就唆使他「杀」了赵熙了。 可以说,现在通往热河以北的那些地区的路已经全都被西昌国给封死了,那热河以北那些北云国单独占领的城池,若是西昌国不给他放行通过热河,他就是连那些城门都到不了,还谈何跟西昌国瓜分那些城池? 上官云飞试探性的道:「好,那就按你说的办,热河以北那些北云国独自攻占着的城池,我们对半分。晚分不如早分,我们现在就说说清楚,哪些城池归你,哪些城池归本皇子,我们南青也好派兵过去驻守。」 阿木古孜哈哈一笑,道:「大皇子,这件事情,不急,等我们一起把那些城池攻下来,我们再分。」 「攻下来之后,我们双方出相等的兵马守城,然后把大部队继续往北攻城?」上官云飞眯眼,冷冷的道。 阿木古孜眸光一亮,「赞赏」道:「哎呦,大皇子果真是聪明啊,与本皇子不谋而合!」 只是他的眼角却是隐含了些许讥诮和阴谋。 上官云飞当着阿木古孜的面狠狠的啐了一口,眼眸里凶光毕露。 「阿木古孜,你是想要把本皇子当成第二个赵熙吗?」 等他们共同守城了,把城池全都攻下来之后,西昌国又故技重施把他给灭了? 阿木古孜上扬的嘴角顿即就垂了下来,冷着脸道:「上官云飞,本皇子可是诚心跟你合作的,你若是将本皇子看成这等没有信用的人,本皇……」 「呸,你阿木古孜有信用吗?你若是有信用,你原本跟北云国联合得好好的,你能半路跑来跟我联合,杀了赵熙?」 上官云飞当场就发飙了,怒视着阿木古孜咒骂起来。 阿木古孜脸上的肌肉也变得狰狞,阴狠的不耻道。 「不错,本皇子是跟北云国反水了。可是你上官云飞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吗?你当初能从南青国带兵进入东朔,可是来帮你的妹夫杜凌志的,可是最后呢?你却是联合了外敌攻打了东朔。就连你亲妹妹上官琼,也是死在你的手上。」 「她是死在杜凌志的手上。」 「哼,你在本皇子面前,就别摆着这么一副假仁义的面孔了。当初杜凌志说了,只要你退兵,他就放了上官琼,可是你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他杀了上官琼。」 「哼,你又好到哪里去?只怕你们西昌国太子阿木古力是你杀死的吧?」 「怎么会?本皇子当初可不在东朔。」 「哼,不是你?若不是你杀了阿木古力,你们西昌又怎么会有藉口攻打东朔,你又怎么可能会有希望竞争太子之位?」 阿木古孜看着愤怒的上官云飞,眉心微微一皱,看他的表情,应该不是他杀了阿木古力,更不会是赵熙,那时候赵熙可不在东朔。 阿木古孜将所有的人都思索了一片,忽然想起一人来,眸子一缩,冷声道:「我们都忽略了一人,那天在翠湖园春游的人里头,还有一个安王。必定是他杀了阿木古力,想要引起东朔的战争,他才能夺得东朔的皇位。」 上官云飞身子一震,若是以前,他是不会相信是安王所为,可是现在……他也对此相信了几分。 阿木古孜再次扬起了笑容:「大皇子,不如我们现在联合起来把安王给杀了?」 上官云飞冷哼一声,「他杀的是你们西昌的太子,要报仇,你自己去,干本皇子屁事?你先把北云国占的城池分给本皇子再说!」 「这个……以后再说吧!」阿木古孜冷冷的道。 「你!」 「你别忘了,本皇子手上可还攥着一个秦礼呢!」阿木古孜的话不无威胁意味。 「哼!」上官云飞咬咬牙,甩袖离去。
第一百零七章 利用遗腹子(二更) 上官云飞与阿木古孜闹僵的消息一传开,可乐坏了安王,他连忙找到了杀天霸商谈事情。 如今他反正已经暴露出来了,也就没有必要像以前一样偷偷摸摸的了,干脆光明正大的去找杀天霸了。 「师父,现在已经到了将阿木古力的孩子推出来的时候了。」 「嗯,也是时候了!」杀天霸点点头。 安王道:「师父,既然孩子都已经生出来了,那明安公主……」 杀天霸微眯着双眼看着他,冷声道:「你自己觉得呢?」 光是从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安王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既然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那就杀了!」 「可是孩子还小,还需要哺乳。」 「给小孩找个奶娘就行了,把她留着做什么?反正她跟小孩不久之后也会在阴间见面的。」 杀天霸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怒意:「她可是你姑姑!」 安王抬头看着带着面具的杀天霸,微露疑惑:「师父,当初可是你教我的,在皇室中要想存活下来,就不能心慈手软。你当初让我对轩王下百花虫毒,又让我给父皇下钩吻之毒,又对杜凌志的江山下黑手,怎么如今却是让我对一个姑姑手下留情?」 「因为轩王和你父皇、杜凌志他们是阻碍你登上皇位的人,可是明安公主是一个女流之辈,没有这个能力阻碍你登上皇位。你只需将她寻个地方关起来就行,留她一条性命。」 「那太皇太后呢?」安王眼里全是冷意。 「她更不能杀!」 杀天霸上前两步,靠近了安王,怒声道,浑身都散发出来一股极强的警告意味,一种极强的压迫感让安王不得不后退了一步。 「为何?」 他有些不死心和不解,他恨不得将那个曾经用鄙夷的目光看他,还对他冷嘲热讽的老太婆给千刀万剐了。 自己和杜凌志同样是太皇太后的孙子,可是太皇太后素来都只是将杜凌志当成她的孙子,何曾将自己看在眼里了? 甚至还将他视作不祥之物一般,每次看见他,太皇太后就连吃都吃得少一些了,似乎是看见他就倒胃口一样。 他等了片刻,都没有等到杀天霸的回应,他更是不解和不忿。 「现在太皇太后在阿木古孜的手上,难道当他们拿着太皇太后来威胁我的时候,我还要听从他们的胁迫?」 杀天霸定定的看着安王,深吸一口气,道:「尽力救她!」 「还救她?」 安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眉头都拧成了两条弯弯曲曲的黑色毛毛虫一样,整张脸就更是丑陋了。 杀天霸看他那丑陋的面容,也觉得看着他有些倒胃口,只是得努力压下自己胃里的不适。 「她毕竟是你的祖母,你救下她,也能在东朔百姓面前展示出一个孝顺的好名声。」 「是。」 安王点头答应下来,可心里的疑虑也越发的上升,总觉得杀天霸要留下太皇太后和明安公主的性命,似乎有些私情的存在。可是自己又说不上是什么原因。 安王看了一眼戴着面具的杀天霸,对他的身份也越发的好奇。 「师父,你为何一直戴着面具,如今就我们两个人在这,你能不能把面具摘下来?二十多年了,我还从未见过你的模样。」 杀天霸冷冷的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你登基为皇之后才行。」 「为何?」 疑问越来越大,有一种极大的冲动充斥着他的头脑,他很想现在就上前揭了面具,但是他并没有杀天霸的武功高,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杀天霸。 杀天霸瞥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小愧疚。 「到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是为何了。」 安王只得压下心里的疑惑,点了点头,退下。 很快,阿木古力还有个遗腹子的事情就传到了西昌国皇后的耳朵里,皇后娘家一派的大臣原本以为西昌的一下个太子就非阿木古孜莫属了,现在听得这个消息,不禁喜出望外。 皇后一派的大臣连忙在朝堂上启奏皇上,要立阿木古力的遗腹子为太孙,将来直接将皇位传给太孙。 当然,此话一出,就遭遇了阿木古孜一派的人极力反对,那些人再次奏请皇上立阿木古孜为太子。 理由是素来传位都是传给儿子的,没有直接传位给孙子的道理。 而皇后一方则认为原本皇位就是传给阿木古力的,阿木古力死了,自然就传位给他儿子了,也是理所应当的。 一时之间,朝堂上吵得沸沸扬扬的,而皇上的态度则是晦暗不明,左右摇摆,更是将两方势力给撕扯得兇勐异常。 阿木古孜气得一把将桌上的东西给扫落在地,咬牙切齿的道:「父皇,你对太子的偏心就到了这个地步吗?他死了,你都还想着将皇位传给太子的儿子?儿臣出征东朔,占领了这么多的领土,如此大的功劳,你竟然视而不见?还想传位给太孙?」 东西噼里啪啦的撒了一地,将正要进门的达奚玲珑都给吓了一跳,几乎将手上端着的汤都要洒了。 「怎么了?这是?」 阿木古孜冷哼一声,「怎么了?西昌的皇位快要传给别人了。」 达奚玲珑笑着走上前,将汤放置在桌上,上前就要去拉阿木古孜。 「夫君,怎么会呢?现在几个皇子里头,可就只有你最有本事了,皇上不将皇位传给你,还能传给谁去?现在整个西昌,还有谁敢跟你作对啊?」 阿木古孜恼怒的一把将她的手甩开,冷冷的瞪了她一眼。 「还能有谁敢跟本皇子作对?除了皇后一派,还能有谁?」 达奚玲珑讪讪的将手收回来,绞着手帕,再次扬起笑容道:「皇后?太子都死了,她还能扶持谁?」 「扶持她孙子!那个阿木古力当初跟明安公主苟合,留下了一个遗腹子,现在都已经出生了。」 「不过是一个婴儿罢了,杀了他不就成了?」 「杀他?谈何容易,他现在已经被送到皇后宫里,由皇后亲自抚养看着了,谁还能下得了手?」 阿木古孜气得瞪了她一眼,有些嫌她蠢笨不堪。 达奚玲珑抿了抿唇,道:「谁送他去的?」 「冥日会,不过,现在冥日会是安王的人。」 达奚玲珑笑道:「我们灭了东朔,安王还能这么好心的将阿木古力的孩子送回去?」 「他当然没有这么好心了,他是想削弱本皇子的势力,引起西昌动盪,他好攻打本皇子。」 「夫君,你想想,皇上最怕的是什么?」她莞尔一笑,上前邀功似的道。 阿木古孜不耐烦的冷哼一声,「不知道,你有屁快放,别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 笑容在她脸上一僵,便是正色道:「如果这个孩子不是阿木古力的孩子,而是安王调包的东朔人,那么皇上则绝对不会将皇位传给那个『东朔』婴儿了。」 阿木古孜眼前一亮,自己一直想着的是如何阻止皇上将皇位传位给太孙,却忘了在太孙的身份上动手脚。 他伸出手来,将达奚玲珑给拉了过来,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你呀,可真是聪明。」 「还是夫君调。教得好。」 达奚玲珑娇羞一笑,便是将头给枕在了阿木古孜的胸口上。 他将桌上的汤碗拿过来一看,里头依旧是日復一日的鹿鞭,不禁眼眸一暗,她每天总少不了给他炖一些鹿鞭、虎鞭的,若不是他的身体素质好,只怕是要被吃得喷鼻血了。 他冷冷的道:「本皇子不是跟你说过要换一种汤了吗?」 「换了啊,昨天是虎鞭,今天换成鹿鞭了。」 「本皇子说的是你能不能不要炖这些鞭了?本皇子的肾好得很!」 「可是,你一直都没有子嗣,你若是有个子嗣,皇上也一定会考虑将皇位传位你的。」 要说阿木古孜给西昌国做了这么大的贡献,皇上也早该将太子之位传位给阿木古孜了,也许是皇上看着阿木古孜有过那么多的女人,却是一个子嗣都没有,自是已经怀疑阿木古孜有生理问题了。 皇上是绝不会将皇位传位给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皇子的。 达奚玲珑的话音刚落,就被阿木古孜一把从他身上给甩了出去,直接摔倒在地,他恼怒的扬起汤碗,将整个汤碗朝着她的脸上摔了过去。 「贱女人,你自己生不出孩子来,倒是来怪本皇子?要喝补汤,你自己喝个够。」 抬脚就怒气沖沖的离开了帐篷,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那碗将她的额头给砸出了血,所幸那碗汤是她特意放温了,可以趁热喝的温度,不然,她今天这张脸可是要被烫得起泡了。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汤水,将鹿鞭给狠狠的甩到老远,暗暗咬牙啐了一口。 「跟个太监也没有两样了!」 阿木古孜肯定是玩女人太多了,看着强悍,其实内里早已被掏虚了,根本就没有生育能力了,自己嫁给他也真是倒了大霉了,若是没有孩子,皇位是绝无可能落在阿木古孜的手上的,那她哪里还能当皇后啊? 偏偏阿木古孜还不肯正视他自己的问题,即不肯问诊,也不肯喝补汤调理,居然还敢责怪她没能力生小孩? 难道那后院里的女人全都有问题不成? 达努吉走进军帐来,看了一眼摔倒在地上的达奚玲珑以及那一碗汤,便是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上前将达奚玲珑扶起,嘆了一口气,道:「皇妃,真是委屈你了。」 达奚玲珑对脸上有一道长长刀疤的男子有些反感,总觉得他太丑了,将自己的手就往回缩,却是被他给拽得死死的。 「你?放肆!」她怒道,却怕帐外的守卫听见,只得压低了声音。 达努吉就知道她不敢声张,以阿木古孜的性格,若是听到了风声,哪怕她没有错,也会被打入冷宫的。 达努吉揉搓着她的手,眼眸微眯,低低的奸笑道:「你若是想要怀上孩子,何必这么费功夫?天天炖这些补汤也无意于事啊。我有更快捷的方法,你要不要试试?」 达奚玲珑自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就又羞又愤,咬牙道:「达努吉,你就不怕我告诉二皇子,让他杀了你吗?」 达努吉却是不怕她,反倒得寸进尺,手也不安分的捏到了她的腰上去了。 「玲珑,我早就喜欢你了,我天天这么看着你,又得不到你,我心里痒痒得很,若是我们俩好上了,你怀了孩子,你的地位也稳固了,不是吗?」 「可是他没有生育能力的,这点大家都清楚得很。」 「那还不简单?就说是吃补汤见效了,届时,我再买通一个太医来给二皇子把脉,就说二皇子已经恢復了生育能力,不就行了?」 「可他之后又生不出孩子呢?」达奚玲珑有些害怕的道。 「那就是他的身子又亏空了,再说了,他这人好面子,绝不会将他性无能的事情对外张扬。」 「可是……」 达奚玲珑皱眉,若是被二皇子知道她红杏出墙,她可就活不成了。 「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们母子有事的。」 达奚玲珑咬了咬牙,为了自己的皇后之位,也只能採取非常手段了。 「可是这军中人多口杂的,咱们也成不了事啊。」 「你只管出去逛街就是,我会在外头安排好,跟你汇合。」 「好。」 达奚玲珑甩开了他,有些狼狈的用手绢捂着湿答答的脸走出了帐篷。 身后,达努吉抚上了自己脸颊上那道长长的深深的伤疤,眼眸里闪烁着復仇的快感光芒。 阿木古孜,当初你为了玩女人,多次刁难我,还将你玩女人而丢城误事的责任推卸到我的头上,将我砍伤。 今天,我就要好好玩玩你的妻子,让你尝尝戴绿帽子的滋味。 之后,在阿木古孜和达奚狄的全力反击下,闹得沸沸扬扬的西昌朝廷也终于因为那个婴儿的血脉存疑而歇了下来,大多数朝臣都支持功劳正大的阿木古孜当选太子。 而皇上,也迫于阿木古孜手中攥着的东朔城池,也不得不立即将阿木古孜给立为太子。 因为阿木古孜竟敢直接威胁皇上,若是不让他当太子,他就直接在东朔自立为皇。 说起来,现在阿木古孜手中的疆土可比西昌皇帝手中持有的疆土要大得多了。西昌皇帝哪里还有跟他谈条件的资格? 夜影嘆息了一声,道:「没想到,大家费心费力去抢夺阿木古力的遗腹子,最后这个遗腹子也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也是,就凭现在阿木古孜的实力,就是那些已经成年的皇子,都不是阿木古孜的对手,更何况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呢? 凌轩拿起茶杯缓缓的喝了一口茶,对他的话并不苟同。 「虽然没能掰倒阿木古孜,但是安王也趁着阿木古孜全心都在争夺太子之位的这些时间里筹集到了一些军需,而上官云飞也在这个时间里,将南青国的兵马给调到了东朔来,这对于我们来说,可是一个更好的局面。」 夜影微微皱眉,有些不解,「安王和上官云飞的实力变强了,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啊?」 他怎么觉得只是更加难以对付了呢? 凌轩轻瞟了他一眼,轻轻的将茶杯放置在桌上,神色严肃:「凡事不能看现在这个局面,应该放远一点,放宽一点。上官云飞将南青国的兵马全都给调到了东朔,他是为了争夺热河以北那些北云国值守的城镇,他也有更大的能力跟阿木古孜对抗。只要他们一打起来,我们也就轻松一些了。另外,南青国内部兵马空虚,也正好方便我们帮秦礼夺回南青国的政权。」 夜影嵴背一直,对王爷睿智的分析而肃然起敬。 「那,我现在就可以将秦礼已经不在阿木古孜手中的消息散发出去了?」 「嗯。」 凌轩点点头,再次端起茶杯缓缓的喝了起来,夜影拱了拱手,退出去办事去了。
第一百零八章 宝宝,踢死他!(一更) 青甫走进了房间,将一个小纸条交给上官云飞,道,「大皇子,你看看这是我们的人从热河以北送来的消息,秦礼早就已经被冥日会给劫走了,根本就不在阿木古孜手中了。」 「什么?秦礼已经不在阿木古孜的手中了?」 「是的。」 上官云飞气得一掌捶在了桌子上,恨得咬牙切齿。 「好你个阿木古孜,竟然敢给本皇子玩阴的,没有人质,也敢来威胁本皇子?」 青甫皱了皱眉,道:「大皇子,以阿木古孜的阴险奸诈,他又野心勃勃,只怕,我们根本就分不到城池的。还有可能会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 「哼!他想要吞了我们南青,只怕他没有这么大的胃口,也不怕撑死?」 上官云飞有些气恼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在房间内走了两个来回,有些后悔。 若是当初他不答应跟阿木古孜联合杀了赵熙,这还有赵熙压制阿木古孜,他也能分得一些城池。 可是现在,阿木古孜占据了绝大优势,自己很难与之抗衡啊,自己也已经没有任何一方势力可以藉助的了。 自己杀了赵熙,北云国是绝无可能跟他合作对付阿木古孜。而安王,也不可能和他联合,自己可是灭了东朔的人呢。 似乎所有的势力里头,只剩下通天阁与他没有仇了。 「青甫,你说我们若是跟通天阁联合,如何?」 青甫眉头一皱,有些不太贊同。 「大皇子,通天阁虽然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跟任何一方势力联合。可是,上次我们找阿木古力遗腹子的时候,通天阁也在寻找。属下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暗中跟谁合作了?」 「不会,我跟他们几方势力的接触下来,本皇子觉得他们并没有跟通天阁合作。通天阁参与了我们这些事,他可能是想抢先找到遗腹子之后,高价卖给我们。」 上官云飞很笃定的说道,不禁有些高兴起来,若是能得到通天阁的帮助,他就更有可能夺得更多的城池。 「可是通天阁的要价肯定会十分高。」青甫为难的道。 「没事,这次我们攻占了东朔的皇宫,抢夺了不少钱财,等我们灭了阿木古力,我们以后有的是钱。」 上官云飞再次扬起了斗志,这个世界的霸主一定是他。 通天阁,夜羽恭敬的跪在了阁主的面前。 「阁主,上官云飞找我们了,让我们帮他对付阿木古孜,他开价四百万两黄金。」 「四百万两黄金?!这么多?」 阁主都被这个消息给吓了一跳,以南青国孱弱的经歷来说,四百万两黄金可是南青国一年多的国税,他居然用这么多的钱来让通天阁出手? 夜羽补充道:「不过,四百万两黄金不是一次给我们的。先给我们二百万两黄金,让我们杀了阿木古孜,然后帮着他灭了西昌,再给我们二百万两。」 阁主点点头,这样倒是合理的,不然,就光是杀一个阿木古孜,哪里就值四百万两黄金? 他微眯着眼眸,道:「你去跟他说,杀了阿木古孜,要想灭了西昌国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所以,得给三百万两。」 当夜羽再次回来的时候,他的眼眸里闪烁着一些精光。 「他说,他们手上还有人,会帮着一起杀阿木古孜,他们自己也会动手,所以,只能二百万两。」 「有人?」 阁主迅速就抓到了话语中的重点词彙。 「嗯,属下猜测,他在阿木古孜的身边安插了一个重要的棋子。」 「哈哈哈,那就好办多了!答应他。」 阁主有些开心的大笑了起来,阿木古孜的武功本来就高,现在他又与上官云飞闹僵了,很难将他骗出来设套,若是他身边有内奸,那将他骗出来就容易多了。 夜羽道:「阁主,我们要不要与轩王商量一下?毕竟我们现在是与轩王合作的,我们帮着南青国灭了西昌,会不会与轩王的作战计划冲突?可能会有影响呢?」 夜羽也是个明白人,轩王现在已经解了毒,能力远远高于上官云飞,若是要背靠大树,自然是要抱紧轩王这棵大树了。 上官云飞只能当成是在追随轩王的同时顺便捞一笔钱罢了。 阁主微抬眼眸,有些欣赏夜羽的明理,道:「嗯,你去跟他说一声,不过,本阁主觉得,他一定会同意的。」 「是!」 夜羽点头道,他眉头微微一皱,总觉得阁主似乎越来越信任轩王,也越来越了解轩王,甚至还越来越维护帮衬轩王。 这与阁主以前对轩王的态度越来越不太一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阁主现在是为了在这个乱世中找准一个稳靠的大树的原因,才会如此唯轩王马首是瞻呢? 夜羽出了通天阁,就连忙去找轩王谈事,刚下山不久,又想起来自己出门还未跟凝香说一声,让她别做自己的饭菜了,便是再度往山上走去。 刚走到半山腰,便是感觉有人下山,他连忙躲藏起来,只见阁主快速的朝着山下飞去,似乎有些着急,夜羽微微皱眉。 刚刚阁主也并没有说有什么事情要去办啊,为何会这么着急的要下山? 不过夜羽并没有打算要跟踪阁主,以阁主的武功,绝对会察觉自己在跟踪他。 夜羽折转上山,跟凝香告知了一声要出门办事,便是下了山去找轩王,得知轩王又去找夏依依了,微微摇了摇头,这个轩王,还真是对轩王妃宠的很啊。 山谷里,夜影和天问、南艺已经在这里干了一天的苦力活了,他们叫苦不迭,这个轩王,竟然让他们三个武林高手在这里砌砖头。 凌轩从外头飞了进来,走进夏依依所住的山洞里,看着正在当泥瓦匠的三人,有些满意的点点头,他们以后不当杀手,转行当泥工也不错啊。 「王爷!」 三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站起来跟王爷打招唿。 「嗯!什么时候能建好这个炕?」 「还有一个时辰就建好了,砖块快砌好了。」 「拿火烧一烧,烧干点,她也能早一些用上。」凌轩说道。 「好。」夜影答道。 「王妃呢?」 「哦,这里太脏了,王妃她去鬼谷子那儿了。」 凌轩点点头,抬脚就往鬼谷子那儿走去。 还未走到洞口,就听到了里头传来了他们三人的欢声笑语,凌轩脸上冰冷僵硬的线条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王妃,小世子出生了,奴婢就要在小世子的摇篮旁边摆个小榻,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看着他。」画眉欢声雀跃道。 鬼谷子乐呵呵的接话道:「丫头,老夫也要在摇篮旁边摆个小榻,偶尔逗逗小孙子?」 依依朗笑几声:「好啊,就怕你们到时候烦他拉屎拉尿又哭闹不休,扰得你们瞌睡不成。」 「不会,奴婢很喜欢小世子,一定会好好照顾小世子的。」 凌轩在洞口听了片刻,这才抬脚朝里面走去,弯着双眼笑道:「我也要在摇篮旁边安一个小榻。」 「滚!」 依依瞪了他一眼,笑声也戛然而止,屋内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了起来。 画眉连忙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站起身来,对凌轩屈膝行了一礼,恭敬的垂手站立在一旁,也显得有些拘谨。 平时她跟王妃相处的时候,也渐渐的没有那么注重规矩了,相处得更像是家人、朋友。 王爷一来,她立马又意识到自己在王爷王妃的面前,是没有资格坐着的。 凌轩微微点头,抿了抿唇,有些委屈的看着她,走过去就要往刚刚才空出来的那个小板凳上坐。 依依一把将那个小板凳给抽开,对画眉道:「你站那么远做什么?快过来坐着缝衣服啊,你不是总嚷嚷时间不够了吗?在不做,宝宝出生了可就没有衣服穿了。」 画眉有些胆怯的偷觑了王爷一眼,王爷也微微侧脸回望了她一眼。 她眼皮一跳,王爷这分明是嫌弃她在这里碍眼碍事了嘛,哪里还敢坐啊。 她连忙笑着道:「王妃,这也到了吃饭的时辰了,奴婢这就去做饭菜。」 「多做点,本王要用膳。」他冷冷的道。 「是。」画眉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 身后,响起了夏依依的咆哮声:「你要吃饭你不会自己去做啊,你凭什么使唤我的丫鬟?我们两个又不是你轩王府的人。」 一个切诺的低沉音响起:「我许久没有陪你一起吃饭了。」 画眉捂着嘴偷笑了起来,赶紧去做饭菜了。 依依翻了一个白眼,将那个小板凳给放在自己脚下踩着搭脚,也不把板凳给他坐。 凌轩也不生气,笑着上前将夏依依刚刚放在篮子里的那条小棉裤拿了起来,眉心微微一皱,觉得有些小了。 看着那个小小的裤腰,他有些脑抽的将手从裤腰里伸进去,却是连裤腿都伸不过去。 他皱着眉头扁了扁嘴:「这个会不会太小了?」 夏依依恼怒的将小棉裤夺了过来,将被他撑大的裤腿给揉了揉,怒吼道:「你别把我做的裤子给撑坏了,坏了你赔啊?」 「我赔,一定赔!」 他忙不迭讨好的笑着,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浓烈,只觉得现在的他幸福不已。脚步也不自觉的朝着夏依依的身边走了过去,一边拿眼给鬼谷子使眼色,要他赶紧走。 鬼谷子当做没有看见他的眼色一样,坐在那里仿若一尊大佛。 在收到了王爷的第二道眼色时,他撅了撅嘴巴,「外边太冷了,这里有火炉子。晚上睡觉有火炉子也不管用,还是要炕才暖和。」 凌轩咬了咬牙,居然敢威胁他,兇狠的瞪了一眼鬼谷子:「你去跟夜影说一声,就说本王说的,让他们给你也做砌一个炕!」 鬼谷子这才懒洋洋的起身,抱着一个暖水袋慢吞吞的往外走。 「好心」的指了指自己的凳子,道:「来我这儿坐」。 「快走!」 凌轩气得嘴角抽了抽,用眼神的无声赶他走。 依依也赶紧起身,道:「我也去看看那个炕做得怎么样了。」 她才不想在这儿跟他单独呆在一起了。 凌轩连忙将她按在了凳子上,道:「我刚刚才去看过,还要一个时辰才能做好了。而且,把炕烧干也需要一些时间,你就在这好好的坐着,哪儿也别去。」 凌轩长臂一伸,将鬼谷子的那个凳子从火炉子对面拿了过来坐下,便是将手往她圆滚滚的肚子上摸。 夏依依连忙抬手就把他的手给抓住,狠狠的瞪着他:「我们已经离了,我现在可不是你的妻子,男女授受不亲。」 「依依,我想摸摸我们的宝宝!」 凌轩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一边用手晃着他的手,嘴巴撅着,眉心皱着,一副被皇上抛弃了的后宫冷妃的模样。 这撒娇撒的夏依依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嫌恶的甩开了他的手,道:「我说过,是我一个人的宝宝,你不许碰她。」 「让我摸摸宝宝,好不好?」 凌轩说着,就势就往她的肚子上再度摸去。 夏依依恼怒的双手上前,把他的手抓住:「怎么?你还开始耍流氓,耍无赖了?」 就夏依依那种小力气,凌轩还看不在眼里,不过是担心把她弄伤了,因此,他手上不敢用力,由着她抓着他。 可他却是耍赖的将头直接就枕在了她的肚子上。 夏依依愤怒的松开了一只手,勐的拍在了他的脑袋上,几乎将他给拍晕了过去,脑袋都快颅内出血了。 「杜凌轩,你个混蛋,你给我死开!」 夏依依揪着他的耳朵就使劲的往外拉,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可是他一听见她久违的直唿其名,当初的甜蜜感觉再度裹上了他的心。 他脸上笑着,嘴上哎呦的叫唤着,却是依旧死皮赖脸的把头趴在圆滚滚的肚子上,伸出左手,环过了她的肚子,死死的抓着她身下那侧的凳子脚,将自己死死的固定在凳子上。 就像一个八爪鱼一样,任凭夏依依怎么掰扯,都掰不开他。 他忍着耳朵上的剧痛,屏气凝聚了内力仔细听着她肚子里胎儿的心跳声,满脸笑容和惊喜道:「我听到宝宝的心跳了!我听到了。」 「不许听,你给我死开!」 夏依依愤怒的撕扯着他的耳朵,掰扯他的脑袋,凌轩一边喊疼,一边继续死皮赖脸的趴着听。 他微微闭着眼,细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嘴角一直都是呈现上扬姿态的笑着,即便被夏依依给扯得脸都快变形了,他依旧笑着。 「哈哈,宝宝打了个嗝!打得好响啊!」 他兴奋的笑了起来,笑得像个孩子。 「砰!」 里头的宝宝似乎有些不乐意他的嘲笑,一脚朝外踢了一脚,即便是隔着肚皮,又隔着衣服,凌轩依旧觉得自己的脸被狠狠的踹了一脚。 他笑着朝着刚刚被踹过来的方向低头就亲了一口,笑道:「小傢伙,跟你娘一样的凶,说你一句还敢踹人。」 夏依依掰扯他也掰得累得不行,感觉到自己肚子里的宝宝刚刚踢了一脚,便是气喘吁吁的命令起来。 「宝宝,踢死他!」 肚子里的宝宝似乎真的听懂了她的话一样,有狠狠的朝着凌轩的脸趴着的位置踢了过去。 「啊!」 这一脚踢得极重,夏依依都不禁疼得尖声叫了起来,凌轩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抬头,焦急的看着她。 「是不是把你踢疼了?」 「嗯!」 夏依依点头道,声音一出,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有些撒娇的黏软味道? 她连忙冷着脸吼道:「你赶紧走,你不走,他又要踢人了!」 凌轩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笑道:「你放心,我跟宝宝好好交谈一下,他就不会踢你了。」 凌轩说罢又趴在了肚皮上,道:「宝宝乖,不要踢你母妃了好不好?」 依依翻了个白眼道:「他是想踢你,好不好?」 「宝宝,你要是想踢我,等你出来,为父就教你武功……啊!疼!」 「杜凌轩,我说了,他是我一个人的宝宝,你再敢自称『为父』试试?」 夏依依揪着他的耳朵狂骂道。 凌轩忍着疼,继续听着肚子里的心跳,突然,他的眼眸微缩,神色一肃,面色也变得焦虑不已。 「咦?不对劲啊!宝宝有些不对劲啊!」 ------题外话------ 战千里《纨绔王爷霸宠绝色医妃》 军医界翘楚一朝穿越,当个宫女优哉游哉!无奈和亲公主被杀,倒霉被迫替嫁拜堂。 倒霉催的茗熙这才发现,五王爷竟然是奄奄一息等着沖喜的?银针翻飞,救人一命,从此被纨绔放荡的五王爷惹得头痛欲裂,苦不堪言,且看她如何驯服。 「王妃,咱们去斗蛐蛐?」 「滚!」 「咱们去遛鸟?」 「滚!」 「那咱们去哪儿?」 「怡红院!」,茗熙笑得露出了无害的小酒窝。 五王爷青筋暴跳:「吴!茗!熙!」 他日,茗熙发现这个五王爷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放荡不羁的面具之下竟是高冷腹黑?茗熙两眼一翻气昏了过去。
第一百零九章 怀了几个?(二更) 夏依依一听他的话,就立即停止了打闹,一脸紧张。 「怎么了?宝宝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宝宝的心跳有些杂乱啊?似乎是两个心跳一样,宝宝长了两个心脏?」 他抬起头来,望向夏依依,神色焦虑。 「怎么会长了两个心脏啊?你再仔细听听!」 夏依依一把将他的头给按了下去,继续趴在了她的肚皮上,为了方便他听得更清楚,夏依依将外套的敞开,让他只是隔着中衣听。 凌轩假装用手去探胎儿的位置,却是直接将手给探入,贴着皮肤查探,被夏依依给使劲拽了出来,给他一顿狠揍之后,他才苦巴着脸,老老实实的凝聚内力听胎儿的心跳。 夏依依也不再吵闹他了,安静的看着他,他皱着眉头闭着眼,在一处听了以后,又换到了另一处听。 夏依依等了一会儿,这才小声的问道:「凌轩,究竟怎么样啊?要不要让鬼谷子来把脉啊?」 凌轩抬起头来,神色焦虑又担心,看着夏依依,将夏依依吓得更是有些魂不守舍了。 「到底情况怎么样啊?」 夏依依发觉自己的嘴唇都有些哆嗦起来,倘若胎儿出了什么问题,她自己实在是难以接受。 「有三个……三个心脏!」 「啊?」 夏依依尖叫起来,吓得面色都白了。 忽然,他焦虑的脸上绽放除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是三个心脏,不过是三个宝宝!」 「啊?」 夏依依的尖叫声一声高过一声,惊得张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啊?自己家里都没有双胞胎的先例,凌轩家里也没有双胞胎的先例。自己怎么会怀了三胞胎? 「不可能啊!你是不是听错胎心了?」 夏依依连忙打开了医疗系统,取出了听诊器,放在肚子上听,查了好久,才查到了两个胎心,她的心情也不禁激动了起来。 「果真有两个胎心啊,不过,我没有找到第三个胎心啊。」 「第三个胎心有些弱,起初我也没有听到,还是后来仔细听才听到了。可能他的位置比较靠里侧,你用这个听诊器听不到吧,」 夏依依连忙道:「你快去将鬼谷子喊过来给我把脉啊!」 凌轩才不愿意离开了,他要守着她。 把头朝向外头高声喊道:「红菱,去将鬼谷子请过来给王妃把脉!」 回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快速的在她的脸上啵了两口。 「死开!」 夏依依怒道,一掌朝着他的脸上削了过去。 凌轩轻松的攫住了她的手,道:「娘子别动怒啊,当心点,别这么大打出手,当心闪着腰伤了孩子。」 「哼!」依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呵呵!」凌轩谄媚的笑着,又趴在她的肚子上仔细的感受着胎动,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三个宝宝在肚子里打架的情形了。 片刻后,鬼谷子便是走了过来,凌轩连忙抬头,道:「你快给她把把脉。」 鬼谷子有些不悦的撅着嘴:「怎么了?你刚刚惹她了?伤着胎儿了?」 「本王哪里敢惹她、伤着她啊?本王刚刚听胎心,感觉有三个胎儿,你把脉确认一下。」 依依瞪了他一眼,他不敢惹她吗?明明刚刚才惹了她。 鬼谷子有些惊讶,连忙上前给她把脉,仔细的把脉之后,道:「哪有三个?老夫只把到了两个啊。」 凌轩道:「你仔细点,第三个的胎心比较弱。」 鬼谷子再仔仔细细的把了一下脉,仍旧摇了摇头,道:「还是没有把到脉搏,也许现在胎儿还小,还把不到脉搏,过段时间,老夫再把脉看看。」 凌轩微微有些失落,不过,他心里十分相信自己的听力,他觉得应该是有三个胎儿。 夏依依皱眉道:「怎么会怀了两三个啊?」 凌轩骄傲的昂起了头,「那也不看看孩子爹是谁?身体倍儿棒!」 话音一落,红菱不禁脸色一红,悄悄退了出去。 鬼谷子则是抖了抖眉头,道:「明明是丫头的身体好!」 「咳咳!」 夏依依不禁有些无语,连忙狂咳了几声,阻止他们两个说这些个没羞没臊的话。 画眉端着饭菜进来,就听到了鬼谷子这句话,便是接话道:「王妃的身体一向都挺好的。」 夏依依不禁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他们在说些个什么意思吗?你就接话? 凌轩看了一眼饭菜,不悦的皱眉道:「就这些?」 画眉道:「王爷,现在是冬天,这山里也没有多少可吃的,除了以前存起来的干菜,新鲜的也就是在山里打的野味,自然是比不得在王府里的生活阔绰了。」 凌轩便是只盛了一点点饭菜,剩余的全都送到了夏依依的面前,满脸堆笑。 「来,多吃点,可别饿着他们三个。」 「三个?」画眉疑惑不已:「哪来的三个?」 「王妃怀了三胞胎!」 凌轩骄傲的道,似乎这全都是他的功劳一样。 「啊?三胞胎?」画眉被这个惊人的消息给给惊得嘴巴长大得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侧头看向夏依依:「王妃,这是真的吗?」 夏依依苦着脸道:「鬼谷子说只把到了两个胎儿,可是凌轩他刚刚在肚子上听到了三个胎儿的心跳,现在我也不太确定,究竟有多少个。」 凌轩见她愁眉苦脸的,道:「你怎么还不高兴吗?咱们又多了两个宝宝!」 依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吼着将他正在吃着的饭碗一把夺过来,气唿唿的怒骂起来。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是啊,你多了两个宝宝,可是我呢?我要承担多大的生产危险啊?」 凌轩开心的脸上顿即就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侧头问道:「谷主,她若是三胞胎,你可有办法让她安全生产?」 鬼谷子扁了扁嘴,道:「若是双胞胎,老夫还有把握确保她的安全,若是三胞胎,老夫可就没有多大的把握了,毕竟,胎儿越多,产妇的危险也就越大。」 凌轩也开始担心起夏依依来了,自己之前就沉浸在了多了两个孩子的喜悦当中,竟是忘了顾虑依依的身体。 他咬了咬唇,皱着眉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这时倒是有些自责自己的身体太好,就不该让她怀三胞胎的。 夏依依哀天怨地的嘆息道:「我们两个家里都没有双胞胎的基因,为何会怀里三胞胎啊?」 画眉轻声「咦」了一声,道:「会不会是那次我们在北疆的时候,你去了求子观音寺时,那里有个送子泉,当时那里的和尚说每一个求子的人都只能喝一杯水,结果你让我们把和尚抓住了,你去送子泉里喝了好多泉水。」 「不会吧?那个送子泉水这么灵验?我当时真的只是口渴了,这才多喝了一些,我若是知道如此,我当初就绝不会喝这么多了。」 凌轩顿时就哭笑不得,还以为是他的身体好,才生了三胞胎,结果是因为夏依依贪吃,多喝了送子泉水。 「依依,那个寺庙和那个泉水一直都很灵验,所以我才带你去那儿的。」 「我咋知道灵验到这个境地啊?简直堪比女儿国的猪八戒喝水怀孕的子母河了。」 凌轩虽然并不知道依依说的什么,可也猜到了又是她以前世界里所知的东西了。 凌轩抿了抿唇,宽慰道:「依依,你别担心,我会早点结束战争,一定会在你生产之前把局势稳定,到时候,有御医给你看诊,又有谷主,我再把方敏也叫到宫里陪着你,你一定能安全生产的。」 鬼谷子也劝道:「对,丫头,到时候让方敏陪着你,实在生不下来,就剖腹产嘛。」 「剖腹产太疼了吧,多受罪啊?肚子上剖那么大一个伤口。」凌轩心疼的道。 鬼谷子道:「你以为顺产就不疼了吗?」 说话间,夜羽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山洞内,正打算走进来。 凌轩连忙大步跨了出去,特意将他给带得远一些才跟他商谈事情,现在,他只想让夏依依安心养胎,并不想让外界的事情影响夏依依的心情。 「什么事?」凌轩淡淡的道。 「上官云飞要我们通天阁给他帮忙对付阿木古孜,他想杀了阿木古孜,并且灭了西昌。」 凌轩道:「你们通天阁是怎么想的?」 「我们阁主是觉得可以跟他合作,毕竟,灭了西昌也是你的目的。不过,阁主让我来问一声,会不会和你们的计划有所出入?」 凌轩皱眉思索了一下,道:「原本没有出入,不过,现在,本王希望能加快速度,早一些杀了阿木古孜,灭了西昌。本王要在夏依依生产前就夺回东朔。」 如果再让夏依依在这外头颠沛流离,她又是三胞胎,风险极大,他冒不起这个险。 「好,本座立即跟上官云飞联繫,早一些灭了西昌。」 「嗯!」凌轩点点头。 赵熙拄着一根拐杖缓缓的走了过来,道:「本太子什么时候可以出去?本太子要亲自杀了阿木古孜和上官云飞两个混蛋。」 夜羽看了赵熙一眼,不禁冷笑一声。 赵熙瞪着他那张张狂的脸,咬牙道:「副阁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想杀了他们两个?你确定你拄着拐杖就能杀了他们两个?」 夜羽的眼里全是不屑。 赵熙咬了咬牙,却是无法反驳他。 「太子,本座还有一个消息要送给你。」夜羽浓妆艷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张扬的笑容,补充道:「免费送给你。」 要知道,他们通天阁卖消息可是很贵的,送一个消息给他,他不知道要省下多少钱。 「什么?」 「你们北云国的二王爷从北云国出发,准备到热河以北那些你以前攻占下来的城池里接手城池,结果,被阿木古孜的人给杀了。」 「二弟死了?」赵熙惊讶不已,瞬间,脸上的惊讶也就散去,转而升起了愤怒。 他忿忿的道:「当初,阿木古孜他们唆使那些犯了死罪的将士联名上书给皇上,二弟也在朝廷上积极的鼓动那些大臣,让父皇废了本太子的太子之位。这次更是跟阿木古孜他们联合害本太子,在本太子『死』后,立即登上太子之位。他被阿木古孜杀死,也是咎由自取!」 夜羽微微扬眉,果然赵熙的反应与他自己意料当中的反应一样。 夜羽拱手道:「本座还有事要忙,就不在此多留了。」 夜羽刚刚走到外面,鬼谷子就哼哧哼哧的从后面追上了他,「夜羽,你等等老夫。」 夜羽停下了脚步,看着还在喘着粗气的鬼谷子道:「有事?」 「哦,老夫想赚点银子花花。」鬼谷子笑得一脸奸诈。 夜羽狭长的眸子微眯,顿即就来了兴趣,「哦?谷主想从通天阁这里赚银子?」 似乎从来就只有通天阁从别人手里赚钱的,还没有人从通天阁手里赚钱的。 当然,被杀天霸利用卖假药一事除外。 「老夫说的是跟你,不是跟通天阁。」 「哦?本座就更是想听了。」 「是这样啊,凝香上次不是因为你而削掉了一个…那个嘛,老夫可是易容高手,可以制作一个仿真的那个部位……」 夜羽的脸色顿即就垮了下来,抬脚就往外走,冷冷的道:「不需要。」 「你是不需要,可是凝香需要啊,你这样,让她怎么方便出门嘛?怎么忍受得了别人异样的目光?」 夜羽顿住了脚步,微微皱眉道:「是谁让你来找本座的?」 鬼谷子眨巴了几下眼睛,稍显无辜的撅着嘴,「没有谁啊,就是老夫自己想赚点钱。」 「是夜影?」他的语气极冷。 「怎么可能?他都不怎么跟老夫说话的。」 「那就是轩王妃了?」 鬼谷子神色一顿,笑道:「不是她。」 「那就是轩王妃了。」夜羽瞟了一眼他的神色,冷冷的道:「不需要她来假惺惺的……」 鬼谷子跳脚骂了起来:「你够了啊!夜羽,她又不欠你的,你给老夫记住了,是你欠她的,你有什么资格摆谱?」 夜羽额头青筋跳了跳,除了阁主,还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这么大喊大叫的,当即捏紧了拳头就想转身给鬼谷子一拳。咬了咬牙,又忍住了。 「做一个假体,多少钱?」 「给你个优惠,二百两银子。」 「唰!」两张银票出现在鬼谷子的面前。 「什么时候可以给货?」 「你等着,老夫现在就回去拿!」鬼谷子接过了银票乐呵呵的跑走了。 「呵呵,合着早就已经做好了?」夜羽不禁气得发抖,怎么觉得自己被他给宰了呢? 凝香见着这个假体,脸色有些尴尬,咬了咬唇,低头问道:「你是嫌弃我少了一个吗?」 夜羽道:「不是,我没有嫌弃你,我不过是担心你会因此不敢出门,这才给你做了一个。再说了,是我将你的削掉的,我怎么会嫌弃你?」 「哦。」凝香将假体塞进衣服里,确实对称了,心下也开心了不少。 她这些人躲在通天阁都没有出过门,就连去厨房都有些害怕被通天阁其他人瞧见了。现在有了这个假体,她也不再那么自卑了。 「谢谢!」她满怀感激。 夜羽神色暗了暗,沉声道:「并不是我的主意,这是轩王妃的主意,她让鬼谷子做好了卖给我的。我没有她想得那么周到。」 「是她?我都害得她差点流产了,她还在为我考虑?」凝香依旧有些自责,现在的她,有些不敢再去面对夏依依。 「告诉你个消息,轩王妃怀了双胞胎,也有可能是三胞胎。」 「那岂不是更要注意安全了?她那儿人手够不够?」 「你想回去伺候她?」夜羽微微皱眉,「你现在已经是副阁主夫人了,你若是想要有人伺候,我可以给你买些丫鬟回来伺候你,你没有必要再去伺候别人了。你只需伺候我一个就行了。」 凝香抿了抿唇,道:「我的意思不是伺候她一辈子,而是现在局势未稳,她又怀孕,在山洞里住着挺危险。我再去保护她一阵子时间,等到以后轩王当了皇上,她成了皇后,住进了皇宫,就再也不需要我保护她了。我也就回来了。」 「只是,她可能不会再信任你了。若是我,我的属下若是曾害过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用他,还会亲手杀了他。」夜羽冷冷的道。 凝香垂眸,沉声道:「她跟你不一样,她有一颗宽容的心。不然,她也不会做个假体给我了。」 夜羽望着她,深吸了一口气,不错,他确实是没有一颗宽容的心,他素来是睚眦必报的。 在他的认知里,没有什么宽容不宽容的,有的,只是让辜负他的人付出代价罢了。 凝香道:「也许,你也该学会宽容。」 「你想说些什么?」 夜羽的神情瞬间变得可怕,长眸一眯,散发出了危险的信号,声音陡然拔高,一股肃杀之气直扑凝香的面庞。 凝香抿了抿嘴,刚要开口。 「你若是心里还想着他,那你就去找他!」 「夜羽,你误会我了。」 「那你要我宽容什么?宽容谁?」他向前跨了一步,狠狠的道。 凝香咬了咬唇,违心的道:「我说的是宽容你的属下。」 她转身,去收拾夜羽的衣服,将他的衣服全都整整齐齐的叠进了衣柜里。 不得不说,凝香原本是个丫鬟,做这些家务活,确实做得很好,嫁给了夜羽之后,夜羽的起居生活也变得更好了。 「我明天就动身去保护王妃,今天晚上,我会把你所有该洗的衣物都洗了,明天早晨给你做个早饭,我再走。之后一段时间里,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她依旧改变不了往日的啰嗦,只是脸上的笑容不再,每日里都有些郁郁寡欢一样,并不像以前一样乐观开朗了。 「嗯。我接下来的日子里也有事要忙,不会在这里了。」 他恢復了冷淡的情绪,一坐下,她就立即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极有伺候的眼色。 她并不会问他究竟要忙些什么,就像以前,她不会问王爷要忙些什么一样。她对夜羽,总是保持着一股极强的敬畏之心。 翌日,凝香背着一个小小的背囊,腰间挂了一把利剑,来到了大山洞口。 「你来做什么?」红菱冷冷的道,将她给拦在了大山洞口。 凝香神色变了变,有些愧疚的低着头,果然,当过一次叛徒,就会被他们所不耻。 她低低的道:「我是来赎罪的,我过来保护王妃,我怕你们这人手不够。」 「我们人手再不够,也不缺你一个!」 「王妃现在怀孕了,还是得要女子贴身保护才行。」 「有我和画眉就足够了。」 凝香咬了咬唇,抬头看着冷冰冰的红菱,道:「你让我见一见王妃,若是她赶我走,那我就走。」 「王妃不方便见你,谁知道你会不会又耍什么阴招?王妃的肚子可经不起你这么害她。」 凝香将身上的剑一把拔了出来,将剑柄交给了红菱。 她正气凛然,「你把剑架在我的脖子上,若是我有任何异动,你就杀了我,可行?」 红菱微微皱眉,带了她进去。
第一百一十章 凝香回归、古孜中计(一更) 「王妃,奴婢对不起你。」 凝香一进去就对着夏依依磕头认错,态度十分诚恳。 夏依依连忙将她扶了起来,道:「你如今已经是通天阁副阁主夫人了,身份摆在那里,不要再自称奴婢了,不然,夜羽的面上也不好过。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就不必介怀了,咱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仍旧是好姐妹。」 「是!王妃。」 凝香的鼻子有些发酸,她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做法。现在能再跟王妃合好,她的心里也是极为高兴的。 画眉悠悠的嘆了口气,道:「唉,你如今可好了,当了副阁主夫人了。王妃也怀孕了,也就剩下我一个人孤苦可怜了。」 夏依依弯着眉眼戏嚯道:「呦,想嫁人了?你看上谁了,我给你说媒去?」 「奴婢才没有看上谁了,奴婢也没想着要嫁人,以后跟着你去宫里,当一辈子的老嬷嬷也好。」 「当一辈子的老嬷嬷?我可不许啊,你到了年纪,你就得给我出宫去,结婚生子,我才不会让你为了我耽误了一辈子呢。」 画眉立即笑着弯起了眼眸,「王妃,原来,你是同意回宫跟王爷合好的啊?」 夏依依的脸色顿即就冷了下来,冲过去就要撕扯她的嘴。 「好你个小蹄子啊,合着我好欺负是不是?现在居然敢给我下套揶揄我了是不是?」 画眉连忙往旁边躲,一边笑道:「王妃,快饶了奴婢吧,奴婢可没有给你下套的意思,明明就是你昨天被王爷给哄好了,你自己想着要回宫了。」 「你还说是不是?他哪里就把我哄好了?我可没有答应他跟他合好。」 夏依依气恼不已,一手搂着自己的肚子,一手伸过去拧画眉。 画眉不仅不躲,反而迎上来扶着夏依依,道:「王妃,你当心点,别摔着了,快些坐下吧。」 她知道王妃从不打她们的,不过是跟她们闹着玩罢了。 凝香见眼前这久违的熟悉的欢乐气氛,不禁高兴得几乎落下泪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上前也扶着夏依依到炕上坐着取暖。 泪水干了,脸上久违的笑容也渐渐的浮现出来了。 达奚玲珑端着饭菜往阿木古孜的帐篷走去,达努吉佯装从她身旁经过,低声道:「今天申时,老地方见。」 「嗯。」 她低低的嗯了一声,两人就已经擦肩而过了,即便周边有人,也绝对不会怀疑他们两个有什么纠葛。 达努吉径直走去训练场练兵去了,练完了兵,就带着兵出去巡逻城镇,顺带着沿街商铺里搜刮一些钱财或是货物。 这倒也是他平常里常干的事情。 他瞧了一眼街角显得有些安静的中等客栈:福来客栈,他眼底闪过一丝阴狠,便是转身将自己身后的人给安排了起来,分了一拨人去其他的商铺搜刮,又特意挑了几个人去福来客栈搜刮钱财,他则是跑到远一些的赌坊里头搜刮。 阿木古孜坐在帐篷里看着那些地图,他越发的满意了起来。 现在地图上所占城池最多的可就是他们东朔了。相信再过不了多久,整个世界就会全都是他们西昌国的了。 达努吉有些怒意的从外头走了进来,将一个布包放在了阿木古孜的面前,怒气沖沖的嚷嚷了起来。 「太子,那些东朔人简直是有些太不把你当成太子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把你当成他们的主子。我们去收钱,他们竟然都跟我哭穷,说没有钱,非得要我们动手抢,才能抢过来这么一点点钱。」 如今,阿木古孜可是已经被西昌皇帝封为太子了的,达努吉自然是要按照新的称唿称唿他了。 阿木古孜快速的瞟了一眼那布包里一些可怜兮兮的碎银子和同伴,顿即不悦,冷冷的道:「这就是你的办事能力?这些天来,每天送上来的钱财,可是越来越少了。你是不是将钱财给吞了?」 达努吉连忙道:「太子,末将再怎么样,也不敢贪污啊,末将每次出去办事的时候,身边可是带了不少人,他们可都是亲眼见到了末将收上来多少钱财的,大家的心里可都清清楚楚的呢。」 达努吉带出去的人里头,可是有一些是阿木古孜安插的亲信的,自然是对达努吉收上来多少钱财清清楚楚的了。 阿木古孜冷哼了一声,剐了他一眼,道:「你没有中饱私囊就是最好不过的了,本太子不会亏待你的。」 从那个布包里捡出来两个碎银子和一串铜板抛给了达努吉,就挥手让他退下了。 达努吉躬身退下,转身的瞬间,他的眼眸里的阴狠更甚,咬牙切齿的暗暗啐了一口。 呸,那么多的银票,一张都不给他,竟然就给这么几个零钱给他,打发叫花子呢? 他刚出了帐篷,就有一个士兵快速的闪进了阿木古孜的帐篷里。 「达努吉就搜颳了这么点点银子?」阿木古孜冷冷的问道。 那个士兵上前清点了一下钱数,道:「嗯,就这些,差不离多少。」 「现在那些商户不太肯交钱了吗?」 「唉,是不太肯交钱了,我们搜刮的次数太多了,他们也没有多少钱可交了。有的商户甚至直接将店铺给关了不营业了,我们想搜刮,也搜刮不了了啊。」 士兵据实回禀道,阿木古孜点点头,他说得倒也是可能的,那些商户赚的钱全都给他们给拿走了的话,那些人自然是宁愿不赚钱,也不要将辛辛苦苦赚的钱交给他们西昌人。 只是不搜刮钱财和物品的话,他们这些庞大的军队可是要怎么养活呢? 「这样,今天在城里搜过的那些商户这个月就别搜了,明天去乡下搜刮,那些农户虽然钱不多,可是家家户户的钱财集中起来,也有不少了。」 「是。」 士兵点头道,又偷看了一眼太子的脸色,有些欲言又止。 阿木古孜看到了他的犹豫,心里可是不想跟他打哑谜,怒吼道:「你有屁快放,别磨磨蹭蹭的。」 士兵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道:「太子,小的实在是不敢告诉你啊。」 「什么事情不敢告诉本太子?」阿木古孜道,不过,他总觉得自己今天眼皮跳得厉害。 士兵缩了缩脖子,重重的磕了一下头,却是不敢抬起头来,抵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太子,小的今天去福来客栈搜刮钱财的时候,意外发现太子妃在客栈里偷情。」 「唰!」 一把利剑带着愤怒的气息抵在了士兵的头上,他恶狠狠的道:「你若是敢说谎,本太子就要了你的脑袋!」 士兵惊慌不已,害怕的连连磕头:「小的不敢欺瞒太子,若是太子不信,大可以现在就去福来客栈一看究竟。」 阿木古孜气得脸色铁青,若是当真如此,他定要杀了达奚玲珑! 「姦夫是谁?」 「小的不认识。」 「把达努吉和耶律里德叫来!」想了想,阿木古孜又道:「不用了,对付一个女人,还用不着叫上他们!」 关键是自己被妻子戴了一顶大帽子,这种丑事他根本就不想公之于众,只会让他颜面丢尽,被世人嘲笑,倒不如隐瞒下来悄悄处理。 「今天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有哪些?」 「就小的和大壮两人看见,并未与他人提起。」 「你去把大壮叫过来。」 当大壮来了之后,将今天的所见原原本本的告诉给阿木古孜,阿木古孜就更是相信太子妃已经红杏出墙了。 他眯着眼睛道:「就你们两人看见?没有他人看见?」 「没有了!」 「那就好!」他阴恻恻的道。 那两人还没有来得及明白太子为何如此说,眼前白光一现,瞬间溅起两道鲜红。 他抬脚就走了出去,看了一眼门口的两个守卫,剑锋一扫,又倒下了两具。 惊得外面的士兵全都吓了一跳,却是不敢上前来,忙低着头走开,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杀之人。虽然不知道太子为何杀人,却是能从太子那通红的眼眸里瞧出了他的滔天愤怒。 福来客栈的门被咚的一脚踹开来,室内,充满了旖旎的氛围,帷帐紧闭,床下,撒了一地有男有女的衣服,那女子的衣服正是达奚玲珑今天穿过的衣服。 阿木古孜脸上的肌肉瞬间变得狰狞不已,利剑横扫,下一刻,帷帐唰的掉落下来,眼前,达奚玲珑和一陌生男子交融的不堪画面落入了他的眼中。 他的眸光好似火焰山一样,熊熊燃烧着,似乎要将眼前的两人给燃烧成灰烬。 那正在交织的两人似乎感觉到了一股狠歷的寒气笼罩在屋里,那个男子嵴背一寒,惊得抬起了头,看见了阿木古孜的那一眼,他吓得瞬间软了。 他今天不过就是有人给了他一笔钱,告诉他有个少夫人想要借腹生子,他又见着这个女人漂亮,色生性起,便是答应了。他哪里认识这个少妇竟然就是西昌的太子妃啊。 男子咕噜一声从床上滚了下来,跪在了阿木古孜的面前,重重磕头恳求道:「太子饶命,太子饶命,是她想要借腹生子,是她勾引小的,小的……啊!」 一声惨叫,便是已经尸首异处了。 「借腹生子!」 他咬牙切齿的怒吼,这四个字刺激着他的内心最不想为人知的自卑和耻辱,达奚玲珑每天给他炖那些养肾的补汤,就已经让他在将士面前没了什么颜面。她居然为了皇后之位,为了自己的孩子能登上帝位,居然出来借腹生子! 让自己给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男人养孩子,还将辛苦打下来的江山传给野男人的孩子! 他气得浑身发抖,左手拳头捏得咯咯直响,愤怒的看着床上的妻子,他这一辈子都没有想到过,自己攻城掠地,英明神武,在外叱咤风云,再家竟然会被绿了。 达奚玲珑睁着那双迷离的美目,转过头来,一看到阿木古孜阴冷愤怒的脸时,浑身不禁打了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过来了。 看着地上已经被杀死的赤裸陌生男子,她瞬间明白过来了,达努吉那个混蛋,竟然给她下了药! 她连忙将被子裹着身子,对着阿木古孜喊道:「太子,妾身是被达努吉给下了药了。」 「是吗?」他眯起了眼眸,扬声道。 「是他,就是他,妾身不过就是喝了一杯茶,就晕乎乎的了,这个茶一定有问题!」 她沖了下来,直接朝着桌上那个茶壶沖了过去,将茶壶盖掀开来,拿着茶壶给阿木古孜看,一转身,看见阿木古孜更加愤怒的表情,她的手一顿,害怕的往后躲。 「所以,你原本要借腹生子的对象是达努吉?」 他咬牙切齿的道,这比一个陌生人给他绿了更加难以平復他心中的愤怒。 「不,不是,妾身没有想要借腹生子。」 「那你为何会在这客栈房间里和达努吉喝茶?」 「妾身……妾身就是走路累了,才进来歇歇脚的。他就是碰巧见着妾身了,进来给妾身请安的。」 「那要不要请个大夫给你把把脉?看看有没有喜脉?」 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恶狠狠的道。 她害怕的缩回了手,她不想找大夫把脉,万一真的有喜脉,她就死定了。 她躲闪害怕的神情,更是验证了阿木古孜的猜想,她果真跟达努吉有染。 还沾着鲜血的剑尖指向了她,她害怕的往后跑:「你不可以杀了我,你若是杀了我,我父亲绝不会再帮着你了,你也当不上皇帝的。」 「我已经被册封为太子了,登帝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没有他,本太子照样可以登帝!」 他长剑一挑,割下了她小巧玲珑的鼻子,她尖叫着往门外逃窜,却是被他给抓了回来,一点一点的将她的五官割了下来,一样一样的整整齐齐的摆在了桌上。 她吓得失禁,哭喊错了求饶放过。 她哭得越悽厉,他的心里越是充满了泄愤的快感,一片一片的将她的肉给剔了下来。 小半柱香后,她失去了唿吸,他依旧专注的剔着肉,似乎有强迫症一样,力求每一片剔下来的肉大小、厚薄均匀一致,整整齐齐的摆在桌上、凳子上、床上…… 只是,他还没有将她剔完,从屋外四面八方的朝着屋内射过来密集的箭支。 他心里一惊,立即将那个摆满了肉片的桌子踢翻,将桌子给拽到了墙角,拿桌子当成了盾牌。 不过片刻,那张桌子就插满了箭支,下一刻,那些人就改成了火攻,整个房间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他连忙将桌子砍掉三个脚,抓着剩下的一脚把桌子当成盾牌就朝着外头跑去。 很快,城里值守的士兵就跑过来攻打那些射箭的黑衣人,阿木古孜连忙骑着马就朝着军营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放信号弹。 军营里,那些将领全都在军帐里喝得烂醉酩酊了,没有一人发现阿木古孜的信号弹。 唯有没参与喝酒的耶律里德看到了信号弹,当即就准备集结军队营救太子,却被达努吉给骗至帐篷里从背后下阴手,直接捅穿了他的心窝。 「阿木古孜,你这是要去哪里呢?」 夜羽骑着马堵在达努吉撤退的路上,一脸玩笑意味的看着他。 「通天阁?我们西昌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为何要对本太子下手?」 「不错,是与你们没有恩怨。只可惜我们通天阁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罢了!」 「谁?」 「是本皇子!」 一声凌厉,上官云飞从远处飞了过来,冷冷的看着阿木古孜。 见到他,阿木古孜也就瞭然了,没想到自己以为没有什么头脑的上官云飞竟然还能使出这样的计策,将他一个人从军营里骗了出来。 他恼怒不已,瞪着上官云飞咬牙怒道:「达努吉是你安插在本太子身边的奸细?」
一百一十一章 师徒生隙(二更) 「他原本不是本皇子的人,后来才是。」 「他什么时候是你们的人?」 「没多久,也就你们攻入了东朔以后才投奔本皇子的。」 阿木古孜不禁气得牙痒,原来上官云飞早就将手伸进了他的军营里了。若是早知道上官云飞比赵熙还阴狠,他一定会先解决了上官云飞。 阿木古孜冷哼道:「怎么?你还想成为天下霸主不成?」 「你都敢想,本皇子凭什么就不敢想了?」 「哼,你若是杀了本太子,你也当不成皇帝,你别忘了,秦礼可是还活着的,现在还在冥日会的手中,那个杀天霸,可是不好对付的吧?」 阿木古孜知道达努吉既然是上官云飞的人,现在他们又决定将达努吉给曝露出来了,那么他一定会知道秦礼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中了,所以,自己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了。 上官云飞道:「好不好对付就不必你操心了,本皇子自然会将挡路石一个个搬走的。」 他当即拿着剑就朝着阿木古孜刺了过去,夜羽、青甫也在同时朝着阿木古孜飞了过去,三人同时攻击他一个。 阿木古孜打了十几招,身上就已经被刺了几个伤口了,心里知道今天怕是打不过他们三人了,便是将自己身上带着的信号弹全都给点燃放了出来。 他一个虚招,便是立即朝着远处跑,跑了没有多远,又被夜羽给拦住了去路。打了一会儿,也没有见着有任何人过来支援他,阿木古孜心中一悲,不禁仰天长啸。 想来,自己后方军营里已经出了事了。 阿木古孜打了没多久,就招架不住三个高手的同时攻击,只得一边打一边退,身上都已经被刺中了好多道口子,哗啦啦的流着血。 他有些恨,自己玩了一辈子的女人,也有无数的女人死在了他的手中,可是最后,他却是因为女人而死。 以前,阿木古力因为玩女人死了,他可没少在暗地里嘲笑阿木古力,没想到,如今,他也是因为女人而死。 不过不同的是,阿木古力是给别人戴绿帽子,他却是被别人戴了绿帽子。说起来,他更是可怜。 不过两柱香的时间,阿木古孜就被他们三人联合杀死了。 到死,他都不知道他的死,轩王还搀和了一脚。 与此同时,南青国的兵马偷袭了西昌的军营,那些将领全都醉得不醒人事,根本就没法起来带兵打战,那些士兵全都像是无头苍蝇一般。 没有了组织,也没有了作战计划和方法,全都乱成了一盘散沙,只顾着拿着刀剑拼命的阻挡着沖向自己的南青人。 然而,他们并没能阻挡得了多久,就被有着严谨的作战方式的南青士兵给冲杀个干净。 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就将集中在这一处大军营的西昌军队全都给剿杀了。 上官云飞趁胜追击,带着兵马朝着西昌人攻占的城池奋起直追,那些西昌人没了太子,也没有了将领,而且,那些城池里值守的士兵本就少,不过是留着看城池用的。 他们被南青大部队兵马一冲击,几乎全都溃不成军,只得朝着北方跑去,希望能跑回热河以北之后,就能利用热河的得天优势,阻挡住南青国的进攻。 安王的府邸里,杀天霸已经完全不用躲躲藏藏,而直接在府邸与他会面。 安王有些急切的看着杀天霸,道:「师父,之前上官云飞杀了阿木古孜的时候,我就说了要赶紧攻打上官云飞,你拦着不让我动手。可是现在这热河以南的城池基本上都被上官云飞给抢走了,我们若是再不动手,南青国的势力一强大起来,我们可就难以对付他们了。」 杀天霸冷冷的看着他,冷哼一声训斥道:「你急个什么?成大事者,最忌沉不住气!」 安王心里也憋着一股气,虽然杀天霸是他的师父,可他到底是个王爷,杀天霸竟然是半点不给他留面子。 「师父,我怎么没有沉住气?这二十几年里,我在世人面人忍气吞声,忍辱负重,忍了二十几年,我还不够沉得住气吗?」 「你以前是沉得住气,那是因为以前离成功还远着。可现在,离成功越近,你就越沉不住气了。你要知道,越是快要成功,风险就越大。有时候,即便你已经占据了绝大胜利的希望,可是一旦出现任何一个细小的问题,都很有可能会导致整个战局的变化。很有可能会兵败垂成。」 杀天霸有些怒其不争的训斥道。 安王道:「我也知道,任何一个因素都有可能会影响整个战局,可是,现在已经是灭杀上官云飞的最佳时间,若不是现在,更待何时?」 「现在南青国的兵力全都集中在热河以南,我们要等到他将兵力派到热河以北去攻打西昌攻占的那些城池,到时候,热河以南的兵力就会少了许多。他们在热河以北打战,我们就在热河以南将他的城池全都抢夺过来。」 杀天霸看着他,冷冷的道:「那个时候,才是最佳的动手时机。」 「可是,我觉得我们能想到的计策,上官云飞也一定能想到。从赵熙的死,再到阿木古孜的死,无不是彰显出上官云飞是个奸诈之人。他看着五大三粗的,实则心思极其缜密,诡计多端!」 「我们现在的实力一直都隐藏着,他不会把我们看成是难以对付的敌人,他许是会先夺得那些城池,再来对付我们。」 「你也说了,这是也许。可是万一,他会要先将我们给灭了呢?」安王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断,「防范于万一,也没错。」 杀天霸皱眉思索了一下,道:「那你就让我们的人做好准备,万一上官云飞对付我们,我们也来得及应对。至不过,我们隐藏的人一动起来,对方就知道我们的兵马情况了。」 「那我就先将明里头的兵马调动起来,暗里的那些兵马先不动。」 「嗯!」杀天霸沉声道。 安王拱了拱手,退了出去,心中烦闷不已,便是跟冰剑一通抱怨。 冰剑微微皱眉,有些疑惑的道:「王爷,事到如今,您都已经曝露出了你自己的真正面孔了,世人也都知道你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安王了。冥日会也全都暴露出了要帮着你夺取东朔政权的目的了,可是杀天霸为何到现在都不以真面目示人?难不成他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安王将自己的目光锁定在了冰剑的脸上,道:「你也对杀天霸起疑了?」 「是!王爷,这要夺取天下的人是你,而不是他杀天霸,杀天霸应该以你的命令行事才对,可是他一直都掌握了绝对的权威,要你事事都听从他的。这……让属下不禁想起当初的钟达和志王。」 安王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杀天霸很有可能是为了利用我是皇室唯一留下来的儿子,而扶持我登上皇位,等夺到了天下以后,他就学钟达那一招,先当掌权的摄政王,然后再把我踢下去,他当皇上?」 「王爷,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属下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杀天霸为何偏偏选中你,当你的师父,教你武功,扶植你登帝,甚至不惜蛰伏二十几年。二十几年啊,这么漫长的时间,他竟然能等得下来。」 冰剑缓了缓气,继续说道:「他成为你师父的时候,你不过是一个三岁小儿,那时候,先帝还只是太子,并未登基,他居然就在那时候已经起了扶植你登基的心思。可见,他的心思极不单纯啊。再者,二十几年了,他对你了如指掌,可是你除了知道他的化名是杀天霸以外,你连他的真实姓名和面貌都未曾知道,你不觉得他隐藏得太深了吗?」 安王的眉头锁得更深了,「是啊,小时候,本王曾经好奇,想要揭开他的面具看看,被他一顿狠揍。前段时间,本王再次提出想要看看他的面容,他说还不是时候,要等到以后本王登基了,他才揭开他的面具。本王也很好奇他的真实身份。」 冰剑压低了声音道:「王爷,倘若……杀天霸是第二个钟达,你该如何?」 安王咬了咬牙,眼眸里散发出了冰冷阴狠的气息。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杀了他!」 他决不会让自己成为第二个志王,他隐忍了二十几年,任何人都不能成为阻碍他成为皇帝的挡路石。 哪怕那个人是教会他武功和谋术,帮他夺取天下的师父。 冰剑神色一凛,目光微缩,道:「王爷,要不要去打探一下他的底细?」 「去打探一下,不过,要当心一些,杀天霸这人十分警觉,你让血隐组织的人去查为好。」 「卑职明白。」 安王出去安排了一通事务,调动了一下军队,忙完了后匆匆回到府邸里,想着去书房看看杜偲启的学习情况。 去了书房找了一圈,没有找着杜偲启,便是回到房里气沖沖的教训起安王妃。 「你在家里怎么教育孩子的?本王让他好好的在书房里读书,为何连个人影都没有见着,他上哪儿玩去了?你也不管管?」 安王妃有些怨气的道:「臣妾哪里没有管他了?他在书房里读书,臣妾隔断时间就会去看看的。他现在是被师爷爷带走练武去了。」 「师爷爷?哪来的师爷爷?」 安王不禁疑惑不已,自己是给杜偲启请了一些教武师父,却是从来没有给他请过什么师爷爷啊。 「就是杀天霸。他刚刚到书房里的时候,让启儿叫他师爷爷。」 安王气急败坏的指着安王妃骂道:「你个娘们,你怎么就没有点眼色啊?杀天霸那是什么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怎么能让启儿跟着他走呢?还叫什么师爷爷?」 安王妃有些怨气的道:「你叫他师父,那启儿叫他师爷爷也没什么错。再说了,人还不是你给领到家里头来的?你既然觉得他危险,你为何要与他为伍,还为何带回来?」 「你懂个屁!」安王愤怒的打了她一个耳光,警告道:「你听好了,以后,一定要将启儿牢牢的拴在身边,不能让他被杀天霸带走。如果,将来他跟本王闹掰了,他一定会将启儿当成人质的,明白了吗?」 安王妃捂着肿痛的脸颊,点点头,「知道了。」 「哼!」 安王气唿唿的走了,其实,他的心里并不在乎杀天霸拿启儿当成。人质威胁他,即便杀天霸杀了启儿,他也无所谓,只要他当上了皇上,他大可以再生一些儿子出来。 他真正担心的是杀天霸已经意识到控制不了他了,所以,杀天霸想要将他杀了,然后打着启儿是先帝唯一的皇孙,也是唯一皇室血脉的旗号,扶持启儿登基,自己当幕后皇帝,最后,再篡位夺权。 后院里,启儿正拿着一把才削好的全新木剑,在杀天霸的指导下,一招一式学得有模有样。 启儿见到安王过来了,连忙将木剑收了起来,藏在了背后,畏缩的躲闪着目光:「父王!」 「嗯,你今天的课业还没有学完吧?还不赶紧回去温习课业?」 安王冷冷的训斥道。 启儿拿余光瞟了一眼杀天霸,在杀天霸的暗示下,启儿恭敬的对着安王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杀天霸看着启儿走了,便是悠悠的说道:「看着他,就想起了你小时候,也是这般懂礼貌。」 安王冷冷的道:「启儿自有教武师父,就不劳师父教他了。」 「哼,那些教武师父的武功有本会首的武功高吗?由他们教,启儿的武功简直就是二流子。」 「我自然会亲自教他武功的,就不劳烦师父了。」安王淡淡的道。 杀天霸冷冷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怎么?你怕本会首加害于他不成?」 安王连忙恭声道:「自然不是,我只是怕师父事务繁多,抽不开身,启儿又愚笨不堪,怕是没有学武的天分,只怕是会气着你。」 杀天霸冷声道:「往后,启儿的武功就由本会首亲自教导。」 「这……」 「不必多说了,就这么定了。」 杀天霸微怒的一甩衣袖,大步跨了出去。 安王气得青筋暴起,眼眸冒火,在外头抢权夺势的事情上,他没有半点做主资格那也就算了,可是启儿该由谁来教导武功,这可是他这个父亲来做主的吧,杀天霸凭什么来插上一脚? 杀天霸靠近启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不成真的是要杀了自己,然后利用启儿? 安王气唿唿的回了书房,见到启儿还拿着那把新得的木剑喜滋滋的在书房里舞弄着,气得上前一把将那把木剑给抢了过来,一把折断成两截就扔在了启儿的面前,随即一巴掌挥在了启儿脸上。 「你将本王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本王让你回来好好学习功课,你竟然还在玩耍?」 启儿的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抽抽搭搭的捡起了地上折断的木剑。 「父王,这是师爷爷亲手给孩儿做的木剑。」 「你还拿是不是?」 安王一把从启儿的手中夺过来半截木剑,朝着启儿的双颊上就使命的抽了过去。 他抽得极用力,不过打了五六下,启儿的双颊就已经红肿了起来,他有些受不住这样的痛,大声哭了起来。 安王一听见他哭,心里就更是烦躁,用木剑抽得更加用力了。 安王妃和太妃听见了启儿的哭声,连忙走了进来,焦急的道:「这是怎么了?」 安王妃一见到启儿的脸都被打成了猪头一样,嘴角都流出血来了,气得沖了上去就将启儿的脸给藏在了自己的肚皮上,顿时就崩溃的哭了起来。 「你这是在发什么疯?好端端的把他给打成了这个样子?」 太妃连忙将安王手中的木剑抢了过去,道:「孩子有什么错,你好好教导就是了,怎么能拿着这么硬的木头打脸呢?可别把孩子打坏了!」 「你们就这么宠坏他吧,本王让他好好的温习课业,他倒是在这里舞刀弄枪的玩耍,不好好教训他怎么行?」 「所以,你就把本会首亲手做的剑给折断?」 一声冷气十足而又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将屋里吵闹的一众人给吓了一跳。
第一百一十二章 比武(三更) 杀天霸冷冷的站在门口,望向安王的目光也充满了怒气。 安王同样冷冷的道:「小儿不听话,自是要管教的。至于这木剑,本王改日再给他一把就是了。」 杀天霸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启儿的脸,有些心疼道:「你可真下得了手,将他打成这样,以前本会首教你武功的时候,可没有将你的脸打成这样过。」 安王的眸子暗了暗,在内心呸了一声,他当然不敢将他的脸打伤了,要知道,他教他武功可都是偷偷摸摸的,若是打伤了脸,岂不是会被别人起疑,自己好歹是个皇子,谁敢打他的耳光啊? 杀天霸虽然没有打他的脸,可是他打其他部位,可是没有少打。 安王道:「启儿着实顽劣不堪,若是不严加管教,怕是管不了他。」 「将他交给本会首,本会首自会将他教好。」 「那就不必了,本王的孩子,本王自己亲自教,就不劳你了。」 「你不信任我?」杀天霸冷冷的道。 安王淡淡的回答道:「不是,只不过,教导启儿乃是我的家事罢了。不劳外人操心。」 「师父教导了你二十来年,你却把师父当成外人?」 杀天霸冷声道,眉头微皱,目光中隐隐有些伤心。 室内的气愤有些尴尬和冰冷,太妃立即上前劝道:「凌安,你师父他也是喜欢启儿,为了启儿好,你别辜负了你师父的一番好意,就让他教启儿武功吧,启儿的武功若是练好了,也能自保了。」 「你别瞎插嘴行不行?」 安王怒气沖沖的对着太妃这个丑女吼道,他十分厌恶这个将他生得这么丑的女人。 太妃被他这么一吼,咬了咬嘴唇,只得低着头不敢回话。 杀天霸面色露出一些不悦来,冷声道:「你对你母妃的态度竟然如此恶劣?」 态度恶劣得比对他这个师父的态度还要差上一些。 安王面色一沉,冷声道:「这也是我的家事。」 杀天霸有些怒意,强忍了下来,拂袖而去。 安王冷眼扫了她们几眼,冷声道:「你们以后让启儿离他远一点,他这人心肠歹毒,可不是善良之辈,可是会加害启儿的。」 太妃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是闭上了嘴。 杀天霸从安王的府邸离去之后,他心里有些窝火,有些郁闷,他想要快点回到山上,寻个没有人的地方练一练武,将心里的郁闷给发泄出去。 他飞到了半路,感觉身后有一个人跟踪他,那人似乎并没有刻意的隐藏他跟踪的气息,而是特意让自己发现那人的踪迹。 他眉头一皱,停下了脚步,朝后头一看,便是见到了同样戴着面具的通天阁阁主。 虽然这世界两大组织的头领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以前都只是在背地里听过对方的名号。但是他们都能从对方的装束和武功值上快速的猜测出对方的身份。 阁主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淡淡一笑,揶揄道:「会首这是在哪儿受了气啊?怎么浑身一股滔天的怒意啊?」 杀天霸冷哼一声,道:「跟你无关。」 「哈哈,是不是在安王那里受了气啊?本阁主说,扶植谁不好?偏偏扶植那个没有半点能力蠢笨的安王?志王或是轩王,都比他们安王好有能力得多。」 杀天霸道:「谁说安王蠢笨了?他那只是装给外人看的,你这么久了,难道还没有看透吗?」 阁主笑道:「这些日子以来,安王倒是真的出乎本阁主的意料啊,还真是不可小觑呢。不过,在本阁主看来,他的能力可是远远不及会首你的能力啊,你何不将他给杀了,你当上皇帝呢?」 杀天霸眸子一眯,试探的问道:「怎么阁主有当皇帝的想法?」 阁主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当皇帝有什么好的?还不如继续当我的阁主逍遥自在,睡到日上三竿起,每日都可以睡个安稳觉。若是当了皇上,每天寅时三刻起床,卯时就得上朝,多累啊。」 「既然如此,那阁主你现在应该好好的躲藏起来,躲避这乱世,何必出来横插一脚呢?」 「哈哈,会首,你应该知道,乱世黄金的道理啊。你不知道,本阁主在这动盪的日子里,前前后后赚的钱,可比以前太平盛世的时候,接了那么多生意,累得半死不活赚的钱还要多。本阁主怎么能少了这个赚钱了机会呢?」 「那你帮着上官云飞对付阿木古孜,赚了多少钱?」 阁主浅笑一声,道:「会首,这价钱可是不好外泄呢,毕竟,本阁主还是得遵守买卖的规矩。当然了,如果会首也有买卖要跟我们通天阁合作,看在我们有以前有过合作的份上,我们给你一个优惠价格,如何?」 他说的以前的那个合作,就是杀天霸拿假药欺骗夜羽去卖给轩王的事情。 杀天霸皮笑肉不笑的道:「阁主亲自来找上本会首,难道是已经想到了有什么可合作的事情不成?」 「那倒没有,本阁主虽然喜欢赚钱,但是从来都是让客户自己找上门来的,我们从来都不会主动去寻找客户的。那样会显得我们通天阁的门槛更高。」 呸,不要脸! 杀天霸如是想着,暗暗在背地里啐了一口。 杀天霸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来,道:「世上皆在传言那秦礼是我们冥日会从西昌人手里抢过来的,可是,我们冥日会根本就没有抢过秦礼,这世界上,也就只有你们通天阁才有这个本事抢夺秦礼了。」 阁主佯装惊讶的道:「咦?怎么?不是你们冥日会干的吗?也不是我们通天阁干的呀。会首,你应该知道,我们通天阁从来不接亏本的生意,若是没有买主给我们钱,我们怎么可能会出手抢人啊?」 杀天霸见他如此的反应,有些疑惑了起来,怎么不是通天阁抢了秦礼吗? 从几方势力来看,已经被打压下去了的西昌国和北云国是已经没有半点嫌疑了。而上官云飞就更是不可能了,他还在愁眉苦脸的到处找寻秦礼的下落了。 那剩下的也就只有安王了,对了,还有一个暗夜组织。 难道是暗夜组织将秦礼给劫走了?可是他们劫走秦礼有什么用?他们又不抢夺皇位。 那就只剩下安王了,难道安王利用了血隐组织的势力将秦礼劫走对付上官云飞?可是安王为何不跟他说这件事情呢? 阁主见杀天霸的神色有些停顿,便是笑了笑,道:「会首,本阁主还有个礼物要送给你呢。」 「什么礼物?」 杀天霸冷声道,他还能送自己什么好东西不成? 阁主飞身离开,不一会儿,便是扔了两个黑衣人到了杀天霸的面前,道:「本阁主偶遇这两个黑衣人到处打听会首你的底细,本阁主就一时手痒,管了这回闲事,将他们两个交给你,也算是为了表达我们通天阁与你们冥日会的友好之意。」 「友好之意?」 「不错,以前,我们通天阁接了轩王的单子,拿了他的钱财,就只得替他挡着你们通天阁了。不过,那个生意早就已经结束了。如今,我们通天阁见你们冥日会大有以后要成为天下霸主的趋势,便是主动过来示好了。」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杀天霸思索了片刻,也觉得他说的话可信,只是目光看在了地上的两个黑衣人,他冷冷的道:「你这该不会是有诈吧?」 阁主冷笑一声,声音里全是不屑和不耻。 「让天下众人闻风丧胆、谈及变色的杀天霸竟是这般胆小如鼠了?不过是两个二流武功的小喽喽,会首还不敢上前了?」 杀天霸被他这么一激,嘴角抽了抽,道:「那就多谢阁主了,本会首将他们二人带回去亲自审问审问。」 「嗯。本阁主还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你也知道,本阁主一向自负,自认为武功天下第一,去年就寻上了武功天下第一的轩王比武,结果重伤在家调养了快一年才好。如今,轩王已死,这天下第一的名号,却是不知道是会首还是本阁主呢?所以,本阁主想要与你比试一番!」 杀天霸冷笑道:「本会首对于这天下第一的名号并不在意,你若是喜欢,那你就将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拿去就是了。」 阁主死脑筋的道:「那可不行,去年轩王也是如此说,可是本阁主素来就不喜欢别人让出来的名号,只喜欢自己比武赢来的名号。」 杀天霸怒气道:「阁主,比武之事,轻则受伤,重则丢命,本会首自知阁主的武功高强,我们两人想较,绝对没有一个人会完好,势必两人都会受伤。本会首还有要务需忙,目前不宜受伤。你若是想要比试,就等本会首帮着安王夺回了东朔皇位之后再说吧。」 他可是不想现在受伤,他还得留着健全的身体去杀上官云飞呢。 阁主却是不依不饶了起来,挑衅道:「会首这是怕了吗?难道你还不敢跟本阁主比试?你还怕死啊?本阁主都不怕死,即便你武功高过我,今天将本阁主给杀了,本阁主也不后悔。」 「……」 杀天霸怎么觉得眼前这个阁主有些跟传文中的阁主不太一样啊,根本就不是那种冰冷威严型的,倒是更像是一个无赖啊。 他懒得与阁主再费唇舌,便是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了一股极强的掌风,还有一声「接招吧」。便是觉得那掌风已经即将接近了他的后脑勺,他顿即怒意四起,这个阁主,竟然非得逼着和他比武?
第一百一十三章 杀天霸的真面容(一更) 杀天霸一个跳跃飞离了原地,在空中翻了个筋斗,立即一掌回击了过去。 两股强大的内力在中间汇合,阁主缓缓增加了内力,杀天霸也渐渐的增加了内力抵抗着,他感受到阁主浑厚的内力,不禁惊讶,原本,他以为曾经输给轩王的阁主,武功应该是比自己低的,可是没曾想,他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渐渐的,阁主将内力几乎要达到了顶端似的,杀天霸有些承受不住他强大的内力。 若是再硬拼下去,必定会受严重的内伤,而他现在还不想受内伤。 杀天霸连忙收了手,往旁边躲开来,拔剑就朝着阁主杀了过去! 阁主连忙收了内力,拔剑就与杀天霸对打了起来。 山林间响起了乒桌球乓的剑与剑之间的强烈碰撞声,强大的剑气将周边的树木都给砍断了。他们二人在半空中翻腾跳跃,打得那叫一个水深火热。 打了一会儿,两人依旧没有分出个胜负来。 杀天霸有些不想跟他打下去,便道:「不如这样,我们今天到此为止,等到以后本会首干完了大事,再与你比武如何?」 可是阁主好像是一根筋一样,非得现在就分出来一个胜负,上前就拦住了杀天霸想要撤退的路,攻击得也越发的兇勐了起来。 杀天霸心下一狠,咬咬牙,心道,本会首今天若是不将你打趴下,你就不会罢休了是不是? 当即,杀天霸就使出了自己极为厉害的杀招,剑尖耍的又快又凌厉,在一片混沌之中,他的剑尖直接朝着阁主的心口刺了过去。 若是反应慢的人,必定会被他那虚化的剑影而所骗,去挡另外一个位置,可是这阁主的反应极快,能在一片虚化的剑影里迅速的找到了真正的剑的位置,拿剑迅速挡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并加注了内力在剑上,抵挡着杀天霸的剑。 杀天霸似乎想要在此将他一击毙命一样,杀天霸也注入了内力在剑尖上。 「噌!」 强大的内力以及剑尖的锋利,两人的剑都受不住两股强大内力的碰撞,一声巨响,两人的剑都在瞬间被冲击成碎片,瞬间飞散开来。 阁主拿着手中的半截剑柄,对着杀天霸的心脏就飞了过去,同时,左手凝聚了一股内力将剑身碎片朝着阁主的身上击了过去。 杀天霸心中一震,额头冒出一股冷汗来,这简直就相当于无数的暗器朝着他飞了过来。 连忙凝聚了内力去挡那些碎裂的剑片,只是这些剑片太多,只得着重护住了自己的头部和胸部这些重要的位置。 除了护住的重要部位没有受到剑片的攻击,他的四肢不同程度的都被没入了碎裂的剑片。 阁主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飞身上前攻击他。 此时,杀天霸的手中就只剩下半截剑柄了,便是只得用这剑柄对付他的匕首,又因刚才受了伤,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杀天霸见了他几个招式,觉得有些眼熟,心中一惊,冷声问道:「你是轩王?你没死?」 阁主的身形一顿,笑道:「本阁主怎么可能是轩王?轩王早就已经死了!」 「那你怎么会他的招术?」 「因为本阁主天性聪明,别人用过的招术,本阁主看一遍就会了。以前跟轩王比过武,就偷学了他的招术。你若不信,本阁主现在已经偷学了你的招术了呢。」 阁主话音一落,手中的匕首便是耍的一个快,变化出了许多的幻影,匕首尖快速的朝着杀天霸的心窝刺了过去。 杀天霸心中一惊,这不正是自己刚刚拿剑刺向阁主心口的那一招吗?这可是自己引以为傲的绝杀之招,只用了一次,竟然就被他给学会了? 杀天霸深知自己这一招的破绽所在,现在他拿着一个剑柄,又受了伤,根本就没有办法像刚刚阁主用的方法用内力去抵抗这一招。他只得将这一招的破绽的破解之法泄露出来,一个快速的翻身,从腰间摸出一把飞镖就对着阁主的心口飞了过去。 阁主眼眸一眯,身形快闪,手中匕首也连忙调转了方向,对着杀天霸的左手砍了过去。 杀天霸已经,连忙缩手,同时用右手中的剑柄去挡。所幸还来得及,保住了左手没被砍掉,只不过戴在左手上的手套已经被匕首给削落下去,手上也划出了一道伤口。 阁主瞳孔一缩,杀天霸的左手手心全是伤疤,阁主心中似乎升腾起一股火气来,匕首攻击得也越来越狠。招招都朝着杀天霸的面部攻了过去。 一个勐挑,杀天霸的面具被挑了下来,那张脸上,整个左边半张脸都是深深的疤痕,右半张脸倒是还好。 面容沧桑,那双眼眸阴冷狠歷,从面相上看,跟太上皇倒是十分相像。 杀天霸愤怒不已,怒道:「你掀了本会首的面具,你就别想着活着回去!」 杀天霸从衣服上随手扯了一块布,将他的面部裹起来,朝着阁主攻了过去,也是招招都朝着阁主的面部攻了过去。 他也很想知道,阁主究竟长什么模样。 打了十几招,杀天霸有些打不过他,心下一狠,干脆放了一个信号弹。 阁主冷哼一声,耻笑道:「杀天霸,说好的比武,你怎么能找帮手呢?」 杀天霸咬牙道:「本会首武功不如你,现在还不想死,本会首还有大业要完成。再者,你今天必需得把命留在这儿。」 阁主见着远处飞奔过来的黑衣人,心道不好,连忙跑了,远远的送给杀天霸一句:「改日再来跟你比武。」 杀天霸想要上前去追,可是身上受了伤,看着快跑来的手下,他咬了咬牙,上前捡起了面具,戴在了脸上,命人将地上两个捆绑着的黑衣人带回冥日会审问。 安王府邸,冰剑焦急的走进了安王的房间,道:「王爷,不好了,我们血隐组织派去调查杀天霸底细的人没有回来。」 「啊?」 安王惊得一下子就从凳子上弹跳了起来。焦急的训斥道:「你究竟是怎么办事的?让你安排些人去打探,你安排的人这么弱?竟然被人给掳走了?是谁给掳走了?」 冰剑焦急的道:「属下也不知道究竟是被谁给掳走的,属下就是担心会被杀天霸给发现,还特意挑了两个武功最高的人去打探。而且,还是杀天霸在我们府上的时候,他们出去打探的。按理说,他们跟杀天霸应该碰不上才是啊。」 「那一定是他们在外打探的时候,忘了时辰,杀天霸从我们这边离开的时候,可能正好遇上了。」 「那也不会这么巧吧?」 「可是不管如何,现在人不见了!」 安王焦虑不已,也后悔不迭,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该派人去打探,现在,他还不是时候跟杀天霸分道扬镳。 「你们是在找这两人吗?」 一声冷冷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与此同时,两个黑衣人被丢了进来,他们已经不成。人形了,想来已经经过了严刑拷打。 杀天霸铁青着脸从外头走了进来,阴狠的看着安王。浑身都充满了肃杀之气,整个室内都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安王浑身抖了一下,看着地上两人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心知怕是已经全都招了。以杀天霸的手段,没有什么是打探不出来的。 「这就是你报答师父的方式吗?」杀天霸再次冷冷的问道。 安王咬了咬唇,道:「我对你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是谁?你从来都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你为何在我小时候就开始培养我,做好了夺取东朔皇位的打算?你为何要帮我?」 他说出了多少年来心中的疑惑和不解。 「本会首说过,等到你夺取了东朔的皇朝之时,本会首就会告诉你原因,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现在就说,不行吗?」安王逼问道。 「不行!」 杀天霸兇狠的瞪着他,眸光全是警告意味。 「这是第一次,本会首就饶了你,若是再有下一次,本会首绝不轻饶。」 抬手,将这两个倒地的黑衣人当着安王的面一剑杀死。 再兇狠的瞪了安王一眼,拂袖而去。 安王看着地上两具尸体,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禁有些惋惜,这么两个高手,就这么死了,他手底下能用的人就更少了。 安王的目光暗沉翻涌,小声道:「冰剑,把他们两个带出去埋了。暂时别去找杀天霸的底细了,不过,还是要防着他一点。特别是,要注意别让他将启儿带走。」 「是。」冰剑垂首道,将地上的尸体一手拎一个拖了出去。 阁主脚步匆忙的跑了回去,唤了夜羽过来道:「本阁主已经知道了杀天霸的真实身份了。」 夜羽上下瞧了一眼阁主,似乎刚刚才跟人大打出手,道:「阁主刚刚跟杀天霸过招了?」 「是,本阁主刚刚跟他比武去了,还没比完,他居然就找了帮手来,本阁主只好跑回来了。」 夜羽不禁哭笑不得,阁主这喜欢找人比武的性子,怎么上次吃了一次亏了,这次还不长记性啊? 夜羽道:「阁主,你下次若是再去找人比武,你将属下带着,若是再有个什么意外,属下也好上来帮你。」 「嗯。你去告诉轩王一声,杀天霸的真实身份是先帝的亲弟弟,轩王的五皇叔。」 「就是以前被太祖皇封为太子的那个五王爷?」 夜羽惊讶道。虽然前朝的事情都被先帝瞒得很紧,但是素来以卖消息为营生的通天阁,自然是知道一些以前的内幕的。 「是。」阁主郑重的点点头。 夜羽恍然大悟,「难怪杀天霸要扶植安王继位,这么说来,杀天霸其实是想要借安王是先帝唯一的皇子的名号,来扶持安王登基以后,再将安王杀了,以他是前朝太子的名义登基?」 杀天霸点点头,眸光微闪:「应该是如此。听说他是坠崖而亡,不过一直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原来,他是以杀天霸的名号暗地里培植势力了。想来,当初应该是先帝害了他,谋夺了他的皇位,他对先帝既然恨之入骨,势必也会对先帝的子嗣恨之入骨,他绝无可能会这么好心的帮着先帝的子嗣登基。」 「那……我们要不要将杀天霸的身份告诉安王,让他和杀天霸决裂?这样,我们也能更好的对付安王了。」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我们还得利用安王和杀天霸的联合势力一起对付上官云飞。」 「好,属下这就将消息传过去。」 「这件事情极为隐秘,你最好亲自去一趟。」 「是,属下明白。」 夜羽朝着山下飞去,跑到了轩王的秘密隐居点,再一次被告知轩王去了轩王妃那里。 夜羽不禁气得直跺脚,这个轩王,真是太过分了,他就不能呆在一个地方好好的别动吗?每次都要自己绕一个大圈找他?看来,下一次,自己若是再找他,就得先去轩王妃那里找了。 山谷,夏依依冷冷的看着凌轩,没有什么好脸色,道:「你来我这做什么?」 凌轩谄媚着笑脸道:「我来看看你和宝宝啊。」 说着就朝炕上坐,夏依依一脚就将他给蹬了下去,恶狠狠的瞪着他道:「你给我滚下去,别想着爬上我的床。」 「我冷!」 他哆嗦着嘴唇,拿冰冷的手放在嘴边哈了一口气,将手伸过去摸了一下依依的脸蛋。 「你看,我没有骗你吧?我真的很冷。」 「你给我死开,冷死我了!」 夏依依的脸瞬间就被冻得颤抖了一下,牙齿都冷得打颤。恼怒的看着凌轩,拿手将死皮赖脸凑过来的凌轩给往外推。 凌轩给画眉他们一使眼色,她们二人眉梢一抖,连忙端着手中的针线篓子,搬了个小板凳退了出去,候在帘外。 她们一走,凌轩就更是没有个正行了,当即就快速的滚上了热炕头,一把将她给拥在了怀里,一手摸着她圆滚滚的大肚子。 一阵子没见,只觉得这个肚子又大了好多。现在一只手都摸不到肚子另一侧了。 隔着衣服,依依都感觉到一股冷气穿透了衣服,刺激得她的肚皮收缩了一下。 「冷,你离远点。」依依恼怒的瞪着他。 凌轩吐了吐舌头,将手收了回来,直接将冰冷的手伸进了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肚皮焐热。他嘴角笑得十分开心:「等我焐热了手,我就摸摸我们的宝宝。」 「你走,不准你摸。」依依板着脸道。 「呵呵!」他傻笑道。 等手一焐热,他就立即将手又摸上了她圆滚滚的肚子,饶是夏依依怎么掰扯,他都不肯松开了。 他将耳朵贴在了肚子上,再次感受着里面的胎动和胎心。 这一次,他听得十分的专注,片刻后,他抬起头来,认真的道:「嗯,不会有错了,真的是三个心跳,现在第三个心跳已经跳得比较有力了,宝宝可能长大一些了,所以,心跳更加清晰了。」 夏依依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哼道:「还用你来说?鬼谷子都已经再次给我把过脉,确定了有三个了。这不,画眉和凝香都已经在加班加点的赶工,多做两套衣服了。」 若不是凝香回来了,就光是靠着画眉一个人,还真的是要忙不过来了。 「让她们只用做前两个月的衣服就行了,等我们回了皇宫,我就让尚衣局给宝宝多做一些衣服,宝宝以后的衣服绝对会够的。」 依依摸着在肚子里头闹腾的孩子的部位,她想要换个姿势坐着,却是有些难以动弹,肚子实在是太沉重了。 凌轩连忙将她轻轻的抱起,换了一个姿势坐着。 「孩子没有多久就要生了,还来得及吗?」她问道。 他的眼眸弯起,内心一喜,知道她这是同意跟他回宫了。 「放心,我会加快速度的。一定给你们母子一个安定的环境。」 洞口,响起了一串脚步声,他听出来是夜羽的脚步声,便是连忙从炕上下来,站着等候夜羽。
第一百一十四章 借力打力(二更) 夜羽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坐在洞口小板凳上缝着衣服的凝香,他不禁有些生气,冷冷的道:「你在通天阁好好的当副阁主夫人不好吗?来这里被赶在洞口吹冷风?」 凝香立即站了起来,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走过去将夜羽身上的落叶拍了下去,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笑道:「不是,王妃对我很好,我和画眉平时都是在里头坐在炕上的,暖和得很。这是王爷刚刚才来了,所以,我们就出来一下而已。」 夜羽微微皱眉:「王爷是刚刚才来的?」 「嗯,才来了不过一刻钟。」 夜羽眉头微微,这么巧? 「你们都进来烤火吧。」里头传来了轩王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他们三人便是撩开帘子进来,夜羽看了一眼夏依依圆滚滚的肚子,视线便是落到了凌轩的脸上,道:「王爷,我们阁主让本座来转告你,他今天跟杀天霸比武的时候,掀开了杀天霸的面具,发现杀天霸就是你的五皇叔。先帝的亲弟弟五王爷。」 凌轩似乎并没有太过惊讶,眸子微微一眯:「果真是他!」 夜羽嵴背一直,疑惑道:「王爷早就猜到了?」 凌轩道:「之前有这个猜测,不过到底是猜测,并没有证实罢了。说起来,这个杀天霸跟本王还有不共戴天之仇。」 「你指的是他以前追杀你的事情?」 「不,本王年幼时说中的百花虫毒,就是杀天霸所下。」 「你如何得知?」夜羽惊讶不已。 「当年,制造百花虫毒的人乃是南艺的师父,据南艺所说,当年那个买百花虫毒的人,手心有严重的伤疤,似是坠崖而形成的,这一点与杀天霸的特点完全符合。而且,本王怀疑,先皇的钩吻之毒,也是杀天霸所下的。」 凌轩咬牙切齿的道,一想起当初自己所受百花虫毒的痛苦,他对杀天霸的怒意就翻腾不已。 夜羽微微点头若有所思的道:「如此说来,也是说得通的。只有他,才会对先皇及先皇的子嗣有如此大的仇恨,想要回来报復了。」 「现在既然阁主已经证实了这个消息,那我们也就更能把握好之后的计划了。」 「阁主说我们现在最好封锁杀天霸就是前太子的消息?」 「是,现在还不宜让安王知道杀天霸的身份,等过些时间再将消息传递给他。」 「好!」 「现在,我们要关注一下上官云飞那边的动静,如果他们跟安王他们打起来了,我们就出手帮一下安王。」 「帮他?为何?」 凌轩的眼眸朝着夏依依那儿瞟了一眼,眼底尽是柔情,「因为轩王妃月份大了,本王要尽快结束战争。」 夜羽垂首道:「是。」 凌轩看了一眼夜羽,见他依旧像是以前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凌轩眉心微微一皱,抿了抿唇,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是忍下了。 算了,等到以后再说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安王一直等着上官云飞过河去北方后,他好在后方掀了上官云飞的窝。 然而,上官云飞浩浩荡荡的带着兵马去了热河河岸的城镇驻扎了以后,不过时不时的朝着对岸射一两箭,就又回来歇歇的那种,半点没有打算真正的要带着兵马来一次勐烈的进攻攻入热河以北的意思。 也不知道上官云飞是没有这个本事打过去,还是他有其他的什么计划。 如此等了一阵子,也没有听到上官云飞打过河去的消息。上官云飞的兵马不过河,安王根本就不敢动手。 安王焦虑的在书房里踱来踱去,他已经等了够长的时间了,若是再等下去,他的那些兵马可就要养不起了。 毕竟他们被困在这么几个小小的城镇里头,粮草都快要吃完了,比不得上官云飞有那么辽阔的疆土可以养那么多的兵马。 他隐隐觉得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总觉得自己最近眼皮跳得厉害,心里也堵得慌,似乎有一场大阴谋正围绕着他而来。 「冰剑,你带人去查探一下,上官云飞究竟在搞什么鬼?」 「是!」 一天之后,安王见到冰剑有些神色慌张的打探回来了,安王的心也给提到了嗓子眼里了,连忙问道:「情况怎样?」 冰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焦急而紧张,狠狠的啐了一口:「王爷,上官云飞那个骗子,他本人根本就没有在热河河岸了,那里只是一些小部队而已,他已经悄悄的将大部队兵马化整为零朝着我们这边移了,现在,我们周边已经埋藏了很多兵马了,只怕,等他的兵马全都转移过来时,我们没有防备,会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的。」 安王吓得心脏都停跳了两个节奏,手也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快,快调集兵马,赶紧做好反击的准备。」 「是。」 冰剑连忙出去联络了东朔以前剩下来的大臣,将东朔的那些零零散散的士兵给集中了起来。 可是,他们的兵马都还没有调动好,上官云飞带着兵马突袭了安王所在的那个城池。 「不好,他们估计是有所察觉,这才提早发起了进攻。」 安王大惊,听着城门口传来的箭雨声音,他的手心有些出汗,赶紧骑着马亲自到城门口督战。 冰剑看着城墙外兇勐如野兽,浩浩荡荡如潮水的敌军,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十分担忧的侧脸看向安王。 「王爷,若是我们自己这么抵挡,怕是抵挡不住,还是得需要冥日会的帮忙啊。」 安王皱眉,自从上次跟杀天霸闹了一场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了。安王对杀天霸既敬畏,又防备。 他思考了一下,咬了咬牙:「去找杀天霸来帮忙吧。」 现在,也就只有杀天霸才能帮他抵挡住南青国了,只不过,他需要防着杀天霸在最后对他不利。 「是。」 半个时辰后,冰剑再次回来了,拱手道:「王爷,杀天霸已经同意帮你退敌,他已经动用了暗中的势力前往南青部队的后方,我们来个前后夹击。」 「好!这样就最好不过了。」安王心下顿即缓了一口气。 另一厢,杀天霸听到了探子传来的消息,不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以现在上官云飞的势力,光是他和安王的势力,怕是很难对付吧。 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原本,他是想着让上官云飞和阿木古孜的势力再互相削弱一点之后,他也就好对付上官云飞了。 可是没曾想,这个上官云飞的手腕如此强悍,竟然联合了通天阁快速的将阿木古孜给杀了,他保存了绝大的实力。 一想到通天阁,杀天霸的眼眸就眯了起来。 上次阁主来找他,不是还表现出了跟他们冥日会示好的信号吗?现在若是去找他,让他们出手帮忙,自己的赢面也就更大了。 「呦!稀客嘛!」 夜羽看着面前带着面具的杀天霸,即便知道他的身份是前朝太子,他也完全没有半点的敬畏之心。 夜羽咧开嘴夸张的笑着,眯缝着双眼看着他,整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玩世不恭的态度。 杀天霸冷冷的看着面前依旧画着红妆的夜羽,嘴角不禁抽了抽,这个阁主的口味还真是特别啊,竟然重用这样的人,若是他的手下有人敢化妆成这个鬼样子,天天穿得大红大紫的,他非得一巴掌拍死不可。 杀天霸冷声道:「本会首是来找你们阁主的。」 「有生意要让我们通天阁做吗?你跟本座说就是了,本座现在依旧是能做得了主的。」 杀天霸眼眸微眯,挑拨起来:「以前你们阁主受伤闭关了,这才让你完全做主,现在你们阁主都已经恢復了身体,怎么?你还想霸占着位置不撒手了?」 夜羽道:「你先说来听听,一般的事情,本座都能做得了主。」 「本会首要说的事情,能是一般的事情吗?你快点去叫你们阁主来,本会首可没有这么多时间跟你磨蹭。」 杀天霸怒道,一身的肃杀之气让周围站立着的那些分舵主都有些害怕的抖了一下。 夜羽却是不以为意的撇撇嘴:「你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就是想要借我们通天阁的势力打压南青国的兵马罢了。难道不是吗?」 杀天霸的眉头一皱,这个夜羽,倒是真的越发的让自己厌恶了。可是却是拿他没有半点办法,不过,夜羽能猜到他的来意,还真的有一点意外。 「本会首还真是有此意,怎么,你还能做得了主不成?」 夜羽满不在乎的扬眉道:「自然能,你开个价,我们就接了这个生意。」 「二百万两黄金,如何?」 夜羽道:「二百万两黄金,只够杀上官云飞一人的。还不够将他们的兵马击退的。」 「二百万两黄金,已经够多的了。」 「如今,本座也可以告诉你,当初阿木古孜的性命也是这个价。我们从上官云飞拿了二百万两黄金,本来还想赚上第二笔钱,可是他一直都没有过河去攻打西昌兵马,我们第二笔钱一直都没有赚到。」 「那就三百万两黄金,杀了上官云飞,再将他们的兵马削掉一半就可以了。」 只要上官云飞的兵马削掉一半,上官云飞一死,杀天霸就有十足的把握将剩下的南青国士兵给杀死。 「好!成交!」夜羽道。 虽然谈成了事情,可是杀天霸却有些不乐意,他好歹也是冥日会的会首啊,从等级上来说,可是和通天阁阁主一个等级的。 没想到来了通天阁,竟然连通天阁的面都没有见着,只能见着一个副阁主? 「怎么?你们通天阁看不起人吗?本会首来了,你们阁主都不出来见个面?」 夜羽道:「我们阁主一般不来这儿,都是寻个没人的地方练功去了的,本座有时候都找不到他。」 杀天霸对阁主的身份也十分好奇,便是挑拨离间道:「副阁主,你跟了你们阁主这么多年了,可曾想过你们阁主是什么身份吗?也许,他的身份可能会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呢,不然,他为何要一直戴着面具,就像本会首一样?」 夜羽的眉头微微一皱,心里不禁一震,杀天霸带着面具,是为了隐藏他是前太子的身份,可是阁主带着面具,又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呢?难不成也是东朔前朝第一个太子? 可是据说第一个太子同样掉下悬崖以后,却是被崖下的野兽吃掉了的,只剩下一些破碎的衣服、首饰、还有血迹在崖下,照理说不可能存活下来的。 难不成,那只是第一个太子为了煳弄众人,而使的一个障眼法? 一想到这,夜羽不禁惊得浑身一个激灵,倘若真的如此,那么阁主岂不是和杀天霸是同样的一类人,也是对东朔皇室充满了敌意,想要夺取东朔的皇权。 那现在阁主跟轩王走到一处,其实就是为了利用轩王,就像现在杀天霸利用安王一样? 杀天霸见到夜羽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便是知道已经说中了夜羽的心坎。 杀天霸见这里头还有别的人,他便是用内力传音给夜羽道:「就连安王前些日子都派人偷偷的来打探本会首的底细。夜羽,你也该去打探一下你们阁主的身份。」 夜羽听言,心中虽然也升起了这个想法,面上却是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冷冷的剐了他一眼。 杀天霸哈哈大笑了一声,道:「副阁主,黄金本会首今天只带来了二百万两的银票,剩下的一百万两,等你们办成了事再给。所以,你们为了能把事办成,最好是让你们阁主出面,才有更大的把握嘛。」 夜羽冷冷的道:「我通天阁怎么安排人员出任务,那是我们通天阁的事情。」 「这可不是一般的任务,万一失败了,可就不是三百万两黄金能赔偿得了的。」 杀天霸冷哼一声,一甩袖,将手背在了身后。 夜羽眯着眼睛看着他,也警告道:「我们通天阁从未失手过,你们冥日会若是不放心,大可以现在将钱带走,另找人去。」 杀天霸被他这么一怼,咬牙切齿的瞪着夜羽半晌,却是没有那个骨气带着钱走人。现在只能忍气吞声一回,毕竟还得依靠通天阁的势力呢。 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道:「你们最好现在就出发,上官云飞已经发起进攻了。」 杀天霸一走,夜羽就立即起身走到了密室,拱手道:「阁主,杀天霸果然来了。」 「嗯,接了生意吗?」 「接了。」 「那好,我们现在立即着人去帮他。」 夜羽有些疑惑的问道:「阁主,你既然已经料到了杀天霸会来找我们,你为何特意要属下去挡着他?你为何不肯当面跟他商谈?」 「杀天霸上次输给本阁主了,他心里必然是不爽快的。本阁主若是跟他直接商谈,说不定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了。」 夜羽并不太相信阁主的这一番说辞,他其实更加相信阁主是怕杀天霸会记面具被揭开的仇,也想要揭开阁主的面具,所以,阁主为了面具没有被揭掉,便是躲着杀天霸了。 夜羽想起了杀天霸的话,他便是斗着胆子道:「阁主,为何你一直带着面具?你能不能让属下看一眼?」 阁主冷冷的瞧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被杀天霸说动了?」 夜羽身形一顿,他和杀天霸谈话的时候,阁主可没有在那个山洞里,绝无可能会听到,没有想到,阁主竟然能猜得到他们之间谈了一些什么。 夜羽咬了咬唇,道:「阁主,属下这些年来,也确实很想知道阁主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你只需知道本阁主是通天阁阁主这个身份就行了,其他的,你不必知道。」 「那阁主当初为何要将我带入通天阁来,可是跟夜影被轩王带走有关?」 换而言之,阁主是不是想要利用他和夜影的兄弟关系,而让他从轩王府打听消息?只可惜,他和夜影的关系势同水火。 阁主的气息变得更冷,阴冷的目光刺向了他,深吸一口气冷冷的道:「你若是真想知道,等轩王当了皇帝以后,本阁主再告诉你真相!」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夜羽中毒(一更) 夜羽心中虽然有些不太满意阁主的这个回答,但是他却是不敢再多言,只得垂首应是。 不过,夜羽在心里却是有一种不太好的想法,他有些害怕阁主真的是前朝第一个太子,那么不就意味着他们要与轩王真正的为敌了? 这可与以前接生意刺杀轩王完全不一样啊。 夜羽突然之间有些难受,他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想要杀了轩王,至少,在他看来,轩王是个不错的明君。 「阁主要与我们一起去做这个任务吗?」 阁主垂首想了片刻,点点头,他还是亲自去一趟吧,确保能在这一次就将上官云飞给灭了。 那一厢,安王有些抵挡不住上官云飞的攻击了,他不禁暗暗思忖,杀天霸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帮他了? 「冰剑,为何杀天霸到现在都没有来?」 冰剑道:「王爷,之前他说的是带兵去后方拦截,他会不会是在后方等着啊?」 安王顿即气得直跺脚:「我们这里都抵挡不住了,上官云飞又不会往后跑,要他在后面一直躲着做什么?他就不能早些动手吗?冰剑,你立即去跟他说一声,让他们现在就动手。」 「是。」 安王有些忿忿的道:「本王就知道这个杀天霸没有什么好心,他肯定是想要我们跟上官云飞打得差不多了,他好出来坐收渔利!」 话音刚落,安王就见到了城墙下远远的出现了一支黑衣人,心下高兴至极,可算是盼到了援兵,可是定睛一看,怎么有些不对劲啊? 那群黑衣人里头,那一抹艷红色未免太过扎眼了吧? 「冰剑,你看看,远处那个红色身形是不是夜羽?」 冰剑朝远处眺望过去,看了一会儿,惊讶不已:「王爷,果真是夜羽。」 安王疑惑的看着冰剑:「是你找的通天阁?」 「属下没有。」 「那他们怎么来了?他们可是无利不起早的,我们没有出钱给他们,他们能出手?」 「王爷,会不会是杀天霸花钱请的通天阁?」冰剑皱眉道。 安王深吸了一口气,目前看来,也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可能的了。 可是杀天霸找通天阁帮忙,为何都不跟他先商量?还是说,杀天霸发现自己跟他不是一条心了,杀天霸就另外找了一个合作伙伴? 这么一想,安王内心的怀疑就更加加重了。 看来,这个杀天霸是真的想要当皇帝啊。 安王心道,等利用完杀天霸,就一定要先下手为强,早点杀了他。 片刻后,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出现在了城墙外,安王的眸子一缩,锁定在了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身上。 「冰剑,杀天霸可真是下了大价钱了啊,居然连一向不会亲自出任务的阁主都给请出来了。」 安王的嘴角满是嘲讽的意味,这个杀天霸,看来比他更迫切的想要赢下这一场战役啊。 冰剑这一看,可不是吗?连阁主都亲自出动了,想来杀天霸真是出了相当大的一笔佣金啊。 冰剑抿了抿唇,只得从好处劝道:「王爷,这个至少从目前看来,是对我们有利的。」 有了阁主亲自出面,他们肯定能赢下这场战役的。 安王眸光微微一暗,点了点头,道:「等会儿若是杀天霸也出手对付上官云飞,我们就立即下去动手。」 总不能把杀死上官云飞的功劳全都让杀天霸一个人领了。 「是!」 城墙下,上官云飞一见通天阁跑来杀他们的人,顿时就气得七窍生烟,前阵子他们还是合作无间,快乐交易呢,怎么眨眼之间就成了对立面了? 想来通天阁又接了冥日会和安王的生意了。 果然世间最奸滑的莫过于生意人了。 上官云飞跳脚道:「阁主,你跟我们谈的生意还没有做完了,你怎么能接了别人的生意来对付本皇子呢?你们未免也太不讲信用了吧?」 阁主道:「你们跟我们谈的第一个生意,杀了阿木古孜,我们已经帮你办完了。可是第二个生意,你们只是跟我们谈了,却并未付过一文钱,那个生意就是还未生效,怎么能说我们不讲信用呢?」 「我们很快就会把钱给你们的,你快些停手。」 「大皇子,你一直拖拖拉拉的不给钱,也没有再派人过来跟我们商洽,难不成,我们通天阁要一直被你们这么拖着不接生意了?」 上官云飞见这个势头,若是通天阁不停手,只怕他今天会葬身在此。 他咬咬牙道:「安王给了你多少钱?本皇子双倍给你,你立即帮本皇子对付他们如何?」 阁主眉头一弯:「这……」 夜羽飞了过来,咧着红唇笑道:「阁主,有多的钱赚,何乐而不为呢?」 上官云飞正高兴事情有转机呢,阁主接下来的话直接将他给泼了一大盆冷水。 阁主冷冷的瞥了夜羽一眼:「无论何时,我们还是要有契约精神。」 夜羽有些哀怨的看着阁主,你就没有看到我眼里开玩笑的意思吗? 现在来跟我说教要有契约精神,以前钟达花钱买轩王命的时候,阁主怎么就不讲究契约精神了,要他给了赔偿金,不接这个生意了。 青甫连忙挡在了上官云飞的面前,对阁主道:「阁主就不能手下留情吗?我们大皇子可从来未曾得罪过你们通天阁。」 阁主毫无表情道:「我们通天阁杀的那么多人里头,没有几个是因为得罪过通天阁才死的。」 上官云飞眼眸一眯,冷声道:「那就是没得谈了?」 「不错!」 上官云飞听罢,当即就举着剑对着阁主刺了过去,青甫也连忙举剑上前,夜羽嘴角一勾,飞身过去拿剑一挑,轻松的将青甫挡了开去。 青甫连暗夜组织里排行第二的天问都打不过,更别提能打得过暗夜组织里武功第一的夜影了。 夜羽自诩武功比夜影高,又怎会将青甫放在眼里?对付青甫之时,他几乎都只是用了七成功力而已,就将青甫给打得近身不得。 上官云飞咬牙独自一人对付阁主,打了十几招,一直都处于下乘,见自己武功不如他,若是再打下去,怕是会吃亏。连忙叫了一个将军和一个副将共同对付阁主。 阁主微微扬眉,笑道:「大皇子,你们三个人对付本阁主一个,未免也太看得起本阁主了吧?」 上官云飞冷哼一声道:「战场上,谁赢了才是真英雄!谁还会管你是几个打一个?」 阁主掂量了一下局势,虽然自己武功高,可是上官云飞的武功也不弱,若是再加一个将军和副将,自己怕是打得吃力,甚至还会打不过了。 阁主瞟了一眼还在玩猫逗老鼠的游戏的夜羽,压下了想要叫他帮忙的冲动,对着上官云飞轻哼一声,淡淡的道:「那你们三个一起上吧!」 他们三人也不多说废话,当即就挥剑朝着阁主齐齐的攻了过来,阁主轻喝一声,手中的剑一阵快速的翻飞,主要阻挡着上官云飞的攻势,而对于另外两人,他便是花了三分的精力对付他们。 几番打斗下来,阁主便是有些应付得力不从心了。 夜羽一见,连忙收起了玩耍的心思,集中精力对付青甫。 不过几招,青甫就被刺中了好几剑,他心中一惊,这个画着彩妆的男人好可怕。 正经的男人不正经起来很可怕,可是不正经的男人正经起来就更加可怕了。 夜羽身上的杀气也渐渐升腾起来,招招狠厉,每一剑都毫不浪费的在青甫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印记。 不过一会儿,青甫身上就已经被划得好像地球仪上的经纬线了。 不,经纬线好歹还是平平整整的。他身上却是纵横交错,没有一点规整可言。 青甫因着需要使出全部的功力,他的脸也憋得青紫,青筋暴起。 饶是如此,他依旧抵挡不住夜羽勐烈的进攻,不过三两下,他就被打得顾东不顾西了,下一刻,夜羽给一掌噼向了他的面门,他心里一惊,连忙双掌运足了内力去抵挡夜羽的那一掌。 他的内力弱,若是用一掌去抵挡,势必挡不住。 就在他双手都全力抵挡着夜羽那一掌的时候,夜羽另一只空闲的手快速的飞出了一支飞镖,精准而狠歷的对着青甫的心脏飞去。 青甫瞳孔一缩,慌忙腾出一只左手来,抵挡那支飞镖。 「轰!」 右手传来一阵剧痛,他一只右手抵挡不住夜羽强大的内力,已经被震得掌心粉碎,他凝聚在右手手心的内力也瞬间被击得荡然无存。 下一刻,夜羽的内力直直的噼向了青甫的面门,他还来不及做反应,脑袋便是已经四分五裂了。就连那飞出来的眼珠子里都带着巨大的惊恐。 夜羽收了内力,缓缓的落在地上,掏出一块洁白的手绢,扁着嘴巴有些洁癖的仔细的擦拭着他洁白修长手指上那些喷溅上的血迹。 擦了片刻,这才将染污了的手帕扔在了青甫已然破碎的脑袋上,转身飞向了上官云飞,加入了混战。 这一下,原本一对三的局面瞬间就变成了二对三,阁主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一个副将急匆匆的从后方骑马过来,焦急的禀告道:「大皇子,不好啦,杀天霸在后方袭击了我们的军营。」 「什么?」 上官云飞大惊失色,他们这次过来,只是派了三分之二的兵力,还剩下三分之一的兵力守在军营里的,原本他是做了前方必胜的打算的,即便是前方打不过了,还能让后方的部队过来救援。 可是现在,冥日会就相当于将他的退路给完全切断了。如果他前方兵败,后退就是一个死! 上官云飞咬咬牙,命令道:「快,本皇子拖住通天阁,你们赶紧攻城,杀了安王,一定要在杀天霸杀了后方的人赶来之前。」 「大皇子,我们不派兵去救援后方队伍吗?」那个副将大喊道,「若不是去救,肯定会被灭光的,冥日会带了很多人啊。」 可以说,这次冥日会将他隐藏多年的势力全都给暴露了出来,他将此次战役看成了胜利前的最后一击。 上官云飞大喊道:「不救了,我们若是派兵回去,这里就攻不下了,现在只能咬牙朝着前方走。快攻城!」 「是!」 那个副将大声应答道,连忙跑开了去跟其他的将军和副将传达命令,立即发起了勐烈的攻城攻势。 安王看了一眼下面那几个将领的武功,虽然武功比己方的将领武功高,却是比起他来,武功就要弱了一大截了。 他之前不敢下去打,那是因为他怕打不过上官云飞和那么的将领联合攻打他和冰剑,现在有通天阁拖住了上官云飞,他也就没有什么可惧怕的了。 安王冷哼一声,对冰剑道:「走,下去帮忙。」 「是!」 两人立即飞了下去,赶紧朝着那几个敌方将领攻打起来。 安王招招狠歷,每一招一式都像极了杀天霸,手起刀落之间,充满了肃杀之气,哪里还有他以前那副愚蠢、懦弱的影子? 不过片刻中,他就杀死了两个参将,集中精力对付那几个高级将领。 在远处跟上官云飞打斗当中的阁主看了一眼安王,冷笑一声,以安王运用那些招式的熟练程度,绝非是近期才会的,应该是自小就是学的这些招式。 难不成安王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跟杀天霸熟识了,杀天霸还亲自教他的武功? 一个念头不禁上升到了阁主的脑海里,若是安王从小就已经被杀天霸给利用了,那轩王中的毒,会不会就是安王给下的呢?毕竟安王要下手,比杀天霸下手方便得多。 上官云飞见阁主走神了,便是一个狠招朝着阁主刺了过去,阁主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气息袭来,便是飞快的闪开,利剑横扫,反攻了回去。 阁主暗暗惊出了一身冷汗,上官云飞这人还真是不可小觑,自己可是不能再分心了,便是跟夜羽交换了一个神色。 让夜羽先尽全力抵挡着上官云飞,他则是将那两个帮衬上官云飞的将领给故意引开来,单独攻打他们两个。 上官云飞见势不妙,便是要飞过去帮忙,可是却被夜羽给纠缠住了。 虽然夜羽杀不了上官云飞,但是拖延时间还是足够的。 不过十几招,阁主就将那两个将领轻松解决了。再度飞回来时,夜羽身上已经被中了几剑,当然,上官云飞身上也添了两处剑伤。 上官云飞一见阁主朝他飞过来,暗道不妙,他们二对一,自己必死无疑。 他当即从怀了掏出了一个烟雾弹,朝着夜羽砸了过去,趁着这阵烟雾便是快速逃跑了,又朝着夜羽撒了一阵暗器。 夜羽连忙一边用剑抵挡着暗器,一边快速的从烟雾里飞了出来,捂着肩头,对着已经跑远的上官云飞怒骂道:「你个狗贼,居然在暗器里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你也用?」 若是堂堂正正的武林侠士,自是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了,会被江湖人所不耻。这也就是为何南艺的武功和毒术极高,却被江湖人唾弃的原因。 但是在这战场上,活下来才是王道,上官云飞自然是怎么对自己有利就怎么来了。 夜羽快速的点了自己肩头上的穴道,防止毒液扩散,阁主飞快的跑了过来,正欲去追单独一人的上官云飞,若是此时追上他,他没有帮手,杀他也就容易多了。 阁主看了一眼夜羽的伤势,微微皱眉,停下了脚步,从怀里掏出了一粒解药。 「吃了,虽然不能将全部的毒解了,定然能缓解一些。」 夜羽接过来一看,眼眸一缩,解百毒丹?阁主怎么会有解百毒丹? 夜羽心中虽有疑惑,却是没有多嘴问,接过来一口吞下,头晕眼花的症状瞬间减少,不过这毒却是没法完全解掉。 「你先回去找鬼谷子解毒,这里交给本阁主就行了。」 「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上官云飞那贼子可是会使阴招的。」 「本阁主能行,这不是还有其他属下吗?你先走。」阁主命令道,看了一眼夜羽身上的毒伤,有些担忧和焦虑,语气也更加急切:「你快走,不然,你会死在半路。」 夜羽见阁主竟然如此关心他,心里一暖,鼻子一酸,一股久违的亲情感瞬间涌上了心头。 他咬了咬牙,说了句「当心」就快速的离去。 ------题外话------ 求收藏新文:战千里《纨绔王爷霸宠绝色医妃》 军医界翘楚一朝穿越,当个宫女优哉游哉!无奈和亲公主被杀,倒霉被迫替嫁拜堂。 倒霉催的茗熙这才发现,五王爷竟然是奄奄一息等着沖喜的?银针翻飞,救人一命,从此被纨绔放荡的五王爷惹得头痛欲裂,苦不堪言,且看她如何驯服。 「王妃,咱们去斗蛐蛐?」 「滚!」 「咱们去遛鸟?」 「滚!」 「那咱们去哪儿?」 「怡红院!」,茗熙笑得露出了无害的小酒窝。 五王爷青筋暴跳:「吴!茗!熙!」 他日,茗熙发现这个五王爷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放荡不羁的面具之下竟是高冷腹黑?茗熙两眼一翻几乎气昏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母子相认(二更) 阁主这才开始去寻找上官云飞的踪迹,却是见到上官云飞挟持着太皇太后出来了。 太皇太后许是这些日子里没有条件吃补药吃金丹的原因,身体愈发的不行了,已经完全站不住了,眼睛也快睁不开,完全就是一个将死之人,也就残存了这么一口气吊着性命罢了。 上官云飞对着安王大喊道:「安王,你可看清楚了?本皇子手中之人可是你的皇祖母。你还不速速退兵?」 安王瞧了一眼太皇太后,却是不理睬,继续挥着剑杀着那几个将领。 上官云飞被无视了,心中一恼,立即对着安王就开始道德攻击:「安王,你居然不顾你皇祖母的死活?你还有没有点人性?」 安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忘了当初杜凌志抓着上官琼威胁你的时候了?你的反应是什么,用不着本王来提醒你吧?一尸两命的事情你都干得出来,还好意思来说本王?」 上官云飞没有想到自己当初打赢了阿木古孜之后,从西昌人的手中将太皇太后给抢过来,就是为了在今天能跟安王谈判,结果这个安王根本就不把人质当人啊。 上官云飞一咬牙,将刀子架在了太皇太后的脖子上,对着安王恶狠狠的叫嚣道:「你快些撤兵,不然,本皇子就杀了她。」 这一次,太皇太后竟是出乎意料的没有向安王求救,似乎对自己的生死已经不在乎了。 阁主微微扬眉,以前太皇太后如此惜命怕死之人,现在竟然像个烈士一样? 太皇太后看着与以前判若两人的安王,心中便是已经有些明白了,知晓安王以前竟然全是做戏给大家看的。 太皇太后看着安王,勐然想起来一些什么事情,她看向安王的目光也冒出了火光来,气喘吁吁的恶狠狠的问了一声,只是她的声音太小,安王隔得又远,上官云飞不得不开口替她当传声筒。 「安王,她问你,先帝的钩吻之毒是不是你下的?轩王的百花虫毒是不是你下的?明安公主是不是你掳走的?」 安王冷笑一声:「你就揣着这些疑问下地狱去吧!」 上官云飞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有些「抱歉」的对着太皇太后道:「你关在牢里的时间太久了,什么都不知,本皇子告诉你,安王早就跟冥日会勾结在一起了,明安公主当初是被冥日会掳走的,自然也是安王的主意了。轩王的毒是不是他下的,暂且不说,但是先帝病危之时,只有安王一人在宫里,若说不是他下的毒,谁也不相信啊。」 太皇太后一听到明安公主是被安王指使掳走的,顿时就气得撕心裂肺了起来,朝着安王骂了起来:「你个不孝孙,明安公主可是你的姑姑,你竟然如此对她?」 安王唾弃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水:「你自己养了那么一个没有礼义廉耻的淫妇女儿,你还有脸说?」 太皇太后被他气得一口气上不来,翻了一个白眼,若不是上官云飞掐着她的人中,她定然会晕了过去。 上官云飞也不想跟安王再磨蹭时间了,便是恶狠狠的道:「安王,你究竟救不救人?」 安王嘴角一勾,冷笑一声,那双眸子看向太皇太后之时,散发着阴狠、痛恨、厌恶的情绪,以前太皇太后讨厌他的种种瞬间涌上了心头,这二十几年来所受的耻辱顿时爆发。 他恨太皇太后,他恨所有拿异样的目光看向他丑陋容颜的人,他想把那些人通通杀死。 他抢过一把弓箭来,搭上箭,拉满了弓就朝着太皇太后的心窝射去。 上官云飞一惊,随即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还真的是看低了安王,想不到人家恨不得让自己手中的人质死啊。 既然人质对安王构不成任何的用处,那也就没有必要拖着个人质了,上官云飞也就随着安王射杀了太皇太后。 两个黑影快速的飞过来,阁主拿剑横扫,便是将那支利箭给砍成两截,噼飞了开去。远处,杀天霸急急忙忙的飞了过来,落后了两步才赶到,一看到太皇太后没有被箭射死,缓了口气,感激的看了一眼阁主。 上官云飞饶有兴趣的看着跟太皇太后完全不搭噶的两人,他们怎么急沖沖的赶过来救太皇太后?不禁对他们面具底下的身份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上官云飞顿即觉得原本没有用的人质,又有了极大的用处了,连忙抓着太皇太后就往后退了一丈远。 他兴致勃勃的看着阁主道:「阁主,救太皇太后是他们给你的任务呢,还是你自己想救?」 阁主意有所指的道:「本阁主救她,只是为了送别人一个人情罢了。」 杀天霸眉头微微一皱,果然,这个阁主仅仅是上次见了他的真面容之后,便是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这才帮他救下了他的母妃。 上官云飞继续问道:「哦?送谁的人情?是他?」上官云飞拿眼瞥向了刚刚同样急切的飞过来的杀天霸。 阁主并未言语,杀天霸只得开口道:「我们冥日会既然要扶持先帝唯一的皇子继位,也就得救下太皇太后,才能对得起先帝。」 上官云飞冷笑道:「可是你所扶持的安王并不想要她活下来呢!」 杀天霸狠狠的剐了一眼安王,自己之前可是特意嘱咐过他要尽力救下太皇太后的,结果他倒好,不仅不救人,还要亲自射杀了太皇太后。 杀天霸的后槽牙不禁咬了咬,自己这些年来是不是把他培养得太过冷血无情了? 不过倒也是,安王都能在自己的指使下,对轩王和先帝下毒,他还不够冷血无情?自然对太皇太后这种原本就讨厌他的人更是能下得了杀手了。 安王收到了杀天霸的警告目光,愤愤的回望了回去,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现如今,任何一个阻碍他登基的碍脚石,他都要一一清除掉。 安王实在是有些想不通,杀天霸非要救下太皇太后做什么?之前所说的为了让他在东朔人面前表现出一个孝顺的好模样来,可是安王隐隐觉得这个理由并不是那么站得住脚。 杀天霸冷冷的看着上官云飞,道:「说吧,你要如何才肯放了她?」 上官云飞一见峰迴路转了,顿即就喜笑颜开了起来:「这样,你让你们的人让开,放我们走。」 上官云飞见今天这局势,若是硬打,是肯定攻不进城了,自己的后路,又被冥日会的人给切断了,只有先行回去,以后再想办法继续攻城了。 不,下一次,他要先跟通天阁联合起来,一起对付冥日会和安王。 他把这一次战事失利的原因归咎到自己想要省下那笔钱,迟迟不跟通天阁合作的原因。 杀天霸还未说话,安王就立即上前道:「不行,放你回去?哪儿这么简单?依本王看,太皇太后也活不了几天了。」 安王将目光转向了太皇太后,一脸阴险的怂恿道:「皇祖母,你看看这东朔的江山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啦?你若是能捨身取义,让我们毫无顾忌的杀了南青国这些狗贼,将来我们夺回了东朔,把你风风光光的葬在皇陵,你也才有那个颜面去见皇家的列祖列宗,不是吗?」 太皇太后看着一脸奸诈阴险的安王,他倒是挺会打算的,给自己戴上一顶忠贞为国的帽子,就想让自己自杀? 太皇太后对着他咒骂道:「我呸!杜凌安,你这个弒父杀君、毒害弟弟的恶魔,你这样的人不配当东朔的皇帝。」 安王狂笑一声,回嘴道:「太皇太后,你倒是来告诉我,我们东朔的皇室里头,哪个不是为了皇帝之位无所不用其极?」 太皇太后顿时就被他给怼得毫无反驳之力,先帝的皇位是杀了两任太子之后才得的,连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都下得了手,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与先帝不和的原因之一。 而杜凌志,背地里跟钟达联合对付轩王,她也不是不知道。 太皇太后哆哆嗦嗦的道:「轩王就没有残害过手足,也没有残害过先帝。」 甚至在先帝最后病危之前,先帝最信任的还是轩王。 安王冷笑道:「所以,轩王已经火化成灰了。」 心慈手软者,如何能活到最后呢? 太皇太后气得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心里虽然气极了,却是拿安王没有半点办法,可是若要她自杀,她也是绝对没有这个勇气的。 上官云飞可没有兴趣听他们在这里讲他们东朔皇室里的阴私之事,他心情暴躁的道:「你们究竟同不同意撤兵?」 「不同意!」安王斩钉截铁的道。 杀天霸开口道:「撤兵是不可能的,但是,用她的性命换你一条性命,倒是可以的。」 安王一愣,焦急的道:「怎么可以?他若是跑了,我们下次再想杀死他,可就难了。」 太皇太后有些惊讶的看着杀天霸,这个杀人如麻的杀手组织头目,竟然会在这个当口,为了救她一命,而一直努力的跟上官云飞交涉? 她不记得自己曾经给过杀天霸什么恩情啊!究竟是怎么回事?太皇太后已经完全懵掉了。 上官云飞迅速就找准了自己手中人质的作用方向了,原来自己之前找错了方向。 「杀天霸,若是放了她也可以,只不过,除了本皇子离开以外,本皇子还需要带走一半的兵马,不然,难保你等会儿不会在本皇子放了她之后反悔。」 杀天霸沉思了一下,道:「好,就如你所言。」 就算上官云飞带着一半的兵马走了,他也有那个本事以后再杀得他们个片甲不留。 安王愤怒的对着杀天霸道:「不行,她一个人,就换走了那么多人?我们这次机会难得,绝不能放他走!」 杀天霸看向安王,一脸怒气道:「怎么,你现在连你师父的话也不听了?」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师父?原来杀天霸竟然是安王的师父。 安王昂首,怒气回嘴道:「虽然你是本王师父,但是这打战之事关系到本王的江山,还是得本王亲自做主,难不成以后本王当了皇上以后,还得事事听从你这个师父的吗?」 「倘若本会首非要保下她一命呢?」 「你要保她可以,但是上官云飞的命必须得留下。」 他们几人全都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杀天霸和安王争执。 争到最后,安王气唿唿的道:「那本王就先杀了上官云飞再说。」 便是完全不管上官云飞的手中抓着太皇太后,便是直接朝着上官云飞刺了过去,上官云飞抓着太皇太后就往自己身前一挡,杀天霸见状,连忙上前去挑开安王刺向太皇太后的剑。 杀天霸怒道:「杜凌安,你好大的胆子!」 安王似乎根本就不听他的劝告,只管拿着剑要杀上官云飞,一边进攻,一边挡着杀天霸的剑。 打了一会儿,安王哪里是杀天霸的对手,竟是被杀天霸给阻挡了开来,完全近不了上官云飞的身。安王便是对站在一旁看戏的阁主急匆匆的道:「阁主,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杀了上官云飞?」 阁主双手环胸,耸耸肩道:「我们通天阁素来是收了谁的钱,就听谁的命令。我们可是没有收你安王半文钱啊!」 安王气得七窍生烟,便是对自己身后的冰剑和将士命令道:「快,射箭、射箭!」 「不许射箭!」杀天霸大喊道。 那些人可都是听从安王的命令行事的,在他们的眼里,虽然安王跟冥日会勾结在一起了,然而,安王才是他们的主子,而杀天霸只是跟他们一样,是替安王这个主子办事的。 那些人便是连忙搭弓就朝着上官云飞射箭射了过去,上官云飞见状,也连忙命令自己这方的将士朝着安王射箭。 这下,安王和杀天霸不得不停下了打斗,各自格挡着飞过来的箭支保命。 上官云飞知道安王是绝不会放他走的了,干脆就拿着太皇太后当人肉盾牌,不过瞬间,太皇太后身上就被射中了好几支箭。 杀天霸连忙朝着太皇太后飞了过去,帮她挡着那些箭,阁主眉心一皱,便是夺过一把弓箭,同时搭上了五支箭,朝着上官云飞直直的射了过去。 上官云飞一惊,正欲拿太皇太后挡箭,却是被杀天霸一剑朝着他的手噼过来,他不得不松开了手,下一瞬间,太皇太后被杀天霸一把揪走,上官云飞躲闪不及,肩上中了阁主一箭。 杀天霸抱着太皇太后就飞走,对阁主道:「杀了上官云飞!」 阁主悠悠的道:「你放心去,本阁主既然收了你的钱,就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上官云飞对着杀天霸大喊道:「杀天霸,他刚刚能一次射出五支箭,这可是暗夜组织里的天问才能射出来的,杀天霸,天问可是你们冥日会的叛徒啊!你快杀了他!」 杀天霸的身子一顿,看了一眼阁主,皱了皱眉,再看了一眼怀里流血不止的太皇太后,他咬咬牙,不理会上官云飞,点了太皇太后的穴道,减少血液流失,抱着太皇太后就跑了。 即便阁主真的是天问,他也不能现在就杀了阁主,这样,只会中了上官云飞的计。 杀天霸连忙抱着太皇太后就飞进了城池里,赶紧找到军医给太皇太后医治。那些军医一见太皇太后的伤势,只得连连摇头。 「会首,太皇太后的伤治不好了,她好几处都伤在胸口的要害之处,给她医治多有不便。」 毕竟太皇太后是女子,若是要拔箭,再缝合伤口,可是要解衣的。 杀天霸焦急的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忌这些?赶紧给她医治保命要紧。」 「会首,真的医不好了,若是只中了一箭,那还好说,可是中了这么多支箭,我们还没有拔出箭来,她就已经流血过多而死了,而且,也会痛死。」 他们只有普通的麻沸散,根本就没有像夏依依那样高效果的麻药,拔这么多支箭,太皇太后哪里承受得了那样的剧痛? 太皇太后身上哗啦啦的留着血,嘴角也唿唿的往外冒血,她十分疑惑的看着那个冰冷的面具,道:「不用救了,不过,你能不能让哀家死个明白,你为何要救哀家?」 杀天霸看向那些军医,最后一次问道:「真的救不了?」 那些军医无奈的摇了摇头,杀天霸苦涩难过的闭上了眼,片刻后,他抱起了太皇太后,就飞速的朝着外面跑去,跑了一会儿,跑到了一个安静的小林子,确保了周围没有人了,这才飞了下来,缓缓落地。 他恢復了自己的原音,低沉的道:「母妃,孩儿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 按照太皇太后现在的身份来说,应该称唿她为母后,可是杀天霸以前还在王府之时,太皇太后也不过就是一个妃子而已,并不是皇后。 因此,以前杀天霸在年轻时称唿她为母妃。这么多年了,他心里默默念的也是母妃。 太皇太后的身子一震,惊讶的看着面前的杀天霸,这声音,似乎有那么一些耳熟。 她喃喃的道:「你,你是?明儿?」 「是!」 杀天霸将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那张一半伤疤一半好的脸庞来,看着像是一个阴阳人。 虽然年岁过去,岁月在他的脸上镌刻了一道道深深的皱纹,鬓角的头髮也已经掺夹着白髮,可是他那副相貌早已刻在了太皇太后的心里,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太皇太后顿时喜出望外,高兴的道:「明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没有死,太好了,太好了。母妃这么些年来,一直在祈祷,希望你还活在人世间,那时候,没有在悬崖下找到你,母妃好希望你不是被野兽拖走了,而是你还活着。」 杀天霸哽咽不已,泣不成声,他的脸上,没有了平常的阴狠,却是有了昔日少时的温情。 「孩儿知道,母妃之后生了明安妹妹,你给她取名为『明安』,孩儿就已经知晓了母妃的心意了。」 「是,母妃在次年生下了明安,母妃心里总是幻想着她就是你转世投胎,再来当母妃的孩子,所以,母妃对她格外宠爱。可是母妃一边又总是渴望你没有死,母妃的心也很矛盾。明儿,你既然活着,你为何不来跟母妃见一面?」 「如果杜傲天知道我还活着,他会放过我吗?当初,可是他亲手将我给推下悬崖的。我凭着最后一口气逃出了那个悬崖,后来,我再回到京城时,母妃和外公已经在全力支持杜傲天了。我若是回来,又有什么用呢?父皇会让我这个毁了容的丑八怪当太子吗?绝对不会!而且,杜傲天这么心狠手辣,他一定还会对我再次下杀手的。」 「傲天的钩吻之毒,是你下的?」太皇太后有些心痛的问道。 「是,钩吻之毒是我指使安王下的,是安王亲手下到了杜傲天的茶杯里。」 太皇太后难过不已,再次问道:「那轩王的百花虫毒呢?也是你指使安王下的毒?」 「是!」 「那时候,轩王不过七八岁,你们怎么下得了手?你和杜傲天的恩怨,何苦要报復到一个孩子身上?」 杀天霸恶狠狠的道:「怪只怪轩王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展现出了惊人的武术天赋和权谋之术,我看得出来,轩王将来必定是个帝王之才,所以,只得杀了他。否则,他长大以后,我再去对付他,肯定对付不了他。」 「那明安呢?她是个女子,不会挡了你当上帝王的道,你为何不看在母妃的面上,放了她,你还掳走了她?她当时,可是身怀六甲啊。」 太皇太后心痛得嘴唇都哆嗦了起来。 杀天霸道:「我没有杀她,我把她和孩子安全的送到了西昌国皇后那里,皇后膝下已经没有子嗣了,只有这么一个孙子了,她为了她的地位,一定会保护好明安孩子的安全的。」 不过,他并没有说现在西昌国的人对于孩子是不是真的太子遗腹子的身份争论不休,也是怕太皇太后担心罢了。 太皇太后宽慰道:「那就好,那就好。母妃心里也放心了一些。」 太皇太后的血流的越来越快,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她虚弱的道:「明儿,母妃最后求你一件事。」 「你说。」 「当年的事,是傲天对不起你,可是跟他的子孙无关。安王他参与了杀弟弒父的事情,你若是要杀他,母妃也不好阻拦。可是启儿还小,他并没有参与任何事情,你能不能放过启儿。算是给傲天留下一个唯一的血脉?」 太皇太后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她强打起精神,恳切的看着他,「就当母妃求你了,也是最后一次求你了。」 杀天霸的眼眸眯了一下,心中有些忿忿的看着太皇太后,「你即便知道当初是他害了我,你到此刻,还想着要维护他吗?」 「明儿,傲天他是有错,母妃当年以为你死了,这才扶持他当上皇上的,母妃也怀疑是他杀了你,可是你人都没了,母妃只得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所以,你为了你的太后之位,为了钟家的势力,你选择了隐忍,选择了不告发他,还扶持他登帝?」 「是母妃错了,母妃知错了。可是你和他,都是母妃的亲生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两个无论谁死了,母妃都会心痛。可是,母妃不希望你带着仇恨过一辈子,他已经死了,他的儿子也死了,你就不能给他留个孙子吗?」 太皇太后伤心的道,沉思了一会儿,又降低了点要求,「哪怕你将启儿关一辈子都行,只求你留下傲天的一点点血脉。」
第一百一十七章 放下仇恨才能快乐(一更) 杀天霸吸了一口气,对太皇太后道:「我就没有想过要杀启儿,可是你如此偏袒傲天,让我难以接受罢了。」 「你不杀启儿,那就好。母妃去了地底下,也能对你父皇有个交代了。母妃并不是偏袒傲天,你和傲天都是母妃所生的,母妃都很爱你们,可是你们却自相残杀,唉……」 太皇太后长长的嘆了口气,皱了皱眉头,看向杀天霸,眼里流出一些伤心:「傲明,母妃没能再亲手做一桌饭菜给你吃,母妃实在愧疚,不过,能在死前,还能再见你一面,母妃也死而无憾了。」 「不,母妃,你不会死的,孩儿才跟你团聚,孩儿不想要你死,以后,孩儿会将你再接进仁寿宫享福的。」 片刻后,杀天霸见她的气息越来越弱,心里也越来越焦急了起来,连忙摇了摇太皇太后的手,焦急的喊了起来。 太皇太后努力微睁着眼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喃喃的劝道:「放下……仇恨,你……才能活得快……乐……」 这最后的一句话,似乎将她全部的气息都给耗尽了,她唿出了这口气后,再也没有吸入第二口气。她渐渐的闭上了那原本就虚浮的眼皮,安详的靠在了杀天霸的怀里死去。 她似乎只是安详的躺在他的怀里睡觉而已,可是她再也没能听得见杀天霸对她的唿唤。 她似乎走了,又似乎没走,她抓着杀天霸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想要将这重聚的一刻,留在永久。 「母妃,母妃!」 杀天霸焦急的唤了两声,摸上了太皇太后的脉搏,已然停止跳动。他不禁流下了两行清泪。 即便他从悬崖掉下,九死一生之时,他也未曾流过泪,这三十年,他受了多少苦,有过多少恨,他只在心里充斥着一个信念,那就是报仇、报仇,除了报仇,再无其他。 他的心中,唯一牵挂的,就是以前一直疼爱他的母妃。 现在,他的母妃亲口要他放下心中的仇恨,他深吸一口气,他以前的那些仇恨也由着杜傲天以及杜傲天所有的子嗣全都死去,而已经烟消云散了。 只是,母妃让他留下杜傲天的一点血脉,他怕是做不到了。 因为随着杜凌志、杜凌安的死,已经没有任何杜傲天的血脉留下来了。 杀天霸将太皇太后又带回城里安王所在的府邸,派了个嬷嬷小心翼翼的将太皇太后体内的箭支取下来,给太皇太后沐浴梳洗一番,洗去了身上的血迹,再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好像年轻时候在王府里时,母妃是那样的慈祥、美貌。 城门外,阁主和上官云飞已经激战了几十个回合了,双方也都受了伤,只是上官云飞受伤的状况更加惨不忍睹。 而安王,则是和冰剑联手对付着那些南青国的将领。 上官云飞渐渐地有些打不动了,无论是体力,还是反应度,都虚耗得跟不上节奏了。他发现面前的这个阁主体力似乎十分好,打了这么久,就像是还仅仅只是个热身而已。 像阁主这样的体力,似乎打上整整一天,都不带喘气的一样。像这样高的武功和耐力,据他所知,就只有战神轩王才能做得到。他便是打消了之前怀疑阁主是天问的念头,天问绝没有这么高的武功。 「你究竟是谁?」他咬牙切齿的对着那个面具下的人问道。 「等你死的时候,本阁主再告诉你。」他冷冷的道,再次对上官云飞发起了攻击。 不一会儿,上官云飞身上就又添了几处伤口,他已经无法再对阁主形成任何威胁了,只得边打边往后退,一边瞅着机会逃离。 阁主见他要逃,冷哼一声,眸光一寒,当即快速的飞了上前挡了他的去路,一阵勐攻之下,直接将上官云飞身上重重的砍了几剑。 阁主见上官云飞即便受到如此严重的伤,依旧死死的撑着,拿命抵抗着,对他倒也生出了一些敬意来。干脆来个狠招直接将他杀了,给他个痛快吧。 他使出一震勐击,便是一剑刺穿了上官云飞的心脏,飞身上前,靠近了他的耳朵,低沉而阴冷的只用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信守承诺的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大皇子,你在南青国杀了上官云礼和上官雪的手法,在本阁主看来,并不高明!」 上官云飞的眸子瞬间睁大,难怪之前在南青国点了上官云礼穴道,让上官云礼没有办法躲避上官雪刺过来的剑时,觉得远处有一道阴狠的目光看着自己,原来,那道目光真的是他。 「你没死?……」 他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的阁主,他瞬间知晓了阁主的身份,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心脏就已经被阁主给搅碎了,一下子就断了气。 阁主在上官云飞的身上掏了一下,抢夺了一些东西揣进自己的怀里,便是快速的拔出了剑,闪到一边,躲开了那喷射而出的鲜血,上官云飞的尸体轰然倒地。 安王一见上官云飞死了,立即对着南青国的将士喊道:「你们的大皇子已经死了,你们还不快快投降?」 那南青国的将军大喊一声:「别听他的,投降也是个死,赶紧杀,杀光他们,我们才能活。」 那将军兇狠的朝着安王攻击了过去,安王见阁主空闲下来了,便是立即喊道:「阁主,快来帮忙啊。」 阁主淡淡的看了一眼城墙外南青国是士兵的尸体,差不多已经死了一半了,自己跟杀天霸签订的契约已经完成了。 阁主冷冷的道:「本阁主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从不做亏本生意,现在就得撤退了,安王,你自己慢慢打吧。」 安王看了一眼这战场上的格局,即便阁主带人撤退了,他也能赢下这场战役了,便是只得咬了咬牙,由着阁主带人走了。 阁主当下放了一个信号弹,那些通天阁的黑衣人便是像一阵黑旋风似得,迅速的将地上死去的黑衣人同伴背着就离开了战场。 地上再也没有一个黑衣人的影子,就好像他们从未来过一般。 阁主刚刚离开不久,冰剑就从后面追了上了,阁主嘴角微扬,停了下来,等着他。 冰剑恭敬的对着阁主的背影拱了拱手,道:「阁主,安王有个话要问你。」 阁主冷冷的道:「是不是想跟本阁主打听杀天霸的身份?」 「阁主料事如神,在下佩服。」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通天阁的规矩,我们不送消息,只卖消息。」 「我们自然知道,在下已经带了银票过来。」 冰剑将厚厚的一沓银票送上,阁主转过身来,瞟了一眼这个厚度,满意的点了点头,接了过来。 阁主直接用内力传音给他道:「太祖皇亲封的第二个太子杜傲明!」 冰剑瞳孔一缩,好似一道惊雷噼中了他一样,他瞬间瞭然,为何杀天霸要拼死救下太皇太后的原因了,原来是他的母妃。 那这么说来,杀天霸并不是为了让安王继位,而是杀天霸想要重新夺回东朔的皇位,这一切,都是杀天霸的阴谋,安王只是从小被杀天霸给利用的一颗棋子。 冰剑嵴背一直,对着阁主拱手道:「多谢阁主。」 说罢,带着这个消息快速的折转身子回去了。 杀天霸命人将太皇太后梳妆打扮后,就放在床上躺着,命人看守着,便是出去继续打战,只能打了战回来再给太皇太后筹备后事了。 有了杀天霸的加入,那些南青国的将领几乎没有挣扎太长的时间,就被杀天霸给杀死了,这一场战役,也在天黑之前结束了。 他们二人这才收了兵回去,草草的给太皇太后准备后事,一边又带着兵马继续派人去追剿那些南青国的残余势力。 另一厢,夜羽跌跌撞撞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飞上了山谷,因为用了轻功,他的毒液扩散得极快,刚到了大洞口,他就晕了过去。 站在洞口值守的红菱一惊,立即将夜羽给背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喊道:「谷主、王妃、凝香,你们快出来,夜羽中毒了。」 第一个从屋里冲出来的人便是凝香,她一见到夜羽整个脸都因为中毒而乌黑了,她瞬间就被吓得手忙脚乱了起来,连忙跑过来搭把手,扶着夜羽快速的朝着鬼谷子的洞口走去。一边大声喊道:「夜羽,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夏依依皱了皱眉,扶着自己那个大肚子从炕上慢慢的挪了下来,在画眉的搀扶下,紧随其后的朝着鬼谷子那儿赶去。 凝香和红菱七手八脚的将夜羽给放在了鬼谷子的洞里铺在地上的床铺上。 鬼谷子自从有了炕以后,就将通天阁赔给他的那套新床褥垫在了炕上。 因着总是有伤患往鬼谷子的洞里送,鬼谷子便是将原先那套旧的床褥铺在了地上,以免再有伤患送过来时会弄脏了他的新床铺。 凝香焦急的将鬼谷子拉过来,恳求道:「谷主,夜羽中毒了,你快救救他。」 「老夫知道他中毒了,还用得着你来说?」 鬼谷子扁了一下嘴巴,看了一眼夜羽的伤势,把了一下脉,不禁深深的皱了一下眉头,连忙翻了个锦囊出来,拿了一粒药出来给夜羽吃下,又快速的在夜羽身上扎了下针。 凝香见鬼谷子神色紧张,凝香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里,道:「谷主,夜羽他怎样了?」 鬼谷子皱眉道:「情况不太妙啊,他中的可是南青国的毒,有些狠毒。」 「你没有解药吗?」 「这个解药,老夫倒是能炼制得出来,只不过,炼药的药材十分难得,有些药材只有南青国才有,而且即便是炼出解药来,还需要一个药引子。」 「药引子?什么药引子?」 「一种南青国的花,名为『半夜红』,这种花极难得成活,我们东朔可是没有这种花,只有南青国才有,而且,听说培养这种花还需要特殊的培养方法才能培养得出来。如果你们想要这种花,只能去南青国找了,不过,夜羽怕是等不了这么久的时间。」 凝香立即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恳求道:「阁主,求求你救救夜羽,救救他好不好?」 鬼谷子嘆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夫也无能为力啊,老夫现在只能用药物暂且控制他的毒,除非你们将药材给老夫,老夫才能炼出解药来,不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而且,他事先吃了解百毒丹,这才活到这个时候,不然,他早就死在路上了。」 「难道,就没有办法救他了吗?」凝香立即又对着夏依依跪了下去,焦急的道:「王妃,求求你,救救夜羽,他上次害你的事情,我跟你道歉,求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出手救救他。」 依依让画眉将凝香扶了起来,道:「上次的事情,我都说了不计较了,你以后就别再提了。只是我对解毒并不懂,没法帮你啊。」 「可是上次我中了蛇毒,你帮我解了毒啊。」 「那是因为我有抗蛇毒血清,这是专门治蛇毒的药,至于其他的毒,我也不会解毒啊。」依依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道:「要不,给他换血?」 「换血?」 「是啊,现在若是想要快速的消除他体内的毒素,最快的办法就是换血了。把他的毒血抽出来,然后再输一些相同血型的血液进去。」 「好,那就先用这个办法缓解一下他的症状。」凝香道。 依依点点头道:「那行,我就试试看。」 依依将夜羽的毒血抽出来,又给他输了新鲜的血液,如此输了两次,便是停下来了。道:「先这样吧,也不能把他体内的血全都换一遍,以免有排斥的现象。现在中毒症状已经减缓了很多,让鬼谷子先用他的丹药给夜羽解毒,现在,缺一些什么药材,我们也可以赶紧去搜集。」 鬼谷子上前把了一下脉,捋着花白的鬍子道:「嗯,现在他的中毒状况已经减了很多,这样,老夫写一个药材清单,你们按照这个单子去备药。」 「好。」依依道。 鬼谷子的药材清单还没有写完,阁主就从外头走了进来,从怀里掏出了几个锦囊,交给了鬼谷子道:「你看看这些里头可有解药?」 这些锦囊正是阁主之前从上官云飞的身上搜出来的。 阁主在锦囊里一顿翻,掏出了一粒丹药来,兴奋的道:「这个就是解药了。」这也就好了,不用炼解药了。瞬间,他又哀嘆了一声,只是可惜没有药引子,得有药引子才能给他治病。 阁主不以为然,那有什么困难的:「什么药引子?本阁主立即让通天阁去找药引子就行了。」 「这个可不好找啊,半夜红,花如其名,它的花期只有半夜而已,所以,极难找到这种花。而且,只在南青国才有,又需要特殊的培育方法才行。」鬼谷子道。 「没事,本阁主立即派人去找,一定能找得到的。」 凝香道:「秦礼不是也在这儿吗?找他问一问,他一定知道南青国哪儿有的。」 片刻后,秦礼甥舅便是被凝香带了过来,秦礼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夜羽,淡淡的道:「半夜红,本太子知道,这种花别的地方很少,甚至没有,不过,我们南青国皇宫里头就有这种花,只是偶尔皇室里的人为了夜里赏花,才会临时种这种花。平时不会种这种花的,因为这种花的种养方法太过骇人听闻。」 「老夫以前就听说过这种花的种养方法十分特别,却是不知道究竟如何特别,你倒是快点说说看啊。」 鬼谷子瞬间就来了兴趣,立即催促着秦礼继续说下去。 秦礼不禁白了他一眼,对鬼谷子这种老了还不沉稳的性子有些无语。 鬼谷子当作没有看见这道白眼,对面前这个老气横秋的小少年继续催促道:「快点讲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他是你亲生父亲(二更) 秦礼挺直了嵴背,一副老气横秋的小大人模样,慢悠悠的道:「我们南青国宫里有个严酷的刑罚,一些犯错的宫人就会被拿去种植半夜红,因为,这种半夜红它不生长在土壤里,只生长在死去的人肉里。如果你们要拿它入药的话,最好是用患者亲人的新鲜血液每天浇灌。」 「啊!」 夏依依不禁吓了一跳,尖叫了出来,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花呢,简直是恐怖啊,这种花未免也太过妖异了吧?而南青国居然真的用人肉和鲜血去种植这样的花,也是够残忍的。 夏依依这么吓一跳,她那个圆滚滚大肚子也跟着颤抖了一下,看得画眉一阵胆颤心惊,连忙伸手去捧着她的肚子,生怕她肚子里的孩子会因此而蹦出来。 阁主有些不悦的扫了一眼秦礼:「你下次要说这些吓人的事情时,不要当着王妃的面说,当心惊了胎像。」 秦礼冷冷的回嘴道:「本太子之前都已经说了种植方法骇人听闻了,她自己不知道迴避一下,还站在这里听,这是她自己的问题,你还来责怪本太子?」 阁主被这个小鬼给气得咬牙切齿,冷哼一声道:「若是你把她吓出个好歹来,你看轩王怎么揍你!」 「那是轩王的事,那也用不着你来操心!」秦礼对阁主毫无惧意,冷冷的回道。 阁主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将一块兵符拿出来在秦礼面前一晃,道:「小子,你是不是不想要南青国的兵符了?」 秦礼眼前一亮,惊讶的抬头看着身材高大的阁主道:「你从哪儿得来了?」 「本阁主刚刚杀了上官云飞,灭了他一半的兵马。这会儿,他带着去攻城的兵马只怕已经被安王给灭了。你若是想要将他剩下的其余的兵马给留下来自己用,你就赶紧拿着这块兵符,亮出你前朝太子的身份,赶紧把兵马带着回南青国夺回皇权,别在这东朔瞎闹了。」 「那好,你赶紧把兵符给本太子。」秦礼急迫的伸出了手就要抢那块兵符。 阁主倏的将兵符给收了回去,冷声道:「那是你们南青国的事情,用不着本阁主来操心,这块兵符,就烧了吧。」 他一甩手,快速的将那块兵符就朝着炕里烧得正旺的火炉子里扔了进去。 秦礼眼眸一缩,飞快的朝着火炉子的方向飞了过去,在兵符离火还差一寸的距离时将兵符一把抓到了手里。 阁主眼眸微眯,「小子,深藏不露嘛,小小年纪,功夫倒是不错。」 秦礼起身,从容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淡淡的道:「虽是不错,但是轩王在本太子这个年纪的时候,武功比本太子高了许多。」 不过,等他长大了,武功一定会比轩王的武功高的。 他心里如此暗暗的想着,却是不敢再将这句话说出来了。 阁主道:「你们两个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南青国那边的旧部也都给你们联络好了,现在正是时机,你们赶紧带着东朔还剩下的那些兵马快点回国去,本阁主会派人帮你们的。」 「那轩王呢?」 「他也会派部队去支援你们,但是,主要还得靠你们自己,我们都已经这么帮你了,你若是没有这个本事夺回皇位,你也就没必要再夺位了,就算你夺回来,也坐不稳。」 夏依依的嘴角不禁抽了抽,这个阁主,嘴巴也挺毒的啊,竟然当面这么讽刺别人坐不稳皇位? 秦礼冷哼一声,望着阁主,眼里闪着坚毅的光芒,在炉火的映衬下,光芒更甚。 他一字一句坚定的道:「本太子一定会夺回皇权,你就看好了!」 这话,像是在跟阁主打赌一样。 阁主微微一震,他似乎在秦礼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幼时的影子,也是这般坚毅、自信,有着雄伟壮大的志向。 阁主微微颔首,道:「原本本阁主是想让夜羽亲自送你去南青国的,但是现在他病了,也没有办法送你去了,只能让本阁主的其他属下陪你一块去了。」 凝香上前对秦礼请求道:「太子,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半夜红?」 「好。」秦礼点点头,跟着他舅舅沈铎一块下山去了。 依依看了一眼阁主身上的剑伤,道:「你受伤了,不如现在就让谷主给你医治一下伤口好了。」 阁主连忙拒绝道:「不必了,都是些皮外伤,本阁主随便找个大夫医治就行了。」 「这里有现成的大夫给你医治,你还捨近求远?再说了,那些大夫的医术也没有鬼谷子的医术好啊。」 「不必了。」他再次拒绝道。 「你若是不放心鬼谷子的医术,那就让我亲自出手如何?」依依眯着眼睛道。 鬼谷子当即就跳起脚来,指着依依的鼻子骂道:「丫头,你说什么呢?什么叫做不放心老夫的医术,你就出手啊?老夫的医术怎么就不放心了?」 夏依依的眉头跳了跳,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生怕暴跳的鬼谷子会不小心撞到她的肚子,而且鬼谷子的个子矮,万一伸出来的手戳着她的肚子了呢? 呃……也没有这么矮啦,不然不就成了白雪公主里的小矮人了? 她咽了咽口水道:「你别激动,别激动啊,我不过就是觉得我在处理外科比里好,而你呢,内科好。咱们扬长避短嘛!」 鬼谷子白了她一眼,对着阁主道:「你当真不用我们帮你处理伤口?」 「不必了。」 阁主冷冷的道,转身往外走,走到洞口,又偷偷的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夏依依的肚子,似乎又大了一些。 夏依依侧头回望了他一眼,他连忙转头赶紧朝着外头走去。 依依撇了撇嘴:「要看我的肚子就大大方方的看嘛,还偷偷摸摸的打量做什么?」 画眉道:「王妃,他一个男子盯着你肚子看,那多无礼啊,自然是偷偷打量了。」 依依耸耸肩,他好奇而已,看个肚子又没什么,哪里用得着如此? 依依宽慰了凝香一阵,便是在画眉的掺扶下回了自己洞里,独留了凝香照顾夜羽。 杀天霸正忙着太皇太后的丧事,神情悲痛,冰剑缓缓的朝他走了过来,面带敬意的拱手道:「会首,安王有事跟你相商,让你去书房找他。」 杀天霸点点头,朝着火盆里再扔了一些纸钱烧了,这才起身朝着书房走去。 走到书房,他看了一下,安王并没有在书房里,只有启儿一个人坐在书桌那里温课。 杀天霸走了过去,看了看安王在温课的书,道:「你的课温习得如何了?」 「回师爷爷的话,我已经温习好了,本来要走了,父王刚刚有事被别人叫走了,他让我在这里等你来,他说他等会儿就会来的。」 「嗯,好,那我等他一会儿。」杀天霸点点头,对启儿道:「你把你刚刚背的这篇文章背给我听,我看看你温习得好不好。」 「行,我背给你听。」 启儿将书本交给了杀天霸,杀天霸微微一笑,将书本合上了,这篇文章在他幼时也早就背过了,直到现在都还记在脑海里了,根本就不需要看书。 他的功课一向都很好,所以父皇当初十分欣赏他,才封了他的太子之位。 启儿递上了一杯茶,脆生生的道:「师爷爷请喝茶,边喝茶边听启儿背书。」 「好,好。」 杀天霸笑眯眯的接过了茶盏,一边听着启儿背书,一边喝茶。 等听完启儿背的书,他的那杯茶也喝完了。他满意的点点头,将茶杯放下,抚着启儿的头道:「好,好,你背书背得不错,将来必成大器!」 他真心觉得启儿是挺聪明的,只不过,启儿这个相貌也太随他那个丑陋的祖母了,若是启儿长了一副英俊的容貌,那就再好不过了。 「多谢师爷爷的夸赞!」 启儿昂起了那张高兴的笑脸,他的那双细细弯弯的眸子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父王很少夸赞他,甚至总是批评他,只有母妃和祖母才会夸赞他,现在,又多了一个师爷爷夸赞他,他的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 杀天霸见他高兴,心里也更加高兴了,抚着他的头道:「好,以后师爷爷再教你武功,你一定会文武双全的。」 「好,多谢师爷爷。」启儿笑道。 安王此时走了进来,挥了挥手,让启儿出去,启儿便是对着杀天霸点了点头,朝着门口走去。 「啊!啊!」 杀天霸的脸色突然之间变得狰狞难看,他温柔的眸光突然变得冰冷绝情,直接朝着正走到门口的启儿袭击过去。 安王上前挡住了杀天霸的袭击,一把将杀天霸给推到了书桌那头去。 启儿吓了一跳,回头看向杀天霸。 杀天霸难受的捂着肚子,恶狠狠的看向启儿,用手指着他,咬牙切齿的道:「启儿,你居然敢在茶里下毒害我?」 启儿慌忙的摆了摆手,脸色吓得苍白,解释道:「不是我,我没有下毒,我没有下毒。是父王说让我等你来后就给你送杯茶喝。」 启儿说到这儿,眼眸突然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父王,他连连摇头,似乎有些不认识眼前的安王一样:「是你?你为何要利用我毒害师爷爷?」 杀天霸气得指着安王咬牙切齿道:「安王,为师教了你二十几年,你居然利用启儿来毒害我?你为何要毒害我?我自问并没有亏待过你!」 安王冷哼一声,他的脸上泛起了阴险的笑意:「因为本王从未给你斟过茶,如果本王给你斟茶,你必定会心生疑虑,也不会喝茶,只有让启儿来给你斟茶,你才会毫无戒备的喝下去。」 「你为何要毒害我?」杀天霸气得发抖,咬牙质问道,双眼恨恨的盯着他,伸出了一只手讨药:「你给我解药!」 「解药?没有解药,你中的可是这世界上的剧毒,钩吻。说起来,这钩吻可还是你去寻了这个毒药给本王的呢,本王上次并没有全都用在杜傲天的身上,还留了一些,让你们兄弟俩以同样的方式死去,也是一种缘分呢。」 安王开心的笑着,脸上那些横肉也放肆的抖动着,就好像是一大摊猪肉在案板上油腻腻的晃着一样噁心。 杀天霸的瞳孔一缩,兄弟俩? 「你何时知道我的身份?」 「今天才知道。本王就说呢,你跟太皇太后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怎么会拼死拼活的要去救太皇太后,本王对你的身份早先就已经起疑了,今天就更加起疑了,便是找了通天阁阁主买到了你身份的消息,这才知道,原来你就是太子杜傲明。」 「我是杜傲明没错,可是我也跟你说过,等你登上皇位的时候,我就会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的,你为何等不及?」杀天霸悲痛的训斥道。 「等到那个时候?你别以为本王猜不透你的目的,你不就是想要先利用本王的身份,拉拢东朔的大臣和将士来帮本王夺回东朔的皇位,然后,你就好杀了我,公开你是前朝太子的身份,你就好当皇上了,是不是?而且,你还觉得我已经不受控了,你就想要杀了我,然后假装扶持启儿登基,你掌权后再杀了启儿,是不是?」 安王愤怒的咆哮着,看向杀天霸的眼光中充满了恨意和怒意。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信任的师父,竟然是想要利用他夺得皇位的敌人。 杀天霸连连摇头,忍受着剧痛,痛苦的道:「不,你误会我了,我是前太子不错,可是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当皇上,我是真心的想要扶持你当皇上的,我没有想过要杀了你,更没有想过要杀了启儿。」 「是吗?五皇叔?你策划了这么多年,你利用本王毒杀了父皇和轩王,又推翻了杜凌志的皇朝,你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重新夺权吗?你那么恨杜傲天,还能让我活着?」 安王冷哼一声,上前对着杀天霸就是一脚,将他狠狠的踹翻在地,「你想杀本王,本王也就只好先下手为强了。反正现在上官云飞已经被杀了,本王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对手了。」 「这是怎么了?」 太妃和安王妃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屋里头的情况,有些狐疑的问道。 太妃见杀天霸中了毒,疼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连忙沖了过去,将他扶起来,对着安王吼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安王有些厌恶他这个母亲,有些嫌恶的瞪了她一眼,道:「你搂着他作甚?男女授受不亲。本王给他下毒了,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杜傲明,你夫君的亲弟弟。他是回来报仇的,本王若是不杀了他,他一定会杀了本王和启儿。」 太妃十分震惊的望着安王,瞳孔一缩, 怒不可遏、痛心疾首的吼道:「你怎么能杀他,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一句话,震惊了一屋子的人。 安王肥胖的身子抖了抖,往后连连退了两步,他一直都认为他是杜傲天的儿子,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的父亲竟然是杀天霸! 他惊恐的看着太妃,脸上的神色变了变,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是本王的父亲?」 杀天霸的毒发得很快,浑身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他气若游丝的将事情娓娓道来。 「当初,我被杜傲天刺了一剑给推下悬崖之后,我凭着最后一点毅力跑出了那个悬崖,后来,被你母妃给救了。之后,我就故意安排了你母妃去王府里倒夜香。那天,杜傲天喝醉了酒,又被下了媚药,我就将他给拖到了茅厕,伪装成是他跟你母妃欢好的样子。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碰过你母妃。再后来,你母妃生下了我的孩子,我让她抱着孩子去王府认杜傲天为父。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解散冥日会(一更) 「哈哈!哈哈!原来,阴谋从我出生之前就已经开始了,我竟然是你们两个的孩子,哈哈!」 安王有些丧心病狂的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大哭了起来,他的眸子通红,接着,他的眸光里泛着极强的愤怒和恨意,对着杀天霸大吼了起来。 「你就算要实施这个阴谋,你就不能找个漂亮点的女人吗?找上她这么一个丑八怪?害得我这一辈子都因为这副丑容貌而抬不起头来?」 太妃痛苦的侧脸低下了头,她知道,安王素来都讨厌她,没想到已经讨厌到这个地步,都不想认她为母妃了。 杀天霸道:「她虽然丑陋,可是心地善良,若不是她救了我,我早就死了。」 「所以,你就以身相许娶了她?」 安王怒气沖沖的道,望着杀天霸的目光也越发充满了恨意。 「你既然要报仇,那天他喝醉了酒,你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杀天霸道:「我要的不仅仅是他的命,我要的是整个江山。如果他死了,父皇就会将皇位给别的皇子。所以,我还要借他的手除了别的皇子,等他当了皇帝以后,我再培植势力从他手中夺回皇位。可是如今我已经老了,我便是想着让你当皇帝,反正即便是我当,这皇位终究要传给你的。」 「那你以前为何不告诉本王你的真实身份?」 「我是担心消息泄露,那些人若是得知你不是先帝的儿子,他们是不会拥戴你登基的。所以才决定等你登基以后再告诉你真相,可是你却不理解我的苦心!」 杀天霸后悔不已,若是早知道安王如此心狠手辣,对他起了疑心就会立即下杀手,半点不顾师徒之意。 倘若时光倒流,他是绝对不会将安王教得如此狠辣绝情,他也宁愿早些告知安王自己的身份。否则,自己也不会经营策划了一辈子,却死在了自己亲儿子手里! 安王妃十分震惊这个炸雷一样的消息,身子震了震,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同床共枕的夫君,用愚蠢的外表怯懦的性格欺骗了她九年,他竟然从小就跟杀天霸勾结在一起了。 而且,他居然是杀天霸的儿子。 安王妃咬了咬牙道:「既然误会解开了,你就赶紧给他解毒啊。总不能亲手杀了你父亲吧?」 安王剐了她一眼:「钩吻之毒,无药可解,本王没有解药。」 「钩吻?你怎么会有钩吻?」 安王妃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仿若看着一个恐怖的怪物一样看着安王,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一个不防,便是踩着了启儿的脚。 安王妃连忙将启儿给护在了怀里,生怕安王会害启儿,她望着安王的眼神都闪烁着畏惧的光芒,她哆嗦着苍白的嘴唇指控道:「先帝是被你毒死的?」 安王冷哼一声:「是!」 事到如今,他已经无所畏惧了,让他们知道又何妨,反正现在这天下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敌人能阻挡得了他了,能阻挡他的人都已经死了。 安王妃顿觉唿吸一滞,心脏勐地收缩了一下,手指不自觉的紧了紧,咬牙道:「你怎么下得了手?」 「先帝又不是本王的亲生父亲!」安王大言不惭道。 安王妃立即戳破了他的假面目:「可是你今天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以前你对先帝动手的时候,你以为你就是先帝的亲生儿子啊,你当时居然能对你自己的『生父』下手,你的心可真够狠的。」 安王昂着脖子,双眸泛着嗜血的红光,咬牙狰狞道:「就算是生父又如何,先帝压根就没有正眼瞧过本王,他也根本不喜欢本王,他从没想过要将皇位传给本王,他就该死!该死!」 启儿不禁害怕的发抖,缩在安王妃的怀里害怕的看着安王,他觉得眼前的父王真的很可怕、很陌生,就像是一个杀人狂魔一样。 启儿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向敬重的父亲竟然是这么的阴狠歹毒,六亲不认。 杀天霸疼得十分难受,微微扬手,招启儿过去。 启儿咬了咬唇,有些害怕毒发的杀天霸,安王妃见状,便是将启儿给送了过去。 杀天霸将自己身上的那把剑颤抖着交给了启儿,道:「师爷爷没有办法再教你武功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学武,好好念书,做个贤明圣君。」 「好。」启儿含泪接过了那把剑。 太妃泪流满面的将启儿的手放在杀天霸的手心,道:「启儿,快叫祖父。」 启儿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祖父」。 「好!好!」 杀天霸痛苦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欣慰的笑容,笑道:「好,真好。」 杀天霸仰头看着安王,极其虚弱的道:「你能不能离开一会儿?我临死前不想看见你,我只想跟我的妻子和孙子呆上一会儿!」 安王定定的站在了那里,有些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杀天霸,安王妃皱了皱眉,低声劝道:「王爷,你就圆了他最后这么一点心愿吧。」 「哼!」 安王冷哼一声,一甩袖就离开了房间,冰剑也紧随其后离开了,安王妃瞧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杀天霸,便是微微嘆了一口气,关上了书房门,转身离去。 杀天霸屏气感知了一下,确定安王他们已经离开了,这才从怀里抖抖索索的的拿出来一个令牌,交给了启儿,道:「这是冥日会的令牌,从今往后,你就是冥日会的会首,你要记着,一定要收好令牌,绝不能让你父亲将令牌抢了去。」 启儿皱了皱眉:「为什么?」 「你要防着他,他这人心狠手辣,能对自己的父兄、师父下手,也绝对会在某个时候,他觉得你挡了他的路时,他就会对你下手。所以,冥日会,是祖父留给你在关键时刻保命用的。」 启儿咬了咬唇,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启儿,你把令牌先藏起来,现在先不要用,你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对付你父王,将来等你大了,或者你有这个能力了,你就拿着这块令牌,到连城的聚宝当铺里找掌柜的,暗号是:『掌柜的,这里能当鱼吗?』他答:『真鱼不当,真金当。』你答:『没有真金,只有假鱼。』然后你把甲鱼交给他,他就会带你去后堂,你再把令牌给他看。他自会带你找到冥日会其他的属下了。这个就连你父王都不知道,你一定要保密。」 「好。」启儿接过了令牌,从窗户翻了出去,将令牌放在书房外面的一颗树下藏了起来,又再从窗户翻进来,关了窗户。等到哪天安王不在府上的时候,再将令牌另外藏一个地方。 「启儿,祖父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 「祖父,你说。」 「放下仇恨,你才能活得快乐。」杀天霸将太皇太后临终前告诉他的话又教给了启儿,「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用冥日会的势力,祖父希望你能快乐成长。」 启儿点点头,「嗯,启儿明白了。」 「将我扶到外面去。」杀天霸虚弱的道。 「好。」 太妃和启儿两人费力的将杀天霸给抬到了外面,杀天霸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信号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点燃了信号弹。 彩色的信号弹在夜空中「啪」的一声绽放开来,就像是一朵巨大的绚烂开放的七彩之花一样,将整个夜空都给照亮了。 安王一见到这个信号弹,眸子一缩,身子一震,紧接着,便是气愤的沖了过来,怒气沖沖的对着杀天霸吼道:「你居然放信号弹解散了冥日会?」 杀天霸开心的大笑了一声:「安王,我扶植了你二十几年,最后你却杀了我,我又岂会甘心将我毕生培养起来的势力交给你?我宁愿解散了冥日会,也不愿意交给你!」 安王咬牙切齿的道:「这就是你将本王支开的原因?」 杀天霸得逞的连着笑了好几声:「不错,你不让我活,我就不让你好过。」 「混蛋!」 安王气唿唿的沖了上去,一脚就踢在了杀天霸的身上,连带着还抱着杀天霸的太妃和启儿也被震开出去。 安王还指望着杀了杀天霸以后,他就直接接手了冥日会,利用冥日会的势力抢回东朔的江山,以后再抢夺别的国家的地盘。 结果,杀天霸倒好,竟然直接将冥日会给解散了。 好在自己还有个血隐组织,只不过,血隐组织的人数规模没有冥日会的人多而已。 又经过了从杜凌志手里抢过来,也跑了许多人,现在人数就更少了,武功高的人也少。可是好歹也还能起一些作用啊。 杀天霸本就毒发没有力气了,被他这么使劲的踹了一脚,顿时狂吐了一口鲜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份了。 安王拿剑一下噼开了杀天霸的面具,他那半边好脸,半边伤疤脸便是展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安王仔细抽了他一眼,扁了扁嘴,冷笑着嘲讽道:「你毁容成这样,你娶了她这样的丑八怪,你们俩人还真是配!」 「你!……」 杀天霸再次狂吐了一口血,他有些后悔,当初怎么生下了这么一个没有任何仁义之心的儿子来。他气得捂住了自己原本越来越衰弱的心脏在刚刚被他气得激烈跳动的胸口,心脏经受不起这般刺激,嘎然骤停。 他双目圆睁,怒瞪着安王,久久不愿闭目。 「太子、太子!」 太妃抱着杀天霸的尸体痛哭流涕了起来,双手抚上了他的眼睛,将他的眼睛闭上,刚闭上,手一拿开,他的眼睛又睁开了,死不瞑目。 太妃只得抽泣的道:「太子,你安心的去,我一定会好好抚养启儿长大成人的。」 话落,杀天霸的眼睛这才缓缓的闭上了。 启儿连忙跪在地上对着杀天霸磕头,哭着喊着「祖父」。 安王的脸上看不到半点悲痛之情,依旧愤怒的咬牙瞪着杀天霸,上前在杀天霸的身上一顿搜,没有搜到令牌,他一把将启儿给揪了起来,恶狠狠的道:「刚刚杀天霸将你留在屋里都说了些什么?还有,冥日会的令牌呢?是不是交给你了?」 启儿惶恐的睁大了眼睛,害怕的看着安王,畏畏缩缩的道:「父王,祖父他没有给我任何东西,他只是跟我说放下仇恨,你才能活得快乐,要我健康快乐成长,好好练武,好好念书啊。」 安王将剑直接架在了启儿的脖子上,双眸充满了肃杀之气:「你敢撒谎?」 启儿不禁抖了一个激灵,顿时就吓得大哭了起来,太妃连忙冲上去就抱着启儿,哭道:「你这是做什么?别吓坏了孩子,杀天霸根本就没有提及什么令牌啊。」 安王又将剑尖指向了太妃,「那就是你拿了令牌?」 安王妃连忙沖了过来,抓着安王的剑,哭着劝道:「王爷,你不能这样,启儿还小,不会撒谎骗你的。母妃一个女人,要那个令牌做什么?」 安王恼怒的一把将安王妃给推倒在地,一剑又架在了安王妃的脖子上,「那就是你将令牌给拿走了?」 一股阴狠绝杀之气铺面而来,安王妃吓得花容失色,眼泪顿时就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哭喊道:「王爷,你这是魔症了吗?妾身跟你一块儿离开书房的,令牌怎么可能会在妾身的身上?」 「肯定在你们三个的手里,你们若是不交出来,休怪本王杀了你们!」 安王狠歷的扫了他们一眼,将剑一一朝着他们指了过去。 冰剑皱了皱眉,见安王此刻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便是连忙上前沉声道:「王爷,现在前院里还有许多大臣在弔唁太皇太后,你若是此刻杀了他们,怕是不好,再说了,他们可是您的亲人,若是他们手中真的没有令牌,那……」 安王收了剑,上前在他们身上一顿搜,没有搜出来令牌,又立即进了书房搜,也是没有搜出令牌来,这才作罢。 带着杀天霸的尸体出去,对前来弔唁的众人告之了杀天霸的真实身份,乃是前太子杜傲明,不过,他隐瞒了自己跟杜傲明的真实身份,只说杀天霸意图要杀了他篡夺皇位,被他给杀了而已。 那些人里有的是老臣,原先见过杜傲明的,这时一见杀天霸的尸体,便是也信了安王的话。 众人皆是一阵唏嘘,心中对杀天霸也顿生了几分怜意,当年的事情,他们自己心中也曾猜测是杜傲天害了杜傲明,不过是众人没有证据不敢揭露罢了。 杜傲明能暗中组织了冥日会想要夺取东朔的皇权,也是情理之中的,毕竟这江山原本是要传给他的。 安王亦是假情假意的说了一些怜悯杀天霸的话,让众人将杀天霸和太皇太后一起办丧事,先用冰棺装起来,等到以后回了京城,再将他们两个葬入皇陵。 原本安王并不想在众臣面前揭露杀天霸的真实身份的,是太妃、安王妃和启儿三人乞求他,希望能将杀天霸给葬入皇陵,也能让他在死后认祖归宗。 安王也只得看在杀天霸是自己的生父,这么多年来,也确实对他好的份上,这才同意将杀天霸的身份揭露出来。 最最关键的是,杀天霸的身份除了他们几人,通天阁也是知道的,倘若通天阁哪天想要揭晓这个秘密,这些大臣岂不是全都明白了今日杀天霸的死因了? 还不如自己抢在通天阁的前面将消息揭露出来,也免得自己将来处于被动局面。 丧事还在举行当中,安王也装成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跪在太皇太后的棺木跟前大哭着,一边哭一边烧纸钱。 这时,有一个副将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焦急的禀告道:「王爷,不好了,不好了,我们带着兵马去攻打那些以前上官云飞带兵驻守的那些城镇,没想到,那些城镇里驻守的根本就没有一个南青人了,全是护国公父子和王将军、丁大力的兵马。」
第一百二十章 护国公出兵(二更) 「怎么会这样?南青国的人呢?他们都被护国公他们杀了?没这么快就结束战役吧?」 安王惊讶的站了起来,看着来报信的副将,他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此刻的震惊心情了。 「王爷,看起来,他们之间并没有打战,而是那些南青人主动带兵撤退了,他们把所占领的那些城池主动让给了护国公了。」 副将拱手道,那些正在燃烧着的纸钱的火光照射在他那张焦急的脸上,他看了一眼大厅里的棺木,微微皱眉,怎么会有两个棺木? 往里头一瞅,一个是太皇太后,另一个,他不认识,半边脸都是伤疤,再往神龛上一瞅,看到那个新做的灵位上那个名字时,他心里一个激灵,前太子怎么会躺在这里,不是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安王见到他疑惑的目光,便是将杀天霸的身份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随即对他道:「快带兵往南边去阻拦,那些南青人估计是跟护国公他们商谈好了的,他们打不过护国公,他们就将城池拱手送给他们,然后护国公放他们回南青。只是,他们想要回南青,我们偏偏要将他们全都给杀死在东朔。」 副将有些迟疑道:「可是,现在护国公他们的兵马那么多,我们的兵马若是派去阻杀南青人,我们可是会损失兵马的啊。那将来,我们还拿什么兵马去杀护国公他们?」 安王道:「现在南青国的兵马被围困在我们东朔,正是孤军之时,若是不把他们给灭了,等他们回到南青国以后,我们以后再攻打南青,就要难上许多了。」 副将微微皱眉,现在东朔的江山都还没有夺回来,安王就想着要霸占南青国的土地了?是不是胃口太大了,步骤太快了? 「可是,王爷,现在我们在东朔的城池都还没有抢占过来,就想着要抢占南青国的城池,会不会忙不过来?不如我们先将护国公他们的兵马打退以后,我们再去抢占南青国的城池?」 安王冷哼一声,道:「护国公他们的兵马那才有多少?再说了,他不过是一个臣子罢了,他想要谋夺东朔的江山,东朔的子民是不会支持他的。护国公的人,本王要杀,这南青国的兵马,本王也要杀。」 他斗志昂扬的抬起了头颅,看着远方,双眸微眯,双手紧紧的捏在一起,他誓要成为天下的霸主。 「快,兵分两路,赶紧去拦截那些南青人的兵马,至于护国公这边的人,哼,也是时候让他见见他的女儿了。一个臣子,还想篡位当皇帝?做梦!」 他恶狠狠的朝着地上啐了一口,转身,就带着副将出了城。 山谷里,夜影听闻夜羽中毒昏迷的事情,立即赶到了山谷看望夜羽。 凝香坐在那里守着夜羽许久了,双眸有些微红,见夜影过来,她有些侷促的站了起来,垂首站立一旁。 夜影看了一眼紧闭双目的夜羽,双唇还有些发黑,他微微皱眉,冷冷道:「夜羽怎么样了?」 凝香咬了咬唇,低头道:「不太好,谷主和王妃给他医治了,减轻了一些毒,阁主也拿了一颗解药过来,但是缺少一个药引子半夜红,所以,现在也没法给他解毒。」 「半夜红?我去找。」 「我已经让秦礼回到南青国之后帮我找这种药引子了,这种花只有南青国才有。」 「他带着兵马这么走,时间上肯定会慢很多,还是我去找,也快一些。」 「可是这种花民间几乎没有,只有皇宫里才养殖这种花,因为这种花需要死去的人肉培植。」 夜影道:「人肉倒是不成问题,这东朔正打战呢,死人那么多,要多少就有多少。」 鬼谷子坐在炕头上烤着火,对夜影挑眉道:「秦礼还说了,若是要入药的话,最好是用病患亲属的新鲜血液每日浇灌这些花,才能有更好的药效。」 夜影没有任何迟疑的道:「那就用我的血,他也只有我这么一个亲属。」 凝香抬眸,微微皱眉,咬了咬唇角道:「会不会损伤你的身体?」 「不会,流点血不碍事,只要能救活他就好了。」 鬼谷子煽风点火道:「夜影,夜羽以前那么对你,你还想着救他?老夫若是你啊,都恨不得现在就趁着他昏迷,直接一掌拍死他。」 凝香嗔怪的看了一眼鬼谷子,「谷主,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不把兄弟俩往和里劝,你还唆使他闹事?」 夜影道:「他是我弟弟。」 「可是你们素来都不和。」 「他是因为心中有怨念有执念,倘若他解了那个心结,他也就不会如此了。我们小时候感情很好。」夜影垂下了眼,神情稍显落寞。 鬼谷子道:「说来听听,兴许老夫能帮助他解开这个心结呢。」 夜影苦笑的摇了摇头,面上带着谢意道:「多谢谷主,只不过你虽然医术高,却是医不了他的心结,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鬼谷子却是不依不饶了起来:「谁说老夫医不了心病啊?老夫也能医!你只管将你们的心结说出来,老夫就能医。」 夜影哂笑一声,摇摇头,并未回话。 凝香轻吸了一口气,道:「夜影,可是为了当初你被王爷选走带入王府,而夜羽没能被王爷选走继续流落街头的事情?」 上次他们兄弟二人打架,凝香听得他们的对话,依稀猜出来一些。 夜影轻轻点头,不置可否。 鬼谷子忿忿的啐了一声,「这个轩王也真是的,偌大个轩王府,又不是养不起你们兄弟两,明明知道你们兄弟俩是孤儿,他就不能都给收进王府吗?小气死了。」 「当时我也求过王爷,但是王爷并不肯将夜羽收进王府,我提出跟夜羽换一下,他们两人都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我也只是一个下属,那时刚进王府,我在王爷面前也说不上话。」 「这事,非得让王爷出来给你们一个说法不可,你们兄弟不和全是他造成的,他不负责,谁负责啊?」鬼谷子翘了翘嘴巴,哼唧一声,从炕上滑了下来,「你们等着,老夫去找丫头,只要丫头肯出面,嘿嘿,轩王老老实实的过来给你们兄弟俩道歉。」 夜影和凝香连忙阻止道:「别,不能麻烦王妃,她还有孕。」 「没事,老夫有分寸。」 鬼谷子一双小短腿倒腾得挺快,一熘烟就跑了个没影。 「丫头,老夫看夜羽挺可怜的,你就帮帮他们,让王爷出面跟夜羽道个歉,说不定夜羽心里顿时开阔了,就放下这个心结了,不是皆大欢喜吗?」 夏依依轻飘飘的瞟了一眼兴奋的鬼谷子,懒懒的道:「我才不想因为这些事而让凌轩觉得我欠他一个人情,到时候他拿这个要求我跟他復婚怎么办?我可不想跟他復婚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他们兄弟两人的命,就是十四级浮屠啊!」鬼谷子眨着一双小眼睛道。 「鬼谷子,你平时漠不关事的,怎么今天这么热心肠了起来?」夏依依窃笑一声,斜眼瞟了他一眼。 鬼谷子呵呵讪笑一声,捋了捋花白的鬍子,把屁股往夏依依的炕上挤了上去坐着,道:「老夫刚刚在夜影面前夸下了海口,说老夫不仅能治好身体上的病,还能治好心病,这不找你来了吗?」 「……」 夏依依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你有这个本事吹牛,你倒是有这个本事去治好人家的心病啊,你跑我这儿让我出手做什么? 鬼谷子厚脸皮的又往夏依依那儿挤了挤,在炕上的炕头桌上的碟子里随手拿了一个点心就往嘴里塞,责怪的瞪了夏依依道:「你这儿怎么会有点心啊?谁做的?」 夏依依拿眼望天,假装没有听见鬼谷子的花。 画眉则是欢喜雀跃得眉眼都弯了起来:「刚刚夜影来过这里,说是王爷托他送上来给王妃的。在外头买的点心,我们这里条件艰苦,哪里能做得出点心来啊?王爷虽然在外头忙,心里可是惦记着王妃的。」 鬼谷子当即就不悦了起来,「丫头,你就一个人吃独食,也不给老夫送一些过来?」 夏依依的嘴角抽了抽,她就知道鬼谷子会炸毛的吧。 「他才送过来,我以为他会跟你说这里有点心的,我们也就没必要跑一趟了。刚刚你过来,我还以为是他告诉了你这里有点信,你才过来的呢。」 夏依依睁着一双真诚的眼睛,尽量表现出自己的无辜来。 鬼谷子吃了几口点心,又觉得有些噎得慌,连忙倒了一杯茶喝,语重心长的劝了起来。 「丫头,你看啊,王爷这么关心你,再说了,你都已经怀了他的骨肉了,你不復婚,还想咋滴?」 依依扁了扁嘴:「谁叫他当初……」 「那都已经解释清楚了,他那是迫不得已的。行了,你就乖乖的復婚,别瞎想了。还有,下次他要是再来,你得留他过夜。」 依依顿即掐了鬼谷子的手臂一下:「嘿,你个鬼谷子,你究竟是哪头的啊?你这么帮着他说话?」 「哎呦,丫头,疼,疼。」 「……」依依不禁翻了个白眼,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哪里疼啊?穿着这么厚的棉衣,还疼?都没有掐到你的肉。」 鬼谷子扁扁嘴道:「我这是为了你好啊,像他这样的好男人,你若是不抓紧了,等他以后当了皇上,万千的女子可是都想爬上他的龙床了,你若是现在把他往外推,以后他有了别的女人,你就后悔去吧。」 依依一愣,歪着头皱眉道:「鬼谷子,有没有办法让他以后不纳妃子?」 「有啊。」鬼谷子咧嘴道。 「什么?快说。」 鬼谷子干咳一声,「就是给他喝点汤药,让他不举,他就不会纳妃子了。」 「……」 那自己岂不是跟嫁了个太监也没有两样了?他能不出这些馊主意吗? 鬼谷子忽而又想起了一些什么来,「说起吃药,丫头,老夫倒是想起了一桩事情来。老夫的解百毒丹只给过轩王,可是这次夜羽中毒,老夫给他把脉的时候,发现他在中毒之时吃了解百毒丹,你说这解百毒丹他是从何而来?」 「难不成是凌轩之前给过夜羽?」 鬼谷子连连摇头:「不太可能,轩王这种小气鬼,怎么可能会将这种丹药给夜羽,只怕就连夜影都没有。」 夏依依的嘴角抽得更加厉害了,他一口一个轩王小气,他就不怕轩王听到了削死他? 依依歪头道:「那就是凌轩给过阁主?」 「他才不给给阁主了,最多卖药给阁主,也不知道他卖多少钱,说不定比老夫当初卖给他是还要贵。哼,他又赚了一笔。」 鬼谷子皱恨恨的说道,接着又眉道:「丫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今天说要给阁主医治剑伤时,他似乎有些不想让我们看他身上的伤?这有没有可能,阁主怕我们看到他身上的伤以后识破他的身份?就像我们看到赵熙的伤口时,能根据他身上的旧伤猜出他以前的假身份一样?」 依依回想了一下今天的场景,阁主似乎真的有些顾虑被他们看了身子。 依依面带稍许狐疑:「你是说,阁主的真正身份很有可能是我们所认识的人,而且,我们以前还给他治过伤,所以,他担心我们因伤识人?」 鬼谷子点点头表示贊同:「不错,老夫也是如此想的。可是我们医治过的熟人当中,像阁主武功那么高强的人,似乎并没有啊。画眉,你可知道还有谁有那么高的武功?」 鬼谷子将破解线索的希望放在了画眉身上。 画眉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没有了啊,阁主的武功比夜羽的要高许多。夜羽和夜影的武功差不多,比夜影的武功高的人,除了轩王、杀天霸,再没有其他人了。不过,听说安王隐藏了他的实力,不知道他的武功会不会比夜影的高。但是即便伪装,安王也绝不可能伪装得了像阁主那般高大颀长的身材了。」 当然,那些死去的阿木古孜等人就不算了。 夏依依想了想,这些人里头,她抬头道:「难不成,阁主是轩王或者是杀天霸伪装的?」 接着她又摇了摇头:「都不像啊,阁主不是才跟杀天霸比过武吗?而且,阁主去年也跟凌轩比过武,还重伤闭关了快一年,这才出来了。不太可能是他们两个当中的一个啊。」 鬼谷子抚额道:「不知道,老夫想不通,不过,老夫总觉得这个阁主应该是我们两个认识的人。要不,下次阁主过来,老夫就在他身上偷偷下一点药,他自己闻不出来味道,但是老夫这鼻子灵啊,下次,若是在别的人身上闻到那种药的味道,老夫可就知道阁主究竟是谁了。」 依依点点头,又不无担心的道:「可是,万一他发现了你的意图,他对你动了杀心怎么办?」 鬼谷子得意洋洋的拍了拍胸脯:「你放心好了,老夫其他的本事没有,可是这下药的本事,哼,老夫若是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 你也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以前说大话,差点让南艺给比了下去了。 鬼谷子兴沖沖的道:「丫头,快些将你的储物空间打开,老夫以前还放了好些药在你的储物空间里了,打开来,老夫也好挑拣一些能用得上的药。」 「好吧。」 依依道,佯装去摸手腕上的玉镯子,实则摸了一下手腕里头的晶片,打开了储物空间,鬼谷子便是立即在里头欢乐的翻找了起来。 不一会儿便是将一大堆的瓶瓶罐罐都给拿了出来,全都给摆在了炕头桌上。 画眉连忙道:「谷主,你当心些,别是拿出一些毒药,伤了王妃和胎儿。」 「放心好了,老夫会当心的。」 他的眸光聚焦到了一个小布包里,翻了出来,奇怪的道:「咦,这个是哪儿来的?这个布包不像是老夫的东西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对付凌轩的利器(一更) 依依看了一眼那个布包的花色,皱眉道:「似乎不是东朔的东西,倒像是南青国特色的布包。」 依依低头想了一会儿,忽然,她抬头勐地敲了敲桌子道:「哦,我想起来了,这个东西就是以前我们一起去南青国皇宫的时候,南青皇后让花匠给我送了一些种子,说是他们南青国的特色花卉,我又不喜欢种花花草草的,我不是看你喜欢花草药材吗?我就将这个布包给你了。你还说要拿回药王谷种的呢。」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老夫就拿了一些种子出来种在了药王谷,还剩了一些没有种。」 「那你快看看,有没有半夜红的种子?」依依急急的催促道。 鬼谷子扁了扁嘴,道:「丫头,老夫也不认识半夜红的种子啊,老夫并没有见过那种花和种子。」 「那么,我们就将那些种子拿出来,你先识别一下那些不是半夜红的种子,然后将剩下的那些种子给每一种类拿一粒出来放在人肉盆栽里,看看会不会有长出植物出来。」 「行,就这么办,老夫这就让夜影去弄尸体来。」 鬼谷子连忙将他的东西拿个大包袱一装,便是背着就出了帘子。 画眉正要阻拦鬼谷子,却是被王妃的一个眼神给阻止了。 他一走,画眉就气得跳脚:「王妃,你刚刚怎么还阻拦奴婢呢?刚刚奴婢可还是看得真真的,鬼谷子他刚刚拿东西的时候,顺手就顺走了你的手镯。」 依依笑道:「他喜欢拿,就让他拿走好了,也不值什么钱。」 画眉嘆气道:「王妃,你也太好说话了一些,由着鬼谷子占了好些便宜。」 依依浅笑道:「你换个思维想问题就不会这么憋屈了,你想想,鬼谷子要去给夜羽种植半夜红,要给他医病吧,就当是给他的诊费了。」 画眉撇撇嘴:「你以为鬼谷子能吃亏?等夜羽醒来了,他肯定要敲诈一大笔钱财的。」 夏依依笑笑,不置是否,只不过她认为只有包容了鬼谷子的一些缺点,才能跟鬼谷子相处得来而已。 很快,鬼谷子就眉开眼笑的回来了,高兴得道:「找到了,果真有个种子很快就开始发芽了,生长的速度可真快啊。」 依依挑眉道:「夜影抽血养花了?」 「是啊,不过那种花邪门得很,刚浇灌下去的血,没多久就被吸干了。」 「你就别让夜影总用自己的血浇灌了,用别人的血吧。」 「老夫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他说用他的血药效好一些,非不同意。老夫可劝不了他,不听拉倒,老夫才没有那个耐性总去劝他了。」 依依点头道:「算了,随他去吧,也许,他们兄弟俩还能因为这事而和好如初呢。」 「老夫看,怕是不大可能,夜羽这人倔得很,根本就不会领这个情。」 鬼谷子扁扁嘴,不以为然。 两人聊了一会儿,夜已深,夏依依也已经犯困了,便是不再与他闲聊,独自睡去。 他们这里睡得安逸,外头却是已经打得热火朝天的。 安王带兵攻到了城墙下,对着城墙上的护国公大喊道:「乱臣贼子,你好大的胆子。当初从热河撤兵的时候,你居然不将兵马带回京城,反倒是藏起来,现在,你就带着兵马出来谋夺东朔的江山?」 护国公道:「安王,你说笑了,老夫怎么是乱臣贼子呢?老夫这么做也只是为了保存东朔的实力而已,当初三国兵力临京,他们的兵马那么多,即便是我们留在京城,那也是一个死。」 「既然是为了保存东朔的实力,那你现在就应该将你手中的这些兵交给本王,这些城池也交给本王,拥戴本王登基才是正理。」 护国公高声斥责道:「拥戴你登基?你若是个正人君子那也就罢了,可是你这个弒父杀君、残害手足的恶魔,你不配当皇上!」 安王不禁皱眉,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做过的事? 安王只得咬牙矢口否认:「你在胡说八道一些什么?本王何曾做过那样的事?他们两个的死与本王何干?你个乱臣贼子,你别想着污衊本王好怂恿将士造反谋逆!这东朔再怎么也轮不到你一个乱臣贼子当皇帝,你没有资格,本王乃先帝唯一的儿子,可你只是个臣子罢了。本王登帝,乃是顺应天命!」 护国公道:「老夫没有资格登基,自有人有资格当。」 安王一愣,随即便是以为阁主将杀天霸的身份告诉给了护国公,他便是变得得意忘形了起来。 「还有谁?哈哈!你想说杜傲明吗?他刚刚已经死了,哈哈!」 护国公也是一愣,他都还不知道杀天霸是杜傲明的事情呢,听安王说杜傲明刚刚才死,心下难免一惊。 「杜傲明?他不是三十年前就死了?」 「不,他坠落悬崖后并没有死,他只是用另一个身份活下来罢了,他就是杀天霸。」 护国公更是一惊:「是你杀了他?」 「是本王杀了他又如何?他意图行刺本王,被本王给杀了。」 「呵呵,依老夫看,你是知晓了他的身份以后,就下了杀手,生怕他抢了你的皇位吧?不过,即便如此,皇位也不会是你的。」 安王冷哼一声:「难不成还是你的?你可没有资格!」 「本王有资格!」 一声冰冷而又威严的声音从城墙上传下来,声音低沉浑厚,几乎穿透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安王浑身一震,仰头望去,只见轩王一袭黑衣站在了城墙上,一脸严肃,在冬天阴寒的月光之下,他好似一匹劫后重生的战狼一样,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阴冷的肃杀之气,那双狼一般阴狠冰寒的尖锐目光射向安王之时,几乎将安王惊吓得从马背上跌落下去。 安王浑身寒毛直竖,只觉得自己嵴背发寒,脖颈发冷,整个人不寒而慄,全身就没有一处自在的了。 他哆哆嗦嗦着嘴唇道:「轩王?你不是已经被火化成灰了吗?本王亲眼目睹你被火化的。」 「以前躺在灵堂里的人『尸体』确实是本王,可是后来盖上棺木被送去火化的只不过是一个替代的尸体罢了。本王从来就没有死,一直都活着。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轩王阴狠的看着他,嘴角渐渐的勾抹起一丝瘆人的阴笑,看得安王打了一个激灵。 安王努力稳住自己嘎嘣乱跳的心脏,恢復了自己紊乱的唿吸,深唿吸了几下,让自己从刚刚的震惊中回復神志。 安王冷哼一声,怒骂道:「护国公,你想要篡位,就找了这么一个易容的假货来煳弄这些将士和东朔的百姓吗?本王告诉你,你的诡计不会得逞的!」 凌轩冷冷的道:「易容?就算易容术再高,也只能模仿得了容貌,却是模仿不了本王的武功。」 「那还不简单?找一个武功高强的杀手易容就行了!」 安王故意道,意图迷惑众将士。 凌轩冷哼一声,道:「这天底下怕是没有谁有本王这么高的武功了!」 安王思索了一下,胡口瞎扯道:「本王知道了,你是不是通天阁阁主假扮的?」 凌轩闻言,微微一震,这个安王,胡扯还能瞎猫碰着死耗子? 凌轩冷哼一声:「若是按照你的这个逻辑,你还是杀天霸易容的了。这么说起来更像,以前众所周知,你的武功并不高,突然之间就高了这么多,说不定,还真是杀天霸易容的呢!」 「放屁,杀天霸都已经躺在棺木里了。」安王恼羞成怒。 「也许,躺着的是个假的呢?」 凌轩轻飘飘的说道,他越是这么不经意,安王就越是气恼不已。 安王咬咬牙,扬剑一挥:「放箭!」 箭支唰唰的朝着城墙上飞来,凌轩眼眸微眯,轻抬右手,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箭支就朝着安王他们兇勐的射了过去。 攻势之勐,让安王他们根本就无法前进半步,僵持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安王不得不带着士兵后撤,再这么互相射箭射下去,他们所带的箭支就要消耗光了。 安王暗暗抹了一把汗,这个轩王最近这些时间也不知道躲在哪里偷偷制造武器,竟然造了这么多的箭支。 以前,护国公他们还因为杜凌志没有给他们送去军需武器,而不得不撤退了,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居然就已经造了这么多的武器? 安王眉头一皱,看来,要想赢了轩王,还得先将他的武器给夺过来,不然,就凭自己的本事,要想跟轩王这么硬碰硬,根本就打不过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切断他的军需,自己就能胜得不费吹灰之力了。 安王如是想着,便是连忙带着兵马就撤回了自己的城池,再做打算。 护国公身旁站着的蒋副将狠狠的啐了一口,不悦的道:「他娘的,老子还想好好的打一场呢,他倒好,这么快就龟缩回去了?王爷,我们要不要打开城门追过去?打他个屁滚尿流。」 凌轩眯着眼睛眺望着快速逃窜的安王等人,沉思了一下,淡淡的道:「不必,我们今天刚刚才接手了这些城池,现在守城的人并不多,我们也只是带了少量的箭支和军需,刚刚本王让你们只管勐烈的射箭,只是为了造成他们的错觉,误以为我们有很多的武器。实则,我们并没有。若是跟他们继续打下去,我们会吃了没有武器的亏。」 护国公点点头,上前道:「蒋副将,王爷说得有理,目前我们不急着灭了安王的部队,我们得先将我们占领的这些城池给占稳了。我们还有很多部队没有来得及带出来,武器也没有运过来,现在就去攻打安王,还为时尚早。」 蒋副将拍了拍脑袋,不好意思的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道:「对对,末将刚刚一时煳涂,就想着冲出去杀他个片甲不留了,倒是忘了我们今天赶到这里也是仓促得很,什么都还没有准备好呢。得,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去运武器?末将随时都可以待命。」 凌轩道:「现在就可以去运武器了。」 「好,我们现在就运武器,末将听说这次制造了一些好的武器,末将早就想见识一下了。」 依依睡觉正睡得迷迷煳煳,感觉到自己的山洞里进来了一人,便是连忙睁眼望去,一见到来人是凌轩,她的脸色顿即就不好了起来,在往周边一看,画眉居然早就已经跑出去了? 夏依依不禁咬了咬牙,她又背叛了自己是不是? 夏依依冷着脸道:「凌晨了,你来做什么?」 凌轩委屈的撅着嘴巴,轩眉一皱,「刚刚安王他们来攻城了,本王受伤了,过来找你医治的。」 「安王的武功这么高?还能伤得了你?」依依惊讶的眨了眨眼睛。 「安王,呵呵,我可真是小瞧了他,他的武功很高,不过没有我的武功高。而且,我刚刚从安王的口中得到了一个消息,杀天霸被安王给杀了。」 依依更是惊讶不已,「啊?安王的武功有这么高?竟然能杀得了杀天霸?」 「不,我并不觉得安王的武功比杀天霸的武功还要高,我怀疑因为杀天霸与安王相熟,倘若安王暗地里动了什么手脚,比如先给杀天霸下了毒,那么他也能胜之不武!」 依依点点头,安王这种人倒是很有可能会耍阴招的。 「而且,安王已经知道了杀天霸的真实身份是前太子,我们的五皇叔,所以安王才会先下手为强杀了他。」 依依眯着双眼上下打量了凌轩一眼,奸笑道:「安王怎么会知道杀天霸的真实身份是五皇叔?是不是你故意泄露给他的?你好借刀杀人吧?」 凌轩瞬间就扬起了一个欢喜的笑脸,上前就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脸蛋:「我就知道我的爱妃是最聪明的了。」 夏依依使劲的拍开了他的手,翻了一个白眼道:「你是不是想死啊,居然敢动不动的就对我动手动脚?」 凌轩哎呦的叫唤了起来,「爱妃,你把我给打疼了,我身上还有伤呢。」 「哼,疼死你活该,我才懒得给你治伤了,你去找鬼谷子治伤去。」 「不行,我就要你给我治伤!」 凌轩不禁撒起娇来,说着就朝着夏依依身上死皮赖脸的靠了过来。 「死开,别想着占我便宜。」依依一把将他给推开来,也不管他的身上有没有伤。 凌轩干脆就朝着炕上挤,夏依依怒目瞪着他道:「你一身血污污的,还想把我的床褥子给弄脏?这种天气,水都结冰了,洗了也不好干啊,我睡什么去?」 「没关系,我到时候给你铺一床新的床褥子。」凌轩的脸上几乎都要笑出了褶子来,继续往床上挤。 夏依依眼眸一眯,泛起了一抹冷意,当即搂着自己圆滚滚的大肚子就朝着凌轩的身上撞过去,凌轩连忙跳了开来,慌张不已。 「依依,别拿肚子来撞我啊,当心伤着孩子。」 夏依依冷哼一声,昂首,得意的抖了抖眉头,「你欺负我,我奈何不了你,我就让我的宝宝来对付你咯!」 夏依依从炕上慢慢的滑了下来,搂着自己的肚子就朝着凌轩撞过去,凌轩连忙躲闪开来,一边扶着她,连连求饶告罪道:「依依,别撞,别撞,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错在哪里了?」 依依喘着粗气问道,怀孕后自己的体力真是差到极点了,稍微活动一下就气喘吁吁的了,而且,这三个宝宝将她的五脏六腑都已经挤开移位了,将她的胃和心脏都给顶上去了,平时都没法平躺着睡,总会觉得唿吸窒息,只得侧卧。 凌轩抹了一把汗水,再也不敢对死皮赖脸的对她动手动脚了。 她居然把宝宝当成对付他的利器,自己还不得不承认,她的这个利器是真的很管用,自己只得心甘情愿的妥协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起登基可好(二更) 凌轩小心翼翼的扶着依依到炕上坐着,道:「你别生气啊,别激动,你好好养胎,我让鬼谷子给我处理伤口就行了。」 「那你还不快滚?」她怒道。 「好好,我这就走,别激动啊。」 凌轩连忙道,起身,临走之前又轻轻的拍了一下夏依依鼓鼓的肚子,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出去。 画眉进来有些嗔怪的道:「王妃,鬼谷子不是都劝你留王爷过夜的吗?你怎么还将他往外赶啊。」 依依狠狠的剐了她一眼,怒道:「他一来,你就立马跑了是不是?把你家主子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王妃,他不是别人呀,他是王爷。」 「那也不行,没这么容易饶了他!哼!」 依依哼唧着扁了扁嘴,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道:「外面怎么了?似乎来了很多人?」 「是的,王爷带了许多士兵过来搬运武器。」 「哦。」 依依点点头,这些日子里,这里一直在加班加点的制造武器,制造了许多武器,不知道自己和天问联手改良的武器会不会发挥大作用呢? 依依想要继续躺下睡觉,可是外头嘈杂的声音却是扰得她没法安睡,只得干脆坐着与画眉聊天。 那些人折腾了一天,似乎搬走了很多军需,渐渐的天色暗了,这个山谷才安静了下来。 依依听着外头的动静,很久都没有再出现嘈杂声了,似乎所有来搬运军需的人全都走了。依依平静的容颜上不禁挂上了几分失落。凌轩也跟着他们走了?临走前都不再进来看看她?看看宝宝? 依依面上的失落渐渐的升级成了不悦和忿忿。 她气恼的指着桌上那些点心道:「画眉,都给扔了。」 「为什么扔了?」 「我不爱吃,下次你再见着凌轩,就跟他说不要再给我送任何东西来了。」 画眉掩嘴一笑,道:「可是你昨儿才吃得好好的呢,奴婢看你就很爱吃啊。」 「我今天不爱吃了。」 「你爱吃什么?为夫给你亲自做如何?」 门外响起了凌轩欢快的声音,音落,他撩开帘子,大步走了过来。 夏依依的眼角闪过一丝甜蜜的得意,却是故意冷着脸道:「你不是跟着那些士兵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凌轩讨好伸过脸来,「我这不是听说爱妃胃口不好,就想着过来给爱妃亲手做一些吃食啊。画眉,饭菜都已经做好了,你去端过来。」 「是。」画眉欢喜的屈身退了出去。 依依瞥了他一眼,闻着他身上的药味,淡淡的道:「你找鬼谷子给你包扎了伤口?」 「是啊,找他包扎,他又讹了我好多银子,本来是想让你给我医治,这银子就能省下来给孩子买好多东西了。」 凌轩撅嘴道,对于自己被她赶出去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 依依悠悠的嘆道:「既然你养孩子都养不起,那就别养了。往后,我自己养,你也别给我屋里送什么小孩要吃、用的任何物件。」 「别啊,我养得起,我刚刚就是开玩笑的,我连天下人都养得起,还能养不起你们母子四人?」凌轩玩笑道。 依依闻言微微皱眉,正色盯着他,面露不悦,威严冷冽之气陡生。 凌轩不禁心虚的抖了抖,连忙收起了不正经的脸色,急急的道:「你真生气了?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我那么有钱,哪里还能没钱养你们啊?别生气好不好?你这副样子我害怕。」 依依定定的盯着他,冷声问道,「你刚刚说你养得起天下人?」 凌轩闻言,不禁夹紧了屁股,摸了摸自己的头,她怎么问的是后半段话啊? 「是,是啊,等我当了皇上,不就养得起天下人了吗?」 夏依依看着凌轩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轻嘆了一声,盯着他的眼睛郑重的说道:「凌轩,你给我仔仔细细的听好了,你当了皇帝,不是你养着天下人,而是天下人养着你,你明白了吗?」 凌轩有些不太明白她的话,自古以来,说的都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作为皇上,那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那就是所有人应该敬仰的人,自己说的也并没有错啊,那些百姓就是因为有了他这个皇帝,他们才能有这片土地可以赖以生存。 夏依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她就知道在他的心里头,那些封建王朝的思想,好像普天下的百姓都是因为沾了皇上的福泽,才有那么一口饭吃一样。 夏依依语重心长的道:「凌轩,我知道,你从小生活在帝王之家,你所接受的思想就是这样的,但是我想要跟你说的是,在我们那里,则不是这样的。我们所奉行的思想是:我们没有皇帝,只有百姓的公僕。最高统治者所要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谋事,而是为了天下的福祉谋事。」 「是这样吗?」凌轩侧头问道。 「嗯,我们那边的最高统治者不是世袭制,更不是家族传承,他们只能在位几年,而几年之后,就要由百姓来做出选择下一个最高统治者是谁,一切都由百姓来做主,如果这个统治者在位期间做得不好,百姓是可以将他给直接推下位的。」 凌轩十分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简直不可置信的看着夏依依道:「你们的统治者竟然不是家族传承,而是百姓选举,只能在位几年?那还有什么专制可言?那皇家的权势和地位又如何保证?」 「凌轩,我说了,最高的统治者,他在其位时所思考的不是如何巩固自己的利益,而是如何保证百姓的利益。因为,你在那个位置,不是上天给你的,也不是家族给你的,而是百姓给你的,你要为百姓谋利益才是正确的选择。」 夏依依继续说道:「你刚刚说是你养着天下的百姓,其实完全相反,是天下的百姓在养着你,你明白吗?若是没有百姓种田纺纱,你吃什么?穿什么?你国库里的那些银两是从哪儿来的?那可都是从百姓的血汗钱里搜刮而来的,你拿着那些钱,应该感恩百姓,是他们在养着你的皇朝,你的大臣,以及你的妻儿子女。我不希望你成为皇上以后,就变得跟以前的皇上一样,将百姓的生命视如蝼蚁,只顾自己。要知道,百姓如水,君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凌轩的眉头皱的更深,认真的思索着夏依依所说的这句话。 夏依依端正了自己的身子,正视着凌轩,双手紧紧的握着他的双肩。 「凌轩,我以前其实并不希望你当皇上的,因为你们这个皇朝的制度,我很清楚,你们的皇上是不可能只有皇后一个人的,需要纳很多的妃子,一来,是为了满足皇上个人的私慾,二来,是为了利用后宫的女子来制衡前朝的臣子。但是现在经过这么久的战争,我深知百姓在战争中所遭受的巨大痛苦,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食不果腹,路有冻死骨。凌轩,我希望你能当皇上,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成为一代明君,你有这个能力在你的有生之年保护好你的黎民百姓,让他们不再遭受战火之灾!」 凌轩点点头,认真的回望着她的眼,他深邃的眼眸里全是夏依依专注认真的神情,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也抓上了夏依依的肩膀,道:「好,依依,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做一个明君,让东朔的百姓不再遭受战火之灾。」 「嗯。」依依认真的点头。 凌轩严肃的脸上忽然绽放开了一个邪魅的笑容,「依依,你刚刚说你知道我们这个朝代的皇上都是要纳妃的,你又同意我当皇上了,是不是……」 依依剐了他一眼,扁扁嘴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当皇上,也可以纳妃,我都不会阻止,但是我不会跟你回皇宫,我是不会跟别的女人共享你一个夫君的。」 凌轩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脸蛋,「我就说了嘛,你怎么可能会同意当了我的皇后之后,又看着我纳妃子呢?你放心,我不会纳妃子的。我只要你一个皇后,我就足够了。而且,我也有了三个宝宝,我觉得我很幸福,很满足了。」 依依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切,你也就是现在说得好听,到时候你当了皇上,还不知道会怎么大肆选秀女入宫呢。」 凌轩重重的拍了拍胸脯道:「你放心,我登基之时就诏告天下,此生只有皇后你一人,如何?我诏书一下,可是不能反悔的,不然,我这皇上的威信何在啊?」 依依有些摇摆了起来,若是凌轩仍旧只是一个王爷,她倒是还会相信他不会纳妾,可是成为皇帝以后,不光是个人的思想会膨胀,就连前朝的那些臣子也不是吃素的,肯定会给皇上施压纳妃的啊。 凌轩笑道:「我知道你在担忧些什么,但是我可不是以前的那些皇帝,我有这个能力护得你周全,还有,我们的宝宝,如果我纳了别的女人,不仅是对你的一种伤害,也是对宝宝的一种伤害。依依,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是真的想要跟你共度一生的。」 依依咬了咬唇,抚上了自己的肚子,感受到里面宝宝的微小动作,她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她也是真的很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有父有母才是一个完整的家。 依依抬头望着凌轩,眼眸里含着一些热泪,闪闪发光,抽泣了一声道:「凌轩,可是你以前伤了我那么多次,我还能再信任你吗?」 「依依,我以前是因为毒没有解,时刻都有性命之危,我不希望你守寡一辈子,也不希望你为了我而抽血损害身子,才将你休了的。我那是迫不得已,依依,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会做那样的傻事了。而且,我当了皇帝以后,我有了更大的权势和能力,才能护得你周全,不然,我们依旧会像以前一样,被敌人给四处追杀、飘零。以前,我们只有两个人,走到哪里藏身都行,可是我们现在有了宝宝,我希望给宝宝一个安稳的家。」 「家……」 依依咬了咬唇角,眼泪瞬间就喷涌而出,她一头就扎进了凌轩的怀里,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家的感觉了,即便在外头有鬼谷子宠着她,有画眉和凝香保护她,可是她的心灵从来都是锁着的,她总觉得自己是孤独的。 只有她和凌轩还有宝宝在一起时,哪怕是在这个寒冷的山洞里,她都觉得是温暖的,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么久一来所受的孤寂在这一瞬间有了寄託。 她的肚子很大,已经顶着了凌轩的肚子,导致她的肩膀根本就靠不到凌轩的肩膀,她的头也就只是勉勉强强的搭在了凌轩的肩膀一角而已。 凌轩宽大的手掌抚上了她的后脑勺,轻轻的摩挲着,感受到她哭泣时微微颤抖的身子,凌轩也觉得自己的鼻子发酸了起来。 他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响起:「依依,哪怕我成为皇帝,心里装着国家,我也会留很大一个位置给你们母子,给我们共同的小家,我此生此世,绝不会辜负你,否则,我宁愿遭受天打雷噼之惩罚。」 夏依依哭泣的身子微微一震,他居然敢发毒誓,在他们这个朝代的人,应该是很信奉这些毒誓的灵验的,依依抬头,眼眸缩了缩,看着他坚毅凛然、线条硬朗的脸庞,依依抿了抿唇,道:「你若不负我,我也绝不会负你。」 凌轩硬朗的脸部线条瞬间变得柔和了起来,弯起眼眉笑道:「不负我?那你现在就补偿我这么几个月来的相思之苦如何?」 说话间他就欺身而上,夏依依连忙往后缩,惊恐的睁着个大眼睛看着他,伸出了食指戳了戳他的额头,斥责道:「你想干嘛?」 「想……」凌轩老实的回答,声音里带着糯糯的、浓浓的情慾之味。 依依翻了一个大白眼,「我怀着孕呢,不行的,而且,我都已经被你休了,哪里还能跟你那个啊?你休想,除非你再把我娶回去。」 凌轩笑得十分灿烂,「好,娶,我一定娶,届时,我拉着你的手,跟我一起登基,如何?」 只要她肯嫁,自己就巴不得娶她,否则,过期不候的话,自己可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依依挑眉,「一起登基?难道让我跟你一起坐在龙椅上,跟你一起处理朝政?」 「好啊,可以啊,你若是想要上朝,那我们就一起上朝处理朝政,就像我们以前在北疆的时候,你也在军帐里,跟我一起商量作战方案一样。倘若哪天我生病了,或者要出京城有事忙,你还可以坐在皇座上帮我上朝呢,我岂不是乐得轻松和开心?」 「你们不是奉行『后宫不得干政』的吗?若是我坐在龙椅上处理朝政,可是会被大臣辱骂的,到时候,说不定连你也一起骂呢。」 「他们若是敢骂,我就直接将皇位传给你,让你当皇帝,看他们如何。哼!」 依依笑道:「我当皇帝?那你是什么?」 凌轩抿唇一笑,「你若是想当皇帝,那我可以屈尊当你的皇夫啊。」 「噗哧,真的啊?」依依瞬间就开怀大笑了起来,自己岂不是比武则天更加厉害了?武则天毕竟是夫君死了以后才当上皇帝的。 「那当然了,我说话算话得很。」 「那我是不是可以纳很多皇夫妃呢?是不是这样的称谓?」夏依依笑得灿烂。 某人脸色一沉,狠狠的咬牙切齿道:「你敢!我就把他们全都给杀光!」
第一百二十三章 左右为难(一更) 夏依依抿嘴一笑:「我说笑的,你也当真了。」 凌轩正色道:「我的爱妃美得沉鱼落雁,我当然担心你会被别人给抢走了。」 说话间,画眉端了饭菜进来,凌轩亲自小心伺候着依依,亲手将鱼刺挑干净了送到她碗里。 「好吃。」 依依贊道,这鱼很新鲜,她在山里吃了许久的野鸡野兔,许久没有吃上鱼了。吃得很开心,很快就将碗里的鱼肉吞下肚子。 「多吃点,多吃鱼,孩子聪明!」凌轩脸上一直挂着幸福的微笑。 依依白了他一眼,赌气的撅起了小嘴:「合着你这顿饭菜不是做给我吃的,是做给你宝宝吃的?」 「是做给大宝贝和小宝贝吃的。怎么,你连你宝宝的醋也吃啊?」 凌轩宠溺的捏了捏依依的鼻子,继续往她碗里夹菜。 依依撅着嘴轻哼一声,继续夹起来吃,吃了满满三大碗饭,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 自从怀孕后过了孕吐期,她的胃口也越来越大了起来。以前吃一碗半,现在吃三大碗饭,还经常会觉得饿。 凌轩笑得眯起了双眼:「三碗饭,正好一人分一碗。」 依依脸色一沉,怒吼道:「杜凌轩,你丫的又把我给漏算了是不是?三碗饭都分给他们,那我呢?吃空气啊?」 凌轩立即耷拉着耳朵道:「要不你再吃一碗?」 「哼!吃不下了。」 夏依依将碗筷一推,下了炕慢悠悠的在山洞里熘达散步。 凌轩比依依早先时候就吃完了,连忙也下了炕扶着她熘达。画眉也是低下头赶紧将桌上的碗筷收拾了出去,顺便将炕头桌给撤了,把炕上的被褥铺好,又端了些热水过来就退了出去。 凌轩见画眉如此识趣的走了,便是开心不已,当即就表现得像是一个求宠的小妾一样。 「依依,都已经这么晚了,咱们早些休息吧,我都好久没跟你在一起了。」 「我才不要跟你睡一起了,你快回去。」 「这大冬天的,你居然赶我走?我受伤了,不好走,而且,我这些日子实在是忙得焦头烂额的,都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我很累,我想早点睡觉。」 依依看着他十分睏倦的脸庞,身上又还有伤,不禁有些心疼,责怪道:「你都受伤了,还去下厨做什么?好好养伤才好。」 「我这不是很久都没有照顾你了嘛,所以想着要好好照顾你一下。而且,我身体好,这些皮外剑伤算不得什么。」 凌轩咧着嘴笑道,一边说一边扶着夏依依往炕上走,她扭捏了一阵,便是只得挺着个大肚子爬上了炕。 凌轩当初给夏依依做这个炕的时候,就给自己过来睡觉做好了打算的,因此这个炕做得可比鬼谷子那个炕要大上许多。所以,他们两人挤在上面睡觉也是十分宽敞的。 凌轩见她行动笨拙,只能侧着睡觉才唿吸畅快,他心里不禁感慨一声,当一个母亲可是真的不容易啊。 凌轩紧紧的贴在了她的后背,双手环在她的腰上,轻轻的搂着她圆滚滚的孕肚,又生怕会压着胎儿,便是手上稍稍用力抬着睡觉。 「咚!咚!咚!」 凌轩的手感受到了肚子里的一阵拳打脚踢,不禁笑了起来,用手掌在肚皮跳动的地方轻轻拍了拍,劝道:「宝贝们,别打架了,在娘亲的肚子里要乖乖的哦。」 结果他这么一拍,胎儿踢得更兇勐了。 凌轩眉梢一扬,用手掌轻轻的搭在了肚子上,摸着那个往肚皮外顶的小脚丫,「呦,你们几个还来劲了是不是,敢欺负你父王了?」 依依嗤笑道:「他们能感受到肚皮外的动静的,你用手去拍肚子,产生了颤动,他们就会觉得你在跟他们互动跟他玩,他自然就要回应你了。」 「他们平时也这么闹腾的吗?」凌轩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的问道。 依依耐心的解释给他这个新晋奶爸听。 「他们也有他们自己的作息规律的,刚刚吃饱了,这会儿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每隔一个半时辰,他们就会在里头闹腾一阵。而且,他们三个的作息时间也不是一致的,偶尔这个刚刚才闹腾完了睡着了,另一个又醒来闹腾了。」 凌轩不禁皱眉,有些心疼的搂着她,道:「那你岂不是根本就没办法好好休息了?」 「嗯,经常会睡不着,有时候睡着了,他们若是胎动剧烈了,我也会醒过来。」 「真辛苦!」 「辛苦并快乐着。」她的嘴角挂着几分幸福的浅笑。 凌轩的嘴上也带上了笑容,亲了亲她的脖子,道:「嗯。」 此刻,他觉得一切都变得那么的美好,他更加憧憬着未来,憧憬着孩子出生之后,忙忙碌碌的带娃的场景。 还有,母妃若是知道了喜讯,定然会很高兴,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将母妃和依依全都接到宫里了。 他很困,搂着她便是快速的进入了梦想,只是他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未曾下去。 夏依依因为胎动得厉害,却是没能睡得着,听着脑后传来的轻浅的唿吸声,她觉得心里很踏实,微笑着抚摸上了他搭在自己肚子上宽厚的手,他很警觉,手掌轻微颤抖了一下,感知到是她的手,僵硬的手瞬间变得柔软,大手一翻,将她的小手包裹在他的大手里,身子靠得更近。 他不禁觉得体内蹿起一些热火来,动了动,一处碰到了她,她的身子立马一紧,警告道:「你别乱来,我怀孕着呢,老老实实的睡觉。」 「哦,依依,你啥时候生啊?」他有些小可怜的道,生完就好继续两人世界的卿卿我我了。 「你就慢慢的独守空房吧,哼。」依依轻哼道,肚子里的胎动减弱了,她渐渐的进入了梦乡。凌轩嘴角一弯,拥着她继续睡了。 凌晨,二人都还睡得极为香甜的时候,凌轩紧闭着的眼眸勐地睁开,眼里全是狠歷冷冽之光。 他迅速的起身穿上了外套,夏依依也十分警醒的睁开眼睛,疑惑的道:「你这时候起床做什么?」 凌轩有些焦急的道:「依依,快穿好衣服,我感觉到有很多敌人正朝着我们这边赶过来。」 「好。」依依想要赶快起床,却是快不了,只得撑着床侧着起身。 凌轩一个闪身出去,叫了画眉过来保护王妃,刚出去,迎面就碰到了夜影。 夜影拱手,神情肃穆:「王爷,有敌情。」 凌轩神色淡漠的点了点头,以他的内力,早在夜影听到动静之前就已经听到了。 他飞快的朝着外面飞了出去,便是在外头碰见了过来报信的人。 「王爷,安王带着人马过来了。」 凌轩皱了皱眉,想来是这次搬运武器的时候,人数众多,地上又留下了车轮印,这才被安王发现了这里。 「来了多少人?」他沉声问道。 「大概十万人。」 凌轩不禁吸了一口气,虽然五万人去攻城来说,人数很少,可是他们这个造兵器的山谷里,防御的士兵再加上制造兵器的士兵总共都不到一万人,这是绝无可能打得过对方的。 再者,夏依依还在这里,她大腹便便的根本就没有办法跑啊,而且,夜羽又在昏迷当中,也少了一个助力。 夜影跟了上来,神色焦急道:「王爷,要不我们现在赶紧让通天阁阁主来帮忙?」 凌轩暗暗挤了挤睛明穴,若是以前,他能让夜羽去联繫通天阁的人,可是夜羽昏迷了,他没有自己没有办法分身出去联繫啊,也没有办法将自己和阁主同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夜影,用一万人打十万人,我们有胜率吗?」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敌人灭掉,才能保护夏依依,不然,以夏依依的身子,即便是跑,也跑不远就会被敌人给追上,而且,还有可能会引发早产。 夜影微微皱眉,明白王爷心里顾忌的是什么。「王爷,这是根本就没有胜利的可能啊,若是我们现在发射信号弹让暗夜组织过来的话,除非我们能将时间拖到一个时辰,他们才能赶得到。」 就算王爷带领的这些士兵有多厉害,那也没有办法以一敌十啊,被敌人十个围攻一个,也会被乱刀砍死。 以前攻打北云国的时候,能够以少敌多,那是因为王妃使了空城计,可是这样的计策是绝无可能使用第二次的。 凌轩沉声道:「发射信号弹,让暗夜组织和附近城池里驻守的夏子英他们过来救援,我们这边尽量拖延时间,现在你立即带人去山下设下埋伏。」 「是。」 夜影立即发射了信号弹,就带着人往山下跑去,凌轩则是快速的朝着夏依依的山洞跑去。 「依依,你别躲在这里了,赶紧寻个安全点、隐蔽一点的山洞多惨起来,那些人很快就要到了。」 夏依依看他的神色紧张,似乎没有以前的那种稳定的心态,她皱眉道:「来了多少人?」 「十万人,我们现在怕是没有多大的胜率,暗夜组织的人在短时间里也来不了。」 夏依依很清楚这里剩下的人并不多,便焦急的道:「那么你们现在立即转移啊,一定来得及。」 凌轩知道他们自己转移是肯定来得及的,但是他不会扔下夏依依不管。他握住了夏依依的手,神色严肃:「依依,我们撤了,你怎么办?你的身子现在根本就经不起奔波。」 「你们撤退后,我找个隐蔽的山洞躲起来。」 「不行,我是绝对不会抛下你的。」 「可是这里还有一万士兵,如果你们不撤退,你们很有可能会被敌人给全歼的。」 「哪怕战到只剩下最后一个士兵,我也绝对会守在你身边,绝对不抛弃你。」 凌轩的双眸闪着庄重圣洁的光芒,怔怔的盯着她,她的心勐的颤动了一下,轻咬了一下唇,弯曲的睫毛微微颤抖:「可是,还有一万士兵,我们不能拿他们的性命为我一个人牺牲啊。」 夜影从外头焦急的沖了进来,完全不顾及夏依依这个山洞是属于隐私地点了,他神色慌张,连说话都气喘不已:「王爷,不好了,护国公、夏子英、丁大力他们那边也都燃放了紧急信号弹,可能他们那边也被敌军给包围了,怕是来不了我们这里了。」 「什么?」凌轩不禁往后倒退了几步,连说话都开始哆嗦了起来,「那暗夜组织那边呢?」 夜影恨恨的咬牙道:「暗夜组织那边被血隐组织的人给拖住了。」 「那就糟糕了!」 凌轩咬了咬牙,只怕安王是已经打探到这里制造的武器都被运走了,而且凌轩又留在了这里,这里的兵马也不多,所以,安王才会派了那么多的士兵跑过来围剿他。 那些城池里已经运过去武器了,安王其他的兵马肯定是打不过护国公和夏子英他们的,但是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只要将那些人给拖上一个时辰出不了城,那轩王这边的败局已定,只要轩王一死,安王就真的成了唯一的合法继位人了。 「不好了,王爷,从东边又来了一批敌军,规模约十万人。」天问焦急的从外头跨了进来。 凌轩身上的毛孔瞬间扩大,脸色也变得如同死灰一样惨白。 「一万人对二十万人?」 凌轩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慌张、紧迫。 他以为将那些城池给护好了,安王就会兵败,可是没有想到,安王竟然并没有打算一个个的攻城,而是直接先将他给杀死在山谷里。 「王爷,现在我们立即从北边撤退,还能撤退得了。」天问焦急的催促道。 夏依依立即道:「天问,你赶紧组织士兵撤退。」 天问并不敢答应,而是仍旧看着王爷,道:「王爷,现在撤退还来得及。」 凌轩有些为难,现在撤退,只要跑得够快,他们就可以逃脱那些人的追击,跑进城池里也就安全了。 可是,这里头所有人都能撤退得了,唯独夏依依撤退不了。她大着个肚子,连背着她都没法背,不能压着肚子啊。 夏依依催促道:「凌轩,你别管我了,你带着他们撤退要紧,你回到城里以后,再攻打他们,等你当了皇上,一定要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些话,做一个为百姓谋福祉的好皇上。」 凌轩不禁身子一震,「依依,你这是要做什么?让我们偷生,你留下来牺牲?」 「我肯定会隐藏好的,你赶紧走,你走了,东朔才有未来。」依依焦急的道,说着就将他往外面推。 凌轩皱了皱眉,原先还有些胜算的,现在是一点胜算也没有了。 他不想将一万士兵给留下送死,也不想扔下依依不管。 他咬了咬牙道:「夜影,你们带着那些士兵立即撤退。」 夜影看着王爷必死的决心,不禁一惊:「王爷,那你呢?」 「本王留下来带着王妃躲起来。」 「可是万一被他们搜山搜到了怎么办?不行,这太过冒险了,王爷,你必须跟我们一起撤离。」 夜影道,其实,若王爷不是为了夏依依的话,以王爷的武功,他想跑,随时都可以跑的掉。 「此事不必再说,你带着他们赶紧撤离。」凌轩十分严肃的命令道。 夜影重重的唉了一声连忙出去组织士兵撤退,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道:「王爷,将士们不肯撤,他们要跟你们共存亡。」 依依狠狠的将凌轩往外推,怒气大吼道:「你快走,带着他们走,别管我!」 反正她上辈子就是死在战场上,这辈子若是再死在战场上,那也是一个命运的轮迴罢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江山易得红颜难求(二更) 凌轩走了出去,看着那些将士们庄严肃穆的神情,一个个的抱着必死的决心,眼里闪着坚韧的眸光。 凌轩振臂高唿道:「你们快走,离开这儿,你们就能活下来。」 「我们要走,就要跟王爷一起走,要留,就一起留,如果没有了王爷,我们即便出去,也不知道该拥护谁登基了,我们是绝对不会再拥护安王登基的。」他们喊道。 凌轩再次犯难了起来,如果他和依依死了,他们两个倒是同生共死了,可是那些等待解救的百姓怎么办?难道将他们都交给那个恶魔一般的安王? 凌轩皱了皱眉,高声道:「本王留下来,只是不想辜负王妃,可是你们应该走,本王不想连累你们。」 「不,我们无论何时,都要追随王爷。」那些人固执的道。 凌轩闭上了眼,半晌,他蓦然睁开,望着那些士兵,目光灼灼,语气坚定:「倘若今天我们能从这里安全出去,本王今后绝不会亏待你们任何一人,也绝不会亏待你们的家人。」 凌轩侧身对着夜影吩咐道:「带他们做好战斗准备。」 夜影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像是执行最后一次命令一样,庄严的向前跨步,带着士兵拿着武器到各个地点埋伏。 赵熙缓缓的走到了凌轩的背后,看着那些同生共死的将士,心中一阵感慨:「轩王,你有这样的一批将士,你若是出去了,将来必定是有史以来最为厉害的君王。」 凌轩苦笑一声,幽幽道:「本王还能出得去吗?」 「你若是想独自一人逃命离去,千军万马也抓不住你。是你一心为红颜,捨命相陪罢了。」 赵熙的语气里不是嘲讽,而是羡慕,羡慕轩王能有这么一个红颜知己,能抛得下皇位权贵和性命,也要跟她一起患难与共。 这样的男人,就是赵熙都钦佩不已。赵熙自问只怕自己在遇到这样艰难的选择之时,也很难放下皇位而跟一个女子共同赴死吧。 凌轩侧头瞥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你堂堂一个北云国太子竟然羡慕起本王这样一对亡命鸳鸯?」 赵熙面上带着些许落寞,悠悠的嘆了一口气:「江山易得,红颜难求啊!」 想他赵熙身为一国太子,在战场上杀伐决断,曾经夺得了东朔那么多的城池,却一直都是孤身一人,虽然北云国有那么多的女子想要嫁给他,可是她们想要嫁的是太子妃这个位置,而不是嫁给他这个人。 要想找到一个让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子,谈何容易? 凌轩淡淡一笑,他们两个战神,以前一直都是针锋相对的敌人,居然在这一刻惺惺相惜起来。 「轩王,如果你能从这一次的围剿中逃生出去,以后,本太子定然跟你兄弟相称,永建友谊邻邦如何?」 「好,一言为定。」 凌轩转头,定定的看着他,露出了一丝会意的舒笑。 赵熙回望了他一眼,回报了一个笑脸,抬脚就朝着外头走去,走了几步,又转头回来解释道:「本太子可不是独自偷生去了,是帮你搬救兵来。」 他们北云国的士兵可并没有全都被消灭了,在他养伤的这些日子里,轩王帮他把他的兵马掩护了起来。 「多谢!」凌轩道。 「就当是还你一个人情。」赵熙道,快速的朝着山下跑去。 夏依依站在山洞里,看着外头这一切,十分自责,若不是她,也不会将那些士兵都给拖累在这里了。 片刻后,她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战役一触即发。 她微微皱眉,转身,回到了山洞里,将画眉给挡在了外面,咬咬牙,从军医系统里拿了一些热武器出来,以前,她一直都不肯动用这些热武器,是怕引起别人的抢夺和效仿,到时候制作出一大批的热武器,会引发更大的战争。 可是现在,若是不使用这些武器,是绝无可能沖得出去的了。夏依依将这些东西拿出来装在了医药箱里,身上则是带了一把小巧的手枪。 撩开帘子,让画眉去叫了凌轩过来。 「凌轩,你以前不是很想知道我的这些武器有多厉害吗?你想不想见识一下?」 凌轩看着医药箱里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微微皱眉,「你真的打算将这些东西拿出来用?」 「不然呢?你一万人怎么退敌十万?」 「依依,上次方敏能在很远的距离接连射杀了钟达他们,你能在远距离射杀了安王吗?」 依依扬眉,骄傲的昂起了下巴,「我可跟你说,我的枪术可比方敏厉害一些哦。」 「依依,我不希望你将那些杀伤力很大的武器拿出来,我只需要你能远距离的将安王、还有那些将领给杀了,剩下那十万士兵,他们没有了首领必定会乱成一团,倒时候,我就去跟他们劝降,也许,我们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他们给收服了。」凌轩道。 依依侧脸望向他,「你不希望利用这些热武器攻占所有的国家,成为世界霸主?」 凌轩笑着摇摇头,道:「对于那些愿意跟我们和平相处的国家,我并不想侵占他们。每一个国家的子民都有他们自己的信仰和拥护的君主。但是西昌国,我是一定要让它消失的。」 「为何?」依依有些不解。 「因为西昌人攻占了我们东朔以后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我当时亲眼所见,我那时无能为力,但是发誓将来一定让西昌国消失在地图上。」 依依点点头,道:「我最恨这样的国家这样的士兵,让他们消失也好。不过,凌轩,既然你想要维护世界和平,不想泄漏这些热武器,我希望你等会儿能将你要杀的那些人给引到我的射程范围里,我就能远距离的射杀他们,而不至于让那些士兵看见,让众人以为是你将他们都给杀死了,也能免除别人的猜忌,如何?」 「好,只是你的身子……」 「你放心,我虽然怀孕了,可是我只要一上了战场,我就能克服自身问题,当好一个狙击手。你给我送到一个绝佳的射击高处就行了。」 「好,我让红菱和画眉跟在你身边,万一有什么意外,她们也能帮你。」 「好,不过要让她们离远一点,我可不想让她们看见我是躲在那里干嘛。」 「好。」 凌轩便是让画眉和红菱跟着,凌轩抱着夏依依在山间稳稳的慢慢的飞着,寻了一个绝好的射击位置,夏依依躲在了一处乱石堆里,支走了画眉和红菱,独自一人坐在石堆上,将狙击枪调好了方位,对准了跟凌轩商量好的引人过去的位置。 凌轩便是立即朝着敌人过来的方向跑去。 「依依真的是重了好多。」 凌轩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臂道,刚刚抱着她飞真是耗费了一些内力呢。也是,自己刚刚可是抱着四个「人」呢,呵呵。 片刻后,凌轩便是孤身一人来到了安王的面前,冷哼一声:「安王,你这是要去哪儿呢?」 安王正带着兵马往山间跑,勐的一见轩王孤身一人拦住了他的五万兵马,不禁有些狐疑和害怕的往轩王的身后望去,所及之处,全然不见半个人影。 安王勒停了马,对着凌轩道:「轩王,你将你的兵马都藏在哪里了?」 「本王未曾带人来,就孤身一人来了而已。」 「你真的就一人?」 安王喜不自禁,这岂不是最佳的动手时机?可是轩王应该没有这么傻到过来自投罗网吧? 「本王只是过来跟你说一声,本王不打算守着山头跟你打斗一场,只是过来告诉你,本王打算弃了那个山头上的士兵,独自逃命去了。只要本王回了城池,依旧是手握重兵的王爷,而且,本王有那么多的武器,你根本就不是本王的对手。你要么现在就跟本王投诚,本王念在你我兄弟的情分上,本王留你一命。」 凌轩表现得十分的轻松自在,面上更是带着不屑和冷冽。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手心已然冒出了冷汗来,如果等会儿夏依依没能在瞬间击毙了他们。自己肯定阻挡不了这些人,还会让他们发现了她的藏身之处,会给她也带来致命的危险。 然而,凌轩的这副神情却是将安王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安王呆愣了一下,旋即狠狠的啐了一口,道:「轩王,这话应该是本王跟你说的才是,你若是投诚,本王就留你一条命。」 凌轩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的一笑,抬脚就朝着城池的方向而去。 安王原本并不信,只以为轩王这是在说谎话骗他而已,可是一见轩王竟然直接朝着城池的方向跑了,当即以为轩王是真的打算独自逃跑了。 便是连忙策马就朝着他跑去,大喊道:「快,追上他。」 冰剑连忙喊道:「王爷,小心有诈。」 安王迟疑了一下,可是他十分不甘心轩王就这么从他的眼皮子底下熘走。这样,他岂不是错失了一次杀他的机会?下次再想杀他,可是难于上青天了。 安王道:「多跟上一些人,你们全都跟着本王一块去。」 他将身后的那些将领点了名,快速的追着轩王而去,让身后的那些士兵快点跟上。 凌轩很快就朝着与夏依依约定好的地方跑去,他为了让安王不至于生疑,所以他并没有打算跑太远。 安王追了一段距离以后,有些迟疑,有些担心会不会中计,正打算调头离去的时候,发现轩王竟然不跑了。 轩王停在了树梢上,淡漠的扫了安王一眼,道:「安王,你跟着本王做什么?你就不能放本王一条生路,让本王回城吗?」 安王一挥手,让那几个将领将轩王给团团的围在了中间,他屏气感知了一下周边的气息,觉得周边并没有士兵埋伏,这才放心的跟轩王闲扯。 「轩王,让你回城也可以,不过是让你的尸体回去。」 「安王,你说你既然有这么高的武功,而且,你又如此颇于心计,当初怎么就表现得那么愚蠢不堪呢?」 「呵呵,本王若是不表现得愚蠢不堪,又怎么能存活下来呢?这么多年来,就看着你跟志王两个人明争暗斗的,本王可是乐得坐山观虎斗了。再者,也真是因为本王的表现得愚蠢,志王当初也才会毫无顾虑的将南方一个军营里的军令交给本王来管,结果,这支军队倒是真的帮了本王许多忙呢。」 倘若他当初表现得聪明,志王肯定会将他视作眼中钉,又如何可能会将军令交给他?只怕会防着他拥有军队了。 安王笑得十分的得意忘形,却是不知道,在远处,有一个冰冷的黑黑的枪洞正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凌轩冷笑一声:「你这么多年来,不紧将我们给骗了,居然还将父皇给骗了,你就不觉得对不起父皇吗?」 安王怒火冲天,「呸,本王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他了,他什么时候有正眼看过本王一眼?把本王当成他儿子了吗?」 当然了,自己也并不是他的儿子,只不过,以前先帝并不知道不是吗? 凌轩不咸不淡的跟安王扯着闲话,一边对着远方的夏依依做了一个让旁人无法发现的暗号。 可是他等了一会儿,仍旧没有发现夏依依动手,他以为夏依依没有看见他刚刚发的那个信号,便是只得再次做了一个那样的信号。 他继续跟安王闲扯,片刻后,仍旧没有见到面前的人有被射杀,他的嵴背都冒出了冷汗来,心里不禁开始一阵乱想,会不会是夏依依那边出了什么问题,难不成她被敌人给杀了?抓走了? 可是目前最大的敌人不就是面前的安王吗?不太可能被别人给害了啊。他心里勐然一跳,该不会是赵熙吧?赵熙阳奉阴违,暗地里耍阴招? 安王见到轩王失神了,跟他废话了这么久,也不想再废话了,当即就拿出了剑指着凌轩道:「今天,本王就要取了你的性命。」 他话音一落,冰剑也立即抽出了剑上前两步,与安王并排站在了一起,冷冷的看着凌轩。那些将领也立即抽出了剑排起了阵型,将轩王团团围住。 远处,一个绝艷的脸上薄唇勾抹起了一个迷人的弧度。 「很好,等了这么久,你们终于站得规矩起来了。」 双目专注的看着狙击枪里的人影成像,白嫩的食指轻轻一勾,快速的射出了第一发子弹。 不过眨眼间,那颗子弹飞速的穿透了安王的太阳穴,并且快速的飞入了与他站成一条直线的冰剑的脑袋中。 他们的脑袋瞬间就破裂,爆出了脑浆,他们的身体还没有倒下,站在旁边的那些将领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又一颗子弹飞速的穿透了一人的胸膛,再快速的飞入了那人后面的将领的心脏处。 「很好,两颗子弹解决了四个人,节省了两颗子弹。」 夏依依微微一笑,快速的将枪头又对准了下一个人。 此时,那些将领已经反应过来了,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四人相继倒去,第一反应是暗处躲了弓箭手,便是连忙飞速的朝着回去的方向跑去。 凌轩一见瞬间死了四人,知道是夏依依动手了,之前提到嗓子眼里的担心也落了下去,还好,夏依依没有出事。 他连忙朝着前面飞去,将那几个将领的退路挡住,拔剑就跟他们对打了起来。 远处的夏依依悠哉悠哉的从望远镜里看着远处的打斗场面,只是看了两眼,便是悠然的收了狙击枪,那几个二流武功的人就让凌轩费些力气去打吧,自己能省一颗子弹是一颗。 寒风有些冷,吹得她的脸冻得僵硬不已,她拿出了雷射笔,在跟凌轩的手上投射过去一道红色的光点。 凌轩知道她在给他发送撤退的信号,当即做了个放心的手势,让她先回去。 夏依依轻松的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收起瞭望远镜,将武器收起来,让画眉和红菱慢慢的搀扶着她回去。 之所以是搀扶,而不是用轻功抱着她飞,实在是画眉和红菱没有这么高的内功,更没有这个胆子,万一飞着飞着摔着了可怎么好。
第一百二十五章 劝降(一更) 凌轩手下动作极快,一人对付那些武功二流的将领,不过小半柱香的时间就将他们全都给杀了。 他立即动手将那四个被夏依依狙击的人的伤口给刺破,抹去了他们真正死亡的原因,又在地上将弹头给捡走,做完这一切,后面那些追兵也跑到了这儿。 凌轩将安王的尸体给揪了起来,对着那些士兵道:「毒杀先帝的人就是安王,他如今已经死了,你们若是现在就放下武器投诚于本王,本王必定会厚待你们,你们若是继续执迷不误,举兵谋逆,就别怪本王对你们下杀手了。」 那些士兵里有一个职位较低的参将,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不禁觉得惊恐不已,抬眼,望向轩王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魔鬼一样。 他结结巴巴的道:「他们都是你一个人杀的?」 凌轩冷冷的望着他们,神色冷冽,身上的阴狠杀气仍未退去,似乎有一股寒冷的风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迎面扑向对面的那些士兵。 参将瞬间觉得面上都被那股冷气给吹得寒毛直竖,他腿上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自然是本王一个人杀的。」凌轩淡淡的撒着谎。 参将的瞳孔勐然睁大,惊愕的望着杀气犹重的轩王,更是觉得轩王的武功深不可测了。 他们不过是比安王等人晚了一刻钟赶到这里的,轩王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杀了他们。毕竟现在安王的武功可是很高的,居然这么快就败了? 可见这些日子以来,轩王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凌轩再次威严阴狠的将所有的士兵扫了一眼,冷冷的道:「放下武器,投诚于本王。即便你们现在不投降,本王的兵马也能将你们全都给灭了,将来,本王可是会登基为皇的。你们若是成为叛军,可曾替你们的家人想过?要知道,按照东朔的律法,叛军的家人最同叛军,一样要处斩的。」 最后这么一句话直接击中了那些士兵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们开始害怕,他们可全都是有家人的啊,倘若他们继续当叛军,等轩王当了皇上以后,可是会逮捕他们的家人的。 一些士兵咬了咬唇,高声问道:「轩王,如果我们投降了,你真的会放过我们和我们的家人吗?」 「会,本王一言九鼎。」他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敲击在那些士兵的心里,他的眼里闪烁着威严、诚信、包容的光芒,那些人顿时就感觉跟着轩王才是跟着一个真正的明君。 一个、两个人放下了手中的剑,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将手中的刀剑放了下来,很快,就有超过一半人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那个参将一见这形势,也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在不投降,他就要去地下陪轩王了。 那个参将倒是个十分有眼力见的,立即高高举起右手,振臂高唿:「拥立轩王、拥立轩王!」 那些士兵也连忙高喊了起来:「拥立轩王、拥立轩王!」 凌轩高昂着头颅,接受着这五万士兵的吶喊拥立。 高亢的喊声震惊了远处山谷里正组织着士兵埋伏的夜影和天问,他们两人面面相觑,各自用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疑惑。 「怎么?王爷一个人就摆平了那五万兵马?」夜影道。 天问迷茫的摇了摇头,「不知啊,不过看样子好像是的。但是我猜想,应该是王妃和王爷共同解决了那些敌人。」 夜影微微皱眉沉思了一会儿,之前他见着王爷将王妃给抱走了,还以为是要将王妃给换个地方藏起来,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想要王妃帮个忙,可是夜影实在想不通大腹便便的王妃究竟能帮什么忙。 天问侧头问道:「上次,钟达被人远距离射杀的时候,你们谎称是我用箭杀死他们的。然而那人却是方敏。会不会王妃跟方敏也有同样的本事,能在远距离射杀敌人?」 夜影上次可是亲眼目睹钟达和那个侍卫在一瞬间相继死去,他们之间的时间间隔极短,几乎只在眨眼间,而且,他都没有来得及看得清楚他们是怎么死的,就被王爷一掌击碎了他们的头颅。 倘若王妃也有这样的本事,那么也难怪王爷要冒险将王妃带出去帮忙了。 片刻后,凌轩便带着那五万已经投降的兵马回来了,一问夏依依还没有回来,便是将这五万兵马交给夜影管着,他赶紧往之前送夏依依去狙击地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便是见到夏依依由红菱和画眉搀扶着,小心翼翼的在崎岖的山路里慢慢的走着,即便有两个人扶着,画眉依旧是一脸紧张的神色,生怕将王妃给摔着了。 夏依依则是一只手捧着个大肚子,一只手紧紧的抓着画眉,走个十丈远就要停下喘一会儿气。 凌轩见她安然无恙,放下心来,原本冷冰冰的脸色也变得柔和了起来,他连忙飞了过去,缓缓落地,快步走过去扶着她。 夏依依笑着望向他,嘲讽道:「刚刚那拥立的唿声可真是响亮啊!看来,你当皇帝的日子不远了啊。」 凌轩笑道:「我的江山可有你一半的功劳,你当皇帝的日子也不远了。」 「凌轩,你真的打算让我也当皇帝啊?」 「是啊,咱们轮班如何?单号我当皇帝,双号你当皇帝。」凌轩笑得开心,弯起了双眼。 夏依依不禁翻了个白眼,「你当是交通呢?还单双号限行?要当皇帝,我就一个人全当了。」 「也可以啊!」凌轩笑道。 依依冷哼一声:「切,我在朝堂上忙得脚不沾地的,你就好有空天天在后宫里撩美女了是不是?」 「我不敢,我哪敢啊?你不得削死我啊?」 凌轩轻轻的将她抱了起来,运用轻功,沉稳的飞着,将她安全送回了山洞里,把她扶到炕上坐好,道:「你先在这里休息,等我把外面的事情结束了,我就立即回来接你出去,回王府里好好养胎。」 「嗯。」依依点点头。 凌轩见她的脸和手都冻得乌青,便是连忙吩咐画眉去倒热水过来给王妃洗脸,这才往外走。 「凌轩!」依依叫住了他。 「嗯?」凌轩回头,静候她的下一句吩咐。 依依咬了咬唇,道:「凌轩,罪不及妻儿,安王虽然有错,但是安王妃和太妃人都挺好、挺和善的,启儿又小,也单纯,我希望你放过他们孤儿寡母。」 凌轩皱了皱眉,道:「太妃和安王妃是女人,我可以放过他们,可是启儿是男子,虽然他才几岁,可是他终究会长大的,长大以后,一定会找我们两个报仇的,毕竟,是我们杀了他的父王。」 依依沉思了一会儿,「那你将他关押一辈子,只求你留他一条性命可行?」 凌轩微微摇头,「依依,我知道你跟启儿的关系好,可是这真的不是我们仁慈的时候,如果放了他,就等于放虎归山必留后患啊。」 「我知道,只是,那只是你防患于未然的猜想而已,所以,你想要斩草除根,可是,启儿他还这么小,他真的是无辜的,如果我们将他好好的抚养长大,教他仁善,他也许就不会找我们报仇了。你只要将他关起来,不要教他武功,又让人严加看守,他也闹不了事啊。」 依依祈求道,眼眸里泛着晶莹。 「依依……」凌轩为难的道。 「求你了。」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她真的很难做到没有一丝人情味,她只想救启儿一条性命,哪怕凌轩将启儿关押在宗人府一辈子都行。 凌轩深吸一口气,皱眉道:「好吧,我答应你,我留他们几条性命,将启儿关押在宗人府里,将太妃和安王妃关押在皇觉寺。」末了,又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头,道:「你别激动,别担心,你安心养胎,我忙去了。」 「嗯,好的,谢谢你。」依依满怀感激的点点头。 「嗯,乖,你好好睡一觉休息。」凌轩在她的额头落下了一个轻吻,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很快,从东面过来的另外一支五万人的兵马也赶到了山脚下,他们看了一眼山脚下驻守的士兵,不禁疑惑不已。 怎么不是他们预料当中的战火朝天、厮杀声漫天的场景?竟然是这么一副安安静静、规规矩矩的场面? 「怎么回事?」那方的将军高声问道,看这些驻守的士兵的服饰很像安王的人啊。 刚刚才投降的参将道:「将军,安王他们已经死了,现在,我们已经投诚到轩王的手下了,你们也赶紧投诚吧,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出路了。」 「什么?安王已经被轩王给杀死了?」那个将军惊讶不已。 「是。」 「怎么可能,我们只是比你们晚了两柱香的时间到达这里而已,这么快就结束了战斗?可是,我们之前根本就没有听见你们这里的厮杀声啊。」那个将军十分疑惑不解。 「轩王把安王和那几个将领给诱骗到远处,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将他们几个人全都给杀了。将军,现在轩王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无人匹及了,你们打不过他的。你们还是早些投降吧,轩王已经答应我们,只要我们投降,会厚待我们,还不会牵连我们家人。」 那个将军有些犹豫了起来,正当这时,凌轩快速的飞到了山下,高高的站在了树尖上,看着那个将军道:「你放心,本王当了皇上以后,你仍旧是将军之位,仍旧享有原先的俸禄,你的家人仍旧可以住在将军府里享受优厚的生活条件。反之,你若是继续跟本王作对,本王登基后,将会对你和你的家人按照叛军乱党之罪抄家处斩!」 那将军皱眉,现如今,若是不拥立轩王,他们还能拥立谁去呢?也没有人可拥立了啊,难不成拥立启儿?可是启儿还那么小,根本就不是轩王的对手啊。 他咬了咬牙,道:「行,我们投降,拥立你登基。」 「好。现在,你们立即跟着本王去劝降其他部队。」 「是。」那将军垂首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城池的方向走去,刚走出去半个时辰,迎面就碰见了赵熙正带着北云国的兵马回来救援本应该处于垂死挣扎中的轩王。 赵熙惊讶的看着轩王,难以置信,怎么安王的十万兵马竟然原封不动的到了轩王的手中。 凌轩看了他一眼,见他果然信守承诺带兵过来支援他,心下依旧感激不已,将自己已经杀死安王,劝降了十万兵马的事情长话短说的告之,又道:「虽然这些人已经被本王劝降了,但是安王之前还派了很多兵马在其他的地方攻城,不知太子可否愿意助本王一臂之力将那些叛军收服?」 「自然。」赵熙回报了一个笑容。 另一厢,护国公所在的城池所包围的敌人是最多的,护国公若不是因为有了刚刚搬运过来的新式武器扭转了战局,只怕,单从人数上来说,护国公也会被敌人打得很惨。 蒋副将得了这些新武器,兴奋不已,将所有的武器全都给试了个遍,他觉得最为厉害的武器莫过于那些土炸弹了。 虽然夏依依为了避免别人偷制武器,已经特意将土炸弹的火药份量减少了很多,造成的杀伤力跟现代的炸药相比,完全就是弱到不堪一击。可是在这些古人的眼里,这些土炸弹一个炸弹下去,就能炸死周边十来个人,简直就是战斗神器啊。 蒋副将再次拿出了一个土炸弹,冲着下面密密麻麻的敌人扔了下去,看着被土炸弹炸翻的敌人,他兴奋的咧嘴拍手大笑道:「公爷,你看看,王爷这次制造出来的这些武器多厉害啊,若是早些制造出来给我们,我们早就赢了,哪里还有志王登基这回事啊?」 护国公道:「志王登基那会儿,轩王的毒还没有解,那时候轩王也没有要当皇上的想法。」 蒋副将道:「公爷,你看看,按我们现在的攻势,没多久就能打退他们了。」 护国公担忧的摇了摇头,道:「敌人在我们这里是占不了什么好处的,但是之前轩王那边发射了紧急信号,那边也就留了一万兵马,而且,王妃也在那里,只怕,王爷那边扛不住,如果王爷在那边出了什么意外,我们这边赢了也没有什么用处啊。」 蒋副将不禁也担忧了起来,自己怎么就只顾着在这边打战打得热火朝天的打得开心了,却是忘记了轩王在那边举步维艰呢。 「那,我们就加快攻击力度,将他们给击退了,我们也就能冲出去救王爷了。」 「嗯。」护国公点点头,蒋副将连忙又去拿土炸弹,一阵连环炸弹丢下去,直接丢得那些敌人不敢靠过来。 敌方的将领连忙带着兵马后退,咬了咬牙,恨恨的看着城墙上得意忘形的蒋副将,他狠狠的道:「你们别得意忘形,我们手里可有人质。」 幸好安王之前就交代了他,若是打不过护国公,就将人质揪出来对付护国公,尽量拖延时间,只要能拖延一个时辰,安王就能将轩王给灭了。 片刻后,他的手下便是将灰头土脸的夏娜娜给推了出来。 那个将军朝着护国公叫嚣道:「公爷,你好好看看,我手上的这个人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若是现在就打开城门投降,我就将你的女儿给放了。不然,我就当场将你的女儿赏给这些精壮的士兵享用,直到将她给玩死。」 夏娜娜吓得脸色惨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算计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嫁给了杜凌志,成为了妃子。甚至一度害了夏依依,又在最后故意引着杜凌志去害上官琼。 可是最后,却在三国给灭了杜凌志的皇朝之时,她成了敌人的俘虏,几经辗转,从兵败者换到了胜者手中,最后落到了安王的手里。 她哭得梨花带雨,嘶声力竭的大喊道:「爹,爹,你救我,救救我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 解救人质(二更) 护国公立即怒斥道:「你怎么能如此没有道德?打战是我们男人的事情,你抓着个女子来威胁我们,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人哈哈一笑,道:「英雄好汉?赢了的人才能被成为是英雄好汉,你若是不想看着你女儿惨遭沦辱,你可以像当初钟达亲手射杀了钟诗彤、钟诗音一样啊。」 当初,志王将他的两个侧妃抓起来去威胁钟达,结果被钟达亲手射杀了,在钟达的眼里,两个孙女而已,哪里有他的皇位重要呢。 可是护国公却不是那样的人,虽然他很讨厌李氏母女的做派,当初因为她们陷害了夏依依,他严惩了她们母女,可是后来,许是因为轩王给她们母女施压的缘故,她们二人再也不敢对夏依依动手了,自己也就不再对她们二人惩戒了。 夏娜娜虽然不怎么讨他的喜,可到底是亲生女儿,又怎么能忍得了她被那些士兵凌辱呢? 护国公咬牙道:「我们可以现在就停战,不攻打你们,你们立即放了我女儿。」 「护国公,我提的要求是要你们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你们赶紧投降拥立安王继位。」 那人没有看出来护国公还是挺在乎他女儿的,就更是拿着人质张狂了起来。 蒋副将上前对护国公道:「公爷,可是现在轩王那边正急着要我们过去救援呢,如果我们去晚了,可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为了东朔的江山,咱们也只能牺牲小我了呀。」 护国公也明白这个道理,在这个当口,若是自己为了保护家人,而错失战局,自己可就对不起轩王,也对不起那些战死的士兵。 别人家的孩子也是生命,怎么能为了自己的女儿,就妥协了敌人,开门投降呢?他咬了咬牙,只得选择牺牲夏娜娜。 那人见护国公还不答应,当即冷哼一声。唰的一声响,就一把将夏娜娜的外衣给脱了下来,撕了个粉碎,让她只穿着肚兜在寒风中颤抖。 「哈哈哈哈!哎呦,看这雪嫩的皮肤呦!」 「看这前凸后翘的,可真是惹人想入非非啊!」 周边的那些士兵立即哄堂大笑了起来,有人开始伸出了咸猪手朝着夏娜娜的身上摸去,捏着她的肌肤一阵淫笑。 夏娜娜恐惧不已,慌忙的扭动着身子想要逃离这些人的魔掌,却是被那些人给按住了动弹不得,眼泪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了下来,朝着城墙上的护国公哭喊着祈求道:「爹,你快答应他啊,快答应他啊。」 在她的心里,可没有什么家国天下,她只想要摆脱这些男人的魔掌,她不想成为这些人的玩物。她在这一刻是真的害怕了起来,她不想毁了清白,更不想丢失了性命。 护国公看得也十分心痛和揪心,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答应那些人,放他们进来,然后自己投降啊。 蒋副将也是见不得那些士兵如此的欺辱一个女子,当即对着那个将军臭骂了一通,可是对方根本就不理睬,放下了狠话,除非他们投降,不然就要立即下手。 「爹,爹,你救救我啊。」 城墙下,夏娜娜的哭腔让护国公心里十分难受,片刻后,他悲伤的垂下了眼眸,显得更加苍老,额上的皱纹也越发的深了,他无奈的对蒋副将吩咐道:「动手,杀了他们,冲出去救援轩王。」 「是。」 蒋副将回答道,刚要下命令让士兵们打开城门冲出去厮杀那些人,他的眼眸微微一缩,定定的眺望着城墙下,有些欣喜和紧张的拉了拉护国公的衣袍,压低了他那兴奋的声音:「公爷,你看看,那些士兵里头是不是方参将啊?」 护国公勐然睁眼,看向了那些围在夏娜娜身边动手动脚轻薄她的士兵,果然见到了一个年轻帅气的士兵,穿着一身普通的士兵衣服,可是那双清亮冷厉的眸子却是跟周边那几个猥琐发育着的士兵截然不同。 可不是方敏嘛! 护国公顿即觉得他们又有希望双赢了,有方敏在,就一定能救得了夏娜娜。 只是他心下有些疑惑,方敏不是跟夏子英一起驻守在另一个城池吗?她怎么会来了这里?自己之前明明看到了夏子英所在的城池方向发射了信号弹的,难道他们已经解决了那边的危机? 护国公收到了方敏投射给他的一个眼神暗示,护国公连忙对着那个将军继续谈判,藉以拖延时间:「好,我答应你,你现在立即就放了她,我打开城门,跟你们投降。」 那个将军却是大笑一声,「哈哈哈,公爷,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的疼爱你的女儿,不过,我并不相信你的话,倘若你们将城门打开,把我们引进去就是为了来个瓮中捉鳖呢?这样,你们将刚刚用来炸我们的武器全都给搬运下来,把你们的武器也全都摆在我们的面前,你们空着手出来,我们再进城如何?」 护国公气得磨牙,恨恨的道:「你这要求未免太过分了。」 「这个怎么是过分呢?既然你们是要受降,自然要交了武器了,除非,你们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想要投降。」 「我们没有了武器,若是你们想要杀了我们,我们岂不是没有反抗之力了?」 「你究竟放不放武器?不放武器,我现在就将你女儿给当场办了。」 那人以为护国公是真的很在乎女儿,为了夏娜娜,公爷会真的答应他的任何要求一样。 那人见公爷犹豫了一下,便是立即将手给捏到了娜娜的身上,一把将她的外裤也给撕扯下来,只留下了亵裤。 「不,不要,求求你放了我,爹,救我,救我。」 娜娜哭得更加悽惨,浑身吓得瑟瑟发抖,这一刻,她羞愤得想要立即去死。 「公爷,你再不答应,我可是不会再跟你多话了,我真的会下手的。」 他淫笑着怒骂道,手掌摸到了她的肚兜上,正要将她这最后的一点布料给扯下来,脖间传来了一抹凉意,他惊恐的侧头一看,只见一个士兵拿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嘴角斜斜的弯起,挂上了一丝冷意。 他哆哆嗦嗦的道:「你……你敢造反?当心安王杀了你全家!」 方敏不禁为他感到可悲,都已经被人给架着脖子了,他都还没有发现自己并非是他手下的士兵吗? 夏娜娜也转过头来,看着这个神色冷冽,面容英俊的士兵,她似乎看到了一个天神下凡来救她一样,连忙对着方敏道:「大哥,你快快救救我,救救我。」 夏娜娜以前虽然曾经从李氏那里听过不少关于方敏的坏话,可是她从未见过方敏,更没有认出眼前的这个小士兵其实是女扮男装的方敏。 此刻的夏娜娜已经完全把方敏给当成了解救她的唯一希望了。 方敏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并没有给她什么太好的脸色,她早就听依依说过夏娜娜以前的恶性劣迹了,若不是看在夏子英和护国公的面子上,她才懒得过来救这个讨人厌的娜娜了。 那将军立即将剑给横在了娜娜的脖子上,恶狠狠的道:「你若是敢杀我,我就杀了她。」 「是吗?只可惜,你手中的这个人质对护国公有用,对我却是没有半点用处。」方敏冷冷的道,语气中不带半点温度和感情。 闻言,夏娜娜刚刚才升起希望的心瞬间又降至了谷底。 那将军额头顷刻间就冒出了细密的冷汗,道:「那你为何要来挟持我?」 「那是因为你跟我有私人恩怨,我要杀了你报仇,至于她,你爱杀不杀,不关我的事。」 那将军眼眸一转,道:「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话就是来诈我的吧,你就是来解救人质的,你想让我信了你的话,而让我不挟持她?」 方敏眉头一扬,不愧是将军嘛,这点小套路都被他看穿了? 不过在这种时候,不仅仅要考验人的心理素质,更要考验演技和能力。 方敏冷笑一声,面上全是不屑和嘲讽,「你可真是执迷不悟啊,我跟她又不认识,我救她做什么?你若是下不了手杀她,我就帮你杀了她。」 音落,她抵着他脖子的右手一晃,手中的剑快速的朝着方敏的脖子砍去,那个将军心里一惊,这人质真的不管用的。 他一见她的剑离开了他的脖子,自以为反败为胜的机会来了,当即就将架在方敏脖子上的剑给抽了回来,对着方敏就砍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他回撤的剑被方敏一剑给挡了开来,同时,方敏左手迅捷的出动,匕首抵上了他的脖子,匕首直接刺进了他的皮肤,将他的脖子给划破了一道浅浅的伤痕,流出了一道殷红的鲜血。 夏娜娜没了那个将军的挟持,便是连忙躲到了方敏的身后。 虽然在她的心里,这个人并不是来救她的,可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跟着这人,才有活下来的希望。 方敏快速的将那将军的剑给卸了下来,对着他阴冷的道:「你还不快些将你的兵马撤退?」 他眸子一眯:「什么意思?你刚刚不是说你来杀我只是因为私人恩怨吗?你让我撤兵是什么意思?你是护国公的人?」 「你现在才明白是不是太晚了一些?你手中已经没有人质了。」方敏淡淡一笑,眼眸一弯,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意。 那将军咬了咬牙,道:「不行,不能撤兵。」 「撤不撤?」 方敏冷哼一声,将匕首又往肉里送了送,她作为一个优秀的大夫,十分清楚颈动脉在哪里,很小心的避开了颈动脉的位置,不至于让他立即毙命。 脖子间传来的剧烈的疼痛和哗啦啦流着的鲜血,让他不由得嵴背一寒,咬牙挥手命令那些士兵撤退。 直到撤出了五里地以外,护国公便是立即带着兵马朝着轩王之前所在的山谷跑去救援。 方敏点了那个将军的穴道,匕首仍旧抵在他的脖子上,快速的将将军身上穿着的外套给脱了下来,将夏娜娜给裹上了,夏娜娜立即对她投射过来一道感激的神色。 半个时辰后,护国公跟轩王一起回来了,那将军一见轩王竟然这么快就赶到了这里,心下一惊,按照这个速度,绝对不可能是护国公跑到了那边去将轩王给出来的。应该是轩王原本就已经朝着这个方向跑过来,而是轩王来救护国公。 再看轩王身后的士兵和那几个参将,他心里更是明白了,一定是安王已经兵败了,这些士兵全都已经投降了。 方敏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确定来人是轩王没错,看来自己和夏子英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了,轩王能解决好那边的困难啊。方敏这才解了那将军的穴道。 不待轩王开口,那将军立即就跪了下去,道:「轩王,我愿意投诚到你的麾下。」 凌轩眉心微微一皱,像这样的软骨头,他还真的不想要,再看一眼披着一件外套,光着脚杆的夏娜娜,心里便是明白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了,心里对那个将军更是升起一股厌恶来。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稳定局势,夺取东朔的皇权,先稳住这些敌人再说,等到以后自己当了皇上,像这种不入眼的将军就趁早卸甲归田去吧。 凌轩冷冷的道:「安王已经死了,只要你们投降,本王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我们都愿意投降,我们投降。」 有了这个将军带头,那些士兵便是连忙都跪下投降了。 夏娜娜见状,赶紧裹着那人的外套就慌忙逃跑到了护国公的身边,撇下了方敏一人站在敌人堆里。 方敏撇了撇嘴,她也并不奢求夏娜娜这种人还能跟她患难与共。 蒋副将立即过来将敌方的几个重要的将领给绑了起来,让自己的士兵将他们押走,又命人将那些士兵给分批带走。 方敏将带血的匕首给收进了腰间,上前对护国公拱拱手道:「公爷。」 护国公十分感激的对她拱了拱手,「方才多谢方参将了。」 「应当的,公爷不必客气。」方敏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夏娜娜立即上前对着方敏盈盈一拜,软糯糯的道:「多谢方参将。」 听着她这嗲嗲的声音,方敏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嘴角不自觉的抖了抖,冷冷的道:「无事,这是夏子英特意委託我来救你的。」 凌轩立即问道:「夏子英呢?」 方敏沉声道:「他攻退了敌人之后,就带着部队迅速去山林里救你去了,许是跟你走的不是一条道,所以你们没有遇上。他之前就担心敌人会用夏娜娜来威胁公爷,所以让我过来帮忙。」 凌轩淡淡的点点头,对蒋副将道:「你留下来妥善安排这些降兵,本王与护国公再去支援其他的城镇,平息叛乱。」 「好,王爷尽管放心,末将一定会办好这件差事。」 凌轩微微颔首,护国公便是对方敏再次拱手,道:「方参将,小女就暂且交由你照顾一下了。」 「好。」 「多谢。」 「公爷客气了。」 公爷也不再跟她多寒暄,便是跟轩王带着兵马快速的离去,二人一出了城,就分道扬镳,分头去其他的城镇平息叛乱。 方敏瞥了夏娜娜一眼,见她好不凌乱,寒风中,倒是显得尤为楚楚可怜了起来。方敏并未对她表现出多怜悯,只是淡淡的开口道:「你跟我进城吧,先沐浴换身衣服,再吃个饭,你好早些歇息。过些天,你就能跟你母亲团聚了。」 「好,多谢方参将。」 夏娜娜道,现在她的身份不过是一个亡故皇上的遗孀罢了,说不上什么尊贵了,对她有救命之恩的方参将还算是客气的有加的。 「嗯。」 方敏淡漠的点点头,大步朝着前头跨步而去,将她给留在了后头。 夏娜娜微微皱眉,这个方参将可真是冷酷不已啊,她连忙裹紧了外套,紧紧的跟在了方参将的身后走进了城池。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启儿的转变(一更) 方敏将夏娜娜带至了军营,随手拿了一套士兵衣服让她先沐浴更衣,夏娜娜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那套灰不熘秋的士兵服,扁着嘴道:「我穿不惯,这样怎么出去见人?」 方敏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好歹也是套衣服,比起她之前被当众剥得只剩肚兜亵裤要好得多了! 「能不能给我找套女子的衣服?」 真是麻烦,方敏扁扁嘴,这军中哪有什么女子的衣服?「你先穿这个凑合着,饭菜给你放屋里,等会儿我去外面买两套衣服。」 「好。」 待方敏出去寻了个铺子买了两套女子衣服回来时,夏娜娜已经沐浴更衣吃过饭了。她把衣服放在了桌上,冷冷的道:「我还有事要忙,你自己换好衣服睡觉休息。」 「嗯,好。」 夏娜娜关上门,一看那两套衣服,脸色不禁微微一红,不仅仅买了外套,连贴身的肚兜和亵裤都给买了,似乎还挺合身的呢。没想到这个冷冰冰的方参将竟然如此细心、热心、贴心。 另一个城池的府邸里,探子已经快速的回来将安王已经被轩王杀死的消息禀告给众人。 太妃不禁暗自伤神,落下泪来。安王妃的身子颤了颤,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了凳子上,不禁掩面痛哭了起来。 虽然她并不喜欢安王,当初嫁给他也是迫于皇家的权势威压,可是素来都是夫荣妻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安王一死,他们这些家眷也难免遭难了。 轩王是不会放过他们的,特别是启儿。安王妃立即站了起来,冲过去就将呆愣的站着的启儿一把拉了过来,紧紧的抱在怀里,喃喃的道:「不行,母妃不会让你被轩王抓到杀死的。」 「母妃,皇叔会杀了我吗?」启儿抬头,有些害怕和难过的问道,眼里充满了泪花。 安王妃颤抖的道:「他和你父王争夺皇位,都已经能狠的下心杀了你父王了,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你?毕竟现在明面上来看,你可是也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只有杀了你,他才是唯一一个可以继承皇位的人。」 「可是皇叔和皇婶以前对我们很好!」启儿眨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双眼。 「启儿,以前他们对你好,是因为你对他们没有威胁。可是当你对他们构成威胁时,他们就会杀了你,就像杀了你父王一样。启儿,帝王家是没有什么亲情的,先帝迫害了你祖父,如今轩王杀了你父王,还有你父王自己做下的那些事,都是六亲不认的。」 启儿有些听明白了,昂首,稚嫩的声音里带着阴狠:「我知道了,要想成为皇帝,就要心狠手辣,不顾一切的杀掉拦路的任何人。」 安王妃见他脸上的狠辣神色颇似安王,她不禁抖了一下,虽然不太贊同启儿如此认为。可是事实却是如此,她垂眸默认了他的话。 安王妃连忙在屋里收拾了一下行李,便是立即拉着启儿对太妃道:「母妃,我们也该快点走了。不能再在这里逗留了。轩王应该很快就过来了,我们赶紧逃命去吧。」 「好!」 他们三人连忙背着包袱就朝着后门跑去。 「安王妃,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后门堵着十来个士兵,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阴恻恻的道。 安王妃身子一震,怒目圆睁:「你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们要抓你们去交给轩王,好让他们放我们一命!」 「你们想活就尽管逃命去好了,抓我们做什么?」 「逃?万一被轩王给抓了,不就是死路一条?还是抓着你们去换命保险一些。」 「你们敢!我可是安王妃,尔等岂敢放肆?」安王妃疾言厉色的怒斥道。 「安王都死了,等轩王登基,你们就是乱党家属,可是会被问斩的,你还端着个安王妃的架子吓唬谁呢?兄弟们,把他们抓起来!」 那些士兵兇狠的道,一窝蜂的朝着他们沖了过去。 安王妃连忙拉着启儿就朝着后门跑去,她一把抽开后门的门栓,急忙的将启儿给推了出去。 那些人一见,连忙就去抓启儿,启儿才是这三人中份量最重的人。 「快跑!」 安王妃焦急的对着启儿大喊道,她双手立即将大门给关了起来,用身体拼命的堵住大门。 太妃见她堵不住,便是也沖了过去用身体堵住大门。士兵死命的想要掰开她们,她们却是倾尽全力抓得门板,手指关节都泛青了。竟是一时难以将她们给拉开。 「这是你们自己找死!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他们狠狠的啐了一口,举起刀子朝着她们两个砍去,鲜血四溅,顿时倒下两具尸体。 后门勐地被打开,他们连忙朝着跑出去三百米开外的启儿追了过去,一个士兵牵了马来,没多时就将启儿给抓了回来。 「母妃!祖母!」 启儿一瞧见门口的两具尸体,撕心裂肺的痛喊了起来,可是她们已经听不到他的唿喊了。 「母妃,母妃!」 他看着母妃倒在血泊之中,她临死前,目光仍旧望着门外,望着之前他跑出去的方向,她多么希望他能跑出升天,可是如今,她再也没有这个能力保护好他了。 「是你们杀了我母妃,我要杀了你们!」 启儿怒吼道,朝着那些士兵扑了过去,想要替他母妃报仇,此刻他的心里也瞬间被仇恨填满。 「啪!」 一个响亮和而狠歷的耳光甩在了他的脸上,那些人狠狠的啐了一口,骂道:「你也活不过明天了,还怎么给你母妃报仇?要怪,你就怪轩王杀了你父王,让你没有机会当太子!」 启儿愤怒的看着他们,这些人平时对他阿谀奉承、巴结不已,却是没有想到在父王死后,他们竟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居然敢杀了他的母妃、祖母,还敢打他。他通红着双眸挥着拳头就朝他们打过去,却被他们给合力制住了。 他们七手八脚的将启儿给捆绑了起来,直接扔进了柴房里。留下两个人在门口守着,便是等着轩王过来后交了启儿,自己投诚于轩王保命。 启儿被扔在了地上,他蠕动着往前爬去,爬到了一堆柴后面,将那些柴给扒开,从里头翻出来他藏在这里的杀天霸送给他的那把剑,用剑割开了身上的绳索,将冥日会的令牌揣进了怀里。 他悄悄走到门口,勐地拉开了门,趁着那两个士兵不备,狠狠的一剑砍了过去,将他们两人给杀了,连唿叫声都没有发出来。 虽然启儿还小,可是自小也有教武先生教他练武,他的武功打不过刚刚十来个士兵,可在趁人不备时杀掉两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将那两个士兵给拖进了柴房,又绕到了厨房拿了油和打火石,又顺道杀了一个跟自己身材高矮差不多的小厮,将小厮也拖进了柴房,跟小厮换了一身衣服,把脖子上戴着的一个小小的玉笛取了下来,挂在了那个小厮的身上,身上的配饰也全都放在了小厮身上。浇了油,立马奔出了柴房。 他快速的牵了一匹马,从后门逃窜了出去,迅速朝着连城的方向跑去。 柴房里本就堆满了干燥的柴火,这一浇了油,就立即往上迅速的蹿起了大火,很快就将整个柴房都给湮没在了熊熊大火之中。 那些士兵这才发现这边起火了,赶紧冲过来救火,却是已经来不及了。根本就没法救火了,想来里面的人已经都被烧死了,救出来也没有什么用。 轩王远远的瞧见这里着了火,眸光微微一眯,加快了马鞭,快速的朝着府邸赶了过去。 那些士兵一见轩王带着这么多兵马过来,一秒认怂,立即跪在了地上投降,恭迎轩王。 「怎么回事?」轩王冷声问道。 一个士兵抖索着站了出来,道:「回禀轩王,小的刚刚将小世子给绑起来关在了柴房里,想着将他交给您处置,可是没曾想柴房着火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大到救不了火了。」 「那安王妃和太妃呢?也在柴房里?」他冷冷的瞥向了那个士兵。 「不在柴房。她们……她们被人给杀死了。」士兵颤抖的说道,却是在轩王的威严之下,不敢说出是他们动手杀的。 「被谁杀了?」凌轩的声音陡然升高。 「小的,小的不知!」他支支吾吾的道。 「嗯?」 头上响起了一声不悦的冷哼声,尾音上扬,一股阴寒之气扑向他的头顶,他觉得自己那股冷气几乎要削了他的头一样,连忙磕头哆哆嗦嗦的道:「小的该死,他们几个人要逃跑,小的们拦不住,冲突之下不小心杀了太妃和安王妃。可是我们真的没有杀小世子,我们也不知道那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凌轩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策马往前走去,那士兵暗自唿了一口气,后背已经是湿透了。 凌轩命人灭了火,这柴房已然烧得只剩下几根大房柱了。屋内,躺着三具焦黑的骨架,两大一小,那个子矮的骨架上,还残留了两块烧裂的玉佩,以及一个烧得漆黑的小玉笛。 单从这表面上来看,这个小骨架似乎就是启儿的。 凌轩在柴房内查探了一番,再度回来仔细看了一眼这三具尸骨,将那个小玉笛和玉佩给捡了起来,用手巾包了揣进了怀里。 转身,面向那些士兵,神情略显悲凉:「小世子已经被火烧死了,你们将他和安王妃、太妃的尸体好生用棺木装着,连同太皇太后和五皇叔的棺木一同运回京城,本王要给他们好生安葬。」 「是!」 随着安王一家人的死去,那些安王一派的人也全都歇了心思,全都改为支持轩王,热河以南的城池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便全都收回到了轩王的手中。 凌轩也没怎么休息,跟赵熙联手朝着热河以北攻打过去,他发誓,一定要将西昌国给灭了。 山谷里,画眉欢天喜地的收拾着行李,道:「王妃,我们可算是能够回京了,太好了,离了这里,你也就能好好的安胎了。等王爷从热河以北回来,就可以安心的等着小世子出生了。」 鬼谷子哼哧哼哧的将他的东西全都给搬到了夏依依的山洞里,道:「来,把老夫的东西放进你的储物空间里。」 依依道:「鬼谷子,没必要啊,现在外头有那么多的马车和士兵,让他们帮你把东西运回京城不就行了?」 鬼谷子瞪眼道:「那可不行,老夫的这些东西可贵重着呢,万一路上丢了,或者损坏了,都没人能赔偿得了。还是放在你这儿比较稳妥。」 依依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由着他将东西给搬进去。 「慢着,鬼谷子,你这个是什么东西?这么包着,奇奇怪怪的?」 夏依依说着就要拿手去揭开鬼谷子放在炕桌上那个包裹得严实的布包。 鬼谷子一脸慌张的拍落了她的手,道:「你别碰,这个就是那个半夜红的盆栽,是救夜羽性命的东西,可不能乱动。」 夏依依顿即觉得毛骨悚然,连连摆手道:「不行啊,这个植物这么怪异,放在了我的储物空间里,我们又看不见它在里面的情况,万一它在里面把我们的东西全都损坏了怎么办?你可是有那么多的东西在里头呢。」 鬼谷子一想,也是啊,若是把这么怪异的植物放在储物空间里,也确实不太合适。 「可是,外头这么天寒地冻的,我们就这么端着它出去,很有可能会被大雪给冻死的。」 「那怎么办啊?」依依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要不,我们晚几天再走,等它开了花再走?」 画眉苦着一张脸道:「王妃,王爷之前来信特意交代了奴婢要早些将你给送回王府安胎的,你若是再留下来,肚子越来越大了,路上可就更不好走了啊。」 「没事,不急在这么几天,这花应该也快开花了吧。」依依道,半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盆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画眉突然变得警觉了起来,将夏依依连忙往前拉,惊慌的指着那个包裹着的盆栽道:「王妃,这里头有动静。」 夏依依和鬼谷子连忙看向了那个盆栽,果然见到那个包裹着的布在动来动去的,看不清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 夏依依连忙护着肚子就往后退了几步,「鬼谷子,你快些把布包解开啊。」 结果鬼谷子逃得比夏依依还快,慌忙的躲在了夏依依的身后,整个矮小的身子藏在了夏依依圆滚滚的肚子后面,探出了一头白髮来,害怕的道:「画眉,你快些将布包解开啊。」 「……」 画眉不禁苦着一张苦瓜脸,扁扁嘴,他们这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啊,最后这苦差事毫无疑问的落在了她的头上,可是她也害怕啊。 她倒是不怕人也不怕鬼,就是这怪异的植物,让她没由得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她吸了一口气,道:「王妃,你快去谷主的洞里躲避一些,我再打开布包,免得出了意外伤了孩子。」 「好。你当心点安全。」 夏依依连忙往外走,鬼谷子也忙不迭的跑了出去,跑了两步,想了想,又回来掺着夏依依一块走。 夏依依看了一眼仍旧昏迷着的夜羽,道:「凝香,他一次都没有醒来过吗?」 「还没有,不过有谷主医治,他的毒控制住了。」凝香的眸子有些红,这些天彻夜不眠的照顾夜羽,整个人也显得十分的疲惫。 鬼谷子道:「你别担心,只要等半夜红开花了,就能入了药救他了。」 「可是等了这么多天,也没有见花开啊。」 依依侧头问道:「是不是人肉不够?」 鬼谷子摇摇头,「人肉是够的,夜影临走前也留了一些血液,老夫每日里都浇灌着呢,看着长势挺好的,应该这两天就能开花了的。」 说话间,画眉兴沖沖的跑了过来,道:「谷主,开花了,半夜红开花了。」 鬼谷子惊讶不已,难不成刚刚那动静是半夜红开花的动静?「可是现在是大白天啊,它不是半夜才会开花的吗?」 依依柔软的右手捏着自己已然圆润的下巴思忖了一下,道:「会不会是你把它包起来,它所处的局部环境是漆黑的,它就以为是晚上,就开花了?而且,你刚刚放在了炕头桌上,温度也高,就开得更加快了。」 鬼谷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对,应该是如此。太好了,老夫这就去将花採摘了入药,夜羽也就能立马醒来了。我们也能动身回京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重回轩王府(二更) 夜羽服了药之后,悠悠醒了过来,看了一眼身旁紧张的凝香,微微皱眉,沙哑的道:「我昏迷了多少天了?」 凝香见他醒过来,顿时就喜极而泣了,捂嘴抽泣道:「你醒来就好了,都七八天了。」 「这么久了?」夜羽一惊,连忙坐了起来,穿着鞋子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凝香焦急的问道。 「我要回通天阁,帮阁主的忙。」 「夜羽,不着急,你先吃饭了再去,阁主他已经发布了命令,让通天阁的人去南青国帮秦礼登基了。王爷带着暗夜组织和赵熙 一起去热河以北攻打西昌去了。王爷让我们跟王妃一起回京城去。」 「王爷去热河以北了?那安王呢?」 「安王已经被王爷杀了,现在这热河以南都是王爷的了。」 「夜影也跟着王爷去了?」 「是的。」 夜羽微微皱了皱眉,抿了抿唇道:「凝香,我护送王妃回了京城之后,我就回通天阁找阁主。你要跟我一块儿回去吗?」 凝香咬了咬唇,沉声道:「虽然现在热河以南收復了,但是局势还是有些不稳,我等王爷回来登基之后再回通天阁吧。」 夜羽望着她道:「你是有些捨不得离开轩王妃?」 「嗯。」凝香点点头,夜羽沉思了一下,并未再语。 因着依依怀孕了,为防颠簸,路上并未坐马车,而是坐着抬轿,一路走得极为缓慢,又在天还未黑之前早早的进入驿站休息,就怕她的身体疲累。 原本只需要三天的路程,硬生生的花了九天的时间才回到了京城。 原本依依是有些生凌轩休了她的气,想要回护国公府养胎的,但是又担心夏娜娜搞什么么蛾子害了胎儿,还是决定回到轩王府养胎,安全为上。 一入了京城城门,随行的护卫就派了一个快马加鞭的赶去了轩王府报信。 轩王府,太贵妃和太贵嫔、两个小公主早就已经被接回了轩王府,轩王府也全都打扫干净了,贴上了红彤彤喜庆的福字。 太贵妃和太贵嫔这些日子以来,两人一起被夜影给安排在了一处民宅里避难,经歷了一番同甘共苦,两人倒是生出了一些姐妹情分来了。此时正坐在花厅里相谈甚欢着呢。 马管家急沖沖的带着那个护卫小跑着进了花厅,脸上带着喜气的欢笑,一张老脸都笑出了褶子来了。 也不记得施礼和规矩了,边小跑着边高兴的喊道:「太贵妃、太贵嫔,王妃回来了,刚进了城门,很快就要到了。」 太贵妃眉头一弯,左手微微一阵,激动的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来,也不计较他的失礼,立马站了起来,向前迎向了马管家,急急的吩咐道:「快,准备鞭炮、柚子叶、火盆,快,快。」 马管家欢喜的道:「太贵妃,您今天都已经吩咐了十几遍了,老奴可是记得牢牢的,这些东西早就已经备好了就放在门边呢。另外,还特意嘱咐了伙房一直烧着热水,等王妃回来好沐浴更衣呢。」 「好,好。」太贵妃高兴的点点头,有些满意马管家做事稳妥。 张嬷嬷上前道:「马管家,这天寒地冻的,你准备的那盆水怕是早就冷了,这么洒在王妃身上,可别把王妃给冻感冒了,伤了小世子,快快去换一盆温热水来。」 马管家道:「这个老奴也已经考虑到了,就怕王妃来了,端出来的温热水又凉了,已经特意安排了一个小厮在街角等着,看到王妃回来了,就立马过来报信,老奴再去换热水来。」 太贵嫔走过来道:「放鞭炮会不会惊着胎儿?」 太贵妃点点头:「对,对,可不能惊着了小世子,马管家,等会儿早一些放鞭炮,隔三丈远的时候就放,派人去嘱咐一声,等鞭炮放完了再过来。」 「行。」马管家侧头跟那个骑马来报信的护卫交代了几句,护卫对着太贵妃拱了拱手,便是立即骑马回去转达。 「张嬷嬷,快,打水来给哀家净手,哀家要亲自到府门口迎接王妃和小世子。」 净手,是为了表示对对方的敬重。当然,夏依依本身还达不到让太贵妃如此看重,一切都是因为依依怀了三胞胎的缘故。 张嬷嬷也笑得十分开心,「好嘞。不过,现在就去,会不会太早了些?外头可冷着呢!」 「早些去,哀家心里已经期盼许久,有些等不及了。」 「好,老奴等会儿给您拿个披风披着。」 「嗯。还有,让府里所有的人全都到门口迎接王妃,就留两个人在伙房里看着火就行了。」 「是。」 片刻后,一行人便是守在了轩王府门口,翘首期盼着街角,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个小厮立马就跑了过来,禀告道:「太贵妃,王妃快到街角了。」 「好,好。马管家,快去吩咐伙房端温热水过来。」太贵妃道。 「老奴立即就去。」 稍刻,就见到夏依依的抬脚缓缓的走到了街口,刚刚走到三丈远的地方,抬轿便是停了下来,画眉掀开了轿帘,亲手扶着夏依依走下了轿。 太贵妃一瞧见夏依依那大得出奇的,圆滚滚的肚子,心下更是一喜,连忙对马管家微微点头示意。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王府门口顿时就燃放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点燃了十几个大花炮。一串接着一串的鞭炮点燃,好似燃得再多,都无法表示对夏依依的热烈欢迎一样。 街上的百姓一听见鞭炮声,全都拥挤了过来,围在王府门外看热闹。 正红色的鞭炮纸被炸开来,将王府门口都给撒上了一层厚厚的红纸地毯一般。鞭炮一燃尽,太贵妃就急急忙忙的走了过去,亲自扶着夏依依往王府走去。 张嬷嬷拿着柚子叶沾了温水在夏依依的身上洒了一些柚子水,一边念念有词。洒了柚子水,又将火盆摆正,太贵妃亲自扶着夏依依跨过了火盆。 除了霉运,辟了邪气,一行人这才兴高采烈的往屋里头走。 张嬷嬷在前头引路,道:「王妃,你当心着点台阶,画眉,你可得扶稳了。」 虽然太贵妃也扶着夏依依,可张嬷嬷自然是不敢去嘱咐太贵妃了,只能使唤使唤画眉了。 入了花厅,太贵妃竟是直接将夏依依给扶至主位的副位上坐着,也就是之前太贵嫔所坐的位置,太贵嫔也不介意,她与夏依依本就是好友,见依依怀孕了,打心眼里为依依高兴。 太贵妃高兴的再次打量了一下依依的大肚子,又用手在她的大肚子上摸了摸,喜笑颜开的道:「依依,你需要什么就尽管开口,母妃自会替你张罗,你只管安安心心的养胎便是。」 夏依依微微垂眸道:「多谢母妃,让母妃操心了。」 太贵妃经过这些日子的一重又一重的打击,人也变得更加消瘦了,头髮也白了许多,可是一听说轩王还活着,夏依依怀孕了,她的精神头也好了许多,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呢。 太贵妃弯着眼眸笑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母妃替你们母子张罗着,母妃心里高兴,以前本以为母妃这辈子也就是只能跟太贵嫔姐妹相依,孤苦伶仃的渡过余生了,没曾想轩儿还活着,你又有喜了,还是三胞胎,母妃听到消息以后,就高兴得整夜都睡不着觉,就盼着你回来呢。」 夏依依浅笑一声,扬手让凝香将衣服篓子拿过来,从里头拿出了几样婴儿衣物,道:「母妃,我们这些日子自己亲手缝制了一些婴儿衣服,原本只是做了一套,没曾想竟然怀了三个,我们也来不及做三套衣服了,还请母妃费心找些绣娘缝制一些衣物。」 太贵妃笑着接过了那些小衣物,欢喜得很,连连称赞道:「做得可真好,这些日子可苦了你了。母妃一听说你怀了三胞胎,心里高兴极了,已经找了许多绣娘缝制衣服了,男孩女孩的衣服都做,保准不会亏待了哀家的孙子孙女。另外,母妃已经着手派人出去打探着奶娘和稳婆了,咱们家里一下子添了三个孩子,到时候就怕忙不过来,母妃可得多找一些人来帮忙。还有,母妃又给你添了几十个丫鬟、婆子、小厮伺候你,光是画眉和凝香两个人也伺候不过来。」 太贵妃唠唠叨叨了许久,说到凝香的时候,她眼眸中闪过了一丝防备。 依依连忙道:「我跟凝香之前有些小误会,现在也已经没事了。母妃,儿臣一路舟车劳顿,先行回去歇息了。」 太贵妃见她的脸上确实显得十分疲惫,便是立即道:「好,你先沐浴更衣小憩一会儿,睡醒来后来花厅,母妃给你亲手熬一些膳食补补身子。张嬷嬷,你亲自送王妃回房。」 「是。」张嬷嬷喜庆的道,恭恭敬敬的送夏依依回房。 回到房中,整个房间里都已经燃了很久的炉火了,屋里暖暖的,她一进屋,一众丫鬟嬷嬷立即鱼贯而入,进去倒了温热的沐浴水,又在浴桶里侧和外侧都放了小木梯,木梯上还包裹了毛毯防滑。 依依自是不习惯这么多人伺候,便将她们都赶去了外间,只让画眉和凝香留在内间扶着她进入浴桶中沐浴。 休憩了半个时辰,夏依依起床去了花厅,太贵妃连忙吩咐传了膳食,每一道膳食都让鬼谷子亲自验过了没有毒了,这才让夏依依吃。 太贵妃客气的道:「谷主,往后轩王妃的膳食、茶水还需要你多多费心了,我们轩王府自然会给你诊金的。」 鬼谷子捋着花白鬍子笑道:「你且放心了,老夫自然会让夏依依平平安安的的生下健康的孩子的,毕竟,他们可也是老夫的孙子、孙女呢。」 太贵妃闻言,面上稍有些不悦,自己的孙子还没叫自己一声祖母呢,却让鬼谷子给抢先了认孙子去了。 可她到底没有过多的表露出来,脸上的不悦稍纵即逝,现在可是要拉拢鬼谷子的时候呢。再者,轩儿能活下来,也要多亏了鬼谷子,她也不好得罪他。 便是暗暗咬牙,面上带着微笑道:「多谢谷主了,谷主,你一路劳累,多吃点。」 「好好,老夫往后自是会把轩王府当成自己家,该吃吃,该喝喝。」鬼谷子笑道,喝了一口上好的酒,就朝着这桌上最珍贵的一道菜品里夹去。 太贵妃的嘴角不禁抽了抽,鬼谷子若是把这当他自己的家,往后,可就省不得被占了多少便宜去了。 夏依依抿嘴偷笑一声,直接夹了一块肉到鬼谷子的碗里,给了他莫大的面子,道:「多吃点。」 「还是丫头最孝顺老夫了。」鬼谷子欢喜不已,吃得更加放肆了起来。 饭毕,张嬷嬷送上了温热的茶水,特意先倒了一点到自己的杯子尝试了一下温度,再将茶水交给鬼谷子查验一番后,再给轩王妃斟茶。 夏依依不禁微微皱眉,如此小心谨慎,倒是真的没有自己在山洞里过日子舒心了。 太贵妃笑眯眯的道:「依依,你大概什么时候临盆啊?母妃也好早些做准备。」 「大概明年三月份春末的时候。」 「那也快了,就三四个月了。现在也快过年了,这年一过,日子也就快了。看来,很多东西得加紧了,母妃命人再做三个摇篮,打造一些纯金的洗脸盆,再打造三个长命锁,什么东西可都得按三份准备呢。改明儿,母妃将要准备的东西都列个清单出来,你看一看,若是缺了什么,你再写个清单出来,母妃再命人去准备就是。」 太贵妃说了一大堆的东西,听得夏依依的脑袋都快要被炸了,只得笑着道:「凡事都听母妃的安排就是了。」 一屋子人说得欢声笑语的,马管家走了进来,恭敬的跪下启禀道:「太贵妃,王妃,护国公夫人带着一家人过来了,说是探望轩王妃来的。」 太贵妃的脸色顿即冷了下来,她自是知道那李氏是个什么人了,不过是见着现在皇位已经铁定是轩王的了,夏依依也必定是皇后了,李氏就上赶着过来攀亲认故、阿谀奉承来了。 她却是不好赶人走,毕竟是夏依依的娘家人,太贵妃便是拿眼瞧着夏依依道:「依依,你看……」 夏依依内心鄙视了一下李氏,眉头微微一抖,稍稍带着一些笑意道:「母妃,虽然儿臣以前跟李氏母女有过一些过节,可是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次王爷能得胜,也多亏了护国公和夏子英,我们也该将他们请进来招待一番,也算是给了护国公府的面子。假如李氏母女真心悔过了,儿臣也能大度容人,跟他们和平共处,这样一来,我父亲夹在中间也不会太为难。」 太贵妃笑道:「好,你能如此开明,母妃也替你高兴。」 片刻后,李氏带着一家人走了进来,先是送上了一大堆的补品对夏依依表示了慰问,夏依依也都微笑着接了过来。 依依瞧了一眼子墨,招他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道:「半年不见,子墨当真是长高了不少呢。」 「姐姐,我最近长身体,吃得也多,力气也大了不小。」 「嗯,多吃点,你除了好好念书以外,有空的时候就多练练武,将来也跟你大哥一样,成为对东朔有用的栋樑之材。」 夏依依摸着他的头,语重心长的道。 「好,子墨一定听姐姐的话。」子墨认真的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李氏连忙笑着道:「轩王妃,夏子英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呢,长得一表人才,又颇有将领之风,他跟方敏又是情投意合的,妾身有心想替子英跟方敏求亲。你跟方敏可是结拜姐妹,你能不能去跟方敏替我求求情?还请她原谅妾身以前的过错,答应这门亲事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阁主的身份(一更) 依依眼眸一眯,暗自思忖,这个李氏,怎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莫不是因为自己要成为皇后了,她就连带着对方敏也巴结了起来? 依依冷淡的道:「李氏,虽然我与方敏是结拜姐妹,可是我不会替她做主她的婚事,这件事情你还是亲自跟她去说吧!」 李氏连忙狗腿的道:「可是方敏跟你如此要好,你若是去劝劝她,她定是会听的。」 依依微微扬眉:「我去劝她也行啊,不过你打算给她什么位份?」 「那自然是少夫人了,正室,哪能委屈了她?」 「倘若她的要求是夏子英这一辈子都不能再纳妾呢?」依依定定的看着她。 李氏一愣,「哪能不纳妾啊?我们护国公府好歹也是个名门望族,自然是妻妾成群了,但是你放心,她这个少夫人的位置是哪个妾室也越不过去的。」 依依斩钉截铁的道,不容半点谈判之意。「不,我们的要求是只有她一个女人,不能再纳妾。」 李氏扑闪了一下眼神,十分为难,她是想要借着方敏跟夏依依关系好的原因,好让夏子英能更得轩王的信任和重用。以夏依依的受宠程度,只要依依在轩王面前吹一点枕头风,夏子英的官位升得比什么都快。 二来,夏娜娜打听到救她的方参将就是方敏,便是也劝自己同意子英和方敏的亲事。 可是,这也不能阻挡了夏子英绵延子嗣啊,光凭方敏一个肚皮,又能生得了几个? 再者,堂堂一个将军连个妾都没有,在同僚面前岂不是会被嘲笑? 李氏立即拉拢太贵妃帮忙:「太贵妃,您说说看,哪有男子不纳妾的?倘若女子不让丈夫纳妾,这不是违了女戒和休黜之条了吗?」 太贵妃神色稍显不自然,她定然是十分贊同李氏的说法,她自己以前也因为夏依依不让凌轩纳妾一事而发火,她不也一直没有办法吗? 不过,等凌轩当了皇上,她就必须得联合大臣劝他纳妃了,哪有后宫就皇后一个女人的? 只是这话不该现在当着依依的面说,万一依依情绪激动流产了可就不好了。 她不禁有些暗恨李氏将她给拉扯进来,她只得讪讪的道:「这事关键得看夏子英的想法,你何不先去问问他?」 李氏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物,看太贵妃面色不好,就知道自己问的不是场合了,便是连忙笑着道:「对,这事妾身还是先跟子英商量一下再做打算。」 依依侧脸问向太贵妃,道:「母妃,咱们东朔的驸马是不是不能再纳妾的?」 太贵妃立即道:「那是自然,公主乃是金枝玉叶,驸马岂能另行纳妾?岂不是毁了皇家的威严?」 太贵妃话刚说完,就立马意识到夏依依问这话的目的了,眉头微微一皱:「你是想给方敏封一个公主?」 依依眉梢一扬,道:「对啊,那些有功的将领,可以升官升爵,方敏也是有功之人,却是只得一个小小的参将之位,她不方便升官升爵,给封个公主之位总行吧?」 只要方敏是个公主身份,她的夫君就一辈子都不能纳妾了。 太贵妃道:「我们东朔还从未封过普通百姓为公主的,即便是以前的皇亲国戚里头,那些得宠的贵女最高的也就封到郡主之位。」 依依垂眸道:「凡事也不是没有先例,那我就等凌轩回来后跟他商量商量吧。」 太贵妃不禁暗暗苦笑了一下,商量?只怕依依刚开口,凌轩就忙不迭的答应了吧?算了,随他们去,方敏就算封为公主对自己而言并没有什么坏处。 李氏更是皱起了眉头,她也明白夏依依打得什么算盘。可若是子英娶的是真正的公主,受些委屈那也就罢了。可这封的公主,到底是矮了许多。 不过李氏也不好再多言,以免惹了依依和太贵妃的不快,便是又闲扯到其他的事情上。 依依漫不经心的陪她唠了一刻钟的嗑,便是佯装乏累了,太贵妃心疼子嗣,忙不迭的让丫鬟小心伺候着依依回房歇息。 李氏也只得识趣的告退回去了。 有了子嗣傍身,依依在王府里头的日子倒是过得十分舒坦,每日里就是吃吃喝喝睡睡,身子也快速的膨胀了起来,行动愈发的不便了,也越发的想念起还在西昌打战的凌轩了。 热河以北的地盘也全都收復回来了,不仅西昌占领的地盘收回了,连原本被北云国占领的城池,赵熙也拱手还给了凌轩。 而南青国,秦礼在凌轩和通天阁的帮助下,已经杀了上官家族,夺回了南青国的皇权。 秦礼也是个有野心的人,这刚夺回了南青国,又眼红西昌国的领土,便是派了他舅舅沈铎派兵去西昌国攻打。 三方势力一齐进攻西昌国,西昌国也抵挡不住,连连败退。 某日清晨,依依一睡醒,凝香和画眉就立即走过来轻轻的扶她起来洗漱。 凝香立即到打开门对外头的二等丫鬟吩咐:「快些打热水进来。」 门外的冷风一吹进来,冷得凝香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接着,她觉得自己的胃似乎一阵难受得紧,不禁干呕了一声。结果干呕了一声后,竟是紧接着干呕了一阵才缓过劲来。 夏依依听到这个动静,微微皱眉,关切的问道:「凝香,你多久没有来癸水了?」 凝香面色一惊,回过头来望着王妃,她咬唇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似乎在山洞里的时候就没来过癸水了,她连忙将自己的手腕伸到王妃的面前,急迫不已。 「王妃,你快给我把把脉,我会不会是有喜了?」 「我又不会把脉,还是让鬼谷子给你把脉吧。」 「他怕是不会给我看诊吧?我还是找其他大夫给我看诊好了。」 「你开口的话,她也许不会给你看诊,但是我开口好使啊。等会儿让嬷嬷给我弄些好吃的点心来,再去叫鬼谷子过来吃点心,不就把他给哄过来了?这府上就有名医了,还出去找大夫,也费事。」 夏依依不禁又顾自得意了起来,眉飞色舞的抖了抖眉毛,为自己的聪明劲而感到骄傲不已。 画眉笑道:「还是王妃的方法好使,谷主就喜欢来你这里蹭吃蹭喝的。」 依依瞥了她一眼,捂嘴笑道:「你呀,这话若是让他听见了,那还得了,我可是没有这个能力哄得了他哦。」 两刻钟后,鬼谷子果然在听说夏依依这里有好吃的东西事,便是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脚刚跨进门槛,就乐呵呵的道:「老夫就知道,你这里是断断少不了美食的。」 他一坐下来,两手就朝着桌上的点心伸了过去,哼哧哼哧的吃了起来,不禁赞嘆不已:「真好吃,依依,你就该早些回王府的,你看看,你怀孕以后,你的待遇可是极速提高啊。」 「我对你好不好?这些点心刚刚出炉,我就立马喊你过来吃了。」依依弯着眼眸问道。 「好,老夫就知道丫头对我最好了。」 「那,等你吃了以后,动动您老的金手指,给把个脉如何?」 「行啊。」 鬼谷子毫不在意的回答道,等吃完以后净手了发现夏依依将凝香的手腕抓过来的时候,他不禁翻了个白眼,不悦的扁嘴道:「原来你这丫头还藏了这样的心思,得了,老夫气量大,绕了你这回,下回,你有事求老夫就直接说,不必绕这么一个大圈子。」 「呵呵!」夏依依无语的干笑了两声,也回了个白眼,她还能不知道鬼谷子?不这么绕一个圈子,直接开口求他,不知道要磨破多少嘴皮子呢。 鬼谷子切了一声,在她的脑袋上嘎嘣敲了一下,惊得一旁站立的嬷嬷惊唿了起来,「谷主,你可不能打王妃啊,当心……」 「当心什么?老夫还能把她的孩子给打没了?」鬼谷子冷哼一声,瞪了嬷嬷一眼。 嬷嬷看了王妃一眼,见王妃居然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不禁有些疑惑,这王妃怎么连半点架子都没有,被鬼谷子欺负了还不还手?嬷嬷也只得忍气不吭声。 鬼谷子给凝香把了脉,点头道:「确实是怀孕了,已经快两个月了。」 凝香不禁喜不自禁,夏依依连忙拉着凝香坐下,道:「你快些好好休息吧,往后你也别在我跟前伺候了,我拨几个丫鬟伺候你。」 凝香连忙摆手,道:「那怎么行?这些人都是太贵妃拨给你使唤的,你身边可是不能少了人,我哪能使唤丫鬟?我自己就能照顾好自己。」 「我哪里使唤得了这么多的人啊?先借你几个人使唤,你若是过意不去,等夜羽回来了,我就跟夜羽要银子就是了,他也该付钱照顾你。」 「我既然没法照顾你了,那我搬出去吧?」 「不必,王府这么大,还不至于容不下你,你先在这里住着,等夜羽回来了,自然会接你回去好生养胎的。再说了,你呆在这里,他怕是还不放心了呢,呵呵。」 依依打趣道,凝香脸色一红,娇羞的低下了头。 说话间,一个黑衣人从屋檐上飞了下来,王府里的侍卫不禁大惊失色,连忙就要上前去攻打,红菱抬手制止了那些侍卫,黑衣人直接跨进了夏依依的房间,双眸率先就落在了夏依依的肚子上。 夏依依抬头,见来人居然是阁主,依依皱眉道:「阁主,你怎么来了?」 阁主冷冷的道:「本阁主是过来跟你们传个信的,西昌那边快要打完了,再过半个月也就能结束了,轩王说他会在年底之前回来,会在年底前登基,好让百姓能安心过年。」 夏依依点点头,道:「好,多谢阁主,只是,怎么阁主亲自过来传信呢?」 「本阁主不过是过来有事,顺道过来给你传个信罢了。本阁主还有事,就先走了。」 阁主冷声道,似乎对于夏依依的这点感谢之意并不放在眼里,转身就走。 「慢着!」 鬼谷子眯着双眼,背着双手就朝着阁主走了过去,围着阁主转了两圈像是一条狗一样在他的身上嗅了嗅。 阁主十分警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冷声道:「你要做什么?」 鬼谷子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对阁主道:「阁主,老夫有话要跟你单独聊聊,还请你再呆片刻。画眉,凝香,你们都出去,依依留下。」 大家看不到面具下阁主的表情,却是能感觉到阁主有那么一瞬间的心慌。 夏依依见鬼谷子眼神里闪着一些奸诈狡猾,心下隐隐觉得谷主可能发现了阁主的身份,便是挥手让众人退下。 门一关,鬼谷子就摇晃着脑袋得意的道:「王爷,你整天带个面具不闷得慌吗?」 阁主跟夏依依的身子不禁都抖了一下,夏依依惊讶不已,眸子瞬间投向了阁主。她试探性的问道:「你真的是凌轩?」 阁主轻哼一声,对谷主笑道:「谷主莫要开玩笑了,本阁主怎么可能是轩王?本阁主去年可是跟轩王比武重伤在家半年多呢。」 鬼谷子那双小眼睛不停的打量着阁主,一副精到的模样:「你对外一直说的是你跟轩王比武被伤,夜羽还因此多次找了轩王的麻烦,可是,你跟轩王比武有谁看见了吗?没有,一切都是阁主你和轩王各自对外放出了消息罢了。所以,后来阁主在家养伤,而轩王则是在轩王府残疾养病,两人都不再出江湖,后来,轩王的腿疾好了,阁主也跟着出了江湖。你们两个的武功又不相上下。」 「这一切不过是巧合罢了。」阁主不以为然的道。 「其实,这一切不过是你使的障眼法罢了,你想要让世人以为你们是两个人,其实,你们就是一个人。所以这么多年来,阁主你才一直用腹语,来掩盖你原本的声音。」 「这都是你的猜想罢了,并没有证据。」 「阁主,你那天被杀天霸所伤,来到山洞以后拒绝让老夫和凝香给你治伤,当时,我们两个就已经怀疑阁主其实是我们所认识的人,甚至我们曾经给你医过伤,所以,你担心我们从伤口上看出你的身份。就在那天,你走了以后,轩王之后又过来了,说是被安王给伤了,老夫给你医治的时候,发现你的伤口位置跟阁主的伤口位置一样。老夫有些怀疑,便是给你包扎伤口的时候混杂了一种特殊的药物,那种药物的特殊气味混入你的伤口里,能维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不散,你闻不到这种气味,可是老夫能闻到。」 很显然,鬼谷子刚刚在阁主身旁闻味道,就是闻到了这种味道。 阁主的身子不禁抖了一下,咬牙切齿的道:「鬼谷子,你居然敢阴本王?」 夏依依恼怒不已,勐地一拍桌子,就要大声斥责他,居然敢骗了她这么久。 阁主见她要骂他,便是连忙飞了过去,捂住了依依的嘴巴,发出了凌轩原本的声音道:「你别张扬,我这次是偷偷的回来看你的,不能让别人知道。」 夏依依听出是他的声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把掀了他的面具。 面具下,露出了一个陌生人的脸。 依依微微皱眉,伸手在他的脖颈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人皮面具的贴合口,她抬手就揭开了他的面具,咬牙切齿的道:「果然是你。」 「是我,因为西昌那边现在还很关键,如果我离开了西昌,很有可能就会被他们两个国家分了,就没有我们的份了。轩王的身份不能离开西昌,可是阁主能离开西昌。我很想你,就赶回来看你一眼,就要立即赶回西昌的。」 依依愤怒的道:「那你以前为何不告诉我你的身份呢?你为何要隐瞒我?」
第一百三十章 收復东朔准备登基(二更) 「依依,我不敢告诉你我的身份,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做事一向谨小慎微,我是阁主的身份还未到公布之时,就不能公布,我就不会跟任何人提起,就连夜羽跟了我这么多年,我都未曾跟他提起过。他曾问过我,我告诉他,等轩王登基之后再告之他我的身份。」 「夜羽是外人,可是我是你的妻子,你连我都隐瞒。」夏依依撇开脸,一脸不悦。 凌轩搂着她的肩膀,宽慰道:「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会瞒你任何事情了,好不好?」 依依昂头看着他,瞪眼道:「是吗?那么为何我问他们关于启儿的事情,他们一个个的都缄口不言?还不是你下了封口的命令?你告诉我,启儿究竟是死是活?你不是答应了我,要留启儿一条性命的吗?」 凌轩的眉头深深的皱起,道:「他还活着。」 「那你把他关在了哪里?」依依急切的问道。 「太妃、安王妃为了让启儿逃走,被安王的那些士兵给杀了,他们后来将启儿给抓回来了,关在了柴房里,派了两个士兵在门外看守着的。后来,柴房起火了,有两大一小的尸体,已经被烧得只剩下骨架了。我在小的骨架身上找到了这两样东西。」 凌轩将那个烧得漆黑的小玉笛和烧裂的玉佩拿出来交给了依依,依依眼眸一缩,仔细看了一下那个小玉笛,再将自己的那个小玉笛给拿了出来,仔细一对比,确实是以前启儿送给她的那个小玉笛。 她依旧还记得以前启儿对她眨着一双小小的天真纯洁的眼睛说:「皇婶,你以后想我的时候就吹响这个小玉笛,你若是想我了,也可以来南方找我玩。」 依依皱眉道:「你刚刚说启儿还活着,可是你又说被烧死在了柴房里?这些东西确实是启儿的贴身之物。」 凌轩摇了摇头,神色凝重:「我虽然对外宣称启儿已经死了,但是我在柴房里发现柴房里有油的味道,而且那三具骨架全都是安静的状态,并不是活活的烧死,说明这三具尸体全都是先被人杀死,然后被拖进这柴房里烧死的。」 依依瞬间明白了,眸子立即睁开,眼里一片清明,「你的意思是启儿杀了一个跟他个子差不多的人,诈死逃跑了?」 「嗯。」凌轩认真的点了点头,对于夏依依能这么快的分析出事情,对她十分的赞赏。 依依不禁有些害怕了起来,如果启儿逃跑了的话,难保启儿不会因为他全家都死了,而心生怨恨,届时,很有可能会在他长大以后捲土重来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依依不无担忧的看着凌轩道。 凌轩深吸了一口气,「我先将东朔的皇朝稳定了以后,再派暗夜组织和通天阁暗地里去打探一下启儿的下落,将他活抓回来。如果,他拒捕的话,我也不得不採取一些非常手段了。」 依依神色暗了暗,她有些不愿意看到最后那一步的结局,可是二者相争,要么一方屈服,要么总有一方受伤。 她微微咬唇,最后一次乞求道:「如果发现他的踪迹,我希望你能尽量网开一面,把他抓回来关在宗人府里,不要杀了他。」 「我答应你,不到迫不得已,我不会害了他的性命。」凌轩郑重的承诺道。拿手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肚子,轻声道:「暂且替我保密我的双重身份,我目前还需要利用通天阁主的身份,等我结束了西昌的战事,回来后也就能给必要的人公布我的身份了。」 「好。」 「西昌那边的事还很紧,我必须要赶紧回去,不然容易被别人发现的。你在家安心养胎,等我回来。」 「好的。」 事情说清楚了,依依也不再纠缠他,凌轩让鬼谷子给他重新将人皮面具戴上,便是打开了房门极速飞了出去。 凝香和画眉走了进来,十分上道的并不问阁主跟他们刚刚在屋里都说了一些什么。 依依一见到凝香,勐然想起来刚刚居然忘了让阁主给夜羽传凝香已经怀孕的消息。算了,反正他们也差不多半个月就要回来的,到时候再给夜羽一个惊喜也好。 连城,一个胖乎乎的小个子男孩戴着一个大大的斗笠,将自己的面部给遮挡了起来,背上背着一把跟他的身高都差不多的黑色剑鞘的剑,手上拿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一只甲鱼,走进了聚宝当铺,站在柜檯下,里面的伙计只是看得见他那个斗笠顶部罢了。 「掌柜的,你这里能当鱼吗?」他的声音有些不符合年龄的老成。 那个伙计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这人,怒骂道:「小孩子去别处玩去,我们这里是当铺,只当值钱的东西,不当你这些什么鱼。」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他肯定收。」 「滚滚,我们掌柜的只接见重要的客户,你这个小孩,哪里有这个资格让我们掌柜的亲自接见?」 伙计更加不耐烦探出了头来,看了一眼,仍旧看不见小孩的脸,他便是伸出手来想要将小孩的斗笠给掀开赶他走。 「唰!」 一把长长的剑瞬间抵上了那个伙计的脖子,小孩的声音没有孩童的单纯和稚嫩,只有压抑着仇恨的愤怒和阴狠。 「叫你家掌柜的出来,否则,你会立即人头落地,本公子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陪你玩。」 那伙计吓得额头冒出了一震冷汗,连忙跟另一个伙计道:「快去叫掌柜的过来,快。少侠,您稍候,掌柜的很快就来了,您小心手中的剑,别伤着小的了。」 伙计立马就变了一副嘴脸,恭敬而又讨好。 小孩冷哼一声,见到掌柜的出来,便是再次问了一遍,掌柜的神色变了变,见来人只是个小孩,上下打量了一番,便是冷冷的道:「我们这里是当铺,只当真金不当假鱼。」 「没有真金,只有甲鱼!」小孩道,语气生硬而冰冷。 掌柜的身子一震,不禁更加狐疑,再见那小孩手中的剑,心中也顿时明白了几分,连忙拱手恭敬的道:「少侠,请跟在下到里间详谈。」 小孩收了剑,那伙计这才觉得脖间上的凉意散去,长唿了一口气,他只觉得这个小孩小小年纪,却是阴狠不已啊。 里间,小孩拿出了怀中冥日会的令牌,道:「本公子要你立即暗地里召集冥日会,本公子要重振冥日会,以待将来报仇雪恨!」 「少侠可是会首的什么人?会首为何会将冥日会交给你?」 「这个你不必知道,你只需知道,现在冥日会的会首是本公子就足够了。」 小孩冷冷的道,自始自终都未露出他的面容来。 掌柜的深吸了一口气,如果面前的小孩只是拿着杀天霸的剑和令牌的话,他还会有疑虑,可是他竟然连口令都知道,那就只能是杀天霸亲口告诉这小孩的了。 掌柜的十分疑惑,杀天霸为何会将冥日会传给一个几岁的孩童? 他只得垂首跪了下去,恭敬的道:「在下飞豹拜见会首。」 「好,你只要忠心跟着本会首,本会首绝不会亏待你。」小孩沉声道,「你立即安排一个隐蔽的地方,本公子需要躲个十年再出江湖。」 「是。」 这连城里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时间飞逝,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西昌国已经被三国给灭了,而三国坐下来商谈之后,也将西昌国给瓜分了,当然,南青国分得最少,东朔与北云国将大部分的西昌领土给平分了。各国各自派了兵马将夺过来的城池给驻守了之后,凌轩这才留下了一些将领在西昌的城池,他赶紧朝着京城赶回来。 很快,轩王不仅收復了东朔原本的领土,还扩充了东朔江山的消息瞬间传遍了东朔的各个角落,那些百姓不禁欢唿雀跃,特别是那些曾经被西昌士兵给欺凌过的百姓,更是对轩王感激不尽,他们恨不得将所有的西昌人全都给灭了。 只不过轩王只是杀了那些西昌的士兵,并没有杀那些愿意归降的西昌百姓。他想要以仁治天下。 凌轩一回到京城,那些百姓便是高高兴兴的夹道迎接,几乎将整个街道都给挤得水泄不通,百姓们高唿着:「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震天响,几乎将凌轩的耳膜都给震破了,凌轩微笑着对百姓们点头致意。 太贵妃则是亲自到了凯旋门迎接,喜气洋洋的用同样的迎接方式迎接着凌轩,不过,比起以前迎接夏依依来说,太贵妃更加觉得整个人的脸上都倍有面子。 她的儿子,才是整个东朔最为高贵的男人,她的儿子,打下了这东朔的江山。 她,也因为她的儿子,自己将要成为东朔的太后,这一切的荣耀,都是因为她生了一个最有能力的儿子。 夏依依也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了王府门口迎接,凌轩连忙下马上前扶住了他,道:「依依,你怀着身孕,还出来做什么?」 依依笑道:「我原本也想着要去凯旋门迎接你的,只不过,我怀着身孕,母妃担心胎儿的安全,不让我出王府,我也就只好在门口迎接你了。」 「这外头风大,你在花厅里等着就好了,跑大门口做什么?」凌轩微微责怪道,一边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依依原本就已经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风的肩膀上。 夏依依抬头,十分享受凌轩的这般宠爱,笑道:「你也太过紧张了一些,我这不是刚刚才出来吗?门外候着小厮的,看见你往这边过来,才叫我出来的。」 「走,我们去花厅说话。」凌轩道,亲自搀扶着她进了花厅。 走在后面被无视的太贵妃神色稍稍有些变了变,却是依旧满脸欢喜的吩咐张嬷嬷快些去沏茶。 一行人走进花厅坐下后,依依问道:「方敏呢?」 凌轩淡淡的道,「西昌那边现在还不能放松,我让她和夏子英一起驻守在那边,护国公则是留在了热河那边驻守,订大力已经回了北疆了。肖潇和蒋副将则是去了南边。有他们在那边驻守,我们这边才能安安稳稳的登基,我们的百姓才能安稳的过个好年。」 依依点点头,她对此深表贊同,每天一个百姓的平安幸福可不是边疆千千万万的将士们牺牲了自己的团圆来守护的吗? 依依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求宠的笑容,道:「凌轩,等你登基了了以后,我能不能跟你求个赏啊?」 凌轩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道:「你想要什么赏?我一定会答应你的。你是要金山还是银山?」 「我想让你封方敏一个公主之位,可行?她毕竟是对我们东朔有功之人,她求个赏赐,不为过吧?」 凌轩立即道:「她啊,现在已经被升为副将了,不过,你既然想要让她当公主,那我就赐她一个公主之位就是了,这样,她也尊贵一些。」 凌轩自然是十分了解夏依依的,夏依依从来就不是一个贪心的人,更不是一个以权谋私的人,她给方敏封一个公主之位,只怕是为了保障方敏的亲事吧。 一旁的太贵妃微微垂眸,暗自扁扁嘴,她就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已经被夏依依给吃得死死的了,夏依依这一开口,凌轩立马就答应了,这感觉好像是夏依依赏了凌轩一样高兴。 凌轩对夜影和夜羽道:「你们兄弟俩等会儿就留在王府一起吃饭吧,本王设宴犒劳你们两人,对你们两人聊表心意,这些日子以来,多亏了你们二人的帮忙,本王才能夺得这东朔的江山。」 夜羽对凌轩拱了拱手,冷冷的道:「本座就多谢王爷的好意了,不过,本座跟他坐在一起,可是吃不下饭,本座今天跟着你一道回轩王府,只是为了过来接我夫人回去,并不是为了过来跟王爷讨赏的。」 凌轩不禁面上有些尴尬,夜影立即对夜羽道:「王爷这也是一片好意,你怎么能不领情呢?」 「王爷只是你的主子,并不是本座的主子,你拍马屁就拍好了,犯不着拉上本座一起讨好他。王爷,当初我们的约定现在也已经完成了,我们通天阁已经帮你夺回了东朔的江山了,我们也可以跟你们结束那个契约了。本座这就告辞了,往后,你再来找我们通天阁办事的时候,请带好佣金!」 夜羽对夜影没有什么好脸色,对轩王更是同样冷着脸,半点不把这个即将登基为新皇的王爷看在眼里。 夜影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道:「夜羽,你怎么说话的呢?」 「我该怎么说话,犯不着你来教。」夜羽针锋相对道。 夜影怒极,正要训斥他,夜羽却是比他更加激动,上前一步道:「怎么,你想教训我?那我们出去打一架,谁教训谁还不一定呢?」 凝香连忙上前劝架道:「夜羽,你别吵架,今天王爷刚刚回府,你别伤了和气,坏了王府的兴致。」 夜羽冷冷的剐了她一眼,想起凝香以前喜欢过夜影,他心里顿时就蹿起了一股火:「怎么?我教训他几句,你还心疼他了?那你再嫁给他好了!」 凝香顿时委屈,又羞又愤,几乎都要哭出来了,依依连忙劝道:「夜羽,凝香她已经怀了你的骨肉了,你可别欺负她,不然,我可是不会饶了你的。」 夜羽一愣,语气顿时就柔和了下来,「凝香,真的?」 「嗯。」凝香微笑着点点头。 「还有,夜影,夜羽,王爷还有话要单独跟你们两个说说。王爷是不是啊?」依依侧脸,微笑的看着凌轩。 凌轩咳了一声,道:「是,你们两个跟本王出来一趟。」 ------题外话------ 就要大结局啦!激动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本王愿意!(一更) 凌轩将他们二人叫至一个空闲的房间,凌轩让他们在屋内等一会儿,独自走了出去,片刻后,通天阁阁主走了进来。 夜羽神色一肃,毕恭毕敬的下跪道:「阁主!」 「起来吧!」阁主依旧使用腹语,声音低沉浑厚。 夜羽起身,道:「阁主前来,可是有什么任务要属下去做的?」 「夜羽,本阁主记得你以前曾经问过我的身份,想要见一见本阁主的真面容?」 「是,阁主答应过属下,等轩王登基之后,就告诉属下您的身份。」 「本阁主打算现在就告诉你!」 「是。」夜羽道,他的心情有些激动,他真的很想知道,阁主究竟是谁。 夜影拱手道:「阁主,既然是你们通天阁的事情,我暂且迴避一下。」 「不必,你也可以知道。」 阁主淡淡的道,抬手掀开了自己的面具,夜羽不禁睁大了眼睛,眨都不敢眨眼,面具下的人脸有些苍老,他根本就不认识。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心跳都嘎然停跳了几拍。 阁主又缓缓的揭了假髮,花白头髮下是万千青丝,紧接着,他缓缓的撕开了人皮面具,露出了凌轩那张绝无仅有的俊美容颜来。 「啊?王爷?」 夜影和夜羽皆是一惊,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夜羽更是差点吐血身亡,他记恨了这么多年的王爷竟然就是自己一直感恩于心的阁主? 所以当年,王爷并没有抛弃他,只是用阁主的身份收留了他而已,命运对他和夜影都是公平的,他一直耿耿于怀的那件事情,竟然只是自己被蒙在鼓里的一个误会? 那以前自己自以为跟轩王手上接了的那些生意,从轩王手里赚的那些佣金,其实也不过是轩王的左口袋出,再从轩王右口袋进? 自己以前还因为阁主谎称的被轩王重伤一事,还找了轩王好几次麻烦,甚至自己还曾经接了钟达要通天阁杀死轩王的生意。 难怪轩王能逃脱通天阁用勺子下毒的厄运,那是因为阁主当初特意找了他问过用什么方法下毒,自己事无巨细的全都告诉阁主了。 难怪后来阁主宁愿赔钱给钟达,也要悔了这单生意。 因为如果不悔了这单生意,通天阁就会一直对轩王下杀手,也就是通天阁的人在想方设法的想要杀阁主本人! 夜羽不禁朝后倒退了两步,有些接受不了这个劲爆的消息。他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啊!」 「本王就是阁主本人,这就是你这么多年来想要知道的真相。」 夜羽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就像天上的云朵被风吹得翻卷飞腾一样,形状变幻万千,没有一刻停歇。 好半晌,他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脸上的神色固定为迷惑不解。他张了张口,不知道该称唿他为王爷,还是继续称唿他为阁主。 想了片刻,还是觉得称唿他为阁主,自己说话自在一些。 「阁主,当面你为何不将属下一起收留在王府,却是隔了一段时间把我收留在通天阁?为何又不肯告知属下您的真实身份?哪怕到后来属下接了钟达要杀你的生意,你都不跟属下表明身份?」 凌轩沉思了一会儿,认真的回答道:「当面本王见你们兄弟二人虽然长相酷似,可是性格迥异,本王考验了你们一番之后,发现夜影内敛沉稳,心思缜密。而你张扬豪放,心思活泛。夜影适合跟在本王身边混迹官场,而你则适合驰骋江湖。倘若你们两人的角色调换一下,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功。」 「为何?」二人问道。 「夜羽这样的性格跟在本王身边,混迹于朝堂的话,只怕一张嘴,就要得罪多少人了。他又嫉恶如仇,半点不顾忌对方身份是否显赫,只顾自己快意恩仇,很容易引起朝堂上的不满。而夜影的性子就要内敛得多,做事也考虑甚多,处理朝堂这边的事情还行,但是处理复杂的江湖生意上的事情时,少了一些恣意妄为的魄力。」 换而言之,只有夜羽这样厚脸皮敢狮子大张口,又不管对方是任何身份就敢直言怒怼的性子,才能打造出一个让人不敢还价、令人生畏的通天阁。 凌轩继续道:「只有当你们的性格跟你们所处的角色相符合时,才能把事情做得最好。」 夜羽仍旧有些不满,「即便你想要让我们分管通天阁和暗夜组织,你当年就应该告之我原因,告诉我真相,而不是让我在这么多年来,一直生活在怨念当中。」 「本王承认,这一点是本王故意为之。因为你是个真性情之人,如果你知道阁主就是本王,那么你必定在对众人傲视鄙夷的态度下,独独对本王恭敬有加,又与夜影相亲相爱的话。难免会让众人怀疑通天阁是本王的势力,那么本王很多事情都没法利用通天阁去做了。而早在以前,志王和钟达也必定会率先对通天阁下手了。只有在通天阁与暗夜组织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势力,甚至还有些对立的时候,世人才会任由这两股势力发展。这江湖之事与朝堂之事也有共通之处,需要互相制衡才能长久。」 语毕,夜影微微点头,贊同王爷的话,而夜羽则是被王爷绕得有些头晕,愣了片刻后才消化了王爷话里的意思。 夜羽沉声问道:「那王爷还需要我们继续演下去吗?」 「本王阁主的身份对外仍旧保密,不过,你们兄弟二人却是可以和解了,你们可是本王的左膀右臂啊,缺一不可。」凌轩道,一手各自拍了一个人的肩膀道:「走,出去吃饭。」 夜羽仍是有些忿忿的瞟了夜影一眼,道:「阁主,我还是不留下吃饭好了,我跟他坐一起,实在是……」 夜影冷冷的斜了他一眼,好像自己很想跟他一起吃饭似得。 凌轩笑道:「你不吃饭?那凝香和肚子里的孩子不用吃饭了吗?本王让她也一块坐下吃饭。夜羽,你都已经当爹了,往后,就是一个有妻有小的人了,往后得多照顾一点别人的心态和情绪,一家人才能其乐融融。」 夜羽低头沉声道:「是。」 夜羽有些别扭的和夜影坐在一块,在王爷的故意撺掇下,迫使他们兄弟俩碰了几杯酒,温酒下肚,谈笑之间,二人冰封多年的隔阂也渐渐消融,倒是能心平气和的说上两句话了。 夜羽对凝香肚中的孩子也十分重视,原本高冷孤傲的他,在成亲后一直都是享受着凝香贴身的伺候,如今,他竟是也懂得开始照顾起凝香来了,时不时的给凝香夹菜,见她孕吐难受,有些吃不下饭。又开口跟鬼谷子求治孕吐的药,对她颇为照顾。 不知他是因为之前凌轩劝过他的原因,还是因为孩子的原因。总之现在的夜羽变得让凝香更加喜欢了,这么当众被自己的夫君宠爱有加,凝香的脸都红得跟个剥了壳的虾仁一样,红通通、光亮亮的。 夏依依不禁笑道:「夜羽,凝香,往后你们的孩子生了以后,可要常带到宫里来跟我的孩子一块儿玩,孩子多了,玩得才开心呢。」 凝香有些惶恐的摆摆手道:「不可啊,王妃,将来您的孩子那可是皇子、公主,我们的孩子乃是庶民,哪能跟皇亲玩?万一伤着了他们,那可就不好了。」 「你胡说,你肚中的孩子也金贵着呢,不然,我拿我肚中的一个孩子跟你换一个养着,夜羽怕是还捨不得呢。」 夏依依微笑着打趣道,侧脸看向夜羽。 夜羽道:「本座的孩子在本座的眼里自然是最金贵的了,谁也换不走。本座害怕王妃的孩子三打一呢,我们可是讨不了什么便宜。」 「哈哈哈!」 凌轩顿即开怀大笑了起来,一说起依依怀了三个,他顿时就得意洋洋的觉得是他的功劳。 依依腻歪在凌轩的身上,撒娇道:「凌轩,你可得教孩子武功,万一三打一都打不过,岂不是太丢脸了?」 凌轩道:「好,好,我教男孩武功,你教女孩……呃……医术!」 凌轩本来想要按照套路说「你教女儿绣花」的,但是想了一圈,夏依依也没有什么适合教给女孩子的。 「不行,男女平等,不管男孩、女孩,你都得教他们武功。」依依撅嘴道。 「好,好。」凌轩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 太贵妃的眼皮子跳得紧,总觉得自己不适合坐在他们两个人旁边,这一身鸡皮疙瘩起得太难受了。 饭毕,凌轩道:「本王准备五日后登基,在同一天,将会再次迎娶夏依依,一同入宫。夜影,你去将白澈叫过来,让他负责安排登基和成亲的礼仪。」 「是。」夜影道。 「怎么又迎娶一次?」太贵妃终于吭声了,再也受不了凌轩这么宠夏依依了。 凌轩道:「既然当初都已经写了休书,又将她的身份文牒从宗人府除名了,自然要重新迎娶了。」 「可是,这样一算,你就迎娶了她三次了,这可是没有哪个人这样过的。」 「我愿意!」 凌轩正色道,不容半点拒绝。 太贵妃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嘆气道:「好吧。」 凌轩对众人欢喜的道:「五日后,本王双喜临门,你们都有赏。」 「多谢王爷。」 整个花厅顿时洋溢起了一片欢愉的笑意,人人都期盼着五日后的到来。 ------题外话------ 今天晚上大结局!今天晚上大结局!今天晚上大结局! 今天晚上更新会比较晚,宝宝们可以明天看,或者十点半以后看。 之后会有一些小量的番外。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结局(上) 五天后,既是新皇登基之日,又是新皇娶皇后之时,亦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是新年了。 现在,整个东朔已经逐渐趋于安定,所有的百姓都高高兴兴的上街购买了年货,准备回家过年。 大街小巷都贴满了红通通的福字,挂了彩旗,大家都在翘首期盼着新皇登基。 这五日以来,轩王府便是已经忙得热火朝天的了,而昨夜,更是通宵达旦的忙活着。 凌轩一大早就去宫里忙活去了,夏依依也被早早的拉了起来沐浴更衣,一切似乎跟她第二次被迎娶的时候一样隆重,可是这次比上次更为隆重,也更加充满了喜气。 光是看着那个九尾金凤冠,就知道起码得有十几斤,这个凤冠戴在头上,若是戴一天,脖子不得酸疼死啊? 还有那一套明黄色的凤袍,上面用金线和彩线绣着九尾金凤,还镶嵌了许多珠宝,明晃晃的耀人眼。 那双名黄色的凤鞋同样也是绣着九尾金凤,镶嵌了许多珠宝,原本应该是要做高底鞋,但是考虑到夏依依有孕,只是做了一双平底鞋。 夏依依打量着这身行头,不禁暗暗咂舌,这一套凤服,怕是要花费万金才能打造得出来的吧,她这一辈子都没有穿戴过这么贵重的衣服。 今天负责给夏依依梳妆打扮的可不是画眉了,而是一个老嬷嬷,惯会梳精细复杂的皇后髮型。 余嬷嬷往夏依依的头髮上抹了油,将头髮梳得乌黑髮亮,整整两刻钟后,才梳完了那个复杂的髮型,。 又让几个宫女拿着好几面镜子放在了夏依依的脑袋四周,调整了一下角度,确保她能看到自己脑袋上的各个位置。 余嬷嬷这才喜笑颜开的讨好道:「皇后娘娘,您看,这个髮型可还满意?」 依依抬眼:「皇后娘娘?」 嬷嬷弯着眼睛笑道:「您今天就要被册封了,横竖也就这么几个时辰罢了,老奴就早几个时辰这么称唿你。」 「这样,会不会坏了什么规矩啊?」依依皱眉道,她即便已经来了一年多了,对这里的规矩依旧不是那么熟悉。 「皇后娘娘放心好了,不会坏了什么规矩的。张嬷嬷比老奴还要性急呢,她前儿就已经改口称太贵妃为太后了。」 「哦。」 依依微微侧头,左右摆了摆脑袋看了一下自己的髮型,不禁赞嘆道:「余嬷嬷,你可真是长了一双巧手啊,这么好看的髮型都能梳得出来。」 余嬷嬷连忙跪下去磕头道:「娘娘谬赞了,老奴自小就是专门梳头髮的,在宫里也没有别的本事了,就会这梳头和护髮的活了。承蒙太后赏识,将老奴拨过来伺候您,往后您的头髮都交由老奴打理了。」 夏依依立即道:「余嬷嬷,你起来说话吧。你刚来,还不知道我的规矩和习惯,我身边的丫鬟都不需要动不动就下跪的,我嫌累得慌。你说话归说话,别老是下跪。你年纪也大了,跪来跪去的对身子也不好,这天寒地冻的,当心老寒腿。」 余嬷嬷顿即觉得内心暖暖的,她在宫里这么多年,伺候过的那些主子,哪个不是动不动就罚跪?罚跪还算是轻的了。可是像皇后娘娘这样关心她们身体的主子,可是没有的。 余嬷嬷连忙站起来,眼中泛着一些晶莹的泪花,道:「老奴多谢皇后娘娘体谅。」 画眉见余嬷嬷这就开始热泪盈眶了,便是笑道:「余嬷嬷,这才是免了你跪拜而已,若是以后得了皇后更多的好,你岂不是要哭成泪人了?」 余嬷嬷见画眉竟然敢当着皇后的面这么拿皇后打趣,心中一惊,偷偷打量了一下皇后的脸色,见皇后面上反倒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她暗暗惊嘆,这个皇后倒真的跟以前宫中的各位主子完全不太一样呢。 画眉将凤服给夏依依穿好之后,嬷嬷再将那个凤冠往依依的脑袋上戴正,仔细的将凤冠牢牢的固定住,这才高兴的道:「好了,现在只需要戴上盖头就行了。」 依依这么等了一会儿,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重得不得了,她不禁暗暗叫苦,怎么皇后的婚礼这般麻烦?当初自己补办婚礼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太麻烦了,当时就后悔不迭,怎么如今自己又想着要再办婚礼呢?累的还是自己。 依依不禁暗暗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成亲了。 不一会儿,一个丫鬟跑了过来,道:「王妃,良辰吉时将至,太贵妃请你立即出去上花轿。」 「好。」 夏依依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出门了,早点结束今天的礼仪,就能早点卸下这一身累赘的服饰了。 上了花轿,一路吹吹打打的,鞭炮齐鸣,百姓全都挤在了街道两旁,看着新皇娶皇后,他们津津乐道的谈着皇上和皇后是如何的天造地设的一对,是如何的般配等等云云。 他们原本就不敢说皇上和皇后的坏话,更何况,皇上和皇后合力制敌,还给天下百姓一份安宁,能安安稳稳、平安快乐的过一个好年,皇上和皇后可是功不可没。 花轿从宫门正门口抬了进去,每进一个宫门,都会有司仪在门口高声念叨一大串的诗词和祝语。 一直抬到了正殿,凌轩立即走了出来,上前踢了轿门,亲手扶着夏依依走下了轿。凌轩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脚步走得极缓,照顾着夏依依的小步子。 夏依依盖着盖头,只能看见自己脚边小范围的地方,看不见远处,便是一手搂着大肚子,一手紧紧的抓着凌轩的手臂,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的紧张不已。 凌轩被她给抓得疼痛不已,微微皱眉,温柔的宽慰道:「依依,别怕,有我扶着你呢,你不会摔跤的。」 依依这才放松了一些,走路也轻快了不少。 她从盖头下方狭窄的视线里瞧见了走在一旁的凌轩也是穿着一双明黄的靴子,上面绣了五爪金龙,明黄的袍子上,同样也是五爪金龙图案,还有一些祥云图案。 他走路极为沉稳,每一步,那双明黄靴子都带着一股浩然正气和皇家的威严。 他似乎已经锐变成了一个威严而庄重的天子了。 入了正殿,经过了长久而又繁琐的成亲仪式,拜完堂,便是被送入了皇上的寝宫坐着。 片刻后,凌轩走了进来,掀开了盖头,喝了交杯酒,这才算是完成了成亲仪式。 凌轩捧着她的脸蛋仔细的端详了一番,见她的脸已经圆润了不少,一双乌亮的眼睛灵动的转着,薄薄的嘴唇娇艷欲滴,嘴角微微翘起,噙着一抹笑意。 此刻的她,是最为明艷动人的时候。 凌轩在她的脸上勐的亲了两下,欢喜不已:「还是我的娘子最好看了,你戴着这个凤冠,真是跟你般配不已。」 依依长唿了一口气,有些怨怼:「哎呀,累死我了,现在能将这个凤冠给取下来吗?」 凌轩微微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你呀,旁人想戴这个凤冠都戴不着,你倒好,戴上了还叫嚷着想要取下来。戴好,不许脱,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皇后。」 「可是很重啊!」依依苦着一张脸道,「原本怀孕了,我的身子就变重了,今天又穿戴了这么多沉重的服饰,我连走路都快要走不动了。」 凌轩轻笑一声,道:「好,你先将凤冠取下来休息半个时辰。等会儿,我再带你一块儿去举行登基仪式。」 「啊?还有登基仪式啊?我能不能不去啊?」依依又想要偷懒了,她现在真的很想倒在床上就睡个昏天黑地的啊。 凌轩正色解释道:「新皇登基,皇后是一定要出席的。你放心,这次不会让你一直劳累的,我在旁边的房间里给你安了个小塌,中间有些时候你就去小塌里休息,等需要你出来的时候,你再出来,好不好。」 「行。」 下午,夏依依又被宫人从床上扶起来,戴上了凤冠朝着大殿走去。 文武百官早已经立在了大殿里,因着经过了这么久的战事,原来的大臣有些也已经在战乱中被杀死了,而一些大臣则是前朝乱党,也被凌轩给清了出去,现在能站在这大殿里的也就是一些原来支持凌轩的旧臣而已,为数不多,却也足够完成这次登基大典的了。 曹相爷和曹亮自然是所有大臣里最为尊贵显赫的人了,满面红光的接受着群臣的祝贺和恭维。 画眉搀扶着她小心翼翼的扶着依依走进了大殿,依依朝着大殿正前方望去,只见凌轩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了,若说成亲时所穿的那套衣服还稍显活泼的话,那现在登基的这套皇袍就十分庄重、威严了。 那衣服上绣着的金龙的姿态也比之前那套衣服的姿态更加兇勐而粗壮,一双龙眼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勐然看去,人都要被那龙眼给吓一跳。 腰上繫着一条明黄的腰带,中间一个大大的白玉腰扣,两侧都各垂着一只大玉佩。 凌轩的头上戴着一只金冠,金冠上雕刻了金龙,横插着一支用金丝缠绕了金龙的金钗。 身后,是那个高高的宽敞的纯金打造的龙椅。 总之,现在充满了夏依依瞳孔的全是金光灿灿,若不是夏依依不贪财,只怕恨不得上去随便抓一把抠下一点金子来。 凌轩站在殿前,双手背负,高昂着头颅,威严的俯视着殿里的众人,一股天子的威严之气横溢在整个大殿。 而太后,则是站在了凌轩的身侧,同样高傲的俯视着众人。 夏依依站在了曹相爷的身旁,这时,所有的人就全都来齐了。 因为,夏依依是最后一个来的。 凌轩微微侧首,对站立在一旁的白澈微微点头示意。 白澈便是立即点头回应,高声道:「登基仪式现在开始,跪!」 所有人便是都跪了下去,夏依依在画眉的搀扶下,也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 不过,别人都是头抵地的磕头跪着,而夏依依则是直挺挺的跪着,膝下还有一副软软的蒲团。 白澈打开了一道长长的圣旨交由了公公,让公公高声念完了圣旨,便是让大家三跪九叩。 繁琐的仪式继续着,周边的人都在频繁的起身、下跪,唯独夏依依一直都保持着那个跪着的姿势,倒是节省了不少体力。 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才到了新皇入座的仪式。 凌轩走下殿来,亲手扶起了夏依依,拉着她就朝着皇座上走去。 太后心中一惊,立即意识到凌轩要做什么,便是连忙出声阻止道:「皇上,你这是要做什么?这可不是礼仪中该有的。」 凌轩拉着夏依依走到皇座前,转身,望着众人,正色道:「朕之所以能登上这个皇位,有一半是皇后的功劳,倘若没有她,朕早已死了,而且,因为有她献计献策,又改良了武器,我们才能打了胜仗,才有了东朔这朗朗干坤。所以,朕今日要将这皇座分一半给皇后。」 所有大臣全都被惊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曹相爷第一个跳了出来反对:「皇上,这万万不可啊,自古后宫不得干政,哪能让女人坐皇座?」 凌轩正色道:「朕决定,不仅仅是今天让皇后坐这龙椅,就连以后,皇后任何时候想要坐这龙椅,都可以。而且,朕若是有疾或是没空,皇后完全可以独坐龙椅替朕上朝。」 「皇上,怎可牝鸡司晨?不可以啊,这样岂不是会祸害了东朔江山?」 那些大臣立马就跳了起来,他们绝不会答应。原本皇上将方敏这个女人给封为副将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心怀不满了,可是方敏确确实实十分有军事才干,也做出了相当大的贡献,当得起副将这个官位,他们也没法多说。 那也就罢了,可是哪能让一个女子坐上皇座,还掌管朝政呢?这岂不是将天下都要拱手让给一个女子了吗? 他们这些大臣还得对着一个女人行君臣跪拜之礼,听一个女人发号施令? 凌轩冷着脸看着众人,冷冷的道:「有何不可?你们只知道女子不能当皇上,可是你们却不知道皇后为了东朔江山付出了多少?你们现在之所以还能站在这个朝堂上说话,而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是因为皇后之前的付出,才有你们的安定生活。你们不知道,可是朕知道得清清楚楚。她身怀六甲的情况下,没有抛弃朕,而是在那寒冷的山洞里帮朕制造武器,甚至帮朕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朕才得以胜利,不然,你们当这天下是这么轻易得来的吗?战乱之时,你们在做些什么?而皇后在做些什么?你们有资格说她吗?」 底下的这些大臣基本上都是文臣,没有什么武将,即便是有武将,也都是留在京城里官阶较低、没有什么功劳的武将。 那些功劳巨大的武将都被凌轩给派到了其他地方去驻守去了。 这些文臣瞬间哑口无言,没有一个人敢吭声回嘴。 曹相爷的嘴动了动,却是在收到了太后的警告眼神之后,也闭上了嘴。太后现在最要紧的是保障凌轩的登基仪式顺利完成。 凌轩冷哼一声,威严四起。转身扶着夏依依先坐上了龙椅,他才坐了上去。 凌轩微微扫了一眼一旁的白澈,他这才从刚刚的惊讶中缓过神来,连忙按照登基的程序继续进行下去。 众人跪下连忙唿喊皇上万岁、皇后千岁、太后千岁的口号。 这边的礼仪结束了之后,凌轩又带着众人去皇家祠堂开祠告祖。 这一次,太后终于有这个资格跨入了祠堂。她想起去年过年之时,前皇后跟先帝进入皇家祠堂时,前皇后特意停留在她身上的那抹嘲讽的冷笑,太后就气得不行。 如今,她等了一辈子,虽然没能将前皇后的位置打压下去,没能跟先帝一起进皇家祠堂,可是,自己却是能享了凌轩的福,跟着凌轩一块儿进去。 这代表着她也是个正正经经的皇家媳妇,也是能给祖宗上香磕头的媳妇了,将来死后,她的灵位也能摆进这皇家祠堂接受后代帝王的磕头。 太后心潮澎湃的享受着这一刻的激动,可是夏依依却是没有半点激动之心。这人死后,全都已经成灰了,还管你的灵位放在哪儿?自己的灵位能不能放进皇家祠堂,夏依依根本就不关心。 而且,这原本就是一件有些悲凉的事。 从皇家祠堂跪拜烧香出来,夏依依的身子就已经十分疲乏了,凌轩也不再要求她跟着自己再去皇家陵园告慰祖宗,毕竟皇家陵园在郊外,远着了。 凌轩连忙命人抬来了十二抬大轿,将夏依依稳稳噹噹的送回了寝宫,他才跟太后等人出宫去皇家陵园。 夏依依累极,回了寝宫随便吃了一些点心便是上床睡了。 迷迷煳煳当中,依依感觉到身侧的被子一轻,紧接着,一个略带冰冷的身子便是钻进了她那个暖乎乎的被子,贴在她背上时,她不禁微微的打了一个冷颤。 她艰难的想要转过笨重的身子来,努力了半天却是只转过来一点点,凌轩伸手揽着她,将她轻轻的扶过来,换成了面向自己侧卧着。 凌轩的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肚子,感受着胎儿的胎动,他十分疲累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幸福的微笑。 他的脑袋朝前伸了过去,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唇,轻轻缓缓的,极近温柔,轻巧的转动着吸取芬芳,片刻后,他有些难捨的松开了她的唇。沙哑的道:「什么时候解禁?」 依依噗哧一声笑了起来,道:「起码得先出了月子啊。」 凌轩嘆了一口气,有些难受的道:「还要好久。」 依依轻笑一声,道:「不急啊,很快的。只要一忙起来,日子也就过得快了,也许忙着忙着,就忘了日子,一眨眼,孩子都生了。呵呵。」 「好,我等啊。等我们生了这一回,过个几年再生,反正,我养得起。」 依依微微皱眉,道:「凌轩,我不想生了。」 「为何?是因为怕疼吗?如果你怕疼,那我们就不生了。」 凌轩有些心疼的抚上了她的脸,人家女子生一个就已经够疼的了,她还要一次生三个。 依依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怕疼,而是我怕将来我们的孩子也为了争夺皇位而互相残杀,我会心痛,会难以取捨。」 凌轩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不已,他也有些担心将来自己的孩子互相倾轧。无论哪个孩子都是他的至亲骨血,他谁也捨不得伤害。 凌轩点点头,沉声道:「好,我答应你,我们就生这一回,以后不生了。」 「嗯。」 翌日,寅时过半,凌轩就起床了,他的动作很轻,尽量不吵醒她,独自穿上了衣服就走了出去,去了其他的房间洗漱。 即便这宫中有许多的宫女,可他却是没有让任何一个宫女贴身伺候他,整个屋子里全是清一水的太监。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也是他作为皇帝的第一天上朝,所有伺候的宫人都打起了精神,不敢有半点马虎。而那些大臣,也是同样不敢马虎,早早的就来到了正殿等待点卯上朝。 凌轩威严的坐在龙椅上,沉声道:「众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那些大臣为了表现自己勤政,连忙将怀中的玉笏和奏章拿出来,纷纷上前道:「皇上,臣有本启奏。」 「呈上来。」凌轩大手一挥,命太监上前将奏章拿上来。 快速的阅览了一遍,再听取了大臣的启奏,他快速和公允的批了奏章,所批阅之事几乎没有任何纰漏可言。 今天诸事颇多,整整临朝一天,才将所有大臣给启奏的事情一一裁决。 末了,朝廷正事都谈完了,也就剩下一些私事要谈了。 曹相爷立即拉拢着一帮大臣上前启奏道:「启禀皇上,现在后宫空虚,皇上子嗣犹虚,皇上应该及早扩充后宫,选派秀女。另,小女若燕可是先帝亲手写下的圣旨赐婚的,如今皇后已经入宫,也是时候纳小女为妃了。」 皇上的眉稍抖了抖,他就知道,这些大臣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义正言辞道:「朕不会再纳妃子了,也不会再选秀,此生只需皇后一人足以。」 那些大臣立即就跟死了娘一样跪在地上唿天抢地起来。 「皇上,万万不可啊,您乃是九五之尊,怎么可以只有一个女人呢?」 「皇上,光是靠皇后一个人,即便两年生一胎,那又能生得了几个皇子呢?还请皇上为了皇嗣考虑,多纳一些妃子吧。」 「对啊,即便皇上洁身自好,一心勤政。哪怕不选秀女,那些位分低的暂且不管,可是一后四妃九嫔总该有吧?」 这些大臣这么力劝皇上纳妃,也是有私心的,他们希望皇上能从他们家的女子中挑选一个纳入后宫,万一得宠了呢?那可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曹相爷更是劝得最为得劲了,现在他的女儿已经是太后了,若是他的孙女再成为贵妃,那他们曹家的势头可就是如日中天了。 凌轩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怒气道:「你们这是打算要逼朕吗?朕告诉你们,朕可是不比他人,朕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更改。」 「皇上……」 「住口,这件事情,谁若是敢再逼朕,朕就以忤逆治罪!」 凌轩厉声道,一双微红的眸子怒瞪,威严的在他们面上拂过,凌厉之中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袭来。 惊得众人再不敢多嘴劝上一句,那些胆小的文臣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杀气,竟是被吓出了一声冷汗,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可是曹相爷却是敢仗着先帝的圣旨犯难而上。 「皇上,小女曹若燕可是先帝亲自下了圣旨赐给您做侧妃的。不过一直未过门罢了,可是名义上,她可是您未过门的妃子啊。」 凌轩淡淡的扫了一眼曹相爷,曹相爷这个人,虽然不是将军,没有帮他上阵杀敌,可是在后方也出了不少力,帮他联络了不少旧臣支持他登基。 因此,无论是从公看在他有功劳的份上,还是从私看在他是自己外祖父的份上,自己当朝第一天总是不宜拿他先开刀的。 凌轩冷冷的道:「曹相爷,曹侍郎,你们且与朕到后殿来。」 凌轩起身,率先往后殿而去,那些大臣们不禁面面相觑。 曹相爷仗着自己辈分高,而且自己请求皇上纳曹若燕可是有依有据的,有先皇的圣旨撑腰,谅皇上也不敢悖逆。 到了后殿,曹相爷立即道:「皇上,你还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众臣说道的吗?需要私底下说?」 凌轩定定的看着他,「曹相爷,你往后不必再提及先帝的那个旨意了,朕今天大可以当着众臣的面说清楚为何不肯纳曹若燕为妃,只是朕为了保全你们相爷府的颜面罢了。」 曹亮眉头微皱,道:「请恕微臣愚钝,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那是因为曹若燕犯了七出之条。」 曹相爷顿即就不悦了,道:「皇上,老臣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曹若燕一直都恪守女则,规规矩矩,何曾犯了七出之条?皇上今天若是不给个说法,就这么囫囵了事,老臣可是不答应。」 「你可记得,当初,朕第二次迎娶夏依依之时,有人在龙凤蜡烛里掺了药毒害朕,意在让夏依依洞房之夜难堪而独守空房。」 「这个老臣自然是记得了,而且,那时候老臣还亲自帮你调查,最后查出来的结果不就是庞灵儿干下的事情吗?」 「哼,事情虽然是庞灵儿干下的,可这件事却是曹若燕唆使的。」 「你可有证据?」 「证据就是曹若燕的丫鬟绿竹,当初就是她听从了曹若燕的吩咐找了个道士,让那道士去忽悠庞灵儿。这件事情,暗夜组织已经查得很清楚了。哼,你若是不信,自管回去拷问她们二人一番,自有分明。」凌轩怒气沖沖的道。 曹相爷的神色不禁暗了暗,虽然不相信一向看着纯洁善良的若燕会干下这样的事情,可是皇上能将事情说得如此坚定,他不由得也信了七分。 「好,老臣这就回去问个清楚明白,倘若她没有做下此事,皇上可是得遵守先帝的遗旨,纳曹若燕为妃。」 曹相爷的语气十分咄咄逼人,摆足了朝廷重臣的谱,好似凌轩必须得听从他的要求一样。 凌轩眸子一眯,阴狠的盯着曹相爷,冷冷的道:「曹相爷,朕奉劝你一句,别走钟达的旧路!」 曹相爷的瞳孔勐的一缩,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皇上——自己的亲外孙。 似乎这么些日子以来,凌轩已经变了许多,变得比以前更加的阴狠、孤傲了?居然敢威胁他? 曹亮心下勐的一震,他感受到了皇上刻意释放出来的杀气,不禁也感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曹亮的心里十分的清楚,曹相爷自从凌轩快要登基为皇之时,曹相爷的心也就膨胀了起来,在朝臣面前也越发的不收敛了,完全将自己当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第二皇帝了。 以前还有钟达跟曹相爷制衡,现在没有制衡之人了,曹相爷简直已经得意忘形了。 这不就是以前钟达想要谋权篡位之前,掌控朝政、架空皇上的趋势吗? 凌轩可不是杜凌志啊,凌轩是绝对不可能会死在朝臣的手下,而是会先下手为强,让他们先死。 曹亮连忙拉了拉曹相爷的手,道:「父亲,你如今已经年迈了,现在皇上已经登基,你的心愿也了了,你还是回家含饴弄孙吧,别在这朝堂上劳累了。」 曹相爷愣了愣,没有回话。 当天回了家,一阵拷问之后,便是从绿竹和曹若燕的嘴中亲口验证了皇上的话,曹相爷不禁气急,狠狠的鞭打了曹若燕一顿,直接将她给关进了家庙。 翌日,曹相爷便是拖着一副病怏怏的身子去了正殿,称自己老来病多,无力在朝为官,请求辞官归家,又道曹若燕身有隐疾,怕是不能伺候皇上了,自请解除婚约。 皇上表面上对曹相爷这一辈子勤勤恳恳的功劳做了一番表彰,又亲自赏赐了一大堆物件和银两给他,以作嘉赏。 另外又给表面上对曹若燕的隐疾表示了一番遗憾,亲自写了诏书解除婚约。又道等到她病好了以后,若是遇到了有缘人,自可自由婚配,不必拘束。 曹相爷恭恭敬敬的跪下高唿皇恩浩荡,起身领了赏赐颤颤巍巍的离了宫。 那些大臣可都是一些明白人,昨天曹相爷还生龙活虎的呢,怎么今天就病得连走路都走不稳了,需要请辞罢官?又自请解除婚约? 只怕是昨天曹相爷一直逼着皇上纳妃,把皇上惹火了,被皇上叫到后殿之后说了些什么,这才成了现在这局面了吧。 那些大臣更是内心惶恐不安了,连曹相爷这样的人物都被皇上轻易给掰倒了,他们这些小人物若是惹恼了皇上,只怕脑袋都会搬家吧? 自此以后,他们在朝堂上就老老实实的谈论政事了,无人再敢提及给皇上纳妃选秀之事了。 太后虽然心有不满,私下里偷偷试探了一下凌轩的口风,但是凌轩话里话外透露出对于外戚的防备之意,太后也不敢走太皇太后的旧路了,不然,到时候曹府落得跟钟府一个下场,满门抄斩。 太后也只得让曹相爷辞官归家,至于纳妃一事,现在夏依依还怀着孕,不能操之过急惹恼了夏依依,她也只得暂时不提及选妃之事。 日子过得极快,凌轩每日里忙着前朝事情,夏依依只管吃喝睡,安心养胎。 而方敏,则是在城池那边的局势稳定了以后赶紧回来陪着夏依依,亲自帮她生产。 皇上信守诺言的封赏了方敏为「敏公主」,又赏赐了一座公主府以及数千良田店铺,还有丫鬟小厮若干,完完全全的按照皇室嫡亲公主的规制封赏。 这封赏一下,李氏也就开心了,看来方敏虽然是封赏的公主,可是地位却是牢固的。 李氏竟然买了许多礼物亲自到公主府上负荆请罪,请求方敏的原谅,又满心满口的夸赞着方敏能干、漂亮。只把方敏给夸得只有天上有而地上无的仙子一般。一口一个「公主」的喊得亲切无间。 整个公主府都充斥着阿谀奉承和熘须拍马的味道。 方敏眼底闪过一丝讥讽和鄙夷,对于李氏这种势利眼、踩低爬高的小人行径,方敏极为反感。 可是到底自己有些捨不得跟夏子英分开,既然决定了要跟子英在一起,也就不好再与李氏闹得不愉快了。只得就坡下驴原谅了李氏,反正以自己公主的身份,李氏是万万不敢唆使子英纳妾的了。 等到以后,自己若是不想跟李氏一起生活,就让子英入赘公主府,自己也能乐得清闲。 敏儿不过在公主府中呆了几天,就与鬼谷子一同搬到了宫中,随时随刻都跟着依依,准备好接生。 而太后,亦是十分重视,派了宫人随时打听着夏依依胎动情况。 某日,依依在早饭后熘达,也不敢走多远,就在走廊上慢悠悠的晃着,唿吸一些新鲜空气。 突然,依依感觉腹部传来一阵隐隐作痛的宫缩,她微微皱眉,耐心等待着第二次宫缩,隔了一刻钟,又传来了一阵宫缩,这次的宫缩比上一次的宫缩更为强烈和疼痛。她作为一个大夫,敏锐的感觉到自己应该已经有了产前先兆了。 她不疾不徐的道:「画眉,扶我进屋躺着。方敏,给我准备接生,我应该快生了。」 话音一落,周边的宫人立即神色大变,连忙将视线投向了皇后。 画眉更是紧张不已,都不知道该怎么扶着皇后走路了。画眉连忙招唿另一个宫女过来扶皇后,她紧张的道:「皇后,您慢些走,要不要奴婢帮你扶着点肚子啊?」 画眉生怕皇后还没有走到床上,就在路上把小孩给生下来掉在地上。 依依抿嘴一笑,道:「你别慌啊,我这个产妇都没慌,你慌个什么啊?」 画眉连忙道:「皇后,那奴婢现在立即就派人去将皇上请回来吧?」 以前,皇上就已经吩咐过了,如果皇后娘娘要生产的话,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他。 夏依依慢慢的踱步往房间走去,一边笑笑的道:「不急,现在才早上呢,我是初产妇,从宫缩开始到生产,少则两个时辰,多则十几个时辰。现在不急,等我的宫缩规律了,再叫皇上来。现在皇上才刚刚上朝,还有许多朝廷之事要处理。暂时别打扰他。」 方敏也嘲笑起画眉道:「画眉,等你以后生了就知道生产的大概经过了,没这么快就生的,不着急。」 画眉脸色微微一红,还嘴道:「公主,您不是也没有生过吗?」 「嘿!你个画眉,我没生过,可是我学过知识啊,我帮别人生过啊。」方敏瞪眼道,随即侧脸对那些嬷嬷道:「快,可以先起炉子烧水,给皇后沐浴一番。」 画眉惊讶不已:「公主,皇后都快要生产了,您还给她沐浴?会不会生在浴桶里啊?」 「不会,还早着很呢。给她用温水沐浴,一来让她洁身,二来,可以促进血液流通,肌肉松弛,更容易顺产。」方敏解释道。 「哦哦!」画眉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 整个屋子里的宫人立即勤快的动作了起来,从柜子里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应物品给拿了出来摆上。 依依刚刚走进里间沐浴,太后就已经听到了宫人的报信,急急忙忙的坐了软轿过来,见夏依依沐浴去了,便是连忙在寝宫里吩咐那些宫人手脚利索点,赶紧将产房给布置好。 「快点,把产房里多燃几个火炉子,可不能冻着了哀家的金孙子。还有,摇篮快些拿出来铺上被褥,皇子公主要包的被褥全都拿出来放在炉子边烤暖和了。」 太后焦急的在屋里安排着一应事情,生怕她的孙子生出来以后受了委屈。而鬼谷子则是撇撇嘴,冷眼看着太后忙活。 太后连忙走过来,道:「谷主,等会儿还得麻烦您老给皇后娘娘保胎。」 鬼谷子摇头晃脑道:「老夫知道,必定会保丫头母子平安的。」 一炷香后,依依沐浴出来,只是穿着一件薄薄的宽敞的睡袍,走进产房,虽然这是春末,春寒料峭的,可是产房里已经温暖得好似开了暖气一样,温度正好合适。 太后立即道:「皇后,你若是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及时跟产婆和谷主、方敏他们说。」 「好。」 「要不要现在就派人去将皇上请过来?」太后因着之前夏依依说过的话,她也就没有先惊动皇上了。 「不必了,等快生之前再去请他吧。」 「好。」 直到快午时,依依的宫缩也越来越厉害了起来,宫口已经开了两分,太后这才派人去给皇上报信。 ------题外话------ 请多多支持:战千里《纨绔王爷霸宠绝色医妃》。 军医界翘楚一朝穿越,当个宫女优哉游哉!无奈和亲公主被杀,倒霉被迫替嫁拜堂。 倒霉催的茗熙这才发现,五王爷竟然是奄奄一息等着沖喜的?银针翻飞,救人一命,从此被纨绔放荡的五王爷惹得头痛欲裂,苦不堪言,且看她如何驯服。 「王妃,咱们去斗蛐蛐?」 「滚!」 「咱们去遛鸟?」 「滚!」 「那咱们去哪儿?」 「怡红院!」,茗熙笑得露出了无害的小酒窝。 五王爷青筋暴跳:「吴!茗!熙!」 他日,茗熙发现这个五王爷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放荡不羁的面具之下竟是高冷腹黑?茗熙两眼一翻几乎气昏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结局(下) 此时,凌轩正在朝堂上上朝,一个侍卫快速的跑了过来,焦急的禀告道:「皇上,皇后娘娘要生产了,太后已经在那儿守着了。」 凌轩立即将手中的奏章一放,高兴的挥手道:「休朝五天!」便是立即沖了出去。 那些大臣眨了眨眼,他们都没有来得及听清楚皇上说什么,就见一道明黄的亮影一闪而过,大殿里已然没有皇上的身影了。 凌轩焦急的跑到了寝宫,那些宫人已经在忙忙碌碌的端着热水、毛巾进进出出的了,原本挺宽敞的寝宫,竟然挤了宫人、稳婆、奶娘、太医,加起来没有个两百人,也有一百又八十了。 里间产房,已然响起了夏依依一声高过一声的闷叫声。 听得出来,她一直隐忍着剧痛,可是依旧有些忍不住,想来是极痛的。 凌轩心下一紧,连忙就要往里头沖,太后慌忙拦住了他,焦急的道:「皇上,产房乃是污秽之地,你不能进去。」 凌轩犹豫了一下,便是等在了外间寝宫。确实,这个朝代,男子是不能进产房的,哪怕是丈夫,也不能进。因为会被污血给缠了厄运,若是君王,更是相传进了产房还会影响国运了。 等了半个时辰,夏依依的叫声越来越大,凌轩则是坐立不安了起来,在外间焦急的走来走去,一边狂喝茶水压制内心的焦躁,一边趴在窗户口给夏依依打劲。 又等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生出来,凌轩不禁急得满头大汗,大喊道:「依依,你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啊?不管了,我要进去,我要进去看着她。」 一时间,整个寝宫全是凌轩的嚷嚷声,太后竟是有些拦不住了。 方敏走了出来,道:「皇上,你能不能安静一点啊,吵得我们心烦意燥的,惹得依依也焦躁了起来。你别嚷嚷了,她现在宫口已经开了九分了,估计再有一个时辰就会生出来了。你放心,有我和鬼谷子在,现在胎儿的胎位十分好,依依的身体状况也非常好,有很好的条件顺产。」 太后连忙劝他道:「皇上,你听见了没有?母子都很好,你就安心的等一个时辰,很快就能见到皇儿了。」 「好吧,我再等等。」 凌轩不再狂喊了,但是依旧按捺不住焦躁的心情,伺候他茶水的太监都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去沏茶了。 「哇、哇、哇!」 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响彻了寝宫,穿透了每一个人的耳膜,凌轩拿着茶杯的手不禁抖了一下,那个珍贵的茶杯就这么掉落在地。 凌轩激动不已,「生了、生了,快抱出来让朕瞧瞧。」 里间的门几乎是随着啼哭声同时勐的打开来,一个稳婆兴高采烈的出来福身报喜道:「恭喜皇上、太后,娘娘生了个皇子。」 「好好,快抱出来给朕(哀家)瞧瞧。」皇上和太后喜不自禁的道。 片刻后,一个沐浴过后包着厚厚包被的粉嫩婴儿便是由奶娘抱着出来了,那个奶娘旁边还跟了两个宫女,生怕奶娘抱不稳,好随时帮忙接住婴儿。 凌轩忙不迭的抱了过来,婴儿小小的轻轻的,他抱得十分轻盈,生怕将怀中这个小小的人儿给抱碎了。 他仔细瞅了一眼婴儿,皮肤还有些皱巴巴的,应该是一直泡在羊水里的缘故,婴儿的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似乎是挤在了一起一样,虽然紧闭着眼睛,却依旧能从眉毛和鼻子、脸型上看得出来,婴儿长得很像凌轩。 张嬷嬷上前瞧了一眼,便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讨喜的跟太后道:「太后,您瞧瞧,小皇子这模样就跟当年皇上刚出生时一模一样呢!也是这般好看、乖巧。」 太后高兴不已,也是越看越觉得像皇上,笑着点头道:「可不是吗?真的一模一样呢!」 怀中的婴儿似乎被周边的人吵醒了一样,微微睁开了眼,瞧了一眼面前正在努力逗他笑的父皇,不禁懒懒的张开了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呦,你在娘胎里吃了睡睡了吃,还嫌睡不够啊?还困?」 凌轩宠溺的笑道,伸手在婴儿小小的嘴巴上点了点。 许是凌轩的手指冰凉,让婴儿的嘴不禁咂了一下,浑身抖了一个激灵,小手小脚一伸,撒了一泡尿,再次「哇!」的嘹亮的哭了起来。 「哎呦,尿了,尿了,来皇祖母抱,皇祖母亲自给你换尿布。」 太后喜笑颜开,急忙从皇上的手中将婴儿抢过来,高高兴兴的给孩子轻手轻脚的换尿布去了,又狠狠的对那些奶娘宫人叮嘱了一番,倘若谁伺候皇子伺候得不好,小心脑袋。 凌轩闻了闻手上残留的尿骚味,都还没有来得及洗手,里间又传来了一声啼哭,不过比起第一个婴儿,声音要弱多了。很快,第三个也出来。 「恭喜皇上,是两个公主。」 「好好,公主好,朕就喜欢公主。」 又过了两刻钟,生产后的夏依依抹了一个干澡,换了身衣服在宫人的搀扶下出了产房,来到外间寝房大床上躺着。 凌轩左手右手各抱着一个公主,走到夏依依的床边坐下,得意洋洋的昂起了头颅:「你看看,儿子长得像我,女儿长得像你。多好看,多漂亮啊。」接着,他又有些苦恼的皱眉道:「我要是长了三只手就好了,我就能全都抱在怀里了。」 依依扬眉道:「以你的武功,别说抱三个了,就是同时抱七八个婴儿也不成问题啊。」 「我怕把他们给摔着了,你不得削了我啊。」凌轩扁嘴道。 说话间,怀里的一个女儿哭了起来,凌轩一个激灵,从刚刚第一个婴儿那才学到了一点点经验,就忙不迭的想要搬出来炫耀:「她肯定是尿了!」 依依查探了一番,摇头道:「不是尿了,是饿了。」伸手抱过来一个女婴,掀开衣服就餵。 凌轩看着婴儿贪婪而又费劲用力的吸着,他暗暗咬了咬牙,冷哼一声,有些吃醋,原本只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居然要分给他们三个小傢伙,想想就心里十分的不爽。 正想着呢,另一个女儿也哭了,依依苦笑的道:「来,抱过来一起吃。」 「哇哇。」 太后怀里抱着的孩子也哭了,依依的脸更是苦成了老苦瓜,道:「我也想长三个。」 凌轩抿嘴一笑,宽慰道:「放心,有奶娘呢。」 夏依依一脸慈祥的看着怀里的两个孩子正一脸专注和享受的吸吮着,十分温柔的伸手抚了抚两个孩子的小脑袋。 整整好长时间,依依的视线一直都是落在小孩身上,凌轩完全被夏依依给无视了,冷落的晾在了一边。 凌轩顿即就吃醋起来了,撅着嘴巴求宠道:「依依,你怎么都不看我一眼啊?」 依依无语的瞥了他一眼道:「你有什么好看的?还是她们两个好看。」 凌轩不禁气得嘴巴撅得更高,伸手就去轻轻掰扯其中一个婴儿,开玩笑的道:「走走走,别吃了,快把我娘子还给我。」 那女婴正吃得开心,十分不爽这双连着她的腰和屁股一起掌着的大手,她的脸憋得通红,一用力,「噗!」的一声,便是拉了大便。 「哎呦,她这个小坏蛋怎么边吃边拉臭臭啊?要打屁股的!」 凌轩惊叫了起来,他抬手在女婴的屁股上轻轻的拍了一下。 奶娘连忙走里过来,有些害怕皇上会生气,唯唯诺诺的道:「皇上,奴婢来给小公主弄干净。」 凌轩大手一拦,挡开了过来换尿布的奶娘,信心满满的道:「朕亲自来。」 依依弯起眉眼揶揄道:「怎么?以后给这三个小奶娃换尿布的活,你想承包了?」 凌轩得意的夸下了海口道:「我处理繁乱复杂的朝政都处理得得心应手,不过是三个小奶娃的尿布而已,不说往后都由我承包,就是这休朝的五天时间里,全由朕一人承包了。」 依依笑着扫了一眼屋里的奶娘,道:「你们可都听好了,这五天的时间里,谁也不许帮皇上的忙,你们一个都不许给皇子、公主换尿布。」 「这……」那些奶娘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皇上的脸色,见皇上面上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奶娘们忙不迭的应道:「是,娘娘。」 凌轩抱起了女婴,婴儿有些不舍离开正在吃的美味,霎那间哭了起来,凌轩连忙抱着她轻声哄道:「乖!不哭了,父皇给你弄干净,你就是个香宝宝了。」 哄了好一会儿,终于把她哄得不哭了,他解开了她的包被,看着尿布上的臭臭,有些笨手笨脚的不知道怎么将尿布解下来。 平时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他都不曾变过颜色,可是这会儿,面对着这个软软的小不点时,看着她乱蹬的双脚,他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又不敢用大力气把她的脚固定住,生怕自己一用力,就能将婴儿的骨头都给捏碎了一样。 在奶娘的指导之下,凌轩忙活了一刻钟的时间,可算是将这个小不点给清洗干净换上了新的尿布。 才刚换好,都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呢,依依又将另一个孩子给指着道:「凌轩,她也拉了臭臭。」 「好,马上来咯。」 凌轩连忙将刚换好的这个孩子给放在了床上,转身去拿了新的尿布过来,转过头就从床上抱起一个孩子,扯开一看,狐疑的望向依依道:「没拉啊?!」 依依不禁翻了个白眼,「你抱错了,呆子!」 凌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两个公主长得一样,一时没有认出来,哈哈。」 凌轩连忙将另一个抱过来换,还没换完呢,小皇子又拉了,凌轩瞬间就忙得急出了一脑门的汗,焦急的道:「快了,朕很快就弄好这个了,马上就来。」 太后皱了皱眉头,虽然皇上喜爱孩子这没有错,可是亲自给孩子处理这污秽之物,着实有些损了皇上的威严。 太后便是劝道:「皇上,你虽然休朝了,可是依旧需要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的,怎么能日日夜夜的呆在寝宫里换尿布呢?这些事情,还是交由奶娘们去做吧。」 太后随即对着那些奶娘便是训斥道:「哀家是让你们过来享受的吗?竟然站着看皇上在这忙活,你们却是偷懒?你们不想要脑袋了吗?」 一屋子奶娘、宫人便是吓得立即跪倒在地上,凌轩连忙笑着对太后道:「母后,你就别为难她们了,这是朕要自己做的,母后,朕虽然是个皇上,可也是一个父亲,倘若没有天伦之乐,只是顾着摆一个皇上的架子,跟孩子们势必会产生隔阂,又有什么亲情可言呢?」 「可是,你毕竟是个皇上,不是普通百姓。」太后争辩道。 凌轩挥了挥手,让宫人们退下,他的面上带上了一些惋惜和忧愁。 「母后,我自小生活在这帝王之家,极少享受父爱母爱,你和父皇每日里都是用各种规矩来束缚我,在我的心里,你们与我之间总是隔得很远,中间隔了一座大大的冰山,难以逾越。如今,我有了孩子,我再也不想让我的孩子像我以前一样,感受不到父爱。我不想让他们重蹈我的遗憾。我只希望我在他们面前时,我不是君王,而只是一个父亲。」 凌轩说得极为投入,他的眉心微微皱起,定定的看着太后。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凌轩从来都未曾这么跟她交过心,从未这么谈论过他的心里感受。 但是有一点,就是凌轩这么多年一来,对她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像个孝子,可是他的态度却从来都是冷冰冰的,对她只有恭敬、没有亲昵。 她自己又何尝没有渴望过自己像是一个普通百姓人家的母亲一样,跟孩子喜笑颜开的玩乐呢?只是自己在凌轩很小的时候,就一直用一个皇子的身份来严格要求他,他似乎从来就不曾快乐过。 太后微微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眼,道:「好,随你吧,不过,母后希望你在亲近玩乐之余,还是需要好好教小皇子的规矩和诗书、武艺。」 「好,母后放心,我一定会将小皇子培养成一个比我还要英明的君王。」凌轩保证道。 自此以后,凌轩每日里就围在三个小屁孩的尿布之中穿梭了。唯独某女笑吟吟的甩手看着他一人忙来忙去的,不仅不帮忙,还吆五喝六的指挥着。 五天过后,凌轩已经精疲力竭的瘫软在了小塌上,眼睛累得睁不开:「依依,我觉得,处理朝政比带孩子要轻松多了啊。」 依依哂笑一声,道:「这么快就投降了?想想第一天时,你拍胸脯保证的豪情壮志呢?都被湮没在了那一堆尿布里了?」 凌轩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无奈的苦笑,道:「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投降过,就只在遇到你们母子时,朕不得不投降。你不知道,他们三个,唉,简直就是专门制造臭臭的,一刻不停歇啊,这几天来,我的腰都快弯得直不起来了。」 「那是自然了,新生婴儿的膀胱和肠道都小,储藏不了多少就得排出来,而且,他们的神经系统还没有长好,没法自控,便是有一点就拉一点了,这些尿布都不太好,拉了也就透出来了。明儿,我就让人按照我做卫生巾的方法,做一些尿不湿给孩子用。」 依依道,眯着一双奸诈的眼睛望着凌轩。 凌轩身子勐地弹了起来坐在了小塌上,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得逞的得意洋洋的女子,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她给算计了。 他咬牙切齿的道:「你既然会做尿不湿,为何这五天里不做出来给他们用上?这样,我也不用这么累了啊。」 依依眨着一双「纯良无害」的大眼睛道,「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 「谁信你啊?!」 凌轩欲哭无泪,自己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坑夫的妻子呢? 之后,凌轩虽然忙着要上朝,可是总会在中午抽空回寝宫照顾一下孩子,更是在晚上的时候,会亲自「照料」他们:那就是给他们念书听。他强烈表示,要在孩子还在襁褓当中的时候,就熟读四书五经。 三个小傢伙也在父皇的精心照料之下渐渐长大,从只会哇哇啼哭的婴孩逐渐会牙牙学语,再到蹒跚学步、奔跑、跳跃。 凌轩也被夏依依给灌输了男女平等的思想,同时给三个孩子教一样的课程,练一样的武。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女孩们竟然跟男孩们一样学得好,他得意的表示,这全都是因为继承了他聪慧的基因。 孩子们聪慧是聪慧,可是因为有皇后的撑腰,少了很多规矩的束缚,天天将整个皇宫给闹得个鸡犬不宁,越长大,就越是惹得凌轩头痛欲炸。 一会儿,他会惊讶的发现,他新做的龙袍还没穿上一次,就被两个小公主给剪碎了去给布娃娃当衣服穿。 一会儿,他又会苦恼的发现自己的龙靴里竟然被放了两只夹人的小龙虾。 一会儿,他会被他们给强行按倒在地上,拿着皇后的胭脂水粉在他的脸上一阵乱涂。 一日,凌轩上朝之时,隐隐觉得自己的背部瘙痒难耐,他眉心微微一皱,一种不好的预感再次浮现在他的脑袋里,他总觉得,估计又是被那三个调皮捣蛋鬼给阴了。 可是碍于现在正在上朝,不方便在朝堂上就挠痒痒,只得咬牙忍受了下来。 下朝后,他委屈的指着自己通红的后背,跟夏依依诉苦道:「依依,你看看,他们几个居然在我的中衣上撒了痒痒粉!」 不错,他们除了跟这凌轩学习以外,还跟着鬼谷子学医炼毒呢,这痒痒粉就是鬼谷子教给他们炼制的第一个毒,他们这是在试验自己的劳动成果呢。 不出他的意料,没人心疼他,只有某人仰天哈哈嘲笑的声音,笑声冲出了寝宫,飞出了天际。 凌轩无奈的摇了摇头,将中衣一甩,阴恻恻的咬牙道:「子债母偿!」 「你要干嘛?」依依警惕的望着他。 「你说呢?」 他的眼眸闪过一丝狡诈的笑容,飞身而上,一把捞起她就朝着床上滚去。 「啊!你个混蛋,你放开我!」 「不放,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 「杜凌轩!」她怒道。 「为夫在呢,你这么温柔的唿唤为夫,是不是还不够呢?」他狡黠的促狭着双眸。 …… 帐内掩盖了一帐的羞涩,无人敢靠近寝宫打扰,就连屋外鸣叫的鸟儿都识趣的飞走了。 事毕,他呢喃的附在了她的耳边,沙哑的道:「依依,我爱你!」 「爱我多久?」 ------题外话------ 看完《战神王爷狂宠倾城医妃》的宝宝们,快快转去新文:战千里《纨绔王爷霸宠绝色医妃》 军医界翘楚一朝穿越,当个宫女优哉游哉!无奈和亲公主被杀,倒霉被迫替嫁拜堂。 倒霉催的茗熙这才发现,五王爷竟然是奄奄一息等着沖喜的?银针翻飞,救人一命,从此被纨绔放荡的五王爷惹得头痛欲裂,苦不堪言,且看她如何驯服。 「王妃,咱们去斗蛐蛐?」 「滚!」 「咱们去遛鸟?」 「滚!」 「那咱们去哪儿?」 「怡红院!」,茗熙笑得露出了无害的小酒窝。 五王爷青筋暴跳:「吴!茗!熙!」 他日,茗熙发现这个五王爷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放荡不羁的面具之下竟是高冷腹黑?茗熙两眼一翻几乎气昏了过去。
番外1 五年后 五年后,依依寿辰,在璟阳宫办了一个小小的生日聚会。 三个孩子十分欢快的在宫里跑来跑去,一会儿跑到了厨房,将那些厨子准备好等会儿做寿桃的面粉全都抹在了脸上,把自己给抹得浑身沾满了白色面粉,拿着木剑跑到了院子里一阵打打杀杀的,两个公主分开打不过大皇子,便是合力一起攻打他,打得他节节败退。 「大皇子,您当心点!」 「大公主、小公主,你们两个轻点,让着点大皇子,别伤着了大皇子了。」 那些看管的奶娘、宫人急得那是满头是汗,忙不迭的喊着,要他们停手别打了,可是,却是没有一个人停手的。 奶娘连忙跑去跟皇后道:「娘娘,皇子公主们又在院子里打起来了。」 依依微微挑眉,随即面上带着笑容,轻缓的道:「打就打呗,让他们去,你们别管,只要他们没有伤了性命就是了。」 奶娘苦着一张脸走了出去,她就知道,皇后肯定又是这样的回答的。 那些宫里的嬷嬷更是暗暗摇头,五年了,这些皇子公主一直都这么没有规矩,皇后也不管,皇上更是管不着,皇上全都听皇后的了。 依依在花厅里只管招唿着过来参加生日宴会的客人。 一会儿,夜羽带着凝香还有两个一大一小的一双儿女走了进来,依依连忙笑着招手道:「快,快过来坐。」 凝香对着夏依依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又拉着儿女们行礼,夜羽则是拱手抱拳行了一个江湖上的礼。 依依微微打量了一下夜羽,见他已经卸下了往常惯用的红袍,穿了一件蓝色衣袍,脸上也是干干净净的并未涂抹胭脂。没了往日的妖娆,有的只是更加的英气逼人。 依依微微扬眉,笑道:「五年不见,副阁主躲在通天阁里都经歷了一些什么?竟然变了一副模样,我都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夜羽哂笑一声,道:「皇后娘娘就别拿本座取笑了,本座当年酷爱红妆,也是因为见不得夜羽那般老气横秋的模样,故意穿成那样去气他的。既然都已经解了心结,也就没有必要再穿成那样了,更何况,本座不想让孩子们误会自己。」 想当初,生下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孩子有些识别不出来他的性别,竟然唤他为娘亲,几乎将他给气晕了过去。在凝香的劝导下,自己也为了给孩子树立一个正确的性别观,便是逐渐的改变了自己的衣着和装扮。 依依道:「现在这样也挺好的,看着舒服。以前那样装扮也太……呃…。当然了,以前看着养眼。呵呵。」依依干笑了一声,想要拼命圆回来,却是圆不回来了,干脆就不圆了。 她连忙将视线给转到了两个小孩的身上,「皇子公主们正在外头玩呢,你们赶紧出去跟他们玩吧。」 「好,我能跟大皇子比武吗?」夜羽儿子道。 「可以啊!」依依满眼都是带着笑意的道。 凝香连忙劝道:「沐儿,你可得让着一点皇子公主,别下手太狠了。」 「既然是比武,那岂能不出全力?」沐儿冷哼一声,颇有夜羽的那股傲气和娇纵。 凝香的脑门都快冒出了冷汗来,自己这个儿子,自会走路起,就被夜羽採用非常手段严格训练了,沐儿年纪虽然小,可是他的武功却已经有些模样了的。他在通天阁的时候,完全都不管那些陪练的人的身体状况的,好在他还小,还不是陪练人的对手,不然,可是要伤了不少性命了。 凝香见沐儿根本就不听自己的,便是立即对着夜羽道:「夜羽,你管教管教他。」 夜羽扬眉,道:「大皇子比我们沐儿还要大一岁,教他武功的可是皇上,你觉得沐儿还能打得过大皇子吗?你应该担心你儿子的安全,让大皇子手下留情才是。」 凝香不禁哭笑不得,说起来,大皇子的武功应该是要比沐儿的武功高的,不过,他们两个还从未比过武,谁又知道谁的武功会更高一些呢?倘若万一,万一沐儿真的能伤得了大皇子,那可怎么办啊? 凝香连忙对着夏依依福了福身子,道:「我出去看着点。」 「不必,你过去了,孩子们玩得不尽兴了,让他们闹去。」 「可是万一……」 「你放心好了,我那几个孩子虽然皮实了一点,可到底都是懂些分寸的,不会害了别人的性命。」依依笑道。 夜羽也道:「凝香,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凝香吸了一口气,这才没有致意要跟着出去。 「敏公主到!驸马爷到!德郡主到!」 门外的太监高声唱着名儿,依依连忙道:「画眉,快些出去接一下。」 画眉连忙走了出去,片刻后,便是扶着方敏慢悠悠的走了进来,方敏的肚子高高隆起,已然怀了身孕,她的身边,跟着一个两岁的小女孩,这便是方敏的女儿德郡主了。 夏子英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方敏,对她这个孕妇照顾得颇为仔细。 夏依依道:「方敏,你怀了身孕,都赶过来给我过生日,我真是开心,怎么样,子英没有欺负你吧?」 夏子英苦着脸道:「皇后,你这是问错人了吧?那公主府的主人可是她方敏,不是我啊,我哪能欺负得了她?我若是敢欺负她,还不得被她休出府啊?」 方敏阴沉着脸使劲揪了一下夏子英的胳膊,道:「你还敢过来跟皇后诉苦是不是?我哪里欺负你了?」 「是,你没有欺负我,你都是宠着我的。」 夏子英嘆气道,宠他的方式有些特别罢了,让他亲自给她洗脚,给她按摩,还要给她削水果餵到她的嘴里。 不过,这份「恩宠」可是他独一份的,别人可没有。 德郡主有些胆怯的缩在了方敏的身后,一双乌熘熘的圆眼睛在夏依依的身上瞟了几眼,在方敏的推搡下,才跨了出来,福了福身子,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依依笑道:「德郡主的性格可不像你啊,我记得你以前可是大大咧咧,胆子大得很的,怎么她都见过我很多次了,今儿见到我,还这么怕我啊?」 方敏瞥了一眼夏子英,道:「她长得像我,可是性格却是像她爹去了,他爹原先小的时候也是内敛得紧。」 「哦。」依依搔首道,她可是不知道夏子英小时候是什么性子。「快坐下吧,我们也难得大家一起聚一聚的,你们都忙。」 「是啊,也难得人数这么齐的聚在一起了,子英经常在边关,我若不是因为要抚养孩子,只得留在公主府,不然,我也想去边关。」 依依有些歉疚的道:「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夫妻长期分居。那个凌轩也真是的,这么多的将军,他就不会让大家轮着去驻守边关吗?非得整着夏子英一个人?」 说话间,外头便是响起了一声冷哼:「我一不在,你就到处说我的坏话是不是?」 凌轩铁青着脸从外头走了进来,嗔怪的看了一眼夏依依。 夏依依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自己可是极少背地里说人坏话的,这偶尔说上一次,还被人给当场抓包了? 依依撇撇嘴道:「本来就是嘛,你就不会来个轮休吗?安排两个人轮流去边疆,每人驻守三个月换一换?夏子英也能常回来陪着敏儿,现在边关都已经稳定了,哪里还需要他去那里常年呆着不回家的?」 夏子英连忙跪下请罪道:「皇上,臣并没有诉苦的意思,臣是心甘情愿的在边关驻守的。」 凌轩抬手,让他起身,道:「这不是朝堂,而是后宫,这里没有君臣,只有家人朋友。皇后说得对,现在那边也不是战事紧张的时候,完全没有必要让你一直都驻守在那里,朕就让你和肖潇二人轮流值守,每人三个月一换。」 「多谢皇上。」夏子英道。 凌轩环顾了一下屋内,皱了皱眉头,屏气感知了一下后院的动静,道:「我去后院陪孩子们玩耍。」 凝香见他出去以后,才皱眉问道:「皇后,你不拦着他吗?你就不怕他去了以后,孩子们玩得不尽兴?」 依依捂嘴笑道:「我跟你说,他去了以后,孩子们才是玩得更加尽兴呢。不管他们,我们先吃点心,等会儿吃过了晚饭以后,就去听戏,今天可是请了好些个有名的角儿,你们可保耳福了。」 她的话刚落,方敏便是对着她翻了一个白眼,听戏?才没有那个兴趣了。不过,其余人倒是挺开心的。 后院,凌轩刚刚走进了后院,便是被两个小鬼给缠住了。 「父皇,你快帮帮我,我们两个快打不过他们两个了。」两个小公主撒娇的一人挂在凌轩的一条腿上,凌轩就好像是绑了两个沙袋一样,每走一步都尤为沉重。 她们两个玩得满头是汗,先前抹在脸上的面粉都已经被汗水给浸湿成了白面疙瘩了,将脸直接朝着凌轩那干干净净的明黄色皇袍上蹭去,将面粉全都给擦在他的袍子上。 凌轩抬眼望去,只见自己的儿子跟夜羽的儿子正联合在一处,拿着木剑做着比武的招式,等着两个公主过去过招,合着,这是二男打二女的双打? 那自己两个女儿自然是打不过他们了。 凌轩笑道:「好啊,父皇帮你们打。」 沐儿眨了眨眼睛,道:「哼,你们竟然叫你父皇帮忙?那我也要去找我父亲来帮忙这才公平!」 凌轩道:「你若是要公平的话,就不能两个男的合伙打两个女的,不然重新分配一下,男女混双打如何?」 沐儿指了指晓书道:「我要小公主跟我组一队。」 「为何?」凌轩扬眉道。 「因为小公主的武功要比大公主的武功高一些。」沐儿仰着头,振振有词道。 「呵!你跟你父亲一样,是个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啊。」凌轩微微抖眉。 大皇子晓武当即就站出来道:「晓诗,你就跟着我一队,你看看我怎么帮你削了他,谁叫他看不起你?」 「哼,来就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沐儿梗着脖子嚷嚷道。 站在凌轩身后的夜影不禁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沐儿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这个沐儿,跟夜羽的性子可真像啊。连叫嚣的语气都一样。 「上!」大皇子大喝一声,便是和晓诗拿着木剑就迎了上去。 「杀!」沐儿也高喊一声,带着晓书打了上去。 一时间,这后院又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震耳欲聋,凌轩满眼欢笑的看着孩子们玩耍,心里一股暖意渐渐升起。 有了他们,这皇宫,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冰冷冷,而是充满了朝气和活力。
番外2 十五年后 十五年后,几个孩子也长大了,两个小公主也出落得亭亭玉立,皇子也已经被立为了太子,他更是长得高高大大的,眉宇之间不自觉的就会露出了英俊之气,简直就是一个翻版的凌轩,不知惹得多少贵女争相追捧,想要成为太子妃。 一日,南青国的秦礼来到了东朔进贡,给凌轩送上了不少的珍稀物品。 凌轩与秦礼来到了御花园赏花,与他品赏着这东朔的美酒,一边赏花。 凌轩道:「你看看,我们这东朔的花与你们南青国的花,可有什么区别?」 秦礼笑了笑,道:「我们南青国的花更加经受得起风雨的磨难,而你们东朔的花朵,全都是一些娇嫩不已的,只适合在御花园里生长,不适合在野外生长。这就像我们南青的女人更加野蛮粗俗一些,而你们东朔的女人,则是温顺有加。」 凌轩哈哈一笑,道:「秦礼,你这是怎么了?竟然有这样的念头,难道说你直到现在都为曾娶皇后,就是因为你觉得你们南青国的女人野蛮粗俗?」 秦礼尴尬笑了一声,道:「皇上这是在取笑我了,其实,我并没有歧视我们南青国女性的意思,她们这只是天性使然罢了,说得好听一点,应该是开朗乐观一些。朕到现在还未娶皇后,并非是看不起她们,而是一直没有遇到一个中意的女子罢了。」 「哦?那要什么女子才是你能看的中的呢?」凌轩笑着问道。 秦礼腼腆的低下了头,道:「朕也不知道,朕其实非常羡慕你能遇到你的皇后这样的佳缘。朕也想拥有你这样的爱情。你到现在,这后宫都是只有这么一个女人,可是拥有他一个,比拥有一千个都要强。」 凌轩微笑的点了点头,他这些年以来,确实一直都遵守着诺言,没有再纳妃子,更没有宠幸过任何一个宫女。 凌轩道:「可是,良缘这种事情可遇而不可求,若说朕的皇后,也就只有朕才能吃得消她了,若是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怕是都要吃不消啊。」 秦礼道:「若是能得到一个有缘人,这些所谓的吃不消,其实都是爱情的润滑剂,是给婚姻添加甜蜜的。得到一个有缘人,比得到一个皇位更加幸福。」 凌轩侧头望向了他,淡淡的道:「你似乎理解得还挺透彻的啊?」 秦礼微微摇头,但笑不语,这能理解得透彻又有什么用呢?自己早已经过了该选皇后的年纪了,可是,被大臣们给催了那么久,他一直拖着,他的压力也很大啊。 说话间,一个宫女踩着轻快的脚步走了过来,摆了一些果品在茶桌上,又亲自给秦礼斟满了酒。 凌轩抬头,望了一眼这个宫女,面色不禁变了变,见她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诈,凌轩连忙对秦礼道:「这酒不好喝,我们换茶喝吧。」 说着,他就要将秦礼手中的酒杯拿下来,将桌上的一个茶杯推了过去, 秦礼笑着打趣道:「诶,朕刚刚才喝过这种酒,就觉得很好喝啊,你这不让朕喝,是不是你这酒贵重,你有些捨不得啊?」 他一仰脖子,就将宫女刚刚给他斟满的酒给喝了下去。 凌轩微微烦恼闭了闭眼睛,用手按了按有些发疼的额头,他怎么就生了这样的女儿呢?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不过片刻,秦礼便是捂着肚子表情狰狞,肚子里翻天覆地的绞着疼,他十分惊愕的看着面前的凌轩,一直以来的盟友竟然对他暗地里下黑手?他愤怒的将面前的酒杯砸碎,便是将那个破碎的酒杯朝着凌轩的脖子就割了过去。 「杜凌轩,你竟然敢对朕下毒?你是不是想要杀了朕,才好谋夺了我们南青国的江山?」秦礼怒道。 凌轩轻巧的躲了开来,秦礼的手便是挥空了,下一刻,那个斟酒的宫女便是上前一把抓住了秦礼的手一扭,轻松的卸下了秦礼手中的瓷片。 秦礼转头一看,只见这个宫女长相十分漂亮,可以称得上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正是豆蔻年华,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双明眸里闪着狡诈,两片粉红的薄唇微微上翘,噙起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 秦礼这一瞬间,眼眸竟是被面前的这个宫女给吸引住了,一双黑眸眨都不眨一眼,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宫女。他的心仿佛在这一刻被这女孩给吸走了,心脏砰砰的乱跳了起来。 「放肆,你无礼。」 那个宫女被他给盯得有些愠怒了,瞬间就跟一只被惹得炸了毛了野猫一样,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扬手就朝着秦礼的脖子上噼了下去。 秦礼刚刚失神的看着她,这会儿,竟然没有防备住,而这个宫女的身手十分好,竟然能在秦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的噼在了他的脖子上。 秦礼差点就被她给噼晕了过去,好在他的武功高强,还不至于真的晕了过去,当即就立即顶着一双还有些晕晕乎乎的眼睛朝着那个宫女也徒手噼了过去。 那个宫女灵巧的躲了开来,随后一个漂亮的迴旋踢,便是再次朝着秦礼的后脑勺上踢了过去。 她的韧度十分好,那脚抬得极高,力度极大。看来,是个练家子。 秦礼的眼眸一眯,这样的女子倒是真的少见啊。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杀手呢。 这时候,秦礼只是把眼前的这个宫女看成是皇上养在宫里的杀手罢了,此时,秦礼就更是觉得刚刚这个宫女定然是被皇上吩咐了下毒了。 秦礼从刚刚瞬间的迷魂失态中清醒过来,想起这女子害了他,他的杀气顿时四起,忽略了前面这个女子的美貌。他下手开始极不留情面,几招下来,宫女便是有些招架不住了。 十几招过后,宫女被他给打得节节败退,他一运内功,一掌就朝着那宫女挥了过去,那宫女有些抵挡不住他的内力,朝着后面连连倒退了几步。 宫女好不容易站定了脚步,叉着腰怒道:「姓秦的,你有种就跟我到假山里来打。」 秦礼气唿唿的看着那个宫女已经朝着御花园的假山跑去,此刻,他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关心自己的身体了,他完全不知道,此刻他的肚子已经没有那么疼了。他连忙朝着假山跑去,只想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宫女。 片刻后,他便是飞到了假山,一个翻滚,就落在了那个宫女的面前,道:「哼,朕今天若是不教训你,你就不知道朕的厉害。」 他挥着拳头就朝着那个宫女打了过去,宫女手中唰的甩出了一阵小石子,那些石子就跟长了眼睛一样,朝着秦礼就飞了过去,力道极大,好像一个个暗器一样。 秦礼挥了一下衣袖,带起来一阵风,挡着那些暗器,勐的出拳,一拳就砸在了那宫女的胸膛上。 软软的! 秦礼愣了一下,下一瞬间,便是听见了那个宫女的唿痛声和怒骂声:「你个禽兽,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秦礼这才反应了过来,平时他练武的对象都是男人,习惯了使出这一招,这时候,竟然是忘了对方是女子了。只不过,秦礼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对付这个女杀手,她的最终归宿,那就是死亡。 宫女恼羞成怒,从假山里随手捡起了一根木棍,朝着秦礼的面门就挥了过去,秦礼徒手抵挡着,他觉得自己这样颇为吃亏,便是也捡了一根木棍,朝着宫女打去。 打了几招,宫女照样打不过他,便是朝着假山洞里跑。 秦礼连忙钻进了假山洞,刚刚钻进去,眼睛才看见那宫女从假山洞那头跑了出去,背后却是遭受到了勐烈的一击。 他惊讶的回过头来,有些错愕的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着那个刚刚才在假山洞那头的宫女,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的身后?难不成这个宫女会移形换影? 秦礼挥着木棍就要朝着宫女打去,宫女却是不还手,只顾着朝着另一个山洞跑去,秦礼也连忙跟了过去。 同样,这次那个宫女刚钻进去,自己还未来得及跟上,背后再次被这个宫女给击了一棒。 如此反覆了三次,秦礼愈发的纳闷了起来,即便这个宫女的武功高强,会移形换影,可是也不至于身子都还没有出山洞那头,人就已经出现山洞这头了吧? 秦礼这次涨了一个心眼,他看见那个宫女钻进去之后,并没有脸朝里侧跑进去,而是躲在了山洞里,看着这头,果然,在山洞这头便是悄悄出来另外一个宫女。 秦礼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这是两个宫女!长得一模一样的宫女而已。 倘若是普通人,他定然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只是没有想到这两个宫女的武功极高,她们刻意收敛了自己的气息,自己慌乱之间竟然没有察觉到。 秦礼气唿唿的道:「你别在山洞里钻来钻去的了,还不快出来,要么光明正大的二打一,你们这样玩阴的算什么英雄?」 那个正猫着腰还在山洞里快速钻着的宫女身子一顿,紧接着,她哈哈爽笑了起来,便是快速的跑了出来,跟另一个宫女站在了一起,嘲讽的看着秦礼道:「妹妹,你看看这个傻子,被我们耍了这么久,才反应过来呢。」 秦礼咬牙切齿的道:「你们两个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暗害朕,在朕的酒里下毒。」 「那你的肚子现在还痛吗?」她嘲笑道。 秦礼捂了一下肚子,皱了皱眉头,咦?怎么不痛啊?刚刚只顾着对付她们两个人了,竟然忘了去关心自己的身体还痛不痛了。 秦礼摇了摇头,道:「不痛了。」 那宫女笑道:「明明是你自己身体不好,喝不得酒,酒量不好了,就怪我们给你下毒?我不教训你都不行啊。」 秦礼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即便是朕喝坏了肚子,你们作为宫女,也不能如此戏弄朕,朕可是南青国的皇帝,朕非得拉你到皇上面前,让他好好惩罚你们两个。」 宫女扁了扁嘴,摇摇头道:「拜託你醒醒好吗?刚刚明明是你先拿着瓷片袭击我们皇上,我们两个只是为了保护皇上,才会对你下手的,我觉得皇上应该会奖赏我们两个了。」 「奖赏?」 秦礼不禁被她们两个气得不行,道:「哼,一切到你们皇上面前说理。」 片刻后,三人来到了凌轩的面前,凌轩有些头痛的撑了一下太阳穴,道:「你们两个,还不赶紧跟南青皇上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我们俩可还是在刚救了父皇啊?」 「得了吧?朕还不知道你们两个刚刚都干了一些什么?好好的穿什么宫女服?往酒里下什么毒?」 父皇?那秦礼不禁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什么,她们两个就是东朔的公主?」 「是,刚刚小女多有冒犯,还请皇上多多海涵。」凌轩道。 秦礼不禁汗颜,还有这样没有规矩的公主? 「你们刚刚往朕的酒里下了什么?」秦礼咬牙道,见凌轩的神态,他猜出来刚刚酒里的毒只不过是开玩笑的酒,不会真害了他。 公主眼眸一睁,无辜的道:「我们都说了没有给你酒里下毒啊,而是你自己酒量不行。」 凌轩脸色一沉,冷哼一声道:「晓诗、晓书,你们两个还不从实招来?是不是要朕去告诉你们母后啊?」 凌轩内心也不禁暗暗抹了一把汗,自己竟然是管束不了这三个孩子,每次自己都得去跟依依告状,让依依出面收拾他们才管得了。自己这个皇帝在三个孩子面前也当得太过窝囊了一些了。 自己还特意给她们两个取了个文静点的名字,希望她们如名字一样,多多通晓诗书,岂料她们跟她娘一样,就喜欢刀枪。 晓诗吐了吐舌头,冲着凌轩做了一个鬼脸,对着秦礼昂起了头颅道:「你倒是说说看,刚刚往你酒里下毒的人,究竟是我,还是她?你若是说对了,就跟你道歉,你若是说错了,你就跟我们道歉。」 秦礼不禁吸了一口冷气,这个公主,可真是够为难他的,她们两个长得这么像,自己刚才又没有仔细看下毒的那个人的相貌特点,这一时半会儿的,怎么分得清啊? 晓书则是诡计多端的开口道:「你说,究竟是晓书呢?还是我呢?」 秦礼眼眸一转,计上心来,想起来自己刚刚可是打了倒酒那人的胸膛。想到这,秦礼的右手不禁有些微微发烫了起来。 秦礼便是假装眯着一双猥琐的眼朝着她们两个人的胸口瞄去,晓诗的脸色霎那间一红,便是朝着秦礼一巴掌拍了过去。 秦礼立即分辨了出来,对着打他的晓诗就喊道:「给朕下毒的人,就是晓书!」 「回答错误!」晓诗得意洋洋的晃了晃脑袋。 秦礼微微皱眉,「怎么?难道不是你吗?」 晓诗扬眉道:「是我没错,可是我叫晓诗!」 秦礼无语的望向了一眼晓书,对晓诗道:「可是她刚刚说是她还是晓书啊?」 「这是一个坑,知不知道?」晓诗笑得奸诈 「……」 秦礼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自己今天可算是被这姐妹两个给整死了。 「快跟我道歉!我没有给你下毒,你居然冤枉我。」晓书道。 秦礼咬了咬唇,拱手道:「多有得罪!还请公主原谅则个。」 凌轩不禁板着脸对着还在幸灾乐祸的姐妹两瞪眼道:「你们两个,还不赶紧回宫去?别在这里吵闹。往后,朕再接见朝廷重臣和外邦人士时,你们两个都不许凑过来。」 「哼,那你现在就回寝宫休息去,让母后过来接见他。母后从来都不会赶我们走的。」她们昂头顶嘴道。 凌轩不禁气得心脏病都快发作了,只得对秦礼道:「我们换个地方谈事,这儿就让给她们两个丫头去。」 秦礼抿嘴一笑,道:「好。」 二人便是去了大殿,吩咐了乐师上来奏乐,二人继续推杯换盏。 酒至三巡,秦礼道:「皇上,朕有一事相求。」 「何事?」凌轩微微抬眼,慢悠悠的喝着酒,漫不经心的欣赏着歌舞。 「刚才在假山,朕对晓诗有些冒犯,有了一些肌肤之亲,因此,朕想……」 凌轩一口酒差点呛在了喉管,「咳咳!」 秦礼硬着头皮将话说下去:「朕想娶晓诗公主为皇后。」 凌轩连忙道:「啊?小女还小,还不宜谈婚论嫁。」 「朕可以等!」秦礼道。 「嗨,你是不知道,朕有多苦闷,她们两个人素来就不听朕的,而且,朕那皇后也是个主张婚姻自由的,老早就嘱咐过朕,不能私自给孩子们订婚,她们的婚事,得由她们自己做主。」 凌轩连忙道,他可是捨不得将自己的女儿这么送给别人呢,即便这秦礼是一国之君,一表人才,郎才女貌的,他也捨不得。 在他的心里,她的女儿那就是一颗嫩油油的小白菜,天下所有男子都是猪。好白菜可是不能让猪给供了。 哼,这个秦礼,看着像个好人,没想到,刚刚来他们东朔,就想要霸占他的女儿,想得美,做梦! 「皇上,朕可是一片真心要娶晓诗公主的。」 秦礼焦急的道,他如今可是早就已经过了娶妻的年纪了,这好不容易遇着了一个让自己心仪的姑娘,他又岂肯这么轻易的放弃?「皇上,朕知道,晓诗公主是您的心头肉,可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您终归是要将公主给嫁出去的。无论你要多少聘礼,朕一定会答应你的。」 「朕不缺钱,也不缺地!」凌轩冷声道。 「皇上,您想要晓诗公主呆在闺阁中多久?无论多少年,朕都等她,可好?」 「这,朕可是做不了主,得晓诗自己做主的。」凌轩抚着头痛的脑袋推脱道。 「皇上的意思是,让朕跟晓诗亲自去提亲?」 「不行!」凌轩连忙喝止道,绝不可以,如果让秦礼约着晓诗花前月下的,晓诗年纪又小,很容易被这个老狼给叼走的。 「那朕究竟怎么样才能娶到晓诗?」秦礼问道。 凌轩不禁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痛了,早知道,自己就应该不让这秦礼入宫了,自己应该把两个公主跟所有的男人隔绝。 凌轩慌忙放下了酒杯,道:「那个,朕有些头痛,先回宫休息去了。夜影,你陪南青皇上饮酒。」 「皇上?」秦礼焦急的喊道。 可是话音未落,凌轩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秦礼不禁郁闷不已,皱着眉头喝干了杯中的酒,这酒一喝下去,腹内再次传来一阵熟悉的剧痛,又被晓诗下毒了! 他轻声嘶了一声,转头四周望去,在侧门口瞥到了那个穿着宫女服装的粉红娇俏背影仓惶离去,他的嘴角却是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噙起了一抹笑,站起身来,抬脚就朝着侧门走去。
番外3 太子 一年后的某日,凌轩神情专注的在御书房批阅奏章,见夜影从外头进来,凌轩头也不抬,手下硃笔疾书,喝退了宫人,低声问道:「怎么样,找到了启儿的踪迹了吗?」 夜影垂下头去,道:「没有,他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冥日会呢?」 「也没有发现冥日会的踪迹,似乎自从上次杀天霸放了信号弹解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凌轩微微皱眉,叮嘱道:「这件事情还不能松懈,你继续派人去查探。」 「是。」夜影嵴背一直,答应下来。片刻后,他开口道:「皇上,虽然没有找到安王小世子,我们的人却是打探到了明安公主和她儿子的消息。」 「哦?在哪?」凌轩抬头望向他。 以前攻打西昌之时,攻入西昌皇宫后并没有看到明安公主和阿木古力的遗腹子。他们母子早已逃跑。 当时他急着赶在年底前平息战乱回到东朔京城娶夏依依,登基。也就没有留在西昌追查明安公主母子的下落了。 夜影道:「他们在南青国藏身。」 「呵呵,跑南青去了,难怪在西昌和东朔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那我们的人若是跟踪到他们以后,该如何做还请皇上明示。」 这件事情夜影可是不敢擅作主张的,那个遗腹子可是西昌国前朝皇室唯一的血脉了,其他西昌皇室之人可是都已经被杀了。 倘若将来那些西昌人想要扶植他重新恢復西昌的江山,那不就像秦礼一样捲土重来了吗? 可是明安公主是皇上的亲姑姑,以前也帮过夏依依和月太贵嫔母女,皇后是个念旧情的人,怕是不乐意见到皇上对明安公主母子下杀手吧。 凌轩吸了一口气,道:「这样,把明安公主抓回来关到皇觉寺里,好生照顾着。至于那孩子……杀了吧!」 「是。」夜影垂首道,转身离去。 凌轩皱了皱眉,有些犹豫的抬手叫住他:「算了,别杀了,让鬼谷子给他吃些呆傻的药,留条性命与明安公主一块关着。」 夜影不禁回头睁大了眼眸,皇上竟是变得如此心软了?眉头微微皱起,片刻后,他沉声道:「是。」 之后,暗夜组织行动十分迅勐,将逃离在外的明安公主母子给抓了回来关进了皇觉寺。 十年后。 夜影再度跨进了这个御书房禀告事情,他抬眼望了一眼御书房里一大一小两个明黄的身影。太子长得颇具皇上的风采,一举一动充满了威严冷冽之气。 皇上正认真的教导着太子晓武批阅奏摺。 凌轩拿起太子刚刚批阅过的奏章一看,有些赞赏的点头道:「嗯,这个处理方法就很好,松弛有度,该罚的也罚的有理有据,看来你已经能熟练运用我们东朔的律法了。这奖赏得也奖赏得十分有理。这样的批阅发下去定能服众,假以时日,你定能独管朝政,父皇也能早些禅位了。」 晓武不禁暗暗撇撇嘴,父皇这是急着把朝政撂摊子交给他,然后父皇就好带着母后各处游玩了吧。 凌轩抬眼望向夜影,道:「有事?」 夜影拱拱手,神色稍显肃穆:「皇上,沉寂了十年没有动静的冥日会在这些日子里又开始渐渐甦醒活跃起来了,已经在西南那边接了好几个杀人的生意,大肆敛财了。」 「杀天霸都已经死了,那现在冥日会的会首是谁?」 「这个属下还没有探查到。」 凌轩点点头,侧头对晓武道:「晓武,你如今也大了,这边疆没有战事可以让你歷练的,这剿灭冥日会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算是一个歷练。」 夜影一惊,立即劝阻道:「皇上,太子才十岁啊,冥日会的人阴险狡诈,会不会伤了太子?」 「十岁,不小了,朕当年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带着你去北疆驻守打战了。让他去对付一个冥日会,也能增长他的阅歷和经验,天天在这皇宫里用硃笔批阅奏章,并无太大的益处。」 「这个,要不要跟皇后娘娘商量一下?毕竟出去对付冥日会还是很危险的。」 凌轩思索了一下,点点头,道:「来人,请皇后娘娘过来。」 片刻后,夏依依走了进来,听罢,却是微微点头,道:「那就让晓武出去阅歷一番也好,一来长了本事,而来,也能见见咱们东朔的黎民百姓的生活,只有知道了百姓的疾苦,才能有一颗仁善的心,处理朝政批阅奏章的时候,才能将考虑百姓的福祉之后再做决定。」 凌轩满心欢喜的看着依依,道:「朕就知道,皇后最是明理的了。」 依依瞪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宠儿无度之人,他的身份既然是太子,将来要成为东朔皇帝的,你想要如何严格培养他,你就尽管放手去培养,我又不会阻拦你。我希望他能成为一个明君。」 「好。」凌轩对晓武正色道:「你母后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晓武立即站起来,对夏依依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会将母后的话铭记于心,做一个仁善的明君。」 晓武立即带着他的贴身护卫出了宫,贴身护卫不是别人,正是夜羽的儿子夜沐。 两人算是小时候不打不相识,自打五岁之时比武,夜沐输给了晓武之后,就一直跟着晓武在东宫生活,培养成贴身护卫。 他们二人这边一出了皇宫,凌轩便是立即派了夜影在暗自跟随,只是让他在太子有性命之忧的时候出手相救,其余的一概不许夜影帮忙。 夫妻二人铁下心来,势必要将儿子给培养成有勇有谋的一代明君。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正在pk): 《田园娇宠:神医太子妃》锶彤/着 她,二十一世纪古中医世家大小姐,特种部队王牌女军医,一朝穿越,变成悲催小村姑。 家徒四壁,爹早死,娘病重,弟稚儿,还有极品亲戚作死捣乱。 坠崖归来,性格大变。 种大棚,养家畜,发家致富。 采草药,卖成品,治病救人。 开医馆,建酒楼,扩充势力。 养弟弟,斗极品,肆意潇洒。 一不小心天下知。 * 当早该死绝的便宜爹现身,身世之谜揭开,小村姑不再,「鬼医倾妍」踏血而归,左手救人,右手杀人,与虎谋皮,只为还家人一个清白,还世人一个清明盛世,朗朗干坤。 只是…… 说好的虎呢?这是狗吧!见人就扑。 * 作者简介无能,小伙伴们觉得不错,就请移驾看正文吧!谢谢!
番外4 元宵灯会良缘多 新皇登基后的第一个元宵节,那些百姓们便是兴高采烈的欢度元宵节了。 因着皇上感念百姓遭受战争的疾苦,便是免除了他们三年的苛捐杂税,皇后更是大胆的颁发了一系列的利民举措。 别的不说,就光是按人口分派土地,以户为单位,每人分派半亩土地,虽然这些土地不足以让他们过得很好,仍旧需要跟地主手中租赁土地,但是最起码他们不会因为地主不租土地给他们,他们就会饿死。 原来那个租着夏依依庄园的佃户柳氏,再也不用担心一家老小的生活了。她仍旧清晰的记得,以前夏依依当着她的面说过,以后会让天下人吃饱穿暖。没想到,皇后果然做到了。 原本夏依依是想给百姓多分一些土地的,但是凌轩考虑到朝廷刚收復,一切都还未稳定下来,如果贸然损害过多的地主的利益,只怕是会引起上层阶级极度不满的。 毕竟那些皇亲贵胄、公侯伯爷们还有各地的富豪乡绅们一定会联合起来一起反抗的。 就这每人半亩地都是凌轩顶着天大的压力才颁布了下去的。 白澈悠哉悠哉的摇着小扇子在灯谜区里看灯谜,那些灯谜在他的眼里,全都太过低级了。 他在灯谜区转悠了一下,没有看到许睿的身影,不禁觉得有些寂寥,以往还有个对手跟自己抢灯谜,现在自己一人孤独求败。 白澈没有去猜那些低级的灯谜,他径直朝着灯谜区最中央的那个最大的灯笼走去,今年的皇家灯谜可是由皇上亲自写的。仍旧跟去年一样,谁猜中了皇上的灯谜,就能获得一大笔封赏。 灯谜周边已然围了许多的文人墨客,不过,还未到展灯谜的时刻,灯笼上用黄绢给包裹着。 快到时辰了,也就有越来越多的人朝着这边拥挤过来,只有少数人是来猜灯谜的,大都数人都是过来瞧热闹的。 「呦,我道是谁呢?挤得这么靠前,好像你能猜中灯谜似得。」 一声讥诮的嘲讽声在白澈耳边尖锐的响起,他记得这个女声,他阴沉着脸转过身子来,便是看到了许碧瑶穿着一袭碧绿色的厚厚的大袄子,手上抱着暖壶,高昂着头颅,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充满了挑衅,微扬着眉梢望着他。 白澈上下瞟了她一眼,扁扁嘴,冷哼一声道:「谁说我猜不出来啊?我今天非得把这个灯笼猜中拿到手不可。」 许碧瑶冷哼一声,道:「你去年就没有猜中。」 「你胡说,我去年也猜中了,不过是比你哥晚了那么一小片刻罢了。哼!」白澈高昂着头颅不以为然道。 许碧瑶切了一口,道:「等我哥哥过来,哼,你今年照样会输在我哥哥手里。你等着,我去叫我哥哥过来。」 许碧瑶快速的跑了开去,片刻后,便是将许睿给拉了过来,许睿似乎有些扭捏,不太想过来跟白澈照面。 在许睿的身后,还跟了一个模样玲珑、娇羞可爱的女子,看着面向倒是跟林姀有些相似。想来就是跟许睿已经订婚了的林家二小姐了吧。 白澈微微翻了一个白眼,这元宵灯会果然就是情侣成双结对的出来虐狗的日子啊。真是虐死了自己这个单身狗啊。 不过,看这许睿跟林二小姐的关系,似乎并不那么亲热,两人十分拘谨的站得远远的,林二小姐也并不敢跟许睿并排站在一处,只是落后了许睿一步拘谨的垂首站着。 从林二小姐偷觑许睿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林二小姐是极为中意面前这个大才子未婚夫了。然而许睿的表情则是淡淡,对林二小姐并没有太大的关切,有的只是尊敬罢了。 也许,许睿只是找一个家世相当,人品还不错的女子相敬如宾一辈子吧。 白澈有些嘲讽的瞥了许睿一眼,奚落道:「呦,许公子今天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许睿却是依旧像以前一样彬彬有礼,待人温和,他十分有礼的双手握着摺扇对着白澈作揖,道:「白公子。」 「许睿,你妹妹刚刚在我面前夸下海口,说今年的灯谜仍旧是你猜中。你可敢再跟我打个赌?」 许睿淡淡的笑着摇头道:「舍妹适才对公子多有无礼,还请公子见谅。在下不才,今年怕是猜不中皇上的灯谜了。」 即便是许睿能猜中,他也不敢猜中,皇上原本就对他颇为防备,他哪里还敢在皇上的灯谜上出风头,免得引起了皇后的注意,又惹得皇上不快。 白澈昂首道:「怎么?不敢打赌?」 许睿淡淡一笑,「既然白公子有兴趣,那就赌吧,在下奉陪。」只不过,他已经做好了输的准备了。 「那就赌黄金百两如何?」许睿道。 「就依白公子所言。」 片刻后,时辰一到,灯谜一开,众人便是立即苦思冥想了起来。 许睿不过一会儿就猜了出来,却是佯装猜不出,写了一个错误的谜底上去,灯谜也就落到了白澈的手中。 白澈拿到了灯笼后,立即喜滋滋的对许睿道:「一百两黄金。」 「在下并未带了这么多在身上,明天必定会着人送上府。」 「好。」白澈立即得意洋洋的对许碧瑶炫耀道:「你看到了没有,被本公子拿了吧。」 许碧瑶撇撇嘴,冷哼一声道:「切,谁稀罕啊?」 「你敢说皇上的花灯不稀罕?」白澈眯着眼睛道,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许碧瑶立即怒瞪他道:「你有本事就去皇上面前告状啊,长舌八婆!」说罢,便是怒气沖沖的甩袖离去。 白澈气得指着许碧瑶的背影气唿唿的道:「你把话说清楚,谁八婆啊?」 他连忙追了上去,想要跟许碧瑶论论理,可是他哪里争得过许碧瑶?在许碧瑶的那双泛着晶莹泪花的眼睛望着他时,他瞬间就怂了,连忙将手中的花灯递过去道:「送给你!别生气了。」 「哼,我不要,我可要不起。」许碧瑶气鼓鼓的道。 再者,元宵花灯若是送出去了,对方又接受了,就代表两人相好了。 白澈笑着哄道:「要得起,要得起,就沖你以前给我写的那么多封信,你也要得起。」 许碧瑶不禁脸色一红,娇嗔的哼了一声,推三阻四了一番之后对着白澈嗔怪的瞪了一眼,便是接过了那盏花灯。 她一接手过去,便是提着花灯快速的朝着前方走去,白澈嘴角微微一笑,连忙跟了过去,道:「喂,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西街那边新开了一家汤圆店,我们不如过去吃一碗汤圆吧。」 「哼,我没有胃口吃东西。」 许碧瑶嘴上哼哼道,脚下却是老实的调转了方向,朝着西街走去。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的拌着嘴一块走进了那个新开的汤圆店。 他们的身后,林姀气恼的看着他们的背影,使劲的跺了跺脚,绞着手绢低低的咬牙切齿怒骂道:「你个许碧瑶,小贱人,原来你竟然也背地里给白澈写过信!哼!白澈,你个混蛋,我给你写过那么多封信,你一封都没有回,我还以为你没有收到了。你既然能收收到她的,也定然能收得到我的,你竟然敢无视我的信,你个混蛋。」 林姀回头看了一眼二妹和许睿,她更是气从心中来,当初许碧瑶还故意撮合她跟许睿了,后来许府最先本是考虑选她嫁给许睿的,就是因为她当时心里有白澈,许府就选了二妹嫁给许睿。 可如今,两个东朔最顶尖的大才子都落入了别人的手中,她却是独身一人。 哼!林姀气唿唿的跺了一脚,朝着家里走去,迎面遇见了许睿的好友何公子,她面上一喜,没了两大才子,寻个第三才子嫁了也好啊。 她便是快速的朝着何公子走去,经过他的身边时,不经意的将手绢给飘落在了何公子的脚下。 刚刚走过去两步,便是听见了何公子的唿唤:「林小姐,这是你的手绢吗?」林姀的嘴角不自觉的就扬起了一丝甜笑来,缓缓转身。 「正是。」 ------题外话------ 推好友文,正在pk中,《蜜捕萌妻:傅少v5》/喵小鱼儿 她,姿色平平,脾气暴躁。 却是为了帮母亲治病,投奔于各大医院的二十四孝女。 绝望边缘,黑夜之中,男人迎风而站。 「我的血,能治好你的母亲。」 某日,黎思昕问道,「你多大?」 「很大。」 「问你岁数!」 「呃…四位数。」 「四位数?个十百千,我靠!你是老不死啊?」 他,是总裁?是医生?是投资商? 还是,某个家族的大佬? 扑朔迷离,捉摸不透。 且看男女主如何玩转对方,直至玩出小爱心。 精彩过程,不容错过,快快点击搜索+收藏吧!
番外5 孩子们的吸粉体质 十六年后的某日,皇上命晓武与夜沐共同去南方视察民情。晓书、晓诗也嚷嚷着要去南方。方敏的女儿德郡主,凝香的女儿夜馨也同样想要跟着去南方凑凑热闹。 方敏第二胎生的仍旧是个女儿,不过从小就当成男孩子养,如今跟着夏子英在边疆呢。还有个老三,是个儿子,不过才七岁。 夏依依腻歪在凌轩的怀里,道:「凌轩,孩子们都要去南方了,我有些不放心他们,我也去吧。」 凌轩板着脸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什么叫不放心他们?分明是你想去南方玩。」 「他们都还是孩子,我自然不放心他们了。」依依眨着眼睛道。 「得了吧,你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你一个人都已经上战场了,他们不过是去视察民情罢了,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这么些年,晓武和夜沐都已经单独完成了多少兇险的任务了,也没见你没放心过,依旧在宫里吃得好睡得香。」凌轩瞥了她一眼,仍是不同意。 夏依依瞬间阴沉着脸,道:「杜凌轩,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想要把我留在这里暖床吗?不行,我要去,方敏也会去的。再说了,我去了也能帮上一些忙啊,是不是?」 凌轩嘆了口气,道:「好吧,你去吧,你们全都去了,独留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宫里了。」 「我可警告你啊,我不在宫里的时候,你可被把你的裤腰带给繫紧了!」依依恶狠狠的盯着他警告道。 凌轩立即瞪着一双纯良的眼睛道:「你放心好了,要不,你把我裤头上安一把锁?钥匙你拿着。」忽而,他又变得有些猥琐:「不过,你可千万别把钥匙弄丢了哦!」 依依嗔怪的憋了他一眼,麻利的起身收拾东西去了。 末了,又给了一颗糖吃:「等我们回来以后,你就让晓武坐在皇座上掌朝,咱们两个就出去游玩,可行?」 「好。」 一行人一到了南方,那些女子一见到太子和夜沐,全都是泛着桃花眼齐声尖叫了起来,而那些男子则是见到两个公主和德郡主、夜馨之时,眼睛都直了,这四个女子简直就是东朔的四大美女呀。 「太子来了、太子来了。」 「哇!太子长得好英俊啊!」 「太子真的是英俊潇洒、高大威勐啊。」 「我的天,我怎么觉得刚刚太子特意看了我一眼啊,我的心跳得好快啊,脸好红啊。」 那些少女拥挤在道路两旁,看着飞驰而过的太子,全都激动得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太子,在她们的心里,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了,是她们最完美的梦中情人。若是他们能嫁给太子为太子妃,哦,不,她们身份低微,成不了太子妃,哪怕就是成为太子的暖床婢女,她们也愿意。 到了南方以后,太子和夜沐便是时常穿梭在街头巷尾打探民情,身后总是跟着一大堆迷眼的姑娘,她们全都特意穿得花枝招展的,就希望太子能看在漂亮衣服的份上,能留一眼在她的身上。 夜沐有些苦恼的对太子耸肩摊手道:「太子,你看看,我们现在连路都走不了了,路都已经被她们堵死了,还怎么探访民情?」 太子却是继承了依依的幽默诙谐,他咧嘴一笑,道:「那有什么办法?都怪本太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啊。」 夜沐挑眉,「论风流倜傥,你比得上属下吗?」 「哈哈哈!」 走着走着,忽然见到街道对面走过来一大群男子,前头走的正是东朔四大美女,她们的周边已经几乎没有什么空隙了,更是有当地的世家公子充当护花使者围在了她们的周围,挡着其他的普通男子靠近。 夜沐眉眼一眯,戏嚯道:「太子,看来,我们可是要输给她们了,她们身边的人可比我们身边的人多多了啊。」 太子微微一笑,道:「夜沐,你要不要赶紧先下手为强啊?这四大美女里,除了你妹妹,其余三个你可有中意的?」 「你快饶了我吧,晓诗公主可是南青国皇上看中的人。」 「要不晓书公主?还是德郡主?」 「她一个是公主一个是郡主,属下可是不敢高攀。」 「得了吧!你就知道在本太子面前装,你眼里什么时候有过这等等级观念了?你有时候连本太子都不放在眼里,还能把她们两个放在眼里?说吧,你看上谁了,本太子帮你牵线?」 夜沐连连摆手,惶恐不已:「不用,不用,属下还是喜欢自己去追,就不劳太子殿下了。」 「追谁啊?是不是德郡主?哈哈哈!」太子促狭着双眸道。 夜沐心里微微一颤,自己的心事被太子看出来了,还真是不太爽。他还了太子一个白眼,随即嘴角微微一勾,笑着对那些迷妹们道:「太子刚刚说了,你们今天哪个姑娘能将他头上戴的这支金冠给抢下来,他就请她喝茶赏花。」 「真的?」那些女子惊讶的问道。 「那当然了,你们还不快上?」夜沐笑道,随即快速的点了一下太子的麻穴,飞到了对面的屋顶上。 那些女子立即蜂拥而上,就朝着太子头上的金冠抢去。 太子本想飞走,可是被夜沐给点了麻穴,片刻后,他能动了,却是已经被淹没在了那一堆女子当中。 这些人都是一些普通百姓,又不是刺客,他没法动用武功将这些女子给震开,只得慌忙的用手捂着自己头上的金冠,免得真的被谁抢了去,自己迫于压力还得请人家喝茶赏花。 依依和方敏坐在茶楼上眺望着底下的几人,方敏笑得乐呵呵的,道:「依依,你这儿子可真不赖啊,追的女人可真多。」 依依扬了扬眉,「要不,把你的两个女儿都嫁给我儿子?」 「呸,你想得美,还想娶两个。当心我劝皇上纳妃!」方敏笑着回嘴道。 「你敢!」依依咬牙切齿的道。 「看我敢不敢?」 「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楼上打得瞬间火热不已,只不过,比起楼下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题外话------ 看完《战神王爷狂宠倾城医妃》的宝宝们,快快转去:战千里《纨绔王爷霸宠绝色医妃》 军医界翘楚一朝穿越,当个宫女优哉游哉!无奈和亲公主被杀,倒霉被迫替嫁拜堂。 倒霉催的茗熙这才发现,五王爷竟然是奄奄一息等着沖喜的?银针翻飞,救人一命,从此被纨绔放荡的五王爷惹得头痛欲裂,苦不堪言,且看她如何驯服。 「王妃,咱们去斗蛐蛐?」 「滚!」 「咱们去遛鸟?」 「滚!」 「那咱们去哪儿?」 「怡红院!」,茗熙笑得露出了无害的小酒窝。 五王爷青筋暴跳:「吴!茗!熙!」 他日,茗熙发现这个五王爷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放荡不羁的面具之下竟是高冷腹黑?茗熙两眼一翻几乎气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