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游戏》 第1章山寨的虚拟头盔 在一个旧民房的九楼,阳光透过劣质铝合金窗户投射进来,稍微驱散了一些阴暗的空气。 房间不大,却丝毫不显拥挤,因为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家具。 除了一台旧彩电,寿终正寝的冰箱,坑坑洼洼的沙发以及一张乱七八糟的单人床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房间中央有一个金属材质的座椅,座椅连接着乱七八糟的电路板和五颜六色的线路。 项南蹲在地上,吸了口烟,有些忐忑的盯着这个金属座椅。 “大爷的,这玩意靠谱不靠谱……” 这个房间,就是项南自己租的一间单间。而项南,是一个毫不出众的资深玩家,平日里就依靠游戏赚点饭钱度日,饿不死,但也只能勉强养活自己而已。 他是一个有梦想的职业玩家,奈何总是觉得自己时运不济才混到如今的地步。 本来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就只能这样了,但是,一款新游戏的横空出世让他看到了翻身的希望。 《圣国》这是世上第一款虚拟现实的游戏,目前还在测试阶段,但是外界已经炸开了锅。 官网开售了一万台游戏端,完全摆脱了电脑的形式,而是一种全新的接入座椅和虚拟头盔。 本来项南还希望能借助这款全新游戏打出名气,但是当官网揭示了虚拟头盔的购买价格,项南的希望再一次被击碎。 二十万的费用,完全不是他能够承担的。不愿就此放弃的情况之下,项南只有找了一个变态理工男,让他帮忙整了一台伪造的虚拟头盔,也就是他面前的这台金属座椅了。 但是当项南看到这台拼凑起来的设备的时候,他的心里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真的很怀疑自己如果坐上去这玩意,会不会把自己玩死…… 不过一想到自己苟且偷生的生活,还有理工男那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样子,项南还是咬牙躺了上去。 歪歪扭扭的金属靠背,让他觉得非常隔应。叹了口气,项南无奈的拿起了布满电路板的头盔,然后把连接线插上座椅,胆战心惊的闭上了眼睛。 一阵让他磨牙的电流声之后,他终于等到了游戏提示。 “神经系统导入中,百分之一,百分之二……” “数据系统导入中,百分之一,百分之二……” …… 整整过了十分钟,乱七八糟的提示才完全结束,但是还不等项南松口气,他的眼前突然就是一黑。 “这是要进入游戏了吗?大爷的,it男还真有两把刷子啊!” 项南顿时兴奋起来,至少目前为止还是一切正常。他满怀期待的等待进入游戏,但是一分钟过去,却再也没有丝毫动静…… 感觉不太对劲的他又等了两分钟,但眼前还是漆黑一片。他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 正在他郁闷的要切断电源的时候,眼前的画面猛地一阵变幻,随后就是“叮咚”一声提示。 “正在进入游戏,请玩家做好准备!” ………… 反应过来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万里无云的晴空。项南茫然的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坐在一片绿草地之中,不及百米远就是一个小村庄。 身穿麻布粗衣的壮妇正在河边洗衣,小腿高的土狗正在村外嬉闹奔跑。村子里不时传来孩童的嬉笑吵闹声,破旧的土房升起一道道炊烟。 这一副场景可谓如诗如画,但项南却没有丝毫欣赏的兴致,他的脑袋里这时候弹出了无数的疑问。 “什么鬼,游戏之前不是要先创建人物吗?为什么我却直接进了游戏!” 项南正一脸蒙圈的发呆,随后一个宽大的身影笼罩了他的身体。 “王二,就是你偷了村头李铁匠的鸡对不对!” 项南一打量,跟自己说话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精壮少年,这时候正义愤填膺的盯着自己。 “你说啥呢,我不是什么王二!”项南觉得很不对劲,一种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回过神仔细一瞧,才看到这少年头上飘着几个蓝色的大字“百撕不得骑姐”。 “卧槽,这是玩家!”项南瞬间意识到这是游戏玩家。 这个叫“百撕不得骑姐”的玩家突然呵斥一声:“哼,你休想蒙骗我,李铁匠让我教训一下你,让你涨涨教训。” “喂,你想干什么,你不要乱来啊!”项南瞪着眼睛。 而这个玩家完全不理会他,上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冲拳” “正踢” “侧肘” …… 项南一阵惨叫,然后头顶上飘起“-20”“-25”“-25”几个红色数字。 过了一会这玩家终于停手:“给我听好了,以后不许再偷村民的东西了,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项南鼻青脸肿的眨巴眨巴眼睛,目送这玩家心满意足的扬长而去。 “*@#¥&……” 项南心里一阵狂骂,不过马上他就觉得不对了,现在才是新手村,玩家应该无法攻击玩家才对啊,为毛我会受到伤害! 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一股凉意直冲脑门,他想到那个玩家奇怪的话语和举动,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靠,老子不会成了npc吧!”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项南突然注意到自己视野的正中心,有一个不起眼的蓝色小点。 他心里一跳,伸出右手点了一下,随后小点一亮,一张透明悬空的面板弹了出来。 人物阵营:npc 人物地位:普通村民 人物属性:王二年龄:14身高:150体重:35寿命:150 人物价值:任务目标,帮助玩家完成任务。 人物天赋:“偷鸡摸狗”,有机率成功偷取目标的随机物品(可成长,成功率随每日使用次数增加而递减)。 人物背景:王二是“李家村”的一名孤儿,年幼时依靠村名接济存活下来,长大后慢慢学会了偷东西,因为这个,村民对他都很生气。 ………… 项南沉默了一阵,突然仰天长啸:“我靠,你大爷的理工男,老子要杀了你!” 项南哀嚎了几句,然后他马上清醒过来。“不对,我现在要马上退游戏,不然……” 他感觉事情开始不妙了,瞪着眼睛开始在面板上找退出选项,但是眼睛瞪干了都没有发现。 “靠,不会没有退出选项吧”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npc,根本不可能退出游戏。等他想明白了这一点,他彻底傻掉了。无法退出游戏,那他岂不是回不去现实世界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大条了! 冷汗开始流了下来,回不去的话,那现实世界的自己饿个几天就得嗝屁了…… “谁来救救我啊……”项南欲哭无泪。 没多久,村子里又走出了一个人,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头顶上飘着“初萌懒猫”几个字。 看到项南,这小姑娘立刻小跑过来,指着项南奶声奶气的喊到:“那谁,王二是吧,是不是你偷了铁匠叔叔家的鸡。” 项南本来心情就不好,转过来一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一看就是个小屁孩,都不知道初中毕业了没有。自己好歹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小女孩呵斥,他立马急眼了。 “大爷的,你是哪里来的倒霉孩子,断奶了没有,赶紧的一边蹲着去,别在我面前唧唧歪歪!” “你说什么!”这小女孩瞬间目瞪口呆“你……你,你你你!” 她惊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npc,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不仅毒舌,态度也嚣张无比。 项南不耐烦的摆摆手:“还不走?信不信我立马打你屁屁!” 小女孩有些发呆,npc还能耍流氓? 不过马上她就醒悟过来自己被人占便宜了,不是惊讶的时候,她脸色涨红的说道:“你这个混蛋,本小姐要杀了你!” 说完她就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项南一看这架势眉毛跳了一跳。其实他根本打不过这女孩,自己只是一个新手任务npc而已,说白了就是给玩家练手的炮灰,想打赢玩家无疑是痴人说梦。 刚才那么嚣张实际上是想把女孩吓走。只不过好像做的有点过分了。 小女孩一边出手一边嚷嚷。 “冲拳” “正踢” “侧肘” …… 一样的招式,一样的剧本,一样的结局。项南再一次屁滚尿流……,被一个小屁孩揍了,他真的很想哭。 “哼,敢对本小姐出言不逊,赶紧给我认错!”小女孩双手叉腰对着项南趾高气扬的说道。 项南恨得牙痒痒,这小屁孩还真的蹬鼻子上脸了,奈何形势比人强,如果自己不认错,他毫不怀疑她会再揍自己一顿。不过他一个男子汉,实在是无法对一个小屁孩摇尾乞怜。 小女孩不依不饶,扬着小拳头威胁:“你赶紧道歉,不然别怪本小姐下手无情!” 项南犹如吞了一个苍蝇一般难受,突然他灵机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盯着女孩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你……你看什么!”女孩跳开一步,项南的目光非常诡异,让她不由得警惕起来。 “偷鸡摸狗!”项南对着小女孩虚抓一下。 偷取成功,布衣+1。 小女孩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身上一凉。低头一看,自己除了一个白色小***身上已经光溜溜的了。 “啊!”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不到三秒钟,项南就看到小女孩裸露的身体变得虚幻,然后彻底消失不见了。 玩家“初萌懒猫”已经下线。 项南看到这个系统提示,意犹未尽的摸了摸下巴。 “可惜了,没来得及多看两眼,这小屁孩年龄不大,发育的倒是不错。” 他哈哈一笑,随手扔掉了偷取过来的的衣服。原来项南刚刚灵机一动,想起了自己有一个天赋技能“偷鸡摸狗”,可以偷取目标的随即物品。 而这个小女孩还是新手,身上什么玩意都没有,能被偷过来的就只有衣服了…… 项南也得偿所愿吓走了女孩,还意外的饱了一下眼福。不过他现在也高兴不起来,虽然吓走了一个玩家,但是只要这个任务一直发布,那后面还会有更多玩家过来。呆在这里注定只能一直挨揍,所以项南毫不犹豫的决定跑路。 翻过了几个小山包,他躲在了一个大草垛里面,决定先在里面躲一阵子再说。 他是躲起来了,但是后面所有做任务的玩家却集体傻眼了,等他们按照任务提示的地点找过来,哪里有“王二”的身影,连根人毛都没有。 很不巧,王二的这个任务虽然不起眼,但还就是一个主线任务,找不到王二,任务也无法继续下去了,一大群玩家只能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靠,怎么搞的,这是bug吗?” “醉了,人都找不到,还玩个屁,老子马上出去投诉!” “不过这里怎么有一件衣服,好像还是女人的?” “我擦,这王二不会是和谁野战去了吧!” “这位老兄真是我辈中人,咱俩加个好友吧!” “嘿嘿嘿……” 第2章 游戏崩溃 草垛里,项南嘴里叼着一根干草。 “大爷的,这游戏还牛b,跟真实世界一摸一样,就连挨打也一样的痛。不过老子到底要怎么回去呢,都已经躲了一天了。” 项南摸着肚皮,这游戏是全面还原真实世界的,不吃东西也会有饥饿感。而项南已经一整天什么都没吃,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不过就算饿死了,他现在也不敢出去。村子里已经挤满了玩家,只要自己露面,他毫不怀疑自己会被一帮怒气冲冲的玩家轰杀成渣。 就在项南愁眉不展的时候,他的眼前猛然一白,然后什么也看不见了。 “服务器错误,维护中。” 当这条提示出来,游戏里的所有玩家被强制下线。而项南的意识也犹如潮水一般涌回身体。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项南发疯一般的从金属座椅上跳了起来。他粗暴的从头上扯下头盔,狠狠地砸在墙上,然后猛地一脚蹬翻座椅。 “哈哈,哈哈哈,老子回来了!” 项南扯开喉咙疯狂的笑了起来,刚才他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回不来,害怕自己在这个阴暗的单间毫无声息的饿死。 “艹,楼下的有病啊,叫个屁啊!”项南毫不顾忌的大喊大叫引起了楼上居民的不满。 “艹,老子就是有病,你来咬我啊,来啊,来跟老子打一架,求你下来,不来的是孙子!” 项南陡然经历这种大起大落,精神已经到了崩断的临界点,哪里还会顾忌那么多,所以这会变本加厉的回敬楼上的兄台,他只想痛痛快快的发泄一场。 “mdzz!”楼上的兄台暗骂一声,但他似乎被项南这股子疯劲吓到了,再没了什么其他动静了。 项南似乎发泄的不够,从墙角抄了一把凳子,对着金属座椅就是一阵猛砸。 终于把椅子砸成一堆破烂之后,项南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上。 “旁门左道还是不行啊,就是你这破椅子差点坑死老子!” 抽了一根烟,项南才慢慢平静下来,然后他就拿起钥匙就冷着脸出门了。 ………… 不远的一栋居民楼,理工男正在阳台上眯着眼睛晒着太阳。最近他可以悠闲一阵子了,前两天才刚从一个冤大头那里挣了一万块钱,足够自己潇洒一阵子了。 一想起那个家伙他就想笑,居然妄想凭借一台伪造的游戏端玩游戏,自己虽然给他弄出来了,但是效果他就不敢保证了。 “咚咚咚!”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不耐烦的喊到:“谁呀,最近不营业,有事情找别家去!” 不过敲门声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没办法他只能无奈的去开门。 “别敲了,门坏了你陪还是咋的,别……”理工男没好气的打开门,发现是一脸不善的项南,话语顿时一顿“额……是南哥啊。” “怎么,生意做完门都不让进了是吧!”项南面色不善,语气也很冷。 “南哥这就说笑了,兄弟我哪敢不让你进门啊,这不就给你开了吗,怎么样,我给你弄得那台设备好用吧?”理工男有些心虚,试探的问了一句。 “好用?”一提到这个项南就火冒三丈,猛地纠起理工男的衣领:“你tm还敢提这个,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我害死了!” “南哥,南哥别冲动,有话好好说!”理工男见项南眼睛都红了,顿时吓了一跳。 项南狠狠地瞪了他一阵子,最后愤愤的松开手:“大爷的,这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我给你的一万块钱你必须退给我!” “这个……不行啊,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问题,但是我给你做这台设备也花费了非常多的功夫的,而且设备你已经使用了,损坏也是你造成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你还真当我是冤大头吗,今天这钱无论如何你都必须退给我!” “钱我是不可能退的,顶多我在帮你把设备调试一下还行” “艹,你今天不退钱老子宰了你!” 项南有些急眼,给理工男的一万块钱是他为数不多的积蓄,虽然不多,但是对他很重要。 理工男挣脱开项南,突然笑了一下:“宰了我,呵呵,我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哥,你别真太把自己当回事。现在是法制社会,这件事到哪里你都不占理,如果你还这么不依不饶,那我只有报警了!” 项南愣了愣,随后冷笑一身:“你小子可以,不过你真的敢报警我也不拦你,就你这些年做的什么勾当我一清二楚,只怕见了警察你溜得比谁都快。” 项南反手关上门,冷着脸抄起脚边的一个空酒瓶:“不想退钱可以,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你这小身板,怕是经不起我三拳两脚的!” 理工男有些慌了:“你想干嘛,这是我家,你别乱来!” 项南晃了晃酒瓶,森然的漏齿一笑,然后猛地冲了上去。 …… 二十分钟后,项南走出房间,鄙夷的吐了一口口水。半开的房门看进去,理工男已经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项南从来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当然他不会真的杀人,但是让理工男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他是丝毫不会手软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项南觉的自己非常失败,不仅没抓住这次好机会,就连自己好不容易存下来的一万块钱都打了水漂,一时间有些心灰意冷。 “难道我项南注定这辈子只能像蝼蚁一样挣扎存活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还不去让我去死!” 当然这只是项南随口的抱怨一句,并不是他真的有求死的念头。项南其实还是一个比较坚强的人,就算有些挫折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把他击垮。 正在项南思绪万千的时候,他突然有些不对劲。 “嗯?街上怎么这么安静?” 停下来看了看,他发现路上的车辆全都停了下来,而所有行人都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的身后方向,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 疑惑的回过头一看,项南的表情瞬间凝固,嘴巴也惊讶的越张越大。 身后的远方,一朵灿烂的蘑菇云冉冉升起,直冲云霄,随后是刺目的强光倾泻而来。快到让人来不及眨眼。 虽然他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副场景,但是在很多影象里他已经无数次认识过这是什么玩意了,就算是他在游戏里发现自己无法回到现实世界都没有这么震撼。 已经完全当机的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核弹!老天爷,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您用不着这么当真吧,我还不想死……” 轰隆隆的爆炸巨响终于传了过来,这种音贝似乎超过了耳膜能承受的极限,耳膜的剧痛让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掩住耳朵,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聋了。 随后是一股能够融化钢铁的剧烈高温袭来,他看到的最后一副画面是由远及近的所有人正在慢慢化成齑粉。 当他看到一米远的美女长发蒸发的一瞬间,就在那一瞬间,他连疼痛都没有感觉到,意识就彻底沉沦了。 “我……就这么死了?” 这是他人生最后的一个念头。然后这个念头如同他的肉体一样化成了飞灰…… 2025年5月25日,世界各地核武器同时失去控制,在同一时间向着世界各地发射出去。 亚洲,欧洲,,非洲,北美南美,澳洲,包括人迹罕至的南极洲,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落下。 海底无数的核潜艇不受控制的浮出水面,然后核导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发射向天空。世界各地的核基地,工作人员疯狂的修复控制系统,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这一天,世界毁灭,四处开花的地球普通最后绽放的一颗烟花。人类原本的家园成为了永远无法复原的无间炼狱。绝望恐惧的表情是所有人类最后的特写。 世上唯一没有被破坏的东西是一个终端服务器。它被最坚硬的合金包裹,即使是核弹也无法损坏它。 而这个巴掌大的服务器终端就是《圣国》的游戏终端,而这个《圣国》的游戏世界,也在发生不同的变化。 项南虽然得偿所愿的退出了游戏,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退出游戏的一瞬间,“王二”就昏迷了过去。而当那条“服务器错误,维护中”的提示出现之后,“圣国”的游戏世界已经开始发生悄然而又诡异的变化。 游戏里无数npc的眼神不再呆滞刻板,而是变得灵动多彩起来。动物之间不再相安无事,在一头凶猛的猎豹猎杀了一只野兔之后,也并没有新的野兔再刷新出来。 村头李铁匠也没有无数的鸡让王二去偷了,所以他没有长年累月的站在家门口了,而是去了领居木匠家去讨酒喝。 就是这样一个玩家都没有的游戏世界,不仅不显得刻板,反而变得生动。 当然这一切,项南并不知道。 第3章 回归游戏 游戏世界里,项南无力的坐在地上,怔怔的盯着身前早已腐烂生蛆的野兔残骸。 他的双眼没有焦距,好像正在神游物外。而事实上,他的脑袋现在已经是一团乱麻了,心里有无数的疑问,却不知道该去问谁。 “为什么会爆发核战争,为什么自己会复活,为什么还是复活在这个游戏世界,为什么这个游戏变得这么诡异了。” 巨变来的太突然,让项南措手不及。现在的状况,他摸不清楚,但不可否认的是,自己一定已经死了。 在恐怖的核武器面前,钢铁都脆弱得跟豆腐一样,更不要说自己的血肉之躯了。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游戏世界,他不明白。但是有一点值得肯定,那就是自己不可能再回到地球了。 而最让他毛骨悚然的是,自己所在的这个游戏世界开始变得诡异了。 面前勉强腐烂的野兔残骸时刻在提醒他这里已经不是一个游戏了,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游戏只是程序,只会遵从设定,再逼真的游戏也不可能脱离这个。 就如同商人的货物永远是取之不竭的,就如同李铁匠总会有自己偷不完的鸡……因为设定就是这样。但是当他看到腐烂的兔尸,他就意识到这里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游戏。 游戏规律遵照程序设定,野怪死了之后,会有新的野怪刷新出来,而不是腐烂。 死亡,腐烂,这是自然规律。出现了自然规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已经是一个真实世界了。 这意味着不会有一只一摸一样的野兔平白无故的刷新出来,意味着李铁匠不会每天站在门口等待勇士来教训自己这个偷鸡的家伙,意味着每一个npc年龄也会增长,也会变老,也会死去。 项南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或许是好的变化。 因为回不了地球,自己注定要在这个世界生存。如果每天面对的都是一群程序,那他一定会疯。而现在,最起码自己是活在一个接近真实的世界。 “md能活过来总比死掉要好,既然来到这里,那就好好活着!” 抛开了自己想不明白的一些问题,项南暗暗给自己打气。当他从连续变化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强烈的饥饿感瞬间把他包围,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差不多两天没吃东西了。 “我靠,要马上找东西吃,不然老子要饿死了。” 既然野兔会真正的死去,项南相信如果自己饿死,肯定也不会“刷新”出来。经历过一次死亡,让他对自己这莫名其妙复活的一次生命格外珍惜。 站起来之后,项南两腿一软,差点没有摔倒。长时间没有吃东西,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 狠狠地拍了两下脸颊,项南慢慢的往不远的村里走。“王二”好歹也是村子里的人,想必去讨点食物应该不难吧…… 村头是一条非常小的河沟,走过一个破财的小木桥,他看到一个妇女正在河沟洗衣服。 “村里猎户家的婆娘刘婶!”项南脑子里突然跳出来这个信息。 “我靠,我怎么会认识她?” 他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反应过来这里不再是游戏,而且一个真实世界,自己也变成了王二,会认识村里的人是理所当然的。这是属于王二的记忆! 这妇人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一看发现是项南,立马脸就板了起来,眼神还有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是王二啊,这两天跑哪去了,村里里都没见你,我听说你偷了李铁匠家的鸡是吧?” “额,这两天在外面迷路了,这才刚刚回来”项南饿得不行,随口敷衍两句就蹲在妇人身边:“刘婶儿,我这两天一点东西没吃,快饿死了,您身上有什么吃的没有?” “什么,你都两天没吃东西了!” 刘婶吓了一跳,一见项南无精打采的模样和一脸的渴望,那里还能不信,连忙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干饼。 “还好我这备了一点饼子,你赶紧先垫垫肚子,等会儿去我家吃一顿。” 项南连忙接过干饼,然后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不过当他吃到嘴里之后,差点没把牙给崩碎了。这饼子硬的跟石头一样,而且一点味道都没有。 不过项南这会饿得不行,也顾不得那么多,鼓起腮帮子就狠狠地咀嚼起来。 “这是我家老李打猎时吃的食物。虽然不怎么好吃,但是耐饿,你先将就一下。” 项南一边吞咽一边点头,当干饼吃下肚子之后,他感觉有一股麦香残留在嘴里,平淡但是回味无穷,忍不住评价了一句。 “好吃!” 刘婶一听,锤着拧成一团的衣服笑了笑:“你这皮孩子,没事跑那么远干嘛,村子外面可不安宁,小心在外面给弄丢了!” 项南干笑了一下,被人说成小孩子让他有点不适应,毕竟他本人二十多岁,也算成人了。 不过他成了“王二”,而这“王二”确实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所以他也只能认了。 三下五除二吃了饼子,项南绝对喉咙有些干,就着溪水喝了两口。 这时候刘婶也洗好了衣物,提着一篮子衣服站了起来:“走吧,去我家里,我给你做顿饭吃,光吃干饼可不行!” 项南凑上去从刘婶手里抢下篮子:“我可不会光吃不做,这衣服我帮您提回家去!”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这是项南的行事准则,对敌人,他不会有任何好脸色,但是对帮助自己的人,他一定不会吝啬力所能及的报答。 这一篮子湿漉漉的衣服看起来不多,但是提起来还真有些重。项南这副十二三岁的身体还真有些吃力,走起路来也一歪一扭的。 “这孩子!” 刘婶见项南这副样子笑着摇了摇头,也没阻止项南。不过她有些纳闷,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他对王二是非常了解的,以前从没见他这么懂事过。 而这个时候的项南,却在想其他的事情。他能这么和刘婶交流,印证了他的一个猜测,这个世界的人已经不是所谓的“npc”了,他们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主见,这已经是一个真实血肉的人类了…… 进了村子,都是一些破旧的土砖房,可见李家村是很贫穷的。不过村子里村民却比较多。 正是中午时分,家家户户也都起了炊烟。女人们都忙着做饭,而男人这会儿都在外面聊天胡侃。看到刘婶,他们也都会打声招呼。 等到发现一边跟在屁股后面提着篮子的项南,一个村民打趣的说:“呦呵,这不是王二吗,还知道给大人帮忙提东西了,不像你的作风啊。你该不会是惦记上猎户家的什么东西吧,刘大姐可得留个心眼咯!” 一些村民都哈哈笑了起来。 项南:…… 他到没有生气,只是无奈自己的坑爹形象。他也知道村民这只是在开玩笑,也不至于跟他们计较。 李婶儿也偷笑一下,没有多说什么带着项南回了家。 刘婶的家不大,里面显得很拥挤。除了一些生活的基本用品,还摆满了一些绳索弓箭什么的,都是猎户打猎的工具。 屋子里面还有一间房间,被一个都有些腐烂的木门隔开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他们两刚进屋,这个破破的木门就被推开一条缝,然后一双乌黑的眼睛出现在门缝,警惕的瞅着外面。 “丫头,是我!” 刘婶一说话,顿时木门“嘎吱嘎吱”的被推开,一个五六岁大的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出来了。 “是刘婶的女儿……” 项南认出来这个小女孩,因为“王二”的记忆里有她的信息。 刘婶抱起了小丫头,狠狠地亲了一口:“丫头,一个人在家怕不怕呀?” 小丫头乖巧的摇头:“丫头不怕!” “呀,我家丫头真勇敢,娘现在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呀?”刘婶逗弄这自己的女儿,看的出来她非常溺爱这个小丫头。 而小丫头咬着手指头,愁眉苦脸的想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 王二见到小丫头这可爱模样也不由得被逗乐了,这两天心里的阴霾好像也被驱散了一些。 刘婶哈哈一笑:“娘做蛋花给你吃好吗?” 小丫头顿时不想了,欢呼了一声,抱着李婶“吧唧”一声的亲了一口。 刘婶轻轻放下丫头:“好了,娘做饭去了,你跟王二哥哥一起玩!” 等刘婶去做饭,剩下项南和小丫头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了。项南心里暗暗叫苦,因为他非常不擅长和小孩子相处。 不过好在小丫头一点不认生,就算项南不怎么热情,她一个人也能玩的很欢。 陪小丫头闹了一会,项南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刘婶闲聊,问到猎户,才知道他不在家,是出去打猎去了,一般没有两三天是不会回来的。 等饭做好,项南才终于好好的吃了一顿,虽然没有什么好菜,但是味道却做的非常棒。 吃完饭,项南才告辞离开了,老在别人家呆着他也不好意思。他记得自己在村子里也是有一间房子的,还是村民们一起帮忙搭建的。 凭着记忆,项南还是准确的找到了地方。当他看到自己的家,他瞬间感觉到这个世界对他慢慢的恶意。 当初他看到村民的房子以为不会有更破旧的房子了,直到这时他才知道这种想法是多么愚蠢。 他都无法用“房子”来形容眼前的一对砖瓦。仅仅只有三四平方米的空间,项南绝对自己进去之后也许连转个身都会非常困难。 如果只是这样他还能忍,但是当他走到门口,扑鼻的馊味迎面而来,他再也没有勇气迈脚进入了。 第4章 抓鱼 《圣国》这款游戏,脱离了传统的打怪升级的,副本爆装的rpg模式。 它是一种全新的游戏,游戏不需要等级,不需要装备,更没有公会。它是一款战争类的游戏。 在游戏的大背景之下,玩家们在做完新手任务之后,就没有任何主线任务了,自由度极高。 而玩家们需要做的就是各自招兵买马,抢占地盘。所有玩家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干掉所有其他玩家,统一游戏大陆。 游戏的大背景是一个三大帝国相互制衡的大陆,东大陆的“大凉帝国”,西大陆的“秩序王朝”,混乱海域的“风暴之城”。 每一个帝国都是一个分区,都有一个新手村。每当一个新手村走出一万名新手之后,这个分区就会开启新的剧情。游戏会设定这个分区的帝国灭亡。当三大帝国全都覆灭之后,游戏就成了一个乱世背景。 这个时候就是所有玩家们的角逐,占领城池,攻杀敌人,相互结盟厮杀。每一个玩家都可以建立一个势力,也可以加入一个势力。 进入争霸阶段的玩家,只要在角逐天下的过程中败亡,就无法再次重生。这是一个真正的淘汰游戏。 当然死亡的玩家会有积分,当死亡人数超过十万,官网就会开启新的服务器。积分相近的玩家就会匹配在一起重新在一个新的游戏世界开始竞争角逐。 而最终统一大陆的玩家就可以建立一个“圣国”了。而每一个成功建立“圣国”的玩家会进入官方荣誉堂。这些是项南了解到的游戏资料,只是对于他来说,这些东西对他已经没有太多的意义了。 躺在花了一整晚整理出来的“家”里,项南想着如果没有那一系列的变故,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玩家,或许也能搅动风云,有一段新的人生。 但是现在,也只能是自己yy一下了。 想起了自己在属性面板上看到的自己的信息,自己的默认寿命有150岁,如果这个没有改变,也就是说自己还能活接近140年。 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电灯,没有音乐,没有香烟,就连**都没有了……项南不由得痛苦的闭上眼睛。 “140年,就这样活140年,我怎么觉得这不是复活,而是折磨……” 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些事情他都没有选择权,如今只能默默的认命,就苟且偷生的努力活着吧! 天蒙蒙亮着,但是项南已经一晚上没合眼了,加上几日来的巨变,他的精神已经非常疲惫了。 原来的破木板他没敢睡,实在是太脏了。从村外抱了好大几团干草,垫一般铺一半,整个把自己完全包裹着将就着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香,外界的狗吠鸡鸣都没有让他熟睡的眼皮动一下。而村民们每天都有自己的生计要忙,也没人会来打扰项南。 一直睡到夕阳西下,项南才朦胧转醒。睁开塞满眼屎的眼睛,透过墙上的破洞,他看到是村民们陆陆续续回家的身影。 “爽!” 狠狠地伸了个懒腰,项南舒服的呻吟了一声。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但是他却觉得自己神清气爽,精神饱满。情绪也平静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消沉低落了。 空空如也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两声,项南摸了两下,苦笑了一声。睡觉是睡爽了,但是又是一天没吃饭了,看来又得为食物发愁了。 已经在刘婶家吃了一顿,自然不可能接二连三去蹭饭。而其他村民家项南也不打算去。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村子里的村民过的都很困难,自己不能去给他们添加麻烦。而且这种事情不可能全部依靠别人,自己的肚子还是得自己负责任的。 但是项南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有什么一技之长帮自己弄到食物的。一不会打猎,二没有田地。 想来想去自己唯一会的就只有王二的天赋技能“偷鸡摸狗”了,但是让他去偷东西度日他又没脸去做。 最后项南拨开身上的干草出了家门,这会村民们差不多都回家了,各家各户开始忙活着做午餐了。 从他们家里飘出来的饭菜香味钻进项南的鼻子,而这时的他早已饥肠辘辘了,越是闻,就越觉得饿,让他直吞口水。 怕自己忍不了诱惑,项南只得出了村子,顺带看看村子外有什么吃的没有。 村子外小河沟的另一边就是连绵的一片树林。项南灵机一动,也许林子里会有一些野果子也说不定! 走进林子,葱郁的树木在微风中簌簌有声。直到这时候,项南才突然反应过来现在天都黑了,就算有野果,自己也看不见…… 恍惚之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神经质了,大概是饿得太厉害了。这下子他有点犯愁了,大晚上的让他怎么弄吃的! 为了压下饥饿感,项南走到小河旁边狠狠地灌了几口溪水。还顺带抹了把脸。 清澈的溪水反映出项南稚嫩的面庞。 “唉,原来我这么废物啊,脱离了现代社会之后,连生存下去的能力都没有。就连弄点吃的都这么费劲!” 就在项南郁闷的自怨自艾的时候,一条小鱼从他的眼前悠闲的游过,借着暗淡的月光,他刚好看到了。 “鱼!” 项南灵光一闪,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我靠,我真是蠢得可以,河里不就有食物吗!打猎我是不会,但是抓鱼我行啊!” 项南小的时候也会经常去乡下的河里去抓鱼,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根本就是驾轻就熟。 想到这里他顿时兴奋起来了,说道摸鱼,他可是一把好手,就算是昏暗的夜晚,他自信也能抓到! 项南急忙忙的挽起裤腿,蹑手蹑脚的下了河。他的动作很轻,这样可以避免鱼被吓跑。 小河的两岸都是浅浅的水草,他知道这是鱼虾最爱栖息的地方。他沉下身体,整个的潜入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浮在水面。 小河不深不浅,刚刚够让他伏下身体。项南就这样慢慢的靠近着水草,每一个动做都异常缓慢。 没过多久,他就爬到目的地了。轻轻的吸了一口气,项南慢慢的把两只手伸入水草之中。按照他的经验,这里面肯定会有鱼的。 慢慢的摸索了一阵,突然他觉得右手触碰到了一个滑腻的东西,项南顿时意识到这是一条鱼。 不过他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拍,不等他反手去抓,这条鱼已经受到惊吓飞快的游跑了。 “我靠!” 项南心里暗骂自己一声,看来许久没抓鱼,手法有些生疏了。不过下次他就不会大意了。 没有去想溜掉的鱼,他知道这样的小河虽然不会有什么大鱼,但是数量是绝对很多的。 项南毫不气馁继续向远处摸去,刚才的动静已经把附近的鱼都吓跑了,所以必须得摸远一点才能抓到。 不想再次失败的项南,这次格外的聚精会神了,动作也更加小心了。 大约五分钟左右,项南身体猛地往前一沉,双手飞快向草深处抓去,随后就是一声高兴的叫声。 “哈哈,抓住了!” 项南站起身体,只见他的两手死死钳住了一只巴掌大的鱼。在这个小河里,这么大的鱼已经不算小了。 他扯下一根坚韧的水草把这条鱼串了起来,挂在岸边的小树上。随后项南再次下了河。 一条鱼肯定不够他吃的,反正河里鱼多,不抓白不抓,所以他要多抓几只,然后好好的吃上一顿。 花了小半天时间,项南陆陆续续又抓起了几条大小不一的鱼。绝对差不多了,他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的小窝。 从家里取出一个带着缺口的陶罐,又去村头的李大叔家里讨了一跟烧着的柴火。然后他就一路狂奔回来了。 拾了些枯枝树叶,项南趁着柴火还没熄灭把火堆烧了起来,这个时候他松了口气,也不那么急躁了。 在这个古代社会,想升火最方便的就是用打火石了,不过项南没有这玩意。他不禁有些怀念点火神器“打火机”了。 火堆烧旺了以后,项南跑到河里摸了一块非常薄的石片,然后借助石片把这些鱼都处理了一下。 刨去了内脏,刮掉鱼鳞。项南又从河里舀上来半罐清水,就直接把处理好的鱼扔了进去。 把陶罐放在火堆之中,项南静静的等待鱼汤煮熟,是不是还会用一根干净的树枝在罐子里面搅一搅。 没过多久,陶罐冒出腾腾的热气,还穿来汤水沸腾的声音。 “熟了!” 项南早已经饥肠辘辘,这下子是一分钟都等不住了。叉起已经熟透的小鱼,项南美滋滋的品尝了一口。 他咂吧咂吧嘴,绝对没什么味道,而且还有一股轻微的腥气。但是煮的火候还是非常不错的,不脆不嫩,口感异常的美妙。 毕竟没有盐和味精,能做到这个样子已经是非常不错了,所以他也不会挑剔。 项男吃的很快,一会就完事了,一滴汤水都没有剩下的。 吃饱喝足的项南悠然的躺在草地,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好像也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无聊。 第5章 猎户受伤 有了食物来源,项南也不至于天天饿肚子了。几天以来,抓鱼就成了他的每天的工作了。 但是这样坚持几天之后,项南又觉得太麻烦,而且效率也很低。就干脆自己做了一个简陋的鱼竿,这样一来每天的收获就相当可观了。 不过每天光吃平淡无味的鱼汤,几天下来他就就再也吃不消了。 好在刘婶知道了这个情况,主动提出用自家的猎物和项南换鱼吃,不然他光吃鱼真的得吃吐了。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一个月,项南也和村民这段时间里都混熟了。因为他的自食其力,村民们对他的印象大有改观,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把他当小偷看待。 不仅这样,一些好心的村民也会像刘婶一样,拿出自家的食物和项南换鱼。 得益于此,项南这一个月过的非常悠闲,每天拿着鱼竿出门,在树林里刨一些蚯蚓做鱼饵。 到下午就会把钓起来的鱼串起来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闲逛,每天也能换回不少其他食物。 有时候睡觉之前,项南常常也会思考。这样的生活虽然平淡乏味,但是却也有一种不一样的充实。 撇去了现代社会的灯红酒绿,喧嚣复杂。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单纯起来。天亮了就出去干活,干活就是为了食物,日落了就准备睡觉。不去考虑升职,不去考虑房子。 项南躺在草垛上,心里想。每天平平淡淡的生活,等到二十多岁的时候讨个老婆,在盖一个不错的房子,然后生一堆娃娃。 等到自己老了,就什么也不做,吃吃喝喝晒晒太阳就可以了。这样的生活,或许也不错。 和煦的阳光披撒下来,在这暖洋洋的空气之中,项南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不过才睡了一会,他就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惊醒了。 睁开眼睛,他看见七八个村民抬着一个人急匆匆的村里赶,嘴里还不听的呼喝,好像非常慌张的样子。 项南有些纳闷,这时候正是干活的时候,怎么大家都回村了。正在这时,他看到村民走过的路径,留下了一条断断续续的血迹。 “难道有人受伤了?” 项南顿时一惊,他跟村民们都已经混熟了,关系也都不错。如果真的是有人受伤,无论如何他都得去看看,或许能帮上忙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他睡意全无,一个鲤鱼打挺跳下草垛,然后一溜烟的往村民后面跑去。 等他追上去之后已经到了村子里头了,跑到他们中间,项南往里一瞅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精壮汉子,被村民们一起抬着。而这个汉子胸口正插着一根箭矢,血液顺着箭身溢出来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洒落。 项南目光一凝,这种伤很麻烦。就这种古代社会的医疗水平,想要治疗很难,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就会一命呜呼。 等看清这个人的长相,项南大吃一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婶的丈夫李猎户。 项南心里猛地一沉。刘婶对自己可一直照顾有佳,他也把刘婶当做自己的恩人。如果李猎户出了什么事情,项南无法想象刘婶能不能承受的住,毕竟她的女儿还那么小……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李叔怎么受伤了?” 项南见李猎户面色苍白,双目紧闭,整个人好像被抽了魂一样。担心的询问旁边的一位大哥。 这位大哥已经跟众人一起跑了很久,这会嘴里已经开始喘粗气了。听到有人询问自己,他回头瞅了一眼,见是项南,勉强的打了声招呼。 项南担忧之下又重新问了一次。这时候这位大哥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解释起来。 只见他面色气愤的说道:“我们今天跟着李叔一起去打猎,本来一切顺利。但是今天早上的时候碰到了一头野猪,很大,少说也有四五百斤了。” “四五百斤!”项南吓了一跳,这么大的野猪可不是闹着玩的,莫说常人,就是豺狼虎豹也要退避三舍。 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 “这么大的野猪的确很危险,但是以李叔的能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而且我看李叔受的是箭伤啊?” 这位大哥咬着牙回答:“没错,这野猪虽然很大,但是还是被我们干掉了。不过就在我们杀死野猪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了一波人,全都是山头宋家村的人。他们跳出来就说这野猪是他们盯上的,要我们把野猪让给他们!” “什么!这不是明摆着要抢猎物吗,这帮人也太无耻了吧!”项南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这种行径让他深深不耻。 “那李叔的伤是怎么来的?” “这野猪是我们辛苦杀死的,当然不愿意便宜他们。不过李叔见他们人多,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劝我们把野猪让给他们了。” 项南点点头,这种情况下确实不能硬来,形势比人强,如果乱来肯定会吃大亏。 “本来我们都忍气吞声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有一个人突然放了一只冷箭,我们都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射中了李叔。” “什么?猎物都让给他们了,为什么还要放冷箭?” “我们也不知道,当时我们都急眼了,就要上去给李叔报仇。不过宋家村的人见事情闹大了,没敢和我们纠缠,全都跑了。我们也担心李叔出事,也没有深追,然后就抬着李叔回来了。” “大爷的!” 项南气愤的骂了一句。不过这时候救人要紧,其他事情没时间去纠结了。 等到快到家刘婶家的时候,就有人撒开嗓子大吼:“刘大姐,你快出来,你男人出事了!” 项南看到不到几息的功夫,刘婶就茫然的踏出了门槛。然后一眼就看到了胸口插着箭矢不省人事的丈夫,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双手捂着嘴,瞪大眼睛好像傻了一般。 项南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时一个老汉吼着说道:“你还还愣着干嘛,赶紧烧热水啊!我已经叫人去找郎中了,马上就会过来,你赶紧做好准备!” 刘婶瞬间醒悟,连忙往屋里去。却不小心绊在门槛上狠狠地摔了一跤,不过她还是丝毫不停的爬起来。 “生火,生火!” 刘婶好像急得一下子忘了怎么生火,嘴里虽然一直叫嚷,但是却光在原地打转。 昏迷的猎户已经被安放在床上,但项南见到刘婶这不知所措的样子,知道她已经急火攻心,不能再指望她能帮忙了。 没有丝毫犹豫,项南从刘婶手上抢过打火石,一下子冲到灶台抓起一把枯草。然后迅速的敲击打火石点燃了枯草。往里面扔了几根柴禾,火就完全旺了起来。 然后他拿起葫芦瓢尧了整整一锅清水,盖上锅盖,这个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 回过神来,屋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刘婶只顾着趴在丈夫身上流泪,而小丫头也被吓到,张开嘴巴哇哇的哭了起来。 “二狗,你赶紧去烧水,别在这杵着!”一个老头瞪着眼睛呵斥旁边的一个年轻人。 “额,王二已经在烧了”年轻人回答。 老头立马一个巴掌拍在年轻人的脑壳上:“那就去我家那药和绑带拿来,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 “哦……”年轻人揉着脑袋委屈的答应。 ………… 项南见自己帮不上什么,就跑过去,把哭嚷的小丫头抱进了房间。 “丫头,不要怕,你爹爹就是睡着了,没事的!” 小丫头泪眼汪汪的看着项南,两个小手不停的擦着眼泪。项南心里叹了口气,但是脸上却尽量轻松的笑着。 “丫头,你娘说是一个勇敢的女孩,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项南帮她擦了擦眼泪,认真的说。 “嗯……”丫头抽泣的回答。 项南笑了笑:“勇敢的女孩可不会掉眼泪的哦!” “可是……可是” “你不用担心,有这么多叔叔和哥哥都在,没事的!你就安心的在房间里面不要怕!” “爹爹真的没事吗?” “一定没事的,哥哥给你保证!” 小丫头抽噎了两下,轻轻的点了点头。 项南也松了口气。“真乖,那哥哥出去了,你不要哭哦。” “嗯……” 安抚好了小丫头,项南出了房间。这时候他也有些着急了,郎中还没有过来,万一耽误久了就不妙了。 就在大家都翘首以盼的时候,郎中终于来了。一个年轻后生搀着老郎中亦步亦趋的走进家门。 一进来,郎中就扶着腰板抱怨。 “哎呦,我这把老骨头啊,差点被你给拆了,我说你们急什么急,耽误一会又死不了人!” 村民们不敢得罪,连忙在一旁不停的赔罪。但是项南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作为一个医者,当以患者为大。但是他看这个老郎中只顾着埋怨,像是忘了这茬一般。不过现在还得靠他来治病,也不好多说什么。 墨迹了几句,老郎中这才一脸不耐的上前去查看伤势,大家也都一起凑了上去。 这老郎中一瞧,深深没入胸口的箭矢,让他一瞬间眉头就皱起来了。再仔细瞧了瞧猎户的状况,他叹了口气,直摇头。 “大夫,他的情况怎么样?”村民们忍不住询问。 “他这个情况很难办啊,我看十有八九……”郎中话没有说完,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刘婶闻言,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村民也没时间顾及她,上来两个人把她扶进了里屋。 这时一个年纪很大的老者颤颤巍巍的说:“大夫,真的没希望了吗?” 郎中一脸为难:“倒不是一点希望没有,只是他的情况太过凶险,我也没有十足把握!” 老者沈默了一下,可把项南给急死了。都已经十万火急的时候,那还有时间在这磨嘴皮子啊! “那你能有几分把握?” “最多两成!” “两成!” 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老者。而老者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低沉的说道:“我明白了,不管怎样,救是一定要救的。大夫你尽管放手去做,无论结果如何,都与你无关,我李家村也不会亏待了你!” 郎中眼皮挑了挑,这才轻轻点头。“既然这样,那老夫就尽力了。” 项南暗地翻了翻白眼,他算是看出了点门道。感情这郎中墨迹这么久就是为了老者的这句话。 第6章 项南的坚持 老郎中目光仔细的看了看伤口,众人也是一样,凝神屏气。 “这种情况我也没有太多办法,现在只能把箭矢拔出来,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老郎中说完,慢慢的剪开了猎户的衣服。然后左手按压在他的伤口附近,右手就准备抓住箭矢要动手了。 “等等!” 看到郎中举动,项南心里一惊,突然猛地厉声爆喝。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老郎中也吓得浑身一颤,差点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二?没见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吗,胡闹什么!”一个村民愤怒的呵斥项南。 “这谁家的娃子,瞎嚷嚷什么,赶紧给我弄出去,这样我怎么治病啊!”郎中气的直翘胡须。 项南的行为貌似犯了众怒,就连其他村民也都是一副不满的表情,一个老头说道:“我看要不先让王二出去吧,免得在里面添乱。” 眼见其他人都点头要同意,项南顿时急了。“我没有胡闹,如果真照这郎中说的直接拔箭,十有八九会引起大出血,到时候真的是没救了!” 郎中顿时急眼:“你这娃子瞎说什么呢,老夫行医数十载当然知道这种事情,但是这箭不拔那就真的只能等死,拔了还有一线希望!” 项南瞪着郎中说道:“我也知道必须要拔,但是你拔之前最起码要先止血吧!” “屁话,止血有什么用,拔出来之后还不是会再次流血。你是郎中还是我是郎中,你们赶紧把着瓜娃子弄出去,不然这病我没法治了!” 之前的老者也看不下去了,他还是更相信郎中,所以冷着脸让项南先出去。 谁知项南怎么也不答应,场面僵持了一会。老者担心耽误治疗时机,对下面使了一个眼色,马上就有两个精壮村民强行把项南抓出去了。 “这郎中就是个庸医,你们不能听他的!”项南大声呼喝,他本想坚持,但是奈何自己身板弱小,根本无法抵抗,只得乖乖的出去了。 “不听他的难道听你的,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这种紧要关头你还捣乱,真亏刘婶之前那么照顾你。” “这小子没爹没娘没个管教,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大家现在已经不是皱眉,而是对项南非常不满了,根本没人听他说话。 别人的看法项南无所谓,但真正让他揪心的是小丫头。他还对小丫头承诺一定会让他父亲安全无忧。但是现在事情完全脱离了他的预料。 虽然他也不是专业医生,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很清楚这种情况下提前止血的重要性。按照郎中这样硬生生的拔箭,猎户有九成会引起大出血。但是如果做好准备措施,提前止血,那危险程度最起码也会下降几个档次。 项南急得团团转,一定不能让那郎中乱来。他想冲进去,不过门口两个村民像门神一般堵着门口断了他的念想。 他眼睛转了转,突然想到猎户家后面有一扇窗户,只能从哪里溜进去了。 想到这里他不在门前逗留了,马上飞奔到门后。守着他的两个村民不知道他要干啥,也没管他。 来到屋后,一眼看去,这所谓的窗户其实就是一个墙洞上横竖插着几根木棍。不过木棍似乎已经服役很久了,大多都腐烂不堪。 项南用力一掰,木棍应声而断,掀起土墙上的积尘一阵飞扬。 如此轻易破开窗户,项南松了口气,飞快的钻了进去。 这个窗户是里屋的窗户,进去之后,他发现小丫头在里面,正愣愣的看着自己,不过这会他也顾不上和小丫头说话了。 正准备冲出去的时候,项南看到墙角靠着一把破斧子。迟疑了瞬间,他就毫不犹豫的抄起了斧子,然后跑了出去。 刚刚出来,项南正好看到郎中捏着箭矢狠狠的往外一拔。 “不要!” 见到这一幕,他瞬间目瞪欲裂。不过已经迟了,他眼见箭矢从猎户胸膛生生的拔了出来。 村民们被他惊动,瞅了他一眼,随后就转头凝重的看着猎户。根本没人纠结他怎么溜进来的,因为现在已经是最关键的时候了…… 事已至此,项南也只能屏息静气盯着猎户胸前的伤口。屋里紧张气息弥漫,大家都神色凝重,大气都不敢出。 衣服被剪开的破口处,能清楚的看到一个不大但是很深的伤口。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之下,伤口正有浅浅的血丝溢出。 屋里响起了一片放松的呼气声。因为猎户并没有出现众人担忧的大出血,流出来的血丝实属正常现象。 就连郎中也明显松了口气,眼神之中也有些意外。这种伤势他也处理过不少,基本上所有的患者都因为大出血起了,没想到这个猎户这么命大,居然挺过来了。 “我靠,这样也行?” 项南傻眼,这么乱来居然没有出现问题,真是运气好到无敌了。同时他也有点尴尬了,虽然猎户安然无恙的度过危机,但是他却觉得有些郁闷。现在看来,自己之前的行为就真的像个傻叉一样了。 郎中斜睥了一眼项南,然后向村民说道:“我说没事吧,居然还质疑我的医术不行,我看你们村真的早好好管管这样的小屁孩,以免以后只会口出狂言。” 项南脸一黑,不过这会是他理亏,只能憋屈的忍气吞声了。这时村民们哪敢得罪郎中,纷纷上去说好话,还把项南一顿臭骂。 郎中这才消气,然后淡淡的说:“患者现在问题不大了,现在做好止血包扎一下即可。我出来的仓促,药物工具等都没带在身上,你们这可有药物,有就赶紧拿过来。” “有有有,我家正好有药,已经让人带过来了”一个老村民拍了身边年轻人一个巴掌:“二狗,还不快把药拿出来交给大夫!” 二狗连忙递上药瓶,郎中接过之后,就要把药撒在伤口止血。 这时候项南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这是什么药,能止血吗?” 老村民解释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平常有些小伤都是用的这个。” 项南连忙拉住郎中:“你等等,还不清楚这是什么药,先不要乱用!” 这下郎中彻底火了,猛地一板脸:“你这娃子怎么回事,哪来的这么多事,止个血而已嘛,又不是什么大事情!” 之前德高望重的那位老者也生气了。郎中本来脾气就不太好,万一把郎中气跑了那他们就只能干瞪眼了 “王二,你给我闭嘴!” 项南一看,发现所有人都对自己怒目而视,这时候他真的是憋屈至极,默然无语的站到一旁。 他也只能安慰自己,猎户已经挺过危险,现在只需要止血就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郎中冷哼一声,垮着脸就给猎户上药了。白色的药粉撒上去之后,大家看到猎户脸上抽了抽,显然滋味不好受。不过流出的血丝倒是止住了,没再往外流。 “布条,热水!”郎中吩咐。 村民早有准备,立刻把东西递了上去。郎中拿毛巾用热水沾湿,然后就仔细的帮猎户擦拭伤口。 谁知就在这时候,却发生了意外。 只见郎中正在擦拭的时候,伤口突然重新流出来了血丝,而且还有越流越多的趋势!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样!”郎中一下子懵了,随后他突然惊醒,质问老村民“你这个药平常都是治什么的?” 老村民神情茫然,不知所措的回答:“这药我是在镇上买的,上次我被野狼咬伤,就是用的这药止血的啊,当时一下子就止住血了啊,不会是这药有问题吧?” “什么,治咬伤的,你怎么不早说!”郎中彻底傻了,再回头一看伤口,血流已经越来越粗,染红了小片床单。“这一定是清血散,虽能止血但不能沾水,不然不仅止不住血,反而会有溶血的功效。” “完了,完了。血止不住了,我已经无能为力了,你们准备后事吧……”郎中苦着脸说。 村民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料到会发展成这样,本来已经救活了,却因为一时疏忽铸成大错。那老村民更是愧疚,都不敢多说话了。 “大夫,真的没救了吗?您还是再想想办法吧!”老者声音低沉,乞求郎中出手救治。 “没救了,现在就是天王老子也没办法了!”郎中无奈的摇头,断绝了众人的希望。 项南突然冲过去,狠狠地踹了一脸郎中 “什么狗屁郎中,我看就连庸医都不如。不明情况就随意用药,出了问题就放弃治疗,真不知道你这样害死过多少病人!” 郎中被摔了个大跟斗,惨叫连连的捂着脸庞,已经是涕泗横流了,模样凄惨无比。 “你这臭小子怎么打人”。郎中气愤大叫:“你们都不管管吗,这么小就如此粗野,将来长大可还得了!” 村民们手忙脚乱扶起郎中,连忙赔罪。老者气的脸都青了 “混账,如此胡作非为,老夫明天就把你赶出村子!” “赶我?随你们了,大爷我还真不愿意呆了!”项南心中早有怨气,这一下子爆发出来了:“我看你们这些人就是愚昧,这郎中没有一点医德,还妄想靠他治病!” 项南心中委屈,越说越气“郎中即医生,医生医生即是医“生”,但我看这郎中那里是往“生”里医,分明是往“死”里推!人还没死就放弃了,算什么郎中!” 项南一番话,众人都沉默了。确实,现在这个局面,跟他们都脱不开关系。 见众人不说话,郎中则气愤欲狂,脸都涨得通红。手指指着项南“你你我我”的,却又说不出什么。 他们都认为猎户没救了,但是项南却不愿放弃,他答应过小丫头一定要让他父亲活着,他不能食言。 项南伸手按住伤口,但依旧止不住血流。项南的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妙了。猎户之前就已经流了不少血,照这样下去,不消片刻就会失血过多死掉。 紧要关头项南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受伤,奶奶都会用土方子止血,就是用灶灰。 想到这里项南马上去灶上抓了一把灶灰,跑回来之后就把灶灰全部压在伤口之上。 “你干什么!你想害死他吗?”村民们大惊失色,就要上前拉开项南。 “都给我别动!”项南爆喝一声,在众人把不敢置信的眼睛里,他把手里的破斧子架在猎户的脖颈上:“都给我退回去,不然老子现在就劈了他,那大家都不用救了!” 项南双目赤红,死死地环顾着众人。似乎只要一言不合,他就会真的手起斧落。 众人瞬间傻眼,还真的不敢妄动了。而且项南那种疯劲也让他们有些发怵,只得愣愣的看着他。 “王二,你这是……你不要乱来。” 项南懒得搭理他们,回头查看情况。这种土方法当然不是什么治伤的正确方法,非常不卫生,很容易引起感染。但是情况紧急,止血才是当务之急,也由不得去想这些。 灶灰盖住了伤口,但是在流出的血液浸染之下已经变成红色。还是有血液慢慢外流。 “还是不行吗……”项南的心沉入谷底,瘫坐在地上。“对不起小丫头,哥哥没有完成约定……” 项南绝对自己真的很失败,不管是在地球还是在这里,想做的事情总是不能成功。 “血!血止住了,你们看!”一个村民突然指着猎户激动的叫喊起来。 项南浑身一颤,一个骨碌爬起来一瞅。猎户胸前血流渐小,最后竟然真的慢慢的停止了。 “止住了,真的止住了!”村民们高兴的叫喊起来。 项南站在哪里呆愣片刻,丢掉了手里破斧,深深的送了一口气。“还真被老子救回来了……” 第7章 以命抵命 “布条给我,现在赶紧把伤口包扎好!”郎中见伤有好转,拿过布条走了过去。 项南眉毛一竖,一把推开郎中:“给我一边去,这里用不着你了。” 他很清楚,现在虽然止住血了,但是伤口并没有经过消毒。加上天气炎热,直接包扎的话百分百会引起感染,那就真没救了。 三番四次被项南阻拦,郎中早就一肚子火,这时又被推了一个趔趄,他再也忍无可忍,抬起手就要狠狠的教训项南。 “你这小混蛋,老夫今天非教训你不可!” 项南丝毫不让,再度捡起破斧指向郎中。横眉冷对,目有凶光狠狠地盯着郎中,仿佛要吃了他一般。 郎中一见这情况,心里发怵,气势也为之一弱。“妈的,这小屁孩这么横……” 郎中心中郁闷,又不敢动手,僵持下去也是徒增尴尬,最后只得拂手离去:“这叫什么事啊,我不管了。既然你们认他胡来,那有事也别找我了!” 一些村民还想依靠郎中,连忙上去挽留。但郎中气在心头,仍然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王二!你这臭小子把郎中气走了,现在好了,十里八乡在没有其他大夫,你让这伤怎么治!”村民还是不信赖项南,心急之下开始责备他了。 “走了更好,什么狗屁郎中,只会胡来!”项南不屑的回答。 老者震怒:“混账,再怎么样他也是郎中,你说他胡来,难道你就能治好!来人,给我把这小子绑了,老夫定要狠狠收拾他!” 项南看出了这老者在村中很有威望,众人都很尊敬他。但是他也没有丝毫退缩。反而上前一步再度威胁众人。 “谁敢过来,我马上劈了猎户!今天,这人就必须老子来救,你们若敢阻我,我让他现在就死!” “混账,你敢威胁我我们!”众人发怒。 两方不肯退让,就在情况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老者看到局势,沉着脸思虑了片刻。不久再次说话,这一次他没有再呵斥项南,而是平静以对。 “猎户的情况耽误不得,不能再闹了。虽然你说你能救,但是你让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毕竟你只是一个十三岁的毛孩子。” 项南沉默了。的确,他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易地而处,换作自己,他也不会选择相信一个孩子,但他真的想不出什么理由说服他们。 但项南手中的破斧并没有放下,只是沉默的看着众人。 老者见他这么固执,眉毛挑了挑:“郎中没有走远,我可以让人请回来。但是时间不会很多,你现在必须给我们一个理由,不然我不会任由你胡来。” 项南依旧沉默。 “你想清楚了,我不会忍耐太久。如果你继续这样,我们就会动手抓你。至于你手里的斧子,你想劈就劈吧,不要妄想威胁我们。” “我没有办法解释什么,但是救人必须我亲自来,如果你们不信任我,我也没有办法”威胁不成,项南面沉似水。“但若我没能救下猎户,那么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抵!” 项南语气不重,但是说出的每个字却斩金截铁。 村民们都愣愣的看着他,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奇怪。老者认真的看了项南一阵子,最后喟然长叹。 “罢了,你即如此固执,我也不拦你。但是你说的话我都记在心上了,如果猎户没有活过来,我不会因为你是小孩子就手软……你好自为之!” 老者说完,面无表情的拂袖而去,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项南松了口气,彻底放松下来。老者既然答应他了,应该不会再变卦。环顾了一眼众人,项南终于扔掉了斧子。而村民们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奇怪的看着他。 项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回头开始处理伤口。 仔细的清除掉灶灰,血没有再次往外流,说明彻底止住了。现在需要的就是消毒了。 “有烈酒吗,很烈的那种。” 村民们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一个年轻人迅速跑出去,没多久取回来一坛酒。 没人问项南要酒做什么,既然他自己都用性命担保,那他肯定有自己的把握。但是项南看了一眼众人,还是解释了一句。 “像这种伤口,必须要消毒,不然引起感染,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而烈酒正好可以消毒。” 村民面面相觑,没人做声。 项南往猎户胸口到了些酒,本来应该是很痛的,但是猎户已经完全昏迷,没有一点反应。 感觉有些不放心,项南在屋里找了一根铁杵丢进了灶里。等到铁杵头部烧的通红,项南就取出来照着猎户伤口部位按了上去。 村民们听到一阵滋啦滋啦的声音,然后是一阵烧焦的味道。所有人都头皮发麻,就连项南也不例外。 等到伤口被烫焦,项南已经满头大汗了。然后他用烈酒浸湿布条。包好伤口之后在整个绑起来。 “这……这样就行了吗?”二狗不确定的问。 “暂时只能这样了,到底能不能活下来要看明天,如果明天他有高烧的迹象,那就失败了。如果一切正常,那就没事了。”项南擦着汗说。 老村民围着项南转了几圈:“你小子怎么会治伤,哪里学的?” “我没法解释,你们也别问。”项南很无奈,这些东西在现代世界只是基本常识,但是他不可能实话实说,只能死咬着不说,并转移话题“对了,那郎中你们从哪里找来的,不仅医术平庸,而且没有一点医德。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 村民们这个时候才慢慢回味过来,项南这家伙确实有两下子,之前还真错怪他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其实也知道他的医术不怎么样,但是十里八乡就他一个郎中,只能靠他治病了。” 项南吃了一惊:“怎么可能,郎中怎么会这么少!” 老村民叹了口气:“这里本就是苦寒之地,而且……算了,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项南感觉他话里另有蹊跷,但是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所以也没多问。他看刘婶还没清醒过来,就让村民们都回去了,自己则一个人留下来照看猎户。 项南看着猎户,不仅有些出神。其实直到现在,他也没什么把握保证猎户能够康复,但是该做的都做了,他也只能够听天由命。 这时小丫头突然从里屋探出小脑袋。乌黑的瞳孔楚楚可怜的看着项南。 “王二哥哥,我爹爹好了没有呀?” 项南勾了勾手,小丫头一溜烟的跑了过来。她看到父亲面色苍白不省人事,眼泪立刻豆大的滚落下来。 “爹爹,你,你怎么了,你起来啊,陪我说说话!” 项南叹了口气,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丫头别哭,你爹爹累了,不要吵醒他,让他好好睡一下。” 小丫头望向项南,有些不知所措。 “呵呵,没事的,相信哥哥!明天爹爹一定会醒来,都时候你想跟他说什么都可以。” “嗯,那我不说话了,不吵了!” 项南抱着小丫头,自己也疲惫不堪,不知不觉的就倚靠在床边沉睡过去。小丫头也依偎在他怀里,似乎是察觉到项南很累,所以她一动也不动,时不时看一眼父亲,时不时看一眼项南。 不知睡了多久,项南迷糊的睁开眼,脑子也有些乱。几息之后他才想清楚自己是在猎户家里。 他猛然一惊,往床上一看,猎户正安静的躺在床上,气息匀称,面色也比之前红润了不少。 他松了口气。这时他感觉怀里有些沉,低头一看,发现小丫头蜷缩在自己怀里也睡着了。项南笑了笑,往外一瞧才发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自己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大晚上。 屋里旧桌子上点着一支油灯,光线暗淡,只能模糊的看到屋里的一些轮廓。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条皮毯,暖和柔软,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毛皮。 突然刘婶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项南醒过来,她连忙走过来:“王二,你醒了,我醒过来之后见你在这里睡着,怕你着凉就给你披了一条毯子。” “抱歉了,实在是太累了,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我马上回家去。”项南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 谁知刘婶一瞪眼,很生气的样子:“胡说什么呢,今天的事情我听隔壁的说了,真是多亏了你,我家老李才保了条命,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好好谢谢你,你先歇歇,我去给你们做饭!” 项南并不是挟恩求报的人,连忙摆手“呃,不用了,这太麻烦您了。” 刘婶不让他多说,直接说道:“就这么说定了,你不用说了!” 项南只有无奈的点头,这时候小丫头也被惊醒,从他怀里跳了出来。然后追着刘婶屁股后面问东问西的…… 在刘婶家吃了饭,项南就告辞了,并告知明天的时候再过来查看情况。 但是等他回了自家小屋,却发现白天睡了一觉之后,现在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一直闭着眼睛熬到凌晨,他才终于沉沉睡去。 第8章 李家村的故事 日上三竿,项南才悠悠醒来。胡乱吃了些用鱼换取来的腊肉,他就直奔刘婶家去了。 此时刘婶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议论纷纷的声音有些嘈杂刘婶正忙着接待他们。 项南跟刘婶打了声招呼,就去查看猎户的情况了。 昨天被弄脏的床单被换掉了,猎户身上披着一条白毯,气色比昨天好了很多。呼吸平稳,眉角松懈,可见状态非常好。 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很正常,没有发烧的迹象,直到这时项南才真正放下心来。 刘婶担忧的问:“王二,老李他怎么样?” 项南笑了笑:“看他的情况并没有感染,这样的话就没什么问题,只要等到伤口愈合就没事了。” 刘婶这才安下心来。 项南为防万一,再次给猎户用酒消了一次毒,换上全新的布条包扎好。 这时屋里又进来了一个人,正是昨天德高望重的老者。众人纷纷给他行礼。 “族长,您来了!” 老者点头答应,没有说话。项南也直到这时才知道原来这老者是族长,难怪大家如此尊重他。 族长抚了抚颚下浓密的白须,问了一下猎户的情况。经过村民解释,他也知道猎户现在的情况非常乐观。 族长看了一眼项南,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项南还是从他目光里看到了一丝意外。 族长亲自上去看了看猎户的情况,最后也满意的点头。 族长没有多待,只是简单的交代了几句。猎户受伤无法打猎,所以他让村民们多做些帮衬,免得刘婶母女断了生计。 “王二,你随我来!” 就在村长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叫上了项南。项南不清楚是什么事情,但是在村民的催促下还是随村长出去了。 族长带着他一路走到了村头小溪,但是却一言不发。 项南有些忐忑,虽然自己治好了猎户,但是昨天毕竟对老头多般不敬。他禁不住猜测这老家伙不会是要跟自己秋后算账吧,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可有罪受了。 族长虽然走在前面,但是好像猜到了项南在想些什么,悠悠说道。“你小子别担心,我不会那你怎么样。叫你来只是有些事情与你说。” 他停下脚步,坐在一块大石之上,然后示意项南也跟着坐下。 “为什么你会这些救人之法我也不想多问,那是你自己的事情。”项南点了点头,族长继续说道:“你自婴孩时便被人扔到我李家村,从小在这里长大。不曾想当初的小娃娃也十三岁了。” 项南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能默默的点头。 “村里十二岁的娃娃都会举办弱冠礼,我记得你好像没办是吧?唉……这没爹没娘的也没人管,我跟村里合计一下,过几天就帮你补上,这样,你也算是我李家村的人了。” 项南眨了眨眼:“我从小在村里长大,难道还不算村里人吗?” “你既不姓‘李’,又怎算李家村的人”老族长目光深邃,笑容里也透着沧桑。“从小到大你都没离开过村子,所以天下之事你全然不知。在这一大片土地,每一个村庄,每一个人都不简单!” 项南眨了眨眼睛,感觉这老头是在吹牛皮,不就是一个普通村子,还弄得这么神神叨叨的。 “你知道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吗?”村长望向远方,似是在追忆着什么。没等项南回答,他就继续说道:“这片地方,叫做‘罪洲’……” “罪洲?”项南讶异。“怎么会有这种名字?” “这是大凉帝国的流放蛮荒之地,这是生机断绝之地,是罪犯的归宿之地。一片荒芜,断绝出路!”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大凉帝国的罪犯和他们的后代。每一个村庄都是大凉帝国的流放进来的家族。你王二,也是其中之一。” 项南霍然站起,他感到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如果这里真是大凉帝国的流放之地,为何没有大凉军队进行管制!” 村长意外的看了一眼项南,随后望着溪水定定的出神。 “你知道吗,二十年前我们刚来这里时,这还不是一条小溪,而是一条汹涌澎湃的大河。刚来时,罪洲还是一片繁茂肥沃,生机盎然的土地,但是现在,野兽绝迹,生机渐消……” 村长也慢慢站起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悲哀。 “大凉帝国,把我们关在这个地方,他们改变了河道,不久的将来,罪洲将会干涸。人出不去,畜牲也出不去,与外界断了联系。总有一天野兽会被我们吃光,也无滴水可饮。那时这里就只剩下死亡了……你觉得,大凉帝国有必要派军队来吗?” 项南一屁股坐在地上,愣愣的不知作何反应。照村长这么说,总有一天这里所有人都将死去,自己也只会是同样的命运! “草tmd游戏设计师,这是什么狗屁设计,可把老子坑死了!” 项南问候了一边设计师的祖宗十八代,这个世界的背景都是设计师的设定,这样一个绝境,项南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 “那我们为什么不逃,只要能逃出去,不就能活下去吗?” “呵呵,能逃我们早就逃了。罪洲是一个封闭的地方。三面尽是千仞峭壁无路可走,唯一的出口,也被大凉筑起百丈关隘阻隔,并有一万大凉精锐军队镇守,没有任何机会能够逃出的!” 项南欲哭无泪,问了一个问题:“照这个情形发展下去,还能维持多久?” “最多三十年,这里不会再有任何生计。而这三十年间,资源会越来越匮乏,到时候整个罪洲都会变的疯狂,所有人都会为了生存而相互厮杀。你现在还小,但是也该有这个心理准备了……” 撂下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老头悠哉悠哉的晃荡回去了,仿佛刚才悲痛哀伤都是装出来的一般。只留下一脸懵逼的项南风中凌乱。 像这样的游戏背景,并没有在游戏资料中公开,所以就算项南是玩家,他也并不知道。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大凉帝国的新手村是一个流放之地。 老头给他说的东西让他有点消化不了,完全颠覆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原本打算安安分分的娶妻生子,得过且过现在也行不通了。如果自己不想办法脱离这种境地,不消多少年,就会陷入生死争斗之中。 项南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这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那么有些法则便是通用的。根本没有什么世外桃源,弱肉强食优胜劣汰才是永恒的法则。 回到村庄,村民们告诉项南猎户已经醒了过来,他连忙去了猎户家里。还没进去就听到有人大喊大叫的。 “李大哥,等你痊愈了,我们就去找他们算账。” “对!猎户,这件事情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区区一个宋家村就敢这么嚣张,当我们老秦人好欺负吗?” “老秦人?”项南疑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时一个村民看到,连忙把他拉过来。 “小子,你跑哪儿去了,赶紧帮猎户大哥瞧瞧情况,可别落下什么病根子!” 其实项南也是个水货,当初也是硬着头皮瞎治,连自己都捏了一把汗。如果真让他看病,他也就抓瞎了。 不过他还是装模作样的走过去左看右看的,还抓起猎户的手帮他切脉。 “嗯……不错不错,脉象平稳,中气十足,没什么问题了。” 项南信口胡邹了几句,像模像样的派头还真把他们都唬住了。这下村民们看他的眼神就不太一样了,略微有点倾佩的意思在里面了。在罪洲,郎中可是稀缺的很。 看他们这种反应,项南突然感觉有些不妙了。现在他们都以为自己能治病,那如果以后村里人有个小伤小痛什么的估计都回来找自己了,但是自己却根本没这个本事,那可怎么办! 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王二你小子可以啊,还能帮我治病!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还有这本事。” 醒过来的猎户虽然有些虚弱,但精神头倒是不错。他猛地一巴掌拍在项南的肩头,把项南拍的一个趔趄。不过也牵动了自己的伤口,疼得呲牙咧嘴的。 项南揉着肩膀有些无语,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哪像受伤,看起来比自己都精神! “我说李大叔你倒是轻点啊,有你这么对救命恩人的吗?” “嘿!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吧,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个臭小子”猎户虎目圆瞪,一副吃人的样子。 项南也不生气,之前他也没少往这跑,与猎户早已熟悉,知道他是在跟自己玩笑。 不过一边的刘婶可不乐意了,一把揪住猎户的耳朵:“你这家伙怎么说话呢,这次能死里逃生还不是靠了王二,讨打是不是?” 小丫头立刻起哄:“嘻嘻,爹爹要挨打了哦!” 猎户脸上挂不住了,但是又不敢反抗,只能讪讪的笑了笑。 屋里人都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项南脸上也十分精彩。以前见到猎户都是说一不二,威猛霸气。但是没想到只是虚有其表,刘婶一句话就把他治的死死的。 看来不管是地球还是这里,惧内真的是大部分男人的通病啊…… 第9章 我姓“项” 不得不说,这些村民的身体素质十分突出。猎户这种箭伤,不过三两日的时间既然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项南最后查看了他的伤口,已经差不多快痊愈了,现在都已经不用包扎。 看着一脸不耐,生龙活虎的猎户,项南很无语。这精力旺盛的模样那里像个病人,就算现在让猎户去跟猛虎决斗,他都觉得猛虎处境堪忧。 “我说你小子,我这点小伤根本就不算事,还不让我出去干活是个什么意思?老子没病都快憋出病了!” 这几天项南为了防止伤势复发,一直让刘婶死死的看住他不让他到处乱跑,可把猎户憋的不行了。 不过他这一发牢骚,刘婶就不乐意了:“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王二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你,再敢嚷嚷我打死你!” 老婆一发飙,猎户立马焉了。 项南这几日也习惯了这种场景。这刘婶对谁都亲切温和,唯独对这个丈夫却从来就没一点好脸色…… “刘婶,我看李叔这情况还不错,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他要出去就让他出去吧。” 刘婶:“啊!这样啊,也好,免得我天天瞅着这家伙心烦!” 猎户:…… 项南正待走,却又被猎户拉了回来:“我跟他说点事,婆娘你先去忙你的吧!” 刘婶一见有正事,就没有闹了,顺从的退开了。 项南正疑惑,猎户挽着他的脖子说:“我听村长说过几天要给你办弱冠礼,有些事没有?” 被猎户揽住,一股子酸臭汗味直充鼻腔,项南腹诽一句,捏着鼻子回答说:“对,村长跟我说过。” “嘿,看来你救了我,村长倒是接纳你了,倒也是好事”猎户铜铃一般的牛眼瞪着他说:“我问你啊,等弱冠礼之后,你愿意跟着我去山上打猎吗?” “打猎?”项南想了想,他倒是没什么想法,去也没什么。天天抓鱼他也腻的慌,但问题是他也不会打猎啊! “小子,别看我表面狂放,但是也是识情记恩之人。如果当初真指望那二路货子的郎中,估计我也没命活。你既然救了我,那便是我的恩人,我粗人一个,拿不出什么东西,唯有这一身本事或可教你。虽算不上多高明,但也能让你一技傍身,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 猎户说了一长串的话,表面上是随口而说,但是眼里确是真情实意,未有虚言。 项南也不矫情,点头便答应了。 猎户满意的拍了拍他:“既然这样,明早你来我家,我这一身本事便教给你了!对了,今天先别走,陪老子喝两杯,后生娃子没点酒量可不行,得好好练练!” 这世界的酒项南也喝过,寡淡度低,喝多些也没什么关系,所以随口答应下来。 但是到了中午,他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酒虽不烈,但也得看怎么喝。当猎户端着碗一碗一碗的往下灌酒,还催促着他也跟着干的时候,项南就知道自己要悲剧了。 猎户撕下兔腿,狠狠撕咬一口,大快朵颐。至于项南和刘婶母女则要斯文的多了。 一碗一碗的酒水下腹,不消多久,项南就觉得肚皮鼓胀,再难相继。可猎户却不依不饶,一碗一碗的与他共饮。 “那个……李叔,小子不习惯用碗,能不能用铁杯饮用!”项南指着一旁案上精巧小杯。 这样喝下去他实在是吃不消了,这酒虽然不烈,大约也就啤酒度数。但是这样灌下去,莫说是酒,就是清水他也喝不下了。 猎户瞟了一眼铁杯,眉毛一皱甚是不喜,但是转瞬之后他又哈哈大笑。 “小子,在李家村这地方,没点酒量可是没脸见人的。想用杯子也不是不行,但这杯子是我家丫头喝酒用的,若你觉得你连五岁女娃都不如,尽可用之!” 项南一口酒水差点没喷出来。五岁娃娃就能喝酒,能有海量也实属不怪。但他还真没这个脸面与一幼童相较,只能乖乖认命。 而小丫头见他吃瘪,悄悄对他吐了吐舌头,古灵精怪。 随着时间过去,空了一坛又一坛的酒坛。就连刘婶都看不下去出声劝阻,倒不是心疼酒水,实怕酒多伤身。 项南狼狈不堪,嘴有垂涎流淌,好在神志尤为清醒。瞅了瞅猎户,面不改色神色如常,这样的酒量他不禁暗暗乍舌。 而猎户吃的畅快,喝的也畅快。这样喝酒他也不多,之所以要如此尽兴,也是他真心感谢项南。 不仅仅是救命的恩情,更让他铭记于心的是项南以命相抵的情义。若是项南愿意,他甚至有收其为义子的心思。 “李,李叔……罪洲本就资源匮乏,粮食愈显珍贵,缘何李家村民仍然耗费大量粮食酿造酒水,岂不显得浪费?”项南口舌打结,话语略有含糊。 猎户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小子,你自小在村中长大,岂能不知我老秦人纵是食草吞根,也不能离了这秦酒?” “老秦人,秦酒?”项南满脑疑惑,这种事情他还真不清楚。虽然他又些许“王二”的记忆,但也仅仅只是识得村民,更多的东西全都是一片空白。 猎户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一巴掌拍在桌上巨声做响。 “想当初我大秦吞并八荒一扫六合,得天下一统国威无双,始皇帝更是气吞山河功业千秋,那时候我老秦人何其风光!若非凉人趁国乱之时反国叛秦,我们岂能沦落如今地步!” 刘婶神情哀切,似乎触及伤心之事,倒是小丫头懵懵懂懂不明所以。 “大秦?始皇帝?吞八荒扫六合?”项南心神巨震。这些事情让他一瞬间联想到了地球的秦朝,简直如出一辙。 “难道当初游戏设计师在设定游戏背景的时候借鉴了中国第一帝国大秦帝国的背景?”项南略微一想,便觉得大有可能。中国战国时期,天下纷争,最终秦国依托变法崛起发际,在华夏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中掀开了波澜壮阔的一页。而《圣国》这款游戏实际上是战争游戏,也确实值得游戏借鉴这段历史设定宏大背景。 “大凉灭秦国成就帝国!”项南思索了一番。“李叔,照你这么说,我们李家村难道是亡秦遗民?” “对啊……当初始皇身死,二世继位,朝野混乱。最终引起暴民乱秦,各地世家趁机作乱。”猎户说及往事,神情悲伤。“各路异军突起,最终凉王在二十年前一统天下。我等老秦人皆为亡国之人!” “……为何大凉帝国要把我们流放罪洲,仅仅只是因为我们是前朝遗民吗?” “罪洲之中,唯有我李家村是老秦人,其余皆为大凉之犯。秦国虽灭,却无一降卒。而老秦世家也被屠戮殆尽,唯剩我李家一支。虽然秦国覆灭,但生为秦人,死为秦鬼。我李家宁死不入大凉户籍,最终被流放至这荒芜之地。” “举国军队无一降卒!纵万死亦不弃秦籍!”项南心神巨震。这种气节,这种忠烈,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理解不了。何谓老秦人,是不离不弃,是胸有国魂。 他们的历史项南并不清楚,但是仅仅从猎户嘴里三言两语的叙说,他也完全能够想象那是各种的波澜壮阔,荡气回肠! 他想起了地球上的大秦帝国,是何其相似。一样的极尽辉煌,一样的深沉厚重……也一样的悲壮凄凉。 大秦帝国奠定了中华文明的底蕴基础,秦始皇帝的功业更是千秋万代举世无双。统一文字度量,实现文化统一,北击匈奴南征百越,划分传统华夏疆域。 如此雄壮帝国最后却也分崩离析山河破碎,秦人之心又当何其悲壮。 历史长河万千,项南最敬始皇,最爱秦国。而在这个世界,此秦非彼秦,但他同样心生共鸣。 “李叔,我敬你一碗,也敬秦人。”项南神情庄重,端杯请酒。 “好!”猎户倒上满满一碗,与项南一碰,两人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好小子,族长没看错你!这一杯不仅仅敬我们,也是敬你自己,弱冠大典之后,你便是我秦人一分子了!” “王二,荣幸!” 刘婶抹了抹眼泪,嗔怪的说道:“本是高兴事情,你这憨货提这做甚,无端坏了王二兴致!” 小丫头听不懂他们的意思,滴溜着眼睛,一溜烟的取过自己的精巧小杯,小心翼翼的满了杯酒,也装模作样的举杯。“来,干杯!” 王二与猎户面面相觑,同时哈哈大笑,畅快肆意! 饭吃饱,酒喝好。猎户在屋外活动筋骨,问道项南:“王二小子,你要想清楚了。办了弱冠礼,你便打上了我秦人的印记,以后后悔都没用了!” 项南摇头,一切尽在不言。 他是一个现代人,已经丧失了很多好的品质。但是来到这个世界,感受到秦人的情怀和热肠,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觉醒,源自于古老华夏的灵魂…… “哈哈,你虽不是我老秦人,却像我老秦人!”猎户满意点头,可随即就是话锋一转:“明日教你本事,你可知是什么本事?” “不就是打猎的本事!”项南不以为然。 “哼,我老秦世族可不是靠打猎谋生,自然没那打猎的本事。” “什么?那你怎么做的猎户?又教我什么?” “老秦人以武兴国,会的自然是骑马打仗的本事,会了这个,对付区区山野猛兽岂不是手到擒来!我李家世代有将军,便是靠了一身练体功夫,明日我就传授于你,给你打磨一副好身子,以一敌十不是问题!” “以一敌十!”项南暗暗乍舌。 “哼,这算什么,你若真能得其精髓,莫说敌十,就是敌百也能做饭,纵然是乱军之中也能驰骋纵横!”猎户神情骄傲,然后认真的看着项南:“不过这练体术从不外传,你若想学必须认我做义父,若不是我膝下无子,我还真不会传你。” 项南脸一黑,感情吹了这么半天是想收自己做义子啊。不过不得不说项南确实心动了,作为一个男人,谁没有个征战沙场尽显本色的愿望呢! “可是你之前说教我并没有说要认你做义父啊?” “不认义父也会教你,但就不是这练体求了!练体求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你自己考虑!”猎户话语之间虽全不在意,但是眼里分明是隐含期待的。 他还以为项南要考虑很久。却不想话语刚落,项南便跪在地上,恭敬行礼。 “见过义父大人!” 猎户愣了一下,然后掩饰不住的笑了起来:“好,好,好!既然这样,那你也随我姓,从此叫做李二!” 项南直起上身,面色不变:“这个不行!” “这是为何,你这性命也是村人胡乱取得,难道你觉得王姓好过李姓?” “我不愿姓李……” “一定要姓王?” “也,不愿姓王……” “那你要姓什么?”猎户勃然大怒。 项南沉默了片刻,认真的看着他说:“我要姓……项!” ““““??,,,““”””””” 第10章 训练 清晨,项南早早的就来了刘婶家,顺带也在他家吃过饭了,不过猎户却一直没给他好脸色。 昨天他和项南纠结半天。他是想让这个便宜儿子随自己一个姓,那样的话老李家也算是有人继承香火了。谁知这便宜儿子却死不同意,嘴皮子磨破了都不行。 更让他郁闷的是,不愿意跟他姓也就算了,居然还自己给自己起了个姓氏,天下哪有这般道理。而且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一定要姓“项”。 这当然只有项南自己清楚了…… 屋外,猎户丢下堆东西,粗绳缠绕着一堆圆滚滚的石头,落在地上传出一声闷响,溅起阵阵轻尘。 “老秦人举国皆兵,一个好的士兵少不了要一个强健的身骨。你还是太瘦弱了些,这套绑石,你穿在身上,现在围着村子跑三圈,中午时分必须跑完,不然不用吃饭了!” “我草!” 项南一瞅,这玩意少说也得有个四五十斤了,真背着它跑个三圈自己腿都得断了。 “你不是认真的吧,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可受不了!” 猎户眼睛微眯:“小子,我可不是跟你过家家,想要脱胎换骨,就别指望舒服。我老秦人凭什么一统天下,因为有强壮的兵甲,精锐的大军。我现在就是你的长官,给你的就是军令,没有人情可讲!” “那算了,我受不了这折腾!”项南当即转身要走,他的意思是安逸平淡的活到死就可以了,如果要这么辛苦,他就不愿意了。 “呼!” 猎户抬手就是一记皮藤,在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撕裂空气的声音后猛烈的鞭在项南身上。 项南一声凄惨的叫声传遍村中,冷不丁被打了一鞭子,他看到臂膀上已经皮开肉绽了,更厉害的是伤口愈演愈烈的疼痛感,痛彻心扉。 “你个混蛋,凭什么打我!”项南疼得呲牙咧嘴,跳开几步气愤的质问猎户。 “背上绑石,跑!” 猎户高大的身影纹丝不动,手握皮藤面无表情,只是冷冷的盯着项南,犹如一尊岩石雕刻。 见猎户如此无情模样,项南怒火中烧,自己好歹也救了他的性命,居然这么对自己。 “威武不能屈,老子今天偏不练了!”项南狠狠的看了一眼猎户,转身就跑。 “威武不能屈……有点意思!”猎户勾起嘴角,丝毫不担心项南会跑掉,右手轻轻一挥舞,皮藤就像附骨之蛆一般袭向项南。 项南只觉背后一阵阴风袭来,顺势往地上一扑。只见猎户轻轻一抖手,皮藤像长了眼睛一样抽在了项南的两腿之上。 “啊,啊!!” 一阵钻心的疼痛让项南惨叫起来,凄厉无比。 其实这时候屋里正有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在偷看他们,刘婶见项南这么惨,不仅不同情,反而笑了起来。就连小丫头也非常没良心“咯咯”的笑着。 其实这种事情在老秦人眼里也是司空见惯了,每个小辈都免不了要过这一关。熬过去了,便会真正的从小娃子蜕变成男子汉,上阵可杀敌,无战可保家。这是老秦人的脊梁骨,也是血脉里深深蕴藏的血性! 项南痛的在地上一阵翻滚,最后愤然起身,揪着猎户的衣襟。 “你他妈来真的呀!” 猎户眸子里一阵寒光掠过,轻轻一抖便挣脱了项南。皮藤直指地上的绑石 “背起来,跑!” 他凶兽一般的目光让项南不禁打了个寒战。最后项南歇斯底里的嘶喊了一阵。 “大爷的,你厉害,老子背还不行吗!” 项南被逼无奈,气急败坏的把绑石背起来。这绑石也做的合适,一块编织起来的坚韧草皮隔开了松散的石头,背在背上也不觉得咯人,不过蹭饭伤口的时候却让他直吸冷气。 双目喷火的看了一眼猎户,项南一歪一扭的慢慢跑远。 “小毛孩,真当我收拾不了你吗,哈哈哈!”猎户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分明是不怀好意的意思。“不过,你小子过段时间就会感谢我了!” “你这莽货,虽是操练,也莫要失了分寸!” 这时刘婶出来了,还牵着一匹骏马。嘴上虽然是提醒猎户,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担心。 猎户哈哈一笑,便接过马缰翻身上马,粗壮的双腿轻轻一夹,骏马嘶鸣一声便往前飞驰起来。 ………… 村民们各自忙碌,猎户上山,农户下地。或拿着猎弓,或肩扛锄具。不过今天他们却看到了不一样的动静。 十三虽的项南背着一推沉重的绑石,粗气如牛的绕着村外慢跑。他面色潮红,挥汗如雨。 “呦呵,这不是王二吗!”一个村民乐得稀奇的和其他人打趣:“听猎户说他把王二认了做义子,还要把家传的练体术也教给他。” “是吗?他家的练体术不是一向宝贵的跟什么一样吗,现在终于舍得传下去了!” “嘿,都收了做义子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再说了他这条命还是在这小子手上捡回来的。” “不过我看王二这只是族里操练后生的方式啊,那里是什么练体求?” “哼,明天族里就是弱冠礼了,王二也要参加,那就算我李家村的人了,这种老秦人的传统当然不能丢,老秦人的后生,弱不禁风的可不行!” “哈哈,倒也是,不过这滋味就不是那么好受了。想当初我十几岁的时候也是被我老叔折磨的死去活来的,背地里可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哈哈哈…… 旁人的议论,项南是听不到了,也没心思去听。因为他就快要疯了。 少说也有四五十斤的石头背在身上,还要绕着村子长跑,不过半圈,他就绝对腿像灌了铅一样。更难受的是双肩已被沉重的粗绳勒破了皮肉,绳子不断的在里面摩擦,那种不算剧烈但是划破血肉的疼痛让他想要发疯。 在学校时他就有过军训,但是现在看来那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他也并不是害怕磨练,只是他觉得并没有这种必要而已,好过歹过都是一辈子,何苦这么折磨自己。要说他胸无大志不思进取他也认了! 气息越来越重,脚下也好像陷进了泥沼,每次抬起来都要费很大的劲。背后背着的好像也不是石头,而是一座大山,整个上半身都被石头往下压的躬了起来,那种有气无力的样子好像随时都会扑倒在地上一样。 “跑,跑不动了……打死,我也不跑了!”项南心里刚刚冒出这个念头,一个石子破空而来,精准的砸在了他的肩膀肌肉上。他顿时惨叫一声。 这下项南再也撑不住,歪歪扭扭的跑了几步就扑通一下栽在地上。肩膀上钻心的疼,看了一眼自己乌黑肿了起来。 回头一看,只见猎户骑着黑马面无表情。手提着一个小麻布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虽然看不到是什么,但是项南用屁股也能猜到一定是一袋子石子。 “起来,继续跑,别给我装王八!”猎户嘴角不屑。 项南心有愤恨却拿他没有丝毫办法,又不愿受此折磨,所以认命的趴在地上一言不发,显然是要耍赖了。 猎户眉毛一竖,手里皮藤翻飞,精准的抽在了项南的屁股蛋子上,一下子把项南抽的跳了起来。 这一鞭子比之前的重的多,就连坚韧的麻布裤子都给破开了,露出来雪白的屁股上已经皮开肉绽了。 “我草,你个老杂毛想杀人吗!”项南双目赤红,这下子他真的冲了上去要跟猎户拼命了。 不过猎户在马上只是轻轻一踹,就把项南踢的老远了。项南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猎户还是板着那张老脸。 “想跟我动手?你再练个二三十年还差不多,现在嘛……就不要自取其辱了!” 项南已经有些癫狂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说了我不学你那什么狗屁练体术。你就是个骗子,我看你就是想折磨我!” 猎户丝毫不为所动,即使项南骂的再难听他的眼里也一直波澜不惊。 “现在你不学也得学了,我不会跟你太多废话,要么你就继续跑,要么就别怪我无情了!” “老子偏不跑了,有种你就杀了老子吧!”项南愤怒至极,破罐子破摔的就坐在地上,不过刚坐下就碰到屁股上的伤口,又炸毛一般的弹了起来,疼得脸上一阵扭曲。 猎户差点笑出了声,不过还是很费劲的憋了下来,因为他要维持这种冷酷的形象。 “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杀你。你如果不听命令,我会把你抽晕,再把你治好。如果还是不听,我就再抽,直到你听话为止!” 项南打了个冷战,回头凄惨的控诉:“你这是滥用私刑,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了!” “哈哈哈……”猎户仰天大笑:“不好意思,这里是罪洲,没有王法,拳头就是天理。” 说完,猎户好像还是觉得不够尽兴,又把脸凑了过去:“小子,我知道你很不爽,曾几何时我也被这么折磨过。但是我最后把折磨我的人已经狠狠的揍了一顿,嗯……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如果你想报仇的话,那就先让自己强大起来,否则,嘿嘿嘿……” 项南无力的跪在地上,他已经彻底绝望了,嘴里喃喃自语:“你们都是疯子,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 “疯子!”猎户不在意的笑了笑。“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最终项南还是逃不过去,被人逼着跑了起来…… 只要速度悄悄慢下一些,马上就会飞过来一颗石子,他都不记得自己被砸中多少次了。 每次摔倒,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顿鞭子,所以跑着跑着他就已经伤横累累了。 猎户骑着马在后面悠哉悠哉的催促着项南,嘴里还不断的嘲讽。 “你学乌龟呢,跑的这么慢!” “这就摔了?我家丫头两岁多之后就没摔过跤,我看你连个小屁孩都不如,当什么爷们啊,自己撞死得了!” “这才两圈你就不行了?想当年老子在军队夜里急行两百里,连口气都不带踹的,要都是你这样的早就被敌人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猎户表面五大三粗,但是骂起人来比毒舌都毒,可怜项南不仅肉体受到摧残,就连神志也要受到折磨。 第11章 往事 日斜半下,项南拖着一副伤痕累累精疲力竭的身体终于回到目的地。 他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去咒骂猎户,就连心里都无力腹诽了。因为他满脑子现在只剩下一个念头。 “两圈了,还剩下一圈……” “还剩下半圈……” “还有几十米就到了刘婶家……” “终于……到了!”在到家门口的一瞬间,项南紧绷的神经猛然松懈。凭着一股意志强撑起来的力量也如潮水退去。 “扑通!” 重重的摔倒在地,项南就连半眯着眼睛,已经连张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浑身的伤痛现在已经全无所觉,疲惫袭来,他沉沉的闭上眼睛,不知是昏迷还是沉睡。 猎户牵着马走过来,笑了笑:“俺娘,药汤准备好了吗?” 刘婶出来一瞪眼:“早就好了,还不快把他抬进来,哪有你这样的义父,打成这个样子!” 猎户摇了摇头,没有争辩,抱起昏迷的王二进去了。里屋里是是一个大木桶,木桶里面是蒸蒸热气的药水,里面浸泡着这种各样的药草,药汁混合,把整桶水都染成碧绿色。 “小子还叫苦,能搭上我这么个老子是你的福气,村里人觊觎我这家传药汤的都能排到村头了,就连老子自己都舍不得用,最后还不是便宜你这家伙了!” 猎户三下五除二把项南早已经破烂的粗布衣服扒了下来,只留下一个内裤,然后随手把他扔进了桶里。 “好好泡泡吧,等你醒过来,会感谢老子的!” 猎户说完,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项南,轻轻关上房门就出去了。 等他出去,发现族长已经在外面侯着了。 “族长!”猎户弯腰恭敬的行礼。 老族长摆摆手,示意不用如此多礼。刘婶这时候端出一碗清茶,小丫头也跟着一起。 族长把茶放在一边,抱起小丫头逗弄一番,然后若无其事的询问猎户。 “你真的要把你这点老家底都交给王二?” 猎户也坐了下来:“我就一个女儿,这么点本事还不传下去难道留着进棺材……” 族长放下小丫头,让她自己去玩:“留个种子也好,当年你先祖就是凭着这练体术纵横沙场,如果失传也确实可惜。” 猎户点点头:“若不是祖训这练体术不外传,我倒也愿意教给族人们,现在这种境地,如果族人们都能学得到,也非常有帮助!” “呵呵,你当我不知道,你家的练体术必须小时候学,一旦筋骨已成,就没戏了。”族长喝了口茶,话锋一转:“好了,我今天也不是跟你说这个,有其他事跟你商量!” 猎户面色一正:“族长,有事您就吩咐,我没二话!” “除了我,你也算是村子里的领军人了,我现在年纪大了,估计也撑不下多久了。” 猎户一听村长如此话语,顿时急了,想说些什么却被族长拦住 “后天的弱冠礼就由你主持吧,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猎户神色为难:“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我都没有做过,怕是有些为难。族长您现在正值健壮,何故急着赋闲。” 族长摇了摇头,神色有些苦涩:“我已经老了,现在家族已经危如累卵,我没有能力,也没有时间带着族人走出去。你家从祖上起一直都是家族里的核心,加上村里人也服你,由你代替我,更加合适。现在的家族,需要一个更年轻,更有能力的领导者!” 猎户沉默了许久,最后深深的叹息一声。 “老族长,我也很想带领族人逃出罪洲,但是太难了!您把整个家族的担子都压在我的身上,让我何去何从……” “总得有人承担……你觉得,除了你,族里还有谁比你更适合接替我吗?” 猎户语塞,确实,整个村里,并没有真正能挑起大梁的人,只有自己还可以勉强胜任。 “弱冠礼之后,我就会退下来……到时候家族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时刻谨记,族里每个人都姓李,都是一家人!” “我明白……” “还有,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带着族人们逃出这片不毛之地。我知道这很难,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我们老秦人想做,就没什么做不到的!” 猎户咬了咬牙,跪在地上郑重发誓:“族长,您放心,既然您把家族交给我,那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会带着族人们走出罪洲!” 族长满意的点头,扶起猎户:“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人。” “不敢辜负老族长厚望!” 老族长思索一阵,手指敲击着桌面:“还有件事你一定要格外上心。这次宋家村对你出手,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我感觉他们是有些要全面开战的苗头了。” 猎户眼里凶光一闪,自己并不算什么好脾气的人,但是上次在自己主动退让的情况下宋家村的人还是下阴手,现在每每想起这事他就咬牙切齿。 “这事我一直记着,只要有机会,我绝不会对宋家村手软,十几年前的旧账还没跟他们算呢!” 族长闻言,目光微微一黯,不过马上就恢复正常了:“你心里有谱就行,至于十几年前的事,这笔账还是要算的!” 猎户猛地一锤桌子:“大爷的,若不是十几年前他们觊觎紫绶青印,李大哥就不会被那畜牲吃了,最后就连青印都被吞了!” 老族长突然沉默了,猎户一见,意识到了什么:“老族长莫要伤感,李大哥虽然死了,但是我一定会替他报仇的,定要那畜牲和宋家村一起陪葬!” “那畜牲非常人所能敌,且由它去吧。”老族长似乎一瞬间苍老了几岁:“我那不肖子,死了也便起了,如果代价太大,就不要想着复仇了,一切以村子为重!” “那怎么行!老秦人的血不会白流,既然宋家村敢做,那必须要血债血偿。至于那畜牲,总能想到办法对付他,就算不为李大哥,为了紫绶青印也要想办法让它吐出来!” “紫绶青印……毕竟只是传说,不能太过迷信这东西,有机会就拿回来,没机会也不要强求!” “族长,您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老族长交代完了,重重心事也就放下了一些。不过今天的交谈,却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 ………… 二十年前天下已定,他们这帮老秦遗族被发配来这荒芜之地。当时的族长还没有这么苍老,猎户也正值年轻气盛,族长唯一的儿子也还活着…… 当时的罪洲还没有这么多的罪民,只有李家村和宋家村等寥寥几个流放家族。 但是进入罪洲不久后,不知缘何,他们身怀巨宝的事情被宋家村得知,引得他们觊觎,疯狂进攻李家村。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在这片荒芜之地却盘踞着一条上古巨蟒,宛若妖兽一般的恐怖怪物。它坚硬黝黑的鳞甲比精钢更加坚硬,粗壮的身体可以轻易绞断百年巨木,血盆大口随意张合就能吞下数名成人。 两大家族的厮杀动静不小,惊动了这条巨蟒,引发了一场浩劫。这巨蟒刀枪不入,凡人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最后没有家族倚仗的孤身罪民全部葬身蟒腹,至于李家村和宋家村最后也放下刀兵联合起来,才不至于遭受灭顶之灾。但是他们也对巨蟒没任何办法,只能看它肆意妄为。 不过这巨蟒似乎是盯上了李家村,一直盘踞在他们附近,即使其他地方有更孱弱的猎物也丝毫不感兴趣,而是死死钉在这个地方。 当时大家都猜到了这畜牲并不是单纯的为了满足口腹,一定是有其他目的才会赖着不走。 安静了几日的巨蟒,最后还是忍耐不住。简陋营寨里的李宋两村人看到盘旋三十余米的巨蟒蜿蜒前来,皆心如死灰。 老族长时至今日仍然清晰的记得那畜牲身上每一片黝黑做闪的鳞片,还有那粗如巨木的舌信子。 当时两大家族的人都意识到了,是什么东西引得这畜牲如此疯狂,那是一枚青印……也是宋家村争抢的东西。 相传秦朝先祖赢氏,于荒野得遇真龙,受真龙馈赠吐出一块青玉。 自此之后,赢氏先祖秉承气运,起于微末盛于中原,历时数百年,终在秦始皇时一统天下。 始皇功业千秋,雕琢青玉,一分为八,分别刻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玉合一为镇国玉玺,镇压大秦气运。 后始皇修筑墓宫,收天下兵戈以铸十二金人守卫墓葬,而这八块青玉则是墓葬之匙,只要得到其中一个就有机会可以取得始皇遗藏。 而世人皆传,无论是谁能得到遗藏,就能凭空拥有与天下抗争的力量,所以这八块青玉,莫不是世人梦寐以求的宝物。 可惜大秦覆灭之后,天下纷乱,八块至宝大多不知所踪,只有三块青玉被大凉得手,乃是其中的“受”“天”“永”三块。至于其余五块,皆下落不明。 而李家作为老秦遗族,其实也有其中一块,乃是“命”字印,只不过隐藏极深,不为外人所知。 大秦覆灭之后,始皇遗藏就成为了大秦复国唯一的希望火种了,而这块“命”字印一直都在老族长唯一的儿子身上,为了防止防止青玉有失,族长儿子便把青玉吞在腹中。 所以一直一来,除了族里的的一些核心成员,世上再无人知道这块“命”字印的下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让宋家村的人知道了。 而这八块青玉,皆为上古真空吐玉而来,沾有真空气息,两家厮杀,这才惊动巨蟒,引起它的注意。 这巨蟒乃上古妖兽,却由于血脉低劣,无法真正的蜕变腾飞。而这块沾有真空气息的青玉,却是它的一个契机。若能得到,便能真正的脱胎换骨变蟒化龙! 知其内情的族长儿子自然想到了其中缘由,所以在族人覆灭的生死关头,他毅然决然的独身赴死。 巨蟒的目的是他肚子里的“命”字印,所以他独自一人骑着马离开了村落,引开了这条巨蟒,让所有族人都逃过一劫,只不过,他自己再也没有回来,而巨蟒也就此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 宋家村本对秦皇青印眼红不已,自然不甘心让着巨蟒得去。但是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认了。这下子这块“命”字印才算是真正的下落不明了。 老族长走了,在路上回想起这件往事,不禁老泪纵横。犹记得自己那风华正茂的儿子,在纵马赴死前的模样,还有那生离死别的话语。 “父亲……孩儿不能给您尽孝了!您老也不要伤心,就当我是死在战场上吧,那才是大秦男儿最好的归宿。也不要为我报仇,孩儿死便死了,千万不要再招惹这条畜牲……” 那是一个英姿勃发的年轻人,纵马狂奔,长发飞舞,一骑绝尘而去,传来一阵豪迈秦歌。 第12章 训练 猛地睁开眼,项南发现自己正坐在水桶,连忙站起来。看了看,摸了摸,见一切正常,自己也没有少胳膊少腿,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狗日的猎户,翻脸比翻书还快,老子差点没被他玩死!”项南嘀咕一声,又一屁股坐下去,惹起水花四溅。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寒风,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回过头一看,发现猎户坐在自己身后,正黑着脸盯着自己。 项南心生不妙,干笑两声:“那个……” 话没说完,一个巴掌扫了过来,“啪”的一声拍在他脑壳上。势大力沉,打的项南直吸凉气。 “靠,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暴力,老子是你儿子啊!” 猎户没好气的破口大骂:“你个兔崽子还好意思说,有在背后说老子坏话的儿子吗。我看你分明就是个孽子,惹烦了老子,小心我大义灭亲清理门户!” 项南揉着脑袋嘿嘿直笑:“你要是真的舍得我也没意见,不过我说你昨天怎么下手这么重,还用鞭子石头,真不怕弄死我吗?” 猎户冷哼一声:“有我秘制药汤在,一些皮外伤算得了什么!” 项南一听,低头一看,桶里果然泡着各种药材。接着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身上的伤痕居然已经结痂了,就连被石子打伤的淤青也都消散了大半。他暗自乍舌,自己只不过在这药水里睡了一晚上,一身的伤居然就能好了六七分,就连疼痛感都完全消失了。 “不错嘛,看来我家还是有点家底嘛,这种效果比起上等良药都不差了!” “你小子以为就这点用处啊,这药汤最厉害的地方,是可以强化体质,等你泡上几天你就知道了!” 项南眨了眨巴眼,有些怀疑的说:“真的假的,如果真的能有这种效果,那这配方就是无价之宝了!” 猎户眉毛一竖:“我跟你说,这配方是我家不传之秘,你是我的义子,我迟早也会交给你,但是绝对不是现在。你也别打什么主意,不到我死的那一天,我绝对不会传给你!” “切!”项南摆了摆手表示不屑:“不就是一个配方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给我我还不一定要呢!” 猎户一听,一口气顿时噎在胸口,差点没给憋死,最后黑着脸出去了,他怕继续待下去自己会被气成内伤。不过走之前他还是撂下一句话 “穿好衣服出来,吃过早饭继续训练!” 项南的表情瞬间凝固,以猎户现在的脸色,今天的训练绝对不会让自己好受。 “不要啊,我错了……” 屋里叠着一套衣服,看的出来是新做的,应该是刘婶特意给他准备的。 穿好了衣服,项南万般不愿的出去了,随意的吃了饭,就被猎户撵出去训练了。刘婶母女则兴致高昂的看热闹…… “今天的训练内容还是一样,不过你只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必须完成任务,不然就别怪老子下手狠了!”猎户用看待猎物的眼光盯着项南,表情很是期待。 项南一下子跳起来:“你开什么玩笑,我昨天用整整一下午才累死累活的完成,但是现在你让我一个时辰跑完,这分明是虐待,是滥用私刑!我看你就是故意找借口修理我!” 猎户并不答话,只是眼里飘过一道寒光。 项南顿时腿肚子一哆嗦,昨天挨打的滋味可不好受。他相信,如果自己不听他的话,一定会很悲惨! 他欲哭无泪,只能认命的背起绑石。 不过就这个时候他突然“咦”了一声。这绑石昨天背起来还觉得吃力,但是现在觉得却轻松了很多。不过他明白,不是绑石变轻了,而是自己变强了! 虽然昨天的训练肯定会有一些效果,但是不可能这么明显。这才一晚,自己身体素质就上升了一大截。很明显,一定是药汤的作用。项南原本以为是猎户在吹牛,但是现在看来是自己太没见识。 这样的话,那些药汤配方的价值简直无可估量,难怪猎户宝贝的不行。估计也只有对自己这个便宜儿子,他才会舍得拿出来。 想到这里,项南突然觉得有些感动。抬起头看了看猎户,却发现他正面无表情的正视前方…… 项南笑了笑,也没说破,这种事情,心里有数就行。 干脆的回过头迅速的向前跑去,时间很紧,如果跑的慢了,一个时辰肯定跑不完。虽然跑的更快了,但是项南却觉得比昨天更加轻松。 腿下生风轻盈无比,才一个时辰不到,项南就跑回来了。除了微微有些气喘,竟然没有一丝疲惫。 猎户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平静的说:“背绑石长跑只是老秦人的训练方法,但这并不是练体术。接下来我就要教你练体术了,这才是真正的难关,你可不要叫苦!” 因为体质变强,所以项南也信心满满:“放马过来吧!” 猎户嗤笑了一声,显然是不看好项南:“上午就这样了,让你先歇歇,等吃过午饭再开始。” 项南:“好!” 午饭时候,项南发现要丰盛不少。虽然刘婶家是猎户,肉食并不缺,但是今天桌上却摆着一整只烤羊。 猎户:“吃吧,训练的时候消耗很大,必须要补充,不然会把你的身体底子亏光。” 项南点头,不客气的开动了。等到吃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仅身体素质增强,就连饭量也增长了几倍。一顿饭下来,这一整只羊基本上都让他一个人吃完了! 吃完后,他拍着肚皮,悲伤的想着,自己成为了一个吃货…… “小子,这几天每天都得用一只羊养你,将来你可都是要还回来的!” “不就是羊吗,小意思!” ………… 下午开始真正的练体术了,但是没有任何运动训练,反而是教了项南一套体术,姿势怪异,看起来别扭的不行。 这套体术不算复杂,只不过猎户却对其中的每一个动作都严格到变态的地步。只要项南有一丝一毫的不对,马上就是一巴掌招呼过来!花了大半个下午,项南才终于能做到不差分毫。 刚开始他看见猎户摆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轮到自己了,他就感受到了其中的困难了。 这些动作单独做没有任何压力,但是连在一起演练的时候,每一个动作都会让他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一个弯腰,明明很简单,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会会感觉到整个腰部的力量突然消失,但是他还是要咬牙维持着姿势不变,这就难受了。而这样的感受,在每一个动作里他都能体验一次。 刚开始的时候虽然会觉得难受,但是还能挺住,但是越到后来,这种感觉就越来越清晰,不断的折磨着他的神经,让他想要发疯。 练了不到半个小时,项南已经浑身大汗,如同在水里被捞起来的一样,但是实际上他在肉体上却没有任何劳累的感觉。 真正的劳累在于精神上的折磨,项南从来没有想过只是一套体术,会让自己这么狼狈。他宁愿背着绑石跑上个十天十夜也不愿意这样维持一分钟。 即使这样,他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了。这一次,比之前的训练更加痛苦,但他反而默默忍受下来。 猎户把一切看在眼里,欣慰的同时也很讶异,他没想到项南真的能一声不吭的强行忍受下来,要知道他自己当初学习练体术的时候可是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叫苦连天。 “好了,可以了,今天就到这里了!”到了天黑,猎户终于宣布结束了。 一听到命令,项南强撑着的一股子意志瞬间松懈,疲软的趴在地上,连一个小指头都不能动了。 直到这个时候,项南才深刻的认识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猎户抱起他,还是跟昨天一样,直接扒了衣服把他扔进了水桶,而桶里的药汤也已经换成全新的了。 软绵绵的躺在水桶里,项南感觉到全身都涌起了一阵热流,身体内部仿佛有一条滚热的河流在汹涌流动,每流过一个地方都会带起一阵酸麻感,忍不住让他想要发出呻吟。 “这他妈比啪啪啪还爽十倍啊!” 项南简直舒服到了骨子里,这时候他觉得自己这苦受的值了。苦尽甘来,古人诚不欺我啊…… 就是这样的训练,重复的持续了两天。每一天的训练量一加再加,同样的,每一天他的身体素质也在疯狂增长。 速度,柔韧度,力量,耐力…… 短短两三天,项南就觉得自己几乎是脱胎换骨了。曾经那个瘦弱矮小的身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健壮匀称的身体。 微黑色的皮肤下是流线型的结实肌肉,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 这几天的时间,身高拔高了一小截,精气神上升了一个高度。轻轻一跃就可以跳上两丈高墙,小腿一扫可以踢断一颗粗树。 小丫头瞪大眼睛看着项南,似乎是再重新认识一般。项南意气风发,抱起小丫头,在村里面纵情狂奔,放声大笑。 小丫头抱着他的脖子咯咯笑着。 刘婶挽着丈夫的胳膊,欣慰不已:“王二,是个好孩子,憨货,你没看错人!” 村里人都微笑着看着项南胡闹,只有老族长坐在门前望着天空默然不语,神色黯然。 想当初,他自己的儿子也是这般年少轻狂,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