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浊曳》 第一章 霾雾江城(1) 九月的江城好似洗浴中心,午后三点,大型桑拿活动在一个整天的准备后开始。不知所谓的汉江在成桑拿水源后被长江一口饮下,而长江也在此最显王气,在雪山草地的瓜割湖泊的吞吐后,到了次处倒也淌然,抖擞了寒气躺去了下游。江上的船象鱼被蒸翻的鱼笼罩在汽水中,不同的是死鱼不动,船只却是奔钱去依旧梭着。江边的树丛似乎感觉到日照的变化,暗念坚持,宁可剥尽衣裳放弃成长,因此打算着‘脱衣舞’,可惜的是入江城的风只来在北,入秋的树叶们舞不成当是悻悻的自由落体下去了。雾气和尘埃还有多年人类社会呼出的废气融浊后漫漫地镶在凝固了几个月的奶油似的上空,粘乎乎。又好似一大锅的涮锅水倒扣在城市上空,而太阳则象做了主料的蛋黄在密度不同的空气上晃动。这样能一直延续到半夜,显然,这样的天空是不会有星星的,这样自转一圈下来能见到的天体就剩太阳月亮了。但偶尔也能在下半夜幸会象虫豸似钻近‘奶油’的星星,挂在那,得意的闪闪。 祖国的冬天是各不相同的。就比如,漠河和三亚在一二月份的时候就是两重天,东三省在冻河凝川而南方的云南正似仲春尤其是海南是能海泳的。热天呢,是窝在一起热。在七八月时候,不时能大部分国土都在三十五度以上,东三省到‘两河’‘两湖’两广再到海南都是如此,时间长短不定,但总都有那么几天在三十五度以上。春去秋来,夏至冬走,广袤的国土是也有些天然的极端气候地区,但能象武汉这样温和地恶劣的不多。三九时候能零下十度而没暖气,夏天的热更是难寻敌手。时间长是最大特点,从五月不停歇地走蹈向十月,从一个零点奔赴下一个零点,就这么一百来天的热着。其次的算是湿度大了,沙漠戈壁的夏天在一把伞下就能撇开部分问题,但不是这里,伞的作用除了防晒是不会有其他效果的。诚然,很有所谓的都是些新的过客或迁徙过来的人,老市民少有抱怨,总不能因为热就离开家乡吧,既然不能走那喊有什么用呢!这点精神比起知了好了不少,十几年的地下生活一朝见光后就一直不休迭的挥发着怨气直到生命完结,抱怨什么呢?学学武汉人吧! 北上的k398次列车一路劈斩热浪过了武昌,正入汉口。一阵欢呼后,列车进了北方。那几十秒的长江大桥让第一次见此等气势的河的人惊叫不已。车上载了南方各省的中国人,一两节车厢点缀着几个鬼佬,肤色尽是黑的。白鬼是不屑火车的,百年来他们国家在此地赢的尊严不能因为他们暂时的囊中羞涩毁 了。还有,那高高的鼻子在中国有个固定的姿势——朝天,好似能吸到更清新的空气,为了维持这里养成习惯的头部角度火车是万万不能做的。而来中国的黑鬼也被白鬼照耀着:都是外国人,外国人都是先进的;能说英语,高收入大都集中在英语言地区。毕竟是太‘黑’,照耀后的大部分光芒还是反射不出来的,因此增白后还是常常被肤色出卖,尤其是小城市的稚童,几十米开方处都是见不到小朋友的。他们想法简单着:白日撞鬼了。团坐在张小桌边,不时的高声英语自然是吸进不少神气和倾慕眼神,中国新近的语言教育政策成了遭受白鬼抹黑的人群的漂白剂。短时间固定的偏高视线应该大约是在平衡那些‘国际待遇’造成的心理阴影。这节车厢则因为有了他们的加入有了点国际化的色彩,不太饱满空间里有一个乘务员,但常常见不了踪影,还有一些的学生,一窝窝打牌的民工,他们是真正的无产阶级,曾经的如此下层人民是这么被人叫着的,但这个糟糕的名号现在也不属于他们,因此也确实是做到了一无所有,一家子出来也就了无牵挂了。其中的一黝黑皮肤的男子一肘抱着一岁多的孩子,抽出的手掌拿着牌轻放向桌子,另一手抓着一摞的牌并和眼珠在不时交流。上体肤色似被蒙上了黑纱和后桌的黑人神似,而裹起的裤角露出的小腿则象刚刚被次氯酸搓洗对上脚边一张兑上荧光粉的手帕纸不分上下,那只手上的婴孩拿着奶嘴雪白的肤色照在父亲身上,嘴角渗出的奶跌落在父亲的手上,他当然不知道父亲身体的黑和牛奶的白意味着什么。旁边妻子的头轻点在这握牌手的肩头,昏睡的她不知是对这眼前目的地的信心还对这种漂泊没所谓,只是安详的睡。 准确的说,今日正值农历的秋风。自然学生中是准大学生为多了,晚界的月初就上了学,一些逃学的赶在十一前也回去交代并等这不远的长假。 刚才的尖叫声的究竟是从学生的口中多,晚界是不叫了,只是定定神欣赏。但新生不同,他们单纯的阅历和丰厚的学识剧烈反差,如此壮美的河山在前和即将独立生活及自己多年苦学换来的成果的感情全糅了起来,所学的长江在眼前映证了他的磅礴。叫声的大意差别不大,不遐接的是口音差别,列车从福建出发,过江西,进湖北,光是福建就有七种方言,能通过口音表现出来有三种:闽南语,江西话,武汉话。但往往在遇险,极喜,相骂都是用母语的,快而直接的表达,惟恐落了后。 “哇噻,好壮观喔。”这声来自个江西籍贯的花俏打扮的女子,穿着暴露着时尚,言语带着台湾的爹和少许的广东腔。不须说,港剧看多了,对台湾膜拜起来,但总算是好,没哈韩哈日就是对得住孔夫子了。旁边坐的人不时嘘寒问暖左右交代,定是母亲了。只是她大概也不清楚“哇噻”这个词在起初的闽南语里是骂人的话,‘哇’是主语我,‘噻’却是性动词。知意的男人不知该是怎么想了,面对这样一个容易成联想对象的女子。有的话是直接说出来,那自当了粗俗,也到没什么,听脏话是一种被迫的习惯,只是轻微的耳朵不舒服。但有无意有意的说,人家全当一种暗示了。因此是完全两边了的含义。也罢,这样个黄毛丫头,大家也不方便多想,而同龄男青年到还没这方向的暗示的概念。这最大声下掩盖和杀伤少了不少小声音,因为有些只是看到嘴角动,而没扰动空气的迹象,又或许是惊得没来得急发声吧。叽叽嘎嘎的背景声后还有一个是不可磨灭的,一个学生打扮的男性弓起身子两手后靠,斜对着车窗好似什么都没在看也看不到,事实是在用余光来回的扫弹,似乎有两块不多得的景色都不容许错过,又或是两景要相加就能相得益彰。那句‘靠,真是秀色可餐’用了些力但不是太大,比对面那位略成熟的优雅女孩能听到的范围大些,但说得很坚决,好象鼓了很久的气不吐不快可又不得不控制这种不成熟的叫喊,他不能让这种声音罩向在对面的优雅。 对面的女孩迅速将目光移了回来一并移来的还有一丝的惊讶,对上男孩的眼睛时他正要看向窗外脸上渗开了红晕,温怒的看着了他,是在对破坏这种欣赏而做出的回应。男孩继续弓着,由刚才的惊叹骤变得若无其事象刚才的‘扫荡’一样诡异,就是不愿直截了当,哪怕一个飘忽眼神和一句随意的问候。这女子大约是最恨‘没种’的男人的一类,连偷看都不愿承认,想和我搭腔还要用双关语,窝囊!随口嘲了句“夕阳无限好,这就要结束了”,这话刚落,车上了汉口这边的引桥,风景不再了,而还有十个分钟就到终点了,暗说你这一路净看个够了吧,老娘快要下车了。在女孩这话正结束,男的开口了准备辩解时候,车里传来求生似的尖叫,女孩重重的压向靠垫,男的飞也是的对了上去。要说话的嘴成了尖叫的口型,张得贼大扣在女孩头发上,女孩也在对方的脖颈处留下唇印。 一分钟后,旅客静了下来,广播里的小姐甜甜的安慰到:各位旅客,各位旅客,请不要惊慌。我们的列车遇到一小小问题,前方的铁轨上有一群的牛,到达车站的时间顺延十分钟。就这几十秒的时间,男的可没闲着,一气说了大段话,把前面几小时的话凝练了起来。最后还关心道:“你没事吧,是不是吓着了?真不该扑到你身上去,还把你头发都打湿了。这烂车也真是的,还说什么小问题来着,轨道车都能刹成这样,一定是麻烦大的。还有,这市区的轨道上居然能让牛群近来,也不知这安保是怎么做的。依我看,今天少说晚点半小时。什么飞机啊,火车啊,地铁啊,收入总是最先接轨国际的,时间概念却没一点。晚点是正常,迟到是意外……” 这口气到了最后还有个简要的自我介绍。这些话一完马上就后悔了起来,怎么说了这么多,肯定要遭厌恶了。果然,两人都不自然的动了动,撮撮手,摆了摆头发。这里有点要说明,那句“真不该扑到你身上去,还把你头发打湿了。”其实是‘刚才真后悔,应当果决点,扑上去的时候两手要撑在她两间旁的后垫上,最后悔的是嘴应该顺势粘上……而不是抬起来搓到头发上去。’第一次有了这么邪恶的想法,但又安慰自己起来,那些狐朋狗友也都这样无赖的找到女朋友的,可怜的是自己这‘正人君子’搞到现在女生手都没碰过。窝囊,暗骂了句。这样,也到理所当然起来。 女生终于按捺不住,算是对对方口水的价值做了点正面回应。也简要的介绍了自己。原来她叫殷姝,在武汉一所名牌的师范学校读哲学,是湖北黄石人,今年大三了。这话一出,男的更窘了。“静女其姝,,,,,”好名;谐音“罂粟”更是人如其名,大有令男人甘拜裙底一接近就不能超生的感觉。自己呢,叫什么程小成,抱怨父母俗气成这样,什么小成,难道就不配有大事业么。更不安的是自己在二流里面的末流学校读考古,前景堪舆。这么想着,眼光顺着搭拉下的脑袋,不巧剽到对方修长的腿,绝望的还有那脚上那双凉鞋made in italy.“哎呀,我靠,咋就这完美,这还是淡妆哩!”默默地用不熟的北方言调着侃起自己,“好在一切也都没到极点,今儿个能让我碰上,就是还在一个阶层上,只是好装扮罢了。想想自己的那几个死党也不见得有什么牛本事,一个个的,找女朋友最拿手,自己和他们一窝着总不能落了后头,决定下手眼前的”,挣开眼睛,顺着腿上去了,到了胸口,想到了那凉鞋的另个同集团品牌victoria‘s secret,不知道是不是正穿着呢!想想又觉贵得不现实,那凉鞋都不知是不是在街头假nike,adidas堆里挑出来的。不管怎么样,这次该怎么想怎么想,该怎么做放胆做,反正也不认识,丢人也丢不到哪去。 小成把刚才关于她名字的想法整理了下,调侃道“姑娘好名字,名字象罂粟花,一听就忘不了。人呢,在名字后出现有如在罂粟花后结的果子,千万别靠近,否则欲罢不能咯。要是接近姑娘后是不是也想提炼过的罂粟那样,能强烈的麻醉,让人神昏颠倒,愈近愈浓烈,久了让折寿喔。只怕不能倾国也要倾城了,我代表全武汉五百万的男同胞向大美人致敬”说着,摆弄了下手。简单的几句,小成反复斟酌了,还是感觉有疏漏并且嗓音打颤,这是第一次‘姑娘’这么肉麻地叫女生,亦是首次的如此地奉承女人。 殷姝听到这话,不免有了习惯性的脸红,已经好久没人这么赞自己漂亮了。莞尔地回敬道:帅哥真会说话,你这么个夸法,那江浙川渝的男人可怎么办哟,天天倾倒,得爬着替走了。 小成暗笑得逞。继续到:“sinking fish and falling bird,definitely.” 殷姝定了定,感觉不太对,那直勾勾的眼神要么在开涮自己,要么在痴想。眉动了动,刚才纯粹的笑乐章中有了其他符号。原先认为的窝囊废原来是个流氓嘴。镇定道:“哟,英文真好哇,什么时候请教请教。” 小成的脸顿时由红转青,心情复杂着。对方所说的好英文肯定是玩笑自己,大学生的英语都是典型的中国式,而自己还在想往后的英文四级怎么过呢,没四级是不能毕业的在他们学校,好英文?太羞愧了。接着的问题是,自己是不是有点喜欢上了她,是就糟糕了,经自己这么一搞,是越搞越来感觉,怪就怪刚才太神勇,那投入的说话,一旦投入就容易发生感情,无论是投什么下去。期许回报是脊椎动物出现后就有的,就连这低等的条件反射都是在回报机制下建立起来的,何况是个这么容易动情的年代的年龄。还不止,直到现在了解的她都是比自己要强的,而这点中国文化不允许,他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就是全球化的今天,绝大部分都是a男配b 女。那葡萄牙女人最后要的不是强调男女平等,却希望自己国家的男人强大起来,做好了等待被征服的样子。好似乎走到的今天,男人依然主宰着,女人习惯服从着,而到了喜欢这种感觉,不是有个什么叫着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么。拔凉拔凉的手脚动了下,似乎要靠这里的肌肉把动口的力挤到嘴边,顺口道:“一定,一定。‘这话一出,头皮也麻了。算了,女生尚且不好搞,现在好歹还算个清纯,多修行几年成了女人还了得。 殷姝知道中伤了男人要害,也不理会,静静的等着。 这才几句话呀,就败下了阵,等等看吧。突然想起自己颈上还有个唇印,真想借块镜子来看看那唇印是啥样的,还没被女孩亲过呢,没想到……不由得耸了耸肩努力的贴近唇印的位置,想把他檫了,免得双方尴尬。这动作当然没逃过殷姝的眼睛,只是望着窗外,十分自然地递了张纸巾过去。殷姝并不常檫这么艳的唇膏,尤其在学校是不适宜的,但今天是外出。一瞥见那要闪起来的唇印她就来气,初吻还再呢,便宜了这小子,算是,自己是不承认的,还是给他张纸吧,免得看着碍眼。 这么约过了一只烟的时间,做殷姝旁的个男生瑟瑟开声了,问小成关于他学校的事情。当然,先是招呼了下:“成大哥,你也是江阳大学的啊?我们是校友喔”。说着递过去一张精美的纸片。 “哦?是吗…” “对啊对啊,陈大哥,我是新生,以后多多关照哦。第一次离开家呢…”这声音倒是很客套,但就几个字也没能掩盖这青涩。 “哟,是我们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啊,这学校就这样,通知书比什么都来得漂亮,可惜败絮其中。”小成边说边摇头。 对方一震,还是把话说了下去。“我叫李晟洲,今年二十一岁了。刚才听你的话,也是福建的,出了省,我们也算是老乡了,还是一个学校的。你是我在武汉认识的第一个人哟,蛮有缘分的噢。我是武夷山人,你呢?” “恩,我是泉州的,今年大二了。挺好的,那后面的时间有什么不懂的都问我吧,能有什么地方帮得上的只管说,对了,你的专业蛮热门的哦。我们学校啊……”说着把通知书递了回去。小成这一大段的话带着极强的表现欲,都是以老大哥的身份说的,吹嘘的成分也不少,其实是兼顾到另一位的听众——殷姝。小成巴不得一次把自己的优点都说完,把刚才的形象挣回来。 “对了,陈大哥,你怎么这么迟才开学,我在网上查,新生都是最后进的,好让你们学长接我们呀。如果不错的话,应该早我们近两个星期才是呀。”晟洲第一次这么期待和陌生人打招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抛出了这个疑问。 “这个问题嘛……”斜眼看了下殷姝,说不下去了。殷姝也抿嘴笑了笑。“其实是这样的,我这次在泉州进了一批高仿的名牌鞋拿学校去卖呢,你是不知道,学校的那些课程都是太无聊,学了也不顶用。”小成知道这是很低级的辩解,进鞋要迟两个星期才去学校?鬼才信。毕竟不能直接说是旷课两周吧,他们两会怎么看? 李晟洲再次恭维道:“陈大哥真行,闽南人的经济头脑就是好,我们闽北还是落后的山区呀。不单是经济区别大,文化啊信仰啊宗教习惯啊都有太大不同,就比如说,我们这都是拜观音的,你们那却都是信奉妈祖。连口音也南辕北辙的,我们不说,外省人都不知道我们同是福建人哩”。这次恭维把家乡都贬低了,想想没什么,现是在湖北了,要在福建这么说是不妥,出了省应该看做一家人才对,那自己家人是不是应该真话多点呢? “武夷山也不错啊,旅游啊,茶叶啊都很有名气的。世界双遗产谁人不知,‘大红袍红天下’无人不晓嘛,朱熹的理学是儒家的另一高峰哟,那个什么玉女峰是福建的logo,我印象蛮深的。”小成回敬到,但那单词去闪出不快,想到刚才的失败。 “我们学校大不大,漂亮么,师资力量怎么样,还有,女生漂亮么?” 小成对前面几个问题并不奇怪,想当初刚进学校也是这么多疑问。但他却重点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学校最不行的还是女生,好好的一个校园就因为他们回到了史前的。武汉就一爬行动物盛行的地方,女孩泼辣得不行。尤其是我们学校,到了鼎盛时期——侏罗纪。恐龙到处横行,更有一些”霸王龙“在破坏和谐校园,问题相当严重。我就是最大的受害者之一——至今仍是孑然一身。”其实,江阳大学的女生在武汉是出了名的漂亮,可自己搞来搞去就是没人要。为了隐藏失败,更重要的是成功的透露出了自己还单身的这么个信息,只能是瞎掰说女生不靓。眉飞色舞的,声音不小,好象要全世界都知道自己还单身,其实也就想落到咫尺近的殷姝耳朵里。可半截车厢都看了过来,小成这才停住。 第一章 霾雾江城(2) 晟洲对最后个问题也是非常兴趣。听得投入,虽然结果不满意,为了表示尊敬还是不住的点头。 小成继续说到福建:“我们福建啊,今天搞成这样,都是台湾问题造成的。倾斜的都在那两个三角洲和京津唐了,我们这不但没政策的倾斜还得压制。” 晟洲附和道:“是啊是啊,看看旁边的几个沿海省份,浙江啊,广东啊,台湾啊无不远超福建。” “说到艰苦创业,我们闽南人不比温州人广东人差,没有政策的扶持只能搞点食品啊衣帽类的小东西,大项目基本没有。导弹基地倒是蛮多。财富不能太多怕被战争毁了。”小成感叹道 “嗨,搞得我们这么多移民的,看看东南亚就知道了,大部分都是福建人。他们在海外自力更生,很多都是所在国的巨富了。台湾人大部分也都是福建的移民,他们的发展也是有鼻子有眼的。”晟洲怀念的口吻说了这翻话,听爷爷说,爷爷的两个弟弟两家子追随国民党去了台湾。 就这样,晟洲和小成铆上了劲地聊起来。各自各有想法。小成想让殷姝多了解点自己,多说自己的优点,展示下自己的见识,他不想放弃,或许这事能成。晟洲呢则期望通过聊天拉近些感情,毕竟有了学长的帮助,自己能更快的融进大学生活。殷姝则有些烦躁的拨弄着头发,厌恶这天气,发誓以后不在这工作,但似乎还有一丝莫名的期待……。自己的学校阴盛阳衰,上课前后,集体活动,尤其是军训的时候,真可谓是‘万红丛中一点绿’还是绿得那么黯淡,不仅没数量,质量也没保证,一个个病恹恹的样子还胸无大志,想当老师啊?没志气。高中时候老妈总是耳提面命的不让恋爱,自己也以为到了大学会有更好的选择,想不到……女孩的婚期又比较短,这学期就大三了……嗨,不由得暗暗神伤起来,女人的婚姻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有机会还是愿意将就点,也不知是不是期望值高,可大学里追过自己的男生真是一只只绿蚱蜢,不中看,还是吃素的。难道我这朵‘罂粟花’要在大学里看着青春一点点地凋零?想得眼神呆滞,并狠狠地扯了一下发尾。 一阵长笛声后,火车活了过来,从高处看来,有如条大蚯蚓,在湿热的地表上蠕动。 晟洲看看表,四点一刻。已经停了进了一个小时,看来下车后得五点多了。火车再次骚动,有刚刚睡醒的,有停下手中牌开始收拾行李的,有合上书伸懒腰的。谈话多了起来,也都带了兴奋。对晟洲来说更是,这时候的车门就是天堂口。晟洲再次含着火车票角,瞟到“新空调快速”几个字,开始对这几字的期待现在变味成憎恶。其实这几个字是对农民工来写的,火车正合了‘便宜,安全’这两个基本要素,如果不是火车,在春运时候必定是要上超速超贵的汽车,并且没额外的服务。火车毕竟是乘务小姐在面前晃动的。但空调并不是恒温,是开一段时间凉透了后再让温度升到有乘客骚动时候再开。这让穿短袖晟洲有得疟疾般的一热一凉。 这时候小成好象突然明白了什么,殷切道:“殷同学,行李多不多?要不要帮忙呀,我们好象顺路的哟,一起打车回去呀,送你到宿舍我再走?我们能同在一节车厢里对着坐也是缘分嘛,对不?”小成完全忘了说照顾晟洲的许诺,只感觉脸上的真皮层的细胞在一层层的迅速死去,说了生平最皮厚的话。 殷姝正要说,“那就劳烦你了”。 小成抢道,“不说话那就表示同意了。”快意的笑了。 殷姝中立了起来,就想看看事情怎么发展,“好啊”。简短的答了。 晟洲怒上心来,刚才还说要照顾学弟的,现在要送人家回宿舍,好样的你。但话又说回来,这女生一上车,小成的眼睛就没打算离开,只是不方便盯着看,那眼神有种非她不娶的坚决……。男生的心理晟洲还是能理解的,也就没插上话。这女生确实不错,是做老婆的合适人选,但对现在对方出现的不是时候,一心想的只是大学。学校在通知书上说了车站会有人接应,倒也了然,慢腾腾地开始收拾行李。 机车稳稳的停了下来,站台上全是人。由于武昌在建新站,所有的运力自然全集中在了这里,晚日的站台也都用作了几个功能,这边正下车,对面在蜂拥的上车。晟洲的耳朵挤进了太多高低分贝不同赫兹的声音,索性戴上mp3听摇滚乐。一动不动的坐着,细细的感受这‘黄鹤故乡’,也是在等人群消去些再起身。原以为会更强烈的感受,但在眼前的时候反倒没了丁点,也不知是早过了兴奋极点还是生活本身就没什么真正意义的惊涛骇浪,晟洲宁愿是前者,他不期望生活象喝一杯白水,努力的品,结果却只是解渴,之前望着杯子的幻想味道却更多彩。可生活似乎都是以平静常态来表达,那点点的不安开始燎烧起来,我不要平静的生活平凡的人生,晟洲闭上眼睛开始在心里呐喊起来。 可张开眼后,所有的想法都又下去了,晟洲常常这样。高中三年,晟洲一会儿想当作家,一会儿想做工程师,在第三年,将目标定在了商界。这个想法一成型后,晟洲兴奋得不行,象老家隔壁的阿婆刚从专说美言讨语的算命老巫师那回来。晟洲还认定这个想法很成熟:中国的市场经济民营经济刚刚开始,企业家是社会极缺的人才,后面也是工商社会,物欲横流,没钱又是万万不能的。常常这么梦想着,有时到凌晨三四点还不能入睡,可清晨第一缕阳光进来的时候,他的想法就难觅了踪迹,那些好的想法的确是在暗夜里象阳光一样,在黑暗中点明梦想,但如果真的阳光晒到屁股时,美梦就醒了,昨夜的种种抱负啊,商业的点子啊,追美女的怪招啊,精怪的小发明啊全部即刻消散,然后忡忡的奔到学校,作业没完成还没精打采。这样哪能安心读书,高考的结果可想而知了。没办法,那会儿真觉得天昏地暗的,连死的想法都有了。最后无奈选择了复读,接下来的这年晟洲想通了很多,更注意实际行动了,好的想法会拿笔记下,送出了人生的第一枝玫瑰,喝下了人生的第一口烈酒。原来那句颇具欧洲幻想的口头禅“impossible is nothing”,也变成了美国拜金现实主义的“just do it”,虽然高考仍不甚理想,却自觉学了很多明了很多做了很多,关键是想法少了却成熟了许多。所以,一睁眼见光就空白了脑袋是有这样的一段历史。 这面对这一切,闭上眼睛想是没用的,晟洲突然回味到:对,应该行动,应该加强执行力。紧咬着门牙,舌头喷些齿气隐约有风声:“just do it,just do it”,头微微昂起,一边又动作利索的向车门靠过去。这动作倒是有几分纳粹士兵藐视前面的歧路,同时蛮是由实力而强大的信心。 下车后的晟洲不可幸免成了被拥挤和造成拥挤的一员,这种关系就象战争中的两国,都不想开战,但形势历史紧逼不打又不行,打起来,自己就成了屠杀者同时也是被屠的受害者。 拨开层层的人群,原以为会有什么不同,结果还不是走路,孤零零的走,象自己没兄弟姐妹一样的走,原来一走二十年,后面呢,不想算了,还是走吧,找到带路的人跟着他走…想到往后几年的生活该会自由很多,但其实还是被社会逼在一个范围里,跟着大众走。但如果专业不喜欢或者根本就不想上学那怎么半?也不敢多想,这不还没开始么,走走看吧,晟洲边想边走着。 这兴奋的劲一过,晟洲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重起来了。回望汉口火车站觉得也蛮大的,虽然已经露出些破败。把自己和行李都拖出出站口时,一眼就瞄到了一列接新生的牌,背景里有些高层建筑,霓虹灯闪在行人身上,伴随着一些店前dj的音乐,一广场的人都象在迪吧里,那些著名商标的专营店之前只是在电视电影里见过。街道上有几个男人穿西装,个别的女性是相当的暴露,……呓,远处还有个金头发的女人呢,该是货真价实的罢,还是说到处都以媚外为时尚?这些都是不曾见过的景象。可惜了长在旅游型城市里却从没外出旅游过,就一乡下佬,什么都新鲜。于是象动画片里的大力水手刚刚吃完菠菜,一兴奋,身体又飘了起来。哇哦,新生活哟,“武汉,我来啦,哈哈哈”,这声音很大,动作也很夸张,搞得象古时候的英雄豪杰那样仰天的笑,其实自己还不清楚?刚才的动作一定糗死了,还好能听到的就身旁的几个人,而稚嫩的想法也不为人知。于是调整下脑袋的角度开始找接自己的学长。 绕了几圈广场都没见到学校的人,开始放慢脚步绕小圈地走,眼睛努力撑大好让更多信息迸近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闯了进来,是小成,拎着大小包,身上还背两个——一个单肩一个双肩。旁边的女生正是殷姝,空着两手在张望什么。晟洲拿下耳塞,几个箭步上去,一手揪着小成。小成惊恐的回头,大叫“你吓死我了”。 “陈大哥,怎么没见到我们学校的牌啊,是不是我来迟了没人接?”晟洲不安的问。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呢,这是我的电话,到学校联系我啊,别忘了”说着递了个小纸条。 晟洲要发问时,他们前面停了辆出租,小成迅速拉开后座车门,让殷姝先进去。转身说到:“喏,在那个角落,去年就在那等的。我正忙着,以后联系。”眨了下右眼,左脚已经上了车。 顺着刚才小成指的方向望到一个阴暗的角落,隐约有几个人,回头的时候,他们上的车已经开出了几尺。还能怎么样?做了个无奈的鬼脸,转身开始面对这陌生的一千万人。 在靠近这阴暗的角落时候,晟洲觉得好没面子,人家都是在阳光大道下被接走的,自己在个陌生城市的夜里还得去找个阴暗角落,难怪转了老半天,这算是怎么回事啊这是?也不知程小成学长当初是怎么找到的,不过他是学考古的,考验他可以,可怜了我这学it的。 大包小包的到了,五个披彩带的上拨下弄就没能发现他。“江阳大学新生接待处”几个小小的字捏在一起横在墙角处,不会错了,晟洲一屁股做在密码箱上,几个想电子云样飘动的人看到了便向这个核靠了过来。 “帅哥,你也是江阳大学的新生吗?”一阵轻柔的声音飘过来,漫漫地变了大声。 这音质了不得,想去是位大美人吧。晟洲立刻满上笑容,靠前一步身体前倾的站起来,但马上又坐了回来。怎么回事呢,原来头是最先探出去的,结果对方没算计到他会在前一小步的地方起身就走到了刚才的脚跟前,就这样晟洲和对方的脚几乎交错重叠,整个面部的肌肤都在对方的胸口上檫了一下,还没站稳又被对方的样貌和巨型的胸部吓的坐了回去。两块极不规则的肉团象阴阳磁铁一样,在极度接近后错动的斥开。 这女生的确是长得有点吓人,问题就在那一对大小不同的眼睛和一对与身材不符的胸部——太大了。晟洲因此也在猜测学长前面的话不假。 另几个人这时候也到跟前,看到他们俩怪异的动作笑得不行,可能是大家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认识是非常有缘分的,也就都不生涩了。一说,三个是福建的,一个江西的,一个湖北的,又通报了专业,都是不相同。这样也就清楚了,大家应该就这一晚的缘分,话就分开说了。但晟洲和这两个福建男生一聊,三人就巴不得现在就找几根香跪地上“三结义”。大有第一批登上陆地的海洋生物那般,从温暖的海洋走来,面对干涸和绿洲共存的大陆——瞒目的无措,也就心心相惜。尤其他们三是从同一个“海沟”过来的,过去和将来的环境比较比较相似。 晟洲和另两个福建坐在自己带的箱子上,聊了一个来小时。这些时间里陆陆续续地又来了十几个学生,但并不含福建的车次,也就找不到中断对话的理由。不时有些自称学长的男生过来推销各类电话卡和手机号,推销技巧很生涩,只是不断的强调该给家里报个平安,还说得前言不着后语。 其中矮个子的福建男生看看表,已是晚上十点多,有上句没下文的随便聊,嵌进对话里去的哈欠声倒象是一群的流浪汗在街头野营正准备席地就睡。一路劳累,现在还遇上江城这样的天气,搞得衣服一直都粘着身体,行动的时候象太空行走一样笨重和缓慢。兹兹的一阵刹车声,眼前现出三辆长条型的面包车,蹦出几条大汗,还带着些小拖车。这景象似曾相识,晟洲想了想,应该是前些年的港剧古惑仔和一些暴力片,白色六座的车一停,几个狰狞大汉拖着家伙飙下来就把人拖走,然后就是一段时间的精神身体折磨。晟洲戳戳眼睛,剽到远处大灯下的学生都上了豪华大巴,他对这学校的认识也就开始了。 就这样,一群分离走了灵魂的身体,跟着几个大汉象“赶尸”一样一晃晃的上车去,而他们的灵魂都追着周公。三个福建一起,两个广东占下另两座,加上行李,车子早是满满当当的了。大身体位置放好后,灵魂也就成功追上了周老先生帮他们解这大学梦了。 传说黄粱自觉是一梦,结果回家后,妻小都老了。按下毕业照的那一刻才发现大学这四年,其实特快,这一觉也就醒来,揉揉眼睛把把心情看到却是外面的世界早就花谢春逝了,父母的白发也顿时上来。抛开学校家长的多年罩护,后知后觉这新环境着实理不开头绪,尤其是那些学校一般,关系不多,生活没目标的学生,很不幸,这类却也是多数情况,自然迷茫段时间是少不了了。毕竟刚才那场梦是相当酣美,但被毕业照的镁灯闪醒后,身体没彻底苏醒,实实在在的朝阳又射疼了眼睛,当然这朝阳也满着希望。事实是,这一天才刚刚开始。可第一件事就是处理这一夜快感的后果,赶上厕所,好好排泄,昨夜的梦已经消化,是撇弃了断的时候了。洗涑精神后,这第一餐多数人还是要吃父母的,其实父母已经在床边照顾了一整晚。所谓如日中天,其实很多人没看到后面的责任,是自己付出的时候了。一天天的走,上帝也记着流水帐在! 大学虽然短暂,但如果按幸福计算生命,应该和一天中的睡眠时间是差不多的。晟洲自己对他的定义是:人生最后一段幸福时光。而现在昏昏欲睡,他感觉自在无忧的生活也正走来! 第二章 初现启点(1) 这一醒,让晟洲有点飘飘然。头重得慌,右手撑扶着身子坐了起来,左手顺着摸到电话才晓得较往常多睡了几个小时。接着双手一上扬,胸猛的一扩进来了一大口气,身体猛一挺,便听到脊柱一阵闷响,后翘顺势挤了一些气体。出来…。真舒服。然后是啪的一声,顺着声音往床下一望,哇!被吓着了——这么高的床,晟洲那颗向来没安全感的心猛的一揪。晟洲向来失眠,而且一晚要辗转几十次常常是要转到地上去的——在家里。这下糟了,将后的晚上怎么过哟?!然后后仰起身体抓着床沿的防护拦猛的摇了几下,还算结实。那生活过二十年的地方和眼前这床却扯不上一点边,所幸现代科技让他们能关联上一些,几秒钟的占线时间,几个小时的飞机,十来个小时的火车汽车,这样的交通算是网进这两个陌生的地方,当然情感上的差距和古代时候还是没什么分别。晟洲要想根除这‘飘’的感觉是要段时间了。这类心性的问题却常不能强调被解决被遗忘,而是改变了过去的生活习惯,断去原来的交往才能慢慢消融。当然,晟洲不知道自己能做得这么好,那感觉其实没有维持多长。往后的一个日子里,由于没能找到什么能牵扯上家乡的物人,感受家乡味道不是在梦中就是在那几个特殊的节日——新进的节日被打包进入日常的生活学习,传统的节日留在白发苍苍的祖父母泛黄的照片里的那些包粽子,做月饼,赶饺子的盛大场景。这些节日甚至也被他和他的同学们在学校和家长的教育中遗忘,而提醒他们的是互连网的浏览和家里来的电话。 这才回过神来,想起刚才那声该又是手机自由落体,如果是实验,这次的数据应该更贴近真实——这么高。看来以后的次数是不会少,只是期望自己没有亲自被实验的机会。小心翼翼的探头出去,这次果然够惨烈,比往常多了两瓣——sim卡和外壳。要看到这几瓣东西并不容易,晟洲的眼睛有点近视,满地的垃圾,不算是垃圾的脏袜子内裤堆在凳子桌子墙角和地上,股股的臊臭。尤其是新旧的黄色白色烟嘴被踩扁的贴在地上墙角的一些则象几个月没洗澡的小虫脏兮兮的更是增加了难度,还有一个黄嘴正在冒烟,一路上来,在半空被一束阳光拦下变成了兰色。 背着这抹阳光的书桌上,满是凌乱的生活用品,当然还点缀着几本书,还有一条刚刚开包的劣质旱烟。顺着继续上来的烟气,是个被熏黄的斑白色蚊帐盖着的床铺,里面那个全身赤裸的人俯卧着,左肩胛处有个繁体的“爱”字。这个人是晟洲昨天快睡觉的最后十几分钟出现的。一个光着膀子前胸一个火色的“love”,后胛骨对应着青色的“爱”,下面都各有一行字母,但是说些什么东西,就甚不清楚了。他进来时候用了很大的气力,但终究不能说是‘冲’进来,是迈蛇步进两步靠依一次床柱,又立马钻进厕所直吐。在后面就是呜呜的哭声。这十几分钟里,寝室的其他人一直关切的问怎么了,问题有些多余,知道这家伙准是失恋了。其实答案只有新来的晟洲不清楚,而晟洲收到的信息就是:恶臭,痛苦,绝望。 至此,晟洲的身体被彻底唤醒。第一次出远门,在这人带进的不同种非健康的气味氛围中睡去又醒来,而现在对面的还是个情绪不稳定的有刺青的大个子,而那些失恋,绝望,无助的非常情绪还凝结在湿热臭的空气。想到这里,晟洲的穿整衣服,冲入厕所。本来清晨有大排泄的习惯,一进去后满地的却是从嘴里出来的排泄物,只能是降级成小排泄。没办法,那些秽物更像是鸡鸭那些低等动物排出来未分类过的。晟洲立马一个后仰深进一口气再把头扎回去,小心地调节着胯下的肌肉力量迅速放出相对地上纯净的液体。夺门迸出,抓起行李,飙了出去。 出来的路不远便到了宿舍大门口,赶紧努力得交换出昨夜在身体里的恶气。约半分钟的休息后,迈着小步,膝盖想上着弹簧,头一高一底,身体左右摆动,吹上‘爱拼才会赢’的小调,二十年都不能见到的心情,那个中等大的脑袋更像是只警惕的小公鸡利落得摆动着,眉毛不时一扬一扬的,鼻子朝在启明星的角度,那眼珠更像个小黑洞,巴不得把周围的光线全吸进来。 走出这片宿舍区,刚才被忽略的声音现在变得很大,而面前场面也另晟洲有不小的吃惊,有些许像和母亲在小城市赶集时候般的热闹,车山车海,万人空巷。那些横来直去的各类机动车象在做流体实验,而人则小泥鳅般在其中绕滑。一阵爆鸣声后,不远处居然出现了一火车,是货运的煤车。速度很慢,大约是柴油动力的原由加上不完全燃烧,上了天空的烟气并没有跟上火车一起走,而是像另一列火车漫漫的下沉并变得粗壮,沉到接近地面时候被那些机动车冲散开去。晟洲觉得自己身处风洞实验室。那些机动车猛开急停,个个性能似乎都不错。可惜了自己劳累的两只腿半马力剩不到,还得拖着行李,是在马赫世界里的一辆瓦特时代的蒸汽车。 此时的晟洲得好好回忆昨天晚上是怎么下的车,后面的那一个来小时是怎样在这地方兜圈子的,让今天注册入学少走些路。 其实,昨夜下车后一直都是人带着走,自己没上心,下车后又延续了车上的睡意。昨夜的昏睡让他有些短暂性的失忆,现在印象最深的就是先后被两个打扮妖娆的女子带着,同样有浓烈的香水,被搞得更昏眩,再后来就那么来来回回的走满了一个半小时。李晟洲坐的车在途中掉了队,原因是车胎爆,是等到其他的车杀回马枪接走的。这样,到学校的时候已是近晚上十一点了。 车刚稳住,一个广东的就蹦出去吐,在第二次吐出食物后,这次出来的已经全是胃液。自嘲笑到:不知道下次是会不会是小肠液。其他几个刚刚被司机叫醒现站他后面在,其中一个往前一步拍着他肩膀调侃到:等你继续往下直吐大肠里的东西的时候,可别指望我们搭理你。讲得跟真的一样,把旁边的都要吓吐了。 大家立着自转了几圈看了几分钟,都看得出白天是热闹非凡的,那充斥在每个角落的垃圾和那些被弄凌乱的伞堆在证明。全陌生的环境对这一撮南方小男生有隐现的不安恐惧,因此也就上生了不少洞察力,当然,现在的光线并不允许有多的视野,要发现更多也就不可能。这撮人的位置是两列楼的入口,有几个伞群,其中的三四个伞都弯弓着一个人,有手稳撑着桌子眼睛都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笔记本电脑,有的则在是弓着整理资料似乎要撤退。有两个伞下只是几张桌子,个四五把椅子,并不见人。伞上,桌子前面依稀见得是标着院系专业和辅导员名字,字不大,最近那个靠右的一个是写着‘土木工程,工程学院,张进轩辅导员’。 见次情景,他们更认真的开始阅读这个入口的一个斜立着的入学注册流程。横竖认真打量再翻出‘入学通知书’认真比对却发现眼前这步少不了,问题是人都没见几个。大家正一筹莫展在,一个小个子的男生从队伍后面迅速窜到前面去,边走边用浓烈的广东腔喊:“晤系土耶,晤系…晤系…”! 声音挺大,起声的时候嘴正对着这几人的耳朵,加上大力的出声,声音几近失控还带着沙哑,也就都被他狠吓了一跳。那个吐的双手还撑着膝盖上微微扬起头道:“莫冲动,等唔……” 前面的广东回过头加半个转身,勉强被众人见到脸说“各位再见,以后联系,又略小声了点对后面的广东说,你打算吐到什么时候,还不走?”,话还没完身子已经转向了伞,只是头和身子的角度没变,剩下半个脸给众人。夹上‘尾巴’快步向前。 李晟洲和剩下的人开始走过一个个伞,过了几个伞就会迅速的走开一个人,伞快走完的时候,晟洲就剩几个电话号码了。 “同学,你什么专业的?是不是公管的?”,晟洲顺着娇小的声音过去,,一身的绿色紧身装束并不合身段倒是和旁边的绿伞墨绿色桌子拧在了一起。加之他两百来度的近视把她当成身边小柏树的成员了,这才看清了是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这是那两列教学楼的尽头,连着另一列教学楼的开头,形成了一个比较阴暗的拐角。那个女人的位置便是这里。 李晟洲满心欢喜,几步到了女子跟前。“公管?我是公共事业管理专业新生,但是没找到这个专业,大姐知道么?” 女子被逗乐了,“这里就是公共事业管理呀。”说着手指着前面桌子的外侧的纸条,“我叫姜嘉玲,是管理学院的前主席,大四了现在,是你们辅导员的好朋友,叫我来帮忙的,你的专业以后就叫公管吧,还有,不要再叫我大姐,知道不?叫名字或者姜同学”。 晟洲在她说话的时候后仰了一下,原因是她手指外侧纸条的时候眼看要戳向他肚脐而他又是极度怕痒的人,很是厌恶身体上的接触,但又不太好意思退开,只是后仰缓解掉一点心理压力。“那么,姜同学,我现在该做什么呢,有什么可以做的么,怎么注册还是说……”晟洲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想找个地方先睡觉,很清楚现在搞其他的事是不行的,可话出不了口,满脸的睡意只好努力掩盖。 “恩,这么迟了,其他都不好说,我受交代,把你领到辅导员那吧,先帮你安排住的地方,其他的事她会教你怎么做的。”说着姜嘉玲随意收拾了桌子,转身说:“跟我来吧”。姜嘉玲当然没看穿晟洲的睡意,只是之前被这么交代,要帮他们安排好宿舍。 晟洲紧紧跟上,想多问些东西,但又一时说不上,也就只是跟着。 姜先开了口,“你们辅导员叫王青青,呆会儿叫辅导员就对了”。 “哦” “你是么地的人撒?是南方人吧!我是本地武汉的,父母怎么没来捏?这边有亲戚么?”姜嘉玲操回了一口的武汉话。 “啊?”晟洲愣了一下,第一句是基本没听懂,听了后面的话算是猜出个大概答道“哦,武夷山的,武汉怎么这热呀?”晟洲算是半抱怨的问了个真正想要答案的问题。 “怎么说撒!武汉的热是有历史的,也是出名的,是很具代表性的热。你就慢慢等着消受吧。”说话时候头发一甩一甩,还有那浓重的桂花香水和现在开遍校园的桂花混着。这句话是揉进武汉话的普通话,由于晟洲对刚才的话反映迟钝,明显是被觉察到了,也就尽力地说了武汉话。 “那象今天这样的天气后面还能持续多久?后面不是说有军训?那会不会好惨?”晟洲继续补充了对武汉热的抱怨。 “这个嘛,不好说,但是差不多到尽头了。噢,对了,你刚才说是从武夷山过来的,那是算哪个省的?江西吧,是不?好象是挺有名的旅游区,有机会要去玩玩。”说到玩姜同学有些兴奋。 晟洲大吃一惊,之前都认为武夷山做为世界双遗产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怎么有人还认为是在江西省?!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是在福建的,在福建的北部,和江西接壤倒是真的”。 “喔?是吗,那我还真是不晓得,个绕眼子的看来书是看少了,呵呵,我说学第呀,要好好学习哟,我在学校组织里是浪费了太多时间,现在想想有不少的悔恨,最强烈的就是书没看够。”说的时候身背着晟洲,手前面都是在半空舞着的,现在漫漫的晃在腰间,可以看出神情是漠落的。 “喔!那谈恋爱怎么样?会不会也把自己搞堕落了?”作为一成年男性晟洲总是不自觉地把目光落在前面一扭一扭的臀部,这臀部在一路的灯光树影下不断隐现,在紧身牛仔裤的参合下,在它主人的不断驯化下显得满是滋味,两块分开的臀片分别绣有一朵大红牡丹在她一身的蓝绿色打扮下十分鲜艳,这时候已经走到一个象操场模样的开阔地带,灯光充足,这样以来更是耀眼不少。现在,晟洲脑海里满是关于女人臀部的各种遐想。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撒,说了半天……”姜嘉玲好象突然来了灵感一样,并不回答问题,而是愧疚的说道,并有一个急停和转身。 这转身的速度没能成功让晟洲收住射向对方臀部的眼光,加上其他的想象,那眼神是暧昧的末春的阳光。“呃,呃……。李晟洲……”紧张极了的晟洲没来得及解释名字是怎样写的。 “看什么撒你,怪,怪的!”臀部的牡丹红渐渐的爬上两片脸蛋。姜在灯光的配合下显然是知道晟洲在窥视自己的臀。 “没,没什么……”晟洲向来脸皮厚,喝了酒,害了羞,也不曾脸红。难掩的是手足无措。 姜同学转过身去,继续走路,小心翼翼地走,特别注意了一下臀部的用力,摆幅也减小了许多。由于消除不了这段尴尬,下段路也就都没说话。此时的小广场已经很安静,他俩的脚步声漫漫的延伸进一栋教学楼,在打开一间教室后声音被嘈杂掩盖。 晟洲很快被教给了另一个妖艳的女人,这个女人除了更加妖艳外还透着一丝成熟和凌驾学生之上的教师气息。这个教室有几十号人,晟洲并没能跟辅导员多说上话,然后又多了个电话号码——姜嘉玲的。这里都是来太迟而不能完成入学手续的学生,几个辅导员忙着帮他们联系学长中有空的宿舍,晟洲没有得到很多的理会找把椅子倚了半小时几乎又被周公带走。被交代了几句后就是被这个叫王青青的女人带着在十几栋楼之间绕行,再然后就睡进了那宿舍…… 第二章 初现启点(2) 更多的细节已经记不清了,也不重要了。先找到那个妖艳的的王青青辅导员吧! 这时候已经走到了昨天经过的那个小操场的另一入口,现在是早上九点半多了。今天不同昨晚,操场上面停满车子,人则填满车子剩下的空隙,当然还是有点流动性的,晟洲在加入后流动到一处有座椅的一边停下。一路过来的大路上都是些生活用品在卖,也不想找,就地翻出火车上吃剩的一盒饼干,干巴巴的嚼,这些东西一碎后没有水的滋润都成了末,每次张嘴都有些“飘”出来。看看眼前的样子,很容易想到是该找个帮手。晟洲掏出手机,翻出昨天刚刚收录的号码,认真看了看,想了想,最后确定电话陈小成,觉得他比较可信。不过是这见的第一个人而已,往往却这么相信,晟洲和很多人都这样。 “喂,是陈大哥么……我是李晟洲。昨天火车上的那个老乡……”有些哀求的口气。 “对啊,对啊,我是的。有什么事吗?” 那头有些嘈,晟洲加大音量,“恩,有时间么,来帮我带带路,这些教学楼象迷宫一样难绕。” “哎呀,我说小李呀,怎么选得这么不是时候,大哥我今天有任务,在16路公车上……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小毛孩。反正我的终身幸福就看今天了,就这么说吧,以后再联系……”陈小成在这头有些紧张,第一次这么搞女生。 “啪”的一声就没下句了,这正要说算了,还没出得声就他自己先说了。没办法,想下一个,姜嘉玲?不行不行,昨天已经够尴尬了,也不熟。车上的新生也是不行的,他们自己都得忙个不挺。 这又站起身,狠狠地咽下一口积蓄起来的口水,抹掉嘴边的饼末,拉起行李慢慢找,慢慢回忆辅导员的香水味道…… 看定了几个路口,晟洲挨个进去试,不一会儿就找回了那味道。 王青青的辅导员今天的打扮可谓是大红大紫,晟洲并不清楚她是什么qing,但就身材和打扮看来和“青”“轻”“清”都沾不上。浓妆艳抹套上红紫色旗袍,昨天的香味依旧。身高衬旗袍是没问题,就是稍稍显得臃肿。整体还行,但显然那三个qing是和他不相干的。 管不了许多,跟着她,偶尔跟着学长,没上两小时就把入学手续全部办完。最后还有一个学长领着走入宿舍,门口还贴这自己的名字和着四个陌生的名字:丁仕,孟宇新,张宁,欧阳赤水。这让人有点困惑,为什么寝室是之前就定好而昨晚却要找个地方睡。晟洲把这个问题个了学长,学长的答案令他不能平静:没有注册就不能入住,换就话就是说钱没进学校的时候是不能住近来的,为什么呢,学校魅力不够,很多学生在考察学校一两天后就选择回家复读,学校为了减少自己的麻烦就麻烦了学生。 门口告别后,这次没有新号码留下,甚至不知道这个帮自己左右打点一上午的学长名字。单从刚刚帮他把行李从一楼提到八楼就把对方累着了,走时候,晟洲想说些什么,但对方已经从楼道口消失了。 敲了几下门板感觉是空心的水货,没人搭理。掏出钥匙,把自己的行李和刚领的那些棉被桶盆等那些生活用品一一搬进来。把门带上后,走到窗口换口气。赫然发现百米开外的地方是个坟山,几百米外有个寺庙,庙前矗有一座十几米高的做法式的楼阁式实体塔,后面是个一个小小的死湖,只是远处能有些高大建筑能突现出来。记得录取通知书上画着湖光山色,后面那做塔楼更是吸引着晟洲,还带上家乡的茶叶茶具打算有时间就上去消磨消磨,现在看到是做法式的塔和那沟绝望的死水心都凉了半截。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已经是没有选择的人了。复读一年已经感觉很不值很冤了。晟洲退回到后面的梳洗台,一面大大的镜子前面,已经是被这两天折磨得不成人像了。洗把脸,洗个苹果坐下来端详这间四十见方的寝室。这是栋楼只有半岁,细细闻还有石灰的味道。里面的东西还算是全,小小的卫生间,大大的镜子,不大不小的梳洗台,天花板有两支日光灯,填进五个床位后过道显得小些。像大部分中国大学的宿舍床和桌子是一体的,这样床和晟洲一样高——√3,小小的衣橱也被塞在床下。 这五个床位只有一个最理想:一列排有三张床,一个靠门进进出出的会烦死,一个对着梳洗台早晨不能成功赖床,中间那个无疑最好,另一列的一个靠门,另一个对着厕所的门成天的氨气会让自己过度兴奋装束也会被熏臭。据说化学老师说小剂量的臭味嗅起来常常会蛮香,但晟洲还是不愿意试。最好的已经被人占了,靠门的两个也都有了人,晟洲相中了对着梳洗台的那个位,寄希望自己能按时被吵醒,还能透过旁边的窗子常常望望外面的风景即便有块墓地也是希望那里都是些漂亮的女鬼,被缠上也没有所谓。 先把床铺好,洗漱的东西就位,一件件地挂好衣服。这时候开门进来俩。六个眼睛相互交流着尴尬陌生,相互上前想握手又觉得不太适宜,就都停在半空空舞几下。简单的相互介绍后,两人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略高于√3的叫丁仕,略低的叫张宁,没有太多的印象,但可以判断出是北方人。 打点好一切,肚子早已示威了半天,拿到饭卡后感觉一切都顺利了。四层楼的食堂这时候也满满当当的涌着人,晟洲从一楼考察到顶又考察回一楼,真是超级大饭店!顶楼还有小炒,价格当然是不便宜。 一共有百来个柜台,从面食到米饭,从海南的甜槽到黑龙江的风味手把肉,从偏甜的粤菜到偏辣的川菜都是能找到踪迹的。光是鸡就有几大菜系各个风味的种种做法,听过的有粤菜中的文昌鸡;淮扬菜中的叫化鸡;川菜的宫爆鸡丁;鲁菜的罗汉鸡。其他什么重庆辣子鸡,可乐鸡,口水鸡,红烧鸡块,八角仔鸡煲,芥辣鸡丝,芽姜鸡片,何首乌烧鸡,鲁式油爆鸡丁,川椒鸡胗球就都是第一次听过,甚至还有“漂”来一族的鸡,比如咖喱鸡、意式青椒闷鸡。多是不太正宗,多是让大家填饱,名字挣个喙头而已。 武汉地处华中,本身并没有几个出名的特色菜、小吃,却杂糅了全国各地的特色,成了不折不扣的小吃城。无论在多繁华的地段还是人烟不多的郊区,不用几步就能找到一片的小吃摊位。尤其是武昌的户部巷和虎泉夜市更是让来自全国百来万的学子大饱口福,即便不爱小吃也可以饱个眼福,这叫福气转移。自己不爱,看着别人吃也觉得爽,偶尔也可学着狠吃一把。本地最著名的,没得说,是被热干面长久霸占的。这食堂有十几个窗口都有热干面,早晨时候更是长长的队等着,这大热的天竟不避讳这“热”字。如果一定要个分类,武汉应该归在川菜系里,麻辣已经成为武汉人的主要辅味,川菜的几味特色鱼香肉丝、宫爆鸡丁、夫妻肺片、麻婆豆腐、回锅肉都能在提供吃的任何场所找到。 又渴又饿的晟洲走到“福建特色”的窗口要了福州的“锅边糊”和家乡一种叫“扁肉”的小吃,拿出家里那瓶九曲溪装来的水,不一会儿就搞定了他们。晟洲并不相信什么“水土不服”,只是母亲强烈要求也就不好却她的心意,搞得一路渴过来都不能喝。因为母亲强调过,一定要在第一次正餐的时候喝,本来还要塞些特产过来一起和着吃,但东西实在太多拿不赢。点“锅边糊”“扁肉”当然也就不是自己怀念家乡的缘故了。说到扁肉,晟洲可有感情了。小时候生病时候,尤其是发高烧,母亲总是会做些扁肉喂着吃,然后几天里病就好了,晟洲总是会将它归功于扁肉的神效。扁肉的全名叫陈水扁肉,是用一种略薄于饺子皮的方形面粉皮包上用棒槌扁成胶状的猪的大腿上的精瘦肉而制作成的,然后放进隔夜的武夷山“大红袍”茶水里煮熟,舀起后除去茶水,冲入白沸水加上葱,姜,一些吃潲水的猪的油。很香,很润口,免得生病时候只能吃白粥。 在晟洲懂事以后就知道和对岸的台湾一直闹得很凶,感觉随时都能打起来,尤其是他小学毕业以后,形势似乎又严峻了起来。他爷爷的全家当然除他爷爷都去了台湾,一直都有书信来往。台湾那两个在世的兄弟近来的信总是提到个叫陈水扁的人,言语中尽鄙视,还特地交代爷爷要寄些“陈水扁肉”回去给他们吃。爷爷每次回信都写尽了思念之情,并说到渴望能生前见到祖国统一。而对方的来信则越来越少提到这一点,后来干脆不说了,只是说到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几兄弟再见上一面,共饮一杯。高补的那年,并没太认真学习,有段时间认真看了对岸的台湾的历史,台湾问题的历史,还有爷爷的那那几十年中的几百封家书都细细的看,细细的体味。最后却分不清自己站在哪边了,两边都同情,两边又都厌恶。在他学生看来,最可怜的是他身边的爷爷,几十年了,连个见面的机会都等不来。 爷爷想到以前,以前的家庭,以前的兄弟情总是不忘叫小晟洲过去,用尽力气地抱着,然后就是不停的滴眼泪。爷爷一直最疼自己,煎熬了一辈子,没享过几天清福,近年情景变好后身体却每况愈下,就在走的前天住进了医院,可能要中风了,今天正是要动手术的时候,最疼的孙子却要去读大学,爷爷说是高兴的,自己却哭了好几回。想到这里,鼻子一酸,眼泪又要掉下来,看看旁边这么多人,不敢让感情蔓延,低着头舔勺子让眼泪在眼眶风干。 这次的“陈水扁的肉”并没有合晟洲的心意,明显不是猪大腿的精瘦肉,而应该是“五花肉”,味道差了半边天。倒是和以前吃的北方混沌有几分相象,也罢!下餐可以慢慢在这百来个柜台上选了。 晟洲隐约听到旁边有哭声,寻声音过去,是做自己后面几排的一对母女在抱头抽泣,自己没哭成,倒听到旁边人在哭。也好,帮自己发泄一下。被哭声掩盖着一段对话: “你以后要自己照顾自己了,我和你爸都不能着你身边”。 女孩不住的点头,“恩——恩——”。 “这冬天也蛮冷,虽不及俺家那样,也要注意加减衣服——” 女孩哭得更厉害了些。 “看,都长这么大了,一个大姑娘了,妈以前不让你恋爱也是为你好。现在我们不在你身边,那些事都要自己拿主意,妈不是反对你谈……看人要小心,女孩家不要太随便了……有解决不了的事记得跟家里打电话……啊……” 女孩娇气的跺了一下脚,轻轻地推开她妈,表示抗议。羞羞的叫了一声“妈——啊——”,“以后女儿不嫁好了……。一直陪在你们身边……” “又说傻话了是不是,女人嘛……好了好了不说了,以后凡事要小心,自己多注意身体”母亲眼里也擒着泪水。 “恩,你们也是……”说着又把她妈给抱上了。 “够了够了,妈真的要走了,这离机场有段路,不能算太准。” 女孩唯唯诺诺,放开的怀抱又要迎上去。母亲这次只是单手攘着她,在耳边像是哼了两句歌,还是用那只手拍了拍女孩的肩胛。然后拿起其中的一个小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了。女孩看着母亲的背影消失,趴在餐桌上哭得更厉害了。 这一幕,让晟洲没能忍住感情,泪水涌出泪腺的速度远远的超出了蒸发的速度。掏出纸巾自己的眼泪一张,完事后,又抽了两张走到女孩面前地上去。 第二章 初现启点(3) 女孩破涕打趣道:“你好象比我哭得更凶哦,纸,自己留着用吧。”说罢,把晟洲的手推了回来。晟洲挺没趣地收回手,走出门口去。 这次来,晟洲并没有和家人有多少的“真情流露”,只是看到,母亲在武夷山火车站时的转身闪过些泪光。这一来,是因为晟洲觉得自己是男生,所以母亲每每欲言,晟洲就把话推回去或者绕开。二来,从家到武夷山的车站并不远,一会儿的功夫而已,都在整理闲聊中过去。这其实也是被晟洲刻意避免了的。这第二个原因说到底还是归回第一个原因,不想有太多感情流露,也就拒绝了父母从家送到武汉,甚至路上都不太多说话,压制分别的情绪。想不到,昨天凌晨的情绪在此刻被这母女引了出来。“就算是补上一次感动吧,难得的,别浪费了”。晟洲自己叨念出这句,也不假,这次这深重的情感都不能动情地好好哭,难道等自己结婚哭?还是等父母……算了,算了,这男儿的泪丫…… 今天的气温不比昨天好多少,但能听到沙沙的树叶摩挲声。好的是晟洲的心情,是点点的清风带来的心情? 很明显,又重复着昨天的天气,刚刚正午就衔上了昨夜九点后的气温,过了下半夜和清晨后,一切又都恢复回了正常的夏天。两碗热汤面的汤部分滤出皮肤来,湿了半个上衣和一整条内裤。空开两手,脚就轻便不少,肚子不太饱,事不多,得好好逛逛,别“走失”在自己大学里。右手边有两条幽深的树列,下面有条小石子路沿得很长,晟洲站在食堂门前的台阶上看到。这时候有阳光直射的地方都是非常的光亮的,好似漫反射消失了,到处都是直射过来的阳光。显然,那两列树投下的斑驳的树影很吸引目光。 路的中间并不常见到车,却也不见同学们。走在两边的他们,三三两两,谈笑风生,当然,公母分配也是有的,还好不亲热呢!拎着开水瓶的走得慢些,夹着课本的快些。背书包的男生慢些,挎着手袋的女生快些。迎上微风,走在路中间,最被注意的是他一身的衣着和身边的学生不像——那件短袖是高一时候买的,正面印着“似水柔情”四个字,当年花季雨季穿还是蛮流行的,现在这叫娇嫩的露骨,当年还嫩,现在胡须都不少了。下身的牛仔裤倒是没什么,就是略显厚了。皮凉鞋则略显正式和不协调。 晟洲当然也是注意到着装显眼于身边同学,特别是胸口的“似水柔情”。这不自然的穿着会习惯性低头,一低头,那四个字就更让人尴尬了,这些都表现到步型上的不自然。很快,心神也就移到学校的各种设施上。 晟洲细细地逛遍后回到寝室,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张宁和丁仕都在铺床,张宁的床靠在晟洲后面,也就是寝室“风水”最好的床。由于是武汉人,应该来得最早,东西也最全,小到挂衣服的丁都按好了,也就不用说拖鞋,洗漱用品了。略显矮胖的张宁,咪着个眼睛,肚子不小,被个白色的衬衣裹着,腋下的衬衣已经湿成了淡黄色,。丁仕的床又在张宁的后面,他的装备来得简单,和晟洲蛮像,该也是“跋山涉水”来的。丁仕是湖北黄冈人,175cm的个子不算高,精瘦精瘦的倒是感觉起来蛮高,一个小瓜子脸黑乎乎的却很干净,胡子没整减过,也是个不修边幅的男生。晟洲拿出刚刚顺手带回来的台灯拖鞋这些东西,和他们一同整理。 中间有不少对话,都是些介绍自己的话,有一句没下句的。他们相互交换了自己带来的土特产,丁仕带的是板栗、茶叶,晟洲也带有茶叶、椎栗、还有红菇。张宁却说道:“这就是武汉哈,明天请你们撮一顿——热干面——哈哈哈——”。他们估摸了时间,把他们都把他们耗在茶叶上。而话还是那些——自我介绍,只是更深入了一些,简要说了自己的兄弟姐妹父母。其他的话就剩到了茶叶上。丁仕和李晟洲都对自己带来的茶叶异常自信,其实这么个年纪要说多喜欢多懂也谈不上,但就是不愿意说“不”,何况还纠结着乡情。还有的就是板栗和椎栗,外面的形状是很不同,吃起来倒没有太多区别。茶叶就不同了,完全是带着两个地方的气质。有些小小争辩,但都没有深入,丁仕说“大红袍”是红茶,说火气高,喝了上火。晟洲把黄冈的绿茶说成是杭州的西湖龙井茶。交换口感,想法没有太多交叉。“大红袍”的茶汤赤红是新近流行的乌龙茶的鼻祖,绿茶的历史最悠久受众也最为广泛。张宁地道的武汉话打趣道:“吵么子撒,都好,都好……”。说得他们两都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停了半分钟,大家都找不到话,张宁提议去吃饭。三人东摸摸西摸摸,搞了几分钟,一起上食堂去了。 丁仕挖苦道:“我说张宁,明天的热干面,我们现在就想要,喝了我们俩的茶,你也得表示表示哟……。”斜着看了一眼晟洲,又朝张宁阴笑到。 “那是么子问题?!给你们来个加大碗的。”张宁顺着丁仕的话下去。 晟洲并不出声,他们两的话总是没完,挺亲密的样子,感觉插不了话进去。自己南方的口音挺别扭的,在他们两中。默默地跟在后面,他们吆喝似的大声谈笑,好不自在!晟洲找个借口自己跑到操场溜达去了。 张宁和丁仕很快把面吃完了,来到操场消耗消耗。大老远,张宁夹了个特别“武汉特色”的口头禅:“你个婊子养子,做么子事撒,咋走这慢子哩,吃了么你……”。晟洲大吃一惊,这人怎么回事,出口就是“婊子养的”。音调和语气拖拉着很大的挑衅,尤其是那句“你个婊子养子”。晟洲有些愠怒,但想想上下的语境,和今天听到的另两次这话都不是在冲突下说的,面无表情的朝他们俩点个头,没走进过去,径直朝食堂门口去了。 张宁做了个无辜的表情,丁仕笑着:“你个婊子,就不能少说两句婊子么,你个婊子,天天嘴边挂着‘婊子’,人家外地滴受不了滴……” “这婊子……额……这家伙……以后会适应滴……俺会给他时间……。”说着回望了一眼晟洲的背影,后面几个字学陕西的腔调,笑死了丁仕。 丁仕也学上武汉话:“你个婊子,要不说‘婊子’好难滴哟,还得换个方言说…哈哈哈…。”张宁的母亲是陕西人,早年被人贩子卖到武汉,张宁也就能说上那么一点。丁仕不太懂武汉话,读高三的时候转到张宁的学校,现在说也就容易上口一点。之前一个年级,见得面熟,分配到一个寝室,没一天就搞得很熟了,话题当然也都是从高中内容开始的,还谈到了当初怎么就报了这个学校,说到这又忍不住小谈了一下理想,谈到这个份上,不熟悉也难了。话说不出三句就露出本行本色,他们俩现在也没有什么避讳,畅所欲言…… 张宁边走边叫到:“嗯……这个操场还算个样子……比起早上的那个小操场好得不是一般滴……不过……”。 “不过个啥子……语无伦次的你?搞么子……。秀色可餐了是吧?嗨……漂亮的女生散个步都要选地儿——挑——剔——。”。丁仕跟在后面,学着武汉话,也顺这张宁的眼睛过去,那是一群在练习舞蹈的女生。这远处,那个身段,成了一操场男生的眼光焦点,就是看谁有心先发现。这个颗多出来的“心”,也是丁仕半天就判断出张宁“色”的罪证。 “学什么学?我普通话说得不好是吗?要不要来段‘新闻联播’的口音?或者来段绕口令,吓……还笑我……,不见得比我好喔!”张宁正经清清声道。 “来就来,‘who 怕who’,英文的都没问题。”丁仕不服地回敬。 “四只箱子,藏着四粒虱子,四粒虱子,吓退四只狮子。 ”张宁准确地区分出“si”和“shi”的音。 “四个箱子,藏着四四只箱子,藏着四粒虱子,四粒虱子,吓退四只狮子。”丁仕毫不示弱,一个没错。 张宁又来:“牙刷能刷牙,刷牙用牙刷。牙刷能把牙刷白,牙白就得牙刷刷。” 一样是没有障碍,对丁仕来说。 丁仕想到湖北人尤其是武汉人“n”和“l”分不清楚,“n”的声母都是被并入“l”的。“刘郎恋刘娘,刘娘恋刘郎,刘郎牛年恋刘娘,刘娘年年恋刘郎,郎恋娘来娘念郎,念娘恋娘念郎恋郎,念恋娘郎。”这个口令是丁仕的硬伤,高中谈恋爱的时候总是被祖籍河北的女朋友拿来嘲弄,于是苦练了段时间,可就是这样,一段时间没有说,也还是发错音。勉强读清楚,估计张宁是不行的。 果然中标,张宁一脸茫然,一开口就不成词句。叫嚷到:“有什么了不起,你都会背了,肯定熟透了,也不见得说得多好呀!还点新鲜的……”。想了半天,想到两句英文的:“bill''s big brother is building a beautiful building between two big brick blocks;。 please, paul, pause for apuse.”读得都不成句子了。听都没听清,听清了也说不准,丁仕一张开就把音吞回去了。两人同时大笑起来,表示和解。 这个时候,晟洲吃过饭,回到操场走。大老远处就看到他们两闲晃的身影,迎上来,想把刚才的冰脸温一遍。后面的四年,和他们的接触会比家人更多,同住同睡常常还同吃,无论发生什么都是不能撕破脸的,只要不是太抵触自己的性格。刚才自己去尝了传说中的热干面,感觉一般,和家乡早餐的拌面挺像,佐料有一点点特色而已,还吃了个叫“公婆饼”的杂馅饼,也不见怎么样,远不如家乡的“光饼”酥、脆、香。也不知道是不是念着家乡在,“谁不说俺家乡好”。没有热汤,热量发挥得就没有那快,乘傍晚还一点风又回到操场转。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灿烂呀?”晟洲满上笑。 “李晟洲,你来得正好,叫你绕个口令,呐……你南方人,也知道你福建的普通话一般,来个简单的:”扁担长,板凳宽,板凳没有扁担长,扁担没有板凳宽。扁担要绑在板凳上,板凳偏不让扁担绑在板凳上‘“。张宁又标准了一次普通话。 这个嘛……“……” “哟,不错,不过歌都唱过,不算难,听说你们福建的‘f’和‘h’分不清楚。考考你:”化肥会挥发;黑化肥发灰,灰化肥发黑;黑化肥发灰会挥发;灰化肥挥发会发黑;黑化肥挥发发灰会挥发;灰化肥挥发发黑会发挥‘“。张宁很是得意。 晟洲真是发闷,背读过无数遍了,还是不清不楚。勉强读下去。基本上就没顺过。 第二章 初现启点(4) 张宁不依不饶:“黑灰化肥会挥发发灰黑化肥挥发; 灰黑化肥会挥发发黑灰化肥发挥。黑灰化肥会挥发发灰黑化肥黑灰挥发化为灰; 灰黑化肥会挥发发黑灰化肥灰黑发挥化为黑。”最后两句彻底纠缠住了“hui”和“fei”。 “算了,算了,我认输……”晟洲无奈地笑。 “后面的想要读清基本没可能啦!”丁仕圆场道。“你们福建那边情况怎么样,有机会真想过去逛逛。” “这个呀……”三人绕操走了几圈,谈了不少,气氛也越发像武汉这天气了,够热烈还有点微风。 华中地区平原辽阔,并不像川渝闽,雾霾比较难形成。武汉和其他几个特大城市一样,遇上阴天总是有散不尽阴霾。太阳的角度,在这两天再次回到了全年的平均值,热量正是最张狂的时候,一点点地侵蚀人的耐心。那些用光照时间调节形态的植物已经悄悄开始变化,而用热度来调节的商品还在再热销,像冰棍,稀饭的佐料。商家也趁着最后的热做促销免去大降温后血拼价钱。十月下旬后北风能准时来,清净空气的同时会带来身体的清爽。心情也能和霾的“心”同时冷静下来。但秋高气爽在这个时候还不属于这个地方。严酷的是,紧接着的军训。正常步行,喝点热汤都能一身汗,新手的第一课将会是对抗武汉的天气。 今天是新生入学的第二天,也是通知书说的正式入学的最后一天,下午时候汽车潮已经退去得差不多了。大四的已经有部分开始找工作了,还有一部分在做考研的最后冲刺,忙碌中显得焦躁。毕业生逐年增加,这两年更是如潮般地涌入各行各业,原来的“毕业分配”已经消失了近十年,但是大学生就等于高待遇高地位的惯性思想还是有部分保留。消褪的心态都被能力主义取代,在漫漫的渗进大家的求职心态里。刚刚毕业出来的学生能有什么能力呢?或者说表现能力的机会都还没有得到却空要求高能力。于是,要去自己想要的平台,只能是用各种“敲门砖”,各类的证书,不多的特长,方方面面的关系……就是这样,心态也要摆好。失望是埋在理想血液中的自由基。大三的刚开始考虑后面的起点,寻找握有的或者比较容易把握住的资源。大四是摆在眼前的火海,但是不远出的蜃景还是能让人闲不下来的。这时候的大三则是幽幽的彷徨,哪个方向都有美好,在找更美好的时候迷了方向,眼看着离纯真远去,却只能徊在这幻景和起点的路上。而大二呢,是最不要思考的,安安稳稳的耗着日子,等着自己走来的明天,也是这个时候,绝大多数人,褪去了梦想,掉落下了凡,to be or no to be?区分天上人间的问题,的时候。当他们逐一和这些手握通知书的孩子们对视的时候,一眼分出是异类,一眼能看穿对方的细细心情。 他们三这时候慢悠悠的逛回了寝室,门是虚掩的。张宁一把推进去,一个小个子在镜子前洗脸,朝过脸来,有点惊愕。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上天安排的缘分,注定是一生的知交却不知道第一句话该从哪开始来顺势接下上帝的安排。总不能冲上前去说,‘兄弟,这是上天安排的,让我们现在就开始这段缘分吧……’,然后一个大拥抱。嗨,究竟是太陌生了,得慢慢培养。 小个子猛撮两下,带回毛巾到晟洲的床的对面坐下。想了半响,大家都没能开出第一句话。晟洲起身,把黄冈的板栗拿过来倒进椎栗的袋子,混起来,吆喝大家过来吃,张宁一个箭步上来,抓着了一大把,回到座位边说:“刚才没吃饭,都不好意思吃了,要不早就终结了它。” 丁仕靠过来,“恩,你这种椎栗倒像是瓜子,这么点大,黑乎乎,象鼻屎。折腾它个半天才能弄出那点点肉,没意思……”。晟洲带的椎栗有两种,一种和板栗差不多个头,另一种只有烟头的直径大小。 张宁回头,嘴里正嚼着,连壳一起进去了。“你这人……今天就这话最难听了……没看到我在吃么,嘴不干净,一边去,别吃了你……”。 “你看你那吃相,硬壳的都能这么嚼……呵呵,有分别么……进了厕所搞不定吃得更香。”丁仕一手托着,另一手很专心地拨弄这三种混起来的栗子,举棋不定在,先吃哪个呢,是个问题。 “黄冈中学的卷子我都做怕了,就是你们家那的么?倒没听过还产绿茶板栗呀!”晟洲朝着丁仕说。去掉茸毛并不容易,丁仕的板栗没有晾干,毛全裹在肉上。 “呵呵,那很正常呀!一个地方能被人记住的,就那么一两点嘛,就是有你也不想记或者忘记了,除非生活过段时间。我记得你们那毒蛇猛兽横行的是吧?‘五毒教’是不是你们那的?”丁仕嬉笑地说。“至于你说的黄冈中学太恐怖,湖北很多县市的第一名都过来,有些还是其他省市过来的”。说到这里眉就皱上了。 “那你呢,是不是那学校的高徒呀?”晟洲想大笑。 “额,这个吖?你看我来和你们住一起了……你说呢?”丁仕看看他们俩。 三个都笑。 晟洲后面的小个子终于转过身来,没有太多表情的说:“我叫欧阳赤水,大家以后叫阿水就好了。” “不客气,不客气,我叫张宁,弓长张,安宁的宁,李宁的宁来……来来……吃栗子。”说着递上了袋子。 “你们吃吧”。欧阳赤水回转过头继续设定小东西的摆放位置。 “好名字,好名字呀……是怎么来的呢,说说看嘛!”丁仕不甘心刚把他引过来就跑走。 “嗯,咳咳,你是想说好姓吧?都是这么说的。名字蛮普通,因为老家那边缺水,要到一个叫赤水的河挑水过来。”这个回答多少有点标准化,像是说了好些年的话。 “就这么简单……?”张宁其实没有怀疑,只是冷淡的做了个惊愕的表情。又得继续,正好被丁仕打断了。 “你是,你是河北对不对?你口音倍儿象河北的,我女朋友就你这个音,真是……”丁仕等不了了,把张宁的假惊愕打了回去补上自己的。 “我说是陕西才对,和我妈的口音有八分神似哩!”丁仕的话提醒了张宁,想到了,也毫不客气地断了他的话。 “我说你们争什么呀,让人家说完嘛。”晟洲慢吞吞的吐字。 “第二个答案比较接近,在甘肃出生长大的。”手很缓地深入袋底抓起一把小栗子。又是目无表情,当中有些疲倦,透出低落情绪,罩着几人。 “水哥真是目空一切哈……额……”丁仕没话往下了。 大家见都没话,散开擦洗整理去了。 第二章 初现启点(5) 过了半小时,天已经黑了很多下来,是路灯光刚刚能发挥的时候。寝室比较闷热,两个比巴掌稍大的电扇卖力地吹出暖气。丁仕和张宁由于早来一整天,家长也都跟来了,都是父母两来帮他们打点了一天,剩给自己的事没两样。摆弄一下就又闲下来,望望窗外,是几排隐现的墓碑,赶紧缩回头,俩交叉地横的走了两来回,决定出去转转。晟洲又是铺床,又是套被套,一会儿归类洗漱用品,一会儿支起蚊帐,一会儿架起衣服到衣柜……一直没停下。欧阳赤水也再在做相同的事情,就是看到手总在在空中停留,时间都没有落在事上,估计全部上心里去了,弄个半小时,刚刚把床和蚊帐搞好。丁仕走到门口回望了他们俩一下,道别的口吻问晟洲俩去不去逛。晟洲俩都没抬头,也是用‘再见’的口吻说不去的。丁仕马上快步出门,大叫张宁等他。 晟洲一心忙着,大致整理得差不多了,看看时间,已经是八点多了。到武汉要有一天了,觉得过得挺慢,做到椅子上发呆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发呆。突然想到还没有跟家里联系呢,想到了爷爷,快快地掏出电话,走出寝室。 占线的响几声,妈妈说话了:“什么人?” “我,洲洲,到武汉一天了,都好,都顺利。”晟洲语气平和的说。 “昨天到了……不打电话回来,是不是会有什么事情……”晟洲的妈妈叫陈霞霞,是土生土长的武夷山人,几十岁的年纪里,就去过福州一次,两天,那是晟洲的姨妈陈霞妹第一次去夫家的时候陪去的,其他的岁月里都没有离开过武夷山。只有小学文化,普通话并不太会说,只能进行很基本的交流,能听懂,可是说不清楚。和晟洲的武夷山方言水平差不多。 “额…冒罚……冒练花……”(没办法,没有电话)晟洲还想说,已经不行了。“这个就是我的手机号码。爷爷的手术怎么样了,有没有大碍?” “喔……知道……。要残了……额……”说个大概的意思。 “你说本地话好了!能听懂,我说普通话。他到底怎么样了——”晟洲很焦急。 “……。”晟洲他妈用方言详细说了一下。 “哦……都知道了……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晟洲已经掉了不少眼泪,声音丝黏丝黏的像藕一样。 “没……没有什么……注意身体……” “喔……”晟洲挂了电话,眼泪不停地掉,他对爷爷的感情是超过家庭里的其他成员的,小时候晟洲总能见到爷爷掉眼泪,自己有什么眼泪也是到爷爷那去掉。这两年,爷爷越发的想自己在台湾的弟弟。爷爷生了三男一女,最小的刚刚过三十岁,老年得子,却没想到大了是个游手好闲,吃喝嫖赌的烂人,前些年去广东,后来贩毒被抓了。另一个晟洲叫叔叔的,虽然一直在武夷山,可对爷爷不好,生病了从没有嘘寒问暖,也没给过生活费。唯一的女儿远嫁四川,两三年才回一趟,爷爷担心死的时候,她都赶不回来见最后一面。老伴死得早,这些年唯一欣慰的就是小晟洲绕在身边,可是终究是要长大的,现在老人家有什么不愉快也都背着晟洲自己掉泪。爷爷叫李阿猫,去年的时候就病危过一次,那时候晟洲高考补习刚刚开始,请了一星期的假陪爷爷。那段时间精神很好,常常说自己的名字就暗示是有九条命的,没这么快走的,还等着看晟洲上大学,成家立业呢,是不舍得走的。 这次很是严重,到现在危险期都没有过,最好的情况也要偏瘫。想到当年生龙活虎的爷爷,六十好几还和小晟洲去打猎,每每都有斩获。又掉了两行泪,悻悻地回了寝室。 寝室没看到人,门却是虚掩的。晟洲一进来就听到低沉的打呼声。坐下,不知道做什么去,脑袋一片空白。浑身黏黏的,风扇有吹不完的细细的汗。晟洲准备了一下,冲了十分钟澡,出来了,觉得心里闷,人也挺累,就又去淋了二十分钟。挺奏效的,回到床上,什么都不想了,这样,那低低的鼾声也就上不了心,一会儿就睡香了。 晟洲一大清早就被张宁的大嗓门吵醒。丁仕边刷牙边用武汉话调侃地骂张宁,俩人铆上了,说得飞快,丁仕的牙膏泡泡已经刷出来了,现在喷得一镜子都是。晟洲基本听不懂,就听到一句什么狗日的,就是这几个字也不知道准确的意思。就觉得这话特别冲,是不是起了冲突。 “有什么事,好好说嘛。”晟洲想平息下他们。可没人理会。 “丁仕……”晟洲加些音量。 “哦,我们没事。”丁仕音量降下来,用普通话说到。 “那说话那么大声做什么。”晟洲不解。 “我不是在说他么,和你一样,刚刚都是被他吵醒的,一大清早的。武汉话本来就声音大,还偏偏在大家都睡的时候说,真的很无语……”丁仕把牙刷在杯子里涮一下,带上毛巾走回床位。 “帮大家叫早嘛,别这生气撒……”张宁嬉皮笑脸的。 “以后别在我们面前说武汉话,大家都听不懂……”丁仕看了晟洲和欧阳赤水一眼,想要支持。 “同意”,晟洲和欧阳赤水同声道。 “好好好,我的人生是有计划的,将来是要去首都的,还想做播报员呢。普通话就普通话,我怕啊?”张宁高音地趾高气昂地说。 “先把你的‘刘郎恋刘娘,刘娘恋刘郎,刘郎牛年恋刘娘,刘娘年年恋刘郎,郎恋娘来娘念郎,念娘恋娘念郎恋郎,念恋娘郎。’背好再说吧,丁仕不无嘲讽的说。 “你们等着吧,等着吧……。吃早饭去咯……”说着,重重的带上门。 “真是自恋加无赖,噗……”。说后,顺便吐了一口没有喝尽的口水。 晟洲笑了笑,问丁仕有没有辅导员的消息,今天有没什么特别任务需要做。丁仕说今天白天休整,晚上开系会选班干部,还会安排到十一前的时间。丁仕特别问了大家对选班干部的看法,欧阳赤水和晟洲都表示没兴趣,丁仕说自己正摇摆着并表示张宁非常有兴趣,昨天晚上就是去辅导员办公室献殷勤的,自己也被迫吹那么冷的空调,温差太大,两腿今天都还无力着。接着三人一起去吃了早饭,又到附近还不熟悉地形的院系楼去走了一走。今天比昨天凉爽不少,风也吹动了国旗。三人从食堂到行政楼,再到工程学院,还有外语学部,经管学院,再绕回体育场,最后到了学校未开发的荒草地上休息了一下。三人觉得学校花了那么多钱做的人造景,都还没有这后面一千多亩没有开发的地来得有魅力。 说到学校的荒地,大家觉得有点被愚弄的感觉,通知书上说的三千多亩,现在居然有近一半是荒地。这一经挑起,大家都找到不少欺骗的证据。丁仕说学校地处科技园区,现在是以后更会是武昌的经济发达区,还能“学校研究—收益,于企业推广—回馈”的互动。而现状是,校园后面一群的坟墓,就一乱葬岗,企业根本还没有驻扎进来,就是来的也刚刚在建房,等通知书的理想实现了,他们也就毕业了。晟洲抱怨了学校说的那个美丽的“比萨斜塔”却是个装饰得像匹萨一样的邪塔,和那被说成未名湖的却是“一沟绝望的死水”。从通知书的照片上看去,塔湖相应成趣,晟洲说从宿舍看过去那是影响呼吸的特级废水沉淀池和造成心理恐惧的白娘娘心中的“雷峰塔”。一直沉默的欧阳赤水这时候说得最激动,把刚才一路过来的每个角落都细细地点评了一番,从前门到后面,从假山到办公楼,从老师开车的素质到学长穿衣的品味,甚至男生的身高和女生的胸脯都不甚满意,当然,赤水自己并不高,但不代表没有要求。说得像学校欠他一个世界一样。 几人都觉得是因为学校在半山腰上,路弯曲不好走,步子也慢,才会耗尽了一早上绕回食堂,而不是所谓的“占地面积3000余亩”的原因。看看时间,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三人进了食堂上了二楼,觉得学校目前最值得他们称道的地方就是食堂了,味道还不错。三人在一楼吃的各种风味各类的面食都不错,现在来二楼检验饭菜。到了二楼的时候,三人看到了那朵“红牡丹”,裤子没有换,衣服换成亮黄色,那一抹红色依旧耀眼。小鸟依人地被个高胖的男人牵在后面。丁仕说这个姜嘉玲对自己连抛眉眼,欧阳赤水说他自恋,人家都有男朋友了,看你做什么,丁仕不服。赤水最后承认,她的眼神是有点暧昧。晟洲却一直不语,还以为就自己在看那朵“红牡丹”,想不到大家都这么注意她。不过说回来,是不是她自己要带新生走前面,特地找个炫臀部的“牡丹裤”穿呢?她还害羞?那天。自己才上了圈套呢,晟洲想得出神。两人说完,晟洲还没有缓过来,拍了他一下。晟洲忙说:“,来来来……吃饭吃饭……这菜也是不错滴……。我们应该全票的正面通过‘优味食堂’的称号,是有点口味偏咸,但瑕不掩瑜,瑕不掩瑜呀……。”晟洲猛扒了两口饭。说得邻座都看过来,好似不仅是晟洲失控的声音,而是不同意“优味食堂” 这个叫法。 回到宿舍,张宁说等他们很久了。三人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张宁就一连几个看法,几点要求。其实大致意思是,他要选系长,其实是两个专业——公共事业管理和会计。大家一个寝室的,不能内杠,不要分裂,要团结,应该全力支持他。三人觉得搞笑,问他是不是还愿意“贿选”,张宁笑而不答,三人不依不饶,张宁拗不过,只好说再请次热干面。三人连骂他小气。张宁大笑又出了门。丁仕追出去问,晚上什么时候在哪里集合。好一会儿才回来寝室。 晟洲问丁仕,不是和他老相识么,怎么今天他做什么都不拉你去。丁仕说他过河拆桥,来的时候没人玩就粘着他,现在混熟了辅导员,要选系长,怕成自己的对手,就不叫自己去,也好,本来是摇摆的,现在彻底作罢了。赤水问那个叫孟宇新的怎么还没初现,没人知道。赤水又上了床,不再做声,不一会儿就呼呼的睡去。丁仕小声地问晟洲昨夜有没有睡好,说自己被赤水搞得两三点才睡着。可能是他昨天刚到,太累了吧,说着晟洲也爬上了床。 丁仕做在椅子上,研究了一下张宁带回来的《学生章程》,里面有段说禁止攀比的说明,丁仕十分赞成的,可是居然把mp3都列在奢侈品范围。想必是几年前定的,现在是非常正常的消费品了。看到这,也就没兴趣往下。等他俩醒后一起去了经管院系的教学楼,图书馆。晟洲和赤水都对图书馆满意。丁仕不置可否,一路就是只是蛮认真的看了经管楼前面的维纳斯,和图书馆里面的几张放大的没穿衣服的西洋画,边看还边说,被张宁这小子带坏了,看到下一幅又感叹西洋画是多么的唯美。 第三章 学校的只有建设银行、农业银行,从图书馆出来后,俩陪赤水出去中国银行取钱。几个人从校门口附近的街道开始,一直逛了一个多小时,在快到鲁巷的地方找到了中行。这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晚上六点半点名,三人急匆匆的找有十六路的公交站坐车回去。 吃了饭,回到寝室。张宁又在,问他们下午去哪里了,本来要他们帮忙的。责怪丁仕的手机忘记带,知道他们三人在一起,就是联系不上,四人这才互换了号码。丁仕急了,骂张宁说,中午大家在的时候怎么一声不吭,没带手机,我惹谁了我。“六点半到经管2栋4102教室”,丢下这句,就走了。 丁仕他们到场的时候已经过了六点半,教室里满当当的人。只能做再后排。前面大票的女生,一问才知道,辅导员带了两专业——公共事业管理和会计,公共事业有两个班六十人不到,会计三个班进一百人。吵吵嚷嚷的十几分钟后,大家期待辅导员王青青终于在掌声中出现,旁边照例站着“红牡丹”还有几个并不面熟的女生,还有个更熟悉的身影——张宁,正前后照应辅导员的小事情。几句客套过了,简要的介绍了学校和自己,并引见了旁边的共五个女生,四个大三的,做他们的“小辅导员”,“红牡丹”是总管。晟洲在二班,分到的“小辅导员”也见过,叫李绝昭,蛮朴实的一个中等个子。再后面就是挨个做自我介绍。可怜这一百五六十人,前面说了后面的人再说,就把前面的忘了。前面介绍的还乐于表现,说得蛮多,二十个后面就多是只说名字,祖籍了,见个面而已。听到后面就很没耐心了,都抠手弄头发去了,有些索性扒在桌上瞌睡。当然,也是有些蛮个性有趣的。 小辅导员李绝昭就蛮幽默。“我名字叫李绝昭,没错,我爸起的名字就是‘绝招’,后来是因为注册的人把名字写错了,就变成这个‘昭’”,说着,在黑板上写了出来。|“为什么我爸要叫我‘绝招’呢,他是非常封建的一个人,一定要我妈生个男的出来。大姐叫李夏荷,女的,我爸他气疯了,生第二个的时候,还是个女的,二姐,他很生气,就起名叫‘李招男’,到三姐的时候,变成了‘李再招’,女的。当然,我也是女的,爸爸非常绝望,被计划生育委员会告知,如果再生,就不是前面的抬电视,烧家具这么简单了,会拆了我们家房子,他无比绝望,于是我就变成了‘李绝招’……”声音蛮小,却有穿透力。 还有个小个头女生是这么说的,“我叫死白痴……喔……不是……不是……我本来叫史帛慈……我奶奶取的,记户口的她……他是个文盲……也……也…不是文盲拉,就是乱写……就是不负责…。。后来……后来……。”女生很紧张,思维混沌,开始乱抓头发,“后来…。。后来他就……他就帮我写错了,成了柏……然后…。然后又被人故意读错……再然后…。再后来……”女孩说不下去了,脸涨得通红。晟洲他们三早就抓紧拳头猛地轻拍桌子,抓狂在。“然后…。。再然后……”女生的声音越来越小,头越来越低,“然后……我就是死白痴…。。”女孩快快地小步跑回座位,突然非常安静,然后是哄堂大笑,东倒西歪的。 很快到了最后一个班的名册,晟洲的号数靠前,上去后才开始理解史帛慈。以前从没有在这样的场合说过话,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晟洲只是简单的介绍自己都已经断断续续的了,这场景晟洲曾经是想过的,可就是缺点什么,可能是经验吧,晟洲后来的总结。欧阳赤水倒是新鲜了一把,用英文介绍,可就任是怎么说怎么重复都说不清楚,能印象人的依旧是他的姓。丁仕也是不行,没两句就败下阵来。寝室唯一可圈可点的只有张宁,表达非常流利,思路也蛮清晰,停顿少,最后来了句英文谚语|“no pains no gains”,说是愿意付出就会有收获,还表示愿意为大家付出,这句倒是有点莫名其妙,没有任何说明,就在这话上结束了。丁仕小声的跟晟洲和赤水说,这家伙铁定准备过,肯定是下午,看他朝自习室了的。 辅导员这时候又上来唠叨了几句,说是要选班干部了,让有心的同学挨个上来自荐。张宁这时候弓下身子小步过来,又重复中午的话叫他们等等支持他。 第一个就是选系长,负责总务辅导员的任务。结果却根本没有悬念。张宁不仅表现自然突出,还得到了辅导员的提名。张宁是第二个演讲的,也就他的话有那么一点点演讲的样子,后面就没有人上了,算是弃权倒投了他的票。三人终于知道最后一句话原来是为现在铺垫。丁仕在底下嘀咕,这家伙,准备这么充分,要我们做什么,真是的。张宁说完后,做回他们三身边,异常得意。四人都任务完成,也开始无心地摆弄各种姿势,等着集会结束。后面选了各班的班长,团支书。 统票结果是张宁以绝对优势取胜,公管二班的班长是个叫刁棠的小妹。辅导员安排一个学期的事,大家只关心到明天。明天下午开始军训,时间已经到九月二十三了,到十一只有六天时间,可就是六天也累得瘦去一圈,皮被晒脱一层。辅导员结束集会后,张宁叫他们三等等,自己上前去和辅导员嘀咕了几句。回来了还是不肯走,说是要浏览一下两个专业的美女,要搞个内部的选美赛。丁仕朝着赤水说,看,就是被他教坏的,眼珠却锁在几个会计的女生身上,张宁回过头,骂丁仕又口是心非,无耻。晟洲本来已经走到后面口,也掉过头,等着女生走过。赤水冲过晟洲,拉着嚷着,才拽他们出来。 回来的一路上,他们三看着张宁“舞”回来,还不时变化吹的口哨,好不得意。 丁仕一到寝室门口就骂开了。 “你个狗日的,准备这么好,还要我们做什么,请客……” “没有你们不行嘛!是我坚强后盾……。嘿嘿”,张宁还沉浸在成绩里,算是没白费一整天的心思。昨天晚上帮辅导员做了花名册,整理了转团关系表。今天早上去各个寝室照帐号管理页面了个面,下午又准备了演讲稿。 “狗日,狗日的……。”丁仕小声的骂,拿出衣服去洗澡了。 “日有用吗,有用吗?哈哈哈……大哥今后当官,小的们有什么事直说,大哥我…。我,马到成功……哈哈哈……”,张宁依旧笑在春风里。 晟洲终于忍不住问道:“日是什么意思,不理解……像狗一样的太阳?不是吧……”。 赤水就是笑,没说什么。张宁也没说话,晟洲看过去的时候,他正做个很下流的动作。看到有观众,动作更夸张了。“就是这……就是这……”。 “哇塞,哇塞,你个下贱的胚子…。。。把你的屁股放回座位去……”又笑了晟洲无知,“连日都不知道,你还知道什么,还能做什么……”丁仕光个身子冲出来。 “光个身子……你看你那内裤,面积那么小,下次给我穿四角的。影响市容,影响心情。”张宁说。 “下次穿丁字裤……”丁仕做了个鬼脸。 “哎,我说你还真不要脸……你看你那身材,猴干一个,要是个肌肉男也就算了。得得得……赶紧穿上吧你……”张宁正经起来。 “装,你就装去吧,还不是跟你学的?”丁仕套上了夏天的翠花短裤。 晟洲问丁仕怎么三分来钟就出来了,他说在武汉都是洗两次澡的,晚上一次叫冲凉,淋去汗水就可以了。晟洲理解了“日”后,也告诉了他们“哇塞”的意思,和晟洲一样,他们也很吃惊,他们又求证了一次,说是好以后别卖弄错了,晟洲说是闽南的一个表妹说的,网上说也这么说了,他俩才满意的走开。赤水说,南方和北方就是不一样,藏得这么深的话,要不是别人解释,自己是想不透的。张宁又来了,绘声绘色地说是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其实是一样的。 第二天一大早,张宁就去了辅导员那,交代丁仕帮他代领军训用品。赤水谈到军训有点吓,他表哥的大学去年就把人给累死了一个,说自己身体小,估计受不了,是铁定要请假的。被丁仕好好的嘲笑了一把,没开始就要退缩,语气直接。赤水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两套军服,一条皮带,一双解放鞋,还有一个军帽和水壶,三人拖回了四人的东西,有扛上了八楼。满头汗的丁仕又惦记着张宁的那餐饭,说是就算原来吃热干面,那进后也要加个蛋才行。 三人吃午饭又碰到了“红牡丹”,就隔着他们一桌坐,正相互喂饭在。丁仕说他们是“dogman and dogwoman ”,他俩一头雾水,丁仕说这叫“狗男女”的便称,免得被听到。又瞎猜说他们肯定是同居了。“人家又没和你女朋友同居,瞎紧张个啥……真是,吃你的饭吧,下午饿死你!”赤水终于忍不住他的多事。 回到寝室后,顾不得热,都睡了午觉。后面是和武汉天气的肉搏战,唯一的武器就是好的休息。 第四章 铁血军训 首先醒来的是晟洲,下了床,学着一天冲两次澡。洗完后,站在窗户口发呆。可以看到的景物并不全,远处是现出一块武汉城区的繁华。眼前是个小山包,宿舍是建在半山上,到这第八层的时候已经超过了山顶。小山满是松树,并不常见动物,偶尔也有些鹦鹉相貌的鸟,但晟洲怎么看都觉得象乌鸦。当然还有晟洲昨天见到的墓地和死水,墓地顺着山包往下展开,尽头是死水的开始。这个角度,同样只能看到其中的一块墓地和一些死水,当然也还是有一块淡蓝的天空。这个角度是站在过去的希望中看相,有绿色,也有死亡,有污浊的水,也有淡蓝的天。 一个人会孤独,但如果有一群人,平常的话对不上胃口,却天天在你边说绕会不会更孤独?晟洲找不到答案,缓过神来,把大家叫醒。 弄了近半个小时,才把着古怪的装束套上。差不多算是一次性的衣服,质量并不太好,算是第一次体会到衣服的质量影响了穿衣的速度。那皮带更是落后,“是不是要这么怀旧呀,这就叫没忘本,没忘艰苦?”张宁抱怨着,再一次穿皮带。他忙了一中午,这时候才回来穿衣服,越急越乱,不是衣服反穿,就是皮带反串,最后裤子的拉链也是赤水提醒他拉上去的。远处操场的早就想起,张宁疯忙了半天,还是让大家等了十几分钟。 武汉今天又火了,昨天前天稍微凉了一点。现在是下午三点差十分,是地面被加热回传到空气的峰点。赤水说他在报纸上看的天气预报是说有四十二度,张宁回过头说他傻,这么热还看,不是被热死的,是被他暗示死的。晟洲刚刚在寝室是在汗水中醒,冲澡后,身上的水还没干,额头的汗就冒出来了。丁仕边走边叫骂,“哇塞,这狗日的”。赤水拉了拉他,丁仕才注意到边上蛮多人,尤多女生,就变成了一路的‘哇塞’,这时候全没了娇气,是恶狠狠的说。张宁走到半路,把他们三分别做镜子核对了,就匆匆离开了。 操场大约也得有三四千人,女生红帽子,男生绿帽子,错杂开像沸水里的葱末和胡萝卜末,晃动摇摆。主席台上有近十个老师,在主席台的两边忙着,中间并没有人。他们三这才慢下来走。 他们变成“葱末”后,开始在左冲右突。还是赤水有心思记得专业有个特别高的男生,少说也得有一米九,找个“标杆”过去试就对了。张宁吆喝他们入队,队伍很长,公管两个班级的男生合起来一列,女生一列,会计有两列女生,临着公管女生,辅导员穿在中间,上下不停的走,要求不能开电话,不能说小话。今天的她花容失色,汗把什么粉都给淌走了,细细的斑全出来了。张宁前面说过,公管二班并没有美女,如果实在要找,那也只能让辅导员去顶替了。丁仕又很仔细的看了公管的女生,说要找张宁彻底错误的注脚——辅导员再漂亮能比得过小她六七岁的女生么。 主席台中间的位置依旧空着,旁边的老师有的坐下,有的消失了。高温开始发威,有两个同学已经被抬出去了。大家说小话的声音也都越来越小。辅导员这时候也不走了,停在会计女生那边。其他的辅导员也基本再寻看,任由学生做在地上。 这时候有个自称,党书记的女人拿着话筒说是允许大家坐下。“哗……”的一声,全坐下了,绿色的军装更深的融在草地上。 过了十几分钟,又有一个女生被抬走。几两白色车牌的“陆上巡洋舰”停在了不远处,辅导员立马催起了同学们,话筒要求大家满上掌声。 然后是挨个介绍,又挨个了讲话。四十来分钟过去了,又一男生被抬下。丁仕说,这都是些什么人嘛,这么细皮嫩肉,才几分钟太阳呀,就要送医院了。话没落音,赤水就轻轻的靠在丁仕身上倒下。 丁仕跑到队伍后面把辅导员找来,晟洲看问题不大,应该也是中暑。辅导员拿出仁丹,央求他们把赤水抬到阴凉的地方,找点凉水喂下仁丹。 辅导员走后,丁仕大喜,哇哈哈,就这样逃过一劫。 赤水才一百来斤,他俩干脆就抬到有空调的教室去了。才刚到,赤水就站起身来。把俩都吓一跳。 “你……你没事呀你……”丁仕很夸张的表情。 晟洲也是很不理解,怎么一到了教室人就没事了。“不是没事……就是没有到昏倒的程度嘛。”赤水有点嬉皮笑脸。 “你,你个……真不行呀你……。”丁仕叫嚣着。 “这么大声做什么,又不是做什么坏事,你看我这样子,哪经得起那么折腾,我这不是在保护自己么。”赤水振振有词。 “人家女生都在坚持,你个大男人……”。 “我怎么了我,过来都过来了,那还怎么办,难得跟辅导员说我刚才装的?切……”赤水不耐烦起来。三人干在这个一楼的教室坐了半小时后走到四楼的窗户口看其他的同学遭罪。 这时候辅导员的电话来了,打到丁仕的手机上。 “喂,是丁仕同学吗?我是王辅导员,你们那情况怎么样了?欧阳赤水他没事吧?醒了么?”辅导员的声音很柔和。 “恩,没……没什么大事的……”丁仕的眼睛一直朝他们俩瞄。暗示他们得做个决定。 “恩,没事就好,欧阳赤水如果严重的话向我报告或者直接送去医院,中暑也是可轻可重的……没什么大碍就一起过来,问问他受到了么?”辅导员是很关心的口气。 丁仕把麻烦传给赤水,不想帮他掩饰,让他自己交代去。 “喂……王辅导员么?我……。我是欧阳赤水……。”赤水尽量把声音压低,中间还咳嗽了两声,尽管喉咙并不难受。 “额,赤水,那这样吧,你自己看,受得了就过来,受不了就继续休息啊!呐!你醒了,他们两是一定要过来的,现在你没什么大碍了吧?”王青青尽是关切。 “恩,我没有事……” “好,那叫他两过来,就现在,你先休息,要觉得行…就过来,明白吗?”王青青最后这话就像是在命令了。 他俩在旁边就听了个大概,愁眉苦脸的。丁仕更是唉声叹气,说不公平,明明一样都没事,凭什么自己就得去受这罪。 赤水冷笑道:“你不是说我不够男人嘛!那好呀,现在自己去慢慢表现。” 丁仕像被逼到墙角,不得不反击,“走就走,怕什么,又不是你,逃避狂……”,反倒拉着晟洲的衣服下了楼。赤水也跟了下来,说是要去再买瓶水。 晟洲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近四点了,用丁仕的话说就是‘怎么说也少被日五十分钟,划算,注意喔,这里日是个动词,哈哈’。晟洲“切……”他,心里还是挺爽。 这时候,军训已经过了主讲人的话的大半,也就是离结束该不远了。主讲是个很威严的将官,两人刚刚回来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一问,果然不错,是个王牌师的师长,将军级别的人物,正好在,是临时起兴想教育下大家,换下了安排的主讲是一个团长。 丁仕马后炮的说,难怪呢,怎么能看到“陆上巡洋舰”这样的车,原来是将军来了。 将军的声音很厚,很磁性,把旁边的女生全倾倒了。丁仕便不停的偷偷地看会计的女生,她们全部一动不动的正是好角度。又不时地拉晟洲过来看,问他的看法。晟洲对军事问题蛮兴趣的,将军这时候正在说台湾问题,就更来劲了,并不理会丁仕。 丁仕看着无聊,没人讨论不爽,便找排在他前面的一个男生聊。丁仕本认为就自己关心这,看得多,想得也蛮多,马上他就知错了。 “同学,你好像住我隔壁吧是么?我叫丁仕,呵呵……是同班的吧?”丁仕从后面拉了拉对方的衣角。 “恩,是啊,你隔壁的。我叫张华晔,干嘛呢?”张华晔小小地侧了一下头。 “哎……张同学,你是不知道呀,我们专业是‘恐龙时代’的顶峰——就一侏罗纪公园。” “是吗?我怎么吧觉得?”张华晔不以为然。 丁仕知道要拿出证据才行,又拽了拽他的衣角。叫他回头看个很胖的女生。 “你看……你看……那女生叫什么来着?那样子……晚上时候,不知道是我们后山的鬼能吓死她,还是她把后山的鬼吓死……”丁仕用惯常的挑剔眼睛有看了其他的女生。 “额……”张华晔正要说,被打断了。 “你再看,那个穿粉色上衣的……你看那个子,就那身材,也穿紧身牛仔裤,嗨……失败……你看她那鼻子——梁短且矮,失败……你再看她那品味,这要容貌没容貌,要身段没身段,也敢穿水红色,嗨……没品味……水红色这么俗的颜色是她能穿的么,应该是个很有个性,很有身段,很漂亮的人穿才能把俗穿出气质嘛。不自量力……。嗨……。”丁仕说得唾沫横飞,声音蛮大,旁边的几个女生都。 “我说大哥,你不要这么挑剔啦,那不是她的错……”张华晔漫不经心地环视旁边的女生。 “难道是我的错?话是这么说,她应该努力提高自己的气质嘛……”丁仕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激动,声音也就小了下来。 张华晔小心的侧过来,“其实我们班暗藏春色啦,刚刚你说的那个比较胖的女生,后面不是还躲着一个么,很朴素,很气质的,盖都盖不住哦,好像叫宁梅,是武汉人,却没有武汉女子的泼辣,只剩下湖北女子的美和素魅”。 丁仕坏笑道:“喔……喔……原来你早偷看上了,连人家的名字都知道啦,哈哈哈……还‘暗藏春色’,亏你想得出来。” 丁仕的失控的“暗藏春色”全被旁边的女生听到,辅导员从后面走上来,严厉地说道:“丁仕,你做什么?站好,什么样子!” 旁边的女生全笑了,丁仕黑黝黝的脸也多了些血色。 结束的时候大家都有点轻度脱水,大家都没有什么胃口,回到寝室喝够了水,洗了澡,休息到近七点钟才去食堂吃了些稀食和面。今天晚上并没有任务,明天晚上后要连续上三个晚上的《军事理论》。三人回到寝室后,张宁已经在了,扒在桌子上休息。见到他们三进来,就说到他们三投机取巧,大学刚刚开始就这样,是合谋。赤水则要张宁拿出证据,为什么就是他投机取巧了,难道他昏倒昏得不像?或者不够‘善男信女’?张宁说想到他前面的话,猜大半是假。所以主动跟辅导员说了你们三是和我一个寝室的,并把电话告诉了她。 丁仕上去掐他,“你个死没良心的,害得我多被煎熬了半个多小时,” 张宁还是扒着,任由他弄,“四点多已经不早了,好不好……又没太阳了……小样的……一点组织纪律都没有。” “你个死没良心的,我们竞选的时候投你的票,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吖?没太阳?你知道外面有多热的,我们在教室吹空调多自在。热干面呢,还没请呢,今天帮你拿军服过来,还上了八楼,热干面得加个鸡蛋,下午告发我们,得罚一杯豆浆。” 张宁笑道:“热干面?什么热干面?我什么时候说的?这都要请,那我还不是要请整个专业咯?我去其他寝室都时候都说了的,就你当真……真是的……”。 “我无语,我非常无语,嗨……人可以无耻,但不能无耻这种地步……”,丁仕装着痛心疾首的样子慢慢地在寝室中间的一小块狭长的空地上踱来踱去,“你们说是不是……是不是嘛……”,表情又变成了很无奈的样子,朝着赤水和晟洲。 几人今天并不累,就是被热坏了。尤其是张宁,再烈日下,还得帮辅导员上上下下地走,绕着两个专业,一百来号人喊话,聊天的杂音很大,话都是到了嗓子的大限。现在是身体虚脱,嗓子疼。 大家洗了澡,一起走到操场吹了半小时风,热浪刚刚退去,风中有了丝丝的凉意。四人都说了下自己的家庭背景啊,以前的成绩啊,梦想呀,算是比较彻底的交流。情感说的最多,其中算是张宁的“艳史”最悠长,用丁仕的话说,那叫“调戏人家”不叫什么艳史,现在也都没人愿意做她女朋友,那能叫艳史么。赤水坦诚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书呆子,复读了两年,还进了个不怎么样的学校,也就间接地说了没女朋友。晟洲算是找到个比他更可怕的人,自己读了一年都要熬不下来了,这家伙居然熬下两年,不过,想到他的性格,才知道是有可能的。丁仕这时候最骄傲,她和女朋友谈了一年多,是高二第二学期开始的,追了一学期,到手后,自己却因为家庭的愿意转到武汉,平常就是打电话,上网联系。现在都在武汉上大学,在注册前还去她学校玩了一把。最后大家一起期待了第五个神秘的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去复读了,这个时候还没出现。 张宁说他下午在绕到会计的时候发现,三个班级才不到十个男生,剩下一百多个女生,而且是美女如云。并不象大三四的学姐妖艳,看了都很舒服。丁仕说你们想做什么?一群无耻的男人,三人听了要上前殴他去。几人打闹了一阵回到寝室,已经十一点了。欧阳赤水和张宁都是一上床就睡去。晟洲快到一点钟还没能睡着,看来习惯性的失眠又来了,下床去上厕所,丁仕朝他说了话,也是没能睡着,两人就又聊了十几分钟。 第一个军训的清晨,六点半就要集会。张宁起五点半就起床了,把他们三叫醒后,有负责起了其他寝室的叫早。 穿好衣服,洗漱完走到下面已经六点二十了。考虑后,还是决定吃个早饭,哪怕一包子都好,赤水是这么说的。 半个小时整队和废话后,七点整,军训开始了。公管的被分到旧的小操场,旁边的景色并不好,都是那些学校早年还是技校的时候留下的宿舍,一栋楼只有一个集中的厕所。后山的那个死湖里这里很近,中午的时候阵阵恶臭跟着风一起来,傍晚的时候蚊子特别多,都是些饿殍,冲来,军裤都能叮穿。这个时候当然舒服,大家满怀着激动训练。 前面是先学几个简单的动作,比如:立正,稍息,起步走和正步走的开始,每个动作都要练习十几遍然后再不动做定型,再练习十几遍。这些动作的交接动作也练了几十次。到了九半,太阳已经上来了,被太阳射到的地方已经开始发烫,这些块状的热量开始扩散连接。这两个来小时只是休息了两次,和被罚站差不多,腿累的。 后面的一个来小时练了站队,还好教官人性,站在树影下。教官操着一口浓重的河南口音,口音差了太多,晟洲总是听不懂,然后被揪出来,单独罚站。一些站队的时候眼珠乱转的,也被拽出来单独罚站。有些做小动作不打报告的,也统统被揪出来,这块比例也是最多的,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都被揪出来过。 还好赤水在吃不吃早饭的这个大问题上做了准确的决断,要不是要饿坏的。丁仕回到寝室说。张宁嘲笑到:“哟,哟,哟,难得见我们丁仕同学表扬人,不容易……不容易啊……”,丁仕“切”了他一声,“本人很宽容的好不好,心胸开阔的,好不好……”说着做了个扩胸的动作。 “装b,你就装去吧……”张宁乘丁仕挺胸的时候偷袭了一下他屁股。 “你断背啊你,抓男人屁股……”。 “看看你这个holy shit的本钱有多少嘛”,张宁再次暧昧的看了丁仕一眼。 “真是受不了你,没两句话中听的……会英文了不起是不是”,丁仕是真不知道意思,英语最差了,高考都不及格,听到英文就头疼。听说这学校没四级不让毕业,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的下段功夫。 下午的军训两点准时开始。这时候是真正的折磨,不消半个小时,就都像被暴雨洗礼过又或者像刚刚穿了衣服淋浴,军衣裤全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额头不一会儿就能抹下一抹盐。每一个小时的休息都能喝下一大罐水。 刚刚开始练“齐步走”,一个脚抬举着,手交错的放,这样要练习几次,每次都得定型一分钟。大家都觉得军训的时间特别慢,就是被这些“定型”的时间弄的。然后就是“表齐”,这个动作并不难,大家也学得蛮快。问题就在“齐步走”和“表齐”要同时进行,往往都不能兼顾,不是忘了步子的节奏和整齐就是表不齐,这样,整个方列都会受影响。走慢的鞋子会被后面的人踩下,快了就把前面人的鞋脱下。有些实在差的,教官直接拖了出来。丁仕旁边的就被拖到旁边看其他人怎么走,可惜回来了还是不会,就又被拖出去。教官很急地朝其他同学说:“你们湖北有个词叫‘芍’?我看这位同学就是,还有没有想像他一样的?出列……我让他休息”。结果当然是没有人出列了。 下午的任务到了五点四十才结束。几千人一家伙同时进了食堂,食堂全花了,原来的食物潲味这时候也变成了汗臭。其他年纪的也都尽量避开这个时段来食堂。晟洲他们几个并没有直接去食堂,同样先回了寝室,喝了水后都想睡觉了。是想倒地就睡的那种累,澡也不想洗,想了想,就把桌子整理开,直接睡在了桌子上。姿势虽然不舒服,但是后面清理汗气比较方便。最精神的算是丁仕,他说他小时候是下过田地的,吃过苦,还顺便讥讽了赤水和晟洲的体能。赤水和晟洲早就没有了气力和他铆,一会儿就睡着了。 休息好后都去食堂大吃了一顿,这时候学长才来吃。被他们的食量吓到了,这热的天还能吃这多?几乎是翻了一番。 张宁今天的嗓子算是彻底的坏了,还在会计和公管两个专业间帮辅导员传话。下午的任务结束后没先回寝室,直接去了食堂,回到寝室随便冲了一下就睡觉了。他们三回来了声音小了很多,和他们的累相比,热这时候已经不算什么了。 晟洲本来是快睡着的,上了趟厕所回来就失眠了。丁仕睡得快,花几分钟的事情。但是对晟洲来说,睡眠是个大事,要花很大的气力才行,越是这样,也更是睡不好了赤水翻了几下身子,也呼呼的睡去。现在就剩他一人享受这甜的鼾声,约莫半小时后,血气都上来了,眼冒金星,算是睡着了。 第三天中午,丁仕抱怨说,大学是不是都这么累呀,这才刚刚开始。赤水反讥他昨天还夸自己强健呢,怎么今天就泄了气。丁仕辩称,昨天是“横向对比”,今天是“纵向对比”,感觉多年都没受过这累事了。赤水无奈他的反复无常,没理会,桌子上睡去了。张宁接过话说这是大学最累的时候,熬过去就好了。这声音听起来是从肺部发出来的,像和嗓子没关系一样。 又是个下午,热得痛苦,也不是一点期待都没有,他们都想着打抢呢!据说是有机关枪,可以连发的那种。休息的时候,大家都讨论了能看到什么抢。大家都玩个叫cs的游戏,里面的都是外国的名枪,大家却如数家珍,也不知道真正的“家珍”是什么样的。下午三点后轮到公管被运往发射场地,里面的管理非常严格,也没能看到什么特殊的景色,靶场在两个山头上,中间有个小谷地,显得挺破败的样子。一共才五颗子弹,有些太紧张的枪都没有握稳就扫完了,结果是一环都不中,有些很细心,一发一发的慢慢享受,也有些受不了真武器的杀气,干脆也乱扫射。一点没感觉,就是最后捡走几颗弹壳做纪念。两三个军事迷则是左瞄瞄,右看看,很有感情的抚摸枪体,不舍得发射。旁边的教练催了好几次还是拖着发射。 回来的路上,这几个军事迷还是兴奋。谈天论地,从太空战到反舰战,从巷战到丛林战,从登陆战到保卫战,一一地回忆,一一的点评。武器也不例外,从冷兵器到热兵器,从常规武器到核子武器,从轻型武器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从传统武器到生化武器。最后还批评了军队怎么拿这么落后的武器给学生玩,还是早年仿制ak-47的56式冲锋枪,有点遗憾,不能见到国家最精尖的轻型武器。 丁仕他们四人都在旁边,可就是一句都搭不上,看看旁边的女生,无奈没有表现的机会,集体沉默做了听众。一些不太懂的男生跟着附和,气氛很是热烈,像是都要转到军校去一样。 下午一个小时的训练并不累,可是没想到辅导员说晚上还要练一个小时。几人没高兴完,这里就捶胸顿足了。 晚上欧阳赤水又请了假,理由是:肠胃不好,晚上又吃了坏东西。丁仕照例不爽。晚上的训练并不累,其中的二十分钟都唱军歌去了,赤水还是把这些时间去图书馆吹空调了。汗水相比下午是打了个大的折扣,气氛没有白天那么凝重。 结束后的《军事理论》四人都好好的听了,书也反复的看。中间的台湾问题占有一块很大的比例,晟洲听得用心,不时的抄抄写写。但到教授讲完了课,晟洲也没能从他口中看到爷爷的期望。 用晟洲自己的话来说,爷爷的爱叫“溺而不腻”。对小晟洲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小晟洲在他面前也蛮懂事,从来没有太过分的要求。小晟洲的感觉是,爷爷的关心和爱护都是恰到了好处,不像母亲的关心让人心烦,也不似父亲的爱护让人心畏。晟洲这时候正躺在床上,想到这里,起床给妈打了个电话。并没有得到好消息,不安的睡去。 接下来的一天也没什么特别,换了另一两个简单的姿势。这些姿势都不难,不像杂技。但是标准执行起来严格,时间比较长,强度也较大。当然,最让人郁闷的还是这鬼样的天气。唯一的新闻就是:王青青辅导员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上面印着“like a virgin”的红色字母,不仅颜色耀眼那个“virgin”的字体的起伏很象一个很性感的少女。这让在她旁边跑路的张宁乐坏了,一想到就笑,常常是,做事的时候,走路的时候,一想到那几个字的字体,就傻呵呵的笑。回了寝室更是大讲特讲。丁仕说认不到那个单词,赤水和晟洲这两天军训都没带眼镜。 晟洲也回忆了前两天穿柔情似水带来的回头率,没想到辅导员只是稍加掩盖,就这么穿在这么多男生中。看来要有个性的勇气!恩,再穿个几次,晟洲想了想,把洗后压到箱底的那件“柔情似水”翻了出来。 傍晚经过操场的时候,看到有两个篮球场是穿着军服的学生在打。晟洲不理解这些人,难道不累吗?这一天的训练,虽然力气还是有,但要主动再把它释放出来,的确要很大动力。晟洲自己并不玩球类,甚至其他的体育项目也不太感冒。想想,觉得大约这就是兴趣的力量吧——在筋疲力倦的时候还能毫不保留的向前冲。 很快到了倒数的第二天,晟洲的膝关节受不了了。是第三天开始疼的,幽幽的隐隐的疼。这都是小时候去河边戏水的结果。那时候他家在现在的景区里面,青山绿水的,在大人们午睡的时候就邀上邻家的小女孩去九曲溪里捞小鱼,那是夏天的正午。加上南方的湿气本身就比较重。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弄得年纪轻轻就关节炎了。现在气温剧烈变化,或者长时间的站立就受不了,也是他不玩那些大球的原因之一。 他在挨过半个上午后打算下午请假,下午的形势却变化很快。“飞虎队”很快产生,都是不合格的队员,除了包括走不好表现不好外个子也不能和旁边的队友有太大的出入。随着“飞虎队”的壮大,“军心涣散”,几天过去了,大家的体力也都耗去得差不多,都不愿意操练了。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选在了相同的时间,也都是中午准备的请假条。王辅导员看到一打的请假条决定全部不批。晟洲迫不得已硬着头皮撑了下去。 最后一天的训练基本是温习前面的姿势,串联它们。接近中午突然的一阵暴雨弄得大家透湿,团长宣布先解散,回去洗澡休息。 一路上,欧阳赤水的动作有 第五章 第五者归巢 不到十天的军训很是考验人。对刚刚入学,连衣服都要学习洗的新生来说是巨大的考验,很多撑不下请了假,没请假的都是咬牙坚持下来的,多数同学是在姊妹不多的家庭中,现在有了横向比较的条件,有困难也都开始尝试自己解决。 这天晚上四人团团坐着,说了蛮多。谈到后面的“十一”长假的安排,晟洲和赤水都有点黯淡,还没熟悉够这个陌生的城市呢!新的朋友圈子也还没有起来,家乡都是外省,虽然有同学,但毕竟不多,耗不了这么长时间。丁仕则很兴奋的说了要和女朋友“度蜜月”,张宁当然是回家了。时间充裕,大家都把话题扯得远远的,多多了解彼此。还有就是对第五个舍友的期待,都在猜高矮胖瘦。丁仕又打趣道:“不会又是把那两百多斤的体重说成是什么地球的多少多少分之一吧!哈哈哈……”,一说完就自顾自的笑。 赤水白了他一眼:“有人理你吗?”张宁和晟洲则在一旁大笑。 大家又说了旁边寝室的同学,自己专业以后的去处,班上女生漂不漂亮显然也是重点,但最后的焦点却转到王青青辅导员身上。这都要多亏张宁的多嘴。 “我们辅导员啊……那真可以说是艳压群芳。我在办公室和行政楼跑,和其他老师教授辅导员比都是没的说的,就是和我们专业的女生,年轻六七八岁都要漂亮。要我说,评系花,我投辅导员一票,坚定支持。”张宁是眼睛都说眯起来了。 “我说小宁子,我没听错吧,这么高的评价?你想做什么?追她呀?哈哈哈……别傻了你,女人的年龄你会看|?我看呀,她都得三十出头了。肯定70后,相信不……”丁仕是言之确确。 “喝!你以为我怕啊?俺才不怕有代沟呢,只是没感觉嘛……” “你可真是会装腔作势嗄……大话不要太早,先做了再说。说不定人家辅导员的小孩都会打酱油了呢!看你能找到什么样的……每天就在寝室胡吹,天天这个漂亮那个漂亮的……” “我还没说你呢,不是说有女朋友的人么,好呀,过段时间带来兄弟们瞧瞧,是不是那么个样子。我请她吃饭……”张宁被说得泄气不少。 “又是热干面啊|?上次说的都现在都还没兑现哟。我们记性很好的,你说是吧……李晟洲?!不过没关系,等假放完,我就找个时间,让你们这些可怜的男人看看样!”丁仕几乎是炫耀的语气。 他们四个感情是发展得蛮快的,其他的寝室现在都才刚刚认识。而他们几人着像签中的预言,前世认识,感情未尽。这要归功在丁仕和张宁一开始就认识而且有话就说,人够开朗,而晟洲还是比较随和好相处的。欧阳赤水也是个讲道理的人。连续差不多十天的日日夜夜的相处,现在已经无话不谈了。 这时候寝室的门被推开了。一女一男的先后进来了,认真的看了看寝室,问是不是公管二班。 四人齐声说了是,可是都没引起这两人的注意,这夫妻模样的两人继续把东西放进靠门口的唯一的空床。显然,刚才那句不过是打招呼的话,并不真想要答案。他们应该已经是反复的确认过,而且门口的宿舍人的名单还在上面。 这两人气宇不凡,打扮也很得体协调。男的西装革履,女的年纪不轻却风韵犹存。他们放下两大两小的箱子,拆开了其中那个最小的,掏出一个榴莲一个柚子和两个椰子。一边说自己是孟宇新的家长,一边招呼他们四人过来吃。他们四人不好意思,并没有接,认为他们夫妻会继续客气,叫他们吃。没想到他们居然转头走了,把东西又放回了第五张桌子上。四人那个恨呐! 一会儿,他们两领了一个回来。父母帮他做了介绍,说的话很漂亮,大约就是让他们相互照应。然后把那四个“球”交给孟宇新,叫他来招呼四位舍友。他们两花了一个小时把孟宇新的床铺好,他们五个人则用这一个小时对付这四个“球”。都是没什么经验剥它们的皮,弄了大半个小时才吃了一个柚子和一个榴莲。中间并不多话,多是那对夫妻的提问,他们四个作答。孟宇新时不时的被叫过去,很不耐烦的回答两声,有做回来弄榴莲。他显然知道怎么弄,但是看上去手很生,应该也是第一次剥。 “额……阿姨啊,这个东西是哪里的呀,叫什么名字?”,丁仕指着榴莲终于问出口。 “这个是叫榴莲呀,台湾那边过来的,我们刚刚从海南度假过来。这个就是这边的超市买的呀?你没看过么?”那个女的这样答到,有节奏的拍着床垫。 他们三个闷着偷笑,晟洲凑到丁仕耳朵边说,“没看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吧,去超市都没看?” “谁留心长这么怪的东西呀?闻起来还怪怪的味?真是的……”,丁仕有点生气,声音大了一些。 “额……是不是吃不惯呀,呵呵,那就吃点椰子吧,那个口味比较大众化” 丁仕不住的点头。 “你们军训感觉怎么样?累不累呀?我这小新呀,就是吃不了苦,看到太阳都要昏倒……”,说着,这个女人咯咯的自己笑起来, “妈啊……是不是这么夸张呀……”儿子小新打断了她的话。 他们四人听到这个问题,相互看了一下,在找个代表回答。最后都看了张宁,他硬着头皮说:“还好吧,就是天气热了,常常有虚脱的感觉。其实本身并不累。” “嗨,我也担心太累了,常常都又累新生的新闻,吓死人了。”女人做了个恐惧的表情,小新老爸终于说了一句,指责他妈娇惯他,才成这样的。小新这时候脸有无奈,但是没有做声。沉默了一下回过头去,叉开话题问他爸什么时候的机票去北京。孟先生的口气凝重,说话的时候可以感受到是用威严浇灌过的,说小新就记得玩,有没有想过这个大学四年要怎么个过法。 前面剥完,有了经验,剩下的很快吃完了。四人感觉他们一家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在这里碍事,就借口没有吃饭出去了。夫妻两说要请吃饭的,他们感觉不好沟通就都说了不用退出门去了食堂。 四人说出对孟宇新的第一印象竟然惊人相似。一副魁梧的身材和一对小小的眼睛极不相称,一米八多的身高,并不想一般高人有的“萧条”,他很匀称。那小小的眼睛没有一点的光,还带着个小方眼镜。这两点很不相称——高大、精神的外形和黯淡的小眼睛。 他们下楼的时候见到门口有一辆高级别的奔驰车,车牌是“粤b”的,丁仕自告奋勇说了一下车的性能,晟洲也露了一手,帮他做了补充。赤水讽刺他说,“你该只认得到那个‘三叉星’吧,其他的都不清楚……那些细节都是晟洲同学说的喔……”。 “哼,再来个问题,我就不行!我看你更不行,连问题都不知道怎么发问,你懂车么你……”丁仕反击赤水。 赤水是不懂这些玩意儿,那都是有钱人的家伙。他打从懂事起,家庭都在为生计发愁。他看了看,问这个“粤b”是指哪里。晟洲又一次帮丁仕解了围,还推测这车是孟宇新家的,他的祖籍应该是南方,但不是广东和福建,极可能是浙江人,但又一直在深圳做生意,所以车是在那边买的。晟洲的论据是,第一次见孟先生穿的西服的外套第二次没出现现在车里看到,他们的口音不是广东的,当然也不是福建的,但又能确定是南方的沿海。 其他三人太佩服了,说要早点回去像他们求证。 四人吃过了一起去操场走了两圈,又从另一条路绕回了寝室。后面要分开段时间,现在算是个短暂的告别。 回来的时候,他们一家子已经走了。留下个字条:四位同学,我们假期后见了。并没有署名,以字迹看应该是小新的妈妈留下的。晟洲感叹这位母亲的细心。他们三则感叹不能对质晟洲的猜测。 第一天的长假,丁仕和张宁一早就消失了。回家的回家,去玩的玩去了。 赤水和晟洲一起逛着学校的超市,两人都看上半天,什么都没买,感觉不太好意思,也对不起这些时间,顺手牵了包口香糖,还有三个挂衣服的强力钉。今天的队伍并不长。两人一前一后的贴上队伍,谁知被一穿着十分暴露的女生一脚插在后面去,晟洲在丁仕前面,不快的晃了晃脑袋摆弄下口香糖说了句“her,what do you think……。h-o-o-k-e-r……” 那女生象蛇翻身一样由头到脚的慢慢转过来,一脸不屑,幽幽地声音:“shut the hell up,stupid fucking asshole……” 晟洲没想到对方这么的大的反应,怕下不来台。也错估了hooker这个词的普及程度,还有对方的英文发音的标准。死撑地说:“嗨,可惜了胡克这么大的一科学家挂象都没,跟谁过不去也不能和有权有势的牛顿过不去嘛。这大人物的斗争啊,我看呀,和街边的泼妇没什么区别,就是表达方式的问题。他们急起来也一样咬人,还玩些更阴险的。当然他们还有能粉饰这一切的势力,也就表现得斯斯文文,成了所谓的上流社会,看到街边的泼妇就自傲起来,‘看看你们这样子,没素质’当然是不能这么说,不能用手指的。但有什么不同呢?哼。”说话的时候头略朝后面,但是话的受众是很明显的。 “don’t pretend ,useless……。your stupid english is like the shit……”女孩这两个长句终于引来了旁边同学的注视。究竟是有点不好意思,结账完赶紧走出去。 晟洲那个郁闷呐,本来是想双关一下,用了并不擅长的英文。没想到对方这么难缠。“kick your ass,idiot……”晟洲做了个踢腿的动作小声的说道,望着这妖艳的女孩那扭动的小屁股。算是帮自己从旁边人那挣点光回来。旁边有几个女生笑得出了声,男的则转过头去闷闷的笑。晟洲结完账自己先跑了出去,赤水并没买东西,快步地跟跑上来。赤水英文不错,但是口语稀烂,能听懂,但是全程一句都帮不上忙。只是站在后面笑,跟出来了还在笑。 后面的三天,都各自陪那些高中的旧同学了。当然晚上还是要回寝室睡了,包括去女朋友那疯的丁仕。几个晚上都是在寝室关门的最后时间才回来的,有次还被锁在了外面,罚了十分钟站,苦苦哀求楼管阿姨才进来的。一到寝室就相他们俩炫耀,是怎么亲,怎么抱的,该怎么怎么的…… 第六章 宁静的爱情 认识郭静是通过晟洲的,一次,张宁和晟洲的一起晚上自习时候,碰到郭静。照了第一面后,张宁像着魔一样,缠着晟洲帮他打听关于她的一切,尤其是电话号码。问题是晟洲对这个福建厦门来的老乡并不了解,公管还有一个福建的女生,是福建福鼎人,晟洲问了她几次,才辗转得到郭静的电话号码。此后,张宁每天十点准时地发三条短信,像是外太空送去的讯息,有去无回。六天后,福鼎的那个女生来了条短信,说是人家已经有了男朋友,叫他不要死缠着她,不然她也不好做,毕竟是没有经过人家同意就把号码给了张宁的。后来福建的学长搞了次老乡会,晟洲在说话中无意说了出来,张宁死活要跟去。晟洲拗不过他,两人便一同去了。 对晟洲来说,只是不了解这个女生而已。他们已经见过一次面的,就是晟洲到的第二天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碰到的那个哭哭啼啼的女生,搞得自己都哭的那个。那次自习的时候他就觉得特别熟悉,但就什么怎么想都没印象再哪里见过。还是人家女孩大方,主动搭了句,问晟洲是哪里人,晟洲一说是福建的,女孩来劲了,说是老乡,一句连一句,像竹笋刚刚出土,晟洲还没有数出节数,它就长得分不清楚了。女孩挺漂亮的,又活泼大方,搞得晟洲无所适从,主要是极少面对过漂亮女生的热情。女孩很主动的说了自己的来历,什么姓名啦,祖籍啦,专业啦,但是没有留下联系方法。晟洲觉得没必要问,女孩觉得也没太必要说,毕竟才第二次见面,主动说电话那是什么意思呀。何况还有个张宁在旁边贼眉贼眼的上下打量她,又一言不发的,不知道安什么心。 晟洲很不理解张宁,自己在学生会做事,表现突出。做了公管了会计两个专业的系长,女生哪里不是啊?尤其是会计的女生,数量质量都没得说,这是丁仕的原话。偏偏要跟着晟洲去凑热闹,那个老乡回他都认识不了两人。晟洲问他要不要单独约出来?反正跟她也算是有渊源了,在这个千万里只认识几个人里面。张宁骂他傻,短信都没有回,能出来见么?看来能见她只有去比较公共的场所,张宁气晟洲上次怎么不问人家电话,后面那么迟才要到了。如果她说有男朋友是真的,而且是这段时间找的,要晟洲小命。讲得跟真的一样,恶狠狠的。张宁对对方可以说是下了十分的心机。 鉴于张宁的认真工作,王辅导员隔三差五就会在系会表扬张宁。可以说他的人气还是不错的。那张白白的小脸,略大于根号三的身高,比较壮硕。后来加入了学生会,他的意思是,那个是最大最有影响力的,有平台可以好好干。这家伙事情做得挺全面,方方面面的事情的人,都打点得像模像样。按他的话说,的确身边是各类的女生都有。可这正是丁仕挖苦他的出发点——怎么搞了这么久还没有,那就不要那么急嘛。 照例说,他的桃花运会不错。问题是他的嘴比较多,做事是不错,但是和女性的感情交流就常常失败。尤其是感情方面,进入太快。所以丁仕常常以感情专家的身份“提点”他,说最多的就是他的节奏问题,那办法搞一夜情还可以,找老婆就难了,丁仕点评完不忘冷嘲热讽。 丁仕进来挺是郁闷的,那要从“十一”说起。别看在李晟洲和欧阳赤水面前吹,其实去女朋友那受够了气,回来了还要装开心,表示自己正恋爱幸福中……他的女朋友在一个不错的大学读个不错的专业。是八月多就开学的,到“十一”已经是两个多月过去了。女朋友第一天还和丁仕好好的,后面几天就不买账了,一直说要分手。丁仕是求得没了尊严,她才答应再给这段感情“续点命”。而他在寝室的话则似乎是,名牌大学的名牌专业的一个美女在求他恋爱。他也问了为什么,是不是喜欢上了其他人了,可她就是不答应一声。没办法,这时候连问的资格都没了。她不坦诚,差不多要是缘分的尽头了。 “十一”假的其中三天,一天去陪了个女生。她是晟洲高中里比较能聊的,现在武汉一所又漂亮又有名气的大学读法学。比晟洲小一岁,但是比晟洲大个年级,这全都是复读惹的。这女生是什么都比较优秀,也长得挺温柔的,但有时候也会表现出一点点强势。晟洲当时对她蛮有好感,但是对方一方面综合的条件很优秀,自己蛮怕,自信不够。另一方面,自己也隐约能感觉到大学是不是能找到更好的。当然,现在的情况不太像那么理想。虽然学校见的女人多,但是认识是个问题,总不能随时随地就那么上去搞两句吧!何况“竞争”也要激烈得多,男性的审美观严重趋同,一般都是只认漂亮的女生,而且是到了量化的程度。像丁仕就常常那么说,‘“恩,这个女生要是鼻子高两毫米,眉毛长三毫米窄两毫米,那就……perfect……”,“额,这个女生嘛,什么都好,就是单眼皮”,“哇靠,这也是个尤物哟,可惜要是能高过那个‘地球的几几分之一加个什么绝对值’的人就好了”,“嗨,什么都好,怎么龅牙呢,一说话还加口臭,估计还是个特喜欢蒜葱韭菜之类的家伙……失败……”嗨……怎么这样……魔鬼的面孔,天使的身材,失败中的失败”。什么女人一到了丁仕的眼下,就都有了毛病,张宁就塞他说,估计还嫌弃西施瘦,杨贵妃胖呢,叫他带女朋友来大伙儿瞧瞧。 看女生,尤其是初次感受对方,没有交流下,就是眼睛说了算的。这样一来,就奇货可居了,漂亮的旁边都是一群群的男生看,一大堆的炮灰也就是必然。这么段时间,晟洲只能忍着,一等再等。早知道现在,不用说,高中一定找了这个女生。就算不行,复读的时候也勉强一个,哪怕被父母老师说“早恋”。 两人对着湖面的草地做着,晟洲小心地打量着她。变漂亮了不少,当年顾着读书,就是手霜都没见她用,冬天手都冻裂了,还生冻疮,老大老大的。现在是她到了女人最美丽的季节。听老同学说,她恋爱了,脸看上去很润。晟洲和她谈了谈当年的理想,那是高二时候的一次深谈,晟洲刚刚想挣钱,想挣很多很多的钱,说要以“比尔•;;芥菜”做目标,她笑了。她说要开面包店,去大城市开在“m”的旁边,晟洲也笑。 转眼几年过去,他们能在外省先后落脚,不能不说是缘分。晟洲很清楚这眼前的湖映在她和自己眼中有不同的色彩,他没敢多问现在的生活和他们的将来,大半的时间都在回忆。 晟洲很怕这种感觉,只能找到回忆的感觉。但是在她身上似乎只能看到过去,以后就再也没来过这里见她。学校和她都很美,但不属于他。 晟洲的另两天是和三个男生一起过的,他们三个之间并不熟悉,但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又因为都和晟洲很熟,也就找了这个借口弄成大家都很熟。 他们四个从武昌的黄鹤楼开始一直步行,走了长江大桥,穿过了古琴台,到了归元寺,到了汉正街天色晚了,然后在那找个旅社住了。晚上逛了汉正街和江汉路,就回去睡觉了。第二天留在汉口的几个商业区走来逛去的,看了看衣服,也看公园,老式的街道和一些受保护的建筑。从武昌一路小吃到汉口,四人轮着出主意,有名点的小吃过了嘴。当然正餐还是有点,去了次“m”,小店炒了两次菜。回来的时候做了轮渡过长江……分别的时候都大呼过瘾,约好下次去“东湖”和“森林公园”玩。 四人最有意思,蛮具情调的是晟洲最好的朋友刁文飞,他平常不说话的时候极为刻板,一旦拉开话匣子,你就很难拦他停下,尤其是对熟人。单说最后兴奋的一次,那是轮渡长江的时候,他从船头唱到船尾的《渡情》。他们三跟着他走在后面,糗死了。他自己的声音把人引来,人却消失,转过头的目光全部到了他们三的身上。 刁兄说话的时候很注意比喻和引经据典或者找点什么科学论据。他强烈反对人称他“小刁”,最后大家都这么叫。他没事喜欢大呼小叫,有事没事都爱唱唱歌。在武汉的一所民办的学校读书,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在汉口的那个晚上,刁兄和晟洲睡一张床。晟洲一时睡不着把刁兄也弄醒了,一说都有点饿,两人去街上买吃的。刁兄并不开心,这时候和晟洲谈了蛮多,主要也是学校的事情。晟洲说他蛮能藏的嘛,这么深。 刁兄指着天空说,他的心就像着江城的星星一样,没有了眼睛!晟洲问这话该从哪里说。 他说,这些有携巨大能量的天体到了地球就只能被见到一直眼睛了,其实并不是真实的它,但确比本身更漂亮。有些星星“死了”但是他的眼睛还是一直的亮着,他的灵魂还在。可就是活的,到了武汉也都隐退了,蒙蔽了。晟洲说没听懂。丁仕说,他感觉自己是颗耀眼的星星就是走错了地方,到了武汉,再亮的眼睛再优秀的灵魂都要被云遮着。不像在武夷山的日子,无忧无虑,晚上银河都能见到。有理想,很自信,感觉都可以上天攘月了。 晟洲感觉越说越不对劲,郁闷了,打岔到:“那就不要白带那条‘白带’的感觉呀,常常想它的感觉,想它给自己的力量,让自己重新回到它里面遨游,一样能成星星的……不对,应该是巨星……” 小刁骂他嘴是什么时候变叼的,问是不是收音机听多了。晟洲点头,说性教育有它很大的功劳。小刁则不同意,说听后感觉自己年纪青青的全身都是病,后来就没听了,性教育嘛,靠小人书。两人继续聊了段这轻松的话题,吃了些宵夜回去睡了。 几人还有一点点遗憾就是黄鹤楼没看,本来是要压轴的,最后看。第二天回武昌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心情也用完了,只好延后。 晟洲后面一段时间就没出过校了。乖乖的上课,上自习,至多校门口边的“堕落街”吃点东西。据说学校“升专”,“升本”,“扩招”,三个阶段,把堕落街的规模一番一番的扩大,三次后,已经是早年的八倍了。周末的晚上更是热闹,和小时候随父亲去赶集的印象差不多。它是学校的“附属小城市”,里面什么都有,只要是学生的需要。在里面住一个月都没问题,吃,住,玩,乐都有。在角落还能找到赌博机,当然,网吧就更不用说了,一个学校养个三五家网吧是没有问题的。 晟洲那天从汉口回到寝室后,并没有其他人,出人意料的孟宇新提前来了,北京没有玩全,就被父母赶来了。晟洲的感觉就是这人非常的内向,相比欧阳赤水那那真是有过的。刚刚说话的时候还带点点的害羞。晟洲首先向他求证了当时的猜测,果然是一一命中。他们三已经忘了,晟洲重提一次,又得到了不少掌声。 小新出现的这段时间,基本上像没有他这人一样,每天就是睡懒觉。赤水没有什么特别爱好,如果找不到人,就在图书馆,要么就在去图书馆的路上。赤水并没有手机,但是要找他不难,总是窝在一个固定的角落,记各种数据。晟洲很是不解,这都读文科来了,还对数据那么兴趣?他说他报的专业全是父亲的意志,他爸爸觉得“公共事业管理”这样的专业出来,那就一定是当官的,而这是他做一个那样的父亲最想看到的。赤水最后还是从了父亲。赤水其他方面的学习也挺象高中,专业要求什么,他就一定想把他们都学好,不管自己喜欢不喜欢,就像当时报专业一样听从父亲。 晟洲晚上没能睡着的时候,总能听到他们的各种呓语。孟宇新是最安静的,一直都没听到他有梦话出来。丁仕也还算安静,偶尔回在梦里高声叫喊,就是不知道骂哪个,会不会是自己。话多声音大的算是赤水,他要么打呼,要么说话,而且声音都不小。晟洲宁愿他打呼,毕竟有节奏,容易习惯,梦话都很狂躁,该都是噩梦。叫他爸的名字是最多的。最近的梦话张宁占了很大的比例,而且还在上升的样子。内容都相似,“郭静”的不同种叫法,有时候幸福得哈哈笑,有时候又挺深沉的说话,有时候则大叫“不要”。 对张宁的痴情和执着,晟洲还是认同这个性格的,认为是个人的优点。晟洲自己也对郭静同学印象不错,也算有缘分,对方也不排斥交往。晟洲那次要到电话后都不想给张宁,但是感觉自己的“喜欢”比不上张宁,就自己退出了。 郭静对这个当日递纸巾的可爱老乡印象不错,常常发短信聊。晟洲也很乐意回,但是找不到其他什么感觉。当然,是不能让张宁知道的了。最近郭静说有个会计的男生在追她,她挺矛盾,问该怎么办。晟洲不是感情专家,也不知道该对这个有一点点好感的老乡妹怎么办。而郭静的想法是,试一试晟洲,如果他追的话,感觉不太差就愿意答应。晟洲并不知道这些,还常常调侃她,介绍张宁给他。郭静很烦那种一见面就不怀好意,上下乱瞧的男人,所以都不回张的短信。 会计那个追静的男生叫刘风,是个各方面都让人觉得优秀的男生,还拥有这个年纪的女生都喜欢的帅气。晟洲后来通过静的短信认了出来。晟洲说不出感觉,是怕这种高傲的女生呢?还是没有做好恋爱的准备?后来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张宁,自己不做没把握的事,那就让个周围的人去试试。 得知是会计的那个男生在追郭静,张宁很生气。他没想到世界这么小,他的系长如果当初没有辅导员的话,现在的系长可能就是他。辅导员发话了,他算是吃了暗亏,谁叫自己的准备工作没有对方好。后来在学生会他们又碰上了,他们两都表现出众,很快都当上了副主席,就这一点已经是创造了新的记录。 刘风没有竞选系长,但是会计中的领头。他们那男生本来就少,一群女人被个蛮男人的大帅哥领导着,都服服帖帖的。张宁虽然是系长,毕竟是公管专业的,很多事要和通知或者和会计的代表沟通些东西。而王辅导员对这个乐意分担工作的帅哥也是越来越满意,而张宁是个喜欢说,左弄弄右弄弄的人,喜欢偶尔来点小手段。这样就搞得张宁有被边缘化的感觉,很不舒服。 也就是这一点,张宁特别适合学生会的气氛,他的人气很快就超过了刘风。继续维持半年,主席的位置应该就和刘风没关系了。这样,他们算是打了一个平手。 但是静的初现,让他们的平衡被打破了。刘风并不知道张宁也看上了郭静,他依然天天缠着静。静没有排斥这样一个温文尔雅,举止有教养的帅男生,让他跟在旁边做个招牌,炫耀自己的魅力。要说没有感觉是不太可能的,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郭静是个骄傲的女生,在没有感觉的情况下,她要给对方更多的考验,但女生往往落于被动,情况正在悄悄改变。 张宁有时候远远看到他们两走在一起,实在是郁闷非常,但又苦于没有手段。回去便是长吁短叹,晚上的梦话声音更大了,常盖过赤水的呼声。晟洲常常无意的帮他打探军情,知道他们还没有确定关系,张宁轻轻的吁了一声。 赤水不理解张宁,说怎么见人家一面就能喜欢成这样。张宁说,一个人在上网,他旁边的狗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主人在做什么。说赤水不懂风情,不能理解他。丁仕这时候也接上说,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屡战屡败了,你这状态?又想一夜情去吧?哈哈,找女朋友?门都没有。丁仕还提醒了张宁,对手是个很帅的小伙子,不是学生会搞搞花招可以摆平的,人家女孩子是要帅的。这下刺到了张宁的痛楚,虽然他总夸耀自己“班帅”,但是人外有人。 这天回来,他异常感慨,“我孰与会计刘风美?”,说着走到赤水面前,赤水没办法,“君美甚,刘风何能及君也!”。 “嗨……”张宁又长叹了一声,“吾孰与刘风美?”又走到了小新面前。 小新也鼓励到:“刘风何能及君也……”。张宁满意的走开,又叹了口气的来到晟洲旁边……“吾与徐公孰美?”,“刘风不若君之美也……”晟洲笑笑地安慰他。 张宁正要靠着丁仕。 “君美甚,君美甚,够了吧……一边臭美去……”丁仕打击到。 张宁走到镜子前面,自言自语:“窥镜自视,弗如远甚……” 第七章 宁静的爱情续(交换爱情) 几人都知道肯定是受了不少刺激了,果不其然,张宁在食堂看到他们在一起吃饭。不得了,感觉天都要塌了。他们四也是第一次见他这么不自信,被打击成这样。晟洲倒是暗喜,还好,估计不是个省油的灯。可是就是错在这,你怎么知道人家怎么想的?没有试就放弃! 晟洲蛮不好意思,究竟是自己老乡,沾上静,晟洲也是出了不少力的。上前鼓励到:“你都还没有开始追,着什么急呀,慢慢来,慢慢来啊……想想办法嘛……”。 张宁狠狠的盯着镜子中的自己,“不成功,就做和尚去……我有点是耐心……”。 丁仕接过话,“好啊,那我们以后去庙里烧香可以不要带钱了哈,最近和尚也致富了……比俺知识分子还有钱哩……”,很装的口气。 张宁思来想去,还是要先把那个刘风摆平。静虽然对自己没好感,但只是目前,后面会改变的……他也难得失眠了一次,他的床是连这晟洲的,问晟洲有没好想法,打听她最近的动向。晟洲还有件事瞒这张宁,那次自习没有要来电话号码,那个刘风的确就是在这后面的时间去追静的。现在张宁的障碍要大得多了。 怎么摆平那个刘风呢?张宁和他还是挺熟的,至少也有貌合神离的“貌合”。刘风这个人特别好面子,特别爱漂亮,对女生感觉不是特有兴趣。目前也只有这些结论。 张宁找了个周末,把刘风约到“堕落街”。这个想法说给晟洲听的时候,他吓一跳,问是不是去决斗。张宁大笑,现在这个年代哪有为女人去决斗的?当然,并不是说为了女人斗得不厉害,只是方式变了。他说要去做个交易。 那是周六的晚上,张宁早早的在“堕落街”的一家最豪华的店定了两个座位。所谓的豪华就是看上去能象“准三星级”宾馆的厕所——看上去干净卫生。价格就要比其他的贵十来块钱,如果是两个人吃的话。张宁算是血本了这次。 由于没有城管,“堕落街”现在已经不能叫“街”了,那些小贩一早就把它填了个满。张宁和刘风花了十分钟走了几百米,在女生堆里被挤来撵去。其实他们在人群中是引人注目的,都是标准中国男人的样子,张宁尤甚。要说到长相,那刘风更像韩国整容过的男人,在中国都叫小白脸。 刘风很诧异张宁的邀请,明明是不和的。这一定有什么事,会不会是想给自己个下马威呢?还是有事相求?刘风一路过来都是迟疑的表情。张宁表情也挺怪,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能不能得到对方的许诺,也不清楚交换来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就能属于自己。张宁的表情更加重了刘风的迟疑。这样,他们一路过来话并不多。 “刘兄……我们共事这么久,无论是在系里还是在学生会,我都喜欢你做事的方式,够尽心……”,张宁还没有做稳话就出来了。 “额……不用这么说嘛,你也不错呀……” “……”张宁在等服务员拿菜单的时候又上了一段好话。刘风是个不太善于言辞的人,平时就话不多,靠的是外表够靓和做事扎实。 菜单上来,张宁直接给了刘风要他点。刘风到现在都不清楚张宁这餐饭的意思,这菜怎么点下去? 张宁要了十瓶啤酒,一直灌他也灌自己。张宁从学生会入手,了解到刘风对主席的位置已经觊觎很久了。虽然面前就是他将后竞选的主要对手,在酒精的作用下还是没能藏住,而张宁显然是有意无意地在套他。这种情况,张宁爱耍手段的个性很有优势。 “刘兄,你说以后的主席会是谁?”,张宁故意问。 “恩,这个嘛,肯定就在我们俩中间产生啦……舍我等其谁?”,刘风的声音在酒精作用下很放纵。而张宁却能目的性很强的控制自己,虽然也醉得厉害。 “额……那我问一句,是你做的可能性大些呢,还是我做的可能性大些……”张宁把声音压低,让话在酒精下还能显得庄重。 张宁这么一说,刘风愣了几秒,快子停在嘴边,好像想努力思考。这话怎么说呢,说自己嘛,嚣张了,明明对方有优势。说对方吧,涨了别人的气焰。冲着这餐饭,刘风说了后者。 张宁突然笑起来,料到他要这么说,十分客气到:“哎……哪里哪里……刘兄太客气了……”。张宁话到这里,开始从新拉个男人间的感情,问了刘风对女人的看法。刘风是侃侃而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中间说到他其实并不太喜欢郭静,只是追追玩,如果她答应了就好,不答应也无所谓。他还对自己有满满的信心:这样一个大帅哥打灯笼都没得找。 张宁长长地嘘了口气。第一,对方并没真喜欢上郭静,容易放手;第二,郭静说有男朋友其实就是个搪塞他的借口,现在算是十分的确定了他们的关系。这就进入了正题。 “不瞒你说,你的那个女朋友挺漂亮的,我看了都心慌哟?哪天兄弟不要了,跟我说一声,俺马上接手……哈哈哈……你说我是不是醉了?兄弟……”张宁摇头晃脑,就怕对方不相信自己醉,这话可不是正常人能说的。“额……要能有这好的女朋友,什么破主席呀,什么系长啊,都不做了……统统给你好了……反正我们兄弟……对不对?” 刘风没想到他是这么说的。久久不说话,要理顺了对方的想法。 把对方的意思想明白后,刘风是这么想的:郭静这妞让我一大帅哥追了半天还不答应,还不如给别人好,做个人情。“嗨,宁哥,你不知道情况呀……现在的女生都这么随便是不是?你看她……还装什么装……我不够好吗,找过的找过的……给你好了,随时要随时拿……”刘风声音越来越大。 他们两的话被邻座的两个女生听了个大概,隔个两分钟就怒目视来。 张宁这时候才察觉到,把声音压小了,也算是暗示刘风,要不然,那眼睛,两人都不好受,坏了男性形象。张宁招呼他继续吃菜…… 张宁明知故问地说:“她不是你女朋友?那就让给我好了,哈哈哈……” “好……没问题……她怎么可能会是我女朋友,你看她那样子……配得上我吗?我是逗她玩才追她的……”刘风显然是没有理解张宁刚才的暗示,继续乘酒醉大喊大叫。 那俩女生刚刚吃完,猛力地摔了筷子,表示要他们注意公众形象。张宁难为情的看过去,刘风还沉醉在自己高大帅气的自负中。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张宁脸上难堪起来。倆女生走了,其他人都围成一桌的吃饭,并没有注意过来。“额……呐……这样吧,下次选主席,我不但自动弃权还全力支持你……你看怎么样?” 刘风是个很多东西无所谓的人,他也无所谓这种“男人的尊严”,在他的脑海里,女人是个不怎么样的资源,他占领了很多,是可以牺牲一部分滴。想到学生会主席,这个大一的新生觉得那比什么都来得重要。于是说,“唉……为了感谢宁兄的深情厚谊,我以后都不找郭静了,‘君子不夺人所爱’嘛……留给宁兄你了……” “君子不夺人所爱?”,张宁怎么听起来特别别扭,他是不是在骂自己。这话也一直是之前犹豫来找他的主要缘由。 刘风一个晚上都在说胡话,但是有一点很清楚:可以得到学生会主席。他认为这就够了,其他的很没有所谓。 为了缓解尴尬,张宁评价了会计的其他几个女生,然后再慢慢地转到学校等其他问题上,刘风也顺势说下去。毕竟这话题纠缠下去不好。人毕竟是感情动物,他俩的话都是对着情意说的,没感情当然可以随便了,要是已经谈上了,今天的话也就没得说了,还可能在他们的关系上打个死结。俩嘴硬说女人不重要,心里却完全不这么想,尤其是张宁,要不今天就不会来了。 俩人饭完后,腰搂着对方肩膀,一摇一晃的相互搀着回了学校。到寝室已经七点多了,其他四人都在。晟洲把他最近神兮兮的举动添油加醋地说着,这时候他推门进来的。醉醺醺的样子,他们把他赶到晟洲和赤水的位置中间,如果吐了,去厕所快些。 他一进门就哈哈地笑个不停,宣布马上要恋爱了。他们都很惊讶,尤其是丁仕。没等大家详问,张宁就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他是怎样用未来事业收益换取未来的爱情的。 晟洲也哈哈大笑,说他不爱江山爱美人,张宁说,“的确是,男人还就怕这个,千万不要喜欢上人,要不然哪……牺牲可大了咯……还只得个不可预期的收益率……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个小美眉……额嘿嘿嘿……跟着的话,我的小人生还有什么意思捏……哈哈哈……那个破主席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呢……丢了算,大把机会……对不对?”像在安慰他们四个地安慰自己。 赤水和小新的话都不多,丁仕总是不能见人嚣张,尤其是天天都嚣张的张宁,这是个打击他的点。“哟哟……哟……我说什么事情呢?这么高兴……你傻啊你……现在是人家刘风答应你不追那个什么小静,而不是小静答应做你女朋友好不好……你瞎高兴个啥?等追到人家再吹不迟……他们又不是男女朋友,犯得着把主席的位置让给他吗?吃了笨蛋亏还沾沾自喜,没见过……” 张宁顿时就火了,这家伙平日乱说都无关紧要,这次自己花了这大代价,不来点支持还总是取笑,真是不会做人,不会说话。“你他妈的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啊……”,张宁声音非常大。 “我是说事实……”说着就走了回去。眼看他们就要吵起来,张宁还喝了那么多酒。晟洲马上叉开话,说了第二天课的事情,俩才熄火听晟洲和赤水说课表的事情,也都不插话。 第八章 宁静的爱情(老乡会1) 这后面的一个整天,张宁都闷闷不乐。想到丁仕的话,觉得很对,自己是什么东西,短信人家都不回,面没见过三次,这时候高兴的确是早了。或许将要恋爱的人都会感觉幸福吧!自己这么开脱地想。 接下来的几天,张宁还是没有想到什么特巧的办法去接近她。无奈只好发几条都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的短信,这么吊着。好消息是,刘风去追了会计的另一女生,当然也就是会计最漂亮的了。 一个星期后,好消息终于被张宁等来了——福建的老乡会如期召开。是福鼎的那个女生通知晟洲的,晟洲也说了,并不能保证郭静就一定会去。张宁说恋爱就顾不了许多。走! 老乡会在堕落街,张宁上次吃饭的那个店的一个大堂里。店里满满当当地做着学生,偶尔有过二十五岁的人出现。像堕落街的大部分门店,老板,员工,客人全都是学生,有少量的附近居民、村民也在凑合着在这里找生计。学生开的店和居民、村民开的店有些不同,如果认真看的话。学生的开的店里会挂些《蒙娜丽莎》、《向日葵》、《拾穗》等等这类名画,当然都是些从赝品上仿制出的,低劣之至。老乡会这次是在这家店的包厢里,里面的画让人哭笑不得,有《最后的晚餐》和《安拉之死》,两画一起,不知是不是暗示是家黑店,吃了就得永远留下。路过的一个包厢有荷兰画家布伦兰特的《the storm on the sea of galilee》、《self-portrait》《ady and gentleman in ck》,这几幅画是在1990年在波士顿被盗抢的,这又在暗示什么?房价门口还有个别名《吃饱后撑着》,其实是不好意思说“吃得撑死你们”。 张宁一直催着,并没有等自己专业的福鼎的女生,他们俩就早早到了。这个包厢很大,中间有一张可以做二十人的大桌,旁边还有一能做十人的小桌,两圈的椅子到交汇处交错着,象两大齿轮犬牙交错。 晟洲进来瞟了一眼,发现福鼎的那女生已经来了,就做正对着门的地方。旁边的两身影很熟,晟洲的眼睛绕一圈回来后又停在他们身上,可就是对不上哪见过的,可印记又是那么的深刻。 “喂,小李,不认得陈大哥我啦?你还真是健忘喔……”嗑瓜子还说话,还要歪歪头看看旁边的女生说,弄得那女生摸摸脸,应该被喷到了,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喔……喔……”,晟洲拍了拍脑袋,“你是陈小成?陈大哥……?那你就是殷姝同学了咯?”,晟洲终于想起了一大串。晟洲自第一天在火车上见过后,就给过他一次电话,后面就再没联系了。想到刚刚开学,晟洲还是蛮生气,说了要帮忙的,结果什么都没做…… “不错,不错,能记起我……我得好好感谢你呢……来来来……过来做……你是我们的见证人呀……哈哈哈……”晟洲前面都还在想他不帮忙而找借口推搪呢,他就等不及打断了。 陈小成这么说了,李晟洲也不好意思说不过去,做在了旁边。张宁安静地跟过来,一言不发地做在晟洲的另一侧。张宁失落得不行,看来看去,也没找到要的人。 “怎么能不记得呢,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人呀,在武汉这地方……”晟洲坐下了应答。 晟洲没想到小成和殷姝就这样搞上了,那天在电话里说去的地方应该就是殷姝的学校。那天在车厢里,他就感觉出俩都是想谈的,只有都在这个点上,感情才容易有焦点。他们俩看去并太般配,殷姝是蛮恬静的女孩,应该是对上有稳重感的男生才对。陈小成是话不过脑,做事快而不细的男生,找个活泼开朗的女生才恰当。但事情却不能总按规律进行,这本身的超越也成规律,更如这无常的感情。有时候并没有那么多的合适不合适的考量,只是纯粹的感情。但在结合的时候,又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因素。往往感情在这些因素中间又只发挥了很小的效用。当这些不确定结合的时候,就有奇妙感觉。 后知后觉不合适的时候,已经没有能力跳出这感情的温水了。殷姝就是这样。这两个月来,殷姝一直在想自己当时的接受是不是太冲动。近几天她越发的觉得他们有太多的不协调。现在面临的感情,面对他的时候是更多的犹豫。她常常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心里全是空白,却拿不出勇气拿不出适当的言辞表达犹豫甚至拒绝。小成却回在这时候会紧紧的抱紧她,认为她刚才是深情的。小成的爱日增,殷姝确是无尽的犹豫。 人三三两两的来,一个专业一般都有两到三人。如果是一人的,就不会来,除非是大一的。如果是大一的一人来,另一个肯定是呆在福建复读去了。大四的是不会来的,大三有一部分来。四届的招生,一共该有一百人,才定三十个位置但是一定回有剩。 “我们福建人不团结呀,都到点了,才这么些人……我这个做乡长的没面子啊……”陈小成看看表,强调了一下他主人的位置。小成这个“乡长”是混来的,他从另一个老乡的老乡——一个城市的同学那把这个挂名的“乡长”拿来。其实是找了殷姝,弄个可以炫的幌子。高年级的并不说话,一些大一的和晟洲一起附和,“哪里,哪里……他们都有事情吧,应该……” “嗯……我们今天还是老安排吧,先吃饭,然后去旁边的笙歌好好挥发一下自己感情……怎么样?大家有没有意见?”小成还是没能把“挥发”读准,大家都特别注意这个读音,但都懒于纠正。 “不是吧?又这样?多没意思……来个新点项目!”一个男生首先反对。 “嗯,也是,那你们有没什么好的建议?”陈小成低头拨弄了一下筷子。 “去东湖玩?森林公园也不错哟……”一个打扮新潮的女生说。 “不是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去包夜呀?”坐她旁边的男生色色地笑。 第九章 宁静的爱情(老乡会2) 晟洲也感叹的说,“我开始也认为包夜是去开房……找小姐……那类的意思,至少在我家那边是的,在这里一般是说去通宵上网。刚刚听这个词的时候就很纳闷,怎么大一刚刚开始就一群群的男生去找小姐,女生也是这么说……还说怎么内地就开放成这样了?后来才知道怎么回事……”。 旁边的男生都笑说是,女生就是笑。刚刚说要去森林公园的女生更是把头埋了下去。 大家又小范围的相互介绍了一次,平时他们走在路上,在食堂,自习室,图书馆碰到的时候都觉得眼熟,但是叫不上名字。现在找话题又从这里开始了。吃饭后的节目还是没有好点子,磨蹭到最后没有结果了还是要去ktv的,大家也都清楚。一般性的聚会找不到也不适合有什么特殊的节目。感情不到位,钱也都是个问题。声音渐渐小了,聊的范围又缩小,都是同时来的几个聊。 张宁嗑几个瓜子,张望两下,又嗑两瓜子……“早说了,她不一定来的……你看,这地方,你一个人都不认识,会不会觉得闷。”晟洲也找不到人聊,小声地跟张宁说。 “算了,算了……就当花点钱来吃个饭呗……”张宁摇摇头,蛮无奈的。 “说不定人家猜到你会追这来,干脆就朵着你了……”晟洲笑他。 “你什么时候也学了丁仕的那套,专挑刺话说……”张宁拧着晟洲的大腿说,晟洲嘿嘿地笑。 “说真的……下步打算怎么办,放弃吧……孩子!”晟洲故意严肃地看张宁,侃他。 “never give up,never beat it……”张宁很是不服,仿佛上升到威胁尊严和自信的高度。 这时候两女生进来,张宁一下就停了想好要秀的英文,眼角丝丝地牵着一个女生。这两女生到了门口就听了嘴,但还能听到他们刚才的余音。俩看了看大桌,差不多满了,剩下张宁旁边的三个连座。其中的一个正是郭静,晟洲招呼她过来坐。意料外的是她这次一改往常的热情并没搭理晟洲。 她把身边的另一女生拉到小桌坐下。晟洲推了推张宁,叫他过去。张宁起初不肯,放不下面子,晟洲重复了刚才那句英文,张宁无奈,右手放在心房上像鼓了很大勇气坐了过去。 “这么巧,郭静同学,我们又见面了……世界太小啦……人生何处不相逢,你说这叫不叫缘分捏……” “我们很熟吗?”郭静冷冷地看着他应答。 “熟是从不熟开始的嘛,哪个果子是一天熟的?还不是要结合、开花、结果再等着熟?这一切都是要时间的,但都要有个开始……你说呢?” “我说的熟是要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三千年一成熟,还有,这花粉可不好找,一万年都遇不到的。你等得了么你!”郭静无奈地把话接下去说。 “诶……俺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你说多久不能等?”,张宁又厚上脸皮。 “切……风好大啊……”,郭静不屑他的吹嘘。 “风?哪里来的风?什么方向的风?是东风吗?我等了九生三世才等来吹我这花粉去授的呢……” “九生三世?看来你心中定义的牛只有鹅毛般的重量了哦……” “嗨……九和三是虚数嘛,不是实指,但二十年是肯定有了咯……”张宁发现铆上了对方,兴奋起来。 郭静旁边女生其貌不扬,坐在旁边见证这长城墙般厚度的脸皮。郭静起身拉她的衣角小声叫她小翠,一起做到晟洲旁边去了。小桌上的另连个男生时不时的小声说话,咯咯地笑,笑声明显也冲着张宁的话来。 张宁去了小桌,晟洲把小成的注意力引来和自己侃了一小会儿。小成总是把嘴凑到晟洲耳朵边上说话,不让殷姝听见。大概就是些感谢晟洲的话,说什么晟洲是他的桃花运的“引子”没有他,就没有这么个理想的女生跟着他。晟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听和默笑。殷姝知道是在说自己,不断地用眼睛拗他,最后狠狠地揪了他腿,小成才有把椅子移近回殷姝这边。 小静做过来,略带质问的口吻问晟洲为什么出卖她,把电话号码都告诉了张宁。晟洲大叫冤枉,说是张宁自己通过学生会里面的福建老乡要到的。小静又问,今天老乡会那个无赖为什么会来,晟洲一时答不上,头低下去,叉开话问武汉这变还过得惯不惯,小静不答。 张宁在小桌哼哼地嗑瓜子,想了想,越发觉得不心甘。回到大桌做下,中间隔着小翠。 小静是个很傲气的女孩,自己不想的事情,他人强迫不来。由于是独生子女,父母都是惯着,有风有雨的,长相不赖,身边不乏优秀的追求者。就拿最近的刘风来说,他算是优秀,也帅。但是郭静一时没找到感觉,天天跟着,就是连句好话小静都不曾给过,她寝室的女生都羡慕死了,说是不要也不能吊人胃口。她习惯这样被追,成焦点的感觉。但是刘风最近一周多都没来找过她,还听说和会计的班花好上了。外面都传是小静不晓得珍惜被人横刀夺爱。小静虽然是对对方没感觉,但还是觉得若有所失,尤其是被说得像被人甩一样,满心的不爽。让着多嘴的女生说,小静还是能满上的自信,不对任何人解释多说。面对这样的骄傲,张宁要想套点欢心还是有不小难度的。 已经是晚上六点半,最近天黑得越来越早,现在就剩西边的云彩有光亮,其他的都黯淡了下来。陈小成以主持人的身份,对着二十来人说了些客套话,就都起筷吃了起来。大家从武汉的天气人情地理开始,一直评判到菜色,酒味上来,一同怀念了福建的风土人情。天气渐冷,新生抱怨没从武汉的热里面缓过来,就要开始入寒冬,那个秋高气爽的福建天气在这里非常的短暂,还没及时消受就消失了。高年级的学生则安慰到,能见福建百年不遇的大雪美景。大家又对后面的寒冬有了一丝的期待。小成不失时机地要秀自己的毅力,说是到武汉都没洗过热水澡,其他的男生接着说,大都是没洗热水的。小成夸奖自己不成,转夸说是南方人更耐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