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帘淡月》 第一章 世有娶新 阳春三月，春风送来凉丝丝的气息。 清晨，赫宅里一片宁静，少爷、夫人们都在熟睡。院子里，陶妈和丫头们正拿着大扫帚扫地。 “陶妈，听说大少爷要娶王彩慧那个丫头当三夫人呢！”丫头姒双问到。 “嘘！”陶妈走到姒双身边：“这做丫头的管那么多干嘛。” 姒双想了想，又说道：“这王彩慧做了夫人，那二夫人还——” “你还说！”陶妈一副要教训她的样子。 “不说了，我不说了。”姒双丫头调皮地吐吐舌头。 大夫人林燕菊仔细地照照镜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疏帘，有你给我梳头，我是最放心的。” 疏帘笑了笑：“大夫人夸奖了，能给主子梳头是丫头的荣幸啊。” 林燕菊开心的说道：“这个镯子，赏给你。” 疏帘一看那翡翠镯子，慌了：“夫人，不可，那可是大少爷送给您的。” 燕菊端详着那镯子：“是啊，这是他送的，可这是以前了——他呀，听说又要娶三夫人了——这种男人送的东西，我才不稀罕呢！”大夫人见疏帘还在犹豫，自己便直接给她戴上：“看！这多漂亮。” 疏帘露出感激的笑容。 二夫人凤瑶正气鼓鼓地坐在桌边。疏红丫头走了进来，把饭菜端上，说道：“夫人，您吃点吧。” 凤瑶拿起筷子又放下了：“我吃不下，把它端走吧。” 疏红急了，劝说到：“夫人，您别虐待自己身子呀！您看，这饭菜多丰盛，您就吃一点吧。” 凤瑶走到窗前，怨愤地说道：“虐待自己又怎么了，有谁会关心我？他——娶了我不过几个月，却又结新欢——让我和丫头平起平坐，我办不到！” 疏红无奈地叹了口气，收拾着盘子。 “我该怎么办？”凤瑶的眼睛湿润了：“我快发疯了，他不应该这样对我！” 疏红的手停住了：“夫人，恕疏红多嘴——您就认了吧！大少爷要娶的是太太面前最得宠的丫头啊——” “我知道”二夫人打断了她的话：“你不要再说了，让我静一静，静一静。” “是，夫人”疏红应着，端了饭菜走了出去。 书房里，“狄管家，米庄的情况怎么样？”大少爷赫世有问到。 “还过得去吧，不过，一个星期后我们有机会大赚一把。” “哦，这怎么说？” 狄管家笑了笑：“我已经打听过了，一星期后，钟仁的米庄及其分庄会崭时停业一星期，而沈家和张家的米庄要破产——所以，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把米价抬上去——不怕没人买，不买就饿死！这样，岂不稳赚？” 赫世有笑了笑：“高见啊，狄老！” “咚咚”有人在敲门。 “谁啊？”赫世有问到。 “是我，彩慧，太太让我送汤来了。”门外应到。 “那我先走了。”狄管家见世有点头应许，知趣的走了。 彩慧端了汤走进来，见狄管家走了，倒也放肆起来。她把汤碗放在桌上，顺势坐在世有腿上：“太太让我送汤给你。” “妈让你过来还不是让你借机看看我——可见，妈多疼你哦！”世有搂住彩慧说。 “那是。”彩慧露出骄傲的神情。 不久，赫宅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大少爷十天后要娶王彩慧这件事。 “夫人”疏红敲敲门走进房间。她发现早上送来的饭菜，仍然放在桌上，她知道二夫人又没吃。疏红轻声劝道：“夫人，您就吃一点吧。” 凤瑶回头看着疏虹，呆呆的看着。疏虹心疼：夫人原来水灵的眼睛，因为这几天总哭，又没怎么睡，变得无神红肿。 疏红眼睛湿润了，说道：“夫人，您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这些天，疏虹都看在眼里——” 夫人打断了她的话：“你——让我静一静。” 疏红无奈，低着头端着饭菜往外走。 “哎呦！”疏红和丫头陶英子撞了个满怀，差点饭菜就打翻了。疏红一抬头——“太太”！ 陶英子搀着太太走进房间。太太滕文红五十出头，自从丈夫去世后，独自支撑着这个家，靠她的努力使家业兴旺了起来。 二夫人连忙问安。 “刚才看见疏虹端的饭菜——怎么，又没吃么？”太太冷冷的说道。二夫人低着头，没说话。 “怎么？你在抗议是不是！” “——凤瑶不敢——” “不敢？——可我看你胆子可大着呢！”太太瞥了她一眼：“你到底想怎么着啊？你耍脾气耍到我头上来啦！” “——妈，我没有——” “还说没有！娶彩慧是我的意思！你对我的这个意思反感的很！”太太站了起来：“别说我没提醒你，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这做妻子的，心胸要宽广点！别闹出个笑话收不了场！——听见没有？” “听见了——妈。” 太太由英子扶着，走了出去。 “夫人——今天我碰到妹妹疏红——她告诉我二夫人好几天没吃东西了。”疏帘一边说着，一边帮大夫人梳头。 大夫人林燕菊叹了口气：“唉——我知道，这个妹妹真是想不开——今天早上还被妈训了一顿。”林燕菊想了想又说：“当初我生育无望，世有娶了她，那时世有事先还征求我同意——可现在呢，他娶妾好象和我八竿子打不着似的，连一声招呼都不打，还真是喜新厌旧。” 疏帘觉得这世界有太多东西都不懂，可能是因为没尝过爱情的滋味吧。 林燕菊又说道：“妹妹好象也没什么消息，如果她有了——那境遇会大大不同啊，太太也会多宠她三分——就算这样，也别苦了自己。” 疏帘想着：难道真如大夫人说的，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么？爱情给你带来多少快乐，就会带来多少痛苦。真是这样么？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要去尝试呢？ 第二章 冉有归来 世有、燕菊、太太都在客厅里坐着闲聊。 “太太！太太！”丫头姒双风风火火跑进了客厅。狄管家一脸喜悦也随后走了进来。 “什么事啊？——匆匆忙忙的。”太太问。 姒双喘了一口气，说：“二——二少爷来信了！” “什么？冉有来信了？——快！把信给我！”太太高兴的站了起来。姒双把信递给太太，退到一边去了。 “妈，冉有在信上说了什么？”世有高兴的问。 太太喜悦万分，仿佛年轻了许多：“太好了，冉有说他六天后回来！正好赶上世有的婚礼！” 太太又说道：“这孩子——我有五年没见到他了，不知道现在长什么样了。”说着，平时严肃的太太竟当众掉了泪。 世有笑着说：“妈——冉有不是要回来了么？你也别担心了。” “是啊，妈——冉有这孩子一直很听话，这次留学回来一定大有出息。”林燕菊笑了笑说。 疏帘也回忆了起来：冉有少爷是是十四岁出国的，那时自己才十二岁，妹妹疏红十一岁。以前三个人每天都在一起玩耍，长廊、荷塘、花圃、山坡都充满着美好的回忆。 冉有回来的那天，大家都起了个早。码头上风挺大，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太太轻咳了一声。 “妈！你回轿子里坐着吧——这儿风大，万一你给吹病了，那冉有还不找我这个大哥拼命啊。”世有劝太太。 太太笑了笑：“没事，我这老骨头还撑得住。”太太仔细地盯着来往的船只，一刻也不放松。 “姐！”疏红看到姐姐乌黑的头发直泻腰间，两侧头发在脑后用一条紫色的丝带系了个淡雅蝴蝶结，便走过去调皮地说道：“你今天咋这么漂亮？” 疏帘淡淡地笑笑：“是夫人帮我梳的——哪天，我也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好，好，这是你说的哦！” 不久，江面上驶来一条船，船慢慢靠了岸。 站在最前面的狄管家向不远处的大家喊了起来：“少爷回来了！” 一个穿着洋西装，长相俊美身材高大的男子映入了眼帘，狄管家帮他拎着箱子走在后面。 “是，是冉有——妈，是他！”世有在一边激动地说。 “冉有！我的儿子啊！”太太激动地喊了起来。 赫冉有快步走了过来，和太太拥抱：“妈，我回来了！” “大哥！真的好久不见了——”冉有也拥抱一下世有。 世有笑着说：“大家都很想你啊——哦，我来介绍一下，这是你，大嫂，二嫂。” 冉有刚说完，王彩慧也挤了过来，笑了笑说：“我是你三嫂。” 凤瑶瞥了王彩慧一眼，偏过头去。 冉有一一问候了她们。 狄管家提醒道：“太太，少爷们——我们回去慢慢叙吧——这儿风大可别着了凉。” “对啊，大家先回去。”太太点点头。 客厅里。 太太喝了口茶，环视了一下四周，问道：“疏红，二夫人呢？” 疏红赶紧回话：“回太太，二夫人身子不舒服，先回房了。” 太太放下茶杯，说：“身子不舒服？——我看——是她的心不舒服吧！” 世有连忙插了嘴：“妈！不是有重要事情要和冉有说么？您就赶紧说呗！”太太笑了笑：“瞧你急的——冉有啊，过几天就是你大哥的取妻之日了，要好好热闹热闹！” “取妻之日？”冉有纳闷：大哥都娶了三个了，还要娶？ 太太笑着，拉了拉身边穿得漂漂亮亮的王彩慧，继续说：“介绍一下，这就是你三嫂。” 冉有点点头。 “这以后啊，有英子伺候着就行——彩慧马上要嫁了，可不能累着。”太太说。 彩慧说话，像嘴里含块糖，能把人甜死：“彩慧我呀，可能祖上积了八辈子的德——太太，一想到我能喊你一声妈，我睡觉都笑醒了。” 太太笑了：“呵呵，这孩子——” “妈！冉有现在回来了，什么事都要有人伺候着才行，您可得给他挑个好丫环。”世有笑着说。 “哦，不了，妈！我在外面已经习惯一个人——”冉有还没说完，太太打断他的话：“那怎么行？你是赫家的少爷，当然得有个丫头伺候着——人哪，我都挑好了，还算聪明勤快——狄管家，让她进来！” 一会儿，一个丫头走了进来。长相一般般，个比其他丫头矮点，瘦瘦的。“太太好，大少爷好，二少爷好，大夫人好。”那丫头开了口，声音嗲嗲的。 林燕菊一看，她原来是后院的洗房丫头张思姻，眉头微微一皱。 “恩——冉有，以后就是她伺候你了，”太太又转向了那个丫头，说：“听到了么？以后好好伺候少爷——退下吧！” “是。”那丫头走了出去。 疏红走进了二夫人房间，见夫人坐在桌边发愣，说道：“夫人，刚才太太还问你怎么不在呢，我说你身子不舒服——太太——她却说——说——” “说什么？你倒是说呀。”夫人凤瑶说道。 “太太说，您是心不舒服——多亏大少爷转了话题，不然还不知道太太会说出什么话来！”疏红为夫人打抱不平。 夫人站了起来：“呵——看来，我还得多谢那个没良心的赫世有了——太太说了好多有关娶王彩慧那丫头的事吧，在她眼里，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说了些，我听太太的语气，真的是好宠王彩慧。”疏红说。 “王彩慧，不过是一只会拍马屁的虫，成不了什么气候！”二夫人说到这，想起了什么：“疏红，你还记得去年初春时，有一次我摘了德心堂门口杏树的几片叶子，那时侯我嫁过来没多久，还不知道那棵树的来历，结果让太太责备了一顿。” “我记得，我被骂得更惨呢！” “哼！王彩慧那个死丫头！我和她无怨无仇，她不劝好，居然在一边火上浇油，由此可见，这丫头颇有心机——疏红，你若碰见她要小心，别让她抓到把柄！” “疏红会记住夫人的话的。” 中午，丫头们在厨房简单地吃了饭，聚在一起闲聊。 姒双丫头开了口：“哇！我今天总算见到了，先前以为大少爷长得够漂亮了，但没想到二少爷更漂亮！嘻嘻！” 疏红大笑道：“姒双啊，漂亮是用来形容女人的！” 姒双挠挠头，问：“那用什么词呀？” “就是，你说用什么词？”小灵笑着问。 “这个——这个嘛——”疏红搜索脑中尽有的词汇，答不出来。 王彩慧一扭一扭的走过来，说道：“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没说什么，彩慧，大家在闲聊呢。”小灵站起来解释。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王彩慧上前狠狠甩了小灵一耳光，恶狠狠的说道：“我名字是你叫的么？臭丫头，赏你一耳光算便宜你了！” 空气似乎顿时凝固。 “夫——夫人——小灵下次不敢了。”小灵捂着发烫的脸颊，抽泣地说。 “哼！你们还不去干活？再不干活，小心我让你们一个个都滚蛋！”王彩慧盛气凌人，瞥了小灵一眼，大摇大摆的走了。 “还没嫁呢，拽什么拽！”疏红瞪了她一眼，说。 伺候大夫人午睡后，疏帘来到了二少爷房间附近的一个花圃。 “我记得是这儿。”疏帘自言自语的说。 她蹲了下来，用一个小铲子在花圃里挖着，不久，一个小金属盒就出现了。冉有少爷刚从太太那回来，看见了疏帘，并没有喊她，而是站在她身后。 疏帘淡淡地笑了，她取出盒子，打开它：里面有一块树皮，上面刻画了三个小孩，小孩手拉手天真地笑着。 冉有笑了，突然开了口：“这是我刻的！” 疏帘吓了一跳，站了起来：“——冉——二少爷好！”冉有点点头，说：“你是——疏帘吧！” “恩”疏帘点点头：“少爷怎么猜出来的？” 冉有淡淡的笑笑：“还用猜么？知道这事的就三个人，疏红的性格又和你恰恰相反。” “是啊。”疏帘低头笑笑。 “you are more beautiful.” “什——什么？”疏帘迷惑的抬起头：“少爷，你说的，我——听不懂。” “我是说你更漂亮了。” 疏帘脸上泛起淡淡红晕。 冉有假装叹了一口气说：“哎！你还和以前一样，笑是淡淡的，哭是淡淡的，连脸红也是淡淡的。” “少爷不要取笑疏帘了。” “好吧”冉有继续说：“对了，以后和我说话，不必拘束，还和以前那样，all right？” “少爷——你——又说什么呀？” 大夫人林燕菊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脑子里总是浮现着一庄旧事： 一年前，世有快要娶凤瑶的时候，有一天，世有去洗衣房查看，走到张思姻旁边时，张思姻假装跌倒，世有扶住她的时候，她还故作媚态。当时这一切，自己在窗边看的一清二楚，因为那时世有心里有了凤瑶，未受诱惑，自己就并没有在意这件事。 “那个丫头心机甚重，一直想着爬上枝头变凤凰，现在让她去伺候冉有，说不定又要耍什么花招。”大夫人自言自语到，觉得有些担心。 疏红从厨房出来，正要给二夫人送燕窝去，走到长廊时，看见了冉有。高兴地赶上去：“冉有少爷！” 冉有停住了，转过身来，打量了她一下，笑了笑说：“疏红？” 疏红使劲地点点头：“疏红还以为，少爷早把我们姐妹俩忘了呢？” 冉有摇摇头：“怎么会忘呢，这几年，还好么？” 疏红一脸惊讶的表情，然后笑着说：“想不到——一个少爷也会向一个丫环问好——冉有少爷还是那么平易近人啊。” 冉有正要说什么，世有从远处走来：“冉有，去你的房间，我们俩要好好聊聊！” “大哥，我也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冉有的手搭在了大哥的肩膀上。 世有这才发现有个丫头站在一边，命令道：“还不去干活！” “是，大少爷。”疏红向冉有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转身走了。 第三章 太太的算计 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外面几只小鸟在欢快地叫着。 世有睁开眼，见彩慧正在梳妆：“彩慧，怎么起这么早。” “现在我可是你妻子了，得去德心堂向妈请安，不然，有人会说我不懂规矩。”王彩慧仔细的照着镜子，说。 世有穿好衣服，走下床来，笑着说：“不会，妈可宠着你呢，是吧！” 彩慧笑着说：“我知道——可我想让妈更宠我！” 她站起来，帮世有扣好扣子：“等会弄好了，我们一起去——颖兰！颖兰！” 丫头杨颖兰推门而入，问：“夫人，有什么吩咐？” “谁让你进来了？你懂不懂规矩啊！”王彩慧大声地责备她。 “可——可是夫人——您不是叫我么？”颖兰低头说着。 “我叫你，你就擅自主张进来？站在门口听我吩咐不会啊！” “好了好了，一大早发什么脾气嘛——不要生气了。”赫世有劝着，让彩慧坐了下来，又对颖兰说：“你下去吧，记住等会我和夫人去向太太请安的时候，把房间打扫干净！” “是。”颖兰答应着，退了出去。 “这就是你选的丫头？”世有问。 “真是笨手笨脚，没用的东西，”彩慧看着他：“你——什么意思呀？” “我是说，怎么不选个漂亮点的？她长相太普通。” 彩慧眨眨眼：“选个好看的，来便宜你？——我就是选个不怎么样的，让你没兴趣，我安稳些！” “你别当真，我说笑的。”世有解释到。 “米庄的生意一直平平。”世有说。 “那得想个对策啊！”太太说。 “钟贵仁的米庄卖的是南方的米，原先生意一直不如我们，可现在，他们搞什么救济，百姓对他们的信任大大增加——我看，百姓也想换换口味了。” “那——我们也去进一些南方米来。” “妈，你不知道，我们的米还有二十包呢，如果库存的话，长久下去，米会腐烂，到时可就一文不值了——而且，我们迟了一步，南方那边货不多了，只能高价收购！” 太太想了想：“我们只能先用救济这种老把戏，拿几包米出来，夺回百姓的信任，然后再想办法！” “恩，只能这样了。” 太太又想了想，说：“如果我们的米庄和钟贵仁的米庄合并——那一切都解决了。” “妈！你是说合并么？”世有也灵机一动。 太太点点头。 “可好好的，钟贵仁会和我们合并么？说不定，他已探透了我们米庄的虚实！” 太太倒轻松起来，说：“我们赫记米庄可是老字号了，和我们合并，只会有益无害，这么大的便宜，他干嘛不要——而且，我知道钟贵仁有个尚在闺中的女儿，叫钟淡月，容貌不俗，而且才华横溢——世有，如果，我们和他结成了亲家，这合并不就是顺水推舟的事了！” “结成亲家？”世有笑了笑：“那谁娶钟淡月？” 太太笑了笑：“那就要看，钟淡月喜欢谁了——呵，我的两个儿子可都是一表人才，我一点都不担心，这件事肯定成功！” 大夫人休息了，疏帘来到了后院，看见了月亮，她停住了。月光很淡，如轻纱般泻落。 冉有睡不着，出来走走：“看什么呢？那么入神。” “二少爷！”疏帘回过头：“我在看月亮。” “是淡月啊。”冉有也抬起头。 “少爷，我听说，自从您回来接管了布庄后，布庄的生意异常的好，您设计的花样很受欢迎！”疏帘笑笑说。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妈再那么辛苦，能为她分担一些，我心里会比较舒服。”冉有坐在了台阶上，并示意疏帘坐下。 疏帘也坐下了：“少爷真是孝顺——” “你知道么？外国的生活很自由，那里有许多我们这没有的东西。”冉有看着她说。 “夫人说，我们中国地大物博——什么是我们这没有的？” “光地大物博是不够的，外国有科技，科技促使他们高于我们中国。” “什么？你又要娶！”彩慧生气地说：“我们结婚才几天啊！” “这还没确定，只是事先打个招呼！”世有解释到：“为了米庄，我不得不这么做！” “不得不？”彩慧狠狠推开他：“我看你是巴不得吧——说的好听，其实你就是打心里想娶她！” “彩慧！别不讲理。” “好啊，你娶！你尽管娶好了——我不会让她过的安稳！” “真是无理取闹！”世有向外走去。 “你去哪？赫世有！” 世有没有回答她，径自走了出去。 疏红高兴跑去通报：“夫人，大少爷来了。”` 凤瑶站了起来又坐下，脸上流露出一丝喜悦，见世有踏进门来，清清嗓子说：“真是稀客！赫世有大少爷难得光临寒舍，小女子未能远迎，还请谅解！” 世有也在桌边坐下，轻轻推了推凤瑶的胳膊，一副求和的样子：“干嘛说这样的话？怎么，还在生我的气？” 凤瑶偏过脸去：“我才没空生你的气呢。”“其实彩慧这人，挺好的——你要是放宽点心，也能和她处得不错！” “我可没看出她哪个地方好！听说，那丫头脾气可大着呢。”凤瑶假装叹了口气说：“哎！世有，我为你担心啊。” “你看看，你看看——好歹她已经嫁给我了，别开口‘丫头’，闭口‘丫头’的，好不好？”世有一副商量的语气。 “那你可失望了，除了‘丫头’我不知道还能称呼她什么。” “凤瑶，算我拜托你，好不好？” 凤瑶突然想起什么：“赫世有，你该不会是被那丫头给赶出来了吧！” “什么赶出来嘛，我可是堂堂大少爷，谁敢赶我。” “妹妹！妹妹——”林燕菊走了进来，发现世有也在这，要说的话也吞了回去。 凤瑶倒是热情，走到她身边问：“姐姐，有什么事？” “我睡不着，想找你聊聊天——不过，今天好象不方便，那我先——” 凤瑶打断了她的话：“方便！方便！——我去你房间聊！”说着，推着燕菊走了出去。 两个女人都走了，世有关好门，一个人躺在床上，自言自语：“这两个人真是——人家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看，她们俩倒搭得挺好。” 疏红口渴，到厨房去倒水喝，恰好碰到张思姻，热情地问候一句：“咦，思姻，你也在这！” 张思姻瞥了她一眼，说：“别这么叫我！我和你很熟么！” 疏红一愣，压根没想到张思姻会说这么一句话：“你——你怎么这么说话。” “委屈了？”张思姻一脸傲气的说：“上次在走廊，我看你那么热情地和二少爷搭讪，怎么，算计着当夫人吧！” “喂！我和冉有少爷小时侯一起玩的，问候他很正常，什么‘算计’？你才进赫家几年，不知道就别瞎扯！”疏红有些生气。 “瞧你理直气壮的样子！不过是装出来的！”张思姻又瞥了疏红一眼说：“给我说中了吧！你不承认也没用！——当丫头的就得守规距，和主子保持距离，尤其是男主子——” 疏红打断她的话：“你在说什么啊！莫名其妙！” “还想狡辩！——像你这种心术不正的丫头，早晚要被赶出去！”张思姻看着疏红说，那眼神就像是无比憎恶疏红，想把她吃了似的。 “说什么你！谁心术不正了——” 不等疏红说完，张思姻端着补品往外走，飘过来一句话：“不想和你这种人废口舌！” 疏红气愤地大嚷着：“别走！给我说清楚！张思姻！” 客厅里。“钟先生能应邀而来，我深感荣幸。”太太坐在屏风前，笑着说。 钟贵仁摆摆手，笑了笑说：“哪里哪里——倒是太太您邀请我们，真让我们受宠若惊啊。” 太太笑了笑说：“闻钟先生您经商有道，今日邀您来，是想讨教商经啊。” 钟贵仁放下茶杯，说：“太太客气了，老生我生意哪有您做的大，说到讨教，我可担当不起啊。” 太太笑着，打量着坐在钟贵仁身边的姑娘，大概十七八岁，中发，鹅蛋脸，柳眉，眼睛不大但特有神。太太问：“想必，这位就是令千金吧？” 钟淡月站了起来，主动行礼，声音甜甜的：“太太好，淡月给您请安了。” “好好好，好乖巧的姑娘。”太太觉得相貌还不错，也挺喜欢她。 按照计划，赫世有这时走进来，问了好。 太太介绍起来：“钟先生，这位是我大儿子赫世有。” 钟贵仁上下打量世有一番，笑笑点点头：“太太，令郎风度翩翩，气度不凡啊！” “钟先生过奖了——我还羡慕您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呢。”太太笑笑说。她注意看看钟淡月，见钟淡月并特别的眼神。 事先，赫世有并没有告诉冉有太太的计划，只是告诉他有客人要来，出于礼貌见个面，因为，世有知道，如果告诉冉有实情，他是不会答应见面的。 冉有并不知情地走进客厅，问了好。 “这是我二儿子，赫冉有！”太太说。 钟淡月觉得眼前一亮，这个人文质彬彬，长相俊美，浑身散发着才气。她有些脸红，低下头去。 太太已觉察到这一切，笑着说：“冉有刚留学回来，以后他碰到什么问题，还请钟先生多帮忙啊。” “会的会的！爸爸，您说是吧！”钟淡月笑笑说。 太太看在眼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丫头杨颖兰正给三夫人收拾床铺。王彩慧对镜梳妆，问到：“颖兰，听说今天来了贵客，是谁呀？” “回夫人，是钟老板和钟小姐。”颖兰一边忙一边回答。 “钟淡月？”王彩慧停下手中的事，咬了咬嘴唇：“难怪我问世有客人是谁，他不说——好啊！小情人都找上门来了！” 颖兰收拾好了床铺，问到：“夫人，我让厨房给您做碗银耳燕窝吧。” 王彩慧不耐烦的摆摆手：“去吧去吧！” 王彩慧倚靠着门框站着，磕着瓜子，心想着：这钟淡月是什么人物，不就一个富家小姐么，哪天我还要好好会会她！ 正想着，见疏红端着什么从附近经过。“疏红！”王彩慧喊住她。 疏红在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问：“什么事？” 王彩慧把手里剩余的几粒瓜子掷向她，大声说到：“懂不懂规矩啊！你不会在前面加几个字啊！” 疏红咬咬牙：“三夫人，什么事？” 王彩慧一副高傲的样子，掸掸手，说：“给我把地下的瓜子壳扫了，我看着脏。” 疏红吸了口气，说：“再脏，不也是从您嘴里吐出来的么？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正要给二夫人送粥去，没时间伺候你！”说完，转身就走。 王彩慧气得瞪着双眼：“臭丫头，你给我等着！” 冲了王彩慧几句的疏红心情特别好，可她还不知道大难就要来临了。她进了二夫人房间后，把这件事告诉了凤瑶。 “什么？——疏红，你怎么能这么做？”凤瑶叹着气：“王彩慧一定会去告状，太太要是追究起来，我可能保不了你。” 疏红这时也急了：“我刚才，头脑一发热，什么话都说了——夫人，疏红怎么办？怎么办啊？” 凤瑶想了想：“可能，现在只有冉有能帮你了。” 第四章 彩慧失宠 客人走了好一会了，太太在德心堂闭目颂经。王彩慧不顾门外丫头英子的阻拦，推门走了进去。 王彩慧一进门，就抽泣起来。 太太睁开眼：“怎么了？彩慧，怎么哭了？” 彩慧拭去眼泪，说：“妈，我这个三夫人当得真苦——” 太太有些心疼的样子：“世有欺负你了？是不是？——妈一定替你做主！” 彩慧又哭了起来，摇摇头说：“不是世有——虽然我已经嫁进赫家，可是，连丫头都瞧不起我！” “什么？”太太一副严肃的样子，眉头紧锁：“居然有这样的事！彩慧，你尽管告诉我，是哪个丫头这么大胆！我一定严惩！” “是凤瑶姐姐的丫头疏红——今早，疏红说我脏，还奚落了我一顿呢。” 太太一拍桌子：“岂有此理！看来非得教训她不可！” 彩慧转涕为笑：“妈，其实我只是来诉诉苦的，算了吧，您就别惩罚她了——不然，别人还说我爱打小报告。” “那怎么行！”太太牵起王彩慧的手说：“你这孩子啊，就是心太软，自己受欺负了还帮别人说话。” 二夫人房里，冉有正和凤瑶商量着，纪疏红在一边焦急地站着。 “按妈的脾气，她一定会把疏红赶出去。”冉有说到。 “冉有，妈最宠的可是你呀，这次，您一定要帮帮疏红啊”凤瑶看看疏红说：“这孩子还年轻，做事冲动，说实话，疏红这次犯错一半也是为了你二嫂出气！我承认，我曾为了世有要娶彩慧这件事呕了好一阵子气，这丫头看在眼里，为我不平！所以我是有一半责任的！” 疏红“扑通”一声跪在凤瑶身边，哭着说：“夫人，您对我真好！我愿意一辈子服侍你！” 冉有笑了笑说：“疏红，别哭了，我会想办法的！二嫂，您也放心吧！” 冉有话音刚落，英子来敲门通报：“二夫人，疏红，太太请你们到客厅去！” 三人走到客厅，见太太、大夫人、三夫人都在。 “冉有！来，坐这！”太太让冉有坐在她身边的座位上，可见对其宠爱程度。 凤瑶环视四周，镇定的问：“妈！找我们来有什么事么？” “什么事！”太太呵斥到：“疏红！给我跪下！” 疏红乖乖跪下了，疏帘在一边为她捏了把汗。 太太把矛头指向了凤瑶：“凤瑶！你怎么管教你的丫头的！没大没小！不分尊卑！” 凤瑶解释到：“妈，疏红如果做错什么事，还请你海涵，她年纪轻，不懂事。” 王彩慧站在太太的身边，插了嘴：“不要一做错事，就拿‘不懂事’当借口！” 凤瑶不再开口，只是向冉有递了个眼色。冉有说：“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发那么大的脾气？有话好好说，别伤了身体！” 太太吸了口气，似乎不那么生气了，语调平和些：“算了，我不想再说什么——疏红！从现在起，你已经不是我们赫家的丫头！麻烦你出去！” “扑通”疏帘急得跪下，眼眶湿润：“太太，求求您别赶我妹妹走——我们都是父母双亡的人，您把她赶出去，那真的是无家可归了！” 彩慧见状，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妈！像这种没大没小的丫头，留下她只会浪费粮食——” “三嫂！”冉有打断了她的话：“话不能这么说！人一生谁无过错！不能仅因为她一件错事就否定她这个人！而且，据我所知，疏红之前表现一直不错，勤劳听话！” 冉有不顾王彩慧愤怒的神色，继续说道：“妈！我知道，您对一切事都要求严格，所以我们赫家家业才会兴旺！可是处理人与人的关系又不同了，对于这件事，大可不必如此，赶她出去确实有些绝情了！妈，退一步海阔天空啊，简单罚罚她就够了，只要她能知错能改。” 太太想了想，叹口气说：“算了算了！不过既然做错事，就要受罚！” 疏红说：“疏红愿意受罚。” “既然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就要掌嘴！陶妈！给我掌嘴十下！”太太吩咐。 疏帘屏住呼吸，此时她比疏红还要紧张。 “啪”“啪”“啪”——随着每个巴掌的落下，疏帘滚热的泪水也随之而出，她是心疼，恨不得打得是自己；她是自责，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妹妹，没有尽到姐姐的责任，反而让妹妹受委屈；她是难过，为什么上天不公，要这样对待疏红？ 太太彩慧一走，疏帘连忙轻轻捂住妹妹的脸：“很疼吧？姐姐对不起你——” 疏红倔强地擦去眼泪：“比起把我赶出去！这几下算不了什么！” 冉有走过来：“好了，没事了，快回去休息吧！” 疏帘含着泪，对冉有淡淡地笑了笑：“真的很谢谢您！疏帘一定会报答您的！” 冉有微微点点头：“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 月亮躲在淡淡的云后面，又是一个有淡月的晚上，稀疏的月光撒进赫宅。 疏帘看着地上的模糊的树影，心情难以平静，想着：自从父母去世后，我们姐妹俩就进了赫家当了丫环，即使当了多少年的丫环，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只想过着平静的生活，我不求任何东西，只是想要平静，平静而已！ 冉有呆在房里，一直睡不着，他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疏帘泪流满面的样子，即使是哭，她的眼睛仍然很美，真的很美，那双眼睛很温柔，很水灵，哭的时候让人看得很不忍心。 冉有有些心烦，他坐起来，决定出去走走。 他走着走着，停住了，他看见了疏帘。月光透过墙上镂空的图案，为他和她提供了一个美丽宁静的背景。 “疏红怎么样了？”冉有笑了笑问。 “二夫人已经从司徒先生那取来了药，给她敷上了，应该没事了。”疏帘笑笑说：“妹妹还说，陶妈打她的时候心软，只用了一半的力。” “那么你呢？你没事了吧？” “我？”疏帘不解：“我会有什么事？” 冉有走近她：“先前看你哭得那么伤心，好象打的是你一样。” “有什么区别呢？打在她身上，就象打在我身上，只会更疼。”疏帘低下头说。 冉有继续说到：“从小到大，我把疏红就当作我妹妹一样，对她有的是怜爱，而对你，是心疼，每当你受委屈，我就会感到心疼，那不是一般的心疼！” 疏帘抬起头，迷惘地望着他。 冉有一把抱住她：“我现在只想好好抱着你，我想你一定也受了不少委屈，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 “冉有少爷，你言重了”疏帘靠在他胸前：“人生有苦就有甜，不是么？” 第二天布庄里。 赫冉有正在检查布样。手下 吕平来通报：“少爷！外面有个小姐找你！” 冉有走到布庄门口，见门口站着一位打扮华丽的女子，便问到：“你找我么？” 那女子自信地笑笑说：“不认识我啦？昨天才去你家做客的！我叫钟淡月！” 冉有这才想起来，昨天见客的时候，心里正想着一个花样的设计，所以并没注意：“哦，是你，钟小姐！” 淡月点点头：“怎么？不请我进去么？事先声明，我可不是来当间谍的。” 冉有笑笑，做了个‘请进’的姿势。 在赫家，纪疏帘和疏红住在一个下人房间。 疏帘坐在床边帮疏红叠着衣服，疏红笑嘻嘻的坐到她身边：“姐！” “怎么了？这么开心？”疏帘抬起头，问。 疏红脸有些红：“没什么——冉有少爷真好，对任何人都好——而且，他一点少爷脾气都没有，又风度翩翩——” 疏帘看着疏红，疏红的脸更红了。疏红捂着脸说：“别这么看我嘛——其实，我挺喜欢冉有少爷的。” 疏帘开着玩笑：“喜欢可以——别变成爱就行！” “——怎么会怎么会！” 早晨，王彩慧正在对镜梳妆。 “夫人！您用的这是什么呀？真漂亮！”杨颖兰问到。 彩慧得意地笑笑，说：“这是西洋货口红，比那两个女人用的红纸片可高级的多！”说着，自信地往嘴上涂了涂。 颖兰瞪大眼睛：“哇！真是神奇！” 赫世有走了进来，问：“彩慧，好了没有？” “催什么，好了好了！”彩慧满意地照照镜子，站起来。 彩慧随世有走到客厅，见林燕菊和凤瑶已在那等着了。于是一把拉住世有，小声地说道：“你别告诉我，这两个女人也去参加什么汤先生的宴会！” “是汤姆，汤姆先生！”世有说：“当然！她们都是我的妻子，当然要去！” 王彩慧瞥了她们俩一眼，说：“不行！她们要去，我就不去了！” 世有严肃地说：“不要太霸道了！”说着，向凤瑶她们说到：“我们走吧！” 王彩慧气得咬咬牙，一甩手，趾高气昂地走在前面。 王彩慧看傻了眼，那些外国女人穿得很奇怪，头发一卷一卷的，还是金色的，前胸到下巴的皮肤都露在外面。“穿得这么暴露！”彩慧自言自语到。 见汤姆先生吻了林燕菊和凤瑶的手，彩慧心想着：“这是在干什么？” 世有拽拽正在发呆的彩慧，小声地说：“发什么呆？向汤姆先生问好啊。” 这时，彩慧才小心的把手伸出去，勉强地笑笑。 “真是没见过世面！”凤瑶对燕菊说。 世有正和汤姆先生喝酒聊天，让三个女人自便。 一个外国侍者走到彩慧身边，托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有三杯酒。 “给——给我的？”彩慧小声地问。 “please！”侍者说。 彩慧听不懂，但看他的手势，应该是要自己喝。于是，彩慧整个端下侍者手中的盘子，一口气喝了两大杯酒，正要喝第三杯时，发现侍者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怎——怎么了？”彩慧小心翼翼地问。 “te！”侍者又说了一遍：“te！” 这时周围的人都看着彩慧，一些外国女人笑着议论起来。 “你——你说什么？”彩慧有些着急。 侍者不再说了，从彩慧手中拿回盘子，走开了。 凤瑶看见，笑笑对燕菊说：“大概侍者以为，王彩慧要枪他饭碗呢！真是丢脸！要是世有知道，肯定要发火！”燕菊笑着说：“世有之前应该教教她，这样就少出点笑话。” 绕道到另一个桌子。“咦，有鸡蛋。”彩慧自言自语到：“吃鸡蛋，应该不会错了。” 于是，她拿了一个鸡蛋，准备剥蛋壳，便把鸡蛋使劲在一个盘子边上一敲。鸡蛋敲碎了，蛋清蛋黄全流出来，彩慧沾了一手。 “啊！鸡蛋怎么是生的？”彩慧叫了起来。周围的人全笑了起来。 彩慧知道自己又出了笑话，站在那不知所措。 世有大步走来，小声说：“你怎么回事？叫什么！” 彩慧委屈地伸出手：“你看哪，这鸡蛋怎么是生的！怎么吃啊！弄得我的手全是。” “你怎么这么麻烦！外国人吃鸡蛋都吃生的，他们讲究原味和营养！”世有脸都拉长了，不耐烦的说：“还有，你那么用劲敲它干什么？用边上的小勺子轻轻敲一个小洞，吸食不就可以了！” 彩慧听见世有的语气是在责备她，也生气起来，说道：“这些我怎么知道！你发什么脾气。” “去！去洗手间把手洗洗！” 彩慧环视四周：“在哪啊？” 世有无奈摇摇头看着她，招手喊来一个女侍者，吩咐让她带彩慧去洗手间。 “看来，回去有好戏看了。”凤瑶心想着。 回到了房里，世有把脱下的两件外衣狠狠地甩到床上。 “怎么了你？一路上都拉长着脸。”彩慧随后走进来，说。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那么多人都看着，当笑话呢！”世有生气地说。 “你就知道怪我——你事先跟我说过么，你教过我么？”彩慧生气地坐下来。 “这还用我教么！你不会看别人怎么做啊！”世有指着彩慧，说：“你把我的脸丢光了！我告诉你，下次再有宴会，你给我留在家里，哪都别去！” 王彩慧“腾”的站起来，说：“赫世有！我王彩慧怎么招惹你了？一回来就对我发牢骚，怎么了，嫌弃我了？” 世有瞥她一眼：“哼！我懒得跟你废话！”说完，就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在床上。 彩慧迅速走过去，拉住他一只胳膊：“起来！不许睡！给我说清楚！” 世有甩开她的手：“放开！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好好睡一觉！” 王彩慧使出全身的力气拽住他，吵着：“我说了，不许睡！你不说清楚，你就别想睡！起来！起来啊！不许睡！起来！” 世有使劲把她一推，彩慧差点跌一跤，趴在桌子上。 “你这个女人闹够了没有！你烦不烦！”世有不耐烦的说。 “好啊！嫌我烦了！”彩慧把他拉到门口：“嫌我烦！你今晚就别想在这过！” “正中下怀！”世有一甩袖子：“谁想呆在你那！我还不想进去呢！” 王彩慧气得“砰”的关上房门。 颖兰端着东西走过来：“大少爷，怎么不进去？” “送什么呢？”赫世有问。 “是夫人要的凉茶。”颖兰应到。 “给我吧——正好降降火。”世有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颖兰回到厨房，见阿望还在烧水，在他身边蹲下：“阿望哥，这么晚了还烧水呢。” 阿望长得浓眉大眼的，他笑笑，麻利地扇扇火：“赫家大宅里人多，用水的自然也多！咦，你怎么也没睡？” 颖兰站起来放下杯子，洗洗干净：“恩，给夫人送凉茶的——天啊！”颖兰差点忘了，凉茶被大少爷喝了，夫人还没喝呢。于是赶紧又倒一杯：“阿望哥，我得送凉茶去！”说完，快步走出去。 “不是送过了么？”阿望不解。 “彩慧！开门！把我的外衣给我！”世有说着。 “不开门！衣服你也别想要！”里面应到。 “你开不开！我这个样子怎么走出去？你开不开！”世有在发火。 颖兰匆匆赶来：“夫人！凉茶来了！” 王彩慧一开门，便开口骂到：“你这个臭丫头，死到哪去了，到现在才来！” “你发什么火？茶给我喝了！”世有说到。 彩慧把茶泼到颖兰脸上：“滚！我不喝了！”说完又关上门。 颖兰站在那，一肚子的委屈，眼眶湿润了。 “把衣服给我！我要走了！”世有狠狠敲着门。 “冻死你最好！”里面应着。 世有气得咬咬牙“真是个泼妇！”，说完把颖兰拉到一边，自己正对着门，离三四步远。 “砰”世有一脚踹开了门，门闩飞得好远。 王彩慧坐在床上，一脸惊讶的表情：“你——” 世有走进房拿起衣服就走，抛下一句：“明天会让人来修！你少向妈告状！” “我就猜到你会来。”凤瑶坐在桌边，笑笑说到。 “你猜到了？”世有问。 “你那么爱面子，可那个丫头偏偏给你丢了几脸盆，你还不跟她急。” “哎！我的凤瑶，就是聪明。”世有抱起她：“还是你了解我。” 凤瑶抱住他脖子：“哎呦，我可不敢当——你一和她吵架，就把我这当避难所。” “我可没把你这当避难所——以后，我不会再去她那儿。” “真的？”凤瑶眨眨眼。 世有认真地点点头。 第五章 颖兰受苦 几个丫头在厨房里吃饭。疏红心情好象特别好，边吃边哼着小曲。 “疏红，怎么了？心情这么好！”姒双边吃边问。 “对呀，有什么开心的事？说出来大家听听！”小灵停下筷子，问。 “王彩慧好象失宠了，这些天，大少爷每天晚上都去二夫人那，和二夫人感情可好着呢。”疏红探头看看四周，笑笑说。 “哦，真的？”姒双问。 “那还有假，千真万确！”疏红坚定的说。 “我就说么，像她那样的人——失宠，活该。”姒双小声的说。 “那颖兰这几天，一定受不少苦。”小灵同情地说。 疏帘望着筷子出神。 “姐！想什么呢？”疏红问。 “哦——没什么——”疏帘这才回过神来。 “疏帘，你脸色很不好，你不舒服么？是不是生病了？”姒双问。 疏帘笑笑：“没事，不用为我担心。” 张思姻这时哼着小曲走过来：“嘿！你们会画画么？” 疏红一见到她，就把头偏向一边。 “画画？我不会。”小灵说到：“你会？” 张思姻瞥瞥疏帘和疏红：“那当然，可是二少爷手把手教的呢！” 疏红听不下去了，站起来。 “不相信么？你问问疏帘！”张思姻对疏红说：“少爷可是抓着我的手——” “就算真的，那又怎么样！你炫耀什么呀！”疏红打断她的话，瞪了她一眼，说：“什么芝麻绿豆的事都拿来炫耀！你想证明什么啊？” “纪疏红！你嘴真臭！说话那么难听！”张思姻说道。 “说到嘴臭，你可是我师傅啊，我都是跟你学的！”疏红拉着姐姐：“我们走吧，别和她罗嗦！”姒双小灵走进厨房了。 “思姻！你别生气，我妹妹就是这样，说话口无遮拦的。”疏帘说道。 张思姻翻了疏帘一眼：“你少猫哭耗子了！”说完，生气地走了。 饭后，赫家两兄弟在书房里聊着天。 “我们两兄弟可是好几年没这样聊过天了。”赫世有心有感触的说。 “我在国外这些年，多亏有大哥你照顾妈。‘ “哎，这是应该的……你别说，大哥我还真有点嫉妒你，你看，你一回来，就把布庄的生意办得红红火火的，妈在我面前夸了你多少次了……不象我啊，米庄的生意总是有点小麻烦。” “怎么了？米庄碰到什么麻烦了么？大哥！” “没有……不是，我和妈很快 就会解决的，你就放心吧！”世有突然想起了什么，试探地问：“对了，你觉得那个钟小姐怎么样？” “钟小姐？哪个钟小姐？”冉有不解地问。 “钟淡月啊！你不是见过么？” “哦，你说她……大哥怎么提起她了。” “怎么样啊？印象如何？” “恩……她，漂亮，大方，自信。” “呵，印象不错嘛。”世有点点头，继续说到：“你呀，要和她多接触，了解了解她，别到了结婚那天，还像个陌生人一样……” “大哥，你说什么呢，谁说要娶她了。”冉有打断他的话。 世有无奈地说到：“你，你不喜欢她？说实话，妈挺喜欢她的，还希望让她当媳妇呢！” “妈喜欢，让妈娶她好了！”冉有继续说到：“我娶谁，和谁结婚，那是我的自由！” 世有摆摆手：“好了好了，那不是妈的主意么？别对大哥发牢骚行不行。” “刚才吃饭的时候，妈总叨念着老家呢，看来，她是想回去住些天了。”冉有转移话题。 “恩，乡下的环境清静，对妈的身体也有好处，要是妈愿意，过几天我们就为她打点打点。” 夜幕已经降临，王彩慧房里的灯还开着。杨颖兰看着三夫人照着镜子，梳着漂亮的发髻，又化妆又戴耳环的。打扮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了。颖兰坐在桌子旁边已经犯困了，撑不住就趴在桌子上睡了。 打扮完了，王彩慧满意的照着镜子，问到：“颖兰，你看，怎么样，漂亮吧？” 没人答应。 彩慧转过身来，见丫头趴在桌上睡着了，气得直冒火。她大步走过去，狠狠地扭起颖兰的耳朵：“臭丫头！我让你睡！” “啊！好疼啊！”颖兰疼醒了，连忙求饶：“夫人，原谅颖兰，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我让你看我打扮漂不漂亮，你居然在偷懒，我都没睡，你居然还敢睡！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王彩慧更用力了。 “啊！颖兰真的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颖兰疼得哭起来，大声求饶。 彩慧这才气呼呼的放手，又照了照镜子，说：“说，漂亮么？” “漂亮，漂亮！”颖兰捂住耳朵，问：“夫人，这么晚了，你打扮得这么漂亮，要出门么？” “谁说我要出门了！”彩慧坐在床边，好象丝毫没有睡意。 颖兰走过去，劝到：“夫人，您好些天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再这么下去，身子要垮的！” 王彩慧说道：“我说了，我不睡！” “夫人，都已经这么晚了，大少爷他不会来了，您就……”颖兰还没说完，就被王彩慧用力地甩了一个耳光。 “你说什么！什么叫‘大少爷他不会来了’！我告诉你，世有最宠的是我，是我王彩慧！” “……夫人……颖兰不是这个意思……”颖兰捂着发烫的脸。 “怎么！还一脸委屈！我冤枉你了？要不要我说‘对不起’啊！”彩慧踢了她一脚，拽住她的衣服：“给我滚出去！滚！” “夫人！夫人！”颖兰被三夫人拽到门外。 “我告诉你！今晚，你就给我站在门外反省！要是给我发现，你坐下来或者蹲下来！我就扒了你的皮！”王彩慧说完就关上门。 晚上降温了，颖兰站在门外，冻得发抖。颖兰觉得好委屈，自从服侍三夫人后，不知道被夫人打了多了次。她觉得自己好象是夫人的出气桶一样。“大夫人和二夫人应该不这样吧，每次听疏帘疏红提起都是称赞有加，可是为什么我就这么……难怪大少爷要冷落三夫人了……”颖兰摇摇头，心想：“不，我怎么能这么想呢，虽然她对我不好，可是她毕竟是我的主子啊！做丫头的，只能认命。” 阿望舒展了一下疲惫的身体，准备去睡觉了。路过三夫人的慧圆阁，看见颖兰靠在墙上打瞌睡。阿望悄悄走过去，轻轻推醒了颖兰，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睡？” “阿望哥……我说错话了，夫人罚我站呢。” “不就说错一句话嘛，用不着这样吧……” 颖兰连忙捂住阿望的嘴：“小声点……夫人这么做，也有她的道理啊！” “她能有什么道理啊！她那个坏脾气，谁不知道！”阿望抓住她的手，惊讶地问：“颖兰！你，你手上怎么有血啊！” “血？”颖兰一看，自己的手掌上有一块干的血迹：“这，这血是……” “你的左耳朵怎么了？又红又肿的……”阿望仔细一看：“耳根还有道血口！” “是么？我不知道……它破了。” “是她干的吧？”阿望指着彩慧的房门，问：“是不是？说啊！” 颖兰点点头，说道：“可是，是先我犯了错，夫人才罚我的！” 阿望拉着颖兰走：“我带你敷药去！我们是来给人干活的，不是给人虐待的！” “我不能去，夫人罚我站呢！如果给她知道我走开过，我又要受罚了！” “你怎么这么笨！这么晚，她早就睡着了！” “不行！不行！”颖兰甩开他的手：“药，我明天再敷吧！阿望哥，你回去吧，我没事的……耳朵早就不疼了！回去吧！” 颖兰又走到房门口站着了，阿望无奈的说到：“你怎么这么倔……算了算了，我拿件衣服来给你披着！等我。” 颖兰笑了笑，点点头。 安禾村是个宁静美丽的地方，颖兰和阿望就在这里长大。他们两是邻居，从小青梅竹马。本来，两家人都在商量他们的婚事，偏偏这时候，颖兰的爹上山砍柴的时候跌下山崖去世了，她的娘也因此生了重病，卧窗不起。这给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雪上加霜。两人的婚事就此耽搁了。为了酬得医药费，在阿望的陪同下，颖兰来到赫家当了丫鬟。 “太太！太太！钟小姐来看您了！在客厅等着您呢。”陶妈匆匆到德心堂通报。 太太由丫头英子扶着，来到了客厅。钟淡月连忙站起来：“太太，淡月来看您了。” “好，好，坐吧。” 钟淡月上前，打开手中的礼品盒，高兴的问：“太太，淡月特意为您挑了这只翡翠镯子，您看喜不喜欢？” “呦，好漂亮。”太太笑着端详着。 “我就知道您会喜欢的……我帮您戴上吧，您看，多配啊！” “淡月，谢谢，难得你对我这个老人家还这么有心！” 钟淡月摇摇头，说：“太太，您别这么说啊……您可不是老人家！您知道么？我和我爹第一次到您家去，回家的路上，我就问我爹了‘这是赫太太么？’，我爹说‘是呀。’我就奇怪了，问‘真的是么？她看起来那么年轻，那么漂亮！皮肤比我这个小姑娘还好呢！怎么会是太太呢！’。” 太太笑着说：“你这个小姑娘啊……” “太太，其实，我想喊你‘阿姨’，不过呢我想来想去，还是叫您‘伯母’吧，你看行么？”淡月笑着说。 “好好，就叫我伯母，亲切些！”太太点点头。见钟淡月总是环视四周，太太一眼就看穿了钟淡月的心思，她吩咐英子：“让小少爷出来接待客人！快去！” 钟淡月偷偷笑了笑。 冉有走出房门，问英子：“一大清早，什么客人来了？” “回少爷，是钟淡月小姐！” 冉有还没走进客厅，就听见客厅里笑声此起彼伏。 “冉有，来！你见过的，淡月！”太太向冉有招手，说。 “你好。”冉有说。 “淡月难得来一次，冉有，你今天就好好招待淡月！”太太又说到：“淡月啊，今天让冉有陪你玩一天，好不好？” 钟淡月有些羞涩地点点头。 “可是，妈！布庄还有事等着我做呢！”冉有说到。“你今天就别去了，我让狄管家去看着！”太太说。 陪了钟淡月半天了，冉有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喘息的机会，便回到房间里，设计起布的花样来。“少爷画的是牡丹吧？”张思姻在旁边看着，问。 “你看得出来？”冉有继续画着。 思姻笑笑说：“当然看得出来……少爷画得可像了！” “牡丹，是中国传统名花最负盛名者……株形端庄，花姿典雅，鲜艳富丽，清香宜人。” “听少爷这么说，您一定很喜欢牡丹吧？” “虽然，它是万花之王，我并不最喜欢它。”冉有勾好了最后一笔：“好了。” “哇，真漂亮！……少爷，这画画难么？”思姻露出一副很好奇的样子，问。 “你想试试么？”冉有笑笑问。 “恩。”思姻点点头。 冉有把笔和纸递给她。 思姻调调颜色，俯身照着刚才的那幅牡丹画起来，歪歪扭扭，画得四不象。 冉有笑着：“算了，我来教你吧！”他轻轻地握住思姻的手：“要这么画……对，这儿再画一笔……这是叶子……” 思姻心里乐着呢，她抬起头，额头刚刚碰到冉有的下巴，她心想：这算是亲密接触吧！我这样被少爷拥着，如果疏红疏帘看到，岂不气坏了！ 钟淡月吃完饭，晃悠到冉有房间附近，心想：“还没参观过他的房间呢。”于是，她向他房间走去，路过窗户，淡月一看，气恼万分：一个下人，和男主子这么亲密，像什么样子！况且，还是心仪的冉有！ 于是，淡月重重地咳了两声。思姻抬起头一看，有些慌神了，自己早就看出来太太有意撮合少爷和钟淡月，刚才这一幕被钟淡月看见了，她会不会向太太告状啊。 “……钟小姐好……”思姻故做镇定，说。 “你！出来！”钟淡月指着思姻，眼神好锐利。 思姻看了看冉有，仿佛在向他求救。她垂眼低目地走了出去，来到钟淡月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淡月的口气像是在责问。 “回小姐，我叫张思姻。” “张、思、姻！你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要好好管教！”淡月生气地说。 “怎么了？”冉有走了出来：“不过是画画，有必要小题大做么？” “你说我小题大做？这个丫头我一看就知道她心怀鬼胎！”淡月争执到。 “你胡说什么！……。丫头也是人，她们也会求上进！”冉有说：“画画是很高尚的，可是你却胡乱猜测……” “你什么意思啊！你不相信我的话就算了，可你凭什么贬低我！”淡月生气的瞪了思姻冉有一眼，气呼呼地走开了。 德心堂门前的杏树开花了，开得不多，但淡淡的香气仍旧引来了几只蜜蜂，嗡嗡的飞舞着。老爷生病去世后，太太带着家人迁到省城。因为，从前年轻的时候，太太和老爷就是在一棵杏树下认识的，于是，太太就栽了这棵杏树。可是多少年了，这棵树从来没开过花。 “世有，你和彩慧的事，我都知道了……” 世有打断了太太的话：“我就知道，她一定会哭哭啼啼的来告状！” “这怎么能叫‘告状’呢？”太太严肃的说：“你们是夫妻啊，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就闹得不愉快。” “是她找的碴……” “你以为我不知道，丢你的一点面子，就像要了你的命！”太太继续说到：“再说了，这事根本不能怪彩慧！” “妈！你不知道当时的情景，那真的是狼狈不堪……” “好了，你向彩慧道个歉，小俩口和和气气的不好么？” 世有站起来：“妈！你这不是偏心么！道歉？我不去！” “彩慧那样的好姑娘，值得我偏心！恕我多嘴，夫妻之间的感情，不是一碗水蒸发了就没有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矣！米庄还有事呢，我走了！”世有的脾气就是倔，径自走出去。 太太叹了口气：看来，回老家的事要往后拖一拖了，把世有和彩慧的事解决好，我再走。 淡月走进来：“伯母。” “淡月啊，冉有呢？” “……别提他了……”淡月走到太太身边：“伯母，怎么你好像心情不好？” “恩，有事烦着呢……” “伯母，您可不能生气，一生气就要长皱纹了，长皱纹就不漂亮了。” “是么？” “当然啦……淡月陪您散散步吧！好不好？” “好好，你这孩子，怪体贴人的，呵呵。” 淡月扶着太太走出德心堂，丫头陶英子随后。 “太太，您看，那粉红的杏花多漂亮！”淡月说。 钟淡月要是没说，太太还没注意呢。“开了……开花了！”太太欣喜万分：“淡月，你真是我的福星啊！它多少年没开过花，你一来花就开了！”太太激动地紧紧拉住钟淡月的手：“这是好的预兆啊！……我明天就回老家去……英子！快去！把大家都叫来！快去！” “是！太太！”英子急忙跑开。 “太太，您怎么哭了呀？”淡月不解的问。 “我……我高兴……”大家都在高兴地议论着。彩慧一脸不高兴地走进院子，嘴里嘟咙着：“这个老家伙，不就树开了花么？害得我午觉都没睡好！” “彩慧！来来！”太太看见她，向她招手。 彩慧立即露出喜悦的表情，上前扶着太太：“妈，真是恭喜您啊！” 太太点点头：“这是好预兆啊！我明天就回老家去……” “什么？妈！我和世有的事还没解决呢，您说要替我做主的。” “彩慧，这件事先搁着……你和世有一人退一步不就解决了么。” 彩慧急得跺跺脚：“可是妈……” “好了，夫妻的事还是要你们自己来解决。” “钟小姐，刚才我说话语气重了，我向你道歉。”冉有认真地说。 淡月忍住笑，说：“口头道歉就行了么？” “那……你还有什么要求么？” “恩……我想想……你带我去玩吧，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冉有点点头：“好吧，可是我们去哪呢？” 淡月调皮地眨眨眼：“跟我来……” 第六章 情窦初开 经过严寒洗礼的茶树吮吸着春天的乳汁，从枝条上投出一枚枚含苞欲放的茶芽。冉有凑上去，一股浓郁的香气沁人心脾。 “怎么样？感觉很特别吧。”淡月笑了笑说。 “奇怪……”冉有看了看她，问：“你怎么会带我来这？” “这片小茶园现在是我家的了……。我爹也是最近才买下的。”淡月的眼里闪过一丝自豪。 “怎么你们又做茶生意了？” “你们赫家既卖米又卖布，那我们钟家为什么不能既卖米又卖茶呢？”淡月说到：“我爹喝茶很讲究，一说到茶能讲出一大堆我听不懂的道理。” “这不奇怪，有些人对品茶情有独钟，他们能从茶中品味出人生……很有意思。” “我爹很疼我，他什么都依着我……可是，我娘死得早，不然，她看到我现在很幸福，一定会很高兴！” 冉有见面前的一个茶芽，椭圆发亮，叶底鲜红，怪可爱的，便忍不住摘下它。 “别摘……”淡月来不及阻止他了：“还没长好呢……” “sorry，我不是故意的。”冉有看看手中的茶芽，自言自语到：“像小花似的……女孩子戴了，应该不错。” 淡月看着他，笑了笑：“那你帮我戴啊。” 冉有才回过神来：“……我开玩笑的……” “可是我很认真啊，你不知道吧，我爱茶胜过花！” 冉有笑笑，上前将茶芽轻轻地插进淡月的发髻里。 一家人送太太从码头回来。冉有吩咐小灵：“你每天都要把太太的房间打扫干净。” “知道了，少爷。”小灵应到。 “嘿，疏帘。”冉有悄悄喊住她。 “少爷，有什么吩咐么？”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是你的生辰。” 疏帘淡淡地笑了笑：“是啊，没想到少爷还记得。” “我已经和大嫂说过了，借你半天！”冉有拉住她：“我带你去玩。” “好啊。” “颖兰，怎么三夫人没给太太送行？”疏红和颖兰在走廊走着。 颖兰低下头：“……夫人……夫人今天身体不舒服……所以就没去。” “是么？……这么巧。”疏红机灵地笑笑说。 慧圆阁的房门打开着，王彩慧靠在门边的摇椅上，悠闲地晒太阳，吃花生。 “夫人，颖兰回来了。” “照我的话说了么？”王彩慧瞥了她一眼，问。 “都照夫人的话说了。” “过来，给我捶捶腿！”“是。”颖兰蹲下来，给王彩慧捶腿。 “你想害我啊！捶得这么重！是不是还想被拧耳朵啊！”王彩慧生气地破口大骂。 “颖兰不敢，颖兰不敢。” “哼！我量你也不敢！”王彩慧心想：那个老家伙，不帮我办事，还让我送行！想得美！ “疏帘，刚才的好吃么？那家的焖猪蹄是最有名的！” “好吃，不过油了点！” “那我带你去吃百合莲藕吧！” “ 少爷，其实我们吃了好多了……刚才那些活龙虾，看它们扬钳子耀武扬威的样子，好象要跳出来夹我鼻子！”疏帘笑着说。 “真的么？”冉有和疏帘走到一个果园附近，冉有说：“我们进去吧！” “可是，这是人家的！”疏帘不解地问：“少爷想吃水果的话，疏帘可以去买啊。” “no！那就不好玩了。”冉有笑笑说：“我们溜进去。” 这边的石榴树长满了含苞欲放的花蕾，那边的枇杷树长满了小灯笼似的青果子，还未成熟。两个人又偷偷转悠到桃树下，粉都都的蜜桃沉甸甸地挂在树梢。“好象很好吃。”冉有说着，偷偷摘下两个。 “这儿有井。”疏帘走过去，见井边的木桶里装有清水：“在里面洗一洗就能吃了吧。” “我来！”冉有卷起袖子，把蜜桃放在桶里。 “少爷，我是丫头，还是我来吧……” “不用，我在国外的时候，没有仆人伺候，这些琐事都是自己做的……好了，吃吧！”冉有递给疏帘一个洗好的蜜桃。 疏帘轻轻的咬了一口，露出喜悦的神色：“好甜。” “真的么？我也尝尝。”冉有拿起另一个，咬了大大一口，面露难色：“……好……。酸啊！……你不是说甜么？” “呵呵，我骗你的。”疏帘笑着说。 “谁在那？给我出来！居然敢到我这偷果子！”一个壮汉大步走过来，喊着。 “快跑！”冉有把那咬了一口的桃子掷向壮汉，拉着疏帘就往外跑。 已是傍晚，疏帘回来了。可能是下午为了躲避壮汉，跑了挺长的路，现在口干不已。疏帘的心情很好，一想到下午的事就不由得笑出声来。去厨房的路没什么特别，可是今天，四周的环境似乎特别美好，疏帘感觉走路都有些轻飘飘的了。 今天的水似乎特别甘甜。疏帘放下杯子，正要往外走。突然看见张思姻站在门边看着自己。 “思姻！你怎么在这？” “你当丫鬟的时间比我久，用不着我再教你吧！” “哦……你是说杯子吧，我一时忘了，现在就把它洗干净。”疏帘卷起袖子，从水缸里捞起水瓢。 思姻走过去，一把抢过水瓢：“你装什么糊涂！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疏帘愣住了，问：“你在说什么？” “想麻雀变凤凰，你也不看看你算哪根葱！”张思姻毫不客气。 “我从来没想过！”疏帘解释到，原本欢跃的心一下跌落谷底。 “你骗谁啊！一个丫头，要少爷陪她去玩，还这么晚回来！你说，你在打什么主意！” “你……我不想和你争论！”疏帘推开她，拼命地往外跑。 疏帘知道，自己是个不善言语的人，话说的多只会越描越黑。自己和少爷过于亲密，引起了别人的误会，误会自己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事实当然不是，自己从来没想过这件事。 可是，和冉有少爷在一起真的很开心。看见他的脸，就好象置身于大自然的那种明媚与舒畅。 “啊。”疏帘捂住自己的嘴：难道……难道我已经……喜欢他了么？……不……不会……我凭什么呀…… 第七章 颖兰的悲剧 一大早，疏帘起床穿好衣服，刚把脚伸进鞋子里，一阵钻心的疼：“哎呀……” “姐！怎么了？”疏红穿好鞋，匆匆走到她身边。 疏帘忍痛把鞋子拿起来：“怎么……里面有块碎瓷片……” “什么？好好的，怎么会有碎瓷片呢！”疏红有些生气的说：“一定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姐，你得罪什么人了么？” 疏帘想了想，摇头：“没有啊。” “就是，你人缘一直不错啊。” “好了，不多说了……大夫人就快起床了，我得去伺候着。”疏帘简单的 把伤口包扎了一下。 “姐，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这么拼命。”疏红说到：“听二夫人说，太太有意撮合冉有少爷和钟氏米庄的小姐！” “是钟淡月么？” “是啊，就是她……难怪了，三天两头往这儿跑，把太太哄得乐呵呵的。” “……他们，门当户对……。” “姐，你不知道，我听夫人说冉有少爷不喜欢钟小姐。”疏红笑笑说。 “可是，那个钟小姐很优秀……” 疏红嘟起了嘴，说：“少爷不喜欢，她再优秀也没用！说不定，少爷还就喜欢像我这种纯朴可爱的。” 听了妹妹的话，疏帘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她认真的问：“疏红，你告诉姐姐，你爱上冉有少爷了对不对？” 疏红天真的点点头。 霎时，疏帘的心仿佛被针刺了一下，她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姐！你怎么了……难道你不希望我能和冉有少爷在一起么？只是因为我们身份悬殊么？”疏红有些焦急。 “不是，姐姐当然希望你能和爱的人在一起……” 疏红笑着说： “有姐姐的支持，我什么都不怕的！姐姐，祝福我吧。” 疏帘笑了笑，眼睛却湿润了，她抱住妹妹： “……姐姐……姐姐祝福你……” “砰！”房门被人用力推开了，张思姻站在门口，轻蔑地说到： “原来有人在这做春秋大梦，想当少奶奶！” “你偷听我们说话！”纪疏红生气地站起来。 “是啊，那又怎么样。”思姻不客气的走进来： “我说过，我早就看穿了你们的心思！想麻雀变凤凰，我说的没错吧！” 疏红说道： “是没错……不过，这话从一只麻雀嘴里说出来，有点太自不量力了吧！” “纪疏红！你说什么！” “干什么，还要我重复一遍么，麻雀小姐！”疏红笑了笑说。 “你们别吵了！”疏帘一瘸一拐的走过去。 “管你什么事！”思姻狠狠推了疏帘一把： “你的脚还没戳够吧！” “是你！原来是你干的！”疏红一听这话，火了，上前打了思姻一耳光： “这个是替我姐姐打的！” 思姻的右脸火辣的疼起来： “你敢打我！” “我怎么不敢！打你一巴掌算便宜你了！”疏红不顾疏帘的劝阻。 张思姻气得咬紧牙关，本想还疏红一耳光，但想了几秒，说道： “这巴掌我会记得，有一天，我会让你百倍的偿还！你给我等着！”思姻说完，就生气的走了。 “疏红，你太过火了……”疏帘站起来。 “我还嫌不够呢！”疏红看着思姻的背影，愤愤地说。 王彩慧已经去餐厅吃早饭了，颖兰一丝不苟的打扫房间。 颖兰擦着镜子，自言自语到：“昨天夫人还说镜子没擦干净呢，今天得多擦擦。” 镜子边的首饰盒半开着，那只口红静静地躺在盒子里。出于好奇，颖兰拿出那只口红，左瞧瞧右看看：“真漂亮啊！” 王彩慧走到房间门口，停下了，她从镜子里看到颖兰正拿着她心爱的口红。 彩慧立刻 生气地冲进去：“臭丫头！你敢动我的东西！” 由于害怕，颖兰的手一软，口红摔在地上 塑料的外壳开裂了。 “你这个臭丫头！你是故意的！”王彩慧操起身边拍被子的竹条，狠狠地向颖兰打去。颖兰哭着：“夫人，我不是故意的！” “你还狡辩！你看我不顺眼是不是？一心找机会报复我是不是？”王彩慧把颖兰推倒 在地，更用力的打。 “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夫人，饶了我这一次吧。”颖兰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尽量的用手护着头。 “我让你动我东西！让你动我东西！”王彩慧发疯似的挥动手里的竹条，把这些天的怨愤恼怒全发泄在颖兰身上：“你这个臭丫头！看我不打死你！” 颖兰已经没有力气再求饶了，她的面色惨白。 “噼！”竹条一下断了。王彩慧甩下竹条，坐下来：“哼！算你运气好，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乱碰我的东西，我就跺了你的手！” 彩慧 站起来，照照镜子，生气地说：“一大早就触霉头，我还约了别人打麻将呢！告诉你，我今天要是输钱，回来就找你算帐！”彩慧说完，拿起手袋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颖兰在地上，浑身剧烈地疼痛。她想站起来，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她就这么躺着，一动也不动，昏昏睡去。“少爷，喝茶！”思姻端着茶杯走进冉有的书房。 冉有低着头说：“好，放这吧。” 思姻把茶杯放下，并不愿意走。 “怎么了？”冉有这才抬起头，发现思姻的右脸上有个红红的掌印，问：“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思姻泪水涟涟的诉苦到：“少爷，刚才我无意中听到疏红说，她喜欢少爷你，想当少奶奶过好日子！我就进去和她理论，她和疏帘联合起来打我！” “……要说疏红打你，我相信！但是这些小事疏帘绝对不会动手打人的！” “小事？”思姻哭得更厉害了，说道：“少爷，这还算是小事么？她们有了当丫头最不应该有的想法！还大言不惭！” “对，这不过是个想法而已，如果我和一个人两情相悦，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我都会娶她的！”冉有说道：“我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不必想得太过严重……。我让司徒先生拿些冰来，你把脸敷敷吧！” “可是……”思姻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冉有没有兴趣再听了。 不知睡了多久了，颖兰醒来。她忍痛艰难的扶着梳妆台站起来，镜子里的自己狼狈不堪。“不能让别人知道……”颖兰自言自语到，对着镜子把头发理了理，幸好有手护着，脸上没有伤。 “……颖兰！……颖兰！”窗外有人喊她，听起来是小灵的声音。 颖兰走到门边，把门打开：“小灵！有……有什么事么？夫人不在……”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小灵看到颖兰毫无血丝的嘴唇，惊讶的问。 “哦，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颖兰掩饰着。 “你要注意身体啊！” “我……我会的。” “对了，邮差送来一封信，是给你的，从家乡那寄来的。”小灵递给她一封信。 颖兰高兴极了：“一定是妈想我了。” “那你看吧，我走了！”小灵说着就离开了。 颖兰坐下来，喜悦地拆开信封。 颖兰： 我是王大婶，我让算命的孙先生代笔的，你和阿望最近好么？我很想你们！ 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妈妈前几天已经病逝了，村长代你把她好好安葬了！你是在大户人家当丫鬟吧，如果准许就回来看看吧！ 颖兰呆住了，泪如雨下：“妈！妈！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已是傍晚了，王彩慧拎着手袋，晃悠地回来了。她走进房间，坐下来，喝着颖兰倒好的茶：“今天算你走运，打麻将赢了点，不然有你好受的！” “夫人……今天我收到家乡的信，说我妈妈病逝了……我想回去看看！”颖兰说道这，眼睛湿润了。 王彩慧悠悠的说道：“病逝？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夫人！我就去一天！就一天！……” 王彩慧打断了她的话：“废话！那这一天，谁来伺候我！” “那就半天，看看就回来……” “别费口舌了！不行就是不行！”王彩慧斩钉截铁的说。 “夫人……您就行行好……” “啪！”王彩慧一拍桌子： “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不！行！……给我打盆水来，我要洗手！听见没有！” 颖兰哭着，静静地走了出去。 阿望站在厨房门口，焦急地等待着。见颖兰慢慢的走来，他上前走去，问：“怎么样？夫人答应了吧？” 颖兰的眼睛又红又肿，显然哭过，不过这时她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了。她静静地说：“没有，她没有答应！” “什么？”阿望吃惊地问到：“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不答应呢！以前李妈的儿子生病，太太都准许她回家看儿子！” “现在太太不是不在这么！”颖兰说道：“罢了，不去就不去！现在的家乡，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颖兰！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阿望急得大叫。 “那我能怎么办！你知道王彩慧说什么么，她说人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好看的！”颖兰苦笑着：“她会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阿望拉住要走的颖兰，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疼痛让颖兰甩开了阿望的手。 “怎么了？胳膊怎么了？”阿望问到。 “没事！”颖兰掩饰着。 “我不信！”阿望掀起颖兰的袖子，白嫩的胳膊上全是一道道的伤痕。“怎么，怎么会这样？”阿望心疼的问。 “不奇怪！我全身都是伤痕。”颖兰淡淡地说。 “告诉我！怎么会这样啊！告诉我！” “全都拜王彩慧所赐！”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狠！下手这么重……” 颖兰打断她的话：“我已经没事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第八章 初识崔敬阳 集市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冉有正在去布庄的路上，街头碰巧有家“崔氏珠宝店”开张，于是，冉有走了进去。 冉有挑选着，这时，一条白色的玉珠链吸引了他的目光，每一粒玉珠都像蝉翼一样光洁透明，令人爱不释手。 “疏帘应该会喜欢！”冉有笑了笑。冉有买了它，把它放进一个精致的雕花红木盒。冉有高兴的拿着它，走出珠宝店。 “先生，行行好吧，我几天没吃东西了！施舍点吧！”一位衣着破烂，拄着拐杖的年轻人，走过来向他乞讨。冉有看他瘦弱残疾，便生起怜悯之心：“好吧，你等等！” 冉有于是去掏钱袋。 那个年轻人却突然抢了他手中的珠宝盒子，健步如飞的跑了。 “什么？假的，你站住！站住！听见了没有！”冉有急忙追了过去，踩过年轻人丢下的拐杖。 “还说几天没吃饭，跑的这么快！”冉有追得气喘吁吁，但仍与年轻人有一段距离。 年轻人得意的回头望望：“想追我，没门！” “你……站住！……站住！”冉有快跑不动了。 “啊呀。”年轻人撞到一个人，他一看，一个大约三十岁的男子挡在他面前。“小子！别挡我的道！”年轻人还大言不惭。 男子仍然不走。 冉有赶过来：“帮帮忙……拦住他……他偷了我的东西！” “把东西还给他！”男子斩钉截铁的说。 “你少管闲事！”年轻人说。 “我再说一遍！还给他！”男子坚定的说。 “干什么？恐吓我！你也不睁大眼睛看看大爷我是谁，还……”年轻人的话还没说完，男子迅速熟练的掏出一把手枪，抵住了年轻人的脑袋。 “就让我的枪睁大眼睛看看你是谁！”男子狠狠的说。 年轻人顿时害怕的瘫在地上： “我……我有眼不识泰山……饶命……饶命啊……” 冉有上前，拿回自己的珠宝盒： “多谢您出手相助！” “没什么， 这是我职责所在！”男子收起枪，说。 冉有打量一下他，问： “在下 赫冉有，敢问您高姓大名？” “在下崔敬阳……那个珠宝店是我姐姐开的，我怎么能让人偷走我家店里客人的东西！”男子笑笑说。 “崔敬阳？崔将军？”冉有眼前一亮。 男子点点头。 “失敬失敬！”冉有恭敬的说。 崔敬阳笑笑说： “和我说话，不必拘束！我这个人，胆子大，肠子直，说话直来直去，以后说话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赫家少爷见谅啊！”“将军见笑了！”冉有笑笑说。 有一队警察齐步走过来。 “把这个人押回去！”崔敬阳指着发抖的年轻人，命令到。 “是！将军！” 今天的米庄特别清净。 “大少爷！”颖兰拿着食盒，走进赫氏米店。 赫世有有些惊讶的问：“颖兰，你怎么来了？” “三夫人特意为大少爷做了可口的点心，吩咐我送来。”颖兰解释到。 “放着吧。”世有头也不抬的说。 颖兰于是把食盒放在了茶几上，在红木沙发上坐下。 “你怎么还不走？”世有抬起头问。 “哦，就走，就走。”颖兰慢慢的站起来。 “等等……”世有仔细的把帐本翻了翻：“怎么……这里的数目……” “怎么了？我可以走了么？”颖兰听见那“等等”两个字，就停下了，不解的问。 世有眉头紧皱，“腾”的站起来：“管家！管家！” “什么事？”狄管家匆匆走进来，来到书桌边。 “你看看这里，数量是27，总价是27包的价钱，可是我记得今天早上，姜叔点货的时候是21！是不是？”世有认真的说。 “是啊，写的是27！”管家拿起帐本，仔细的看了看：“看来，姜叔把27看成是21了！” “这么愚蠢的错误怎么能犯呢！”世有说：“南平镇的何老板可是我们的老客户，少了6包，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何老板因此……不说了，管家，马上喊一个伙计，陪我亲自把货送去！” “少爷，您忘了？今天是半天放假日，伙计们都不在。”管家说：“不如，我们明天早上再派人把货送去……” “不行，现在就要走！” “这么急，少爷，找不到人啊。管家我身子一直不好，推不了货车啊。” “难道要我大少爷亲自推么？”世有生气的说。 “少爷！”把一切看在眼里的颖兰，开口了。 “你还没走？”世有问。 “少爷，如果可以的话，就让颖兰陪你去吧。” “你？” 颖兰点点头：“是的，颖兰当丫鬟之前，做过苦力，所以推货车这活颖兰还是可以做的。” “哦，是么？” “恩，时间不早了，少爷，我这就去把货装好。” 世有点点头。 “少爷，你们要走大半天的山路呢，要小心啊。”管家说。 “我知道。” 天色渐晚，王彩慧走进客厅，坐下，不时向外望望：“不知道杨颖兰死到哪去了，让她送个点心到现在还不回来！” “妹妹。”凤谣走过来：“妹妹脸色不好，是不是好几天没睡好啊？” “怎么会呢，我哪天睡得不比姐姐香呀，有相公送的百合香，可是洋货呢，怎么会睡得不好。”王彩慧骄傲的说。 “哦，百合香？相公两个月前送的吧，怎么还没用完？妹妹真是节俭啊。” 王彩慧气得咬牙：“姐姐，你可不能高兴的太早啊，相公这个人，说不定哪天又变心了，到时候痛苦就来不及了。” “对呀，这种痛苦妹妹已经经历过了，多谢妹妹的好意啊。”凤瑶说完，就走了。 “可恶……”王彩慧捏紧了拳头。 崔敬阳邀请冉有去他的将军府做客，他和冉有似乎特别谈得来，两人的关系挺不错的。管家知道了，觉得这是个拉拢崔将军的绝好机会。 “，快到南平镇了，你可以么？”世有看颖兰满头大汗的样子。 “可以，少爷请放心……丫鬟，可不能让主子累着呀。”颖兰笑笑说。 世有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路旁的树丛“唏唏”的响，好象有人在附近。 “等等，先停下。”世有让颖兰停下。 “怎么了？” “好象有人。”世有说。 话音刚落，有两个持刀土匪冲出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说得没错！看你穿的挺富裕的，把钱交出来，或许我们可以饶你们不死！” “放肆的家伙！”世有说道：“我就是不给！” 颖兰吓得躲在少爷身后。 “好啊！我就不客气了！”一个土匪说完，就拿刀冲了过来。 说时也快，颖兰突然挡在了世有前面，土匪的刀狠狠的插进颖兰的腹部。 “啊，你……”世有扶住了倒下的颖兰。 幽雅的房间里，受伤的颖兰在床上昏睡着。世有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她，心里有些感触。今天突然觉得她好美，朴实的美，自然的美。 “赫老板。”有人走进来。 “何老板，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的伙计太马虎了。”世有说。 “别这么说，你特意把货送来，这充分说明你们米庄是绝对值得信任的。”何老板继续说：“碰到今天这样的事，如果没有遇到上山砍柴的农夫们，那多危险。” “是啊。”世有看了看颖兰：“多亏了她，这个傻丫头。” 第九章 颖兰的报复(上) “少爷，您为什么带疏帘来布庄啊？” 冉有递给她一个扁扁的盒子：“我特意为你设计了一个花样，让裁缝做了一套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欢？” 疏帘微微一笑，轻轻地打开盒子，拿起了淡紫色的衣裳：“哇，真漂亮。” “你穿了一定不错。”冉有认真的说。 疏帘轻轻的摇摇头：“不，我不能要，您已经送给我一串名贵的珠链，这套衣服，我不能再要了。” “这是我的心意，你就收下吧。”冉有坚定的说：“快穿上它，我带你去玩。” “好吧。不过，穿在我身上，有些浪费。”疏帘笑着拿衣服，走进了里屋。 这些天的相处，冉有和疏帘的关系更进一步。他们彼此喜欢对方，却心照不宣着。可能，这样的日子才是最幸福的吧。 冉有在等着，这时，有人从外面走进来。 “崔大哥！”冉有惊讶的说。 “呵呵，没想到吧，我路过来看你，你不会不欢迎吧？” “怎么会呢，大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冉有笑着说：“坐啊。” “我可不和你客气哦。”崔敬阳笑着说，随即坐下来：“你……小弟你怎么不坐啊？有事么？” “我在等一个朋友。”冉有说。 “哦，老实说，是什么朋友啊？女朋友？” “不，不是，普通朋友而已。”冉有掩饰说，坐下来。 “我好了。”疏帘打开门，纤纤细步走出来。 崔敬阳看呆了，没料到会有这么美的女人突然出现，他缓缓的站起来，盯着她看。 疏帘穿上这身华丽的衣裳，几乎把她平日掩盖的美貌发挥到了及至，连冉有都有些痴迷了。她看见了崔敬阳，没料到会有一个陌生人在这里，一时不知所措。 冉有缓过神来，说：“崔大哥，这位是纪疏帘小姐。” “纪小姐，你好啊。”崔敬阳笑笑说。 “我只是个丫鬟，叫我疏帘就行了。” “丫鬟？你是个丫鬟？”崔敬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我是赫家的丫鬟。”疏帘点点头说。 崔敬阳还想向冉有求证，冉有也点点头表示这是真的。 崔敬阳看了看疏帘，自言自语到：“这么美丽绝伦的女人，当个丫鬟，岂不是太可惜了。” “崔大哥，你说什么呢？”冉有问到。 “没，没说什么。” 王彩慧在屋里吃着糕点，小灵受管家所托送信来。 王彩慧不识字，便让小灵读来。信上说，颖兰和世有送货去了，而且因为生意上的问题，要在那要呆上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王彩慧气得把碟子摔在地上：“这个臭丫头！搞什么鬼！这几天谁来伺候我！” 小灵一见王彩慧发火，知趣地走开了。 崔敬阳自从见了疏帘一面，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坐起来，挂起华丽的蕾丝窗帘，下床走到窗前。崔敬阳娶过两个太太，第一个妻子2年前病逝了，第二个妻子在老家乡下住着，可以说现在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虽然那些交际花借机处处向他献殷勤，不过，这些粗脂俗粉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 “纪疏帘，我要定你了！”他喃喃的说。 这段时间挺闲的，崔敬阳总往冉有的布庄跑，为的是见疏帘一面。虽然偶尔可以见到疏帘，不过每一次见到她，他都想办法拉近两人的距离。时间长了，疏帘也和冉有一样叫他“崔大哥”，但是，崔敬阳清楚的知道，疏帘看自己的眼神总是缺少一份她看冉有时的炽热。 第十章 颖兰的报复(下) 晚饭的时候，世有带颖兰回来了。 大伙都围着大桌吃饭，惟独少了王彩慧。 “彩慧呢？”世有坐下，问。 “ 不知道妹妹怎么了，这些天，她都在房里自己用餐呢！”凤瑶说。 颖兰俯下身，对着世有的耳边，小声的说：“我去伺候夫人了。” 世有笑笑：“好，你先去吧，我呆会就来！” 颖兰点点头，就走出去。 凤瑶看在眼里，觉得：这两个人怎么不对劲，怎么有点暧昧。 颖兰见夫人房门敞开着，就走进去。 “夫人，颖兰回来伺候您了。” “哼！你终于肯回来了！”王彩慧停下筷子。 “夫人，这可不能怪颖兰。”颖兰走近了，说。 “臭丫头！现在敢顶嘴了！”王彩慧把筷子向颖兰摔去：“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你说，这些天，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夫人，少爷不是写了信回来，上面可都清楚呢……” 王彩慧上前给她一耳光：“我讨厌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出去了几天，你连你自己什么身份都忘了吧！” 颖兰捂着脸，不说话。 “臭丫头！”王彩慧举起手来，还想再打。 下落的手，被世有紧紧的抓住了。“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你这是在责问我么？”王彩慧生气的问。 “我告诉你！以后，不许有理没理的打人！”世有狠狠的说。 “怎么了？”王彩慧甩开世有的手： “我可是夫人啊，难道连教训丫头的权利也没有么！” “我再说一遍！以后你要是敢碰颖兰一根手指头，小心我扒了你的皮！”世有拉着颖兰往外走：“还有，明天会有另一个丫鬟伺候你！” 王彩慧气得大叫：“赫世有！你这个没良心的！为了一个丫鬟这么对我！赫世有，你回来给我说清楚！” “我现在就送你回房休息，你的伤口还没好呢，可不能再累着了。以后，那个女人要是再敢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我给你做主。”世有对颖兰说。 “那怎么行呢，颖兰只是个普通的丫鬟，可承受不起这样的待遇……”颖兰低眉顺目。 世有笑了笑，打断了她的话，说：“诶，不是说了么？你可不普通，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让你过好日子的。” “好日子？少爷的话，颖兰怎么听不懂呢。”颖兰故意说。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世有继续说到：“颖兰，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么？”颖兰笑了笑：“知道，颖兰当然知道。” “就是嘛。”世有笑着拉住颖兰的手。 颖兰却把手抽了回来：“让人看见，不太好。” 赫世有看着她：他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连手都不让他碰，让他这个情场高手居然不知所措的女孩了！比起当初那个主动投怀送抱的王彩慧，杨颖兰可新鲜特别多了。 清早，世有就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丫鬟，来到的王彩慧住的院子。 世有推门就进去。 王彩慧坐在床边，脸色疲倦，看来气得昨晚没怎么睡。“你不敲门就进来啦！”王彩慧冲这他大喊。 世有没有理她：“这个是丫鬟‘宝竹’，以后她来伺候你！ ” 王彩慧瞪着她红红的眼睛，“啪！”上前就狠狠给宝竹一耳光。 “你干什么？”世有大声的问。 “杨颖兰呢？叫她过来！我就是要她伺候我！”王彩慧坚定的说。 “不行！”世有一口回绝了。 “要那个臭丫头过来！”王彩慧大声嚷着：“我们俩的帐还没算清！要她滚出来！” “让她来受你虐待么？王彩慧！我看，你趁早把你的臭脾气改了！ ” “什么？我臭脾气？”王彩慧反驳到：“那又怎样？我想骂谁就骂谁！想打谁就就打谁！谁管的了我！” “泼妇！” “赫世有！你说什么？” “你不要忘了！”世有说：“如果不是我当初，好心又委屈的娶了你，你现在也只是个臭丫头！做人不要忘本！说话留点口德！”世有看着王彩慧气得发青的脸，叮嘱宝竹说：“你以后就伺候三夫人，记住，这个主子可不好伺候呢，小心点了！” 说完，便扬长而去。 丫头们在厨房吃早饭，悠闲的聊着天。颖兰走过来：“姐妹们，好啊。” “颖兰，你来了？”疏红惊讶的问。 “今天身体不舒服，少爷准许我休假了。不然，要是以前，到中午才能吃到早饭呢。”颖兰解释到。 “王彩慧真不是个人！”疏红暗自骂到。 “颖兰，你真的好可怜哦。 ”小灵最容易哭了，说着说着眼睛就湿润了。 “不要哭，没关系，我都习惯了。”颖兰静静的说：“一个人受点苦也好，不然，哪来的决心要改变生活呢。” 两辆黄包车在巷口差点相撞。 “赫大少爷！” 世有一看，笑了：“这不是钟小姐么？这段时间没见你到我家坐坐呀。 ” “不是老家的表姐来了么？得带她到处逛逛，就耽搁了。” “看你的方向，是去我家吧？” 淡月笑而不语，表示默认。 “可是冉有不在啊！” “不在？那我直接去布庄好了……” “也不在。” “那他去哪了？”淡月问。 世有笑了笑说：“诶，看大家这么熟了，大哥我啊，要提醒妹妹你。” “提醒我？好，洗耳恭听。” “冉有和一个丫鬟走得挺近的，两个人常去玩。我说妹妹，赶紧啊，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下手为强！可别让一个丫鬟比下去了，你说是吧？” 钟淡月在街上盲目的走着，听了赫世有的话，淡月的心里很不快。“丫鬟？他怎么能和一个丫鬟纠缠不清！”淡月自言自语到：“我一定要弄清楚！” 大街上人来人往，淡月突然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赫冉有！ 淡月一看，他果然和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孩在一起。 钟淡月赶上他们：“赫冉有！” 冉有和疏帘同时转过身去。 “钟小姐，这么巧……”冉有还没说完，钟淡月就转向了疏帘：“我是钟淡月！这位是？” ‘钟淡月？这就是钟淡月？’疏帘看着她：这位就是太太中意的人！她那么高贵，那么漂亮！还带着一丝傲气！任何的男人看到她，都会动心吧！ 钟淡月打量着疏帘：这个女孩，虽然是个丫鬟，可是身份仍然掩盖不住她的美，那种美是自然纯朴的美！她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夜晚的天空灰蒙蒙的，好象自己的心情。疏帘站在窗前：“今天看到了钟淡月，那个太太看中的准儿媳，看见她，突然感觉自己好渺小！我该怎么办？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看我时锐利的眼神。‘ “你真的在这！”冉有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 “吓我一跳。”疏帘开玩笑的说。 “在想今天的事吧？” 疏帘点点头。 冉有把她抱在怀里：“答应我，不要被任何事干扰，我们只要像以前那样就好。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疏帘感受着来自冉有的温暖，浓浓的爱意让她真切地点点头。拥抱真是个好东西，让人感受到幸福！ 原来幸福已经到自己的身边了，我要好好的珍惜。 “疏红，这是姐姐买来送给你的，喜欢么？” 疏红高兴说：“当然喜欢，谢谢姐。”她把发钗插进发髻里：“姐，看我漂亮么？” “漂亮，疏红当然漂亮了。” “这个不便宜吧？” “姐姐存了点钱，不用担心，可不是赊帐的哦。”疏帘笑笑说。 “姐姐对我真好，哈哈。”疏红像孩子一般，沉浸在喜悦之中。 “快回去吧，别让夫人找你。” “好吧，姐，我先走了，晚上见。” 沿着长廊走了没几步，钟淡月出现在疏帘面前。 “钟小姐？”疏帘惊讶的说。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钟淡月淡淡的说。 “钟小姐，你有什么话对我说？” “我直说好了，你不觉得你应该和冉有保持距离么？你知道我是谁吧，我不是冉有身边普通一个的女人。” 疏帘没有说话：“钟小姐……” “不对，应该说，你的介入，是对我没有任何威胁的！”钟淡月自信的说。 “钟小姐，这不是我们俩决定的，而是看冉有，看冉有的决定。”疏帘认真的说。 “是么？好，我等着。不过，我还是要明白的告诉你，冉有是我的，我想要的，没人能夺走！” 第十一章 凤瑶的心计 阳光明媚的早晨，，吃完早餐，赫世有哼着小曲，正要去米庄。来到大院，忽见一个丫鬟在扫地。 “颖兰？”世有惊讶的说着，快步走过去。 “大少爷早。”颖兰继续扫着。 世有按住了大扫帚，有些心疼的说到：“不是说了么？你身体还没复原，要好好休息！” “颖兰的伤已经好了啊……” 世有摇着头，说：“就算好了，你也不用干活了！清闲清闲多好。” “那可不行。”颖兰低着头：“一个丫鬟，不干活，那也说不过去呀。大少爷，再说了，有不干活的丫鬟么？” 世有笑了笑，凑上去，对着她的耳朵：“不然，你去米庄吧，帮我做做事，怎么样？” 颖兰眨眨眼：“大少爷，这样行么？” “当然，米庄可是我做主！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帮大少爷做事，是颖兰几生修来的福呀。” 世有笑着：“你和我还客气什么呀，你说，是吧？” 姒双从大院经过，见大少爷和颖兰窃窃私语，还有些暧昧，不觉心里起疑。“难道，难道他们……”姒双肯定自己的推测，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想着：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二夫人，说不定，她还会赏我个什么宝贝。姒双丫鬟头脑一发热，还真的往二夫人凤谣那走去。 “给我跪下！”凤谣一声怒斥，丫鬟姒双吓得立即跪下了。 凤谣生气的站起来：“赫家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爱搬弄是非七嘴八舌的丫鬟，才会有这些无聊的谣言！我告诉你，主人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丫鬟还说话！” “姒双没有半句假话……” 凤谣打断了她的话：“我说的话，你没听懂么？如果你再不闭嘴的话，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是，是。”姒双丫鬟下意识的捂住嘴。 “滚吧！” “是，是，是。”姒双连忙跑出去了。 凤谣捏紧了手绢，她怎么会没看出世有和颖兰的关系变化，从他们俩回来那天，她就看出了端倪，只是不说罢了。她只是担心，世有对她自己的宠爱又将消逝了，可是一想到王彩慧，颖兰好象帮她出了气似的，心里不觉又有些快意。 “杨颖兰啊，杨颖兰啊，我真的没想到，居然是你替我出了这口气……我到底是该感谢你还是仇视你？”凤谣心想着。 姒双丫鬟一边擦砖，一边出神，有人突然拍了她一下肩膀。“啊。”姒双吓了一跳。 “怎么了？是我呀。”颖兰笑了笑说。 “哦，没事没事。” “不会做什么亏心事了吧？”颖兰又笑了笑说。 姒双故做镇定：“怎么会，我怎么会做什么亏心事呀……” “那就好，因为，做亏心事可是会倒霉的……” “怎么夫人今天胃口这么好，让厨房做了这么多的点心？”疏帘见漂亮的食盒里放了满满的点心，香气四溢，问到。 大夫人林燕菊笑了笑说：“我哪会有这么好的胃口，这是给冉有的。” “冉有少爷真是好福气呀。” “来，你帮我送去吧。” “是，夫人。” 疏帘拿着食盒，已经走到了布庄门前。正要进去，却见钟淡月高贵地走出来。 看见纪疏帘，钟淡月眼中闪出一丝不快：“你以为，一盒点心就能栓住一个男人的心么？” “钟小姐误会了，这是夫人要我送来的……” “还不一样，算了吧，别找借口。”钟淡月走到她身边：“我还是要说一句，丫鬟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就好，不要太异想天开了！知道么？” “我可以进去了么？”疏帘没有回答她的话，反问到。 淡月淡淡一笑：“进去好了，这布庄又不是我家开的……不过，好象也快是我家的了。” 丫鬟宝珠走进房来：“夫人，二夫人来了。” 王彩慧大摇大摆地走出来，见凤谣和丫鬟已经站在院里了。王彩慧笑笑说：“呦，今儿什么风啊，姐姐怎么会到我这来，真是稀客啊。” “没什么，只是姐姐我想来问候问候妹妹罢了。” “不敢当不敢当，妹妹我真是受宠若惊呀。” 凤谣笑了笑：“好些日子没见妹妹出来活动了，怎么了？是身体不适还是心情不好？” “不用姐姐操心，我身体好的很……” “哦，那就是心里不舒服了？这也难怪，突然换了一个丫鬟伺候，多少有些不适应的……哦对了，颖兰呢？是不是病了，不然怎么会受到这样的优待呢？” “哼，一个臭丫头也值得姐姐这么关心么？” “不不不，她可不是普通的丫鬟呀。”凤谣继续说道：“她整天那么贴身伺候你，你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呢，背叛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的。” 王彩慧强忍住怒气，说“可是，姐姐的境况比妹妹好不到哪去吧。俗话说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就是那人，她就是那鸡犬。” “妹妹不必自我安慰了，输了就是输了……” “笑话！你以为我会输给她！姐姐不要忘了，我们俩是一条船上的人。”“可是，我只喜欢一人坐船，看看热闹。” 阿望在后院卖力的劈柴，颖兰轻轻地走过去：“阿望哥。” “颖兰！”阿望看见颖兰，高兴地差点扔掉了斧子：“你上次从邻村回来，我还没来得及去看你呢。” “我又不是孩子了，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哦，对了。”阿望小声的问：“你和大少爷发生了什么事？听说，他为了你和三夫人吵了架，这是不是真的？” 颖兰静静的点头。 “真的！他为什么会突然对你这么好？”阿望紧张地说：“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不是，你不要瞎担心了！” “颖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 “真的没什么可说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颖兰继续说到：“阿望哥，不管颖兰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的，对不对？” 阿望无言的点点头。 夜晚。 “回来了？”凤谣见世有走进房来，随口问到。 “你这不看见了么？”世有笑了笑说，坐下来，倒了杯茶。 “最近生意很忙么？每天都这么晚回来……以前再忙，也没见你操过这份心。” “那是以前，现在，我也想把米庄的做好啊，不用心点怎么行。” 凤谣试探性地问：“我看，是米庄的什么人把大少爷你迷住了吧。” “你这是从何说起啊？” 凤谣没有回答他的话，又说到：“世有，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再纳一个小妾……” “什么？”世有惊讶地打断了她的话：“我没听错吧！这话不象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 “怎么了？这话我怎么不能说呀，我也是为了赫家着想。”凤谣继续说到：“你看，我们几个不都没消息么，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的……你说呢？” 世有掩饰着自己的高兴之情，问：“你真的同意……我纳妾？” 凤谣点点头。 “还是凤谣善解人意，明白事理啊……” “那么……有合适的人选么？……我看，就在赫家选一个丫鬟好了，你说呢？” “好啊，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 凤谣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这事是不是还要等到妈回来再办呀，毕竟结婚是大事。” “没关系，改明我写封信给妈不就结了么。” “那……万一妈不同意这门婚事……怎么办？” “怎么会呢，那王彩慧原来不就是个丫鬟么，再说了，颖兰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妈是菩萨心肠，不会不懂‘知恩图报’这个道理……” “原来，你心里都有人选啦。”凤谣故做不在意，说：“行，随便你……只是不知道老三同不同意？” “王彩慧？”世有说到：“她不同意也得同意！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她做主了！” 凤谣听了，心里倒有些安慰：“这倒是啊……” 冉有在帐房忙到很晚。外面刮风了，吹得窗户打到墙壁“腾腾”作响。 一双纤细的手轻轻关好窗户：“怎么窗户吹开了也不关？那样会着凉的。” 冉有这时抬起头，笑了笑：“疏帘？你怎么来了？” 疏帘走过去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杂物：“看帐房还亮着灯，我想肯定是少爷您忙得没睡，这就进来了，没打扰您吧？” “怎么会打扰呢，我正想休息一下。” “少爷……”思姻走进来，见疏帘在，停顿了一下说：“少爷还要工作多久？要思姻换盏灯么？” 冉有客气地摆摆手：“哦，不用了。你先去睡吧，我还要忙一会。” 思姻走近了，笑了笑说：“少爷不睡，咱们做下人的哪敢睡呢，不如，思姻来陪少爷吧。” “哦，不用，这儿……”冉有喝了口茶，说。 思姻转向了疏帘：“大夫人睡了？你不用伺候她么？” “我倒忘了……少爷，我先走了……”疏帘说完，就尴尬地转身出去了。 第十二章 对决 王彩慧来到杨颖兰住的房间门前，她向丫鬟宝珠递了个眼色。宝珠点点头，就上前大声的说：“颖兰！三夫人来了，还不出来迎接！” 过了会，门“吱”的开了。颖兰踏出门槛，笑了笑说：“原来是三夫人呀，颖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王彩慧整了整袖口，漫不经心地说：“‘失敬？几天没干活，说话调都变了啊！我开门见山的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有本事啊！出去了几天就让大少爷跟着你后面转！” “夫人这是怎么说的呀。”颖兰笑笑：“我哪有这能耐，大少爷还不是看在夫人您的面子上，对颖兰发了点慈悲。” “杨颖兰！我是看在你伺候过我的份上，才对你客气点！不然，早把你这房子拆了！看有谁能管我！” “我来管你！”王彩慧才示威完，赫世有就走进小院，应了彩慧一句。 彩慧瞥了世有一眼：“你来干什么？” “笑话了，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世有对彩慧继续说到：“到客厅去，我有事要宣布！就差你一人了！” “你能有什么事啊！真是麻烦。”王彩慧瞪了颖兰一眼，不情愿地跟着世有往外走。 王彩慧大摇大摆地走进客厅，见大家果然都在等她，心里倒有点高人一等的感觉了。她傲气地坐下，轻蔑地看了身边的林燕菊和凤谣一眼。 “既然大家都到了，我就直话直说了……”世有毫不忌讳地把要纳颖兰为妾的事公布于众。 “我反对！”王彩慧气地站起来，抗议到。 “我说三妹妹。”林燕菊轻咳了一声，说：“我都没反对，你还反对什么呀？” 王彩慧又看向了凤谣，凤谣假装没看见，说了句：“我没意见。” “是啊，你凭什么反对！”见状，世有应和到。 “结婚这么大的事，再怎么说也要等到妈回来做主啊！……”王彩慧争论到。 世有打断她的话：“我已经给妈寄信去了，今天就能收到了。” “可妈同不同意，还不知道呢？”王彩慧继续说到。 “放心，妈肯定同意，你就别操这份心了！”世有笑了笑说，见王彩慧还有话要说，世有先向大家开了口：“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大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丫鬟，夫人们都散去了，客厅里只剩下世有和气乎乎的彩慧两个人。 “你还有什么要说啊？”世有有些不耐烦的问。 “赫世有！你这招先斩后奏用的真绝啊！”王彩慧讽刺他到。 “呦，谢谢夸奖了。”“你这个没良心的！”王彩慧举起拳头狠狠向世有打去。 世有毫不客气地甩开她的手。 冉有走出客厅，来到前院的过程中，就在想着：这个情同手足的大哥似乎从小就有些喜新厌旧，他手里玩着刚买不久的玩具，看见别人手里拿着更新的，就嚷着要，旧的那个就被他甩到一边，不再理睬。对于娶妻这种事，他似乎还在沿袭着小时侯的作风。 冉有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觉得：男人还是专一一点好，既然娶了一个女人，就应该肩负起照顾她一辈子的责任，如果根本没有这个打算，又何必要娶。一间小屋，一个花瓶就够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冉有走出大门的时候，见钟淡月正从黄包车上下来。 “你怎么来了？”冉有没有回答她，反问一句。 钟淡月笑笑，提了提起手中漂亮的礼盒，说：“听说赫家大少爷要纳妾，这不，我来祝贺祝贺。” “你消息还真灵通啊，这刚刚宣布，你就知道了？”冉有有些吃惊地说。 “好事传千里嘛。” “好事？你觉得这是好事么？”冉有认真地问。 淡月笑了笑：“这怎么不是好事呀？” “我看，以后这大宅子里勾心斗角就更厉害了……”冉有自言自语地说。 “冉有，她们斗她们的，你又掺和不到里面去，你怕什么？再说了，平淡的日子冲冲喜，有什么不好，说不定对你们家生意还有好处呢。” “我从来不相信这些迷信的事，总之，这是大哥的事啊，我也管不了。” 阔大的客厅，留下王彩慧和她的丫鬟两个人。宝珠静静地站在彩慧身后，不敢吱声。王彩慧气地咬紧嘴唇：“我一定要阻止这件事！” 阿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赫世有即将纳颖兰为妾！周围的几个伙计还在议论纷纷，阿旺似乎听不见了，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找到颖兰，把事情都问清楚。 阿旺发了疯似的，终于在后院找到了颖兰，她正在晒衣服。他一个箭步过去，摇着颖兰的肩：“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告诉我！” “是真的。”颖兰镇定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这样！”阿旺痛心疾首。 “阿旺哥，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你是我的未来妻子啊！你不是说你和他没什么的么！为什么骗我！”阿旺情绪很激动：“不！我这就要去告诉大少爷！告诉他你本来就是我阿旺的未婚妻！”阿旺说着，就要往回走。 “你想让我死么？”颖兰静静地说。 阿旺停住了：“你……你说什么……” 颖兰走到阿旺身边：“我知道你喜欢我，难道你不希望我能幸福么？喜欢一个人就希望能看到对方好好生活不是么？” 阿旺闭上眼睛，滚热的泪水顺脸颊流下。 颖兰继续说道：“阿旺哥，你也希望我幸福对不对？” 阿旺睁开眼睛：“我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 阿旺转身看着颖兰，认真的说：“你是真心爱大少爷么？” “……”颖兰低下头。 “回答我！你是真心爱他么？” 颖兰抬起头：“是！” 阿旺后退了两步：“好，好，有你这个答案，我算是明白了。我祝你幸福。” “你永远支持我的，对么？阿旺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帮我的，对么？” 阿旺默默点头：“我走了。”他不想再回头看她，多看她一眼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看着阿旺远去的背影，颖兰喃喃地说到：“对不起……”一滴眼泪滴落在地上。 王彩慧偷偷让一个算命先生进宅子来，宝珠守在门口。她让算命先生代笔，写了一封信，信的大致内容就是：杨颖兰运用浑身解数勾引了世有，有辱家门，而且她的生辰八字与赫家相克，应该逐地出门！ 算命先生刚走，王彩慧把信郑重其事地交给宝珠，吩咐她偷偷去贿赂一个驿差，想办法要尽快送到目的地。 宝珠听从彩慧的吩咐，要从后门出去，以免引起宅子里人的注意。她探头看了看后门，似乎没有人。于是，宝珠拿着信迅速的向后门跑去。 “站住！”赫世有看见了宝珠。 “大……大少爷……”宝珠的魂差点吓没了，下意识地把信藏在背后。 “以为我看不见么？什么信，拿出来！”世有命令到。 宝珠不知所措，紧紧攥着信的一角。 世有大声的说道：“我说的话你没听见么？拿出来！你想被赶出去是不是！” 宝珠只好把信交了出去。 世有打开信，看了看，说：“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会耍把戏！” 宝珠心有余悸地往回走，她怎么敢告诉自己的主子信被少爷发现了。如果知道了，自己肯定会被打地很惨的，王彩慧的毒辣，丫鬟们谁不知道。 宝珠低着头，慢慢的往回走。 王彩慧靠睡在房门边的大藤椅眯眼养神着。 “夫人……”宝珠有些胆怯。 王彩慧立即睁开眼睛，小声地问：“怎么样？办妥了么？”宝珠故做镇定，撒了谎：“恩……都办妥了……” “那就好。”王彩慧心中大石落了地，悠闲地嗑起瓜子来。 所以，信被发现的事，王彩慧还被蒙在骨里。宝珠紧扣双手，不知道王彩慧知道真相以后，自己会遭受怎样的惩罚，很无奈又害怕，算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十三章 痛苦的新婚 疏帘擦拭着梳妆台，一边擦一边想着：一个男人究竟要娶多少个女人呢？难道他真的每个都爱么？大少爷真的是太花心了，我的冉有应该不会这样的吧。。。。。。。等等，我在想什么，我的冉有？他怎么成我的了？ 想着想着，疏帘脸红起来。 大夫人林燕菊踏进屋来，自言自语：“真想不到，这个颖兰丫头还真有两下子，居然在王彩慧眼皮子底下勾引了世有，还将要和她平起平坐了。这王彩慧怎么会不采取行动。” “夫人，您回来啦。” 大夫人点点头，叹了口气：“你说这男人怎么不知足呢？想当初，我和世有恋爱时，他对我那也是甜言蜜语，体贴温柔阿。可是现在，他的甜言蜜语都是毒药！” “夫人，过去不开心的事啊，您就忘了吧。。。”疏帘劝解道。 “说得容易，做到难啊。”大夫人说到。 她看着这个伺候她多年衷心耿耿的丫头，容貌秀丽，温柔善良，其实，她早看出疏帘和冉有两情相悦，从她个人立场来看，她当然是支持他们的，希望他们幸福。可是，冉有不同于世有，世有已经有这么多妻子，娶个丫鬟当小妾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冉有，是太太的心头肉，她怎么会同意他娶个丫鬟当正房妻子 。想到这，夫人为疏帘的未来担心起来。 见大夫人眉头紧锁的样子，疏帘问到：“夫人，夫人，您想什么呢？” 大夫人勉强的笑笑，没告诉她自己的顾虑，也不愿意打破她的美好梦想：“没什么呢。” 颖兰落寞地掀开了自己的红盖头，四周看了看。红色的床帘，红色的双喜，红色的蜡烛，本应该是喜气洋洋的房间，颖兰却感到一丝孤寂。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颖兰想到那个青梅竹马地阿旺，那个一直无微不至照顾她的阿旺，那个一心只为她的阿旺。她想到她被打时，阿旺那心疼的眼神。她想到她拒绝他时，阿旺那绝望的表情。 而她自己，今夜却要失身于一个花花公子，一个不曾爱过的人。 “颖兰！”世有醉醺醺地推开房门，又关上。 颖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醉醺醺的，除了那恼人的一身酒气，什么也没有。 “来。。。来。。。我们喝交杯酒哇。。。来。。。”赫世有摇摇晃晃地端着酒杯，向颖兰走去。 “得了吧。”颖兰烦躁地推开酒杯。 “啪嗒！”酒杯碎了。 世有先是愣了下，然后又醉醉地笑笑：“。。。我知道。。。你等不急了。。。是不？呵呵。。。” 痛，撕心裂肺地痛。眼角有泪滑出，颖兰丝毫没有新婚之夜地甜蜜，有的只是那无尽的怨恨。 王彩慧，自己所受的这一切的痛苦都是由于她！ 颖兰恨恨地想：“我的报复还没完呢！王彩慧，你等着。” 第十四章 初试云雨 “时间过的这么快，颖兰都结婚了。”疏红坐在台阶上，羡慕起颖兰来：“她的命怎么这么好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轮到我啊。。。。。。” “发呆呢？”冉有走过来，笑笑说。 “额。。。”疏红有点紧张的站起来，刚刚还在对冉有胡思乱想，现在这么突然，他就站在自己面前。 “别紧张，坐下。”冉有轻轻地按按她的肩膀，随后在疏红旁边坐下。 “冉有少爷，你怎么也坐地上啊？”疏红说到。 “没事，你不也坐地上的么？坐啊。” 疏红笑笑，小心地紧挨他坐下，仔细地看着他：那像女孩子一样浓密的睫毛，那高挺的鼻梁，那温柔的嘴唇。。。。。。 “怎么？我脸上有字么？”冉有看见疏红奇怪的眼神，好奇地问。 疏红低下头去：“没有啦，没有啦。” 想起钟淡月，疏红便试探性地问：“少爷，您觉得淡月小姐怎么样啊？” 冉有想了想说：“漂亮，有气质。” 听少爷这么夸赞钟淡月，疏红像卸了气的皮球，自卑地看看自己。又问：“那，少爷您喜欢淡月小姐么？” “喜欢，她人品还不错的其实。” “少爷你喜欢她啊？”疏红差点失态。 “怎么了？”冉有被疏红的反应吓了一跳。 “那，少爷你要娶淡月小姐了？” 冉有笑笑，摇摇头：“你弄错了，我说的喜欢是朋友间的喜欢，懂不？” “是，是么？呵呵。”疏红舒了口气：“冉有少爷你好坏！” “我怎么坏了？” “每次都只会带姐姐出去玩，从不带我去，你偏心！”疏红嘟着嘴说。 “好，好。那下次也带你去，好吧？” 崔敬阳环视了一下接待室，墙垂古画，一张古典的梨木沙发，前置梨木茶几。房间右方则是书架，与办公桌。 崔敬阳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桌上右方放置的西洋电话甚是惹眼，便想起自己的别墅中客厅里的那部西洋电话，是1年前一个中尉为讨好他送的。这个赫家真的是财雄势大，家中古董洋物比比皆是。 “大哥，难道今日是为了这个电话来找小弟的？”冉有笑着走了进来。 崔敬阳转身，笑笑：“随意看看啦。” 冉有做了个手势：“呵呵，大哥，坐下聊。” 崔敬阳在沙发上坐下，冉有随坐其侧。 “冉有啊，大哥今日来呢，不为私事，而是想和你合作。” “哦？什么合作呢？”冉有饶有兴趣的问。 崔敬阳比画着说：“你看，你卖绸缎，我卖珠宝，绸缎和珠宝那是绝配！” “哦，大哥的意思是购买绸缎的人定有能力购买珠宝，所以，又卖绸缎又卖珠宝，赚的更多，也省得顾客再两头奔波了？” 崔敬阳点头笑了笑：“果然是聪明。” “想想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可以放一批货在你的布庄，你放一批货在我的珠宝店，如果卖出了，各给对方两成，你看呢？” 冉有点点头：“好吧，我再考虑下，毕竟也不是小事情，我还要征求我妈的意见。” “那好，我就等你的回复。”崔敬阳向门外看了看：“怎么？疏帘今天没来么？” 冉有点头：“她毕竟是我大嫂的贴身丫鬟，不好经常出门的。所以，我准备征求大嫂的意见，把疏帘调到我的布庄来做事。” “是么？”崔敬阳注意观察到，冉有几乎每次提到疏帘，那神采奕奕的表情。他早看出他们两个之间的含情默默，不由地怒火中烧。 自己的条件优越，对疏帘那也是尽心尽力，温柔体贴，为何她就是不钟情与他？难道威武稳重的他还比不上一个毛头小子？ 太太回来了，世有冉有都去码头接了。路上，太太愣是一句话没说，严肃的表情挂在脸上。 刚踏进客厅，仆人接去了行李。太太开了口：“世有留下，其他人退去吧！” “是。”丫鬟们应和着，走了出去。 “妈，什么事呢？弄的这么严肃？”世有笑了笑问。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 世有知趣地收回那玩世不恭地笑容。 “你这招先斩后揍用的不错啊！” “妈，别说的这么难听嘛，我不是也写信告诉您啦！” “写信？等我赶回来，你这婚不也早结了不是？你打什么心思我还会不知道。” “颖兰那是有恩于我。。。” 太太打断了他的话：“恩？报恩的方式很多，给她一些钱不就得了！何必娶她？你娶了彩慧才多久啊！” “妈！又不是什么事情给钱就解决了。” “说到底，这报恩原来是个桄子。” 世有郁闷地不说话，想了想，又冒出了一句：“对！我就是喜欢她！” 太太本还准备再说什么，想想事情已成定局：“罢了罢了！你别冷落了彩慧才好。” 世有点点头，当然后半句根本没听进去。 “怎么不早说！”王彩慧一下坐起来，头发凌乱，一副惊醒梦中人的样子。“回夫人，我当时说了，你摆摆手说什么别来烦您，要睡觉的话。”丫鬟宝珠委屈地说。 “没用的丫头！”王彩慧甩手给了丫鬟一巴掌：“快去给我准备洗脸水！” 彩慧一骨碌从床上爬起，自己本来准备是太太回来那天亲自去码头接的，以表示对太太的关心。可如今已经是中午，自己居然睡过了，都怪那个丫头。 今天，王彩慧居然穿的格外素丽，和平时那奢华的风格不相称。她着急地穿过院子，来到前厅。在屏风后整整衣服，缓和一下自己刚才因为疾走急促的呼吸。 “妈！我可想死您了。“彩慧走出来，无视世有的存在，抓住太太的手无力又激动地说，居然双眼还湿润了。 “彩慧啊。“太太看她心疼的模样，笑了笑：“我知道你的心意。” “妈，本来彩慧我今天是想要去接您的，可是，昨日忽感风寒，吃了药，一时没有来得及醒过来。妈，您不怪我吧？”王彩慧说着说着，两行清泪。 “别哭，我怎么会怪你呢。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乱走动了。”太太拉起彩慧的手：“怎么样？身体好些没？” 彩慧点点头：“恩，托您的福，我现在好多了。” 在一旁静静看彩慧演戏的世有，干脆坐下来，喝了口茶。 “原来，世有也在啊。”彩慧说着，居然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世有差点没把茶喷出来，这害羞的表情，以前可是从来没在王彩慧脸上出现过。看她今天的打扮，与以前大有不同啊。 太太缓缓站起来，说到：“你们小两口慢慢聊吧，我是累了，回房休息去了。” “我扶您。”彩慧说。 太太摆摆手：“不用啦，有英子呢。你们聊吧。” 英子上前，扶太太走了出去。 彩慧走到世有身后，轻轻地说：“怎么？还生我的气呢？” 世有不说话。 “你娶了颖兰就娶了呗，我现在又没有反对。以后，你想怎样就怎样，好不好？谁叫我是你的妻子，妻子听丈夫的，天经地义。是不是？”彩慧娇滴滴地说。 世有转过身去：“你说真的？” 彩慧点点头，一副认真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善解人意了？”世有不解，不知道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人家本来就这样啦，你没发现而已。” 彩慧深知，自己光得到太太的宠爱事实不够的，作为妻子来说，得到丈夫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决定，先压制自己心中的不满，让世有对她重新充满好感，这样自己才站的住脚，她可不要下半辈子寂寞一人，独守空房。 自从太太一回来，钟淡月访赫宅是越来越频繁了，明眼人都看的出她的意图。院子里的丫鬟早就议论开了，说什么钟小姐就是准媳妇之类的话。冉有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他觉得没必要在意，因为他的心中只有疏帘一个人。 “好酒。”冉有细细品尝着他从法国带回的红酒，那种香醇，无法言语。 崔敬阳被邀请，两个人边喝酒边聊。 “大哥，你上次说的合作，我已经想过了，我很希望和你合作。” “小弟，大哥和你，那是有福同想有难同当，不好的生意怎么会介绍给你呢。哈哈。”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今日我们不醉不归。”冉有开心地说。 其实，在冉有向太太提起这庄生意的时候，太太大吃一惊，这可是拉拢崔将军的绝好机会啊，有将军做靠山，那赫家就更加强大了，而将军也可以通过赫家的生意捞些好处，各有所需。所以，太太一口就答应了。 冉有酒量不行。已经有些迷糊，头晕的厉害，就靠着沙发闭目。丫鬟思姻早在他们两个大男人喝酒之前，被打发回房间睡觉去了，两个男人喝酒聊天，一个丫鬟站在旁边岂不难受。 崔将军喝的更多，也快不行了，由副官扶着，走出去。 “崔大哥，回去了？”疏帘走过来，问。 “恩。。。下次。。。见。”崔敬阳喃喃地说，头沉的厉害。 “麻烦你了，路上小心。”疏帘对副官说。 张副官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扶着将军走了出去。 疏帘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见冉有已经醉了。她去厨房，端了盆水，拿了毛巾。 毛巾整干净水，疏帘给冉有擦擦脸，他白皙的皮肤已经变的微红。 突然冉有醒了，哗啦啦地吐了一地，连衣服上也是。 疏帘赶紧从他房间里拿了干净衣服，帮他换了外衣。沾有污物的外衣被扔进盆子里。疏帘把冉有平直地躺在沙发上，拿来了毛毯给他盖上。然后就擦着地板。 “疏帘。”冉有迷糊中，突然醒了，吐了以后清醒了很多，坐了起来。 “你醒了？来，漱漱口。”疏帘递上一杯水和盆子。 冉有简单地漱漱口。 “你刚才吐了知道不？以后别喝这么多啦，好不好？” 冉有看着眼前的她，那么清纯，那么自然，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啊。 他突然把疏帘压在身下，脸与脸的距离不过一厘米。 疏帘害羞地脸红了：“你。。。。。。” “我爱你。”这三个字压在心里好久了，冉有终于说出口了。 “我。。。也爱你。”疏帘看着冉有如此近距离秀气的脸，缓缓地说。 唇与唇如火的接触，舌尖在嘴里挑逗着。两个人身体躁热着，冉有吻着她的脖子，疏帘轻声的呻吟着。他解开了她的衣服，也除去了自己的束缚。她雪白的肌肤耀眼地呈现，他忘情地吻着。。。。。。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书房，伴随着小鸟欢快地叫声。 冉有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昨晚和疏帘的缠绵在脑海里一扫而过。“这是真的吧。我好象记得。”冉有自言自语到。他准备站起来，却突然见沙发上有一抹血迹。他立刻明白了：“是真的，是真的。”疏帘真的成为他的人。 “大嫂。我来给你请安了。”冉有说。 “呵呵，今天怎么想起来到我这来啦？”林燕菊笑了笑说。 冉有一边和大嫂说话，一边注意着一边疏帘。 疏帘静静地站在夫人身后，脸上泛起了淡淡地红晕。 大夫人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端倪。昨夜她2点多醒来，后来就一直没怎么睡着，于是就批上外衣出来散步，走到书房居然见到有微弱的灯光，于是，轻轻地推了推房门，锁着。仔细听听里面的动静，是疏帘和冉有的声音。大夫人笑了，这两个小情人，半夜还私会的。于是，就走开了，去了花园。 “今天怎么还不去工作呢？”疏帘问。 “我想和你说说话再去。”冉有说着抱住了她。笑了笑说：“你忘了东西在我那呢？” “咦？什么东西？”疏帘不解地问。 “沙发上的落红，是你的吧？” “天啊，我忘了。”疏帘推开他想走。 他拉住她：“别着急，我已经处理掉了。”他注视她的表情。她又脸红了，这个丫头总是那么容易害羞。他又紧紧抱住她，喃喃地说：“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第十五章(1) 怒火 王彩慧靠在院中的躺椅上，想着：那杨颖兰在正春风得意着，往日平凡无奇的她，打扮起来倒也略有姿色，一想到 ，她那看自己时那眼神里高傲的神情，就恨得咬咬牙。 “姐姐在想什么呢？怎么神色这么凝重。”杨颖兰缓缓细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位叫绿竹的丫鬟。 王彩慧瞥了她一眼，悠闲的靠着：“你来做什么？” “问候姐姐你呀，颖兰我只是老四，按照规矩不是应该每天向姐姐们请安么？” 王彩慧鼻子里哼了一声：“呦，原来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知道自己是老四。” 颖兰拿起手绢，掩口笑了笑：“那是啊，颖兰我最有自知之明了。不像某人一次请安都没有过，不是么？” “你！”彩慧腾的做起来，眼睛都瞪圆了。 “最近，世有一直让我帮忙米庄的事呢，有点忙，就不和姐姐闲聊了，拜拜。”颖兰笑着，走出了院子。 “你这个臭丫头能帮什么忙！”王彩慧气得站起来，想起上次宝珠没把信送到，就火不打一处来：“宝珠！宝珠！给我过来！” 宝珠正房间里打扫，听到叫唤，就赶忙走出来了，却见王彩慧一脸怒色，知道自己又免不了皮肉之苦，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胳膊上上次挨打还没消退的於青。 王彩慧操起躺椅旁边的藤条，朝宝珠身上狠狠地打去：“都怪你这个死丫头，让你办件小小的事都办不了！你还能做什么啊你！” 宝珠站在那，又不敢跑，只能护着头部，忍着剧痛，哭着：“夫人…宝珠错了，下次一定…一定不会了…夫人…饶了我吧…” “看我不打死你！”彩慧尽情地在宝珠身上发泄着。 太太路过彩慧的园子，听到里面的打骂和求饶声，就走进去了，一见那个丫鬟已经哭的不成人形了，而彩慧抽人的力度仍不见减，这副凶狠的样，着实把自己也吓了一跳，站住了。 忽见院子里仿佛有人，彩慧一看，脸色都变了，扔了藤条，不知所措地站着：”妈…你…你怎么来了？” “什么事让你发这么大的火？”太太指着丫鬟宝珠问。宝珠的脸上，身上全是伤。 “额…是这样的，这个丫头趁我不在的时候偷了我的玉镯子……” 宝珠一听，吓坏了，这王彩慧居然找了这么个理由来掩埋真相。于是，在她还没说完的时候，哭着跪过去，在太太的脚边：”太太！太太！我没有，我没有偷夫人的任何东西！绝对没有，我发誓…” “妈，别被她装可怜骗了！”彩慧狠狠的说到。“太太。。我真的没有偷，其实是……” “给我住嘴！”彩慧慌了，连忙喝止住她：”你别在狡辩了！我亲眼所见还有假么？” “好了，好了。既然已经受到了惩罚了，她也就长记性了，记住以后别再犯，否则，踢她出去。”太太说着，其实是心里有些可怜那个丫鬟的，见她眼神真挚哀愁，不像是说谎之人，又不好摆明帮着那个丫头。一直以为彩慧善良温顺，没想到也有这么凶狠的一面。 等太太一走，彩慧的脸就拉长了：”你个死丫头，想告我状是不是！翅膀硬了是不是！” 藤条又向自己抽来，宝珠咬着嘴唇，硬是没发出声音。 第十五章(2) 对于世有娶颖兰这事，太太本来是心有芥蒂的。这一段时间下来，太太发觉杨颖兰都基本是每天最早来请安的，做人还算懂事本分，对她的偏见也就慢慢减少了。 客厅里，太太正和管家商量着什么。颖兰打扮素丽，缓缓走来，走到客厅门槛处，礼貌地敲敲门。太太抬起眼说到：“进来吧。” “妈，找颖兰什么事呢？”得到太太的点头应许后，轻轻坐下。 “燕菊彩慧她们刚刚都来过了，你也去绫缎阁领这个月做新衣服的绸缎吧，都是些冉有这个月新设计的花样，我看着还都不错，去挑些吧。”太太眼神示意管家稍等，对颖兰说。 颖兰站起身来，微微鞠躬说：“妈，这些颖兰都不要……” 太太不解：“怎么了？难道还嫌老身眼光……” 颖兰连连摆手，面露难色，解释到：“颖兰不敢，只是，颖兰穷惯了，知道这钱财来之不易，再大的家财那也是一分一毫积累起来的，这些绸缎对于颖兰来说并不重要，一件衣服可以穿很久了，月月都做这么贵重的新衣裳，颖兰消受不起。” 太太微微点头。 “从小，母亲就告诉我，做人要勤俭节约，这点颖兰从未忘记过，母亲后来病重，为了挣得医药费，颖兰有幸进入赫宅做丫鬟。病中，母亲还不忘时时写信过来，嘱咐做人的道理。”杨颖兰说到此处，泪流满面：“颖兰不孝，不能时刻陪伴病中的母亲，以至她临终也未能见到颖兰一面。” “我能体会……那没有儿女陪伴在身边的感觉……实是凄苦……”久违的感动涌上心头，太太喃喃的说到。 “所以，在母亲生时，未尽到应有的女儿的责任，现在母亲去世已久，颖兰是一定会恪守母亲生前对我的教导。”颖兰弱弱地站着。 太太叹了口气说到：“想不到你年纪虽小，却还这般孝顺懂事。罢了，罢了，这事就随你吧。” 颖兰用手绢轻拭脸颊上的泪痕，微笑着说：“谢谢您，妈。” 染坊内，冉有正和师傅们商议着，太太由丫鬟英子搀扶着，走了进来，静静的站着，没出声。 还是一个师傅先发现了太太莅临，慌忙地鞠躬：“太太您来啦。” “妈？您怎么来啦？”冉有示意大家去做事：“来也不先说一声，免得您又说我忽略您啦。” “我也没来多久，看你做事那么认真，就没忍心打搅你。”太太笑着说，自己看在眼里，两个儿子都还算能干，看来自己能过个安稳的晚年。 “那我们出去说吧，免得这里颜料沾污了您的衣服。”冉有笑了笑说。 “好，好。”太太点头。 了解一下布庄最近的经营状况之后，太太试探到：“最近，有和淡月小姐联系么？” 冉有还未回答，太太又说到：“那个孩子啊，我甚是喜欢，不仅长得水灵人又乖巧，如果，这样的姑娘做我的儿媳妇，我也算安心啦。” 冉有复杂地眼神看着太太：“妈，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太太笑了笑说：“我说的不是够清楚了么，你和淡月凑一对，你说怎么样？” “妈的意思是指结婚么？”冉有一脸惊讶的表情。 太太点点头，心想这么优秀的姑娘应该不会有男人拒绝才是。 “开什么玩笑，妈，你不是认真的吧？”冉有问到。 太太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认真的说：“当然是认真的啊！冉有，这样不好么？淡月是个很优秀的姑娘啊……” 冉有站起打断母亲的话：“不管她如何优秀，我也……况且，我也有意中人了。” “哦？”太太吃惊的问：“那是哪家的闺秀呢？如果我也还满意的话，妈立马派人去说媒，你说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