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放弃治疗》 2治疗男友 “加入新鲜的大蒜,多加点吧,”朱非朱直接抓了一大把大蒜全部投进咕嘟嘟冒泡的锅里,“咦,这么点会不会不够啊?还是全倒进去吧!”朱非朱干脆把一麻袋的大蒜全部扔进锅里,满锅黑不见底的浓稠液体瞬间将大蒜全部吸收。 朱非朱回头看向纪楠,纪楠一脸的青黑色皮肤,鲜血淋漓到没有瞳孔的眼睛竟郁闷地望向朱非朱。 “哎呀,我知道你以前不爱吃大蒜,可你现在是禽兽、野兽,或者猛兽之类啥的玩意啦!反正你吃啥都能瞬间消化,不用担心口气啦!”朱非朱说完继续开始翻看手中的书籍,“额,我看看啊,根据哈利大波霸理论,应该再加点千年吸血鬼的脚趾甲盖。” 朱非朱转身到实验室的笼子里抓出一只无辜的蝙蝠,“好吧,没有千年吸血鬼,你应该也凑合吧,反正都是一个物种。”朱非朱戴手套的手毫不犹豫地拿着剪刀剪了下去,啪嗒一声,蝙蝠的小脚趾甲盖噗嗤掉进了锅内。 疼痛不堪的蝙蝠挥动翅膀,滴着鲜血逃离朱非朱的魔爪,迅速飞出她的房子,“呀,惨了,好像把蝙蝠的整个脚都剪进去了,不过这样会不会效果会更好呢?”朱非朱笑着拿擀面杖继续搅拌咕嘟嘟冒泡的黑锅。 “来,宝贝,亲爱的,小乖乖,喝一口,就一口哦!”朱非朱赶紧趁热盛出一碗粘稠的汤汁,满脸谄媚地端至纪楠面前,纪楠却皱了皱眉,不由后退了步。 朱非朱的脸色瞬间变得严厉,她大声呵斥道:“纪楠,我告诉你,你今天喝了就喝了,不喝也得喝!” 但叫纪楠的男人似乎不吃这套,他依旧不断后退着,“纪楠,小宝贝,你喝了有奖励哦,一会儿我给你跳你最喜欢的脱|衣舞,好不好啊?”朱非朱说着,已凑近她浓艳欲滴的红唇,但纪楠却一把将她推开,似乎她的脱|衣舞会更令人反胃。 朱非朱脚下没站稳,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她瞧着洒了满地板的黑色浓汤,哇一声大哭起来,“纪楠,你个混蛋,你不吃药怎么能好呢?难道你要一辈子当怪物吗?” 纪楠默默站在原地,他望着她啜泣的脸庞,她哭起来更丑了,黑色的眼线顺着眼眶流下,慢慢滑过厚厚一层的粉底。还说他是怪物?她现在,简直就是一只可怕的鬼! 纪楠用他毫无瞳孔的眸子凝视着她,他慢慢往前走了一步,朱非朱啜泣着向他伸出了手,等待他拉自己起来,但纪楠却视她如空气般,毫不犹豫地迈过她的身旁,踱步到汤锅边盛了一大碗呛鼻的汤汁,咕咚咚地灌了下去。 “亲爱的,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喝的,相信我,这次我一定能治好你!”朱非朱激动地奔过去拥抱纪楠,但纪楠却巧妙得一个闪身,令她扑了个空。 “喂,别调皮嘛,乖,来让姐姐好好奖励奖励你……”朱非朱说着脱去白大褂的外套,在白大褂内她居然只穿了一套红艳的内衣裤。 “喜欢吗?”朱非朱诱惑得往桌子上抬腿,但桌子似乎有点高,她抬了两次硬是没抬上去,“靠,老娘好像闪着腰啦!”朱非朱慢慢弯下腰来,她假装难受得悄悄抬头望去,果真木然的纪楠,终于移动了他健美的双腿,他打横抱起朱非朱默默将她放在了床上。 朱非朱搂住他冰冷的脖颈不放,“纪楠,我知道,你很想要,对不对?”她说着一只手已快速背到身后解开了内衣的扣子,然而纪楠将她放至床上后,竟默然转身往外走。 “你变成猛兽,性|欲不是应该更强吗?肿么成性冷淡啦?”朱非朱气愤地大吼着,她甩掉内衣狠狠扔向纪楠的脑袋。 纪楠的步子顿了下,站在床上的朱非朱慌松开挡在胸前的手,她双手叉腰不断扭动身躯摆出各种引诱的动作,好似在说:看这里,看这里,快看! 然而纪楠却只将他头上挂着的朱非朱的内衣慢慢取下,继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卧槽!”朱非朱彻底失落地倒在了床上,“等你恢复正常了,看老娘怎么折腾你,让你天天肾虚……”朱非朱说着,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下,“如果那时候你还有肾……” 在朱非朱的记忆中,纪楠没有变成这样之前,他们几乎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幸福生活。 **回忆分割线** 一年前的清晨,朱非朱慵懒地翻了个身,阳光透过雪白的窗帘照进屋内,她枕在松软的枕头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肥猪,你醒了?”纪楠慢慢转过身来。 朱非朱看他赤脚站在地板上,他浑身只穿了一条四角短裤,身体上健美的肌肉展现无遗,朱非朱再瞧向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简直俊美得如同一具行走的雕塑。 屋内的装修很简陋,狭小的出租房只有一间屋子,旁边的小门后是极窄的卫生间,而床的旁边就是简易的厨房,朱非朱称这只有一块案板和电磁炉的桌子为开放式厨房,名字上各种高端洋气上档次。 而纪楠此刻正站在案板前,他微笑着端起托盘放至床榻的小书桌上,“来,快尝尝。” 朱非朱幸福地昂起头,双手勾着纪楠的脖颈,“妓男,你说我怎么这么爱你?” 纪楠深邃的眼眸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晶亮的光芒,他垂下头轻轻吻在她的唇上,“肥猪,我也是。” 朱非朱的唇上是他温热的呼吸,屋内充满早餐的清香,朱非朱坐在被窝里,望着桌上精致的饭菜,不过是几片熏肉,一碗鸡蛋羹,但纪楠的妙手总会将再普通不过的饭菜变成美味的珍馐。 他做饭很有一手,恰到好处的蒸蛋,嫩滑可口,简直鲜得朱非朱的舌头都要掉了,就着薄而不腻的熏肉,几乎是绝佳的搭配。 “美男,美食,真是此生足矣啊!”朱非朱吃饱喝足,不忘摸下纪楠健硕的胸膛,顺手揩把油,他的身材真是比美食更令人垂涎欲滴。 “小色女还不快起来?”纪楠笑着将朱非朱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慢慢拿开。 朱非朱却勾起他的下巴,凝视着他的眼眸,“来,妓男,先让爷色一把再说。”她说着一手用力,按着他的脖子就将纪楠拉到床上,她一个翻身坐到他小腹上,低下头疯狂亲吻他。 他的舌同她缠绕在一起,他霸道的呼吸带着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炽热的唇几乎同朱非朱的唇粘在了一起,他的唇舌柔韧而极具占有欲,不断在她的唇齿间探索,朱非朱也不弱,她坐在他的小腹上,使劲同他辗转厮磨着。 他的手慢慢托住她的后脑勺,忽然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应该我在上面吧?” 朱非朱坏笑着搂住他的脖颈,在他的唇上乱啃起来,她双眼如同荡漾的湖水,“要看你的本事啦。”她笑着用劲将他推倒,拽起衣角就褪去自己身上宽松的t恤。 她张开嘴扑上去就咬得他措手不及,但纪楠很狡猾,他故意吊她的胃口,巧妙地避开朱非朱的追逐,舌尖之间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好似高手间的对决。 “我还是喜欢在上面。”纪楠轻易将她按倒,她双眼盈盈如水,兴奋地望着他,满眼都是诱惑的情|欲,纪楠的手指沿着她通红的耳垂,顺着滑到粉颈,一路向下从单薄的肩膀,慢慢侵入她的内衣里,他的手带着一丝寒意,朱非朱欲拒还迎地轻推了推他如磐石的身躯。 但他的手依然坚定地探进她的内衣,准确无误地覆盖在她胸前的一团柔软上,轻轻揉捏起来,强烈的刺激下,朱非朱不由自主地软了半边身子。纪楠垂首靠近她的耳畔,温热的双唇贴在她的耳边慢啃,他舌尖的力道恰到好处,每一下都不断撩拨着她内心的欲|火。 他邪笑着熟练地解开她的内衣,嘭一下,胸前的两团白皙微微晃动着,瞬间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欣赏地望着她,眼神如同初次见到她*般炽热,朱非朱双颊发烫,刚要去脱他的四角裤,他却慢慢俯下了身,轻轻用牙齿咬住她内裤的一角,慢慢顺着光滑的皮肤将她的内裤褪去。 朱非朱嗤嗤笑了起来,她低头看着他用嘴衔住她的内裤,甩头扔在了地板上,“死妓男,扔地上很脏啊,一会儿你给我洗哦。” 她刚说出一句话,纪楠却压了过来,他虽然身材矫健,但因为个子很高的原因体重不算轻,压在她身上就像一床又重又厚的被子,闷得她透不过气,但她却很享受这种窒息的幸福。 “它想你了。”纪楠握住她的手慢慢往下移,朱非朱无奈地笑着,顺着他的手移至他的胯|下,那个昂扬的东西已灼热坚硬无比。 “什么时候把内裤脱了?”朱非朱惊讶于他的速度,但她偷偷往下瞟,他的身材,真是百看不厌,八块结实的腹肌,健美的双腿,坚硬的胸肌,还有他那好看到令人妒忌的五官,直看得朱非朱险些流鼻血,她可耻地吸了口即将流出来的口水,手上不由微微用力,他下面灼热的东西在她的手中瞬间又大了一圈。 “肥猪,这次速战速决,不准再缠我了,我一会儿还要回部队,听见没!”纪楠说着无限宠溺地捏了捏朱非朱的鼻子。 她吐了吐粉舌,“那要看你的表现咯。” 然而下一刻,他的一双手已悄然停在了她胸前的两团雪白上,他不断揉搓着,朱非朱能清晰感觉到他下面某样火热的硬物正抵在她的大腿根部,轻轻摩擦着。 他将她的一条长腿架在臂弯上,自己则跪在她的双腿间准备进入。 3金屋藏帅 纪楠怕她会疼,他的动作轻而缓慢,甚至不住俯身在她的唇上安抚地吻了又吻,她的鼻尖皆是他浓厚的男性气息,下面更是不断的冲撞着,木制大床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吱吱声。 纪楠听着她的娇喘声,额头微微渗出了汗,他扳过她的脸庞久久凝视着她的眼睛,由于潮红,她的脸庞好似落下两朵粉蝶,娇嫩而妩媚。 他抽动着慢慢加重下面的力量,忽然朱非朱轻轻哼唧了一声,纪楠即刻停下动作,他体贴地问:“疼?” 她双眼盈盈如水,“不疼,只是你的表挂着我头发了。” 纪楠马上停下来,他轻柔地拨开她略微汗湿的碎发,小心翼翼得将腕上的手表取下。 朱非朱望着他认真而深情的眼神,她最爱这个男人,就是他无尽的关怀和体贴,哪怕两人在床上如此缱绻,可他为了不让她受半点痛,居然能立刻停止。若是别的男人,估计只顾着冲动的身体*,哪里会顾及女友这么多。 朱非朱慢慢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他下巴上有短短的胡渣,摸起来硬硬的有些扎手,“纪楠,我爱你。” 他笑着轻轻在她的唇上啄了下,“傻瓜。”他说完俯身堵住她娇嫩欲滴的小嘴,将所有的声音尽数吞没。 正在朱非朱娇喘吁吁之时,桌上的手机却响了,“短信,别管它。”朱非朱大汗淋淋地动着,丝毫不愿让他抽离自己的身体。 她哼哼唧唧地呻|吟着,纪楠不断加重腰上的力量,但他却喘着粗气拿起桌上的手机,“别闹,军令如山倒,要是命令,我必须离开。” “哼,我看你舍得?”朱非朱娇嗔地说着。 “当然舍不得。”他的唇不断在她的耳畔滑动,但他的眼睛却不离屏幕,看到上面短信的一刻,纪楠的身体忽然一颤,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猛地抽离身下的她,朱非朱疑惑地望着他,“怎么了,真是部队的紧急通知?” 纪楠毫不犹豫地穿上衣服,“嗯,我得走了,执行完这次任务,我就回来陪你过生日。”纪楠说着依依不舍地搂住朱非朱纤细的腰肢,他垂头在她的脖颈上沉醉地细吻。 “又是任务,每次都是机密任务,也不知道你去干什么了,一去就是半个月。”朱非朱有些不高兴地嘟起嘴。 “好了,小肥猪,我保证这次回来肯定会给你惊喜的生日礼物。”纪楠说完迅速整理好军装,大步走下楼去。 朱非朱倚着窗户望向楼下,他开着白牌军车快速驶离,她心情沮丧地说:“可,可我不想要什么惊喜,我只想要你……” 纪楠为国家的特种部队效力,他每次都会执行各种严格保密的任务,当然朱非朱也是在一次任务中同纪楠认识的。 只是朱非朱没想到的是,纪楠这次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作为人类活着回来。 “朱姐,对不起,纪哥没回来。”当士兵把这个晴天霹雳的噩耗告诉朱非朱时,她彻底懵了,她恍恍惚惚地问道:“什么叫没回来?” “对不起,朱姐,纪哥出发前,把这个交给我,他说如果这次他回不来陪你过生日,让你务必收好。”士兵伸出手,掌心内躺着一枚银色钥匙。 这是一座复式小别墅的钥匙,房子并不算大,装修得却很温馨,完全是按照朱非朱最喜欢的复式来设计的,可当她推开门看到摆设好的家具,墙上还挂着他们的合照,茶几上放着一张卡片。 朱非朱慢慢打开卡片,上面用钢笔飘逸地写着:小猪,生日快乐,欢迎回家! 看到卡片的一瞬间,朱非朱彻底崩溃了,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没有尸体,甚至连骨灰都没有,在纪楠的烈士追悼会上,朱非朱整个人都迷茫不已,所有人都像飘忽不定的鬼魂,一个个如雾气般滑过她的眼前。大家都告诉她,纪楠是英雄,为国捐躯是值得骄傲的,让她节哀顺变,但她还是止不住地落泪。 足足一年的时间,朱非朱化悲愤为动力,顺利考上了医药学博士,但她总觉得自己的精神有些问题,她不时常会看到一些类似于纪楠的幻影,好像纪楠从未离开过,一直都在她的身旁,只是悄悄地观察陪伴着她。 直到她最后真的抓住他为止,她伸手摸着他发青黑色的脸庞,他一双殷红的眼睛深情地望着她,朱非朱奋不顾身地投进他冰冷的怀抱,哪怕他真的是鬼,她也要将他留在身边! ** 想到过去,朱非朱越发烦躁不安起来,她打开电脑发了条帖子:如果你的男友变成了某种类似于吸血鬼,但又不吸血,能量无穷得像不吃人的丧尸或野兽,你们该怎么办? 朱非朱的帖子刚一发出,下面的跟帖人立刻开始为她出谋划策。 其中网名为一脸美人痣的说:哇靠,要是我男友变成了野兽,我希望是他的下面最先变,这样他就再也不会因为我鄙视他六厘米的下面揍我了,这样我们肯定能过上性|福美好的生活。 燃烧的胸毛:吸血鬼丧尸野兽融为一体?可以召唤神兽吗?能把神兽也融进去吗?要是这样,绝逼是男人中的男人! ☆涐噯,﹄尐敬明╋━—:這啝涐冇什庅関係,涐呮想恠嗄臸已臸45°憂傷哋仰望迗悾!╰ 朱非朱拿着笔研究了半天,终于翻译出这个网友话的意思: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在夏至已至45°忧伤地仰望天空。 “靠,死肥猪流!说了等于没说,下面居然还这么多个赞?”朱非朱气得几乎要怒摔电脑。 朱非朱继续往下翻,似乎都是些没用的调侃,居然有不少的人都在意|淫自己男友变成这样后的性|福生活。 然而她终于看到一条稍微中肯的回复:“我男友真变成了那样,如果我又很爱他,我一定会研究下他吃什么,先省得被他吃了,然后再看有什么办法能把他变正常。” “这才是出主意嘛!”朱非朱笑着又瞟到评论人的名字:晚清母猪。 这货的昵称居然和她的马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 真乃知己啊! 朱非朱激动地披上马甲:唐朝大胸。对晚清母猪的回复表示感谢,同时加了晚清母猪为好友。 然而就在此时门铃却响了,朱非朱慌蹦下床,她查看了下,纪楠房间的门反锁着,她随后又从客厅的抽屉内取出一把匕首放在身后,慢慢打开了门。 “surprise!”开门的瞬间,对方立刻热情得紧紧拥抱住朱非朱,朱非朱尴尬地笑着,赶紧把匕首悄悄别在身后的裤腰带里,“你,你怎么来了?” 对方是位身着黑色笔挺西装,,满头乌黑茂密的短发,浓密的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当真是桃花潭水深千尺,令人一不留神,好像就会坠入他无边的眼眸中,他高挺鼻子下的唇漾着目眩神迷的笑,“我刚好经过这里,看你房子的灯还亮着,想着你肯定饿了,有没有闻到香味?”对方说着拎起手中的披萨盒就准备往屋内进。 “哎,池铭,那个……”朱非朱慌拦住刚迈出一只脚的他。 名叫池铭的男人不由微微皱眉,他久久凝视着朱非朱明亮的眸子,忽然笑道:“哦,我懂了,金屋藏帅是吗?” 朱非朱慌忙摇了摇头,但她还是有些不安地回头去望,还好纪楠的房门没有动静,但她只是转身接过池铭的披萨盒,“我这种齐天大剩能藏什么帅,只是觉得大晚上还麻烦池总您不太好,吃的嘛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您还是早点回去吧。” 朱非朱转身去放披萨时,眼尖的池铭立刻瞅见了她身后腰际的匕首,但他没有吭声,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优雅的弧度,他站在门口视线扫视整个屋子,房子的布置简洁而干净,衣帽架上挂着她洗干净的白大褂,但从沙发的后面却露出一角带血的布料,似乎是被撕烂的男士衣服。 池铭依旧满脸堆笑,“小朱,你确定,这房子里就你一个人?” “当,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呢?”朱非朱不由双手抱肩遮挡在胸前,靠,池总该不会是想跟我发生点什么吧?这大晚上孤男寡女的,不过还好,家里有纪楠,大不了就开门放野兽男友! 不过,朱非朱的视线从上到下扫视着门口的池铭,这样多金的钻石王老五,差点就落到老娘手中,要是这么被纪楠给咬死了,真是可惜了这我见犹怜的花容月貌啊。 “小朱,你很饿吗?都流口水了?”池铭说着指了指朱非朱的嘴角。 哎呦,妈呀,花痴病又犯了! 要不得,要不得! 朱非朱慌去抹流下的哈喇子,可就在此时纪楠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巨响,池铭好奇地望过去,“小朱,你家不是就你自己吗?” 朱非朱的心咯噔一下,完蛋了,纪楠现在的听力嗅觉都极其发达,比起过去醋劲更浓了,他肯定是听见她和池铭在说话,又要发飙了。 “啊,那个,是我们家的芭比在叫啦!”朱非朱结结巴巴地说道,只听见纪楠房间内劈里啪啦好似有钢筋断裂的声音。 “你们家的芭比,不是个吉娃娃吗?怎么能弄出这么大的声响?”池铭说着仍旧不断望过去,试图弄清楚里面的状况。 朱非朱慌将他往外推,“啊,对,你不知道吉娃娃是这世界上最神经质的狗,特别凶残,你快走吧,别被它吃了。” 忽然“嘭”的一声巨响,纪楠的房门瞬间被砸开了,纪楠几乎是撕裂房子的木门冲了出来。 4酒后乱睡 然而就在纪楠冲出房间的一刻,池铭已被朱非朱关在了门外,池铭在门口喊着捶门,“小朱,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纪楠如光般的速度瞬间冲到门口,他张口发出狮吼般震耳欲聋的声音,他浑身青筋暴起,所有的肌肉像石头般坚硬,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充满了杀戮。朱非朱恐惧地依靠着房门,她闭上眼睛双手挡在门前,大声喊道:“冷静!” 朱非朱的心里其实害怕到了极点,她太清楚了,纪楠一旦生起气来,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徒手撕裂活人对他来说都是易如反掌。 朱非朱慢慢睁开双眼,她聆听着他粗噶的喘气,有些像某种困兽的呼吸,她伸手一点点抚摸着他紧绷而凸起的肌肉,“纪楠,听话,冷静下来,是我小朱。” 纪楠身上的青筋慢慢收缩,如石头般的肌肉也逐渐平复,鲜血淋漓的眼睛开始慢慢变成殷红色,朱非朱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颈,她的话语越来越轻柔,“对,就这样,放松。” 纪楠终于平静下来,他忽然拥抱住了朱非朱,他的臂膀很凉没有丁点的温度,双手虚虚地抱在她的身后,好像生怕一用力就会将她捏碎,朱非朱依偎在他怀中,“好了,没事,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而在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披萨盒的底盘,嵌着一个微型摄像机,摄像机极小的镜头拍摄下纪楠从暴发到恢复正常的短暂片段,视频通过电波瞬间传输到了笔记本中。 坐在豪车内的池铭望着屏幕上的纪楠,他一遍遍回放着画面,终于难以置信地说:“他,真的,没死?” 池铭是一家医疗企业的最高执行长 ,曾被评为全国杰出青年企业家,但他的成功不仅是依靠于自己,更得益于他的父亲,国内乃至世界的知名医学专家,同样也是朱非朱的博士导师——池泽轩。 而池铭与朱非朱的相识,是在一年前纪楠被通知死亡之后。 **回忆分割线** 那时的朱非朱伤心欲绝,她端起酒杯咕咚咚往肚子里灌了几大杯,在喧闹的酒吧内,她坐在吧台上肩膀微微颤抖着,忽然委屈得放声大哭起来,“纪楠,你个混蛋,我不要什么别墅,我只要你回来……” “美女,你哭什么?”旁边搭讪的男人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紧瞅着她凸起的胸部。 灯红酒绿的酒吧内,朱非朱一把推开男人,“滚,老娘烦着呢。” 男人却不肯离开,重又凑过来,他双手做喇叭状,放在朱非朱的耳畔大声喊道:“美女,你烦什么呀?” 醉得迷迷糊糊的朱非朱一听哭得更伤心了,“你管老娘啊,老娘没钱结账还不行吗?” 纪楠那样迷人帅气的特种兵男友,在外人眼里看似铁骨铮铮,对她却是绕指柔情,话说朱非朱当年使上了吃奶的劲,才好不容易把纪楠追到手,两人刚准备要结婚,他却…… 朱非朱哭得一塌糊涂,开始满口胡话,“我学医药的有什么用,又不能让你起死回生……” 酒吧里实在太吵了,男人听不清朱非朱的话,他只是不断咽了咽口水,她的身材婀娜,素面朝天的脸蛋清纯动人,皮肤更白皙如凝脂,看得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摸一把。 “咳,妹妹,没事,别伤心,哥哥给你付钱。”男人说着要了两杯酒,他看朱非朱喝得有点高了,他悄然掏出一包白色粉剂,慢慢倒入一杯酒水中,摇曳着让粉剂快速溶解,“来,妹妹,哥请你,别怕!”男人说着搂住朱非朱,将酒杯送至她的唇边。 晕头转向的朱非朱边喝边哭,“老娘好难过啊!我男朋友死了,我来这里喝点酒,谁知道这里的酒还这么贵,一杯就是我一个月的补助啊,我还是喝二锅头吧……” “这就是二锅头,来吧。”男人说着将酒水全部灌进朱非朱的喉中,她已模糊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只知道不停的喝酒,似乎唯有这酒水才能令她暂时忘记纪楠。 男人看朱非朱几乎处于昏迷状态了,慌拖起她柔若无骨的身体慢慢往电梯处走,“贺少,今天的妹子很不一样啊!”旁边经过的男人拍了拍这个名叫贺少的人的肩膀,低头瞧去只看见朱非朱干净的脸庞,没有丁点的浓妆艳抹,简直如同清水出芙蓉。 “吃惯了肥肉,今晚换个清拌黄瓜尝尝。”贺少说着更加抱紧怀中的朱非朱,生怕她脚下一软,会踉跄着摔倒。 “乖,宝贝,一会儿好好宠你。”贺少努力抑制自己的情|欲,他满头大汗好不容易将朱非朱拖到停车场时,却忽然瞧见自己的豪车旁站着一个女人,女人恶狠狠地瞪向他,“贺之南,你个混蛋,你抱着的是谁?”女人脚踩高跟鞋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叫贺之南的男人慌忙松开怀中的朱非朱,扭头边跑边大声求饶,“小宝贝,你听我解释!” 没有了贺之南的支撑,烂醉如泥的朱非朱噗嗤一声摔在了地上,女人疯狂追过去,如刘翔般大步跨过朱非朱的身体,脱掉高跟鞋就朝贺之南砸去,“你个流氓,居然又背着我偷腥!” “拜托,什么偷腥,咱们根本没结婚好不好!”“你还说!”两人追逐着渐渐跑出停车场。 朱非朱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哎呦,头快炸了,我的头……”她踉跄着走到一辆车旁,试图依靠着车子站稳,可她刚靠上去,胃里就翻江倒海的往上涌,她一张嘴哇的使劲呕吐起来。 “喂,你谁啊,我的车!”池铭远远走来,他看着自己心爱的跑车,简直恨不得把这个酩酊大醉的女人狠揍一顿,但谁让她偏巧是个女的! 朱非朱晃动晕眩的脑袋,用胳膊随意抹了下嘴唇,她抬头看向池铭,他如同水中的一抹倒影,昏花得完全看不清,朱非朱耳中嗡嗡作响,也听不清池铭一张一翕的嘴到底在说什么。 她努力定睛看去,池铭的脸庞逐渐清晰起来,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一双深邃的眼睛默默注视着她,“肥猪,我唱歌给你听,好吗?” 朱非朱双眼如决堤的堤坝,一时间泪如雨下,满眼都是纪楠微笑的模样,“好,纪楠,我要你唱歌,快唱啊,我想听你唱歌。” 池铭被她晃得七荤八素,自己都快要吐出来了,他赶紧掰开她放在他胳膊上的手,“什么妓男,老子可不卖身,也不卖艺,要听唱歌找别人去!”池铭甩开她的手,不耐烦地上了车。 但朱非朱却不肯走,她依旧不依不饶,趴在他的车上哇哇大哭,边哭边喊他妓男,“喂,疯婆子,我告诉你,你最好赶紧滚,不然我可不客气了!”池铭说着一把揪住披头散发的她。 但当她的长发散开,他瞧见她朴素的容颜时,池铭却愣住了,“你,你是纪楠的未婚妻?” 池铭记得在纪楠的烈士追悼会上,他曾见过她,具体她叫什么名字倒是不记得了,当时池铭只是瞧着她失魂落魄地抱着纪楠的照片,整个人脸色苍白,连红唇都没有丁点血色,她那天穿了一条漆黑的连衣裙,更显得她的皮肤白皙得如同鬼魅,她两眼无神,似乎哭得太过伤心耗费了很多体力,她略微弯下腰,就像一只虾米,模样丑极了。 他当时纳闷不已,纪楠怎么会找上她。 而这次再见到啜泣不已的朱非朱,她虽没上次那么丑了,但依旧哭得双眼红肿,好看不到哪里去。 “看在你是纪楠女朋友的份上,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当池铭费劲得把醉得几乎昏死过去的朱非朱扛上车时,朱非朱却狠狠一脚踹在了池铭的小腹上,池铭吃痛地嘶了口气,“你也不胖啊,哪儿来这么大的劲。” 然而朱非朱却躺在后座上翻了个身,像梦呓般嘟哝道:“哎呀,纪楠,别闹。” 池铭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笑了,似乎这个痴情的女人也没有那么丑。 池铭一路上都在叫她,但朱非朱似乎已彻底进入深度睡眠状态,他总不能把烈士军嫂扔到马路上,只得不情愿的将她带回了家。 早上醒来的朱非朱,经过一夜的宿醉头疼不已口燥舌燥,但当她环顾四周又看向身上干净的衣物时,她尖锐的惊叫声几乎直上干云霄。 “这怎么回事?你他妈的占老娘的便宜了,是不是?”朱非朱一身睡衣地从卧室跑出来,拿起抱枕狠狠砸向池铭的头上,池铭一怔,枕头就飞了过来,他的手一抖,手中滚烫的咖啡瞬间溅了他一身。 “你个泼妇,你干什么呀?要不是我救了你,你现在不定在酒吧被人轮|奸了多少遍啦!”池铭吼叫着愤怒得瞪向她。 “老娘宁可被人轮|奸也不愿意被你这个伪君子强|暴!”朱非朱越想越可怜,纪楠走了,她去酒吧借酒消愁,居然还被这个陌生男人带回了家,虽说这个陌生男人长得还不错吧,咳咳,想到哪里去啦。 池铭觉得好笑,他边擦身上的咖啡,边笑道:“开什么玩笑,强|暴你?我还没那么重口味!就你那凹陷的负b罩杯的胸,吐了我家一地的韭菜,到现在满屋子还是韭菜味,你都那样了,我怎么下得去手!” 韭菜……哦,对,纪楠走了之后,对做饭一窍不通的朱非朱只好弄点东西来填胃,家里只剩下一小把韭菜,她干脆就把韭菜生拌蒜汁凉拌了下,可能太伤心了,她居然把一小盆韭菜吃了个精光,再加上晚上饮酒…… 但是,这都不是可以强|暴她,尤其侮辱她身材的理由! 朱非朱暴跳如雷,“好,那麻烦你告诉我,谁给我换的衣服,要是你,老娘立即戳瞎你的双眼,要是你家的什么女管家就算了……”朱非朱说着环顾装修豪华的房子,话说这男人看似很多金的样纸哦! 池铭又笑了,他笑起来格外好看,“小朱,你想多了,我家没管家,是她给你换的衣服。”池铭用下巴指了指打开房门进来的女人。 朱非朱瞬间愣住了,她望着门口熟悉的女人喊道:“妈?” 5躁动的心 如朱非朱所猜测的,池铭确实身份不同凡响,他的父亲池泽轩是国内知名的医学专家,而朱非朱的父亲,虽然没有池泽轩厉害,却也同为医学界的专家,与池泽轩更是同窗好友。 池铭将朱非朱带回家后,随即就打电话通知了朱非朱的母亲。 朱非朱与父母的关系不太亲近,半夜母亲独自一人赶来,又无法将她拖走,只得为她换洗衣服后,留下在池铭家过夜。 想到过去和池铭的初见,以及这一年失去纪楠的日子,池铭对她的关怀与照顾,朱非朱觉得昨晚就这样把他赶走,确实不太合适。 一大早朱非朱就开始整理纪楠的屋子,但她瞧着一片狼藉的房间,木门已经被撞烂了,木屑散落了一地,屋内的铁链子也被扯断了,朱非朱轻触着断裂的手铐,越发担心起纪楠的身体状况。 自从她找回纪楠后,为了不让他再离开,她就在墙上钉了粗重的铁链子,将他牢牢拴在房内,生怕一不留神他又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如今望着墙上被扯断的铁链,看来这些东西已经无法控制他的爆发力了。 “乖,我今天要去实验室一趟,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哦,千万别出门,桌上有吃的。”朱非朱说着指了指餐桌,上面放着一碟牛排,和一盘流血的生肉。 她暂时还不能确定纪楠到底吃什么,只能同时准备生熟两份食物。 朱非朱开车很快就到了池铭的豪华别墅区,开门的池铭有些惊讶,“小朱,你怎么来了?” 朱非朱瞧着睡眼惺忪的他,不由微笑道:“都这么晚了还在睡啊,我以为你们这种大老板都特别忙呢。” 池铭挠了挠略微蓬松的发丝,“是很忙,昨晚看报告看到后半夜,刚睡下。”池铭身着宽松的睡衣裤趿着拖鞋,他慵懒地拿起桌上的口香糖塞进嘴里开始咀嚼,“怎么这么早就来找我了,不会是被你家的芭比吵醒了吧?”池铭笑说着,似乎话中有话。 “不是啦,我是觉得昨晚你大老远跑去给我送披萨,我连门都不让你进,实在太不好意思了,所以,负荆请罪来了。”朱非朱说着放下手中的早点,池铭瞥了一眼,是简单的油条豆浆。 “小朱,你太客气了,咱们的关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你真的是一个人住?”池铭说着双手抱臂望向朱非朱。 朱非朱有些不安地说:“当然了,你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担心你一个人住不安全。”池铭说着打开塑料袋内的油条,朱非朱却摆手道:“怎么可能,我这种女汉子天不怕地不怕,别人见了我不安全才对。” “是吗?”池铭嗅着食物的香味,竟觉得有些饿了,“你别说这还挺香的,来,陪我一块吃。” 朱非朱却笑着往外走,“不了,我吃过啦,我还得赶着去实验室呢。” “没事,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吃过再陪我吃点嘛。”池铭说着去牵朱非朱的手,朱非朱吓得慌往后一缩,她赶忙后退,生怕池铭会再碰到自己,但保姆刚打扫过地板,洁净的地面还未干透,朱非朱脚下一滑,尖叫着即将摔倒。 池铭赶紧去抓她,朱非朱一时害怕随手乱抓一通,竟猛地揪住池铭的短裤,瞬间扒了下来。 池铭伸出去拉她的手赶紧去拽裤子,但已经迟了。 朱非朱坐在光滑的地板上,昂头望着他下面的昂扬,不由愣住了。 等下,池铭没穿内裤? 朱非朱的大脑顷刻停止了转动,脸颊微红的池铭赶忙把睡裤提上去,他有些窘迫地笑道:“那个,你来的太忽然啦,我,我随便套上睡衣就下来了。” “你,你,你裸|睡?”朱非朱问出了个更令双方尴尬的话题。 池铭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额,那个,裸|睡有益身体健康。” “啊,对,对,”朱非朱的脑子使劲转动着,想要化解两人的尴尬,她边往门外走,边冲送她出门的池铭说道:“裸睡吧,是挺好的,我也经常……不是,我是说,老天爷对你挺好的。”朱非朱感觉舌头发硬,似乎越说越不靠谱,最后竟只得落荒而逃。 池铭坐在餐桌前,边吃朱非朱送来的早餐,边忍不住笑起来,保姆从外面买菜回来,看到已吃上早饭的池铭,疑惑地问:“池总,您不是早上只吃西餐吗?” 池铭一怔,看着已见碗底的豆浆,是啊,他在国外时间久了,就养成了只吃西式早餐的习惯,可怎么今天朱非朱送来的饭如此香呢? 而刚到实验室的朱非朱,穿上白大褂就往解剖室内钻,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怎么会这么烫? 不就是看见了池铭的下面,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的那东西,虽然他的体积确实不小,不过和亲爱的纪楠相比,似乎还差了点,就是不知道纪楠现在变成这样后,他下面会不会更爆发了? 哎呦,我在想什么?朱非朱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头,她只想赶紧进入解剖室,用鲜血清理掉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 可她刚一推开解剖室的门,却瞧见打扫干净的解剖台上躺着两个人,活人! 而且一男一女,一上一下,话说他们在干嘛呢,怎么都没穿衣服,而且还边呻|吟边抽动着…… “啊!”看到门前怔住的朱非朱时,解剖台上躺着的女人慌忙爬起来拿衣服盖在胸前。 朱非朱吓得赶紧甩上门,回到空无一人的实验室内,焦躁不安地坐在自己的电脑前,拿着鼠标一通乱点。 “小朱啊……”男人提上裤子从解剖室走了出来,他是朱非朱的师兄,“真是不好意思,我想着这么早应该没人来,我就带女朋友过来……” 朱非朱故作镇定地微笑道:“师兄,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解剖台又硬又冰,小心伤背!” 师兄满脸绯红,“那什么,小朱,你确定你没事吗?” “当然了,我很好,特别好!”朱非朱说着又用力点了几下鼠标,师兄瞅着朱非朱面前漆黑一片的电脑屏幕,也就不再说别的,只是默默回头望了她几眼,又匆匆回到解剖室内催促女友穿上衣服。 “靠,老娘最近是不是到危险期了,怎么老是想入|非非的。”朱非朱用力拍了下额头。 不过她掐指一算,似乎自从纪楠被通知死亡后,她就远离男色,全心备战考博以便转移注意力。 可是现在纪楠回来了,虽然是以另外一种形态回来,但不知道能不能进行…… “哎呦,朱非朱你怎么能这么淫|荡?”朱非朱气得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但谁让她与纪楠的认识,确实是以她的主动推倒扑倒,强行攻城略地开始的。 **回忆分割线** 在朱非朱年轻气盛之时,她还是池泽轩的硕士研究生,池泽轩还要带博士,根本没空搭理像她这样的小罗罗。 直到一天,朱非朱在实验室无聊得边抠脚边上网,“哇靠,有木有搞错啊!林平之居然和东方教主一起变成攻,小受还是令狐冲?等下,东方教主和林平之不是没有那个什么什么嘛,怎么攻啊……”朱非朱看得异常投入,“真的假的,小龙女居然把尹志平拖进了草丛里?不要啊,放开尹志平,让我来!” 朱非朱正在快乐地抠脚刷帖时,池泽轩却从门外忽然大步走了过来,“朱非朱!” 靠,导师来啦! 朱非朱连鞋也来不及穿,慌从椅子上跳下来,三步化作两步,电光火石间匍匐到了导师的跟前,“呵呵,亲爱的老师,咋了?我一直在认真做实验呢,我这次的论文报告是以银杏叶中黄酮类化合物的提取及其医药学应用为主题,我主要打算从以下三个方面来写……” 朱非朱满口的胡话还没喷完,池泽轩就严厉地打断她的话,“行了,闭嘴,看你也研究不出什么来,你还是现在赶紧拿上这个送到寸老师那里。” “额……”朱非朱不情愿地接过池泽轩递来的塑料盒,虽说她学术上毫无建树吧,可她白肤大眼婀娜的身材,怎么能天天被池泽轩当做跑腿的到处乱蹿。 “老师吧,其实,我今天有不少研究的课题,你看师兄师姐他们也不太忙是吧……” 池泽轩的口水瞬间喷了朱非朱一脸,“什么叫不忙?你知不知道你师兄师姐们为了最近这个严格保密的项目,天天忙得都没空睡觉,整个实验室就你最闲,少废话,赶紧送完给我回来!” 朱非朱瞧见导师大发雷霆,立刻吓得哆嗦着点头哈腰,高呼万岁恭恭敬敬地跪送导师离开。 真是没办法,导师让你三更死,你岂能活到五更去。 池泽轩口中的寸老师名叫寸心,年方xx,总之她的年龄是个谜,但从她在医药界无可动摇的地位来猜,估计也有个四五十岁,但由于她保养极佳,据说她手下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男研究生的网名统统都叫:时心。 听到这个传闻,足足把朱非朱恶心了个够,太木有节操啦! 但当朱非朱见到寸心时,她觉得自己如果是个男人,估计也会改名叫时心。 寸心确实皮肤极好,丝毫没有半点褶皱,猛地一眼望去,浓妆的她甚至比朱非朱更显年轻。 长途拨涉到这座偏远城市的朱非朱,小心翼翼地揣着池泽轩交给她的药盒来到了寸心的实验室,“寸老师,您好啊,我是朱……” “我知道你是猪!连进实验室的基本规矩都不知道吗?不穿防护服怎么能进来?谁准你进来的!”寸心抬起头恶狠狠地望向朱非朱,朱非朱估计她是没认出自己,肯定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学生,所以一见面就开口臭骂。 “不是,寸老师,我,我是非朱啊。”朱非朱辩解道,但寸心看也不看她一眼,即刻不耐烦地说:“行了,肥猪,快去穿上防护服,不然把你踢出去!” 朱非朱磨磨唧唧地进了女更衣室,“哼,把我踢出去?你砖家你了不起啊?我导师也砖家呢,不就是你长得好看点,绝逼是整的,拉皮开眼角削下巴,不然哪会有这天山童姥的容貌!”朱非朱随手拿了件白大褂套在身上,她刚穿好却发现上面的铭牌居然写着:寸心。 “靠,真恶心,居然是这老女人的衣服!”朱非朱说着正准备脱掉,但她对着镜子却觉得格外有趣,她干脆身着寸心的防护服,对着镜子搔首弄姿,“真讨厌啦,难道你们不知道人家寸心的胸塞了多少硅胶吗?人家没整之前和绿豆一样大啦!”朱非朱面朝镜子恶搞着摆出各种发骚的动作,边娇嗔地说着边调侃寸心。 然而就在此刻外面却轰隆一阵乱响,到处都是劈里啪啦的震耳欲聋声,朱非朱打开门赶紧冲出来,“怎么回事?”她大喊着跑到实验室的中央,却瞧见门口一群持枪的男人,实验室被子弹扫荡过后一片狼藉,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吓得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朱非朱像个傻子似的站在无数枪口前,她彻底被眼前的一切吓呆了。 劫匪?恐怖分子? 不是吧,这个破实验室有什么好抢劫的,难道要抢那几只小白鼠,还是那一堆的细菌培养液? 持枪男人透过墨镜望向朱非朱,他的视线落在朱非朱胸口的铭牌上,“你!你是寸心?” 朱非朱一怔,她看向角落里抱头的寸心,这个老娘们居然把胸前的铭牌偷偷扯掉,慌忙扔进了桌子底下。 “不是,我,我不是寸心,我是朱……”朱非朱双手高高举起,可她还没说完,对方就已拿着重型枪械走到了她面前,男人看也不看她一眼,一把揪住她防护服上的铭牌,“还说不是,上面明明写着你就是寸心!”男人说完猛地看向身后,“快,把她带走!” “不是,我不是啊,救命啊,寸老师,你要救我呀!”朱非朱挣扎着嚎啕大哭起来。 6初识纪楠 但寸心却深埋着头不敢去看她,在工作人员冷漠的目光下,朱非朱就这样阴差阳错得被抓跑了。 寸心长嘘了口气,她谨慎地望向周围,确认恐怖分子全部撤离了,她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啧啧,那个被抓走的姑娘真是可怜啊,居然被当成了是我,真是可惜了……”寸心感慨着不住地叹息,“也不知道那姑娘叫啥,是你们谁带的研究生吗?” 众人皆摇了摇头,寸心耸肩庆幸自己的安然无恙,“算了,管她是谁呢,还好池泽轩的药没送过来,不然就惨了。” 此时角落里却响起一个个幽幽的声音,“好,好像,她就是替池老师来送药的。” 寸心的下巴几乎掉到地板上,“神马?药在那个女孩身上?” 而被抓走的朱非朱此刻正五花大绑的捆着扔在车内,在封闭式的货车内部,朱非朱恐惧地瞧着戴墨镜的男人,“快说,那几样药都在哪?” “什么药啊?我根本就不是寸心!”朱非朱真是欲哭无泪,她挣扎了两下却是徒然,绳子太紧了,几乎要将她的手脚都勒断。 朱非朱看不见货车的外面,但她能感觉到车子在走一段崎岖不平的道路,货车不停地颠簸着,朱非朱的身体随着车子的上下晃动,在车内颠得浑身筋骨都要断了。 带墨镜的黑发男人走到朱非朱的面前,他一把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还说你不是寸心?”男人从身后掏出一叠材料递到朱非朱眼前,“瞧,这不是你的照片?上面说了,你今年52,但喜欢整容,虽然你整得确实显得很年轻,但我还是能认出来!”男人得意的笑着,视线再次落到朱非朱胸前的铭牌上。 靠,那个老女人都52了? 等下,就算她再怎么显得年轻,也不该和我像啊,我才二十出头! 朱非朱想着火冒三丈,“我都说了,我不是寸教授啦,我没有药……”但朱非朱说着声音越逐渐低下来,要是说药,她确实是来送药的,而且导师千叮咛万嘱咐务必将药物亲自送到寸心手中。 她记得导师当时还说寸心在负责一个非常机密的项目,各地国家重点药物实验室分类做药物的不同功效,最终在寸心手中集合,由她负责最后的开发。 若是这么说,朱非朱的口袋里……朱非朱惊慌地低下头不敢再说话,而她这缩头缩脑的动作却轻易被男人所捕捉到,“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寸心,快说,那几样药都在哪里?” “我,我……”朱非朱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男人忽然伸出手在她身上乱摸起来,“快说,不然我就把这个老女人的衣服全扒光,我倒要看看你身上能整得有多年轻!” 朱非朱哭嚎着扑腾起来,不行啊,她还是个小处|女呢!亏她老老实实这么二十来年,最后居然落个晚节不保的名声,而且对方还是个脸都看不出来的恐怖分子! “你哭什么哭,这么大年龄了还装小姑娘真他妈恶心,看老子一会儿找到药了,还不把你扒光扔草丛里喂狗!”他这话一出,朱非朱哭得更厉害了,她吓得不断哽咽道:“别啊,千万别啊,我真的不是寸心,我是来替我老师送药的,就在我外套的口袋里,你要就拿走吧,可是,哥哥,求求你放了我吧?” 男人见朱非朱如此恸哭,又听她说药物就在她的口袋里,他也顾不上碰她,只是赶紧掏出一个塑料盒子,男人的手微微颤抖着慢慢打开塑料盒子,里面果然躺着一枚小巧的褐色药丸,男人的反光墨镜映出浑圆的药丸,“这个是其中之一?还是最终的?” 朱非朱默不作声,她只是盯着男人两指间的药丸,她想起之前导师的交待,导师说路上会派人保护她,这次的药物需要极度保密,务必要亲自送到寸心的手中。当时朱非朱纳闷不已,虽然导师经常命令她去跑腿,但她却是初次见到导师如此严肃的神情,“可,可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交给我呢?”导师大吼道:“因为你最不像教授,路上绝不会被人怀疑!”朱非朱只得耷拉下脑袋,“那,那要是我,我真遇上抢劫的,咋办啊?”导师气得直跺脚,“怎么可能,路上有人会保护你,除非你遇上恐怖分子!再说,要是真的遇上了,那你就把药给我吞了!” 想起导师的嘱咐,她可绝对不能再辜负他人家啊! 朱非朱猛地一抬头张开嘴扑了过去,一口咬住男人的两根手指,男人疼得下意识手指一松,朱非朱咕咚一下就将整个药丸咽了下去。 “谁让你吃的,给我吐出来!”男人捏住朱非朱的脸颊逼她往外吐。 然而车外忽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如同滚雷般,震得货车隐隐颤动,瞬间车子一个急刹车,猛地拐了个弯,将车内的朱非朱和男人甩到车厢的另一侧。 本来药物只是刚到朱非朱的喉咙里,这车子的忽然颠簸,药物一下就顺着她的喉咙进入了腹中。 朱非朱其实也不想吃的,她只要含在口中安全将药带回去就好了,但她这会儿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老刘,怎么回事?”男人慢慢站稳掏出枪支大声问向车外。 但车外却传来劈里啪啦的一阵枪响,随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男人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用力拍了拍铁皮车厢,“老刘,你还在不在?” 可外面却只剩下一片死寂,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大滴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掉进眼睛里,他一手握枪,一手慢慢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喂,先锋一号求救,紧急求救!” 朱非朱趁机赶忙尖声大叫道:“救命啊,警察叔叔救我呀!” “闭嘴!”男人一脚踹在朱非朱的小腹上,朱非朱疼得蜷缩在地上哼唧。 男人咬了咬唇,他望向车厢的门,外面似乎有人正在开锁,一阵阵传来轻微的咔嚓声,“老刘,是你吗?”男人低声怯怯地问,他还不敢开枪,生怕门外会是自己人。 但对方没有吭声,就在这一刻门锁咔一下打开了,但双开铁门打开的瞬间,一阵明亮的光线照进漆黑的车厢内,男人聚焦视线,瞧清对方的一刻,猛地举起枪扣动扳机,但对方却抢险一步,巨大的枪声震动着朱非朱的耳膜,在枪焰照亮黑暗的同时,一枚炙热的弹壳从手枪的侧面崩了出来,落在地上后发出啪的响声。 随着枪壳声的落地,站在车厢门口戴墨镜的劫匪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妈呀,杀人啦!”朱非朱吓得哇哇大叫起来,车厢外的男人大步冲进来,他一双大手忽的盖在朱非朱的唇上,他的手很大很温暖,掌心上有些因握枪造成的细茧,他低下头轻声说:“别讲话,我是来救你的。” 朱非朱恐惧的眼泪顺着他的手背流下,他的声音轻柔而富有磁性,好像有种神奇的魔力,在他说话的一刻,朱非朱一颗惶恐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她抬头望向他,他一袭军绿色的迷彩服,脸上同样用颜料涂抹成军绿色,但他一双明亮的眸子却如何也遮挡不住。 朱非朱来不及看他的模样,车外就传来连续不断的枪声,“该死,他们的救兵来了。”他来不及解开捆绑朱非朱的绳子,干脆猛地用力将她整个人扛在了肩上,拿起手中5.8毫米的kbu88狙击步枪就冲了出去。 车外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气,一股股的热浪跟烟气纠缠着迅速蔓延,趴在他肩上的朱非朱心跳极快,她害怕到了极点,他却轻拍了拍她,“没事,别怕。” 朱非朱的身体微微一震,这货拍哪里呢,那可是她翘翘的小臀部啊! 但他根本没在意这些,他稳健的步子带着朱非朱往硝烟外冲去,朱非朱趴在他的肩上什么也看不清,她只知道似乎双方在交战,枪林弹雨中他持枪轮换着左一发右一发。 朱非朱双手捂在耳朵上,她只隐约看见外面的火光,爆炸的车子吐出大簇火舌,通红的火光铺天盖地,在爆炸的巨响声中,大朵大朵的金色火花绽放着,燃烧的车子如同烟火般绚美。 朱非朱感觉自己的神经绷得极紧,她在他颠簸的肩膀上,眼皮越来越沉,终于慢慢垂下了眼皮,但她却下意识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他的军装有些硬,咯得她的皮肤略微发疼,但此刻,他却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中间发生了什么,朱非朱已不记得了,她只知道她醒来的时候,这个特种兵正裸|露着上身坐在她面前。 “天啊,你怎么不穿衣服?”朱非朱慌双手捂在眼睛上,但她的指间又慢慢透出一道细缝悄悄偷窥他,哇靠,这男人的身材怎么练的,这腹肌,这胸肌,这手臂……妈呀,又流口水了,赶紧擦擦! 7吃错了药 “不就上身没穿。”他说着回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还真能睡,那么危险的时刻你都能睡得跟死猪一样。” 朱非朱一怔,这才觉得浑身发硬,每个关节都如同生了铁锈的机器,随便一动弹就浑身难受不已。 “天,该不是那药的原因……”朱非朱嘟哝着,开始用手抠起嘴巴,试图呕吐出来。 “喂,别舔手指头了,过来帮我一下。”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身后。 朱非朱这才注意到他的背后有道细长的伤口,鲜血汩汩地顺着伤口往外流血,“天啊,这怎么回事?” 他无所谓地说:“子弹擦的。” 朱非朱手足无措地看着他,“那怎么办,我们赶紧去医院吧?” “这荒山野岭的哪有医院。”他鄙夷地瞥了朱非朱一眼。 朱非朱望向四周,杂草丛生的山谷中到处青翠欲流,山石之间泉水潺潺作响,不时传来悦耳的鸟鸣。 “这哪里呀?”朱非朱开口问道,他疼痛难忍,不由蹙了下眉,“不知道,别罗嗦了,快过来帮我,要不是伤口在背上我摸不到,才懒得理你个白痴女人。” 朱非朱气愤地瞪向他,“谁白痴啦?” 她虽这么说着,还是接过了他递来的一瓶白酒,哼,看在你小子长得不错,又给老娘送酒的份上就暂时饶了你! 朱非朱拧开酒瓶咕咚咚地灌了几口,他赶忙喊道:“不是给你喝的,是让你洗洗手消毒的。” “哦……”朱非朱哗啦把小酒瓶内的酒往手上倒,他又制止道:“省着点,别用完了,就这么一小瓶,还得留点给伤口!” 朱非朱将剩下的小半瓶放至脚边,她搓了搓手接过他递来的一根细针,他猛地扯掉军装上的一根线头给了朱非朱,“把伤口缝上。” 朱非朱看着鲜血淋漓的伤口,满眼皆是晕眩,“我,我不敢啊。” “你不是医学博士吗?”他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 “我,我是医药学,就是主要以研究化学药物为主的,很少动刀的。”朱非朱拿针的手不住颤抖起来。 他略微皱了皱额头,“缝衣服会吧?” 朱非朱点了点头,颤颤巍巍地一针扎进他的皮肤里,他忍不住嘶了口冷气,“你不是说会缝衣服吗?” “我,我,我用缝纫机缝过。”朱非朱慌慌张张地盯着从针尖流出的鲜血,他却忽然笑了,“算了,当我不知道,继续。” 朱非朱小心翼翼地,一针针慢慢穿过他柔软的皮肤,终于将他的伤口缝合好。 “你,你们出门都带着针和酒吗?”朱非朱盯着他背上的伤疤,上面缝着标准军绿色的细线。 他用白酒浇了下伤口,“针是我从勋章后面掰下来凑合用的,酒嘛,”他把小铁瓶内最后的一口倒入嘴中,“是必备的,有时候冬天在草丛里一趴就是几个钟头一动不动,腿都冻得没知觉了,全靠这个好东西帮忙。” 朱非朱疑惑地看向他,“你是特种兵吗?为什么来救我的不是警察?那群劫持我的人是谁?是恐怖分子吗?所以才会出动你们?” 他穿上衣服望着话唠的朱非朱,“我们的任务从来都是保密的,你问了也是白问,我不会说。” 朱非朱又连续问了他好几个问题,诸如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该怎么回家,怎么吃饭,怎么办的问题,他都默不作声,只是兀自退下枪内的弹匣,又从腰间抽出另一支弹匣塞入武器中,然后熟练的拉了一下冰冷的机枪。 “拜托,这荒山野岭的,就咱俩,你总要跟我说句话吧,你叫什么可以告诉我吧?”朱非朱望向他满脸的迷彩色。 他头也不抬,继续玩弄自己的枪械,“你可以叫我b。” 朱非朱冷哼了一声,“那请问,是装b的b?还是*的b?” 他擦拭着枪支,“是你罩杯的b。” 朱非朱低头看向自己平坦的胸部,忽然大怒道:“拜托,我这哪里是b,明明是e啊,有木有?” “负e吗?” 听到这句话,朱非朱气得几乎吐血,虽说她的胸只能令她以女汉子自居,但好歹也是往外凸的,哪里来的负数,又不是凹陷的! 朱非朱气得抱腿坐在冰冷的石头上决心不再同他讲话,隔了好一会儿,他忽然瞟了她一眼,“你呢,你叫什么?” 朱非朱没好气地说:“朱非朱!” 听到这话自称b的特种兵噗嗤一下笑喷了,“猪,肥猪?” 朱非朱跺起脚,从小别人就取笑她的名字,她也一直想取个类似于朱芷蕊、朱惜雪、朱语芙之类清雅的名字,可偏偏她老爹为她起了个含义晦涩难懂,听起来又恶俗的名字,但她仍要为自己的名字据理力争,“拜托,我的名字是来自于道家学说好不好。” b笑得更厉害了,他前仰后合地笑道:“是吗,我只听说过道家的天道无为理论,可从没听说过什么肥猪理论。” “哼。”朱非朱甩动一头长发,气得不再理会他,独自转身朝林中走去。 “你干嘛?”他在她身后问道。 她生气地叫道:“拉屎!” 朱非朱足足在草坪上无聊地望天躺了两个小时,她猛地坐起来望向河畔正在抓鱼的b,“你热不热啊,我怎么热得浑身发烫?” b匆匆瞥了她一眼,随即转头继续盯着河里游动的鱼,“这么凉的天怎么会热,不过你脸很红。” 朱非朱扯了扯衣领,她着实热得喘不上气,好似浑身每个毛孔都不在不断冒汗,她走到河边捧起清凉的河水用力拍打在脸庞上,“天啊,怎么这么热啊。” b放下手中用来插鱼削尖的树枝,他伸出一只冰冷的手覆在朱非朱的额头上,“你头怎么这么烫?” 朱非朱昂头望向他,他的脸庞棱角分明,好似用刻刀雕出来的雕塑,每一刀都精心细琢,他的手很凉,触摸到朱非朱皮肤的一刻,她浑身的燥热瞬间凉下来,就像是夏日里解暑的冰激凌。 朱非朱听着自己的心跳,她的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顺着喉咙冲出身体,她满眼都只能瞧见b的脸庞和身材,朱非朱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她咽了咽口水,继续用冷水拍了拍脸,“该死,估计是那药起效了。” 朱非朱对着河水开始不断用手指抠起喉咙,b瞧向朱非朱烧红的脸颊,她掏了半天却也吐不出来,“我接到任务说要保护一个女性,她身上带着一种国家保密药物,到底是什么药?” 朱非朱终于泄气地坐在了地上,她浑身烫得如同一块火炭,她不敢看向b,只是不耐烦地捋了下头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但我现在特别难受,如果我没猜错,那药里估计含有严格管制的处方类激素和精神麻痹药物。” 朱非朱说着烦躁地揪起头发,“我他妈的早该想到的,前段时间老师研制那药的时候,让我拿小白鼠进行试验,我当时居然忘了记录下来,那个发情的小白鼠不停的交|配……” b一怔,“你的意思是说,那药里有?” 朱非朱看向他大吼道:“对,没错,那药里绝逼是有催|情的成分!” b一听赶紧后退两步,他想笑却强忍住笑容,“那个,你冷静点啊,我可不是随便的人,我都守身如玉二十多年了,你可别用强啊,万一我忍不住就惨了。” 朱非朱噗嗤笑了,她翘着二郎腿望向他,“你,你是处?” b的脸上涂抹着军绿色的油彩,令人看不清他的肤色,但这一刻他的脸必然通红,朱非朱甚至能看到他发红的脖颈,他不吭声默默转过头继续抓鱼,但他一个大男人从脸红到了脖子的模样却是极可爱。 朱非朱笑着又用水泼到了自己的脸上,但她一抬头只要瞧见b,她就浑身躁动得难受,心里好似有只小猫在不停的抓。 “你老师是干嘛的,还开发性|药?这药物的效果得多强大,都到国家保密的级别了?”b忽然抓到一条大鱼,他笑着问向朱非朱。 朱非朱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闭嘴吧你!” 她满眼都在冒金星,脑袋又沉又重,整个世界几乎天翻地覆。她清楚记得,之前池泽轩在研制药物时,将测试的工作交给了朱非朱,所谓的测试就是让朱非朱按时按量喂小白鼠药物,然后将观察结果记录下来。懒洋洋的朱非朱边嗑瓜子边随便写着,“喂喂喂,你个小色鼠,干嘛一直交|配,你是要生多少只啊?”朱非朱连忙拿小木棍戳了戳笼子里的小白鼠,她转身却又蛮不在乎得继续嗑瓜子。 现在想来她的一不留心,居然害了自己…… “我有点累,先睡会儿,你要是热就继续坐河边吹风洗洗脸吧,估计一会儿药劲就过去了。”b说着衣服也不脱,摸着自己心爱的枪支就席地而睡。 朱非朱望向他健美的身材使劲咽了一大口口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药的疗效只是刚开始,后续的效果会更剧烈,而且短时间内绝不会退下,她实验室里那一窝的小白鼠就是证据! 朱非朱如同一头伺机觅食的饿狼,她盯了好一会儿熟睡的b,他就像是一大块美味的肥肉,时刻令她垂涎欲滴,朱非朱忍了又忍,终于控制不住蹑手蹑脚得慢慢爬了过去。 8欲|火焚身 不知何时他已经洗干净了脸,墨绿色的油彩悄然褪去,他仰面悠闲自得的躺着,阳光透过树荫洒落在他的脸庞上,他的肤色属于浅浅的小麦色,既算不上黑黢黢的,也不是小白脸的嫩白,但他的皮肤却很干净清透,一双修长的睫毛轻轻搭在眼睑上。 朱非朱趴在他的脸前静静望着他,她身上越发像火烧般难受,整个脸颊都烧得灼热,她忍不住舔了舔唇,这个男人完全就是她的菜啊! 朱非朱望着他薄厚适宜的唇,双手用力按在胸口上试图压抑自己狂乱的心跳,可当她的唇即将触到他时,他却忽然睁开了眼,“看够了吗?”他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脸颊上。 朱非朱赶忙坐直了身子,她抓耳挠腮地望着远处的湖水,“那个,我,我是在观察你脸部的γ环糊精衍……”朱非朱的大脑一片混乱,她尽量胡诌出风牛马不相及的专业术语,可她此刻却只感觉到子宫内精力旺盛的卵子正在不断活跃。 b瞧着她绯红的脸庞,一阵微风吹来撩动她乌黑的秀发,她耳垂后白皙的皮肤上有丁点的香汗,她使劲啃着手指头胡言乱语,一双秀亮的眼睛澄澈动人。 “咳咳,我告诉你啊,虽然你吃了那种什么药,但我可是受了伟大的马克思主义的熏陶,不会轻易向你这种腐朽的资本主义投降的。”他说着一双深邃的眸子久久盯着她。 朱非朱瞪了他一眼,“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也是党的好同志!” 朱非朱呼呼用手做扇子状,用力扇了扇,可依旧浑身燥热不堪。 朱非朱强压抑着即将爆发的*,她忍了又忍,终于捱到了夜晚,可晚上她的欲|火不仅没有减少,反倒更加剧了,似乎是趁着夜黑风高夜更好办事。 b白天摘了野果,又从河里逮了条鱼烤着吃,朱非朱坐在火堆前望向他,“你身上有没有那种一拉环就飞上天空,嘭一声爆炸进行求救的烟火?” 在朱非朱费劲的半天描述中,b疑惑地问:“你是说烟雾发生剂?不行,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走,万一他们还在附近搜索你,这一放就等于告诉了敌人我们的位置。” 泄气的朱非朱又瞧了瞧毫无信号的手机,“这可怎么办啊,难道要老娘在这里茹毛饮血,天天拿树叶擦屁股当野人吗?” b的眼神瞬间扫到她,“你拿树叶擦屁股?” 朱非朱憋红了一张小脸,她怒吼道:“不然你以为呢?” b又环顾周围风中沙沙作响的树林,“可这里的很多树叶都有微毒。” 朱非朱隔着裤子悄悄挠了挠屁股,“我说老娘屁股怎么这么痒,还以为也是那药引起的。” b眉开眼笑,他笑起来眼睛微睐,一双明亮的眸子映着火光,好似他的眼里焚着两团火焰,朱非朱又挠了几下,她忽然站起来大吼道:“怎么办嘛,我都快痒死了,心里痒,身上也痒,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他却火上浇油,明知故问地说:“心里痒什么?” 要不是老娘吃了那药,岂会多看你一眼! 朱非朱越发生起气来,她站起来就要往后面漆黑的林子里走,回去之后一定要详细记录下该药物的副作用:大量分泌雌性激素、多巴胺,令女性性|欲增强,脾气加倍,力气毫无变化,但时常感觉不到饥饿…… 朱非朱气得刚往前迈了一步,脚下却被树枝忽然绊住,她尖叫着噗嗤一下摔倒在地,她本以为b肯定会哈哈大笑看她的笑话,谁料他却伸出了一只温暖的大手,“笨死了。” “要你管!”朱非朱冷哼着,仍旧厚着脸皮将手递了过去,他的皮肤触到她的一刻,她只感觉有股电流般穿过身体,直达她的心脏,完了,药物又发作了,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欲|火焚身而亡的,算了,豁出去啦! 朱非朱这样想着,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她一个妙龄少女怎么能活活被*憋死呢! “哎呦,我的脚好像崴着啦!”朱非朱紧紧攥住他的手,假装没站稳似的,猛地倒向他的怀中。 这荒山野岭,孤男寡女的,还不信你真能坐怀不乱! 可朱非朱还没坐怀,b一个闪身猛地从她紧握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转身走到了她的后面,“妈呀!”朱非朱一个踉跄没钻进他的怀中,反倒啃了一口的灰土栽倒在地。 “这种草应该能治微毒的树叶。”他兴奋地拽了根杂草,再回头看向倒地的朱非朱,居然厚颜无耻地问她,“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我痒得都倒了。”朱非朱不知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他清透的眸子分明像是洞察了她的心思,却给予了委婉的拒绝,朱非朱看向如自己人品一样坦荡荡的胸部,不由伤感地嘟哝道:“难道没有魅力的我,真要暴欲而亡?” “快把裤子脱了。”b的声音忽然从她身后响起,朱非朱难以置信地望向他,或许是因为火光的照耀,朱非朱蓦地觉得b竟有些微微的脸红。 朱非朱迫不及待地脱掉牛仔裤,但她又不禁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无耻,她堂堂一千古贞烈女子,怎么能干出这种龌龊之事,如果不是药物的作用…… 朱非朱心跳加速,但却瞧见b完好无损的军装,b微微一怔,“你,你不用脱这么多,我帮你擦点药而已,别多想。” “呵呵,我没多想啊,真的。”朱非朱尴尬不已,只得按他的要求趴在了柔软的草地上,可她转念一想,“不对呀,你怎么帮我擦啊?” “嘘,别说话,”他揉搓着手中的杂草,当杂草被搓成一团泥的时候,他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褪下她的内裤,“我的任务是让你活着回去,我可不想你半路上被痒死。” 他虽这么说着,朱非朱却察觉到他声音中的轻微颤抖,当他的手轻触到她敏感的肌肤时,她几乎想要尖叫出声,但终是一口用力咬在了手背上。 在夜色里,火堆中的火几乎快要燃尽了,他盯着她白皙嫩滑的皮肤,终于慢慢用力拧紧杂草,绿草的汁液一点点从他的掌心中落下,轻轻滴落在她的臀|部,“可能过敏,你都起疙瘩了。”他仰头望向夜黑,尽量不去瞧她的皮肤。 但他盯着如钻石洒满黑布的星空,指尖明明在她臀|部的上空,他却不断想起,刚才轻褪下她内裤时,无意触到她的腰际,她的皮肤滑得如同可口的酸奶,简直令人心猿意马。 她努力岔开话题,试图分散注意力,“你,你怎么知道这草能治?” 他的鼻翼发出不屑的笑,“我们经常去丛林里执行各种危险任务,什么叶子有毒,什么草能治疗还能不知道?倒是你这个医药学的研究者居然不懂?” 她嘟嘴不满地反驳道:“我怎么知道,我们平时学习实验都见的是成品的药剂或粉末。” “直接说你学习不认真不完了。”他斩钉截铁地说。 朱非朱:“……” 杂草的绿色汁液慢慢滴落在她的皮肤上,有种意外的清凉之感,但朱非朱的心脏仍是疯狂直跳,她感觉到从始至终他虽没有碰她,但这种情况不免令人想入非非,身体的清凉没能浇灭她的*,反倒令心中的欲|火越燃越旺。 朱非朱猛地扭过身来,算了,不管啦,直接将他扑倒! 可就在朱非朱转身的一瞬,不远的林子里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b慌将最后的丁点火苗扑灭,他拿起枪支,拽住朱非朱就往另一边的林子里躲,“嘘。”他的呼吸吹拂在朱非朱的耳畔,但她却实在心不在焉,注意力不是放在对面的林间,而是全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她心里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阵接一阵的酥麻。 她侧头望着夜色里他的脸庞,月光洒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半有月色的亮白,另一半则是夜晚的漆黑,她望着他的唇,忍不住慢慢抬起头凑过去。 然而b却猛地按下她的头,他谨慎地举起枪狠狠瞄准对方,他就如同一头黑夜中的猎豹,时刻处于警惕状态。 此刻对方的人冲到了他们的火堆旁,夜色中有个持枪的人慢慢蹲下身子摸了摸他们燃尽的火堆,“纪楠就在附近!” 听到这轻微的声音,他忽然嘘了口气,站起来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对方一行人慌扭头看向林间的杂草中,“靠,纪楠,你们原来躲在这儿!”其中一个特种兵扛着枪冲过来,轻轻拥抱了下纪楠,随后又迅速分开。 “你小子带着小鸟可真能跑,我们足足找了你们一整天。”这个特种兵说着满脸笑意,后来朱非朱才知道,小鸟是他们对被保护者的称呼。 朱非朱捂嘴笑道,“原来你,你叫妓、男!” 朱非朱笑得前仰后合,什么b,敢情这货是不敢说自己的名字! 她瞧着纪楠阴黑下的脸庞笑得更欢乐了,倒是旁边的特种兵借着浓重的夜色,忽然望向朱非朱绯红的脸庞,“呦,姑娘你还敢笑我们纪哥,你呢,你叫什么?”这个特种兵说着不由往朱非朱身边靠了一步,他低头凑近脑袋去瞧比自己矮一头的朱非朱,似乎打算依靠微亮的月光瞧清她的容貌。 不料纪楠却猛地用力推了他一下,“干嘛呢你?” 9欲擒故纵 “纪哥,你手劲可真大!”他边揉搓着脑袋,边挤眉弄眼地冲朱非朱灿笑。 朱非朱快步追上他们的脚步,“纪楠,等下我。” 她的声音刚叫出口,一群特种兵都扭头难以置信地望向她,她一怔,站在黑暗中遥遥看向前方的纪楠,他走到了波光粼粼的小河边,河水反射出明亮的月光,照在他的脸庞上,好似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纱,浑身都透出无限的清冷。 “有事?”他侧头看也不看她一眼。 她的牙齿用力咬在唇上,方才他们彼此还那样的暧昧,他将她可爱的小屁股都看了个精光,现在居然在他的战友面前假装高贵冷酷。 朱非朱心中燃起一股莫名的怒火,她扭头嚷道:“没事,我想说麻烦你走快点!” 纪楠的军靴往前大步一迈,后续的一排特种兵随即跟了上去,朱非朱望着他冷漠的背影,他竟当真加快了速度! “嘿,漂亮姐姐,我叫何斌卿,你呢?”那个试图看清朱非朱长相的特种兵,此刻正坐在朱非朱的身旁,边侧头笑着望向朱非朱,边不住向她抛媚眼。 朱非朱干干的一笑,“朱非朱。” “哇,姐姐,你的名字好可爱啊,”何斌卿倚靠着车窗,一口一个姐姐甜甜地喊着朱非朱,“漂亮姐姐,我能叫你小朱吗?” 朱非朱一愣,她看向前排的副驾驶座,司机认真得在崎岖的夜路上开着车,纪楠警惕地望向挡风玻璃外的山路,他一丝不苟地盯着前方,似乎根本没有在意车后他们两人的谈话。 “可爱姐姐,你有男朋友吗?”何斌卿继续调侃起脸色灼热的朱非朱,他不知朱非朱吃了药,只觉她一个年轻姑娘还没说句话,脸就红到了耳根,模样颇为有趣。 听到此话,前排副驾驶座上的纪楠稍稍侧了下头,他的动作非常轻微,几乎不易察觉,但他灵敏的耳朵却在仔细聆听朱非朱的回答。 “没有。”朱非朱淡淡地说。 何斌卿惊喜地喊道:“哇,真的假的,姐姐你这么可爱,居然没有男朋友,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啊,我们部队里有好多单身汉呢!” 纪楠瞥了一眼车子的后视镜,小巧的镜子反射出后排的朱非朱,她咬了咬唇忽然抬头看向纪楠,纪楠慌移开盯着后视镜内她的视线,朱非朱瞧了一眼纪楠,冷冷地说:“不用了。” “怎么不用了?漂亮姐姐怎么能单身呢,难道说你是有心上人了?”何斌卿笑着继续问,但朱非朱却充耳不闻,好似完全听不到他的话,她只是默默望着车窗,漆黑夜色里她根本看不见外面的一切,但通过反光的车玻璃,她却能隐约瞧见纪楠映在玻璃上模糊的轮廓。 一定是药物的作用! 一定是! 朱非朱这样想着,尽量平息自己疯狂的心跳,可这心脏的跳动,如同在寂静的原野上,一声比一声更大。 朱非朱顺利被营救归来,她的导师池泽轩特别交待,对于这次被劫持事件她要绝对保密,无论如何也不能泄露出半点消息。 朱非朱瞧着绝尘而去的军车,自始至终,纪楠没有再同她讲一句话,甚至连告别也没有。 朱非朱站在车外凝视着远去的一行车辆,她不禁心生凄凉,“再见,纪楠,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她鼻子一酸,特别想哭,可明明两人不过只相处了一天半个夜晚,她居然会如此的不舍。 “朱非朱,你个白痴,你把那药吃了?”导师一脚从后面踹在朱非朱的屁股上,朱非朱满心的伤感瞬间烟消云散,她望着暴跳如雷的导师嘟哝道:“不是你说如果遇到意外情况,就让我把药给吞了!” 池泽轩气得火冒三丈,“朱非朱啊,你真不是姓朱,而是一头彻彻底底的猪!幸好这药是还没研制好,要是真研制好了……”池泽轩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戛然而止。 朱非朱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昂起脸庞好奇地问:“要是研制好了呢?” 池泽轩的脸憋得通红,好半天忽然张口狮吼道:“要是好了,你早就死啦!” 朱非朱默默整理了下,在老师嚎叫中凌乱的发丝。 在池泽轩的帮助下,她很快恢复了正常,药物的残余逐渐排出身体。池泽轩虽然是个火爆脾气,但作为一名因材施教的园丁,刀子嘴豆腐心的他还是极喜欢朱非朱的,尤其得知她为了药物的保密竟亲自吞药的大无畏行为后,池泽轩开始了对朱非朱的重用,这就包括,把她从跑腿的,提升为美名其曰的助教来跑腿。 作为国内知名专家的池泽轩同时也是一所顶级军校的客座教授,他时常带着助教到这里来讲课,今天他回头冷冷瞥了一眼朱非朱,她抱着一大摞的书本踉跄地跟上池泽轩的步子,池泽轩瞧着她笨拙的模样,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咳咳,作为国家特殊的兵种,你们必须具备极强的野外生存能力,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如何在野外鉴定那些可使用的中草药,以及植物的毒性分析……”池泽轩说着啪的按下手中的遥控,轻快地打开了讲台前的投影仪。 在嗡嗡的投影声中,池泽轩讲得津津有味,可当他要切换下一张图片时,却发现电脑中少了一个ppt,他走到门口大喊了一声:“朱非朱!” 前排的何斌卿立刻坐直了身子,他兴奋地看向纪楠,“嘿,纪哥,是那个超级可爱的姐姐!” 纪楠没有说话,他们坐在投影以外的黑暗处,默默盯着迈步进入屋内的朱非朱,她今天穿了一条淡雅的短裙,露出一段白皙纤细的小腿,她慢慢走进来熟练地掏出u盘,准备重新将文件拷在电脑上,可当她抬头的一瞬却愣住了。 朱非朱脸上微微勾起的笑容僵硬在脸颊上,由于军区极少见到女性,屋内听讲座的特种兵看到清秀的朱非朱忍不住注视着她,台下传来低声的议论。 靠! 肿么是他! 一旁池泽轩的嘴一张一合,朱非朱却完全听不清导师在说什么,她只默默注视着纪楠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他低头看向笔记本,瞥都没瞥朱非朱一眼。 朱非朱耳边嗡的一声响,只听见池泽轩气愤地喊道:“朱非朱,你在干嘛?谁让你删文件了?” 朱非朱低头一瞧,天啊,不知何时,她手中的鼠标竟神奇得将u盘内的文件彻底删除了! 朱非朱又看向台下的纪楠,她可以挖个洞把自己埋了吗? “你在干什么?怎么一直说你都不听,就知道使劲删文件,你个……”池泽轩停止后面的话,他整理下衣领,不愿在外人面前当众骂朱非朱,以免丢了为人师长的面子。 “啊……这,这,这怎么办?”朱非朱站在明亮的投影中手足无措。 而台下的纪楠一言不发,忽然站起来大步朝朱非朱走来。 oh,god! 别,别在这里! 纪楠伸出一只手,朱非朱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但下一刻,他冰冷的话语却在朱非朱的身旁响起,“拿开手。”朱非朱的手一弹,慌松开了鼠标,他接过她手中的鼠标,他的指尖轻触到她的皮肤,有种淡淡的凉意,她离他很近,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气。 纪楠迅速的一番操作,顺利将删除的文件全部恢复,朱非朱偷瞟身旁的纪楠,他冷漠的脸庞上依旧毫无一丝表情。 “好了。”纪楠礼貌得对池泽轩说,他语毕回到座位上如同朱非朱只是一团透明的空气,投影仪明亮的光线刺进朱非朱的眼中,她的瞳孔里却只瞧见纪楠的脸庞。 “你还不让开!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池泽轩当众嚷嚷道,他生起气来脸上的皱纹全部叠成一团,朱非朱慌怯生生地退下,离开屋子时纪楠仍认真在笔记本上写着字。 纪楠的眼角扫了一眼,朱非朱已离开屋子,他才低头看向本子,不知不觉中,他竟在纸张上写满了她的名字:朱非朱。 “小朱姐姐!”何斌卿大喊着,军靴在地上啪啪作响,快速跑了过来。 朱非朱瞧着风风火火的何斌卿,他的性格很是活泼开朗,略微古铜色的皮肤,一双灵动的眼眸无限光泽流动,他浑身都是光阳的味道,好似海滩上的大男孩。 而不远处的一个特种兵瞧见了他们,不由笑着远远指了指,“瞧,何斌卿这小子,下手够快的呀!”人群中的纪楠无意瞥了下,他只瞅见夏天树荫下的何斌卿与朱非朱,由于距离太远,无法听见他们的谈话,但何斌卿必然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只见朱非朱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啧啧,我估计着何斌卿这小子是看上她了,上课那会我见他盯着这姑娘眼都不眨一下!”众人正议论地开心,却瞧见纪楠独自走了,“呦,纪哥,别走啊,等等咱们!” 纪楠举起枪在靶场内开始练习狙击,周围人虽知道纪楠的枪法向来又准又狠,但他们还是不由望了一眼,枪支不断发出连续的巨响,一颗颗灼热的枪壳从纪楠的身旁弹开。 纪楠不言不语地练了一会儿,蓦地转身离开,其中一个特种兵捋起袖子,过去查看纪楠方才射击的几个假人模型,“天啊,纪哥是不是生气了?”众人看过被打烂的假人,都不由咽了口口水。 用来练习的模型,居然每个被击中的位置都完全相同,皆是眉心之间,所有的特种兵都知道,假人头部所被击穿的位置,恰好是人类的大脑神经反射区,分明是大小六公分的位置,却被纪楠逐一击中,连敌人半秒钟的喘息时间都不给。 “看啥呢,兄弟们!”何斌卿心情极好,扛着枪笑呵呵地凑过头来,当他瞧见众人包围下的一堆假人时,他微微一愣,“这谁打的呀,简直神枪手啊?” 众人异口同声地说:“纪哥。” 何斌卿忽然觉得脖子上一凉,好似上面有把刀随时都会掉下来,咔嚓一下砍掉他的整个脑袋,他咂嘴意味深长地说:“我可能惹了大麻烦。” ** 朱非朱干瞪了几天手机,也没有半点反应,她又敲了敲自己的山寨机,“没坏呀?手机铃声妓男你不懂爱,一直都能播放啊。” “小朱姐姐!”何斌卿推门喊道,他冲进空调开得极凉快的咖啡厅内,就往吧台朱非朱的身边一坐,朱非朱见到他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这几天我都过得提心吊胆,我感觉一不留神纪哥估计都会砍死我,你别说,你这女人脸大胸平智商低,纪哥怎么会对你有意思?”何斌卿低声同朱非朱说着。 朱非朱猥琐地窃笑道:“没办法,山人自有妙计!” 由于外面的天气太过炎热,何斌卿端起冰镇啤酒喝了一大口,他又如同地下党接头似的,悄悄对朱非朱说:“我约了纪哥,他一会儿就过来,我这为了你可连命都豁出去了,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朱非朱笑着拍了拍何斌卿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说:“放心,兄弟!” 然而行至玻璃门外的纪楠脚步一顿,他站在门外望向吧台,上面的朱非朱和何斌卿勾肩搭背,她端起盛满清茶的杯子,笑得花枝招展,一双秀亮的眼睛如同窄细的小鱼。 “说实话,我真特别纳闷,你怎么能让纪哥对你有意思的,要知道,他眼里除了枪和军令,压根没正眼看过别的女人。”何斌卿在朱非朱耳边没完地说着。 朱非朱挑眉疑惑地问:“为什么,就算你们很少见到女的,可纪楠的个性,应该不会没女的喜欢吧?” “你啊,是没见过纪楠他老爸,你要是见了就知道啦,对了,你还没说,你怎么能勾引上纪哥的,我都好奇死了。”何斌卿说着又往朱非朱身旁蹭了下。 朱非朱端起茶水轻呷了口,“很简单,老娘的屁股被他看了呗。” “真的假的?要知道,我们纪哥……”差点被呛住的何斌卿赶忙凑近朱非朱的耳畔,“我们纪哥可是绝对的处啊,他连任何雌的东西都没碰过!” 朱非朱思考了会儿,她沉默着不说话,隔了好久才慢慢扭头望向身旁的何斌卿,略微委屈地说:“那,那以后,我跟他的新婚之夜,我俩都没经验该多尴尬?” 何斌卿噗嗤笑了,但他的眼角扫了一下旁边,他的笑容慢慢僵在了脸颊上,他咧起的嘴却怎样也合不上,他尴尬地盯着朱非朱,“那,那个,纪哥……” “纪楠怎么了,我知道他没性经历,你知道不,一般没性经历的人内心其实都特别狂躁,我觉得纪楠应该就是。”朱非朱端起清茶刚喝了一口,何斌卿的下巴却略微扬起,他用下巴往旁边指了指,“我是说纪楠哥来了……” 朱非朱听着何斌卿近乎哭腔的声音,她含着满满一口茶水缓缓侧过头,只瞧见纪楠阴冷的脸庞,轻声不屑地说:“你们好啊,狂躁的人来了。” 10情生意动 朱非朱满满一大口的茶水,在见到纪楠的一刻,她一愣,噗嗤一声,满嘴的茶叶水瞬间喷出一丈远,全迸溅在了纪楠森寒的脸上。 “呀,朱非朱,你死定啦!”何斌卿吓得低声叫了一句,慌拿纸巾去擦拭纪楠的脸庞。 纪楠徐徐睁开一双凌厉的眼睛狠狠望向朱非朱,朱非朱也怔在了原地,余下的茶水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流,模样好似一枚痴呆儿。 纪楠有着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梁,甚至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他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优雅,但此刻他熨帖的衣服上带着星星点点的水渍,他修长的手指随意摸了下脸侧,上面竟还有片茶叶。 不对啊,怎么会有茶叶,不符合重力原理啊,那么轻的叶片,怎么能喷那么远,她喷射枪的嘴巴也忒厉害了! 但朱非朱此刻却顾不上想这些,手足无措的她真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额,那个,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我今天不太舒服,有点想吐,所以才……”朱非朱说着双手捂在嘴上做呕吐状就往卫生间内冲。 纪楠定定地站在原地,他冰冷的脸上毫无一丝表情,话说,他这样玉树临风的男人,多少女人见到他,都恨不得使劲往他身上贴,可她居然……居然,把水喷了他一脸,还……还看见他,想吐?! 卫生间内的朱非朱正在用头使劲往马桶上撞,她简直恨不得把脑袋塞进里面洗刷一番。 “纪哥,真是对不起,小朱她真的是不舒服,有点想吐才会不小心……”何斌卿解释着越发觉得不对劲,声音干脆逐渐变小,最后甚至成了蚊蚋。 朱非朱调整好情绪后,硬着头皮摸到大厅,此刻的咖啡厅内人不多,屋内放着悠扬婉转的音乐,朱非朱看向吧台,那里已无何斌卿与纪楠的身影,她好奇地瞅了一圈,居然连吧台前的服务生也不见了。 而另一边铁制屏风的隐蔽处,朱非朱却听见女生兴奋的尖叫声,朱非朱走过去,只瞧见纪楠正拿着飞镖在玩。 何斌卿瞧见朱非朱,赶紧将她拉至一旁,“小朱姐姐,快来看,让你见识下我们的神枪手!” 朱非朱站在一群年轻漂亮的女服务生中间,凝视着中央被包围的纪楠,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根根手指格外纤细修长,小巧的飞镖在他手中如同玩物般,他灵活的手指轻巧一转,飞镖好似一支脱弦的利箭,“嗖”的一声带过一阵轻风,由静转动的可怕速度感,瞬间稳稳扎在了靶心上。 无论视觉还是心理,这短短的一刻,都令人紧张得无法呼吸。 朱非朱盯着纪楠瞧,他抿着嘴的脸部线条棱角分明,如利剑般上扬的浓眉下,是深浅恰当的眼眶,他的双眸散发出幽冷而深沉的光芒。 “哇,哥哥,你好厉害啊,这么远居然每次都能中靶心,能教教我吗?”一个戴美瞳的女服务生说着,使劲往纪楠的怀里钻。 靠,老娘看上的男人都敢碰! 一股热血瞬间冲上脑门的朱非朱,大步走过去一把扯开女服务生,“麻烦给我拿杯伏特加,冰镇的,谢谢!” 听到朱非朱的嚷嚷声,手臂被拽得生疼的女服务生吓得缩了缩脑袋,赶紧离开纪楠的身旁。 朱非朱拿起飞镖一脸灿笑地凑到纪楠的脸前,“你教我,好不好?” 纪楠的眼睛好似宇宙的黑洞,令人无限沉沦其中,但他却转身扔下飞镖,冷冷地说:“不怕看见我会吐吗?” 朱非朱瞧见纪楠居然正要走出咖啡厅,她慌拽住他的衣角,胸膛微微起伏,紧张不已地说:“我喜欢你。” 纪楠头也不回,朱非朱看不到他的表情,“喜欢我什么?” 朱非朱咬咬牙,义正言辞地讲道:“我喜欢你,因为你长得帅,因为你救了我,因为我觉得你有魅力,恐怖分子开枪的时候,我以为我要死在你怀里了,但我一点也不怕,我想,要连这都不是爱,那就真没爱了!所以,纪楠,说吧,你喜欢不喜欢我?如果你喜欢我,我们立刻就在一起,如果不喜欢,老娘从此以后绝不纠缠你!” 何斌卿在旁边狂啃着手指头,他紧张不已地默念道:“在一起,在一起,快在一起啊……” 纪楠听着朱非朱一口气说完的这一连串话,他却只是冷冷地伸出手,慢慢掰开她拽着他衣服的手指,他每掰开一根,她却又重新覆上来,“你只是我的任务。”他的声音冷得如同一盆凉水狠狠泼在了朱非朱身上,直顺着头顶浇下来,冷得她的脊椎几乎断裂。 朱非朱心生凄凉,她猛地垂下了手,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她的自作多情。 何斌卿瞧着大步离开的纪楠,进退维谷的他慌先安慰朱非朱,“小朱姐姐,你别伤心啊,纪哥就是这样,他其实人很好,但就是太公私分明了,你是他任务的一部分,如果他跟你谈恋爱,那岂不是……” 但何斌卿的话还没说完,这边服务生刚好将冰镇酒送来,朱非朱端起酒杯猛地泼在了何斌卿的脸上,“哼,你们这些特种兵就是冷血!” 何斌卿用力抹了把脸庞,他舔了舔嘴角的烈酒,无奈地说:“我,我可不冷血啊,小朱姐姐……” 何斌卿又追上门外纪楠的步子,“纪哥,你听我说,我看得出来你对那姑娘有意思,你要是不追,我可下手了,那么好的姑娘,我可不会让给你的。” 纪楠的步子忽然一顿,他的嘴角斜斜上挑,露出桀骜不驯的气质,“你小子跟她的那点小把戏别以为我不知道。” 何斌卿一愣,敢情纪楠是早就发现了他和朱非朱在演戏,不过要说也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呆女人,他何斌卿又不是塑料袋,怎么能随便装出对她的感情。 隔了好几天朱非朱都没见到纪楠,她坐在车内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的容貌,虽说她皮肤白皙,还算有双大眼睛,但圆圆的脸庞上再寻常不过的五官,往人群里一丢,当真就是路人甲乙丙丁。 要不整整容,再去勾引纪楠? 万一他喜欢男人怎么办? 就在朱非朱无限纠结之时,身旁开车的学长忽然笑着看向朱非朱,“小朱啊,你今天为啥要跟我出来啊?” 朱非朱白了他一眼,“老师让咱们去公司给他那当老总的儿子送资料,咱们实验室不就你有车,我不叫你跟我一起,叫谁啊?” 学长边握方向盘,边用手摸了摸油腻腻的发丝,他的脸油得几乎能当反光的镜子照,他笑起来露出粘着菜叶的牙齿,“嘿嘿,其实小朱,你也别装了,反正车里就咱俩,我懂你的意思。” 朱非朱一愣,歪头看向他,“我,我什么意思?” 学长挠了挠头,掉下一大把的白色皮屑,“我知道你在实验室里经常偷瞟我,还装?” 朱非朱真叫一个无语啊,她记得在实验室时,她同身旁的女同学聊天,女同学说学长头上的油捋下来能有好几斤,都可以拿回家炼油炒菜了,当时朱非朱恶心得胃里翻江倒海的,但她一瞧见学长油光满面的脸,忍不住捂嘴笑了,学长见她冲自己笑,也低头脸红,像只害羞的小猫不时抬头对朱非朱回笑。 敢情这货是以为她对他有意思? 朱非朱睥睨了他下,“咳咳,学长,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吧……” 学长却忽然抓住朱非朱的手,他凑到朱非朱的身旁,“小朱啊,其实我不嫌弃你的,虽然你长得不咋样,胸和屁股都像被平底锅拍过,但我相信你会是个好母亲!” 等下……这跟母亲有什么关系? 朱非朱干干地笑着想抽回手,但怎奈他油腻腻的双手居然异常有力,他紧紧攥住朱非朱,满是菜汁的唇就往她的嘴边靠近。 “妈呀,救命啊!”朱非朱靠着车窗大声尖叫起来,但怎奈车流如河的道路上恰好是漫长的红灯,学长的车在路口停滞不前,车内的他居然拽着朱非朱的手,肥唇一下凑了过去。 可当他的唇即将碰到挣扎的朱非朱时,忽然车前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学长和朱非朱吓得都瞧过去,车前竟站着双眉微蹙的纪楠,他如钢筋般坚硬的拳头一拳砸在了车子的引擎盖上,学长慌扶了扶啤酒瓶底的眼镜,“你干嘛呢,居然还捶我的车?你知不知道我这老年代步车有多贵,你赔得起吗?” “开门。”纪楠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冷冷地说道。 学长却偏偏不肯打开车门的锁,他瞧了眼被锁在车内的朱非朱,反倒叉腰昂头望向个子很高的纪楠,“你谁呀你,我为什么要开?” “你开不开?”纪楠只是略微提高了声调,他身上似乎有种无形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的对他产生了一种无法描述的恐惧。 但为了不在朱非朱面前丢脸,学长从上到下扫视着纪楠的整齐的军装,他身上没有携带任何自动武器,但他胸前有枚银色的小小勋章,似乎是他身份的象征,与普通编制的军人略微不同。 瘦弱的学长勉强憋足了劲,他刚到嘴边的不字还没发出来,他却注意到方才被纪楠捶过的车子引擎盖,劣质的铁皮盖居然被他的拳头捶下了轻微的凹陷,学长额上汗水直流,他不由咽了口口水,转而强挤出一丝笑,奴颜媚骨地奉承道:“大哥,您别生气,我这就开,这就开。” 学长刚一打开电子锁,朱非朱就开心地蹦跶着过去拥抱纪楠,“亲爱的,你怎么来了?”她故意大声叫喊着瞥眼望向瞬间蔫了的学长。 纪楠这次没有拒绝她,他转身拽着她的手,上了路边的一辆军车,而车子的后排却下来三个拿铁棍的军人,朱非朱坐在副驾驶座上,回头望向他们,几个军人居然大步走到学长的车前,开始一通乱砸。 朱非朱难以置信地望向身旁的纪楠,“他,他们把我学长的车给砸了?” 纪楠没回答她的问题,他双手紧握方向盘,漠然地说:“你的品味可真差。” 朱非朱意识到他在说学长,她本想反驳,但瞧着纪楠的冷脸,他的脸色很是不好看,朱非朱却笑了,哎呦,敢情这货是在吃醋啊! 朱非朱妖娆地撩动一头秀发,“没办法,谁让你拒绝我,我也要恋爱结婚生子的呀。” 纪楠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嘶的一下停了下来,他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睛冷冷地凝视着她,“你是不是又吃药了,这么饥渴?” 朱非朱盯着纪楠的脸,她心跳极快,她瞅准他唇的位置,忽然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狠狠吻了下去,气到极点地说:“没错,我就是吃药了!” 朱非朱的身子不小心撞到后面的喇叭,车子发出尖锐的鸣叫,纪楠的唇浮起浅浅的笑意,“是吗?吃了多少?”他说完忽然打开车门将朱非朱拽了出来,就往一旁的楼道里走去。 朱非朱一愣,“这不是我家吗?” 纪楠不羁的眼眸闪过一丝光泽,“不然你以为?” 从楼道门口到朱非朱所租的小公寓,纪楠同朱非朱的唇几乎没有分开过,朱非朱依靠在房门前,伸入挎包内的手不断颤抖,“等下,我没法集中注意力了。”她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掏出钥匙,可门刚一打开,纪楠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11点滴恩爱 纪楠抱着朱非朱步伐稳健地走进房中,这是朱非朱在实验室附近租的一间小公寓,是一间客厅卧室合一约莫四十平方的小房间,屋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张她的小床,纪楠手一松将她放在了铺满丝绵的床榻上。 朱非朱躺在床上却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不肯放开,她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充满勾人的诱惑,她微微喘息着,“快说,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纪楠眼眸深邃,无限宠溺地说:“你太小看我的追踪本事了。” 后来朱非朱才知道,哪里是什么追踪本事,根本就是纪楠黑进她所在学校的研究生网站,调出了她详细的住址。 而此刻的朱非朱只是咯咯笑着,双手微微用力,搂着他的脖子就将他的头按了下来,他俯身辗转在她的唇上,她没有经验,从始至终都死死闭着嘴唇去吻他,纪楠微微蹙眉,发出浓重的呼吸,“张开嘴。” 朱非朱好奇地盯着他,她犹豫了下,还是张大了嘴如同看医生般发出“啊……”的声音,纪楠笑了,“傻瓜,不要张这么大。” “哦……”朱非朱轻启双唇,纪楠慢慢凑近,他的舌一点点探进她的口中,他与她的舌尖缠绕共舞,攻城略地般的将朱非朱的舌推回口中,进而将他的舌搅入进去,轻巧地勾住她的舌,用力吸裹起来。 麻痒的感觉充斥在朱非朱口腔的每一处,几乎无处遁形。朱非朱从未感觉到过这样的刺激,她忍不住发出哼唧的声音,而她不知道,这其实只是刺激的开始。 纪楠的动作很轻柔,他的手轻微而不易察觉地颤抖,但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朱非朱也异常的紧张,虽然之前她吞了药时,曾幻想过无数次与纪楠发生关系,可真到了这一步,朱非朱却觉得尴尬不已,她瞧着纪楠一件件褪去自己的衣服,不由好奇地问:“你怎么,怎么知道要这样做?” 他微微一笑,“本能。” “我,我是说接吻张嘴。”朱非朱说着越发脸红起来。 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我说了,本能。” 等到内衣被解开,两团雪白有弹性地突兀弹了出来,似乎抖了两下才停止。她胸前的白皙完全暴|露在纪楠面前时,纪楠慢慢伸出手,轻覆在上面,朱非朱浑身传来一阵酥|麻之感,她身上的纪楠用一双温情的眼睛凝视着她,“虽然我没有经验,但我有着不错的观察和学习能力。” 这话一出,朱非朱更是羞得脸颊通红,他俯下身亲吻她,顺着她的脸庞直至脖颈,一路向下,朱非朱终身都是纪楠唇的灼热,扑面全是他霸道的气息,而她如同被牢牢固定在床上一般,她头晕目眩地感受着他的吻,而他的手也不停歇,正在不断轻轻摩挲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朱非朱轻微地喘着,她只觉小房间内的一切都在不断的旋转,她尽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浑身上下却只感到无尽火烧般的燥热,纪楠腾出一只手轻覆上她的胸部,他长有细茧的手慢慢摩挲着,这种感觉很是奇异,令朱非朱不自觉扭动了一下身体。 她努力喘着气,尽量避免窒息,边推纪楠边问向他,“对了,我特别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和何斌卿在蒙你?” 纪楠乌黑的眸子闪过狡黠,“就你那点鬼把戏还想骗我?说吧,你给了何斌卿什么好处?” 朱非朱搂着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她附唇在他的耳畔,呼出温热的气息,“就不告诉你。” “看我不收拾你个小狐狸!”纪楠说着低头就去吻她胸前的小豆子,在他吮吸了一下之后,他伸出舌尖在顶端顺下勾画了一圈,小豆子早已随着他的摆弄挺立,周边在他刚才的吸吮下悄然的绽放出一小片花朵。朱非朱在这种刺激中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似乎连下腹都开始收紧。 纪楠却不肯放过她,他的唇瓣紧紧钳住她胸前的白皙,略带着些许的力度提了起来。 “啊!”这微痛又刺激的感觉更让朱非朱战栗,她不自觉地叫了出来。 纪楠不肯罢休,紧接着他的舌头上下在她的小豆子上扫荡,时轻时重。在这刺激下,朱非朱觉得两团雪白似乎变得更加的硕大与坚硬。好像每挑动一下,她的神经就跟着崩断一根,喘息也加重一分。朱非朱双腿夹紧,脚尖蜷缩,闭上眼睛,有如在船中晃动,轻悠却晕眩。 这酥麻的感觉让朱非朱下意识去抓衣服的下摆,可她的手还没触到半身裙,她蓦然觉得腿间一凉,裙子居然被掀了起来。她还来不及阻止,大腿就被纪楠分开,紧接着下面的花瓣被轻轻的拨开。 朱非朱的身体在不自觉中微微颤抖,或是羞愧或是*,朱非朱已分不清,她只是不由自主地晃动了一下。 纪楠下面的手指在她的穴口沾了些液体,又顺着内裤的裤线绕了回来,上下的揉搓。朱非朱轻微地呻|吟出声,但听见自己声音的一刻,她慌将一只手挪到了嘴部,紧紧捂在唇前。 “别,我喜欢听你这声音。”纪楠说着垂唇在她的唇上轻啄,朱非朱羞愧地伸出小拳头轻捶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她无限娇嗔地说:“色狼!” 由于身体的燥热,而下面的内裤被褪下时,一片的潮湿接触到突如其来的冷空气,朱非朱不自觉地冷哼一声,但她这逸出的声音却更像是对纪楠的引诱。 纪楠紧紧压在她的身上,他辗转厮磨地寻找入口,朱非朱欲拒还迎地推了推他如磐石般的身体,由于他的个子太高,虽然身材恰到好处,脂肪与肌肉的比例几乎完美,但体重仍是不轻,他压在朱非朱的身上就像一大床的厚被子,又重又热,却充满了无限的安全感。 而他下面的粗大碰到了一个奇异的地方,瞬间从身下传来一股酥|麻,但又想让这碰触更深入些,朱非朱的身体跟着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 纪楠的嘴角斜勾起来,他笑着微眯眼睛,轻声说:“我要进去了?”他的语气明明是询问,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朱非朱还没反应过来,纪楠已用力挺了进去。 但在他进去的一刻,所有的诱惑*和享受瞬间烟消云散,朱非朱只感觉到无尽的疼痛从下面袭来,她手忙脚乱得像只八爪鱼似的,不断试图推开纪楠,“不行,疼死了,快出来!”朱非朱嚎啕大哭起来,去他妈的什么癫狂到云霄,敢情都是骗人的! 纪楠咬了咬牙,真是紧啊,但他加重了在朱非朱腰上的力量,他仍是舍不得出来,反而又往里面进了几分,“真,真的疼?你,忍忍……”他话语间皆是粗噶的喘息。 “忍什么忍?疼死了,不信让我戳你下试试!”朱非朱挣扎着,但怎奈纪楠的力气如此之大,在她抽痛的哭泣中许久才结束。 但纪楠并没有就此放过她,随后几次他简直越来越精神抖擞,而朱非朱的疼痛感也逐渐消失,甚至有了莫名的欢愉。 朱非朱微微汗湿的头发散落在床上,她枕着纪楠的肩膀,细长的手指慢慢在他的胸前画圈,纪楠猛地抓住她的手指亲了下,朱非朱仍旧觉得一切好似做梦般不真实,她目眩神迷地昂头瞧着纪楠,“你不肯答应我,不就是因为我是你的任务吗?怎么现在我不是你的任务了?” 纪楠刮了下朱非朱的鼻梁,微笑着俯身在她白皙的肩膀上落下一枚吻,“我想清楚了,现在应该把你当做不同的任务来看待。我向来是个认真的人,对该承担的任务就要好好干!” 朱非朱一怔,纪楠翻身又将她压在了身下,朱非朱笑着去推他,但他却又来了劲,要努力去干好任务! ** 想到过去认识纪楠的整个过程,以及两人恋爱三年间的点点滴滴,而今复活的纪楠却变成了如此模样,朱非朱觉得真是心如刀割。 “小朱姐姐,想什么呢?”何斌卿开着军车,笑着问向身旁跑神的朱非朱。 朱非朱望着窗外长叹了口气,“没什么,就是想起以前和纪楠在一起的时光。” 何斌卿阳光的笑容凝固了,他慢慢垂下嘴角,安慰朱非朱,“是啊,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和我合伙想骗纪楠哥上当,可他居然早就知道了咱们的计划。”何斌卿顿了下,继续伤感地说:“一年前咱们四个在一起还好端端的,现在他们两个居然都……” 朱非朱见何斌卿有些哽咽,她张了张口,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否该告诉他,关于纪楠还“活着”的事实,朱非朱欲言又止,两人在车内安静了好一会儿,她才忽然开口道:“斌卿,其实纪楠他没……” 12他的秘密 朱非朱的话还没说完,何斌卿却已停了车,车子停在一座豪华大楼的前方,他笑着侧头看向她,“你说纪哥怎么了?” 朱非朱本欲开口告诉他事实,但车外却款款走来一个女人,她笑着敲了敲驾驶座旁的玻璃,朱非朱只得赶紧岔开话题,“哦,没,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你不用等我,我签完合同自己就打车回去了。” “好,那你注意安全。”何斌卿微笑着点头目送朱非朱离开。 朱非朱同前来接待的女人往楼内走去,这座楼是国内医药巨鳄之一,也正是池铭的公司。 “朱小姐,我们等您很久了。”接待甜甜地笑着带领朱非朱进入,朱非朱环顾富丽堂皇的医药大厦,由于池泽轩在这里为儿子研制新药,朱非朱跟随导师来过几次,但刚读博一的她忽然想到要签这家公司,从此就在池铭的身边工作,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池铭的公司毫无疑问拥有国内最先进的医药技术,只有在这里朱非朱才有可能治好纪楠。 想到如今还被她锁在家中的纪楠,朱非朱有些无奈地坐了下来,“这是池总特别让我交给您的合同,池总说让您看看是否满意,如果觉得薪酬不合适,我们还可以进一步协商。”接待礼貌得将一叠合同书递到了朱非朱的面前。 会客厅内的朱非朱随手翻了几下,她却怔住了。 靠,等下,这是几个零? 一二三四五……朱非朱掰着手指数起年薪,满眼都是花花绿绿的钞票,简直会数钱数到手抽筋! 过去她一直希望有人说她就是个花瓶,她除了钱一无所有,现在好歹后者终于要实现了! “咳,朱小姐……”接待小心翼翼地问道。 朱非朱抹了一把即将掉到地上的哈喇子,转而温柔地说:“啊?我正在看协议呢,里面似乎有些地方有待商榷哦。” 接待即刻解释道:“池总说了这些都可以改的,一切看朱小姐的意思。” 朱非朱的两颗眼珠瞬间变成了s形的美钞,哇,老娘今天要去洛杉矶摸科比的腹肌,明天去巴塞罗那捏梅西有弹性的屁股;我要盖两栋私人别墅,一栋住人,一栋养猪;老娘回去就买500辆豪车,再雇佣500名司机 ,出门让他们跟在我后面,一会儿排成 “n”行,一会儿排成“ b”行;我还要建俩厕所,我想上男厕所就上男厕所,想上女厕所就上女厕所……让纪楠天天早上和我抢厕所,憋死他,不让他上! 等下,这关纪楠屁事啊! 正在朱非朱无限意|淫之时,接待拿起一支签字笔递给她,“如果朱小姐觉得没问题的话,现在就把这个签了吧?” 朱非朱又认真翻看了一遍她的卖身契,池铭的公司已经盖过章,只等待她的签署,朱非朱挥毫笔墨正欲在乙方写上自己的大名时,接待却特别强调提醒道:“朱小姐,您要注意哦,如果您违约的话,违约金是您签约费的双倍哦。” 朱非朱挥手大方地笑道:“放心吧,三倍都没问题,你们这么大的公司签了我,肯定是要我研发药物努力吸金回来,这样互利双赢的好事,我怎么可能违约。” 接待瞧着朱非朱飘逸的字迹,微笑着说:“放心吧,朱小姐,我们老总会很高兴以后每天都能见到您!” “我也很高兴。”朱非朱刚笑着说完话,却不由微微一愣,“等下,你说池铭每天都看到我?我整天跟着导师在实验室里研制新药,池铭怎么会见到我?” 接待人员将合同装进文件袋内的手一滞,“咦,您没看清吗?您的岗位不是在制药部,而是总裁助理。” “什么?”朱非朱难以置信地喊道。 靠,她和池铭那样尴尬的关系,她肯硬着头皮来这里工作,就是为了能进最高级的实验室,接触到先进的药物来治疗纪楠,可池铭居然将她安排成了贴近身边的助理? 朱非朱不乐意地叉腰道:“怎么这样?真是的!快把合同给我,老娘不签了!” 接待女孩仍旧笑靥如花,“好啊,”她迅速掏出文件放至朱非朱的面前,“那您要赔偿双倍的违约金!” 朱非朱盯着那一大长串的数字,终于气得狠狠转身道:“哼,告诉池铭,老娘平时还要跟着他爹学习,没那么多空来给他当助理!” 接待仍是不变的微笑着恭送朱非朱,她柔媚的声音在朱非朱的身后响起,“没关系的,池总有很多助理,他说一周您只要来一天就够了。” 心情极度不爽的朱非朱拦了辆出租车回家去,她坐在后排的车座上沉默不语,出租车内的车载音响播放出一段悠扬的音乐,她记得纪楠很会唱歌,他的嗓音格外好听,她刚开始以为他这样铁骨铮铮的特种兵只会唱些军队歌曲,却不想他唱流行歌曲时竟也别样迷人。 车子在路口等待红灯,朱非朱烦躁不安地瞥向身旁的空缺座位,但这一瞥,她却吓得浑身直冒冷汗,身旁竟然正坐着纪楠。他穿着整齐的军装,胸前的扣子开了几颗,他健美的身材隐约间若隐若现,不再是青白色恐怖的皮肤,更没有鲜血淋漓的眼眸,他很自然地侧头看向朱非朱,如同过去一样温柔地说:“这歌很好听。”他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皙的皓齿。 “纪楠?你怎么会说话了,你不是在……”朱非朱忽然尖叫起来,但身旁纪楠的身影却慢慢幻化成一团雾气,逐渐消失殆尽。 朱非朱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她这才发现原来只是她的错觉,她再抬头看向出租车司机,正在瞧着后视镜疑惑地望向车后朱非朱的司机,赶忙转移了视线。 朱非朱冷冷一笑,想必司机肯定把她当成了精神病。 “师傅,麻烦把音响关了,谢谢。”朱非朱猛地说道,司机下意识压低帽檐,顺从地关闭上音响。 四周逐渐寂静下来,朱非朱才靠在座椅上长舒了口气。 前任,真是一种奇葩的东西。 他明明离开了你,可你走到任何地方,仿佛都有他的身影。 而且更何况这个曾被认为死去,又活着归来的“前任”纪楠。 **回忆分割线** 他一把搂住朱非朱,“亲爱的,你太幸福了,这世上爱你的居然有三个男人,分别是我、纪哥,还有老爸!” 朱非朱狠狠瞪了他一眼,“能把最后一个去掉吗?” 他笑起来狭长的眉眼微睐,“好好好,不提那老头子,虽然他也很爱你,但一提他就扫兴!” 旁边的何卿城微笑道:“谁说的,明明是四个,虽然我对小朱姐姐算不上是爱吧,但绝对是喜欢崇拜佩服啊,你看咱们纪哥未来的媳妇,军嫂啊!” 他吧唧在朱非朱的脸上落下一枚响亮的吻,“那是!以后就要喊你:被妓男包养的女人了!呜呜,怎么办啊,以后是不是我都很少见到身为人妇的你啦?” “谁说的,结了婚,老娘照样我行我素,纪楠爱滚去哪里就滚去哪里!”朱非朱笑着一拳轻捶在他的胸前,三人正咯咯笑得开心之时,身后却响起了纪楠的声音,“让谁滚?” 朱非朱回头望向纪楠,阳光洒在他笔挺的戎装上,在光晕中他的笑容温暖而柔和,朱非朱从椅子上蹦到他的怀里,紧紧依偎着纪楠,撒娇地说:“肯定是我滚啊,滚到陛下您的怀里。” “真恶心!”何斌卿故作呕吐装摸了摸浑身的鸡皮疙瘩,座位上的另一个男人即刻起身为纪楠让位,他笑着捏了捏朱非朱的鼻子,“得了吧你,不知道回家怎么欺负我们纪哥呢,就会在外面装乖巧。” 四个人在咖啡厅的座位上笑声一片。 ** 而现在除了纪楠,还有另一个男人,那是朱非朱一生的疼,她努力不去回忆。只剩下她和何斌卿的日子里,两人的联系也少了,只因见面想纪楠和他,彼此都不免触景伤情。 回忆着过去,出租车忽然停了下来,“只能到这里了,前面有警戒线走不动了。” 朱非朱一怔,发现始终戴着帽子的司机竟是个女的,她的声音很清脆,似乎在哪里听过,朱非朱想探头去看,但司机却只顾着低头找钱头反倒埋得更低了。 朱非朱从后座瞧着司机的耳后,她的皮肤算不上白皙,似乎是经常开车日晒造成的,但她的耳后有一颗浅浅的黑痣,从侧后方瞧去,格外的眼熟,但她压低的帽檐以及大太阳镜几乎遮住她的大半张脸。 朱非朱不好总盯着司机瞧,接过钱之后就下了车步行往前走。 “不好意思,我要回家,请问前面怎么了?”朱非朱快步走到拦住出租车的警戒线旁问向警察,警察擦了把脸上的汗,焦急地说:“有个男孩被袭击了,伤得很重。” 身后刺耳的救护车赶了过来,成群的医生和护士从人群中挤进警戒线内,朱非朱只瞧见不远处的拐角内流着一滩的鲜血,她急切地问道:“被谁袭击的呀?” “不知道,不知道,好像还被咬伤了,估计是藏獒之类的大型动物。”警察不耐烦得冲朱非朱摆摆手,示意她不要碍事,此路暂时无法通过。 正在张望的朱非朱一侧头却瞥见了一个黑影闪过侧边的巷子,而黑影的衣服上竟沾着点点血迹,朱非朱的心里大呼不妙,她拔腿就追进小巷子里,边追边喊道:“纪楠,你给我站住!” 13再遇纪楠 纪楠当特种兵时就健步如飞,而今他如一阵风的速度更是穿高跟鞋的朱非朱难以望其项背,她气喘吁吁地大喊着,终于在一片漆黑的小巷内再也望不见纪楠的踪影。 **回忆分割线** 在纪楠被宣告死亡的一年间,朱非朱几乎整日精神恍惚,她除了吃睡就是看书考博来分散注意力。 那时何卿城常陪伴在她的身旁,“小朱姐姐,真是对不起,当初纪哥一意孤行的时候我早该告诉你的……” 朱非朱疲惫地依靠在何卿城的肩膀上,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别说啦,我知道,我知道他当初根本没有接到任何命令,他骗我说他接到任务都是为了……”朱非朱终于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了,她的眼泪浸湿了何卿城的肩膀,许久才抽泣着低声喃喃道:“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他才会……” 朱非朱记得,当初纪楠说他接到紧急任务,必须赶紧离开,但他开车出发后却足足一周都没有联系朱非朱。朱非朱感到一种莫名的不祥,当她亲自到军区询问时,终于知道,原来纪楠当时根本没有接到任何任务,他之所以离开是因为…… 一时间,朱非朱同时失去了两个她最爱的男人。 而且没有尸体甚至连骨灰都没有…… 可当一年后,朱非朱以为自己在渐渐走出阴影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却悄然发生了。 那天池铭又来邀请她用餐,池铭坐在桌对面,满桌子都是精致典雅的法餐,佳肴散发出阵阵清香,诱得人几乎食指大动,餐厅偌大的落地玻璃可以俯视外面的万丈红尘。 池铭拍了拍手,在桌边拉着小提琴的乐师优雅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寂静的餐厅内,朱非朱轻品了口菜肴,池铭整理了下笔挺的黑西装,他双手交叉垫着下巴,颇有意味地盯着朱非朱,“小朱,喜欢今天的菜吗?” 朱非朱浅浅地笑了,她不必回答,她很清楚,如果她回答:好吃。池铭一定会深情款款地说:我以后天天带你来这里吃。若她说:不好吃。池铭绝对会钞票一甩,好,以后我带你吃遍世界各地美食。 池铭的糖衣炮弹简直是无孔不入,恨不得牢牢抓住吃货朱非朱的一张嘴。 在纪楠离开的一年间,池铭经常借故请她吃饭,不是她吐了他满车子要赔偿,就是他们的父亲是世交,总之池铭有着无穷的理由来邀请朱非朱,连朱非朱都纳闷不已,难道他这个老总整天不用管公司,就知道泡准军嫂? 不过朱非朱觉得池铭似乎也不是在泡她,他时常有意无意地问些有关纪楠的问题,而且在漫长的一年中,他对朱非朱都礼貌地简直令人发指。 “小朱,你最近好像瘦了。”池铭用几乎能电死人的眼神望向绝缘体的朱非朱。 若是认识纪楠之前遇见池铭,朱非朱绝对会拜倒在他的牛仔裤下,但此时,朱非朱只是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哦,是吗,那我得多吃点,纪楠喜欢肉肉的我。” 池铭简单一笑,其实朱非朱的潜台词就是:老娘吃你的,没问题!跟你走,坚决不行! 这也是朱非朱的重要“原则”,当然遇见了纪楠,这条原则就随之失效了。 “小朱,你喜欢吃这里的菜吗?我还知道一家私房菜做得很不错,就在这附近。”池铭几乎没吃几口,就用纸巾擦了擦唇,笑意盎然得继续盯着朱非朱。 “不用了,跟纪楠的厨艺比起来,任何一家私房菜都上不了台面。”朱非朱冷冷地说着,将盘子里最后的菜汁全部清干净。 池铭无奈极了,“小朱,其实纪楠已经过世一年了,你也不用总想着他,毕竟他……”池铭絮絮叨叨地说着,一如既往地开导起朱非朱。 朱非朱厌烦地侧了下头,却只瞧见旁边的落地玻璃上竟贴着一张人脸,在漆黑的夜色下,他的脸隔着玻璃静静望着屋内的她,他的皮肤呈现青白色,一双鲜血淋漓的眼睛,简直不是人类,他隔着反光玻璃凝视着朱非朱,身后正是整座城市的灯光璀璨。 朱非朱瞧得一清二楚,他虽然有些轻微的变化,但他的五官轮廓,甚至那双鲜红眼睛里透出的神色,无一不证明着他就是纪楠! 朱非朱难以置信地盯着落地玻璃,她直勾勾地望着趴在玻璃上的人,池铭有些诧异,他慢慢转过身来,“小朱,你看什么呢?”可就在他扭头的一瞬,玻璃外的人却一个弹跳消失在了夜色里。 池铭瞧了眼无异的玻璃,又瞥向怔怔的朱非朱,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慢慢走到了落地玻璃边,她伸出手轻轻触摸在冰凉的玻璃上,这是五十层的顶楼旋转餐厅,四面光滑玻璃打造的大楼,怎么可能在外面趴着一个人。 朱非朱冷冷地笑了,她这种幻觉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自从纪楠死后,她总不自觉间就能瞥到纪楠的身影,好像他根本没有离开过,始终都在她的身旁如影随形。 “怎么了?”池铭的手覆在朱非朱的手背上,朱非朱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她疲惫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可能有点累,我先走了。”朱非朱不等池铭把话说完,站起来就匆匆往外走。 池铭望了眼朱非朱的背影,他没有半点挽留的意思,他反而走到落地玻璃前,盯着玻璃外浅浅的指纹,唇畔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朱非朱以为自己是想纪楠想疯了,才会不断产生逼真的幻觉,可当她亲自见到纪楠时…… “小朱,你看我刚镶嵌的金牙,是不是亮瞎了你的24k钛合金狗眼?”师兄猥琐地窃笑着站在朱非朱身后呲牙咧嘴。 朱非朱正在实验室内对小白鼠进行药物试验,她刚喂了小白鼠几口搀着药物的糖汁,朱非朱的手机却响了,“不好意思,麻烦帮我拿下。”朱非朱将小白鼠塞进师兄的手里,转而打开手机来看,她眼前一花,只瞧见屏幕上有一行虚飘飘的字:亲爱的小贱人,想见纪楠吗?现在就到xx地铁站。 朱非朱一愣,手机险些掉在了地上,手机号码来自一串未知的数字,显然是一条源于网络无法回复的短信,对方是谁,她不知道,而她此刻不知是真假,但为了见到纪楠,她愿一搏。 师兄瞧着跑出实验室的朱非朱,赶忙喊道:“喂,小朱,你去哪儿啊?你还没看我的金牙呢,你这个小白鼠是要喂什么药啊?” 朱非朱丝毫没有理会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师兄只得盯着手中攥着的小白鼠,“杰瑞,怎么办呢,你妈不要你了,你说我现在是继续给你喂药呢,还是?”师兄对着小白鼠的自言自语还没说完,他却注意到手中这只老鼠的眼睛却在逐渐变红,小白鼠浑身的毛发像刺猬似的,噌的全部竖了起来。 师兄正诧异地盯着这只老鼠时,小白鼠却忽然躁动不安地吱吱叫了起来,瞬间挤出他的掌心,一个上窜猛地咬住师兄闪闪发光的大金牙。 “啊……救命啊,这老鼠发疯了,救我啊!”师兄大叫着撞倒桌上的一大堆玻璃器皿,连同朱非朱方才喂小白鼠的糖汁也洒了一地,师兄疼得直去抓嘴里的小白鼠,劈里啪啦一阵响声中,众人冲过来赶紧解救师兄。 大家拿着鞋子使劲往师兄的嘴上砸,试图砸死这只服药后失控的小白鼠,但小白鼠的速度却极其惊人,它迅速连根咬掉师兄的大金牙,带着沾血的金牙钻进桌底,一溜烟地消失了。 而朱非朱按照手机上的地址,很快赶到了规定的地铁站,这个地铁站的位置极偏,附近住户的数量因拆迁而剧减。连地下的灯也忽明忽暗,这里曾经是古代某个不知名帝王的坟冢,地铁站也因陵墓而命名,但在非正常上下班的时间,这里竟毫无一人。 朱非朱站在地铁站内四处张望,“喂,有人吗?你是谁啊,纪楠在哪儿?”朱非朱喊了几声却没有任何答复,她抬头瞥了一眼头顶嘶嘶作响的灯管,这个地铁站的人太少,连维护工作也跟不上,似乎一旁的摄像头也坏了,灭掉的摄像头对着朱非朱纹丝不动。 远处似乎有辆地铁正在疾驰而来,朱非朱望向漆黑隧道内的列车,她不由慢慢往前跨过了黄色警戒线,“难道那人在车上?”朱非朱喃喃自语着。 可她的身后却忽然有一双细手猛地推了她一下,“啊!”朱非朱尖叫着,瞬间跌在了铁轨上,她踉跄着试图爬起来,但近在咫尺的地铁却瞬间冲了过来。 列车司机盯着铁轨上的朱非朱,慌吓得赶紧刹车,但飞快的车速由于惯性,根本无法立刻停下来,仍是以极快的速度朝朱非朱的身体撞了过来。 “救命啊!”朱非朱尖叫着,就在列车离她只差几公分之时。 忽然一个黑影抓起她的身体,猛地将她按在了墙壁上,他紧紧贴着她的身体。空无一人的列车从他的身后驰过去,列车带过的冷风一阵阵拍在朱非朱的脸上,朱非朱的脸半边贴着墙壁,另外半边紧挨着同样冰冷的他。 在漆黑的隧道内,列车上的灯光透过窗子,忽明忽暗地闪过他的脸庞,他用整个后背为她抵挡住了危险。 惊魂未定的朱非朱颤抖着缓缓侧过脸,看见他脸庞的一刻,朱非朱瞬间怔住了,他的皮肤呈现青白色,完全没有半点血丝,他鲜红一片的眼睛几乎模糊了瞳孔,但他的眼睛鼻子嘴巴无疑正是纪楠! 14尝试用药 “纪,纪楠……”朱非朱的双唇微微哆嗦,她睁大眼睛紧紧盯住他,生怕他会再次消失,现在她什么也不想管,她不管他到底是人,还是鬼,她都要得到他! 列车终于缓缓停了下来,司机从车头一步一踉跄地走了下来,纪楠抱住朱非朱猛地一下跳到了车顶,车子的顶部离上方的屋顶太近,以至她与他只能趴在上面,她的心跳极快,她使劲眨了眨眼,确定这真的不是又一次的幻觉。 他的五官轮廓近在眼前,尽管他的身体如此冰冷,她甚至察觉不到他的呼吸,但他明明就在她的身边。 “咦,人呢,我刚明明看见有人……”司机嘟哝着,认真查看了车底,但下面确实没有任何一具身体,“我去,难道我眼花了?”司机终于确定没有丁点血迹后,回到车上缓缓开动了车子。 纪楠像弹跳高手般,轻轻一跃带着朱非朱就从车顶跳了下来,他松开拥抱她的手,刚迈出脚正要离开,朱非朱却猛地抓住他的手臂,她双手死死扣在他冰冷的皮肤上,“纪楠,你别走!” 他回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他几乎要淌血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凶狠,没有半点过去的柔情,冷冽的眸子更像是动物嗜血的眼睛。朱非朱咽了口口水,她不确定纪楠下一刻是否会拧掉她的脑袋。 但她只知道,这个男人,是肯为了她不要命的未婚夫纪楠。 一年,她以为两人阴阳相隔了,却不想他竟回来了。 朱非朱猛地扑进他的怀抱,她柔软的发丝扫在他的脸颊上,他本紧紧攥成拳头,骨节咔咔作响的手却慢慢松开,朱非朱热切的呼吸吹在他的耳畔,她紧紧拥抱住他,温热的身体几乎暖透他的皮肤,“纪楠,求求你,别走,真的,别离开我……”她急促地呼吸着,流下的眼泪不觉已打湿他的衣衫。 隔了许久,他才慢慢张开垂在身体两边的双臂,伸出手虚虚地拥抱住她,他僵硬地低下头,将脸埋在她的发丝间,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嗅起来令人感到无尽的温暖。 而在地铁站不远处的石柱后,一双方才将朱非朱推向铁轨的细手,却慢慢掏出口袋内的手机,放在红艳的唇边轻吐出一串柔语,“药物果然对纪楠无效,他已经暴露了。” 纪楠的耳朵轻轻一抖,他如炬的视线忽然扫过旁边的石柱,但方才通话的女人却一个闪影地消失了,纪楠正欲去追,朱非朱却死死拽住他,“不行,不准走,我是说真的……”浑身发抖的朱非朱用尽了力气,她的手指几乎陷入他的皮肤中。 他扭头去瞧她,她一双流泪的眼睛,好似照在雪地上的阳光,刺得人心软。 虽然他没有心跳。 但纪楠凝视着她的眼眸,终于留了下来。 他的速度几乎堪比跑车,他背着朱非朱轻盈地跳过一座座高楼,在浓重的夜色里她趴在他的背后,双手紧紧环住他,他的身体轻微地颠簸,微风拂过朱非朱的脸庞,她满心依赖地靠在他的背上。 她望着灯光璀璨车流如河的城市,他一路连跑带跳,很快到了朱非朱的复式小楼里。 朱非朱既兴奋又担心,他这样的体能绝非是人类,她相信他必定是蜘蛛侠蝙蝠侠之类的生物。 尽管他不太能听不懂她的话,“乖,亲爱的,你最喜欢吃的青菜,来吃点!”朱非朱将炒糊的一盘黑青菜端至纪楠的面前。 但他鲜血淋漓的眼睛却纹丝不动,甚至连瞟都没瞟朱非朱一下,“嘿,亲爱的,别这样啊,只是糊了而已,要不我把这做成焦糖蔬菜汁?”朱非朱试探着问道,但纪楠始终正襟危坐,时刻保持军人的姿态。 “喂,你能听见我说话了吗?”朱非朱的手在他眼前呼呼扇了下,纪楠的眸子轻轻瞥了下她,满眼都是鄙夷。 朱非朱又换了种语言,“how about my chest?”(我的胸部如何?) 朱非朱记得,当时纪楠听到这话也是像现在一样冰冷的表情,后来朱非朱又不断追问,被问得不耐烦的纪楠皱了皱眉,冷冷地说:“对于不存在的东西我无法回答,谢谢。”那时候朱非朱气得揪住他的头发上蹿下跳。 而今,他却真的没有任何回答。 朱非朱又换了纪楠最熟悉的法语,“ah non, j''t''en prie. nous ne sommes pas chez nous. non!isse-moi!”(啊,不要,求你了,我们不是在自己的家里,不要碰我啊!)朱非朱说着双手抱肩做阻挡状,这是她和纪楠最喜欢的游戏,他每次将她拖上床时,朱非朱总爱装得好像被强|暴似的,发骚地说这样一串莫名其妙的话。 然而在朱非朱尝试了中文、英文、法语,甚至电影中的外太空语言后,纪楠都没有任何反应,朱非朱这才明白,目前这个非人类的纪楠,虽然听觉嗅觉视觉都无比敏锐,但他似乎失去了语言能力,朱非朱没听纪楠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而且他似乎也听不懂朱非朱的话。 朱非朱只好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但每次朱非朱比划得累到半死时,却发现纪楠压根没正眼瞧她,好似她是喵星人,而他是语言完全不同的汪星人。 “如果是双侧颞叶的大脑皮层语言中枢受损,造成语言障碍的话,是不是该吃点脑活素?”朱非朱兀自研究着,将一杯脑活素塞进了纪楠的手中,但纪楠却微微蹙了下眉头,朱非朱将脑活素放在嘴边比划了下,示意他要口服。 但纪楠的耳朵却一抖,忽然站起来走向卧室去,朱非朱拿着药瓶赶紧追过去,“亲,该吃药了!” “汪汪汪!”被关在阳台上的吉娃娃芭比,一瞧见进入卧室的纪楠,即刻兴奋地跳起来去抓玻璃门,纪楠盯着阳台上的芭比,好似在看某种怪物。 他慢慢打开玻璃门,芭比疯一样地冲过来使劲舔他,“乖,开心吧!粑粑回来了……”朱非朱笑着去挠芭比的脑袋。 这只吉娃娃当初朱非朱捡到它时,是一只被阉割过的太监犬,它一开始脾气非常不好,一旦撒开绳子三五个人根本拦不住,简直就是一条彻头彻尾的恶犬,朱非朱认为这都是源自于它猥琐的太监心理。 不过它对纪楠倒是热爱有加,纪楠挥手扔出一个球,它就摇动尾巴飞速追去。 可如今,朱非朱站在纪楠的身旁,她将被芭比啃得毛茸茸的棒球交在了纪楠手中,“亲爱的,你看我,这样,这样扔出去哦!”朱非朱蹦蹦跳跳地握拳比划。 地上的芭比抬头疑惑地盯着朱非朱,它又歪头看向纪楠,好似在瞧两个疯子。 纪楠没理朱非朱,但他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举起棒球轻轻一挥,球旋转着抛出优雅的弧线,芭比盯着飞出去的球,汪汪大叫着跑开,可它刚跑了几步却停了下来,它站在草坪上望着消失在天空尽头的球,呜呜难过地叫着。 “靠,天上又多了颗星星。”朱非朱难以置信地盯着消失到无影无踪的圆球。 她现在觉得连纪楠都能回来,恐怕没有更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 “乖,你快喝了,喝了就能治好你哦!”朱非朱又从包内掏出脑活素,她将拧掉瓶盖的药瓶递到纪楠的唇畔,“快喝了,你都好几天不吃东西了,再不喝真要饿死了!” 纪楠显然没听懂她的话,他侧了下头躲开药瓶,手轻轻一挥,当然他以为自己的动作很轻,却不知道力气大的,“啪”一下瞬间将朱非朱的手打到了她的嘴边,整瓶的药液顺势顷刻倒进了她的口中。 “咳咳,救命啊,我没病……”朱非朱咳嗽着却死活吐不出来。 为了能治好纪楠,几天来朱非朱几乎试遍了所有的药物和偏方,当她白天在实验室里查询资料时,师兄却走了过来,师兄单手撑着桌子,用一只手捂在红肿得如同面包大的嘴上,含含糊糊地说:“朱非朱,你那只小白鼠喂的什么药,居然把我的金牙给咬掉了,我这么帅的形象吧,你说……” 朱非朱不等他说完,就不耐烦地讲:“不知道,是导师最新研制的药,让我负责记录药物反应。” “池老师的药?什么药?兴奋剂吗?要是哪个运动员用了,不去比赛,没完地拔裁判的牙,那可怎么行?”师兄吐字不清,却偏要没完没了地嘟哝着。 朱非朱敲键盘的手忽然停了下来,她抬头答非所问地对他说:“对了,师兄,你说,一个人七天不进食应该会死的,如果超过七天不进食,不仅没死,反倒体能超强,有这种情况吗?” 师兄翘起兰花指,羞答答地捂在香肠般的嘴唇上,“据史学证明,世界上不存在这种生物,除非能像我一样。” 朱非朱疑惑地瞧向师兄,他一手盖在红肿的唇上,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胯|下,朱非朱不懂其意,“什么像你一样?” “永动机!”师兄说着再次掩面窃笑。 朱非朱:“……” 15他的求婚 “渴……”病床上小男孩嘶哑的声音,忽然将朱非朱从记忆拉回现实,她赶忙起身为小男孩倒水,慌小心翼翼地送至他干裂的唇边。 从再次见到纪楠,朱非朱就疑惑于他是如何进食,而今在小男孩的事故现场,她居然发现了纪楠的身影,这更令她不得不怀疑纪楠靠的是吞噬人肉来维持生存。 “慢点喝。”朱非朱感到无尽的羞愧。 虚弱的小男孩好不容易喝了几口水,他望着眼前的朱非朱,艰难地说:“你,你是谁?” “额,我……”朱非朱语滞了,她要说什么,难道说她是袭击你的那个怪兽的女友? 小男孩的精神状态依旧恍恍惚惚,他慢慢腾出手去握朱非朱的手,“你能不能,能不能把红眼超人带过来?” 朱非朱一怔,“什么红眼超人?” “他,他眼睛里像装满了血,是他救了我……”小男孩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朱非朱继续追问迷迷糊糊的他,“他是谁?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其实朱非朱很清楚,小男孩口中的红眼超人是纪楠无疑,但她不明白,明明纪楠应该是袭击他的人…… 朱非朱还想再问,但她的手机却响了,电话是她在警局的朋友打来的,“小朱啊,不用担心了,我们已经抓到袭击那个小男孩的凶手了。” 朱非朱倒抽了口冷气,急不可耐地问道:“是谁?” 电话另一端传来警官略带兴奋的声音,“是那个小男孩学校里的老师,那个男老师是个变态,他经常借讲作业的机会将班里的小男孩骗回家,然后□他们,但这个孩子一直反抗,变态的男老师一时生气竟放家里的狼狗去咬他,小男孩被咬伤后,那个男老师居然要把孩子从阳台抛到楼下……” 朱非朱打断他的话,“所以地上的血是小男孩从楼上摔下来弄得?” 手机内传来疑惑的声音,“你别说,那血还真不是小男孩的,他虽然被咬伤了,变态老师也承认将他从十一层抛下楼,但小男孩并没有摔死,变态老师一直在发疯地说,当时他亲眼看见有个男人跳起来接住了孩子,把孩子安稳地放在了地上,所以孩子才能活到现在,而那男人又跳进阳台,一把抓住狗就扔了下去,那血迹都是狼狗的。” 朱非朱满脑都是在小巷子里纪楠一闪而过的身影,她继续问道:“那你们调查到是谁接住孩子了吗?” “没有,我怀疑根本不可能,十一层啊!怎么可能有人跳起来接住孩子,还完好无损,居然还有时间弄死那个变态家的狗,还把他五花大绑地扔到了警局的地下停车场。” “等下,”朱非朱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是说,救孩子的人杀了那个变态老师家的狗,还把他扔到了警局的地下停车场?” 警官不由爽朗地笑了,“那可不,那个被打到鼻青脸肿的变态,居然非说抓他的人是个皮肤青黑色,眼睛鲜红的怪物,我看估计是他精神分裂了,根本没把孩子扔下楼,只是把小男孩放在了楼下的巷子里,又回去杀了狗,再把自己弄伤到了警局的地下停车场,只是他怎么能把自己绑得那么紧倒奇怪了。” 朱非朱听了之后,终于确定纪楠不是袭击孩子的人,而是真正救孩子的人,她方喘了口气,但想到一旦警方发现非正常的纪楠,后果将会无比严重,她一颗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那,那你们不打算继续调查吗?” “这个案子很大,已经涉及老师行业的道德,必然会惊动全市,如果相信那个变态老师的话去查什么不存在的怪物,只会浪费时间,”警官在另一端边说边激动地笑,“哎呀,小朱啊,下回咱们出来吃饭哈,这下破了个大案子,我还是第一个在地下停车场发现罪犯的人,肯定要升职啦!” 朱非朱听着不由干笑了两声,但对方似乎没有听出她的心不在焉,反倒继续开心地问:“对了,你怎么忽然关心起我们警方的案子了?” 朱非朱一愣,赶紧窘迫地笑道:“瞧你小子说的,那个小男孩不是在我们小区发现的嘛,我这不好奇吗,你要是没抓住那变态,我整天跟个变态老师住一个小区多恐怖啊。” 挂断电话后,朱非朱返回病房门口瞧了一眼,屋内的小男孩病怏怏地躺着纹丝不动,他的父母围在他的身旁嘘寒问暖,小男孩眨了眨灵动的眸子,低声柔柔地说:“真的,我真看见了个红眼超人,他就跟蝙蝠侠一样……”孩子的父母拍了拍他乖巧的小脑瓜,“好了,别说胡话啦,没事,都过去了,别怕。” 朱非朱离开医院,独自沿着河滨走在狭长的河堤小道上,一阵微风吹在皮肤上,竟有丝微凉。 **回忆分割线** “纪楠,你说你为啥不向我求婚?”朱非朱拽着纪楠的手臂来回晃动。 纪楠瞥了眼波光粼粼的湖水,他侧头轻捏住朱非朱的下巴,“求婚?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了,不求,谁嫁给你啊?”朱非朱假装不高兴地昂起头。 纪楠没有说话,他的个子很高,她抬起头只能勉强瞧见他微露胡渣的下巴,她瞧不清阳光下他的表情,但她心里生出几分懊恼,当真以为他不会求婚。 可没想到的是次日,朱非朱刚走出池泽轩的实验室,就瞧见不远处缓缓驶来一辆军用卡车,朱非朱伸出手遮挡在眼前,在刺眼的阳光下,白牌军车越来越近,终于嘶一声停在了实验室的门前。 朱非朱歪头瞧着车内的纪楠,“妓男,你今天怎么开个这么大的车来接我啊?” 纪楠却不答话,他径直地走下车,将卡车后的铁锁打开,卡车的铁门在打开的一瞬间,满车的东西顷刻涌了出来,“哎呦,神啊!”朱非朱尖叫一声,立刻被满车的东西覆盖了过来。 周围成群的研究生蜂拥过来瞧热闹,朱非朱艰难地爬了起来,才发现从卡车上砸下来到小腿高度的东西,竟全是各类零食。 满满一卡车的零食,从蕃茄烤肉薯片、松露巧克力、海苔、盐津葡萄、香辣鸭脖到鱼片肉丝,成堆数不尽的袋装或罐装零食几乎形成一片大海。 而在这零食的汪洋大海中的朱非朱,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简直是又惊又喜,她强压抑住心中的无限激动,抹了把嘴边的口水,满脸谄媚地看向纪楠,“爷,您这拉来一辆车的零食是要干嘛呀?” 纪楠双手抱臂,靠在军用卡车旁,他一袭的军装笔挺,越发衬托出他的英姿勃发,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求婚,愿意不?” 吃货朱非朱瞧着淹没身体的零食,军车旁自己帅气俊美的男人,简直是口水直流。 四周旁观的同学边捡起零食来吃,边劝说朱非朱,“哇靠,这么霸气的求婚,小朱,你傻啊,还不赶紧答应?以后咱实验室再也不愁没零食吃啦!” “就是啊,小朱,快答应吧,后半辈子就饿不死啦!”“小朱,你男朋友啊?这么帅的军人?再不答应,学长我可就上了哈……”众人笑着起哄。 但朱非朱却站在零食的海洋中,高高昂起头如女王般瞧向纪楠,“咳咳,妓男啊,虽然你补货很及时,但是吧,这求婚光有吃的怎么能行,好歹也得来个bulingbuling吧?”朱非朱说着伸出了右手,等待纪楠当众为她的无名指套上钻戒。 谁料纪楠却捡起脚边的一袋洋葱圈,他猛地撕烂袋子,从中取出一枚洋葱圈,瞬间套在了朱非朱的手指上,“现在行了吧?” 朱非朱气得直跺脚,“这,这怎么行?我要超大钻石,能闪瞎眼的那种!” “女人就是麻烦。”纪楠冷哼一声,走到朱非朱身旁,猛地单手抱起她,将她扛在了肩上。 “喂喂,快放我下来,还没给钻戒呢,老娘不会这么容易被降服的!”朱非朱双手双脚使劲挣扎着,却被纪楠毫不留情地扔进了车内。 众人一瞧见纪楠已启动引擎,大家慌冲上去抢散落了满地的零食。 车内的朱非朱瞥了一眼开车的纪楠,“哼,我告诉你,没有钻戒,我是绝对不会嫁的!” 嘶一声,纪楠猛地踩下了刹车,他晶莹明亮的眸子轻瞟了她一眼,满目的桀骜不驯,他的唇斜勾起一丝笑,“直说喂饱了你上面的嘴还不够,还得喂下面的嘴不完了。” 朱非朱还没反应过来,纪楠已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啊,讨厌啦,快起来。”朱非朱咯咯笑着去锤他的身体,但怎奈他的身体坚硬如磐石,死死压在她的身上,她耳边尽是他灼热的呼吸。 在卡车狭小的空间内,她紧紧搂住他的身体,她能隐约感觉到在他灼热的胸膛下,有颗疯狂跳动的心脏,而那左心房内只有她一人。 ** 朱非朱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窗外是无比漆黑的夜幕,她习惯性得去摸旁边的枕头,枕边一阵冰凉,身旁缺少的位置上没有半点他的痕迹。 从昨天探望过受伤的小男孩后,她独自回到家中,竟已过去了一天一夜,纪楠又再次不见了踪影。 朱非朱不知这次又要多久才能见到他,她甚至觉得这些天的时光,可能都只是她一个人的幻觉。 一滴泪顺着朱非朱的眼角流出来,慢慢坠在了柔软的枕头上,她一抬手却发现似乎手上挂着什么,她低头去瞧,只见无名指上系着一根红色的细绳。 朱非朱顺着无名指上的红线去瞧,绳子穿过敞开的窗户,直达公寓对面房子的顶楼,对面的顶楼竖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屏幕,朱非朱疑惑地扯了下手上的红绳。 对面黑色屏幕后缠绕的红绳上却瞬间滑过来一枚光亮,在城市璀璨的灯光下,隐约间的一点光明顺着红绳顷刻滑到了朱非朱的无名指上,朱非朱一愣,只瞧见手指上竟是一枚精致闪耀的钻戒。 朱非朱低头盯着钻戒去瞧,但手指上的红绳却被对面拽了下,她再次抬头去看,只见对面的大楼上站着纪楠,他微笑着握住红绳的另一端,而他身旁的黑色大屏幕如同瞬间绽放的烟花,顷刻亮出一串绚丽的字体:小猪,嫁给我! 16拔萝卜啊 最后的符号不是问号,而是无需置疑的感叹号。 朱非朱双手捂在唇前,眼泪顺着她的手背不住地落下来,她双眼含着泪水难以置信地望向对面的大楼,纪楠依靠着明亮的屏幕,笑着凝视她,“现在可以了吗?” 在漆黑的夜色里,朱非朱满脑都是纪楠的脸庞,他深邃的眼眸紧紧注视着她,他垂下头在她无名指的钻戒上轻吻,“小朱,我知道,因为你家庭的原因你恐惧婚姻,但请你相信,我一定会给你不一样的婚姻,跟我在一起,我会让你幸福!” “纪楠……”朱非朱站在冰冷的墓碑前,她浑身不住地抖索着,何斌卿伸出手拥抱住她,她的身体异常僵硬,冷得没有丝毫的温度,她紧紧咬住唇,几乎要啜泣到昏迷。 她紧紧攥成拳头的手过于用力,以至手指甲狠狠扎进了掌心中,她依靠在何斌卿发硬的军装上,“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说那些话,纪楠就不会为了……”朱非朱哽咽着,仿佛如鲠在喉再也说不出话。 何斌卿轻拍她的后背,低声安慰怀中的她,“别想了,这和你无关,纪哥和他的死都是……”何斌卿倒抽了口冷气也语噎了。 泪眼模糊的朱非朱不敢去瞧纪楠的墓碑,她只是依偎在何斌卿的怀中,紧紧凝视着无名指上的钻戒,纪楠应她的要求送了她硕大的钻石,但戒指的尺寸稍有些大,她又不愿去换,就从自己的红毛衣上拽了根红线,别在戒指上,而今瞧着熠熠发光的钻戒,和那一丝的红线,更衬出她白皙纤细的手指。 在号令声中,墓碑前的军人齐声叩脚,军靴瞬间发出响亮震耳的清脆声,所有来送葬的大批军人均脱军帽置于左手,他们高举起右手整齐地敬礼,一发接一发的枪声鸣响在陵园内,朱非朱却在这送葬的枪声中嚎啕大哭起来。 她匍匐在他的墓前,墓碑上他的照片依旧正色威严,那双乌黑不见底的眸子凝视着她,朱非朱颤抖着伸出一双瘦得如同干树枝的手,一点点慢慢触在他冰冷的的照片上,枪声响彻空旷的陵园,好似一声声的哀鸣,惊起园内的无数黑色乌鸦。 朱非朱瞥了一眼纪楠旁边的新墓,那座墓碑上同样是一位烈士,与纪楠截然不同,照片上的他皮肤白皙双眼透亮,露出一口皓齿的笑,显得整个人活泼而精灵古怪的俊俏。 朱非朱只觉心中疼得五脏六腑都撕裂了,她捂着嘴终于哭着昏厥在了纪楠的墓前,她一双伸出的手戴着闪亮的钻戒,在微明的阳光下闪着璀璨的光。 ** 朱非朱只觉手指间有丁点轻微的凉意,她蜷了下手,从睡梦中慢慢睁开眼睛,却只瞧见握着她的手,正轻吻她手背的纪楠。 朱非朱一怔,猛地收回了手,她靠在床角愣愣地盯着他,他的皮肤依旧呈现青黑色,一双鲜红到模糊的眼眸看不出半点神情,而她就这样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他,忽然扑进了他冰冷的怀抱,“纪楠,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错怪你,我早就该知道你不会伤害那个小男孩的……”朱非朱在他的怀中哭了许久,她啜泣着慢慢抬起头,他依旧是一双冰冷森寒的眼眸,没有任何言语,抑或是根本没有听懂朱非朱的话,但朱非朱却噗嗤笑了,她不知道纪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回来了,她的纪楠回来了! **回忆分割线** “亲爱的,么么哒啊,来亲一个!”朱非朱刚凑过去脸,纪楠却往前轻轻一迈步就巧妙地躲开了她,“哎呦,妈呀,老娘差点摔倒啊!”朱非朱赶紧追上纪楠的步子,她不住地抱怨道:“哼,死妓男,不给老娘亲就算了,居然还敢跑!” 朱非朱呼哧哧喘着粗气追上前方的纪楠,她抬头望向崎岖不平的山路,不耐烦地嘟嘴道:“这都什么鬼地方啊?你说要考察,这有什么好考察的?” 纪楠没理会她,从她下了军车,一路爬山上来不是啃零食就是讲话,总之她的嘴是从未停过。 朱非朱见纪楠一直不讲话,她自言自语的无聊,只好没话找话来说:“对了,纪楠宝贝,你肩上的两杠两星是什么意思啊?我听何斌卿说好像是中校,那是什么?是很高的级别吗?” 纪楠拿出望眼镜四处仔细看了下,朱非朱见他又不吭声,干脆重复问了三遍,纪楠的步子忽然一顿,朱非朱一个踉跄,猛地撞在了他精硬的骨骼上,她揉了揉险些被撞塌的鼻梁,不满地抬起头去瞧他,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笑,但又似笑非笑,在阳光下令人瞧不出到底是何神情。 “肉夹馍,烤肉串,随便你怎么想。”纪楠说着伸出手,朱非朱急不可耐得赶紧把手放在他温暖的掌心中,他拉着她毫不费力地沿着山路往前走,朱非朱疑惑地问:“什么肉夹馍,烤肉串?莫名其妙的,越说我越饿,我就说要把车载小冰箱背上来的,你就不肯,你看吧……” 在朱非朱絮絮叨叨的声音中,纪楠微微蹙眉扭过头,哭笑不得地瞥了她一眼,朱非朱赶紧吐了吐粉舌,“好了,我懂,你开玩笑说你的肩章像肉夹馍或烤肉串嘛!我这么聪明,还能不懂吗?只是你这笑话真冷啊,快冻死我啦,哈哈……”朱非朱兀自说着笑了起来,但她笑了一半,却发现纪楠的脸色更难看了,赶紧改口道:“咳咳,那个,其实挺好笑的,真的,特别像肉夹馍!” 朱非朱与纪楠继续拾阶而上,她唠唠叨叨不停地说着,“对了,纪楠,何斌卿说你爸是司令,真的假的?所以你才这么年轻就当上中校?咳咳,当然我不是说你的能力不强哈,你的能力啊,我最了解啦,昨晚我都快累死了,你下面那萝卜的劲真是大啊,咱们今晚还可以继续玩拔萝卜的游戏,嗨吆嗨吆,拔萝卜,嗨吆嗨吆,拔不动,老太婆,快快来,快来帮我们拔萝卜!”朱非朱光说还嫌不够,居然自顾自的唱了起来。 纪楠的脸上落下三道黑线,他扭头阴冷地望向朱非朱,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昨晚折腾得他几乎整夜不睡,今天他外出考察选择特种兵训练的新基地,她居然借口挖野萝卜非要跟来,来了之后就开始在山里肆无忌惮地唱这歌…… 纪楠不由想到昨晚他躺在她身旁,她不住得用手来回摸他的下面,还边摸边唱这首《拔萝卜》,这让纪楠情何以堪,以后如何面对这首儿歌? 然而最该死的是,想到这些,纪楠的下面竟不由硬了…… “你怎么这么多话?”纪楠说着猛地扭头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下去,将她跑调的儿歌尽数吞进喉中。 朱非朱享受地陷入他浓烈霸道的气息中,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铺天盖地皆是他缠绵的热吻,“你在干嘛?”接吻的间隙,纪楠舍不得她的唇,他边啃边趁着呼吸的喘息间问朱非朱,朱非朱不安分的手放在他的腰带上,“不干嘛,我说了今天来山里就是为了挖野生萝卜……”她激动地说着竟正欲解开他的腰带。 “嘘!”纪楠忽然抓住她的手,朱非朱满脸灼热地盯着他的好身材,只满脑子想着赶紧把他的军装扒掉,抽走他的腰带,扯去他的长裤,如果她的力气足够,最好一把撕烂他的汗衫,就像他昨晚撕烂她的内裤一样……朱非朱想着不由口水落下三千丈,但纪楠却一脸正色,他的眉毛微微一抖,忽然拽着朱非朱往一旁的草丛内走去。 朱非朱满心激动兴奋,心念念着赶紧和他钻进草堆里去拔萝卜…… 但随着他们步子的靠近,朱非朱却听见草丛堆内传来一阵阵的哼唧声,朱非朱浑身燥热,听见这声音她更奇怪了,她明明还没开始拔他的萝卜呢,怎么好像听见女人的呻|吟声,难道她都兴奋到幻听了? 可下一秒,朱非朱却发现小心翼翼走在前面的纪楠,忽然拔出了手枪,他掏出枪猛地踢开一人高的草丛,只瞧见草丛堆内有个满脸胡子颓废不堪的男人,他的脚边躺着一个只剩下内衣裤的女人,女人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牢牢捆绑住,她的嘴上封死地贴着胶带,她双眼流着眼泪,不住哼唧着,无力地挣扎着望向纪楠和朱非朱。 “举起手!”纪楠的手枪毫不留情地瞄准男人,男人停下正准备脱女人衣服的手,他却没有举手,反倒是拿着手中的铁锹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痴痴地盯着纪楠,“我爱她们,我要她们都住在一起……”男人说着胡话,忽然他的视线扫到了纪楠身后的朱非朱,他像见到了鲜肉的猎豹,竟忽然拎着铁锹朝朱非朱冲了过来。 “往后退!”纪楠猛地喊道,朱非朱下意识往他身后躲,但眼前高大的男人却像眼里只瞧见了朱非朱,他踉跄着扑过来,竟完全不顾及纪楠手中的枪,“妈的,居然想碰我的女人!”纪楠眼瞅着他就要扑向朱非朱,他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连续的几下响声中,男人被击中了膝盖瞬间倒在纪楠的脚边。 纪楠夺走他手中的铁锹,但他趴在血泊中竟仍直勾勾地盯着朱非朱,嘴里没完地念叨叨着说:“我要你们在一起……” 朱非朱吓得浑身发抖,她紧紧抓住纪楠的衣角,纪楠却看不惯男人瞧朱非朱的眼神,他拿起铁锹猛地一下狠狠砸在了男人的后脑勺上,将他彻底拍晕过去。 朱非朱赶紧解开捆绑女人的麻绳,“把衣服给她。”纪楠头也不回,只脱掉军装外套递给了朱非朱,朱非朱赶忙把外套裹在女人的身上,“你没事吧?” 女人恸哭着害怕地拥抱住朱非朱,“他,他是个疯子,他想把我活埋了……” 警方赶来后朱非朱才知道,原来那个满脸胡渣的男人,他的独子和女友吵架后,一气之下开着车子冲上盘山公路,却意外出车祸身亡,作为父亲的他受到刺激而精神失常,于是他一遇见与儿子的女友长相相似的女人,就想办法捆绑到他儿子的车祸身亡之地,将她们进行活埋,至今全市已有三名女孩遇难。 朱非朱瞧着被纪楠救下的女孩,警方给了她一件外套,她将纪楠的衣服还给了朱非朱,但她始终泪眼婆娑地望向纪楠。 “喂,人家姑娘都想以身相许呢,你怎么都没点反应?”朱非朱的口吻有些发酸。 纪楠连眉毛都没挑一下,“长得太丑了。” “那要是长得漂亮点呢?”朱非朱继续追问。 纪楠白了她一眼,“那要看长得多漂亮?” 朱非朱气得叉腰道:“要是美得倾城倾国呢?” 纪楠的嘴角勾起一丝笑,“你是说长得和你一样?那可以考虑下。” 朱非朱瞬间心花怒放,即刻奴颜媚骨地挽着纪楠的手臂,“爷,原来在你心里人家这么美啊……”朱非朱乐得合不拢嘴,不住得帮纪楠捶肩膀,纪楠却慢慢推开她的手,他的唇在她的耳边吐出热气,“捶肩算了,咱们还是继续说说拔萝卜的事情吧……” 17蛛丝马迹 想到过去与纪楠的幸福生活,而今他却成了这般模样,朱非朱不觉更加伤感。 她眨了眨眼,眼睛似乎很酸,好像涌进了无尽的冰水,在炒菜的油烟中,她抽了下鼻子,自从纪楠离开的那一年,她就学会了做饭,学会了照顾自己。 “瞧,我做的蒜香排骨味道不比你的差吧?”朱非朱笑着看向沙发上的纪楠,他听到她的声音默默抬起一双鲜红的眼睛,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上透出森寒之气。 朱非朱知道他听不懂自己的话,只是通过声音来辨别方向。 朱非朱伸手摸了摸他的发丝,他短短的圆寸有些硬,摸起来很扎手,恰到好处的短发还保持着一年前的长度,那时候的他站在镜子前,用剃须刀刮着胡渣,朱非朱蹦蹦跳跳地蹿到他身后,一把从后面搂住他,朱非朱的手在他的胸前一片乱摸,他没有穿上衣,极好的身材在镜中照出明显的人鱼线。“妓男,你在刮胡子吗?来让爷给你刮。”朱非朱说着抢过他手中的剃须刀,她没有经验,在昏暗的卫生间内,手上一用劲竟不小心刮破了他的皮肤,朱非朱瞧着他鲜血直流的皮肤不住地尖叫起来,但纪楠却一声都没吭,他只是轻蹙了下眉,用手背随意抹掉温热的血液,居然将剃须刀再次交到她的手中。“你还敢让我刮啊?”朱非朱的手都在颤抖,但纪楠的唇畔却勾起一丝笑,“死不了就行,继续。”朱非朱犹豫着终于拿着剃须刀刮了下去,这次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他的信任,她的力道轻了许多,而又无比的小心翼翼,竟顺利帮他刮干净了胡子。 “汪汪汪!”地上的芭比一阵狂吠,朱非朱猛地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她将整盘的蒜香排骨放在餐桌上,随后瞪了一眼地上的芭比,“叫毛线啊叫,没看见你麻麻忙着做饭呢,等我做好了再喂你!”朱非朱说着离开客厅。 她不清楚纪楠到底吃什么,家里就只有她和芭比,一人一狗都是爱吃肉的家伙,不如用剩下的排骨再煲个汤。 朱非朱将洗干净的玉米切成段,与排骨放进锅内煮起来,其实朱非朱的厨艺并不好,多半是看纪楠偷师学来的。 **回忆分割线** 纪楠与朱非朱刚恋爱之时,纪楠来到朱非朱所租的小窝内,朱非朱一进门就踹掉高跟鞋,她趿上拖鞋就开始翻衣柜,“饿死我了,我换个衣服,咱们就下楼吃饭哈。” 纪楠瞥了一眼狭小的出租房,窗户边的桌子上放着电磁炉和几只油腻腻的碗筷,“家里不是有锅吗,干嘛出去吃?”纪楠瞧着疲惫不堪的朱非朱问道,朱非朱坐到床边,瞧了眼碗筷,那里面的泡面汁估计快发霉了,已是n多天前她吃泡面剩下没洗的碗筷。 “开玩笑,那能吃吗?我家里除了零食,就没有能喂人的东西了。”朱非朱不禁皱了皱眉,纪楠却微微一笑,“怎么不能吃,来,我看看你这里都有什么好东西。” 朱非朱从实验室回来累得要命,她懒得理会他,干脆坐在床上玩起手机,等待纪楠无计可施之后同她下楼去餐厅吃饭。 但不料纪楠三下五除二就做了两菜一汤端至朱非朱的面前,朱非朱嗅着食物的香味,她放下手机不由咽了口口水,“天,这,这,你是会变魔术啊?” 纪楠拍了拍手,满意地瞧着自己的杰作,“没有,很简单,快吃吧,碗筷我都刷过了。” 张口结舌的朱非朱难以置信,“这个,这个是神马?” 纪楠淡淡地说:“这个啊,是西餐厅最常见的黄油面包火腿,我把面包干和火腿快炒了下,食材虽然不行,但口感应该差不了太多。” 朱非朱夹了一筷子,果然面包干就着黄油与火腿的美味,外酥里嫩,加上肉桂粉几乎是满口浓郁的香味,朱非朱大口咀嚼着不忘问纪楠,“你从哪扒出来的东西啊?” 纪楠倒是很习以为常,“火腿是泡面旁边的两根火腿肠,我看桌上有包开口的面包,都干透了,没过期扔了浪费就拿来做菜,黄油嘛,是从你的黄油面包上刮下来的,肉桂粉是你速溶咖啡包里送的。” 朱非朱实在难以相信,那包干面包是她的早饭,昨天吃了一片忘了封口,今天都干透了,他居然能做成如此美味! “那,那这个呢,紫菜蛋花汤?我去啊,我们家哪里来的紫菜啊?”朱非朱只觉满桌子都是纪楠凭空变出来的佳肴。 纪楠倒毫不介意,异常随和地说:“鸡蛋也是在泡面旁边放着,应该是你煮泡面时候用的,紫菜是你那半袋扔在桌子上没吃完的海苔,黄瓜嘛,我从桌上拿的,虽然只剩半根了,但还能用。” 朱非朱无奈了,那黄瓜是她做面膜剩下的,这居然也能被纪楠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所利用! 朱非朱真是又惊喜又兴奋,她大口吃着美味的食物,纪楠边喝水边瞧向她,“以后你还是少吃零食的好,那里面的防腐剂太多了。” 朱非朱感动流涕地望向纪楠,有男友的感觉真是好啊,尤其还是个如此帅气全能的男友,连朱非朱都感慨老天待她不薄啊! 朱非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着,边抹边问:“孩纸啊,你真是你爹亲生的吗?何斌卿说你爹不是司令吗,你应该养尊处优的,怎么还会做饭呢?” 纪楠拍了拍她的头,“傻瓜,你要是见着我爸就知道了,他那真叫一个严啊,动不动就拿皮带来抽人。” 朱非朱不禁意淫起纪楠父亲的模样,一定是与纪楠相同的帅气,身着军装挥起他的小皮鞭……哇,纪楠的妈妈真是幸福啊,朱非朱想着不由流出了口水。 纪楠又说了一些关于父亲如何严苛的话,但朱非朱却一句也没听见,她只顾着垂涎欲滴,幻想以后纪楠是否会扬起他胯|下的鞭子,对着她使劲…… “对了,你这在外租房子太不安全,我给你买套房子吧?”纪楠打断朱非朱的春思。 朱非朱皱眉瞥向他,“好好的,为什么要买房子?我住这里挺好的,离学校近,我平时去实验室也方便。” “你这又不住家里,在外租房子总归不合适,这房子也小,要不然我送你一套复式?尽量在你们学校附近,怎么样?”纪楠试探着问道,但朱非朱的脸色却阴冷下来。 ** “汪汪汪!”厨房外传来芭比的狂叫声,朱非朱揉了揉眼睛,从回忆回到现实,她瞧了一眼高压锅,不知不觉中汤竟已煲好了。 “好了,你个小太监,男不男女不女,声音倒是怪大。”朱非朱先给芭比盛了一大碗的肉,她端着芭比的食盒刚走出厨房却怔住了。 只瞧见餐桌上满满一盘的蒜香排骨居然不见了,朱非朱瞟了一眼空荡荡的纸篓,竟连骨头渣都没影了! “我擦,芭比,你个死阉狗,你现在越长越有能耐了,是不是?那一大盘的排骨,你居然全吃了?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跳到桌子上的,你说呀你?”朱非朱抓起芭比一顿训斥,芭比低声呜呜地叫唤着,吓到极点的它缩在角落里,望着朱非朱手中的餐盒直流口水,但朱非朱显然决心要教训它,她端着煮烂的排骨就是不肯给芭比吃,“你想当姚明啊?你以为你会跨栏啊?你还敢跳到桌子上?你再跳一个给我试试,你跳啊?跳啊?跳啊!” 可就在朱非朱教训芭比时,朱非朱却感觉身后似乎飘过一个身影,她回头一瞧,手中芭比的饭盒瞬间掉在了地上,芭比连不迭得赶紧啃起地上的排骨。 朱非朱只怔怔地瞅着厨房里的纪楠,他居然端起滚烫的高压锅,一股脑就将整锅排骨汤倒进了口中,连正在啃食物的芭比也愣住了,它纳闷不已,粑粑回来后肿么比我还贪吃了? 朱非朱瞧了眼桌上盘底干净的菜肴,她又走进厨房,只见纪楠慢慢放下高压锅,锅内的排骨汤竟被他吞得精光,甚至连骨头都不用嚼! “我去啊,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吃肉不吐骨头!”朱非朱震惊地望着纪楠,但神情自若的他,竟大步自自然然地走出了厨房,重又回到沙发上。 饿肚子的朱非朱愣了一下,虽说纪楠过去最爱吃蔬菜,为了训练他偶尔也吃牛羊肉,但没想到变成如今模样的他,居然这么不挑食,只要是肉就全咽了。 “幸好,幸好,吃的不是人肉。”朱非朱祈祷着,虽然肚子里咕咕直叫,但她仍是为自己的发现兴奋不已,她将冰箱内冷冻的整只羊腿都扔进了锅里,可她这边还没做好,纪楠却又再次走进了厨房,“那什么,乖,你等下哈,马上喂你和芭比吃好吃的!”但朱非朱的话还没说完,显然处于饥饿状态的纪楠,竟抓起橱柜上的一壶实用油,打开盖子就疯狂灌进嘴里。 一旁的朱非朱彻底看傻了眼,地上的芭比也歪着头瞧向纪楠,在纪楠把家中的两桶油全部消灭,又啃了一条羊腿后,他终于停止了进食,“哇靠,小爷,照您这吃法,我这博士生一个月的补助可绝逼不够啊,难道以后要缩减芭比的饭量了?”朱非朱说着望向芭比,芭比狂叫着表示抗议。 朱非朱虽然庆幸于自己的发现,但她对纪楠的了解还远不够,她不仅要弄清他身体供能的来源,更要明白这一年间他到底都去了哪里,都做了什么,是谁把他变成这幅样子。 朱非朱思考着,她瞧着满屏幕的资料毫无头绪,无论如何查询都无法搜索到与他类似的“症状”,忽然办公室外传来池泽轩的吼声,“朱非朱,你给我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间朱非朱一溜烟冲进导师办公室,低眉顺眼地问道:“老师,您有啥吩咐?”那口气无疑正是在说:陛下,臣妾来了,臣妾会洗衣、会做饭、会暖床,精通闺房之术,三十六种姿势,势势不在话下,唯独这搞研究吧……臣妾做不到啊! 然而池泽轩瞥都没瞥朱非朱一眼,他似乎遇到了烦心事,不耐烦地瞟了朱非朱一眼,“你把我电脑里的论文给拷出来,按照标准论文格式打印出来,拿到楼下的打印室打印好,记得一定要胶装,千万不要再给我弄成本科生那样的订书针装订,听见了吗?” 在池泽轩的吼声中,朱非朱吓得差点匍匐在地,她浑身颤抖着诺诺地说:“是的,是的,遵命,遵命,我再也不会犯上次的低级错误了!” 朱非朱听着池泽轩的脚步声渐远,终于长喘了口气,叉腰直起身来,“靠,凶啥凶,你砖家你了不起啊?哼,上次是不小心给你装订成了那样才被医药协会给扔了出来……”朱非朱嘟哝着,如同老虎不在山竟称起霸王的猴子似的,朱非朱坐在导师的老板椅上,瞧着他电脑屏幕上的论文,不耐烦地拷进了优盘里。 但拔掉优盘正要离开时,朱非朱却不小心碰到了池泽轩桌上的一叠文件,成堆的文件纸瞬间洒落了满地,朱非朱赶忙蹲下来去捡,但她的指尖触在一张张的a4纸上时,她却怔住了,纸张的右上角标明该论文为绝密级别。 可朱非朱满眼却只瞧见其中一张纸上写着:靠食用动物脂肪或油脂类来获取营养,每次食用量巨大,体能持续时间因人而异…… 朱非朱一愣,只觉上面写得与纪楠的饮食状况很是相似,她顾不上论文的严格保密性,又继续往下看,只瞧见论文上清楚地写着:注射药物后,人类大脑皮层的神经簇群将会完全处于静止状态,此时人类会感觉不到疼痛、恐惧,并随之认知和道德观念被彻底抛离…… 18赤身打斗 “oh,my god!”看到这里朱非朱忍不住惊叫一声。 但一双大手却瞬间抽走了全部资料,“谁让你乱动这些东西的?”导师怒吼着,竟转身将手中的纸张全部扔进了粉碎机中,朱非朱望着被搅成碎片的资料,难以置信地抬头瞧向池泽轩,“老师,这上面写的……” 池泽轩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上面写的什么?这都是国家的机密文件,不管你看见了什么都必须立刻忘掉!” “可,可根据论文上的描述,这种药物……”朱非朱的话还没说完,池泽轩紧皱起的眉头就叠出一层层的皱纹,“什么药?上面写的是一种不存在的药物,只是我的构思,根本不存在!” 池泽轩很是紧张地说出一连串的话,他的额头微微渗出一层细汗,他抓起遗忘在桌上的车钥匙,转身就朝门外走去,“赶紧把论文打印出来,别磨磨蹭蹭的!” 朱非朱颓唐地望着粉碎机,她抓起一把被导师搅成碎末的文件,无奈地长叹了口气,但她的心里却浮出一丝疑惑,她坚信导师的某项秘密研究,一定与纪楠有关! “宝贝,你还吃油吗?”朱非朱喘着粗气将两桶食用油拖到家门口,她费劲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屋内的纪楠即刻走过去,一只手轻松地拎起两大桶油,“哇靠,变异后居然比以前还有劲了……”朱非朱瞧着纪楠矫健的身影,不由猥琐地笑了,不知道如今的纪楠在床上会是何种模样。 要是比以前还厉害,那真是无法想象啊,无法想象…… 朱非朱将成盘的熟肉端至纪楠面前,但他看似毫无食欲,任由朱非朱如何将熟肉放在他的唇边,他都不耐烦地扭过了头。 朱非朱掏出本子迅速记录下来:进食后的次日,不再食用任何肉类或脂肪,目前的状况有些类似于骆驼,靠一次的进食来储存大量的热能,可连续几天之内不用摄取营养…… 朱非朱一笔一划地站在纪楠面前,认真得往本子上写字,地上的芭比抬头奇怪地盯着他们,要知道在过去,粑粑和麻麻是从来不会这样平静,他们往往一见面就拼命打架,偶尔见到他们这样温馨的一幕,芭比感到无比欣慰。 **芭比的回忆** 在芭比的印象中,麻麻朱非朱与粑粑纪楠,几乎每天都是撞开门便扭打在一起,而且他们两个人总是一丝|不挂,赤|裸裸的在床上打架,这不他俩又开始了: 随着房门嘭一声的打开,钥匙啪地掉落在了地上,但两人根本顾不得去捡,粑粑纪楠一把将朱非朱按在了墙上,芭比衔着钥匙放进屋内,它昂头饶有兴致地盯着又要打架的两个人。 只见力量占优势的粑粑猛地将麻麻按在了墙上,他用嘴不断去啃她的嘴,他的舌探入她的口中,在她的唇齿间与她不断纠缠。 麻麻朱非朱使劲哼唧着,她拼命去推压在身上的纪楠,但她的力气很小根本推不动,她推了两下又忽然抱住他,仿佛格外的舍不得,简直是欲拒还迎。 芭比真是纳闷不已,明明粑粑和麻麻的力量悬殊,但麻麻居然每次都要去挑衅粑粑,非要惹得纪楠与她厮打起来,她才肯罢休,哎,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而眼前的朱非朱正是如此,她不断去推纪楠,但他坚硬的身体却死死靠在她的身上,她的唇也很有力,使劲同他乱啃。 但显然以嘴为攻击点,只嘴对嘴的啃咬这招还不够,纪楠一把扯开朱非朱的衣服,打横抱起她将她扔在了床上,芭比追到床前继续去瞅,它汪汪叫了几声,但在打架中的两个人根本顾不上理会它,它歪着头难过地去看粑粑和麻麻,你们不要打了,天天打到衣服都撕烂了! 床上的朱非朱虽然力量不足,但她却喜欢与纪楠进行近身搏斗,她抓住纪楠的脖子,猛地跨坐在了他的身上,她使劲啃着他,从嘴巴、脖子到他的胸前,却始终不能将她咬倒。而纪楠更加厉害,他不知采用了怎样的手段,竟嘶一声就扯破了朱非朱的内衣,朱非朱的内衣里瞬间展现出两个雪白的大包子。 芭比的口水流下三千丈,哇塞,麻麻原来这么贪吃!居然在衣服里藏了两个大白包子!可肿么平时都看不出来呢? 纪楠伸出手使劲去揉她胸前的两个大包子,芭比只瞧见麻麻胸前的大包子又白又大,包子的尖端粉粉嫩嫩的,格外有弹性,看起来就觉得很好吃。果然从纪楠的状态,芭比就能猜出包子有多好吃,因为此刻纪楠正对着大包子又啃又吮,那爱不释手的模样,简直快要馋死芭比了。 但纪楠似乎只啃还不够,他好像很想要那两个大包子,他伸出手使劲去抓揉朱非朱胸前的白包子,但两个白包子像长在了朱非朱的身上,纪楠握住大包子使劲抓,却怎么也抓不掉。 “汪汪汪!”芭比不断叫唤着,它也想要吃大肉包! 朱非朱好像被纪楠的格斗吓红了脸,她不停地大声喊道:“不要……不要……”芭比狂吠着试图往床上蹦,它要警告粑粑,不能再这么欺负麻麻了,麻麻不想把包子给你,你就别抢了,你要是真和我一样饿,就去给我和麻麻做包子吧? 但芭比就像空气似的,根本没人多瞟它一眼,芭比瞧着朱非朱,浑身大汗淋漓的她好似又很喜欢纪楠抓她胸前的包子,因为她说的不要后面,总跟了一个字,“不要……不要……停,不要停……” 芭比歪头表示女人果真是奇怪的生物,麻麻明明被纪楠欺负着,居然还说不要停,你到底是想把胸前的大包子给他呢,还是不想啊? 他的手顺着她的胸,从上往下滑至她的腰上,却不断继续往下摸,拨开她的蕾丝底裤,他利索地脱下自己的裤子,灼热的硬东西已蓄势待发。 芭比瞅着床上的纪楠,他很是有力,而且他的技巧越发娴熟,不知何时他就掌握了一门神技,只瞧他轻易抓住朱非朱的身体,好似牢牢控制住了她,朱非朱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痛苦,她不断嘤咛着,推了下身上的纪楠,纪楠似乎也打得很辛苦,他身上不住地冒汗,但他却不肯放过朱非朱。 他游刃有余地骑在呜呜求饶的朱非朱身上,芭比不由感叹道,我粑粑就是厉害啊,麻麻还总不自量力地跟他打架。 纪楠不断啃着她的脖颈,下面恰当有力地簸动着。朱非朱的模样好像很疼,她拼命去抓床单,她边抓边哼唧着,却又挺起身体试图去迎合他,芭比又是一阵狂吠,粑粑你快放过麻麻吧,你看她多难受啊,一直在没完地叫喊。 但芭比已经习惯了,纪楠每次与朱非朱都是持久战,从地板到床上,小小的屋子里他俩不断摸爬滚打,偶尔朱非朱会占据上风,将纪楠压在身下,但大多数时候都是纪楠英勇地骑在她的身上,可见粑粑果然很厉害! 但这场打斗显然太耗费体力了,朱非朱每次都和纪楠在床上打许久才肯停下来,芭比瞧着纪楠,他也怪辛苦的,要不然他小麦色的胸膛怎么都沁出了一层细汗,密密麻麻地贴着分明的肌理,而随着他渐渐失控的律动,朱非朱的脸一阵一阵地发烫。 此刻的纪楠却忽然俯身咬住她小巧的耳垂,他趴在她的耳边呼出温热的气息,“叫,继续叫,我喜欢听你这么叫……” “讨厌!”朱非朱红着脸,小巧的拳头轻捶在他结实的胸前。 芭比的思维彻底混乱啦,粑粑太凶残了,都把麻麻欺负得瘫软过去了,居然还要逼着麻麻叫喊,还说喜欢听麻麻的叫喊,麻麻好可怜啊,它以后一定要远离这么可怕的粑粑! 芭比不禁对朱非朱表示同情,但隐约间它似乎瞧见纪楠的胯|下有个火腿肠,看起来像它最爱吃的王中王火腿肠,但明显是根特别粗壮的火腿肠,可由于纪楠与朱非朱贴得太近,这种近身格斗,令芭比很难看清楚那跟肉|棒子,但它却不住地流起了口水。 正处于兴奋状态的朱非朱,一侧头忽然看见芭比,她立刻皱起了眉头,“这只死阉狗,怎么一直在旁边看咱俩,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它懂什么,别理它,继续。”纪楠掰过朱非朱的头,扑上去一口咬住她的唇,探舌攻城略地进入她的口中。 朱非朱瞥了一眼眸子明亮的芭比,它站在他们扔了一地的衣服旁,依旧歪着脑袋盯着看,朱非朱觉得芭比那模样,简直就像个偷窥他们做|爱的猥琐太监,朱非朱拿起枕头朝芭比砸了过去,芭比汪汪叫唤着赶紧躲开。 但它不禁更为朱非朱感到可怜,麻麻太惨了,被粑粑打得都趴在了床上,只能用枕头砸它来出气,真是可怜的女人啊! 19寻找秘密 朱非朱身着防护服在医药实验室内,来回不停转了几圈,确定导师今天不在实验室后,终于磨磨蹭蹭地来到了猥琐的师兄身旁。 “咳咳……”朱非朱咳嗽了两声。 师兄瞧了眼手中的化学药剂,又瞥了眼身旁越靠越近的朱非朱,“不会吧,这病毒这么厉害?我还以为只会通过血液传播,没想到都能进行空气传播了,还好中毒的是你。”师兄说着为自己带了氧气面罩而感到无比庆幸。 朱非朱瞥了一眼他手中的药瓶,上面赫然标注着:h9n2,眼尖的朱非朱即刻明白其中的含义:甲型流行性禽流感病毒。 朱非朱赶紧捂嘴后退一步,但她仍不愿远离邪恶的师兄,她捂着嘴小声对师兄嘟哝道:“师兄,学长,医药界未来的巨星啊,您知道导师最近在做什么项目吗?” 师兄继续摆弄成堆的玻璃器皿,他隔着氧气呼吸面罩冷冷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师手中的项目多了去。” 朱非朱想进一步说话,但瞧见那瓶标注为病毒的液体,她又后退了一步,继续低声问道:“那师兄,您是导师最得力的助手,您应该知道,导师最近手里有什么能让大脑皮层的神经簇群静止的药物吗?” 朱非朱刚问出口,师兄即刻扭头怒目相视,他隔着扬起面罩呼哧哧地吼道:“神经簇群静止?肿么可能!老师是研制药物的,又不是发明毒药的!” “不是,导师是国内知名医药专家,这我们大家都知道,我是说,他有没有可能研究的药物可能会改变人类?”朱非朱再次试探着问。 但导师的忠犬师兄却白了朱非朱一眼,“导师的每一项研究都将改变人类的历史!不是,你这整天不学无术的人,怎么想起来问这了?” “我,我这,这不是关心一下老师嘛!”朱非朱赶紧找理由来辩解。 但师兄却瞥都不屑瞥她一眼,他冷冷地说:“这还用问我?你都在导师的公司里,给他的儿子池铭当秘书了,还有什么是你不了解的?” 朱非朱眼见死活是从师兄嘴里抠不出消息来,她咬咬牙只得使出了杀手锏! 朱非朱摆摆手,风骚地扭动腰肢,无限娇嗔地说道:“好吧,既然怎么问师兄你都不说,算了,哎,看来今晚小妖只能独守空闺了……” 朱非朱的声音不大,师兄却听得极其清楚,他猛地甩掉氧气面罩,怔怔地望向朱非朱问道:“小妖是谁?” 朱非朱窃笑着,转身在身前比划道:“小妖是我的一个闺蜜,那真是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唇红齿白,前|凸后|翘……” 朱非朱还没说完,师兄就连忙打断她的话,“说重点!” 朱非朱托腮望向流口水的师兄,微微一笑,“重点是小妖刚被男友甩了,心灵和身体无比空虚的她,见了朋友的男友和老爸就要乱上床,现在大家都吓得躲她远远的,哎,估计今晚她又要孤枕难眠了……” 师兄丢掉手中的实验器皿,立刻一溜烟蹦到朱非朱的身旁,猥琐地抹了一把油腻腻的头发,满是眼屎的小眼睛笑眯眯地瞧向朱非朱,“小朱,说吧,你想要关于导师的什么研究?不管多机密,就算他吃什么成分的性|药,我都能给你搞来!” 朱非朱:“……” 她真是无语啊,其实她只是想要那份看似与纪楠症状相似的医药论文,不过话说,表面玉树临风才貌双全,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导师,肿么还吃性|药? 啧啧,看来道貌岸然的导师终究是上年纪了,到底是力不从心啊! 朱非朱这样想着,顺利从师兄手里得到了保险箱的钥匙。 趁着月黑风高杀人夜,朱非朱揣上钥匙偷偷溜进导师的实验室内,她按照师兄指定的路线,顺利找到了导师桌子下的柜子。 柜子上了锁,保险箱就在其中。 朱非朱瞧着无比结实的铁锁,她洁白的牙齿在月光下,闪出耀眼的光芒,她不由得意地笑了,想她是做了万全准备而来的。 且不说她搞定了师兄,关闭了实验室的所有夜用摄像头,更在手指肚上细致地涂满了透明的指甲油,任她如何行动,都绝不会留下半点指纹,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铁锁岂能难住她朱非朱? 朱非朱一挥手,低声说道:“妓男,开锁!” 但半天却没有丝毫的动静,朱非朱又回头瞥了眼身后的纪楠,他鲜红的眼睛木木地盯着她,额,好吧,忘了,这货已经听不懂人话了。 “喏,乖,我给你示范啊,你先用牙齿咬住,学我这样哦!”朱非朱趴上去啃起铁锁想要为纪楠示范,但纪楠忽然伸出手,轻轻一捏,咔嚓一下整个锁就碎成了两半。 朱非朱的脸微微一抖,“好吧,虽然方法不同,但结果一样!” 朱非朱打开柜子,将师兄告诉的密码快速输入保险箱的键盘上,保险箱咔一声轻易打开了,朱非朱不由笑道:“真是的,太没技术含量了,看来这窃取国家秘密,比我想象中容易的多嘛!” 朱非朱将手电筒交到纪楠手中,让他在身旁举着为她照明,她快速取出一叠文件来翻看,按照池泽轩那样谨慎的性格,他的论文绝对有备份,不然他不会连眼都不眨一下,就毫不留情得将论文扔进粉碎机内。 朱非朱快速翻看起来,瞧到其中一份文件时上面还附加了一个透明的袋子,里面放有几颗蓝色的小药片,朱非朱仔细瞧着纸张上的解释:该中药采用西药的制作方法,主要成分包括:紫须参、鹿茸、海马、肉桂、附子、肉苁蓉、淫羊藿、蛇床子、海狗肾等。 “咦,好像哪里不对……”朱非朱继续往下看,因为在她的印象中,这几种药物似乎有一个共同的功效,果然下面赫然写着:通过无伤害性的中药来增强性|欲,提高性功能,重振男性雄风…… 朱非朱嘶溜吸了下流出来的口水,重振男性雄风啊,哇塞,要是纪楠恢复到以前的状态,那他们岂不是又可以夜夜笙歌,颠鸾倒凤,不分昼夜地缠缠绵绵,卿卿我我? 朱非朱一把掏出蓝色药丸就塞进口袋里,但她刚塞完,却发现保险箱内有一堆这样的袋子,“靠,老师还真是需要旺盛啊!”朱非朱干脆又抓了一把,使劲往衣服内藏,她抬头瞥了一眼纪楠怪异的眼神,她不禁笑着摸了摸他冰冷的脸庞,“乖啊,我这都是为了你,赶紧让你摆脱现在这种性冷淡的状态,早日和我过上性福生活哈!” 朱非朱把口袋全部塞满后,慌又继续往下看,下面一篇论文竟是奶牛胚胎性别控制技术的研究,咦,这不应该是畜牧兽医学的研究方向,怎么也会在池泽轩这里?朱非朱满心好奇地打开来瞧,论文写着:mp法进行了613枚胚胎的性别鉴定结果,主要应用奶牛性腔胶囊后输精的14头供体母牛,共采集69枚可用胚胎,对其中64枚胚胎进行性别鉴定,确定雌性胚胎的比例为71.9%(46/64)…… 朱非朱一怔,原来奶牛场只需要一头种牛,剩下生产的总是母牛,原来是应用了这种性别控制技术,如果该技术一旦泄露出去,社会就可以自由操控所生孩子的性别? 到时候人们肯定愿意出高价买这种药物,不断生儿子,导致男女比例已经失调的天朝更加严重,那时候这种药物在黑市上不断抬高价格,若真是那样,朱非朱偏要生个女儿,于是乎,她的女儿就可以成为各国首脑争夺的女神,各种淫|乱人间,朱非朱意淫着越发高兴…… “啧啧,真是个高科技啊,不过目前还用不着,等再过几年咱们再来偷这个技术哈!”朱非朱笑着瞟了一眼纪楠,纪楠冷冷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猥琐的内心在想什么。 朱非朱看来看去,虽然这些论文都是无比重要的资料,但里面似乎并没有她所需要的东西,朱非朱正乱翻一通时,却蓦地发现在保险柜的下面竟有个独立的夹层,朱非朱猛地抽出夹层,里面放着一个军绿色的档案袋,袋子的封口处贴着红色的绝密标志。 她知道导师作为知名专家,确实是国内最著名军校的客座教授,但她却不记得他有为军队的医疗工作效力。 朱非朱不再思考这些问题,她只迫不及待地撕开档案袋,小心翼翼地抽出里面薄薄的文件。 20奋不顾身 然而在她抽出文件的一瞬间,忽然整个实验楼里响起尖锐的警报声,成群保安的脚步声顷刻响彻走廊。 “靠,完蛋了!”朱非朱来不及瞧,抓起文件袋塞进怀中就要往外冲,可她刚一开门却瞅见走廊两端冲来无数的保安,“是谁在那?”保安喊着举起手电筒来照明,朱非朱嘭的一声猛地反锁上门,她揣着资料紧张地不断踱步,“肿么办,肿么办,这回死定啦!” 外面的保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竟跑到池泽轩的办公室门前就开始砸门,朱非朱瞧着摇摇欲坠的门,耳边回荡着响亮的警报声,正手足无措的她,忽然瞥见了窗户,朱非朱毫不犹豫地打开窗子,玻璃外是十五层的高楼,呼呼的凉风不断吹来。 “开门,快开门,我们已经报警了!”眼见保安即将把脆弱的木门砸开。 朱非朱的眼神即刻扫到旁边的纪楠脸上,“亲爱的,靠你了,飞翔吧!”朱非朱说着瞬间蹦到了纪楠的背上,但已失去语言能力的纪楠,根本无法理解她的意思,他竟背着她直直地站在原地。 “驾!你倒是快走啊!”朱非朱面对木然的男友,简直是欲哭无泪。 “别砸了,我这边有钥匙!”外面忽然传来保安一阵的私语,朱非朱只听见在警报声中,隐约传来钥匙转动的咔嚓声,朱非朱使劲推纪楠,但他却如石头雕塑般,始终纹丝不动。 办公室的门把手微微转动,保安下一刻即将破门而入,朱非朱咬了咬牙,猛地跳到窗户边上,夜风呼啸着拂过她的发丝,她回头望向纪楠,此刻他的视线忽然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朱非朱屏气凝神,不敢去瞧下面的高楼,她闭上眼睛忽然尖叫着飞身跳下楼。 迎面的风从下往上吹着,刮乱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在尖叫声中朱非朱不断往下坠。 **回忆分割线** “不行,救命啊!”朱非朱死死抓住铁制把手,死活不肯下来。 一旁的纪楠已装备好降落伞,他微微蹙眉瞥了她一眼,“肥猪,你烦不烦?你非说要来玩跳伞,来了你又不敢跳。” 朱非朱哭天抢地,整个人牢牢攥住机舱内的把手,“no,我死也不跳啦,太吓人了!” 纪楠斜扬起的唇勾起一丝笑,“你跳不跳?你不跳,我就把你踹下去。” 朱非朱嘟着嘴,不断抹眼泪,“你敢!我都没绑降落伞,你要是把我踹下去,我脑浆四溅了,看你还不殉情!” 纪楠桀骜不驯地笑了,他拽过绳子,不由分说地将朱非朱同自己绑在了一起,任由她如何挣扎,纪楠就是不肯放手,朱非朱发出杀猪般的哭声,“救命啊,我不要跳啊,万一这绳子断了怎么办啊?” “不可能断,刚开始学都是和教练绑在一起。”纪楠说话间已快速将朱非朱牢牢捆在自己身上。 朱非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刚开始以为跳伞是很刺激,可当她望着机舱外的千米高空,她简直想死的念头都有了。 但此刻机舱的门却忽然打开了,一阵强风瞬间刮来,朱非朱像只八爪鱼似的牢牢抱在纪楠的身上,她不断甩头哭吼着,可纪楠已弯腰屈腿重心向前,完全做好了起跳的准备。 机舱门一旁的何斌卿对纪楠竖起了大拇指,示意他一切准备就绪,“不行,我怕!”朱非朱的眼泪使劲蹭在纪楠的军装上,他伸出温暖的手,轻拍在她的背上,“相信我。”他低沉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好似能给她无穷的安慰。 颤抖的朱非朱紧紧抱住他,心中不断默念,我相信纪楠,我相信他…… “3,2,1,跳!”何斌卿果断发出跳伞指令,纪楠的唇畔拂过一丝浅笑,他猛地翻身跳出机舱,在呼呼作响的风声中,朱非朱只隐约听见何斌卿的笑声,“小朱姐姐,一路顺风啊!” “妈呀,救命,啊……”朱非朱尖叫着,一张口却是满嘴倒灌的冷风,只刮进她的身体内。 朱非朱死死闭着眼睛,只觉她眼角的泪水不断往上飘,而她同纪楠则在下坠,风从耳边唰唰吹过,他们就像翱翔的雄鹰,从几千米的高空垂直俯冲下来。 朱非朱依靠在他坚硬的军装上,她的脸贴着他的脸庞,风吹得很冷,但她却只能感觉到他的温度,朱非朱知道,只有纪楠,才是她一生的依靠和信赖。 忽然身体上好像被一股力量猛地往上一提,下降的速度逐渐减慢,朱非朱缓缓睁开眼睛,才明白是纪楠打开了降落伞,她抬头望去,头顶军绿色的伞衣满满地膨胀着,她又低头去瞧,脚下是渺小的村庄,绿油油的稻田尽收眼底,而她与纪楠仿佛融入了蓝天与白云之间。 惊魂未定的朱非朱终于破涕为笑,“肥猪,你的鼻涕弄的我衣服上都是。”纪楠的声音里尽是宠爱,朱非朱紧紧抱住纪楠咯咯笑了起来,“好了,回去我给你洗。”听着她的傻笑,纪楠不禁也笑了,“算了,你个懒猪。” 纪楠迅速调整坐带,双手抓住操纵棒,开始寻找着落点,朱非朱与纪楠好似飘扬的蝴蝶,徐徐往下落,在纪楠的指挥下,朱非朱顺着风向“嗵”一下极不平稳地着陆,那感觉,简直是用双脚刹住急速飞奔的七手奥拓,着陆的冲击力带着朱非朱的身体往前一扑,还好有纪楠在,朱非朱才不至摔倒在地。 巨大的伞衣慢慢落在他们的身上,铺天盖地都是军绿色的微光,纪楠微笑着凝视着她,“怎么样,不吓人吧?” 朱非朱撅嘴不高兴地说:“屁!吓死老娘了!”但在伞衣内,她与他的身体相触,紧紧挨在一起,看不见外面的半点世界,朱非朱噗嗤笑了,“特别吓人好不好,不过我信任你!”她说话间温热的呼吸吹拂在纪楠的脸上。 纪楠忽然将她压倒地,地上皆是芳草的清香,在降落伞的遮盖下,他趴在她的身上,灼热的唇疯狂辗转在她的唇上,瞬间整个伞衣内皆是他们的喘息。 ** “啊……”在朱非朱的尖叫声中,她眼看就要整张脸着地,她好像秤砣般,即将重重摔在地上,闭月羞花的脸庞噗嗤着地,死得鲜血直流,脑浆迸溅,鼻子眼睛稀巴烂。 忽然一只手猛地搂住了朱非朱的腰肢,在只差三层楼就要砸到地面上时,她被他紧紧抓住,朱非朱深呼了口气,看来她惨死的现状可以改变了,说不定只会是伤筋动骨,因为此刻飞身冲下来的纪楠,虽是抓住了她,但他并没有停在空中。 纪楠一手紧紧搂住朱非朱,一手抓住楼边的水管道,由于实验楼年久失修,水管道极其脆弱,由纪楠猛地抓住,承担起两个人的重量,整根水管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破裂。 在纪楠怀中的朱非朱倒抽了口冷气,她只瞧见夜色里,他的手顺着水管嘶一声慢慢滑落下来,好似手掌与管道之间即将起火。 “他们好像跳下去了!”楼上的保安大喊着,晃动手中的手电筒照向下面,就在光线扫到他们时,纪楠一个翻身,抓住朱非朱甩开管道,跳到一侧的拐角处,塑料管道应声而破,保安听见动静,将刺眼的手电筒照过来,却只发现不断流水的管道,竟不见纪楠与朱非朱的身影。 纪楠携着朱非朱如人猿泰山般,轻松地一个跳跃,顷刻逃离了犯罪现场,朱非朱像玩具似的被纪楠夹在怀中,她艰难地昂头指向前方,“去那,快!”纪楠虽听不懂她的话,但他的记忆力并未受损,他带着朱非朱一个闪身冲进车库。 朱非朱将毯子扔到后座的纪楠头上,踩下油门瞬间飞驰出去,她急促地喘息着,望向身旁副驾驶座上的军绿色档案袋,唇畔不由掠过一丝浅笑。 “想抓老娘?门都没有,也不看俺老公是谁,”朱非朱说着笑望向后座的纪楠,“是吧?” 纪楠一动不动,一双血红的眼睛只是盯着朱非朱,好像整个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 朱非朱扭头的一刻,却发现纪楠的掌心上竟扎着塑料片,似乎是水管破裂的一瞬间,被他捏进手中的。 朱非朱赶紧在路边找了个位置停车,她到后座上小心翼翼地为纪楠拔出碎片,“疼吗?”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他根本听不懂她的语言,但她仍是每拔掉一枚,就细心问一次。 碎片深深扎进他的皮肤里,但他却没有流一滴的血,朱非朱揉了揉眼睛,她似乎记得他掌心的左下方刚拔掉一个碎片,怎么忽然连伤口也消失了,朱非朱又试探着拽掉一个,碎片慢慢从他的肌肉中抽出,留下的伤口逐渐饱和,虽然速度很慢,但仔细观察却能明显发现伤口愈合的整个过程。 “天!”朱非朱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光洁的掌心,竟连丁点疤痕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这不符合科学!”朱非朱正盯着纪楠的掌心,忽然车外传来敲玻璃的声音,朱非朱赶忙把毯子再次盖在纪楠的头上。 她微笑着下车,“咦,池,池铭,你怎么在这儿?” 池铭瞥了眼她的车玻璃,朱非朱却一个闪身赶紧挡住,车玻璃上贴了茶色的膜,从外面本就很难瞧见里面,这被朱非朱的身躯一挡,更是严严实实到无法瞧见丁点。 “我碰巧经过,瞧见你的车停在禁停区,还以为你有什么急事,就赶紧过来瞧瞧。”被池铭这么一说,朱非朱这才注意到,这里居然清楚地标着禁止停车,违者罚款拖车! “靠!”朱非朱想到又要被罚款,忍不住骂了句。 而池铭温和的眉眼却微笑着望向她,“你没事吧,就你自己吗?” “当,当然,那个,池铭,我有事要先走了哈。”朱非朱说完慌钻到驾驶座上,池铭弯腰去瞧车的后座,隔着茶色玻璃,他隐约瞥见后座上竟有个头上蒙着毯子的人。 “哎……”池铭还没说出话,朱非朱开着车子就溜了。 池铭回到不远处自己的豪车上,前面的副驾驶座上有个长发披肩的女人,池铭望着她乌黑的长发,冷冷地说:“我敢打赌他就在小朱的车上!” 长发女人头也不回,鼻翼却发出一声冷哼,“小朱?叫得可真亲热。” 池铭像被人刺激到似的,他猛地揪住女人的一头长发,恶狠狠地说:“我他妈的再警告你最后一次,你要是再敢像上次在地铁里那样推她,我一定会……”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对前面的女人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一定会,杀、了、你!” 21情归何处 “麻痹!开什么玩笑,这,这,这怎么回事?”朱非朱抽出资料袋内的文件,但她看到纸张的一刻,却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她冒死从实验室内偷出来的东西,居然是一堆白纸! 赤果果的白纸啊! 朱非朱将纸张狠狠扔在地上,不断来回踩踏,“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气得七窍生烟的朱非朱次日却要装得极其平静地来到实验室,她刚一推开门,就被猥琐师兄抓进解剖室内,“小师妹,你那个闺蜜真是厉害啊,昨晚她在床上使劲夹我……” “停,我不想知道细节!”朱非朱挥手打住师兄的话。 师兄抹了把嘴边的口水,谄媚地对朱非朱笑道:“好好好,忽略细节,她仍然是个经验丰富的美少女,可是吧,小朱,你能不能今晚再帮我约她一次,今天早上她男友给她打电话了,她直接把我踹了出去,我个桑心啊,你知道我的小心肝都……” 朱非朱甩开拽她手的师兄,极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我能有什么办法嘛,人家男友回来了,她精神振作了,肯定死也不会再回到颓废的生活里!” 师兄即刻耷拉着脑袋,满眼沮丧地挠了挠头,满头如雪花的头皮屑落了他一肩。 在发现千辛万苦偷来的资料是白纸后,朱非朱的心情极其不好,她正欲甩门出去,师兄却忽然问道:“哎,对了,小朱,你把老师办公室的钥匙给别人了吗?” 朱非朱的脚步一顿,她倒抽了口冷气,从她早上来到实验室就只觉不对劲,整个楼宇安静异常,既没有警察,众人也不曾提高警惕,似乎昨夜她前来偷资料,惊动整个楼保安的事情,都没有人知道。 “钥匙我都没用,一直锁在我抽屉里,毕竟你知道的,我对老师吃什么性|药可一点也不感兴趣。”朱非朱说着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 师兄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没用就没用吧,我今天早上过来,见导师在跟警察说话,说他什么也没丢,我还以为是给你的钥匙被谁偷了,要真是这样,咱俩就死翘翘啦!” 朱非朱一怔,即刻警觉地说:“导师说他什么都没丢?” 师兄还没回话,推门进来的学姐就喊道:“小朱,老师叫你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朱非朱的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她一步一踉跄,慢慢朝池泽轩的办公室走去,按道理说池泽轩应该报警的,就算那文件袋里只是一堆白纸,可毕竟有小偷进去过,池泽轩理应加强防备的,难道是因为她同时也偷了他的性|药,国家级专家的老师担心被警方询问,若别人知道他一大把年纪服用性|药的事实,他的面子要往哪里放…… 朱非朱正想着,已踱到了池泽轩的办公室,朱非朱抬头望着下颚方正,神色严厉的池泽轩,他双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正认真凝视着进屋的朱非朱,池泽轩与他的儿子池铭很像,不用说话,眼神里就有股不威而怒的气势。 池泽轩正视着朱非朱,冷冷地说:“小朱,你昨天晚上在哪里?” 朱非朱险些跪倒在导师的脚下,陛下饶命啊,臣妾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惹甄嬛了,臣妾一定好好伺候还珠明珠肥猪格格们,望陛下念在臣妾是当年大明湖畔的容嬷嬷的份上…… “问你呢?”池泽轩又加重了口气,浑身颤抖的朱非朱险些昏厥在地,她双唇哆嗦着几乎就要说出事实,池泽轩却皱了皱眉头,在朱非朱开口前,率先说道:“我知道你昨晚不在家。” 靠,完了,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啦! 完蛋了,要挂科了,要毕不了业了,要进女子监狱啦…… 朱非朱的唇一张一翕正要认罪时,池泽轩的眉微微一挑,继续说道:“不仅昨晚,前晚,大前晚,足足一年了,你都没回过家,对吗?” 朱非朱一愣,这是什么节奏? 池泽轩却瞧着站在自己办公桌前的朱非朱,继续说道:“小朱,你爸今天给我打了电话,说让你晚上回家吃顿饭,他给你打电话你根本不接。” 朱非朱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缄默不言,池泽轩继续道:“其实,小朱,是时候该回家了,如果我没记错,上次你见你爸,还是去年的这个时候。” 朱非朱不说话,只是垂着脑袋默默退出池泽轩的屋子,她刚一出去,池泽轩就急迫地拨通电话,:“喂,最重要的资料丢了,不过我觉得不像是朱非朱偷的……” 朱非朱独自漫步在校园内,这个季节已是夏末,阵阵微风吹来,夹杂着芳香的凉意。 其实她根本没忘,今天正是他的忌日。 **回忆分割线** 去年的今天,朱非朱终于见到了长久不见面的父母,朱父颤抖着身躯,头发一片花白,朱母坐在墓碑前不住啜泣。 一袭黑裙的朱非朱立于陵园内,她怔怔地望着那块新碑,上面的男孩子很是年轻,白皙的皮肤,一对修长的睫毛,更显出照片上的他格外俊俏活泼。 朱非朱凝视着这张小照片,下面飘逸地写着:爱子朱峰。 朱母呼天抢地恸哭起来,朱非朱彻底懵了,眼泪悄无声息地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朱父回头瞧见女儿朱非朱,他伸出手想要去擦拭她眼角的泪水,朱非朱却后退一步,狠狠瞪向他,“别碰我!都是你,是你害死朱峰的!” 朱父的手瞬间停在了空中,他难以置信地望向朱非朱,朱非朱却大声哭吼着跑开,可她绝对没想到,不过两天,叫朱峰的男孩旁边就多了一座新墓,墓碑上赫然写着:纪楠。 ** 晚上朱非朱如期而至,一年中甚至春节她都不曾回过家,而今回来,就和过去一样,是因为朱峰。 这天晚上来就餐的还有池铭,朱母担心朱非朱又会同父亲争吵起来,便邀请了池铭,一来有外人在可以缓和他们尴尬的父女关系,另外,朱母也希望池铭能与朱非朱在一起。 餐桌上的四人默默用着餐,池铭斜眼瞥了下朱非朱,她安静地啃着菜,一口口细嚼慢咽,与平日的大快朵颐截然不同,池铭感觉气氛太过诡异了,他咳了两下,试图打破这氛围,“那个,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吧,小朱,你知道女人为什么要用老公的钱吗?那是因为“夫”字倒过来是人民币的符号:“”,“丈夫”反过来读就是“付账”!”池铭说着兀自大笑起来。 朱母也跟着陪笑道,“哦哈哈,太搞笑了,哈哈哈……” 朱非朱却皱眉冷瞟了他一眼,池铭即刻打住不再讲话,主座上的朱父沉默了一会儿,漠然地对妻子道:“再盛一碗饭吧,小峰还没吃呢。” 朱母正欲起身去盛饭,朱非朱却将筷子往桌上一扔,不由冷笑起来,“盛什么饭?他都死了,你才想到他?他活着的时候,你是怎么对他的?要不是你,朱峰能死吗?” 朱父气得额上青筋暴起,他站起来指着朱非朱怒吼道:“你胡说什么?你整天阴阳怪气的,你以为我愿意你弟死吗?” “是,你当然不愿意!你巴不得的是让我去死,好让我永远闭嘴,把你那恶心的秘密也带进地下!”朱非朱气愤地说完,撂下碗筷,甩手就走人。 池铭瞧着气得瘫坐在椅子上,呼吸不畅的朱父,朱母吓得赶紧去安抚朱父,“好了,好了,别生气啦,今天是小峰的忌日,你们俩别再怄气了,要是小峰知道了……”朱母说着不由落下眼泪。 池铭眼见朱非朱已出门去,他赶忙将手边的盒子拿给朱母,“那个,阿姨,这是我们公司最新研制的药,应该对您的腿有用,您可以试试,我先去追小朱……” 朱母接了,来不及谢池铭,边轻拍朱父的后背,边冲池铭喊道:“去吧,你快去看看她,这丫头的脾气太倔了,可千万别一冲动又做出什么事来。” 池铭气喘吁吁地追上朱非朱,寒风中的朱非朱一路快走,池铭猛地抓住朱非朱的手腕,“小朱,你别这样,他好歹是你爸,你怎么能这么跟他说话?” 朱非朱回过头来,眼泪已披了满脸,她嘶声力竭地哭喊道:“他也配当我爸?你是不知道他怎么对我妈的!要不是他,朱峰怎么会赌气去当军医,为了救朱峰,纪楠才会变成……”朱非朱猛地戛然而止,即刻住了嘴。 池铭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他赶紧追问道:“纪楠变成什么了?” 朱非朱张口结舌,慌慌张张地说:“纪,纪楠,他,他为了救朱峰,才,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到现在都还埋在坟墓里,对,坟墓里……” 池铭正欲继续追问,朱非朱却一头扎进他的怀中,池铭微微踉跄,不由往后退了几步,他的一颗心脏疯狂跳动着,好似整个世界只有他的左心房,扑通扑通,一下比一下更重。 池铭犹豫着慢慢伸出手,轻轻搂住怀中的朱非朱,她的发丝带着一股暖暖的香甜,拂过他的下巴有种痒到心底的酸楚,朱非朱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她用力咬了下舌头,算是对自己多言的惩罚,她竟险些对池铭说出纪楠的下落。 池铭却只是沉醉于她的温柔中,他的手轻触在她的发丝上,她的头发如同一条条小蛇缠绕在他的指间,然而下一刻,朱非朱却离开了他的怀抱,片刻的温柔荡然无存,朱非朱昂头微笑着望向他,“池铭,谢谢你,真的很感谢这一年里你对我的照顾,说实话,我觉得能有你这样的好哥们很窝心,真的。” 好哥们? 池铭的心一颤,他一开始接近她,本就是为了别的目的,可在过去一年里他已不知不觉中…… 然而她却只是将他当做好哥们? 想到这里,池铭的肩膀微微颤抖,月光照在他眉清目朗的脸庞上,有股清冷之气,他凝视着眼前朦胧在月色里的朱非朱,忽然捧起她的脸庞,低头吻了下去。 22一点心动 “啊……”朱非朱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池铭的唇擦过她的耳畔,没有落在她的皮肤上。 朱非朱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在漆黑的夜色中,她的眸子好似一抹璀璨的星光,直晃的人眼花缭乱。 池铭怔怔地望着她,极尴尬地抿嘴笑道:“不好意思,情,情不自禁了……” 朱非朱倒抽了口冷气,痴痴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池铭识趣地点头,算是道歉,即刻转身就离开。 他不敢再待下去,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好似一把利刀,好像时时刻刻,一刀刀地砍在他的心口上,而他却毫无还手之力。 “池总,您上去吗?”司机缓缓停下车,车离开朱非朱的父母家后,来到了一处豪华别墅区内,池铭坐在后座上,望着车窗外的别墅,明亮的灯光从屋内照出来,窗子前有一对正在亲吻的恋人身影,两个黑影在窗前不断来回热吻,好似有道不尽的甜蜜。 池铭冷冷瞥了一眼,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不了,你打电话,叫陈欣出来。” 司机拨通电话后,背身站在离车子不远的地方闲庭漫步,叫陈欣的女人慌打开门,衣衫不整地冲出来,面对后座上的池铭,气喘吁吁地说:“池总,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要来,我还以为,以为您最近都不会来我……” 池铭不屑地瞟了一眼别墅,窗前站着的男人身影,瞬间隐入黑暗中躲藏起来,池铭伸手摸了摸陈欣汗湿的发丝,“天这么凉,你怎么还出这么多汗?” “那,那个,我,我在屋里做运动呢。”陈欣边抹额头上的汗水,边整理凌乱的衣服,在黑暗中她绯红的脸颊,如同落上了两只粉蝶,更显出她容颜的娇媚。 池铭乌黑不见底的眼睛静静凝视着她,好似看透了一切,“在做什么运动?” “那,那个,跑步,对,在用您上次送给我的那个跑步机……”陈欣边说边假笑着讨好池铭。 池铭慵懒地瞥了一眼她脖子上的吻痕,他没有说话,只是慢慢靠在后座的椅背上,陈欣即刻明白过来,她赶忙俯下身,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皮带,慢慢拉开拉链,将其中还处于柔软状态的东西掏出来。 她双手边扶住,边张口轻轻含在嘴里,一点点用舌头舔起来,她很是训练有素,没两下,池铭下面的灼热就变的坚|挺而昂扬,她卖力奉承他的下面,同时悄悄抬头去瞟他,池铭正将文件夹拿在手中细细翻阅,没有丁点注意她的意思,好似她只是他的一个玩物。 陈欣又瞧向车外的别墅,屋内的男子显然已离开窗前,而静默的池铭似乎没有发现的迹象,她便手上继续用力,不断上下撸着,同时用巧妙的舌尖去含,去舔他下面的灼热。 池铭盯着手中的文件夹在看,有时陈欣弄的恰到好处时,他会微微喘口粗气,但整个车内依旧保持着死寂的状态。 他手中的文件夹内放着一叠清晰的照片,每一张照片皆是朱非朱笑靥如花的脸庞。 **回忆分割线** 【平胸妹,你昨天把我家的床单吐成那样,是不是该赔我个新的?】 池铭的手指来回在腿上敲着,但过了许久,他又瞧了一眼手机,朱非朱仍然没有回短信,这时司机打开车门上来,将一叠资料递给了池铭,“池总,这都是最近跟踪她的照片,一直都没有发现纪楠的踪迹。” 池铭瞟了一眼,全是朱非朱的照片,没有任何一张是他感兴趣的,这个姑娘实在算不上漂亮,和他那些成堆的女友相比,她确实太过普通,没有任何吸引之处,如果不是为了别的原因,他绝对不会跟朱非朱多说一句废话。 “继续跟踪,我不相信他不会来找她。”池铭没看完,就将拍有朱非朱的照片,全部扔至一旁。 自从纪楠“过世”后,朱非朱在酒吧险些被花心大少贺之南迷|奸,多亏池铭“无意”的搭救,但之后的朱非朱,似乎慢慢振作起来,她化悲愤为力量,每日早晚不断泡在图书馆内,生活简直规律的分秒不差。 “池总,这就是朱非朱的座位,那个女孩很用功的,之前有个军人每周末都陪她来看书,很引人注意的,不过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分手了,现在只剩下朱非朱一个人,不过她每次还是占两个位置,而且总在旁边照旧放上一杯水,好像她那军人男友一直在身边似的。”图书馆管理员特别破例,夜晚开灯带池铭前来观看。 在漆黑寂静的图书馆内,池铭瞧着朱非朱的专座,上面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未来的医药之星——朱非朱。而旁边的座位上贴的是:专业帅哥陪读——妓男。 池铭笑了,他不曾注意过,原来纪楠名字的谐音竟然是妓男。 他白天偷偷来观察过,朱非朱的座位紧挨着窗子,阳光透过玻璃洒落在她的黑发上,偶然一缕发丝落下来,她右手拿笔专心做笔记,左手随意别在耳后,随之竟会对身旁的空座微微一笑,好似消失的纪楠,时刻陪伴在她的身旁。 有段时间池铭会每天去公司之前,利用关系命管理员打开门,他提前接好一杯热水放在朱非朱的座位上,他想象着她一早抱着书进入图书馆,瞧见桌上保温杯时的表情,一定会不由自主地微笑,而她的笑,似乎也没有那么丑。 但实际出乎池铭的预料,没几天朱非朱就给他发了短信,【池总,谢谢您的热水,不过我和纪楠不喜欢。】 池铭一怔,什么叫她和纪楠,他甚至险些一度以为,纪楠真的变成了隐形人,就一直伴在她左右。 直到有天手下前来汇报,“池总,今天下午朱非朱离开学校,她去了一家小酒吧,肯定是去见纪楠了!” 池铭急不可耐地收拾东西前往,毕竟快一年的时间,朱非朱始终墨守成规,除了学校,纪楠的墓地,就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由于当天并非休息日,白天的小酒吧根本无人,只有朱非朱独自点了两杯咖啡,她调整好麦克风,在酒吧的正中央轻声说道:“今天是亲爱的,你的生日,之前三年的生日都是我们在一起过的,我相信以后的一生,也将有我陪在你身边,永远!” 池铭躲在角落里,听台上的朱非朱说完话,他四处环视,可偌大的酒吧内,除了寥寥的几位工作人员,大厅内根本毫无一人。 而朱非朱却始终对着放有两杯咖啡的空桌子说话,她语毕,随着伴奏慢慢哼唱起来,她唱的是一首很老的歌,江美琪的《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这首歌太老了,以至于池铭都忘记原来的调子了,但听到朱非朱的嗓音后,他对这首歌的印象,就只有她如泣如诉的歌喉了。 其实随着伴奏,她唱的并不是多好听,只是曲子中有股空灵,和她的失落,她强忍住不落下眼泪,但一双红肿的眼睛,却令人不忍去看。 池铭双手抱臂,躲在一处望着她,从较远的距离来看,似乎她也没那么难看,除了眼睛小点,脸大点,没胸没腰,其他倒也还好。 “我的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一个人过一天像过一年,海的那一边,乌云一整片,我很想为了你快乐一点,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唱到最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望着空荡荡的桌子,对着麦克风像个孩子般哇哇大哭。 她端起桌上的两大杯咖啡,咕咚咚全部喝光,就好像在喝酒似的,池铭咝了口冷气,替她的心脏担忧,哪有人这么喝咖啡的。 可朱非朱喝完后,居然扔下杯子,用哭腔大骂道:“靠,亏老娘一直不敢点这么贵的咖啡,原来和便宜的一个味!” 老板娘见池铭一直瞧她,就上前来讲话,“那个女孩很有意思,之前经常和她男朋友来,她男朋友很帅,唱歌也很好听,她总在下面大声拍手叫好。我记得,有几次点菜,她好像对我们家的招牌咖啡很有兴趣,每次她手滑到那里的时候都会停一下,但她男友一说点招牌咖啡,她就说不要,太贵了,舍不得花男友的钱。其实她不知道,每次她点完后,她男友都偷偷跑来让我们换成招牌咖啡,把钱提前付了,之后总会假装付廉价咖啡的钱来当小费。” 池铭听老板娘絮絮叨叨说完后,他望着朱非朱踉跄离开的脚步,不由笑了。 他有数不尽的女友,每个都姿色卓绝,他对女友们出手大方,一掷千金,但从没任何一个女人对他如此上心过,她们只会对他说:池总,我要这个包包啦!我要那个鞋子啦!池铭随手甩给她们银行卡,她们兴高采烈地离开。其实他也很清楚,他有生理需要的时候,会叫女友过来,而他离开后,女友便会拿他给的钱暗地里找小情人。 对于这种心照不宣的秘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池铭咬了咬牙,他还真有些嫉妒纪楠。 ** 陈欣趴在下面又亲又啃,不断舔了半天,池铭望着文件夹内朱非朱的照片,身体终于一泄如注。 陈欣拿纸巾清理干净后,帮他放回去,重新拉上裤子拉链,系好他的皮带,擦了擦嘴微笑着起身看向池铭,他额上微微冒出细汗,却摆了摆手,示意让陈欣离开。 陈欣推开车门正欲走时,忽然回头看向池铭,“池总,您觉得我胖吗?” 池铭缓缓抬起头,这才正视她的身材,她肥瘦正好,风韵的胸部纤细的腰肢,简直是凹凸有致婀娜多姿。 他冷冷地说:“不算胖,怎么了?” 陈欣歪头不解地说:“我只是奇怪,上次池总在我这里住的时候,晚上睡觉一直喊我猪,肥猪。” 23色狼来袭 池铭的心头猛地一跳,他怔了怔,随即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走开。 陈欣刚奔回别墅内,司机即刻钻进春意犹存的车内,蓦地回头对池铭严肃地说:“池总,这个陈欣在外面找的有野男人,怎么办?” 池铭头也不抬,只是继续盯着文件夹看,“照旧,你负责处理。” ** 这边朱非朱刚离开父母家,还在想着池铭那一瞬即将落下的吻,不明白他到底为何意时,朱非朱的手机却响了,她打开短信来看,【小贱人,以牙还牙的时候到了。】 和上次让她去地铁的短信一样,仍是来自未知的网络地址,而那时朱非朱分明感觉到有双手忽然推了她下,将她推至铁轨上,如果不是纪楠的出现,朱非朱恐怕早就身首异处。 朱非朱正纳闷到底是谁发的短信时,她打开房门,轻声喊道:“纪楠?” 但屋内却毫无纪楠的踪影,朱非朱走进卧室,卧室的窗子敞开着,夜风将桌上的纸张吹到地上,满地的白纸皆是从池泽轩的办公室偷来的。 “该死,又跑到哪里去啦?”朱非朱踩着一地的白纸,正欲走到窗户边,她却听见似乎身后有低微的嘶嘶声,朱非朱转身的一刻,瞬间尖叫起来,卧室的地板上竟蹿起一只凶狠的眼镜蛇。 毒蛇发出恐惧的嘶嘶声,猛地朝朱非朱扑过来,“啊,救命……”朱非朱尖叫着不断后退,但蛇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来咬。 在蛇即将咬到朱非朱的皮肤上时,忽然一支手臂挡在她的面前,蛇的嘴狠狠咬在那支青黑色的手臂上,毒牙毫不留情地扎进他的皮肤内。 朱非朱踉跄着跌倒在地,她睁大眼睛,彻底吓傻了,只是呆呆地望着挡在她身前的纪楠,毒蛇竟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但纪楠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猛地拔出咬在胳膊上的眼镜蛇,狠狠将它摔死在地板上。 “天,怎么办,你被咬了,我们得赶紧去医院!”朱非朱手足无措地哭喊起来,她只瞧见乌黑的血液顺着纪楠的手臂,慢慢滑下来,滴落在地板的白纸上。 朱非朱忽然想到纪楠连心跳都没有,根本不能去医院,否则一定会被警方当怪物抓走的,她拽住纪楠的胳膊无比心疼地说:“怎么办,要不然我把毒血吸出来?” 纪楠没有说话,朱非朱握着他冰凉的手臂,但正准备下口时,他手臂上被毒蛇所咬的两个伤口却逐渐愈合,皮肤一点点恢复正常,瞬间就变得无比光滑洁净,好似他从不曾被毒蛇伤过。 “不是吧,难道你还有自动净化毒血的功能?”朱非朱不敢相信地自言自语,但纪楠却冷冷地抽回了手臂。 还没晃过神的朱非朱低头去看,这一刻,她却愣住了,不是瞧见了地上死去的毒蛇,而是纪楠有毒的黑血滴在白纸上时,从池泽轩那里偷来的白纸不再是一片空白,上面的字居然慢慢显现了出来。 朱非朱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来看。 被黑血沾染的地方,在白纸上显出荧光色的字迹,朱非朱将黑血慢慢在纸张上滚动,直到涂满一片圆圈时,她终于看清上面的字,前面有一长串未能显示出来,只剩下残缺不全的文字:的迹象,例如当患者被毒蛇咬住时,毒液进入患者的身体时,身体机能将会自动阻断毒液,从头到脚利用水力学,高密度下的气体力学,将全部毒液排出身体,随之伤口自动愈合,从而产生…… “产生什么?后面的呢?”朱非朱试图将乌黑的血液顺着纸张继续往下滑,但血液已慢慢干透,凝固在一小块的纸张上。 “该死!”朱非朱倒腾了半天,纸张的其它地方仍是无法看到,她又将死在地上的毒蛇拽起来,她掰开蛇嘴,将剩余的丁点毒液倒在纸张上,但依旧只是一堆没用的白纸,朱非朱泄气地坐在地上,“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非要用纪楠的血混着毒液才管用?还是必须要含蛇毒的人血,才能让纸张显影?” 这一切的一切,自从纪楠回来后,所有的事情都像一团谜,她弟弟朱峰的死、纪楠的复活、导师的神秘研究、给自己发短信试图害死自己的人,甚至连池铭也莫名其妙。 “再喂下去这老鼠就死了。”身后忽然响起悠悠然的声音。 正在思考的朱非朱吓得一怔,她瞪了眼神出鬼没的猥琐师兄,这才注意到她正攥在手中喂药的小白鼠已肚子涨的浑圆,她不知不觉中竟喂了小白鼠五倍的药量,小白鼠浑身哆嗦着,小腿乱蹬即将翻白眼去见马克思。 “吓死我了,你没事站在我身后干嘛?”朱非朱将小白鼠扔回笼子里,取下橡胶手套,不耐烦地瞧向师兄。 师兄冲朱非朱抛了个媚眼,无限殷勤地说:“小朱,你真不能救救我吗?你就甘心看着我思念成疾,望秋水望到眼瞎,最后欲|火焚身而亡吗?” 朱非朱即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她却鄙夷地冷笑道:“呵呵,喜闻乐见啊。” 瞧着幸灾乐祸的朱非朱,师兄再度甩动满头皮屑的发丝,“小朱,你要是非置我于死地,我也无话可说,但愿你告诉你的闺蜜小妖,我心如明月,苍天可见啊,为了她,我愿生我愿死……” 朱非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如赶猪般轰师兄离开,“哎呀,烦死了,快滚快滚,我都说了,我闺蜜的男友回来了,她已经有了锦衣玉食,怎么可能还愿意行街乞讨,吃你这坨……” 朱非朱的话还没说完,师兄忽然凑近朱非朱的耳畔低声道:“帮我这个忙,我能让你有机会进入导师在池铭公司的药剂房。” 朱非朱猛地拍了下师兄的肩膀,定定地看向他,“好,成交,别说你不是狗屎,就算你是狗屎,我也会逼着我闺蜜吞下去!” 师兄即刻感动流涕,无比兴奋地攥住朱非朱的手,“小朱啊,损友当如你啊!” “呵呵……”朱非朱瞧着师兄修长而乌黑的指甲,天知道里面藏了多少的脚汗和皮屑,她强忍住涌向喉咙的食物,用力从师兄的手中挣脱出来。 ** “妓男,快出来接我啊,看我给你买了多少好吃的!”朱非朱拎着两大袋子的猪油走进屋内,可她刚一进屋,前来迎接她的却只有芭比。 芭比欢蹦乱跳的使劲往上蹿,试图去吃朱非朱手中的猪油,但朱非朱却抬高了手,她摆摆手皱眉瞧向芭比,“nonono,这不是买给你的,是给你粑粑的哦!” 芭比嗅着猪油浓郁的香味,仍旧不断乱吠,朱非朱轻轻将它踢开,不耐烦地说:“一边去,你粑粑呢,又跑哪里去了?” 朱非朱往屋内走,只瞧见浴室外的地板上扔着一堆男装,她瞧见是纪楠的衣服,蹲下身捡起来看,衣服上有几处撕烂,上面还沾着点点血迹,不知是纪楠还是别人的…… “不会是出事了吧?”朱非朱扔下衣服,只听见浴室内有哗啦啦的水流声,温暖的热气顺着浴室的门缝往外涌。 朱非朱推开门,只瞧见半躺在浴室内的纪楠,他一双鲜血淋漓的眼睛,隔着薄薄的雾气望向她。 朱非朱瞧着温水内他赤|裸而健美的身材,她坐在浴缸边不由微微一笑,她的手伸进温水中来回波动,一下下撩起热水来,“亲爱的,咱们好像有一年都没有那个了,要不要……”朱非朱说着,却发现纪楠根本听不懂她的话,失去语言能力的他此刻正聚焦于波动的水纹上,居然瞥都没瞥朱非朱一眼。 足足一年没有和男友巫山*过,如今真是眼见红烧肉在眼前,却吃不得,这感觉简直好像一只猫爪使劲挠在心上,痒到朱非朱的骨子里。 朱非朱怒其不争,气愤地瞪向纪楠,“真是的,你以前还是个性|欲狂,现在怎么变成性冷淡了?” 不过说到性冷淡,朱非朱猛然想起,她上次从导师那里偷来的药,想到国家级专家私藏的性|药,那必然是威力无穷,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朱非朱偷笑着,从柜子里取出一堆蓝色小药丸,她捧着药丸钻进浴室内,一把塞进纪楠的口中,“亲,快点吞下去!”朱非朱窃笑着不住来回比划。 疑惑的纪楠默默咽了下去,朱非朱吞了一大口口水,迫不及待地扯掉衣服,扒个精光慌跳进浴缸内。 这浴缸本就不大,一个人在里面比较宽敞,可两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两个人几乎是身贴身,彼此紧紧挨着。 朱非朱色眯眯地盯着纪楠,双手不断来回搓着,嘴角直流口水地说:“亲爱的,狼来咯!”朱非朱说完就扑向纪楠的身体。 24调|教男友 在朱非朱的印象中,她和纪楠不是第一次在浴室内发生关系,过去也曾有过。 **回忆分割线** 温热的水从头顶洒下来,薄薄的雾气弥漫在整个浴室,朱非朱正昂头冲澡时,浴室的门却推开了,朱非朱慌双手捂在胸前,隔着水雾怔怔地望向门口的纪楠,“色魔啊,居然偷看我洗澡!” 纪楠的唇斜勾起一丝笑,“看你?就你那平底锅的身材有什么可看的。” 朱非朱气地皱眉道:“哼,没啥好看的,那你还看?” 纪楠瞥也没瞥她一眼,只是凝视着她的双眸,在浴室浓重的雾气中,她一双盈盈带水的眸子好似氤氲着水光,令人难以转移视线,“我不过是来问问你,用不用我帮你搓背。” “我刚搓过,不过你既然都进来了,顺便帮我再搓搓,看有没有搓干净。”朱非朱说完很自然的将搓澡巾递给他。 朱非朱关上淋浴头,站在原地背对着他,可踏进浴室的纪楠,却将手慢慢放在了她柔软的胸前,“喂,是背,不是胸!” 她没有转身,看不到纪楠的表情,只听见身后传来他漠然的声音,“哦,不好意思,都一样平,没分出来。” 朱非朱:“……” 然而下一刻朱非朱又感觉到不对劲,他的手不但没放开,居然还在她的胸前慢慢揉搓起来,朱非朱不吭声,只是轻微地喘着粗气,身后是他渐渐加速的呼吸,不断从上往下吹在她的耳畔,纪楠手上的力道缓缓加重,就好像在捏柔软的白包子,他不断变化手中的力量,最后干脆另一只手也从后面探到前方,双手不断用力揉捏着。 朱非朱只觉在错乱的呼吸间,她胸前的小豆子竟已伫立起来。 朱非朱的呼吸已紊乱,她只觉天旋地转,在潮热的浴室内,四周皆是暖暖的湿气,而她浑身柔软到骨头都要酥了,朱非朱咽了口口水,僵硬地说:“别……” 纪楠的手仍放在她的胸前,他停了一下,蓦地问道:“别?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如果你说别的,意思就是更用力?” 朱非朱的额上落下三道黑线,那是之前她和纪楠正在床上缠绵时,纪楠的力气有些大,朱非朱欲拒还迎地喊道:“别!”纪楠赶忙停下剧烈的动作,他满眼宠溺地盯着朱非朱,“别?是不是我弄疼你了?”朱非朱却咯咯地笑起来,她用双腿紧紧勾住他的腰肢,起身靠近他的耳垂,柔声娇嗔道:“我说别的意思,就是用力!” 没想到这货居然记得如此清!正如他此刻的动作,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用力上下来回揉弄着她的胸。 朱非朱的身体上带着清水,水滴顺着白皙的皮肤往下坠,看得人心猿意马。 纪楠在她胸前爱|抚的手,顺着她滑嫩的肌肤慢慢往她的下腹处游移,朱非朱极其紧张,既害怕又期待地等着。 纪楠的手很修长,生的极其漂亮,而他的手又因为长期握枪,产生了一层薄薄的细茧,摩挲在她的皮肤上有种奇妙的感觉,好像每一下都触在了她的心上。 如今他的手就正温柔,而又力道恰到好处地滑向她的大腿外侧,侵略十足地抚向了她合不拢的腿心,从中间那道缝隙滑下,他的手就轻易探入花丛中,在她柔嫩的私|处来回滑动,准确无误地捏住花心中的小核。 偏偏纪楠觉得还不够,他挪动朱非朱软如一滩泥的身体,猛地将她面朝浴室侧面的落地镜,在被雾气微微笼罩的镜子前,朱非朱隐约瞧见镜中自己纤细的身体,和身后身材矫健的纪楠。 他忽然将朱非朱按在镜子上,朱非朱灼热的身体忽然触到冰凉的镜子,喉间不由溢出一声,“啊……” 纪楠粗粝的长指在她最私密的那处滑动捻弄旋转,捻着隐在最私密顶端的小核由缓而急地捻弄拉扯。朱非朱几乎整个意识都跌进他带来的汹涌情|欲里,体内被他搅出的寂寞都急切地渴盼着他的填满,这样的渴望让朱非朱的意识飘忽起来,眼神迷离,身子难耐地扭动,手无意识地去抓身前的镜子,但怎奈镜子无比光滑又冰凉,她的手抓了几下,却毫无任何支撑点。 朱非朱觉得整个浴室好像都在转动,她浑身酥麻,试图要保持清醒,但她的*却全都被他勾了出来,朱非朱几乎能清晰感觉到他的手指,在下面灵活地弯曲旋转着。 然而下一刻纪楠竟直接松了腰带褪下裤子,两手抓住朱非朱修长的大腿,托起她的臀部,就要将下面的坏东西往里塞,“呜……”朱非朱忍不住叫道,她靠在镜子前的身体已将镜子抹清,她瞧着镜中自己绯红的脸庞,好似一抹浓重的云霞,真是既羞愧又不舍。 “讨厌死了,你不是说帮我搓背吗,怎么又开始胡闹了?”朱非朱又好笑又好气地问道。 纪楠富有男性魅力的气息袭来,“这不是搓过外面,也得搓搓里面嘛。”说着他提腰,忽然往里又进了些。 由于朱非朱的身体上都是水,他进入时显然比往常更加容易。 随着身体的摆动,朱非朱一对白嫩的乳|房不住的前后来回晃动,一时撞在冰冷的镜子上,一时又忽然离开,朱非朱试图用指甲去刮镜子,但由于毫无受力点,她甚至险些瘫倒在地,纪楠慌扶住她的腰肢,借力用力,简直弄得朱非朱欲罢不能。 而朱非朱又瞧着清晰的镜子,两人不断在镜前交|合的动作,简直看得人无比羞愧,但纪楠却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 温暖的浴室内一片春意盎然,而浴室门外的芭比却不由打了个哈欠,它听着浴室内的啪啪声,不由想到,粑粑说要省水进去和麻麻一起洗澡,哼,还节省?明明又是在浪费,肯定是开着水没洗,不然会一直有水流打在地上的啪啪声? ** 想到过去的种种性|福生活,朱非朱不由伸出手,用手指轻轻勾起纪楠的下巴,“宝贝,我要来了!你争取和以前一样,不要让我失望哦!” 但浴缸内的纪楠却完全不理解朱非朱的话,他只是纳闷地望向她,不明白这个岔开双腿的女人到底要干嘛,竟还一脸淫|笑地瞧向赤身的他。 在浴缸的清水中,纪楠的身体依旧完美无瑕,与过去一样健美而吸引人,朱非朱用手慢慢抚摸着他的胯|下,隔着温热的水汽,纪楠的喉结上下移动着,他不明所以然地低头盯着朱非朱的手,她的手如同柔荑,慢慢撩拨着水中他的身体,他似乎有些不安,不想去要看水中的身体,抬起头却发现不知何时,朱非朱竟已将她的胸凑到了纪楠的面前。 朱非朱瞧着水中纪楠身体的变化,不由笑道:“小乖乖,到底是药效好,还是你真想啊?” 朱非朱看向木讷的纪楠,如今的他不仅听不懂她的话,似乎也忘了过去的正常生活,不过话说,自己做的饭最香,朱非朱相信她完全可以重新调|教他,只有自己亲手调|教出的男人,自己享用才更有味道! 这样想着,于是朱非朱开始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由于是第一次在浴缸内就挑战骑乘式,还是在浴缸的温水里进行,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小! 不熟悉流程的朱非朱不敢贸然行动,她只是借助水流,一点点慢慢往下坐,而纪楠就这样怔怔地瞧着这个怪异的女人。 朱非朱被他瞧的极不好意思,脸颊灼热的她,慌指了指自己的胸笑道:“看什么看,有本事照这里啃,真是的,我告诉你啊,以前耍流氓的,可总是你呢!” 然而这一次纪楠似乎明白了她的手势,他竟忽然凑上前,猛地含住她的胸,“啊……”朱非朱忍不住嘤咛出声。 纪楠以为他领会错误,正要张开嘴离开时,朱非朱却微笑着,忽然按住他的后脑勺,用力推到自己的胸前,同时举起他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另一个胸前,教他不断揉捏。 他一点点啃着她胸前的两团雪白,不时重复着朱非朱教的动作缓缓揉搓着,朱非朱望着他认真学习的眼神,他正集中注意力于她的身体,她不由咽了口口水, “乖,学的可真快。”朱非朱心跳不断加速,她瞧着他下面的昂扬,简直是硕大无比,比之前的更加粗壮,她岔开双腿对准那灼热,慢慢一点点往下坐,“额,好紧……”朱非朱咬了咬牙,实在太粗了,要一口气坐上去确实有些艰难。 她一手扶住他下面的灼热,一边慢慢蹲下身体,但他之前的尺寸已经算得上器粗了,现在的大小更是令人难以抗拒,朱非朱扶住下面的灼热,一点点摩擦着她下面的穴口,她感觉到液体一点点顺着身体里流出来,她趁着液体与清水融合较多时,再次扶住他那灼热,一点点压下自己的身体。 “唔……”稍进一点时,她就忍不住低声叫道:“别,别……” 纪楠以为是要离开,他还没松开手,朱非朱的手却按在他的手背上,重命令他用力捏自己的胸。 与此同时,她已整个坐了上去,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是在骑马,不断地颠簸着,但却又有着无穷的刺激,似乎整个身体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于双腿之间。 所有的感觉既真实又虚幻,让朱非朱不停地发抖,她说不清这是什么奇妙的情绪,就好像过去宠爱她的纪楠,与现在的怪物纪楠,完全合二为一进入她的身体。 在她的身体和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期待甜蜜,以及惶恐和不安,就好像山洪暴发般,势不可挡。 25起死回生 由于情|欲的刺激,朱非朱微微眯上眼,大汗淋漓的她慢慢喘着粗气,趴在纪楠冰凉的身体上,纪楠一双鲜血淋漓的眸子默默盯着她。 她伸出手怜爱地摸了摸他的短发,长短依旧和一年前他离开时完全一样,朱非朱不由落下眼泪,“傻瓜,你真的没变吗?” 纪楠的下面依旧无比坚|挺,但手上和下面的动作都是完全应她的要求而进行,就好似一具麻木的机器,没有心跳没有呼吸,只是极其听从命令。 **回忆分割线** “喂,你的屁股比以前更翘了耶!”朱非朱躺在床上,边看手中的杂志边轻踹向纪楠的臀部。 身穿居家服的纪楠,慢慢回过头,邪笑道:“这得多亏你。” “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朱非朱不由疑惑道,她瞧着床另一边的纪楠,他盯着床上的军事书籍,手中握着她光滑而白皙的脚丫。 朱非朱怔了下,忽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她满脸绯红地坐起来,一拳轻捶在他的背上,“烦死了,真讨厌,又调戏我!” “怎么能叫调戏?这是实话嘛。”纪楠说着挠了两下朱非朱的脚底板,朱非朱笑得前仰后合,几乎笑出眼泪的她猛地抽回脚,“不要脸的家伙!要是老娘以后发达了,非得再造个一模一样的你!” 纪楠微微皱了下眉,他起身凑近朱非朱的耳畔,在她的耳边呼出温热的气息,“怎么,难道我一个人折腾你还不够?” 朱非朱笑着推开他,“你嘛,当然够了,不过我还要造个一模一样的你,把机器人的你锁在阁楼上,在机器大脑里植入各种性|爱姿势的视频,让机器人学以致用,便于爱妃我随时去临幸!” “哦,阁楼上的充气娃娃啊,不过有了机器人,那我呢?”纪楠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朱非朱抽了下鼻子,瞥眼望向他,“额,看你的表现吧,你做饭这么好吃,可以考虑当本小姐的大厨或者专门的保镖打手!” 纪楠的唇勾起一丝笑,他忽然扑到朱非朱的身上,满眼温柔地凝视着她的双眸,“既然已经有了大厨保镖床上大师的合体,干嘛还要机器人?” 纪楠的身体牢牢压在她的身上,他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脸上,她笑着搂住他的脖颈,翻身上去…… ** 而如今的他,已经面目全非,似乎一切都需要朱非朱重新来教导,朱非朱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否还是过去的纪楠。 失落的朱非朱裹上浴巾,赤脚走出浴室,她却蓦地感到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她慢慢抬起脚,脚下是纪楠的衣服,带血的衣服间却挂着一枚小小的银质勋章。 看到脚下的这枚勋章时,朱非朱的身体忽然打了个冷战,她颤抖着手将勋章慢慢捡起来,这枚银色勋章的两侧是一对振翅欲飞的翅膀,中间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老虎,万兽之王的凛然之气展现无遗,逼真的雕刻,好似随时会从银质勋章内呼之欲出。 朱非朱怔怔地站在原地,痴痴地盯着这枚小勋章,而她的手却不断发颤。 **回忆分割线** “你确定要这么做?”朱非朱静静凝视着餐桌对面的他。 餐桌对面的男子仰起头来,他一双如星子的眼眸,在黑夜中格外明亮,他挺直的鼻梁下有着一张不点而红的薄唇,他望着对面的朱非朱,不由勾起一丝魅惑的浅笑,“拜托,老姐,你都问了八百遍啦,我再说一遍,我确定!我万分确定,我一定要当军医!” 朱非朱怔了下,他们坐在黑夜中的顶楼餐厅,楼顶的凉风拂过她的脸庞,令她忍不住想要落泪,“说真的,你好好的不去医院当医生,非要冒生命的危险去当军医,真不是因为爸妈?” 朱峰伸出白皙如凝脂的手,轻覆在朱非朱皮糙肉厚的手背上,“我的好姐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想当军医,一开始或许确实有爸妈的原因,但现在我很喜欢我的职业,而且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危险!” 朱非朱双眼含泪,她望着餐桌对面俊朗活泼的弟弟,“可,可是你们都要去巴勒斯坦了,还不危险?我听说那里经常发生雪崩,都要靠搜救犬去救,连个人影也没有,你还那么怕冷……” “等等,”朱峰打住朱非朱下面的话,他不由皱起眉头,“巴勒斯坦?那里怎么会发生雪崩,还特别冷?” “额?难道巴基斯坦不是在南极吗?”朱非朱好奇地瞧向朱峰的头顶,他曾经有着一头茂密的黑发,而今却变成了干净利落的圆寸,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迎面扑来,令朱峰原本柔媚的五官,多了几分英气。 朱峰昂头大笑着摸了摸朱非朱的脑袋,“我的傻姐姐呀,你说的是爱斯基摩吧?就算是,爱斯基摩也是北极啊!” 朱非朱抽泣道:“哦,好吧,反正在我印象中所有带斯带基的地方都不安全!” 朱峰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纪楠,“照你这么说,纪哥也不安全咯?” 不远处的纪楠正站在成群的军官中,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瞧见朱峰伸手指了指自己,他端起香槟微笑着向朱非朱打招呼。 朱非朱对纪楠微微一笑,又扭头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哎呦,反正你听你老姐我的话肯定错不了的!去了什么斯什么基之后,一定要好好跟着纪楠哦,他会保护你的,你可千万不能受任何伤啊!” “知道啦,知道啦,亲爱的姐姐,你说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朱峰笑着,眼中却也含满伤感的眼泪。 哽咽的朱非朱慢慢从包内取出一个黑丝绒盒子递给他,“喏,拿着,就算你第一次上战场,姐姐送你的礼物。” “什么东西?”说话间,朱峰打开了小盒子,然而看见盒内东西的一刻,朱峰却愣住了,他望着朱非朱张口结舌地说:“这,这个,不是……” 朱非朱点头道:“嗯,这是太爷爷的,太爷爷当年是飞虎队的,在抗战期间他是民国政府的王牌空军战士,从凇沪会战开始到殉国,短短两年间他就创造击落11架敌机的战绩,这是他24岁殉国时留下的勋章。当时太爷爷英年早逝,太奶奶抱着襁褓中的爷爷受到了刺激,所以不准咱家任何孩子再参军,而是从爷爷辈就开始改行学医,不过既然你非要当军医,好歹也是军人的一种,希望你能好好保存。” 听着朱非朱的话,朱峰因激动,双手而微微哆嗦,朱非朱起身亲自为他别上,“朱峰,记住任何时候一定要以安全为第一……”朱非朱将银质勋章别在他的军装上,她的手微微发涩,好似怎么都别不好。 “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朱峰一把握住朱非朱的手,安慰起她。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忽然响起纪楠的声音,“怎么,你们俩的欢送会还没结束吗?”纪楠放下手中的香槟,过来轻轻搂住朱非朱。 朱非朱瞧着朱峰胸前明亮的银质勋章,不由依靠在纪楠的怀中,“你啊,可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弟弟,不然……” 纪楠抓住朱非朱要挥起的拳头,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前轻吻,“没有不然!” 朱非朱笑意盎然地拥抱住纪楠,此时何斌卿也走了过来,“各位,不过是去巴勒斯坦执行任务,你们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真受不了,来来来,让我给你们拍个照,缓解下气氛!” 何斌卿正欲笑着按下快门,朱非朱身旁的朱峰,却用一双深情的眼睛望向何斌卿,“斌卿,过来,和我们一起拍吧?”何斌卿微笑着走过去,朱峰急不可耐地握住他的手,身体不由微微靠近何斌卿。 一侧的纪楠瞥了眼他们,他低声对身旁的朱非朱说:“你确定你弟当军医,真的不是为了……” 纪楠的话还没说完,朱非朱就手上用力,狠狠捏了纪楠的手背一下,“保护好我弟就行,反正他不会和我抢男人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然而纪楠瞟了眼朱峰身旁的何斌卿,他没有松开朱峰的手,但脸上却露出极不易被察觉的厌恶。 “好了,我要拍啦!”手持相机的一个特种兵喊道,纪楠一怔回过神来,在方才的一刻,他似乎从何斌卿的眼中看见了某种仇恨、厌恶、痛苦和隐忍融合的表情,万分复杂。 在闪光灯熄灭的一瞬,纪楠又瞥向何斌卿,多年的战友何斌卿对纪楠微微一笑,格外亲和自然,似乎方才只是纪楠的眼花。 而那一刻,朱非朱曾以为是她最幸福的瞬间,有活生生的纪楠,未曾殉国的弟弟朱峰,还有朱峰的恋人何斌卿。 ** 朱非朱盯着掌心中的小勋章,过去的回忆就像潮水般铺天盖地地袭来,她艰难地喘着气,手指慢慢摩挲在勋章上。 她明明记得士兵对她说,朱峰在爆炸中殉国,而前去救援的纪楠,在路上遭到恐怖分子的袭击也不幸身亡。当时士兵甚至抱来了朱峰的骨灰,可现在这枚勋章怎么会无意挂在纪楠的衣服上。 而且,当朱非朱的手不小心触到勋章上时,她竟摸到勋章上的血迹还未干! 朱非朱倒抽了口冷气,她分明记得今天给纪楠拿的还是一套全新的服装,而白天他不知去了何处,晚上归来时,居然就带着这枚沾血的勋章…… 难道…… 朱非朱难以想象,纪楠都可以起死回生,她如死灰的心中忽然燃起丁点希望的火苗,或许,只是或许,她的弟弟朱峰也…… 26追踪纪楠 “乖,你告诉我这勋章是哪里来的,上面是谁的血?”朱非朱将手中的勋章在纪楠眼前来回晃动,但纪楠瞥都没瞥朱非朱一眼。 无奈的朱非朱从冰箱内取出新鲜的熟猪蹄,她摇晃着手中流油的猪蹄,微笑着瞧向纪楠,如果她没记错,纪楠已连续几天没有进食,按照他的规律,这次他需要大量进食来储存能量。 虽说过去纪楠并不喜欢吃猪蹄,他总说猪蹄有股脚臭味,而且每次都要当朱非朱啃得津津有味时,纪楠就会鄙夷地说:“一股臭脚味的肥肉有什么好吃的?再吃你的同类,你就真的要变成肥猪了。” 可眼前的猪蹄刚在纪楠的面前晃了两下,忽然地上的芭比一个跃起,猛地咬在了猪蹄上,“啊!喂!不是给你的,这是你粑粑的午饭啊!”朱非朱来回甩动着,但芭比的嘴就像同猪蹄黏在了一起,死活都掰不开,反倒一旁的纪楠,极其镇定而漠然地看着抓狂的朱非朱,和馋疯的阉狗芭比。 恰好此时朱非朱的手机响了,她气得将猪蹄扔给芭比,慌接通电话,“喂,我那无耻下贱猥琐而放荡的师兄,请问您搞定了吗?” 对方的答案显然令朱非朱很满意,她的唇畔掠过一丝微笑。 朱非朱拿上师兄给的钥匙,成功混进了导师在池铭公司的药剂室,当然这个混字也只是朱非朱一个人的理解,尽管她用长发遮挡在脸庞前,但医药楼内经过她身旁的人,都会笑着热情的同她打招呼,“hi,小朱,你来啦!”“嘿,小朱,今天又来挨导师的骂吗?”“哇,小朱啊,你这么鬼鬼祟祟的干嘛呀?是不是池总又要请你吃饭啦?” 无语的朱非朱默默低头沿着墙边踱步,虽然她是池铭名义上的秘书,但池铭对她莫名热情的态度,任谁都能看出池铭的无限暧昧,但避开性感女秘书与邪魅总裁的不正当关系,避免她被潜规则的绯闻。 有理说不清的朱非朱,只得用力拍向自己平坦的胸部,不断安慰道:“没事,瞧俺的胸就知道俺绝非潜规则上位的!” 以为偷偷摸摸的朱非朱,终于在摄像头的拍摄下,光明正大地缩着脑袋走到了池泽轩的药剂室,她哆嗦着手好不容易掏出怀中的钥匙,咔嚓一下打开了紧闭的房门。 朱非朱不由窃笑起来,这个呆瓜师兄,真是只要有*就能收买他,不过若是他知道了,那小妖不仅不是朱非朱的闺蜜,而且……朱非朱无法想下去,这事实真是太惨不忍睹了,师兄还是蒙在鼓里好好享受性|福生活吧! 望着偌大药剂房内成排的货架,朱非朱打开早已备好的小巧手电筒,照着漆黑的屋子,慢慢摸索着寻找可能与纪楠相关的药物。 “精神医学,不对,心脑血管,也不对……”朱非朱用小手电筒扫视着成排的货架,上面排满了各类大小不一的玻璃瓶,所有的瓶子上皆贴着中英双文的标签。 由于许多药物不能长时间见光,药剂室始终处于四面窗帘紧闭的状态,而这里面的药物,多半是归属于池泽轩的专利产权,且在池铭公司正在研究和开发,未进行上市的药物,处于绝对的保密状态。 朱非朱的眼睛一排排地扫着,忽然她后退了几步,“咦,内分泌,如果说纪楠的体能不断增强,有可能是肾上腺素的大量分泌,很有可能需要内分泌药物来进行平衡。”朱非朱自言自语着,抓起一堆与肾上腺素有关的玻璃瓶就往怀里塞。 可就在这时,药剂室的门却忽然响了,朱非朱赶忙蹲在成排的货架后,她透过货架间瓶子的缝隙往外去瞧,只见踏进屋内的不是别人,居然正是朱非朱的导师:池泽轩。 池泽轩显然极其气愤,他的眉头紧锁成一团,一双昏花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忽然对着手机喊道:“老子再告诉你一遍,想要那个药,除非我死了!” 池泽轩一声大吼过后,猛地挂断电话,只见手机屏幕上跳动着方才通话人的名字:池铭。 朱非朱缩在货架后屏住呼吸,在导师脾气最暴躁的时候,她如果不知死活地跳出来,只有被生吞活剥的份! 但眼见池泽轩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他忽然打开药剂室内明亮的灯光,朝着成排的货架前走来,他边走边捂着胸口,恶狠狠地说:“臭小子居然敢拿那件事来威胁他老子!他以为毁掉我一生的荣誉会这么容易……”年迈的池泽轩艰难地迈着步子,可他刚走了两步,却忽然顿了下。 池泽轩急促地呼吸着,他双手紧紧攥住衣领,大口地喘息,好似将要窒息般,他满脸皱纹的脸庞变得一片煞白,连同苍白的唇也不断发抖。 正在地上爬着准备溜出去的朱非朱,只听见不远的货架后,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响,池泽轩的身体猛然倒在地上,他狠狠砸在了身后的一排货架上,货架如同多米诺骨牌般,一个接一个砸倒,瞬间所有的药瓶从天而降,成堆的玻璃药瓶噼里啪啦掉了满地,满地的玻璃渣和药水间的朱非朱,吓得双手捂住耳朵。 而她颤颤巍巍地回头去瞧,只见脸色发青的池泽轩紧绷着唇,整个身体僵硬地直直倒在货架上,他的头撞到了铁制货架,药瓶的玻璃渣划破他的皮肤,他就像一具死尸般纹丝不动。 “老师!”朱非朱吓得慌冲过去掐池泽轩的人中。 在朱非朱的及时抢救下,池泽轩终于脱离了危险,朱非朱站在池泽轩的病床前,等待他的责骂,不想刚醒来的池泽轩却忽然抓住朱非朱的手,朱非朱吓得哆嗦起来,“老师,我错了,我不该去药剂室的,我去那里都是为了……” 朱非朱的自责还没说完,池泽轩却喘着粗气,隔着氧气面罩艰难地说:“小朱,有件事,老师一直都想要告诉你。” 朱非朱瞧着刚刚苏醒的池泽轩,他经过医生的一番抢救,才脱离了危险,见到眼前的朱非朱,却说出一连串怪异的话语。 朱非朱不吭声,等待池泽轩讲话,池泽轩好像用尽了力气,死死攥住朱非朱的手,“小朱,你,你还记不记得,四年前你研一的时候,有次我让你去外地给寸老师送药?” 朱非朱坐到池泽轩的病床旁,她瞧着呼吸面罩上的哈气,轻声说道:“我记得。”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那个叫寸心的老女人,不仅驻颜有术,而且绝逼是整了容,四十多岁的年龄却看起来极其年轻,连她的男学生都自称名为时心,对老师居然心怀不轨。而朱非朱当时就是被恐怖分子当成了寸心给抓走,在那次救援中她认识了最爱的纪楠。 而池泽轩好像濒临死亡般,决绝地望着朱非朱,“小朱,其实上次让你给寸老师的药,是我们合力研究药物的一部分,我主要研究服药后使人体长期保持不饥饿,充分利用食物中的营养连续不断提供能量,也就是你上次误吃的药……”由于讲话太过消耗体能,说到这里,池泽轩不由停顿了下。 朱非朱想到那时,她为了全心保护导师交给的药物,她当时一口吞掉,确实很长时间内都不会感到饥饿,甚至纪楠摘野果抓鱼来烤的时候,她都没有吃,当时她还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一顿吃撑了。 池泽轩继续低声慢慢地说:“上次的药物,你吃了之后会产生性|饥渴的行为……” 朱非朱不由挠了挠头,那时她饥渴的差点就要将纪楠扑倒在地,她极不好意思地说:“哎呦,老师,这个片段可以跳过哈。” 导师喘了口气,终于再次徐徐开口道:“那时候我意识到这种药物存在很多副作用,我进行了再次研究,研制出短期内不会产生性|饥渴,而又能更长时间维持体能的药物,这种药物改良了口服被消化排出体外的弊端,而是类似预防针,采用注射的方法,当时我们试验了一批特殊人群……” 导师的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却忽然开了,池铭焦急地走过来,一把拥抱住座椅上的朱非朱,“小朱,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爸可能就没命了。” 朱非朱瞥眼望向导师,导师睁大眼睛瞧着儿子池铭,又看向朱非朱,竟是欲言又止。 朱非朱尴尬地笑道:“没,没有的事,应该的,不过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啊,忽然就这样了?”她只隐约记得池泽轩要进药剂室找什么东西,而那时池泽轩似乎在电话里和谁在吵架,可自称为老子的口吻,显然证明对方只可能是他的独子池铭。 池铭却看都不看床上的父亲一眼,只是凝视着朱非朱,微笑道:“没事的,我爸的老毛病,很多年啦。对了,你一会儿有空吗?我送你回去吧?” 朱非朱瞧向病床上的池泽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好似要流出眼泪来,他望着儿子池铭,充满了恨意痛苦和不舍的纠结。 “哦,不,不用啦,你好好照顾下老师吧。”朱非朱刚说完,却发现手机嘀嘀嘀地响了起来。 朱非朱瞥了眼屏幕,赶忙匆匆同池铭打了招呼,慌离开病房。 池铭望着合上的病房门,他双手放在西服裤的口袋里,居高临下地望着病床上的父亲,嘴角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怎么,你是想把秘密告诉小朱吗?你还真不怕你一辈子的名誉全都毁了?” 跑下楼的朱非朱赶忙拨通电话,她焦急地喊道:“喂,斌卿,你现在有事吗,赶紧过来下,我需要你!” 手机另一端的何斌卿疑惑道:“什么事,这么急?” 朱非朱深吸了口气,对着手机静静地说:“快过来,我需要你帮我追踪纪楠!” 27深夜呼唤 “你说什么?纪,纪楠?”显然电话另一端的何斌卿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朱非朱镇定地说:“没错,就是纪楠,你快过来,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 朱非朱不等何斌卿讲话就迅速挂断电话,果然不出朱非朱所料,不过一会儿,何斌卿开着军车就飞了过来,朱非朱远远瞧见马路上飚来一辆车子,车子后尘土飞扬,车子在医院的门前一个急转弯,瞬间龙甩尾般飘移至朱非朱的面前。 何斌卿不等车子停稳,打开车门就跳下来,急切地望向朱非朱,他双手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摇晃起来,“你说什么?纪楠?他没死?都这么久了,你确定你没看错,不是幻觉?” 何斌卿摇得朱非朱胃里翻江倒海,她摇了摇晕眩的脑袋,甩开他一双修长的手,“哎呀,我没看错,纪楠都和我在一起好几天啦!” “什,什么?”何斌卿的唇一张一翕,瞧着朱非朱的样子,简直像是在看一个精神病人。 朱非朱却微微一笑,“真的,我一直没告诉你,你可千万别生气哦。” 何斌卿的脸色极其难看,他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只是乌黑的眼珠在眼眶内来回转动,然而听到朱非朱的话,转而强扯出一丝笑容,“怎,怎么会,纪,纪哥还活着,我,我肯定高兴啦,不过他……” 朱非朱指了指何斌卿的车子,“走,先上车,我现在急需你帮我找他,至于我怎么再次见到纪楠的事情,咱们边开车边细说。” “我们要去哪里找纪楠?”何斌卿刚一上车就开口问道,朱非朱挠了挠头,“我总觉得纪楠这次回来后,很不对劲,他白天经常跑出去,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有血,所以我就买了个gps定位器装在他的脚上。” 何斌卿皱眉道:“他行为这么奇怪,你怎么不问问他?” 朱非朱耸了耸肩无奈地说:“这个,要怎么跟你解释呢,简单来说,就是他现在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不会说话听不懂人语,也不能手写或用键盘来表达情绪。” 何斌卿听朱非朱这么说着,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不解地问:“对了,你从哪里弄来的gps跟踪器?” 朱非朱笑道:“我从网上买来的,是专门用来对付人贩子的。” “对付人贩子?怎么对付?”何斌卿好奇地问。 “现在不是很多小孩子都被人贩子拐卖嘛,网上有买gps跟踪器的,小小的绑在脚踝上就行了,这边家长手里拿个手机,就能轻松定位啦,但我倒腾了好久,死活也定不出纪楠的位置。” 何斌卿听着不由一笑,“敢情你把纪楠当孩子养了?这么高级的东西,来给我看看!” 何斌卿接过朱非朱手中的黑色手机,他边开车边按动上面的按钮,但按了几下屏幕依旧漆黑,他放在耳边摇晃了下,只听里面哗啦啦作响。 “你这买的多少钱?”何斌卿鄙夷地问道,朱非朱激动地说:“不是三四千,不是一两千,998,真的只要998,,八星八箭工艺 ,99大主流功能,上网不要钱,gps跟踪不要钱,真的表面有金哦!” 何斌卿随手抠了两下,黑色手机周围一圈的土豪金贴纸瞬间掉了下来,何斌卿不耐烦的一甩手,超强跟踪功能的山寨机顷刻从车窗划着弧线飞了出去,“喂,你把它扔了干嘛?” 何斌卿白了朱非朱一眼,“一个破塑料壳而已!就算你按上几百年,它也不会跟踪到纪楠!” “啊……不是吧,这个黑心的死商家,可是花了我998呢……”朱非朱正沮丧不已的时候,何斌卿却停车打起电话来,“喂,我需要追踪个人,把浅浅叫过来下。” 听到浅浅的名字,朱非朱不由一怔。 **回忆分割线** 朱非朱和纪楠有天晚上睡觉时,朱非朱觉得口渴难忍,她想起身去倒杯水来喝,但怎奈纪楠的手臂如铁箍般,死死勒住她的身躯,将她紧紧拥在怀抱中,丝毫不允许她动弹一下。 朱非朱小心翼翼将他放在自己胸前的手慢慢挪开,她又小心翼翼搬开他紧搂在她腰间的手,好不容易才离开他的怀抱,朱非朱掀开被子,她赤脚走下床,轻轻倒了大一杯水,大口咕咚咚喝了起来,“靠,早知道这种事情这么费体力,当初真该听体育老师的话好好锻炼身体啦!”朱非朱自言自语着,她不由笑着望向屋子,一片狼藉的房间内仍留有他们方才温存的痕迹。 而床上熟睡的纪楠,忽然翻了个身,在沉睡中的他低声嘟哝了句话,“嗯?”朱非朱没听清纪楠说什么,她以为他也要喝水,赶忙端着水来到他的身旁。 但纪楠嘟哝的声音太小了,以至于朱非朱必须俯下身,靠近他的唇畔才能听清他的话,她贴在他的唇前,听他低声的梦呓,他的喉间轻轻传来两个亲昵的字:浅浅。 一声接一声,连续不断的轻哼声中,好似带着无限的疼惜。 那一刻,朱非朱的心轰然崩塌。 浅浅? 显然是个女孩的名字,她是谁? 是纪楠的前女友吗? 夜来梦回之时,他居然还念着她的名字。 朱非朱经常晚上有喝水上厕所的习惯,她时常能听见纪楠的梦话,但他的呼唤多是:猪,肥猪,猪婆……虽然不是多么动听的昵称,但朱非朱却感到心满意足,好似这样的温暖只属于她与纪楠。 朱非朱越想越气,她手里端着这杯温水,浑身不由微微颤抖,本来俊美的纪楠,瞬间在朱非朱眼中变为渣男形象。 朱非朱气得猛地用力将满杯子的水,狠狠泼向睡梦中的纪楠。 纪楠一个鱼打挺,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怔怔地盯着黑夜中的朱非朱,“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吓死我了,还以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睡着了。” 朱非朱一双如黑宝石的眸子熠熠闪光,在黑夜中她好像贞子般披头撒发,满眼怨恨地瞧着纪楠,纪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要?都困死了,哎,好吧好吧,来来来!”纪楠翻身就要压到朱非朱身上。 朱非朱却一把推开他,“靠,妓男,你个死混蛋,你最好,赶紧告诉老娘,他妈的谁是浅浅?” 纪楠一愣,在漆黑的夜色中,他的眼眸逐渐暗淡下去。 ** “趁浅浅过来之前,你先赶紧跟我说说,纪楠到底是怎么回事?”何斌卿望向身旁副驾驶座上的朱非朱。 朱非朱详细将抓到纪楠,以及为了治疗他,不断喂食他吃各种药物的过程,通通讲给何斌卿,当然,朱非朱故意略掉了与导师论文相关的事宜,毕竟她觉得导师的论文,很可能只是碰巧,未必与纪楠有关。 朱非朱见何斌卿始终处于沉默状态,她慌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没有。”何斌卿没有极度惊讶,他反倒冷静得可怕,他掏出腰间的手枪,将子弹一颗颗推进枪膛中,朱非朱瞧着他熟练的动作,不由问道:“我们去找纪楠,你给枪装子弹干嘛?” 何斌卿浑身散发出森寒之气,“天知道纪楠的身后是否有幕后黑手,为了朱峰,我总得保护好你的安全。” 听到弟弟朱峰的名字,朱非朱张了张口本想说话,她怀疑朱峰很可能也没有死,但她还没说出口,何斌卿就冲朱非朱微微一笑,他的笑容里充满了冷冽与诡异。 而与此同时,在医院内的池铭,他伸出一只手忽然捏住父亲凹陷的脸颊,“老头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对那种药进行了改良,老实说吧,强效版的到底藏在那里?” 病床上的池泽轩身体微微哆嗦,呼吸面罩不断起伏着,但他却咬紧牙关,死死瞪着自己儿子,一声不吭。 池铭正欲开口,但他的手机却响了,他不耐烦地瞥了床上的父亲一眼,随即接通电话踱步出去,“什么?那个女人是想死吗?” 电话另一端的对方又说了些话,池铭竟气得额上青筋暴起,但他竭力遏制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他站在医院的走廊上,咬牙切齿地说:“这个贱货,第一次是把小朱推到铁轨上,之后又在小朱的房子里放毒蛇,现在居然……” 池铭气得肩膀不住地颤抖,他用力握着手机,低沉的声音如同犹斗困兽的怒吼,“等我找到药,我非要弄死这个贱人,看她再敢靠近小朱。”池铭的声音间伴着牙齿的咯咯作响。 ** 在路边心急如焚等待的朱非朱,终于等来了浅浅,靠在军车边的纪楠笑着指向前方,“喏,浅浅大美人来了!” 朱非朱顺着何斌卿的手指方向,逆着阳光遥遥望过去。 28身后有人 朱非朱只远远瞧见,在另一名特种兵的陪同下,浅浅缓步婀娜多姿地走来,浅浅的身材中等,体型娇美,明亮的双眼呈杏核形,远远瞧去熠熠生辉。 但她澄净的眼中又好似充满神秘,浑身都散发出黑夜的清冷,简直是美中带着桀骜不驯,她昂首迈步过来,步步生莲的步伐中带着军队的有力,眉眼之间透出一股魅惑的杀气。 朱非朱相信,但凡浅浅往纪楠的身边一站,绝对没有人会怀疑浅浅配不上纪楠,她与生俱来的神秘冷艳,简直与纪楠堪称绝配。 朱非朱想起,很多个晚上纪楠都会时常喃喃着她的名字:浅浅……浅浅,别闹……浅浅,走开…… 虽然纪楠的声音轻而低沉,如尘埃般悄无声息,但朱非朱却听得一清二楚。 何斌卿瞧见浅浅,即刻大喊道:“嘿,咱们部队的大美女,这儿呢!” 何斌卿的话刚落地,浅浅就风一样地冲过来,猛地投进朱非朱的怀抱里,朱非朱一个踉跄不由往后退了几步,但热情的浅浅仍是没完地舔着朱非朱。 “哈哈,够了,乖,别闹啦!够了,别再舔我了!”朱非朱说着试图推开扑过来的浅浅,但浅浅仍是没完没了,使劲往朱非朱的怀里钻。 何斌卿张开双臂却接了个空,他不由瞥向浅浅,“这死狗,真是的,都一年了,居然还记你记得这么清,见着我却不理!” **回忆分割线** “纪楠,你他妈的到底说不说谁是浅浅!”朱非朱拎着擀面杖站在纪楠的面前。 纪楠的眉头微微蹙起,“说,我说行了吧,为了让我说,你也不用擀面条给我吧,你做的那么难吃,吃完我可就说不出来了。” 朱非朱的一双杏眼不由瞪了起来,“谁给你擀面条呢,快说,不然我手里的擀面杖可就不听使唤了!” 在纪楠的描述中,浅浅是他养过的一条军犬,不同于别的军犬的名字,猎豹,黑狼之类的,浅浅反倒起了一个格外柔媚的名字。 一开始纪楠很不愿意接受这只幼年的昆明犬,但小小的浅浅却始终追在纪楠的身后,纪楠每走一步,浅浅就亦步亦趋地跟着。 部队里的人开始总会笑说:“嘿,纪哥,又带着你家浅浅妞啦?”“呦,纪哥,浅浅大美女在您身后呢,您走那么快干嘛呀?” 浅浅似乎成了纪楠身边唯一的雌性,尽管浅浅有个令人取笑的名字,但它的本领在整个部队的军犬中却最为厉害。 纪楠曾为浅浅改过名字,但无论纪楠喊它什么,它都不理会,唯独纪楠犹豫了很久,远远喊出:“浅浅!”两个字时,它却像飞一般扑进他的怀中,大家总取笑浅浅就像纪楠的女朋友,令纪楠百般无奈。 可就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敏锐的浅浅发现纪楠的身边有一枚炸弹,浅浅用嘴叼起炸弹就逃开,在纪楠的喊声中,装有感应器的小型炸弹,瞬间嘭一声的爆炸。 “浅浅!”纪楠大吼着,浅浅回头似乎在冲纪楠微笑,它明亮的眼睛里只印出纪楠的脸庞,但它顷刻却在猛烈的响声中化为了碎片,弹片带着浅浅的鲜血擦过纪楠的脸庞,这只军犬用自己的生命救了纪楠。 纪楠回到部队,望着浅浅留下的一窝幼崽,分别是两只公狗和一只母狗,而这只小小的母狗却同浅浅小时候简直如出一辙,它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纪楠来回瞧,伸出粉色的舌头对纪楠表现出热忱,纪楠抱起它,为它取了个名字:浅浅。为纪念它的母亲。 朱非朱没有见过之前救过纪楠命的浅浅,但这个小浅浅却陪伴了他们许多愉快的岁月。 有次朱非朱同纪楠争吵了起来,两人开始了冷战,朱非朱坐在树底下不理会纪楠,纪楠立于阳光中也不主动吭声。 小浅浅在他们中间来回转悠,“汪汪汪!”它冲着朱非朱喊了两声,朱非朱白了它一眼,“死狗,去告诉你主人,以后我女儿长大了必须随身携带小皮鞭,男友敢不听话,上去就一鞭子!” 小浅浅昂了半天的头,转身溜达到纪楠的身边,好似传话般,“汪汪汪!”叫了几声,几步远的纪楠其实听得格外清楚,但他却皱了皱眉,他蹲□轻轻摸了摸小浅浅的脑袋,“去去去,去告诉她,以后我们的女儿是要温婉可人的,怎么能像她一样当女汉子。” “你说谁女汉子?”朱非朱一眼瞪了过来,纪楠邪笑着挠了挠浅浅的头,“没说你,说我家浅浅不行吗?” 浅浅刚往朱非朱身旁迈了两步,朱非朱就吼道:“哼,告诉你爹,女汉子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 浅浅赶忙转身奔向纪楠,可纪楠却冷冷地说:“是啊,不像有些人,就只知道挥起小皮鞭!” “我哪有挥起小皮鞭?喂喂,明明在讨论咱们女儿以后对待男友的方式,干嘛扯到我身上!浅浅,你问你爹,他是不是对我敢有不满?” 浅浅站在中间一会儿望向朱非朱,一会儿又瞧向纪楠,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却命令它在中间不断传话,浅浅的脑袋扭向左又扭向右,晕头转向的它,终于跑到朱非朱身边,一口轻轻咬住朱非朱的裙摆,“哎呀,你个死狗,干嘛呢,怎么比我家的阉狗芭比还流氓?居然拽我的裙子,你松口啊你!” 在朱非朱的叫喊声中,浅浅咬着朱非朱的裙摆,慢慢将她拉至纪楠的身旁,纪楠笑着搂过朱非朱的腰肢,“咳咳,可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 “呸呸呸,哪有,都是这死狗!”朱非朱挣扎着想走,但怎奈纪楠的手臂如同铁箍般,死死勒住朱非朱,令她半步也无法离开他身旁。 “松手啊,烦人,咱俩还在吵架呢!”朱非朱刚一开口,纪楠的唇却忽覆了上来,他霸道地吞没掉她后面的话,双手紧紧将她拥入怀中,本在反抗的朱非朱,一双推纪楠的手终于慢慢环抱住纪楠。 两人相拥着,忘我地接吻,在唇齿接触间朱非朱急促地呼吸着,而纪楠则坏笑着,朝地上昂头的浅浅眨了个眼,示意它做得好! 小浅浅望着纪楠与朱非朱,跟着咧嘴傻笑起来。 ** “真的感觉很久没见过她了。”朱非朱笑着摸了摸无比热情的小浅浅。 “没错,它从小就跟着纪楠,对纪楠的味道再熟悉不过了,而且它可是我们军区的明星军犬,绝对不输给它妈大浅浅!”何斌卿说着笑了起来。 何斌卿同护送浅浅来的特种兵随便聊了几句,他接过套在浅浅脖子上的绳子,转而抬头望向朱非朱,“走,我们先回纪楠住的地方,从那里出发去找他。” “嗯!”朱非朱点头答应。 从朱非朱的住处,何斌卿牵着浅浅,浅浅依靠它敏锐的嗅觉,沿着各种漆黑无人的小路快走,朱非朱紧跟在何斌卿的身后,浅浅的关节强健,前后肢多有狼爪,嗅到纪楠味道的它格外兴奋,朱非朱跟在他们身后吃力地喘着粗气。 终于浅浅行至巷子的尽头时停了下来,它仰头望向面前的一堵墙,汪汪大叫起来,“怎么不走了?”后面的朱非朱追上来问道。 何斌卿抬头看向眼前的七层高楼,“没路了,浅浅一直在冲楼上叫,难道纪楠他?” 朱非朱气喘吁吁地说:“我说过他的体能变得特别强大,这样的楼,他只需借力用力,很轻松几下就能跳上去。” 听到朱非朱的话,何斌卿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忽然掏出腰间的手枪,快速上了膛,朱非朱疑惑地说:“给枪上膛干嘛?” 何斌卿微微一笑,“不干嘛。” 他将上过膛的枪重又放回腰间,他望着眼前的高楼,意味深长地说:“走,咱们开车,我知道他去哪了。” 朱非朱跟上何斌卿的步子,“你怎么知道?” 何斌卿笑着回头看向她,他眼眸明亮,“很简单,纪楠翻过这栋楼,对面只有紫藤路这一条大道,沿着这条路唯一的两个分岔路口分别是紫竹街和沉月湾,纪楠应该不会走紫竹街,这条路可是直接通到市中心,他只可能去郊外偏僻的沉月湾。” 目瞪口呆的朱非朱,一脸膜拜地望着何斌卿,好似他的大脑里装了个活地图,瞬间就能定位所有的路线,“作为路痴的我虽然没听懂,但我深深对路神的您表示敬佩!” 何斌卿与朱非朱到达沉月湾后,就放出浅浅来寻找纪楠的踪迹,沉月湾是该城市外的一条河流,因深不见底的河水在夜晚映出一轮明月而得名沉月湾。 沉月湾的附近杂草丛生,鲜有人来此游玩,又因该地被某个开发商所包下,据说要打造沉月湾避暑胜地,但一直迟迟未动工,此地只是被铁丝胡乱圈了下,更显得凄冷荒凉。 在浅浅的带领下,朱非朱与何斌卿翻越铁丝,左饶右拐穿过草丛,抵达湖水边的一块空地。 而朱非朱的步子却忽然一顿,何斌卿回头去瞧,只见朱非朱的脸色煞白,她的唇在不断颤抖。 “你怎么了?” 朱非朱望着眼前的一潭湖水,颤颤巍巍地开口道:“这,这里……” 然而此刻在死寂的环境中,朱非朱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打开手机短信来看,只见屏幕上清晰地写着:小贱人,是时候该来个了断!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最近会疯狂更新的~~~ 29互相残杀 朱非朱还没看完,就猛地合上手机,她发白的唇一张一翕,微微发出紧张的呼吸,“我,我可能知道是谁在……” “你说什么?”何斌卿没有听清朱非朱的嗡嗡声,忍不住开口问道。 朱非朱却望着眼前熟悉的景象,不大的一池湖水连接着沉月湾,又独自成一处景色,阳光透过缝隙落下来,好似一个巨大的筛子,光线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深不见底的一池湖水如同光滑的镜面,安静中却酝酿着波涛汹涌。 湖水四周一人多高的芦苇笔直地挺着,一阵微风拂过湖面,成排的芦苇叶平平地顺风指向一边,如同无数个风向标,而苇秆顶端洁白的芦花随风徐徐飘曳,好像成片的银子洒满湖畔。 朱非朱瞧着高大的芦苇荡,总感觉身后似乎站着个人,而那人在暗处,一双眸子似乎正诡异地盯着朱非朱,朱非朱倒抽了口冷气,这里曾是她最恐惧,不断试图遗忘的地方。 地上的浅浅忽然朝密密麻麻的芦苇荡狂吠了两声,朱非朱的思绪瞬间被浅浅惊得回到现实,她瞥向茂密的芦苇,只见里面似有窸窸窣窣的动静,成排的芦苇从里到外慢慢倒过来。 何斌卿紧张地从腰间抽出手枪,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枪瞄准芦苇荡,朱非朱警惕地说道:“别,或许是纪楠!” 可何斌卿还没开口,勇敢的军犬浅浅却忽然狂叫几声后,夹着尾巴转身逃窜了,朱非朱料定从芦苇荡后走来的人必然不是纪楠,否则浅浅不会如此恐惧。 朱非朱吓得不由退至何斌卿的身后,她躲在后面屏气凝神,瞧着缓缓拨开芦苇,逐渐靠近他们的生物,由于芦苇荡太高,只能听见里面的动静一点点逼近。 朱非朱又瞧了眼碧绿的湖水,忽然心里升起一丝恐惧,不可能,不可能是她! 就在最后一层芦苇即将拨开的时候,朱非朱的身后忽然冲出一个黑影,“啊!”朱非朱吓得拽住何斌卿的军服,在前后夹击之间,却不料身后的黑影瞬间跳过他们的头顶,顷刻扑进芦苇荡内,将即将逼近他们的生物按倒在地,迅速在芦苇荡内扭打起来。 在密密麻麻的芦苇荡内,朱非朱只隐约瞧见纪楠的身影,她见到纪楠兴奋不已地指给何斌卿看,“瞧,是谁来了都不用怕,有纪楠在!” 何斌卿盯着波动的芦苇荡,里面纪楠的身影若隐若现,似乎同他打斗的还有个黑衣人,何斌卿的喉结上下移动,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寒光,忽然举起手枪对准芦苇荡。 朱非朱以为神枪手的他要开枪帮纪楠,不料子弹瞬间穿进纪楠的身体,本来在芦苇荡内处于优势的纪楠,忽然回过头,一双鲜血淋漓的眼睛瞪向何斌卿。 芦苇荡内的黑衣人趁机溜走,顷刻消失在了茂密的芦苇内,而纪楠低头瞧着自己的左胸,子弹从背后穿过他的身体,钻进他的胸腔内。 何斌卿定定地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地望向纪楠,他慢慢低下头瞧着从胸前渗出的鲜血,他伸出手缓缓从左胸腔内将整颗子弹抠了出来,啪一声子弹被纪楠扔在了地上。 “天!”朱非朱吓得几乎落泪,她正要跑过去看望纪楠,却不想何斌卿忽然再次举起枪,朝着纪楠砰砰砰连续三枪,但纪楠的速度如光一般敏捷,他一个闪身,瞬间躲过何斌卿的子弹冲了过来。 何斌卿恐惧地后退着,他手中的枪却不肯停,纪楠三步化为两步躲开他的颗颗子弹,顷刻杀至何斌卿的面前,猛地一把抓住何斌卿的脖子,如四两拨千斤般,将何斌卿瞬间抓离了地面。 “别,别杀他,他是何斌卿!”朱非朱彻底吓傻了,她不明白何斌卿为什么要朝纪楠开枪,但她万分担心的是,纪楠手上的力气,何斌卿已被他勒住脖子举了起来,双脚离地的何斌卿面色苍白,好似即将断气般,丝毫没有半点挣扎的气力。 纪楠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何斌卿,似乎充满了无限的恨意,他胳膊上青筋暴起,好像稍微一用力就能轻易将他捏死。 朱非朱的手慢慢放在纪楠的胳膊上,“纪楠,别这样,冷静,快把他放下来,不然你会掐死他的!” 朱非朱用手做动作示意纪楠放下何斌卿,纪楠瞥了身旁的朱非朱一眼,终于缓缓松开手,何斌卿瞬间匍匐在了地上,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朱非朱慌到他的身旁来,“斌卿,你没事吧?怎么回事,你干嘛对纪楠开枪?” 但朱非朱的话刚说完,何斌卿却突然抓起掉在地上的枪,再次对准纪楠的头开枪,纪楠的头微微一歪,竟比子弹更快的速度躲开了,朱非朱还没反应过来,纪楠抓起地上的何斌卿,他鲜红的眼睛里皆是怨恨,顷刻一把将何斌卿甩得老远。 “纪楠!”朱非朱难以置信地看向纪楠,就算何斌卿再怎样,纪楠也不能杀曾经最要好的战友,朱非朱一对灵灵有神的眸子,似乎看陌生人般的眼神瞧向纪楠,纪楠怔怔地凝视着她,他鲜红淋漓的眸子好像闪过一丝红光,他转身忽然跑开,瞬间消失在芦苇荡内。 “你又去哪儿?”朱非朱冲纪楠消失的背影大喊道,但她转身去看何斌卿,尽管纪楠下手很重,将何斌卿甩出数米远的距离,但由于湖水周围的地面皆是柔软的泥土,何斌卿奄奄一息地躺在泥土上。 朱非朱走过去瞧着何斌卿头底部流出的鲜血,滚烫的热血一点点渗入土壤,而他微眯着眼睛,虚弱不堪地躺在原地纹丝不动,气若游丝的呼吸,仿佛生命的即将终止。 朱非朱慌掏出手机叫救护车,她一边等待救护车,一边伸出手按在何斌卿头的底部,暂时止住不断涌出的鲜血。 朱非朱不明白,这短短的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过去明明很快乐的四个人,如今朱峰生死未卜,朱非朱身陷谜团,而纪楠却与何斌卿互相残杀。 **回忆分割线** 朱非朱听着屋内母亲嚎啕的哭声,父亲不住地叹息,一根接一根地干抽着烟,而弟弟朱峰一甩手嘭的一声用力关上房门。 左右为难的朱非朱只得快步走到朱峰的房门前,朱非朱还没开始敲门,屋内的朱峰就大声吼道:“我就要出柜,你们谁也拦不住!” 听到这吼声,客厅里的母亲哭得更大声了,朱非朱只瞧见朱父竟站起来去找皮带,朱非朱不管不顾,赶紧打开朱峰的房门,走进他的卧室。 朱非朱瞧着盘腿坐在床上的朱峰,“臭小子,你要是气死老爹也就算了,你还非要一口气连老妈都气死啊?” 朱峰嘟嘴坐在床上生闷气,他倔强而好看的唇却发出固执的声音,“反正我要出柜,”朱峰一双乌黑的眸子又瞧向朱非朱,“姐,你是没有过男朋友,你不知道有男朋友的感觉,那真是……” 朱非朱挥手让他打住,“行啦,我知道你有魅力,你都勾搭上帅哥了,你老姐还是个剩女,但咱说你的事就只说你的,能别扯上我吗?” 朱峰的眉眼生得极其好看,他白皙的皮肤配上狭长柔媚的眼睛,桃粉色的红唇带着无限的魅惑,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朱非朱甚至还记得她小时候上学时,班里的女老师见到朱峰时,总会忍不住称赞道:“呀,小峰峰,你的眼睫毛怎么这么长啊,忽闪忽闪的,对了,那个眼睫毛都快秃了的丑女孩,真是你的孪生姐姐吗?”朱峰点了点漂亮的小脑袋,昂头望着老师柔声柔气地说:“对啊,我妈生了我姐之后就不敢生了,怕再生个这么丑的,就没法活了,她就回家又憋了两天,实在憋不住,只得去医院生了我,没想到我居然这么美!” 那时朱非朱的心里总是发出一声冷冷的呵呵。 虽然她的宝贝弟弟,确实生得美艳无匹,连朱母从小都喜欢给朱峰穿裙子,擦脂粉化妆为女儿样,可这自恋的货,也不能如此鄙视他那相形见绌的姐姐啊! “拜托,其实你可以用委婉点的方法来告诉老妈你出柜了,比如你可以把柜子里的衣服拿出来摆一下,或者……”朱非朱正在出谋划策,朱峰却打断道:“没啥大不了的,反正我已经出柜了,出就出的彻底点,我还要尽快找个男朋友带回来给爸妈见见。” 朱非朱张口结舌,“你之前那个暴帅的男朋友呢?” 朱峰倒干脆利落,“甩了!性格不合,最近认识个特种兵帅哥,感觉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都特别暧昧,准备拿下!” 朱非朱不由抹了把冷汗,她二十多岁还没碰过男人,这货居然没事换男友,而且各个帅气潇洒,玉树临风。 朱峰瞧见朱非朱的脸色不好看,以为她不相信自己的魅力,他慌从手机内调出照片给朱非朱看,“喏,你看,这不,我偷拍的,你看帅不帅?” 朱非朱瞅着屏幕上清晰的照片,多是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显然是朱峰偷偷抓拍的,但不得不承认军帽下军人的脸庞如雕刻般,一双黑眸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鹰隼般的锐利,端正刚强的脸庞几乎英俊逼人。 “哇靠,这货是谁啊,这么帅?”朱非朱抹了把唇边的口水,那时朱非朱根本没想到,她不仅日后会认识他,更能与比他更帅气的纪楠恋爱。 朱峰露出骄傲的笑容,好似已将此美男拿下,“他啊,名叫何斌卿。” 作者有话要说:额,本来入v当天打算三更的,但就目前的状态是不行了,累得眼花啊,明天吧,亲们,明天双更哦,吼吼~爱你们啊,求撒花呗~~~求求~ 30初见公婆 他们说话间,房门却被踹开了,只见朱父拿着皮带气势汹汹地冲进来,扬起手中的皮带就抽在朱峰的身上,“我怎么生了你个伤风败俗的杂种!” 朱父是当地享有盛誉的医师,他没想到自己儿子会是同性恋,竟挥起皮带狠狠抽在朱峰身上,朱峰咬紧牙关纹丝不动,任由父亲抽打。 朱非朱吓得赶忙叫起来,“够了,你有什么资格打他?说他伤风败俗,看看你自己,你才叫伤风败俗,你居然……”朱非朱的话还没说完,朱父挥手一巴掌扇在了朱非朱的脸上。 朱非朱只觉耳边嗡的一声响,瞬间整个人如纸片般摔在地上,她颤抖着匍匐在冰冷的地板上,她伸手去摸脸庞,脸颊上印着鲜红的五指印,整张脸疼得又辣又热。 而朱父的手停在空中,气到极点的他瞧着自己的手,他又看向地上的朱非朱,朱非朱却冷笑着打开父亲要搀扶她的手,她捂着灼烫的脸庞,冷笑道:“你居然打我?你还有脸打我!也不看看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事!” 朱非朱捂着脸,气愤地冲出家门,屋内的朱母止不住地啜泣,朱父悔恨地瞧着自己的手。 后来朱非朱见到了何斌卿,看见何斌卿的第一眼,朱非朱并没有认出他,她只是觉得军帽下的何斌卿看起来格外眼熟。她被纪楠救上车后,身旁的何斌卿俏皮地凑过脸来,那一刻,朱非朱才想起,他似乎正是弟弟手机上的猎物。 “嘿嘿,斌卿,你知道朱峰吧?”朱非朱凑到何斌卿的面前,何斌卿瞟了一眼车前副驾驶座上的纪楠,纪楠似乎对这个女人格外注意,何斌卿侧头笑着望向朱非朱,“当然,非常认识!” 哇塞,认识前面居然还加了非常两个字! 看来何斌卿与朱峰有戏了,想到以后能有何斌卿这样帅的弟夫,朱非朱就打心眼里高兴,而且,朱非朱动了她自己的小算盘,如果可以利用何斌卿,把纪楠勾搭到手,那真是好极了! “这样,我尽量说服家人,让他们接受你和我弟弟,你帮我追纪楠,怎么样?”朱非朱开口试探着问道,何斌卿微微一愣,好似没有听清朱非朱的话,但何斌卿回头一瞥,却瞧见不远处的树荫下站着纪楠,纪楠正侧目疑惑地盯着朱非朱与何斌卿。 何斌卿的唇畔拂过一丝窃笑,“当然,”他顿了下,“没问题。” 然而朱非朱却没有看到何斌卿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 想到过去何斌卿假装追求朱非朱,将纪楠气得浑身颤抖,居然在路边一把抓过朱非朱来强吻,回忆的片段在朱非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朱非朱瞧着如今躺在病床上的何斌卿,他脸颊憔悴,嘴唇干裂。 朱非朱心下恻然,不由轻声说道:“哎,要是朱峰看见你这个样子,肯定难受死了……” 朱非朱忽然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朱峰……她的弟弟,明明已经过世一年,她曾刻意逼迫自己忘却痛苦的往事,但却在发现那枚勋章后,关于弟弟可能活着的丁点希望,如同一小簇火焰,徐徐燃烧在朱非朱的心中,就好似黑暗中的丁点光明,引导着朱非朱飞蛾扑火。 “小朱?”病房门口传来一声柔和的声音,朱非朱慌起身,恭敬地朝门口的女人打招呼,“阿姨好!” 病房门外走进来一位高挑的妇人,她一袭黑色长裙,摇曳身躯缓步走进屋内,她的皮肤本就如雪般白皙,再配上纯黑色的裙子,更显出婀娜的身姿和白若凝脂的肌肤,她一双如天上繁星般耀眼的眸子,好似完全瞧不出岁月的痕迹。 而她的身后紧跟着一个身姿笔挺的男人,他的眉眼与纪楠极为相似,但又比纪楠更多出几分严厉和凶狠,朱非朱瞧见他,赶忙鞠躬道:“啊,叔叔,您也来了?” 男人陪在妻子的身旁,冷冷地点了点头。美丽的妇人走到朱非朱身旁,一双冰冷的手紧紧攥住朱非朱的手,她忍不住低声啜泣道:“斌卿这孩子,怎么会伤这么重?真可怜啊。” 朱非朱的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安慰道:“我们俩在沉月湾的湖边,他倒车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湖里,摔成了重伤。”朱非朱说着露出一脸的伤感神色。 女人忍不住捂嘴道:“这么惨?我就说一定要好好学开车啊,不然你看这摔的呀,要是不会游泳,岂不是又淹死了,这可怜的娃啊……” 朱非朱趁机抹了把额上的冷汗,为自己的谎言不禁感到心虚,美丽的妇人却继续道:“好可怜啊,对了,你怎么跟斌卿跑去那么偏僻的地方,没事你们俩去沉月湾干嘛?” 朱非朱刚要回答,一袭军服身段笔挺的男人却微微皱眉,轻声咳嗽了两下,他的妻子立刻明白过来,慌惊讶地盯着朱非朱,“哦,我懂了,原来你和斌卿……” 朱非朱明白他们误会了,她赶忙摆手解释道:“不是的,阿姨,你们别误会,我和斌卿不是你们想得那样……” 女人却攥住朱非朱的手,满眼柔和地望向她,“小朱,没事的,都一年了,你还年轻,找别的男孩子也是正常的,况且斌卿确实不错,只是,只是我想到我那早早过世的可怜儿子就……”女人啜泣得浑身都在剧烈颤抖。 男人伸出手有些生硬得将妻子搂入怀中,妻子贴在他的军装上哽咽不语,朱非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不是,叔叔阿姨,你们真别误会,我朱非朱这一辈子除了纪楠,绝对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 听到这里女人却哭得更加厉害了,她的身体微微颤栗着,苍白的唇发出嘶哑的声音,“没事,小朱,我不会怪你的,我就是想到纪楠那孩子,我心里就……哎,算了,我真不适合这种气氛,我还是去做个面膜吧……” 朱非朱望着掩面哭泣的妇人,她双手捂在脸上,浑身颤抖着慢慢走出病房,病房门外的年轻士兵慌搀扶住她,带她缓缓离开。 朱非朱望着屋内严肃的男人,他脸上除了威慑,没有任何表情。不知所措的朱非朱,瞧着他尴尬地问道:“叔叔,阿姨没事吧?” 男人的眉毛轻轻一挑,眉眼间的神色与纪楠如出一辙,“不用管她。” 朱非朱只得继续坐回原处,同他一起静静望着病床上虚弱的何斌卿,朱非朱记得似乎第一次见这对夫妇时,也是相同的情形。 **回忆分割线** “唔……轻点。”朱非朱紧紧搂着纪楠的身体,在他的耳畔发出轻微的呼吸。 纪楠的手穿过她的发丝,灼热的唇疯狂地吻着她的皮肤,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低头望着身下的朱非朱,她一双盈盈带水的眸子,深情地望着他,充满无限的爱意,又激起他不断的*。 纪楠俯身瞧着身下她美丽的*,他忍不住爱怜地吻了又吻她的唇,朱非朱脸颊红得好似涂着一抹云霞,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眼睛上下来回瞧他矫健的身材。 “看什么呢?”纪楠的声音里皆是宠溺,朱非朱嘶溜了下即将流到唇边的口水,“在欣赏相公的身材呢,啧啧,果然是有人鱼线的男人最好看。” 纪楠的眉头轻蹙,“难道你还见过没有人鱼线的男人?”他说着不由慢慢俯□,忽然又往里进了一寸,身下的朱非朱猛地嘤咛出声,面色红晕的她身体微颤,将纪楠搂得更紧了,“见过怎么了?” “谁的?”纪楠霸道地吮吸着她的唇,几乎要吞噬掉她唇齿间的所有芬芳,他的身体猛地进出了几次,朱非朱的手紧紧勒在他的背上,喘息间她急促地说:“电视上的减肥广告,不行吗?”朱非朱说完,俏皮地吐了吐舌。 纪楠对这个耳鬓厮磨的小妖精真是无可奈何,他在她的唇前又爱又恨地来回啃了几次,忽然对身下的朱非朱温柔地说:“小朱,我要娶你,我得带你去见我爸妈。” 只听到前一半话时,朱非朱还在幸福的缠绵中,可一听要见纪楠爸妈的话,朱非朱猛地一怔,她推开纪楠,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说啥?” 纪楠疑惑地望着她,“带你见我爸妈,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是,我,我只是,觉得,太,太突然了……”朱非朱一时没反应过来,张口结舌地吐不清字。在她的印象中,她曾问过何斌卿,纪楠的父母什么样子,何斌卿思考了半晌,终于凑到她的脸前,阴森森地说:“他爸妈……呵呵,吓死你!” 朱非朱不由咽了口口水,靠,难道纪楠的爸妈三头六臂,脚踩风火轮吗? 朱非朱知道纪楠的父亲是司令,纪楠的母亲似乎曾经是部队文工团的美女,紧张不已的朱非朱满脑子都是偶像剧的镜头:纪楠的父亲冷笑道:“就你也配得上我儿子?”纪楠的母亲雍容华贵,鄙夷地瞧着朱非朱,“哼,开个价吧,给你多少钱你才肯离开我儿子?”随之洒出一把红色钞票扔到朱非朱的面前,朱非朱昂起高傲的头颅,“我可是正经女孩,岂能被你这点脏钱所侮辱?不过你要是能给我两千万再给我一套豪宅,老娘立马……” “喂,快点,准备走啦!”纪楠打断朱非朱的幻想,朱非朱对着镜子重新又照了一遍,嗯,很好,非常不错!瞧这头上土气的红色大花,看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衬衣,长到在地上乱蹭的裙子,无不强调着:俺就是朴素老实的良家女孩子,绝对没有主动勾搭你家儿子! 朱非朱想着自己的穿着,应该相当符合老一辈保守人的目光,却不想她刚坐上车,纪楠却拽掉她头上的大红花,随手扔到车外,“你干嘛穿成这模样?算了,就这吧,反正换了也好不到哪里去。” 朱非朱白了他一眼,但她左右端详自己的脸庞,仍是紧张不已。 “我爸妈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纪楠一手开车,腾出另一只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朱非朱心里无限的感慨,靠,官二代带丑媳妇回家的时候总这么说,一到你家,你爸妈恐怕不止是吃了我,简直恨不得骨头都不吐…… 犯怵的朱非朱嘟嘴面对纪楠,“亲爱的,你说你爸妈会不会不喜欢我啊?像我这种长相平平,又什么都不会的女孩子……” 纪楠开车的间隙微笑着看了她一眼,“长相不平,只是胸平平而已,就算这样,谁说你什么都不会,我倒觉得你很优秀!” “真的吗?比如说?”朱非朱两眼放光地望向纪楠。 纪楠的眼睛笑起来如同好看的上弦月,“你有个很厉害的本领,别人都不会。” 朱非朱急不可耐地问:“哇,什么本领啊,我怎么不知道?” 纪楠一本正经地讲:“说胖就能胖的本领。” 作者有话要说:来点纪楠与朱非朱的小番外吧,下一章就要上演池铭夺爱啦…… 小番外: 朱非朱与纪楠恋爱时,有天晚上朱非朱刚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朱非朱低头偷偷瞧浴巾内的身材,她又抬头望向纪楠,“么么哒,你说人家的胸真的很平吗?” 纪楠放下手中的书,他抬起明亮的眼眸望着她,认真地安慰道:“胸平没有关系,上帝总是公平的,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为你打开了一扇窗。” 朱非朱歪头不明白所以然,“你的意思是说我虽然胸平,但我智商高?” 纪楠摇了摇头,“不,我的意思是说,你虽然胸平,但脸大!” 朱非朱:“……” 31他的要挟 惴惴不安的朱非朱到达纪楠家时,她已抱着慷慨就义的心态,等待见到开门的女佣,以及门内气势汹汹的纪父和纪母,趾高气昂的众人鄙视地望着朱非朱,一甩手就将成沓的钱扔到她面前,面对遍天的红色钞票,朱非朱只想说:“请继续!不要停,谢谢!” 然而门内的景象却和朱非朱想得截然相反,房子门打开的瞬间,屋内即刻涌出一位美丽的妇人,她笑盈盈地一把搂住朱非朱,“哎呦,让我来瞧瞧我家的漂亮儿媳妇,偶哈哈,快进来快进来,太好了,我儿子终于找到媳妇了,我再也不用担心我儿子会是gay啦!偶哈哈!” 一头雾水的朱非朱被纪母热情地请进屋内,纪母长得确实很美,但和朱非朱的想象有些出入,她完全就是个保养极佳,漂亮热情活泼开朗的女性,一见到朱非朱就握住她的手不肯放开,不断的嘘寒问暖,生怕朱非朱会有丁点的不高兴。 朱非朱僵硬地笑着瞥向纪楠,纪楠坐在一旁默不作声,整个客厅内皆是他母亲的欢声笑语,朱非朱实在难以想象,家中有个如此的母亲,纪楠为何会这般沉默。 “呀,小丫头,你是不是很少美容啊,你看你,怎么都有鱼尾纹了?”纪母说着指了指朱非朱的眼角,“啊?”朱非朱一愣,不想纪母已拎着一盒子包装精美的化妆品递给了朱非朱,“丫头啊,给你拿去用,女人啊,要好好保护自己才行。不然这男人啊,就容易变心!虽然我儿子这个木头疙瘩肯定不会变心,但也不能对他们失去吸引力嘛!” 朱非朱还没来及推辞,喋喋不休的纪母又翻箱倒柜得给朱非朱拿收拾,“你看你,穿这么朴素干嘛?脖子空空的,我就说纪楠个傻孩子也不给你买金项链,你看还是黄金闪亮,金光闪闪的多贵气!”纪母把朱非朱的脖子手腕和手指,恨不得全都挂上饰品,打扮得丝毫不逊于土豪。 发懵的朱非朱还没反应过来,纪母一张光洁的脸庞又凑了过来,纪母望着朱非朱大惊小怪地说:“呀,姑娘,你穿的是什么?你奶奶的衣服吗?这都什么世纪啦,你还搞得跟穿越过来的一样!快快,赶紧把裙子剪了,我从不穿膝盖以下的裙子!啊……你看你的衬衣,这么土啊!来来,我给你拿件好看的,晚点我带你去商场多买点……”纪母巴拉巴拉没完地说着。 朱非朱低头瞧向自己的裙摆,确实已长到拖地,可话说军嫂不都穿着很保守吗,纪楠的老妈肿么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 等被折腾到晕眩的朱非朱见到纪父时,终于明白了。纪父推门进来,他身上的军装熨帖笔挺,如松柏般的身板,配上一脸的阴冷,好似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质,他深邃不见底的眼睛凌然桀骜。 而纪楠的长相,刚好将父亲的刚烈与母亲的柔美,恰到好处地糅合在一起,锻造出他棱角分明,而又不至于冷到极点的脸庞。 朱非朱瞧着纪父,他的个子与纪楠一样格外高挑,朱非朱战战兢兢地低声说道:“叔,叔叔好!” 纪父的眉微微一挑,似乎这才正眼瞟了朱非朱一下,纪母慌上前在丈夫的胸前来回拍,“哎呦,好老公啊,快瞧,她就是小朱,咱儿媳妇,多可爱啊!我还以为咱儿子真要单身一辈子不找对象了呢,早知道儿媳妇今天要来,我真该去做个美容的,你看,我脸这边是不是长了个痘痘?你看啊,你看啊,快看!” 纪父完全无视眼前妻子的撒娇,而是转身对朱非朱伸出手,严肃地说:“你好!” 那口气正经八百的无异于革命时代的握手,同志,你好!同志,很高兴认识你! 朱非朱简单握了下纪父的手,他的手冰冷有力,无不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肃然。 在朱非朱的印象中,纪父只在初次见面,和纪楠的葬礼上匆匆出现过,倒是热情的纪母一直絮絮叨叨得同朱非朱聊天。 纪母带着朱非朱到处参观房子,纪家的房子极大,是座漂亮雅致的复式楼层,朱非朱顺着走廊旁的照片墙漫步参观。 “喏,你瞧,这是纪楠的百天照,是不是很可爱啊?” 朱非朱盯着照片上纪楠幼时的模样,从小就一副傲气的他坐在小车上,穿着开裆裤却一脸成熟,朱非朱忍不住捂嘴噗嗤笑道:“敢情他从小就少年老成啊?” 纪母也跟着笑起来,“那不可,你瞧,还能看见他下面的小纪楠呢,那时候多可爱啊,这小小的东西,现在他下面的小纪楠应该已经很雄壮了吧?” “额……”朱非朱抹了把冷汗,这纪母也忒开放了吧!她这可要怎么回答,朱非朱回头去瞧纪楠,他额上落下三道黑线,“咳咳,你们能注意点吗,我在呢。” 但朱非朱却注意到纪楠的脸颊竟有一丝的微红,在昏暗的走廊里,这货略微脸红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可爱,朱非朱忍不住笑了,她继续走着往前看。 忽然朱非朱的脚步一顿,她停在了一张黑白照片的前方,照片上持枪拍照的男人长得与纪楠神似,但仔细看却能发现他眉眼中的冷冽,瞧着照片拍摄的日期,朱非朱大约猜测出,这个男人应该是年轻时的纪父,而纪父身旁站着另一个陌生的军人。 纪母望着照片意味深长地说:“喏,这是你公公,旁边是斌卿的爸爸。” 朱非朱这才发现,纪父旁边的男人如此眼熟,原来是何斌卿父亲年轻时的照片,看照片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很是要好。 “斌卿他爸以前跟你公公是最好的战友,他俩一起出生入死,不过后来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何斌卿他爸和整队人员全军覆没。当时我抱着刚出生没几天的纪楠吓坏了,没想到你公公活着回来了,整个小队只有你公公死里逃生,他立了大功后来就慢慢坐上了现在的位置。那时候斌卿还是个婴儿,他父亲的死给他妈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在斌卿十六岁的时候,他妈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最后也过世了。斌卿的哥哥不知去了哪里,之后都是我们家在养斌卿,还送他去军校和纪楠一起学习。”纪母伤感地说着过去的往事。 朱非朱只知道何斌卿与纪楠家很亲密,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但她没想到他们的长辈竟有这样的一段故事,而她更不曾听说过何斌卿还有个哥哥,“那他哥哥去哪里了?” 纪母摇头道:“这个不太清楚,他哥哥比斌卿大三岁,很叛逆的,你公公跟斌卿的爸爸是生死之交的战友,他肯定要替战友管教孩子,斌卿的哥哥有次偷东西被你公公发现了,他恨铁不成钢,简直把那孩子打得半死,当晚他就离家出走了。只剩下孤苦无依的斌卿,不过我们都把斌卿当自家人一样对待。” 朱非朱点了点头,但她抬眼瞧向年久的黑白照片,里面纪父黑白分别的眼睛,透出一股慑人的冷冽。 ** 想到过去的种种往事,朱非朱很犹豫,纪楠已经回来了,她应该告诉纪楠父母此事,但如今何斌卿昏迷不醒,而且她对整件事情也一头雾水,只担心纪楠的回来不仅无法平息父母的情绪,反倒会不能自控地伤害他们。 犹豫的朱非朱,决定先打电话解决另一件事情,“喂,池铭,是我。” 朱非朱一个电话过去,池铭迅速疾驰而来,正如池铭给朱非朱手机号时,朱非朱不肯要,池铭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快速将自己的号码输入进去,“拿着,记住我池铭再忙,只要是你,小朱,一个电话,天涯海角我都能立刻飞过去!” 池铭下了豪车,一袭西装革履的他满眼愉悦地看向朱非朱,“小朱姑娘,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朱非朱啃着手指头,犹豫地看向他,“我有个事要求你。” “洗耳恭听!”池铭将朱非朱邀请上车,他坐在驾驶座上等待朱非朱下面的话。 朱非朱深吸了口气,“下面我要说的话,你一个字也不能泄露出去,而且你要做得天衣无缝,更不要问我为什么。” 池铭的嘴微微上扬,“当然,这都是我最擅长的。” 朱非朱憋足一口气,忽然开口一连串地说道:“我要你暗中找人到沉月湾,把何斌卿的军车推进湖里,但又要制造出好像是车子失灵,他不小心失误倒进去的,我不想让纪楠的父亲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朱非朱咬咬牙,决定暂时先对纪家隐瞒纪楠出现的事情。 池铭好看的眉眼望着她,竟真的没有询问原因,他毫不犹豫地答道:“没问题。” 但他顿了下,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凝视着副驾驶座上的朱非朱,“不过,纪楠的父亲,那个司令,可是相当厉害的人物,要瞒住他的眼睛,为你担如此大的风险,你要怎么报答我?” 池铭说完忽然侧身紧紧望着朱非朱,他伸出手慢慢抚摸她的一头黑发,她的发丝间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从鼻翼渗入他的身体,好似在不断的勾魂夺魄。 朱非朱心想,靠,不好,无商不奸,这货绝对会狮子大开口! 朱非朱往车窗边一躲,避开他抚摸自己头发的手,她双手捂在胸前,恐惧地望向他,“那,那什么,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池铭一点点靠近她的身体,逼得朱非朱的后背紧贴着车门,他灼热的鼻息吹拂在她脸上,朱非朱只瞧见池铭性感的唇一张一翕,发出温热的呼吸,好像带着无穷的*,“要知道,我也不是随便的人。可是,如果,我非要呢?” 作者有话要说:额,再来个小剧场的番外吧,吼吼~~~ 朱非朱甩开腮帮子使劲吞掉桌上的饭菜,满口流油的她可怜兮兮地望向纪楠,纪楠随便夹了两筷子的菜,他停了下来,“怎么,没吃饱?” “不是啦,亲爱的,你会觉得我吃得太多了吗?”朱非朱说着捏了捏腰上的肉。 纪楠瞥了她一眼,“不会。” “为什么?”朱非朱好奇地问,纪楠想了下,“我也没见过别的女孩吃多少,所以不知道你这吃得是多还是少,反正也就和军区里的男生吃得差不多。” 朱非朱含着饭菜,一脸无辜地望着纪楠,“亲爱的,你要知道,我其实以前吃得没这么多,都是认识了你,我太爱你啦,每爱你一次,我就吃一口,就连最难吃的菜,跟你在一起,我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纪楠冷冷地笑了,“直接说你是个吃货不完了。” 朱非朱扔下筷子,双手叉腰对纪楠大吼道:“靠,你以为老娘真的是吃货吗?你以为老娘吃这么多是为了自己吗?不都是为了你!吃得胖胖的,好让你捏起来手感好好的!老娘容易吗,吃不下也硬塞,还不都是为了你啊!”朱非朱哭诉完,又疯狂往嘴里塞了几口。 纪楠赔笑着,慌往朱非朱的碗里继续夹菜,“对对对,您辛苦了,您长肉累了,来多吃点。” 朱非朱听着纪楠的话,心情愉快,不知不觉中吃得更多了。 第31章 红色耳坠 朱非朱望着池铭乌黑的眼眸,好似一口布满浮萍的深井,几乎将朱非朱整个吞噬掉,朱非朱的嘴咧了两下,干干地笑道:“呵呵,你,你要什么呀?” 池铭面对朱非朱的明知故问,唇畔却掠过一丝浅笑,“我要你……” “不行,不行,我要忠于我家纪楠,不能给你的!”朱非朱的背紧贴在车上,生怕池铭会再次逼近。 池铭却笑了,“我又没说要你的人,你怕什么?我不过是想说,我要你对自己的工作负起责任,不要再玩忽职守了,该去上班的时候还是得去。” 池铭说完笑着拍了拍朱非朱的肩膀,他的动作好似是在安慰,但手掌却轻轻揉捏了下朱非朱的肩膀,恰到好处的力道充满了暧昧。 朱非朱倒抽了口冷气,吓得半死。而池铭却微笑着开车送朱非朱回去,池铭的眼眸闪亮,在车流潋滟的道路上,他不时瞥向朱非朱,而朱非朱如同一只担惊受怕的绵羊,池铭每瞟她一眼,朱非朱都格外警惕,好像刺猬般竖起浑身的刺。 池铭手扶着方向盘,不由笑出声,朱非朱冷冷地瞧向他,“你笑什么?” “我,我只是觉得你的样子好笑,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你还真以为我是看上你了?”池铭说着越发觉得身旁的朱非朱有趣。 朱非朱始终觉得池铭并不喜欢自己,他有玩不完的漂亮女友,怎会浪费时间在自己身上,朱非朱也觉得自己毫无用处,但不断纠缠的池铭,令朱非朱不得不怀疑他的居心叵测,比如,他会不会改变口味,不喜欢人间胸器,而是想尝尝太平公主的新味道…… 朱非朱本想尽量同池铭保持距离,甚至面对与池铭公司所签署的合同,她都整日以博士课程为由不去工作,不想池铭却提出如此要求,看来朱非朱不得不硬着头皮,前去充当池铭的秘书。 驾驶座上的池铭瞧着后视镜内若有所思的朱非朱,他的唇拂过一丝胜券在握的笑意。 朱非朱一到家跳下车就要逃,池铭却徐徐落下车窗,他望着黑夜中朱非朱的背影,发出幽幽的声音,“小朱,明天见!” “靠!”朱非朱低低骂了一声,她大步奔进屋内,还没打开灯的她刚脱掉拖鞋,忽然发现身后站了个黑影。 “啊!”朱非朱吓得一个踉跄,对方伸出手迅速搂住即将跌倒的朱非朱,朱非朱瞧着黑暗中的他,窗外路灯的微光透过窗子,轻扫在他的脸颊上,他冰冷的面孔一半在光亮中,一半隐匿在夜色里,静静盯着怀中的朱非朱。 朱非朱瞧着他鲜红的眼睛,好似一面镜子,甚至能从他的眸子里清楚映出朱非朱的脸庞。 见到纪楠,朱非朱心中涌出一丝欢喜,但又想到病床上的何斌卿,朱非朱不由来了气,她推了推纪楠,不耐烦地吼道:“放开我!” 朱非朱记得在她与纪楠恋爱的几年里,她每次吵架,总会对纪楠说这三个字:放开我。而纪楠只会更加搂紧怀中的她,力道大得恨不得将她狠狠嵌入自己的身体里,朱非朱依靠着他坚硬的军装,心里无限甜蜜,嘴上却要倔强地说:“喂,死魂淡,不是让你放开我吗?”纪楠却死死箍住她不肯放开,“放开了,你不走而已。”朱非朱的手慢慢搂住他温暖的身躯,娇嗔地答:“哪有,明明是你不放手。” 而现在当朱非朱推了两下纪楠,纪楠大约明白了她话的意思,他忽然猛地收回了手,还没站稳的朱非朱,噗通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她揉着疼痛的屁股,昂头气愤地望向纪楠,“喂,老娘让你放手,又没让你真放手,你干嘛要放手!你不会像以前一样不放手吗?” 纪楠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双鲜血淋漓的眼睛默默望着她,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朱非朱气得火冒三丈,但当她站起来时,看到纪楠近在眼前的面庞,他的眼睛鼻子嘴巴,无一不与过去完全相同。 “算了,真是拿你没办法,一见到你就再也生不出气了,可你今天对何斌卿也实在太……”朱非朱的话还没说完,纪楠却忽然握住朱非朱的手。 朱非朱的话戛然而止,她抬头与纪楠对视,在黑暗中纪楠牢牢攥住她纤细的手腕,朱非朱屏气凝神,望着他鲜红的眼睛,咦,难道这货开窍了?我要不要赶紧把柜子里导师的性|药给拿来当下酒菜呢? 由于纪楠的个子太高,朱非朱只得慢慢踮起脚尖,她闭上眼睛昂头朝向他,等待他的一吻。 但朱非朱等了许久,也没有感受到他冰冷的体温,朱非朱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却发现纪楠正歪头怪异地望着她,朱非朱又羞又气,七窍生烟的她正欲冲上去强吻纪楠,却不料纪楠忽然拽着她的胳膊就往房子外走。 “喂,去哪儿?”正在气头上的朱非朱刚问出口,纪楠却蹲下了身子,朱非朱明白,纪楠要背上她走。但朱非朱却双手叉腰不肯同意,“我才不跟你出去呢,你跟人猿泰山似的到处乱蹦吓死了,反正你今天得立刻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那么对何斌卿?” 朱非朱的话刚说完,纪楠却伸出了手,在黑暗的房间内,朱非朱瞧见他的掌心时,她的身体不由微微颤抖,纪楠的手心内竟正躺着那枚小小的银质勋章,勋章两侧是振翅欲飞的翅膀,中央雕刻的老虎栩栩如生。 朱非朱伸出手去拿,这次与上次一样,这枚勋章上仍沾着鲜血,而且这血,朱非朱用指尖轻轻触摸,居然是温热的! “你,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朱峰,他,他还活着?”朱非朱说着落下两行眼泪。 纪楠不吭声,只是再次蹲□体,这次朱非朱毫不犹豫地伏在他的后背上,双手紧紧搂住他冰冷的脖子。 纪楠的背很厚实,他背着朱非朱轻盈地在城市里跳着,从这栋高楼的顶端到另一座楼的顶部,他稳健的步伐轻快而矫健,朱非朱紧紧搂住他的身体,她只感到他落地时会有轻微的颠簸。 城市的夜如同一块黑幕,上面洒满颗颗璀璨的繁星,忽明忽暗的星星,好似一把落在黑布上的钻石,月色虚笼笼地罩在城市的上空,就像一层薄纱,城市五彩的霓虹灯间,皆是车水马龙的街道。 而纪楠在这繁华的上空跳跃着,迅速穿过阵阵夜风,行至僻静的郊外。 当纪楠放下朱非朱时,朱非朱站在一片死寂的墓地里,这里是埋葬着烈士的陵园,而她的眼前正是纪楠和朱峰的墓碑,他们的墓被亲人打扫得干净,墓前放着几束零落的干花。 然而令朱非朱惊呆的是,纪楠的墓碑好好的,而朱峰的墓却被挖开了,里面小小的骨灰盒打开着,朱非朱记得当时何斌卿给她的时候,是沉甸甸的骨灰盒,何斌卿痛苦欲绝地说:“朱峰,他,他所坐的车子被炸了,这是他的骨灰……” 而如今在狂风中,墓穴里的骨灰盒已经空了,盒子内反倒放着一只小巧的耳坠,朱非朱哆嗦着手,将耳坠慢慢取出来,在微亮的月光下,朱非朱瞧得一清二楚,这是一只珊瑚红的水晶耳坠,如眼泪形状的耳坠,在漆黑的夜色里好似一滴怨妇的泪珠。 朱非朱站在一片寂静的墓地里,她捏着这只耳坠,手不由微微颤抖起来,忽然朱非朱的手机响了,朱非朱慌掏出来看,只见屏幕上跳动着幽蓝色诡异的字:小贱人,好好替我保留着,到时候拿这个来换你弟弟的命! 果然是她! 朱非朱不敢相信地盯着屏幕,满脑子都是沉月湾波光荡漾的湖水。 忽然此刻墓地里响起乌鸦粗噶的声音,朱非朱惊得手机啪一下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 “你怎么了?”池铭伸出手想要去摸朱非朱的额头,朱非朱却猛地后退一下,躲开他温热的手。 “你脸色很不好看,没事吧?”池铭观察着问向眼前的朱非朱,朱非朱随便揉了揉凌乱的发丝,她端起水杯品了口水,不耐烦地说:“别问了,我心情很不好,昨天一夜都没睡。” 池铭开玩笑道:“怎么,想到今天要来给我当秘书,晚上激动得都睡不着了?” 朱非朱白了他一眼,随即抱着文件夹起身立于他的面前,“池总,咱们今天不是要去签合同吗?什么时候出发?” 池铭瞧着进入状态的朱非朱,他的唇勾起一丝笑意,淡淡地说道:“马上。”而他的话音落下后,他不由扫了下朱非朱的衣服,她今天为了上班特意穿了一套黑色正装,不同于往日实验室里宽松的实验服,紧身的职业装勾勒出她绝好的身段,黑色裙摆的一侧开着,露出她穿丝袜的白皙长腿。 池铭瞥了一眼,黑色裙子的那道缝隙好像有着无穷的吸引力,不断勾着他的视线,令他忍不住想要去看里面的雪白,池铭刻意咳嗽了下,掩饰自己的尴尬。 朱非朱坐进车内,看也不看旁边的池铭一眼,只冷冷地说:“老师的病怎么样了?好点了吗?我想抽空去看看他。” 池铭只顾着翻阅手中的文件夹,他丝毫不抬头,“还是老样子,等过段时间我再带你去看望他。” 朱非朱点头,继续又问道:“何斌卿的车子你处理了吧?” 池铭缓缓抬起头,“当然,不过你说话的口气,”他微笑着看向身旁的她,“你能告诉我,谁是老板吗?” 听到池铭的话,朱非朱也跟着噗嗤笑了,池铭望着身旁阳光里朱非朱的笑,仿佛是他咫尺可触到的距离,却又隔着一道幽深的沟渠。 在陪同池铭签合同的过程中,朱非朱只感到池铭的严谨,和态度的认真,与他平日里的嬉笑截然不同,当朱非朱站在他身旁,池铭风度翩翩地挽起衣袖,拿笔在合同上签下自己飘逸的字迹。 他侧眼瞟了下朱非朱,只见朱非朱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的手,池铭的唇微微上扬,就不信朝夕相处之下,你不会对我有丁点的动心。 而朱非朱凝视着他的字迹,正在不断思考,好像池铭公司的血液鉴定部,需要池铭的签字才能进行。 朱非朱帮池铭收好文件夹,她满脸堆笑地望向池铭,“没想到池总您的字还蛮好看的,有点像古代帝王的感觉。” “你夸张了。”池铭笑着整理了下衣襟,语气里带着一股桀骜。 朱非朱见势赶忙掏出笔记本递给池铭,“真的啦,池总,您给我签个字吧,太好看了,我得好好收藏着!” 池铭见朱非朱忽然如此殷勤,他笑着接过空白的纸张,“写什么字?” 朱非朱的眼珠在眼眶内来回转动了下,“就写已阅两个字吧,看起来好像皇帝批阅奏章一样,多霸气啊。” “已阅?”池铭疑惑地问,朱非朱的脑袋使劲点了点,她的嘴几乎咧到耳朵处,对池铭灿烂地笑着。 池铭微笑着一笔一划写下这两个字,朱非朱如获珍宝般,夺过本子就笑盈盈地说:“谢谢池总!” 然而朱非朱刚一转身离开办公室,池铭的眼眸即刻黯淡下来,他深不见底的黑眸望着朱非朱匆匆离开的背影,他挥了下手,轻声对属下说道:“跟上她,看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朱非朱撕下笔记本内有池铭签字的纸张,一溜烟跑进医药楼的血液鉴定部,“麻烦给鉴定下,这上面血迹的dna和这头发的是不是一个人。”朱非朱说着掏出口袋内,血迹已干的勋章和装在透明袋子里的短发。 头发是她从朱峰的枕头上取来的,自从一年前得知朱峰过世的消息,他的房间就被父母精心保护起来,从未破坏过。 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瞟了朱非朱一眼,“请出示上级的签名。” 朱非朱洋洋得意地拿出池铭签过字的纸张,“喏,看清楚啦,不是主任,也不是副总,可是池总裁的亲笔签名哦!” 工作人员见惯了主任的签字,没想到忽然出现了池铭的签字,虽然上面写着奇奇怪怪的“已阅”二字,而并非常见的同意,但工作人员也不敢怀疑,只是匆匆拿去同池铭的笔迹简单进行了核对。 “好的,请问鉴定结果什么时候要?”工作人员毕恭毕敬地问道。 “越快越好!”朱非朱果断地说道。 然而此刻朱非朱的手机响了,朱非朱掏出来看的时候,恰好将口袋内的东西带出来,啪嗒一下轻声掉在地上,工作人员捡起来递给朱非朱,“好漂亮的耳坠。” 朱非朱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只是凝视着这只珊瑚红的耳坠不言不语。 池铭看着屏幕里的朱非朱,血液鉴定部的摄像头拍摄下,她拿着红色耳坠怔怔地盯着,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池铭摇曳着杯中的红酒,忽然转身阴冷地说:“我不止一次警告过你,不要试图去挑衅她!” 办公室内落地玻璃前的黑裙女人,缓缓转过身来,她的左耳垂上挂着一只珊瑚红的水晶耳坠,在发丝间微微晃动的耳坠,好似遗落的泪滴,与右耳的空荡荡形成鲜明的对比。 作者有话要说:额……今天吃多了,不发小剧场番外了,明天再说吧,好撑啊,得躺下休息休息啦~~~ 各位亲们,编编说了不让留公码,否则要锁俺的文,所以想看36、37章被锁内容的筒子们,请留言留|下邮|箱,俺会一个个免费发给你们的哦! 第32章 欲言又止 “师兄,您呢,只要过去勾|引病房门口的那个小护士,我保证跟我的闺蜜小妖说说,让她再陪你一个晚上,怎么样?”朱非朱躲在干部病房的走廊边,同猥琐的师兄低声讲话。 师兄用手擦了擦油光满面的额头,一双眯成细缝的眼睛瞥向朱非朱,“你开什么玩笑,我这种吊丝能勾|引到那么漂亮的小护士?她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朱非朱满面谄媚地对师兄笑道:“怎么会呢,相信我,二师兄,以您的魅力,她一定会拜倒在您的牛仔裤下的!” 师兄听着朱非朱的话,不由心花怒放,他吐了口口水在手掌上,将满头皮屑的发丝压平摸净,“好吧,为了你漂亮的闺蜜小妖,为了可爱小|护士的性|福生活,你师兄我就豁出去这一回吧!”师兄说完双手插兜,扭动翘|臀风|骚地走了过去。 “hi!”师兄用堆满眼屎的眼睛对小|护士抛了个媚眼,正在干部病房门口坐着的小护士抬头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要探望谁?有许可证吗?” 师兄弯腰,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凑近油腻腻的脸庞,满眼暧昧地说道:“不探望谁,难道我就不能过来吗?” 护士即刻戴上耳边的口罩,瞪了一眼满嘴口臭的师兄,“你到底想干什么?有病吧?” 师兄伸出手指勾起年轻护士的下巴,无限深情地说道:“没错,宝贝,相思病。” 年轻护士恶心地甩开头,忽然抓起抽屉内的针管,迅速抽了一瓶药液,就朝师兄的脖子上扎去,“快来人啊,十六楼的精神病患者又跑上来啦!” 在一群护士的围追堵截中,被注入了镇定剂的师兄,一抽一抽地躺在地上嘟哝道:“不是啊,朱,小朱,快救我……”“靠,他还敢骂我是猪,我看你才是!”被调戏的美女护士,听到这话气得忍不住抬脚,又朝瘫在地上的师兄的胯|部狠狠踹了两脚。 朱非朱趁乱,迅速溜进病房当中,她钻进屋内慌趴到病床旁低声喊道:“老师?老师?老师,您没事吧?” 在朱非朱小声的呼喊声中,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池泽轩慢慢睁开了双眼,他瞧见眼前的朱非朱时,是又惊又喜,他隔着呼吸面罩,支支吾吾地小声道:“小朱,是,是你吗?” 朱非朱满脸灿烂的笑容,“是我,老师,您没事吧?池总一直很忙,没空带我来看您,我只能偷偷溜过来了。”朱非朱说着又朝病房外望了一眼。 病床上的池泽轩气喘吁吁,随着他的呼吸,氧气面罩忽上忽下,“别,别带池铭来,他,他个混账东西……” “老师,您别生气,有话慢慢说。”朱非朱说着双手拍向导师的胸膛,帮他不断顺气,尽量保持他呼吸的顺畅。 “小,小朱,其实,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池泽轩由于讲话的艰难,面色呈现微红。 朱非朱坐在病床旁仔细聆听,“嗯,老师,您有话慢慢说,我听着呢,到底是什么事?” “你,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初是怎么考上我的研究生……”池泽轩断断续续地说着。 朱非朱沉默了,这件事她曾一直耿耿于怀。 **回忆分割线** “小朱,硕士你准备考哪个学校?”同桌侧头看向身旁正在啃零食的朱非朱,朱非朱缓缓抬起头,合上医药书中夹着的《金|瓶|梅》,“说出来,吓死你,老娘的导师选了池泽轩。” “你是说池泽轩?”同桌张口结舌地大声喊道,安静自习室内的众人噌的扭头瞪向他们,朱非朱赶忙示意同桌压低声音,同桌难以置信地低声再次问道:“你是说,国内最牛的医药专家池泽轩,他儿子还是个什么医药公司的老总的那个池泽轩?” 朱非朱厚颜无耻地笑道:“没错,姐考的就是池泽轩的硕士,反正我也没想着要读研,都读成剩女啦,我只是凑热闹打个酱油而已。” 朱非朱轻松地说着,她不以为然地参加考试,没想到竟一举成为了池泽轩门下的学生。 朱非朱本为自己的低分疑惑不已时,她却无意中听到父亲的电话,父亲在卧室内握着手机笑道:“那是,无论如何都应该好好谢谢池教授您啊,要不是您肯给我面子,我家小朱的那点分数怎么能入池教授您的门下,到时候还要池教授您多多关照啊!至于池铭公司的这批药啊,进我们医院肯定没问题……” 朱非朱只觉耳边嗡的一声响,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瞧着挂断电话转身看向她的父亲,“小朱啊……”父亲刚笑着开口叫了声,朱非朱却狠狠地瞪向他,“我猜就是你给我导师打了招呼,哼,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赎罪吗?我告诉你,你做的那些恶心的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朱非朱说完话,转身就要冲出去,她行至门口时忽然瞧见坐在客厅的母亲,母亲一瘸一拐地拖着左腿的假肢,满眼期盼地看向朱非朱,“小朱,你怎么又和你爸怄气了?” 朱非朱低头瞥了一眼母亲的左腿,母亲长裙下的假肢若隐若现。朱非朱一咬牙,缄默不言地摔门离开,从此彻底搬了出去。 由于家庭的矛盾,朱非朱对婚姻充满了恐惧,直到她遇见纪楠。 ** 想到过去的事情,朱非朱没有说话,池泽轩继续缓慢地讲道:“小朱,当初你考上我的研究生确实是因为你爸的关系,但后来你考我的博士,我录取你,是我觉得对不起你,因为纪……”池泽轩的话还没说完,病房门忽然被推开,门口站着风度孑然的池铭,他一双乌黑阴冷的眼睛盯着屋内的朱非朱和池泽轩,随即对身后的护士说道:“不是说了我爸的情况的很特殊,外人不能随便进来,这是怎么回事?” 护士瞧着屋内多出来的朱非朱,莫名其妙地说不出话来。 病床上的池泽轩一瞧见儿子进来,即刻住了口,池铭一把将椅子上的朱非朱拉出去,“你干什么呀?我就过来看看老师而已,你总说你忙没空来,我只能自己来了。” “闭嘴,别仗着我喜……”池铭的话戛然而止,他一只手狠狠攥住朱非朱的胳膊,力气大得恨不得将她的手臂捏断,朱非朱疼得咝了口冷气,池铭才终于缓缓松开了手。 但池铭森冷的口气,却吓得朱非朱不敢吱声了,“我告诉你,我爸的病情正在恶化,外人不能随便进入,就算你要去看他,也得穿上消毒服,万一带进去病菌怎么办?” 朱非朱被池铭赶走后,气馁地漫步在街道上,经过一家瓷器店时,朱非朱却住了脚步,她站在瓷器店的门口,静静地望着落地玻璃橱窗内,成排光洁透亮的优雅瓷器。 **回忆分割线** “喂,纪楠,我问你啊,你为啥会看上我呢?”朱非朱说着舔了口手中的冰激凌。 纪楠低头瞥了她一眼,不屑地说道:“我看上你了?” 朱非朱挽着纪楠的胳膊,大口啃着手中的冰激凌,边品尝冰激凌的甜美,边皱眉不满地道:“拉倒吧,你还装!你要是没看上我,那我跟何斌卿假装暧昧的时候,你还吃醋?” “吃醋?怎么可能,我当初不过是替何斌卿那小子难过,他怎么会瞧上你个前后一样平的女人。”纪楠看着前方的道路,目不转睛地说道。 朱非朱白了他一眼,“哼,真是鸭子嘴硬,都被老娘嫖过了,还不肯承认,那你说你干嘛要当我男朋友?” 纪楠微微一笑,低头瞧着身旁比自己矮一头的朱非朱,“没办法,谁让军区没女人,好不容易碰见一个,虽然看起来不像,但好歹是个女的,凑合吧。” 朱非朱咀嚼着美味的冰激凌,一拳捶在纪楠结实的胸|膛前,“你个死混蛋,我哪里不像女的啦,明明前|凸后|翘啊,有木有!要是军区一个女人都没有,你大可以学何斌卿啊,你看他和我弟在一起多和谐。” 听到朱非朱的话,纪楠犹豫了下,他璀璨的眸子闪过一丝怀疑,“其实你说到何斌卿,我跟他从小玩到大,是没见他交过女朋友,但也没想到他会喜欢男人……” 朱非朱不由噗嗤笑了,“得了,我看你是嫉妒吧?你的好基友跟你从小一起长大,居然没看上你,反倒和我美貌的弟|弟好上了,我瞧你是赤果果的妒忌啊!说不定何斌卿天天在部队的澡堂捡|肥|皂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纪楠正欲反驳,朱非朱却瞧见路边的一家瓷器店,她兴奋地跑了过去,“呀,纪楠,你瞧,我家正好缺个花瓶,我们去买个好不好?”纪楠的想法被朱非朱所打断,他任由朱非朱给拽了进去。 那时候纪楠确实买了个花瓶送给朱非朱,朱非朱激动地拆开包装来看,瞧见花瓶的第一眼,朱非朱却愣住了,她两眼扫过冷箭,“靠,纪楠,你能给我解释下,这个丑了吧唧的是什么玩意吗?” “花瓶。”纪楠居然义正言辞地回答。 朱非朱气得火冒三丈,她将包装盒内的花瓶掏出来,凑到纪楠的面前,“您能告诉我,这个栩栩如生的肥猪形状的陶瓷居然是花瓶,而且奇葩的是这个猪的鼻孔,居然是插花的地方!你还有木有节操啊?” 纪楠却瞧都没瞧一眼,只是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奇葩?我倒觉得很可爱,跟你蛮像的。” “你……”朱非朱伸出手指向纪楠笔挺的鼻梁,但她面对纹丝不动的纪楠,只得微笑着慢慢解皙的双脯,朱非朱盈盈如水的眸子盯着沙发上的纪楠,她魅惑的红唇发出娇|嗔的声音,“亲爱的,你刚说这花瓶像谁来着?” 纪楠的视线终于转移至朱非朱的胸|前,他盯着她如凝脂般的皮肤,忽然伸出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周末啊,全天上课,累死啦,赶紧更啊,后面是肥肥的肉肉哦,嘿嘿…… 各位亲们,编编说了不让留公码,否则要锁俺的文,所以想看36、37章被锁内容的筒子们,请留言留|下邮|箱,俺会一个个免费发给你们的哦! 第33章 花滑时代 “快说,这花瓶到底像谁?”朱非朱说着忽然后退一步,令纪楠的手无法触摸到自己的身体。 纪楠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阉狗芭比,“像它像它。” 地上的芭比即刻敏捷地昂起头,不断狂吠着望向纪楠与朱非朱,粑粑,你要搞清楚,这个鼻孔里插花的丑东西怎么可能像我?明明像麻麻好不好! 听到纪楠的话,朱非朱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她再次褪去衣衫,望向沙发上的纪楠,“愣着干嘛?还不快出手?” 纪楠的唇畔勾起一丝浅笑,他站起来忽然打横将朱非朱抱了起来,朱非朱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在他的怀中不断扑腾着双腿,同时不断大声地喊道:“救命啊,强|暴啦,客官您就放过臣妾吧,臣妾还是第一次呢……” 纪楠瞟了怀中的朱非朱一眼,她似乎很乐于玩这种角色扮演的游戏,每次被纪楠压在身下时,都要不断挣扎着,假装是各种的不情愿,但纪楠刚一起身,她就翻了翻白眼,“怎么了?肾虚啦?不会这么快吧?” 一听到这丫头的话,纪楠简直恨不得往死里整她,但她又好似一朵娇嫩的花朵,时刻渴求着他的灌溉和滋润。 “啊……不要啊,救命……”纪楠瞧着床上朱非朱的反抗,他微微蹙起眉峰,低沉地说道:“你能消停会吗?” “显然不行的呀,不是说这样更能勾起你们男人的*吗?”朱非朱转身,从方才的矫揉造作变为勾引,她伸出修长的双腿勾住纪楠结实的身躯,纪楠刚褪下裤子,朱非朱又双手抓住床单开始杀猪般的嚎叫,“大爷,您轻点啊,人家还是第一次呢……”纪楠终于忍不住,再也无法听下去。他俯身用力吻在她的唇上,将她余下的话音全部吞没,他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又细又密,简直令朱非朱险些窒息。 朱非朱慢慢安静了,她闭上双眼享受着他的温存,而一旁地板上的芭比此刻正探头瞧着他们,芭比边啃盘内的狗粮,边感慨:哎,粑粑和麻麻就不能和好一会儿,天天一见面就要打架,非要打到衣服都扒光光才肯罢休,哎,不能理解的女人啊,你明明都打不过粑粑! ** 正在回忆中的朱非朱忽然被手机铃声拉回到现实,她猛地一怔,接通电话来听,手机另一端是母亲焦急的声音,“小朱,你快回家来看看啊,你爸生病了!” 朱非朱吓得一愣,慌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就匆忙赶往家的方向,而她所站的瓷器店的玻璃橱窗前,却缓缓走来一个穿黑裙子的女人,女人左耳垂上的珊瑚红耳坠摇曳于发丝间,与耳坠同样鲜红的唇角扬起一丝若隐若现的笑。 朱非朱急忙赶回家中,她冲进屋内,却发现躺在床上的父亲不过是得了普通感冒,朱母拽住朱非朱的手恳求道:“小朱,你跟你爸好好说说话,别再怄气了好不好?小峰已经不在了,我们只剩下你这一个女儿了,你还整天不回家,你不知道你爸有多关心你,你不在家的时候他总……” 朱非朱冷冷地打开母亲的手,她低头瞧着母亲长裙内的假肢,“哼,他关心我?他要是关心我,他当初就不会……”朱非朱吸了口冷气,哽咽的话语再也说不下去。 朱母攥住朱非朱的手不肯放开,“小朱,你别这样,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这条腿我从来都没怪过你爸,你就别……” 朱非朱猛地甩开母亲,她瞪大眼睛望着母亲,“根本就不只是你的腿,我爸他还……”屋内的朱父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的眼睛如利剑般扫向朱非朱,朱非朱瞧着母亲黑白分明的眼眸,终于止住了后面的话。 “以后不要再拿这种小病骗我了,除非朱峰生日,否则我是不会再回来的。”朱非朱说着颓然地一步步走下楼去。 **回忆分割线** 朱非朱迈着轻快的步子跳下楼梯,她蹦到门前迅速打开门,彬彬有礼地朝门前鞠了个躬,“欢迎光临朱家,请问您找谁?” “不知道你们家的肥猪小姐在不在?”纪楠笑起来,两道浓浓的眉毛好似也泛起柔柔的涟漪。 “哦,您是说朱家倾城倾国的美人朱非朱吗?”朱非朱说着,双手比划着自己的身材,做出凹凸有致的动作。 楼上的朱母拖着不方便的左腿,一瘸一拐地行至楼梯口,她望向门前的朱非朱问道:“小朱,是纪楠来了吗?” “是的。”朱非朱说着又回头无奈地看向纪楠,“喂,可是你非要往枪口上撞的,不是我逼你见我爸妈的,我可提前告诉过你,我家的关系错综复杂哦!” “相信我,没事。”纪楠的手轻拍在朱非朱的肩膀上,给予她无限的安定感。 纪楠初次来探望朱非朱家,朱母乐得笑开了花,朱父一向都是严肃的医生模样,朱非朱坐在父亲的身旁默不作声,倒是一旁的朱峰始终在偷偷打量纪楠。 朱非朱在桌下的脚忽然踩了朱峰一下,朱峰咝了口冷气,脸面上仍保持着僵硬的笑容,他咧嘴低声对朱非朱嘟哝道:“老姐,你踩着我啦……” 朱非朱故作正常地用着餐,她瞧都不瞧朱峰一眼,只是冷冷地小声说道:“不准再看你姐夫了,再告诉你一遍:敢和你老姐抢男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朱非朱说完,拿起两把锋利的餐刀嚯嚯地摩擦起来,一旁的朱峰瞥了眼俊秀挺拔的纪楠,又看向朱非朱手中的两把利刀,不由咽了口口水,赶忙往嘴里扒了几口饭,不敢再偷瞟纪楠。 朱峰嘟起粉嫩的唇正要反驳,忽然纪楠从身后拿出一个礼盒递给朱母,“阿姨,初次见面,送给您的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朱母笑得花枝招展,“瞧这孩子,我们家小朱肯有人要,还是你这么优秀的男孩子,我都已经高兴坏了,你还送什么礼物啊。”朱母笑着打开来看,看到小巧丝绒盒内东西的一刻,朱母蓦地一愣,“呦,这很贵吧?是红宝石的耳坠吗?”朱母说着将盒子的正面转向餐桌,让大家来欣赏。 然而瞧见盒内闪亮的红宝石耳坠的一刻,朱非朱、朱峰连同朱父都怔得说不出话了,朱峰楞了好半天,才干干地笑道:“挺,挺好看的……”朱峰说着尴尬地望向朱非朱。 餐桌上的朱非朱却忽然扔下筷子,气势汹汹地摔门而去,屋内的朱母莫名其妙,朱峰与朱父愣在餐桌前若有所思,也不阻拦朱非朱。 在冬日的寒风中,纪楠冲出来一把抓住朱非朱的胳膊,在寒冷的空气中他呼出一股股白色的热气,“怎么了?是不是我送了不该送的礼物?” 可朱非朱转身的一刻,她却双眼含满了泪水,她一双婆娑的泪眼在凛冽的寒风中盯着纪楠,忽然猛地扑进了他的怀中,她的泪水濡湿了他的外套,她将头深埋在他的衣服前,身体不由微微颤抖着抽泣起来。 回到朱非朱所租的小公寓后,朱非朱拿出一份陈旧的老报纸给纪楠看,不明所以然的纪楠打开报纸来瞧,一方小小的报纸上印着硕大显眼的字体:花滑新秀关颖欣——开创不一样的花滑时代! 报纸上成篇累牍地报道着,二十多年前的花滑冠军关颖欣:花滑新秀关颖欣拿到了女子单人滑第一名的好成绩。这对于中国女子单人滑而言,是近十年都未出现过的好成绩。昔日的恩师号称冰蝴蝶的花滑天后,曾称赞关颖欣不仅力量比较好,跳跃、滑行技术都相当不错,她的华丽出现,将会创造出一片不一样的花滑时代…… 文章不惜用各种各种的赞美来形容这位花滑冠军,下面更放了一张清晰的黑白照片,油墨报纸上的关颖欣身穿一件黑白水墨画的连衣裙,在雪白无暇的冰地上,她脚踩冰刀鞋,优雅而轻盈得如同一只蝴蝶,她昂起下巴,身体整个优美的弧线,好似剪裁精美的剪纸,一袭水墨画服饰的她立于冰地上,美得有些不真实。 纪楠瞧着照片上的年轻花滑姑娘很是眼熟,他盯了半晌,才发觉似乎轮廓和眉目之间有些相似,但浑身上下的气质却已是截然不同。纪楠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是你妈?” 朱非朱沮丧地点了点头,“没错,她当年是国家队出名的花滑选手。” 纪楠记得朱非朱母亲的腿似乎有些不方便,虽然在长裙的遮盖下极不显眼,但仍能看出走路时她的艰难,“那她现在怎么会……”纪楠不知该如何形容。 朱非朱的鼻翼却发出一声冷哼,“这还不都是拜我爸所赐!”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头好晕啊,事情太多了,晚上回家敲字啊,使劲更文啊,好像一直都没人说话哦~~~额~~~ 各位亲们,编编说了不让留公码,否则要锁俺的文,所以想看36、37章被锁内容的筒子们,请留言留|下邮|箱,俺会一个个免费发给你们的哦! 第34章 同窗相残 “这和你爸有关?”纪楠看向朱非朱,怒容满面的朱非朱用力咬着下唇,牙齿力气大得简直恨不得咬出血来。 朱非朱的母亲名叫关颖欣,曾是位了不起的女子单人滑冰选手,在父母的安排下,她与年轻的医生朱亦尘相恋了,两人沉浸在爱河之时,关颖欣的花滑事业同时也在不断蒸蒸日上。 但令关颖欣没有想到的是,朱亦尘在医院工作时,曾与自己的病人谈过一段短暂的恋情,但这位病人病愈出院后,她不甘心被朱亦尘所抛弃,她看着电视屏幕上优雅美丽的关颖欣,决定找她摊牌。 “喂,我告诉你,朱亦尘爱的是我,他不可能和你结婚的!” 听到对方信誓旦旦的话,关颖欣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前来对峙的女子,确实娇艳美丽,但她一双稚嫩的眸子,泄露出她单纯的冲动,关颖欣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小姑娘,你今年才多大啊?有十六岁吗?” 关颖欣没有想到这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并非戏言,她确实与年长的朱亦尘在医院热恋过,但朱亦尘碍于她的年纪,最终分手并与关颖欣在一起。 不断纠缠的小姑娘却跑到了关颖欣的训练场地,她站在观众席上,望着冰地中央的关颖欣,关颖欣脚踩冰刀鞋,在冰地的一片薄雾中,好似落入凡间的神妃仙子。 “喂,我怀孕了!”寂静的训练厅内,忽然从观众席上传来清脆而充满稚气的女声。 关颖欣“嘶”的一下停了下来,她脚上的冰刀鞋一顿,瞬间刮起一片碎冰,她站在冷气不断往上涌的冰地上,怔怔地看着主席台上背着书包的年轻小女孩,女孩的眼中透出强烈的敌意,她昂起头,嘴角勾起一丝笑,骄傲地望着关颖欣。 “小姑娘,不要再闹了,我还要训练,请你立刻出去!”关颖欣下了逐客令,她转身继续随着音乐在冰地上翩翩起舞,但她的心里却突突乱跳,早已是心不在焉。 观众席上的年轻女孩不仅没走,反倒绕到冰场的另一边,饶有兴致地瞧着正在练习的关颖欣,关颖欣烦躁不安地舞动着,有好几次节拍她都踩错了,她每个旋转跳跃间,几乎都能看到那个年轻姑娘的笑脸,令她越发猜想那姑娘话的真实性。 当关颖欣跳到最具有难度的空中旋转跳时,女孩忽然双手放在唇边做喇叭状,大声对冰地上的关颖欣喊道:“我要把我怀孕的事情公布出去!让朱亦尘变成非礼未成年少女的犯人,你也会名声扫地!” 在她的呐喊声中,关颖欣“啪”的一声重重摔在了冰地上,她浑身疼得不断颤抖,整个训练厅内皆是女孩子响亮的回声,她望着摔在冰地上动弹不得的关颖欣,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随后竟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开玩笑的。” 疼到昏厥的关颖欣,在闭眼前的最后一刻瞥见冰场外笑靥如花的女孩,她光洁的耳垂上缀着一对珊瑚红的耳坠,好似一滴落下的血泪。 关颖欣躺在冰地上,只感觉疼痛像毒蛇般吞噬掉她的双腿,冰地上的寒气噌噌地往上冒,而她安静地倒在地上,疼得连呼救的气力都没有。 旋转跳跃时摔在冰地上是最危险的,关颖欣因为这一摔腿部骨折了,她彻底失去了花滑的梦想,朱亦尘对未婚妻的事故感到无限的追悔,为了补偿未婚妻,他迅速与关颖欣结婚,并生下了朱非朱和朱峰,从此关颖欣沦为了茶米油盐间的家庭主妇。 但关颖欣的腿伤仍不断反复,直到最后被确诊为骨癌,关颖欣不得不截肢。 听朱非朱讲述着朱母的故事,纪楠轻轻将朱非朱搂进怀中,温柔地安慰道:“别想了,都已经过去了。” 朱非朱的双眼燃着怒火,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没错,小时候看我妈妈戴假肢,一瘸一拐地练习走路时,我以为只要爸爸好好对她,过去的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可是我妈不知道的是……”朱非朱扑进纪楠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纪楠不再问了,只是更加搂紧怀中的朱非朱。 ** 朱非朱掏出口袋内的一只珊瑚红的耳坠,如同一滴红色的鲜血留于她的掌心中,她正盯着掌心中的耳坠来看,窗外却有道影子一闪而过,朱非朱猛地抬眼望向窗外,“纪楠,是你吗?” 窗外瞬间寂静得毫无声响,朱非朱心下紧张,她瞧着外面一片漆黑的夜色,小心翼翼地走到窗前,“纪楠,是你吗?纪楠,你在哪儿啊?”朱非朱小声喊着,心里却不断慌乱起来。 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她已经处于现实与梦境的交界处,纪楠白天总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夜晚却又莫名冒出来,甚至朱非朱已开始怀疑,纪楠的出现到底是否真实。 屋内的灯嘶嘶响了两声,忽然啪一下全部断电,整个房子一片漆黑,朱非朱慌抓起手机胡乱按一通,但手机却显示无法拨通电话。 在空旷的别墅区内,外面皆是一片浓重的夜色,朱非朱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芒来照亮夜色,忽然她听见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朱非朱猛地转过身去,然而身后的黑影却瞬间逼近了朱非朱的眼前,“啊!”在朱非朱尖锐的叫声中,朱非朱借着昏暗的手机光线方瞧清,凑到眼前的人,不是别人,竟是她的猥琐师兄。 “靠,你吓死我啦!”朱非朱一拳捶在师兄的胸前,师兄呲牙咧嘴地笑道:“嘿嘿,小朱,刚看你家门没关严就进来瞧瞧你,谁知道我一进屋就断电了。” 朱非朱白了师兄因肾虚而导致的苍白色脸颊一眼,“你蛇精病啊,没事跑来我家干嘛?” 朱非朱说着示意师兄去沙发上坐,朱非朱又拿着手机对着窗户口来回晃动,“真是活见鬼了,怎么没信号?” 师兄坐在沙发上,隔着漆黑的夜色望向屋内的朱非朱,阴冷得低声说道:“小朱啊,我上次在医院帮你的忙,你见到导师了吗?” 朱非朱以为师兄是要她报答,她只得尴尬地笑道:“哎呦,师兄,我知道你肯定是生气了,上次吧我真的是没办法了,不然你不出手,我怎么能见到老师呢,谢谢哈!下次我叫小妖再多陪你几晚哈。”朱非朱说话的口气好似招待客人的老鸨。 朱非朱不经意间往窗外瞥了一眼,这个该死的纪楠,可千万别这时候杀回来,得赶紧想办法把师兄赶走才行。 沙发上的师兄低头拿起桌上水果盘内的水果刀,在漆黑的夜色里,锋利的刀刃闪过一丝寒光,顷刻照在师兄的脸上,师兄的眼眸好似透出瞬间的阴冷。 朱非朱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果然师兄随即又恢复为之前的猥琐,他拿着水果刀,轻声说道:“小朱,其实你的那个好友小妖……” 朱非朱瞧着师兄手中的水果刀,瞬间慌了手脚,她吓得几乎匍匐在地,“亲爱的师兄啊,念在咱们读博不到一年的同窗情谊,你就放过我吧!我跟你说实话还不行吗?好吧,你猜对了,那个小妖根本不是我的啥闺蜜,而是我半夜在路上碰见的站街男……” “神马,她是男人?”师兄忽然拿着水果刀站了起来。 “咦,难道你一直都没发现吗?”哭倒在地的朱非朱,抬头疑惑地瞥向面色铁青的师兄。 **回忆分割线** “总要想办法贿赂师兄才行,不过我的身体可不行,俺是绝对属于纪楠的,对吧,纪楠?”朱非朱自言自语着,抬头望向前面的纪楠。 走在黑夜小巷内的纪楠,忽然回过头去瞧朱非朱,朱非朱走得较慢,她抬眼微笑着跑过去,轻轻握住纪楠冰冷的大手。纪楠穿了件纯黑色的连帽衫,他戴上帽子,几乎将整张脸都埋入其中。在晕黄的路灯下,唯有逼近他的朱非朱,才能瞧见黑帽子下他鲜血淋漓的眸子,和一张青黑色面无表情的脸庞。 “纪楠,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最向往的就是你能在夜晚的路灯下吻我,”朱非朱说着踮起脚尖闭上眼睛,但她见冷漠的纪楠迟迟都没有动静,她伸出手环住他的脖颈,“算了,谁主动都一样!” 朱非朱睁大眼睛盯着纪楠,她的唇一点点靠近他的脸庞,她灼热的呼吸吹在他冰冷的鼻翼前,纪楠鲜红的眼睛静静看着她,一双红艳的眸子,只印出朱非朱的脸庞,在微黄的路灯下,朱非朱的唇即将触到他冰凉的唇时。 忽然身后响起一声娇柔的声音,“嘿,俩小帅哥,要不要来玩一发?” 朱非朱噌的回头白了对方一眼,只瞧见身后不远处站了个妆容浓艳,散着一头乌黑长发,包裹在紧身超短裙内的女人,女人站在小巷的一边,两指间夹着一根香烟,在袅袅的烟雾中优雅地抽着。 然而看到朱非朱的一刻,女人甩动一头秀发,极其抱歉地柔声道:“呀,不好意思啊,从后面看身材还以为是俩帅哥呢,对了,美女帅哥,要不要来玩一发啊?” 朱非朱慌拉低纪楠的帽檐,她回头瞥了一眼对面的站街女,“靠,没看见我们这恩爱的小情侣吗?随时都要卿卿我我的,你来一发个什么来啊?” 画着烟熏妆的女人咯咯笑起来,她优雅地吐出烟圈,柔媚地说道:“情侣怎么了?来我这里玩的小情侣可多了,你们是想让我当男的,还是女的呢?” 朱非朱一怔,她望着对面爆乳的女人,疑惑地道:“什么男人,女人,难道你还会变身吗?” 只见女人哗一下摘掉头上的假发,将香烟扔在地上,用高跟鞋狠狠踩了两脚,朝地上吐了口痰,瞬间变为男人般粗犷的大嗓门,“我擦,告诉你,老子是能男能女,男女老少通吃!只要给钱,啥都能演,多大的尺度都没问题!” 朱非朱瞧着男人从紧身胸衣内掏出来的两团硅胶,彻底看傻了眼,朱非朱一愣,脑中却想到一个绝妙的法子,“咳咳,那个,我有个书呆子的师兄,你能搞定吗?” ** “朱非朱,你!”师兄紧紧攥住水果刀,气得七窍生烟,“你,你……敢情这么多天跟我睡在一起的小妖美女,居然是个,是个大老爷们?!” “额,师兄,你听我解释……”朱非朱吓得蜷缩在地板上。 但手持水果刀的师兄却走了过来,在漆黑的夜色里,他一把抓起地上的朱非朱,双眼露出凶狠的目光,“这件事我晚点再和你算账,现在你先把药给我!” 朱非朱怔了下,“什么药?” 师兄的唇畔拂过一丝狡诈的笑,“别他妈装了,我知道池泽轩那个老家伙把药给你了,不然你以为我真是为了小妖那个贱男人……”师兄说到这里不由顿了下,他额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简直恨不得将朱非朱生吞活剥了,“哼,不然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天天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们,编编说了不让留公码,否则要锁俺的文,所以想看36、37章被锁内容的筒子们,请留言留|下邮|箱,俺会一个个免费发给你们的哦! 来个小剧场吧,吼吼,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敲点字玩~~~ 朱非朱晃动着纪楠的手臂,“哎呦,纪楠,你就不能跟人家说点情话吗?” 纪楠边系军装上的扣子,边冷冷地瞥向床上的朱非朱,“比如?” 朱非朱思考了下,她坐起来拿被子挡在赤|裸的身体前,“额,比如说:亲爱的,你真美,就好像天上的月亮!” 纪楠整理着军装,瞟了一眼朱非朱,生硬地说道:“亲爱的,你真美,脸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圆。” 朱非朱气得抓起内衣扔向纪楠,纪楠偏偏头一歪,刚好躲开,“你就不能避开我的大脸和我的平胸吗?哼,真是没有浪漫的情调!” 纪楠笑着坐到朱非朱的身旁,他捧起朱非朱的脸庞,满眼柔情地看着她,“谁说我不会说情话?我会说这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朱非朱激动地瞧向他,“真的吗?那你说啊!” 纪楠微微一笑,从冰箱里取出一块抹茶蛋糕递给朱非朱,“吃吗?” 朱非朱疯狂地点头道:“吃!” 朱非朱坐在床上,大口啃着蛋糕,仍不忘抬头瞧向纪楠,“对了,你不是说你会世界上最浪漫的情话吗?怎么还不说?” 纪楠的唇斜扬起一丝笑,“已经说过了。” 第35章 初次主动 朱非朱不明白师兄话的意思,她只是怔怔地望着师兄如黑夜般的双眼,“难道,难道你是……” 师兄在夜色里邪恶地笑道:“你终于懂了?” 朱非朱一双手慌忙遮挡在胸前,双眼含满泪水地恳求道:“不行啊,好师兄,你要是嫌弃小妖,我还可以给你找小精,小仙,小什么都行,就是小朱我不行啊,我不是那种拿*换物质的女人啊……” 师兄终于忍无可忍,忽然高举起手中的水果刀,大声对朱非朱吼道:“靠,谁稀罕你这搓衣板的胸!老子是说,老子整天帮你,就是为了让你能尽快拿到药,再把药交给我!懂了吗?你个肥猪!” 朱非朱一愣,疑惑地瞧向师兄,“咦,药?什么药,难道你知道我偷了老师的性|药?虽说那药是伟哥中的战斗哥,但是我随便把导师的药给别人好像不太合适吧,要不……” “你他妈给我闭嘴,少给我装!你明明知道那种药!不然你上次为什么问我,是否有能让人类神经簇静止的药物,而且我知道池泽轩肯定给你了,快拿出来!”师兄挥起锋利的水果刀步步逼近朱非朱。 在锋利的刀刃下,朱非朱怯怯地后退着,她瞧着师兄手中的水果刀,不由咽了口口水,“你,原来,你也知道,那种害了纪楠的药……” “少废话,快拿出来!不然老子现在就动手给你整容!”师兄的刀子在月光下,反射出明亮的光芒,似乎尖锐得能削铁如泥。 “师,师兄,我真是不知道啊,而且老师压根没给过我,不然我干嘛要去问你啊!”朱非朱说着不断往后退。 “你还装?看来我不给你脸上开两刀,你是不会说了?”师兄说着,忽然挥起手中的水果刀,朱非朱猛地往后一退,只感觉有阵冷风瞬间刮过耳畔,险些从她的耳边擦过,惊慌失措的朱非朱不断后退着,但她忽然撞到了身后的桌子,显然已是无路可退。 朱非朱心里无限恐惧,她伸手在背后的桌子上乱摸一通,“还敢躲?”师兄冷笑着,挥起水果刀再次朝朱非朱扎了过来,就在此时,朱非朱蓦地触到身后桌上的袋子,那里装了满满一袋她用来做面膜的珍珠粉。 朱非朱迅速抓起一大把珍珠粉,瞬间洒向师兄的眼睛,“咳咳,啥玩意啊,不会有毒吧?”师兄剧烈地咳嗽起来,朱非朱在师兄揉眼的片刻,噌得穿过空气中的白色烟雾,打开房门就往外跑去。 师兄揣着刀紧随其后,“朱非朱,你给我站住!” “救命啊!”朱非朱拼了老命地往别墅区的门口逃窜,但这个别墅区太过庞大,路上皆是鹅卵石的小道,纪楠当初就是看中了这里安静的环境,别墅区内的富人往往不止这一个住处,平时也较少归来。朱非朱在空旷的小径上,哭喊着不断奔跑。 夜色弥漫的别墅区内,四周是环境优美的绿化带,狂奔的朱非朱回头一瞧,眼见师兄手中的利刀只差几公分就要刺到她的身体,“救命啊,物业死哪里去啦?”朱非朱鬼哭狼嚎地叫喊着,忽然她脚下一个踉跄,师兄竟猛地抓住了她的一头长发。 朱非朱噗通一下,被身后的师兄拽着,重重摔在了地上,师兄喘着粗气瞧向地上不断退缩的朱非朱,“你还敢跑?哼,我告诉你,我为了得到这药,已经在池泽轩身边足足读了三年的博士,今天你要是不把药给我,看我不亲手把你剐了!”师兄说着猛地挥起刀子,刀刃瞬间闪耀出白色的亮光。 “救命啊,我真的没有那药!”朱非朱吓得睁大眼睛,只见师兄的刀照着她的鼻梁顷刻落了下来。 完了,毁容啦! 朱非朱心里暗呼不好,可就在刀尖即将触到她时,忽然从旁边的绿化带内冲出一道黑影,如同一道黑色的光束,瞬间将师兄推开,重重一下就将他推至旁边的空别墅前。 随着嘭一声巨响,漆黑别墅的落地玻璃轰然被师兄的身体砸碎,朱非朱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她瞧着鲜血淋漓间的师兄,昏厥地倒在玻璃碎渣间。 朱非朱扭头瞧向身旁,只见眉头微微蹙起的纪楠正站在朱非朱的身旁,他不过轻轻一推,居然将师兄推出数米远的距离,力道大得竟将整面落地玻璃全部砸碎。 “纪楠?”朱非朱小心翼翼地问出口,但纪楠却像完全没有听见似的,他冰冷的手紧紧攥成拳头,额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他瞪着躺在血泊里的师兄,竟忽然大步走了过去。 不好! 朱非朱赶忙冲到纪楠的身旁,生怕纪楠会将师兄活生生掰成两截,一想到有可能出现的血腥场面,朱非朱慌挡在纪楠的面前,她一把抱住纪楠,一双晶莹的眸子紧紧望着他,“别这样,听我说,放松,冷静!”朱非朱的手慢慢抚摸着纪楠,安抚他愤怒的身体。 纪楠瞧着浑身是血的师兄,师兄微微睁大双眼,只看见纪楠一双鲜红凶狠的眸子,随即毫无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由于玻璃的忽然破碎,别墅内的警报被触发,朱非朱远远瞧见一束束的光线,“不好,肯定是物业的过来了,我们快走!”朱非朱说完赶紧跳到纪楠的背上。 纪楠轻盈地蹦起来,在拿着手电筒的保安冲过来的一瞬,他如飞一般地跳上别墅的屋顶,迅速带着朱非朱离开。 “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人。”保安拿手电筒照空中扫了下,但纪楠已带着朱非朱从屋顶消失,另一旁的保安瞧见碎玻璃渣中淌血的师兄时,慌忙喊道:“别望天了,快看看这个小偷死了没!”成群的保安慌将手电筒通通对准昏迷的师兄。 而该别墅上方的摄像头在夜色里,居然闪动着红色的正常运转灯。 纪楠带着朱非朱迅速回到家中,仍惊魂未定的朱非朱吓得不断嘟哝道:“真是该死,到底怎么回事,我得赶紧问问导师,这到底……”朱非朱说着正要钻进卧室去。 但朱非朱刚一推开卧室的门,却瞧见在卧室漆黑一片的环境里,竟有个插满蜡烛的蛋糕放在桌上。 朱非朱微微一怔,只瞧见纪楠缓缓打开阳台的玻璃门,端起蛋糕慢慢走到朱非朱的面前,朱非朱瞧着纪楠和他脚边的芭比,“你刚不是在我身后吗?怎么忽然蹦到阳台上了?” 朱非朱说着,唇畔不由拂过一丝浅笑,她抬头望向纪楠,在蜡烛微弱的光芒下,纪楠如雕刻般的脸庞映着晕黄色的光芒,他低头瞧着朱非朱,浓密的眉毛微微扬起,修长的眼睫毛下是一双鲜红而深邃的眸子,在微弱的烛光中,泛出迷人的光泽。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话,朱非朱紧盯着他的唇,等待他发出声音,他手中蛋糕上的烛光在他的呼气中不断摇曳,但他的唇一张一翕,却始终未能发出一句声音。 朱非朱瞧着他开合的唇,他似乎想要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但失去语言能力的他,终究没有说出朱非朱想听的话。 蜡烛不断燃烧着,腾起一蓬蓬的薄雾,淋漓的蜡油顺着蜡烛不断往下滴,朱非朱瞧着烛光里纪楠认真的脸庞,她伸出手慢慢摩挲他的脸庞,他的下巴上有些微露的胡渣,在他冰冷毫无温度的皮肤上,好似初春刚露出头的竹笋,摸起来稍有点扎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谢谢,我很惊喜。” 朱非朱想起曾经她和纪楠在一起时,每逢她过生日,她就要缠着纪楠,“亲爱的,我要生日了,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啊?”纪楠放下手中正在装子弹的枪支,他抬眼望向朱非朱,“你想要什么?”“每个女生都想要一份让人落泪的礼物!”朱非朱激动地说着,她希望纪楠回答钻戒跑车豪宅之类的礼物,没想到纪楠却冷冷地说:“洋葱吗?”开完生日宴回家的路上,朱非朱坐在纪楠的车内,又开始没完的撒娇,“亲爱的,我生日啊,你都没送我礼物呢,嘿嘿,让我猜猜,你该不会是打算送我个从0飙到100只要3秒的东西吧?”朱非朱说着垂涎欲滴地望向纪楠的跑车,纪楠手握方向盘,微笑着看向朱非朱,“你说的这些都太次,要买就给你买最好的,买从0飙到100最快的!”朱非朱听到这话,不由瞥了纪楠一眼,“你说的该不会是体重秤吧?”纪楠微笑道:“呦,小猪变聪明了。” 纪楠虽然总会这么说,但每次却出其不意的给朱非朱一个超大惊喜,当朱非朱以为他会送体重秤时,纪楠却绅士得为朱非朱打开了房门,朱非朱瞧着小小出租房内,中央大床上摆满的高档内衣,她望着五颜六色款式各异的内衣,几乎惊得说不出话来,“天,纪楠!”朱非朱尖叫着扑进纪楠的怀里,他紧紧拥抱住她,瞬间倒在满是内衣的床上。他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畔,“这么开心,是不是该给我来场内衣秀?”朱非朱在纪楠的怀中咯咯笑着,开始换各式不同的新款内衣。 上一次纪楠送的生日礼物,是朱非朱如今住的复式小别墅,纪楠答应回来陪她过生日,可惜他再也没有活着归来。 朱非朱瞧着眼前如今的纪楠,他端着蛋糕站在朱非朱面前,他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两下,似乎是想要微笑,但半晌却挤不出一丝表情。 “谢谢你,纪楠,真的,至少你现在还在我身边。”朱非朱说完,满心感动地呼一下吹灭了蜡烛,但下一刻纪楠却忽然举起蛋糕拍在了朱非朱的脸上,朱非朱抹了把满脸的奶油,她嗅着脸上浓郁的香气。 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睛瞧向纪楠,“靠,我知道你对过去的记忆只剩下一小部分,但能不能把这个蛋糕拍脸的环节忘了?” 纪楠失去了关于过去的大半记忆,但他却牢牢记得每次朱非朱生日宴吹完蜡烛后,大家总要互相将蛋糕抹在对方的脸上。 纪楠站在原地等了会儿,却见朱非朱没有动静,他竟拿起稀巴烂的蛋糕,啪一下拍在了自己的脸上,朱非朱瞧着同样满脸五彩奶油的纪楠,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在黑暗的夜色里,她猛地踮起脚尖,搂住纪楠的脖颈,狠狠吻了下去,她闭上眼睛,只感觉皮肤上黏糊糊的,好似要将她与他的脸颊粘在一起,他们的唇齿间皆是奶油的香甜。 朱非朱试探着将唇慢慢推进他冰冷的口腔内,他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朱非朱的舌肆意同他的唇纠缠着,满口的奶油气息中,纪楠与她好似是冰火两重天,朱非朱吻了许久,都见纪楠毫无反应,朱非朱终于松了口,她站在他面前静静望着他,“算了,你已经不是你了……” 朱非朱说完沮丧地转身,但身后的纪楠,却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朱非朱的手腕,他轻轻一拉,带动朱非朱的身体,一个旋转就将她牵至自己的怀中,他红色的眸子在黑夜中闪过一丝光芒,他冰凉的双手捧起朱非朱的脸庞,竟主动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们,编编说了不让留公码,否则要锁俺的文,所以想看36、37章被锁内容的筒子们,请留言留|下邮|箱,俺会一个个免费发给你们的哦! 第36章 蛛丝马迹 朱非朱虚|脱地躺在床上,她推开试图靠近的纪楠,拿起被子随意地乱裹一团,只听电话另一端传来焦急的声音,“喂,您好,是朱小姐吗?我们这边是池总公司的血液检测部,我们已经加班测出结果了。” 朱非朱稍稍一怔,慌手慌脚地穿上衣服,她瞧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夜色,“好的,麻烦等我一下,我立刻赶过去!” 而朱非朱不知道,在电话的另一端,挂断电话的工作人员微笑着抬起头,毕恭毕敬地讲:“她说她马上就到。” “嗯。”站在一旁,穿着一袭黑西装的池铭,瞧着工作人员挂断的电话,嘴角不由逸出一丝浅笑。 朱非朱匆忙换好衣服,她凑近纪楠的额头,匆匆落下一枚吻,“亲爱的,表现不错,下次继续加油,现在我得赶紧走了。” 但纪楠却仍是颇有兴致,他搂住朱非朱,唇在她的唇上不断来回亲吻,明显希望她能留下继续游|戏,但朱非朱却烦躁地推开他,“好了,乖,我得赶紧去看看,你又不能告诉我朱峰的事情,我只好自己去调查了,你快穿上衣服哈!”朱非朱抓起地板上纪楠的衣服,挥手就扔到他的旁边。 朱非朱关门前,瞧着屋内依依不舍的纪楠,她微笑着摆手道:“嘿,芭比,在家好好照顾你粑粑哦!”地上的芭比耳朵敏锐地竖起来,歪头疑惑地瞧着关门离开的朱非朱。 朱非朱开着车,特意绕开师兄出事的别墅,但她隔着车玻璃,远远瞧见那栋小别墅处微红的亮光,朱非朱不由长舒了口气,“还好今晚这里停电,不然纪楠被小区里的摄像头拍下来就惨了。” 然而此刻在破碎玻璃的别墅前,正办案的警察借着手电筒,抬头望向别墅上方亮着红灯的小摄像头,“今晚停电,怎么摄像头还亮着?”“您不知道,这家的主人不常回来,但家里可能有不少的贵重物品,所以他们家特别安装了自用的摄像头,摄像头和报警器都是用他家的备用发电机,听说这家是个商人,可真是无商不奸啊!”保安回答着警察的问话,还不忘唏嘘一番。 朱非朱慌慌张张地赶到池铭的公司,楼里还有寥寥几个加班的窗口,她走进写字楼的电梯内,迅速按下血液检测部所在的十三层,但电梯上的数字却一格格地跳动着,竟带着朱非朱直冲向顶楼。 “靠,不是吧,这大晚上的,电梯怎么坏了?别吓我呀!”朱非朱发狂地乱按一通,可任由她按哪个按钮,电梯却都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 “不是吧?这么倒霉!电梯难道坏了?”朱非朱慌忙掏出手机,正要拨出求救电话时,忽然到达顶楼的电梯门徐徐打开了。 “生日快乐,小朱!”电梯门外传来一声富有磁性的男声,朱非朱的视线离开手机,抬眼却瞧见池铭俊朗的脸庞。 一袭平整熨贴的黑西装内的池铭,一只手背在后面,另一只手优雅地伸向朱非朱,如同绅士般,像朱非朱提出了邀请。 朱非朱皱眉望向夜色里的池铭,电梯内的微光照在他的黑色西装上,更显出他的挺拔俊秀,“喂,池铭,你搞什么鬼?” “不是搞鬼,是祝你生日快乐。”池铭一挥手,顶楼上忽然绽放出大篷大篷的烟花,无数烟花仿佛千万道璀璨的琉璃,割裂光滑的黑缎夜幕,每一朵烟花都绚丽灿烂到不可思议。 在烟花明艳的光线里,每当一朵烟花盛开时,池铭的脸瞬间被映成最明亮的光彩,而每一朵烟花凋谢时,他的脸又朦胧未明。 在忽明忽暗的无数烟花盛放与凋零的间隙,池铭只是凝望着眼前的朱非朱,他的手仍伸在空中,等待她柔软的细手来握,“别这么不给面子。”池铭的唇微微一勾,露出浅浅的笑意。 朱非朱白了他一眼,“池铭,我真是弄不明白,你有那么一大批的女朋友,干嘛非要缠着我?”朱非朱说完拼命去按电梯的按钮,可按钮全部被朱非朱都按了一遍,电梯仍是纹丝不动。 池铭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朱非朱,就好似在欣赏一朵娇嫩的花朵。 朱非朱瞧着池铭的笑意,她明白,定是池铭动了手脚,如果她今天不走出电梯,恐怕池铭能同她在顶楼僵持一夜。 天空上的烟花一朵接一朵地绽开,将夜空点燃得如同白昼,无数颜色的烟花夹杂着金色银色的弧光喷簿而出,姹紫嫣红地盛放在黑色的夜幕上,又如同喷溅的无数道流星雨,在空中划出迷离流滟的弧迹,瞬间将黑丝绒般的天幕割裂成流离的碎片。 朱非朱眼见池铭只是微笑,而她却像被困在笼子里的小白鼠,朱非朱冷冷地瞥了池铭一眼,只得甩开他的手,极其不爽地走出电梯,“说吧,池总,您到底想干嘛?” 池铭的唇勾起儒雅的笑,他一双温润的眸子,在璀璨的烟花下,显得格外迷人,“小朱,你紧张什么?我又没有图谋不轨,不过是想帮你庆祝生日而已,喜欢吗?” 如金色流星雨的烟花陨落下来,夜幕逐渐恢复一片漆黑,朱非朱轻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重硝烟味,她不禁微微皱了下鼻子,“呵呵,难道你要我喜欢pm2.5吗?” 池铭的眉毛不由挑起,他笑道:“小朱,你怎么这么不浪漫?” 朱非朱白了池铭一眼,她环顾四周,在漆黑的公司顶楼上放着无数盏小灯,成排的小灯如同遍地的星子,为朱非朱引出一条狭长的小道。 朱非朱望向小道的另一端,是一片白纱帷幔环绕的餐桌,四处雪白的餐桌在顶楼隐隐约约的灯光中,显得雅致而浪漫,“呵呵,烛光晚餐?”朱非朱沿着地上铺成一排小灯的路,行至雪白的餐桌旁,上面摆放着精美的银器餐具,新鲜的西餐在白色餐布的衬托下,映着顶楼隐隐的昏黄灯光,散发出诱人的华美。 “请坐。”池铭风度翩翩得为朱非朱拉出一只椅子,朱非朱瞥了一眼套着雪白布套的椅子,与四周的浪漫环境浑然一体。 朱非朱坐到池铭的对面,她望着桌上发光的银器却迟迟不肯动,“快尝尝,我亲自做的,我可是第一次为女人做饭。”池铭说着眉眼间皆是自豪。 “算了吧,刚才放了那么多烟花,估计这饭上全都是火药粉,吃完肚子炸了就惨啦。”朱非朱说着将手中的餐叉随手一扔,餐叉恰好碰撞在骨瓷的英式杯子上,发出如叩人心扉的清脆响声。 “池铭,有话就直接说,你怎么知道我找血液检测部的事情?”朱非朱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道。 被扫了兴致的池铭,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他颇有兴致地看着朱非朱,“你认为这公司里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我?” 朱非朱望着池铭深邃的双眸,在漆黑的夜色里,一点微光映入他的眼中,仿佛一簇燃烧在他眼底的火苗,不断摇曳人心,朱非朱凝视着他的眼睛,不由倒抽了口冷气,“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觉得呢?”池铭的话模棱两可。 朱非朱紧瞅着他扑朔迷离的眼睛,她的手不自觉握紧餐盘旁锋利的餐刀,“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池铭其实根本没吃两口,但他却慵懒地拿起雪白的餐巾,随手擦拭了下唇,认真地盯着朱非朱,喉间发出无限温柔的嗓音,“小朱,其实,我知道……” 碰巧此时池铭的手机响了,他的话戛然而止,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号码时,他不自觉得微微蹙眉,然而接通电话时,池铭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嗯了两声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但他挂断电话的一刻,脸色明显极为难看。 朱非朱正想开口问池铭到底知道什么,可池铭却攥紧挂断电话的手机,猛然抬头说道:“医生给我爸下了病危通知,随时都有可能……”说到这里,池铭顿了下,他继续艰难地讲道:“走,我爸说他要见你。” “什么?病危?”朱非朱一头雾水,还没明白过来,已被池铭拉着匆匆赶往池家。 池家的客厅内挤满了成群的亲戚,众人一瞧见池铭的身影,赶忙都凑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朱非朱跟在池铭的身后只觉头发蒙。 从人群里挤出一名身着纯黑西装,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他一双严谨的眼睛急切地望向池铭,“那个叫朱非朱的女学生带来了吗?” “我,就是我!”朱非朱匆忙拍胸上前一步。 “走,跟我上来,池老先生可能快不行了。” 朱非朱吓得手心冒汗,慌跟上说话的黑衣男人的脚步,但池铭却追问道:“老头子怎么回事?他找小朱干什么?” “池老先生说是关于遗产的事情,他专门强调,他只单独见朱非朱一个人。”黑衣男人扶了扶镜框,催促朱非朱赶紧跟他走。 池铭不肯放弃,他不满地喊道:“什么只单独见小朱?我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就算是要说遗产的事情,我也有资格。”池铭说完正要跟着朱非朱与黑衣男人一同上楼,但大厅内成群的亲戚却即刻将池铭围堵在其中,“表弟,二舅都快不行了,那我们家借的那笔钱还用还吗?”“堂哥,大伯上次不是说帮我安排工作吗?他这要是断气了,可怎么办啊?”“大外甥啊,你不是说让我家妞去你们公司上班吗?这还算数吗?对了,那遗产咋分啊?律师都不让我们去见你爸!”众多亲戚你一言我一语,将池铭紧紧包围在人群里,令他寸步难行。 池铭无奈地立于人群中,他只瞧见朱非朱在黑衣律师的带领下,慌慌张张得沿着旋转楼梯奔上楼去。 “怎么回事啊,老师,他不是病危吗?怎么不在医院住着?”朱非朱急切地问道,黑衣律师夹着胳膊下的文件夹,快速来到二楼,“没办法,他非要从医院回来,他说如果再待在医院里,他一定会被害死的。” “被害死?被谁害死?”朱非朱难以置信地问道。 “不知道,医生说他年龄大了,虽然是个医药专家,但总是滥用药物,再加上陈年的旧疾,估计得了被害妄想症,所以总是胡言乱语。”黑衣律师快步走到二楼寂静的房间门口。 朱非朱听黑衣律师这么一说,满脑子都是导师那些自制的蓝色小药片,哎,看来导师娶了个年轻的小姑娘来续弦,果然是力不从心,绝逼是吃性|药吃多了导致的肾功能衰竭,继而引起其它器官的迅速衰竭……朱非朱不禁伤感地想着。 这时房间内走出一行白大褂的医生,他们匆匆为朱非朱让出一条路,朱非朱刚推门进入屋内,黑衣律师就嘭一声将房门牢牢关上。 朱非朱瞧着幽暗偌大的房间,深紫黑色的落地窗帘紧闭,将屋内遮挡得一丝阳光也无法进入,华丽的大床位于整个房间的中央,床头柜上放着一盏复古流苏台灯,完全符合导师的品味,又迎合了他那年轻貌美的小太太。 “老师?”朱非朱独自走到床边,池泽轩的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显得毫无生气,他听见朱非朱的声音时,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睛,奄奄一息得低声说道:“小朱?是,是你吗?” “是我,老师,您没事吧?”朱非朱慌趴到床边去紧紧握住老师僵硬的手,池泽轩尽管盖着层层的天鹅绒厚被子,但他的手却冷得如同一块薄冰。 “小,小朱,你现在听清,记住我说的每一个字……”池泽轩垂死挣扎般,有气无力得缓缓说道。 朱非朱想到黑衣律师的话,说池泽轩非要见她一面,是为了遗产的事情,朱非朱不禁心下恻然,“老师,我不要你的财产,我什么都不要。”朱非朱握住老师的手,不由啜泣起来。 “不,小,小朱,你听我说,我制造出一种药,这,这种药一旦公布于世,我,我可能在历史上的地位比达尔文还,还要厉害,但,但是我,我不能。可要我毁了这药,我又下不了手,这,这是我一生的心血。”池泽轩的脸色煞白,没有一点血色,瘦削的脸颊上,两个颧骨像两座小山似的突出在那里。 “老师,您别想那么多了,您肯定不会有事的,您在我心里本来就比达尔文还厉害!”朱非朱流着眼泪不断安慰池泽轩。 池泽轩的脸色枯萎得如同一片干瘪的黄菜叶,两眼无力地闭着,呼吸十分微弱,“不,小朱,你听我说,这个药,我现在交给你,你绝对不,不能给任何人!甚至我,我儿子,死也不能,不能给他。” 池泽轩伸出如同枯树枝般的手,他费尽力气地指向房间另一边的墙壁,朱非朱隔着朦胧的泪水望过去,只瞧见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照片,是年轻时的池泽轩搂着过世的前妻,前妻的怀中抱着年幼的池铭。 “额,一般来说,秘密都藏在这后面,而且池铭那么爱他已经过世的母亲,就算他搜索整个房间,估计也不会动这幅照片吧?”朱非朱自我佩服地自言自语道,哎,老师果然是年龄大了,藏东西也藏得这么没有创意,真是的! 朱非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取下池泽轩与前妻全家福的相框,瞧见雪白一片的墙壁时,朱非朱不由怔了下,“靠,老师,这,这后面啥也没有啊!” 朱非朱回头瞧向几乎喘不上气的老师,然而她的视线一垂,却瞥见她从墙壁挪到地板上的巨大相框,在相框的背面居然粘着一把小巧的银质钥匙。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前段时间在忙点事情,有几天没更新,最近会日更的,嘿嘿~~各种疲惫啊~~~ 各位亲们,编编说了不让留公码,否则要锁俺的文,所以想看36、37章被锁福利肉肉内容的筒子们,请留言留|下邮|箱,俺会一个个免费发给你们的哦! 第37章 神秘钥匙 “这钥匙是做什么用的?”朱非朱疑惑地捏着冰凉的钥匙,然而此刻外面却忽然响起不断的敲门声,“小朱,快开门,是我,我必须见我爸!”池铭的声音骤然响起。 池泽轩听到门外儿子剧烈的敲门声,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示意朱非朱过来,朱非朱慌将相框重又挂回墙壁上。 朱非朱俯□趴在导师的床边,他已再无半分气力,喉间的声音细碎得好似呢喃,如同最后一丝颤音,吐字已经十分含混。 外面是池铭愤怒的敲门声,朱非朱紧紧握住池泽轩冰冷的手,池泽轩的嘴角微微歙合,发出极低的声音。她不得不俯在池泽轩的唇边,在门外池铭的吼声中,朱非朱才勉强听清:“拿,拿着钥匙,去,去找寸心。” “寸老师?” 往事轰然涌上,朱非朱清晰记得那个保养极佳的医药专家。 然而此时房门嘭的一声,却被池铭一脚狠狠踹开,池泽轩像用尽了浑身最后的气力,猛地紧紧攥住朱非朱,力气大得几乎要企图坐起来,“小,小朱,对,对不起……”导师忽然莫名其妙对朱非朱说了这样一句话,他的手徒然一松,瞬间滑出朱非朱的掌心,猛地垂在了床边。 “老师?”朱非朱哭喊道,门口的池铭一怔,面色煞白地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床上的池泽轩像被无形的巨钉钉在床上,他睁大的眼睛毫无光彩,如同蜡球似的呆滞,他一双悲凉的眼睛无神地望着灰白色的天花板,浑身僵硬而冰冷。 “老公?”门外池泽轩年轻的妻子,瞧见床上已没有呼吸的池泽轩,吓得冲进屋内哭倒在池泽轩的床边。 而池铭瞧着,这个与他年龄相当的美丽继母,他眼中的悲伤只停留了几秒钟,优雅的唇在不觉中,竟勾起不易察觉的微笑。 池铭一脸的悲悯,他走过去慢慢搂住浑身颤抖的朱非朱,“小朱……”他糯糯的声音格外柔和,但朱非朱淌着满脸的泪水,她双手放在口袋里,紧紧攥住那枚小巧的银质钥匙,一声不吭。 她力气大得,足足将钥匙的形状狠狠印在掌心里。 “小,小朱,我爸,他,死前的最后时刻跟你说了什么?”池铭慢慢将朱非朱领出房间,屋内只传来池泽轩小妻子的嚎啕哭声。 朱非朱的心跳极快,她一双泪眼,瞧向朦胧里池铭看似悲悯的脸庞,老师明明刚断气,连他娶了不过两年的年轻妻子,都恸哭到昏厥,而眼前老师的亲生儿子,池铭可怕的冷静,令朱非朱不由心生寒意。 她用力握紧口袋内的钥匙,开始怀疑老师最后遗言的真实性。 “没什么,老师只是说我帮了他很多,他要给我一套房子。”朱非朱低声的话刚说完,旁边就响起成群亲戚的抱怨,“什么房子?哪里的房子?为什么给你?”“你谁啊,你姓池吗?”“池老先生不给我们这些亲戚钱,居然给你?池铭,你快想想办法啊!肯定是这个女人瞎编的!” 看着众人截然不同的脸庞,他们为了池泽轩的财产几乎撕破脸,朱非朱不禁替导师感到伤感,那样一个享誉国内外的医药学专家,死后不是得到人们的盛赞,而是亲戚为抢夺他的财产反目成仇。 “够了,别吼啦!”池铭大声怒斥道,朱非朱含着眼泪,不由冷笑了,“但我没要。” 众人听见朱非朱没有接受池泽轩的财产赠予,方才喘了口气,但大家一想到屋内是尸骨未寒的池泽轩,又迅速如同变脸般,瞬间哭天抢地扑倒在池泽轩的床边,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们对池泽轩的爱戴。 池铭拥着朱非朱挤出哭喊的人群,他在安静的门外紧紧攥住朱非朱的胳膊,“你确定,我爸死前只跟你说了财产的事情,他就没说要给你别的?” 朱非朱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她望着池铭问道:“你想让导师再给我些什么?” “我……”池铭欲言又止。 朱非朱却瞥了他一眼,“老师刚过世,你怎么一点也不伤感,反倒问我这些奇怪的问题?” “哪有,只是生死由命,我爸从小就告诉我,生老病死不过是人世间的自然循环,而且他的病已经很多年了,我早就有所准备了,不过,心里难免还是有些难过。”池铭说着赶忙垂下修长的眼睫,显出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嗯,那你们先忙老师的事情吧,我回实验室通知下师兄师姐们。”朱非朱说完,双手放在口袋里死死攥住那枚银质钥匙,匆匆离开。 房子二楼亲戚们的哭声震天,安静的一楼处池铭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望着朱非朱离开的身影。 忽然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搭在了池铭的肩膀上,这双手上涂着饱满的艳红色甲油,更显出根根手指的雪白。 池铭将女人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挪开,他微微侧头瞧向身后的女人,满眼透出无尽的黑暗,“老头子肯定把东西给她了,跟上她。” 池铭刚说完,忽然又回头望向身后的女人,发狠地一字字讲道:“记住我的警告:绝对不能伤害朱非朱!” ** 从弟弟朱峰的死,纪楠的死而复生,到导师死前莫名其妙的话,甚至最后还对朱非朱说了句对不起,都令朱非朱一头雾水,朱非朱只是死死攥紧手中的银质钥匙,这把钥匙似乎即将揭开所有的谜团。 朱非朱心里盘算着要赶紧收拾东西,按照导师死前的嘱咐,拿钥匙去找寸心。可她刚走到小区的门口,却被人忽然喊住,“嘿,小朱!” 朱非朱回头只瞧见,是个穿警服个子很高,有些偏瘦的男孩子,他瞧见朱非朱,即刻笑着奔了过来。 “傅涉川?”朱非朱又惊又喜地叫道。 这个叫傅涉川的男孩子,正是朱非朱家的邻居,自小与朱非朱一起长大,说得好听点就是青梅竹马,说得不好听,这货就是个受虐狂。 在朱非朱的印象中,傅涉川家境不错,他放着安逸的工作不去,偏偏要干又苦又累的警察,而且还乐在其中。 上次朱非朱误以为纪楠袭击了小男孩,整个案情就是通过傅涉川了解到的。 傅涉川平时工作极忙,从他考入警校开始,朱非朱已有好些年没见过他了,但想到年少时的情谊,再次见面朱非朱仍是感到无限的亲切。 “小子,你又黑了!”朱非朱笑着同他打趣。 傅涉川即刻掐灭手中燃烧的香烟,他笑盈盈地看向朱非朱,“还行吧,比你黑一点而已。对了,你怎么来这儿了?” 朱非朱疑惑地瞧向傅涉川睿智的黑眸,“拜托,我家住在这里好不好,倒是你啊,大忙人的,除了平时打电话,好久都没见过你了。” 傅涉川笑起来,满眼因熬夜导致的红色血丝越发明显,“哎,没办法,忙呗,警察不就是这劳累命。” “哼,还不是你自找的,你家都给你在政府安排了工作,你还非要干警察。” 傅涉川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办法啊,那些坐办公室等退休的工作不适合我,太没征服欲了。” 朱非朱听着他的话不由笑了起来,“对了,你怎么在这儿,碰巧经过吗?我请你吃个饭吧?” 听到朱非朱的寒暄,傅涉川却皱了皱眉,“算了,下回吧,今天忙得很,我来这里是办案子呢。对了,你知不知道,你们别墅区前段时间有个人试图偷窃,结果撞在人家玻璃上,把自己给撞了个重伤。” 朱非朱不由一愣,这傅涉川说的不正是她的师兄吗? 那晚师兄发了疯似的,说什么药肯定在她手里,拿刀逼她交出来,结果纪楠忽然出现,用力一推师兄…… “小朱,你很热吗?”傅涉川瞧着满头冒汗的朱非朱问道。 “我,我,没,没有。”朱非朱用手背随意擦拭了下额上的冷汗,低头盯着鞋尖吞吞吐吐地答。 “哎,现在的小偷真是笨到家了,偷个东西也能自己撞到玻璃上,也不知道怎么撞的能弄得浑身都是伤,烦死了,幸好有录像,不然又要取证找目击人都烦死了。”傅涉川不耐烦地说着。 朱非朱心头一紧,“昨晚不是停电吗,怎么会有录像?” “所以说这小偷笨啊,那家别墅专门安装了自家用的摄像头,断电的时候自动运行自家的发电机,还好留下了证据,我这不正在找物业要那家主人的联系方式,想办法尽快拿到那晚的录像带。”傅涉川说完,笑意盎然地冲朱非朱摆摆手离开。 朱非朱站在原地,耳边嗡的一声响,完了,如果有录像带的话,那昨晚纪楠出手推师兄,带着自己轻易跳上屋顶的画面,岂不是全部都被抓拍了下来? 没走多远的傅涉川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步子一顿,转过身来,遥遥望着朱非朱,眉毛微微挑起,警惕地问道:“对了,我刚一直说那晚那晚,并没有透漏准确时间,你怎么知道事情是发生在昨晚?”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是不是这题材不受欢迎啊,肿么感觉很少人说话呢…… 各位亲们,编编说了不让留公码,否则要锁俺的文,所以想看36、37章被锁福利肉肉内容的筒子们,请留言留|下邮|箱,俺会一个个免费发给你们的哦! 第38章 拯救纪楠 “额……这个,这个……”朱非朱来回不断对手指头,她瞧着傅涉川锐利的眼神,忽然伸手指向不远处,“喏,就是他们,我听他们说的。” 傅涉川扭头顺着朱非朱所指的方向,不远处的小区门口正站着几个保安,保安使劲狂侃道:“那家伙,你是没瞧见,那小偷贼笨贼笨的,昨晚居然一头就撞在了玻璃上!”“真的假的,昨晚你亲眼看见了?”“那丫的还用亲眼看见吗,我们去的时候就看见小偷浑身是血,胳膊还这么一抽一抽的……”保安生动形象地描绘着,手舞足蹈的动作将师兄当时的狼狈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傅涉川无奈地捏住手中所剩的半截烟头,好似在强烈遏制内心的烟瘾,他瞥了一眼正在扩散八卦的保安,“哎,跟他们说了多少遍要保密保密,这下可好,估计没一会儿就该有记者来了。” 朱非朱同傅涉川简单闲谈了几句,傅涉川忙着办案,准备离开去调查安装摄像头那家别墅主人的联系方式。 朱非朱慌满脸笑意地凑上前,“那个,涉川,你很忙啊?咱俩好不容易见一次面,还是抽空吃个饭吧?要不,我等你办完案一块吃?” 傅涉川思考了下,他瞧着许久未曾见面的朱非朱,不由笑道:“行啊,那你先回家等着,我搞定了打电话给你。” “不用了,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我跟你一块吧。”朱非朱说着,即刻追上傅涉川的脚步。 傅涉川倒也不曾多想,他只是将朱非朱视为跟班,带着她前去物业查询别墅主人的资料,朱非朱站在一旁探头探脑,试图偷听物业告诉傅涉川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物业的工作人员双手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警官,您看下,这就是那家主人的联系方式和名字。” 朱非朱赶忙也凑上前,可看到屏幕上的字时,朱非朱却一怔,她不由惊异地喊道:“池,池铭?” “没错,这栋别墅的主人叫池铭,根据水电费的情况显示他平时很少来住。”工作人员解释道。 朱非朱难以置信地盯着电脑屏幕,池铭怎么可能跟她居住在一个小区,而且资料上显示他的入住时间,居然恰好在纪楠当初“过世”没多久。 **回忆分割线** “池总,您不用送了,真的。”朱非朱一脸憔悴地靠在车窗边。 池铭瞟了身旁的朱非朱一眼,满眼温柔地说:“没事,反正从小区门口到你家也没多远。” 朱非朱挑眉疑惑地望向他,“你知道我家?” 池铭的眉微微一皱,忽又笑道:“你忘了?你之前告诉过我,你家是68号别墅,这不,你瞧,都已经到57号了,离你家能远吗?” 朱非朱一怔,不由自言自语道:“我说过我家具体的门牌号?” 池铭的眼眸闪过一丝幽暗,他随即压低声音,“当然,你忘了?小朱啊,不是我说,纪楠已经走了,你不能老是这个魂不守舍的状态。” 听着池铭的话,朱非朱终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痛,她双手捂在唇上,默默抽泣起来,“你,你根本不知道,我每次回到家,就感觉到处都是他的影子,他买了我最喜欢的蓝色床单,他给我的床头柜放了台灯,就因为我以前住小公寓的时候,总说灯的开关离得太远,从被窝里爬起来去关灯很冷,我看到房子里的任何东西,都会想到纪楠,一想到纪楠,我又想到我弟弟朱峰,他们两个怎么会……” 停下车的池铭,忽然一把将朱非朱紧紧搂在怀中,他将自己结实的肩膀给朱非朱依靠,他埋头在她的发丝间,轻嗅着她淡淡的发香,他刚要落下唇吻在她的发丝间,朱非朱却猛地挣扎出他的怀抱,她抹着眼泪利落地打开车门,“不好意思,池铭,我今天的状态有点……算了,你快回去吧。” 朱非朱说完话即刻一溜烟离开,而她不知道,池铭的车却开到了不远处的另一栋别墅,池铭拉开别墅内的窗帘,将窗前的高清望远镜,对准朱非朱所居住的房子,尽管朱非朱房子的窗帘紧闭,但在光影之间,朱非朱的一举一动,却皆在池铭的监视下。 ** “小朱,你等下,我给这房子的主人打个电话,咱们就去吃饭……”傅涉川一扭头却不见了朱非朱的踪影。 朱非朱刚离开物业处,赶忙就拨通池铭的电话,“喂,池总,我是您的小秘朱非朱,我有件事情想求您帮忙。” “什么事?”池铭的话语中透出隐隐的笑意。 朱非朱倒抽了口冷气,“我知道你在我们小区也有栋房子,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瞒着我这件事,我现在只想要那栋房子昨晚的录像带。” 电话另一端的池铭停顿了几秒钟,他的肩膀上搭着一只雪白的手,手指头上涂满了鲜艳的蔻丹红的甲油,他顺着白皙的手腕慢慢望向身旁的女人,不由微微一笑,对电话中的朱非朱淡淡地说:“给你当然没问题,不过我也要得到你的一样东西。” 朱非朱咬咬牙,无论池铭要什么,她都必须给,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拍有纪楠的录像带落入警察手中,朱非朱发狠道:“没问题,你要什么?” “老头子死前给你的东西。”池铭说完瞬间挂断电话。 朱非朱紧紧攥着手机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许久她才慢慢拿出口袋内的那枚银质钥匙,银质钥匙躺在朱非朱的掌心内,朱非朱的手心却在不断地冒汗。 而池铭这边刚挂断电话,他就按下手中的遥控器,被定格的画面即刻重新播放出来,电视屏幕上放的居然正是昨晚的录音带,清晰无暇的画面间,能清晰看到纪楠如同风一般的速度,迅速冲至师兄身边,只是用力一推,师兄就像弹簧般,瞬间重重砸在别墅前的落地玻璃上。 在玻璃劈里啪啦的碎声中,池铭的唇勾起一丝鬼魅的笑,“一年了,药效没有半点减少,反而他的夜视能力更加强了,就算咱们专门断电,他的眼睛照样像蝙蝠一样清楚。” 池铭的话刚说完,电视屏幕上就显出纪楠的正脸,他背着朱非朱,忽然抬头望了一眼别墅的屋顶,这一抬头,正恰好将他的脸庞捕捉进视频中,他俊朗的面庞上有一双鲜红到如同嗜血的眼眸。 “去吧,把那个定时炸弹给除掉。”池铭说着,轻轻挥动手,他肩上那只白皙如凝脂的手即刻挪开。 在朱非朱师兄所住的医院内,有名戴口罩的女护士,脚踩高跟鞋迈着婀娜的步子,慢慢走进病房内,在门口守护的警察不由稍稍侧头瞥向护士修长的双腿。 护士推着盖有白布的手推车,一步步走进病房内,她掀开白布,拿出一支吸满药液的针管,借着阳光将真管内的空气排净,药液顺着针尖一点点喷溅出来。 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师兄,慢慢睁开眼睛,瞧见护士那双柔媚的眼睛时,他猛地清醒过来,“别,别杀我,我不会泄露你和池总的秘密,我……”他虚弱的声音刚发出来,还未来及叫喊,戴口罩的护士,忽然一只手狠狠捂在他的唇上,师兄奋力挣扎反抗起来,但这个护士的力气却大得惊人,简直像麻绳般死死封住他的唇,几乎要将他遏制到窒息。 护士另一只手举起针管,猛地一下狠狠扎进他的左心房,又狠又准,迅速将满满一瓶的药液注射进他的心脏内。 护士紧捂他唇的手,只感到再无一丝呼吸,瞪大眼睛的师兄终于动弹不得,护士这才慢慢松开覆在他嘴上的手,而护士的手指上擦着鲜艳的红色甲油,正如师兄睁大的眼睛所映出的护士脸庞,在护士的口罩上方,是一双与她的甲油同样鲜红的眼睛,毫无瞳孔的鲜红眼眸好似一片无边的红海。 “病人的病情严重吗?”警察站在门口倚门问道,屋内的护士正将针管放回推车上,她慢慢回过头来,方才一双鲜红的眼眸,却瞬间变为幽深的黑色,她的眼睛弯起来好像上弦月,微笑着冲警察摇了摇头,示意病人无碍。 傅涉川从物业赶回医院,他碰巧在医院走廊上撞了下迎面而来的女护士,他不由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啊。”女护士捋了下口罩旁的头发,微笑着摇了摇头。 傅涉川瞧着逐渐远去的女护士身影,总觉似乎哪里不对劲,但他又说不上来,他行至朱非朱师兄的病房前时,对病房门口的警察问道:“怎么样,那小偷醒了吗?” “没有,一直都在昏迷状态,刚有个护士过来给他打了一针,还是不行。”警察说着为傅涉川推开门,一袭警服的傅涉川走进病房内,他瞧着整个雪白被单都盖在师兄身上,甚至连他的脸都紧紧捂着。 傅涉川急忙上前一把掀开被子,却只看到瞪大眼睛脸色青紫,身体已经发冷发硬死去的师兄。 ** “喏,给你。”朱非朱掏出口袋内的银质钥匙交给池铭。 池铭的唇畔拂过一丝浅笑,“这钥匙是开哪里的?”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们,编编说了不让留公码,否则要锁俺的文,所以想看36、37章被锁福利肉肉内容的筒子们,请留言留|下邮|箱,俺会一个个免费发给你们的哦! 第39章 幕后指使 “老师说是他在银行存放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大概像律师说的,可能是老师留给我的一小部分遗产,不过我想来想去,你是老师的儿子,这些东西理应属于你,就算是老师的一片心意,我也不该要。”朱非朱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望向池铭,她能言会语的眸子,好似在不断地说:谅解我,明白我,原谅我啊! 池铭激动地攥着钥匙,他笑着忽然拥抱了下朱非朱,“谢谢你,小朱,真的。”池铭轻吻了下她的发丝。 出乎意料的朱非朱一愣,随即赶忙挤出一丝笑,“没事,没事,你快去看看老师在银行里到底存的是什么东西。” 朱非朱告诉池铭银行地址后,她目送池铭的车子扬长而去后,赶忙冲回家中,将纪楠的黑色帽子戴在他头上,拽着纪楠冰冷的手就往车上奔,“快,亲爱的,赶紧,咱们立刻去找寸心,不然被池铭发现那钥匙是假的,就全完了!” 朱非朱摸了摸口袋内的银质钥匙,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她载着副驾驶座上的纪楠,纪楠的黑色连帽衫将他的整个脸都遮盖住,丝毫见不到他那双鲜红的眼眸。 “放心,亲爱的,我有预感咱们很快就能治好你了。”朱非朱说着温柔地望向身旁的纪楠,纪楠一双红色的眼睛莫名地看着朱非朱,完全不能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朱非朱的车子疾驰在高速公路上,夜色逐渐凝重,在漆黑弥漫的夜色里,朱非朱一刻也不敢停留,她几乎将油门踩到底以最高速度,飞驰在人烟稀少的高速上。 由于连续的不休息,导师去世忽如其来的打击,再加上长时间开车的疲惫,朱非朱已感到有些头晕眼花,但她坚持强打起精神继续开车,为了能更快到达寸心的实验室,朱非朱决定离开高速,跟着gps走无人的小路。 在漆黑的夜色里,朱非朱靠着远光灯,快速颠簸在空旷的小路上,此时安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动不动的纪楠,却忽然伸出手想要去按音响。 “纪楠,别闹,音乐会让我分神,你知道的,我这种马路杀手开车的时候必须高度集中注意力。”朱非朱说着一手扶方向盘,另一只手轻打开纪楠冰凉的手。 然而当朱非朱将视线从音响上转移到前方的道路时,前方狭长的小路中央竟站了个人,在黑暗的夜色里,一袭黑衣的人立于朱非朱的车前,“啊……”朱非朱的车子已逼近对方的身躯,朱非朱尖叫着,奋力将油门踩到底。 但车子的速度过快,连发动机都发出嗡嗡的声响,随着朱非朱的紧急刹车,马路上瞬间传来嘶的一声响,“快让开!”朱非朱拼命刹车,狂按动喇叭,但马路中央的人似乎吓傻了,竟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而狭窄的路上根本无法避开对面的人,在朱非朱的尖叫中,车子由于惯性,嘭一声重重撞在对面人的身上,对方顷刻被撞出数米远,就像抛出去的石头,轰然倒在了不远处的道路上。 朱非朱的车子嘶一声,滑行了一段距离,方才缓缓停了下来。由于刹车过猛,朱非朱一头栽倒方向盘上,就在此刻,车内的纪楠忽然用手臂挡住方向盘,死死将朱非朱搂进怀中。 朱非朱的脑袋猛然撞在纪楠的身体上,她只能感觉到他冰冷的手紧紧搂住她的身体,穿过发丝贴在她的皮肤上,而她依偎在他寒冷的怀抱中,却感到无限的温暖和安定。 就好像过去,无论遇到怎样可怕的事情,只要纪楠紧紧拥抱住她,“猪,没事了。”他柔软的话语拂过她的耳畔,她一颗恐惧的心,总能得到无尽的安慰。 待车子缓缓停稳时,朱非朱慢慢扒开纪楠如铁箍般的手臂,她探头瞧向车外,车灯在黑夜里照出一道明亮的光线,而光线尽头的人稳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完蛋了!”朱非朱吓得赶紧奔下车去。 “千万可不能有事啊,千万!”惊慌失措的朱非朱,兀自言语着,但实际上她已经害怕得双腿微微颤抖。 小路的两旁是在夜风中瑟瑟作响的树林,叶子在黑幕下发出沙沙的声音,而这丁点的微响反倒更衬托出四周的死寂,朱非朱借着车灯的光线,颤颤巍巍地走到被撞倒的人身旁。 被撞的人趴在原地丝毫不动,从背后看样子像是个男人,他的身段高而长,身上的一袭黑衣几乎与黑夜融为一色,他的脸朝下,似乎被撞得不轻,趴在地上如同磐石般纹丝不动。 “喂,你没事吧?可别吓我呀!”朱非朱慌忙蹲□,准备去查看男人的受伤状况。 然而就在朱非朱的手刚伸出去的一刻,对方忽然一把抓住了朱非朱,被撞人的手就好像一块薄冰,冷得没有丁点温度,而朱非朱的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了他的脉搏,竟然没有丝毫跳动的迹象。 在如同浓墨浸染的夜色里,朱非朱不由打了个冷战,她尖叫着试图挣开对方的手,但对方却死死攥住朱非朱不肯放开,“纪楠,救命!”朱非朱哭喊着对车子大叫起来。 车上的纪楠刚走下车,在地上死死攥住朱非朱手的人,却缓缓抬起头来,“小朱,你不该骗我的。”在夜色里,他一双与纪楠相同鲜红的眼眸,几乎要淌出血来。 “啊!你……你,你是,池铭?”朱非朱瞧着对方熟悉的脸庞,吓得几乎昏厥倒地。 池铭拽起瘫软的朱非朱,他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好似方才车子对他的撞击毫无损伤,朱非朱远远望向自己的车子,倒是她那八手的奥拓前方被撞得凹陷下去一大块。 “怎,怎么,会,会是你?”朱非朱感觉自己已经生活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她吓得整个人几乎懵掉,她只想要赶紧挣脱这个可怕的噩梦。 “纪楠,救命啊!”朱非朱伸手大声哭喊着,然而车前的纪楠却站着一动不动,尽管纪楠鲜红的眼眸充满了焦急,他的眉头不由微微皱起,但整个人却好似不受控制般,只得远远看着被池铭所抓住的朱非朱,竟丝毫无法向前迈一步。 “别挣扎了,虽然纪楠有过反抗行为,但他的大部分意识都在警告他,他必须效忠于我。”池铭死死抓住朱非朱的手腕,唇畔掠过一丝桀骜的笑意。 朱非朱侧头去瞧池铭,在车灯光的照耀下,池铭方才鲜血淋漓的眼眸竟逐渐转为正常的黑色,瞳孔一点点放大恢复正常,朱非朱甚至感觉到池铭握在她手腕上的手,逐渐恢复温度,甚至连他的脉搏都在一点点强有力地跳动。 朱非朱仔细盯着他,甚至以为方才是自己的幻觉,明明池铭刚变成和纪楠一样的“怪物”,只是池铭能讲话,具有记忆和语言能力,但怎么会瞬间进行了自我改变,立刻恢复为看似正常的普通人。 “哼,怎么,很好奇我和你的纪楠不一样?”池铭微笑着,轻轻捏住朱非朱的下巴,逼她恐慌的眼睛直视自己的脸庞,池铭幽黑的眼睛泛出点点光泽,他蛊惑的声音再度在朱非朱的耳边响起,“这药可是我爸制造的,我注射的终极版,自然要和纪楠这种试验品有所区别,对吗,纪楠?”池铭说完,捏住朱非朱的下巴,竟落下唇就要当面去吻朱非朱。 站在车前的纪楠双手握拳,指关节咔咔作响,他睁大鲜红的眼睛死死瞪向池铭,额上的青筋不断暴起,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好似马上就要冲出去,但脚却像被牢牢钉在地上似的,完全都动弹不得。 朱非朱试图挣扎,但池铭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他的手轻易控制住朱非朱,他托着朱非朱的脸庞慢慢靠近他的唇,朱非朱急促的呼吸吹拂在池铭的脸庞上,然而就在朱非朱的唇即将触到池铭时。 忽然不远处响起一声清脆的枪响,在寂静的夜幕下,响亮的枪声瞬间惊动路边无数的飞鸟,池铭几乎要触到朱非朱的唇时顷刻离开了,他们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小山头,上面竟站着一个个子极高的男人,男人身着一袭黑色风衣,而他的身旁站着一个小个子的姑娘,女孩将瞄准天空的手枪,慢慢垂下来狠狠对准池铭的方向。 男人的个子很高,几乎快到一米九,本就显得他身旁的女孩子极其瘦小,再加上男人又拍了拍身旁女孩的肩膀,微笑着称赞道:“干得好,小松鼠!”他这个小松鼠的描绘格外形象,仿佛身旁一米六多的女孩子,站在他身旁真如同一只灵巧的小松鼠。 女孩子白了他一眼,不由嘟哝道:“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小松鼠!” 穿黑风衣的男人即刻点头道:“好的,小松鼠。”随后就晃动了下手中刺眼的手电筒,眼睛被刺得一片花白的池铭,慢慢用手遮挡在眼前,瞧向忽然冒出来的两人,“谢景宁,你干什么?” 黑风衣男人没有说话,反倒被称为小松鼠的女人举着枪开口道:“池铭,把她放了,快点!” 池铭隐忍的眼睛死死盯着女人手中的枪,却丝毫没有半点松开朱非朱的意思,“哼,你以为几颗子弹就能对付我?” 小松鼠的唇勾起一丝笑,“相信我,池铭,你不会想知道这子弹里装了能让你变回普通人的药,一旦打进你的体内……” 作者有话要说:额,这个谢景宁和小松鼠会是搞笑,又有爱的一对,是另外一部小说里的,还在写他俩的故事,吼吼,眼花啊,但是这部绝对不会断更哦,两部同时敲,码字小马达高速启动啊! 各位亲们,编编说了不让留公码,否则要锁俺的文,所以想看36、37章被锁福利肉肉内容的筒子们,请留言留|下邮|箱,俺会一个个免费发给你们的哦! 第40章 来龙去脉 池铭发狠地瞧向黑夜里的黑风衣男人,“谢景宁,不要以为你手里有我的把柄,你就能操纵我!” “那你就试试看!”叫小松鼠的姑娘再次举起枪,池铭望着黑夜里黑不见底的枪口,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朱非朱在他的身旁简直听得一清二楚,池铭的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就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他眼中的瞳孔逐渐变小直至消失,整个通红的眼睛仿佛蓄势待发,正要对这个叫谢景宁的男人发出攻击。 拎着手电的黑风衣男人,通过夜视镜远远瞧见池铭鲜红的眼眸,他不由发出有趣的“啊哦。”一声,随后竟对身旁举枪的小松鼠说道:“看样子,我们惹怒了他,他可能要撕碎我们了。” 小松鼠的手不由微微颤抖,她侧头瞥了黑衣男人一眼,低声嘟哝道:“那,那怎么办啊?”她的话语里已带有明显的哭腔。 但黑衣男人却仍是气定神闲,他镇定地望着不远处暴怒的池铭,大声做喇叭状放在唇边喊道:“池铭,我劝你不要试图抵抗,虽然药物会给你强大的体能,但我们已经用daform 5785-r测量过这里的温差及光学偏折现象,再加上我助手精准的枪法,以及你注射药物后的速度比,枪支的弹道在地心引力及风向的影响将以700-900m/s穿透你的身体,到时候子弹里的药剂会……” 小松鼠听着身旁高个子男人的唠叨,狠狠白了他一眼,即刻打断他的话,“闭嘴吧,你这样只会让池铭更加快的来袭击咱们,让我来说!”小松鼠仍旧举着枪瞄准池铭,但她却发出坚定的声音,“池铭,如果你企图杀了我们,我们不仅会启动备选计划把你的把柄告诉司令,我的枪更可能会伤害到你身旁那个无辜的姑娘!” 黑风衣男人狂跺脚道:“你在说什么?谁会在乎那个姑娘是无辜还是有辜!” 小松鼠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我再说一遍,请闭嘴!” 不远处的池铭,他的眼睛逐渐从鲜红恢复正常,他慢慢松开朱非朱的胳膊,忽然在朱非朱耳边轻声说道:“小朱,原谅我,对不起……”池铭说完,瞬间如同一阵黑影般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小松鼠赶忙收起手枪同黑风衣男人,一阵小跑来到朱非朱的身旁,“你没事吧?”小松鼠温柔地问,朱非朱还没开口,黑风衣男人就疑惑地盯着小松鼠,“我真是奇怪了,为什么你说会伤害到她,池铭就放手了?” 小松鼠随意拨了下额前的刘海,“拜托,任谁都看得出来,池铭轻易就能把她撕成两半,但池铭却对她轻柔到了不能行,还要亲吻她,明摆着就是喜欢她爱她,舍不得伤害她呀!” 面对小松鼠的解释,黑风衣男人却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这种由脑下垂体后叶分泌的苯基乙胺、多巴胺和内啡肽综合作用,使人为了繁衍后代而产生的愚蠢情感,我实在搞不懂。哎,看来,就算池铭注射了药物,他也脱离不了庸俗男人的激素控制,真是可悲啊!” 小松鼠睥睨着黑风衣男人,不由小声嘟哝道:“不知道哪个没感情的冷血动物更可悲。” 朱非朱疑惑地瞧着眼前莫名救了她的两个人,朱非朱打断他们的话,“不好意思,你们是谁,麻烦能告诉我下,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吗?” 黑风衣男人整理了下衣襟,礼貌地说道:“你好,我叫谢景宁,百家姓中的谢,百家姓中的景,百家姓中的宁,我的名字分别由三个姓氏所构成,体现了哲学中对立统一的规律。另外,我目前已获得两个博士学位,我的智商是150,仅次于爱因斯坦,不过话说回来爱因斯坦已经死了58年,所以说……” 小松鼠不耐烦地抱怨道:“又来了,我有两个博士学位,我本硕博连读,我是14岁就进入大学的天才少年,吧啦吧啦没完没了!”小松鼠学着谢景宁的讲话方式。 她伸出手满脸笑意得对朱非朱说:“你好,我叫简眉,你不要听谢博士的唠叨哈,否则你三天三夜也听不到重点,简单来说,是寸心教授让我们来接你的。” 谢景宁见两个女人聊得如此热情,他憋了半晌都插不上一句话,他只得随意歪头看向别处,这一瞥却瞧见了朱非朱车前的纪楠,“这不是第一批的试验品吗?居然还活着!瞧瞧这脸这胳膊简直跟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谢景宁像看见了宝贝似的,激动得围着纪楠来回打转,纪楠鲜红的眼睛奇怪地盯着他。 “你认识纪楠?”朱非朱好奇地走过去询问谢景宁,谢景宁不由微微一笑,“何止是认识,对了,我能解剖他吗?我能打开他的颅骨吗?一想到他那鲜活的大脑,我就浑身热血沸腾!” 听着谢景宁的话,朱非朱不由打了个寒战,小松鼠简眉却无奈地说:“别介意哈,高智商的精神病都这样,习惯就好了。” 在简眉的带领下,朱非朱领着纪楠,到达了谢景宁的住处,这对在路上不断吵闹的男女,居住在幽深的山谷间,朱非朱开着车子,在车灯的照耀下,她在缥缥渺遥的山林间行走,当她以为漆黑的盘山公路无路可走时,一个转弯处却是柳暗花明,在层层叠叠的林间竟藏着一座灰白色严肃冷漠的别墅,尤其在蒙蒙亮的清早,灰暗的光线洒在房顶上,整个房子一半隐在黑暗中,另一半沐浴在暖光里,有种说不上的诡异恐怖之感。 房子外面看起来凄冷,屋内更是空旷,空荡荡的大厅内甚至连张沙发也没有,朱非朱坐在简单的冰凉木制椅子上,她接过简眉递过来的一杯热饮,尽管朱非朱已冷得手指僵硬,但她却迟迟不肯去饮。 朱非朱抬头望着简眉,在清晨的阳光里,朱非朱才看清这对男女的相貌,简眉的个子不高,瘦瘦的,双肩如削,长得不丑但也算不上漂亮,就是再普通不过的路人形象,但她一双朗若明星的大眼好似会炯炯发光,简直令人越看越深,仿佛随时会深陷其中。 而谢景宁截然不同,他的个子极高,稍微有些瘦,一袭的黑风衣穿在他身上更显出他的高挑,他的下巴始终微微扬起,好似时刻带着骄傲,甚至自恋的情绪,他的手指长得很像钢琴家的手,根根指头都骨节分明,手上皮肤略显白皙,像是频繁洗手导致的。朱非朱怀疑谢景宁有可能是医生,或者相关的职业工作者,但他乌黑的眼睛很特别,好像充满了单纯,但又带着无边的神秘,令人看不清猜不透。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问的,但我最近经历了太多事情,我真的很难相信别人了,所以我实在没有办法确定你们真的是寸老师派来的。”朱非朱端着热饮,感受由杯壁传来的温度。 简眉还没开口,谢景宁就伸出细长的手指在朱非朱的眼前晃动,“首先,请注意你的用词,派是指由上级指示下级,或由地位高的人命令地位低的人去做某事,而寸心那个老娘们,纯碎是她害怕被池铭灭口,逃到国外去了,但她又担心剩余的药物会落入池铭手中,所以才恳求我来帮她……” 简眉再也听不下去,她慌打断谢景宁的话,她掏出一叠文件递给朱非朱,“喏,这是寸教授的身份证复印件,驾驶证复印件,她亲笔签名的委托资料,甚至还有她临出国前的一段录像带,如果你还需要其它资料,我可以直接让寸教授打电话给你。” 朱非朱面对简眉突如其来的一堆资料,蓦地慌了手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的懵了,我最近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我现在只想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是什么药,纪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弟弟也不知是死是活,就连池铭也……” 看着濒临崩溃的朱非朱,谢景宁却淡定地说:“其实像你这样的庸人所看到的的现象,是一种正常的科学解释,虽然我没有研读过医药学,但我可以从科学的角度详细而全面的向你解释!咳咳,大概是这样的,人类的神经簇……” 听着谢景宁絮絮叨叨的专业讲话,简眉再次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她一只手用力拍在额头上,“该死,他又来了,吧啦吧啦。” 谢景宁不满地瞟了简眉一眼,“小松鼠,你如果再这样不尊重你的老板,我将会给你降级的,懂吗?” 简眉不屑地冷哼道:“拉倒吧,降级?我怕你啊?我刚来做你助手的时候,你还叫我草履虫呢,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一种吃和拉都在嘴里进行的单细胞动物!” 谢景宁的头昂得更高了,“我就说你不懂嘛,叫你小松鼠真是抬举你了,草履虫是没有嘴的,它是一种圆筒形的原生动物,它的进食是通过口沟处纤毛摆动而进入胞口,在胞咽下端积聚成下泡……” 简眉丝毫没有听谢景宁说话的意思,她扭头眯眼对朱非朱低声说道:“千万别以为他叫我小松鼠,是觉得我和他站在一起又矮又可爱,而是他觉得我目前的智商只和松鼠一样,排在第七名,就算再厉害再升级,也只能变成排在第二的黑猩猩,永远也不会变成人类……” 听着简眉的抱怨,谢景宁的唠叨,头大的朱非朱不由喊道:“拜托,你们两个别吵架了,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哈,你这就问对了,我来告诉你吧,实际上吵架这两个字在辞海中的标准解释是剧烈争吵,你知道剧烈的意思吗,呵呵,你肯定不会知道的……” 听到谢景宁的话,朱非朱惊得嘴巴都快掉在了地上,简眉瞧着朱非朱的表情忍不住偷笑,她不得不站出来避免谢景宁没完没了的话语,“咳咳,我的超级天才老板啊,您别说了,女人这种低等动物是永远无法理解,您高端深邃的思想的,还是让我们两个低等物种自己聊聊吧?” 谢景宁听罢,嘴角不自觉勾起浅浅的骄傲的笑意,他满眼都是自豪,“哦,对,我差点忘了,真是的,跟低等动物说话就是浪费时间,我还是去研究下纪楠目前的身体状况吧。”谢景宁说完,走进屋内穿上白大褂,戴好橡胶手套就在纪楠身边四处观察起来。 简眉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啊,天才就是这样,来吧,咱们来一次正常人的对话。” 朱非朱瞧着简眉认真地说:“我现在只想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简眉端起热饮呷了一口,淡淡地说:“好的,让我来告诉你吧,这整件事情,一开始是由纪司令主导的。” “纪司令?”朱非朱疑惑地问,“你,你是说……” 简眉瞥向不远处的纪楠,乌黑的眼睛透出无尽的肯定,“没错,正是纪楠的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高智商天才谢景宁和呆萌简眉是超级有爱的一对,在本文中俩人还是老板和助手的关系,暂时还没有恋爱,他俩的恋爱是在另外一个小说里,俺还在写哦~~吼吼,就是不知道大家是否感兴趣。 各位亲们,编编说了不让留公码,否则要锁俺的文,所以想看36、37章被锁福利肉肉内容的筒子们,请留言留|下邮|箱,俺会一个个免费发给你们的哦! 第41章 事实真相 朱非朱无法相信,在简眉的描述中,最初是由池泽轩制造出一种药物,但由于药物的特殊性,不仅无法投放于市场,更需要秘密的研制。 为了制造这种高昂的药物,池铭的公司实际上已经负债累累,但药物仍只处于前期的试验阶段,尽管有了小白鼠猴子这样的试验品,但必须有人类的服用,并进行结果测试。 为了给该药筹备资金,池铭与他的父亲池泽轩,找上了野心勃勃的纪父,纪楠的父亲很快同意了赞助该药的制造,并且愿意拿一部分士兵作为实验品,这项药物试验被称为“超强士兵培养计划”,旨在将普通的人类特种兵,改造成一批感觉不到疼痛和恐惧,完全服从命令,体能超强,速度极快,甚至认知和道德观念被彻底被抛离的生物。 “所以,当时池老师让我送给寸心的药物,就是这种东西?”朱非朱只记得当时她服用后,性|欲增强,而又毫无饥饿感。 简眉双手抱肩,摇了摇头,“池泽轩交给你送的,只是药物合成前的一小部分,后来他又进行了改良,变成一种注射进人体血液,能够维持更久的药物。” 朱非朱瞧着不远处木讷的纪楠,她不由焦急地问:“那这种药在纪楠的体内要持续多久?都已经一年了,他怎么还没恢复成正常人?” 简眉望着纪楠,无奈地说道:“其实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恐怕这世上只有池泽轩知道。” 朱非朱长叹了口气,她沮丧不已地嘟哝道:“那,那可怎么办,老师,都,都已经……”朱非朱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又忍不住问道:“可是,就算这整件事情,是由纪楠的父亲秘密发起的,但他怎么可能拿自己的亲生儿子做实验?” 简眉微微挑眉道:“没错,所以这就是池铭的把柄。” 在纪楠父亲的安排下,经过筛选后一队体能最弱的士兵被列入名单中,纪司令以特殊任务为由安排全队士兵出发。 简眉将一张列有名单的纸张交给朱非朱,“喏,你看,这就是当时被派去参加任务的士兵名单。” 朱非朱随意一扫,即刻在上面找到弟弟朱峰的名字,虽然弟弟朱峰的身体一向虚弱,但朱非朱没想到,朱峰为了梦想加入军医,却落得如此下场。 “那,这,这上面的士兵呢,他们都哪里去了?”朱非朱清楚看到上面根本没有纪楠的名字。 简眉的眼里流落出伤感的表情,“你是学医药学的,应该知道,许多新药初次在人类身体中进行试验往往是不成功的,上面的士兵很多都……”简眉说不下去,终于欲言又止。 朱非朱其实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自从朱峰一年前被告诉殉国时,她已经历过无数痛苦的岁月,只是没想到一年后,别人又告诉了她肯定的答案。 朱非朱想到朱峰临走前,她送给朱峰的那枚勋章,上面的血液恐怕不知是纪楠从哪里来的,朱非朱正要开口说话,视线却忽然扫到名单的最后一行,上面竟赫然写着:何斌卿! “等下,这个,何,何斌卿,他,他怎么会在名单里面?他明明活着的!”朱非朱心里忽然升起一丝恐惧,难道何斌卿作为试验品,已经变成了和纪楠一样没有心跳的生物,但却能像池铭一样正常讲话? 朱非朱转念又想到,当时在沉月湾,纪楠一甩手就将何斌卿扔出去,何斌卿重重摔在地上,至今还昏迷在医院里,他所有的表现无疑不说明他只是个正常人! 简眉瞟了一眼名单,“这个我也不知道了,这个名单是当初池泽轩秘密进行试验,邀请我老板谢景宁去的时候,他从里面偷出来的。” “谢景宁也参加了?”朱非朱望向不远处正拿着笔记本,凑到纪楠身旁认真观察,并不时进行记录的谢景宁。 “没错,他当时参加了,虽然后续退出了。”简眉开始讲述整个故事。 当以培养铁血士兵的计划展开,执行任务的一行士兵到达目的地时,其中一名老军医拿出药片交到每个士兵的手中,“你们手中的药片是碘化钾,这次执行的任务非常危险,有可能会遇到核污染,为了预防起见,请大家将手中的药片赶紧服下。”成排持枪的士兵,拿着手中的药片毫不犹豫地咽了下去。 惟独一旁的朱峰盯着掌心中的药片许久,他忽然打掉何斌卿正要送往口中的药,“别吃,这个好像不是碘化钾,这个药,我觉得不对劲,老师,你看这个是安眠药吧?”朱峰捏着药片抬头疑惑地望向老军医。 成排已吞下药的士兵听到朱峰的话,迅速扭头望向他,然而士兵的眼前却一片昏花,瞬间扛着枪支噗通一下,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朱峰瞧着倒下的士兵,他不由恐惧得往后一退,却只感到身后冰冷的枪口。 朱峰扭头瞧着一脸诡异笑容的何斌卿,“斌,斌卿……这,这怎么回事?”何斌卿二话不说,挥起手中的枪杆,猛地砸在朱峰的脑门上,随着嘭一声朱峰昏厥在地。 老军医的唇畔刚勾起一丝笑意,然而眼前的何斌卿却又重新举起了枪,狠狠瞄准方才递药的老军医,“你,何,何斌卿,你干什么?司令可是说过会放过我的,你不能这样!”何斌卿的眼睛闪过一丝幽暗,“是吗,可池总不想留你,怎么办?”何斌卿的话音落地,老军医刚迈步子正要转身逃跑,何斌卿手中的枪却冒出缕缕青烟,在嘭嘭两声清脆的枪响中,老军医倒在了一片鲜红的血泊中。 何斌卿笑瞧着被拖走的士兵,他嘶一下打开了火机,一簇幽蓝色的火焰瞬间燃烧在了他的掌心中,何斌卿捧着小簇火焰凑近唇畔,瞬间点燃叼着的香烟。 几个男人过来将成桶的汽油用力泼在军车上,在一旁抽烟的何斌卿,弹了两下指间的烟灰,忽然一下将香烟抛向了军车上,香烟划着优雅的弧线,落在军车内外的汽油上,顷刻燃满成排的军车。 在熊熊烈火间,何斌卿放下枪,走向不远处戴墨镜的池铭身边,“池总,怎么样,还满意吗?” 池铭的黑色墨镜映出成片的火海,绚烂的火花将铁皮车烧得噼噼作响,池铭侧头望向何斌卿冷峻的脸庞,何斌卿的脸颊映在他的墨镜里,好似浴火带笑般,池铭轻启双唇慢悠悠地说:“何斌卿,人人都说你们特种兵忠心耿耿,军令如山倒,只要是司令的一声命令哪怕死都心甘情愿,可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肯出卖你的恋人朱峰,还有养你十多年如同父亲的纪司令?” 何斌卿不屑地笑了,他满眼都是冷漠,“谁说朱峰是我的恋人,我可从没承认过我爱男人,我不过是利用他来接近他姐姐朱非朱,以便找到纪楠的把柄,更快弄死他,至于他爹……”何斌卿狠狠地咬下牙齿,齿间愤恨地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个怎样恶毒虚伪的小人!” 池铭正奇怪于何斌卿的态度,何斌卿却收回布满痛恨血丝的眼神,他转而笑着望向池铭,“不过池总又何必好奇我和纪家的仇恨,只要我忠于池总不就够了?我知道,池总其实也不甘心被纪司令操控,对吗?” 池铭听着何斌卿称心如意的话,脸上逐渐酝酿出淡淡的笑意。 但池铭没有想到的是,何斌卿背着他,居然偷偷给纪楠发了条短信,“纪哥,朱峰受了重伤,可能活不了太久了,由于任务的秘密性,如果要救朱峰,你最好一个人赶紧来,我们在……”何斌卿告诉纪楠具体的地点后,就只等待他的到来。 纪楠担心朱非朱知道朱峰受伤的事情,他只得瞒着朱非朱,单独开车前往。 “纪哥,你可算来了!”在黑暗凝重的夜色里,何斌卿匆匆跑到纪楠的车前,激动地拥抱住风尘仆仆的纪楠,“何斌卿,怎么回事?大家人呢?朱峰怎么样了?”纪楠话音刚落,只觉脖颈间一阵刺疼,他猛地推开笑意盎然的何斌卿。 纪楠用力拔出扎在脖子上的针管,里面的液体已被注射进他的体内,纪楠手握针管,难以置信地望着何斌卿,何斌卿却微微一笑,“纪楠,我等这一天可等了十来年啦。” 纪楠只觉头重脚轻,他不明白何斌卿话中的意思,这个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竟忽然在背后给了他一刀,纪楠的脚步逐渐踉跄,终于在一片黑暗中昏厥倒地。 池铭望向被捆绑着已昏死的纪楠,“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何斌卿焦急地说道:“池总,我真的是没办法了,纪楠的追踪能力很强,他找到了基地,还试图救出正在试验的朱峰,我没办法,就拿药从背后照他脖子上注射了进去。” 池铭气急败坏地骂道:“注射药物?你开什么玩笑!这种药是不可逆的,注射了就再也变不回正常人了,这下可好,不是别人,偏偏是纪楠!要是纪司令知道我们拿他儿子做试验,恐怕不仅是资金的撤回,他随时杀了咱们都有可能!” 何斌卿听着池铭愤怒的话语,却没有反驳,反倒微笑着说:“池总,不用担心,纪楠这次的外出,整个部队上的人都不知道,不如您就借司令的手,说是他的手下误打误撞,没料到纪楠会来基地,还以为纪楠是实验失败的产物,一不小心就开了枪,到时候司令也只会迁怒于他的下属,不会拿您怎样的。”何斌卿说着,冲池铭使了个眼色,池铭即刻同他一起望向站在门口持枪,正在打哈欠的士兵。 “哼,何斌卿,你还真会出主意!要不是看在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早把你送到纪司令的面前了!”池铭说着狠狠瞪了何斌卿一眼,何斌卿连连点头说是。 就在此刻,被捆绑在冰冷试验台上的纪楠,却忽然睁开了眼睛,他一双鲜红到毫无瞳孔的眼睛,好似一片汪洋的血海。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们,编编说了不让留公码,否则要锁俺的文,所以想看36、37章被锁福利肉肉内容的筒子们,请留言留|下邮|箱,俺会一个个免费发给你们的哦! 第42章 抽丝剥茧 “这些都是你们亲眼看到的吗?”朱非朱仍旧无法相信简眉的话。 “怎么可能,这当然是靠我锐利眼睛的观察,和聪明大脑的分析,不然你以为池铭那群恐怖分子会这么轻易泄露信息吗?不过这都离不开我缜密的心思,我窃听了池铭与何斌卿的对话,询问了基地的所有工作人员,并加以总结!所以说,我不仅是解剖学高手,更是两个博士学位的……”身着白大褂的谢景宁,伸出戴橡胶手套的手在朱非朱面前挥动,高昂起头不屑得为朱非朱解释。 简眉无奈地打断他的话,“行了,我们的大侦探,了不得的天才,我们都知道您的分析结果了!” 朱非朱瞧着简眉,急切地问道:“可,可我不明白何斌卿为什么要这么做?” 简眉张了张嘴正要讲话,谢景宁却抢先道:“啊哈,问得好,根据达尔文的进化论,其中有一条就叫做同种相残,异种合作。” 朱非朱痴痴地望向谢景宁,“额,什么意思?” 谢景宁立刻摆出一副好为人师的姿态,“简单来说呢,就像是鹰生产时至少是双胞胎,多的可达三四胞胎。母鹰产卵后,耐心地把它们孵化成小鹰,细心地照顾它们。但过不了多久,母鹰便减少小鹰的食物,驱使它们互相争食,直至其中的强者吃掉弱者。小鹰因饥耐,把兄弟姐妹撕得血淋淋的,然后囫囵吞入腹中,而母鹰和父鹰并不为丧子而伤……” 简眉瞧着一脸痴呆表情的朱非朱,慌凑到朱非朱的耳畔,“那个,你听明白我老板说啥了吗?” 朱非朱忽然回过神来,她瞧着简眉,低声问道:“那个,我的外语学得不好,他说的是地球话吗?” 简眉忍不住笑道:“其实呢,何斌卿的事情,我们还确实不知道,尽管当时我老板偷听到很多消息,但对于何斌卿为什么要陷害纪楠的事情,好像连池铭也不清楚。” “说到偷听,我不得不再次来纠正小松鼠你的错误,实际上偷听二字……”谢景宁说着指点起简眉语言上的错误。 但简眉与朱非朱根本没人理会谢景宁,她们两人只是兀自地聊天,“可,我就不明白了,何斌卿从小就和纪楠一起长大,何斌卿的父亲和纪楠的父亲是生死之交的战友,何斌卿的父亲死后,他哥哥离家出走,他母亲疯了,都是纪家养活的他,他应该对纪家感恩戴德的,怎么可能去谋害纪楠……” 谢景宁忽然瞥了朱非朱一眼,插嘴道:“你说到这里,我倒好奇何斌卿的父亲是怎么死的?” 朱非朱想起纪母曾对她说过的话,“好像是和纪司令一起执行任务时,整个小组的人都死了,只有纪司令一个人活着回来,何斌卿的父亲具体怎么死的,我就不知道了。” 谢景宁的眉忽然挑了下,他淡然地说道:“啊哈,还真是个有趣的故事,跟何斌卿一样,全队人都死了,就他偏偏活着。” 朱非朱忽然明白谢景宁话中的意思,她如遭到晴天霹雳般,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的意思,是说,纪楠的爸爸当初和何斌卿一样,是靠出卖战友才……” 一旁的简眉冲谢景宁抛了个媚眼,她不由微笑道:“瞧吧,我早说过他是个智商150的天才,不过我认为他的智商,我觉得再给他加一百分更好。” 谢景宁完全没有听出简眉话中的讽刺,他反倒骄傲地笑道:“没办法,人类最高智商只有200,而爱因斯坦是160,出于对他的尊重,我是不会承认我超过他的。” 头懵的朱非朱掏出口袋内的银质钥匙,望向眼前的谢景宁与简眉,“那这个钥匙,你们知道是干嘛用的吗?” 谢景宁瞟了一眼,“这是寸心放在我这里的一个保险箱,需要你亲自来打开,虽然我之前试过用炸弹来炸。” “啊?”朱非朱无法相信地皱了皱眉,简眉却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没事的,天才都是好奇心特别强,他当时超级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不仅用炸弹,还专门研究了两天两夜的开巧,直到我用一个连环杀手的案子来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朱非朱疑惑地盯着前方谢景宁高瘦的背影,“那个,你,你确定,他精神正常?” 简眉笑了,“这个我还真不确定,当初池泽轩让他参加铁血士兵计划时,他基本就是被赶出来的。” 简眉说着开始讲一年前在基地的事情。 当时简眉捂住嘴冲进谢景宁整洁的办公室内,谢景宁认真翻阅着文件,头也不抬地问道:“有事?” “有事?你还问我!被关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就算了,你居然什么项目都接,你知不知道,这跟制造生化武器有什么区别?”简眉说着不断去揪她的白大褂,衣服角上沾有新鲜的血迹,而她的揉搓使得血迹更加扩大明显。 谢景宁许久才缓缓抬起头,他望着气愤的简眉,极其镇定地说:“这和我有关系吗?” 简眉几乎气得暴跳如雷,她将沾满鲜血的橡胶手套扔到谢景宁的面前,“靠,跟你有关系吗?我说你这个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冷血啊?虽然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机器人,可拜托你能不能看看那些士兵!他们各个有多惨!服了药之后浑身溃烂,还不断用什么电击疗法来伤害他们!刚才又有个士兵因为服药的排斥休克死了,你知不知道他临死前,一直拽着我的衣服跟我说,他不是自愿的,要我救他……”简眉终于止不住哗啦啦地落下眼泪,她哽咽着艰难地望向漠然的谢景宁。 谢景宁一双幽黑的眼睛望着她,眼神里透出可怕的冷静,“池铭说他们都是自愿来参加试验的士兵,没有人逼他们,再说为医学献身是在所难免的,他们来之前想必已经知道了。” 简眉抽泣着,难以置信地说:“自愿?怎么可能,如果自愿的话,那些士兵还用天天被捆绑着强行注射药物,还用仪器给他们灌输什么司令和池铭的命令不可违抗的意识?” 谢景宁的脸上仍旧毫无表情,他耸了耸肩,“那又怎么样,我来这里不过是因为这里有最先进的医疗技术,最尖端的专业人才,我只对解剖那些士兵的尸体有兴趣,你所谓的人道主义,很抱歉……” 谢景宁的话还没说完,简眉即刻气得打断他的话,“去死吧你,什么解剖尸体,我看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我告诉你,我辞职不干了!”简眉说完赌气的话,拎起包就要往外走。 谢景宁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仍旧认真翻看着文件,直到不一会儿,他又听见简眉踹门进屋的声音方才缓缓抬起了头,简眉七窍生烟地瞧着谢景宁,“哼,那些守卫不肯放我出去,你,快去跟池铭说,说我辞职不当你的助手了,让我赶紧走人,我一秒钟也不想看见你!” 谢景宁依旧不动,只是默默然地说:“可你已经看了我好几秒,根据人类透过晶体观察事物的情况来说,其实你并不能控制眼球的瞬间时间,因为一秒的概念中会有一定的缓冲……” “闭嘴!”简眉习惯性打断谢景宁的话,她在原地不断踱步,思考溜出去的对策。 谢景宁不由白了她一眼,他有些不满地低声嘟哝道:“总是打断我的话,我这么高的智商肯跟你这种松鼠的低等动物讲话,简直是上帝对你的恩赐。” 简眉听着谢景宁的话语,她非但不生气,脑中竟瞬间想到一条妙计,简眉笑着转身面向谢景宁,“咳咳,谢博士,谢教授,谢天才啊,我每天都忍不住想要称赞您那仅次于爱因斯坦的智商!” 听到简眉拍马屁拍得如此好听,谢景宁忍不住沾沾自喜地昂起头,嘴角挂着隐隐得意的笑容,“其实人类智商的极限水准是200,但爱因斯坦作为人类的最高水准已经达到160,为了不伤害爱因斯坦死去的尊严,我还是保持在150的水准,否则太不给伟人面子了。” 简眉胃里一阵恶心,她忍住反胃的表情,仍旧对自恋的谢景宁报以奴颜媚骨的表情,“那是那是,不过啊,谢天才,我就奇怪了,您的智商在这群人里是最高的,可为什么药物的研究工作交给池泽轩,测试工作交给寸心,而您只能负责最卑微的解剖工作呢?” 谢景宁微笑道:“这很正常,尽管我的年龄比池泽轩和寸心小很多,不过我已获得了两个博士学位,但我并没有研究过医药学,对于这一块除了解剖,别的我还不是很了解。” 首次听到谢景宁如此“谦虚”的话语,简眉却凑到他面前谄媚地说:“不会啊,就算您没学习过医药学,但我觉得以您的智商绝对能秒杀池泽轩和寸心,你瞧他俩对你那副不屑的样子,还以为他们那丁点可怜的医药学知识在你面前能多么威武呢!”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们,编编说了不让留公码,否则要锁俺的文,所以想看36、37章被锁内容的筒子们,请留言留|下邮|箱,俺会一个个免费发给你们的哦! 第43章 最后尝试 谢景宁微微一怔,他疑惑地看向简眉,“他们两个对我有过不屑?” 简眉很清楚,尽管在知识领域谢景宁号称天才,他几乎可以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但上帝总是公平的,给了他极高智商的同时,也清空了他全部的情商。 在简眉添油加醋的劝说中,本就一向骄傲的谢景宁越发相信起简眉的话,他气愤地带着简眉来到池铭的办公室内,“池铭,我现在要求离开,立刻!” 池铭抬头瞥了一眼义正言辞的谢景宁,年轻的谢景宁几乎与池铭同岁,但他却始终微微昂起头,好似在展现自己与众不同的高贵。 “谢教授,您能告诉我原因吗?” 谢景宁蔑视地看着池铭,“我觉得在这里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我要立刻离开!” 池铭的鼻翼不由发出一声冷哼,他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冷冽的眸子久久凝视着眼前傲慢的谢景宁,“谢教授,我劝你不要这么做,这个项目是在秘密进行的,中途是不允许有人活着离开。” 谢景宁身后的简眉听到这话,浑身不由微微一颤,但谢景宁望着池铭乌黑的眼睛,却不卑不亢地说道:“池总,我也劝你最好赶紧让我离开,否则的话,我立刻能让纪司令知道,他的亲生儿子已经变成了你的试验品。” 池铭的眉头微微皱起,“你知道这件事?” 池铭说完,快速按下手旁的按钮,瞬间一群凶神恶煞的守卫即刻冲进屋内,将谢景宁与简眉团团包围,简眉吓得慌忙躲到谢景宁的身后,简眉拽住谢景宁的衣角,恐惧地小声说道:“走吧,老板,咱们还是回去好好解剖尸体吧,不然咱们也要和那些尸体躺在一起了……” 听着身旁简眉的声音,谢景宁却是临危不惧,他瞧着屋内成群的守卫,却笑着看向池铭,“池总,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我谢景宁在法医和警界混了这么久,难道会连点备用方案都没有?” 池铭抬头望着这个传说中的天才,丝毫不敢轻视他,“你什么意思?” 谢景宁爽朗地笑了,“跟我打交道的连环杀手,食人魔多了去啦,如果我不给自己留条后路,我能活到现在吗?一样的,只要你敢伤害我或我的小松鼠,我不仅能立刻让纪司令,甚至全世界人都知道你的恐怖计划。” “你敢!”池铭忽然拍案而起,简眉吓得赶紧缩到谢景宁高大的身躯后面。 然而此时池泽轩却从门外进来,他去掉脸上的氧气面罩,冷冷地说道:“池铭,放了谢教授,他绝对能说到做到。” “这……”尽管池铭有些犹豫,但面对父亲的命令,池铭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放心,谢教授不会说出去的。”池泽轩瞥眼看向谢景宁,谢景宁对池泽轩微微一笑,算是表达了敬意。 刚离开基地的简眉,慌慌张张地跟在谢景宁的身后,“等下我,你走那么快干嘛?” 谢景宁忽然脚步一顿,简眉猛地撞在了他坚硬的后背上,谢景宁深吸了口气,“我们最好赶紧离开这里。” “为什么,你不是有备用方案吗?”简眉疑惑地问。 谢景宁却白了她一眼,“小松鼠,你的脑袋忘在树洞里了吗?那当然是我骗池铭的!而且,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预感?”简眉继续追问。 谢景宁深邃的黑眸静静盯着简眉,冷冷地说:“池铭估计也要注射那种药了。”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简眉惊讶到了极点。 谢景宁却不厌其烦地说道:“你可能没注意到,他最近一直在锻炼身体,而且定期注射各种疫苗,他的私人医生除了记录试验品的情况,几乎随时都陪在他身旁。” “可,可那种药的试验不还没有完全成熟吗,至今都死了多少士兵啦,剩下的几个甚至连话都不会说了。”简眉好奇地问道。 “不一定,我怀疑这种药很可能已经过了改良,因为我之前听到池泽轩跟寸心说,一旦投入使用将会创造出一批刀枪不入的死士……”谢景宁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不远处的基地内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基地上方的大型探照灯即刻打开,成群持枪的士兵瞬间涌到了天台处。 简眉瞧着这严阵以待的情况,“怎么回事?他们不会出尔反尔,要杀了咱们吧?” 谢景宁冷冷地笑了两声,他迅速打开车门示意简眉上车,“走吧,智商为负数的小松鼠。” 简眉瞧着不对劲的基地,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等下,是不是有试验品逃了出来?” 谢景宁看都没有看简眉一眼,只是唇畔勾起一丝笑意,“看来,你的智商已经成正态分布了。” 简眉正在得意于自己机智的思维时,她忽然明白过来,“等下,谢景宁,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的智商已经成正态分布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就是说我现在到达了智商的最高峰,马上就要跌入永远的低谷,对吗?”在简眉的嚷嚷声中,谢景宁已踩下了油门疾驰而去。 ** 听到简眉对过去的描述,朱非朱怔了下,“所以,那个逃走的试验品是纪楠,对吗?” 简眉耸了耸肩,“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是谁,我们当时只负责解剖死去士兵的尸体,但现在看来应该是纪楠。” “那朱峰呢,你们离开的时候他死了吗?”朱非朱急切地问道。 “这个……”简眉表现得有些为难,“这个,我真不清楚,当时试验品都没有名字,只被称为一号二号三号,具体谁叫朱峰,我还真不知道。” 朱非朱颓唐地瘫坐在了椅子上,她确实不该对弟弟朱峰的存活抱有希望,军队里的士兵各个体能都比朱峰强,却皆死于药物的副作用中,恐怕朱峰早已…… “行了,低智商女人的话题聊完了吧?咱们该去打开保险箱了!”谢景宁过来催促起朱非朱。 朱非朱愣了下,她尽量快速缓和自己的情绪,“嗯,好。”她说着伸出颤抖的手,慢慢掏出口袋里的钥匙。 保险箱并没有朱非朱想象的庞大,相反小巧得如同一只小皮箱,朱非朱在简眉和谢景宁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将银质钥匙插|进去,她慢慢转动钥匙咔嚓一声中,顺利打开了保险箱。 谢景宁和简眉俯身低头去瞧,然而漆黑的保险箱内居然还有一层,这一层没有钥匙孔,是一片黑如屏幕的界面,“这是什么?”简眉说着下意识用指尖点了一下。 “不要碰!”谢景宁慌喊道,但说时迟那时快,简眉的指尖瞬间接触到了冰冷的屏幕,她听到谢景宁的厉呵,吓得赶紧缩回手,但沾有简眉指纹的屏幕却瞬间发出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指纹无法识别,您还有两次机会。” 谢景宁鄙夷地瞧着简眉,“该死,我说了让你别碰。” 简眉嘟嘴不满地答道:“你说的时候,我已经碰上去了,你怎么不早说啊,哼,事后诸葛亮。” 朱非朱听着两人又开始的争吵,她不耐烦地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里面这一层是个指纹识别仪,池泽轩既然把钥匙交给了你,如果没错的话,,想必他输入的指纹也是你的,不信你试试。”谢景宁说着从后面轻轻推了下朱非朱。 朱非朱试探着慢慢伸出手指,但她回头望向不远处静坐的纪楠,不由紧张得连指肚都直冒汗,朱非朱不安地轻轻按了一下,但保险箱却又发相同的提示音,“对不起,指纹无法识别,您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怎么会这样?”简眉难以置信地望向托腮思考的谢景宁,谢景宁望着布满哈气的屏幕,犹豫道:“有两种可能,一是她手指上的汗太多,把指纹模糊了,二是指纹识别者根本不是她。” “那,那怎么办?”朱非朱向谢景宁投去希望的眼神。 谢景宁却望着她异常冷静地说:“再试一次呗。” 朱非朱将手指使劲在衣服上抹了抹,当她伸出的手即将再次碰到屏幕时,谢景宁却又开了口,“对了,提醒你一下,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还是不成功,这个保险箱就会启动自动摧毁程序,到时候里面是什么,我们谁也没法知道,恐怕里面就算有能救你男朋友的法子也得被炸毁,所以,别担心哦。” 简眉不由白了谢景宁一眼,“拜托,你别给小朱这么大的压力,行不行?” 谢景宁微笑道:“我给压力了吗?一点也没吧?放心好了,最多保险箱爆炸,你男朋友再也变不回正常人而已,真的没事。” 朱非朱听到谢景宁的话,她心里突突直跳,整个后背不断冒着冷汗,她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终于咬紧牙关,最后一次将手指用力按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们,编编说了不让留公码,否则要锁俺的文,所以想看36、37章被锁内容的筒子们,请留言留|下邮|箱,俺会一个个免费发给你们的哦! 第44章 黑衣女人 随着清脆的“嘀”一声,漆黑的屏幕瞬间收缩到两边,保险箱自动打开了,朱非朱、简眉和谢景宁都探头,屏气凝神地盯着保险箱的内部瞧。 朱非朱只见小巧的保险箱内平躺着一个盒子,朱非朱小心翼翼地将纯黑色的盒子取出来,“快打开看看!”简眉催促道。朱非朱深吸了口气,她望向不远处的纪楠,颤抖着伸出手慢慢按下盒子的按钮。 啪一声中,盒子的盖子自动打开了,里面铺满了柔软的丝绒,而正中央嵌着两支透明的玻璃瓶,“这是什么?”朱非朱取出其中一瓶,对着灯光来回摇动,细长玻璃瓶内的药水呈透明清水状,在微黄的光线下闪动着光芒。 谢景宁取过来瞧了瞧,他又利索地取出另一只完全相同的瓶子来回打量,两支结实的玻璃瓶内仿佛都装满了清水,毫无任何区别,“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应该是能让纪楠和池铭恢复成正常人的药物。” “真的吗?”朱非朱兴奋不已地瞧向冷漠的纪楠,几乎恨不得立刻找支针管,注射进纪楠的体内。 但谢景宁却又徐徐开口道:“不过,以池泽轩那个老狐狸精的想法,这其中肯定只可能有一瓶是解药,另外一瓶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简眉不禁好奇地抬头望向谢景宁的下巴,“老板,你觉得哪一瓶会是真的?” 谢景宁犹豫着,他将两瓶药水在手中来回转动,仔细观察了半晌,终于缓缓开启了双唇,简眉和朱非朱都紧张不已地望向他,谢景宁却开口道:“看着我干嘛?我怎么知道!” “这,这可怎么办,要不我拿其中一瓶在纪楠身上试试?”朱非朱试探着问道。 谢景宁却皱了皱眉,“好啊,百分之五十的中奖率,很高了,你男朋友要么恢复正常,要么暴毙身亡,挺好的,快来试试吧。” 听到谢景宁的讽刺,朱非朱的脸色越发凝重起来,她望着两瓶完全一模一样的玻璃瓶,焦躁不安起来,“那,那可怎么办啊?” “要不我们拿池铭做实验,给他注射半瓶试试?如果他恢复正常,我们就给纪楠注射,如果池铭死了,那我们就等着蹲监狱吧……”简眉说着无奈地耸了耸肩。 谢景宁的鼻翼却发出一声极其不屑的冷哼,“愚蠢的女人,池泽轩的儿子池铭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也只是出于对自己学生朱非朱的愧疚,将剩下的解药留给了她,他会傻到只使用半瓶就能治疗的情况吗?那不是明摆着是置他儿子于死地,你认为池泽轩那种智商逼近我的人,会蠢到和你一样吗?” 简眉不乐地白了他一眼,“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嘛,又没有真的要试验,天天就知道拿我的智商来开涮,你的智商高,有本事你倒是告诉我们哪个是真的呀,你说啊?说啊!” 谢景宁瞧着蛮横的简眉,正欲反唇相讥之时,他的手机却响了,谢景宁不耐烦地接通电话,“喂,你好,我是拥有双博士学位的高智商天才谢景宁博士,请问你……”谢景宁习惯性的问候语还没说完,只听电话另一端隐约传来急促的呼喊声,谢景宁的脸色一变,瞬间紧紧握住手机低声说道:“寸教授,我现在命令你,屏住呼吸,否则以池铭发达的听觉肯定会发现你,你最好跳进河里,彻底消除你身上的气味,你等着,我们马上赶去救你!” “怎么回事?”简眉瞧出了不对劲,她赶忙抬头望向谢景宁,谢景宁的眉毛微微蹙起,他转身戴上黑色皮质手套,挥手就要大步离开,“快走,我们现在就去救寸心,池铭估计要从她口中得到这两瓶药水的下落。” 简眉吓得慌忙追上谢景宁的步子,朱非朱将两瓶透明的液体重新放回盒子里,她急匆匆地跑过去,“你们去哪儿,我怎么办?” “你就先孤军奋战吧,想必池铭也不会伤害你的,好好保管这两瓶药,我们先去救寸教授!”坐在车内副驾驶座上的简眉,对着车外的朱非朱大声嚷嚷道。 “对了,小朱,你要小心一个女人,我在基地的时候,听她晚上睡觉总说要杀你,而且她和池铭一样已经是……”车内的简眉话还没说完,驾驶座上的谢景宁已奋力踩下油门,车子由于猛然加速,发出一阵轰鸣的嗡嗡声,扬长而去的车子瞬间将简眉的尾音吞没。 “你说什么?”朱非朱双手放在唇边大声喊道,但简眉的声音已经逐渐远去。 朱非朱双手抱着怀中的盒子,好似如同生命般的宝贝,她回头瞧向伫立在原地的纪楠,无奈地说道:“走吧,忠犬,我们先把药藏起来,回去慢慢等谢教授和简眉。” 纪楠默不作声,只是当朱非朱走过他的身旁时,他忽然伸出手猛地握住了朱非朱的手,他的手很冷没有半点温度,他鲜血淋漓的眼睛默默盯着朱非朱,朱非朱昂头望向他,轻声问道:“怎么了,你想对我说什么?” 但完全无法开口的纪楠,只是怔怔地盯着朱非朱,忽然伸出双臂将朱非朱搂进怀中,紧紧拥抱住她,朱非朱的头抵在他的胸口前,几乎被闷得透不过气,但她依靠着他冰冷的身体,嘴角却勾起一丝浅浅的微笑。 **回忆分割线** 朱非朱坐在床上不断把零食往嘴里塞,她瞧见纪楠推门进屋,慌忙将整袋薯片全部倒进嘴里,她含着满口的食物,吐字不清地说:“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啊,累吗,要吃吗?” 纪楠摇了摇头,慢慢脱去军装外套,他扭头望着床上正在大口啃零食的朱非朱,唇畔不由拂过一丝微笑。 朱非朱瞧着纪楠俊美的笑颜,不禁好奇地问道:“亲爱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吃东西的样子,萌翻了?特别可爱,简直让你爱得都受不了啦?” 纪楠冷冷地瞥了朱非朱一眼,她满嘴的饼干渣,枕头被子上全是食物的碎末,她躺在零食堆里大口咀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着话,还自认为一副绝世容颜而无限自豪。 “我只是在想,我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残忍,居然找了你这么个吃货。”纪楠瞧着她凌乱不堪的模样,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 朱非朱扒开身旁的一堆零食袋子,气得越发紧紧抱住怀中的薯片,“喂,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嫌弃我吃得多吗?” 纪楠微笑着坐到朱非朱的身旁,他伸出手轻轻捏了下朱非朱腰上的一圈赘肉,“不多,不多,真不多。” 朱非朱被他挠得咯咯直笑,她笑着倒在床上的零食堆里,仍旧不满地瞧向纪楠,“本来就不多嘛,不信你瞧,我躺着肚子都是平的。” 纪楠笑着忽然扑到她的身上,他又爱又恨地捏了下朱非朱肉肉的脸颊,“那是,你如果躺着肚子还是凸的,那就是多了个小吃货。” “讨厌,谁要给你生个小吃货啦。”朱非朱嘟嘴笑着,那时候纪楠的身体紧紧贴着她,他乌黑不见底的眼眸凝视着她,眼睛里充满了似笑非笑的暖意,他俯□轻轻在朱非朱的唇上啄了一啄,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来,“嗯,一股防腐剂味,快去漱漱口,我来把床给收拾一下。” 朱非朱却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不肯放开,“就不去,你抱我去我才去!” 纪楠漆黑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他忽然打横抱起朱非朱,轻易就将她扛在了肩膀上,他一手轻轻拍在她的臀部上,“吃得多还懒得动,非得胖死你不可。” “哎呀,快放我下来呀,压着我的肚子,我快要吐啦,我不要这样,我要公主抱啊!”朱非朱趴在纪楠的肩膀上,不断晃动着双腿,试图跳下来。 纪楠的手飞快抓住朱非朱修长的双腿,一个旋转,就拎着朱非朱的脚踝,将她倒着提了起来,朱非朱头朝下,所有的血液瞬间涌向脑袋,更加晕眩起来,纪楠却像拎袋子似的,抓住她的脚就将她往洗漱台边拖,“公主抱,是这样的?” 朱非朱气得大吼道:“你故意的你,你明明知道不是这个样子……” ** 想到过去的种种,朱非朱边开车,另一只手不由腾出来摸了摸身旁的皮包,装有药水的盒子被她放在皮包内,她将皮包紧紧挎在身上一刻也不肯离开,仿佛很快,她就能打开药水治疗好纪楠。 “放心吧,乖,我回去后就想办法找人来进行鉴定,这两瓶药如果成分截然不同,肯定很好区别的,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恢复正常的。”朱非朱笑着,侧目望向副驾驶座上的纪楠。 纪楠一双鲜红的眼睛默默望着朱非朱,既听不懂她的话语,亦不明白她的愿望,他只是瞧着朱非朱的笑,嘴角试图不断扬起,但尝试了几次后,却仍旧不发牵引动脸颊两边的肌肉,难以挤出一丝正常的笑容。 “没事,慢慢来,反正你以前也不爱笑的。”朱非朱说着伸出手慢慢抚摸纪楠冰凉的脸。 恰好在此时,朱非朱的手机响了,朱非朱慌忙掏出手机来看,她边瞟着车窗外的道路,边低头匆忙扫向屏幕,然而在瞧见手机幽蓝色的屏幕时,朱非朱的手不禁微微一颤,屏幕上竟清晰地写着一行小字:小贱人,该是时候见见面了。 她耳边不断回荡着,简眉离开前的警告:小朱,你要小心一个女人,我在基地的时候,听她晚上睡觉总说要杀你,而且她和池铭一样已经是…… 朱非朱的眼前重复着过去的一幕幕,每当她收到短信时,威胁总会不期而至,先是她被推入铁轨,再是她的房间内出现毒蛇…… 当朱非朱之前到达沉月湾的时候,她的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没错,这个女人只可能是她! 朱非朱下意识地踩下油门加速,然而当她颤抖的手放下手机,抬起头的一瞬间,却瞧见马路中央竟站着一个正在低头玩手机,身着一袭黑色长裙,个子高挑散乱着一头长发的女人。 朱非朱吓得猛然踩下油门,但为时已晚,她急得猛打方向盘,车子嘶一声,瞬间避开了路中间的黑衣女人,却在嘭一声的巨响中,重重撞在了道路一旁的山坡上。 朱非朱车子的引擎冒着青烟,汽车倾斜着翻倒在路旁,朱非朱只感到浑身酸疼无比,好似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她眼前一片晕眩,一手紧紧捂着怀中的皮包,另一只手轻轻去摸额头,竟有一股温热的血液,顺着她的额头慢慢淌了下来。 朱非朱疼得不由咝了口冷气,她只瞧见车子破碎的挡风玻璃外,那个方才纹丝不动的黑衣女人,忽然迈开脚步,一步步轻盈地向朱非朱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们,编编说了不让留公码,否则要锁俺的文,所以想看36、37章被锁内容的筒子们,请留言留|下邮|箱,俺会一个个免费发给你们的哦! 第45章 深藏秘密 朱非朱瞧着女人脚上一双火红色的小皮靴,步步逼近她的车子,朱非朱却陷入了遥远的思绪。 **回忆分割线** “朱峰,你小子快点,你是娘们吗?怎么连你姐都追不上啦?”朱非朱背着双肩书包,笑着不断往前跑,她不时回头望向身后气喘吁吁,脸色苍白的弟弟朱峰。 “喂,姐,你慢点,我快,快累死了,你个女汉子,你等,等等我……”朱峰双手叉腰,由于大口的喘息,他的嘴唇如同脸颊一样毫无血色,尽管他不断加快脚步,但仍距欢蹦乱跳的朱非朱好一段距离。 朱非朱笑着奔到寂静的公园门口,“快点,不然班主任就追上来了,逮住咱俩逃课可死翘翘啦!” 朱非朱如同一只灵活的小麻雀,她一个转身刚杀进绿树成荫的公园门口时,却瞧见一辆黑色洁净的轿车,朱非朱一怔,顷刻顿了步子,她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黑色轿车,车牌号显示车子是她父亲的无疑。 而父亲此刻明明该在医院工作。 朱非朱顺着车牌往上瞧,只见隔着车玻璃,父亲搂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在车子的后座上不断激吻。 女人散落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她耳垂上挂着一对璀璨的珊瑚红耳坠,小巧的耳坠如同一枚鲜艳的异星,在她如瀑布的黑发间来回闪耀。 朱非朱曾以为最夺目的颜色应该是红色,但这个女人穿了件纯黑色的绸缎斗篷,当她感觉到有人似乎在车外盯着她瞧时,她离开朱非朱父亲的唇,蓦地扭过头望向车外,她一双乌黑的眼眸好似反射出黑色的光泽,纯黑色的小斗篷如同披着的黑夜,与她鲜艳的红宝石耳坠相映生辉,衬托出她回眸间的无限惊艳,她好似会发光的黑宝石眼睛,简直耀眼到逼得人无法直视。 “姐,你跑得太快了,我可算追上你啦,答应好的,你得带我一块去……”正大喘气说话的朱峰,他一手搭在朱非朱的肩膀上,当他抬头的一刻,瞬间也愣在了原地。 身穿黑色斗篷的女人静静望着朱非朱,朱非朱的父亲一脸的震惊,而这个女人被吻到发红的唇,却微微扬起好看的弧度,对着朱非朱露出浅浅得意的笑。 “小朱,你听爸说,爸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千万不要告诉你妈妈,好吗?你也不想你妈妈知道了伤心难过,对吗?你是不会拆散咱们这个家的,是吗?”朱非朱的父亲几乎恳求着望向流泪的朱非朱。 朱非朱瞧着一脸忏悔的父亲,她不由微微动摇起来,她嘟嘴抽着鼻子问道:“你真的不会再干对不起我妈的事情了吗?” 父亲长叹了口气,他慢慢抚摸着朱非朱的头发,“对不起,小朱,我保证绝对再也不会了,你要知道,买个家用电器还不能保证永远不会坏,更何况人呢,虽然爸爸这次犯了错,但爸爸保证下不为例了,你千万不要告诉你妈妈,别再让她担心了,好吗?” 朱非朱迟疑地望着父亲充满希冀的眼神,许久她才慢慢点了点脑袋,朱父如蒙大赦般,即刻激动得紧紧拥抱住朱非朱,他双手轻拍着朱非朱的后背,好似无比的感动,“谢谢你,小朱,真的,爸爸太感谢你了!你弟弟最听你的话啦,你去跟他说说,让他也别告诉你妈妈,好吗?” 每当朱非朱看到母亲一瘸一拐的左腿时,她就对母亲充满了愧疚,而父亲总会恰当地出现在母亲的身旁,无微不至地关心呵护着她,父亲欣喜地笑着望向朱非朱,似乎在称赞她的保密,才维持了如今幸福的家庭。 那时候朱非朱真的以为,只要说服了弟弟,替父亲的出轨保密,他就真的永远会守护在母亲的身旁。 但当上大学的朱非朱有天偷偷溜到父亲所工作的医院,她微笑着紧紧抱住书包里的礼物盒,准备给今天过生日的父亲一个巨大惊喜。 朱非朱的父亲是省内知名的专家级医生,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泡在病房和手术台,平日里极少有时间回家,朱非朱拿着小小的礼物盒,在父亲空荡荡的办公室内四处寻找位置,“额,要把礼物藏在哪里,才能给老爸个大惊喜呢。” 朱非朱抽开父亲的抽屉,似乎觉得这个位置太普通了,和一堆病历本堆放在一起有些无趣,她又瞧见父亲的办公室内有张柔软的棕色大沙发,她记得父亲下手术台时,总会时常躺在这里闭目养神。 “对,就藏在这里,他一会儿回来往这里一躺,就能感觉到身下咯着的东西,再一翻开垫子发现女儿的礼物,肯定特别开心!”朱非朱自言自语着,想象到父亲开心的模样,就兴奋地跑过去掀开沙发垫。 然而拿起沙发垫的一刻,朱非朱却发现温热的沙发垫下,竟藏着一只珊瑚红的耳坠,炫目的耳坠如同一滴鲜红的泪珠,闪耀在朱非朱的掌心里。 朱非朱捏着这只遗落在沙发缝隙里的耳坠,她觉得异常眼熟,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父亲在车内激吻的那个女人,她一头乌黑的发丝间,似乎正佩戴着这对珊瑚红的耳坠。 朱非朱的胸口不断起伏着,但她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她又仔细观察起沙发,沙发上竟沾着不少女人的秀发。 “不可能,不可能,老爸不可能的,他答应过我……”朱非朱低声嘟哝着,好似是自我安慰。 她紧紧攥住珊瑚红的耳坠,急匆匆地走出父亲的办公室,她碰上迎面而来的护士时,慌忙问道:“秦姐姐,你不是经常在我爸的身边吗,我想问问你,你知道这个耳坠是谁的吗?” 姓秦的护士凝视着朱非朱掌心中的红色泪滴形耳坠,忽然笑道:“咦,这不是彦妮的耳坠吗,我记得她好像天天戴着。” “彦妮?她是谁?”朱非朱慌忙追问道。 秦护士微微一笑,对朱非朱认真说道:“怎么,你不知道吗,她可是你爸的得意门生呢,是咱们医院最漂亮的实习女医生呢。” 朱非朱不由倒抽了口冷气,她紧张地望向护士,“秦姐姐,你确定这是她的?” 秦护士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当然啦,我记得她说这是她男朋友送的,她特别喜欢所以天天戴着,不过我们都特别好奇她男朋友是谁呢,倒是从来都没见过真人,整天特别神秘呢,我们都天天笑话她,说她这么优秀,男朋友肯定是个明星也说不准呢。” 然而秦护士后面的话,朱非朱却没有听进去,她用力死死攥住珊瑚红的耳坠,大步离开前去寻找名叫彦妮的实习女医生。 由于彦妮碰巧刚离开医院外出实习,朱非朱没能遇见她,只得在她的办公桌抽屉内留了张纸条,约她周末在郊外偏僻的沉月湾见面,下面特别注上了朱非朱的大名。 当天朱非朱瞒着父亲,紧张地站在沉月湾的铁索桥上,她双手放在冰冷的铁锁链上,静静等待名叫彦妮的实习女医生。 朱非朱重又掏出口袋里的红色泪滴耳坠看了一眼,她不由咬了咬唇上的干皮,她多希望彦妮不要来,或者她来解释自己是太困,睡在导师的沙发上,不小心将耳坠遗落在了那里,其实她和朱父没有任何暧昧关系…… “朱非朱?”然而就在一声清脆的女音中,打破了朱非朱所有的幻想。 朱非朱扭头的一瞬间,只瞧见个一袭黑色长裙,散落着一头乌黑长发,一对黑眸格外明亮的女人,她的年龄并不大,大约只有三十多岁,再加上保养极佳,竟显得与朱非朱的岁数无异。 然而朱非朱却一眼就认出了她,她那双璀璨的眸子,在耳垂上一只鲜红耳坠的衬托下,显得越发明眸动人。 毫无疑问,即使时光流逝,朱非朱仍能清晰记得她的模样,她和父亲在车内激吻时的沉醉,她扭头望向朱非朱时的得意。 “你!怎么会是你?”朱非朱气急败坏地望向她。 她却微微一笑,“怎么不能是我?” 朱非朱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你是彦妮?是我爸的学生?” 她的唇畔勾起一丝妩媚的笑容,极其镇定地瞧着朱非朱,“没错,就是我。” “你……”朱非朱气得手指向她,“你不是离开我爸了吗?” 她一步步踏上铁索桥,走到晃动的桥中央,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离开他?” 朱非朱的心砰砰直跳,所有的怒火都如同血液般顷刻冲向她的脑门,“我,我爸说你已经离开他了!” 她站在晃动的铁索桥中间,嘴角掠过一丝不屑的浅笑,“他是在骗你,他从来没让我离开过,而且他为了能让我陪在他身边,专门安排我到医院实习,以便时时刻刻能陪在他的左右!” “你胡说,我爸才不会呢,我爸说他错了,他已经改了,他只爱我妈一个人!”朱非朱急得几乎快哭起来了。 但彦妮却毫不退让,她继续微笑着瞧向朱非朱,“开什么玩笑?你爸爱你妈?就那个瘸子?” “不准你侮辱我妈,你个小三!”朱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们,编编说了不让留公码,否则要锁俺的文,所以想看36、37章被锁福利肉肉内容的筒子们,请留言留|下邮|箱,俺会一个个免费发给你们的哦! 第46章 前来报仇 沉月湾的位置本来就偏僻,远离繁华的都市,未经开发的环境加上周围高过人的茂密芦苇荡,几乎将朱非朱与彦妮两人淹没在湖水中央的铁索桥上。 然而彦妮却抬起一双如黑珍珠的眸子,死死瞪向朱非朱,“我小三?哼,我告诉你,我从十四岁生病住院,遇见你爸的时候我们就相爱了,只是因为我的年龄太小,他迫不得已最后才选择和你妈恋爱,明明真正的小三是你妈,你还好意思说我!看来当初你妈只是摔断腿太可惜了,应该彻底摔死,好让你个小贱人别出生才好!” “你,你居然敢咒我妈?”朱非朱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但她忽然想起母亲曾经的话,她蓦地望着眼前的彦妮,结结巴巴地说道:“等下,我妈说她受伤,是因为有个小女孩一直纠缠我爸,还跑去溜冰场对她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她一时情绪激动,练习的时候摔在冰地上才受的伤,难道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就,就是你?是你害得我妈摔断了腿,以至于现在被截肢!” 彦妮却白了朱非朱一眼,她不由冷冷地笑道:“是又怎么样!都是你妈那个贱人,她装什么可怜,要不是朱亦尘觉得对不起你妈,他怎么可能娶她个瘸子!” “你,你!你个小三,勾引我爸,害我妈被截肢,居然还强词夺理!”朱非朱气得猛然冲过去试图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但彦妮偏偏一躲,伸手敏捷地抓住朱非朱的一只手,“哼,臭丫头,就凭你?还敢打我!” 彦妮大声吼叫着,挥起手就要拼命掴向朱非朱的脸颊,朱非朱毕竟年轻,眼疾手快的她迅速往后一退,彦妮使出了所有的力气,却忽然扑了个空,她的身体猛地前倾,瞬间顺着低矮晃动的铁索桥,扑腾一下栽进了湖水中。 “啊……救命,我不会游泳,救命!”彦妮在冰冷的深水中,不断挥动双臂挣扎起来。 朱非朱整个人都吓傻了,她也完全不会游泳,只是不断抓着腿边的铁锁链,大声疾呼道:“有人吗?快来救人啊!” 然而在水中不断扑腾的彦妮,不时奋力从水面露出头,却又瞬间沉了下去,就这样在朱非朱嘶声力竭的喊叫声中,她终于咕嘟嘟地坠入汹涌的河水中。 朱非朱站在周围死寂的环境中,四周静得仿佛只能听到轻微的风声,朱非朱的后背涔涔得不断冒着冷汗,她的心嗵嗵直跳,简直快得要蹿出喉咙了,但她却停止了呼叫,她屏气凝神地盯着波澜不惊的河面,彦妮的身影已彻底消失在流动的河水中。 朱非朱静静站在铁索桥上,心里忽然涌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如果彦妮死了,是不是她脆弱的家庭就可以保住了,她爸爸就再也不会出轨,终于可以专心对她被截肢的可怜母亲了。 彦妮没有父母,她自小就在孤儿院长大,自从十四岁因病住院认识朱非朱的父亲后,她人生的全部重点都只围绕着朱父一人,而她莫名其妙的失踪后,伤感的朱父在家人面前却表现得分外正常。 心惊胆战的朱非朱等了几天新闻,却丝毫没有看到任何有关沉月湾死尸的消息,她心里浮现出一丝丝微弱的希望,或许,彦妮没有死…… 朱非朱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她只是将那只可怕的珊瑚红耳坠,奋力抛进深不见底的沉月湾中,随着河水噗通一声,顷刻吞没掉这只耳坠,朱非朱望着湖水,不由倒抽了口冷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曾将这个秘密埋藏在内心深处,甚至以为只要她不要再回忆这段可怕的岁月,彦妮就会永远从她眼中,从她父亲身边彻底消失…… ** 而今朱非朱恐惧地趴在车内,安全带死死勒在她的身上,温热的鲜血顺着她的脸庞流下,她望着破碎挡风玻璃外逼近的脚步,女人脚上的红色小皮靴,与她耳坠上一只珊瑚红的耳坠相映成辉。 她行至朱非朱侧翻的车前时,终于停下了脚步,朱非朱的位置看不到她的眼睛,只能瞧见对方尖尖的下巴,和微微勾起的红唇。 “纪楠……救我……”朱非朱恐惧地瞧向身旁,然而纪楠一脚疯狂踹开车门,整扇车门如同脆弱的蝴蝶,瞬间飞出去,离开车子飞出一段距离,整个车子顷刻微微晃动了几下。 纪楠钻出车门,双手抬起车子底盘,正欲将车子摆正救出其中的朱非朱,谁料行至车前的女人,却忽然一拳重重打在满是裂纹的挡风玻璃上,“啊!”朱非朱尖叫着,猛地往后靠在椅背上。 “小贱人,咱们该好好算算账了!”然而随着女人清脆的话语,她伸出手竟瞬间穿透了车子的挡风玻璃,只差半寸就即将触到朱非朱的脸庞上,她的力气大得足以将朱非朱的脑袋打到凹陷。 在这一刻朱非朱怔怔地盯着她坚硬的拳头,破碎的玻璃渣扎在她的皮肤上,但她的伤口处却并没有鲜血涌出,一个个细小的玻璃碎片好似有动力般,逐一迸离她白皙的手背,她皮开肉绽的伤口竟一点点神奇般的愈合。 朱非朱猛地想起来简眉之前说过的话:她和池铭一样已经是…… 难道连她也变成了某种怪物? 朱非朱盯着她鲜红的眼眸,简直与纪楠一样毫无瞳孔,却能轻易捕捉到朱非朱的面容,她的脸庞依旧精致美丽,有种高贵的气质,虽然眼角有些许不易察觉的细纹,但朱非朱仍能清晰认得她,绝对没错,她就是朱非朱曾以为早已淹死的彦妮! 彦妮的手臂猛地往前伸了下,但似乎已经达到了最大限度,竟只差半寸,丝毫无法伤及到朱非朱,彦妮鲜红的眼眸逐渐恢复正常的黑色,但依然是璀璨夺目的黑光,她静静盯着近在眼前的朱非朱,呼出一股冰冷的气息,“哼,你还真有本事,居然能让纪楠这么不听话!” 彦妮隔着车子的挡风玻璃回头之间,只瞧见身后抓住她一条腿的纪楠,纪楠冰冷的血眸毫不留情,他盯着威胁到朱非朱的彦妮,忽然手上用力,猛地将彦妮的身体向后一抽,像抛篮球似的,轻易就将彦妮的身体甩向身后。 但彦妮的眼睛瞬间变成一片鲜红,她整个人呈抛物线状,在空中划出半圆形的弧线,瞬间竟如体操运动员般,轻盈而柔软地落在了地上,她优雅地往下一蹲身体,减少了自身缓冲的惯性,竟稳稳地站在了原地。 纪楠的手好似钢筋般,一把拽开朱非朱身旁反锁的车门,他小心翼翼地抱出车内受伤的朱非朱,可他刚将流血的朱非朱放在地上,身后的彦妮就如同一阵风般冲了过来,“纪楠,你最好赶紧给我让开,不然我可不客气了,别忘了我注射的药和池铭一样都是经过改良的!” 朱非朱的后脑勺不断淌着血,她浑身上下都疼痛不堪,尤其整个右脚好似断了一般,整个人必须依靠着倾斜的车身才能勉强站稳。 彦妮冲过来就要撕裂朱非朱似的,纪楠猛地挡在朱非朱的身前,他们不断扭打在一起,朱非朱只听见彦妮和纪楠身体里骨骼断裂的咔嚓声,但他们的身体如同柔软的面条,居然瞬间恢复正常,继续不断疯狂摔打着竟完全不分上下。 朱非朱隐约记起,当时在沉月湾她曾收到彦妮的威胁短信,那时候茂密的芦苇荡内有个绰绰的黑影,纪楠与黑影在雪白的芦苇荡内扭打,现在想来原来就是彦妮! 但朱非朱顾不上多想,她站在一旁疼得五脏六腑都要扭曲了,她瞧着完全变异的彦妮和纪楠,简直如同橡胶人的打斗,丝毫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朱非朱捂着淌血的伤口,她单腿立于地面上,不断蹦向车子的后备箱方向。 她记得车后似乎放有一瓶灭火器,当时她买这辆八手奥拓时,她一直担心不已地问车辆销售人员,“这个八手奥拓,真的能开吗?你确定路上不会忽然起火吗?”“哎呀,放心吧,车子哪会那么容易起火啊,要是你担心,我们再送你一瓶灭火器,这总行了吧,价格真已经是最低了!” 朱非朱扶着车子,双手紧紧捂住挎包内装有药水瓶的盒子,一蹦一蹦地蹒跚走向车子后备箱,她回头瞥了一眼,彦妮与纪楠疯狂将对方往死里打,但彼此的身体却像富有弹性般,你强我弱你弱我强,根本分不出高低。 朱非朱咝了口气,忍住疼痛,奋力打开车子后备箱,她拎出沉重的灭火器,对准彦妮与纪楠的方向,忽然冲纪楠大喊道:“纪楠,快过来,咱们走!” 纪楠一扭头瞧见嘴唇苍白,身体不住颤抖,几乎快要失血过多的朱非朱,他猛地甩开彦妮跑到朱非朱的身旁,朱非朱对着冲过来的彦妮,猛然打开灭火器,瞬间在一片模糊的白雾中,朱非朱紧紧搂住纪楠的脖子,纪楠打横抱着她趁雾气顷刻杀进路边的树林里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们,编编说了不让留公码,否则要锁俺的文,所以想看36、37章被锁内容的筒子们,请留言留|下邮|箱,俺会一个个免费发给你们的哦! 第47章 身负重伤 朱非朱依靠在纪楠的怀中,她只能隐约感觉到他身体轻微的颠簸,他紧紧抱住怀中的朱非朱,她的温热的鲜血流淌过他的指缝,嘀嘀嗒嗒落在他的衣服上。 林间的风不时袭在她的脸颊上,令她的伤口越发疼痛,朱非朱满眼皆是晕眩,她整个人头重脚轻,勉强睁开眼睛却只看见纪楠坚毅的下巴,他的眼神坚定而急迫,好似生怕怀中的朱非朱会闭上双眼。 朱非朱只觉眼皮越来越重,而她的身体却轻飘飘的,周围的树木散发出淡淡的芳香,纪楠抱着她飞快在林间穿梭,而她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 **回忆分割线** “嘿,纪哥,你在看什么呢,不会是想我姐了吧?”朱峰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他行至纪楠身旁,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纪楠肩上扛着沉重的枪支,他望着远方不见尽头的山路,嘴角勾起一丝邪笑,“小子,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吗?咱们出来执行任务都好几天了,我见你一有空就往南边看,那不是家的方向吗?”朱峰挠了挠头,憨笑着瞧向一袭军装的纪楠。 纪楠只是怔怔地望着远处,他隔了许久才痴痴地说:“家……”这个字好似有些陌生,但他想到有关这个字的一切,眼前却只浮现出朱非朱笑靥如花的面庞。 朱峰无趣地伸了个懒腰,“哎,烦死了,都出来好几天了,一点动静也没有,我估计对方早就跑了,咱还执行啥任务啊,赶紧趁早回家吧,我姐肯定做了可多好吃的等着咱们呢。” 纪楠站在高处极目远望,他俯视着山坡下的一切,如同睥睨天下的君王。 而山坡下的小路旁种满成排的高大槐树,这个季节繁密的槐花初放,绿荫如云,花香似蜜,阵阵馥郁的清香不断袭来。 忽然纪楠远远瞧见有个红点正在两排槐树中央移动,“小心,有人!”纪楠忽然将朱峰按倒下地,朱峰一个踉跄啃着地上的土灰,猛然摔趴在地上。 纪楠敏捷得快速架起枪支,瞄准山坡下的红点,“哎呦,妈呀,好像是个女人啊!”朱峰边吐口中的尘埃,边低声嘟哝道。 纪楠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起来,在两排纯白如雪的槐树之间,确实漫步行走着一个女人,她一袭如血的红衣,乌黑的长发似墨般泼在身后,每走一步轻微一顿。 纪楠不断调整望远镜,将远处的景物逐渐放大,然而却瞧见红裙女子微微昂起头,轻嗅着一枝枝摇曳的雪白槐花,花香馥郁,甜香醉人,她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享受着美好的一切。 纪楠瞧见女人正脸的一刻,他放下了手中的枪,嘴角不由抿起一丝浅笑,“这个猪婆……”他的声音低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见,但他脸上的笑意却更加浓了。 “你说什么?”旁边的朱峰开口问道。 纪楠手持望远镜正欲起身,却忽然发现在一片雪白的槐花周围却渐渐涌出一群黑衣人,他们拿着枪悄无声息地逼近红裙子的朱非朱,而朱非朱竟毫无察觉地嗅着花香。 “不好,朱峰,快去营地通知大家,有危险!”纪楠低声对身旁的朱峰吩咐道,朱峰一听见危险二字,吓得慌忙双手抱住脑袋,急匆匆地往山后跑去。 纪楠透过望远镜瞧着一动不动的朱非朱,她四周的黑衣人逐渐增多,而她站在无边的雪白槐树中间,如同白茫茫中的一点鲜红,那样吸引人,却又挠得纪楠心里发痒。 “该死!”纪楠忽然单手撑地,翻身举起枪就往山坡下冲去,“小心,猪!”纪楠边跑边大声喊道,山坡下一袭红裙的朱非朱一怔,猛然抬头瞧见持枪的纪楠,朱非朱笑着张开双臂,想要扑向纪楠。 然而纪楠却发出一声厉吼,“趴到!”朱非朱来不及回头,她只微微愣了半秒钟,忽然明白了纪楠的意思,她吓得瞬间匍匐在地,而纪楠此刻猛地开了枪。 纪楠手中的重型机枪瞬间倾泻出无数枚子弹,“啪!啪!啪!啪!啪……”在成群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纪楠已进行了密集的扫射,他边奔跑边射击,同时不断翻滚着躲开子弹。 在纯白无暇的雪白花瓣间,纪楠的军装好似闪烁着金属般的强硬质感,同时他又巧妙地变换着动作,好似猎豹般灵活,他的腰肢一挺,就扬起一种无法言喻的骄傲。 他的身体变换着角度和运行轨迹,几乎每个动作之间的变换都不会超过零点七秒钟,在全身做出最高难度翻滚闪避时,他竟同时通过调节自身的重心,在短短的零点五秒钟时间内,做出两次假动作。 而纪楠的身体里好似蕴藏着火药库般的可怕爆发力,他紧抿着好看的唇,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眸子散发出幽冷的光芒,如同宇宙无边的黑洞,但他每开一枪,都会瞥一眼躲在槐树后颤抖的朱非朱。每想到她可能会受到丁点的威胁,他整颗心都在不断的收缩,几乎恨得咬牙切齿。 在发发子弹轮回射击的过程中,山下成排的槐树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雪白的槐花簌簌落下,好似飘扬漫天的白蝴蝶,在这种凄厉而唯美的环境中,纪楠顺利躲开射来的子弹,他翻滚着来到朱非朱的身旁,“你个猪,谁让你跑来的?” 朱非朱像鸵鸟似的,将头深深埋在双臂间,她趴在地上发出崩溃的哭腔,“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是,是我逼何斌卿告诉我的,你别,别怪他……”朱非朱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颗子弹从她的眼前飞过,朱非朱吓得一声尖叫着险些昏厥在地。 纪楠飞快猛的扑过去,他狠狠将朱非朱扑倒在地,瞬间更加密集的子弹从他们的身旁掠过,浑身哆嗦的朱非朱吓得不敢睁开眼睛,她紧紧攥住纪楠的军装,死死依靠在他的怀中,由于子弹射击时的缓冲,纪楠的身体不时微微颤抖,但他却死死护住怀中的朱非朱。 纪楠一手持枪,另一只手搂住朱非朱的身体,抱着她拼尽全力一滚,瞬间滚到另一株巨大的槐树后,以槐树为遮挡继续不断射击,遍天的槐花如同雪花般纷纷坠落,随着此起彼伏的子弹声,花瓣如雨下似的落在朱非朱的发丝与鲜红的裙摆上,而她像落水人遇见一块浮木般,死死攥住纪楠的军装。 朱非朱不知道这剧烈的枪战持续了多久,她耳边只有不断的轰鸣声,直到纪楠忽然扯了下她柔软的耳朵,“喂,猪,你是不是想死啊?” “不想,我不想,我一点也不想,我不要死。”朱非朱浑身都在不断颤抖,她忽然听到四周有轻微的笑声,这才徐徐睁开眼睛。地上的尸体早已被运走,但地面上仍然可以看到鲜红的斑斑血迹,和血泊上飘落的白色花瓣。 朱非朱嗅着浓重得几乎化不开的血腥气息,她瞧着四周围了一圈的军人,一旁还有她嬉笑的弟弟朱峰,成群的特种兵瞧见终于睁开眼睛狼狈不堪的朱非朱时,全都笑着齐声喊道:“嫂子好!” 朱非朱瞬间羞红了脸,她扭头去瞧纪楠,却发现纪楠整洁的军装上竟沾着鲜红的血迹,他脸上带着迸溅的血滴,但瞧见朱非朱的一刻,却露出一口雪白的皓齿,“不想死,还跑来?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我就说……” 朱非朱不知道纪楠身上的血是他的,还是敌人的,但朱非朱瞧着成片浸染了军装的鲜红,却吓得手脚冰冷,“你,你受伤了?”朱非朱当众,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对不起,纪楠,对不起……”朱非朱哭着投进纪楠的怀中。 “放心吧,傻丫头,不是我的血,我没受伤。”尽管纪楠如此说着,但朱非朱仍是止不住地啜泣。 周围成群的士兵跟着不断起哄,“哦,中校脸红啦!”“呀,真的,咱纪哥居然脸红了!”众人不断调侃着脸颊微微泛红的纪楠,他一双毫无杂质的双眼,静静盯着怀中的朱非朱,忽然低头在她的发丝间落下一枚吻,尽管周围是浓重的血腥味,但纪楠却觉得唇上皆是她发丝间淡淡的槐花香。 ** 纪楠脑中不断浮现起曾经的往事,他与朱非朱有过太多回忆,他甚至能清楚记得朱非朱恐惧的眼神,和她脆弱的话语,“不想,我不想,我一点也不想,我不要死。”她的手死死攥住他的军装,她将头深埋在他的胸前,几乎将整个生命的权利都交给了他。 他不能让她死,绝对不能! 纪楠望着她苍白的面孔,由于失血过多,她连唇都已变得毫无血色,纪楠的手慢慢触在她的脸颊上,好像一块薄冰,他微启双唇,张了好几次嘴,喉结不断上下移动着,许久才艰难地发出低沉的音节,“朱……朱……朱……”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们,编编说了不让留公码,否则要锁俺的文,所以想看36、37章被锁内容的筒子们,请留言留|下邮|箱,俺会一个个免费发给你们的哦! 第48章 伤口愈合 朱非朱只觉疼得满头冷汗,她的眼前一阵黑暗一阵明亮,忽明忽暗间皆是过去与纪楠的所有回忆。 朱非朱的头部火辣辣的疼,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疼得钻心,她耳边不断回响起曾经与纪楠对话的场景,“猪,你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他扛着枪,脸色阴郁不明,“那,那我不是想你了嘛……”朱非朱攥着衣角几乎变为哭声,纪楠本是锐利的眼神盯着她,而听到她这话的一刻,他眼中竟闪过一丝复杂难以言喻的窘态,不过短暂的一刹那,这窘态立刻被一种似笑非笑的痞气所代替,“真矫情。”朱非朱嘟着嘴不说话,以为纪楠生气了,只得闷着头默不作声得往前走。不料身后的纪楠却忽然从后头将她拦腰抱起,她吓得失声惊呼,在天旋地转间,纪楠暖暧的热气呵在她的耳下,又酥又痒,朱非朱皱眉瞧着他,“你不是说矫情吗?那你还动我?”纪楠的唇斜勾起一丝浅笑,“我就喜欢你矫情!”他说着就猝然吻了上去,他的唇上有股淡淡的硝味呛入鼻中,充满了他熟悉的气息。 “纪楠……”朱非朱忽然心一酸,叫喊着坐了起来,但睁开眼睛起身的一刻,她的伤口受到牵扯,瞬间疼得她浑身直冒冷汗。 “小心,小心,快躺好。”朱非朱听着耳畔柔和的声音,她朦胧的眼前,只看到雪白的窗帘,雪白的墙壁床单,以及眼前身着雪白衣衫的护士,朱非朱的视线侧过护士的身体,护士身后的纪楠,急促地探头望向朱非朱,他一会儿歪向左边,一会儿歪向右边,生怕护士会挡住他的视线,简直一刻也不能从朱非朱的身上转移。 朱非朱瞧见纪楠,心里忽然一松,但又像琴弦般猛然一紧,她怔了下,慌忙望向近在脸前的护士,“我,我怎么到这里来的?” 护士望了朱非朱身后的纪楠一眼,满脸柔和的笑道:“是你男朋友抱着你过来的,不过还好你伤得不重,只是失血造成昏迷,已经给你输过血了,你好好休息下吧,晚点让你男朋友去付款,我刚跟他讲了半天,他好像都听不懂我的话,他该不会是……”护士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婉转地询问朱非朱,纪楠是否是聋哑人。 朱非朱愣了下,慌忙点头道:“啊?啊……对,他,他生病了。” 护士听到这话,不由长叹了口气,低声嘟哝道:“真是可惜了……” 朱非朱明白护士是在惋惜,纪楠这样俊美的五官,极好的身材却是“聋哑人”,护士自然要不免感慨下上天的不公。 然而朱非朱望着床侧纪楠鲜红的眼眸,她试探着问向护士,“那个,我,我男朋友他的眼睛,你,不好奇吗?” 护士边查看朱非朱输液的药瓶,边回头瞥了纪楠一眼,她笑起来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哦,你男朋友的眼睛啊,很漂亮啊!今年特别流行吸血鬼风,你男朋友的美瞳在哪里买的呀,好像欧美的吸血鬼啊,真洋气!” 朱非朱的心中发出呵呵两声冷笑,她心思紊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望着同样在对视自己的纪楠,不断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朱非朱摸着自己身上干净的病号服,她忽然惊叫道:“呀,我的包呢,我的斜挎包去哪里了?” 护士被朱非朱的问话吓了一跳,她赶忙指了指隔壁空病床上沾血的皮包,“喏,在那里呢,放心吧,你男朋友一直护着呢,谁都不让动。”护士说着将皮包递给朱非朱,朱非朱如获至宝般,一把将包紧紧抱在怀中,仔细检查里面的药液是否丢失。 一旁的护士在认真为朱非朱输液时,悄悄抬头瞥了纪楠一眼,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凝视着病床上的朱非朱,他无懈可击的身体如同铜墙铁壁般稳定,他充满血红色的双眸,洋溢着一股淡淡的温情。 但纪楠注意到护士一直在盯着他看时,他的视线微微转了过来,落在年轻护士的脸颊上时,白衣护士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想要转身逃跑的想法。因为护士心里冷冷地觉得,当纪楠的视线从朱非朱身上转移走的一刻,他眼中的温暖瞬间荡然无存,他鲜血淋漓的眼睛散发出幽冷的目光,甚至连人类基本的温情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他身上的杀气好似顷刻积蓄到了极限。 护士只匆匆瞧了一眼纪楠冰冷的血眸,他的目光如同眼镜蛇锁定攻击猎物般,瞬间刺激得护士不由打了个寒战,两腿不由颤抖着慌忙离开。 朱非朱并没有注意到护士的异样,她只是躺在床上望着身旁的纪楠,她缓缓伸出手,纪楠慌忙将双手紧紧攥住她的手,他嘴角的唇线似乎要抿起来,但咧了半天却只是露出格外僵硬的笑容,甚至比哭还难看。 朱非朱瞧着他想学习微笑,而又笑不出来的样子,甚是有趣,她想嘲笑他一番,不想却忽然咳嗽了一声,她的声音透出些许的沙哑,“傻子一个,笑是这样的,嘴角两边向上咧去,露出牙齿哈哈两声,懂了吗?”朱非朱用手指捏住他的嘴角,一点点将他的唇向上拉起,他才勉强露出柔和的弧度。 朱非朱还记得过去的纪楠,他也不爱笑,有次他刚执行任务回来,朱非朱亲眼瞧见他的左肩上缠绕着渗血的绷带,里面不断地涌出鲜血来,朱非朱吓坏了,非要拉着纪楠去医院,纪楠却若无其事地拉开抽屉,他快速取出一瓶止痛吗啡,当着朱非朱的面,瞬间注射进自己的身体内,“多大点事,根本不用去医院,你瞧,我现在照样能笑得出来。”纪楠抬头望向泪眼婆娑的朱非朱,他咧了两下嘴,却如何也笑不出来,“你都伤得这么重了,还不去医院!你还笑?有本事你倒是笑啊!”朱非朱哭着,伸出手去摆弄他的唇,她用手指牵起他嘴角的两边,强迫他露出苦涩的笑,然而看到他勉强的笑时,朱非朱却哭得更大声了,纪楠忽然抓住朱非朱的手,放在唇畔轻吻了下,他嘴角噙着一丝幸福的笑,紧紧搂住怀中的朱非朱,轻声道:“好了,好了,我去医院,行了吧?” 朱非朱的手指慢慢游走在他冰凉的皮肤上,指肚感受着他毫无温度的肌肤纹理,她的手隔着衣服触摸在他的左肩上,“不知道这里的伤好了没有……”朱非朱的喉咙发出如梦呓般轻似尘埃的声音,然而顺着搭在纪楠肩膀处的手臂,朱非朱瞧见纪楠身后的白色窗帘缝隙间,有辆黑车缓缓停在了病房楼外。 朱非朱的心中猛地一跳,不由睁大了眼睛,她瞧着走下车子的居然正是池铭和彦妮! 从车上走下来的池铭与彦妮漫步在医院的病房楼内,整个楼内皆是婴儿的哭声,病人沉痛的呻吟声,病患家属大声嚷嚷的威胁声都纷至沓来。 池铭走在拥挤的病房楼内,他整理了□上的黑西装,冷冷地瞥了身旁的彦妮一眼,“你确定小朱在这里?” 彦妮红艳的唇勾起一丝冷笑,“这个区域就这么一家医院,朱非朱又受了伤,我追踪了一路纪楠身上的血腥味,除了这里,不可能有别的地方。” 池铭深吸了口气,他闭上眼睛缓了半秒钟,忽然皱眉,低声念道:“该死,这医院里全是血腥味,我闻不出朱非朱身上的气味。” 彦妮不屑地瞥了池铭一眼,“放心吧,占了你心肝千分之一地位的小朱还死不了,不过咱们体内这药的强力性,真该让你爹再研究下了。” “够了,老头子都已经死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那两瓶药,不然万一他们拿来对付咱们,咱们可就都死定了!”池铭的声音发冷发硬,但他转身间却忽然舒展开富有魅力的招牌笑容,“不好意思,请问最近来医院的,有没有一对年轻情侣?” 前台的胖护士本极其不耐烦,但听到池铭富有磁性的声音,蹙眉护士抬头的一刻,又瞧见池铭炯炯有神的眼睛,他那眼里仿佛有着无边的暗夜,深不可测,护士即刻笑得花枝灿烂,挥手笑嘻嘻得柔声说道:“不好意思,你刚问什么来着,我马上给你查查!” “哎,护士,俺们那层楼停水啦,这可咋整啊?”一个缩头缩脑的男人,瞧见冷脸的胖护士难得一见的笑容,赶忙也凑到池铭身边来问,护士却狠狠瞪了他一眼,大声厉吼道:“靠,停水了,我怎么知道咋整?又不是我家停水!”她转眼又笑眯眯得欣赏地瞧向池铭,嗲声嗲气地说道:“对了,亲,你刚说一对情侣?” 池铭尴尬得笑着点了点头,彦妮站在一旁,瞧着护士慢悠悠地翻阅着登记簿,不时满眼暧昧地抬头望向池铭。 而他们身后纷乱的大厅内,朱非朱在纪楠的搀扶下,正一瘸一拐得往医院大门口走去,当朱非朱与纪楠刚走到楼前时,一辆救护车停了下来,救护车上的医生慌忙将躺在担架上的大妈抬下来,大妈痛苦地呻吟着,然而眯眼的老大妈瞧见纪楠的一刻,却不由捂着胸口大声喊道:“呦,这小伙子长得可真俊啊,还是个红眼睛!” 大厅内的彦妮耳朵一抖,猛地回头瞧去,她的视线穿过众多人群,一眼就瞄准门外救护车前的朱非朱与纪楠,“他们在那儿!” 作者有话要说:想看36、37章被锁内容的筒子们,请留言留|下邮|箱,俺会一个个免费发给你们的哦! 第49章 发出音节 “靠,被发现了!”朱非朱回头间,只听见彦妮大声喊叫着,她同池铭迅速穿过人群冲过来,但整个拥挤不堪的病房楼内皆是众人,他们不敢当众表现出与众不同的超能力,竟只得拼命推开碍事的人群,急匆匆地跑向朱非朱与纪楠。 “小朱,站住,我有话要跟你说!”池铭急迫地望向朱非朱。 朱非朱推了推身旁的纪楠,“该死,快,背上我!”但朱非朱转念一想,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纪楠“怪物”的身份曝光于众目睽睽之下,心急如焚的朱非朱忽又瞧见前方正欲开走的救护车。 “快上去!”朱非朱指了指救护车,示意纪楠上车,纪楠一把扯开反锁的车门,猛地将驾驶座上正抽烟的司机一把拽了出来,“哎喂,不是,你们干嘛呀?你们这是抢劫救护车!”司机瞬间跌倒在地,高声呼喊道。 “我们是fbi,借用一下你的车子,谢谢合作!”朱非朱掏出身上的学生证,迅速在司机眼前一晃,双眼昏花的司机还没瞧清楚,朱非朱就立刻钻到副驾驶座上。 “快开车,快!”朱非朱手臂疼得如同蚁噬,她忍住疼痛,但额头上已微微渗出密密的汗珠。 纪楠猛地将油门踩到底,纯白的救护车如同高峰前的最后冲刺车子的引擎声突然变得高亢起来,在众人的瞩目下,救护车刚动了一下,忽然又猛然停住,朱非朱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险些栽倒在车前的挡风玻璃上,“我去,你该不会连开车也忘了吧?”朱非朱说着瞥了眼窗外,彦妮和池铭已越发逼近。 朱非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坐在副驾驶座上手忙脚乱地比划道:“哎呀,快点走啊,不然要被抓住了,快点!”在朱非朱的嚷嚷声中,纪楠开始集中注意力于方向盘上,他迅速再次将车速提到了120,加紧将油门踩得更深,方向猛打向左边转弯着试图离开病房楼门口,他的右脚脚尖轻点了一下刹车,提起手刹,将车子的重心加到前轮。 但就在这时,刹车灯微微一亮,旋即又熄灭,车身微微一侧,竟然以飘移的姿态飞了出去,“小朱!”池铭在后面冲过人群,朝着救护车大声叫喊道。 而彦妮却顾不上众人的目光,她飞速跑过去,借力轻轻一弹跳竟瞬间抓住救护车后门的把手,被车子拖着轰然冲出了医院。 “该死,这个小三,居然还敢跳上车来,她还真不怕被人看见!”朱非朱的脑袋探出窗外,望向车后身体被甩来甩去的彦妮。 “加快速度,把她甩下去!”朱非朱说着瞧向身旁认真的纪楠,他全神贯注地开着车,不言不语地盯着前方的道路,朱非朱凝视着他如大理石般坚硬的面部线条,感受着他忽然暴发出的绝对专注和热情,她只觉整个人心神皆醉。她用欣赏的眼神,一点点打量着他,蓦然记起曾经他教自己学开车的模样。 似乎现在的他,正如过去一样,活生生的坐在她的身旁。 **回忆分割线** “纪哥,你疯了吧?你居然要教一个女人学开车?”何斌卿匆匆跑了过来。 纪楠浓浓的眉毛微微皱起,他黑不见底的眸子望向紧张的何斌卿,从容不迫地说道:“怎么,我教我的女人学开车有什么不行吗?” 一旁的朱非朱心里溢满了幸福,我的女人啊,有木有,都是纪楠的女人了! 何斌卿只是白了满脸花痴的朱非朱一眼,他望向纪楠,无法理解地说:“纪哥,你开什么玩笑?你忘了你上次教小朱射击的后果了?那靶子离得几十米远,我站在她旁边,她的子弹居然能扫到我的脚趾头上,现在你还要教她更危险的开车?” “那又怎么了?”纪楠冷冷地说着,从后面轻轻推了下朱非朱的后背,他的声音在朱非朱的耳畔低沉地响起,“记住,我教你的步骤,别给我丢脸!” 朱非朱回头瞧着站在原地等着看笑话的何斌卿,她又瞥了一眼纪楠阴冷的脸庞,心里更是紧张了,她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心里不断地默念:“没问题,我会开车,第一步打开车门,坐在车座上,第二步系安全带,系安全带……” 可朱非朱刚拉开车门,紧张不已地坐在驾驶座上,她望着车前明亮的挡风玻璃,转动钥匙正要启动汽车时,副驾驶座上的纪楠瞟了朱非朱一眼,“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朱非朱一愣,赶紧拉出安全带系在身上,“哦,对对,安全套,差点忘了!” 听到“安全套”三个字时,纪楠瞧向车外边嗑瓜子,边等着看好戏的何斌卿,纪楠忽然觉得他做了这辈子最大的一个错误决定! 纪楠坐在副驾驶座上指挥着朱非朱,他并没有系安全带,而是在一旁对朱非朱不断指点,“对对,小心,慢点,再慢点,别急!”朱非朱开始一切很顺利,但当她结束训练,要开着军车回到训练场地时,左转应刹车减速的,但过于紧张的朱非朱猛地一脚踩在油门上,她吓得手握方向盘不断尖叫起来,脚在下面一阵乱踩,好不容易半晌才找到刹车,呲一声猛地停了下来。 “吓死我啦,吓死我啦!”朱非朱说着侧头望向身旁,而她轻轻一瞥却怔住了,副驾驶座的门竟敞开着,原本坐在这里的纪楠居然消失不见了。 “人呢?”朱非朱低头去查看车座窄小的底部,然而纪楠却从车外跑了过来,“肥猪,我真是服了你!要你是士兵,我早给你吃五角星了!” 朱非朱愣在驾驶座上,莫名地瞧着脸色难看的纪楠,他身后的何斌卿几乎笑趴在地,朱非朱这才知道,原来刚才急转弯时,她猛地踩下油门,居然把纪楠从车里甩了出去,幸好他灵活地跳下车,才避免发生意外。 “对,对不起啊,那,那个啥叫吃五角星啊?”朱非朱坐在驾驶座上尴尬不已地瞧着气急败坏的纪楠,纪楠阴着脸不讲话,倒是他后面的何斌卿笑得前仰后合,“哎呦,笑死我啦,幸好纪哥反应快啊,我就知道这女人开车太不靠谱了,真是让我开眼啦……”何斌卿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捧腹大笑着指了指军装外系的腰带,腰带扣子处是一枚五角星的形状,“喏,就是这样,军区要是有人开车像你这样,纪哥非得拿皮带抽死他,给他好好吃一顿五角星,哈哈……” ** 朱非朱眼见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树木从窗外一闪而过,车子风驰电掣地行驶在盘山公路间。 这座城市最美的地方,就是它依山而建,河流从繁华的都市穿行而过,山前一片热闹非凡,山后却是宁静的幽谷,车轮疾驰在洁净的路面上,山岩一侧的树木簌簌作响,满地的落叶散发出清新的芳香,但朱非朱却没有赏景的雅致,她浑身酸疼无比,全部的注意力都只集中在车顶上。 她不时瞧向车窗外的倒车镜,仔细聆听在马达嗡嗡作响间,车顶上似有轻微的脚步声,而这轻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爬到车顶的彦妮正在步步逼近。 “转弯,反正她死不了,把她甩下去!”朱非朱盯着前方的弯道,她一把拽了下纪楠手中的方向盘,纪楠极其配合她的动作,他用力踩下油门,向左三十度准备进入前方的大型弯道,由于盘山公路的弯道极险,而纪楠的转弯又过猛,救护车的后半截车身瞬间倾斜了过来,朱非朱腾出一只疼痛不堪的手,帮纪楠同时松开了手刹,车子倾斜向弯道成四十度角的切角冲了过去。 朱非朱只听见车顶的铁皮传来重重的噗通一声巨响,好似是彦妮没有站稳,被急转弯的车子甩倒在车顶上,朱非朱咬了咬牙,“居然没把她甩下去?再打转向!” 白色的救护车好似刹时横在弯道中间,纪楠又猛地踩下一脚油门,迅速向右狠打方向盘,车子微微抬起了车头,车头沿着弯道的内侧以它为圆心,车尾横扫过去,整个庞大的救护车好似画圆似的,急转弯造成轮胎和道路发出呲呲的磨擦声,车后的黑色烟雾紧跟着车子不停地旋转,一股橡胶燃烧的刺鼻味顷刻传来。 而车上凌风而立的彦妮,本刚走到车头的顶部,就被纪楠向左一个急转弯甩倒在车顶,忽然纪楠又猛地转向右边,彦妮整个身体还没站稳,忽又被甩了出去,但她猛地抓住车子边缘,十根手指头顺着光滑的车壁,一点点扣掉一层的漆面,慢慢滑下来。 朱非朱一侧脸,猛地瞧见车窗玻璃外冷笑的彦妮,她竟没有摔下去,反倒用手指扣在车边上,贴着她身旁的车玻璃,正欲抬腿一脚踢碎玻璃钻进车内去。 “小贱人,等死吧你!”彦妮扒着车壁猛地抬起高跟的鞋子,朱非朱慌忙依靠在驾车的纪楠身旁,她一手紧紧拽住纪楠的手臂,一手死死按压在皮包上,她惶恐地望着车外眼眸逐渐变红的彦妮。 “完了,死定啦!”朱非朱心里低呼一声,但纪楠却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道路,没有半点分心的态度。 在平稳行驶的车外,朱非朱身侧的彦妮抓住车壁,猛地抬起了双腿,她嘴上挂着轻蔑的笑容,朱非朱吓得尖叫起来。 然而庞大的救护车,忽然猛地擦着山壁,瞬间将车窗外的彦妮猛地撞开,彦妮尖叫着顷刻被甩进无底的深渊,而朱非朱身旁的车玻璃突地蹭在山壁上,嘶嘶擦出一连串明亮的火花。 彦妮回荡在山谷中的尖叫声逐渐消失,朱非朱瞧着车玻璃外的火花,她不由退缩着靠在椅背上,眼前忽然一片昏暗的周围,朱非朱才明白过来,原来刚才纪楠故意将车子开得靠近路边,在彦妮即将踢碎玻璃闯进车内的一刻,车子瞬间擦着前方隧道的山壁,而只集中注意力于朱非朱的彦妮完全没有注意到,车子前方逼近的隧道,居然嘭一声的巨响中,被山壁狠狠撞得坠入幽深的山谷。 朱非朱怔了下,颠簸的车子缓缓驶出黑暗的隧道,她的眼睛一时间无法适应忽然的明亮,她眨了眨眼望向身旁开车的纪楠,纪楠侧脸瞧着她,嘴角试图扬起,肌肉抽动了好几下,才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真棒!”朱非朱夸奖似的,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下他短短的圆寸,他的头发很短,却极其硬,甚至有些扎手,但朱非朱的掌心慢慢触到他的发尖时,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温暖。 纪楠忽然侧过头注视着朱非朱,他眼眶里如暗夜星辰一样深隧动人的双眸,闪烁出血色般冷厉的光芒。 “怎么了?”朱非朱笑着瞧向纪楠,纪楠一手扶着方向盘,眼睛紧紧地凝视着朱非朱的脸庞,他忽然慢慢张开双唇,发出一个个清晰的音节,“小、朱……” 作者有话要说:想看36、37章被锁内容的筒子们,请留言留|下邮|箱,俺会一个个免费发给你们的哦! 另外最近眼睛好酸啊,一直在看继承者们,~~~~(>_<)~~~~ 李敏镐欧巴好帅啊,哈哈,花痴脸~~ 第50章 温暖的心 “你,你刚说什么?你刚说话了吗?”朱非朱愣在副驾驶座上,纪楠缓缓停下了车子,救护车在路边熄了火。 发懵的朱非朱刚才只注意到纪楠的嘴唇似乎在翕张,但他的声音在马达声的混淆中,好像带着嗡嗡的回响,朱非朱实在没有听不清楚。 阳光透过车窗洒落在纪楠的身上,他毫无瞳孔,鲜血一片的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两簇小小的火苗,幽暗而虚浮。 朱非朱定睛看着阳光里的纪楠,她微微觉得眩晕,似乎他方才发出的低而轻的声音,只是她的幻觉,“你,你刚才说话了吗?还是我听错了?” 纪楠脸上依旧挂着刚学会的僵硬笑容,但他凝视着朱非朱终于再次开口,由于他就在朱非朱的身旁,离她那样的近,他浅浅的气息,凉凉地拂过她的脸庞,双唇一张一翕,发出几乎不可思议的声音,“小,朱……” 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响在朱非朱的耳畔却如同排山倒海般,呼啸着席卷走一切,她的脑中瞬间一片空白,一刹那间,朱非朱觉得好像在做梦似的,他的声音遥远而陌生,似乎从来未曾听闻过。 “你,你刚说什么?”朱非朱双手放在唇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她几乎整颗心激动得都要跳出来了。 “朱,小、朱……”他微笑着,唇齿间又发出无比清晰的声音。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朱非朱努力想要听清纪楠在说什么,但他的声音越来越响,他不断地喊着她,“朱,小、朱。” 朱非朱屏住呼吸,静静聆听着纪楠的声音,他开始说起来有些费劲,但随着一遍又一遍不断的重复,他的嗓音轰隆隆地压过来,从开始的生硬和陌生,声线逐渐变得生动真实,甚至一言一语,齿间的发音越发明亮,他的嗓音好似翻滚着摄人心魄的明艳,如同将炫目的光芒灌满整个狭小的车子空间。 朱非朱无法相信地盯着纪楠明媚如血的的眼眸,耳畔是他重复的语言,不过是起伏跌落的两个音节,但他的喉咙里张弛出的字节,好像有着无需雕琢的光洁和柔韧,他穿透力的嗓音萦绕在朱非朱的耳边。 隔了这么久,朱非朱甚至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原来纪楠的声音是这样的,原来他的一切一切,她都如此想念。 朱非朱忽然覆上唇,她温软的唇稳稳落在纪楠冰凉的唇上,朱非朱闭上眼睛无力地抓住他,纪楠也紧紧箍着她,仿佛从来不曾放开过手,他近乎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而朱非朱好似溺水的人,丝毫无力挣扎,无力抗拒,他们彼此只是沉湎于其中无可自拔。 朱非朱还记得曾经纪楠也这样叫过她,至少在他还“活着”的时候。 **回忆分割线** 那是一个恹恹的夏日,傍晚的阳光有种微微醉人的氛围,空气里酝酿着潮湿而炎热的躁动,朱非朱躺在凉席上辗转反侧,睡得不是很好,天气这样的炎热,窗户大敞开着,傍晚的风刮在身上却仍是燥热的气流。 朱非朱转了几□子,身上的裙子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她闭了闭眼睛,还是觉得汗流浃背。 她不知自己花了多长时间才沉沉睡下,她只隐约记得醒来的时候耳朵里似有蜂鸣声,她眯着眼瞧见窗外傍晚的阳光,她眨了眨眼才勉强适应光线。 而她睁开眼睛,却发现纪楠近在咫尺,他坐在床边手里拿了本书,不断朝着她身上扇风,朱非朱挣扎着坐起来,她瞧着满脸汗水的纪楠,他身上的军装已透出微微的汗迹,但他却用力挥动手臂,为朱非朱扇着凉风。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别扇了,小区说要停电一天,估计到后半夜才会来电。” “我们回去吧,我那里有空调。”他的声音沉沉的。 朱非朱明白纪楠说的回去,是回他的房子里,但朱非朱瞧着自己狭小的公寓却摇了摇头,“不了,我晚上还要去实验室。”朱非朱说着试图坐起来。 “我可以开车接送你。”纪楠的声音尽量镇定。 朱非朱脸上却露出一丝苍白的笑,她有些窘迫地起身,端起桌上的杯子饮了一口冷水,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垂下眼帘去,“你知道的,我不想依靠男人,我觉得以我的能力足够养活自己,因为我一想到我妈依靠男人的下场,我,我就……”朱非朱说着,下意识咬了咬唇。 纪楠却忽然从背后紧紧搂住她,她的身躯格外瘦弱,他不敢用力,好像稍微一捏,就能把她捏成无数的碎片。 纪楠垂下头,他的下巴放在她的脖颈处,有种痒痒的感觉,“我不一样,我值得你依靠。” 朱非朱手中的杯子无意间从掌心中滑落,瞬间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冰凉的水溅飞一地,有几滴溅在她的足踝上,隔着丝袜,那一点水的湿冷却渐渐温暖。 他说这话时的声音有些涩涩的,好像鲜艳的花朵疼痛地一瓣瓣绽开,却又在无言的尾声中疲惫地坠落,那一刻,朱非朱曾以为自己的尖锐,瞬间被一种溢于言表的柔弱所代替。 她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是本能般地紧紧抓着他,他扭过她的脸庞,垂下头轻轻吻在她的唇上。 那天晚上纪楠没有走,他也没有强行将朱非朱带走,他留下了朱非朱那点微弱的骄傲。 尽管天气热得人心烦意乱,但纪楠还是同朱非朱挤在她狭小的床上,他们身贴着身,浑身都是汗,可两个人却不时咯咯地傻笑起来。 到后半夜忽然来电了,朱非朱抬头瞧着低低屋顶上挂着的一盏灯,幽幽一点橙黄的光,温暖的橙光照在他们的身上,有种温馨的感觉。朱非朱盯着那一缕光线,灯光处有无数只小虫蚊蚋绕着吊灯飞舞。 “终于来电了。”纪楠起身打开空调遥控器,出租房里的老式空调发出嗡嗡的轻微响声,纪楠拿出一瓶花露水,轻轻擦拭在朱非朱的胳膊上,朱非朱躺在床上,任由他因握枪长有细茧的手掌沾着花露水,一点点摩挲过自己的皮肤。 灯光将纪楠黑色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仿佛深深的烙印。 “朱?小朱?”他睡着时忽然沉沉念了一声。 朱非朱纹丝不敢动,因为床太小了,纪楠的身体有一半都在床外,她怕自己一侧身就会挤到他,只得像僵尸似的躺着一动不动,“怎么了?” “有点挤,要不咱俩换个姿势?”纪楠试探着问道。 空调吹在身上很是凉爽,驱走了夏日的闷热,朱非朱倒也没有困意,“怎么换?床就这么小,要不明天咱们去买个大床?” “嗯,那今天先换换吧,我睡上面就不挤了。”纪楠说着翻身上来,朱非朱咯咯笑着,用小拳头去锤他,“贼人,想占我便宜还不直说!” 纪楠也笑了,他趴在朱非朱的身上,在黑暗的夜色里,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他的眸子如同夜幕般与黑夜融为一体,“朱,小朱?” “怎么了?”朱非朱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想叫你……”他的声音并不沙哑,却好像暗藏哀伤,让人心碎。 那天晚上,朱非朱睡得很香,梦里好似一直都有花露水的气息,淡薄而又清凉。 而那晚之后,纪楠开始长住在她狭小的出租公寓里。 即使后来纪楠被告知殉国身亡,她得到了纪楠送的复式别墅,但她还是常常怀念同他在狭小公寓里的日子,和他夜晚忽然醒来时紧紧搂住她,低声呼唤她,“朱,小朱……” ** 一刹那间,朱非朱觉得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如此的美好,因为纪楠,他至少在她身边,没有走远,没有离开。 朱非朱同纪楠在车内吻得昏天黑地,车内的空间异常狭小,两人稍不留意就会撞在车壁上,车内由于朱非朱的哈气,车子玻璃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就在两人正激吻的时候,朱非朱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朱非朱笑着推开纪楠,她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哎呦,饿死我了。” 纪楠不明白朱非朱的意思,他正要再凑过来吻朱非朱,朱非朱却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纪楠赶忙也下去,他跟在朱非朱后面叫道:“朱,小朱!” 朱非朱回头瞧他,纪楠赶忙跑到朱非朱身旁低下头又要吻她,朱非朱却后退了一步,“拜托,别以为接吻是对你会说话的奖励,你现在只会两个字呢,如果你会说更多,就有更多的奖励哦!”朱非朱笑着走到车后去打开救护车的后门。 纪楠见朱非朱没有半点继续接吻的意思,他只得轻咬下唇,无奈地跟上朱非朱的步子。 “让我找点吃的啊,饿死了,如果没错的话,一般救护车后面都有面包和牛奶,可怜的医护人员出急诊时经常会在路上吃点东西……”自言自语的朱非朱正在车后到处翻时,忽然如获至宝地举起手中的面包,“哈,纪楠,看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朱非朱一愣,却发现纪楠竟不见了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额,后半夜,困死了,夜猫子们,肿么还不睡觉啊,早点睡啊,不然黑眼圈啊,嗷嗷嗷,难道你们也在看狗血的韩剧吗?哈哈,我已经看得忘其所以啦…… 想看36、37章被锁内容的筒子们,请留言留|下邮|箱,俺会一个个免费发给你们的哦! 第51章 蓝天写意 **回忆分割线** “走吧。”纪楠脸上带着微酝的笑意。 “去哪?”朱非朱皱了皱眉,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上,淡淡的阳光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他的眼睫毛很长,是那种少见的浓密的长睫毛,忽忽闪闪的有些像芦苇里飘荡的萤火。 “你不是整天不相信,非说我有个前女友,今天就带你去见见我老婆!”纪楠说着嘴角斜勾起一丝笑。 “神马?你结婚了?还你老婆!”朱非朱气得暴跳如雷,她往背包里塞了几块砖头,又将菜刀别在腰间,气势汹汹得同纪楠出门去,纪楠瞥了她一眼,“你这是要砍死我老婆的节奏?” “呸,你个负心汉,我告诉你,要是这次你老婆跟浅浅一样是个军犬就算了,敢是个活生生的女人,我就砍死你!”朱非朱说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纪楠边开车边低声笑道:“什么我老婆是军犬,别这么骂自己。” “你刚说什么?”朱非朱没有听清楚追问道,但纪楠却不说话了,他只是不停的笑。 而真正见到纪楠的“老婆”时,朱非朱脸上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哇塞……你,你老婆好漂亮啊!” “没错,她叫sara。”纪楠微笑着介绍道。 “你好啊,sara,”朱非朱热情地打招呼,她忽然愣了下,“咦,你还真给她起了个女人的名字?” 纪楠轻轻挥了挥手,“走,上去!” “哇,还能上你老婆?这么好啊!”朱非朱激动地昂起头,她望着眼前停泊在起飞跑道上的战斗机,战斗机在阳光下泛起金属质感的光芒,机身张开着优美的双翼,好似在欢迎纪楠与朱非朱。 纪楠快速沿着登机梯走在前面,他伸手去拉后面的朱非朱,带着她轻盈地登上了战斗机。 “哎,我能上去吗?我不会因为这样而上军事法庭吧?”朱非朱在后面没头没脑地问道。 纪楠白了朱非朱一眼,无奈地说:“放心,就算你想上军事法庭,人家也不会让你随便上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朱非朱嘟哝着紧随纪楠身后,纪楠安顿朱非朱坐好后,他熟练地操作着落下战斗机的玻璃罩,朱非朱好奇地瞧着战斗机的机罩徐徐落下,她望向飞机外空旷场地上负责打信号旗的何斌卿,忽然心里生出一丝恐惧来,“哎呀,纪楠,你说我们不会摔下去吧?你开飞机的技术到底怎么样啊?” 纪楠冷冷一笑,“比你开车技术好。” 朱非朱这才放心的长舒了口气,“哦,那就行。” 机场指挥中心通过机载无线通讯器,将声音传到机舱内,“少校,少校,sara请求起飞,重复一遍,sara请求起飞!” 朱非朱浑身充满了激情,甚至带着一种亢奋,还有一点莫明其妙的得意,她抢过无线通讯器,兴奋地说道:“sara收到,sara收到,我马上就起飞。” 纪楠没料到朱非朱如此大胆,他猛地夺过朱非朱手中的无线通讯器,里面立刻传来惊异的声音,“少校,你那边怎么有女人的声音?” “啊……那个,是,女子特种部队的队员……”纪楠结结巴巴地说着,瞬间挂断了通话。 朱非朱难以置信地盯着纪楠,“天啊,你居然瞒着大家让我上来?” “少废话,你不是想看我老婆吗,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纪楠猛然拉动手柄,战斗机瞬间发出呜呜的狂啸声。 “哎呀,不是,别人不知道我来了,那怎么给我买保险呢?万一我出事了可怎么办啊!呀,惨了,我好像有点尿憋啊……”朱非朱的声音在飞机的呼啸声中有些模糊。 “等着,一会儿飞上去了,让你解决。”纪楠说着丝毫没有停止的动作,推动力极高的涡轮风扇发动机缓缓启动,大量燃料喷进加力燃烧室,在发动机喷管收敛扩张的同时,战斗机的喷口猛然喷射出两道吞吐不定的火舌。 飞机越跑越快,在距离机场另一端还有四五十米远的时候,整个机身猛然狠狠跃起,战斗机微微一颤,瞬间腾空而起,纪楠在驾驶座上放声大笑:“怎么样,我老婆是不是很厉害?” 纪楠驾驶着灵活的战斗机,一会钻入云层,一会减速慢慢行驶,带着朱非朱看尽外面的云卷云舒,他又突然加速升高再猛地降低,几乎将身旁的朱非朱转得头晕脑涨眼冒金星,朱非朱整个人好似在坐海盗船一般,不断在副驾上颠三倒四。 广鹜无垠蓝天上的金属战机,好似舞台上华丽的舞者,一会以火箭发射般的速度直冲云霄,又瞬间高速急降,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机身后跟着一条长长的尾线,随着机身的不断旋转,尾线也在不停地转动改变,构成徘徊的美丽与灿烂。 “啊……救命啊,安全套,不是,安全带在哪里啊?我害怕!”朱非朱在机舱内吓得哇哇大叫起来。 她身旁的纪楠,忽然头一侧,温柔地吻住她,朱非朱的声音逐渐低下去,完全被湮没在他缠绵的唇齿间。纪楠好似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去吻她,她的唇上都是他霸道的气息,她整个人几乎无法呼吸,肺里的空气全都被挤了出去。 朱非朱一怔,慌忙推开纪楠,“呀,你开飞机啊,不然咱俩要摔死了,别亲啦!” 纪楠邪笑着转过身去,“不是你说怕吗,我这是在安慰你。” “哼,那也不能拿生命开玩笑啊,再说,谁说的,你吻我我就不怕了!”朱非朱说着依靠在副驾座上,阳光透过战斗机的玻璃罩洒落在纪楠的脸庞上。 “还装。”他侧头微微一笑,朱非朱不由愣住了,他不是别人,就是纪楠,她的纪楠,他外表坚强,却有一颗无比柔软的心,他做起事情来杀伐决断,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但惟独对她无尽缠绵。 “在看什么?”纪楠侧头瞧向她,朱非朱瞬间心下恻然,“没什么,就是想看你,一辈子都这么看着。” “是吗,那换个角度看呢?”纪楠说着嘴角露出一丝奇异的笑,朱非朱还没明白过来,忽然纪楠猛地扳动手柄,整架飞机瞬间翻了个身,头朝下地飞翔起来,“啊……纪楠,你个混蛋……”朱非朱的尖叫声响彻在三千英尺的高空中。 ** 朱非朱脑中全是过去一点一滴的回忆,他们之间有过太多太多的故事,甚至他只要从她的视野里消失一个瞬间,她都无比恐慌担忧,整个人像失去脊椎般,丝毫无法站立。 “纪楠?纪楠,你去哪儿啦?”朱非朱揣着面包和牛奶跳下救护车,她在四周荒芜的路边到处查看,却发现纪楠居然正坐在路边。 他面朝盘山公路边茂密的丛林,手持一根小树枝,在地上勾画着什么,见到纪楠的一刻,朱非朱蓦地安定下来一颗不安的心。 朱非朱啃着手里的面包,微笑着来到纪楠的身旁,“你在画什么呢?” 朱非朱低头去瞧,只见纪楠手持枯树枝,在满是尘埃的地面上一笔一划地描绘着,似乎是在写一个字,但又不太清晰,他擦了重新再写,朱非朱盯着他的笔画,一瞥一横居然简单的六笔构成一个简单的朱字。 “朱?”朱非朱吃惊地看向纪楠,“天,你会写字了?” 纪楠抬起头的瞬间似乎透着几分迷惘,他看着她,他血红一片的眸子里好似印出朱非朱的脸庞。 她的发鬓有几根细碎的发丝,纪楠忽然站起来,凝视着她,迈出脚步一点点靠近朱非朱的身体,朱非朱一怔,她不由后退了一步,“你怎么了,纪楠?” 纪楠不言不语,他的双眼里好像有着光和热,热情而真挚地注视着朱非朱,他的脸上似乎洋溢着笑容,那笑如同春天里的冰雪,一分一分在日光下融化,与之前的僵硬截然不同,他忽然张口,“小朱,我……” 他话音里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甜蜜的暖流,渗进朱非朱的心底,深深地沁入每一处的血脉骨肉,朱非朱难以相信地望着他,她屏气凝神,等待他继续的发音。 纪楠往前又进了一步,朱非朱整个人忽然靠在救护车上,他轻轻低下头,她如乌云般的发丝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他温柔地吻在她的鬓上,“小朱,我……” 然而纪楠即将发出后面的声音时,忽然一旁传来一声惊呼,“朱非朱!可算找到你了!” 朱非朱与纪楠瞬间瞥眼望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想看36、37章被锁内容的筒子们,请留言留|下邮|箱,俺会一个个免费发给你们的哦! 第52章 虚与委蛇 “傅涉川?”朱非朱好奇地望向说话之人。 傅涉川将脑袋缩回警车内,他打开车门快速下了车,对朱非朱说道:“小朱,可算找到你了,有件事我……” 然而讲话的傅涉川却戛然而止,他望着缓缓抬起头的纪楠,纪楠斜飞的英挺剑眉下,竟是一双蕴藏着锐利的红眸,他血般红艳的眸子宛如黑夜中的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却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傅涉川盯着纪楠的眼睛微微一怔,心底竟涌出一股恐惧,“他,他果然……” “那个,纪楠,他,”朱非朱指着身旁的纪楠,正在考虑要如何对傅涉川解释,那个纪楠吃辣椒吃多导致上火了,还是他戴了美瞳,到底哪个瞎编的理由更靠谱呢。 朱非朱还在犹豫时,纪楠却如风一样的冲了过去,他抬起手抓住傅涉川的身体,如同抬起一个沙包似的,轻而易举的将傅涉川高高举了起来。 傅涉川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惨白,他突然觉得自己身体一轻,竟然被纪楠用手高高举起。 “放我下来!”傅涉川虽然也是见过不少市面的警察,但他被纪楠举起来的一刻,却只觉呼吸紧张,口干舌燥,好像浑身都在发软,在他的生命中,他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惊慌,因为他很清楚,纪楠只要手上稍微用力,就能像折断树枝般,将他整个身体从中间生生折成两半。 朱非朱见被高举在空中的傅涉川在摸腰间的手枪,她赶忙喊道:“纪楠,快把他放下来,快点!” 纪楠听到朱非朱的话,猛地将自己的右臂在空中抡起一个圆弧,居然准备将傅涉川狠狠摔到地上,“不要!”朱非朱和傅涉川同时大声惊喊道。 傅涉川的身体即将从纪楠的手中飞出去时,纪楠的手微微一顿,他望向满脸惶恐的朱非朱,终于慢慢将傅涉川放回了地面。 瞬间站在平地给了傅涉川无限的安全感,傅涉川双腿发软,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朱非朱也被吓得浑身直冒冷汗,若是刚才晚一步喊出声,纪楠居然要将傅涉川摔在地上,他绝对会被活活摔断脊椎。 “你怎么搞得,干嘛一见他就要杀他?”朱非朱走过去,小巧的拳头轻轻捶在纪楠的身上,但纪楠却始终狠狠地盯着傅涉川,他充满血色的眸子,好像燃着两簇火焰,纷纷燃烧的火苗,简直摧枯拉朽,将人心烧得灰烬不剩。 “不好意思啊,他平时不这样的,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了?”朱非朱说着悄悄打量纪楠,纪楠仍是死死盯着傅涉川,好似雄狮看猎物的眼神一般。 傅涉川当真是吓坏了,他嘴角勉强咧着笑了笑,但他夹着香烟的手却在颤抖,他半低着眼眸,丝毫不敢抬头望纪楠一眼。 “对了,你怎么来了?”朱非朱站在盘山公路的一边,将纪楠推向自己身后,好奇地望向傅涉川的警车。 傅涉川决意不瞧纪楠,他只是吧嗒吧嗒地抽着香烟,“我看到你所住别墅小区的录像了,你又不在本市,我就只能到处找你。” 朱非朱回头瞥了一眼,纪楠仍是一副格外警惕的样子,甚至对傅涉川充满了浓重的敌意,“你开什么玩笑,那天晚上我住的小区明明停电了,你看到什么录像了?” “没错,那天晚上小区确实停电了,但我发现你对那起盗窃案特别感兴趣,居然还跟着我去物业打听被盗别墅主人的名字,我发现那是池铭的房子,他家门口的摄像头启用了备用发电机,我本来打算去找池铭,没想到你却早了我一步,你能跟我解释下这是为什么吗?”傅涉川抖了抖指间的香烟,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瞧向朱非朱,但他无意看到朱非朱身后的纪楠时,慌又垂下了脑袋。 “这,这,纯属是巧合,毕竟池铭,他,他是我公司的老总嘛,他爸活着的时候还是我的导师,他的房子被盗,我多关心一下也很正常啊!”朱非朱张口结舌地说着。 傅涉川却不禁皱了下眉,“小朱,咱们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何必这么瞒我?我查了,那天晚上企图盗窃的小偷,正是你师兄。” “咳咳,是吗,哈哈,这么巧啊,估计我师兄吃饱了撑的,当博士太无聊了才要去搞偷窃来寻找灵感……”朱非朱抠着手指头,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这个呢?”傅涉川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内存卡递给朱非朱。 朱非朱瞧着掌心中的内存卡,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那天晚上你们小区全部停电,但是摄像头为了防止电压不足,它还有闪存可以使用,这就是那天晚上闪存里的东西,明明拍到你那红眼的男朋友,一拳就把你师兄打到落地玻璃上,还背着你跳到了屋顶上,你还想对我隐瞒吗?”傅涉川说完,深吸了口香烟,他瞧着哑口无言的朱非朱,恐惧地瞥了一眼她身后的纪楠,“小朱,你能告诉我,你男朋友到底是什么生物吗?” 朱非朱扭头瞥了一眼纪楠,纪楠低头对视她的眼睛,朱非朱怔了下,因为她也不清楚,到底站在自己身边的男朋友纪楠,到底是何种生物。 “这个,里面的东西,有别人知道吗?”朱非朱抬头望向傅涉川。 傅涉川猛地将香烟掐灭,他用力把烟头扔在地上踩了踩,“没有,我当时看到都吓懵了,一直想着找到你,跟你详细商量下,可,没想到,见到他本人,更让我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朱非朱伸出手去握纪楠的手,他的手很凉,好像刚从冰窖里取出来似的,他紧紧反握住朱非朱的手,在朱非朱说话时,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朱非朱,好像整个世界里只有朱非朱一个人。 “其实,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之,涉川,你暂时替我保密,我慢慢跟你讲,好吗?”朱非朱满眼祈求地望向傅涉川。 傅涉川点了点头,“当然,你尽管放心!我接到通知说有人偷了医院的救护车,看到摄像头里你的脸的时候,我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不过我已经都帮你瞒下来了,现在你是要去哪儿?” 傅涉川说着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警车,示意要带朱非朱和纪楠离开。 “我打算去找纪楠的父亲,弄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该不会把我抓走吧?”朱非朱笑着瞧向傅涉川。 傅涉川用下巴指了指满眼凶狠的纪楠,“我敢吗?就你男朋友那力气,上来就能把我撕成两半。” “才不会呢,有我在,他很听话的。”朱非朱笑着挽起纪楠的手臂,跟着傅涉川上了车,在车上朱非朱同傅涉川详细讲述,自己的弟弟朱峰外出执行任务,却意外卷进一场非法药物试验中,而前去救朱峰的纪楠,也被拿来当试验品,才变成如今的样子。 “这些都是你自己调查的吗?”傅涉川边开车边问向身旁的朱非朱,朱非朱回头看了眼后座上的纪楠,她张口正要说出谢景宁的名字时,朱非朱却忽然注意到,傅涉川车座旁的一个小火柴盒。 朱非朱不由微微一怔,这个火柴盒很特别,方方正正的盒子由暗蓝色构成主色调,一侧涂着窄窄的明亮的磷粉。 朱非朱记得她之前见过这个火柴盒,那是何斌卿随身携带的,有次何斌卿烟瘾上来,他舔了舔唇,转身走到酒店的长廊上。 何斌卿从口袋内掏出火柴盒,取出一根火柴梗,在盒子侧边的银色磷面上轻轻一划,细长洁白的火柴梗瞬间腾起一簇幽蓝色的火苗,何斌卿双手捧着小小的火苗,他的指缝间透出朦朦胧胧的红光,好似在捧着薄薄微曦的太阳,他低下头,将嘴边叼着的香烟慢慢凑近手心中的火舌。 他抬起头时却发现朱非朱一直在身旁盯着自己瞧,何斌卿邪气地笑道:“怎么?你也要吸烟?纪哥不会同意吧?” 朱非朱微微一笑,瞬间夺过何斌卿手中的火柴盒,她拿在手里来回打量起来,“何斌卿,这都什么年头了,你怎么不用打火机,还用火柴啊?” 何斌卿的脸微微一沉,酒店走廊上的灯打在他的脸上,他另一半脸埋在阴影里,声音哑哑的,“这是我爸的东西。” 朱非朱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来,不觉一呆,赶忙将火柴盒塞回何斌卿的手中,“对,对不起,我……” 何斌卿还没说话,纪楠却从包间内走了出来,他过来伸出手臂搂住朱非朱,“你们俩在这儿说什么悄悄话?” 何斌卿即刻笑了起来,但朱非朱却注意到在温暖的灯光下,何斌卿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忧伤,以及他见到纪楠,那一刻,眼中竟夹杂着瞬间的恨意。 朱非朱一怔,何斌卿满眼皆是笑意,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现在想来,似乎这一切就像一张密麻麻的细网,一根线缠绕着另一根线,环环相扣,将朱非朱束缚得难以喘息。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身旁的傅涉川开口问道,陷入回忆的朱非朱愣了下,她瞧着车座旁的小巧火柴盒,蓦地望着傅涉川开口道:“你认识何斌卿?” 作者有话要说:困啊困啊困,下午都快睡着了,尤其是周五的下午,感觉毫无精神啊,无精打采啊有木有! 再次声明:想看36、37章被锁内容的筒子们,请留言留|下邮|箱,俺会一个个免费发给你们的哦! 第53章 鲜血淋漓 “何,何什么?”傅涉川开着车,手掌不断握紧方向盘,他的手已紧张得直冒汗,他下意识抬眼瞥了一眼上方的后视镜,镜中反射出纪楠嗜血的双眸,纪楠死死地盯着他,好似随时会扑过来咬断他的脖子。 傅涉川只觉脖颈处一片冰凉,他随手摸了下,还好脖子稳稳地撑着脑袋,但他的头却似乎更重了。 朱非朱忽然松开了安全带,她侧头瞧向紧张不已的傅涉川,“涉川,你知道吗,我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但如果你背叛我……” 傅涉川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他一只手开车,腾出的另一只手刚要去摸腰间的手枪,朱非朱却抢先一把夺过他腰上的枪,她猛地举起枪,狠狠对准傅涉川,“别动!” 傅涉川的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小朱,你不会开枪的。” “我会!”朱非朱刚要扣动扳机,但傅涉川的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他猛地一个急刹车,瞬间将没系安全带的朱非朱狠狠甩在座椅上,朱非朱尖叫着,手中的枪支顷刻被甩向后方。 傅涉川刚要去夺枪,但纪楠却伸出手,轻易抓住了枪支,傅涉川回头瞧着眼神冰冷的纪楠,他猛地拨出身旁的匕首,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我不怕你,我知道,你,你他妈已经不会用枪了!” 朱非朱想要上前一步抢夺傅涉川手中的匕首,但她刚一下,忽然瞧见傅涉川手中尖锐的刀尖时,瞬间吓得蜷缩回座位上。 朱非朱悄悄瞥眼望向纪楠,以纪楠的速度早就可以冲过来,一把抢过傅涉川手中的匕首,狠狠将他的胳膊折断,但此刻纪楠却握着枪,冷冷地盯着傅涉川。 朱非朱仔细观察起纪楠,她发现纪楠的脸色有些苍白,连同唇上都起了干皮,显得毫无血色,唯独他一双鲜血淋漓的眸子异常显眼。 朱非朱心中忽然大呼不妙,如果没错的话,纪楠应该是体能消耗过度了,而他确实已经连续几天都没有进食了。 但此刻的纪楠却缓缓抬起了手,他鲜红的眼睛如同宇宙无底的黑洞,皆是无边无际的恐怖,又似充满兽类猎杀时的无情,他手中冰凉的枪稳稳对准了傅涉川,傅涉川望着他的眼神忽然心底生出一丝惧怕来,因为纪楠身上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和凌然之气,绝非任何时刻所能改变的。 “不可能,不可能的,池铭跟我说了,你不会使用武器的!”傅涉川兀自嘟哝着,胸膛不断剧烈的起伏。 然而此刻纪楠的唇却微微张了张,“试试看。” 朱非朱难以相信地望向讲话的纪楠,他的声音好像寒冬的冰山,低沉的嗓音里却蕴藏着无穷的爆发力,不过是轻启双唇,却发出震慑人心的话语。 有人说羚羊对猎豹的害怕,是从眼神开始的,此刻的傅涉川盯着纪楠鲜红的眼睛,浑身不由打了个寒战,仿佛现在的他就是待宰的羚羊。 “不好!”傅涉川猛地一歪头,就在这一瞬间,纪楠手中的枪发出清脆的“啪!”一声响。 在枪响的一霎,傅涉川倒抽了一口凉气,但他毕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职业警察,他奋力拉开车门,在子弹即将击中他眉心的一瞬,藉着他全身冲刺的力量,顷刻从车内迅速滚了出去。 朱非朱吓得将头埋在座椅上,她双手捂住耳朵,低声惊呼道:“啊!” 子弹扫过傅涉川的发尾,重重打穿了车子的挡风玻璃,挡风车玻璃瞬间裂出无数道细纹,似乎只要手指轻轻一点,整个玻璃都会应声而碎。 浑身颤抖的朱非朱抬头瞧向纪楠,她知道子弹发出一刻的可怕计算、协调能力,绝非过去的纪楠所能做到的! 毫无疑问,他已经变了,彻底变了! 而傅涉川整个人缩成一个球状,滚出了车子,但纪楠并不打算放过他,在车内的纪楠打开车门,居然又对外面惊魂未定的傅涉川再次举起了枪。 傅涉川已经体会到方才,子弹在一刹那间由静变为动的可怕速度感,令傅涉川无论是视觉还是心理上,都产生了一种感觉:眼前的这个家伙不是人,一定不是人类! 面对纪楠再次的举枪,傅涉川已经彻底吓得腿软了,“别杀我,别!” 傅涉川吓得匍匐在地,车内后座上的纪楠,如同兵临城下的帝王,他靠在车上,满眼慵懒地望着颤抖的傅涉川。 对傅涉川来说,他整个警察生涯中,还从未有过如此的害怕,而这害怕又令他无比的羞耻。 朱非朱吓得钻出车子,望着跪趴在地,不断哆嗦的傅涉川问道:“傅涉川,这到底怎么回事?” 傅涉川将头埋在双臂间,如同一只退缩的鸵鸟,他浑身不断打颤,“朱,小朱,我真的不想这么对你的,是池铭跟何斌卿逼我的!” “池铭跟何斌卿逼你的?等下,何斌卿已经恢复了吗?”朱非朱不由攥紧手中的火柴盒,她只听见小巧盒子里火柴咔嚓碎裂的声响。 “是,是,他已经康复了,他和池铭找我,说我跟你很熟,要我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你,把你带回去,还,还说绝对不能让你见到纪司令……”傅涉川的声音颤抖不已,仿佛被混淆在风声中。 “什么?池铭他居然,可,可你,傅涉川,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怎么能因为这就陷害我?”朱非朱大声呐喊道。 傅涉川却慢慢抬起了头,他盯着朱非朱大喊道:“你他妈以为我愿意吗?池铭他j□j了我爸妈,我能怎么办?” “你,你不是警察吗?”朱非朱不敢相信地问道。 “哼,警察?你知道吗,池铭他爹死了,他现在是整个企业的最高管理者,他拿钱贿赂了多少的政客!现在咱们这个城市里的领导哪个不向着池家,别说随便绑架人,就算杀个人,也有权利为他撑腰!”傅涉川因情绪激动,他的声音略略有一点嘶哑。 “怎,怎么会这样,不行,我得去找纪司令,我要让他知道他儿子没死,而是被池铭害得变成了这样!”朱非朱说着就要上车去。 傅涉川望着朱非朱大喊道:“小朱,听我一句,千万别回去,整个城市里都是池铭的眼线,你一回去,他就能立刻抓住你!” 朱非朱却抱紧怀中的皮包,毫不犹豫地坐到驾驶座上,开着傅涉川的车子,带着后座上的纪楠,顷刻扬长而去。 “完了,她一定会完了……”傅涉川望着车子远去的影子,冷冷地道。 “该死,你爸的电话总是打不通,烦死了,怎么办啊。”朱非朱烦躁不安地开着车,警车在盘山公路上快速行驶着,朱非朱感觉身边的每个人都像是变了一张脸,她的老师、池铭、何斌卿、师兄、傅涉川一个个都变成,为了得到朱非朱包中药物不择手段的可怕嘴脸。 朱非朱的思绪正飘得遥远时,她忽然注意到后视镜里纪楠的表情极不对劲,朱非朱赶忙刹车,车子嘶一声缓缓停在了路边。 他的唇和脸颊白得如同皑皑的雪,整个脸庞都毫无血色,“你怎么样?”朱非朱伸出手去触摸纪楠,他的脸庞似乎越发冰凉,连半点温度也没有。 “你怎么样,能撑住吗?”朱非朱无限担忧地瞧向纪楠。 纪楠的眼眸盯着朱非朱,他的眼睛仿佛有着蛊惑人的魅力,他凝视着她,声音低低的,“饿……” 朱非朱笑着摸了摸纪楠扎手的头发,“哎呦,这可难办了,这荒山野岭的,上哪里去给你找吃的呢?” 朱非朱打开车门往外望,天色已有些晚,盘山公路外黛绿的群山影影绰绰地隐在黄昏的霞光里,好似一个睡意未醒的仙女,披着蝉翼般的薄纱,脉脉含情,凝眸不语。 朱非朱环顾飘渺的山谷内皆是蓊郁荫翳的树木,云雾缭绕着满山的苍翠,如果再晚些天色就黑透了,恐怕她的车技在这种盘山公路上容易出现危险。 朱非朱正急躁不安时,忽然瞧见蜿蜒曲折的山径处,升起一条灰白色的烟雾,袅袅的从林间升起。 “前面那是着火,还是有农家做饭啊?”朱非朱踮起脚尖,徒劳地望去。 后座上的纪楠已毫无半分力气,但他却缓缓抬起头,低低地发出声音,“饭……” “哦,对,你现在的鼻子比咱家芭比还灵,你说是饭,肯定就是饭!”朱非朱慌忙回到车上,她边开车边回头瞧向纪楠,“你撑着点啊,马上给你弄几大桶饭!” 朱非朱开车带着纪楠左环右绕,顺利到达了炊烟袅袅升起的地方,在微微昏暗的傍晚里,眼前是一家小小的方形院子,院子由低矮的红砖墙构成,庭院内种了株高大的石榴树,石榴树的枝叶一直探到墙外来。 无数朵火红的石榴花缀满枝头,在微黑的夜色中有些辨不出颜色,但却能看清这石榴花浓烈的红,好像一簇簇的火焰,燃到极处便骤然一暗。 朱非朱搀扶出车内的纪楠,她扶着纪楠瞧着从农家小院内探出头的石榴花,“跟你的眼睛一样红。”朱非朱说着侧过头,她的脸离纪楠的脸极其近,他的眸子近在眼前,血红的眼眸中映出朱 作者有话要说:额,要是没记错,下一章好像有亲热戏…… 顺便说下,要看36、37肥肉戏的,留下邮箱哈,俺会挨着发给大家的~ 第54章 温馨如初 “呦,吃饭呢?”屋内走出来一女人,朱非朱慌收回注视纪楠的眼神,抬头恍惚地望向讲话之人。 说话的女人并非朱非朱想象中的农妇模样,反倒是一身雍容华贵的装扮,她披着厚重的皮草,边嗑着瓜子边打量门口的朱非朱与纪楠。 朱非朱瞥了眼石榴树下破旧的招牌,原来是个农家乐,朱非朱搀扶着纪楠,随着热情而时髦的女人走进院子里。 从外面瞧起来平淡无奇的房子,但屋内却是格外的干净,房子是红砖白墙,窗外清冷的月光透过抽纱窗帘,洒落在淡青色的地板上,好似上好钧窑瓷薄薄的釉色,令干净整洁的家具都蒙上了一层薄雾。 “老板,你们店还蛮干净的。”朱非朱笑着同优雅的女老板寒暄,这个女老板长得很有特点,颧骨高高的,有些尖嘴猴腮,一对狭长的眼眸里透出无限的精明,乍一看长得很像贼眉鼠眼的老鼠,但细看又像狡猾的猫。 “那是,每年寒暑假艺术院校的学生来写生都要选我们家!”女老板笑着正嗑瓜子的嘴却停了下来,她好奇地瞧着纪楠,“呦,他眼睛怎么这么红啊,不会是得红眼病了吧?” “啊?”朱非朱还没反应过来,女老板忽然伸出手想要去摸纪楠,但朱非朱赶忙打开她的手,女老板的指尖只刚刚触到纪楠的皮肤,就吓得缩了回来,“呀,他怎么这么凉,跟一块冰似的。” “额,那个,外面太冷了,老板,赶紧弄点吃的来吧!”朱非朱说着连忙帮纪楠掖了掖衣领,显得好似格外寒冷,但纪楠一双幽深的眼睛却毫无异样。 “好,好,我马上让厨师去……”女老板说着刚要往屋外走,纪楠却忽然站起来一溜烟抢先钻进了厨房。 “纪楠!”朱非朱狂叫道,但纪楠却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竟先她一步,瞬间冲进热气熏天的厨房内。 “哎,外人怎么进来了?我们还在做饭呢!”掌勺的大厨不解地望向纪楠,但他冰冷的眼神如同困兽般,令人对上的一刻,心中不由一颤。 然而闯进屋内的纪楠,却忽然抓起厨房屋内的一桶油,一把扯开盖子,拎起整捅油就往口中倒,“哎……不是,那个……”肥头大耳的厨师望着纪楠,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瞧着整整一大捅的油,顺着纪楠的喉咙咕咚咚流进他的体内。 随着油线的下降,纪楠站在原地,似乎连气也不用喘,就将滑腻的菜籽油通通灌了下去。 厨师长大的嘴足能塞下一只鸭蛋,他难以置信地盯着纪楠,纪楠的动作很是斯文,唇边没有一滴金色的油流出,竟像倒水般,完完全全地倒进他口中。 “那个,那个,我可以解释的……”朱非朱一只手啪一声,用力拍在额头上,她身旁的老板娘也吓得怔住了,简直整个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不好意思,这,这是钱,这孩子,他脑子有点问题,请理解,理解……”朱非朱赶忙掏出来钞票塞进老板娘的手中,但惊呆的老板娘却看傻了,一张张红色的钞票从她的手心滑落在地上,但她却毫无意识,竟忘了去捡。 纪楠扔下空桶,抓起另一桶油再次倒入口中,他娴熟的动作几乎再正常不过,一旁惊得魂不守舍的老板娘,不由咽了口口水,“那,那个,你男朋友,他,他不嫌腻吗?” “额……这个……”朱非朱翻了翻白眼,一时语噎。 纪楠再次扔下空到一滴油都不剩的塑料桶,他环顾小厨房的四周,老板娘吓得慌忙双手挡在胸前,低声对身边的朱非朱问道:“你男朋友不会要吃我们吧?实话告诉你,俺可是很瘦的,没有肉可以吃……” 朱非朱瞥了一眼尖嘴猴腮的女老板娘,她还没来及说话,纪楠却忽然走到汤锅前,端起正在传统柴火上炖的羊肉汤。 “别啊,那个烫!”旁边的厨师刚喊出口,但纪楠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像拎水杯般,轻易端起一口大黑铁锅的羊肉汤,瞬间将煮沸的羊肉汤哗啦啦全部倒入嘴里。 “哎呦,妈呀,那汤都得有上百度的高温!”厨师摇晃着浑身的赘肉,吓得躲到老板娘的身后。 老板娘和胖厨师眼也不眨地盯着纪楠,他不仅一口毫不停歇地喝完了整锅的羊肉汤,居然连里面的羊骨头都咔嚓咔嚓嚼得粉碎,囫囵吞枣的全部咽了下去。 终于酒足饭饱的纪楠在彻底扫荡过厨房后,将视线转移到了女老板和她身后的胖厨师身上。 “大侠饶命啊,我,我特别瘦,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不是,我的骨头也不好吃……”女老板娘吓得蜷缩成一团,旁边浑身直冒汗的胖厨师也吓坏了,他边后退着边对纪楠说:“没错,我,我能证明她,她浑身只有骨头,连胸都没有,特别不好吃!” “对对对,你看,他,他肥得跟猪八戒一样,他好吃,你吃他,放过我吧……”女老板吓得不断用高跟鞋去踹胖厨师,胖厨师吓得脸色铁青,他回头瞧着女老板嚷道:“靠,危难关头,你就把老子往火坑里推?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勾引我,让我把你老头推下悬崖的,那笔保险得来的钱,我可一毛都没要,还天天晚上伺候你,白天给你打杂,你居然这么对老子?” 朱非朱瞧着这两个人,敢情她和纪楠是进了一家黑店! “咳咳,老板娘你快拿绳子把胖子绑起来,不然让我男友一口口啃死你们俩,你们也见识过的……”朱非朱说着拍了拍纪楠的脑袋。 “好好好,我马上!”女老板娘慌忙找来一根麻绳将胖厨师死死捆起来,朱非朱又拿剩下的绳子绑住女老板。 她笑着拍拍手瞧着自己完美的杰作,随后挽着纪楠的手臂大步离开。 “大侠,你们什么时候能放过俺们啊?”女老板娘哭诉着不断喊道。 朱非朱却回头微微一笑,“等我男友改吃人肉的时候吧。” “什么?你男朋友不吃人啊?”女老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旁边的胖厨师不断伸腿去踹她,“就告诉你了,这俩根本就是抢钱的雌雄双煞,你还偏不信,现在好了吧……” 朱非朱锁上厨房的门,笑着掏出手机往隔壁的厅走去,“你现在打算拿他们怎么办?” “嗯,等到明天早上打电话报警吧,让这个老板娘被送进鬼畜女子监狱里天天被推倒,那个胖厨师就去男子监狱里捡肥皂……”朱非朱正欢快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她忽然戛然而止,她猛地抬头望向纪楠,“等下,刚才你在跟我讲话?” “不然,你以为?”纪楠冷冷地瞧着她,他的唇一张一翕,好似发出不真实的嗓音。 “不是,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话的?”朱非朱无法相信地望向纪楠,他盯着朱非朱的唇,微微皱了皱眉,“说慢点,我看不清。” 朱非朱一怔才明白过来,原来纪楠并非完全恢复了语言能力,他现在听到的语言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声音,竟然只能根据嘴唇的微动,来判断她的每一个字。 朱非朱心里一酸,既庆幸于至少他已能开口讲话,并靠自己的摸索学会了唇语,但又对他无法完全听懂人类语言,而心中伤感。 但纪楠却没有看出朱非朱的眼中的难过,他猛地打横抱起了朱非朱,朱非朱惊呼道:“啊,干嘛呀?” “嘘,该叫的时候叫,不该叫的时候安静点。”纪楠的手臂如同铁箍般,死死将朱非朱抱在怀中。 朱非朱瞧着一片漆黑的夜色,山谷内的农家小院里无比寂静,遥可听见树枝上低微的鸟叫,反而更衬托出夜色的安宁。 “温饱思淫|欲,这话可真是没错,可见咱老祖宗早就发现了这个秘密。”朱非朱羞涩得躲藏在纪楠的怀中。 纪楠紧盯着朱非朱上下移动的唇,浓密的眉皱得更紧了,“你到底在说什么?不懂。” 朱非朱一拳捶在纪楠坚硬的胸膛上,“老娘说,吃饱了就想做、爱!听懂了吗?” 纪楠的唇畔掠过一丝浅笑,朱非朱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货早就听懂了,还故意假装,好让她重复解释一遍,“烦人,真是羞死啦!” 纪楠低头朝怀中的朱非朱轻轻落下一枚吻,他的唇很凉,有股淡淡的油香,好似来自于芬芳大自然最初始的味道,朱非朱意犹未尽地闭上眼睛体会着他的吻,但纪楠忽然抬起头,抱着她一步步走向屋内,“还有更羞的。” 第55章 一发子弹 “啊?不是,纪楠,你……”朱非朱的话语刚到嘴边,纪楠冰冷的唇就瞬间抵着她柔软的唇瓣,他低沉的嗓音带着笑意,“闭嘴,安静点,还没到该叫的时候。” 朱非朱一怔,忽然明白纪楠话中的意思,敢情他是等着让她在床上大叫,朱非朱羞得脸更加红了,她想要调转目光,但怎奈她和纪楠的脸靠得极近,以致于她只能看到他深不可测的眼眸。 纪楠很快抱着朱非朱来到客房,打扫干净的客房内点着熏香,白洁的床单一尘不染,纪楠将朱非朱压在床上的一刻,再度侵占她的红唇,两片唇相触之时,朱非朱只感到纪楠冰凉的气息盈满她的呼吸。 朱非朱躺着不知所措地揪紧他的衣领,她完完全全地接受着他的吻,好像掉入无底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纪楠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重,朱非朱闭上眼,他的唇冷得好像经过冬日的历练,冰冷而灵活的触着她的唇,舌尖悄无声息地滑溜入她口中,纠缠着她激狂地吸吮。 朱非朱情不自禁地发出娇嫩的细细嘤咛,她任他将自己拥入怀中,双手无力地搭在纪楠的肩上,感觉自己逐渐变得脆弱。 纪楠的大手探入她的衣内,找寻到她饱|盈的柔|软,但他不满足于此,直接覆在朱非朱的丰|满之上。 如电击般的奇异感由朱非朱的背脊窜起,她逸出猫儿似的轻吟,着迷于这美妙的感觉,纪楠的吻越发深沉,他的手指穿过朱非朱的发丝,托着她的后脑勺,不断同她撕咬着。 但纪楠却不敢用大力气,他小心翼翼的,仿佛捧着一朵娇嫩盛开的鲜花,既渴望释放出自己完全的*,又生怕伤害到朱非朱,纪楠在这种难以自控的情绪中,慢慢扯开她的上衣,吻上她诱人的红唇。 纪楠强健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朱非朱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两人之间再无一丝空隙。 时间仿佛就此停住,只剩下无止尽的相拥激吻和身体上的探索。 几次缠绵结束后,朱非朱枕着纪楠冰冷的胸膛昏昏睡去,天快亮了时,纪楠忽然睁开了眼睛,他一双充满血色的眼眸在朦胧的晨光里散发出幽暗的光芒。 朱非朱觉得有些冷,不自觉往纪楠身边靠了下,但他的身体更加冰凉,直寒得朱非朱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朱非朱揉了揉鼻子,睡眼朦胧地瞧着身旁的纪楠,“我知道你不用睡觉,但你好歹闭上眼睛,假装喘气呗,不然我觉得好吓人啊。” 但纪楠的手却瞬间覆在朱非朱的唇上,“嘘!”他微微皱了下眉。 朱非朱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似乎农家小院里确实有着轻微的动静,朱非朱紧张不已地瞧向纪楠,“是不是那对奸|夫淫|妇逃出来了?” 朱非朱的话刚落地,纪楠起身就迅速穿上衣服,他随手将朱非朱的裙子扔到她头上,“穿上。”朱非朱按照纪楠的命令,快速穿好衣服,当她刚系上扣子时,房间的门却一脚被踹开了。 “纪楠!”门口持枪的人,嘴角勾起一丝笑。 朱非朱系最后一粒扣子的手忽然滑了下,她恐惧地望向眼前的何斌卿,他浑身都散发着森冷的寒意,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枪,视线慢慢扫到朱非朱身上,“小朱,没想到吧,傅涉川的警车装有gps,你们逃到哪里,我都能轻易找到你们。” 纪楠站在原地不言不语,他一双鲜红的眼眸只是盯着何斌卿,而何斌卿一手持枪,腾出另一只手掏出口袋里一个小巧的黑色遥控器,遥控器小得如同钥匙扣,何斌卿的手指放在遥控器唯一的按钮上,他面对纪楠冷笑道:“纪楠,我知道,我很难伤到你,但外面我的车里装满了炸药,只要轻轻一按,朱非朱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朱非朱不禁望向窗外何斌卿的军车,她退到纪楠身后,害怕地瞧向何斌卿,“你,你别乱来,我告诉你,就算把我炸死了,你也活不成!” 何斌卿充满血丝的眸子透出赴死的眼神,他望着朱非朱嘶声力竭地吼道:“你他妈以为我怕死吗?只要能毁了纪楠,我才不在乎!” “你疯了吗?纪楠他可是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的!”朱非朱无法相信地瞪向何斌卿,但何斌卿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唇哆嗦起来,“从小一起长大?哼,你怎么不问问他,他爸对我们家都做了些什么?” 朱非朱不解地抬头看向纪楠,但纪楠始终不肯讲话,他只是微微蹙着眉头,低垂下眼眸,丝毫不肯言语,朱非朱又瞧向眼前的何斌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情绪激动的何斌卿开始讲述,他父亲何顾言与纪楠的父亲纪遇霜的往事。 **回忆分割线** “啪!” “啪!” “啪!” …… 在漆黑的白桦林中连续不断响起枪击声,“啊……”士兵起伏的惨叫声瞬间撕裂了黑暗的苍穹,重型机枪扫射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一道道暗红色的流光在漆黑的深夜中闪烁,带出一条条炽热的气浪,中间掺杂着倒下士兵的呼救声,仿佛整个白桦林里都弥漫着浓重的死亡气息。 在身后一波接一波的弹雨中,何顾言与纪遇霜两个人呼哧哧地喘着粗气,纪遇霜终于撑不住了,“不行,真的不行,你,你先走,我实在走不动了!”纪遇霜低头瞧着自己腿上的伤口,子弹穿透了他的军裤,鲜血汩汩地流淌在他军绿色的迷彩服上。 “不行了,何顾言,你先走,别管我!”纪遇霜捂着腿上的枪伤,痛苦的低声j□j着,他试着独自站起来,但还没走上两步,腿却猛地一弯,再次重重摔在布满树叶的地面上,纪遇霜终于放弃了,他痛苦地依靠着树木喘息。 漆黑的白桦树林里散发着一股树叶烂掉的腐味,他们身后是一阵高过一阵的爆炸声和呼喊声,“不行,我不能扔下你一个人!纪遇霜,是男人你就给我起来,我必须带你回去,咱们都得活着回去,别忘了怀芝还抱着你不到一岁的儿子,眼巴巴地盼着你!”何顾言说着一把拽起受伤的纪遇霜。 纪遇霜脸上露出略略犹豫的神色,但何顾言却猛地拉起他,“上来,我背着你,死也要把你背回去!” 何顾言不等纪遇霜反应过来,就将他扛在后背上,背着纪遇霜,冲出枪林弹雨中,遍地的树叶洒落在地上。 纪遇霜趴在何顾言的后背上,何顾言拿着枪大口喘着粗气,“放心,兄弟我不会把你扔下的,死也不能死在那群狗杂种的手里!” 纪遇霜的身体微微一颤,他死命咬着自己的嘴唇,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抽出腰间的瑞士军刀,猛然对准了何顾言。 “你小子怎么不说话?可千万别断气啊,我还指着回去跟你一块练枪呢。”何顾言稍稍侧了下脸,白桦林的远处轰然一阵爆炸,产生明亮的红光,光线恰好抵在纪遇霜手中的瑞士军刀上,反射出明亮慑人的光芒。 何顾言一惊,猛地松开后背上的纪遇霜,他冷冷地望着持刀的纪遇霜,“你,你小子,发什么疯?” 纪遇霜冰冷的眼睛望着何顾言,“你记不记得,咱们之前发现队里可能有个内奸。” 何顾言怔在原地,在这片橡皮子弹乱飞的战场上,他只觉胸膛里有一股热血无法压抑的翻跳腾跃,“难,难道,那个内奸,是你?” 何顾言的话语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怀疑,眼前的纪遇霜可是曾经同他在一口锅里吃饭,曾在同一个战壕里和敌人作战,曾经背靠背,一起面对十几名敌人刺刀的兄弟! 此刻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可能是内奸?”何顾言死死攥紧手中的枪支,他疯狂的怒吼响彻云霄,而这怒号里却有一丝的悲凉。 “你说过,只要政客动一动嘴,就能让咱们这群特种兵出生入死,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我成政权背后的掌握者。”纪遇霜冷然地说道。 何顾言听着他的话,竟然笑了,他笑得张狂,笑得疯狂,笑得惨烈,他嘶声笑着叫道,“纪遇霜,你他妈个孬种!死的那些都是咱们的兄弟!”何顾言的眼里蒙上了一层红色的血雾,他发狠地举起枪猛地对准纪遇霜,毫不留情地扣动了扳机,但枪却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竟毫无一颗子弹遗留在弹匣内。 “这,这怎么可能……”何顾言不敢相信地看着手中毫无子弹的空枪,然而此刻他却感到身后一阵冰冷,他默默回头瞧去,只见无数个黑不见底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身躯,随时都能将他扫射的千疮百孔。 “你的最后一颗子弹,是我留给你的尊严。”纪遇霜说着慢慢打开手掌,在他的掌心内躺着一枚小巧的银色子弹。 何顾言的眼泪和鼻涕同时从脸上流出来,身中数弹的时候他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但此刻他却落下了泪水,只因为,他曾信任的兄弟,居然亲自出卖了他! 纪遇霜熟练的将子弹推入弹匣内,他慢慢对准何顾言举起了枪,何顾言失去焦距的眼睛痴痴地盯着黑色的枪口,他不甘心地吼叫道:“纪遇霜,你他妈不配做我兄弟!” 何顾言的声音如此歇斯底里,疯狂的叫喊声中透出再也无法压抑的热血,仿佛一只受伤野狼的长嗥。 作者有话要说:被锁了两章,搞得心理恐惧,不敢写太多肉了,生怕又被锁,额……大家要看被锁的肉肉的36和37,留下邮箱哈,我会逐一发送的~~ 第56章 他的秘密 纪遇霜望着何顾言纯青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没错,兄弟二字,他是不配! 随着啪的一声响,纪遇霜颤抖的手终于扣动了扳机,温热的液体瞬间从何顾言的左胸口汩汩涌出。 “为什么不早点杀了他?”纪遇霜的身后响起一阵低沉的声音,纪遇霜微微侧头瞥了一眼,树林的暗影里站着个黑衣人,他又瞧了一眼倒下的何顾言,何顾言一双眼睛死死地睁着,好似要最后看清楚杀害他的凶手,“只能用他的子弹杀他,算是作为一个真正军人,给他最后的尊严。”纪遇霜的话一点点从齿缝里挤出来,他看着地上死去的何顾言,忽然军靴猛地合拢,叩出响亮的声音,朝着地上的何顾言敬了一个军人最真挚的军礼。 当全军覆没,唯有负伤的纪遇霜活着回来时,他的妻子怀芝抱着年幼的纪楠,温柔地投进他的怀中,纪遇霜瞧着一旁失魂落魄的女人,她抱着一个与纪楠年龄相同幼小的孩子,手边还牵着一个满眼桀骜不驯的男孩,女人领着两个孩子慢慢走到纪遇霜身边,哽咽着问道:“他,他真的回不来了?”这个抽泣的女人就是何顾言的妻子。 全队中唯一活着的纪遇霜立了大功,他践踏着队友的鲜血一路扶摇直上,但他并没有一丝的心安,午夜幽梦时他仍会辗转反侧,脑中皆是何顾言死前悲痛的眼神,和兄弟们被枪杀时此起彼伏的叫喊声。 为求心安理得,纪遇霜开始照顾起何顾言的遗孀,他的妻子受了重击,整个人几乎精神失常,纪遇霜不断出资治疗她,同时将何顾言的两个儿子同纪楠安排在一起学习,对这两个孩子几乎视如己出。 何顾言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叫何霖,小儿子是何斌卿,起初年龄稍大些的何霖聪明伶俐,他身上有着父亲的韧劲和刚强,无论学习还是军事训练,何霖的领会能力都远比纪楠跟何斌卿好上许多。 纪遇霜一心栽培着何霖,何霖甚至亲切地喊纪遇霜一声“纪爸爸”,但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到何霖上初中,有天何霖提早回到纪家,他笑着同纪母打招呼,“阿姨,你这是要出去啊?”纪母一袭名牌服饰,她略微整了整头发,微微一笑,“是啊,做美容去了,你纪爸在楼上办公事呢,好像心情不太好,你别吵他啊。”纪母说着匆匆整理了下衣服出去。 何霖生怕会打扰到纪遇霜,他蹑手蹑脚地走在走廊上,准备迈过纪遇霜的房门口回自己房间去,然而经过纪遇霜虚掩的门前时,何霖的步子却一顿,里面竟传来纪遇霜发飙的喊声,“何顾言?哼,他死了那么多年,你还敢把他搬出来威胁我?我告诉你,从我开枪杀他的那一刻,我就没怕过!” 纪遇霜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轰然响彻在何霖的耳边,他大口喘着气,无法相信地站在原地,如同一把扎在地上的尖刀,立着纹丝不动。 隔了许久,纪遇霜才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剧烈的下楼声,纷沓的脚步声瞬间远去,纪遇霜慌打开房门瞧着空荡荡的走廊,问向楼下正得意洋洋瞧手中化妆品的妻子,“刚才谁来过?” 纪母放下手里成堆的化妆品,笑着答道:“何霖。” 纪遇霜瞬间惊在了原地,他无法相信地望着楼下的妻子,颤颤巍巍地说:“他人呢?” “刚出去,风一样的跑了,见我连个招呼都不打。”纪母疑惑地说。 从那一天开始,何霖就像人间蒸发般,彻底消失了,无论纪遇霜如何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他。 纪遇霜对外宣称何霖是偷了东西,他教训何霖,青春期的何霖心理叛逆,一时气愤离家出走了。 而何斌卿的母亲更加病重,竟伤心过度而过世了,从此纪遇霜谨慎地防范着何斌卿,以免他接触到离开的哥哥何霖,同时安排纪楠与何斌卿进入纪律严苛的部队。 ** 听着何斌卿的讲述,朱非朱无法相信地劝慰道:“不是的,这,这何霖后来出现了,他告诉你的?” “何霖?哼,谁知道他是不是被我们所谓的纪爸给亲手杀了!”何斌卿的浑身都在颤抖,他的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那,这,这说不定只是你的猜测?”朱非朱试探着安慰道。 但没想到她此话一出,何斌卿却再次举起枪狠狠对准了朱非朱和纪楠,“什么猜测!这是我亲眼看见的!” ** 何斌卿从哥哥离开后,就再无何霖的音讯,他与纪楠情同手足,从小一起在军营里摸爬滚打长大,直到遇见朱非朱前的一次执行任务。 “狼牙,掩护!”何斌卿对着嘴边的对讲机小声说着代号,他身旁的纪楠慢慢迈着步子,手持重型机枪,紧贴在墙边一步步往屋内走去。 偌大的废弃房子里布满蜘蛛网,满地都是尘埃和腐臭味,灰白的墙壁上印着一双双挣扎的血手印,鲜血顺着墙壁上的手掌印一点点滴落到地板,形成一片鲜血淋漓的痕迹,墙上甚至有着不少的凹陷,似乎是人临死前的绝望,用手指头一点点顺着墙壁抠出来的,整个屋子在这样的氛围里透出浓重的死亡气息。 “动作检测器同步起来。”纪楠低声说着专业术语,对身旁的何斌卿使了个颜色,何斌卿点了点头,但又紧张地望向纪楠,“这里虽然废弃了很多年,但很可能配有顶级的线动传感安保设施,还是要小心!” 纪楠倒抽了口冷气,他紧紧握着枪支,同身旁的何斌卿交换眼神,两人瞧着房间尽头的一扇小门,猛地一脚狠狠将门踹开,“不许动!”纪楠与何斌卿刚喊出口,但随着房门的打开,纪楠同何斌卿屏住呼吸,瞧着眼前无法相信的一幕。 屋内迎面扑来一股浓重的腐尸味,不大的一间屋子里堆放着五六具尸体,碎裂的尸体混在一起形成一团团模糊的血肉,有个尸体的脑袋软软地垂在脖子上,还有的头颅竟然被子弹生生打碎,红的白的粘粘腻腻的液体干透粘在地上。 门外的几个特种兵胃里一阵无法自抑的翻滚,竟成群的出去大口呕吐起来,纪楠屏住呼吸强力忍住反胃的情绪。 由于时间太久,尸体已经只剩下一堆的骷髅,但尸体的腐味却不断顺着鼻翼往体内钻,纪楠皱了皱眉,“看来这里没有危险。”他说着转身大步走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何斌卿站在原地,瞧着触目惊心的一幕,混乱的尸体身上皆套着相同的军装,毫无疑问,这是他父亲当年阵亡的那支小队。 何斌卿的视线来回扫荡着,忽然他注意到房间的角落里半躺着一具完整的尸体,这具骷髅几乎完整得好死从未受过伤,何斌卿走近仔细观察,在褴褛的绿色军装下,依稀能看清尸体的左胸腔被子弹击中了。 何斌卿盯着这具无名的尸体,看似再寻常不过了,但只要一眼,何斌卿所有的情绪就彻底崩溃了,他噗通一声跪在尸体前,“爸……” 何斌卿颤抖着手,慢慢将手指伸进尸体的伤口中,他清晰感觉到弹片的存在,他小心翼翼地转动手指,将弹片从碎裂的肋骨中掏出,肋骨与何斌卿的手背磨擦着,发出“吱吱啦啦”的可怕声响,好似尸体无声的语言。 然而当看到弹片的一刻,何斌卿却愣住了,这居然正是特种兵专用的ak47步枪的弹片,他慢慢转动弹片,弹片的一侧有道浅浅的划痕,看到划痕的一刹那,何斌卿紧紧攥住手中的弹片,直到残缺的弹片狠狠扎进他的掌心中。 “何斌卿,你没事吧?”纪楠从外面呼吸回来,他瞧着尸体前双膝跪地的何斌卿,何斌卿闭上眼睛,硬生生将即将落下的泪水湿润进眼眶中,他笑着回头说道:“没事。” 何斌卿紧紧攥着弹片从纪楠身旁走了出去,但他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却带着无限的恨意。 ** “一个弹片而已,就算是特种兵专用枪里的子弹,也可能是敌人为了混淆耳目弄得,甚至可能是别的内奸,不一定是纪楠的爸爸。”朱非朱辩解道。 但何斌卿发狠的眼神却瞬间扫了过来,“你懂什么?何霖当初走的时候找到我,说了一串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纪爸杀了我们的亲爸,纪爸明白他知道了秘密,他得赶紧逃走,否则纪爸会杀了他的。当时我一直不相信,以为那是何霖的胡言乱语,可我找到我爸的尸体,他身体里的弹片居然来自于自己的子弹!” 何斌卿清楚记得父亲生前有个习惯,就是每次外出执行任务之前,总要将弹匣内的子弹一枚枚拿出来,用小刀在上面慢慢划上一个小小的字母h,算是对自己身份的标记。 “我爸是绝对不会自杀的,唯一有可能拿他的子弹杀了他的只有纪遇霜!”何斌卿说着,眼睛狠狠地瞪向纪楠。 “不会的,纪楠,你倒是说句话呀!”朱非朱慌张地瞧向纪楠,但纪楠却缄默不言,始终一句话也不说,他脸色冷冷的,眉头紧紧蹙成一团。 朱非朱瞧着纪楠不对劲的表情,忽然心中一惊,难以置信地问道:“天,你不会早知道,当初杀何斌卿爸爸的人就是你爸?” 第57章 灰飞烟灭 **回忆分割线** 纪楠站在何斌卿的身后,他望着浑身不住颤抖的何斌卿,何斌卿双膝跪在死尸前肩膀微微哆嗦着,“爸……” 何斌卿的声音充满了撕裂的痛楚,纪楠想要靠近一步,但何斌卿的手却慢慢伸进尸体的伤口中,他一点点扭断尸体的肋骨,将伤口内的弹片缓缓取了出来,何斌卿的手上沾满血迹,而他身后的纪楠,却看得一清二楚,何斌卿手中的弹片居然正是特种兵专用的ak47步枪的弹片。 纪楠难以置信地盯着何斌卿手中小小的弹片,难道,他父亲是死于自己人枪下,还是在枪林弹雨中受到了误伤……纪楠无法想象地盯着何斌卿,他心里很清楚,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是绝对不会犯后者的错误! 直到有天纪楠来到父亲的地下枪支室,这屋子长期处于上锁状态,除了父亲几乎没有任何外人进来过,纪楠踩着咯吱作响的木制楼梯,一步步走向黑暗的地下室。 纪楠拿起挂在墙壁上的猎枪时,却蓦地注意到另一端的一把老式ak47步枪,纪楠行走在遍布枪支的房间内,他慢慢取下墙上干净的老式枪支,上面一尘不染,被父亲擦拭得如新,但枪管上遗留着浅浅的痕迹,似乎是长期在战场使用的原因。 纪楠转动枪支,发现枪的一侧刻着一个小小的字母,“h?”纪楠自言自语地疑惑道,但他忽然联想到何字,瞬间纪楠只觉枪支在指间异常滚烫,仿佛烫手。 地下室内的空气清冽,吸入肺中似乎隐隐生疼。 “纪楠?找到我的猎枪没?怎么这么慢!”纪遇霜的军靴踩着楼梯,一步步走下来,他冷冷地望着昏暗地下室内的儿子。 纪楠伫立在原地纹丝不动,盯着手中枪支的眼神空洞无神,当他抬头看到父亲时,眸子里似乎燃起一点光,像是炭火中最后一丝的余烬,“这是何斌卿他爸的枪?” 纪遇霜双手剪在身后,他盯着纪楠沉默不语,一双乌黑的眼睛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你怎么不说话?说呀!何斌卿他爸的枪怎么会在你手里?枪就是战士的生命,一个战士就算死,也绝对不会松开手中的枪!可何斌卿他爸的枪,为什么会在你手里?”纪楠剧烈颤抖着,他的声带发出几乎嘶哑的声音。 纪遇霜的眼神依旧严厉冷冽,毫无任何情感可言,他盯着眼前情绪激动的纪楠,只是发出寒冰般的声音,“放下。” 纪楠却死死握着这把老式枪支,他无法相信地凝视着父亲,从小这个男人就冷酷无情,任纪楠在部队里如何摸爬滚打,他始终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但纪楠却将父亲视为英雄,他以为英雄就该如此。 可纪楠万万没想到的是,所谓的英雄竟然是靠着战友的尸体成就的。 “是不是你没有子弹了,为了活下去抢了何斌卿他爸的枪,所以他爸才会被敌人杀了?”纪楠发出绝望的声音。 纪遇霜微皱着眉头,依旧是不讲话,他宁可儿子是这样想,也好过纪楠知道真相,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战友…… “你去哪儿?”纪遇霜回头瞧着扔下枪,往外走出去的纪楠。 纪楠的脚步微微一顿,头也不回地说:“不用你管。” 从那之后,纪楠几乎没有回过家,他无法面对父亲,更无法对视何斌卿幽黑的眼睛,他只能将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朱非朱一人的身上。 “你想什么呢?”朱非朱伸出手在纪楠眼前来回晃动,纪楠忽然紧紧抓着她纤细的手指,就像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块浮木。 那个男人是他的亲生父亲,而何斌卿又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最亲的兄弟和战友。 纪楠只觉心里有个地方开始发软,软到隐隐生疼,他只能紧紧抓住朱非朱,像是拥有生命里最后的一块净土。 ** 眼前的何斌卿全身颤抖了半天,他咬紧自己的嘴唇,望着对面缄默不言的纪楠和朱非朱,手里死死攥着冰冷的枪支,对着纪楠和朱非朱不停的笑,笑得朱非朱心里发寒,“纪楠,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爸是被你爸害死的,对吗?所谓的兄弟也不过如此!” “不是的,何斌卿,你冷静点,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上一辈的仇恨,跟纪楠没有关系的,你都已经把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朱非朱的话还没说完。 持枪的何斌卿却冷冷地笑了,他望着对面的朱非朱,“闭嘴,我都差点忘了,还有你个死女人,你以为我喜欢你弟弟?哼,真是可笑,我不过是利用他来做试验品,你弟弟死的时候,你不知道他有多惨,是我一刀刀亲手剐了他……”何斌卿的话还没说完。 朱非朱忽然像疯了似的拼命冲过去,她的声音嘶哑而绝望,如同困顿的小兽,明知道弟弟朱峰已经不可能活着了,可是她没有想到,何斌卿居然会如此心狠手辣,“你个混蛋!你居然杀了我弟!” 何斌卿的目标本来是纪楠,他并没有想对朱非朱开枪,但却没有料到激动的朱非朱徒然冲了过来,何斌卿下意识举起了枪,纪楠的心瞬间崩成极紧的琴弦,他猛地飞身过去挡在朱非朱的身前。 何斌卿手中的枪“嘭”的发出一声响,一发子弹猛然穿透朱非朱身前的纪楠,纪楠紧紧搂住怀中的朱非朱,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子弹打穿纪楠的左胸腔,顷刻借着缓冲射在了朱非朱的肩上。 朱非朱发出一声惨叫,被子弹击中的瞬间,她紧紧攥着纪楠的衣角,她的手很瘦,瘦到手指跟竹节似的,却似乎有一种蛮力,抓着他的衣角,死也不肯放,攥得指甲都泛白了。似乎是痛苦一刻的反抗,更像是生怕纪楠会离开的挣扎。 朱非朱的肩处涌出大量的鲜血,她体内的血似乎还是温的,冒着浅浅的热气,朱非朱疼得双眼蒙上了泪水,她望着纪楠,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话,但却疼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纪楠将朱非朱慢慢放在柔软的床上,子弹还遗留在她的体内,她用力捂在右肩上,疼得身体微微颤抖。 子弹穿透纪楠左胸腔的瞬间,他的身体也淌出汩汩的鲜血,但伤口自动愈合了,只留下浑身的鲜血沾在衣服上。 纪楠慢慢转过身来,何斌卿的枪口还冒着冉冉青烟,但何斌卿心里却生出一丝恐惧来,只因眼前被鲜血染红的纪楠,正在用一双发红的眼睛盯着自己,他的眸子里有一种无形的可怕压力汹涌而来。 何斌卿很清楚,任何时刻只要伤到朱非朱丁点,都能燃起纪楠的怒火,而现在的纪楠仿佛全身都蒙上了一层正在燃烧的红色火焰,身上被鲜血染红的衣服,散发着红色光芒的双瞳,此刻的纪楠无疑是一幅纯红色的血腥屠夫。 何斌卿的喉结上下移动了下,他了解纪楠的力量,发怒的他根本不是人,纯粹就是一台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任何怜悯的杀人机器! 纪楠居高临下地看着何斌卿,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恨的光芒,耳边皆是朱非朱痛苦的呻|吟,似乎只有见到朱非朱,才能从纪楠身上看到唯一属于人类的情绪波动。 害怕的何斌卿举起重机枪不停地扫射起来,但任由子弹一遍遍从纪楠的身体穿过,他竟毫不恐惧地前进着,身体上的伤口不断的愈合着,他整个人就如同一面无敌的铜墙铁壁。 何斌卿眼见不行了,纪楠的步子在逼近他的身体,何斌卿猛地举起枪快速跑出房子,“彦妮,快点,救我!” 纪楠稳健的步子走出房子,何斌卿边跑边回头开枪,他的子弹打到足有碗口粗的石榴树时,树干在轰然巨响声中,瞬间被打倒,纪楠抬头望着那棵直直向自己脑袋砸过来的石榴树,纪楠两手一撑,竟稳稳将整棵大树举了起来,如同抛物般轻易向何斌卿的方向抛了过去。 然而就在何斌卿即将被大树砸到时,忽然一双细手替何斌卿撑住了,何斌卿瞧着前来营救的彦妮,即刻脸上露出一丝侥幸的笑容。 “何斌卿,让你杀了那个小贱人,做到没?”彦妮明亮的眼睛发出红色的光芒,她转头瞧着如野兽般的纪楠,大声笑了,“纪楠,你能说话了?怎么,是不是连指挥者的话也不听了?”彦妮大声喊着,将手里的大树顷刻扔在院子里。 纪楠从自己的位置上跳起来,瞬间躲过这棵石榴树的攻击范围,“女人就是女人,注射了再好的药,到底还是女人!”纪楠说着发狠地冲了过去。 外面的纪楠与彦妮不断进行着打斗,屋内奄奄一息的朱非朱挣扎着试图坐起来,但忽然一双手臂将朱非朱打横抱了起来,朱非朱捂着肩膀处不断涌出的鲜血,她只隐约看到眼中池铭模糊的轮廓。 池铭抱着怀中淌血的朱非朱,对身旁的何斌卿吩咐道:“彦妮很不听从吩咐,是时候把她一块除掉了!” “现在就引爆吗?”何斌卿焦急地问着。 池铭抱紧怀中的朱非朱,同何斌卿一起从后门出去,“没错,立刻引爆,这么多的炸弹足够把纪楠跟彦妮的脑袋炸没了,一旦大脑受到破坏,他们就再也无法复活了!” “不行!”朱非朱瞬间清醒过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得那么大的力气,她奋力挣脱出池铭的怀抱,死死捂着流血的胸口,不断往回跑去,“纪楠,快走!” 然而朱非朱的喊声却晚了,恰好此刻何斌卿按下了手中的按钮。 正掐着彦妮的脖子,死死将她按在何斌卿车旁的纪楠,猛地回过头来,看到朱非朱的一瞬间,纪楠本能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小朱,小心!”池铭猛地将朱非朱按倒在地。 就在这一瞬间,整个车子发出嘭一声剧烈的爆炸。 第57章 心墙崩塌 突然间地动山摇,好似整个大山都在哭嚎,一团怒火卷着硝烟瞬间在朱非朱的眼前腾起,她整个人被池铭重重压倒在地,车子的铁皮在爆炸声中变成碎片,“呜呜”狂啸着从朱非朱的头顶身边掠过,一波又一波爆炸的炸波直直冲起二十多米高,中间掺杂着被炸成各种铁皮的废旧车子,冲天的火焰几乎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 火苗“吱吱啦啦”欢快地跳跃着,无数沙粒、石子和铁皮混合在一起,一起向朱非朱轰击过来,池铭用整个身体挡在朱非朱身上,完全隔离开外面的火海。 在爆炸波中,纪楠与彦妮好似被抛到激流狂涌大海里的布娃娃,刹那间被炸得飞向悬崖底部,火舌在空中以辐射状向四周扩散,毫不留情地穿透纪楠的身体。 朱非朱的脸整个贴在冰冷的土壤上,尘土夹杂着小石子几乎令朱非朱室息,一切都劈头盖脸的狂砸过来,但朱非朱却挣扎要抬头去看。 池铭的手挡在朱非朱的脸上,朱非朱的一双泪眼,隔着他手指间的缝隙,隐约看到满满一车的炸药轰然爆炸的瞬间,纪楠与彦妮的身体被这股爆炸形成的气浪狠狠推出去,如同两团火焰般,顷刻坠入道路一旁无边的悬崖中。 在朦胧的泪眼里,朱非朱想要大叫,但池铭的手捂在她脸上,她牙齿用力死死咬了一口池铭的手背,但池铭冰凉的手仍是纹丝不动。 朱非朱徒劳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纪楠,但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纪楠化为一团火焰,瞬间滚下了悬崖。 “不要,纪楠!”朱非朱喉咙里的声音喊不出来,她整个身体不断地颤抖着,肩膀处伤口的疼痛好似蔓延遍全身,就像掏心掏肺般,要把朱非朱的五脏六腑全部剜除,只疼得朱非朱眼前模糊,直到彻底一片漆黑。 **回忆分割线** 冬天的斜阳透过白色帘纱映进屋子里,淡淡一点的痕迹,仿佛旧时光,朱非朱安详地躺在床上,慵懒地蜷缩在被窝里,屋内的暖气开得有点大,朱非朱的脸被暖气烘得红扑扑的,她的嘴角有一点亮晶晶的口水,好像梦里充满了美食。 朱非朱紧紧抱着怀中的一只小猪毛绒娃娃,纪楠的脚步轻盈,他站在床边静静盯着朱非朱,心里某个地方慢慢蠕动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她的模样,简直和怀里的小猪娃娃极为相似。 朱非朱睡得很酣,额发微微凌乱,完全没有察觉到身旁的纪楠,纪楠脱掉外套,悄悄钻进被窝里,丝毫不敢打扰到她,他单手撑着头凝视着身旁的朱非朱,她柔软而略微肉呼呼的脸庞像个孩子。 纪楠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他痴痴盯着沉睡的朱非朱,恍恍惚惚的,好像想到了许多事情,整个小房间内只有朱非朱浅浅的呼吸,轻而有规律,宁静又安详。 纪楠心里异样,忽然忍不住俯□亲吻她,朱非朱感觉迎面有点扎扎的,似乎有股干净而温暖的气息,中间还夹杂着烟草和火药的硝味。 朱非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瞧着眼前的纪楠,忽然嗳了一声,“你回来了?” 纪楠暖暖的鼻息吹在她脸上,“刚执行完任务,很累,过来睡会。” 朱非朱瞧着纪楠满眼的血丝,不由惊叫起来,“你这是多久没睡啊,怎么眼睛这么红?” “没多久,就三天三夜吧。”纪楠无所谓地说着,他的眼睛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仿佛发出世上最美的光。 刚睡醒的朱非朱发丝微乱,她微微仰起脸,嘴巴张得难以置信的大,“不是吧,三天三夜?你怎么撑回来的呀?要是我早就困死啦!” “想着闭上眼睛就得挨枪子,永远闭上眼睛就再也看不见你了,就撑回来啦。”纪楠的语气轻松,五光十色的光线照进他的眼睛,好像宝石一样,熠熠生辉。 而朱非朱只微仰着脸,望着疲惫不堪的他,忽然心里升出一丝酸楚来。 纪楠敏锐地发现她饱含泪水的眼睛,慌忙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捧起朱非朱的脸庞笑道:“傻猪,别哭啊,我不是回来了吗,还专门给你带了好吃的。” “咦,什么好吃的?”朱非朱立刻来了精神,她的脸庞在纪楠的手掌中,他的掌心有着暖暖的温度,指端一点点温暖起来,连同她的心也觉得暖暖的。 “自己瞧瞧去,在袋子里。” 朱非朱慌忙跳下床去,她打开桌上系得极紧的塑料袋,打开袋子的一瞬间,迎面扑来一股浓郁的香味,朱非朱兴奋地看着袋子,里面竟是她最爱吃的招牌章鱼小丸子,这家章鱼小丸子是纯正章鱼磨出来的粉制作而成的,每颗章鱼丸里都有鲜章鱼肉,味鲜而香,大小如乒乓球状的章鱼丸子呈圆球状,上面再加上沙拉酱和一点点鲜美的海苔及柴鱼片,简直奶香扑鼻,外面金黄酥脆里面柔软娇嫩。 加上童叟无欺的价格,这家位于朱非朱实验室附近的小店,几乎天天都要排起长队,才能买上一份焦红间带金黄色的章鱼小丸子。 朱非朱瞧着皮酥肉嫩的章鱼小丸子,几乎口水都要流下三千尺,但她忽然想到冬天这样早的时间,这家店是不该开门的,而纪楠是如何买到的。 “喂,纪楠,你该不会是砸开人家店的门,拿枪逼着人家一大早做给我吃的吧?”朱非朱双手叉腰生气地转身问去。 但身后的纪楠却只有安静的呼吸,太过疲惫的他,竟倒在床上和衣而睡,他半依靠在床头微微合上双眼,一双修长乌黑的睫毛,在阳光的照耀下,好似一双小手遮挡在眼前,他挺立的鼻梁下是一张如婴儿般的唇,他的唇微微张合,发出极浅的呼吸。 纪楠平日睡得很轻,连朱非朱半夜上厕所刚起身,纪楠就伸手打开床边的台灯为她照亮,经常将朱非朱吓得够呛,甚至常常怀疑纪楠是否根本不需要睡眠。 而此刻过于疲惫的纪楠,终于半躺在床上沉沉入睡,只有在朱非朱身边他才不用担心枪林弹雨,完全放下一颗心安稳的沉眠。 朱非朱又瞧向桌上的几盒章鱼小丸子,纪楠执行任务的地方并不近,他连续三天三夜没有睡眠的情况下,竟还要专门跑去为朱非朱买早餐。 朱非朱心里有些愧疚,她爬回床上,将纪楠的脑袋慢慢挪到自己腿上,让他枕着自己更沉的入睡,朱非朱低头瞧着身旁的他,他好像瘦了一点点,眼圈下有淡淡的黑影。 朱非朱觉得心里软软的,更多的是心疼。 然而正在睡觉的纪楠,忽然发出低低的喃喃声,好似梦呓般,“小朱……” “怎么了?”朱非朱轻声问道。 但纪楠似乎是在做梦,声音越来越低,低得朱非朱再也无法听清后面的声音,他下意识抓住朱非朱的手,将朱非朱的手放在唇边,唇轻轻贴着她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方才安定下来,继续攥着她的手,无知无觉地睡着。 ** 医生刚从房间内出来,“怎么样?”池铭即刻站起来冲过去问道。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但在高烧,还得继续输液。”医生说着指了指幽深的房间,示意池铭进去。 池铭依靠在门口纹丝不动,他隔着一道细长的门缝望向屋内中央大床上的朱非朱,好像电影取景般,他只透过一方窄窄的小光看向屋内的她。 池铭犹豫了很久,才慢慢走了进去,床上的朱非朱嘴唇白得泛青,她肩上还缠着绷带,雪白的绷带上透出鲜红的血液,她双颊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潮红,挂在一边的输液不断流着,嘀嘀嗒嗒落下来,淌进她的身体内。 朱非朱闭着眼睛,唇微微动着,似乎在说话,但她的声音太小,池铭听不清,他只得弓□体,离得近些,方才终于听清楚她发出的声音是,“纪楠……” 池铭默默站在床边没有说话,就如同一具雕塑般,他只是盯着床上的朱非朱,她现在的模样很丑,简直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丑,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丑的女人,他居然能记得如此清楚,他甚至还能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她时,他还不知道她叫朱非朱,那是在纪楠的追悼会上,她失魂落魄地抱着纪楠的照片,整个人脸色苍白,连红唇都没有丁点血色,她那天穿了一条漆黑的连衣裙,更显得她的皮肤白皙得如同鬼魅,她两眼无神,似乎哭得太过伤心耗费了很多体力,她略微弯下腰,就像一只虾米,模样丑极了。 简直和现在一样丑得彻彻底底,但池铭记得,她也有漂亮的时候,他还记得纪楠逃离基地大约一年左右的时候,他偷偷跟踪着朱非朱,他深信纪楠一定会来找朱非朱,但那天他没有见到纪楠,反倒看到最美的朱非朱,那天她站在空无一人的小酒吧里,随着伴奏边哭边唱歌,她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如同璀璨的繁星,睁着一双大眼睛,眼泪从她眸中滚落过脸颊,那一刻的她,几乎令人不忍直视。 池铭的心一阵阵地抽痛,他忽然注意到朱非朱一只露出被子的手臂,她的手指格外纤细,无名指上有一颗亮钻在闪耀,池铭慢慢弯下腰,轻轻转动她手指上的钻戒,她的手指太细了,戒指又有些大,他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将戒指取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哎呦,头好晕,估计最近会更很多啊~~哈哈,要看36、37被锁章节肉肉的,通通留下邮|箱哦,俺会挨着发给大家的~~~ 第58章 心如死灰 由于长期佩戴戒指,朱非朱左手的无名指上留下了一小圈的白色,与手指的其它地方形成鲜明的对比,好似一圈与生俱来的天然戒指纹。 池铭死死攥着手里的戒指,简直恨不得将戒指揉成粉末,尽管他目前的力量,随时能摧毁这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但他却知道,他永远也摧毁不了朱非朱眷恋纪楠的心。 想到这里,池铭更加失神地望着朱非朱,她的脸没有半分血色,旁边的医生给他拿了把椅子,但池铭依旧站着不肯坐下,他心如刀割,失魂落魄般的,只用如胶的目光凝视着朱非朱。 “池总,要不送医院吧?”医生试探着问道,池铭却冷冷地瞪了医生一眼,吓得穿白大褂的医生慌忙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就算死,她也要死在我的房子里。”池铭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朱非朱在家庭医生的护理下,躺在床上高烧到陷入昏迷。池铭就一直站在床边,他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似乎是一个昼夜,从白天到晚上,又到次日的早上,太阳薄薄的光一点透进来,混沌得好像黄昏。 “池总,好歹吃点东西吧?有这么多家庭医生和护士的照顾,朱小姐一醒了,肯定会立刻叫您的。”但任由管家如何说话,池铭都一声不吭纹丝不动,他只是默默站在原地,盯着进进出出的护士为朱非朱量体温、打针,拭汗。 而朱非朱躺在那里,如果不是发烧到红润的脸颊,一动不动的她简直如同一具尸体,而一旁的池铭始终伫立在原地,他的身体渐渐发僵,脑子里却全是朱非朱的一颦一笑。 朱非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纪楠,他回来了,他会说会笑,似乎和过去没有任何区别。 然而眨眼间,朱非朱却看见爆炸中央的纪楠,在火舌喷出的前一刻,纪楠听到朱非朱的叫声,蓦地回头望向她,他红色的眸子泛着光泽,嘴角不自觉得微微上扬,完全不是僵硬的刻意行为,似乎只因为她是朱非朱,他才展露出浅浅的微笑,可那笑下一刻却被爆炸彻底的吞没。 池铭看着床上憔悴不堪的朱非朱,她已经昏迷了许久,两颊的颧骨都瘦得突了起来,凌乱的头发全都贴在脸上,更显得瘦了。 朱非朱的眼窝深陷下去,她的眼睫毛本来就长,泪水毫无阻碍地顺着长长的睫毛滑下去,悄无声息地落到枕头上,湿了一大片。 朱非朱的烧逐渐退下去,护士拔针的时候朱非朱稍微睁了睁眼睛。 由于长时间不见光,朱非朱的眼眸很难聚焦,她朦胧的眼睛里,只看到一片模糊的光晕,而在这光晕的中心,她却隐约瞧见一个熟悉的影子,熟悉的脸部轮廓。 朱非朱的手忽然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好似生怕他会离开,“纪楠……”她的声音哑哑的,嘴里也是苦的,发烧到连舌头都发麻,说话也不利索。 朱非朱眼睛里含着一点笑意,嘴角微微抿起,然而等到近在眼前的面孔逐渐变得清晰时,朱非朱才瞧清,原来凑近眼前的竟然是池铭,她即刻厌恶的松开了手。 池铭的眼睛暗淡下去,朱非朱的眼神变化太快了,快得他的一颗心都没有半点缓冲时间。 朱非朱肩膀处的伤口疼痛,人却是清醒起来,她睁开眼的瞬间,医生和护士都聚拢来,她的目光在人丛中来回梭巡,丝毫没有停留在池铭脸上的意思,她迷惑而困顿地注视着众人,仿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池铭的眼中满是关爱,看到朱非朱醒过来的一刻,他的一颗心几乎都要跳出胸腔来一样,“你醒了?” 朱非朱却瞥都没有瞥池铭一眼,只是开口就冷冷地问:“纪楠呢?” 听到她话语的一瞬间,池铭的心就像一块燃着的热炭,灼痛得无法言说,他咬咬牙,像报复似的,故意冷漠地说:“他死了!” 朱非朱的身子一软几乎要再次昏过去,所有的眼泪都在这一霎那涌了出来,她拼命地伸手去抓挠池铭,虽然这是已知的答案,但朱非朱仍是愤怒地挑起眉毛,瞪向池铭,“你骗人,他根本没死!”说这话时,朱非朱情绪太激动,稍微一动弹,不小心牵动肩膀处的枪伤,朱非朱疼得不由咝了口冷气。 她的声音虽轻,池铭却听得清楚,他赶忙凑过去,神色里流露出无限的温柔关切,“你别乱动,子弹刚取出来,伤口还没恢复。” “走开,不用你管!”朱非朱猛地甩开他的手。 对朱非朱来说,所有的一切都分崩离析了,整个天地在她眼前轰然暗去,她曾以为纪楠和弟弟过世的消息传来时,是她一生最痛苦的时刻,但纪楠回来了,他甚至带来了弟弟可能活着的希望。 可当何斌卿告诉朱非朱弟弟已经死去的事实,纪楠又再次离开时,朱非朱终于再也承受不住打击了。 朱非朱整个人都在发抖,却没有声音,她像是失去了声带,把所有的一切都化成固执的悲恸,甚至没有一滴眼泪。 池铭没有办法,朱非朱受了伤,他不能来硬的,只能处处躲着她让着她,生怕她生气,会再引起伤口发炎。 朱非朱不吃不喝,只是一心闹着要离开,但她瞧着宽敞的房间,装修得金壁辉煌,周围的陈设格外富丽,门外却是成群的保安,屋内进进出出的都是呵护有加的医生和护士,她打电话,但房间里根本没有安装座机,她偷偷恳求医生将手机借给她使用,但整个房子里居然没有信号。 为了防止朱非朱逃出去,池铭居然将窗户外面都安装了防盗网,彻彻底底把朱非朱囚禁在这方寸之间的小屋子里,朱非朱受了伤,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她踩着脚下的地毯如同踩在沙子上,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丝毫力气,只觉得举步维艰,整个人好似一只笼中之鸟。 池铭不敢打扰她,他甚至一只脚刚踏进屋内,朱非朱就会抓起手边的东西砸向他,尽管他已经吩咐管家,将屋子里所有尖锐的东西都处理掉,但还是不免遇见失控的朱非朱,她甚至用完全使不上力气的手臂,抓起墙上滴答滴答的钟表就要扔向池铭。 池铭也不闪躲,钟表啪一下,重重砸在他的额头上,将他的额角砸得鲜血直流,他却摸着淌血的伤口微微笑了,他知道用不了几秒钟,伤口就会自动愈合,但他却愿意享受这几秒钟短暂的疼痛。 池铭开始用摄像头监视她,朱非朱的房间里总是只开着一盏小灯,光线十分的朦胧柔和,在一张华丽的西式大床上,床上挂着雪白透明的纱帐,从床上垂下无数金色的流苏,迤逦围绕着床间,床上铺着厚重的羽绒被,更显出朱非朱娇小的身躯。 朱非朱总是蜷缩着身体,靠在床的一角一动不动,池铭怕她精神错乱,在小房间里专门安装了电视机,但聒噪的电视机哇哇作响,朱非朱的眼睛却瞟也不瞟一下。 池铭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伤心成这种样子,其实她连眼泪都没有掉,可是这种绝望而无声的悲恸,却比嚎啕大哭更让人觉得戚然。 朱非朱垂下头,闭起眼睛,安安静静地想,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噩梦,她只是被魇住了。 只要她努力睁开眼睛,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她就能够醒来,就又可以看到纪楠好端端的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会微笑着,搂住她,宠溺地说:“执行任务回来了,这次再也不走了。” 朱非朱总觉得,怎么可能,这一切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他不是不会死的吗! 被池铭关起来的一个月时间里,朱非朱度日如年,每天浑浑噩噩,护士们帮她换衣服洗漱,而她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任人摆布。 她知道,她死不了,这一个月里她试了很多次,屋子里连个利器都没有,她尝试不吃不喝,但医生会按照池铭的吩咐给她注射营养液,池铭冷冽的眼睛盯着她,“小朱,别尝试反抗我,我不在乎你是否会发疯,我只是要你活着,活着留在我身边就够了。” 又是一天早上,晨风吹动窗帘,朱非朱的碎发零乱地覆在额上,被风吹着微微拂动,她盯着窗子外面的防盗网,木然的被医生掰开嘴,将治疗伤口和心理抑郁的药物全部塞进口中,生生吞了下去。 池铭刚走到门口准备进屋去,外面却响起何斌卿的声音,“池总,不行,必须得问朱非朱,那药她到底藏在哪里了,我们几乎把整个农家乐的小院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东西,该不会是在纪楠身上,一块被炸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又来更文啊,欧拉拉~~ 第60章 趁机潜逃 听到门外的声音,朱非朱的身子发着抖,极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去,枕头是月白缎子,并不吸水,冰冷的贴在她脸颊上。 朱非朱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脸上犹有泪痕,眼里却只有决然的恨意。 她忽然站了起来,打开房门对着外面的何斌卿和池铭说道:“药在哪里,只有我知道。” 周围的保安初次见到屋内憔悴的女人,皆不由扭头望去,池铭皱着眉看向朱非朱,“你……” 朱非朱的眼里含着泪水,但她脸上逐渐展现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想知道吗?给我自由,我就告诉你药藏在哪里。” 何斌卿与池铭的眼神相对,池铭有些无法相信地看向朱非朱,她的眼中浮起薄冰样的寒意,转身用力关上门回到屋内。 “池总,现在朱非朱是咱们唯一的希望了,只要拿到药,我们就答应给她自由,到时候送她去国外再也不让她回来,这不行吗?”何斌卿低声在门外为池铭出主意。 池铭却摇了摇头,“让我想想。” “还想什么,那药……”何斌卿焦急地追上池铭的脚步,两人逐渐远离朱非朱的房门前。 屋内的医生推门进来,朱非朱抬头望着医生,忽然开口说道:“医生,我最近很疲惫,给我吃点唑吡坦片吧。” 医生忽然凝视着朱非朱,“这个药可不能多吃啊。” “没事,我只吃一片。”朱非朱冷冷地说。 医生瞧着朱非朱,犹豫了片刻,只将整个药片掰断,仅给了朱非朱半片药,“抗抑郁症的药物我就暂时收起来了,记住,这个药不能和治疗抑郁症的药,还有酒一起服用。” “屋里也没这两样东西啊。”朱非朱冷笑着当面将药片塞进口中,医生转身继续为朱非朱配制药物,朱非朱猛地从口中取出药片,悄悄塞在枕头底下。 “小朱……”池铭进屋瞧着骨瘦如柴的朱非朱,他伸出手去,想要查看她肩膀上的伤口,但朱非朱似乎早有防备,她的身子向里一缩,冷冷地说:“走开,我很烦。” “你烦什么?”池铭望着朱非朱,她最近消瘦了很多,肩头窄窄的,叫人心里蓦地怜意顿生。 “整天被锁在这里,一辈子都要被囚禁起来,我还能烦什么?我想我爸妈了……”朱非朱的眼泪无声地淌下去,她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忍住不哭出声来。 池铭盯着朱非朱颤抖的肩膀,他的声音逐渐轻柔起来,“小朱,你别这样,我也是没有办法,你一旦出去了,万一把你的所见所闻告诉别人,事情败露了,我可就……” “说出去?哼,恐怕我说给别人听,别人也不信,只会把我当成疯子!”朱非朱的眉头蹙在一起,满脸都是狼籍的泪痕,她胡乱用手背去擦拭了下。 池铭心里酸楚,他想要替她去拭泪水,但她却倔强地别过头。其实池铭也知道她的话有道理,放她离开,任由她如何说,也不会有人相信她的一字一句,但他就是想找个理由,将她关起来,永远关在自己的身边。 朱非朱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蜷缩在床最面的角落里,声音低而微:“池铭,就当我求求你了,放我走吧,只要你给我自由,我立刻就把药藏在哪里告诉你,而且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起,关于你进行药物试验的一切,我只想抱着关于纪楠的回忆,慢慢过一生。” 池铭心中一搐,最深处有一种绝望样的害怕,他欲语又止,小房间四下里都很安静,静得连窗外的风声都听得清楚,池铭的一颗心在左胸腔内狂乱地跳着,又快又急,每一次收缩,都是一阵刺痛,仿佛那里垣着什么东西一样难过,每一次心跳,就能牵起隐隐作痛。尽管他能轻易控制自己停止心跳,但他甘之如饴地感受着她给的一切痛苦。 隔了许久,池铭才终于妥协,“好,只要你把药藏在哪里告诉我,我立刻就放你走。” 这天朱非朱专门梳洗打扮好,她坐上池铭的车子缓缓行驶在公路上,“就算是饯别,我们喝杯酒吧。”朱非朱指了指池铭车内的一瓶红酒,她做他秘书的时候,就发现池铭的车内总会放上一瓶上等的红酒,以供他时刻品尝。 池铭难得见朱非朱有如此好的心情,她似乎逐渐忘记了纪楠,正在一步步恢复正常,但想到一会儿拿到药物,他就要实现诺言同朱非朱永远分开,池铭心里中百味陈杂。 他起身拿玻璃杯为朱非朱倒了杯红酒,朱非朱接过酒水,慌忙将衣服口袋内藏着的半片药片悄悄放入高脚杯内,她瞧着白色药片在红酒中逐渐融化。 池铭也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他坐在朱非朱身旁,车外是绝美的景色,而朱非朱浓密的睫毛好像蝴蝶的一双翅,在车内隐约的灯下投下玫瑰色的微影,几茎乱发垂在她的脸畔,脸颊上的泪痕依旧清晰可见。 池铭心里一时说不出是怜是爱,他只知道他舍不得这个女人,她和他的成群女友截然不同,但池铭正在注视朱非朱时,朱非朱却指了指他手中的酒杯,“咱们两个换换,你的那杯比较少,我这个太多了喝不完。” 池铭的目光还是锁定在朱非朱脸上,她的睫毛微微轻颤,好似风中花的蕊,起了最轻微的触动,他将酒杯递给朱非朱时,手指轻触到她冰凉的指尖,他几乎想要抓住她的手,一直握下去,但朱非朱却快速抽离了自己光滑的手。 高脚玻璃杯倒映出朱非朱的脸庞,她的脸映在红色的酒水中,她端起酒杯先干为敬,“池铭,我累了,我只想回到父母身边,从此,再也不要见到你。” 池铭收敛了笑容,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朱非朱只盯着他手中干净的酒杯,完全溶解的药物被池铭彻底吞了下去。 朱非朱心里很清楚,唑吡坦片这种药物本身就有安眠的作用,它之所以不能和酒水一起饮用,就是因为药物的相互作用,酒精会增强药物本身的镇静效果。 “停车,你走远点。”池铭放下酒杯,忽然对司机命令道。 司机将车稳稳停在路边,似乎很了解池铭的脾气,一句也不问,极服从命令的下了车渐渐走远。 车内的朱非朱莫名望向池铭,她的心脏狂乱地跳动着,车内的一点微光模糊地笼罩着他的脸,勾勒出他儒雅的轮廓,但池铭一双乌黑的眼睛,却露出一丝冷冽的光芒。 “还,还没到地方呢,还得继续往前走。”朱非朱紧张地望向池铭,生怕他会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不料池铭却忽然捧起朱非朱的脸庞吻了下去,朱非朱疯狂挣扎起来,她用力咬着他的唇,但池铭并不放开,他的手紧紧箍着她,朱非朱咬着,踢着,打着,在狭小的车内,池铭却固执地吻着她。 朱非朱的唇齿间皆是他唇上红酒的气息,他灼热的吻几乎逼到她呼吸窘迫,朱非朱双颊都泛起了潮红,他的脸是滚烫的,贴在她的颈子间,却死活不肯放开她。 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充满淡淡的酒香,他的吻充满令人窒息的强取豪夺,朱非朱的背抵在无处可退的车门上,他急促的呼吸几乎令朱非朱慌乱。 朱非朱实在没有力气了,她急得几乎哭起来,滚滚的眼泪涌出来,他的吻吮吸着她眼泪的腥咸,池铭的呼吸很紊乱,他辗转的吻覆在她的唇上,朱非朱的眼睛里充满晶莹的泪光,但池铭却选择闭上眼睛,不去看她的眼睛,只是疯狂地吻着她的唇,好似要吞噬她一般。 “小朱,对不起,别走,我照顾你……”池铭的吻逐渐变得轻柔而迟疑,最后慢慢滑落在她的嘴角,他的声音低下去,好似梦呓一样。 朱非朱的身体剧烈颤抖着,由于厌恶,她只能拼命咬着自己的唇,池铭倒在她的身上,他的手臂渐渐发沉,朱非朱慢慢将他的手臂移开,似乎池铭睡得正沉,呼吸均匀。 朱非朱轻轻叫了一声,“池总?” 但睡着的池铭没有醒来,朱非朱又轻轻叫了他两声,最后干脆大着胆子凑在他耳畔叫了一声:“池总?” 但池铭倒在皮质座椅上,仍旧沉沉的睡着,一动未动。 “看来你注射的药物果然不同,没有变成怪物之前,不过也就是个普通人。”朱非朱低声自言自语着,她打开车门费尽力气将池铭拖了出来,扔在车外的路边上。 她记得为了治疗纪楠时,给纪楠吃任何药物,都对纪楠都没有丁点作用,但池铭不一样,他能根据自己的需求随时变成和纪楠一样的怪物,不变化时,池铭不过与普通人无异。 朱非朱拉出池铭后,迅速钻到前排,坐在驾驶座上踩下油门。 远处正在抽烟的司机回头瞧着怪异的朱非朱,他记得池铭往常和女友们在车内翻云覆雨的时间极长,司机经常要抽完几根烟,不断震动的车子才能逐渐停稳。 “这是又要弄什么新花招,难道要在车外搞?”司机好奇地望着朱非朱的举动,他只瞧见朱非朱慢慢将如同死尸般的池铭拖出车子,还以为朱非朱要脱池铭裤子时,朱非朱却合上车门,坐到驾驶座上踩下油门,瞬间疾驰而去。 司机这才觉察到不对劲,他慌忙冲下去对着扬长而去的车子大喊道:“哎,你干什么?池总在这里,还没脱衣服呢!” 第61章 死而复生 与此同时,在另一所被白色窗帘严严实实遮挡的房子里。 屋内的简眉胃里忽然有一种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她瞧着满橡胶手套的鲜血,眼前不断产生晕眩。 “哇哦,瞧瞧,还真是刺激,纪楠的脸一半都被炸弹碎片削掉了,我简直都能看到这令人兴奋的大脑。”谢景宁说着嘴角不禁掠过一丝微笑。 刺眼的灯光照在纪楠身上,他躺在雪白的手术床上纹丝不动,简眉几乎都没有勇气抬头看纪楠一眼,现在的纪楠血肉模糊,浑身上下都是鲜血,他的一条腿甚至被生生炸断,他的身体被炸弹所穿透,体内至少嵌入了几十片玻璃纤维塑料弹片。 简眉瞧着纪楠的尸体,到处都是鲜血淋漓,而一旁主刀的变态医生谢景宁竟还激动不已,好像眼前是一大盘美味的菜肴,随时等待着他大快朵颐。 “镊子。”谢景宁干脆利落地命令道。 简眉眼前一片昏花,只瞧见炫目亮眼的灯光,和床上纪楠惨不忍睹的身体。 简眉拿起消毒托盘内的镊子递给谢景宁,可镊子还没碰到谢景宁的手指时,啪一声就掉在了地板上。 谢景宁的眉毛微微蹙起,他乌黑的眼眸逐渐从鲜血淋漓的纪楠身上,转移到身旁的简眉,“小松鼠,怎么回事?” 简眉的嘴唇发紫,有些微微哆嗦,像是恐惧到了极点,她忍住强烈干呕的反胃感,“我,我不行了,我真的受不了啦,太可怕,纪,纪楠,他,他的眼球都挂在外面……” 谢景宁的眼睛没有一丝变化,仍旧是如暗夜般的乌黑,几乎冷静到了令人发指,他瞧着脸色煞白的简眉,冷冷地说:“不过是一堆细胞,你完全可以把他想成是你平常爱吃的肉干,比如你看,纪楠的大脑像不像你今天早上吃的豆腐脑,还有他的腿骨,跟你昨晚吃的羊腿……” 谢景宁还没说完,简眉张了张嘴几乎要再次呕吐起来,她伸手慌忙止住谢景宁的话语,“够了,别说啦,别说啦!我真是不明白,他明明已经彻底死了,我们为什么还要花时间去救他!” 谢景宁走到简眉面前,他的个子很高,他慢慢弯□,将头凑到简眉的面前,他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睛紧紧盯着简眉,“小松鼠,你听我说,我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死了,如果药物还能有丁点的希望,只要我们缝合了他的大脑,他就有自动痊愈到复活的可能性,哪怕这可能只有微薄的一丝希望,但我们也应该努力,这才是医生的职责,不是吗?”王爷,妾本红妆 简眉难以置信地瞧着谢景宁严肃的脸庞,她颤颤巍巍地问道:“可,可你,明明是解剖人的法医。” 谢景宁的眉一挑,不由耸了耸肩,“那你就把他当成解剖用的尸体,赶紧的打起精神来!” 简眉望了一眼病床上的纪楠,几乎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她仍是恐惧不已,“可,可是解剖用的尸体没有毁坏成这样,而且每一刀都让我充满了愧疚感,我好担心,要是救不活他,重点是我觉得根本就不可能救活他!” “小松鼠,别这样,我可以告诉你,我以前也遇见过这种情况,那时候我还是个医生,因为我了不起的天赋,我几乎自大到了目中无人,”谢景宁说着双手扶住简眉的肩膀。 简眉白了他一眼,这货可绝逼是以前目中无人,现在仍旧是自大到了极点,但绝对和他的天赋扯不上任何毛线关系! 谢景宁继续说道:“也正是因为我的名声,有个父亲不远千里来到我们医院,满怀信任的把他珍爱的小女儿交给我来进行手术,所有医生都建议我采取保守治疗,但我自以为是,非要进行最前进的治疗方式,在治疗的过程中,我的刀子只偏了那么不到半寸,她脊椎里的流质几乎就像你今天早上吃的豆腐脑一样,全部流了出来。” 简眉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吃豆腐脑了! “后来怎么样,她死了吗?”简眉急切地追问道。 谢景宁没有直接回答简眉的问题,反倒镇定地说:“那时候我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甚至我和连环杀手面对面,我都没有怕过。所有人都告诉我,这个小女孩死定了,但我拿着手术刀站在她面前,心里默数三声,我告诉自己,我只能给恐惧留三秒钟的时间,三秒之后,我将忘掉恐惧,全身心投入抢救中。” “那个小女孩救活了吗?”简眉好奇地望向谢景宁,谢景宁的唇畔掠过一丝浅笑,他戴橡胶手套沾满鲜血的手,轻轻捧起简眉的脸庞,他一双专注的眼睛凝视着简眉,“当然,她现在活蹦乱跳好得很。” 听到谢景宁的安慰,简眉不由倒抽了口气,尽管屋内布满血腥和纪楠身体被炸弹烧糊的呛鼻味。 简眉闭上眼睛强烈遏制住心里的恐惧,她张嘴默默数着,“一,二,三……”她一个个数着数字,告诉自己,她只给恐惧留这么三秒钟的时间,三秒之后恐惧必须烟消云散。总裁喜当爹 三个数字数完后,简眉猛地睁开眼睛,她顾不上擦方才谢景宁弄到她肩上和脸颊上的鲜血,转身就大步走到手术台前,“行吗?”谢景宁冷漠地问道。 简眉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但她却努力保持冷静,她拿起医疗工具熟料的协助起谢景宁,“放心,没事,我们继续。” 谢景宁没有说话,他只是用眼角轻轻瞥了简眉一眼,乌黑的眼中酝酿出淡淡的笑意。 在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手术过程中,简眉与谢景宁几乎如同参加野外生存的人,全靠着少量的瓶装水和压缩饼干来充饥,饼干又硬又难咀嚼,他们甚至还要在不大的手术室内用餐。 好几次简眉啃着味同嚼蜡的饼干,望向床上血肉模糊的纪楠,险些呕吐出来。而谢景宁为了避免上厕所,很少饮水,全靠助手简眉将小块饼干塞进他口中来充饥。 两个人强撑着连续十多个小时高度集中注意力的手术后,谢景宁眼里布满了血丝,他疲惫地皱了皱眉,瞧着床上纹丝不动的纪楠,不由托着下巴疑惑地说:“难道大脑修复成功,药物还是不能起作用?” “我记得池教授活着的时候说,他的这种药物一旦成功将会拯救无数受伤的人类,甚至大脑没有完全毁坏的情况下,可以在四十八小时内成功复活,难道只是池教授的夸夸其谈?”简眉困倦地望向谢景宁。 谢景宁盯着病床上的纪楠一声不吭,他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凝视着纪楠,许久后终于气馁地说:“不是吧,难道他彻底死了,我真没法看到死而复生的实验成功?”谢景宁的话语里充满了泄气。 简眉疲惫到了极点,想到十几个小时的努力付诸流水,她不禁长叹了口气,无奈地瞧向谢景宁,“老板,算了,咱们已经努力了,只能说纪楠没有那个小女孩的运气。” 托腮思考的谢景宁慢慢回头奇怪地瞧向简眉,“什么小女孩?” “不就是你说你手术时,刀子偏了那么一寸,差点害死的那个小女孩。” 简眉话语刚落地,谢景宁的鼻翼却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他口气轻松地说:“开什么玩笑,我那不过是为了安慰你瞎编的,什么三秒钟留给恐惧,你居然还真信?要知道像我这样智商高达150的天才,怎么可能会出错?” “那,那你之前确实是个医生,后来不干了,不是因为医疗事故吗?”简眉对谢景宁的自恋无语到了极点。养邪兽 “医疗事故?开什么玩笑!我不过是觉得当医生太无趣了,还是抓食人魔,用刀慢慢割人肉来得有意思,才改行当法医的。”谢景宁说着,满眼都是无限的骄傲。 简眉嘟起嘴,本还以为自己老板终于有了丁点的人情味,看来他始终只是个冷血的高智商动物,简眉拿起雪白的单子缓缓盖在纪楠冰冷的躯体上,“看来这次真的失败了,小朱要是知道纪楠死了,心里不知道有多难过。” “她为什么会难过?”谢景宁好奇地瞥了简眉一眼,忽然像是想到了答案,又长长的哦了一声,“想起来了,她不过是个和你一样,被愚蠢情感所操控的低等动物。” 简眉不屑地瞟了谢景宁一眼,可当她手中的白色单子即将盖到纪楠的脸庞上时,纪楠的眼睛却忽然一下子睁开了,“啊,他活了!”简眉吓得一声尖叫起来。 但谢景宁漠然走过来,伸出一双干净而修长的手,慢慢盖在纪楠冰冷的眼睛上,帮他合上眼皮,“不过是肌肉痉挛而已,赶紧收拾收拾,把他烧成灰送给那个什么朱,让她好好利用自己愚蠢的情感大哭一场。” 略微有些伤感的简眉将单子完全盖在纪楠身上,她不满地追上谢景宁的步子,“嘿,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冷血,不要看见谁死了都跟看见一桌子美食一样,你又没注射池泽轩的药物,就不能稍微像个人,有点感情吗?” 谢景宁停伫在手术室的门前,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回头望向简眉,颐指气使地说道:“啊哈,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提,控制人类愚蠢感情的左半边大脑完全是由……” 谢景宁的话忽然戛然而止,他睁大一双乌黑的眼睛,惊讶地望向简眉的身后。 简眉疑惑地瞧向谢景宁,“干嘛,怎么忽然停止你的训话了?是不是谢大教授幡然醒悟,发现你自己犯了多大的错……”简眉正说话的嘴也忽然停了下来,她张大嘴不敢相信地盯着雪白的墙壁。 简眉身后刺眼的大灯照着床上雪白的床单,灯光将纪楠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简眉几乎屏住呼吸,双手捂着张大的嘴巴,惊慌地瞧着墙壁,竟有一片模糊的黑影正在从床上慢慢坐起。 简眉心跳得极快,她如同木头人般,一点点挪动角度,转过头同谢景宁一起难以置信地望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天会更新很多哦~~吼吼 第62章 怀有身孕 朱非朱的车子越开越快,尽管车内的空调吹着熏人的热风,她的整个身体却仿佛冻得麻木而僵硬,有种最深重的寒冷从体内一直透出来。 车子前方是无尽的山路,看上去好似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朱非朱望着狭窄的小路,眼前却浮现出纪楠的脸庞,遥远而又模糊不清,甚至有些不真切。 **回忆分割线** “喂,纪楠,你说我要是胖到两百斤,你还会像现在一样对我好吗?”朱非朱歪着脑袋,边啃手中的蛋糕边疑惑地瞧向纪楠。 纪楠微微瞥了她一眼,似乎现在的她正在往两百斤的目标发展,“会。” 朱非朱听到纪楠干脆的回答,激动不已地伸出双臂就要搂住他,“真的吗?真的吗?” 面对朱非朱连续的发问,纪楠只是回头微微一笑,“当然,你现在胸平得连a罩杯都带不了,我都对你这么好,更何况重到两百斤。” “喂,纪楠,你!”朱非朱气得叉腰站在床上,将手中的蛋糕朝纪楠砸去,但纪楠的头稍稍一偏,好似脑袋后长了眼睛似的,瞬间躲了过去,反倒是地上的芭比,飞速跳起来,顷刻一口叼住蛋糕,大口咀嚼着一溜烟蹿出房间。 当然偶尔纪楠也有浪漫的时刻: “纪楠!”朱非朱紧紧追出几步,她望着纪楠犹如标枪一般笔挺的身体,正孤独地走向军车。 道路两边经过的士兵见到纪楠,皆整齐齐的向纪楠敬礼,而一袭军装的纪楠只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身后的朱非朱望着纪楠身上的军装,她死死盯着他,极力的屏住呼吸,耳中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一下比一下大声,一下比一下更急促,无限的扩大开去,像是天地间唯有她的一颗心,在那里狂乱地跳着,“纪楠,我……” 纪楠蓦地回头望向朱非朱,沉声道:“放心,为了你,我会活着回来!” 朱非朱还没反应过来,纪楠忽然大步跑过来,从背后紧紧抱住朱非朱,他的呼吸吹在她的发丝间,有点温柔的痒。 朱非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任由纪楠从背后紧紧搂住她,她明白,当纪楠第一次出现,将手捂在她唇上,说出那句,“别讲话,我是来救你的。”他一双大手忽的盖在朱非朱的唇上,他的手很大很温暖,掌心上有些因握枪造成的细茧。朱非朱恐惧的眼泪顺着他的手背流下,他的声音轻柔而富有磁性,好像有种神奇的魔力,在他说话的一刻,朱非朱一颗惶恐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从那一瞬起,朱非朱就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的沦陷了。 这种心动到几乎要晕倒,幸福到几乎能令她含笑面对死亡的悸动,安全得让她再无怨无悔的温柔,朱非朱清楚,这些是除了纪楠外任何男人,都永远无法给予她的。 纪楠的眼睛如同装满沉甸甸的金子,照得她一双明眸,如同水晶一样熠熠生辉,“谢谢你,愿意嫁给一个军人,愿意承受孤单寂寞,替我执行任务担惊受怕,总之,”纪楠的话语有些哽咽,“总之,谢谢你。”纪楠的嘴唇微微哆嗦,声音轻微得几乎连朱非朱都听不清。 纪楠似乎觉得一个大男人,在临出发执行任务前对朱非朱说这些话很是矫情,他不等她开口,忽然捧起她的脸庞落下一枚吻,“等我回来。”纪楠说完飞快回到军车上,朱非朱站在车外只是默默望向他。 朱非朱的眼里好像闪烁着奇异的光彩,而她的眼睛如同刀子般,直刺得纪楠心里突然狠狠一搐,纪楠咬了咬牙,猛地合上车玻璃,狠狠握紧手中的枪支。 一旁开车的何斌卿瞧着车外含泪的朱非朱,不由微笑道:“纪哥,不至于吧,虽说这次任务危险,你也用不着跟小朱搞得生离死别一样吧?” “少废话,开你的车。”纪楠漠然望向窗外没有说话,他慢慢从左胸前的口袋内取出一张发黄的旧照片,攥在手里摩挲着,照片由于时间太久,又不断被来回取出查看,竟变得微微褶皱。 何斌卿随便瞟了一眼专注的纪楠,不由眉头蹙起,“真的假的,纪哥,你不会暗恋朱非朱这么多年,都从没告诉过她吧?” “闭嘴。”纪楠冷冷地说着,更加握紧手中薄薄的照片。 ** 朱非朱终于停下了车子,她的车子停在一处偏僻的河水边,她望着眼前苍翠欲滴的群峰簇拥着一条逶迤清亮的河,河流如同一束丝绒在阳光下灿然闪烁,在芦苇荡的簇拥之下,逶迤地穿过大地。 朱非朱站在河水边,她的身子不由微微发抖,在清冷的阳光里,她似乎隐约看见纪楠的一双眸子。 朱非朱再也支持不住了,她无力地坐倒在柔软的芦苇上,四周都是彻骨的寒冷,仿佛地狱一样的寒冷,而她的眼底只有惊骇,如同绵雪般的芦苇花在四周飘荡,无声无息地坠落。 朱非朱像只瑟瑟发抖的小兽,茫然而无助。 一朵绒绒的芦苇花飘过朱非朱的眼前,她颤抖着,绝望一样望着眼前的湖水,嘴角却含着一丝冷笑,她的声带像破碎了似的,发出连续不清晰的声音,“谁也猜不到我会把药藏在这里……” 朱非朱如水晶般的眼睛涌出泪水,她眼中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哀愁与绝望。 她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下,她觉得自己好像拼尽了力气,她挣扎努力,可是她的纪楠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真的不会回来了。 这次任凭她如何痛苦,胡闹,大嚷大叫,一切皆是徒劳,即使她一直等一直等,但纪楠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朱非朱的嗓子已经全都哑了,她再也没有力气,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边无际的河水,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她曾努力从痛苦中挣脱出来,但纪楠再次的死亡,真的彻底摧毁了她所有的希望。 她再努力治疗他,还是不能够留住他一分一秒,命运这样吝啬,连多的一分一秒都不给她。 朱非朱是真的绝望了,她好似拼尽了最后的力气,才勉强站起来,一步步朝河边走去,她的眼泪哗哗地涌出来,模糊泪光里纪楠的脸遥远而陌生,朱非朱知道,纪楠走了,所有的一切都分崩离析,整个天地在她眼前轰然暗去,她再也没有依靠和眷恋了。 她和纪楠经历过那样多的事情,那样多的从前,到了今天,千辛万苦,却原来都是枉然。 朱非朱全身都在发抖,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凄厉得如同刀子,剜在自己心上,剜出血与肉,反反复复,喉咙里发出最后支离破碎的声音:“纪楠,我来了……” 朱非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潭里,她脚下每一步都是虚的,河面拂过轻风,朱非朱纷乱的长发垂在肩上,她跌跌撞撞的往河水深处走去,一头秀发在风里纠葛着。 泥潭边浅浅的河水濡湿了她的鞋袜,无数的寒冷从脚底涌上来,朱非朱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吃力,河水顺着她的脚踝一点点往上涌,慢慢吞没她的身躯。 ** 而在池宅内,管家站在门外待了许久,却只听见屋内砰砰连续不断的巨响声,管家的心往下沉了一分,放心不下,悄悄从门缝里瞥去,只见房间内的地上一片狼籍,桌上的台灯、电话、茶杯、笔墨之类的东西,都被池铭摔到地上去了。 管家犹豫着颤颤巍巍地推开房门,只露出一道细缝,试探着问道:“池总,您没事吧?” 池铭却骤然发作,悖然大怒,“滚!” 管家吓得愣在原地纹丝不动,不料池铭指着门对管家再次怒斥,“滚出去!” 管家不敢说一句话,只得慌忙退出去,虚虚地掩上门,只听屋中接连几声砰砰啪啪的响,不知道池铭又摔了什么东西,管家站在门外疑惑起来,似乎方才开门时隐约瞧见池铭的眼眸,一片鲜红到毫不见瞳孔,但由于管家只匆匆瞥了一眼,而池铭又恰好站在屋子的暗影里,管家微微一怔,只当是自己看错了,池铭还不至于气到眼睛彻底通红。 等池铭终于砸够了,屋内恢复一片死寂的宁静时,管家还没来及推开门,池铭已开门走了出来,他脸色冷冽,浑身都散发着森冷的寒意,池铭瞧见低头等待吩咐的手下,他的呼吸粗重,胸口剧烈起伏着,似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简直怒不可遏:“继续找!就算掘地三尺,也得把她给我找出来!” 他本打算拿到药物,就送朱非朱到国外去,纵然再多的不舍,也要给她自由,没想到她居然敢给他下药…… 池铭气得额上青筋暴起,眼中尽是血丝,如要噬人一样,“我非杀了她不可,这个女人真是给脸不要脸,居然敢……” 然而此时池铭的手机却响了,他不耐烦地接通电话,没好气地说:“什么事?” 电话另一端传来惴惴不安的声音,“池总,之前我就觉得朱小姐有点不对劲,今天再次翻看她身体的检查结果,我得跟您说一声,她可能……” “可能什么?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池铭极其不耐烦。 可听到话筒里的声音时,池铭却怔住了,他的嘴角微微一动,像是想说话,可到最后只是紧紧抿着嘴,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他全身都绷得紧紧的,唯有鼻翼微微地翕动着,他像没听清楚似的,又试探着问道:“你,你说什么?” 电话另一端是医生冷静而低沉的声音,医生再次加重声音,重复道:“我说朱小姐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纪楠拿着的照片,很早就认识朱非朱的这段秘密,等完结了,我会单独放在番外里面哦。 第63章 坠入黑暗 **回忆分割线** 此时的太阳已收敛一天的炽热,余光逐渐变成微微晕开的颜色,西下的夕阳染红满天的云霞,红色的余晖照耀在岸礁上。 整面河水好像铺满了金鳞,天空像是蒙上了一层玫瑰色的纱巾,在余晖的光线下河面波光粼粼.激扬的浪花在阳光下闪闪烁烁,像跳跃着千万条白色的鱼,汩汩流淌着的河面不时安静下来,好似绸缎般光滑的蔓延着,整条壮阔的河水在夕阳下,仿佛色彩丰满的油画。 夕阳为红色的余晖洒落在纪楠的脸庞上,朱非朱的眼眸被傍晚的光线照得,反射出胭脂色的光泽,“喏,你来扔吧,用力点,但千万不要扔到河的另一头。” 朱非朱说着取出包内上锁的小盒子,她将装有药水的铁制盒子交到纪楠手中,纪楠拎起沉甸甸的纯铁制盒子,如同拿着轻而易举的塑料片般,挥起手轻轻一抛,铅黑色的盒子瞬间噗通一声坠入河水的正中央,慢慢沉入河水的底部,顷刻被无穷无尽的河水所淹没。 朱非朱望着平静的河面,唇畔勾起一丝浅浅的微笑,“行了,走吧,我敢打赌绝对不会有人想到我会把药藏在这里。” 朱非朱开上车带着纪楠离开,车子驶离偏远的河边时,崎岖不平道路两边的芦苇荡在风中摇曳,芦苇荡半掩着一个破旧的木制指示牌,上面模糊不清的印着三个残缺的小字:沉月湾。 ** 朱非朱一步步走向河水中央,冰冷的河水像贪得无厌的蛇,一点点吞噬掉朱非朱的身体,河水慢慢从脖子淹没她的脸庞,汹涌的河水不断涌进朱非朱的鼻子耳朵口腔甚至眼睛,但她却放弃似的,慢慢松开双手,既不挣扎也不反抗,任由整个人逐渐沉入河水底部。 河水慢慢掠夺走朱非朱的氧气,朱非朱感到憋得完全喘不上气,河水死死包围住她,在清澈冰冷的河水中,她的一颗心却冷到了极点。 朱非朱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刺骨的河水冲击着她的眼球,在水草荡漾的河水中,她眼前却逐渐出现一片模糊的影子,在暗影的中央是纪楠模糊的脸庞。 在朦胧里纪楠的脸庞虚虚的出现,河面上有几缕光线疏疏的射进来,而朱非朱隐在河水深深的黑暗中,她嘴角竟勾起一丝微笑,伸出手一点点触摸着湖水中纪楠模糊的脸庞,仿佛要拢住什么十分要紧的东西。 尽管她知道只是幻影,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能够再次见到纪楠,对她来说仍是一种无法逃脱的希望,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荏弱得似轻轻一触,近在脸庞的纪楠的幻影就会幻灭般。 朱非朱唇边的笑意渐渐四散开来,笑容渐次在脸上缓缓绽放开来,眼底却是掩不住的凄厉。 朱非朱的身体逐渐往下坠落,但她眼里却恍惚闪过迷离的笑意,她还清楚记得那年纪楠带她去郊游,春风柔和地吹着朱非朱的发丝,空气中散发着清新的泥土香,明媚的太阳格外温暖,道路两旁的麦苗像一片无边无际的绿海,星罗棋布的村庄蔓延在道路两边,不远处是纵横交错的弯弯曲曲的河道。“啊,春天真是美啊,我就喜欢春天骑单车去郊游,真是又锻炼身体又健康,远离城市的雾霾啊!“朱非朱微笑着张开双臂,感受着迎面的春风穿过她的手臂。前面蹬自行车的纪楠不由笑了,“原来你的骑行,就是我骑你坐?”“哎呀,不要抱怨了,我坐车也很辛苦的,有木有!”朱非朱开心的挥动手臂,她坐在纪楠的单车后,望着吐了嫩芽的柳枝,郊外的世界整个被大自然的色彩打扮得青青翠翠,纪楠无可奈何的蹬着脚踏车,“敢情你说要锻炼身体,就是坐着锻炼?”纪楠说完忽然放开车闸,前方是一个大下坡,瞬间车子呼啸着滑了下去,朱非朱在一片绿意盎然的世界里大声尖叫起来。 “猪,你确定,你白天还要继续在床上赖一天吗?”纪楠忽然拉开了窗帘,正盖着空调被,将冷气大得极大的朱非朱,猛地睁大眼睛,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她望着窗帘外炽热灼人的太阳,阳光几乎将地面烤得滚烫滚烫,朱非朱想到外界一股股的热浪,火烧火燎的几乎令人窒息,她又继续往被窝里缩了几分,“算了吧,外面热死了,你还是在家给我做冰镇乌梅汤吧,反正我是要继续宅在家里当居里夫人,这可都是为了我成为国内外知名学者做准备啊,难道大夏天居里夫人没事出去玩水吗?”纪楠瞧着慵懒的朱非朱,空调连续的开着,已发出轻微的嗡嗡声,但朱非朱就是死活不肯挪一个位置,“居里夫人那是搞科学研究,你这是搞什么?”朱非朱淫|荡的笑着,伸手紧紧搂住纪楠的腰,她要脑袋埋在纪楠结实的腹肌上,笑得花枝招展地说:“哎呦,都一样啦,我这是搞你,反正都是搞!”朱非朱伸手就要去脱纪楠的衣服,她的咸猪手对着纪楠上下其手,“快来嘛,亲爱的,就让我像居里夫人一样,死在自己搞的东西上吧!”纪楠本想推开朱非朱,但怎奈她的皮肤滑得令人简直心猿意马,他瞧着色眯眯的朱非朱,竟忽然将她再次扑倒在床,“闭嘴,别再提居里夫人了,你们的研究完全不沾边!”朱非朱猛地拽住纪楠的衣领,她温热的呼吸吹在纪楠的脸庞上,直搔得纪楠心里发痒,“没错,我研究的是你,比她更能专注!” 大片的红色枫叶从头顶跌落下来,乱红如雨,无数的红叶纷纷扬扬地跌落下来,像是无数绞碎的红色绫罗。朱非朱依靠在纪楠结实的肩膀上,心底被完完全全的安全感所填满,她望着遍地的红叶,声音轻轻的,低微的,像是梦呓一样,“好美,纪楠,以后每年我们都来看红叶吧?”纪楠没有吭声,他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石阶上,朱非朱靠着他的肩膀,欣赏满山的红叶,好似在他们就是两尊雕塑,安安静静地坐着,一直坐到天长与地久。 冬天窗外有轻微的风声,外面的雪变成了霰子,劈劈啪啪打在玻璃上,急而乱的迸开去,更多的雪霰子敲在窗上,零星的雪花扑在玻璃上,瞬间融成小小的水珠。朱非朱刚一打开房门,就有森冷透骨的寒风呼一声扑在身上,直割得人脸上火辣辣的作痛,风挟着无数的雪粒子打在她身上,密急得令人窒息,四周都是迸开的雪,与屋内热烘烘的暖气房形成鲜明的对比。朱非朱顶着迎面的大雪刚踉跄着走了两步,不料身后的纪楠却跑了过来,纪楠脱掉身上的军大衣就裹在朱非朱身上,温暖瞬间为她遮挡去外界的寒冷,“走,我开车送你去实验室。”朱非朱钻进纪楠的军车内,她接过纪楠递过来的热巧克力,嘴角勾起一丝浅笑,纪楠边开车边看向她,“笑什么?”“寒冬里有人开车接送,送军大衣给热巧克力,还负责暖手,这有男人的感觉就是好啊!”朱非朱笑着低下头,纪楠一只手开着车,另一只手竟悄悄攥住朱非朱的手,他温热的手掌紧紧握住朱非朱冰凉的手背,一点点温暖她的肌肤。 她同他走过春夏秋冬,每一天都因为他的陪伴,她才不再孤单,如果没有遇见纪楠,也许朱非朱不会觉得人生有太多的变化,甚至永远平淡的度过一生,但偏巧她遇见了他。 河底是深不可测的黑,无限诱惑着她,朱非朱的身躯向无尽的黑暗投去,而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正是纪楠的呼唤,一声接一声的等待着她。 朱非朱慢慢闭上眼睛,她感觉身体越来越沉,河水逐渐淹没她,她甚至能感觉到心脏停止的一瞬间。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黑色的影子如同游鱼般,顷刻从河面潜入水底,灵活而快速地游向朱非朱的身旁,朱非朱不断的往下坠,而这个黑影像追逐落日的夸父,不断挥动双臂,迅速向她游去。 迷迷糊糊闭上眼睛的一刻,朱非朱似乎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在昏暗的水底,他背对着身后的光线,但他明亮的轮廓却一点点被勾勒出来,朱非朱瞧着他一双惶恐的黑色眼眸,他笔挺的鼻梁,柔和的下巴,都像极了她失去的纪楠。 朱非朱彻底闭上了眼睛,她的唇角含着一丝温暖的笑,她知道自己终于和死去的纪楠相见了。 黑影猛地扑过来抓住了她,他奋力游动着,像抓住生命的最后一丝曙光般,猛然拽住她往河面冲去,他背部曲线绷得紧紧的,无论如何就是不放手,他死死攥住朱非朱冰冷到毫无温度的手。 瞬间将朱非朱拖出了水面,扑哧一声,在接触到空气的一刻,他发出惊人的声音,“朱非朱!” 第64章 希望渺茫 “快点,快点,快把她拖上船来!”船上的简眉慌慌张张地伸出手来,河面上的纪楠将朱非朱的身躯小心翼翼的放在船上。 简眉用力按向朱非朱的胸部,强迫她吐出口中的水,她回头望向船另一端穿着救生衣,吓得纹丝不动,死死攥住船沿的谢景宁,“老板,麻烦你过来一下,行不行!” “no,no,no!我说过我不会游泳,我怕水,我绝对不会尝试在船上乱走动的,要知道每年140000人被淹死,我可不会拿我珍贵的生命去冒险,我的生命是等待为科学事业奉献出伟大的……”谢景宁的话还没说完,简眉忽然冲过来狠狠拽起坐在船上的谢景宁,她眼里燃着两簇怒火,“我告诉你,谢景宁,你要是现在不抢救朱非朱,我立刻就把你扔河里淹死!” 在简眉的怒吼声中,谢景宁吓得一步一踉跄,颇有些滑稽地走到朱非朱身边,谢景宁脸色发青,完全失去了平日里骄傲时的意气风发,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望着紧张的简眉,不由皱了皱眉,低声嘟哝道:“我早就知道不该惹经期里的女人,一种一生有三分之一时间都在流血不止,却又不死的动物,根本就是违反生物法则的……” 一旁的纪楠顾不上擦自己身上的水,冰冷的河水顺着纪楠的身躯从上往下滴,湿透了他所有衣服,但纪楠的眼睛从心底生出寒意来,他想用力将朱非朱搂入怀中,但此刻的朱非朱却躺在狭窄的船面上纹丝不动,她的脸色苍白没有半分血色,纪楠失神地望着朱非朱,几乎心如刀割,像失魂落魄一样。 “该死,她心脏停止跳动了!”谢景宁努力按压着朱非朱,但她仍旧僵硬的像一块铁板,简眉吓得扑上去给朱非朱做人工呼吸,她用力俯□,但朱非朱发紫的乌唇却异常冰凉,如同一块冷冰般,令人不由浑身犯怵。 听到谢景宁的话,纪楠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不由自主地呆在那里,他定了定神,忽然猛地拽住谢景宁的衣领,“不行,你必须救活她,要是她死了……”纪楠的眼睛慢慢变成一片鲜血淋漓,红到照应出谢景宁冷静的脸庞。 “行了,怪物,冷静点。”谢景宁猛地甩开纪楠的手,他大步走进船舱内,“喂,你干嘛去,别走啊!”简眉回头喊谢景宁,但他却毫不犹豫地下到船舱竟头也不回。 简眉心急如焚,但任由她如何拼命按压和人工呼吸,朱非朱都毫无任何反应,她冰冷的身躯失去了心跳,连鼻翼也没有半点呼吸产生。 朱非朱面色如纸,纪楠只感到心里不断淌着血。 简眉终于无奈的坐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望着几乎崩溃的纪楠低声说道:“完了,她真的完了。” 纪楠的身子不由微微一震,像是一个晴天霹雳,近在耳畔的轰然击下,他脸上迷惘得像是没有听懂,眼里起初只有惊诧,渐渐浮起伤感、哀伤、痛苦……复杂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默默的看着她,朱非朱的眼角似乎还遗留着隐约的泪痕,纪楠忽然嘭一声跪倒在朱非朱的身旁,他紧紧抱着朱非朱冰凉的身躯,那样子像是陷阱里的困兽一般,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眼中闪过骇人的光芒来,她已没有半分力气,只是如同软绵绵的洋娃娃般,任由纪楠拥抱着,“不行,不能死,不能……”纪楠的嘴角微动,他迟疑地伸出手去,落在她柔弱的肩膀上,他的脸深深埋在她的颈间,她的发丝痒痒的拂在脸上,满襟满怀只有她的芳香,仿佛唯有这种方式可以保护自己。 纪楠木木然地拥抱着朱非朱,他的手紧紧握成拳,指甲一直深深掐入掌心,他也浑然未觉。 他紧紧箍着她,目光流连在她脸上,他心里有种细密的抽痛一*的袭来,如同蚕丝成茧,千丝万缕,一根根缠上来,缠得他透不过气来。 “让开!”船底的谢景宁忽然冲了出来,简眉只瞧见谢景宁手里拿着两根电线,线的一端嘶嘶的冒着火花,简眉像是忽然明白了过来,她充满欣喜和憧憬的望向谢景宁,“老板,你这是从哪弄来的?” “少废话,等会你们就划船把我送回去。”谢景宁扯着电线来到朱非朱身旁,他的手紧紧握着电线外的橡胶部分,而电线两端露出的铜丝闪着幽蓝色的火花。 简眉明白谢景宁是要用船舱内部的电线来充当电压除颤器,利用较强的脉冲电流通过心脏来进行抢救,“电压会不会过高?”简眉紧张不已地望向谢景宁,但一袭黑衣的谢景宁并不说话,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只集中在手中两根电线上,他握着电线一点点接触到朱非朱的身体,又忽然猛地放开,当电流通过朱非朱的心脏时,由于点击,朱非朱的身体猛地向上抬起,又忽然落下。 但一次过后,朱非朱的身体仍是如磐石般一动不动,“该死,再来!”谢景宁握着电线又快速触在朱非朱的皮肤上,大量的电流冲击着朱非朱的心脏。 纪楠从来没有这样的体会,他紧紧盯着朱非朱,他的骨肉血脉仿佛都与朱非朱紧紧相连,他嘴角微微一动,几乎就要脱口喊醒她,但又担心自己会打扰到谢景宁的治疗。 纪楠觉得他与朱非朱的身体已融在一起,此生此世都会在一起。 他望着僵硬的朱非朱,浑身不由打了个寒噤。 连续几次的尝试后,谢景宁已是满头大汗,他望着仍旧全身冰冷的,再无一丝暖意的朱非朱,终于停止了动作,“她真的死了。” 最后一丝希望如风中残烛,微芒一闪,却兀自燃成了灰烬,好像连纪楠整个人都似成了灰烬。 他知道他的朱非朱,再也回不来了。 在伤感的氛围下,船一分一分的靠近码头,纪楠拥抱着怀中的朱非朱,静静望着码头上,船靠岸时船板放了下来,“走吧,下来吧。”谢景宁蓦然回头喊了纪楠一声。 但纪楠充耳未闻一样,他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里像是有极尖极细的一根针,在那里缓缓刺着,总不肯放过,一针一针,狠狠的椎进去。 忽然天空大雨如注,而纪楠抱着朱非朱的尸体站在船上纹丝不动,站得如钉子一样,简眉亲自撑过伞,但纪楠举手就推开了,大雨浇在他的身上,彻骨的寒意从头冰凉。 “哎,其实只要把控制感情部分的神经中枢切除他就不会难过了,而且我很愿意在活人身上进行这样的尝试,我曾经试过把一只猴子的……”谢景宁的话还没说完,简眉忽然愤怒地瞪向他,“够了,你能闭嘴吗?你简直就是个纯粹的冷血动物,你没看到朱非朱已经死了吗?” “小松鼠,如果你敢再这么反驳我的话,我就……”谢景宁对着简眉不耐烦的竖起了手指,简眉瞧着比自己只大几岁的谢景宁,不由蹙起了好看的眉毛,“就怎么样?像你这种没有感情的动物,最多我不干了!谁稀罕当你的助理啊!” 可简眉的话刚落地,这次谢景宁却没有反驳,他反倒是异常镇定地望向简眉的身后,一双乌黑的冷眸发出慑人的光芒,“小松鼠,恐怕你这次说错了,比起冷血,有人比我更过犹而不及。” 简眉疑惑地扭过头,只瞧见码头边上停着一辆黑车,车门徐徐打开,一双黑皮鞋踏在了地上,车内的人整理了□上的黑色西装,望着谢景宁一行人,蓦地勾起一丝微笑,“把朱非朱交给我。” 第65章 势均力敌 “池,池铭,我告诉你,你不要太过分,朱非朱已经……”简眉说着回头望了一眼,纪楠站在不远处,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怀中的朱非朱,朱非朱安静的躺在纪楠怀中,好似只是沉沉的睡去,似乎随时会醒过来一般。 纪楠的眼睛深深的陷下去,像孤伶伶的鬼魂一样,整个人都如失去灵魂的空壳,眼睛的焦点只集中在朱非朱一人的脸庞上。 雨水从天空倾泻下来,噼噼啪啪地抽打在池铭头顶的黑伞上,池铭隔着薄薄一层水雾的空气,远远望着谢景宁与简眉。 “少废话,不管是死是活,快点把朱非朱交出来。”池铭的心脏突突跳动着,他的身体瑟瑟发抖,他紧紧咬着唇,几乎要将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池铭的心猛然一抽,脸上的表情只凝固了短短的一秒钟,瞬间就恢复正常。 他很清楚,无毒不丈夫,尽管他在乎朱非朱,她再耀眼,也不过是他众多如繁星般女人中的一个而已。 谢景宁身后的纪楠,慢慢将朱非朱的尸体放在码头的木制地板上,一滴滴雨水无情地打在朱非朱的脸庞上,纪楠抬起一双冰冷的眼眸,他的视线慢慢扫到前方池铭的身上,好似一根根银针般,几乎要将池铭的身体牢牢钉死。 池铭的视线瞥见纪楠时,忽然闪过一丝诧异,“纪,纪楠?怎么可能,你,你居然,还,还活着?”池铭的声音里含着一丝颤抖,当他的眼神对上纪楠一双乌黑的眸子时,池铭惊得张大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因眼前纪楠的一对眼睛,竟如正常人一样,乌黑不见底,眼眸中央的瞳孔一点点放大,几乎要将池铭整个人吞噬其中。 “怎么可能,你,你居然没死,还,还变回普通人了?”池铭难以置信地盯着一步步走来的纪楠,纪楠的军靴踩在地上咔咔作响,如同一把霍霍作响的利刀。 一袭黑风衣的谢景宁瞧着目瞪口呆的池铭,不由耸耸肩微笑道:“准确来说,纪楠并没有变回普通人,而是成了和你一样,能随时控制自己情绪,随时进行变化的生物。”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老头子真正研制成功的药物,只有两瓶,一瓶注射给了彦妮,另外一瓶就在我身体里,绝不可能有多的。”池铭冰冷的眼眸盯着蓄势待发的纪楠。 “没办法,谁让这世上除了霍金,智商最高的就是我呢,我试着把刚刚死去的彦妮身体内的血抽出来,注射进纪楠的体内,没想到池教授研制的药物持久性真是强大,居然能激活纪楠的身体,也就是说现在,这世界上唯一能与你势均力敌的,就只有我的试验品纪楠了!”谢景宁说着,骄傲地望向纪楠,纪楠步步紧逼,几乎瞬间就要冲出去将池铭撕得粉碎。 骤雨抽打着地面,雨飞水溅,迷潆一片,池铭的喉结上下移动了下,他只瞧见蒙蒙雨雾里的纪楠,一双乌黑的眼眸逐渐蔓延成无边的血红色,显然他的愤怒即将爆发。 池铭毫不畏惧,眼睛瞬间变为一片鲜血淋漓,还不待纪楠动手,池铭就犹如恶虎扑食般,抢先如风般冲过去,同纪楠扭打在了一起。 纪楠也毫不示弱,他像狂龙般,狠狠一咬牙,猛的挥起拳头,拳头相击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码头上,在这一刻,池铭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手竟在轻轻的发颤。 纪楠与生俱来的军人的霸气、锐气,在身上凝结为惨烈一击的杀气。 “纪楠,别以为彦妮的血能救你,最好的药是用在我身上的,你这种实验的残次品只有等死的份!”池铭放声狂呼。 “闭嘴,你这个害死小朱的混蛋!”纪楠声音的力量猛然从身体中彻底爆发。 “死了又怎么样?就算死我也要把她带走!”池铭话音刚落地,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带着惊人高速的身影就狠狠撞到他的身上,纪楠的大手抓住池铭,就将他的身体举过头顶。 池铭没料到纪楠竟会有如此快的速度,他的脸色变成最可怕的白纸色,池铭的身体被纪楠抓住弯成半月状,他体内的骨骼如同无数的陶瓷片般,一刹那间被纪楠掰成碎片。 纪楠怒目圆睁,猛的发出一声狂吼。 池铭只觉身体在咔嚓一声中传来剧烈的疼痛,无数条肋骨顷刻就被纪楠生生折断,池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挑起一两米高,在空中进行了一段短暂,却绝对可怕的抛物线加速度运动后,狠狠摔在坚硬的土地上。 池铭觉得全身的骨头几乎完全断裂,他几乎能听到每个细胞的哀鸣,痛彻心扉的可怕感觉令他再也不敢轻敌。池铭没想到如今的纪楠,不仅不再服从他的命令,甚至拥有完全能与他抗衡的力量。 纪楠抓起地上的池铭,正欲再进行攻击时,骨骼瞬间恢复的池铭,猛地跳起来,从背后给了纪楠一个狠狠的过肩摔,纪楠反手去阻挡,他与池铭两个人的身体在地上连续翻出两圈后,池铭一脚踢出,用力蹬在纪楠的小腹上,死死抓着纪楠的一条手臂,以他们两个人的手臂为轴心,在空中划出一道如花瓣般的半圆后,“啪”的一声,将纪楠重重摔在地上。 纪楠在愤怒与疼痛的炽热燃烧中,不等池铭的再次攻击,整个人猛然向后翻滚,重新直起身体稳稳站了起来,纪楠一双血红的眼眸狠狠瞪向喘着粗气的池铭,池铭却边喘气,边露出得意的笑,“怎么,残次品这么快就不行了?” 纪楠沉默不语,但他的火气已经积蓄到了极限,几乎马上就要迸发出来。 “噢,天,小松鼠,快点,咱们赶紧趁乱溜!”谢景宁抓住简眉的手就要逃跑,简眉猛地甩开谢景宁,“老板,我们得帮纪楠啊!” “开什么玩笑!难道你拿来做实验的两只猴子打起架来,你还要去帮忙吗?”谢景宁不屑地瞟了简眉一眼。 “可,可他们不是猴子,就算是试验品,我们也要负责的!”简眉一双美丽的眼睛望向谢景宁,但个子极高的谢景宁却低头瞥了简眉一眼,“够了,小松鼠,你没瞧见这是两个非人类?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两只小白鼠,一会儿他俩打到忘我的时候,不小心抬起一辆汽车就能把你压成肉饼!” “可,老板,咱们真的不能丢下纪楠不管!”简眉拽着谢景宁的黑色风衣,死活不肯放手。 谢景宁伸手就要撕烂衣角,但他望向简眉一双几乎垂泪的眼睛,无奈的长舒了口气,“小松鼠,咱们快走吧,实话告诉你,我觉得纪楠是不可能打过池铭的,池铭注射的药物是最先进的,纪楠那完全是用彦妮的血液进行的二次循环,等池铭赢了,非把咱俩撕成无脊椎动物不可!” 简眉瞧着纪楠与池铭,两人棋逢敌手,瞬间撞在坚硬的汽车上,顷刻将汽车撞出数米远,又忽然砸烂码头的木制地板,潜入水中,好似两个力大无穷的超人,随时可能伤害到一旁的谢景宁与简眉。 “好,走也行,但得带上朱非朱!”简眉满眼皆是恳求的望向谢景宁。 谢景宁的眉微微蹙起,他愣了半秒钟,终于妥协地说:“好吧好吧,真是一只麻烦的松鼠,等回去后,我一定要换个助理,起码智商得等于海豚才行。” “别废话了,回去以后我也要辞职,你爱换谁换谁,换个大猩猩都没人管!”简眉回身就要同谢景宁冒着危险,去拖码头边上朱非朱的尸体。 然而回头的瞬间,简眉却怔住了,她同愣在原地的谢景宁对视了一眼,她是极少看到镇定的谢景宁会有如此表情,谢景宁的眼神里辗转过各种复杂。 简眉也惊呆了,她指着一片空荡荡的地面,张口结舌地问:“难道,我,是我,记错了吗?刚才,纪楠,不是把小朱的尸体放在了这里吗?” 雨还在不断的下,从空中洒向各个角落,谢景宁黑色的鞋子踩在微微湿润的地面上,他慢慢行至方才放置朱非朱尸体的地方,由于雨水的拍打,已失去了任何痕迹,完全看不出曾有尸体在这里停放过。 “是不是刚才咱们没注意,池铭的手下把朱非朱的尸体给抬走了?”简眉焦急的环顾四周,但周围显然没有任何脚印。 谢景宁伸出手缓缓触摸在码头的木制地板上,他的手指触在地板上时,雨水轻轻拍打在他的眼睫毛上,谢景宁倒抽了口冷气,试图努力用理智来克制自己的情绪。 简眉瞧着谢景宁神秘莫测的眼神,她从来都猜不透他的想法,“你在想什么?到底朱非朱的尸体去哪儿了?” 谢景宁的声音格外低沉,但身旁的简眉却听得一清二楚,虽然只是简单的三个字,但却如滚雷般轰然滚过她的耳边,“她没死。” 作者有话要说:额,最近真的好忙啊,周末要考驾照啊,嗷嗷嗷,但是会勤更的~~~ 第66章 久别重逢 “你说什么?什么叫她没死?我明明记得朱非朱没有呼吸了!”简眉难以置信地看向谢景宁,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谢景宁咬紧嘴唇不说话,他悄悄向后退了几步,瞪大眼睛盯着波澜不惊的水面,好似目光能够望穿水面,直抵最深的水底。 简眉正欲开口说话,不料整个地面忽然微微颤抖起来,简眉回头去望,竟是池铭将纪楠狠狠摔在地面上,纪楠狠狠吐出肺里所有的空气,他猛的发出一声狂嗥,整个人就像一头发了疯的狂牛般,扭过池铭的身躯,就朝他狂冲过去。 但池铭处乱不惊,他伸出自己的右手,突然一拳用力重重捶打在迎面冲来的纪楠身上,他的拳头砸在纪楠的胸前,鲜艳的血花瞬间随之飞溅。 “怎么样,我说过就算你再厉害,也敌不过最好的药物,等死吧你!”池铭瞪着一双血红的双眼,对着纪楠狂叫道,池铭的脸膛在剧烈的起伏,他扭着纪楠脖子的两只手骨节叭叭作响,手背上泛起了一层可怕的青白色。 简眉与谢景宁的心里都涌起一种不安的感觉,因为此刻池铭血红色的眼睛里透出凶狠,他用力一点点扭动纪楠苍白的脸颊,几乎下一刻就要将他的头颅扭下来。 “不好,快去把枪拿来。”谢景宁催促道身旁的简眉,简眉眼瞅着纪楠脸色煞白,身体不住的颤抖,甚至颈部已产生了轻微的弯曲,仿佛下一刻,纪楠的脑袋就会被池铭给生生扭断。 简眉刚要跑去船上找寻谢景宁藏的手枪,一只脚踏在船面上的简眉,却感到船只轻微晃动了下,似乎水面也莫名起轻微的涟漪,简眉还没站稳,忽然整个船剧烈的抖动起来,水面的波纹不断荡漾开来,简眉抓住船沿试图站稳,踉跄着走向船心。 忽然水面一阵波动,瞬间一个黑影从水面钻了出来,如同鲤鱼跃龙门般,顷刻冲了出来,而岸上的池铭死死勒着纪楠,池铭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嘴角却蔓延着可怕的笑意,“受死吧,残次品!” 池铭话音刚落地,他正要加重手上的力气时,忽然从水面蹿出一个黑影,如百米冲刺般的速度,瞬间向前扑在了池铭的身上。 池铭的身体狠狠一颤,他手上的力道逐渐变小,他慢慢侧过头,瞪大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而他的这双血眸,看到身后的影子时,整个人却怔在了原地。 池铭的手一点点松开,纪楠的脖子上留下一圈深红色的印迹,但纪楠没有动,反而是睁大眼睛,无法相信地盯着池铭身后的影子,纪楠血色的眼睛里像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好似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但瞳孔的中央却聚焦出她的微笑。 池铭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上面竟扎着一只针管,而针管内的液体,在他准备掰断纪楠头颅时居然从身后猛地刺进他的动脉,瞬间注射入他体内。[综]挡我者,死 池铭一双血红的眼睛,只侧头瞪着身后的人,她浑身上下都是河水,水湿透了她的发丝她的衣衫,水滴顺着她的发丝滑过她的脸颊,坠落在她的脖颈,但在阳光的照耀下,她一双沉甸甸的黑眼睛却熠熠生辉。 就好像他初次见到她时,她哭得满脸都是眼泪,但当她抬起脸庞时,一双如黑皓石的眼睛却泛出点点光泽。 “怎么样,池铭,你来验证下这瓶到底是解药还是毒药。”她的嘴角勾起弯月的弧度,一缕沾水的发丝落在她的唇畔,更衬出她皮肤的雪白。 纪楠睁大眼睛,无法相信地盯着她的脸庞,她的笑容蔓延在脸颊上,她的视线与纪楠的视线相撞,一双澄净的眸子里似乎只有她的容颜,纪楠张了张口,好像喉咙如何也发不出声音,他费了好大力气,才终于喊出一个字,“朱?” 她笑了,笑容无暇地绽放在她脸上,“想我了吗?” “怎么可能,她,她不是死了吗?”简眉拿着手枪急匆匆从船上跳下来,但她望向谢景宁,谢景宁却依旧是一副从容,处变不惊的表情,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小松鼠,你的智商是永远跟不上我的语言。”谢景宁微笑着瞥了简眉一眼,他低头瞧见她手中的黑色枪支,又徐徐说道:“哦,对了,这个枪没装子弹,放回去吧。” “没装子弹,你让我拿着干嘛啊?”简眉再次瞪向无法理喻的谢景宁,他却淡然自若,轻松地说道:“本打算让你吓吓池铭的,看来是不用了。” 简眉低低的哦了一声,但忽然想到不对劲,让她拿着没装子弹的空枪去吓唬池铭,那池铭岂不是会扑过来,轻易将她撕成两半……简眉气得恨不得从后面踹谢景宁一脚,但她咬咬牙,忍了又忍,她早该想到她这老板根本没有丁点人情味,就是个高智商低情商的冷血动物。 而这边的朱非朱还来及与纪楠亲热,池铭却像一把折尺般,用力一节节撑起自己的身体,忽然站起来,他猛地拔掉脖子上的针管,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朱非朱,简直是要瞬间将她吞噬掉,“朱非朱,你不该惹我!” 朱非朱瞪大了眼睛,她紧盯着眼前的池铭,不断后退着,但池铭的脚步却一点点逼近过来,朱非朱回身大喊道:“谢教授,你不是说这两瓶药中,一瓶是解药一瓶是毒药,为什么池铭没死,也没变回普通人?” 谢景宁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咦,难道是我记错了?不,一定是池教授死之前头脑发昏说错了,我是不可能会犯错的……”重生之未来少年 “哎呀,老板,你快快想想办法啊,池铭这是要杀了小朱的节奏!”简眉惶恐的倒腾起手中的枪支,但手枪内却果然一枚子弹也没有,任由简眉如何乱扣,枪支都喷不出火药来。 纪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他强撑着站了起来,托着自己断裂掉无数根骨头的身躯,一点点踉跄着朝池铭走去,纪楠几乎能听见体内骨骼逐渐愈合的声音,但他的身体仍处于负荷状态,每往前迈一步,浑身就疼得锥心刺骨。 池铭闭上双眼,狠狠吸了一口长气,他忽然捏住朱非朱细长的脖子,他手上似乎稍稍用力,就能轻易将朱非朱捏得粉碎,“你不该惹我。” 池铭像抓小鸡般,忽然将朱非朱整个人都举了起来,朱非朱的脚离开了地面,她睁大眼睛,艰难地望向池铭,有那么一瞬间,池铭的心里有过犹豫。 ** 她淘气地伸手在他眼前晃动:“邪魅冷酷帅气的总裁大人,您想什么呢?” 池铭抬起头用微笑掩饰见到她一瞬间的失神,“没什么,你干嘛?” “喏,为了感谢您最近对我的关照,特意给您送一块蛋糕,虽然便宜可别嫌弃啊。”朱非朱微笑着递上一份小巧的黑森林慕斯蛋糕,糕点装在系丝绒蝴蝶结的盒子里,有些女孩的小家子气,但又颇是有趣。 池铭盯着桌上朱非朱递来的蛋糕,其实他收过很多女朋友的礼物,手表、腰带、皮鞋各种各样的奢侈品,但无一例外,都是花着他给的钱,美曰其名说是买给他的礼物,当真是可笑。 池铭有一丝的晃神,他望着朱非朱不禁微笑,但他注意到朱非朱的手里还有一个蛋糕盒,不由开口问道:“那个,给谁的?” 朱非朱笑得一脸孩子气,“这个啊,是我和我男朋友的!” 池铭的心微微一颤,她的男朋友纪楠,其实是他的试验品之一,已经逃走一年了,池铭很难想象如果朱非朱发现这一事实会如何看待他。 但他不愿去想,他只想就这样远远地望着她,既不占有她,也不享用她。 有次朱非朱下班晚了,他开车送朱非朱回家,他故意把车子开得很慢,轿车穿行在初冬的夜色中,道路两侧是辉煌的灯火,仿佛两串明珠,熠熠地蜿蜒延伸向远方。夜色温柔得像能揉出水来一样,车里暖气太充足,朱非朱的脸颊红红的,“池老板,您平时晚上回家都做什么好吃的呀?”媚君侧,皇后撩人 池铭笑了,“我为什么要做饭,所谓君子远庖厨,没听说过吗?” 朱非朱皱了皱鼻子,“谁说的,我觉得会做饭的男人特别有魅力,比如说纪楠吧。” 池铭侧目望向朱非朱,提到纪楠时,她的眼睛会不由自主的发亮,就好像闪光的钻石一样。 池铭犹豫着问向她,“可是纪楠,他,已经走了一年。” 朱非朱没有之前的嚎啕大哭,她也不闹了,反倒安静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她的指尖一点点触摸在钻石周围的铂金圈上,声音低低的,“其实我知道未来也许我会嫁给别人,会不再提起纪楠,但我可能永远也不会忘了他,不管过去多少年,他都在我心里占有一个谁也无法取代的位置。” 池铭怔住了,他有那样多的女朋友,但每个女友都是为了他的支票和银行卡来讨好他,他甚至想过一旦失去了钱,树倒猢狲散,成群的女友们很可能立刻投进别人的怀抱,将他唾弃的一文不值。 “我很羡慕他……”池铭轻声说了句。 朱非朱抬起头望向他,“你说什么?” 池铭回过神来,淡淡地说:“没什么。” ** 他爱过她,犹豫过,但犹豫也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瞬间,他明白,这个女人不能留,她可能会是他唯一的软肋,一旦毁掉,他真的可以变成铜墙铁壁,连一颗心都刀枪不入。 池铭慢慢收紧手掌,试图将朱非朱活活掐死,但他身后的纪楠忍着巨疼,忽然拼尽全力猛的跃起,纪楠的双脚狠狠一顿,整个人在奔跑带出的强大惯性下,正要踢在池铭的背上时,池铭蓦地松开手,整个人重重倒在了地上。 朱非朱猛地咳嗽起来,她摸着几乎被勒出血痕的脖子,大声咳着望向倒地的池铭,纪楠慌冲过去扶住朱非朱,“怎么样?” 朱非朱摇着头,低头去瞧地上的池铭。 “啊哈,瞧吧,我就说过,我是永远不会出错的,药物循环到心脏果然是需要一段时间。”谢景宁微笑着推了推身旁的简眉,示意她过去。 简眉匆匆走过去蹲□来,她将手放在池铭的鼻翼前,用手指感触着他是否还有呼吸。 “怎么样,他是不是死了,剩下的那瓶是解药对吗?我可以把剩下的那瓶药注射进纪楠体内了吗?”朱非朱焦急地看向紧张的简眉。 第67章 波诡云谲 简眉的眼眸闪过一丝恐惧,她还没来及收回手,池铭竟忽然抓住她细长的手腕,“啊……”简眉吓得大叫起来。 纪楠正要过去,但一旁的谢景宁猛地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狠狠砸在池铭的脑门上,池铭的额头顷刻汩汩地淌着鲜血,池铭瞬间松开抓住简眉的手,再次闭上眼睛躺着一动不动。 “他,他没死吗?”朱非朱急迫地问道。 谢景宁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有洁癖的他从口袋里取出纸巾,慢慢擦拭着手指上的灰尘,“很可惜,你注射给池铭的那瓶药是解药,他应该已经变回正常人了。” 而旁边的简眉怔了下,她没有想到关键时刻,谢景宁不是把她推向危险,而是去救她,更重要的是,他个洁癖狂,居然会毫不犹豫地举起沾满尘埃的石头砸向池铭。 简眉不自觉的充满感激地望向谢景宁,谢景宁的眼角只匆匆瞟了她一眼,随即毫不留情的转过眼眸。 “那,那剩下的那瓶岂不就是毒药……纪,纪楠不是没救了?”朱非朱紧张地望向谢景宁。 谢景宁慢慢擦拭着他一根根纤细的手指,“我看你还是先担心下你自己吧。” “什么意思?”朱非朱问道。 纪楠捧起朱非朱的脸庞,细细地打量着她,好像不可思议般,“没错,小朱,你到底怎么回事?” 朱非朱望着他们疑惑的眼神,她摇了摇头,“我,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境里,朱非朱似乎回到了过去,她像个透明人一样游荡在街头巷尾,任谁也看不见她的身体,她却能看到四周的一切。 道路的另一端站着纪楠,他双手剪在背后,一袭军装更衬得他身姿挺拔,他好像瞧见了身后的朱非朱,忽然侧过半张脸颊,他的眼神如同穿透她的身躯,却又只聚焦在她一人的脸庞上。 “纪楠!”朱非朱欣喜地喊道他的名字。 纪楠缓缓转过身来,亦对她微微一笑,好似他早就知道她一直在那里。 “纪楠!”朱非朱张开双臂奋力朝他奔去,但投入他怀抱的一刻,朱非朱的身躯却像空气般,竟顷刻穿过纪楠,重重摔倒在他身后的地面上。 朱非朱难以置信地瞧着自己的手,她的皮肤逐渐变成淡淡的透明色,透过她的*能清晰看到四周的一切。 “纪楠?”朱非朱回头去看,只瞧见他张开的双臂紧紧搂住另一个女孩子,纪楠垂下头,将脸颊埋在女孩子乌黑的发丝间,满脸皆是陶醉的幸福。 朱非朱感到心里一阵阵的抽痛,就好像抽丝剥茧般,一层层扒掉她的皮肉,然而纪楠怀中的女孩子微微抬起头时,她雪白的脸颊上露出暖暖的微笑。 看到她笑容的一刻,朱非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因为那是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颊。 “猪,想吃什么?”纪楠搂住怀中的女孩子,漫步在街角。 和朱非朱拥有相同面容的女孩子,皱眉一拳捶在纪楠的胸膛前,“什么意思嘛你,一见面就问我吃什么?” “嗯?难道这话的意思,不是等于我爱你吗?”纪楠说着更加搂紧怀中的她。 纪楠的手臂搭在女孩子的臂膀上,女孩子稍稍侧头回望向身后的朱非朱,唇畔蔓过一丝浅笑,她回头好似能看见朱非朱般,柔声说道:“如果你死了,他就再也不是你的了。” ** 朱非朱只记得在梦境里,她痛苦挣扎起来,试图踉跄着跑去夺过纪楠,但她浑身酸软到毫无力气,她努力反抗,忽然整个人像翻了个身般,瞬间坠入无边的冷水。 冰冷的水刺激着朱非朱的大脑,朱非朱睁开眼睛,看着自己不断下坠的身体,一点点朝河水的最底部坠落。 “我只记得这些了,当时我一门心思想着要活下去,要救纪楠,所以我潜到水底,摸到下面装着药水的盒子,就游了上来。”朱非朱双手抱臂,好似冰凉的河水仍能浸透她的身体。 纪楠环抱住她,试图给予她温暖,“但,你,不是不会游泳吗?”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太神奇了,我还以为我死了……”朱非朱紧紧拥抱住纪楠,两个久别的恋人,不顾一切的热吻起来。 简眉还在疑惑之时,她忽然注意到谢景宁乌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光泽,简眉慌忙追上谢景宁的步子,“老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趁池铭现在晕过去了,快点帮我把他捆起来,我要把他拉回去研究,不然一会儿他醒了可就不好控制了。”谢景宁说着打开车子的后备箱,正欲将浑身捆满麻绳的池铭塞进车内。 简眉拦住答非所问的谢景宁,逼岔开话题的谢景宁直视自己,“不对,老板,你肯定知道小朱是怎么回事,她是不可能莫名其妙复活的。” 谢景宁缄默不言,他回头望了一眼,朱非朱与纪楠正在忘情的接吻,好像这个吻永远也不会结束。 “小松鼠,你认为这世上有什么事是我所不知道的?”谢景宁饶有兴致地瞧着简眉,简眉趁他还没有滔滔不绝的自恋称赞自己之前,赶忙打断道:“那你为什么不说,停,别说你讲了我也不懂,我觉得朱非朱的复活有问题,你的眼睛已经说明问题了,而且绝对不是好事。” “我的眼睛?”谢景宁微微睐着眼睛。 “你每次看见什么食人魔、连环杀人狂、开膛手、心理变态,眼睛都闪闪发光,刚才你看朱非朱的眼神就是这样!”简眉对她这个雇主几乎是了如指掌。 谢景宁无奈的耸肩,放弃地说:“好吧,你猜对了,正常人停止呼吸那么久,是绝对不可能复活的,但朱非朱却做到了,唯一合理的解释,是有非人类物种要她活下去。” “你,是说纪楠?”简眉撩了下头发,慌忙问道。 谢景宁白了简眉一眼,他鄙视的眼睛如同看一团零智商的单细胞组织,“你真该换个脑袋了,纪楠又不是上帝,怎么可能随时就能让朱非朱复活,能让朱非朱活下来的非人类生物,显然是在她的身体里,只有她活着才能提供足够的营养。” “你,你是说……”简眉张大嘴,恐惧地望着谢景宁黑不见底的眸子。 “没错,这个小生物一旦形成,很可能变得和纪楠一样,生长缓慢,力大无穷,速度飞快,这些都不是我所担心的,我最担心的是……”谢景宁说着欲言又止。 简眉猛然倒抽了口冷气,她的心脏疯狂跳动起来,“老板,我可能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了。” 谢景宁微微挑起眉等待她的答案,简眉咽了口口水,迟疑地说:“我记得池教授当初研制这个药物时,他好像喂养了很多澳洲蟹蛛用来提炼药物,如果根据澳洲蟹蛛的特性,那……” 谢景宁的眼神里透出一丝欣慰,如同看到一只训练有素的猴子终于会数数似的,他平静的继续说:“没错, 澳大利亚蟹蛛一旦破卵而出,就开始吸吮母蟹蛛的腿,一口口吃掉母亲,直到母亲完全干涸为止。” “完了,那朱非朱腹中的胎儿一旦成形,岂不是会靠着吃掉朱非朱活下来?”简眉急得狂跺脚,她紧张地瞧向一副镇定的谢景宁,“怎么办,老板,你想想办法啊,这太可怕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谢景宁冷若冰霜。 “你,你不是号称智商仅次于爱因斯坦吗,我不信你这么天才会没办法。” 听到简眉终于承认自己是天才时,谢景宁不自觉地昂起头,整理了下衣襟,但他低头却瞧着比自己矮一头的简眉微笑道:“虽然我确实是罕见的天才,但术业有专攻,我敢打赌让爱因斯坦去画画,他肯定不如梵高,同理可证,我根本没学过医药学,就算我再高的智商也束手无策。” 简眉瞥了一眼冷漠的谢景宁,她气愤地嚷道:“算了,跟你说也是白说,你个自吹自擂,名不副实的假天才。” 简眉不理会身后谢景宁的辩解,正要回头去告诉朱非朱与纪楠,却发现他们两人居然不见了踪影,“咦,他们刚不还在这儿吗?” “根据你每天看的狗血电视剧的剧情,久别重逢的恋人激吻后,应该去交|配了。”谢景宁为自己的推理沾沾自喜。 简眉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谢景宁眼里,除了他以外的人类都是外星人,居然要为了繁|殖进行交|配,而且他还厚颜无耻的时常将这两个字挂在嘴边,如同看待实验的动物一样,“拜托,老板,您能别说那两个字吗?” “哪两个字,恋人?哦,好吧,这真是邪恶的两个字,下次我就直接说他们去交|配了,而不是说恋人去交|配了。”谢景宁说着竟礼貌的对简眉微微一笑。 简眉无奈地揉了揉头发,小声嘟哝道:“我敢打赌他不是人类,绝逼不是!” 第68章 暗流涌动 朱非朱用力合上门,猛地将纪楠推倒在床,纪楠一双黑眸疑惑地望着朱非朱,他瞠目结舌地说:“你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不知道,我觉得现在的我,好像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朱非朱笑着慢慢凑近纪楠的身躯,显然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纪楠搂住她的腰肢,翻身将她压倒在下,他笑着凝视朱非朱,一双乌黑的眼眸里只有朱非朱莹润的面庞。 朱非朱一把拽住纪楠的衣领,无比柔媚地说:“我知道现在的你,能随时控制自己,想变就变,不想变能和过去一样,就是不知道能力有没有改变。” 纪楠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他不安分的双掌贴在她的腰肢上,他没料到朱非朱居然会讲话如此直接,“那你来试试……” 纪楠说完,就急不可耐地扯开她的衣服,朱非朱却猛地一个翻身,坐在了纪楠的身上,纪楠俊目微眯,显然是不喜欢她的强势,但朱非朱带着攻城略地的霸道,笑着一个个解开他的扣子,“我要主动一次!” “那得看本事。”纪楠拿出一副军队上颐指气使的态度,轻易抓住朱非朱,毫不放手的同她翻滚起来。 而房门外的简眉,恨不得将耳朵贴在门缝上,她兴奋地听着里面的声音,不由窃笑起来,要知道上学时,简眉最大的爱好就是到学校各种隐蔽的角落里,偷偷观察缠绵的情侣们,那种感觉,简直不亚于偷情的刺激,虽然她也没情可偷。 简眉正听得心潮澎湃,几乎能想象里面朱非朱与纪楠的动作时,简眉忽然感觉到耳边有阵阵温热的气息拂过,轻轻吹动她的发丝。 简眉的心微微一颤,她听着屋内不断传来的哼唧声,而身旁似乎有着隐隐的男性气息,难道她真是太久不见男人的原因了…… 简眉缓缓扭过头,只瞧见谢景宁冰冷的脸庞就凑在她的耳畔,看到谢景宁的一刻,简眉小鹿乱跳的一颗心瞬间沉寂下来,简眉泄气的低声问道:“喂,你干嘛呢?” 谢景宁好奇地瞧着她,“你呢,你干嘛在他们门口偷偷摸摸的?” “我,我……”简眉张口结舌面红耳赤的说不出话来。 碰巧此刻房间内竟传来朱非朱的呻|吟声,“停停停,快停啦,让我休息下,受不了啦!”紧接着是纪楠轻微紊乱的喘息,“不行,不能停,军人的职责不止是要占领根据地,更要认真开垦根据地!” 简眉在门口羞得脸色绯红,她双手捂在滚烫的脸颊上,极其不好意思,她在门口偷听也就算了,居然身旁还有个男人,虽然谢景宁几乎和清心寡欲的和尚没有区别,但好歹他也是个发育完整的男性,在这样的声音里站在简眉的身旁,令简眉不由的想入非非,又尴尬无比。 谢景宁侧过头疑惑地看向简眉,他一双乌黑的眸子如同星光般耀眼,简眉不好意思的捂着脸,不料谢景宁却缓缓开口道:“嗯,看来纪楠的责任心很强,果然不像电视剧里激吻完就要交|配,而是专注的研究战略根据地,这点我一定要记下来,有可能是药物使他的智商得到了进一步的提高。” 简眉不屑的发出一声冷哼,“拜托,伟大的谢教授,您能不能别老把智商和性生活联系在一起,照你这么说和尚跟尼姑的智商都比普通人高?” “你现在才知道这个常识?”谢景宁好奇地瞧着简眉。 简眉鄙夷的白了谢景宁一眼,她甚至不止一次的怀疑,她这个老板到底是不是个性无能,“你这什么常识?你看爱迪生、爱因斯坦,无数高智商的人物性生活都很和谐啊,人家照样取得惊世的成就!” 谢景宁微微皱了皱眉,“开什么玩笑,就是那些没用的性生活,才导致我们现在用不了时光穿梭机,只能靠幻想那个蓝头的呆猫来实现。” “你……”简眉气得几乎憋出内伤来,每次她和谢景宁吵架,谢景宁总要把她喜欢的多来a梦说成是蓝头的呆猫。 “哼,你个机器人!”简眉气得瞪向走远的谢景宁,她转而继续趴在门缝处,激动地聆听屋内的声响,房间里此起彼伏的声音不断传来,简眉兴奋地竖着耳朵仔细偷听。 似乎是屋内纪楠的体能太过强悍,朱非朱不断尖叫起来,不时发出各种中英文,“天,不行啦,停停停,快停!天……”“oh ,my god,my god……”朱非朱的声音越来越大,门外的简眉更是听得兴奋不已。 “原来朱非朱信奉的是基督教。”谢景宁的声音再次在简眉的耳后响起,简眉听到他的话语,浑身不由噌的竖起汗毛来。 “她,她……这个跟基督教没有关系啦!”简眉气急败坏地说,完全不知该如何向谢景宁解释,谢景宁却兀自讲道:“怎么可能,我明明听见她在说my god,而且一声比一声大,简直对上帝充满了诚恳,难道还有别的宗教也信仰上帝吗?” 简眉彻底无语了,谢景宁站在她的身旁搞得她失去了偷听的兴致,“算了,跟你讲也是白讲。”“啊哈,说到这里,你是不是必须承认你根本反驳不过我,因为你的论据完全是站不住脚的!”谢景宁正与简眉在门口争吵时,房门却忽然打开了。 “够了,你们俩在门口嘟哝了半天啦!”朱非朱裹着被子站在门口望向他们,谢景宁瞧见朱非朱浑身只随意裹了一条单薄的棉被,而她身后的纪楠更夸张,竟然上半身裸|露着,下面只穿了条裤子,甚至还在提低于腰部的裤子。 “你俩计划完战略根据地,之后又一起做祷告了吗?基督教什么时候跟伊斯兰教一样,做祷告还要净身了?”谢景宁瞧着朱非朱与纪楠,他们两人也不像是沐浴更衣后虔诚祈祷的模样,反倒头发乱糟糟的,甚至朱非朱的肩膀上还遗留着红色的印痕,像是被谁咬了一口,谢景宁盯着朱非朱肩膀上的痕迹正要开口问时,简眉看透了谢景宁,慌忙在他张口前摆手说道:“额,别理他,你们知道的,天才总是这样,经常神经经的,前言不搭后语。” 朱非朱无奈地笑着瞧向谢景宁,“那你们也不该一直在我们门口偷听啊。” “首先我要纠正一下,我不是偷听,而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碰巧来了几次,你们不是在计划战略根据地就是在祈祷,处于对你们文化的尊重,我只好作罢,顺便说一句,我从来都不是爱挑拨离间的人,但刚才一直在门口边偷听边笑的人是她!”谢景宁说着毫不犹豫地指着身旁的简眉,简眉气得横眉冷眼地瞪向谢景宁。 朱非朱紧紧拽着遮挡在胸前的床单,笑着问道:“那谢博士,您要告诉我们什么事?” “这件事是关于你腹中的……”谢景宁的话还没说完,简眉慌一脚狠狠踩在谢景宁的脚背上,简眉的力气极大,她的高跟鞋用力踩在谢景宁的脚背上,谢景宁疼得紧咬住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老板的意思是说,咱们该去看看池铭了。”简眉微笑着看向朱非朱。 朱非朱瞧着疼得呲牙咧嘴的谢景宁,面色怪异的简眉,显然是有事情在隐瞒着她,但她不好开口问,只得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好,我跟纪楠换下衣服,马上就去。” “你干什么?”谢景宁咬牙切齿地问道,简眉瞧着已经关上的房门,她慌忙将谢景宁拉到一边,低声谨慎地讲:“朱非朱怀孕的事情暂时不能说。” “为什么?”谢景宁不能理解地看向简眉,“拜托,谢教授,你没看见小朱现在满脸的幸福吗,难道你忍心现在就告诉她,她的复活都是靠她肚子里怀的孩子,而且这个孩子将会一口口吃掉她,从她肚子里爬出来,你忍心吗?” “为什么不忍心?”谢景宁的眼睛里透出一种无辜,但这种无知无觉的无辜,几乎气得简眉想挖个洞将他活埋了。 而房间内纪楠的耳朵微微抖动了下,他的眼睛从黑色变成一片鲜红,门外简眉的低声耳语穿过门缝,在纪楠的耳内无限扩大开来,捕捉到门外简眉的话语时,纪楠的眉毛紧紧皱成一团。 “怎么了?”朱非朱穿好衣服,回过头的一瞬间,纪楠鲜血淋漓的眼睛瞬间恢复为黑色,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如同一棵松柏般纹丝不动。 朱非朱走过去,手指轻轻触在他皱成一团的眉毛上,好似要一点点舒展开他的忧愁,“怎么了,干嘛一直不换衣服,眉毛还皱得这么紧。” 纪楠猛地抓住朱非朱的手,他将她的手放在唇上轻吻,顺势把朱非朱拉至怀中,他低下头,将脸庞埋在朱非朱的发丝间,轻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小朱,我是想要个孩子……” 第69章 朱峰出现 朱非朱微笑着轻轻抚摸纪楠的发丝,他的头发很硬,摸上去扎扎的,朱非朱向后依靠在他怀中,他现在的皮肤温热,她反倒有些不太适应如今的他,“傻瓜,我也喜欢孩子啊,但不知道你的情况,我们以后还能不能有孩子……” 纪楠更加抱紧怀中的朱非朱,她的话语里带着丁点的伤感,令他不忍听下去,“小朱,我想要个孩子,真的,我一直在想如果咱们生的是个男孩,我就把他送到军队里磨练,如果是个女孩子,我会加倍心疼她,让她和你一起穿母女装,努力给你们最好的生活,可是……” 纪楠的话欲言又止,他咬紧牙关,终究无法对朱非朱说出他方才听见的话。 朱非朱靠在纪楠温热的躯体上,她的眼眸里荡漾出无限的温柔,“纪楠,我知道你喜欢小孩子,但是我们目前的情况你也知道,有太多的不确定,甚至连最后一瓶解药也都没有了,”朱非朱眼睛里含着泪水,她抬头望向纪楠略带胡渣的下巴,轻声说道:“其实比起孩子,我们一路这么艰辛的走来,我更怕的是失去你,我,我一想到现在的你变老速度那么慢,也许等我七八十岁了,你还是现在的模样,你会不会有一天不再爱满脸皱纹的我……” 朱非朱曾不止一次想过,某天她面对镜子时,自己年华已逝,如同小溪水般的皱纹布满脸颊,而枕边的纪楠却仍是一副年轻的模样,他俊美的眼眸丝毫没有失色,到那时候她又该如何站在他的身旁,他又能否像现在一样再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小朱,快走啦。”简眉用手关节在门上轻轻叩响,屋内的朱非朱即刻抹去眼角的泪水。 朱非朱同纪楠跟上简眉的步子,顺着谢景宁的别墅,往阴暗的地下一层走去,在古老的木制阶梯上,他们走起路来,地板咯吱作响,走廊两边的晕黄灯光照耀下,依稀可见充满沉香味柜子上摆放的玻璃瓶,一个个透亮的玻璃瓶子内盛满微黄色的福尔马林,福尔马林溶液里浸泡着大小不一的东西,昏暗的灯光下有些令人瞧不清,但走近仔细一看,才注意到每一个瓶子下面都贴着标签,分别写着:2010年9月16日男性35岁眼球、1998年1月21日女性 28岁嘴唇……诸如此类的恐怖标签,成排贴在走廊两侧的柜子上。 朱非朱浑身毛骨悚然,她不自觉向纪楠靠了下,“放心吧,都是死人的。”简眉好似看出来朱非朱的担心,她镇定地笑着安慰朱非朱,但朱非朱心里却更是害怕了,废话,这肯定是死人的,难道还是活人的不成,想到这里,朱非朱的心脏突的跳了一下,不过以谢景宁那种奇怪的科学博士,他要真拿活人做标本,朱非朱一点也不觉得稀奇。 “我刚来这里给谢博士当助理的时候,也差点被他的‘收藏品’吓坏,后来司空见惯了,倒也觉得还好。”简眉笑着引导朱非朱与纪楠来到地下室,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内,朱非朱刚一推开门就瞧见,谢景宁正戴着遮光面罩,如同外星人般站在被捆绑的池铭面前。 谢景宁手持激光焊枪,大功率的激光束在他手中,发出绚丽多彩的光线,“我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宁死不屈,不过是不够痛苦,但只要力道恰好,一块块掀掉你的肉,挖出你的眼球,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截肢,再强的保密工作也会被泄露,这就是摧毁一个人的身体,精神也会随之崩塌的道理。”池铭的声音从面罩里发出来嗡嗡作响。 朱非朱瞧着这可怖的一幕,谢景宁手中的焊接器发出滋滋的声音,光束不断迸溅开来,几乎就要触到池铭的皮肤上,池铭试图不断后退,但他被麻绳牢牢缠绕在柱子上,他淌血的眼角微微张合,好似吓到了极点。 简眉捂着眼睛站在一旁不敢看,反倒是纪楠大步走了过去,他猛然夺过谢景宁手中的激光焊枪,“谢教授,我花钱是让您来保护小朱、审问池铭,我可没说要用虐囚的方法!” 谢景宁打开面罩望向纪楠坚定的眼睛,“怎么,你不喜欢?我以为你们抓住恐怖分子后,都是这么把他们折磨到生不如死。” 纪楠还没再次开口说话,简眉却抢先道:“等下,花钱?老板,你不是说,咱们帮助小朱和纪楠是出于人道主义吗?难道纪楠付给你过钱?” 谢景宁耸了耸肩,笑着看向简眉,“别开玩笑了,没有钱还人道什么主义!” **回忆分割线** 当谢景宁同简眉在池铭偏僻的基地时,简眉气愤地脱下橡胶手套,“我真他妈的觉得恶心,什么这些人都是志愿者,打死我都不相信!这简直是违反国际法的活生生虐杀人,现在那个池铭居然还严加防范,害得我出也出不去,看来自从我变成你助理的一刻起,我就彻底沦为杀人魔啦!” “哦,是吗?真是恭喜你了。”谢景宁微微一笑,更激起简眉的怒火,她面对这个冷血无情的变态科学家,猛地将橡胶手套扔到谢景宁脸上,大声骂了句脏话,踏着满地的鲜血回到房间内,再也不敢看大厅内的血肉模糊。 谢景宁却无奈地耸了耸肩,他被池铭的守卫拿枪抵着后背,却谈笑自若地说:“瞧吧,我早就说过女人不仅智商低,而且承受能力差,除了会繁殖真是一点点生存的意义都没有。” “谢教授,闭嘴,快点,干活!”士兵手中的枪猛然往前挺了一下。 谢景宁皱了皱眉,只得拿起针管对着眼前被铁链捆绑起来的男人小声说道:“哎,对不起啦,我也不想这么做的,但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不按时注射,池铭会一枪毙了我的,真是不明白,你们这些人好端端的,找什么刺激,非要签志愿成为医疗试验品的协议。” 躺在冰冷铁床上的男人,浑身都是被铁链捆绑的血红色勒痕,他手臂上满是青黑色的针扎印,他苍白的唇微微翕动,发出轻而低的声音,“我,我们不是,志愿……”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有些像蚊蚋声。 谢景宁轻轻推动手中的针管,药水顺着针尖喷出来,在阳光下形成细小的水柱,“别说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照之前试验品的情况来看,这一针下去,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如果能在二十四小时内活下去,那就成功了,如果活不下去……” 谢景宁的话还没说完,旁边就有看守的士兵大喊道:“不好了,这边又死了一个……” 负责看管谢景宁的守卫慌忙扛着枪过去帮忙,谢景宁回头瞥了一眼被装进塑胶袋内鲜血淋漓的尸体,不由嘟哝道:“又死了?哼,亏池泽轩研究了几十年,目前为止怎么连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 谢景宁说着真要将针扎进眼前奄奄一息的男人体内,忽然他艰难地发出声音,“别,别……” “别也没办法,要是池铭的人发现我没按时干活肯定会……”谢景宁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猛地打断道,气若游丝地说:“我,我,给你钱……” “多少钱?”谢景宁即刻追问道,他的唇不断颤抖,好似费尽力气才发出一丝声音,“我,我在银行存的有笔巨款,唯一能取钱的人叫朱非朱……” 由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好似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谢景宁只得覆上耳朵,凑近他的唇来听他下面低沉的声音,“你说什么?密码是多少?” 谢景宁默默将密码牢记在心中,他瞧着屋内刚出去的一群守卫,手指在袖子的遮挡下,避开摄像头的角度,悄悄按开了捆绑男人的开关锁,“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你了。” 谢景宁说完话忽然转身,他瞧见一行匆忙进来的守卫,赶忙大惊小怪地冲上去大喊道:“不好啦,不好啦,我怀疑刚才那个试验品是死于传染病,你们快去消消毒……”谢景宁叫喊着将成群看守的守卫往外推,众人一听传染病吓得连不跌地跑去消毒房。 ** “所以,当时你是听了有钱才偷偷放了纪楠的,而不是你告诉我的伟大的人道主义?”简眉难以置信地望向谢景宁,好似瞬间从对他的崇拜跌为鄙夷。 “两者有区别吗?反正那时候纪楠正处于转变期,谁知道他能不能逃出去,能不能活下来,我只知道钱肯定能让我活下去。”池铭说完,重新戴上面罩,准备再次将激光焊枪瞄准池铭。 “来吧,激光挖眼,我又要多一件藏品啦!”谢景宁说着,一点点逼近池铭,狼狈不堪的池铭望着近在眼前的刺目激光焊枪,吓得连忙瞧向朱非朱,“小朱,我对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你忍心看他这么杀了我吗?” 朱非朱心中一动,但纪楠即刻紧紧攥住朱非朱的手,他力气大得勒住朱非朱丝毫动弹不得,朱非朱瞧着恐惧的池铭,咬了咬唇犹豫地说:“池铭,你最好把你在基地的实验都供出来,否则像你这种干尽伤天害理事情的人,是没人会同情你的!” 听到朱非朱发狠的话语,池铭心如死灰,但谢景宁却笑着几乎要将激光焊枪刺进他的眼球,池铭吓得魂不守舍,慌忙大叫道:“别,别杀我,我告诉你们朱峰在哪里。” 第70章 返回基地 “他,他还,活着,”朱非朱猛地扑过去大声喊叫道。 谢景宁去掉面罩,疑惑地看向被捆绑的池铭,池铭的嘴角勾起一丝浅笑,“放了我,我就告诉你,他在哪里。” “讨价还价,你还没有这个本钱,快说朱峰在哪儿,我答应不对你用刑……”谢景宁的话还没说完,朱非朱猛地揪住池铭的衣领,她嘶声力竭地吼叫道,“池铭,朱峰到底在哪儿,在哪儿!” 池铭望着朱非朱满是泪水的眼睛,她的眸子泛出轻微的光泽,烙印出池铭的脸庞。 ** “你们都不知道基地的地址吗?”朱非朱坐在车上紧张地望向后座上的简眉与谢景宁。 “基地建在很偏僻的位置,四周的墙壁几乎没有窗户,我们每天都被关在里面进行试验,最后离开的时候,池铭还在我和小松鼠身上用了依托咪酯,导致短暂性的失忆,根本不可能记住具体的方位。”谢景宁的眉毛微微蹙起。 “哼,直接说某人的智商也不过如此不完了。”简眉生怕话语落地,慌忙补充道。 朱非朱没有耐性理会他们的斗嘴,“够了,你们两个别再吵了,快点开车吧。” 简眉只得嘟嘴不再讲话,她坐在副驾驶座上,不屑地瞥了身旁的谢景宁一眼,冷冷地说:“喂,你确定池铭说的是这条路吗?” “你是在以你低等动物的智商怀疑我吗?”谢景宁微睐着眼睛,斜视着打量冷哼的简眉。 而后座上的朱非朱看向身旁的纪楠,他侧头望着车玻璃,车窗外的景色掠过他的眼眸,瞬间消失又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底。 朱非朱瞧着身旁纪楠的手,她犹豫着慢慢将手覆盖在纪楠的手背上,“你没事吧?” 纪楠的手很冷,让朱非朱心里有些担心,生怕他再变成过去不能言语的生物,然而纪楠却回眸盯着朱非朱,微微开启双唇,“快,快到了,就在这附近……” 简眉猛地扭过头,“你确定?” **回忆分割线** “不好了,池总,又有个特种……不是,我是说,又有个试验品死了。”穿白大褂的医生匆忙在前方带路,领着被防护服捂得严严实实的池铭往前走。 池铭坚定的步子踩在地板上,他冷漠地扫了一眼眼前的特种兵,浑身皆是刀片切口的特种兵奄奄一息地躺在手术床上,特种兵满嘴口吐白沫,脸色发青,四肢瘫软,由于痛苦而扭曲的脸庞上,唯独只剩下一双空洞洞的眼睛,死死睁着望向高耸的天花板。 “又是药物排斥?”池铭的声音通过呼吸面罩微微发出来。 医生瞧着成群侍卫将死去的特种兵装进橡胶袋内,不由抹了把额上的汗水,怯懦地点了点头,“是,和之前的特种……之前的试验品一样,都是死于药物排斥。” “该死!”池铭猛地一脚狠狠踹在旁边冰凉的铁制手术台上,手术床下面的轮子嘶一声,在池铭的脚力下滑出一段距离,“都他妈的实验了这么多,还是排斥!难道到现在也没找到原因?” 池铭青筋暴起的手猛地揪住医生的衣领,他恶狠狠地盯着医生恐惧的眼睛,“妓|女、囚犯、精神病患者,从老人到孩子,试验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你们说需要毅力足够强大的人才能承受,只有成功活下来的试验品才能用在我身上,可现在呢?我他妈的把毅力最强大的特种兵都弄来了,可还是一无所获!” 医生浑身不住地哆嗦起来,已吓得发不出半点声音,池铭却死死攥住医生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你明白,药物试验必须完成,尽快使用在人类身体上,否则纪司令一旦发现,他儿子也被我们误拿来试验,我们没一个能活着出去!” 池铭猛地松开手,医生顿时跌坐在地板上,吓得浑身不住发抖,“池,池总,至于药物为什么会一直导致人体排斥,我们会尽快试验,但我,我建议,最好再增加一名技术人员……” 池铭的步子一顿,他侧头冷冷地瞥向地上的医生,“谁?” “谢,谢景,宁,他,他是个罕见的奇才……”医生吓得咽了口口水,而池铭却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开,“知道了。” 池铭行至实验室门外时,他去掉除菌面罩,隔着反光玻璃清楚瞧见手术床上的纪楠,他浑身被捆绑在冰冷的手术床上,医生再次拿起针管,猛地刺进他的左胸腔。 “啊……”由于针尖扎进心脏的一刻,无限的痛苦如电流般瞬间淌遍全身,纪楠猛地挺直身子,疯狂地嚎叫一声。 “池总?”身旁的人连续叫了几遍,池铭才缓过神来,他很难想象,像纪楠这样钢铁般的军人,居然会疼得如受伤的狼般哀嚎。 “什么,什么事?”池铭慢慢扭过头看向手下,手下低着头轻声嘟哝道:“池总,有个叫朱峰的士兵也快不行了,但他不只是对药物产生排斥,身体还起了很奇怪的反应。” “哦?什么反应?”池铭急不可耐地追上手下的脚步,朝基地另外一端的实验室走去。 如同住在玻璃匣内的纪楠躺着一动不动,医生掰开纪楠的眼睛看了下,“你好像是目前注射药物次数最多,排斥最小的幸存者了……” 医生的声音在纪楠的耳边嗡嗡作响,很多次纪楠都觉得自己快死了,各种药物的注射、射线的刺激,纪楠只感到自己的身体像山地沙漠里的短暂却光芒万丈的流星,在不断的弹跳中,划出一道道镌刻进生命极限的印痕。 纪楠微微睁着即将闭上的眼睛,他抬头望向高耸的天花板,四面封闭的基地唯有天花板上,有一方小小的玻璃窗子,纪楠盯着透过玻璃簌簌落下的阳光,外面是自由的天空,而他却像小白鼠般被困在里面。 就在纪楠缓缓合上眼皮的一瞬,阳光洒落在他的眼睑上,有种淡淡的温暖,他眼前忽然浮现出朱非朱的笑脸,这一霎那的她是最美丽的,就像他初次见到她时,她脸颊上蔓延着浅浅的笑意,嘴角两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在一呼一吸之间,纪楠感到大量新鲜的氧气被他吸进肺叶,他一颗坚强而有力的心脏不停地跳跃着,几乎将力量将希望将执着,一波一波传到他充满爆炸性的身体里。 纪楠猛地睁开眼睛,不行,他心里有个信念,绝对不能死,他要活着回去,回到朱非朱的身边! “真是神奇,你居然醒了,看来你对这种药物的排斥力不大。”医生嘟哝着收拾起手术台,纪楠睁大眼睛努力保持清醒,他的手用力抠着光滑冰冷的手术台,不断遏制身体内几乎要爆发的痛苦。 医生抬头瞟了一眼天花板上的小玻璃窗,兀自喃喃道:“哎,这个鬼地方,整天暴晒,外面还不停地刮风,好像又要有沙尘暴了。” ** 纪楠打开车窗伸出手,窗外的阳光热烈毒辣,在微风中隐约有沙粒打在纪楠的手背上,“没错,肯定在这附近。” 朱非朱探头环顾四周,在砂砾遍地崎岖不平的道路上,忽然朱非朱在晃眼的阳光下,隐约瞧见一处废弃的大楼,“看,是那里吗?” 谢景宁猛地一个急转弯,瞬间朝着破旧的大楼驶去,“没错,就是这里,我还以为被炸了,没想到还留着。” 一行人下车后抬头望着两层楼高的钢筋水泥建筑,四面的墙壁将整个大楼包围成碉堡般密不透风,谢景宁赶忙掏出纸巾捂在口鼻前,“听着,我记得寸心教授说过,他们撤离时,基地内部被炸了,很多知情的士兵都被杀了,我们还是小心点。” 简眉白了谢景宁一眼,上前直接一脚将废弃的铁门踹开,铁门似乎被焚烧过,被烧毁到摇摇欲坠的铁门顷刻被踹开。 朱非朱回头望向纪楠,纪楠盯着灰黑色的大楼,伫立在原地纹丝不动,他的眼睛里闪过复杂的光芒。 “没事的,都已经过去了,走吧。”朱非朱笑着牵起纪楠的手,正要往前迈步时,纪楠却猛地抓住朱非朱,顺势将她拉回身旁,“等下,不对,我好像来过这里。” 站在门前的简眉笑道:“当然了,之前你一直被关在这里,肯定来过。” 纪楠的眼眸闪烁不定,他紧绷的唇透出些许紧张,“不是,我是说,在我逃走后,我好像回来过一次。” 谢景宁瞧着费劲思考的纪楠,透过香气扑鼻的纸巾嘟哝道:“不用想了,药物损毁了你的大部分记忆,你离开基地这一年的事情,很多估计你都不记得了。” 朱非朱却像想到了什么,她猛地紧紧攥住纪楠的手,“之前你不会说话的时候,有次回家带了一枚勋章,那是我送给朱峰的,而池铭又说朱峰还活着在这里,是不是你又回来找过……” 纪楠蹙着眉毛仔细听朱非朱讲话,但他依旧毫无任何印象,可朱非朱的话语还没说完时,忽然刚踏进基地半步的简眉猛地发出一声尖叫,“啊!”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前段时间因为换工作,事情特别多,又到年底,各种崩溃,彻底忙疯了,很久没更文,现在恢复正常哈~~嘿嘿 第71章 活人试验 “怎么了,”朱非朱匆忙回头望去。 简眉将手放在胸前长舒了口气,转身笑着缓声道,“没事,就是地上有个死蜘蛛,吓死我啦。” 谢景宁连忙窃笑着补充道,“怕什么,论智商,你们都是同类……”谢景宁的话还没说完,简眉的眼睛就如两把刺剑,顷刻刺向了他。 朱非朱同纪楠慢慢走进去,看到室内的一瞬间,朱非朱的呼吸仿佛都静止了,原本鳞次栉比的高楼内部,只剩下钢筋支架的支撑,整个大楼内部几乎变为残垣断壁,满墙皆是灰黑色的尘埃,似乎遗留着被焚烧过的痕迹,充满罹难后的寂寥。 荒芜如废墟的大楼内部一片死寂,朱非朱一步步咔嚓踩在狼藉的地板上,心里无限酸楚,而又充满疑惑地说:“这里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了,朱峰就算在这里,不被烧死也饿死了。” “不一定,池铭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当时离开的时候,很多半死不活的试验品,池铭直接把大楼封锁起来,把他们都活活烧死了,生怕他和谢司令私下进行活人试验的事情会败露。”简眉说着开始环顾起废墟般的大楼。 “哇,这里居然还有远程红外感光摄像机,不知道有没有烧坏,如果修复下应该可以还原现场……”谢景宁顾不上满地的尘埃,扒出灰尘中废旧的摄像器倒腾起来,简眉颇有兴致地问道:“真的假的,老板,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还原这台报废的摄像器,把池铭过去的罪状都揪出来?” 谢景宁打量着构造复杂的仪器,满眼皆是闪烁的光芒,“也不一定,一般来说根据斯蒂芬-玻耳兹曼定律描述的是黑体单位表面积向整个半球空间发射的所有波长的总辐射功率全辐射……” 本充满崇拜眼神的简眉,瞬间翻了个白眼,“说人话!” “人话?哦,不好意思,刚才我考虑到你松鼠的智商,才用容易理解的低等语言与你沟通,看来我还真是夸大了你的智商,”谢景宁说完,极富绅士的微微一笑,而这笑简直看得简眉咬牙切齿,偏偏谢景宁的笑容当真是帅到无懈可击,甚至还带有几分单纯和无邪,一双澄净的眸子里毫无鄙夷,温柔的话语却一刀刀扎在简眉的心窝里,简眉恨得浑身发抖,她正欲开口反驳时,谢景宁却忽然满脸歉意地看向简眉,“啊,不好意思,我不该这么说你的智商。” 简眉的嘴角刚要扬起漂亮的弧度,准备摆出大度的样子,原谅她高傲的老板谢景宁时,他却继续道:“毕竟跟没有智商的人谈论智商这个话题,实在太可笑了。” “谢-景-宁!我告诉你,你不要太过分!”简眉愤怒的吼声几乎穿透整座大楼。 此时正在二楼拐角处的纪楠忽然住了步子,朱非朱抬头疑惑地瞧向他,“怎么了?” “我,好像听见什么声音。”纪楠轻蹙眉头,耳朵微微一动,闭上眼睛仔细聆听寂静中的细微声响。 “是简眉的声音吧,她又和谢景宁吵起来了。”朱非朱刚说完,纪楠却“嘘”了一声示意朱非朱保持安静。 朱非朱感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在空旷二楼窄窄的走廊里,前方是一条黑暗不见光的路,两边紧闭的房门被烧得漆黑,荒芜中好似有无限的悲哀在这里疯狂滋长,不给人一丝喘息的机会。 “纪,纪楠,我有点怕,这里好像很冷。”朱非朱感觉似乎有冷风在空中回旋,不时袭在她的后颈上,好似一把冰刀架在她身后。 纪楠轻易控制自己的身体,睁开眼睛的瞬间,黑色的眼眸顷刻化为一片鲜红,他皱了皱眉,好像隐约听见,有轻微的沙沙声,有些像老鼠躲在角落里啃噬某样东西。 “声音是从这边传来的,这里有人,快来!”纪楠抓起朱非朱的手,顺着声音的方向奔跑在狭窄的走道里。 “哪里有声音啊?”朱非朱完全听不到纪楠所谓的声响,但她尽力追上纪楠的步子,在这所曾经死过无数人,有过数不尽冤魂哭泣的地方迈步。 行至一扇铁门前时,纪楠猛地一脚踹上去,他极大的力度,瞬间将铁门踹得飞进屋内,然而房门被弹开的一刻,屋内有股刺鼻的腐尸味扑鼻而来。 “唔……”朱非朱连忙捂住鼻子后退一步,但门前的纪楠盯着屋内的景象却怔住了,他血红的眸子逐渐恢复为黑色,再次回到正常的普通人,但他睁大的眼睛里却流露出恐惧。 朱非朱从未见过这样的纪楠,在她的印象中,无论是披荆斩棘还是枪林弹雨,执行再危险的任务,纪楠都没有皱过一次眉,但此时的他却站在房间前纹丝不动,他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屋内,满眼爬满了难以置信的惶恐和失措。 “屋里是什么?”朱非朱壮着胆子走过去,尽管腐尸味异常呛鼻,但她不认为普通人的尸体能吓到纪楠。 然而朱非朱刚一靠近,纪楠却大声喊道:“别,别过来!” 朱非朱的步子一顿,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紧张,“里面到底是什么?”朱非朱不顾纪楠的吼声,她好奇地走了过去。 她只瞧见屋内竟跪趴着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他的前方躺着一具女人的尸体,女人尸体上青红色的肠子裸|露在空气中,身上有不少的伤痕,伤口处竟还有白色的蛆虫在蠕动,女人尸体的一只手臂在肩膀处齐齐断裂,胸口处不断有黑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出,偶尔能看见内脏的碎片散落在地上。 血肉模糊的男人趴在女人腐烂的尸体前,大口地啃噬着,他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男人缓缓抬起头来,那几乎是一张破碎的脸颊,他的上下眼睑已经不见了,只有一双狰狞的红色眼球呆滞地镶在里面,他的左边脸颊已经没有了皮,只有一些发黑的肉渣还粘在颧骨上面。 由于男人一直在啃噬地上女人的尸体,隐约可以看到他的口腔牙齿之间的缝隙里,甚至还有不少腐烂的肉丝。 “怎么回事,我刚好像听见你们的声音。”简眉匆忙跑过来,但她只往屋内瞟了一眼,就恶心得捂住嘴扭头冲出去,随后到来的谢景宁倒是饶有兴致地盯着血肉模糊的男人瞧。 朱非朱看见这种吃人的场景,几乎反胃的要呕吐,纪楠赶忙扶住朱非朱,他紧紧攥住朱非朱的手,以免剧烈颤抖的她会一时撑不住跌倒在地。 地上如同丧尸般啃噬同类尸体的男人,似乎感觉到有几双眼睛正在盯着他瞧,他黑红色的唇慢慢离开开肠破肚的女尸,像慢动作回放般,一点点抬起了头。 他的双眼极度扭曲着,眼球内只剩下一片白色,他的血盆大口张开着,裸|露出里面腐烂的舌头,血液夹杂着鼻涕从已经腐烂的鼻子里涌出,一张散发着恶臭的大嘴张得很开,一股污秽物从他嘴里流出来。 然而看到恶心怪物的正脸时,朱非朱却猛地双手捂在唇前,眼泪像挂了线的珠子,吧嗒嗒顺着她的手背落下,朱非朱的声音几乎哽咽,“朱,朱峰?!” “他,就是你弟弟朱峰?哈,有意思,看来最早一批药物试验中活下来的只有他了,不对,不该用活这个字……”谢景宁嘟哝着开始研究自己的语法和构词。 而朱非朱的眼睛里却只看见一步步朝她走来的朱峰,脸部残缺甚至血肉模糊的一具行尸走肉般,蹒跚着迈向朱非朱,他张开嘴发出吼吼低沉的声响,好似喉咙里含着一口痰。 “朱峰,是我,是姐姐啊!”朱非朱几乎嚎啕大哭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池铭口中尚活着的弟弟,居然是这样的一个活法! 朱峰如玻璃珠般木然的眼睛盯着朱非朱,他像牵线木偶似得,僵硬着躯体慢慢走向朱非朱,朱非朱抽泣着浑身都在发抖,她张开双臂想要迎接和拥抱久别的弟弟,朱峰盯着朱非朱的双臂,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然而就在朱非朱的手即将触到朱峰时,纪楠猛地冲到朱非朱身前,大声喊道:“小心!” 就在这一瞬间,朱峰木然的眼睛闪过一丝凶狠,他如野兽般张开血盆大口朝朱非朱的身体扑去,纪楠眼疾手快,挥起拳头忽的砸向朱峰的头部。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赶紧更文啊,明天继续来更哦~~ 第72章 美丽误会 “不要,”朱非朱猛地尖声大叫道,纪楠的拳头在即将触到朱峰淌血的头部时停了下来。 朱非朱望着眼前血肉模糊的躯干,他的血液从脑袋里流出来,像瀑布般,涌进他的嘴里,眼里,耳朵里,似乎浑身上下都沾满浓稠鲜红的液体,但朱峰怔怔地盯着朱非朱,显然即将再次扑过来。 朱非朱的胸膛不断上下起伏,她望着眼前的怪物,如何也不能与自己印象中俊朗的弟弟朱峰联系在一起,但他被鲜血模糊的五官轮廓,都无疑证明着他正是朱峰! 纪楠看出了朱非朱眼中的犹豫,可眼前的朱峰却脸上面无表情,而是拖动着腐烂的身体试图再次冲向朱非朱。 他伸出一双已经没有血肉,露出森森白骨的长手去抓一旁的朱非朱。 朱非朱整个人好似失去意识般,木然地盯着朱峰,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纪楠猛地抬脚,狠狠踢在朱峰的脑袋上,朱峰的头颅像拨浪鼓般瞬间一百八十度转弯,整个脑袋都转到了后方,却又瞬间如弹簧般扭了回来。 “该死,打他不行。”纪楠说着又飞出去一脚,猛然将朱峰踹得顺着地板滑出一段距离,但朱峰踉跄着,又缓慢爬起来,再次一步步试图走过来。 朱非朱望着已经人鬼不分的朱峰,她怎么也无法相信他就是自己的亲生弟弟。 **回忆分割线** 在朱非朱的印象中,弟弟朱峰永远是那个有点小洁癖,穿着白大褂,高挑微瘦,皮肤白皙,笑起来如同和煦的阳光般温暖的大男孩。 朱非朱还记得上大学时,有次她回家刚推开门,前脚还没踏进房子里,就有个女孩猛地冲了出来,女孩子一双垂泪的眼睛撞上迎面而来的朱非朱时,微微一怔,满眼的泪水仍是止不住地落下。 “你……你是?”朱非朱的话还没说完,女孩子就像个泪人似的,捂着嘴巴抽泣着跑出了房子。 朱非朱回头瞧了一眼,哭着离开的女孩子当真是个美人坯,哪怕已经泪眼模糊,一双剪断秋水的眼睛,仍看得朱非朱难以转移视线。 但朱非朱没有停留,而是大步往弟弟朱峰的房间走去,她边走边大声嚷嚷道:“朱峰,你个臭小子,刚才那姑娘是不是被你弄哭的?” 然而走到朱峰的门前时,朱非朱却住了脚步,她安静地站在门前望向屋内的朱峰。 朱峰的手生来就很漂亮,再加上从小练习钢琴,手指根根细长,骨节分明,他修长的手指放在台灯的按钮上,啪嗒一下下按着开关,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在朱峰的脸庞上,将他郁然的眸子照得秀亮而柔媚。 朱非朱迈进屋内,双手抱臂依靠在门廊前望着屋内的朱峰,台灯晕黄的灯光洒落在他素白洁净,几乎如雪的皮肤上,“哎,又一个伤心的姑娘。” 朱峰沉默不语,他只是继续按着台灯的开关,似乎在明暗之间的灯光里思索着,朱非朱长叹了口气,她走过去打开他按动台灯的手,朱峰本就生得皮肤白皙如凝脂,再加上学习医学,频繁洗手的习惯更显得他的手更加雪白。 “我数数啊,这是第几个哭着从咱家跑出去的姑娘了?”朱非朱歪着脑袋,一根根掰起手指头来计算。 朱非朱清楚记得,从小到大朱峰身后总是跟着一个个亦步亦趋的女孩子,有的俏皮可爱,有的清雅出尘,有古灵精怪,更有的妖娆性感,但各种不同类型的女孩子,终是没有一个能得到朱峰的心。 朱峰总是低垂着眼皮,嘴角勾起微微一笑,口中呼出轻柔的气息,有些为难和抱歉地重复道:“对不起。” 朱非朱完全能理解女孩子们对朱峰的迷恋,小时候的朱峰就生得比女孩子更漂亮,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稍微肉乎乎的脸庞加上奶声奶气的声音,几乎所有邻家阿姨见到朱峰,都忍不住要去捏一捏他可爱的脸蛋,反倒对他身后朴素的姐姐朱非朱嗤之以鼻,“呦,瞧这姐妹俩,怎么长得这么不像啊,哈哈哈哈,偶哈哈哈……” 从小被误认为是女生的朱峰,长大后个子却格外高,原本被朱非朱颐指气使的弟弟,却能轻易将篮球举在手中,任由朱非朱如何跳起来去抢,指尖却丝毫都触不到,“烦死了,快给我呀,你个臭小子,怎么长得这么高!”朱非朱总会忍不住笑着抱怨道。 朱峰的身板有些瘦,反倒更显得人高了,他喜欢穿略宽松的白衬衣,前襟有几颗扣子不系,偶尔打球时会将衣袖稍微挽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清清朗朗的,但在球场上跑起步来,偶尔一甩头露出一口洁白的皓齿,在阳光下笑得澄净无邪,每每总能引起看台上女孩子们陶醉的尖叫。 朱非朱觉得如果她在上学时候,遇见这样的男孩子,肯定也会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他,干净孤独甚至有些小骄傲和忧郁的男生,将许多女孩子迷得神魂颠倒,常有女生红着脸问他,“朱峰啊,你以后想干什么?” “军医。”他淡淡地说,嘴角亦挂着淡淡的笑容,整个人都好似浸泡在温水中淡淡的雏菊。 “哇,军医,好帅啊,你是喜欢军人吗?”女孩子兴奋地开口问道。 朱峰总会习惯性望向窗外,不言不语,也不回答女生的提问,他的唇畔扬起轻微的弧度,像是在笑,仔细看却又没有笑。 但却没有女孩子知道,朱峰是喜欢军人,真正的喜欢,喜欢具有军人气质的男性。 有一年冬天下了很厚的雪,朱非朱捂着被冻得发红的脸颊,顶着寒风在雪地里咔哧咔哧地走着,忽然身后传来甜美而清脆的喊声,“姐姐!” 朱非朱扭头望去,在皑皑无边的雪地里,有个穿红色呢子大衣的女孩子,一蹦一跳地踩着厚厚的雪朝朱非朱奔来,如同白天雪地间的一点红。 朱非朱并不认识她,但女孩子长得很美丽,阳光照在她的红色呢大衣上,反光到她脸颊上好似有微微的红润,她一双明亮的眸子一闪一闪,呼哧哧地呼出阵阵雾气,“姐姐,麻烦你把这个交给朱峰!” 女孩子一袭红衣,脖子上缠着厚厚一圈的线织围巾,耳朵上戴着毛茸茸的耳套,整个人都显得毛绒绒的,如同一个长着细毛而水润的水蜜桃,“姐姐,我见朱峰的文具盒里放了好几颗扣子,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扣子,这是我收集了几年的扣子,麻烦你带给他,好吗?” 朱非朱木然地接过女孩子递来的玻璃罐子,透明的玻璃罐内竟装满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纽扣,足足塞满整个硕大的玻璃罐。 这个装满纽扣的玻璃罐子一直放在朱峰的书桌上,但那个雪地里像小鹿般的女孩子,朱非朱却再也没有见过,朱非朱知道,这满满一罐子的彩色纽扣是女孩子收集了几年的,只是女孩子不知道,朱峰文具盒里的几颗黑色纽扣,其实是他曾暗恋过的男孩子衣服上的。 朱非朱拿起朱峰桌上的信封,印有细纹的淡黄色纸张上带着淡淡的暗香,朱非朱小心翼翼地打开信笺纸,就像是在打开一个少女稚嫩的心,“你这样的男生很少见,有些像岩井俊二《情书》中的藤井树……” 朱非朱瞧着满纸文艺的语言,显然这次含泪离开的女孩子,是个不折不扣的文艺小青年,朱非朱瞧着纸张上流畅的字迹,显然是经过一遍遍不断的练习,才能在一张纸卷上写出如此绚丽的字体,如同一朵朵绽放的茶花,朱非朱不由称赞道:“这姑娘的字很漂亮啊,不考虑一下吗?” 面对朱非朱调侃的语气,朱峰却摇了摇头,“不能害人家。” 朱非朱听到朱峰的话语,不禁长叹了口气,朱峰徐徐抬起头来,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睛望向朱非朱,“姐,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怪人?” 朱非朱坐到朱峰的身旁,她轻轻握住弟弟细长的手,意味深长地说:“不能说怪,喜欢一个人从来都不是因为他的性别,只是你碰巧喜欢他,而他碰巧和你是同性,应该算是个美丽的误会。” 朱峰紧蹙的眉终于缓缓舒展开,他微笑着依靠在朱非朱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姐,谢谢你。” 朱非朱慢慢去摸他的短发,不想这个漂亮的弟弟,如今已长得这样高了。 ** 那个素净如雪,清朗似星,嘴角爱带着笑容的少年,终于再也不见了。 “小朱,你们快出去!”纪楠大声吼道,他一只手狠狠卡住朱峰的脖子,他的脖颈渗出鲜红的血液,黏糊糊的液体顺着纪楠的手背流下。 朱非朱知道纪楠的意思,他是想让自己出去,再杀死怪物弟弟朱峰,以免朱非朱看到不该看的血腥一幕。 朱非朱迟疑着迈开脚步,但她的视线却扫到地上无辜的女尸,女尸被朱峰啃得面目全非,甚至青红的肠子都露在空气中。 朱非朱浑身颤抖着,她抬头去望朱峰,他的眼睛已毫无人性,只剩下嗜血的恐怖,甚至连动物的温存也不再。 朱非朱没有出去,她忽然转身大步走到纪楠的身旁,朱峰一瞧见朱非朱,就疯狂地伸着双手露出腐烂的舌头,试图去抓近在咫尺的朱非朱。 “快出去,我不想让你看见……”纪楠的话还没说完,朱非朱却哆嗦着手,忽然从包内摸出一瓶药水和针管,“我不能让你把他的头扭下来,我要给他个全尸。” 作者有话要说:小影不是腐女,虽然不太喜欢gay,但尊重任何恋情,所以尽量把这一章写得唯美点,因为朱峰的形象,是小影上学时期暗恋过男生的外形啊,哈哈~~~ 第73章 针锋相对 朱非朱的手利落拿着针管扎进朱峰鲜血淋漓的脖颈上,但朱非朱的手却僵着,许久也按不下针管内的液体。 朱非朱捏着针管,只瞧见朱峰凌乱的发丝下,模糊的血肉间,一双眼睛猛然突起。 大颗汗珠瞬间从朱非朱全身的每个汗毛孔里渗出来,朱非朱猛地放声悲叫道,“不行,我下不了手,他是我亲弟弟,我真下不了手。” 朱非朱捂着嘴转身哭着跑出去,她不敢看朱峰的眼睛,更无法接受自己的亲生弟弟变成了吃人的怪物。 “纪楠,你把药打进朱峰的身体里,不然这样撑不了太久的。”谢景宁冷冷地瞥了一眼跑出去的朱非朱,以命令的口气对掐着朱峰脖子的纪楠讲道。 然而始终掐着珠峰脖子,控制着他纹丝不动的纪楠,忽然在这个时候真的想放声狂吼,他眼里像燃着两簇火焰般不断扭曲,纪楠的嘴唇上下蠕动,猛然嘶叫道:“我是个军人,不是杀手!让我亲手杀我的兄弟,不-可-能!” 谢景宁被纪楠一声彻底压抑的嘶吼声吓怔住,纪楠明白哪怕在这种时候,他也绝对不会对自己兄弟下手。 **回忆分割线** 在爆炸的火焰中,一时间各种长的短的,尖的圆的弹头,有些直直飞射,有些在空中快乐地翻着小跟头,拉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有些撞到墙壁上后,又以更刁钻的角度反弹回来,更有些弹头在空中相互乱撞,溅起一点点亮丽的火星后,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纪楠嗅着空气里传来一阵皮肉被烧焦的味道,他快速为手中的枪支更换弹匣,“纪哥,你的伤口怎么样?”身旁的朱峰已经被吓得狼狈不堪,却仍坚持从医药箱内取药试图帮纪楠绑扎伤口,“小子你待着别乱动,我答应过你姐要保护你。” “不是,纪哥你一直在流血啊。”朱峰恐惧地盯着纪楠手臂上的伤口,“不碍事。”纪楠吐掉嘴里的止血绷带,随意说道,似乎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枪支上。 四周是高密度的轰击,到处皆是乱窜的子弹头,纪楠正欲起身继续往枪林弹雨中冲去时,朱峰却猛地站起来,横跨一步,整个人挡在了纪楠的面前,“纪哥,小心!” 子弹瞬间穿过朱峰的肩胛骨打在纪楠的身体上,但由于朱峰身体的阻挡,子弹才没能穿透纪楠的身躯,纪楠微微皱了下眉,慌扶住受伤的朱峰,“喂,小子,你怎么样?” “原,原来,子弹,打着,可,可真疼。”朱峰充满绝望神色的双眼,静静地望着纪楠,他的身体像抽筋一样不断颤动,每颤动一下,就有血不停从他的伤口里流出来。 当昏迷的朱峰在医院里醒来时,他躺在病床上微笑着望向纪楠,“纪哥,我现在算是个合格的军人了吗?” 纪楠曾以为朱峰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皮肤白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男生,但他连想都没想就为纪楠挡子弹的时候,纪楠觉得自己确实小看他了,“朱峰,欢迎你加入特种部队,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兄弟。” ** 站在基地顶楼的朱非朱双手抱臂,她用手背随意抹去脸颊上的眼泪,默默地说:“你给他注射药了?” “谢景宁给他注射的,他已经停止呼吸了。”身后的纪楠双手剪在背后,望着朱非朱的背影轻声说道。 “一年前我就接受他离开的事实了,就算池铭给我朱峰活着的希望时,我心里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只是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他本该……”朱非朱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纪楠走过来轻轻搂住朱非朱颤抖的肩膀,纪楠柔和的声音安慰着朱非朱,但他眼里却是同样遮不住的悲凉,“他是个真正的军人。” 眼泪朦胧了朱非朱的眼睛,她慢慢掏出口袋里一枚小小的银质勋章,勋章两侧是振翅欲飞的翅膀,中央雕刻的老虎栩栩如生。 这枚银质勋章代表着飞虎队,是朱非朱祖上参加飞虎队时所得的勋章,后来朱非朱在朱峰入伍时送给了他。 朱非朱缓缓将银质勋章紧紧攥在手心里,她脸上突然扬起一种说不出来的骄傲与尊严,朱非朱挺起胸膛,沉声道:“没错,他是个军人,真正的军人。” “轰!” 整个钢筋混凝土堆砌的基地大楼,在剧烈的声响中猛然爆炸,屋内所有被爆炸波撕成无数碎片的仪器,混合着尘土,夹杂在超高温的冲击波之间,冲破这幢建筑物的大门,狠狠向外冲出来。 天空阴霾而苍白,在厚重的云层下,朱非朱望着眼前的巨大基地在震耳欲聋的轰响声中,不断向上翻腾升起滚滚浓烟,在剧烈的爆炸中,整座大楼变成纷纷扬扬的碎石烂瓦,尽管一行人站得很远,但仍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迎面波及过来。 “哪怕这种药物对人类再有益,这个地方也该毁了,以活人为试验品,天知道这里葬送过多少冤魂。”简眉意味深长地说道,她抬眼望着轰然崩塌的基地大楼,眼中皆是过去满目疮痍的回忆。 而一旁的谢景宁却无限惋惜地说:“哎,可惜啊,这里有多少先进设备就这么被你们毁了,虽说池铭勾通政界,没有记者敢曝光这个地方,但为了伟大的科学事业,咱们是不是也该留下来啊……”谢景宁的话还没说完,简眉就狠狠瞪了他一眼,“谢教授,您能少说两句吗?你忘了咱们在这里都看到过什么?那些被试验的人有多痛苦啊!” 谢景宁却微微皱鼻子,不以为然地说:“啧啧,小松鼠,看来你的大脑杏仁体和额叶皮层又在控制你分泌大量的同情心了。” 简眉叉腰嘟嘴道:“我的大脑让我充满同情和怜悯怎么了?总好过你个冷血变态!我敢打赌撬开你的脑壳,肯定能看到你的大脑中缺少触发同情心的基础神经连接,所以你才跟个冷血动物一样无情,毫无人性可言!” “小松鼠,你的意思是说我和那些脑岛区域活跃性高的冷血动物一样吗?”谢景宁微眯眼睛打量着眼前的简眉。 简眉却不屑地冷冷一笑,“呵呵,谢教授您太小觑您了,我是说您和精神变态的无情杀人狂魔一样!” 谢景宁不服地伸出手指,开始用专业术语和各种论据为自己辩论,唇枪舌剑的简眉也不肯认输,同谢景宁又开始了不断的争吵。 纪楠拍了拍手来到朱非朱的身旁,“基地里的炸药都引爆了,这里只剩下废墟一片。”纪楠说着拍了拍手,挥走空气中的大量尘埃。 而在简眉与谢景宁争吵声中的朱非朱却站着一动不动,她一双眼睛散发着淡淡的血红色,犹如饿狼般欲择人而噬,纪楠只觉心里发凉,他刚想开口,朱非朱却扬起脸庞,一双充血的眼睛发狠地盯着崩塌的大楼,牙齿用力咬在下嘴唇上,力道大得几乎将唇都咬破,“我一定要亲手杀了池铭。” “小朱……”纪楠盯着朱非朱发狠的脸颊,他的视线慢慢下移,最终停在朱非朱平坦的小腹上,纪楠正欲说话之时,他的耳朵却微微一抖,似乎隐约听见身后远远传来一阵扣动扳机的声音。 纪楠正欲回头之时,身后却传来一声低沉的,“不许动!” 四人缓缓转过身来,却只看见左手端着优雅高脚杯,虽然脸上有不少淤青,但仍旧带着儒雅微笑的池铭,“你们好啊!” 众人只瞧见池铭的身后跟着一行杀气腾腾的职业军人,每个士兵手中都举着准备大开杀戒的自动步枪。 “调虎离山?池铭,我把你捆成那样你也能跑出去?”谢景宁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依旧是疏冷地看向池铭。 而池铭的视线扫到朱非朱时,朱非朱双手握成拳头,指甲狠狠扎进手心中,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眼睛几乎要变成出膛的子弹,一发发射在池铭的身上。 池铭足足愣了三秒钟,他僵硬的脸上才勉强微微一扯,露出一个生硬的笑容,对着朱非朱轻声打了招呼,“hi,小朱!” “池铭,我要杀了你,是你害得朱峰他……”朱非朱说着正欲徒手冲过去时,纪楠猛地攥住朱非朱的手臂,“别过去。”纪楠的手慢慢收紧,一点点用力,将她死死拽在原地。 谢景宁反倒笑着望向池铭,“啊哈,池铭,看来你带的人还真是多啊,不过你别忘了我们有超级武器:纪楠!” 然而从一群持枪士兵中却走出来一个人,他微微抬了下军帽,露出一双阴冷的眸子,“可惜纪楠有弱点。” 说话的不是别人,居然正是何斌卿,何斌卿用一种流畅得令人毛骨怵然的动作,迅速调整自己手中枪支的枪口,瞬间瞄准纪楠的脑袋。 “没错,纪楠体内虽然流着彦妮的血,药物也能控制他用力常人无法拥有的力量和速度,但别忘了这种药物只是控制大脑的神经簇,如果我们一枪崩了他的脑袋,你说会有什么效果?纪楠,要不要来试试,看是你身体的速度快,还是何斌卿的子弹快?”池铭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瞧向纪楠。 谢景宁笑着拽住简眉一步步后退着,“额,那个,这个吧,是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们,还是先撤了……” 第74章 曾经相识 “啪,”猛地一声枪响,子弹瞬间击中谢景宁的脚边,溅起地上颗颗砂砾,谢景宁吓得不由怔在原地,丝毫不敢再挪动半步。 简眉咬着唇鄙夷地瞧向谢景宁,“谢教授,瞧你那点出息,” “我,我,我怎么了,我这么伟大的人要是死了,那对世界科学的发展,全世界的进步都是巨大影响,况且,我再害怕,不还护着你吗?”谢景宁说着更加攥紧简眉的手,简眉低头看去,才发现谢景宁死死握着她的手,他因害怕紧张得手心不断冒汗,却仍握着简眉的手不肯放开,简眉的嘴角不由微微上扬,但又似乎怕谢景宁会发现,慌忙垂下了嘴角,继续昂头装作一副鄙视的模样。 “谢教授,想走?门都没有!纪楠的事情,你也有份!”池铭瞥了一眼开枪的何斌卿,他手中枪支的枪口冒出青黑色的烟雾,池铭冷笑着轻轻触摸嘴角被谢景宁拷打的伤痕,但他的视线慢慢转移到纪楠的身上,“纪楠,该是时候了,你跟何斌卿的事情也该来个了结了。” “纪楠,你爸欠我们家的,你该还了,”何斌卿脸上洋溢出得意的笑容,“我知道你的速度够快,但如果你想试图冲过来,他们的子弹立刻就会把朱非朱打成筛子!” 纪楠的视线扫视四周,池铭身后的士兵皆举起枪支,每个黑不见底的枪口竟都是对准了他的软肋——朱非朱。 “不要,纪楠,不要,不要扔下我一个人。”朱非朱恐惧地后退着,她不自觉地死死攥住纪楠的手,她不能再次接受纪楠的离开,如果纪楠这次再为了她死去,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何斌卿笑着缓缓举起大火力的步枪,冰冷的枪口正对准纪楠的脑袋,但纪楠只是微微蹙着眉头,脸上冷静的可怕,甚至连一丝表情也没有。 “再见,我的好战友。”何斌卿带着欢快的话语,手指无情地扣动扳机,然而就在子弹即将出膛的一瞬间,朱非朱整个人猛地扑在纪楠的身前,“不要!” 不过是一刹那,朱非朱脑中却浮现出曾经的过往,她一直觉得纪楠这样的眼熟,好似前世就相识一样,而此刻在枪口下,她却忽然记起关于纪楠的点滴。 **回忆分割线** 朱非朱走进餐厅内安静地坐下,但她刚一坐下,就敏锐地嗅到周围似乎有股淡淡的味道,好像是薄荷的清凉,又有绿茶的气息,中间还夹杂着另外一种奇怪,稍微有些刺鼻而独特的味道,这种薄荷绿茶和另一种莫名味道的混合,复杂中带着纯粹和干净。 学习医药学,经常需要靠鼻子分辨味道的朱非朱,在香味浓郁的餐厅内,轻易嗅到身旁的味道,似乎这股味道离她很近,而且混在薄荷和绿茶中,那奇妙怪异的味道令朱非朱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但一时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物质。 朱非朱正欲寻找近在咫尺的味道时,忽然侧边隔间内传来低沉悦耳的男中音,仿佛有磁性般,令人听在耳中,不觉一震,“买单。” 朱非朱不由侧过头去瞧,但偏巧餐厅的格局很巧妙,每张桌子间皆用木制花纹挡板隔开,隔板细密的花纹间,朱非朱只瞧见旁边桌子似乎坐了几个男孩子,他们虽然穿着便装,但身板却个个笔挺得如同松柏般。 叫老板买单的男生个子很高,即使他坐在椅子上,朱非朱仍能感觉到他笔体的身段,他慵懒地抬手喊老板时,露出一双细长的手,他的手指很长,但却不是优雅如弹钢琴的男生般,反倒有种坚实与可靠。 餐厅内的吊灯晃动着晕黄色的灯光,洒落在屋内的每个角落,有些昏暗不清,朱非朱眯着眼睛透过雕满花纹的挡板仔细瞧,首先看到的是男生的衣领,很简单而干净的衬衣领子,随意解开了两颗扣子,尽管她只能看到他模糊的侧脸,但却是隐约的眉目清朗,算是难得的俊逸男子。 由于服务员刚巧过来收钱,他打开钱夹抽出钞票扭过头去,朱非朱只看到他一双纤细的手灵活的从钱夹内抽出纸币,颇有礼貌地递给了服务员。 朱非朱正欲继续盯着隔板另一边去瞧,不料桌子猛然一震,“嘿,猪,等急了吧?”闺蜜笑着拍了下桌子坐到朱非朱的对面。 朱非朱笑着望向闺蜜,“还好啦,我也刚到呢。” 朱非朱说着心不在焉地扭过头去,然而不过一个转脸,隔板另一端的桌子竟然已经空了,朱非朱望向餐厅的玻璃门,门微微扇动着,似乎方才桌子前的几个男孩子刚离开。 “你是不知道啊,我妈非要给我介绍对象,我好不容易才脱身的,那个男人啊真让人无语,拿个破手机一直跟我说只要999,九他妹啊……”闺蜜吧啦吧啦地说着,却没注意到朱非朱的视线根本没在自己身上,“喂,朱非朱,你干嘛?我在跟你说话呢!” “啊?”朱非朱慢慢拉回视线,但无意间一扭头却瞥见隔板另一侧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黑色钱夹,她记得似乎是刚才买单男生的钱包。 朱非朱起身迅速跑到隔板的另一端,“他的钱包忘了。”朱非朱自言自语地说着,摩挲起手中印有暗纹的黑色皮质钱夹。 闺蜜不满地奔过来,“谁的钱夹啊?你认识?” “不认识,是刚才旁边吃饭这桌男生忘的。”朱非朱说着疑惑地打量起钱夹,但闺蜜却猛然夺过黑色钱夹,笑嘻嘻地盯着朱非朱看,“呦,老实说刚才这桌坐的是不是帅哥?” 朱非朱不觉笑了,连声音也温柔了好几分,“哪有啊。” “还说不是,来让我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女生的照片,要是没有啊,你可能就有机会咯!”闺蜜拿着钱夹正准备翻开来看,朱非朱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钱包瞧,她觉得这钱包里好像藏着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又在不断呼唤她、诱惑她。 就在闺蜜的手将打开钱夹时,朱非朱猛地说道:“不行,不合适,这是别人的**,还是不要看了。”朱非朱抢过闺蜜手中的钱包,走到餐厅的前台递给了老板,“老板,这是刚才那桌拉下的,先放你们这里吧,要是他们回来取也能找到。” “好的,放心吧。”老板微笑着将钱夹放进收银台的抽屉内。 “真是的,看看又不会死。”闺蜜不满地嘟嘴抱怨道,朱非朱却坐在座位上不吭声,用餐的过程中她不时望向餐厅的大门,好像每一个脚踏进餐厅的人,都有可能是那个遗忘了钱夹的男生。 “怎么,还要继续等吗?”闺蜜笑着问对面魂不守舍的朱非朱,朱非朱怔了下,低头瞧着洁净的餐盘,似乎有些失态,只得尴尬地微笑道:“说什么呢你,我等什么了?” “我去洗个手。”朱非朱笑着刚起身,闺蜜立刻紧随其后同朱非朱一起进卫生间,但朱非朱站在洗手台前却迟疑了,她轻轻嗅了下手指,似乎指尖有股淡淡的味道,而这味道和方才侧边男生身上的味道很像,朱非朱觉得格外熟悉,却又死活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闻过这种味道,“你有没觉得刚才钱包上有股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啊?我只顾着吃饭,啥也没注意,怎么了?”闺蜜说着用洗手液搓起双手,朱非朱只得摇摇头打开了水龙头。 当两人说笑着刚走出洗手间,餐厅的老板就笑着同她们打招呼,“你们俩刚去洗手间的时候,钱包的主人已经来把钱包拿走了。” “他来了?”朱非朱慌忙问道,她的一颗心怦怦地跳个不停。 “对啊,那不他们的车子还在门口呢。”老板说着指了指餐厅外的军绿色车子,朱非朱拔腿迅速跑出餐厅,“哎,朱,你干嘛呀?”闺蜜在后面大喊着,但朱非朱却顾不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但就是想要再见那个男生一眼,哪怕一眼也好。 可朱非朱刚推开餐厅的玻璃门,外面已经发动的汽车瞬间扬长而去,朱非朱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远去车子的白色车牌。 她不禁笑了,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不过是一张朦胧的侧脸,就算她追上去她要说什么,问什么,难道窘迫的同他打招呼吗?朱非朱越想越觉得自己滑稽可笑。 “朱,你干嘛呢,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闺蜜走出来不满地瞥了朱非朱一眼。 朱非朱像恍然大悟般,忽然牛头不对马嘴地惊叫道:“对了,我知道啦,是硝,是硝的味道!” “啊?”闺蜜听着朱非朱风牛马不相及的回答,怔得张大嘴奇怪地瞧向朱非朱。 朱非朱又想起方才便装男生坐的车子,是一辆军绿色的白牌军车,而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硝味,那味道朱非朱实验药物时曾闻到过,现在联想到他,或许是子弹或火药的味道。 而在纪楠所乘坐的军车内,“瞧纪哥紧张的,一个钱包而已。”何斌卿笑着双手握紧方向盘,他下意识扫了一眼后视镜,似乎车后的餐厅门口远远站着一个女孩,由于距离太远,五官轮廓模糊不清,但风轻轻吹动女孩的白色裙摆,在风中微微飘扬,而她站着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似乎视线正聚焦在何斌卿所开的军车上。 何斌卿又扭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纪楠,纪楠打开黑色钱包,正盯着里面夹着的那张旧照片瞧,“纪楠,这张照片你都看了多少年,还没看够啊?要不要干脆帮你登个广告,寻找照片中的女孩?” “这么多年了,去哪儿找?”纪楠虽然嘴上如此说着,眼睛却仍被固定在手中的照片上。 “那你还收藏这么多年,而且整天盯着看?”何斌卿不解地瞧向纪楠,后座上的一个特种兵即刻凑过头来笑道:“斌卿,你这就不懂了吧,这照片对纪哥来说是精神寄托。” “算了,我还是喜欢活生生的女人,有肉感。”后面另一个特种兵接着补充道,纪楠不由笑了,“你小子!” 然而他的眼眸就像铁块般,被这张如同磁铁的照片吸引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看,黑白照片里散着一头长发,脸颊两边发丝别在耳后的女孩子,脸上蔓延着浅浅的微笑,仔细看嘴角似乎挂着笑容,但再仔细看好像又没有在笑。 纪楠不觉合上钱夹,将装着照片的钱夹放在最靠近左心房的口袋里。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看《来自星星的你》,看到快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啦,嗷嗷嗷~~~ 第75章 生死相随 “啪!”子弹滑出枪膛的一刻,如同一道火舌般瞬间朝朱非朱的身体冲去,带着绝对的灸热狂射而出。 纪楠猛然瞪圆了眼睛,他抓住朱非朱的身体,脚下一个旋转,发出一声狂吼:“小心!” 纪楠顷刻将朱非朱按倒在地,子弹穿过朱非朱身体闪躲的暗影,轰然击中后面的大树,粗大的树干就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样,瞬间坠落在地面上。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刚才子弹射出去的时候,她还站在那里!”何斌卿紧握着枪管仍在发热的枪支,难以置信地盯着被纪楠保护的朱非朱。 纪楠回头狠狠瞪了何斌卿一眼,何斌卿的全身狠狠一颤,持枪的双手发冷发硬,但旁边的池铭却发出一声怒吼:“等什么,快开枪!” 然而何斌卿刚要再次扣动扳机瞄准纪楠时,纪楠竟如风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掰住了何斌卿的手腕。 “啊!”何斌卿的喉咙发出一声惨烈的嚎叫,四周齐刷刷将枪口对准朱非朱的士兵,竟无不瞪大了眼睛,原来纪楠居然速度快得如同瞬间转移般,冲到何斌卿的身旁,一把掰断了他的手腕,将枪口转对准池铭的脑袋! “让他们的枪离朱非朱远点,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何斌卿的枪会随时走火。”纪楠的声音冷冷地响在池铭的耳畔。 池铭的额上渗出丝丝汗水,但他紧咬着牙关不吭声,此时纪楠却手指再次微微用力,何斌卿瞬间发出痛苦的哭喊,“疼,别再掰了,我的手要断啦!” 冰冷的枪口死死对着池铭的太阳穴,池铭闭上眼睛,狠狠一挥手,叫道:“立刻撤退!” “哈哈,怎么样,池铭,我早就说过了,我们有巨型武器纪楠,别说你拉来一个军队的人,就算你弄来全国的士兵,你也不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谢景宁在一旁得意地笑着,简眉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切,现在幸灾乐祸,刚谁还说要逃跑呢!”谢景宁眯着眼睛瞧向简眉,“我哪里是逃跑?明明是去搬救兵!况且,我不一直拉着你吗?你还好意思……”谢景宁说着低头瞟了一眼,忽然发现自己竟还紧紧攥着简眉的小手,简眉低头微微一笑,谢景宁慌忙放开她的手,假装整理起衣襟来。 但简眉抬头去仰望他,在黑色竖起的衣领下,竟能清晰看到谢景宁的脸颊微红,而且一直从脸红到耳朵根,甚至连脖颈都有些微微泛红,简眉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她想到方才谢景宁准备逃跑时死死攥住自己的手,简直比对他的那些解剖仪器更爱护。 而纪楠警惕地望着一排排不断后退的士兵,他拽住何斌卿已经断裂的手腕,将何斌卿手中的枪口对准池铭,逼他与何斌卿上车去。 池铭被枪口指着丝毫不敢动,但当他的皮鞋行至朱非朱的身旁时,他忽然顿了一下,他很清楚纪楠的机动性和专注力,只有一种情况能大打折扣! 池铭侧头瞧向面色苍白的朱非朱,他的视线慢慢下移,直至滑落在朱非朱平坦的小腹上,“他是不是没告诉你孩子的事情?” “什么?”朱非朱一怔,这话如同晴天霹雳般,轰然响彻在朱非朱的耳侧,她睁大眼睛,无法相信地盯着纪楠的脸庞看,好像要从他脸上钻出洞似的。 朱非朱感到一股沛不可挡的力量撞在她的身上,她脚下一虚,不由自主地瘫坐在地上,全身被沉重得令她无法挣扎的压力所覆盖。 “怎么,他没告诉你吗?这个孩子如果要活下来,就必须靠吃掉你的身体……”池铭的话还没说完,纪楠猛地挥起一拳,“闭嘴!”瞬间打在池铭的脸颊上。 池铭整个人几乎顺着地面飞出去,而何斌卿抓住时机,猛地换手,举起左手,将枪口对准纪楠的脑袋,忽然开了枪。 “去死吧,纪楠!”何斌卿手中的枪射出一发发的子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可怕扫射,纪楠只来得及弯□体用双臂护住自己的要害,大片尘土就像怒海中的波浪,咆哮着狠狠冲到他的身上。 “该死的应该是你!”谢景宁大吼着,忽然捡起一块砖头猛然从后面用力砸在何斌卿的脑袋上,何斌卿的后脑勺淌出一片鲜血,他拿着枪慢慢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瞧向后方偷袭的谢景宁。 “额,那个,不是我砸的,真不是我!”谢景宁尴尬地笑着,但何斌卿的视线却聚焦在谢景宁手中的砖块上,砖块不断嘀嘀嗒嗒地滴落下鲜血来,谢景宁慌忙松开手,“额,你看错了,不是我,真的不是……” 何斌卿的眉头紧蹙着,他刚要举起手中的枪对准后退的谢景宁时,却忽然倒在了地上。 “天,是我把他拍死了?”谢景宁说着,却抬头瞧见何斌卿身后的纪楠,纪楠的拳头一片鲜血淋淋,竟在何斌卿转身的一瞬间,一圈用力捶在何斌卿淌血的脑后,“谢教授……”纪楠望着地上动弹不得的何斌卿说不出话来。 谢景宁抹了把额上的冷汗,不禁勾起嘴角笑道:“不用谢,不用谢!” 然而纪楠却缓缓抬起头来,他一双冰冷的眼眸望向谢景宁,继续方才的话,“谢教授,池铭说的是真的吗,那个孩子真会吃掉朱非朱的身……” “这个我,咱们,额,还是说说刚才我救了你的事情吧……”谢景宁干干地笑着,试图转移话题。 然而在一旁照顾朱非朱的简眉,却忽然大声喊道:“不好!” 谢景宁回头瞟了一眼,吓得慌忙钻进汽车内,纪楠也转身去看,原来是方才撤退的一行士兵,居然持着枪又悄然一步步返回,几个士兵扶起受伤的池铭,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纪楠。 纪楠抿着嘴,走过去紧紧拉着朱非朱的手,朱非朱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纪楠冰冷的手心此刻竟正在不断渗出冷汗,湿湿冷冷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到冬眠的蛇。 “你怕了?”朱非朱明显感到纪楠的手竟然在不停地颤抖,纪楠低头,看朱非朱的眼神异常温柔,“嗯,我怕你会……”纪楠哽咽着说不出话。 朱非朱心里很清楚,如果这里只有纪楠一个人面对敌军,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偏偏有她,还有她腹中这个未知的孩子。 纪楠望着被士兵包围在中间的池铭,池铭捂着淌血的额头,发狠地盯着远处的纪楠与朱非朱,眼神好似誓死要毁掉他们。 纪楠终于知道害怕了,他害怕,害怕稍微的行差踏错就会伤到朱非朱。 纪楠觉得自己真的无能为力,而在这个时候,朱非朱却用力反手握住纪楠湿腻阴冷,还在不断轻微颤动的手,她几乎将她的温柔、理解、支持,一点点灌输进纪楠的身体里。 “你不说,其实是想要这个孩子,对吗?”朱非朱侧头,温柔的眼神紧紧凝视着纪楠。 纪楠眼中的朱非朱一直保持着微笑,纪楠正要开口时,朱非朱却又继续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纪楠一怔,他低头凝视着朱非朱的眼睛,愣了半秒钟,转而唇畔拂过一丝浅笑,好像瞬间明白朱非朱话中的含义,他轻启双唇,双眸中只印刻着朱非朱的脸庞,“16岁。” 朱非朱不禁轻蹙眉头,她柔媚的眼睛满是苦涩的笑意,“16岁就开始暗恋我,天天看我的照片吗?” 纪楠不说话,只是紧紧攥住朱非朱的手,好似把整个生命都放在那里。 “为什么不告诉我?” 纪楠的眼神淡然如水,却荡漾着温柔的波动,“一开始没认出来……” 纪楠的话还没说完,朱非朱就嘟嘴歪头看向他,“开什么玩笑,看了那么多年我的照片,见到本人居然没认出来?” “嗯,没小时候漂亮。”纪楠的声音充满磁性。 “哼,哪有,明明一直很漂亮的,那后来呢,后来为什么也不告诉我?”朱非朱继续追问道。 纪楠垂下修长而浓密的睫毛,“后来,后来反正在一起了,就没说。” “闷骚男……”朱非朱忍不住笑着对他说。 眼前成群士兵包围中的池铭,实在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他的手下明明就持枪站在他们面前,可朱非朱与纪楠好似旁若无人般,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彼此,他们十指相扣,深情凝视着对方,兀自低声说着情话,好似双方都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而这一动作彻底触怒了池铭的神经,他浑身不住颤抖着,每每看到朱非朱望纪楠的眼神,池铭整个人就好像身陷在泥潭中,却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点被烂泥彻底淹没。 池铭的心猛然一抽搐,终于狠心地咬了咬牙,几乎发狂的大吼道:“开枪,立刻!把他们全给我杀了!一个也不留!” 第76章 铁血父亲 纪楠猛地握紧朱非朱的手,朱非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闭上眼睛,等待子弹穿透她和纪楠的头颅。 然而许久却未听到任何声音,朱非朱这才试探着慢慢睁开眼睛。 不料成群持枪的士兵,竟转身将枪口调转,整齐地对准被包围在中间的池铭,池铭额头上的鲜血汩汩地淌着,顺着脸颊嘀嘀落在地面上,他无法相信地盯着黑不见底的枪口,“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把枪对着我!” “纪楠,你该不会是控制了他们的大脑吧?你居然还有这个外挂?”简眉难以置信地问向纪楠,纪楠不说话,只是微蹙眉头,疑惑地望向被包围的池铭,每个士兵的眼睛里都透出决绝的勇气,齐齐地举着手中的枪支对着池铭的脑袋,似乎瞬间就能将他轰得烟消云散。 “让你们杀纪楠,不是我,快把枪放下!”池铭大喊着,但周围持枪的士兵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反倒从不远处渐渐驶来一辆黑色的军车,当车子扬起尘埃缓缓行驶过来时,纪楠攥朱非朱的手不由一紧,朱非朱昂头去看,却只能瞧见纪楠坚毅的下巴。 漆黑军车的副驾驶座上走下一位士兵,快速绕到后方为后座上的长官开门,而当有力的军靴踏出车门,透出头的时候,朱非朱不由一怔,“纪叔叔?” 对方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透着威严,一双冰冷的黑眸如同无边的黑海,与他对视的瞬间,几乎能令人压抑冰冷到窒息,他下巴上微露的胡渣和脸上若隐若现的皱纹,又显出沧桑中的冷漠。 “原来,他,就是,纪楠的爸爸……”简眉低声自言自语着,但当对方锐利的视线扫到简眉脸上时,简眉吓得慌忙垂下脑袋。 “纪司令,这,这是怎么回事?误会吧!”池铭大声叫喊着,试图挪开周围的枪口,但士兵的枪支却牢牢对准他。 朱非朱望向身旁的纪楠,见到亲生父亲的一刻,他似乎并没有朱非朱想象中的喜悦,相反纪楠更加蹙紧了眉头,一双与父亲相似的眼睛里,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而纪司令更是出人意料,他甚至连瞟都没有瞟自己儿子一眼,竟然是径直走向池铭,四周的士兵见到纪司令的一刻,无不收起枪支,啪一声整齐地叩响军靴,整齐而用力地敬礼,随后全部后退一步,为他让出一条小路来。 池铭盯着表情严肃,始终沉默不语的纪司令,他浑身散发着森冷的寒意,一双乌黑的眼眸永远透出无比的冷静和残酷。 池铭的胸膛不断上下起伏着,他远远望了一眼纪楠,忽然倒抽了口冷气,面对步步逼近的纪司令猛然大喊道:“纪遇霜,你不能杀我,别忘了我手里有你的把柄!” 然而池铭慌乱的话语却没能拦住纪遇霜坚定的脚步,他的唇一开一合,发出寒意刺骨的话语,“我已经除掉把柄了。” 池铭试图后退,但身后却是士兵坚硬而冰冷的枪口,池铭的后背猛地撞在枪口上,他浑身不由冒起冷汗来,他瞧着眼前如沉睡雄狮般的纪司令,好似随时都会打开嗜血的**,池铭颤抖着唇,舌头几乎打结般地说道:“别杀我,别杀我!” “你已经没有药了。”纪司令说着伸出一只手来,旁边的士兵慌忙将枪支递过去。 “不是的,我有办法,我还有办法!我有办法能让你完成后续的实验,能让你打造只属于你的超强军队!”池铭一口气说完话,浑身上下发起抖来,好似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动,牙齿和牙齿之间,不住发出互相撞击的声音。 纪遇霜拿着上膛的枪对着池铭不再动,只是微微蹙眉,静静等待他下面的话,池铭脸上出现怯弱的讨饶神情,他牙齿咬紧,张大的瞳孔中充满恐怖,他微微侧过头,猛然伸手指向纪楠,“他,你儿子,就是仅剩的药物,只要拿他的血注射给别的士兵,其他士兵就会变成和他一样的超级战士,只要他不死,就能像母体一样培养出无数的超级战士!” 听到池铭的话,一旁的谢景宁忍不住冷笑道:“哈,这明明是我的发现,如果不是我的天才大脑,他怎么会知道这个方法,当初用彦妮的血救纪楠,可是我的理论,现在池铭居然侵犯我的版权……” 谢景宁的话还没说完,忽然空气中传来一声剧烈的枪响,谢景宁立刻惊得目瞪口呆,喉咙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池铭的脸色陡然变成死人般的灰黄,他两眼发黑,耳朵里嗡地一声响,只觉全身仿佛微尘似的随风散去,“你,你居然……”池铭颤抖着声音,低头去看自己的腹部,竟不断流淌着鲜血,他还没有看清楚,整个人瞬间睁大眼睛,仰面倒在了地上。 “没错,你一说出来就没有利用价值。”纪遇霜的眼神淡淡而一如既往平静地滑过池铭,他手中的枪口冒着青黑色的烟雾,但他的眼睛却没有一丝同情,眉眼间几乎堆满了漠然。 纪遇霜看也没有看一眼倒地的池铭,转而回头望向不远处的纪楠和朱非朱,朱非朱浑身不由打了个寒战,只因纪司令的脸部线条太过冷硬,他的五官如刀削般,刚毅冷漠,一对锐利的黑眸令人不敢与他相视太久,而他方才冷厉到杀死池铭毫不手软的行为更是慑人。 “我说过,如果变成怪物,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纪遇霜的瞳孔不经意的微微一缩,眸底好似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纪楠猛然怔住,脑中瞬间浮现过这一年来失去的所有记忆,他清楚记得,在他被注射药物逃出基地后,他第一个去见的就是父亲:纪遇霜。 **回忆分割线** “遇霜,你看我买的东西,今天商场打折还真是便宜啊!不过,哎,咱们儿子不在了,我就只能靠购物来排遣心里的难受,每次一想到咱们儿子那么年轻就……”纪太太捂着脸,正要继续哭诉,桌前的纪遇霜却缓缓抬起头,他不禁微微皱了皱眉,“拿去。” 纪太太瞧见桌面上的购物卡,面上不禁露出欣喜之情,但又怕被丈夫瞧见,慌忙垂下嘴角,继续嘟嘴难过地叹气道:“哎,每次只有花钱的时候,我才能忘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出去。”纪遇霜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纪太太倒也不生气,反倒是跳到桌前抓起购物卡,就笑嘻嘻的踩着高跟鞋奔了出去。 然而在纪太太关上房门的一瞬间,纪遇霜却微微抬起头,“出来。” 纪遇霜身后的窗子打开着,风不断吹动白窗帘,而始终趴在窗外的纪楠,竟一个闪身猛然跳进房间内。 纪遇霜转身望向纪楠,他的眼眸掠过一丝惊异,但瞬间又被寻常的冷漠所覆盖,他笔直的身体坐在椅子上,冷冷地望向纪楠,纪楠身上是褴褛不堪的病号服,衣服上沾满淋漓的鲜血,如同潦草的血色水墨画。 纪楠脸上皆是风尘仆仆的疲惫,他望着如同救命稻草的父亲,正想要开口讲话,但他的心口却像被什么填着、压着、箍着,紧紧的连气也不能吐,纪楠张了张嘴,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勉强发出一个柔软的音节,“爸……” “你忘了,我说过很多遍,不要叫我爸,叫司令!”纪遇霜的话语严厉而无情,他盯着纪楠苍白的脸庞,他的眼眸好似布满了血丝,密密麻麻的血丝几乎要将纪楠的眼眸染得通红。 “池铭跟何斌卿两个家伙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没人比我更清楚。”纪遇霜残酷的眼神注视着惊讶的儿子,“没有我的默许,没人敢拿你做实验。但之所以选你,不仅因为你是最优秀的特种兵,更因为你是我儿子!小时候我就对你讲过,我要把你打造成所向披靡的超级战士,只可惜我太心急了,初步的药物没能在你身上试验成功。” 纪楠怔怔地站在原地听着父亲一字字的话语,如同鼓槌狠狠敲打在他的身上,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心仿佛要飞起来一样在胸膛里乱撞。 然而纪遇霜凝视着儿子难以置信的鲜红眼眸,却继续平静而镇定地说:“我知道很快你就会失去语言能力,失去记忆,彻底抛弃人伦观念,所以趁你现在还能听懂我的话,我要告诉你,我纪遇霜的儿子只能是个超级战士,如果他变成不能说话的怪物,那我宁可他永远被当成烈士躺在陵园里。” 纪楠觉得有万千斤压在他的胸口,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爆裂了,碎断了,他想开口对父亲讲话,但却哑然无声,没想到纪遇霜居然继续用冰冷的语言刺激着他,“你现在还有意识就离开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只知道我儿子纪楠是烈士,如果你再出现在我或你妈面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77章 去势如风 朱非朱怯怯地望着纪遇霜,她盯着纪遇霜令人犯怵的黑眸,持枪的纪遇霜快速上膛,朱非朱像是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她只觉得轰然如晴天霹雳,头皮上骤然发麻,她大张着嘴,舌头却好像不听使唤般,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喊出一句:“纪楠!小心!” 朱非朱吓得一个哆嗦,瞬间脸色煞白,她的声音又尖又利,“不要开枪!他是你儿子啊!” 然而纪遇霜却脸色镇定安详,他像看陌生人一样望着枪口下的儿子,纪楠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是怔怔地盯着父亲陌生而熟悉的面孔瞧,似乎是笃定主意父亲绝对不会开枪。 可纪遇霜却漫不经心的微眯起双眼,好像已知纪楠在劫难逃,“啪”一声枪响下,电光火石般,子弹去势如风,瞬间穿透纪楠的身体。 朱非朱张大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滚滚地落下来,她的身体剧烈抽搐着,胸中气血翻滚,就像汹涌的浪头一浪高过一浪。 朱非朱歇斯底里地哭叫:“纪楠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能开……” 眼泪疯狂在她脸上奔流肆虐,她趔趄了两步,想要冲到纪楠的身边,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却听见了另一声枪响。 朱非朱只感到胸前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泪光模糊了视野,锥心刺骨的痛楚从胸口迸发,她望着纪遇霜再次举起的枪,瞬间倒在了纪楠的身旁。 简眉与谢景宁还没反应过来,竟都纷纷倒在纪遇霜的枪口下。 纪遇霜望着倒地的躯体,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移开了目光,过了片刻,纪遇霜才缓缓开口道:“把何斌卿的尸体带走,池铭的就地埋了。” 纪遇霜说完话,看也不看一眼地上的儿子,反倒是扭过头望向远处的山坡,不远的山坡上有个微微闪动的光斑,在纪遇霜回头的一瞬,恰好照着他的眼睛,光斑闪得有些晃眼。 而在山坡上有个穿军绿色风衣的男人,缓缓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这笑好像已酝酿等待了太久,终于在这一刻绽放开来,男人微笑着慢慢拨通手机,“无毒不丈夫,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可真不愧是纪爸爸。” “少废话,我已经按你的要求杀了纪楠,也把何斌卿的尸体带来了,快点放了怀芝!”电话另一端响起纪遇霜低沉的怒吼。 男人却微眯着眼睛,透过手中的望远镜瞧向纪遇霜,喉间不由发出一声冷笑,“放了纪阿姨?纪遇霜,你好像算错了吧,你儿子纪楠杀了我弟弟何斌卿,就算纪楠死了,也不过一命抵一命,可我爸的命呢,我爸的命谁来还?” “你到底想干什么,何霖?”纪遇霜沧桑的声音几乎有些颤抖。 对方却是异常的冷静,“纪遇霜,你当初杀了我爸,不就是因为对方拿纪阿姨来要挟,看来现在你的软肋是落到我手里了!” “何霖,你到底想怎么样?”纪遇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冷漠中透出些许的发狠。 “哼,毕竟纪阿姨不知道这些,况且小时候她待我和斌卿又这么好,我最多也就是对您老人家会……”男人说着微微顿了一下,吐出话语的嘴角荡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何霖,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放了怀芝!”纪遇霜的话音刚落地,对方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不断传来的嘟嘟声,坐在颠簸车内后座上的纪遇霜怒火中烧,不由大吼道:“该死,何霖这个混账居然加入了恐怖分子……” 然而此刻正在思索着何霖到底有什么计划的纪遇霜,却忽然嗅到车内一股淡淡的硫酸味,由于行驶的车子汽油气息浓重,显得这硫酸味格外的淡,但纪遇霜却闻到这掺杂在汽油中点点的硫酸气味。 “停车!”纪遇霜忽然说道,司机急忙一脚踩在刹车上,抬头望着后视镜内警惕的纪遇霜问道:“司令,怎么了?” 纪遇霜不讲话,只是轻轻抽动鼻子,仔细闻着车内淡薄的味道,他顺着气味低头去瞧,从低矮的皮质座椅下方发现一个不大的汽水瓶,纪遇霜轻轻晃动手里的汽水瓶,他认真打量着瓶子里的淡绿色液体。 “司令,那是什么东西?”司机回头忍不住好奇地问,纪遇霜紧皱着眉头不说话,他隐约看到瓶子里似乎还有一片半凝固体,汽水瓶随着他的手轻轻晃动,那一片半凝固的物质,在汽水瓶的液体中不断扭曲变幻,就好像万花筒里的彩色纸屑一般,变幻出各种千奇百怪的形状。 纪遇霜微微一怔,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司机只瞧见纪遇霜的眼睛里皆是恐惧和震惊,纪遇霜压低声音,好似自言自语般的道:“这,这好像是,是我教给何霖的自制……” 纪遇霜还未说完话,慌猛地打开车门,他还没来及将手中的汽水瓶抛出去时,汽水瓶的瓶口瞬间喷出一股白烟,“轰”的一声,如同一团火球般从车内冲天而起,炽热的火焰好像天女散花般,吐出艳红的火舌。 纪遇霜后方尾随的军车上,慌忙冲下来一群士兵,士兵从车内找出干粉灭火器便冲上去,然而灭火器喷在熊熊燃烧的汽车上,剧烈的火焰非但没有被扑灭,反而燃烧得更急更烈了。 车内发出悲惨的呼救声,但瞬间整个车子已经被烧成一片火海,到处都是炽热的火焰,温度高得可怕。 “快,快救司令!”在狂乱的喊声中,一大群士兵围着着火的汽车是又扑又打,然而汽车燃烧的火焰不仅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越烧越烈,火焰瞬间窜升起竟有数尺之高。 然而就在不远处,却有一个望远镜在不断聚焦,当镜片放大集中在纪遇霜燃烧的汽车上时,握望远镜的手终于停止了转动,“纪爸爸,看来你是这些年喝茶看报太多了,连过去教给我的j□j都忘了,”何霖的嘴角蔓延起可怖的笑容,他的五官与父亲和弟弟惊人的相似,但脸颊上却留着一道狭长的疤痕,撕裂的疤痕上方是一双如鹰隼般的锐利双眸,他的眸子紧盯着望远镜内纪遇霜的车子,不由冷笑道:“没用的,瓶子里的汽油掺了浓硫酸,干粉灭火器切断大火跟氧气接触的情况下,反而成了氧化剂,只会越烧越旺,直到把纪遇霜烧成一堆死灰。” “那纪遇霜的妻子,那个叫怀芝的女人怎么处理?”手下低声问向微笑的何霖,此刻何霖的心情极佳,他微笑着瞧向不远处的火焰,淡淡地说:“纪楠和他老爹都见鬼去了,我也算报了仇,纪阿姨一向对我都还不错,本来也就没打算把她怎么样,”何霖的唇畔掠过一丝浅笑,继续淡然地说:“放了吧。” ** 眼泪从纪母明亮的双眸中疯狂地涌出,她一动也不敢动,整个人轻轻伏在纪遇霜的胸前,试图聆听着他越来越微弱的心跳,眼中的泪水也越涌越多,“你不能死,纪楠走了,要是连你也走了,我一个人可怎么活……” 重度烧伤的纪遇霜躺着一动不动,奄奄一息的他费力地讲着话,脸上浮起一个苍凉凄微的笑容,“我一直,一直都后悔靠杀了战友爬上今天的位置,不,不过还好纪楠他没……” 纪遇霜的脸上蒙着一层浅灰色,深陷的眼眶里一双眼睛深隧而纯净,或许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经受硝烟的洗礼,他即将闭合的眼睛依旧带着习以为常的冷肃与压迫力,但在此刻却多了几分柔和,就好像反光的玻璃球般,终于一动不动。 纪母恐惧地望着戛然而止的丈夫,他的手指微冷,被烧伤的身体如同焦炭般僵硬,“医生,医生!”纪母吓得手足无措,刚一跳下救护车,就对着医院大门近乎疯狂,而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一直延误,主要是觉得这个文越写越偏离我刚开始的思路,总之写得和我之前想的不太一样,所以心里很是烦躁不安,很多次都有弃文的念头,但想到买v的读者又觉得很对不起大家,所以坚持写下去,大概还有一章就完结了,不过之后会陆续补充一些有趣的番外,另外本文是he哦,大家不用担心结局会太虐……嘿嘿 第78章 你的眼睛 “sara,你给我站住!”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用英文大声喊道。 前行在沙滩上的小女孩蓦地停住脚步,回头间轻轻甩动金色的马尾辫,扭过脸的瞬间,一双如蓝宝石般璀璨夺目的眼睛,不屑地望向身后同龄的小男孩。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眼眸与头发同样乌黑闪亮的小男孩昂起头来,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望着伫立于沙滩上的小女孩。 金发的小女孩皮肤白皙似雪,灼热的日光洒落在沙滩上,微微反射着光芒照耀到她的脸颊上,将她一对深蓝的眼眸照得如同夜空的星子,她轻启鲜红的双唇,发出稚嫩的英文,“你骗人,要是像你说的,你爸爸和妈妈都中了枪,那怎么会有你呢?” 华裔小男孩的唇畔勾起一丝浅笑,漆黑如夜的眼眸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魄力,“我爷爷开的枪里面装的不是子弹,而是麻醉剂,所以才能骗过敌人,让我爸妈活下来。” 金发碧眼的小女孩摇了下脑袋,粗大的马尾辫轻轻扫过她白皙的脖颈,她眨动耀眼灼目的眸子,好奇地问:“什么是麻醉剂?纪祎宸!” 名叫纪祎宸的华人小男孩还没开口说话,他身后就响起一串嬉笑的英文,“sara,你又在听纪祎宸扯他爸爸是超人的瞎话了?” “henry,我没有说瞎话,我再说一遍我爸爸不是超人,但他真的有超能力!”纪祎宸激动地说着,年龄不大的他眼神中却透漏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名叫henry的棕发碧眼小男孩鄙夷地笑了,“开什么玩笑,我都六岁了,又不是小孩子!什么超能力?你爸爸要是真有超能力,怎么还开车送你来上学,为什么不飞着来啊?” 拎着红色小皮鞋,赤脚站在沙滩上的sara听到这话,也不由疑惑地望向纪祎宸,纪祎宸有点尴尬,他的脸颊在太阳底下被烧得通红,“你,你……我,我爸爸又不会飞,但,但他跳得可高了,能一下就跳到房顶上!” “哇,祎宸,真的假的,你爸能一下子跳到房顶上?就像蜘蛛侠一样吗?那,那你会吗?”幼小的sara眨着满是好奇的眼睛,聚睛地盯着纪祎宸瞧,碧蓝的眸子里充满了期待和崇拜。 纪祎宸看向异国小女孩sara亮晶晶的眼眸,站在沙滩上不吭声,只是默默咬着嘴唇上的干皮。 反倒是一旁的小男孩henry大声嘲笑道:“sara,你傻啊!他怎么可能有超能力!” sara不满地瞪向henry,如海水般澄净的眼眸紧紧望向纪祎宸,“不对,你有超能力是不是,你虽然从不动手打henry,但他每次打你,你都像风一样,呼一下就躲开了!纪祎宸,你有超能力的,对不对?对不对!” 面对sara接连的追问,纪祎宸依旧只是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henry只以为是他心虚了,干脆大着胆子走到纪祎宸的身旁,猛地用力推了他一下,“别再骗人了,什么超能力,你就是个中国小骗子!” 纪祎宸的脚步不由往后一退,始终低垂着脑袋的他,猛地抬起头狠狠望向henry,发怒地大喊道:“我没有骗人!我不是骗子!是我爸爸不让我表现出来!” henry不由一愣,在纪祎宸怒吼间,他似乎隐约看到纪祎宸一对乌黑的眼眸变得鲜红,但henry还没反应过来,纪祎宸的手臂一抬,一记右勾拳闪电般狠狠打在henry的下巴上。 henry只觉自己的下巴好像被一只重磅铁锤砸中,眼前瞬间全是金光闪闪四处飞窜的星星,耳中更是传来一阵如几百只苍蝇飞舞的嗡嗡乱响。 henry像个喝醉酒的醉汉,脚步踉跄的在沙滩上打转。 “天,祎宸,你居然敢打henry,小心啊!”sara的惊叫不是没有道理,虽然henry的年龄不大,但身为国外健壮的小男孩,他的父亲又是出名的拳击冠军,从小就浑身肌肉的henry在孩子圈里根本无人敢惹,往常纪祎宸也是尽量处处避开与他的冲突。 而现在的henry只微微踉跄了两步,还当自己的眼睛花了,在漂亮的sara面前丢了面子,怒火中烧的henry气得直跺脚,“你,你个中国小骗子居然敢打我?” henry忍着下巴的剧烈疼痛,猛地朝纪祎宸扑了过去,纪祎宸的眼前一片红色,他只感觉快速冲过来的henry,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慢动作回放般,每一个脚步每一次抬手都尽在纪祎宸的掌握之中。 henry只觉身体一轻,还没反应过来,又高又壮的他居然被一个中国小男孩用肩膀生生扛起来,玩了一招漂亮的过肩摔! 尽管地上是柔软的沙滩,henry却浑身酸疼地躺在沙面上,哀嚎着求饶着半晌也爬不起来。 “纪祎宸,你给我站好了,说,到底怎么回事?上次你直接跳到三米高的树上,把ck家的老奶奶给吓昏了,你忘啦?”朱非朱气得手握擀面杖,站在沙发前大声厉吼道。 年幼的纪祎宸只是耷拉着脑袋,像一株蔫掉的植物,“那,那是因为sara的猫爬到树上不下来,我看旁边没人才跳上去的,没想到ck家的老奶奶刚好进院子里……” “你,你还说?那你上上次是不是把alex的门牙给掰下来了?”朱非朱气得狠狠瞪向自己的儿子。 纪祎宸嘟嘴不满的低声说道:“那真跟我没关系,是alex非要拽sara的辫子,我就轻轻推了他一下,谁知道他就像鸟一样飞了出去。” 纪祎宸自小就生得漂亮,乌黑浓密的头发下,一双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眸,亮得几乎令人不敢直视,朱非朱每次想对儿子发脾气时,总会被他那双无辜的眼睛盯到心软,所以这次朱非朱决定完全不去对视他的那双眸子,以免自己被蛊惑进去。 “呵……呵呵呵呵呵,你就推了他一下?你是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吗?你推他一下,他能不飞出去吗,要不是因为他在换牙,还能长出新的来,我非把你……”朱非朱咬咬牙,气得把后面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她继续咬牙切齿地问:“那这次呢?呵呵,不用说,这次你把henry的下巴打脱臼,肯定又是因为那个sara吧?你个臭小子啊,你才六岁,就开始英雄救美了,是不是?” “嗯,不错,有他老爹我的风范。”正当朱非朱教训孩子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低沉的男声。 朱非朱气得暴跳如雷,怒容满面的她扭头回望向微笑的纪楠,“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在我教训孩子的时候插嘴?” 微笑的纪楠不说话,只是慢慢张开双唇,用嘴型轻轻张合,朱非朱一怔,隐约才明白纪楠口型的意思是:快跑! “纪祎宸!”朱非朱赶紧回头大声喊道,但纪祎宸却已经一溜烟的,瞬间跑得无影无踪了。 “纪楠!”朱非朱回首,蹙眉望向唇畔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笑意的纪楠,她本想生气,但望着与儿子眉眼相似,又满是笑意的纪楠,却如何也生不出一点气来。 “祎宸,你要知道你不能再惹你妈妈生气了。”纪楠解开空军服上的扣子,松了松衣领让自己更好的喘口气。 身旁的纪祎宸抬头望着璀璨的星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爸你都说了很多遍啦,妈妈为了我很不容易,为了防止我吃掉她从她肚子里爬出来,那个叫谢景宁的变态,不是,教授非了好大劲,都没把我打掉……” 纪祎宸笑嘻嘻地瞧向微微蹙眉的父亲纪楠,转而浅笑道:“我妈怀我的时候整天提心吊胆,剖腹产生我的时候命都差点没了,都是谢变……教授把爸的血注射给妈妈,她才活了下去,这些不容易我都知道,但老爸,你是不是也应该谅解我啊?” “谅解你什么?”纪楠不由奇怪地瞧向儿子,在漆黑的夜空里,纪祎宸闪动的眸子如同黑水晶般秀亮。 “首先,我并没有像谢教授口中说的会吃了妈妈而活下来,而且我的年龄也和其他孩子一样,除了有点爸爸的超能力,一切都很正常,可见我小时候就很懂得要爱护和体谅妈妈了。”纪祎宸说完,调皮的一笑。 “少来,那是因为药效的减弱,或者是药物的研制不成熟,就像我现在已经不能像刚注射药物时保持年龄不随时间改变了,而且也能更加轻易的控制自己的能力。” “老爸,还好你没有了保持年龄的能力,不然老妈一定会天天嚷嚷:纪楠,你看啊看啊,我眼角居然又长了条鱼尾纹,可为什么你不长呢?”纪祎宸说着,像个小大人似的伸手拍了拍纪楠的肩膀。 纪楠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臭小子,记住了,以后再也不能惹你妈生气了。” 纪祎宸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放心吧,老爸,我知道的,不管是爷爷奶奶,还是外公外婆,妈妈和爸爸,还有sara,我都会努力去保护的!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遇到何霖那样的坏蛋,哦,对了,老爸,你到底是怎么打倒何霖的,怎么你都没讲过?” 纪楠的唇畔扬起一丝浅笑,若有所思地说:“用一支口红。” “口红?什么口红,威力这么大?”纪祎宸急不可耐地昂起头,满是希冀地望向身旁的父亲。 “就是你妈妈的口红,很普通的一支口红,它做成炸弹的威力可比超能力大多了,想学吗?” 纪祎宸使劲地点着脑袋瓜,满是艳羡地瞧着父亲,“要,要,要学!”但他刚说话,小脑袋却又立刻像拨浪鼓似的疯狂摇动起来,“不行,要是偷拿了老妈的口红,老妈肯定又要大叫:纪祎宸,你个小兔x子到底tmd想干嘛?”纪祎宸像模像样地学着狂躁的朱非朱,却又偏偏将中间的脏字用字母代替。 纪楠忍不住爽朗地笑道,纪祎宸歪着脑袋看向父亲,更加好奇不已了,“老爸,你说你到底是看上老妈什么了?” 纪楠不回答,而是望着无垠星空下的纪祎宸反问道:“那你呢,又是看上sara什么了,我怎么觉得那个小丫头一点也不好看……” 纪楠的话还没说完,纪祎宸就立刻打断道:“谁说的,sara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亮!” 纪楠昂头望向天空,漆黑的夜幕如同一面纯黑色的丝绒遮挡在苍穹上,而满天的繁星,就好似往这黑丝绒上撒了一把璀璨的钻石。 “喂,你们俩赶紧从房顶上给我跳下来,不然我就……”楼下的朱非朱大声喊道,坐在两层楼高的纪楠与纪祎宸对视一笑,轻松的从屋顶跳了下来,优雅地落在了地面上。 “不要仗着我不能跳上去就没事往上面跑,我告诉你们……”朱非朱斥责的话刚说了一半,却发现纪楠始终在盯着自己的眼睛瞧,朱非朱感觉纪楠的眸子简直要从自己身上钻出个洞来,她瞧着一旁的儿子纪祎宸,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都老夫老妻了,看什么看啊?” 但纪楠的眼睛发亮,在漆黑的夜色里他乌黑的眸子,散发着明亮的光泽,他的眼神聚焦在朱非朱的脸庞上,唇畔拂过一丝浅浅的笑意,”有些人,怎么看都不会厌。"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番外会不定时更新哦~ 第79章 番外一成长岁月 在纪楠依稀的记忆中,他的童年岁月是漫长而残酷的,美丽的母亲来自于军队的文工团,即使嫁给父亲后,每日也只是坐在梳妆台前打扮,而父亲始终不苟言笑,总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模样。 在近乎军事化的家庭教育中,年幼的纪楠在每个寒冬的早晨,总会被父亲扔出家门,“爸,我冷……”小小的纪楠蜷缩着身体,望着外面一片漆黑的夜色,满地的白雪反射着淡薄的晨光,呼啸的北风杂夹着鹅毛大的雪花狠狠砸过来。 纪楠穿的格外单薄,他像触电一样不断的发抖,但父亲的脸上却没有任何一丝表情,只是默默从背后用力将他推出温暖的房子,厉声吼道:“冷,你就去跑,跑到浑身发热为止。” 纪楠紧咬着牙关,只穿着一件薄得几乎透风的白t恤,在黎明零下十几度的低温里,独自一个人顶着寒风,奔跑在暴雪中的军区大院里。 父亲双手剪在背后,站在二楼的阳台上隔着玻璃望向纪楠,如刀似箭的飞雪簌簌落下,劈头盖脸的打过来,冷得纪楠浑身都在发僵发痛。 纪楠放眼望去,整个军区大院都浸透在黑暗与沉默中,只有孤独的他在雪地里奔跑,道路两边的路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每每经过路灯旁的时候,纪楠常会不由自主的减慢速度,他呼哧哧的从口中喷出热气,昂头望着这丁点薄弱的光芒,好像是整个世界里唯一的陪伴。 从一双双跑坏的运动鞋,到练习打枪,在父亲的高压政策下,纪楠没有一刻的停歇,他明白,他的父亲是战功显赫的司令,父亲不愿意纪楠进入军区后落人口舌,他要纪楠必须出类拔萃。 尽管纪楠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但他觉得自己始终是孤独的,甚至连被人羡慕的优秀,都是孤寂的。 “啪!啪!啪!”一声接一声,子弹瞬间穿透靶子最中央的红心,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寒光。 从每一个雾浓霜寒的早晨,到每一个黄昏落日的傍晚,纪楠都如父亲所希望的,努力做到最优秀,他发狂一样的练枪,每天胳膊都像缠着千斤重的铁铅,酸沉的甚至连筷子都举不起来。 纪楠低头看自己的右手,握枪的位置上留下乌紫的瘀痕,每一发子弹从枪口射出去的时候,那种烙在记忆深处,疼到结了痂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的心底最清楚。 纪楠过去一直奢望,自己的优秀可以换来父亲的另眼相待,但父亲永远是冷漠的,即使纪楠枪枪命中,百步穿杨,父亲也不曾瞥过一眼,似乎这一切都应该是理所当然的。 开始纪楠只是为了获得父亲的认可,到后来,他是真的停不下来了,因为只要他有片刻的停顿,心底那份可怕的孤独就会瞬间蔓延开来,几乎要吞噬掉他的心魄。 只有扣动扳机,屏息静气举起枪支瞄准的那一刹那,纪楠的脑中才会一片空白,才会有短暂的安宁。 在漫长的岁月里,孤独的纪楠,不过是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同与肯定,哪怕只是一个眼神,纪楠却像大漠中迷途的人渴望饮水一样,他日复一日,不断的努力,不断的练习,不断变得优秀。 可当满场喝彩声响起时,纪楠无疑成了整个军区最优秀的学生,但那一刻,纪楠已不再回头期待父亲满意的眼神,纪楠那与年龄不符的淡泊沉稳,原是他等待太久的寂寥。 十四岁那年,纪楠因为训练过度受伤住院,他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嗅着军区医院里浓重的消毒水味。 在医院里治疗的日子和往常一样单调而枯燥,纪楠独自躺在病床上望向窗外摇曳的大树,树叶在风中簌簌作响,发出好似铜铃般的乐曲。 “来让我看看咱们的少年精英病情如何了。”穿白大褂的医生笑着走进病房内,纪楠半坐在床上不吭声,只是任由主治医生查看自己的病情。 医生边看边在本子上记录着潦草的字迹,“小小年纪的怎么总是愁眉不展?”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好奇地瞥了纪楠一眼。 “没什么可高兴,也没什么不高兴的。”纪楠冷冷的回了一句,他的声音里透出一股淡淡的凉薄。 “哈哈,要是我女儿也像你一样,那家里就安静多了!”医生大笑起来,连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细缝。 纪楠微微抬头疑惑地看向主治医生,这位中年医生姓朱,年龄和自己的父亲差不多,但为人风趣谈笑自若,比纪楠严肃的父亲和蔼亲近许多。 “喏,给你瞧瞧,我女儿,整天就知道嘻嘻哈哈,叽叽喳喳的,没见到她人就能听见她的笑声啦!”医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纪楠。 纪楠怔了下,他并没有要看医生女儿照片的意思,但热情的医生却已将照片递到了纪楠的面前,似乎话语中充满了对女儿的自豪。 其实纪楠很好奇外面同龄的孩子都是什么样,在他的世界中,除了冰冷的军事机械,一腔热血的战友,即使最要好的何斌卿,也总是若即若离,表面上时常挂着微笑,但纪楠却总觉得,两人之间有着一层微妙的隔阂。 纪楠犹豫了下,慢慢接过医生递来的照片,看到照片的一刻,纪楠不由愣住了,照片上的女孩子其实算不上漂亮,十几岁刚出头的年纪,不过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但女孩子脸上神采飞扬的笑容,鬓际流香的倩影无不透出俏皮与纯真,尤其她那双几乎亮到会发光的眼睛,好像把整个太阳的光芒都揉碎填进了她的黑眸中,一双沉甸甸的大眼睛凝聚着无限的明媚和灵气。 纪楠习惯了军区的生活,倒并不曾见过同龄的女孩,尽管只是一张单薄的照片,却是纪楠对女孩子最初的印象。 “朱医生,不好了,303的病人刚才忽然昏倒啦!”门外急匆匆冲进来一名护士,惊慌的对着微笑的朱医生喊叫道。 “什么?怎么回事?”朱医生扭头大步跑了出去,纪楠猛地反应过来,正要依依不舍的将手中的照片还给主治医生时,但朱医生已经瞬间冲出了病房。 “等朱医生回来再给他吧。”纪楠嘟哝着,继续盯着照片上笑靥如花的女孩子,唇畔不由勾起一丝浅浅的笑。 纪楠正聚精会神,专注地凝视着手中的照片时,门口却响起有力的喊声:“嘿,纪哥,我们来接你啦!” 纪楠慌忙将照片夹进枕边的书中,他有些尴尬地抬头笑道:“你,你们怎么来了?” 一群年轻的男孩子笑着拥进病房内,“医生说你没事了,让我们今天过来接你呢,怎么,纪哥是不是对医院里的护士姐姐们,还恋恋不舍呢?” 纪楠冷冷地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只是总觉得忽然被这群臭小子瞧见,自己盯着一个女孩子的照片瞧,一定会被他们好好嘲弄一番的。 “行了,纪哥别磨蹭啦,你去换衣服,我们帮你收拾东西。”一群男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左右簇拥着纪楠。 纪楠顾不上去管书里的照片,只得起身去拿柜子里的衣服。 “对了,纪哥,司令说让你下午去找他一趟。”纪楠边取柜子里的衣服,边问道:“什么事?”“你爸叫你,我哪儿知道啊。” “爸……”纪楠轻声嘟哝着这个字,不由冷哼了一声。 被分散注意力的纪楠,完全没有想到,身后帮忙收拾行李的男孩子,居然将夹着照片的书籍一同装进了他的行李箱内。 几天后发现书中照片的纪楠,曾经想过找机会将照片还给朱医生,但他终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纪楠在宿舍熄灯后,枕着枕头借着窗外路灯下的微光,从枕头下取出那一方小小的照片,他瞧着照片上女孩子暖暖的笑意,忽然有种不舍,窗外微黄的光线洒落在照片上,女孩子的嘴角挂着一如既往的笑意。 纪楠伸出细长的手指,慢慢触摸在反光的照片上,女孩的眼睛正如此刻夜空的星辰,微茫中闪动着灼人的光亮。 “我今天练习了狙击步枪,你呢,你叫什么,白天又在干什么?”纪楠的喉间发出低而微的声音,在沉寂的夜色里,好似在同照片中的女孩子对话。 “明天要进医科学校进行三个月的学习,据说只有精通人体生理学的专家,才能针对人体生理的弱点,进行特种狙杀,也能进行简单的外科手术。”纪楠每晚都会等宿舍里其他人睡着后,独自借着窗外的灯光,对照片里的女孩子自言自语,好似照片里的她是纪楠孤独岁月里唯一愿意去聆听自己的人。 纪楠将女孩子的照片放在贴近左心房的军服口袋里,只有每晚才会掏出来,默默对着照片讲话,照片里她沉默的笑容,像是一种轻声的答复和安慰,如同一个深藏在心底的老朋友,那样熟悉而陌生,却支撑着纪楠度过艰苦的成长生涯。作者有话要说:番外会陆续更新哦~除了纪楠和朱非朱的番外,还会有谢景宁和简眉的番外哦~ 第80章 番外二走出照片 在读中学的朱非朱,却丝毫不知自己的照片竟会被一个男孩子日夜反复欣赏。 “阿嚏!”朱非朱抽了抽鼻子,她扭头低声对身旁的同桌嘟哝道:“喂,小白,你说最近是不是有人暗恋我啊,不然我怎么老打喷嚏啊?” 外号小白的女孩子慵懒的从书里探出头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气无力的低声喃喃道:“我觉得你得流感还比较靠谱。” “不是,真的呀,我最近总感觉脸红心跳,肯定有人在背后对我念念不忘!”朱非朱昂头盯着黑板,用立起来的书本挡住嘴唇,再次发出低沉的声音。 小白打了个哈欠,挠着头皮不耐烦地说:“那估计是土豆吧,他这两天总问我你是不是喜欢吃肉夹馍,估计大课间就要买来送给你呢。” “土豆?!”朱非朱忽然尖声大叫道,但下一刻她瞬间双手捂在了唇上,讲台上的老师一个眼神扫过来,吓得朱非朱慌忙住了口。 殊不知这个“土豆”,正是班里两百斤重量级猥琐男的外号,左看像土豆,右看像土豆,无论近看还是远看,都是个赤果果的浑圆大土豆。 朱非朱稍稍侧头瞥了一眼,在隔着两条过道的课桌前正坐着土豆,土豆方才听见朱非朱一声尖锐的喊声,不由微笑着望向朱非朱,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柔情与暧昧,而朱非朱的视线恰好与他撞在一起。 朱非朱打量着土豆如刀割了一条细缝的眼睛,不时跳动两根蜡笔小新的眉毛,冲朱非朱眉目传情,硕大的鼻孔外纠结着,长到几乎可以编成辫子的鼻毛,肥厚的嘴唇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歪七扭八的大黄牙,其中还残留着午饭的韭菜叶。 朱非朱忽然感觉一阵反胃,慌忙转过头做呕吐状。小白微笑着瞟了朱非朱一眼,“肿么样,是不是得了流感比有人暗恋,幸福多了?” 讲台上暴怒的老师忽然一个粉笔头抛出,瞬间砸在朱非朱的脑门上,朱非朱一怔,只听教室内回荡起老师的狮吼:“朱非朱,你跟你同桌,都给我站起来!刚才瞪了你们俩一眼是给你们留面子,你们俩居然还没完没了啦!你们说什么呢?干脆站起来跟大家分享一下!” ** “啪!” “啪!” “啪!” 在一声接一声的巨响,和轰然的爆炸声中,身穿白色伪装衣,就连狙击步枪上都披着一层白色伪装的纪楠趴在一片隆起的雪坡上。 忽然纪楠一个前滚翻,在他身体刚刚经过的地方,厚厚的积雪猛然炸起数尺高。 皑皑白雪的山林间,寒风呼啸着如利刀般刮在人脸上,但纪楠身上灼热的汗水就像小喷泉一样从每个毛孔中不断向外喷射,四周全是枪林弹雨,而对方精湛的军事技术,几乎令纪楠无处可逃。 纪楠死命一咬牙,摇头甩掉顺着额上几乎渗进自己眼里的汗水,重新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狙击步枪的狙击镜上。 “纪哥,咱们撤吧?”躲在雪坑里的何斌卿握着枪,小声问道。 纪楠点头使了个眼色,示意同队的战友准备撤退,然而就在大家彼此互相掩护着后退时,纪楠下意识摸向左心房前的军服口袋里,他的脚步微微一顿,“糟了!” “纪哥快走吧!”众人催促着掩护纪楠离开,但纪楠却像触了电一般,“不行,你们先走,我有东西忘了。” “纪哥!”众多战友的喊声却丝毫拦不住纪楠的步伐,何斌卿瞧着朝敌人枪口上冲去的纪楠,嘴角隐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算了,让他去吧。” 纪楠像疯了似的,不顾一切狂冲向敌人的包围,简直如同火力靶子似的,几发子弹猛然打在纪楠的脚边,溅起一片雪花,但纪楠却硬生生地冲到自己方才趴过的雪坑,在一片白天雪地间,他迅速从雪里拔出只露一角的照片。 被白雪覆盖的照片上,是女孩子一如既往的微笑,好似看到纪楠的归来,脸上酝酿的笑容更加灿烂和迷人了。 看到失而复得的照片时,纪楠长舒了口气,嘴角不禁荡漾起一丝笑容,他如获至宝般慌忙将照片重新揣进上衣口袋里,紧紧贴在自己的左胸前。 然而此时忽然传来“啪!”一声的枪响,纪楠只觉像被人从头到脚淋了一桶冰水,一股浸入骨髓的绝对凉意击中了他,他全身四肢瞬间变得一片僵硬。 纪楠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他只看到身体下大片炽热的鲜血融化了周围的积雪,白雪与红血撞击出艳丽与醒目。 滚烫的血液顺着左心房的照片汩汩烫下,纪楠的手不自觉地按在胸前,像隔着薄薄一层的军装,轻触摸到照片上女孩子的笑脸。 ** “朱非朱,你怎么了?”同桌小白忽然开口问道。 朱非朱的手紧紧攥着左心房前的衣服,她手上微微泛起青白色,好像在抓救命稻草般,用力攥紧了校服外套。 “喂,小朱,你没事吧?”同桌吓得慌忙蹲下|身查看朱非朱,朱非朱蹲在地上,额上渗出大颗的汗珠,整个人蜷缩着身体,一排雪白的牙齿紧紧咬在唇上,留下深深的牙印。 “我,我……我心里,好难受……”朱非朱蹲下地上,喉咙里的声音几乎变成哭腔。 同桌瞧着朱非朱脸色煞白,好似生了大病般,赶忙大声求助道:“老师,老师,不好啦,朱非朱不舒服!” “怎么回事?”正吹口哨的体育老师,急匆匆地跑过来询问朱非朱。 朱非朱的脸毫无血色,苍白的如同无暇的白雪般,“怎么回事,不会是刚才跑步跑的吧?”年轻的体育老师看着朱非朱难受的模样,吓得战战兢兢。 朱非朱只觉胸口闷得难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的胸膛不断的上下剧烈起伏着,好似随时会昏倒过去似的。 “哎呀,老师,您别废话了,快把小朱送到校医院吧,她不会是有什么先天性心脏病,因为跑步复发了吧?”同桌小白的话刚一出口,就将年轻的体育老师吓得不轻,什么也来不及问,背上朱非朱就拼命朝保健室奔去。 但朱非朱刚到保健室,整个人却恢复正常了,为了防止再发生意外,体育老师将朱非朱安排在保健室休息,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好好休息,方才惶恐地离开。 “喂,小朱可真有你的!”同桌小白挤眉弄眼地瞧着朱非朱,朱非朱疲惫地躺在床上,奇怪地看向小白,“什么真有我的?” “少来,你刚才装的可真像,差点连我都骗着了,我还真以为你犯心脏病了呢,你看体育老师吓得,以后估计再也不会让咱们拼命跑步了。”小白窃笑着直瞅朱非朱。 朱非朱只是躺在雪白的床单上,望向保健室窗户外的操场,她静静盯着洁净的玻璃轻声说道:“不是,我刚才真觉得特别难受,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就被剜出来似的……”朱非朱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下,似乎是在哽咽,好像一想到方才的痛苦,她浑身就不由自主的发抖。 小白疑惑地瞧着朱非朱,忽然长长的哦一声,“我知道啦,是你心里的人被剜出来了!” “我心里的人?”朱非朱好奇地问小白。 小白却奸笑道:“学霸!哈哈,你心里的学霸肯定是在刚才死了,只剩下学渣一个人啦!” 朱非朱扭过头不再理会小白,只是独自一人安静地盯着玻璃外的操场,在绿地如茵的草坪上,一群男孩子飞快地奔跑着,追逐滚动的足球,欢快地撩开球服上衣大声尖叫着。 朱非朱的眼睛莫名朦胧起来,好像被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般,小白在一旁嘟嘟哝哝不断说着话,但朱非朱一句也不曾听进去,隔了好久,朱非朱瞧着窗外踢足球同龄的男孩子们,忽然冷不丁地说道:“不知道会不会有个人,过着和我们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啊……你说啥来着?” ** “纪哥,这是谁呀?”何斌卿拿着一张泛旧的老照片,在纪楠面前来回晃动。 “谁让你拿的!”纪楠刚要起身,但忽然牵扯到左侧肩膀上的伤口,瞬间疼得不由咝了口冷气。 “纪哥,你没事吧?”何斌卿慌忙俯身凑过脑袋,但病床上的纪楠眼疾手快,猛地夺过何斌卿手中的照片,瞬间塞进病号服的口袋内,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何斌卿会再抢过去。 何斌卿微微一怔,不由笑道:“纪哥啊纪哥,没看出来呀,敢情你早就藏了个女孩啊,快说她到底是谁?” 纪楠轻垂下修长的眼睫,只是淡淡地说:“我,只知道她姓朱,至于其它就不知道了。” “不会吧,那照片你从哪里弄来的,没想过去找她吗?”何斌卿焦急地问。 纪楠依靠着病床,沉默不语,一声也没有吭,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她,只是每当这个想法从心底冒出来时,纪楠总会有些不知所措,从照片中走到现实的她会是怎样的? 他是该微笑着对她打招呼,“你好,我拿着你的照片很久了,每天晚上都看着你的照片入睡,每天都对着你的照片讲话……” 纪楠相信,他的话没有说完,女孩子一定会毫不犹豫给他一巴掌,“变态!” 总之,各种各样奇怪的念头,不断从纪楠的脑中冒出来,他始终都没有勇气去见现实生活中的她。 直到一次执行任务时,他打开货车后的仓库门一枪击毙暴徒,看到车内被劫持的人质时,纪楠耳边发出嗡的一声巨响,好似整个世界都瞬间坍塌了,外面是一片枪林弹雨,爆炸声子弹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轰隆隆的巨响。 而纪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四周死寂般的安静,简直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全世界都静悄悄的。 唯有车外的光线照射进来,金色的光线勾勒出车内女孩子的倩影,好像将她的身体镀了一层薄金,她蜷缩成一团,吓得嘴唇不断颤抖,大颗眼泪顺着白皙的脸庞滚落到脖颈,她一双漂亮的眼睛含着熠熠闪光的泪水。 尽管照片中几年前的她年龄略小,但那双能言善语的眸子却没有任何变化,甚至纪楠一眼就认出了她,好似从照片中跳到他的眼前一般。 纪楠微微一怔,下意识迈进货车箱内,因害怕缩成一团的女孩子,吓得忽然尖声大叫起来,“妈呀,杀人啦!” 纪楠的心脏疯狂跳动着,他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只是大着胆子,伸出一双手忽的盖在朱非朱的唇上,纪楠的手很大很温暖,掌心上有些因握枪造成的细茧,纪楠低下头轻声说:“别讲话,我是来救你的。” 那一刻颤抖的女孩子终于安静下来,她的头发传来阵阵的清香,有点像是洗发香波的味道,但更像是身上与生俱来的特别香味,纪楠不自觉的将她搂紧,那一刻,他的唇畔勾起一丝浅浅的微笑。 他明白,这个从始终陪伴着他的照片中,走到他身边的女孩子,他一定势在必得! 第81章 谢景宁的番外一 “专业知识过硬但不爱炫耀、聪明过人又低调、思维敏捷而不说风就是雨、反应够快又安静、性格温和而热情、热爱打扫卫生、有轻微洁癖但又过分、挑剔而不吹毛求疵,擅长烹饪,最好会钓鱼做鱼……我去啊,这说的是人吗?”终于忍无可忍,再也念不下去的老师,气得将满满一桌子的纸张推倒在地。 同办公室的另一位女老师瞧着满地的纸张,不由笑道:“没办法,谢教授是出了名的吹毛求疵,这五千多页纸上写的就是他招聘助手的要求。” 几乎谢顶的年迈男老师挠了挠所剩无几的发丝,急得险些把寥寥无几的两根白发也拽掉,“他回国这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换了八十多个助手,正常人根本就受不了他,他还整天提这么多要求!” 女老师托腮思索道:“那也没办法啊,谁让人家是国内外知名专家呢,反正他开的工资高,你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应聘者。” “呸,什么客座教授!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楣了,校长居然把这些繁琐的屁事交给我,我好歹也是咱们医科大堂堂的知名教授,怎么能整天应付谢景宁那丁点……”正当谢顶的男老师开骂时,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轻女孩子抱着一摞本子,柔声说道:“林老师,不好意思,我抱的东西太多没办法敲门,打扰您了,真是对不起。” 姓林的秃顶男老师不说话,只是礼貌的对女孩子微微一笑,女孩子慢慢走进办公室,将怀中的东西放下,“林老师,这是我们这学期的实验课论文。” “嗯,知道了。”林老师说着坐下来,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似乎已经是头疼欲裂。 “老师,这怎么满地的……”女孩子话没说完,就蹲下|身将满地的纸张捡了起来,她无意中扫到纸张上的字迹,不由轻声读道:“家常炖鱼、清蒸鱼、红烧鲫鱼、鲶鱼炖豆腐,这几道菜必须会做,虽然剁椒鱼头、糖醋鱼块、水煮鱼和酸菜鱼并不健康,但从味道的角度也是助手必须掌握的基本常识?”女孩子越读越纳闷,不由微笑着抬头望向老师,“老师,您这是要学做鱼吗?怎么上面写的奇奇怪怪的。” “哎,别提了,都是些烦心事。”林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女孩子却笑盈盈地说:“如果老师是想吃鱼了,可以来找我哦,我们家开的饭店就叫:鱼歌酒楼,专门做各种以鱼为主的菜,您有机会一定要来尝尝,我爸可是掌勺大厨呢!” 一旁的女老师听到此话,慌忙笑着望向女孩子,“咦,那你会做鱼吗?” 女孩子脸颊上露出浅浅的梨涡,笑意从嘴角蔓延到眼睛,“我啊,虽然不是做鱼的高手,不过从小就跟着我爸钓鱼做鱼,还算是有几个拿手菜把。” 旁边的女老师慌忙冲秃顶的林老师使了个眼色,林老师立刻明白过来,他瞧着眼睛明亮的女孩子问道:“对了,简眉,你是不是研究生快毕业了,找到实习单位了吗?” 叫简眉的女孩子很爱笑,笑起来微眯的眼睛里全是暖意,“没有呢,最近一直忙着写论文,都差点把这个事情给耽误了呢。” “咳咳,那个简眉啊,你的论文先不着急,老师我给你推荐个高薪的工作吧?”林老师装模作样的说着,嘴角却是掩盖不住的窃笑。 一般导师介绍的工作都是令人羡慕的,简眉自然是没有怀疑,根据导师的指示,拎着行李来到了偏僻的郊外,准备就任这份所谓的高薪工作。 “咦,老师说是给国内知名专家谢教授做助手,可这个谢教授怎么住的这么偏?”简眉好奇地抬起头,望向依山而建,面朝一池河水的林间别墅。 而眼前的这座别墅绝非华丽漂亮,在风景极佳的林间却显得异常阴森可怖,简眉推开几乎生锈的铁栅栏,踏过杂草旺盛的园子,站在略微有些陈旧,斑驳的墙面全是爬墙虎的小楼前。 简眉轻轻按了下门铃,上面全是灰尘,好像门铃也废弃了许久,零落的门厅似乎早已无人问津。简眉瞧向楼层上下的玻璃,竟皆被漆黑的落地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任由外界的一丝光线也无法进入屋内。 “喂,有人没?我是林老师推荐来给谢教授当助手的!”简眉连续又按了几声门铃,但屋内仍是一片死寂,“不会是地址错了吧,完了,要是地址错了,这个鬼地方又没车子,出租车也走了,要是徒步到市里还不得累死……”简眉兀自嘟哝着,掏出手机上记录的地址来核对。 然而就在简眉低头仔细看地址时,别墅的门却毫无征兆的忽然打开了,简眉慌忙笑着抬起头,“都没听见您走路的声音,我是……”简眉的话刚说了一半,却忽然尖声大叫起来。 屋内站着的竟是个手持利刀的男人,刀上沾满红艳的鲜血,血滴顺着刀刃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男人穿着简单的白大褂,但白大褂上却全是迸溅的鲜血,异常刺眼。 在这荒凉阴郁的环境里,一开门忽然冒出个持刀男人,而且这个男人的个子颇高,看起来有些偏瘦,也或许是个子太高的原因,他的眼睛好像很疲惫,满眼布满了血丝,浑身都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简眉吓得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耳中只听见鲜血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嗒嗒嗒一声接一声,男人微睐着眼睛看向简眉,蓦地来了一句,“你杀过人吗?” 恰好此时屋顶上响起几只乌鸦粗噶的叫声,“啊!”简眉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瞬间昏倒在地。 待简眉醒来时,她张开眼的一刻,只瞧见一张男人的脸近在眼前,她聚焦望去,竟是之前在门前持刀的男人。 “啊!别杀我,别杀我,我还年轻……”简眉吓得拽着被子蜷缩在床角。 男人却不禁微微皱了下眉,“不是说过要严谨而不胆小,这个老林是怎么办事的,怎么选你当助手……”男人嘟哝着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似乎视床上恐惧的简眉为无物。 简眉战战兢兢地瞧向他,此时这个男人换上一袭黑色风衣,更显出他的挺拔,略微偏瘦的面孔上写满了不耐烦。 “那个,别打给我老师……”简眉说着,壮大胆子跳下床忽然按住男人正在拨号的手,他的手很冰,凉的就像没有温度,在一片漆黑的房间内,唯有一排壁灯扫在他的脸庞上,他的脸一半在明媚中,一半隐在黑暗里,五官冷漠但看起来并不可怕,丝毫没有白天的恐怖。 简眉忽然意识到她正抓着男人握手机的手,慌忙尴尬的松开手,咬了咬唇,“对不起,是我反应过度了,请不要给我导师打电话,不然他知道了肯定会失望的。” 简眉深知自己爱笑的眼睛,温和柔美的声音,再加上装可怜时无辜的表情,任哪个男人都会怜香惜玉的,但偏偏眼前这个高个子的男人,鼻翼却发出一声冷哼,“你在开玩笑吧?反应过度?你的机体简直就是产生了过强,甚至超过正常阈值的反应。” “额?”简眉愣了下。 男人却盯着简眉继续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你个医学研究生连触发某种行为产生所需要的最低值都不懂?你确定你不是伪装份子?你真的学过外科?为什么你见到血会吓晕过去?难道你的本科课程里面没有教过你基本的人体解剖?” 简眉一怔,这个男人每说一句就逼近一步,简眉吓得不断步步后退着,整个人都彻底懵了,直到她的脚碰到床边,忽然一个仰面倒在了床上,男人才昂头鄙夷地瞥了她一眼,“看来老林那家伙果然是在耍我,到现在为止,一个问题也答不出来,居然还妄称是医科大的研究生,哼!” 简眉呆得完全不知所措,尤其是男人最后的那一声冷哼,简直充满了对她的蔑视,“你……你,你讲点理行不行,谁来到这吓人的鬼宅,一开门看到个持刀还浑身是血的男人,问自己杀过人没,能不吓昏过去才怪呢!” “呵呵,是吗,我之前的助手就没有昏过去,”男人瞟都不屑于瞟简眉一眼,反倒是继续冷笑道:“只是大小便失禁。” 简眉额上露出三道黑线,只觉与此人彻底无法沟通,但听他说自己之前的助手,简眉不由微微一怔,“咦,你,难道,不会吧,你,你就是谢景宁教授?” 男人微挑起浓密的眉毛斜入鬓发,满眼皆是蔑视的神采,好似在说:你tm连我都敢不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不定期更新哦~ 第82章 谢景宁的番外二 简眉慌张地解释道:“不是,我,我……因为我只是研究生,水准不够高,所以没有听过谢教授您的课程,我知道您是我们学校专门聘请的客座教授,只是没想到……”简眉说着,又将眼前自称为谢景宁的男人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方慢吞吞地解释:“没想到,您居然这么年轻,看样子好像比我大不了几岁,而且还挺,挺帅的。” 听到简眉话的一刻,谢景宁的眼神明显温和了几分,他将手机放回黑色风衣口袋里,嘴角竟勾起浅浅的笑意,终于正视着简眉,得意洋洋地说:“啊……看起来也不是毫无优点,除了智商低下、神经敏感、思维混乱,不过为人还算诚实,好吧,今天就算你正式实习了。” 简眉不由一愣,咦,前一秒还死活要给她导师打电话,一副要将她扫地出门的样子,她这刚拍了下马屁,立刻就开始实习了? “这是你的房间,左边是厨房,楼上是我的卧室和工作区,不经允许不能随便进入!这个房子的卫生,包括花园里的杂草,平时的一日三餐都由你负责,另外,肉类我只吃鱼,房子外面有条河,你负责每天去钓鱼回来做……”谢景宁吧嗒吧嗒地说着,跟在他身后参观小楼的简眉插话道:“等下,谢教授,按照您所说的,我这要干的活可比保姆都多,那我哪能有时间跟你学习专业知识?” 谢景宁回过身来,一对乌黑的眉毛皱成一团,好像看笼中怪物般盯着简眉的脸瞧,“专业知识?哈,你在开什么玩笑吗?我招助手是为了照顾我的日常饮食起居,想要跟我学专业知识,你的导师都不够格!” 简眉一愣,气得心中是怒火中烧,敢情她一医科大的研究生,就是为了来给这个家伙当保姆! “喂,麻烦你尊重点,就算我不行,劳烦你能不能不要鄙视我导师,你知不知道我导师可是……”简眉的话还没说完,谢景宁一甩手就将一沓几百页厚的资料扔到她怀里。 “这,这是什么?”简眉好奇地翻看起来,她只看到封皮上郑重的写着中英双语的简历二字,她随手打开来瞧,但看到第一页时,她就吓得震惊了,“哇……等下,你,你小学这才上了几年,居然还没上高中,直接上本硕博连读,而且还有两个我都叫不出名的博士学位……” 简眉不断翻着纸张,这个叫谢景宁的男人果然只比她大区区几岁,却已经取得全球最顶尖高等学府的双博士学位,还有一大串专家头衔,不是神童,简直就是天才,赤果果的天才啊! 尽管眼前的谢景宁个子极高,但在简眉的眼中,谢教授的形象更加高大伟岸了。 几乎瞬间从方才阴森古怪的傻大个形象,幻化为酷帅睿智的天才,简眉仔细去瞧谢景宁,其实他长得还算比较好看的,他一对漆黑深邃的眼睛里蕴藏着锐利,细细密密的眼睫毛在脸颊上留下一层淡淡的暗影,或许是经常不见光的原因,他的皮肤略微有些偏白,再加上他的职业原因,或许是经常洗手的缘故,他灵巧的手指又长又细,格外好看,像极了精雕细刻的细腻瓷器,而他的个子太高了,显得有些偏瘦,脸部的棱角更是尤其分明。 反正此刻简眉是左看右看,都觉得谢教授帅翻了,连看人时习惯性的鄙夷眼神,都带着一股聪慧之气。 “我擦,我擦,我开心的擦!”简眉热情的拿着抹布到处打扫,一想到跟自己住在同一所房子里,又是自己老板的人,居然是这样一个举世罕见的奇才,简眉就浑身热血沸腾,什么专业素养统统抛至脑后。 然而简眉忘了,奇才,是先在于奇,奇葩的奇! “喂,谢教授!您能不能帮帮我的忙呀,我都快累死啦,这桶鱼实在是太重了!”简眉踉跄着步子,拎着一大桶新鲜的鱼,艰难的往屋里走。 “停停停,快放下,放下!”谢景宁匆忙从楼梯上跑下来,快速来到简眉的身旁,简眉笑盈盈地看向他,千娇百媚的对天才偶像发嗲道:“哎呦,没事啦,不沉的,放心好了!” “什么沉不沉?我要告诉你的是,既然你已经在工作合约上签过字,就请遵守合约中第三百二五部分第七千八百六十二条的规定:在未经主人括号我括号的同意下,不能私自将不明液体带入房内!”谢景宁说道,嘴角竟挂着一丝骄傲的微笑。 简眉的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去了,什么鬼合约,她只记得谢景宁让她签实习合同时,开始她还看得很认真,每个部分都签个字,一直到后来她签到手软,发现地上居然还有一大摞合同书时,她已经彻底懵了,根本没看那些废话,比如遇上地震时,助手可以有权进入二楼,携带上书房卧室内所有材料和器材逃离现场……试问,地震时,谁还有闲心冲上二楼背着几百斤的器材逃离! “谢教授,您要不要这么搞笑啊,这明明是河里的水,哪里有什么不明液体?”简眉有气无力地解释。 “这谁知道呢,说不定你是恐怖份子假装的,里面放了致命的毒药呢!”谢景宁说着,竟探头仔细观察起水桶,里面的鱼在水桶浅浅的清水中活蹦乱跳。 “呵……呵呵,恐怖分子?我要是恐怖分子,还用这么费劲去钓鱼?早就给你一枪啦!”简眉没好气地说着,拎起水桶径直走进厨房,完全不去理会门口的谢景宁。 等简眉做好鱼端上桌时,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导师对谢景宁感到如此头疼了。 “这鱼能吃吗?”谢景宁低下头仔细嗅了嗅瓷盘中清蒸的鱼肉,简眉下手直接夹了一筷子塞进口中,“嗯……简直鲜得舌头都要掉啦,谢教授,您快尝尝吧!” 谢景宁低头又闻了闻,不由抬头微笑着看向简眉,“闻起来真香,肯定很好吃!” “那当然啦,清蒸鱼可是我的拿手菜呢!”简眉难得听到谢景宁的一句夸奖,开心的咧嘴笑了起来,但她没想到,谢景宁拿起盘子,忽然走到垃圾桶旁边,直接将满满一盘刚做好的清蒸鱼倒了进去。 “我去,你有病吧,我刚做的呀!”简眉气得暴跳如雷,往常的好脾气瞬间烟消云散。 谢景宁却若无其事,脸上依旧挂着骄傲自大的笑容,“确实很香,但很可惜,今天周三,是炸鱼日,周一才是吃清蒸鱼的日子。” 钓了一天的鱼,打扫卫生到浑身酸疼的简眉,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她瞧着垃圾桶内鲜美的鱼肉,那一刻,什么崇拜敬仰,她只有想掐死谢景宁的念头! “喏,尝尝我做的炸鱼。”谢景宁将简眉第二次烹饪好的鱼又推到一边,反而自己做了几条鱼来,或许是太饿了,简眉没管三七二十一,配着米饭大口大口吞咽着鱼肉,那一刻她觉得谢景宁的烹饪水准,倒还真是不错。 “谢教授,你做鱼这么好吃,干嘛还要请助理,你看这几天的鱼都是你做给我吃的。”简眉好奇地瞧向谢景宁明亮的眼睛,谢景宁纤细的手拿着筷子,蔑视的对简眉一笑,“你这种低智商的生物怎么可能理解我,要知道,我忙的时候肯定是你做菜,但我稍微空闲的话,可以利用做菜的时候进行思考,中国的导弹之父钱学森就是这样,哦,对了,不好意思,你应该不知道钱学森。” “我知道钱学森!”简眉冷冷地瞟了谢景宁一眼,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这时候的谢景宁早就吐血身亡了。 谢景宁缓缓看向简眉,眼神里充满了诧异,似乎完全对她能知道钱学森深表惊讶,简眉正面露得意之情时,谢景宁却忽然开口问道:“钱学森在《星际航行概论》中提到的齐奥尔科夫斯基公式是什么?” “啊?啥,啥玩意?”简眉一怔,谢景宁立刻冷笑道:“我就知道你是装的。” “不,不是,我真知道钱学森这个人,但我又没研究过他的书……”简眉还没说完,谢景宁就笑着放下手中的盘子,“算了,别勉强,我不会因为你不知道钱学森就看不起你的智商,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智商,哈哈,学舌鹦鹉,你还是多吃点吧,反正长不了智商,长点肉也不浪费。” “你……谢景宁,你!”简眉气得扔下筷子,用力捶打在胸前,整个人简直都要憋出内伤了。 “自私、自大、骄傲、自以为是、毫无风度、斤斤计较、吹毛求疵……”简眉蹲在花园内边拔草,边不断嘀咕着小声唾骂谢景宁,她将地面上的杂草想象成是谢景宁的脑袋,每一次都用力猛地拽起来,狠狠扔到一旁,直至整个手心通红。 “谢教授,您能不能稍微抽点时间帮帮我啊,你看我一个女孩子在院子里除草,这大太阳晒的,我手疼得都快没知觉了!”简眉哭喊着,只觉整个手心火辣辣的疼。 谢景宁却端着一盘炸鱼,慢悠悠的走到别墅门口,望着汗流浃背的简眉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请个专业工人来除草?” “啊?我,我可以请人吗?”简眉又惊又喜地看向谢景宁,谢景宁却歪着脑袋好奇地说:“为什么不可以,我又没说你必须要亲自除草。” “不早说!”简眉开心的又蹦又跳,她瞧向站在屋内的谢景宁,屋内的阴影遮在他的身上,好似与他的黑色风衣融为一体,在她回头咧嘴笑的时候,似乎隐约看见谢景宁的嘴角竟也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不定时更新中哦~ 第83章 谢景宁的番外三 “哎呦,这才是生活嘛!”简眉躺在小院树荫下的躺椅上,悠哉地喝着冰凉解渴的果汁,她雇佣的工人和家政人员,则认认真真的收拾着房子的里里外外。 “喏,这是请工人的发票,还有给家里买日常用品的小票……”简眉将井井有条的票据整理好递给谢景宁时,谢景宁却微微一怔,满眼疑惑地看向她,“干嘛给我?集齐了难道可以兑换奖品?” “不是,我平常用你的银行卡消费,总要留下票据嘛,以免误会我乱花钱给自己用。” 但谢景宁微微皱了皱眉,完全不理解地说:“我为什么要误会?你乱花钱给自己用怎么了?你是我的助理,难道不该花吗?” “那,那个,我该花吗?”简眉欣喜地瞧着谢景宁,谢景宁却夹了一筷子鱼肉送进口中,毫不担心地说:“难道我还要担心你携款逃跑吗?你应该智商没那么低,跟着我你可以随便的花,携款逃跑了还得担惊受怕……”谢景宁的话刚说了一半,他忽然一怔,慌忙夺过简眉手中的票据,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瞅着简眉,“不对,以你的低智商还真有可能!” 虽然谢景宁有着诸多的臭毛病,而且嘴巴又毒又贱,还极其爱炫耀自己,时不时就将自己的智商和双博士学位挂在嘴边,但好脾气的简眉都接受了,至少一切还算在她的容忍范围内,反正谢景宁从不允许她上二楼,他们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也算是安好的过了一个月。 直到简眉开始命人装饰别墅,“对对对,把爬墙虎全都弄掉,搞得总有虫子往屋里飞,给整个别墅重新粉刷一下……”简眉手舞足蹈的指挥着众多工人。 “你在干什么?”忽然别墅外响起一声怒吼,吓得简眉浑身一颤,回头间只瞧见谢景宁从车子的副驾座上下来,怒气冲冲地朝简眉大步走来。 “谁让你干的,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谢景宁大吼着,简直整个人气得暴跳如雷。 往常谢景宁虽然有着诸多的缺点,但性格还算温和,如今忽然对简眉这般大吼,直吓得简眉不由怔在了原地,“你,你凶什么呀,你,不,不是让我负责别墅内外的吗?” “别墅内外?你想干什么?是不是也要把这个房子拆了?”谢景宁瞪大的眼睛里满是通红的血丝,吓得简眉愣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可,可是我觉得,这个房子太阴森可怕了,没必要弄成这样,我只是想让它变得比较温馨。” “温馨?那是什么!是人类智商的产物吗?你能告诉我,这房子里的什么是没用的吗?这爬山虎没用吗!说不要就不要?”谢景宁开始就简眉的智商和智力水准进行痛斥。 简眉嘟着嘴小声说道:“对,这里的一切都有用,除了你……” “你说什么!你这种毫无智商的单细胞生物居然敢藐视我……”谢景宁的话还没说完,简眉终于忍无可忍,彻底爆发般的大吼道:“闭嘴!我告诉你,谢景宁,老娘不干啦!” 简眉说完,拽掉身上的围裙,转身就回房间内收拾起行李来,简眉气得将衣物用力抛进行李箱内,即使最开始是她的错误,她不该随意装修别墅,但谢景宁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自己的智商,要知道她简眉从小到大,都是被家长老师捧在手心里,冠以最优秀聪明的学生来对待,可在这里她的各种尊严都被扫地出门,像保姆一样的伺候谢景宁她都忍了,但却被他当众如此鄙视,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海绵女,你确定要走?”谢景宁冷漠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简眉倒抽了口冷气,若是谢景宁挽留,她必然是愿意留下的,毕竟她不希望导师失望。 但偏偏谢景宁问她话的时候,却要加上“海绵女”的称号,“我再说一遍,我是有智商的人类,不要再叫我海绵女啦!” 谢景宁却冷冷地瞟了她一眼,“那叫你什么,难道我会没有礼貌的称呼你为草履虫吗?虽然你的智商还和草履虫相差甚远,但我绝对不会这么没有礼貌……” 简眉的内心此刻只想对谢景宁说两个中文:呵呵! 也就是英语:fuck! “今天太晚,司机已经回去了,只能让他明天送你。”谢景宁双手放在口袋里,习惯性的昂头,由于他的个子太高,简眉只能瞧见他坚毅的下巴,和鄙视她的鼻孔。 “不用,我自己走回去!”简眉赌气地反驳道,但她心里却不停的念叨着:挽留我,挽留我啊!我才不要狼狈不堪的回去! 但谢景宁那对乌黑的眼眸散发出狡黠的光芒,他嘴角斜勾起一丝浅笑,冷冷地说:“好啊,你走吧,反正天快黑了,这山里就算没有饿狼说不定也有色狼,不过没关系,你不用担心,像你这种无智商的动物,饿狼和色狼都没有兴趣!” 简眉一听,心脏不由忽地收紧,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外面茂密的山林间只有一条窄窄的环山公路,四面遮天蔽日的大树将阳光挡得严严实实,坐车来的时候,简眉就觉得这个地方到处都充满诡异之气,尤其是树枝忽然响起时乌鸦粗噶的叫声,更是毛骨悚然。 简眉想到这里不由咽了口口水,随即扔下手中的行李,不满地嘟哝道:“切,你懂什么,饿狼和色狼稀罕的都是肉,我这么细皮嫩肉的,独自走了肯定会被生吞活剥的,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我偏要明天走,再多住一晚你的豪宅,气死你!” “哼,随意吧,低智商生物,记住走的时候把房间打扫干净,我可不喜欢屋里有低智商的残留物,看着都会有损我这仅次于爱因斯坦的智力。”谢景宁毫不留情地说完,转身大步走上楼去。 “什么?”简眉气得是怒火中烧,银牙咬得咯咯直响,好歹也相处了一个月的时光,这个家伙就算不挽留自己,也不能说出这种毫不留情的话,看来不仅是个奇葩,还是个高智商的冷血奇葩! 简眉气得晚上连饭都没有吃,而且每天跟着谢景宁一日三餐吃鱼,她莫名觉得自己浑身都是一股的腥味。 毫无胃口的简眉躺在浴缸内,靠着浴缸光滑的瓷片长舒了口气,“不生气,不生气,我不跟这种神经病一般见识,还爱因斯坦的智商,我去啊……” 正自言自语在浴室内嘟哝抱怨的简眉,从偌大的浴缸内起身刚要去拿浴巾时,不知是晚上没有吃晚饭的缘故,还是泡了太久的澡,她脚下一滑,忽然整个人仰面摔在浴缸前的地板上。 “哎呦,救命啊,救命!”简眉在地上扑腾了两下,但似乎胳膊疼得根本无法支撑起身体,她好不容易想要勉强爬起来,可脚下一软,又扑腾摔在了地上。 欲哭无泪的简眉在地板上折腾了半天,终于趴在光滑的地板上无奈了,“谢景宁!谢教授!老板!救命啊!” 简眉扯着嗓子叫喊了半天,忽然浴室的门被打开了,谢景宁大步迈进浴室内,忽然瞧见浑身一丝|不挂的简眉倒在地板上,睁大眼睛瞬间愣在了原地。 “啊!闭上眼睛!”简眉尖声大叫道,羞得整个脸通红火辣。 谢景宁赶忙紧紧闭上眼睛,丝毫不敢睁开,他伸出双方朝前方摸索着,边摸索边靠近简眉,“没想到你的智商比我想象中还要低,都已经退化到不穿衣服的原始社会了,要知道野人也会拿叶子挡在关键部位上……” 简眉气得脸颊如同火烧一般,连耳朵和脖颈都热得滚烫,“谢景宁,你闭嘴!你没看到,我是洗澡之后摔倒了吗,还没时间穿衣服呢!” “你确定要我看吗?”紧闭双眼的谢景宁停在原地,试探着问道。 “闭嘴,赶紧过来帮我穿上衣服,我好像扭着脚,胳膊也脱臼了,完全动不了啦!”简眉气得大声怒吼道。 此时的谢景宁倒算知趣,他摸索着将简眉的衣服慢慢递给她,“你确定?依照你的医学水准,你应该分不清手和脚的,怎么能确定胳膊是脱臼,脚是扭着了?” “少废话,不准睁开眼睛,快帮我穿上衣服!”简眉觉得格外尴尬,虽然她一直怀疑谢景宁的性取向,甚至觉得谢景宁这种神经质的专家,或许根本就是无性繁|殖,完全不需要任何的男人或者女人,但此刻在这蒸汽萦绕的房间内,谢景宁却是一个赤果果的男人,而简眉当真是完全的赤果果…… 谢景宁边讲话边紧闭双眼,帮简眉穿上衣,“放心,我不用睁开眼睛都知道你的胳膊在哪里,你的每个部位我刚才都看到了,而且我能过目不忘,你知道的……” “谢景宁!”简眉已经快要气吐血了,此刻她连暗中谋杀他的念头都有了,只可惜疼得抬不起胳膊。 简眉本就异常尴尬,谢景宁倒是不紧不慢,丝毫没有半点脸红心跳,就像对待冰冷的尸体般,正在为简眉穿衣服时,简眉忽然尖叫道:“谢景宁,你tm故意的吧!” “又怎么了?”谢景宁正要睁开眼睛,简眉吓得赶忙喊道:“闭上,别睁开!” “到底怎么了?”谢景宁连忙再次闭好眼睛,疑惑地问。 “你手放在哪里啦!”这次简眉说话的声音真是充满了哭腔。 “不是你的胳膊吗?” “你妹啊,是我的胸!你的手现在正放在我的胸上!”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不定期更新中哦~还在更呢 第84章 谢景宁的番外四 简眉气得欲哭无泪,当真是晚节不保啊,可偏偏谢景宁开口问:“不该啊,怎么这么小,和我平常接触的女尸好像不太一样,而且我能过目不忘,我记得你刚才趴在地上的时候好像没这么小,哦,对了,你那是趴着的所以看起来有胸,这一起身还真是平啊,太不科学了。” “闭嘴!”简眉已经被谢景宁气得彻底无语了,她觉得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而谢景宁却又忽然睁开了眼睛,他只瞧了一眼简眉平坦的胸部,慌又瞬间闭上眼睛,极其镇定地说:“本着务真求实的科学精神,我就看一眼!哦,天,果然是平的,难怪我感觉不出来……” “谢景宁!”简眉气得挥动另一只手,一巴掌重重扇在谢景宁的脸颊上,谢景宁冷不丁被简眉这巴掌一扇,猛地睁开了眼睛,异常好奇地问:“你打我干什么?” 对于完全没有男女之间常识的谢景宁,简眉连解释都没法解释了,人家是从科学的角度看待任何问题,简眉的辩解反而显得格外色|情了。 但悲剧的简眉又死活动不了,只能躺在床上任由谢景宁为自己治疗,“喂,谢教授,您之前上学的时候,难道没有接触过女性吗?” “女性?”谢景宁昂头思索了半天,许久才慢悠悠地嘟哝道:“小学中学我没上,是我父亲教的,他是大学教授,至于本硕博我是连读的,我读的专业里没有女人,不过之前我请的助理里面好像有过女人,没太注意,也可能是男助理……” “算了……”简眉自己喃喃道,她已经彻底放弃同谢景宁沟通了,这个根本连性别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男人,跟她绝逼不是一个星球的。 第二天简眉并没有离开,只因胳膊脱臼脚又扭伤的她,完全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了,“喂,谢教授,您能不能别再做鱼了,我这一只手吃饭已经够费劲了,还要时刻担心被鱼刺卡死!” 谢景宁瞧着简眉狼狈不堪的模样,她的床上放着一张简易的小桌子,一碗白米饭,一盘清蒸鱼,她脱臼的手臂缠绕着绷带,整个人拿着筷子费劲的往嘴里塞鱼肉,还要兼顾着吐出细小的鱼刺。 “真是无脑生物,这样就能把鱼肉和鱼刺直接分开了。”谢景宁拿过简眉左手的筷子,小心翼翼的将她盘中的鱼同刺分离开,他将细嫩的鱼肉夹进简眉的碗内,配着米饭送至简眉的唇边,简眉微微一怔,有些不好意思,却又默默张口吞了下去,“不用,我自己来吧。” 谢景宁没有拒绝,他将筷子还给简眉时,简眉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有点凉,好像没有温度似的。 简眉小口咀嚼着谢景宁挑好的鱼肉,他坐在床边离她很近,简眉满脑子里都是浴室内两人尴尬的情形,正当两人默默无语安静到有些窘迫时,谢景宁忽然温柔地开口道:“你别走了,一直留在这里。” 他不是恳求,虽然声音很柔很轻,但却像命令。 简眉一愣,好奇地瞧向谢景宁,“你说什么?” 谢景宁轻垂下修长的眼睫毛,他的嘴唇很好看,薄厚适中有些微微上翘,看起来像是微笑,仔细看却又不曾笑过。 “我向来不喜欢浪费时间,能把你这种低智商的生物培养成松鼠的智力,对我来说已经费时费力了,我可不想重新招个草履虫,再从头培养,你还是留下吧,小松鼠。”谢景宁依旧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说完话头也不回的就离开。 “小松鼠?谁小松鼠!”简眉气得扔下筷子,其实刚才谢景宁温柔的为她挑鱼刺,亲自将鱼肉送进她口中的那一瞬,她的心脏就砰然狂跳,现在想来还真是可笑,这种奇葩,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 谢景宁离开简眉的房间后,他回到自己阴森漆黑的小屋内,房间内拉着严严实实的黑窗帘,唯有电脑屏幕亮着一片幽蓝色的光芒。 “谢疯子,很少见啊,你居然会去挽留人?”音响中发出清晰而低沉的声音。 谢景宁冷冷地瞥了电脑屏幕一眼,正处于视频状态的电脑屏幕上是一个男人眉清目秀的脸庞,男人穿着简单的白大褂靠在椅背上,对着电脑微笑,似乎能看到另一端谢景宁蔑视的眼神。 “不是挽留,我说了,我讨厌再去训练新松鼠。”谢景宁看都不看一眼电脑,只是漠然走到漆黑的房间一角,为自己倒了杯水。 音响里却传来鄙夷的笑声,“得了吧你,谢景宁,从小到大,这二十多年你是出了名的冷血,挽留这个词你什么时候知道过?不过我好奇的是,你留下简眉,是因为她这个人呢,还是因为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够了。”谢景宁放下杯子,大步走向笔记本电脑。 电脑屏幕里的男人瞧见谢景宁快步走来,赶忙喊道:“喂,谢景宁,干嘛你?我还没说完呢,有你这样对你哥的吗?” 然而电脑另一端男人后面的话还没讲完,谢景宁已啪一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电脑里的声音戛然而止,谢景宁修长的手放在笔记本上,他乌黑的眼眸如同铅一样沉。 很多年前,年轻的天才医生谢景宁声名鹊起,他以大胆先进毫无失败的手术治疗闻名,令诸多身患绝症只能保留治疗的患者见到了希望,当时有位父亲不远千里找到谢景宁,他的女儿双目失明,如果进行保留治疗,能看见光明的日子将遥遥无期,可先进的治疗方式却有着生命危险。 年轻气盛的谢景宁接了这个棘手的病患,满怀信心的他,却在治疗的过程中,刀子只偏了那么不到半寸,女孩脊椎里的流质瞬间全部流了出来。那是谢景宁人生中的第一次失败,是对他骄傲的重大打击,站在手术台前的他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周围的助理医师都告诉他,这是严重的医疗事故,谢景宁的医生生涯完了,这个小女孩死定了。 但谢景宁拿着手术刀,心里默数三声,他告诉自己,只能给恐惧留三秒钟的时间,三秒之后,他将忘掉恐惧,全身心投入抢救中。 十几个小时不食不眠的抢救后,女孩子活了过来,谢景宁却瘫倒在地,他不可一世的骄傲彻底破碎了,他的手术刀险些害死一个年幼的生命。女孩恢复视力后,父亲带着女孩想要去见谢景宁,但他却离开了医院,开始从事法医,发誓永远不再医治活人,因为面对鲜活的身体,他再也拿不起手术刀了。 直到简眉在浴室内摔倒,他看到简眉脊背上的疤痕,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他为治疗失明的小女孩,开刀缝合时留下的痕迹。 谢景宁的手不自觉地放在左心房前,他告诉自己,他留下简眉,不是因为对当初那个小女孩的愧疚,而是,而是一种莫名的感觉,谢景宁也说不清,有些奇怪。 “喂,谢教授,要是咱们再不出去溜达溜达,我不会憋死,也会变成美人鱼的!”简眉抱怨着将面前盛满鱼肉的盘子推开。 谢景宁皱了皱眉,“为什么会变成美人鱼?它的智商比你高多了,要知道被称为美人鱼的儒艮虽然有突出嘴外的长牙,但和你一样丑陋的外貌却掩饰不住它的智慧,在动物界……” “滚!” “……” 在简眉的软磨硬泡下,谢景宁终于答应出门去,然而当谢景宁打开车子副驾驶座的门,一瘸一拐的简眉坐到副驾驶座上,谢景宁拉着车门站在外面阴着脸,简眉不禁好奇道:“你看我干嘛?怎么不过去开车?” 简眉一怔,心想着从来毫无绅士风度的谢景宁是绝不可能主动为她开车门的,现在想来谢景宁平时出去都有专门的司机,难道…… “我去啊,大哥,你不会开车啊?不是吧……偶哈哈!”简眉坐在副驾驶座上,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谢景宁黑着一张脸站在原地不吭声,简眉笑得喘不上气来,“您的智商不是只比爱因斯坦低一点点吗?您不是进化完全的高等人类吗?怎么还不如我这个脑子比核桃还小的小松鼠呢?”简眉趁机狂轰乱炸,她瞧着谢景宁忽黑忽青的脸庞,就好像变色龙一样,对于羞辱他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我得意个笑啊,得意个笑! “咳咳,不是我考不过驾照,我只是不想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这些无用的事情上。”谢景宁义正言辞地说道,他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骄傲。 “切,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简眉直接白了谢景宁一眼。 谢景宁刚张开嘴准备反驳,简眉却笑道:“行了,谢大教授,您快坐过来吧,我教您学开车!” “哼,我说过我不是不会,而是不想学,再说司机马上就过来了。”谢景宁还没说完,简眉却笑着扯了扯他的衣角,“好了,别狡辩啦,快上来,我可是老司机呢。” 简眉笑嘻嘻地看向驾驶座上的谢景宁,他正襟危坐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好像生怕会从车内飞出去一般。 “别紧张嘛,你都没打火呢,在这之前要先系上安全带!”简眉凑过身子,像教小孩子似的为谢景宁系安全带。 安全带在谢景宁的左侧,右边的简眉探过身体拉安全带时,她紧挨着谢景宁,谢景宁的下巴甚至轻触在简眉的脸庞上,他的下巴上有些短短的胡渣,当简眉整个人靠近他时,他似乎很紧张,鼻翼不断发出温热的呼吸,就连胸膛也在不断的上下剧烈起伏着。 “安全带是要这样拉过来……”简眉说话时无意间抬了下头,她的唇轻蹭到谢景宁的皮肤上,她抬头瞧去,只见谢景宁大口喘着气,满脸通红地盯着她,从脸颊耳朵甚至到脖颈都异常通红,与平日里镇定自若,桀骜不驯的他截然不同。 简眉帮谢景宁扣好安全带,好奇地瞧着反应异常的他,“你,怎么脸这么红?” 谢景宁猛地推开简眉冲下车去,他双手放在膝盖上半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好像淹水几乎窒息的人,“我心跳怎么这么快?完了完了,我一定是心律失常,说不定还可能是心脏病!” “你怎么了?”坐在车内的简眉昂头望向谢景宁。 谢景宁隔着车玻璃瞧向车内的简眉,淡淡的茶色玻璃遮住她白皙的脖颈,她只露出一对明亮夺目的双眸,和鼻子下柔软的红唇,她说话时舌尖轻舔了下唇,这一个细微的动作看在谢景宁的眼里,他的浑身却像触电似的,又酥又麻,砰然加速的心跳间竟有种异样的舒适。 谢景宁脑中忽然浮现出那晚浴室内的情景,她娇嫩的身躯匍匐在地板上,水滴顺着她的皮肤慢慢滑下来,还有他的手恰好放在…… 谢景宁忍不住用力揉搓起脑袋,“完了,我一定是大脑神经功能障碍,指向性思维出问题了,为什么总是想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该死!” 坐在车内的简眉嘴角却挂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她抬起璀璨无比的双眸,用一种近乎勾引的眼神望向谢景宁,“谢教授,也许你那不是病。” 谢景宁不敢扭头看简眉的眼神,她的眼睛就像磁铁一样,而他如同铁粉般毫不受控制的被她紧紧吸住,“你,你说什么,你,你的智商根本,不,不可能懂人类大脑的构造。” 简眉斜飞的眼睛忽然瞟向谢景宁,她的眼神绵里藏针,柔媚中却带着锐利,“但我懂你的心。” 谢景宁背对着简眉,身上涔涔的冒着冷汗,他往常坚定骄傲的声音此刻却带着一丝微弱的颤抖,“你,你懂……我,我的心,到,到底心脏怎么了?” 简眉不知何时出现在谢景宁的背后,她的手如同一条柔软的细蛇,顺着他的背后慢慢滑动,直至停在他的肩膀上,谢景宁的喉结上下移动着,他的心脏疯狂跳动起来,似乎随时可能蹦出他的喉咙。 简眉的红唇凑近谢景宁的耳畔,她呼出阵阵微热的兰气,她的气息轻拂在谢景宁的脖颈处,弄得他皮肤和心里都痒痒的,她的声音就像一股泉水般,顺着他的耳畔一直流进他的心底,“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谢景宁的心脏噔的停止了一瞬间的跳动。 作者有话要说:额,应该没番外了,结束啦,码新文中,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