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英雄转》 第一章 南北江湖 沿着一条路一直向北走,你会看到一边无际的大沙漠。在大漠的最北边有一座山。山的名字叫做狼山。 江湖上无人不知的太平客栈就在狼山之上。人们都说太平客栈无争战。在乱世之中,一个能够让人停止争斗的地方就是世外桃源。 传说也只是传说。因为没有人亲眼见过。传说中凡是去过太平客栈的人就再也回不来了。任何地方都有着它的规矩。太平客栈也有,而且传说还很多。它的第一条规矩就是凡是进入太平客栈的人终身不得出去。 多少年来有无数的豪侠志士去寻找过太平客栈。去了,他们就没有再在江湖上出现过。所以关于狼山上太平客栈的一切都是江湖上的传说。 传说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 江湖是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平息的地方。强者为尊这好似已经成为了一个定律。在争斗不止的江湖中,大家向来喜欢以黄河为界。 北边有一个连花堡。北方武林几乎全部都听莲花堡的堡主连战天的号令。 有一句话说的对。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逃不脱一个相生相克的道理。或许应该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有了北边自然就会有南面。说起这江南,就不得不说两个地方。一个叫做天下第一楼。天下第一楼的楼主叫范士人。范士人与凡事忍同音。听起来也多有可笑之处。但他的处世之道和他的名字也破有相似之处。凡是都会尽量忍让,能够不伤和气尽量不会去招惹是非。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已经隐约的成为了江南的武林领袖。 很多人都想知道为什么。可是谁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世上有很多的事情本来就不需要为什么的。只要它存在这就已经足够了。因为存在就是最大的理由。 说了天下第一楼接下来我们就要说一下江南的沈家。沈家并不属于江湖的任何门派。沈家的老爷沈大富也只是一个商人。 一个商人,江湖上的人却不得不对他言听计从。有时他甚至比这位天下第一楼的楼主在武林同道面前更有面子,为什么?答案其实很简单。不论是什么人,只要是人,他就需要生存。可是要生存他们就绝对离不开钱。谁敢得罪天下第一首富,那无疑就是得罪了财神爷。世上自然没有人会找财神爷的麻烦。 也有人曾私下的说过,范士人可以做天下第一楼的楼主全是因为有沈家的背后支持。江湖上曾经传言,范士人对这个沈老爷子有救命之恩。 其实江湖中的传说有大多都是不可信的。至于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恐怕也只有几个少数人知晓而已。 世界上贪心的人的确有很多,但是想要过安稳日子的人也不少。总的来说想要安稳的人总是比贪心的人多的多。否则世界造就灭亡了。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范士人才可以做江南的武林领袖。如果换做另一个和连战天一样的人做江南的领袖,南北武林还不得天天打架吗? 连花堡就象一个大帝国。生杀大权全凭连战天一个人说了算。因为他的势力够大,本事够强,所以北边没有人敢与他抗衡。当然这要除了最北边的太平客栈。因为它很神秘。凡是越神秘的地方就会越危险。所以他宁肯和天下第一楼翻脸,也不愿意和太平客栈发生冲突。 同连花堡相比,天下第一楼更像是一个民主的联盟。很显然这个联盟是为了同连花堡抗衡而建的。 连战天虽然猖狂霸道,可是他并不笨。否则他也不能称霸北方武林。他还没有傻到要和江南武林还有沈家公开争雄。 其实两家人谁也不会傻到去和对方硬拼。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句话他们还是听过的。江湖上说不定有多少人希望他们争的头破血流。因此和谈就顺其自然的成为他们要上演的好戏。 每年的九月十五是他们两方会谈的日子。这是大家订下来的一个老规矩。 一个问题延续了将近十几年了。解决的方法却始终都是一个。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问题拖的越久将会越难解决。 又是一个九月十五。 范士人每年都是在家过完了八月十五以后便起程。这次他和往常一样。 双方见面的地点叫做英雄会馆。它在南北的交界处。本来是沈大富的一处私宅。为了会谈他特意捐了出来作为大家的落脚之地。平时,它就是一家酒馆,可是到了九月它就停止了营业,开始迎接各方的英雄豪杰。 沈家的人天生或许就会做生意。本来一套闲置的宅子。可就是因为有这两个武林领袖的每年观光,它反而成了他每年一笔不可少算的收入。 这次会谈连战天除了服侍他的人以外,贴身侍卫只带了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徒弟名叫岳无极。他的兵器是一把铁枪——索命枪。这两年在江湖上的名号是越来越响亮。还有一个是在江湖上已经成名已经的人物蓝衣剑——薛小风。 范士人这次除了带着江南七秀以外还有他的儿子范一先。江南的确是一个让人享受的地方。范士人虽然和连战天同是一方霸主。可是范士人的一身豪华服装尽显了他的奢华。本已不高的身材如今是年过半百。挺着一个圆溜溜的大肚子活像一个不倒翁。如果有人说他是商人反而更让人相信。 在范士人到达之前,连战天已经来了。范士人和他的儿子范一先坐在马车之中。从范士人的眼中可以看出他是满身的疲惫。显然他对这次的会谈满是担忧。 “你说沈伯伯的百万银两是不是连战天所抢?”他的儿子范一先忍不住问道。 “是也不是,不是也是。” 一句说了也等于白说的话。范一先刚要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听到他们的老管家喊了一声,主人,我们到了。 范士人脸上那原本疲惫的神色突然一闪而失。他大步的走下车来,范一先也紧跟在他的身后下了车。 站在门外迎接他们的是沈家的大管家沈冲沈三爷。两人见面寒暄之后,沈三爷将范士人领到了客房之内。 看沈三爷的脸色,范士人就知道他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他支开了手下,屋中只留下了一个人。但这个人却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为他驾马的老管家 “这位是——?”沈三爷奇怪的问道。 “他就是昔日闻名江湖的铁拳王——傅伯。” 三十年前文明天下的拳王傅伯竟然做了范士人的管家,沈三爷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吃惊的看着范士人,他也上下打量着这位昔日的铁拳王。 “幸会!”沈三爷拱手行礼。 他口中这样说着,心中不禁暗叹老爷果然说的没有错,范士人果然是深藏不露。 沈三爷这次是奉了沈家的大老爷沈大富的命令特意赶来的。 “如果有什么事情还请范爷吩咐。老爷来时关照过小人,一切要按照范爷的意思去办。” 范士人连忙陪笑道:“客气了。” 他紧接着又问道:“连战天那里有什么情况吗?” 沈三爷答道:“没有。不过这次他在两天前就已经来了。” 连战天提前来了英雄会馆。这不是他的性格,范士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太了解自己的对手了。在他的眼中只有别人等他,他还从来没有等过任何人。范士人在屋里慢慢地来回走动着。 沈三爷自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一个连战天早到的消息为什么会让他显得这么紧张。 世上没有比对手更了解对手的。有时就是知己也没有自己的对手了解自己。因为只有百分之百的了解了自己的对手才不会被自己的对手所打败。 范士人就是百分之百的了解自己的对手。因为他了解连战天,所以他才知道害怕。他知道这次绝对的和以往不同。因为以前都是他在等连战天,可是这次是连战天在等自己。 沈三爷这次来只不过是为了今年七月十四沈家那一百万两白银被劫之事。范士人心里自然是很清楚的。 沈三爷问道:“范爷不知道还有没有事情?” “以后还有许多的地方要仰仗三爷帮忙呢?”范士人答道。 “范爷客气了。至于银两的事情还望范爷费心了。没有事情的话我就也告辞了。” 沈冲说完转身离开了范士人的房间。 在沈冲离开不久,范一先来到了范士人的房间里。 “父亲,你就这么害怕连战天吗?” “一先,你怎么可以如此跟你父亲说话——” 范士人阻止了傅伯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以为江湖像你想的那么好闯吗?” “是,我不相信我这把剑……” 范一先说着剑已经拔出了一半。可就是要他在拔出另一半的时候,范士人抽起桌上的一根筷子打断了他的保剑。他的另一半剑已经永远都没有机会再拔出来了。 “如果今天是连战天而不是我的话恐怕你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范士人说,“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偷听。” 他不相信的看着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管家傅伯,一直到他也点头。如果今天不是他偷听到沈冲和父亲的对话,他绝对不会相信,他就是铁拳王。 “连你也没有胜他的把握?”范一先问。 傅伯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他摇了摇头。 “连战天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没人知道。在最近这五年里,他再也没有杀过人。不是他不杀,而是因为已经没有人在值得他动手去杀了。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兵器是什么。” 范士人从柜子中取出了一柄宝剑。这是他特意让人去兵器山装为他的儿子打造的。这原本是他打算在范一先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但是现在他把它拿了出来。 范一先拿着剑离开了范士人的房间。 范士人不知道他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打击自己的儿子,他比儿子更加的心疼。他爱他胜过于爱自己。从小到大,他何尝让他受过今天的这种打击。有些事情是需要做的,有些事情是迟早都要经历和承受的。 第二章 连战天的笑声 在翠仙楼里,一个白衣少年正坐在那里喝着酒。桌上放着翠仙楼的招牌菜。筷子没有动,这个少年却已经喝了两壶女儿红。 在这里的人都是来买笑的,很少看到有人买醉。可是今天他确是来这里买醉的。他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一个堂堂的江南盟主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可怕的。 店里的伙计这是第三次给他上酒了。 因为他看起来眼生,所以伙计不得不担心他能否付得起酒钱。 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在英雄会馆受了侮辱的范一先。武功一直是他值得自豪的一件事情。有一段时间他曾认为自己的武功已经到了天下无敌的地步。可是今天他却被自己一向最看不起的父亲打败。他败的的确很惨。一个剑客,剑还没有出鞘就被人打断了。而切打断自己剑的这个人还是自己最瞧不起的人。 “你是不是怀疑我付不起就钱啊!” 范一先狠狠地抓着这个店小二。他本想打他一顿,可最后他还是甩手扔给他一锭黄金。 “滚!” 有了钱店小二自然也不会想找麻烦。他拿着钱乖乖地赶紧地溜走了。 看着连滚带爬的店小二,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你可以猖狂,但是你需要有资本。 钱多了并不是好事。见财杀人的人很多。尤其是有钱的这个人看上去还像是一个公子哥。 四五个人渐渐地将范一先围了起来。 练武的人喝醉了也一样灵敏。他早已经察觉到了眼前的一切。他心里更加的明白他们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范一先拿出一个包袱放到了桌子上。五个人里已经有一个人笑出了声。 “看来他还挺识趣的。”他们说着。 正在有人身手去拿包袱的时候,范一先的脚已经到了他的胸口。在所有人还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被范一先从窗户中给踢了出去。 再聪明的老鼠也不会是一只笨猫的对手。这是为什么?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这几个人就像是聪明的老鼠。他们忘了即使是一只笨猫也同样可以将他们杀死。何况这只猫并不笨,只是他还稍微有点嫩而已。 又一个人被范一先踢了起来落到了对面的桌子上。 现在是吃饭的时间。自然会有很多人在这里吃饭。他们打架本来已经影响了人们在这里吃饭了,更何况范一先还将人打到了人家的饭桌上。 这张桌子上坐着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有五十多岁,穿一身蓝衣。少的也不过二十出头与范一先年龄相仿。 “小子这里是吃饭的地方。你不应该在这里打架。”蓝衣人说道。 “我帮你们清理掉几只苍蝇,你们吃起来岂不更香。”范一先没有好脾气地答道。今天他受的气已经够多了。 旁边的少年也开口说话了:“你不应该打扰人吃饭,更不应该将苍蝇扔到人家的饭桌上。”他停了一会说道:“你最不应该的是将一只还活着的苍蝇扔到桌子上。” 说完这句话,这个少年已经伸手掐断了桌子上那人的喉咙。 他的狠毒让范一先愣了。 范一先没有想到这个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年轻人出手竟是如此的毒辣和迅速。 “那你们又怎么对付给你们扔苍蝇的那个人呢?”范一先已经没有了先前醉蒙蒙的感觉。他现在格外的清醒。因为他知道对方来者不善。 “打扰了我们兴趣的人,你认为他还会有好果子吃吗?” 说这句话的人不是那个少年而是蓝衣人。但是他的话听起来比那个少年人更加的冰冷和无情。 “我们不会伤你!”少年人说道。 范一先问:“为什么?” 少年人笑了笑说道:“因为你不配。” 他的话说完,范一先的半边脸已经红了。 他没有再说话。他的剑已经拔了出来。 “不要随意的拔剑。”蓝衣人说。 范一先没有看清他是怎么拔的剑,他的剑已经归鞘了。 握在范一先手中的剑已经被蓝衣人削去了剑尖。这是一天里他第二次被人打断了剑。 蓝衣人转过头看着那个少年说,你说的很对,他的确不值得我们动手。 他转过头对着范一先说:“你的这双手侮辱了你身上的这把剑。一把不能杀人的剑和烧火棍有什么分别。” 少年人看着范一先说:“我叫岳无极,他是蓝衣剑。如果想找我们报仇随时都可以。” 说完他们转身离开了翠仙楼。 世界上有哪一个人盼望别人找自己的麻烦。但是有一种人却喜欢,因为那种对自己很有信心的人不怕,他们喜欢寻求刺激和挑战。岳无极和蓝衣剑薛小风又恰好是这种人。 翠仙楼里只剩下范一先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相信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宁愿自己这次没有出来。在天下第一楼里有他的神话。他曾经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武学奇才。可是今天他的梦被彻底的摧毁了,一点不剩。 今天晚上应该是范士人和连战天见面的日子。可是连战天却没有出现。下午的时候他们突然接到了连战天手下的人送来的信。信上说他们见面的时间改在了明天的晚上。连战天还说等想要和范士人一起去翠仙楼赏月。 沈冲知道消息后马上赶了过来。 “范爷这究竟是怎么会事?”沈冲进门便问。 范士人说:“连战天让他的徒弟送信来说约我明天晚上去翠仙楼会谈。” 沈冲问:“一前不都是在英雄会馆吗,怎么这次他要改在翠仙楼呢?” 范士人没有回答。也许他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要将我们一并铲除,也许连战天只不过是在故弄玄虚。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也许。既然是也许就可能不准确。 他们不怕一万,但他们害怕的是万一。 “不用管他,到时候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范士人最后说。 他知道这个时候大家需要的是冷静。 范一先回来的很晚。当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范一先走进房间的时候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他的父亲范士人会坐在自己的屋里。屋里没有点灯。 他真的喝多了。要不然他不会对责骂自己的话无动于衷。 “你真的令我很失望。男子汉怎么能因为这点小小的挫折而自暴自弃呢!” “够了。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让我活在幻想之中。今天却同样是你打破了我的梦。” 他们开始争吵,而且争吵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范士人走上前去给了范一先一个耳光。这是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动手打他。 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他们都是被范家父子的争吵给吸引来的。 大家望着楼上范一先的房间就这么站着。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突然从房间里传出一声惨叫。其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江南七秀。他们听的出那惨叫的声音是他们的老爷范士人。 江南七秀率先冲进了房间里。可怕的一幕让他们吃惊。范士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胸口上插着一柄剑。他们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把宝剑,它是老爷送给少爷的剑。 “少爷呢?”江南七秀中的老大飞天流星江河问道。 他们一起转头看到了那被撞破的窗户。 少爷杀了老爷。这是一件令人难以相信的事情。可是看现场的情况,他们也只能这样去解释。 “老五,你来照顾老爷。” 江河说完这句话便带着其余的五个人追了出去。 当傅伯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是范士人那具冰冷的尸体。 江南六秀没有找到少爷。他们在傅伯回来后不久也赶了回来。 所有的事情老五已经都仔细的给傅伯讲过了一遍。 “傅大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找到少爷,你们记住了一定要保护好少爷的安全。”傅伯说。 “可是是少爷他杀……”江河没有再说下去。 天下第一楼的楼主死了。这个消息是怎么也瞒不住的。不仅没有办法隐瞒,而且他传播的还非常的快。 距离范士人的死还不到一个时辰,城里城外已经开始被传的沸沸扬扬了。 连战天带着手下的人也赶了过来。表面上是来表示关心和慰问,但是他究竟想要赶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傅伯又一次与这为传说中的武林北方泰斗见面。 “请堡主原谅,我们现在实在是不方便见客。”傅伯的修养一向很好。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依然还能保持冷静的头脑。 “你是什么人?”连战天的徒弟岳无极问道。 “管家。”傅伯答道。 “一个管家也敢这么多事。” 岳无极想要将他推开,可是他太小看了傅伯。他不是范一先,铁拳王的名号是靠自己的真本事打出来的。 傅伯稍微的一运内力,岳无极反而倒退了两步。 连战天或许怎么都未曾想到范士人的身边会有这样的高手。他看了一眼蓝衣剑薛小风,暗自问他有没有胜他的把握。蓝衣剑摇了摇头。 “听说杀范老爷的是他的公子范一先,不知道可有此事?”连战天问。 在连战天问这句话的时候,沈家的管家沈冲也来到了旁边。 “是的。不过在没有找到少爷之前,这些都只是推断。”傅伯说。 “我与范楼主交情深厚,如今他惨遭不幸我决不能置之不理。传令下去全力搜找范一先。有谁敢私自窝藏者杀无赦。” 连战天说完后猖狂的大笑着。 傅伯看着连战天离开英雄会馆。好一个杀无赦,从此以后范一先恐怕就再没有安身之地。 傅伯转身来到了沈冲的面前。 “沈三爷——” 沈冲摇手让他什么也不用说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谁也解答不了。 “你认为真的是范家的少爷杀死了范老爷吗?” 傅伯没有说话。在没有见到范一先之前他不敢做任何的答复。除了少爷,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务之急是找到范一先的下落。 沈冲也没有再问。他知道即使自己再问也不会有任何意义了。 “我们查到这次和连战天一起来的除了他的徒弟和蓝衣剑以外还有梅山兄弟。他们现在正在赶往城南的十里坡。”沈冲说。“多谢。”傅伯拱手谢道。 “客气了。我也要马上赶回去将这里的事情告诉老爷。” 让沈老爷子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最好。也好让沈老爷子有所准备。傅伯让江南七秀安排这里的事情他亲自往了十里坡走一躺。 傅伯骑上快马一路横冲。他来的也真是时候。如果他早一分钟到达,也许他就找不到范一先,如果他晚一分钟到,范一先一定到阎王殿里报到了。 正在梅山双雄要杀范一先的时候,傅伯赶了过来。 傅伯从马上一跃,踏风而行。左手一挥竟然打断了梅大手中的刀。 梅山双雄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到了节骨眼上会出变故。 “你是什么人?”梅大问道。 “我要把他带走。”傅伯根本不理他的问题。 “好狂的口气,你也太小看我们梅上兄弟了。” 话刚说完,梅山双雄已经挥拳向傅伯冲了过来。他们的确很快,快的让傅伯只感到一阵风,他们就已经到了他的跟前。 梅山双雄早在十年前就靠一双铁掌闻名江湖了。他们的变换很快,出手的时候是拳可是到了傅伯的胸口时却变成了掌。不要小看他们的掌,他们的掌比拳头的威力更大,更猛。 他们很快,傅伯比他们更快。虽然仅快一步。这一步足以让他抵挡他们了。傅伯瞬间打出了两拳。两拳与他们的双手相交,双方各自都倒退了三步。傅伯的另一只手抓着范一先后退。 傅伯揭开了盖在范一先头上的黑布。 一张让人吃惊的面孔。因为那人根本不是范一先。这次傅伯慢了一步。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腹部已经中了人家一刀。他挥起铁拳一招便打碎了那人的头颅。 他抬头再看梅山双雄。他们正一脸讥笑的看着傅伯。梅大和梅二的嘴角竟然流出了血丝。 “果然不愧是昔日的铁拳王。你全力的一击,我们竟然还有些吃不消呢!”梅大说。 傅伯知道自己刚才那一拳对他们根本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右手紧紧地捂住伤口,他尽量不让自己的血流的太快。 梅山双雄拍了拍手掌,从后面走上两个人。他们压着全身都被绑地结结实实的范一先走了过来。 “你们——”傅伯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大口大口的鲜血吐了出来。 他感到眼前一阵阵眩晕。刚才的刀上有毒。傅伯再也站不起来了。他猛然的跪到在了地上。 “老伯——” 范一先看到傅伯倒在了地上以为他已经死了。他挣拖了两人的看押跑到了傅伯的面前。这时的范一先已经泪流满面。他对傅伯的感情比对他的父亲都要深。这么多年来都是他一直陪伴着他的。 在大家都以为傅伯已经死了的时候,他的手动了。这微弱的举动当然只有范一先能感受的到。 “听我说孩子。一会儿不要管我。刀上有毒,我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你从我的身后走,你要活着到沈家庄。只有他们才可以保护你。记住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活着。”傅伯爬在范一先的肩膀上对着他小声地说道。 傅伯伸手抓住了捆在范一先身上的绳索。他一用内力,绳索顿时断做两截。他乘机将一把匕首放到了他的身上。 “快跑。” 当范一先听到傅伯在耳边小声的说道这句话的时候,他拔开双腿往傅伯的身后奔去。 显然这突来的变故是他们所料不及的。 “还不快追。”梅大一声令下刚才押解范一先的两个人率先的追了出去。 梅山双雄也奋力前追。当他们刚到傅伯的跟前时原本看似已经死去的傅伯突然站了起来。他的双手快如闪电。一瞬间就已经掐住了梅山兄弟的喉咙。 可已经中毒多时的傅伯毕竟没有办法发挥十成十的功力。他虽然擒住了梅山兄弟却没有能一下子取掉他们的性命。梅山兄弟转过身每人在傅伯的身上打了一掌。 傅伯死了。在临死之前,他却用双手的食指插进了梅山兄弟的咽喉中。 夜晚,在连战天的大笑声中结束。他并没有因为梅山兄弟的死而有所悲伤。他也好象并为因为范一先的一时逃脱而感到烦闷。 第三章 沈家庄 范士人的死已经轰动了武林。让武林轰动的是杀他的不是连战天而是自己的儿子范一先。 范一先现在可以说是一个武林公敌了。天下之大恐怕将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连花堡已经开出了赏银一万两来捉拿范一先了。有人说,范一先是江湖上迄今为止赏银最多的悬赏品。只要一个消息就值一万两银子。 江南七秀正将范士人的尸体运回天下第一楼。他们日夜赶乘马不停蹄。 这条路他们是再熟悉不过了。他们已经不知道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多少次。前面有一个小茶馆,过了这个茶馆要走很长的时间才能吃到东西。江河下令让他们全都停了下来,原地休息。傅伯是管家,老爷生前也曾交代过,如果有一天他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一切都要听从他的安排。可是自从傅伯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第二天,他们在城南的十里坡发现了他的尸体。 范士人想到过自己会死,但他恐怕没有想到傅伯会跟他一样。 他们原本只需要运回一口棺材,现在车上装着两口。发生了很多事情,他们的确很累了。他们是人,既然是人就会有累的时候。他们感觉到累自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每一个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们没有想到在这么劳累的时候出现一件令他们更累的事情。 范一先出现了,他们的大公子现在就站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中有的人已经拔出了自己的兵器。可是江河没有动,因为江河没有动,所以江南七秀没有动。 在这里江南七秀的武功最高,因为江南七秀没有动,所以手下其余的人也没有动。 “少爷你不该来的。”江河说。 范一先没有说话。他走到棺材面前,每口棺材跟前,他都磕了三个响头。 “少爷,你真的杀了老爷吗?”江河问。 范一先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不需要回答。因为说了也是白说。如果他们相信自己不是凶手,那么他就不需要说。如果他们认为自己是,那么他说了也白说。 范一先取走那柄没有剑尖的剑。他走了,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 一直到范一先和江南七秀他们谁也看不见谁。 该出现的人终于出现了。岳无极带着七个杀手拦住了范一先的去路。 “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岳无极说道。 “是啊!我记得你上次说过我不值得你杀。”范一先说。 “怎么?我感觉到你忽然怕死了?” “不是我怕死了。而是我知道了我要好好的活着。”范一先答道。 岳无极笑了。他感觉这个人很有意思。如果不是因为师父的命令,他还真不想杀他。 “现在不是你不值得我杀,而是我突然不想杀你了。” 岳无极挥了挥手,背过了身。七个杀手已经冲了上去。 对于一个剑客来说,一个人有多大的变化,他的剑比他的脸更能体现出来。这次范一先并没有急着出剑。他的剑在剑鞘之中。 七个人本来是围成新月的形状向范一先杀来的。可是有一个人竟然抢先攻了过来。他出剑了。剑法并不在高明,能杀人的剑法就是好的剑法。现在范一先用的就是杀人的剑法。他一出手,剑上就是鲜血。他总共挥过三次剑,已经有三个人倒在血泊之中。 岳无极没有回头。一个人在短短的几天之内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他的剑已经不在绚丽,可是它却危险。岳无极不得不承认,他没有愧对手中的这把剑。 范一先的左臂中了两剑,右腿中了一剑,他在坚持。可是岳无极知道他活不过十招。果然在第十招的时候,一把剑刺向了他的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酒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了出来打偏了剑的方向。紧接着是轰天雷的声响,岳无极虽然躲了过去。可是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人,已经不知所踪。他带来的人也在一声轰鸣中全部死尽。 范一先被人救了之后,他被带到了一个山谷之中。那人为他包扎好了身上的伤口。 “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人,依然是蒙着脸面。他没有理他,只是让他在这里休息,等他休息好了以后,他会送他去沈家庄。他转身刚要走出房门的时候,一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面。 “说,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沈家庄?” 将剑架在他脖子上的不是别人,刚好是他刚才救的那个人——范一先。 “如果我要杀你,你早已经死了一百次了。你信吗?”那人没有回答反而挑衅似地说。 不用看范一先的表情,他绝对的不信。他不相信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可以将自己杀掉。 事实比任何的语言都管用。蒙面人的身法极快。范一先还没有看清怎么会事,他已经到了范一先的身后。 “现在只要我轻轻地在你的天灵盖上一拍,你的小命马上就完了。” 范一先真的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人将功夫练到这种地步。他看得出来,范一先眼中的吃惊表情。 “实话说,傅伯那老头的武功不知道比我高出多少。可惜啊,竟然死在别人的毒刀之下。” 一听到傅伯的名字,范一先的眼中立刻涌现出了不尽的悲伤。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着。世界上有些东西像水,时间长了就会干涸,但有些东西像酒,时间越长味道反而越加的浓厚和香醇。 范一先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蒙面人也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出发。 “你不应该跟我去的。”范一先说。 “为什么?” “到了沈家庄,说不定我会比现在更惨。”范一先又说。 “你担心他们根本不相信你?” “现在谁会相信我呢?”范一先自言自语。 但他们还是离开了山谷去往沈家庄。 出了山谷,他们一直向南走着。 蒙面人一改黑衣蒙面的装束。不过他为自己带了一个斗笠。斗笠上面蒙上了一层黑纱。总之他依然是让人无法看清他的容颜。 范一先问:“连战天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蒙面人答道:“深不可测。” 深不可测到底有高,范一先在想。 “他杀你如同杀死蚂蚁一般。”蒙面人接着说道。 “那么他杀你呢?”范一先问。 “他不会杀我。” 范一先奇怪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出现的地方我就决不会出现。他不会杀一个对他没有危险的人。” 蒙面人没有停下脚步。他继续地向前走着,范一先紧跟在他的身后。 范一先已经学会了一边走路,一边思考。因为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聪明的人才会活的长久。 范一先突然问道:“难道世上真的就没有人能打败连战天吗?” 蒙面突然地停了下来。他的目光望向远方说:“有——,也只有一个人。” “谁?” “他就是狼山之王——古月正。” 蒙面人让他不要废话了。他们现在加紧赶路,到前方的市镇买上马,两天之后他们就可以赶到沈家庄了。 这一天他们过的很平静。至少他们没有再遇到连花堡的人。晚上他们投宿在一家客栈之中。 狼山之王——古月正,范一先的脑海之中不断的出现着这个名字。一个很熟悉的名字,但是他却一点也记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听过了。 灵光总是短暂的。那短暂的灵光对范一先来说已经够了。他终于想起来了。在小的时候,他常常的听到傅老伯在口中念到这个名字。他就是天机谷武林排行榜上公认的武林第一高手——古月正。 三十年了,天机谷的排行榜上的名字虽然一直都在变动,但是武林第一的名字至今仍未改变过。一个人可以称霸江湖三十年,可以想象他的武功已经达到了什么境界。范一先的眼睛突然闪出一道亮光但转瞬即逝。凭自己怎么可能会请出天下第一的古月正呢。如果要是等自己练到古月正的那种武学境界,恐怕连战天都已经老死了。 刚才范一先的的变化被蒙面人看得清清楚楚。 “想必你已经想到古月正是谁了吧!只有古月正可以救你。” “可是——” 范一先还没有说完,蒙面人已经把话接了过来:“沈庄主对古月正有救命之恩。当年你父亲又曾冒险救过沈庄主的性命,所以……” 剩下的话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了。 蒙面人告诉范一先说,别人都叫他鬼影子。既然他的名字叫做鬼影子自然是不可能见人的了。 有了鬼影子的陪伴,这一路上他们还真是安静了不少。他们遇到了一间客栈。没有选择,他们必须住下来。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他们现在需要的是好好的休息一下。 范一先和鬼影子只要了一间客房。范一先躺了下来,鬼影子却没有。 晚上,也许时间是在后半夜的时候。因为是晚上,所以没有人敢肯定具体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有些时候时间很重要,有些时候则不是。现在就是一个不需要确切的时间的时候。大家只需要知道现在的这个时间是睡觉的时候,而且对一般的人来说这个时间是睡觉睡的最香的时候。 两个飞镖打在了范一先的床上。飞镖是两个五角星。 他们并没有打空。如果有人睡在这张床上的话,他一定早已经死了。可是偏偏这张床在这个时候没有人睡。 两个黑衣人掀开被子发现是空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肯定是中了人家的计。他们已经来不及转身了。因为一把没有剑尖的剑已经架到了他们的脖子上。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没有等范一先的话问完,他们已经死了。 “不用看了。他们的口里含着毒药。”鬼影子说。 其实范一先也不用问。这个时候杀他的还能是什么人呢? 鬼影子拿起床上的飞镖看了一夜。传说连战天有二十四杀手。他们用的正是这种五角流星镖。二十四杀手分白天和黑夜。白天的杀手叫做天堂使者,晚上的叫做勾魂判官。 “看来我们是不能休息了?”范一先说。 “可以的。只要你不怕死。我听说他们从来没有失过手。”鬼影子说。 “可是他们今天失手了。” “那是因为我叫鬼影子。”说完这句话,鬼影子已经率先一步离开了房间。 牵上马,他们继续赶路。范一先不明白说要休息的是他,如今急着赶路的也是他。 “如果说晚上和白天一样危险的话,我宁愿选择晚上。” “为什么?” “因为晚上进棺材,总比大白天的死要好的多。” 鬼影子说完已经上马奔驰了。范一先紧跟在他的身后。 也许连战天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人也有失手的时候。范一先和鬼影子竟然一路安全地来到了沈家庄。 这不是一个庄子,而是一个村,一个镇。它绵延百里。 入口有一个,高高大大的城墙上面留了一个很大的门口。旁边两个乡下人打扮的人,紧紧地站在门口两边。 “公子的脸很面生,不是庄里的人吧?”他们顺便瞧了站在范一先身边,一直蒙着脸面的鬼影子。 “是。我是来见你们老爷的。”范一先说。 “有邀请吗?” “没。”范一先答道。 “容我们去通报。不知您贵姓” “范一先。” 现在这三个字在江湖上可以说是无人不晓。听到这个名字,他们对望了一眼。 一个守门人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了自己的岗位回去禀报。 看着那守门人刚才站过的地方,吃惊不只是范一先一个人,从鬼影子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他也吃惊不小。 一个人可以将脚下的石板地面硬生生的站了两个一指来厚的脚印。可想他内功修为之高。一个修为如此之高的人却只是一个守门人。这怎能不让人吃惊。 来人将范一先和鬼影子带了进去。沈家庄就是沈家,沈家就是沈家庄。这种家庄合一,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里有集市,他们走过一条热闹而繁华的街道。他们在街道上同样看到了各色各样的人。这里几乎每人都有功夫。而且他们看起来武功都并不弱。这是沈家庄给他们的第一感觉 他们也终于明白了沈家为什么可以富有天下而没有人敢惹的原因了。 他们终于到了沈老爷居住的地方。这看上去和一个普通的大院并没有什么区别。很难相信天下第一首富会住在这里。 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本来就是让人很难想到的。 他们来到了大厅。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坐在中央。看他的所坐的位置,他应该就是沈老爷子了。老爷子的旁边站着的正是范一先在英雄会馆见过的沈三爷。 大厅当中还坐着五个人。看样子也都是江湖人士。坐在左边第一排的是一个年纪比范一先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 “沈老爷子。”范一先先拱手行礼。 “你就是范爷的公子?” 范士人的儿子,这个名字在坐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没听说过的。 最先起身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女人。她的手中还抱着一个婴儿。她叫柳云凤,路云庄庄主路不平的夫人,江湖上的人都称她拼命三娘。坐在他旁边的自然就是他的丈夫路不平。 “就是你杀了你的父亲?”她问。 范一先却并没有回答。 感受到危险,是一种本能。范一先感到这种危险不是来自于柳云凤而是坐在前排的那个年轻人。从范一先进入大厅起,那个年轻人就一直没有抬起过头看他。 “对付这种禽兽不如的人,就应该将他千刀万剐。” 柳云凤话还没有说完,手中的刀已经伸向了范一先的喉咙。 一个茶杯打掉了柳云凤手中的刀。出手的正是一直都未曾抬头的年轻人。 “这个人我要带走。” 这话既像是对柳云凤说的又像是对沈老爷子说。 柳云凤的刀刚落到地上,他的丈夫路不平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住手。”沉默的老爷子终于说话了。 路不平刚想要说的话,被老爷子的这句话给压了回去。 “你们可知道他是谁吗?”沈老爷子指着那个年轻人说道。 “难不成还是王公贵族吗?”柳云凤不服气地说道。 “没有错。他就是我们大明王朝的铁王爷——铁鹰。”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人无不吃惊。谁都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名动朝野的铁王爷铁鹰。 沈老爷子说完这句话看上去已经很累了。他让所有的人暂时先退下吧。 大家当然都很明白沈老爷子的意思。铁鹰虽然贵为王爷,但沈老爷子的面子他必定还是要给的。他拱手退下,其余的人自然不敢再说什么了。 沈老爷子将范一先和鬼影子请到了自己的房间。站在他旁边的是沈冲。 “你父亲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凶手是你吗?”沈老爷子说。 “不是。” 沉默,沈老爷子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范一先身后的鬼影子。 “想不到当年连战天并没有将你杀死啊!” “是,我跌下了山谷却被路人救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隐居在天下第一楼里。如果不是范老爷子,我这条命恐怕早已经丢了。” “是他收留了你?”沈老爷子问。 “是的。是他给我请了名医才把我从鬼门关给叫了回来。” 沈老爷子没有再说什么。他让沈冲去给他们安排住处。 第四章 逃亡 一个让人忧伤的季节,一件令人烦心的事情。沈老爷子独自艺人坐在自己的房间内。 外面吵杂的吵闹声让沈老爷子思绪更加的烦乱。仅听着声音他就知道是自己的宝贝来了。 沈老爷子年过四十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沈老爷子看她胜过自己的生命。 “蝶儿,你又在那里做什么呢?” 沈老爷子的话音中充满着慈祥与安逸。在这个时候,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疼爱自己女儿的老父亲。 “蝶儿想见自己的父亲,可是……” 沈老爷知道他又在找侍卫的麻烦了。是他吩咐他们不论什么事情都不要过来打扰自己的。 沈老爷将沈蝶叫到了屋内。虽然他在极力的克制,可是脸上的愁容还是被自己这个聪明的女儿给发现了。 “你是不是在为范一先的事情发愁。” 沈老爷苦笑。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如此的聪明,对她来说是福还祸。 “范士人绝对不会是范一先杀的。”沈蝶很肯定的说。 沈老爷没有说什么。在某种程度上说,他相信自己的女儿,他也相信自己的感觉。范一先不像是凶手。上次在英雄会馆除了沈冲以外,沈老爷的女儿沈蝶也在场。只不过从始至终她都一直没有露过面而已。 沈家庄挡得住连花堡吗?这是一个不用回答的问题。凭沈家庄的实力,他们还不够和连花堡抗衡的。 门外有人来报说沈三爷来找。 沈蝶和沈老爷同时皱起了眉头。这么晚了如果不是有急事,沈冲是不会来的。 经过了沈老爷的允许,沈冲进来了,他进来时上气不接下气的。一看就知道他是一路跑着过来的。 “三叔,是不是连花堡那边有什么动静啊?”沈蝶先问道。 “小姐说的没有错。” 沈冲将一张密涵呈了上来。他们接到了秘报,连战天明天就要动身来沈家庄。 谁都没有想到连战天的动如此之快。 “我终于明白了。” 沈蝶的一句我终于明白了却让大家糊涂了。 “连战天这次不仅要对付天下第一楼。他早已经算好了我们一定会帮范一先所以……” 不用沈蝶再说下去了。沈老爷已经明白了过来。 “我们没有办法帮助范一先洗清罪名,在江湖武林同道面前我们就站不住脚。到时候他就可以公开的对付我们。可是如果我们交出了范一先,在江南武林之中,我们还有什么威望可言。何况我们旁边还有一个铁王爷。到时候不要说江湖,就是朝廷这方面我们也没法交代。” 沈老爷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铁鹰会在这个时候来到了沈家庄。原来一切都是连战天算计好的。等到一切想通了,沈老爷子也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有人来报说,铁鹰铁王爷求见。 一个不速之客,一个他们不愿意见到的人。可是他还是来了,而且还是在最不应该来的时候来了。在最不应该的时候来,肯定为的是最不应该的事情。 沈老爷认为沈蝶的这句话说的精辟。 沈蝶没有回避。沈老爷突然觉得他需要有这个宝贝女儿站在自己的身边。 铁鹰来到沈家庄做客已经有一日子了。可是今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为大小姐。她长的不应该用美丽漂亮去形容。标致,没有错。这是形容她的最好的词语。 因为她没有其他的女孩子的那种柔弱的气息。她长的大方,是那种让人越看越喜欢看的那种。所以铁鹰认为她长得很标致。既有大家千金的傲气却又不失风度。 “不知道铁王爷深夜到访所谓何事?”沈蝶问道。 江湖人有很多事情是不拘小节的。铁鹰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沈老爷让他的女儿在场自然就不会担心让她知道。 “我是来通风报信的。” “哦?”沈蝶假装一脸的吃惊。 “明天连战天就要起程赶来沈家庄了。” 不用铁鹰再往下说。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铁鹰从进门到现在他都没有坐。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不知道铁王爷为何……” 没有等沈蝶再继续说下去。 铁鹰答道:“朝廷不希望任何一方的势力扩大。失去了制约的结果是很可怕的。希望你们早做准备。” 铁鹰是连战天请来的。他当然知道连战天让他来沈家的目的。说完铁鹰便转身走出了门外。 看来范一先是一天安稳的日子也过不了了。 在沈老爷子的房间里,现在是灯火通明,一副好象很热闹的景象。房间不是很大,房间里的人也并不多。有沈冲、范一先、鬼影子和少林寺的六位高僧。 沈老爷子和范一先并不在这个房间里。 人这一生当中的确有太多的事情是很难预料的。范一先怎么也都没有想到过,他堂堂的天下第一楼的大少爷如今会沦为江湖上人人追杀的对象。 范一先从被人叫醒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意识到了,沈家庄他是待不下去了。 来到了这个房间,房间里除了沈老爷子以外还有一个人。他的女儿沈蝶也在。没有等沈老爷子开口,范一先自己先开口问了自己什么时候走。 沈蝶冲着他微微一笑。她之所以笑是因为她发现范一先并不笨。他很聪明。在江湖上只有聪明的人才可以活的长久。 “这里你是待不下去了。连战天明天就会起程带人赶来这里。”沈老爷子说。 范一先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在来的路上鬼影子就曾经告诉过他,沈家庄保护不了他的。如今只有狼山上的太平客栈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当着沈蝶的面,沈老爷子告诉了他们一段往事。 事情大概发生在二十多年以前。那时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怪侠。他有时杀人,有时救人。杀人救人全在他的一念之间。他的武功之高,名声之盛都盖过了当年的少林武当。 在江湖上没有谁是长盛不衰的。他的种种行为自然也引起了江湖上许多人士的不满。一时之间不论是正邪两道都将他视为大仇。当然这其中也有许多浑水摸鱼之徒。因为不管是谁能够杀了他无疑将会名扬天下。 昆仑山上长生道人的徒弟刘余弦夫妇也正是当年追杀者之一。传说他们曾经和那个怪侠交上了手。可是在人家的手下十招都没有过就惨败收场。一向好面子的刘余弦夫妇自然不会甘心就此罢手。他们陷计使那怪侠和少林结怨以至于终于引发了江湖上的那场天山大战。 在天山之上。当时闻名天下的少林七神僧与那怪侠的一战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决战中那怪侠身受重伤最后惨胜,而少林七神僧中的玄苦大师也当场身亡。其余的六位高僧也身受重伤,武功终生再休想精进。也正是那一战成就了那怪侠天下第一的名号。 可是在那怪侠受伤下山的途中遇到了早已经埋伏在那里的刘余弦夫妇。他们勾结陕西毒鬼暗下杀手。 虽然最后怪侠杀了他们三人,但是他也中了陕西毒鬼的三七断魂散昏倒在了地上。 沈蝶已经等不及沈老爷子将故事说完,她赶紧边询问那最后的结果。沈老爷子告诉她,当时自己正要前往北方的乌龙镇,恰好就在这半路之上遇到了这受伤倒地的怪侠,他也就顺手就将他救了回来。 那怪侠在沈家庄养了一年的伤才能起身下床。可是有一天他不辞而别,半年之后有人给我送来一块玉佩说,只要我有麻烦让我拿着这块玉去狼山之上的天平客栈找那里的主人。 剩下的事情已经不需要沈老爷子再说下去了。现在就是一个傻子也知道了那个怪侠就是天平客栈的老板——古月正。 沈老爷子将玉佩从身上解了下来。直到这个时候,范一先才看清楚这个玉佩。他有手掌般大小,上面刻着一个很精致的狼头,在玉佩的另一面写着四个字——太平客栈。 “当年我做生意时遇到了劫匪,是你的父亲拼了性命将我救了下来。我一直都想报答他,可是苦于你的父亲宁死不肯接受。如今也算是我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吧!”沈老爷子说完将玉佩交到了沈蝶的手中。 “蝶儿,你和范世侄一起走吧。” 沈蝶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做这个决定,一时间愣了下来。随后她就明白了沈老爷的意思了。他是要留下来和连战天决斗啊! “父亲,你不能……” 沈老爷子没有让沈蝶接着说下去。他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瞒得过自己的女儿的。 “走吧!你和我都很清楚,连战天这次是冲着我们而来的。如果我不留在这里,恐怕我们谁都逃不出去。” 沈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去吧!连战天武功之高,势力之大远非我们所能及的。原以为天下第一楼……” 沈老爷转头看了范一先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为今之计就是你们可以尽快的赶往太平客栈。也许我们还有机会。”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有人忽然的禀报,有事要见沈老爷子。 沈老爷带着沈蝶和范一先走了出去。手下的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人。看脸色他已经死了。 在这里范一先见过的人不多。所以他第一眼就认出了躺在担架上面的那个人是今天为他们传报的守门人。看他的身上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什么人能有这样的本事不动声色的杀了这个守门人呢。 随后沈冲和一些江湖上的朋友也都走了过来。 “老爷……” 沈冲没有说完,沈老爷子让他不要说下去了。他让人赶紧将人埋掉吧! 沈老爷子将所有的人全都召集了起来。他只说了一句话,就是希望各位武林同道能够将范一先和自己的女儿送往狼山之上的太平客栈。 听到太平客栈众人的脸色一变。江湖上没有人没听说过太平客栈的。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他们不是在担心有没有命能够到达狼山而是在担心自己到了狼山之后能不能再下来。如果真的让他们凭自己的良心去选择,他们宁愿选择留在这里和连战天去拼一拼,也不愿上狼山。 第一个举手报名的是鬼影子。他答应过范老爷要保护范一先到安全的地方的。所以不论如何他是不能失信的。第二位报名的是少林高僧。当他们得知,他们就是曾经和古月正在天山决战的高僧时,铁衣剑客张秋声、苍山五虎、霹雳手旺韩和旋风腿赵致敬也都加入了护送的队伍。 毕竟现在就像是在赌博。留在这里等着连战天的到来免不了也是一场血战。 “大恩不言谢。” 沈老爷子给各位江湖豪侠拱手行了个礼。 “蝶儿,一路上要小心。你是我们沈家最后的希望了。” 沈蝶自然明白父亲的心意。他这么做只是希望自己能够躲避这场杀戮。此去狼山千里迢迢,他们又没有上山的路线图,等他们到了太平客栈,恐怕沈家庄早就已经被铲为平地了。她决定要走,并不是因为她怕死,而是因为太平客栈的确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只要到了太平客栈,她纵然不能救出自己的父亲也定能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正在这群浩浩荡荡的队伍将要起程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拦住了他们。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明王朝的铁王爷——铁鹰。这次他的手中多了一把折扇,换作了一身白衣。走起路来也显得更加的风度翩翩。 铁鹰走到了沈老爷子的面前说,我有事想单独和你们谈一谈。 沈老爷子和铁鹰一起来到了房间里。跟着他们进来的还有范一先和沈蝶。 “范士人的死早已经惊动了朝野。当今圣上亲自下令过问此事。你们以为可以逃的过重重的关卡吗?” 沈老爷子没有说话。他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他没有想到的。 铁鹰笑了笑。他将一个令牌放到了桌子上面。 “通关令!” 每个人都很清楚,先皇曾经赐给铁王爷三块令牌。第一块便是通关令。拿着它可以通过全国上下任何的关卡。第二块调兵令。除了紫禁城的锦衣卫以外可以调动天下兵马。至于这第三块令牌是一个秘。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做什么用的。 三个人吃惊的看着这块令牌。他们更加的吃惊铁鹰为什么要这么做。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受控制了。我不想事情在这样发展下去。我只想做点什么。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飞鸽传书。” 铁鹰说完将一只鸽子放到了桌子上面转身走了出去。在临出沈家庄的时候,他告诉范一先,他一定要活着。丢失了通关令,他也是要掉脑袋的。 沈蝶有很多的事情想不明白。沈老爷子没有给她问的时间。时间已经不多了。走,是他们现在要赶紧做的事情。 沈老爷子很清楚连战天就是用飞的,他现在也赶不过来。杀人的人应该是追踪范一先的那些人。 沈老爷子让人从秘道中将范一先和沈蝶送了出去。他让人封锁了沈家庄的大门。任何人从这一刻起都不准出入。这么做一来是为了防止奸细混入其中。二来他要封锁范一先和沈蝶已经离开沈家庄的消息。同样也造成了一种他要和连花堡决一死战的假象。 中国有一句古话说的很好,“姜还是老的辣”。 沈老爷子这几年的摸爬滚打并不是白挨的。他的安排的确为范一先他们创造了很好的外部条件。 跟随范一先他们的同样都是江湖的老手了,如今再加上铁鹰的通关令,从出了沈家庄他们就一直北走,一路上可以说是畅通无阻。当然除了三天前遇到了一伙小山贼以外。 从离开了沈家庄到现在已经五天了。五天里沈蹀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自己的父亲。 “范大哥,你说连战天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沈家庄了?” 范一先没有回答沈蝶的话。他不想让她担心。如果按行程的话,连战天应该在这几天就会赶到。 “如果连战天真的要对付你们沈家庄,他一定不会孤身奋战。那么他带着人最快也在明天上午才能到。” 回答她的不是范一先,而是他旁边的鬼影子。 “现在最值得担心的是我们。还有五天我们才可以到达沙漠。可是进了沙漠,我们该怎么办?”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两天以来沈蝶的心中一直都是牵挂着沈家庄确实将要去狼山的事情全都抛在了脑后。 “放心,只要一天连花堡的人没有追来,就说明沈家庄没有事。” 沈蝶看着鬼影子,他的确是一个聪明的影子。她也明白了为什么范一先可以安全的到达沈家庄的原因了。 他们这一路上真的很安全。至少是比想象中安全的多了。或许真的是因为连战天在全力攻打沈家庄的原因。他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逃了出来。 今晚他们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支起了帐篷。铁衣剑客张秋声带着苍山五虎去镇上买东西了。明天他们就要进入沙漠了。他们需要做好充分地准备。 一个让人激动的夜,一个让人难以入睡的夜晚。明天他们就要进入沙漠了。他们要开始征服他们的第一个敌人大自然。 鬼影子在看着火。虽然一路上他们并没有遇到过袭击,但是他们依然还是很小心,依然安排着人轮流的守夜。今晚轮到了鬼影子。 其实很多人和他一样,他们也都还没有睡。不是他们不睡,而是睡不着。在睡不着的时候千万不要硬强迫着自己去睡觉。那样自己会更加的难受。沈蝶显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所以他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她来到了鬼影子的旁边。 “你说现在沈家庄会是什么样子?”沈蝶问。鬼影子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所以他没有说。 “这一路上我们都很安全。”沈蝶继续说道。 “是的,因为沈老爷子很聪明。但是以后不会了。” “为什么?”沈蝶不知道鬼影子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是说沈家庄已经……”沈蝶不敢在说下去。 “沈小姐误会了。就算连战天再厉害他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几天里灭了沈家庄。但是他一定已经知道了我们逃出了沈家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听过没有?” 沈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明白他说的很有道理。 “我想他的二十四杀手一定会在这两天赶来的。所以我说以后我们恐怕不会安全了。” “你看上去很了解连战天?”沈蝶问。 “当然了。我曾经差点就死在他的手中。” 沈蝶知道鬼影子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她没有想到他说的在今晚就成了现实。 当大家都在熟睡的时候,十个黑衣人,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杀了过来。十个人十柄剑。 黑夜当中刀光闪烁。少林寺的六位高僧已经分别握住了自己的禅杖,他们贴身护着沈蝶。从第一声喊杀声响起来,范一先已经拔出了自己的断剑冲了上去。 从惊慌失措的开始到十个黑衣刺客毙命。从始至终只有鬼影子和范一先的表情未曾变化,一切果然如鬼影子所料。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原先他还以为他们至少在明天早上才能到呢。 仓山五虎已经伤了三个。霹雳手旺韩和旋风腿赵致敬多少都有一些小伤。少林六位高僧中玄念大师为了保护沈蝶小姐,后背上被敌人的飞镖打中了。 沈蝶来到了苍上五虎的跟前。 “你们受伤太重了。还是留下来养伤吧!” 苍山五虎还要说话,却被沈蝶阻止了。他知道他们已经尽力了。前途凶险,带着他们只会让他们无辜亡死。沈蝶相信只要五虎离开了他们,连战天是不会费力来杀他们的。她想劝旺韩和赵致敬也留下来。不过显然他们并没有听从他的话。 鬼影子捡起了地上的飞镖看了一眼。和以前暗杀范一先的一样。 “二十四杀手终于出现了。” 范一先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 “你说来的是勾魂判官呢还是天堂使者?”范一先问。 “在晚上出现的自然是勾魂判官。”鬼影子答道。 “你说他们哪一个更厉害?”范一先又问。 “当然是在白天杀人的人厉害。” 没有人能听得懂鬼影子和范一先说的话。沈蝶也不能。但是她却知道,他们平静的生活结束了。 天才刚蒙蒙亮,他们已经卷起了铺盖出发了。 这次他们面对的是无边无际的大沙漠,后面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的无情杀手。他们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行走着。 身处在沙漠之中,让人不禁的想起了一句话,前面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可是在沙漠之中,恐怕人走的再多也依然是没有路。 时间已经快到正午了。脚踩着沙漠,头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就算你是武功高手恐怕你也没有辙。 “不能在这样在走下去了。这样迟早我们都会给晒死的。”旺韩说道。 他肩膀上的伤口因为暴晒而开始腐烂了。 沈蝶让大家聚到一起。他们在头上撤开了一块大布用来遮挡烈日。他们就这样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行走着。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当大家坐下来喝水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竟然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少了一个人。旋风腿——赵致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失踪了。 一个人就这样的从他们身边消失了。带给他们的是无边无际的恐惧和害怕。 “是不是走散了?”沈蝶说道。 “不会!”范一先说。 “我想他们一直就跟在我们的身后。”鬼影子说。 范一先和沈碟四目相对。 “我去找他。” “不要去——”沈蝶阻止了范一先。 大家知道赵致敬现在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几位少林高僧当场念起了往生咒。 第五章 太平客栈 大漠中晚上的风景很美。看到它,它会让你感觉到你并没有白白地进过一次沙漠。可是现在大家谁也没有心情去欣赏这大漠的风景。 黑夜的阴冷让包受了一天太阳暴晒的他们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快意。相反随着黑夜的到来恐惧又逐渐袭上了心头。 最先承受不住的是霹雳手旺韩。他对着天空大骂了起来。这时候没有一个人笑话他是否文雅。大家知道现在需要的是放松。否则在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对手,他们就已经被自己给打败了。大骂也许是他发泄的一种方法。 “也许我们应该可以睡一个好觉了。”鬼影子自言自语地说。 也许所有的人都把他这句话当作一个笑话。但是有人没有,至少沈蝶和范一先没有把他的话当作笑话来看。 “为什么这么说?” 沈蝶问出了范一先同样想问的问题。 “昨天晚上我们杀了几个黑衣人?”鬼影子问。 沈蝶回答说:“十个。” “没错。在这之前我和范公子在晚上也杀了两个人。” 沈蝶接着问:“那又怎么样?” “二十四杀手分成了天堂使者和勾魂判官。他们一组十二个人。天堂使者负责白天,勾魂判官负责的是黑夜。” “现在勾魂判官已经全部都被我们杀死了。所以我们晚上应该是安全的对吗?”沈蝶接着问。 “应该是这样的。”鬼影子答道。 “可是如果那些人晚上也来刺杀怎么办呢?”这时旺韩在一边叫了起来。 他的话没有人回答。 这个问题在坐的人都想问。可是没有人可以回答。沈蝶,范一先他们不能。鬼影子也不能。 少林寺的五位高僧站了出来。他们走到沈蝶的面前自告奋勇来负责今晚大家的安全。的确如果有少林寺的五位高僧把守,即使真的有人偷袭他们也用不着担心。 看来今晚他们确实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同样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沈蝶一行人已经都做好了起程地准备。 昨天中午那太阳暴晒的情景直到现在他们还记忆犹新。他们在沙漠中行走,他们希望可以尽快的找到狼山。可是他们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向北走,不停地向北走。 东方的天空刚刚露出了黎明的曙光,伴随而来的是他们听到了一声惨叫。 发出这声惨叫的是走在最后面的霹雳手旺韩。范一先距离旺韩最近,他出手很快。在听到旺韩的尖叫声后,他剑就已经出鞘了。 宝剑插如了沙漠之中。当他把剑拔出来的那一刻,鲜血冒出了地面。 “好剑法!” 旺韩喊完这句话,人就倒在了地上。他这一倒就再也没有起来。他的双腿已经被刀给砍烂了。铁衣剑客张秋声仔细的观看着他的伤口。他不得不惊叹,一个人要练成这种境界不知道 他要下多大的功夫。 旺韩的双腿仅剩下了白骨,骨骼之间竟然没有一丝赘肉。可怕的是对方竟然没有一刀伤到骨头的。 “看来这个刺客以前是个杀猪卖肉的。他竟然能将骨头剃的这么干净。” 面对张秋声这个笑话,大家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 “这不过是十二个天堂使者当中的一个。” 张秋声不明白鬼影子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说像这样的杀手他们还有十一个。”范一先说。 沈蝶在想一旦十一个这样的杀手一同出现的话,他们的处境会是什么样子。鬼影子看着沈蝶,他好像已经看出了沈蝶的心事。 “很快你就会知道天堂使者同时出现会是什么样子了。” 鬼影子的话音刚落。十一个白衣少年从远方冲了过来。他们明明看上去很远,可是转眼之间他们就到了跟前。看来他们武功很高,轻功也不弱。 跟着沈蝶和范一先的这些人,有哪一个不是江湖中的老手。他们很快的围在了一起,减少被逐个攻击的可能。 范一先还特意的数了一下人数,果然不错,十一个白衣人。每一个都将自己的脸蒙的很严,比鬼影子还严。不同的是,他们用的是白纱。 一方是筋疲力尽,一方是以逸待劳。这场仗是不用再打了。沈蝶这次没有躲在少林高僧的保护之中。她站了出来,她站在这群人中的最前面。 “你们要的是我和范公子,与其他的人无关。放了其他的人。” 范一先笑了。笑是因为他想到了鬼影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连战天不会杀对他没有危险的人。他希望他说的这句话是正确的。因为这样的话,他们就不用死了。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就可以躲的掉的。范一先也站了出来。 也许鬼影子根本还不了解连战天,也许他只是了解连战天,可是他的手下并不是连战天。他的手下也并不象连战天。他们看上去并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 他们的手已经握住了他们的刀柄。 范一先他们这边也并没有闲着。有些东西不能因为人家不给你就不要啊!何况这个东西不是别的,而是自己的生命。 正在他们都准备出手的时候,有两个人出现在了他们中间。他们一左一右,一边一个。左边的拿剑,右边的拿刀。他们穿的都是长袍,身上披者一个红色的斗篷,他们的头上都带着一个金黄色的面具,这个面具将他们的脸遮的严严实实。 也许这也是一种流行。现在大家都流行不用真面目视人。 “要命的快滚。”拿剑的金脸蒙面人说话了。 他的口气很大。至少说起化来很有气势。 范一先他们没有动。在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动。静观其变,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沈蝶不知道来的人是敌是友,但是如果他们将天堂使者赶走的话,对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在江湖上不能只靠声音大就可以唬人的。天堂使者也并不是被别人随便一唬就给吓住的。 有一个人已经出手了,他的刀非常的快。沈蝶连他是怎么拔的刀都没有看清,他就已经冲到了拿剑的金脸蒙面人前面。 只听到一声刀剑相碰的声音。 没有人看清那拿剑的金脸蒙面人是怎么出剑的,他的剑已经又放回到了剑鞘之中。 只听扑通一声,刚才的那个天堂使者已经下地狱了。 “我们是天堂使者,你们是什么人?”一个人问。 “太平客栈的伙计。”拿剑的金脸蒙面人答道。 “你不应该跟他说这些。”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的那个刀客也开口了。 “没有关系。他们知道了又怎么样?” “知道了不好!” 他们两人好似完全不把旁边的人放进眼里。 沈蝶他们全部都向后退了几步。刚才还属于他们的战场转眼间已经成为了别人表演的场地。 拿剑的金脸蒙面人突然长叹道:“二十多年前别人都叫我们刀神剑魔,不知道二十年后的今天还有人记得我们吗?” “阿弥陀佛”少林六位神僧一起感叹! 谁能想得到昔日闻名天下的刀神兰西子和剑魔严不败如今惊人做了太平客栈的伙计。高僧的话音未落,远方又来了三个少年。 三个年轻人,三个人出现在天堂使者身后,他们竟然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仔细看他们的年龄大都不过二十岁左右。 第一个走过来的人腰别一把长剑,一头散发,留着一屡胡须。 第二个走过来的少年一身白衣,脸庞清晰,看上去英俊潇洒,尤其是那双眼睛流动有神。任何女孩看上一眼,相信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忘记。所有人吃惊的看着他。没有人会相信在这大漠之中竟然还会有这样的美男子。可惜的是现在谁都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种美。 最后一个走过来的少年却是一身黑衣的装扮。他右手拿着一把折扇,左手倒背在身后。看上去竟似一脸的愁容,好像秋天的雨,充满着萧瑟和软绵绵的痛。 在场的人恐怕谁都想不到他们分别就是古月正的徒弟费心、二儿子古北回和大儿子古北非。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好像今天所安排的一切就是为了让他们三个出场而已。 最先感觉不对的是范一先。因为他忽然发现那个黑衣少年的眼神不对。或者说那个黑衣少年根本就没有眼神。 “你说他是一个瞎子?”沈蝶问。 范一先点了点头。 在所有的人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会事的时候,那个黑衣少年竟然来到了沈蝶的面前。 “在下古北非。敢问你可是沈蝶小姐?” 所有的人都吃惊的看着古北非,看着他身后的沙漠。他很快,快到让大家根本就来不及看清楚他是怎么来到沈小姐身边的。再看沙漠上面惊人没有留下一个足印。这样的轻功,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简直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他们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们来的时候天堂使者竟然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聪明的人总能够把握好的时机。天堂使者们很聪明,所以他们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们发动了攻击。 一场撕杀就在不轻易之间展开了。 他们首先面临的是犹如三月小雨一般密集的飞镖的攻击。十一个人连续不停地发着暗器。少林高僧马上护住了一边的沈蝶和玄念大师。费心和古北非在不停地阻挡着射向古北回身边的飞镖。谁都不会想到天下第一高手的儿子竟然不会武功。从开始到结束,古北回一直都在古北非和费心的保护之中。 一场飞镖大战在两个金脸蒙面跃入天堂使者的人群之后结束了。 少林寺的六位高僧已经只余下三位,而且各个都是伤痕累累的。昔日的刀神剑魔风采依旧。他们阻止了天堂使者的进攻,拦截住了他们。 一场恶战结束以后除了狼山上的人没有受伤以外,其余的人都是伤痕累累。 刀神剑魔两个人一下子应对这么多的高手,一时之间也有些措手不及。 “费师兄,你先带他们走吧!我随后跟上。”古北非说。 “你确信可以对付得了他们吗?” 正在费心说这句话的时候,一个天堂使者竟然冲过了金脸蒙面人的阻隔,向沈蝶这边冲了过来。 古北非的神情一变。他虽然看不见,但他已经听见有人冲了过来。他的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飞刀。 飞刀长如手掌般大小。飞刀在太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每一个人都看到了他的飞刀是怎样出手的。可是天堂使者却无法躲避。因为它太快。飞刀笔直的射向了他的咽喉。 那并非是一把真正的飞刀。因为它射入了敌人的咽喉之后马上变成了一滩血水。 见多事广的鬼影子和少林高僧们同时高呼了出来。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少年用的竟是武林中失传了将近两百年的第一奇学——玄冰刃。 传说练成这种武功的人可以随时的催动真气化水成冰。用它来做兵器随时可以杀人与无形之中。如今看古北非手中无刀却随时可以化成利刃。玄冰刃出手果真是刃出人亡。 有了第一个就会出现第二个。正在他们惊讶的时候,已经又有三个人冲了过来。这次没有等古北非出手,费心已经先他一步冲了出去。 他跑的很快,以至于给人出现了幻觉。他的剑法很像范一先。没有漂亮的姿势。只有一个字——快。他出手很快。他的每一剑出的都很快,每一剑都是要取人的性命。 天堂使者很快便真的全都上了天堂。费心和刀神剑魔来到了古北非的身边。 “我选择走,只是不希望看到杀戮而已。” 古北非像是在对费心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已经疲惫不堪的范一先等人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这一刻大家总算全部都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们的使命终于完成了。太平客栈,他们终于将沈蝶安全的送到了太平客栈。 其实江湖上所说的狼山并不是一座山。它只是一个地名。当地的人都叫它狼山。太平客栈也并不像江湖上传说的那样。其实它就是一个客栈。一个拥有两层楼房矗立在大漠之上的客栈。 古北非带着众人进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早上了。一个老者正在门口打扫着。 “少爷,你们回来了。” “拳头,帮客人们安排一下房间。”古北非说。 “是。” 古北非、古北回和费心三个人先后走了进去。 正当沈蝶和范一先带头要进去的时候,那个叫拳头的老者将他们拦了下来。 “难道我们不可以进去吗?”沈蝶问。 “可以。但是进去以后就出不来了。”拳头指着门上的一个牌子说。 这时他们才看到在太平客栈的右边的一块石头上面刻着“一入客栈,终身不出。” 这时的古北非才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们赶紧转身走了回来替他们解释。 正在古北非转身回来替他们解释的时候,沈蝶已经悄悄地一只脚迈进了太平客栈里。 “拳头——” “我只是一个看门人。老爷说过规矩只有他能改。”古北非还没有说话,因为拳头已经先开口了。 费心站在一边,他一副好象是在看热闹的表情。古北回来到了古北非的身边,他知道拳头是最顽固的一个。任何道理跟他是讲不通的。 沈蝶看着古北非的表情知道他弟弟说的这句话是真的。但是她喜欢拳头这样的人。她认为通常最固执的人是最忠心的人。 拳头看了沈蝶一眼说:“现在你可以进去了。” 古北非被他的这句话吓了一跳。他刚想要问为什么的时候,拳头告诉他说:“因为她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太平客栈。” “你的意思是她可以进去了但是不可以再出来了是吧?”铁衣剑客张秋声问道。 “是的,没有老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客栈半步。”拳头说。 张秋声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我带来的人,我想要带回去还没有人敢阻拦。” 话说着张秋声已经出手去抓沈蝶。拳头转身挡在了沈蝶的面前。 张秋声本来是要出手抓沈蝶的右肩,谁知道碰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正抓在拳头的身上。 张秋声在武林中也是赫赫有名的。江湖经验又是何等的丰富。他立刻用起十成的内力想要捏碎拳头的臂膀,教训他以下。谁知他这么一抓下去竟然像是抓在一块石头上面。对方竟然毫无知觉。 拳头一脸的冷笑。他向着张秋声挥出了一拳。这一拳没有任何的巧劲和花哨。有的只是力量和速度。 张秋声一个后空翻躲了过去。可是他的脸还是被拳头带起来的拳风所伤,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沈蝶知道现在是自己出面的时候了。 “小女子多谢各位前辈的关心。我想在这里我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一路辛苦相信大家都已经累了。我们还是听从古公子的安排先回去休息吧!” 沈蝶说完看了范一先一眼,冲着他点了点头。 范一先知道沈蝶的身上带着玉佩,古月正应该不会加害于她。他也附和着沈蝶劝大家回去休息。 沈蝶跟着古北非他们来到了一个房间里。坐在屋子正中央的是一个老人。他满脸的胡须已经花白。看上去给人一种仙风道古的感觉。 “难道你就是狼山之王太平客栈的主人?”没有等任何人说话,沈蝶已经先开口了。 所有人都看着她,没有人说话。 “我不是什么狼山之王。我只不过是这里的一个小小的医生。” 就在他们谈话的过程中,他们还并不知道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实施着。 沈蝶千里迢迢的来狼山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古月正会去救自己的父亲。可是刚才的谈话已经让她知道,古月正现在正在闭关。他要再等三天之后才能出来。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可是三天已经足够连花堡铲平沈家庄了。 沈蝶知道即使现在古月正出关赶往沈家庄,她父亲也未必能够幸免于难。她的使命已经完成了。那就是要古月正知道她的父亲遇害,她需要他帮她报仇。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离开这里,去找自己的父亲。即使死他们父女两人也要死在一起。 第六章 太平客栈不太平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晚上。正在沈蝶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打开门出去的时候,她发现古北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门口。 “怎么你要走吗?”古北非问。 “是的。我来只是要告诉你们我父亲遭人毒手希望你们可以替他报仇。” “没有我父亲的命令是没有人能出得了太平客栈的。” 古北非告诉沈蝶,他现在要带她去见一位朋友。去晚了,他可能就没有命了。 古北非带着她来到了太平客栈的西南角的一片花园。他们才走了几步就听到园子里有打斗的声音。 沈蝶走近了才看清是范一先和鬼影子。与他们交手的是一个金脸蒙面人。与今天上午不同的是,他的腰间既没有刀也没有剑。 “如果不是我的朋友手下留情的话,恐怕你这两位朋友早已经没有命了。”古北非说。 “住手。”沈蝶喝止了他们。 古北非也让金脸蒙面人退了下去。他走到了鬼影子的面前。不知道什么原因,古北非感到刚才的打斗他没有尽全力。不久后,鬼影子用离开了。 古北非将他们带到了太平客栈外的一处别院。 大自然的奇妙是让人无法猜测的。在这别院当中竟然长满了桃树。这里的桃花终年不败。满院子的桃花,空气中充满着桃花的香味。在夜光的照耀之下是如此的绚烂和诡异。 “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范一先问。 “因为有很多事情我想不明白。” 古北非问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从见古北非第一面一直到这个时候,沈蝶才第一次注意到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的脸上总是带着无尽的悲痛。那是一种经历了爱恨离别之后的沧桑。他的声音总是给人一种看破世事的感觉。他身上有着太多不是他们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沈蝶看着他,她知道他的背后一定有着属于他的故事。他这么晚将自己叫了出来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古北非好似已经感觉到了沈蝶异样的眼神。他转过了身,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害怕面对这个女人。 “你父亲沈老爷子既然要你来狼山求救为什么不告诉你路线?” “可能事出匆忙他忘记了?”沈蝶问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也许——”沈蝶没有往下说。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让你上狼山。他不想让你卷入仇杀不止的江湖恩怨当中。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呢?我知道你这次来的目的。你想让我们为你报仇。” 望着古北非的背影,沈蝶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也许父亲这么做只是希望她可以活着而并不是报仇。 古北非一直这样站着。他知道今天自己这么说有点残忍。他有一种直觉,从沈蝶他们到这里的那一刻起,这里宁静的生活就要被打破了。这是生养自己的地方。他不希望有人打扰这块安宁的土地。他爱这个地方,爱这里的一切。太平客栈是父亲毕生的心血,他不想它毁到自己的手里。 沈蝶和范一先拱手谢过古北非曾经的救命之恩。在他们转身就要告辞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们的背后响起。 “非儿——” 古北非听了这句话心中一惊。对这个声音他是再熟悉不过了。说这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狼山之王,太平客栈的主人——古月正。 从桃林深出走来两个人。一个是沈蝶今天上午见到过的鬼影神医——喜乐灯。另一个自然是古月正。 古月正在前,喜乐灯在后。现在的古月正走起路来龙威虎步竟没有一点受伤的疲态。 古北非并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提前出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古月正来到了沈蝶面前仔细打量着她。 “真是没有想到。沈老头子竟然会有你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儿。” 古月正刚闭关出来,许多事情喜乐灯还没有来得及给他说。所以他现在还并不知道沈老爷子现在很可能已经死了。 沈蝶再聪明也始终是女儿之身,她有的也是女儿心肠。他为救父亲不辞辛苦千里迢迢来到这荒芜的大漠。如今听到古月正提到自己的父亲,一双眼睛是怎么也忍不住了。泪水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望着泪如雨下的沈蝶古月正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不知道究竟是自己那一句话说的不对了。喜乐灯在一旁摇头叹气。古北非将一个绣着桃花的白色手帕递到了沈蝶的面前。 他们五个人来到了桃花阁。沈蝶和范一先将所有事情的始末仔仔细细地给他们讲了一遍。 该说的沈蝶和范一先已经全部都说了。他们说的很仔细。甚至一路上范一先和鬼影子说过那些话,他都说了。 古北非在听。他听得也非常的仔细。可能就是因为他听得很仔细,所以有很多地方他反而听不明白了。连战天沉寂了五年。五年之后,他一出山竟然就敢公然挑衅天下第一楼和沈家庄。古北非在想究竟是什么力量使他如此的大胆。 “非儿,你们是怎么找到沈小姐的?”古月正问道。 “费力在大漠上救了一个人。他口口声说要上狼山找人救命。是他将沈小姐的事情告诉我们的。”古北非答道。“人呢?” “死了!” 死了,听到古北非这个回答古月正感到有点不解。。 古北非告诉他们说,费力将那人救上狼山,他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我们之后便自杀殉主了。他说他自知太平客栈的规矩,进得来出不去。他既然不能回去复命,就只好追随主人而去。 “好一个忠心的随从。”古月正叹道。 “你马上让费力带上老刀和老剑,骑上追风烈马火速赶往沈家庄一看究竟。” “父亲——” 古北非话没有说完,古月正让他什么也不要说了,赶紧照办就是了。 古北非低头退了出去。 古月正已经看了沈蝶带来的那块玉佩。他将它交还到了沈蝶的手中。范一先和喜乐灯离开了房间。屋里中只剩下了古月正和沈蝶。 古月正并非像沈蝶原先心中所想的那样威严和不可靠近。相反他更像一个慈祥的老人。他将沈蝶叫到了旁边。 “想必当年你我与你父亲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是的。在来之前他曾向小女提起过。” 恩,古月正点了点头。他拿起了沈蝶带来的玉佩仔细的看着。 “非儿,这个孩子就是这样。你不要见怪。命运弄人,以前他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古月正的一席话引起了沈蝶的兴趣。 古月正脾气虽怪却也是豪爽之人。从他证实了沈蝶是恩人之女之后也就并不拿她当作外人。 事情还是发生在五年前。那时的这里也并没有这间桃花阁。它是非儿为了一个女孩儿而建的。她的名字叫做尹琳。他们从小一起找大,可以说是亲梅竹马。 这间桃花阁就是他们两人为自己准备的新房。 不幸的事情总是跟着幸运的事情之后到来。就在他们两人的新房建立之后不久的一个黄昏,尹琳突然失踪了。我们派人找遍了大漠。在三天之后一个沙丘之上找到了她。当时尹琳已经奄奄一息。 经过喜医生的全力抢救,她的命虽然保住了,可是那双眼睛却因为太阳强烈的照射而失明了。一个小姑娘的后半生将会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度过,换作是谁恐怕也承受不了这种打击。为了治好她的眼睛,非儿竟然瞒着我们将自己的眼睛捐给了尹琳。 知道了真相的尹琳愧疚难当,在当天晚上悬梁自尽了。 眼睛虽然重新换在了非儿的身上。可是失去尹琳的苦让他痛不欲生。一直到他哭瞎了自己的双眼。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流过眼泪,同样我也再也没有见他开口笑过。 沈蝶从没有想过在古北非的身上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人总是这样,在平凡的时候想要出人头地,可是等到有一天他真的名扬天下了,他却发现原来平凡竟是那么可贵的事情。” 沈蝶的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江湖上有谁不想成为大人物。可是成了大人物以后又能怎么样呢?像范伯伯、自己的父亲还有这位天下第一的狼山之王。他们的结局还不是和普通人一样。 古月正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和以个后辈说起了这样的话。也许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太过寂寞了。 “为了补偿非儿,我传授他武艺,教他功夫,其实连我自己也不清楚这究竟是对他好,还是害了他。” 如果是别人或许并不明白,但是沈蝶懂。有一句话说的好,水里淹死的人,多是会水的。 古北非这时候正坐在一边喝酒。自从尹琳死后,他每天除了喝酒就是练功。因为只有在喝醉了和发奋练功的时候,他才可以暂时的忘记失去尹琳的痛。古北回又跑到了他的哥哥古北非的身边。 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缠着古北非教他功夫。这么多年来古北非对这个弟弟疼爱有加。只要他要的东西,古北非都尽量满足他,只是除了这学武之外。 古北回这次带来的是上等的女儿红。 “大哥,这可是珍藏了二十三年的女儿红啊!” 古北非笑了。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真正目的。 “对我来说好酒和差酒没什么分别。”古北非说。 对于一个喝酒求醉的来说,能喝醉的就是好酒。女儿红也好,高粱酒也罢。对古北非来说都是一个样。 “北回,这段时间你要小心一些。” 从古北非的语气中古北回好象听出了危险的气息。 “大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现在还没有。不过恐怕很快就会有了。我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听着古北非的话,古北回笑了。他笑自己的哥哥杞人忧天。谁会打太平客栈的注意呢。 “江湖上有谁敢打我们的注意呢。” 古北非笑了。他笑自己的弟弟真是太过的天真。他有一种感觉,连战天这次针对的不是天下第一楼,也不是什么沈家庄,而是他们太平客栈。 不论古北回怎么死缠,古北非始终是不为所动。 又是一个夜晚,古北非正一个人坐在桃花阁里喝酒。一个身影在慢慢地靠近古北非。 “沈大小姐,什么时候也改成偷偷摸摸地了。” “想不到天这么黑,你竟然一眼就把我认出来了。”“你忘了在我的生命里没有白天。” 两人沉默。谁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在古北非的手中有酒,所以他还有事可做。沈蝶只能原地的站在那里看着。 “关于你的事情,你父亲已经全部都给我说了。” 沈蝶说完这句话,仔细的观察着古北非的表情,他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真的老了。换作是以前的话,他绝对不会说的。”古北非说。 “你真的很了解他。” “因为我们是父子。”古北非说。 “一个月前,古老前辈中了毒?” “没错。是夕阳断魂散。毒药是放在我送去的茶水当中的。” 古北非的回答让沈蝶很吃惊。刚才古月正告诉了她,他在一个月前中了毒,却并没有说是怎么中的毒。 “连战天这次不仅要对付你们,我想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太平客栈。” 古北非的话让沈蝶吃了一惊。从刚才与古月正的谈话中她已经隐约地感觉到了有些地方不对。现在古北非一语点醒梦中人。 “这么说——“ “你们做了连战天的开路先锋。普通人别说来太平客栈,茫茫沙漠,他们就算找一辈子恐怕也找不到太平客栈究竟在哪里。” 古北非说的是很有道理,可是事实又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吗?这个时候没有人敢肯定。 “后天晚上你的父亲说要召见跟随我来的那些江湖朋友。说是为了表示感谢他们一路送我过来……” 沈蝶的话还没有说完,有人来报说要见古北非。 古北非带着沈蝶一起过去了。 来的人是昔日闻名江湖的铁龙王。江湖上曾经传言他的铁臂神拳已经练到了最高的境界。二十年前却突然的从武林中销声匿迹。原来他竟然躲到了太平客栈。 铁龙王见到了古北非拱手行礼。 “你这么急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 “我的女儿失踪不见了。” 沈蝶看到古北非听到这句话时脸色骤变。 “影子——” 古北非的话音刚落,却看到一个人从房梁上落了下来。 “传令下去,让人迅速查找铁小姐的下落。” 沈蝶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听到有女孩失踪会让大家这么恐慌。 在送走了铁龙王之后,古北非一脸的疲惫。古北非知道沈蝶现在一定在纳闷为什么听到有人失踪后,大家都那么紧张。 “因为她已经不是第一个了。”古北非说。 “噢?” 事情如果要说还得从五年前说起。确切的说第一个失踪的是尹琳。如果不算尹琳,到现在已经先后有十个人下落不明了。 从尹琳失踪那次开始。狼山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失踪。而且失踪的多是妙龄少女。更加奇怪的是这些失踪的女孩子武功都不浅。有些还是新一代当中的内家高手。 “怎么会这样?难道你们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古北非摇了摇头。 沈蝶突然好象想起了什么。 “失踪都是女子,而且练的都是内家功。我听说有一种武功是专门吸取女子的阴元……” 古北非知道她想说什么。他们也曾往这个方面调查过。这种功夫阴损歹毒,但是极难练成。要练这种功夫除非有专门的人为他指点护法。否则很容易走火入魔。 在五年前也的确有练这种武功的人来过。他就是淫魔——东方银。不过在尹琳出事后不久他就死于了一场意外。他到太平客栈的时间很短,也很少与人接触,应该不会有什么传人。 望着天空中闪烁不停地星光,沈蝶和古北非一起发起了感慨,太平客栈不太平啊! 第七章 阴谋败露 太平客栈里每个人都在忙碌的布置着场景。 这次古月正召开这个宴会使在这里的江湖朋友们全都联想翩翩。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的焦点无非就是古月正为了沈家会不会在重出江湖。相信不出两天这件事情就会传遍整个武林。 这是自从太平客栈建立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举行这样的宴会。在附近隐居的一些武林人士有的也冒昧的来参加了这个宴会。 来人从早到晚是络绎不决。现在费力出去还没有回来,古北非因为双目失明有很多事情做起来又不太方便,这招呼朋友的大任自然是落在了小儿子古北回和喜乐灯的身上。 古北非一个人躲在桃花阁里。他不喜欢这样的场面,他也讨厌这样的应酬。他说自己是一个懒人,只想一个人待在属于自己的地方。 “一个懒人能够将武功练到你这种境界,即使是懒人,你也一定是一个勤快的懒人。” 今天待在桃花阁里的不仅只有古北非一个人,沈蝶也待在这里。 桌上有一壶好酒,几碟小菜,两个杯子。桌子的两边各坐着一个人。一边是古北非,一边是沈蝶。 “你说他们会出现吗?”沈蝶问。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古北非答道。 古北非知道父亲要出面解决沈家的事情,但在他们出面之前他要先清除身边的奸细。 范一先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沈蝶问。 范一先摇了摇头。调查的结果,他一无所获。 “不用查了,我相信他们已经混了进来。我们剩下的事情就是等。” “等?”沈蝶不明白古北非是什么意思。 正在他们三个人举杯对饮的时候,古北非像突然听到了什么。 沈蝶和范一先同样注意到了古北非的变化。 “怎么了?”沈蝶问。 古北非喝掉杯中的酒说:“我要的答案来了。” 一只雄鹰落到了古北非的窗户旁边。 晚上,一切都很静。静的让人只能听到窗外细小的风声。 在太平客栈的最深处有一间屋子。它是狼山之王古月正的房间。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进入这个房间。今天这个房间里却意外的多了两个人。 一个是他的大儿子古北非,另一个是鬼影神医喜乐灯。 房间里的灯火很暗。时不时的从房间里传出咳嗽的声音。咳嗽的声音很轻,可以听出来发出这个声音的人在刻意的压制着。所以这个咳嗽的病人也一定病的很重。 昏暗的灯光下,古月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他的右手拿着一张纸。他的脸色惨白,惨白的让人感到害怕。这时候任谁看见也不会说他就是狼山之王。天下恐怕没有几个人晓得鬼影神医喜乐灯的医术第一,仪容术也是高手。更何况他只是将古月正化的不显病态而已。 古北非和喜乐灯站在下面。他们两人就这么一直站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非儿,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他低下了头,没有马上回答。 “莫非连战天真的已经到了狼山?”古月正像是在自言自语。 “依照费力信上所说,我想连战天很可能已经在我狼山之上了。”喜乐灯终于说话了。 “只是不知道他的武功如何?可惜我已不是当年了。” “他沉寂了五年,此次出来他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定然不敢找上狼山。” 这次换做古月正和喜乐灯不说话了。因为他们知道古北飞说的是实话。 天下第一决不是浪得虚名的。能在这个时候沉得住气的恐怕除了他古月正以外也没有几个人。 第二天的宴会是照常的开着。古北非和沈蝶今天早早的就过来了。大家一起招呼着赶来的客人。这次宴会分在了两个地方。第一个地方就是太平客栈的大堂上。当然能坐在大堂上面和古月正对饮自然是这次护送沈蝶来太平客栈的那些人。另外的人就就坐在大堂之外。 在大堂之上,有少林寺的三位高僧、鬼影子、范一先和铁衣剑客张秋声,再加上古北非、沈蝶、古北回和喜乐灯四个人,一共十个人四桌。 沈蝶和范一先坐在右边第一排,少林寺的三位高僧一起,紧挨着他们坐在第二排。喜乐灯和古北非、北回坐在左边第一排,而鬼影子和张秋声坐在了右边第二排。 古月正也出其不意,他并不是从大门外走进来的。而是从大堂的后面走了出来坐在了大堂之上。古月正的到来犹如一块石头落入平静的湖面立刻引起一阵波动。本来应该在门外喝酒的江湖人士有的为了一睹天下第一高手的风采也走进了大堂前来敬酒。 古月正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端起了手中的酒说道:“今日老夫在这里感谢众位不辞辛苦,千里迢迢将恩公之女护送到我太平客栈。我先干为敬。” 古月正的酒一入肚,其他的人也纷纷端起了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少林寺的三位高僧和古月正也可以算得上是旧事。当年的一战他们至今也是记忆犹新。说起这件事情大家全都忍不住发起了感慨。 “当年如果我们不是受了奸人挑拨也不会……”玄念大师话说一半打住了。 正所谓一笑泯恩仇。 古月正笑道:“往事不回首。” 其他人都坐在这里静静得听着他们的谈话。 古月正刚坐回自己的座位上,门外有人举着酒杯走了过来。来的人是陕北狮王封老前辈。 “今日有幸得见天下第一古月正,来让老夫也敬古老爷子一杯。” “好,古月正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这老狮王今年有六十多岁。几乎和古月正是同时成名。听说他是有事路过这里刚好赶上这次宴会,喜乐灯解释给古北非听。 正在他们酒刚要喝的时候,费力带着两个人从门外闯了进来。 沈蝶看到他带来的人后,惊的手中的酒杯都掉到了地上。费力带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江南沈家庄的主人沈大富。 “爹——” “蝶儿。” 沈蝶起身扑到了沈大富的怀中。 经过了一番折腾,在场的人也全都明白了过来。眼前的这个老人就是有着天天下首富之称的沈大富。 大家又都将目光转向了沈大富身边的这个年轻公子。正在这个时候范一先从座位站了起来。他从身上拿出了通关令交到了年轻人的手中。 “多谢铁王爷,如今是物归原主了。” 范一先的一声铁王爷叫的大家每一个心里都是一惊。自新皇上登基以后,铁王爷的名号可算是响遍朝野。他们虽然都是些江湖人士,但是铁王爷的名号还是知道的。今日一见这名动朝野内外的铁王爷竟是如此的年轻不觉得让人感到惊讶。 铁王爷接过令牌转头跟古月正拱手行礼。沈大富这个时候也从儿女情长中走了出来。他转过头环视众人。 “一别多年,不知道古兄弟是否还认识我啊?” “哈……” 古月正笑了起来。 古月正说道:“沈大哥怎么将生意场上的那一套用在这里了呢?” 说着古月正就从上面走了下来。 正在大家全部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古月正和沈大富身上的时候,有人动了。而且这个人一动就是要制人于死地。 老狮王的袖口中突然多了一把匕首,猛地向古月正刺了过来。 很明显这一招是冲着古月正而来的。这时他刚从老狮王的身边走过。整个后背都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老狮王的这一招更是快、准、狠,任谁也休想躲的过去。 匕首泛黑,这把匕首之上一定涂了剧毒。只要划破皮肤,人就休想活命。 看到这里,有的人都已经闭上了双眼。只有一人依然神态安详,他就是古北非。 当闭上眼睛的人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倒在地上的不是古月正而是老狮王。临死前他的双眼睁的很大。他一定是不相信有人竟然比他还快。一把由酒水化成的冰刀正扎在他咽喉上面。 在场的人无不惊讶地看着这个盲眼少年。 “阿弥陀佛,想不到太平客栈藏龙卧虎。施主年纪轻轻竟然练成了武林第一奇功——玄冰刃。” 玄念大师的话,好象是专门说给在场的人听的。可是大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古北非练的是玄冰刃。 从惊恐中反应过来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宴会之上竟然出现了刺客,恐怕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铁鹰走上前去。他伸手撕下了老狮王脸上的人皮面具。让大家惊讶的是,这是一张多么英俊脸庞啊!可惜了,世界上从此又少了一个美男子。 “范公子,我想你应该认识他吧!” 范一先走上前,看了一眼说:“没错,他是连战天的徒弟岳无极。” 听到这个名字大家反而并不感到惊讶。 范一先问:“你怎么知道他是假的狮王?” 铁鹰指了指他的手。一个老人竟然有一双这么年轻的手,难道不值得怀疑吗?铁鹰走到古北非的身边。他现在对他更感兴趣。铁鹰想知道,古北非是怎么知道他是假狮王的。因为他比自己更早的看出来这个狮王是假的。否则他就不会在自己还没有出手之前就出手了。 古北非是一个聪明的人。他当然知道铁鹰走向自己的目的。 “我知道他是假狮王,那是因为我是个瞎子。” “哦?”铁鹰有点不解了。 “因为我看不见,所以我知道他不过二十多岁。一个二十多岁的人非要冒充一个已经几十岁的老人,这当然值得怀疑。” 铁鹰更感觉到奇怪了:“你又怎么知道他只有二十多岁呢?” “听声音,脚步的声音,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走出的脚步声和几十岁老人走出来的当然不一样了。” 这一次铁鹰彻底的服了。 这次站出来说话的是沈老爷子。 “范大爷,老夫都来了,你也应该出来打声招呼了吧!” 沈大富的一句话震惊全场啊!谁都知道范士人已经死在了英雄会馆了。 最感到震惊的当然要属他的儿子范一先了。他上前还没有说话,沈老爷子已经伸手阻止了他。 “老夫放弃了沈家庄的基业,千里迢迢的赶来就是为了见你一面,怎么难道你还要躲着吗?” 哈哈,大堂之上传出阵阵的笑声。发出笑声的是做在最后一席的铁衣剑客张秋声。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父亲——” 看到范士人,范一先惊呼:“这不可能!” “孩子,没有什么不可能。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我安排的计谋而已。” 短短的时间大家全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所发生的事情。古月正遇刺,范士人复活。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互相左右回首。 古月正坐回了位子上。沈老爷子推开小蝶来到了范士人的面前。 “想不到啊!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你在暗中设计好的一个圈套。” 范士人不答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可恨老夫多嘴啊!竟然将我与古老兄弟有救命之情这件事情告诉了你。” 范士人没有说话。 沈老爷子接着说道:“铁王爷在调查当年一桩旧案的时候竟然偶然发现,当年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全部出自于你的特意安排。” 范士人还是没有说话,不过显然他已经承认了。 “对于你的死,我早有怀疑。当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就开始怀疑这次你也是诈死意图对太平客栈不轨。我们怎么说也是多年的交情。当我看到你喝酒的时候是用食指点了一下,我就已经猜出你了。” 这一次范士人笑了起来。 现在每个人都知道连战天正在围攻沈家庄。沈老爷子这么一走无疑是将沈家庄让给了连战天了。为了给古月正送信,他这么做无疑是放弃了自己的万贯家财。 坐在旁边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古北非也终于开口了。 “错了,大家全错了,有些事情大家从一开始就错了。” 古北非的一连三个错,说的大家莫名其妙。 “怎么错了,错在了哪里?”铁鹰问。 “错就错在南北武林其实早就落到了一个人的手里。我们大家都错了。大家都以为天下第一楼代表着江南武林,可以和连花堡平分秋色。可是并不知道其实天下第一楼也只是连花堡的一部分。” 古北非语出惊人。在场的人都为他的话感到不可思议。古北非的话很明白的告诉了大家那些一直以为在和连花堡作对的人,其实只是换了一个方式在为连花堡效命。 这次范士人并没有笑,他换作了从前,保持着沉默。 古北非接着说道:“在连战天忙着统一北方武林的时候,他就想着有一天要统一武林了。可是那时的他只有野心却并没有这个能力。但是他很聪明,他给我们制造了一个江南领袖。开始的第一步就是要为这个人树立威望。这时候沈家刚好成了他们可以利用的一颗棋子。我想连战天给范楼主创造了机会,结识并有恩于沈老爷子以博取他的好感。我说的对吗?” 古北非看着范士人,可是最终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接着依靠着沈家的威望和范楼主的真正主子——连战天的背后支持。你创建了天下第一楼,也终于爬上了江南武林领袖的座位。” 听完古北非的话,范士人拍起了手。 范士人不得不称赞古北非:“你真的很聪明。你本来应该有大好的前程。可惜了!” 古北非并没有问可惜什么。他接着说道:“所以说连花堡这次针对的并不是天下第一楼,也不是什么沈家庄,而是我太平客栈。” 范士人大笑了起来。他从心里佩服古北非。他们的计划竟然被他一眼就一看穿了。 古北非站到了沈老爷子面前。他让沈老爷子放心,连战天并非是真的要攻占沈家庄,而且他人也不在沈家庄。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一个烟雾弹而已。 沈老爷子吃惊的问道:“你说什么,连战天不在江南?” “不在——”古北非肯定的回答道。 “那他……” “因为他就在这大堂之上。” 古北非的话先是让大家一愣。随后各自便开始互相观看对方,每一个人都开始怀疑对方就是连战天。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要隐藏吗?” 这次说话的可不是沈老爷子,开口的是范士人。 鬼影子揭开了面纱。沈老爷子看了吃了一惊。谁都没有想到,一路保护范一先他们的鬼影子竟然就是连战天。 “好小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古北非笑了。 古北非曾经说过他是一个懒人。因为他很懒所以在他看来能够动脑筋解决的事情他决不会动手去做。 事情的开始他有很多的事情想不通。可是等到他把所有想不通的事情放到了一起的时候,有些事情他竟然想通了。 他和许多人一样最先想不通的为什么连战天这次会谈要杀范士人。接着想不通的是范士人的死。还有就是范一先的逃脱和遭遇到的追杀。官府对这件事情的关注,铁王爷的出现,这里面有太多的谜。 范士人真的那么容易被人杀死吗?古北非无数次的问过这个问题。 “依你那么好的武功怎么可能被你儿子的一柄断剑给杀死呢?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假如连战天连你都可以杀死,你那从小养尊处优的儿子竟然给跑了,你不觉得这让人有点不可思议吗?”古北非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范一先曾经告诉他,范士人能够用一根筷子打断他的宝剑,古北非还差点真相信范士人已经被杀死了。 古北非拿着纸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像是在整理思路。 “有一句话曾经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那就是连战天从来不杀对自己没有威胁的人。那范一先呢?依他的武功,他能够对连战天构成威胁吗?不可能。他想杀他易如反掌。可是他没有杀,却又在不停地追杀。” 这真的是一个让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的问题。对方不停地追杀你,却又不将你杀死。对于这个问题古北非真的想了很久。 “一直到范一先逃到了沈家庄,这时大家才稍有眉目,原来连战天放过范一先的目的无非是逼他投靠沈家,然后可以让他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对付沈家。再加上他事先通知了朝廷派铁鹰守在那里。不错,这的确是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曾经也以为连战天是真的要对付沈家才故意弄出这一切的。但是一个人的出现让我改变了这个想法。” “哦?我们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呢?”连战天问。 “有人来到了沙漠给我们通风报信说,沈家有难。” 连战天问:“这有错吗?” 古北非回答道:“表面上看起来没有错。我想范士人早已经告诉了你,沈老爷子对家父有恩。我想你也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才想出了这个办法吧!沈家有难,沈老爷子向狼山求救本没有错。可是你错就错在这里。” “哦!”连战天这次到是更不明白了,“为什么呢?” “因为沈老爷子知道家父曾经说过,今生决不再过问江湖之事,而且每个人都很了解你,你决不杀没有威胁的人。所以当初他沈老爷子劝沈蝶上狼山只是为了要骗她离开沈家庄,并非真是上狼山求救。也正是因为如此沈老爷子虽然给了沈蝶姑娘玉佩却没有告诉他上狼山的路。而你却担心沈蝶上不了狼山,这样你所有的计划便全部泡汤了。所以你就派人在沙漠中四处寻找并散发出沈家有难的消息。” 到了这个时候,连战天也不得不承认古北非真的很聪明。他自认为完美的计划却是处处都是破绽。 “的确,这一路上你已经露出了许多破绽。你忘记了沈老爷子对家父有恩这件事情他除了跟范士人说过以外对自己的女儿他都没有提过。可是你却告诉了范一先,沈老爷子对家父有恩。” 古北非折扇一响,太平客栈的大堂上突然多了五个人。两个金脸蒙面人,在场的很多人都已经见过了。他们就是刀神剑魔。出次之外还来了三个人。他们三个人分别是用的是拳、掌、腿三种武功。 所有人都很清楚,今天是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清楚?” “哦!想不到还有你猜不到的。”连战天故意说道。 “是的。我也是人。是人就会有不知道的事情。你安排在太平客栈里的奸细是谁?” 哈哈,连战天笑了起来。 “你凭什么说我在太平客栈里安排了奸细呢?” “如果没有人给你通风报信,你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上狼山?” 连战天没有说话,范一先在这个时候突然拔出了手中的剑。这依然还是那把断剑。他的剑指着自己的父亲范士人。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面对儿子的质问,范士人没有答话。 连战天要往前走,被刀神剑魔给拦了下来。 “凭你们几个还不是我的对手。” 一个人敢跟他们两人说这样的话,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大言不惭。 听大门外喊声震天,原来在来参加宴会的人当中早已经混杂了不少连花堡的高手。少林寺的三位高僧刚想要动却听古月正说道,原来是客,各位请少安毋躁。 “太平客栈的事情应该有太平客栈的人解决。” 古月正从坐位上站了起来。太平客栈里不许杀人,这是他亲自定下的规矩。 “拳头,”古月正问道,“在太平客栈里动武,按规矩怎么处罚。” “杀!” 他的回答简单而流利。 杀字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拳头已经冲着连战天而去。 拳头是这里的守门人。在他们到来的第一天就已经和范士人交过手。当时范士人不妨,还吃了一个暗亏。 连战天的不愧是北方武林的盟主。他的武功之高的确是深不可测。拳头已经和他对打了二十几招。可是他竟然没有一招能碰到连战天身体的。古北非护在沈老爷子和沈蝶的前面,以防他们受到伤害。 他们很清楚拳头不是连战天的对手,掌和腿也加入了与连战天的战斗之中。一时之间大堂上面真气纵横。 刀神剑魔还没出手,范士人和蓝衣剑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拳头开始拳势凶猛,可是后来却反而受到了连战天的牵制。先是拳头,接着掌和腿也都受到了他的制约。 古北非知道拳头他们并不是连战天的对手,可是他没有想到他们输的这么快。 一场争斗结束,拳头他们三个人的嘴角都已经流出了鲜血。 “我的连花神功怎么样?” 古月正没有说话,一边的古北回冷哼了一声。 “怎么不服气?” 连战天的话音未落,古北非一跃而上。 他见识过古北非的武功。但是古北非要是想取胜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两人交手,连战天并不敢大意,尤其是古北非的那双手。他还真没有见过古北非的玄冰刃失过手。 连战天的拳,古北非的脚,拳脚相交。连战天后退了两步。他没有想到古北非小小的年纪,内功却一点不弱。连战天稳住身型从腰间拔出了一把软剑。 “老夫已经多年没有用过兵器了。量兵器吧!”连战天说。 “我的兵器就在手中。” 连战天笑了笑。 “如果有机会,下次我也要故弄玄虚一下。” 连战天挥剑而上,第一招飞龙在天,他直刺古北非的咽喉。他剑法真的很快。古北非侧身躲了过去,拳头已经到了连战天的小腹。 连战天左掌拨开古北非的拳头,回身一剑,从古北非的左侧又斜劈了下来。古北非凌空而起,连战天打出一掌。两掌相碰,古北非借着掌力飞身而起。 古北非的轻功,在他们见第一面的时候大家就已经见识过了。可是一个拥有这么好的轻功的人竟然突然从空中摔了下来,不得不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不仅众人不解,连古北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间一点真气也提不上来。 古北非倒地,连战天的剑却已经到了他的脑门。 连战天的剑还没有碰到古北非,他就感到雄厚的一掌已经向他袭来。连战天一个急转身。他虽然躲过了这一掌却同样也错过杀古北非的时机。 打出这一掌的不是别人而是武功天下第一的古月正。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动手?” 这一掌非同小可。这一掌让连战天知道了古月正的武功远远在自己上面。他站在那里没有动,可他的掌风就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 连战天只所以敢来连花堡确实是因为他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古月正的生命已是危在旦夕。可是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 喜乐灯也乘着这个时机将古北非扶到了一边。 连战天看着古月正一步一步走向台阶。他当然明白古月正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手。因为在这个时候,他很确定可以将自己轻而易举的杀死。连战天知道自己的武功在刚才的打斗中已经完全被古月正看穿了。 他明白现在自己真的输了。他已经没有再和古月正决战的资本了,他甚至已经连和古月正决战的勇气都没 第八章 二雀燕 世界上有很多的人,各式各样的人,所以世界上有很多事,各种各样的事。 大漠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人少,所以事情也很少。 关于大漠有很多的传说,有的传说正在流行着,有的传说已经渐渐地被人们所淡忘。曾经的狼山无疑是江湖上最流行的传说。沿着一条路,一直向北走,在大漠的边缘,有一座山,长在沙漠中的山,它的名字叫狼山。曾经的天下第一高手——古月正就住在这狼山之中。 传说,莲花堡褒主连战天就死在狼山之中。 所有的传说最后都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之中。 物事人非。江湖,一个永不停息的地方。 被忘却的大漠已经很少在江湖人的口中提及。 北风依然自我的吹着。风很大。每年的这个季节是风最大的时候。漫天的黄沙随着北风席卷而来。 沙漠中出现两个身影。两个男人的身影。年轻的二十多点,年长的三十多余。不一样的年龄,却是同样的疲惫。 沙漠已将他们折磨的求生不得。两人如暴风雨中无力的小鸡一般,无力的躺在大漠上。他们仿佛在等待着死神的迎接。 年长的双眼紧闭,左手依然紧握着宝剑。他的脸上仍然挂着坚毅的神情。或许他也后悔,或许他的心中满是不甘。 “都是你,早就告诉你不要在这个时候进沙漠的。你偏就不听。” 年轻小伙子手握黄沙。他也只剩下这点骂人的力气了。 “还有多远。” “鬼才知道。”小伙子没有好气地说道。 这里距离他们要去的地方应该不会太远。小伙子十一岁起就跟着镇上的驼队跑沙漠。对沙漠比对自己的父亲更加的熟悉。 他知道,路虽然不远,可他们已经没有力气走到了。严重的缺水已经没有办法让他们在向前挪动一步。 更糟糕的是现在是下午,这还是气温最高的时候。小伙子知道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再也感觉不到热了。这样的温度,一会他们就会因为严重的脱水而死。他后悔啊!后悔自己不应该因为贪心这点小便宜而丢掉性命。 就在他们闭目等死的时候,沙漠起了风。 沙漠中有风很正常。对于他们来说,今天的风却救他们的性命。风,来了。而且还是很热的风。正是这很热的风吹醒了即将走进地俯的小伙子。 小伙子艰难的爬了起来。他用鼻子使劲儿的嗅着。 “苦林,你没有死,在干什么呢?”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小伙子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来了一股力量使他陡然的精神起来。 “酒——”他们两人同时喊了出来。 他们奇迹般的站了起来。越过眼前的一个小沙丘后豁然开朗。他们看到了一个房子,应该说是一家客栈。 “沙漠之舟”小伙子兴奋的喊了起来。 一个人笑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有救了;苦林哭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不用怕渴死了。 他们晕倒在了客栈的门口。 当他们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屋子里面。 第九章 龙出山林 平静而安详。 同一个蓝天下,好似两个世界。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外面狂风阵阵,黄沙满天;里面鸟语花香,酒香飘溢。江湖上恐怕没有人知道天平客栈就是沙漠之舟,传说中的沙漠之舟就是江湖人口中的“太平客栈”。 古北非坐着,一个人平静而安详的坐在花园的石凳上。 妃儿走了过来。古北非听走路的声音就知道是她。他手中的玉扇也合了起来。 “少爷,你在想事情?” 他们是主仆。名义上妃儿是他的下人。实际上他们不是兄妹却胜似兄妹。他们一起长大,一起玩耍。有太多的事情是他们一起经历的。 “少爷又在想二公子的事情?” 古北非转过头。他确实在想。妃儿说的很对。事实上这些年他一直在想。对于当年的事情有太多他还没有想明白。有很多的事情他需要一个解释。自己的弟弟为什么会突然有那么高的武功。如果这个可以勉强解释的话,那么弟弟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狼山,他怎样和外界取得的联系,他怎么会认识连战天。 一件事情让人想了好几年。一个答案,让一个人在一个地方找了无数个日夜。结果,他却是一无所获。我们不得不感叹这样的人真是不幸啊。可不幸的是古北非就是这个不幸的人。 “那些人怎么样了?” “他们都很好。”妃儿说。 古北非让妃儿坐下来,自己端起来桌上的酒杯。 “少爷,你为什么要带那些人进来。那个小伙子还好,可另一个——” “费力是不是已经跟那个人交上手了。” 古北非刚放下手里的酒杯,费力也刚好跑了过来。他告诉费力他要在大堂见那两个人。 苦林是个老实而本分的人。到现在他也没怎么见过豪华的地方。一进大堂他就被里面的东西给吸引了。一步三停,现在好奇已经占据了他刚来时的惶恐。这次回去我一定要好好的向镇里的人们炫耀一下。这是现在他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真是想不到沙漠之舟就是太平客栈。”说话的人很聪明。 “我也同样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铁家的人。” 沉默。古北非听费力说了他的武功和他手中的那把剑——一把漆黑如铁的重剑。 “好眼力。在下是铁家的三公子——铁玄。” 铁玄没有继续往下说。他只是有些惊奇。江湖上的传说有很多。比如,古北非是个瞎子;古北非如何年轻;古北非的武功如何厉害。传说很多,传说也各种各样。铁玄对这些没有否认。因为对于这些传说他从来都没有亲眼见过。因为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在他心里他也从来没有相信。 古北非看不到铁玄脸上那略为惊奇的表情,其实他连任何人的表情都看不到。他是一个瞎子。瞎子能看到什么。铁玄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苦林。 “现在你应该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了吧!”古北非问。 “受人之托。”他的回答很简单 古北非很钦佩他的勇气。毕竟为了别人的事情而可以不顾生死这样的人是值得敬佩的。 “不知道铁王爷找我有什么事情?” 铁玄又惊。他是一个聪明人。若不然铁王爷也不会将这个任务交给他。因为他聪明,所以他很清楚,这件事情除了他和铁王爷以外不应该有任何人知道。 铁玄问了心中的疑问。可古北非的样子是似乎并不打算回答。 “铁王爷交代这件事情只能说给古大侠一人。” 鬼医摸着胡须看着费力,他刚想说话,却被古北非打断了。 “跟我来。” 铁玄丢下了苦林,费力留下了,妃儿留下了,鬼医也留了下来。 铁玄走了,可是苦林没有走。铁玄走了是古北非让他走;苦林没有走时鬼医将他留了下来。鬼医没有让他走,原因很简单。任何地方都是要规矩的。 铁玄走的第二天大,大漠下起了雨。雨很大。古北非好象很烦,妃儿好象也很乱。她乱,是因为古北非的将要离开。 第十章 再相会 外面的雨依然下着。古北非和费力坐着喝酒。时间在他们一杯杯的酒水中流走。妃儿一直站在他们的旁边。她一直站在这儿的目的只有一个——随行 铁玄走了,铁玄答应了王爷这件事情只告诉古北非一个人。可古北非却未曾答应他从来不把事情告诉别人。 铁玄说了。可他和没说没有什么两样。他知道的只是在八月十五、汾阳、雨花楼。 “妃儿,你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一会儿就要起程了。” “可是少爷——” “怎么?” 费力笑了笑说:“要是想去的话就赶紧动手吧!” 费力的话刚说完,妃儿就笑着跑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酒鬼。费力不明白铁鹰既然叫人来传话,可为什么又不把事情说清楚。 “其实很简单喽。这肯定是一件只能由我和他两个人知道的事情。” 费力不屑的看着古北非。他不相信有什么事情是只有他做的来,自己做不了的。 妃儿很快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她已经让外面的人通知小马准备好马车,离开大漠后他们就乘马车直接赶往汾阳城。 起程,古北非知道他们的路程很长,时间很短。所以他们必须日夜兼程。 “古瞎子,说不定这次铁鹰把你叫过去是为了给他偷本武林秘籍什么的。” “哈……哈……”古北非笑了起来。 “放心吧!他就就算让我偷估计也不会找看上你的东西的。” 听了古北非的话,妃儿也在一边笑了起来。 费力无心与古北非玩笑。他一本正经的问他,难道他真的不知道铁鹰这次叫他们去干什么吗? 古北非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目前他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有了妃儿,他们这一路上过的很好。他们有车,一辆足够大的马车。因此他们在车上很舒服。他们有酒,因此他们的生活并不无聊。 他们这一路走的很是安稳。有时,费力都感觉他们这次出来是旅游的。 事情很顺利。可这种顺利让古北非的心理很是不安。 再有一天,小马告诉他们在有一天就到汾阳城了。 一切只能等见了铁鹰再说了。希望,希望接下来的路程还会如以前一样。 第十一章 危险 他们继续赶路,古北非并没有放慢自己的脚步。他们继续走着。 马上就要到了,妃儿憋了一路的问题也实在憋不住了。她想知道当初古北非是怎么猜到来找他的人是铁鹰派来的。 “对呀!莫非你也学会江湖上的那一套!也可以未卜先知?”费力也来了精神。 一个人如果不顾一切的去一个地方,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有一点是不可质疑的。那就是他一定有目的。 一个人不远万里来找他的,在江湖之上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沈家的大小姐。”妃儿笑着说。 “另一个就是铁鹰。” 在江湖上恐怕也只有这两个人知道古北非在哪里。 “哎!古瞎子,那你为什么认为不会是你的沈家大小姐呢?” “因为他要找我根本不需要用这么笨的办法。” 马车停了下来。小马遵照古北非的安排在要到汾阳城的时候停了下来。 “少爷,天黑之前我们就可以进城了。” 古北非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费力和妃儿也同样走了下来。 他们日夜不停终于提前一步来到了汾阳城。 正在他们转身间,妃儿突然大叫了起来。 妃儿叫声未停,远处山坡上的黑影依然倒地。就在同一时间,费力已经冲了上去。古北非和和妃儿紧跟身后。 “古瞎子,你猜这次你打到什么了。” 妃儿不敢抬头,转身背对着地上已经死了的野狗。 费力蹲下身子,检查着已经死掉的野狗。 “古瞎子,你的功夫越来越好了。你凝水而成的冰刃也越来越锋利了。” 费力拔出狗喉咙里的冰刀。 “费大哥,它嘴里什么东西啊。” “什么啊?” 费力翻开一看,他这一看好就没有说话。 “怎么了?” “那是一截人的手臂。” 古北非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费力从来不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的。 “你们赶紧去四周看看!” 古北非的话刚落,费力就跑了出去,四周查探。 一共十三具尸体,刀、剑、弓、奴,兵器倒也齐全。 看来这一路上,并非他们想象的那么平静。 古北非决定改变方法。小马一个人架车先走,他们三个垫后。他相信这件事情刚发生不久。那些人身上的血迹还没有干。一定是他们走的太匆忙,所以才没有将尸体处理好,因此才让他们发现了 剩下的路程很短。但他们知道这短短地路程背后是什么。 古北非他们三人骑两皮马紧跟在小马身后。 突然费力好象发现了什么跳下马来。 “有血迹。” 古北非让妃儿在马上不要动。 随着血迹,费力发现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是锦衣卫”费力给古北非说。 “不好”古北非的话音未落,远方传来一声惨叫。 是小马,他们同时将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等待 借着惨叫的声音,他们飞奔而去。依仗着那绝世的轻功,只是片刻间,古北非和费力躲在大树中间。马车是被树叉给拦截了下来。小马被箭射穿了胸膛。十几个黑衣人手持钢刀将马车紧紧的围在中央。 费力想要冲下去,古北非却伸手将他拦了下来。费力随着古北非折扇所指的方向望去,前方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弓箭手。 纵然古北非的眼睛看不见,但他的耳朵却格外的灵敏。 一个黑衣人在中间小声的说着什么。随后不久他们就全部撤走了。看着他们撤退时有条不乱的样子,这些人决非江湖上打家劫舍的土匪可比。 费力紧握双拳,以他的的性格早就冲过去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可是古北非没有动,他同样也没有让费力动。 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很多事情都只是猜测。古北非知道现在不是他们出手的时候。他们两个就这样在树上,眼睁睁的看着杀小马的人离开。 不久等的实在着急的妃儿还是跟了过来。她看到的只是被乱箭射穿的马车和已经失去生命的小马。 “还好烈战没有事情,否则我们就只能靠腿走出森林了。”费力略带自嘲地说道。虽然他知道古北非这么做必有深意,可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凶手离去,他的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外人或许并不知道,但古北非依然听出了费力的杀意 古北非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他让妃儿简单的将马车清理一下。 连夜,他们赶往汾阳城。 一路上大家除了费力再也没有人说话。古北非也一直在马车中静静地坐着,在他心中恨意不比费力少,他告诉自己,狼山人的血从来都不会白流。 费力将马车驾的飞快。 接下来的路程并非他们想的那样。他们没有遇到危险。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只是少了小马的声音。 他们没有停歇,连夜进了汾阳城。依照古北非的吩咐,他们三人选了一个偏僻的小客栈住了进来。 古北非和妃儿已经休息了。唯独费力一人站在外面喂马。马车的主人已经离他们远去,永远不会回来。费力在想这匹马现在是否正在想念他的主人。昨天晚上他们还一起说笑,转眼间就已经阴阳两隔了。 也许因为太过专注,古北非到了费力的身边他都不知道。 “那些到底是什么人,他们究竟要做什么?”费力问 古北非只是摇了摇头。 “睁着眼睛的人都看不明白,何况他一个瞎眼的盲人。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些人肯定不会闲着。说不定他们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呢。” 古北非在想,这些人现在会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一路上他们再也没有动静。 “一网打尽?”费力看着古北非。 “也许他们在等我们要见的人。” 古北非合起折扇,向屋里走去。他劝费力赶紧休息吧!要报仇也要有力气才行。古北非没有往下说,费力也没有再问。 也许一切只有等到约他们的出来才可以真相大白。 激战 雨花楼 从进到汾阳城里古北非就很少说话。依照古北非的吩咐,他们选了一家很小的客栈住了下来。 古北非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拿着酒壶。妃儿正在为他收拾房间。这是一个细心地女孩子。古北非告诉他不要这么麻烦的。也许他们只在这里带一个晚上就走。 “就算只住一个晚上,也要收拾的啊!难道知道明天早上要吃饭,晚饭就可以省了吗?”妃儿说。 古北非笑了笑,从小他就知道妃儿伶牙俐齿。这是他们在小马死后第一次说笑。他知道妃儿一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可是现在他不想要回答。 “妃儿,今晚不要走了。” “哦!” 古北非的话音落下没有多久,费力走了进来。费力告诉古北非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古北非点了点头。他知道今天晚上又将会是一个无眠夜。 上半夜有古北非来守夜,下半夜换做费力接班。现在他们来到了汾阳城。危机四伏,古北非比任何人都清楚眼下的形势。费力笑古北非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小了。古北非没有过多的和他争辩。古北非并不怕死,只是他不想在看到自己的伙伴们无辜枉死。 “为什么不去雨花楼呢?”这个妃儿一直想问的问题被费力问了。 古北非没有马上回答。为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其实有很多的事情古北非比他们更想知道答案,可是没有。古北非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在树林中埋伏的人马会突然间全部撤了。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雨花楼——”古北非不知道,在哪里等待他们的将要是什么。 推开窗户,古北非他们能看到自己的马。这一切都是古北非安排的。如果遇到什么事情,他一定要保证他们可以安全的离开。 费力拿出了酒。这个绝对要比古北非的好。打开酒瓶,飘香四溢,费力记得古北非说过的话,当一件事情实在想不透的时候,最好就不要去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们笑了起来,妃儿出去为他们叫了两个小菜。 这一夜看似很平静,可是就在这个客栈的外面却是人头攒动。他们在外面冻了一夜,古北非他们在屋里喝酒喝了一夜。 天空中传来阵阵的鸡叫声。天已经明了,费力没有睡,古北非也没有。 马车,这是古北非昨天晚上就已经让费力找人安排好的。 雨花楼,汾阳城内最大的客栈。有人可能会不知道汾阳城,却无人不晓雨花楼。 安静的街道,平时这座汾阳城内最繁华的大街上,如今空无一人。只有一辆马车,慢慢地向着雨花楼的方向驶去。 雨花楼上,这平时最热闹的酒店如今却死一般的沉寂。 古北非从车上走了下来,随他一起来的只有费力。 “客官,您找的就是这里。” 古北非点了点头,费力将一锭银子扔给了驾马车的小二。 看着有客人走了进来,店小二马上跑出去迎了上来。 “两位客官,今天我们的店已经被人包下了。” 古北非用折扇轻轻推开店小二,告诉他说,包下这家店的主人就是为了见他们的。听到这句话,店小二也不再为难,只是说了一句,客官里面请。 雨花楼上空无人,恐怕这也是雨花楼自开张以来的奇观吧!费力要了酒,古北非点了雨花楼的招牌菜。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吃着,喝着,一直从早晨喝到夕阳斜下。他们在等着,在他们等着的同时有些人却并没有闲着。 古北非告诉费力,在他们的周围至少埋伏了二百多名弓箭手。 “你说我们这次能活着出去吗?”费力说。 古北非打开折扇,一缕清香扑鼻而来。 “你说如果我要走,这个世上有谁能留得下狼山之王。”古北非的声音不大,可埋伏在外面的人相信应该听得很清。 费力笑了。他说他不知道古瞎子能不能逃走,但是如果有人想要拦着他走,那一定要付出代价。 正在这个时候,店小二走了过来。在他手中还端着一盘菜。 古北非很奇怪,他没有再点菜,为什么还有菜送上来。 “两位客官,这是包下这家酒店的主人吩咐的。”店小二说。 “哦,”费力看着他说,“莫非那个出钱请我们的主人来了。” “没有。”店小二摇了摇头说,“这是他早就订好的。” 打开盖菜的盖子,里面竟然放了一副筷子,两个桃子。 “你家的主人还真是有意思,放一双筷子两个桃子——” 费力的话音未落,古北非已经猜到了对方的用意。他刚要说话,箭,已然向他们射了过来。 古北非一脚踢飞桌子,挡在了他和费力的前面。箭如雨下,古北非和费力两人谁都没有办法顾及到那个店小二,只能眼瞅着他死于乱箭之下。 费力拔剑挥舞,阻挡着一根根羽箭。 上去,古北非的话音未落,费力已经破顶而出。纵身一跃,费力冲到了对面的弓箭手旁。惨叫连连,这些弓箭手又哪会是费力的对手。不断地有人倒下,费力的剑很快,很多人只看到剑光一闪,自己的头颅已然在自己的脚下。 古北非,玄冰刃出手,犹如飞刀一般,它冲破一个又一个人的躯体。刚刚还干净整洁的大街,顿时血流成河。 十几个黑衣人手持大刀,向着古北非和费力而来。因为与对方交织在了一起,弓箭手此时已经完全丧失了作用,继续射箭,射伤自己人的几率远远要大于杀伤对手。原本埋伏的弓箭手这时也拔刀向他们冲了过来。 一把折扇,刀枪不入,古北非将真气灌入折扇当中,也是沾着即伤,碰着即死。他们虽然已经将古北非他们困住,可此时如群羊围住猛虎。伤的,倒下的却全都是自己人。 他们打斗着,汾阳城内漫天火光。就算古北非他们武功再高,可他们也架不住人家人多。渐渐地呈现出了体力不支。 “古瞎子,在这样下去,我们两个可真的就挂在这里了。”费力边说边搏斗。 古北非又何尝不知道呢。他只希望妃儿可以快点赶到。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古北非忽然听到远方传来脚步声,很快,但很轻。 “有高手来了。”古北非说。 “他们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五个人,全部都带着鬼脸面具。费力不仅听到了,他也看到了。 “看来这些人都是一些鼠辈,连真面都不敢示人。” 对方并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一个手势,五把剑,直接冲着古北非和费力而来。五个人挥剑如风,他们绝对称得上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 古北非腾空而起,纵使他轻功卓越,还是晚了一步,宝剑划破了他的手臂。费力一个回身,一道剑气而出,将对方逼退了几步。 “古瞎子,你没有事吧!” 古北非点了点头,水汽凝结而成的,一把形似飞刀的冰刃已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玄冰刃—— 对方中有人喊出了这个名字。 看来他们还算识货,古北非右手一挥,直击中间的黑衣人。 他看到了,那把冰刀冲着自己而来。他挥剑来挡。只听铛的一声。他挡住了,只是剑断了,一把冰刀直接插入了他的脑门。 正在这时一辆马车冲了过来。来的不是别人,驾车的正是妃儿。 “走——”古北非说完拉着费力一起纵身上了马车。 黑衣人被他们远远地甩在了后面。有人要追,却被人群中走出来的一个黑衣老者拦住了。他告诉他们不用追了,如果他要他们死的话,他们绝对不会活到现在。他吩咐手下的人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小紫竹林 巧遇 马车慢慢地向前行驶着。死里逃生的他们都大大的喘了一口气。也直到此刻缓过气来的费力才笑了起来。他感激的看着妃儿。 “这次要是没有你啊,我们两个可真的就挂在这里了。” 妃儿端起一杯酒,放到费力的手中。 “我说带上我是不会有错的吧?”妃儿一副得意的表情。随后又将一杯酒递给了古北非。 这时的妃儿就像一个做了好事的孩子。她看着古北非,像是在等家长的表扬一样。不论是吃的,还是喝的,妃儿都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 好久,古北非知道应该不会有人再追来了。他们在一处有水的地方停了下来。满身鲜血的他们终于有时间来为自己洗漱一下了。古北非问费力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费力摇了摇头,知道路的小马已经死了。剩下的他们三个都很少出狼山,更别说汾阳城了。 妃儿为古北非打来了一壶水。他们找到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妃儿为古北非清理着伤口。她告诉他们,她在城里打听过了。刚刚他们是冲出了城门一直在向北走,如果她猜的没有错的话,这个地方当地人都叫它小紫竹林。 已经换好衣服的费力不解的望着后方。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没有人追赶我们。 古北非笑了笑。其实他们中了别人的圈套了。现在不仅古北非已经明白了,恐怕对手也已经弄明白了。所有的一切恐怕都是铁鹰故意设的一个局。他们只是其中的一个棋子罢了。 费力和妃儿不明白的看着古北非。 “这一切只不过是铁鹰用我们故意引开敌人的障眼法。相信铁鹰早就算计好了。他故意的让他的对手知道,他请我们过来帮忙。然后自己就悄悄地隐藏了起来。这样以来他的对手必然会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我们的身上。这个时候,他就可以做他想做的事情了。” “啊!”费力看着古北非,“难道这些事情你早就知道了。” 古北非摇了摇头。如果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也许结果就不会这样了。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猜测的。当他们赶到雨花楼,发现雨花楼已经全部都在人的包围之中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事情不对。 后来让他确定自己猜测的是那个店小二。 他们在雨花楼里等了一天,可请他们的铁鹰一直都没有来。古北非那时还想也许是因为铁鹰知道雨花楼已经被包围了,所以才没露面。后来从店小二的口中他们得知,铁鹰根本就没有去雨花楼。 “还记得那小二给我们上的最后一盘菜吗?” 费力当然记得,一双筷子,两个桃子。 “对,他的意思是让我们两个快逃。”古北非说,“那店小二肯定就是铁鹰的人。他也一定知道外面围了很多的人。送桃警告也一定是铁鹰先前安排好的。这么一想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很明显了。铁鹰让我们在雨花楼里等了一天,就是为了拖住敌人给他争取时间。那些杀手没有追过来,相信也是看透这一切所以才放弃了追捕。” “那这么说路上的那些杀手也是铁鹰故意引来的。”妃儿说。 古北非摇了摇头。这个他不敢肯定。但至少应该和铁鹰逃脱不了关系。要不然谁又能认出他们呢。古北非没有说,只是害怕依费力的脾气会将小马的死算到铁鹰的头上。 “哎!”费力叹了口气。“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呢,打道回府吗?只是可惜小马死的无辜。” 古北非没有再往下接话。看来他们的事情已经结束了。铁鹰要做的无非也是让他们引开他的对手。说不定费力的提议会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问妃儿为什么会来的那么晚,按照他的安排,她应该早就到了才对啊! 妃儿一边帮古北非包扎伤口一边告诉他,就在她按照计划准备过来的时候,她发现一直有人在后面跟着车子。是什么人,妃儿并没有看清,她甚至连人都没有看到。她只是有一种感觉自己是被人跟踪了。妃儿害怕这些人会对他们不利,所以一只饶了好久,直到她确定将这些人甩开了才过来。 古北非没有再说什么。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当中。因为他忽然发现连最能让他信任的铁鹰也不可以信任了。 “看来我们还是先太平回客栈好了。”妃儿说。 古北非点了点头。眼下的这种情景也只好如此了。正在他准备要上车的时候,远处森林中忽然传出一阵脚步声。听声音,来的人还不少,而且个个都是高手。紧接着费力也听到了,他们是冲着这边过来的。 “上车!” 古北非三个人赶紧坐上了马车。费力驾车,他们并没有急于狂奔,而是慢慢的向前方驶着。 七个人,七个身穿白衣的少女,白色纱巾蒙面。他们在树林中腾空而行。费力拉住马车,七个白衣女子挡在了他们马车前面。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拦我的去路?”费力右手执鞭问道。 “大胆狂徒,见到我们还不受死。” 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费力就已经陷在他们的攻击当中了。七把剑,灵巧异常。费力腾空而起与他们交上了手。 坐在车内的妃儿不自觉的为费力捏着一把冷汗。刚刚经过一场恶战的费力,相信此时应该还没有恢复过来。如今是又遇强敌。古北非让妃儿不用担心。虽然来的这些人武功不弱,但他相信以费力的本事,对付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七个人与费力一阵交战,她们已经感到自己并非费力的敌手。其中一个女子在向另一个人问道,奇怪了怎么一会不见,他的武功高了这么多。 “七星阵。”只见一女子喊道。 七个人,立刻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费力看了他们一眼,道教的北斗七星阵他早就领教过,看来今天他也要试一试这群女子的七星阵有何不同了。 七个人,七柄剑,配合着她们的七星阵,一时间威力果然增贴了不少。费力一不小心,马鞭被其中一人打落。费力的手放到了腰间,刚准备要拔出腰间的软剑,谁知空中又一白影出现。他身形之快远超出了费力所料。 还未看清,一双铁掌已经到了费力的胸前。此时费力已经避无可避,费力伸出双掌硬是接下了这一掌。对手借着掌力,后腾空而起落在了白衣女子当中。因为这一掌,费力向后退了五步才稳住身形。 一个白衣少年,年纪与他相仿。费力心中佩服,如此的年纪功夫竟然不在他之下的,除了古北非,他还真没有见过第二个。 白衣少年双手抱拳向着费力道歉道:“刚才下属鲁莽,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原谅。” “如果刚刚这位公子就是采花淫贼的话,你们还岂有命在?”白衣男子对着七个女孩说道。 “是的,谷主。”七人一起说道,“奴婢知错了。” “阿紫,相信你已知道他们不是采花贼,为何还要出手。” 这是其中一人站了出来,拱手答道:“方才奴婢看到他们有血衣留下,料想虽未必是采花恶贼但也并非好人,所以才……” 这个叫阿紫的姑娘应该就是这七个人当中的领导。听了他们的话,费力真是哭笑不得。 “难道我们不能是遭人打劫了吗?”费力说道。 那女子看了费力一眼,很明显那眼神在说,就凭你们的本事,你们不打劫别人就已经不错了。 “谷主,虽然这个人不是那采花恶贼,但难保那车里面的人……。”阿紫没有说完只是看着那辆马车。 不知道为什么,看来今天这阿紫姑娘就是和费力他们杠上了。那白衣男子看了一眼其他的人。其中有一人说道,我们确实看到马车内有位女子。 费力捡起了地上的马鞭,冲着车内的古北非喊道:“古瞎子,看来他们今天是看上你我了。” 古北非在车里面笑了笑。来者不善,古北非实在猜不出这些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从刚才他们和费力的交手中,他已经知晓这些人实力不弱。尤其后来的这个白衣少年,年龄不大,但功夫决不再自己之下。 “车上的主人,未免误会,还请您下车一见庐山真面目。”白衣上年上前说道。 “这位公子好生无礼,既然我家主人不愿与你相见,你又何苦相逼。”妃儿在车内说道。 “大胆——” 声音未落,只见一个黑影飞入马车当中。 所有的一切好像在瞬间停止了。谁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人,被从马车当中扔了出来。 一切好慢,一切好像又发生的太快。当白衣少年抱住那个黑影时,他处于已经昏迷了。 “小童——”他喊着。他是他的护剑使者。 妃儿从马车内走了出来。她告诉他们,他并没有受伤,只是被打昏了过去而已。 “谷主,这里没有你找的人。”妃儿说。 “你知道我是谁?”白衣少年说道。 “不知道。”妃儿说,“但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一定来自天机谷。江湖中最神秘的门派。” 在妃儿说出这句话后,所有的人都愣了。包括白衣少年在内。因为她猜对了,他没有想到有人竟然能猜出他们的身份。 高手之争 白衣少年看着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从她的衣着上看,她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侍婢,可是依她对车中人的态度看,车里的人明显是他的主人。 妃儿说的没有错,小童只是被古北非打昏了而已。只是一会儿,他便醒了过来。醒过来的小童赶紧站了起来。 “谷主——” 他还想要说什么,这白衣少年伸手阻止了他。今天他的好奇心也被揪了出来。他很想弄明白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白衣少年腾空而起,他的目标就是古北非的马车。空中,距离马车还有一半的距离,费力的马鞭已经从侧面向他抽了过来。白衣少年的轻功也属一流,左手一出,将费力的马鞭抓到了手中。白衣少年的露的这一手,也确实出乎费力的预料,他没有想到对手竟然能轻易地接住。可知道费力这看似不轻易的一鞭,内使巧劲,这一鞭可有开山裂石的力量。 “好功夫!”白衣少年说道。 “你也不差啊!” 费力的话完,两人一起腾空而起。空中两个人影互相交错。他们出手很快,快到大家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他们已经回到了地面。 谁都没有看清,费力是什么时候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当他再次站在地面的时候,软剑已经握在了他的右手当中。 费力的剑划破了白衣少年左手的袖子,可是他胸前的衣服也被白衣少年抓下了一大块。 他输了,费力知道他不是对方的对手。仗着手中的利剑,他才和对方拼了一个平手。 吃惊的并不只有费力,白衣少年也不可置信的看着。曾经以为自己随不能说天下无敌,但在江湖中夜应该是罕逢敌手。没有想到,自己一出江湖就碰到了一个如此厉害的角色。他转过头看着依然坐在马车中的人,他不敢想象里面坐的究竟是何人。 马车打开了,妃儿扶着古北非从车上走了下来。 年纪与自己相仿,看他的样子还应该是一个盲人,白衣少年看着他们一步步向他们走来。七个少女立刻站在了少年人的身后,全神戒备。 看着古北非手中的折扇,那白衣少年笑了起来。他笑是因为他终于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想必阁下就是狼山的新主人吧?”白衣少年问道。 “狼山换了新主人,天机谷也有了新的谷主。”古北非的话像是在给他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古北非问。 “天机子——” 在天机谷只要做了谷主,他们就忘却了自己的名字。在江湖上他们也永远只有一个名字——天机子。 小紫竹林,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地方。在今天武林中两个最神秘的门派的首领在这里相遇了。 天机子,白衣少年取下了护剑使者小童身上的宝剑。天机剑出鞘,剑光闪烁,那脆灵灵的声音让人心生敬畏。 “江湖传言玄冰刃,刃出人亡。今天也倒叫小弟领教一下。” 古北非看向妃儿,点了点头。妃儿已知晓他的意思,退到了费力的身边。七个白衣女子在护剑使者小童的带领下,也全都向后退了回去。 天机子纵身而跃,人影瞬间消失。古北非站着,手中的折扇握的更紧了。 当天机子再次出现的时候,人已在古北非的头上了。天机剑向着古北非直刺而来。眼看着天机剑要碰到古北非的时候却被他的折扇挡了下来。 古北非化守为攻,挡开天机剑,两人陷入了激战当中。 黑暗中,大家只是看到两个身影快速的晃动着。宝剑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所有的人都睁大着眼睛看着。谁都不愿错过这两大高手的交战。 一声巨响,小紫竹林中的树木倒下不少。一片狼藉的树林中,数不清的断枝残叶。它们见证着这场战斗的开始和结束。 两人不分胜负的各自站在自己的一方。这一刻他们都被对手的功夫所折服。 “狼王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可不知究竟是你的玄冰刃快,还是我天机谷的轻功高。” 古北非合起折扇。 “玄冰刃杀气太重,刃出人亡,实在不适合用来过招。” “好——”天机子笑道,“如果今天我天机谷拼尽全力一搏,你说你们有赢的希望吗?” 古北非折扇一挥,一道剑气而出,随后又两个人影从旁边的树林中窜了出来。紧接着后面的一排树木轰然倒地。 两个人,两身破衣。黑暗中看不清他们的脸庞,看不出他们的年龄。 “你是新一代的狼王?”其中一人对着古北非问道。 “不错。” 费力和妃儿这时也来到了古北非的身边。他们全神防备着。这突入起来的变化谁都不曾料到。看天机谷的人的表情,看来他们对这两位意外来客也是一无所知。 听声音,他们的年龄也已将近古稀。声音苍老浑厚,可见内功之深。 这时只见另外一位未曾开口的老者,突然向天机子袭来,两人一掌相碰。 天机子一个后空腾翻,借力卸力,总算稳住身形。而那名两者整整后退了有两米多远。地下被双脚划出了一条深痕。 “好深的内力,好俊的功夫。”古北非说。 大力神掌,遍读武学的天机子,只是这一掌,他就已经看出了对方武功的出处。 “好眼力。”两个老人说完向古北非醒了一个礼。 “现在老婆子问你,你说现在如果狼山和天机谷硬拼的话,谁的胜算要大?” 所有人都看着古北非。其实连古北非自己都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两位老人究竟是谁。 江南 沈家庄 这对老夫妇走到古北非的面前。 “你和古月正是什么关系?” “那是家父。” 两位老人听了古北非的话,便要与他行大礼。古北非赶紧伸手将他们拦了下来。 “前辈为何行如此大礼。” 那老妇笑道:“你有所不知,当年我夫妇在江湖上为那些所谓的名门正道所不容。若不是有古老爷子搭救收容,恐怕如今我夫妇早已命丧黄泉。哪还有今日。” 天机谷中天机算,江湖之事无不晓。 天机谷号称天下之事,无事不晓。天机子也已猜到了这两位老人的身份。南山老人,四十年前在江湖当中也是素有侠名。只是他们这一对师徒恋为江湖中人所不耻。师父姚雄却爱上了自己的徒儿卢小梅。他们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遭到江湖同道的追杀。只是听说他们后来丧生在了断情崖。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投靠了狼山。 “姚老前辈,卢老前辈,”天机子上前说道,“晚生在这里有礼了。” 那两位老人看这位白衣少年虽然刚才口出狂言,但为人确实还有礼数。也并未因为天机谷的名声而傲物,不免增添了几分好感。 “果然是英雄少年。”卢小梅上前说道,“不是我们对天机谷无礼。若是江湖中人有人敢对狼山不敬,就算拼了性命,我夫妇二人也要与他一搏。” 说完两位老人也知道事情并非他们想的那样,便准备告辞。 临走之前,姚老前辈告诉妃儿,今天在大街上跟踪她的正是他们。原因就出在古北非送她的那块玉坠上面。因为他们认得此玉坠是古月正贴身之物。他们在妃儿的身上看到它,有些好奇所以就跟了过来。 这突然的插曲也让天机子对狼山有了新的认识。当年的古月正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要不然也不会创建狼山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这么多年狼山上不知道收容了多少江湖人物。虽然说一如狼山终身不出,但这样以来他们即是将这些恶徒囚禁了起来,同样也是给了他们一条生路。想想如果像南山老人这样的人物若非有古月正,恐怕他们早已丧命江湖。因此在江湖中海不知道有多少肯为狼山卖命的高手。 天机子请古北非借一步不说话。开始费力和妃儿还并不放心。只是想想以古北非的武功,这少年郎要是想伤他,恐怕也非易事。 他们两人找到了一个僻静之处。 天机子并不绕弯。他直接便问古北非此次出山所为何事。 古北非并没有急着回答。想想天机谷的谷主也并不是会随便出谷的江湖人士。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很少听到天机谷的人出现在江湖中的。 曾有人说,天机再现,天下必乱。说的是只有在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的时候天机谷的人才会出现,来拯救黎民百姓。上次天机谷的人出现还是在几十年前。 “那敢问天机谷主,又是所谓何事?”古北非问 天机子看着古北非考虑了半天最终才说出一句话:“为了天下太平。” “天下太平。”这四个字对古北非来说太大了。大的有些让他不知所措。 “不知道,狼山的人出现——” “狼山的人绝不会祸害百姓。”古北非看着天机子说,“怎么,难道你不相信?” “信。”天机子说道。 有时候看一个人值不值得相信,也许只要一分钟就已经足够了。 天机子告诉古北非,江南,沈家庄沈老爷子出事了。这是他刚刚接到的消息。他让古北非不用怀疑。在江湖中没有任何一个组织能够比他们更快,更准确的得到消息。就算是丐帮和他们比起来也要逊色不少。 他们在谈论着。他们谈论了什么恐怕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知道。 谈论完了以后,天机子就带着自己的人走了。黑夜中又只剩下古北非他们三个人。 妃儿没有问,他们谈了什么。古北非没有说i,妃儿和费力自然也不会问。只是看见他们谈完后,古北非一脸的凝重。 “一直向前走。”古北非说。 一直向前走,费力很费解。这样可是和他们回狼山的路是背道而驰的。 “沈家出事了。”古北非说,“我们要去趟江南了。” 古北非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可是每个人的心里好像都感受到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相见 这一路上古北非都很少说话。相比来前的那种沉默,现在的他更加的沉默了。费力和妃儿很了解他。他们知道古北非表面上看起来很稳定,其实他的内心比谁都急。 眼前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古北非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个样子。 人们常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可有的时候,万一发生什么事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连万一要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眼前的一切都已经使他陷入了迷茫。现在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起初的一切猜想是不是都是错的。 等,好像是他们目前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一切只能等到他们赶到沈家庄后才知道。 或许连古北非自己都不知道,他如此急切沈庄主的安危,并不是因为沈家对他们的恩,更多的是因为他是沈蝶的父亲。 “古瞎子,吃点东西吧!”费力说着,妃儿已经将食物放到了古北非的面前。 古北非摇了摇头。他吃不下。 “我说,就你这样等到了江南,我估计不用你去救人,别人还得来救你。” 古北非转过头。他知道费力说的很有道理。只是最近一连串的事情让他想的头疼。 马车一路向前走着。这一路上,费力他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在当地打听一些消息。可惜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费力驾着马车,妃儿给古北非倒了杯酒。 “古瞎子,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是天机谷那小子想要把你支开,所以故意给你放了一个假消息啊。”费力说。 其实这件事情,古北非早就想过。在他心里也有这种疑虑。 有时候,信任真的是一件很难用语言去形容的事情。有些人做了一辈子的夫妻,双方都不一定会信任对方。有些时候,有些人,你见了第一面,你就会信他。不要问为什么,这个没有答案。天机子也许就是这种人。不知道为什么,古北非信他。 前方不远,费力看到了一个酒家。他停住了马车。 现在他们需要补给,费力给古北非说,正好在这里我们也可以打听一下消息。 古北非同意。他知道现在再急心里也只能沉住气了。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这个酒家不大。古北非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有几桌客人正坐在里面喝酒。他们找了一个靠近窗子的地方坐了下来。 “小二,给我一坛你们这里最好的酒,一斤牛肉,还有外面的马,要上好的料。”费力吩咐着。 菜还没有上,费力先端起酒,喝了两碗。这一路上可把他憋坏了。从狼山带来的酒早就被他们喝完了。一路行程匆忙,他都没有机会好好的喝两口。费力一边喝着一边赞美真是好酒。 店小二听到有人赞美他们的酒,也是乐得前来搭讪。这方圆百里,没有不知道他们家的酒的。好多过路的客商,还专门跑过来喝的。 “是吗?”费力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那当然。”店小二答道,“不信你问问坐在那边的几位。他们可是经常来往这里的。”店小二说着说着还叹了口气。说那几位爷,也真是倒霉,带着货物千里迢迢从关外赶来,谁知道沈家庄的沈老爷子竟然不收了。 小二的话引起了古北非的兴趣。这是他们这段时间来第一次听到关于沈家庄的消息。妃儿马上接着问道,你知道沈家庄为什么不收了吗? 店小二摇了摇头说:“听说好像是沈家庄的沈老爷子出了事情。” 妃儿还想继续问,却被古北非拦住了。他对店小二说,没有什么事情了。 古北非指了指坐在离他们不远的那些人。有什么事情不是问他们更清楚吗?费力知道了古北非的意思,端着酒来到了那些人的酒桌上。 酒,是一个好东西。有时候他能让本来两个陌生的人瞬间的熟悉起来。 吃完东西,古北非和妃儿回到了马车上等费力的消息。 天机子没有骗他们,店小二也没有骗他们。沈家庄的沈老爷子确实出事了。 费力的消息都是从那些客商的口中听到的。他们每年都和沈老爷子做皮毛生意。谁知他们今年到了沈家庄才知道沈老爷子就在他们到的前一天晚上突然失踪了。沈家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那里还有心情做生意。不过沈家庄对他们这些人也算不薄,看在他们远途而来的份上,还是按原先商定的价格买下了他们的货物。 古北非在听着,费力在讲着。费力讲的很详细,古北非听的很认真。 “这么算来,沈老爷子失踪的那天晚上,也正是我们和天机谷的人见面的时候。” 妃儿和费力同时看着古北非,他们不明白古北非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古瞎子,你不会怀疑是天机谷的人绑架了沈老爷子吧。再说沈老爷子失踪的时候,我们可和他们都是在一起,那是千里之外呢。” “千里之外——”费力的话提醒了妃儿。 “都在千里之外,那天机子又是怎么知道沈老爷子失踪的消息的呢?”妃儿问。 妃儿的疑问,正是古北非心中想不明白的地方。能够解释这一切的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沈老爷子的失踪和天机谷有关联;第二个便是天机谷的实力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这两个消息不论是哪一个,对狼山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没有太多的考虑,他们一直前行着。 他们走了整整的一天。沈家庄,他们终于到了。远远地,他们看见一群人马向他们而来。站在马前的费力大喊着。 “古瞎子,你猜谁来了?” 不用想古北非已经知道了,虽然他看不见,但还是从马车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