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弃女惊华》 第一章 暮春 时值三月末,春雨过后的下林村烟云霏绕,郁郁葱葱,山腰的杜鹃更是开得如火如荼掩映在苍翠的树木之间,如诗如画。 宋暮槿站在院子里,灿烂的春光下绯色的春衫仿若一笼烟裹在她的身上,清透澄净的蓝天,绵软的白云,和煦的春光,加上明媚的少女如是一副宛若天成的水墨画。 宋母张四娘在厨房里手脚利索地收拾着,不时抬头透过窗户看一眼院子里的宋暮槿,等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大声喊了儿子宋杨过来。 张四娘把刚做的豌豆黄分了一半放在碟子里递给宋杨,“给姐姐送去,你可不许偷吃。”女儿病了几天,今天堪堪能下地,喝了几天苦哈哈的药她就寻思给女儿做点点心吃。 闻着豌豆黄的清香,宋杨吞了一口口水目光看向剩下的那一半。 张四娘伸手捏了一块送到了宋杨的嘴边,“剩下的是要给你祖母送过去的。” 张四娘心灵手巧,做的豌豆黄清甜凉爽,入口即化。 宋杨心里是想再吃一块,不过还是懂事地点点头,“我吃一块就够了。”说完端着碟子直接往堂屋走去,一边喊道,“姐姐。” 宋暮槿似是没有听到。 “姐姐。”宋杨顿住了脚步,提高声音喊了一声。 宋暮槿这才回神,转身疑惑宋杨,“怎么啦?” 三天了,她又回到了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这里的日子虽清贫但养父养母打心里把自己当亲生闺女疼,还有把自己当亲姐姐敬重爱护的宋杨。 宋杨把手里的碟子朝她示意了一下,“娘给你做了豌豆黄,快过来吃。” 宋暮槿摩挲着自己指间的剥茧,笑道,“先放着吧,我等会再吃。”养父母对她极好,箭术是养父宋大平唯一不顾自己不愿意让自己做的事。 后来自己才明白了他的苦心——希望自己能够保护好自己,因此后来自己才能亲手射杀了宋若桐。 见她笑靥如花的脸,宋杨愣愕了片刻才又说道,“你病才好呢,天气虽是暖和,但还是不要吹风的好。” 宋暮槿知道宋杨担心自己,脸上的笑容更添了几分柔和,“风不大,况且我又不是瓷娃娃。” 可不就是瓷娃娃!宋杨心里说了一句,转头朝堂屋看了一眼,“那你先等我一下。” 转身进了堂屋,很快又走了出来一手端着豌豆黄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凳子走到了宋暮槿面前。 把凳子放在了她身后,宋杨才道,“姐姐,坐。” 十二岁的少年,关心明明白白的显示在脸上。宋暮槿笑着坐了下去,“辛苦杨杨了。” 姐姐平日里鲜少和他说话,如此温柔亲近还夸他!宋杨伸手摸了摸额头,弯腰蹲了下去把碟子端到了她的面前,“姐姐,快吃。” 看着他小心翼翼又担心的神情,宋暮槿笑着捏了一块。 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父母和弟弟对自己是掏心掏肺的好,可那些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又是如何对她的呢?要不是因为宋若桐,他们怎么又会想起抛弃了多年的她来? 张四娘把剩下的用碟子装了起来然后放在了竹篮子里,低头拍了拍衣服,又理了衣襟和发髻这才提了篮子走了出去。 一走出来就看到院子里两眼放光看着宋暮槿吃豌豆黄的宋杨忙快步走了过去,伸手在他后脑勺一拍,然后揭开了手里篮子的盖子,从里面的碟子里拿了一块出来,“姐姐的病刚好,你不要分她的。” ……他只是担心姐姐,不是嘴馋想吃啊!宋杨差点直接就跳了起来,想到手里还端着姐姐的豌豆黄这才忍住了冲动,站了起来,“娘,我不用了。” “回头我再做。”张四娘直接把手里的豌豆黄赛到了他的嘴里,然后转身把要站起来的宋暮槿摁了回去,温柔说道,“北北你好好休息,若是累了就去床上躺着,可千万别累着了,我去趟你祖母那边等会就回来。” 北北是宋暮槿的小名,当年抛弃她的父母只留了一块刻有槿字的玉佩当信物,宋大平夫妻两个只宋大平认识几个大字,所以当年还是宋大平拓了玉佩上的字去了村里的老秀才那,恰好是暮春季节,这才有了暮槿这个名字。 因暮槿太文雅,宋大平夫妇便给她取了北北这个小名。 宋暮槿看了眼张四娘手里的小篮子,说道,“娘,杨杨跑得快不如让他跑一趟吧。” 宋杨也点了点头。 老太太向来不待见自己,女儿这是担心自己!张四娘心里很高兴,抬手把宋暮槿耳边的发丝别到了耳后,道,“还是我去吧,还有点事找你婶婶。”前几日女儿病得不省人事,慌得她忙去找了弟妹借了一吊钱从镇上请了最好的大夫来,如今女儿好了,就先把剩下的给弟妹还回去。“我去去就来,北北你要是累了就回屋里休息。”嘱咐了宋杨几句好好照顾姐姐的话这才提了篮子出门。 张四娘走后,见宋杨端着碟子又蹲在了自己的面前,宋暮槿抬手,“再去搬个凳子来。” 触及到他单薄的肩,宋暮槿心里微酸。 庄户人家本就不富裕,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老实善良的爹娘怕委屈了自己,因此就只好委屈宋杨了,十二岁的少年,一点都不像村里其他的同龄人一般墩实。 宋杨呆了片刻,随即高兴地把碟子递给了宋暮槿,兴高采烈地回堂屋搬了两个凳子出来,一个放在宋暮槿的前面放碟子,一个放在了宋暮槿的旁边他自己坐,然后又屋倒了两杯热茶出来。 宋杨抬头看向一开始宋暮槿看的方向,看着几乎红了整个山腰的红杜鹃,转头矛宋暮槿说道,“杜鹃花开得真好,回头我去采些回来插姐姐屋里。” “好啊。” 宋杨又道,“还是直接挖几株回来直接栽院子里好了,这样姐姐就能随时看了。” 宋暮槿道,“那样也挺好的。” 宋杨高兴地站了起来,往小小的院子里看去,“那种在哪好呢……姐姐,这里怎么样?” 宋杨把小小的院子走了一圈然后才反应过来宋暮槿一直很耐心地回答着他的话,顿时又惊又喜没有再说下去。 “过来坐吧。”宋暮槿朝他招了招手。 宋杨听话地走了过去坐了下来,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 宋暮槿捏了块豌豆黄递了过去。 宋杨没有接,抬头惊悚地看向宋暮槿,“姐姐,你是不是哪不舒服?我看还是让娘去请六姑婆过来给你摸一摸。” 姐姐这个样子像是撞了邪,否则怎么会跟自己这般温柔亲切? 村里的六姑婆懂些道,村里的孩子惊着了吓着了请她摸一摸就好了。 “你这是咒姐姐呢?”宋暮槿伸手敲了下他。 “不是的,不是的。”宋杨连忙摆手摇头否认。 宋暮槿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温柔地说道,“我知道。” 当年若不是知道自己出了事千里迢迢去京城探望自己,他也不会命丧流寇之手。 肯定是撞邪了!宋杨担心得脸色发白可又是不敢再提六姑婆之类的话,只好伸手接了她递过来的豌豆黄吃了起来。 “杨杨。”宋杨一块还没吃完,外面就传来邻居林婶的声音。 宋杨咽下嘴里的豌豆黄,然后才起身应了一声。 林婶走了进来,见宋暮槿在,就笑着问道,“北北好了?” 宋暮槿起身,“好了,谢林婶关心。” 林婶点点头,目光看向宋杨,“你娘和你婶婶打起来了。” “什么!”宋杨一听急了起来,直接就往外跑。 宋暮槿也忙跟了上去。 宋杨跑了两步,倏地停下了脚步,“姐姐,我过去看看……。”边说边回头,见得跟在身后的宋暮槿,顿时惊了,“姐姐,你跟着我做什么?” 林婶也是奇怪地看着宋暮槿。 当年宋大平夫妇成亲后几年都是一直没有动静,后来夫妻两人抱了宋暮槿回来后没几个月张四娘便有了身孕,后一举得男生了儿子宋杨,也因为如此宋家夫妇认为这是宋暮槿带来的好运,夫妻两人把这宋暮槿当心肝宝贝,有什么好吃好穿自然是先紧着宋暮槿这个女儿,老太太看在眼里更是不喜张四娘,对于宋暮槿这个没有血缘的孙女老太太从来就没有一个笑脸,打心里讨厌她。 “我也过去看看。”宋暮槿没有在意两人的惊讶。 “姐姐你先回去,我过去看看就可以了。”宋杨回过神来,说道。 “是啊,是啊,北北你还是在家等着吧。”林婶也好心劝道。 “我过去看看。”宋暮槿知道他们的意思,婶婶许春分是个尖酸刻薄的,再加上偏心一直不喜欢张四娘的老太太,自己过去只怕会火上浇油。 “姐姐!”宋杨急得跺脚。 她以前从来不会理会这些事,更是不喜欢去那边,一年到头也就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吃团圆饭才会过去吃个饭,今儿个是怎么回事了? 清明刚过没多久,难道真是撞了不好的东西?如此一想,宋杨的脸又白了。 宋暮槿直接越过了宋杨,“快走。” 张四娘为人温和,都动起来手来了,肯定出了什么事! “姐姐,等我一起。”宋杨忙追了上去。 ------题外话------ \(^o^)/~小西回来哒,好想你们,群么么~心肝儿们多多捧场哟,小西会加油更新滴~ 第二章 没良心的婶婶 宋暮槿和宋杨姐弟远远就听到了许春分的谩骂声。 有几个村民正在站在门口往里看,见宋暮槿姐弟来了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宋暮槿,侧身让开了。 宋暮槿和宋杨也没有理会他们,直接进了大门。 张四娘和许春分分别被邻居拉着,许春分一边骂着一边朝张四娘踢着。 老太太阴沉着脸站在屋檐下。 宋玉秀远远地看着,见宋暮槿姐弟两人进来,挑了下眼皮,“你们来啦。” 宋槐笑嘻嘻地站在老太太的身边吃着豌豆黄。 宋玉秀和宋槐是宋宝平和许春分女儿和儿子,宋玉秀比宋暮槿大一岁,白白净净如枝头的杏花一般俏丽漂亮,十一岁的宋槐长得虎头虎脑的很是壮实。 “祖母。” “婶婶。” “玉秀姐。” 宋暮槿和宋杨叫了人,然后走到了张四娘身边。 拉着张四娘的人忙放开了她,那边拉着许春分的人也放了手。 “娘,你没事吧?”宋暮槿关心地看向张四娘。 “你们两个怎么过来了?”张四娘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老太太不喜欢她,所以平*儿不过来,她也从来不说什么。自己把她当亲闺女疼,因为看到她受委屈,自己心里也难受。 “哟,我们家的宋大小姐过来了啊!”许春分看向宋暮槿,阴凉怪气说道,“玉秀还不快请大小姐进屋喝茶?”张四娘一向温柔和善,就是容不得旁人说宋暮槿这死丫头一句不好,今日跟自己动手的时候更是头一回,还不是因为这死丫头! 宋玉秀白了一眼宋暮槿。 张四娘把宋暮槿拉到了自己的身后,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我呸!”许春分一拍大腿跺了一脚,伸手指向宋暮槿,“一个不知从个旮旯角落捡来的赔钱货你们当菩萨一样的供着,好吃好喝地养了这么多年,如今也是该她回报的时候了!你也别做什么人家亲生父母会来接她的白日梦了!如今趁着她刚好花一般的年纪……” 张四娘眼睛赤红,像要吃人一般地瞪向许春分厉声喝道,“许春分,你多说一个字,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她的样子比刚才还恐怖,许春分头一次见到如此声色俱厉的张四娘,嗫嗫嚅嚅竟不敢再说下去。 “要撕烂谁的嘴呢!”宋老太太喝了一声,看向宋暮槿。 目光透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宋暮槿平静地看了过去。 许春分立即抹了一把眼角,嚎了起来,“娘您看,大嫂她是怎么对我的!为了一个外人竟对我这个弟媳打打杀杀的,这还是当着娘您的面呢,若是背着娘,还不知道怎么待我呢!” 宋老太太看了眼许春分,瞍向张四娘。 “娘。”张四娘忍着火,缓和了声音说道,“弟妹说的那就是火坑啊!” 许春分立即跳了起来,“那是火坑吗?她是能下地种地还是能上山打柴了?我可都是为了她好!” “春分你少说两句。” “四娘,你也是,先别动气好好说。” “是啊,这不是还有老太太在吗?都坐下来好好说。” 邻居劝道。 宋暮槿是听明白了。 今日的事,敢情是因为她。 而且是她的亲事!而且肯定什么好人家,不然张四娘怎么如此愤怒! 宋老太太也不想让人家看笑话,对张四娘说道,“既杨杨他们过来接你了,你就回去吧,回去把春分提的事你回去好好想一想!” “是娘,那儿媳就先带北北他们回去了,不过,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张四娘说道,然后紧紧拉着宋暮槿往外走去,“杨杨,走了。” 宋暮槿没有动,看向许春分说道,“婶婶,玉秀姐比我还大呢,我的事情就不劳您操心了,您还是为玉秀姐多多打算吧。”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宋玉秀,然后扶张四娘带了宋扬离开。 “宋北北,你少扯上我!”宋玉秀向来看不惯宋暮槿,立即瞪着她的背影呛了回去。 宋暮槿三人没有回头。 几个邻居也跟着走了。 许春分道,“娘,你看看,这谱儿多大啊,还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小姐呢!也就是大哥大嫂缺心眼把她当宝贝似的,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是先给了她!” 先给了那与他们宋家没有什么关系的野丫头,倒是把她这个老太婆放在了后面了!宋老太太整张脸都更阴了。 …… 路上,宋扬问道,“娘,婶婶说什么了?” “没什么。” “那你和婶婶打架!”宋杨当然不相信。 宋暮槿挽着张四娘,“娘,婶婶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听了女儿的话,张四娘心里很是熨帖,一手拉着宋暮槿,另一只手摸了摸宋杨的头,“娘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母子三人到家,宋大平已经从地里回来了,也正准备过去找他们,见三人一起回来了,就忙关心问道,“没事吧。” “没事。”张四娘摇头道,“午饭还没做呢,你稍等会,我这就去做饭,杨杨帮忙烧火,北北你今日跑了一圈了先回屋歇会,等饭做好了就叫你。” 宋暮槿是有些累了,点头应了。 当着孩子的面,宋大平也没有多问。 等晚上,孩子都睡了宋大平才问张四娘,“今天是出什么事了?” “许春分那个黑心肝的,竟说要把北北说给杨地主家的长子。”说着张四娘眼泪都掉了下来,“她怎么就那么没有良心呢,北北虽不是我们亲生的,可也叫了她十几年的婶婶,杨家那长子是什么样她不知道吗?是个傻的,连大小便都要人伺候着!她肯定是收了人家银子!” “她要是敢,看我不打死她!”宋大平气道,又安慰张四娘,“你也别哭了,北北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不同意,难道她还能给北北做主不成?” …… 睡在对面屋里的宋暮槿断断续续听了父母的话,冷笑了一声。 果然如她所猜,许春分没按什么好心。 若真是好的,她还不给自己女儿留着! 在她的记忆中这件事上辈子没有发生过,宋暮槿以为今日这么一闹事情就这么过了,不想翌日一家人刚吃了早餐,宋槐就来了说宋老太太有事找宋大平和张四娘。 ------题外话------ ~\(≧▽≦)/~求收,求收~ 第三章 捅她眼珠子! 宋老太太要他们夫妻过去一趟?不用想,肯定是因为女儿的亲事了!定是许春分没有死心,所以便煽动着老太太出面了!张四娘脸色就有些不好看,抬头看向宋大平。 宋大平脸色也很难看。 把女儿往火坑里推是万万不行的!但老太太是长辈。 宋暮槿也猜得到老太太的目的。 不过见父母两人的脸色,就明白这件事只怕会让他们为难。 然上辈子没有这么一件事,那爹娘肯定就能解决。 只是要解决这件事的话要费些功夫了,例如——花些银子。 许春分那个人,尖酸刻薄又自私自利,把一个压根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女卖了她肯定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她是谁都能坑害,也还是有弱点的——宋玉秀和宋槐两个就是她眼珠子。 和她讲理?说宋玉秀比自己大,这说亲得长幼有序?这样的道理跟许春分那样的人是讲不通的。 所以,只有直接捅她的眼珠子才行! 宋暮槿笑眯眯地看向宋槐问道,“槐槐,祖母有什么重要的事找我爹和我娘吗?”眉眼弯弯的如是明月一般清亮。 果然如娘说的,宋暮槿她就是个会吃人的狐狸精!还想套他的话!宋槐想起许春分的嘱咐,立即扭头,“我不知道!” 宋暮槿笑了,“嗯,那辛苦你跑一趟了,我爹和我娘等会就过去。”脸色一变,“对了,你带句话给婶婶——就说田文书家挺好的。” 上辈子宋玉秀风风光光地嫁给了县丞身边田文书家的公子,后村里在镇里帮工的人说两人早就牵扯不清,她记得这件事是因为许春分上辈子因为这件事与人大吵过一次。 自己就是想警告她,她若是想把自己嫁给傻子或是因此讹爹娘的钱,那自己就把宋玉秀的亲事给搅合了! 宋槐不明所以看向宋暮槿。 张四娘和宋大平,宋杨也都很是不解。 女儿这么说肯定有女儿的道理!张四娘就和蔼对宋槐说道,“我们就过去。” “好,那我先回了。”宋槐也懒得问,就蹦蹦跳跳跑了回去。 昨日那么一闹,只怕女儿是猜到了什么来,张四娘一想就与宋暮槿道,“你祖母肯定是有什么事。” “嗯。”宋暮槿点头。 她当然相信爹娘会解决好这件事,也深信他们不会把自己嫁给什么傻子的。 只是老太太出面他们肯定为难。 事情的关键在许春分的身上,而许春分那样的人,没得到好处她会死心?上辈子自己不知道这件事,但爹娘肯定是给了许春分好处,十之*是和银子有关! 爹娘一年到头辛辛苦苦也存不了几个铜板,就前几日自己生病都是借钱请大夫买药,本就捉襟见肘,凭什么还要被许春分扒一层皮? “那就好。”张四娘见她这么说也当她没有多想,把碗筷收拾洗干净了,就准备和宋大平一起过去。 不想,刚嘱咐了宋暮槿姐弟两句,宋槐气踹吁吁地又跑了过来,扶着院子里的树大口喘了两口气方才道,“伯父,伯母,不用去了,祖母说没事了。” 不用过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张四娘和宋大平两人相互看了一眼。 不过不管如何,是好事!张四娘立即笑着吩咐宋杨说道,“杨杨,快去倒杯水来。” 宋杨应了一声,进屋去倒了一杯水出来。 宋槐伸手接了一饮而尽,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水渍,“可把我跑死了。”把杯子递给了宋杨,“找狗子他们玩去?” 宋杨回了,“我要在家陪姐姐。” 宋槐鄙夷看一眼他,与宋大平张四娘说了一声便匆匆找小伙伴们玩去了。 为何老太太又不让去了,宋大平夫妻两人心里都想着大约是女儿因为刚才说的话,不过两人也都没有问宋暮槿什么。就如原来打算的一般,宋大平扛了锄头出门去翻地,张四娘做家务活,宋杨陪宋暮槿。 …… 那边许春分憋着一肚子的起劝了老太太一番,然后拉了宋玉秀进屋,问道,“秀儿,是不是你跟那死丫头说了什么?” “娘,我能跟她说什么?我一年到头跟她面都见不了几次,更别提说话了!”宋玉秀道。 “你没与她提?”许春分愤怒说道,“那她怎么会提到田文书来?” “我怎么知道?”宋玉秀没好气说道。 “那是她为何会让你弟弟带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给我?”许春分目光一闪,揪住了宋玉秀的手,“是不是田大公子和那丫头也勾搭上了?” “不可能!田公子都不认识她!”宋玉秀立即道。 “不认识?你肯定?” 宋玉秀很确定地点头,“十分肯定。” “她怎么知道的呢?那死丫头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提!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她是什么意思呢?”许春分紧锁着眉头,突然目光一闪,“那死丫头肯定是想抢你的亲事!” “她敢!”宋玉秀尖锐道。 “她怎么不敢?她长得跟狐狸精似的,也就你伯伯和伯娘把她当宝贝疙瘩!”许春分愤慨不已,“对了,这件事说不定是你伯娘的意思,她也许从谁那听到的风声!我就说她昨日怎么就死活不答应呢!这不定就是她们母女的阴谋,这是想威胁我呢!” “娘,那我们怎么办?” 许春分道,“你伯娘的人最是和软不过的,就是那死丫头不好说,不过你也别担心,田公子那边改日去一趟镇里,把他的心抓牢了,早点把亲事定下来。” 只要女儿的亲事一定,她们敢有什么心思,那上林村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们! 宋玉秀脸一红,低头娇羞道,“女儿省得。” “可惜杨家的事就只能这么算了!”总不能两百两银子搭上女儿的亲事!想着只要动动嘴就能得手的两百两银子,许春分肉痛不已。 “哼!”宋玉秀一脸不高兴。 “万事你祖母在呢!你大伯家的东西还不都是你祖母的?你祖母难道还能让你受委屈?”许春分冷笑道。 早晚会从他们身上把那两百两连本带利讨回来! ------题外话------ (*o*)收藏啊~殷切呼唤ing 宋婶婶就是这样的人,认为张四娘夫妻两人给暮槿的东西本都该是自家女儿的。 第四章 得赚钱 许春分怎么是怎么想得,宋暮槿当然是猜不到的,只不过许春分想要打什么主意,那她也不会心慈手软,左右许春分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侄女看过。 所以她不会去想许春分会如何想,她如今考虑的是怎么让这个家的日子好起来。 宋暮槿眼前的家。 小小的院子,一间堂屋左右各一间房,自己住一间,宋大平和张四娘带着宋杨住一间,然后再加一间小厨房,家里几乎是家徒四壁,张四娘手脚勤快,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一年到头一家四口勉强能维持温饱,但若有个什么病痛或是出点什么事就得借钱周转。 得想个办法赚钱,让爹娘和弟弟过上好日子! 爹娘他们养了自己十多年,而且把自己看得比宋杨这个亲生的儿子还要重。 下林村不大,村民一百多来户。 村子临河,不过河只是一条小河,水里也就些小鱼和虾米,所以靠水是靠不上的。 好在还有山。 村子后的山连绵不断看不到头,村里有代代相传传下来的传说,说深山里住着神仙,还有那最深的最高的山上石洞里藏有金子,说是用拐杖一戳就能戳到的金子,不过那金子是有吃人的妖怪守护着的。 所以,平素也只有村里几个身手利索点的在外面的地方打些山货填补家用。 那什么神仙和山里藏有金子和吃人的妖怪之类的话宋暮槿是不相信的,不过,她却是相信这山里肯定有赚钱的东西! 所谓靠水吃水,靠山吃山,水已经不成了,那山肯定还是有希望的。 上辈子,她在寺里跟着师父们认识了不少的草药,这深山老林肯定有年头不错的野生药材!她虽是你不懂医术,但是也认识不少的药。 如此想着,宋暮槿就把自己想要上山一趟的想法与张四娘和宋大平说了。 “那怎么行?”张四娘心疼女儿,不答应她上山去,“你若是碰着哪磕着,摔着了可如何是好?不能去。” “娘,我就去看看。”宋暮槿笑道,“我会小心的。” “你可从来没有上过山!而且才晴了几天的功夫,山上滑着呢。”张四娘一心担心女儿会受伤。 这些年她何曾上过山下过地,就是家里的家务活张四娘都不会让自己沾手,张四娘这是担心自己会受伤,宋暮槿知道她是担心和心疼自己,可自己经历过了上辈子那些,这上山可不在话下。 上辈子她去了京城后,不过一年的时间就去了寺里,那时候武宁侯的人恨不得直接生吞活剥了她,又哪会花银子打点让寺里的人照顾她?所以,在寺里的三年里,虽寺里的师姐妹们不会特意苛刻她,但她也是尝过人间疾苦,吃过苦头的!宋暮槿看了一眼一旁的宋扬,对张四娘说道,“娘,你不用担心,我会让弟弟陪我去的。” 宋杨想到那山上的杜鹃花,只当宋暮槿是想去看花和挖花回来种,就点头对张四娘说道,“娘,我陪姐姐去,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姐姐的。” 姐弟两人同心同德,张四娘就看向宋大平,“北北可是从来没有上过山的,你说句话。” 宋暮槿娇声说道,“爹,娘,我躺了几天,就想出去走走。” “是啊,是啊姐姐病了好几日,出去走走也好。”宋杨点头保证说道,“我一定好好照顾姐姐!” 听得女儿娇娇的声音,张四娘就心软,不过还是看向宋大平。 宋大平想了想,一锤定音,“既然北北想,那让她去走走好了。”又看向宋暮槿和宋杨说道,“不过记住了,不可能往深山里去,就在外面看看就好。” 宋暮槿和宋杨就忙点头。 两人吃了早饭就出发,还带上箭。 两人走了两刻钟才走到山脚下,宋杨十分贴心地问,“姐姐,累不累,要不要歇会……” 只当宋暮槿这个姐姐是朵娇花。 “不累。”宋暮槿摇头。 “喝口水吧。”宋杨把背篓放到了地上,把水拿了出来递给了宋暮槿,然后又哪了自己的水壶出来拧开了盖子仰头喝了两口。 宋暮槿喝了一口,盖子盖好了递给了宋杨,宋杨把两个水壶都放到了背篓里,边问道,“吃两口饼吧!” “现在不想吃。”宋暮槿,往四周看去。 这是山的最外围了,除了树,荆条外,没有可以采的药材。 见她不吃,宋杨也没有吃,眼睛往四周看去,看是不是能有兔子或是野鸡之类的小动物。 两人歇了会,就继续往前走。 一路走慢慢地走着,宋暮槿也只是挖到了些寸冬和半夏,还有采到了些野蘑菇。 寸冬和半夏是比较常见的,也值不了几个钱,看来要寻值钱的东西就得往深处走啊! 宋暮槿抬头看着大山。 宋杨不知道宋暮槿的想法,只姐姐要他采的和挖的东西他都细心地采好挖好放到了自己的小背篓里,到了半山腰,宋杨寻了一处比较平的地方,对宋暮槿说道,“姐姐,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挖几株杜鹃,然后再给你采些山莓。” 这个季节正是山莓成熟的季节。 宋暮槿点头。 宋杨留了水和干粮给宋暮槿,又把箭留给了她,这才拿了小锄头背着背篓走了。 等他组了,宋暮槿目光看向通往深山的路。 苍翠的树,路几乎都被树枝和荆条给封了起来。 宋暮槿往宋杨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想他应该要一会才能返回来,就朝那路走了过去。 顺着路,走了会,宋暮槿蹙眉顿住了脚步。 太安静了,几乎听不到任何的虫鸣鸟叫,安静得太诡异了。 如此凝重诡异的气氛,宋暮槿有些熟悉,是杀气!因为她曾经亲手射杀过人! ------题外话------ 山莓(ˉ﹃ˉ)好多年没吃过了 一不小心过点了,过几天更新会稳定下来,收藏,收藏~ 第五章 等一等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前面因为一路她在看着路边有没有可以采的草药,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一察觉到不对劲过,宋暮槿立即就闻到了混合在空气中的血腥味。 宋暮槿只顿了一下,很快就状若走累一般一只手拿着弓箭,一只手拿出了手帕出来擦了擦额角,然后假装很累一般准备要往回走。 她虽是不常出门,但就下林村的人还是认识她的。 所以,人定不是村里的人。 不是村里的人,那又会是什么人呢?她不会去猜也不能四下去打量和寻找,她很肯定的是,危险,她必须立即离开! 所以,她不能露出她已经察觉到了危险的样子出来。 最好让对方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上山来采草药的小丫头,累了要回去了! “他受了重伤跑不远,去那边看看。” “是。” 宋暮槿刚提脚,就听到林子里传来的声音。 他们是在找人,不确切一点说他们是在追杀人!能听到声音,却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完全不知道他们人在哪。 宋暮槿喉咙一紧,握着箭的手心都冒了一层汗出来,她不敢回头去看,心里想着,她若是跑起来有没有活命的可能! 不管是如何,总不能就这么死了吧!老天爷刚把她送回来没几天啊! 跑吧!宋暮槿却又立即否定了,若是跑只怕对方就会发现。 若心地好的,发现追错了人会放过她,若是心恨手辣的呢?只怕一看到自己就直接灭了吧! 突是右侧闪出一个人来,把宋暮槿拉左侧的树丛里。 几乎就是风一般的速度把她卷到了树林里去的,树叶都没有惊动的样子,宋暮槿一只手攥紧了弓,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生生把嘴里的惊呼捂死了。 血腥味萦绕在鼻间,背后是温热而紧致的肌理。 是个男人! 加上上辈子,宋暮槿这还是第一次与男人如此亲密的接触,瞬间整个人都绷紧了。 但她也不敢乱动或是发出声音来。 身后的人可能也是为了不让他自己被别人发现,也可能是为了救她。 不管是哪一种,她若是发出了声音来让那两个人发现了,那下场就只有两个——若是不让他自己被别人发现,那他会直接处理了自己,若是为了救她,那他也会因为自己而陷入危险里。 虽然宋暮槿没有惊呼出声,但显然刚才的动作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在那边!” 能听到脚步声了! 在两个人灰衣蒙面人进入到视野的时候,身后的人压低了声音道,“等会你射左边的那一个。” 感觉到他放开了自己,随之一道白光从眼角往前袭去,宋暮槿没有犹豫迅速搭箭拉弓射了出去。 那两人察觉的时候已来不及,前后倒了下去。 宋暮槿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宋暮槿转身。 男子倚靠着树,面容苍白,阳光透过茂盛的枝桠细碎地照在他的脸上,因受伤的原因略带苍白的脸色愈发衬得他眉目惊人的俊美。 宋暮槿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不过也是稍纵即逝。 长得俊朗的男人,她也不是没有见过。 如武宁侯府的男子都长得一副好皮囊,尤其宋昌翊就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美男子之一,还有她差一点就嫁了的邵浚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佳郎。 不过不是长得好的人未必心就如外表一般美好。 例如,宋昌翊! 那时候,自己刚回去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对她很好照顾有加的哥哥,可结果呢?他几乎要了自己的命。 所以,美丽的东西都是带着毒和刺的。 宋暮槿目光平静地瞥了一眼他腰间的伤,抬头看向他没有问他的伤势而是道,“你不是这里人吧?” 刚他说的那一句话口音是京城的,但她好像没有见过他。 不过,没有见过也很正常,她在侯府的一年时间里,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时辰,她要跟着从宫里出来的的教养嬷嬷学习礼仪规矩,还要跟夫子学习琴棋书画,女红针凿,一天十二个时辰,每天有八个以上的时辰是用来学习的,所以她见过的也就是武宁侯府的人还有就是和武宁侯府关系近的几家人。 后来去了寺里,见得也都是各家的女眷,因此没见过实属正常。 男子没有回答宋暮槿的话,而是赞道,“小姑娘箭术不错嘛。” 自己的伤不轻,能解决了一个,那剩下的一个肯定就难以对付了,好在这小姑娘年纪箭术不错! 不仅箭术好,而且还如此沉着冷静!一般的人遇到这样的事不是惊慌失措的吗? 宋暮槿没有回答他的话,算是默认。 男子想了下,说道,“你是山下村里的人吧?上山来打猎的?一个人上山太危险,以后不要一个人上山了!还有若是打猎,也不要往深山里跑,若是碰上了猛兽就危险了。” 而且还可能会遇上今日这样的危险!宋暮槿在心里补上了一句,道,“你刚才救了我,不过我也救了你,所以我们算是扯平了。” 刚才若不是他及时拉了自己一把,那自己肯定会被那两人发现。 其实他可以选择不出手的。 男子微微笑了下,点了下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宋暮槿看他脸色苍白的样子,想了下把刚才过来的时候采到的两株三七拿了出来递了过去,“这个可以外敷止血,你拿着敷在伤口。” “谢谢!”男子谢了一句,伸手接了,举手投足都透着优雅和华贵。 “公子客气了。”宋暮槿回道,然后拿着弓箭转身既走。 宋暮槿刚走两步,身后又传来了男子的声音,“小姑娘,等一等!” 宋暮槿脚步微顿,回头戒备地看向他。 难道想灭口? ------题外话------ (v?v)以后早上更~打滚求收藏~ 第六章 原来如此 男子见宋暮槿如此戒备的神色,道,“小姑娘刚才不是胆儿挺大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宋暮槿明白他意思——现在才知道怕晚了。但,她从一开始察觉的时候就知道很危险,她也不想牵扯进来啊! 宋暮槿尽量把神情放松了些,问道,“不知公子还有什么事?是不是想要我下山叫人来抬你下去?还是想先请大夫过来给你看看伤?这叫人过来抬你下去是容易,乡里人家没什么就是热情淳朴,不过……大夫就比较难了,村里只有一个略懂医术的赤脚大夫,好的大夫得去镇上请。” 宋暮槿面色坦诚,手紧紧地抓着弓。 “呵呵。”男子突然就笑了璀璨如枝桠间透下的阳光,从腰间摸出了几块碎银子出来朝宋暮槿递了过去,“刚我救了你,你又救了我是清了,不过,那三七我还没有给你银子呢。” 原来是这样!宋暮槿心里的戒备放了下去,也没有扭捏和客气直接伸手接了,“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就是没银子,上山来不就是为了能挖点草药什么卖点钱嘛! 不想又遇到了这样的事,还拉弓杀了人! 那三七看着是上了七八年的,也能卖点钱的。 “不用客气。”男子说道。 宋暮槿就转身打算离开,在转身之前又问道,“不要我叫人来帮忙吗?” 男子摇了摇头,“不用,你快回去吧免得家人担心。” “那我走了。”宋暮槿回了一句,转身离开。 宋暮槿很快就消失在树木之间,男子伸手做了一个手势,便有两个人从树林里闪了出来,“公子。” 男子面色更苍白了几分,看向两人问道,“人都处理了?” “都处理了,不过身上没有任何标记。” 那就是不知道是谁的人了!男子倒也是没有惊讶。 “公子,刚才那姑娘小的去……?”一人往宋暮槿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徐阳。”男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徐阳立即垂眸说道,“公子,先给您包扎伤口。” 男子微颔首。 两人拿了随身带的要出来,暂时帮他包扎好了伤。 等包扎好了,男子的脸色稍微好了些,吩咐说道,“徐重你去查查,若她是确确实实是这村子里的姑娘,那就不要惊扰她。”说着瞥了一眼地上那一箭封喉的人,“还有把这两人好生处理了,把那箭销毁掉,若是有人在村子里出没直接处理了,不要让他们惊扰到了村子的平静。” 自己一开始也曾怀疑过她其实也是追杀自己的人,当时自己也可以直接处理她的,然在她一察觉到不对的时候立即想走的时候,他就肯定她不是杀手,因为杀手在察觉到不对的时候不会转身走。 当时候,追杀他的两人慢慢靠近,若她一动定然会把人引来,那两人绝对会直接杀了她。 鬼使神差的自己出手拉了她一把。 好在,她箭术不错,与自己配合得更是天衣无缝。 本过那姑娘的反应太过沉着冷静,一点都不像是庄户人家十三四岁小姑娘,那一份沉着和冷静,一般的名门闺秀可能做不到。虽是已经断定她不是杀手,但稳妥些的好。 “小的明白。”徐重点头应道。 …… 宋暮槿回去的时候,宋杨也刚好回来了,没有看到宋暮槿的人他正急得团团转。 一见她回来,宋杨立即迎了上去,“姐姐,你去哪了?可吓死我了,你怎么也不等我就自己一个人走开了!” 宋暮槿笑道,“我看到一只小兔子,所以跟了过去看了看。” “小兔子!在哪呢?”听到说有小兔子,宋杨双眼一亮,嘴里的唾液都冒了出来。 已经半个月没有吃过肉了啊! 宋暮槿道,“被它跑了。” “好可惜。”宋杨很是遗憾,“要是我没有离开就好了。”姐姐是女孩子,又刚生过病,这山上的又不好走,怎么能打到兔子呢?“往哪跑了?我再过去看看!” “我寻了一圈了,都不见踪影,想必了是跑远了。”宋暮槿见他一脸遗憾,笑着指了指和他上来路采的草药说道,“回头等卖了这些,我们买肉吃!” 宋杨目光又亮了起来,随即笑着摇头说道,“不用,买了前给娘。”想着爹娘肯定不会要的,于是就道,“娘不会要的,那就姐姐攒起来去买钗带,买一支玉秀姐姐上回带过的那支那样好看的!”姐姐这般漂亮,带了发钗肯定更漂亮! 懂事,善良又懂得为他人着想,宋暮槿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笑道,“这次买肉吃,下次我们再买发钗。” “姐姐……”宋杨想了下,点了点头,“好,就听姐姐的!”寻了处干净的地方让宋暮槿坐了下来,伸手指向一旁地上的几株杜鹃,“姐姐,你看够不够?若不够,下次我再来。” “够了。”宋暮槿点点头。 宋杨坐在了宋暮槿的面前,把拉到了面前,把里面刚采的山莓,还有水和干粮都拿了出来。 姐弟两人吃了东西,休息了片刻就下山回家。 “杨杨,和姐姐你们这是从山上下来?”下了山,迎面碰上一个十六七岁少年。 少年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目光飞快地看了眼宋暮槿又收回了目光,微黑的脸庞立即泛起了一抹异样的红色来。 面熟,本过宋暮槿陡然刚回到了十三岁,一时有些想不起他是谁,于是看向宋杨。 宋杨不懂他好端端的为何脸红,本过几乎是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把宋暮槿档在了身后,笑着回道,“是啊,我们刚上山挖了些花和草药,虎子哥去哪?” 听了宋杨的话,宋暮槿才记起来他是村长的儿子,郭小虎。 “我刚从那边地里过来,准备回家吃饭。”郭小虎伸手指了下说道。 “我们也回去吃饭了,那虎子哥回头见。”宋杨道。 “回头见,对了,这是我在捡的野鸡蛋,给你们带回去吧。”郭小虎把手里的鸡蛋直接塞到了宋杨的手里,然后疾奔而去。 ------题外话------ ^_^郭小虎同学是村太子,很单纯的一枚少年哟~ 第七章 另谋出路 “虎子哥,我们不要。”宋暮槿忙说,并对宋杨道,“快还给他。” “你们就拿着吧,我听说前几日北北病了,这给你补补身子!”郭小虎跑得更快,如一溜烟一般跑远不见了。 “姐姐。”宋杨看向宋暮槿,“我还是追上去还给他吧。” “这次就算了吧,等下次不要接他的东西。”宋暮槿说道。 这鸡蛋在庄户人家是寻常之物,不过一般都会存起来卖钱或是有客,或过节的时候才拿出来吃的。 而且地里哪能那么容易捡到野鸡蛋!鸡蛋十之*是郭小虎从家里拿出来的! 宋暮槿记得上辈子这郭小虎有一两次让宋杨带吃的回来给自己,因此张四娘还因此被郭大婶冷嘲热讽了一番,气得张四娘哭了一场。 郭大婶平时热情和和蔼的,不过事情涉及到郭小虎的时候,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以后他若是再给你什么东西,你都不要接拒绝了。”宋暮槿边走边嘱咐宋杨说道。 宋杨重重地点头,“嗯,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不会接了。” “走吧,我们回去吧。”宋暮槿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就道。 宋杨点头。 姐弟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午后。 宋大平和张四娘已经吃过了午饭,宋大平已经去了地里,张四娘正在院子里洗衣服。 见姐弟两人回来了,张四娘就忙洗了手起身,“可算是回来了,饿不饿?” “我们吃了带的干粮,不饿。”宋暮槿回道。 “不饿。”宋杨也摇头说道,顺便把两个郭小虎给的鸡蛋递了过去,“娘。” “这是哪来的鸡蛋?山上捡的野鸡蛋?”张四娘看向宋杨问道。 “回来的路上碰到了虎子哥,他给我的。”宋杨问道。 张四娘手顿了下,道,“以后不要随便拿人家的东西了,回头我寻个机会把这个情还回去。” “我知道了,娘。”宋杨点头。 张四娘朝厨房走去,“你们快洗洗,我去把饭菜给你们端来。” 姐弟两人洗了手,张四娘正端了饭菜出来摆好了。 “爬到了哪?”张四娘把碗和筷子递给了他们,边问道。 宋杨详细回答她他们姐弟爬到哪。 “爬那么高啊,北北累了吧。”张四娘关怀看向宋暮槿。 “娘,我不累。”宋暮槿笑着摇头回道。 张四娘说道,“怎么不累,你从小就没有上过山,吃了饭就好好歇着。” 宋暮槿点点头。 见她脸色还好,张四娘就回院子里继续洗衣服去了。 吃了饭,宋杨收拾碗筷。 张四娘扭头对宋杨说道,“放在那就好,等晚上我来收拾。” 宋杨应了一声,然后回来整理今日挖的草药。 宋暮槿要过去帮忙被张四娘制止了,“不用管你弟弟。” 宋暮槿点头应了就过去帮张四娘。 张四娘不会真让她洗衣服,只让她帮忙晾。 宋暮槿瞧她眉眼带着轻愁,问道,“娘,您脸色有些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张四娘知道女儿是关心自己,也没想敷衍她,“没事,就是你祖母下个月过寿,你婶婶刚让槐槐过来说想好好热闹一下” 就是在愁银子。 如今是春耕时候,他们家没什么进项,老太太过寿的花费到时候是宋大平和宋宝平兄弟两摊,还要给老太太准备寿礼,这都是要花钱的。 宋暮槿想了想说道,“娘,今日我和杨杨采了些草药,想明日去镇里。” 今日发生的事情让她意识到,山上不仅有猛兽,还有如今日那样的危险,宋大平要忙地里的农活,张四娘也是个女人,爹娘肯定不会让她孤身上山,可以陪她的只有宋杨,但宋杨年纪太小又是宋大平张四娘唯一的儿子,若遇到什么危险出点什么事,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所以她想去镇里看看。 清源镇虽是小镇,不过却是往京城去的要塞,南来北往的人多,是以,赚钱的机会也多。 “去镇里?”张四娘不放心,想了想还是答应她出去,“那你带杨杨一起去。” 宋暮槿本就打算带宋杨一起去的,于是点头,“嗯。” 到了晚上,张四娘把事情与宋大平说了,宋大平也没有说什么,只嘱咐了他们姐弟两人小心。 翌日姐弟两人赶早坐了村里的牛车出发。 宋杨很高兴,还特意换了新衣裳。 一起去的还有村里的其他的人,牛车走得慢,到了镇里已经是晌午,约好了回去的时间,大家各自分开。 宋暮槿和宋杨则直接去了药铺,就半篓子的草药卖了三十文钱。 出了药铺,宋暮槿侧首笑眯眯问宋杨,“想吃什么,姐姐给你买!” 宋杨摇头道,“姐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吃零嘴了。” 真是贴心又懂事的孩子!宋暮槿笑道,“那我们就先逛逛。” 大庆民风开放,小镇更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因此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妙龄姑娘不少,宋暮槿带着宋杨慢慢逛着,路边小摊,还有店铺宋暮槿看得认真,不过每次都没买东西,一开始因为光看没买东西宋杨还有些不好意思,后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眼看到了正午,宋暮槿挑了一家干净的店,叫了两碗面,另给宋杨多要两个肉包子。 宋杨压低声音道,“姐姐…” “别担心,姐姐有钱呢。”宋暮槿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若是不够跟姐姐说。” “够了,够了。”宋杨忙摆手。 伙计很快把面和包子上了上来。 宋杨哧溜哧溜的吃得很是欢实,很快就解决了面和包子。 宋暮槿问道,“吃饱了吗?” “吃饱了。”宋杨拍着胸回道。 宋暮槿低头继续吃了几口,然后结了账和宋杨离开。 出了店子的大门,宋杨一脸痛色回头看了一眼,“吃是好吃,不过那面条还没有爹和娘做的好吃呢!” 倒还真是如此,宋家虽是每顿都是素菜,但却是色香味俱全,宋暮槿脚步一顿,随即伸手拍了下宋杨道,“杨杨,走,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 “去牙行!” 得先问清楚了铺面的租金还有其他的一些相关事项,她才知道到底要多少银子才能起步。 ------题外话------ ^_^宋弟弟贴心又懂事,咱要把他培养出来 第八章 三姑姑 宋杨虽不明白宋暮槿突然要去牙行,但也没有继续问。 问了牙行的位置,姐弟两人很快就到了。 进了门,牙行的老板刘根元看了两人一眼,然后目光落在宋暮槿的身上,“姑娘,公子是要挑人?还是别的?” 他做这行二十多年了,阅人无数,眼睛最是精准,眼前这姑娘虽身着朴素,但行走之间的风度和眉眼之间透着的气息优雅而矜贵。 在这一行摸爬打滚二十多年,他当然知道不能以貌取人这个道理。 “是有点事想麻烦刘老板。”宋暮槿说道。 “鄙姓刘,老板谈不上,不过是混口饭吃。”刘老板笑着伸手,“姑娘里面坐。” “刘老板客气。”宋暮槿微颔首,与宋杨随了他进了厅堂坐了下来。 刘老板让人上了茶,问道,“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为姑娘效劳的?” 他定然是能看出来自己和宋杨是没钱的,或许在牙行的看来他们姐弟可能还是过来卖身为奴的,不过话却说得亲切,语气又平易近人,让人心生好感。 是个机灵会做生意的!宋暮槿道,“我想在镇里开一个铺子。” “不知姑娘打算做什么生意?铺面是租还是直接盘?掌柜,账房和伙计是请人,还是自家人负责?或是都已经请好了?”刘老板问道。 懂行的人就是不一样。宋暮槿微笑回道,“我也不瞒刘老板,我手里没有多少钱,想开一个的吃食店,铺子吗先租,我们自家人负责所以没有打算请人。” 一旁宋杨惊讶地看向宋暮槿。 来牙行是为了这个?可他们家那来的钱啊? “那是以富贵人家为主?还是以民众为主?还有是以什么为主?点心,面食还是……”刘老板问得很详细。 宋暮槿想了下,道,“小本经营而已。” 刘老板点了点头,“我明白姑娘的意思了,不过姑娘若想把生意做大,我建议有自己的特色的好。” “谢刘老板提点。”宋暮槿谢道,“那刘老板帮我估算一下,大约需要多少钱。” 刘老板估算了一下,“六十两左右。” 宋暮槿问道,“刘老板手头可有合适的铺子介绍?” 刘老板摇头,“手头暂时没有,不过姑娘若是诚心,我会帮你留意,一有合适的就通知你。” “好,那就有劳刘老板了。”宋暮槿起身,“我家住在下林村,你托人给宋大平带个口信就是了。” 刘老板点了点头,叫了人送他们两人出去。 出了门,宋杨才开口问道,“姐姐,我们真……开店啊?” “当然了,不然去牙行做什么?”宋暮槿笑道。 宋杨有些不明白,“可是……”他们没有钱啊。 六十两,那么多的钱。 爹娘拉家常的时候他听到过,他们家一年到头的收成还不到十两呢! “会有的。”宋暮槿抬头看了眼日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再去买点肉就回去。” 还要去买肉?宋杨再一次惊讶了。 “姐姐有钱呢。”宋暮槿直往集市的方向走。 昨日那男子给的碎银子有二两多,今日她带了一半过来。 宋杨想了想,忙跟了上去。 因宋大平张四娘向来疼宋暮槿这个姐姐,所以宋杨想着应该是宋暮槿平日了攒的钱,所以便没有开口问她。 暮春季节,天气已经很暖和了,买多了不经放,宋暮槿买两斤半,然后宋杨便往会合的地点赶。 到了那里的时候,差一个人就齐了,等了会最后一个人也到了,大家便上了牛车回家。 到家的时候,已是暮色沉沉。 让宋暮槿和宋杨意外的是,家里没有人。 这不对啊,这个时候张四娘该是在家烧晚饭了,可家里不见人, 宋杨把肉送到了厨房,然后点了灯,对宋暮槿说道,“姐姐歇会,我去寻一寻娘和爹。” “你小心些。”宋暮槿说道。 “嗯。”宋杨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去寻人。 刚走到听堂屋的门口,林婶推开大门走进了院子,“是北北和杨杨回来了吗?” “是的,林婶进来坐会。”宋杨说道。 宋暮槿忙起身出了堂屋。 “不坐了,家里灶上还煮着饭呢。”林婶笑着摆手说道,“我就是跟你们说一声,你们三姑姑回来了,你们爹娘都过去那边了,说了你们回来了也让你们过去一起吃晚饭。” “谢谢林婶。”宋暮槿说道。 “乡里乡亲的客气什么。”林婶笑道,转身前又嘱咐两人道,“天黑了,你们两个提个灯可别摔着了。” “原来是小姑姑回来了啊!”宋暮槿淡声说道。 宋家四兄妹,宋大平是长子,老二宋兰平嫁去了邻镇的颜家村,婆家有几亩上等的水田,丈夫颜立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几年前中了举,如今是邻镇的副县丞,老三宋香平嫁到了镇里,婆家是开米铺的,日子也过得不错,另最小的是儿子宋宝平。 “姐姐,我们现在就过去吧?”宋杨没有那么多感慨,侧首问道。 宋暮槿一点都不想过去! 二姑姑宋兰平是个心地善良的,然三姑姑宋香平却是和许春分是臭味相投的。 “嗯。”宋暮槿道,“去割半斤肉带过去。”今日一起去镇里的人都看到他们姐弟买肉了,若送点过去,那老太太不知如何闹!“还有另外割上二两给林婶送过去。”林大叔和林婶一家和他们挨着住在一起,没少帮忙。 “好咧。”宋杨朗声应一声,然后去厨房割肉。 两人先去了隔壁的林家,林婶推脱了一番才收下,“那你们两个快过去吧,别让老人家等。” 两人点头告辞,提了灯笼去宋老太太那边。 身着红色褙子的宋香平笑容满面,和许春分正是陪着宋老太太说着话,宋玉秀娴静乖巧地坐在一边,见宋暮槿进来几个人就笑着顿了话。 等宋暮槿和宋杨见了礼,宋香平笑着说道,“早知道北北和杨杨去镇里了,我就该晚点让马车载你们一起回来。” 因为女儿回来了,宋老太太很高兴,和蔼问道,“你们两个刚回来?” “是的祖母,我和姐姐刚到家。”宋杨点头回道。 宋暮槿则看向许春分,“婶婶,我娘呢?” ------题外话------ 前面有地方貌似把婶婶写成二婶了,统一一下还是婶婶好了,把两个姑姑也排进来 第九章 算计 “在厨房做饭呢!”许春分随口答了一句,笑眯眯地看向宋杨手里提着的肉,“北北和杨杨今日买肉回来呢。” “是啊,我和姐姐买了点肉回来,这是给祖母吃的。”宋杨道,“我这就送去厨房,让娘加个菜。” 宋老太太道,“你们挖草药能赚几个钱?”话虽如此,语气很欢喜。 许春分忙叫住了宋杨,“今日你姑姑回来带了不少的菜,这个让你娘用盐先腌起来放着。” “嗯。”宋杨应了一声。 老太太不说,宋香平是客人,许春分却是理所当然地把厨房里的事都交给张四娘,她可是还记得他们两家早就分家了的,就这么使唤着张四娘。宋暮槿很是无语。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声,“我去厨房帮忙。”说完便跟了宋杨一起出了屋去厨房。 “那丫头怎么了?”宋香平奇怪地撇撇嘴,“我这二侄女什么时候改性子了?” 去厨房帮忙!可还是第一次见。 “谁知道!”许春分就想起来了那白白飞掉的银子咬牙道,“许是前些日子烧坏了脑子!” 张四娘是个没脑子的,宋暮槿嫁去了杨地主家,还不得吃香喝辣!这么好的事,她竟然不同意! 那宋暮槿也是个不知好歹的,竟还敢威胁自己! 宋玉秀说道,“看她那样子,肯定是因为伯娘一个人在厨房忙着,生气了呢!”宋暮槿没说什么,但眼神有些不高兴。 许春分就笑着说道,“我那手艺是太马虎了,三姐吃得精致又难得回来一趟,我去了还添乱。” 宋香平笑容满面,“什么精致不精致的,还不就是那样。” …… “娘。”宋暮槿和宋杨进了厨房。 厨房里香气四溢,张四娘正是在麻利地炒着菜。 “马上就好了,北北你过去等着,杨杨过来准备碗筷。”张四娘回头看了眼,对姐弟两人说道。 “娘,我来帮你。”宋暮槿往她走了过去,一边问道,“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不用帮忙。”张四娘回头说道,“这里烟熏火燎的,你快出去吧。” 宋暮槿没有走的意思,往案板那边走了过去。 张四娘忙道,“刀利着呢,你别伤着了,我炒完这个菜再烧一个汤就好了,不用帮忙。” 宋暮槿点头,“那我和杨杨准备碗筷。”左右就是不想回去老太太那边的意思。 “姐姐,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今日累了一天了,快回屋去坐着。”宋杨说道,“娘,婶婶说把肉用盐腌了,盐巴在哪,我来腌。” 始终不是亲生的,老太太从来没给个好眼色给女儿,张四娘也不想女儿回屋看老太太的脸色,于是说道,“让你弟弟就摆就可以了,你搬个凳子坐外边等着,我等会就好了。” 说完伸手把盐递给了宋杨,又问道,“哪来的肉?” “我和姐姐买的,这是给祖母的。”宋杨高兴回道。 张四娘看了眼,问道,“中午可吃饭了?” 孩子孝顺,她高兴,不过足有半斤的样子,姐弟两人挖的那点草药能卖多少钱?自己也只给了中午吃饭的几文钱。 “吃了。”宋杨回道,拿了干净碗把肉腌了,然后洗手去摆碗筷。 宋暮槿靠在门边,看着张四娘和宋杨忙着,心里无比踏实。 烧好了汤,端上了桌子,宋老太太和女儿,儿媳,孙女一桌,宋大平兄弟则带了宋杨宋槐以及宋香平七岁的小儿子做一桌。 宋香平育有两子一女,大儿子汪超已经成亲,二女儿汪欣十四岁,小儿子汪亮七岁。 吃了饭,等张四娘收拾完了,坐了片刻一家人就告辞回家。 宋大平一家人告辞后,宋老太太也起身回屋准备歇息。 许春分忙是去打了热水来伺候她洗漱。 伺候了老太太上了床,许春分把宋大宝赶去了宋槐的屋,泡了一壶茶和宋香平去了自己屋里说着贴己话。 宋香平喝了一口茶,说道,“这次我回来就是想跟你们说说玉秀的亲事。” “可是田大人那边有什么消息?”许春分捧着茶杯问道,激动地茶都差点溢了出来。 “嗯。”宋香平笑着道,“上次玉秀在我家小住的时候,不是碰上了田太太吗?前几日田太太给我递了话,要我回来问问你们的意思,若是好,那她就挑个日子请媒人过来提亲。” 许春分声音都充满了喜悦,“就怕玉秀这孩子高攀不上。” 高攀不上,说得如此文绉绉的,脸都成一朵花了!真当自己女儿飞上枝头成凤凰了!宋香平心里很是鄙夷,不过面上却是笑着说道,“为了两个孩子的名声,田太太的意思是先给两人合一下八字,若是八字合,那就立即挑日子过来提亲。”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许春分忙不迭点头。 “那我明儿回去就把意思递给田太太。”宋香平道。 “三姐,玉秀的将来就全靠你了。”许春分拉着宋香平的手感激道。 “弟妹说这话就见外了,我是她姑姑,当然希望她嫁得好。”宋香平笑着说道。 “你从小就疼她。”许春分笑着说道,“还望三姐先不要声张。” “等合了八字再说。”宋香平点头,“你放心,娘那边我不会说漏嘴的。” “谢谢三姐了。”许春分谢道,想到女儿要定亲止不住的欢喜,不过想到田家那样的人家,忍不住愁起女儿的嫁妆来,一想到差点到手的银子顿时恨得牙痒痒,心思一转与宋香平道,“北北那丫头也大了,大哥和大嫂是把她当亲闺女疼,定希望她有个好归宿,但这乡里乡亲的十乡八里的谁知道她是被亲爹亲娘抛弃的?又被大嫂养得跟小姐似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庄户人家只怕都看不上……上次我跟大嫂提了家境殷实的人家,大嫂对我又是打又是骂的,哎,我也是为了她好,那北北可不像是我们家玉秀,她从小没吃过苦,所以,家境不能要好些,只要人好,年纪大点无妨,大点知道心疼人……不知道三姐可有合适的人家?” 宋香平挑了挑眉,道,“那丫头模样倒是标志,我会留意的。” ------题外话------ 婶婶和姑姑狼狈为奸了 心肝宝儿五一快乐~ 嗯,窝是小西贴心的小棉袄——存稿箱,主银出门嗨皮去哒,三号回来~ 第十章 决定 宋香平和许春分在那算计着,宋大平一家是不知道的,一家人提早灯笼有说有笑地往家走。 回了家,张四娘也就先去厨房腌肉。回来的路上宋杨已经高兴地把他们买了两斤肉和分了林婶家一些的事都告诉了宋大平和张四娘。 宋大平和张四娘也都如宋杨一样,以为那是宋暮槿的平日里攒的钱,毕竟每年过年的时候压岁钱都是她自己收着的,因送了肉给林家和宋老太太,张四娘还表扬了宋暮槿和宋杨,“老太太年纪大了,我们该孝顺她,林叔和林婶平日里没少帮忙,应该给。”不过想到女儿花了她自己攒的钱,还嘱咐了宋暮槿说以后她自己攒的钱留着自己花。 腌好肉回了堂屋,张四娘见宋暮槿和宋杨坐着,就说道,“累了一天了,你们两个早点去睡吧。” “爹娘,我有话跟你们说。”宋暮槿说道。 在老太太那边,宋杨一个字都没有说,已经憋得不行了,起身拉着张四娘坐了下来,面容认真地说,“娘您坐,姐姐有事与您和爹说。” “什么事?看你们姐弟两个如此严肃。”张四娘笑着坐了下去。 “爹娘,我们搬去镇里吧。”宋暮槿看向两人道。 女儿一语惊人,宋大平刚喝到嘴里的茶一口喷了出来惊愕看向宋暮槿,张四娘也目瞪口呆看向她。 宋杨是白天已经知道了,平静地伸手擦了擦脸上宋大平喷过来的茶水。 “北北,你说什么?”张四娘好半响才问道。 宋大平也回了神,疑惑又担心地看向宋暮槿,“北北,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闻言,张四娘就急忙起身去摸宋暮槿的额头,“是不是发热了?”所以说起胡话来了? “爹,娘,姐姐好着呢,没有哪里不舒服。”宋杨说道。 “没事啊……”张四娘更加不放心,“那是不是今日在镇里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受刺激了? 宋暮槿摁着张四娘坐了回去,“爹,娘,我没有哪里不舒服,也没有受刺激,只是想着一年到头种地也赚不了多少银子,所以想着干脆搬去镇里开个铺子……” 说着看了宋杨一眼,“等日子好过了些,我们就能送杨杨去书院读书。”宋杨已经十二岁,只跟着宋大平认了几个大字,如今起步是有些晚,所以不奢望他靠科考出人头地,不过多念书总是好的,若是能中个秀才也好啊。 “我不喜欢念书!”宋杨立即表明态度,“我不要去书院。”卡到字他就想睡觉,若是到书院读书每天面对着字和摇头晃耳的夫子,那可就惨了。 “你这臭小子,你姐姐是为了你好。”宋大平道。 宋杨立即焉了,可怜巴巴看向宋暮槿,“姐姐……” “这个以后再说。”宋暮槿说道。若不喜欢,那可以学其他的,只要有了银子,什么都好办。 宋杨马上就笑了起来。 张四娘看着宋暮槿柔声说道,“北北,这搬去镇里可不是容易的事,住的地方都没一个,到时候我们住哪?开店要租铺子,还有其他的开销,就算是不说这些,就是吃饭,这米面油盐酱醋都是要买的。”至少在这里,米面蔬菜自己都有种,虽是没钱,但也饿不到。 宋暮槿说道,“我知道,娘您的手艺好,到时候我们就开个小吃食店,镇里南来北往的人多,到时候生意肯定好,我今天去牙行问过了,还请牙行的老板帮我估算了一下,大约六十两左右就可以了,到时候我们租个住的地方,在加上其他的,八十两应该够了。” 女儿都已经去牙行问过了?张四娘震惊不已看向宋杨。 宋杨点头说道,“嗯,我白天陪姐姐去的。” 张四娘向来对女儿的要求都不会拒绝,这件事又这么大又不忍心对女儿说不,一时不知道如何劝女儿打消这个念头好,只好看向宋大平。 宋大平考虑了一会,才与宋暮槿说道,“北北,八十两不是小数目,家里哪能拿出那么多钱啊!而且,就算能拿出来,家里的地和庄稼可怎么办?” 若有那个钱,对于农民来说,买地买田更加具有诱人。 宋暮槿知道他是舍不得家里的地,于是说道,“爹娘舍不得就请林叔林婶看着,到时候付工钱给他们。”笑了下看向父母两人说道,“等赚了钱,到时候再回来多买些地。” 她也想过种地赚钱,但农作物生长慢,而且赚的也没多少。 明年十月京城就会派人过来接她了。 自己不想回去,拒绝了,那武宁侯府不定就会用强制的手段带她回去。 因此在那之前,自己必须要强大起来。 所以,她没有时间。 “让他们帮忙照应倒是可以。”地交给邻居林家夫妻照应这一点倒是合适不过了,不过……事情哪如说的这般简单,例如——哪来的八十两啊,莫说八十两,就是八两也没有啊!女儿已经考虑了这么多了,张四娘道,“这件事我们再慢慢商量。” 宋大平也不忍直接泼女儿冷水,于是也点头,“我们再慢慢商量。” “爹,娘,若我们有本钱呢——”宋暮槿笑道。 这下连宋杨三人一起都惊愕地看向她。 哪来的八十两? 宋暮槿微笑着把脖子上贴身带的玉佩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卖了这个我们就有银子了。” 白色的羊脂玉在灯光下如月色一般莹亮,润泽。 张四娘和宋大平异口同声,“不行。” 就算日子再如何艰难,都不能动女儿的玉佩,更何况如今还是为了搬去镇里!这是绝对不行。 张四娘忙伸手拿了玉佩往宋暮槿手里塞,“这是你亲生父母留给你的信物,你快收好了。” “是啊,姐姐快收好了,我不要念书,也不要吃肉了,我以后上山去打野物,采草药,总能攒够的。”宋杨道。 宋暮槿摩挲着仍还带着自己体温的玉佩,目光坚定地看向宋大平与张四娘人,“爹,娘,我已经决定了。” ------题外话------ 窝依旧是存稿箱,美银们记得收藏支持窝主银小西哟~^_^ps小西明天回来哒,明天三号的更新可能推迟~ 第十一章 决定(二) 张四娘和宋大平没有想到宋暮槿如此坚决,张四娘看向宋暮槿严肃说道,“北北,这是你亲生父母留给你,这是他们将来认你的信物,怎么能卖掉?你必须带在身边,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 “北北,快收起来。”宋大平也脸色凝重地说道。 张四娘道,“北北听话,快收起来。” “爹,娘,十三年了,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有,您二位觉得他们还记得我这个女儿吗?还会来接我吗?”宋暮槿语气淡淡地说道,“若是他们记得我这个女儿,这么多年会不来接我回去吗?” “北北,你是他们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会不记得你?这些年来没有来接你,想必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你不要生气,他们若是没事了,定会接你回去的。”张四娘柔声开解说道。女儿虽嘴上没说过什么,但心里肯定是想念亲生父母的。 他们做为她的养父养母,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阻扰她回去,那是她的亲生父母,是血肉相连的亲人,定是要接她回去认祖归宗的,至于他们?能养女儿这么多年,已经很满足了。 宋大平说道,“北北,你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与我和你娘说,别憋在心里知道吗?不要胡思乱想,有什么事好好考虑千万不能意气用事。” 爹娘总是这么为她着想,什么都以她为出发点,把她放在第一位,可她的亲生父母呢? 他们当然是记得自己这个女儿的,也会来接自己,不过来接她不是因为惦记她,而是为了宋若桐,来接自己回去不过是想让自己嫁给邵浚,若自己没有那么一点用处,他们怎么又会接自己回去呢? 亲人,不是非得有血缘关系才是亲人的!“这么多年了,再有苦衷总是能想起我吧?总能派人过来看看我的情况吧?”然,这些年来他们从来都管过她的死活,他们其实恨不得自己不存在才好!“爹,娘,他们若有心就算是无法来接我,那定也会想办法跟递个信儿过来的,只是他们呢?”宋暮槿微垂了眸,“他们既然从来不记得我,那我也当他们都不存在。” 说着抬头看向宋大平和张四娘,见两人面上有些犹豫,就加了一句,“难道爹娘想我离开吗?也不要我了吗?” 当然不想!他们恨不得她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傻孩子,我们怎么会不要您!怎么舍得你离开?”张四娘伸手一把搂着宋暮槿,眼泪扑哧扑哧往下掉。 女儿肯定心里不舒服吧?不然怎么舍得说卖掉玉佩? “娘。”宋暮槿软软地靠在她胸前,抬头看她一眼,又扭头看向宋大平,“我就是爹娘的亲生女儿。” “北北。”张四娘眼泪掉得更猛了,“你一直就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宋大平重重地点了点头,赞同张四娘的话。 宋杨伸手拉着宋暮槿的一只手,红着眼眶唤了一声,“姐姐。” 温情霎时充满了整个屋子。 半响张四娘才放开了宋暮槿,擦了擦眼角道,“北北,这件事我和你爹想想。” 话虽如此,但宋暮槿知道,他们心里基本不会反对自己的决定,于是点了点头,“好。” 张四娘道,“累了一天了,回屋休息吧。” 宋暮槿点头起身回了屋。 …… 宋杨很兴奋,“爹娘,姐姐真的不走了吗?” 他们当然是希望女儿留在身边了,可若人家亲生父母寻来了,难道他们还能不让她回亲生父母身边吗?张四娘和宋大平都没有回答他的话。 “姐姐不回去了,那真是太好了!”宋杨眉开眼笑继续说道。 “睡吧。”张四娘给他掖了掖被子。 宋杨点了点头,累了一天几乎是一闭上眼睛就入了睡。 张四娘和宋大平夫妻两人却是没有半点睡意。 “北北这孩子似是铁了心,那可是她亲爹娘留给她唯一的东西,真的就随她这么卖了?”张四娘说道。 “就是不知道如何让她打消这个念头啊!”宋大平深深叹了一口气。 张四娘轻轻地说道,“一晃都十三年了。”这些年来,她都在时刻担心有人会来接女儿走,只要一想到那么小小软软的一团长成了花一般的女儿离开,她就心如刀绞。 宋大平没有回话。 一时间屋里寂静无声。 张四娘翻了身,道,“再过些日子就是娘过寿了,到时候两位小姑子和二位姑爷都会回来的,不如,我们找兰平商量商量,让她和二姑爷先把北北的玉买下,那钱就算是我们借的如何?” 二姑爷颜立是官老爷,买一块玉佩应该是不在话下。 至于宋香平?张四娘压根不会考虑。 宋大平考虑了会,道,“倒是可以,不过,就怕麻烦二妹。” 张四娘轻轻点头道,“也是。” 宋兰平嫁得远,颜立又是出人头地成了官老爷,她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娘家,在那边的日子过得如何宋兰平回来娘家也只会说好的事,至于不好的事情从来不提半句,但一个人过得好不好,怎么能看不出来?如宋香平每次回来都是高高兴兴的,笑得脸都成了一朵花,而宋兰平笑是笑着,不过眉眼之间似是带着一丝抹不开的哀愁。 好在,宋兰平有一儿一女傍身。 “那怎么办?让北北她自个拿主意?”张四娘问道。 宋大平道,“你劝劝她,到时候等二妹回来看情况再说。” “好。”张四娘应道。 …… 翌日一早,张四娘把意思和宋暮槿说了。 宋暮槿昨晚就已经猜到他们会同意的,所以也没有意外,听她说宋兰平帮忙的想法,直接摇头道,“还是不麻烦二姑姑了。” 离老太太的寿辰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先不说宋兰平会不会帮忙,若刘老板那边有消息呢?一个月的时间她能等,可刘老板能等吗? “这……” “娘,就这么定了!这玉佩我卖了,难道他们寻来了就不认我?”宋暮槿笑道,“我这过两天跟杨杨再去一趟镇里。” ------题外话------ 五一去了剑门关,居然没有什么人,景点的游客都很少,去之前还担心会不会人多拥挤,简直喜极而泣啊/(ㄒoㄒ)/~ ps明天更新会在晚上八点左右,爬山爬得全身酸痛ing 第十二章 再见 “北北,非得急着卖了?”张四娘心里还是觉觉得不卖的好,就算是那边没有人寻来,那留着坐念想也好,若就这么卖了,以后后悔了就没地去寻回来,若是卖给了宋兰平,那将来攒够了钱,就买回来就是了。 宋暮槿点了点头,“嗯,早点卖了到时候牙行那边一有了消息,我们就能动手,而且……”顿了顿,道,“二姑姑肯定还得跟二姑父商量,还是不要给二姑姑添麻烦了。” 张四娘想了想,就道,“那就听你吧,还有到时候还是我或是你爹带你们去吧。”儿子和女儿还都是孩子,要是被人惦记上了那可就不好了。 “娘,我和杨杨都长大了,不会出什么事的。”宋暮槿笑着说道,“而且,去了也不一定就能卖掉,一去就是一天的功夫,眼下正是农忙的时候,还是不要耽搁地里的事了。”已经不让自己帮忙做事了,怎么还能耽搁他们的时间? “那你们小心着点,有什么事情就去找你三姑。”张四娘就没有再劝了。 …… 过了两日,宋暮槿与宋宋杨再次一早出发去镇里,上次姐弟两个是去卖药,这次去卖玉,最高兴的莫过于宋杨了。 一来,姐姐说不走了,虽不是亲姐姐,不过他就这么一个姐姐,比亲生的还亲,二来姐姐说要开店做生意,如此一家人以后生活就会蒸蒸日上,光是想想,十二岁的宋杨就觉得热血澎湃,整个人都觉得充满了力量一般。 比起宋杨的激动兴奋,宋暮槿就很淡定了。 “北北,杨杨,你们又去镇里啊?”在车上,两人碰到了宋玉秀。 宋玉秀身着杏白的小衫和裙裾,水绿色的比甲,俏生生的如枝头绽放的玉兰花。 “玉秀姐。”宋暮槿和宋杨唤道。 宋杨往外看了一眼,“玉秀姐姐你也去镇里吗?一个人?不用槐槐陪你去啊?” 宋玉秀面色微紧,道,“我去三姑家有点事。”说完便垂眸看着膝盖。 宋杨和宋暮槿见她这样,也不好与她说话。 …… “我先走了。”到了镇里宋玉秀直接与两人道了别,就没入了人群。 宋玉秀和他们姐弟两个向来不亲厚,如此宋玉秀如此疏离两人也没有在意。 “姐姐,我们去哪里卖?”宋杨问道,“是去当铺吗?” 宋暮槿摇了摇头,“不,当铺肯定会尽量压低价格,所以我们去不当铺,去翠宝阁。” 那是卖首饰的铺子啊!去人家的店里去卖玉,那是在人家的底盘上抢人家生意啊!宋杨霎时瞪大了眼睛侧首看向宋暮槿,“去那卖?人家会把我们轰出来的吧?” 宋暮槿笑着道,“我听说翠宝阁童受无欺,很有诚信,我们就去试试看,看他们收不收,要是他们不收又介意我们卖给他们的客人,那我们再去别的地方呗。” 听不是要过去抢人家的生意,宋杨就放了心,“好,那我们试试。” …… “姑娘,公子里面请,请问想买什么?我们店里金,银,玉,珍珠,翡翠,玛瑙样样都有,而且做工精细,款式新颖。” 宋暮槿宋杨姐弟两人进了翠宝阁,伙计便热情地招呼着,并没有因为他们简单朴素的穿着而冷落他们。 宋暮槿不由得在心里点了点头,说道,“我想看看玉。” “好的,请问姑娘是想送礼呢?还是自己用?”伙计笑容可掬,“我们前几天刚到一批新的货,是京城最新的款式,不如姑娘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好啊。”宋暮槿点了点头。 “那请稍等。”伙计躬身道。 宋暮槿点了点头。 “姑娘您看看这一套芙蓉玉,看看是否有合心意,若不不喜欢,我们还可以为姑娘您定做。”伙计拿了东西出来摆在了两人面前。 粉色的芙蓉玉在黑色的绒缎的映衬下,光泽温润,艳丽动人。 宋暮槿低头仔细看了起来。 宋杨站在一旁有些拘谨,不过也没有东张西望,安静地站在宋暮槿的身边。 看了会,宋暮槿抬头看向伙计说道,“不知道贵店收不收玉?” 伙计倒也没有惊讶,依旧笑容可掬地说道,“姑娘说的事,得掌柜的做主,还请姑娘稍等。” 说完便去请掌柜的过来。 “你们店里还有更好一点的吗?” “小姐,还有这一套,您看看。” “这些也不行!” “老夫人礼佛,小姐不如买串佛珠?” “祖母收藏了好些串佛珠,若送佛珠就要送好的,而且如今我又不在祖母身边,这要送还得祖母手里没有的才好,若是重了就不好了。” “小姐不用着急,老夫人的寿辰在五月底呢。” “还是你这丫头聪明。” 宋暮槿闻言,扭头望了过去。 一位十四岁左右身着堇色褙子十四岁姑娘带着丫头坐在不远处,姑娘容貌端丽,眉眼清澈,笑容天真烂漫。 宋暮槿上辈子认得她!是户部尚书赵家的长熄文梨香! 那时候她一年会到济元寺几次,宋暮槿见过她的,只是那时候的是一位端庄,华贵的少夫人。 隐约听说她在家做姑娘的时候跟着父亲在任上住了好几年,难道就是在这? 宋暮槿想了想,笑着把装着玉佩的荷包拿了出来,“我这刚好有一块玉佩,不知姑娘是否能入得了姑娘的眼,姑娘若不相信,可让掌柜的帮忙辨别一下真假。” 说完又朝刚好过来的掌柜说道,“掌柜的若是这位姑娘看得上,我可以先卖给你,然后你再卖给她。” 掌柜的笑了笑,“文姑娘一片孝心若看得上那当然是好,姑娘也不用客气直接卖给文姑娘就是了,在下可以帮忙辨认一下。” 文姑娘是县令家的千金,文家乃书香门第,清贵之家,与人方便也是与自己方便。 那姑娘立即笑着走了过来。 宋暮槿把玉佩从荷包拿了出来。 文梨香也是识货的,面色一亮,不过很快摇头说道,“这肯定是姑娘的心爱之物,我怎么好意思夺爱。” 宋暮槿笑道,“我本就是拿出来卖的,若姑娘不要,我也会卖给掌柜的。” 文梨香有些犹豫。 宋暮槿道,“姑娘若看得上,就不用客气了。” 文梨香见她穿着朴素,想来也是生活所迫,想了想点头决定买了,又把玉佩递给掌柜的请他估计。 掌柜的估了一百二十两。 文梨香便多出了三十两以一百五十两的价格买了下来。 由掌柜的做了见证,两人银货两讫。 宋暮槿拿着银票,笑着告辞,“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拉着还没有回过神的宋扬往外走。 刚出了大门宋暮槿眸色微敛,迎面走来的人宛如浮冰碎雪,正是上次山上碰到的人! ------题外话------ ^_^美男出没,收藏个呗 第十三章 萧殊 男子也看到了宋暮槿,目光和眼神都没有变,只微微含笑朝她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徐重和徐阳目不斜视地跟在他的身后。 宋暮槿朝他含笑微点了下头,算是还礼,然后擦身而过,男子带了徐重和徐阳两人进了翠宝阁。 宋暮槿带着宋杨继续往前走。 宋杨还沉浸在一百五十两银票的兴奋之中,步子都有点发飘,所以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些。 宋杨没有看到,倒是翠宝阁斜对面茶楼上的宋玉秀看了个正着。 她本是突然看他们姐弟从翠宝阁出来有些好奇,见宋暮槿与那男子的眼神交流更是惊讶。 那公子衣着不俗,容貌毓秀,宋暮槿什么时候认识这样出色的人了? “在看什么呢?”田绪搂住了宋玉秀,附耳问道。 宋玉秀娇羞道,“没看什么。” 田绪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手指一捏语气有些不善道,“认识的人?” 宋玉秀皱了下眉头,摇头软声道,“不认识,只是看他刚才貌似和认识的人打招呼,就想看看是谁罢了?” “认识的人?是谁?”田绪把窗打开了些,拥着宋玉秀往下看。 “是我……”宋玉秀话到嘴边改了话,“村里认识的姐妹。”转而娇滴滴地奉承问道,“那姐妹一家都是泥腿子,是不可能认识那样的人的,同是一个村里的姐妹,我这不是担心她被人骗了所以才多看了两眼吗?无奈我平时鲜少出门,也不认识几个人,不过绪哥哥你见识多广,认识的人又多,那人你可认识?若是歹人,那我回去也好告诫那姐妹一二。” 田绪笑了起来,“爷怎么会认识那人?这镇里有钱有势的人我都相熟,这人还是真是第一次见,想来是过路的,不然就是穿着好衣服挂羊头卖狗肉的!” 宋玉秀担心道,“那我回去跟她说说,多谢绪哥哥。” “你要怎么谢我,嗯?”田绪手又加了几分力。 “啊,不要闹!”宋玉秀痛得娇呼了一声,又看到听到叫声抬头望过来的宋暮槿,一下吓得身子都僵了。 宋暮槿看了一眼,就低了头。 那一声娇呼把宋杨的神也拉了回来,“姐姐,我好像听到了玉秀姐的声音?”一边说一边顿住了脚步准备往四周看去。 楼上的宋玉秀紧张得手心都冒了一层汗,忙偏头把脸埋在田绪的胸前。 “你听错了。”宋暮槿伸手拉了下宋杨往前走。 …… 文梨香带着丫头也整备回家,转身便看到了进门的三人,目光疑惑地看向那男子,仔细辨认两眼见真是几年前曾经见过两次的萧殊,这才屈膝行礼道,“见过世子。” 柜台后面的掌柜也抱拳行了一礼。 萧殊停住了脚步,疑惑地看向文梨香。 身后的徐阳看了眼文梨香,往前走一步低声道,“是文家的六姑娘。” 文家的三老爷带着妻儿在清源镇当县令,萧殊抱了下拳,“文姑娘。” “萧世子什么时候来清源镇的?什么时候走?家兄知道了肯定高兴。”难得遇见京城来的故人,文梨香笑意盈盈问道。 “请姑娘替我跟令兄问好,我今日就要启程回京了。”萧殊道。 “如此,那世子一路平安。”文梨香礼貌说了一句,然后便告了辞。 等文梨香带了丫头离开,掌柜的这才往前恭敬行了一礼,“世子,里面请。”引了萧殊到了后面的账房,然后把一个小匣子递了过去,“有劳世子。” “客气了,举手之劳。”萧殊点了下头,接了匣子交给了徐阳,也没有多说什么便转身准备走,抬了脚又收住了,回过身问道,“刚才走的那位姑娘是来做什么的?” 她应该不是来买东西的。 掌柜的愣一下,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谁,“刚才有个姑娘拿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过来卖,刚巧文姑娘看上了,小的便给两位做了见证。” “上好的羊脂玉?”萧殊随口问了一句。 “是的,成色极好,也有些年头了,上面还刻了一个槿字,那字也雕刻得极好……”掌柜的详细描述了一番,然后疑问道,“世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没什么,随口问问。”萧殊说道,转身往外走。 掌柜的恭敬送到了门口。 “姓宋,有刻有字的玉佩,还是木字旁的,真是太巧了,武宁侯家这年轻一辈的姑娘似都有一块,出生就有。”出了大门,徐重喃喃说道。 萧殊置若罔闻。 徐阳瞥了他一眼,“侯府的千金会落魄至此?” …… 宋暮槿带了宋杨去找了刘老板。 “姑娘?”说好了有消息就会递信给过去的,刘老板见宋暮槿姐弟亲自来,便有些意外。 “刘老板。”宋暮槿笑着道,“我是今日有事来镇里,就顺路过来看看。” 刘老板请了两人落了座,道,“还没有合适的呢,宋姑娘放心,一有了消息我定立即托人给你递信。” “那就有劳刘老板了。”宋暮槿谢了一句,又道,“到时候,我和家人肯定都是会搬来镇里的,刘老板若是能帮我找到一个带有后院的铺面那就更好了,当然,若是没有,那我们就另租房子,这都要麻烦刘老板了。” “宋姑娘严重了,只管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刘老板豪爽说道。 宋暮槿又谢了一句,这才带了宋杨告辞。 回去的时候,宋暮槿姐弟没有碰上宋玉秀。 把卖的钱与宋大平与张四娘一说,宋大平和张四娘也惊了。 在翠宝阁的时候,宋暮槿便请了掌柜的兑换了四张十两的银票还有十两碎银子,那一百两整的便没有动。 宋暮槿只留了那一张一百两的,其余都便拿了给张四娘,“娘,这些您拿着用。” 张四娘当然不肯要,“你自己都收起来。” “娘,祖母就要过寿了呢。”宋暮槿说道。 “你不用担心。”张四娘不肯接。 见母女两人推拉着,宋大平道,“北北听娘的话,你自己都收好了,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那娘若是急用就跟我拿。”宋暮槿只好作罢。 第二天,宋玉秀风风光光地被马车送回来。 宋玉秀和许春分说是宋香平雇的马车,众人都赞宋老太太有两个好女儿,宋暮槿嗤之以鼻。 许春分定是知情的,以她的为人自己若说了什么,无凭无据的许春分定会反咬自己一口,是以,宋暮槿也就当没有看到。 在家等着刘老板那边的消息,宋暮槿便回想着上辈子吃过的佳肴和素斋,每日地变着花样让张四娘尝试。 张四娘手巧,听了宋暮槿说的也能做个六七分出来,宋暮槿便更加充满了信心。 到了宋老太太寿辰的前夕,刘老板那边终有了消息。 ------题外话------ /(ㄒoㄒ)/~心肝儿都潜水啊,是不是文有问题呢,小西很忐忑啊,打滚求收~ 第十四章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 因为宋老太太的寿辰,宋暮槿当然是要等过了老太太的寿辰再去镇里。 吃了早饭,张四娘便要过去准备饭菜,宋大平也与她一起过去,宋暮槿和宋杨在家呆了会才过去。 一到那边,宋玉秀便目光直直地看向宋暮槿,想着要拉她去自己的屋里不想宋香平和宋兰平姐妹等人一起坐着马车回来了。 听到声响,宋老太太欢喜地从屋里走了出来,“秀儿,秀儿,是不是你二姑他们到了?” 宋玉秀只好作罢,警告地瞥了眼宋暮槿笑着走了过去,“祖母,是二姑他们回来了。” 宋玉秀的话刚落,宋兰平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院子。 宋兰平面容白皙,眼角有细纹,颜立身材高大,留着短须,目光严肃扫了一圈,只看到宋暮槿的时候目光顿了下,然后就撇开了,两人没有带孩子过来,昨日下午就到了,晚上住在镇里的驿站,一早与宋香平一家一起坐马车过来的。 宋香平面色红润,神色飞扬,她的夫婿汪进中等身材,一双眼睛露着精光,因为铺子里忙所以汪超和妻子留在家帮忙,所以宋香平夫妻带着女儿汪欣和小儿子汪亮过来。 众人簇拥着宋老太太进了堂屋给她行礼。 宋老太太笑得脸成了一朵花,伸手虚扶了一把,“都快起来,都快起来。” 待女儿女婿都起来后,宋老太太然后伸手直接把行礼的汪欣和汪亮把两人楼到了怀里心肝宝贝的亲热了一番,然后才看向宋兰平夫妻两个,“怎么没有带孩子过来?” “崇儿学业重,敏儿跟着母亲学女红呢。”宋兰平笑着解释说道。 “那是,一来一回的要花上不少功夫,不能耽搁了他们两个的正事。”宋老太太点头说道。 什么学业重,是颜家的老太太不让两个孩子跟着来吧!宋香平不以为意地在心里哼了一声,面上却是带着笑容道,“我们的崇儿是状元之才!” 宋兰平和她姐妹十多年怎么听不出她话里的讥讽?不过也没有理会她,只是笑了笑。 寒暄了一番,又有村里关系好的人过来给老太太过寿。 于是宋大平和宋宝平兄弟请了两位姑爷和村里的男人去了堂屋喝酒说话,宋杨和宋槐和汪亮等男孩子去了院子里玩,宋老太太则由两个女儿和村里的妇人说着话。 宋玉秀和宋暮槿则是陪着汪欣以及村里的几个小姐妹取了宋玉秀的屋里说话。 宋玉秀和汪欣向来亲厚,不过宋玉秀心里有鬼,也不敢把其余的人推给宋暮槿,因此几个姑娘相处倒也融洽。 中午摆了四桌,热热闹闹的宋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 因为还要赶路回家,吃了饭后一杯茶都没有喝完宋兰平和颜立便起身告辞。 女儿女婿吃了饭就走,宋老太太很是不舍,拉着宋兰平的手和众人一起送到了大门外。 “娘您保重身子,若有什么事就托人给我们送个信。”宋兰平点头。 “我好着呢,你不用担心。”宋老太太道。 宋兰平道,“等回头得了空,我带敏儿过来看您。” “好,好,你们有空再说。”宋老太太湿了眼眶,“上车吧,不然要赶夜路了……路上小心些。” 宋兰平也红着眼眶在老太太的一再催促下才和颜立上了马车。 看着他们的马车远走了,众人才转了身。 坐了会,宋香平和汪进也带着孩子告辞,其余村里的人也都告辞回家。 宋玉秀终于寻到了机会,拉着宋暮槿到了自己屋里,道,“宋北北,我警告你,那天在镇里看到的事你要是说出去了,我会给你好看!” 给她好看?宋暮槿直直地看着她笑了,“你这是威胁我?” 宋玉秀见她如此,气得跳脚,“宋北北,难道你以为我不敢把你怎样吗?” “当然敢了!”宋暮槿面色的笑容一敛,伸手直接掐住了她的下颌冷声道,“宋玉秀,你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这般嚣张跋扈是求人吗?有这样求人的吗?” “宋北北,你……”宋玉秀怒目,见宋暮槿冷漠的眼睛,心里有些发杵,声音下意识降了下去,“你快放开我,不然,不然……我就要叫了,说你打我!” “你倒是叫啊!”宋暮槿手指收紧了几分。 叫了,她定会把事情说出来的吧!她这些日子惴惴不安的担心宋暮槿把那天看到的事情说出去!宋玉秀痛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北北,好妹妹,你放开我,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好妹妹?宋玉秀,我们从来就不是什么姐妹!”宋暮槿道,“我也没有什么跟你要说的,只是你给我记住了,不要没事找事来烦我,我没功夫陪你玩!” 宋暮槿说完便松开了手,转身就往外走。 宋玉秀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伸手拉着她的手道,祈求道,“宋北北,我不要把那天的事情说出去,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怎样!” 宋暮槿转头,淡淡地说道,“那天是哪天?”想了下,“哦,是那日我们一起去镇里的事啊,你不是去了三姑家吗?那天有什么事吗?” 说完,宋暮槿甩开了她的手出了屋。 宋玉秀气得脸都灰了。 竟敢睁眼说瞎话!若她没看到,怎么会这般有恃无恐! 她定然看到了! 她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她!她宋暮槿若不是因为他们宋家,早就没有她这个人了,她竟然敢如此对自己! …… 这一次宋大平和张四娘不放心,因此翌日一家四口都一早去了镇里。 “宋姑娘来了。”刘老板很热情,见了宋大平和张四娘,“这是宋老爷和宋太太吧。” 老爷,太太!宋大平和张四娘有些不自然,呵呵笑着和刘老板打了招呼。 刘老板手里有两个铺子,两个都在闹事西街,一个带着院子,院子有三间厢房,还有厅堂厨房等,相对的租金比那个不带院子的一年要贵上十五两银子。 仔细看了后,宋暮槿很满意带着院子的,虽是租金贵些,不过她手里的一百五十两都没有动,于是看向宋大平和张四娘道,“爹娘,就那带院子的吧!” 和张四娘两人对视了眼,宋大平道,“就听北北的。”若是赔了,大不了带女儿回去种地,左右不会饿着女儿! ------题外话------ 咬手帕,求收藏~ 第十五章 来人(首推求收) 契约很快就签好了,宋暮槿与宋大平张四娘商量了下,又对刘老板说道,“铺子需要重新修整,镇里这边我们都不太熟悉,到时候还望刘老板给我们介绍几个手艺好的工匠。”铺子以前是成衣店,得重新翻修。 “宋姑娘不用客气,只要你们信得过我就好。”刘老板笑着道。 “那到时候麻烦刘老板了。”宋暮槿谢道,然后和家人一起告辞。 一家人吃了中午饭逛了一圈就回家。 虽前面已经决定了的,不过宋大平和张四娘也都一直觉得女儿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改变主意,所以夫妻两人也一直没有做什么准备。 如今签了契,那家里的房子,地还有家禽等都得安排好,回到家已经快天黑了,于是一家人第二天才开始收拾和整理东西。 “姐姐,我们真的搬去镇里啊?”宋杨觉得像做梦似的,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向在收拾衣服的宋暮槿问道。 “是啊,难道杨杨以为这是在做梦吗?”宋暮槿笑着扭头看向他道。 “这孩子该是高兴了!”张四娘笑着说了一句,然后严肃着脸对宋杨道,“你可得听话,手脚要勤快些,可不许贪玩白白浪费了你姐姐的心意。” “一定,我保证不会贪玩。”宋杨立即站直了腰无比认真地说道,就差举手起誓了。 宋暮槿笑着摇了摇头。 那边的院子收拾打扫干净就可以住,因此宋暮槿一家人决定先安排好了家里的事就搬去镇里,刚好铺子里的一些事情自家人也可以做,不用刻意另外请人。 地的事,宋大平和张四娘商量好了晚上请林家的人过来商量,顺便请他们吃顿饭。 猪是快百来斤了,就决定卖了,十多只鸭子和鸡,张四娘和宋大平捉了一只鸡和一只鸭送去了宋老太太那边,再一样一只送给林家,然后剩下的决定带去镇里,张四娘特意仔细看了的,那院子宽敞可以围起来自己养着。 毕竟一家子要搬去镇里,所以宋大平和张四娘一起去了一趟老太太那边。 宋老太太听说他们丢下家里的一切去镇里,差点没跳起来,“你们去镇里做什么?家,还有地和田都不要了?” 张四娘垂下了头。 宋大平低头不敢回话。 “败家的东西!搬去镇里?镇里有银子捡不成?就算有银子捡会轮到你们?你们是脑子被门夹了不成?”宋老太太破口大骂,“你们去城里,你们去了能做什么?” 宋大平回道,“娘,是有人请我们去帮工!至于地里的庄稼,我们商量好了请林家帮忙照顾着。” 这是宋暮槿一早就嘱咐了他们的。 请他们帮工?是做什么低贱的苦力活吧!许春分在一旁听得眉眼都弯了起来,问道,“啊哦,大伯和大嫂是要去城里赚大钱呢!你们拍拍屁股就走了,娘怎么办?就这么丢给我们?我和我家那口子倒是没有意见,就怕人家说你们没良心,不孝!” 宋大平气得脸都黑了,“我们不会少了娘的孝敬。” “谁知道呢!”许春分扬声道,想到前几天有人给他们带信的事,顿时眸色一转。 托人带花的是城里牙行的人! 牙行?牙行里的牙婆是做什么?还不是专门为大户人家买奴才,为青楼小官买人的! 难道—— 他们是卖了宋暮槿不成? 宋暮槿的模样可是标志又水灵!肯定能卖不少银子,难怪他们想搬去镇里!想独吞! 休想! 可恨三姐昨天说没人选! 宋暮槿可是吃的他们宋家的饭,喝的宋家的水,怎么能让他们独吞? 许春分于是道,“说的是好听,不会少了娘的孝敬!到时候说没有银子或是跑了,那我们去哪里找你们?还有,你们搬走了,难道还是以前说好的那点孝敬?还有地?给林家看着,多少请的?请外人,怎么不让自家人看着?” 张四娘气得脸都白了,“弟妹……你。” “帮什么工好好的地不种!”宋老太太也觉得许春分的话有理,于是道,“给我好好在家种地,一个庄户人家就该守好本分,土,地就是根,是天!不要想那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我回去好好想清楚了!” 张四娘看着宋老太太脸的怒气,斟酌了一下,道,“娘,我们都已经答应人家了。” “那就再去回了人家!”宋老太太怒道。 宋大平和张四娘只好回家。 宋暮槿听了张四娘说了那边的情况,扭头对宋扬说道,“你过去一趟,告诉婶婶说我们愿意侍奉祖母,愿意带她老人家一起搬去镇里,让婶婶不用担心,祖母跟我们住在一起,我们自会好好照顾她的!……祖母若不愿意离开故土,那我们除了以前应该的孝敬外,另愿意每年多出一两银子孝敬祖母她老人家,还有地里的庄稼我们是不出银子的只是请林叔和林婶帮忙,若叔叔婶婶愿意,那我们也可以让他们帮我们看着。” “好咧!”宋杨应了一声,立即跑了过去。 许春分闻言,气得肝痛! 老太太跟着他们去了,那家里缝补洗刷的事情谁做?这些年来可都是老太太做的! 两个大姑子都嫁得不错,每年孝敬老太太的东西可不少,这些年老太太可贴了不少银子给他们!若老太太跟了他们去,那不是便宜了他们? 那几亩地,没有银子,谁帮他们? 自家地里的农活都忙不过来呢! 许春分心思转了几转,对宋扬道,“回去告诉你爹和娘,让他们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劝劝你祖母的。” 一两银子就一两银子! 说完,转身去了宋老太太屋里。 …… 听了宋杨的话,宋暮槿早料到许春分会如此,张四娘知道许春分的为人也没有诧愕,知道老太太不会阻扰了,于是一家人便继续收拾东西。 “娘,等以后生意好了,我们可以请林叔和林婶,青梅妹妹他们过去帮忙。”宋暮槿与张四娘说道。 林家大儿子林钧十四岁,女儿林青梅十二岁。 以后若生意好可以请他们,不过如今,她手上的银子不多。 张四娘笑着点了点头。 晚上请了林家一家人过来吃饭。 听他们说搬去镇里,林家人都很意外,不过林叔很爽快地答应了,“只管放心交给我,到时候你们有空就回来收,若没空,我们就帮忙收了……” …… 收拾好了东西,锁好了大门,一家人便租了牛车搬去了镇里,银子不多小本经营,铺子以干净整洁为主,刘老板介绍的工匠手艺非常好,人也实诚。 一家人的商量了一番,铺子的名字取为知味居,简单又好记。 准备了一多月,终于整修好了,挑了几个日子,最后一家人都觉得六月初六这个日子好。 开张那日一天下来,净赚了将近一吊钱,张四娘和宋大平都很激动,张四娘把钱放到了宋暮槿的手里,“北北,这个你拿着,我们很快就能把本赚回来了。” 宋暮槿笑着点了点头,反手还到了她手里说道,“娘,这些给爹拿着,明日客人来了,要找钱的。” 宋大平点头道,“北北说得对,账面上得留些银子。” 张四娘笑道,“还是北北想得周到。”说着把银子递给了宋大平。 …… 有希望,一家人干劲十足,张四娘和宋大平带着宋杨每日忙得团团转,而宋暮槿因为张四娘和宋大平坚持不让她抛头露面,只好妥协留在后院帮忙做些家里的事。 张四娘手艺好,渐渐平稳了下来。 到了六月中,天气炎热了起来,一日清晨,还没有开张一个身着体面还带了两个丫头的妇人敲开了后院的门找上宋大平一家。 来人一开口便道,“我是来寻我家小姐的。” 虽不认识她,但听了她的话,张四娘一下脸就白了,嗫嚅了几下都没有能说出一个字来。 站在廊下的宋暮槿目光淡漠地落在那妇人身上。 这个妇人,她认识——是她亲生母亲身边的香嬷嬷! 只是——宋暮槿眼睛眯了下,他们怎么就寻来了?不是要到明年十月才会来找自己的吗? ------题外话------ 今天首推肥肥的一章,路过的妹纸们收藏啊收藏!打滚求收(=__=) 第十六章 不认(求收) 香嬷嬷目光扫了一圈,直接落在了宋暮槿,细细打量了一眼,然后屈膝行礼,“奴婢给小姐请安。”她身后的两个也跟着她屈膝行礼。 宋暮槿冷淡地道,“你认错人了。” “奴婢不会认错人的。”香嬷嬷也不恼,扭头看向张四娘与宋大平,“可否进屋说几句?” 张四娘白着脸,点头,“屋里请。” 香嬷嬷抬手示意了一下让丫头把手里提着的包袱给了她,然后走到了廊下宋暮槿的面前,躬身道,“小姐,请。” 宋暮槿看了她一眼,走了几步到了张四娘的身边,伸手扶了她,对宋大平说道,“爹,我们进屋说。” 宋杨神色紧张地跟了进去。 香嬷嬷随后跟了进去,两个丫头恭恭敬敬地站廊下。 “这位太太请坐。”张四娘请香嬷嬷入座。 “奴婢一下贱的奴才,不敢。”香嬷嬷话语恭谦,神色却不吭不卑,“小姐,老爷,太太,公子请坐。” 比地主家的太太都要体面,有这样的奴婢?张四娘和宋大平很拘谨。 宋暮槿拉着张四娘落座,“娘,您坐。” “是啊,爹,娘,坐吧。”宋杨心粗,拉着宋大平入了座。 “奴婢是我家夫人身边端茶倒水伺候的,小姐,老爷,太太和公子可以叫我一声香嬷嬷。”香嬷嬷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朝宋大平和张四娘行了一礼,“感谢老爷和太太这些年对小姐的悉心照顾。” 这么多年,该来的还是还来了!张四娘已经回过了神来,不舍地握着宋暮槿的手,对香嬷嬷说道,“应该的,北北她——”手指紧了下,道,“能有北北这个女儿,是我们的福分。” 那时候她进门几年都没动静,婆母以此要休了她,是夫君死活不同意,婆婆气得不行说不休了她就让他们夫妻滚出去,因此宋家分了家他们夫妻两人净身出了户住在窝棚里,然过了一年还是毫无动静,她觉得很对不起夫君,心如死灰连上吊的心都有了,就是在那么绝望的时候捡到了女儿!女儿来了后,她很快怀上了儿子。他们夫妻真觉得女儿就是上天赐给他们的宝贝。 “这是我家夫人的一点小意思,感谢老爷和太太这些年对小姐的照顾。”香嬷嬷 往前一步把手里的包袱放在了桌上,然后解开了上面的结。 黄灿灿的金镯子,温润的珍珠,精致的银钗,顿时让简陋的屋子有种满室生辉的感觉,在上面还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张四娘看了一眼,抬头与皱着眉头的宋大平对视了一眼,客气地对香嬷嬷说道,“这些……太贵重了,而且我们照顾北北是应当的。” 这是拒绝了?香嬷嬷在心里哼一声。 什么不用客气?是嫌少吧! 贪心不足的下作秧子! 那时候,暗地里到处打听和查探,才会故意让他们捡到了小姐,不想那时候善良老实忠厚的人也会变得如此市侩了! 香嬷嬷把包袱往张四娘面前推了推,“你们照顾了小姐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是我们夫人一点小小的心意,您二位就收下吧!夫人是想亲自过来感谢老爷和太太的,不过夫人身子弱经不起时舟车劳顿,所以只好让奴婢走一趟接小姐回府。” 能做北北十多年的父母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怎么还能接人家的钱财?张四娘道,“谢谢夫人的好意,不过……我们不能收。” 这些东西足够他们一家吃喝一辈子了,竟还嫌少!香嬷嬷眉头为不可察地蹙了下,看向宋大平。 “心意我们领了。”宋大平道。 “看来你是知道我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了,不过……”宋暮槿看向香嬷嬷问道,“那你说说你是从哪里来的?奉了你家夫人的命?那你说说你家夫人是谁?姓啥名啥?我的父亲又是谁?他们是做什么的?我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你都仔细说说看看。” 香嬷嬷面容一滞,笑道,“奴婢是奉夫人的命过来接小姐您回家的,这些等你回了家自然就知道了。” 宋暮槿面色一凉,道,“回了家就知道了?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子!” 闻言,宋大平和张四娘,宋杨的脸色都严肃了起来。 骗子!有这样明目张胆上门来的骗子吗?香嬷嬷眸色微沉,面上还是笑着道,“奴婢真的是来接小姐您回家的,这些年夫人无时无刻不惦记着您,家里的人也都想着您,这么多年来夫人和老爷一直派人到处寻您,直到前些日子有了小姐消息,夫人一下就病倒了所以不能来小姐您,老爷和太太天天都在盼着小姐您回去呢!还望小姐不要说气话。” 自己不跟她回去,就是赌气了! 到处寻自己?他们明明就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会惦记着自己?会吗?当然不会了!宋暮槿道,“你说奉命来的,那你可有什么凭证?” 本来就是要悄悄地把人接回去,怎么会有凭证?香嬷嬷扭头看向张四娘和宋大平道,“当年包着小姐的襁褓是大红色云锦上面绣着百子戏婴,头上戴的帽子是粉色的上面绣着猫扑蝶,袜子也是粉红色的不过上面没有绣东西,你们是三月二十六在昙林坡捡到小姐的,可对?” 都很对!不过女儿的话让他们起了疑心,所以宋大平和张四娘没有直接回答。 “这些村里不少人都知道,谁知道你不是打听清楚了才来的!”宋杨高声说道。 聪明!宋暮槿赞扬地看了眼宋杨。 香嬷嬷立即说道,“小姐当时身上还带一块刻有槿字的玉佩。” 宋暮槿冷声道,“别说的带字的玉佩,就是不带字的玉佩我也没有,你找错人了。”虽爹娘两个不知道那玉佩价值多少,但也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知道她有玉佩的人还真只有他们一家四口! 那是玉佩卖了!香嬷嬷看向宋暮槿,“小姐,您要相信奴婢,奴婢真的不是骗子啊。” 宋暮槿道,“你无凭无据的要我怎么相信你?知道我名字里有个槿字,谁知道你是不是胡说骗人的?拿上你的东西离开!”说着往前一步,把包袱系了下塞给了她,“否则,我们可要报官了!” 怎么可以报官!香嬷嬷一口气闷在胸口,目光一厉威严唤了一句,“小姐您不能这样。” 宋暮槿扭头看向宋杨,“杨杨,送她们出去。” 宋杨应了一声,立即把香嬷嬷往外推。 外面的两个丫头见状,忙走了过去。 宋杨虽是生的瘦,不过很是机灵,反手拿了靠墙放着的扁担,挥舞着道,“快走,快走。” 怕事情闹大了,香嬷嬷三人不敢喧哗,又怕被宋杨打到,只好一直往大门外退。 等三人退了出去,宋杨啪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看着紧闭的大门,香嬷嬷脸色乌青。 ------题外话------ /(ㄒoㄒ)/~,收藏啊收藏~ 第十七章 不知好歹! 就这么被人赶了出来!两个丫头也气得不轻,穿着水蓝色衣服的丫头问道,“嬷嬷,要不要再敲门进去?” 两人陪香嬷嬷过来只知道是来接一位小姐的,不过两人也不知道要接的那位小姐具体的身份。 想来夫人派了香嬷嬷过来接,那身份肯定是不一般的。 只是他们也太目中无人了! 居然就这么把她们三个赶出了门! 香嬷嬷可是夫人身边最为得力的两个嬷嬷之一,过来是给他们面子!一家子的穷鬼,居然赶她们出来!若不是来接什么小姐,她们会踏足这又小又穷的地方? 就凭他们如此低贱的人有资格见得她们? 香嬷嬷黑着脸道,“走吧!”敲门进去再被赶出来吗?若是动静大了还不得惹人来看笑话? 虽说清源镇是小镇,不过这人来人往的,谁知道会不会有见过她的人刚好途径此地呢? “回去?”两个丫头很是惊讶,异口同声道,“就这么回去?那夫人那边……” “等明儿再过来!”香嬷嬷严厉扫了两人一眼。 不回去还能如何? 夫人千交代万嘱托的,要把人悄悄地接回去不能惊动别人,更不能让人知道她们是武宁侯府的人。 可小姐扬言说她们几个是骗子,要报官。 这一报官,那不是都露馅了? 认错人了? 那宋大平夫妻一副贪婪的嘴脸,小姐耳濡目染的定是跟他们一样的! 不就是嫌银子给得少吗?明天再多给两百两就是了!他们还不得欢欢喜喜地答应? 两个丫头忙低头,“是,嬷嬷。” 三人带着怒气走了。 宋杨听得外面没有了声音,这才把手里的锄头丢在了一旁,兴冲冲地跑了回去,“爹,娘,姐姐她们走了……” 屋里一片寂静。 宋杨摸了摸头,放轻了脚步走到了宋大平的身边,目光看向宋暮槿。 今天那几个人看着很有钱的样子,姐姐应该不会跟她们回去的,因为姐姐说过不会走! 他就只有这一个姐姐! 比亲的还亲! 宋暮槿抬头朝他笑了笑,然后对宋大平和与张四娘说道,“爹,娘,这三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我们不用理她们!” “北北。”张四娘把宋暮槿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她们——” “娘,不管那香嬷嬷说了什么都不要相信,谁知道她是不是因为看到我卖了的那块玉呢?”宋暮槿说道,“若她们真的是奉了我亲生父母的来接我的,怎么不敢说出我亲生父母的名字来?信物也没一个,就是她们打哪来的也都不说一个字!这般藏头藏尾的实在是让人怀疑。” 上辈子说自己是宋若桐的双胞姐姐,因八字的原因所以从小养在庙里,今生他们难道又要以这种掩人耳目的说法把自己接回去吗? 想接自己回去,行啊,堂堂正正地来接啊! 宋暮槿很肯定他们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把自己接回去的,如此她就是知道文梨香买那玉佩是送往京城的,她也有恃无恐。 听了宋暮槿的话,张四娘脸上就有些犹豫。 宋暮槿继续说道,“娘,他们真要是我的亲生父母派的人,就该光明正大地表露自己的身份,拿出凭证出来。” 这年头骗子多,而且自家女儿花容月貌的还真怕有人起什么不轨之心!张四娘心里的犹豫彻底消了下去,“嗯,若如此她们理应拿出证据出来。” 宋大平也觉得宋暮槿说得很有对,“北北说得有道理。”嘱咐宋暮槿道,“若白天我们在前面忙着她们来了的话,你千万不要开门,若她们不讲理你就大喊一声。”他们就在前面,女儿喊一嗓子他们就能直接听到。 转头又吩咐宋杨,“回头她们再来就直接打出去!” “好!”宋杨应得格外响亮。 宋暮槿微微笑了起来。 爹娘最是疼她又心地纯良,当然不会想到她的亲生父母会让人过来偷偷摸摸地接她回家。 翌日香嬷嬷再来的时候,门都没有能进。 香嬷嬷气得脸色铁青。 事情不能声张,又不能透露侯府的信息,香嬷嬷绞尽脑汁也没有能想出一个好法子,后又过来两次无果之下只好带着满腔怒领了与丫头回京。 赶了将近一个月的路,三人才回到京城。 香嬷嬷刚进武安侯府二门,宋老夫人派的人就迎了上去。 正等着人的武安侯夫人胡氏闻言,忙赶去了和安居。 胡氏和香嬷嬷是前后脚到的和安居,宋老夫人瞥了眼胡氏迸退了左右,对香嬷嬷说道,“人怎么没有接回来?” 香嬷嬷毕恭毕敬地垂头回道,“回老夫人的话,小姐不愿意回来。” “不愿意?”宋老太太生气多过惊愕。 “是的,老夫人。”香嬷嬷不敢有任何隐瞒把事情仔仔细细都说了。 “不知好歹!”宋老夫人把手里的茶盖重重地盖在了茶盅上,笑了一声,脸上阴雨密布,道,“既她说我们认错人了,不想回来,那她这辈子都别想踏足我武宁侯府!” 香嬷嬷脑袋垂地更低了。 那不省心的死丫头!胡氏在心里骂了一句,绞着锦帕小心看向宋老夫人,“母亲,若是有人会瞧出端倪……” 一说到这个,宋老夫人就更加恼火,“现在紧张了?” 若不是她看到了文老夫人那玉佩心里起疑,他们夫妻两个只怕会一直瞒着自己外头还有个孙女的事吧! 当初丢了就丢了,怎么还留下玉佩,那玉佩和桐儿姐妹几个的都是出自同一块原玉,又是同一个师傅雕的,内行的人一看就看出来! 宋老夫人看向胡氏,眼里的不喜毫不掩饰,“自己留下的祸端,你自个想办法解决去!只要记住一点,不许败坏我武宁侯宋家的名声!” 胡氏脸色一白,垂头道,“是,母亲。” 宋老夫人挥了挥手。 胡氏忙躬身告退。 一出门胡氏脸上便带了优雅端庄的笑容。 直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胡氏脸色才刷的沉了下去,进了屋伸手一下把丫头递过来的茶直接就拂到了地上。 死丫头! ------题外话------ (*o*)路过的妹纸收藏哟~ 第十八章 故人 奉茶的丫头是胡氏身边的大丫头朱砂,为人很是机灵扑通跪在了地上,道,“奴婢手滑没有端稳惊了夫人,奴婢该死。”这院子里虽都是夫人的人,到底的是人多嘴杂,若是不小心说漏了一句,那夫人刚从老夫人那边回来就砸了茶盅的事就会添油加醋地在府里传开。 香嬷嬷当然明白朱砂的意思,立即沉下脸道,“还不下收拾了下去!” “奴婢这就收拾。”朱砂立即和另外一个大丫头丹砂利索地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带了屋里的人退了出去。 香嬷嬷往前走到了胡氏的面前,跪在了踏板上轻轻给她捶着腿,一边轻声劝道,“夫人,您消消气。” 老夫人多少年都没有给她脸色看了!今日老夫人眼里的厌恶和嫌弃她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你是没有看到母亲刚才的眼神!” 香嬷嬷没有接话,老夫人当然不是她这个做奴婢的能置喙的。 胡氏冷哼了一声,“那死丫头就是个讨债的!当年就不该一念之仁留下她!”就该听侯爷的一生下来就直接溺毙了她!也省得如今烦恼! 香嬷嬷不急不缓地捶着,自家夫人一句都没有关心抛弃多年的女儿,她也没有觉得任何奇怪,更不会惊讶。 在高门大户里,最不缺的就是心慈手软。 “可是打听清楚了她为何卖玉的缘由?”胡氏问道。 好好的无声无息地活在村子里多好! “那家里许是太穷了……。”香嬷嬷抬头小心看了一眼胡氏的脸色,然后才说道,“看着比府里粗使奴婢还要差。” “还就那么巧就卖给了文家的人?”胡氏皱眉道。 “奴婢特意打听了,文家的人没有人认识小姐,更没有打过任何交道,玉是不久前才卖的,好像是当时文家小姐和小姐刚巧碰上的。”香嬷嬷说道。 还真是巧了!胡氏不得不多想。 香嬷嬷明白胡氏的担心,道,“那对夫妇并不知道小姐的身份,” “真不知道?”胡氏确认问道。 香嬷嬷肯定地颔首。 既是不知道,那怎么会那么巧就把东西卖给了文家的人,是有人暗中在操纵?胡氏沉思。 门外传来丫头的声音,“夫人,侯爷来了。” 胡氏忙起身到了门口迎了武宁侯宋汶进屋,又亲自温柔贴心地伺候他换了衣服。 不等下人上茶,胡氏让人都退了出去,亲手倒了茶端到了他面前,然后坐在他对面细细把香嬷嬷去那边的事情详细与他说了。 宋汶面色不变地抿了一口茶。 胡氏便又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妾身是担心有人故意针对侯府。” 宋汶考虑了一会儿,才说道,“还是想办法把人接回来吧,母亲那我去说,到底有没有人在背后捣鬼,我会派人过去查的。”不管有没有人,人还是接回来的好。 若是意外巧合,那是最好。 若是有人背后指使,他倒是想看看是谁想针对侯府?或是针对他宋汶! 听了他的话,胡氏心里的担忧就去了大半,低头有柔声道,“都是妾身的错,若是当年听侯爷的那今日就不会这么多的麻烦了。” …… 入了秋,天气凉爽了很多,知味居的名声在镇里也渐渐传开了,这日宋杨一眼就认进了知味居的文梨香主仆,与她一起的还有一位眉目俊朗的公子。 文梨香是与兄长文晖过来的,一开始倒是没有注意等快吃完了,在身边丫头的提醒下,才认出认出宋杨来,忙叫了他过来,“你是……” “公子,小姐好。”宋杨如今沉稳了不少,不慌不忙地朝文晖,文梨香兄妹行礼。 “你不记得我?几个月前,你和你姐姐……”文梨香道,“那个是你姐姐吧?在翠宝阁?还记得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宋杨点了点头,“小姐说得对,那是我姐姐。” “你是在这里帮工吗?我还想跟你姐姐说声谢谢呢。”文梨香笑道。祖母来了信,说很喜欢那玉佩。 祖母年纪大了,他们做晚辈的不就盼着她老人家高高兴兴的,健健康康的吗? “嗯,我在这里帮工。”到底是这位小姐买了姐姐的玉佩,他们才能开了这个店,而且她出的价比那掌柜说的还多!宋杨心存感激,“姐姐在呢,就在后院。” “真的吗?我当面跟她说声谢谢,你可以带我去吗?”文梨香笑道。 “梨儿。”文晖无奈抚额。 “可以,当然可以稍等一下。”这会还早,除了他们外也没什么客人,宋杨立即转身去厨房与父母说一声后,便请文梨香去后院。 文晖没办法只好跟了上去。 宋暮槿也没有想到宋杨把文梨香带来,忙行礼。 文梨香笑容如花地还了礼,“上次,多谢姑娘割爱。” “文姑娘言重了,该是我感谢姑娘才对。”宋暮槿微笑道。 文梨香噗嗤笑了一声,道,“我们就不这么谢来谢了。” “宋暮槿。”宋暮槿笑着又把宋杨介绍了。 “这是我哥哥,文晖。”文梨香指了指身旁的文晖。 容貌清俊,身姿颀长如松,脸上的笑容如是初夏的阳光一般和煦,灿烂,令人心生好感,宋暮槿看了一眼,随即屈膝行礼。 “宋姑娘有礼了。”文晖拱手还礼道。 兄妹两人呆了片刻就告辞,宋暮槿送到了前面。 张四娘知道是文梨香是买玉佩的人,趁着人少厨房的材料又是现成的,做了几样小点心给文梨香带回去当零嘴。 文梨香也不客气,高兴地收了对张四娘道,“大娘,下次我再来。” “好咧,姑娘什么时候想来就只管来!”张四娘和蔼道。 文梨香谢了一番,才拉了文晖离开。 “真是个好姑娘。”张四娘由心说道。 听闻县令文大人膝下有一双儿女,他们两个姓文,又衣着富贵不凡,谈吐优雅,想来不是县令大人的儿女就是文大人的亲戚了。 宋暮槿笑着点头。 “爹,娘,过几日让我出去看看秀女嘛?”一旁的宋杨突道。 过几日有秀女途径这里进京参加明年开春的选秀。 又怕张四娘和宋大平不答应,宋杨加了一句,“姐姐也想去的。” “自己贪玩,还拉着姐姐做由头!”张四娘道,不过想着女儿和儿子自搬来镇里后还真没有出去玩过,还是答应了,“小心些,注意安全,照顾好姐姐。” 宋杨高兴地应了。 宋暮槿面带微笑,心里有几分期待。 其实就算是宋杨不提,她也要去的。 …… 到了那日,打听了秀女进城的时间,姐弟两人提前了会赶了过去,在一众千娇百媚的秀女中,宋暮槿一眼就看到那个如夏花般绚丽夺目的人——她想见的一位故人。 ------题外话------ (*o*)美人哇~ 路过的心肝儿们,记得收藏哟~ 第十九章 该怎么告诉她? 欺霜赛雪的肌肤,艳丽逼人的五官,纤浓有度的身材,如夏天阳光一般飞扬的明眸,渐渐地和记忆中的江雪影重叠了起来。 一如记忆中的动人心魄,一如上辈子那般的风华绝代。 宋暮槿看着她,有些激动。 当初决定来镇里的时候,她还没有想到,后来搬过来了之后听到说有秀女途径这里赴京,她才想起来,比她大两岁的江雪影应该就在其中。 许是宋暮槿的目光太明显,江雪影扭头看了过来。 驿站半个高的围墙外是熙熙的人群,没有看到什么异样,收回了目光与其他秀女在官兵的护卫下往驿站里面走去。 见人走远了宋暮槿才收回了目光,一转头就看见异常紧张地看向她的宋杨。 “你这是怎么了?我脸上有不好的东西?”宋暮槿笑问。 宋杨看着她说道,“姐姐眼巴巴的像小狗看到肉一样地看着那些秀女,姐姐是不是很羡慕她们?” 眼巴巴的像小狗看到肉?宋暮槿给了他一个爆栗,“有这样说自家姐姐的?” 宋杨捂住额头,道,“就是那样的眼神!” 宋暮槿皱了眉头,“还说!” “姐姐。”宋杨有些不敢惹这样严肃的姐姐,不过还是觉得要说下去,“姐姐,我听说皇宫里虽是金碧辉煌的,可规矩多得很。” 是怕自己进宫吃亏受委屈吧!宋暮槿笑了,“你胡说什么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羡慕了?放心好了,你姐姐我没有羡慕她们。” 刚才眼睛都看直了!宋杨目光透着不相信。 “姐姐就是觉得她们好看。”宋暮槿道。 她想来看看江雪影当然不能说,不然宋杨肯定会问她怎么想来看她,又不认识她。 若是真是十三岁的宋暮槿当然是不认识江雪影的,只是如今的她多活了一世,上辈子的宋暮槿是认识江雪影的,而且和她关系还不错。 说来,江雪影如是一个轰轰烈烈的传奇。 江雪影出身泉州名门望族江家,十五岁参选秀女进而得了宣仁帝的赏识指婚于二皇子,江雪影貌美,二皇子英俊,两人郎才女貌在京城曾是人人称羡的佳偶。 二皇子曾言人生得此贤妻夫复何求,也曾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当时京城的名媛贵女都无比羡慕她。 然就在二皇子荣登宝位的的时候,江雪影却到了济元寺带发修行。 本该母仪天下却带发出了家,这其中有什么缘由,无人得知。 济元寺里不少人都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曾有人私下说二皇子其实喜欢的是谢家的谢静琬,是不是真的她也没有问过江雪影,不过登基为帝的二皇子文昭帝没多久便封了谢家的姑娘谢静琬为贵妃让她掌了凤印,再两年后便戴上了凤冠母仪天下。 不管传言是不是真的,宋暮槿都瞧不起二皇子,身为男人还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在寺里的时候,自己和她关系最好。 也不知道上辈子自己死了后她如何了?有没有被文昭帝接回宫里?还是如她梦想的,去看遍天下的山山水水了? 若是能见她一面就好了。 但秀女哪是能轻易见的? 能得宋杨出来歇一天,宋暮槿就带了他在外面吃了中饭才回去。 宋暮槿是想着不能见江雪影了,不过想着能远远地看她一眼也可以了,今生她们可能就再也没有交集的机会了吧。 不过令宋暮槿意外的是,过两日文梨香带了丫头上门来了。 “有个秀女生了病什么都吃不下,就想吃水晶绿豆糕,请了几个师傅都说做得不对……他们已经耽搁了好几日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大夫也说了吃了东西才补充元气。”文梨香歉意道,“我想着上次大娘给我做的点心味道挺不错的,所以就请示了父亲后过来请大娘过去给那位姑娘做些,大娘您放心不会让您白跑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您去了就可以立即动手。” “不就是做水晶绿豆糕吗?说什么白跑不白跑的,左右这会店里没有客人的,行,我这就跟你过去。”张四娘挺喜欢文梨香的,一口应承了下来解下了身上的围裙,道,“就只怕不合那姑娘的口味。” “谢谢大娘。”文梨香甜甜地笑道。如今镇里有名的师傅都请去了,可都不合口味,那护送的官兵又不是本地人,人生地不熟的求到了父亲的面前来,父亲也都快愁死了,如今也只能试一试了。 “娘,我去帮您打下手。”宋暮槿道。 张四娘当然是不想女儿去,不过犹豫了下还是点了头,“好。”那水晶绿豆糕还是女儿告诉自己怎么做的,不然她怎么会做那么精致的糕点?她最多也就会做个绿豆糕罢了。 这文姑娘可以说是他们的恩人,女能帮上忙吧。 换了衣服,母女两人上了文梨香的马车去了驿站。 驿站那边厨房里多准备好了。 宋暮槿说是去帮忙,其实张四娘也不用她动手,只让她在旁边看着。 做好了后装了盘让丫头送了过去。 文梨香也等在里面,双手合十说道,“希望这次那位姑娘能喜欢。” 江雪影的母亲是江南人,最会做这种软软糯糯又好看的点心,她最是喜欢吃水晶绿豆糕,上辈子还是她教自己做的呢! 这生病的,应该是她吧! 宋暮槿在心里猜测着。 丫头很快就欢喜地返了回来,“江姑娘吃了好几块呢,说想谢谢大娘。” “大娘,暮槿,我们过去看看。”文梨香松了一口气。 宋暮槿弯了嘴角,扶着张四娘随了文梨香去了江雪影的屋里。 江雪影靠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如锦缎一般的头发披散着,没了那一股艳丽逼人却是多了几分柔弱之美,更加的摄人心魂。 “谢谢大娘。”江雪影看向张四娘说道。 “姑娘言重了……”张四娘本是因为她是秀女有些紧张和拘束,不过见她病得楚楚可怜的,声音也温柔了几分。 江雪影微微一笑,目光有了些缅怀,“大娘做的和我娘一样好吃。”又继续细细问了张四娘怎么做的。 宋暮槿站在一旁,却很是心塞。 要怎么告诉她,二皇子是个言而无信的伪君子啊! ------题外话------ 咱暮槿上辈子的好姐妹也是个苦逼的/(ㄒoㄒ)/~收藏哟~ 第二十章 当然值得! 那个与她同岁,比江雪影同样小两岁的谢静琬,宋暮槿也是见过的。 若说江雪影是夏日里恣意怒放艳丽逼人的玫瑰,那谢静琬便是雪山上高贵圣洁的雪莲。 该不该提醒她?毫无疑问宋暮槿的选择当然是肯定的! 上辈子,她射杀了宋若桐身陷牢狱的时候,那个曾皇上亲自到济元寺都直接拒见的江雪影,为了自己抛下了她的骄傲,写信给皇上帮自己求情。 该怎么说呢? 非亲非故的,还是第一次见。 江雪影是秀女,自己是乡野丫头。 而且,非议皇族可不是小事。 屋里有她们母女,文梨香,江雪影,还有丫头,和护送的一官员。 若自己说二皇子的不是,直接被人拖出去打一顿板子算是轻的了,严重的会直接拉出去砍了! 可真是个难题! 宋暮槿余光瞥到旁边的文梨香,嘴角弯了下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江雪影朝她看了眼,笑着问张四娘道,“这是令爱?” “回姑娘的话,是的。”张四娘满脸慈爱,“北北,快给姑娘见礼。” 宋暮槿这才回神,笑着屈膝,“江姑娘。” 其余人没有注意宋暮槿的动作,但是在家学过宫礼的江雪影却是看得仔细,这是标准的宫礼! 江雪影看了眼张四娘,笑道,“不用多礼,快起来。”说着又让丫头拿了一支银钗来,“今日辛苦两位了,小小意思宋姑娘拿着玩吧。” 钗环是银的,不过上面镶了一颗光泽盈润的粉色东珠。 “太贵重了,太贵重了。”虽是出身贫寒,张四娘却不贪财,摆手拒绝道。 “不值什么钱的。”江雪影笑道。 宋暮槿看了眼江雪影,转头看向张四娘,“娘,这是江姑娘的一份心意。” 说着落落大方地接了。 文梨香也点头,“嗯,大娘您就不要客气了。” 女儿都已经收下了,张四娘也不好再说什么,欠身感激地谢了江雪影一番。 “大娘不用多礼。”江雪影面上带了些乏意,吩咐丫头说道,“你请大娘和宋姑娘,文姑娘到外面喝茶,仔细小心伺候着。” 这是要送客的意思。 三人当然也不会真留下来喝茶。 出驿站,文梨香送她们两个回去。 “文姑娘,这路上江姑娘是已经走了不少日子了的,怎么独独就突然就到这里就病倒了?而且还如此严重?”宋暮槿看向文梨香说道。 文梨香闻言面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是不是江姑娘冲撞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宋暮槿试探着说道。 她不好明着说,不过却是可以换个人去说。 如做法事和到场的大师。 文大人是清源镇的父母官,这秀女途径这里,有什么问题自是会去找他帮忙了的,不然文梨香今日也不会找上她们。 文梨香思虑了会,道,“暮槿你说的有道理,回去我就跟父亲母亲说,谢谢你。” “太客气了。”宋暮槿不能跟她说实情,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好在秀女顺顺利利地上路,对文大人来说也是好事一件。 文梨香惦记着江雪影的事,一送了两人到家就离开了。 “北北,虽我们穷,不过如今我们很快就能赚回本钱,然后就能赚钱了,以前是太穷了委屈你了。”回了屋,张四娘和蔼地道。 娘这是教自己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宋暮槿颔首,“娘,我不委屈的,刚才我收那下礼是因为江姑娘是真心感谢我们,若是拒绝她会失望的,该明儿若她还没有食欲,到时候您给她多做些几样点心就是了,若是好了,我们可以做一些拜托文姑娘帮我们带过去给她,让她在路上当零嘴吃。” 做些吃的当还礼!张四娘觉得这个行,“已经吃了东西,回头就能吃下东西了,想来应该会好起来的,那我晚上准备准备,明日早上起来做些托文姑娘帮忙带给她。” 别的东西还不起,这吃的倒是小意思。 “那就做些水晶绿豆糕,马蹄糕,还有桂花蒸糕。”宋暮槿刚好准备出去一趟,“那我现在就出去买材料回来。” “我叫杨杨陪你去。”张四娘就道。 “不用,这会店里忙着呢,我自己去就行了。” “那你自个小心些。”张四娘嘱咐道。 …… 等张四娘去了外面,宋暮槿去了宋杨的屋里,取了一件他新作的衣裳换上,束了发便出了门。 清源镇城外就只有一个庙,庙里的香火倒还不错,镇里还有个出名的梅姑婆,梅道婆据说在镇里的有钱人家里颇有声望,尤其是女眷中,江雪影是秀女,若文梨香回去说的有用,那文大人应该会让文夫人请梅姑婆。 因此宋暮槿出了门便梅姑婆住的巷子走去。 到了地方问清楚了具体的宅院,进了屋见了梅道婆,宋暮槿把带的五两银子放在了桌上,“请大师帮个忙。” “作奸犯科,违背良心的事,我可不做。”梅姑婆瞥都没有瞥桌上的银子一眼。 “不是害人的事,只让是你帮忙说一句话!” “姑娘说说看。”梅道婆一句话道破她女子的身份。 宋暮槿道,“就是文夫人这两日可能会来请大师去看一位姑娘,到时候你就跟那位姑娘说,与二犯冲这四个字就是了。” 梅道婆这才提了提眼皮,“就这么四个字?” 宋暮槿点头,“可能也文大人和文夫人可能会去请城外庙里的大师,不过我相信大师你的能力,肯定能想办法帮我把这句话递给那位姑娘的,这是定金,若是话带到了,我定会再奉上剩下的五两银子。” 十两银子就带一句话,值得吗? 当然值得! “好。”梅道婆应了下来。 宋暮槿谢了她之后,就起身告了辞去买了材料就回家。 翌日,张四娘做好了点心,想着下午让宋暮槿送去给文梨香带给江雪影。 不想吃了午饭,文梨香就带了丫头过来。 见了宋暮槿就感激说道,“谢谢你提醒,昨天听了我说的话,母亲和父亲一商议,就让人去请了梅姑婆去了驿站,梅姑婆说了,江姑娘还真是冲撞了东西,还说她与二相冲……” 宋暮槿闻言,会心笑了起来。 拿着点心过来的张四娘也很是唏嘘。 说了会话,文梨香就带了点心告辞。 过两日,秀女启程前往京城。 宋暮槿没有能去目送一眼,因许春分上了门,而且直接敲的是后院的门。 “大嫂,北北,你们就住在这里啊?”进了门,许春分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 ------题外话------ 咱暮槿妹妹也是个感恩的人。 希望这辈子江姑娘不要嫁给那渣男~ 其实,其实~\(≧▽≦)/~其实嫁不嫁窝说了算哇叉腰笑 第二十一章 脸皮厚得堪比城墙了! “是的。”这个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这左邻右舍的都知道他们一家人住在这。张四娘点头道。 还以为他们一家人熬不了几天就会回家的!世事难料啊!谁让他们夫妻运气好呢?许春分心里冒着酸泡泡。 宋玉秀和宋槐姐弟两人跟在她身后,宋槐好奇地打量着,宋玉秀倒是没有目光到处看,直接看向听得动静从屋里走出来的宋暮槿。 见宋暮槿从屋里出来,许春分很是惊愕,“北北。” “婶婶来啦。”宋暮槿含笑唤道。 她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跟家人回去了吗?怎么会没跟着回去?许春分收敛了神色,琢磨了起来。 与宋暮槿打过了招呼,宋槐去了店里找宋杨玩,宋暮槿和张四娘请了许春分母女到屋里坐。 宋暮槿给两人上了茶,“婶婶,玉秀姐喝茶。” “哎。”许春分目光热烈地看着宋暮槿,“几日不见,咱们北北越发的水灵了。” 宋玉秀唆了眼宋暮槿,不肖地撇了下嘴端着茶喝了起来。 “还不就是那样,玉秀姐才是更加漂亮呢。”宋暮槿笑着回道。 自家女儿当然长得好!许春分高兴地笑了起来。 他们娘三个怎么突然就找上门来了?难道老太太出了什么事?张四娘一想,就直接问道,“弟妹,是不是娘有什么事?” 中秋的节礼前几日就已经送了回去的,而且还跟老老太太说了,店里忙中秋那日可能是回不去了的,不过他们夫妻已经商量好了,到时候若实在抽不开身,那到时候让一双儿女回一趟。 “这么好的院子,是北北她亲爹亲娘给买的吧?”许春分直接忽视了张四娘的话,笑眯眯地看着宋暮槿道,“我们也真是过意不去,当时人寻到了村里,可你爹娘又没有留个地址给我们,所以只知道你们在这里却是不知道你们住在哪。我们心里那个急啊!……好在是找到了人。” 宋大平张四娘他们夫妻就是有福气啊!有宋暮槿这丫头在,这么一个小院子不是小菜一碟? 那来找这丫头的妇人还带着丫头派头十足,不过是回了几句话,一出手打赏就是二两银子! 说还是奉命来接人的,看来这丫头的亲爹亲娘来头不小啊。 只是这丫头,怎么就没有跟着人回家呢? 这丫头是舍不得张大平夫妇两个?不过也是刚好,那次忘记了问那妇人宋北北的亲爹亲娘是谁,也忘了问住在哪!她本就是想过来跟张四娘夫妻打听的,这丫头没走更好!许春分笑容更热切了几分,“北北是舍不得爹娘吧?什么时候过来接你回去!其实也不用他们来接,我们送你过去就行了,顺便也过去看看情况,如此我们也能放心。”说着看向张四娘,“这么大的事你也回去跟娘说说,娘可是天天担心着呢!”为了找这地方,可是是花了她不少的时间! 张四娘还以为是老太太出了什么事,不想却是为了女儿的事来的,“不过是小事。” “怎么可能是小事!”许春分立即说道,“北北可是我们养大的,他们那边情况怎么样,我们也得了解了解是不?不然,我们怎么能放心?”一副完全为宋暮槿着想的神色。 关心她?是关心她亲生父母的情况吧!宋暮槿心里冷笑一声,刚要说话,许春分却又是一面往四周看去一边笑吟吟地说道,笑道,“这院子虽是小了点,不过也好歹也是镇里的宅院,回头我送娘过来住些日子,也让她老人家过过城里的日子!” 送老太太过来?然后他们一家人跟着一起过来吧?这脸皮厚得堪比城墙了!宋暮槿淡笑说道,“谢谢婶婶关心,不过让婶婶失望了,上次是有人来找人,不过我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你不是她们要找的人?”许春分立即拔高了声音,“怎么不是会不是呢?她们说的都能一一对上啊?是不是哪里弄错呢?那人呢?人走了没?”埋怨看向张四娘道,“大嫂可都和人说清楚了没?你是不是记不清了?事关北北的亲生父母,可不能随随便便草率了事!……知道他们是哪来的,住哪不?大嫂你再仔细回想回想,回头想到了什么我们就去找他们说清楚!” 宋玉秀弯起了嘴角欢喜地笑了起来。 “弟妹,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在女儿的事上,为人柔顺的张四娘一向护犊子,“而且那几个人对他们自己的来历绝口不提,当时北北一说报官,她们可是溜得比兔子还快!十九*是骗子!” 有那样大方一出手打赏就是二两银子的骗子?许春分目瞪口呆,“不可能吧!” 喝了一口茶,心思又转了起来,“那这院子是……?大嫂,不如我和大宝过来帮忙?” “这院子是为了更好地照顾生意老板暂时让我们住的,婶婶叔叔过来帮忙?好呀。”宋暮槿知道张四娘肯定不好直接拒绝,就先一步开了口,“不过每日卯时不到就起来,要亥时末才能歇下,就怕累着婶婶和叔叔。” 那不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许春分笑着道,“就担心娘年纪大了,没人照顾,还有地里的活也没人照顾,回头商量商量再说。” “弟妹,秀儿,我去给你们做饭。”张四娘望了一眼外面的日头,站了起来说道。 “不了,我们还得去一趟她三姑家,饭就不吃了,今日来就是和大嫂说一声,秀儿快要定亲了。”许春分忙站了起来。 “这可是大喜事。”张四娘笑着关心问了起来,“这可是大喜事,多大了?是哪户人家?家里有几口人?……” 宋玉秀满脸通红。 许春分笑得合不拢嘴,不过也没有回答张四娘的话,“等定了下定的日子,到时候让人给大哥大嫂带信来。” 张四娘也没在意,点头道,“好,好,到时候我们一定回去!” “那我们就先走了。”许春分拉着羞涩的宋玉秀往外走,又大声叫了宋槐过来,告辞离开。 “也不知道是哪户人家,人怎么?”张四娘很关心宋玉秀这个侄女。 宋暮槿笑着搂着了张四娘的胳膊,“娘,您就不用担心了,婶婶还能害了玉秀姐不成?” 张四娘看着她比花还娇的脸庞,伸手拍了拍她的手。 侄女要定亲了,她的北北呢? 第二十二章 趁热打铁 宋暮槿不知道张四娘心里的想法,笑着说道,“娘,晚上早点打烊,我有话跟和你们商量。” “好咧。”张四娘满口应了下来然后去了外面店里。 于是到了晚上早早打了烊,张四娘下厨炒了几个菜,吃了饭收拾好了碗筷,张四娘才问道,“北北,是什么事?”还要他们早点打烊,如此慎重。 宋暮槿把沏好了茶端给了他们三人,然后自己也捧了一杯茶坐好了这才看向宋大平和张四娘说道,“爹,娘,如今店里太忙了,我们请人吧。” 店里生意好,他们三个每天忙得团团转,张四娘和宋大平早就商量了等回头把本钱赚了回来就请人。不过,如今本钱还没有赚回来呢!张四娘柔声道,“北北,这件事我和你爹已经讨论过了,等再过段日子就请人。” 宋大平颔首,“嗯,等到九月或是十月天气凉了再请吧,那会离过年没多久了,那时候过路的客人肯定多,那个时候请人刚好。” “姐姐,你不用担心我有力气呢。”宋杨举起拳头示意了一下。 “嗯,你不用担心我们。”张四娘和宋大平都点头附和儿子的话。 以前种地就是起早贪黑的,如今还不用日晒风吹,日子也过得好了,有什么累的? 宋暮槿含笑说道,“现在就请吧,我看这几日来店里买点心的人不少,我想着我们不如干脆再开一个专门卖点心的铺子。”请人是为了腾出手来开点心铺子,不知是文梨香帮的忙,还是别的,那日张四娘去驿站给江雪影做了水晶绿豆糕的事不知怎么就传了开来,这几日来来店里买点心的人络绎不绝。 可他们又不是卖糕点的! 如此,这几日宋暮槿都在考虑——再开一个点心铺子。 再开一个点心铺子?张四娘宋大平震惊地看向宋暮槿。 现在这店子才开了堪堪三个月呢! 本钱都还没有收回来! 宋杨直接一口茶喷了出来,兴奋地问道,“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张四娘忙起身去拿抹布擦桌上的茶水。 宋大平想了想,看向宋暮槿道,“北北,是不是太急了?” 他是种庄稼的人,最是明白一步一步来的道理,如今这店才开不久,又再开?不是拔苗助长吗? 这店和住的房子都是租的别人的,他想的是等把本钱赚了回来,然后赚了钱买一个铺子再买一栋属于自己的宅院,至于更遥远的,他还没有想过。 张四娘点头赞同宋大平的话。 在他们夫妻看来,儿女承欢膝下,一家能衣食无忧如现在这样的日子就很满足了。 “不急。”宋暮槿道,“打铁趁热,上次娘给江姑娘做点心的事都传开了,趁这个机会我们就开一个点心铺子,点心铺子客人以女眷为主,到时候娘就专门负责点心,这个店就交给爹您,多请几个人就是了,还有等过了年开春,杨杨也该去书院念书了。” “姐姐……”宋杨兴奋的目光黯了下去,眼巴巴地看着宋暮槿,“姐姐……” “身在福中不知福!”宋大平一巴掌拍在宋杨的后脑勺。 宋杨扁扁嘴,垂眸,“我听姐姐的。”很是委屈的样子。 宋暮槿见他一副似是上刀山的神情,笑了下,考虑了会道,“杨杨不喜欢去书院的话,那我去打听下看镇里有功夫好的师父没。” 这当然比书院好!宋杨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姐姐,镖师也行的。” “你这臭小子顺着杆子就往上爬了!”宋大平道。 宋杨担心他又拍自己脑袋。哧溜一下躲到了宋暮槿的身后。 宋暮槿笑弯了眼睛,“好,我会打听的。” “真的开啊?”张四娘和宋大平两人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嗯。”宋暮槿点头,“而且我们就只做水晶绿豆糕这一样点心,四个一盒,我们一天只卖一百盒。” 这次连宋杨都愕然了。 一天只卖一百盒?那若不够咋办?哪里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而且,还有一天卖不了一百盒咋办? “到时候生意肯定会很兴隆。”宋暮槿胸有成竹。 上辈子济元寺的素饼极负盛名,寺里有老规矩每日只供应两百份素饼,因此要买得提前预定一个月,而且,价格还不便宜! “那就听北北的!”见女儿如此的有信心,身为一家之主的宋大平点了头。 左右还是那一句话,到时候若是亏了大不了一家人回家去种地! “这人嘛,可以请林叔他们,看他们能不能过来。”张四娘说道。 “我明天先去找刘老板说铺面的事。”宋暮槿道,“林叔和林婶那边先递个信过去,看他们来不来,若不来,我再跟刘老板说。” …… 翌日,吃了早饭,宋暮槿便去找刘老板。 “宋姑娘。”刘老板见了她很高兴。 宋暮槿笑着把事情跟他说了。 刘老板哈哈哈朗笑道,“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我这边刚好有人想要转一家干果铺子,刚好离你现在的店也不远,等确定我再跟你联系?” “有劳刘老板了。”宋暮槿谢道,“还有到时候我们可能要请伙计和掌勺的师傅,到时候还得请刘老板帮忙物色,不过以前村里有邻居可能会来,到时候可能也不会请。” “没问题!”刘老板爽快地拍了拍胸,“我会留意着的,请不请都没有关系。” 宋暮槿再次感激了一番,然后才告辞。 …… 中秋前两日宋大平抽空回了一趟家,探望了老太太后就去了林家,林家人听了后说要商量才能决定,宋大平觉得是这是当然的,和林叔喝了一杯酒就告辞回了镇里。 因宋大平回了一趟家,因此宋暮槿一家人中秋佳节就没有回了。 过了中秋,刘老板那边没有消息过来,林家也还没有递信过来,倒是十七那日,许春分和宋宝平夫妇一大早大喊着敲后院的门。 两人亲自赶着牛车来的,车上躺着脸色惨白,嘴唇发青不省人事的宋玉秀。 见状,开门的张四娘吓了一跳。 第二十三章 晴天霹雳 张四娘紧张问道,“秀儿这是怎么了?”想着这个时候宋玉秀的人要紧,就忙请了两人进来,又扭头喊道,“孩子他爹,杨杨,北北。” “出什么事了?”宋大平带着宋暮槿和宋杨出了屋,见得宋宝平手里抱着的宋玉秀,三人也是骇了一跳。 “我可怜的秀儿。”许春分哭哭啼啼的亦步亦趋地跟在宋宝平的身边。 张四娘看了眼宋玉秀的脸色,道,“小叔,这边走。”直接就带着他们往宋杨住的屋子走。 侄女这样子是很严重,一两天估计会好不了,虽说应该让出女儿的房子,不过不是一两天的功夫,许春分和宋宝平估计都会在这里照顾着,还是儿子的房子方便。 宋宝平抱着女儿和许春分忙跟了上去,宋暮槿几个也跟了进去。 等宋宝平把宋玉秀放在了床上,张四娘问道,“来的时候看过了大夫了没?大夫怎么说?” 这般一大早的,估计天不亮就赶路了。 “村里的赤脚大夫说他看不了得请镇里的大夫看,他只开了个方子缓一缓来的时候煎了药灌了她一碗,我们怕一来一去的耽搁了秀儿的病情,所以就借了车赶了过来。”许春分哭道,“这会子药铺还没有开门呢,问了卖油条的摊子说还得将近一个小时才开门,所以我们就过来了。” 也是,这会子太阳刚出来没多久,想来他们夫妻是城门一开就进来了,张四娘道,“当然先过来,这早上秋风寒露的秀儿也受不住。” “我去请大夫。”宋大平道。 张四娘点了点头,扭头吩咐道,“杨杨,你去打些热水来。” 宋杨应了一声去厨房打热水。 张四娘看着面色如土的宋玉秀,问道,“秀儿怎么突然病得这般严重?你们先前都没有发现吗?” “那个……。”许春分目光闪烁了下,垂下了眼眸没有回答张四娘的问话。 平时有什么事蹦得比谁都要高,这会却不说话了!宋暮槿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向床上的宋玉秀。 惨白的面色发着青,唇都是青的。 这回—— 似更像是中毒的样子。 不过宋暮槿也不太肯定,到底她也只略认识些草药,其他的也不会。 一旁的宋宝平开口说道,“她是吃了家里药耗子的药。” 农村蛇鼠多,基本家家都有药耗子的药! “什么。”张四娘紧张地站直身子朝宋玉秀看了过去,“村里的大夫说没有办法?是什么时候吃的?”说着扭头对宋暮槿道,“北北,你快去厨房,让杨杨立即烧火煮绿豆汤。” 许春分忙抬头说道,“在家里一发现就煮了绿豆汤灌给她喝了,我还带了一壶在身上路上一直喂完了。”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张四娘问道。 宋玉秀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能把那药当零嘴吃? 许春分捂嘴就哭了起来,“我可怜的秀儿啊。”再次无视了张四娘的话。 宋大平板着脸喝道,“别嚎了!”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没用,不然女儿怎么会被人瞧不起!”许春分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更大声吼了过去。 “你这个泼妇!”当着嫂子和侄女的面被媳妇吼,宋大平气得脸都红了。 这是——宋玉秀的亲事有变?那日来不是欢欢喜喜说要定亲了吗?张四娘从两人的话礼听出些名堂来,见两人吹胡子瞪眼睛的就忙劝道,“你们两个不要吵了,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许春分哭道,“嫂子你是不知道,秀儿命苦啊,明明说好的亲事,突然说不结了……嫂子你是自家人,我也就怕你笑话……准备与我们结亲的文书田大人家,不想这突然就说不结了,我让人打听了,原来他们是想和田大人京城的一同窗结亲,秀儿这孩子想不开昨晚就……” 上辈子好像宋玉秀在成亲前大病了一场,难道不是病,是亲事节外生了枝,她自己服毒?宋暮槿侧目。 对于田家看上了别家的姑娘,宋暮槿倒是不意外。 这儿女结亲,向来讲究门当户对。 既是同窗还在京城,肯定也是读书人出身的,不定还是个官宦人家。 而宋家却是实打实的农户。 虽说宋兰平的丈夫颜立是邻镇小小的副县丞,可这宋玉秀这外甥女哪能与同窗的亲生女儿相比? “那田家的人就不是人,说好的话就跟是放了个屁似的!”许春分激动得破口大骂。 “弟妹先别激动,秀儿要紧。”张四娘劝了一句,然后道,“大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再煮些吧。” 许春分红着眼点了点头。 宋暮槿便去厨房让和宋杨一起煮绿豆汤。 煮好绿豆汤,等放凉了些张四娘和许春分就给宋玉秀灌。 满满的一碗只灌了几口进去,其余的都洒在了宋玉秀身上和被褥上,宋暮槿回屋给她拿了一套衣服来,许春分和张四娘又给她换了衣服,刚收拾好,宋大平拉着大夫回来了,两人都满头大汗。 大夫见了宋玉秀的状况,抹了一把汗擦了手后把脉。 大夫脸色变了变,收了手 “大夫,我家秀儿怎么样?”许春分着急问道。 “情况不太好。”大夫一边开方子,回了一句。 “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许春分又哭了起来。 大夫把开好的方子递给了宋大平,然后迅速拿了银针出来,“现在我要给她下针,不可分心,具体情况等会再说。” 许春分捂住了嘴点了点头。 宋大平拿了方子转身出门去药铺买药回来煎。 一轮针灸下来,大夫满头大汗伸手接了宋杨递上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才说道,“好在是及时服了绿豆汤,不然这位小娘子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有事。” 肚子里的孩子!大夫的话如是晴天霹雳。 许春分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大夫又把她救醒了,然后才告辞。 等大夫一离开,宋宝平立即跳了起来,“王八蛋,睡了我闺女还不想认账!” 床上的宋玉秀却不知何时醒来了,目光怨毒直直地看向宋暮槿,“宋北北,是你?是你害我的对不对?” ------题外话------ 心肝儿们,周末愉快~ 第二十四章 你自己作贱自己! 怎么扯到自己身上来了? 难道就是自己上次看到了他们,所以出了事就往自己身上推? 这这般一醒来就找上她,一双眼睛像是淬了毒要生吃了自己一般的样子,宋暮槿很无语。 没等宋暮槿说话,张四娘开口说道,“秀儿,北北怎么会害你?” “怎么不会!”许春分回过了神来,听了女儿的话顿时想起女儿曾经与她说过,宋暮槿曾经见过她和田绪在一起。 这丫头在镇里,是不是和人说了什么,于此田大人和田太太才会看轻自己的女儿?所以也才会想和别人结亲? 不然,说好了的事怎么就突然变卦了呢? 如此一想,许春分就看向宋暮槿说道,“北北,你怎么能这么狠毒?你这是要秀儿的命啊?” “弟妹,北北做什么了?”张四娘把宋暮槿拉到了自己身后,生怕许春分一个激动伤了她,“北北是什么样的性子,我最是清楚,有什么话摊开来说,若是这般污蔑北北我可不允许!” “肯定就是她!”宋玉秀狠狠地瞪着宋暮槿,咬牙说道,“她嫉妒我,嫉妒我嫁得好。” 看着宋玉秀苍白的脸,想着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张四娘虽是气得不行,但对她还是说不出重话来,“秀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伯母,我没有误会,是她,就是她。”宋玉秀伸手指着宋暮槿,“几个月前,她曾见过我和田公子的!田家公子让人给我递了信,说田家太太知道我和他见面的事?” 定是她传出去的! “我就知道!”许春分几乎跳了起来。 “婶婶,你不要欺负我姐姐。”宋杨吓得立即跑到张四娘的面前,与她一起一左一右把宋暮槿护在了身后。 宋宝平也是一脸愤慨地看向宋暮槿,“大嫂,这就是你和大哥捧在手里的好女儿,竟然这般对我们的秀儿,秀儿可是我们宋家的血脉,是你和大哥嫡亲的侄女!” 张四娘气得肝都痛了,语气坚定道,“我相信北北不会做伤害秀儿的事!就算是北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肯定也是秀儿先对不起她!”她无条件相信女儿。自己女儿是什么样的人,宋玉秀又是什么样的性子,她心里一清二楚! “我也相信姐姐!”宋杨也大声说道。 看着一心护着自己的张四娘和宋杨,宋暮槿很是感动,伸手拍了拍宋杨的肩膀把他拉到了一旁,往前了走一步,目光淡淡地看向宋玉秀,“我嫉妒你嫁的好?所以就把你们私相授受的事传了出去?” “哼,不是你还会是谁?”宋玉秀哼道。 嫉妒她宋玉秀嫁得好?不就是一个小小文书的儿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宋暮槿突然就弯嘴笑了起来,“宋玉秀,你也太把田家当一回事了,也太把你自己当一回事了!” “大侄女,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看不起田家?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你爹娘宠着你,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一盘菜了,当自己的什么大小姐了不成?难道还能找到比田家更好的人家不成?你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再过两年那还了得?”许春分尖锐道。 “弟妹,北北是我的女儿,还轮不到你来教!”张四娘气得脸都红了,“而且,就凭秀儿的话怎么就断定是北北做的?” 宋暮槿面色一正,冷冷地看了他们一家三口一眼,然后目光落在宋玉秀的身上,“宋玉秀,是你自己要作贱自己,也怪不得人家看不起你!你以为你和田绪私会就能瞒天过海,别人都是瞎的?就只有我一人看到了?你好好的一个姑娘家,不自己爱惜自己与田绪厮混,都珠胎暗结了还怪我传了话,让田家太太知道了你们私会的事,所以才会看轻你的?” 顿了一下,目光扫了一眼许春分,道,“我还真就看不起田家!”就田绪那样的,那还不如去济元寺出家! “你——”许春分吊高了声音。 宋暮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既你们都认为是我传的话,不如去请田太太过来问问她。” “嗯,请她过来当面锣对面的说清楚!”张四娘立即支持女儿。 宋暮槿扭头对宋杨说道,“杨杨,你跑一趟去请田太太过来,嗯,既然如今我们的玉秀姐有了田家的骨肉,那顺便去趟衙门把田大人也请过来,若是田大人不在衙门别人又不告诉你。” 转头又对许春分说道,“还有,婶婶你看我们这地方小,白天店里人又多,嘈杂得很,怕是对秀儿养病不利,我看,等田家人过来后,不如送玉秀姐去三姑那边去养病,三姑那边地方宽敞又安静。” “我这就去!”宋杨立即大声应道。 “杨杨。”许春分下意识一把拉住了宋杨,“现在……现在还不能去请田家的人过来!” 女儿还这个样子呢! “娘,让他去请,难道我还怕了不成!”宋玉秀阴阳怪气说道。 “你这孩子。”许春分走了过去,扶着宋玉秀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这个样子现在怎么见人啊!”而且田太太若知道女儿有了身孕,那还不得更看不起女儿? 难道到时候女儿给田公子做妾不成? 不! 绝对不行! “秀儿,快给北北道歉。”许春分就忙道。 “我才不跟她道歉!”宋玉秀偏过了头。 许春分笑着看向宋暮槿,“秀儿还没缓过神来刚说的都是胡话,北北你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这脸可转得太快了!宋暮槿眼睛里带了几分嘲讽。 “好了,姐妹两有什么话说开了就好。”许春分笑容可亲地说道,“这里敞亮得很,还是不去打扰你三姑一家了。”讨好望向张四娘道,“大嫂。” 张四娘虽是很心疼女儿,但也知道许春分的意思——家丑不可外扬嘛! 张四娘就看向宋暮槿,“北北……” “娘,你做主就好。”宋暮槿懂事说道。 “好了,好了,说明白了就好。”许春分笑盈盈地说了一句,然后劝了宋玉秀躺下。 等宋大平买了药回来煎了给宋玉秀喝了后,四个大人围坐了堂屋商量着宋玉秀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办来! 第二十五章 办法 “可是怎么办呢?我可怜的秀儿,怎么怎么命苦!”许春分抹着眼泪直哭。 “哭,哭,你就知道哭!”本就是心烦意乱,听见许春分的哭声,宋宝平更烦。 “那能怎么办?”许春分回了一句,不过还是抹了眼泪。 宋宝平瞪了她一眼,然后看向宋大平与张四娘说道,“大哥,大嫂,你们搬过来也有这么长的时间了,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忙秀儿?” 闻言,许春分也忙点头,“是啊,是啊,大哥大嫂,你们想想办法救救秀儿。” 女儿都怀了孩子了,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白白被人占了便宜吧! 张四娘很是无奈。 宋玉秀都已经与人私相授受了,他们竟是瞒得死死的,瞒了不说,还是任由女儿这般与人私会! 他们能认识几个人!每日见的也都是那来来往往的客人罢了! 也就因为女儿和那点心的关系,认识了文家的大小姐。 难道要去求文家小姐相助? 只是,这样的事—— 除非是真的没有办法,不然还是不要去找文大小姐的好,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张四娘立即在心里心里做了决定,于是就为难地看向许春分和宋宝平说道,“小叔,弟妹,我们也没来多少日子,这件事只怕是帮不上忙,不如请三姑过来商量商量?毕竟她嫁到镇里十多年了,汪家也算是有些脸面的,不定能认识几个有头有脸的人。” 许春分和宋香平两个最是亲厚,不定这件事宋香平也是知情的! 宋大平觉得张四娘说的很有理,就道,“嗯,还是请三妹过来商量商量,她兴许会有办法。” 许春分几乎是咬牙切齿,“她能帮什么忙?” 心里把宋香平恨得要死。 若不是她,女儿怎么会认识那始乱终弃的田绪?女儿这样子还不是宋香平造成的?前得了田家回信的时候,她立即就带信给了宋香平,可这都好几天过去了,她一点消息都没有。 自己女儿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宋香平! 都怪她! 张四娘看她这个样子,心里就明白宋香平对于宋玉秀和田绪两个人的事是知道的,于是道,“弟妹,多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到底三妹认识的人多,说不定就有法子呢?” “哼……”许春分哼了一声。 “那就请三妹过来吧。”宋宝平倒是不知道宋香平与这件事的关系,道。 “不许叫他过来。”许春分反对道。 “你给我少说两句!”宋宝平烦不胜烦,吼了一句。 许春分回瞪了她一眼。 宋大平看了两人一眼,就道,“我们也几个也只能坐着干着急,还是先去请三妹过来的好。” 扭头大声吩咐了宋杨一声。 几个人等了两刻钟的功夫,宋香平带着汗赶了过来。 毕竟这是大侄女的事让许春分和宋宝平说话的好,于是张四娘和宋大平都没有开口。 许春分怨恨地看着宋兰平。 宋宝平倒也没有隐瞒,把事情仔仔细细跟宋香平说了。 听到宋玉秀怀了孩子,宋香平震惊不已,“秀儿,秀儿她……”吞咽了一下,目光看向许春分。 许春分怨恨地回看着她,“三姐,你得救救秀儿。” 宋玉秀和田绪认识是因为她,所以她得责任! 宋香平差点没跳起来,想着还有张四娘几个在,生生忍住了,只在心里呸了一声,“前几日得了弟妹你的信,我是一直在奔波呢,但是像田大人这样的人哪里是我等老百姓能搭上话的?” 若不是宋玉秀自己不守妇道,怎么会被人欺了去? 牛不喝水难道还能强按头不成?难道还是她宋香平把她宋玉秀推到了田绪的床上不成? 真真是笑话了,要她负责? 那是她许春分的女儿,可不是她宋香平的女儿! 搭不上话?那当初女儿是怎么和田绪认识的?许春分气得脸都红了,“三姐前不是说认识田家太太的吗?” “我是认识她,可人家认不认识我就不好说了!”宋香平回道。 许春分气得头顶冒烟。 张四娘见状就道,“弟妹,三妹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如今解决秀儿的事最要紧。” 许春分只好把怒火往肚子里咽。 宋大平看向宋香平道,“三妹,你有没有好的法子?” 宋香平想了想,说道,“汪家虽是有几个银钱,不过到底是商户,如今秀儿的情况……我看,不如请二姐夫和二姐出面吧。” 闻言,宋宝平眼睛一亮,伸手在大腿上一拍,“对啊,找二姐和二姐夫帮忙!” 许春分也觉得这个主意好。 张四娘想了会,道,“会不会让二妹为难?”知道了宋玉秀的事,颜家人只怕会更加看不起宋兰平吧? 宋大平叹了一口气。 “怎么会为难?秀儿可是她嫡亲的侄女,出了事她不帮忙谁帮忙?”许春分道。 “你现在就走。”宋香平看向宋宝平说道。 “嗯,我这就走。”宋宝平站了起来。 “我帮你去租一辆好的马车。”宋香平起身跟了他出门。 …… 看着匆匆离去的宋宝平和宋香平,宋杨悄悄地问宋暮槿,“姐姐,玉秀姐肚子里真的有了小宝宝?会不会有事?” 在村里,没有出嫁的姑娘有了小宝宝是会被浸猪笼沉塘的! 虽说跟宋玉秀这个堂姐不太亲近,可到底是他的堂姐。 宋暮槿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会没事的。”由此看来上辈子应该也是宋兰平和颜立出面解决的了。 宋杨很是怀疑。 张四娘见许春分去了屋里照顾宋玉秀,朝儿子和女儿走了过去。 宋暮槿见她走了过来,笑着说道,“我和杨杨刚挂了今日歇业的牌子,娘,您今天就好好休息一天。” 张四娘笑着点了下头,转头吩咐儿子道,“你去外面打听一下那田家公子的事。” “好,我这就去。”宋杨点头。 “秀儿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张四娘恐女儿因为那些话不开心。 “娘,我没事。”宋暮槿笑道。 张四娘这才放了心。 …… 翌日快正午时分,在许春分殷切的盼望中,宋宝平和宋兰平一起赶了回来。 ------题外话------ 突然发现上章有个bug把宋宝平写成宋大宝,现在改了哒! 第二十六章 巧遇 一进了院子,宋宝平就引着宋兰平往宋玉秀住的屋走去。 “二姐,你可来了。”一见宋兰平,许春分拉住了她的手,就哭了起来,“秀儿就全靠二姐你了。” 宋暮槿撇撇嘴端着茶进了屋,“二姑,请喝茶。” “乖。”天不亮就启程马不停蹄赶了过来,宋兰平脸色有些疲惫。 又给宋宝平,张四娘,宋大平几个都上了茶,宋暮槿行了礼拉着宋扬退出了屋子。 宋玉秀当是自己家,见到她就没好脸色,这是自己家里没得还要看别人的脸色所以宋暮槿也不想见到她。 宋兰平拍了拍许春分的手,道,“秀儿怎么样?好些了吗?”眼睛直接看向坐在床上的宋玉秀。 “二姑。”宋玉秀泫然泪下。 “好孩子,快别哭了会没事的。”宋兰平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安慰说道。 许春分听了这话,顿时眼睛一亮。这话的意思是,她和二姐夫会解决了? 许春分立即看向宋宝平,无声问道,“姐夫呢?” 宋宝平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她,低头端着茶喝。 许春分气得想一脚踹过去。 “好好听话把身子养好,可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宋兰平对宋玉秀说道。 “是二姑姑。”宋玉秀垂眸乖巧应道。 “那你好好休息,别的不要多想……”宋兰平再是安慰了她一番,然后和宋大平夫妇两个,宋宝平夫妇两个去了厅堂说话。 看来,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以后她家秀儿就要嫁去田家当少奶奶了!许春分边走边想,掩不住眼角都带了欢喜。 “二姐,给你添麻烦了。”许春分歉意说道,语气却十分轻快,转而垂眸,“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求二姐和二姐夫。”说完拿出了帕子擦了擦根本没有泪的眼角。 宋兰平温和笑着说道,“都是自家人说什么客气话。” “也幸亏有二姐和二姐夫,不然我们秀儿这辈子就完了。”许春分感激地看向宋兰平,“这都是秀儿这孩子不知轻重,不知二姐和二姐夫有什么好的法子?对了……二姐夫呢?他在客栈吗?” 宋兰平淡笑道,“他抽不开身。”岂止是不知轻重,简直就是不知廉耻!想到昨晚颜立知道事情后那阴沉沉的脸,宋兰平心里就堵得慌。 “下不为例,若再有下次,你就和宋家断绝来往!”颜立当时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事情若传扬开来,不仅是是宋家名誉扫地,而且她这个出嫁的宋家女,还有她的一双儿女都要受到影响,所以颜立这次不得不出面! 许春分笑道,“二姐夫公务繁忙,二姐过来就好了。” “大哥大嫂,麻烦去请三妹过来吧,夫君的意思是让三妹出面去一趟田家,我这里有夫君的一封给田家老爷的书信。”宋兰平没有理会她的奉承,转头看向宋大平张四娘说道。 她本来就是女方这边的人,亲自上田家去就跌了身份,而这件事又不能让别人去,毕竟宋玉秀有身孕的事不能张扬! 如此,宋香平是最好的人选。 “让杨杨跑一趟,很快。”宋大平道。 张四娘望了眼外面的日头,道,“都饿了吧,我去做饭,二妹你去北北屋里歇会。” 宋兰平微笑说道,“大嫂忙去吧,不用招呼我。” 张四娘起身出了屋去厨房做饭。 吃了饭,宋香平也到了。 “三妹,你认识的人多,和田家太太比较能说上话,你去一趟田家。”宋兰平开门见山,把信递给了她,“这是你姐夫给田家老爷的信,你带过去给他。” 宋香平脸带微笑,“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这就过去。”接了信就立即动身去了田家。 许春分心里喜滋滋的,等宋香平离开了,就对宋兰平道,“这过去一时半会估计是不会有消息的,不如我送二姐去客栈歇息?” 宋兰平笑着婉拒了,“不用了,我就和北北挤挤好了。”颜立又没有跟着回来,住什么客栈? “会不会挤?”许春分看了眼宋暮槿。 宋兰平就笑着摇头道,“不会。” 都这么说了,许春分也不好再坚持,于是笑着转头看向张四娘,“大嫂,有干净的被褥没,我去给北北和二姐换。” “我去就行了。”张四娘道。 “我们一家人都在这里本就已经够麻烦了,还是我去吧。”许春分站了起来。 张四娘无法,只好让她跟了去。 宋大平和宋宝平两人也带了宋杨出了屋。 宋兰平欲言又止地看向宋暮槿,动了动嘴角却是关心起她的日常生活来。 …… 宋香平到快黄昏的时候才回来,笑眯眯地带了田家会派人来提亲的好消息。 宋兰平笑了笑,没有意外。 许春分高兴得合不拢嘴,“三姐吃了晚饭再回去。”又立即掏了二两银子给宋宝平,“去,打两斤好酒,再买些卤猪蹄,酱牛肉,酱鸭……还有点心回来,对了,再去看看有新鲜的鱼没。” 宋宝平拿了钱去买东西。 宋大平和张四娘都松了一口气。 事情既是定了下来,宋兰平第二日一早就启程回家。 送了宋兰平离开,宋暮槿拉了张四娘到自己屋里,“娘,二姑有没有跟你说我什么事?” “说了,说是四平镇有什么人在打听你,还是你二姑父跟她说的。”张四娘眉头皱得死紧,“北北啊,你说是不是上次那几个人啊!” 娘,您真是厉害,一猜就中!武宁侯宋家祖籍就是四平镇!宋暮槿下巴一抬,“那什么嬷嬷敢再来,我就用箭射她!” 张四娘一下被她逗笑了,“跟着你爹练箭是好,但可不许如此胡来,射伤了人可不好!” 她上辈子还射杀过人呢!宋暮槿笑眯眯地搂着她的胳膊应了。 …… 许春分想着田家会很快会来提亲,过了两日便高高兴兴地和宋宝平带了宋玉秀告辞回家。 他们回去后,刘老板那边有了消息,宋暮槿去看了后很是满意,当即便和刘老板签了约。 等签好了契约,宋暮槿便告辞,没有想到回去的路上意外碰上了文晖。 文晖不如和文梨香一起的那般亲切,目光清冷地看向宋暮槿。 第二十七章 伙伴 见他这样的情形,宋暮槿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文公子。” “宋姑娘。”文晖疏远地回了礼,道,“宋姑娘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宋暮槿看了他一眼,点头。 抬头看了眼,文晖请了她去了离得最近的茶楼。 文晖点了一壶碧螺春,然后再叫了几个点心,在叫几个点心的时候偏头看向宋暮槿,问道,“宋姑娘还补充的吗?”虽是态度冷淡但是礼仪很是周到。 宋暮槿摇了摇头,“没有。” 等人上了茶和点心退了出去后,宋暮槿没有动茶和点心,直接看向文晖开门见山问道,“不知文公子有什么事?” 特意叫了她过来说话,应当是又是有事,或许他们根本就不是巧遇,而是他有心为之。 文晖倒不急,饮了一口茶放下了茶杯,然后往后一靠靠在了椅子上,不答反问,“宋姑娘刚是牙行出来,是想再开一家店?” 宋暮槿蹙了下眉头,随即大方地笑着点头,“是有这个打算。” 知味居的事能瞒过许春分等人,但文晖想知道,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这租赁相关的契约最后是要去衙门报备的,而且他们家开店也在衙门办理相关手续的。 文晖是这清源镇父母官文大人家的公子,他想知道太容易了! 只是—— 宋暮槿目光不悦地看向他,“文公子,你调查我?” “舍妹心性单纯,只要她喜欢的人就会掏心掏肺地好,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她。”文晖没有否认。 这世上有宋昌翊那样的兄长。当然也有一心一意护着的自家妹妹如文晖这样的兄长。文梨香那样天真烂漫,当然是有父母和兄长的庇护了。“我很喜欢她。”宋暮槿本就已经猜到他是为了文梨香,听他这么说就释然了,目光坦然地看向他,诚恳说道,“上次是我抱歉。”因为江雪影她是利用过文梨香,这点不可否认。 文晖见她没有生气,反而这般坦然认了错倒是有些意外。 “不过上次的事,于文公子你们来说应该也算是好事吧?”宋暮槿肃了脸色道。 她错了是一件事,但被他调查还这般上门质问到换谁心里都会不舒服的。 文晖讶异,随即一笑也歉意说道,“舍妹性子太单纯,所以……我也很抱歉。”原以为她会趋炎附势,与自家那傻妹子交好是还有其他的目的。 例如,扩大店里的生意,或是想接近文家。 如今倒是他小题大做,还不如一个姑娘家磊落,有些小家子气了。 “我理解。”宋暮槿微笑道,“文姑娘天真单纯,文公子这么做也是关心和保护她。” 而且,她还是京城文家的小姐。 文晖起身抱拳作揖,然后举起了茶杯,“以茶代酒,自罚一杯。” 眉眼之间的疏离也淡了几分,多了几分宽和。 倒是一位光明磊落的君子!不愧出身文家!宋暮槿微笑着举起了杯子,“宋公子言重了。” 文晖把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 宋暮槿也抿了一口,搁下了茶杯准备告辞不想文晖又开口问道,“不知宋姑娘接下来开个什么铺子?” 宋暮槿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坦言相告,“想开个点心铺子。” “令堂手艺非常好。”文晖赞了一句,斟酌了下问道,“不知宋姑娘可有想法把铺子开到京城去?” 他这话的意思是想参与进来了?宋暮槿考虑了下,问道,“文公子有兴趣?”就是不知道他是代表个人还是整个文家? 若是文家,那他们一家人到时候十之*会沦落为文家铺子里的人,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但这不是宋暮槿想要的! “舍妹和你谈得来,宋姑娘姑娘若不介意,那让她跟你一起合伙开这点心铺子如何。”文晖似看穿了她的担心,说道,“你放心,只会与舍妹有关,与文家不会有任何瓜葛,你就只当是她自己小私库,当然若有什么事,文家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文梨香个人,又有文家当靠山,宋暮槿也没有再犹豫,“好。”将来武宁侯府找上来,想要动爹娘和杨杨看在文家的面子上也要掂量掂量。 “那,明日我让小妹带入伙的银子和契书去找你。”文晖道。 宋暮槿笑着颔首,提了些要求然后就告辞,这次文晖没有留她。 回了家,店里正忙着,直到晚上打了烊张四娘几个才有空问她。 宋暮槿笑着店面那边的情况和与刘老板签了契约的事都他们说了,后来又把文梨香会入伙的事情也都详细跟他们说了。 对于文梨香会成为合伙人的事,三人都没有反对,张四娘笑道,“说来,我们的点心传了开来,也全是托了文姑娘的福……只是别让她亏了银子才好。” “娘,您别说泄气话。”宋杨道。 张四娘立即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刚是我一时嘴快。” 宋暮槿几个哈哈大笑。 “对了,今天你林婶让人托了信来,说让林钧过来,林叔要忙地里的活,而青梅年纪小又是姑娘家。”张四娘看向宋暮槿道。 “嗯,我知道了。”宋暮槿颔首,“我回头去跟刘老板说让他给我们介绍一个好的掌勺师父,至于点心铺子那……回头我跟文姑娘商量了再说。” …… 翌日,文梨香就带了丫头兴趣盎然地过来了。 契书上她的名字已经签好了,分成等具体细节都是按他们昨日谈好的,宋暮槿仔细看了看并差错便也签了自己的名。 许春分又神采飞扬地上门来一趟说宋玉秀的亲事定了,就定在九月底成亲,话里话外又暗示了一番作为大伯和大伯母的宋大平和张四娘该好好表示一番。 虽不喜欢许春分,但张四娘和宋大平对宋玉秀这个侄女还是疼的,于是两人商量了一下,送了一对赤金的镯子。 点心铺子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入了九月天气就更加凉了起来,这日,除了宋玉秀出事的那会过来过的宋香平却意外地上门来了,带着的满面春风。 第二十八章 坑了一个还不够? 张四娘很是意外。 这宋香平基本不会登他们家的门,如是以前在村里她回娘家就不会到他们家的,如他们搬来镇里这么长的时间了,宋香平也就是宋玉秀出事那次过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这是有事吧? 见她笑得满面春风的,张四娘也笑着请了她坐下。 “北北呢?”宋香平坐下了后,也不急着喝茶,而是笑着问道。 “北北有事出门了。”张四娘不疑有他,“杨杨和他爹去前面店里准备着呢,我去叫他们?” “不用,我今儿来就是跟嫂子说说贴己话的。”宋香平摇了摇头,“这么早,北北出门做什么事去了啊?” 大哥大嫂把宋暮槿当宝贝,一般轻易不会让她出门的。 张四娘回道,“店里等会就忙起来了,她帮忙出去买点东西。”这些日子女儿忙着准备那边点心铺子的事,不过张四娘当然不会与宋香平说实话。 宋香平低头抿了一口茶,笑着道,“秀儿这个月就要出阁了,北北只比秀儿小一岁吧?她这个当妹妹的也定人家了!不知大嫂可有中意的人家?” 为了宋暮槿的亲事来的?张四娘立即警惕了起来,说道,“北北还小呢,我和你大哥都舍不得她早嫁,想多留两年。” 她能说什么好人家? 宋玉秀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不打听是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那田绪压根就是个寻花问柳的浪荡子!根本就不是什么良人,这镇里但凡有疼女儿的人家都不会想把女儿许给田家! 她是暗示了许春分几次,不想许春分冷嘲热讽地说自己是嫉妒居心不良,许春分如此再想到宋玉秀已经怀了人家的孩子,她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希望成亲后田绪会改邪归正和侄女好好过日子。 虽她和许春分都没明说,可是她们话里都透了出来,宋玉秀能觅得如此‘佳婿’——她宋香平居功至伟。 坑了一个宋玉秀不够,如今是准备来坑自己女儿了? 做梦! 他们不图女儿荣华富贵,只希望女儿能平顺安康。 “大嫂普善心肠。”宋香平恭维了一句。 “做娘的不就是图他们小的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吗?”张四娘没有因为她的恭维而飘飘然。谁家父母不对自己的儿女好? “这些年来大嫂你和大哥对北北比对杨杨还要好,如今北北也长大了,是她报恩的时候了。”宋香平理所当然地说道。 “自己的女儿,何来什么报恩不报恩的。” “你们辛苦养育了她,她该报答你们的恩情。”宋香平笑着继续游说,“杨杨十二了,过两年也得说亲了,这聘礼要准备,还有家里的房子也该好好修缮一下再多建几间,将来再多的孙子都宽敞。” 再亲能亲过亲生儿子? “三妹谢谢你记挂着他们姐弟。”张四娘却只笑了笑,没有心动的样子。 宋香平啜了一口茶,身子往张四娘那边倾了倾,“大嫂,我这有个不错的人选,家里是开灯笼铺子的,生意很不错,父母前几年都已经过了,人也长得周正,品性也好,就是年纪有点大。” 张四娘才不相信她这么好心。 “二十六岁,说来也不算大,大嫂我跟你说,北北若是嫁了过去直接就是当家做主,也不用侍奉公婆,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人家。”宋香平再接再厉,“而且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处,会疼人,不像那些个十几岁的少年小伙子气性高火气大,北北可是你和大哥捧在手里长大的,你们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的,她哪能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似是百里挑一的好人家,若是错过了那他们就后悔了! “他这个年纪还没有成亲是有暗疾?”张四娘直接戳中其中的蹊跷来。 二十六岁,一般来说孩子都快要说亲了。 “没有,哪会有什么暗疾呢。”宋香平立即道,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是成过亲的,前头妻子去年过世了,大嫂你放心,前头那位就只留下了个六岁的女儿,北北嫁过……” 张四娘气得浑身发抖,好半响才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颤抖着手指着大门,吐了一个字来,“走!” “大嫂,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嘛,你和大哥虽是待她如亲生闺女,可她到底不是你们亲生的,这一般人家哪会瞧上她?我跟你说的这个,可是说了,不据出身只要长得端正,善良,会持家过日子就好……这对北北来说真的是一门难得的好亲事……” 还继续埋汰自女儿!张四娘忍无可忍,操起了手边的茶杯就泼了过去,“我女儿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滚!” 宋香平来不及躲,一杯茶直接泼在她的脸上,宋香平尖叫了一声,指着张四娘,“你,你竟然敢泼我,张四娘,你个给你脸不要脸的,我好心给你女儿来说亲,你竟然泼我?”抽了帕子抹了一把脸,啐了一口,“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可别后悔,下次请我,我也不会来着破地方!” 甩了下帕子就往外走。 走到了门口,又转过了身来,“若不是弟妹求我,我会理会你家的破烂事?” 说完又啐了一口才转身离开。 张四娘坐了下去,气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好一会才抹了眼泪,眉眼带着坚毅。 一个一个地算计着女儿,瞧不起女儿和他们一家人,不就是因为他们家穷,日子没他们好吗? …… 宋暮槿却是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正和文梨香在店里监督着。 文家也还这是没有插手的意思,就是有经验的管事和妈妈都没有派一个跟着文梨香,文梨香每日地就带着自己的小丫头出来。 两人转了一圈,提了些小意见,就离开了店里。 “暮槿,时间尚早?我们去翠宝阁转转?就是我们初见的那?那日我还遇到了萧世子呢?啊,对了,你不认识他。”文梨香吐了吐舌头,“萧殊,我在京城认识的人,你可能也有印象,那日你刚好出去,他就进来了……你们应该在门口碰上了……” 文梨香叽叽喳喳地说着。 宋暮槿眼前浮现出那张清雅毓俊的脸来。 他就是萧殊啊! ------题外话------ 今天520,我亲爱的心肝儿们群扑,嘴一个~ 第二十九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萧殊在京城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虽是身为郑国公府郑家的血脉,却在外家文昌侯长大,更是文昌侯府的世子。 没有想到那人就是生养在外家——那个战功赫赫却年纪轻轻战死沙场的萧殊。 文梨香笑着说了一番,见宋暮槿没有回答,又问了一句,“暮槿你有没有印象?” “那天我没有注意。”宋暮槿含笑摇了摇头。 “他长得那样好看,暮槿妹妹你当面跟他碰上都没有注意?”那样容貌,没有一点印象就那样忽视了?文梨香不可思议地偏头看了眼宋暮槿,也不追究了这个问题了,“不知道你在这里听说过他的事没。” 宋暮槿笑着说,“清源镇地方小,我又新搬来没有多久,没有听说过。” 文梨香叹了一口气,老气横秋地点了点头说道,“也是。”转眼就笑眯眯地说道,“不说他了,就要到翠宝阁了。” 开始听她叽叽喳喳的,宋暮槿还以为她是倾慕萧殊,看来倒不是了。 宋暮槿倏地顿住了脚步,目光看向迎面骑在马上的人。 毓秀如画一般的眉眼,黑沉若午夜的眸子,虽是骑着马却笔直挺拔的身姿——宋昌翊! 他怎么会来清源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暮槿如置身在冰窖,双手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逆流了。 若说那时候她射杀了宋若桐,那她另一个想要亲手杀了的人便是宋昌翊! “你怎么了?”文梨香见她没有跟上,顿住了脚步回头,这一回头见面色苍白的宋暮槿,吓了一跳,忙走了过去,“暮槿,你怎么了?” 一摸她的手,冰冷的如是冰块似的。文梨香紧张得不行,“暮槿妹妹你的手怎么这么冷,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转头看向丫头玉坠,“快去请大夫,不,还是你和我一起扶着她去最近的药铺。” 玉坠点头,伸手扶住了宋暮槿的另一边。 “暮槿,前面那巷子我记得就有个药铺,你稍忍会啊。”文梨香边扶着她,边安慰说道。 宋昌翊敏锐地看了过来,如鹰的目光在看到宋暮槿的脸庞的时候,嘴角慢慢地往上弯了起来。 他认出自己来了?宋暮槿心倏地往下一沉,随即又在心里摇了摇头,宋若桐活脱脱像足了胡氏,自己倒是只有三四分像。 人有相似! 宋昌翊应该不会认出来! 更何况,胡氏和宋汶不可能跟宋昌翊提自己!所以他应该不会想到什么的! 宋暮槿深吸了一口气,转过了身避开了他的目光,微笑着与文梨香说道,“我没事,不用去看大夫。” “瞧你冷汗都出来了,手也冰凉的,怎么没事?”文梨香说道。 “真的没事,就是昨晚没有睡好,加上太阳有点太。”宋暮槿笑道。 文梨香抬头看了一眼,南声说道,“太阳不是很大啊?”想了想,很是内疚说道,“是不是这些日子太累了?都是我,我不该拉你过来玩的。” 这些日子忙着店里的事,事情很琐碎,就是她也觉得每天回去都全身有些酸软,何况暮槿年纪比自己还小。 “跟你没有关系。”宋暮槿笑着说道。 “还是去让大夫把把脉吧?”文梨香不放心。 “没事,我回去休息会就好了。” “那我和玉坠送你回去。”文梨香是不会放心她自己一个人回去的。 宋暮槿知道她是真心关心自己,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虽宋暮槿那样说,不过文梨香主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两人一左一右扶着她往宋暮槿的家走去。 宋昌翊眯了眯眼睛,抬手示意了一下,“小六你跟上去,把中间那个穿绿色衣服的姑娘情况打听清楚了。” …… 回了家,宋暮槿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文梨香见她没事,这才放了心,坐了会吃了午饭才起身告辞。 “北北,你真的没事吧?”张四娘摸了摸她的额头。 店里请了掌勺的师父和一个跑堂的伙计,又有林钧在,所以张四娘如今是轻松了很多。 “没事。”宋暮槿笑着道,端详了张四娘的脸一番,“娘,您是不是有什么烦恼的事?” “没事,你好好休息。”张四娘没有打算跟女儿讲宋香平过来的事,嘱咐道,“你回屋好好睡会,若是不舒服就叫我。” 宋暮槿也没有追问,点头回了自己的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默念了一会经才静下心来。 …… 到了晚上,宋暮槿才从宋杨嘴里知道宋香平来过的事,就拉着张四娘去了自己的屋里,“娘,三姑今日过来是不是跟我有关?” 自己这个养母为人淳朴善良,轻易不会和人红脸,也不会轻易与人计较什么,唯有一个例外就是她这个女儿,只有涉及自己的事的事,她才会如保护小姐的母鸡一样。 “就是过来跟我聊聊天。”张四娘温柔笑道。 “三姑是不是想给我说亲?”宋暮槿一下就猜到了,她那三姑能有什么好心? 自己能让她关心的唯有亲事吧! 张四娘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北北不用担心,爹和娘不会随随便便把你许了人的。” 她当然相信他们不会给她随便定亲!宋暮槿娇笑着,靠在了张四娘的身上,“我知道爹和娘最最疼我了。” …… “世子,那姑娘姓宋,名暮槿,是下林村人一宋姓人家的养女,四月生已满十三岁,本是一家一穷二白的,不过前几个月一家人突然搬到镇里来还开了个叫知味居的店,现在他们还准备和文大人的千金再开一个点心铺子……”小六细细禀告说道。 “和文大人家的千金?”宋昌翊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摇曳的灯光下一双深邃的眸子里寒光四溢。 父亲这些日子里私底下让人打听的人就是这宋暮槿吧!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第三十章 试探 宋昌翊摩挲着扳指没有说话。 因文家老夫人得了那带槿的玉佩,家里人就有了动静……先胡氏,然后再是父亲…… 近半年来的一些事情渐渐因为宋暮槿这个名字联系了起来。 小六低头颔首站在旁边没有动也没有做声,等他示下。 宋昌翊手指的动作一顿,转身吩咐说道,“你去把她养父母家里的情况都查清楚了,越详细越好!” “是。”小六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宋昌翊走到了窗边,心情很好地推开了窗户。 带槿字的玉佩! 那宋暮槿有一张几分像胡氏,宋若桐的脸。 真是有意思! 望着广袤漆黑的夜空,宋昌翊缓缓说道,“长岫,明日我们去那知味居看看。” “是,世子。”站在角落里的长岫应道。 …… 翌日,文梨香早早就带了丫头过来,见宋暮槿脸色红润大好很是高兴,不过还是说道,“今日你就在家里休息吧,我过去看看就是了,若是有什么问题,我过来跟你商量。” “我真的没事,而且离得也不远就几步路。”宋暮槿笑道。 文梨香不仅是善良天真,而且也没有大户人家大小姐的娇生惯养的脾性,也不会万事都只有她来做主的习惯,店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和宋暮槿有商有量的。 和她相处的时间越长,宋暮槿就越是觉得当初答应文晖的这个决定是对的! 若宋昌翊只是刚巧路过清源镇,然后看见了自己,没有起疑那当然是好,若他本就是为了自己而来,那以他的为人,只怕已经把自己的打听清楚了,她今天突然不出门,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那好吧,不过你若是不舒服就立刻跟我说,我送你回来。”文梨香见她脸色不错,也就没有再坚持。 “你先喝杯茶,我去换件衣服。”宋暮槿笑着请了她坐下。 文梨香和张四娘也非常熟悉,笑着点了头。 因文梨香来了,所以宋大平带了宋杨和林钧两个避开去了外面的店里。 宋暮槿回屋换了自己的衣服,出来后没有立即去了堂屋,而是去了外面叫了宋杨到院子里,嘱咐说道,“杨杨,你今日注意一下,看会不会有人在我们店的外面逗留。” “姐姐,出什么事?”宋杨立即认真问道。 宋昌翊的事不好解释。宋暮槿想了想,道,“上次那个香嬷嬷还记得吧?” “她又来找姐姐了?”宋杨紧张问道。 “没,只是昨日在街上看到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好像是上次跟在那嬷嬷身边的丫头。”宋暮槿道,“你仔细些,若是有人在周围盯梢,也不用做什么回头告诉我就是了。” 宋暮槿顿了顿,又把宋昌翊的长相跟他描述了下。 宋杨仔细记在心里,“我知道了,姐姐。” “你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告诉爹和娘免得他们担心。”宋暮槿嘱咐说道。 “嗯。”宋杨点头。 宋暮槿叮嘱道,“小心点,那公子衣着不凡,看着出身富贵,若是他真来了你就当他是一般普通的客人,不要引起他的怀疑知道了吗?” “姐姐放心,我会很小心的。”宋杨懂事地点头保证说道。 宋暮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我已经拜托文姑娘帮忙打听了,回头寻得了好的师父,你就去学习。” “谢谢姐姐。”宋杨激动说道。 既是师父,那肯定让他去习武,而不是去念书了。 宋暮槿往店里的方向望了一眼,道,“回头你问问林大哥,他若是愿意就跟你一起去,那以后只要下午和晚上回来帮忙就好,工钱不会少他的,束脩……我们帮他出一半。” 晚上店也不会开多久,一般天黑就差不多打烊了。 宋杨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林大哥肯定很高兴,一定会答应的。” 宋暮槿笑着让他回店里,自己则找了文梨香去了店里。 …… 去了店里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问题,文梨香担心宋暮槿就直接陪了她回家,然后自己才带了玉坠回家。 宋昌翊倒是没有派人在知味居周围逗留,而是直接带了人到了店里吃午饭,等他走了后,宋杨立即回了后院跟宋暮槿说了这事,然后问道,“姐姐,要不要报官?” “不用。”宋暮槿面色不变地摇了摇头,“那公子今日带的都是小厮,许昨日我看到的那个有些面熟的丫头许是刚好在路上和他们走在一起了,许是长得像罢了,应该是我多心了。” 宋老夫人,宋汶和胡氏在乎武宁侯府的名声,可宋昌翊却不会,上辈子他不惜以玉石俱焚的手法报复宋汶和胡氏,若不是宋老夫人以雷霆手段压下了下去,宋昌翊他自己也毁了。 其实,他也是算准了宋老夫人会保他,所以才会那样做。 “是姐姐多心了?”宋杨神色依旧带着几分凝重。 “是我多心了,你不要担心,若真是的难道他们还敢直接把我掳走不成?”宋暮槿笑道。 “姐姐,你不要怕,等我拜了师父一定努力跟师父学习。”宋杨异常认真说道。 “好,以后姐姐就靠你你保护了。”宋暮槿微笑说道。 宋杨神色激扬,“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姐姐的。” 说了会话宋杨就回了店里,等他走了,宋暮槿的脸色才凝重了起来。 宋昌翊十之*是为了她而来的! 第二天宋暮槿特意和文梨香在外面多待了会,等正午时分才回去,而且从店里的回。 她一踏进门,宋昌翊便抬头似笑非笑地朝她看了过来。 宋暮槿扫了一眼,目光并没有在他身上逗留半刻,似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客人一般,然后与宋大平几个打了招呼,便目不斜视回后院。 宋昌翊看了两眼她的背影,摸了摸下巴收回了目光。 翌日宋昌翊带了人过来再吃了一天的午饭,就带了人回京。 见他没有再出现,宋暮槿松了一口气。 点心铺子都收拾好了,开张的日子也定了是在宋玉秀成亲的日子之后,到了宋玉秀成亲的那日,张四娘带了宋暮槿和宋杨姐弟两人回下林村。 ------题外话------ 各自试探,兄妹两暗地里各自试探激情四射有木有 改一个bug上章结尾说小暮槿已满14岁这里错了,应该是十三岁已经改过来哒 第二十一章 忿忿 娘三是租马车回去的。 张四娘的脸色一路都不是很好。 见很快就要到了,宋暮槿猜她心里定还是气着许春分呢,就道,“娘,回头婶婶若说什么你就全左耳进右耳出,不要放在心上。” 张四娘点了点头。 就许春分算计自己女儿的事,她心里很是膈应,不过她也不会因此迁怒到侄女的身上去。 侄女是侄女,弟媳是弟媳。 张四娘瞥了眼兴高采烈趴在窗口看外面景色的宋扬,扭头与宋暮槿说道,“你婶婶和三姑啊,只怕是不死心。” 一次两次的算计,他们夫妻不答应,难保她和宋香平会相处什么下作的方法伤害女儿,那腌制的法子可是多了去。 她心里就是担心她们会做出什么事来伤害女儿。 宋暮槿看她的脸色就能猜出她心里的担心,不过没有说破只挽着她的手笑道,“爹娘不答应,她们又能如何?”她宋暮槿也不是软柿子,随她们拿捏的! 张四娘温柔笑着,摸了摸她的手颔首,“我和你爹的意思你明白就好,可别听你三姑和婶婶的话。” 是担心宋香平和许春分从她这里下手吧,毕竟她只是一个十四岁不到的少女,若她们说得天花烂坠,一般十几岁的姑娘就容易被说动。 宋暮槿重重地点头,“我听爹和娘的。” 张四娘放心地笑了下,母女两人再说了会话马车就停了。 马车是直接到的宋宝平家,屋里屋外挂了红灯笼和红绸子,喜气洋洋的,非常热闹。 这个时候已经来了不少村里的和许春分娘家那边的客人,欢声笑语的很是热闹。 张四娘和宋大平在村子里的人缘很好,见三人回来了,村里的人都热情地和三人打着招呼。 张四娘热情地回了,然后道,“我带孩子去给老太太请安再去看看秀儿,回头再与大伙儿扯谈。” “去吧,去吧。” 人逢喜事精神爽,宋老太太今日是面色红润见着谁都笑咪咪的和蔼可亲,给老太太请了安,宋杨直接去找宋槐玩了,宋暮槿和张四娘去了宋玉秀的屋。 宋玉秀穿着大红的嫁衣规规矩矩地坐在床上,村里和她关系不错的姐妹还有她舅家那边的几个表姐妹陪着她在说话。 见了张四娘三人进屋,大家少不得起身给张四娘行礼,又与宋暮槿彼此见了礼。 “伯娘。”宋玉秀准备起身。 “今日你是新娘子你最大,不要动。”张四娘笑着摁住了她,端详了一眼,“我家秀儿今日可真漂亮。” 宋玉秀脸色羞红。 “玉秀姐,恭喜你。”宋暮槿笑着恭贺说道。她的礼上次和张四娘宋大平的一起送过来了的。 宋玉秀笑盈盈地道,“北北,你坐。” 宋暮槿笑着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张四娘拉着她的手,说了会话就起身让她们一众姐妹陪着宋玉秀出了屋。 今日是成亲的好日子,又有那么多人在,宋玉秀再是不喜欢宋暮槿,也不会给她脸色看,所以一直带着笑,偶尔和宋暮槿说话的时候也是声音温柔,态度亲切。 没一会,宋香平夫妻两个和宋兰平夫妻到了,又是一番热闹。 等田绪带着迎亲队伍到的时候就更是热闹了,拜别了父母,宋玉秀风风光光地坐上了花轿往镇里的方向走。 许春分哭得眼睛都红了。 吃了喜宴客人陆陆续续告辞。 送走了村里和娘家的客人,许春分才有时间和机会和宋香平一起说话。 听得张四娘还是拒绝了,许春分酸着嗓子道,“难道还想嫁给达官贵人,高门大户当官太太不成!也不想想是什么出身!” “回头我再去说说看。”宋香平没有放弃。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许春分点头,“那边真的答应给三百两银子的媒人钱?” “嗯,那灯笼铺是祖传的,镇里,还有十里八乡都有名气,一代一代传下来也是不少家产。”他家很多熟客,他还答应了若事成了会给他们米铺介绍客人!只是那人性格暴虐,听说前面的老婆是被他打死的,当时她娘家还闹了一番,不过看在孩子的份上就不了了事了。宋香平笑着点头,“这还亏得你提醒我,回头少不得匀五十两。” 只有五十两啊!许春分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到底比没有好,于是笑道,“那希望三姐你马到成功了。” 心里转了转,道,“是哪家啊?回头我若是得了空,过去看看。”若宋暮槿这边万一不成,自己娘家那边还有几个侄女呢!如此,那三百两不都会是自己的了? 宋香平不疑有他,详细把灯笼铺子和那人的名字都一一告诉了他。 许春分抿嘴笑道,“大哥大嫂,向来把北北那孩子当眼珠子,若硬不成就算了,到时候若是因为那丫头成了仇可不好!” 宋香平点头,“你放心,我有分寸。” 两人接头接耳又是说了会,这才进了屋。 大家都等人都陪着老太太在说话,宋香平和许春分进了屋后,又说了会话,颜立看了宋兰平一眼。 宋兰平就看向张四娘说道,“大嫂,我和老爷有点事和你说,回你那边说如何?” 张四娘笑着起身,“好,不过那边有些日子没住人了。”宋杨和宋暮槿也跟着起了身。 “三妹你们不用等我们了,回头我们自己回城就好了。”宋兰平又与宋香平说道。 “等你们一起回去。”宋香平摆手。 许春分很是忿忿不平,什么事不能当着大伙的面说?要去那边单独说?不过碍于颜立,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带着笑起身送到了大门口。 虽是许久几个月没有住人了,不过林婶定期会过来打扫,屋里很干净。知道他们回来了,林婶还特意起了炉子烧了水沏了茶温着。 等张四娘上了茶,宋兰平对宋扬说道,“杨杨你出去玩会。” 等宋杨出了屋,宋兰平看向宋暮槿和张四娘道,“我们今日是想说说北北亲生父母的事。” 宋暮槿面色平静地捧着茶杯。 果然,是武宁侯府的人找上了他们! ------题外话------ 嘤嘤嘤,红红火火的夏日,不要掉收藏嘛 第三十二 要害 宋暮槿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且别的人都没有找,直接就找上了颜立和宋兰平。 颜立身在官场,但却只是个小芝麻官,武宁侯府的人会如何对他呢? 许诺会提拔他? 这最直接又最有效!因为提拔一个颜立对于宋汶来不过是小事一桩! 这一招可真是直接往要穴上扎。 因颜立的原因,宋兰平在宋家算是最为出息的一个了,而且她人也好,对他们一家一直都很好。 颜立和宋兰平会不动心吗? 宋兰平因为出身这些年来再颜家过得也不是很好,如此,宋兰平开口,爹和娘能拒绝? 可以拒绝吗? 宋兰平这些年来对爹娘还是颇为照顾的,老太太若知道了,还不得寻死觅活地逼爹和娘? 这一步,可走得真是又狠又准! 这才是宋汶的手法,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直击要害。 张四娘伸手拍了拍宋暮槿的手示意她安心,然后看向宋兰平和颜立说道,“若真是北北的亲生父母寻来了,我们当然是高兴的,不知二妹和姑爷可见得了北北的父母呢?” “人是没有见到。”宋兰平道,“只是派了人寻到了老爷,人京城的大户人家,他们那边的意思是,为了北北的闺誉着想他们不方便亲自出面,所以才会派了亲信找到了我们,那亲信我也是见过的,大嫂若是不放心,我带话给他让他过来见见大哥和大嫂?” 为了她的闺誉? 这样口是心非的话说出来也不怕闪了舌头? 宋暮槿心里冷笑了一声,目光看向一直坐在那没有说话的颜立。 当日香嬷嬷寻过来的时候,那些话爹娘和杨杨会相信,可颜立却不会的,他是在官场浸淫了好些年的人。 只怕他是已经相信了武宁侯府那边派过来的人说的话了,不然他怎么会屈尊降贵坐在这里? 他多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吗? 然小小的芝麻官没有人脉,没有家世,要熬出头除非他有惊世的才华和卓越的能力,显然,颜立没有。 这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好机会,他能不抓住? “二妹,你们是不是被人骗了?”张四娘道,“北北的事村里的人都是知道的,上次也有人寻到了我们,说是北北的亲生父母的人,不过我们问他们是何人来自哪,却是闷声不吭的,我们一说报官,就跑得比兔子还快,不定这次找上你们的和上次那些就是一伙的。” 宋兰平惊疑道,“真的?上次回来怎么没有听你说?” “真的,北北也没事,就没跟你们说。”张四娘说道。 “大嫂,这村里民风淳朴,谁会害北北?而且,谁会这般一次又一次地派人过来?就为了害北北长在乡里的小姑娘?”颜立慢慢地说道,“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的规矩,他们有他们的考量,若是旁人知道北北是在小乡村长大的,到时候吃苦的还不是北北,因此就想秘密地接了北北回去。他们也不是不想亲自过来接北北,只是,人言可畏啊!上次找到大哥大嫂的就是他们,他们也与我说了,说上次找到大哥大嫂的人就是北北父母派的人,怕事情闹大了会对北北不好,所以大哥大嫂说报官他们才只好回去的……这都是为了北北好。” 北北怎么了?是乡里长大的又如何?在他们夫妻心里北北就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女孩儿!张四娘就是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女儿丝毫不好,“姑爷,你说的都有理,只是亲闺女有什么顾忌的?若是我,还不得连夜亲自去见亲闺女啊!” “大嫂,那大户人家虽是锦衣玉食的,肯定也有他们的难处和不得已。”宋兰平笑着说道,“都是做人父母的,怎能不疼自己的儿女?若不是不得已,怎么会不来亲自接北北呢?” 宋兰平转头又看向宋暮槿,“北北,难道你不想见你的亲生父母和兄弟姐妹吗?” “不想!”宋暮槿毫不犹豫地回道。 上辈子见了,到头来自己还不是得了那样的结果? 在她的亲生父母,亲生祖母看来,她哪及得上武宁侯府那缥无虚有的名声? 颜立面沉入水地瞥向她,“愚蠢,不孝!” 他们这十多年来,可是重话都舍不得说女儿!他一个做姑父的,怎么就当真她这个做娘的面就这么骂北北?张四娘脸色一下就不好了。 “民女出身卑贱,当然不如姑父您学识渊博,既姑父都说我不孝了,那就麻烦再带两句话给他们,就说生恩不及养恩大,这般遮遮掩掩的,就不为难他们了!”宋暮槿微笑含眸回道。 她知道的!颜立一听宋暮槿的这话就明白了过来,她知道自己的身世! 颜立眉头一皱脸色微沉看向宋暮槿,“看来还真是你爹娘把你宠坏了,长辈说一句,你就顶一句!难道我这个做姑父的还说得你了?” “姑爷您是青天大老爷,您莫跟北北这小丫头一般见识。”颜立是姑爷又是当官的,又不能跟宋香平许春分那样一般跟他对骂一顿,张四娘只能带着气说道。 宋兰平见状忙打圆场,“老爷您出去走走透透气,我和大嫂北北说几句话。” 颜立哼了一声,起身撩袍大步出了屋。 宋兰平和蔼看向宋暮槿,“北北去给我们重新沏一壶茶来好不好?” 有些话只怕是不好当着她的面说!宋暮槿应了一声然后起身提了茶壶出了屋。 等宋暮槿出去了,宋兰平直接拉着张四娘的手红着眼眶说道,“大嫂,这些年我过的什么日子,大嫂你是一清二楚的。” 张四娘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都明白的。” “北北父母派来的人虽是没有说北北父母的身份,但肯定是非富即贵,有了北北这一层,以后老爷肯定就能官途顺畅些。”宋兰平哽咽看向张四娘,恳求说道,“大嫂,你就帮帮我吧。” ------题外话------ 水果,水果~夏天真美好啊,虽然热点但是是水果季啊~(ˉ﹃ˉ)晚上饭都没吃,光啃水果了 第三十三章 心思 宋兰平基本不会跟他们娘家的人说她在婆家那边的情况,要说也是拣好的事说。 然,同是当媳妇的,张四娘又心细怎么会看不出来?过去的时候张四娘会私下里问她,不过宋兰平都会搪塞过去。 后来,张四娘也就不问了。 这是宋兰平第一次开口求人。 这些年来,他们做大哥大嫂的也没有能帮衬着她一点,更没有给她撑腰。 宋宝平一家是和老太太一起过的,老太太偏心宋兰平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她回来娘家的时候,经常会私下里贴补了不少他们一家四口。 她在颜家过得不是很好,若是因为北北的原因姑爷能晋升一二,那宋兰平的地位就会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 那真是北北的亲生父母吗? 张四娘没有见过,心里自然就不放心,就算是宋兰平说见过了,她也不放心。 除非如女儿说的,他们夫妻亲自来接女儿,自己亲眼见过了,她才会放心。 但这又是宋兰平第一次开口求她。 张四娘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 宋兰平了解她的为人,见她犹豫的神色声音又低了几分说道,“大嫂,这些年来我是第一次开口求你,你就帮帮我吧!我一辈子记得大嫂的恩情……” “二妹,你快别这么说。”张四娘忙说道。 宋兰平继续道,“我也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我知道大嫂和大哥最是疼北北这孩子,舍不得北北,但是大嫂你想想,北北父母出身富贵,北北回到了他们的身边那才是真正的为了她好!你想想,若北北留在我们的身边,她能说一门什么样的亲事?大嫂你心里是明白的,能找一户殷实人家那就是最好的了,然而以北北那样出众的容貌,还有那样的亲生父母,那不是埋汰了北北吗?若北北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他们能委屈了她这个亲生女儿?而且还十多年才寻回的亲生女儿,他们定是会想办法弥补北北的……大嫂,你就不要犹豫了,好好劝劝北北……我看着她似是对亲生父母有怨言……” 女儿呆在他们的身边,那她的亲事只能是尽他们夫妻所能给她寻了,张四娘面色慎重了起来。 宋兰平看向她继续说道,“北北是个懂礼乖巧又知恩图报的孩子,她现在心里有怨,所以刚才才会那么说的!大嫂,你就劝劝她,那边终是亲生父母,为了她好我们也不能任由着她任性胡来。” 宋暮槿提着茶壶站在门外。 到底是官太太,知道怎么劝张四娘。 一是求张四娘帮她,她这些年来对他们一家颇为照顾,又放下身段开口恳求,张四娘心里只怕都不好回绝。 二来,字字句句都为了自己好,半句都不提她亲生父母那边的报答,这可是说道张四娘的心坎里去了。 可比许春分和宋香平能说会道多了! 宋暮槿弯了弯嘴角,推门走了进去。 宋兰平就顿住了话,和张四娘一起朝她看了过去。 看着雪堆玉雕如一幅画似的女儿,想到刚才宋兰平说的话张四娘骄傲的心里陡然发涩。 宋暮槿微笑着给两人添了茶,然后坐在了张四娘身边的凳子上,看向宋兰平说道,“二姑,你不要劝娘了,你知道娘最疼我,我说什么娘都不会拒绝的。” 所以,只要她不愿意,那跟张四娘说什么都是徒然?宋兰平正眼看向宋暮槿一眼,随即和蔼笑着拉着她的手亲切地问道,“难道北北不想爹娘和杨杨过上好日子吗?” 当然想了,而且她也在做!宋暮槿笑着点了点头。 多会说话啊! 跟张四娘说是为了自己好。 跟自己说是为了爹娘和弟弟好。 宋兰平见她点头心里很是满意,笑道,“你亲生父母出身不凡家境好,你若是回去了,以后就更能照顾爹娘,也更能帮助杨杨,他们以后就不用现在这般辛苦了,杨杨也能上好的学堂。” 爹娘若是图这些,这些年就不会这般掏心掏肺对自己好,上次香嬷嬷寻来就会把自己送走了!宋暮槿微笑说道,“二姑您放心,若他们这是我的父母,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也会感恩图报会照拂姑父一二的。” 不过怎么照拂,就不知道了。 陡然直接被说破了心思,还是被一个十几岁的晚辈,宋兰平有些脸色挂不住。 如是醍醐灌顶,张四娘明白了过来,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转头佯怒道,“北北,怎么跟二姑说话的?还不跟二姑道歉!” 又扭头看向宋兰平,“北北被我惯坏了,二妹见谅。” 若是跟她较真,不就是表明了自己就是为了老爷的仕途吗?宋兰平笑道,“大嫂言重了,北北说的也有理。”看向两人说道,“北北,大嫂你们好好考虑考虑。” 宋暮槿认真地点头,“我会考虑的。” 张四娘也笑着颔首。 当着宋暮槿的面宋兰平也不好再说什么,坐了会就起身告辞。 宋暮槿和张四娘送了她和颜立上了马车,才转身。 宋兰平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张四娘语气深长,“北北啊……” “娘,我都知道的。”宋暮槿搂着着她的手臂,笑着说道,“女儿都明白的……不过娘,不管他们是不是我的亲生爹娘,就这么派人来接我,我是不会走的,爹和娘,肯定也不会放心的是不是?” 当然不放心了!张四娘点点头。 “娘,等我们再多赚些钱,到时候就算是我要走,也要带你和爹,还有杨杨一起走。”宋暮槿道。 张四娘眼眶有些湿润,“你这傻丫头,你不用担心我们,将来若真回到了父母身边,想我们了随时回来看我们就是了。” 宋暮槿笑眯眯的没有说什么。 两人走到门口,碰上了林婶。 彼此少不得一番热络。 林婶问了林钧的情况,拉着宋暮槿说道,“我们北北就是心地善良,还让你林大哥跟杨杨一起拜师学艺,真是谢谢北北了。” “太客气了。”张四娘笑道,“家里的一切可都是靠你们帮忙找打理呢,我们照顾均儿也是应该的。” 第三十四章 打算 两家关系好,几个孩子也相处得跟兄弟姐妹似的。 这般好的姑娘,又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若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多好!林婶心里是想,但她心里也很清楚,自家那傻小子是没有这福气,配不上这般钟灵毓秀的北北啊! 林婶把想法压下了下去,感激笑着与张四娘说道,“这地里的事情不就是顺便吗?是你们太客气了,还这般为均儿着想……均儿前些日子是给我们递了信的,这孩子说是让我们这几日去城里一趟和他商量一下,不过我想着你们今天会回来的,就没有过去。” “你们就不用考虑其他的,这孩子能多学东西就多学点。”张四娘道,“均儿这孩子是个勤快的,刚好与杨杨一起也有个伴,就是要辛苦些。” “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小小年纪的这是他的造化。”林婶笑道。 “那林叔和林婶是答应了?”宋暮槿笑着给她们两个倒茶,一边笑着问道。 “当然,当然。”林婶和蔼笑着感激看向宋暮槿道,“多谢北北了。” “林婶您再说这话就真是见外了。”宋暮槿道。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林婶忙点头笑着应了,然后看向张四娘,“不过这束脩也不能让你们出是不?我和孩子他爹商量好了,眼下刚好是农闲的时候,孩子他爹过去帮忙,等开春了农忙的时候再回来忙乎地里的事,我和青梅就在家里照顾着。” 张四娘当然是没问题,“这样好,这样好。” “不过孩子他爹去了没有地方住,总不能都和杨杨挤一块吧?”林婶说道,“所以还得麻烦你们找个小点的房子……” “找什么房子,我们那还有个小房,堆杂物的收拾收拾应该可以住。”张四娘忙摇头说道。 林婶道,“我是这样想的,均儿年纪大了虽是和北北杨杨一起长大跟亲的兄弟姐妹似的,可旁人不了解啊?还是寻个房子好,到时候我和青梅去了也有地方住是不?” 知道她是为了女儿好,张四娘就笑道,“我们乡里人家,哪来的那么多的讲究?” “应当的,应当的。”林婶再是一番坚持。 张四娘就不好再说,只好点头,“不过,这突然之间只怕不容易找到合适的。” 宋暮槿看向两人说道,“回去我托牙行的老板帮忙找找看,不过眼看就十月了,可能是有些难……” “找不到就晚上在店里打个铺就可以了。”林婶当然也是知道的,“慢慢找就是了。” “好。”宋暮槿点头,“那林叔的工钱比林钧的三百文。” “等点心铺子生意红火了,到时候我就带青梅过去帮忙。”林婶笑哈哈地说道。 林家都是信得过的,所以上次请林钧的时候就跟他们说了实话。 “那自然是最好了。”张四娘欢喜道,“开张那日,你带青梅过来玩。” 林婶早就想好了那天带着女儿和丈夫一起去的,“嗯,开张的日子人多才热闹,我带着青梅早点过去帮帮忙,孩子他爹也在那日过去。” 说了会,林婶又与张四娘说起了村里这些日子来的琐事来。 …… 马车离开了村子,宋兰平才细细与颜立说了结果。 颜立皱着眉头沉默。 “你也是知道,我大哥大嫂最是疼北北这孩子,北北不愿意他们两个是不会强迫她的。”宋兰平小心翼翼说道,“不然,让娘帮忙去跟大哥大嫂说?” “岳母若是知道了,那你那好妹妹和弟弟两家人都会知道!”颜立眼里带着嫌弃,“宋香平和许春分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们两个知道了,能放过这机会? 若只趁机捞一笔倒是没有关系,关键是她们两个能管住自己的嘴?她们两个知道了还不得囔囔着人尽皆知? 人家那边的人可是说了事情不能声张。 自己妹妹和弟妹她当然是了解的,然而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浪费这么好的机会?丈夫可以升迁,自己的腰杆子也能挺直了!宋兰平不甘心,“明儿我找大哥和大嫂再好好说说吧。” 颜立道,“那丫头是故意不想回的,她知道亲生父母派人来寻她的事!”不定,父母是谁她都是清楚的! “怎么可能!”宋兰平不相信。 颜立轻轻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怎么不可能! 刚才那丫头说的话就可以证明! 她丫头就是故意的! 那找上自己的人,虽说是那丫头父亲的亲随,但那气度和谈吐却是透着不凡,她父母来头肯定不一般!为官这么多年,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 宋兰平见他没有说话,就道,“大哥和大嫂那……我还是再去跟他们说说吧,不管北北她自己如何想的,大哥大嫂说的话她还是能听进去的。” 哼,要是有用今天说的话就有用了!这些年来她只当自己不知道,私下帮衬了他们不少,如今到了关键时刻却是一句话都说不上!颜立嘲讽地斜了一眼宋兰平,道,“先把这边的情况跟那边的人说了,看他们如何打算我们再做打算。” “听老爷的。”宋兰平当然不会有异议。 “当年那丫头是怎么到你大哥家的?”颜立问道。 说是为了宋暮槿那丫头不要声张,高门大户是非多,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自己关心的是能争取多大的利益! “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会我已经和老爷成亲有好几年了,当时的情况我也是听来的,大哥大嫂那……也没有细问过。”宋兰平细细把当年听来的情况说了一遍。 当年大哥大嫂抱了宋暮槿那丫头回来欢喜得不得了,她当然也不好问其中的细节了。 谁能想到宋暮槿有这般的出身? “倒是和那边派来的人相符了。”颜立眸光微亮,双手抱胸靠着马车闭上了眼眸,“对了,等会在你那妹妹面前不要漏了口风。” 宋兰平忙放轻了声音,“老爷您放心。”事关老爷的前途,她当然不会说漏半个字的。 …… 翌日,张四娘带了宋暮槿宋杨姐弟回城,过了几日终是迎来了点心铺子开张的日子。 同时,京城宋汶也收到了亲随送回去的信。 ------题外话------ (*o*)~ 第三十五章 父子 九月底的京城已经带了几分冬天的寒冷,宋汶看完了信手一攥信纸便成了一团,随即一扔丢到了熏炉里信瞬间成了一团蓝色的火焰,然后消失得干净。 宋汶面沉如水。 旁边的亲随尽量放轻了呼吸,就怕呼吸重了惹怒了他。 宋汶沉默了好一会站了起来去了内院。 胡氏迎了了他坐下,又是倒了茶递给他。 宋汶接了茶没有喝,抬眸往屋里伺候的人看了一眼。 胡氏会意让人都退了出去。 宋汶随手把茶杯搁在了桌上,说道,“刚才那边来信了。” 胡氏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那边指的是什么,“怎么说?已经上路了?”这也去了一段时间了,应该有个结果了。 “若是已经上路了就好了。”宋汶沉声说道,“我原想着那颜立到底是个当官的见过世面,不想也不过尔尔。” 这件事是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知道,那颜立算是那宋家最有出息最有面子的人了,原以为他出面就能万无一失,不想却还是没有能让那丫头点头回来! “那丫头不过十几岁的丫头,她能懂什么,我看定是那宋家父母贪婪,想利用那丫头谋财。”胡氏道。 香嬷嬷可是说过的,那一家人的日子过得比府里粗使的丫头婆子都不如,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就被养成了那样,竟是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虽是没有养在侯府里,但她身上流的可是侯爷和她身上的血,怎么如此窝囊,没有一点主见呢? 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胡氏心里再一次后悔当年怎么就没有直接溺毙了。 宋汶道,“那颜立的意思是他会想办法说服他们,让我们多给些时间给他。” “他能办成吗?要不再想想其他的办法,或是找其他的人去游说。”胡氏说道。 “宋家四兄妹,老三和老四是泼皮,让他们去那不是公诸于众了?”宋汶说道,“老二倒是为人好些,颜立他又会钻营,可惜了竟然还说服不了他们!” 那就是要给他们时间了!对于宋汶做的决定,胡氏向来不会反对,而是担忧说道,“就只怕那丫头被他们养了这么多年,什么话都听他们的!若是唯他们的命是从咋办?”那一家人不答应,难道颜立还能绑了那丫头送过来不成?他们可是没有跟颜立透露身份的,若是直接绑了人送过来,那他不就是知道了那丫头是武宁侯府的人了?“而且,那颜立是做官的,他若是顺藤摸瓜查到了侯府来呢?” 胡氏忧心地看了眼宋汶,又安抚说道,“不过也是好在他是当官的,侯爷您也好拿捏他。” 就只怕他野心太大,到时候被有心人利用了!宋汶目光凝重。 说到底,那死丫头就是个麻烦! 胡氏见他的脸色凝重,刚要开口门外传来朱砂的声音,“侯爷,夫人,世子来了。” 胡氏就只好顿住了话,目光询问地看向宋汶。 宋汶微点了下头,胡氏这才转头说道,“快请世子进来。” 片刻宋昌翊走了进来,面容带笑动作优雅地给两人行礼,“见过父亲,母亲。” “快起来,快起来。”胡氏笑容可掬地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 “谢母亲。”宋昌翊笑着谢了一声,走了过去坐下。 丹砂和朱砂上了茶又退了出去。 宋昌翊端着茶,笑着看向宋汶和胡氏端详两眼,关心问道,“父亲,母亲脸色看着有些不好,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是不是因为新妹妹的事而烦恼?……” 胡氏心一跳很是骇然,手紧紧地握住了手里的茶杯。 宋昌翊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怎么会知道那丫头的事?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宋汶目光一厉望向宋昌翊。 胡氏给了他一个颜色,然后笑眯眯地问道,“什么新妹妹?翊儿是从哪听来的这些个闲言碎语?” 宋昌翊疑惑看向胡氏,“是前些日子祖母跟我说的啊,说父亲母亲有个女儿养在清源镇那边准备接回来,难道是祖母弄错了?” 胡氏吐血。 那个老不死的! 就知道宠着这个宋昌翊,什么都跟他说! “你祖母跟你说的?”宋汶目光更加阴沉。 “嗯,是祖母跟我说的。”宋昌翊面色坦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欢喜地问道,“那位妹妹多大了?肯定比桐儿小吧,她什么时候回来?……” ‘砰’砰的一声宋汶手里的茶杯砸了过去。 宋昌翊顿住了话低头看了眼衣服上的茶渍和茶叶,然后站了起来,“父亲……” “你还敢胡言乱语,仗着你祖母疼你宠你,你就满口谎言了。”宋汶严厉道,“你老实说,到底是你祖母与你说的,还是你自己发现的!”自己前脚刚接了信,他后脚就跟了过来了,还说是他祖母跟他说的? 这孽子居然监视自己! 宋昌翊垂眸嘴角微弯,不过话却是带了一丝委屈,“父亲若不信,可以问祖母核实一下。” “你还不说实话!”宋汶厉声喝道。 母亲向来宠他,去问她,到时候还不是会随了他的意思说? “侯爷您快消消气,翊儿一向是个诚实的孩子,他怎么会说谎话骗你呢?”胡氏忙温柔劝道,“而且,侯爷您想想,若不是母亲与翊儿说的,那翊儿怎么会知道呢?您就消消气,不要生气了。” 当然是这不孝子自己私下里查的!宋汶更是火冒三丈,“孽子,跪下老老实实说,你都知道了多少!” 宋昌翊扑通跪了下去,“父亲,儿子没有说谎骗您,真的是祖母告诉我的。” “你还嘴硬。”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当自己这个老子还不能拿他如何吗?宋汶喝道,“来人,拿棍子来。” “侯爷您消消气,世子他还小呢,有什么好好说。”胡氏一脸急切地劝道。 “他还小?”宋汶冷哼了一声,扭头看向门外再次大声喝道,“拿棍子来!” 他的话刚落,宋老夫人绷着脸扶着嬷嬷的手推门走了进来,边道,“我看谁敢打我的金孙孙。” ------题外话------ ^(* ̄(oo) ̄)^晚安~ 第三十六章 请缨 见宋老夫人来了,宋汶和胡氏忙起身迎接,“母亲。” 宋昌翊跪在地上转了个头,“祖母。” 宋老夫人瞥了一眼宋汶和胡氏,走到了宋昌翊身边边拉他起来,边和蔼说道,“快起来。” 宋昌翊看了眼宋汶,不敢起身。 宋老夫人生气地看向宋汶,“翊儿向来懂事沉稳,你别耳根子软对自己的儿子喊打喊杀的。” 胡氏冤得要死。 耳根子软,不就是指的是她吹枕头风? 她可是什么都并没有说! 然心里虽是冤着,但她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垂眸站在宋汶的身侧。 见胡氏一副委屈的样子,宋老夫人更是生气,“翊儿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你也不知道劝一劝?难道还就眼睁睁看着翊儿挨打不成?到底他也叫了这么多年的母亲!” 她自己生的宋若桐和宋昌旭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对翊儿就只知道装贤母! 说到底因为翊儿不是她亲生的! 这些年若不是自己护着这孩子,还不知道会如何呢!——只怕翊儿不是被养废了,就会被她除了吧! 直接就是指责她挑拨离间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胡氏闻言,扑通跪了下去,“母亲……是儿媳的错。” 宋汶心疼不已,看向宋昌翊,“你祖母让你起来,你还不起来?” 宋昌翊又看了眼胡氏,还是没有起来。 做长辈的跪在那,他一个做晚辈的怎么好起来? 宋老夫人瞥了眼胡氏,凉凉地说道,“都起来吧。” “是,母亲。”胡氏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宋昌翊这才起身。 宋老夫人坐了下来,让宋昌翊站在自己的身边,看向宋汶夫妻两人问道,“到底是什么回事?” 宋老夫人身边的陈嬷嬷是她的心腹,宋汶微微看了一眼她便也没有犹豫把事情说了,“也不知道这臭小子从哪听来的,竟然还敢说是母亲您与他说的。” 他相信自己的母亲是不会说的,至少在人没有回来之前,是不会说的! 宋老夫人道,“就是我跟翊儿说的!” 看了眼相貌均是出众的儿子与孙子,宋老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别人家的父子是同心同德振兴整个家族,然,宋汶和宋昌翊父子却是相互猜忌,相互提防。 宋老夫人想着便怒目看向胡氏。 都是整个搅家精!若不是她,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又岂会如此暗地里斗得跟仇人似的! 虽是出身名门,却心眼小的跟针眼似的,容不下人!因如此当初没有看上她, 不想,她最终还是进了宋家的门! 胡氏颔首站在宋汶的身侧。 宋老夫人道,“是我与翊儿说的,他是世子将来是侯府的当家人,年纪也大了有些事情应该让他知道。” 都已经知道了,难道把这件事从他脑子里磨去不成?宋汶道,“是母亲考虑周到。” 宋老夫人问道,“还是打算把她接回来?”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把人接回来安置妥当了,到现在才知道着急!早些年都干嘛去了? 都与他们说了就当没有那个女儿,不想两人还想着接她回来!若不是如此,孙子怎么会察觉? 宋汶点头,“想来想去,她到底是我宋家的血脉还是把人接回来,还望母亲成全。” “就这么办吧。”接她回来是为了侯府着想,宋老夫人知道他的意思点下头同意了。 “多谢母亲。”宋汶道。 宋昌翊主动请缨说道,“祖母,父亲,不如我去接妹妹回来可好?” 他去接?他会这么好心?胡氏猛地抬头看向宋昌翊。 “你父亲和母亲会想办法的。”宋老夫人道,“不用你亲自去接。” “听你祖母的。”宋汶也从心里不想儿子插手。 “妹妹养在外面这么多年,想来心里可能是有怨的,她肯定盼望着父亲和母亲亲自去接她。”宋昌翊说道,“父亲和母亲都抽不开身,那就我这个做兄长的走一趟好了,也好让妹妹知道我们都是想着她,念着她的。” 宋老夫人没有点头,“你前儿出门了一趟才回来,不要再跑了。” 胡氏点头附和道,“而且这天气也要冷起来了,这件事你父亲会安排好的。” 虽知道胡氏不是真心关心孙子,但这话说得还是让了宋老夫人心里舒服,“嗯,你母亲说得对,这天气冷了出门在外可就是要吃苦头了。” “祖母,男子汉大丈夫不过就是跑一趟有什么辛苦的?”宋昌翊道,“而且虽说父亲会派妥当的人去接,若妹妹心里不舒服不愿意回来咋办?这一来二去的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怎么办?” 他说的话都是为了侯府着想,但胡氏不相信。 然宋老夫人却是很是欣慰,点头道,“你说的也有理,那你就跑一趟亲自去你妹妹回来吧。” 胡氏伸手拉了下宋汶的袖子,宋汶朝她微颔首,然后与宋老夫人说道,“母亲……” 两人的小动作宋老夫人看在眼里,开口打断了宋汶的花,“好了,翊儿考虑的很周到,你们派的人到底都是下面的,那丫头心里积着怨,就让翊儿这个做哥哥的亲自走一趟好了。” 宋汶只好点头。 胡氏当然不敢反对,只好解释说道,“你妹妹妹是桐儿的双胞姐姐……你好好跟她说,我们把她放在外面是不得已。”他们夫妻早就商量好了,到时候那丫头回来就说是桐儿的双生姐姐。 两人年岁只相差一岁,是看不太出来的。 宋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对宋昌翊道,“因八字的原因必须养在外面,你跟她好好说。”算是认同了胡氏的说法,“好生准备着,过两日你再启程。” 宋若桐的双生姐姐?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宋昌翊心里冷笑了一声,不过面上却是笑着应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只等收拾了好东西就挑日子启程。 宋暮槿不知道京城那边的事,点心铺子开业后生意很是红火,林叔过来了,宋杨和林钧两人也拜了师父,日子有条不紊地步入了正轨。 入了十月天气越来越冷,文梨香隔上两日会过来与宋暮槿去店里看看。 这日,文梨香垂头丧气地过来了,与她一起过来的还有文晖。 出了什么事?宋暮槿忙关心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暮槿,我要走了。”文梨香难过地说道。 ------题外话------ 嗯,宋昌翊不是胡氏生的, (v?v)ps胡氏和宋汶也不是汶如容华那边颜氏和乔侯爷那样的~ 第三十七章 去京城? 回京城?宋暮槿看了眼她身后有些无奈的文晖,问道,“是不是要回京城了?我们先进屋慢慢说。” 文梨香点了点头。 进了屋,宋暮槿给了他们上了茶。 “暮槿,我月底既要回京城了。”文梨香不舍地拉着宋暮槿道,“我们的知味糕才开张没多久了,我就要走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自己做的事呢……母亲说这次回去后可能就不会回这里。” 点心铺子可以说是她们两个点点滴滴开始准备的,怎么能没有感情? 宋暮槿笑道,“按我们以前商量好的,以后我每两个月会给你送账本和分红过去的。” 早知道文梨香是要回京城的,所以两人一开始就已经商量好了。 “可是我舍不得你嘛。”文梨香干脆搂住了宋暮槿的胳膊,“北北,要不你和我一起去京城吧?”这几个月与暮槿的相处,两人都有了几分姐妹的情分。 文梨香歪着脑袋认真想了想,脸上的难过一扫而空,“嗯,北北就与我一起去京城吧,我们去京城开个点心铺子!没有铺面,我可以让母亲帮忙,就当是提前给我一间铺面做嫁妆,嗯大娘肯定是不能跟着去的,我们就在京城请个师傅,让大娘把做法告诉我们就可以了,京城的夫人贵女多,到时候我们的水晶绿豆糕肯定会很受欢迎的!我想想啊,铺子开在哪里好!” 文梨香脸色欣然,目光亮晶晶的。 文晖很是无奈,伸手拉了文梨香过去,“你这丫头怎么说风就是雨呢?宋姑娘跟我们去京城这么大的事,你以为你一说就能决定的?”话虽是训斥的,不过语气却很是宠溺。 说完,文晖转头看向宋暮槿,“梨儿疯疯癫癫的,宋姑娘你不要理会她说的话。” 宋暮槿笑道,“她是好意说的也很有理,我怎么会介意?” 文梨香得意地朝文晖扬了下眉,“我和北北是在说正事。” 文晖问道,“旁的不说,就说宋大叔和宋大娘,他们会同意宋姑娘跟你去京城?” 也是啊宋大叔和宋大娘不会让北北一个人跟他们去京城的!文梨香一想,顿时跨下了脸。 文晖宠溺地拍了下她的头,然后看向宋暮槿道,“梨儿的话虽是冲动了些,不过宋姑娘你若是能去京城我觉得这也是个好机会,我就事论事不是因为是梨儿的兄长才这么说的,而是因为你们做的点心确实不错。”只要东西好,生意肯定红火,“你放心,你若是去了文家定会护你周全。”一个姑娘家远离父母孤身一人,父母家人当然不会放心。 文梨香的提议,宋暮槿当然心动。 自己手里的银子多了,将来底气也足!到时候武宁侯那边要如何,自己也能与他们对抗,就算是最终回了武宁侯府,自己也有银子傍身,不至于如上辈子一样在那侯府里寸步难行。 只是……去京城,如文晖所料想的,爹娘只怕不会同意,宋暮槿微笑点头,“我会考虑的。” “大叔和大婶若是不放心,也可以一起去京城,知味糕开个分铺,那知味居同样也可以,当然我和梨儿会帮忙的。”自己妹妹喜欢,文晖当然也尽力帮妹妹达成所愿,“至于这边的生意,交给可靠的人打理就是了。” 这边的店子刚好可以交给林叔和林婶一家负责!宋暮槿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回头我也爹娘好好商量。” “你一定要好好与大叔,大婶说。”文梨香握着宋暮槿的手说道。 宋暮槿笑道,“到时候爹娘若是不同意,那你回去自己开一个就是了。” 文梨香断然摇头,“那怎么行,点心是宋大娘的独家功夫,我自己回京城开呢?要开,当然还是我们一起开!” 文梨香为人单纯,宋暮槿当然不会担心她会占便宜,笑道,“我的意思是,若爹娘不同意,那还是我们一起开,只是你负责京城那边的铺子。” 文梨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我还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我一个人没什么意思。” 文晖在心里摇头,感情自家这妹妹还天真的以为这宋家是宋大叔和宋大娘在做主拿主意呢!文晖看向宋暮槿道,“若宋大叔和宋大娘同意,到时候我帮忙给宋小弟找个好师傅。” 有他出面当然能找到很好的师父,宋暮槿目光亮亮地看向他,“会不会太麻烦了?” 宋杨喜欢从武又吃得了练武那份辛苦,其实她若是可能的话想送他去弘武学院。 弘武书院不仅教武术,还会教布阵行军打仗之道,京城不少勋贵公子不想从文,就会去那呆上几年。 宋杨若是能去那,不定将来能闯出一条属于他的路来。 文晖颔首。 这是妹妹的愿望他当然会尽量帮忙,更何况她宋暮槿值得帮忙! “我会好好跟爹娘商量的。”宋暮槿笑道,“不过我也不保证。”远离故土,爹娘可能不会愿意。 “你一定要要好好说。”文梨香嘱咐。 说了会话,文梨香高高兴兴地与文晖一起告辞走了。 宋暮槿考虑了大半天,到了晚上便与宋大平,张四娘和宋杨商量道,“爹,娘,杨杨,我们去京城咋样?” 去京城? 三人愕然。 张四娘好半响才回过头来,抿了抿嘴,“北北,你刚说什么?” “去京城。”宋暮槿道,“今天梨儿过来跟我说她要回京城了,可能是不会回来了,她提议说让我跟她一起去京城,去京城开分铺。” “姐姐,你想去京城吗?”宋杨有着少年闯荡的激情。 宋暮槿朝他微微点了下头。 张四娘和宋大平对视了一眼。 沉默了会,宋大平看向宋暮槿说道,“北北,这镇里好歹我们还是离得近,以前隔三差五的会来一趟,可以说是比较熟悉的,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我们无根无基的……这里虽不如京城繁华热闹,可是民风淳朴。” 他们有他们的顾虑,也不想离开故土。 宋暮槿理解他们的想法,不过她想过去看看,“爹,娘,要不……我跟梨儿去看看如何?” ------题外话------ 明天又是愉快的周末了,小伙伴们周末愉快哟~ 第三十八章 送信 看来闺女是想去啊!宋大平和张四娘立即就都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他们怎么能放心? 张四娘道,“文姑娘为人很好肯定会照顾你,但北北你从来都没有出过远门……” 让他们做爹娘怎么放心? “娘,我就去看看,不定就能成,没准我就立即回来了。”那些年在济元寺里,她也会偶尔下山所以还算是有些熟悉京城的。宋暮槿笑着看向宋杨,“而且,我也想去看看有没有适合杨杨的书院,杨杨他喜欢武术,许京城有更好的适合他的书院。” “北北,你弟弟现在也挺好的。”张四娘道。 “嗯,你弟弟有多大的出息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宋大平也说道,“你不用为了你弟弟而辛苦奔波。” 他们做农民的,如今日子过得好,儿子能学点东西,他们夫妻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儿子出人头地,他们虽是想,但也不会强求,更不会希望女儿因此而辛苦。 宋暮槿当然知道他们关心和爱她的心,笑着说道,“我是杨杨的姐姐,也希望杨杨将来能出人头地,而且,我自己也想去看看,若可以在那边开分铺最好。” 张四娘还是不放心她一个姑娘家出远门,“那么远的路……” 两人从来也不会拂她的决定,更何况这几个月来他们都明白女儿做的决定肯定也是考虑的过的,而且女儿说的也没错如今他们也算是赚了些小钱,就当让女儿出去见识见识开开眼界吧!宋大平考虑了一番,道,“既然北北想去,那就去吧,不过,你一个人不可以,让杨杨陪你去,你们姐弟也有个照应。”文姑娘虽好,可总不能凡是都麻烦人家。 宋暮槿笑着应了,“好,让杨杨跟我一起去。” 宋大平已经答应了,张四娘虽是舍不得不过有儿子陪着也就点头答应了,“不过,现在天气冷了,而且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过年,这也不急在一时,你们两个就不跟文姑娘他们一起上路了,等过了年开春天气暖和了,你们再去。”总不能让两个孩子孤零零的在外面过年吧? 宋暮槿觉得可以,“好,那我回头与梨儿说。” 最高兴的莫过于宋杨,“姐姐,那我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兴致勃勃的就准备去收拾行囊一般。 张四娘笑道,“过了年才走呢,你现在急什么?娘会帮你收拾行囊的。”想到一双儿女年后就要远门,张四娘现在就心里就开始酸了起来。 宋暮槿第二天就去了找了文梨香。 知道宋大平和张四娘答应了下来,文梨香很是高兴,不过她要等过完年才启程就免不得劝道,“北北,不能和我们一起走吗?刚好路上也有个照应不是吗?” “就快过年了,我们陪爹娘过完年再去。”宋暮槿笑道,“也没有多长的时间,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一家团聚当然是应该的,文梨香也不好再劝,笑眯眯地点头说道,“那好吧,那你动身前记得给我写信,我到时候去接你,还有你放心,我会先找好铺面的。” “那就辛苦你了。”宋暮槿道。 “应当的。”文梨香笑道,“还有这边你也放心,回京后我请父亲跟新来的县令打招呼的,父亲答应了说等回了京就递帖子请人家喝酒,到时候有什么事他会照看一二的。” 宋暮槿感激道,“谢谢。” “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做什么,见外了哦。”文梨香微挑眼。 宋暮槿笑道,“好,不说那般见外的话了。” “哥哥那边我也会督促着帮杨杨找师傅的。”文梨香又道,“我们二十就动身了,京城那边的铺面你若是有什么要求,这几天跟我说,回头我回去也就不会跟无头苍蝇似的。” “好。”宋暮槿把感激放在心里。 就着京城那边的铺面,两人拿了纸笔出来商量了一番,吃了午饭宋暮槿才告辞回家。 十月二十,宋暮槿带了宋杨去送别。 第二天天气特别的阴沉,宋杨和林钧中午回来吃了饭,两人准备去外面店里帮忙,突是有人敲响了后院的门。 宋杨让林钧先去店里,自己则去开了门。 一开门,看到外面的长岫觉得有些面熟却一时又想不起是谁,问道,“大哥,你找谁?” “我奉我家公子之命送一封信给宋姑娘。”长岫恭敬说道。 找姐姐的?宋杨一下就警觉了起来,立即就想起来什么时候见过长岫来了,他不就是姐姐让自己注意的那个人身边的人吗? 宋杨警觉地看向他,说道,“看你挺面生的,你家公子是谁?姓啥名啥?是哪家的公子?他有什么事找我姐姐吗?我姐姐不方便接外男的信,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罢!” 长岫没有想到他这般警觉,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 少年的身姿还没有长成,不过确实腰挺得直直地挡着门,戒备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长岫收回了目光,道,“公子交代过要亲自把信交到宋姑娘的手里,至于什么原因等小姐看了信就会明白的。” 就是说他一定要把信交给姐姐了?宋杨皱眉头道,“藏头缩尾的,你回去吧。” 说完毫不客气得关上了门。 长岫愣了下,摇了摇头站在那没有动。 宋杨转身就跑进了宋暮槿的屋,紧张地对正在算账的宋暮槿说道,“姐姐,姐姐,上次你让我注意的那人又来了。” 上次让他注意的人?宋昌翊?宋暮槿放下手里的账本,“是上次那公子来了?” “嗯。”宋杨点头,“让上次跟着他的人送信来了,说是给姐姐你的。” 给她送信?宋暮槿看了一眼宋杨的双手,道,“你去把信拿过来。” 宋昌翊这次肯定是冲她而来的,宋昌翊此人表面是温润有礼风度翩翩的勋贵公子,然下起手来却又狠又准。 这次能只让人送信来,那下次可能就亲自上门。 而且自己若一直回避,那他很有可能利用爹娘和杨杨以达到目的。 怎么可以让他利用和伤害他们! 宋杨急了,“姐姐……”、 “去吧,没事的。”宋暮槿笑道。 宋杨跺了下脚转身出门。 ------题外话------ ^_^下雨好凉爽,亲们周末愉快~ 第三十九章 直面 宋杨开了门见长岫还站门外很是意外,倒是长岫没有惊讶之色似乎已经料定了宋杨会再出来一样。 “姐姐让你把信交给我。”宋杨说道。 刚才忘记和姐姐说了,不过意思就是信交给他就是了,想进门亲自把信交给了是不可能。 长岫犹豫了下,想着世子交代了的若是他没有能进门,小姐知道后让人拿信那就把信交给来人便是了,于是拿了信出来递给了宋杨,“有劳。” 宋杨接了信,返身进门并关上了门。 “姐姐,信。”回到了宋暮槿的身边把信交给了她。 宋暮槿接了信展开,信上里面只莫名地写了时间,地点以及宋昌翊的署名,就是约她明日去茶楼见面的意思了。 看完了信,宋暮槿随手放在了桌上。 宋杨一看,道,“姐姐,他这是想做什么?” “明日过去见了就知道了。”宋暮槿暂时没有打算跟他说宋昌翊的事。 “那姐姐还是别去了。”宋杨不赞成她去赴约,“他又不说什么事,而且我们又不认识他。” 凭什么他写这么一封信来,姐姐就得去见他?姐姐说他跟那次来的嬷嬷是一伙的,他来找姐姐肯定又想说要接姐姐回去什么的! “没事。”宋暮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爹娘,我就是过去见他一面而已,难道关天化日之下他还能对我做什么不成?” “我不会和爹娘说的。”宋杨道,“不过,我得陪姐姐去。” “你明天得去师傅那。”宋暮槿笑着说道,“不过你可以去接我,若我那时候还在那,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回来。” 时间在上午,刚好上午他是得去习武的。宋杨明白自家姐姐这是不想自己刻意为了她请假的,想了下同意了她说的办法。 姐弟两人都没有与张四娘和宋大平说这件事。 翌日宋暮槿便出门赴约,她经常会去点心铺子那边,也会去文梨香那边,还会出门买些东西,所以,宋大平等人也没有怀疑。 …… 宋暮槿刚进茶楼,奉命等着她的长岫就迎了上去,“小姐,这边请。” 宋暮槿微微点了下头,然后随他往楼上的雅间走。 走到了雅间的门口,长岫留在门外没有跟着进去。 宋昌翊正在在泡茶,宋暮槿进去后他只偏头看了过来,笑道,“随便坐。” 宋暮槿挑了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隔着氤氲的热气,宋昌翊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矜贵而优雅。 这样的宋昌翊美好得如是一幅雨中的山水画。 可宋暮槿却知道,眼前的人却是不如外表那般美好。 有了一个晚上的思想准备,如今再次到他,宋暮槿已经不如上次突然看到他那般的激动了。 “请。”宋昌翊把第一杯茶递给了宋暮槿。 “谢谢。”宋暮槿接了茶杯。 宋昌翊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然后抬头看向宋暮槿,“你知道我是谁吧?” 宋暮槿微微一笑,“上次在街上见过一次。”没有直接回答说知不知道他是谁。 着见过一次?所以自己请她来,她就来了?一点都不好奇?也不怀疑什么?宋昌翊一笑,“难道你不好奇我约你过来的目的?” “公子,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宋暮槿笑道。 “也是。”宋昌翊认同地点了下头,“想来你应该是知道了的,上次香嬷嬷已经来找过你了,后你姑父也找过你……我是你的亲哥哥——宋昌翊,特地来接你回家的。” 哥哥?宋暮槿觉得好笑,“我哥哥?亲哥哥?” 她哪里敢有他这样的好哥哥! 上辈子那偌大的侯府,他算是对自己和颜悦色的了,自己那时候真觉得他是个好哥哥,可结果呢? 那不过都是装的,是为了利用自己而已! 宋昌翊点头,“嗯,亲哥哥。” “同胞?”宋暮槿继续问道。 宋昌翊顿了下,摇头实言相告,“不是,我亲生母亲已经过世了。”这丫头是知道不少事情吧? 上次第一次在街上偶遇的时候,她的神情太奇怪了,那当然不是因为自己长得好的目光,像是认识他有恨不得杀了他嗜他血的感觉! 难道她对自己的身世都了解得清清楚楚了吗? 可这不是可能啊。 据他所知道的,宋暮槿就在那个村子里长大,十多年来来也就每年来镇里几次,她是何从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又从哪里去打听武宁侯府的事? 不过,这些跟他都没有关系,她清楚自己的身世更好! “你也不用否认,说自己和我没有关系不是我妹妹什么的。”宋昌翊道,“你卖给文家的那块玉佩就是证据!当然你若是想否认,我可以请文姑娘来当面和你对质。” 宋暮槿笑了笑,“看来宋公子是有备而来,若我不回公子你是准备强行押我回去吗?” 强行绑她回去这样的事,他宋昌翊肯定能做出来! 宋昌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恨他们所以不想回去?”他们当然是指宋汶和胡氏。 宋暮槿微微地笑。 最恨的他们不是宋昌翊自己吗? “所以呢……”宋暮槿反问。 “或许,我可以帮你出气。”宋昌翊温和笑着提议说道。 帮她出气?真真是笑死了人了!宋暮槿笑靥如花地问道,“宋公子可以帮我出气?为什么呢?他们一个是你的亲生父亲,一个是你的继母虽没有生恩,但也养了你这么多年。” 上辈子自己立即就被送去了济元寺,到底是什么原因她也不清楚。 是因为世子之位? 胡氏想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宋昌旭当武宁侯世子,所以害过他?如此,那他也会连宋汶也恨啊。 或是因为她亲生母亲? 除却这个原因,宋暮槿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或是因为两者都有。 宋昌翊笑得亲切,“没有什么,就是想妹妹你在外委屈了这么多年,想让妹妹高兴而已。” 说得好像真是很疼爱妹妹的兄长一般,宋暮槿不由莞尔。 他相信自己说的话吗? ------题外话------ \(^o^)/~明天六一了,祝小妖精们,小娃娃们节日快乐 第四十章 警告! 宋暮槿笑道,“对了宋公子,说了这么多,宋公子也只告诉我你的名字,至于其他的半句不提!” “当然是真的。”宋昌翊笑道,“是我疏忽了。”除去没有提武宁侯,宋昌翊倒也是把家里的情况跟宋暮槿介绍了一番。 虽简单,却非常明了。 到底是做主子的来了,这说的自然比下面来的人说的详尽多了!倒还是与上辈子一样,还是借口说自己是宋若桐的双生姐姐!还是不提武宁侯府,倒是出乎宋暮槿意料,她还以为宋昌翊是不计手段不计后果的呢,不过也是,上辈子他利用了自己去报复宋汶和胡氏,在宋老夫人的雷霆手段之下嫩是没有透半个字出去。 而且,宋昌翊他亲自来接,若是传出了什么不好出去,那还不是明摆着是他宋昌翊做的? 他宋昌翊当然不会这么傻! 宋暮槿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又把问题扯了回去,“宋公子要对付自己的父母来帮我出气?” 宋昌翊神色温和如三月拂过的春风,“若能消除妹妹心里的怨恨,父亲和母亲也定不会责怪我的,而且,这些年来父亲和母亲一直都很惦记着你,一直都很想接你回去的。” 是吗?他这是自欺欺人呢!还是当她是三岁小娃娃呢?若自己没有经历过上辈子,自己也是会相信的如上辈子那般相信的,相信他们是不得已。 当自己会跟上辈子一样被他温和的外表迷惑?当他是好兄长? 然,自己已经重活了一世了,再相信他们难道让上辈子的事再重演一回? 宋暮槿抿唇一笑,道,“我怎么觉得宋公子不是想为我出气,而是想为自己出气啊,难道宋公子的意思是想和我联手?” 她说的就是事实!宋昌翊他就是自己想对付宋汶和胡氏。他这辈子也是打算利用自己对付宋汶和胡氏吧? 就如上辈子一般! 宋昌翊手指微拢。 这些年来,谁能看破他的心思?就算是祖母也不知道!可眼前的宋暮槿是怎么知道的? 她到底知道多少? 难道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她? 眼前是宋暮槿明明不过是个十四岁不到的少女,明媚娇美如盛开的花儿,宋昌翊低头抿茶。 想着她从进来后的表现。 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没有惊讶,也没有好奇和害怕,更没有他所预想的怨恨和愤慨。 动作更是优雅而从容,这像是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姑娘吗?是被一对庄户夫妻教养长大的女儿吗? 那优雅从容和冷静像是刻在了骨子里,倒像是在精心教养的贵女。 可她确确实实就是在乡村长大的宋暮槿! 慢慢喝了两口茶,宋昌翊才抬头看向宋暮槿笑道,“我不明白妹妹你说的意思。” “宋公子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宋暮槿当然也不会奢望到自己这么一说,他就会承认说要他对付宋汶和胡氏。 宋暮槿笑容不变,目光冷然看向他一字一顿说道,“我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也不管你想对付谁,但是,宋公子你想要利用我的话,就休怪我没跟你打招呼!” 上辈子的事,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只恨自己如今太弱不够强,而他身为武宁侯世子明里暗里都是跟着人,否则他来清源镇自己就叫有来无回! 宋昌翊笑了下,面色平静说道,“妹妹真是爱说笑。” “我是不是说笑,宋公子心里明白。”宋暮槿道,“对了,我再过几个月就十四岁!还有……” 他刚亲口说的她和十二岁的宋若桐是双生姐妹,她这么直接这个来,她的意思是……宋昌翊问道,“我特意亲自来接,妹妹还是不想回?” 宋暮槿没有回答,直直地看向他,“希望宋公子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宋公子是琉璃,而我们是瓦砾,宋公子是聪明人若是碰一碰哪个损失更重你心里很清楚。” 说完,宋暮槿起身,“如此,告辞。”然后施施然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长岫走了进来,“世子,要不要小的把她追回来?” 宋昌翊脸色不好地摆了摆手,“不用。” 这丫头来赴约就是警告自己的不要动她养父母一家的!武宁侯府将来是会传到他手里的。 不到非不得已,他不会拿武宁侯府的名声去赌。 不过,这丫头——宋昌翊摸着下巴面色好了些。 不管有没有指使她,她的态度很明显——她很父亲和胡氏! 或可以如她刚才所言,自己可以与她联手!被抛弃的亲生女儿对付!想想那个画面都十分令人期待! “那世子,接下来……”长岫问道。 “再说。”宋昌翊起身,慢慢走到了窗边推开了窗户说道。 …… 刚出了茶楼就见得急匆匆和林钧一起赶过来的宋杨。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宋杨仔细端详她,急切问道。 “没事。”宋暮槿笑着回道,又看向林钧,“林大哥也一起来了啊。” “嗯,我不放心杨杨就跟过来一起看看了。”林钧没有多问。 见她没事,宋杨也就放下了心。 “杨杨就是小题大做。”宋暮槿道,“我们回家吧。” “北北……”走了几步,林钧欲言又止地叫了一声。 “林大哥有什么事吗?”宋暮槿和颜问道。 林钧踌躇了片刻,然后才问道,“听说你和杨杨过了年要去京城?” “嗯。”宋暮槿见他的神色,大约猜出了他的意思,“林大哥是想和我们一起去看看吗?” “可以吗?”林钧期盼地看着宋暮槿。 “林大哥跟我们一起去当然好。”宋暮槿道,“就只怕林婶和林叔不舍得你。” 林钧若是一起去那他们也能多一个照应,宋杨也能多个伙伴,宋暮槿当然觉得好。 “我会好好跟我爹娘说的,若是他们不让那我就不去就是好了。”林钧摸头,嘿嘿地憨笑道。 “林大哥一起去那自然好。”他们两人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兄弟,宋杨最高兴,伸手吊住了林钧的脖子。 站在楼上窗口的宋昌翊看着他们三人走远了,才所有所思地转身。 ------题外话------ ^(* ̄(oo) ̄)^节日快乐~ 第四十一章 发现 过完年去京城啊?那倒是可以不接她回去了! 宋昌翊转身,“回去收拾好行囊,过两日准备回京。” 就这么走了?长岫有些愣,“那小姐呢?”不是来接人的吗?这人不接了? 宋昌翊一笑,“她不回去,难道我们还真绑她回去不成?”何况,那丫头已经自己打算去京城了! 屡屡来接她都失败了,若知道她自己到了京城,不知父亲和胡氏会气成什么样子。 而且,京城又不是如清源镇这样的小地方,离得又远私下派人过来也不会惊动着谁。 而在京城呢? 只要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瞬间就能满城皆知。 想想都觉得令人心情大好! …… 当晚,吃完晚饭当着宋家人的面,林钧就先与林叔说了要与宋暮槿姐弟去京城的事。 林叔很意外,一时有些犹豫。 让三个才十几岁的人去京城? 张四娘和宋大平却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 “如今我们也以后几个闲钱了,趁着孩子他们年轻又有那个心,让他出去见识见识也不错。”宋大平笑道。 虽是觉得好不过张四娘却没有劝,而是说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还是一家人好好商量再决定,北北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动身。” 儿行千里母担忧,还是先跟林婶商量再说。 林叔觉得张四娘考虑的很有道理,所以就没有立即做决定,第二天让人带了信给林婶。 林婶得了信很意外,想了一晚上,等天一亮就带了女儿一起到了镇里来。 和林叔商量一番,两人最终答应林钧跟着去京城,还嘱咐林钧说道,“接下来跟着师父好好练功,你是大哥,回头要好好照顾和保护北北和杨杨知道吗?” 林青梅眼睛闪闪的,很是羡慕,但也知道她就算是开了口爹娘也不会答应的,就没有开口,只是笑眯眯地和林钧,宋暮槿还有宋扬说道,“回头记得给我带礼物。” 三人自是都应了。 宋暮槿以为宋昌翊会再找她,担心他会找上宋家人伤害到他们,不想连续两日只是到知味居吃顿饭,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后来干脆就是没有出现了,让宋杨去他住的客栈一打听知道他准备启程回京,宋暮槿提着的心就放了下去。 …… 暮色渐浓,文昌侯府萧殊的书房温暖如春,徐重拿着最新得来的信息进了屋,“世子,宋昌翊去了清源镇还找了那位宋姑娘。”说着把信递了过去。 萧殊展开了信,看完后直接递给了徐重示意他销毁了。 “那宋姑娘看来很有可能是武宁侯府的姑娘。”徐重挪开了灯罩边烧信,边说道。 宋昌翊去清源镇找那位姑娘? 一次又一次的,武宁侯府派人过去找她!这不是明摆着那位宋姑娘和武宁侯府关系匪浅吗? 那玉佩不就是证据吗? “什么姑娘啊?”随着声音的响起,身着湛蓝色常服面容和蔼的萧介诚带着笑走了进来,看着萧殊问道,“是哪家姑娘?多大了?性情如何?漂亮吗?嗯,我孙子看上的姑娘定是长得不错的。” 萧殊起身道,“外祖父您怎么过来了?这么冷的天,让人过来说一声就是了,我也正想去叫祖父一起吃饭呢!” “臭小子别转移话题,我这几步路还不至于累着我了,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呢?是哪家的姑娘?”萧介诚道。 外孙如今也到了年纪,可以说亲了,可每次说到这个他就扯开话题。 如今,他唯有就是希望两个外孙都能娶个情投意合的妻子。 郑琅是皇子,他的婚事自己插不上话。不过萧殊的亲事自己却是能给他做主的。 萧殊嘴角抽了抽,道,“不是外祖父您想的那样,没有什么姑娘……” “我刚刚明明就听到他说什么姑娘的。”萧介诚看向徐重,“你来说。” 徐重低头,“侯爷,小的,小的……”自己说了,还不得让世子给削了? “有我在,你主子不会怎么你的,快说实话。”看来还真有什么啊?萧介诚更加来了精神。 萧殊看着都要急得脸都黑了的徐重,对萧介诚说道,“对了外祖父,我有急事跟五哥说,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啊。” 说完,就朝外走。 徐重拿了一旁的斗篷朝萧介诚行了一礼然后追了出去。 “你就躲吧,看你能多一辈子。”萧介诚走到门口看着渐渐远走的萧殊,大声道,“小心我下次直接给你定亲了!” 马车出了府,徐重道,“这一回可是让殿下抓着把柄了。” 她是宋家的女儿? 在下林村那样的小山村长大的? 萧殊面前浮现那双冷静而果断的眸子,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同病相怜之感出来。 不,自己还有外公宠爱和庇护呢。 她似是比自己还要可怜。 难道要利用这样一个被亲人抛弃的姑娘吗? 萧殊沉默好一会轻声道,“回去吧。” “不去五殿下那了?”徐重和徐阳惊讶问道。 “嗯,不去了。”萧殊往后一靠,边说道,“那宋姑娘的事,你们就当没有这回事。” 这是……徐重和徐阳对视了一眼,徐重道,“世子,这么好的机会。”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萧殊慵懒地靠着,话却说得正气凛然,“堂堂男子汉利用一个小姑娘算什么男人!” 徐重不以为然地撇了下嘴。 什么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五殿下身处皇室又是世子嫡亲的表哥,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徐重刚要准备开口继续劝说,一旁的徐阳伸手拉了下他示意他不要说了。 萧殊看了两人一眼,道,“你们若谁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透了一个字,自己明白下场吧?” “世子,小的不敢。”徐阳和徐重忙恭敬垂眸异口同声道。 他们的主子是世子,若是违背了世子的话那就是背主,背主的人能有好下场? 马车刚调转了方向,萧殊又改变了主意,“还是掉头去五哥那吧,这么好的雪,找五哥去喝两杯。” 就这么回去,外祖父肯定不会罢休会继续盘问下去的。 ------题外话------ 主银小西回湖南哒,窝是可爱的存稿箱~ 第四十二章 将来的 事谁说得准啊! 萧殊到的时候,五皇子刚坐在准备吃放,听得下面的人说萧殊到了以为他有什么急事,就忙让人请了他进去。 “还没有吃放吧?边吃边说。” “倒是没有什么事,就是想和五哥喝一杯。”萧殊笑着坐了下去。 五皇子微愣,哈哈笑了起来,扭头吩咐道,“去,准备一桌酒菜送去听雪亭,嗯,让厨房割些新鲜的鹿肉。” “是,殿下。”一旁的人应了一声,忙去准备。 “走,我们去听雪亭边喝酒,一边赏雪。”五皇子起身说道。 萧殊跟着起身跟他往外走。 到了听雪亭,下人准备好就都退了下去。 “外祖父又催你定亲了?”五皇子抿了一口酒,歪坐着看向萧殊。 虽是问句,但语气却无比笃定,没有急事,这么晚了过来,他定是为了躲避外祖父了。 也唯有亲事,他才会躲避外祖父。 他们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所以五皇子当然是对他很是了解,萧殊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五皇子道,“你也该定亲了,莫怪外祖父催你,跟你一般大的不少孩子都能跑了。”就这么一个表弟,当然希望他能早点成亲生子。 萧殊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呢?过完年选秀,陛下会给你指婚吧?秀女都已经住在宫里了,可是有中意的没?还是京城其他的贵女?” “我中意有啥用?”五皇子沉默了下,自嘲地一笑。 萧殊淡声说道,“五哥你若是有心仪的姑娘,不妨跟陛下提一提!看直姨母的份上,陛下肯定会好考虑的。” “罢了。”考虑又能如何?身为皇子亲事不过是联姻!娶妻不过是娶她背后的家族势力罢了!五皇子慢慢抿了一口酒,摇了摇头说道“我是身不由己,但你却是可以的。”自己当然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牺牲他萧殊的亲事,而外祖父更是疼他。 萧殊慢慢说道,“我的事不急。” 五皇子轻轻转了下手里的酒杯,瞥了他一眼,“外祖父年纪也大了。” 外祖父早年丧妻,继而两个女儿也相继离世,如今唯一的就希望他们兄弟能早日成家,有人照顾。 萧殊当然也知道他说的话的意思,抿了抿唇终是没有说什么。 两人沉默喝了一会酒,萧殊开口打破了沉默,“五哥,下个月底我打算就和外祖父去栖云山庄子上” 五皇子给他夹了块鹿肉,“哪天去提前跟我说一声,我给你们准备些东西,等宫里的年宴完了,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就过去。” 栖云山那边有温泉,对外祖父的身体好。 二来,近几年郑国公那边是蠢蠢欲动的想接表弟回去,如此过年这样团圆的佳节也可以避开他们那些个苍蝇。 …… 过了几日,宋昌翊回了京。 见他独自一人回来,没有能把宋暮槿接回去,宋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她倒是好大的架子!亲哥哥亲自去接她她也不回来!难道要我这老婆子亲自去接她,她才肯屈尊降贵回来不成?真是好大的排场,当自己是公主不成?” 胡氏却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那丫头没有跟宋昌翊回来最好。她还真是担心,宋昌翊会利用那丫头做什么! 以前还嫌那丫头不知道好歹不听话,如今却很庆幸她是块顽石了,没有受宋昌翊的蛊惑! “那死丫头怎么说的?”宋老夫人看向宋昌翊问道。 “说我们是认错了人,说她马上十四岁了肯定不是桐儿的双生姐姐。”宋昌翊说着别有深意地朝胡氏和宋汶看了过去。 宋汶和胡氏到底一个侯爷,一个是侯爷夫人,虽两人心里不舒服,不过面上还是半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宋汶更是道,“定是她养父养母记错了。” “这还能记错吗?”宋昌翊故作诧愕看向宋汶问道。 “那难道还是我们记错了?”宋汶理直气壮。 宋昌翊就点头随了他的意思,“嗯,可能是他们记错了。” “这大冷的真是让你白跑了一趟了。”宋老夫人心疼孙子,“这件事还是让你父亲母亲处理好了,你不用管了。” “真是辛苦了,回头我吩咐厨房给你熬些滋补的汤。”胡氏立即说道,“都是是你那妹妹不懂事,回头等她回来了,我让她给你赔礼道歉。” “当然要给翊儿赔礼道歉!”宋老夫人道。 “母亲您放心,等她回来,儿媳会好好教导她规矩和礼仪的。”胡氏恭顺垂眸说道。 宋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这规矩和礼仪得好好教,她是桐儿的双生姐姐,那她就是我侯府的嫡长女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要不好,那就会影响桐儿马她们姐妹!” 胡氏更紧张了起来,想了想道,“母亲,要不请娘娘帮忙寻几个教养嬷嬷?” 那宫里的嬷嬷规矩礼仪都是一等一的好,更主要的是严厉! 宋老夫人早有此意,“回头我让人给宫里递个信。” 宋汶道,“母亲您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把人接回来的。” “嗯。”既都已经决定了,那宋老夫人自也不会反对,“好了,都回吧,翊儿你舟车劳顿的这两日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是。”宋昌翊应道,起身和宋汶,胡氏一起告辞。 胡氏和宋汶两人走在前面,宋昌翊落后两人几步走在后面。 看着两人的背影,宋昌翊勾了勾唇角。只怕是不能如他们所愿了! 这次去清源镇,后来的几日他又好好地调查和暗中观察了宋暮槿,他这个妹妹是个果断坚定的人,虽是不知道她为何不想回侯府来,但他很肯定她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 父亲和胡氏接不回来人,而到时候她却自己来了京城,不知道胡氏和父亲会是什么样的脸色? 似乎,她那日为了嘲讽自己说的联手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过——她到底是胡氏的亲生女儿啊!现在她说不想回来,然她要是知道自己是侯府的千金呢? 所以,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啊! 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题外话------ 继续存稿箱~^_^ 第四十三章 不要脸 将近年关天气越发的冷,不过知味居和知味糕的生意都很是红火,知味居的菜好吃,价格也公道所以不少回头客。 知味糕如宋暮槿一开始所说的,水晶绿豆糕每日只卖一百盒,价格却是翻了一番,虽加上要过年了很多人都会预定些准备过年的时候吃,不过过年宋暮槿一家人要回家过年,所以预定限到二十四过小年那一天。 两个店都会在过小年那日歇业,知味糕那边都是预定好的,等人取走了张四娘便关了门回家。 林婶也带了女儿林青梅过来,张四娘和林婶在厨房忙碌着,宋暮槿则招待林青梅在屋里喝茶说话。 听得两个少女清脆的说笑声,张四娘也笑了起来,“瞧那两个丫头高兴的。” “还是小孩子吗,小孩子不就盼望着过年吗?”林婶麻利地把的丸子往泡好的糯米里一滚,一边说道,“明日我们去镇里带她们姐妹两个去转转,给她们多做两身衣服年后走亲戚穿。” …… “北北姐,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去京城。”林青梅对于他们年后要去京城的事很是关心和好奇。 “过了上元节就准备动身。”宋暮槿很喜欢林青梅这个小姑娘,“回头我们在那边稳定了,就接你过去玩。” “真的吗?”林青梅惊喜地看向宋暮槿。 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跟小狗似的惹人怜爱。 宋暮槿伸手捏了下她红扑扑的脸颊,点头,“真的。” 林青梅高兴地咯咯笑了起来。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和宋香平的声音,“大嫂,大嫂,北北开门。” 宋香平?她怎么来了?宋暮槿想着张四娘在厨房忙着,就起身,“青梅你坐会,我去开门。” “嗯,去吧。” “北北在家呢?”见是宋暮槿开的门,宋香平脸上堆满了灿烂的笑容。 宋暮槿目光却是往她身后跟着的男子看了过去。 高高瘦瘦的,眉眼端正,见宋暮槿看了过去,便朝宋暮槿微微一笑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很斯文的样子。 “三妹,你来……”张四娘边擦手,边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一见到她身后的男人,张四娘的话陡然顿住,对宋暮槿说道,“北北,你回屋陪青梅去。” 宋暮槿一看到宋香平这架势,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听话回了屋。 “我好久没有看到北北了呢,大嫂就让我再看看北北,让她陪我说会话嘛?”宋香平笑着说道。 还要不要脸!跟那青楼里的老鸨没差了!张四娘气得两肋生痛,不过当着外人的面还是忍了下来,请了两人去了厅堂,给他们上了茶才问道,“这位是?” “是小李。”宋香平笑眯眯地说道,“这不是要过年了吗?我说给你,母亲还有小弟都定了些灯笼,这大过年的就图个热闹喜庆,这不想着你们这两日应该是要回家了,所以就过来给你们送过来,但又担心你们会不满意那图案和样子,所以就带了小李过来,大嫂若有什么要求就直接跟他说,他回去赶工做出来刚好你和大哥带回去。” 当自己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呢!张四娘面上带着笑看向小李说道,“麻烦李老板了,庄户人家有什么讲究的,就平常喜庆的样式就好了。” “那明日我就让伙计送过来。”小李礼貌笑着回道。 “我还让他帮忙北北做几个好看又可爱的兔子灯,过年的时候可以提着玩。”宋香平笑眯眯地说道,“小李的手艺可好了,那兔子等做得跟真的兔子似的,活灵活现的……” “过奖,过奖。”小李脸上带了淡淡的红晕,略羞涩说道。 张四娘却面上淡淡的,“北北不是小孩子了,不玩那些了。” 闻音知雅意,小李轻轻放下了茶杯,起身拱手告辞说道,“既大娘没什么别的要求,那我就先告辞了。” “慢走。”张四娘起身送了两步。 “大嫂,这人你如今也看到了,既斯文又礼数周全,这可是百里挑一难得的好姻缘这都是北北的福气,他膝下也就是那么一个女儿,将来也不过是一份嫁妆的事,这样好的人家哪里找?都我这个做姑姑的疼北北。”宋香平很是骄傲地笑着说道。 “既是这么好的人家,怎么不留给你自己的女儿?”外人走了,张四娘也不想没有再忍了直接呛了回去。 宋香平白了她一眼,笑道,“我倒是想啊,只是欣儿她祖母已经给她相看好了人家,我总不能拂了她老人家的意思吧?” “宋香平,你真当我是不知道刚才那人的底细,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张四娘道。 “大嫂,那都是谣言,人云亦云的话怎么能信?”宋香平笑道。 “自己女儿是宝贝,这乱七八糟的人就给别人女儿?你当我家北北是什么?嫁不出去了?还是缺胳膊少腿了?”他们一家就住在镇上,上次她来说就特意打听了一二,那李老板是什么好人?暴虐成性!那样的人她怎么也好意思说给自己的侄女?张四娘指大门厉声道,“上次我的态度就很明显了,不想你更过分竟把人带上门来了!宋香平你现在立刻就给我滚,大过年的不要大家都不好看!我家北北的亲事不劳烦你这个外人来操心!若是再有下次,可别怪我与你断绝来往!” “哼,当我喜欢来呢!”宋香平腾地站了起来拍了拍以上和袖子,道,“你当我吃饱了没事做?就宋北北那样能找好人家啊?她除了一张脸够得上外,她还有什么?” “就算是我养她一辈子,也不劳你操心!”张四娘道,“真是那么好的姻缘,你宋香平会舍得介绍给北北?我还不了解你的为人,无利不起早!说罢,人家许诺你什么好处?或直接一点说他许诺了你多少银子?” 第四十四章 送去汪家! 宋香平跳脚,“什么银子不银子的!我还不是为了北北她好啊?还当你们家宋北北是什么千金小姐不成?我还不是看在她没有亲生爹娘的份上,给她说一门亲事?好心为你们着想,你竟然这么说,大嫂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有你这样对人的吗?哼,你也别把话说得这么死,若是北北她自己愿意呢?”人都见了,她可以肯定的是李老板相貌还是过得去的,斯斯文文地跟个读书人似的,比宋暮槿平日里见的那个歪瓜裂枣的可是好得不止是一个档次。 本是想利用一个机会他们巧遇,不想宋暮槿那丫头是平日里出门不是去张四娘做事的那点心铺子转转,就是身后跟着个宋杨。 而她又没有那个闲工夫天天盯着那丫头,更何况李老板也有自己的生意要做! 是以想来想去还是直接带上门来的好! “我家北北眼睛眼睛好使得很!”当女儿跟她一样势利眼皮子浅呢!张四娘相信自己的女儿。 “大嫂我可是跟你说过了这村可就是没有这店了,我等着你找个好女婿!”宋香平跺跺脚上的灰尘,甩了下帕子回头把提过来的礼盒拎上扭着腰往外走,“这是我给娘买的补品,回头初二回娘家我自己带过去,就不辛苦大嫂你了。” 难道自己还稀罕那点东西不成?张四娘到了门口,“慢走不送。” 关上门去了厨房。 厨房里,林婶已经把珍珠丸子都上了铁笼蒸起来了,见张四娘进来,问道,“怎么?北北她三姑给她说亲啊?” 那么大的声音,这院子这么小当然都听得了动静。 张四娘眼眶都红了,“林嫂子你知道的,当初他们是如何对北北的,那时候北北那么小,他们一个个恨不得把北北丢了然后把北北口粮给他们吃!北北那么小的孩子他们也能狠心,如今北北长大了,出落地标志了,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扑上来来,都想把北北卖了,你说,有这样对自家侄女的吗?北北虽不是我亲生的,可到底也是在我们家养了快十四年了啊?他们怎么就能那么狠心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林婶劝道,“北北她三姑就是这么个性子,你也是了解的,跟她一般见识,你不是自己找罪受吗?你就当没听到罢了。”话虽虽是如此说,可将心比心若有亲人这般算计自己的女儿,那自己还不得伤心死? “她说是百里挑一的好人家,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家吗?前面那个老婆是被他活活打死的,这样的人她也敢开那个口!她怎么就不怕天打雷劈!”张四娘气得不行。 “还有这样禽兽不如的人啊……”林婶不可置信地惊叹一番,然后宽慰说道,“别气了,你们夫妻不同意,难道她一个做姑姑的还能给北北做主不成?而且,北北也是个懂事聪慧的孩子不会受人迷惑,你就放心好了,北北定能寻个如意郎君的。” 若是给自己当儿媳妇多好啊? 可想了想,林婶还是没有开那个口,若是孩子有意那他们做长辈就顺水推舟了,不过两个孩子都没有那个意思,那就算不要提了,免得说了还尴尬。 这般他们两家人相互帮衬着,跟亲的兄弟姐妹一样也是极好的。 “这马上就过年了,不要为了她不高兴,想些高兴的事开开心心地过年。” “我啊心里就气,就是跟你唠叨唠叨。”张四娘笑道。马上就过年了,是不该为了宋香平不开心。 林婶一遍择菜,扯开了话题,“对了,跟你说个事啊。” “嗯。”张四娘准备杀鱼。 “我和当家的商量了,回头把地都佃给别人种,然后我们一家人就跟着你们干。”林婶道,“若是北北他们三个在京城那边情况不好,到时候回来了,我再带着青梅回去……” “好啊。”张四娘当然很高兴,左右忙不过来是要请人的,那还不如请林家人!“那我们的地也佃给别人种。” “那我们回头好好看看,佃给谁种比较好。”林婶笑呵呵说道,“得给爱惜地的人种,不然好好的地会荒了的。” “就是。”两人就着这个话题,细细说了起来。 …… “北北姐,你没事吧?”宋暮槿和林青梅也都是听到了些,林青梅担心地看向宋暮槿问道。 “没事呢。”宋暮槿笑着说道。 林青梅看了她两眼,就乖巧地没有再问。 两家人一起热热闹闹过了小年。 翌日一大早灯笼店的伙计就送了灯笼来。 各式各样的图案和样式,既喜庆又热闹。 伙计详细地给张四娘介绍了一番哪个是老太太的,哪些是他们一家的,哪些是宋宝平一家的。 张四娘直接道,“你们送错地方了。”又热心地给他们指了宋香平住的地方给他们。 张四娘不让进门,伙计也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只好把灯笼拉去了宋香平家。 张四娘和林婶带着宋暮槿几个孩子在镇里逛了一圈,买了不少东西,吃了午饭两家人一起租了马车回下林村。 先是回了自己的家,然后就提了东西去了宋老太太那边。 吃的,用的,还有给老太太和宋宝平一家都买了做衣服的尺头。 老太太虽是不喜欢宋大平一家,不过就过年了,又见他们大包小包的拎了不少的礼回来,脸上的笑容也和蔼慈善了起来。 大年三十是在老太太那边吃的,过了年,初一给村里的长辈拜了年,初二宋兰平一家和宋香平一家都回娘家来了。 张四娘娘家离得远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兄嫂又去了外地赚钱了很少回家,所以就是过年她也不用回。 许春分的娘家倒是不远,不过两个小姑要回来,她一向是过了初三才会和宋宝平带着孩子回娘家拜年。 这次令人意外的是宋兰平和颜立这次带了一双儿女过来,自颜立当了官后,这颜家的两个孩子就几乎是没有再来过外家。 因此宋老太太见到好几年没见的颜崇和颜敏的时候惊喜异常,颤巍巍地伸手拉着外孙女和外孙的手眼眶都湿了。 ------题外话------ 继续存稿箱~ 第四十五章 反常 “外祖母,新年好。”颜崇玉树临风,颜敏娇俏可人,两人异口同声跟宋老太太拜年。 “我的心肝宝贝……。”宋老太太拉着两人一顿肉啊肝儿疼爱。 “娘,外面冷得很进屋吧,我们给您拜年。”宋兰平笑着说道。 宋老太太笑着点头,一手拉着一个率着众人进了屋。 两家人分别给宋老太太拜了年,然后落座。 宋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一只手拉着颜敏,另一只手是握着汪欣的手都舍不得松开。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宋老太太又拉着两个外甥女一左一右坐在自己的身侧。 这几年来那两个位置是汪欣和宋玉秀的,不过宋玉秀如今出嫁了,本是今天也应该回娘家的,不过她如今肚子大了,许春分和宋老太太两人都担心马车太颠簸,于是两人商量了后就让人带了信过去让她安心呆在家里养胎。 吃了午饭,几个男人去旁边的厅堂里继续喝酒聊天,张四娘等人就陪着宋太太打椰子牌。 宋香平心情很是不好,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勉强,不是地飞几个眼刀子给张四娘! 都是她! 把灯笼都送到了她家去,让婆婆好一顿骂,过年都没有过好! 张四娘也没有客气,宋香平看过来她就瞪回去!她就不信这大过年的,她宋香平还想闹得大家不安生不成? 宋香平气得脸上笑容几乎都挂不住,好几次都想直接把手边的茶直接泼过去,不过想想大过年的就生生忍住了。 颜敏和汪欣小声的说着话,不时抬头还拉着宋暮槿说话。 打了会牌,宋老太太就有些乏了,宋兰平立刻起身扶住了宋老太太,“我送娘回屋歇会。” 宋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有话跟老太太说!宋暮槿不由得看了过去,宋兰平面色柔和看不出什么来。 宋兰平边走边回头又与张四娘和许春分说道,“大嫂,弟妹,今晚我们都歇这里。”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又不是她宋兰平一个人,是他们一家四口啊!晚上都在这里歇?不去镇里驿站或客栈了? 不止是张四娘和许春分惊了,宋香平也是一脸的惊愕。 宋暮槿不由扭头看向颜敏。 颜敏笑容甜腻不过眉眼之间却带了一抹难掩的不耐,见宋暮槿看了过去就忙笑弯了眉眼,“北北,你可是还没有去过我家呢?”说着拉着汪欣的手,“回头你和欣儿一起去玩,我那边有京城买来的香粉和胭脂。” “好啊,好啊。”汪欣高兴地点头。 这,颜家人今天都是怎么了? 宋暮槿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 这般反常——难道还是因为武宁侯府? “二姐不回,那我们也不回了。”宋香平丛震惊缓过了神来,笑着说道。有姐姐和姐夫当幌子,就算是婆母不高兴也不会说什么! 张四娘和许春分则忙去准备。 好在老太太这边房子大,足够他们两家人住。 …… 宋老太太坐在了床上示意宋兰平坐下,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女婿是当官的,过来这边大都是住在镇里,今日这又是带着一双儿女回来,又是要留宿,实在是太反常了! “是有点事。”宋兰平端了茶递给她,然后才坐在了床边。 “什么事?是不是你惹你婆婆生气了?”宋老太太哪里还能喝得下茶,直接把茶搁在了一旁的矮几上。 宋兰平忙摇头,“不是,是老爷,老爷想给崇儿定亲。” “这是好事啊!”还当是什么不好的事呢!宋老太太立即笑得脸成了一朵花,关切地问道,“是哪家的闺秀?父亲是几品?多大了?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 “是北北。”宋兰平道。 “啊,谁……”宋老太太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然后立即沉下了脸,“不行!” “娘……” “不行就是不行!那丫头是什么人,你们不清楚啊?崇儿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你是不是脑子里进水了?怎么能这么坑自己的亲生儿子……”宋老太太黑着把宋兰平劈头盖脸一顿说。 “娘,北北的亲生父母非一般人。”宋兰平道,“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真的?”宋老太太疑惑问道。 “嗯,她父母派了人已经找到老爷了。”宋兰平轻声说道,“他们也早先派人过来这边寻过她,后来她父母才找到了老爷希望我们能劝说她回去。” 宋老太太想了片刻,道,“你这么一提,我倒是记起来了,去年还很是有这么一回事,你弟妹还特意去镇里找过你大嫂他们,不过他们说是那些人找错人了……怎么,是真的?” “千真万确!” “那几个人倒是穿金戴银的很气派,但是——让崇儿跟她定亲,这是不是太草率了些?”宋老太太还是希望自己的外孙娶宋暮槿。 “老爷得了些信息,说北北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姑娘。”宋兰平道。 宋老太太一下就坐直了,“那倒也是勉强配得上崇儿了。” “娘,北北是拧着呢,关于北北亲生父母这件事您先别张扬,也先别跟弟妹和三妹他们说,北北亲生父母那边特意交代了这件事不可声张。”宋兰平说道,“娘您也是知道的,老爷不过是个芝麻绿豆的官,可是得罪不起京城的达官贵人。” 那边的人好久都没有什么动静,老爷没有办法之下决定让儿子娶宋暮槿!到时候不管他们是如何接回那丫头的,到头来还是要嫁到他们颜家的!这样的关系,可是比劝那丫头回家来得牢靠和有用!有了这一层关系,他们还不得提拔老爷,照拂儿子! “你放心,我不会说的。”事关女婿的官帽,宋老太太还是有分寸的,“我不会跟你弟妹和三妹她们说的。” “我现在担心的就是——”宋兰平叹气,“娘您明白的,大哥大嫂最疼的就是北北了,只怕他们不满意这门亲事。” “他们不感恩戴德就是了,还敢嫌弃?”宋老太太道,“你放心,这件事我去说。” ------题外话------ ~\(≧▽≦)/~窝是勤劳的存稿箱~ 第四十六章 察觉 有了宋老太太的保证,宋兰平就很放心了。 宋大平和张四娘不给她这个当妹妹的面子,难道还会驳了宋老太太的面子不成? 他们两个可是最孝顺的人!怎么会不听老太太的话? 不过宋兰平还是觉得儿子有些委屈,不过为了儿子和丈夫的前程,也只能如此了。 大不了以后等宋暮槿进了门,给儿子寻两个读书识字温柔贤淑的人红袖添香就是了! “那就辛苦娘您了。”宋兰平高兴地道。 “只要你们好,我说几句话而已辛苦什么。”宋老太太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宋兰平和她再说两句话,然后服侍了她睡下。 张四娘和许春分两个很快把房间收拾了出来。 收拾好了房间,张四娘过来让宋暮槿带汪欣和颜敏去看她们两个住的房间,并交代道,“若是有什么缺少和不喜欢的,跟北北说,回头给你们添上或是补上。” 宋暮槿带了两人过去。 两人是表姐妹安排在相邻的房里。 只住一个晚上,又是外家,两个姑娘当然不会挑剔,只看了看就和宋暮槿出来了。 三人在走廊上碰上了颜崇。 “表哥。” “哥哥。” “敏儿,两位表妹。” 三人与他相互见礼。 颜崇还了礼,最后目光落在了宋暮槿的身上。 宋暮槿不由抬头看了过去。 颜崇忙瞥开了目光,脸上飞起了两团淡淡的红晕。 宋暮槿也收回了目光,挑了下目光, 这颜家一家人今日都太反常了! 刚颜崇的目光别有深意。 难道—— 颜立这是想要让自己和颜崇定亲,然后抱上武宁侯府的大腿吗? 除了这个,宋暮槿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颜立为官好些年了,自然有这种趋吉避害的能力。 想了想,宋暮槿没有跟汪欣和颜敏过去了,而是找了个借口去找了张四娘、 张四娘正在厨房看晚上嘱什么菜,见宋暮槿来了就问道,“这里烟熏火燎的怎么过来了?表姐她们呢?” “表姐回屋去了,我过来和娘您有话说。”宋暮槿笑着走了过去,看着灶台上的菜顺口又问了一句,“晚上的菜够不?”本来他们就没有打算宋兰平和宋香平两家人会在这里过夜,如今两家人在这里过夜的。 张四娘说道,“有准备的,回头再加两个就可以了。”本过年就准备了不少的菜的,扭头看向宋暮槿,“和娘说什么?” 宋暮槿看了看,道,“我们去后面菜园拔些小葱来?”家里人来人往的,许春分更是随时都会过来厨房。 张四娘点头。 到了后面的菜地,宋暮槿就道,“娘,二姑和二姑父这次回来可能有什么打算。” 张四娘皱眉,“难道又是为了北北你的事?” 宋暮槿轻轻地点了下头,“崇表哥和敏表姐好几年都没有过来这边过了,这次却过来了,娘……这次,我想他们可能是想让我和崇表哥定亲。” “怎么可能!”张四娘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是自己女儿不好。 而是实在实是这些年来就算是宋兰平对他们一家好,但也从来没有透露过这个方面的意思,颜立就更不会了。 所以,在张四娘的心里这是不可能的事。 怎么不可能,她是武宁侯府的姑娘啊!颜立就算是不知道底细,他也能感觉到。 宋暮槿朝她点了点头。 “难道是真的啊?”张四娘喃了一声,好半响才又再开口说道,“若是你二姑和二姑父真的有这个意思,这倒是不错,你二姑为人和善。”肯定会善待自己女儿的。 做姑姑是和善,可做婆婆可就不一定了!宋兰平对自己也就是那样!宋暮槿斟酌了下,道,“娘……我的亲生父母家世不一般。” 张四娘和蔼笑着说道。“那太好了,我们北北以后就能更好。” 这就是疼她的爹娘,不管是什么最先想到的总是她这个女儿。 “那边找上了二姑和二姑父,我想二姑父和姑母是通过我的关系交好那边的意思。” 张四娘一开始是没有往这边想,听宋暮槿说得这般明白怎么会还不明白的?“那……不是诚心啊……北北你的意思是……?” 既不是诚心求取自己的女儿,那以后能善待自己的女儿吗?就是再好,那也不能把女儿嫁给他们! 宋暮槿摇了摇头,“就怕是二姑已经和祖母说了。” 张四娘立即明白了自己女儿的意思,“有娘在,你放心。” 宋暮槿笑着点了下头,两人拔了些葱和大蒜苗才回去。 …… 用了晚饭的时候,宋老太太让几个小的都去了别的屋里玩,留了儿子儿媳女儿女婿说话。 等晚辈出去了,宋老太太就直接看宋大平和张四娘说道,“贝贝这丫头今年也十四岁了,他二姑和二姑父是看着北北长大的,知道她善良又乖巧,他们两个是看上了北北……崇儿和她青梅竹马的,两人知根知底的好。” 除了张四娘外,宋大平等几个都很是愕然。 许春分更是张大了嘴。 “大哥,大嫂放心,我会把北北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的。”宋兰平笑着说道。 宋老太太看向宋大平和张四娘,“老大,北北能嫁给崇儿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今日就挑个日子定了吧……” 宋大平嗫嚅着说道,“就怕……” 不过是为了利用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对自己的女儿好?张四娘忙道,“我家北北乡里野丫头一个,崇儿以后是要当大官的,北北高攀不上!” 这是不愿意? 宋兰平不可置信地看向张四娘。 她竟然不愿意? 要不是为了老爷和儿子,自己怎么会看上宋暮槿?就那野丫头? 许春分嫉恨地看着张四娘。 她竟就这么拒绝了!颜崇啊?她以前都不敢肖想给自己女儿的人! 宋香平脸都阴了。 自己就等着机会和他们说,把女儿许给颜崇呢! 宋老太太瞪着张四娘,“你刚说的什么意思?不愿意把那丫头嫁给崇儿?” 张四娘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 转而看向宋大平,“老大你是当爹的,你也不愿意?” “我……”宋大平转头看向张四娘。 女儿的事一向都是他们夫妻两个商量后才会决定的。 宋老太太见他这样子,就一掌拍在桌上,“好啊,如今我这个老太太的话是没用了是吧?我的命哟……” 说着站了起来往地上坐。 第四十七章 是我的意思! “娘,您这是做什么?”宋香平坐在旁边忙起身一把抱住了她。 “老头子啊,你当初怎么丢下我一个人?你快来接我过去吧?”宋老太太扯开了嗓子道。 “娘,您别这样。”宋香平心里是巴不得这亲事成不了,扭头看向宋大平和宋兰平,“大哥,二姐你们两个都劝劝。” 张四娘见宋老太太如此心里也不好过,垂下了眸子。 宋大平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无声问她,“为什么不答应?” 张四娘朝他摇了摇头,“回去再详细跟你说。” “娘,大哥大嫂向来最是孝顺,他们拒绝这亲事,定会有别的理由的,您别急,先听大哥大嫂说。”宋兰平搀住了宋老太太的另一边。 宋老太太目光就看向宋大平张四娘夫妻。 张四娘垂眸态度依旧很明显,见她如此宋大平吱呜了几下也没有说什么清楚的话。 宋老太太顿时挣脱了宋兰平和宋香平两人的手,一下就坐在地上嚎了起来,“老头子也您在天上睁开眼睛看看,看看这不孝子是怎么对我这老婆子的?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早点死了好,免得被人嫌弃。” 这话很重,直接就说张四娘和宋大平两人不孝顺!宋大平扑通跪了下去,“娘。” “娘,您快起来。”张四娘也跟着跪了下去。 “娘。”宋兰平和宋香平,还有宋宝平也一起三人一阵拉,又是劝。 宋老太太眼睛就是瞪着宋大平和张四娘,见两人不开口表态她就是撒泼不起来。 宋老太太撒泼耍赖的,宋宝平三个怕力气大了伤着了他一时也没有把她拉起来。 “大哥,大嫂,你们是不是嫌崇儿配不上北北?”宋兰平目光恳切地看向宋大平和张四娘说道,“虽是崇儿不好,但我们一定会好好待北北的,把她当我们颜家闺女一般疼的,有什么别的你们也现在就说出来。” “哎哟,二姐看你说的什么话,崇儿人长得俊秀,书又读得好,哪有什么不好的?”许春分立即接口说道。 就宋暮槿?能嫁给颜崇,他们是该欢天喜地点头答应!大哥大嫂就是矫情! “娘,是我们不好,北北她……”宋大平是非常想答应这门亲的,他不明白自己娘子怎么不愿意? 娘子肯定有她的理由,可不答应吧?就是不孝了。 踌躇着,后面的话也不知道是该答应这门亲呢,还是不答应这门亲。 女儿的亲事都支支吾吾看妻子的脸色!没用的东西!这点事都做不了主!宋老太太气得半死,“老头子你看看,你看看你儿子是怎么对我这老婆子的?你快来带我走吧!” 宋香平搂着宋老太太道,“娘,您别这样,您别这样。”扭头看向张四娘等人道,“你们快劝劝娘啊,这大冷的天娘要是受凉了咋办?大哥大嫂,二姐夫和二姐都在你们有什么不满意的就直接说,二姐二姐夫,北北和崇儿是表哥表妹的感情好,这……崇儿也不止北北那丫头一个表妹啊?你们若是想找个知根知底,亲上加亲的不如也考虑考虑其他人?”就差直接说自己愿意和他们结亲了。 说完还戳了戳许春分。 许春分哪里有不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她是当不知道宋香平的意思。 凭什么他们的女儿就能找颜崇这样比田绪更要优秀的少年? 宋兰平当然是知道她的意思,心里冷哼了一声。 若不是宋暮槿亲生父母?他们会想为儿子聘娶她? 还有自己妹妹?就她的女儿汪欣也想高攀自己儿子? 真是痴心梦想! 宋兰平道,“娘,大哥大嫂你们都起来吧,若是着凉了那我和老爷的罪过就大了,北北这孩子乖巧温顺,我们都打心里疼她。” 就是表示只看上了宋暮槿。 得,宋暮槿还成了香饽饽了!又不是不知道,她宋兰平对大哥一家是好,可对宋暮槿可是从骨子里透出几分疏离和冷淡!她和颜立会真心喜欢她疼她?宋香平在心里啐了一口。 难道—— 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宋香平如此一想,眼睛滴溜溜地转,眼眸一转道,“二姐,你晚了一步,我前不久给北北说了一门好亲,是镇里的……” “宋香平你不要胡言乱语!”张四娘气得脸都黑了。 什么给北北说了一门亲,她怎么还有脸提! “大嫂,都是自家人你就不用藏着掖着了,这是好事。”宋香平笑眯眯地说道,“娘,您快起来吧,这件事还真不怪大哥和大嫂。”说着耳边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娘,不是还有我们欣儿吗?” 他们可是嫡亲的表兄妹,比宋暮槿可亲近多了去! 宋老太太心里当然是愿意自家汪欣嫁颜崇的,但是……为了女儿女婿好,只能便宜了宋北北那丫头了。 自家老娘从小就偏心弟弟和妹妹两个,宋兰平哪里不明白宋香平的意思?道,“娘,大哥,大嫂你们都先起来。” 宋老太太目光如刀一般地看向张四娘,“崇儿哪里差了?”能看上北北那丫头,是那丫头上辈子修的福分!“张氏难道你还想给北北找个王爷千岁不成?” 张四娘抿着唇低头没有回话。 态度显然坚决。 张四娘不想结这门亲,宋兰平不中意汪欣,如此,不是一个都进不了颜家的门?那——还是自己的女儿压她们一头!许春分眼里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岳母您先起来吧。”一直坐在凳子上没有动的颜立说道。 最为骄傲的女婿说话了,宋老太太不能不给他面子,装腔作势了几下就扶着两个女儿的手站了起来。 “大哥,大嫂请起来吧。”颜立又看向宋大平和张四娘说道。 宋兰平和宋香平又搀了他们两个起来。 “大哥,大嫂,这是你们的意思?还是北北她自己的意思?”虽话是问宋大平和张四娘的,颜立的目光却直接落在张四娘的身上。 他能清楚看出来宋大平和张四娘之间的互动。 对于他们一家来说,自己儿子可以说是乘龙快婿。 张四娘会不愿意? 说是女儿的意思,肯定对女儿影响不好!于是张四娘神情坦然而坚决地看向颜立刚要开口,宋暮槿推门走了进来,目光平静地看向颜立,“是我的意思。” ------题外话------ 又是一年高考时,祝所有考生金榜题名~^_^ 第四十八章 是想作死吗? 颜敏几个都跟了过来,不过都站在门口没有进来,颜崇嘴抿得紧紧的脸色很是不好。 很显然,他们几个都听到了长辈说的话。 都是这是丫头惹的!宋老太太狠狠地看了一眼宋暮槿,然后和蔼对颜崇和颜敏说道,“你们两个带表弟表妹们过去吧。” 颜立朝颜崇点了下头,颜崇才转身带了颜敏几个离开。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也不知道矜持?还不快出去?”宋老太太斥责说道。 “祖母,教训的是。”宋暮槿抢在张四娘和宋大平两人开口之前说道。 话是这么说,不过她的人却没有动。 宋老太太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话都说得如此直白了,这死丫头竟然还敢厚着脸皮站在这里? 颜立端详了一眼宋暮槿,然后对准备又要开口发作的宋老太太说道,“娘,让我跟北北单独说几句。” “姑爷,你有什么话就与我们说吧。”张四娘立即说道。 他们夫妻两人在疼爱和呵护女儿的意见上从来都是放在首位,于是宋大平也立即附和说道,“嗯,北北还是个孩子呢什么都不懂。” 女婿都这么给那丫头面子了,他们夫妻却是一副女婿会欺负那丫头一般?宋老太太不悦道,“她姑父想和她说两句话你们还不放心啊。” 宋暮槿也没有理会了宋老太太的话,给了张四娘和宋大平一个放心的微笑,转头对颜立道,“姑父,请吧。” 颜立带着她出了屋,到了后面的竹林里。 一眼望去前面是菜园,后面是房子,房子离得竹林又有将近三丈的远。 宋暮槿微微地笑。 倒是个好地方,便是有人想在围墙后想偷听也会听不到! 看来颜立还想跟自己说些旁人不能旁人听到的话。 “你知道自己的身世?”顿住了脚步,颜立转身回头看向宋暮槿直接开门见山口气很是肯定地问道。 宋暮槿倒是不意外,轻轻地颔首,“嗯,我知道。” 颜立审视着她。 明明身姿如柳般柔软的少女,却又似如眼前的青竹有着一股让人不可忽视的坚韧,容貌更是端妍如五月的朝阳! 如此不俗的人——自己怎么没有早就想到这一点呢? 颜立心里有些懊悔。 若早一点察觉,那便可以从小可以给儿子和她定娃娃亲! 有她亲生父母照拂着,那自己不早就升迁了! “你爹娘也都知道吗?”颜立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是他们第一次派人来的时候知道的吗?你亲生父亲是谁?” 宋暮槿反问道,“二姑父还没有打听到吗?”他如此想绑着自己,不就是因为知道了什么了吗? 颜立陡然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似自己的谋算已经一清二白地摊在了面前一样,不过面上却是不显,道,“这样既能不远离养你的爹娘,又能报答了他们两个的养育之恩,不是一举两得吗?” 宋暮槿轻笑道,“二姑父你知道他们只是派人过来吗?”而不是亲自来接! 颜立笑着用安慰的口吻回道,“自是有他们的理由。” “当然会有他们的理由了,不过二姑父难道就没有想过是什么理由吗?”宋暮槿面色漠然看向他说道,“我想二姑父定是查到了蛛丝马迹,所以才会一反常态,不过看在爹和娘的面子上我想问一句二姑父——您是嫌如今的日子过得太好了吗?” 是想作死吗? 说完,宋暮槿转身离开。 找到自己的人明里暗里说不能声张!那——颜立倏地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宋暮槿进了后院的门没走上几步,就碰上了颜崇。 见她进来了,颜崇朝她身后看了一眼望向宋暮槿,“表妹,我……我以后会对你好的,可你为什么不愿意?” 虽是不知道父母为何突然要给他和表妹定亲,他自己对这个表妹的印象也非常模糊,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父母肯定不会害他,是为了他好!而他身为男人他也定会敬重自己妻子! 可表妹为何会拒绝?自己不够好? 宋暮槿脚步都没有停顿,只平静地看向他说了一句,“我讨厌别人利用我。” 头也不回地往厅堂而去。 见宋暮槿回来,屋里的人都朝她看了过去,都好奇和疑惑着颜立和宋暮槿说了什么,不过到底是事关她的亲事也不好开口问她。 见张四娘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宋老太太冷着脸地开口问道,“你姑父呢?” “在后面。”宋暮槿回道。 片刻之后,颜立果是回来了,朝宋兰平轻轻地摇了下头。 这是亲事要算了意思?他虽是面色平静,不过夫妻过年的宋兰平还是看出来了他心情凝重,于是点了下头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看向宋大平和张四娘道,“既北北不愿意,那就当我们没说。” 宋香平顿时心里一喜——那自己闺女不就有希望了? 就说那丫头没这么好命!许春分也眼里带了幸灾乐祸的笑意。 就这样算了?宋老太太非常惊愕,看了看颜立和宋兰平夫妻两个动了动嘴角没有问什么。 继而接下来没有人再提这件事,不过气氛就有些沉闷就是晚饭的时候都有些压抑。 …… “崇儿那孩子挺好的,二妹又是个性子和善的,这——我看是门不错的亲事!”晚上上了床,宋大平坐在床头才与张四娘说了自己的想法。 张四娘也没隐瞒,把女儿与她说的都说给了宋大平听。 “女儿她——”宋大平惊得做直了身体。 张四娘重重地点了点头,“许是上次那嬷嬷来了跟她说了什么吧。” 宋大平也没有继续问什么,而是说道,“那我们听闺女的!虽颜崇好,可二妹他们却不是真心对咱北北好!” 翌日,颜立和宋兰平带了一双儿女早早就启程离开了,宋老太太很是不高兴。 许春分倒是因为这事很是高兴,客气地对张四娘说道,“大嫂忙了一早上了,厨房就由我来收拾好了。” “那就麻烦弟妹了。”张四娘心里挂心着地佃给别人种的事,所以不客气地洗了手带了宋暮槿姐弟和宋大平回告辞回家。 自己不过是客气,她还真当真了!许春分看着几大盆的碗筷,气得咬牙。 第四十九章 启程 林叔夫妻和宋大平夫妻瞧中了村里既勤劳又可靠的几户人家,都是种地的老把式也会很爱护地。 宋大平先是找到了刘伯,这是他和张四娘最满意的一家,勤勤恳恳的非常爱护地,他自己家里的地都打理地比旁人家的好,收成也比别人也要多。 宋大平把目的与刘伯一说,刘伯考虑了下,就应了下来,“地也不是太多,我们应该是能忙过来,就是不知道这租是怎么算?” 宋大平道,“我们就希望地步荒废了,就三七成吧,三成直接交给我家老太太就是了。”把租子交给老太太是他们夫妻两人商量后决定的,他们也不在身边,自己的弟弟和弟媳是什么样的性子他们夫妻是清楚的,老太太虽是偏心,但到底是自己嫡亲的老子娘,多点东西傍身能好,左右他们如今也不指望着地里的庄稼过活。 “放心,别的不说这地一定会好好打理好的。”刘伯颇为高兴地说道。 地主家的租子一般是四六成,抠一点的是五五一半对一半,三七那是非常好了。 签了契,宋大平与刘伯聊了会天才回家。 地的事安排好了,宋暮槿一家就准备过了元宵就回城,过了元宵店也该开了,不过还没有到十五元宵,许春分和宋宝平知道了宋大平和张四娘把地佃给刘伯种的事,便在宋老太太面前说了。 把家里的地佃给了别人,却不知道帮衬着自己的弟弟,宋老太太心里本就尤其,如今更是气得不得了立即让宋槐去了叫了宋大平和张四娘过去问话。 想着老太太从来不会没事找爹娘过去的,肯定是有事才叫他们过去的,而且肯定还不是好事!于是宋暮槿也跟了过去。 “你们如今是有了几个银子就当自己了不起了吗?”宋老太太直接当真宋暮槿的面就数落着宋大平和张四娘夫妻两个。 原来是为了这事! 宋大平道,“娘,我们没有时间回来种,又总不能让林大哥他们帮忙,所以,我们想着还是佃给人种的好。” 张四娘站在宋大平的身边没有做声。 “这好好的地,佃给别人?怎么不知道给你弟弟和弟媳帮你们种着啊!”宋老太太很是不高兴地说道。 “是啊,这家里的地交给我们就是了,我们是嫡亲的兄弟交给我们难道还不放心?难道还能比外人差了去?”许春分说道。看样子,他们一家子是打算要在镇里长久帮工了,这家里的地虽是累了点,不过种点花生或是豆子什么的,既轻松收成也不少。 他们夫妻两个种了,难道宋大平和张四娘还会要租子不成? 他们又不是不了解宋宝平许春分两个!给了他们两个种,只怕不出两年,自己好好的肥田肥土就会成了差田和差地了,张四娘带着后悔说道,“哎,我们就是担心你们又要种地,又要照顾娘,我和你大哥又不在身边所以才会决定佃给别人……这可是怎么办才好?这已经签了约的,这若是闹了起来不定就能吃官司。”在店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张四娘也知道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了,更了解怎么对付许春分了。 听到官司两个字,许春分脖子缩了缩,往宋老太太的身后躲了躲。 宋老太太也忌讳官司,看了两眼宋大平和张四娘,对宋暮槿道,“厨房里有点心,你去拿了吃。” 态度倒软了些,宋暮槿见宋大平和张四娘两人刚才的应对也放了信,宋暮槿应了一声,刚要转身,又顿住了脚步,看向许春分说道,“婶婶……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和您说。” 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许春分很是好奇,“一家人,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宋暮槿看了看她,这才犹豫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偶尔听客人提了几句关于堂姐夫的事。” “堂姐夫?”许春分一下就来了精神,“什么事?” “他们说……堂姐夫寻花问柳的说镇里但凡好人家的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宋暮槿说道。 “这都是谁说的?简直就是满口胡言乱语!”许春分立即尖声叫了起来。 “那可能是客人乱说的吧。”宋暮槿道,“婶婶那么疼玉秀姐,媒人说媒的时候定是会好好调查一番的,所以肯定是他们乱说的,我先出去了。” 说完带着微笑出了屋。 被宋暮槿这么一说,许春分瞬间没有了心思再管什么地的事了。因人是宋香平介绍的,所以田绪为人如何,他们压根就没有打听过! 宋老太太倒是相信自己女儿不会坑孙女的,所以也没有多想,依旧面色不好地看向张四娘和宋大平夫妻两个。 “娘,刘伯回头收成了会每年都把三成的租子交给您,就当是我们孝敬您的,……” 听了宋大平这些话,宋老太太面色才慢慢地缓和下来。 知道他们让刘伯把租子直接交给她,也满意了下来。 因为宋暮槿的话,许春分一心担心着女儿是没有心思再关心宋大平家里地的事? 说了会话,宋老太太才让宋大平夫妻两人回去。 等宋大平夫妻离开了,宋老太太扭头对许春分道,“那丫头自己的亲事都能胡来的,她说的话能信?你就不要担心秀儿了,你三姐做事你难道还不放心吗?” “娘说的是。”许春分低头颔首应道。 话虽是如此说,但她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很难平静。 宋香平的为人,她最是清楚不过的。 田绪如何,她自己也真的还没有打听过!女婿好不好,她都是从宋香平那里听来的! 但自己女婿的事,许春分也不好拜托旁人去打听,又担心老太太多心所以心里虽是着急也一时也没有去镇里打听田绪的事。 过了元宵,宋大平夫妻两个带着宋暮槿姐弟回了镇里,翌日知味居和知味糕两个店同时开门营业。 两个店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红火。 正月二十六,一身男装的宋暮槿清秀如玉,与宋杨和林钧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 ------题外话------ 嗯,开启京城地图模式~ 第五十章 路上 许春分就一儿一女定会好好打听和查探田绪的底,知道了田绪的为人定会怨责宋香平,她们两个定是会撕起来的。 如此两人便不会再去找爹娘的麻烦,宋暮槿还特意让林婶帮忙看着些,若是家里有什么事就带信给她。 走之前又请了刘老板帮忙留意房子。 家里的事安排得妥当了,她也能放心去京城。 不然宋香平和许春分有事没事就是去找麻烦,去踩几脚,或占便宜,爹娘为人又温和她去京城也有些不放心。 三人一路是和商队一起上路的,商队的人虽不是去京城的不过也能同路一段路,人家都认识宋大平,因此对宋暮槿三人颇为照顾。 立了春天气已经回暖,到了离京城还有四天路程的时候,宋暮槿三人与商队分了开来。 商队的头儿是想给宋暮槿几个找个熟悉的人顺路照顾他们去京城,毕竟他们做生意的认识的人多,所以想让熟悉的人路上照顾下他们。 宋暮槿感谢了他的一番好意婉拒了,带着宋扬和林钧上了路。 如是宋暮槿所料,许春分亲自出马调查了大半个月终是把田绪的底给摸清了,气得头顶冒烟。 宋香平怎么能如此没良心?就这样一个不靠谱的田绪竟介绍给自己的侄女,那可是嫡亲嫡亲的侄女,她怎么能做得出? 许春分在第一是时间就找上了宋香平,“你还有没有良心,秀儿可是你嫡亲的侄女!” 宋香平开始有些蒙,不过立即就知道许春分说的意思了,她早就知道许春分是早晚会知道的,所以一点都不意外似笑非笑看了过去,“哟,你也知道侄女啊,怎么前头你要我把你侄女介绍给那灯笼点店的老板啊?” 说自己没良心,她自己不是八斤八两? 许春分气得伸手去挠。 宋香平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冷冷地说道,“又不是我逼着你嫁的女儿!如今你女儿已经是田家的人了,这清源镇就这么点大,难道你想闹得秀儿没脸见人你才甘心?”竟还敢对自己动手了?她女儿宋玉秀可是怀着孩子嫁过去的! 许春分气得嘴唇都发抖,“你……你……” “这浪子回头金不换,那些都是成亲前的事了你也别揪着不放,这人啊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如今田女婿对秀儿不是很好?我听说自他成亲后可规规矩矩的,所以弟妹你就放心好了,看来秀儿就是他命定之人。”宋香平转而看了眼外面,“秀儿是我侄女,难道我真的还会害她不成?” 说着望了一眼屋外。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汪家老太太与人说话的声音。 女儿已经嫁给了田绪,事情该真要是闹大了吃亏的终是女儿!许春分只能打破牙齿和血吞,狠狠地瞪了两眼宋香平就起身告辞。 离开了汪家,许春分去了田家。 宋玉秀很是惊讶。 许春分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却没有长肉的脸,心里一阵绞痛,拉着她的手仔细关怀问了一番,然后看了眼门窗的方向,放轻了声音问道,“怎么脸上都没有长点肉?不习惯吗?” 宋玉秀心酸不已,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就流了出来。 许春分顿时急了起来,“是不是受委屈了?是不是田女婿对你不好?受了什么委屈跟娘说,娘定会给你讨回公道!” “就是想娘您,还有爹和杨杨了。”宋玉秀抬手抹了抹泪眼角,微微笑着说道“我挺好的吃的也好,婆母和公公都非常疼我,相公他更是体贴我,娘您不用担心。” 许春分不相信地看着她。 “娘,您不用担心女儿真的非常非常好。”宋玉秀甜甜地笑着扯开了话题,“对了,您今日怎么过来了?” 宋玉秀不愿意说许春分又不能逼她。 看了眼她的肚子,许春分如今唯一希望的就是女儿能一举得男! 陪了宋玉秀说了会话许春分才依依不舍地告辞,回家的路上她越想就越气,越气就越恨宋香平,咬牙切齿地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报复宋香平。 …… 宋暮槿三人前两日都是平平安安的,在最后一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第三天的中午刚好走到一个前不着店后不挨村唯有路边有间小破庙供行人休息的地方,破庙休息的地方,宋暮槿三人带了干粮和水,就准备过去休息会然后继续赶路。 然,三人走近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地上倒着两个人,一个老人,一个头发凌乱年轻人,身上的布衫已经洗得发了白。 两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宋杨大声开口喊了两声也没有一点反应。 “我过去看看。”林钧年纪大点,对宋暮槿和宋杨说了一句就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伸手探了探年轻人的鼻息,松了一口气转头对宋暮槿姐弟说道,“还有气。”再是伸手一探老人的气息,顿时脸色一白回头哆嗦着说道,“没……没……气了。” “姐姐,我们还是走吧。”宋杨拉着宋暮槿的手臂说道。 这干粮随便找个地方吃就行,不用非得在庙里吃,这荒郊野外的……宋暮槿点了下头,“嗯,我们找其他地方吧。” 林钧转身准备拖着有些发软的腿离开,不想那年轻人软软绵绵地伸出了手拉住了他的裤脚,微微抬了头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来,“水。” 林钧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年轻人啪的一下又晕了过去。 宋暮槿愕然地看着那地上的年轻人,然后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拨开了那人掩在脸上的发丝。 虽是脸上没有那道丑陋的疤痕,可宋暮槿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她真是妙心师姐! 上辈子济元寺厨房负责劈柴挑水的师姐。 “姐姐……”宋杨忙也走了过去。 “水。”宋暮槿伸手。 宋杨把水袋递了过去。 宋暮槿接了水就喂。 林钧道,“北北,我们还是走吧,这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好人啊! 宋暮槿小心喂了她几口,抬头看向两人说道,“应该是饿的。” ------题外话------ ^_^嘤嘤嘤,大武汉好多好吃的 第五十一章 碰上 似是为了证实宋暮槿说的话,妙心睁开眼睛肚子一阵咕噜咕噜地叫。 宋扬和林钧也都心底善良淳朴的孩子,刚才的警惕也都是长辈们千交代万嘱咐的又这些日子一路上的历练出来的反应,听了宋暮槿说的话,宋扬已经把干粮都拿了出来。 “把干粮用水先泡软些。”宋暮槿道。 林钧就忙过来帮忙。 三人一起合作下,喂了妙心吃了大半块干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饿的又不清楚她到底是饿了多久,所以宋暮槿也不敢多喂。 旁边还有死人,渗人得很,宋暮槿三人也没有食欲,只能把妙心往旁边挪了挪等她醒来。 吃了东西喝了水,妙心没有多久就醒了过来。 睁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上的衣服,看了三人一眼,声音沙沙地说道,“是你们救了我吧,谢谢!”话说着,偏头往老人的地方看了过去。 “不用客气,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宋暮槿问道。 妙心摇了摇头,往那边爬,“外祖父,外祖父。”见他已经没了气息,一时间哭得声嘶力竭。 宋暮槿三人听得心酸不已,眼睛也都湿了。 过了会,宋暮槿走了过去,搀了她起来。 妙心也就随她扶到了一旁,眼泪无声地往下堕,过了良久情绪才稍微稳定了点。 在宋暮槿三个的帮忙下,把老人葬在了破庙后面的榕树下。 妙心面色苍白,人瘦瘦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等葬了老人,妙心扑通朝宋暮槿三个跪了下去,“多谢三位救命之恩。” “快起来,我们不过也是路过搭了一把手罢了,你节哀也别哭了。”宋暮槿忙弯身去扶她起来。 说来,若不是她上辈子认识妙心她也不会多管闲事,她是多活了一辈子,不过身子却还是不到十四岁,最大林钧也不过是十四岁而已,她还真是担心有人别有用心设套害他们。 妙心却没有动,跪得笔直笔直的,“小女曲妙心,姑娘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若姑娘不嫌弃就收我在身边端茶倒水吧。” 不过是帮忙葬了她外祖父,她还悲伤着却还能观察出来他们三人是以她为首,由此可见她也是心思玲珑的。若不是自己上辈子认识她,宋暮槿还真是会怀疑她是别有用心,“不过是小事一桩,曲姑娘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前世不知道妙心师姐她是如何去的济元寺,不过宋暮槿却是知道她没有亲人,虽武宁侯府那时候抛弃了自己不过每年还是会派下人送银子到济元寺去,而却从来没有看到,或听说有人来看妙心师姐的。 许——她也是个苦命人吧。 否则,谁会去出家呢? 上辈子妙心师姐对寺里的姐妹都很友好,对她也是照顾,尤其冬天冷的时候炭火不够,她就会劈了柴烧了木炭给寺里的姐妹烧,这辈子既他们有缘碰上而且就只是搭把手也不算什么。 “外祖父是带我去京城投奔亲戚的,不过外祖父没有告诉过是什么亲戚。”亲戚长什么样子姓名住址外祖父都没有跟她提过,所以她去京城也不知道去哪找,“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外祖父他在天有灵也希望我这么做的。” 这就是要跟着他们的意思了。宋暮槿依然有些犹豫。 “老家我也没有亲人了,所以对我来说去哪都是一样的。”妙心说道,“我其实也不会做什么,不过力气还是蛮大的。” 说完朝四周看了一圈,去角落里拿了一根约有手臂粗的木头,竖着放在了地上单手一劈,木头就被劈成了两半。 “好厉害!”宋杨和林钧惊讶望着她,惊呼赞道。 宋暮槿也愕然地看向她,虽是面色苍白,却透着几分飒爽的英气。 好暮槿看了眼林钧和宋杨,终是点了点头,“那好吧,你什么时候寻到了亲人或想回老家,就与我说。” “是,姑娘。”妙心道。 见天色已晚,宋暮槿决定在破庙留宿一晚上,第二天等妙心拜别了外祖父,四人才动身。 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一天才到京城,文梨香已经派了贴身丫头等在城门口,一见宋暮槿几个丫头就忙带着人迎了过来,先是给四人行了礼,然后笑盈盈地说道,“小姐算着宋姑娘这几日可能会到,就让奴婢在这里等着,还说今日没有来就明日亲自过来接您呢。” “让她费心了。”宋暮槿感激说了一句,然后又把妙心介绍了一遍。 笑眯眯地和妙心见了礼,丫头就请了宋暮槿四人上了马车,带他们去租好的房子。 房子是宋暮槿请文梨香帮忙租的,小小的四合院,收拾得干干净净得,被褥软软的透着阳光的味道,宋暮槿少不得又感谢了一番。 帮忙他们四个安置好了,又给他们介绍了一番房子的情况,她才带了人告辞。 翌日晌午时分,文梨香带了人早早过来了,两人是有些日子没见了,文梨香一见宋暮槿就亲热地抱住了她的手臂,“北北,可想死了我!路上还好吗?……”然后又关心地问了宋暮槿几个路上的情况。 宋暮槿笑着仔细与她说了说路上的情况。 说了会话,文梨香就请他们出去吃饭。 去的是京城有名的饭庄,吃了午饭出包厢的时候,伙计刚好领着一个身着桃红褙子,容貌妍丽的姑娘过来对面的包厢。 文梨香顿住了脚步,微笑着打招呼,“宋小姐。” 宋暮槿微微地笑,手指微拢。 宋若桐!居然刚来京城就碰上她了,这是什么孽缘? 宋若桐扫了眼宋暮槿几个,笑着与文梨香打招呼,“文姑娘,来这里吃饭?” “嗯。”文梨香点了点头,笑问道,“宋姑娘也过来吃饭吗?”又往她后面看了一眼,“是一个人?” “嗯,我一个人。”宋若桐笑容嫣然。 宋暮槿目光微微地扫向微拉开的门——里面坐了一个人,剑眉星目,一身华贵——安王世子! 宋暮槿手指攥的更紧。 这——他们是已经勾搭上了? ------题外话------ ^_^周五了 第五十二章 那姑娘和你长得很像! 上辈子因宋若桐和安王世子陆霆看对了眼,宋若桐更是吵着闹着非君不嫁,而她是自小和建安伯世子邵浚定了娃娃亲的。 建安伯与武宁侯是世交,为了女儿的心愿也为了建安伯府和武宁侯府的关系,宋汶和胡氏才会派人把自己的这个女儿接回了家。 想想上辈子到下半年武宁侯府就去接自己了,那如今他们有了来往也不奇怪。只是宋暮槿没有想到的是一到京城就碰上了他们两个! 听到门外的声响,陆霆扭头看了过来,直接对上宋暮槿的目光。 黑黑的眼睛如是一潭平静的湖水让人看不到底却又吸引人的目光。 和宋若桐的眼睛很像,但又有些不同——眼睛的末梢微微地上挑而增了几分妩媚的风情来。 她是—— 身为安王世子的陆霆不由得会想到了阴谋,目光一敛带了几分凛冽。 宋暮槿神色淡若地收回了目光。 “那文小姐请。”宋若桐没有在意那么多,更是连多看一眼宋暮槿都没有,客气地与文梨香道别。 “宋小姐先请。”文梨香礼貌地笑道,并侧身让了让。 “文小姐客气了。”文家是书香清流之家,颇有声望,不过武宁侯府是公爵勋贵之家,所以宋若桐也没有客气,谢了文梨香一句便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文梨香和宋暮槿几个也下了楼,出了大门,文梨香才不好意思与宋暮槿说道,“刚才那位姑娘是武宁侯家的小姐,我和她不是很熟北北你不要介意。” “文姐姐多虑了。”宋暮槿笑道。 就这么碰上,宋若桐当然不会对自己多看一眼的,只怕她对多年来跟着父亲在任上的文梨香都有几分看不起。 “哎,我没有在京城长大,这回来啊还真是有些不适应。”文梨香伸手亲热地拉着宋暮槿,皱着眉头很是苦恼说道。 “过段时间就能会适应了。”宋暮槿笑道。 “嗯。”文梨香点头。 …… “世子等久了吧?”楼上包厢,宋若桐娇柔说道。 “我也刚到。”陆霆笑着亲手提了茶壶给宋若桐倒了一杯茶,推到了她的面前随口问道,“刚碰到了朋友?” “嗯。”宋若桐甜蜜地笑着接了茶,“刚是碰到了文家年前才回京的六姑娘,过年的时候见过两次。” “还有位姑娘是谁?”陆霆问道。 宋若桐霎时紧张了起来,回忆了一下,“我没注意。” 看他们一个个穿得——那般寒酸,不是文六以前认识的朋友就是文六姑娘身边的丫头! 陆霆仔细看向宋若桐的脸。 “世子——”宋若桐脸色绯红娇嗔了一声,然后端起了茶杯来喝。 陆霆认真说道,“那个身着水蓝色衣裳的姑娘和你长得很像。” 宋若桐一个不慎被茶水呛住了,掩嘴咳了几声才平静了下来问道,“世子刚说什么?” 陆霆问道,“有没有可能是你没见过远房的表姐妹?” “没有听长辈提过。”宋若桐摇头,“我回去问问。”她长相随母,外家的表姐妹也没有与她长得像的,也没有听说有和她长得像远房表姐妹。“不过人有相像,许是刚才那姑娘和我长得有点像罢了吧。” “也有可能。”陆霆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让亲随去叫伙计上菜。 宋若桐却暗暗记在了心上。 …… 文梨香带了宋暮槿几个去了准备开点心店的铺子。 铺子位于东市,刚巧朱雀街和双鱼街的交汇处,虽不是最繁华的地段,却也是客来人往的很热闹。 地段好,铺面比清源镇的大将近一半。 铺子已经空了出来,已经有工匠在里面做工了,见文梨香到了就忙停住了手里的活计,“东家好。” “这位是铺子大东家。”文梨香拉着宋暮槿跟他们介绍说道。 “大东家好。”工匠恭敬地行礼。 文梨香让丫头打赏了些碎银子给他们去吃点东西,然后拉着宋暮槿领着宋扬和林钧,四周看去,“……前两天我吩咐了他们把基础的给收拾好了,就等你来了再做具体的装饰……” 宋暮槿点头道,“就按我们先前信里说好的照前面的店样子来。” 既是分店,那就统一的好。 文梨香仔仔细细带她看了一遍,然后才送他们三个回家,“要有什么事就去找我。” 人生地不熟的,文梨香担心三个人会被人欺负。 “好。”宋暮槿点头,送了她上马车。 …… 宋若桐回了府直接往胡氏住的正院而去,进了院子,宋若桐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下人走动,唯有香嬷嬷坐在正房门口。 跟在宋若桐身后的丫头不自觉顿住了脚步,就站在院子门口的廊下。 宋若桐心里想着陆霆说的跟她像的一位姑娘,没有注意直接朝香嬷嬷走了过去。 香嬷嬷见她来了,忙起身笑着行礼道,“小姐来啦?侯爷和夫人在里头说话呢!” 宋若桐刚准备开口,屋里就传来一声杯碟砸地碎裂的声音,宋若桐就收住了话看向紧闭的房门。 胡氏愤怒激烈的声音从里传了出来,“那死丫头真是不知道好歹!接她回来不回来,竟自己来京城了!她到底想做什么……” 香嬷嬷看了眼宋若桐,伸手敲了下门,大声禀告道,“侯爷,夫人,三小姐来了。” 屋里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传出宋汶的声音,“桐儿进来吧。” 宋若桐警告地看了眼香嬷嬷,然后笑眯眯地走了进去,“父亲,母亲。”见了一地的碎瓷片也只是讶异笑着问道,“母亲不小心摔的吗有没有伤到哪?” 半句不问其他的。 香嬷嬷叫了丫头收拾了屋。 胡氏摇了摇头,关心地问了她出门的事,“累了吗?去哪玩了买了什么?” 宋若桐都笑着回了,坐了会就起身告辞。 等她走了,香嬷嬷扑通跪了下去,“奴婢该死。” “我会让人去打探她住址的。”宋汶也起身,瞥了眼跪在地上的香嬷嬷,“事情还没定论,还是先不要与桐儿说的好。” 胡氏忙点头应了,起身送了宋汶离开。 等宋汶走了,胡氏目光凌厉地看向香嬷嬷,“桐儿刚来多久了?” “小姐是杯子摔的那会来的。” 女儿来了也不知道吱个声!好在自己也没有说什么话!胡氏沉声道,“若是桐儿叫你过去问话,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刚女儿什么都没有问,肯定事后会叫香嬷嬷去问话! “是,夫人。”香嬷嬷说道。 胡氏知道自己女儿是个聪慧的若是打了香嬷嬷只怕更怀疑,所以只罚了香嬷嬷半年的月俸。 第二天,如胡氏所料宋若桐果是让自己的管事妈妈找了个借口请香嬷嬷过去。 ------题外话------ (*o*)关小黑屋忘看时间了,肚子饿了才发现七点多了,/(ㄒoㄒ)/~ 第五十三章 知道 香嬷嬷刚好在正房里下意识看向胡氏。 胡氏朝她微微点了下头,“去吧。”女儿都已经派人过来请了,若是回避不去,女儿肯定更加怀疑,不如就让香嬷嬷走一趟,自己也已经嘱咐过了,香嬷嬷又是个知道轻重的当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对于女儿的反应,胡氏还是比较满意的。 过年才满了十三岁呢,有这样冷静的心智,已然比同龄的姑娘们要出色不少! 如此优秀的女儿,胡氏很是骄傲。 …… 进了屋,香嬷嬷朝宋若桐行礼,“奴婢见过三小姐。”宋若桐在兄弟姐妹中排第三,上有兄长宋昌翊,还有二叔宋浈所出的二堂兄宋昌林。 “请嬷嬷坐。”宋若桐吩咐了丫头给她搬凳子和上茶。 “多谢三小姐。”香嬷嬷接了茶,毕恭毕敬地谢了礼,坐在了凳子上。 宋若桐抬手挥退了屋里的丫头婆子,端着茶抿了一小口这才看向香嬷嬷道,“我今日为何请嬷嬷过来,我想嬷嬷心里是有算的,那我就不啰嗦再问了,嬷嬷直接跟我说罢。” “奴婢愚钝不明白小姐您的意思。”香嬷嬷忙起身弯腰躬身说道。 “不明白?”宋若桐也没有生气,就这么简单就告诉她了那香嬷嬷能成为母亲的心腹?“嬷嬷是母亲的最为相信的人之一,自是有你的过人之处的,我也不问其他的,就是想知道昨天母亲提到的那个丫头是谁!”她有种预感,母亲口里的那个丫头与昨日文梨香身边的那个丫头有关系! 想到这,她就想起去年香嬷嬷去清源镇办过事,那文梨香好像是从清源镇回的!于是宋若桐问道,“对了,你去年去清源镇做什么?” 祖宗!这还不问其他的?就这一个问题就够了啊!香嬷嬷心道,弯身,“去年出门帮夫人办点事,还有奴婢不知道夫人提到的那丫头是什么人。” 怎么会不知道!若她不知情,母亲会让她守在门口?宋若桐带着笑容问道,“嬷嬷,我听说你四岁的孙子很可爱。” 香嬷嬷面色微微一百,慢慢跪了下去,“小姐饶命,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就这么一个孙子!三小姐平时看着挺和气的,不想却也如此狠辣! “你是以为有母亲当靠山,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了?”宋若桐面色一敛,问道。 她怎么敢!香嬷嬷更加敬畏,“三小姐明鉴,侯爷和夫人说的话奴婢怎么会知道呢?” 这是要把事情推到父亲身上去了?父亲的事,香嬷嬷她不知道那是正常,只是——当她是傻子呢!宋若桐面色冷了下去,“你真当我不敢?你就那么一个宝贝孙子,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也放心你今日说的话我保证半个字也不会与母亲说……等过两年,我还会让大哥或朋友帮忙介绍你孙子去好的书院念书。” 威逼利诱!三小姐才十三岁呢!不过为孙子找书院——香嬷嬷很心动,谁愿意一辈子当奴才? 宋若桐把她的反应看在了眼里,微微一笑,“嬷嬷是母亲身边最为得力的人之一,等过两年我会帮你求母亲一个恩典放了奴籍,再过些年你孙子科考入了仕,那……”宋若桐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我也不难为嬷嬷,我只想知道母亲说的那人是谁。” 香嬷嬷沉默了好半响,抬头问道,“三小姐您真的只想知道是谁?” “嗯。”宋若桐点头,“我不会让嬷嬷你为难的。” 香嬷嬷低头道,“夫人说的人是三小姐您的姐姐。” “姐姐?父亲在外头有外室?”宋若桐第一反应是自己父亲在外面养了外室。 “是夫人和侯爷的女儿,是三小姐您的亲姐姐。” “不可能!”宋若桐不信,“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亲姐姐,既是父亲母亲的女儿,怎么又会养在外面呢……” 香嬷嬷垂眸,“这个……奴婢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她一个做奴婢怎么说?要说当然也得侯爷,夫人来说。 竟是她姐姐!宋若桐想了想也想不起昨日陆霆说的和她长得像的那丫头到底是什么样子来!对香嬷嬷摆了摆手,“你回吧,今日你就当什么都没有与我说过,至于我许诺你的定会兑现的。” “谢谢三小姐。”香嬷嬷磕了一个头起身出了屋。 宋若桐把自己的贴身丫头细雨叫了进来,冷着脸吩咐了她去查探宋暮槿的底细,“记住了,悄悄地暗地里查。” 回了胡氏那边,香嬷嬷考虑了几番最后一五一十地把当时的情况都说给了胡氏听,“奴婢罪该万死还请夫人责罚。” 胡氏让香嬷嬷跪了两刻钟才挥挥手道,“起来吧,既然小姐说了那你就当什么都没有说过吧。” 若自己大张旗鼓的责罚香嬷嬷,旁人还以为她们母女离了心呢!女儿早晚会知道的,就听女儿的意思吧, …… 宋暮槿却不知道宋若桐已经派人查她的事,店里的事,要给宋杨和林钧两个打听师父,宫里的选秀很快就要开始了她也担心着江雪影……每天忙得团团转。 几日后,还是妙心与她说道,“小姐,这几日都有人偷偷地跟踪我们。” 妙心固执地要当丫头,宋暮槿也只好随了她,“有人跟踪?” “嗯,不懂武功,要不要……?”妙心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看到面容清秀的妙心一脸淡定地做抹脖子的动作,宋暮槿嘴角抽了下,摇头,“不用管。” 肯定是武宁侯府的人。 难道他们还能偷偷地杀了她不成?若真要除了自己,那在清源镇就该对自己下手了。 在京城,宋汶和胡氏更不会轻举妄动。 “真的不用管?”妙心确认问道。 “嗯,不是没有身手吗?”宋暮槿挑眉看向妙心,“妙心,你身手很不错啊。”知道她会些拳脚功夫,只没有想到跟踪的人会不会她都能看出来啊! 妙心面容微顿,道,“都是外祖父教的,他老人家是江湖中人。” 不想多说的样子。 宋暮槿点下头也没有多问。 那厢,细雨把这几日打探和跟踪来的信息详详细细地跟宋若桐禀告。 ------题外话------ 宋若桐就是个小婊砸啊! 第五十四章 给我砸了那店! 细雨打听得很仔细,名字,年龄,住址以及宋家等初步情况都打听清楚了。 听完了细雨的话,宋若桐好一阵都没有说话。 细雨也没有出声,站在一旁等她的示下。 良久,宋若桐才开口问道,“那什么点心铺子下个月初九开张?” “是,奴婢已经打听过了,说是下个月初九开张。”细雨回道。 宋若桐又沉默了一阵,后又才问道,“你可见过那宋暮槿?” 细雨点头,“见过。”这几天她都出府,跟着那姑娘,怎么会没见过。 “和我长得很像?”宋若桐问道。 “是有几分像。”细雨老实回道。 宋若桐挑了下眉头,“有我漂亮?”一个乡下丫头而已,能和自己比? 细雨微笑着回道,“她怎么能跟小姐您比啊?她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和小姐您是云泥之别。”她不明白小姐派人去打听和查探那宋暮槿的原因,不过见到了那宋暮槿她也是吓了一跳,怎么会和小姐长得那么像,府里八岁的小少爷和小姐一母同胞也没有那么像。 果然是和自己很像啊!宋若桐伸手抚了抚桌上琉璃瓶里的海棠花,掐了一朵下来,“你拿五十两银子去请几个街头泼皮让他们初十那天上门买点心,然后去给我砸了那店,就说——吃了那点心差点丢了命!” 细雨惊道,“小姐,这铺子毕竟文家六姑娘也是东家之一,这样……”这样去闹,不好吧!文家虽不是勋贵,可也是上百年的名门望族,颇有声望。 “你不是说那铺子是文六自己的?与文家无关?难道你打听的有错?”宋若桐不悦地看向她。 细雨道,“奴婢有个表嫂是在文家五姑娘房里的做事,消息可靠。”勋贵名门之家相互联姻,根盘错节,因此各家的下人奴仆之间也是沾亲带故。 “既是文六自己的铺子那就得了,文六是文家的千金大小姐,她还能天天去店里看着不成?”宋若桐说道,“我们避开开张那日就可以了。”开张那日文六会去,其他的时候她肯定不会天天去,如此店里的事肯定就是宋暮槿在负责,做吃食当然是容易出问题,而文家肯定会保文六让宋暮槿负责,而且这点事对文六来说无伤大雅,那铺子再改作其他的生意就是了! 既宋暮槿她一直养在外面,那就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了!自己才是尊贵的武宁侯府嫡长女。 “小姐您的意思是——”细雨想了下,明白了宋若桐的意思,“想把那宋暮槿赶出京城?” 宋若桐笑而不语,默认了她的话。 小姐这是——细雨不懂自家小姐为何要对付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且还是从乡下来的,想了想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日安王世子说的话让她不舒服了,因此才会想把那姑娘逐出京城,继而颔首,“奴婢明白了,小姐您放心,奴婢定会把事情办得妥妥的。” 宋若桐想了下,嘱咐道,“这件事交给你表哥去办,嗯,你多拿十两银子给他做跑腿费。” 文六自小在外面长大,和家里的姐妹感情不深也是正常,如今她大摇大摆地开店,家里的姐妹嫉妒也太正常了! 细雨会意颔首退了出去。 宋若桐坐了会去了胡氏那边。 让她坐在了身边,胡氏关心问道,“听说你身边的细雨这几天每天都出府了,桐儿你有什么事吗?” 宋若桐笑靥如花地摇头,“没什么,就是这几天嘴里总没味,我让她出去给我买吃的。”宋暮槿为何会养在外面,她一点不好奇,也不关心。 见她装不知道避而不谈,胡氏自己也不好开口。 总不能跟女儿说,是她和宋汶抛弃了宋暮槿吧? …… 店里的掌柜和伙计是以前店里的,文夫人直接把他们的卖身契一起给的文梨香,两人很有经验,至于点心师傅,在宋暮槿来京之前文梨香就已经找了好几个,宋暮槿来了京城后,两人一起考验一番后请了一位姓玉的师傅,直接签的是卖身契。 开张前,宋暮槿让玉师傅做了些点心,让文梨香送给家里的人或是送朋友,加上清源镇那边的店小有名气不少走南闯北的商人都知道,因此没有开张就已经有了小小的名气了。 一如清源镇那边的店,依旧是只每日卖一百盒,开张那日不到正午就兜售而空,有以前在清源镇买过点心的熟客,也有世家小姐看在文梨香面子上派丫头过来买的,也有瞧着热闹过路的进来买的。 伙计和掌柜的,还有玉师傅一直就很不理解每日为何只卖一百盒,开张这日见客人多,有些来晚了的还空手而归就更觉得可惜,只两位东家都执意如此,他们也不好劝,不过早早关了门也有好,他们能早点休息或是自己做点其他的。 点好了收入,文梨香歉意说道,“这段时间,我经常出府祖母都有些不高兴了,所以,北北接下来几日我可能不能过来了,这店里的事就得辛苦你了。” 高门大户规矩多。宋暮槿笑道,“嗯,店里的事有我呢,你不用担心。” “真不好意思,你来京城才这么几天,我应该多陪你几日的……”文梨香道,“有什么事,你就去找我,可不能一个人自己扛。” “好。”宋暮槿笑着点头。 文梨香和她一起用了午饭,宋暮槿想到选秀已经开始了,就道,“也不知道江姑娘会如何了?” “过年进宫参加宫宴的时候我没有见到她,不过她让人给我带了口信,说挺好的……过几日就能知道了,北北你不用担心,她会好好的。”文梨香说道。 宋暮槿点头。 坐了会,文梨香便告辞回家。 …… 第二日依旧是生意很好,第三日刚开了门没多久,七八个人手里拿着棍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说是店里的点心有问题。 “几位客官是不是弄错了?我们店前天才开张呢!”掌柜的是见过风浪的,一边陪着笑说道,一边给伙计给眼色让他快去报信。 “给老子站住!”领头的人一棍子丢了过去,然后凶狠狠地对掌柜的说道,“弄错了?我昨天在你们店里买了盒点心,昨晚上我娘吃了后就上吐下泻的,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棍子直接打在伙计的膝盖上,伙计闷哼了一声抱着腿跪在了地上。 后面厨房的玉师傅听得外面的喧哗,从门缝处瞄了一眼,然后偷偷从后面溜了出去。 “令堂是不是吃了其他的东西?”掌柜的笑着问道,“我店除了水晶绿豆糕其他的都不卖,或令堂是不是吃不得绿豆?” 食材都是东家一再交代用新鲜上等的,而且,主材是绿豆,绿豆是清热解毒的,怎么会吃了有问题呢? 领头的人大声吼道,“就是你家的点心出了问题!” …… 宋扬和林钧今日一早出了门去新找的师父那去了,宋暮槿收拾好了正准备和妙心去店里,刚开了大门就看到跑得气喘吁吁的玉师傅。 “东家,东家有人闹事。”玉师傅趴在大门上,喘着气说道。 “有人闹事?”宋暮槿扬眉。 “嗯。”玉师傅缓了一口气,把情况说一遍。 “有几个人?都什么年纪,和官府的人一起去的?”上门砸店?宋暮槿问道。 玉师傅回道,“八个人,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不是和官府的人去的……” 宋暮槿想了下转身回了屋妙心忙跟了进去,两人片刻就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一边往外走,一边对玉师傅说道,“麻烦玉师傅去文府找文姐姐。” 玉师傅膛目结舌地看着宋暮槿和妙心的背影。我的乖乖,这两个小姑娘不是想和那帮人去干架吧? 月俸是不错,可瞧今日这样的架势——自己是不是跟错了东家啊!好一会玉师傅才缓过神来拔腿往文府的方向跑。 ------题外话------ 咱北北和宋若桐的第一个回合! 嘤嘤嘤明天上架,打滚卖个萌,谢谢亲们一路相伴,小西爱你们!o(n_n)o~ 第五十五章 诛杀!(求首订) 宋暮槿与妙心两人都拿着弓箭往店铺的方向赶,妙心亦步亦趋跟着宋暮槿,一边说道,“等会交给妙心就可以了,小姐千万别轻举妄动。” 她知道小姐每日都会晨起带着宋杨和林钧练箭,箭术也相当不错,不过那只是练,今日有人是上门来砸场子,谁知道那些是什么人?还是让她来处理好了,毕竟她也是跟着外祖父行走过江湖的,对付几个三流九教的人不在话下。至于对方的身手如何没有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宋暮槿脚步不停,侧首朝她摇了摇头,“我亲自来。” 除了武宁侯府的人,她想不出还会有谁会在她开张的第三天就上门来砸店。 只不知是谁。 是想逼得她走途无路然后乖乖回武宁侯府呢?还是想逼她离开京城回清源镇去做她的乡下小丫头。 不管是那个,她宋暮槿都不会退缩。 既上门来了,那她就敢杀回去! 她又不是没有杀过人! “小姐……”妙心唤了一声,见她神色坚定也就没有再劝。 她好好护着小姐就是了。 而且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难道他们还敢动手不成?这里又不是血雨腥风的江湖! 住的地方离店铺也不远,寻常走路也就一刻钟的时间,今日两人走得块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天气尚早,大多数的店面也都刚刚开门,因此街上来往的客人也不多,所以几乎没有围观的民众,只有临近店铺里的人站在自己的店里关注着动静。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虽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不过大家心里隐隐也都明白,大约是有人找麻烦来了! 大家明哲保身,也就是站在自己店铺里驻足聆听观望着,并没有人上前去过问或帮忙。 宋暮槿想了下,带了妙心从后门走了进去。 刚进了厨房,就听到一声吼声,“兄弟们,给我砸!” 宋暮槿伸手了门缓缓走了进去,“我看谁敢动一下!” 领头的人见了宋暮槿,顿时眼睛一亮对宋暮槿说道,“小丫头你是谁?今日这店不做买卖,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快回家去。”虽是穿着不太富贵,可长得却是如花似玉的跟朵花似的漂亮,许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身边的丫头,奉命来买点心的。 “你们要砸我的店,会没我的事?”宋暮槿冷笑了一声,然后看了眼掌柜的伙计两人。 两人状态都不太好,伙计嘴角带着血迹,掌柜的左脸青肿了一片,显然是挨了打,宋暮槿忙问道,“杨伯你们两个怎样?” “姑娘,我们没事。”杨掌柜忙回道。 宋暮槿又仔细看两人一眼,见两人除了脸上的伤外没有什么伤,这才才转头看向那帮闹事的人。 “你的店?小姑娘你是东家?那太好了,我们找的就是你!你店里的点心有问题差点吃死了人,你说怎么办?”领头的目光滴溜溜地打量着宋暮槿,眼里惊艳不已。 说是这店的东家一个是官家千金,另外一个说是乡下来的丫头,已经打听过了那官家小姐这几日不会来的,那面前这个就是那乡下来的丫头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乡下来的丫头,竟还是个小美人儿 还有她身边跟着的丫头也是水灵灵的。 乡下的丫头都这么水灵吗?那他们兄弟几个可以考虑去下下闯闯看,不定每人能抢个漂亮的媳妇! 领头的如此一想,心里立即决定等眼下这件事完了就揣着银子带了兄弟下乡去转转。 其余几个也都是目光在宋暮槿和妙心两人身上来回睃动,都舍不得挪开目光去看其他的地方。 “是吗?”宋暮槿缓缓地笑开了,手指一下一下地抚了抚弓箭,“那壮士你想怎么办呢?” 他想怎么办?他不就是来砸店了吗?这丫头难道是个傻的?领头的压根没有把宋暮槿手里的弓箭放在眼里,摸着下巴嘿嘿笑着说道,“我想怎么办?这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如今虽我娘虽是没死,却是命在旦夕!” “所以壮士你的意思是……”宋暮槿慢慢地问道。 “小姑娘是外地人吧?小小年纪在天子脚下竟做出这种下三滥的把戏!为了整个京城人的健康着想这店不许再开了!还有,你得赔我三千两银子给我!”领头的说得义愤填膺。 这店不许再开了?“我这是在衙门上了册子登基了的,你说不让就不然?你有什么权利?”宋暮槿虽依旧笑语晏晏的,眼里却带了丝丝的冷意,“还有赔你三千两,你怎么不去抢?” “难道你还想耍赖不成!三千两,一个铜板都不能少,不然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领头的大声吼道。 他们还就是抢了!谁让她得罪了人呢! “你们一个铜板都别想得到!”宋暮槿冷声说道,“朗朗乾坤,你们这是公然强抢!你当旁人都是死的吗?当官府是死的吗?说我们的点心有问题?请的哪个大夫看的?大夫开的什么方子?” “我们还就是抢!”领头的大吼道,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 宋暮槿勾了勾唇角,淡淡地扫了他们几个一眼,“你们可知道诬告好人是要吃牢饭的吗?” “放屁!我们可不是吓大的!”她都一个要滚出京城的丫头了,还敢拿官府来吓唬他们!领头的道,“就是你店里的吃食出了问题,三千两你一个子都不能少!” 能让他们哥几个吃亏的人还没有出生呢!就她一个小丫头,还乡下来的想和他们斗,她还嫩着呢! 真当自己不敢对他们怎样?宋暮槿问道,“是谁让你们过来的?招出来了,我或许考虑留你们一条命。” “是你们自己做的点心有问题,你倒是还反咬一口说是有人指使我们的!小丫头,乖乖地交出银子出来然后给爷滚回老家去,不然爷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领头的啐了一口。 站在领头右边的胖子囔道,“留我们一条命?小丫头你好大的口气!识相的哪儿来回哪儿去,三千两银子是给大娘买补品吃压惊的,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大哥,二哥,跟她啰嗦什么,我们直接把这店砸了,看她还有什么话说!”有人等不住了。 妙心往前站了一步悄无声息把宋暮槿护在了身后,搭弓拉箭,“我看你们谁敢动一下!” 箭头直接瞄准了领头的。 得,还威胁他们来了!也不看看她们两个人细胳膊细腿的,拿个破弓箭就能吓唬住他们一帮大男人?领头的哈哈哈大笑,“小姑娘小心些可别伤着了自己,这弓啊箭的不是你们玩的,你们还是回家拿绣花针吧。” 其余人听哄堂大笑,“哈哈哈。” 领头的凶神恶煞地看向宋暮槿,“小姑娘,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宋暮槿摇头,慢慢地说道,“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敬酒不吃吃罚酒!”领头的挥手,“兄弟们,给我砸了!” “是,大哥。”一众人大声应了一声,轮着胳膊就准备开砸。 ‘咻’的响声响起,一支箭射在了领头的脚前面直插入了木质的地上,末梢还轻轻地晃动着。 “死丫头,你活得不耐烦了?”领头的勃然大怒,恶狠狠地看向射箭的妙心,“给我砸狠狠地砸,都砸了!小娘们竟还敢跟爷我动手?兄弟们走,把这两个浪蹄子给我抓过来,回头大哥我享用了,也赏兄弟们你们好好乐一乐。” 说是要他们把那乡下丫头赶回去,可也没有不能动她们两个! 既是赶她们走,那把人毁了再逐出京城不是更彻底?更好? 宋暮槿如明珠朝露般妍丽,妙心清秀可人眉眼间更是带了一股飒爽的英气,一个有倾城之姿,一个是清秀佳人,两人各有特色各有各的美……这两个小美人儿…… 众人看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领头的大哥目露淫光轻佻地睃向宋暮槿。 他还是头一回看到如此标志的美人,可比那窑子里的姐儿漂亮多了!光是想想他就热血沸腾! “你……你们无耻!”掌柜的闻言,气得满脸通红,“你们若是敢动姑娘一跟汗毛,我家小姐定不会放过你们!” 伙计也挺起了胸膛站了起来,“姑娘你和妙心先离开,小的和杨伯来挡住他们。” “嗯,姑娘您和妙心姑娘快走,小姐应该就快到了的。”杨伯点头。 自家小姐和宋姑娘的关系他们是有目共睹的,若眼睁睁地看着宋姑娘主仆两人受欺负,回头可怎么和小姐交代? 姑娘这么快就来了,也没有听到玉师傅的动静,定是玉师傅赶过去了通知的,现在也不见玉师傅的人,他肯定去通知小姐了。 小姐知道了,定会很快带人赶过来的! 杨掌柜和伙计两人搀扶着就往宋暮槿和妙心前面走过去。 “就你们两还想挡住爷几个?”他们兄弟几个抓走了这两个美人儿,难道另外那官家千金还会来救她们两个不成?别说笑了,这两人落到了他们手里,到时候只怕那官家千金避开都来不及呢!这女子的名声是很重要的!大户人家更是看重那什么狗屁名声!领头的鄙视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哼了一声抬脚往宋暮槿的方向走去。 “淫贼!”妙心怒不可遏伸手拿了一支箭出来,刚把箭头搭在弦上,耳边出来破空之声,一支箭如流星一般飞逝而去直射领头的喉咙。 领头的大哥自觉眼前一花,然后一片红色的血雾在眼前喷薄开来。 其余的几个人都顿住了脚步,惊悚地看向他吓得双腿直打哆嗦,“大……大哥。” 话都说不全了。 “怎……”么了?领头大哥还没有反应过来,刚一开口才觉得喉咙痛入骨髓, 低头一看只见一支箭插在了自己的喉间,顿时吓得坐在了地上。 “大哥,大哥,你怎么样。”其余人也才反应了过来,哆嗦着扑了过去。 “我……”领头大哥大口大口的血往外涌。 “大哥,大哥。”众人六神无主,围着领头的着急问道,“你怎么样啊?” 妙心扭头看向宋暮槿,抬手朝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以为小姐虽是箭术不错,可她也没有想到她会下狠手,毕竟这杀人可不是杀一只鸡,多少姑娘可是鸡都不敢杀的。 自己是打算只让他们受点皮肉伤,没有想要他们命的。不想小姐这一出手——快狠准!直接把人送上了黄泉路! 杀人了!宋姑娘杀人了!杨掌柜和伙计也吓得身子抖得如筛糠。这可怎么办?今日这才开张的第三日呢,东家之一宋姑娘就直接在店里杀人了。杀人了啊——就算是文家的大老爷们出面也难保她了吧? 伙计脸色苍白,抖着双手搂着杨掌柜的手臂,死死地咬着唇把嘴里的惊呼给压了回去。 “大哥,大哥。”众人叫着。 “快,快去请大夫。”老二最先找回了理智,抬头狠狠地看了眼宋暮槿,“死丫头!我要让你血债血偿!”说完扭头吩咐离得自己最近的兄弟道,“去,去京兆衙门报官!” 敢当着他们的面杀了大哥,那死丫头也别想活! 他们得给大哥报仇! “那也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命走出这里!”宋暮槿冷笑了一声,动作利索地再拿了一支箭,扭头看向妙心说道,“妙心,人,我来杀,你只要看着他们别跑出去就行了。” 语气从容淡定,面色平静,一双漂亮至极的眼睛里却杀意四溢。 这样的人哪是简单的乡下丫头!她简直就是个罗刹!领头的大哥闻言抬头看了宋暮槿一眼,然后紧紧地握着老二的手,“快……走。”再不走,他们都会丧命在她的手里! “妙心的命是小姐救的,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妙心都会跟随小姐的。”妙心轻轻一笑,道。 不就是杀几个人吗? 她跟外祖父在江湖上行走过,手上也是沾过血的! 自己差一点就饿死在那破庙,是小姐救了她,还帮忙让外祖父入土为难,这份恩情,就是豁出她的命也是在所不惜。 宋暮槿看着她,嫣然一笑点头道,“那好,一个都不留。” 抱着杨掌柜胳膊的伙计闻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杨掌柜也没有理他,直接任他倒了下去,瞪大眼睛看着宋暮槿。 娇艳如花的容颜,此刻却是带着一股凛然的气势——令人心悸。 这宋姑娘明明是妙龄少女,怎的如此凶残? 还有—— 杨掌柜又看向妙心,目光在她们两人之间来回看了两眼。 这般凶残的一对主仆,小姐与她们关系那么近他该如何跟夫人禀告啊? 他突然就也很想晕过去! “死丫头,老子今日收拾了你们!”老二腾地站了起来,伸手拎起了旁边的椅子用力朝宋暮槿和妙心砸了过去。 看着椅子扔到了面前,妙心不慌不忙地抬脚一踢,椅子成了落在了地上成了碎片。 他们兄弟几个懂点花拳绣腿,所以妙心这一踢他们就看了出来,这个丫头身手不简单!另外那个身手不知道,可箭术却很厉害! 几个人心里都害怕了起来。 领头的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一手握着喉咙的箭一手握着老二的手,艰难地说了道,“走。” 然后没等老二的回答就咽了气。 “大哥。” “大哥,你不能死啊。” 老二吞咽了一口唾液,含着恨看向宋暮槿,“死丫头,今日大哥死在你手里, 老子定要你的命。” “想要我的命,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宋暮槿轻笑着,缓缓拉开了弦。 明明是娇艳如花的笑脸,一众人却觉得毛骨悚然。 “你还想把我们都杀了,光天化日之下菩萨都看着呢!你就不怕天打雷劈遭报应?”老二吼道,一边示意其他的兄弟快跑。 菩萨看着?会有报应?若真如此,上辈子她念了好几年的经,抄了那么多的经书,怎么菩萨不保佑着她点?宋暮槿不屑地笑了下,然后一拉一送之间把离门口最近的人先射杀了。 这一剪射在胸口,一招毙命! 见宋暮槿又下手射杀了一个兄弟,其余的人都吓疯了,“救命啊,救命啊。” 见恐吓没有一点作用,老二也慌了,忙道,“姑娘饶命,我们兄弟都是无辜的,只是奉命行事的,姑娘您放了我们兄弟几个,我把指使我们的人告诉你。” 他们就是街头混日子的,偷鸡摸狗的事做了不少,也干过欺男霸女的事,但京城管得严,贵人又多,所以杀人这样血腥的事他们兄弟还真是从来没有做过! 这次为了点银子已经赔上了大哥和一个兄弟的命,不能再搭上剩下几个兄弟的命了! 宋暮槿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晚了。” 然后和妙心两人配合地射杀其余人。 晚了?老二傻眼了,“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要害你们吗?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姑娘您——还请两位女侠高抬贵手,饶我们一条狗命!” 宋暮槿冷冷地说道,“现在我不想知道了。” 高抬贵手? 若不是自己会箭术,妙心会武,今日恐怕成为刀俎上的鱼肉就是自己和妙心以及杨掌柜,伙计几个了! 那他们也可曾会放过了他们几个呢? 肯定不会! 至于指使他们的人,她心里也有数。文梨香一个名门闺秀又刚回京城没多久,她能有什么仇人? 两人箭术都极好,配合又好,老二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兄弟们都已经倒下了,双腿一软朝宋暮槿和妙心跪了下去,“姑奶奶,饶命,小的知……”话没有说完,妙心一箭射在他的心口,很快就上黄泉路追他的兄弟去了。 宋暮槿面色平静地放下了箭。 妙心面色带着些许红晕,带着几分兴奋。 自前两年外祖父身子不好后,她就没有如此痛快地出过手了! 屋里横七八竖地倒着八具尸体,空气中弥漫浓郁的血腥味,杨掌柜扶着柜台,干呕着。 心里还在暗暗地想着,这些尸体该如何处理。 直接埋后面的院子里?可店里闹得这么大的动静,外面只怕是有人看到了,而且他们八个人那么气势汹汹地过来的,也有人看到了的。 说他们从后门走了?然后到了晚上偷偷地把人搬到山上去埋了?或是沉尸河里? 杨掌柜的一边吐一边想着。 宋暮槿扫了一眼,转身对杨掌柜说道,“店里有锣没?” “没。”杨掌柜不明所以,“姑娘要锣做什么?” “你去旁边的店里借一面锣来,我们把尸体搬出去,然后你敲锣告诉大家说我们店里有强盗闯了进来。”宋暮槿吩咐说道。 有强盗闯进来?所以,他们是杀了八个强盗?杨掌柜不可思议地看向宋暮槿,“姑娘,那样也行?”如此他们还为民除害了? “怎么不行?”宋暮槿反问道,“杨伯有更好的办法?” 他哪里有更好的办法!杨掌柜摇头,伸手抹了一把嘴角,“我这就去借锣。”说完用袖子掩着鼻子打着飘跑了出去。 杨掌柜很快就从隔壁的店里借了一面锣回来,跑得苍白的脸色带了点红润,“姑娘,若是他们的家人闹上来咋办?”到底人死在他们的店里,那家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来闹,那还怎么做生意啊?扭着脑袋不去看地上的尸体,提议道,“不然,我们晚上偷偷把尸体处理了?” “杨伯,虽没有人围观,不过也有不少人看到了的。”宋暮槿提醒他说道。一群街头小混混,家里肯定都没有什么人!就算是有家人,她也不怕!他们既敢上门来砸店,就该承担后果! 是啊,刚才那几个人又是喊救命的又是求饶的,肯定有人看到了!杨掌柜顿时泄了气。 是啊,都有人看到了还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处理尸体! 见杨掌柜提了锣进来,都不用宋暮槿说,妙心就伸手拎了两具尸体走了出去。 这丫头——力气可真大,这一手一个人直接往外拎,杨掌柜讶异看了妙心几眼,伸腿踢了晕在地上还没有醒来的伙计,“二贵,二贵起来了,起来了。” 踢了几脚二贵才睁开了眼睛,一睁开眼睛见得妙心从外面走进来弯腰提了两具尸体往外走,往屋里扫了一眼嗷的叫一声又晕了过去。 “真是个胆小鬼!”杨掌柜说一句没有没有再踢,任他晕在地上。 等妙心把尸体都提了出去,宋暮槿对杨掌柜道,“杨伯走吧,你出去了就一边敲锣一边告诉大家说我们除了几了个强盗。” 杨掌柜点了下头,提了锣与宋暮槿一起走了出去,看着门口整整齐齐摆放的八具尸体杨掌柜胸口一阵翻涌,吞咽了一下杨掌柜往前走了几步,用力敲起了锣来,“各位父老乡亲快来看一看,这是我们今日店里进来的几个强盗!已经被我东家处理了,大家平时注意安全了……” 杨掌柜虽是心里还带着害怕,不过话却说得抑扬顿挫。 听得了锣声围上来的人听了杨掌柜的话,惊愕不已,“什么,这些个强盗大白天也敢抢?” “我刚看他们进去的,凶神恶煞的吓死人了,原来是强盗啊!”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吓死了,所以我们都不敢出去看。” “好在是抓到了!” “姑娘,你没事吧?”就有旁边店里的伙计掌柜的等看向由妙心扶着的宋暮槿,关心问道。 “谢谢大家的关心,我没事。”宋暮槿福了一个礼,然后抹了下眼角,“刚才我也是吓得不得了,好在我是乡下长大的,从小跟父亲学过射箭打猎……不然,我们还不知道如何呢?” 一副惊慌未定的样子。 宋暮槿人长得漂亮,又一副吓到了的神情,大伙儿心里的都怜惜不已都站在了她那边,不少人都指着地上的尸体愤愤不已说道,“这天杀的强盗,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抢劫,真是该死!” “该千刀万剐。” “这样还真是便宜了他们。” …… 宋暮槿闻言,怯生生地说道,“回头官府的大人们来,还请各位父老乡亲给我做个见证。” 这一副弱不禁风怯生生的样子与刚才在店里动作狠厉的人完全不一样,一旁提着锣的掌柜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抓紧了手里的锣。 “一定一定,姑娘你放心。” 更有人认了那尸体出来,“这不是南城那边的刘大一伙吗?” “就是他们。” “这帮为非作歹的,早该死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了起来。 宋暮槿也从他们的话里听了出来,这几个他们是南城那边的街头混混,没有家人。 杨掌柜一直在这边打理着铺子,鲜少去南城所以不认识他们,听了众人的话知道他们都是孤身一身没有亲人,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几个天杀的,竟然敢跑到这里来明抢了!我刚才还听到了这群强盗说,还就明抢了之类的话!” “嗯,我也听到了。” “我也听到了,我还听到了他们欺负两位小姑娘的话!” “人渣!该死!” 众人愤慨不已,又有很多都是旁边开店作生意的都讨厌恶霸,听得他们大白天的强抢,更是气愤,“姑娘你别怕,等官府的人来了,我们定会你作证的!” “嗯,不要害怕,我们给你作证——你杀了强盗为民除害。” “如此谢谢大家了。”宋暮槿唇角弯弯,福了福身谢道。 “姑娘客气了,不就是一句话而已,你不用害怕,到时候我们大伙儿都会去给你们作证的。” 宋暮槿又谢了一句。 “北北,你有没有事啊?”文梨香和文晖匆匆赶了过来,一见宋暮槿文梨香就急切地拉着她的手问道。 “文姐姐放心,我没事。”宋暮槿微笑着摇头。 文晖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惊愕不已,脸色微白看向杨掌柜问道,“这些人是怎么死的?你杀的?” 他怎么敢杀人!他也就敢杀只鸡杀只鸭的胆子!掌柜的摇了摇头,朝宋暮槿和 妙心看了看。 是她们两个?文晖看了两人一眼,不相信地看向杨掌柜。 “公子,小的亲眼看到的。”杨掌柜低声说道。 公子和小姐终于来了,他高高悬起的心总算是落了回去。宋姑娘主仆太彪悍了,他年纪大了承受不住啊! 玉师傅是和文晖的亲随骑马带他过来的,颠得晕头转向的刚下了地就看到摆在地上的尸体,差点没一头厥过去,扭头蹲在墙角抱着脑袋狂吐了起来。 文梨香仔细打量了宋暮槿一番,又端详了妙心一番,见她们两个没事才放了心。 文晖询问地看向宋暮槿。 “我和妙心会箭术,他们几个入室打劫,于是我和妙心就……”宋暮槿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所以就把他们给杀了!文晖皱着眉头看向地上的尸体,京城会有人在白天入室抢劫? 文梨香也才注意到地上的尸体,一见地上的尸体顿时赫得面色苍白花容失色。 “不怕。”宋暮槿立即伸手拉着她转过了身不让她看那些尸体,让她的丫头扶着她回马车,“你送文姐姐回去吧。” 这里有她和文晖在就可以了,店里是一地的鲜血,门口又是一排尸体,文梨香娇滴滴的大家闺秀,鲜血淋漓的会吓到她的! 文晖也点头吩咐丫头说道,“回去请个大夫给小姐看看。”别吓到了才好。 “哥哥,北北,我不走。”文梨香到底也是随父母走南闯北过的,很快就恢复了神色,揪着宋暮槿的手对她和文晖摇头说道,虽不敢看地上的尸体,却是一脸的坚决,“这店是我和北北开的。”她是东家之一,出了事她应该留在这里! 这官府的人也随后闻讯赶了过来,把围观的人都驱散了。 “这里有我和文大哥在呢,这里血淋淋的,你先回吧。”宋暮槿劝道。 “嗯,你先回去吧,我会处理好的。”文晖说道。 “北北都不怕,我也不怕!”不就是几个死人吗?北北和妙心还亲手杀了他们呢!文梨香道,“我不回去,我是也是东家,我不能把事情都丢给北北!” “那你们两个去对面的茶楼坐一坐吧,等会我和梨儿送你回去。”文晖指了指斜对面的茶楼,后面那一句话是对宋暮槿说的。 文梨香也偏头看向宋暮槿。 自己和妙心杀了人,文晖肯定要详细了解情况,然后还要商量对策,宋暮槿想了下点头,对文梨香说道,“你先去,我把手洗了就过去找你。” “好,那你等会就过来。”文梨香点头,扶着丫头颤着儿往茶楼走。 宋暮槿和妙心去了厨房用香胰子把手和脸洗了一番,洗好了出来的时候,官兵正在问杨掌柜和刚醒来的伙计话。 文晖背手在屋里走来走去,几个下人正在收拾。 见宋暮槿和妙心出来,文晖停住了脚步,望了一眼屋里的官兵们,“这里有我,北北你们两个去找梨儿吧。” 人多嘴杂的,不是说话的时候。 “嗯。”宋暮槿也不跟他客气,和妙心两人拿了箭离开。 文晖眉头紧锁。 入室抢劫,这理由倒是好! 然,怎么可能,这店才开几日啊?他们八个人,都是身高体壮的大男人,要抢,也去抢银楼钱庄好吗? 宋暮槿是刚来京城,梨儿也刚回京,谁会对付他们两个? 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谁想要害她们两个? 文晖扫了一眼地上的血迹,抽了下嘴角。 是自己妹妹手无缚鸡之力,那宋暮槿显然不是! 难道是同行? 可这店才开张第三天呢,虽是生意不错,可谁就这么小心眼按捺不住容不下这店了? 文晖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可能。 …… 门口的尸体还没有抬走,依旧整齐摆在门口,出了店面,宋暮槿带着微笑抬头朝对面酒楼的二楼垂着竹帘的雅间看了过去,手无意识地拉了拉弓箭。 若她没感觉错,那上面一直有人在看着她。 那视线让她如芒在背,十分不舒服! “那上面一直有人在看我们。”妙心站在了宋暮槿身边,低声说道。 宋暮槿微微笑了起来。 既妙心都感觉到了,那肯定是没有错! 站在竹帘后的宋若桐脸色煞白,见宋暮槿突是抬头朝她看了过来吓得一下坐在了地上。 “小姐,您还好吗?”细雨忙扶住了她,惊呼。 “要死了,大呼小叫的。”宋若桐低声道。 宋暮槿听不到声音,然两人的话却瞒不过妙心,妙心低声道,“小姐,是女人,年轻的女人!” 年轻的女人?宋若桐是你吗?宋暮槿抿嘴一笑,抬起了手,弓箭对准了那垂落的竹帘,眯了眯眼拉开了弓。 见宋暮槿拉弓对准自己的方向,宋若桐喃了一声,“疯了,她疯了……”她好大的胆子,竟敢杀人!一想到下面排成一列摆放的八个人,宋若桐就手指都打颤抖。 眼见宋暮槿已经松了手,箭离弦朝自己的方向射了过来,宋若桐眼前一黑软绵绵地往下倒。 “小姐。”细雨忙弯身伸手搂住了她。 窗外利箭的声音格外地刺耳,砰的一声一支箭射穿了穿过竹帘射在了窗棂上。 细雨吓得肝都颤了起来,搂着昏迷不醒的宋若桐直接就坐在地上,外面的情况如何她不敢起身看,呆呆地坐了片刻听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了才颤着声音开口喊了起来,“来人,快来人。” 搂着宋若桐也不敢动,唯恐一站起来就被人给射杀了。 守在外面的人轰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听着上面的喧哗声,宋暮槿看着钉在窗棂上的弓箭冷了笑一下,收了弓。 妙心伸手指了指,问道,“奴婢上去看看?” “我们去找文姐姐。”宋暮槿摇头说道。 砸店闹事的人都死了。 就算上面的人是宋若桐,抓了她出来她当然不会承认,所以抓了她也没有什么用。 更何况,上面的人也可能不是宋若桐! 宋暮槿说不用,那妙心当然不会上去了。 收好了弓,宋暮槿带着妙心往茶楼走去找文梨香。 …… 明媚的春光暖暖地照耀着大地,因为那官兵把人都驱散了,旁边店里的人也都没有随意出来走动,整条街道一时静谧了下来。 宋暮槿不知道她刚才拉弓射箭的样子在阳光下是多么的英姿飒爽,璀璨动人。 在不远处的翠宝阁二楼上,萧殊和五皇子陆琤两人立在窗口下面的一幕一幕都看在了眼里。 看着宋暮槿刚拉弓射箭那利落从容的动作,五皇子不由抚掌,赞叹道,“表弟,这姑娘的箭术很了得……” 边说边侧首往萧殊看了过去,见得他的表情突是收住了话,看了眼已经快走进了茶楼的两人,扭头再次看向萧殊,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表弟你认识那姑娘?什么时候认识的?也不跟我说一声?”五皇子嘴里的人自然是宋暮槿,而不是妙心这个丫头。 萧殊收回了目光,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说道,“不认识。”三个字不带一丝的情绪。 不认识才怪!他们两个的母亲都早早没了,他比表弟大上四岁,可以说看着这个表弟长大的,最是了解他,他刚才的样子明明就是一副骄傲以此为荣的样子!怎么可能不认识那姑娘? 叫什么来着? 刚她说是那点心铺子的东家之一?好像姓宋来着?这宋姓他不喜欢,不过她与惠妃,武宁侯府又没有关系!五皇子笑着说道,“好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这姑娘长相不错,而且胆识也过人,虽说不是京城人士,出身不高,然只要姑娘人好,对你好,外祖父和我都不会介意的。” 表哥作为皇子不利用他这个表哥的亲事做筹码来拉拢人,萧殊很是感动,不过……萧殊淡声道,“我不认识她,表哥你别乱点鸳鸯谱了。” 宋暮槿十之*是武宁侯的姑娘。 七皇子的生母惠妃可是武宁侯嫡亲的同胞妹妹,七皇子和二皇子向来交好,表哥一向和他们不对付。 “真不认识?”五皇子扭头,一脸的不相信。 “嗯,不认识。”萧殊也不想多说什么,只微微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好吧。”五皇子挥了挥手,叫了亲随过来,“你下楼去帮忙做个证。”既那店和文家扯上了关系,他当然乐意卖一个好给从来都保持着中立的文家,店里的和围观的路人,怎么及得上他的一句话? “是。”亲随拱手应了一声准备转身。 五皇子伸手指了指窗棂上插着箭的地方,“对了,你去查查刚才那屋里的人是谁!” “是。”亲随应了一声转身出屋。 萧殊动了动嘴角,好半响才说道,“她与武宁侯府里关系匪浅。” 罢了宋暮槿自己来了京城,她的身世总有一天会曝光,表哥早晚会知道的,还不如自己跟他说。 “她……。”五皇子愣了下,随即恍然,“难怪我瞧着有点面熟呢,你一说,我才想起来她和武宁侯府的胡氏和宋若桐母女长得很像,所以……” 五皇子询问看向萧殊,“她是胡氏的女儿?可她为何会养在外面?难道她是胡氏姐妹的女儿?可是胡氏只有两个庶出的妹妹,与她长得都不像,看那宋姑娘的样子是十四五岁的样子……” 五皇子陡然顿住了话,萧然看向萧殊,“难道……”、 那年母妃和皇祖母向后去世,他对那年的事记得很清楚,加上和惠妃等人不对付,对武宁侯府里的情况当然是清清楚楚的。 “去年,她救过我一命。”萧殊看向他说道。其他的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是要自己不要利用她?五皇子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了半响,伸手拍拍他的肩,“我明白了,你的恩人也是表哥我的恩人。” 萧殊提起了茶壶给他添满了茶,“谢了。” “兄弟客气啥,许她是胡氏远房表亲呢?”五皇子端着茶喝了一小口,严肃看向萧殊说道,“不过,表弟你也不要跟她往来了,就这次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好了……以后就遇到了也当不认识。” 免得被武宁侯府的人反过来利用那宋暮槿对付他们。 远房表亲怎么会有和宋若桐姐妹一样的玉佩?萧殊淡淡地点下头,应了一声,“嗯。” 表哥会让人去查定会查到玉佩的事,不过既表哥答应了自己,那他定就不会对付宋暮槿。 …… 文梨香小脸还有些苍白,宋暮槿也没有提店里的事陪着她喝了一壶茶,文晖就过来,和文梨香两人送宋暮槿回家。 到了家,宋杨和林钧刚回来了,听闻店那边出了人命的消息刚是准备赶去店里,见宋暮槿几个回来,两人都担心问宋暮槿有没有事。 “我没事,你们两个不用担心。”宋暮槿朝两人笑了笑,说道。 两人见她神色如常,唯有裙子上沾了些血迹就放了心。 “杨杨,林大哥你们招呼着文姐姐和文大哥,我和妙心去换衣服。”宋暮槿吩咐两人说道。 宋杨两人点头请了文晖和文梨香两人到厅堂里坐。 等宋暮槿和妙心换好了衣服出来,文晖把自己的亲随和文梨香的丫头都屏退了下去,然后才问道,“北北,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还真是不相信是有人敢大白天的抢劫。 宋暮槿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宋杨,林钧和文梨香都惊呼不已。 文晖沉思了半响,“我记得北北和梨儿认识是一块玉佩,冒昧问一句,那玉佩北北你是从哪得来的?你可有仇人?我没有别的意思,梨儿她的事我基本都知道,所以才会冒昧问你的,当然我也会回去查梨儿身边的人的。” 今日的事情显然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自己妹妹他最了解,刚回来人都不认识几个应该不会有人这样害她,可是妹妹刚回来,宋暮槿也来京城没多久呢! 真是聪明,一下就和她那块玉佩联系了起来!宋暮槿笑着说道,“那玉佩……文大哥和文姐姐都知道我是爹娘的养女,那玉佩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文大哥你先查查是谁和那帮混混接头的。” 若事情是宋若桐做的,以自己上辈子对她的了解,她定不会让自己的人出手,她惯会的是借刀杀人,在人背后捅刀子。 见她不提没有提自己的亲生父母,文晖只当她是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所以也没有继续追问,点头,“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有了结果我让人告诉你。” “嗯。”宋暮槿点头。 “这强盗的罪好,应该是没事的……这两日店就先不开了,我会托五城兵马司的人在这边多巡逻几次,你们自己当心些。”文晖嘱咐了一番,带文梨香告辞。 …… 女儿一早兴致勃勃地出门,却被人抬了回来,得了消息的胡氏忙丢下管事婆子赶去了女儿的院子,进了屋见得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宋若桐,顿时心都揪了起来,“桐儿,桐儿你这是怎么了?” 宋若桐眼睛紧闭没有一点反应。 胡氏扭头又怒瞪向跪在地上的细雨,“贱婢,你怎么照顾小姐的?” “奴婢该死。”细雨微微颤抖着身子,脸寡白寡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没用的东西!”胡氏怒斥了一句,又看向跪在她旁边的细云,“还有你,小姐出门你怎么也不跟着?就细雨一个人怎么能照顾着小姐?” “奴婢该死。”细雨很是委屈。 小姐不让她跟着去,她能有什么办法? 胡氏怒斥了两人一眼,转头看向宋若桐,“请太医了没?” “回来的路上奴婢就吩咐了婆子去请太医了。”细雨忙回道。 话刚落,就有丫头带着太医来了,“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胡氏忙起身,让人搬了凳子到床边让太医给宋若桐诊脉。 “三小姐这是惊吓过多,夫人不必担心,我开个方子三小姐服上两日就会没事的。”把完了脉,太医说道,擦了手接过已经准备好的笔墨开了方子。 “有劳太医。”胡氏吩咐了朱砂送太医出去,吩咐了丹砂去府里的库房取药过来煎。 等太医走了,胡氏一巴掌挥向细雨,“贱婢,今日出了什么事,还不老实招来!” ------题外话------ 嘤嘤嘤十一点了,看在霸气的北北面子上大家原谅我迟到的更新吧,一边等开v一边在修文,原来编辑说一般是在十一点开v,原谅小西不懂,十一点前是要和编辑说的,原来窝这二货吧。 今日活动,首订留言心肝儿们都有66xx币的红包(同一个id一次) 另今日前十名订阅者和最后一个订阅者有166红包, 订阅排名带16的如16,116等有大红包拿哟,^_^小西随大流一把,弄个活动活跃下气氛 第五十六章 让雷劈了他吧! 女儿又不是个胆小怯弱的,都吓得人都晕了,不是出了事还能如其他? 这死丫头跟着女儿出去,竟让女儿吓成这样? 胡氏这一巴掌用了全身的力打了过去。 细雨被打得歪倒在了地上,左边脸颊一下就肿了起来,血丝从嘴角慢慢地流了出来,细雨捂着;脸欲言又止地瞧屋里的丫头婆子看了一眼。 事情是小姐交代偷偷地做的,总不能让院子里的小丫头们都知道小姐偷偷的查人,还用银子请了小混混去闹事吧! 女儿身边的两个大丫头都是她亲自挑给女儿的,两人的忠心自是不在话下,见细雨的神情,胡氏就挥手留了香嬷嬷和细云两个让其余的人都退了出去,然后道,“贱婢,现在可以说了吧?” 细雨也不敢哭,抽泣着把宋若桐交给她出去查探,然后出钱买混混闹事的事和盘而出,又把今日宋若桐带她出去看戏的事情和那边发生的具体情形详细说了。 一想到那八具尸体,细雨身子就轻轻颤抖了起来。 还有最后射在雅间窗棂上的那一箭。 她和小姐招惹的是什么人啊! 那宋暮槿是乡下丫头吗?乡下丫头有那么大的胆子?差那么一点点,她们主仆差点就命丧在她的箭头之下了! 看着同样也吓得不轻的细雨,胡氏又是气又是恐,“你……你……真是没用的东西!那样血腥的地方,你不会拉小姐回来啊?” 想到宋若桐差点就被一箭射死了,她就一阵害怕。 这个女儿可是自己如珠如宝疼着长大的。 那死丫头怎么就那么凶狠,竟敢杀人! “奴婢该死。”细雨全身都匍匐在了地上,也没有力再起来和说其他的话了。 死里逃生,又是照顾着小姐回来,她已经耗光了所有的力气。 细雨听得心惊胆颤。 原来—— 小姐和细雨这几天神神秘秘的就是在做这事啊! “那姑娘可是看到了你们?”胡氏皱着眉头问细雨。 “没有。”细雨摇了摇头,“当时窗户是挂着竹帘的,外面看不到里头的人的,奴婢是带着小姐从后门上的马车离开的。” 就是说并没有看到女儿的人了! 她还以为宋暮槿来京城后已经打听过了侯府里的事,所以才会对自己的妹妹下此很手。 然,既没有看到,那宋暮槿为何会射那么一箭? 难道还是手滑了不成? 胡氏看向香嬷嬷,“你说那丫头为何会对桐儿射一箭?” 香嬷嬷想了想,“许是她看到了三小姐进了那店。” 胡氏微微点了点头,“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楚了。” 唯有宋暮槿见女儿在那店里,所以才会如此了!不然,她怎么会无端端朝女儿下手! 细雨摇头,“不会的,那些泼皮还没闹之前奴婢和小姐就已经等着了的。” 细雨说得笃定,胡氏也知道自己女儿虽只有十三岁但行事却从来都是滴水不漏的,所以她相信细雨说的话,皱着眉头说道,“难道那死丫头是疯狗不成?”不管不顾地随便乱放箭?她难道还杀人杀上瘾了? 她就不知道这是京城,达官贵人王公贵族满地跑的吗?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射箭,伤到了贵人可怎么办? 她是生是死没多大的关系,可若是查到了侯府连累了侯府可怎么办? 一想到可能会给侯府带来的祸患,胡氏沉着脸,呼吸都重了起来。 细雨三人垂眸不敢出声。 “夫人,小姐的药好了。”外面传来朱砂的声音,打破了屋里压抑沉重的气氛。 胡氏脸色微微缓和了下看了眼香嬷嬷。 “快端进来。”香嬷嬷扭头说道,等朱砂端了药进来,香嬷嬷又叫了几个丫头进来伺候。 在香嬷嬷的帮助下,胡氏亲自把药喂给了宋若桐喝了,然后又吩咐了细雨几个把宋若桐身上沾了药汁的衣服脱了,给她擦了身子换了干爽的衣服,在床边坐了会,见宋若桐睡得沉没有醒来的迹象,胡氏便嘱咐了细雨等人好生照顾之类的话就起身带了香嬷嬷丹砂几个离开。 出了宋若桐住的梧桐阁就迎面碰上宋老夫人身边的丫头如意。 如意行礼,“奴婢见过夫人” “是老夫人让你过来看三小姐的?”胡氏温婉笑着问道。 “是的,老夫人听说三姑娘病了让奴婢过来看看。”如意恭敬说道。 老夫人虽是不太满意自己,不过对自己所出的宋若桐和宋昌旭还是很疼的,胡氏笑道,“辛苦你跑一趟了,桐儿已经服了药睡着呢,你去看看她吧。” “是,夫人,奴婢这就过去看看,也好回去跟老夫人回话。”如意笑盈盈地应了一声屈膝恭送胡氏离开。 胡氏见天色将晚,先回去换一身衣服然后再去去宋老夫人那。 到了宋老夫人那的时候,如意已经回去有一会儿了。 宋老夫人见了胡氏,虽是已经听了如意的禀告了,还是关心问胡氏说道,“桐儿如何了?太医怎么说?到底是出门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把人都吓晕了?回头桐儿再出门,你多派几个人跟着,还有,这春天万物生长,也容易生病,你好生炖些补品给她喝。” 宋老夫人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也不知道今日京城里有人被射杀的事,她还以为是孙女的身子骨也太弱了。 “太医说没事喝两剂药就没事了。”胡氏回道,“儿媳会好好给她补一补的。” “小姑娘家家的身子骨不可大意,嗯,回头你请个太医过来给桐儿和樱儿把把脉。”宋老夫人说道。 姑娘家家的身子骨得精细养着,将来成了亲才有好的身体伺候丈夫,生儿育女,打理庶务。 胡氏知道宋老夫人是为了女儿和侄女好,忙应了。 说了会,宋二老爷宋浈的妻子曲氏带了宋若樱过来了,见了礼后,曲氏和宋若樱少不得又是关切地问了宋若桐的情况。 说了会话,宋老夫人就让她们回去了。 回了正院,换了常服去问了晚上的菜色,坐了会就有丫头禀告说侯爷来了。 胡氏理了理发髻,起身应到了门口。 宋汶阔步闲庭走了进来,右手牵着六岁的小儿子宋昌旭,身后跟着英俊毓秀的宋昌翊。 “母亲~”宋昌旭一见胡氏就甩开了宋汶的手,往胡氏的怀里扑。 “小心点。”胡氏温柔笑着伸手接住了他,搂着儿子朝宋汶福身,“侯爷。” “母亲。”宋昌翊朝她行礼。 “都进去吧。”宋汶朝她点下头,领了妻儿往屋里走。 “桐儿病了?”宋汶问道。 “严重吗?”宋昌翊也忙问道。 “母亲,三姐姐病了?”宋昌旭依偎着胡氏,问道。 “没什么大碍。”胡氏朝宋汶和宋昌翊点了下头,然后温声对宋昌旭说道,“嗯,旭儿乖乖不许去吵姐姐,知道吗?” “知道了!”宋昌旭应了一句,很是不在意地扭头看向了另外一边。 宋汶看他这个样子,眉头蹙了蹙,“你怎么和母亲说话的?” 宋昌旭扑到了胡氏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母亲,母亲……”似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 “侯爷,旭儿还小呢。”胡氏轻轻拍打着儿子的背,看向宋汶说道。 还小,还小!总是还小,都六岁的人了,还整天在母亲的怀里撒娇!不过当着两个儿子的面,宋汶没有拂胡氏的面子,端着茶喝了起来。 心里想着,该把儿子移去外院单独开院子住。 宋昌旭立即得意地笑了起来。 宋昌翊冷眼看着三人之间的互动,嘴角愉悦地勾了起来,坐了会就起身告退。 吃了饭,让丫头和婆子伺候了宋昌旭下去,胡氏屏退了众人让香嬷嬷守在门口。 “回头挑个日子让旭儿搬去外院。” “侯爷,旭儿才六岁!”胡氏舍不得儿子小小年纪就离开自己去外院住。 “翊儿也是六岁独自在外院开院子住的。”宋汶说道。 宋昌翊怎么能和自己的宝贝儿子相比!胡氏心里说了一句,面上却是委屈说道,“那时,妾身也想把他养在身边啊……不是母亲不让吗?”老夫人怕她对继子不好,又怕养在她自个身边会让人说闲话,说儿媳妇苛刻孙子,所以就干脆让长孙挪到了外院住。 宋汶顿时心就软了。 胡氏伸手覆在了他的手上,轻轻柔柔地说道,“侯爷,旭儿还小呢,过两年就两年,等旭儿八岁了再搬去外院好不好?妾身一定好好教导他!” 宋汶考虑了片刻才微微点了点头,“好。” “谢谢侯爷。”胡氏立即笑了起来,保养得宜的脸庞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宋汶不由得伸手往她脸上抚去。、 “侯爷。”胡氏娇嗔了一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侯爷,妾身有话与你说。” 虽她也不想扫侯爷的性,可女儿的事情重要啊。 “嗯。”宋汶倚着大迎枕歪坐着,手指没有离开胡氏的脸庞,示意她说下去。 “桐儿她……”胡氏顿了下,换了话,“宋暮槿今日杀人了。” 宋汶皱眉手指微顿,“你说什么?”想起来白天听闻的事来,“你说——今天射杀强盗的人是那丫头?” 胡氏点了点头,“就是那丫头!桐儿当时就在那边一家店里喝茶,就是被她吓的。” 然后细细把事情从头到尾都与他说了。 她虽不想把女儿出钱请混混去砸店的事说了,可事情已经到了出了人命的地步了,万一有人查到了女儿的头上来呢? 所以,不能瞒着侯爷! 宋汶坐直了身子,手从胡氏的脸上收了回来,慢慢喝了两口茶然后才说道,“桐儿这丫头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就贸贸然出手,好在她知道祸水东引,把事情交给了文府的人办!” 语气带着一股惯有的宠溺,并没有生气。 “亏得她长了个心眼。”不然很快就能查到女儿头上来!胡氏蹙起来了眉头,“那丫头的胆可真大,竟敢杀人!”而且杀的还不止一个!“接下来我们还接她回来吗?” 文家人从来也不参与皇储之争,一直保持着中立忠心耿耿地忠心着皇上,兢兢业业地做着自己的学术研究,想着寻个机会在不让文家人怀疑的情况下,悄悄地接了她回来,和寺里的师太都已经说好了,会做出她这些年一直住在寺里的迹象以及她从小到大在寺里的生活的各种证据出来。 不想他们还没有找上她,她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出来。 这下好了,整个京城都要知道那丫头了! 再是接她回来,那不是京城的人都会把目光投向侯府来?有心人树藤摸瓜会查到清源镇,下林村去。 他们这些日子的安排,就全都白费了! 真是个麻烦!来了京城好好地待就是了,有人闹事交给文家人处理就是了!她出什么风头! 还敢杀人!她是不想活了! 若她就这么赔命给那几个人死了也就罢了,就怕一个不慎——会牵连到侯府来! 那死丫头!胡氏在心里骂了一句。 压根就没有想事情是因宋若桐而起! 接回来吧旁人会注意力放到了侯府来,不接回来,那丫头的那张脸明晃晃地到处晃肯定会引起别人怀疑!而且她那卖掉的玉佩虽母亲已经从文老夫人那拿了回来,不过不少人也见过那玉佩,加上文六!难道他们能去警告文六,不让她说那玉佩是宋暮槿那死丫头卖给她的吗? 不管如何,都是麻烦啊!宋汶面色凝重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她是见过翊儿的,我看她已经打听过府里的事了!”胡氏无比肯定地说道。那死丫头就是故意闹大的,故意吓唬桐儿的! 宋汶也觉得有可能。 “那对夫妇是怎么教导她的?竟还让她学箭?这么大的人了,一点规矩都没!”胡氏数落起来宋大平夫妻两个来了。 就她这个粗俗的样子,回来了,也是个麻烦!规矩礼仪都得一一从头开始教! “侯爷,夫人。”香嬷嬷的声音响了起来,带了几分急切。 胡氏忙叫了她进来。 “侯爷,夫人,三小姐院子里的小喜过来了,说三小姐烧了起来,情况很不太好。”香嬷嬷说道。 “快拿钥匙和帖子去请太医!”胡氏腾地站了起来,“侯爷,我过去看看。”边说边疾步往外走。 “我也去看看。”宋汶也站了起来,跟了上去。 两人匆匆赶到梧桐阁。 床上的宋若桐满头大汗,面色潮红,头痛苦地扭动着,闭着眼睛嘴里叫着,“不要,不要……” 夫妻两人都面色一变。 “侯爷,夫人。”屋里的丫头婆子跪了一地。 胡氏没有理会她们直接走到了床边,伸手在她额头上一摸,烫得吓人,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柳眉倒竖,“我走的时候怎么交代你们的?” “奴婢该死!”众人磕头求饶。 “若是小姐有什么事,你们一个都别想活!”胡氏扫了她们一眼,说道。 宋汶抿着唇。 府里的大夫还没有来,胡氏就吩咐了朱砂丹砂打水和拿帕子,亲自坐在床边拿帕子给宋若桐擦汗。 大夫来了,开了方子,灌了一次药后,太医也请来了,又是一顿忙乎。 虽是灌了两次药,宋若桐却也没有见好的样子,胡氏就请宋汶离开。 “嗯,晚上我就歇在外院书房了,桐儿已经服了药会没事的,你让丫头和婆子看着就是了,早点休息。”宋汶嘱咐了她一句,也没有让她送离开去了外院。 女儿高热不退,又是昏迷不醒地叫着那么痛苦,胡氏哪敢假手于人去休息?好在到了天亮的时候,宋若桐热度终是退了些,安静地睡了。 胡氏面色疲惫地长吁了一口气。 …… 京兆府那边立了案。 不过有众人作证,有文晖在,再加上有五皇子也派了人过去作证,只传了杨掌柜,伙计二贵和玉师傅三人过去问话后就结了案。 至于,宋暮槿和妙心俩个动手的人是压根没有被传去问话。 结案后,京兆府尹还派人送了一面除暴安良的锦旗到店里,送锦旗的两个衙役还很好心地帮忙挂上了。 杨掌柜给了几两银子给两人喝酒客客气气地送了他们出去。 然后转身回了店里,和玉师傅,二贵抬头看着那锦旗。 三人心里都虚得慌。 “好了,我们都回去吧。”杨掌柜挥手说道,“有了这面锦旗,我们就不由担心以后的生意了。” 他们不是担心生意好不好!玉师傅和二贵侧目看向他。 “这是官府发的锦旗,难道我们还能回绝了不成!走吧,走吧,回家了。”杨掌柜去关大门。 玉师傅和二贵一起去帮忙。 官府都说他们是除暴安良的英雄了,他们心虚个什么劲? 三人心里都清楚,那天店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们是一句话都不会往外说,就算是亲娘老子,婆娘也不能手一个字。 宋姑娘主仆可不是随便能惹的! 知味糕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至于宋暮槿和妙心两个为民除害的女侠亦是一夜成名。 官府那边是结案,不过文晖这边却没有停手,一来二去很快就查到了府里五姑娘文芙香的头上。 得了结果文晖考虑一番,把结果告诉了文梨香。 “五姐姐?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文梨香又是气愤,又是不解。 文家是大家族,家里兄弟姐妹众多,便是姐姐妹妹的就有九个。 虽她自小在家里待的时间不多,但与她们相处也算是融洽。 文晖也不解。就算是姐妹之间斗个嘴,闹点小别扭也不该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吧? “我要去问她,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文梨香站了起来,说道。 “梨儿。”文晖伸手拉住了她,“就凭那联系的人与她院子里的人有关系,也不一定就是芙儿吩咐的。” 文家向来家教清正,他相信自己的堂妹,不会是这样害自己妹妹的人,而且,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文梨香想了想,道,“哥哥的意思是另有其人?” “嗯,我让人在查继续查,我们等两日再看。”文晖道。 “嗯。”文梨香点头,笑了起来,“我也不信是五姐姐做的。”顿了下,道,“不能瞒着北北,我去找她。” “我陪你去。”文晖起身说道。 两人到了宋暮槿那边,文梨香把结果都与宋暮槿说了,最后歉意拉着她的手说道,“北北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虽是怀疑不是文芙香做的,但文梨香也认为事情肯定是因她而起。幸好她没事,不然自己还不得内疚死?“还有我家五姐姐她人挺好的,我和哥哥都觉得不是她指使的,你放心哥哥让人继续在查。”他们兄妹两人的想法,也说给了宋暮槿听。 “文姐姐言重了……”宋暮槿轻轻反握着她的手,目光清澈地看向他们兄妹两人说道,“我相信也不会是五姑娘做的。” 文梨香觉得是她的原因,可宋暮槿更相信是她的原因。 “回头等有了更多的结果,我再和你说。”文梨香道。 “嗯。”宋暮槿微笑着应了一声,然后看向他们兄妹两人问道,“府上的长辈说文姐姐没?” 文家是书香门门第,清流矜贵之家,文梨香和自己开的铺子里出了杀人这样的事,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反应。 “没事,就是祖母说了我两句,让我们注意安全。”文梨香揉了下额头,说道,“母亲还问你有没有吓到,有没有受伤呢。” 看来是没有太责备她,宋暮槿放了心,问道,“五姑娘身边的人……和其他府里的人有没有关系——?” 若昨日的事是宋若桐指使的,那栽赃在文家五姑娘的身上的做法太符合她的行事风格了。 只是上辈子她在武宁侯府里呆的时间不长,堪堪一年的时间,又是跟着嬷嬷们学东西,宋若桐或是武宁侯府其余的主子身边的人和文府的人是不是有关联,她不甚了解。 “北北你有怀疑的对象?”文晖目光微敛,问道,“是哪个府上的人?是北北以前在清源镇认识的吗?”自觉地他觉得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宋暮槿沉默了下,说道,“武安侯府。”她是宋汶女儿的事情早晚会暴出来的。 午后的春阳带着几分慵懒,淡淡地落她的身上,肤光如雪,眉眼似春花般妍丽。 虽是昨日没有亲眼看到她拉弓射箭的情景,然文晖肯定她那时候一定是神情冷静,动作优雅从容!武安侯府宋家?文晖在脑子里迅速把所有的事情都联系了起来。 文梨香瞪大了眼睛看向宋暮槿,掩嘴惊道,“我就说第一次见宋若桐的时候,怎么那么眼熟,你和她很像……可是……” 文梨香顿住了话,皱着眉头不解道,“可是就算是北北你和她容貌相像,那昨天的事和武宁侯府有什么关系?” 宋暮槿微笑,道,“我们是姐妹。” “亲的?”文梨香惊了。 玉佩,还有宋昌翊去年到过清源镇两次,把事情联系起来理一遍,文晖倒没有那么惊讶了。 宋暮槿肯定地点了下头。 “所有说北北你应该是武宁侯府的小姐了?他们知道你来京城了吗?啊,这些日子好像都没有看到来找你,上次宋若桐也不认识你的样子……可我还是不明白和昨天的事有什么关联?……”文梨香眉头皱得更紧了。 “梨儿。”文晖打断了她的话,道,“昨天的事情不一定就和侯府有关联。” 文梨香歪着脑袋想了下,也觉得是,拉着宋暮槿的手,“北北……”唤了一声,眼眶突然一下就红了。 她认识的北北是在清源镇下面的下林村长大的,她以为北北是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的,只是不想北北不仅知道,而且亲人的身世还非常不一般。 北北这么好,为何要把她养在外面啊? “文姐姐,你知道我爹娘和弟弟都对我非常的好,所以……我从来没有觉得委屈。”宋暮槿淡淡地笑着说道。上辈子知道身世后是觉得委屈,可再重活回来,她觉得爹娘和弟弟给她的疼爱弥足珍贵。“对了,杨杨和林钧还不知道这件事。” “我们明白的,不会说漏嘴的。”文梨香明白了她的意思,忙点头。 文晖也点了点头。 与他们兄妹相处了这么久,宋暮槿也了解他们的为人,相信他们两个不会传出去。 “我会让人仔细查五妹身边的人有没有与武宁侯府有没有关系的。”文晖说道。 至于她一个侯府千金为何养在外面,文晖并没有追问。 “可能与他们也没有关联的,北北可能是你猜错了。”文梨香说道。 她为人开朗洒脱,考虑问题也总是从好的方面去想,宋暮槿笑着点头,“嗯,希望是我想多了。” 文晖目光温和看了看文梨香,岔开了话,“对了,昨日的事,五皇子派人去衙门给我们作证了,说他当时和萧殊都也在场,北北,昨日五皇子和萧殊也在吗?” 他们兄妹去的时候是没有看到的,那可能就是——在他们去之前五皇子和萧殊就离开了? 五皇子陆琤?和萧殊是姨表兄弟的陆琤? 上辈子萧殊战死沙场没能善终,而五皇子陆琤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在二皇子登基后他就被拘禁了起来,后来不到两年便抑郁而终了。 他们两个昨日在吗?宋暮槿仔细想了下,摇了下头刚要说话,文晖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忘记了,你应该不认识他们两个。” “五殿下不定与萧世子在一起呢?”文梨香立即说道,“北北见过萧世子的!”扭头看向文晖说道,“哥哥忘记了吗?我去年在清源镇见过萧世子的,我当时跟你说过的,呀……”文梨香很快又不好意思地与宋暮槿说道,“我忘记了,北北说过当时没注意的。” “你这丫头……”文晖朝她摇了摇头,扭头看向宋暮槿想了下,把五皇子和萧殊两人的容貌描述了下。 “哥哥,北北当时肯定都吓死了,怎么可能注意那么多!”文梨香道。 文晖看了她一眼,目光移向宋暮槿。 人是她杀的,他不觉得她会吓到。 五皇子陆琤她是不认识,上辈子也没见过,不过她是认识萧殊啊!当时还真没有看到萧殊的人!宋暮槿摇了下头,“当时人多,我没有见到。” 文晖抬头看向站在她身后一直没有吭声的妙心。 妙心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看到。 “当时人多,也可能你们没有注意。”文晖说道,“五皇子的派过去的人说当时他们是去翠宝阁给外祖父挑礼,说是刚好路过那。” 翠宝阁?宋暮槿微挑了下眉。 上次在清源镇,萧殊也去过翠宝阁。 难道这翠宝阁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不成?随即宋暮槿在心里摇了下头,就算是有关系又如何,与她都没有关系。 文梨香和文晖两个很快就起身告辞,走的时候,文梨香叮嘱宋暮槿,“北北过两日铺子开张的时候,你没事就不要过去了,若是再碰上这样的事就不好了。” “嗯。”宋暮槿笑着和妙心两人送了两人出门。 回了屋,宋暮槿坐在凳子有些出神。 五皇子会派人出面,所以才会如此迅速而顺利地结案了吗? 这是萧殊帮的忙? 宋暮槿知道高门大户对于身边的人都有调查底细的习惯,身份越是尊贵就越会查得清楚。 宋昌翊都能顺藤摸查到清源镇的自己,那萧殊在那碰到了自己,他没有调查自己? 萧殊,十之*是调查过自己! 那宋昌翊和宋汶去年频频派人去找自己,他应该也是知道的,那就算没查出自己的身世,那也应该会查到自己和武宁侯府和自己有些关系。 虽上辈子没有见过陆琤,但身为武宁侯府的人她也知道陆琤和惠妃七皇子是不对付,所以—— 萧殊没有理由帮忙自己啊? 所以——宋暮槿摇头,这不太可能,他们看在文家的面子上帮忙更说得过去些。 “小姐,有什么烦心的事吗?”妙心见她一会皱眉一会摇头的,开口问道。 宋暮槿道,“我在想五皇子派人帮忙是因为文姐姐家的原因,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妙心笑道,“不太确定的事,那直接去问当事人不就得了?” 宋暮槿笑着摇头。 怎么开口去问? …… 过两日,铺子开业的时候宋暮槿晌午带了妙心过去。 杨掌柜三人对她是更是敬畏了。 店里客人似是更多了,宋暮槿转了一圈就了妙心离开。 出了店铺的大门,宋暮槿见得不远处的翠宝阁,犹豫了下走了过去。 不过想去看看,不想还真是遇上了萧殊。 长身玉立,天青色的锦袍矜贵之中带着清冷。 宋暮槿看了他一眼,目光看向与他并排而立一身紫袍,长相俊美,雍容尊贵的男子。 是五皇子陆琤!宋暮槿几乎立刻猜到了他的身份。 五皇子一见宋暮槿主仆,立即笑着看向宋暮槿说道,“小姑娘箭术不错啊。”五皇子伸手指了下萧殊,“我叫陆琤,这家伙的表哥。” 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他这两天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小表弟的终身幸福最重要啊,虽然表弟说着姑娘与武宁侯府有关系,她又不是武宁侯府的姑娘!沾点亲带点故不算什么啊!而且嫁给了表弟她就是表弟的人了啊? 而且以表弟的能力,难道还搞不定一个小姑娘? 除去郑国公府那一群的幺蛾子,表弟长相英俊,文武双全,这整个京城都难得找一个与之匹敌的人出来! 难得一向不近女色跟苦行僧般的表弟为一个小姑娘说话啊!所以今日听说那店开业就拉了表弟过来看给外祖父定做的玉棋做好了没。 为了这个表弟的幸福,五皇子觉得自己的心这几天纠结来纠结去的都要操碎了。 萧殊嘴角抽了下,“我表哥他……”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于是道,“宋姑娘见谅。” “五殿下谬赞。”宋暮槿屈膝,“虽说大恩不言谢,但还是要说一声多谢五殿下仗义相助。” “是我这表弟要我帮忙的。”五皇子很亲切地说道,“我就不用谢了,不过让人过去说句话而已,小姑娘要谢就谢我这表弟就可以了。” 最好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啊! 长相漂亮,举止优雅,又是个不怕事的,还会箭术,更重要的还敢杀人!若表弟娶了她,那郑国公府后院的那些个表弟所谓的长辈和妹妹们,她肯定能轻易拿下啊! 五皇子越看越是满意,只恨不得立即去文昌侯府找外祖父商量下聘的事。 还真是萧殊让他帮忙的!宋暮槿只当是萧殊和他说了他们怎么认识的事,所以并没多想,于是朝萧殊也行了一礼,“谢谢。” “不客气。”宋暮槿没有多想,萧殊怎么不知道五皇子心里想的什么,于是非常客气地对宋暮槿说了三个字,扭头道,“不走吗?你不走的话,我要走了!” 完全不想与宋暮槿多接触的样子,抬脚就往外走。 竟还害羞了?五皇子温和对宋暮槿说道,“小姑娘,你慢慢看。”然后追了出去。 “这五皇子还真是平易近人!”妙心感叹说道。 宋暮槿笑着嗯了一声。 看来萧殊可能没有查到自己的身世,也有可能是查到了没有告诉五皇子,不然五皇子怎么会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 …… “表哥,今日拉我过来是故意的?”上了马车,萧殊开口问道。 “是啊,拉你来看看东西做好了没有啊!”五皇子点头。 萧殊睃了他一眼,提醒道,“表哥,你说的要我当不认识她的。” 那是担心别人利用那小姑娘对付他啊!五皇子道,“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小姑娘人不错,又难得能入你的眼。” 所以,他也不介意她和武宁侯府有关系,而且他相信外祖父也肯定不会介意的! 萧殊抿了下唇,“下次别这样了,别毁了人家小姑娘的闺誉。” “我知道你心疼她,你放心好了,等外祖父回来我就和他好好商量然后让人上门正式提亲的。”五皇子笑着说道。 若不是外祖父和好友前几日出门踏青爬山去了,他今天就去和外祖父商量! 萧殊本想提醒一下宋暮槿的身世,不过见五皇子一脸肉麻兮兮的眼神,靠着马车眯上了眼睛,不想跟他说话了。 左右他的人去了清源镇调查,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他自己去感受去。 五皇子先送了萧殊回去才回府。 萧殊不在旁边,五皇子面色恢复了平日严肃高贵冷漠的神色,用了晚膳后直接去了外书房。 刚翻下桌上的公函,亲随拿了小册子走了进来,“殿下,这是宋姑娘的资料。” 五皇子立即放下了手里的公函,伸手接过了册子,翻开仔细看了下去。 看完了面色扭曲了起来,又不甘心地重新翻开了一遍,最后面沉如水抬头看向亲随,“确定是宋暮槿的资料?没弄错?” 亲随垂眸,“没错。” 让雷劈了他吧!没有错的话,那宋暮槿十之*是武宁侯宋汶和胡氏的亲闺女啊! 好不容易有个小姑娘入得了他的眼,竟是宋汶的女儿,惠妃的侄女,陆烜的表妹! 五皇子静默了片刻,起身去了文昌侯府。 挥退了下人,五皇子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问道,“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嗯。”萧殊轻轻地嗯了一声。 五皇子顿时觉得牙痛,又抱着些许希望说道,“许我们弄错呢!”表弟十九年了来第一次对一个姑娘上了点心,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难道再等十九年? 萧殊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他妈都是什么缘分啊!”五皇子往后一靠,面容渐渐严肃了起来,“我是答应你不会利用她的,不过旁人可不一定。” 这是个好机会!不过她对表弟有恩,五皇子也就不觉得可惜。 他是不会了,可他其他几个兄弟呢?还有朝堂上武宁侯宋汶的对手呢? “那不关我们的事。”萧殊淡淡地说道。 不关他们的事?那日是谁生怕自己对付那小姑娘,让自己不要对付她来着?难道仅仅是为了报恩?五皇子不以为意地瞟了萧殊一眼。 ------题外话------ o(╯□╰)o咱五皇子只有在自家小表弟面前才这么逗比的啊,其实他是高冷范儿的, 第五十七章 深不可测的妙心! 萧殊面色坦然,随便他看。 五皇子很快就先败下了阵来。 好吧,自己拿这个表弟没辙。 当年姨母走的时候他还不到两岁,外祖父那时候连接痛失母妃和姨母,又加上年纪大了难免顾不上表弟。 所以只好自己亲自照顾他,自己可以说是一手照顾着他长大的,五皇子是觉得这些年来自己又是当爹又是当娘的,其实就是一操心的老妈子! 所以,得,自己拧不过他!五皇子认命地收回了目光,道,“他们那几个早晚会知道他的身世的,我看我们两个还想个办法帮她遮掩一二吧。”自己几个兄弟都是人精,迟早会发现。 自己如今已经知道了因为表弟不会动她了,也不能让其他几个有这个机会!自己不能动,那也不能他们也动啊! 见萧殊一脸他多管闲事的表情看了过来,五皇子道,“这样好的机会,当然也不能让他们给捡了啊!表弟你懂不懂?我是答应了你的,但是也不能让他们白白得了这个机会啊!” “我明白。”萧殊点头,“不就是表哥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的意思?” 呸!什么叫他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说得好像是自己和那小姑娘有一腿一样!五皇子郁闷道,“表弟我还不是为了你!” 萧殊质疑地看了过去,说道,“为了我!表哥,上次后我跟她算是两清了。” 表哥对自己好,他也不能不识相是不是? 她既是武宁侯府的姑娘,那就是惠妃那边的人,是和表哥对立那方的人! 而且自己也真是对她没什么,就是表哥自己在一头热啊! “救命之恩怎么能说清就清的!”五皇子认真地纠正说道。 自己这个表哥虽平时是威严冷漠了点,不过对他这个表弟真是没话说,萧殊也没有继续与他讨论,只说道,“说吧,那你想我们怎么帮他。” 还否认自己对那小姑娘没有兴趣!这不,露馅了吧!想到宋暮槿的身世,五皇子幽幽叹了一口气,“宋暮槿十四岁啊——”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 萧殊神色漠然,没有说话。 五皇子也想不到好什么主意,于是耸耸肩很光棍地说道,“其实我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随她去吧,结果是好是坏那都是她自己的造化。”萧殊说道。 “我们再看看,他们几个也不会这么快发觉的,我们慢慢想,应该会想出办法来。”五皇子很有信心。 “话说,非亲非故的,不,她是惠妃的内侄女,我们两个大晚上的在这边为她担心个什么劲?”萧殊虽是明白他是为了自己好,可这样——是不是也太过了些?于是很好心地泼了一盆冷水下去。 五皇子看了看他,哼了一声转过了头,“虽我是答应了表弟你不动她,可我也可以把这件事情泄露给其他几位皇兄啊?”不是为了他,自己会这般苦恼? 要不是为了他,自己定会直接利用了这个机会把武宁侯给扳倒了,断了惠妃和陆烜的一条臂膀!若其余兄弟利用了这个机会去对付惠妃等人,然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倒是很好的主意,不过嘛——五皇子转头挑着眉头看向萧殊,“你说,是透露给三皇兄好呢?还是四皇兄?还是二皇兄——二皇兄也不错啊,虽七皇弟和他一向关系好,但是这关系谁说得准呢?”尤其是皇家兄弟父子亲情什么的那都是奢望! 关系好的不定背地里捅刀子捅得更厉害! 萧殊认真想了想,“二殿下不错!” 五皇子没有说话,给了他一个你赢了的眼神。 萧殊却关心起他来了,“对了过两日这次选秀也就完了,表哥你真没打算?”那可是自己的终身大事!他一点都不关心?到时候就人任皇上皇后给他指婚? 若是乱点了鸳鸯谱怎么办?难道将来相看两相厌? 他也是希望这个表哥能有个喜欢的女子相守到老。 五皇子脸色微顿,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们兄弟两个,表弟可以自己挑选可却是偏偏对一个宋暮槿另眼相看,他想自己挑似是没有那个自由。 惠妃和陆烜母子与他向来看不对眼,如今却还要想办法帮惠妃的内侄女。 五皇子想想都觉得无比心塞。 这都叫什么事啊? 表兄弟两人一时间也没有说话,屋里一阵静谧。 五皇子打破了沉默,“好了,晚上我就不回去了。”他偶尔也会过来住,所以这边也有他常住的院子,又随口问道,“对了,外祖父什么时候回?” “他老人家没有说。”萧殊回道。 五皇子也不奇怪,老人家年纪大了如今就想去哪走走就去哪走走,想待几天就几天,身边跟着的侍从个个都能干,他们兄弟两个也放心。 扭头看了眼外面的月色,“还早,来一盘?” 萧殊起身把棋拿了出来,又叫了徐重进来让他准备些吃的过来。 两人一人执白子一人执黑子下了起来。 两人都下得很随意,过了会徐重送了些点心进来。 五皇子歪靠着伸手捏了一块点心放在了嘴里,然后随手落下一子,说道,“表弟,只要你喜欢这些都不算事。” 不就是宋汶的女儿吗? 只要表弟中意,就算是杀父仇人的女儿都没事! 萧殊也没有抬头,只顺口道,“我知道了。” 下完了一盘棋,两人没有再下,各自回各自的院子歇息。 一路萧殊沉默回了自己的院子,洗漱歇息。 徐阳徐重也不用伺候,就守在屋外。 徐阳伸手戳了戳徐重,“你说——是不是真的如殿下说的,世子爷看上了宋姑娘啊?” 身为亲随,他们当然知道她的底细,自家世子和五殿下说的话虽不是故意的,但他们在外面也是听得清楚的。 徐重扭头瞥了他一眼,“小心世子修理你。”主子的心思岂是他们能窥探和议论的? “我不就是和你说说嘛!”徐阳嘟哝了一句。 其余的人他也不会说啊!这点他还是明白的。而且他也还是关心世子的终身大事啊! …… 店里的生意异常火爆了起来,玉师傅手艺好,杨掌柜和二贵也都是有经验的老手了,所以宋暮槿也不用天天过去看了。 唯杨掌柜和玉师傅二贵三人见生意这么火,便试图劝宋暮槿改变一天只卖一百盒的规定,每日多做些。 不过劝是劝了,也没有用。 他们三人是知道宋暮槿的彪悍和凶残的,也不敢自作主张,只老老实实按着宋暮槿的规矩来。 便是玉师傅在店铺开张的那两日见生意好,想着店里只卖一百盒就打算自己再私下做些点心卖了赚点小钱打酒喝,当然店里的招牌他是不会做的,不过其他的点心他也擅长啊?这也是人之常情,东家这边的事情完成了,有时间,又有手艺,为何不能多赚点?他也是凭自己的手艺赚银子! 不过出了那几个混混的事后,他立即打消了想法——银子虽是重要,可比起银子,当然是小命更加重要! 这小姑奶奶,他惹不起,还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听她的话好了。 …… 三月十八,妙心出去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消息——皇上和谢皇后这次给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和七皇子五位成年的皇子都指了婚。 婚期都定在下半年。 “都是哪些闺秀?”宋暮槿立即关心问道。 “奴婢就只听了那么几句,没有关注具体都是谁。”妙心想起自家小姐经常与文梨香打听一个秀女的情况来着,于是道,“小姐,奴婢出去仔细打听一下?” 宋暮槿立即点头。 她很想知道,这一次江雪影是不是还是如上辈子一般指给二皇子。 妙心把东西送去了厨房就立即出门去打听。 宋杨和林钧去他们的师父那了,如此家里就只有宋暮槿一个人了,静悄悄的能清晰听到院子里虫鸣和春风抚过树叶的声音。 宋暮槿来屋里走了几圈,起身磨了墨,开始默写佛经。 上辈子抄了不少的佛经,很多都背了下来,因此如今不用看也能一篇一篇地默写下来。 几行下来宋暮槿的心慢慢地沉静了下来。 写了几页纸,响起了妙心脚步声,然后她很快就进了屋,“小姐。” 宋暮槿不慌不忙地搁下了笔,一边净手一边问道,“都打听清楚了?” “嗯。”妙心递给了一条干帕子给她擦手,边回道,“二皇子妃是建安伯邵家的姑娘,三皇子妃是兰家的姑娘,四皇子妃是陈家的姑娘,五皇子妃是谢家的姑娘,七皇子妃是周家的姑娘。” “二皇子妃是邵家的姑娘?”宋暮槿确认问道。 “嗯。”妙心点头。 宋暮槿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甜甜地笑了起来。 不是江雪影。 江雪影这辈子不用和二皇子那伪君子一起了! 邵家的姑娘——应该是邵娇!邵家这一辈就两位姑娘,一位是邵娇,另一位是邵嫣,邵嫣今年应该才十岁,所以肯定是邵娇了! 邵娇她是认识的,邵娇和宋若桐关系很好,经常去侯府玩,她当年也是见过好几次的,上辈子她也是进了二皇子府的,不过是侧妃。 这辈子江雪影没有指给二皇子,邵娇倒是成了二皇子妃了。 其他的—— 宋暮槿嘴角的笑容顿了下,想到了五皇子。 五皇子妃——谢皇后娘家的侄女谢玉琬,谢静琬的亲姐姐,那个传闻体弱多病,在二皇子还没有登基的时候就已经病亡了的谢玉琬! 说来五皇子也是个短命的,他们两个也算是相配了。 宋暮槿笑着摇了下头就抛到了脑后。 其实她还想知道,既然江雪影没有被指婚,那她会如何——会指给别人?还是回家? 不过江雪影在宫里,她就算是想知道也打听不到。 还是留留在宫里当妃嫔?宣仁帝可是年纪一把了!宋暮槿迅速摇头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江雪影那样聪慧,心智坚定的姑娘,她定不会留在宫里当妃嫔的! 不过,不用嫁给二皇子了,这实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不过宋暮槿这份高兴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下午文梨香带了玉坠过来告诉了她江雪影的消息。 “江姑娘留在宫了女史!”文梨香知道她一直挂心着江雪影,所以今日一得了消息就赶了过来。 女史!宋暮槿差点手里的杯子都掉了下来,“真的吗?” “真的,我一知道消息就赶了过来告诉你。”文梨香也很惆怅,“说是得罪了正当宠的蔷贵人,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在她是在御书房那边当值,我看江姑娘是个聪慧伶俐,等回头事情得好不定陛下一高兴就给个恩典就许她出宫回家呢?” 如今也只有这么想了!女史听起来是女官,可还不是伺候人的活?就是听起来比宫女好听点! 宋暮槿心里的欣喜一扫而空。 原本想着提醒她别跟二皇子搅合在一起,目的是达到了是没有和二皇子搅合在一起,不过却成了女史! 宋暮槿心里有些不好受。 “小姐,不如奴婢进宫去看看江姑娘,问问她具体情况?”妙心见得宋暮槿眼里的内疚,说道。 宋暮槿转头看向她——“你进宫去看江姑娘?”怎么进去啊?要是可以,自己也想进去啊! 难道说,其实妙心的亲戚是宫里的人?就算是,哪能说想见谁就能见谁的?宫里的规矩严谨,一个不甚就会掉脑袋。 文梨香也愕然看向妙心,问道,“妙心有认识的人在宫里?”就是她也难得进一次宫啊,除非是宫宴或是宫里的娘娘们传召。 “没有。”妙心老实摇头。 “那你怎么进宫!”文梨香瞪大了眼睛立即问道。 不认识宫了的人,那能进宫?而且就算是有认识的人,也不一定能让她进宫呢!是听错了吗? “晚上翻墙。”妙心轻松说道。 文梨香一双都瞪圆离开,像不认识一般看着她。 翻墙?虽知道妙心会武,可她是不是也太不把皇宫当回事了?她是不是一以为那皇宫是菜市场一样? 宋暮槿虽是不清楚她真正的身手如何,但也知道她的身手应该很好,不过那是皇宫,守卫森然的皇宫!翻墙太危险了!于是摇头说道,“还是麻烦文姐姐打听吧。” “嗯嗯,太危险了。”文梨香忙点头同意宋暮槿的话,“现在是春天,每年的春天皇后娘娘都会办宫宴,到时候我肯定也会去的。” “可进了宫也不一定能见到她!”这些日子她和小姐说的关于江姑娘的话她也是听过了不少,妙心知道她进了宫可能也见不到人。 文梨香就看向宋暮槿,宋暮槿微微蹙着眉头摇了摇头。 太危险!妙心是身手不错,可万一呢?那后果宋暮槿不敢想象! 知道两人不让她去是担心她的安危,妙心就说道,“你们放心,奴婢会非常小心的,若是危险就立即撤退回来。” “不然让妙心试试。”文梨香觉得可以试试。 宋暮槿还是觉得危险。 她不能因为想知道江雪影的情况,而让妙心去冒险! “小姐,奴婢保证完好无损回来!小姐您就不用犹豫了。”妙心却下定决心帮忙进宫去看看,“长这么大奴婢还没有进皇宫看看呢!就当是给奴婢一个机会进宫看看呗!” “妙心说的也对,我就算是进宫了也不一定就能见到江姑娘,就让她试试吧。”文梨香笑道。 宋暮槿考虑了一会,“那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 “一定。”妙心忙不迭点头,“那你们给奴婢说说江姑娘长什么样子。”别进了宫,却不知道长什么样子找不到人。 “我来画一幅她的画像吧。”文梨香起身说道。 宋暮槿笑着也站了起来,给她磨墨。 很快就画好了,两人让妙心走了过去,文梨香又担心这画不够好,于是在旁边用语言细细补充了一番。 妙心点了点头,记在了心里。 “对了,宫里……”文梨香道,“我也只去了宫里那么一次,这也不知道宫里的地形,这可怎么办?这皇宫可大了。”皇宫那么大,难道她要一个宫殿一个宫殿挨着找,一间一间房挨着看? “奴婢会见机行事的。”妙心道。 文梨香想了想,道,“秀女是住在储秀殿的,在西南方位于内宫,陛下的御书房是在皇宫的东北方,她应该会是在这两个地方。” 妙心点点头。 两人又是嘱咐了一番妙心小心谨慎之类的话才作罢。 “对了,五姐姐还真是不知情,是她院里一个看院门的媳妇子家里的男人做的,还真是被你猜到了,那男人一表妹细雨就是宋若桐身边的丫头!”文梨香又想起今日来的第二件事来,气愤不已地说道。 这宋若桐是疯子吧,北北和她亲姐妹呢,她竟这么恶毒对北北! 还真是宋若桐!宋暮槿面色淡淡地没有多余的话。 “宋若桐也算是有报应了,这几日在家病得下了床了,我看她啊定是心里有鬼吓得。”文梨香说道,“北北你放心,我五姐姐已经把那一家人都发卖了,……这一次死了这么多人,我看那宋若桐肯定也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的。” “嗯。”宋暮槿笑着点点头。 文梨香待了会就准备告辞回家,宋暮槿起身送她,一边说道,“对了,文姐姐,这几日店里的生意也稳定下来了,过两日我想带妙心去郊外看看。” “去郊外啊?有什么事吗?”文梨香问道。 “去看看,有便宜又好的地买没!”宋暮槿笑着说道,“回头若是有,那我就买些地,到时候接爹娘过来。” 如此,爹娘也不用经常面对宋香平许春分等人了。 “要不我陪你去吧。”文梨香说道。 “我就是随便走走,不定还会在外面留宿,你家里的长辈肯定不放心你跟着的,妙心在呢你放心。”宋暮槿婉拒了。 她经常出府,祖母就颇为不高兴,文梨香就点,叮嘱说道,“那好吧,你小心些。”叮嘱了一句,又对妙心说道,“好生照顾你家小姐。” …… 妙心当晚就动身去了皇宫。 宋暮槿在家担心不已,生怕她出点什么意外。 妙心避过巡逻的侍卫,可以说是很顺利地进了宫,进了宫也不急去找储秀殿和御书房,直接拉了个宫女一把敲晕了,而后扒了她的衣服换上,然后拉了个像是管事的内侍,笑眯眯地道,“奴婢是蔷贵人宫里的宫女,奉娘娘的命去看看江姑娘,奴婢进宫时间不长,加上大晚上的奴婢有些糊涂了——还望公公给奴婢指点一下路。” “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到长春宫的时候往左转,一直走到清辉殿往右转……”蔷贵人正当宠,宫里宫女又多,所以虽然内侍不认识她,也把路指得非常详细。 “谢谢公公。”妙心屈了屈膝,先目送了内侍离开,然后才按那内侍指的路往储秀殿走去。 一路很顺利地到了储秀殿。 “蔷贵人的人?”江雪影歪在床上没有动,轻轻地瞥了她一眼。 柔和的灯光下,美人如花!妙心眼里闪过一丝惊艳,然后笑着说道,“奴婢只是借她的名号一用,不用也挺好用的。”笑着把自己的来历说了一遍。 江雪影记得她们两个,文家六姑娘还给她递过信,她的信了提过那小姑娘,还说她也来了京城!不过——江雪影歪着身子没有动,问道,“是她们两个让你进宫来的?” 妙心颔首,把宋暮槿交给她的信物拿了出来。 是铃兰花银耳坠儿,那是当初她赏给那个小姑娘的!宋暮槿一见,文家的六姑娘和清源镇那个小姑娘?江雪影坐了起来脸上的笑容露出了几分柔和来,“难为她们两个如此关心我。” “两位姑娘都很惦记着姑娘。” 听话听音,江雪影就猜到了宋暮槿两个定是知道自己留在宫里当女史的事,笑着说道,“你回去告诉她们两个,我很好让她们不用担心,时候不早了,这宫里守卫森然,你早些回吧。” 见她不想多说,妙心也没有多待。 等快亥的时候妙心才回到家。 见她平安回来了,一直悬着心的宋暮槿才放下了心,递了一杯茶给她,问道,“见到了人了吗?” 妙心接了茶灌了一口,点头道,“见到了,她让奴婢给小姐您和文小姐带一句话,她很好让您和文姑娘不用担心。” 见到了江雪影,还安然无恙出来了!妙心的身手看来是是深不可测!宋暮槿在心里惊了一把,然后问道,“她没说其他的?” “没。”妙心摇头,“不过奴婢瞧着江姑娘面色很好。” 宋暮槿沉默了片刻,道,“辛苦了,快去洗洗歇息吧。” 妙心点了下头,出了屋。 看着摇曳的灯光,宋暮槿慢慢地笑了。 江雪影说好,那她肯定就好,就算是不好,她也会努力好起来的,她认识的江雪影是一个勇敢而坚强的姑娘! 窗外月色如水,妙心回来了宋暮槿也就放下了心,上床歇息。 彼时,五皇子府外院的书房里萧殊一脸的冰冷,“谢玉琬!怎么会是她!陛下怎么会把谢玉琬指给你!” 萧殊的反应让五皇子很受用,有种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终于知道关心自己的感觉,忙带着笑摁着他坐到了椅子上,“表弟你别激动啦,左右是个病秧子取回来养着就是了,我也不差那口饭和那点药钱。” 他还笑得出来!萧殊想一把打掉他脸上的笑,“你也说那是个药罐子了!” “没事。”五皇子说道。 其实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谢玉琬。 “你看看其他几个都好好的,就给表哥你指了个药罐子!也别说给表哥你指一个臂膀,那也别指一个病怏怏过来活生生地拖你的后腿啊!”娶妻生子,娶妻生子,这妻子是个药罐子,怎么生子!萧殊为五皇子很是不平,“这肯定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皇后当年和姨母明争暗斗得斗得狠,如今母妃都走了十多年了,谢皇后这还是记恨在心呢? 五皇子脸也慢慢沉了下去。 “不如请外祖父出面?”萧殊说道。 到底,外祖父与皇上有师徒之情,外祖父出面为表哥求情的话,肯定有效。 “外祖父已经不问俗事多年了,就不要他老人家为我操心了。”五皇子摇头说道。 “那——”萧殊面色一凛,看向五皇子。 不让外祖父去,那他们还有一条路可走——抗婚! 只是这抗婚……赌的是陛下对表哥的父子情,这些来,陛下对表哥冷冷淡淡的没有多少关心,这若抗婚——那会原谅表哥吗? 若赌赢了,那自是皆大欢喜。 若赌输了呢?若到时候只让表哥去封地,那自己和外祖父陪他去就是了! 就怕龙颜一怒直接砍了表哥! 五皇子明白他眼里的意思——抗旨,笑了下说道,“没有那么严重,其实这也不算坏事,娶了这谢玉琬,那谢家不就是我的岳丈家了?” 谢皇后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出了嫁的大皇姐——端阳公主,这谢玉琬成了他的正妃——这也是机会。 萧殊淡淡地看向他说了一句,“你就不怕她是奉命来杀你的!” 五皇子听了他的这句话,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严肃看向认真说道,“表弟,做人不要太悲观,我们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 从小他就担心表弟因为姨母早逝和郑国公府的原因心思会往黑里走,所以便时时刻刻注意着,不想他还是时不时地会泼自己一盆冷黑水。 他容易吗! “老爷子来了。”两人正说着话,亲随在外面禀告说道。 外祖父回来了?兄弟两人忙起身,走到了门口迎了萧介诚进来。 小厮上了茶就退了出去。 萧介诚看两个外甥一眼,问道,“你们两个臭小子,是不是在商量着怎么抗旨?” 萧殊垂眸。 五皇子笑着挥手说道,“怎么会!” 两个外甥的心思他岂能看不出?萧介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我在明日会递折子求见皇上,你们两个稍安勿躁。” 五皇子忙道,“外祖父,您已经来看朝堂多年了,父皇他……”也已经允当年的父皇了。 “我有分寸,你们两个不用担心也不要轻举妄动。”萧介诚挥手说道。 老爷子发了话,五皇子和萧殊点头都应了。 …… 看了萧介诚上的折子,宣仁帝立即宣他进宫,对于恩师的目的,他也明白的。 自从宸妃走后,这十多年来萧介诚进宫的次数五个手指头数的出来,几乎都是为了自己的五儿子。 如五儿子犯了错为他求情,如五儿子病了进宫来探望他,如求把五儿子交给他教导,而且还是在文昌侯府不是在宫里。 一件件都是为了自己那五儿子。 宣仁帝亲自迎到了御书房。 “微臣见过陛下。”萧介诚忙行礼。虽他已经辞了官,不过他还是文昌侯。 “恩师请起。”宣仁帝忙扶住了他,请他入殿。 “恩师好几年没有进宫了,这些年身体可好?”赐了座,宣仁帝关心问道。 “多谢陛下关心,微臣身子骨还算硬朗。”萧介诚回道。 宣仁帝叹了一口气,“恩师心里怪学生?” 当年宸妃走了,然后恩师的次女也跟着走了,恩师很快递了致仕的折子,自己压下了那折子,恩师就一封一封折子往上递。 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宸妃,没有遵守诺言在先,所以只好批了他的折子致仕,封他为文昌侯。 “娘娘都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微臣早就忘了。”萧介诚回道。 两人都不想提当年的伤心事,所以宣仁帝细细关心问了萧介诚的近况,然后问道,“恩师今日进宫是为了琤儿的亲事?” 萧介诚点头,“微臣听闻谢家那姑娘身子骨不甚好,这将来恐怕子嗣艰难。”说着萧介诚站了起来,躬身行礼,“陛下,微臣斗胆问一句,事情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 宣仁帝静默了片刻,朝他摇了摇头,“恩师快起来,请坐。” 就是改变的可能了?萧介诚还想再争取,“陛下,薰儿就只有留下了琤儿这一个孩子。” 宣仁帝起身扶了他起来,说道,“恩师,谢家未必不好。” “这亲事是陛下您的意思?”萧介诚问道。 “是淑妃提的,朕仔细考虑过后决定的。”宣仁帝说道。 淑妃这些年对外孙颇为照顾!萧介诚想了下,道,“微臣明白了。” 是不可能再改变了。 君臣再说了会话,萧介诚便告退出宫。 宣仁帝也没有留他,派人送了他出宫。 宣仁帝背手站在廊下看着院子里开得娇艳的花,想起那个如精灵般灵动,美丽聪慧的萧薰来。 心底的某处狠狠地抽痛了起来。 站了会,转身回了殿阁里。 殿阁里的众人忙跪地相迎,宣仁帝挥手让他们站起来,然后往里走,余光瞥见站在角落里的江雪影步子停了下来,看了过去,“江雪影。” “奴婢在。”江雪影忙屈膝。 “今天第一天当值,有什么不懂的问旁人!”宣仁帝关切问道。 其余的众人惶恐。 陛下,这是看上了江雪影的意思? 江雪影倒是不慌不忙回道,“是,陛下。” 宣仁帝继续往里走。 蔷贵人那没脑子的被人当了抢使算计江雪影,倒是这江家姑娘是个心思透彻的,反过来直接利用了蔷贵人自降身份做了女史。 家世好,为人聪慧机警,也难怪有人容不下她,这女史是能护她平安了,可惜就是浪费人才了! …… 见外祖父进了宫也没有用,五皇子也就没有再多想,吩咐了下去让人开始准备。 连着病了好些日子,宋若桐终于好了些,晌午时候建安伯夫人罗氏带了儿子过来探病,胡氏刚好是回娘家有事了,罗氏便是带了儿子直接去了宋老夫人那。 这是孙女未来的婆母,孙女生病这些日子来,已经亲自过来探望好几次了,每日还派婆子过来问情况,这补品什么的更是送了不少,这也是看重自己的孙女!现在孙女好些了,当然没有再让罗氏过去看她道理。于是宋老夫人便让人去请了宋若桐过来。 见得瘦一圈,脸都只有巴掌大的宋若桐,罗氏一脸心疼拉她到了自己的面前,关心问道,“人都瘦了一圈了,可是都好了吗?……” 宋若桐都的细细回了。 关切了一番,宋老夫人和罗氏都就要她回屋歇着。 “我送桐妹妹回去。”邵浚笑着说道。 邵浚容貌俊朗,举止温雅,身姿挺拔,如清风朗月一般让人舒服,宋老夫人向来喜欢他,点头说道,“嗯,去吧。” 两个孩子早就定了娃娃亲的,两人也熟,多相处相处以后成了亲就能更能甜甜美美的过日子。 “好生照顾着桐儿回去。”罗氏叮嘱了儿子一句。 邵浚笑容开朗地应了,然后和宋若桐一起走了出去。 “老夫人,桐儿也过十三了,他们两个的亲事是可以定了……。”罗氏笑着说道。 “嗯,刚好准备两年,等桐丫头及笄就可以大婚了。”宋老夫人也觉得可以定下来了,“这件事你和胡氏好好商量。” 罗氏高高兴兴地应了。 …… “桐儿妹妹,你真的痊愈了吗?我看你脸色很苍白。”路上,邵浚关心问道,“太医怎么说的?还要不要喝两副药。” 刚才在长辈面前,他不好多说什么。 “大夫说已经好了,不用吃药了。”宋若桐回道。 “你就好!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买!”邵浚高兴说道,“这几日知味糕很火,我去买一盒给你尝尝?” 一听到知味糕三个字,宋若桐额角青筋直跳,“我不吃!” 邵浚被她吼得莫名其妙,不过想想也只当她生病心情不好,就道,“若是不好吃就不吃就是了。” 宋若桐顿住脚步,恨恨地瞪着他。 这人是听不懂她说的话吗? 都说了不吃了! 哪里比得上陆霆! 自己只要皱下眉头,陆霆就知道自己的意思! 这邵浚——脑子是石头做的吗? 自己这些天的苦都是拜谁所赐?还就是宋暮槿那死丫头? 自己一晚上一晚上的不敢合眼,这些日子她晚上都是睁着眼睛瞪天亮。 一整夜一整夜的她不敢灭灯,不敢闭眼,他知道这有多难受吗? 就算是白天补觉,她也屡屡从梦中吓醒——梦中的她看到那死丫头拉弓射自己的情景。 她恨死那死丫头了,真恨不得掐死了她才解恨。 邵浚他还跟自己说知味糕? 邵浚忙笑着赔小心,“好,好,我们不吃,那其他的呢?我给你去买其他的?你想吃哪个店里的?” 宋若桐头痛欲裂,“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不用送了。”说完没有理会邵浚转身就走。 这是怎么了——怎么火气这么大?邵浚望向细雨和细云。 “世子,小姐这次生病就是那天亲眼看到那知味糕的那血淋淋的场景给吓的。”世子爷风光霁月,是关心小姐!细雨好心提醒了他一句,然后跟细云朝他屈了屈膝快步追了上去。 吓的?那天桐儿妹妹在?邵浚愣了。 他觉得那传说的宋暮槿姑娘射杀强盗,胆识过人啊! 宋昌翊笑着从月亮门走了过来,见是邵浚笑着打招呼,“我刚要去祖母那边找你呢。” 邵浚笑着与他回了礼,然后说道,“回头我去你院子找你,我先送桐儿妹妹回梧桐阁。” 拱了拱手,朝宋若桐的方向追了去。 宋昌翊摸着下巴心情很好地笑着往外院自己的院子走。 那宋暮槿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这些年来,胡氏把宋若桐和宋昌旭护得滴水不漏,不想这宋暮槿一来直接就把宋若桐吓得病了! 看来,该想想办法接她回来!宋昌翊想了下换了方向,吩咐小六说道说道,“你留个话给邵浚,就说我有急事出门了,回头我去找他。” 说完便带了长岫出门。 …… 宋暮槿看着门外的宋昌翊,皱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不请我进去坐坐。”宋昌翊问道。 “不请。”宋暮槿伸手就准备关门。 “这么对自己的兄长,不好吧。”宋昌翊伸手扣住了门,笑道。 他的力道不小,门推都推不动了!宋暮槿干脆放手侧身让了让,“妙心,把他胳膊给我折了!” ------题外话------ ~\(≧▽≦)/~啦啦啦订阅前十修罗魅,绿紫菜,ltun,丽霞123,wangjing2012,╰耐看吧。,紫冰翎凝 cjhmmfl,zhuoli123,一颗小葱爬上墙, 最后一个空军小橘子 另有订阅排名16,116和216的三位童鞋喝多也吐cyq,huangfu972,摎jiu 请上面的宝贝儿们留言哦,不然小西没发把红包打给你们~ ps363167592是小西的窝,欢迎大家来基情! 第五十八章 见面 “是,小姐。”妙心应了一声,手,快如闪电就朝宋昌翊扣着门的手袭去。 宋昌翊头一偏,他身后的长岫就伸手接住了妙心的那一招。 本他还没把妙心看在眼里,这一接手顿时心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妙心。 “小槿,你这样对自己的兄长好吗?”宋昌翊似笑非笑地看向宋暮槿,问道。 “谁说你是我兄长了?我承认了?”宋暮槿没有想到他这么厚脸皮,又自己寻上门来了。 还这么死皮赖脸! 妙心和长岫打到了院子里去。 妙心都能翻墙进宫来去自如的人,会对付不了宋昌翊身边的小厮?那不是小菜一碟吗?所以宋暮槿不担心妙心的安危。 宋昌翊却想长岫若是连一个丫头都对付不了,那他可以去死一死了,于是也美没有理会,只对宋暮槿说道,“这是事实。”说完还扭头好心对长岫说道,“别伤着了人家小姑娘。” 听了自家世子的话,长岫心塞得想哭。 这姑娘武功比他厉害得不止一点点。世子爷该担心的是他这条小命啊!而不是这小丫头啊! “整个京城都知道你只有一个亲妹妹。”那就是宋若桐!宋暮槿说道。 她果然是认识宋若桐的!看来那天她肯定对宋若桐做了什么,不然宋若桐怎么一病就是这么多天。 他那同父异母的妹妹,可是从小就在胡氏身边长大深得胡氏的真传,隔三差五还被姑母宣召入宫,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一般的事情怎么可能吓到她? “所以小槿是不想见到哥哥?”宋昌翊脸上的笑容都没变一下,“小槿就是这么礼待上门来的客人的?”往左右看了两眼,“难道小槿不怕邻居说闲话?”就在这门口这么纠缠真的好? 宋暮槿无所谓,“我这里没长辈就我们四个人住,而且他们三个与我也都没有血缘关系。” 林钧与妙心自不必说,就是宋杨与她也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她是真心不想见到宋昌翊这个人! “我有事跟你合作。”宋昌翊说明了来意。 “和你一起对付你父母?”宋暮槿一下就猜到了他的来意。 “那也是你的父母!亲的!”宋昌翊提醒她,“我诚心的。” 他的诚心值几个钱?宋暮槿挑了眉头,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走吧。” 春光明媚,眼前的少女一身堇色素面襦裙一头如瀑的青丝随意挽了纂儿,最是清淡无比的装扮,却比春光更加明媚几分,她恨宋汶与胡氏,又有胆识和手段,有这样一个妹妹,感觉似是很不错!宋昌翊摸了下鼻子,强势跨进了门,“小槿,不要跟哥哥这般见外吗!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你不要再如此生疏!” 妙心已经把长岫打趴下了,一脚踩在了他闭上,扭头冷冷地朝宋昌翊看了过来。 宋昌翊一点都不惧她,只侧首与宋暮槿说道,“你这丫头身手倒是厉害,上次没见过她,从哪买来的?回头我也去买两个回来用用!” 长岫和小六两个人的身手如何,他是了解的,这丫头竟然能把长岫打趴下,真是不简单! “妙心是我朋友!”宋暮槿冷淡地看着他说道。虽妙心以丫头自居,可她从来没有把她当丫头! “嗯,我明白了。”宋昌翊颔首,对趴在地上的长岫说动,“以后见到了妙心姑娘要以礼相待。” “是,世子。”长岫喘着粗气应道,世子是弄错了吧,这姑娘身手这么好,该提醒这姑娘以后礼待他们啊! 宋昌翊也一点都没想妙心会出手对付他,直接就往厅堂的方向走去。 妙心一脚踢开长岫,人如箭一般朝宋昌翊飞了过去,一掌朝宋昌翊的后背打了过去。 感觉耳边的掌风,宋昌翊也没有躲,硬生生的受了妙心一掌。 宋昌翊往前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身子,转身看向宋暮槿,把喉咙了的腥甜味咽了下去,微微一下笑道,“小槿心里可舒服了?那我们进屋里一边喝茶一边说吧!”一巴掌能得一个战斗力不错的好盟友也值得了! 这人简直是无赖!妙心能清楚感觉到门外有两股杀气冒了出来,目光朝门外看了一眼,询问地看向宋暮槿,“小姐,还有其他人,要不要一起收拾了?” 真是大言不惭!长岫气乐了。 世子身边常年不变的跟着两个暗卫,自己打不过她,难道加上两个暗卫还有世子,他们四个人一起还对付不了她一个小姑娘? 为了找自己和他联手对付宋汶和胡氏,这还演上苦肉计了?宋暮槿虽是起了,不过还是朝看过来的妙心摇了摇头。 看来今日不听他说明了来意,那他是不会走的! 宋昌翊跟上次闹事的混混不同,他是武宁侯府的世子,是惠妃娘娘的侄子,身边带着长岫,暗处还有暗卫! 妙心可以收拾他们,但宋暮槿却不能让她有危险! 宋暮槿和宋昌翊一起一前一后进了厅堂。 也没有让妙心上茶,宋暮槿就直接提了桌上的冷茶倒了一杯给他。 爱喝不喝! 宋昌翊也不恼,接了茶抿了一口,然后笑如春风地接了茶让长岫退了出去。 宋暮槿则没有理会他,直接让妙心站在自己的身边。 宋昌翊看了妙心一眼,对宋暮槿说道,“什么时候来的京城?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宋暮槿瞥了他一眼。 他们很熟吗? 她的行踪要与他禀告? 宋昌翊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了她的意思,面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几分,说道,“这些年你在外面肯定吃了不少苦,也受了不少的委屈,我很心疼,真心接纳你这个妹妹的,所以,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你前些日子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想来父亲和母亲很快就过来接你回家的,还有京城跟你你以前住的清源镇不同,清源镇地方小,民风淳朴,而京城人多,王公贵胄达官贵人多如牛毛……” “世子的意思是——我若不回去,令尊和令堂想要偷偷地处理我也是小菜一碟?”宋暮槿勾了勾唇角,平静问道。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想要和她联手的想法更强烈了!宋昌翊毫不吝啬地赞道,“小槿聪明,看得很清楚!” 不过他很好奇的是,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猜的? 这当然是不可能,她又不是半仙掐指一算就知道了侯府里的情况。 还是文家那对兄妹告诉她的?宋昌翊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文家家风清正,应该不会对别人家的家事指手画脚,虽据他所知,那对兄妹对她真的很好! 她自己查的? 也不太可能。 虽是开两个小店铺赚了点钱,但她养父母家的情况也不是很好,而且,侯府里的情况不是随便就能打探到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背后帮她! 至于帮她的人,宋昌翊怀疑是五皇子陆琤和萧殊这一对表兄弟,那次混混的事震惊京城,让这丫头主仆两个名满京城,同时大家也都知道,这五皇子也让人去作了证。 当然,五皇子也有可能是为了借此机会拉拢文家,虽文家一向是忠臣不会卷入皇位之争,拉拢不成买个好也成嘛! 不过——顺着这个他查到了萧殊曾经去过清源镇! 许,是那个时候萧殊与宋暮槿认识的! 萧殊陆琤两人,宋昌翊是有些顾忌的。 到底惠妃是他的姑母,陆烜是他的表兄!姑母和表兄对他也一直都还不错,祖母尤其偏爱自己! 陆琤萧殊和姑母表兄两人又是对头。 也不知道他们知道多少,不过以他们的能力估计也查得十之*了。 令人惊讶的是,陆琤萧殊除了那次混混的事外,没有任何的动作! 这是—— 宋昌翊不由得仔细看向对面的少女。 坐姿优雅,如是一副大师手下的仕女图一般美好,那五皇子陆琤和萧殊是打的什么算盘? 宋昌翊考虑了片刻,说道,“我的意思是,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把你接回去的,如执意不回去我也猜不到他们会如何对你,不过——我想对你说的是,你回了府的话,哥哥我定保你平安!” 他宋昌翊会保她平安?宋暮槿突然就笑了起来,笑颜如花,眼睛却是带着冷意和嘲讽。 捧着茶杯的双手慢慢地收紧,仿若茶杯就是宋昌翊的喉咙一般。 他说,自己若回了府,他这个兄长会保护自己! 而宋暮槿最想做的是想掐着他的脖子问一句,上辈子为何要那样对她! 他想要报复宋汶和胡氏,那就凭他自己的本事去报复啊!利用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算是什么本事? 当年,她一个乡下的小姑娘到武宁侯府那样团花锦簇的地方不是惊喜,而是惶恐和害怕。 为了能适应那个侯府,她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和辛苦。 然,他是怎么对她的? 身为她同同父异母的兄长是如何利用她的? 亲手安排一场他们兄妹*的丑事来! 长辈的鄙视和愤怒都是她一个人来承担,是她不要脸勾引自己的兄长!然,这一切不过都是他宋昌翊一手谋划出来的,为的不过是报复宋汶和胡氏。 出了那样的丑事后,宋汶差点气瘫了,胡氏也差点疯了,他是报了仇掌了趁机把整个侯府握在了手里。 架空了宋汶的实力,宋昌翊这个世子爷更加的风光无限。 可她宋暮槿呢?背上了所有的污水,当场自己多害怕啊! 宋汶,胡氏,宋老夫人,二叔,二婶……他们一个个都震怒无比那目光像是要凌迟了自己一般。 宋汶一脚踹向自己的心窝,宋老夫人的一拐杖打向自己脑袋,自己差点就死了,然后奄奄一息被送去了济元寺! 现在,他宋昌翊说会保护自己! 宋暮槿真的想笑。 宋昌翊会保护自己?不过是想利用她罢了,为了他自己肯定随时可以牺牲她! 她是没睡醒才会相信他的这些话! 面前的少女明明面带笑容,宋昌翊却能清楚看到她眼底的冷意,如是终年高山上积雪,冰冷入骨。 自己是带了十二分的诚意,说的话也是诚心诚意的。她这是不相信自己? 宋昌翊沉吟了片刻,问道,“小槿是不相信我?还是是因为陆琤和萧殊那边给的条件更诱人吗?” 宋暮槿说道,“我和他们没有关系。” 若她和陆琤,萧殊有什么关系,那武宁侯府,宫里的惠妃,陆烜估计都想直接弄死她吧? 而且陆琤和萧殊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世而利用她,已经是非常仁义了。 想想两人还也是不错的人,希望他们这辈子上天能眷顾他们兄弟两人,而不是如上辈子那样英年早逝。 没有关系!“怎么可能没有关系,五皇子虽说可能因为文家而帮你们一把,不过嘛——”宋昌翊一笑,右手食指指向宋暮槿,“我更相信是因为你!我猜的没错吧?” “你想多了。”宋暮槿道,“你若是说完了,那就走吧,我不会跟宋世子你合作的。” 宋暮槿不想与他继续说下去,于是直接赶人。 宋昌翊直接无视她赶人的话,说道,“是不是我说的条件不够吸引你?小槿,你可以开条件!” “请!”宋暮槿起身,伸手示意。 被嫌弃到了这个地步,宋昌翊也只好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不过我说的话一直有效,你什么时候想好了,让这丫头……”伸手指向妙心,“让她给我送个信就是了,我想——以她的身手,神不知鬼不觉去一趟侯府是一件简单不过的事。” 妙心去侯府当然是简单了,难道武宁侯府的守卫比皇宫还要森然不成?不过宋暮槿没有理会他的这话,只道,“慢走。” 宋昌翊挥挥手带了长岫离开。 “小姐,您没事吧?”妙心关心问道。 “没事。”宋暮槿摇头,“走,我们继续准备后天出门的行囊!”便往屋里走,边说道,“我在想要不要带杨杨和林大哥去,哎,还是算了吧,他们如今正跟师父习武,也不知道我们会去多久,还是不耽搁他们两个了。” 等宋杨与林钧回来与他们两个一说,听宋暮槿说出门一趟,而且也不知道会出门多久,宋杨和林钧两人都不放心,要跟着去。 “这不知道会花多久,若是一两日还没关系,这若时间长肯定耽搁你们的学习,这习武讲究的就是个恒心,你们不用担心,有妙心跟着不会有什么事的。”宋暮槿笑着与两人说道,“而且,我们也会穿男装出去,你们两个专心跟着师父习武,我也跟文姐姐打过了招呼的,有什么事你们就去找她和文大哥,店里的事情我也已经叮嘱过杨掌柜和玉师傅了的,你们不用担心,只管用心习武就是了。” 有妙心跟着,他们两个算是比较放心的,两人也知道这习武的机会来之不易,于是点头应了。 宋杨问道,“姐姐,你是不是有事?”所以才出门的。 在宋杨的心里,姐姐不是个出门游玩的人。 “想出去看看有好的地买没,等我们在这边稳定了,我们可以把爹娘接过来。”宋暮槿笑着说道。 宋杨和林钧两个顿时都眼睛亮晶晶的。 第一次离开父母来京城,他们心里也很惦记着父母。 …… 胡氏从娘家回来后回屋换了衣服就去给宋老夫人请安。 宋老夫人问了她娘家的几句,然后就与她说道,“今日罗氏带着邵浚过来了,跟我说想先给两个孩子的亲事先定下来,我让她跟你商量,你心里有个准备。” 胡氏点头,“是,儿媳知道了。” 再说了会,胡氏告退。 从宋老夫人那离开后,胡氏也没有回自己的院子直接去了梧桐阁。 “娘。”宋若桐刚补觉醒来没多久歪在窗边的坑上,脸颊红红的精神很不错,见胡氏来了就忙起身下坑。 “嗯,你别动了。”胡氏快走了两步摁住了她,然后自己也坐在了她的身边,关切问道,“今日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娘,我已经没事了。”宋若桐依着胡氏,说道。 “若哪里不舒服就说。”胡氏见她脸色红润也很放心。 “外祖母身体可好?舅母和表姐表妹她们都好不好?”宋若桐问道。 “都好,都好。”胡氏笑着点头,“桐儿,娘跟你说件事。”扭头让细雨等人都退了出去。 见胡氏如此,宋若桐忙坐正了身子,“娘,什么事?” 胡氏拍着她的手背,说道,“桐儿,你姐姐——” “娘,我只有一个弟弟!”宋若桐立即打断了她的话,“我没有什么姐姐,只有樱儿一个堂妹!” 胡氏见她这般反应激烈,心里也很是难受,“那日的事我和你爹都知道了,你放心,等你姐姐回来了,娘一定让她给你赔礼道歉。” “我没有姐姐,不许她回来!”宋若桐尖锐着说道。 就知道女儿心里会不舒服,所以前些日子她生病的时候就一直都没有提这件事。胡氏伸手抚着她说道,“她是你的亲姐姐,这里也是她的家,她应该回来。” 已经和侯爷商量好了,他们明日就去那死丫头那一趟。 那死丫头端着架子,一直说不回侯府来,那她和侯爷亲自去! “娘,我讨厌她,不要她回来。”宋若桐拉着胡氏的手,“她在外面长大,那就让她一直在外面好了。” 那贱人就是个疯子! 胡氏皱着眉头说道,“你父亲已经决定了,明天就接她回来了,以你双胞胎姐姐的身份接回来。” 以自己双胞胎姐姐的身份!她凭什么!她宋暮槿配吗?一个粗俗狠毒的乡下丫头!还做她的双胞胎姐姐!她宋暮槿算什么东西?宋若桐转过身生闷气。 “都大人了,还在娘面前任性撒娇呢?也不怕邵家的人知道了笑话你!”胡氏伸手笑着板过她的脸,刮了下她的鼻子,说道。 邵家!宋若桐立即敏感了起来,皱着眉头看向胡氏问道,“娘,是不是今日邵夫人和祖母说了什么?” “什么邵夫人,这般见外,你生病这几天她可是来看了你好几次呢!”罗氏如此是看重自己女儿,胡氏也很满意和开心。 罗氏看重,那以后婆媳两人也相处好! “有没有说嘛?”宋若桐抱着她的手臂直摇。 “罢了,就告诉你吧,你心里也好有个准备。”胡氏笑道,“你邵伯母提议给你们定亲。” 女儿和邵浚的亲事他们自己也是知道的,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娘,您同意了?”宋若桐带了几分急切。 “具体日子还得等你邵伯母过来商量。”胡氏微笑说道。 “娘,我不要嫁!” “傻孩子,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怎么能不嫁呢?”胡氏只当她是害羞,“你邵伯母从小就喜欢你,会疼你的。” 这压根就说的不是一回事嘛!她是不要嫁邵浚!又不是不要嫁人!一想到邵浚的样子,她就不喜欢!他一点都不如陆霆!宋若桐说道,“娘,我不要嫁给邵浚!” 虽是娃娃亲,不过还没有正是下定的,应该还来得及悔婚的吧? 胡氏面色微微一敛,严肃端详走宋若桐,“桐儿,你老实跟娘说,你是不是……?”说女儿看上别人的话,她也说不出口来。 宋若桐面色微红,涩然垂下了脑袋。 这——死丫头!胡氏既惊又怒,“是谁?你这丫头,你怎么如此——”如此轻佻!自己的女儿,胡氏说不出如此难听的话出来,“快说,是谁!” “娘——”宋若桐脸红如晚霞。 “你这是要急死娘啊。”胡氏责备说道,“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和邵浚从小就定了娃娃亲啊,你还敢与人来往?快说,那人是谁,赶快给我断了,以后没事就不要出门了,就呆在梧桐阁好好绣嫁妆!” 宋若桐咬了下唇,道,“是安王世子陆霆。” “啊,是谁?”胡氏在气头上,一时没有听清楚。 “安王世子陆霆。”宋若桐只好再说一遍。 安王世子陆霆?胡氏惊讶看向宋若桐,“是他——” “邵浚他一点主见都没有,做事又犹犹豫豫的——娘,您就成全了女儿吧!”宋若桐拉着她的手说道。 邵浚在长辈和朋友面前是磊落,果断的啊!在她面前犹豫,都要问过她,那是因为对你好啊,所以才会事事以你为首啊!胡氏道,“这门亲事,是你祖父和邵浚的祖父定下的,你和邵浚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知根知底最好了。” 有什么好的!她就是不喜欢邵浚!宋若桐道,“我不管,娘,我也想找个顶天立地的丈夫,对我好,就如父亲对娘您一般!娘,您就帮办我嘛!” 胡氏抿唇,态度很明白。 宋若桐一脸坚决说道,“我是不会嫁给邵浚的!你们别逼我!” “你这丫头别做傻事!”胡氏忙说道。 心里叹了一口气,陆霆和邵浚都是相貌堂堂的少年,各有千秋,当然家世和能力上,陆霆还真是更胜一筹。 女儿十三的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若是真是逼她,只怕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这亲事两位已过世的老爷子定的,就算是自己同意了,侯爷和老夫人可定也不会答应啊! 武宁侯和建安伯世代是世交关系向来好,悔婚——到时候两家会反目成仇! “桐儿……外面的人只会诋毁你,所以到时候背骂名和吃亏的都是你和我们侯府,你自小就聪明心思透彻,你别犯糊涂……”胡氏放柔了声音劝说道。 “娘,家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儿,还有樱儿?我们也不一定就要悔婚,让她嫁过去就好了,左右说是娃娃亲,就说当时定的就是樱儿就是啊……。”宋若桐说道。 婚姻又不是儿戏!胡氏又舍不得说她,只好叹气,“真是孩子气。” 宋若桐却目光一闪,猛地转过身来,“娘,那就接宋暮槿回来吧……你刚才说要以我双胞胎姐姐的身份接她回来?” “嗯。”胡氏点头。 “那就接她回来吧,不过她得嫁去邵家!”宋若桐说道。 胡氏皱眉,“桐儿婚姻非儿戏,怎么能说换人就换人?这样的话可别再说了。” 她和邵浚的亲事大家都知道的。 “怎么就不行了?”宋若桐伸手给胡氏添了茶,道,“说她是我双胞胎姐姐,定亲的时候,那我们都还在娘您的肚子里没有出来呢,那与邵家定亲的理应就是她啊?她是姐姐都么有定亲,怎么能让我这个妹妹抢了先呢?”撒娇儿抱着胡氏的手臂,“娘,您就帮我一次呗,安王世子他也是心悦女儿的……至于邵家那边,到时候让姑母出面说项不就是好了?能和安王府结亲,姑母肯定也支持的!” 安王府!陛下的同胞弟弟! 太后娘娘和陛下,安王母子三人以前受过不少苦难,陛下对同胞兄弟向来很宠爱。 宫里的娘娘和几位皇子殿下都想拉拢安王府。 当然,惠妃娘娘和七殿下也一直都想! 胡氏沉思。 让那丫头来履行和邵家的亲事? 这邵家能同意吗? 这换一个姑娘嫁过去,或换一个人娶的事倒也是常事。 但是这都是因为定了亲的姑娘或是公子死了的情况下,两家又想继续结两姓之好的情况下,才会如此的啊! 女儿健健康康好好的,这怎么能行呢? “娘……”宋若桐娇娇地唤了一声,“您就帮帮我嘛?有姑母出面,邵家肯定也不会不同意的。” 胡氏说道,“邵家——只怕如今也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一定会同意的。”建安伯府比武宁侯府要弱,所以宋若桐很有信心。 胡氏看着面容娇艳,双眼灼灼发着光的女儿,道,“邵娇是准二皇子妃了,十月大婚。” 女儿病着,那糕点铺子的事闹得满城皆知官府还奖了锦旗过去,她担心女儿知道了心里会不舒服,所以她就吩咐了下去不让丫头和婆子在她面前碎嘴。 是以,圣上已经给几位皇子指婚的事,她也还不知道。 “邵娇她——”宋若桐讶异看向胡氏,“真的吗?” “嗯。”胡氏点了点头,“邵娇是二皇子妃,你当有姑母出面,邵家会给姑母这个面子?你明白娘说的意思了吧?” 有了二皇子这个女婿,建安伯的腰杆子都能挺直了些,他们怎么会能同意让宋暮槿嫁过去的事? 宋若桐慢慢地点了点头,她明白母亲说的意思! 可是—— 宋若桐咬了咬唇,心里很是不好受,如是有把莫名的火在拱一样。 邵娇!要成二皇子妃了!别的姑娘对未来小姑都是小心讨好着,不过邵娇却不同,虽是比自己大两岁,但从来都是她讨好自己,拥护自己,以自己为马首是瞻,她要成为尊贵的皇子妃了? 一想到,从来被自己压着的邵娇以后就高高地站在人前,自己见了她是必须恭恭敬敬地行礼!——只想想,宋若桐心里就非常不好受! “你心里明白,娘就放心了,别胡思乱想了,嗯?”胡氏爱怜地拍了拍她的手,说道。 宋若桐沉思了片刻,面色严肃地看向胡氏道,“姑母和珍妃娘娘关系一向好,表哥和二皇子也关系好……娘,您想想,宋暮槿嫁到了邵家,那邵家与我们家还是姻亲,由此我们和二殿下,珍妃娘娘也是拐着弯儿的亲戚,若我们再与安王府结亲,那我们不都是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了吗?我想……珍妃娘娘和二殿下也了乐于见成的。”姑母和表哥想拉拢安王府,珍妃娘娘和二殿下当然也想,“明日女儿就递牌子进宫去看姑母,和姑母说!” “你稍安勿躁,不许乱来!”哪有姑娘家家的自己说的?胡氏忙说道。 女儿说的也有道理! 宋若桐知道她是已经被自己说动了,于是开心地搂着胡氏笑了起来,“谢谢娘,我就知道娘您最疼我了。” “你啊!”胡氏宠溺地点了下她的额头,“那可以接宋暮槿回来了?” “嗯,接她回来,快点接她回来!”宋若桐乖巧地点头,“要不要女儿也一起去接她?” “不用了,你刚痊愈身子还虚着好好在家养身子就好了。”胡氏温柔地说道。 她也不想去接!宋若桐颔首。 见天色已晚,胡氏嘱咐了几句就起了身。 “你去看看侯爷回来了没。”吩咐了一句丹砂,胡氏回了主院。 看了厨房的菜色,又加了两个宋汶喜欢吃的菜,天擦黑宋汶就回来了,“岳母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 还派了丹砂去外院等他,宋汶就想着胡氏应该是有要紧的事找他。 “不是。”胡氏服侍他换了常服,洗了手和脸,“吃了饭再说。” 宋汶颔首,吃了饭上了茶,胡氏让下人都退了出去,这才把女儿和她说的话跟宋汶说了。 闻言,宋汶面色凝重,半响都没有说话。 胡氏也不敢说话打扰他的思绪。 宋汶慢慢地笑了起来,眉眼间带着骄傲,“不愧是我是宋汶的闺女!你明日就进宫与娘娘说下,看娘娘是什么态度。”顿了下,笑道,“娘娘会帮助我们的,至于珍妃那边,娘娘会去说项的,二皇子那边——我亲自与他去说。” “好。”胡氏应了,又想起明日原本的安排来,“不过,明日我们不是说好了去接那丫头回来的嘛?要不缓一缓?还是先去接她回来吧。” 若那丫头还是不知好歹不回来,那白忙乎一场了,难道还让宋若樱嫁去邵家?弟妹那个人掐尖要强的,肯定一万个不乐意! 宋汶明白她的意思,“好,那我们先去接那丫头,回头你再递牌子进宫。” …… 宋暮槿是在家里和妙心最后在检查出门的行囊,听得敲门声,妙心起身去开了门,见得门外的香嬷嬷,问道,“大娘,你找谁?”目光瞥了眼停在不远处华丽的马车,然后在跟车的侍从身上转了转。 香嬷嬷见了她想着她应该就是传闻中的那个丫头,就笑眯眯地说道,“小姐在家吗?我家侯爷和夫人过来看小姐了。” 侯爷和夫人?小姐的亲生父母?妙心想了下就明白他们是谁,不过她对抛弃亲生女儿的宋汶和胡氏没好感,“稍等。” 说完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这没教养的野丫头!香嬷嬷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宋汶和胡氏来了?宋暮槿顿下手里的活,昨天宋昌翊刚来,告诉自己他们很快就过来,得今天就找上门来了! “小姐——奴婢去回了他们?”妙心问道。 “不,请他们进来吧。”宋暮槿摇头。 他们都屈尊降贵来见自己了,肯定就已经是打定了主意要接自己回去,肯定也已经决定了要把她的身世公开了。 自己闭门不见,倒像自己是怕了他们一样。 她倒是想看看,这一次他们会以什么身份接自己回去?还是如上辈子那般对外说自己是宋若桐的双胞胎姐姐? 因为八字不好养在寺里? 宋暮槿低头整理下自己的衣裙,理了理自己发丝出了屋。 进了大门,胡氏一眼就看到了立在院子里的少女——虽一身的朴素,却身姿窈窕,天生丽质。 就是这不知好歹的死丫头!胡氏眼里闪过嫌弃,人却是泫然欲泣朝宋暮槿走了过去,“我的儿,来,给娘看看。” 宋暮槿往后退了几步,“夫人——” 胡氏一脸难过地看向宋暮槿,眼泪刷地滚了下来,“小槿,你是不是怪娘狠心把你送去了寺庙?娘也不想啊,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怎么舍得你离开我身边?娘这么都是为了你好啊。” 这——妙心伸手摸了摸自己手臂的鸡皮疙瘩。 宋暮槿目光平静地看着胡氏,“夫人是不是找错了人了?我不是从寺庙来的!” 上辈子,第一次见面是怎么样的? 宋暮槿记得很清楚。 胡氏一身华丽,挑着眼皮瞥了一眼自己,然后挥了挥手吩咐下人说道,“知道了,带下去歇着吧。” 就那么冷冷的一句话,让下人带了自己下去。 这辈子,倒还哭上了。 自己可没有那个心情来和她演什么母女重逢的戏。 “夫人您别伤心,槿小姐不是好好的在您面前吗?如今一家团圆,您该高兴。”香嬷嬷惨扶着胡氏,轻声安慰着说道。 “你都学的什么规矩?怎么对你母亲的?”宋汶目光审视地看向宋暮槿,语不悦地训道。 “侯爷,您别说他,都是我们做父母对不起她。”胡氏忙说道,然后看向宋暮槿,“小槿,你父亲不是要说你,乖了,娘和你父亲以后会好好疼你的,你不要再耍性子这就跟我们回去好不好?” 宋暮槿没有理会胡氏的话,带着微笑对上宋汶的目光,说道,“乡野之人不懂规矩还望侯爷您见谅!” 出色的容貌,只是目光却是太过平静——不该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平静,如是一汪平如是一汪沉静的湖水,让人看不到底!宋汶陡然生出一种与对手相对的感觉出来! 宋汶不由得心惊,面上却是皱着眉头看着宋暮槿。 这丫头——这些年真是在乡下长大? 没有人教导她? ------题外话------ 啊啊啊,拖延症——神都救不了窝 第五十九章 诱人的条件! 乡下长大的姑娘有这样的气度,会这样沉着冷静? 别说是乡下的姑娘了,便是朝堂上刚入了仕的官见到了他也都会惧上几分,但她一个姑娘家,还是在下林村长大的姑娘,敢于自己这般对视? 宋汶很是怀疑是不是有世外高人教导过她,但是这个女儿的信息他已经派人仔仔细细盘查了两三次,所以绝不会有任何差错的。 就冲她的这份沉静和胆色,宋汶认识到这个被他们抛弃的闺女,比在身边养大的闺女宋若桐要强,要优秀! 没有人教导她,难道说这个女儿如此好,因为是他的女儿,是他的血脉?这当然不可能!这样的想法当然只是一闪而过,而后他就立即压了下去。 而且,他同时也明白了过来,以前她三番两次拒绝回侯府,是真心的,不是因为恨他们,不是耍小性子,而是她真心不想回侯府! 他隐隐有种感觉——今日他们这次来想要接她回去只怕是要费些功夫,或是根本就劝服不了她同意回去! 宋汶微微地皱了下眉头。 他们夫妻两人亲自过来接,已经是给了她太大的面子了,若是还接不了她回去,那他们也没有面子。 公开她的身份,说她不孝? 这丫头敢如此,那她就不怕! 能牵制她的只怕也就是宋家那一家三口,可就算是整个京城说着死丫头不孝,说宋大平夫妻教女不严? 那有什么用? 京城的人议论,大不了人家回下林村就是了,那天高皇帝远的,到时候这京城的议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至于那糕点铺子,因有文家的人在里面,所以宋汶便没有想过要拿那店铺来要挟宋暮槿。 久居高位,宋汶自有自己的处事原则和方法——要让一个人臣服或是害怕,那就得掌握地方的弱点,唯有掌握了弱点,那对方就便握在自己的手心。 于是这一瞬之间,宋汶便在心里飞快地盘算了起来! “小槿,你是不是怪我们?”胡氏眼里的眼泪就没有断过,一脸内疚,难过地看着宋暮槿,脸上还带着见面的欣喜,“有什么你说出来,我和你父亲定会满足你,我们一定会补偿你这些年来所受的苦和委屈的,我们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说着及其激动地又朝宋暮槿走去。 宋暮槿往旁一站,“侯爷,夫人请屋里坐吧。” 当着香嬷嬷等人,往后退了两次!胡氏气得咬牙。 这死丫头!就如此没有眼色?难道自己是洪水猛兽不成? 自己是她亲娘!她是从自己的肚子里爬出来的,竟还敢嫌弃她这个做娘的! “先进去再说吧。”宋汶伸手微揽了下胡氏的肩,低声说道,“好了,别太伤心了,这丫头压根就不吃这一套。” 胡氏微微点了下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和宋汶相携往厅堂里走。 香嬷嬷等几个人也跟了上去。 还真是跟那唱戏的戏子似的,这般哭哭啼啼的不累吗?小姐可不吃这一套,妙心嘴角抽了抽和宋暮槿两人也走了进去。 妙心上了茶退到了宋暮槿的身后。 宋暮槿端起茶杯,微笑说道,“粗茶一杯还望侯爷和夫人不要嫌弃。” “你这孩子怎么和我们如此见外呢?”胡氏看着她端茶的动作极是优雅,很是意外,于是细细回想一下,就发现自他们夫妻进来后,她的一举一动都如此,极其优雅,不像是从乡下来的丫头,反而像是哪户人家的大家闺秀,这优雅和气韵如是刻入了骨子里一般。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而宋暮槿她一个乡下丫头,养父母都是乡下农夫和村妇,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来者是客,虽是没好茶但是以礼相待还是必须的。”宋暮槿微笑说道。 这死丫头这么客客气气的,此时此刻还端着?她心里只怕是乐开了花吧?终于还是让自己和侯爷亲自过来接她了!这不孝的东西!胡氏在心里骂了一通,而后对香嬷嬷说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你们去外面守着吧。” “是,夫人。”香嬷嬷和丹砂几个屈了屈膝,退了出去。 胡氏就笑着看了眼宋暮槿身后的妙心,“这丫头倒是长得标志,听说当日那些强盗过来的时候,是这丫头陪在你身边的?” 宋暮槿点了点头。 这事情整个京城都知道。 “是个大胆又忠心的。”胡氏夸赞了一句。 把香嬷嬷等人打发了下去,又把话扯到了妙心的身上,宋暮槿当然知道她的意思,是有话跟她说。 于是宋暮槿转头对妙心点了下头,“妙心,你也出去吧,嗯,这会子天色不早了,你去厨房看看中午我们吃了什么。” 有些话当真妙心,宋汶和胡氏估计也说不出口。 而且,妙心还是出去的好,这高门大户的秘辛多,知道得越多越不好多少人就是因为知道得太多了而送了命。 虽妙心在外面估计也能听到,不过宋汶和胡氏不知道就行。 妙心有些不放心。 “去吧。”宋暮槿笑了笑说道。 这是在她家,是她的地盘,难道宋汶和胡氏还能把自己绑走不成? 妙心这才点头退了出去,不过也没有去厨房,而是站在门外。 若里面有什么事,她也好第一时间进去帮小姐! 人都退了出去,厅里就只剩下宋暮槿和宋汶胡氏三人在。 宋汶以为宋暮槿会开口问,只让他失望的是宋暮槿端着茶小口小口地喝着,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没有想到她的定力也这么好! 宋汶当然也不能先开口。 胡氏见状,身子往宋暮槿的方向倾了倾,“小槿,你也别耍性子了,今日和我你父亲是特意来接你回去的,我们都知道你心里不快,但当初我们也是不得已,是为了你着想,是为了好,才会把你养在别人那的,我和你父亲也是心痛不已,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你,担心过得好不好,吃的饱不饱,有没有受冻?每每如此我和父亲都恨不能去把你接回来。” 得!这样睁眼说出来的瞎话,宋暮槿当然不会相信,“多谢夫人关心,我过得很好。” 比起他们这对亲生父母来说,虽宋大平和张四娘这对养父养母不能锦衣玉食,但却是真正的把她捧在手心里疼。 胡氏面色微滞,随即泪盈于睫,“娘就是知道宋大平夫妇两人心底善良,所以才会把你交给他们两个的。” 当初生下她的时候自己也还是一分舍不得的,所以才会让人精心挑了宋大平夫妇,是以若不是自己,她这丫头能遇上那么好的人家? 一般的庄户人家,自家人的口粮都不够,怎么还会养一个外人? 不想当初那一分舍不得,如今却是成了一个麻烦! 所以,自己还得感谢她了?宋暮槿微微一笑,从善如流,“真是辛苦夫人了,如此为我着想。” 感谢这个做娘的把她抛弃了!胡氏如同面上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面色一红很是涩然。 说不辛苦是应该的?说辛苦那抛弃了自己的女儿,找个好人家收养她还说辛苦?这两个回答不管是中哪一个都在说自己是一个抛弃亲生女儿心肠狠毒的人! 于是,胡氏牵了牵嘴角,问道,“他们身体可还好?” “谢夫人关心,爹娘挺好的。”宋暮槿礼貌回道。 一个是爹娘,一个是侯爷,夫人,亲疏立马体现出来了!胡氏红着眼眶看向宋暮槿,“小槿,你连一声母亲都不叫吗?” 她还真是叫不出来!宋暮槿笑了下,没有回答她的话。 “都是我,都是我自己……”胡氏捂着嘴,呜咽自责。 “这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宋汶不悦看向宋暮槿说道。 一句句的虽乖顺有礼,可却是直接顶回来的。 有这样和父母说话的女儿吗? “侯爷……”胡氏一把拉住宋汶的手,“你息怒,小槿她不在我们身边长大,与我们生疏是情有可原,好在现在她已经回来了,等慢慢熟悉了,就好了。” 说着怜爱地看了眼宋暮槿,“小槿心里有怨恨是也是应当的。” 宋汶没有继续训下去,而是看向宋暮槿说道,“如今话也说了,气也应该出完了,该和我们回家了!至于你那弟弟他们,我会留人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告诉他们的。” “嗯,嗯。”胡氏温柔笑着点了下头,然后环顾了一眼,“至于这里的东西你也不用收拾了,我早就吩咐了针线房给你做了新的衣服鞋袜,日常用的东西也都一一给你准备好的,回头若是有什么缺的,我们再添……” “我的意思,侯爷和夫人应该很明白。”宋暮槿正色看向两人说道。 果如自己所预料!宋汶脸色微敛。 “你这孩子,这脾气发发也就过了,今日你父亲可是推了公务特意过来接你的乖啦,听话。”胡氏柔声说道。 当自己小孩子哄了?宋暮槿眼里闪过嘲讽。 胡氏笑了笑继续说道,“还有这些年你因八字不好是在普光寺里长大的,是慈兰师太的弟子,我和你父亲都已经打点好了的,当然都是为了你好,还有——”顿了下,胡氏道,“还有,你今年刚满十三岁,有个双胞胎妹妹。” 如此,他们还是用上辈子一样的借口?宋暮槿轻笑了起来,目光坚决地看向两人说道,“让侯爷和夫人白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既是要如此掩人耳目,那他们就当没有自己这个女儿就是了! “小槿,我们知道你心里肯定不愿意,可这些都是为了你好。”胡氏说道,“说来这样的话,我们还能把你多留几年,不然你刚回来既要出阁,我们也舍不得你啊。” 宋暮槿扬眉,“出阁?” 胡氏点头,“是啊,你祖父当年给你和建安伯世子定了亲的。” 宋暮槿呵呵地轻笑出了声来,“可我听说与建安伯世子定亲的是贵府的三姑娘宋若桐姑娘啊。” 借口都与上辈子都一样! “是你。”胡氏笑着说道,“因为你不在府里,所以大家都误以为是你妹妹桐儿。” “这都能误会?”宋暮槿语气嘲讽。 怎么不说是宋若桐自己和陆霆对上眼了! 胡氏挤出了一抹笑,点了下头。 宋暮槿说道,“不过恐怕还是让夫人白辛苦一场了,我现在挺好的。”所以,她没有打算要回去。 说了这么多,当自己说的都是耳旁风不成?这小小年纪的闹一闹就够了!胡氏 压着肚子里的火,“小槿,乖,跟我们回去!” 宋暮槿轻轻地摇了摇头。 胡氏又是眼眶一红。 宋汶伸手拍了下她的手臂让她稍安勿躁,从袖袋里拿了两张纸出来,放在桌上,看向宋暮槿说道,“这是弘武书院的报名登记书,是给你弟弟和那个姓林的小子的,书院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只管拿着这过去就是了,也跟书院的院长打过招呼了的,会多加照顾他们两个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们两人,他们在那会受到最好的教育。” 宋暮槿没有看桌上的纸,“真是劳烦侯爷了。” “你今日不回去也没有关系,虽没有血缘关系,不过那到底是你的弟弟,你好好与他告别。”宋汶周到说道。 宋暮槿知道他的意思,回了侯府就不会如现在这样自由了。 宋汶也不等宋暮槿说话,就继续说了下去,“还有宋杨的姑父动一动也是很容易的。” 这动一动,是升迁还是降职,就得看她的了!宋暮槿淡淡地说道,“二姑父仕途是靠他自己的能力。” 是以,那颜立的好坏她不管?宋汶立即明白宋暮槿的话外之音,笑着说道,“官场自是要能力的!”说完这句,他就没有再说颜立,而是回到了宋杨和林钧的身上,“宋杨和林钧两个人的资质都很好,你养父母对你有养育之恩,林家夫妇虽是没有养育过你,可对你也颇为照顾,两家关系又好,宋暮槿,你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之气而断送了两个少年的大好前程!” 宋汶看了她一眼,撩袍起身,“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说着把桌上的两张纸收了起来,“这个就放在我这里,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他们就什么时候能去弘武书院!” 也是调查清楚了所以才会特意准备这两份东西,今日来想着可能有用,就顺手拿上了。 宋汶看向胡氏说道,“也不急在这一时,让她好好考虑考虑两日,我们先回吧。” 胡氏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两人带了人离开。 “小姐,你尽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不用为难自己,你不回去就不回去,他们难道还能绑了小姐回去不成?”妙心轻声说道,“他们来强的,有妙心在呢!那什么弘武书院有什么好的?两位公子资质好,跟着师父习武可能花的时间久了点,然而只要他们努力,一样可以出人头地!” 话是这么说,但那是弘武书院啊!宋暮槿朝她笑了笑。 文晖在帮忙想办法弄的报名文书,无奈文家走的文路,父辈走的都是文官的路子,而朝堂上文官武官从来都分得清清楚楚,泾渭分明。 但宋汶却是轻轻松松拿了两张文书出来,显然是有备而来,也是把她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了啊! 知道她是关心着宋扬,对林钧也好,所以才会抛出了这样的交易。 她回侯府,那宋扬和林钧就能立即到书院学习。 不答应,那文书别想,而且,以宋汶的地位和武宁侯府的声望,他要阻止宋扬和林钧进书院也易如反掌! 宋汶开的这条件实在是诱人!明白她对爹娘好,对宋扬这个弟弟真心疼爱,所以,一出手就直接拿住她这个要穴。 宋暮槿长呼了一口气,“好了,我们先不想了,等回来再说!” 她明日出城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回不回武宁侯府等她回来了再说! 不回去,那自就一句话回绝了便是。 要是回去的话,那条件也得她来开! 宋汶想用那两张文书拘禁了自己,大不了如妙心说的宋杨和林钧两人多花时间,总能有出头的一日的!只是宋暮槿担心的是,宋汶是下定了决心要接自己回去,若自己不回会有其他阴狠的手段,自己是没有关系,但却不能连累宋杨和林钧,妙心三人,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 …… “侯爷,就随这丫头这么闹?”马车上,胡氏说道,“依妾身来看,吩咐几个粗使婆子过来带回去就是了。” “粗使婆子只怕是奈何不了她。”宋汶说道。 那丫头主仆杀过人!胡氏道,“那就多派几个人过来就是了。” 宋汶摇头,“不用,她会自己回的。” 这丫头很疼宋杨那个弟弟,为了宋杨,她肯定会屈服的!若她不知好歹,那自己就能让那宋扬和林钧一辈子都出不了头! 胡氏见宋汶一脸笃定也就放了心。 宋汶低声道,“娘娘那边……这丫头,也瞒着娘娘了。” 是要把宋暮槿的事告诉惠妃?胡氏会意点头,“是。” 宋汶伸手握住她的手,眼眸热水看向她说道,“今日我们吃了午饭再回去。”难得两人一起出来一趟!胡氏想了下就点头应了。 …… 吃了午饭,回了武宁侯府已经是下午,宋若桐派了个小丫头在垂花门口等着,正是昏昏入睡一听说宋汶和胡氏回来了,睡意立即就没了,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那丫头问道,“回来了?人呢?人接回来了没有?” 小丫头不知情有些茫然,“谁?” “小姐的意思是,有没有陌生人和侯爷,夫人一起回?”细雨在旁边帮忙解释说道。 小丫头丫头,“没有!奴婢就看到侯爷和夫人下马车,还有香嬷嬷,丹砂姐姐姐……” 小丫头细细把随从的丫头和婆子都说了出来。 宋若桐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那死丫头没有回来? 为什么啊?宋若桐很是不解,呆愣了会掀开被子,“走,去母亲那。”她得问问那死丫头为什么不回来啊! 细雨忙挥退了那丫头,和细云两人伺候宋若桐穿衣装扮。 胡氏刚换好了衣服,喝了两口茶,宋若桐就到了忙拉把她到了自己身边,“桐儿来了。” 看着宋若桐,她心情都似是好了很多。 宋若桐挥挥手让一众下人退了出去,然后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母亲,那死丫头不在?您和父亲没有见到她人吗?那香嬷嬷他们去那什么店寻了没?” 在她看来,宋暮槿回侯府那是天大的恩赐,如此也唯有宋暮槿不在家,母亲和父亲没有见到人所以才会没有把人接回来。 “见到人了。”胡氏脸色淡淡的,语气有些不悦。 那死丫头,白白地让自己掉了那么多的眼泪! 见到了人?宋若桐问道,“那她为什么没有回来?”不是应该欢天喜地,感激涕零跟着父亲母亲回来吗? “她不想回。”女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胡氏也没想再瞒着她。 “不想回?”宋若桐不可思议,“母亲您和父亲亲自去接,她怎么敢?” 她是疯了吧?是脑子本就有问题吧! 宋若桐立即想到了自己与陆霆的事,抓着胡氏的衣袖问道,“母亲,那与邵家的亲事怎么办?” “不急,她会回来的。”胡氏笑着把宋汶送文书的事跟她说了下。 宋若桐立即咯咯笑了起来,“女儿还担心着呢。”会回来那就好。 “嗯,你不要担心,我和你父亲会处理好的,你好好的在屋里歇息……瞧你这脸。”胡氏伸手摸了摸她带着倦意略苍白的脸,说道。 宋若桐自是乖巧地点头,搂着胡氏的胳膊一阵撒娇。 “没有接回府?”宋昌翊逗着笼子里的鹦鹉,听了小六的话,勾唇笑了起来。 一如他所料,宋暮槿没有回来! 这丫头倒是个有气性的! “打听到侯爷,夫人和她都说了些什么吗?”宋昌翊问道。 小六摇头,“只陈叔听了一耳朵,说宋姑娘会自己回来的。”陈叔是车夫。 “陈叔,陈叔。”鹦鹉甩了下脖子,张开嘴叫着。 “你倒是伶俐。”宋昌翊笑着去戳它。 “伶俐,伶俐。”鹦鹉扑腾了一下,更欢快地扑腾了起来,“宋姑娘,宋姑娘。” 那宋暮槿不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宋昌翊目光灼灼地瞪着鹦鹉。 这只鹦鹉聪明伶俐,若是送个了宋暮槿,她应该会喜欢的吧?说来,自己这个做兄长的也还是没有给她见面礼。 想了想,宋昌翊笑着摇下头。 她应该不会喜欢的!显然她是讨厌与武宁侯府有关的东西,还是算了! “嗯,你去打听一下父亲是怎么打算的。”宋昌翊转身,伸手拿了旁边小厮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手,吩咐说道。 父亲当然不会就这么白跑一趟,既然他说宋暮槿会自己回来,那就定有有把握的安排! “是。”小六垂眸应道。 …… 上午出门的时候,胡氏就已经递了牌子进宫,宋若桐说了会话她回梧桐阁后没多久,惠妃就让人来传了话让她明日进宫。 至于宋老夫人那,胡氏是和宋汶商量好了的,等见了宫里的惠妃娘娘,看惠妃的态度再与宋老夫人说,免得这不管不顾一说,自己还被骂一顿。 有了惠妃的话,那宋老夫人也把气发到她的身上了。 翌日,装扮一番胡氏便坐了马车进宫。 既是进宫,那当然首先是要去给谢皇后请安。 正好些日子,谢玉琬和谢静琬姐妹两人进了宫陪谢皇后,胡氏到的时候,两姐妹刚好也在。 姐妹两人的容貌自是不必说,花容月貌的夺人眼球。 只谢玉琬娇娇弱弱的似是一阵风就能吹到,而谢静琬则亭亭玉立的如一株含苞待放的白玉兰。 胡氏免不得就多看了一眼谢玉琬。 这般娇娇弱弱的——胡氏心里唏嘘了一番。 当年,萧薰萧萱姐妹两个才貌双全,名满京城。 姐妹两人的文采都是萧介诚亲自教导的,比一众男子都要要优秀。 萧薰与当今圣上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宠冠后宫。 可最终呢? 姐妹两人都红颜薄命,早早丢下了孩子离开了人世。 现在,五皇子的亲事还被人拿捏——配了一个这样病秧子的谢玉琬给他。 而萧萱留下的孩子那萧殊自然就更不用说,郑国公府里早年都不承认他这个儿子,到了如今不少人都认为萧殊的生父不明。 在心里唏嘘了一番,胡氏很快就把这些都压了回去。 谢皇后笑着与她寒暄了几句,就让宫女送她去了惠妃那。 见了礼,惠妃请了她落座,等宫女上了茶,惠妃端起了茶,“这是今年新的雨前龙井,嫂子尝尝。”说着抬眼,微微扫了一眼屋里的宫女和内侍,众人便迅速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胡氏笑着端茶抿了一口,“好茶。” “我已经吩咐了人包了二两,你带回去喝。”惠妃笑道。 “谢娘娘。” “府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惠妃搁下了茶杯,问道,“还是母亲和哥哥,嫂子你们担心众皇子大婚的事?” 身子往后舒服地靠着,从骨子里散发出一股妩媚的诱惑而来。 武安侯府的人容貌都生得及其出众,惠妃虽是年今四十却保养得极好,面容光洁,身材凹凸有致。 “是有点事……”胡氏顿住了话,往窗口和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蒋嬷嬷。”惠妃看了她一眼,扭头朝门外喊一声。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后,外面更加的静谧了。 “好了,可以放心了。”惠妃说道。 胡氏站了起来,扑通跪在了惠妃的面前,“娘娘,臣妇该死,臣妇犯了死罪。” “嫂子快起来,有什么事好好说。”惠妃眼眸一扬,伸手虚扶了一把。 胡氏站了起来,咬了咬唇道,“侯爷与臣妇还有一个女儿,四月满十四岁……” 惠妃腾地做直了身子,声色俱厉,“你们竟欺瞒本宫这么多年!” “臣妇该死。”胡氏双膝一弯,又跪了下去。 “你们……你们……”惠妃心里的怒火是止都止不住,扭头喝道,“人都给本宫退到花园里去。” 站在台阶下的一众人急忙退到了院子里中间的小花园里。 惠妃怒视着胡氏,“十四岁?你们竟是敢!……当初你们怎么不把孩子落下来?” 竟敢偷偷地生了下来,还欺瞒了她这么多年! “臣妇喝了药的,只是……”胡氏一言难尽。 当年一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立即便服了落胎药只是那死丫头跟水蛭一样吸在自己的肚子里,她也没有办法啊? 她都是再想喝一碗,可大夫却说若强行再喝落胎药,那可能会伤到她的宫体,那她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再生育,所以她怎么敢再喝药? 惠妃怒瞪着她问道,“现在那孩子呢?找上门来了?” 定是这孩子寻上门来了,否则的话,他们会一直瞒下去吧! “是出了点事。”胡氏也不敢欺瞒,把宋暮槿卖玉佩的事开始说起,一五一十都说与了惠妃听。 “生下来送了人就罢了,你们怎么这么蠢,还给留下信物!”惠妃气得两肋发痛,“你们不知道她的事情一旦被外人知道,那便是欺君之罪!” 当初,她殚精竭虑利用了亲生父亲的死,踩着太后和萧薰的尸体,才能博了皇上的宠。 自己流着泪水用尽心思博得皇上的注意,还让皇上龙心大悦地当众夸赞了一句武宁侯府乃至情至孝,还赐了一块牌匾给武宁侯府,那牌匾还供奉在武宁侯府的祠堂呢! 自己却生了一个女儿?这不是活生生打皇上的脸吗? 虽是过了这么的多年,后宫里的妃嫔是如雨后春笋,一茬又一茬地冒出来,然而皇上的心思——她们这些年纪大的妃嫔们谁不知道那萧薰在皇上心里的位置? 皇上早年与安王跟天后受了不少的苦难,是以皇上是个极孝顺之人,萧薰和太后虽是不在了,却依旧是皇上心里的逆鳞。 这只要有人提,皇上定然就会前前后后都想起来。 自己也好不容易爬到了这个位置!拖后腿不是这样拖的啊! “是谁指使那丫头的?”惠妃沉声问道。 一个小丫头而已,惠妃没有放在眼里。 “侯爷都已经仔细查过了好几次了,没有什么人与她接触过。”胡氏跪得两脚发麻,却不敢表露出来。 “留着那丫头有何用!立即处理了!”惠妃目露杀气,果断说道。 “可是那丫头——”胡氏说道,“上次她杀了强盗,如今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这么一个人了,而且那丫头与文家的关系匪浅,还有那件事五殿下参与到了其中。” 若是一个不起眼的人,杀了便杀了,可如今那丫头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城,又与文家,和五皇子扯上了些关系,若是死了,官府不查都不行啊!而且,若是五皇子就是以此请君入瓮呢? 惠妃脸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这个时候才与本宫说!” “我们也是想等把那丫头接回府了再与娘娘您说的。”胡氏又把他们的打算与惠妃详细说了。 惠妃闻言,沉吟了片刻说道,“不管那丫头回不回来,你们立即把她与桐儿是双生姐妹的事和因八字不好的事传出去。” 先入为主,就算是到时候有人拿那丫头的事起什么幺蛾子,那他们武宁侯府也是占了先机。 “侯爷说今日会让人把事情散布出去的。”胡氏点头说道。 惠妃用手撑着额头,有些疲惫,“那丫头你们早些接回府,不能任由她胡闹了。” “是。”胡氏点了点头,犹豫了下又道,“娘娘,臣妇还有一件事与娘娘您商量。” 还有事?惠妃闻言,额角跳了跳,“说吧。” 胡氏斟酌了下,说道,“桐儿她……”想到女儿和陆霆私下来往的事,胡氏真是有些难以启齿。 “桐儿出什么事了?还是她的病又反复了?”惠妃皱眉,声音里多了几分关切。 宋若桐这个侄女,她颇为喜欢。 “谢娘娘厚爱,她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胡氏忙说道,“是她与邵家的亲事。” “怎么?邵家如今出了一位皇子妃,就要上蹿下跳了?”惠妃皱眉。 自己侄女要容貌有容貌,要才华有才华,要手段有手段,若不是她的亲事是死去的父亲定的,那自己一定要给她觅一个如意郎君! 就因为邵娇指给了二皇子,他们邵家难道还敢起什么旁的心思了? “是桐儿……”胡氏咬了下唇,道,“是桐儿和安王世子他们两个……”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惠妃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目光一闪,“你是说……?安王世子他看中了桐儿?” 左右都是两人看对了眼!胡氏双膝已经麻木了背心开始冒冷汗,却依旧不敢动表露出来,只点了点头回道,“嗯,所以我和侯爷是就打算接了那丫头回来后便把这娃娃亲定到她的头上,不过这邵家那边——还等请娘娘出面帮忙。” 若是以前,不用娘娘出面也行,只是如今邵家出了个二皇子妃,底气足——今夕不同往日了啊。 惠妃起身在殿阁里来回走了几圈,然后坐回了位置,道,“霆儿当然是比邵家那个要优秀。”而且优秀得不是一点点!“这件事本宫知道了,本宫会与珍妃商量的,你们就安心等着消息吧。” 相互成了姻亲,都绑在了一起,又把安王绑了过来,珍妃是个明白人当然不会反对。 说来,自己和皇儿还是占了优势,再如何说是桐儿嫁给了陆霆,珍妃和二皇子还得多拐个弯。 “谢娘娘。”胡氏谢恩。 “你也快些起来吧。”惠妃抬了下手,说道。 “是,娘娘。”胡氏又是谢了一句,然后小心翼翼站起来,坐好了喝了一口热茶,这才是觉得身子缓和了些,捧着茶杯看向惠妃问道,“刚在皇后娘娘那见到了谢家的两位姑娘……娘娘,皇后娘娘……” 谢皇后和谢家是不是打算支持五皇子?虽在消息一传开,侯爷就跟自己说了不会。 但她还是怀疑啊。 惠妃嗤笑了一声,“皇后娘娘的心思岂是我们能揣摩的?” 谢皇后会对五皇子陆琤好?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谢皇后当年被萧薰压得喘不过气来,心里把萧薰恨得要死!她会对萧薰的儿子陆琤好? 她若真是有那个打算,那也不会是谢玉琬那药罐子! “是。”胡氏忙应道。 说了会话,胡氏就起身告退。 一路胡氏紧紧攥着香嬷嬷的手,直到上自己的马车这才是一下软了下去。 “夫人……”香嬷嬷见她脸色惨白,一头的冷汗,低声呼了一声掀开了她的裙裾,倒吸了一口冷气。 两个膝盖都已经成了青紫了,在周边白皙皮肤的映衬下很是触目惊心。 惠妃娘娘怎么如此狠心! “回吧。”胡氏冷汗涔涔靠坐着,低声吩咐说道。 “嗯。”香嬷嬷点下了下头,扭头吩咐了一句车夫,然后提了马车了备用的热水出来,“奴婢先给您敷一敷。” 惠妃等她离开,便是换了衣服去了率着众人去了珍妃那。 珍妃听了后,考虑良久才点了点头,“妹妹只管放心,邵家那边姐姐去说。”自己的侄女外甥女们一个个都不争气,入不了陆霆的眼,没有办法啊。 “那就谢谢姐姐了。”惠妃伸手拉住了珍妃的手,感激说道,“也是因为我娘家那大侄女的八字……哎,好在如今她人也回来了。” “我都明白的,这大师的话也不能不听不是?”珍妃笑着反手安慰地拍了拍的手,然后转头叫了自己的大宫女进来,吩咐说道,“你让人去建安伯府传个话,让建安伯夫人明日进宫一趟。” …… 此刻的宋暮槿和妙心两人已经坐着马车出了城,两人身着男装车帘掀开了一角,和煦的阳光带着春风照了进来。 妙心看着宋暮槿脸上的微笑,笑着说道,“公子今日心情不错。”她还担心因为因为宋汶和胡氏,小姐会心情不好呢。 “当然。”宋暮槿脸上笑容飞扬。 她又不是真的去买地!店里生意好,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啊! ------题外话------ (づ ̄3 ̄)づ╭?~心肝儿们粽子节快乐~ 啊啊啊啊,回不回啊~ 第六十章 她们只是过路! 去买是假,她其实是要去西北郊的广积寺周围找金矿! 京城有两个有名的寺庙,一为护国寺,二是济元寺。 济元寺和护国寺是在京城东郊,隔得也不远,两家寺庙的香火都非常的鼎盛。 至于广积寺是在西北方向的盘龙山的山腰上,寺庙香火不旺是以寺庙比较萧条,虽说出了家那便是方外之人,不过方外之人也得吃喝啊!香火不旺,这寺里种的菜肯定是不够的,于是广积寺不少的和尚都渐渐会投靠到相国寺或是其他香火较好的寺里去。 不过是不会去济元寺的,因为济元寺是尼姑庵。 便是那样一个萧条到连饭都吃不到的寺庙,后来寺里一方丈居然在盘龙山上里发现了金矿,虽金矿当然是得上缴给朝廷,可人家那手指缝里漏一点点也够啊! 因此,广积寺的和尚总算是扬眉吐气了,袈裟和僧帽上的纹路都是用金线绣的。 一开始,她还没有想到这一茬,后来考虑来京城后才想起了这么一件事来。 既有金矿,那自己占了这么一个先机,她为何不先下手为强,先把山头给买下来呢? 就算是最终得上缴朝堂,但朝堂当然也不会亏待自己,如上辈子的广积寺,后来多有银子啊? 和尚一个个都吃得红光满面,修缮了庙里的房舍和建筑,后又请了几位有名望的大师过去坐镇,由此,香火也旺盛了起来,一跃与相国寺,济元寺齐名,三个寺庙一度三足鼎立广为人知。 宋汶他拿了那文书来诱惑自己,不就是因为自己没权没势还没银子的原因! 若是她后台强大,有权有势有银子,宋汶还有那样藐视她? 宋汶出的条件确实诱人,她真心希望宋杨能够有所出息,希望养父母幸福安康。 而以她如今的状况,想要送宋杨进弘武书院肯定是不可能的。宋汶也是算准了她的心思,所以才会以此拿捏她。 “店里的生意也稳定了,刚好天气缓和太阳又好,出来走走心情也畅快。”妙心笑道。 “嗯,那我们就多玩几天再回去。”宋暮槿笑着说道。 这寻金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找到的,不定这一次她们是白走一趟。 “好呀。”妙心笑着点了点头。 马车是租的,到了地方车夫就赶了马车回城。 “这村子应该每天有去城里的牛车或马车吧?”妙心站在路上看着眼前的小村长,喃声问道。 她以前跟外祖父行走江湖的时候,风餐露宿过,这走路回城也不算什么。 这来的时候马车是租的,也不知道哪天回去当然是没让车夫过来接,所以到时候他们只能坐这村里的车回城。 若村里没有车去城,那她们到时候只能走路回城了。 她是没有什么,可她担心宋暮槿会吃不消。 “回头我们问一问就是了。”宋暮槿也没有在意。 没有就走路! 村子不大,是在盘龙山脚下,抬头可以看到半山腰的广积寺。 小村庄的房舍依山而建,田地里的庄稼,路边的野草,野花一派欣欣向荣之相,此刻将近正午,缕缕炊烟飘向空中,还孩子欢快地在追逐着,透着岁月静好的安定。 “两位公子是要去山上的广积寺吗?”有大婶挎着篮子见了宋暮槿和妙心两个陌生人,热情说道,“这天色不早了,这上山得花些时间,两位公子吃些东西再上去。” “谢谢大婶。”宋暮槿笑着说道。 “不客气。”大婶朗笑着摆了摆手。 “大婶儿,那上面的山头都是谁的啊?是你们村里的还是广积寺的?”宋暮槿伸手指了指广积寺的周围。 “那山都是广积寺的,公子你不是来上香,是对那山头有兴趣吗?”大婶好奇问道。 “是来上香,顺便也想买个山头……” 宋暮槿还在想着找个买山头的借口,那大婶便直接摇手劝道,“公子,那山头也种不了庄稼,而且……公子你看。”说着伸手指了指那几有点光的山头,“你看那……树都活不了,公子还是不要浪费钱了,这山里走啊是光。”不然,这广积寺怎么能那么穷,便是还要他们这些村民是不是接济些蔬菜和瓜果给他们,又热心地继续说道,“我们村里有些地可以卖,公子若是有意可以找村长。”还伸手指了一房舍,“那便是村长的屋,这会应该就在家呢。” “谢谢大婶提醒,我其实也就是问问看。”宋暮槿谢道,“我这买山头是因为家里长辈听说广积寺这边风水不错,想买个山头地以后做阴地。”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直接到了寺里问方丈就可以了,看他卖不卖。”大婶笑道。 “谢谢大神了。”宋暮槿再次谢了一次。 “那你们小心点。”大婶开朗地笑着说了一句,挎着篮子离开。 “原来小姐是来买山头,不是买地啊!”等大婶走远了,妙心才开口问道。 “嗯,以后再与你细说。”宋暮槿笑着点头。 “难怪小姐您让文姑娘给您拿了不少关于山的书呢。”妙心道。 宋暮槿朝她一笑,“我们走?还是寻个农家吃了午饭再上山?” “小姐您做主,奴婢怎么都行。” 身上带了干粮和水,于是宋暮槿决定和妙心直接上山,到时候饿了随时吃就是了。 妙心当然没有意见,于是两人往广积寺而去。 …… 两人爬了一个多时辰才到。 一个七八岁的小和尚坐在大门旁,见得宋暮槿和妙心两人,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腾地站了起来,扭头便大声喊道,“师父,师兄,师父,师兄,来香客了。” 小和尚脸色有些发黄,门牙缺了一颗,不过一双大大的眼睛很有神。 许是上辈子在济元寺住了那些年,宋暮槿看着这小和尚,闻着空气中的佛香,觉得很是舒服和熟悉。 宋暮槿笑着朝他走了过去,弯腰问道,“小师傅,叫什么名字啊?” “两位施主好!”小和尚双手合十朝宋暮槿和妙心行了一个礼,“回施主的花,小僧空灵。” 他话刚落,一个声音从来没有传了出来,“在哪,在哪。”然后一个二十多岁的和尚跑跑了出来。 见得空灵身边的宋暮槿和妙心,忙收住了跑的步子走了过去,行礼,“贫僧空远见过两位施主。” 宋暮槿目光一顿,看向眼前的空远。 僧衣有些旧了,却是洗得干干净净的,清秀的容貌,散发着几分飘然脱尘的味道。 他便是那个发现了金矿的方丈! 上辈子她也是见过一次他,那个时候广积寺已经兴旺了,空远穿着金线绣的袈裟,面容严肃和其余的方丈讲禅,气势威严。 可面前的空远却是一脸的热情看着她和妙心。 这样的对比——相差太大! “两位施主里面请。”空远带着笑,请两人往了走,一边问道,“两位施主是上香还是做做法事?” 宋暮槿说道,“是上香,不过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借宿几日,想看看这盘龙山的风光。”她们可能是要呆上几日。 “没问题。”虽宋暮槿和妙心的穿着朴实,但两人文质彬彬的,空远只当两人是读书的才子,于是一口应了下来空远一口应了下来,“这周围的风景是不错的。” 跟在空远身边的空灵探出了脑袋看向宋暮槿和妙心说道,“小僧还可以给两位施主带路哦。” 机灵的样子很招人喜欢,宋暮槿笑着从包袱里摸出了几块点心来,“那就麻烦小师傅了,这个给你吃。” 空灵目光灼灼地看了一眼,然后吞了吞口水,摇头道,“谢谢施主,小僧不能收。” “没有关系,这是素的。”宋暮槿笑着往他的方向送了送。 空远伸手摸了摸他的光头,说道,“空灵,施主给的,你就收下吧。” “师兄……”空灵目光一亮。 空远笑着朝他点了下头。 “谢谢施主。”空灵这才感激地接了点心,然后也不吃小心地放入了口袋里,然后仰头看向空远低声说道,“等会和师兄,师父一起吃。” 空远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真是个孝顺体贴的孩子,宋暮槿抿嘴笑了笑。 空远领了两人到了禅房,然后与说了送三餐过来的时间以及其他的事后,便告辞,“两位施主若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贫僧。” “谢谢师傅。”宋暮槿双手合十还了一个礼,见他们师兄弟准备走,宋暮槿从包袱里拿了一盒点心出来给空灵,“我这里还有些。” “谢谢施主,刚才那些已经够了,不用了。”空灵一点都不贪心。 “回头若是才吃完了,我这里也没了,那我去厨房教你做。”宋暮槿把点心往他手里塞去。 空灵抬头看向空远,见空远点了头这才接了然后感谢了一番,和空远两人告辞离开。 “公子,这寺里真是好荒凉。”妙心说道。 一路走来的时候,她观察了下,这寺里的和尚少得可怜。 “嗯。”宋暮槿点了下头,把包袱放好了。 稍收拾了下,宋暮槿和妙心去拜见了方丈。 方丈胡子全白了,虽面容消瘦,脸上的笑容却非常的慈悲。 翌日一早,吃了早饭,宋暮槿便带了妙心入山。 走了半天也没有结果,中午停下来吃干粮的时候,妙心问道,“小姐,您在找什么呢?奴婢帮您找。” 半天下来,她也是看了出来宋暮槿是在寻什么东西。 “找金子。”宋暮槿看向她一笑。 妙心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然后道,“小姐,您别逗奴婢了。”这荒山野岭的有金子捡? 便是有,也早被广积寺的和尚给捡走了。 这广积寺多荒啊,加上煮饭做菜的和尚,也就是六个人,他们穿的僧衣都已经洗得褪了色,有几尊供奉的菩萨都掉漆了,偌大的一个的寺庙,从昨天开始,除了她和小姐两个人外就不见其他的香客。 显然广积寺就没有什么香火,穷得很! “我说真的,真的是来找金子的,我看书上有提着盘龙山上有金矿。”妙心的为人宋暮槿信得过,而且若真寻得了金矿,以后的事情少不得得要妙心处理,于是宋暮槿就说道。 “这里有金矿——”妙心不可置信地往周边看了过去。 “应该。”宋暮槿说道。 金矿笑当然有的,上辈子空远就找到了。 只是不知道这辈子,她能不能找到。 想到空远,宋暮槿微微抿了下唇,心里决定若找到了,这辈子她得照顾好这广积寺! …… 两人吃了干粮休息了会也没有再往里走,而是直接沿路往回走。 往回走了一会儿,不想却碰上了从另一方向过来的萧殊主仆三个。 萧殊一身月白色长袍,除去头上束发的玉冠,身上再无其他的饰物,春风拂过袍角翻飞如花,清雅俊美,飘然如仙。 暮槿却无心欣赏这些,眉头微蹙难道他们也是来寻金矿的? 萧殊开始本来没有认出她们主仆,不过却是留意到了会武的妙心,定睛一看才认出了两人来,也很意外,“宋姑娘?” “见过萧世子。”身着男装,宋暮槿也就只拱了拱手,微笑着看向萧殊说道,“好巧啊,竟然在这里也能碰到世子您。” 萧殊见她行的男子礼貌,于是拱手还了一礼,语气淡淡地说道,“是挺巧的,我来祭拜,不知道宋姑娘来这是——” 宋暮槿笑着回道,“听说这里景色不错,刚好天气好,我们过来看看。”祭拜?应该是他母亲吧。 景色不错?他在京城长大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萧殊也没有说什么,“是挺不错的,希望宋姑娘玩得愉快,那——就此别过。” 说完,拱手告辞。 宋暮槿也拱了拱手。 萧殊刚是准备转身带徐重和徐阳走,眉头一皱陡然顿住了脚步,警戒地往四周看去。 妙心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伸手把宋暮槿的人拉到自己的身后,护住了。 徐重和徐阳两个随之也很快一脸凝重,护在了萧殊的左右,两个身着湛蓝色劲衣的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了护在了他们的面前。 宋暮槿很快也敏感地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杀气!不由得蹙眉往萧殊看了过去。 虽说宋汶和胡氏等人也是恨不得她消失了,但她能确定,这杀气当然不会冲她来的。 第一次碰到他的时候,是有人追杀他。 现在,又来? 他们才见几次啊!这萧殊是不是跟她八字相冲? 空中利箭破空的声音,然后四支箭从四个方向齐刷刷直接如流星一般往萧殊射去。 妙心拉着着宋暮槿往旁一闪。 萧殊几人躲过了箭,然后二十多个黑衣蒙面人从树林里跳了出来,直接他们五个人一起围了起来。 妙心弯身从靴子里拔了一把匕首出来给了宋暮槿,“小姐拿着防身。” 宋暮槿伸手握住了手里。 萧殊见妙心没有带武器,扭头吩咐了一句道,“徐阳,把你的剑给妙心姑娘。” “是。”徐阳应了一声,把手里的剑抛向了妙心,见来人多他们这边又多了宋暮槿主仆,果断放了信号入天空。 “一个都不许放过。”一个貌似是领头的黑衣人喝道。 宋暮槿握着匕首想骂人。 她和妙心只是过路的啊! 她们和萧殊根本就不熟好不好? 早知道她就该随身带着弓和箭,左右这是盘龙山,说过来打猎也行啊?现在好了,手边没弓箭,别说是帮忙了她还得人保护! 离广积寺还有很远的一段路,而且就算是广积寺在附近,寺里的那几个和尚只怕也是帮不上忙? 黑衣蒙面人招招都是杀招,便是萧殊主仆三个和妙心身手好,五个人也慢慢地被包围的圈子越来越小。 萧殊面色冷峻地看了一眼形势,对妙心说道,“等会我们冲出去,等冲出去了你就带你家主子往山下跑,徐重你等会护她们离开。” 这些人要杀的是他,那小丫头身手不错,这宋暮槿又不是个胆小的,分散开来对她们主仆来说是生机。 这些人是来杀他的,总不能连累无缘无故的她。 早知道如此,就该装是不认识她不跟她打招呼让她们先走一步的!也不知道这些人是表哥的对手派来的,还是郑国公府里某些人派来的! 妙心点下头嗯一声算是回答了。 宋暮槿不敢放松半分。 萧殊扫了一眼,又把这附近的地形回想了下,然后吩咐说道,“从东南方供攻出去。” 妙心几个颔首。 虽妙心身手好,但要护着宋暮槿也难免分心不能专心对敌,黑衣人见得这个破绽,便全力攻向了妙心和她。 妙心冷笑了一声一剑刺中了一个黑衣人,问道,“魅雪堂?” “小丫头是曲家什么人?”一黑衣人看向妙心,问道。 妙心没有回答,只面容严肃地看了眼萧殊,然后一边保护着宋暮槿,一边对付上来的人。 魅雪堂虽名字好听,却是是江湖上一个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价格斐然,却只出手一次,不论成功与否,不过一出手基本是全力而出,给的价格越高就越重视派出的人就越好。 所以,魅雪堂基本不会失手。 萧殊也是知道魅雪堂的规矩,听了妙心的话,眼里的寒光顿时四溢。 你是萧殊几个不得不往两人的方向靠拢,然后几个人一起紧紧把宋暮槿一个人护在了中间,然后从萧殊所说的东南方突了围冲了出去。 萧殊对吩咐徐重说道,“等会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往山下的,等会你护她们两个往山下跑。” “嗯。”徐重应了一声。 “追!”一黑衣人厉喝了一声,众人便如影相随地追了上来,并又从树林里涌出了一波杀手出来。 萧殊几个护着宋暮槿一边打一边退,到了分叉路口的时候,黑衣人也是知道他们的想法,便直接冲宋暮槿而去,最终几个人只能一起往另外一条路上退。 路逐渐险峻了起来,一边是峭壁,另一边是悬崖,最后——路的尽头却是死路。 是视野极好的观景地方,但如今他们确实被人追杀,后面是乌压压的一群黑衣人。 徐阳道,“世子,只怕其余人被人阻了。”不然这么久了,也应该有人过来接应马他们。 “小姐!”妙心看了眼下面的湖,立即明白了萧殊挑这路的理由了——虽是死路,但下面的湖也是活路。 宋暮槿看了一眼也明白了过来,低声问道,“妙心,你会水吗?” 妙心摇头—— 对面的黑衣人没有围上来,领头的人一挥手,很快一拨人拿了弓箭上前,然后弯弓拉箭! 这是要活生生把他们当靶子射!宋暮槿不由得皱着眉头睃了眼萧殊。 他们是算好了,可她和妙心呢?都不会水啊! 萧殊把她们主仆的一幕看在眼了,对面的箭如雨一般射了过来,萧殊给了徐重一个眼色,伸手拉住了宋暮槿的手先一步跳了下去。 宋暮槿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袖,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只感觉身子急速地往下坠落,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 在落入水里的瞬间,宋暮槿心想——萧殊都带着她往下了跳了,自己不会死吧? …… 此刻的建安伯夫人罗氏坐在珍妃的殿阁里,膛目结舌看着坐在面前的珍妃和惠妃。 刚她们说什么了? 她是听错了吧? 昨日才听得了传闻,知道武宁侯府还有一个姑娘的事,今日两位娘娘就跟她说,与儿子定亲的是那位因为八字不好一直养在寺里的姑娘?而不是宋若桐。 这定是自己听错了。 “哎,大师说本宫那侄女一定要年满十三岁才能与世人公开她的身份接她回来,外面的人都知道宋邵两家是定了亲的,因为那丫头的事不能说,所以本宫祖母和大哥,大嫂也只能任着外人误会,如今好了,小槿那丫头回来了,夫人你放心,那丫头虽是养在寺里,却是师太亲自养在膝下亲自教导的,规矩和礼仪都差不了,本宫也会挑两个教养嬷嬷过去教导她,模样也标志和桐儿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惠妃笑容可掬地看向罗氏说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只能生生把骨肉送去寺里,还要忍受着外人的误解。”珍妃感慨一句说道。 罗氏总算了回过了神来,在心里怒骂了一句,狗屁! 什么送去了寺里,什么是外人误解! 那丫头是什么样子,她还没有见过呢! 他们武宁侯府说错了就错了? 哪有这样的事的? 这是欺人太甚! 这些年来,宋老夫人和胡氏,哪一个不是欢欢喜喜地希望儿子和宋若桐好好相处的! 到如今,他们却说错了! 当她没有眼睛的瞎子?还是当她是没有脑子的傻子? 邵家就这么好欺负? 罗氏心里如是有一团火在烧,偏偏对面着珍妃和惠妃不敢表露出来不说,还得面带笑容一脸善解人意地说道,“真真是让那孩子受苦了,也让桐儿委屈了,孩子回来了就好。” “自家人是应该的,只是让世子爷委屈了。”惠妃忙笑着说道。 罗氏恨不得扑上去抓花了她的脸,面上却还是笑着说动,“娘娘言重了,不过是别人误会罢了,他一个男子汉能受什么委屈?受委屈该是桐儿才对。” “多谢夫人能理解。”惠妃感激说道。 “娘娘言重。”罗氏忙道。 自己不忍下这口气,又能如何? 她惠妃都把珍妃拉到了一起一个鼻孔出气! 珍妃是二皇子的生母,女儿是要嫁给二皇子的,难道自己还能直接一巴掌拍过去? 女儿能嫁给二皇子,是他们建安伯府的荣幸是女儿的福气,自己若一巴掌挥过去,惠妃不说,要是惹怒了珍妃那到时候害得不是自己的女儿? 珍妃和惠妃话里话外都暗示着宋若桐会许给安王世子陆霆!珍妃是站在宋家那边吗,显然珍妃是——看中了安王府,想要拉拢安王府。 女儿以后是二皇子妃,这安王府能拉拢过来,那当然对女婿来说是臂膀!她能闹起来吗?当然不能! 罗氏虽是后宅妇人,但很快把期间的脉络看得很清楚,所以不管心里的火有多大,面上还是笑容满面恭恭敬敬地与珍妃惠妃说着话。 惠妃在后宫混迹多年的人,哪能看不出罗氏的怒气,不过她认了,就放下了心来,不管心里多生气,只要她心里明白面上欢欢喜喜的那就行了。 眼看天色不早了罗氏这才告退。 珍妃笑着吩咐了贴身的嬷嬷送她出去。 “谢谢姐姐帮忙了,不然妹妹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开口的好。”等罗氏走了,惠妃便感激朝珍妃说道。 有珍妃镇着,邵家再如何恼火再不甘,也不会闹! “妹妹见外了,几句话动动嘴皮子罢了,你我姐妹之间还如此客气?”珍妃笑道,“那侄女叫暮槿?那槿丫头接回来了,等她和建安伯世子的亲事定了下来,那桐丫头和霆儿的亲事也赶紧定下来。” 夜长梦多,别是时间长了,那宋若桐掌不住那陆霆的心。 “那是自然。”惠妃笑着点头。 亲亲热热地说几句,惠妃才起身告辞。 …… 上了马车,罗氏的面刷地就沉了下去。 身边的妈妈刚才被挥退了下去,所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见罗氏的面色也不敢开口问,只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回了建安伯府,罗氏让人去请建安伯和邵浚去邵老夫人那,自己也顾不上换衣服就直接去了邵老夫人那。 邵老夫人是个面容和蔼的老太太,见罗氏脸色阴沉沉的让丫头上了茶,就笑着让她喝茶。 罗氏吸了一口气,端着茶喝了两口,屋里有丫头婆子在,建安伯和邵浚也还没有到,也就没有开口。 过了会,等建安伯和邵浚到了,邵老夫人把人都打发了出去,并让两个贴身婆子守着门口。 等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后,邵老夫人才开口说道,“说罢,出什么事了。” 罗氏恨声说道,“宋家欺人太甚!”然后带着愤怒把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说什么是误会?那十多年来,他们当我们是傻的不成?看不出他们是乐意让邵浚和宋若桐那丫头相处的,他们宋家显然就是想把宋若桐嫁入安王府所以才会这么一说!” 邵老夫人啪的一声茶盅扣在了桌上,“他们宋家真是太欺负人了!” 儿媳妇说得对,这若是与孙子定亲的真的是那个所谓的养在寺里的姑娘,那他们武安侯府的人就不会希望两个孩子相处,毕竟若那样的话,孙子就是宋若桐的姐夫,这该守的礼当然是要守的。 他们邵家的人不知道有个宋暮槿在,其余的外人不知道有个宋暮槿在,难道他们武宁侯府宋老夫人,宋汶和胡氏不清楚? 还巴巴地希望孙子和宋若桐相处。 真当他们是瞎子看不出来? “还不知道那宋暮槿是什么样的人呢?人也没见到!”罗氏越说越是生气,“我看肯定就是他们武安侯府想高攀安王府,所以才会弄了这么一出来,什么双胞胎,根本就是糊弄我们的!”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邵老夫人拍着桌子怒声,十分生气。 建安伯把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出来,然后道,“母亲,您息怒。” “浚儿是我们建安伯的世子,是我们邵家的嫡长子,难道就由着他们这般欺负?”邵老夫人怒道。 不然还能如何?建安伯苦笑一下,说道,“母亲,娇儿过几个月就要大婚了,这件事——我们只能忍下了。” 想到孙女,邵老夫人也是个明白人,不过心里的火还是蹭蹭地往外冒,“他们若是不愿意,那就退亲就是了,左右不过两位老爷子的口头之约,如今两位老爷子都已经不在了,他们眼光高看不上我们邵家难道我们还上杆子巴着他们不放不成?” “我可怜的儿。”罗氏呜咽哭了起来,扭头朝邵浚看了过去。 一看儿子脸色苍白,吓了一跳,忙起身走了过去,问道,“浚儿你没事吧?” 邵老夫人和建安伯都看了过去。 邵浚回神,摇了下头,“我没事。”然后目光落在罗氏的脸上,“母亲,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一点都不相信! 别人这么作贱自己的儿子,罗氏心痛如绞捂着嘴呜呜伤心哭了起来。 看来是真的了?邵浚看向罗氏继续问道,“是叫宋暮槿?” 罗氏点了点头,然后哭着说道吗,“浚儿浚儿,你别这样……大不了,我们退了这亲,跟宋家一刀两断就是了。” “上次杀那混混的姑娘也叫宋暮槿。”邵浚却说道。 那件事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罗氏也是听过的,听邵浚这么一说,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咬牙切齿道,“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这宋家就是找一个与宋若桐相像的人来糊弄我们!” 那姑娘说得是好,艺高胆大,不过是粗鲁鄙俗!这样的人怎么能配自己的儿子? 邵老夫人也气得后槽牙都咬酸了。 建安伯面阴沉沉的。 邵浚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往外走。 “浚儿你去哪。”罗氏忙喊道。 “我去找桐儿妹妹问个清楚。”邵浚脚步不停,丢下一句话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口。 “你快回来……”罗氏担心儿子上门去闹怕儿子吃亏,忙道。 建安伯对儿子比较有信心,伸手拦住要追出去的罗氏,“让他去吧,他有分寸的。” …… 武宁侯府的路邵浚很熟,所以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垂花门,直接就往梧桐阁大步走去。 垂花门口的婆子见他脸色不对,想了下忙去给胡氏禀告。 邵浚到梧桐阁的时候,宋若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众丫头众星捧月地围在她身边伺候着。 邵浚脚步一顿,心里既苦涩又愤怒垂在身侧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见邵浚来了,一众丫头忙起身行礼,宋若桐也站了起来,笑靥如花地朝他屈膝行了一礼,“浚哥哥你来啦。” 邵浚嘴角涩然,松了拳头,“桐儿妹妹,我有话问你。” “好。”宋若桐这两日心情都很好,也知道他为何而来,爽快地点了点头,请了他屋里坐。 “是真的吗?你有个姐姐?和我定亲的是她?”等人一退下去,邵浚便开口问道。 “嗯,真的。”宋若桐笑着点头。 “真的是你亲姐姐?”邵浚确定问道。 “当然,是我嫡双生的姐姐。”宋若桐朝她肯定点了点头。 邵浚自嘲地笑了笑,又问道,“真是好笑,宋邵两家是世交,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竟然不知道你还有个双生姐姐!” 宋若桐面露难过,“其实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所以,她也是无辜的了?邵浚冷笑了一声,“桐儿妹妹和陆霆关系不不错?” “浚哥哥你说什么话呢?”宋若桐蹙眉不悦说道,“安王世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浚儿!”胡氏扶着香嬷嬷的手推门走了进来,“桐儿和你一起长大,情同兄妹,你刚说的是什么话呢!” 这还是自己错了!明明就是他们宋家欺负人!邵浚脸色铁青。 自懂事起,他就自动自己与宋若桐定了亲,因此一直很疼她宠她,自己也盼望着早日娶她进门。 不想现在他们却说,错了,宋若桐是自己的小姨子! “浚儿,桐儿病刚好呢,你有什么话问我。”胡氏挑了个椅子坐了下去,“我也知道这件事太过突然,不过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难道还是他的错了?邵浚面色一冷,看向胡氏和宋若桐说道,“夫人,桐儿妹妹,若你们是不愿意结这门亲,大可上门退亲就是了!何必这般侮辱我!” “是我们对不起你们。”胡氏内疚说道,“不过这亲事是两位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定下的,怎么能退呢?”那不是不孝吗?而且真要是退亲,然后与安王府结亲,那武宁侯府里少不得会落一个趋炎附势的名声,女儿也会被唾骂,到时候安王和安王妃会让女儿进门? 于是,胡氏歉意笑着说道,“改明儿我和侯爷会找个时间上门道勤,并跟你们解释清楚的,暮槿那孩子也是懂事乖巧的,现在她还有些事要处理,等她回来了我们就带她上你们家去拜访。” “浚哥哥,那真是我的姐姐,她从小就离开亲人住在寺庙了很可怜的。”宋若桐泛着泪花说道。 “这是她的玉佩。”胡氏把准备好的玉佩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邵浚是知道宋若桐和宋若樱两人都有玉佩的,他又是个识玉的,拿到手里一看便能看出这玉佩有些年头不是新做的。 “事情确实是匪夷所思了些,不过武宁侯府和建安伯府里几代都是世交,我们也不能拿这样的事情来骗你们是不是?”胡氏说道。 “前阵子宋暮槿姑娘的事大家都听说过了的。”邵浚说道。 自她的底细也是会传出一二的。 “那孩子是个惹人喜欢的,当年那边有对夫妻多年没有孩子,不想见到了那丫头很喜欢,夫妻两人经常去看她,有时候还会带回家住些日子,不想很快就有了孩子,于是夫妻两人求了师太认了她做干女儿。”胡氏笑着解释道,“那弟弟是她干爹干娘的儿子,这丫头也是个调皮的,这满了十三岁不等我们派人去接她回来,她就自己带了干弟弟和干爹家里的邻居儿子一起来京了,闹了这么一出戏来,你别见怪。” 胡氏说得头头是道,邵浚也将信将疑了。 沉默了良久,邵浚起身告辞,但算亲自去见一见宋暮槿。 “娘,浚哥哥会相信吗?”宋若桐问道。 胡氏膝盖还痛得厉害,刚是听得了下人的禀告她直接从床上爬起来的,吸了一口气对宋若桐说道,“会的。” 侯爷已经派人去安排了,邵家查的结果只能得宋暮槿是宋若桐的双生姐姐来! 出了武宁侯府,邵浚直接往知味糕的方向而去。 ------题外话------ 落水了,于是大家懂的~ 嘤嘤嘤还有几位宝贝儿没领红包呀,快来留言哟~ ltun 丽霞123 wangjing2012 ╰耐看吧。 紫冰翎凝 cjhmmfl zhuoli123 以及huangfu972和摎jiu 也可能是小西没有看到,请宝贝儿再留言~mua 第六十一章 登徒子! 知味糕每天都中午货就已经卖完了,因此中午后基本就是关门了,不过每日玉师傅都会把第二天的材料准备好,有时候杨掌柜和二贵也会留下来陪他,这日就是杨掌柜在陪他,弄好了后,两人也没有离开就在店的后门边摆了个小桌子,吹着春风晒着午后的阳光边聊天边喝起了小酒来。 轻松惬意很是悠闲。 邵浚到的时候,两人倒还是没有离开。 店门是关着的,听得门被拍得啪啪的,两人顿时一个激灵看向对方。 这么大的声音!虽店没开多久,但很多人都知道他们这店里每天午后就关门了。 现在外面这么大的声音——莫不是又有人来砸店? 两人心里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意思。 杨掌柜把酒杯搁在了桌上,抬头看了看那除暴安良的锦旗说道,“我去看看。” “小心点。”玉师傅点了下头,起身收拾酒杯。 杨掌柜大步走去开门,“来了来了,谁啊。”一边走一边大声说道。 哪个兔崽子这门拍得这么响,若不是砸店的,那他要给他要看!不,砸店的也给他好看!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一打开门,见得站在门口的邵浚,杨掌柜愣了下,“邵世子?”见是邵浚而不是来砸店的混混,杨掌柜大松了一口气,随即笑着说道,“世子来晚了,今日的都已经卖完了。” 京城的勋贵和达官贵人杨掌柜认了个七七八八,当然是认识建安伯世子邵浚的。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邵浚摆手,也没有跟他啰嗦直接问道,“你家东家住在哪?嗯,我问的是宋姑娘。” 找宋姑娘的?杨掌柜想到了昨日京城里开始传开的消息来,原宋姑娘还是武宁侯家的大小姐! 不过—— 不应该是武宁侯府的人过来吗?怎么反而是建安伯世子找上来了?杨掌柜想不明白,笑着说道,“天色已晚,姑娘住的地方不方便透露给世子您,世子若有什么事小的可以帮您转达。” 笑话,他邵浚找姑娘做什么?小姐和公子可是交代过了的,宋姑娘的事要上十二分的心。 “我有急事找她,还望掌柜的行个方便。”邵浚拱了下手,语气虽客气,面上却是带着居高临下不容拒绝的冷然。 杨掌柜也是见过不少贵人的,也没有被他的气势吓住,只恭敬地还了一礼垂眸,“小的知道武宁侯府和建安伯府数代世交,想来世子应当是有重要的事找姑娘——不过也不是小的故意刁难世子爷,实在是姑娘不在家,今天刚出门了说好了可能要过几天才回来。” 不在家?这么巧?邵浚好看的眉毛微微一蹙,问道,“那——宋姑娘的弟弟应该在家吧?” 宋姑娘不在家,这就找上姑娘的弟弟了?杨掌柜也不敢自作主张,而是客气说道,“不如这样,我给小公子带个话,回头再给世子您消息如何?” 宋暮槿自己不在家,见她弟弟又能如何?邵浚也不是真心要见宋扬,于是道,“如此就劳烦掌柜的了。” “世子爷客气。”杨掌柜忙说道。 “那我就等掌柜的消息。”邵浚说了一句,便转身朝自己的马车而去。 杨掌柜带着笑目送了他离开,然后才转身回了店。 “是谁呀?”玉师傅也刚好收拾好了过来。 “建安伯世子,找宋姑娘的。”杨掌柜说了一声,便就准备离开。 “他找宋姑娘什么事啊?”玉师傅想起了宋邵两家的关系,“是听说了宋姑娘是宋家的千金,所以来看望姑娘?” “可能吧,这两家毕竟是世交。”杨掌柜说道,“我得走了还得去传话。” 玉师傅也没事了,就和他一起关好了店门锁好了离开。 二贵不在,又是找宋暮槿的,杨掌柜就亲自走了一趟先去了宋杨那边。 听了杨掌柜的话,宋杨考虑了一番方说道,“麻烦杨掌柜跟他说,回头等姐姐回来了再说。” 他才听得了传言知道了姐姐是武宁侯府姑娘的事后,还没有缓过劲来呢,那边的人就找上门来,他也不知道姐姐是如何打算的,所以还是不要见的好,等姐姐回来了再说! “嗯,那明儿我就让人给邵世子带话去。”杨掌柜点头说了一句,然后就离开又去文府。 这宋姑娘不在,宋杨和林钧在呢要是出什么事可咋办? 文梨香听了后斟酌了片刻后对他说道,“嗯,就按杨杨说的去办,北北不在的这几日你多加留心照顾着那边些,到底杨杨他们两个年纪不大又还不太熟悉京城。”北北早已经跟他们说了她的身世,既然没有说什么那就不要妄自给她做主,有什么事等她回来自己处理。 杨掌柜自是点头应了。 邵浚回到建安伯府的时候,便被请去了邵老夫人的那边。 邵老夫人这边除了建安伯和罗氏,邵娇也在。 邵娇是要当二皇子妃的,这件事不能瞒她,于是三人商量了一番,就让人请了邵娇过来告诉了她。 邵娇咬着唇,气得脸都红了。 他们三个刚把事情与邵娇说了,邵浚回来了。 “浚儿,你没事吧?”等邵浚进了屋请了安,罗氏就坐不住了站了起来拉着他好一顿端详。 “母亲您放心,我没事。”邵浚安慰说道。 “还说没事,你这脸都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了。”罗氏心疼说道。 儿子向来是风度翩翩,温润尔雅,从来没有如今日这般失魂落魄过! 都是宋家! 一来二去的把他们邵家当傻子耍! “先让孩子喝口茶,歇口气。”邵老夫人也很是担心大孙子。 罗氏擦擦眼角亲自给邵浚倒了茶。 邵浚喝了一口,觉得那茶苦涩得难受。 邵老夫人问道,“去了武宁侯府?都见到了谁?他们都怎么说?” 建安伯和罗氏都看向他。 虽他们都不想戳他的痛处,但这他们也的知道,孙子这一去武宁侯府里的人是如何对待他的。 毕竟这件事珍妃已经插手,他们再如何生气也只能忍气吞声把这件事给认了!他们必须给珍妃娘娘和二殿下这个面子! 他们是认了,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不好上门去闹,可邵浚却可以上门去闹一闹,毕竟邵浚年纪轻,正是血气方刚容易冲动的年纪知道自己未婚妻一直是个错的,会不冲动?这去了武宁侯府,他们也可以说是孩子一时接受不了事实失去了理智。 如此,武宁侯府也不会说什么。 难道他们还与儿子计较? 他们若说什么,那是不是要毁了宋若桐名声? “嗯。”邵浚语气平静地把宋若桐和罗氏跟他手的话都一一说了,而后由又道,“我去找了宋暮槿……” “你去找她做什么?”罗氏不悦说道。 “我就是想去看看她。”其实在那混混的事传开后,他对传闻中的宋暮槿印象很好,这般果断勇敢大胆的姑娘,应该是不错的,他却不曾想到她是宋家的女儿,宋若桐的亲姐姐。 而且,更让他觉得荒唐的是——宋家说,与他定亲的是她宋暮槿!而不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宋若桐! 所以,他想去见见她,看看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邵浚说道,“不过店里的掌柜说她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哼,是宋家觉得没脸,故意把她送出去避风头的吧!”罗氏没好气说道。 邵老夫人抿着唇,向来慈祥和蔼的脸此刻阴沉沉的。 建安伯看向邵浚说道,“那宋暮槿的底细,我已经让人去茶查了。” 不过—— 建安伯看向邵浚,“你心里得有个准备。” 既武宁侯府把话放了出来,那宋汶就肯定已经安排得滴水不漏了的,认识了几十年,他对宋汶的为人最是清楚。 所以他派人去查十之*是查不出什么来的。 只是,他还是想派人去查,不查怎么甘心? 这件事他们邵家是不得不接受,但若是万一被他查了出来那丫头不是宋汶的种,只是他们随便找的人,那他们有邵家也不会就如此容易就屈服的!到时候就算是闹到了皇上的面前也是他们邵家占理。 “嗯,我知道。”邵浚会意点头。 看着面容苍白的孙子,邵老夫人如是一团棉絮堵在了心口,“浚儿,你跟祖母说说外面都是怎么传那丫头的。” 武宁侯府宋家这次实在是太欺人太甚! 那丫头的事她也是听身边的丫头和婆子说过,不过当时候当故事听,当然没有在意。 如今有关系了,这恨不能直接把人去叫过来。 罗氏也点头。 邵浚把知道的细细说了。 罗氏听得面色更是青了。 这样的丫头如何配得上自己的儿子? 倒是邵老夫人沉默了片刻,说道,“那丫头看来也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说是强盗,可谁会那般不知死活地在京城里大白天的上门去抢劫? 显然是有人安排的! 说得好听是不会任人拿捏,说得不好听就是粗鄙!想到这样的丫头会成为自己的儿媳妇,罗氏觉得气血翻涌。 邵娇站了起来朝邵老夫人跪了下去,“祖母,父亲,母亲,哥哥,是我让你们受委屈了……” 说完,眼睛隐隐泛了红。 因为她是准二皇子妃,又因珍妃出了面,因此他们邵家只能忍气吞声。 若她没有指给二皇子,那他们邵家今天就能上门去武宁侯府闹上一闹,撕破脸都没有关系,大不了将来两家断绝来往当仇人就是了。 可就是因为她是未来的二皇子妃,牵涉太多所以邵家就只好默默吞下这口气。 “这都是那宋家人的错,怎么与娇儿你有关了?”罗氏起身扶她起来,“你快起来。” 邵娇摇摇头,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抬头说道,“祖母,父亲,母亲,哥哥,娇儿一定不负你们的厚爱,将来一定会为邵家出这口气。” 听了邵娇的话,邵老夫人起身走到了她面前亲自扶了她起来,“好,好,我娇儿有这样的雄心,那我们邵家今日咽下这口气也值了。”孙女有壮志雄心,那将来不定有一日能报了今日之辱!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今日他们建安伯府是不得不咽下这口气,可将来呢? 他武宁侯府的宋若桐是嫁给了安王世子,可他们建安伯府里的邵娇嫁的却是二皇子。 二皇子是当朝圣上的长子! 将来如何,走着瞧! 只要他们娇儿争气,有那个福气那将来说不定就能母仪天下! 娇儿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那邵家还不扬眉吐气?到时候想宋家那还不得简单? 建安伯也点了点头,“那如此,这件事我们就欢欢喜喜的接受了,不能给珍妃娘娘和而二殿下脸上抹黑。” 这心里再不舒服,再生气,那面上都得高高兴兴的。 罗氏虽然心里不甘心,也点了点头。 邵浚颔首。 事情就如此决定了下来。 邵老夫人就叫了丫头婆子们进来伺候,并留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吃晚饭。 建安伯罗氏和邵娇是一口答应了下来,邵浚却起身,“祖母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就回了。” 邵老夫人知道他心里难受也不留他,“嗯,晚上想吃什么就让人跟厨房去说。” “是,祖母。”邵浚应了一声便告辞出了屋。 “这孩子……”罗氏看重儿子寂寥的背影,眼眶又湿了。 邵浚从懂事起就眼巴巴地围着宋若桐转,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邵娇这个嫡亲的妹妹都要往后靠,因此大家都知道他心悦宋若桐!邵老夫人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那丫头心不在浚儿身上,如此也好。”要是嫁了过来,心又不在孙子身上的,那孙子不是更惨!现在断了也好! 罗氏也明白邵老夫人的意思,点了下头没有再说。 …… 武宁侯府,胡氏也与刚回来的宋汶说着邵浚上门来的事。 “嗯,他上门来倒也是情有可原。”宋汶很是理解地点下头,“不过既与他定亲的不是桐儿,以后可不能如今日这般任由他往梧桐阁闯了。” “妾身知道,已经换了垂花门那边后门的人了。”胡氏说道。 女儿是要嫁去安王府的,当然不能任那邵浚再如此随随便便去女儿的闺房! 胡氏又与他商量去建安伯府的事,“今日我让人从库房里挑了一副腊梅图,一副双面绣屏,还有一方澄砚,侯爷您还有什么添的吗?” 三份礼物都是极珍贵的。 宋汶想了下,说道,“过年前收到的那东珠加一匣子,就当是给未来的二皇子妃玩。” “好。”一匣子东珠而已,胡氏当然舍得,想到邵娇是二皇子妃就蹙着眉头担忧说道,“这一次邵家人心里肯定咽不下这口气……这次因为娘娘和珍妃娘娘出面,他们是不得已咽下了,将来那邵娇若是……他们定然会寻我们的麻烦出这口气的。” 罗氏语气很肯定。 宋汶却一笑,说道,“二殿下虽然是皇长子,但是以后的事谁都不准。”谁就能保证二皇子能坐上龙椅? 几位皇子哪个是省油的灯?谢皇后膝下只有长公主一个女儿,没有嫡出的皇子,虽说二皇子占了一个长,但其余的皇子也有的是机会。 现在惠妃和珍妃情同姐妹,二殿下和七殿下也是关系好。可要翻脸成仇的那也不过一瞬间的事。 而且,就算是二皇子有朝一日坐上了龙椅,那邵娇就能母仪天下了? 胡氏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不是怕万一吗?这邵娇说起来也是个有福气的。” “那就等她有了那个福气再说。”宋汶微笑道。 胡氏莞尔一笑,然后又问道,“母亲——那边?”宋暮槿那丫头的身世老夫人是早就知道了的,这与邵家的亲事,可还没有跟老夫人提。 “我晚上就去跟她老人家说。”宋汶体贴看向胡氏,“你身子不利索就在屋里好好歇着。” 这是担心她被老夫人责备呢!胡氏感动地应了,“是,侯爷。” 夫妻两人说了会话,就扯开了话题。 …… 上辈子宋若桐死在她的手里,而她死在了宋若桐的丈夫陆霆手里。所以死亡是什么滋味,宋暮槿知道。 多少次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会梦到那个情景。 身着黑色劲衣的陆霆,面上一片萧杀之意,目光冰冷地看着她,说,“挖了她的心出来看看是黑的还是红的。” 然后有人奉命上前去把她的心脏活活地挖了出来。 她还能看到那红红的心脏从刽子手里人手里跳动着。 然后,她看着自己胸口的血如泉水地往外涌,伴随着剧痛的还有就是冷,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指间迅速地流失。 是以,在坠入水里的瞬间,水从四面八方涌向她,鼻子,眼睛,嘴巴,耳朵哪都是水,宋暮槿再次感觉到了死的濒临。 下意识想要挣扎着挣脱这种窒息,然而她越是挣脱就越是往下坠,水如是无形的绳子把她捆住然后收紧。 空气如是被抽走了一般,越来越难受。 在宋暮槿觉得自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然后有柔软的东西贴上了唇,空气送了进来。 这是…… 宋暮槿腾地睁大了眼睛,萧殊就在她的眼前,白皙的皮肤,好看的丹凤眼,还能清晰看到他一根一根的长睫毛。 登徒子!宋暮槿气得伸手猛地一推。 萧殊也没有想到她突然就发力一下就被推了开来,水一下往她的嘴里,宋暮槿又往下沉—— 萧殊长臂一伸,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又渡了一口气给她,这一次任凭她推和挣扎都紧紧地扣住她的腰,往上游。 哗的一声,露出了水面萧殊带着她上了岸。 宋暮槿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直接就坐在地上一边咳着,一边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 “你还好吧?”萧殊伸手去拍了拍的背,问道,“有没有伤到哪?” “登徒子!”宋暮槿伸手就给他一巴掌。 虽然心里知道他那是为了救她。 可知道是一回事,她心里就是难过! 虽是为了救她,可那也是亲了她,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她还没有没与人那样亲过! 萧殊虽是生母早逝,可萧介诚和五皇子都很宠他,他做什么都很包容他,因此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打他。 于是萧殊愣了,眼睛愣愣地看着宋暮槿。 被水洗过的小脸蛋如是雨后的花娇柔白嫩,萧殊立即明白了宋暮槿为什么打他。 萧殊立即想起来了刚才那柔软的唇瓣淡淡的清香,比他以往吃过的最好吃的糕点都要娇软,香甜,还有那不盈一握的腰肢,软软的似乎稍微一用力就能折断似的…… 萧殊脸一热,白皙的脸上就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如是上了上好的胭脂一般,潋滟生光,见宋暮槿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得样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红着脸带着几分无措真说道,“宋姑娘,我会……” 宋暮槿本是扭头着头不想理他,听他这么说立即打断了他的话,“是我激动了,你也是为救我……” 他会负责啊!见宋暮槿一副不想提的神情,萧殊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刚才是我唐突了,抱歉。” “是我该谢谢你。”宋暮槿说道,朝水里望去,“其他人呢?妙心不会水!”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萧殊面色微正,抬头朝悬崖上面看了看,“他们没有跟下来。” 宋暮槿面色突变,“那……他们是不是遇险了?”那么多的人,妙心他们再厉害敌不过人家人多啊。 萧殊想了想,说道,“也许那些人撤退了,他们可能没事。” 宋暮槿想了下明白他说的话,那些人是来追杀他的,他人跳了下来他们可能就撤退了!宋暮槿看向他说道,“遇见你没几次,就碰上了两次追杀。”她也真是倒霉。“对了,他们不会下来追你吧?” 若如此,那不如他一个跳下来呢!她在上面还安全些啊! “我的人会阻止的。”萧殊说道,见她湿漉漉的衣服脸色都有些发白了,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周边高大的树林,看不到远处,于是说道,“天色不早了,也不知道这里离外面有多远,看来是要等天亮才能寻出去的路了……你等会,我去捡些柴来。” “好。”宋暮槿点头。 三月底的天气又是黄昏,衣服又都湿了要是不管不顾穿着湿衣服赶路肯定会得风寒。 宋暮槿还是知道轻重的。 萧殊入了树林,宋暮槿便蹲在水边,把脸和手都洗了洗,然后仰望着看不到头的悬崖,盼望着妙心真的安然无恙! 很快萧殊就抱了一堆干柴回来,还有引火的树叶捡了两块石头摩擦了几下在水边的一块凸出的岩石下生了火,用大的棍子架了个小架子,等都弄好了后又对宋暮槿说道,“我去树林里看看有没有兔子野鸡的,你别乱跑,要是有事就叫我。”也不等宋暮槿回答就朝树林里走去。 宋暮槿知道他故意避开要她烤衣服也没有客气,等他入了树林,宋暮槿留了里衣,迅速把身上的衣服扒拉了下来搭在了木棍上。 自己坐在火旁,一边把火烧得旺旺的,一边烤身上的里衣。 里衣轻薄,身上很快就有了暖意。 宋暮槿也庆幸自己是会烧火的。 烤了小半个时辰,摸着衣服差不多干了宋暮槿把衣服穿好了就大声叫道,“萧世子!” “哎,马上就来。”树林里传来萧殊的声音,片刻之后他提了一只兔子大步走了出来。 萧殊提着兔子示意了一下,“晚饭有了,你稍等等。”说完拿了匕首出来到水边把兔子处理了,然后分成了四份用树枝叉好。 宋暮槿笑着伸手,“我来烤兔子,你把衣服脱下来烤一烤。” 左右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也不用那么避嫌,别晚上得了风寒那就不好了。 萧殊笑着递了打趣了一句,“不过别烤焦了,不然晚上你得饿肚子了。” 宋暮槿笑眯眯地接了,“你等着吃就好了。” 萧殊的衣服已经干了几分了,只脱了外衣挂在了火上烤,其余的就穿在身上坐在火边烤。 看着宋暮槿烤兔子的手法很是熟练,不由笑道,“没有想到宋姑娘这么熟练。” 宋暮槿一笑,“世子知道的,我在乡下长大的嘛。”只下林村她当然是没有烤过。 但上辈子她在济元寺里烤过,只是那时候不是烤兔子,而是烤的香菇啊,茄子啊,豆角等蔬菜。 说来,那还是江雪影带着寺里的姐妹捣腾的。 那会江雪影刚到寺里,难免吃不惯寺里的素斋,寺里又忌荤,想来想去她就招呼了寺里的姐妹烤菜吃。 寺里的姐妹都很喜欢,于是寺里便是一个月里大家就会弄上那么一次或两次,她也就是那个时候学会的。 那蔬菜能烤,那这兔子肯定也是差不多了的。 天边已经收了最后一抹余晖,火光跳跃,宋暮槿勾了勾唇角,脸上的笑容恬静而美好。 萧殊目光顿了顿,问道,“你是为了逃避武宁府里,所以来这里的吗?” 宋暮槿犹豫了下,摇了摇头,“不是。” 刚经历了生死,如今又只两个人在,倒感觉亲近了不少。 “哦。”萧殊哦了一声,然后说道,“这里虽是荒凉了些,不过景色还确实是不错的。” 这是安慰自己?宋暮槿笑了下,往周边看了一眼,把兔子翻了一下边,起身到旁边的树林旁摘些叶子,洗干净了然后把叶子上的汁液挤到了兔子上。 汁液一滴上去,兔子肉立即吱吱吱的声音来。 宋暮槿一边滴汁液,一边说道,“这个可以调味。” 虽不能与油盐酱醋相比,不过到底比没有好。 萧殊笑着点了下头,见身上的衣服干得差不多,就伸手帮忙烤兔子。 等烤熟了,两人分着吃了,看着广袤的夜空,萧殊看向宋暮槿说道,“明天一早还得赶路呢,你早些休息。” 被人追杀了这么久,她一个姑娘家的肯定累得够呛。 宋暮槿点了点头,就靠着背后的土壁眯上了眼睛。 萧殊低头注意着篝火的情况,不时地添上一根柴。 宋暮槿听着耳边的鸟叫虫鸣好久都没有睡着,只好在心里背诵着佛经,心慢慢地沉静了下来,入了梦乡。 …… 入了深夜妙心着急无比,和徐重和徐阳带着人往悬崖那边赶去寻人,还要对付一波又一波同样去寻找目标的杀手。 担心着宋暮槿的安危,于是妙心对徐重和徐阳两个人就没有什么好话,“话说你们世子没事把我们小姐拉着跳下去做什么?” 徐重和徐阳苦笑。 他们怎么会料到,世子拉着宋姑娘一跳下去,那些人立即开始撤退,留下一部分人阻扰他们,其他的人便寻路下去寻人继续杀,他们只好一边杀一边追。 “我家小姐若出了什么事,我定不会饶你们!”妙心杀气腾腾地一掌打飞一个杀手。 “妙心姑娘放心,我家世子定然会好好照顾好宋姑娘的。”徐阳说道。 要找也应该找那魅雪堂啊!他家世子爷是无辜的好不好! “有人来了。”妙心侧耳听了下,看向徐重和徐阳说道,“骑马朝我们来的,三十多个人的样子。” 徐重和徐阳仔细一听是听得了急促的马蹄声。 徐重忙吩咐了人去查探。 那人很快就返了回来,喊道,“五殿下来了。” 徐重和徐阳都松了一口气。 跟着世子爷出门的人不多,他们两个加上两个随身的暗卫,另还有六个人在山下等着,这一番下来,他们折损了三人,剩下他们几个都受了伤。 也还好在有妙心姑娘在,助了他们一臂之力。 现在五皇子来了,肯定就带了足够的人手过来! 很快五皇子骑马到了面前,翻身下了马,扫了一眼,面色阴沉地看向徐重和徐阳,问道,“情况如何?” 徐阳细细把情况跟他禀告了。 五皇子面色冰冷,吩咐说道,“孔南你带十个人对付杀手,格杀勿论!其他人都跟随本殿去寻世子。” “是。”众人大声应道。 五皇子转身准备上马,突又是顿住了脚步,回头目光看向一身男装的妙心,然后转向徐重和徐阳,“这小丫头怎么在这里。” 还真是没有看错,这小姑娘就是宋暮槿身边的那丫头! 怎么会跟着徐重和徐阳他们在? 五皇子当然不会想到他们会那么巧就偶遇上了,还那么巧地碰上了杀手。 “我们在下山的路上碰上了来广积寺玩的宋姑娘和妙心姑娘。”徐重说道。 妙心看向五皇子说道,“追杀萧世子的是魅雪堂的人,魅雪堂一般人请不起,我们小姐很穷。” 言下之意是他们真的偶遇上的,那些杀手与她们无光! 五皇子笑了下,说道,“小姑娘别担心,我没有把你们和那些杀手联系在一起。” 宋暮槿一小姑娘怎么会出钱买凶?就算是宋汶和惠妃等人要对付表弟,除去自己这个表弟,那她们也万万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一个小姑娘来做。 美人计? 据他所知,宋暮槿压根就不想回武宁侯,所以五皇子觉得他们是脑抽了才会派宋暮槿过来对表弟使美人计。 “这一次,妙心姑娘帮了不少忙。”徐阳说道。如不是这丫头,他们伤亡会更重。 “有劳故姑娘了。”五皇子点了点头,随即又眼睛一亮,“所以说——表弟是和宋姑娘一起坠的崖?” 徐阳和徐重点头。 真是天意!五皇子眯了眯眼睛,翻身上马,“走。” 先寻到了人再说。 希望两人安然无恙才好!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向大地的时候,宋暮槿睁开了眼睛,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 “醒啦?”萧殊早就醒来了,正站在水边看着碧蓝的湖水,听得动静转身回头。 青山,绿水,蓝天,眉眼如画的少年站在水边,如是凌波踏水而来! “嗯。”宋暮槿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了,然后笑着收回了目光应了一声,起身走到了水边。 冰冷的水让她打了个哆嗦。 用冷水拍了拍脸宋暮槿起身看向萧殊,认真道,“等离开了这里,这里的事,我希望萧世子不要与人提及。” 这辈子她打算嫁人! 所以,什么孤男寡女共渡一晚缠绵悱恻的事,她不想外人知道。 他的人他去说,至于妙心宋暮槿相信她不会说的额。 “宋姑娘放心。”萧殊看向他认真地点了点头,面上也没了昨晚两人一起吃兔子时的那份熟稔。 “那我们走吧。”宋暮槿环顾了一眼,说道。 萧殊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眼方向,“走吧。”带着宋暮槿往入了树林。 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打在两人的身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约是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出了那一片树林。 出了树林,是一片光秃秃是山,峭壁悬崖,与刚才那郁郁苍苍的树林相比,实在是荒凉得厉害。 宋暮槿却是睁大了眼睛看向那啊阳光下褐色的山石,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散发着金光。 金矿! 书上记栽,石头褐色阳光照之泛金,石下必有金,可掘土挖之! 真是误打误撞了! 宋暮槿心里一阵激动。 萧殊也看到了这一奇怪的现象,仔细看了看,“这莫非是——”然后不可置信地慢慢地吐出了两个字,“莫非是书上提的矿床?” 是啊,而且还是金矿!功夫不负有心人,难为她昨日经历一番凶险!宋暮槿握住了拳头。 “褐色的石头,若是石头下半部分是黑色,那……下面定有——”萧殊慢慢地说着。 是个懂行的!而且他们两个人都在!宋暮槿想了下做了一决定,转身看向他说道,“我在文姐姐借我的书上看到过,说这样的现象应当是金矿。” 金矿摆在她的面前,她如今貌似也奈何不了! 采掘,提炼都是需要人。 难道每次她和妙心两人过来撬一块金石回去卖不成? 而且这么一个金矿她宋暮槿也吃不了那么多啊? 既然一起看到了,不如和他联手? “我也在书上看到过。”萧殊说道,然后又摇头,“不过京城附近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矿床啊?这金矿本就是罕见,我朝唯西南的利州和西北甘州有丰富的金矿,这京城我还没有听说过有金矿。” 要是听说了,还能轮到他们吗?早就是被挖得渣子都不剩了!宋暮槿说道,“不管是不是,我们采掘看看就知道了。” 萧殊认真地端详起她来。 闪闪发光的眼眸,平静的面容,她们主仆两个身着男装,在山上转,说来这里看风景? 现在冷静的神情,她还知道怎么看金矿!一个小姑娘家的怎么会留意这些?除非她特意看的! 她们两个小丫头来这里不会是—— 来找金矿的吧? 毕竟她们主仆两个说来这边看风景,那也是太牵强了,这京城是相国寺和济元寺那边的风景绚丽好看好不好! 见他面色凝重地看着自己,宋暮槿警觉地往后退了两步,“世子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不会是想杀了她灭口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何况是一个金矿! 萧殊想要独占这金矿那也是人的本性! 昨日那么多杀手她没有被杀,坠下悬崖没有被淹死,难道今日要被萧殊灭了口? ------题外话------ 哈哈哈哈亲上了,亲上了 这几天码字码疯了,今天一早起来傻乎乎问老公是早上还是下午o(╯□╰)o 第六十二章 上贼船 戒备和紧张在她的脸上闪过,唯独没有恐惧。 萧殊突然就笑了,“现在才紧张是不是有点晚了?” 昨晚他们孤男寡女过了一个晚上,她一点都不紧张,也没有害怕,晚上还睡得香甜。 如今发现了金矿,这一脸的戒备和紧张是怕自己对她痛下杀手?这是不是太晚了点。 见他笑了,宋暮槿就放松了下来。 其实想一想,她就算是戒备着,萧殊要她的命,那她又能如何? 反抗? 除了会箭术,她压根就不会武功。 这荒无人烟的,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救她! 所以,萧殊想要她的命,那简直就是如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 而且,若他是人面兽心的之人,那昨晚就对她下手了,还用等到现在? 而且,昨日那些杀手追杀的时候就不会管她和妙心的死活了。 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不管她们两个,甚至在知道妙心不会水后,第一时间拉了自己跳下了悬崖。 眼前的萧殊,两人见面不不过几次,面上淡淡的也极力与她保持着距离,他却是以个谦谦君子,所以——他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宋暮槿也笑了,“是小人之腹了。” “人之常情。”萧殊笑着说道,“一个人应该保持警惕之心,不要轻易相信旁人,那样能保护自己。”这是金矿,不是一锭金元宝,这是人都会想拥有的吧!她警惕也是正常反应。 这是实话!宋暮槿认同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看着那山头,宋暮槿道,“不知萧世子有什么打算?” 她是来寻金矿的,想这块肥肉是要咬下去是得费些功夫,既如今与一起发现了,不如一起。 萧殊道,“宋姑娘就这么笃定我不会上朝堂禀告?”采掘矿床,朝堂向来管制严格。 宋暮槿扭头侧首看向他,笑道,“萧世子身为臣子,为朝廷效力是臣子的本分和职责,所以上报朝廷是应该的。”扬了扬眉继续说道,“不过,发现这金矿我也是有份儿的。” 意思就是不管是上报朝廷,还是他私自开采都得算上她一份!也是上报朝廷会有赏赐,不上报朝廷自己开采的话那边是无边的财富!萧殊轻轻地笑出了声音来,笑容在朝阳的照射下,璀璨而炫目,“宋姑娘此番来这里,目的就是这……” 萧殊伸手指了指那褐色泛金光的山头。 “嗯。”宋暮槿微笑着点了点头爽快地承认了,“我在一本杂书上看到有人提了过,所以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就带了妙心过来看看,只不想碰上了世子。”还碰上了杀手。 不过若不是碰上了杀手,他拉着她跳下了悬崖,想必她和妙心估计也不会寻到这个地方来。 所以,凡事有因就有果。 有时候坏事也可以带来另一番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 就如是人生,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明天等待你的是什么事。 “宋姑娘不怕怀璧其罪。”萧殊侧首。 眼前的少女眉眼妍丽而明媚,面色平静和坚定。 一个金矿,她手边没有人手,没有财力,更没有权利,她就只带了一个妙心过来寻找金矿。 找到了金矿后,她就不怕? 宋暮槿淡笑说道,“想来世子应该是已经知道我的身世的,想不被人拿捏和利用,我唯有自己强大起来,如此,我才能保护我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以及想要守护我想好守护的东西。” 一座金矿,她当然知道带来除了财富之外,还可能因为一夜暴富而引来杀身之祸。 萧殊很明白她的这种感受,不过也没有再问下去毕竟这是人家姑娘的家事,“这金矿——姑娘是怎么打算的?” 宋暮槿道,“很简单我需要银子,不过如何处理,世子做主就是了,我相信世子不会让我吃亏的。” 望向他的眼睛如是水洗过的黑曜石,晶莹剔透,带着信任的光芒。 萧殊心如有人轻轻地扰了一下,低声道,“宋姑娘就这么信任我?” 宋暮槿莞尔,认真地点了点头轻应了一声,“嗯。”不相信他,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难道弄死他,然后自己独占了这金矿? 萧殊笑了下,“好,那我们先回去?” 宋暮槿粲然一笑,点头,“好。” 这一笑,如是春花绽放,仿若让这光秃秃的山头都带了几分生动。 萧殊看着她红红的唇瓣顿然有些口干耳根发热,吞了一口口水,“那走吧。” 说完,先转了身。 宋暮槿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跟上了他的步伐,“对了,怎么一晚上了,他们还没有找过来?”抬头眺望了一眼,“会不会一早寻来了,刚好和我们错开了?” “就算是错开了没有关系,他们找到了那看到昨晚烧过的篝火,他们肯定知道我们没事,知道你住在广积寺,他们会去那找我们的。”萧殊边说,注意着路上的情况,细心地把石头等障碍踢到了一旁,并提醒她小心。 因发现了金矿的事,两人之间先前的那份疏离倒又慢慢地消失了。 山路不好走,更何况还是几乎没有人走过的山路,好在昨日宋暮槿昨日出来的时候还是穿的能走远路的鞋子,不然若是绣花鞋她早就要哭了。 萧殊也尽量放慢了些脚步,照顾着她。 走出了那光秃秃的山头,又穿过了片树林,萧殊突是笑着顿住了脚步,“他们来了。” 宋暮槿往四周看了看,看不到人烟,入目的是树林,蓝天和白云,入耳的是虫鸣和鸟叫的声音。 萧殊看她一张小脸红扑扑的,额头上都冒了一层汗水,说道,“你歇会,他们很快就到了。” “好。”宋暮槿走得也是累了,寻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去。 萧殊就靠着树,没有动。 过了会,宋暮槿听到了马蹄声,很快五皇子带着人骑着马朝他们两个疾驰而来。 到了面前一众人翻身下了马。 “世子!” “表弟!” “小姐!”妙心一个疾步奔到了宋暮槿的面前,拉着她的手,“小姐,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 宋暮槿站了起来,“我没事。”见她脸色倦怠衣服沾了不少血迹,忙关心问道,“你呢?伤到哪了?” 一晚上吊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回去,妙心笑嘻嘻地摇头,“没有,这都是别人的血,小姐您放心。” 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宋暮槿,见她手上和脸上连擦伤都没有更是放了心,“都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小姐定吓得不轻,等会回了广积寺,我们请方丈师父给您好好念念经压压惊。” 这是为了她好,自己上辈子在寺里住了好些年,对于佛宋暮槿还是比较亲近和安心的,于是笑着应了,问道,“那些杀手呢?都退了?” “都被杀了。”妙心说道,“回去再跟小姐您细说。” 那边五皇子也急切地打量着萧殊,“有没有受伤?那崖下是一潭湖,你有没有呛水?现在头晕不晕?” 一一问得十分仔细,萧殊从小就习惯了他的照顾,“我好着呢,表哥你放心就是了,而且我的功夫表哥最是清楚的,哪能轻易受伤。” 他的功夫自己当然清楚,当然相信他跳个崖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他不是抱着个宋暮槿吗?抱着一个人和自己一个人哪能相比的?五皇子前后看了他一番,点头,“嗯,没有伤到哪我就放心了。” 顿了下,道,“不过,这又是跳崖又是落水,又一晚上呆在这野外的……孔文快给世子和宋姑娘把把脉。” 孔文应了一声向前,萧殊摆手让他先看宋暮槿。 一一把了脉,两人都没事,五皇子和妙心算是彻底放心了。 刚才一路因为要赶路,加上发现了金矿心情激动,所以一路走着也不觉得,如今这一坐下,妙心和五皇子等人又找到了他们,宋暮槿这才是觉得饿,看向妙心问道,“妙心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他们就昨晚吃了兔子,今早一早就赶路所以没顾上弄吃的,宋暮槿这才是感觉到饿得前胸要贴着后背了。 饿了?五皇子闻言立即责备地看向萧殊,当着这么多的属下又不好说他,“你们还没吃东西?” 这荒山野岭的,是没人,但他相信以表弟的身手要弄点吃的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萧殊也饿了,歉意地看了一眼宋暮槿朝五皇子摇了摇头,“带吃的没?” 他本想着是抓条鱼烤了吃,不想早上一起宋暮槿就提议赶路,想着路上应该可以摘些野果充充饥,没有想到一路走来就嫩是没有看到野果。 于是两人一路都空着肚子。 这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他一个大男人又有功夫在身饿上一顿两顿都没有问题,可人家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呢!哪经得住饿?五皇子只觉得表弟太不体贴了,一口气梗在了胸口挥手,“快给世子和宋姑娘上干粮。” 来寻人又是大晚上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所以他们是带了充足的干粮和水。 立即有人给宋暮槿和萧殊递了干粮和水。 五皇子歉意与宋暮槿说道,“我这表弟身边都是大老爷们,他没有与小姑娘来往的经验,宋姑娘你多担待些别怪他。”又担心她吃不惯干粮,又道,“这干粮太干了,不如我让人打点野味?” 宋暮槿没有多想,只当他是担心萧殊这个表弟吃不惯,笑着说道,“没事我吃得惯的,殿下给世子弄点就可以了。”吃点垫垫肚子就可以了,回头到了广积寺就有吃的了。 瞧瞧,人家小姑娘多贴心?多会关心人!五皇子瞧萧殊给了一个眼色。 宋暮槿都如此说了,萧殊就与五皇子说道,“不用了,先回去。” “嗯嗯。”宋暮槿忙不迭点头。 见两人都如此,五皇子又不好说自己表弟什么,只好作罢。 “世子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人吗?”妙心站在宋暮槿的边上看向萧殊问道。 萧殊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目光看向两人,道,“这次是我连累了两位姑娘。” 仇人? 想要他死的又不止一个两个。 如表哥的对手。 如——郑国公府里想要他死的人也有。 五皇子面色一凝,看向宋暮槿说道,“这次让宋姑娘受惊了。” 宋暮槿道,“殿下和世子言重了,我也没有受伤,两位就不必放在心上。” 多通情达理的好姑娘!这又是追杀又跳崖的,小姑娘都没有吓到,还反过来宽慰他们两个!五皇子有种公公看儿媳妇的感觉,而且是越看越满意啊!就是不知道自己这表弟心里是如何想的!五皇子决定回去了再问。 见萧殊和五皇子对于仇人的是避而不谈,妙心没有再问,而是对萧殊说道,“若我估算没错的话,这次魅雪堂几乎是倾巢而出,排在前面的高手都出动了,虽说魅雪堂这次失败后便会放弃这个任务,以后也不再接这个任务了,不过……江湖上亡命之徒还是不少的,所以世子以后还是当心些的好。” 魅雪堂不会再追杀他,那可以买其他的杀手组织啊? “多谢妙心姑娘提醒。”萧殊谢道。 “不用客气。”妙心帅气地挥了挥手,想着昨日那些个魅雪堂的杀手竟是不识好歹地把她们两个都堵住了,忍不住就道,“这魅雪堂这次元气大伤,昨日还敢堵住小姐不相干的人,回头得放个消息出去让他们的仇家端了他们京城的窝!” 至于自己去端,妙心晚上在寻人的时候是有这个想法,想着若是自家小姐出了什么事,那她去端魅雪堂。 不过如今小姐好好的,她就打消了那个念头,毕竟端了魅雪堂肯定会引起他们的追杀,到时候肯定会连累到小姐的。 所以还是借刀杀人的好! “还用得着放消息给他们仇家吗?我们去端了就是!”徐重和徐阳看向妙心,异口同声说道。 五皇子对宋暮槿说道,“嗯,就交给我们就是了,这口气我和表弟一定给你出了。” 敢追杀自己的表弟,那还不得让他们在京城永无立足之地,不,定要让官府组追杀他们到底! 看他们还如何蹦跶! 宋暮槿莞尔。 吃了东西,就启程。 宋暮槿和妙心共骑一匹,众人直接往广积寺而去。 …… 宋暮槿和妙心两人一晚未归,空远急得团团转一早便让寺里的几个和尚上山寻,也没能寻到人,眼看着马上就正午了,就吩咐小空灵去山下叫人帮忙一起上山寻人。 空灵一出了寺院的大门就看到宋暮槿一行人骑马回来,立即扭头就大吼,“师兄,师兄,两位施主回来了,还带了不少人回来了!” 空远急匆匆跑了出来,见到刚好翻身下马的宋暮槿和妙心,忙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两位施主总算是回来了。” 也不知道两位公子什么身份,他们若出了什么事,他们小小的广积寺怎么担当得起? “昨日一时忘记了时间,太晚了就在山上露宿了一晚,让师父担心了。”宋暮槿回了一礼,解释说道。 妙心和徐重等人身上都带着血迹,见萧殊和五皇子两人气度非凡,空远也没有多问,“施主安然回来就好。” 宋暮槿又介绍五皇子和萧殊,“这两位是五皇子殿下和文昌侯世子,回来的路上刚巧遇上了,便结伴一起过来了。” 五皇子?文昌侯世子?他的如来佛祖也!这广积寺一年到头能有个富家太太或老爷过来上个香就难得了,今日一齐就来了五皇子和文昌侯世子?他是要把人的叫出来迎接呢?还是现在回寺里先吆喝上寺里的所有人扫庭接待两位贵人呢?寺里就他们几个人,都叫出来也寒碜,临时扫院也肯定是来不及了的,念头闪过之间,空远忍着激动得发软的双膝,双手合十朝两人行了一个佛礼,“贫僧见过殿下和世子。” “师父有礼。”五皇子和萧殊还了一礼。 空远扭头吩咐空灵,“师弟,快去禀告师父,说贵客到了。” 空灵咧着没了门牙的嘴笑着大声应了,然后转身就往寺里跑。 “里面请。”空远侧身请他们往里走,又望了一眼伸手的一众侍卫。 心里愁死了。 这寺里住的地方是够的,可这吃饭怎么办?空月师兄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还有寺里的米粮和菜也不够,得下山买!这么多的人,得买上几车子才行吧?不知道山下的庄户会不会一次销这么多账给他们。 宋暮槿是明白这寺里的情况的,见空远所有所思的就明白他的难处,就扭头对萧殊说道,“世子和殿下来得突然,寺里的师傅们可能没有储备足够的粮食,现在也不早了,不如世子和殿下让人下山去买些粮食和蔬菜上来?” 不只是没有米粮啊和蔬菜啊,他们还没有银子啊!没有足够的银子下山去买几十号人的吃食啊!空远闻言感激地看了一眼宋暮槿。 萧殊和五皇子大约扫了一眼,就明白了宋暮槿的意思,五皇子抬手指了个侍卫,吩咐说道,“你带几个人下山去买吃的。” “是。”那侍卫应了一声,点了几个人出来骑马下山。 吃的不用担心了,这住的地方就是小事了,广积寺这么大,禅房多,随他们挑都够!空远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笑容满面地迎了他们往里走。 进了大门,没走多远就碰上了出来迎他们的方丈。 双方少不得是一番寒暄。 方丈和空远两人带五皇子萧殊去禅房,宋暮槿和妙心就趁机先告辞回房。 人安然回来了,还顺带带了两位贵人过来,刚又帮着他们寺里说话,空远心里很是感激,扭头吩咐空灵说道,“厨房让空月师兄给两位施主送些热水过去,嗯,还有等送完了,就给殿下和世子也送些过去。” 宋暮槿谢了一句然后辞别了一句就带了妙心离开。 方丈和空远带了五皇子和萧殊到了一个单独又安静的小院子,寒暄了一番就离开了让两人先休息。 厨房那边也刚好送来了热水来。 虽没有干净的衣服换,不过萧殊还是先洗了洗。 等洗好了出来,就看到五皇子坐在凳子上一脸热切地望着他,招手说道,“快过来,快过来,跟表哥讲讲你们昨晚的事?” 萧殊挥手让徐重等人都退了出去,然后才走了过去,坐在了他对面的凳子上,说道,“我们发现金矿了。” “荒山野岭的,人家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你昨晚有没有好好保护她?”五皇子一边问,见徐重等人都让他挥了下去,就提了茶壶一边给他倒茶,听了他的话茶壶咣的一声落在了桌上,抬头看向他,“什么?” “发现金矿了。”萧殊接了他手里的茶壶自己倒了一杯。 “金矿?你和宋姑娘发现的?”五皇子听腾地站了起来在屋里走了两圈才平静了下来,重新坐回了凳子,“看来这宋姑娘真是个福星。”这样也能发现金矿,这运气可真不是一般好! 那小丫头本就是来寻金的!不过这不是重点吧?萧殊嘴角一抽,“表哥,我们是不是该商量下该如何打算。” 如何打算啊!五皇子面色凝重了起来。 萧殊也没开口打扰他。 沉默了良久,五皇子开口说道,“我们该好好谋划一番。” 和他那帮兄弟斗,那银子就如是流水一般哗哗地往外流,跟个无底洞似的,旁的兄弟有母妃,有外家的舅舅外祖父,各姻亲亲戚相帮,而他外祖父一生清廉,唯一的姨母早逝,至于姨父郑国公府里不提也罢,就算是他们送他银子他不肖要。 所以,他唯有和表弟两人一起努力。 而明面上他还不能明目张胆做生意赚银子。 而他未来的皇子妃,谢家,也不能指望。 如今让表弟和宋姑娘发现了金矿,这真是天意啊! 该怎么瞒天过海,该挑哪些人过来采掘,都得一一安排好,不然一个不慎被人发现了捅到了父皇那,那就不好了。 萧殊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母亲葬的地方离那不是很远,我们可以说是给母亲修墓和守墓。”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五皇子却是有些犹豫,“会不会打扰姨母的安静?”人死为打,更何况姨母都去了这么多年了。 萧殊知道他一向很看重为数不多的几位亲人,笑着说道,“母亲肯定希望我们过得好,而且又不去打扰到她,只是借口送人过来罢了。” “那就听你的。”五皇子说道,“具体的我们回府里再详细讨论。” “嗯。”萧殊点头,“不过我们先得把那山头买下来。” “这个没问题,我等会就让人去问这盘龙山的山头是归谁的。”五皇子说道,“这个事你不用管,我来办就好,你累了一晚上好好歇会,回头等买了山头我们就回城。” “那山头是广积寺的。”萧殊道。 “那好,我这就跟方丈去说。”五皇子点头说道,随即又问道,“对了,你刚说你们两个发现的?那宋姑娘会看吗?”这一般人会看吗?她一个小姑娘能发现?五皇子挑着眉头看向他,“不是你发现了,跟她说的?”得,小姑娘知道了也没有关系,这两人都共处了一夜,表弟难道还不想负责?所以左右都是一家人,知道了那也没有关系。 萧殊瞥了他一眼,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说道,“人家小姑娘自己看出来的。” 五皇子讶异,“她自己看出来的?” 萧殊颔首,“还有,她们主仆现在身着男装,表哥交代一声别让人说漏了嘴。”顿了下,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昨晚的事。” 这样好的机会,他竟然不知道把握!五皇子心塞不已,“是不是因为她的身世?这个没有关系啊!这出嫁从夫,况且她又不是在武宁侯府了长大的,而且你和我都知道的,她是不想回侯府。” 萧殊看着他不说话,“表哥你别说了。” 五皇子急了,“你都和她过了一夜了,孤男寡女的——表弟难道你不想负责?” 萧殊耳根有些发热,“外人不知道,而且宋姑娘她自己也希望如此。” 看着自家表弟的样子,五皇子突是往前倾了倾,“昨晚发生什么了?” 萧殊抿了唇,绷着脸看向他,“表哥,我是那样的人吗?” 表弟当然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不过,这都一起一晚上了,又经历了生死!不是该互许终生吗?人家姑娘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五皇子抚额,“人家姑娘那是害羞。” 他就说该早早给他开荤,尝过了那*的滋味后他就能开窍!知道抓住机会了。 “表哥你别乱来,我觉得宋姑娘是真心话。”萧殊认真看向,“所以,表哥就不要提这件事。” 五皇子看了他一会,点头,“好吧,听你的。” “那这金矿……”萧殊道,“可是我和我一起发现的。” 这都帮着小姑娘争取利益了!五皇子看了他一眼,痛快说道,“她和你一起发现的,那分她一角又如何?” 虽然两个小的都那样说要保持距离,可五皇子心里已经把宋暮槿当自己人看待。 她一个小姑娘家的,若不是缺银子,怎么会抛头露面的出来开店铺赚银子? 而且把她绑到了一条船上,那样——就算是她回了武宁侯府也肯定不会往外说。 孔文等人动作利索地买了粮和菜上来,见得厨房就空月一个人就又帮忙着煮了中饭。 等吃了中饭,萧殊让人去请了宋暮槿过来,和五皇子一起三个人去找了方丈谈买山头的事。 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他们是一次准备多几个。 宋暮槿手里银子有限,这金矿他们又答应了会分一杯羹给她,所以她就只打算做做样子买一个山头。 方丈一听到他们三个要买盘龙山上的几个山头,激动的差点热泪盈眶,“没问题,没问题。” 终于有人脑子银子多了没地用,过来买这盘龙山了! 真是佛祖保佑! 如此,几个徒弟也能吃饱肚子了! “师父,不能卖!”一旁给他们沏茶的空远差点打翻了杯碟。 方丈摆摆手,“空远休得无礼,这事为师做主了,你不用多言。” 空远把手里的杯碟和茶壶放好,躬身说道,“师父,不是徒儿不懂礼节,可是师父——这盘龙山是我广积寺世代相传的产业,怎么能卖了呢?” 这可以说是广积寺的祖业,方丈也懂,可是若不是日子太拮据了几个徒弟肚子都吃不饱,他怎么会舍得卖?方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道,“凡尘身外之物罢了。” 空远躬身垂眸态度坚决,“师父若是一心孤形,那空远也不会接任师父的方丈之位。” 扑通跪了下去,“是徒弟不孝,但还请师父不要卖。” 方丈为难了。 寺里这些年来来去去的走了不少的人,如今就剩下几个徒弟和他守着这寺庙,空灵年幼,其余的几个徒弟忠厚老实,自己年纪大了眼看着大限将至,唯有空远接任他才能放心,不求香火兴旺,他相信这徒弟能照顾其余几位徒弟,可他若是不接任,赌气走了,那空灵这几个人谁来照顾? 还有这广积寺。 没人照顾和打理了,不出几年估计就会落败成破庙!这是方丈最不希望看到的。 宋暮槿看着笔直地跪在地上脸色坚毅的空远,难道——他是知道金矿的? “师父!”空远磕了一个头。 方丈长叹了一口气,望向五皇子萧殊和宋暮槿三人说道,“徒儿顽劣,让三位施主见笑了,这盘龙山是我寺的世代相传的产业,还往三位谅解。” 这是改变主意不卖了!宋暮槿扭头给了萧殊一个眼色,然后笑着说道,“是我们冒昧了。” 得了宋暮槿的眼色,萧殊就看向方丈说道,“方丈,可容我们和空远师父单独说几句?” 若能说服当然是好!方丈点头,又担心自己的徒弟听不进劝会因此吃亏,于是嘱咐空远说道,“好生说话,可不得无礼。” “是,师父。”空远恭敬应了。 “久闻方丈师父大名,不如我们来对弈一盘?”五皇子笑道。 什么大名!方丈老脸有些发烫,笑着说道,“殿下有此雅兴,那贫僧就献丑了。” 扭头叫了空灵进来摆棋。 宋暮槿和萧殊便请了空远出去。 “师兄,你去哪?”空灵在门口碰上空远和宋暮槿萧殊三个,顿脚步给行了礼仰头问道。 “好好伺候师父。”空远摸了摸他的小光头,“师兄和两位施主去一下。” “好。”空灵乖巧地应了,先让他们离开了才往里走。 三人去了外面的凉亭里。 等坐下后,宋暮槿看向空远问道,“空远师父也听说过这这盘龙山有金矿之事——?” 空远闻言,先是惊愕然后是恍然再是不忿,“贫僧就奇怪了呢,怎么众施主突就来了,原都是奔着那金矿而来的啊!”难怪他们突然来来广积寺呢。 “真是知道啊,所以才会反对方丈师父卖?”宋暮槿得到了他的回答,也没有意外。刚在里面她就猜到了。 “贫僧也不肯定,只去岁偶尔一次看到了一师祖的残缺手札。”话都说开了,空远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了。 让广积寺传扬光大,是历代方丈的愿望,也是师父的愿望,当然也是他从小的理想。 他是看到了那手札,可惜手札不全,只看得了只字片语,他在山上寻了良久也没有寻到。 还以为可能是先祖弄错了。 不过他们几个一提出来,他就怀疑与金矿有关。 他也想过去禀告官府上报朝廷啊!可是金矿没有寻到冒然上报,到时候找不到金矿,自己免不得会落个招摇撞骗的罪名受罚。 受罚事小,可寺里怎么办? 师父年老多病,师弟们小的小,老实的老实,自己若入了狱,那他们能撑几天? “所以空远师父是还没有找到了?”萧殊问道。 “阿弥陀佛。”空远念了一声佛。要是他找到了,还能轮到他们? “空远师父不愿意卖那山头,那若是寻到了金矿,你会如何处理?”萧殊慢慢地问道。 空远又是念了一声佛偈,“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广积寺对朝廷从无异心。” 是要上报朝廷了,偏他说地一本正经,宋暮槿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 空远一下就满脸通红。 涩得如是一个纯情的少年。 宋暮槿收住了笑,说道,“抱歉,我并没有笑话师父的意思,还望师父见谅。” 话落起身双手合十给他行了一礼。 宋暮槿说得神情真诚,目光清澈,空远忙起身还了一礼,“施主言重了。” 两人一来一往的,萧殊看着宋暮槿动作突然觉得她这动作实在是太熟练和标准了,目光在她光洁的脸上顿了顿。 “既如此,不如就卖给了我们,世子和殿下当然也不会让广积寺吃亏。”宋暮槿劝道。 空远轻轻地摇了摇头。 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过这寺里要维持还得靠银子。 这山头卖给了他们,好处都被他们得了去,跟广积寺是没有了任何的关系,那山头能卖几个钱? 广积寺可是穷得叮当响。 而若他们广积寺发现了上报了朝廷,那赏赐肯定不会少,由此他也有钱财壮大广积寺。 萧殊抛出了条件,“若师父能同意,那我们可以分半成给广积寺,将来,广积寺不定还成为这京城乃至天下第一大寺院!” 空远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看向宋暮槿和萧殊,“你们……你们……打算……” 他们是打算私自开掘金矿? 瞒着朝廷? 这是死罪啊!他们敢? 空远的目光来回看向两人。 萧殊面色淡漠,似这就是最是平常不过的事。 宋暮槿脸带微笑。 两只狐狸!空远在心里不忿骂了一句。 肯定是见自己阻扰师父卖山头呢,就已经猜到了自己知晓金矿的事,这是拉自己上他们的贼船,堵自己的嘴呢! 真是两只狡猾的狐狸! 萧殊点了点头,“以后少不得还要借广积寺的地方行个方便。” 这广积寺人少,如此他们的人过来的时候也可以借广积寺打掩护! 空远瞬间想哭。 这还要拉着广积寺帮他们藏贼脏!这萧世子真是一只黑到到底的狐狸! 他能不能说不知道那金矿的事? 他只想广积寺香火旺起来,能扬名开来啊!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不想跟他们干那私自采掘金矿啊,那是脑袋别在裤头上的事啊! “不知空远大师意下如何?”宋暮槿笑着问道。 除了上他们的船,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若自己说不愿意,他们恐怕能杀人灭口!别以为自己没有看到他们刚回来时候,身上的血迹!五皇子和萧殊两人身份尊贵,偷偷的处理了他那还不容易? 空远苦着脸,点了点头。 宋暮槿朝萧殊笑了笑。 事情解决了。 萧殊勾唇,脸上也带了一抹笑。 空远一点笑不出来,道,“家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还望几位不要与他老人家说。” 师父年纪大了,若知道了金矿的事一个激动受不住怎么办?而且师父性子耿直,知道这盘龙山有金矿,肯定会直接上报朝廷的! 这到时候还不得跟他们相冲突了? 这贼船他一个人上去就可以了,不用告诉寺里的其余人! “没问题。”萧殊说道。 事情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三人坐了会就回了方丈那。 方丈和五皇子刚下到一半,三人也没有打扰他们,等他们下完了一盘棋才开口说话。 听得空远同意了,方丈没有多想,只当是宋暮槿和萧殊两人劝动了他。 这签买卖的契约等手续有五皇子和萧殊在,当然不用宋暮槿管。 知道了事的妙心也觉得如此最好,“嗯,有五皇子和世子在,那小姐就不用冒险了。” 翌日所有的手续都办完了,衙门那边五皇子也派了人去登基造册。 五皇子和萧殊身份都太打眼,于是买下的几座山头都直接挂在了宋暮槿的名下。 事情办妥了,一早一众人告辞回城。 寺里难得来这么多人,这两日空灵小和尚和宋暮槿,妙心都相处不错,最是舍不得他们走。 宋暮槿弯身摸摸他的小光头,“下次再给你带好吃的。” 空灵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宋暮槿,“什么时候?” “得了空就过来。”宋暮槿笑道。 空灵笑眯眯点了点头。 宋暮槿又摸了下他的小光头,然后笑着和妙心上了马车。 ------题外话------ 噗,这是挖金矿三团伙啊~ 第六十三章 愉悦 回到家的时候,宋杨和林钧两人从师父那边回来在家了,听得敲门的声音打开门一看,宋杨激动地迎了上去,“姐姐。” 从小到大,他们姐弟这算是第一次分开这么长的时间,宋暮槿又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也没说具体去哪,又传了她的身世出来,所以这几日宋杨一直都很担心。 如今咋见宋暮槿回来,当然高兴又惊喜。 “北北,你回来啦。”林钧跟在宋杨的身后,笑着看向她。 宋暮槿笑着朝林钧点了下头,然后看向宋杨问道,“嗯,这几天有没有听林大哥的话?” “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宋杨虽是嘟着嘴,却是一脸的高兴。 去年的宋扬还比她矮半个头,如今的宋扬身高窜了不少比她还高上一寸了。 “好,我家杨杨是大人了。”宋暮槿笑着拍了拍他的脸蛋,然后转身和妙心一起拿了车上的行囊,谢过了车夫。、 “姑娘客气了。”车夫是五皇子的人,也没有多说什么恭敬说了一句便赶车离开。 进了屋,宋暮槿和妙心先进屋去梳洗。 等两人洗漱好换了衣服出来,林钧和宋杨已经准备了晚饭。 “姐姐,妙心姐姐,快过来吃饭了。”宋杨招呼着两人说道。 吃了晚饭收拾好了,太阳才刚好下山。 四人就沏了茶坐在屋里说话。 宋杨先问道,“姐姐,这几日可是担心死我了,你和妙心姐姐都去了哪?住在哪?吃得可都习惯?对了,地买了吗?” “这么多的问题,你让姐姐先回你哪个好?”宋暮槿笑着说道,“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一起都平安,你们呢?都还好?吃的都是你们自己做的吗?身体可都好?师父那边学习如何?” “我们自己在家做饭吃的,我和杨杨身体都很好没有生病,师父对我们也好。”林钧回道。 穷人孩子早当家,他和宋杨两个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自小就跟着父母干活,这做几个小菜解决吃饭问题当然不在话下。 “姐姐,姐姐你还没有好跟回答我的问题呢。”离开了几日,宋杨急切问道。 “我们都好,是在城外的寺庙里借宿的。”宋暮槿笑着回道,“那地嘛……没有看到好的地,所以就没有买。” “那就下次再去。”宋杨倒是不在乎。 “不过我买了几个山头。”宋暮槿笑道。 “山头?”宋杨惊愕了,“姐姐准备种果树?”在乡下,那山头除了能种果树能挣钱外,还真就不值钱。 “先买着,回头再看看。”金矿的事,宋暮槿还没有打算告诉他们两个。 所以才回来的马车上就和妙心说好了,先瞒着她们两个。 两人年纪还小,心智不稳,若一时被人激怒了冲动之下说漏嘴那可就麻烦了。 “那姐姐做主就好。”宋杨也没有好奇,突是眼眸一红看向宋暮槿,“姐姐……。” 宋暮槿吓了一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心里下意识就是武宁侯府那边派人上门来了。 宋杨咬唇,强忍着泪水,“姐姐是不是要回家了?姐姐走的那日外面都在传说姐姐是侯府的千金小姐。” 姐姐是侯府的大小姐,肯定是要回家的,听说高门大户人家的规矩很多,那他是不是以后都很难见到姐姐了? 果是侯府! 说给自己几天的时间,就这么几天都等不了?先放了消息出来,来一个先下手为墙。 林钧也稚嫩的脸上也是充满着不舍和难过。 宋暮槿就像是他妹妹一样,他就跟宋杨想的是一样的,只恐她回了亲生父母那边,就难见到她了。 他还和宋杨商量着清源镇那边的亲人送个信过去,不过两人商量之后决定先等她回来再说。 “我哪儿也不去。”宋暮槿笑着说道,“你们两个放心好了。” “可是……”宋杨嗫嚅了一声。 那是姐姐的亲生父母啊! “没有可是,至少暂时我不会走的。”宋暮槿笑着说道,“我就在京城,他们要是想见我随时都能来见我啊?不一定非得我回去啊。” 他们两个孩子,她也不放心啊! 更何况,宋汶那样要挟她,她怎么能就低头回去呢? “那太好了!宋杨和林钧两人这几日压在胸口石头终于落了下去,两人的笑容都灿烂了不少。 “对了,前几日有个叫邵浚的人来找你。”宋杨又道。 “邵浚?”宋暮槿蹙了下眉头,“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他是找到了店里,杨掌柜的过来跟我们说的,是什么事倒是没有提。”宋杨回道。 大约是宋汶和胡氏把邵家的亲事换成了自己的事,邵家已经知道了吧,所以邵浚就过来这里找自己!宋暮槿大约猜测了下,就道,“我知道了。” 对于邵浚这个人,宋暮槿只见过那么几次,是个风度翩翩,温雅如玉待人温和有礼的世家公子。 后来去济元寺,只听说他娶了亲,其他具体的就没有怎么听说了。 想来,他应该是过得不错的,因为上辈子二皇子当了皇上,邵娇这个侧妃后来成了四妃之首的德妃。 邵娇成了后宫妃嫔,那邵浚他肯定也不会差。 又说了一会各自这几日来的情况,才各自回了房。 “小姐,您是准备跟培养杨杨一样林钧吗?”妙心一边给她铺床,一边问道。 “嗯。”宋暮槿颔首,“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爹和娘就只有杨杨这一个孩子,林家一家都心地善良的好人,以后杨杨和他能相互帮衬着也好。” 没银子的时候她就想着先保证宋杨,尽力帮着林钧,希望两人以后能如亲兄弟一般相处扶持,如今有了金矿,那钱不是问题,只要林钧上进就帮他一把呗。 仔细想想,自己回了京城后宋杨惨死,能照顾一下爹娘肯定不会是许春分宋宝平等人,肯定是受林家照顾颇多。 “嗯,奴婢看他也是心性正直的人。”妙心行走江湖的时候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会看那么一点点。 宋暮槿把头发给打散了,走了过接过了她手里的枕头利落地拍了拍,“早跟你说过了这些小事我自己来就是了!今日你也累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要不奴婢陪您一起睡?”妙心放下了一边的帐子。 “好呀。”宋暮槿爬上了床,坐在了里面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来吧,我们姐妹一起睡。” 妙心笑着脱了外衫爬了上去。 “妙心啊,我还没有听你提过你父亲呢?也是江湖人士吗?”宋暮槿侧躺着看向妙心问道。 只知道她母亲在她四岁的时候死了,是外祖父抚养她长大的,却从来没有提过父亲。 宋暮槿就想着她父亲是不是也早早就不在了,或是江湖中人,在外行走没有消息。 妙心眨巴了下眼睛,“我也不知道,外祖父从来不提他。”母亲去得早,那个时候她还不懂事,所以就算是母亲跟她提过她也不记得。 宋暮槿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没关系,若他还在,将来一定有机会相见的。”那她父亲那边或许还有亲人在呢! “小姐,您是不是想赶奴婢走?”妙心眼巴巴地看着她。 不然怎么无端提她父亲来了? “怎么会。”宋暮槿笑着拍了下她说道,“我是把你当姐姐的,到时候你寻到了亲戚要离开,我还不舍得呢。” 那么多年来也没有人过问过她和外祖父他们两个人,就算是寻到了,她也不会走,而且小姐势单力薄的,她得呆在她身边保护她才安心。妙心轻声道,“那就不走。” 宋暮槿莞尔一笑,“睡吧,今日坐了那么久的马车,明日我们上午去趟铺子里看看。” “嗯。”妙心点点头。 五皇子府里五皇子和萧殊两人详细把去采掘金矿的人和事都商量了一番,这人是最最首要的,忠心不二是首选。 两人到了半夜了才商量好了决定下来。 见快到了半夜五皇子就吩咐了人弄了几个小菜和酒上来。 “你说说,你那晚都和那小姑娘发生了什么事?”五皇子端着酒十分好奇地看向萧殊问道。 “什么事?”萧殊眼皮都没有抬,“不是说过不提这件事了的?” 自己是答应过他不提了,可是自己好几次都看到他发愣,一副春心荡漾情窦初开的样子,自己能不上心吗?“表弟,我最了解你的,这几天我可是经常看到你发愣。”怎么会没事?自己可是一手带大他的,他怎么可能瞒过自己的眼睛?五皇子抿了一口酒,一副你别想骗我的神情看向他。 “表哥你看错了,我是在想金矿的事。”萧殊一本正经回道。 “你骗谁呢?”五皇子道,“你想金矿的事会想到面红耳赤?因要发财了太激动了?” 五皇子放下了酒杯,语气深长地说道,“人家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表弟你得负责……” “殿下!”萧殊蹙眉,抬头。 “好好好,我们不提,不提。”五皇子知道他这是生气的表现,忙摆手,“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和建安伯世子邵浚定了娃娃亲的是她,虽还事情还没有传开,不过事情应该是定了,珍妃和惠妃两位达成了共识,已经插手了。” 萧殊端着酒杯的手指下意识微缩了下,随即轻轻地晃了下酒杯,看向五皇子笑说道,“表哥觉得我们认识的宋暮槿会是任人摆布拿捏的人?” 嫁给邵浚?除非她宋暮槿自己点头,否则谁都别想勉强她。 五皇子一想,也笑了,“倒也是。” 翌日,一早吃过了早饭,宋暮槿和妙心就去了铺子。 店里的客人颇多,不过好在都是早些天就预定了的,今日是来按时间来取的,所以虽是人多,二贵也是有条不紊的照顾得来。 杨掌柜见了她们两个进门,忙从柜台后面迎了出来,“东家回来啦?” “嗯。”宋暮槿笑着看了一眼,“这几日店里都好吗?” 杨掌柜躬身笑着迎着她们两个往里走边笑着回道,“都好呢,东家放心。”那次的事情后,哪个还敢上门来闹事不成?不要命了。 “辛苦你们了。”宋暮槿笑着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杨掌柜这话是真心话。 活不多,月俸也好,他们当然得尽心尽力为两位东家做事了。 宋暮槿笑着去后面看了玉师傅,然后拿了一封信给杨掌柜,“麻烦掌柜的等空闲了下来帮忙跑一趟,帮我把这个送去武宁侯府。” 过了这么几天,也该给宋汶和胡氏一个答复了。 “东家言重了,小的一定把信送到,小姐请放心。”杨掌柜接了信,说道。 …… 宋汶和胡氏带了厚礼去了建安伯府。 知道他们夫妻两人是过来跟他们关于宋暮槿的事,以及两家的亲事的,心里很得牙痒痒的,不过宫里的娘娘们和外面的人都看着呢,所以建安伯和胡氏在正厅客客气气地接见两位。 “我们是来与你们说声抱歉的,事情太突然让你们受惊了。”胡氏无比内疚地看向罗氏,“那丫头还没有落地的时候,大师就跟我们说了,这孩子八字不好得避开亲人在外养到十三岁,不然养不活,而且还会克亲克夫家……姐姐你也是为人母的,这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不好呢?”胡氏恨不能拉着罗氏的手说话,“我也知道你们肯定会怨我们没有跟你们提一个字,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批命的大师说了她的事就不能与人说,等她过十三岁解了厄,才能公开她的身份,于此,府里除了我们夫妻就算是老夫人我们都是瞒着,没有跟她提过。” 克亲人还会克夫,所以没有说这都是为了邵家好?当她这些年看不到她这个做娘的希望宋若桐和自己儿子好?还不是想高攀安王府!罗氏嗤之以鼻,不过面上还是笑着说道,“你们也有你们的难处,都是为了孩子和武宁侯府,还有我们邵家着想,这些年与女儿分离看都不能去看望一眼,真是难为你了。” 漂亮的话谁不会说?尤其是她们这些当家夫人,随手就捏来了。 为了二皇子和珍妃娘娘,他们邵家也不能撕破了脸。 面上虽是看不出来,可胡氏当然也明白他们邵家肯定心里是非常不舒服的,于是更加压低了几分,“实在是我们有愧在先。” “抱歉,这次是我们宋家对不住你们邵家。”武宁侯也抱歉地朝建安伯歉意说道。 “言重了。”建安伯忙起身还了一礼,“情非得已,我们能理解。” 胡氏歉意看向建安伯和罗氏,“那丫头虽说是师太亲自教导的,但到底不是在我们身边长大……到时候还往伯爷和夫人多多包涵。” “这孩子回来了,有夫人在,这规矩和礼仪还能差吗?”罗氏笑着回道。 四人客客气气地说一番,建安伯和罗氏又留了建安伯和胡氏吃了中午饭。 吃了中午饭,喝了茶宋汶和胡氏起身告辞。 建安伯和罗氏客气地送了两人上了马车,两人回了正院,看到摆在桌上的礼物,罗氏就腾地一下就把那一方澄砚给砸到了地上,“什么玩意儿!当我们邵家还少了这点东西?” 建安伯扶着她坐了下来,“好了,事已至此,你也别气了,别气坏了自个的身子。” “我这不是为儿子委屈嘛!”罗氏声音都哽咽了,“你看看今日他们那脸色,那说的话,好像他们没有说就是为了浚儿好,谁稀罕!” “我们不是都决定好了的,为了二皇子和娘娘,为了娇儿,我们就欢欢喜喜接受了那丫头。”建安伯低声劝着妻子说道。 “说是这么说,可我心里就是难受啊。”罗氏擦了下眼角,“他们上门来道歉来解释就得了,还一副为了浚儿着想的口气,我心里看着就气,还有那丫头……那么彪悍凶狠,这进了门还不得把府里闹得鸡犬不宁啊。” 真是气死人了! “好了,好了,再过两日我派去的人也该有消息了,你也别急,若他们宋家真的敢拿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来冒充他们宋家的女儿,那我们就有理退了这门亲……。”建安伯说道,“若她真是宋家的女儿,那我们就咽下这口气,上次那混混的事我也仔细让人打听过了的,也不是她宋暮槿的错,她能有那样胆识,还能博得了一个除暴安良的名声,想来是个有勇有谋的,至于那规矩和礼仪,将来夫人你慢慢教导就是了,若是她不听教诲,野性难改……”建安伯顿了顿,“我们就给浚儿再寻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到时候不过是多养一个人罢了。” “妾身听老爷的。”罗氏情绪平静了下来,“不过……我建安伯府也没得让什么妾当家的道理。”若如此,那他邵家还要不要脸?“我看,还是请珍妃娘娘帮忙,让她帮忙挑两个教养嬷嬷给那丫头送去。” “不是惠妃娘娘说了会选?”建安伯说道。 “多两个也没事,大不了我们建安伯府来养那两个嬷嬷。”罗氏说道。这婆家送教养嬷嬷过去那就是打他们宋家的脸,嫌他们宋家教养不好,他们宋家都能做出这样的事了,自己还不能打一巴掌回去?“看在娇儿的份上,珍妃娘娘会仔细帮我们挑的。” 以后建安伯就是二皇子的岳家,儿子的妻子是将来的当家主母,二皇子和珍妃娘娘当然盼着他们邵家好的,所以珍妃娘娘为了二皇子也定会用心帮忙挑选嬷嬷的。 “这样也好。”建安伯考虑了下也觉得不错。 “这些你们拿下去分了。”罗氏看到桌上的礼就不舒服,于是直接吩咐贴身嬷嬷说道。 “这……”贴身嬷嬷有些犹豫,“这双面绣和腊梅图……老奴收到库里去吧。”腊梅图出自大师之手,双面绣也难得,这两份礼物是太贵重了她们怎么敢拿?那一匣子的东珠倒是可以拿。 建安伯看了罗氏一眼,知道老妻心里难受,就做了主,“东珠你们拿下去分了,腊梅图和坑屏收到库去。” 罗氏咬了咬唇,到底没有说反对的话。 嬷嬷立即叫了人进来搬了东西出去。 外院的邵浚听得了小厮的禀告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你说宋暮槿姑娘回来了?她住在哪?” “小的没用,本是想跟的,不过宋姑娘被宋姑娘身边的丫头给发现了。”小厮低头回道。 他的膝盖骨到现在还痛呢,当时被小石头打中的时候痛得他都自己要残了。 “被发现了?”邵浚眉眼一厉瞪向小厮,转念一想,她们主仆射杀过混混想来发现自己的小厮应该也不是难事,于是释然挥了挥手,“下去吧。” 明日自己再去那店里走一趟就是了。 先前只想先见她一面,如今每日都想着她回来了没,这见她一面的想法如今仿若是执念一般,不见到人不甘心。 小厮感激涕零退了下去。 …… 宋汶和胡氏回了侯府刚换了衣服,下人就把宋暮槿要杨掌柜送来的信呈了上来。 信上直接署名给宋汶的。 胡氏就接了信,递给了宋汶。 宋汶看了信,脸就沉了下去。 胡氏给了一个眼色给香嬷嬷,忙问道,“是谁的信?有什么事吗?” 香嬷嬷忙是带了人悄无声息退了下去。 “是那死丫头写来的。”宋汶把信递了过去。 胡氏接了信看去,倒也没有写什么就是写了明日约宋汶在外面的茶楼一见,具体的地点他来定。 胡氏把信丢到了三足兽的熏香炉里烧了,边说道,“也不知道那丫头是什么打算的,想来应该是想和老爷帮她那弟弟多争取些东西吧。” “难道我宋汶还能亏待了那宋家?”宋汶哼道。 “侯爷您息怒。”胡氏给他换了一杯茶,“到底那家人养了她十多年了,她这么做也是应当的,只要那丫头老老实实回来,左右不过是钱财的事,我们武宁侯府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的人,侯爷您就多多照拂那小子一二呗。” 如今话已经放了出去,再接下来就是和邵家的亲事了。 宋汶接了茶抿了一口,点了下头,“这个倒是简单。” “也希望那宋家的小子是个明白的知道感恩才好,不要到处嚼舌根才好。”胡氏说道。 宋汶一笑,“这个不用担心,他敢嚼舌根,那我就能让他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处理了一个宋杨那不是一句话的事? 胡氏当然也没有把一个宋杨放在眼里,“侯爷,妾身陪您一起去见她吧?” “不用,我去见她就好了,这些天你为这些事也是忧心不少。”宋汶摇头说道。 “那妾身就不去了。”胡氏笑着提议说道,“对了侯爷,隔墙有耳,不如明日就让那丫头去西江月见侯爷您如何?” 西江月这茶楼是她的嫁妆铺子,环境优雅,还是自己的,里面的人也都是她的陪嫁,在那见面最是适合不过了。 “好。”宋汶也觉得在自己的地盘上要隐秘。 “那妾身这就让人去安排。”胡氏扭头叫了香嬷嬷进来吩咐说道,“明日侯爷和槿丫头要去西江月喝茶,你派个人去说一声让他们好好准备准备,对了,还让人给槿丫头去个信,让她明日上午巳时时到西江月。” 香嬷嬷会意点头,“奴婢这就去安排。” …… 第二天,巳时正宋暮槿带着妙心准时到西江月。 店里的掌柜和伙计都是胡氏的人,胡氏已经交代过了,见宋暮槿和妙心一进门,掌柜的亲自上前迎接,“是不是槿小姐?”无他,就冲宋暮槿与胡氏宋若桐相像的脸蛋,他就认出了出来。 “是。”宋暮槿点头。 “小的见过槿小姐,槿小姐请随小的来。”掌柜躬身说道。 宋暮槿微颔首随了他上了二楼最东头的雅间。 宋汶还没有到。 掌柜的请了她落座,躬身问道,“请槿小姐喜欢喝什么茶?” “来一壶碧螺春吧”宋暮槿随意点一个。 “小姐请稍等。”掌柜的躬身退了出去,不久又亲自端了茶进来亲手给宋暮槿倒好了茶才退了出去。 “这态度倒是恭敬得很。”宋暮槿嘲讽说道。 这西江月不就是胡氏的,上辈子给了她当嫁妆的,不过后来被宋昌翊一搅合,自己去了济元寺,这西江月后来就给了宋若桐。 妙心不知道这西江月是胡氏的,不过掌柜的态度却是很恭敬,于是点了点头,“嗯。” “这是茶楼是胡氏的。”宋暮槿莞尔说道。 妙心闻言,想了下随即不高兴地说道,“他们这防着小姐呢。” 对于宋汶和胡氏来说,大约自己就是他们掌心的一枚棋子,没有放在眼里,宋暮槿纠正说道,“不,是防隔墙有耳。” 他们防的是别人,怕别人听到了什么,于此她才会让他们定地方。 妙心扯了扯嘴角,刚要说话外面就传来了掌柜的恭敬的声音,“侯爷,里面请。” 随着门开,一身贵气的宋汶走了进来。 掌柜的身后已经跟了一个伙计,伙计手里托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是一壶茶。 这茶是掌柜的早已吩咐准备好了的,当然也是宋汶喜欢的。 宋暮槿起了身,“见过侯爷。” “嗯,坐吧。”宋汶声音和蔼。 柜的亲自给宋汶倒了茶然后带了伙计躬身退了出去。 宋汶端着茶杯,抬头看了眼妙心。 “妙心,你出去等着。”宋汶没有让人跟进来,宋暮槿会意,扭头对妙心说道。 等妙心退了出去,宋汶这才开口说道,“考虑好了?既考虑好了,就直接回家就是了,我答应过你的事肯定会算数。” 这么简单的事,不用这么麻烦还在外面见面。 宋暮槿微微一笑,说道,“我是来跟侯爷说声谢谢的,也是来告诉侯爷您一声,我不会回侯府。” 不回侯府?宋汶面色微微一沉,“怎么嫌条件还不够?还是你心里还怨恨我和你母亲?” “侯爷言重了。”宋暮槿笑道。 “就因为你心里的怨气没有出,所以你就不愿意回侯府?这是你的家,你在外这么多年,是时候认祖归宗回来了!”宋汶语气严肃地说道,“而且就因为你的心里有怨,你就不管那两个小子了?那林家的小子不提也罢,可宋杨呢?他们辛苦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阻挡宋杨的路?一点都不为他的将来考虑?” 宋暮槿慢慢地抿了一口茶,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侯爷这是承认我是由爹娘抚养长大了?” 他武宁侯府不是说她宋暮槿是在寺里长大的吗? 这不是自抽嘴巴? 看着她脸上的嘲讽之色,宋汶觉得老脸一热,咳了一声,“那么说,都是为了你好,难道你还真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在乡下长大的?” 为了她好?谁相信?她宋暮槿可是一个字都不相信!“我本来就是乡下长大的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宋暮槿勾了勾唇,“至于那一份养育之恩,我宋暮槿自己会报答,所以不劳侯爷和夫人您二位担心了。” “真的决定不回侯府?”宋汶目光严厉地看向她。 “是。”宋暮槿果断点头,毫不惧色地与他对视着,面上没有一丝的犹豫。 宋汶厉声道,“宋暮槿,你既来了京城就该有个心理准备!我武宁侯宋家绝对不会让血脉流落在外,所以不想回也得回,我宋家不能让外人说三道四。”逼人的气势喷薄而出。 “怎么侯爷还想把我绑回侯府不成?”宋暮槿看向他,笑靥如花。 她都已经流落在外十多年了,而且还是他们亲自抛弃的,现在说这话是不是可笑了些? “非常之事行非常手段。”宋汶沉声说道,“现在你就跟我回府,你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过,那两个小子的事我也会依旧如以前所答应你的那般送他们去弘武书院。” “侯爷,我说了我不会回去。”别不把她的话不当一回事,宋暮槿面色一正,“至于我的身世是如何传开的,你们心里应该最是清楚,所以外面的传言与我无关!” 说好让她考虑,可转身就把事情给传开了,他们就这么笃定她宋暮槿就会乖乖地回侯府? 所以,外面的传言他们自己去负责。该怎么办,他们去处理,左右她宋暮槿不放在心上。 “我是你老子!你也闹够了。”宋汶面色一沉,道,“骨肉亲情,你老实跟我回去!你想想宋杨和林钧!难道还要我使出非常手段,你才老实?” “我想,侯爷应该是已经派了人去了清源镇打点的。”宋暮槿面色也冷了下去,“侯爷若是想伤害无辜的人,那也别怪我不客气。” “哼!小小黄毛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宋汶冷哼了一声,“你当射杀几个混混你就厉害了?不想他们受到伤害就老实回侯府,当然,只要你回去了,那他们就能一生衣食无忧。” 那是她在乎的人,他就扣住了她的命门,所以他上次说话就已经是势在必得了,只是这事情哪能都如他们的愿?说抛自己就抛自己,为了侯府和宋若桐要认自己回去就认自己回去?哪能事事都能如他们的意?自己上辈子就是血淋淋的教训!宋暮槿眼里的笑意褪了个干净,“侯爷您这是威胁我?” “我这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认祖归宗回家。”宋汶满脸的冰冷。若她听话,他当然不会利用那些人来威胁她!她若听他的安排乖乖回去,那不仅拿宋家那些人威胁她,而且还会照拂他们。 “为了我好?侯爷你扪心自问真的是为了我好吗?”宋暮槿嗤笑了一声,“既然侯爷今日把话说出来了,那我宋暮槿今日也把话放在这里,侯爷你若是敢动我爹娘,弟弟一根汗毛,我定让你武宁侯府一起陪葬!” 宋汶堂堂侯爷,已经多年没有人与他这么说过话了,而且还是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偏这丫头还是他的抛弃了多年的亲生女儿,顿时脸就青了,“不孝女!你竟威胁你老子?” “彼此彼此!”宋暮槿压根没有被他怒气眼里。 “黄毛丫头不知所畏。”宋汶喝道。 宋暮槿正色说道,“我知道侯爷位高权重有财有势,所以你当然可以用银子收买下林村的所有村民,当然还可以一怒之下直接屠了整个村子……” “你心里明白就好。”宋汶沉声说道,“既你看得清楚,那最好是乖乖跟我回侯府,现在就跟我回去。” “侯爷别急,我还没有说完呢。”宋暮槿冷声说道,“侯爷您能处理了我,也能灭了整个村子,但是杀我和相关的人,屠了整个村子您就能堵住悠悠众口吗?侯爷也别忘了,我是有官碟的,当然你也会说官碟也可以更改,我也相信侯爷您有这样的手段和能力,但是……你也别忘了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收买或是屠了所有相关的就能掩盖住我的身世?若是那么大的动作,侯爷您不怕引起别人的注意?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只怕现在就已经有人派了人过去查我的底细了。” 杀几个人当然是不难,可她也没有说错,已经有几波人去查她的底细了,而且她的话句句都不透露着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不能曝光?她宋汶面色一肃,“你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宋暮槿很老实。 既抛弃了她,又要以宋若桐双生姐姐的身份回侯府,想来自己的身世有蹊跷,只是她上辈子没听人提过。 这辈子也无从打听。 虽不知道,但不代表她不能猜到。 宋汶顿时心里一松,厉声喝道,“你是我武宁侯府的女儿!” “我没有否认我不是啊?”宋暮槿弯了弯唇角,“我想跟侯爷您说的是,我们是瓦砾,侯爷您和武宁侯府琉璃,这万一碰起来……” 后面的话,宋暮槿没有说出来。 若说一开始她有些心动那弘武书院的入院文书,可想想她若以回侯府的条件换过来,宋杨就敢直接撕了那文书。 而且如今金矿也找到了,有了金子,还怕弘武书院不收人?大不了她拿金子去砸,砸到他们收人为止! 就算是他们视金钱如粪土,自己有了金子在手还怕还请不到好的师父? 宋汶喝道,“好大的口气!” “我是诚心实意跟侯爷您来说的。”宋暮槿很老实地说道,“还有——上次我记得侯爷和夫人提过关于的亲事,我想侯爷和夫人还是慎重得好别是跟我的身世一般直接就传了出去……我是武宁侯府宋家的女儿这个事实我无可否认,但我的亲事得我自己说了算。” “一个姑娘家家的一点不知矜持……” “抱歉我在乡下长大,乡下人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宋暮槿一句话堵了回去。 当年把她抛弃在乡下,那如今就没有资格跟她来说什么规矩,矜持之类的话。 “忤逆不孝,忤逆不孝。”宋汶气得肺都要炸了。 “我的话已经说明白了,想来侯爷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如此,那我就告辞了。”宋暮槿起身屈膝行了一礼,施施然转身拉开了雅间门了离开。 离开前还体贴地帮宋汶拉上了雅间的门。 “混账!”宋汶气得伸手一扫,把桌上的杯碟和茶壶都扫到了地上。 “侯爷。”掌故的就侯在二楼,听得声响就带了忙赶了过去。 “滚!”宋汶脸色铁青。 听得砰裂的响声,宋暮槿愉悦地微微笑了起来,步履优雅地顺着楼梯而下。 ------题外话------ 嗯,反手狠狠地回了宋汶一掌 ps我家岚岚的新文,在首推,宝贝儿懂的 《重生之极权皇后》 第六十四章 责罚 “小姐好样的。”出了降西江月,妙心朝着宋暮槿竖起了大拇指。 小姐的身世她如今也是了解了个七七八八,行走江湖见到的事不少,听过的怪事也多,可侯爷夫妻两个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冷血还是第一次见。 不欢欢喜喜地接回去不说,还要利用宋杨等作为条件来威胁自家小姐回去,这是什么道理? 虽她人不在小姐身边,但他们说的话她哪句不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有这样的父母吗? 也难怪小姐费尽心思冒着会掉脑袋的危险和五皇子等人一起挖金矿。 有这样时刻想好早算计小姐的父母,小姐不自己想办法强大起来能怎么办? 被他们利用得渣子都不剩吗? 他们夫妻实在是冷血自私到了极点,生而不养,如今小姐有点有用了,他们还想物尽其用。 所以,也别怪她曲妙心对侯爷夫妻没有什么好感。 “你都听到了?不觉得我冷血又不孝?”宋暮槿微笑问道。 一般的人,都会觉得她宋暮槿不识好歹又不孝吧。 妙心用力地摇了摇头,“小姐已经很好了,若换做我的话,可能会直接动手了!” 这就是她的好姐妹,只要她做的都觉得好。宋暮槿笑了下,嘱咐她说道,“这些事,你别跟杨杨说,我怕他难过。” 会因为宋汶胡氏这么对自己而难过,也会因为他们成为了宋汶威胁自己的把柄而难过。 “嗯,奴婢不会说的。”一起住了这么长的时间,妙心对宋扬和林钧很了解的,。 宋暮槿抬头看了眼熙攘的人群,说道,“既我们出来了,那我们就干脆好好逛一会,等吃了中午饭再回去,杨杨和林大哥是要下午才回的。” 所以她们两个晚点回去也没事。 “没问题。”妙心当然乐意。 两人说说笑笑地往前走。 宋汶双手握着拳头,额头青筋一根根地冒了起来。 那死丫头她怎么敢! 那死丫头她怎么敢威胁他,是谁借她的胆子? 刚才自己就该直接掐死了她。 宋汶经不住懊悔。 就该直接掐死了她,自己是她的老子,能给她命也能收回了她的命! 这里是西江月,掐死了了便是掐死了。 直接偷偷处理她尸体就好了! 掌柜的带着伙计战战兢兢站在外面,心里有急又不敢再冒然进门。 也不知道槿小姐与侯爷说了什么。 槿小姐倒是一派轻松优雅地离开了,侯爷却是大发雷霆,到底他们父女都说了些什么话呢? 掌柜的心里如此想,却是不敢进雅间去的,只等在门口等吩咐。 等了良久,雅间的门才拉了开来,宋汶面色如常,负手带了等在外面的亲随离开。 掌柜的立即吩咐了伙计收拾东西。 宋若桐得知宋汶去见了宋暮槿,高兴地趴在胡氏的腿上问道,“母亲,宋暮槿今日就回来了?” “应该就是这两日,等她回来了你可不要跟她去闹,她是个不知道轻重的,可别伤着你自个。”胡氏担心她记恨着那一箭。 “她是姐姐呢,母亲您放心,我不会跟她闹会对她好的。”那死丫头回来了还不得好好谢谢她?她能有邵家这么好的亲事还不是她宋若桐给她的?就她一个粗鄙的乡下丫头能嫁给邵浚那样的世家公子?若不是自己,就算是她是武宁侯府的小姐,她也别想能有这么好的亲事!宋若桐笑盈盈地说道,想着宋暮槿要是回来了就得住在府里,也不知道她会住在哪个院子?于是抬头问道,“对了母亲,她回来了住哪?” 她的梧桐阁,宋若樱住在落樱院,旁边还有几个相邻的院子,有个院子是叫槿色居,里面种了两棵木槿树一到花期便是绚丽仿若是傍晚天边的晚霞,十分的漂亮。 才不要宋暮槿住在那里! “我自有安排,你不要担心。”胡氏宠溺地笑着摸了摸她光滑的脸颊。 “我不要她住在我和樱儿附近。”宋若桐嘟着嘴,摇着胡氏的手臂说道,“她差点就射杀了我呢,母亲,桐儿害怕,您把她安排得远一点。” “好啦,你放心好了!”胡氏被她摇得头都有点晕了,“等她回来了得重新跟教养嬷嬷学习规矩和礼仪,还要亲绣娘和夫子过来教导她,这么多要学的,自是要个清净的地方,我早几天就已经吩咐了人把翠竹居打扫收拾出来了。” 宋若桐抿嘴一笑,“翠竹居最是清净不过了,她住在那也能专心跟嬷嬷,夫子学习。” 清净是清净,就是偏了些,在侯府西边的院子,寻常除了促使丫头婆子打扫卫生外就甚少有人去那。 “你这鬼丫头。”胡氏爱怜地点了下她的额头,“也不知道她上次看到了你没,不顾你记住了小心些,她是姐姐又刚回来,有什么你让着她些,也免得旁人嚼舌根说你不敬长姐。” “嗯。母亲放心我省得的。”宋若桐点头说道。 宋暮槿主仆都是凶悍无礼的,在没有周全的计划下自己当然不会贸然去教训她。 “你知道就好。”胡氏也知道她是个懂事的,扭头见得日头不早了,吩咐丹砂摆午饭。 午饭摆好了,胡氏和宋若桐净了手刚落了座,宋汶就回来了。 胡氏母女忙起身相迎。 “父亲。”宋若桐笑着屈膝行了一礼起身走到了宋汶的面前搂着他的手臂,迎了他往饭桌走,一边说道,“父亲还没有吃中午饭吧?我和母亲刚巧准备吃饭呢,您就回来了。” “你这小皮猴别闹你父亲。”胡氏佯怒说了一句,然后扭头吩咐朱砂,“让人去厨房让人炒两个侯爷喜欢吃的菜过来。” “是。”朱砂屈膝应了出屋派人去厨房。 “侯爷,请喝……”胡氏笑着给宋汶斟了一杯茶,见得宋汶的脸色话就顿住了。 多年夫妻,她一眼就看出了他心情不好。 不,应该说是沉怒! 他去见宋暮槿的,是不是那丫头出了什么问题?胡氏想了下,立即转头对宋若桐说道,“桐儿,我和你父亲有事要说,你去暖阁用饭。” 有事?不就是宋暮槿的事吗?还瞒着她做?宋若桐虽是想知道结果,想知道宋暮槿会什么时候回来。虽很想知道很想留下来,不过还是听话地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好,父亲,母亲那我先告退了。” 胡氏颔首让人端她那份饭菜去暖阁。 等宋若桐出了屋,香嬷嬷也很有眼色地看着屋里一众丫头和婆子躬身退了出去。 胡氏这开口问道,“侯爷,那丫头说什么了?” 定是那丫头说了什么话,不然侯爷怎么气成这样子?侯爷是个沉稳如山的男人,这些年鲜少有见到他动怒的时候。 那死丫头,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 宋汶唇抿得死紧。 胡氏就猜测着问道,“她是不是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定那死丫头不知分寸提了什么要求触怒了侯爷。 他们都已经许诺了她,她还不满足? 真是贪心不足。 “她说不回来。”宋汶眉眼带着怒气,“还说若我们敢动什么人,她就让我武宁侯府陪葬。” 宋汶一拳拍在了桌上。 桌上的碗碟一阵砰啪响。 守在门口的香嬷嬷脖子缩了缩,往旁挪了两步。 胡氏听了宋汶的话,顿时气得柳眉倒竖,“那死丫头,太没规矩了怎么能与侯爷您这么说话?” “岂止是没规矩,简直就是胆大妄为目无尊长!”宋汶从牙缝里蹦出了一句话来。 “侯爷您消消气。”胡氏见他气得脸都黑了,忙起身抚着宋汶的背顺了顺又把茶递到了他的手里,“侯爷您喝口茶消消气。” 宋汶抿了一口茶。 胡氏接了茶杯放在了桌上,坐在了他旁边的凳子上皱着眉头凝重地看向宋汶说道,“侯爷,您说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倒说不知道。”宋汶面沉如水,“我看她知道的还不少。” 怎么想都觉得她说那话都是意有所指。 “是呀,若她不知道又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胡氏眉头皱得更紧了,“侯爷,您说是不是有人指使她呢?” 胡氏欲言又止地顿了顿,“可又不对呀,这丫头的身世这京城没有几个人知道的,那边侯爷您也是查了个底朝天的,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跟她接触过……那是不是有人跟她提过呢?”说着惊惧地看向宋汶,“侯爷,您说是不是翊儿那次说漏了嘴?” 是没有旁人与她接触过,可宋昌翊那小崽子有接触过她呀! 宋汶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扭头大声吩咐说道,“来人,去看看世子在哪?” “侯爷。”胡氏忙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妾身也这就是这么一说,世子是知道轻重的人,想来他肯定是不会说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宋汶怎么想都觉得就是自己的儿子与宋暮槿说了什么。 这十多年来,儿子面上是温和有礼,却不亲近。 胡氏是继母到底是隔了一层,可自己是他的亲生父亲,桐儿和旭儿是他的亲妹妹和亲弟弟,都是血肉至亲可他与他们也不亲。 “侯爷……”胡氏还要劝。 “好了,你不要再帮着他说话了。”宋汶抬手。 胡氏咬了咬唇,轻声劝道,“那侯爷您等会好好与世子说,他到底也还年轻,若真是他说漏了嘴他定也是为了侯府着,是想要自己的妹妹知道轻重而已。” “我知道的。”宋汶拍了拍的手。 胡氏这才一副放心的神情,起身说道,“世子不知在不在府里呢,妾身伺候您先吃饭。” 宋汶点了点头。 胡氏转头叫了人进来,厨房那边刚好也端了新添的菜过来,胡氏便是温柔地伺候了宋汶用饭。 心里不爽快,宋汶也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见他放下了筷子胡氏也放下了筷子让人丫头收拾碗筷,又吩咐丹砂带人去沏一壶好茶来,自己则伺候着宋汶净手。 刚净了手,胡氏拿帕子给宋汶擦的时候宋昌翊到了。 “父亲,母亲。”宋昌翊行礼。 宋汶一想到今日被宋暮槿一个黄毛丫头那般威胁,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就往双窜,伸手直接夺了一旁小丫头手里的铜盆就直接砸了过去,“不孝子,给我跪下!” 铜盆了一盆的水,宋昌翊也没有躲,水全都泼在了他的身上,他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铜盆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旋转了几下才停了下来。 屋里的丫头婆子被这一幕都吓愣了,然后都刷的一下跪了一地。 “侯爷——”胡氏心里觉得这一砸真是畅快无比,不过面上是焦急无比地拉着宋汶,“侯爷有什么话好好说,您别吓坏了孩子。” 说着又望向跪在地上的下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如释重负忙手脚并用退了出去。 “翊儿你也起来吧。”胡氏又温和看向宋昌翊说道。 “谢谢母亲关心。”宋昌翊跪在地上没有动,微垂的眼里闪过冷笑。 “侯爷,您好好说,世子已经是大人了,刚还那么多的下人在呢……”胡氏体贴地劝说道。 当着这么多下人砸了他这么一身水,这是完全不给宋昌翊脸啊!胡氏心里很是舒爽。 这些年来,有老夫人时时刻刻地盯着,她可是一句重话不敢说宋昌翊,更别说动手了。 这一下,可真是砸得好! 砸得她通体舒畅。 宋汶伸手把胡氏拉到了身后,胡氏知道他这是不让她再管的意思,于是便脸色担忧地站在他的身后对宋昌翊说道,“世子,你快跟侯爷认个错。” 宋昌翊冷笑。 认错?他做错什么了?一来不管不顾就砸了他一脸盆水? 宋汶居高临下怒视着宋昌翊,“你都跟那死丫头说什么了?” 那丫头?宋暮槿吗?宋昌翊也下就想到了宋暮槿,却是疑惑地抬头看向宋汶,“那丫头?父亲说的是谁?” 能把父亲气成这样还真是有几分胆色,不过那丫头都敢杀人,这对她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 “你还装,你还装!”宋汶瞪着他质问道,“去岁你去清源镇的时候,跟那死丫头说什么了?” 宋昌翊在心里嗤笑一声,面上却很是不解看向宋汶问道,“父亲,儿子去岁跟槿妹妹能说什么话?不就是劝她回侯府来?难道还要说什么其他的话吗?” 宋汶怒气沉沉,“你是我武宁侯府的世子,那死丫头……”顿了下,继续说道,“你身为侯府的世子,就该知道轻重,圣上御赐的牌匾还在祠堂供奉着呢,你难道就不知道她知道了往外随意说?连累我整个武宁侯府?你身为世子,是未来武宁侯府的家主,你这点轻重都分不出来?” “父亲,儿子再如何荒唐鲁莽也还是知道轻重的,断然不会拿整个侯府去冒险。”若如此,他去年知道那丫头的时候就直接捅出去了,还等今日?武宁侯府将来是自己的,自己怎么又会毁了侯府呢?宋昌翊面色坦然看向宋汶,“不知父亲您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认为是儿子把事情告诉了槿妹妹?儿子冤枉。” “你还敢说冤枉?”宋汶怒喝道。 “儿子确实是冤枉,儿子根本没有与槿妹妹说过她的身世会威胁到侯府的话,我就只是好言相劝她回来的话,其他的话儿子并没有多说。”宋昌翊挺直了腰,“还请父亲明察。”他是想和那丫头联手啊,但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这件事跟她说的意思。再如何,他也不会拿侯府的安危和前途来冒险。 “父亲,是不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或是挑拨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话落宋昌翊皱着眉头,补充了一句。 这话便是直指胡氏,胡氏闻言一个激灵,把心里的怒气压了下去,拉着宋汶的衣袖,“侯爷,世子做事向来知道分寸的,他知道轻重,他肯定是清白的,您快叫世子起来。” 宋汶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宋昌翊,“真不是你?”语气还是含着浓浓的怀疑。 “不是儿子做的,父亲您可以派人去请槿妹妹过来,我可以跟她双面对质。”宋昌翊说道。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宋汶说道。 “若儿子有半句谎言,到时候儿子就跪死在列祖列宗的面前!”宋昌翊立下了誓言。 宋汶看着他,心里也怀疑了起来。 不是他,那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身世唯他们几个人和几个心腹知道的,难道真有人知道在背后指使那丫头?可是若如此,那直接说出来不就直接会毁了整个侯府?还这么遮遮掩掩地指使这丫头来对付侯府这么费心做什么?宋汶不通,更是猜不到别人的目的?如此一个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也不知道对方目的的敌人存在。 如此一想,宋汶就觉得事情严重了起来,挥手说道,“你下去吧。” “是,父亲。”宋昌翊起身退了出去。 “侯爷,那我们怎么办?”胡氏忧心忡忡地问道。 那丫头自己不想回来。 她又手里握着侯府的把柄,要是再拿宋大平一家人去威逼她,或派人去强行绑了她回来,到时候她来个鱼死网破可咋办? “我去下书房,这件事等我让人再仔细查了后再说。”宋汶想了想,对胡氏说道。 “好。”胡氏虽然心里还是觉得是宋昌翊说的,但她也知道万一不是呢?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送了宋汶了离开,胡氏刚进屋宋若桐就脚步匆匆奔了进来,“母亲,发生什么事了?是宋暮槿她做什么事了吗?” 这边砰砰啪啪的声音她在暖阁也是听了个清楚,不过说的话她是没有听到,是以见宋汶和宋昌翊一离开,她就直接过来了。 “哎,那死丫头说不回来,还威胁你父亲……”胡氏也没有瞒她,把事情与她说了。 “她疯了不成?”宋若桐气得跺脚,“她算什么东西,还跟威胁起父亲来了,真是给脸不要脸,难道她还要祖母去请她不成?” 胡氏抿嘴一脸的怒气。 宋若桐气呼呼地来回走两圈,然后趴在了胡氏的腿上,道,“母亲,她也就是说说而已,她若是敢说出去,那她自己也不得送命?”她宋暮槿也是父亲和母亲的女儿,她敢对人说她不是自己的双生姐姐,比自己大一岁,那最该死的就是她宋暮槿! 谁不惜命啊。胡氏也觉得有理。 宋若桐眼眸一转,提议说道,“不如让人去直接抓了她回来。”她不回来,那与邵家的亲事怎么办?“她会射箭又如何了?双手难敌四拳!而且,我们是去接她回来,难道她还敢射杀我们的人不成?” “这件事回头看你父亲怎么决定。”胡氏说道,“那丫头是个不知道轻重的,桐儿你可不能去找她,免得伤到了你。” 宋若桐点头,“母亲放心,我不会的。”她是想去质问她或直接带了人去捆了她回来。 不过她不敢去。 两人正是说着话,朱砂在门口大声禀告说老夫人派人过来了 老夫人?胡氏皱了皱眉眉头让朱砂请了人进来。 过来的宋老夫人院子里的一个叫碧桃的丫头。 进了屋恭恭敬敬给胡氏和宋若桐行了礼就说明了来意宋老夫人请胡氏过去一趟。 胡氏让人打赏了她,想问老夫人是什么事。 碧桃接了打赏,话却是一个字不漏。 胡氏也只好作罢,让宋若桐回梧桐阁,自己换了衣服去了宋老夫人那。 宋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面上看不出息怒来,一个小丫头跪在旁边拿着美人锤轻轻地给她锤着腿。 胡氏走上前,行礼,“母亲。” “嗯。”宋老夫人嗯了一声,然后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屋里便退了个干干净净。 胡氏想着刚才宋昌翊在自己屋里被宋汶责罚的事,心里就打鼓,在心里暗暗地安慰自己。 那是自己的院子,而且宋昌翊也是大人了不会转身就过来告状诉苦,所以老夫人应该还没有听到消息,可一想到老夫人府里的事哪里能瞒过她老人家的眼睛,心里又没底。 宋老夫人也没有叫她坐,只淡声说道,“侯爷今日是怎么了?我听说他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你与我详细说说。” 果是听得动静!胡氏也不敢隐瞒,隐去了宋昌翊挨打的事情把其他的都细细说了。 宋老夫人闻言脸一下就沉了下去,很是不高兴地说道,“你生的好闺女!” 胡氏垂眸。 “和邵家那边的亲事,既然娘娘都也赞同我也就不提了,可接个人这么简单事还要侯爷亲自出马吗?”宋老夫人怒问道。 “是儿媳无能。”胡氏弯腰。 “还有!就那丫头两句话,你就怀疑到翊儿身上去?”宋老夫人怒不可遏地伸手抓起刚才小丫头放在旁边的美人锤直接就丢了过去。 美人锤直接砸在了胡氏的面门上,胡氏痛得在心底嘶了一声,鼻子里的血一下涌了出来,嘴唇也翻肿了起来。 胡氏也不敢叫出来声来,只扑通跪了下去,“是儿媳的错,没有拉住侯爷让狮子受了委屈,还请母亲责罚。” 是说与她无关?是侯爷的意思?宋老夫人冷冷地看着她,“若不是你在旁边煽风点火,侯爷会误会翊儿?” “母亲息怒,儿媳不敢。”胡氏忙说道。 “不敢?”宋老夫人拍了两下桌子,“你都敢生下那孽障,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胡氏都要匍匐在地上去了,鼻血滴答滴答地往地上掉也不敢擦。 “我看是有人母女连心,想除了翊儿这个眼中钉吧!”宋老夫人这一句话一刀戳在了胡氏的心窝子,说她这个继母想谋害原配嫡子! 胡氏恨不得指天发誓,哭着说道,“母亲明鉴,儿媳不敢,儿媳若是有一分这样的想法,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胡氏眼泪和着血往下掉,她也没有抬手擦一下就用这么一张血和着泪往下掉的脸看着宋老夫人,“还有,那丫头从下就在乡下长大肯定是个不知轻重,儿媳是断不敢与她说侯府的事的。” 宋老夫人怒道,“你不敢,难道翊儿就敢了?这些年翊儿向来对你尊敬,翊儿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不清楚?他是会拿侯府去冒险的人吗?他是那样不知轻重的人?” 宋老夫人心里就认定了就是胡氏在自己儿子耳边吹的耳旁风,让孙子受了苦,恨不得一巴掌把这个毒妇给打晕了。 胡氏摇头哭着道,“是儿媳的错,是儿媳没有能拉住侯爷,都是儿媳的错,求母亲责罚。” 宋老夫人冷哼了一声,“跪着好好反醒反醒。” 说完老夫人便阖上了眼睛,不看胡氏的那张血淋淋的脸。 胡氏知道宋老夫人这给宋昌翊出头,所以也不敢求饶,只认命地跪着,用帕子捂住着鼻子,帕子很快就染红了。 屋外的丫头垂眸静立都不敢出声,院子里一片安静。 屋里更是落针可闻,老夫人像是睡着了一般。 鼻子已经不流血了,可胡氏的膝盖却是针扎似地痛了起来。 已经快四月了,天气暖和了宋老夫人这边地上的羊毛毯已经收了起来,地上铺的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虽是暖和了可这大理石的砖头上却是冰沁入骨。 冷气顺着膝盖唰唰地往体内窜,不到一刻钟,胡氏全身就冒了一层冷汗来,面色更是惨白。 前几日她才被惠妃娘娘罚跪了,回来修养了几日刚才好了点,今日这——胡氏微微抬头看着闭着眼睛面沉如水的宋老夫人,“母亲,您饶了儿媳吧,求求您饶了儿媳吧。” 宋老夫人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仿若入了定一般。 胡氏难受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恨死了宋昌翊和宋老夫人。 这都是因为宋昌翊那小崽子,早晚有一天自己要收拾了他! 还有这老虔婆! 宋昌翊是孙子,自己就不是儿媳了?要如此做贱自己给那小崽子出气?这些年自己恭恭敬敬地孝敬着她,都喂了狗了! 还有宋暮槿那死丫头,这一切都起源都是她!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又过了差不多两刻钟,宋老夫人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说道,“好了,回去吧。” 胡氏闻言一下就歪在地上,连起身的力都没了。 宋老夫人瞥了她一眼,叫了自己的心腹曲嬷嬷进来,吩咐说道,“去打些热水过来给夫人洗洗,嗯,把香嬷嬷叫进来吧。” “是,老夫人。”曲嬷嬷没有乱看低头应了一声,转身亲自去打热水来,并叫香嬷嬷一起进来。 香嬷嬷一看胡氏嘴巴肿得老高,脸上还有干枯了的血迹,她色如土一点血色都没有就那么跌在地上,吓了一套也不敢出声忙奔了过去,搂着了胡氏轻声说道,“夫人,奴婢扶您起来。” 香嬷嬷声音都沙哑了。 老夫人怎么会下这样的狠手,还把夫人打得嘴巴都肿得见不了人了。夫人这些年来可是恭恭敬敬地孝敬着她。 太狠心了。 不就是因为世子被侯爷给泼了一盆冷水吗? 胡氏的腿已经麻木了,香嬷嬷搀着她动了一下,她嘶了一声又跌了回去。 “夫人。”香嬷嬷急得不行。 一旁的曲嬷嬷忙过来帮忙,两人一起才把胡氏搀了胡氏起来到一旁的凳子上。 两人一起给胡氏洗了脸,香嬷嬷又用热的帕子擦了胡氏的手和腿。 胡氏这才觉得缓过了劲来,扶着香嬷嬷的手,屈膝告辞,“儿媳告退。” 宋老夫人微点了下头,“嗯。” 胡氏一手扶着香嬷嬷的手,一手用帕子捂着嘴退了出去。 一路慢慢回了主院。 香嬷嬷伺候着她上了床,又吩咐丹砂端了热水来,“快把帕子打湿了了给我。” 丹砂忙把帕子用热水打湿了递给了过去。 香嬷嬷看着胡氏的膝盖比上次还要严重,不由得落了眼泪,“老夫人太狠心了些。” 只要事情关系到那小崽子,老虔婆什么时候给她好脸色过?胡氏冷哼了一声。 “夫人,还是请个太医过来看看吧。”香嬷嬷边轻轻地给她敷着,一边说道。 “就是上次那个方子,去煎一碗药来吧。”胡氏摇头说道,“对了,再煎一碗驱寒的药来。” 自己这膝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还有自己的嘴巴,能见人吗?请太医来看? 她的脸还要不要了? 香嬷嬷轻声劝着说道,“夫人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就说夫人您不小心跌了一跤伤着就是了。” 还不是掩耳盗铃?她堂堂侯府夫人,身边仆妇成群,会让她摔跤? “不用了。”胡氏摆手。 香嬷嬷也不好再劝,只扭头吩咐了丹砂去煎药。“是。” …… 宋暮槿和妙心在外面出了中午饭,又逛了一圈才回去。 两人别也没买,回家的路上刚好碰到拉牛车出来卖花的花农,两人买了一盆玉簪,一盆茉莉,还买一包碗莲种子。 两人一人抱了一盆回家,妙心问道,“小姐,刚才买的那莲子真的能发芽开花啊?” 她从小舞刀弄枪,琴棋书画莳花弄草是一窍不通。 “是啊。”宋暮槿微笑着点头,“我们放一个缸在廊下,到时候把这碗莲养在里头,再养上两尾鱼,既好看又好玩。” “听起来挺不错的。”妙心笑着说道。 “等开了花,你就知道了。”宋暮槿笑着说道。 两人有说有笑地很快就到了家门前,远远就看到二贵蹲在门口。 “二贵。”妙心喊了一声,与宋暮槿走了过去。 二贵抬头见得宋暮槿和妙心,忙站起来一边行礼一边说道,“东家您可算是回来了。” 语气很是急切的样子。 见他的暮槿第一反应就是店里出事了,忙问,“店里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二贵忙摇头回道,“店里没什么事,就是建安伯世子在店里说要见东家您,快中午的时候到的,现在杨伯正陪着他呢。” 邵浚啊。店里没事宋暮槿就放心了,“请他不走吗?” 二贵点头,“杨伯说了先请他回去,等禀告了您,您如是答应了见面他就给他送信,可他就是不走,就说今日亲自等您的回信。” 宋暮槿想着妙心说昨日去店里后有人跟踪,考虑了下,“好吧,你先回去请她到对面的茶楼喝杯茶,我等会就过去。”不知道那跟踪的人会是谁的人,会不会是邵浚的人? 不管是不是,邵浚看来是个执着的人,自己不去见他,他估计还会来找她。 “是,小的这就回去。”二贵应道。 “小姐,真的去见他呀?若他也是个疯子呢,还是不要见的好。”两人抱着花进了门,妙心道。 宋暮槿莞尔,“没事,不是有你吗?” 放下了东西,宋暮槿和妙心去了茶楼。 茶楼的伙计认识宋暮槿,热情地请了她上楼去邵浚等的雅间。 见得门口的站着小厮,宋暮槿也让妙心等在外面自己拉开门走了进去。 邵浚坐在凳子上,手里握着茶杯听得门开的声音就转头看了过去。 走进来的少女肤光如雪,眉眼精致如是玉雕,目光沉静,步伐优雅而从容。 就这样一个柔软如柳条一般的少女射杀了那帮混混! 眉眼如宋若桐又几分相像,可比宋若桐要更加的明媚和雅致。 仿若自己心里所想像的宋暮槿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好像又不应该是这个样子!邵浚脸上带了温和的笑放下手里的杯子,站起来往前迎了两步,“宋姑娘?” “见过世子。”宋暮槿微笑着顿住了脚步,行了一礼。 眼前的邵浚一如前世的那样——如芝兰玉树般的容貌,温雅谦和的气质,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邵浚微侧了身子避开她的礼,又抱拳还了一礼,替她拉开了对面的椅子,“宋姑娘请坐。” 请了她坐下。 然后自己坐回了自己的椅子,提了茶壶给宋暮槿倒了一杯茶,“冒昧打扰宋姑娘,还望宋姑娘见谅。” “世子言重了。”宋暮槿接了茶,抿了一口放下了茶杯抬头看向他问道,“听掌柜的说世子找了我几次,不知世子找我有何事?” 邵浚手指摩挲着被茶杯上的青莲花,看向宋暮槿说道,“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就是想见你一面而已。” “就是想见见我?”宋暮槿微笑说道,“想来世子是知道我的身世了的?不过,我可以跟世子说的是,我没有要回侯府的打算?” 邵浚望向宋暮槿,眼里带着讶异,“你不回侯府?” 宋暮槿点了点头,“我刚上午才见过侯爷,已经跟他说了。” “那……那我们……”邵浚话到嘴边又把话咽了下去。 除了他们两家相关的人外,其余的人还不知道要与他定亲的是她嗯,她肯定也不知道的。 宋暮槿知道他想说什么,就道,“我听侯爷提过两家的亲事。” 邵浚惊讶问道,“侯爷跟你提过?”那就是她知道了? 宋暮槿点头。 邵浚霎时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宋暮槿认真看向他,说道道,“世子相信侯爷他们说的话吗?说其实定了娃娃亲的是你和我?” 邵浚考虑了片刻,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有了宫里惠妃和珍妃两位娘娘的插手,这门亲由不得他邵浚说不,除非她宋暮槿不是武宁侯宋汶的亲生女儿。 ------题外话------ 嗯,咱北北威武,这连锁反应杠杠的~ 啊哟,说要月票可以增人气~来来来,月票都砸过来,都砸到小西碗里来~ 第六十五章 可是我不愿意呢! 只要她宋暮槿是武宁侯的姑娘是宋汶的亲闺女,他就得娶。 就算是他邵浚不相信宋汶他们说的话,又能如何呢?为了建安伯府为了邵家,他就算是千般不愿万般不想也只能欢欢喜喜地把人娶回去。 更何况—— 邵浚目光轻轻落在宋暮槿的脸上。 更何况眼前的少女容颜如花,有勇气有胆识,似乎也不赖。 邵浚嘴角不自主地带了一抹微笑。与她一起过日子,想来应该会很精彩吧? “所以世子的意思是——”宋暮槿有些意外。 上辈子一般,武宁侯府宋家的人如此说,他们邵家认下了,这一次,她以为因为邵娇他们邵家应该不会低头的。 不想,看来他们还是低了头,认了这门亲事。 “我以为,你们不会同意的。”宋暮槿微笑说道。这一次邵娇是二皇子的正妃,他们也任宋家如此? 难道是惠妃和珍妃的意思? 邵浚温和笑了笑,“你有一位姑母在宫里当娘娘,你听说过吧?” 原来真是是宫里的人插手了。 也是难怪建安伯府只能低头了,惠妃的面子他们可以不给,然他们怎么可能拂珍妃的面子呢?毕竟那是邵娇未来的婆婆。 若宋若桐嫁去了安王府,自己嫁到了邵家,那宋家,邵家,安王府,二皇子,七皇子可以说就都绑在了一起。 上辈子,虽是宋邵两家的亲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变故,后邵娇也成了后宫妃嫔,不过武宁侯府和七皇子因站对了阵营所以也是跟着二皇子鸡犬升了天。 不过,宋暮槿好奇的是—— 七皇子和惠妃就真的没有一点想法?就这么甘心全心全意地为珍妃和二皇子马首是瞻? 二皇子能搏一搏,七皇子同样可以有机会搏一搏啊。 宋暮槿想了想就把事情压了下去。 可能是有想法,到了最后只怕也没有能争过二皇子,所以上辈子应该是关键时刻便直接放下了夺位的计划,直接抱住了二皇子和珍妃的腿。 “可是我不愿意呢。”宋暮槿看向邵浚一字一顿说道。 她不愿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作晚辈的能反抗得了吗?她为什么不愿意呢?她是不是有心仪的人呢?还是其他的理由?……邵浚一时间心里各种想法都冒了出来,一句话就冲口而出,“宋姑娘,为什么不愿意?” “不愿意就不愿意,还要有理由的吗?”宋暮槿笑了笑,反问了一句。 不愿意就不愿意,不需要理由?邵浚在心里咀嚼了一番,点头,“似乎也不要理由,随心而走?”她的意思想找个两情相悦的人吗? 邵浚突然就觉得眼前少女更加的鲜活和灵动了起来。 是啊,她都敢射杀混混强盗,这亲事当然也是得她喜欢才是,如此这样才是勇敢而果断的宋暮槿! “可以这么说吧。”宋暮槿点头,她其实这辈子没有打算嫁人。 邵浚理智地分析说道,“话是如此说,可是你我两家是世交,又是我们的祖父定下来的,如今两位娘娘也乐于见成,所以……” 想要退亲,只怕是难! 宋暮槿笑道,“我不会回侯府。” “不回啊?”邵浚又讶异了一下,“那是你的家人啊,你不回家?” 家人,武宁侯府里的人也能算是她的家人吗?宋暮槿自嘲一笑,“我现在就跟家人住在一起啊。” 身为建安伯世子,高门大户里的事他也是明白的,也知道高门大户了的行事原则,所以虽是不知道具体的理由,却能了解她。 “我今日来见世子就是想告诉你这些。”宋暮槿说道。 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成为武宁侯府的棋子。 告诉他这些,是因为这件事他也是无辜的,而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被这件事而与他们纠缠不清。 邵浚动了动嘴角说了一句,“谢谢你愿意来见我。” “不客气。”宋暮槿落落大方地说回了一句,看了他一眼说道,“世子和宋若桐一起长大,心悦她吗?” 宋若桐那样的人,就算是心悦也早早放下吧。 眼前的少年温文尔雅如是春天的阳光一般温暖,还是不要喝宋若桐那样的人搅合在一起的好。 也是幸在宋若桐已经看上了陆霆,和他邵浚是不可能了的。 邵浚温和的脸上闪过迷茫。 宋若桐?自己心悦她吗?喜欢她吗?自己当然是你喜欢她的,只是时不时男女主之间那种感情呢? 好像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懂事起他就知道宋若桐是会成为自己的妻子,所以自小他就很疼她。 这一次,说与自己定亲的是宋暮槿,比起这个震惊来说,让他伤心的是,宋若桐和陆霆的事。 比起宋若桐喜欢上了别人让他难受之外,他更加伤心的是这件事给建安伯府带来的耻辱。 他更在意的是那个。 所以,自己心悦她吗? 画本子里说,但凡喜欢一个人就会不顾一切想办法和她在一起,就算是历经千辛万苦也在所不惜。 自己好像没有到这种地步。 比起自己,他考虑得更多的是邵家。 若不是,那自己这些年来也是高高兴兴心甘情愿地对她好,疼爱着她啊。 邵浚一时间有些理不清自己的心绪了。 宋暮槿见他脸色纠结,就笑着说道,“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别多想。” 这个问题很难吗? 宋暮槿不明白。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何还要纠结? 邵浚看了她片刻,问道,“所以,是因为宋若桐,你才不愿意的吗?”是担心自己和宋若桐的关系,所以不愿意? “不是,我就是随口问问,我的决定与宋若桐没有任何的关系。”宋暮槿说道。 邵浚似点了点头,神色了然又似乎有些不明白。 “我的话都说完了,天色也不早了,如此就先告辞了。”宋暮槿望了一眼窗外,就起身准备告辞。 “宋姑娘等一下。”邵浚忙道。 “嗯,世子请说。”宋暮槿又重新坐了回去。 邵浚垂眸喝了两口茶,然后才抬头看向她说道,“虽宋姑娘说不愿意,但这门亲事是不会作罢的。” 宋暮槿笑道,“我知道。” 这门亲事不能作罢,难道她乖乖地嫁过去?武宁侯府她都没有想回,何况这门亲事。 反正自己的态度,她已经宋汶说了。 若他们还一意孤行地操办着两家的亲事,到时候他们还能把自己的捆成了粽子塞进了花轿不成。 自己又不是泥团。 邵浚看着她两眼,然后抬手提起了茶壶给她添了一杯茶,“宋姑娘,再喝杯茶。” 这是还有话与她说的意思? 宋暮槿伸手握住了茶杯,却没有端起来喝。 邵浚给自己添了茶端了起来慢慢地喝了两口,然后放下了茶杯抬头看向宋暮槿,“宋姑娘,你是因为家里的原因不愿意呢?还是因为……” 邵浚停顿了顿,“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呢?” 是因为被家人抛弃过怨恨家里,所以是为了报复家人?还是——因为他邵浚不好,建安伯府里不好?还是因为她心里有心仪的人呢? 不等宋暮槿说话,邵浚就又说道,“我知道宋姑娘肯定有自己的理由,若是觉得不方便,你可以不用跟我说,不过我想劝一句宋姑娘你不要意气用事,好好考虑后再做决定——若是宋姑娘担心我邵家这边,这个你可以放心……” 虽心里不舒服,可只要姑娘好,他们当然会真心待她的,毕竟建安伯府也不是眼皮子浅的小门小户。 这是要劝她点头应这门亲事的意思?宋暮槿笑道,“谢谢,不过我考虑得很清楚了。” 邵浚见她神色坦然,也知道她应该说的不是气话,斟酌了片刻说道,“宋姑娘初到京城,知道有位姑母在宫里当娘娘吧?” 宋暮槿点头。 邵浚见她知道,思付了下说道,“那宋姑娘应该知道武宁侯府和建安伯府里世代都是世交,舍妹与二皇子的婚期已经定了……又有惠妃娘娘和珍妃娘娘的插手,那这门亲事就涉及到了方方面面,宋家不会退亲,我邵家更不会退亲……所以这门已经容不得我们说不了。”便是他建安伯府都只能认了,她一个弱女子还能如何? 勋贵世家之间子女的联姻更是了彼此之间利益的结合,彼此之间都是后息息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 邵浚看向着她平静的脸,继续说道,“我想宋姑娘可能会说你一个人大不了舍了一条命不要,也不会妥协,但……宋姑娘,你不想想爹娘和弟弟吗?有时候,人命就如是蝼蚁。” 邵浚把事态跟她简单地分析了一遍,着重指出了其中最为严重的一环——若她执意一意孤行忤逆长辈,那宋家的长辈乃至宫里的惠妃就会使出非常手段来逼迫她妥协。 邵浚这话额可以说是推心置腹了,宋暮槿面色也带几分柔和,“世子放心,这件事是武宁侯有愧在先,若是我不同意他们肯定会好好解决的。” 看来,是应该要找出宋汶和胡氏为何要抛弃自己的原因,只要有了依仗,那宋汶和胡氏就不得不低头,那这门亲事就容易解决了。 邵浚不知道她的心思,脑子飞快地想了一下,继而面色微微一变,皱着眉头,“宋姑娘指的是——宋家二房的樱儿?” 想想应该也有可能。 左右宋若桐是不可能了的。 这能推出一个宋暮槿出来,也能让宋若樱出来。 如此,他邵家成什么了? 邵浚心里闪过不悦,不过面上还是没有显示出来,毕竟若如此那也是武宁侯府宋家长辈的决定,与眼前的少女都没有关系。 宋暮槿微笑说道,“我的意思是,许这门亲事能退了。” 她的意思是宋家会退亲?邵浚觉得这大约是不可能的,“宋姑娘知道吗?是宋家进宫求的贵人插手这门亲事的。” 若如她所言,那又何必兜了这么一圈子?宋家如此做,不就是逼得他们邵家不能退亲吗? 宋暮槿淡淡一笑,“谁知道回头他们就改变了想法了呢?” 恬静的笑容,清澈的目光。 邵浚弯唇缓缓笑了起来,说了一句,“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令妹的亲事已经有眉目。” 为了宋若桐,因为安王府,更何况是他们自己去求珍妃娘娘相助的,所以,宋家定不会退亲。 这一点邵浚看得明白,也很笃定。 至于安王府和陆霆,邵浚都没有提到半个字。 她当然知道,宋若桐不就是跟陆霆勾搭上了吗?邵浚没有提,不过宋暮槿也肯定他是知情的,没有足够诱人的筹码珍妃和二皇子怎么会出面说和?邵浚不提,不管是因为不想外人非议宋若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都不失为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宋暮槿笑道,“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事情是因为他们而起,我想这些他们都会解决好的,所以世子还是静候佳音好了。” 与邵浚定亲的本来就是宋若桐,退了亲外人会如何看武宁宁侯府会如何说宋若桐,她都不关心。 而事情的真相本来就是宋若桐她自己和陆霆好上了。 邵浚动了动嘴角还想再说。 宋暮槿已经站了起来,“谢谢世子坦言相告,我就先告辞了。” 是她坦诚已待,自己才会坦诚相告!邵浚也跟着站了起来,“我送宋姑娘下去。” 下一步走到了前面,贴心地拉开了门。 “世子无需多礼。”宋暮槿微屈膝谢了一礼。 两人带着各自的人一前一后出了茶楼,宋暮槿站定了脚步,屈膝福礼,“谢谢世子的茶。” “宋姑娘小心慢走。”邵浚还了一礼。 宋暮槿笑了下,带了妙心转身。 邵浚目送着金色的夕阳下的宋暮槿久久都没有收回目光。 窈窕绰约的身姿渐行渐远——看着宋暮槿那般纤弱柔软的背影——邵浚不禁担心,她一个弱女子能抵抗得了武宁府?能抵抗得了宫了惠妃? “世子?”旁边小厮小庄低声,问道,“还要不要小的把宋姑娘请回来?”世子这般眼巴巴地看着,是还有话没有说明白? 邵浚睃了他一眼,“走吧。”转身大步朝马车走了过去。 …… 回了家,屋里已经点了灯,厨房那边已经传了香味出来。 “姐姐,你去哪了?吓死我了。”听得动静,宋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我和林大哥回来就看到廊下多了两盆花,又不见你们的人,可担心了,还想去找你们两个,还是林大哥说你们可能有事出去了。” “我留了话在屋里的桌上啊?”宋暮槿伸手拍了下他的脑袋,“你们没有看到吗?” 宋杨嘻嘻一笑,“没有。” “我们也刚回来,见天色不早了,就没有注意那么多。”林钧探出一个头,说道,“晚饭马上就好了,你们快去洗手准备碗筷。” “好,辛苦林大哥了。”宋暮槿谢了一句,和妙心两人洗了手摆好了碗筷,林钧和宋杨两人就端了饭菜过来。 吃了晚饭,收拾好了宋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姐姐,那侯爷怎么说的?他是不是不答应?” 姐姐已经说了哪儿也不会去,可他还是担心啊,担心侯爷会不同意姐姐住在这边。 林钧也忧心忡忡地看向宋暮槿。 他们都知道宋暮槿今日是去见她亲生父亲了。 “我已经跟他说明白了,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宋暮槿笑着说道,抬手抚了抚他的头,“所以,你也不用胡思乱想了,和林大哥一起跟着着师父好好学艺。” “是。”宋杨点头大声应道。 宋暮槿笑了下,让妙心去厨房取了一碗清水过来,然后把买的莲子拿了出来,用刀子小心翼翼地开了一个口子放在了碗里。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宋杨趴在桌上看着宋暮槿收了刀子,这才不解问道。 “嗯种碗莲。”宋暮槿笑着解释一句,抬头与他说道,“回头等发芽了就种在缸里。” “大缸吗?”宋杨问道。 宋暮槿点头。 “小姐说了,回头还在缸里养几尾鱼。”妙心插嘴说道。 宋杨闻言,觉得也挺好玩的,扭头与林钧说道,“林大哥,院子有一个大缸空着呢,我们现在就去清理了?” “走。”林钧一口答应了下来,两人笑嘻嘻地又点了个灯笼挂在了院子里,动手就开始干了起来。 宋暮槿笑着看着忙得的起劲的两人说道,“不用急,这发芽还得等上好几日呢,这黑灯瞎火的,明日白天再弄也不迟呀。” “没关系,我们先洗了。”林钧抬头说道,“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还要淤泥,水里的淤泥。”宋暮槿说道。 “好,那我和杨杨明日去弄些回来。”林钧说道。 “还有买几条鱼回来。”宋杨也抬头说道,“姐姐,你喜欢什么鱼?我们买几条鲤鱼或鲫鱼养着吧,等回头鱼肥了还可以吃!” 宋暮槿笑着说道,“你随便买就可以了。” “好,那就我和林大哥决定了。” 冲洗缸的水声,弟弟和林钧的笑声,简简单单而又温馨美好!宋暮槿看着,心里想着要如何把关于宋汶胡氏夫妻抛弃的秘密找出来。 有个最简单而直接的办法——找宋昌翊。 但宋昌翊此人,宋暮槿不屑与他为伍。 而且只怕他也不会告诉自己,若是能说只怕他早就会告诉了自己。 去跟谁打听呢? 五皇子和萧殊倒是可以。 但…… 宋暮槿仰头望向黑压压的天空,也摇了摇头决定还是不要麻烦他们两位。 今日自己和宋汶已经摊牌了,这宋汶肯定会以为自己知道些什么或是有人指使自己,他一定会派人查探和盯着自己。 自己还是不要与他们两个来往的好。 到底,他们和惠妃等人是不对付不是吗? 若是自己和他们来往,宋汶肯定以为是站直自己身后的人是他们,金矿一事已经很感激他们了。 她不能忘恩负义给他们带去麻烦。 在脑海了转了一圈,宋暮槿决定回头问问杨掌柜。 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不过杨掌柜是京城人士,他可能也听说过勋贵侯门一些传闻。 …… 邵浚回了府,先去后院给邵老夫人和罗氏请了安就去了外院自己的院子。 刚吃了晚饭,邵娇带着一盅炖好了的汤过来。 邵浚请了她进屋坐,又让丫头给她上茶,并道,“妹妹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看看哥哥呀?”邵娇俏皮一笑,挥退了要上前准备接汤的丫头,“都下去吧,我和哥哥说会话。” 丫头看向邵浚,见他微点了下头,才与邵娇带来的丫头一起屈膝福身退了出去。 “这是雪蛤汤,哥哥尝尝。”邵娇掀开了盖子,把让推到了他的面前。 “这些让丫头跑一趟就是了,何况你辛苦亲自过来。”邵浚拿了勺子吃了两口,说道。 “我有话跟哥哥说嘛。”邵娇甜笑着说道。 这么晚了邵浚也当然知道她特地过来一趟肯定不是给他送汤的,又喝了几口就放在一旁,问道,“什么事这么急?这大晚上的你让人给我送个信,我过去找你就是了。” 邵娇笑了下,就直接问道,“说哥哥去找她了?见到了吗?” “鬼丫头,什么都瞒不过你,看来我得好好管教一下我这院子里的人了!”邵浚宠溺地一笑。 “不关他们的事哥哥你别怪他们,是我下晌让丫头去银楼取东西,那丫头说看到你在那知味糕的铺子里。”邵娇忙解释了一句,又问道,“哥哥,见到了她没?” 她也想见一见那宋暮槿,虽是听过她的传言,可如今她是成为自己的嫂嫂的人,她想要知道宋暮槿是个什么样的人,相貌长得如何?她的性情如何?能不能配得上哥哥。 邵浚点了点头,“见到了的。” “见到了?”邵娇立即急切问了好几个问题,“人长得漂亮吗?性子如何?是如坊间传闻的那样性情凶悍吗?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邵浚温和笑道,“嗯,长得挺漂亮的,和桐儿长得有几分像……” “哥哥,你别跟我提宋若桐!”邵娇一脸的愤慨。 在邵娇看来,就是宋若桐自己水性花杨看上了陆霆,偏宋家的人还不要脸的弄了个宋暮槿出来,说与哥哥定亲的是宋暮槿! 亏得这些年来,一心一意把她当嫂子尊敬着。 又看向邵浚说道,“这些年也是哥哥对她太好了,所以她才会这么有恃无恐,不把哥哥放在眼里。” 是自己对她太好了吗?邵浚眉心微微蹙了蹙。 邵娇也不想再提,就担心提起宋若桐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自家哥哥会心烦,于是就说道,“好了,我们不提她了。” 邵浚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跟我说说宋暮槿是个什么样的人?”邵娇说道,“若可以,我也想亲自去见见她。” 可她大婚在即,又是嫁给二皇子,教导宫中规矩和礼仪的教养嬷嬷和宫女已经奉旨到了,她轻易出不了门了。 邵浚想了下,说道,“她呀……是一个勇敢,果断和心胸磊落的姑娘。” 邵娇闻言抿嘴一笑,“看来哥哥对她印象不错。”自己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做妹妹的不清楚? 只是外表看起来温雅谦和罢了,其实内心其实是个很挑剔的。 如他喝茶,只喝龙井,还只喝山泉水泡的,否则宁愿喝白开水,如他院子里伺候他的丫头必是相貌平淡没有异心的,如他穿的里衣得是细葛布…… 所以,对于初次见面就让哥哥有这样印象的人,看来应该是个不错的姑娘,那——这样的话,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稍微安心了些? 虽是宋家的姑娘,可到底她嫁到了邵家来,就是邵家的人了,更何况,宋暮槿也是个好姑娘。 “你瞎说什么呢。”邵浚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可别乱说了,这亲事还不知道会如何呢,你别说出去让外人听到了不好。” “痛。”邵娇抬手捂着额头,“哥哥你说的什么话,这门还不知道如何?不就是还没有过礼吗?” 这门亲虽还没有过明礼,可不是已经上板上钉钉的事了?难道宋家还想出设么幺蛾子? 邵浚也没有与她说宋暮槿跟他说的话,只笑着说道,“我就是提醒提醒你事情没有过明路就先别说了,万一又出什么变故呢?” “我知道了。”邵娇乖乖地点了下头,“哥哥放心,妹妹以后一定争气。” “哥哥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以后好好过日子,若有什么难处就与哥哥说。”邵浚温柔看向她说道,“你过得好,那我和父亲,母亲也就放心了。” “嗯,我一定会好好的。”邵娇鼻子一酸,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那我回去了。” 邵浚起身,“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免得嬷嬷她们担心你。” …… 宋汶自去了外院直到翌日的下午才回内院。 听得宋汶来了,胡氏忙是让人拿了帕子当面纱挡住了自己已经变了形的嘴。 宋汶见她躺在床上,面上挂着帕子眉眼之间带着疲惫,屋里还带着一股药味,就忙问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膝盖又痛了?” “不是。”胡氏轻轻地摇头,“是妾身昨日不小心撞到了下巴。” “撞得严重吗?请太医看了没?来,让我看看。”撞到了?宋汶微微蹙了下眉头,伸手就去扯她脸上的帕子。 胡氏偏头一躲,说道,“不是很严重,就是肿了点,妾身这样子侯爷您就别看了。” 见她不愿意,宋汶收了手,“你伤到了怎么也不让人给我去说一声?” 胡氏就温婉说道,“这是小事,侯爷忙的事多,是妾身交代了他们不去叨扰侯爷您的。” “那还是请太医过来把把脉吧。”宋汶说道。 “侯爷,不用了。”胡氏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柔声说道,“我歇上两日就好了。” “那好吧。”宋汶依了她。 “侯爷可查到了蛛丝马迹?”胡氏问道。 宋汶摇头,“暂时没有。” 胡氏蹙起了眉头,想起宋若桐跟自己说的话来就说道,“左右如今她还小,又在京城不如就直接定了亲,到时候过两年她许就改变主意了呢?而且,她也是姓宋,难道她就不怕死?” 宋汶若有所思,“你好好养伤,这些你就别担心了。”陪她说了会话,然后嘱咐了她好好养伤之类的话起了身就去主院的小书房。 转身的时候看了眼香嬷嬷。 “朱砂,你送侯爷去书房。”胡氏好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吩咐说道。 “是。”朱砂忙应了。 宋汶笑了下,没说什么,让朱砂伺候他去了小书房。 “出了什么事。”进了小书房,宋汶立即厉声问道。 “侯爷饶命。”朱砂扑通跪在了地上。 “夫人到底是怎么伤的?”宋汶皱着眉头问道。撞到了下巴?她身边跟着的丫头婆子都是死的?让她做主子的撞伤了? “侯爷饶命,奴婢不知道。”朱砂心里很是为胡氏憋屈,不过她也不敢说什么,只摇了摇头说道,“夫人当时和老夫人在屋里说话,奴婢没在夫人跟前伺候。” 果是母亲。宋汶也没有意外,只是这些年来母亲也没有再刁难过她了,今日怎么又—— 宋昌翊!宋汶想到问题所在,朝朱砂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回去好好伺候夫人。” “是,侯爷。”朱砂磕了一个头退了出去。 宋汶站了会,就去了宋老夫人那。 “母亲——”行了礼,宋汶就道,“昨日翊儿的事,与胡氏无关是儿子一时冲动了。” 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老夫人人心里的怒火就往上涌,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见屋里的下人都在就挥手让她们退了出去,然后才冷笑说道,“怎么?她跟你告状了?说我这个恶婆婆打了她?” “母亲,她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宋汶忙说道,“而且怕人说我们侯府的不是,就是太医都没有请。” 堂堂侯夫人伤到了脸,外人怎么想? 这侯府谁会对她下手?左右不会是府里的下人,这府里晚辈也不会,二房的人也不会,那会对她大打出手的人,除了老夫人就是他这个做侯爷的了。 这还不得让人看笑话。 “呵,我还得感谢她一心为我侯府着想了?”宋老夫人冷笑了一声,看向宋汶说道,“你也别帮着胡氏说话,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都知道了,那丫头是个不知好歹的……但是翊儿是你儿子,他的性子你不清楚?他是这般不知轻重的人吗?” 若是胡氏在旁边煽风点火,儿子会对孙子下手? “昨日是儿子太愤怒了,一时也没有考虑周全错怪了翊儿,不过与胡氏怎的没有关系。”宋汶叹了一口气,“母亲你也知道,翊儿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他的生母。” 提到早逝的媳妇,宋老夫人心里也不好受,就摆手说道,“血脉相连他惦记生母也是应该的,若是自己亲生母亲,昨日你那般对翊儿的时候就会扑上去挡着。”到底不是她亲生的。“儿子啊,你要记住翊儿是你原配嫡子,是武宁侯府的世子,将来是侯府的主人,你当着下人的面那么对他,这不是让下人都低看他吗?” 宋汶垂眸,“是儿子考虑不周。” 孙子的脸面丢了,自己也帮他出了气,教训了胡氏那个心思狠的。于是宋老夫人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好了,不提了。” “是,母亲。”宋汶点头。 “这邵家和宋家的亲事,你准备如何?”宋老夫人就问道。 “那死丫头——”宋汶一提这件事就牙痒痒,“儿子昨日让人又查了一番,没有查到什么可疑的人,不过母亲您放心,我让人继续在查。” “嗯。”宋老夫人喝了一口茶,道,“那和邵家的事情你是怎么打算的?”难道还要受那小丫头的威胁? “和邵家这门亲必须结。”宋汶道。 “嗯,再出什么变故,我们宋家这张脸就不要见邵家的人了。”宋老夫人也同意。 “那丫头不肯回来,强行把她弄回来又担心她来一个的鱼死网破。”宋汶说道,“又不知道身后有没有人。” 宋老夫人冥思了片刻,说道,“既她现在说不愿意回来,那就由着她得了,就说她得离了亲人住着,刚好你也好让人好好查探一番看她站在她背后的是什么人,至于这亲事……” 宋老夫人又沉默了片刻,说道,“把这亲事传了出去然后立即和邵家商量好了定下来,否则桐儿就要被人非议了,又不会让她立即嫁?这大婚还得两年呢。” 这么长的时间还不够收拾了一个小姑娘?。 说完又瞪了眼宋汶,“桐儿和樱儿两个可是我在我膝下娇养着长大的姑娘,可不能因为那死丫头儿坏她们姐妹俩个的前程。” “母亲放心。”宋汶说道。 宋老夫人道,“等与邵家的亲事定下来了,那安王府那边也该定下来了。”拖得久了夜长梦多。 虽是很气愤儿子和儿媳闹了这么一出来,邵浚也是个好孩子,不过安王府确实是更好。 宋汶点点头。 母子两人就与邵家亲事,还有宋若桐与陆霆的亲事商议了起来。 …… 宋暮槿去问了杨掌柜,杨掌柜知道她是武宁府的姑娘事无巨细把他所知道的都说与了宋暮槿听。 不过都没有什么用。 谢过了杨掌柜,宋暮槿带了妙心回家。 刚回了家,文梨香带了玉坠过来,“北北,你可回来了,怎么回来了也不跟我去个信?” “刚回来呢。”宋暮槿请了她在临窗的大坑上坐。 “你去了好几天,好玩吗?……”文梨香叽叽喳喳问了她那几日出门的情况。 宋暮槿笑着回道。 文梨香看了眼宋暮槿,问道,“北北,你后天有空没?” “明天啊,没事。”宋暮槿问道,“有什么事吗?” “那你陪我……”文梨香支吾了一下,“你陪我去见一个人呗。” 宋暮槿看着在对面抱着大迎枕脸颊晕红,带着羞涩的文梨香,抿嘴笑着打趣说道,“见谁呀?是不是家里给你说亲了?” 文梨香比她还大一岁多呢,早该说亲了。 文梨香脸蛋腾地一下变得通红,立即把脸埋在了大迎枕里,好一会才红着脸看向宋暮槿,“北北你去不去嘛?” 家里的姐妹一个个都端庄大方的,肯定不会陪她疯。这样的事又不好和哥哥去。 宋暮槿见她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了,就收住脸上的笑,“我有空呢,后天陪你去。” “我就知道北北最好了。”文梨香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说道,“我已经打听好了,明天他会和朋友去搂盛记吃放,明日我来接你。” 搂盛记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 “好。”宋暮槿点头。 …… 到了那日,文梨香早早坐了马车过来接宋暮槿,两人坐了马车去了楼盛记。 文梨香是早早就定好了雅间的,雅间的位置极好,坐在上面打开窗户能看到楼下进门的人。 …… “来了”两人坐了会,守在窗口的玉坠就回头跟两人说道。 文梨香忙拉了宋暮槿起身走了过去。 楼下两个身着华服的公子正往里走。 “是这个,是他。”文梨香伸手指着那个身穿蓝衣华服的公子小声与宋暮槿说道。 这蓝衣公子宋暮槿是不认识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见,可与他并肩往里走一身尊贵的陆霆,她却是认识的。 ------题外话------ )︴你们来打我吧,我拖延症没药治了 Σ(°△° 第六十六章 惺惺 陆霆长身玉立,神采飞扬。 宋暮槿却是感觉自己的心脏一缩被人活活剐了心的剧恸袭了过来,垂在身侧的手手就不自觉地紧紧地攥住了衣袖。 这个时候,若自己拿个砖头砸下去把他砸死了,会不会连累到爹娘宋杨,以及林家和文家呢? 陆霆和赵家长子赵允昕是朋友? 走到了门口,陆霆突是抬了头看了过来,随之赵允昕也顿住了脚步跟着抬了头,“怎么了?” 陆霆收回了目光,“没什么。” 赵允昕也不奇怪,与他一起继续往里走。 “呀!”文梨香低低地呼了一声,拉着宋暮槿迅速往旁一躲,拍着胸脯,“吓死我了,差点就被看到了。” “你怕什么?”宋暮槿看着她脸上的惊慌失措,就笑道,“就许他过来和朋友吃饭,就不许你与朋友过来吃放?你就当是在看外面的风景,若被他看到了,大不了就大大方方地打个招呼。” “我紧张嘛。”文梨香脸蛋粉扑扑的,依旧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你呀。”宋暮槿伸手点了下她额头。 文梨香也么不恼,看向躲在窗子那头的玉坠,“走了没?” 小姐让她偷看,赵公子以后就认不出自己来了?玉坠欲哭无泪,偷偷探出了脑袋往下瞄了瞄,然后高兴地朝文梨香道,“小姐,人走了。” “真的吗?”文梨香欢喜探出了头,见没有了人影了就有些失望,“真的不在了呢。” 她都没有怎么看清楚啊!他怎么就进门了呢? “刚才我就应该如北北那样说的,不躲开就好了。”文梨香叹息说道。 若那样的话,既可以多看两眼了,不定就能看清楚了。 赵允昕人已经进了楼盛记,文梨香也就没有兴致再趴在窗口看了,转身拉着宋暮槿回去坐好了,趴在桌上偏头看向宋暮槿,“北北,你觉得他怎样?” 宋暮槿诧愕看向她,“你特地过来不会就是这么偷偷地瞄他两眼吧?” 文梨香理所当然地回望着她,“要不然呢?”不是偷偷地瞄两眼,还能如何? 宋暮槿伸手揉了揉她脑袋,“怎么你就这么羞涩了呢?”文梨香说来胆子也挺大的,不如一般大家闺秀那样的拘谨,“我还以为你会请他过来喝杯茶什么的呢?” 就这样偷看两眼,能知道什么?就是看个外表而已,而过日子却不是靠一张脸就行了的。 文梨香抬起了脑袋睁大眼睛看着宋暮槿,小脸蛋儿更红了,“我可没有这么想过。” 到底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平时再如何大胆面对自己的亲事也会羞涩,若她是在京城长大那她应该会认识赵允昕,可她从小跟着父母在任上,所以京城的世家公子才会不认识几个,宋暮槿想了想,说道,“我看他挺好的。”上辈子文梨香就嫁给了这赵家的长子赵允昕,夫妻琴瑟和鸣是一对佳偶。 所以,重新来过,宋暮槿也希望她能幸福。 “真的吗?”文梨香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宋暮槿,“父亲与母亲都说内敛,稳重,才华又好,可是我觉得呢……” 文梨香又趴了在桌上,“所以我就想过来看他是个怎样的人,是不是跟父亲和母亲说的那样好,若是名不副实的话——” 宋暮槿就偏头看着她,“若是名不副实的话,你若如何?” “我……”文梨香猛地抬头说道,“那我就不嫁!” 宋暮槿不由得笑道,“那文姐姐你这么看两眼就知道他好不好啊?”真是个孩子。 文梨香涩然,看向宋暮槿鼓起腮帮子说道,“北北你也只看了两眼呀,你也说他好。” 那是因为自己经历了上辈子,知道她和赵允昕两人婚姻美满,所以才这么说的!不过这话也不能跟她说。宋暮槿笑道,“我说好,你就觉得好?” 文梨香脸如朝霞,羞答答地说道,“其实,其实我也觉得他好。” 就这么看两眼就觉得他好?是因为他长得好吧!宋暮槿在心里摇头,面上笑眯眯地说道,“嗯,是挺好的。” 文夫人和文大人只有文梨香和文晖两个孩子,又是真心疼她的,所以给她挑亲事当然是会慎之又慎,这赵允昕肯定是他们精心挑选出来的,从人品,性情到家世,以及家里的情况,和赵家长辈的性情只怕都是一一考虑到了的,所以上辈子文梨香和赵允昕才会夫妻和睦,既上辈子都好,那这辈子肯定也是一桩好姻缘。 所以,宋暮槿并不担心。 “其实母亲的意思是也会让我在定下来之前让我见上一面,可我觉得还是我自己先来见一面的好。”文梨香眉眼弯弯地说道,“若是我觉得不好,那母亲安排的时候我就可以直接说不好,不要结这门亲……”突又是皱起了眉头,”不过父亲和母亲对他赞不绝口的,肯定是不会依我的!” “现在放心了?”宋暮槿问道。 “嗯。”文梨香点头。 桃红色的半臂,同色的挑线裙,明朗而灿烂的笑容,这样的文梨香如是刚绽放的春花般让人眼前一亮。 宋暮槿微笑着看向她,“你放心了就好。” 人也见到了,也满意,文梨香就放下了心来,与宋暮槿说道,“这楼盛记是京城有名的酒楼,今天我请客,北北你想吃什么就点。”一副非常豪迈的样子。 宋暮槿看着她笑了下点了点头,又看向她问道,“刚和赵公子一起来的是安王世子吧?他们是朋友?” 宋暮槿几个来京城也有些日子了,所以文梨香也没有怀疑宋暮槿怎么会认识陆霆,只以为她可能偶尔见过,于是想也没有想就回道,“应该是吧,今日和他有约就是安王世子。” “哦。”宋暮槿点了下头,又把心里的膈应压了下去。 赵允昕和陆霆是朋友与她也没有关系啊。 和她关系好的是文梨香,以后就算是她嫁了人,那自己也不会和赵允昕会有什么过多的来往和接触。 既与赵允昕都不会有什么接触,何况是赵允昕的朋友陆霆呢? 文梨香虽是没有多想,不过她也是女孩子又与宋暮槿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于是很敏感地感觉到了她的异样来,于是问道,“北北,安王世子有什么不对吗?”蹙了蹙眉头,“是不是他到店里去找过麻烦?” 除了这个,她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文姐姐你想到哪去了,我就是随口问问。”宋暮槿说道。 “是吗?”文梨香认真地看向她,有些不相信她的话。 “真的。”宋暮槿点头,面色平静地回视着她。 文梨香看了她两眼,见她面色如常真看不出什么来,就笑了,“北北,我有些饿了,我们点吃的吧。” 想着要来见赵允昕,她早饭都没吃几口。 宋暮槿点头。 文梨香就吩咐了玉坠叫了伙计来,点了菜。 须臾之后,桌上就摆满了一桌子香味四溢的佳肴。 “这么多的好菜,要不我们叫一壶果酒来?”文梨香又怕宋暮槿不同意就道,“将来我就不能经常出门了。” 定了亲的姑娘要留在家里绣嫁妆轻易不会出门,等成了亲到了婆家当了人家媳妇当然就更不会如在家当姑娘一般自由自在了。既她高兴,宋暮槿当然不会扫她的兴,“好,不过不许喝多了。” 文梨香高兴地一笑,“我就知道北北最好了。”转头吩咐了玉坠去吩咐伙计。 伙计很快就送了一瓶果酒来。 瓶子小小的大约也就能装几两酒,却是景泰蓝的,繁丽而多彩。 又是果酒,两人分了喝也不会喝醉。 吃了饭喝了果酒,伙计又沏了一壶好茶送了过来。 “北北,我没有想到你是武宁侯府的姑娘。”喝了一口茶,文梨香斟酌了一番才提起了这个话来,“你是决定和杨杨住在外面吗?” 作为朋友她还是知道宋暮槿很在乎她养父母和杨杨的,所以,她见宋暮槿还是住在外边就猜到了几分。 “嗯。”宋暮槿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 “这也是应该的,杨杨年纪小,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是回去了你也不会放心。”若是她放不下宋杨,侯府也接了宋杨和林钧过去侯府就是了,难道偌大的武宁侯府还安置不了宋杨和林钧两人?所以文梨香也没追问下去,至于外面所传的宋暮槿是养在寺里的事更是跟她问半个字,只说道,“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去找我,虽我是姑娘家的人微言轻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我可以求哥哥和父亲帮忙。” “嗯,我会的。”宋暮槿感激说道。 “你我姐妹,你跟我客气啥。”文梨香就扯开了话题,与她说了会其他的。 边说边喝了会茶消消食两人就起身准备回家。 “我送你回去。”文梨香挽着宋暮槿的手臂往外走,“可惜今日晚了些,不然,我们可以去逛逛,我下次再约你出来玩,今日说道。 “好呀。”宋暮槿笑着点头。 出了雅间,走到了二楼的大厅处,宋若桐带着细雨和细云从对面迎面走了过来。 宋若桐见到文梨香和宋暮槿两人微微愣了下就停住了脚步,目光怨恨地落在了宋暮槿的脸上。 文梨香和宋暮槿也见到了她们也停住了脚步,文梨香微微拍了下宋暮槿的手,然后往前走了一步笑着与宋若桐打招呼,“宋姑娘。” 宋若桐收回了目光,随即微笑着回了一礼,“文六姑娘也过来吃饭吗?” “是呀,听闻这里的菜不错,我就和朋友一起过来看看。”文梨香回道,“宋姑娘你呢?一个人还是和朋友一起来的?” 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不就是一个楼盛记吗?巴巴地两个人一起来见世面!宋若桐挑了下眼皮,面上却是笑着点头回道,“我也朋友一起来的。”然后目光越过了文梨香看向宋暮槿,“宋暮槿?” 三个字如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般。 “是。”宋暮槿淡笑看了过去,“请问姑娘您哪位?” 文梨香是知道自己上次碰到了宋若桐之后跟她介绍了个的,不过宋暮槿如此她想应该是她自己的理由,于是动了动嘴角站在宋暮槿的旁边没有出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知道这侯府唱的哪一出呢?北北这么做肯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 只要北北不吃亏就好! 请问姑娘您哪位?她还好意思一脸无辜地问自己是谁?装模作样的贱人!她不认识自己?不认识才怪!上次她们还打过照面呢!而且就算是没有过照面,宋若桐也不相信宋暮槿会不认识她。今日出门真是没有看黄历,吃个饭都能遇到这个死丫头。宋若桐肚子里的火如时候那春风吹过的野火一般一簇一簇地往上涌,眼底带了几分冷意,面上却是欣喜和委屈看向宋暮槿,“姐姐,你不认识我吗?” “得,姑娘你是不是喝酒喝醉了认错了人?”宋暮槿面色平静像看陌生人一般地看向她,“我宋暮槿就只有一个弟弟,弟弟才年方十三。”姑娘你要攀亲也早了点,她家弟弟年纪小还没定亲。 宋若桐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一张芙蓉脸腾地一下烧得绯红,竟然把她跟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扯到了一起! 偏是大庭广众之下没有办法发火,更何况那死丫头说的也对,说起来她们两个现在还真可以说是不认识,就是上次碰到了她和文梨香,她也压根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于是宋若桐把胸口的怒火压了下去,笑着说道,“是我一时忘记了,姐姐应该还是不认识我的。”说着微笑着往宋暮槿的方向走了一步,“姐姐,我是宋若桐,是你的双胞妹妹。” “哦。”宋暮槿恍然点了下头,“原来你就是我双生妹妹呀。” 宋若桐忙不迭点头,“是啊,是啊。”又看向文梨香,“原来六姑娘是和我姐姐一起来吃饭的呢。” 文梨香笑着点头,“今日可是巧了。” “早知道六姑娘和姐姐也来了,那我们就一起吃。”宋若桐脸上带着遗憾笑着说道,“不算上次那一照面,这一次还是我和姐姐第一次见呢,说来,我其实一直想过去探望姐姐的,可又怕姐姐不喜欢,不愿意见我,所以一直就没有去……,还望姐姐你不要生气。” 啧啧,这话说得好像她宋暮槿就是一个任性无礼又性格凶残的姑娘!宋暮槿微微笑地看向她,“怎么会。” 说来她的凶残也还真是名满京城了,这宋若桐也真是会见缝插针。 “那姐姐是不怪我了?:”宋若桐受宠若惊地看向宋暮槿,“那我下次去看姐姐,姐姐你可不要不见我哟。” 宋暮槿笑着点了点头。 只要她宋若桐敢上门去找啊。 在二楼大堂吃饭的客人都看了过来。 看向宋暮槿的目光就带了几分责备,不少人交头接耳了起来。 “她就是武宁侯家的姑娘呢。” 据说这姑娘没有回侯府,听说是这宋暮槿虽是已经在寺里化了厄气,但还是不宜与亲人住在一起,如今还是和认得干亲家的干弟弟一起住呢。 不过,现在看着侯府的宋姑娘这般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她,看来,这传闻只怕也是有几分真几分假的。 能来这楼盛记吃饭的肯定家世都不错,大家也都明白这高门大户,这侯门世家里的秘辛事儿多,于是大家也看得津津有味了起来。 文梨香听得旁边的窃窃私语,不由得皱了眉头,下意识就维护起自己的朋友来,“宋姑娘实在是太生分了,你是北北的亲妹妹,你去看望她,北北当然是高兴的。” 宋暮槿伸手握了下她的手,表示自己没事。 宋若桐怯生生地回道,“我怕姐姐见了我不高兴嘛。” 这一副受了委屈小媳妇模样是人做给谁看!文梨香差点吐血,她性子也是个急的差点就直接跳了起来,若不是宋暮槿抓住了她的手,就会直接跳了起来。 宋若桐高兴地笑了笑,然后带着几分小心问道,“那……现在姐姐可以和我去那边单独说两句吗?我有几句话想和姐姐你单独说。” 说着也不管宋暮槿答应不答应,就叫招手叫伙计过来问了一下,刚好旁边的雅间就是空着的,就直接拉开了门,站在门边微微躬身请道,“姐姐,请。” 宋暮槿扬了眉,走了进去。 宋若桐歉意地看向文梨香说道,“麻烦六姑娘稍等片刻,若六姑娘有事就请先行,回头我送姐姐回去就好了。” “北北我就在外面等你。”文梨香当然不会自己先离开。 “嗯。”宋暮槿点头朝她一笑,示意她放心。 宋若桐转头对细云,细雨和妙心三个人道,“你们三个就等在外头。” 妙心不以为意地看了她一眼,见宋暮槿点头就留在了门外。 关好了门,宋若桐脸上挂着的笑容刷的一下就冷了下去,目光冷冷地看向宋暮槿,咬牙切齿道,“宋暮槿。” 宋暮槿一笑,“怎么不装了?” 刚才外面不是装得很像的吗? 好像她宋暮槿就是欺负妹妹的恶毒姐姐一般。 天地良心,上辈子宋若桐虽是死在自己的手里,可这辈子这可以说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哼。”宋若桐冷哼了一声,抬着下巴看向她,“父亲和母亲都亲自去接你了,你要和闹够了早日回家去。” “他们去接我,我就得回?”宋暮槿笑了。 “自然!”宋若桐理所当然地看向她,“你也闹够了,快些老老实实地回家!” “你要与我说的就是这个?”宋暮槿问道,“若是这个你就不用说了,侯爷和夫人都没说什么,你宋若桐没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乱吠。” “宋暮槿。”宋若桐咬牙,“父亲和母亲因为你愁眉不展,母亲更是卧床不起,你还说不用说了?你还有,这些年可是我这个妹妹帮你你背负了与邵家的亲事,你说我没有资格跟你说这话?还说什么你亲事要自己做主!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若不是因为祖父,若不是因为你是我武宁侯府的姑娘,你能攀到建安伯这么好的亲事?……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你还敢大言不谗地说不回侯府,要自己做主自己的亲事?” “如此说来,我还真是得感恩戴德回侯府了!”宋暮槿面露嘲讽。 “你知道就好!”宋若桐道,“也就是我做妹妹的心地好,知道了后也没有多余的心思,还想着你多年在寺里吃了不少苦头,我受这点委屈也不算什么……不然,你以为这门亲事能轮到你宋暮槿?”能轮到她宋暮槿一个乡下丫头嫁到建安伯府? 呵,这脸皮还真够厚的。宋暮槿讥讽一笑,“宋若桐,真的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宋若桐理直气壮,“为了你,母亲还特意进宫求了姑母帮忙,还受了责罚,也是妹妹为了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可父亲母亲生了你,这般为你着想,而你呢……?”宋若桐怒视着宋暮槿,“我们为了你受了这么多,你却是一点都不领情,你说,你想要如何?难道要祖母她老人家去请你回府?” “所以我还得感谢你这个妹妹没有像其他的人一样抢我的亲事了?”宋暮槿嗤笑了一声,“宋家和邵家两家的亲事是怎么一回事,宋若桐你自己心里最是明白!” 闻言,宋若桐心里一突。 她知道? 自己和安王世子的事宋暮槿知道? 这绝对不可能! 她宋暮槿刚来京城多久?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和安王世子就算是见面也都避人耳目,便是今日也是她呆在他相邻的雅间,只等赵家公子走了他们才会见上一面。 所以宋暮槿不可能知道自己与陆霆的事情。 她这是在炸她呢!宋若桐如此一想,挺了挺腰杆看向宋暮槿,“宋暮槿你别左右而顾其他,你自己不孝还想把事推到我身上来?这些年来我帮你背的还少吗?” 宋暮槿目光嘲讽地看向她。 这目光似是能看到她的心里去,让她一切都无所遁形,宋若桐吞了一下,抬手就要一巴掌打过去。 宋暮槿也不躲,伸手直接就抓住了她手臂用巧力一推,宋若桐就摔在了地上,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淡地问道,“怎么,不怕了?”眉眼之间带着凛冽的杀气。 就她手无缚鸡之力对自己动手? 也不掂量掂量她自己的斤两。 自己虽不是如妙心那般武艺高强,可也是从小练箭的,对付她不是小意思? 宋若桐摔得屁股生痛,可她也顾不上痛手脚并用爬了起来,怒不可斥地看向宋暮槿,双眼都能喷出火来,“你……你敢动手打我!” “我可不仅仅是敢动手打你,怎么宋大小姐这么快就忘记上次的教训了?”宋暮槿微微一笑。她还敢杀她! 宋若桐脸刷的一下就变白了,颤着声音道,“你……” 上次她是故意的,就是故意对她射了那么一箭! 她是怎么看到自己的? 原来她那个时候真的就知道了自己。 一股恐惧陡然从心底涌了出来,宋若桐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惨白地看着是宋暮槿,“那次那一箭,是你故意的对不对?” 宋暮槿微笑,“你宋若桐都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难道还闷不做声地任你欺凌?” “你这个狠毒的恶女!我……”宋若桐话到了嘴边又迅速吞了回去。 跟她拼了?自己怎么能是她的对手? 这死丫头那么凶残。 可一想到上次自己在床上病了那么长的时间,到现在晚上都是还是依旧噩梦连连,心里的火就如是泼了一桶热油,怎么都止不住。 可自己又打不赢她。 而且自己又不是恶女,怎么能与她一般大打出手? 宋若桐压着怒气,阴着脸看向宋暮槿,“你敢,你敢在这里动手试试看?” 她手里又没有弓箭。 而且刚才外面那么多的人看着她们两个走进来的,若她敢对自己动手,那她还能如上次那般幸运吗?因是如此,自己也才敢叫她进来。 宋暮槿目光大开的窗户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说呢?”动手?若不是怕连累到宋杨他们,自己还真是想再杀她一次! 不知道把她丢下去摔死了,旁人会不会相信她是失足掉下去的?只怕外人是不信的吧? 若与她同归于尽呢? 也不值得。 而且就算死,黄泉路上她也不想与宋若桐作伴! 宋若桐随了她的眼睛望了一眼,随即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骇然看向宋暮槿,“宋暮槿,你别乱来,你是不是疯了,我是你妹妹,你的亲妹妹。” “现在知道怕了?”宋暮槿冷笑一声。 “你别过来!”宋若桐叫了一声,害怕地看着宋暮槿就生怕她会动手打她,双手颤抖着握着拳头,心紧张都缩了起来。 外面的说话声和喧哗声传了进来。 外面——外面的那么多人在。 宋若桐眼眸一转,突是伸手抓一把自己的头发抓身拉开了门往外走,一边惊恐地叫道,“姐姐你别打我,救命啊。” 细雨和细云忙是迎了上去,伸手扶住了她,“小姐,您怎么了?” “姐姐,姐姐,不要……”宋若桐缩在两人的怀里,瑟瑟发抖。 大厅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的人直接都看了过来。 有好戏看了。 宋若桐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呢?妙心冷冷地看着她们主仆三人。 文梨香忙起身走了过去,“北北。”见得宋暮槿安然从里走了出来,这才放心,“你没事吧。” 宋暮槿朝她笑了下,“我没事。” 宋暮槿拿恶女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她好不好?宋若桐听了她们两个话气得不行,面上却是红着眼眶看向宋暮槿说道,“姐姐你别生气,我不说了,我不劝你回家了,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不过你有时间回去看看祖母,父亲和母亲好不好?因为你的事,母亲都生病了。” 自古来,人都同情弱者,更何况宋若桐生得又漂亮,如此这般更是带了几分楚楚动人让人怜惜。 不少人又都是出身官宦,也是认识宋若桐的,平日里宋若桐落落大方端庄的形象已经深入了忍心。 于是,众人自不会怀疑宋若桐,更加猜测这宋暮槿不回侯府是因为她宋暮槿的原因,于是一阵唏嘘。 这不回家认祖归宗就算了,还动手打起了自己的亲妹子来了。 宋若桐看向搜宋暮槿眼里闪过得意,嘴上依旧说道,“姐姐,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呀,我都跟侯爷以及夫人说好了的,有什么生气的?而且,你不是叫我一声姐姐?你年纪比我小,我怎么会与你一般计较?”宋暮槿慢慢地说道,然后目光很是奇怪地看向她,问道,“可是妹妹你自己抓乱了头发,跑到外面来做什么?是不是真的喝醉了?还是你……得了失心疯?” 完全不明白很是惊讶地看向她。 目光清澈,神色坦然。 宋若桐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 她才失心疯! “姐姐……”宋若桐咬牙叫了一声,然后委委屈屈地看向说道,“姐姐,我再也不敢了。” 自从上次的混混事情后,文梨香对宋若桐就没有什么好感了,见她如此惺惺作态,就说道,“宋姑娘刚才可是你叫北北进去说的,如今又是说得不清不楚的,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明白,北北不是不讲理的人,何况你还是她妹妹,难道她还能把你一箭射杀了不成?” 那混混的事,别人不知道,她文梨香还不知道?他们武宁侯府推了那个小厮出来认了罪当了替罪羔羊,他们以为别人就不会怀疑了? 一个小厮有那么大的胆子能做出那样的事来? 不过那小厮认了罪,他们只好作罢。 她宋若桐那么对北北,现在又这般做样子给别人看,还不是想害北北! 宋若桐看向文梨香说道,“六姑娘你和姐姐好,但是你也不能这般颠倒黑白,刚刚里头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有,六姑娘心底善良纯真,可也别太相信人。” 是说她识人不清,会被利用?还这么好心了!文梨香都被气乐了,“宋姑娘你这是说自己的姐姐心思不纯?” 宋若桐立即摇头,“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又看向宋暮槿,“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文梨香嗓子都大了起来,“刚才里面的事情我是不明白,可是宋姑娘,上次混混的事我可是清清楚楚!” 宋若桐迷茫的看向她,“上次什么混混?我不明白六姑娘说的什么意思。” “哼,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文梨香斥声说道。 文梨香的话落,不远处的雅间打了开来,陆霆从里面出来走了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面如冠玉,丰神俊朗。 赵允昕也跟着他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目光看向文梨香。 文梨香脸色一红,垂眸往宋暮槿的身边挪了挪。 刚才,他应该都没有听到的吧。 自己那么大的声音,跟斗鸡眼似的。 赵家和文家都是书香门第,他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泼辣的一面吧?要是他不喜欢可咋办?文梨香忧心忡忡地想道。 见得陆霆出来,宋若桐心里一喜,眼里立即迸射出亮光来,站直了身子优雅地福身行礼,“见过世子,见过赵公子。” 文梨香咬了咬唇,也垂眸朝两人行了礼。 宋暮槿就站在雅间的门口没有动。 “世子,没什么呢,是我刚好碰到了姐姐,就和她说了两句话。”宋若桐莲步轻移走到了陆霆的身边,抬手伸出了纤纤玉指指了指宋暮槿的人,“这是我姐姐,就是有几句话与姐姐不和,所以拌了两句嘴而已。” 陆霆目光移向宋暮槿。 是她! 陆霆一眼就认了出来。 上次那个见过一次的人,虽是匆匆一瞥,可陆霆却很是深刻,不是因为她比宋若桐更加妍丽的容貌,而是她的一双眼睛。 他无法看透的一双眼睛,隐隐还对自己带有敌意!身为安王府世子,他能轻易地捕捉到那一丝敌意。 原来她就是宋暮槿!武宁侯的另一个女儿,宋若桐的妹妹。 宋暮槿勾了勾唇,依旧是没有动。 对于陆霆,她是不会屈膝向他行礼的。 至于他会如何想,她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也不会在意。 见她没有动,陆霆倒也没有恼火,目光又移向宋若桐,来回在两人的身上看了两遍,然后目光落在宋若桐的身上,道,“这只是拌了两句嘴。”宋若桐的发丝凌乱,鹅黄的月华裙上还沾了些灰,很是狼狈,扭头目光犀利地看向宋暮槿,“你是当姐姐的,姐妹两个有什么不和的,你做姐姐的应该是爱护妹妹,让一让做妹妹的,何必动手?” “世子真是明察秋毫,就这么看一眼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宋暮槿淡笑着望了过去,“不过,世子,这好像是我们姐妹之间的事吧?再说,这该是我们的家事——不知世子——?”以什么身份来说管她们姐妹之间的事?这八字都没一撇就直接偏帮起宋若桐来了。“如此不明不白就认定是我错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世子你的亲妹妹呢!” 这不是妹妹,不是家人,那无缘无故偏袒的还有一种可能嘛——情人! “姐姐,你别血口喷人!”宋若桐刚还惨白的脸一下就如是注满了鲜血一般,红彤彤的,抬眸怒视着宋暮槿大声喝道。 宋暮槿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暧昧一笑。 细云与细雨两人带着泪水愤慨地看向宋暮槿,细雨更是忿忿不平说道,“槿小姐,您不能这么往小姐身上泼脏水。” 陆霆目光一冷,阴阴地扫向宋暮槿。 宋若桐气得跳脚,看向宋暮槿声音尖锐地说道,“什么不明不白的?姐姐你把话说清楚了,我可是你亲妹妹,你怎么如此损我闺誉?” 说完,扑在细雨的身上低低地呜咽了起来。 尽头的雅间打了开来,萧殊步伐优雅,面色淡淡地从暗色的廊道中走了过来,先朝陆霆和赵允昕抱了下拳打了个招呼,然后扫了一眼宋暮槿等人,目光越过众人看向闻讯赶上来的掌柜,问道,“掌柜的的,这楼盛记什么时候成了菜市场了?鬼哭狼嚎的,吃顿饭都不得安宁。” 掌柜的抹着额头的汗,躬身歉意笑着说道,“世子见谅,世子见谅。” 菜市场?鬼哭狼嚎的?不就是直接骂宋若桐是个市井泼妇吗?这里又哭又叫可就是她一个人!这可够毒的,还当真陆霆的面!宋暮槿不由得噗的一声轻笑了出来。 ------题外话------ 噗,毒舌小狮子,窝也乐了 第六十七章 作态 文家和赵家与萧老侯爷的关系不错,于是几家的年轻一辈的孩子与萧殊都比较熟,文梨香与赵允昕两人前后跟萧殊见了礼。 萧殊神色淡淡的,就是多余的目光都没有给一个宋暮槿,只当他们还真是陌生人一般。 如此,宋暮槿也不担心别宋若桐陆霆等人擦察觉出来她和萧殊之间的熟稔,说起来,她如今和萧殊五皇子可是合伙人。 若是被宋若桐给看了出来,她回去与胡氏宋汶一提,他们还不得认为这在她身后指使的人是萧殊和五皇子啊! 不过今日也是居然都在这里遇到了。 不知道——他是一个人来的呢,还是和五皇子一起来的?宋暮槿如此想着就往萧殊的身后望了一眼。 身后只有徐重和徐阳两人,不见五皇子,那应该是他一个人。 楼盛记的掌柜的垂眸,只当没有听到萧殊的话。这在场的人一个个身份尊贵的,这问题实在是让他不好回答。 于是他便干脆垂眸装死。 左右这些个祖宗想如何就如何。 若是打起来,这损坏的东西他们肯定会赔偿的,因为他们都缺这个钱,所以,就算是打,也没有关系,反正楼盛记不会吃亏。 到时候他只要在旁边干嚎着劝上几句就可以了。 这偌大的京城里勋贵达官贵人满地走的地方,这楼盛记也免不得隔上一段时间会有人在这里干上一场。 所以,他们也都见怪不怪,习惯了。 只要装糊涂都不得罪,他们楼盛记就不会有什么损失。 看戏的众人在听得萧殊的话后,见宋暮槿粲然笑出了声来,不少人也跟着嘿嘿地笑了起来。 听得这笑声,尤其是宋暮槿的笑声在听起来尤其刺耳,宋若桐脸色一下就白了,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可偏又是无法出这口气。 要是她出声呛了回去,这不是众目睽睽之下承认自己的市井泼妇?刚才哭和叫的确实是她,而宋暮槿和文梨香都没有失态。 原是想给宋暮槿一个不孝,欺负妹妹的名声,不想却是碰上了萧殊!宋若桐目光含怨看向萧殊,又看了眼宋暮槿。 这么巧萧殊出来了,难道他们两人认识? 不过想了想,宋若桐又摇了摇头。 萧殊除了五皇子外,旁的人都不太搭理,尤其姑娘,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给过哪位姑娘好脸色。 这京城心仪他的姑娘可不少。 虽是有他与郑国公府的事在,可架不住人家有一副好皮囊啊! 更何况,又是文昌侯世子,这文昌侯府可就只有他和萧侯爷两个主子。于是芳心暗许的人不少,不过能入他眼里的人还是从没见过。 宋暮槿一个土包子,她何德何能能入得了萧殊的眼? 所以,他们是不会认识的,就算是认识,那萧殊也不可能这么好心帮宋暮槿说话。 萧殊如此对自己,不过因为五皇子的原因。 总所周知,五皇子与七皇子二皇子关系不好,而她是七皇子的亲表妹,萧殊出来说那话挤兑她,实在是太正常了! 这不能顶回去,这一口气,宋若桐只能往肚子里咽。 而且,她也不得不咽。 一来,她只要一开口,那就是直接默认了萧殊的话,她还不会这么蠢,傻乎乎地当着陆霆的面直接承认自己是泼妇。 二来,萧殊此人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自己若呛了回去,那接下来不知道他还会说出什么更恶毒的话出来。 可就这么被人指桑骂槐的,宋若桐也不甘心,想泫然欲泣跟陆霆求救又打消了念头,只攥着手心委屈地垂下了头。 陆霆的脸也黑了下去,看到宋若桐垂眸要哭的样子,这心口的火就更大。 这宋若桐可以说是他的人。 这萧殊就这么当着他的面踩她?不就是踩自己吗?实在是太气人。 然,他也不好直接帮着宋若桐说。 说了,也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应了刚才宋暮槿说的话——他和宋若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毫无痕迹地细细观察一下宋暮槿和萧殊两人之间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由此,这萧殊还就是因为五皇子而故意出来踩宋若桐的。 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 细细考虑了片刻,陆霆才看向萧殊一笑,说道,“是她们几个小姐妹在开玩笑呢,吵到你了?” 意思是几个小姑娘开玩笑拌嘴吵两句,能有多吵?还不是说萧殊话说地太刻薄了的意思?而且,还强调说她们几个小姐妹拌嘴,那就是说着泼妇就可以说是她们两个了,嗯,还得加上文梨香。 萧殊的话毒,这陆霆的话也直接挖了几个坑。 宋家和五皇子萧殊本来就不对付,倒是无所谓。 可文家呢?无端端的一个姑娘家被骂是市井泼妇,文家还不得因此而对五皇子萧殊都会有意见! 再加上一个赵允昕,这陆霆这一句话可这是阴狠! 宋暮槿不由得微笑道,“世子,我们姐妹之间可不是在开玩笑,你刚才不是也说我这个做姐姐的过了吗?……哎,文姐姐是仗义为我说几句公道话罢了,世子您可不能模糊了概念,让大家听着都糊涂了。” 泼妇什么的对她来说倒无所谓,所以宋暮槿直接拉上宋若桐,把文梨香开脱了出去。 文梨香一阵感激地朝宋暮槿一笑。北北的好意,她都明白,不想她在赵允昕面前落个不好的印象。 陆霆也没有想到宋暮槿会这样说,于是笑着说道,“宋姑娘性子好刚烈。”自己倒像是自己打了自己给嘴巴,刚说萧殊欺负人家小姑娘,他自己不是也欺负她宋暮槿?真是一句话的亏不能吃!陆霆笑了笑,看向萧殊问道,“萧世子你觉得呢?” 萧殊挑了下眉头,看向陆霆回答了他前面的那个问题,“是有些吵,尤其听着那鬼哭狼嚎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了不得的大事呢!不过——”说着眼眸扫了扫,“嗯,这玩笑是有些过了,也难怪你会帮着人出气了。” 这话——鬼哭狼嚎的这是直指宋若桐啊,直接告诉众人他并没有说她和文梨香的意思了啊。 帮某人出气?说得好是因为仗义,不好听点是两人不清不楚的说不清,这萧殊还真是不遗余力踩宋若桐了!宋暮槿微微一笑,干脆就不开口了。 陆霆,宋若桐都是人精,说得多了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陆霆眼眸微顿,扫了一圈,说道,“难得巧遇,不如去我们的雅间好好喝杯茶?” 又笑容开朗地看向宋暮槿和宋若桐说道,“不如两位姑娘也一起去喝杯茶,也好解了姐妹之间的误会?” 再看向文梨香,“不知文六姑娘可以愿意赏脸?” 文梨香瞥了眼赵允昕,扭头看向宋暮槿。 若是北北去的话,她就去。 北北不去的话,她当然也不去,她才不要装模作样表里不一的宋若桐一起喝茶! 宋暮槿等人还没有说话,掌柜的就躬身哈腰说道,“这边还有一间宽敞的雅间,不然小的带几位过去?” 要吵架,要打架,行啊,给你们提供地方! “那就麻烦掌柜的了。”陆霆从善如流朝掌柜的点了下头,然后伸手示意,“萧世子,三位姑娘请。” “不麻烦,不麻烦。”掌柜的笑容满面地引路。 萧殊点了下头。 掌柜的领了一众人去了雅间,亲自给他们上了茶然后恭敬地退了下去。 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了,宋若桐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端了茶起身,“打扰了萧世子,抱歉。” 这人家姑娘都承认了是她吵闹了,萧殊也就端了茶抿了一口,嘴上却没有饶人,“原是宋姑娘啊,怪吓人的。” 宋若桐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想直接砸过去,又当陆霆的面不好发作,只能垂眸歉意又福了一礼,却没有说什么。 这萧殊!还不如不请他进来呢!陆霆望向萧殊,“萧世子,你也就别说了,别把人家小姑娘弄哭了,回头人家还以为你欺负一个小姑娘。” 一个人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不好?萧殊无所谓地耸耸肩,“嘴长在人家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让他们去说好了。况且,你也知道我萧殊不是怜花惜玉之人,对敌人从来不心慈手软,若是谦让几步那不是直接助长了对方嚣张的气焰?” 别人以为如何,他根本不在意。 与一个小姑娘计较如何了?他和表哥本就与武宁侯府宋家水火不容,他要是不踩上两脚才奇怪呢! 陆霆了解他的性子,还以为他会因为有自己说和他会给几分面子的,不想他还是谁的面子都不给,于是心里更觉得自己请他进来是个错误的决定,再说下去只怕他会说出更不好听的话来,好好的,直接在外面让他走就是了!干吗请他进来自讨没趣!陆霆笑了笑,说道,“话是如此说,不过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为人,这朝堂之事是朝堂之事,与一个小姑娘无关,何况她也道歉了,就当是给我几分薄面你别说了。” 萧殊别有深意地看向陆霆。 安王在皇上面前能说得上话的,皇上也非常疼陆霆这个侄子,表哥也不容易,不过今日他今日这么踩宋若桐,这陆霆定会记在心里的,别人不知道,他和表哥还不知道? 惠妃等人不就是打算让武宁侯府和安王府结亲? 他刚才就想着若能让陆霆厌了宋若桐搅合了这门亲事也不错,不过显然没有用。 不过人家陆霆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萧殊也就笑着端着茶杯与他碰了一下,“世子倒是个怜香惜玉的。” 算是给了他几分面子。 这还依旧是拐着弯儿说他和宋若桐关系匪浅!陆霆哈哈笑道,“你别笑话我了,说来我们两个不是还得管她们姐妹叫一声表妹吗?” 他萧殊是五皇子的表弟,自己和五皇子是堂兄弟,宋家姐妹是七皇子的亲表妹,说起来,他们还就真是亲戚。 萧殊点头,“还真是。” 不过也没有因此而多看宋若桐和宋暮槿两人一眼,态度很明显。 萧殊既没有继咄咄逼人对付宋若桐,陆霆也就笑笑没有继续说。 宋若桐又添了茶与宋暮槿说道,“姐姐,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 “我自始至终就没有生气。”宋暮槿没有端茶,而是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 想继续要把事情往她的身上推,那可不行。 没有当着众人,她也不会退让。 对宋若桐,她就没有想过要给她脸面。 宋若桐这样的人,你给她一分脸色,她就会想要占三分,然后一步步把你踩到了泥坑了才好。 宋若桐眼眸转了转,垂眸说道,“我知道是让姐姐生气了,姐姐不原谅我是应该的。” 陆霆动了动嘴角,没有插话。 这是人家姐妹的事,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宋若桐说完,自己喝了两口茶委委屈屈地坐下了。 赵允昕一直都没有说话。 他和陆霆是朋友,不过仅只是朋友。 若牵扯到朝堂上的事,几位皇子之间的暗波,他不会牵涉到其中去,赵家是纯臣。 至于这姑娘之间的事他就更不好开口,更何况,里面还有一个是家里给他相看好了的文家姑娘。 所以自始至终他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文梨香也正襟危坐在宋暮槿的旁边,也再也没有开口,面上带着微笑动作优雅地抿着茶,如是那最是端庄不过的大家闺秀。 陆霆知道赵允昕和萧殊两人的为人,又有几位姑娘在,干脆说起了这暮春的景色来,刚好入了四月,正是牡丹芍药等开得好的季节,京城里有几个园子的牡丹是很出名的。 不过到底是各有心思,说了会萧殊最先起了身,“多谢世子的茶,我就先告辞了。” 陆霆和他关系也不过是面子上的情分,就笑道,“下次请你喝酒,我那刚好有今年新酿的桃花酒。” “好。”萧殊一口应承了下来,与赵允昕拱了拱手又朝宋暮槿几个点了下头,就先一步离开了。 坐了片刻,宋暮槿和文梨香也告辞离开。 宋若桐也起身带了细云和细雨回了自己的雅间。 人都走了,陆霆赵允昕也没有多待,起了身,赵允昕是直接离开了,陆霆回了先前和赵允昕的雅间,拉开了门,就见得坐在凳子上哭得伤心的宋若桐。 细云和细雨两人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劝着。 “世子。”细云和细雨两人见陆霆来了,大松了一口气,忙行礼。 小姐一回就哭,她们两个好说歹说劝的都没有用,现在好了世子来了,应该可以劝小姐的。 陆霆朝两人点下下头,“起来吧。” 细雨和细云起了身就去了陆霆那边的雅间,还拉上两个雅间之间的暗门。 “呜呜呜。”听得陆霆来了,宋若桐更是哭得伤心。 被萧殊和宋暮槿两人这样打脸,丢死人了。 “桐儿,不哭啦。”陆霆拉开了她旁边的凳子坐在了她身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柔声说道,“我都知道,是你受委屈了。” “呜呜。”宋若桐转过了脸,哽咽着说道,“萧殊他……我没脸见世子了。” “他自己是个没有好名声的,难道我还把他的话当真?”陆霆轻声劝道,“桐儿你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宋若桐扭头看向陆霆,“世子不会认为我是泼妇?” 脸上挂着泪水,眼睛似是被水洗过一般晶莹剔透,倒是比平时多了几分楚楚动人的娇柔。 陆霆喉头滚动了一下,拉着她的手一拽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桐儿最是温柔的姑娘了。” “真的吗?世子真的不会因此而厌了我?”宋若桐抽泣了一下哽咽问道,身子软绵绵地贴在他的胸口,嘴角往上翘了翘。 陆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尝过滋味的,这般温香软玉在怀只觉得一团火从胸口涌了出来往下面涌了下去,血脉都要喷张开来一样。 “怎么会。”陆霆声音沙哑地说了一句,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狠狠亲了下去。 宋若桐呢喃了一声,就恨不得柔成了一团水倒在他的怀里。 陆霆许久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好了,你别胡思乱想了。” 宋若桐羞答答的地点了点头。 看着她脸色绯红,吮吸过的唇瓣娇艳如花,陆霆又低头亲两口才不舍地放开了她,给她整了整衣服,“天色不早了,回去吧,不然侯爷和夫人该担心了。” “嗯。”宋若桐乖巧点头,自己理了理头发起身。 陆霆伸手拉住她的手,摩挲了几下说道,“路上小心些。” “我会的。”两人难得见一面,还得偷偷摸摸的,宋若桐依依不舍地凝视了他一会,然后才叫了细雨和细云过来回去。 陆霆回了自己的雅间,面色沉冷了下去不负刚才的柔情缱绻,坐着沉思了会估算着宋若桐主仆已经走远了才起身。 …… 文梨香自上了马车就皱着歪着身子,皱着小脸一副纠结的样子,到了宋暮槿住地方,让妙心和玉坠两个先下了马车,然后她是苦着脸可怜巴巴地拉着宋暮槿的衣袖,忧心忡忡地说道,“北北,你说赵公子会不会因为今天的事而对我有意见。” “文姐姐后悔吗?”宋暮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这一路文梨香一路都心事重重,她当然都看在眼里。 后悔帮她吗?文梨香毫不犹豫地摇头,“北北你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姐妹。”帮她是义不容辞。 她怎么会后悔? 再来一次,就算是知道赵允昕在,她也还是会那么做。 因为北北是她的好姐妹! 宋暮槿拉着她的手这才回答了她前面问题,“你看赵公子一直都没有做声,想必他是看得明白的,刚才看着是我和宋若桐在吵,其实后来牵涉到皇子之间的关系,赵公子没有出声,是他不想惨和到里面去,由此可见他是个有自己的主见,性格沉稳的人,那他也不会片面地认为看待你的,你就放心好了。” 文梨香将信将疑,“可我刚才那么凶,他出自诗书礼仪之家……” “文姐姐,宋若桐那般颠倒黑白污蔑我,你是我的朋友在那样的情况下你若是不开口帮我,那样才让人失望好吗。”宋暮槿笑道,“赵公子也是有朋友的人,又是读书人,他不是糊涂人。” 当然,他若是只看表面,那他也配不上文梨香。 文梨香仔细考虑了一下,笑了起来,“也是,他是男子,又是读书人应该更能理解朋友之间的信和义!若他……” 文梨香笑容也明朗了起来,“若他只是徒有其表的,那我还看不上他呢!”左右两家还在相看阶段,还没有定。 宋暮槿就道,“想通了?” “嗯,想通了。”文梨香笑容明媚地点头,“你回家吧,不早了。” “嗯。”宋暮槿点头下了马车,扭头对文梨香说道,“等事情确定了,你让人给我递个消息。” 文梨香脸色微一红,却是大方地点头,“好。” 回了家,文梨香也直接去了文夫人那,把事情与文夫人一一说明白了。 今日那么多的人都看到了,她没有必要瞒着父母。 文夫人听了她的话,先是关心问道,“你和北北两个没有受伤吧?” 文梨香摇头,“没有。” “嗯,这件事我知道了。”文夫人拍拍的手说道,“你也累了,快回房休息去。” “母亲,您不骂我?”文梨香睁大了眼睛。 “傻丫头,娘最是知道你的性子,若真是北北错了那纵然是她的朋友你也不会黑白不分的。”自己的女儿自己教导出来的,她的性子自己不明白?文夫人笑着说道,“还有北北,我也是知道的,是个有礼貌又讲道理的人,她带着弟弟来京城我们就多照拂一二。”至于与武宁侯府的事她也没有提。“与赵家的事我心里有数。”若如女儿担心的,那赵允昕若个肤浅的,她也不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文梨香撒娇地搂住了她的胳膊,“母亲您最好了。” 文夫人宠溺地掐了掐她粉嫩的脸颊,“下次可不许这样拉着北北出去乱来了,若是想见人家,就直接让你哥哥约了人出来,你再和北北一起大大方方地去见就是了。” …… 回了侯府,宋若桐是红着眼睛去了胡氏那。 胡氏的嘴已经没有前几天那么肿了,不过膝盖却还没有好利落,每天侯府的事也不能落下,前头休息了两日,今日就已经覆着面纱硬撑着处理了府里的庶务,这会正是头晕脑胀地歪在软榻上休息,见红着眼睛的宋若桐吓了一跳,忙做直了身子,“桐儿,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不是说去楼盛记吃饭? 怎么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回来了? “母亲。”宋若桐直接就扑过去跪在了她的腿边,瞬间哭得肝肠寸断,“女儿没脸见人了,不要活了。” 女儿出门,打扮得漂漂亮亮一脸雀跃地出去的,她心里大约是明白女儿是见陆霆的,见女儿这个样子,胡氏心里就一紧扫了一眼屋里伺候的人。 难道和陆霆吵架了?还是陆霆另有什么心思了? 丹砂等人就忙福身退了出去。 “乖了,快起来跟母亲说说,母亲给你做主。”胡氏伸手拉了宋若桐起来,又拿了帕子给她擦了脸上的泪水,柔声问道,“是不是和世子闹别扭了。” “不是,不是世子。”宋若桐哭着摇头说道,“是宋暮槿,是那死丫头,她欺负我。” 一听与陆霆无关,胡氏的心就放了下去,知道与宋暮槿有关,就气不打一处来,“那死丫头怎么欺负你了?竟敢欺负你,她翻了天!” “是这样的。”宋若桐抽噎道,“在楼盛记的时候刚好碰上了她和文家六姑娘,我见父亲和母亲,还有祖母都因为她的事而烦恼,就劝了她几句,希望她能回家来,可宋暮槿她,不仅不听我的劝,还动手推我……” “伤到了哪了?”胡氏忙紧张问道,又怒不可遏地骂了一句,“那死丫头,竟如此狠毒。” “母亲您放心,我没有受伤,就是被她推得摔了一跤。”宋若桐忙说道。 胡氏还是不放心,仔细检查了一遍见她也只有裙子沾了些污渍才放了心,“母亲不是提醒过你,离她远点?她是个粗鲁没个轻重的,你可是娇娇地养大的。” 不是看着大庭广众之下以为她不会动手的嘛!谁知道她一点都不顾忌,宋若桐想到她那往窗户看的目光,就不由得心底打了个冷颤,她看得清楚那时候她眼里真的是带着杀意!宋若桐垂眸,“我也是想为父亲和母亲您们分忧吗。” “你这傻丫头,父亲和母亲会解决好的,不用你担心。”胡氏面容慈爱地摸摸她的头,温柔叮嘱说道,“下次记住了,离她远点。” 宋若桐点头,又把后来的事情详细与胡氏说了。 “这萧殊——”听得萧殊当着众人的面骂女儿是市井泼妇,胡氏愤慨说道,“果是个有娘生,没有爹教的!还是文昌侯亲自教导出来的呢,看他也没有学到他外祖父半分。” 文昌侯萧介诚虽是多年前就退出了朝堂,可他文采斐然在读书人中可是颇有名望,是出了名的大儒。 宋若桐也深觉如此,“就是,就是,也是幸的有安王世子在帮着女儿开脱了两句,不然女儿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嗯。”听得女儿一说,胡氏也是越觉得陆霆这个女婿很满意,皱了皱眉眉头,“不过,怎的会那么巧,你们都碰到了?那你和世子的事有没有人察觉?那萧殊也是眼睛毒的。” 宋若桐仔细想了想,“不会,不会有人察觉的,那死丫头和萧殊也不认识。” 胡氏想了想,猜测道,“那么是因为你姑母和你表哥,萧殊才那么做的。” 宋若桐认同地点了点头,“肯定是的。”说着委屈地往胡氏的怀里一扑,“母亲,宋暮槿她这么对我,您要给我做主。” “一定,一定给我的桐儿做主。”胡氏柔声应道。 宋若桐这才是开心地笑了起来,胡氏就叫了人进来打了水进来,让人伺候她洗了脸。 刚洗了脸,宋昌旭过来了,见得宋若桐眼睛红红的,便刮着鼻子跳着着囔道,“姐姐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羞羞。” 胡氏笑着拉着他道,“不许这么说姐姐。” 宋昌翊却是望向宋若桐嘿嘿地笑着说道,“旭儿都不哭鼻子了,姐姐就是羞羞吗!我就要说,我就要说,姐姐羞羞,姐姐羞羞。” 一边说一边挣脱了胡氏的手,朝着宋若桐做鬼脸。 胡氏也只笑着道,“不许说了,不然娘要罚你了啊。”话却是笑着宠溺地说的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宋昌旭就更起劲。 这么多人丫头和婆子在,宋若桐臊脸都红了,“旭儿,你再说我打你了啊。” 宋昌旭就立即扑倒了胡氏的怀里,朝她做鬼脸,“你来呀,你来打我呀。” 宋若桐当然不会冲上去打他,气得跳脚,“母亲。” “好了好了,你弟弟跟你玩呢。”胡氏笑着把儿子抱在了怀里,对宋若桐,“你也累了,快回房歇息吧。” 宋若桐瞪了一眼宋昌旭,屈膝退了下去。 看着儿子玩了会,暮色四合的时候宋汶回来了,吃了饭让乳娘和丫头带了宋昌旭下去,胡氏就把宋若桐的事与他说了,“那死丫头真是个恶毒的,怎么能这么对桐儿呢。” 宋汶很不高兴地抿了唇。 “侯爷,还没有查出什么来吗?”胡氏问道,“桐儿是那死丫头和萧殊不认识的,我也觉得他们应该不认识,不过,我还是有些怀疑,莫非在背后指使那丫头的人是五皇子和萧殊?还有上次那混混的事五皇子也派人帮了那丫头?” 怎么想都觉得可疑。 宋汶认真思付了半响,摇头说道,“若如此,五皇子萧殊直接把事情捅出来就好了,何苦这般绕弯?” “也是。”胡氏认同地点了点头,问道,“那与邵家那边的亲事?” “我这两日已经与建安伯通过话了,过两日他们就会上门来提亲,你和建安伯夫人两人把亲事给定了。”宋汶说道,“到时候等成亲前再把人接回来就是了。” 胡氏颔首,“那邵家那边——” 好好的闺女住在外头,邵家只怕会不高兴的吧。 “我也已经与建安伯说明白了的。”宋汶说道,“等宋邵两家的亲事定下来了,就准备桐儿的亲事。” 想到宋若桐这个女儿,再加上陆霆,胡氏喜不自禁地点头,“侯爷放心,妾身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过上两日,罗氏就带着丫头婆子过来,与胡氏商量两家的亲事。 两家都已经准备了十多年了的,邵家的聘礼更是都准备得妥妥当当了的。 所以,这挑日子,换更贴,两家迅速把亲事给定了。 自然,邵浚与武宁侯府新寻回来的姑娘定亲的消息迅速传了开来。 听得消息,宋杨,林钧和妙心都吓了一跳。 妙心更是气得不行,“小姐您都已经跟他们说明白了,他们怎么还这样?”人没有再来找小姐说接她回去,可这突然怎么就定亲了? 小姐上次可是和侯爷说清楚了的。 看着三人急切又担心的样子,宋暮槿笑道,“我人都没回去,他们定亲就让他们定亲去呗!” “姐姐……”宋杨跺脚。 “好了,你要详细你姐姐,只要姐姐不愿意,他们谁都别想让我嫁。”宋暮槿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宋杨点点头。 宋暮槿又看向林钧和妙心,“好了,不用担心了,我会没事的。” 武宁侯府还想绑了自己上花轿不成? 他们敢那样做,那就等着让整个京城看笑话吧! 三人见她镇定自若,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也没有再说。 宋暮槿看向三人扯开了话,“我在想,再做点什么事的好。” “什么事?”宋杨问道。 “总不能就守着知味糕这一个铺子吧,我这几日在想再做点其他的。”宋暮槿说道。 是找到了金矿,但也不能就守着金子过日子,得让金子生银子。 “我听小姐您的。”做生意的事,妙心不懂。 “北北想做什么?”林钧看向她问道。 宋暮槿道,“我还没有想好,妙心这两日你跟我出去看看。” 她上辈子前十多年在下林村,后在侯府住了没多久就去了济元寺,她比较熟悉的是寺里的事。 难道开一家尼姑庵? “没问题。”妙心点头。 两人翌日起就在慢慢地到处看了京城来,看了两日下来宋暮槿也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宋暮槿就没有再出去了,在家抄经书静心。 有两敲了门抬了一个木箱子进来,两人都是穿着灰色的衣服,容貌最是平常不过,一人抱拳朝宋暮槿说道,“主子说,过两日就是姑娘的生辰了,这个就当是给姑娘您的生辰礼物。” 听他说主子,宋暮槿就知道是五皇子和萧殊的人,“有劳,还有帮我跟世子说,上次楼盛记的事谢谢他了。” 至于这金子送来,他们是商量好了的——佯装是爹娘从清源镇给他们送来的东西。 “是,姑娘。”那人抱拳应了,“那小的就告退了。” 两人抱拳就退了下去。 宋暮槿和妙心才打开了箱子。 箱子了的金块金光闪闪,璀璨夺目。 …… 听了下属的回话,五皇子挥手让人退了下去,然后扭头看向萧殊,摸着下巴笑眯眯地说道,“表弟,小丫头还挺感恩的。” 事情传开的时候,他可是跟自己说是想教训一下宋若桐。 当自己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 还不是见人家姑娘被宋若桐和陆霆两人一起欺负才出手的! 萧殊没有理会他。 “表弟,人家都已经和邵浚定亲了……”五皇子伸手丢了一本书丢了过去。 “所以呢?”萧殊这才抬头。 “当然是把她抢过来啊!”五皇子喝道。 “无聊。”萧殊瞥了他一眼。 真是自己瞎操心!五皇子心塞,刚要说话萧殊先开口问道,“魅雪堂的事如何了?” 一提到魅雪堂五皇子的眼里闪过狠厉,“放心好了。” 萧殊想了下,提醒他说道,“虽是上次追杀我的人都已经当场杀了,可难免会有漏网之鱼,那次她们两个小姑娘都在,别给她们带去麻烦的好。” 狗急了还跳墙呢,更何况是亡命之徒的江湖杀手。 他们两个身边有人跟着,可那她们主仆可只有一个妙心会武,再加上一个林钧和宋杨。 五皇子面色一凝,想了想说道,“直接派人过去保护她太明显了,我还是让人交代五城兵马司的人多注意那边的情况吧,好在那个妙心身手不错。” 他们是想着以防万一,不过这万一还真是找上了宋暮槿。 妙心把宋暮槿护在身后,看着面前一身黑衣神色有些狼狈,留着短须的年前男子,“魅雪堂,尹乐生?” 宋暮槿回来听妙心讲过魅雪堂的事,知道眼前的男子尹乐生就是魅雪堂的主人,可他这一身狼狈的这是来找自己寻仇? 可是杀他魅雪堂的人又不是她宋暮槿,那次她也是受害者好不好,自己还想找他麻烦呢! 尹乐生看了眼妙心,“曲家人?”也不等妙心回答,扑通跪下了下去哭丧着脸看向宋暮槿,“姑娘救命。” 宋暮槿眨眨眼疑惑地朝妙心看了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 ------题外话------ 嗯,尹乐生好样的,求对了人。 咳,~愉快的周末就要过去了 第六十八章 收留 原想他是来找自己报仇的,不想却直接跪在了面前求自己救命。 自己可就只会箭术! 他魅雪堂的头儿来求自己救命?他脑子是不是被门坏了? 这与自己想的出入太大,宋暮槿惊愕了。 看着宋暮槿一脸的疑惑,妙心也不解地摇头了摇头,“小姐,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看了一眼地上的尹乐生,妙心说道,“小姐您不用怕,他打不过奴婢,奴婢不会让他伤到您的。” 跪在地上的尹乐生泪了。 他不是来寻仇打架的好不好。 他就是来求救命的。 这段时间来,京城的窝点被端了个遍,其余地方的据点传来地消息也是端的差不多了。 如今魅雪堂是死的死,伤的伤,没剩下几个了。 上次收人钱财去杀那个文昌侯世子,派去了魅雪堂最为顶尖的高手,而且还是全军覆没,剩下的人身手都没那么拔尖,只是没有想到那派出去的人是全军覆没。 现在朝廷是在扫荡魅雪堂。 他这个做堂主也是东躲西藏才保住了一条命。 也是当初派人去刺杀萧殊的时候,有人撑着最后一口气给他留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有两位姑娘当时在场,其中的丫头是江湖曲家的姑娘,另外那位小姐不知道是谁,不过萧殊很看重。 他一边躲避着朝廷的剿杀,好不容易才寻到了她们主仆好不好? 他也想过直接去找萧殊和五皇子啊,可那两位主身边压根儿就不讲理啊,有一次差点就把命命都丢了。 如此,他只好来这边了。 毕竟这位姑娘不是萧殊看重的人吗? 自己若能求得她说话,那好歹他和存活下来的那几位兄弟也能保住一条命啊。 人在江湖飘,本来命就是挂在裤腰带上悬着,可江湖人也是人啊,谁不爱惜命? 他们做杀手收人钱财替人卖命不就是了混口饭吃。 这下被朝廷这般剿杀,是要了他们的命啊,完全不给他们立足的地方啊。 早知道那一单买卖会给魅雪堂带来这样毁灭性的灾难,就不接那一单生意了。 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哪会有如果? “姑娘,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贵人,还让姑娘帮我等说和说和。”尹乐生哀求着望向宋暮槿求道。 “我帮你说和?”宋暮槿突然就乐了,“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有什么能耐能救你?尹堂主上次你的人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命。” 说得好笑了,她有何能力能救他魅雪堂的堂主? 而且,她宋暮槿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良善之人。上次他们差点要了自己的命,今日他跪着求一求自己就这么算了? “姑娘,您高抬贵手帮帮我们,上次是我们的错差点伤到了姑娘,是我们的错,是我们该死。”尹乐生一脸悔恨,立即表态说道,“姑娘您要打要杀谁你,只要您消气不再怪我们可以。” 说着还把脑袋往宋暮槿的方向伸了过去,“是我没有管教好手下,全是我的错,今日我尹乐生任凭姑娘处置。” “随便我怎么处置?”宋暮槿挑眉。 “是。”尹乐生脆声回道。 自己是诚恳地过来道歉的,小姑娘虽是射杀过人,可到底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心底最是善良,自己来求她准没错! 尹乐生很是乐观地想。 为了兄弟们的将来,他这个做堂主的也不容易啊。 本是威风凛凛,让江湖上闻风丧当的魅雪堂堂主,如今却要过来一个小姑娘救命。 可不这样又如何呢? “死也不怕。”宋暮槿淡淡地问道。 尹乐生点头,“是,姑娘。” 宋暮槿挑眉下眉头有些不相信。 尹乐生抬头说道,“尹乐生死不足惜,谢过姑娘帮忙求萧世子放过我魅雪堂剩下的几个兄弟。” 说完,就磕了一个头,抽了自己的剑出来准备抹脖子。 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宋暮槿给了妙心一个眼色。 妙心往前一掠,就把他手里的剑抢到了自己的手里,“你做什么呢?在我家小姐面前准备自刎?要死别的地方去,别吓到了我家小姐。” 尹乐生道,“我这不是想求姑娘救救我那几个兄弟吗?” “还有多少人?”宋暮槿问了一句。 “加上我,京城还生剩十二个。”尹乐生凄凉回道。 都死了,可怜他兄弟不是出任务送命的,而是大都死在朝廷的鹰犬手里。 宋暮槿摆手,“你说的要我帮忙求情的事,我也是爱莫能助。” 尹乐生大声道,“姑娘,您可以的,您一定可以的。”这是魅雪堂兄弟活命的最后一根稻草啊,怎么都得抓住。 “如今我们魅雪堂是没几个人了,我们亡命天涯也只为了求一口饭吃,望姑娘能救救我们。”尹乐生抬头眼巴巴地望向宋暮槿,“姑娘大慈大悲,菩萨心肠,我知道你和萧殊萧世子关系匪浅,你就帮我们在他面前说句好话,我等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宋暮槿笑道,“壮士你这话可说错了,我与萧世子非亲非故的,我去找他帮你们求情,他会听?” “姑娘,您一定可以啊,萧世子为了救您悬崖都敢跳,您只要说一声,他定会听的。”银尹乐生锲而不舍,继续求道。 江湖人,求生的感觉最是灵敏,他的感觉肯定不会出错,只要抱住了这位宋姑娘的大腿,他们的命肯定能保住! 宋暮槿就看向妙心,“把他弄出去,不然把他送去衙门!” 送去衙门,那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直接要了他的命许宋姑娘还能大发慈悲放过了几个手下的命。 去衙门,那就是一个死字。 几个属下的命肯定也没法保障,衙门可是在全力剿杀他们魅雪堂的人。 “是,小姐。”妙心应道。 尹乐生往屋里看了一眼,身子一掠到了桌子那边,伸手扒拉住桌子,“我不走,姑娘不答应,我就不走,不,姑娘答应了,我也不走了!”一副豁出去的光棍样儿看向宋暮槿和妙心。 自己都不与他算上次的账了,他倒好,这是自己不帮他求情,他就准备不走了?还威胁上自己了? 可他这威胁有用吗?这魅雪堂在他手里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宋暮槿有些哭笑不得。 “姑娘,您若是不救我们,我们就真的没有活路了,那样东躲西藏的日子根本不是人过的,我还不如今日就自刎在姑娘面前,也好让姑娘出了当日那口气。”尹乐生可怜兮兮地看向宋暮槿,不遗余力卖可怜。 宋暮槿嘴角抽了抽。 “只要姑娘救我们一命,那我们以后就是姑娘的人,活着是姑娘的人,死了也是姑娘您的鬼。”尹乐生道,“姑娘您说往东,我们绝不往西,您只要一句话,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扑汤蹈火在所不惜。” 有了金矿,可她现在真是缺人手,可这——魅雪堂的人,身手定是不错的,可他们的为人呢?他们可是在刀刃上添血过日子的人,自己能相信?宋暮槿虽是有些心动,面上却是平静地说道,“我要你们做何用?更何况,我又没有银子养你们。” “姑娘您放心。”尹乐生立即说道,“我们不用姑娘您出银子养,我们自己可以赚钱养活我们自己。” 只要保住一条命,留在她身边就好。 那五皇子和萧殊,不知道什么时候想起来了然后又杀他们,所以最好还是留在这位宋姑娘的身边好。 “继续杀人养活自己?”宋暮槿挑眉。 “这个……”他们除了杀人这项活,其他的还这是不会,尹乐生脸色迥然,想了想就说道,“只要姑娘您的吩咐我们一定听,做什么都可以,我们有力气可以做帮工,可以帮姑娘您种地,可以给姑娘你当护院……这些我们都可以。”说着目光望了望妙心,看向宋暮槿抬了抬下巴,“我等身手虽不如曲姑娘,但胜在我们人多啊!只要姑娘您愿意收留,我们定如曲姑娘一样尽心尽力帮伺候好姑娘您。” 再行走江湖? 他们也是没有那个命行走江湖了,江湖本就是条拿命走的路,如今魅雪堂这样子,江湖人的人还不得闻风而至,落井下石? 江湖人的义气?这些年来魅雪堂结下的仇人不少,如今落败成这个样子,仇人还讲什么义气? 他们还不得趁机寻魅雪堂报仇? 所以,他们其实也是没有路可走了,朝廷剿杀,江湖上仇人多,他们还能去哪? 若宋姑娘能收留他们,他们定会尽心尽力效力她的。 自己上辈子是认识妙心的,也了解她的为人,他们一众杀手怎么能与妙心相比较?谁知道好心收留了他们,他们将来会不会直接灭了她这个主子?她只懂点箭术,跟他们这帮杀手可不能比,纵自己身边有妙心,可妙心也只有一个人啊。宋暮槿平静地看了他两眼,突然问道,“上次,出钱让你们杀萧殊的人是谁?” “姑娘对不起,魅雪堂有规定不能泄露客人的资料。”尹乐生没有犹豫,就回道。 “真的不说?”宋暮槿微微一笑,“你不是想求我救你们,你们说了,那我就考虑考虑。” 尹乐生依旧摇头,“姑娘,抱歉。” 他们魅雪堂虽是已经这样了,但规矩就是规矩,就算是魅雪堂灭了今日他死在了这里,他也不能给魅雪堂抹黑。 妙心低声与宋暮槿说道,“小姐,他死也不会说的。”她行走过江湖,对魅雪堂比较了解,也明白江湖中人的血性。 宋暮槿微点了下头,依旧冷淡地看向尹乐生,“所以,就算是用你和兄弟的性命换取这个那人的信息,你也不换?” “不换。”尹乐生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可以跪下来求她,但却决不能为了活命而坏了魅雪堂的规矩,他的兄弟们也会如此。 “既你们都想要追随我了,那就不是什么魅雪堂的人了,还遵着那规矩做什么?既想要追随我,那也该给我看一下你们的诚意是不是?”宋暮槿含着望向他,慢慢地说道。 尹乐生面色不变,“请恕尹某无能。” 无论如何也都是不能坏了魅雪堂的规矩,为了兄弟又能跪求到了自己的面前来,也算是个有血性的男人,宋暮槿沉默着看向他,“你不说?如今你人在手里,我有的法子让你开口。死你不怕,可我多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弯了弯唇,“你还是不想说?” 尹乐生太熟悉她眼睛里的杀气了,这是试探呢?还是说真的?可她眼睛里的杀气是骗不了人的,难道真是想知道那要杀萧殊的人是谁?可是他是万万不能说的! 于是尹乐生干脆就放开了桌子站了起来,看向宋暮槿说道,“今日我来找姑娘,就仔细考虑过的,若姑娘如此,那我也没有话可说,不过还是希望宋姑娘能高抬贵手救救我的几位兄弟。” 堂堂七尺男儿还怕受刑不不成? 宋暮槿收敛了眉眼的杀气,笑了,“倒是个有义气有血性的。” 这看来有希望啊!尹乐生一听,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笑着恭维说道,“姑娘谬赞,姑娘大义,果断,勇敢,您才是我等崇拜的高人。” 光天白日之下在京城堂而皇之地杀人,这一般人干出来的事吗?便是他们魅雪堂杀人,也不会这般猖狂,他们都是风高月黑或是挑僻静偏僻的地方,安排好了一切才会出手。 可她们主仆呢? 杀得理直气壮还博得了好名声。 妙心扭头撇开了目光。 这样狗腿不要脸的尹乐生与江湖上传闻的尹乐生出入太大,她已经看不下去了。 尹乐生也不知道妙心的想法,只一心想求宋暮槿能收留了他们兄弟,想了想说道,“若宋姑娘您信不过我等,那姑娘可以给我们服毒,这——妙心姑娘应该略懂一二。” 妙心扭头看向宋暮槿,“小姐,我不太懂,不过了解倒是了解一二的。” 用毒控制人,这是经常用的手段和方法,刚说完,妙心就看向宋暮槿说道,“小姐,两位公子回来了。”说完看向尹乐生。 意思是尹乐生这么个大活人该怎么处置,毕竟上次广积寺的事没有跟宋杨和林钧说的。 宋暮槿环顾了一眼,听得宋杨和林钧的说笑声就道,“没事。” 这么个大活人,屋里也要藏也藏不住,这个时候让他跑,跑了还好,若是宋杨和林钧发觉了就更不好说了。 两人也是跟着师父在习武,应该是有点警觉性的。 尹乐生一听就乐了。 这宋姑娘心里是动摇了啊。 妙心指向尹乐生,“那怎么解释他的身份?” 宋暮槿瞥了眼尹乐生,“就说是你的以前的邻居。” 妙心点头。 宋杨和林钧已经进了屋,见得屋了的尹乐生两人惊了一下,宋杨看向了他两眼,问宋暮槿说道,“姐姐,这是谁?是上门来乞讨的吗?” 尹乐生沾着灰下面的脸一热,赫然伸手拉了拉身上已经看不出颜色来的衣服。 林钧皱着眉头看向尹乐生,“你是何人?是不是上门来行骗的?看我家两位姑娘在家,好欺负?” 他哪敢欺负这两位姑奶奶啊,他和兄弟的命都指望着她了。尹乐生飙泪。 听了林钧这么一说,宋杨立即看向尹乐生道,“你四肢健全的,年纪轻轻的怎么做起这等行当来了,也就我姐姐和妙心姐姐心善,你快走吧,不然我们可不客气了。” 尹乐生大眼睛求助地看向宋暮槿。 妙心笑了。 宋暮槿笑着对两人解释说道,“他是妙心以前的邻居,今日来看妙心的。” 宋杨和林钧两人恍然,宋杨喃声说道,“原来是妙心姐姐的邻居啊。” 第一次见妙心的场景两人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所以对一身狼狈褴褛的尹乐生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宋暮槿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走到一旁的桌子旁写了一张纸条用信封封好了,然后对两人说道,“杨杨,林大哥你们出门一趟,杨杨你去翠宝阁一趟给我一副耳环来,什么样式的,掌柜的看了这个他就知道的。”说着把信递给了宋杨,又对林钧说道,“林大哥麻烦你去给他买一套干净的衣服来。” 宋杨和林钧两人的身量还没有长成,他们的衣服尹乐生穿不了,自己和妙心的男装他也穿不了。 妙心得留在身边不能离开。 所以只能让林钧走路一趟了。 宋杨和林钧应了一声,就转身疾步出门去做事。 “谢姑娘救命之恩。”等宋杨两人出去后,尹乐生忙对宋暮槿行礼,感激说道。 “壮士别谢太早了。”宋暮槿微抬了下手,“你们的命如何,还是让人家正主来决定。” 尹乐生闻言顿时浑身一抖。 交给正主来决定,那不是——萧殊? 尹乐生顿时如热锅上的蚂蚁了,这自己送上门来,宋姑娘还是把他交给萧殊,萧殊能放过他? 能放过吗?尹乐生目光往宋暮槿身上瞥。 宋姑娘应该是另有打算的吧?传闻她说是侯府的姑娘,又与伯府的世子定了亲,她却带着妙心几个住在这小小的院子里没有回侯府去。 尹乐生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大师说八字不好? 呸,他才不信那些个江湖骗子说的话。 那些个江湖骗子说的话就不是专门骗高门大户里的夫人小姐们罢了,也就是她们相信那些个鬼话连篇的神棍。 如此—— 是另有隐情?想了一通,那缘由也不是他一个江湖人士能想出来的,于是干脆不想了,转眸求组地看向妙心。 好歹也曾是江湖中人,给点提示啊。 这宋姑娘会不会收留他们?会不会见死不救? 妙心不屑搭理他。 于是尹乐生就只好皱着眉头站在一旁自己想。 宋暮槿更是懒得搭理他,于是对妙心说道,“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做晚饭。” “不行,若是他的同伴来了,伤到了小姐您咋办?”妙心打算拉上尹乐生一起去。 尹乐生忙举手道,“我是代表兄弟们来投靠姑娘的,我们是真心实意想跟着姑娘的,绝对不会背后做小动作,我们不是那种人。” “你们是杀手,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妙心道。 “好,我随两位姑娘去。”尹乐生说道。 能取得她们的信任,怎么样都行啊,不就是去厨房吗? 于是两人陪了宋暮槿去了厨房。 尹乐生就蹲在厨房的门口,妙心在里头帮忙。 很快,四个家常菜就出了锅,还有一锅白米饭。 闻着饭菜的香味,尹乐生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是有多少天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烧汤的时候,林钧和宋杨回来了。 宋暮槿就让尹乐生打了水去宋杨和林钧的屋里洗洗顺便把衣服换了,并让妙心守在门外免得他跑了。 烧好了汤,尹乐生也换了洗了年换了衣服过来。 清秀的眉眼,白净的肤色,一张娃娃脸看起来让人很容易亲近。 宋暮槿倒是没有想到尹乐生生的一副这样看起来人兽无害的长相。 妙心说桌子小,拉了他到小桌子一起吃饭。 宋杨和林钧真以为他是妙心的邻居,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吃了饭宋暮槿就打发了宋杨和林钧回屋睡觉,并让妙心给两人点了安神助眠的香。 到了亥时,宋暮槿带给萧殊信上说好的时辰,萧殊依约而至,“宋姑娘?”他身着湖蓝色素面袍子,头发束了随意用了一根桃木簪束着,矜贵而又和煦。 “嗯,来了。”宋暮槿朝他点了下头。 萧殊看了一眼宋暮槿,目光随即如出了鞘的利剑一般扫向尹乐生。 “见过世子。”尹乐生当然知道他是谁,朝他抱了抱拳,脚下意识地往宋暮槿的方向挪了挪。 宋暮槿看了尹乐生一眼,请了萧殊坐,跟他介绍说道,“他就是魅雪堂的头儿尹乐生。” “我知道他。”萧殊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他来找你麻烦?” 他就是担心魅雪堂的人会因为朝廷的剿杀而找上她们两个,不想还真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再次连累她们主仆。 这尹乐生是被妙心擒住了?可似乎又不像。 话落,目光睨向尹乐生。 这目光冰冷冰冷的带着杀意。 尹乐生忙拱手解释说道,“世子,草民不是来找宋姑娘麻烦的。” “那你来做什么?”萧殊可不认为他尹乐生是来串门的。 “我是来求姑娘救命的。”尹乐生直接说道。 左右他人都来了,萧殊也来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就是来求宋姑娘救命的! 萧殊眼底闪过愕然看向宋暮槿。 宋暮槿朝他点了下头,对妙心说道,“妙心,你先带他出去。” “是。”妙心点头。 “是,姑娘。”尹乐生忙抱了下拳头,随了妙心出去。 “曲姑娘,你说宋姑娘会留下我们吗?”出了屋,尹乐生低声问着妙心说道,“你就给我透露一两句呗,也好让我这心里有底,你也曾在江湖行走过,我们也还可算是走在一条道上走过的,不是吗?” “谁跟你在一条道上走过,我曲家可是身家清白。”妙心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我知道,曲家是正义人士,不像我们这等邪门歪道的,不过到底也都是在江湖人混过不是吗?”尹乐生算是看明白了没有宋暮槿的吩咐,妙心是不会杀他的,于是笑嘻嘻地说道,“透露一句呗,你家姑娘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他这心是七上八下的没个底啊。 妙心扭头不理他。 …… “我这里没有什么好茶,怠慢世子了。”宋暮槿给萧殊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谢谢。”萧殊接了茶,抿了一口,看向宋暮槿问道,“他没有伤到你们吧?” “没有。”宋暮槿微笑着摇头,对他道,“我请你过来,是想问你你要怎么处置他们。” 又把尹乐生说的京城魅雪堂剩下的人数告诉了他。 “还能有十二个人?看来官府的人还是不够尽力。”萧殊说了一句,问道,“宋姑娘你想如何处理他们?” 人是找到了她面前来了。 宋暮槿淡笑着望向他,“你知道的,我缺人。”尤其是有能力的人,她是正愁身边没几个如妙心一样的人。 萧殊说道,“但你有担心自己压不住他们?” “嗯。”宋暮槿点头,“武艺我只懂得点箭术,身边只有妙心一个人,而他们是收钱替人卖命的人,他们这样的人……用起来我有些担心到时候他们会伤害到我,甚至我的家人。” “所以,你很犹豫是不是?”萧殊明白她的意思。 宋暮槿面色坦然地点了点头,“是啊。” 侯府那边是个随时会找上门来的麻烦,还有建安伯府。 还有陆霆……总有一天她也要让陆霆尝一尝被人活活挖心的滋味。若自己身边的人不够忠心,那不要也罢。 至于卖身契?卖身契对于他们江湖人士来说估计那就是一张废纸,根本就困不住他们。 萧殊看向她。 柔和的灯光下,比起白天看起来娇柔了不少,如是春风里的杨柳。 宋暮槿笑着说道,“既然犹豫,不够信任他们,那我还是不要收留他们的好,上次他们是来杀你的,所以我把你请过来,把人交给你了,你处置吧。” 上次他们杀的萧殊,自己和萧殊是合伙人,这尹乐生找上自己,自己没理由要瞒着他萧殊。 萧殊默默看了她片刻,提议说道,“如今我们可以说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宋姑娘你若信得过,让我来好好训他们一下,然后把人交给你如何?” 如此当然好!宋暮槿道,“他们是曾经要杀你。” “他们也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想到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带着弟弟来京城讨生活,武宁侯的血脉亲人又那样对她,萧殊的目光不自觉就带了几分温煦,说道,“既你刚好需要人手,他们的身手也是难得的,只要驯服了他们,他们便会乖乖听你的话的,而且,江湖人士不最是讲义气的吗?” 跟魅雪堂那一群杀手讲义气?宋暮槿睁大了眼睛看向萧殊。 他们会讲义气? 虽是见面的次数不多,但算起来他们也快认识了一年了,这还是萧殊第一次见她这样可爱的样子,不由得勾唇一笑,“宋姑娘不相信我?” 淡淡的笑容一直蔓延到眼里,本就是生得极其俊美的容貌就如被阳光照耀的珠宝一般,更加璀璨了起来。 宋暮槿看着他这一笑,眨了眨眼睛。 这般祸国殃民的脸——也不怪上辈子听说他战死后京城不少的姑娘都哭红了眼睛。 想到他的早逝,宋暮槿脑子了想到了天妒红颜四个字,又想着曾经和他一起在跳过悬崖经历过生死,如今又是合伙人,跟他也可以说是朋友了。 所以—— 自己要不要再如江雪影那次一样,让人装神弄鬼提醒他一句? 广积寺的老方丈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不然,找空远帮忙装一回神棍?到底,空远如今是一条船上的‘自己人’。 萧殊见她用着悲悯的目光看向自己,不由得疑惑地唤了一声,“宋姑娘?怎么了?” 宋暮槿忙回神,点头微笑着对他说道,“我当然是相信世子的。”金矿都跟他们一起开了,难道还不相信他帮忙训几个人? 勋贵之家,自有自己训练暗卫的法子,更何况还有五皇子在,所以她是相信他们的。 “那就好,过几日我就把人给你送过来。”萧殊收敛了笑容,说道。 “好,那就谢谢你了。”宋暮槿笑着扭头叫了妙心和尹乐生进来。 听说把他们真交给了萧殊,尹乐生顿时面色一变,差点又给宋暮槿给跪下了,“姑娘,您再考虑考虑,我们誓死追随姑娘您,您可以给我们下毒呀……不然我跟世子走,姑娘您留下我那几个兄弟?他们别的没有,力气还是有几把的。” 就是别把他们都交给萧殊啊,到了萧殊手里,他们还有活路吗? 刚看萧世子对她和颜悦色的,宋姑娘说的话他肯定会考虑的。 “你们先去世子那待上几日学学规矩,回头再到我这边来当差。”宋暮槿说道。 什么?姑娘是要收留他们的意思?尹乐生震惊地看向宋暮槿,“姑……姑娘,您真的收留我们?” 宋暮槿挑了挑眉,“怎么?你反悔了?” “不反悔,不反悔。”尹乐生忙不迭笑着摇头。怎么会反悔!只是太惊讶了,他以为他们是会送命在萧殊的手里呀,看了眼萧殊,又问宋暮槿说道,“那朝廷那边……”追缉令不要忘记了消了啊。 “这个世子自有安排,你不用担心。”宋暮槿笑道。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救命之恩,谢谢世子不杀之恩。”尹乐生的娃娃脸笑成了花。 萧殊看这尹乐生嬉皮笑脸很是碍眼,于起身与宋暮槿告了辞,然后瞥了眼尹乐生冷冷地说道,“走吧。” “是。”尹乐生大声应了一声,一边跟着他往外走一边回头与宋暮槿说道,“姑娘,我们去去就来呀,你等着我们。” “姑娘打算让他们住在哪?”等人走了,妙心问道。 “回头去看看房子。”宋暮槿道,“我也准备买一栋大点的房子,回头跟杨杨两个就说,他们过来来京里寻事做。” 这当然没有问题,妙心点头,又对宋暮槿说道,“对了小姐,我的功夫阴柔不适合两位公子习,小姐不是还让我打听一下江湖上的朋友,现在不是有现成的人了吗?这尹乐生的功夫还是不错的。” 虽是比她差了那么一点点。 宋暮槿一想,也觉得可行,点头说道,“不过,这也得看他愿意不愿意啊。”“肯定会答应的。”妙心笑道。 不答应,自己就揍到他答应为止。 “那他们十几个人,小姐怎么安排他们?”妙心问道,总不能买了院子让他们当护院吧? “到时候再说,我得看他们都会什么。”事情来得突然,宋暮槿一时也想不到怎么安置他们。 再说,这几日她们转了几日也没有想到什么赚钱的路子呢。 好在萧殊和五皇子送了一箱子金子来,养活这一众人还是没有问题。 宋扬和林钧已经见过了尹乐生,第二天早上听宋暮槿和妙心说他和几位兄弟来京城讨生活,找妙心帮忙两人也没有怀疑,直接就接受了。 宋暮槿和妙心晌午去了牙行。 京城寸金寸地,尤其是勋贵云集的东城院子更是贵。 看了两日,宋暮槿看中了杏林胡同的一栋两进的院子,院子干干净净的,还有个小花园。 位置刚好是处于东西城接壤的地段,周围住的地方都是官宦人家,环境还不错。 直接拿了金子兑换的银票过去。 牙行的老板也是个办事利落的,半天就把官府那边的手续给办好了,把钥匙和地契都交交到了宋暮槿的手里。 宋扬和林钧都很高兴,几个人一边收拾着房子宋暮槿的生辰也到了,宋扬和林钧也跟师父请了假在家给她过生日。 掌柜的和玉师傅知道了也送了份礼物过来。 过来庆生的朋友也就是只有文梨香。 不过文晖也托文梨香给她带了礼物,中午饭是宋扬,林钧和妙心做的,很丰盛。 吃了饭,文梨香就拉着宋暮槿去了她的屋里坐在她的床上说悄悄话,“……赵公子让哥哥给我带了话,说那日对我印象很好呢……” 如此就是说赵允昕没有因为那日跟宋若桐吵架而对她印象不好,宋暮槿很为她高兴,“恭喜文姐姐了。” 文梨香面色一红扑在了被子上,过了片刻才红着脸抬头看向宋暮槿问道,“北北你那和建安伯世子的婚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宋暮槿笑着往后一靠,“文姐姐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文梨香立即明白她的意思,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好,那我也不说什么了,不过你一定别跟人硬着来,千万别让自己受伤知道吗?” 宋暮槿点了点头,又与她说了自己买了院子的事,“等我安置好了,到时候请你过去做客。” “好。”文梨香点头,“我让玉坠带几个人过去帮你打扫吧。” “不用,那边也不用怎么收拾。”宋暮槿笑道。 “那好吧,若帮不过来就让给我送个信,我让玉坠带人去帮忙。” 两人又说了会话,文梨香才告辞回文府。 吃了晚饭,萧殊那边就送了消息来,把人送到了宋暮槿那边的院子去了,与宋扬和林钧说了一声带了妙心过去。 “小的见过小姐。”一见宋暮槿到了,众人见礼。 站在前头的尹乐生简直热泪盈眶。 终于活着见到姑娘了,那萧殊简直不是人! 习武辛苦,习武累算什么?这几日他们一帮兄弟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题外话------ o(╯□╰)o难道真的当杀手女头头么? 第六十九章 表姐 “大家都免礼。”宋暮槿没有注意到尹乐生的激动和感慨,抬手示意了一下让大家都起身。 “是,小姐。”众人异口同声。 他们虽没有尹乐生那般激动,但心里也很欢喜。能脱离那生不如死的日子,谁不高兴? 加上宋暮槿和妙心,一起是十四个人,把正厅挤得满满当当。 宋暮槿坐在前面的椅子上,让大家都自我介绍了一遍。 大家声音洪亮地自我介绍了一番。 “小姐,这是魅雪堂京城这边的人,其他据点的人还没有统计,回头小的给他们送信让他们抓紧时间来京城,早日跟着小姐您干一番大事业。”不用被萧殊磋磨了,尹乐生是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和阳光,豪气万丈地对宋暮槿说道。 宋暮槿朝他点了下头,然后对众人说道,“我知道你们以前都是魅雪堂的人,来投奔我也是无路可走,不过谁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跟我说,世子那我会帮你们说的,所以你们也不用怕再担心会被官府追杀。”转头又看尹乐生说道,“其余地方的人一样,你把这个意思传递给他们。” 若不愿意的,那就不用来京城。 “小的愿意追随小姐,无怨无悔。”尹乐生带着众人大声喊道。 走? 他们是不想活了才离开,这几日他们可算是领略了萧殊的手段,离开小姐?不定那萧殊立即就让人去剿杀他们。 他们是脑子被驴踢了才走呢。 众人吼得激情澎湃。 加上自己身边站着的妙心宋暮槿看着他们,有种自己是女土匪头头的感觉,“你们都想好了?” “想好了,小的誓死追随小姐。” 一众人的声音又响亮了几分。 “那留在我们身边,那以后就要绝对的忠诚搜!”她绝对不容许背叛!宋暮槿目光一扫,一字一顿说道。 “是。”众人异口同声声音洪亮。 宋暮槿看向他们,右手撑着下巴,问道,“来,你们自己说说,你们都会做什么?”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目光都一致投向尹乐生。 尹乐生抬手摸了摸脑袋,朝宋暮槿嘿嘿一笑,说道,“小的们都听小姐您的吩咐。” 会做什么? 作为杀手,他们只会一项——杀人。 其他的?他们是不会啊。 宋暮槿立即就明白了他们意思,这一伙人除了杀人不会别的。 总不能挖了那金矿然后就这么养着他们吧?总得找点事情给他们做,不能白白养着他们。 “你们说说,你们能做什么,想做什么?”宋暮槿想了想,让他们自个寻了凳子坐下,问道,“大伙都好好想想。” 刚巧,她也想找个赚钱的门路。 当然,当杀手不行的! 对于找个问题,大家习惯收钱然后动手的人,一时也都不习惯自己来想办法做正经生意。 大家窃窃私语了一番,最终也没有能提出好的建议出来。 尹乐生就乐呵呵地看向宋暮槿说道,“我等听小姐您的,小姐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小的们一准帮小姐您办满意了。” 如今朝廷不会剿杀他们了,江湖上的仇人不用在意,不用再东躲西藏,这日子,想想都滋润。 其余人也是朝宋暮槿点头。 还就不能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见他们想不出什么想法来,宋暮槿也就放弃了,说道,“那你们就住在外院的西厢和东厢,被褥都已经准备好了的。”正房是给宋杨和林钧住的。 如此一看,宋暮槿觉得这院子真心是小,自己和妙心是住在后面的第二进,可回头爹娘和林家的人若来了,那就要紧巴巴地没地方了。 嗯,慢慢来,自己一下若买了个大宅子,那也太扎眼了。 “是,小姐。” “嗯,你们先下去,我有几句话与他说。”宋暮槿指了指尹乐生。 众人点了头抱拳退了下去。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尹乐生往宋暮槿的方向走了几步,眉开眼笑问道。 宋暮槿问道,“魅雪堂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头,应该也有仇人的吧?” 尹乐生立即点头,“在江湖上行走,哪能米有仇家?”更何况,魅雪堂本就专做杀人的买卖。 若是没有仇人和朝廷一起腹背夹击他们,他们也不至于卖身为奴。 “那我可是话说在前面,你们的仇家可得处理好了,不能连累我们。”宋暮槿皱了下眉头,说道。 她自己身边有妙心,一般人伤不到她,可是还有宋扬和林钧两个孩子呢。 “小姐您放心,有小的和兄弟们在断不会连累小姐您和两位公子的。”尹乐生很有信心。 如今官府撤了追缉令,对付几个仇人尹乐生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就好。”宋暮槿点头。 尹乐生怕她不妨心,提议说道,“小姐您若不放心,那兄弟们就回魅雪堂以前的地方住着,每日来几个人过来守卫可行?” “你们还有地方住?”妙心问道。 他们的窝都被端了,那房屋财产自然也被抄了,若是他有地方去,还会找上小姐求救? 尹乐生涩然道,“这个——我们可以找地方。” 倒也是,他们还真是没有房子,没有银子,如今他们剩下的也就空有一身武艺了。 羞涩的样子像是个邻家的小竹马一般,这样子——还真是没个杀手的样子,不过……宋暮槿想想其余的人,貌似也都是长相清秀的年轻人,面容都是干干净净的,一个个都不像是杀手,便是身上都不见那种杀多了人的血气。 这还真是什么养的头儿,带的是什么样的下属! “就住在这里吧。”宋暮槿说道,“你们人跟着我了,别人若来寻仇肯定也能查到我的头上。” 如此还不用分散他们的力量。 “我是担心有人对付我弟弟他们两个,所以才会跟你这么说的。”提到宋杨和林钧,宋暮槿就看向尹乐生,“尹乐生,有件事想拜托你。” “小姐言重了,您请说。”尹乐生说道。 “那日你也见到我弟弟和林大哥的,还记得吗?”宋暮槿看向他说道。 “嗯,记得。”尹乐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觉得他们两个资质如何?”宋暮槿问道。 尹乐生想了想,很公正地回道,“筋骨不错,我看他们两个走路的姿势和形态,应该是学过的,是吧小姐?” “是跟着师傅在学。”宋暮槿笑道,“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否答应。” “大小姐您客气了,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尹乐生笑道。 “我想请你教导我弟弟和林大哥两个。”宋暮槿说道,“我也不知道你的功夫不传外人之类的规矩。” 她不是江湖中人,但也是知道很多功夫都是家学不能外传,就如同是王族世家很多东西都是一代一代往下传递,不会往外传。 尹乐生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见宋暮槿说让他教导宋杨和林钧,顿时高兴地笑了,挥了挥手,“小姐您言重了,这个没问题,能教导两位公子,是属下的荣幸。” 人都是小姐的了,教导一下两位公子有什么难的?更何况,他的功夫就算不能外传,那两位公子也不会行走江湖啊!而且,这么好的机会他能不抓住?能教导两位公子,那是小姐看中他啊。 “那如此就有劳了。”宋暮槿谢道。 “小姐言重了,言重了。”尹乐生忙拱手回了礼,“不过两位公子的资质具体如何,小的还的仔细给两位公子看过后才能知道,能不能学我的功夫也得看过他们两个之后才能知道,不过小姐您放心,若两位公子不适合学属下的功夫,还有其他人在呢。” 他们十几个人在呢,总会有适合两位公子习的功夫。 “嗯,那就辛苦你们了。”对于这些,宋暮槿也不太懂。 尹乐生说得真诚而坦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况还有妙心在旁边盯着呢,所以她也不用太担心。 给宋杨林钧找的师父是开武馆的,妙心是跟着去看过的,那师父的功夫也就胜在基本功扎实,再往深既不行了。 尹乐生他们当然会比武馆的师父要好,当时让宋杨和林钧去武馆,也只是暂时的。 “不辛苦,不辛苦。”尹乐生忙笑着说道,“等会小的就跟他们去说。” “嗯,那我们也商量一下,你们能做点什么?”宋暮槿又把话扯到了最开始的话题上去,“你们每个人都擅长什么。” 尹乐生的脸苦了下去,嗫嚅着低声说了两个字,“杀人。”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杀人啊。 没有别的了。 宋暮槿嘴角抽了两下,“没有别的了。” 尹乐生皱着眉头想了想,道,“那身手好算不算?” 宋暮槿摆手,“好了,我知道了。” 这货就只知道杀人,问他还不如自己想。 不用自己想了,尹乐生当然高兴。 “我们后日就会搬过来,明天就不过来了。”宋暮槿嘱咐了一句,就起身。 “小姐您放心,小的定会带着他们把宅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尹乐生送她,“后日我们去帮小姐搬家什。” “也没多少东西,你们不用都过来。”宋暮槿笑着说道,“对了,我明天会给做饭的婆子送心让她们早点走过来。” 来了这边,加上尹乐生一众人,总不能还是他们自己做饭,于是宋暮槿请了四婆子,负责做饭和清扫。 宅子不大,可人多啊。 “谢谢小姐,其实我们随便吃点就可以了。”尹乐生笑道。 …… 回了家,林钧和宋杨还在等着她们两个,见两人安然回来了问了几句尹乐生他们的情况,宋杨和林钧就回屋歇息去了。 妙心陪了宋暮槿回房,见宋暮槿还是若有所思的样子,猜她还是在想尹乐生等人的安排问题,想下,就说道,“小姐,不能白白养着他们,那不如留下几个当护院,其他的送去广积寺那边。” 他们有的是力气,又不会别的那就去挖金矿。 这挖金矿这等蛮干的活,他们肯定能做的吧。 “不行。”宋暮槿摇头,“不能让他们去那。” 那选过去的人都是五皇子和萧殊的心腹,尹乐生这帮可半路投奔而来的,金矿的事出了一丁点的差错就是要地脑袋的事,怎么能让他们去? 不能去广积寺?妙心想了想也觉得是,铺好了被褥坐在床边沉思了起来。 宋暮槿想了想,看向妙心说道,“不如,让他们去走镖如何?”不然做点别的,浪费了他们的好身手。 “这个好!”妙心抚掌,“他们身手好,在黑白两道又有些影响,这一般路上打劫的山贼自然不会打他们的主意,让他们走镖这个主意好!” “那回头跟他们说说。” “嗯。”妙心点头,又道,“小姐,知味糕我们在京城都开了一分铺了,不如知味居也开一家呗,做生不如做熟,而且人以食为天嘛。” “我也有考虑过。”宋暮槿说道,“不过知味居是我爹娘他们小打小闹的,来京城的话可能会吃不住,而且京城酒楼饭庄林立……我再仔细考虑考虑看看……” “小姐想做肯定能做成的,小姐如今有本钱了。”妙心不会考虑那么多,“而且,我觉得小姐做的素菜就特别好吃。” 素菜——那都是在济元寺跟师姐们学了点皮毛而已,不过——宋暮槿灵机一动,拉着妙心的手一笑,“等我们搬了家后,你跟我去一趟济元寺。” 这京城有钱有势的人多了去,这吃多了荤想吃点清淡的肯定不少,不然怎么那高门大户里老夫人夫人们就每隔上一段时间就会去寺里烧香,吃斋呢?这凡事能与佛扯上点关系,虔心信佛的老夫人和夫人们都喜欢啊! 不能开尼姑庵,自己可以开一家素斋饭庄! 如此一想,这些日子来一直困扰着宋暮槿的问题就一扫而空了。 “小姐,那济元寺那边也有金矿?”妙心一听说她要去济元寺,就想到了广积寺的事来,立即目光发亮地看向宋暮槿。 “没有,回头再与你细说。”宋暮槿笑道,“你回屋休息吧,明日这边还得收拾一番。” 反正她跟在小姐左右,小姐也不会瞒她,妙心就没有再问,回了屋。 翌日,宋暮槿和妙心就没有出门,两人把家里细碎的东西收拾好了一番,等下午宋杨和林钧两人回来再一起收拾了一番。 虽宋暮槿说了不用他们过去帮忙,不过尹乐生一大早还是带了五六个人过来帮忙。 宋杨和林钧是知道宋暮槿提过尹乐生和几个兄弟起来过来的,还当就他们几个人,等到了杏林胡同的宅子才知道,几个兄弟是十几个兄弟,不过也没有说说什么,等安顿好了,宋暮槿说以后尹乐生他们会给他们两个传授武艺,两人立即就高兴了起来。 虽他们两个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但是他们也是懂那么一点的看他们走路和干活的样子就能看出来——深藏不露的高手啊。 基于妙心是个会武的,两人也没有怀疑他们的来路,更不会想到他们会是杀手。 等吃了晚饭,宋暮槿才留了尹乐生下来跟他提了走镖的事。 “没问题。”尹乐生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杀人的事他们都能做得有声有色的,走镖这样的活,当然就再是容易不过的事。 “那好,这里是一千两银票,你带兄弟们把镖局给先开起来。”宋暮槿让妙心把准备好的银子给他。 走镖不比其他的,兄弟们的行头当然得准备好,而且得好的,还有马匹和马车等都必须是精良的,不然无法走远路。“若不够,那再与我说。”她也不懂走镖这一行的情况,大约也就粗略估算了下。 “小的来开?”尹乐生任妙心把银票塞到了自己手里,傻乎乎地看向宋暮槿。 不是应该是小姐都准备好了,然后他们只要负责跑腿就行了吗? 还要他来负责开镖局? “我不懂这一行。”宋暮槿摇头说道,“你以前掌管过魅雪堂,这镖局当然是小意思了。” 小姐隔行如隔山,他也不懂啊!尹乐生在心里吼了一声,不过面上笑着道,“小姐谬赞。” “嗯,明日文姐姐过来玩,我们等请过了文姐姐再去济元寺。”等尹乐生走了,宋暮槿就与妙心回了后院。 尹乐生回去把宋暮槿的决定与众兄弟说了,大家当然都没有意见,不过大家也不懂。 大家坐在屋里商议了一番,最后也没有提出什么实质性的话出来,尹乐生没法子只好硬着头皮去王文昌侯找了萧殊。 “宋姑娘要你带着兄弟开镖局?”萧殊听了他的话,抬眸看向他确认问道。 “是。”在萧殊面前尹乐生不敢嬉皮笑脸,恭恭敬敬地站着垂眸应道。 “你来找我给你主意?”萧殊漠然问道。 尹乐生摸不着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是还是老实点头,“是,小姐给了小的银子,让小的负责,不过小的杀人是在行,这镖局——不太懂,小的想着世子爷您见多识广所以就过来请世子帮忙指点一二。” 萧殊手指轻轻地在桌上敲着,没有说话。 祖宗,帮还是不帮您倒是给句话啊!尹乐生心里在心里吼道,面上却是面色都不敢变一下。 在他等得头皮都快发麻到时候,萧殊终是顿了动作,看向他问道,“除却你们这边十二个人,你们其他地方还有多少人。” “十九。”尹乐生也不敢隐瞒,回道。、 “我派人去帮你把镖局开起来,那章程和规矩也帮你定好了。”萧殊说道,“不过,既你们准备开镖局,不如把南北漕帮也掌握了。” 这位爷比小姐还狠,小姐还只让他们开个镖局,这位爷直接就说要他们掌了漕帮。 漕帮哪有这么好就能掌控的?尹乐生想哭,面上却只能感激应道,“是,世子。” 早知道,还不如直接去绑个镖师问清楚流程就好了,反正他们杀人杀习惯了,这绑人就当然不在话下。 “漕帮那的事你们几个明面上不要插手,你们就只负责镖局和宋姑娘的安危,漕帮那边交给你那十九个兄弟去办。”萧殊说道。 尹乐生算是听懂了,这祖宗是要他吩咐他那十九个兄弟掌控了漕帮,暗地里为他所用,点了点头说道,“世子的意思,小的明白了。” “嗯。”萧殊很满意他的回道,“那你现在找好地方,明日我就让人过去找你。” “是。”尹乐生恭敬应了,却没有告辞,“世子,那漕帮也不是善茬,小的怕兄弟们一时掌控不了。” 漕帮可不是一般的小帮小派,是大帮派还是会搏命的一帮人。 “我会派人支持你们。”萧殊说道。 “是。”尹乐生只好应了一声,然后微微抬眸问道,“那小姐那边——” 萧殊想了下,说道,“跟她明说,你们若是得手了,那她以后就是漕帮的主子。” 一个小姑娘当漕帮的主子!尹乐生惊讶地看了眼萧殊,而后眼里带了笑意,恭敬应道,“是,小的定把世子您的话传给小姐。” 原以为他是瞒着小姐把漕帮握在他自己的手里,没有想到不仅不瞒着小姐,还要小姐当漕帮老大!小姐肯定会直接拒绝他的,小姐拒绝了,世子肯定就不会为难他们一帮兄弟了。 这可不是好玩的事,小姐怎么可能会答应的? 尹乐生颇有信心。 暮槿那边是陪着文梨香在宅子里四周看了看,回了屋,文梨香赞道,“这宅子不错,我刚来的时候也看了周围的环境,周围住都是官宦人家,如此你们也就很安全了,我也就放心了。” 以前的小院子,是她帮忙准备的,她本想自己给她贴补点找个好点的宅子,不过又担心她会多心,就按着她的要求找了那个小院子。 “嗯。”宋暮槿也高兴点头。 两人亲亲热热地说起话来。 …… 已是暮春,空气中似是带了几分初夏的影子,胡氏一身蓝色妆花褙子和安王妃在王府的后花园里的凉亭里说话。 放眼是园子里开得灿烂的百花,然后远处是苍翠参天的古树,雅致的回廊,华丽而又精巧的楼阁…… 这一切以后将是自己女儿的,想到这里胡氏心里就如是喝了蜂蜜一般甜滋滋的。 看着一身红色雍容华贵保养得宜的安王妃,心里不由得冒酸,以前做姑娘到时候就都是京城有名的名门贵女,自己还要压她一头,可如今呢?她的命就自己好多了。 她是尊贵安王妃,自己虽是武宁侯夫人,却是继室! 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好在是侯爷对自己是情深意重,后院里有几个妾身也都是摆设,庶子庶女更是没有。 不像安王爷,有三个上了碟的侧妃娘娘,其他良妾通房美人还不少,庶出的儿子女儿也有好些个。 如此一想,胡氏心里就畅快了不少,笑眯眯地安王妃寒暄了一番后,就问起了陆霆来,“……怎么没有见到世子与郡主?臣妇有好几个月没见芷阳郡主了。” 安王妃育有一子一女,儿子是王府世子陆霆,女儿芷阳郡主今年十三岁,和宋若桐是同一年的。 安王妃笑着说动,“世子应该是出门了,芷阳那丫头太猴了过完年我拘着她跟嬷嬷做女红。” “郡主天资聪颖,又身份尊贵,娘娘您别太拘着她了。”胡氏笑着赞美说了一句,然后就笑着问道,“世子今年十七岁了吧?王妃可有看中的姑娘?” 安王妃不由得深看了她一眼,笑着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他啊,是主意大的。” 那就是没有了!胡氏一笑又把话又扯到了芷阳郡主的身上去,“能入得了王妃您眼的,那嬷嬷定是个绣工厉害的。”顺势既提起了宋若桐来,“我家那丫头,不是跟王妃您自夸,那丫头是个娴静的,女红也略懂一二,若是能过来陪陪郡主,也能跟着嬷嬷一起学女红。” 话说到这个份上,安王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笑着直接婉拒了她,“芷阳那丫头太皮了,就怕委屈了宋姑娘。” 胡氏闻言微微一愣,笑道,“能陪伴郡主是那丫头的福分。” 王妃笑了笑,道,“宋姑娘可是夫人手心里的明珠,芷阳那丫头太皮了,别委屈了宋姑娘。” 胡氏见状,也就没有再说与她说起了其他的家常来,等中午吃了午饭坐了会才才告辞。 宋若桐心急如焚地在家等着,见胡氏回来就挥退了一众丫头,亲手伺候她换衣服,一边问道,“母亲,王妃怎么说?” 胡氏笑着说道,“王妃没有说什么,不过话已经递了,我们就先等等吧。” “嗯。”虽没有带回来明确的回答,宋若桐也还是满怀信心地点了点头,“女儿给您梳头发。” 世子亲过她,也摸过她,难道他还会不负责任? 安王妃等安王回来后让丫头请了他到主院,与他提了胡氏的目的。 安王是见过宋若桐的,想了想就说道,“我看那姑娘娴静温雅的,是个不错的,又是侯府嫡女,我看这门亲可以。” 安王妃却是皱着眉头说道,“最近这关于侯府的传言可是满天飞,而且这些年来,外面传的都是她和邵浚定了亲的。” 突然多出了一个女儿不说,这些年来宋邵两家的婚约大家都是知道的,他们宋家说弄错就错了? “谁知道是真是假?”安王妃又没好气加了一句。 安王想了想,就道,“上次还有传言说儿子和她有什么,回头你好好问问儿子,看他怎么说。” 无风不起浪。 儿子又个优秀的。 安王妃想到那传言,心里就更加不满意。 好好的姑娘家,再如何不和也不该和自家姐妹在大庭广众之下拌嘴。有什么,该姐妹两个关起门说! 不过既是与儿子有关,又关系到他的婚姻大事,安王妃想了下,就扭头吩咐了一声让人去外院看陆霆回来了没。 很快陆霆就过来了,进了屋给两人行了礼。 安王妃把事情一说,陆霆就点头同意这门亲事。 “霆儿!”安王妃皱眉,“婚姻可不是儿戏,你若喜欢,纳了她当侧室就是了,这世子妃的位置,恐她是不能胜任。” 世子妃可将来王府的女主人,家世,人品,能力,性情都不能马虎,容貌倒是在其次。 那宋若桐的家世可以,可安王妃却是看不上她的人品和性情,能力也很怀疑。 能和自己亲姐姐在众目睽睽之下拌嘴哭哭啼啼的人,性子能有多好?更何况,她还是胡氏的女儿,从做姑娘起安王妃就看不惯胡氏的为人。 安王也点头同意安王妃的话。 陆霆见两人都不赞成,就起身说道,“母妃,我和父王单独说几句。” 安王妃点了点头。 安王和陆霆去了主院这边的小书房。 父子两人在里面说了半个多时辰,天擦黑了才出来。 见了安王妃,安王就说道,“这件事就听霆儿的。” 安王妃在他们父子两人的脸上来回看了两眼,然后应了,“是,王爷。”然后扭头叫人摆饭。 …… 晚上吃了晚饭,尹乐生就宋暮槿说了萧殊让他吩咐兄弟们去收漕帮的事,又大致把漕帮跟宋暮槿介绍了一遍,最后说道,“世子的意思是,收复了漕帮,到时候小姐您就是漕帮的主子。” 宋暮槿冥思了下,点了点头,“那你听世子的安排。” 金矿都合伙一起挖了,这漕帮就不算什么了。 尹乐生没有想到宋暮槿直接就答应了下来,瞬间觉得自己蛋都痛起来了,呆呆地看了她两眼,然后抬眸朝妙心挤了挤眼睛,希望她能说几句话劝自家姑娘不要跟世子一起闹。 她娇滴滴的一个姑娘家,当漕帮的老大?小姐她到底听清楚刚才他说的关于漕帮的话没有? 妙心挑着眼皮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反而问道,“你眼睛痛?” 宋暮槿也抬眸看过来。 尹乐生呵呵一笑,又严肃看向宋暮槿劝道,“小姐,这漕帮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您好好考虑考虑,不定以后会带来杀身之祸的。” “那你们就往外说你是老大就得了啊。”宋暮槿看向他说道,“而且,我身边不是有你们吗?难道你们都是吃白饭的。” 好吧,他忘记了他家小姐是个不怕死的,听说当日被他们的人追杀的时候也没害怕,更没有惊慌失措,还带着妙心杀过人的!于是尹乐生就道,“是,小的明白了。” “到时候若是漕帮那边缺人手,那以后镖局我们就请人弄,你们就全力管理漕帮的事。”宋暮槿又道。 尹乐生应了一声,叹着气退了下去。 还以为小姐是个端庄贤淑的,不过能和萧殊说得上话的人,其实她自己就是个凶悍的! …… 请了文梨香到了新的宅子吃过了饭,其他也没有什么朋友,宋暮槿第二天就带了文梨香去济元寺。 这一次还是租的马车,去的路上宋暮槿说道,“嗯,回头我们去买辆马车。”总是租马车也不方便。 妙心点头。 到了山脚下,马车就停了下来,宋暮槿与妙心两人得走路上山腰的济元寺。 路上,宋暮槿与她说了自己的打算。 到了济元寺,宋暮槿直接找主持观澄师太。 主持师太当然一般人不会见的,但上辈子宋暮槿在这济元寺住了好些年,能不了解观澄师太的为人?她爱银子,只要不是作奸犯科,杀人放火的事她都会答应。宋暮槿笑着塞了几两碎银子给了小尼姑,说道,“我有重要的事与师太商量,麻烦小师傅禀告一句。”低头在小尼姑的耳边说道,“告诉师太是关于做生意赚银子的事。” 小尼姑点了点头,撒腿跑了然后很快就返了回来,请了宋暮槿过去。 观澄师太慈眉善目的坐在蒲团上,见得宋暮槿进来眼睛都动一下,只顾着念自己的经。 “见过师太。”宋暮槿上前恭敬地行了礼,见观澄没有理会自己,就直接开门见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今日我来找师太是想和济元寺一起合伙做一桩生意。” “施主,贫尼等乃是红尘之外之人。”观澄说道。 “我知道师太和众师傅们都是出家之人,不好出面,所以我不就来了?”宋暮槿跪坐在她对面的蒲团上,“我想在山下开一家饭庄,只做素斋,当然,这还得师太和众师父帮忙。” 这寺里上香的人多,尤其是初一十五或是沐佛节的时候更是人山人海,何况护国寺也离得不远。 这开了起来生意肯定不会差。 观澄慢慢睁开了眼睛。 “山下有庄子,庄子我来买,饭庄我来修缮,师太您只要到时候派几个师傅过去掌勺就可以了。”宋暮槿笑着说道。 “阿弥陀佛。”观澄念了一声佛。 宋暮槿就笑着与她细细说了具体的细节,只把观澄说得眉开眼笑,宋暮槿趁机就拿了昨晚自己连夜准备好的契约书出来。 观澄把契约书看一番,然后和蔼笑着签了名盖上了印章。 事情完成了,宋暮槿就笑着告辞。 午后的阳光透过枝桠洒了下来,让人平静的佛香,宋暮槿微笑着慢慢地走着。 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非常熟悉。 还有很多熟悉面孔。 走了会,迎面碰上一个身着华丽面容姣好的少女,一见宋暮槿她就顿住了脚步,看了两眼宋暮槿,“你是宋暮槿吧?” 很是肯定的语气。 宋暮槿点了点头,“是的,我就是宋暮槿。” “我是表姐。”少女抬着下巴语气不善地自我介绍说道。 她知道,胡珍娘嘛!大舅家的女儿,说起来比自己还小一个月呢,她还真当自己和宋若桐是双胞胎不成?宋暮槿带着微笑道,“你好。” 胡珍娘立即瞪大了眼睛看向她,“我是你表姐,你就你好两个字?” “不然呢?”宋暮槿笑着反问道。 “表妹说得没错,你还真是没有教养的丫头。”胡珍娘上下看了她一眼,扫了一眼周围见就她们两个带着各自的丫头,就严厉看向宋暮槿说道,“今日我就来好好教导一下你规矩。” 说着就扬起了手来。 宋暮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嘲讽地看向她说道,“这就是表姐的教养和规矩?初次见面就直接甩巴掌?那我得好好回敬你才行。” 话说放开的她的手,然后反手一巴掌狠狠打了过去。 “啊。”胡珍娘尖叫一声就往后倒,幸得身后两个丫头一把扶这了她。 “宋暮槿,你敢打我。”胡珍娘脸颊红肿眼冒金花,怒视着宋暮槿尖声道。 难怪表妹说是没有教养的欺负她做妹妹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宋暮槿挑了挑眉头。 胡珍娘吐了一口血,一把推开了两个丫头的手站了起来,“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又扭头看向两个摇头,“你们都是死的啊,看我被这小贱人欺负。”宋暮槿冷笑。 胡珍娘就要朝宋暮槿奔过去的时候,一声厉喝传了过来,“珍娘住手!” ------题外话------ o(╯□╰)o萧殊,你这是想做什么呢,把北北推上帮主之位么? 第七十章 小姐就是一金主啊! 胡珍娘顿住了动作转头。 宋暮槿也转头看了过去。 一位的夫人在丫头和婆子的簇拥下朝她们两个走了过来。 遍地金妆花褙子,头上带着珍珠的头面,容长脸,柳叶眉大眼睛,白皙的皮肤,面容上沾了岁月的痕迹让她的笑容更加的和蔼可亲,行走之间尽显雍容和自信。 宋暮槿认识她,这是大舅母林氏,胡珍娘的母亲,济昌伯胡家是将门之家,不过这位大舅母是出身书香门第之家。 一见自己母亲,胡珍娘就呜咽了一声委屈地扑了过去,“母亲。” “你这孩子,佛门净地你怎么能如此放肆,也不怕亵渎了神灵?”林氏皱着眉头斥责说道。 像是没有看到她脸上红肿的巴掌印一边,不过语气却是温柔而宠溺。 “母亲。”胡珍娘气得跺脚,含在眼里的热泪一下就滚了下去,“母亲,不是我放肆,是她动手打我。” 说着气呼呼地伸手指向宋暮槿。 是这个小贱人打她,母亲怎么还斥责自己!被打巴掌受委屈的是她好不好!胡珍娘心里很是不舒服。 “你这皮猴儿,快别说了。”林氏把她拉到了身后交给身后的心腹王妈妈,含笑看向宋暮槿,“是小槿吗?我是你大舅母。”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林氏笑容和蔼非常的亲切,宋暮槿当然也不会把胡珍娘的错归咎到她的身上去,于是笑着屈膝行了一礼,“见过大舅母。” “快起来,快起来。”林氏伸手笑着扶起了宋暮槿,“我把你小姐惯坏了,刚才是她不好,你别怪她。” “大舅母言重了。”宋暮槿客气说道。 “都是她做姐姐的不好,还得你这个做妹妹让她,大舅母回去了一定好好教导她。”林氏语气和蔼。 “母亲,是她一点礼节都不懂也不给我行礼,我才会想教导她一二的。”胡珍娘忙尖锐说道。 “好了,回去再教训你。”林氏回头说了一句,然后拉着宋暮槿的手亲切说道,“去大舅母的禅房里坐坐?” 宋暮槿点了点头,随了林氏去她的禅房。 胡珍娘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回头你好看的眼神。 “小槿你什么时候来的,一个人来的吗?”到了禅房,林氏和蔼地拉着宋暮槿的手问道,“是来上香的吗?” “嗯,我来上香的。”宋暮槿回道。 “我们早就想去接你到家里去的,可一时又冒然上门去找你又担心打扰到你们,所有一直就没有过去。”林氏笑道,“你可别怪我大舅母,外祖母还有,二舅母。”胡家的成年男子在边关保家卫国。 “怎么会。”宋暮槿笑道,“是我该给外祖母和舅母们请安才是。” 林氏欣慰地看了她几眼,“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不过现在回来了就好。” 宋暮槿微笑着乖巧地点了点头。 “要是知道你今日也过来,那我就让人去接你一起过来了。”林氏笑着说道,“等会我们一起回去啊。” “我和师太说好了,会这里借宿几日。”宋暮槿婉拒道。 林氏就露出可惜的神情看着宋暮槿,“这样啊,真是不巧了,那回头你再上香,大舅母派人去接你。” “嗯。”宋暮槿点头。 “回头大舅母就接你过府玩,你可不能拒绝哟,你外祖母可是想你。”林氏叮嘱说道。 “我也想去看外祖母的,就担心外祖母见了我不开心。”宋暮槿轻声说道。 胡氏看来是把自己当是宋若桐的双生姐姐,所以才会这么说的。 胡氏是不可能把这些告诉林氏和二舅母,不过胡老夫人应当是知情的,只怕胡老夫人对自己也不是那么惦记和想念的。 如上辈子,胡老夫人和宋老夫人两个都极其不喜欢自己,两位舅母也是不近不远的客气地对自己,客气而又疏离。 “怎么会。”林氏连忙笑着说道,“你外祖母最是慈祥不错的人了,对你们姐妹可是好了,以前是不知道你,如今知道了你就经常念叨着你呢,盼望着能早日见到你个外孙女呢。” “真的吗?”宋暮槿轻轻地笑着反问道,心里清楚无比。知道真相的胡老夫人怎么会盼望着见自己?这不过就是林氏的客气话罢了。 宋暮槿知道这位大舅母是胡家的主持中馈的主母,八面玲珑极是会做人的,面子上的事是做得漂漂亮亮的,从不会让人挑出一点错来的。 刚才的事她来就没有问过一句,说的也是胡珍娘其实她心里不定怎么心疼女儿了,毕竟那么明显的巴掌印是谁都能看到的,可她却是一个字都没有提也没有问。 “当然是真的。”林氏和蔼笑着说道。 恰好,胡珍娘也重新换了衣服敷了脸,梳了头发进来,“母亲。”一进来给林氏行了礼就挨着坐在了她的身边。 “这么大的人,当真表妹的面还撒娇也不怕表妹笑话你。”林氏目光里带着宠溺,伸手拍了下胡珍娘的手说道。 宋暮槿微微地笑。 “你是当姐姐的,刚才可是你不对,你还不给槿表妹陪个不是?”林氏推了胡珍娘起身。 “我不要。”胡珍娘生气地扭头。 是宋暮槿动手打的人,挨打的可是自己,凭什么还要给宋暮槿赔礼?要赔礼道歉也是她宋暮槿!而不是自己。 “你这孩子,听话。”林氏皱眉,“刚才娘可都是看到了的,你还不给妹妹赔礼道歉!” “母亲您看看我的脸,您还要我给她道歉。”胡珍娘转头把的左脸露了出来。 虽是已经洗过了脸,不过年上面的红肿还是清晰可见。 林氏眼眸顿了顿,依旧坚持,“听话啊,珍娘,你是姐姐。” “我就不要。”胡珍娘眼睛都红了,转过了身哗哗地往下掉眼泪。 让她给宋暮槿道歉,做梦! 林氏伸手拍了下她背,然后看向宋暮槿说道,“都是你表姐的不是,小槿你别生气。” 宋暮槿就笑着说道,“大舅母言重了,表姐并没有伤到我。” 胡珍娘都快要气死了,立即转身怒目看向宋暮槿,“你怎么说话的呢?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一样。”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反而被她打了一巴掌。 可她这话听起来,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 林氏目光一深,面上的笑容也没有变,“你表姐啊脾气有点娇,不过心底是善良的,等以后你们姐妹两个熟悉了你就知道了。” 宋暮槿点点头。 林氏叫了丫头过来给胡珍娘擦眼泪,又温柔笑着对胡珍娘说道,“好了,你做姐姐的还哭鼻子也怕妹妹笑话,好了,快别哭了。” 胡珍娘转头幽怨地看了眼宋暮槿,然后夺了丫头手里的帕子自己擦了脸上的泪水。 “好了,好了,你们是姐妹,以后可是要亲亲热热的。”林氏拉过两人的手,笑着说道。 胡珍娘板着脸手往后缩,无奈林氏握地紧也挣脱不开只能硬生生地被林氏把她的手和我宋暮槿的手握在了一起。 胡珍娘脸色不好,千般的不愿意吗,宋暮槿只是脸带微笑。 “你现在住在哪?等你从这里回去后,让人给府里送个信我派人过去接你过府玩,你外祖母一准很高兴。”林氏放开了她们两人的手,又问道。 宋暮槿就把杏林胡同的住址告诉她。 “嗯,那地方好。”那里的宅子不便宜,林氏当然不相信那是宋暮槿自己的买的,于是欣慰地点了点头,“你母亲挑的地段不错……” “是我自己买的,与侯爷他们无关。”宋暮槿纠正说道。 林氏目光一顿,然后就笑着夸道,“我家小槿真有本事。” “哼。”胡珍娘在一旁不以为意地冷哼了一声。 林氏看了她一眼,就没有继续问宅子这个话题,而是关心地问起了她的生活来,“你可还习惯?吃的都习惯?家里有伺候的仆妇没有?……” 宋暮槿都带着笑一一回了。 说了会话,林氏就笑着往外看了一眼,“是不知道你会在这里,不然我就和珍娘也在这里住一宿,我们舅甥也好好说说话,今儿个天色不早了,那我和你表姐就先回去了。” 宋暮槿就起身送她们出去。 胡家的马车就等在济元寺大门口,宋暮槿目送了两人上了马车这才带了妙心转身回寺里。 “这夫人看起来倒是听和蔼可亲的。”妙心回头看了眼远走的马车,与宋暮槿说道。 “呵。”宋暮槿笑了下。 这位大舅母表面功夫当然会做人了,她又不是胡珍娘。 “小姐您似乎不太喜欢舅夫人。”妙心在旁边看得清楚,自家小姐看着是有端庄有礼的,但是言辞举止之间都透着客气和疏离。 “不喜欢。”宋暮槿很老实地回道。 虽林氏客客气气的,但与宋若桐比起来,自己当然是入不得她的眼的,她这么做不过就是做给旁人看罢了。 …… “母亲,您不疼我了。”马车上,胡珍娘哭得泣不成声。 “你这孩子。”林氏拿了帕子亲手给她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柔声问道,“我若是不及时阻止你,你是不是要扑上去跟她打一架?” “那当然,谁让她打我。”胡珍娘抽泣一下,说道,“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谁动过我一根手指头呢。”委屈地看向林氏,“可母亲您都不帮我,还帮着她那小贱人!你还斥责我,明明是女儿受伤了。” 女儿脸颊上触目惊心的巴掌印林氏看得心尖揪痛,拉着她让她趴在自己的腿上,然后让丫头打湿了帕子然后轻轻地覆在她的脸上,“你也说她是小贱人了,你跟她一般见识做什么?平时母亲是如何教你的?这济元寺人来人往的,被人看到了你咋办?她名声本就是那样了,可你的名声却是不能不要!” “是女儿鲁莽了。”胡珍娘立即垂眸认错,不过脸色却是不甘的。 林氏见她这样,就不要真的严厉训斥她,“珍娘,你是第一次见那丫头吧,怎么就和她吵起来了?她一见你就惹你了?” 说着眉宇之间就带了几分怒气。 面上当真宋暮槿说自己女儿是一回事,可这可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不是那种一见面就会和人吵架动手的人。 “桐儿说她没规矩,还欺负桐儿。”胡珍娘气呼呼地说道,“今日一看果然是个没规矩的,一动手就打人。” 林氏气结,道,“就因为桐儿说她不好,所以你就跟她吵起来了?” 胡珍娘重重地点头,“当然,我是表姐当然不能看着她这么欺负桐儿,这么没有规矩,还说是寺里的师太教养长大的呢,我看她就是一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 “珍娘,你是姐姐当然是要照顾和教导好妹妹,不过她们姐妹姓宋,再如何,你也不该如此失礼。”林氏心里把宋若桐恨得要死。 还真是胡氏教出来的好女儿。 竟把珍娘当抢使! 看着胡珍娘脸上的巴掌印,林氏恨得牙痒痒,低声又嘱咐胡珍娘说道,“以后可不许这样了,你槿表妹再如何没有教养有你姑母和宋老夫人管教,知道了吗?” 这宋暮槿再如何也是武宁侯宋家的事,自有宋家的人去管教,女儿一个表姐哪来的资格去管去教? “知道了。”胡珍娘撇撇嘴,又伸手指着自己的脸颊,“那我这一巴掌就如此白白挨了?” “看你以后还鲁莽不。”林氏斥了一句,然后给她换了一方帕子说道,“等回了府,得随我去给你祖母请安。” “不要,我这个鬼样子怎么见祖母……”胡珍娘却是不愿意,在林氏慈爱的目光下想了想,双眸一转,“我明白了。” 自己带着巴掌印去给祖母请安,祖母肯定会问的。 在济元寺里母亲身为舅母,又第一次见面不好训斥她,所以母亲这是要借祖母的手来收拾那丫头呢!祖母最好是把那丫头好好教训一顿! 过了会,胡珍娘就趴在林氏的腿上昏昏入睡。 林氏让心腹李妈妈搭了把手把胡珍娘躺好了,然后又给她换了一方帕子,忧心忡忡地说道,“这丫头性格如此鲁莽,这以后去了婆家可怎么办啊?” 李妈妈给她倒了一杯茶,说道,“小姐性格率真,又聪慧,今日也是为了表姑娘,小姐自小就和表姑娘亲厚。” 宋若桐被人欺负了,所以女儿就该给她出气?林氏脸上闪过阴狠,“那丫头就跟姑奶奶是一个性子。” 心眼特别多!自家表姐都做抢使唤起来了! 李妈妈笑了笑没有接话。 夫人可以说姑奶奶的不是,可她一个下人就不好说了。 林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好在女儿将来是嫁给娘家侄子的,不然以她这性子,还不得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啊。 …… 回了府,林氏就直接带了胡珍娘去了胡老夫人的院子。 胡老夫人正是一众丫头和婆子陪在说笑。 满室的欢声笑语。 见了林氏和胡珍娘进来,众人忙起身行礼,“见过夫人,小姐。” 林氏和胡珍娘也给胡老夫人行礼。 “回来啦。”胡老夫人身着墨绿色的褙子,两鬓已经泛了些银丝的头发梳了个园髻,发髻上只插了一根玉簪玉簪碧绿碧绿的如是一汪春水在流动, 胡老夫人面色红润精神极好,不过面上的笑容在见得胡珍娘脸上的巴掌印的时候就沉了下去,心疼问道,“珍娘,你这是怎么了?” 面沉如水威严地看向林氏。 “祖母。”胡珍娘往前走了两步扑在了胡老夫人的脚步,抬头泪汪汪地看向她。 “这是怎么回事?”胡家就这么一个嫡出的姑娘,胡老夫人最是宝贝她,“不是去济元寺上香吗?怎么珍娘的脸肿成这样!” “母亲您别担心,我们在寺里刚巧碰上了小槿,这丫头和小槿有点小小的冲突,不过现在没事了儿媳已经教训过珍娘了。”林氏轻描淡写地说道。 胡老夫人想了下,才反应过来林氏嘴里的小槿是谁,皱着眉头道,“碰上那丫头了?” “嗯,那丫头许是寺里长大的,所以喜欢礼佛,我们和她就这么巧就遇上了。”林氏笑着说道,“她要在济元寺小住两天,儿媳已经跟她说过了,等回来了让她送个信过来,儿媳好派人过去接她过来玩。” 胡老夫人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了,问着胡珍娘说道,“是那丫头动手打的你?” 胡珍娘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嗯,孙女都跟她说了我是她表姐,可她还目中无人的,孙女才会想着作为姐姐想要教导她规矩,不想她动手就打人。” “目无尊长的东西……”胡老夫人气得手在桌上拍了拍,伸手抚了抚胡珍娘的脸,“疼不疼?” 胡珍娘就笑着摇了摇头。 “母亲,您别惯着珍娘,我是见过槿丫头的,知书达理的很规矩……”林氏就笑着轻声说道。 “知书达理的会动手打人?我自己的孙女是性格我不清楚?珍娘是性子有些冲动,可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肯定是那丫头无礼在先!”胡老夫人哼了一声,看了一眼林氏的神情,冷冷地说道,“你做舅母的当时就该该说说她!” 儿媳妇的为人,她不知道? 不管对错定是不会说那丫头什么。 “那到底是宋家的姑娘。”林氏叹气说道。 胡老夫人就知道,摆了下手和蔼对胡珍娘说道,“回头让你姑母给你做主。”那丫头是宋家的人,还是女儿女婿去教训的好。 胡珍娘立即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等说了会话,胡老夫人就让林氏母女回去歇息了,然后派了人去侯府。 大晚上的,娘家来人胡氏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忙让人请了丫头进来。 得知是胡珍娘和宋暮槿起了冲突,还被宋暮槿给打了立即对那丫头说道,“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老夫人,我会好好管教槿丫头的。” 然后又赏了那丫头碎银子让丹砂吩咐了人送她出去。 “那死丫头,怎么就没个消停!”胡氏气道。 “夫人您息怒。”香嬷嬷劝道。 胡氏沉默了半响,说道,“也不知道娘娘给挑的教养嬷嬷有消息了没。”这没事就在外面动手打人,还不得让人说侯府没规矩?没得会连累桐儿,自己可还等着王府那边的消息呢! “夫人别急,娘娘定放在心上的。”香嬷嬷说道。 “不行,我还是明日给娘娘递个信问问看。”胡氏说道。 翌日胡氏便安排了下去给宫里递了信,吃过了中饭惠妃就派人送了两个嬷嬷过来。 胡氏很是高兴。 这边惠妃刚送了两个嬷嬷来,那边建安伯府罗氏也送了两个教养嬷嬷过来,说是特意请珍妃娘娘帮忙的挑选的,是指定给儿媳妇宋暮槿送来的。 这罗氏是明摆着打他们侯府的脸呢,胡氏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过也没有拒绝,这门亲事本就侯府有愧在先,可罗氏扯了珍妃娘娘这面大旗只好咽下这口气留下了两位嬷嬷。 “你明日走一趟把人送到那丫头那去。”胡氏吩咐香嬷嬷说道。 “是,夫人。”香嬷嬷应了,然后又道,“夫人,那院子能住得下吗?” 胡氏厌恶道,“住不下她就自己会跟我来说的。”是她自己要住在外面,如今请了教养嬷嬷过去教导她,那住不下她就老实回侯府来! 香嬷嬷点头。 第二天香嬷嬷坐了马车送了四位嬷嬷过去,不想一到那四合院已经不在了,为问邻居不知道,就只好去糕点铺子问。 杨掌柜几个没有得到吩咐自然不会随便说东家的事,所以也嘴巴紧得很一个字不给他们透露。 香嬷嬷气了个倒仰,只好又带了四位嬷嬷回侯府。 “人不在了?”胡氏一听瞪大了眼睛,“人去哪了?” 香嬷嬷摇了摇头,“不知道。”邻居不知道,铺子的人不说。 “这死丫头!”胡氏气结,想了想说道,“那先等等,等侯爷我问问他。” 宋汶倒是让人注意着那边的动静,知道宋暮槿搬了家,胡氏一问就直接告诉了她。 得了新的住址,胡氏就继续让香嬷嬷把教养嬷嬷送过去。 白天宋杨和林钧去习武去了,宋暮槿和妙心还没有回来,尹乐生带着下属是忙得昏天暗地白天也不在家。 请几个做饭和粗活的婆子哪里敢让她们进来,于是香嬷嬷只要带着四个教养嬷嬷在马车里等着。 几个婆子商量一下让人给尹乐生和宋杨都送了信去,得了信的宋扬林钧,尹乐生回来也是午后了。 听是说侯府送的人过来,宋杨就一口就回绝了。 “小公子,这是夫人专门求宫里的娘娘给槿小姐挑的教养嬷嬷,槿小姐以后是要嫁到伯府的,这规矩和礼仪可是不能马虎。”香嬷嬷陪着笑脸说道。 香嬷嬷不说亲事还好,一提那与邵家的亲事宋杨就怒了,“给我滚!” 尹乐生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不过宋杨都直接说让她们滚的话了,他面色一冷就朝香嬷嬷几个看了过去。 香嬷嬷自觉地感觉脖子发凉,忙带了几个嬷嬷灰溜溜地离开。 胡氏见她又把几个嬷嬷带了回来,面色直接不好了,“怎么又带回来了?那死丫头不要?” “奴婢没用,没有见到槿小姐。”香嬷嬷说着就往下跪。 “怎么她不见你?”胡氏皱眉。 “说是小姐去了济元寺还没有回。”香嬷嬷说道,“除非那两个小子,奴婢今日还见得了其他的人……” 把那边的情况都仔细说了。 “这死丫头!”胡氏气道。 买了宅子请了下人,还收留了些不明不白的人,还是男人! “夫人,那几位嬷嬷?”香嬷嬷问道。 “那死丫头就是不想我好!我看她肯定也不愿意的。”胡氏咬牙说道。 “要不等槿小姐从济元寺回来,奴婢再送几位嬷嬷过去?他们几个大男人肯定不懂这些,槿小姐应该会明白夫人您的苦心的。”香嬷嬷提议说道。 胡氏只好点了点头,心里很是不畅快。 不过胡氏心里的不快第二天就一扫而空了,安王府那边让人递了想要结秦晋之好的意思过来。 胡氏立即把宋暮槿带来的不高兴甩到了脑后。 两家就开始议起了亲事来,没两日就交换了庚帖,这门亲是定了下来。 胡家那边得了消息也很高兴,林氏带了胡珍娘过来做客。 见了礼,胡珍妮就和宋若桐去了梧桐阁。 “恭喜表妹。”胡珍娘高兴地说道。 “表姐。”宋若桐面色粉红,娇羞地唤了一声。 胡珍娘咯咯地笑,“让你以前打趣我。” “表姐,我再也不敢了。”宋若桐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去年胡珍娘与她外租家的林家表哥定了亲,当时自己也打趣过她,就忙笑着讨饶说道。 “哼。”胡珍娘点了下她的额头,让丫头都退了出去,与宋若桐说道,“我上次去济元寺碰上你那个姐姐了。” “我听母亲说了。”宋若桐一脸歉意地起身就要给她赔礼,“我替姐姐给你陪不是了。” “是她没礼,跟表妹你什么事?”胡珍娘伸手拉住她坐好了,“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我是想着给你出口气呢,不想她连我这个表姐也动手。” “都是因为姐姐从小在外面长大的原因。”宋若桐一脸难过地说道。 “那都是为了她和你们好。”胡珍娘说道,“如今她不是回来了?表妹我可跟你说,她虽是姐姐,但你也不能由着她胡来!知道了吗?你放心,表姐会站在你这边帮你的。” “谢谢表姐。”宋若桐感激说道。 “对了,她好像还没有从济元寺回来呢,那天母亲交代了她的回来了就给我们送信,到时候接她去我家玩呢。”胡珍娘道,“都好些天了,怎么还不回来。” 在寺里长大,所以就特别喜欢寺里的生活? “我也不知道呢。”宋若桐没办法地摇了摇头,“就是她没有回来,所以我姑姑给她挑了教养嬷嬷到现在还没送过去。” 胡珍娘皱了皱眉头,与她说道,“回头她去过去玩的时候,我也请你过去啊,我给你出气。” 在外,担心外人看到,难道在家还要顾忌那么多? 关起来门,谁知道? “好,到时候我和姐姐都过去玩。”宋若桐笑颜如花。 …… 宋暮槿与妙心是在在忙买地事。 本她是想买一个现成的庄子然后改缮一下,不想附近的庄子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的,都不卖。 她只好就改变了主意,买地建。 不过这地也不好买,庄子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周围的地也差不多都是他们的。 忙了几日后,宋暮槿就看中了一块地,问了庄子里的人,知道那是济元寺和相国寺的地盘。 那地方背山临水风景十分漂亮,又是在相国寺和济元寺的中间离两个寺庙都不远。 宋暮槿考虑了一番就直接去找了观澄师太,把事情一说,然后又道,“这件事还得麻烦师太出面了,事成我也不会让相国寺吃亏,会给一成的股给他们。” 观澄听了后想了片刻,就爽快地答应了。 相国寺和济元寺说来都是出家人,都是佛祖的弟子说起来就是一家人,何况两个寺的关系向来好,有什么困难也都是相互帮助的。 济元寺想赚钱,相国寺当然也想。 他们也是想过自己开铺子赚钱,不过嘛,他们是方外人士这开铺子难免会影响寺里的名声,而且,寺里的香火也旺盛也不需要开铺子来赚钱养活。 有了观澄师太出面,事情当然是很顺利地解决了。 地买好了,宋暮槿才带了妙心回城。 见了宋暮槿和妙心回来,尹乐生笑得比宋扬还开心,等她和妙心洗漱了一换了衣服出来,立即笑着禀告说道,“小姐,镖局已经办起来了,就等着小姐您回来挑个吉日开张了,这账本是小的这些天的开销,小姐您看看。” “这账本以后一个月给我看一次就可以了。”宋暮槿把账本塞回到了他手里,然后说道,“我在济元寺那边买了一块地,准备盖个饭庄,接下来几个月我可能会和妙心长住在济元寺那边,家里有什么事,杨杨,林大哥,尹乐生你们三个做主就是了。” 尹乐生拿着账本的手顿了顿。 他就说嘛,小姐怎么一出门就是十天半个月的没回来,原来是去买地去了! 原自己带着兄弟是为了保住一命,没有想到这一求还这是求对人了—— 小姐就是一位金主啊,尹乐生在心里感慨。 说开镖局就开镖局,说买宅子就宅子,说买地开饭庄就开饭庄! 谁还说小姐是没见识的乡下野丫头?他尹乐生第一个剁了他,剁成肉泥喂狗——一群狗眼看眼底的东西! 宋杨和林钧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宋杨立即说道,“姐姐,我去帮忙。” “我也去。”林钧也点头,“北北,我不能天天这样让你在外面辛苦奔波,建房子的事我虽不是很懂,但以前也给人帮个工。” “你们两个好好跟着师父学习。”宋暮槿立即说道。 “姐姐,那师父哪能比得上尹大哥?”宋杨说道,“这些日子你不在,尹大哥每日早上都教我们功夫,他比师父厉害多了。” 林钧想了下,说道,“杨杨继续去师父那,我每天早上跟尹大哥习武,然后去城外帮忙。” “不行。”宋暮槿摇头说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有我和妙心看着就够了。” “姐姐,我和林大哥已经是大人了,不能看你一个人辛苦。”宋杨道。 两人目光都很坚定。 宋暮槿默然一时没有说话。 尹乐生看了看他们三个,看向宋暮槿说道,“小姐,他们两个现在去那已经学不到什么东西了,不如就随了他们的心意吧,你不在他们两个不知多担心您。” 宋暮槿抬眸看向尹乐生,“真的学到什么了?” “嗯。”尹乐生肯定地点头。 这个尹乐生比她懂,宋暮槿相信他,于是看向宋杨和林钧说道,“我是准备送你们弘武书院。” 宋杨和林钧惊了,“姐姐/北北。”那一般人怎么能进去?那是有钱有才也进不去的地方。 “我在想办法,肯定能去的。”宋暮槿很有信心。 这个尹乐生对她也很有信心,以她和五皇子,萧世子的关系,这送两个人去弘武书院不是很简单?于是朝宋杨和林钧点点头,“小姐说行就肯定能行。” “那等好了,我们就去,不过北北,现在那建饭庄的事让我们去看着。”邻居说道,“你看,这已经是五月了,天气已经热起来了,这大热的天北北你可从来没有这样辛苦过,若是宋大叔和宋大婶知道了,还不得多心疼。” 她比自己还小呢,林钧很内疚。 “姐姐,你就交给我们吧,我们也能学点东西。”宋杨说道。 宋暮槿想了想点头,“好吧,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了,等书院那边点头了,你们就立即给我去书院。” “好。”林钧和宋杨点头应道。 “明日你去打听下……”宋暮槿又收住了话,“算了工匠的事我自己问杨掌柜或文大哥好了。”然后又吩咐尹乐生说道,“明日你去买辆马车回来,嗯,挑两匹温顺点的马。” “好咧。”尹乐生应道。 “对了,懂兵法吗?”宋暮槿看向问尹乐生。 “不懂。”尹乐生摇头。 “我知道了。”宋暮槿点头,“镖局那边挑个节日开张吧,回头等开张了请好了工匠,你跟我们城外,镖局这边你安排人负责着。” 来来回回的麻烦,不如就在济元寺和护国寺借住一段时间了。 尹乐生点头应了。 宋杨与林钧又跟她说了这些日子京城了的事。 知道宋若桐和陆霆定亲的事,宋暮槿一点都不奇怪,知道武宁侯府送过教养嬷嬷来,不由得就笑了,“做得好,就该让她们滚。” 尹乐生忙不迭点头,“就是,小姐的规矩比谁差了?”那日他就该一脚把那几个老婆子踹飞了。 …… 第二天,尹乐生带了两个兄弟去买马和马车,宋杨和林钧去跟师父辞别,宋暮槿也准备去点心铺子问杨掌柜关于工匠的事。 刚换好了出门的衣服,王婆子敲了门进来禀告说道,“小姐,侯府那边来人了。” 侯府?宋暮槿问道,“还是上次来的那几个?” “是。”王婆子点头。 “小姐,奴婢去打发了她们。”妙心立即说道。 “今日打发了,下次还会来的。”宋暮槿笑着妙心摇了摇头,挑了下眉头对王婆子说道,“让她们去大厅等着。” 王婆子应了后就退了下去。 “哼,没长眼睛的东西!”香嬷嬷怒瞪了一眼王婆子,低声骂了一句。 上次还不用她进门?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王婆子是老实人,低头道,“几位请吧。” 香嬷嬷转身满面笑容地请四位嬷嬷往里走,“四位姐姐请进。”趾高气扬地与四位教养嬷嬷往里走。 ------题外话------ o(╯□╰)o小尹子你就紧紧抱住你家小姐的大腿吧,绝度吃香的喝辣的过好日子! (⊙o⊙)小西这么勤快万更,来,心肝儿们有月票的都上缴了! 第七十一章 来一个我打一个! 请了香嬷嬷几位到了待客的厅里,王婆子给她们上了茶就退了下去。 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四位嬷嬷都有些不高兴,说来她们也是宫里比较出名的教养嬷嬷,这官宦人家还不是抢着请她们去教导姑娘? 尤其是罗氏求珍妃挑的两位嬷嬷更是有些名气的,两人的脸色很是不好。 这武宁侯府倒是好,这一次又一次的把她们当儿戏,一点体面都不给她们还,还不是在侯府里,而是在这落魄的小宅子里。 香嬷嬷忙端了茶杯,说道,“四位姐姐先喝杯茶,槿小姐呢是不放心认的干弟弟,侯爷和夫人也是个感恩的,所以就让槿小姐与小公子住在这边,让几位姐姐受累了。” 四个嬷嬷还是给她面子的,端起来了茶杯,“嬷嬷言重了。” “怠慢了,怠慢了。”香嬷嬷陪着笑意,抿了一口。 这一口抿下去,差点就直接喷了出来。 这都是什么茶? 又苦又涩的! 什么待客之道! 不过看几个嬷嬷喝了一口茶还是面色不改的,她当然更不好说什么,硬着头皮把嘴里的茶咽了下去。 “四位姐姐稍等,槿小姐马上就来了。”香嬷嬷搁下茶杯,不想再碰了。 四位嬷嬷笑着点头。 几个人坐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听得外面的脚步声,香嬷嬷就忙站起来,四个嬷嬷也跟着站了起来,看向门口。 精致娇俏的眉眼,乌压压的头发梳了个双螺髻,绿色水纹波的袄裙,裙裾随着步伐如是水波一样漾开。 这—— 四个嬷嬷交换了一个眼色。 仅凭这走路的仪态,她们便能看得出来这宋姑娘的礼仪是极好的,这样的姿态便是进宫好几年的妃嫔都无法走出这样优雅的步子出来。 这宋姑娘真的是半点不懂规矩和礼仪?四人心里怀疑。一个人的礼仪好不好,她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宋姑娘仅这走路的姿势就如是刻到了骨子里一般,优雅而从容! “见过槿小姐。”香嬷嬷却没有在意那么多,带着笑往前迎两步,给宋暮槿屈膝行礼。 “见过槿小姐。”四位嬷嬷也跟着屈膝行礼。 宋暮槿微点了下头,带了妙心走到前面的主位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四位嬷嬷后才疑惑地看向香嬷嬷问道,“今日嬷嬷来,是不是夫人有什么事?” 还装!她们前面就来过一次了的,那几个不可能没告诉她!她还假惺惺地在这里当不明白!若不是夫人的吩咐,她会来?若不是因为侯府,夫人会操这份心?给脸不要脸!香嬷嬷在心里啐了一口,“这是宫里的惠妃娘娘和珍妃娘娘给小姐您挑的教养嬷嬷,奴婢奉夫人的命送四位过来小姐您这边的。” 宋暮槿接了妙心给她道的茶轻轻地吹了吹然后慢慢地喝了一口,又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这才看向香嬷嬷说道,“哦?宫里的惠妃娘娘和珍妃娘娘?” “是的,槿小姐。”香嬷嬷脸上的笑容笑成了一多花。 宋暮槿笑着看了看四位嬷嬷,与香嬷嬷说道,“惠妃娘娘是我姑母,她给我挑两个教养嬷嬷过来是关心我这个侄女,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何珍妃娘娘也会如此热心给我挑了两个教养嬷嬷过来,珍妃娘娘是看我武宁侯府的教养不够吗?” 宋暮槿说完目光轻轻地看向四位嬷嬷。 四位嬷嬷心里很是惊讶。 刚才走路的姿势已然是非常好了,这喝茶的动作也好,这宋姑娘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非常优雅和规范! 听说是寺里的师太教导的,难道那师太身份不一般?四位嬷嬷想想也觉得很有可能,毕竟望族世家里经常会有犯了错的姑娘或是夫人出家为尼的。 不过四人在听了宋暮槿的话面色微变,尤其是珍妃挑的两位脸色都快挂不住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珍妃娘娘看不起侯府啊,而且还插手起侯府姑娘的教养来了,虽是娘娘,但这也是逾矩了。 “槿小姐您多虑了,这珍妃娘娘是为受了建安伯夫人所托。”香嬷嬷忙笑着解释说道。 “我多虑了?不是珍妃娘娘的意思,是建安伯夫人的意思?呵,建安伯夫人这是对我的教养指手画脚了?我记得清楚,当时我就跟侯爷已经明说了,这门亲事我不认!”宋暮槿轻笑了一声,道,“倒是没有想到侯府的脸是谁都可以上来踩两脚,打两下!” 香嬷嬷脸色一变,说道,“槿小姐,邵夫人她也是关心您。” “是为了关心我?我看她是看不起来我吧!”宋暮槿笑了,“侯爷和夫人就这么随便任人践踏侯府的脸面?”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香嬷嬷忙摆手说道,“槿小姐您想多了。” “我想多了?”宋暮槿睃向她,“一个是出嫁女,一个是外人,那嬷嬷你说说,她们是什么意思?” “奴婢……都是为了槿小姐你你好。”香嬷嬷还是笑着说了这句话。 “为了我好?”宋暮槿呢喃了一声,然后微笑着看向四位嬷嬷,“几位嬷嬷来说,我宋暮槿的规矩和礼仪如何?”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其中稍微年长的叫徐嬷嬷的往前走一步,说道,“奴婢等觉得槿小姐您的规矩和礼仪都很完美。” “就是说不用教了?”宋暮槿笑着问道。 “四位姐姐……”香嬷嬷愕然地看向四位嬷嬷,开始她担心的槿小姐会轰她们走,不曾想到头来竟是这几位嬷嬷说教不了这野丫头? 难道是说怕了这丫头?可这是两位娘娘的命令啊!香嬷嬷就忙道,“四位姐姐你们可都是奉了两位娘娘的令过来的。” 这要是她们自己就大退堂鼓了,这不是违抗了四位娘娘的意思吗? 徐嬷嬷想了下,说道,“奴婢等是奉命而来,能教导槿小姐是奴婢等的福气。” 她们也是奉命行事。这宋姑娘虽是礼仪极好,可她们若是不留下就是违抗两位娘娘的命令。 “呵,奉命而来,我都不知道这后宫妃嫔还能给朝臣后宅做主了!”宋暮槿微微地勾唇看向四人说道。 这后宫妃嫔管起了朝臣的后宅,这手未免也太长了些!徐嬷嬷没有想到宋暮槿会如此刁难,躬身说道,“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其余的奴婢不知。” 香嬷嬷脸露不悦,看向宋暮槿说道,“槿小姐,是夫人和建安伯夫人为了槿小姐您好,才会去求两位娘娘帮忙的,您别误会。” 这丫头说的这话,说两位娘娘插手管起了侯府的后宅,这不是要挑拨两位娘娘与侯府,伯府之间的关系吗? 看来是得这几位嬷嬷好好教导一番,瞧瞧这话都是怎么说的?这夫人要是听到了,还不得气得吐血啊。 “为了我好?”宋暮槿轻笑了一声,“是为了教导我规矩和礼仪?可刚才这位嬷嬷可是说了,我的礼仪非常好,还要教吗?” 说完目光淡淡地看向徐嬷嬷。 徐嬷嬷也是在宫里摸爬打滚出来的人物了,在皇宫里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这淡淡的目光却是看得她头皮发麻。 宋暮槿淡淡又说了一句,“我的礼仪好不好,嬷嬷可要说真话了,不然可就要前后不搭,就是欺瞒两位娘娘了!” 徐嬷嬷本想说两句违心的话,可宋暮槿的话和目光让她无所遁形的感觉,只好点了点头,“是,槿小姐的礼仪极好。” “槿小姐您这是要赶奴婢和四位教养嬷嬷走?”香嬷嬷算是听出个意思出来了,“槿小姐,奴婢是个身份卑贱不足一提,您要赶奴婢奴婢无话可说,然四位嬷嬷是两位娘娘的恩典,您不能这样做。” “我不能这样做?那我该如何做?”宋暮槿目光一冷,“香嬷嬷你以为是夫人身边的心腹,就能教训起我来了?” 教训你一个野丫头那是你的福气!香嬷嬷不屑地垂了垂眼眸,“奴婢不敢。” “我看你没什么不敢的!”宋暮槿冷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四位嬷嬷问道,“四位嬷嬷最懂得规矩的,你们说香嬷嬷作为一个奴婢对主子指手画脚以下犯上,该当何罪,该如何惩罚她?” 四个嬷嬷自是看得出来宋暮槿请她们进来不是为了迎接她们,而是为了教训她们呢,不过现在这香嬷嬷的事她们也不打算开口说什么,于是齐齐垂眸,“奴婢不敢当。” “几位都是两位娘娘挑选出来的,定然最是懂得规矩和礼仪的,我一个乡下丫头初来京城什么都不懂,自是要请教几位嬷嬷了。”宋暮槿态度诚恳,又看向徐嬷嬷,“徐嬷嬷,不如你来说说,这没规矩的贱奴要如何处罚?” 徐嬷嬷很是为难。 “怎么,难道嬷嬷你们都觉得香嬷嬷做得对,没有犯错不用惩罚?”宋暮槿挑了挑眉,说道。 “槿小姐您这是污蔑奴婢,奴婢是奉夫人的命来的,您这么说奴婢就是对夫人的不敬!”香嬷嬷气得脸都红了,大声吼道。 一个乡下丫头也敢与她说规矩?也赔责罚她?也不看看她是谁的人?小小黄毛丫头也敢口出逛言要教训她,管教她?、 “还敢拿夫人出来当挡箭牌?”宋暮槿平静地看着她说道,“我虽是不懂这京城的规矩,也不懂侯府的规矩,不过我来京城也是有些日子了,可是听说这大户人家里的奴婢若欺上瞒下犯什么口实的罪,主人是赏一丈红的……” 一丈红!香嬷嬷立即抬起头愤慨地看向宋暮槿,“你敢!奴婢是代表夫人来的,槿小姐您也是打了我,就是对夫人的不敬!” “还敢拿着夫人的名号出来说话,今日我就替夫人好好教训你这个不懂规矩的老奴才!”宋暮槿道,“妙心。” “是,小姐。”一旁的妙心立即往前,把准备好了的掩在衣袖里的戒尺拿了出来,笑靥如花地朝香嬷嬷走了过去,“嬷嬷放心,我的手法很准的,绝对不会打到嬷嬷其他的地方的。” 虽不能用刀剑,但这小小的戒尺也不赖。 让他们上蹿下跳的没事就过来找小姐。 “槿小姐,你敢。”香嬷嬷她从来就没有把宋暮槿放在眼里过,见妙心笑靥如花,俏生生的身姿娇柔,也没有放在眼里,“槿小姐,奴婢是夫人的人,您现在收手听了夫人的话还来得及,否则您会后悔的!” 说着,伸手就直接去推走到了面前的妙心。 妙心一笑,拿着戒尺狠狠地朝手背抽了下去。 香嬷嬷身为胡氏的幸福,近年来养尊处优的比一般人家的太太还要过得滋润,怎么能受到了这一下?更何况,这一下是直接打皮薄的手背上,香嬷嬷立即就痛得嚎了一声,“啊。” 往后退了一步,低头一看,白皙的手背直接就红肿了起来,当即就目光狠戾地看向妙心,“贱人,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看我不撕了你?” “雄心豹子胆我而开没有那个福气吃,我看是你这个老贱人吃了才是,敢对我家小姐大呼小叫的。”妙心抬起脚尖往她的膝盖骨踢了过去。 香嬷嬷只觉得自己的膝盖一麻,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人双腿就自动跪了下去。 “后悔?敢恐吓主子?”宋暮槿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淡声说道,“妙心再加十下。” “是,小姐。”妙心一只手把她的两只手发剪在脑后,然后另一只手持着戒尺就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香嬷嬷觉得自己的牙关都动了动,痛得眼泪一下就飇了出来,“槿小姐,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冒犯您,您就饶了奴婢吧。” 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日是她的人落在了这死丫头的手里,她只能委屈求饶,等回头禀告了夫人,还不得收拾了她? 香嬷嬷想挣扎,却妙心的手如一把铁钳一般掐住了她的双手,动弹不得,双腿也麻麻不能动,这才惊惧了起来,老泪纵横看向宋暮槿,“奴婢错了,奴婢该死,望槿小姐您看在夫人的面子上饶了奴婢吧。” 到了这个师父还不忘搬胡氏出来压她?宋暮槿浅浅笑着轻声说道,“妙心,继续。” 妙心应了一声,又是一戒尺打了下去。 这死丫头!香嬷嬷在心里怒骂了一句,然后朝四位嬷嬷看了过去,“几位姐姐,帮忙妹妹跟槿小姐求求情,说句好话吧?” 妙心又是一尺子打了下去。 香嬷嬷痛得叫了一声,哭着看向四位嬷嬷说道,“四位姐姐都是奉娘娘的命过来教导槿小姐的,难道四位姐姐就这么看着她胡作非为?” 四位嬷嬷见宋暮槿直接让妙心对香嬷嬷大打出手,已经是很震惊了,听得了香嬷嬷的话面色一变,均是皱着眉头看向宋暮槿。 “四位嬷嬷有话说?”宋暮槿一副好商量的口吻,“有什么只管说,我是想下来的丫头,最是不讲究那些有的没的。” 四人你看了下我,我看下你眉头皱得更紧。 显然,这是她们母女之间的在斗法,她们是奉了两位娘娘的命过来教导槿小姐的,槿小姐这般手段凶残她们身为教养嬷嬷是该管,可她们也不想卷入他们母女之间的斗争去。 香嬷嬷嘴唇已经肿了起来,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忍着剧痛看着四位嬷嬷大喊道,“四位姐姐,你们就看着槿小姐这般残害忠仆?槿小姐如此行事,你们身为教养嬷嬷不是该管的吗?你们这样怎么跟两位娘娘交代?” 又是戒尺下来,香嬷嬷痛得呲牙咧嘴,眼里闪过一丝狠色看向四人说道,“难道说四位姐姐是徒有虚名,骗了两位娘娘?” 别怪她狠心,眼下她们是在宋暮槿的宅子了,能救她也只有眼前的四位嬷嬷了。 也莫怪她拉着两位娘娘也压她们四个,要怪只怪四人袖手旁观看着她挨打。 四人面色一变,那叫陈嬷嬷的就忍耐不住了,抬头看向宋暮槿说道,“还请槿小姐您三思。” “嬷嬷觉得是我打错了?”宋暮槿挑了眉头看向其余三人,“你们呢?也这样认为吗?” 三人对视了一眼,徐嬷嬷说道,“奴婢等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担心槿小姐您会落下一个残暴苛待下人的名声。” 高门大户的人,谁不看中名声?尤其是姑娘家家的更是喜欢一个温婉,端庄,贤淑的好名声。 “这个我倒是不在乎,那外面不就是有让人说我手段凶残吗?”宋暮槿浅笑。 她们几个宫里出来的嬷嬷,还有香嬷嬷这个侯府后宅的老奴,真当她那日射杀混混只是别人谣传不成? 妙心手上戒尺的声音十分的响亮,这香嬷嬷已经是满嘴都是鲜血了。 陈嬷嬷说道,“槿小姐,您要教训就教训几下就是了,她犯了错理应让夫人来惩罚。” 徐嬷嬷几个附和着说道。 “是啊,槿小姐就饶了她这条贱命吧。” “槿小姐您就饶了她吧。” “槿小姐,您就看饶了她这次吧。” “四位嬷嬷这是不分是非,想为虎作伥?帮这个老奴?”宋暮槿柔和笑着看向她们四人问道。 最是精致不过的眉眼,如春风般柔和的笑容,可徐嬷嬷四人却是扑通跪下了下去,齐声说道,“奴婢不敢。” 她们算是知道这位槿小姐的意思了。 这槿小姐不仅只打香嬷嬷,她们四个也别想逃脱。 跟她讲理?人家压根就不跟你讲理。 “来人!”宋暮槿朝外喊了一声。 尹乐生留下来看护院子三人——石无忧,李朝和王荃三人应声走了进来,三人手里都拿着一根戒尺。 这宅子还有这么多的外男?徐嬷嬷四人睁大了眼睛看了四人一眼,然后看向宋暮槿陈嬷嬷严厉问道,“槿小姐您想做什么?” 香嬷嬷见得石无忧三人进来,心里期望四位教养嬷嬷救她的那点希望就全幻灭了。 嗷了一声混着几颗牙齿吐了口血痛得昏死了过去,妙心看向宋暮槿问道,“小姐,只打了十五下这老东西就晕过去了,继续吗?” “嗯,再打五下。”宋暮槿点头。 妙心又继续抽。 宋暮槿看向徐嬷嬷四位,“我想做什么,几位嬷嬷还不知道吗?”说完朝石无忧几个点了下头,“家里没有其他的人,只好大材小用辛苦你们了。” 负责煮饭和打扫的四个婆子都是老实忠厚的人,这打人这样的事情还是他们几个来得顺手。 “槿小姐,奴婢等是珍妃娘娘和惠妃娘娘派来的人。”陈嬷嬷厉声喝道。 打香嬷嬷是只打了侯府和武宁侯夫人的脸面,打她们四个可就是直接打了建安伯府,还有珍妃娘娘,惠妃娘娘的脸。 她一个小姑娘敢于宫里的娘娘动手? 宋暮槿只是朝石无忧几个给了点了下头,“动手吧,我等会还等出出门去铺子里呢。” 石无忧三人应了一声,就一人抓了一个。 三人立即尖叫了起来。 她们这辈子在宫里见得最多的就是内侍,那都是去了根的人不算是男人了,何曾经被男人近过身,又羞又臊立即就奋力反抗起来,可她们哪会是石无忧几个的对手?立即就被制得服服帖提的,一戒尺就抽了下来。 陈嬷嬷没有人抓她,她双目欲裂看向宋暮槿,“反了,反了,一个小小侯府的姑娘也敢对宫里娘娘派来的人下手。” 说着爬了起来就往门口跑。 妙心已经打完了那五下,把香嬷嬷往地上一扔,然后一掠就到了陈嬷嬷的面前,伸手把她拎了回去,“还想跑?” 利落地她的手反剪到了脑后,然后狠狠一戒尺抽了下去。 剧痛袭来,然后血腥味就充满了整个口腔,陈嬷嬷抬头愤怒看向宋暮槿,“我们是娘娘的人,娘娘定不会放过你的。” “呵。”不放过她?她宋暮槿要是怕,就不会动手了!而且,珍妃和惠妃该找的胡氏!宋暮槿轻笑一声,冷冷地说道,“打你们,我就是为了告诉你们的主子,我宋暮槿规矩好与坏都不劳她们费心!你们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还有,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若是不死心再派什么教养嬷嬷过来,或是派人过来找我的麻烦,我宋暮槿也不会这么客气了!” “娘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另外一个嬷嬷哭叫着朝宋暮槿吼道。 “你们四个不尊主子,以下犯上,就是当着两位娘娘我也会抽你们一顿。”宋暮槿说完对妙心四人说道,“二十下,一下都不能少。” “是。”妙心四人应道。 “奴婢该死,槿小姐饶命,奴婢是奉命过来的。”…… 几位嬷嬷尖叫了数声之后最终都挨不住晕了过去。 等打完了,妙心四人才停了下来。 宋暮槿让妙心把她们弄醒了。 五个人痛得浑身都颤抖。 宋暮槿冷冷地看向她们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我宋暮槿的事不用他们管,下次再派人来叽叽歪歪的,就不止是打一顿,等着收尸吧!” 五人一个激动又晕了过去。 宋暮槿这回没事了,摆手让石无忧几个把人丢出去。 “交给小的三个就是了,小姐您忙您的。”石无忧应声说道。 “嗯,妙心跟我去一趟铺子那边。”宋暮槿点头。 石无忧和李朝两人一手提了一个,王荃扛了一个往外走。 宋暮槿抚了抚衣袖站了起来,带了妙心跟在他们的后面。 为了表示侯府对四位教养嬷嬷的看重,胡氏还特意给安排一辆很宽敞的马车让香嬷嬷送她们四个过来,车夫还等在外面,只等香嬷嬷出来就回侯府。 石无忧三个把香嬷嬷五人直接就丢在了马车旁。 坐在车辕上的车夫见得香嬷嬷几个都是满嘴的鲜血,嘴唇都被打得看不到,面上和衣服也到处都沾了鲜血,吓得差点从马车上跌了下去,忙扶住了马车稳住了身子,惊叫了一声,“嬷嬷。” 然后愤怒地看向石无忧三个,“你们是谁?你知道我们是谁吗?”难道找错了地方? 车夫看了眼。 没错啊,就是槿小姐的宅子啊! “你们把几位嬷嬷打成这样?谁让你们做的?”车夫大声质问道。 “是我。”宋暮槿带了妙心走了出来。 石无忧就退了两步把路让了开来。 “槿……槿小姐。”车夫忙行了一礼,然后指了指石无忧三个,又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香嬷嬷是三个,“小姐,这……这……”他一个车夫,也不敢说什么话来了。 宋暮槿也没有打算为难他一个车夫,更何况这几个老货还得他领走,于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走吧。” 车夫吓得脸都白了,忙应道,“是……是,小姐。” “滚!”石无忧挥着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小姐饶命,小的这就走,这就走。”车夫簌簌发抖地把香嬷嬷往马车上拖。 石无忧转头看向宋暮槿说道,“小姐,小的陪您出去吧,家里有他们两个就够了,这路上若是遇到什么坏人可怎么办?” “不用了,你们进去吧,有妙心陪我就好了。”宋暮槿摇头,随即带妙心往铺子的方向而去。 车夫要赶马车回去,石无忧三人也没有为难他,这挥着拳头吓了一番三人就转身进了宅子关上了大门。 车夫流着冷汗费力把香嬷嬷五个人拖上了马车,立即就把赶车往侯府赶。 …… “我们要回宫!”快到了侯府的时候,五个人都痛醒了过来,徐嬷嬷四个立即要求车夫送她们去宫门口。 “四……”香嬷嬷急切地想要劝她们回侯府,谁料一张口就吐出了一口牙和血来。 四位嬷嬷也跟着吐了一口牙和几口血。 那几人给她们下的是狠手啊,她们的牙齿几乎全都脱落了,没有脱漏的也都松了。 徐嬷嬷痛得哼哼地直叫唤,更是气得头顶冒烟强烈表示要回宫。 受这么大委屈,她们得回宫让两位娘娘做主。 香嬷嬷急切地看向四人道,“还是……回侯府吧,我们……我们夫人一定给四位姐姐做主的。” 没了门牙,香嬷嬷说话有些漏风。 徐嬷嬷四人愤怒不已地看了她一眼,坚持要回宫。 香嬷嬷劝了几句,见她们坚持想了想就建议建议先请她们到侯府暂时把伤处理一下,衣服换一下,免得进宫冒犯了宫里的贵人们。 徐嬷嬷几个想了想也是,宫里的贵人多,她们进宫不定就会碰到贵人,她们一身血淋淋的冒犯了贵人就不好了。 不过,她们也知道进了侯府,不定她们四个就脱不了身了,于是四人对视一眼,就决定在马车上换了衣服,自己处理一下伤,然后等进了宫的再拿帕子覆脸。 毕竟她们的行囊就在马车上,刚才都没得及拿下去人就被暴打了一顿。 香嬷嬷还想劝。 徐嬷嬷就冷冷地看向她说道,“嬷嬷这般阻扰,是想做什么?” “不敢。”香嬷嬷低头。 见是劝不住她们,香嬷嬷掀开了车帘看了眼外面的路,见马上就到了侯府了,去皇宫也不用换路,也就没有再说,等到了侯府门口的时候她就先一步下了马车回侯府。 嘴巴那血肉模糊的,一路的下人都被香嬷嬷吓得不轻。 胡氏歪靠在美人榻上吃着点心喝着茶。 已经没有要她回来了,那几个嬷嬷又是珍妃和惠妃挑的,那丫头她还能说什么不成? 只怕她一个乡下来的丫头,知道那是两位娘娘挑的,高兴都来不及呢! 所以,胡氏心情很好,听到丫头说香嬷嬷回来了,立即放下了手里捏的那块点心,“快请她进来。” 等丹砂扶着香嬷嬷进来,胡氏一看腾地坐了起来,“嬷嬷,你这是怎么了?”细一看,哪看不出她是受了一丈红,顿时柳眉倒竖,“那死丫头下的手?” 香嬷嬷流着眼泪点了点头。 “该死的丫头!”胡氏伸手拿了手边的杯子砸到了地上。 这死丫头打她的人,不就是打自己的脸吗? 胡氏仿若听到了啪啪的巴掌声。 那死丫头,她怎么敢!自己是她的亲生母亲,给了她生命!她竟如此打自己的脸? 香嬷嬷跪下地上,含含糊糊地说道。“小姐还说,她的事不让侯爷和夫人您管,以后侯爷和夫人还派人过去,她不会只打一顿,说,说就等着收尸……” 胡氏气得指间泛白,“这死丫头,这是我侯府的姑娘吗?这简直就是来讨债的!” “夫人您消消气。”朱砂忙劝道。 “我怎么消气!”胡氏尖声说道,“那死丫头就没有把我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那个不孝的东西,我是她的亲娘,有这么对亲娘老子的吗?当我愿意管她呢?我这都为了她好!” 给她送教养嬷嬷过去,不都是想让她规矩礼仪好点,将来嫁去了邵家也能好过点。 好心当成驴肝肺! 自己这么为她着想,她竟是一点都不知道感激,还敢对她的人下手。 朱砂也不敢开口劝了。 胡氏气了好半响,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见香嬷嬷还跪在地上,就忙说道,“嬷嬷快起来,朱砂快扶嬷嬷起来,丹砂你去吩咐人把大夫叫过来。”侯府是请了一位大夫长住侯府的。 丹砂说道,“已经让人去请了。”她一见香嬷嬷这么鲜血淋漓地回来,就吩咐了小丫头去请大夫。 扶着朱砂的手站了起来,香嬷嬷看向胡氏说道,“夫人……夫人,四位教养嬷嬷也被打了,车夫送她们回宫了。” “什么!”胡氏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向香嬷嬷。“那死丫头把四位教养嬷嬷也打了?” 真是气死人了!香嬷嬷点了点头。 胡氏急得团团转,在屋里走了两圈立即吩咐的丹砂说道,“你快马车去追,务必想办法把四位嬷嬷接回来。” 那死丫头是要了把她这个做娘的往死里坑呀,两位娘娘挑的人,她也说打就打? 那四个人代表的是珍妃和惠妃的脸! “是。”丹砂忙应了一声,疾步出了屋。 …… 到了糕点铺子,宋暮槿就直接与杨掌柜问有关工匠的事。 “小姐您是怎么建房子吗?”杨掌柜热情问道。 宋暮槿点了点头,“是的,准备到城外建一个饭庄。” 杨掌柜一听立即拱手恭喜了一声,然后笑着说道,“这京城的工匠小的刷洗翊儿,也认识几个不错的工匠,小姐您如是信得过笑的,那这工匠的事就交给小的如何?小的不说给小姐您请到最好的工匠,但定能为你请到做事踏实,认真负责的工匠。” “那就麻烦杨伯了。”宋暮槿笑着道谢。 “东家您言重了。”杨掌柜忙笑道,“那等今日打了烊,小的就先去找找那几个认识的工匠。” “好。”宋暮槿感谢了几句,就带了妙心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尹乐生和宋杨林钧几个都回来了。 尹乐生买两匹马和马车回来,宋杨和林钧正高兴地喂马吃草,尹乐生懒洋洋地坐在廊下的栏杆上。 见宋暮槿和妙心回来了,尹乐生跳了下来,“听说今日动手把那几个嬷嬷打了?” “嗯。”不等宋暮槿回答,妙心就点头回了。 可惜的是那戒尺打起来不过瘾! 宋暮槿见宋扬和林钧很喜欢马,就笑着对两人说道,“这宅子有点小,回头去城外,让他们教你们两个骑马。” 说着指了指尹乐生。 “没问题。”尹乐生朗笑着应了。 …… 丹砂急匆匆赶到宫门口,就碰上了掉头准备回侯府的车夫,立即让人停下了马车,问那车夫道,“四位教养嬷嬷呢?” “进宫了。”车夫说道。 丹砂立即脸就沉了下去,怒视着那车夫骂道,“蠢货,怎么不走慢点?为什么不拦住她们?”香嬷嬷都回府了,夫人肯定会让她们来追啊! 他居然就这么老老实实地把送到了宫门口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进宫里? 车夫很是不服,不过低头垂眸说道,“是小的没用。” 香嬷嬷没有劝住,他一个车夫能拦住她们?而且,自己已经把马车赶得够慢了,是她来得太晚了。 丹砂再气也没有用了,看了一眼庄严的宫墙,立即吩咐了马车速回侯府。 …… 四位教养嬷嬷覆了帕子各自回了珍妃和惠妃处。 见两位嬷嬷的惨样,又听说珍妃派去的人也打了,惠妃咬牙道,“那丫头是真那么说的?” 两位嬷嬷点头。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惠妃说了一句,然后让人扶了两位嬷嬷起来去偏殿休息,并让人去请了太医过来。 “娘娘,您看是不是该传那丫头进宫来……”心腹宫女递上了一杯茶问道。 这样落娘娘的面子,还不得好好收拾她一顿? “你没听见那丫头说,下次再派什么人去就等着收尸啊。”惠妃面色阴沉沉地说道。 那死丫头今日出手打了人,那她说得出就能做得到!这次被狠狠打了一巴掌,难道下一次还把另一边脸凑上去给她打? 而且和这么一个小丫头也不值得她浪费时间和精力。 那丫头自有胡氏去收拾。 “那——那两位?”心腹宫女往偏殿的方向看了一眼。 如此没用的东西,是该死! “过些日子处理了。”惠妃摆手说道,“你让人去一趟侯府,让胡氏明日进宫来。” 那胡氏怎么管教女儿的,这侯府的脸面都被丢光了,还丢到这皇宫里来了。 “是。” 珍妃听了两位嬷嬷说的情况后,怒不可遏地直接吩咐了让人去侯府传胡氏明日进宫。 珍妃是自家小姑子,再如何生气也不会为难她,顶多训斥直自己几句,可那珍妃呢? 胡氏得了宫里的传话后,恨不能直接装病不去,因此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第二天起来就是头晕脑胀,面色憔悴。 装扮了一番,忐忑地进了宫,本是想先去惠妃那,等到了那到时候拉惠妃一起过去珍妃那边,想着惠妃也能帮她说两句好话。 不想到直接就被珍妃的人给请去了珍妃那。 “臣妇见过娘娘。”进了殿,胡氏跪了下去。 珍妃笑着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伸出了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这张脸——” “娘娘饶命。”胡氏面色一白,忙求饶说道,“是臣妇没有教导好女儿,是臣妇该死。” ------题外话------ o(╯□╰)o是不是太凶残了,咱北北是淑女来着 第七十二章 扔出去了! 胡氏很明白,珍妃这是要找自己算账。 毕竟昨日那死丫头那打她的人,落了她的面子,珍妃找上自己也是理所当然。 就算是珍妃想要拉拢侯府,拉拢胡家,拉拢安王府,但这个脸她也不会就那么白白落的。 珍妃长长的手指头在胡氏的脸上划了划,轻声说道,“夫人这脸保养得可真是好,啧啧这宫里什么好东西没有啊。” 那长长的指甲在脸颊上一下一下地划着,胡氏背心都冒起了冷汗来,看着珍妃近在咫尺的脸一时间不知如何接她的话。 珍妃娘娘是比自己年长好七八岁,不过看着却似是大上一轮似的,珍妃娘娘这意思是说——宫里的好东西多,所以没得理由自己比她要这般年轻漂亮? 胡氏嗫嚅了下嘴角,然后微笑说道,“娘娘天生丽质,臣妇哪能比得上娘娘您?” 珍妃咯咯咯地笑着,手依旧在胡氏脸上划着。 胡氏觉得有一条吐着信子的蛇在脸上爬一般,不知何时就会狠狠地咬她一口,忙是垂眸说道,“娘娘,臣妇知道错了,是臣妇没有管教要女儿,求娘娘责罚。” 那么长的指甲一不小心就会划花她的脸。 她的这张脸怎么说都不能伤,不能留下什么疤痕,若是留下了疤痕以后她怎么见人? 都是那个死丫头!胡氏心里恨得牙痒痒。 珍妃见得她吓得脸色煞白,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就收回了手,说道,“本宫倒是蛮喜欢的,手段够狠。” “是那丫头不懂事,回头臣妇领了她进宫来给娘娘您赔礼道歉。”胡氏说道。 “起来吧。”珍妃抬了下手。 “臣妇该死。”胡氏不敢起来。那死丫头这么打珍妃娘娘的脸,她怎么敢起来? 她不知道珍妃娘娘会如何对她,但她能够肯定的是珍妃心里肯定很生气! “怎么,还要本宫请你起来?”珍妃心里窝着火,不悦地看了她一眼。 那死丫头,居然敢打她派去的人!若不是为了儿子,自己还真是要抽胡氏几巴掌出出气。 然,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今日她是抽几巴掌出气了,可胡氏这心里能好受? 胡氏左右开弓,自己抽起了自己来,嘴里一边说道,“是臣妇该死,臣妇该死,请娘娘您息怒。” 珍妃微微弯了下唇角,说道,“夫人你这是做什么?那丫头不懂事教训了几个下人而已,你啊别放在心上。” 珍妃说着就亲手去拉胡氏的手。 “娘娘,是臣妇没有教导好女儿,臣妇该死,望娘娘恕罪。”胡氏躲开了她的手,一下一下地往脸上抽。 “夫人你快住手。”珍妃脸上带了着急之色,做着样子拉。 胡氏抽着自己耳光,似那脸就不是她自个的。 珍妃揉着手腕往后退了两步,轻轻喘着气。 一旁的宫女忙机灵地的递上了茶。 清脆的耳光声没有停顿,珍妃端着茶眯着眼睛抿了一口。 这打人就是得打脸!这感觉,这声音——委实让人心情愉悦,而且,还不用自己动手。 这就更人舒服了! 旁边的宫女和嬷嬷眼观鼻鼻观心,都没有吭声。 珍妃慢慢地喝几口茶,觉得心里那口恶气出得差不多了后,然后才放下了茶杯道,“你们还去阻止夫人,扶夫人起来?” “是,娘娘。” 众人应了一声,然后搀胡氏的搀胡氏,拿药膏的拿药膏,打水的打水。就各自忙乎开了。 …… “什么?人被珍妃娘娘的人接走了?”得了消息的惠妃激动得站了起来,“走。” 抬脚就准备带人去珍妃那打算给胡氏解围。 走几步,惠妃顿了下来,“罢了。”往回走。 “娘娘,不去珍妃娘娘那了?”心腹问道。 要是侯夫人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珍妃姐姐自有分寸的,不用我们去。”惠妃摆了摆手,走回去坐了下来,“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后宫的妃嫔哪个不知道分寸? 不知分寸的人在这个宫里就别想活命。珍妃在后宫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她会不不分轻重? 她心里有气,也不会杀了胡氏,最多就是为难为难她出出心里的怒火罢了,自己去了反而会让珍妃的这口气闷在肚子里,这有气还是得出。 等她心里的怒气出了,自然就会把人平平安安地送到自己这里来。 所以,惠妃并不是很担心胡氏。 为了能让珍妃消气,胡氏也是下了狠手的,一张芙蓉脸被打得又红又肿看起来很触目惊心。 伺候她洗了脸后,珍妃的两个心腹宫女用指腹轻轻地给她涂着祛瘀消肿的膏药。 膏药是宫里顶好的药,一抹到脸上胡氏就觉得沁凉沁凉的十分舒服。 “你看看你,本宫都说了事情与你无关,你非得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珍妃责备中带着痛惜,“看看,好好的一张脸被打成这样子了,别人知道了还不得说本宫苛刻你了呢!” “是臣妇该罚。”胡氏垂了垂眸子,说道。 不给她出了这口气,将来二皇子若登上了皇位,她就是太后,那她心里记着辙口恶气到时候翻脸不认人,收拾侯府那不是小事一桩? 胡氏很清楚,女人都爱记仇,宫里的女人就更爱记仇了。 所以,这气不能让珍妃留到以后再来算账。 “你瞧瞧这脸——”珍妃叹气说道,“侯爷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把这一笔记恨上本宫?” 眼里却是带着欢喜。 这脸,怎么看着都让人心情高兴。 “娘娘,侯爷不敢的……”胡氏闻言就要诚惶诚恐地起身,请罪。 “好啦,本宫也就是这么说说罢了。”珍妃温和笑着说道,“你别动,让她们给你把药上了。” “谢娘娘恩典。”胡氏谢了一句,然后就顺势坐好了让宫女继续给她抹药。 心里恨得要死。 “今日惠妃妹妹也让人传话给你进宫了吧?”珍妃亲手递了杯茶到了胡氏的手里。 胡氏点头回道,“是的,娘娘说甚是想念老夫人,所以让臣妇进宫来陪她说说老夫人的近况。” 什么想老夫人了!不就是那两个教养嬷嬷的事心里憋着气,叫胡氏进宫来训斥!珍妃心里嗤了一声,扭头朝屋里的自鸣钟看了一眼笑着说道,“这时辰也不早了,夫人就在本宫里吃了午膳再去妹妹那吧。” 说完也不等胡氏回答就吩咐了一宫女说道,“你去趟惠妃娘娘那,就说夫人和本宫相谈甚欢,等用了午膳就过去。” “是,娘娘。”宫女应了一声去传话。 胡氏心里一个万个不愿意留下来在珍妃这里用午膳,但面上却还是恭敬地谢恩说道,“谢谢娘娘恩典。” 说着就要起身谢礼。 “不用多礼。”珍妃忙抬了下手让她坐下,然后又亲切问道,“夫人喜欢吃什么,本宫让她们去御膳房说一声,加几个菜。” “娘娘赏赐的,臣妇都喜欢。”胡氏笑着说道。 “那本宫就让她们吩咐下去了。”珍妃笑了笑,吩咐人去御膳房加了两个菜。 等胡氏脸上的药涂好了,午膳也都准备好了。 珍妃看了两眼,胡氏脸上的红肿已经好了不少,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药是极好的,本宫这里有几瓶,回头我让宫女给你拿两瓶。” “谢娘娘赏赐。”胡氏屈膝谢了一礼。 “不用这么多礼。”珍妃笑着虚扶了她一把,然后领了她过去净了手,然后吃饭。 皇家吃饭讲究寝不言,胡氏这一顿饭吃得如嚼蜡味,等珍妃放下了筷子,她也立即跟着马上放下了筷子。 漱了口,珍妃就拉着她坐了下来挥退了众人,然后问起了宋若桐来,“……和安王府的亲事都已经定下来了?” “谢谢娘娘关心,都已经好了。”提起了自己女儿的亲事,胡氏的脸色才柔和了下来。 她当然也不会担心珍妃会对自己女儿的亲事做什么手脚。 毕竟,女儿能加入安王府,珍妃也是出了力的,而且她若是有什么想法如想把自己的娘家侄女之类的嫁给陆霆,那她也就不会眼睁睁看着陆霆与女儿定亲了。 所以,这一点胡氏不担心。 “令爱是聪明伶俐,本宫也很喜欢她不过是好久不见她进宫来了,听说她前段时间病了一场?严重吗?现在好利索了没?”珍妃关心问道。 “谢谢娘娘惦记,那丫头就是感染了风寒,现在已经好利索了。”胡氏笑着说道,“现在臣妇让在学习着官家,回头臣妇让她进宫来给娘娘您请安。” 这定了亲,学习管家那是必要的,珍妃就笑着摆了下手,说道,“不用,她已经定了亲了,要学的东西多呢。” 胡氏就笑道,“谢谢娘娘恩宠。” “那丫头招人喜欢。”珍妃笑着夸了一句,低头抿了一口茶然后看向胡氏问道,“你娘家嫡出的侄女,本宫记得好像比你家的桐丫头还大吧?” 她娘家就一个嫡出的侄女胡珍娘,胡氏笑着回道,“回娘娘的话,是的,臣妇娘家侄女比桐丫头年长一岁。” “那丫头也是个招人喜欢的。”珍妃笑着看向胡氏,赞了一句。 胡氏心里一跳,骇然看向珍妃娘娘,“娘娘您……”珍妃这是看上自家的侄女了? “你丫头性格直爽,是个不错的。”珍妃意味深长地看着胡氏,带着笑容继续夸道。 胡氏哪还能听不出来?手指在茶杯上绞了几下,看向珍妃说道,“承蒙娘娘厚爱,不过那丫头是个不懂事的,和臣妇嫂子娘家的侄儿已经定亲了。” “本宫很喜欢她。”珍妃温和一笑,说道。 宋暮槿那丫头那般打自己的脸,这武宁侯也该出点血,不过武宁侯府还用得着,胡氏真当她自己抽自己几个耳光就事情就能好了? 最重要的是,这人脉能握在自己手里当还是紧紧地握在自己手里的好,这武宁侯府这边可还有惠妃和七皇子母子呢! 胡氏脸色都白了,嗫嚅了几下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胡珍娘已经定了亲,珍妃娘娘的意思是要在把胡珍娘弄给二皇子? 珍妃微微一笑,伸手轻轻地在胡氏的手背上拍了两下,“夫人是个能干的,本宫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不管是什么手段,只要那胡家的嫡女成了皇儿的女人就行!而且,又不是自己出手的,是胡氏的意思。 “这件事夫人也不用瞒着惠妃妹妹,皇儿与小七兄弟两人自小就亲厚。”珍妃笑着说了一声。 “娘娘,珍娘她性子鲁莽……”胡氏还要拒绝。 “本宫听说安王妃对桐丫头可是不太满意呢。”珍妃挑眉看向她。自己能撮合了宋家姐妹两的亲事,同样也能搅合了宋家和安王府的亲事!而她赌胡氏是不会让宋若桐的亲事出任何的差错。 不然当初就不会来请自己出面了。 如珍妃所料,胡氏闻言立即就改了话,“臣妇谨听娘娘安排。” “不是本宫安排,是本宫等着你的好消息。”珍妃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也不管胡氏的反应,想了下又道,“至于伯府那边,本宫帮你出这个面了,你不用担心。” “谢谢娘娘恩典。”胡氏感谢说道。 “一句话而已,而且那两个没用的东西回来后也跟本宫说了,那丫头虽是癖性大了点,不过那规矩和礼仪是一等一的好。”珍妃笑道。 一等一的好?就那死丫头?胡氏心里呸了一声,面上却是说道,“娘娘谬赞。” “你放心就是了。”珍妃笑着望了眼窗外的日头笑道,“想必惠妃妹妹等急了,那本宫就不留你了。”然后扭头叫了心腹宫女进来吩咐说道,“你送夫人过去惠妃娘娘那。” “是。”心腹宫女应了一声,就弯身请胡氏起身,“夫人,奴婢送您过去。” 宫里的膏药效果不错,胡氏这会脸上的红肿是不见了,不过这会胡氏的脸是白的,起身屈膝,“臣妇告辞。” 珍妃朝她笑了笑,然后又嘱咐了一声心腹宫女,“好生送夫人过去。” “是。”心腹宫女应了一声,毕恭毕敬地送胡氏出去。 出了珍妃的宫殿,被外面的微风一吹胡氏才回过了神来,心里带着惊涛,面色平静地去了惠妃那。 等宫女上了茶和点心后惠妃让一众人都退了下去,“怎么这会子才过来。”说着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胡氏,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嫂子你没事吧?”都是人精,虽胡氏脸上的红肿已经消退了,但她怎么看不出来,更何况胡氏身上一股子的药味。 “我没事。”胡氏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低头喝两口茶。 一起做了皇帝妃嫔这么多年,惠妃当然是了解珍妃的度量是多少,问道,“有没有伤到哪?还是请太医过来看看吧!” 胡氏自嘲一笑,“谢谢娘娘关心,臣妇没事不用请太医看。” 真若是担心她的,就该直接去珍妃那边找自己才是,她去了,珍妃也不会那样刁难自己了! 她可是自己的小姑子!她就这么任由着自己被珍妃刁难看都不去看一眼?胡氏心里很是怨恨。 惠妃又仔细看了她两眼,说道,“想来你应该是没事的,那本宫就不请太医了。” “谢谢娘娘厚爱。”胡氏又谢了一句。 惠妃看她脸色平静,不过想着她心里肯定是怪自己的,想下说道,“嫂子你也别挂本宫,本宫知道珍妃的为人,这会不让她出了这口气,将来再算账就更吃亏了,所以本宫才没有过去的。” “谢娘娘体恤。”胡氏一脸感激说道。 “想来你在珍妃那边也是受了委屈的,那本宫就不说什么了。”珍妃那已经受了刁难,所以惠妃决定不刁难她了。 “珍妃姐姐她留了你吃饭,想来这件事就已经揭过去了,就委屈嫂子了。”惠妃说道,“所以你也不用再放在心里了。” “是。”胡氏点头应道。 “不过也不是本宫说你,那丫头你也该好好管教管教。”惠妃皱着眉头说道,“虽这些年在外头,不过如今回了京城来了她还是如此胡闹的话,那旁人就只会说我侯府不会教养女儿,可不能让她任性。” “臣妇一定会好好管教她的。”胡氏咬牙说道。 “几个嬷嬷回宫的时候是敷了帕子的,也没有人看到。”惠妃说道,“你让府里的人管好了嘴。” “是。”胡氏点头应道。 惠妃又说叮嘱了她一些注意的事项这才作罢。 胡氏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把珍妃的意思跟她说了,“……珍妃娘娘的意思是看中了臣妇娘家的侄女。” 惠妃又惊又怒,腾地把手里的茶盅拍在桌上,“她真这么说?” 胡氏点了点头,“是。” 真是不要脸!惠妃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问道,“你娘家侄女不是已经定了亲?” “是呀。”胡氏点头恨声说道。自己脸都抽肿了,这珍妃还不满意,还得要把胡珍娘弄到二皇子府才算了事。 “她那是不相信我们呢,防着我们呢!”惠妃面上覆了一层薄怒。 后宫之中当然是不会有什么姐妹之情,自己心里也是防着珍妃他们的,可面上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啊。 这珍妃是不是太明显了? 还让胡氏去算计,到时候旁人要说也只会说武宁侯府或她惠妃什么话,而不会说珍妃母子什么。 那阴险的贱人!惠妃气得直喘气。 胡氏垂眸。 “你不能这么做。”惠妃厉声说道,“要便宜也不能便宜了她们母子。”现在算起来,自己和儿子可是跟胡家比较接近,若胡家的嫡女成了二皇子的人,那当然就跟珍妃母子更亲近了。 胡氏抿唇。 “这珍妃摆明了想要这件事来换取那死丫头惹的祸。”惠妃沉声说道。 胡氏道,“臣妇不得不答应了。”把珍妃以宋若桐的亲事相威胁的事情告诉了她。 惠妃阴沉着脸沉默了半响,“那随了她的意去安排吧。”胡家丫头的亲事如何惠妃没有放在心上。 “我娘家大嫂……”胡氏皱眉。 林氏看着是个性格温婉的,可从来都是有主张的,又是把胡珍娘疼到骨子里的,若是知道自己算了胡珍娘,那还不得找自己拼命? “那丫头自己性子鲁莽,出了事怎么能怪大嫂你?”惠妃倒不以为意,只要安排得好,这林氏也查不到什么,“不过,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母子。” 惠妃说着往珍妃宫殿方向看了一眼。 “娘娘您的意思是——”胡氏倾身往前。 “小七和老二向来关系好。”惠妃抿笑说道。珍妃都这么防着他们了,没道理自己还眼睁睁地看着胡家直接倾向他们! 胡氏想了想,“臣妇明白了。” 惠妃笑了起来。 两人说了会话,胡氏才起身告辞出宫。 珍妃下午就派了人去建安伯府,当晚四个嬷嬷就进了宫里的枯井里。 至于侯府的人,胡氏也下了严令,所以事情也没有传开来,只香嬷嬷是不能在胡氏的身边伺候了,牙齿都掉了一张口就漏风还流口水。 这香嬷嬷可是她的左膀右臂,胡氏很是气恼,不过也没有办法只好等她嘴上的伤好点就让人送她去庄子上荣养。 建安伯府罗氏知道消息后虽是很忿然,不过看在珍妃的面子上把气吞回了肚子。 …… 杨掌柜那边很快就把工匠帮忙请好了,等镖局一开业,过了端阳节宋暮槿就带了工匠和宋杨等人出了城。 尹乐生带了三个兄弟跟了过去,镖局交给了石无忧带着其余的兄弟负责。 宋暮槿和妙心住在济元寺,其余人的人都借住在护国寺,这饭庄护国寺是也有份的,所以护国寺没有犹豫就给他们安排了住的地方。 护国寺的方丈和观澄师太挑了吉日就动了工。 动工的第二日,初夏的清晨空气十分的舒服,宋暮槿一早就带了妙心去工地,去看看昨日一日的情况,也顺便当是锻炼锻炼身体,两人到的时候宋杨林钧和尹乐生几个都在,倒是工匠还没有到。 才刚相互打了招呼,就又见得萧殊骑马带着徐重和徐阳来了。 清晨的朝晖下萧殊骏马锦服,俊朗如月。 宋暮槿面色平静地看着他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尹乐生几个忙上前给他见了礼。 萧殊挥挥手让他们起来,然后看向宋暮槿说道,“好巧。”说着望她身后的工地看了眼,“这是做什么呢?” 就装吧!宋暮槿瞥了他一眼。 萧殊把手里的马匹抛给了身后的徐阳,指了指不远处的树荫,“借一步说话如何?” 宋暮槿看了他一眼,点头与他走了过去,然后才问道,“不怕人看到了?” 萧殊放眼看了一眼道,“这不是没有外人吗?” 得,宋杨林钧和尹乐生的人都是不会乱说的!宋暮槿就问道,“稍等工匠都要到了。” 所以,有话就快说。 “听说你要在这里建一饭庄?”萧殊望向前方,问道。、 宋暮槿侧首望向他。 萧殊知道这件事不奇怪,毕竟她没想瞒着,而且这边动静也很大,济元寺和护国寺每天的香客很多,这近处的庄子也都是京城里高门大户人家的庄子,所以,别人知道不奇怪。 有济元寺和护国寺的在,宋暮槿也不怕有人来砸场子闹事。 只是—— 宋暮槿望着他好看的侧脸,想道,他的意思是又想分一杯羹了? 这金矿有他的份,然后自己让尹乐生开镖局,他就使唤着尹乐生安排了人去端漕帮。 现在,自己准备开个饭庄,他又准备和自己合伙了? 萧殊转头低头看向她,说道,“京城的人都喜欢来济元寺和护国寺上香,尤其是众夫人们和姑娘们。” 宋暮槿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高门大户家的女眷来上香,将来来这里吃饭的肯定也多,这女眷之间说话聊天的从中能获不少的信息。 虽是明白了,宋暮槿依旧平静地看着他。 所以,他的意思是既然都已经合伙了,这一次也合伙? “这饭庄的设计图我让人来设计如何?”萧殊见她不开口,就开口说道。 宋暮槿道,“这个我不懂,得让负责的师父看过之后才能决定。” “没问题。”萧殊抬手示意了一下,徐重立即就送了一副图纸过来。 压根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宋暮槿抽下眉头,伸手接了过来,“世子真是准备真是充分。” 萧殊让人设计的,当然不会差,工匠那肯定没问题。 萧殊抿嘴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这饭庄我没有想要入伙,只是将来开业了我派人几个人过来帮你跑堂。” 这个没问题!而且他们想要探听消息当然是他们的人来好。宋暮槿点头,“我不给月俸。” 没得给了他方便,还得自己来付月俸养他的人! “这个自然。”萧殊眼底带了笑意,“那我去护国寺了。” “等一下,那漕帮的事如何了?”宋暮槿叫住了他问道。 尹乐生一帮人也没见什么动静,她也就没有问他。 “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萧殊也没有详说,“对外用的是尹乐生的名号,你也不用太担心。” 她不担心。宋暮槿笑着点头。 甜美的笑如是清晨的一抹凉风,看着她如朝露玉雪般的眉眼,萧殊关心了一句,“虽是初夏但日头也挺烈的,你让尹乐生他们负责就是了。”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宋暮槿笑道。 “那我先走了。” “嗯。”宋暮槿点了头,随他一起走了回去然后看他们主仆三人骑马走远了,这才带了妙心回济元寺。 上午的时候,宋杨和林钧几个又迎来了邵浚。 邵浚跟他们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看向宋杨道,“是宋杨吧?” 宋暮槿这个姐姐都不承认这门亲事,宋杨当然不会对他有设么好感,不过鉴于礼貌还是客气地行了一礼,回道,“是的,世子。” “宋姑娘是不是在济元寺?”知道他是宋杨,想着宋暮槿侯府都不回就是为了这个干弟弟,邵浚脸上的笑容不由得亲切了几分。 “世子找我姐姐?不过她可能不方便下来,姐姐跟着师太礼佛呢,世子若是所有什么事,我帮你转告。”宋杨客客气气说道。 “没什么事。”邵浚温和笑着摇头说道,“我来护国寺上香的。” 宋杨就点头哦了一声。 邵浚温和地叮嘱了宋杨一句,“若有什么事,你就让人去建安伯找我。” 宋杨点点头。 邵浚也没有多呆,叮嘱他几句小心点就带了人往护国寺去了。 等人走远了,嘴里叼了一根草的尹乐生走了过来,往快看不见的马车望了一眼,“刚才那个是你的姐夫?” 宋杨扭头看看向他,“他才不是我姐夫!”姐姐又没有答应。 “他对你这个小舅子不错啊。”尹乐生说了一句。 宋杨白了他一眼,“他不是我姐夫!哼,只好我姐姐不答应,谁都别想娶我姐姐。” 尹乐生咂了下嘴,想了下点头赞同宋杨的话,“你说的也对。”大小姐不愿意,有他们就够了啊! 谁能勉强得了她? …… 打听到了宋暮槿的去处,宋若桐与胡珍娘商议了一番决定去济元寺上香。 “去济元寺?”胡氏看了眼宋若桐,想了下随即皱了眉头,“你是不是又打算去找那丫头?那丫头是个凶残的,你看看香嬷嬷都已经成了个废人了,你可是娘的宝贝。” “母亲,这天气又越发的热了济元寺可是凉爽得很,女儿就想过去凉快凉快。”宋若桐搂着胡氏的手臂撒着娇说道,“我真不是去找那丫头麻烦的,我知道她是个狠毒的,我怎么还会找她麻烦?母亲,我不去惹她,我就是去上香的,而且无缘无故的她也不会找我麻烦的,母亲您就答应嘛!” “不行,那丫头是个不知轻重的。”胡氏摇头不答应。 “母亲,您就答应了我了嘛。”宋若桐摇着她的手臂说道,“女儿保证绝对不会去找她,济元寺那么大呢,不定女儿碰都碰不到她呢。” 胡氏怕她吃亏,依旧摇头,“等过些日子我带你去上香。” “母亲,我都和表姐说好了,您就答应了嘛。”宋若桐娇声央求说道,“我们带足够的侍卫一起去,女儿保证一定不去找她。” 胡珍娘也去?胡氏不由得挑了下眉头。林氏把胡珍娘看得紧,所以这些日子她是左思右想都没有寻到好机会,“你们两个去?你大舅母答应了?” 那胡珍娘和宋暮槿在济元寺就已经有过冲突了的,眼下宋暮槿就在济元寺,林氏会答应胡珍娘去济元寺? 而且这两丫头就是商量好了去找宋暮槿的麻烦的吧?这两个丫头也太没记性了,两人都在那丫头手上吃过亏。 可若她们姐妹两个去,这倒是个好机会。 “就我们两个去。”宋若桐点头。 胡氏考虑了片刻,道,“你大舅母答应了那我就答应。” “好。”宋若桐立即高兴地笑了起来,回房后让人给胡珍娘送了信过去。 听胡珍娘说去济元寺,林氏当然不答应。 胡珍娘左求又求的见林氏态度坚决,就直接去求了胡老夫人。 胡老夫人十分宠爱孙女,听她一求就答应了,知道了林氏的担心后,胡老夫人就不以为意地说道,“那丫头在济元寺,难道珍娘就不能去了?多带些侍卫跟着去就是了,你若不放心到时候我让谭婆子和蒋婆子这两个老货跟着去就是了。” 谭婆子和蒋婆子是会功夫的。 胡老夫人对林氏又道,“珍娘是个性子冲动的,可桐丫头不是啊?桐丫头心思细腻,有她在,你就放心让珍娘去吧。” 家里事多女儿又是临时说要去济元寺,所以自己又抽不开身,林氏想了想觉得胡老夫人的安排很周到,就点答应了。 胡珍娘立即给宋若桐送了信过去。 知道林氏答应了下来,胡氏也就点头答应了,立即吩咐了人去准备马车,然后又让丹砂安排了人分别给二皇子和七皇子府都送了信。 …… “你放心,母亲给我们挑的侍卫都是府里身手最好的,你就放心好了,这次定好好教训一下那死丫头。”马车上,胡珍娘和宋若桐说道。 胡家是武将世家,侍卫的功夫比一般世家的功夫就要好。 宋若桐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嗯,那就看表姐的了。” 两人相视一笑。 马车直接就到了建饭庄的地方。 墙已经有一个人高了,刚巧宋暮槿人也在。 下了马车一见宋暮槿,胡珍娘就厉喝了一声,“宋暮槿!” 宋暮槿扭头,看着兴师动众带了三四十个侍卫来的胡珍娘和宋若桐就勾了勾唇。 这两个蠢货是来砸场子的?难道她们就不知道这饭庄有护国寺和济元寺的份?句不怕得罪了菩萨? 胡珍娘想着那一巴掌,既气不打一处来,挥手喝道,“给我把这地方给砸平了!” 一众侍卫应了一声就气势汹汹地上前。 “小姐,您站远点。”尹乐生带了几个兄弟,还有宋扬和林钧撸了袖子过来。 宋暮槿和妙心往旁让了让,然后叮嘱了一句宋扬和林钧,“你们两个小心点。” “姐姐/北北放心。”宋扬和林钧应声道。 “小姐您放心,小的会照顾好他们的。”尹乐生回头与宋暮槿说道。 宋暮槿点了点头。 这一次让你好看!胡珍娘抬着下巴看向宋暮槿。 宋若桐笑靥如花地看着宋暮槿,这次还不整死你! 双方直接就带了起来,一众工匠看得心惊胆战地躲到了一旁。 很快,宋若桐和胡珍娘两人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 胡家的侍卫身手是比一般人家的侍卫要好,可尹乐生几个是什么人?是魅雪堂的杀手。 三四十个侍卫怎么打得过他们? 两刻钟不到的功夫,侍卫就全部被打趴下了。 尹乐生看了眼宋杨和林钧两个,然后带了他们走到了宋暮槿的面前,“收拾完了,小姐。” “晚上你们别急着回去,请你们在这里吃烤肉。”宋暮槿浅笑着说道,然后看向松了一口气的工匠们,“众师父也一起。” 护国寺当然是不能烤肉吃的,不过这里可以。 “谢谢小姐。”众工匠欢喜道。 他们还旁若无人地说起了吃的来!胡珍娘顿时气结,大声喝道,“宋暮槿!”话说伸手一拉宋若桐说道,“表妹走,我们亲手去撕了她。” 宋若桐都来不及点头说什么,就被拉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见状,尹乐生伸手就拉住了准备挡在宋暮槿前面的宋扬和林钧,拉着叫了几个兄弟一起哧溜都退到了宋暮槿的身后。 这两个娘们是大户人家的闺秀不能轻易弄死她们两个,他们兄弟出手了要是来个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要他们负责,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还是交给妙心去对付好了! “你们俩个别插手,妙心不会让小姐伤到的。”尹乐生对宋杨和林钧说一句,然后转头目光鄙夷地看着宋若桐和胡珍娘。 这就是两个自己找死的货! 以妙心的身手还不是手指头动动就解决了她们两个?都不带他们兄弟出手的。 宋若桐心里是下意识害怕宋暮槿,快到宋暮槿的面前娇娇地叫了一声,“表姐,我手痛。” 胡珍娘正处于愤怒中,听了她的话就直接松开了她的手然后自己一马当先就朝宋暮槿扑了过去,“宋暮槿,我跟你拼了!” “找死!”妙心一伸手就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拎了起来,余光扫到骑马赶过来的一行人,眯着眼睛定睛看了一眼然后直接就把胡珍娘朝他们丢了过去。 “救命啊!”胡珍娘惨烈的尖叫声划破了天际! ------题外话------ 来来来,竞猜了,胡珍娘会如何? 先跟老公出去吃饭,错别字回来后再修~ (⊙o⊙)月票月票~ 第七十三章 神补刀! 胡珍娘的叫声惨烈,骑马赶过来的一行人都没弄清楚状况,胡珍娘的人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就直接往走在前面一人的怀里坠去。 骑马走在前头的分别是二皇子,七皇子和陆霆。 二皇子,七皇子是有目的二来,而陆霆是因为接了宋若桐的信来的,如今宋若桐和陆霆定了亲也不用那么背着人见面了,不过定了亲顾忌到安王府的规矩,宋若桐和陆霆也不好经常见面,今日刚好是出来上香,宋若桐就想着找了宋暮槿的麻烦后等上了香可以和陆霆见上一面。 他们三人是刚巧在城门口就碰上了,都是堂兄弟又都是到护国寺来于是三人就结伴一起过来的。 妙心没见过二皇子,七皇子两人,不过她是认识陆霆的。 而且还知道这陆霆是宋若桐的未婚夫,宋若桐没事就来找自己小姐麻烦,所以就把胡珍娘往他的怀里丢的。 为了能一击即中,所以这一扔妙心用了十成的力。 这妙心丢过来的速度极快,加上他们又是骑着马,距离隔得近只一眨眼的功夫胡珍娘的人就到了眼前,陆霆便是想要拉住了缰绳想要避开陆霆都已经避无可避了,只能就那么任着那么一团跌到他的怀里。 胡珍娘吓得是魂飞魄散,在坠入陆霆怀里的时候,基于本能双手紧紧地搂着陆霆的脖子,还在嗷嗷地叫,“救命,救命。” 陆霆脸都几乎要黑了。 等看清陆霆怀里的胡珍娘后,一旁的二皇子和七皇子脸也黑了。 后面的侍卫低头垂眸装没有看到。 “表姐!”宋若桐见得紧紧抱成一团的两人,一个是自己的表姐,一个自己的未婚夫还是她深爱的人,这一幕实在剜心,尖叫了一声就走了过去,“表姐,你没事吧?” 又看向陆霆,“世子,你快把我表姐放下来,让我看看她伤到哪没?”说完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妙心和宋暮槿,“若我表姐有什么事,我定要你们赔命。” “啊哟哟。”尹乐生是以前是魅雪堂的堂主,自然是比妙心认识的人要多当然是认识二皇子,七皇子,陆霆三人的,立即从宋暮槿的身后走了出来,抬手指着陆霆怀里瑟瑟发抖的胡珍娘,看向宋若桐嬉皮笑脸说道,“是你表姐自己扑过去的,跟我家小姐和妙心何干?” “姐姐。”宋杨和林钧也都往前一步把宋暮槿护在了后面,皱着担心地望了陆霆一行人。 他们两个皇子,一个安王世子,这也是来寻姐姐麻烦的? “没事。”宋暮槿朝他们一笑,“这是济元寺与护国寺的地盘,你们放心他们不像胡珍娘那么没脑子,不会乱来的。” 两人点了点头,还是把宋暮槿护在了身后。 听了尹乐生的话,宋若桐气得脸都黑了,“你……”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他还要不要脸?“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 “那你又算什么东西?对我家小姐大呼小叫的,一点教养都没有?”尹乐生立即呛了回去。 当着陆霆的脸被人说没教养,宋若桐气得颤着手指着尹乐生,“你……你……”嫩是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想跟他比脸皮厚?简直找死!尹乐生得意地朝她做了个鬼脸。 宋若桐气得嘴唇都抖了起来,指着尹乐生好半响才骂了一句话来,“你胡说八道,不要脸。” “我再不要脸也比她要脸!”尹乐生伸手指了指胡珍娘,“啧啧,你们姐妹两个感情可真好,这口味也都是一样,说起来……” 尹乐生面上带了几分惊叹,“胡姑娘不愧是将门之后,这身手可真是不同凡响,这么远还能直接一下扑到世子的怀里。”转头与自己的几个兄弟与一众工匠道,“大伙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众人点头附和夸赞,“胡姑娘的身手真是好!” 宋若桐想吐血,“你们胡说八道,根本就是这丫头把表姐丢出去的!”扭头看向已经下马了的二皇子等人,与陆霆问道,“世子,我表姐如何了?” 陆霆低头看着搂着自己脖子不放手挂在自己身上的胡珍娘,脸都快黑成锅底了。 “啧啧,宋姑娘你可别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家妙心娇滴滴的姑娘能把胡姑娘这么大的个活人丢出去?你当是妙心是仙人呢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人丢出去?对了妙心,刚才那胡姑娘还想打你来着呢?你没有伤到哪吧?” 妙心状娇弱地摇了摇头,“她没有伤到我。” 太不要脸了!还给她装柔弱!宋若桐忿然尖声道,“你们这是颠倒黑白,看我表姐都被你们吓得脸都白了!” “宋姑娘你还真是眼睛有问题,胡姑娘这明明就是兴奋的!”尹乐生继续睁眼说瞎话,“啧啧,看她见到世子多高兴啊!不对啊……” 尹乐生伸手拍了下脑袋,“我没记错的话,与胡姑娘定亲的不是林家公子?”说着又是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他们彼此喜欢,家里不同意!所欲,你们今日来这里就是来暗通款曲的?”然后转头看向宋暮槿求证问道,“小姐,这词是这么说的吧?” 宋暮槿看着闻讯赶来的附近庄户,以及远远朝这边赶来的济元寺和护国寺的人,笑着点了点头,“是这么说的。” 众口铄金,胡珍娘和陆霆这私通的名是背定了。尹乐生这刀子,补得简直就是太好了! 尹乐生就看向宋若桐,“宋姑娘你也别掩饰了,大家都知道你们姐妹关系好,还亲自为他们制造见面的机会,宋姑娘贤惠大方,我们大家都明白的!” 真是够了!陆霆额角的青筋都冒了起来,“桐儿。”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尹乐生。 不认识他,只当他是宋暮槿身边的随从,不过内行人能看出来,这人功夫不错。 这人一副不要脸的样子,然后再说下去,还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宋若桐怨恨地瞪了一眼尹乐生,然后走到了陆霆身边,“表姐。”伸手去拉胡珍娘。 胡珍娘脸色煞白抱着陆霆如是抱着救命草一般地楼得死紧。 “看看,都欢喜得手不撒手了。”尹乐生幸灾乐祸地再添了一句。 宋若桐看向蹲在马车边上抱成一团发抖的几个丫头和婆子,喝道,“还不过来帮忙?” 难打就任着胡珍娘这么抱着世子? “是。”细云细云两个还有胡珍娘带的两个贴身丫头都起身走了过来。 “表姐,好了不怕了已经安全了。”宋若桐压着心里的愤怒,尽量放轻了自己的声音伸手去拉胡珍娘的手,“好了,你快放开世子。” 胡珍娘是吓得根本就听不到她的话,就是不撒手,见得宋若桐伸过去的手低头呲牙就是一口。 “表姐,你咬我做什么?”宋若桐痛得叫了一声。 “哈哈哈哈,当然是怕你抢世子吖。”尹乐生哈哈哈大笑说道。 “你给我住嘴。”宋若桐觉得自己要疯了,朝着尹乐生吼了一句,揉了揉手朝细雨几个说道,“快来把表姐扶走啊。” 细雨几个应了一声就不上前。 “救命,救命。”胡珍娘一边踢一边往陆霆的怀里拱。 细雨几个也没办法。 宋若桐伸了下手又缩了回去,见得胡珍娘反激烈,只好求助地陆霆。 陆霆伸手掰了掰,还是引得胡珍娘反抗更激烈。 宋若桐咬牙,愤怒地看宋暮槿,“宋暮槿,你刚才就这么任由你的奴才侮辱表姐?” “他又没有说错什么。”宋暮槿当然是护着尹乐生。 “你……回头再跟你算账!”宋若桐说了一句,然后扭头扬手就朝胡珍娘的脸狠狠抽了过去,“表姐,你给我醒醒!” 一巴掌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痛,胡珍娘涣散的目光有了光芒,一看近在咫尺的陆霆,脸一红叫了一声就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步。 “没有关系胡姑娘你和世子再抱一会嘛,我们会理解你的。”尹乐生大声说道。 “你……”胡珍娘羞得满脸通红转头就要骂尹乐生,然后这才看到这里周围着目光暧昧的众人,想起尹乐生刚才说的那话,仔细一想顿时血气翻涌,看着尹乐生抖了几下唇,突然往后一倒晕厥了。 “小姐。” “表小姐。” 细雨几个忙伸手把她接住了。 “把表姐抬去马车上。”宋若桐吩咐说道。 几人忙点头。 二皇子和七皇子两人都是一口气堵在心口,沉着脸气得一时都都没说什么话,见胡珍娘晕了过去后,两人才算是回了神来。 二皇子年长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一众侍卫,看向宋暮槿问道,“宋姑娘这是……?” 语气带了几分不高兴。 若不是他们这一帮人捣乱,今日他的事就成了。 这胡珍娘就会是自己的人! 可被他们这么一捣乱,这胡珍娘到了陆霆的怀里。 宋暮槿往前两步走到了尹乐生几个的前面,微笑着看向二皇子,“不知公子是……” 七皇子她认识,二皇子她还是第一次见,不过陆家的人长得都不不错,一表人才的,又身着华贵,他开口质问自己七皇子也没有开口,所以她猜应该是哪位比七皇子年长的皇子。 “放肆,见了二殿下还不行礼?”身后就有随从叫了起来。 站在宋暮槿身后的尹乐生瞥了一眼那嚎的人,跟宋暮槿介绍说道,“小姐,那是二皇子殿下,那位是七皇子殿下。” 分别指了指二皇子和七皇子。 至于陆霆是不用介绍了的。 宋暮槿笑了下,微微屈了下膝行礼,“见过二殿下,七殿下,世子。” “宋姑娘免礼。”二皇子微抬了下手。 这就是这几个月来名动京城的宋暮槿?二皇子和七皇子两人都不由得朝她看了过去。 水绿色的半臂,月白色的月华裙,一头乌黑的发丝用白色的丝带束着,清清淡淡的装束,精致如玉雕的眉眼,与精心打扮的宋若桐和胡珍娘毫不逊色,而且还更加妍丽明媚。 七皇子与二皇子两人心里同时冒起了一一句话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是……”宋暮槿顿了下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人,说道,“他们说要砸了这里……所以,我们只好阻止了他们一下。” 二皇子抽了下嘴角,目光往尹乐生等人看去。 胡家的侍卫身手比一般人家侍卫的功夫要好,她的几个侍卫就能把这么多的人都打趴了? 这几个人的身手看来不简单! 二皇子看了一眼,目光直接就在尹乐生几个人身上停留了一下。 显然就是他们几个了。 七皇子和陆霆的目光都在他们几个人的身上停了停。 七皇子收回了目光,看向宋暮槿说道,“表妹,这下手是不是太狠了点?”不少人的手脚骨头都断了,趴在地上哼哼直叫唤。 没有断骨头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是晕过去,不知道伤势如何。 “二殿下,表哥,世子,是她吩咐人打的,我们根本就没有说要砸这里!”宋若桐指控说道。 “宋姑娘,别睁着眼睛说瞎话!刚才你们一来是怎么做的,怎么说的,大家可都看到了听到了的。”宋暮槿浅笑说道,“若不是你们挑衅在先,我们怎么又会动手?我们又不是疯子!” “就是!”尹乐生附和说道,“我们大伙儿都是听到了的。”尹乐生看向众工匠,还有附近赶来的看热闹的庄户,“是吧。” 众工匠点点头,“是的,是的。” 看热闹的庄户倒是不清楚情况,他们本都是给大户人家在这边管理庄子的,又因是对方是二皇子七皇子和陆霆几个人,所以明哲保身地保持了沉默。 “他们为何要砸了这里?”事情弄成了这样,七皇子心里很不爽。 宋暮槿摇头,“我怎么知道,这个得问宋姑娘和胡姑娘两人,是她们两个命她们这么做的。” “你胡说!”宋若桐气结。 “我家小姐哪胡说了?”尹乐生挤了挤眼睛,“是不是怕我们发现了你们两姐妹和世子的秘密,所以你这才这么歹毒?连这济元寺和护国寺的产业都不放过?” “大哥,我看肯定是这样的。” “嗯,一定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我们都没看到什么呢,她们就这么歹毒。” 尹乐生的几个兄弟附和说道。 “你们胡说八道!”宋若桐柳眉倒竖。 “这是护国寺和济元寺的地方,又是两寺院的产业,这他们要是砸了这不是触怒神灵吗?”尹乐生自顾自地说下去道,“还有你们姐妹两个要私会情郎居然跑到济元寺和护国寺来,就不怕亵渎了神灵,遭天打雷劈?” 众工匠和一众庄户都目光放光。 这高门大户里的秘辛谁不喜欢听啊!尤其是这等桃色传闻,大家更是感兴趣。 一开始,妙心也是护在宋暮槿的面前,那些侍卫又没有近身,是以一众工匠也只看到了她提起了胡珍娘,相处了这么多天下来宋暮槿态度和蔼,妙心更是亲切,他们有不懂武功所以一众工匠自然相信刚才尹乐生说的话,那胡珍娘就是自己飞扑过去的。 而闻讯赶来的庄户们刚好的是看到的是胡珍娘跌入陆霆怀里的情景,大家当然是自发地无视胡珍娘嘴里的呼救声。 两姐妹出来与安王世子约会,这宋若桐没什么,人家是未婚夫妻,可这胡家姑娘都已经定了亲的啊! 陆霆看着围观的人窃窃私语的样子,握了握拳头转头对宋若桐说道,“桐儿,你上马车看看你表姐如何了。” 她一个大家闺秀,这样的事她怎么会是那男子的对手? 宋若桐咬牙,眼里蓄满了泪水。 陆霆放柔了声音,“乖,上马车。” 宋若桐抬手抹了下眼角,点了点头然后愤怒瞪了一眼宋暮槿等人这转身上马车去看胡珍娘。 陆霆面上带了几分狠厉,看向宋暮槿说道,“宋姑娘,姐妹之间有什么不和的也不该如何动手动脚,这一地的伤者宋姑娘得给一个交代,还有……管好你的人。” 七皇子和二皇子心里同时都哼了一声。 得了好处的是他陆霆,这会还要为两个姑娘出头了。 然,一个是宋若桐的表妹,一个想是要拉拢宋家和胡家的,所以两人心里虽是不甘,不过都没有开口。 “世子你是这是要我负责他们的伤了?”宋暮槿冷眼看向陆霆,“还有,我的人很好。” “怎么被我说破了心事,恼羞成怒了?”尹乐生大声说道,“还要我家小姐给一个交代,你们想得美!我们还得问你们给一个交代呢!” 陆霆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只望向宋暮槿说道,“桐儿和胡姑娘都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是呀。”七皇子点头认同陆霆的话,“表妹自小就是端庄大方的,胡家表妹虽是性格烈了些,不过也是懂规矩的大家闺秀。” “嗯。”二皇子点了点头。 所以——宋暮槿一笑,“所以,几位的意思是我宋暮槿无理取闹了?” “放屁!”尹乐生啐了一口,“你们三个大男人合伙欺负我家小姐算什么男人!你们这是仗势欺人!” 陆霆气急,刚要开口,济元寺和护国寺的人终是赶了过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陆霆就顿住了话。 济元寺和护国寺都各派了一人带两人过来。 到了面前,六人先是给二皇子等人行了礼。 二皇子几个也忙回了礼。 六人又还了一礼后,然后不约而同转身看向宋暮槿问道,“姑娘,你们没事吧?” 宋暮槿还有来得及开口呢,身后的尹乐生就开了口直接告状说道,“几位师傅你们来得太好了,他们要砸了这里。” 说完,伸手怒指着二皇子等人。 陆霆几个脸色就不好了。 “师父们,他们还威胁我家小姐。”尹乐生没等他们说话,继续告状,“我们阻止了这帮要砸我们饭庄的人,他们确让我家小姐给他们一个交代。” “阿弥陀佛。”护国寺领头的和尚无问师父念了一声佛朝朝二皇子几个行了一礼,然后问道,“三位殿下,是对护国寺有意见吗?” 济元寺来的观泠也很护短,念了一声佛道,“三位殿下还请不要为难宋姑娘,有什么事贫尼带你们去见主持。” 两人是济元寺和护国寺管庶务的,对于即将建成的饭庄两人比寺里其他的人都要热切几分。 所以,他们当然是站在宋暮槿这边。 济元寺和护国寺摆明了是要给宋暮槿撑腰,二皇子几个郁闷得不行,但这火又不能发。 济元寺和护国寺香火鼎盛,很有声望,尤其是护国寺便是皇上都很敬重。 与他们结仇就会引起旁人的愤怒。 想了下,二皇子就道,“两位师傅言重了,是宋姑娘和姐妹有点小冲突。” 小冲突能闹出这么大的事?尹乐生就白了他一眼。 六人就念了一声佛。 “我们三位也是去护国寺上香的,不如借一步寺里说话?”七皇子态度和蔼说道。 有济元寺和护国寺出面,他们也只好把气往肚子里咽。 陆霆看向两人说道,“我看胡姑娘受不少惊吓,我先她和桐儿他们回去,这边就交给你们了。”说着望了一眼地上的侍卫们,又扫了眼那些围观的庄户们。 闻言,观泠很好心地说道,“寺里有药和懂岐黄之术的人,若几位不嫌弃让胡姑娘去济元寺暂歇歇如何?” “歇歇师太,我们就不打扰了。”宋若桐送马车里探出头来说道。 这会还去济元寺做什么?她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了! 观泠自不会强求。 二皇子和七皇子对视了一眼,朝陆霆点了下头,“路上小心些。” 二皇子和七皇子留了几个人,让其他的人都帮忙处理地上的人,等陆霆带了人离开后,两人又招手吩咐了两个随从一番,这才跟护国寺的无问去了护国寺。 “小姐。”尹乐生很高兴。 人都走了,他们没有损一根头发。 而且,许久不动手了这动一动还能放松筋骨。 宋杨和林钧有些担心,看向宋暮槿,宋杨担忧道,“姐姐,他们不会再来捣乱了吧?” “不会。”他们是疯了才会来找济元寺和护国寺的麻烦,当然胡珍娘和宋若桐不算!宋暮槿笑着对宋扬和林钧说了一句,然后吩咐让妙心拿了银子出来给尹乐生,“大家都受惊了你去多买些肉,晚上好好好吃一顿,晚上我就不下来了。” “好咧。”尹乐生接了银子,挥手对工匠们说道,“没事了,大伙都干活吧,晚上我们好好喝上一壶压压惊。” 更重要的是,定要把那陆霆和胡家那丫头的私情给定死了! 宋暮槿朝大家说一句辛苦了,就带了妙心跟观泠回济元寺。 …… 宋若桐和胡珍娘是一人坐了一辆车马来的,来的路上两人是都坐在宋若桐的马车里,让细雨几个丫头坐了胡珍娘的马车。 如今回去多了陆霆,自然是分开坐的,宋若桐不放心胡珍娘就让细雨和细云都留在胡珍娘的身边。 至于一众受伤的侍卫都是骑马来的,受了伤就直接用马驮着走。 胡珍娘早就醒来了,细雨几个也不敢出声只在旁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胡珍娘傻坐着一直眼泪就没有断过。 被陆霆抱了,还当着那么多人! 她要怎么见人? 另外的马车上,宋若桐梨花带雨地看向陆霆,“世子,不是那样的。” “我知道,你别哭了。”陆霆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轻声说道。 “我和表姐过来上香的,不想在那就碰到了宋暮槿。”宋若桐抹了下泪水,“前阵子表姐和她在济元寺就见过一次,起过冲突,我没有想到……” 宋若桐抽噎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表姐向来脾气大,在家又是极受宠的,一见到宋暮槿自就她就没有忍住,我又劝不住她……” “好了,这件事不怪你。”陆霆安慰说道。 “可是……”宋若桐抬头看向陆霆,“刚才那么多的人都看到你和表姐……那死奴才又在一旁煽风点火,世子……” 宋若桐眼泪又淌得更欢了,“世子,怎么办?” 刚才那么多的人,那些庄户人家都是各高门大户家的人!不知道二皇子和七皇子的人能不能威慑住他们,除了他们还有宋暮槿等人和那些工匠!陆霆也拿不准,不过面上还是笑着安慰宋若桐说道,“会没事的。” “真的会没事吗?”宋若桐泪水蒙蒙地看着陆霆。 “真的,你相信我。”陆霆点了下头,伸手搂过她低头亲了亲她眼睛,“好了,别哭了。” 事情压不下去,到时候,自己就只能纳了胡珍娘! 宋若桐就倚在他的胸口点了点头,不过心里还是很是不安。 事情传开了咋办? 一想到陆霆和胡珍娘紧紧搂在一起的情形,她心里的火蹭蹭地往上冒。 该死的! 他们三个人是并排一起的,表姐她怎么就直接跌到了世子的怀里呢? 表姐是略懂功夫的! 所以—— 她是故意的?宋若桐一想,眼里都能喷出火来! “好了,你别胡思乱想了,一定会没事的。”陆霆听得她有些急的呼吸,就低头亲了上去。 …… 回了城,宋若桐只送了胡珍娘到了家门口,下了马车跟胡珍娘说了一声,“表姐,我都回去先把事情跟母亲说一声,我明日再来看你。” 胡珍娘双目无神点了下头。 然后叮嘱了一番,等胡珍娘和一众受伤的侍卫被马驮着进了胡府这才带了人回家了。 陆霆也没有多留,送了宋若桐到了家门口也直接回王府去了。 听得说女儿出了事,林氏忙丢下手里的事情急赶去了胡珍娘那。 林氏赶到的时候,丫头和婆子已经伺候了胡珍娘换了衣服了,不过她还是双目无神,眼睛红肿,眼泪还不住在掉。 “珍娘,你这是怎么了?”林氏吓了一跳,急切问道。 林氏下意识就觉得是女儿跟宋暮槿又起了冲突,然后是女儿吃了亏,带了那么多的侍卫去,女儿还是吃了亏! 林氏心如刀绞,她就说不能让女儿去济元寺。 “母亲。”见得林氏,胡珍娘总算是回过了神来,扑在了她怀里就痛哭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跟母亲说,母亲给你做主。”林氏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轻柔说道。 “母亲,我没脸见人了,我没脸见人了!”想到自己搂着陆霆的事,胡珍娘就哭得更凶了。 “没事,没事,有母亲在呢。”林氏急得要死,见她哭得这么伤心也只好轻柔安慰着她,“跟母亲说说,出了什么事?” “母亲!”胡珍娘放声痛哭。 “珍娘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跟娘说,娘在呢,乖了别哭了。”林氏柔声继续说道。 胡珍娘抽噎了几下直接就哭厥了过去。 “珍娘!”林氏吓了一跳,忙丫头和婆子抬了她到床上,又吩咐了人去请大夫。 众人忙成了一团。 女儿眼睛都哭肿了,脸色煞白煞白的,林氏让身边的心腹婆子照顾着胡珍娘,转身严厉看向跟着胡珍娘出去的几个丫头婆子,厉声喝道,“小姐出了什么事?” 几个人也不敢隐瞒,看了一眼屋里的人都是夫人的心腹以及胡珍娘身边的心腹,就一五一十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连尹乐生的话也都一五一十不敢有任何的隐瞒。 “什么!”林氏脸色一白往后退了一步,气愤排山倒海地涌了上来。 身后的丫头忙扶住了她,“夫人。” 林氏浑身颤抖,厉声喝道,“我让你们照顾好小姐,你们就这么照顾小姐的!” “奴婢该死!”众人磕头。 “来人,拖出去了关进柴房!”林氏喝道。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几个人忙不迭求饶,很快就被几个粗壮的婆子吐了出去。 林氏急得在屋里转。 这件事必须压下来,自己府里的人好处置!宋家的人也好说,可是其他的人呢?但是那么多的人在! 转两圈,林氏顿住了脚步吩咐心腹婆子说道,“你去安排一下,务必把这件事给捂住了!” 婆子点头忙脸色严肃地出去安排。 同时,丫头很快把府里的大夫请了过来,“夫人,大夫来了。” 林氏收敛了一下神色就忙请了大夫进来。 大夫把了脉,“小姐这是气急攻心,夫人不用担心。” “有劳大夫。”林氏说了一句。 “夫人客气了。”大夫给胡珍娘扎了两针扎醒了她,然后开了方子就退了下去。 胡珍娘靠坐着,目光敬畏地看向面色凝重的林氏小心唤了一声,“母亲……”跟着自己出去的丫头婆子都不见了,母亲肯定已经知道了。 “我怎么跟你说的?千般不答应你去,可你硬要去!”林氏严厉说道,“你与我说说,你们去济元寺到底是谁的主意!” “母亲,不关桐儿的事。”胡珍娘说道。 “是她怂恿你的,对不对?”林氏自建泛白。 “母亲,这件事不关表妹的事,是我答应了要去的。”胡珍娘帮着宋若桐说道。 “你这个死丫头!”她就知道是宋若桐那丫头的主意!见胡珍娘还帮着她说话,林氏被她气得不行,“你就不担心担心你自己?今日那些话要出传了出去,你怎么见人?” 胡珍娘那还是神思恍惚中,回来的时候丫头婆子也不敢跟她说,所以这会她还不知道,只当自己是抱了陆霆而已。 “什么话,你还敢问什么话?……”林氏就把刚才丫头说的话跟她重复了一遍。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母亲您吓我的是不是?”胡珍娘立即激烈地坐了起来。 “我让不听话!”林氏见她这样子更是气愤,走到一旁拿了扫灰掸子就往她身上抽去,“我让你不听话!” 胡珍娘直哭,“母亲,母亲。” 一旁的丫头婆子也忙上前劝,一时间屋里乱成了一团。 得了消息的胡老夫人扶着丫头的手进了屋,喝道,“都给我住手。” 众人都忙停住了动作。 “像什么样子!”胡老夫人走了过去,面色不悦地看了眼林氏。 “祖母。”胡珍娘抽噎了一声就哭了起来。 “我的小乖乖,快别哭了有祖母在呢,谁都别想碰我宝贝孙女!”胡老夫人见孙女一哭就心疼地坐在了床边。 “祖母。”胡珍娘就扑到了她怀里,伤心哭了起来。 胡老夫人不悦地看了眼林氏,想要教训了她一句见得屋里的一众下人还是给了她颜面收住了话,扫了一眼。 屋里的下人就忙退了出去。 等下人都退了出去后,胡老夫人也冷着脸说起了林氏来,“珍娘刚受了惊回来,你不好好安慰她让她养着,你动手做什么?” “母亲!”林氏丢了手里的掸子,坐在了凳子上就掩面哭了起来,“珍娘该怎么办?” “这是怎么了?”胡老夫人也惊了。 林氏就声泪俱下把事情说了一遍。 胡老夫人听了话,差点没气晕过去,抖着手喝道,“那死丫头欺人太甚!” 林氏抹了眼泪,看向胡老夫人的眼底带了一抹怨。 若不是老夫人点头,女儿怎么会让人如此欺负? “去,赶快让人去把事情给捂住了!”胡老夫人立即说道,“花多少银子都没关系。” 林氏点头,“我已经吩咐了人去安排了。” 看着在自己的怀里低低抽泣的孙女,胡老夫人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如今,她们也就希望事情能捂住了! 否则的话,孙女就完了。 听了宋若桐的话,胡氏惊得摔了手里的杯子,惊愕看向宋若桐,“你说什么?” 宋若桐就又气呼呼地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胡氏血气翻涌。 七皇子和二皇子都没有成事,所以最终是自己的女婿安王世子陆霆和胡珍娘楼到了一起? “那死丫头!”胡氏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母亲,这件事该怎么办?若是传开了,那世子他会不会……”宋若桐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她最关心的胡珍娘会不会被纳去安王府,或是自己的亲事会不会有变故。 胡氏沉默了半响,说道,“不会的,你大舅母不会让你表姐给人做妾的。”安王世子以后是要当王爷的,当然可以纳侧妃,可侧妃也是妾。 林氏就胡珍娘一个宝贝女儿,她怎么会让胡珍娘给人做小? 可这话胡氏说出来也没有多少底气。 毕竟事情若传开了,那世人就会认为陆霆和胡珍娘有私情!这男女之间的事越是解释就越是说不清。 宋若桐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你放心,你和世子的亲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胡氏伸手拍了下她的手,说道,“而且,和你表姐定亲是林家的公子也不会有事的。” 那是林氏的娘家,应该不会退亲的。 宋若桐想了想,就点了点头。 “一定会没事的。”胡氏又说了一句,叫了丹砂进来吩咐说道,“你去敲打一番跟着小姐出门的人,今日的事不许往外传半个字!” “是,夫人。”丹砂应道。 …… 听了陆霆说了事情后,安王的脸色凝重了起来,“这胡家丫头……” “儿子担心事情会压不住。”陆霆皱着眉头说道。 当时的人太多,谁知道有没有王府仇人的人在?谁知道有没有二皇子和七皇子对手的人在? “那你打算怎么办?”安王看向陆霆问道。 陆霆说道,“若是压不住,那儿子就只能顺势而为了。” “那是胡家。”安王沉默了半响,目光严肃看向陆霆说了一句。娶宋家的姑娘,到底是隔了一层,因为胡家只是宋若桐的外家。 可若儿子直接纳了胡家的姑娘,他堂堂安王府和手握重兵的人结亲——自古帝王皆多疑,皇兄他再如何信任自己这个弟弟也起疑心的。 “到时候,皇伯父那儿子去解释。”陆霆说道,然后轻轻一笑,“父王,我们也不用这般草木皆兵,或许事情不会那么糟呢。” …… 虽是宋家,胡家,二皇子,七皇子和陆霆都尽力压下了事情,不过翌日一早安王世子和胡珍娘私通的传言如春风一样传遍了京城的各个角落。 知道了外面已经传开了,林氏眼前一晕倒了下去。 ------题外话------ \(^o^)/~这下乱套了 第七十四章 火上浇油 丫头婆子一顿手忙脚乱才把林氏救醒过来。 林氏一醒来就直接又掉泪了,“我可怜的儿,这可怎么办?”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女儿可要怎么办? 好好的大家闺秀,还定亲的人被传和陆霆有私情,女儿真是要完了! “夫人,您先别伤心,先想办法稳住舅夫人那边才是。”心腹杨妈妈在旁低声劝慰着说道。 林氏面色就一白。 她娘家大嫂张氏看着是个和气好说话的人,但却是最是讲规矩的,外面传成这样,她还能让女儿嫁过去吗? 女儿和陆霆清清白白的压根是没有什么事,就是大嫂也知道他们两个没什么她也不会让女儿嫁过去! 林氏很了解张氏的性子,这下眼泪掉得更欢了,“杨妈妈,你也是知道我大嫂的为人的,这门亲只怕是会完了。” “夫人您先别着急,舅夫人最是和善明理,而且还有老夫人在呢,你往好处想。”杨妈妈劝道。 林氏擦了擦眼泪,问道,“珍娘那边怎样了?” 杨妈妈顿了下,说道,“奴婢已经让人过去看了,也吩咐了下去不许她在小姐的耳边说什么。” 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夫人直接就晕了,小姐只怕早就知道了。 林氏点了点头不过还是不放心,就要准备下床,“我过去看看。” “小姐会没事的,夫人您缓口气再过去。”杨妈妈见她脸色苍白,很是担心。 “夫人,夫人。”杨妈妈话刚落,一个丫头脸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死丫头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杨妈妈立即喝道。 那丫头惊慌顿住了脚步,“奴婢该死。” “是不是珍娘那边有什么事?”林氏立即双腿下地跻鞋子。 “夫人您过去看看吧,小姐闹着要上吊呢。”丫头急切说道。 闹上吊?林氏闻言差一点又晕了过去,扶住了床这才稳住了神情,穿了鞋子就往外走。 杨妈妈和那丫头也忙跟了上去。 “你们都给我滚开。”刚进了胡珍娘的院子,林氏就听得屋里女儿的带着哭腔的喊声。 林氏加快了脚步,进了屋子看着拿着白绫和丫头婆子闹成一团的胡珍娘喝道,“珍娘。” 屋里的丫头和婆子扭头见林氏到了就都松了一口气,行礼,“夫人。” 若小姐真的寻了短见,那她们是一个都别想活,莫说是寻了短见,便是好小姐伤到了一丁点,她们这些做下人会受责罚。 “母亲。”见林氏到了,胡珍娘拿着白绫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女儿没脸活了。”事情都传开了,她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小姐,您快起来。”杨妈妈忙走了过去,搀了胡珍娘起来坐在了一旁的绣墩上。 “你们都下去吧。”林氏看着哭成了泪人的胡珍娘,留下了杨妈妈让其余的人都退了下去。 “母亲,女儿不要活了,女儿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胡珍娘一边哭一边大喊着,伸手就去拿桌上绣花篓里的剪刀。 “小姐,万万不能。”杨妈妈忙去夺。 林氏觉得又把刀子在搅着自己的心,看着情绪激动的胡珍娘一巴掌狠狠抽了过去,“没出息。” 胡珍娘一下就被打懵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林氏,“母亲您打我。”她都伤心得活不下去了,母亲还打她? “你不是不想活了吗?那死了好了,一了百了!”林氏目光严厉看向她说道,“免得你连累你的哥哥和嫂子们,连累你的姐妹们和你的几个小侄女!” 这样的事,直接就连累他们胡家所有姑娘的名声! 胡珍娘紧握着手里的剪子,咬牙切齿道,“母亲我要杀了那宋暮槿,我要杀了她,都是她,都是她!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说着就起身往外跑的架势。 林氏一把拉住她把她按着坐了回去,“你觉得自己吃的亏还不够是不是?”去找宋暮槿算账? 她女儿若有那个能耐,那就不落到今日这个境地了! 胡氏的两个女儿,宋若桐阴险,宋暮槿是狠辣。女儿去找宋暮槿,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自己的女儿? 胡珍娘丢了手里的剪子,哇一声大声哭了起来,“母亲,母亲是女儿错了,是女儿错了。” 死,她当然不想死的。 去找宋暮槿,她也哪有那个胆子!宋暮槿身边的人功夫如何,她昨日也是见识过了的。 林氏让杨妈妈打湿了帕子,接了过来轻轻给胡珍娘擦着脸,一边说道,“你的先祖们,祖父,父亲和叔叔以及你的兄长们都是顶天立地说一不二的男子汉,你是我胡家的姑娘就该像他们一样勇敢,担当,而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闹腾。” “可是……母亲。”胡珍娘抽泣了一下,抽抽搭搭看向林氏问道,“我该怎么面对?这件事该怎么解决?母亲您有解决的办法了?” 林氏一时也语塞,默了片刻才说道,“一定会解决的,你别担心。” 这就是没有办法了!胡珍娘又呜呜哭了起来,“呜呜呜,母亲,舅母一定会很生气的,还有表哥……” 她要怎么见人? “好了,乖了乖了。”林氏心痛如绞,轻拍着她的背哄道,“不是有母亲在吗?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你要听话不要再闹了。” 胡珍娘听话地点了点头,“我听母亲的。” “那就好。”林氏让杨妈妈叫了丫头进来打了水让伺候她洗脸,顺道自己也洗了脸,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与胡珍娘说道,“你好生待着,可不许再胡来了,我去你祖母那。” “我跟你一起去。”胡珍娘立即伸手拉住了林氏的衣袖。 “乖了,你留在屋里。”林氏不想要她过去。 “母亲,就让我过去跟您一起过去吧。”胡珍娘说道,“我想要知道,母亲您和祖母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林氏想了想,点头,“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许哭不许闹。” “嗯,我绝对不哭也不闹。”胡珍娘忙点头,让丫头伺候她换了衣服跟林氏去了胡老夫人那。 胡老夫人年纪大了,院子里的丫头和婆子都不敢在她面前说半个字,生怕她知道了后会受不了倒下,于是外面传得是沸沸扬扬,胡老夫人还不知道,此刻二夫人曾氏正带着六岁的庶女胡玉娘陪她说着话。 外面的传言曾氏是知道的,不过话在嘴里兜了几下也还是选择没有说出来。 一旁贴身伺候的妈妈和丫头见状就想着是等会把事情告诉给老夫人呢,还是请林氏过来做主。 听得外面丫头禀告说林氏与胡珍娘母女过来了,几人相视了一眼都放下了心来。 胡老夫人心里也是担心着孙女,听到她们母女到了就忙让人请了她们进去。 “母亲。” “祖母。” 进了屋林氏和胡珍娘屈膝行礼。 曾氏与胡玉娘也起身与她们相互见了礼。 “起来,快起来。”胡老夫人朝胡珍娘招了招手让她过去,“今日可好些了?” 胡珍娘强装着笑脸点了点头,“谢祖母关心。” 等丫头给林氏和胡珍娘上了茶,曾氏就笑着告辞,“我屋里还有点事呢,母亲那我就先带玉娘回去了。” “嗯。”胡老夫人点了下头。 曾氏拉着胡玉娘的手行了礼告辞。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曾氏看着长得花骨朵一般的胡玉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如今胡珍娘传了那么大的丑闻,玉娘以后可怎么说亲哦! 她自己只生了两个儿子,儿子都随了丈夫去了边关,这玉娘从小就养在她的膝下,玉娘又是粉雕玉琢的一团,又听话乖巧,曾氏也是打心里真心疼她。 想到自己女儿将来的亲事,曾氏忍不住就啐了一口。 她是将门出身,这林氏仗着自己出身书香世家,就一向来看不起她,如今可好了,曾氏心里生出了一抹痛快出来,林氏高贵端庄典雅,可就是养了一个那么般不知廉耻的闺女出来! 曾氏和胡玉娘一走,林氏也没有什么心思喝茶,目光朝屋里伺候的人看了一眼,与胡老夫人说道,“母亲,我有事跟你说。” 胡老夫人抬了下手,屋里的人就退了下去。 “什么事?”胡老夫人随口问了一句,然后摸着胡珍娘的手,“看你这眼睛都肿了。” 她也没有多想,想着昨日的事有两位皇子和陆霆在,又有他们胡家和宋家一起,所以她相信昨日的事定能被压了下去的。 “祖母,外面都传开了。”胡珍娘眼眶地泪水直打转。 “什么!”胡老夫人拉着胡珍娘的手一顿,然后目光直接就看向林氏,“传开了?” 林氏也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嗯,外面都传开了。” 胡老夫人自觉眼前一黑,不过到底是将门夫人硬撑着没有晕过去,好一会才缓过劲来看向林氏说道,“外面情况如何,你给我详细说说。” 林氏就细细把外面的情况跟她说了。 等林氏说完,胡珍娘低声抽泣着加了一句,“祖母您要给孙女做主,这都是宋暮槿那死丫头害我的。” “那死丫头……她怎么敢,她怎么敢!”胡老夫人瞬间气得拍桌子。 看着盛怒的胡老夫人,林氏眼里就闪过一抹恨意。 若不是她,自己女儿会受此劫难? 胡老夫人抿了一口茶把心里的怒火压了压,然后拍着胡珍娘的手说道,“我的乖孙女受委屈了,祖母一定好好收拾那那丫头一顿!” 林氏在旁提醒说道,“母亲,现在最紧要的是珍娘的亲事。” “对,对,对!”胡老夫人忙点头,“现在与林家的亲事最紧要!”转头又看向林氏,“你现在就回一趟娘家,跟亲家母和你大嫂都好好解释一下,把事情的缘由都与他们说了。” “都说?”林氏皱眉。 那陆霆是真的抱过自家女儿。 胡老夫人考虑了片刻,“林家是书香世家,规矩严谨,你挑着些说。”说完又加了一句,“我也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林老夫人了,我让人到我库房里挑几样东西出来,你带回去给老夫人。” 当然只能挑着说!至于送礼林氏有些不赞同,“礼就用送了,母亲您和母亲也许久没见了,不如过去聊聊家常?” 林家还能缺那几样东西?送了东西过去,还不说明他们胡家理亏? 胡老夫人想了下,很爽快地点了头,“好,那你回头给林家递个帖子。”孙女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作为祖母去林家去一趟跟他们说说也是应该的。 “是。”林氏点头,“那儿媳回去就让人送帖子过去。” “谢谢祖母。”胡珍娘搂着胡老夫人的隔壁说道。 胡老夫人笑着拍了拍胡珍娘的背,抬头对林氏说道,“亲家母向来疼珍娘,你也别太担心了。” 林氏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她母亲是疼珍娘,可珍娘闹了这样的事出来,母亲再疼珍娘也越不过她自己的亲孙子去啊! 不过她也只能往最好的方向想了。 “等和林家说清楚了,我们把珍娘送去她父亲那呆上一段时间。”胡老夫人看向林氏说道。 林氏想了下,点点头,“这件事,听母亲的。” 京城里流言蜚语的,女儿离开京城避一避当然是好,等时间一长大家都淡忘了,再接女儿回来,不过——林氏担心的是这样的事情人家能轻易淡忘的吗?只怕人家看到了女儿,就会想起这件事来。 “我不去!”胡珍娘却舍不得离开花团锦绣的京城。 胡老夫人说道,“就几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接你回来过年。” “听话,你出去避一避等事情过去了就你回来,你祖母都是为了你好。”林氏说道。 “好吧,我听话。”胡珍娘想了想也明白了过来,点头。 胡老夫人就慈祥说道,“好了,你眼睛都肿得跟核桃一样,你快回房去歇着。” 昨晚担心没怎么睡好,又哭有闹的胡珍娘的头也是痛得很,听话地起了身告辞,“是,那孙女告退。” 行了礼,就出了屋。 “这件事……”胡老夫人看向胡氏,“谁都不想,你心里也不要怪桐儿。” 这个时候了,老夫人还帮着胡氏和宋若桐说话!林氏的火腾地就冒了上来,“母亲!珍娘是个什么性子您最是清楚,昨日的事若不是桐儿挑唆,珍娘又怎么会……?” 胡老夫人就担心林氏会对女儿好外孙女生出怨恨来,所以才会帮着胡氏和宋若桐说话,见林氏这语气这么冲,就眉头一皱,“是我点头让珍娘去的呢,你是不是还要怪我这个老婆子害了她!” “儿媳不敢!”林氏忙起身跪了下去。 “起来吧。”胡老夫人说道。 林氏谢了一声起身。 胡老夫人也不提胡氏和宋若桐了,与她说道,“这件事到底是珍娘的名声受了损,你说不用带礼过去,那我就不带了,不过亲家母礼佛,我那有一串珊瑚佛珠,回头带过去。” “是。”林氏这回没有说不,点头应了。 两人正说着,有丫头敲了敲门在门外禀告说道,“老夫人,夫人,姑奶奶和表小姐来了。” 林氏脸上就带了恼怒。 胡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快请姑奶奶和表小姐进来。” “是。”丫头应了一声,脚步声渐远。 胡老夫人看向她道,“好了,这件事谁都不许怨,林家那边我亲自上门去道歉说明情况。” “儿媳没有怨。”林氏垂眸。 “那就好。”胡老夫人点了下头,外面丫头已经请了胡氏和宋若桐进来。 “母亲,大嫂。” “外祖母,大舅母。” 母女两人脸色都不太好,宋若桐的眼睛还红红的。 “快起来。”胡老夫人抬手让母女站起来了,等上了茶就丫头婆子都退了出去。 “外祖母,大舅母是桐儿该死,是桐儿没有照顾好表姐。”等下人一出去,宋若桐就扑通跪了下去,请罪说道。 装模作样!林氏心里冷笑了一声。 “快起来,快起来。”胡老夫人忙伸手拉她起来,很是很心疼地拉着宋若桐坐在了自己的旁边,“都是那丫头闯的祸,跟你有什么关系?要赔礼道歉,要跪下来的也该是你姐姐。” “大嫂都是我不好!”胡氏歉意后悔地看向林氏,“我没有想到那那头那么恶毒,我应该拦住桐儿跟珍娘的,不让他们姐妹去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好了,你别自责了,这件事也怪不得你们。”胡老夫人看了一眼林氏。 林氏压下心里的火气,点头对胡氏说道,“母亲说得对,这件事不怪姑奶奶你们,是珍娘太鲁莽了。” “都是我没有管教好那丫头!”胡氏无比歉意说道。 提到这个,胡老夫人就恨声道,“不知你丫头在哪里学的规矩,对自家姐妹如此狠毒!” “到底她没有养在你身边,与姑奶奶你无关。”林氏也点头随了胡老夫人的话说道。 “哎。”胡氏叹了一口气,就简单把宋暮槿把几位教养嬷嬷打了事说了出来,头痛说道,“那丫头,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林氏愕然,随即对林氏和宋若桐的恨就增添了几分,知道那丫头是那样的性子,竟还准了宋若桐和珍娘去济元寺? “这丫头!”胡老夫人怒道,“真是无法无天了!”骂了一句,然后又跟胡氏感慨说道,“好在两位娘娘都没有怪罪下来。” 胡氏一副感激的神情,“两位娘娘宽厚仁慈。” 胡老夫人就点头。 林氏端着茶抿了一口,宫里的娘娘宽厚仁慈?那惠妃是宋家的姑娘,不怪罪能说得过去。 珍妃能忍下那口气?林氏压根就不相信! 想到昨日二皇子和七皇子都在场,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似有什么东西一样不过想想又抓不住。 说会话,胡老夫人就让宋若桐去了胡珍娘那。 “表姐,都是我不好。”到了胡珍娘那,宋若桐又是一脸的歉意,泫然泪下要哭的样子。 “好了,这事不怪你,都宋暮槿那死丫头。”胡珍娘心里也没有怪她,还安慰着她说道。 两人亲亲热热地说起了话来,直等胡老夫人那边派人过来说胡氏要走了宋若桐才起身告辞。 回了胡老夫人那,林氏已经回去处理庶务了,只有胡老夫人和胡氏母女两人在说着贴己话。 见宋若桐过来了,胡氏就起身告辞。 胡老夫人送了她到门口,拍着她的手安慰说道,“别太担心,你大嫂心里虽有些不舒服,不过也没有怪你们,这珍娘的亲事你们也不用担心,过两日我亲自去一趟林家。” “母亲……”胡氏声音哽咽了起来,“都是女儿连累了您。”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胡老夫人笑着道。 …… 城里的传言那么猛,萧殊和五皇子自听到了的,五皇子知道想了下立即吩咐了人去查事情的来龙去脉。 等下了朝忙完了公务,他叫了萧殊一起去了王府,下面的人已经把事情都查得一清二楚了。 听了属下的禀告,五皇子不由得轻笑着看向萧殊,“宋姑娘真是个妙人。” 萧殊双眸含了一抹笑意,轻轻地点了点头。 难得萧殊能有点反应,五皇子惊了,“表弟,你刚刚是点头了?” 萧殊瞥了他一眼。 “好,我不说。”五皇子举了下手,然后感慨说道,“嗯,魅雪堂的那帮人——也不枉你帮他们求情!” 然后又带着深意看了一眼萧殊。 只说会让魅雪堂的去端了漕帮让自己撤了魅雪堂的追缉令,不想后来就发现人家那头儿带人留在人家宋姑娘身边呢! 还说否认对人家不上心! 连人家姑娘开个饭庄都要安排几个人进去! 萧殊也没有理会他,分析说道,“表哥,你不觉得二殿下,七殿下和安王世子一起去护国寺太巧了吗?” 五皇子道,“我让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能有消息了。”城外宋姑娘那边的事情太容易查,这二皇兄和七皇弟那就要费些时间。 萧殊点了下头。 见天色已晚,五皇子就让人准备晚膳。 吃了饭,派去查七皇子和二皇子那边的人就回来了。 听完了属下的话,五皇子笑着看向萧殊说道,“没有想到陆霆倒是捡了个便宜。” 萧殊勾唇扭头看向五皇子,“你说胡家的大夫人若是知道了这一切会如何?” “宋姑娘都已经做了这么多了,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五皇子一笑,挥手吩咐属下说道,“把事情传出去,然后说安王世子是知道了胡氏和二殿下七殿下一起算计胡家姑娘,他不想深爱的姑娘被算计,所以才会赶去英雄救美的!” 他们若不抓住机会推波助澜泼点油让火烧得更旺,那就是傻瓜! “是。”属下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这下……”五皇子邪魅一笑,“这胡家定然舍不得胡家那丫头出家的,这林家嘛……。” 五皇子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了,轻笑说道,“不知道这表姐妹两人会如何呢?” 萧殊喝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最后如何,等着看就是了。 五皇子见他没有多大兴趣的样子,就问道,“那饭庄什么时候建好开张?” 萧殊估算了一下,“估计要到八月去了。” “嗯。”房子修好了,还要装饰什么的肯定要花不少的时间。五皇子点头说道,“那时候天气也凉爽了,刚好,到时候我得准备一份大礼。” 萧殊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我回去了。” …… 林氏还在家里等着娘家的回信,不想一个晚上的时间第二天起来外面就有了新的传言。 林氏听得婆子把外面的传言一说,气得砸了手里的茶杯,咬牙恨声叫了胡氏的闺名字,“好你个胡珊!” 竟这么算计珍娘! 珍娘可是她的亲侄女,她怎么能如此狠! “杨妈妈你让他们立即马车,我要去武宁侯府!”林氏吩咐说道。 “是。”杨妈妈点头应了,立即吩咐了丫头去传话给马房的人准备。 林氏刚换出门的衣服,拾掇妥当了准备走的时候,就有丫头进来禀告舅夫人到了。 林氏只好暂时按下要去武宁侯府算账的心思,让人请了张氏进来,自己迎到了院子门口。 “大嫂。”林氏笑着挽住了张氏的手,迎了她去了花厅里坐亲自给她倒了茶。 张氏容长脸,目光精明,蓝色缠枝花的褙子,面上带着笑容接了茶,“姑奶奶太客气了。” 林氏挥手让屋里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张氏也朝自己的两个丫头点了下头,两个丫头屈膝福了身也跟着退了下去。 “大嫂,珍娘的事我正是想和我婆母一起回去给你们一个交代呢。”林氏歉意说道,“不过大嫂,外面都是传言。” “传言?”张氏笑了一声,从衣袖里拿了胡珍娘的庚帖出来推到了林氏的面前,“姑奶奶,珍娘有更好的归属,那我们也就不耽搁珍娘了。” “大嫂……”林氏拿了庚帖,颤抖着看向张氏,“大嫂要退亲……” “珍娘的心另有所属,我们当然不会勉强她。”张氏说道。 “大嫂,大嫂。”林氏急得眼泪都出来了,“那是谣言,都是谣言啊,珍娘这孩子你是知道的,她不是那样的人!是有人污蔑她的,大嫂你不要退亲。” “姑奶奶,无风不起浪。”张氏说道。 “大嫂,珍娘若退了亲,她以后怎么活啊,我求求你了不要退亲!”林氏哀求说道,“我保证珍娘和安王世子真的没什么。” “姑奶奶,你不能这么自私!”张氏褪了脸上的笑容,看向林氏说道,“外面传成了什么样子,你应该也是知道的!你说珍娘和那安王世子没有什么,那别人呢?外面的人可不那么认为!……你也是做母亲的,你为了珍娘我能理解,但你也要想想大郎啊,若是这门亲事不退,大郎怎么面对的朋友和同窗,大郎是科考入仕的,你让他将来怎么面对他的同僚?”为了她的女儿,难道就要赔上自己儿子? 做梦! 林氏捂着嘴道,“大嫂,珍娘真的是遭人陷害的。” “不管是不是被人陷害的,也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张氏看向她说道,“珍娘众目睽睽之下跟安王世子搂在一起这是真的,这是我林家庄子上的人亲眼看到的……你们府也是有庄子在那边的,这一点无可否认。” “大嫂……”林氏起身朝她跪了下去,“我求你了,不要退亲好不好。” “姑奶奶,你起来吧。”张氏起身扶她起来。 “大嫂你就帮一帮珍娘吧。”林氏拉着她的手,哭求道,“求求你了……” “姑奶奶,这没有做成亲家,我们还是姑嫂啊,林家还是你的娘家啊!”张氏摇了摇头说道。 见她态度坚决,林氏攥住了她的手,抱着一丝希望问道,“母亲呢?大哥和母亲不知道对不对?大嫂你送庚帖过来,母亲不知道对不对?”母亲和兄长若不知道的话,那这件事就有转圜的余地。 而且母亲和兄长向来疼珍娘,所以他们应该是不知道张氏来退亲的事的!林氏一想,就忙与张氏说道,“大嫂,珍娘的庚帖我就当没有看到过,这件事我当没有发生过,母亲和大哥那边我也不会提半个字的。” 张氏看了她一眼,说道,“是母亲和老爷的意思。” 就她胡珍娘那冒冒失失的性子,若不是自家婆母极力赞同,自己又怎么会同意这门亲事? 如今胡珍娘出了这么大丑事,婆婆若还是一意孤行那她就算是冒着忤逆婆母骂名,就算是被休也要把这门亲给退了! 好在婆母这次是看明白了,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林氏闻言,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喃声说道,“不可能!” “你快起来吧。”张氏拉了她起来坐在了凳子上。 “大嫂,你骗我的对不对?”林氏抓住她的手,问道,“母亲和大哥不会这么做的。” “姑奶奶你也是林家女,你应该明白林家的规矩。”张氏长叹了一口气,“大郎是林家的长子嫡孙。” 以后他是要肩负整个林家的兴衰的,怎么可能娶一个名声有污的胡珍娘? 性子鲁莽可以慢慢教,可这名声有污还是与人暗通款曲是万万不行的。 “大嫂。”林氏泪流满面。 “好了现在哭也不能解决问题,你还是好好想想珍娘怎么办?”张氏说道。 “都是胡珊那个贱人!”林氏面上带了怨恨。 “你好好想想,要是需要帮忙就让人过去传个话。”张氏不想管林氏和胡氏姑嫂之间的事,叮嘱她说道。 “大嫂,我一定好好管教珍娘,你再考虑考虑珍娘和大郎的亲事吧。”林氏道,“母亲和大哥那个,我去求他们。” 张氏心道,然后看向林氏说道,“一个是亲孙子,一个是亲外孙女,姑奶奶你就不要让母亲她老人家为难了。” 婆母和老爷若敢答应,那她就不活了吊死在他们面前! “好了,我也不多呆了。”张氏道,“大郎的庚帖?” 林氏挣扎了一番,道,“回头我亲自送过去。” 还想着去求婆母和老爷呢!张氏知道她的心思不过也没有戳破,“那好,那我就先回了。” “大嫂慢走。”林氏起身送到了门口,然后吩咐了人送她出气。 等张氏出了院子门,林氏双腿软软地就往下坐。 “夫人!”杨妈妈忙搂住了她的腰,又抬头叫人,“快,快去请大夫。” “不用!”林氏吐了一口气,扶着杨妈妈站了起来,“你让人立即去查,珍娘他们去济元寺前两日,武宁侯府有没有人去二皇子府和七皇子府,是什么事情不用查,就只查有没有人去过就行了!” “是。”杨妈妈点头应了,先扶了林氏坐下了这才去吩咐。 胡家作为武将,自有自己打探消息的人和渠道,不到一个时辰下面的人就禀了结果上来。 林氏双目欲裂,起身道,“去武宁侯府。” 胡老夫人身边的心腹妈妈和丫头是考虑了许久到了晌午才把外面新添的传言跟她说了。 胡老夫人气结,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舅夫人刚刚来过了。”心腹妈妈又禀告说道。 胡老夫人脸色一顿,问道,“可知道舅夫人和夫人说了什么?” 心腹妈妈摇头。 “你去打听一下。”胡老夫人指了一个丫头吩咐说道。 “夫人和舅夫人没有留人在身边伺候,不知道她们两个说了什么。”丫头很快就返回了回来,“不过夫人哭了。” 胡老夫人心里就一个咯噔,不好! 这定是和林家的亲事有变。 “去请夫人过来。”胡老夫人忙说道。 “夫人去姑奶奶府上去了。”丫头回道。 胡老夫人闻言更是着急,“什么时候走的?” “走了快半个时辰了。” “快,快去把她给我追回来!”胡老夫人急声说道。林氏i这是去找女儿算账啊! 丫头忙应声急忙去安排。 …… 胡氏昨日回了一趟娘家,所以是一早给宋老夫人请了安后就直接去处理庶务,等处理完了事情才知道外面的情况。 见快要中午了就打算出了午饭回娘家,不想刚回了屋还没喝一口茶林氏就到了。 胡氏看着面色沉静进了屋的林氏,笑着起身说道,“大嫂,我也是刚是知道外面的传言了,想着等吃了午饭就回去跟你解释,珍娘是我亲侄女,我怎么会那般算计她……大嫂,外面的都是谣言……” “是吗?”林氏看向她微笑着反问道,“只是传言?” “是的,是的。”胡氏忙不迭点头,“大嫂,我怎么会害珍娘啊?我可是她嫡亲的姑姑!那定是二皇子和七皇子的仇敌放出来的传言。” 林氏轻轻笑了一下,眼眸扫了一眼,直接就抄起桌上插着鲜花的梅瓶朝胡氏的头直接砸了下去,“胡珊,你还说谎!” 啪的的一声梅瓶四分五裂,胡氏脑袋也立即被砸得头破血流。 丫头婆子都吓傻了。 “夫人。”回过神来的丹砂等人忙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胡氏。 “快去请太医。”朱砂扭头吩咐一个丫头说道。 “舅夫人,您冷静点。”其余人去拦林氏。 “你这个时候说你是珍娘嫡亲的姑母了?”林氏双目欲裂看向胡氏,吼道,“你算计她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珍娘是你亲侄女?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跟我说什么外面的都是传言,是有人想要挑拨离间?胡珊,你当我是傻子不成?你这么算计自己的亲侄女,你还是不是人啊!” 为了不让女儿的婚事被人利用,所以她早早就求了娘家母亲做主给她和娘家侄儿定了亲。 如今,这一切都因为胡珊这个贱人而毁了! “大嫂,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胡氏头痛欲裂,忍着痛看向林氏说道。 “你没有,你还说你没有!”林氏气得伸手搬起了凳子就砸。 “夫人。”众人忙拉住了她。 林氏狠狠地看了一眼胡氏,直接就推翻了博古架,上面的古玩和珍藏哗啦啦摔了个粉碎。 林氏看向胡氏,眼里充满了戾气。 胡氏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题外话------ /(ㄒoㄒ)/~中暑,心肝儿记得防暑(╯3╰) 推荐好基友的文 嫡女重生之腹黑医妃文/古心儿 一对一,宠文,爽文,在首推大家明白的 (*^__^*)心儿是娇软的萌妹纸,大家可以尽情去扑倒调戏她,很软很软的妹纸哟, 第七十五章 这是要死磕了! 胡氏这会是脑袋痛得厉害,晕晕乎乎的直想两眼一闭睡过去,可她知道不能晕,所以就强撑着眼皮。 这件事本就是她算计胡珍娘在先,面对这样的林氏,胡氏心里也是慌张的,不过面上还是保持着急切和无辜的神色,“大嫂,珍娘出了这样的事我知道你伤心难过,我也能理解,可是你不能冤枉我。” “胡珊你还装,你以前在胡家当闺女的时候还算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如今嫁到了宋家几年,就自己做的事都不敢承认了?”林氏冷冷地看着她,“还是你不敢承认?” 林氏冷冷的目光很是渗人,胡氏真想是直接就晕过去得了。 当着一屋子的丫头和婆子自己被砸得头破血流,还有博古架上那么多东西都砸了个粉碎,那些都是她多年来的真珍藏啊! “舅夫人,夫人真是冤枉的,求求您让先我家夫人安静下来好吗?我再怎样下去我家夫人就要不行了。”朱砂用帕子捂着胡氏头上的伤口,看向林氏哀求说道。 夫人和舅夫人是姑嫂,夫人都伤成这样了,再多大的仇也应该先让夫人处理一下伤口吧! 胡氏拍了下丹砂的手示意她不要开口,然后一脸痛色地看向林氏,“大嫂,要怎样你才肯相信我?” “你去死吧,若你以死明志,那我相信你是无辜的。”林氏目光冰冷地看向她,一字一顿说道。 话说,屋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杨妈妈也伸手拉了下林氏,“夫人。” 真若是闹出了人命出来,那自家夫人回了胡家怎么跟老夫人交代?姑奶奶可是老夫人的亲闺女。 林氏没有理会杨妈妈,只目光冷冷地盯着胡氏。 别说是胡氏,连同是宋若桐她都一起弄死了。 她们母女两个还算是人? 女儿性子冲动,这些年来她想要也是想办法想要把女儿的性子扳直,可女儿天性如此,她也没有办法。 她也是知道宋若桐会利用自己的女儿帮她出出气,不过想着胡家就她一个嫡出的女儿,其余几个庶出的,比她的出嫁了又都嫁得远,比她小的胡玉娘又年纪太小,将来亲事肯定也不会好到哪去,宋若桐是侯府嫡出的小姐,两人又是嫡亲表姐妹,所以女儿能与宋若桐关系好,林氏也觉得不错。 不想宋若桐却是一而再地把珍娘当抢使!还有这胡氏竟然却如此坑害珍娘! 她就没有想到珍娘是她的亲侄女?若珍娘出了事被退了亲如她所愿当了某位皇子的侧妃,她胡氏就能得到鸡犬升天能更加荣华富贵了? 她这是侯府夫人当久了,脑子就越来越蠢了? 他们是想尽办法才把家里的姑娘和儿子们的亲事都往低了说,更是会避开那些个漩涡。 她胡珊倒是好,直接把珍娘往漩涡里推。 “大嫂!”胡氏不可置信地看向林氏。 “你若觉得你是清白的,那你就死给我看!”林氏声音冰冷,不带一丝的感情。 胡氏咬住了唇。 看着林氏的神情看,胡氏知道她说的实话。 林氏真的想弄死了她。 “舅夫人,您冷静冷静。”丹砂半跪在地上求道。 “怎么不敢?”林氏冰冷的眼睛里带了嘲讽。 心里却是恨道,刚才那一下怎么就没砸死她! 屋里的丫头和婆子都吓得脸色苍白。 外面院子的丫头和婆子听得动静,就忙有人跑了出去分别给宋老夫人和宋若桐报信。 “你们快拦住舅夫人。”见林氏压根就不理会自己和朱砂,丹砂就朝屋里的人了大声吩咐说道。 若夫人有什么万一,那她们一个都别想活!众人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 杨妈妈和两个丫头忙护在了林氏的身边,一副谁敢上来就拼命的神情。 所以胡氏屋里的人也没敢接近林氏,只踩着地上的碎片,挡在了林氏和胡氏中间——免得林氏发疯又伤着了胡氏。 见众人挡在了前面,丹砂和朱砂两人也才松了一口气,两人扶着胡氏坐在了凳子上,丹砂拿了干净的帕子给胡氏擦着脸上的鲜血,一边安抚说道,“夫人,您怎么样了?您坚持一会啊太医马上就到了。” “我还能撑住。”胡氏声音弱弱地说了一句,然后抬眸目光越过一众下人看了眼处于极度愤怒的林氏,吩咐丹砂说道,“你让人去一趟梧桐阁,让桐儿在屋里好生呆着,不要过来。” 这林氏是疯了啊,谁知道她会不会对女儿下手? 丹砂应了一声就抬头吩咐人去宋若桐那。 林氏也是听到了的,于是冷冷一笑,“自己的女儿就是宝了?珍娘就是草?你就能随意践踏珍娘了?” 不她自己生也有当草的,那宋暮槿不就是被她丢在了寺里十多年?哼,说是为了宋暮槿好而养在寺里,可谁知道呢?这会林氏是深深地怀疑起来了。 胡氏急切地做直了身子,跟她解释说道,“大嫂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看我满头鲜血,这地上又是一盘狼藉,会吓到桐儿的,我们大人之间的事就不要连累到孩子身上去了。” 林氏当然能听出她语气里的紧张来,“不连累到孩子身上去?那你害珍娘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想?” 不扯到孩子身上去?可能吗?宋若桐是陆霆未婚妻,如今珍娘又与陆霆扯上了关系。 她说不把宋若桐牵扯进来,怎么可能! 胡氏也是想到了胡珍娘和陆霆的事,心里如是堵了一面墙。 这件事她也不能说是珍妃逼迫的,所以她是不能承认,只能否认到底。 想着,胡氏心里又恨上了二皇子和七皇子。 两个没用的东西。 那么好的机会,怎么就偏偏给陆霆给抢先了? 一想到陆霆和胡珍娘两人的奸/传得沸沸扬扬的,陆霆可是她的女婿,想到这件事她就更加堵心。 一想到宋若桐,胡氏心里就有了一股勇气,看着如一堵墙挡在自己和林氏中间的丫头和婆子们,她霎时就扶着朱砂的手站了起来,看向林氏厉声说道,“大嫂你难过伤心,我是能理解,这些砸坏了东西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可你也不能如此无理取闹!” 这里可是武宁侯府,都是她的人,林氏就带了一个杨妈妈两个丫头,自己怕她做什么? 她一上门就砸东西,她还有有理不成? 这脸皮厚得——林氏冷笑道,“怎么不跟我计较了?跟我计较啊,这里坏的东西你算清楚,我一分一毫都赔给你,你现在就算!不过,在算清楚这些之前,我们该先算一算珍娘的事!” 林氏目光锐利而冷冽地看向她,“不计较!我看你是心虚不敢跟我算吧!” “大嫂,我跟你说了珍娘的事与我无关,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胡氏尖声回道,“大嫂冷静下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珍娘该怎么办吧,我是她的姑母,我也是很担心她。” “你少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林氏啐了一口,“跟你商量,商量怎么再算计利用一回珍娘吗?” “大嫂。”胡氏眉头皱得紧紧的,“我能理解你,你是我大嫂我当然也不会与你计较,可是……这么大的动静,我婆母和弟媳可都在府里呢,她们要怎么看我们胡家?” 她林氏可是胡家的长媳,是胡家的宗妇,这么大的动静,老夫人和二房那边会不知道?她们会怎么看待胡家? “胡珊,就算是宋老夫人在这里,我也会会这么做!”林氏冷笑说道。 还拿宋老夫人她们来压自己?自己就怕了?就是宋老夫人在面前,她也会当着面打了她一顿。 让她狼心狗肺地害珍娘! “大嫂……”胡氏急道。 刚说了一个字,宋若桐就急匆匆跑进了屋,看得屋里的惨状刚要问是怎么回事在看到鲜血淋漓的胡氏就收住了话,朝她奔了过去,“母亲您怎么了?” 胡氏急道,“你怎么过来了?快回房去!” “母亲,你怎么了?”宋若桐没有理会她的话,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头上鲜血一张俏脸顿时惨白惨白的,小心翼翼地扶着胡氏的颤声问道,“母亲,您怎么样?”转头又问朱砂,“请太医了没?” “已经去请了,应该很快就到了。”朱砂回道。 宋若桐看着胡氏头上的伤,抬了下手还是没有敢去碰,只得轻声说道,“母亲您别急,太医马上就到了。” 看了看胡氏,又看了看朱砂和丹砂,以及屋里一众如临大敌一般挡在面前的下人,目光在胡氏和林氏两人身上来回看了两眼,问道,“母亲,大舅母,你们两个打架了?” 母亲受了伤,又是一地的碎片,母亲院子里的下人当然没有人有这个胆子这么做。 林氏目光如刀一般地看向宋若桐。 胡氏看得心惊,生怕她动手伤害宋若桐,于是就跟宋若桐说道,“桐儿,你回房去,我和你大舅母有事要商量。” 有事商量这么商量的?一地狼藉,头破血流? 宋若桐摇了摇头,想了想抬头看向林氏,“大舅母,您是不是因为表姐的事过来的?大舅母,都是我的错那日没有照顾好表姐,没有拉住她,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说着宋若桐的眼泪刷刷地往下掉,“大舅母您要怪就怪我吧,您不要怪母亲……还有外面的传言,肯定是我姐姐她让人散布的,大舅母……” 林氏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就讨厌,“桐儿,你跟舅母老实说,那日是你故意怂恿珍娘去的济元寺是不是?” “大嫂,桐儿还是孩子呢你别吓唬她。”胡氏伸手把宋若桐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珍娘她比桐儿还大呢?” 宋若桐搂着着胡氏的胳膊,泪眼婆娑地流泪,“大舅母,我没有。” “桐儿从小就是个诚实的姑娘。”胡氏也朝林氏点头说道。 宋若桐眼泪蒙蒙地看向林氏说道,“还有大舅母您也别怪我母亲了,外面的传言都是我姐姐她散布的。” “就是那死丫头,大嫂你要相信我。”胡氏也点头,把事情推到宋暮槿那丫头的身上是最好的。 “胡珊你当我是傻子?”林氏冷笑道,“那你说说她们去济元寺的前一天,你派人去二皇子府和七皇子府做什么?七皇子叫你一声舅母,你派人过去他府上可能有事,可二皇子呢?可说你是派人去探望人家或送点心去的!还就这么巧了,在珍娘她们两个出发的前一天去的,你自己解释解释,都是为了什么?” “我……”胡氏没有想到这么快,林氏就已经派人查了,嗫嚅了一声,“找他们有点事。” “是啊,是有点事。”林氏冷笑。 算计珍娘的事。 “大嫂,事情不是你相像的那样。”胡氏说道,“你别乱想……” 胡氏话没有说完,宋老夫人扶着丫头的手赶到了,身后还跟着匆匆被请来的太医。 站在门口扫了一眼屋里的惨状,宋老夫人问道,“你们姑嫂两人是做什么?”“见过老夫人。”林氏再如何恨胡氏,这见到了长辈该有的礼节还是有的。 “母亲。”“祖母。” “见过老夫人。” 胡氏宋若桐和一众下人也忙给她行礼。 宋老夫人看了眼一头鲜血的胡氏,又看了眼林氏,她也知道外面的传言于是一下猜到了两人动手的原因,不过面上还是问道,“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林氏刚要开口,胡氏就先开开口说道,“是我不小心碰到了博古架,头被砸了一下。” “哦。”宋老夫人也没有多问,扫了一眼屋里的情况说道,“这里让丫头收拾下,请舅夫人去别暖阁坐吧,你的伤也让太医好好看看。” “是,母亲。”胡氏松了一口气,有宋老夫人在,她想林氏不会为难她了的,扭头吩咐了一个婆子让她带着人收拾这边的屋子。 “舅夫人请。”宋老夫人笑着示意了一下。 林氏深吸了一口气,躬身说道,“老夫人您先请。” 在宋老夫人的带领下一众人去了暖阁。 宋老夫人让人上茶就陪着林氏说话,太医则在一旁给胡氏看处理伤口。 …… 胡老夫人派的人是追到了武宁侯府大门口没有能追上林氏等人,到了大门口见得有人急匆匆地往外跑,就忙伸手拦住了,“我家夫人是不是已经到了?还有府上出什么事了?” 两家是姻亲,这下人很多也都是认识的,所以武宁侯的人一下就认出了她的人来,说道,“我家夫人受伤了,我得赶紧去请太医。” 说完就疾步跑了。 姑奶奶受伤了?那人闻言就立即上了马车回去。 “她怎么能去别人府上闹事呢!”胡老夫人闻言就急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这儿媳妇心里有气啊,不管不顾的伤了女儿咋办?胡老夫人这个时候最是担心的是自己闺女会吃亏。 “老夫人,您别急。”心腹妈妈忙伸手扶住了她坐下,递了一杯茶,“大夫人跑去找姑奶奶也是心里着急小姐,她行事从来都有分寸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您就不用担心了,那是姑奶奶的府上,难道姑奶奶还能吃亏不成?” “我就是担心她因为珍娘会失了理智。”胡老夫人说道。 “那边亲家老夫人也在呢,夫人她不会胡来的,您就放心好了。”心腹妈妈说道。 胡老夫人想了想觉得那边有宋老夫人在,自己也没有必要亲自去,于是就打消了念头,点了点头,“那让人去打听一下珊儿伤着哪了?严不严重?还有让人去等着等夫人一回来就让她来我这边。” “是。”心腹妈妈应一声。 想到外面的传言,还有自己的孙女,胡老夫人就怒火攻心,“你说,都是谁这般黑心要这么害我胡家?” 这个话心腹妈妈没有接。 “哎,你让人去看看珍娘都怎么样了。”想到孙女要死要活地闹了一回,胡老夫人就改了主意,“你走一趟,去把珍娘接来我这边,让在我这边住些日子。”孙女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看着才能放心啊。 “奴婢这就去。”心腹妈妈应了一声,就起身去了胡珍娘那。 …… 太医给胡氏处理好了伤口包扎好了,开了药就告了辞。 上了药,可胡氏却觉得脑袋都要裂了一般更痛得厉害了。 “好了,你们姑嫂两人好好说说话,我就回了。”见胡氏的伤处理好了,宋老夫人也没有想再待下去。 林氏忙起身,“老夫人……” “好了,好了,不用送了。”宋老夫人和蔼笑着朝林氏摆手说道,“你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过来了,与她好好说说话聊聊天。” 林氏和胡氏的事,宋老夫人并不想插手。 这是她们姑嫂两人的事。 至于宋若桐,她也没有多大的担心,林氏再如何和胡氏吵,她也相信林氏不会跟一个晚辈过不去,而且林氏说来也是出身书香世家。 不过,宋老夫人也不放心宋若桐在这里,于是对扶着胡氏起身的宋若桐说道,“桐儿,你送祖母回去。” “祖母……”宋若桐不放心地看向胡氏。 “送祖母回去。”胡氏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去吧。” 宋若桐这才微笑着点头上前扶了宋老夫人离开。 等宋老夫人和宋若桐带着人离开了,胡氏看了看林氏,“大嫂,你冷静下来了没有?” 刚才砸了一通,又被宋老夫人一拉着喝了会茶,林氏也是冷静了下来,不过她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胡氏。 “你们都下去吧。”胡氏示意了一下,然后给了一个眼色给丹砂和朱砂示意两人严令刚才的事不许说出去。 丹砂和朱砂微点了下头退了出去。 林氏也让杨妈妈和两个丫头退了出去,看向胡氏冷笑道,“不怕再挨打了?” “长嫂如母,大嫂怎么待我,我没有怨言。”胡氏叹了一口气,一副认命的样子。 林氏怒视着她,“你当有宋老夫人出面,我就不敢了?” “我相信大嫂你敢。”胡氏很诚实地说道,“不过,大嫂现在打我也不能解决问题。”顿了下,看向她小心问道,“林家那边怎么说?” “你还敢说!”林氏手掌啪的一声在桌上一拍,把眼了的酸楚压了下去。 想着林氏今日的残暴疯狂劲,胡氏心里就知道不好,面上却是不敢相信地看向林氏,“不可能吧?林老夫人肯定不会答应的!” 见得林氏面色顿了顿,“外面的传言说是我的错,不如我过去跟林老夫人还有林夫人解释解释?” 林氏恨声道,“晚了。” “我也是珍娘的姑母……”在林氏怨恨的目光下,林氏顿住了话。 屋里霎时一阵沉默,半响胡氏才看向林氏道,“那……大嫂你打算怎么做?是不是把珍娘送去大哥那避一避的好?” “我打算这么做?”林氏冷笑着看向胡氏,“都是你这个好姑母害了珍娘……” “大嫂,我说了跟我没有关系!”胡氏打断了她的话说道。 林氏也没打算动手了,站了起来看着胡氏一字一顿说道,“胡珊,今日我把放在这里了,我是绝对不会让珍娘给人做妾的!” 说完就往外走。 胡氏闻言,急忙起身,“大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给人做小,那就是不给陆霆做小?那她胡珍娘不做小,难道她还能胡珍娘出家不成? “什么意思?”林氏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她,道,“我的珍娘当然是得做正室!”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说要让胡珍娘做陆霆的正室?胡氏脸色一黑,伸手就把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你做梦!” 和陆霆定亲是自己的女儿!桐儿才是陆霆的世子妃! 她林氏休想! 守在外面的丹砂和朱砂忙又奔了进来,“夫人。” 胡氏眼前发黑,“扶我躺一躺。” 丹砂和朱砂忙上前扶了她在一旁的软榻上躺了下来。 刚坐下休息了一会,宋老夫人那边就让人来请胡氏过去。 胡氏只好打起了精神过去。 让她坐了下来,宋老夫人问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都说好了?”“谢母亲关心,已经说好了。”胡氏垂眸回道。 “我也不管你们是怎么闹,不过只有一条,你们再闹再打也不许牵扯到桐儿身上去!”宋老夫人看了眼一旁的宋若桐,警告胡氏说道。 “儿媳谨记母亲的话。”胡氏应道。 “好了,你回去养着吧。”宋老夫人摆手。 “祖母,我送母亲回去。”宋若桐忙起身说道。 宋老夫人摆了摆手。 看着娇艳的宋若桐,胡氏想着林氏的话心里突然就慌张了起来。 为了女儿这门亲事,也是费了不少的力,还得罪了邵家。 若是林氏来横插一杠—— 胡氏长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说道,就算是林氏想母亲也不会由她闹的! …… 上了马车,杨妈妈轻轻给林氏揉着额头,一边低声问道,“夫人,您真是打算让小姐和表小姐争安王世子妃啊?” “嗯。”林氏嗯一声。 女儿和林家的亲事吹了,外面又与陆霆的谣言满京城飞,为了女儿她除了奋力一搏还有能有其他的法子吗? “可是这安王世子和表小姐已经定亲了。”杨妈妈低声说道。 “她胡珊捅了我这一刀,我当然是要捅回去的!”林氏沉声说道,“定亲?定了亲自是能退的,这娶了亲都能出意外要续弦呢!” 夫人这是打算跟姑奶奶死磕了,不过也是小姐是夫人的眼珠子啊,姑奶奶这般算计小姐也难怪夫人会恨上了她,只是……杨妈妈手上的动作微顿了下,说道,“只怕老夫人那边……” 姑奶奶是最小,又是姑娘,所以老夫人向来疼她,爱屋及乌所以也非常疼爱宋若桐这个外孙女。 林氏淡淡地说道,“珍娘是她的亲孙女!” 她做母亲的不女儿争取,谁为女儿争取?老夫人若一心偏心胡氏和宋若桐,那为了女儿她什么都能做。 杨妈妈点了下头,就没有再说。 林氏示意她停了下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妈妈,以后你跟珍娘出阁吧。” “夫人……” “珍娘的性子你是清楚的!”林氏拉着她的手说道,“有你在珍娘身边,我放心。”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姐的。”杨妈妈重重地点了点头。 等回了府,林氏就被胡老夫人的人请了过去。 路上得知珍娘被老夫人接了过去也没有说什么。 “见过母亲。”进了屋,林氏行礼。 胡老夫人瞥了她一眼,让屋里的人退了出去才发作,“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是去人家的府上打人去了!” 知道女儿的头被打破了,她是气得不轻。 林氏垂眸。 “你……”胡老夫人见她一副没有一点悔意的样子就更是气愤,“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要跑到侯府去动手?” “母亲……”林氏抬头就把自己查到胡氏做的事跟她说了,说完了就直视着她,说道,“她伤了头养几日就好了,可是我的珍娘呢?” 珍娘是一辈子啊! 她的亲生闺女上伤着了头她心疼,自己的珍娘是一辈子的事自己想杀了胡珊母女的心都有。 胡老夫人愕然一脸不相信地看向林氏,“你……你妹妹……她不是这样的人。” 林氏也不跟她分辨,“母亲您自己派人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胡老夫人知道自家探听消息的实力,闻言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话来。 “母亲,我大嫂今日一早把珍娘的庚帖送过来了。”林氏看向她哽咽着声音说道。 林家要退亲?胡老夫人急切说道,“你大嫂……是你母亲的意思还是你大哥的意思,我明日就与你一起过去,与你母亲再好好说说。” 林氏摇了摇头,“没用了。” 胡老夫人顿时面色如土,“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我可怜的珍娘……”胡老夫人嚎一声,然后埋怨起了林家来,“珍娘如何,他们不是最清楚?就因为外面莫须有的传言就要退亲,这不是要逼死珍娘吗?” 林氏握了握拳头,道,“安王府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过来的,母亲,珍娘的事我来做主。” 这是不让她过问孙女的亲事了?胡老夫人立即皱眉,“你想做什么?” “母亲,桐儿是你外孙女你疼她是应该的,可是珍娘是您的亲孙女?”林氏恭敬地说道。 胡老夫人想了片刻,然后瞪大了眼睛看向林氏,“你……你想抢了桐儿的亲事?” 林氏没有回她的话,算是默认了。 “你……”胡老夫人怒道,“荒唐,这王府世子的亲事,是你想如何就如何,想怎样就怎样的?” 这还是偏心着外孙女,林氏没有意外,屈膝,“母亲若没什么事,那儿媳就告退了。” 起身,笑着说道,“对了,珍娘性子皮就不打扰母亲您的清净了,还是去儿媳那边好了。” 这是都怕她对珍娘不好?胡老夫人脸色铁青,“珍娘在我这里就好了。”珍娘是自己的孙女,难道自己还会害她不成? “那孩子太吵了,还是去儿媳那吧。”林氏笑着福了一下身,然后就转身出了屋。 …… 二皇子与七皇子也很气恼。 这胡珍娘的人没有得到不说,他们还给济元寺和护国寺分别陪了五百两银子压惊! 如今他们和胡氏的事又被人捅了出来。 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二皇子恼火地跟珍妃说道,“母妃,您说是不是胡氏她不愿意帮我们,故意让陆霆去搅合的。” 珍妃想了想,一笑说道,“她应该还没有那么傻,她女儿可是陆霆的未婚妻,这人都没有过门呢,她就给女婿先整一个妾过去?” “这倒也是。”二皇子想了下,说道,“更何况,那胡珍娘是胡家唯一的嫡女,胡氏要送一个妾过去先稳住陆霆的心,也不会送一个身份这么显赫的人过去。” 直接送调教好的玩意过去就是了! “嗯,”珍妃点了点头,“而且,这陆霆和宋若桐的亲事,不还就是安王府看中了她是胡家的表小姐?这隔了一层,也不会引起皇上的猜忌,刚好又能与胡家搭上关系……” 至于其他的珍妃压根就不会想,身在皇家那任何事情都是以自身的利益为上,这儿女的婚事更是利益的结合。 珍妃突然就笑了,“现在你皇叔和陆霆就可就要头疼了。”看向二皇子说道,“你皇叔,你以后可要更敬着他些。” “儿子明白。”二皇子点头。 珍妃突是面上闪过一丝怒意,“你七弟那日也去了定不是巧合!” 二皇子沉着脸点了下头,“两面三刀的东西!” “对了,济元寺和护国寺那边银子,你让人去宋家和胡家要。”珍妃嘱咐二皇子说道。 没得胡珍娘和宋若桐闯了祸,要自己儿子出钱的道理。 二皇子一笑,“回头儿子就让人过去。” …… 京城里如何,宋暮槿一众还不知道,济元寺和护国寺也是心安理得地收了二皇子和七皇子送的压惊的银子。 两边又都分了宋暮槿一百两。 宋暮槿高兴地收下了,然后就去了工地,给了尹乐生一百两,“这个月给大家的工钱都加一两银子,其余剩下的一部分你和兄弟们分了,另一部分做伙食费。” 工匠一起是二十多个人,听了宋暮槿的话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谢道,“谢谢小姐。” “师傅们别客气,这大热的天大家来这边帮我干活也辛苦了。”宋暮槿微笑说道,“大家只要把活做好了,我定不会亏待大家的。” 这工钱又比他们平时要多一百个钱,伙食也很好,大家就忙说道,“姑娘尽管放心,我们一定把活都做好了。” “以后姑娘有什么活,尽管说。” …… 宋暮槿是准备带妙心回济元寺的时候,邵浚骑马从护国寺的方向赶了过来叫住了宋暮槿,“宋姑娘。” “世子。”宋暮槿转身,见是邵浚就福身行了一礼。 邵浚下了马,走到了宋暮槿的面前打量了她一番,“你没事吧?” 宋暮槿想着他应该是指那日宋若桐和胡珍娘等人过来闹事的事,就笑着说道,“我挺好的。” “我还想着可能会碰上你,不想还真是碰上呢。”邵浚笑容温雅。 他今日也就是来碰碰运气,没有想到就碰上了她的人。 “世子是来护国寺上香的?”宋暮槿笑问道。 宋杨见的邵浚来了,立即就走到了宋暮槿身后不远处站定了一脸警戒地看向邵浚。 “这光天白日之下,我们这么多人,你姐姐身边又有妙心在,你这么一副紧张兮兮的神情做什么?”尹乐生背手走到了他的身边,往宋暮槿和邵浚看了眼,问道。 “你不懂!”宋杨道。 他不懂?他小屁孩就懂什么了!尹乐生挑了下眉头,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指了指林钧的方向,“得,我帮你看着就好了,你这么看着人家会以为你跟他有仇!” 宋杨想了下点了点头,“那你看着点啊,别让他欺负了我姐姐。这人没事就来护国寺这便晃,肯定不怀好意。” 尹乐生点头,“放心吧。” 宋杨知道尹乐生的功夫,就放心回了林钧那边。 邵浚把城里的情况跟宋暮槿说了说,然后关心说道,“你要是没什么事就不要下来了,就呆在济元寺里好了。” 他是担心宋家和胡家,还有二皇子七皇子那边人会找她麻烦?宋暮槿挑了下眉头,笑道,“谢谢世子关心,我会小心的。” 事情跟她说了,邵浚见她一脸不在意,看了眼一旁的妙心,“我听说你身边的几个人身手都不错,不过万事小心地好,在济元寺了有师太照顾着,到底是要好些。” “世子是怕有人对我不利吗?”宋暮槿笑着问道。 邵浚愣了下,很干脆地点头,“事情毕竟是在这里而起。” “谢谢。”宋暮槿再次道了一声谢,然后看向他笑问道,“不过,你就不担心他们会多心吗?” 宋若桐和他一起长大的情谊不说,那二皇子可是邵娇的未婚夫! 邵浚面色坦然,看向她的目光不自觉多了一抹温和,“这是我应该做的。”她是自己的未婚妻,关心未婚妻的安全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宋暮槿抿了下唇,浅笑道,“谢谢你。” “不客气。”邵浚微笑了一声,然后道,“那我就先回了,你若有什么事就让人去伯府找我。” 宋暮槿微笑没有应。 邵浚含笑的目光微一顿,朝她抱下拳头,又朝宋杨等人笑了笑,这才上了马带了人离开。 等人一走,尹乐生就上前走到了宋暮槿的面前,骄傲地说道,“小姐,没有想到事情闹这么大了啊!” 宋暮槿就斜了他一眼,笑了。 “小姐,不然小的今日回城里看看?”尹乐生说道,“镖局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小的刚好回去看看,而且……” 尹乐生眉开眼笑地看向宋暮槿说道,“不定小的还能回去添把火呢!” ------题外话------ 头晕,幸好有霍香正气丸。 第七十六章 吐血 妙心侧目看向他,“你不是去看热闹的?” 说来这件事还全靠他尹乐生了!宋暮槿微笑。 “我不是为了小姐排忧解难吗?”尹乐生理直气壮,“那些个来找小姐的麻烦的都该好好收拾收拾,不然她们当小姐是面团呢,随随便便就能欺负!” 这个妙心很赞同,“那你多添加把火!” 那是必须的!尹乐生点头,看向宋暮槿,“小姐?”小姐没有发话,他当然不会自己擅自做主回城的。 “嗯,小心点。”宋暮槿嘱咐说道,“回去看看镖局的生意好不好,顺道回家看看。” 他们几个出来后也没有回城过,也不知道家里那边的情况好不好,更不知道刚开的镖局生意如何。 说来,宋暮槿也听担心。 “小姐放心。”尹乐生点头,“小的尽快赶回来。” 宋暮槿道,“这边有这么多人在,不用着急。”宋杨和林钧也能干了不少可以独当一面了,有他们在,也不用担心。想了下又道,“其他的事你就不用做了,那火上添油这件事自有人会做的,你回去看看就回来。” 胡家,宋家,二皇子,七皇子再加一个陆霆,这其他的人定是恨不能都能添上一把火,其中涉及朝中的各方人马,虽然说这个时候趁乱可以浑水摸鱼,但二皇子等人也不是平庸之辈,他们点了第一把火就够了,火上浇油的事就让其余的人去做好了! “是。”尹乐生颔首应了一声,然后转身挥手叫了几个兄弟过来叮嘱说道,“我回城一趟,你们警觉些,好生看着点,好好照顾小姐和两位公子。” “是。”几人躬身也应了一声。 尹乐生朝宋暮槿行了一礼,速回护国寺取马准备回城。 尹乐生要回,宋暮槿就多嘱咐了宋杨几个这才带了妙心回了济元寺。 …… 尹乐生天擦黑回了城里,想想这个时候镖局应该是已经关门了,就直接去了杏林胡同那边的宅子。 “大哥回来了?”石无忧正吃饭很是惊讶,忙放下了筷子随即皱着眉头说道,“是不是有人又去找小姐麻烦了?”那日的事尹乐生是给他们送了消息的。 “没。”尹乐生摆手,“小姐让我回来看看你们这个的情况如何了。”看了一眼坐到了他对面,“就你一个人,他们几个呢?” 见尹乐生回来了,知道他是城外赶回来的王婆子想着他肯定还没吃饭,就忙送了一副碗筷过来,又去了厨房准备给他们加两个菜。 既不是城外出了事,石无忧就放心了,说道,“几个护镖出门了,另几个出去喝酒去了。” 他们以前做杀手的时候,就是日夜颠倒没事就不见人的日子,这会是晚上镖局也打烊了,是以尹乐生也没有说什么,“生意还好吗?” 石无忧就跟他说了镖局最近的状况。 接了几单活,不好不坏的也不错,尹乐生很乐观,“我们才开张呢,不着急,等以后名声打响了生意就会好起来的。” 石无忧点了点头,“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挺好的,不用担心。”尹乐生说道,“这些日子没有人来这里找麻烦吧?”小姐人不在这边,人都找到城外去了,他就担心有人会直接找到这宅子来,这可是小姐的家。 “没有。”石无忧摇头。 两人聊了聊近况,喝了一壶酒这才放下筷子。 翌日,镖局这边情况很好,尹乐生就在城里逛了逛,去几个有名的茶楼逛了一圈,见太阳快落山了想了想去了文昌侯府。 萧殊正在书房看公文,听得下人说尹乐生来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宋暮槿那边出了什么事,就让人请了他进去。 “见过世子。”尹乐生进了书房后,就恭恭敬敬地行礼,在宋暮槿的面前他敢吊儿郎当嬉皮笑脸,在萧殊面前他不敢。 萧殊抬了手让他免礼,然后直接就问道,“你家小姐出什么事了?” 尹乐生愣了下,然后摇头,“没,我家小姐没事,小的是奉小姐的命令回城来看看的,小的觉得应该过来给您请个安,所以就过来了。” 萧殊瞥了他一眼,“就这么简单?” “是。”尹乐生忙不迭点头,“那日那一波人过去找茬后,小的是想进城来再添上一桶油的,不过小姐嘱咐小的,不用小的做什么。” 萧殊颔首,“嗯,宋姑娘考虑很周到,现在你们再不要再插手的好。”幸得是有济元寺和护国寺护着,不然二皇子他们能罢休? 怎么说这件事情都是因为他们而起。 “对了。”尹乐生突然想了邵浚来,斟酌了下说道,“那个,昨日建安伯世子……我家小姐那个未婚夫,世子你知道的吧?昨天他去护国寺了,回城的时候小姐刚好饭庄那,两个刚好碰上了。” 萧殊搁下了手里的笔,往后一靠,问道,“他跟你家小姐说什么?” 说了什么,那倒也是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尹乐生就当时两人的话说了。 “我知道了。”萧殊道。 尹乐生一脸不解地看向萧殊。 就这样? 当他是喜欢来这里? 还不是为了他好! 江湖是强者生存,他们是跟着小姐的人,以后小姐的夫婿也是他们的男主子啊,怎么看萧殊都比邵浚要强啊。 至于婚约,在尹乐生看来那就不是个事。 “世子,那建安伯世子可是去了护国寺好几次了,小的看他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尹乐生提议说道,“他就是为了我家小姐去的啊,世子,你是不是也该经常过去露个脸?” 萧殊看向他,“看来你很闲啊。” “我这不是……”尹乐生看着他淡漠的脸色就连忙把嘴里的话改了,“小的很忙的。” “漕帮那边事快完了,你过去亲自坐镇一段时间吧,我的人会听你吩咐的。”萧殊面色淡淡地说道。 尹乐生欲哭无泪,面上恭敬地应道,“是。” 他就是自找的,好好的操哪门子的心啊! 这才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好了,又要去过那腥风血雨在刀口上添血的日子了。 “你家小姐那你不用担心,我会跟她说的,她的安全你也不用担心有你的人在。”萧殊说一句,然后叫了徐重进来,“你给去准备一匹快马,银两和干粮。” 这是这就要他动身的意思?尹乐生看了一眼窗外的夕阳。 这都太阳都落山了,真狠! 以前魅雪堂出任务的时候,他们都会先休息好了再说。 不过,尹乐生也只敢在心里说说,恭敬地应了,“是。”很快徐重就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尹乐生告辞了一句就离开了。 “明日让人去给我告两日假,过朗日是外祖母的生忌,你们几个随我一起陪外祖父去护国寺。”等尹乐生走了,萧殊吩咐徐重说道。 往年萧殊和萧介诚都是会这个时候去一护国寺为老夫人祈福,虽今年的日子提前了几日,不过徐重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直接应了。 翌日一早几个人护送了萧殊和萧介诚去护国寺。 萧介诚倒是有些意外,“还有好几日呢,怎么这么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就是想多陪陪您老人家,外祖父您不高兴吗?”萧殊微笑着反问道。 “高兴高兴。”小外孙能陪自己,萧介诚当然高兴了。 到了黄昏,萧殊才避开了人带了徐重和徐阳去了济元寺。 观澄师太给宋暮槿和妙心主仆安排了一个小小的院子,三人一接近小院子,妙心警觉地发现了。 “小姐,有人来了。” “宋姑娘,是我。”萧殊轻松掠过了院墙,跳进了院子。 宋暮槿扭头从打开的窗户看着院子里的萧殊,目瞪口呆,“你怎么来了?”又对护在她面前的妙心道,“没事。” 妙心这才退到了她身后。 宋暮槿道,“世子,请屋里坐。” 他们三个人大男人就这么站在院子里,和她这么屋里屋外地说话,被路过的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你们两个在外面。”萧殊与徐重徐阳两人说了一声。 徐重和徐阳两人颔首,退到了角落不起眼的地方。 萧殊这才往屋里走。 “请坐。”宋暮槿笑着指了指她对面的凳子,然后对妙心说道,“你也出去吧。” 妙心颔首走了出去。 “世子请喝茶。”宋暮槿倒了一杯茶给他。没有开口问他是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的,也没有问他是怎么来的。 萧殊接了茶杯,环顾了一眼问道,“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这是关心她?还是没有话说?宋暮槿笑道,“挺习惯的。”她上辈子在济元寺住过好几年,怎么会不习惯呢? 萧殊点了下头。 宋暮槿看向他问道,“是不是尹乐生出什么事了?” 尹乐生也去了城里有两日来,镖局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的,不过她担心魅雪堂昔日的仇家会找上他。 “他没事,不过我今日来找你就是跟你说他的事的。”萧殊轻声说道,“我让人去漕帮那边了。” 尹乐生没出什么事,宋暮槿点头道,“我知道了。” 不过就这么件小事也不用他亲自跑一趟吧?而且还是这个时候!宋暮槿不由得望了一眼已经窗外暗了下来的天色。 起身把桌上的灯点了。 屋了一下就亮堂了起来,灯光下对面的少女眉眼精致,神情恬静,萧殊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了下,然后又松开了然后若无其事地低头抿了一口茶,道,“他应该会等那边稳定了才会回来,具体时间我也说不准,所以你这边?我派两个人过来给你使唤?” “不用。”宋暮槿摇头笑着说道,“有妙心在,尹乐生他也留了几个人在这边,更何况,这是济元寺和护国寺的地方呢,不会有人来闹事的。” 萧殊就看着她,“前几日不就有人来闹事了?” “那是胡珍娘蠢!她光长个子没长脑子。”宋暮槿说道,胡珍娘显然就是受了宋若桐的撺掇,“尹乐生不在这里也没关系的,那样的蠢货来几个妙心他们就能扔几个!” 既然这么说了,萧殊没有坚持,而是说道,“那我就放心了,下面最东的那个庄子是我的,挨着的是我五哥的,若有什么事情就让人送个信过去,我会交代下去让他们接了信立即给我们送过去。” “好。”宋暮槿爽快地点头应了。他插手饭庄是为了探取消息,有什么事找他们也是应当的! 事说完了,萧殊就起身告辞,“过几日是我外祖母的生忌,这几日会陪外祖父在护国寺小住。” 宋暮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走到了门口,萧殊顿住了脚步,转身回头看向宋暮槿。 宋暮槿忙也跟着收住了脚步,抬头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世子还有什么事?” 萧殊不知该是如何开口,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 清风朗月般的容颜,矜贵雍雅的气质——看着近在咫尺的萧殊,宋暮槿觉得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围了一样,不自觉脸色有些发热,有些不自地往后退了一步,疑惑地又唤了一声,“世子?” 萧殊抿了下唇,说道,“我听说那个邵浚来看过你了?” 那尹乐生这个都跟他说。宋暮槿浅笑说道,“前两日碰巧遇到过一次。” “哦。”萧殊哦了一声,然后正色看向她说道,“若宋姑娘你无意与邵家的亲事,还是少见他的好。” 她和武宁侯府闹成了这样,那她肯定也就没有打算回武宁侯府,如此那她和邵浚的亲事她定也是不会承认的。 宋暮槿微笑说道,“我有分寸的。” 两人还是少见为好,不然这面见得多了,那邵浚又个相貌堂堂的世家公子,没准见多了就会改变初衷!萧殊动了动嘴角没有把话说出来,而是说道,“那我走了。” “世子慢走。”宋暮槿送到了门口就顿住了脚步。 萧殊微微回头看了她一眼,带着徐重和徐阳掠上院墙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夜色里。 “真够奇怪的,这会没人直接从大门就走就是了。”妙心咕哝了一句,走到了宋暮槿身边。 宋暮槿转身进了屋摸了摸自己还有些热的脸,喝了几口茶,让妙心坐了下来把尹乐生去漕帮的事告诉了妙心。 妙心点了下头,然后问道,“会去多久?” “等稳定了就会回来。”宋暮槿道。 “奴婢会保护着小姐的。”妙心点了下头。对她来说,尹乐生在与不在,关系都不是很大,“不过……”妙心疑惑地看向宋暮槿,“萧世子就为了尹乐生的事特意过来的?” 宋暮槿想了下,点头。 似乎就是为了这件事。 “这也太隆重了些,他让人递个信过来就是了啊!”妙心托着腮想了想,然后睁大了眼睛看向宋暮槿,“小姐,他不会是借机会过来看您的吧?” 宋暮槿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伸手敲了下妙心的额头,“胡说八道。” 妙心摸着额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宋暮槿,“小姐,奴婢没有胡说八道呀,不然这么一件小事要要他亲自来说?不然,小姐您说他是为了什么?”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姐长得这么漂亮,萧世子爱慕是再是正常不过的事。 她是有婚约的,萧殊是文昌侯世子,怎么说萧殊都不会做出觊觎别人未婚妻的事来,不过——宋暮槿又想到了萧殊刚才跟她说少见邵浚的话来,随即摇了下头笑了下,对妙心说道,“他陪外祖父来护国寺,所以就顺便过来了,你别胡说八道,这话若是被旁人听了去就不好了。” “知道了。”妙心应道,“奴婢不会乱说的。” 回了护国寺,萧殊刚好碰上了在月色下跟人习武的宋扬和林钧。 林钧和宋杨也看到了他,就收住了招式,上前行礼,“见过世子。” 萧殊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宋杨的身上,“这么晚了还在练功?” “马上就好了。”宋杨礼貌回道。 “早些休息。”萧殊叮嘱了一句。 宋杨和林钧几个忙有礼应了。 萧殊朝他们一笑就带了徐重和徐阳两人走了。 萧介诚坐在院子了喝茶,见外孙回来了就问道,“怎么吃了晚饭就不见人影?去山了转去了?” 萧殊走了过去,坐在他的对面,自己提了茶壶倒茶,一边跟他解释说道,“嗯,转了转。” 萧介诚当然不会想到外孙是去了济元寺一趟,所以只当他真是去山里转了转,见月色不错,就让人重新沏了茶,又多了点一盏灯拿了棋出来,拉着萧殊下棋。 …… 这两日胡氏是过得水深火热,受伤的第一天晚上发起了高热整个人如是滚烫滚烫的摸着都烫手,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才退了热。 第二天晚上又如如此,又折腾了一番,连着两日她也收了瘦了一圈,整个人都憔悴不已。 宋若桐是守在床边伺候着也疲惫不堪。 宋汶也是担心不已,不过他也只能晚上能照顾一二,白天还要上朝要去衙门。 接连两日下来,三人都累得够呛,也就是宋昌旭年纪小不懂事依旧是面色红润,白白胖胖的。 如此折腾两日,胡氏也才稳定了下来,这一稳定下来她就担心不已,问着宋汶说道,“王府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宋汶摇头,“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你不用担心这个,有我在呢,你尽管放心养伤。”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宋汶就怒道,“林氏也太无礼了。”还跑到他们侯府来打人了! 若不是因为她是大舅哥的妻子,他定要把她送去官府问罪。 胡氏就忙拉住了他的手,说道,“大嫂也是一时气愤,你别怪她。” “一时气愤就能随便打人?那她一气之下杀了人,也要说她没事?”宋汶怒道。 “侯爷。”胡氏就轻轻地唤了一声。 “好了,好了。”宋汶叹气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这次就不追究了。” “谢谢侯爷。”胡氏笑了下,然后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只是但担心桐儿的亲事会有什么变化。” 林氏那次说的话,总是让她有些不安。 为母则强,她就担心林氏还真就能为了女儿做出什么事来! “能有什么变化?”宋汶不以为意,“我探过安王的意思了,安王说让我们放心,所以啊,你不用担心,王府不是一般的人家,既已经定了亲,那只要桐儿不出什么事他们就不会退亲的。” “可是……”胡氏咬唇。 “好了,你好好养伤,有我在呢,你好好养伤就是了。”宋汶柔声安慰说道。 胡氏点了点头。 这一夜,胡氏没有再发热,舒服地一觉到天亮。 等吃了早饭,她觉得不放心就让人套了马车准备回娘家一趟。 宋若桐知道了后,就忙去正院,“母亲,我陪您去。” “你大舅母心里正气着呢,你留在府里就好。”胡氏不想她跟着去。 “你身上还带着伤呢,母亲,我陪您过去。”宋若桐摇头说道,“大舅母生气句生气,难道她还能当着外祖母的面打我一顿不成?” 胡氏想了想,点头,“好吧。” 于是母女两人坐了马车出门。 到了娘家,胡氏带了宋若桐直接去了胡老夫人的院子。 胡老夫人看着头上缠着白沙布脸色惨白的胡氏,就忙让丫头扶了她坐下,“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呢,你怎么就回来了?有什么事打发丫头婆子过来说一声就是了。” “我这是担心大嫂吗?”胡氏笑了下,说道,“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就回来看一看了。” 胡老夫人面色微微一顿,然后笑了下,“没事。”然后转头吩咐丫头说道,“去请夫人和小姐过来。” 她也让人查探过了,知道胡氏做的事,可这是她的亲闺女,两个儿子常年不在她的身边,这些年来承欢膝下就是胡氏这个小女儿。 所以,再如何她也不会生胡氏的气。 胡氏母女的到来,林氏当然是知道的等胡老夫人那边的人过来,她就心里冷笑了一声音,点了头就起身。 那丫头见她没有叫胡珍娘动了动嘴角最终是低头没有说话。 夫人的决定还轮不到她一个丫头说什么。 “母亲。”进了屋,林氏先给胡老夫人行礼。 “大嫂。”“大舅母。”胡氏和宋若桐也起身见礼。 林氏面色平静地给胡氏回了一礼,“姑奶奶。” “都坐吧。”胡老夫人抬了下手,然后看向胡氏不悦说道,“珍娘呢?”自己明明说了让她和珍娘一起过来的,怎么就她一个人? 林氏解释说道,“这两日珍娘有些不舒服,我担心她会把病起传给了母亲就没有让她过来。” 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心里不痛快生病也是正常。 胡老夫人眉头皱得更紧,“珍娘不舒服?请太医了没?” “已经请太医把过脉了,太医说不是很严重,安心静养不受刺激就好。”林氏就说道。 胡老夫人抿唇就不说话了。 “大嫂,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胡氏陪着小心看向林氏说道,“大嫂,你就别生气了。” “没有。”林氏面无表情说道。 生气?不,她是恨! “大嫂,我真是无辜的,是别人冤枉我的。”胡氏地看向林氏,眼眶一红,“是有人要挑拨宋胡两家的关系,大嫂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你不能因为别人都几句话就污蔑我,大嫂,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叫人来对质!” “对质就不用了。”林氏冷冷地说道。 过了这么几日了,要对质还不是他们让下面的奴才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又不是傻子。 “嫂子,你宁愿相信外面的传言也不愿相信我了?”胡氏难过地看向林氏问道。 “该说的话,我那天都已经跟你说了,现在我没什么说的了。”林氏目光冰冷地看向胡氏。 宋若桐扑通又朝着林氏跪了下去,哀求说道,“舅母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母亲好不好?” 林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看着胡氏和宋若桐这般哀求,林氏就是笑脸都不给一个,胡老夫人顿时气得头顶冒烟,“桐儿你起来。” “外祖母您别生气,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表姐,我给大舅母磕头认错是应该的。”宋若桐眼泪汪汪地看向胡老夫人说道。 “你表姐比你还大呢,要照顾也是她照顾你,没道理要你做妹妹的反骨来照顾一个做姐姐的。”胡老夫人起身亲手拉了宋若桐起来,很是不高兴地然后看向林氏说道,“既你妹妹是诚心过来道歉的,你也够了。” 林氏顿时气结,“母亲,现在珍娘还不知道她被退亲的事呢!” “什么?”胡氏立即一脸震惊地看向林氏,“林家退亲了?大嫂,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我去跟林家说,我去跟他们解释,这件事不是珍娘的错,珍娘这是受了无妄之灾啊,这是他们几个皇子之间的争夺呀,大嫂你放心,我这就过去跟他们解释,就算是跪下求,我也一定会求得了他们的谅解……” 林氏毫无表情地看向她说道,“我胡家的女儿不需要你一个出嫁了的姑母来指手画脚。” “大嫂,我是真心想为珍娘做点事。”胡氏说道。 “不用了。”林氏道。 “大嫂,我是真的疼珍娘,看她这样被人污蔑我这个做姑母的也是心痛如绞,大嫂你放心我一定会和林夫人,林老夫人好好解释的。” 林氏看了眼宋若桐,然后看向胡氏说道,“你若真为珍娘着想,还不如回去把和安王府的亲事退了。” “大舅母!”宋若桐脸色一白,腾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向林氏。 表姐退亲了,所以大舅母为了表姐要抢自己的亲事? 太无耻了! 胡老夫人听了林氏的话,伸手拿了一旁的龙头拐杖在地上咚咚的敲了几下,“林氏你要发疯也要有个度!” 让女儿退了外孙女的亲事,然后让孙女嫁过去?她是疯了不成,说出这样的话出来! 林氏目光哀切地看向胡老夫人,“母亲,珍娘如今退了亲,她和安王世子的事又传得人尽皆知,那母亲您告诉我,珍娘要怎么办?绞了头发出家?珍娘才十四岁,您忍心让出家吗?” “大嫂,您别激动肯定还有其他的法子的。”胡氏说道。 “其他的法子?”林氏目光如淬了毒般看向胡氏,“给陆霆做妾吗?我绝对不同意!” 自己疼爱的孙女怎么舍得让她出家?怎么舍得给人做妾?胡老夫人也是心痛,缓了缓,对林氏说道,“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好好商量。” “是呀,大嫂。你先冷静。”胡氏担心说道,“我也很担心珍娘的,母亲,大嫂。” 胡氏看向两人,“不如,送珍娘去大哥那,让大哥在那边寻一门亲事,这天高皇帝远的,以大哥和二哥身份,还怕寻不到一门满意的亲事吗?这远是远了些……” 胡氏难过地看向林氏道,“不过过两年想办法弄来京城就是了,大嫂,你觉得这个法子如何?” “我觉得这个法子好,如今为了珍娘也只能如此了。”胡老夫人赞同点了点头,看向林氏说道,“你也别说什么让你妹妹退了和王府的亲事之类的话了。” 哼,是早就想好了怎么处理珍娘了吧!林氏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看向胡氏说道,“珍娘为什么要走?珍娘落到如今这样地步,是你一手造成的,你也应该付出代价!” 凭什么珍娘要灰溜溜地离开京城?若不是她们母女一个个算计着珍娘,珍娘会落到今日这样的境地? 她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抢陆霆了!胡氏脸也沉了下去,“大嫂,你不要如此胡搅蛮缠好不好?” “我只不过想给珍娘讨一个公道!”林氏说道。 “胡闹!”胡老夫人怒不可遏地伸手指着林氏,“简直就是胡闹,那安王世子的亲事是你林氏想如何就能如何的吗?” 简直就是愚蠢! “母亲,您心里清楚姑奶奶做过什么!”林氏说道。 胡老夫人面色一滞,随即怒道,“珍娘已经这样了,你还要赔上桐儿的亲事?你这个做大舅母的怎么能这么狠心?你是桐儿嫡亲的大舅母!” “我狠心?”见胡老夫人一心偏袒着胡氏和宋若桐,林氏冷冷地笑了起来,“母亲,您怎么不问问她。”林氏指着胡氏,“怎么不问问她,她可是珍娘的亲姑母,她怎么就能做出那样狠的事出来!” “大嫂……”胡氏捂着嘴呜呜地哭。 “你还敢顶嘴!”胡老夫人大声斥道。 “外祖母您别生气了。”宋若桐扑通跪了下去抬头看向胡老夫人和林氏,“外祖母,大舅母您们两个不要吵了,也不要生气,是桐儿的错,桐儿回去求父亲把亲事退了,让表姐嫁过去吧。” “桐儿。”胡氏起身过去搂着她母女两人哭成了一团。 “你看看,你看看!”胡老夫人见女儿和外孙女哭成了泪人顿时心痛不已,怒叱着林氏,“你是要逼死你妹妹和外甥女是不是?” “外祖母您别想生气,您别说了。”宋若桐看着胡老夫人,眼泪簌簌地往下掉,“表姐和世子的传闻已经传遍了京城了,大舅母说得对不能让表姐出家……桐儿没事的,我好好的又没有什么传闻,就退亲罢了,桐儿没事的。”又转身抬手擦了擦胡氏脸上的泪水,“母亲,我们答应大舅母好了,我没事的。” “桐儿。”胡氏泪不成声。 “傻丫头快起来。”胡老夫人走了两人面前,亲手拉了两人起来,和蔼地擦了宋若桐的脸上的泪水,“桐儿放心,有外祖母在呢。” 转头怒视着林氏,“这话以后都不许再提,你要是舍不得珍娘远离京城,那就只有一个法子了!” 宋若桐垂眸轻轻地勾了勾唇角。 就胡珍娘也那没脑子的,也敢和她宋若桐抢陆霆? 林氏双手颤抖着垂在身侧,目光不敢置信地看向胡老夫人,“所以,母亲您的意思是让珍娘给安王世子做妾了?” 胡老夫人喝道,“珍娘那性子,以后有桐儿在,我们也能放心。” “母亲,您怎么能这么作贱珍娘,珍娘是您的亲孙女啊!”林氏愤慨地看向胡老夫人说道。 “我怎么作贱她了?”胡老夫人面沉如水地看向她,“送她离开不行,难道你是要送她出家不成?就珍娘那性子,能和桐儿一起做姐妹也好!” “和宋若桐一起做姐妹?母亲您舍不得外孙女受委屈,就让您的亲孙女做妾。”林氏哈哈大笑了起来。 “难道我还做不了珍娘的主不成?”胡老夫人想到那日孙女被她带走,就更是气愤,“有你这样和婆母说话的吗?你林家是如何教你的?” “是,我林家教女不严,所以今日儿媳自请下堂,老爷不在家就请婆母这就给我一封休书吧。”林氏站了起来,说道。 “你,你……你这是逼我?”胡老夫人脸色铁青。 “大舅母,您不要说了,我答应了您就是了,您不要跟外祖母吵架了,我是外祖母的外孙女,表姐是外祖母的亲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您不要为难外祖母了。”宋若桐扶着胡老夫人哭着看向林氏说道。 “是呀,大嫂,手心手背都是肉,还说什么自请下堂的话?您这不是逼母亲吗!”胡氏扶着胡老夫人的另一边,也看向林氏说道。 林氏目光锐利的看向宋若桐。 这贱人! 没有想到她小小年纪心机如此深。 这话明着是劝着老夫人,可哪一句不是火上浇油? 宋若桐泪水涟涟地看向林氏,“大舅母,您就不要再说气话了,外祖母年纪大了……我听您的话就是了,珍娘是我的表姐,我这个做妹妹的把亲事让给她也是应该的,毕竟……那日我应该拉住表姐的……” “你个不孝的东西。”胡老夫人伸手把胡氏和宋若桐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护了起来,“我老婆子还没死呢,你就这么欺负你的小姑子和外甥女,若我咽了气,那她们两个还不得被你生吞活剥了?忤逆不孝的东西,今日我就打死你,然后再跟林家解释!” 说完举起拐杖就朝她打去。 林氏就冷冷地看着,也不动。 “外祖母不要,大舅母!”宋若桐冲了出来,一下挡在了面前。 胡老夫人一拐杖直接就落在她的身上。 宋若桐痛的哼了一声。 “桐儿。”胡氏忙出来扶住了她。 胡老夫人也忙丢下拐杖,问道,“伤到哪了?” “我没事。”宋若桐朝两人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胡老夫人说道,“外祖母,您不要生气了,大舅母她不是有心的。” “林氏,你还不满意吗?”胡老夫人黑着脸看向林氏,“你个不孝的东西,你是逼死了我们三个你满意是吧!” 这胡氏和宋若桐是装模作样的火上浇油,偏胡老夫人的心还偏到了咯吱窝去了,林氏深吸了一口气,躬身说道,“是儿媳不孝,今日儿媳自请离去,还有珍娘既名声已毁,为了不影响胡家其他姑娘的声誉,儿媳就带她一起走,老爷那边儿媳会写信去解释的,以后儿媳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了,还请母亲您保重。” 说完屈膝行了一礼,然后起身挺直了背往外走。 “大嫂。”胡氏追了上去去拉她。 胡氏带带着伤怎么可能能拉得住盛怒的林氏?林氏一下就甩开了她的手,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走,回去收拾东西!” 那不孝的东西还来真的?为了女儿和外甥女要把孙女送去给人当妾,把长媳和孙女给气走了?这传了出去,她的这张老脸往哪搁?胡老夫人血气翻涌,想要说让人拦住林氏,一张嘴就是一口血吐了出来,然后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题外话------ 北北和萧殊这对手戏,真心苦逼/(ㄒoㄒ)/~ 第七十七章 猜忌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胡氏和宋若桐都惊了。 她们母女也没有想过逼林氏离开,她们只是想借胡老夫人压住林氏,让林氏低头罢了。 如今林氏直接就自请下堂还要带走胡珍娘,这看着就不是说假话的,胡氏顿时就慌了腿一软差点没坐在地上。 “母亲。”宋若桐在胡老夫人晕倒的那一瞬间是迅速扶住了她,这会见得胡氏脸色惊慌就忙大声喊了一句。 胡氏一个激灵回了神,稳住了发软的双膝,喝道,“来人。” 外面正是听得胆战心惊的一众奴婢哗啦都进了屋。 胡氏深吸了一口气,指了一个丫头吩咐说道,“快去请太医。”然后又吩咐了胡老夫人身边的心腹妈妈说道,“你带人去拦住大夫人和小姐。” 又威严地扫了了一眼屋里的众人,“都给我闭好了嘴!”一个字都不许往外传! “是,夫人。”众人忙躬身应了。 至于其余的人不用她吩咐就一拨人过去七手八脚抬胡老夫人去床上,几个去打水和找备用的药。 “是,夫人。”那丫头和婆子应了一声就往外走。 “一定要把大夫人拦住了。”胡氏又大声叮嘱了一声那妈妈。 “是,姑奶奶。”那妈妈大声应了一声,心里却发苦。 大夫人若是铁了心带小姐走,她带着几个奴婢能挡住的?不过脚步却是走得快了。 希望夫人只是说说而已吧。 她出了门叫了几个高大一点的婆子,想了想吩咐了她们先过去林氏那边,然后一路小跑去了二夫人曾氏那边。 老夫人晕了,如今能拦住大夫人和小姐的就指望二夫人了。 曾氏还不知道那边的事,不过这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她大约也能猜到胡氏和宋若桐回来是做什么的,所以很理智地没有过去胡老夫人那边,带了胡玉娘在屋里描红。 那妈妈也不敢说实情,只说林氏和胡老夫人还有姑奶奶吵了几句,要自请下堂,求曾氏过去劝劝。 曾氏闻言很是愕然了。然后一想就很是气恼。 那妈妈虽是明说,但她也能猜到肯定因为胡珍娘的事,也就没有多问,事关重大,曾氏忙叫了人过来伺候照顾胡玉娘,然后自己带了人匆匆赶去林氏那边。 林氏那边是已经利落地在收拾东西了。 老夫人那边去的几个婆子不敢强行阻扰,只的陪着小心求着林氏,林氏压根就不理她们几个。 胡珍娘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林氏脸色阴沉就没敢开口问。 曾氏匆匆赶了过来,见得屋里忙得团团转的众人,就忙走到林氏面前,劝道,“大嫂,你不要冲动,这冲动能解决问题吗?你要是这么走了,珍娘怎么办?大伯和几个侄儿怎么办?” “他们这么大了,当然能分辨是非。”林氏没好气说道。 她有两个儿子,她怕什么?自己的亲娘亲妹子被逼走了,难道他们还能是非不分不成? 至于自己的丈夫,她没有考虑,毕竟老夫人是他亲生母亲。 “大嫂你就这么走了,事情不是会闹得更大吗?不是让人家看我们胡家的笑话吗?”曾氏劝道。 “现在的笑话还不够大吗?”林氏也没有打算瞒她,看向她说道,“弟妹,你虽没有亲闺女,可玉娘却是你一手拉拔大的,若是让她去给人做妾,你心里舒坦吗?你别劝我了,今日我要是妥协了,那以后她们母女就会变本加厉!” 曾氏愕然,随即一想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来。 为了宋若桐一个外孙女,老夫人是打算让胡珍娘这个嫡亲的孙女给陆霆做妾?宋若桐是亲的,难道胡珍娘就是捡的不成? 林氏出身书香门第,有一股子傲气和她也有些不合,不过这个时候曾氏还是站在林氏这边的。 老夫人真是老糊涂了——自己把胡家的脸皮扯下来往地上踩! 曾氏心里一阵恼火,同时又担心地看向林氏说道,“母亲那边若真给大嫂——”若真给了她一封休书,那到时候就头都回不了啊。 林氏面色一沉,说道,“大不了我就带珍娘回娘家住一辈子!我林家还是能养得起我们母女的。” 胡老夫人的心腹妈妈就沉下了脸。 这二夫人是来阻挠的呢?还是来给大夫人助威的? 不过面上她也敢显露出来,只得着急说道,“大夫人您息怒,老夫人晕倒了,听了大夫人您的话就晕倒了。” 气晕了婆母,这是不孝! 林氏冷冷地看向她,“我离开的时候母亲还好好的呢,怎么我走了就晕倒了?是不是姑奶奶和表小姐跟她说什么了?” 那妈妈就想吐血。 这她刚说老夫人被她气晕了,她反口一句把帽子扣在了姑奶奶和表小姐的身上。 只得看向曾氏,“二夫人,您劝劝大夫人。” 刚才那妈妈没说老夫人晕倒的事,这下听得胡老夫人晕倒了,曾氏就给林氏递眼色,一边说道,“大嫂,你还是不要冲动,不然我们先过去看看母亲?” 不管如何,这老夫人晕倒了众人都只会说林氏不孝。 “祖母晕倒了?”胡珍娘惊道。 “有你姑母和表妹在呢,没事。”林氏拍下了胡珍娘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看向曾氏说道,“刚才母亲还中气十足呢,想必是姑奶奶和表小姐说了什么,弟妹你过去看看行了。” 刚巧,杨妈妈等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那边胡珍娘也收拾好了。 “走。”林氏站了起来。 “夫人,您不能走。”心腹妈妈就扑通跪在了林氏的面前,“夫人,您走了让老夫人怎么办?” 胡珍娘虽是性子冲动,不过却个很孝顺的人,就有些担心地看向林氏,“母亲……” “珍娘,闭嘴!”林氏严厉喝了一声。 林氏这还是第一次如此严厉,胡珍娘的眼泪一下就涌了上来,忍着乖乖地任由林氏拉着她的手没有敢再开口。 “你敢拦我的路?”林氏冷冷地看向跪在面前挡住了路的妈妈,问道。 “奴婢不敢。”那妈妈说了一声,不过却没有敢动。 “目中无人的东西!”林氏抬脚一脚把她踹到了一旁,然后道,“我们走。” 杨妈妈一众心腹背着行囊护着林氏母女往外走。 “快,快去通知管家让他在垂花门口拦住大夫人,别让大夫人离开了。”心腹妈妈坐在地上大喊。 就有人立即往前跑。 那妈妈揉着胸口站了起来,看向曾氏,“二夫人,您快去劝劝!” “妈妈你是母亲身边的人,你都劝不住,我能劝住吗?不过我再试试。”曾氏看了她一眼,就喊了一声大嫂带着人追了上去。 林氏掌了胡氏中馈多年了,这胡家的男主人们也都常年不在家,所以这外院的管事们也都是听她的吩咐,更何况,管家这会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林氏她要带胡珍娘走,谁能拦住她? 心腹妈妈被踹一脚,走得比较慢来的时候林氏一行人已经坐了马车离开了,于是她更是焦急,扭头对管家说道,“快让人去追,务必把大夫人请回来!” 管家汗都冒出来了,不过想着今日胡氏和宋若桐母女来了,又想起近来的谣言,所以没有问缘由,只应了一声就立即安排了人去追。 林氏等人都走了,曾氏就带了人往胡老夫人的院子走。 心腹妈妈不悦地看了眼曾氏的背影也跟了上去。 太医已经请来了把了脉正给胡老夫人施针,屋里的丫头婆子大气都不敢出,轻手轻脚地做着事。 宋若桐绞着帕子坐在凳子上。 胡氏着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不是往屋外望一眼。 也不知道他们拦住了林氏和胡珍娘没有! 这若她们母女真的离开回了林家—— 还有大哥他们若是知道了,那自己定是落不了好的!老夫人他们不敢怎么样,可敢对她怎么样啊! 见她焦急不已地走来走去,宋若桐就起身拉住她摁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蹲了下去抬头抬头看向她说道,“母亲,您别担心了,外祖母会没事的。” “也不知道你大舅母……”胡氏看了屋里的人和正施针的太医没有说下去。 “没事的。”宋若桐轻声说道。 “希望吧。”胡氏摸了摸她的头,拉了她起来让她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很快太医收了针,胡老夫人嘤一声醒来了。 胡氏急忙起身走了过去端详了眼胡老夫人然后看向太医问道,“太医,我母亲她如何了?严重吗?” “夫人不用着急,老夫人受了刺激,我给她开个方子出上两副药就没事了。”太医收了针,一边说道,“不过这次是没什么事,你们也得注意了,老夫人年纪大了你们尽量让她宽心,不能再让她老人家受刺激了……” “有劳太医。”胡氏忙谢道,然后让丫头请了太医下去开方子。 胡老夫人脑袋针扎似的痛,让胡氏扶了她做起来,刚要开口问林氏那边的情况,曾氏就急匆匆赶了过来。 “母亲您没事吧?太医怎么说?”曾氏脸色焦急地走到了床边,问道。 “没事……”胡老夫人朝她摇了摇头。 “太医说母亲只受了点刺激已经没事了。”胡氏笑着对曾氏说道,“二嫂你不用担心。” 曾氏看着她就没好气,不过当真胡老夫人的面也敢给她脸色看,只得详细问老夫人的病情。 胡氏就一一回答了。 心腹妈妈也随后进了屋。 胡氏就抬头看向她。 心腹妈妈朝胡氏轻轻地摇了摇头。 人走了?还真走了?胡氏一口气就提了上来,林氏她还真就这么走了? 胡老夫人见得自己的心腹妈妈进来,又见胡氏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就对曾氏说道,“你回吧,你大嫂……府里的事你费点心。” 曾氏知道胡老夫人这是支开自己呢,于是就笑着起身,“那儿媳就先告辞了,回头晚点再过来伺候您。” 说完屈膝行了一礼,又与胡氏打了个招呼这才离开。 曾氏一走,胡老夫人就屋里的人都退了下去,看向心腹妈妈问道,“怎么,人走了?” “是,奴婢无能拦不住大夫人。”心腹妈妈告罪说道。 “罢了。”长媳掌家多年,这下面的人奴才能拦住她?胡老夫人心里很明白,吩咐那妈妈说道,“你带两个人亲自走一趟林家,请大夫人和小姐回来。” “是。”那妈妈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母亲,大嫂若是来真的可怎么办?到时候大哥他们……”胡氏皱着眉头着急说道。 这大哥和两个侄儿到时候还不得怪她啊! “好了,她也是气头上说笑罢了,你在这里担惊受怕的做什么?”胡老夫人说道。 不过她心里没有底。 林氏贤良淑德,待人向来温和,这一回也还是第一次见她动怒。 而且又是为了胡珍娘—— 所以,胡老夫人也猜不准她的心思。 “那万一大嫂是来真的呢?”胡氏说道。 胡老夫人抬手揉着钻心痛的额角。 为了外孙女把儿媳和孙女逼走了,她的老脸也没地方搁了。而且,长子和两个孙子她也不没法交代! “必须立即把她追回来!”胡老夫人狠声说道,然后扭头把刚才退出去的心腹妈妈喊了回来,吩咐说道,“多带几个侍卫过去。” 这是大夫人不回来,就是要让侍卫强行抓回来了?心腹妈妈抿了唇,道,“老夫人,这……狗急了跳墙,大夫人心里向来有分寸,她知道轻重不会往外传的。” 真要是动了手,人家林家也不是吃素的啊! “母亲这个时候还是不要逼大嫂的好。”胡氏也觉得有道理,点头与胡老夫人说道。 胡老夫人考虑了下,吩咐说道,“那你带两个丫头一起过去,去了林府就说我身子不好病得严重,至于其他的不要说。” 婆母病了,当儿媳的就该侍奉在旁,那便是林家人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他们也只能送林氏回来侍奉生病的婆母。 “是。”心腹妈妈松了一口气退了下去。 “外祖母,母亲您们两个就不用担心了。”宋若桐轻声劝说道,“大舅母怎么会真的想自请下堂?她要走了,大舅舅和两个表哥怎么办?大舅母肯定舍不得大舅舅和表哥他们的。” 虽长子和林氏夫妻两人常年分居,不过两人的感情却很是笃厚,长子在边便是伺候的通房丫头没有纳一个,这一点胡老夫人是很清楚的,两个孙子又极是孝顺和懂事的,所以林氏闹这么一出是为了逼自己?但若是真的呢?胡老夫人觉得头就更痛了。 若她来真的,那儿子和孙子只怕会怨死自己吧! 宋若桐内疚难过地看向胡老夫人,“外祖母,都是桐儿的错,是我不好,让您为难了。” “傻丫头,怎么能怪你。”胡老夫人心里担心着林氏会真闹,不过依旧还是慈祥地伸手摸摸她的头,说道,“你且放心,也不要胡说八道,你表姐的事有外祖母做主呢,回头送她去你大舅舅那避上一年半载好了。” “都是桐儿的不好。”宋若桐低头声音都哽咽了起来。 胡氏心里也明白兄长和林氏夫妻情深,心里也忐忑不已,也内疚看向胡老夫人说道,“母亲,都是女儿不好。” “好了,你们有何错?都不要说了。”胡老夫人安抚两人一句,想着林氏如此威逼她,就恨声说道,“那不孝的东西……”林氏她这是要让长子孙子和她离心! “老夫人药好了。”刚巧门外传来了丫头的声音,胡老夫人就没有再骂下去。 “母亲您放心,大嫂知道轻重的,我们要往好的方面想。”胡氏轻声安慰了一句。 胡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如今就只能如此想了。 也希望能尽快把她们母女接回来! “进来吧。”胡氏扭头手了一句。 丫头端了药进来。 胡氏又叫了其他的人进来伺候。 眼见快正午了,胡氏和宋若桐就又伺候着胡老夫人用了些粥。 吃了午饭,心腹妈妈就一头汗水,脸色凝重地返了回来了。 胡老夫人就忙坐起了身子问道,“夫人和小姐可回来了?” “奴婢还没到林府就碰上了管家派去追的人,说大夫人和小姐没有回林府,奴婢就匆匆回来跟老夫人您禀告。” “什么?那她带着珍娘去了哪?”胡老夫人做直了身子。 “快让人去大嫂的几处宅子找找看!”胡氏立即说道,“还有各城门和客栈也都派人去找。” “奴婢已经吩咐了他们几个去城门,还有夫人名下的几处宅子找了,客栈刚回来的时候奴婢让管家派人去寻了。” 竟没回娘家!胡老夫人怒火中烧,“她这是要带珍娘做什么?” “母亲,您息怒,大嫂没有回娘家那就说明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她应该就只是带珍娘出去散散心,您不要着急。”胡氏觉得林氏没有回林府,倒还是一件好事。 这她要闹,不是应该回娘家找林家人给她撑腰?胡老夫人想了想也觉得很有可能,心里的火消了不少,对胡氏与宋若桐说道,“你们两个回去吧,这出来这么长的时间了,老夫人可要担心了。” 宋老夫人是不可能担心她这个儿媳的,担心孙女是很可能的,不过胡氏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放心走,于是说道,“没事的,我和桐儿等会再回去。” “是呀,外祖母,我们现在怎么可能放心回去?”宋若桐也点头说道。 胡老夫人就没有说什么了。 等了快半个时辰,管家终是亲自送了消息来,“老夫人,大夫人出了城,有人看到她的马车朝济元寺的方向走了。” 济元寺?胡氏和胡老夫人,宋若桐都惊了。 难道她是带着珍娘去找罪魁祸首宋暮槿报仇不成? 胡氏眼底闪过狠色。 就该找那死丫头,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死丫头而起! 胡老夫人半响才回过神来,看向管家问道,“确定往济元寺的方向去了?” “是的。”管家点了点头,犹豫着问道,“那奴才是派人去济元寺吗?” 胡老夫人考虑了下,“先派人过去确认一下吧。” 至于人,她们母女若到了济元寺,那派人过去接也是没用。 林氏说不见他们,他们就肯定见不到人。 更何况,济元寺人来人往的每日那么多的香客,一闹,不就是人尽皆知了?到此,胡老夫人就不悦说道,“那不孝的东西就是故意去济元寺的!” 若是回林府,林家人知道了后会生气,但肯定因为儿子,两个孙子和珍娘劝说林氏那不孝的东西。 好了,她带着人去了济元寺,济元寺的尼姑们又不会帮忙劝,自己派的人也还不能闹! 这——真是让人憋气! “是。”管家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去安排人去济元寺。 “母亲——”胡氏这会也想到了林氏这么多的原因,皱着眉头唤了一声。 胡老夫人这会心烦意乱,压了心里的火对两人说道,“好了,你们两个回家吧。” “母亲,不如明日我去济元寺请大嫂回来。”胡氏想了下说道。 “你去,不就是告诉人家你做错了事把娘家大嫂逼出了家门吗?”胡老夫人说道。 那林氏可真够恶毒。 “我知道,但也不能就这么让大嫂在济元寺住着吧?”胡氏说道,“若大哥他们知道了,不得担心死了。” “外祖母,我也去。”宋若桐忙说道。 “好了,你们两个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胡老夫人大当然不会让她们母女出面,这要出面也的曾氏带人去接。 再不济,还有自己这个老婆子呢!只是自己这个做婆母的亲自去接,她林氏受不受得起! “回吧,亲家母肯定担心了的。”胡老夫人朝两人说道。 胡氏和宋若桐这才点头告辞。 等两人走了,胡老夫人就让人去叫了曾氏过来。 知道林氏有可能去了济元寺,曾氏很是惊讶,随即很爽快地答应了,“好,那儿媳明日一早就去接大嫂回来。” 能不能接回来,她就不管了! 上了马车,宋若桐看向胡氏问道,“母亲——大舅母她不会是要准备出家吧?” “她怎么舍得你表姐?”胡氏嗤笑了一声,“好了,有你外祖母在,不会有事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她当然不担心,胡珍娘想嫁世子?那也得看世子和王府同意不同意!宋若桐勾唇点了点头。 胡氏抿了一口茶,沉脸说道,“我倒是希望她是找那死丫头报仇的!”说完又叹了一口气,她很了解林氏的为人,林氏肯定不是找那死丫头寻仇的,这一点她很肯定。 大舅母的话她不知道会不会找宋暮槿寻仇,不过胡珍娘那炮仗肯定记不住被扔的教训的!宋若桐唇角的笑意更深。 …… 此刻御书房了,宣仁帝目光看向跪在下面的陆霆道,“你要纳胡家的姑娘为侧妃?” “是。”陆霆一点都没有犹豫直接一口承认了。 为了事情顺利,他还把当时在场的二皇子和七皇子也拉了过来。 宣仁帝眼里闪过一抹异色,面上却是喜怒不显,“据朕所知,那胡家适龄的姑娘就是那嫡出的胡珍娘,而且她还定亲了。” 对于手握重兵权的胡家,宣仁帝算是比较了解的,若是胡珍娘没有定亲,那前几个月的选秀她肯定跑不了,那现在他的后宫肯定就多一个胡珍娘! 这几日京城里的传言他也是清楚的,于是宣仁帝就瞥了一眼自己的两个皇子! 二皇子和七皇子垂眸,头又往下低了低。 “回陛下的话,事情这样的……”陆霆把那日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跟宣仁帝禀告了,然后又说道吗,“至于林家和胡家的亲事已经退了,是以微臣才敢来求陛下您答应的。” 听得里面提到了宋暮槿的名字,在旁边书籍的江雪影手一顿,不由得抬头看了眼陆霆,然后又飞快地垂下了头。 宣仁帝没有说话,只目光沉静地看着陆霆。 陆霆面色不变,抬头目光坦然看向宣仁帝,“那日的事虽是意外,但微臣和胡姑娘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微臣应该对胡姑娘负责。” 宣仁帝笑了,“那丫头的力也使得太好了!”不偏不倚,竟还就落到了陆霆的怀里! “微臣……”陆霆想了下,回道,“曾经因为武宁侯府的宋姑娘和宋暮槿姑娘有过口舌之争。” 当日在西江月,很多人都看到了的。 “所以,那姑娘故意让她丫头那么做的?”宣仁帝问道。 “除却这个理由,微臣想不到其他的原因。”陆霆想了想,“那日微臣去护国寺,是宋姑娘说要去济元寺,我担心她会和宋暮槿姑娘再起冲突,所以才会去的。” 他担心未婚妻与宋暮槿起冲突,特意过去也是正常。说着怕宣仁帝不相信,还把宋若桐写给他说要去济元寺上香的信呈了上去。 宣仁帝摆手,对那信没有兴趣。 陆霆给二皇子和七皇子使了一个眼色。 如今的陆霆,二皇子和七皇子更是想拉拢了,于是一五一十把当日的情况都仔细说了说,又顺便表白了一番他们都是因为无心去的护国寺。 自己的儿子什么心眼,宣仁帝心里很清楚,所以这些日子的传言他也没有特意派人去彻查真假,所以宣仁帝只微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二皇子和七皇子也不知道宣仁帝知道多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再说就反而有些刻意,于是两人就很明智地都保持了沉默没有再说的话。 “求皇伯父恩准。”陆霆磕了一个头说道。 宣仁帝就微笑着看向他,眼里闪过为难之色说道,“胡家几代人为国为民守护在边关,如今他胡家就胡珍娘一个嫡出的女儿,如今你要让堂堂嫡出的姑娘屈居人下,胡将军是不会答应的!朕若是强行给把她指给你,这不是寒了胡家众人的心吗?” 说是不管,其实皇伯父是不愿意的!陆霆心知肚明,于是又老老实实磕了一个头说道,“微臣没有想要皇伯父出面给我们做主,微臣就怕有心人会说我安王府居心叵测,所以微臣今日特来求皇伯父首肯的,至于胡家那边……微臣不能让人说我陆家人不负责任,所以微臣会亲自登门去请罪。” 若不同意,那他就猜忌起安王府了!宣仁帝笑了,抬手道,“起来吧,这件事也怪不得你,你是男人是该负起这个责任!不过你记住了,若胡家不同意你可不许强求。” “是。”陆霆提着的心放了下去,谢了恩站了起来。 没什么事了,陆霆三人就告退出了御书房。 宣仁帝目光沉了下去。 胡家的丫头?与武宁侯府的姑娘定了亲,还不够?还要把胡家彻底拉拢到了身边才放心?这些年自己对安王这个弟弟的宠爱,也是把他们父子的心宠大了? 伺候多年的内侍见状,就明白他心情有些不好,忙朝江雪影等人悄悄摆手摆手。 江雪影几个忙屈了屈膝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和陆霆七皇子站在台阶上说话的二皇子见江雪影几个出来了,就朝七皇子和陆霆拱了下手,跟了上去。 下了台阶,走了一段距离到了快到了偏殿,二皇子才开口叫道,“江姑娘。” 江雪影朝其余几个人点了下头让她们几个先走,然后才转身,屈膝,“参见二殿下。” “在这边,可还习惯?”二皇子语气亲昵,关怀问道。 艳丽逼人的容貌,二皇子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 更重要的是她身后的江家! 想着自己费心的安排功亏一篑,二皇子心里就很恼火。 “谢殿下关心。”江雪影不欲与他多交谈,就道,“殿下若是没什么事,那……。” 说着就屈膝准备告退。 “你稍等一下。”二皇子侧身走了一步挡住了她的路,“若是有什么事你就去找我,如是情况危急来不及那你就去找我母妃,她定会帮你的。”这她人在御书房难得见一面,若说接触就更难了! 这正妃已经是邵娇了,可她还可以为侧妃! “二皇兄,你这是做什么呢?”五皇子笑着走了过来,看也没看江雪影一眼,只笑着看向二皇子说道,“老远就听到二皇兄你的声音了,这是怎么了?这小小的女史冲撞你了?拉下去砍了就是了!这般没规矩的,你处理了父皇那也不会说你什么的!” 说着就要转头叫侍卫来。 “五皇弟你瞎说什么呢!”二皇子心里气恼被打断了好事,皱着眉头在他开口叫人之前打断了他的话。 心里却是想到,拿到他这个五皇弟也看上了这江雪影身后的江家?仔细看了眼五皇子,见他目光看都没有看江雪影一眼这个念头又压了下去。 “不是?”五皇子回过头来疑惑看向二皇子,“是我误会了?” “是呀,我就是来这边透口气刚好碰到了她,问了几句话而已。”二皇子解释了一句,然后朝江雪影道,“你退下吧。” “是。”江雪影朝他屈了屈膝,又感激地朝五皇子屈了下膝退了下去。 “我去见父皇。”五皇子拱了拱手往里走。 二皇子目光阴沉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朝外走。 …… 知道要去济元寺,胡珍娘就不高兴地与林氏说道,“母亲,我们去济元寺做什么?” 去打宋暮槿那死丫头吗? 马车里就她们母女和杨妈妈在,林氏就把事情嚼碎了跟胡珍娘说了。 胡珍娘骇然看向林氏,良久才喃声说道,“母亲,这怎么可能!”跟她关系最好的表妹利用她,姑母也算计她? “珍娘!”林氏是不忍把真相告诉她,但不告诉让她痛一会回,那她还是会傻乎乎地相信那对母女。“你大舅母已经把你的庚帖送过来了。” 胡珍娘脸色刷的就变得惨白,抖着手握住了林氏的手,颤声问道,“不可能,母亲您骗我的是不是?” “母亲怎么会骗你呢!”林氏心痛地把她楼到了怀里。 “母亲……”胡珍娘随即放声痛哭了起来。 林氏也红了眼眶,轻轻地抚着她的背,“不哭了,不哭了。” 杨妈妈也含着泪水在旁劝慰着。 两天劝了良久,胡珍娘才收住了眼泪,抬头红着眼睛看向林氏,“所以,今日母亲带我离家是和祖母,姑母她们吵架了吗?” “小姐,夫人都是为你好。”杨妈妈在旁说道。 “不用担心。”林氏摸了摸她脸,“等会到了济元寺,你不许去找小槿的麻烦!” “为什么!所有的事都是因为她而起!”胡珍娘咬牙切齿。 “我刚才跟你说的你就又都忘记了?”林氏说道,“若不是你被人利用了去惹她,她怎么会对付你?而且,珍娘在她手里讨不到好处。” “那就这么放过她?”胡珍娘不甘心。 “吃一堑长一智!”女儿出了苦她当然心疼,不过林氏还是坚持道,“你小槿表妹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只要你不去惹她,她就不会对付你!” 胡珍娘咬唇扭头看向另一边。 林氏摸摸她的头,也没有再说。 林氏胡珍娘一行人到了太阳落山才抵达济元寺,等人带了到了住的院子,林氏吩咐了人收拾东西。 宋暮槿和妙心很快就知道了林氏和胡珍娘到了济元寺的事。 宋暮槿很意外。 “小姐,她不是来寻仇的吧?”妙心也很意外,侧首看向宋暮槿。 宋暮槿想了想,道,“等回头见了面就知道了。”林氏带着胡珍娘这个时候来济元寺,当然不是来上香气的。 至于是不是寻仇的,宋暮槿倒也不怕。 不过……这要不要去给林氏请安呢? 宋暮槿想了下,就打算明天起来再说。 不想第二天刚吃了早饭,林氏就带了杨妈妈先过来了。 妙心抬头向宋暮槿,“见还是不见?” “去开门请她进来吧。”宋暮槿朝她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林氏过来定不是来上香的。 妙心点头去开门。 “小槿。”林氏微笑着进了屋。 宋暮槿起身行了一礼,也猜不到她是为何而来。 “坐下,坐下。”林氏忙伸手拉着她落座,道,“我和珍娘打算这里住几日,特意过来跟你说一声……你表姐她……” “这里凉快,夫人就当是跟胡姑娘来避暑好了。”宋暮槿客气着笑道。 见她都不叫大舅母了,林氏笑着继续说道,“你表姐性子太冲动,容易被人利用,你别怪她,若这几日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也别怪她。” 伸手拉着宋暮槿的手,林氏拉着宋暮槿的手,眼眶红了红看向她说道,“你扔了你表姐大舅母生气,不过小槿大舅母也还得谢谢你,如不是你那一扔,你表姐还不知道下场会如何。” 扔到了陆霆的身上,她还可以争一争。 若是让二皇子,七皇子得了手,那她的女儿没得选择了,二皇子和七皇子两人的亲事都是皇上赐婚的,她怎么去皇帝去争?女儿就只有两条路走——出家或为侧。 宋暮槿愕然随即了然,一笑,“不敢当。”其中的内情看来林氏也都清楚了,而且看得十分清楚。 ------题外话------ 别小看林氏,很厉害的一只,可惜女儿太不争气了,不然妥妥皇家儿媳吖 第七十八章 设套 然这么心思透彻的林氏,却生了一个胡珍娘那样的女儿,还真是应了一句话是好竹出歹笋。 见她神色依旧寡淡,林氏就继续说与宋暮槿说道,“你表姐是个傻的,大舅母也不说你和她两个亲亲热热的姐妹情深,就是希望你看在大舅母的面上能原谅她以前的鲁莽。” 林氏面色柔和,目光慈爱地看着宋暮槿。 清丽娇美的容貌,这样的年纪应该是爱说爱笑的年纪,她却有着与年纪不相符的神情——如湖水一般沉静。 也难怪女儿和宋若桐都讨不到好处。 怨吗? 当然是怨的,女儿落到这个地步,她心里当然是怨她的。但比起来怨来说,她更感激她,若不是珍娘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这么多年来她看人的眼光一直还不错——眼前的少女目光清明她不会无缘无故出手伤人,是以,只要女儿明白了不挑衅她那宋暮槿就便不会伤害女儿,虽不能做感情亲厚的表姐妹,至少也能维持面上的关系,而且林氏也相信诚心或能改善关系。 她与胡氏宋若桐母女关系肯定不好,不然好好的侯府怎么不回去?宋若桐一次一次地利用女儿来对付她,她与宋家的关系林氏不想管,但能让胡氏和宋若桐不舒服的事,她肯定就要做了。 宋暮槿歪着头想了下,点头,“好。” 在她手里胡珍娘吃了不少苦头,林氏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论她是不是有目的,也是有几分诚心的。 得了她的点头,林氏彻底放了心,笑着说道,“你表姐我已经教训过她了的,她就是一小孩子被惯坏了,她要是再来挤兑你就放手替舅舅舅母管教她就是了。” 知道她说的是客气话,不过语气倒也是透着亲昵,宋暮槿笑着说道,“怎么敢当。” “大舅母能看出来你是个懂事聪慧的孩子,珍娘若是能跟着学点,那我也能放心。”林氏倒希望女儿真能与她亲厚些,至少她觉得眼前的这个说杀人就杀人的外甥女不会利用和背后算计一个没心机的珍娘,“其实,我带珍娘济元寺也是为了珍娘打算。” 稍微顿了下也就没有犹豫,把和胡老夫人,胡氏宋若桐之间争执的事情简单说了下。 胡老夫人让胡珍娘去陆霆做妾?宋暮槿颇为意外,对于胡氏被打破了头,她倒是不关心,只是胡老夫人的做法却有些意外,陆霆是已经定了亲的所以说这样的结果是意料之中,但胡珍娘却是胡家唯一嫡女,这老夫人这么点头愿意了?宋暮槿想了想,看向林氏问道,“是安王府那边的意思?” 这些天她也没有关注城里的情况。 林氏摇了摇头,自嘲一笑,“安王府那边还没有消息呢。”安王府那边的没有消息,老夫人就这么上赶着要把珍娘送给人家去当妾。 宋暮槿沉思了片刻,看向林氏说道,“所以大舅母带珍娘来济元寺,是想到这里来等大舅舅那边的消息?” 这孩子就是聪明!林氏目光更柔和了些,摸了摸宋暮槿的手,“嗯,所以大舅母和珍娘可能会在这里多住上些日子。” 胡氏不就是仗着老夫人的疼爱吗? 她也是有丈夫有儿子的,难道她就没有依仗了?两个儿子在,她腰杆子挺得直直的! 若是带了女儿回娘家,那只要老夫人躺在床上哼哼上几句,不管是如何母亲和兄长嫂子就会把她和珍娘送回去。 所以,她没有回娘家。 回娘家倒是下策了。 娘家人会气愤,但也会劝说自己回家。 身为林家女,她太了解林家人了。 林家人在规矩礼仪方面向来严谨,他们首先考虑的会是给林家带来的影响,更为理性地分析这件事的利弊,而不会从珍娘的方面考虑。 老夫人若装病,那自己就可以说是带着女儿过来给她欺负! 宋暮槿点了点头说道,“那大舅母是想——” 没有问她是怎么安排通知舅父那边的事情,更没有问若是舅舅他们接了信也是同意老夫人的决定,宋暮槿相信林氏这么做肯定是有几分把握的。 “总不能白白让珍娘吃了这么大的亏。”林氏笑了下,说道。 宋暮槿大约能明白她的意思,笑着说道,“大舅母在这里住断时间也好,若是府里来人,您还可以说是来给家里长辈祈福的。” 就是这个意思!就算是老夫人说病了让人接自己,她就可以说自己带女儿来寺里给她祈福的!这孩子的心思真是玲珑剔透……林氏心里更是喜欢宋暮槿了,关心起她的饭庄来了,“下面饭庄的事如何了?我昨日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房子已经差不多快建好了。” “嗯,再过几日就可以好了,回头就等里面的装饰。”宋暮槿也没有瞒她。 “大舅母是内宅妇人,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你若有什么难事就让人跟大舅母说,大舅母虽是人微言轻,但大舅母会尽力帮你的。”林氏说道。 宋暮槿笑着颔首,“谢谢大舅母。” “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做什么?”林氏笑着站了起来,“我就先过去了,我住在东北角的那个院落里,你有时间过去玩,陪大舅母说说话。” “好。”宋暮槿笑着应了,起身送到了院子门口,目送走远了然后才转身。 “小姐,这舅夫人是想和小姐您交好的意思?”妙心蹙着眉头问道。 “嗯。”宋暮槿颔首。 “这——江湖上有一笑泯恩仇的说法,舅夫人倒是个爽快人!”妙心笑着说道,“那胡珍娘可是在我们手里吃了亏的——” 妙心眉头一皱,偏头看向宋暮槿说道,“小姐,舅夫人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是想先接近了小姐,然后再寻机为胡珍娘报仇? “应该——”宋暮槿顿了下,摇头,“暂时不会的。” 她能看出来林氏是真心的。 不管将来会如何,眼前林氏对她是真心把她当外甥女看的。 宋暮槿笑着对她说道,“今日文姐姐要过来的,应该等会就到了,你去厨房那边拿些点心来。” 妙心点了点头,就去厨房跟人要点心。 徐重站在萧殊的面前,目光看向济元寺的方向,“世子,小的要不要过去宋姑娘那边看看?” 昨日林氏和胡珍娘过来,他们就得了消息。 萧殊考虑了片刻,摇头,“不用。” 徐重说道,“胡大夫人是在内宅掌了中馈多年了的,这她要是对宋姑娘不利……” 内宅妇人阴损害人的法子多了去。 萧殊思付了下,说道,“你拿些银子请护国寺的师父出面去趟济元寺,让她们多加注意吃食的安全。” 下毒是防不胜防,若是其他的有妙心在倒不用担心。 “是。”徐重应了一声去安排。 …… 晌午的时候,文梨香就带着玉坠到了。 “北北。”文梨香鼻尖上带了小小的汗珠,见得了宋暮槿很是高兴,“好些天没见你了,可想死我了。” 宋暮槿笑着拉着她往屋里走,“我也惦记着文姐姐的。” 妙心上了茶,就和玉坠两人退了出去。 “天热,你不用特意来的,有什么事情让人送信过来就好。”宋暮槿把茶杯放到了她的手里。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文梨香喝了一口茶,说道,“你没有受伤吧?我是早几天就想过来看你的,刚巧有个三伯母生辰就拖到今日才来。” 文梨香一边说一边就查看着宋暮槿。 “我没事呢,有妙心他们在,一般人伤不到我的。”宋暮槿笑道。 “那也倒也是。”文梨香见她身上没有什么伤,也就放心了,感觉到窗口吹进来的丝丝凉风,满足地吸了一口,“这里很凉快。” 说着搂着宋暮槿的手,“母亲答应了,今晚让我这里住一晚,晚上我跟你一起睡。” “好呀。”宋暮槿就笑道。 “可惜就只能住一晚。”文梨香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笑了起来,“不过一晚上也好。” 宋暮槿就笑着点头。 文梨香又与她说了近况,又与她说了店里的情况,然后才面色凝重地看向宋暮槿说道,“我听说胡大夫人和胡珍娘在这里?” “嗯,昨日来的。”宋暮槿笑了。 “有没有为难你?”文梨香神情就紧张了起来。不怪她多想,而这下意识的反应都以为林氏和胡珍娘会怨恨上宋暮槿,“刚才在大门口下马车的时候,我刚要碰上了二夫人。” “没有。”宋暮槿浅笑说道,“刚早上还来我这里了,大舅母她——人还算不错。” 文梨香这才放了心,点头说道,“嗯,我也听母亲他们说大夫人是个温婉贤惠的人,看来传言不假。” 宋暮槿就笑着颔首,“等会吃了中饭,我过去给两位舅母请个安。” “嗯,是应该去的,不过你二舅母也来了,看来……”文梨香顿了顿,“应该是闹得挺大了。” 文梨香也没有好奇问什么岔开了话题说起了其他的事来。 曾氏和林氏相对而坐,曾氏抿了一口茶,有些为难地看向林氏,“大嫂,母亲让我来接你和珍娘回去。” 这事,她是一点都不想来,可婆母的命令她是不得不来。林氏虽是温和贤惠,可做了多年的妯娌她能不明白?这林氏做了决定就是个难劝动的人,她一个做弟媳能劝动她吗? 不可能! 不过,请不请得回去,也就不关她的事了。 她来了就已经尽到自己的努力了!更何况,她还希望着林氏这回能把胡氏那小姑子踩下去呢! 林氏没有说回去,也没有说不回去,然而问道,“府里情况如何?母亲可还好?” 老夫人都气得在床上躺着了,大嫂还是如此岿然不动的气魄!曾氏眼里就带了笑,“母亲她有些不舒服,至于府里——都好着呢,大嫂你不用担心,。” “母亲身子不好,我就带着珍娘在寺里为她老人家祈福,那府里的事就麻烦弟妹了。”林氏说道。 曾氏顿时眼睛一亮,说道,“府里的事,大嫂你就不用担心,我会看着的。”这样也行! 原以为老夫人在床上一躺,大嫂就不得不跟自己回去呢! 看来,大嫂是故意来济元寺的啊! 老夫人这下装病都没用了,谁说大嫂不孝?人家可是带着女儿来寺里为她祈福来了! 曾氏都想抚掌了,于是就点头说道,“只是辛苦大嫂和珍娘了,尤其是珍娘娇滴滴的姑娘家,这寺里又清苦,可要委屈她了。”然后就又问问道,“那大嫂准备在这边住多久?昨日匆匆忙忙的,还有什么东西留在府里忘记带的没有?” 林氏就看了她一眼,笑道,“不用担心,若是差差什么我让下人回去取就是了,住多久还不一定。” 这个弟媳平时和她有些矛盾,不过在这件事情倒是很明白,知道珍娘的事若依了老夫人,那丢脸的可是整个胡家。 “好。”曾氏就没有坚持问。 林氏低头抿了一口茶,道,“母亲那边你多费些心,只怕安王府那边会有消息了。” 曾氏眼眸转了转,然后点头,“我知道了,大嫂你放心。” 林氏笑了下,道,“对了,前两日我给你大伯他们去了信,回头那边若是来了回信你让人给我送过来。” 原大嫂已经给个大伯他们去信了!这是要等那边有了信回来,她再动的意思,曾氏更是笑开了,点头,“大嫂放心,一有信我就让人快马加鞭送过来。” 林氏见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也就没有多说。 曾氏见林氏没提,她也不问干脆就问了府里的庶务来。 也不知道会在这边住多久,林氏也就把一些注意的事项与给她指了出来。 …… 吃了中饭,小憩了下宋暮槿就去了林氏那边。 林氏和曾氏,胡珍娘也小憩起来,知道宋暮槿过来了,林氏就忙道,“小槿来啦,快请她进来。” 胡珍娘就皱起了眉头,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珍娘,你听话!”林氏看向她,说了一句。 已有丫头请了宋暮槿进来,林氏就笑着朝她招手,“快过来,我刚想着让人去请你过来呢。” “见过大舅母,二舅母。”宋暮槿笑着行礼。 “这就是小槿啊。”曾氏笑着起身伸手把宋暮槿拉了起来,上下打量。 窈窕柔软的身姿,精致的眉眼,如是玉雕一般的人,曾氏眼里上闪过敬仰,把腕上的羊脂玉镯子褪了下来直接就套在了宋暮槿的手腕上,“二舅母也没有准备,这个你拿着玩。” 镯子色泽温润碧透宋暮槿一看就知道价值不凡,显然曾氏是知道她在济元寺,这镯子应该是特意准备的,于是也没有退却,弯弯膝,“谢谢二舅母。” 曾氏忙扶住了她,“这孩子还与二舅母见外!” 宋暮槿就又与胡珍娘见礼,“表姐。” 胡珍娘不想理她。 林氏扭头看了她一样,胡珍娘撇撇嘴只好站了起来回礼,“表妹。” 曾氏道,“来,过来坐。” 宋暮槿就笑着随了她坐在了她和林氏中间的位置。 不如林氏的温婉柔美,曾氏浓眉大眼,眉眼之间带了一股英气和爽朗,这两个舅母一个婉顺,一个爽朗,倒是各有特色,刚好是互补。 宋暮槿笑了笑。 不知道两位舅母当初是谁挑的! “这简直就跟玉做的人一样。”曾氏自己没有生女儿,见得长得漂亮的姑娘就喜欢得不行,这下拉着宋暮槿的手就与林氏夸赞说道。 这粉雕玉砌般的女儿,胡氏就这么由着她住在外面?也不担心她被人欺负?要是她的女儿,怎么着也要把她哄回去! 林氏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胡珍娘就在旁边坐着没开口,碍于林氏面前她也不敢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说了会话,曾氏就起身告辞回城。 宋暮槿和林氏,胡珍娘送到了济元寺门口。 等曾氏的马车走了,林氏就笑着对胡珍娘说道,“听说文姑娘来了,你去你表姐那玩玩吧。” 胡珍娘刚要拒绝,林氏目光微微一沉,“珍娘,你是表姐!” “是。”胡珍娘只好委屈地应了,和宋暮槿一起一前一后往里走。 “夫人,小姐心里肯定很不舒服,她不喜欢表姑娘你何苦逼她?”杨妈妈担心说道。 “珍娘心性单纯,趁着这些日子我们住在这里她能与小槿亲近些也好……”林氏轻轻摇了摇头,“她要是能有小槿一半的沉着冷静,我就放心了。” “夫人——若表姑娘心思不正呢?”杨妈妈不放心道。“而且表姑娘是个没什么依仗的,虽与建安伯世子定了亲可这宋家都随她了,以老奴看她将来也帮不上小姐什么——所以小姐也犯不着与她交好呀。” 林氏笑了笑,看了眼济元寺的大门,“胡氏和宋汶将来有得后悔的。” 没什么依仗?她若没有依仗,那就是能力非凡。不然,她怎么敢杀人?能与护国寺,济元寺一起开饭庄? …… 胡老夫人面沉如水坐在床上等着消息,就等着林氏回来就好好给一顿排头给她吃! 敢甩脸给她看,那不孝的东西! 听得说曾氏回来了,胡老夫人就忙躺了下去。 “母亲。”曾氏面色难过地进了屋,请安。 胡老夫人目光直接就往她后面看了去,见她后面没有人,就问道,“你大嫂呢?” “大嫂没有回来。”曾氏低头回道。 “什么!”胡老夫人一下就翻坐了起来,“难还要我亲自去接不成?那个不孝的东西,我倒是要去问问林家,他们是怎么教女儿?” 还书香世家呢!都是装腔作势的把戏! 顿时就朝曾氏发起了火来,“怎么接个人都接不回来?” 真是没用。 这一个一个的,给她心里不好受,这都那死老头子挑的好媳妇!胡老夫人在心里把去世多年的胡老爷子也骂了一顿。 “是儿媳没用。”曾氏垂眸说道,“儿媳与大嫂说了母亲您身子不舒服,大嫂说刚好和珍娘在济元寺给母亲您祈福。” 所以,这装病都弄不回来了?胡老夫人气了个倒仰,“不孝的东西……祈福有……”说到口的话突就又顿住了,那什么祈福求菩萨保佑没用之类的话不能说,这得罪了神灵就不好了! 胡老夫人气得胸脯激烈地起伏着。 她没有说话,曾氏就垂眸没敢吭声。 胡老夫人气了好一会,才懊恼说道,“安王府那边可……怎么办?” 还惦记着安王府那边呢!曾氏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然后抬头恭敬地问道,“母亲,王府那边怎么了?” 这个没用的东西,这接个人都接不回来!胡老夫人瞪了她一眼,说道,“今日王妃派人送了帖子过来,说明日王妃会过来。” 这是要过来商谈胡珍娘的事!曾氏立即就明白了过来,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点了头,“哦,儿媳会做好准备的。” 胡老夫人恨不得把玉枕砸过去,深吸了两口气她才压住了怒火,道,“你大嫂不在家,这……” 曾氏垂眸不接话。 侄女的亲事不是她能说什么的,而且是大嫂自己不回来,她也没办法!相比大嫂也是猜到了王府会有动作的。 胡老夫人看着她这个样子就更恼火,不过这个儿媳妇向来是个没脑子的,于是挥手,“好了,你下去吧,明日王妃来了我亲自接待。” 曾氏翘着嘴角退了下去。 夜幕低垂,陆霆很是内疚地与安王妃说道,“母妃,明日就辛苦你亲自走一趟了。” “你这孩子,母妃走一趟而已,能辛苦什么?”安王妃温柔笑着说道。 儿子只亲王世子,所以儿子纳个侧室,那平常一般人家的姑娘派个体面的嬷嬷去就行了,不过胡家她是亲自走一趟的,这是给胡家体面。 安王妃顿了下,看向一旁的安王说道,“王爷,他皇伯父那边应该没什么十吧?” 王爷是亲王,虽是深得圣上宠爱,可也得小心谨慎以防帝王猜忌。 安王沉默了片刻才回道,“说不准。” 安王妃神色就是一紧,抿紧了唇。 陆霆看了眼安王,然后笑着与安王妃说道,“母妃您别自己吓自己,这件事说来儿子也是受害人呢,而且我也与皇伯父都说清楚了,你别担心。” 他去护国寺是因为宋若桐,而胡珍娘的事他两个堂兄弟之间的算计,不过是被他捡了个便宜罢了。 皇上要查,这些都是可以查清楚的。 安王妃轻轻地点了点头。 皇上因为这件事要猜忌王府,那他们也没有办法的事。 “母妃,儿子明日陪你去吧。”陆霆又道。 “不用。”安王妃摇头说道,“那林氏和胡珍娘去了济元寺,今日曾氏去接都没有回来。” “那是不是等她们回来了再说?”陆霆微蹙了下眉头。 这人都不在家,母妃去了不也是白去? “到底胡姑娘是胡家嫡出的女儿,这一辈又只有她一个嫡出的姑娘,林氏心里当然是不痛快的。”安王妃笑着道,“他们不在家我们不用在意,只要我们的诚意到了就好。” 陆霆点头,“好。” 安王道,“只怕那林氏是在拖延时间,在等胡将军那边的回信。” 这一点,他们也是想到了的。安王妃和陆霆都点头。 笑了下,安王妃说道,“不管他们是如何打算的,我们诚意到了让人挑不出错来就好。” 左右吃亏的是胡珍娘,自己儿子吃不了亏。 安王微笑着看了陆霆一眼,点头,“就听你母妃的。” 只要他们的礼数做全了让胡家挑不出错来,那到时候就算是没有胡珍娘没有能抬入王府,两家也不会因此结仇。 …… 翌日,安王妃带了嬷嬷和丫头去了胡家。 胡老夫人带了曾氏率一众丫头和婆子在垂花门口迎接了她,见了礼众人就簇拥着安王妃去了胡老夫人的院子。 上了茶,寒暄两句后安王妃往屋里看了看,问道,“怎么不见大夫人和珍娘呢?算算,本宫也很长时间没见珍娘了。” 胡老夫人笑着说道,“我身子骨有些不舒服,我大儿媳妇带着珍娘去济元寺帮我祈福了,过几日就回来。” 话是带着笑说的,不能说她们母女的不是,还得顺着她们母女的话来说,胡老夫人心里如是塞了一团棉花,堵得不行。 曾氏面上带着笑,坐在胡老夫人的身边没有说话,心里冷笑了一声。 这安王妃会不知到大嫂和珍娘去济元寺的事? 还装不知道! “大夫人和珍娘孝顺。”安王妃就笑着夸赞了一句。 胡老夫人闷得一口老血梗在了喉咙,不过还是笑着道,“娘娘谬赞。” “那丫头本宫实在是喜欢得很……”安王妃就顺势说起了陆霆和胡珍娘的事来,“这次的事也怪霆儿鲁莽了些。” 胡老夫人就忙笑着说道,“娘娘言重了,若不是世子出手救了珍娘,珍娘不定会如何呢。” 摔在地上摔断了腿也比摔在陆霆身上强!曾氏在心里说道。 “天意弄人……”安王妃歉意感叹了一句。 胡老夫人就点了点头。 安王妃歉意望向胡老夫人说道,“说来事情是怪霆儿处理不好,闹得满城风雨的,还连累了珍娘的亲事。” 前几日胡家和林家退亲的事情就已经传开了。 胡老夫人难过说道,“也是那丫头命里有这么一劫。” “老夫人,事情因霆儿而起,我们王府就得负起这个责任,今日本宫来就是想为霆儿纳娶珍娘的。”安王妃看向胡老夫人真诚说道,“霆儿虽是已经定了亲,不过宋家丫头不是外人,她和珍娘是姐妹,以后不是能亲亲热热的,老夫人你说是不是?” 安王妃又笑着说道,“珍娘这孩子本宫甚是喜欢,以后本宫一定把她当亲生闺女儿疼。” 胡老夫人就欣慰地说道,“谢娘娘厚爱。” 王妃亲自来,这是给孙女面子,是看中这门亲。 胡老夫人是深以为,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不然,难道真的送孙女出家不成? 曾氏紧了紧手里的帕子。 这老夫人,真是一点脸面都不给胡家留了!好好的嫡出的孙女给人做妾去!若是她,她就直接把安王妃撵出去! “那……”安王妃很是满意胡老夫人的态度,笑着让身边的嬷嬷把礼单递了过来,“这是礼单,老夫人你看看。” 曾氏记着林氏的嘱咐,真怕胡老夫人直接就把礼单给收下了,就忙笑着说道,“谢王妃厚爱,不过臣妇那侄女向来得大嫂和大伯的喜欢跟眼珠子似的,依臣妇看,这亲事是大事,还是等大嫂给母亲祈福回来再议吧。” 闻言,胡老夫人面色犹豫,抬起了的手就端了起了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道,“珍娘父母都在了呢,还是她父母做主的好,臣妇老了管不了那么多的事了。” 那林氏还在济元寺呢! 自己要是接下了这礼单,胡老夫人相信林氏能做出直接带了珍娘剃度出家的事来。 见胡老夫人这么说,曾氏就松了一口气。 安王妃看了眼曾氏,然后笑着点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应该的。”扭头让婆子把礼单收了起来。 “谢王妃厚爱。”胡老夫人又谢了一句。 “那本宫就等大夫人回来再过来和她商议。”安王妃就笑道。 胡老夫人道,“到时候臣妇让她去给娘娘您请安。” 安王妃面带微笑点了点头。 坐了会,就起身告辞。 胡老夫人和曾氏又送到了垂花门口。 送了她离开,胡老夫人松了一口气,扭头不悦地看了眼曾氏,怒道,“你尽快去把林氏和珍娘接回来。” 不等曾氏回答,胡老夫人带了人直接转身走了。 若不是自己提醒,她接了礼单到时候看不让大嫂和大伯怨死!至于去接大嫂,她每日走一趟就没关系。曾氏耸耸肩,带了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 “真是给脸不要脸。”马车出了胡家的大门,安王妃的心腹姜嬷嬷才啐了一口,说道。 王妃屈尊降贵亲自出面了,他们竟然还敢拂了王妃的意思! 安王妃倒是不生气微笑着说道,“胡家手握重兵啊,圣上都给几分薄面呢。” 姜嬷嬷想了想,垂眸,“是奴婢多嘴了。” “好了。”安王妃抬了下手,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这件事恐怕是有点难度了。” 那老夫人是不是难事,可胡家的两个儿媳妇都有那么一股傲气。 “娘娘,您的意思是——”姜嬷嬷微笑道,“但胡姑娘被退了亲,又和世子有了肌肤之亲,她能如何?所以,娘娘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安王妃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了。 安王妃此行的结果,陆霆和安王也是预料到了的,因此晚上安王妃和他们父子说这件事的时候,也没有惊讶。 安王几个都决定等胡氏回府后再说。 …… 小六详详细细把胡家和安王府,以及胡氏宋若桐的动静禀告了宋昌翊。 宋昌翊拨弄了一下挂在笔架上的笔,嘲讽了一句,“倒是没有想到那老夫人这么疼爱我那妹妹啊!” 小六站在面前没有说话。 宋昌翊收回了手,看了会灯,吩咐小六说道,“既胡家大夫人和胡珍娘去了济元寺,你把话传出去,就说胡氏和宋若桐把胡大夫人和胡珍娘逼到济元寺去的。” “是。”小六应了一声拱手就退了出去。 虽后来的事宋暮槿没有再插手,但自己这算不算自己和她合作了?宋昌翊嘴角上扬。 翌日一早,胡氏和宋若桐逼林氏母女去了济元寺的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是怎么逼的,这亲的女儿和儿媳妇,怎么着各说法里都少不了胡老夫人偏心女儿的话。 胡氏气得要死,让人去查是谁传出去的,也查不出来,又求了宋汶出面严令宋老夫人院子的众人不许把话说给宋老夫人听。 胡老夫人也气得半死,让人传了话出去只说林氏和胡珍娘是给她祈福去了,同时又让人给胡氏送了信过去。 听了胡老夫人的话,胡氏就立即也让丹砂安排人去放了传言出去,只说胡氏和 胡珍娘是去给胡老夫人祈福之类的话。 胡老夫是把曾氏斥了一通,让她立即去接人。 曾氏面上是老实应了,亲自带了人去济元寺,不过人依旧是没有接回来。 传言是愈演愈烈,总是几日后宋老夫人听得风声,气得砸了一个茶杯,让人请了胡氏过来,一拐杖就直接朝她的膝盖打了去。 胡氏叫都敢叫一声,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我当日怎么跟你说的?”宋老夫人怒指着胡氏,“说再闹,和不能牵扯到桐儿的身上去,现在呢?” 宋老夫人还想再打一下,不过想到自己儿子就忍住了,“你还敢严令她们不许说,让他们瞒着我?” 胡氏痛得额头上的冷汗如豆,说道,“母亲息怒,儿媳是怕母亲您气着了身子,所以才没有让她们跟你说的。” “怕我气着了身子?”是怕自己斥责她吧!宋老夫人怒道,“你以为让他们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了?” “儿媳知错了。”胡氏痛得浑身都颤抖,趴在地上说道,“儿媳和侯爷真的是担心母亲您的身子。” “好了,不要抬侯爷出来压我!”宋老夫人愤怒说道,“我警告过你,你要如何都没有关系,就是不能牵扯到桐儿的身上去,现在你听听外面的传言……” “是儿媳该死。”胡氏百口莫辩,哪还敢说什么其他的话。 宋老夫人看着她在地上簌簌发抖,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这才慢慢说道,“说来也是你娘家大嫂带了女儿在济元寺久久不回府的所致,你自己去,亲自去把人接回来!” 听得消息赶过来的宋若桐说道,“祖母,我陪母亲一起去。”小心扶起来了胡氏,“祖母,母亲这个样子出门,孙女不放心。” 宋老夫人想了想,道,“也好,你陪你母亲走一趟。”顿了下,“那死丫头也在那,你们不用管她!” 说到底这件事都是因为宋暮槿那死丫头而起。 “是。”宋若桐应了一声,小心扶着胡氏退了下去。 回了胡氏的院子,众人又是一顿鸡飞狗跳。 “母亲……”看着胡氏腿上的青肿,宋若桐眼泪都掉了下来,“祖母怎么这么狠心。” “娘没事。”胡氏挤出了一抹笑容来。 怎么会没事,这都黑了!宋若桐轻轻地给她擦了额头上的冷汗,“真的不请太医吗?” “不用。”胡氏摇头。 “大舅母也真是够狠心的。”宋若桐就埋怨起林氏来,“这城里都传成这样了,她还在济元寺坐得住。” 胡氏眼里也带了一抹恨意来,想着明日还要出门就吩咐了丹砂去准备。 “那母亲你好好休息,明日要出门呢。”宋若桐起身告辞。 等宋若桐出了屋,胡氏脸上的笑才褪了下去,啊哟啊哦痛叫了起来。 …… 外院,宋昌翊的书房长岫把宋老夫人那边的事与他详细禀告了,然后又道,“世子,夫人和小姐明日出门去济元寺。” 宋昌翊道,“我让你安排的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长岫点头说道。 是该上大餐了!宋昌翊微微勾唇一笑。 ------题外话------ 来买定离手,宋昌翊想做什么(⊙o⊙) 第七十九章 一石多鸟 宋汶回来到了胡氏处才知道她又受了宋老夫人责罚的事,见得胡氏脸色苍白要起来给他心里,就忙伸手压了她坐在下。“你别动,好生歇着,伤着哪了?”说着就要去查看。 胡氏柔顺地坐好了,伸手拉住了宋汶柔笑着说道,“妾身没事,让侯爷您担心了。” “真的不用请太医过来看?”宋汶不放心问道。 “不用,我就是有些累了。”胡氏温柔笑着说道,半句不提宋老夫人动手打她的事,“这几日因为妾身,让侯爷您受累了。” 因为外面的谣言,宋汶心情也不是太好,不过他从也不会与胡氏发火,见胡氏自己不提他也不好问宋老夫人打她的事,只好问道,“母亲她老人家怎么说的?” “母亲说让妾身明日带桐儿去一趟济元寺接大嫂她们回来。”胡氏蹙着眉头说道,“妾身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想着……”顿住了话微微叹了一口气,才又看向宋汶继续说道,“妾身想着外面传成那样,妾身明日和桐儿去了,只怕外面的人会说是我理亏,那本是没有的事也成真的了。” 宋汶也觉得胡氏说的有道理,“那我等会去跟母亲说,那你和桐儿就别去了。” 胡氏嘴角弯了弯,面上却是温柔说道,“侯爷您别,其实就算是母亲不说,妾身也准备这两日去一趟济元寺的,大嫂她老住在寺里也不是个事,母亲听说身子也不好病了……您放心,妾身不怕旁人说,妾身身正不怕影子斜,妾身没有做过的事也不怕他们说什么,就只怕会连累了侯爷您。” 见她如此贤惠,宋汶握住她的手温柔说道,“我没事,只是让夫人委屈了。”这传言什么的还不至于会连累都他什么。 “那侯爷就不要与母亲提这件事了,免得母亲心里不痛快。”胡氏就笑着说道。 到底是因为事情牵扯到了宋若桐的身上所以母亲才动怒的,宋汶就点了点头,心里却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妻子这般贤淑孝顺可母亲还是不喜欢她,也只有他平时多护着些了。 “侯爷,妾身在想这连日来的传言是从哪传出去的。”胡氏皱着眉头说道,“娘家那边有母亲坐镇着,大嫂虽去了济元寺可这些年治家是非常严谨的,我看是不是有人故意针对侯府……故意针对妾身和桐儿。”胡氏说的是最近出来说她和宋若桐逼了林氏胡珍娘母女去了济元寺的传言。 胡氏泪花闪了闪,“也不知道谁这般恨我,便是桐儿也要受累。” 宋汶听了她的话,沉默了一会脸色就有些不好了起来。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长子宋昌翊。 胡氏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便就没有再说下去,有些话说多了反而不好,点到为止就好。 这后面的传言,以为她不知道是谁放出去的?虽是查不出来,可除了宋昌翊还能有谁? 胡家那边,林氏纵是那么说,她也不会让人这么传出去,她要是想这么做那就不用等这么多天才把这话放出来了,而且还说什么去给母亲祈福。 因此不会是林氏做的。 “安王妃是诚心诚意的,大嫂想来也是心里不甘心罢了,毕竟珍娘可是大哥大嫂的掌上明珠。”胡氏叹道,“然,出了那样的意外,又能如何?” 对于胡珍娘这个外甥女的事宋汶不好多说,只说道,“那你明日好好劝劝大嫂。” “嗯。”胡氏颔首,“我会好好劝她的。” “你明日和桐儿路上小心些,若出劝不动大嫂,你也不要强求。”宋汶嘱咐她说道。 “是。”胡氏应了,温柔问道,“晚上妾身不方便伺候侯爷您,侯爷您想谁伺候?妾身让人去让她们准备。” 她的腿是痛着,不方便伺候他。 宋汶摇头,“我还有些公文要处理。” 那就是不歇在后院了。胡氏目光就更温柔了几分,“那侯爷您早些休息,别累坏了身子。” “你自己早点休息才好。”宋汶一笑,手摩挲了下顺着她的手往上抚了抚。 “侯爷。”胡氏娇嗔了一声,脸带了几分红色。 宋汶哈哈笑了两声,“你好生休息。”说着就起身出了屋。 丹砂和朱砂几个近身伺候胡氏的人都很高兴。 夫人伤着,侯爷也愿意去后院的那几个妾那,侯爷和夫人夫妻情深,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欢喜。 胡氏靠坐在床上,接了丹砂递给过来的参茶喝了两口,微微地笑了起来。 后院的那几个贱蹄子,她倒是不放在眼里。 几个人连一儿半女都没有一个的,而且就算是她们生了孩子也不过是一个玩意,她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过是握在她手里的蝼蚁而已罢了,所以,不足为惧。 这唯一的心头大患是——宋昌翊! 想到老夫人那般护着他,胡氏心里就是一阵烦躁。 出了后院,宋汶就吩咐人去叫长岫到他的书房问话。 听是宋汶要请他过去问话,长岫下意识询问地看向宋昌翊。 宋昌翊冷笑了下,道,“去吧。”自己的亲随他是相信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胡氏和父亲不可能查到什么,定是胡氏在父亲耳边说了什么,让父亲疑心到了自己头上! “是。”长岫应道然后转身出门随了来人去了宋汶的书房。 问了一番话,从长岫嘴里也没有问出什么可疑的来,宋汶就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宋汶沉默了半响,吩咐亲随说道,“明日多派人侍卫护送夫人和小姐出门。” “是。”亲随应了一声。 翌日一早,宋若桐与胡氏两人给宋老夫人请了安之后就出门去济元寺。 “母亲您好些了吗?”宋若桐关心问道。 “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休息了一晚,胡氏的脸色倒是好多了。 “母亲要是不舒服,其实女儿一个人去济元寺就是了。”宋若桐担心说道。 济元寺里有一个宋暮槿在,还有林氏和胡珍娘在,胡氏怎么让她一个人去?笑道,“你一个人去做什么?难道你大舅母还能听你的劝不成?” 宋若桐嘟嘴不高兴了,“母亲您这是不相信女儿吗?”其实比起母亲来说,自己去的话大舅母的气应该会更小些。 毕竟自己也就只是利用了几下胡珍娘按蠢货罢了,也不怪自己利用她,谁让胡珍娘没脑子呢?自己说几句话她就自己爆起来。 是以,自己去了,大舅母还能与自己一个晚辈置气不成? 倒是母亲去了,大舅母肯定会不依不饶的。 “我知道桐儿最是聪明能干的。”胡氏笑着说道。 她当然也知道这次去大体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除非,她真的如林氏所愿——把女儿和陆霆的亲事给退了。 可,那样却是万万不行的。 胡珍娘如此,是她运气不好! 胡氏想着心里就恼火了起来。 若不是陆霆这么横插一脚,那这些事就不会有了。 若是二皇子和七皇子与胡珍娘有了肌肤之亲,林氏她能说什么不成? 说到底,这件事就是宋暮槿那死丫头在从中搅的! 见胡氏突然阴沉的脸色,宋若桐就问道,“母亲是不是在想姐姐?” “那死丫头!”胡氏冷哼了一声,“若不是她,今日事情这么会这么复杂!”说着看看了眼宋若桐。 宋若桐了然点了点头。 那日的真相如何,宋若桐没有问也没有让人去查,不过她心里也是知道外面的传言十之*是真的,胡氏算计了胡珍娘,只是因为中间刚巧因为宋暮槿出了偏差。 胡氏也没有解释什么,只说道,“自那死丫头回来后,这府里就没个清净了!”不,不是从她回京城后,应该是从她把玉佩卖给文家的人开始,她的日子就没个安宁了。 宋若桐不可置否地微微一笑,“祖母说我们不用管姐姐,不过她到底是姐姐,我看看她吧!” 母亲是长辈当然应该是宋暮槿给母亲见礼的。 是以,宋若桐说自己去见她。 胡氏摇头说道,“我们今日是接你大舅母的,她要是个孝顺的到时候就该过去给我请安。桐儿,你不要去找她!那丫头身边不知从哪弄来的丫头,我看丫头也是个没规矩的,没轻没重的没得到时候伤到了你!” 当日的情景胡氏是听宋若桐详细说了的,胡珍娘是被妙心丢出去的事她是知道的。 让宋若桐去见宋暮槿,胡氏是一万个不放心。 “那我就不去了,到时候姐姐给你母亲您请安的时候,我再跟她见礼就是了。”宋若桐心里很唬妙心,她不是真的想过去看宋暮槿,刚才的话不过是说说罢了。 胡氏就放了心,“回头等劝了你大舅母,我们就回。” 结果如何,胡氏是压根不关心。 “若是大舅母还如上次那般生气可怎么办?”宋若桐叹气说道。 “你大舅母虽是生气,可到底是在济元寺,她不会大吵的。”胡氏笑着说道,林氏生气归生气,可胡氏相信在济元寺是不会跟她大吵的。 “那就好。”宋若桐状若放心地呼了一口气。 “你这丫头!”胡氏笑着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巴巴的跟来做什么?”那老太婆是生自己的气。 虽是不喜欢这个儿媳,也偏疼宋昌翊,不过胡氏也知道老夫人也是真心疼宋若桐和宋昌旭两人的。 “我不放心母亲嘛。”宋若桐倚着她的肩说道。 “傻丫头。”女儿这般贴心,胡氏心里甜滋滋的如是喝了一碗蜂蜜。 不赶时间,一行人走得比较慢,到了饭庄那,胡氏还特意掀开了车帘看了一眼,“这就是那死丫头的饭庄?” 宋若桐朝外望了一眼,点了点头,“嗯。” 胡氏看着已经初具轮廓的饭庄,哼了一声放下了车帘,“这死丫头,竟行这种商侩之事,侯爷和侯府的脸都要被她丢光了!” 宋若桐轻轻叹了一口气,“姐姐在外头,她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不是!又不能绑了她回去!胡氏心里就堵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等到了济元寺大门口还没有消,不过在下了马车见得迎过来的尼姑,脸上就挂上了得体端庄的微笑来。 她们母女两人一辆马车,还有丫头和婆子一辆马车,两个车夫就等在寺门口等着。 至于侯府的侍卫是不能进寺里的,不过济元寺里也安全,也只能在外面等着。 胡氏和宋若桐带了丫头和婆子随了尼姑往里走,先是去大殿上了香添了一笔丰厚的香油钱,然后才随了小尼姑去了给她们休息的院子。 给他们准备是在西南方的小院子,收拾一番喝了一杯茶胡氏才带了宋若桐去了林氏那。 “大嫂。” “舅母。” 两人进了屋,给林氏行礼。 “姑母。”坐在林氏身边的胡珍娘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给林氏行礼。 “表姐。”宋若桐甜甜地笑着给胡珍娘福身行礼。 “好了,都起来坐吧。”林氏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 胡珍娘老实地坐在了林氏的身边,目光却是直直地看向宋若桐和林氏。 眼里有着愤慨。 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到了今日,她都觉得自己仿若是在梦中一样。 这一切都是宋若桐和姑母害她的! 她不想相信,可母亲不会骗她。 所以,都是真的。 比起一个宋暮槿来说,宋若桐和姑母更让她生气,更让她伤心。 她和宋暮槿没有什么感情,以前都不认识,可宋若桐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姑母是一直都疼她,这样的真相如是有把刀子直接插在她的心口,这插刀子的人就是宋若桐和姑母。 宋若桐把胡珍娘的神情看在眼里,不顾她面上带着温婉的笑容,并没有因胡珍娘看过去的目光而生气,便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面带微笑任胡珍娘盯。 她竟然还一副无辜的样子!胡珍娘心里更气。 林氏看着丫头们上茶,然后伸手不着痕迹地怕了怕胡珍娘的手。 胡珍娘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收回了目光。 上好了茶,丫头就退了出去。 “姑奶奶今日怎么来济元寺了?过来上香吗?”林氏笑着端起了茶,对胡氏说道,“这茶挺不错的,姑奶奶尝尝。” 好像那日的争执吵闹从来都没有过一样。 “奉母亲的命过来上香的。”胡氏笑着回了一句,然后端起了茶抿了一口,“嗯,好茶。” 林氏微笑着道,“我也挺喜欢的,你要是喜欢,我让人去跟师太讨两包给你带回去。” “那就谢谢大嫂了。”胡氏笑着应了,见她一副不想谈的样子,就只好自己开口说道,“大嫂,你来寺里也有些日子了,不如今日与我们一起回去?” “这里瞒清净的,珍娘在这里也能跟着寺里的师傅们磨磨性子。”林氏笑着说道。 那就是不回了!胡氏道,“你离开了家里那么久,府里的事也总不能让二嫂打理是不是?而且,母亲身子骨也不好,有你在身边照顾着大哥二哥他们也能放心。” 呵,还能搬了老爷和二叔出来压自己了!林氏面上的笑容不变,“姑奶奶你多虑了,弟妹是个能干的府里的事情她能处理好,母亲她能照顾好的,所以你就放心好了,我和珍娘在这里求菩萨保佑母亲她老人家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这寺里人多,她是没有准备和胡氏争吵。 没得失了自己脸面。 胡氏肚子里了怒火直拱,喝了一口茶压了压,然后才说道,“大嫂在这里为母亲祈福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佛祖有灵会知道大嫂你的孝心的。” “你的意思我在这里时间太长了?这是济元寺,姑奶奶慎言。”林氏笑着提醒了一句。 胡氏就忙手合十告了一声罪,又与林氏解释了一句,“我刚是无心之言,只是担心母亲身边没有人照顾。” “姑奶奶是不相信弟妹?”林氏笑着反问说道。 “哪里,哪里。”胡氏暗恨林氏说这挑拨离间的话,不过面上却只能笑着摇头笑道,“她要处理府里的庶务,又要照顾母亲我这不是担心二嫂忙不过来吗?” 林氏笑道,“你就放心好了。” 就是不管如何,她反正是不想回了?胡氏皱了皱眉头,干脆就直接说道,“大嫂,难道你就不打算回了吗?你这样躲起来也不是个办法啊,安王妃可是亲自去了家里说珍娘的事,虽是委屈了珍娘……不过安王妃这般也是很看重珍娘啊,你还担心珍娘到时候受委屈不成!” 若一般的人家,安王妃怎么会出面? 不还是看重珍娘这孩子? 当真她的面就说给人做小的事!胡珍娘顿时气得脸都红了! “若是为了这件事来,姑奶奶还是不要说的好,免得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林氏看了眼胡珍娘,然后面色冷了几分,“为了大家好,你还是不要提了的好。” 胡氏见得一脸怒意的胡珍娘,动了动嘴角到底把肚子里的话咽了下去。 宋若桐见状,起身看向胡珍娘说道,“表姐好些日子没见了,我们去你屋里说说话吧。” “我没什么话跟你说的。”胡珍娘怒声说道。 宋若桐就有些受伤地看向胡珍娘,“表姐你是生我的气了吗?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跟你道歉,你要打我也好,也骂我也好,都随你好不好?只要你不生我的,你想怎样都可以。” 胡珍娘哼了一声,直接转过了背不看她。 宋若桐眼里泛起来了水光,“表姐,你最疼我的,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心里也很是内疚,很后悔的,表姐你原谅我好不好。” “难道要妹妹跪下来求你吗?”宋若桐低低地哭泣了起来,又看向林氏,“大舅母,是我不好,您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胡珍娘扭头大声说道。 自己这女儿哪是宋若桐的对手?林氏抚了抚气得暴跳的胡珍娘,道,“你该去跟师太抄佛经了。” 说着就叫了杨妈妈进来带了复胡珍娘出去。 胡珍娘说是去抄经书,宋若桐也不好跟上去。 胡氏拉了宋若桐坐在了身边,看向林氏问道,“大嫂,那我就不多说了免得大嫂你生气,不过我想问一句的是,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真吵起来,彼此的脸都不好看,于是胡氏也不想吵。 “该回去的时候就回去。”林氏不紧不慢地说道。 该回去就回去?胡氏心里怒了,难道是桐儿的亲事让给珍娘的时候?她做美梦! 肯定是给大哥他们送信了吧,不过送了信又如何?大哥二哥也断然不会为了胡珍娘来抢桐儿的亲事! 既事情不说了,两人就说起了佛经来。 直到了快正午的时候两人才顿住了话,林氏就笑着留她们母女一起用斋饭。 胡氏婉言谢了,“还是不打扰大嫂了。” 林氏客气留了两句没有强留,又想起了宋暮槿来,“小槿跟着师太礼佛呢,可能还不知道你们来了。”扭头笑着叫了丫头进来,吩咐说道,“你们派个人去跟小槿说一声,就说姑奶奶过来了,让她过来请个安。” 丫头应了一声去请宋暮槿。 胡氏倒是没有想到林氏说宋暮槿的时候面色柔和,很和蔼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冷嘲了一声,心里明是恨得那丫头要死,偏还如此宽厚的样子——这般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宋暮槿是在胡氏和宋若桐到济元寺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不过她没有想过去给胡氏请安,彼此讨厌没有必要去做那母慈女孝的戏,于是等林氏的人过去的时候,她直接就让妙心回了说她和观澄师太在礼佛。 那丫头回去就直接那么说了。 那死丫头!胡氏心里骂了一声,然后不由得又狐疑。 那死丫头怎么和观澄师太关系那么好了?观澄师太与护国寺的方丈一般,很有名望。 林氏就似笑非笑地看向她,说道,“小槿这丫头极得师太的喜欢。”不是说那丫头八字不好吗?人家观澄师太可是喜欢那丫头得紧。 胡氏一笑,说道,“是那丫头的福气,既她和师太在礼佛那我就不打扰她和师太了。” 说着就带了宋若桐告辞。 林氏送到了门口。 回了自己住的小院子,吃了午饭歇了个午觉,收拾了一番休息了会等太阳没有那么烈了,胡氏和宋若桐才带了丫头和婆子动身。 上了马车,马车刚动了一下前后两辆马车就是前后啪啪的两声,马车剧烈地往下沉。 马车里的众人吓得一阵惊呼。 “桐儿。”胡氏忙伸手搂着了宋若桐。 丹砂和朱砂回过了神来,丹砂扶起了胡氏和宋若桐,朱砂则掀开了车帘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车夫低头惶恐说道,“夫人,小姐,马车坏了。” “马车坏了?怎么会坏了?”朱砂厉声喝道。 “小的,小的……”车夫一阵惶恐。 后面也传开了细雨和细云的呵斥声,朱砂就下了马车,一看后面的车夫也是低头惊恐地在告罪。 骑马的侍卫长忙走了上来,把两辆马车都看了一看,走到了马车前与胡氏说道,“夫人,两辆马车都坏了,要修的话可能要花些时间。” “要多久?”胡氏皱眉。 这么巧两辆车都坏了? “这个属下不知道,还请夫人稍等。”侍卫长说了一声叫了两个车夫查看。 胡氏等人都下了马车。 侍卫长过了会回来与胡氏禀告说道,“夫人,最快也得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那他们就赶不回城了! “怎么会坏了?”胡氏面色凝重。 “车夫说应该是来的时候路上马车就已经损伤到了。”侍卫长与她详细说了一下。 路上有一段路有很多的山石,极不平稳。 胡氏摆手表示知道了。 “夫人,不如到下面庄子里住一晚?”朱砂看向山下的庄子。 宋若桐望了一眼,顿时脸色一白,“母亲,就这样走下去……?” 其余的丫头和婆子看了眼,也都脸色发白。 没有马车,就这么走下山,她们的双腿肯定会断了。 女儿娇滴滴的怎么能受到这份苦?胡氏心里也不忍。 本送他们到了大门口的尼姑见状就走了过来,“阿弥陀佛,众施主若是不嫌弃寺里简陋,在这里将就一晚如何?” 胡氏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就点头谢过了尼姑,然后对侍卫长说道,“你派人回侯府把这边的情况跟侯爷和老夫人说了,免得他们担心,其余人晚上就去山下庄子里休息一晚,我们明日再回。” “是,夫人。”侍卫长应声说道。 胡氏就皱着眉头和宋若桐等人随尼姑往寺里走。 这是不是有人做手脚? 跟来的丫头婆子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人,一众侍卫是侯爷挑的,也信得过的,所以——只是巧合? 直回到了原来的那个院子,胡氏的眉头还是没有展开,丹砂就问道,“夫人是在担心有人设计的这一切?” “太巧了,两辆车都坏了。”胡氏皱着眉头说道。 侯府了的马车怎么会说坏就坏呢?这出门前是会检查的! “夫人,您就放心了,这济元寺不说与护国寺一般守卫森然但也是很安全的。”丹砂就笑着说道。 胡氏想了下,也觉得是,每年她们也会经常来济元寺上香,若是宋老夫人来的话就会在寺里留宿一晚。 想想,比山下的庄子安全些。 于此,胡氏很庆幸决定留在了寺里,若真的有人要害她们母女,在山下庄子里下手肯定比济元寺要容易得多。 如此一想,胡氏心里的担心就去了一大半。 …… “你说他们的马车坏了?两辆马车都坏了?”宋暮槿挑下眉头看向妙心。 “是的。”妙心点头回道,“宋夫人和宋姑娘带着丫头婆子在寺里住下了,侍卫去山下的庄子。” 宋暮槿手指轻轻地在桌上敲了几下,吩咐妙心说道,“晚上我们警觉点。” 妙心当是胡氏等有什么阴谋要害宋暮槿,皱着眉头说道,“小姐,我们晚上去观澄师太那挤一挤吧?” 现在是六月初,晚上没有月亮黑灯瞎火的她怕宋暮槿会受到什么伤害。 宋暮槿似乎了片刻,摇头,“不用。” 应该不是冲她来的。 胡氏和宋若桐要害她,直接在寺里留宿就是了,没必要弄出一出什么马车坏了事出来。 这弄这么一出,不是让她怀疑吗? 所以,若不是意外,那就是有人要对宋若桐和胡氏下手。 莫说别的人,武宁侯府的宋昌翊可是虎视眈眈着呢! “真的不用呀?”妙心不太放心。 “嗯。”宋暮槿很肯定点了点头,“更何况,她们住在东北角呢,一帮丫头婆子想要做什么,你不是立即就能发现?” 妙心见她面色沉静,就笑着点了点头,“也是,小姐您放心奴婢会保护好您的,晚上奴婢就歇在小姐您的屋里。” 大不了她晚上不睡就是了。 “好。”宋暮槿这回没有说不。 “那舅夫人那边?”妙心问道。 宋暮槿想了下,点头道,“嗯,等会你去跟舅夫人说一声,就说现在大热天的,山上蚊虫蛇蚁多让她们晚上小心些。” 住了这么长的时间,林氏人又宽厚和蔼,她们主仆倒也是和她相处不错,只胡珍娘依旧是不怎么理她们,不过比一开始也好多了不会跳脚瞪眼了。 “那奴婢这就过去跟她们说。”妙心点头。 林氏也是很意外胡氏他们马车坏了的事,正和杨妈妈说着呢,听了妙心的话和蔼笑着说道,“你回去跟你家小姐说,我知道了会小心山上的蚊虫蛇蚁的,让她不用担心,晚上你们也小心点,那驱虫的香别忘了点……”顿了下就说道,“不然,你们两个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好了,你们两个人姑娘家家的我也不放心。” “舅夫人放心就是了,奴婢会照顾好小姐的。”妙心笑道。 林氏就笑着点头,“那你好生照顾你家小姐。” 等妙心走了,林氏就与杨妈妈说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看着丫头看着冷冷清清的,其实却是个心热的……” 都住了这么多天了,今日让丫头来说流留心山上的蚊虫蛇蚁,这不是担心胡氏和宋若桐一行人对她们不利吗? 虽说胡氏是她亲娘,可胡氏那歹毒的心肠,珍娘都能算计的,槿丫头不在她身边长大,她对那丫头能多好? 看槿丫头的反应林氏就能明白,如不是胡氏太过,太伤那孩子的心,她怎么会这样无视胡氏?林氏摇了摇头,“这般好的女儿……” 胡氏怎么就舍得呢! “槿小姐知道夫人您真心对她好。”杨妈妈当然不好说胡氏的什么,只笑着说道。 …… 晚上的济元寺更加的凉爽,突是一股风吹来,夜色似是更浓了,夜空黑压压的似是一伸手就能摸到一般,济元寺里的众人皆已入睡。 一个尼姑从禅房里偷偷摸了出来,然后如鬼魅一般往胡氏和宋若桐所在的西南角而去。 屋里的人呼吸绵长,睡得很沉。 那尼姑拿了放在墙角的灯油,沿着屋角泼了一遍,然后扔下了火折子又如鬼魅一般返了回去。 …… 火光渐渐照亮了夜空。 首先第一个发现的是一个婆子,看着燃烧起来的房子,顿时醒了过来,一边叫一边推身边的人,“走水了,快起来。” 屋里睡在一起的几个人一下就都醒了。 “救命啊,走水了。”众人手忙脚乱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往外跑一边尖叫道。 出了屋子,众人才发现宋若桐和胡氏两人住的屋烧得最厉害。 朱砂和细云两人守夜睡在里头。 丹砂和细雨其余的人一看,顿时吓得一身的冷汗,尖叫了起来,“夫人。” “小姐。” “朱砂,细云。” 众人尖叫。 这尖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尤其尖锐,很快就惊醒了其余的香客和寺里的尼姑们。 听得外面的喧哗,躺在窗口的朱砂睁开眼睛一看,顿时吓脸色如土衣服都来不及套,就扑倒了床边,推着胡氏,“夫人,夫人,醒醒。” 胡氏觉得自己就如同是在火上烤一般,热得满身上都是汗,偏又昏昏入睡实在是困得很似是眼睛都睁不开,就道,“朱砂打扇。” 朱砂都要哭了,扭头看了下端了床边几上的茶就泼在了胡氏的脸上。 “夫人,夫人醒醒。”朱砂一边怕打着她的脸,一边把搂了她起来。 刚把她架在了自己的身上,丹砂推门走了进来见状就忙过去帮忙。 林氏和胡珍娘带了人匆匆赶了过来,见得火势林氏就忙吩咐了人救火。 虽她是恨死了胡氏和宋若桐,可若是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出事,她也是良心过不去,若她们母女葬身火海,那到时候老夫人和老爷那边她也不好交代。 这么大动静,宋暮槿也不好当不知道,和妙心两人也随后到了。 两人扶着胡氏快到了门口的时候,胡氏终是醒了过来,见得满眼的火光,差点就跳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脚下是不停,和朱砂和丹砂跑了出去。 院子里人声震天,人人都在忙着扑火。 胡氏往院子扫了一眼,攥紧了丹砂的手,“小姐呢?” “细雨刚进去救小姐了的。”丹砂也看了一眼,说道。 胡氏看着眼前的火势,双腿一软,“桐儿。”然后就跟疯了一般往宋若桐的屋里扑,“桐儿,桐儿。” “夫人。”丹砂和朱砂忙搂住了她,“夫人,您不能去啊。” “桐儿啊桐儿啊!”胡氏尖锐地叫道,“你们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救桐儿。” 丹砂和朱砂死死地搂住了她的腰。 胡氏眼睛都红了,使劲地挣扎,见两人抱得死紧,就抬头看向宋暮槿,“小槿,你救救你妹妹。” 说着目光落在宋暮槿身边妙心的身上,“你那丫头不是功夫了得吗?你让她去救你妹妹。” “槿小姐求求你了。”丹砂和朱砂也哀求。 林氏动了动唇角,最终没有开口劝,该如何做,让宋暮槿自己做主。 宋暮槿目光淡淡地看着几欲崩溃的胡氏。 心里冷冷的,她对于胡氏来说,从来都是只是利用了,为了宋若桐而利用自己。 小姐说有事,还真就出事了!妙心心里唏嘘着没有动,就站在宋暮槿的身边。 “小槿,她是亲妹妹!”胡氏吼道,“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就这样哥看着她被烧死?你这么能这么冷血?当初把你送走的是我,你要恨就恨我,与你妹妹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怪我就怪我,求你救救她,那是你的亲妹妹啊!” 胡氏泪流满面,“要我跪下来求你吗?是不是……” 突是细云和细雨两人扶着宋若桐走了出来,朱砂和丹砂就高兴地叫了起来,“出来了,夫人,小姐救出来了,救出来了。” 胡氏顿住了话伸手挣脱了丹砂两人的手朝宋若桐扑了过去。 “桐儿你怎么样?桐……”一见宋若桐被烧伤了的脸,胡氏嗷地叫一声晕了过去。 宋暮槿看着晕倒的胡氏,烧伤了脸的宋若桐,目光平静。 毁了宋若桐的脸,走水的事胡氏定然会把这一笔记在林氏的头上,这林氏和胡氏的梁子是更深了如此胡氏和娘家的关系也就会因为林氏而微妙了起来。 除了宋昌翊,宋暮槿想不起来会谁这么恨胡氏和宋若桐。 如此阴损,又一石多鸟的计策,唯宋昌翊能想出来了啊! ------题外话------ 嗯哼,毁闺誉什么的太小儿科了,宋大哥来个狠的 第八十章 绝望 “世子,济元寺走水了。”徐重敲了下门,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床上萧殊翻身坐了起来,“你刚说什么?” “济元寺那边走水了。”徐重点了灯。 萧殊已经下了地穿了鞋子,一边身上套衣服一边道,“我们过去看看。” “是。”徐重应了一声,徐阳也穿戴整齐进了屋。 萧殊走到了门口又顿住了脚步,扭头吩咐说道,“徐阳你与我先过去,徐重你去找管事的,然后带人过去救火。” 护国寺与济元寺向来同气连枝,济元寺走水护国寺当然是得去帮忙。 “是。”两人抱拳应了一声,徐阳跟了萧殊消失在夜色里,徐重则去找管事的和尚。 …… 宋若桐人是昏迷的,不过半边脸被烧伤了头发也烧焦了一些,烧伤脸的那半边似是身上也伤到一半,只看到被烧焦的衣裙,还有黑色的灰,具体是如何大家也都看不清楚,不过便只是她烧伤的半边脸也是触目惊心。 细雨和细云两人也是一身的狼狈,两人脸上既惊恐又骇然。 丹砂和朱砂两个也很被吓了一跳,不过胡氏这一晕倒,两人也顾不上宋若桐伸手忙接住了胡氏,“夫人。” 胡珍娘脸色煞白捂住了嘴看着这一切。 林氏伸手拉住了胡珍娘,扭头看向宋暮槿凝重说道,“小槿,你和珍娘两个先回房?就去我们那,你们两个一起也有个照应。” 宋暮槿还没有开口,胡珍娘就立即摇头说道,“母亲,我不要,我要跟您在一起。” “你这丫头……”林氏有些无奈。 “大舅母,还是等这边的火扑灭了再说吧。”宋暮槿见状就说道。 林氏想了下,点头,“也好,让你们回去,我也不放心。” 心里便是纳闷,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起火了呢? 济元寺又不是什么小寺小庵,可是京城有名望的寺庙之一,虽说是夏天天干物燥的容易发生意外,怎么就偏偏是胡氏和胡珍娘住在小院子起火呢? 林氏看着昏迷的胡氏和受伤的宋若桐,心里一个咯噔手指都紧缩了下——是有人要挑拨胡家和宋家? 林氏看了眼宋若桐的脸,烧成这样算是毁了,这一把火是要彻底把她们烧成仇人阿!这胡氏和宋若桐今日来济元寺显然是过来请自己回去。 林氏能肯定,胡氏定然会把这笔账算到自己的头上,会怨死自己,不定还会直接说是自己放的这把火。 林氏把心里的想法都压了下去,这胡氏是她的小姑,宋若桐是外甥女,两人如今这个样子,一众丫头婆子也都吓得不行么有主心骨六神无主的样子,也只能她出面了,忙吩咐了丹砂等人把宋若桐和胡氏抬到了安全的平地上。 这胡氏是昏迷能了掐人中救醒过来,可这宋若桐伤势这么重,是得让大夫来看的,于是林氏走就道了观澄师太的面前,“师太,不知寺里可有懂医的师父?” “阿弥陀佛。”观澄师太念了一声佛,“贫尼师妹观泙懂点岐黄之术。”说着扭头朝观泙点了下头。 观泙师太忙走了过去,也顾不上昏迷的胡氏,就先给宋若桐看伤。 火虽是扑灭了些,不过这房子也烧得差不多了,观澄师太就又吩咐人去收拾空的院子出来给胡氏和宋若桐等人住。 “多谢师太。”林氏双手合礼谢了一句。 “善哉善哉。”观澄师太也很担心,毕竟这是在济元寺,不过她到底是修行多年面上喜眉善目的没有显出来,请了林氏先带了胡氏和宋若桐过去安置。 “多谢师太。”林氏谢了一句,转头吩咐了人把胡氏和宋若桐抬过去。 寺里给香客住的院子都是独立的,中间都会隔上小段距离,又发现得早只烧了这一个院子,周边的院子都没有牵连到。观澄师太看着被烧得满目全非的院子,念了一声佛吩咐说道,“好好查一下,是如何起火的。” 就因是这一个院子,才更可疑。 “是。”几个尼姑应了一声,就忙去做事。 火已经扑灭了,观澄师太担心再出什么事就又吩咐了人抽了几对人出来晚上轮流值夜。 其余的香客见火已经扑灭了,唏嘘了一番就都回了自己住的地方,但也都不放心了吩咐了婆子值夜。 宋暮槿也带了妙心随了林氏过去。 观泙在给宋若桐治着伤,剪了衣服在发现宋若桐不仅是烧伤了右边的半张脸,右边的大腿也烧伤了,其余地方倒还好,没烧到,不过就脸上和大腿却是伤得很厉害。 观泙的眉头一直是皱得紧紧的。 也好在寺里的药也是齐全的。 细雨和细云两个如是失了魂一般,坐在宋若桐的边上。 小姐烧成了这样,她们两个都心如死灰。 丹砂和朱砂两人是在叫着胡氏。 其余的丫头和婆子是在帮着观泙端水,递帕子。 中间宋若桐睁开眼睛看了下,又痛晕了过去。 林氏让杨妈妈出去看了下,知道火已经扑灭了又知道观澄师太让人巡逻了,就对宋暮槿说道,“小槿你回房歇息去吧,这里有我呢。” 说着对胡珍娘也说道,“你也回去,你若是不愿意跟小槿一起,那你就带丫头回自己的屋。” “我等会。”胡珍娘说道。 “那好吧。”林氏点了下头,就有人丫头过来请示就转身又忙乎其他的去了。 胡珍娘面色煞白,看着宋若桐的伤,想吐,不过又强忍着拉着宋暮槿的袖子喃喃说道,“桐儿,桐儿她会好的吧?” 虽是恨这个表妹算计她,可胡珍娘却也没有想过宋若桐落到如此的境地。 宋暮槿抿唇没有回答她的话。 大腿,脸上的皮都烧焦了皮肉都已经黑了看不到原来的样子,这样宋若桐还能好? 胡珍娘手都发抖,“小槿……”就算是因为她利用过自己恨她,可可到底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胡珍娘顺手搂住了宋暮槿的手臂抽泣着低声道,“小槿,会不会是我害了桐儿?” 宋暮槿眉头一皱,伸说就捂住了她的嘴,扫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到才低声道,“你乱说什么呢!” 这要是让宋家的丫头婆子听到了,这到时候这火还不得真赖到了林氏和她母女身上去? “你别再胡说八道了,不是有师父给给她治伤吗?”宋暮槿叮嘱她说道,“你知道你话说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会给大舅母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吗?” 胡珍娘见她面色严肃,想了想红着眼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胡说八道。 宋暮槿这才放开了捂着她的手。 低声哭了会,胡珍娘又低声道,“我在菩萨面前许了愿的,说让菩萨让她……” 后面的话到底没有说出来。 捂住着嘴眼泪如豆子一般簌簌地往下掉。是她在菩萨面前许了愿,求菩萨保佑宋若桐不得好死。 这与菩萨何干?宋暮槿道,“表姐别伤心了,这件事与你没有关系。” 胡珍娘却是哭得伤心。 虽是性格冲动,倒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宋暮槿摇了摇头把胡珍娘交给了她的两个丫头。 “小姐。”妙心朝外望了一眼,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世子的人来了。” 宋暮槿朝外望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看到,就看向妙心。 妙心笑了笑,“稍等下。” 宋暮槿也就没有在意。 萧殊的人来,也不会伤害她。 过了一会,萧殊带着徐阳在几个尼姑的簇拥下,脚步从容走了进来。 萧殊先是仔细看了眼宋暮槿,见她完好无恙然后才看向林氏,“胡夫人。” “世子?”林氏很意外他怎么就带了个小厮过来。 “我和外祖父刚巧这段时间在护国寺小住,刚看这边走水了,就过来看看,护国寺的师傅们随后就到。”萧殊说道。 林氏会意,说道,“有劳世子了。” 心里冒了几分怀疑出来——七皇子二皇子和五皇子可是对立的,难道晚上的火难道是萧殊纵的? 心里如此想,林氏面上还是没有带出来,客气地谢了萧殊一番。 很快,徐重和护国寺的师父们也赶到了。 萧殊吩咐了徐重两人一声,“若能帮忙你们就帮忙,这走水的彻查你们不要插手。” 两人点了点头也没有离开他的身边。 济元寺的尼姑多,护国寺那边又来了一帮人帮忙所以还不需他们两人出手帮忙。 胡珍娘没有想那么多,给萧殊见了礼就目光就又看向宋若桐,很紧张的样子。 宋暮槿想了想,走到了萧殊的身边,“这边已经没事了,不如世子回去休息吧。” “稍等会。”萧殊却不放心,“好像她们是带了侍从来的吧?应该很快到了,等他们到了,我再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宋暮槿也不好与他说太多,只点了下头,“谢谢世子。”出自真心的谢他。 萧殊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宋姑娘不必客气。” 宋暮槿点了下头没有再与他说什么。 萧殊看了眼妙心,低声问道,“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吗?” 妙心想了下,低声回道,“刚才救火的时候,奴婢发现那个叫净心的尼姑身手不错。” 净心?宋暮槿有些想不起的她人来,但知道她是前些日子才到济元寺剃度出家的。 定是宋昌翊安排进来的人! 萧殊点了头没有再问。 等了会武宁侯府的侍卫匆匆赶到了,虽说济元寺是不接男香客,不过是事权从急。 一见屋里的情况,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萧殊一看他们到了,就与林氏告辞,“那我就先回去了。” 胡氏是胡家出嫁女,因惠妃的关系,林氏也没有挽留他,“多谢世子。” “见过世子。”侍卫长带了人给萧殊行了礼,然后看向萧殊三人问道,“世子怎么会在这里?” 一副怀疑萧殊的口吻。 宋暮槿听着很是刺耳,没等萧殊开口说话就说道,“世子在护国寺看到这边走水了,所以才和寺里的师傅们过来看看的。” “是的,世子是过来帮忙的。”林氏也点头说道。 “多谢世子。”侍卫长虽心里还疑惑,见林氏和宋暮槿都如此说只得垂眸抱拳谢道。 宋暮槿想了下,与林氏说道,“大舅母,我送送世子。” 林氏犹豫了下,点头,“好。” “世子,请。”宋暮槿示意了一笑。 萧殊点了下头,先一步往外走。 宋暮槿跟了上去。 妙心徐重徐阳三个跟在了后面。 走了一会等远离喧哗,宋暮槿才开口说道,“你怎么过来了,你不知道你过来旁人会怀疑你吗?” 神不知鬼不觉进来看一下就好了阿?何苦那般光明正大地进来呢?他又不是你没有那个本事。 这是担心自己会被人怀疑?因为走水,寺里的灯又点了起来。萧殊偏头看着朦胧的灯光下身侧柔美的少女,心里流过一阵暖流,轻笑了一声,“你不在屋里。” 他等在那也着急啊,左右他人在护国寺武宁府里的人不定也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去,如此不如就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好了。 真是来看自己的?宋暮槿有些发愣,好半响才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萧殊轻声说道,“就算是我不来,他们可能也会怀疑到我的头上的,毕竟我人在护国寺,所以你不用担心。” 宋暮槿看着璀璨如星的眼睛,说道,“我还靠你挖金矿呢。” “我知道了。”萧殊笑道,“好了,你回吧。” 宋暮槿也没有与他客气,屈了下膝就带了妙心转了身回去。 等看不到了她的身影,萧殊才转身带了徐重徐阳离开。 …… 宋暮槿回到那边的时候,胡氏已经醒了一脸紧张地看着宋若桐,泪水止都止不住。 “姑奶奶,你别急桐儿会没事的。”林氏再旁边安慰着她说道。 胡氏转头目光如刀一般地看向林氏,“不急?我能不急吗?这是我桐儿,我自己的亲闺女!你说不急,因为这不是你的女儿,若是你的珍娘你不急吗?” 林氏一直在忙前忙后,丹砂和朱砂都是看在眼里的,见胡氏这样说,丹砂就歉意看向林氏说道,“夫人心里着急,舅夫人您别生气。” “我知道的。”林氏朝丹砂说道。 “谢谢舅夫人。”丹砂和朱砂两人福了一礼。 “好了,不用这么多礼。”林氏抬了下手见宋暮槿回来了朝她点了下头。 宋暮槿也没打算过去,朝林氏点了下头然后就坐在了胡珍娘的身边。 “桐儿我的儿啊。”胡氏看着宋若桐脸上的伤就觉得心都被人生生挖走了一般,一直就哭着叫着桐儿桐儿。 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于是林氏也没有劝。 等了一会,观泙才抹着汗水直起了腰,忙了这么久她身上的缁衣都湿透了。 “师傅,桐儿怎么样?桐儿的伤不要紧吧?”胡氏腾地抓住了她的手,焦急问道,“师父,我女儿的伤不要紧很快就好的是不是?她的脸不会影响,不会留下疤痕的是不是?” 观泙叹了一口气,“阿弥陀佛,令爱受伤颇重,我寺里药材有限施主最好是尽快带她回城治疗……至于令爱的脸——” 观泙念了一声佛,摇了摇头。 胡氏双膝一软差点就跌在地上,扶住丹砂的手胡氏稳住了身子看向观泙问道,“师父的意思是——我女儿的脸好不了了?” “阿弥陀佛。”观泙又念了一声佛,然后说道,“天下能人异士多,夫人还请宽心,不定有人能治好令爱的。” 观泙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又道,“贫尼就住在隔壁的院子里,若令爱发热务必让人去叫贫尼。”说着朝胡氏行了一个礼就带了两个打下手的小尼姑离开了。 宋若桐的脸好不了?一众丫头和婆子都不敢啃声了,便是丹砂和朱砂都低下了头。 林氏动了动嘴角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劝胡氏的好。 胡珍娘呜了一声捂住着嘴低声抽泣了起来。 “桐儿,桐儿……”胡氏哭着扑到了床边,伸手想去抚她涂着药的脸,快触及到她脸的时候又颤抖着收回了手,“桐儿啊,我的桐儿啊,你要怎么办啊。” 顿时哭得撕心裂肺。 细雨细云扑通跪了下去哭了起来,异口同声说道,“夫人,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 “两个没用的东西!”胡氏红着眼睛看向了两人一眼,喝道,“来人,把这两个没用的东西拖出去杖毙了。” “夫人……”细雨和细云也不敢求饶。 “夫人。”丹砂忙说道,“小姐与两人主仆情深,这一次又亏得她们两个冒死救了小姐出来,小姐醒来要是知道了定会很伤心的。” “是啊,夫人等小姐醒来了再处置两人也不迟。”朱砂也忙说道。 细雨和细云泪流满面地抬头看着她。 胡氏想了想,挥手,“先拖下去。” “谢夫人,谢夫人饶命。”细雨细云两人感激涕零。 两个婆子上来拖了两人出去。 胡氏又是痛哭了起来。 林氏眨了眨眼睛把眼里的酸楚压了下去,“姑奶奶。” 胡氏抬头突然一下就站了起来握着头就冲林氏打了过去,“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都是你害我的桐儿!” “夫人。”丹砂和朱砂忙伸手拉住了她。 杨妈妈也护在了林氏的前面。 胡氏红着眼睛看向林氏目光恨不得把林氏吃了一样,尖声道,“林筝,你这个恶毒的女儿,你陪我的女儿来。” 虽是已经猜到了胡氏会怨她,可林氏也没有想到她就这么当着丫头婆子的面就这么骂了起来,顿时气得浑身颤抖,“姑奶奶,你说什么?我知道桐儿出事你心里难受,可你也不能如此信口开河!” “怎么?我冤枉了你吗?”胡氏差点要跳了起来,“你不就是要给你的女儿讨个公道吗?桐儿是你的外甥女,亲的外甥女你怎么能下什么狠的手?竟放火,要不是我们命大,今日我们母女就要被你烧死了吧。” 林氏气了个倒仰,“我体谅你现在心情不好,不与你计较。” “不计较?我看你是心虚吧!”胡氏恨声说道,“你在济元寺住了这么长的时间,是不是就一直在等着我们?林筝你怎么能这么狠毒!我是算计过珍娘,可是我伤害过珍娘一根汗毛吗?没有!而且珍娘不定还就因为我将来能当个一宫之主,有大出息呢!不定还能……” 林氏看她越说越离谱,直接一巴掌就打了过去打断了她的话,“胡珊,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些话你也是随便说的?” 脸上一痛,胡氏恍惚了一下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来,不过依旧是狠狠地看着林氏,“你个恶毒的女人,桐儿是你的外甥女啊,你怎么能如常狠心!” 林氏严厉看向她,说道,“胡珊你我认识了几十年了,我林筝是这样的人吗?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心思龌龊,尽在人后使这些腌制见不得光的手段?胡珊我跟你说,我要对付你就堂堂正正地对付你,也绝对不会对一个晚辈下手,今晚的火是有人故意放的还是意外还不一定呢,你就在这里直接给人定罪了?你给我清醒一点,你自己好好想想,是我要你来济元寺的吗?是我要你留下的吗?” 胡氏皱着眉头仔细想了半响,然后抬头依旧怨恨地看向林氏,“不是你放的火,但这件事你也脱不了关系!若不是你,我和桐儿会来济元寺吗?我们不来济元寺,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桐儿也不会受伤,所以今日的事情归根究底是因你林筝而起,你别想为自己开脱!” 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来这济元寺?不来济元寺,女儿怎么会遭此劫难? 胡珍娘站了起来走到了林氏的身边伸手扶住了林氏,看向胡氏说道,“姑母,桐儿肯定会没事的,一定会好的。” 胡氏冷冷地瞪了胡珍娘一眼,然后看向林氏说道,“如今你满意了?” 宋若桐伤成这样,半边脸都已经烧了脸肯定是毁了,林氏也能理解胡氏的伤痛,虽胡氏说的话句句都戳心窝子,不过她也没有打算与胡氏计较,“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不与计较。” “你不与我计较!我可是要与你计较!”胡氏厉声吼道,“林筝今日的事情我与你没完!你这般狠毒,把桐儿害成这样!我定要说与大哥听,让她休了你!” 休了她?林氏冷笑了一声,“我好好的和珍娘在济元寺礼佛,是我们求你来的吗?让你大哥休了我?你当你大哥和一样脑子长草了不成?话说回去,你害珍娘的事我还没有跟你算呢!刚可是你自己亲口承认的!别到时候又说你是冤枉的!” 外甥女与自己的亲生女儿,当然是亲生女儿要重要!胡氏知道自己的兄长是不可能与母亲一样偏袒的,于是恨声道,“我怕你不成?如今珍娘是少了胳膊还是少了腿?我伤了她一根手指头了吗?可我的桐儿呢……” 胡氏扭头看了眼宋若桐又忍不住痛声哭了起来。 林氏压了下了心里被她激起来的怒火,“我现在也不与你吵,观澄师太让人在查起火的原因,你带来的侍卫也过去查去了,是有人故意纵火还是意外会有个结果的,你也别因为桐儿的事就随便发火……若真是有人故意纵火的,不定人家对视要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你如此不是正中了人家的下怀?”她是考虑了良久,方方面面所有能考虑的事都考虑到了的。 “这一次不管是有人故意还是意外,这件事都是因你而起!”胡氏冷冷看向林氏说道。 所以,以后她胡珊与林筝势不两立! 除非桐儿没事,不然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林筝。 “简直不可理喻。”林氏回了一句。 胡氏剐了她一眼,然后目光如箭一般地射向坐在那一直没有动的宋暮槿,把怒火又向她冲了过去,“死丫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放的火?” 这简直就是条疯狗,这看到谁就逮一口?宋暮槿目光冷冷地看了过去,“夫人这说的什么话呢?我放火?我又不是疯子,没事放火玩!” “是你这死丫头吧!一定就是你。”胡氏斩钉截铁语气肯定,目光如淬了毒一般看向宋暮槿,“你个狠毒的丫头,你就这么容不下你妹妹?” “夫人真是说笑了,我为何要放火烧你们?我与你有何仇?与宋姑娘有何怨?”宋暮槿面容冷静嘴角带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反问说道。 胡氏看她一脸沉静似乎就是在等着当着这么多人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动了动嘴角目光落在她她身边的妙心身上,“肯定是你,你身边的那丫头不是身手了得,悄悄地放把火有多难?” “夫人,我害她用得着放火这么麻烦吗?”妙心回道。 要宋若桐的命,不是小姐一句话的事? “你看,你们……”胡氏面色扭曲地看向宋暮槿,“你个狠毒的丫头,这可是你的亲妹妹,我就说刚刚那么求你,你这么怎么都不愿意出手呢!” 宋暮槿目光冰冷地看向她,“我没有放火,但我也不愿意救她。” “你……。”胡氏气结。 “好了。”林氏皱着眉头打断了胡氏的话,“事情真相如何,还没个结论呢,你是打算把人都怀疑上一遍不成?是不是要把主持师太叫来,也让你质问一遍?” 床上的宋若桐嘤了一声,“母亲……” 胡氏立即就转身回头,“桐儿,母亲在呢。” “母亲,好痛……”宋若桐嗓子沙哑,伸手就要去挠脸。 全身的皮肤都像是蒸了一样,尤其是脸上和腿上火辣辣的痛得她牙齿都打颤。 “桐儿别动。”胡氏忙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母亲……”宋若桐突地睁大了眼睛,“火,母亲……火。”然后激烈地要挣开胡氏的手,“母亲,我的脸,我的脸……” 丹砂和朱砂忙上前去帮忙。 手和脚都被她们给制住了,宋若桐只能流泪看向胡氏,“母亲……我的脸是不是毁了?” 胡氏心如刀绞,面上却是带着笑摇头说道,“没事,没事呢,只是伤了一点点,寺里的师太已经给你上过药了,过两天就好了。” “母亲我不信,你让我看看。”宋若桐尖叫说道。 “回头再看。”胡氏温柔笑着说道。 “母亲,你放开我让我看看!”脸上痛得跟有人是拿着铁刷子在刷一般,宋若桐心里感觉不好,反应更是激烈,“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胡氏几个怎么会放手。 挣扎了几下,宋若桐又晕了过去。 胡氏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林氏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宋暮槿面前,“夜深了,小槿你回屋休息去吧。” 胡氏也醒了,林氏应该也没事了,宋暮槿想了下就点头,“好。” 她身边就只有一个妙心,林氏有些不放心于是说道,“你小心些,要不我派两个人过去。” “不用了。”宋暮槿笑着摇头说道,“大舅母就不用担心我了,观澄师太安排了人巡逻,我没事的。” 林氏看了眼胡氏,“你母亲她也是心里着急,你别怪她。”这丫头一口一口一个夫人,她也是看在眼里。 宋暮槿一笑,没有说什么。 林氏就与胡珍娘说道,“你也回去吧。” 胡珍娘瞥了眼胡氏的背影,有些不想回,“我在这里陪母亲。”要是姑母又不讲理欺负母亲怎么办? 林氏说道,“你先跟小槿回去,我在这边再看看就回去。” 胡珍娘犹豫了片刻点头。 宋暮槿笑道,“大舅母放心,我会顺路送表姐回屋的。” “那就辛苦了你。”林氏看了眼脸色灰白灰白的胡珍娘,叫了一个婆子和自己的一个贴身丫头回去照顾胡珍娘。 把胡珍娘送到了屋,宋暮槿才带了妙心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梳洗了一番,宋暮槿才上床,妙心也放心就与她挤在了一张床上,侧身看着宋暮槿问道,“小姐,你说这火是谁放的?” 知道马车出事的时候,小姐已经料到了晚上会出事,所以今晚上这火肯定是有人故意放的。 “朝堂上武宁侯府政敌不少,惠妃是武宁侯的亲妹妹,所以是谁就不知道了。”宋暮槿没有跟她说是宋昌翊放的火。 妙心皱着眉头想了片刻,道,“真是复杂。” 宋暮槿笑道,“睡吧,很快就要天亮了。” 妙心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 翌日一早,宋杨和林钧就带着人匆匆赶了过来,一个小尼姑亲自带了他们去了宋暮槿住的地方。 “姐姐,你没事吧?” “北北,你没事吧。” 进了屋,宋杨和林钧两人就异口同声着急问道。 “我没事呢,你们不用担心。”宋暮槿笑道。 宋杨是拉着她前后左右检查了一遍见她没事,这才放了心然后又说看向妙心问道,“妙心姐姐没事吧?” “嗯,没事。”妙心回道。 见她没事,宋杨和林钧也没有多待带了人坐了会就离开了。 吃了早饭,宋暮槿就与妙心去了林氏那。 才知道昨晚上胡珍娘回来后没有多久就发热了,这会林氏正在胡珍娘的房里,林氏几乎是一晚上没睡,面色有些疲惫,见宋暮槿过来了挤出了一抹笑来,“小槿来了。” 床上的胡珍娘也是面色憔悴,朝宋暮槿笑了笑,“小槿。” “表姐。”宋暮槿走了过去坐在了林氏边上,“怎样了?” “已经不热了,没事了。”林氏说道,然后嘱咐了一番胡珍娘就拉了宋暮槿湖了她的屋。 “大舅母,师太有结果了没?”宋暮槿问道。 “我也是正想过去看看桐儿呢,你随我一起过去看看吧。”林氏说道。 宋暮槿点头,“好。” 林氏洗漱了一番换了衣服梳了头发就与宋暮槿去了胡氏那边。 “你们都滚!” “桐儿。” “小姐。” 刚跨进了院子,屋里就传出宋若桐尖锐的声音以及胡氏的哭声,还有众丫头和婆子的惊呼声。 “不好。”林氏低喃了一声,快步往里走。 宋暮槿想了下也跟了上去。 屋里,宋若桐站在桌边,一手撑着桌子站着一只手拿着剪子对着自己的喉咙,地上一片狼藉。 “桐儿你快放下。”胡氏面色惨白,看着宋若桐。 “桐儿,你这是做什么!”林氏吓了一跳,忙走了进去说道。 “桐儿啊,你快放下剪子别伤到了自己。”胡氏哭着哀求说道,“你要出了什么事,你让娘怎么活?” 宋暮槿看了眼桌上的铜盆,就知道宋若桐垦地是看到被烧伤的脸了。 “桐儿你快放下。”林氏劝道,看了眼桌上的铜盆轻声劝道,“就是小伤,会治好的,你别做傻事啊。” 宋若桐慢慢地转头看向林氏,笑着问道,“大舅母,你觉得我这个样子还能好吗?” 涂着药的右脸就如是厉鬼一般。 林氏咽了一口口水点头,“会好的。” “哈哈哈,会好?”宋若桐凄惨地笑了起来,“会好?我这鬼样子还不如死的好!” “桐儿,你这不是要娘的命吗?”胡氏站都站不住了。 “母亲是女儿不孝。”宋若桐也哭了起来 胡氏温柔说道,“一定会治好的,娘一定请人治好你!你相信娘好不好?” 宋若桐哭着摇头,绝望地喊道,“好不了了,母亲你让我死了吧。”抬手举起剪子就要颈部戳。 站在宋若桐身后的丹砂猛然提茶壶眼疾手快砸在了宋若桐的后颈,宋若桐晕了过去。 “桐儿。”胡氏捂着嘴尖叫了一声也晕了过去。 众人抬人的抬人,收拾的收拾,很快把屋里都收拾了好了。 “桐儿。”胡氏叫了一声,睁开了眼睛看着躺在床上的宋若桐这才放了心。 “以后尖锐能伤人的东西都收好了,不要让小姐碰到……”林氏嘱咐着丫头和婆子。 胡氏如失了魂一般坐在床边看着宋若桐。 都吩咐好了,林氏就问丹砂道,“观澄师太和侍卫那边还没有结果吗?” 丹砂摇了摇头刚要说话,观澄师太就带了人过来。 还有侍卫也来了,随之一起的还有宋汶和宋昌翊。 宋汶和宋昌翊是风尘仆仆的,头发上还沾了露水,一看知道两人是骑快马城门一开就赶了过来。 “侯爷。”众人行礼。 林氏也行了一礼。 “大嫂免礼。”宋文虚扶了一把,然后就朝胡氏走了过去,“夫人。” 胡氏缓缓抬头,在看到宋汶的瞬间眼睛里才有了些光彩,然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侯爷,我们的桐儿怎么办啊?” 宋汶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目光这才看上床上是宋若桐,目光一看到她的脸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胡氏捂住着嘴直哭。 宋昌翊看向宋若桐面色也是一变吓了一跳的样子,焦急问道,“妹妹怎么伤得这般严重?大夫怎么说?”又看向宋汶与胡氏说道,“父亲,母亲,得送妹妹快些回城,让太医看看。” 宋暮槿抬眸看向宋昌翊。 修长的身姿,俊雅的眉眼,眼底的笑容却显示他的心情很好。 宋昌翊回头朝宋暮槿看了过来,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些,面上却是一脸急切问道,“槿妹妹没有受伤吧?” ------题外话------ 萧殊这里纠结好久,纠结着是偷偷去呢还是正面去,写了删删了写~(>_<)~大家原谅我吧 第八十一章 疑心 是他下的手偏还做出如此着急担心妹妹的神情来,宋暮槿也是无话可说了,这朝他摇了摇头。 “小槿没事。”旁边的林氏见状只当宋暮槿和宋昌翊不熟悉不想他与他说话,就帮宋暮槿回了一句。 宋昌翊面色一松,欣慰地看向宋暮槿说道,“槿妹妹没事就好。” 上辈子也好,这辈子也罢,宋昌翊都是一个手段狠厉的人,宋暮槿朝他微微点了下算是打过招呼。 上辈子他利用的是自己,直接碾压了胡氏和宋汶,把侯府掌在了他的手里。 这一次,他下手的对象是宋若桐和胡氏,这件事大约是不会连累到宋汶,不过却毁了宋若桐,胡氏彻底恨上了林氏,对胡氏的打压是极重的。 宋昌翊对宋暮槿的冷淡,没有放在心上。 他很高兴。 这一把火把宋若桐的脸给毁了,那她与陆霆的亲事就只能作罢,安王世子妃是将来的安王妃,是代表着安王府的脸面,怎么会让一毁了半边脸厉鬼一般的宋若桐来当?便是宋家想,安王府那边也绝对不会同意。 宋若桐如此,不仅是会与陆霆的亲事作罢,便是一般的官宦人家,便是小门小户可能也都娶她进门。 如此,宋若桐算是毁了,不能与人联姻,那将来宋昌旭就能少了一个助力。 他其实没有想要她们母女的命,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让她们生不如死的结果。 心里高兴不过面上是不能显露出来的,所以宋昌翊又是一脸难过和伤心地看向床上的宋若桐。 胡氏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被人撕成了碎片一般,哭道,“侯爷,都是妾身,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不应该带桐儿来啊。” 不带她来,那女儿就不会伤到脸。 老太婆要她来,她自己一个人来就是了为何还要带女儿来? “快别哭了。”爱女变成了跟个厉鬼一般,宋汶觉得心窝之处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一般,拍了拍胡氏的肩,“我会给桐儿请最好的大夫,会好的。” 可烧成了那样,宋汶心里一片绝望。 “怎么不是我,怎么不是我啊。”胡氏痛哭流涕,“该烧伤的是我啊,桐儿她这么小,她的人生都没有开始……该毁容的是我啊。” 胡氏声音沙哑,一晚上没睡脸色疲惫得整个人似是一夜之间就苍老了十多岁一般。 观澄师太带着尼姑们念了一声佛。 林氏叹了一口气,宋若桐变成这样她心里也不好受,扭头伸手握了握宋暮槿的手,“会没事的。” 宋暮槿笑着微微点了下头。 宋若桐如何,她还真是不关心也不同情。 林氏放开了她的手,慈爱地笑了笑抬手把她垂落在腮边的发丝别到了耳后。 两人没有说话。 那边胡氏还在哭哭啼啼地说着受伤的怎么不是她之类的话,宋汶则低头轻轻地在安慰着她。 宋昌翊眼里就闪过一抹嘲讽,往前走了一步与宋汶说道,“父亲,我让人去准备回去的马车?妹妹这样还是快些回去的好。” “你别哭了。”宋汶轻声对胡氏说了一句,然后想了想转身看向观澄师太,“师太,麻烦请懂医的师父过来,我有几句话要问她。” “侯爷客气。”观澄师太双手合十跟他行了一个礼,然后扭头看向观泙,“师妹。” 宋汶忙回了一礼。 “阿弥陀佛,侯爷有什么想知道的请问。”观泙双手合十。 “谢师父。”宋汶谢了一句,然后问道,“不知小女的伤能舟车劳顿回城吗?” 观泙说道,“从这里回城不到两个时辰的路程,是无碍的,只是现在天气热,可能会让令爱的伤势加重。” “那师太的意思是不建议我们立即回城?”宋汶问道。 “城里医术精湛的太医多,而且药材也齐,贫尼觉得令爱能尽快回去好,不过就是天气热,贫尼就是担心这一路下来令爱的伤势会加重。”观泙实话实说。 “那用冰降温呢?”宋汶问道。 “那应该是无事了,路上小心照顾着别沾染了脏东西。”观泙说道。 宋汶点了点头,扭头吩咐宋昌翊,“你让人去准备足够的冰。” “是,父亲。”宋昌翊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安排长岫去准备冰。 “师太。”宋汶看向观澄师太。 “阿弥陀佛,贫尼来是想跟夫人说昨晚走水的事的。”观澄师太怜悯看了眼床上的宋若桐,与宋汶说道,“不知侯爷的意思是在这里说,还是借一步去旁边的厅堂了说话?” 宋汶起身,“有劳师太去旁边的厅堂里稍等。” “阿弥陀佛。”观澄师太念了一声佛,然后带了人去隔壁,侍卫长也带了人过去。 “你在这里照顾着桐儿,等一会准备好了我们就回府,我会给桐儿请最好的太医,桐儿会没事的。”宋汶低头柔声与胡氏说道。 “妾身听侯爷的。”胡氏红着眼睛抬头看向宋汶点了点头。 宋汶伸手想摸她的脸颊,想着屋里还有其他的人在手就落在了她的肩上轻轻地拍了两下,然后转身。 见与林氏站在一起的宋暮槿,眉头微微地蹙了一下心底闪过一丝不喜,看向林氏说道,“昨晚的事多谢大嫂照应。” “姑爷言重了,我也只是帮忙吩咐了下下人罢了。”林氏忙笑着说道,笑着把宋暮槿拉到了身前,“小槿也帮了不少忙。” 到底是她的亲生父母,林氏也希望宋暮槿能与宋汶胡氏关系能改善些。 宋暮槿知道林氏的好意,垂眸没有看宋汶。 林氏是好意,可惜她与宋汶胡氏的关系是不可能好的。 宋汶看了眼垂眸一副乖巧的宋暮槿,没有说什么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与林氏说道,“大嫂也过去听听吧。” 这么好的女儿,夫妻两人都是不闻不问的,便在眼前也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嫌。这夫妻两人都不待见小槿这个女儿啊!林氏心里如明镜一样亮堂,点了点头扭头看向宋暮槿柔声问道,“小槿是先回去还是跟大舅母一起过去看看?” 宋暮槿道,“我先回去了,顺便也过去看看表姐好点了没。” 既宋汶都不待见她,她何苦这跟着去受冷眼?是以林氏也不希望她去,于是点头,“好。” 宋汶却顿住了脚步,冷眼朝宋暮槿看了过去,问道,“昨晚你们主仆在做什么?” 这是怀疑她了?宋暮槿嘲讽一笑,“当然是睡觉了,不然侯爷以为我应该做什么了?” 有这样怀疑自己的女儿的吗?观澄师太等人虽是不在,可后侯府的丫头和婆子不少,有这样当着下人就这么怀疑质问自己的女儿的!林氏压了压胸口的怒火笑着看向宋汶说道,“姑爷,小槿都不知道姑奶奶和桐儿要来呢。” “哼!”胡氏冷冷地剐了一眼宋暮槿。 宋汶看了眼宋暮槿,没有再说转身出了门。 林氏拉着宋暮槿出了屋,说道,“你别乱想,你父亲,母亲也是因为桐儿的事伤心……” “我没事的,大舅母你不用担心。”宋暮槿微微一笑。 林氏仔细看她了眼的脸,见她脸色平静就放了心来,“那你先回吧。” 宋暮槿点了点头,带了妙心离开。 林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去了隔壁的厅堂。 宋暮槿与妙心出了院子就碰到了刚吩咐了人往里走的宋昌翊。 “槿妹妹是要回去吗?”宋昌翊见宋暮槿和妙心出来,收住了脚步带着笑容问道。 “是。”宋暮槿点了下头也没有行礼,点下头就越过他往前走。 宋昌翊脸上温和的笑容甚是好看,如春日里的清风,“寺里这会人多挺乱的,我送槿妹妹回去吧。” 也不管宋暮槿回答就跟上了上去。 “小姐。”妙心低声唤了一声宋暮槿。 宋暮槿顿住了脚步,转身回头看下宋昌翊,“不劳世子了。” 宋昌翊也跟着收住了脚步,看向宋暮槿说道,“槿妹妹怎么与我这般见外呢?我们是兄妹。” 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像是对自家妹妹没有办法的神情。 宋暮槿淡声说道,“世子想必是很忙的,就不劳烦你送我回去了,我在这边住了这么久,寺里的师父们都认识我。” “那好吧,那我就不送了。”宋昌翊只好说道,“对了,谢谢你。” 这次的机会,是她制造的。 所以,这一声谢谢她当之无愧。 宋暮槿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轻轻地说道,“不敢当,是世子手段好。” 来往的人听不出来,但如此无头无尾的一句话让宋昌翊看向宋暮槿的目光不由得一深。 她知道? 宋昌翊抬头又看向跟在宋暮槿身后的妙心。 难道是她的丫头发现了什么? 随即又在心里摇了摇头。 从路上的石头,到马车,到寺里的净心,这些都是他这些日子精心安排的,除了这寺里的净心,其余的应该是发现不了的。 就算是这丫头从净心身上看出了什么,那也怀疑不到他宋昌翊身上来!所以,怎么说她都不可能猜到自己的头上来才是! 宋昌翊想了下,试探着问道,“听说昨晚萧世子过来了?”然,宋昌翊深信萧殊他暂时是也不会查到什么,这一点他还是相信自己的。 不过除了萧殊,宋昌翊也想不到会有谁能怀疑到自己身上来。 是怀疑萧殊查到了什么然后告诉了自己?宋暮槿勾唇,“萧世子仗义,见这边走水了过来看看。” “是吗?”宋昌翊怀疑地看向宋暮槿,笑了下。 那次混混的事若只是巧合,那这次呢? 萧殊只是来看这边情况的? 当然,这边是女眷,萧殊为了五皇子博得众夫人们的好感,也可能,可是——亲自过来问,宋昌翊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熟知的萧殊不是如此热心肠的人!萧殊最多可能会派人过来帮忙。 然对面的宋暮槿面色坦然,没有一丝的不自然。 “是的。”宋暮槿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宋昌翊就笑了,“那回头我得去谢谢他。”许是想多了吧,萧殊怎么会看上宋暮槿这个丫头? 就算是他对宋暮槿有好感,那又如何? 如他,萧殊这样的人,他们的亲事从来都是为了利益而结合,其他的他们可能可以随心所欲,但娶谁,是容不得他们随心所欲的。 更何况,宋暮槿与邵浚已经定了亲。 宋暮槿微笑说道,“是应该。”说完便带了妙心走了。 这一次,宋昌翊没有再跟上去。 “小姐。”妙心皱着眉头低声说道,“他这是怀疑你和世子有什么?” “嘴在他身上他想说什么还不得随他!所以他说什么都不用管他。”宋暮槿说道。 宋昌翊的手段从来都不会软,又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肯定会防着萧殊的。 妙心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与宋暮槿去了胡珍娘那。 病了一晚上,胡珍娘面色焉焉的,见得宋暮槿进来就问道,“桐儿她——如何了?” “没事了,应该等会就要回去了。”宋暮槿说道,“你别担心了,侯爷和世子都来了,你好好休息把病养好了免得大舅母担心你。” 胡珍娘面色还是有些不好,皱着眉头说道,“回去了也好,或许太医有办法。” 宋暮槿也没想与她多说什么,“你好好休息,大舅母等会就回来。” 胡珍娘看着她,语气真诚说道,“谢谢你。” 宋暮槿微微一笑,“表姐太客气了。”然后转身嘱咐了丫头和婆子几句就带了妙心离开。 一旁的丫头等宋暮槿妙心两人走了后,轻声与胡珍娘说道,“槿小姐为人沉静,小姐你别怪她。” 是怕自己还对她有什么敌意?胡珍娘笑了下点了头没说什么。 …… 宋昌翊回去的时候,观澄师太和侍卫长正和宋汶在说走水的事。 两拨人都没查到了什么,都怀疑是油灯倒了引了大火。 人是在济元寺出的事,是以观澄师太很歉意表示以后寺里会负责宋若桐的治疗费用,还许诺会帮忙在各处打听医术好的大夫。 宋汶说道,“谢谢师太,怎么能让师太破费呢?”侯府又不差那点银子,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师太交游广阔,还烦请师太帮忙打听一下好的大夫。” “阿弥陀佛,侯爷客气了。”观澄师太应了下来。 见宋昌翊进来,宋汶就问道,“安排好了?什么时候能把冰运来?” “已经安排好了,庄头说有人庄子上存了冰,他这就去要些来。”宋昌翊回道。 宋汶点了下头也没有问是谁家的。 宋昌翊与他说起了萧殊来,“父亲,萧殊那边我们要不要准备一份礼过去?到底他昨晚也过来帮了忙。” 萧殊过来帮忙的事,早有侍卫跟宋汶禀告过了的,这会听宋昌翊提要准备谢礼的话,顿时眼眸微微一沉,扭头吩咐他去准备两份礼,一份给护国寺的师父们,一份则给萧殊。 “是,侯爷。”亲随躬身应道。 “人家大晚上的过来帮忙,父亲不如我亲自过去走一趟?”宋昌翊说道。 宋汶想了下,道,“也好。” 到底是他的妻子和女儿,是得好好谢谢萧殊。 就是不知道——走水的事是不是萧殊做的!女儿和陆霆的亲事——想来五皇子是不乐意见成的! 想到此,宋汶闪过一丝利芒。 宋昌翊嘴角翘了翘,说道,“那儿子这就过去一趟,这样我也能与父亲一起护送母亲和妹妹回去。” 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就带了长岫和小六出了屋。 宋汶转头歉意与观澄师太说要问问寺里的尼姑以及香客昨晚的情况。 毕竟宋若桐被伤着了,循例也是该盘问一番,于是观澄师太点了点头,并与宋汶说昨晚留宿寺里的香客都没有离开。 “多谢师太。”宋汶又谢了一句,让侍卫长带人亲自去问。 “阿弥陀佛。”观澄念了一声佛,并吩咐了寺里的人去帮忙。 宋汶便回了隔壁的房间去看胡氏和宋若桐。 见这边没自己什么事了,林氏就带了人也离开了。 对于宋汶派人来送谢礼,萧殊不奇怪,倒是宋昌翊亲自过来送谢礼让他有些意外,让徐重上了茶,萧殊请了宋昌翊入座,“世子怎么有时间亲自过来了?”不是应该在济元寺那边忙? 宋昌翊笑着把礼放在桌上往他面前推了过去,“昨晚多谢世子帮忙,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世子太客气了。”萧殊看了一眼,说道,“其实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帮,帮忙都是寺里的师傅们。” 然后吩咐了徐重把礼给收了起来。 两人虽是年纪相仿,不过因为二皇子与五皇子的原因向来也是点头之交的关系,宋昌翊便问起了他昨晚去济元寺那边的情况。 萧殊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隐瞒什么把他过去后看到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问了几句,宋昌翊就起身告辞。 “想必那边事情多,我就不留世子了。”萧殊当然不会留他,只吩咐了徐阳送客。 “世子请留步。”宋昌翊拱了拱手。 “把东西送给寺里的师傅们。”萧殊没有想要留下宋昌翊送的礼,等他走了就吩咐徐重说道。 “还有,尽快把那净心的底细给查清楚了。”萧殊说道。 只怕就是查不到什么线索。 “是,世子。”徐重应道。 “查什么呢?”萧介诚笑呵呵地走了进来,看了眼徐重手上的礼,坐在了萧殊的对面,看了眼徐重手里的东西,问道,“这是武宁侯府送来的东西?” “嗯。”萧殊点了下头,给他倒了一杯茶。 徐重给两人行了一礼,拿着礼物退了出去。 萧介诚接了茶没有喝,而是看向萧殊颇为关心问道,“昨晚那边的情况如何?” 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外孙怎么如此助人为乐了起来?他了解的外孙可只对自己和小五两人上心的。 “还好,没有死人。”萧殊说道。 “听说有人受伤了?还不轻的样子。”萧介诚追问说道,目光闪着精光看着萧殊。 萧殊风轻云淡地说道,“听说外祖父昨天又赢了方丈一子?” “可不是……”萧介诚立即笑了起来,说起了昨日的棋局来。 萧殊放下了茶杯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萧介诚说了好几句,才反应过来被他岔开了话题,于是佯怒看向道,“臭小子,转移话题!” 萧殊一笑,“那些个没有关系的人,外祖父关心做什么?不如和方丈多下两局。” 这倒也是!萧介诚点了下头,站了起来,“我去找方丈下棋。”儿孙自有儿孙福,外孙若有心仪的人,以他那大外孙子的心,知道了肯定会想办法帮他娶回来的。 只要不是济元寺的小尼姑就好。 就算是济元寺的小尼姑,只要身家清白品性好,那还俗便是了! 这些不用他这个老头子去操心了。 …… 宋昌翊在回济元寺的路上碰上了送冰的人,便一起回了济元寺。 侍卫和寺里的一众尼姑也把寺里的人都问了一番,也没有发现什么,见冰已经运来了,宋汶直接下令动身,想了下派了人过去跟宋暮槿说让她跟他们一起回去。 宋暮槿自是以她还有事拒绝了。 宋汶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只拜托了观澄师太多加照顾她一二。 寺里的香客也陆续准备回去,有那么多的人在,宋暮槿便带了妙心与林氏送了到大门口。 “大嫂不如与我一起回家?”宋汶看向林氏说道,眼底深处带了几分怨恨。 “珍娘这孩子病着呢,等她好点了再说。”林氏婉拒了,看了眼宋暮槿本想劝宋汶带了她回去,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来。 “那大嫂小心些。”宋汶也没有强求,然后宋暮槿,“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就找大师。”嘱咐了她一声就上了马车。 等他们走远了,宋暮槿和林氏才转身,宋汶与胡氏的事林氏也不好多说,到了分叉的路口,林氏嘱咐了宋暮槿说道,“你昨晚也是累了,回屋去好好歇息。” “是,大舅母。”宋暮槿应了一声,福身屈膝行了一礼带了妙心回自己的院子。 林氏回去后,直接去了胡珍娘的屋。 “姑母和姑父都走了吗?”胡珍娘问道。 “嗯。”林氏走了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见她没有再反复发热放下了心,说道,“刚走的。” 胡珍娘问道,“母亲,我们是不是要回家了。” 林氏面色微顿,道,“等你好了,我们就回去。” 出了宋若桐的事,只怕她和胡珍娘也是得准备回去了。 “小槿也回去了吗?”胡珍娘问道。 林氏眉头一皱,也不好在女儿面前说宋汶和胡氏的不是,稍微想了下摇头说道,“小槿还有事忙呢。” 那宋汶和胡氏也是够冷血的,小槿说有事不回去就真是随了她留了下来,宋若桐是女儿,这宋暮槿就不是女儿了?一个女儿已经受了伤,他们就不担心另外一个女儿再出点什么意外? 胡珍娘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抿了抿唇说道,“这边的的事哪非得她在这边看着?她不是有个干弟弟在吗?母亲我们回去的时候叫她一起回,她一个人在这里万一再出什么事怎么办?” 听了她的话,林氏欣慰地笑着点头答应了,“好,到时候我们叫小槿一起回去。”不枉她这些日子有意无意地让她和小槿交好了。 …… 胡氏和宋若桐去了济元寺晚上没有回来,宋老夫人也是很担心,得知宋汶和宋昌翊两人大一大早就出了城里,心里就很不安,叫了管家问话呢,管家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说是济元寺走水了,具体情况也不知道。 宋老夫人顿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到了午后才把宋汶一行人派回了府。 宋汶是先派了人骑马回来请太医的,他们回来的时候太医也是早已经到了等在府里了。 等宋汶等人一回来,就直接请了太医一起去了宋若桐的梧桐阁。 宋老夫人知道宋若桐受了伤,就带着人也去了梧桐阁。 宋昌旭一晚上没有见胡氏,想得紧知道胡氏他们回来了,转头就朝梧桐阁跑。 “桐儿怎么了?”进了门,宋老夫人就大声问道。 “母亲。” “祖母。” “老夫人。” 宋汶,胡氏,宋昌翊和一众下人行礼。 “好了,都起来吧。”宋老夫人挥了挥手,目光看向憔悴得一下苍老了十来岁的胡氏,“桐儿怎么了?” 走水?桐儿莫不是被烧到了?宋老夫人心都提了起来,目光就越过众人往床上看去,宋若桐的人刚巧是被太医给挡住了看不到。 “母亲,儿媳该死。”胡氏扑通就跪了下去,哭得泣不成声。 宋老夫人这下更是焦急,看向胡氏说道,“桐儿到底是怎么了,你给我说个清楚!” 胡氏哭得只抽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的样子。 “母亲,母亲,您回来了吗?”宋昌旭蹦跳着跑了进来,朝宋老夫人和宋汶行了一个礼,“祖母,父亲。” “大哥。”又跟宋昌翊行了礼,然后人就让胡氏的怀里扑,“母亲,您昨天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胡氏搂着他哭得更厉害。 “好了,别哭了,吓得了旭儿就不好了。”宋老夫人是怕胡氏痛哭的样子吓到了宋昌旭这个孩子,就忙说道。 宋汶说道,“夫人,起来吧。” 说着伸手扶了她起来。 “旭儿,过来来祖母这里来,你母亲身子不舒服。”宋老夫人朝宋昌旭招手说道。 胡氏擦了擦眼泪,把宋昌旭推到了宋老夫人手里,“旭儿,你乖乖跟着祖母。” “桐儿到底是怎么了?”宋老夫人拉着宋昌旭的手朝床边走了过去。 走进一看,见宋若桐那样血肉模糊的半边脸,宋老夫人惊愕地站住了脚步,差点就吐了出来。 “鬼啊,鬼啊。”宋昌旭吓得哇一声尖锐叫着哭了起来。 床上醒着的宋若桐顿时面如死灰,又挣扎着要起来,“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母亲,鬼呀。”加上宋昌旭的尖叫声,屋里顿时乱成了一团。 宋老夫人把宋昌旭交给了乳娘让她们带了她出去。 在宋汶的请求下太医一针把宋若桐扎晕了,屋子里这才安静了下来。 留了几个丫头和婆子在屋里伺候着,宋汶扶着胡氏,和宋昌翊请了宋老夫人去了梧桐阁里的小花厅。 到了花厅,胡氏就直接跪在了宋老夫人的面前,“是儿媳没有照顾好桐儿,请母亲责罚。” 孙女成了那个样子,宋老夫人是愤怒得举起龙头拐杖就要朝胡氏打去。 这个没用的东西,带桐儿出去一趟回来就让桐儿成这样了? 宋汶关键时刻一把拦下了宋老夫人的这一下,说道,“母亲,桐儿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很伤心了。” 宋老夫人目光严厉地瞪向胡氏,“到底怎么回事?济元寺怎么会走水?桐儿怎么会伤成这样?” 宋汶扶着宋老夫人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一边说一边又把胡氏扶了起来。 “这么说,那是意外了?”宋老夫人哼声说道。 “儿子让人在审那两个车夫。”宋汶说道。、 “谁这么狠心要对桐儿一个十几岁的姑娘下手?”想着宋若桐那伤,宋老夫人痛恨说道,目光又如利剑一般看向胡氏,“怎么走水了,你们都不知道跑吗?出门在外,带着桐儿你就不能多用点心?” “是儿媳该死。”想着自己去济元寺也是因为她逼的,胡氏心里就生气了一股怨气。 若不是她对自己动手,桐儿怎么会跟着自己去? 算起来,桐儿去济元寺也是因为这老太婆苛待自己! 想着胡氏用帕子捂住着嘴哭了起来,“我就不该让桐儿跟着我去的,我应该在家里休息两日等腿好点了再去济元寺的,那样桐儿也不会因为不放心我而跟了去。” 宋汶闻言抿了嘴。 宋老夫人气结,冷声说道,“说来全怪你娘家大嫂!” 竟是指责起她来了!也不看看,这件事都是以为谁而起?都是她胡家的人闹起来的! 胡氏当然知道宋老夫人的意思,嘤嘤哭着说道,“都是我,都怪我啊。” 宋昌翊蹙了下眉头,起身走到了宋老夫人身边,伸手给她揉着额头,“祖母您别太担心了,妹妹一定会没事的。” “你是个孝顺的。”宋老夫人伸手拍了拍宋昌翊的手,看向宋汶问道,“昨晚她们的吃食都没有不妥之处?” “没,我让人仔细查了。”宋汶回道。 宋汶话落丹砂请了太医过来,宋老夫人就着急问道,“太医,我孙女的伤如何?” “太医,我女儿的脸能好吧?”胡氏急切问道。 “哎,宋小姐的伤太严重了。”太医叹了一口气,朝他们摇了摇头。 他只看了宋若桐脸上的伤,腿上的伤男女有别现在让他带来的医女在看,伤得那样严重,怎么能好? “桐儿。”胡氏脸色煞白坐在了凳子上。 “太医……”宋汶看向太医,“还请尽力为小女治疗。” “太医,你尽管给我妹妹治,不管花多少钱,用什么药我们都不在乎,只要能治好我妹妹就好。”宋昌翊看向太医求道。 太医依旧还是摇头。 宋老夫人面色如土坐在了椅子上。 屋里除了胡氏的哭泣声没有人出声,等医女看好了宋若桐腿上的伤后,太医开了方子就带了医女离开。 “母亲,您先回去休息吧,我让人拿了我的帖子再去请太医过来。”宋汶看向面色惨白的宋老夫人说道。 “祖母,孙儿送你回去。”宋昌翊说道。 “没事,我在这里等着。”宋老夫人挥手,看向宋汶说道,“给娘娘递个信吧,宫里奇珍异草多,好药也多。” 惠妃娘娘又向来疼桐儿这个侄女,知道了后肯定会想办法送祛疤的药来的。 宋汶点头,吩咐了人给宫里的惠妃送信与再去请太医。 宋二夫人闻讯带了宋若樱过来看,母女两人被宋若桐吓了一跳,尤其是宋若樱一张芙蓉脸吓得血色全无,两人看了宋若桐一眼就去了花厅,见宋老夫人,宋汶几个脸色都很凝重,两人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很识趣地告了退。 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太医是请了好几拨过来,几乎都是一样的答案。 虽宋汶几个心里是已经有了底,不过每次听了太医的话后还是很失落。 见天色已晚,宋汶刚要请宋老夫人回去,那边亲随就脸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宋汶沉声问道,“那两个东西招了没?” 亲随摇头回道,“死了。” 宋汶脸色铁青,“一句话都没留下?” “只说是他们是冤枉的,说马车是去的路上被石头膈坏的,旁的什么都没说。”亲随回道。 宋汶目光就瞥了眼宋昌翊,挥手说道,“把尸体处理了,把他们的家人都杖毙了!” 石头膈坏的? 谁信?当他侯府的马车是纸糊的不成? 胡氏恨声道,“他们定是受了人指使,好好审他们的家人!” 亲随道,“他们没有娶妻生子。” 竟是没有家人?难道线索就这么断了? “那就是没家人了?”胡氏尖着嗓子道,“一个家人都没了。” “是。”亲随回道。 胡氏眼里都能喷出火来,“那你怎么能让他们两个死?” 这话听着就像是怀疑亲随是故意的一样,怀疑自己的亲随那不是就是怀疑自己?宋汶蹙了下眉头,不过想着胡氏心里难过,也看向她说了一句,“夫人,你冷静一点。” 胡氏顿然清醒了过来,看向宋汶道,“侯爷,我是太担心桐儿了。” “我知道。”宋汶面色柔和。 宋老夫人看不下去了,扶了宋昌翊的手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 宋汶和胡氏送到了门口,宋汶嘱咐宋昌翊说道,“你好生送祖母回去。” “父亲放心。”宋昌翊应了一声,扶着宋老夫人往外走去。 宋汶目光沉沉地看着宋昌翊的背影。 问宋暮槿那丫头,只是顺带问一句,那丫头就算是想对付桐儿和胡氏,她也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因为,她的手不可能伸到侯府来。 还有那萧殊,也有可能,然,萧殊每年这个时候都会陪萧介诚去护国寺礼佛,他这个时候动手不是明摆让人怀疑他? 萧殊不会做这样的事。 至于林氏和胡珍娘,宋汶相信她们母女是怨恨胡氏和桐儿,但他也相信林氏不会那么做,虽是大舅哥的妻子,但宋汶多少能了解林氏一点。 所以,除非上面的人开外,自己儿子宋昌翊倒是更有可能。 他是府里的世子,指使两个车夫不在话下。 更重要的是,宋昌翊的心里一直不喜欢胡氏,也不喜欢宋若桐和宋昌旭两姐弟。 宋昌翊扶着了宋老夫人很快消失在门口,宋汶转身回头,问亲随道,“那两个车夫平日了一般都和什么来往比较密切?” “他们两个平日不太和人来往,有空就伺候马。”亲随回道,“两人赶车技术好,所以他们平时最得夫人的信任。” 胡氏闻言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逆流了。 是的,那两个车夫还是她最为信任的两个车夫!平日里出门一般都是他们两个赶车。 也是好些年了。 “仔细查查。”宋汶吩咐说道。 “是。” 宋若桐是还昏迷着,宋汶吩咐了人给她熬了安神的汤,又嘱咐了让人时刻看守着,然后才劝了胡氏回了主院。 胡氏哪能睡得着,宋汶只好吩咐了人给她助眠的香。 休息了一晚,胡氏的脸色才好了些,刚梳洗了准备和宋汶去梧桐阁看宋若桐,宋老夫人就让丫头过来请了她和宋汶过去。 两人就先去了宋老夫人那。 进了屋,行了礼待两人坐下后,宋老夫人便挥退了众人看向他们夫妻问道,“桐儿与世子的亲事,你们两个打算怎么办?” 胡氏脸色一白,抬头看向宋老夫人,“母亲,桐儿她会好的。” 会好的? 孙女那个样子还能治好?只怕是大罗神仙也医不好她的脸了!宋老夫人心里很不清楚,轻轻看了胡氏一眼,目光凝重地看向宋汶对他说道,“你去跟王爷说,我们主动把亲事退了。” ------题外话------ 宋老夫人是个很聪明的人 第八十二章 宋老夫人的打算 虽宋老夫人一开口问他们夫妻两个宋若桐与陆霆的亲事如何的时候,胡氏心里就有了底,不过听了宋老夫人这么直接把话说出来,胡氏依然还是很惊愕,随即就是愤然。 女儿还在病床来,老太婆就说要退亲。 这不是要剐女儿的心吗? 本因为脸上的伤,女儿就是寻死觅活的说不活了,要是再把她的亲事退了,那女儿还不得直接一头撞死? 就是因为老太婆打了自己女儿不放心才跟着自己去济元寺的,老太婆不护着桐儿就是了,还要侯爷亲自去退亲? 这怎么行! 这亲事绝对不能退! 虽是太医们都这么说,可天下奇人异事多,不定有人就能治好女儿的伤,能让女儿的脸上不留下疤痕呢? 她怎么就不往好方向想? 胡氏心里如是往水了泼了一盆热油似的,那怒火是滋滋地往外冒,不过宋老夫人是她的婆母,又是当真宋汶在,她也不能把怒气发出来,只咬下唇,然后哭着看看向宋老夫人说道,“母亲,桐儿肯定会好的,一定会好的,母亲您是不要听太医的话,我和侯爷的一定会请这天下最好的大夫过来给桐儿治伤,一定会治好桐儿的。” 宋老夫人也不想如此,可这个时候与安王府的亲事由他们宋家来退是最好的,她目光看向胡氏叹气说道,“我当然也希望桐儿能治好。” 那怎么还说要退亲?胡氏心里冷哼了一声,然后看向宋老夫人说道,“桐儿一定会好的!所以母亲,桐儿的亲事不能退。” 宋老夫人是想了一晚上前前后后都想了一番才下了这个决定的,冷静地看向胡氏,“昨日请了多少太医过来你也是清楚的,你自己也是看到了桐儿的伤势有多严重……你想想,桐儿要是不能好呢?” 德容工行,这妇容是位于第二位的,安王府怎么能让一个毁了容的姑娘做世子妃? 孙女的脸就是有人医术高超,那也是恢复不了原来的容貌。 “不行,这门亲事不能退。”胡氏声音一下就尖锐了起来,面色也坚强了起来,“桐儿已经够伤心了的,我们不能再往她心窝子上撒一把盐。”退了亲的话,那女儿就真的会生无所恋了,“母亲您也看到了昨日桐儿的反应了,她如今反应那么激烈,若是她的亲事退了,那她肯定会活不下去了的,母亲,您最是疼她,不能把这门亲给退了啊。” 说着看向身边的宋汶,“侯爷,您劝劝母亲,若是这亲事退了,桐儿肯定活不下去的,侯爷您帮妾身劝劝母亲。” 女儿的心思,她最是了解。 当初为了能让女儿心想事成,做了那么多,如今怎么能退亲呢? 宋汶犹豫地看向宋老夫人,“母亲,这件事不如等过些日子再说,再请人来看看桐儿的伤如何?” 与安王府的亲事,他也不想就如此轻易退了。 宋老夫人肃色看向宋汶,“我也不想如此,我也想桐儿能欢欢喜喜地嫁去王府,可是如今的桐儿伤势,我们都很清楚,她的脸是不能再恢复了的,我们得接受现实……” “母亲。”胡氏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尖着声音打断了宋老夫人的话,“桐儿她的脸肯定好的。” 孙女好好的被她带了出去毁了脸,宋老夫人心里本来就有气,如今见胡氏胡搅蛮缠的更是气愤,“你给我住嘴,和安王府的亲事自有我和侯爷做主。” 这是不要过问桐儿的亲事了?那怎么行?自己可是桐儿的亲生母亲!胡氏吸了一口气,尽量把语气放柔了些,“母亲,我们过些日子再说这件事如何?过些日子若桐儿的脸真的没有办法恢复了,那我们再退了这门亲事如何?再如何,桐儿是我们宋家的姑娘,我们得为她打算不是吗?桐儿才受的伤,我们不能转身就把这门亲给退了啊!”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桐儿好!”宋老夫人道。 口口声声只说不能退这门亲,怎么就动脑子想一想自己为何这么做的原因!平时话看着是停聪明的人,怎么这个时候脑子就转不过弯来呢? 想着宋若桐是她的亲闺女,宋老夫人也没有说她什么。 胡氏心里的怒火怎么都压不住了,“母亲,把桐儿的亲事退了这是为了桐儿好?” 为了桐儿好?为了桐儿好就如此急哄哄地把亲给退了?女儿可是真的心意陆霆,这退了亲就是往桐儿心口上插刀子啊! 宋老夫人气了个倒仰,“好好的人你带出去回来是这个样子,你还敢与我顶嘴?这件事你不要再说了,有我和侯爷做主就是了!” 女儿成了这个样子,还不是因为打了自己造成的?自己还没没有怨她呢,她倒是怨责起自己没有照顾好女儿来了!胡氏顿时气得指间泛白。 宋汶见两人都气得不轻,伸手拍了下胡氏的手说道,“夫人你先别着急,先听母亲怎么说。” 有什么解释的?都要退亲了,难道女儿还能得好不成?胡氏心里气得不得了,不过宋汶开了口,面上就柔顺地点了点头,“是,侯爷。” 然后就目光直直地看向宋老夫人,那目光恨不得用剐了她的肉才好。 宋汶见她安静了下来,目光看向宋老夫人问道,“母亲,您的意思是我们以退为进,为桐儿争取些时间?” 宋老夫人点了点头,“是,我昨晚想了一夜,觉得退亲的事应该我们先提出来。” 如此他们才能把事情的主动权掌握在手中。 胡氏闻言,目光一闪若有所思起来。 宋老夫人瞥了她一眼。 胡氏就忙低头说道,“母亲是儿媳错了,儿媳不该误会您。” 宋老夫人道,“算了,我知道你是因为桐儿的事乱了阵脚。” “谢谢母亲。”胡氏感激说道。 宋老夫人摆了下手,对宋汶说道,“等会你就去找王爷,跟他说退亲的事,这件事我们先提出来,那王府那边不会立即答应的,所以我们就有了时间给桐儿治疗,就算是最坏的打算……那退了亲,王府也会记着这个情的。” 宋汶颔首,“是。” 胡氏把宋老夫人的话想了想,提议说道,“母亲,不如我也亲自走一趟王府,去跟王妃说?” 宋老夫人摇头说道,“让侯爷跟王爷去说,你留在府里照顾桐儿,济元寺本就香客多,还有昨日请了那么多的太医过来,想必桐儿的事已经传开了的,王妃今日不定会派人过来探望的,还有其他的亲朋好友也会过来探望桐儿,你留在家里照顾桐儿。” 女儿情绪不稳,胡氏也不想离开加之来探望的人总不能让二房的弟妹或老夫人去接待,听宋老夫人这么说,胡氏就打消去王府的念头,想着女儿的样子这众多的人来探望,就问宋老夫人说道,“让王妃派来的人见桐儿?”至于其余的人除了胡老夫人的人,胡氏决定都拦了。 “嗯。”宋老夫人点了点头,“桐儿的伤不能瞒着王府。” “儿媳知道了。”胡氏颔首。 “那我等会就去找王爷。”宋汶与宋老夫人说道。因为胡氏和宋若桐出了事,所以他昨日让人告了两天假。 “我们或许能争取些时间,不过王府肯定也不会等太久。”宋老夫人看向两人说道,“是以,你们也该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胡氏面色一白,咬牙说道,“绝对不能便宜了林筝母女!” 女儿好不了,那他们与安王府的亲事退了,那安王府很有可能就会为陆霆聘娶胡珍娘。 桐儿变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能让胡珍娘高高兴兴地嫁给陆霆? 绝对不可以! 宋老夫人却不那么想,“珍娘是你的亲侄女,与桐儿是姐妹,胡珍娘还叫你一声姑母,叫侯爷一声姑父。” 若孙女脸好不了,那胡珍娘嫁去安王府,总比其他人家的姑娘嫁去安王府的好,到底胡氏也是胡家女。 胡氏转眸一想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声音一下又高了起来,“母亲您意思是要把世子妃的位置让给珍娘,让桐儿做小?” 宋老夫人哪想过要给宋若桐谋个侧妃的想法,严厉看向胡氏斥道,“桐儿就算是毁了脸也是我武宁侯府嫡出的姑娘,我宋家还能少了她一口饭?少了她一件衣服?” 纳妾纳色,孙女脸好不了就算是安王府同意给陆霆纳了她,可她的脸怎么伺候人?男人都好颜,陆霆看着孙女那张脸能给她宠爱? 她怎么还能让孙女去别人家家里收那份气? 见宋老夫人没有这个打算,胡氏提起来了的心就落了回去,不过想着胡珍娘又嗤之以鼻,“珍娘那冲动的性子,怎么能担当起世子妃的责任?”目光微闪了下,看向宋老夫人和宋汶说道,“母亲,侯爷,樱儿也该说亲了。” 宋老夫人面色微动。 宋汶也深思了起来。 若宋若桐脸毁了容,与王府的亲不得不退,比起胡珍娘来说,当然是自家的宋若樱更亲近些。 只是,他们想——王府也会那么想吗? 宋老夫人沉思了片刻,看向胡氏说道,“少说这些有的没的,桐儿的亲事到时候只能退,那世子的亲事也不是我们能指手画脚的。” 若安王爷和安王妃那么想,退了宋若桐的亲聘宋若樱,那自然最好的,若他们不想,那他们也是无济于事,他们还没有资格去插手陆霆的亲事。 胡氏没有把送老人的警告放在眼里,与两人说道,“我们可以请娘娘出面。” 这倒是可以——宋老夫人道,“再说。” 正说着,就有人来手惠妃派了人过来了。 宋老夫人就忙说,“快请。” 来的是惠妃最为倚重的宫女白芍。 “奴婢见过老夫人,侯爷,夫人。”白芍带了两个宫女进了屋,给宋老夫人几个行礼。 “快起来。”宋老夫人虚扶了一把。 “娘娘听说三姑娘受了伤,心里担心不已,让奴婢过来看看三姑娘。”白芍站了起来说道,又让两个宫女把带的药材呈了上来,“这是娘娘让奴婢带给三姑娘补身子的药……”又指了一个白色的瓷瓶说道,“这是玉容膏,刚巧娘娘手里有一瓶,娘娘就让奴婢带来给三姑娘的。”玉容膏是上好的祛疤膏药,千金难求,也就只有宫里的皇后,珍妃,惠妃等几位娘娘有。 胡氏很是感激,“多谢娘娘。” 宋老夫人也甚是高兴。 “不知道三姑娘的伤得严重吗?”白芍躬身说道。她们在宫里也只听人说,这宋若桐伤得如何,她们也还不知道。 胡氏想直接一口拒绝了。 女儿的伤当然是见到的人越少越好。不过想着惠妃一向疼女儿,胡氏就没有把拒绝的话说出来,而且惠妃是宫里的娘娘,不定她能想办法求皇上找到大夫或是灵药! 宋老夫人吩咐胡氏,“桐儿情绪有些激动,你带白芍姑娘过去看看。” “是。”胡氏点头应了,起身带了白芍几个去梧桐阁。 胡氏走了,宋汶也起身告退。 屋里还弥漫着熏香,让人一进屋就有种昏昏入睡的感觉,床上的宋若桐睡得正香,白芍一看伸手捂住了嘴,骇然扭头看向胡氏,“夫人……” 怎么会这么严重,她们听说后想着三姑娘最多就是一点点的小伤甚至是水泡都没起,就是皮肤红了一点点而已。 她是这么想的,娘娘等人也都是这么想的。 于是,昨日娘娘特意叫了太医问话,太医说三姑娘的伤势严重,她们也是没有放在心上。 不想,三姑娘的伤这么严重! 胡氏眼眶一红,哽咽着看向白芍说道,“还请白芍姑娘回去跟娘娘说说桐儿的情况,希望娘娘能为桐儿寻到妙手回春的大夫,以及好的灵药。” “夫人放心,奴婢会与娘娘说的。”白芍转过了头,对胡氏说道,“夫人也别太伤心了,三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呈姑娘吉言。”胡氏含着泪水点了点头。 白芍安慰了几句就准备告辞。 胡氏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宋若桐,给了白芍一个眼色,出了屋。 胡氏示意了一下左右,等丫头和婆子退到了一旁,看向白芍道,“桐儿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白芍会意,“夫人有什么话还请吩咐。” “桐儿的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胡氏叹了一口气,“娘娘肯定很担心她和安王世子的亲事的。” 那是当然!白芍说道,“娘娘一直很疼三姑娘。” “哎,我们是希望能与王府结秦晋之好,桐儿如今这样了……也还好樱儿只比桐儿小半岁。”胡氏意味深长地看向白芍说道,“只不过王府那边……还等娘娘帮忙周旋一二。” 白芍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告辞。 胡氏让丹砂送了送了她出门。 站在廊下看着灿烂的朝阳,胡氏脸色阴沉沉的,眼底带着戾气。 林氏她休想得逞!桐儿成不了安王世子妃,她胡珍娘也休想当上安王世子妃!刚巧是宋若樱与宋二夫人给宋老夫人请了然过来看望宋若桐。 胡氏目光一眯在宋若樱身上顿了顿,然后微笑着看向宋二夫人说道,“弟妹,樱儿来啦。” 宋若樱虽是不如桐儿貌美,可也是花骨朵一般的娇人儿! “我们过来看看桐儿,今儿个怎样了?”宋二夫人关心问道。 “哎,还是那样子。”胡氏叹了一口气,伸手亲热地拉着宋若樱与宋二夫人往里走。 宋二夫人和宋若樱看了宋若桐,与胡氏说了会话,胡老夫人就派了心腹妈妈丁妈妈过来,宋二夫人就带了宋若樱告辞。 胡氏让人请丁妈妈直接到梧桐阁,一见宋若桐的情况丁妈妈吓了一跳,着急问道,“姑奶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夫人急得都上火了,本是要亲自过来看的,不过被老奴给劝住了。” “哎。”胡氏伤心欲绝地看向她说道,“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让桐儿跟我去济元寺的,可是这丫头说都是她害了珍娘,要和我一起去接珍娘和大嫂回来,我怎么劝都不成,我想着济元寺也就一去一回一天的事就同意了……都是我的错啊……” “老夫人知道了该多伤心。”丁妈妈皱着眉头说道。 “妈妈你回去好好跟母亲说,让她不要伤心,桐儿肯定会好的。”胡氏忍住着泪水,跟丁妈妈说道。 “好,奴婢会好好与老夫人说的。”丁妈妈点头应道,安慰了胡氏几句就告辞回了。 丁妈妈刚走,安王妃派的人就到了。 带了不少的药材和药,见了宋若桐也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后陆续上门探望的人就被胡氏派人给拦了。 让胡氏意外的是,陆霆也派了人过来问情况,不过派来的人是他的亲随,是以没有到内院。 胡氏吩咐了下去让管家好好招待他。 陆霆的亲随走了后没多久宋若桐就醒了过来,又是哭着闹着要寻死。 “桐儿,你会好的,你相信娘。”胡氏劝着说道,“你想想世子,为了世子你也得好好把伤养好啊!” 听胡氏提到了陆霆,情绪激烈的宋若桐一下顿住了动作,呆呆地看向胡氏,“我这个样子,世子还会要我吗?”自己的亲弟弟都说她是鬼,世子看到她这个鬼样子肯定会吓坏吧? “会的,会的。”胡氏忙不迭点头,“世子那般喜欢你,怎么会不要你?你好好听大夫和太医的话,把伤治好!你乖乖的听大夫和太医的话,把伤养好了,不要让世子担心,刚才世子还派人过来探望过你了。” 宋若桐顿时目光一亮,“世子让人来看我了?” “是。”胡氏点头,“你好好养伤,把脸养好了回头世子也就放心了。” 宋若桐呜呜哭了起来。 —— “真这么严重?”听了白芍的话,惠妃确认问道。 “是,依奴婢看,三姑娘只怕是——”后面的话白芍没有说下去。 惠妃明白她的意思——宋若桐的脸好不了了! 白芍又把胡氏的话一字不落的都说给了惠妃听。 惠妃沉思了下,颔首,“这倒也是个办法。”这姐姐出了事,妹妹替嫁的最是平常。 只要能与安王府联姻,惠妃倒也不计是哪个,宋若桐是她的侄女,宋若樱同样也是她的侄女,都一样。 只是—— 安王府同意吗?宋若樱可没有胡家那样的外家! 惠妃顿时就有些心烦意乱了起来。 …… 宋汶先是派了人去宫门口等着,然后是算着时间去的安王府,只在稍微等了片刻安王就回来了。 安王也是听说了宋若桐受伤的事的,回来后就请了宋汶去了外院的书房。 宋汶态度很是歉意地表明了来意。 安王笑着说道,“侯爷言重了,令爱既是受伤了就请大夫好好诊治的好,侯爷放心,我和世子也会打听好的大夫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同意退亲,如此就能好好给女儿寻找名医了!宋汶忙笑着谢了,“多谢王爷。” “侯爷见外了。”安王态度可亲。 听了嬷嬷的话,内院的安王妃面容严肃,想着宋汶过来了就在外院和安王说话,安王妃就吩咐贴心丫头说道,“你给王爷和侯爷添几个下酒菜去。” 这是要她去打听侯爷和王爷说了什么话,丫头会意点头,“奴婢这就去。” 丫头去了外院很快就返了回来。 安王妃目光询问地看向她。 丫头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就是没有打听到什么了!那样毁了容的丫头,是绝对不能进王府的门!安王妃眉头皱得死紧。 “王妃,您别急,王爷和世子会有决断的。”一旁的嬷嬷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她。 安王妃喝了一口茶,点了点头。 当初武宁侯府这门亲是侯爷和世子两人点头同意的,如今宋若桐毁了容,那这门亲肯定是要退了的。 到了午后,安王妃终是把安王和陆霆父子两人盼到了。 “王爷,霆儿的亲事?”安王妃问道。 “今日宋汶来就是说退亲的,不过我没有应下。”安王对她说道,“你也让人打听一下医术好的大夫,经常让人给那丫头送些补药。” 安王妃点了下头,不过还是看向他们父子两人说道,“今日我让人过去看了,说是伤得很重,脸估计是毁了,这亲事——” 说着安王妃顿住了话,她明白了安王没有立即答应退亲的话。 毕竟,宋若桐刚出了事就退亲,人家会说他们王府冷血无情,是以这亲事缓一缓再退当然好。 “与宋家的亲事不能成了,那——胡家那边……”安王妃试探着问道。 安王道,“等宋家那边的事有了结果,再说,好在林氏也还在济元寺没有回来,胡家那边你也不可怠慢了。” 看中了宋家那丫头,显然因为她的身份还有胡家的原因。 如今,宋若桐出事,那他们刚好可以顺势而为聘娶了胡家的胡珍娘,不过—— 聘娶了胡珍娘,只怕皇上那边会更加猜忌王府了! 安王妃点头,“妾身明白了,宋家丫头毁了容不能当正室,到时候可以纳了她,如此旁人也会说我们王府的好。”目光向陆霆,“只是到时候委屈霆儿了。” 要纳一个毁了容的女子为妾。 陆霆面色平静,“嗯,我王府也不少那一口饭,养着就是了。” 安王觉得也行,“好,到时候再与宋家商量。” …… 济元寺的林氏正含着泪水看着风尘仆仆的次子胡睿,“睿儿。”一开口眼泪就先流了下来。 胡珍娘也红了眼眶,“二哥。” 快两年的时间没有见到胡睿了,林氏和胡珍娘母女都很激动。 “母亲。”胡睿跪了下去给林氏磕了三个头,“儿子回来了。” “快起来,快起来。”林氏含着泪水笑着扶起了他,“给母亲好好看看。” 胡睿笑着点头让她打量。 仔细打量了一番,林氏笑着道,“黑了,也长高了。” 胡睿一笑,看向胡珍娘,“珍娘。” “二哥,你可回了。”虽是兄妹难得见一次,不过胡珍娘与两个哥哥的感情都非常好,“大哥和父亲呢?都回来了吗?” “父亲和大哥都抽不开身,我一个人回来的。”胡睿解释说道,然后看向林氏说道,“母亲,您把事情仔细跟我说说,父亲说了让我回来好好处理家里的事。” 林氏闻言,落着泪点头,“好,好……”儿子回来了,她就有了依仗,于是把事情详细地跟胡睿说了。 胡睿听了后,火冒三丈,“欺人太甚!”那还是他们的姑母呢!怎么这么算计珍娘?是看他们胡家的男人都不在京城,所以妇孺好欺负是不是? “你表妹也出事了。”林氏叹了一口气,把宋若桐的事与他说了。 “怎么会?”胡睿眉头紧锁,深思了片刻抬头看向看向林氏问道,“可查出了什么没有?” 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合? 母亲和祖母斗气的时候,也是母亲和姑妈有缝隙的时候,恰恰这个时候就走了水把宋若桐的脸给毁了? 是有人要趁机挑拨宋胡两家的关系吧! “寺里的师傅们和你姑父的人都查了,没有查到什么。”林氏说道。 “那就是意外?”胡睿可不相信。 “许是吧。”林氏也很怀疑,不过查不到蛛丝马迹。 “许姑父那边能查到什么。”胡睿面容冷静,“不是说马车坏了吗?”马车好端端的怎么会坏?武宁侯府又不是什么破落户,这出行的马车是都会仔细检查的。 “不知道能查到什么不。”宋汶等人回了城,她在济元寺也不知道侯府了的情况。 “母亲——那珍娘的事?”胡睿看了眼珍娘,问着林氏说道。 林氏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你能在家里待多久?” “父亲说让我过完了中秋节再回。”胡睿回道。 那就还要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林氏道,“过完中秋,你带珍娘去边关吧。” “母亲!”胡珍娘惊道,“那你一个人在家?我不要去边关,我要在家里陪您。” “我没事。”林氏抚了抚她的头,“家里有你祖母,有你婶婶还有玉娘在呢。” 父亲和哥哥们都不在家,若是自己也去了边关?那母亲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在家?珍娘鼻子酸酸的就想哭,“母亲,我不要去边关,退了亲就退了亲,我在家陪您不出门就是了。” “傻丫头,听话。”林氏笑了笑,“对了,你去叫小槿过来,她还没有见过你哥哥呢。” “好吧。”胡珍娘点了点头,去叫宋暮槿。 等胡珍娘走了后,林氏面色严肃地看向胡睿说道,“桐儿如今成了那个样子,我猜安王府可以顺势而为想聘娶你妹妹为世子妃,可这样的话,旁人免不得就会以为这次走水的事是我们的阴谋。”本来谣言就满天飞了,肯定就有人会认为这是她和女儿为了抢安王世子妃而纵火的。 “嗯。”胡睿也想到了这个。 “虽说我是恨桐儿和你姑母算计了珍娘,不过我也没有想过以这种卑劣的手段去对付她们,而且,珍娘这性子去王府我也很担心。”林氏看向胡睿说道。 她不舍得女儿给人做妾,也不想女儿远嫁,又气胡氏那般算计自己的女儿才会提出那样的要求。 冷静想想,女儿这样单纯的性子去了王府也只怕是让人生吞活剥了。 如今宋若桐毁了容,她就更不能让女儿去安王府了,虽说不是走水的事与她们无关,可人言可畏。她是绝对不会让女儿背一个残害姐妹的骂名的! 胡睿了解自己的妹妹,也赞同点头,“珍娘的性子确实不适合太复杂的人家。”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氏道,“到时候,你们兄弟帮着你父亲给她寻一门亲事。” 人好,家世简单点便是条件差一点都没有关系,到时候有老爷和两个儿子帮衬着也能有大出息。 军中男儿多,家境好的也不少,所以给胡珍娘挑一个夫君这个不是难题!胡睿点头,“母亲放心。” 胡珍娘的事已经决定好了,林氏就与胡睿说起了宋暮槿的事来。 听说宋若桐有个双胞胎姐姐,胡睿目瞪口呆,“我真还有个表妹啊?” “是啊,你这个表妹性子好,又乖巧懂事,这十多年来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太可怜了,以后你们兄弟要多多照顾她些,就像对珍娘一样,把她当亲妹妹看。”林氏嘱咐说道。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胡睿点头很爽快地应了,“母亲您放心,我和哥哥一定把当亲妹妹疼。” 正说着,胡珍娘就和宋暮槿过来了。 宋若桐是个美人,不过身着玉色素面襦裙的宋暮槿还是让胡睿眼前一亮,胡睿起身笑着说道,“这就是小槿吧?” 宋暮槿已经听胡珍娘说了知道是胡睿到了,屈膝给林氏和胡睿行礼,“大舅母,表哥。” “都是一家人不用如此多礼。”林氏笑着虚扶了一把宋暮槿。 宋暮槿笑着起了身,目光看向胡睿。 湛蓝色的常服,剑眉星目,挺直的鼻梁,如青松一般挺拔的身姿,因为边关的岁月皮肤不如一般世家公子那般白皙,却因为如此更显得他硬朗逼人。 胡睿笑着道,“还是第一次见表妹,也没有准备,回头再给你补上见面礼。” “表哥客气。”宋暮槿也笑着回道,然后和胡珍娘一起坐到了林氏的身边。 说了会话,胡睿就与林氏说道,“母亲,我得先回了,明日再来接您和妹妹表妹回去。” 他没有进城门,直接就来了济元寺。 “好。”林氏起身说道,“你祖母那,你好生与她说,不许与她置气知道吗?” 因为走水的原因,济元寺暂时不接待香客,儿子也因此才能进寺里来,但她不能留儿子在寺里过夜,更何况儿子还得回家给老夫人请安。 “母亲放心,儿子省得的。”胡睿说道。 “那你小心些。”林氏嘱咐说道。 胡睿给她行了礼就出了济元寺带着等在大门口的亲随骑马回了城。 回到家的时候,已快说太阳落山了。 因为宋若桐的伤,胡老夫人是难过的差点晕了过去,躺在床上一直就叫着心肝儿肉。 听胡睿回来了,顿时高兴起来,刚坐了起来就想着他肯定是林氏叫回来的,脸上笑就消了大半,不过在见得胡睿的时候这点不悦就立即都不消失了,拉着孙子的手喜悦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我的儿,你可是快两年没回来了?在那边可都好?怎么瘦了这么多?你父亲和叔父,哥哥弟弟他们可都好……”拉着他的手就问起了边关的儿子和孙子们。 曾氏搂胡玉娘也在旁边仔细聆听着。 …… 胡睿说要去接林氏和胡珍娘回来,胡老夫人当然是巴不得,所以胡睿翌日带了人早早地就赶到了济元寺。 林氏和胡珍娘的东西昨晚就已经收拾好的,不过宋暮槿没有打算与他们一起回。 林氏劝了她一番也没有劝动,就只好随了她。 胡睿知道后,也不放心就劝她说道,“表妹,这里刚走了水,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谢谢表哥关心。”宋暮槿笑着谢了一句,然后说道,“上次走了水,这寺里的师父们肯定会很小心的,你们不用担心我。” “好了,就随表妹吧,我已经跟寺里的师傅们打好了招呼,让她们多照顾些小槿的。”这些日子来,林氏也比较了解宋暮槿的性子了,就与胡睿说道。 胡睿就没有再劝。 林氏又不放心地嘱咐了宋暮槿一番。 “小槿你好好的照顾自己,可别让人欺负了去。”胡珍娘临上马车看向宋暮槿说道。 一副姐姐的口吻。 宋暮槿莞尔,“好。” 目送了他们走远了,宋暮槿才带了妙心转身。 回到了住的院子,就看到了站在廊下的徐重,萧殊来了?宋暮槿加快了脚步往屋里走。 推开门一看,果见坐在凳子上端着茶朝她看了过来的萧殊。 “你怎么来了?”宋暮槿走了过去,坐在了他对面的凳子上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我刚送了大舅母他们走,怎么没有看到你过来?” “你大舅母他们走了?听说胡睿回来了?你见了他没?”萧殊声音有些淡。 “嗯,刚走。”宋暮槿捧着茶,一笑,“嗯,我见到了睿表哥。” 萧殊静静地看着她。 明亮的眼睛,粲然的笑容,如是外面的夏阳一般璀璨,又如是三月的春风一般温暖,似是小小的简陋的禅房也亮堂了起来。 他希望她能永远都笑得如此灿烂。 可想着她这些年的境遇,一股酸楚在萧殊心底慢慢蔓延了开来,放在桌上的手拢了起来。 宋暮槿不知他为何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疑惑地看向他唤了一声,“世子?” 萧殊回神,低头喝了一口茶掩饰了一下,然后看向她,“嗯,怎么了?” 宋暮槿笑道,“没什么,对了,世子怎么过来了?是不是还是那晚走水的事?” “我——”萧殊顿了下,“我明日要回去了。” 萧殊突然就有些担心她,林氏和胡珍娘也走了,自己也要回去了,她会不会不习惯? 想着回去是不是跟外祖父商量一下,再住两日再回去? 宋暮槿淡笑着说道,“哦,你和老爷子也出来有些日子了,那我不去送你和老爷子了。” “那你小心照顾着自己。”萧殊见她面色如常没伤心之色,既放心有有些失望,坐了会就告辞。 宋暮槿带着妙心送到了院子门口,看着他远走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题外话------ 太喜欢大舅母,不忍心到时候让她跟咱北北反目成仇! 第八十三章 拒绝 这样的感觉宋暮槿从来没有过,很陌生如心口被东西戳了一个小口子似的怅然失措能忍受但很不舒服。 可她又理不出一个头绪来,站在原地想了会带了妙心去济元寺的大厨房。 本宋暮槿是准备请掌勺的师父,不过观澄师太和护国寺的方丈说掌勺的师父就从护国寺和济元寺各挑两个,济元寺和护国寺的斋菜做得极好,宋暮槿当然很高兴,于此这些日子只要时间她就与观澄师太挑出来的两个师父一起研究在厨房里捣鼓,虽她不在行,不过到底也多活了一辈子。 不过她心里有些异样,面色却是如常,所以妙心也没有能感觉出来。 两人还没有走上几步,就碰上了观澄师太派来找她们的小尼姑,说是有尼姑要去城里,问宋暮槿两个有什么东西要带的不。 “谢谢师太,我这边没有什么缺的。”宋暮槿笑着谢了小尼姑,还让妙心赏了她碎银子。 小尼姑*岁虽是出了家,不过这个年纪也是喜欢玩和喜欢吃的时候,眉开眼笑地谢了宋暮槿,然后告退回去禀告观澄师太。 宋暮槿这才笑着带了妙心去了大厨房。 宋暮槿一待就是一大半天,看着一上午倒腾出来的马蹄糕,芙蓉糕,桂花糕,芝麻糕,水晶饺子,小炸糕……一溜的点心和面点,宋暮槿想了想,包了几份出来吩咐妙心给宋杨和林钧,还有萧殊各送几包吃的过去。 妙心也没有多心,点头应了就提了东西,说道,“那小姐您小心些,奴婢去去就来。” “妙心姑娘尽管去,贫尼等会照顾好姑娘的。”厨房里的几个师父笑眯眯地说道。 相处久了,济元寺里的师傅们都喜欢她们主仆。 宋暮槿朝她们笑了笑,让她们把东西分给大伙吃了,然后与妙心一起走了出去,“你就出去一趟的时间,这大白天的没事的。” 妙心道,“可寺里有个净心呢。” 那个小尼姑身怀功夫,却来济元寺出家做尼姑,妙心不放心。 “没事,大白天的难道她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宋暮槿却不担心。 那净心十之*是宋昌翊的人,宋昌翊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断然不会让净心做什么,而且这个时候净心若做点什么不是会引起旁人的怀疑?宋昌翊是个聪明人,他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让净心做什么事露出破绽的。 “对了,世子的你亲自送去小心些别让人看到了。”宋暮槿又嘱咐了一声。 让宋杨林钧去,太打眼了。 “小姐放心,那奴婢去去就来啊。”妙心说了一声就提东西疾步而去。 宋暮槿则回住的地方,忙了大半天,心也沉静了起来,没有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了。 出了厨房,没走多远宋暮槿碰上了净心。 “姑娘。”净心毕恭毕敬给宋暮槿行礼。 “净心师父。”宋暮槿笑着跟她打了一个招呼,目光看向她。 眉眼清秀,相貌好的尼姑在济元寺比比皆是,如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净心,算是最是平常不过了。 净心双手合十又给宋暮槿行了一礼,然后侧身让开了路。 宋暮槿收回了目光,往前走。 过了会,净心才直起了身子,看了眼宋暮槿的背影这才转身。 她不明白主子伤了那宋若桐,为何会吩咐她保护和监视这宋若桐的姐姐,这宋姑娘身边的丫头身手好,她也不敢太靠近。 不过一向他们主仆是形影不离的,今日怎么站只有宋姑娘一个人? 想了下,望了一眼厨房净心往厨房走去,没到厨房就碰上了出来送东西的几个尼姑,“师叔,师伯们,这是你们刚做的吗?真香。” “是宋姑娘做的。”几位尼姑笑呵呵地说道。 “我刚碰到了她,不过怎么就她一个人?她的丫头呢?”净心状似随意问道。 “妙心姑娘啊?宋姑娘让她去给弟弟送吃的了。”一个尼姑笑着说了一声。 “哦。”净心点了点头,笑道,“我来帮忙。” 宋杨和林钧等人在护国寺那边借宿大家都知道,因此净心也没有多想。 从济元寺回了护国寺后,萧殊想着宋暮槿平静无波的脸色心里就不是个滋味,不过他素来息怒不外露于是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但徐重和徐阳两个贴身伺候他的人怎么能察觉不出来? 两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只知道他从济元寺回来后心情就不好,两人不跟往前凑,就不声不响地收拾东西。 正是吃完中饭没有多久,所以妙心直接把东西送去了护国寺,护国寺里的和尚们见妙心过来也习惯了,把宋杨几个的东西送到后,妙心便避人耳目去了萧殊那。 她刚一翻上前徐重和徐阳就察觉了,两人出了屋见是妙心,徐重就转身进屋禀告萧殊。 萧殊很意外,道,“快请她进来。” 不是早上才见了面的?莫不是宋暮槿出了什么事? “见过世子。”妙心笑着行了礼,然后把提着的几包点心放在桌上,“这是我家小姐做的,小姐说世子和老爷子回去的路上可以当零嘴。” 亲手做的?萧殊郁结了大半天的心如是春风拂过,“有劳你家小姐了。” “世子客气。”想着宋暮槿一个人在济元寺,妙心就直接告辞,“小姐还等着呢,奴婢这就告辞了。” 萧殊点了点头,与她说道,“对了,你回去和你家小姐说,我们还会在这里待几日再回去。” 徐重和徐阳愣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奴婢知道了。”妙心笑着应了,屈膝告辞。 萧殊看着桌上的几包点心,笑意不自觉就从眼底流淌了出来。 徐重和徐阳两人看得心惊。 世子—— 他不会是真的看上了宋姑娘吧?这可怎么办?人家宋姑娘现在是有婚约在身! 两人对视了一眼。 世子喜欢,少不得他们可能要帮世子去抢亲! 萧殊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看向徐阳吩咐说道,“你给尹乐生传个消息,让他火速回来。” 徐重想了下,说道,“世子,漕帮刚稳点是不是让他在那边多坐镇些日子?” “他那些手下都是能干之人,不用他在那坐镇,让他火速回京。”萧殊摇头说道。 有尹乐生在,他才能放心回去。 不过在尹乐生回来之前,所以他还是在这里多呆几日的好!萧殊起身手指在几包点心上抚了抚,挑了两包出来然徐重拿了碟子过来,装了点心去了萧介诚那边。 “嗯,东西都收拾好了没?”萧介诚刚从方丈大师那回来,见萧殊过来了就问道。 萧介诚刚回来,他也不知道妙心来过的事。 萧殊没有回答他的话,把两碟子点心放到了桌上,“这是刚做的,外祖父你尝尝。” 萧介诚捏了吃了一块马蹄糕吃了,赞了一句,“还不错。”细细尝了一下,“不过这不像是护国寺的师傅做的,你让人下山买的?” 比护国寺是更清淡软糯一些。 “不是,是济元寺的送过来的。”萧殊目光明亮。 萧介诚抿了一口茶,没有多想。 “外祖父,我们再过些日子再回吧。”萧殊给他添了些茶,说道。 萧介诚抬头看向他,“明日不回了?” “嗯,不回了,这里凉快外祖父住着舒服。”萧殊说道。 “好吧,那就多住几日再回。”萧介诚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很爽快地应了,心里很是发愁。 萧殊陪他坐了会,就起身回了自己的屋。 “刚才济元寺有人来过了?”萧介诚问伺候自己的老仆。 他也没有带几个人过来,就一个老仆,两个有身手的小厮,老仆不懂武,所以刚他去方丈那的时候是两个小厮跟着他去了的,老仆则留在屋里。 老仆摇头说道,“老奴没有看到有什么人来找世子。” 萧介诚本是让小厮去打听一下济元寺的情况,想了想那边刚走了水,武安侯府的姑娘受了伤,这会他让人过去打听不定会旁人会以为是他两个外孙做的,也是就放弃了想法。 萧介诚抬手抚了抚额,希望是他多想了。 妙心回去的时候,宋暮槿正在抄佛经,安安静静的如是一副画。 “小姐,奴婢回来了。”妙心进了屋一边说一边倒了一杯茶喝。 “嗯,你回来啦。”宋暮槿没有抬头。 妙心喝了几口茶,端着茶杯说道,“见了世子,世子让奴婢跟小姐您说,他明日不回了要过几日再走。” “是吗?”宋暮槿反问了一句,也还是没有抬头。不过两个字也透着她不自觉的轻快。 “小姐,奴婢跟您说啊,早上世子过来说他要走的时候,奴婢这一听说他们要回去了,还有些不舒服呢。”妙心捧着茶杯说道,“虽说他们住在护国寺,不过觉得像就在身边一样……” 宋暮槿手一顿,笔上的墨汁滴落了下去在宣纸上慢慢地晕染开来。 不舒服! 宋暮槿低头看着那黑色的墨汁。 那时候,萧殊过来说他要走的时候——她自己也不舒服来着! 空落落的如是失什么东西一样。 自己这是—— 宋暮槿手指一松,手里的笔就直接掉了下去。 “呀,小姐您别动。”妙心忙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走了过去,先扶着宋暮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后把笔拿了起来搁在了笔架上,看着被墨染花了的纸,可惜说道,“只差最后两个字了。” 宋暮槿看了眼,“丢了吧,等我重新抄。” 妙心点头,动手把桌子收拾了一番。 等桌子收拾好了,宋暮槿呼了一口气,起身走了过去继续抄佛经。 可,心却是砰砰地静不下来,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心底汩汩地往外冒,可又抓不住。 这样的感觉,她从来没有过。 宋暮槿心里知道自己的反常与萧殊有关,可却下意识地不想往深里想,也不想想个明白。 于是宋暮槿把笔放下了,对妙心说道,“走,我们出去走走。” “好。”妙心点头,随了她出去。 宋暮槿去了前面的大殿,庄严宝相的菩萨,熟悉的佛香,没有香客,只有济元寺的师傅们在,于是她便一个大殿一个大殿地拜了过去。 一番下来出了一身的汗,心也平静了下来,宋暮槿这才笑着带了妙心回去。 …… 本是萧介诚和萧殊应该回来的,却没有回来,想着济元寺走水的事,五皇子很是担心,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加上萧介诚年纪也大了他就想是不是老爷子不舒服病了,也没有想派人去问情况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于是午饭都随便出了两口就带了人骑马直奔护国寺。 到了护国寺,见两人安然无事才放了心,与萧介诚说道,“护国寺这里凉爽,外祖父在这边多住些日子也好。” 只当是萧介诚还没有下过上瘾,以为他还想和方丈对弈所以才没有回城。 “是他的决定。”萧介诚朝萧殊看了一眼。 五皇子笑道,“表弟也是想外祖父您开心。” 萧介诚看向萧殊说道,“你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你表哥骑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肯定饿了,你过去看看。” 给五皇子弄吃的,当然不用他亲自去过问,显然是有话也五皇子说,于是萧殊应声就出了屋。 听得萧殊叫了徐重和徐阳出了院子的声音,萧介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让屋里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五皇子见状,神色一肃问道,“外祖父怎么了?是表弟出了什么事吗?”支开了萧殊,肯定是表弟有什么事吧。 萧介诚欲言又止,又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五皇子动了动嘴角,也没有催他,端了茶抿了一口。 “你表弟看上了尼姑了,小五你说这可怎么办好?”萧介诚忧心忡忡地看向五皇子,愁道。 ‘噗’五皇子直接把嘴里的茶喷了出来。 萧介诚头偏躲过了五皇子喷出的茶,抬手抹了下脸然后面色凝重地看向他说道,“我知道你向来疼你表弟,这次的事你也得帮他。”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五皇子哭笑不得,放下了茶杯,“外祖父,谁跟你表弟看上尼姑了?” 表弟那人是不可能说什么的。 肯定是有人跟老爷子说的! 萧介诚看向五皇子说道,“这还要别人跟我说?你表弟那么明显,我两只眼睛能看出来。”嘱咐着说道,“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帮他了,你好好帮你表弟安排安排,等那小尼姑还了俗,你给她安排一个身份。” 五皇子啼笑皆非,“外祖父没有的事,你别担心了。” “没有的事?”萧介诚不相信。 他左思右想觉得萧殊肯定是看中了人家济元寺的尼姑,不然,怎么济元寺一走水,他就火急火燎亲自赶了过去? 还有昨日那点心? 济元寺的人送过来的?因为那晚的火,他听说济元寺的香客都走了,那唯有尼姑给他吃的啊! 不是尼姑,会是谁? “外祖父,您放心好了,表弟看上的肯定不是尼姑,您啊就放一百个心。”五皇子笑着说道。 宋暮槿不是住在济元寺? 不过两人也不好明目张胆地见面,所以也难怪外祖父会误会。五皇子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真的?”萧介诚看向五皇子确认问道,“真的不是小尼姑?” “是,我保证不是。”五皇子笑着说道。 “那就好,我昨晚一想到这个差点一晚上没睡着。”萧介诚大松了口气。 虽他是不在乎,可到底尼姑是出家人,世人的肯定会议论,所以他也不想自己疼爱的外孙被人诰病。 萧介诚喝了一口茶,看向五皇子的目光一深,“看来你们兄弟两个是瞒了我一些事啊。” 五皇子一笑,“哪有!” “还想瞒着我?”萧介诚笑得如是一只千年老狐狸。 “外祖父。”五皇子想了想,“表弟他的性子我们都知道的,若我们逼他不定会适得其反,不如我们就静观其变。” 萧介诚闻言,蹙了下眉头,“有什么困难吗?”若没有什么为难的,萧殊喜欢姑娘也喜欢,那提亲就是了。可大外孙的话却是很有深意啊。 五皇子想了想,说道,“以后再和外祖父您说。” 萧介诚挑了下眉头,“好吧。” 他不说,自己还查不到? 五皇子道,“外祖父您不要让人去查,免得表弟不喜欢。” 萧介诚被说穿了心思,想了想叹气说道,“好吧,我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五皇子笑道,“一定不会让外祖父您失望的。” 刚巧萧殊回来了,两人就没有再说。 萧介诚目光和蔼地看着两个俊朗非凡的外孙,心里钝钝地痛——若妻子和两个女儿都在,看着他们两个如此优秀,不知多高兴! …… 回到了家,胡老夫人也没有给林氏好脸色,不过到底是当真胡睿,她也没说什么,只说了一句,“回来了就好。” “让母亲您担心了,是儿媳不孝。”林氏垂眸温顺说道。 可不是就是不孝!胡老夫人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看了眼玉树临风站在林氏旁边的胡睿到底是把想要把杯子砸过去想法给压下了,“这些日子也是辛苦你们娘两了,在济元寺吃斋念佛帮我这老婆子祈福。” 林氏笑容婉顺,“为母亲您祈福,是儿媳和珍娘应该的。” 曾氏在旁边弯起了唇角。 胡老夫人就长吸了一口气,“你们也累了,快回屋休息吧。” “是,母亲。”林氏应道就躬身告退。 “对了,桐儿伤得不轻,明日我们过去看看,我已经让你弟妹今日送了帖子过去了。”胡老夫人见她起身准备走,又说道。 “是,儿媳知道了。”林氏笑着应。 胡老夫人心里不舒服,就挥手让曾氏也带了胡玉娘下去。 一行人出了胡老夫人的院子,林氏就笑着问曾氏说道,“弟妹,这些日子府里没什么事吧?” “府里一切都好。”曾氏笑道,“昨日母亲已经让人过去看过桐儿了,对了,王府那边让人来几次。” “是吗?”林氏挑眉。 “嗯。”曾氏说道,“第一次是王妃亲自带了人过来的,后来两次是派了嬷嬷过来。” 那嬷嬷肯定还是安王妃身边很有体面的嬷嬷!林氏心里有了底,“弟妹,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有什么辛苦的,大嫂你和珍娘才辛苦呢。”曾氏看向林氏心照不宣一笑。 曾氏往日会跟自己争上一争,不过关键时刻却是个明白人,林氏很是欣慰,与她又亲近了几分,“我带了些斋点心和小玩意回来,回头让人给你和玉娘送过去。” “大嫂太客气了。”曾氏低头笑着对胡玉娘说道,“玉娘,还不谢谢大伯母?” “谢谢大伯母。”胡玉娘脆生谢道。 林氏摸了摸她的头,对曾氏说道,“回头你过来我那边坐坐,有什么话你就就问睿儿。”都是丈夫儿子在外,心里的牵挂林氏很明白,睿儿昨晚回来后她肯定也跟她说了不几句话,今日一早睿儿又一早就出门去济元寺自己和珍娘了,想必她很想问二叔和两个侄子的情况的。 曾氏眼睛里水光一闪,“好,等大嫂收拾好了,我就过去。” 林氏点了下头,道,“睿儿要过了中秋才回。” “真的啊?”曾氏很是欣喜,“那还有差不多两个月呢?” 林氏微笑着点了点头。 如此,他们能准备些的东西让他带过去! 妯娌两人有说有笑到了分叉路口才分开。 …… 翌日,林氏和胡睿,胡珍娘,还有曾氏和胡玉娘一起陪着胡老夫人去了武宁侯府。 胡氏是一点都不想见林氏和胡珍娘,不过有曾氏和胡老夫人在,她也不好不见,只得请了他们一行人进去。 胡老夫人亲自来了,宋老夫人自是要接见她的,于是一行人就直接请去了宋老夫人的院子。 给宋老夫人和胡氏等长辈请了安后,宋昌翊就请了胡睿去了外院。 胡老夫人几个则留在宋老夫人的院子里说话,说了会话胡老夫人才提出要去宋若桐。 宋老夫人起身面色难过地亲自陪了胡老夫人一行人去了梧桐阁。 林氏和胡珍娘是已经见过了的,所以没有什么反应。 曾氏伸手捂住了胡玉娘的眼睛,咬唇压住了惊呼。 胡玉娘是你粗粗看了一眼,小脸儿吓得苍白不过也很懂事地没有哭或是尖叫。 胡老夫人一看,直接一口气没有上来就晕了过去。 “母亲……”胡氏尖叫了一声就忙叫了人抬了胡老夫人去了隔壁的小厅。 宋若桐好那半张脸惨白如雪,嘴巴抿得紧紧的,双手握成了拳头,目光冷冷地看向了林氏和胡珍娘。 林氏坦然地看向她,也曾氏一起说了几句好好养伤之类的话就拉着胡珍娘与众人去了小厅。 丫头婆子掐人中好一番忙乎才把胡老夫人叫醒了过来。 胡老夫人左手不由自主地抖着,哭着看向宋老夫人,“老姐姐哟,我可怜的桐儿啊。” 宋老夫人也落了泪,两人心肝儿肉地一顿哭。 胡氏等人劝了很久,才劝住了两人。 胡老夫人难得来一次,宋若桐又这样,宋老夫人陪着她坐了会就找了借口走了。 宋老夫人走了,胡氏就请了胡老夫人几个去了主院,也请了宋二夫人和宋若樱一起过去。 请宋二夫人和宋若樱在花厅里陪林氏等人,胡氏则陪了胡老夫人去屋里梳洗。 “这桐儿怎么办?”进了内室,胡老夫人让丫头婆子都退了下去,一把抓住了胡氏的手,“怎么会这样?” 听别人说,她是没觉得,今日一看真是让人骇然。 “肯定会好的。”胡氏忍住着泪水说道,一边拉了胡老夫人坐在了一旁的榻上。 “哎。”胡老夫人深叹了一口气,“希望这丫头能渡过这次劫难。”可那样的伤,怎么能好? 胡氏点了点头。 “王府那边可派人过来了?”胡老夫人最关心的是外孙女的亲事。 这伤成了这样,安王府那边只怕会退亲的。 胡氏就把宋老夫人的决定跟胡老夫人说了。 “还是老夫人考虑周到。”胡老夫人闻言想了想,点头说道。 胡氏望了一眼花厅的方向,低声问道,“这两日王府那边有没有派人到家里来?” 女儿这是担心王府那边有变,弃了宋若桐聘娶胡珍娘!胡老夫人摇头,“,没有。” “母亲!”胡氏呜咽着哭了起来,“我知道大嫂和珍娘恨我,可他们……就一个安王世子妃……我也知道不该怪大嫂,可若不是她……。”呜呜哭着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胡老夫人却是听得明白,顿时气得颤抖的手更激烈地抖了起来,恨声说道,“今日她们还敢有脸过来!” 抖着手抚着胡氏的背,“好了,如今你要坚强,把桐儿的伤治好了才是最重要的,别的你也别多想,王府那边不是不同意退亲吗?如此我们该抓紧时间治好桐儿才是要紧的!” 胡氏抹了眼泪,点头,“嗯。” 两人又说了一圈,然后胡氏才叫了人打了水进来亲自伺候了胡老夫人洗漱了,自己也梳洗了下,才扶了胡老夫人去花厅。 众人忙站了起来。 “都坐,都坐。”胡老夫人示意了一下,让大家都坐下。 今日都是来看宋若桐的,所以大家的话题自是离不开宋若桐的伤。 坐了会,宋老夫人那边就派了人过来请大家过去吃饭。 出了中饭,坐了会胡老夫人就带了林氏等人告辞。 自始至终,胡氏就没有给一个好脸色给林氏。 林氏也不与她计较。 在武宁侯府当着宋家的人,胡老夫人是不好做什么,等回了胡家下了马车,胡老夫人狠狠地剐了一眼林氏直接就让丫头扶了离开。 从胡老夫人提出来要胡珍娘给陆霆做妾的时候,林氏就已经彻底看清除了胡老夫人有多偏心,因此胡老夫人现在把宋若桐受伤的事推到了她身上,她也不奇怪。 曾氏觉得自己婆母真是太过了些,于是就安慰着林氏说道,“大嫂,您别介意,母亲她向来疼桐儿。” “我知道。”林氏朝曾氏一笑,说道。 胡睿看着这一幕,眉头皱了起来。 胡珍娘气得直跺脚,想要说话,胡睿先开了口,“珍娘,母亲累了你和我送母亲回屋先。” 胡珍娘这才反应了过来,这垂花门口这么多的人在,她若说了什么怨责祖母的话出来,少不得她就要背个不孝的罪名,于是忙点了点头,伸手扶住了林氏,“娘,我和二哥送您回去。” “那我和玉娘也先回去了。”曾氏拉着胡玉娘的手说道。 胡玉娘这会脸还是带着几分白。 林氏点头。 回了屋,胡睿正色看向林氏说道,“母亲,儿子会保护您的,不让让人欺负您和珍娘的。” 林氏笑着点头,“我知到。” 两个儿子,长子胡飏沉稳内敛,身为胡家长子长孙他考虑的也多,顾虑也更多,而且他也最为守规矩,最为孝顺。 次子开朗,敢作敢当,胆子也大。 见到是他回来,林氏心里倒是更放心些。想来,老爷和大儿子也是这么想的,故意让他回来的。 “表妹受了伤我和母亲也很难过,可祖母却好像是我和母亲让桐儿受伤了一样,祖母怎么能把气撒在我们头上?”胡珍娘气愤说道。 “这些话你当着我和母亲说说也就算了,可别在别人面前说。”胡睿看向她告诫说道。 “二哥放心,我知道。”胡珍娘说道。 胡睿就挑了眉头看向她。 胡珍娘被看得垂下了眼眸,“二哥,我以后会小心的。” “你啊。”胡睿伸手敲了下她的头,旁的也没有再说。 胡珍娘朝她做了一个鬼脸。 胡睿在心里摇了摇头。 如此心性单纯的妹妹,这次带了她去边关也好,有他们父子三人看着,总不会被人欺了去。 而且,边关虽是艰苦些,却也民风淳朴不如京城一般勾心斗角。 胡睿看向林氏说道,“母亲,不如您这次和我一起去边关?” “府里这么多的事,我怎么能离开?你祖母年纪也大了,我得留在家里照顾她老人家。”林氏笑着说道。 胡睿想着也是不太可能的事,就没有再说。 武将的家眷自来都是会在京城的,一来是为了家里京城站住脚,二来也是作为人质留在京城。 三人正说着,有丫头送了帖子来。 林氏接了帖子一看,“是王府?” “如今儿子回来了,母亲您就顾虑了,不想见就不见就是了。”竟想让他的妹妹做小,把他们胡家看成什么了?胡睿说道,“母亲您放心,改日我去见王爷或是世子。” 儿子常年在外,又十八岁不到,论心机哪会安王爷和陆霆的对手?林氏怎么会让他去跟安王爷和陆霆周旋?于是笑道,“没事,王妃说明日亲自过来呢,我怎么好拒绝。” 有些话,当然是当年说清楚的好。 胡睿看向林氏,沉吟说道,“母亲,父亲大哥和我的意思是,王府那边只怕是另有目的。” 林氏郑重点头,“我也猜到了。”转头让人给王府的人回了帖子。 …… 翌日,安王妃带了人依约而至。 胡老夫人听说安王妃来了,气得鼻子都歪了,桐儿重伤躺在床上呢!她不去看受伤的准儿媳,巴巴的跑来他们胡家做什么? 定是那林氏做了什么! 胡老夫人气得砸了一个玉杯。 不过人家是王妃,她也再生气也只能盛装去垂花门迎接。 “老夫人,您怎么出来了?”安王妃一脸的亲切,握着胡老夫人的手说道。 “王妃安好。”胡老夫人笑了笑,与林氏曾氏的等人簇拥了安王妃去了她的院子。 进了屋,丫头上了茶,安王妃抿了一口,就和蔼地看向胡珍娘,“本宫是好些日子没见珍娘了,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胡珍娘神色一紧,见林氏微微点了下头,这才起身走到了安王妃的身边。 “真真是女大十八变,几个月不见,咱们珍娘是更标志了。”安王妃亲切地拉着她的手,夸赞说道。 目光细细打量着胡珍娘。 高挑的个子,秀丽的眉眼,细细的腰肢,圆翘的臀。 是个好生养的!安王妃在心里暗暗点了个头。 林氏笑着说道,“王妃缪赞了,这孩子就是个野泼猴。” “本宫就喜欢她这样直率的姑娘。”安王妃拍了拍她的手,又招了曾氏身边的胡玉娘过来,又是一番夸。 胡老夫人心里如是有一团火在烧。 说了会话,安王妃便说不打扰老夫人的休息了,去了林氏那。 曾氏很识趣地没有跟去。 胡珍娘是被安王妃一路拉了过去,到了主院那边,寒暄了一会安王妃才放开了胡珍娘的手,和蔼说道,“跟本宫这些长辈说话,你觉得无聊出去玩吧。” 林氏就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胡珍娘这才如释重负退了下去。 等胡珍娘退了下去,林氏让屋里的下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了杨妈妈在身边伺候着。 安王妃身边的人也只留了一个嬷嬷,其余人也都垂眸退了出去。 待人都退了下去后,安王妃抿了一口茶,抬眸看向林氏说道,“今日本宫来,想必夫人也是心里明白的。” “臣妇愚钝,还请王妃直言。”林氏不吭不卑道。 她不知道?自己都屈尊降贵过来了,林氏还给她装糊涂,装不知道?安王妃眼里就闪过一丝不悦,面上却是叹了一口气歉意说道,“夫人这还是在怪犬子呢?说来那次的事是霆儿不对,是他考虑不周唐突了珍娘。” “王妃言重了,那次多亏了世子仗义相救,珍娘才能平安无事,是我们该感谢世子才是。”林氏忙感激说道。 安王妃看了她一眼,有些摸不着她的到底是何意了,笑了下说道,“夫人言重了。”又是抱歉地看向林氏,“是霆儿鲁莽了,还连累了珍娘的亲事……这都是怪霆儿,这事他负责,如此……” 顿了顿安王妃深深地长叹一口气说道,“霆儿虽是已经与桐儿定了亲,不过如今桐儿的情况,夫人你也是知道的。”看向林氏抿嘴一笑,“说来也是珍娘与霆儿的缘分,夫人你也放心,我们也不会委屈了桐儿的。” 意思是会聘胡珍娘为世子妃!话说到这个份上,林氏怎么不懂?他们还真是想顺势而为直接聘娶自己的女儿为世子妃?林氏心知肚明,面上却是一脸为难地看向安王妃,“谢王妃厚爱,不过珍娘这孩子只怕没有这个福分。” 这是不愿意了?安王妃面色微沉,“夫人这还是在生气呢?还是觉得霆儿配不上珍娘?” “世子天之骄子,是珍娘高攀不上。”林氏忙说道。 “那我王府和本宫的诚意不够……?”安王妃不悦地把茶杯搁了下去。 林氏像是没有听到那清脆的声,站了起来面色平静地跪了下去,“王妃明鉴,如今桐儿已经受伤在身,若我胡家这个时候与王府议亲,那别人就会把伤桐儿的罪名扣在珍娘的头上……” “清者自清,夫人你还担心这些莫须有的谣言?”安王妃不高兴说道。 “人言可畏,桐儿和珍娘是嫡亲的姐妹,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林氏说道,“王妃您宅心仁厚,还请垂怜珍娘一二,不要让珍娘这孩子背上残害姐妹这莫须有的骂名,而且,背着那样一个名声,到时候还不得连累王府?” 这自己若不答应,那自己就是害胡珍娘背上残害姐妹的骂名了?安王妃沉下了脸。 “还请王妃垂怜,我家老爷派了犬子过来接珍娘去边关,他说了珍娘若是嫁不出去就养她一辈子。”林氏垂眸,继续说道。 就是宁愿胡珍娘当一辈子老姑娘,也绝不会让她嫁入王府了?安王妃怒火中烧。 ------题外话------ 咳,没有九点前不过也还在九点内 纠结的北北,哈哈哈 推文, 侯门医香之盛宠嫡妃文/画画 (*^__^*)直接搜名字或作者名就可以找到了 第八十四章 触动 这些年来,除了宫里的皇后娘娘,皇上等为数不多的几人,这满京城谁敢如常跟自己说话?多年来,这是第一次有人与她这么说话,安王妃眼底的怒气止都止不住,“夫人不多考虑多考虑?” 不威自怒。 林氏不亢不卑,抬头迎着安王妃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自家手握重兵,她没有必要为了什么而牺牲儿女的亲事。 好一个林氏!竟是一点都不把她这个王妃看在眼里,不在王府看直眼里!安王妃突然就轻轻笑了起来,“夫人可想清楚了?珍娘与霆儿的事传得满京城飞,夫人不打算与王府结亲?那以后珍娘怎么办?难道夫人还真打算养她一辈子?好好的姑娘家,正是花儿一样鲜嫩的年纪,就打算这样生生枯萎老死在家里?” 说着如是看穿了林氏的心思一般,说道,“本宫知道,夫人和将军可能会说,让珍娘去边关待上一年半载等大家都淡忘到时候再给珍娘寻一门亲事就是了,可夫人你想过没?霆儿是我亲王府的世子!夫人此一时彼一时,过了一年两年后到时候吃亏可还是珍娘!” 安王妃把亲王府的世子五个字咬得极重。 目光带了几分鄙夷看向林氏,她倒是要看看这京城谁敢取与自己儿子有过肌肤之亲的胡珍娘! 现在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别是悔了,那到时候看可就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她的儿子,不会老实等着胡家的姑娘!一年半载之后,那胡珍娘就只能做一个妾! 林氏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神色不改说道,“多谢王妃厚爱。” 这世上趋炎附势,惧怕权贵的人多,但不畏权势的人也不少,而且她本就打算让老爷边关给女儿挑一门亲事,难道他安王府还能管到边关去了不成? 他王府的手若伸那么长,那圣上直接把会他们的手给砍了,都不用他们胡家的人操心! 于此,林氏是一点都不担心女儿的将来。 见林氏油盐不进,给脸不要脸!安王妃气得不轻面子不做了冷冷地看向林氏说道,“希望夫人以后莫要后悔才是!” 说完,起身拂袖往外走。 丫头和婆子跟了上去。 林氏忙站了起来,带着众人脸带微笑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垂花门口。 送走了安王妃,林氏刚转身就碰上胡老夫人派来的丫头,“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好,你回去与母亲说我等会就过去。”林氏点了下头对那丫头说道。 老夫人是丈夫的亲生母亲是她的婆母,再如何她也得恭恭敬敬地敬着。 更何况,女儿的事也得跟她说,免得每次看到自己就如看仇敌一样,连带着看向珍娘的目光都没有以前那样慈祥了。 也免得儿子与她顶撞,落个不孝的名声。 丫头应了一声就回去禀告胡老夫人。 林氏则先是回了屋换了一身舒服的衣服然后才过去。 胡老夫人正问着让出去打听的丁妈妈,“王妃走的时候脸色不好?” “是的。”丁妈妈点头说道,“据说与夫人聊得很不愉快。” 今日王妃亲自过来,肯定就是为了珍娘和世子的事了,这谈得不愉快——胡老夫人眉目舒张地笑了,“我知道了。” 桐儿还病在床上呢,安王妃就按耐不住了。 急吼吼地过来了。 看来两人应该没有谈拢。 就是不知道她们到底说了什么!再去打听应该是打听不出来了的!两人说话都屏退了众人,林氏身边就只留了一个杨妈妈,那杨妈妈是林氏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最是嘴紧的人。 至于安王妃肯定是不好去打听的。 胡老夫人想着,心里有些不痛快了起来。 正是郁闷之间,丫头进门禀告说道,“老夫人,夫人到了。” “请她进来。”胡老夫人调整了一下位置,手里拿着念珠面色肃穆了起来。 “母亲。”进了屋,林氏恭敬地行礼。 “起来吧。”胡老夫人不轻不淡地说了一句,然后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吧。” “是,母亲。”林氏见她不高兴,心里也明白她为何不高兴不过没有说什么,面带着微笑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等丫头给林氏上了茶,胡老夫人挥了下手除了丁妈妈其余的人都悄无声息退了下去。 “老夫人。”丁妈妈端了茶递给了胡老夫人。 胡老夫人接了茶放在一旁,看向林氏问道,“王妃走了?” “是,儿媳刚送走了王妃。”林氏抿了一口茶回道。 胡老夫人目光一凛,“听说王妃走的时候很不高兴?发生了什么是事?” 一副质问的口吻。 林氏也不恼,叹了一口气为难说道,“王妃今日来是为了珍娘和世子的事,说王府和世子都愿意负责。” 林氏顿住了话,低头喝了一口茶。 这个关键时刻,她竟然把话给停住了?胡老夫人不由得做直了身子,面色一沉问道,“所以呢——” 桐儿毁容了,他们王府就想聘娶珍娘为世子妃? 胡老夫人只觉得心里怒火燃烧。 她那可怜的外孙女。 人还躺在床上呢!一个个都就在算计着她的亲事了,一个个都巴不得外孙女好不了了! 对于胡老夫人的反应,林氏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面上却是装做没有看出来,只为难地又叹气说道,“王妃厚爱……” “所以,你答应了王妃?”胡老夫人厉声打断了她的话,“桐儿可是你的亲外甥女,你怎么不想想她?她现在伤口上的血都没干呢,你就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抢她的亲事了?她可是你的亲外甥女!” 林氏状若惊愕地看向胡老夫人,“母亲,这话何来?” “你不是答应了王妃?”胡老夫人严厉看向她说道。 林氏垂眸,“母亲您听我把话说完。” 胡老夫人冷哼了一声。 林氏抬头看向她说道,“王妃厚爱,不过儿媳觉得珍娘的性子太过单纯,不适合王府,所以儿媳拒绝了王妃的话。” 拒绝了?胡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拒绝了王妃?” “是,儿媳本就想着等王妃走了就过来和母亲您说珍娘的事的,不想母亲您先派了人过去叫我。”林氏温顺说道。 胡老夫人顿时老脸一热,有些不自在地低头抿了一口茶,说道,“到底是王妃……” 声音软和了不少。 这是担心她拒绝了王妃的话,怕王府会刁难对付胡家?林氏心里冷笑了一声,道,“刚才母亲您也不是说了桐儿是我的亲外甥女?她如今这样子,儿媳怎么能应王妃的话?本来这京城里谣言就是满天飞的,现在桐儿又伤成这样,儿媳若应了王妃的话,那外面还不得说珍娘和桐儿她们姐妹两个争一夫?这还不得让人乐呵呵地看我们宋胡两家的笑话?她们姐妹自小就亲厚,又都是自幼庭训,怎么会能让外面的传言伤了她们姐妹之间的情谊?” 胡老夫人仿若听得啪啪的巴掌声,偏她还一句话都说不了,脸色清白交迭,又低头喝了一口茶然后才收敛的神色,看向林氏说道,“你考虑周到。”心里懊悔,刚在的话没冲口而出就好了! 想了下,面色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也是担心桐儿和珍娘她们姐妹会反目成仇。” 胡老夫人的偏心林氏已经是领教过了,想着刚才她质问的话胡氏心里更冷了,面上却是恭敬说道,“儿媳明白的,母亲都是为了她们姐妹着想。” 一旁的丁妈妈看着不由得叹气。 “你明白就好。”胡老夫人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那珍娘……” 林氏微笑着说道,“儿媳是这么想的,等过了中秋让珍娘和睿儿去边关,那边有老爷他们几个爷们在,定能为珍娘寻一门好亲事的。” 胡老夫人不由得讶异地看向林氏,不舍说道,“珍娘可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没有离开过你我的身边。” 与外孙女没有冲突了,胡老夫人心里自然就不舍得孙女了。 毕竟孙女也是她疼着长大的。 想了想,胡老夫人说道,“珍娘的亲也退了,外面又传成这样,不如……” 看着林氏淡淡似是洞悉一切的目光后面说不如让珍娘委屈一点给陆霆做小的话,就梗在了喉间。 这个时候还想着把珍娘送去当妾呢?林氏心里更冷,面上却状若什么都不知道,问道,“母亲您的意思是……?” “就依你说的办。”胡老夫人没有把那些话说出来,面色缓和看向林氏说道,“不过,我就是担心珍娘会不适应那边的生活,毕竟那边艰苦,我也舍不得她,你做娘的肯定更舍不得她了。” 她也是过来人。 就这么一个女儿在身边,谁舍得? 林氏笑道,“珍娘是姑娘家总有一天会嫁出去给人家当媳妇的,我们舍不得也得舍得,至于边关的艰苦?母亲,儿媳年轻的时候也是去过的,虽是条件比京城要差些,但也不是穷山恶水的地方,珍娘又是我胡家的女儿,她父辈兄长都在那边,她难道这点苦都吃不了?” 胡老夫人见她这么说,也不好再劝,只与她说道,“那你把东西都准备得足了,莫要让她过去了什么都用不习惯,还有睿儿几个的东西,你和你弟媳两个一起都准备好了,到时候让睿儿一起带过去……” 林氏点头应了。 担心的事没有发生,胡老夫人心也放了下去,嘱咐了一番要准备的东西然后才让她告退。 等林氏一走,胡老夫人的脸就跨了下去,怒道,“好在她是个从知道分寸的。” “老夫人,夫人处理事情向来妥善,您就放心好了。”丁妈妈说道。 “嗯,不过这才桐儿终究是因为她们母女而起。”想到花一般的外孙女变成了地狱罗刹一般,胡老夫人就心如针扎。 丁妈妈微笑劝慰着说道,“发生了这样的事,夫人也不想的。” 胡老夫人闻言,目光顿时一厉看向丁妈妈。 丁妈妈脸上的微笑都未曾改变一下。 胡老夫人看了她片刻,然后收回了目光,“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你不用好心帮着那林氏说话。” “老夫人明鉴,老奴没有想过为夫人说好话。”丁妈妈忙垂眸说道。 “好了,我还信不过你?”胡老夫人笑着说道。 “谢谢老夫人。”丁妈妈谢了一句,心里叹了一口气。 刚才她看得分明,只怕老夫人是彻底伤透了夫人的心了。 这一次老夫人真是过了,为了宋若桐这个外孙女竟是想把自己的亲孙女送去给安王世子为妾。 常言说,十个手指头有长也有短,不过老夫人也偏心得太厉害了些。 小姐才是她的亲孙女啊。 老夫人以后是靠夫人和二夫人等人侍奉膝下,养老送终的,这一次夫人肯定是冷了心,只怕以后对老夫人这个婆母是只有敬了,不会亲了。 而且,这一次只怕将军他们也会心里不舒服。不然,将军怎么让二少爷回来,而不是亲自回来或是让大少爷回来? 只,老夫人一心想着姑奶奶和表小姐,都看不到这些。 她一个做奴婢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劝慰着老夫人一两句,而且一个不好还会被老夫人怀疑,所以,她也难。 胡老夫人不知道丁妈妈心里的想法,吩咐她说道,“你去一趟侯府。” “现在吗?”丁妈妈问道。 “是,你亲自走一趟。”胡老夫人点头,“桐儿如今这样珊儿她肯定是心里焦急的,你过去把这边的情况跟她说了,她也能放了心,安心照顾桐儿。”虽说王府没有答应退亲,可外孙女那个样子,女儿还不得心急如焚啊? “好,老奴这就过去。”丁妈妈点了下头,叫了丫头进来伺候她,然后才出了屋去武宁侯府。 丁妈妈刚走,林氏这边就得了消息,“老夫人身边的丁妈妈出府了。” “让她去吧。”林氏淡淡地说了一句。她拒绝了安王妃,老夫人当然是要给林珊送消息,好让她安心的! 如胡老夫人所担心的,胡氏正担心着,虽说王府说了这门亲不退,但她还是惴惴不安的很不安,知道林氏带了胡珍娘回来了就特意让人注意着胡家的动静,得知安王妃亲自去了胡家,就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担心得不得了,得知丫头说丁妈妈过来了,就让人叫了她进去。 “见过姑奶奶。”丁妈妈进了屋恭敬行礼。 “妈妈快起来。”胡氏虚扶了一把,指了指面前的绣墩,“妈妈,坐。” 丁妈妈谢了一句,起身小心只坐了半边屁股。 “妈妈,请喝茶。”丹砂笑着递了茶。 丁妈妈笑着接了,又起身谢了一句胡氏。 等她重新坐好了,胡氏这才开口问道,“是不是府里出了什么事?还是母亲出了什么事?” 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姑奶奶放心,没事。就是老夫人让老奴过来看看。”丁妈妈笑着看了一眼屋里的丫头和婆子。 胡氏心里一个咯噔,抬眸给了一个眼色给丹砂。 丹砂会意把人都带了下去。 “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等人一出去,胡氏便着急看向丁妈妈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老夫人让老奴过来给你送个信。”丁妈妈笑着把林氏拒绝了安王妃的细细说给了她听,“老夫人怕姑奶奶您担心,所以特意让老奴过来跟您说一声。” 胡氏闻言悬着心放了回去,笑道,“辛苦妈妈你跑一趟了。” “姑奶奶言重了。”丁妈妈恭敬回道,然后起身告辞。 胡氏笑着扭头叫了丹砂进来,让她去内室拿了一根金簪子出来赏了丁妈妈,然后让丹砂送了她出去。 还算是那林氏识相!不然自己就叫她好看。胡氏心情很好,站了起来去了梧桐阁。 宋若桐正因为喝药的事在闹脾气。 每日都是苦哈哈的药,脸又成了这样,宋若桐虽是没有再寻死觅活,脾气阴晴不定了起来。 胡氏走了进去,接过了细云手里的碗,“我来,你们都退下吧。”细云细雨两个丫头自宋若桐情绪稳定了后,就求了胡氏放了她们两个出来。两人吃了些皮肉之苦,不过伺候宋若桐却是更为用心了。 众人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桐儿乖了,喝了药伤才能好。”胡氏轻柔用勺子舀了一勺药,吹了吹送到了宋若桐的嘴边,“乖了。” 宋若桐看着她憔悴了不少了脸,接了她手里的药几口就喝完了。 “真乖。”胡氏忙从旁边的碟子里拿了一块窝丝糖喂给了她吃。 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了开来,宋若桐看向胡氏说道,“母亲,您给我拿一块镜子来。” 她屋里的镜子都被撤了下去,便是梳洗也是丫头绞了帕子给她擦脸,那水盆都不让她看到了。 胡氏摇头,“你现在伤没好你看到了肯定会伤心,母亲答应你等你好了给你买一块大大镜子,很大很大有一面墙那么大的那种。” 不过现在不行。 宋若桐往后一靠,面色阴沉沉的。 “好了,你别怄气了,把伤养好才是最要紧的。”胡氏爱怜地拉过她的是手,“你表姐那边你也别担心了,你外祖母刚派人过来说了,会让你表姐去了舅舅那边。” 宋若桐不相信,“真的?母亲你没骗我?” 陆霆那么优秀那么丰神俊朗的人,胡珍娘不动心?就甘心放弃了去边关舅舅他们那? 她如今伤成这样,胡珍娘还不抓住机会? “是真的。”胡氏笑着说道,“所以你安心好了,今日安王妃去了胡家,你大舅母亲口拒绝的。” 说道安王妃亲自去胡家,胡氏心里就很不好受。 安王妃可是去了胡家两趟了! 宋若桐弯了弯唇点头,“我知道了,母亲您放心,我会好好养伤的。” 胡氏好言安慰了她一番,等快太阳落山才起身回了主院。 没多久,宋汶也回来了。 吃了饭,胡氏才把胡家那边的事告诉了他。 宋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胡氏又了济元寺走水的事查出了什么没。 宋汶摇头,“还没有查到什么。” 胡氏皱了下眉头,然后一脸担忧地看向宋汶,“侯爷,若是桐儿好不了可如何是好?” 过了两日,如今她也是冷静了下来,心里当然是希望女儿能好,但她也会考虑女儿若好不了可怎么办? 真的让女儿一辈子都不嫁人?她这个做娘的可不忍心。 宋汶抿下唇,“等到时候再说。” 这女儿毁了容,难道还真在家当老姑娘?胡氏忧心忡忡说道,“侯爷,不管如何我们是不是早些想好了对策,如此到时候桐儿真的好不了我们也能不那么慌张。” 宋汶看向她没有说话。 一时间都相对无言。 女儿毁了容貌,他们能有什么好的对策?一般的人家便那小门小户都不愿意去一个毁容的姑娘进门。 难道把女儿嫁给那贩夫走卒不成?侯府丢不起这个脸。 胡氏叹了一口气,打破了沉默,“世子到底是身份尊贵了些,若是与桐儿定亲的还是邵浚,那桐儿许还有几分希望。” 陆霆那是按亲王世子,女儿的脸真好不了,那他们就只能与王府退亲,让女儿去做妾的事,她是不会同意的。 若是现在与女儿定亲的是邵浚,那情况既大不一样了,这邵家与他们宋家可是多年的世交,邵浚与女儿又是青梅竹马,性情又温和!女儿就算是毁了容,邵家很可能也会把女儿娶回去! 胡氏想着目光闪了闪,“邵浚那孩子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倒是让那死丫头占了便宜!” 宋汶看了她一眼,所有所思。 王府那边,安王妃是一脸不悦地与安王与陆霆两人说着今日白天去胡家的情况。 说完了后,安王妃道,“他们可是说了,宁愿养那胡珍娘一辈子也不会让她嫁过来,说什么担心人家说什么姐妹相残之类的话,我看他们就是想因此而抬高自己!” 安王与陆霆对视了一眼。 陆霆说道,“母妃,胡珍娘到底是因为我而退了亲,又被人如此议论,他们想因此而刁难一二也是情有可原,母亲您放心,我明日亲自上门去一趟。”刚巧胡睿也回来了,他去了也有人接待,不然一家子的女眷和下人,他去了也没个人接待,更不必说商量了。 “霆儿,你去做什么?”王妃很是不高兴地皱着了眉头,她可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去吃胡家的闭门羹。 自己儿子有什么不好的?那林氏还不愿意把女儿嫁过来?她今日许的可是正室之位,是世子妃! 林氏那个不知好歹的,自己儿子说亲,这满京城的大家闺秀,名门贵女还不得随她挑? “这求亲求亲当然是要诚意才对。”陆霆面色温和,笑着说道,“母亲您不用担心我。” “让他去吧,如能解了胡家长辈心里的怨气也好。”安王说道。 见安王都这么说了,安王妃就没有再出言反对。 “母妃帮我准备些礼物,明日我就去一趟。”陆霆说道。 “好。”安王妃点了点头,想着他明日就要过去,就起身说道,“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 翌日晌午,听得下人说陆霆来了,胡睿挑了下眉头,“陆霆来了?” “是。”下人回道。 “请他去花厅,我等会就过去。”胡睿脸上带了一抹冷笑。 昨日安王妃刚来,他今日就又来了? 真当他们胡家是那么好欺负的? 整了一下衣冠,胡睿去了花厅。 胡睿到的时候,陆霆已经等着了,胡睿走了进去,笑着抱拳告罪,“让世子久等了。” “二公子。”陆霆忙放下手里的茶,起身回了一礼。 “世子请坐,请坐。”胡睿笑着伸手示意了一下,自己走到了主座上坐了下来。 丫头又重新上了茶。 “听说二公子回来了,我们也是多年未见了,今日就冒昧过来打扰了。”陆霆笑容亲切,而温和。 两人年纪相当,小时候他们也是认识的。只不过,胡睿后去了边关又不经常回京,所以算起来,两人还真是有三四年没见了。 “是好几年没见了,我还想着约个时间,我们大伙儿一起喝酒去。”胡睿笑声爽朗。 “你在那边可都好……”陆霆笑着就问起了边关的生活来。 胡睿笑着与他说了起来。 陆霆虽是没有去过边关,不过确实博览群书,于是胡睿说风土人情或是战事,他都能接上话。 胡睿不由得深看了他一眼,抱拳,“世子见识过人,佩服佩服。” “我不过是从书上看到的,纸上谈兵而已,让二公子见笑了。”陆霆笑容温润。 胡睿喝了一口茶,扫了一眼一旁桌上的礼盒,“世子真是太客气了,叙旧而已带这些可就是见外了。” 胡睿语气疏离和客气。 陆霆随了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那些礼盒,然后歉意说道,“今日我来,一来叙旧,二来是过来道歉的,因为令妹的事……” 顿了下,说道,“事情一发生,我就应该登门道歉的,然将军和二公子你们都不在家,我过来多有不便,所以一直就没有过来,得知二公子你回来了,我这才过来的,到了今日才过来道歉请罪,还望二公子海涵。” 语气真诚,态度谦和。 胡睿忙笑着说道,“世子言重了,说来应该我过去谢世子救了舍妹才是,世子这般,这被救的人不道谢,反而是你仗义出手救人的人过来道歉,这不是让世人笑话我胡家吗?!” “二公子言重了。”陆霆歉意道,“是我让胡姑娘的闺誉受损,是我该来道歉的,我想二公子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了,我今日过来,也是来求亲的?” “世子难道这茶喝着喝着也醉了?说起了胡话来了?”胡睿脸色微沉。 “二公子,我是真心过来求亲的。”陆霆诚恳说道。 “求亲?陆霆,你当我妹妹是什么?”胡睿目光锐利看向陆霆,说道,“我记得你是与我表妹已经定了亲的,现在你说求亲?陆霆,你当我胡家是没有人?还是当我胡睿会怕了你这个安王世子?” 说着一掌拍在桌上,“来人,送客。” “二公子,我是真心的。”陆霆认真看向胡睿,“你想想,宋姑娘如今是什么样子?你心里应该是明白的,我也知道那是你表妹,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也不会委屈了宋姑娘的……还请二公子与老夫人,令堂美言……” 他的话没说完,胡睿起身一拳头打了过去。 陆霆没有躲闪,直接受了这一拳,鲜血一下从鼻子里流了出来,陆霆抬手捂住了鼻子,依旧神情认真地看向胡睿,“二公子,我是真心求娶令妹的。” “你还说!”胡睿又是拳打了过去,“你还胡说,真心求娶?” 拳头如铁一般地打在脸上和身上,陆霆哼都没有哼一声。 外面的人忙进来拉住了胡睿。 陆霆抹了下嘴角的血迹,微笑着看向胡睿,“连累了胡姑娘退了亲,这都是是我的错,二公子你的气可是消了?” “给我滚!”胡睿怒指着那些礼吩咐说道,“都给我丢出去了。”然后亲手把陆霆赶出了大门,接过了下人手里的礼丢到了陆霆身上。 环顾了一眼门前驻足围观的人,胡睿冷冷地看着陆霆大声说道,“陆霆你救过我妹妹,我是该谢谢你,可你给我听好了,你那日救我妹妹是仗义,两人接触了下那是在所难免,我胡家不会计较那些个繁文缛节!我胡睿的妹妹也不在乎那些,而且,你有婚约在身,你若是再说什么负责之类的话,我听一次就打你一次!你给我记住了!你给我听好了,就算是你今日没有婚约在身,我胡睿也不会因为你那什么肌肤之亲的把妹妹嫁到你王府,我胡睿妹妹要嫁定要嫁给她心悦之人!” 说完,冷冷地扫了一圈众人,胡睿带了众人抓转了身并让人关了大门。 听说胡睿把陆霆打了还把人赶了出去,胡老夫人是吓得脸都白了,忙让人叫了胡睿过去。 林氏知道后怕老夫人责骂他,就忙赶了过去。 林氏到的时候,胡睿还没有到,等了会胡睿才到。 “睿儿,你怎么打人呢?那可是安王世子,是皇上的亲侄子。”胡老夫人皱着眉头,责备说道。 “祖母您不用担心。”胡睿笑道,“如此,皇上只会更相信我们的。” “胡说八道。”胡老夫人没有转过弯来,“那可是陛下的亲侄子,到时候王爷和陛下要治你的罪,那你可就是要吃苦了?” 说着不由得瞪了眼林氏,也是怪她,把事情告诉了他们。 林氏叹气。 胡睿给了林氏一个眼色,然后笑着胡老夫人说道,“祖母,您想想,父亲和二叔手握重兵,我们又都是在军中,若是珍娘真嫁到了王府,那样才真是会引起陛下的疑心呢!” “是啊,母亲。”林氏朝她点了下头。 当时自己气愤之下说要胡氏把宋若桐的世子妃让出来,是知道那根本不可能的的事,后林家退亲,她带着珍娘离开,一来是真的恨胡氏和宋若桐算计自己的女儿,怨婆母偏心。 不过她那样做,也何尝不是为了拒绝王府? 胡老夫人细细一想背心冒了一层冷汗,好一会才抬眸看向林氏和胡睿,“所以,你们想把珍娘送去边关?” 林氏和胡睿点了点头。 陆霆一回去,安王妃听说受了伤就忙去了他院子,一见他鼻青脸肿,嘴角也裂了,顿时吓得不行忙让人去请了太医过来。 一问知道陆霆是被胡睿打的,安王妃顿时气得柳眉倒竖,“反了,竟敢打亲王世子?我这就让大理寺去抓了他,治他一个暴打皇族之罪!” “母妃……”陆霆拉着了她的手,阻止她说道,“这样和胡家不就是结仇了?” “都把你打成这样了,难道你还想与胡家结亲?”安王妃怒道。 “只怕是有些难度了。”陆霆说道。 胡睿那一番话,无疑也是为了与人表明胡家的态度。 “粗俗不讲理的暴民!”安王妃气得不行,看着鼻青脸肿的陆霆,拉了他的手,“我带你进宫去。” 陆霆想了下让人清理了一下脸上的伤,才起身随她进宫。 安王妃是带了他直奔谢皇后那。 红着眼睛哭诉了一番,希望谢皇后给儿子做主。 谢皇后安抚了一番,点头答应了安王妃说会与宣仁帝说会让宣仁帝给陆霆做主的。又让人请宣仁帝。 宣仁帝刚巧和重臣在议事,等了会安王妃就带了陆霆告辞。 谢皇后又是安慰了几句,赏了陆霆一堆药让人送了两人出去。 “母妃,娘娘会与皇伯父说的,你放心好了。”出了宫,陆霆见安王妃脸色有些不好,就安抚说道。 若是谢皇后有儿子,那她还不得好好他们王府? 他们这一路进宫,宫里很多人都看到了,自然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所以安王妃倒没有在意谢皇后会不会与宣仁帝说的事,而是与陆霆说道,“你告假在家休息两日,等过两日好点了你再去求你皇伯父。” 陆霆微微颔首。 …… 城里的事宋暮槿都不知道,她现在很高兴,宋大平和张四娘让人带了信过来,说他们会来京城过中秋节。 女儿儿子都到了京城,他们大半年的不见甚是想念,说是等过了七月祭祀了祖先后,就启程过来京城。 信是石无忧让人送过来的,宋暮槿看完了信就下山找了宋杨。 宋杨把信看完了,也高兴地笑了起来,“姐姐,爹娘要过来了!” 林钧闻言也高兴地望了过来,“我爹娘和妹妹是不是也要过来?” 宋暮槿摇了下头,有些难过地看向他说道,“林叔和林婶说不过来,就让青梅过来看看。” 林钧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青梅过来也好。” “林大哥放心,这还有一个多月呢,我这就写信回去,让林叔和林婶一起过来,我们一起热热闹闹过个中秋节。” 林钧摇头说道,“还是别了,清源镇那边的店子也要人看顾。” “有掌柜和伙计在啊?”宋暮槿心里已经做了决定,笑着说道,“真没有人看顾,到时候关门几日也是没有关系的,差不了那几个钱,林叔和林婶肯定很想你,让他们过来看看也好!” “这……”林钧犹豫了下,点头,“谢谢北北。”她对他们一家的好,他都会记在心里等将来他有了出息一定好好报答她! 宋杨不由得勾住了林钧的肩。 两个少年的笑容灿烂明朗。 宋暮槿看着他们两个,心里却在想着,等胡睿去边关,是不是可以让他们两个跟着一起? 有舅舅们和几位表哥的照顾和教导,他们两个肯定要比在书院学到的东西更多,更实际! …… 给爹娘回了信,过两日宋暮槿考虑着回城去收拾他们过来住的地方,不过想想中秋有段时间,就没有立即动身回城。 不想,过了两日尹乐生回来了。 “漕帮那边都稳妥了?”宋暮槿很意外。 尹乐生离开也没多久的时间,这么快? “世子让小的火速回来,小的就赶回来了。”尹乐生笑着回了一句,然后把他带的土仪呈给了宋暮槿,“这是小的手下那帮人孝敬小姐您的,说等回头再来给小姐您见礼。” “谢谢了。”宋暮槿让妙心接了。 尹乐生告辞,走两步拍了一下啊脑袋回头与宋暮槿说道,“对了,世子刚走了,他让小的跟小姐您说一声,就没过来道别了。” 宋暮槿嘴角慢慢地弯了起来。 让尹乐生回来,是不放心她? 尹乐生回来了,他才放心回城? 萧殊—— 宋暮槿嘴里默念了这两个字两遍,心里软软地像是有什么东西触动了一般,看着绚丽的晚霞,她突然想起了她与邵浚的亲事来。 ------题外话------ 咳,什么都不说了,默默地爬走 第一章 商量 这是她和邵浚所谓的婚事传开之后,宋暮槿第一次感觉到厌烦。 以前,想着反正她也没有打算嫁给邵浚,也没有在意说定亲就定亲呗,武宁侯那样的人家,没有邵浚还是会其他其他的人家,宋汶他们是估价而定把自己卖个要价钱的。 大户人家姑娘的亲事就是了家族利益而联姻。 更何况,自己这个从来就不是在他们身边长大,从小就被抛弃的女儿,他们更是会利用的容貌为侯府谋得利益的。 如此,她与邵浚的亲事,她也想着就这么放着等到时候就撕了脸的时候,自己也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了。 然,现在—— 宋暮槿却如此反感,心里有股冲动——立即回城把亲事就给退了! 宋暮槿又想到萧殊。 前世今生,除了爹娘和宋杨这个弟弟,是第一次有人如此为她着想,默默为她打算。 宋暮槿突然鼻子一酸很是难受,难受得蹲了下身子。 “小姐,您怎么了?”妙心吓了一跳,“是不是哪了不舒服?”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见没有发热又急忙问道,“是不是肚子疼?” 很是急切的样子。 宋暮槿却蹲着也没有理会她的问话。 妙心急得团团转,在旁边叫着小姐,小姐,好一阵都见宋暮槿没有理会她,就干脆也蹲下了身眼眶红红地看着宋暮槿,“小姐,您是不是心里难受?您跟奴婢说,你若是心里难过就哭出来好了,你觉得不好意思那奴陪您一起哭好了。” 一副准备陪她大哭的架势。 宋暮槿看着她红红的眼睛,突然就笑了,“傻丫头。” “小姐,您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哪里疼?”妙心脸上的关切溢于言表,“奴婢去请观泙师父过来给您看看。” “我没事,就是站着有些累了。”宋暮槿伸手掐了下她红润的脸颊,然后就站了起来。 “小姐,您若是不舒服得看大夫才行!”妙心也跟着站了起来,目光不相信地看向她。 站累了?她才不信。 她可是两只眼睛都看得清楚,小姐明明刚才就伤心难过的样子。 小姐明明就是找的借口。 “真的没事。”宋暮槿笑着转身,“你放心好了,我若不舒服定会跟你说的。谁会跟着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啊!” 妙心见她笑容恬静,刚才似是她看花了眼一样,不过还是确定问道,“真的不用请观泙师父过来?” “不用。”宋暮槿笑了。 妙心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然后才点头,“那好吧,听小姐您的。” 宋暮槿微笑着带了她回屋。 妙心倒了一杯茶给宋暮槿。 “你也坐。”宋暮槿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妙心点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了对面的凳子上,“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宋暮槿喝了一口茶,看向她说道,“妙心,你说让杨杨和林大哥跟我表哥去边关如何?” “原来小姐是在想这件事吗?”妙心恍然,然后仔细考虑了一下才说道,“奴婢觉得挺不错的,两位公子都喜欢武术,跟着表公子去边关,那边有两位舅老爷和几位表公子的照顾,两位公子定能出人头地的。” 妙心觉得也是个好主意了,宋暮槿又问了一句,“比去弘武书院还要好?” 事关宋杨和林钧的前程,宋暮槿也不敢大意,就怕她做错了决定会耽搁了两人的一生。 妙心想了片刻说道,“各有利弊吧,书院有名师教,小姐您又在京城有什么事情也能第一时间知道,能照应过来,若是去了边关离得远一年半载都难得见上一次面,不过那边确实真刀实枪的更能磨练人。”如他们习武之人一样,在家习武是一回事,行走江湖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妙心笑盈盈说道,“原来小姐您是在想这个呢,奴婢见识浅薄能想到的也就是这样些了,小姐您若是拿不定主意,不如跟舅夫人商量啊,胡家是将门世家舅夫人肯定比我们要要了解。” 宋暮槿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那回头我去跟大舅母说,对了,还得问爹娘和林叔林婶同意不同意才行。” 这去了边关可就是不比当初来京城,若是战事一起那是有生命危险的! 说着就准备起身重新去写信,刚站了起来又坐了回去,“还是等爹娘他们过来了当面商量吧。” 妙心点头,“老爷太太也很快就到了。” “那我明日先问问杨杨和林大哥,看他们俩个是什么态度。”宋暮槿笑着说道。 翌日就与妙心两人下了山。 宋暮槿和妙心隔三差五就会下山,因此见了两人宋杨和林钧也没有觉得奇怪。 “你们两个过来,我有话跟你们说。”宋暮槿走到了大树下,朝两人招了招手。 两人立即跑了过去,宋杨笑眯眯地问道,“姐姐有什么事?” “北北,你有什么事让我们上去一趟就是了,这太阳烈,你跑上跑下的多累。”林钧则说道。 “没事,我就当是活动活动腿脚了。”宋暮槿微笑着与林钧说道,然后看向两人问道,“要是可能跟着胡家表哥去军营,你们两个愿意吗?” 两人目光一亮,对视了一眼,宋杨高兴问道,“姐姐,我和林大哥真的跟胡家表哥去边关吗?” 林钧目光灼灼地看向宋暮槿,“北北,是不是真的?” “我是有这个想法,现在还没有跟舅母和表哥说。”宋暮槿道,“我想先问问你们愿意不愿意去?” “愿意!”两人异口同声大声回道。 这么好的事,他们怎么会不愿意? “若是弘武书院收你们呢?”宋暮槿道,“你们是愿意去书院呢?还是去边关?”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语气坚定回道,“边关。” 他们来京城也是半年多了,对京城也有些了解了,京城花团锦簇,但却遍地都是达官贵人,勋贵世家,像是弘武书院那样的地方,大都是贵胄子弟,世家公子,虽宋暮槿是侯府的姑娘,但是侯府是什么态度他们也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他们两个没有一点背景的人去了弘武书院要出头那是难于登天。 没得到头来白白花了她的银子,她赚点银子也不容易。 然而,边关却不一样,只要能吃苦有实力,不定就有机会出头! 怎么着,他们也看着她这般辛苦。 侯府不喜她,轻视她。 有他们,他们一定要混个人样出来给她当靠山! 宋暮槿看着两人神情毅然,说道,“你们两个也好好想想,不过这件事能不能成我也不保证,我要回去问了大舅母才能有确切的消息。” “是。”两人忙不迭点头。 不过两人的脸色都很高兴。 他们是见过胡家大夫人的,和善又亲切,一点都不觉得他们是来自乡下地方而看不起他们。 “还有爹娘,林叔林婶也不知道会不会同意,表哥要过了中秋节才走,所以我会等爹娘他们来了京城再好好与他们商量。”宋暮槿把可能的阻碍都与两人说了,“所以,去或是去不了,你们都要心里有个准备。” “知道了。”两人笑着点头。 话说完了,两人高兴地回去帮忙了。 尹乐生走了过来,看向宋暮槿问道,“小姐打算送两位小公子去边关?” “是啊,两人喜欢拳脚骑射,现在年纪小我想让他们出去闯闯看。”或许就能闯出属于他们的康庄大道出来了呢?宋暮槿笑着看向尹乐生问道,“你觉得如何?” 尹乐生认真地点点头,“非常好!” 看向宋杨和林钧的目光却带了一抹羡慕。 宋暮槿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嘴角没有做声。 若尹乐生一起去,那宋扬和林钧的武艺肯定不会落下,而且他还能保护他们两个。 只是—— 宋暮槿想了想,决定回去先问问萧殊再说。 毕竟,这尹乐生他们是萧殊训练出来的,如今又掌着漕帮,只怕萧殊也会经常吩咐他一些事。 如此一想,宋暮槿就决定回城去,这边饭庄已经建好了,后面就剩下刷漆,布置等等了。 有宋杨和林钧在就可以了。 当即又叫了宋杨和林钧过来与两人一说,两人就立即表示会好好监工,让她放心回城就是了。 收拾了一番,辞别了济元寺的师傅们,又跟护国寺那边的师父也打了招呼,到了第二日才动身回去。 尹乐生亲自赶了马车送了她们回去。 到了家是中午了,宋暮槿就让尹乐生给萧殊送了信,说要见他一面。 萧殊还当一位她是会估计要等饭庄开业了再回城的,不想才过了这两日她就回来了,而且还找他、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萧殊顿时有些焦急了起来,看着明晃晃的日头,觉得这个时候过去又不好,于是按住了心思等到了暮色四合才过去。 等妙心禀告后请了他进屋,他一进屋就问道,“宋姑娘,出什么事了吗?” 宋暮槿带着笑容朝他看了过来,“世子。”柔和灯光下本就精致的眉眼更是添了几分柔美。 萧殊脚步微顿了下,走了过去。 两人落了座,等接了宋暮槿递过来的茶,萧殊端详着她问道,“出什么事了?” 语气没有刚进门那边急切了。 他是知道她的,便是初见有着性命危险的时候,她也能冷静从容地面对,所以——真的是出了什么事? 萧殊不由得又问了一句,“宋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他眸底的担心,宋暮槿不由得有些心慌,面色微一红低头喝了一口茶掩饰了一下,摇头说道,“没发生什么事,我就是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萧殊眉目舒展了开来,“宋姑娘有什么事,尽管说。”说着优雅地抿了一口茶。 宋暮槿却是有些后悔叫他过来,其实可以写封信跟他说的,不能写信!写信未免就会有是私相授受的嫌疑! 应该让尹乐生自己去跟他去说的! 宋暮槿又在心里告诉自己说,自己毕竟是尹乐生的主子,是应该她亲自与他来商量! 一时间宋暮槿思绪转换。 既没有没出什么事,萧殊也不急着问她什么事,不动声色把她的脸色都看在了眼里。 宋暮槿沉默了片刻把自己心里的思绪压了下去,微笑着看向萧殊说道,“我是想跟你商量下,让尹乐生陪我弟弟他们去边关的事。” “宋姑娘想送他们两个去军中?”边关艰苦,一般人家都不会送孩子去军营吃那份苦,而且如今宋家也算是殷实了。萧殊讶异,随即了然问道,“宋姑娘是让他们这次随胡睿一起过去?”有了胡家的人关照,那宋杨和林钧就要好很多! “嗯。”宋暮槿也没有想瞒他,“战场上瞬息万变,虽说舅舅表哥他们会照顾他们两个,但我到底不放心,所以,我想让尹乐生跟着去。” 又担心萧殊会用到尹乐生,于是宋暮又道,“当然也不一定就要他去,其他人去也可以。” 没有等萧殊说话,宋暮槿继续微笑着说道,“你知道的,宋杨和林钧两个正跟着尹乐生他们学功夫,那军中的功夫自与尹乐生他们是不一样的,军中有军中的一套,不过技多不压身,我怕他们会荒废了尹乐生他们教的功夫。” 原来是这个!萧殊唇角浅浅地勾了一抹笑容来,“尹乐生是你的人,你只管吩咐他去做事就是了!” “可是……”宋暮槿抿了下唇,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萧殊却明白她意思,尹乐生一帮人是他帮着训练了一番才过来的,如今又帮着他管着漕帮,她这是担心自己会用到尹乐生,所以才会特意请自己过来商量的。 这是记着他的恩呢,自己不过是训了一下尹乐生几个罢了!萧殊心里酸酸的,说道,“没事,若是他下面的人连小小的漕帮就管不好那还能有什么用?而且,有什么事直接写信告诉他便是了。” 那就是没事了?宋暮槿一笑,“我担心漕帮那边……” “放心好了,魅雪堂的人这点能耐还是有的!”萧殊浅笑了一笑,看向宋暮槿,“不定他还能帮留意边关那边的动静呢。”说着端茶,“以茶代酒,谢谢宋姑娘了。” 宋暮槿倒是没有想到这个,笑了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呢!表哥答不答应不知道,爹娘那边同意不同意也还不知道。” 胡睿那边萧殊是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的,道,“若是长辈不同意,那就留在京城好了,如此你们几个也相互有个照应。” 宋暮槿笑着点头,“我也这么想的。” 两人也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说起来了饭庄来,气氛瞬间温馨了起来。 快到了亥时,萧殊才起身告辞。 走到了门口的时候顿住了脚步,萧殊转身回头看向跟在身后送他的宋暮槿,抬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头顶,“以后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一声就行,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就是了。” 亲昵的动作,如春风一般和煦低柔的声音——他这是做什么?宋暮槿睁大了眼睛,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如傍晚的晚霞一般涟漪绚丽。 萧殊把她的反应看在了眼里,眼底涌出一抹笑来,不舍地收回了手,神态自若对宋暮槿说道,“我走了。”等她反应过来,不定会恼羞成怒一巴掌打过来说骂他是登徒子! 说完萧殊就转身出了屋子,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宋暮槿半响才反应过来,红着脸骂了一句登徒子,然后回了屋趴在了大迎枕上狠狠捶了几下,像那个大迎枕就是萧殊一般。 …… 翌日宋暮槿带了妙心去了胡家。 胡老夫人听说宋暮槿来了,便立即说自己不舒服谁都不见! 林氏叹了一口气,让丫头去请了宋暮槿去主院。 几日不见,胡珍娘倒是有些想她,亲自去了垂花门口迎接她,不过想着以前两人的事,觉得不好意思,就拉了胡玉娘一起过去垂花门口接她。 胡很娘亲自在垂花门口等她,宋暮槿讶异了一下,笑问道,“你怎么亲自出来接我了?” 胡珍娘笑道,“你还是第一次来我们家呢,我带你认认路先!”说着又让胡玉娘叫人,“玉娘这是槿姐姐。” “槿姐姐好。”胡玉娘微笑着给宋暮槿行礼。 宋暮槿弯身笑着道,“玉娘妹妹好。”然后把手上的珊瑚手串拿了下来,“姐姐给你玩的。” 胡玉娘大大方方地收下了,“谢谢槿姐姐。” “走吧,母亲和婶婶走等着呢。”胡珍娘一手拉着胡玉娘,一手挽着宋暮槿问道,“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说可能要月底才回的吗……” 宋暮槿笑着都答了,三人很快就到了主院。 见了礼后,胡玉娘走到了曾氏的身边,闪着水汪汪的眼睛说道,“槿姐姐给了我这个。” 说着抬手给曾氏看她手上的手串。 “谢谢槿姐姐了没?”曾氏目光和蔼看向宋暮槿,“玉娘还是小孩子呢,你别这么破费。” 嫂子是与自己说了她的事的,侯府也不管她,她一个小姑娘带着弟弟可不容易。 “给她玩嘛。”宋暮槿笑道。 曾氏心里对她的好感又增了不少。 寒暄了一番,宋暮槿就把来意跟林氏和曾氏都说了。 林氏笑着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这有什么难的?回头我跟你表哥说。” ------题外话------ =0=萧世子……高手 头痛,想吐食物中毒的感觉,先更五千 不知道后面能不能继续,亲们不用等,能更就在12点前,要是坚持不了大家见谅了 第二章 失策 “谢谢大舅母!”宋暮槿不想林氏什么都没有问就一口就答应了,忙感激说道。 “你这丫头还与我们客气吗?”曾氏笑着说道,“你大舅妈说了以前是我们不知道,所以没有能照顾到你,如今知道了还不照顾你?你可是我们嫡亲的外甥女。” “你二舅母说得对,如今你在京城有什么事就过来找大舅母和二舅母。”林氏目光温柔看向宋暮槿。 既侯府不管她,那她们两个做舅母的会管她!这句话林氏放在里心里。 两位舅母目光和蔼,笑容温柔,宋暮槿慢慢点了点头“好。” 然后又歉意与林氏曾氏两人说道,“这件事我今日是与大舅母和二舅母说了,不过我还没有与爹娘商量,不知道他们同意不。” “这是应该与他们商量的,此事非同小可,你写信好好与他们说。”林氏嘱咐说道。 宋暮槿笑道,“他们过些日子就会来京城,跟我们一起过中秋节。” 林氏忙问道,“真的吗?什么时候来?已经动身了没?住的屋子都收拾好了没?” “是的,说等中元节祭祀完了就动身,具体哪天动身还不知道,住的屋子已经在收拾了。”宋暮槿笑着一一回道。 “好,你做事大舅母我也放心。”林氏看着宋暮槿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说道,“等你爹娘来了,到时候我们再请他们吃饭。” 显然这宋家夫妻对这丫头是应该很照顾的,不然这丫头也不会如此惦着他们的恩。 宋暮槿笑着点了点头。 一旁的胡珍娘笑着胡玉娘拉到了自己的坏了,嘟着嘴说道,“玉娘,你看你槿姐姐一来,我们的母亲都只疼她了。” “你这丫头还吃你表妹的味呢?”林氏伸手点了一下的额头。 胡玉娘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认真地看了看宋暮槿,然后转头一本正经对胡珍娘说道,“槿姐姐很漂亮,玉娘也很喜欢!” 林氏与曾氏还有屋里的伺候的丫头和婆子都哈哈笑了起来。 胡玉娘不明所以地看向大家,也跟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丫头……”曾氏把胡玉娘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姐姐真是白疼你了,来了一个漂亮的姐姐就喜欢漂亮姐姐了。”胡珍娘佯怒。 “我也姐姐的。”胡玉娘忙说道,“姐姐和槿姐姐都喜欢。” “机灵鬼。”胡珍娘笑道。 “珍娘等过了中秋节就要去边关了,你有空就过来玩,和你表姐说说话。”林氏笑着对宋暮槿说道,“还有以后你表姐不在,你有时间也过来陪我和你二舅母说说话,教导教导玉娘。” 大舅母和二舅母哪需要她陪着说话,胡玉娘更是轮不到她表姐来教导,大舅母这么说不过是担心她一个人罢了,宋暮槿乖巧地笑着点了点头,“好,到时候大舅母和二舅妈可嫌我闹才行。” 几人说了会话,林氏就笑着对宋暮槿说道,“你外祖母今日身子有些不利索,我陪你过去给她请个安。” 原是一开始胡珍娘在垂花门口接自己的时候,一个字都没有提胡老夫人,原来是病了? 那么偏疼胡氏和宋若桐,还要把自己的孙女送去给陆霆当妾也要护着宋若桐的胡老夫人,她心里肯定是恨自己的,所以今日是装病吧!宋暮槿心里了然,还在考虑要不要去,林氏就已经站了起来,伸手拉着宋暮槿,一般与曾氏与胡珍娘说道,“弟妹,厨房那边你看着点,珍娘你看着玉娘。” “大嫂尽管放心。” “是,母亲。”曾氏和胡珍娘早上都早上才给胡老夫人请过安的,当然知道了胡老夫人是真病还是装病。 林氏拉着宋暮槿沿着抄手游廊往胡老夫人的院子走,一边低声与宋暮槿说道,“你外祖母说不舒服不见客,那是她老人家怜惜晚辈,怕把病气过给了我们,不过做晚辈的去给她请安是做晚辈的孝心,到时候就在隔着门给你外祖母请个安,你外祖母心里会记得你的一片孝心的。” 宋暮槿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是无所谓。 宋汶和胡氏,宋老夫人那样的亲生父母,亲生祖母她都无所谓了,更何况胡老夫人这个外祖母呢? 不过大舅母是教她为人处世的道理,她自不会拂了大舅母的良苦用心。 很快两人就到了胡老夫人的院子。 胡老夫人的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丁妈妈带着两个丫头坐在门口正屋的门口做针线。 见得林氏和宋暮槿到了,丁妈妈和那两个丫头忙起身,“夫人。”三人心里都知道宋暮槿是谁,只是给她屈了屈膝算是见了礼。 “这是表小姐。”林氏介绍了一下宋暮槿。 “奴婢见过表小姐。”三人又重新给宋暮槿行了礼。 宋暮槿笑点了下头。 “母亲呢?”林氏往屋里看了一眼,然后卡问丁妈妈说道,“小槿听说母亲病了,过来给她请个安。” 丁妈妈就为难地看向林氏和宋暮槿,“夫人,表小姐,老夫人刚喝了药歇下……这老夫人又特意交代了今日谁都不见。” 林氏笑盈盈地说道,“我知道母亲不舒服,不过这也是小槿这丫头的一片孝心,麻烦妈妈进去看看母亲醒了没。” “夫人……”丁妈妈犹豫了下,然后道,“那请夫人和表小姐稍等。”转头又吩咐了那两个丫头说道,“请夫人和表小姐去花厅坐。” 两个丫头应了一声,然后满面笑容请了林氏和宋暮槿去花厅坐。 丁妈妈则进了屋。 胡老夫人正一脸阴沉坐在了榻上,见丁妈妈进来就道,“打发她们回去!”显然刚才外面的话她都已经听到了。 “老夫人,她都已经到了,您就让她给您磕个头呗!”丁妈妈笑着说道,“奴婢看她和姑奶奶还有表小姐长得很像。”确切说比表小姐更加漂亮! 丁妈妈不说还好,这一提宋若桐,胡老夫人就想到她脸上的伤,心里就顿生无名火,“她还敢来?我没有把她撵出去就已经是宽仁了!她竟然还如此厚脸皮过来给我磕头请安?哼!” “老夫人息怒,老奴这就去回了夫人。”丁妈妈见怒不可遏的胡老夫人,忙说道。 “恶毒的丫头!”胡老夫人阴沉着脸,“如不是她,桐儿和珍娘两个怎么会落到如今地步?” 宋若桐伤得如此重。 胡珍娘则闺誉受损,亲事也被退了最终害得远走天涯,边关那么艰苦的地方,珍娘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可怎么受得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宋暮槿这死丫头! “她竟然这么大的胆子上门来?”胡老夫人恨声说道,“那林氏也是个脑子不清醒的,那死丫头把珍娘害成这样,她还笑呵呵地把人当闺女疼!” “夫人到底是年纪轻哪能有老夫人您见多识广?还是老夫人您善恶分明。”丁妈妈附和说道。 胡老夫人瞥了她一眼,挥手,“你去打发了她们两个吧。” “是。”丁妈妈应了一声,扶着她换了一个姿势又给她背后塞了一个大迎枕添了茶,然后才躬身退了出去。 “夫人,表小姐。”去了花厅,丁妈妈屈膝给两人行了礼,然后歉意说道,“老夫人还没有醒呢,老奴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老夫人迷迷糊糊说了一句,说她老人家病着,让表小姐下次再过来请安。” 当她们是聋子听不见不成?刚才那隐隐约约中气十足是谁的声音?宋暮槿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那两个丫头垂首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林氏颇为担忧地看向宋暮槿,见她面色平静这才放下了心。 丁妈妈看向宋暮槿说道,“表小姐特意过来跟老夫人请安……”看向林氏斟酌着说道,“不如老奴再去叫一下老夫人?” “不用打扰她老人家了。”宋暮槿淡笑着看向丁妈妈说道,“我来给老夫人请安的,若是打扰了老夫人休息那就是我的不孝了。” 林氏非常喜欢宋暮槿这份镇定,笑着与丁妈妈说道,“是啊,既然母亲睡着,那就不打扰她老人家了。”转头看向宋暮槿,“小槿在外面行个礼吧。” 宋暮槿点点头。 两人搁下了茶杯,出了花厅到了院子里,宋暮槿就朝着正房屈膝行了一礼,然后和林氏离开。 “你外祖母……她年纪大了,你别放在心上。”回去的路上,林氏安慰着宋暮槿说道。 “大舅母放心,我没有难受。”宋暮槿笑着说道。 林氏看她笑容甜美,目光明亮也就相信她是没有不高兴,于是就没有提,而是笑着说道,“你去了济元寺也是好些日子了,今日大舅母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吃的,看你瘦得的,得多吃些好好补补……” 回到主院那边,饭菜已经都差不多准备好了,见她们两个回来了,曾氏就忙吩咐了人上摆饭。 目光却询问地看向林氏。 林氏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曾氏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么好长得标志的姑娘,这也还是外孙女啊,和宋若桐是双生姐妹,老夫人怎么就不待见她了!就因为她在外长大的? 不过想想老夫人的偏心,曾氏也就想通了。 几个人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饭,就坐在花厅里一边喝茶一边聊天,等胡玉珍脑袋一下一下地偏的时候,曾氏这才笑着让乳娘抱了她告辞回去午休。 林氏则让胡珍娘带宋暮槿去厢房休息。 进了厢房,胡珍娘有些不自在地看向宋暮槿,“以前是我不对,不过我也已经得到教训了,所以……所以,我们算是讲和了。” 宋暮槿微笑,“我们不是早就讲和了吗?” 胡珍娘噗一声笑了出来,“我母亲很喜欢你,等我离开了京城,你若是有时间就过来陪陪我母亲吧,母亲她其实很寂寞的……” 儿子丈夫都不在身边,再过不久胡珍娘这个女儿也要离开京城边关,还要支撑着胡家这么的一个家——宋暮槿轻声说道,“你放心,我有时间就会过来看大舅母的。” 胡珍娘笑着谢了一句,说了几句话让她好好休息说什么事就尽管让妙心吩咐外面的丫头便是了。 宋暮槿睡了眯了两刻钟就起来了,梳洗了下就去了林氏那边。 林氏和胡珍娘母女正在说话,见宋暮槿到了胡氏就忙伸手招了她过去,问了她好不好?认不认床之类的话。 三人正说着话,一个丫头面色凝重地进屋禀告说道,“夫人,宫里来人了,陛下传召二少爷。” 林氏神色一紧,“陛下传召二少爷?那二少爷人呢去了没?” “二少爷已经随了传话的公公走了,他让奴婢过来跟夫人您说一声,说让您不用担心。”丫头说道。 林氏愣了一会,摆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母亲……”胡珍娘脸色苍白地看向林氏,“二哥会不会有事?” 宋暮槿一想,也皱起了眉头。 胡睿暴打陆霆的事已经是传遍了京城了,她还在济元寺就已经听上香的夫人小姐们说过了。 林氏看向两人温声音说道,“睿儿不是鲁莽之人,他那日出手就已经料到是可能的后果,他说不用我们担心就肯定没事的。” 话虽如此说,不过儿子终究还是不到弱冠之年的少年,林氏心里也忍不住担心。 宋暮槿安慰说道,“大舅母您放心,表哥一定会没事的。” “嗯。”林氏微笑朝她点了点头。 本宋暮槿想着跟她了解了解武宁侯府的,见林氏眼底难掩的担心,就知道只能改日再问了,稍坐了会起身告辞。 林氏心里担心着胡睿,也就没有留她,吩咐了杨妈妈送了她和妙心到垂花门口。 知道了胡睿被传召进宫,胡老夫人惊问道,“皇上传召睿儿了?” “是的。”丁妈妈回道。 “这定是因为打了安王世子的事!”胡老夫人说道,“安王世子肯定是告到陛下那去了,睿儿这孩子……” 面色焦急了起来,“这追究起可是可大可小!林氏呢?她在做什么?你去把她叫来!” 丁妈妈应了一声刚要去让人请林氏,胡老夫人就又道,“算了,别去叫她了。” “老夫人……”丁妈妈转身,“还是您和夫人一起商量拿个主意才是。” “她能有什么好办法?”胡老夫人想了想,说道,“不如派人去给侯府给珊儿送个信,让惠妃娘娘帮忙在圣上那求个情!” “还是老夫人您英明。”丁妈妈忙说道,“那老奴这就派人去给姑奶奶送个信。” 胡老夫人道,“因为桐儿,珊儿也是焦头烂额的,先等等看事情会如何我们再决定。” “老夫人——要是二少爷被治了罪怎么办?”丁妈妈却觉得事情不能拖延,早点让人打点帮忙二少爷求情才是。 “哼,她林氏不是能吗?”胡老夫人哼道,“就看看她有什么能耐救儿子!你让人去打听一下林氏有什么打算。” 这个时候还与夫人怄气!丁妈妈动了动嘴角,然后走到了门边吩咐了一个丫头过去打听林氏的动静。 胡老夫人面沉如水。 很快丫头就回来了,禀告说道,“夫人和小姐在说话。” 胡老夫人气得脸都紫了,“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思和珍娘说话?”难道她就不知道睿儿要被问罪了吗? “老夫人您息怒。”丁妈妈忙给她顺气。 “那是亲生儿子,怎么就一点都不担心!”胡老夫人手激烈地抖了起来。 “老夫人,您快别生气了。”丁妈妈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夫人肯定是着急的,不过她肯定也是没有办法,这不是还得靠您吗?” 丁妈妈的话取悦了胡老夫人。 胡老夫人呼了几口气后,道,“也是她也没有办法。”面色一阴,“回头让她亲自走一趟武侯府。” 桐儿吃了那么大的亏,还不是那林氏? 这回,为了儿子,怎么着也要让女儿和桐儿出口气! “你去给她递个话,回头睿儿有消息了就让她过去一趟武宁侯府。”胡老夫人吩咐说道。 “老奴这就让人过去。”丁妈妈点头叫了一个丫头进来,吩咐了她去林氏那。 然后揉着胡老夫人的手,皱着眉担心说道,“老夫人,还是请个太医过来把把脉吧?” 这手不时就会抖,尤其是动气的时候就会抖得更厉害。 “不用,人老了就是这样。”胡老夫人不以为意,“你让人去打听着,睿儿一有消息就马上回来禀告。” “是。” 听了丫头说的话,林氏脸色一沉,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打发了那丫头回去。 手指都泛白。 让她儿媳妇给出嫁的胡氏长脸!只怕是全天下就只有他们胡家的这位老夫人能做出来的事了! 好一会,林氏的情绪才缓和了下来。 老夫人这么想要胡氏踩在自己的头上,不过只怕要让她失望了,自己的儿子她清楚没有把握自然不会冒然动手的! …… 御书房里除了宣仁帝和伺候的宫女和内侍外,还有躬身站在中央的陆霆。、 胡睿余光扫了陆霆一眼,然后目不斜视地给宣仁帝行礼。 “免礼平身。” “谢陛下。”胡睿谢了一句,然后才站了起来。 宣仁帝目光看向他问道,“你就是胡睿?” “回陛下的话微臣胡睿。”胡睿回道。 宣仁帝道,“你可知道今日朕宣你来是为了何事?” “微臣不知。”胡睿很是老实回道。 “那可知罪?”宣仁帝冷声说道。 胡睿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嘴上却是说道,“微臣不知。” 陆霆心有成竹。 “暴打亲王世子,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暴打皇族,藐视皇权!”宣仁帝喝道。 胡睿惶恐道,“陛下明鉴,微臣忠心可照日月。” 陆霆气结,微微抬头看向宣仁帝,“陛下,二公子是冲动,不过也是微臣有些冒犯了,还请陛下看在微臣的面子上宽恕二公子这一次。”虽是养了几日,陆霆脸上的青肿还是没有完全消退。 胡睿忙道,“陛下,微臣打世子是事出有因!” 便你说得天花烂坠,打他的事还是事实。陆霆瞥了他一眼,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却是诚恳地把他去求娶胡珍娘反而被打的事描述了一番,“陛下,胡姑娘是因微臣而损了闺誉,又因微臣而退了亲,不管如何,微臣都该对胡姑娘负责,微臣是真心上门去求娶的,二公子不分青红皂白打微臣一顿,微臣也毫无怨言。” 胡睿觉得自己的牙齿都酸了,“陛下明鉴,世子救了舍妹微臣一家都很感激,不过世子是有婚约在身的人,他口口声声上门来求娶舍妹这不是侮辱舍妹吗?微臣身为兄长若不为她出头那便是枉为人兄,而且,舍妹顽劣,实在是高攀不上世子!再又,这救命之恩微臣一家都记在心里,也不一定就要以身相许来报答世子的恩情,微臣也是听说了当日的情形的,当时的情况事急从权因此肌肤相触在所难免。”说着扭头看向陆霆,“至于闺誉受损的定,就请世子不要放在心上,我胡家是将门之家,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陆霆朝他笑了下,然后朝宣仁帝行了一礼,“胡姑娘因微臣而损了闺誉,还请陛下为微臣和胡姑娘做主。” 胡睿转头怒视着陆霆,道,“陆霆,我可是跟你说过了,我胡家便是养我妹妹一辈子也就绝度不会把她嫁给你!” 陆霆没有理会他,而是躬身求宣仁帝说道,“求陛下成全。” 宣仁帝看了眼一脸怒意的胡睿,看向陆霆声音淡淡地说道,“霆儿啊,这本是喜事一桩,但是现在人家不同意,那朕给你做主那不就成了豪夺强取了?胡睿说的也有理,人家既不愿意,你也就不要强求了。” 陆霆目光飞快地看了一眼喜怒不显的宣仁帝,垂眸,“微臣遵旨。” 心里却是明白了过来,自己顶着青肿的脸过来求旨算是失败了。 不,或许一开始皇伯父就不想见到王府与胡家结亲! 真是失策,应该一开始就告他一个谋害亲王世子的罪名的。 只是,现在已不能再改了。 “陛下英明!”胡睿一笑,忙谢恩。 到底陆霆是被打了一顿,宣仁帝没有说治罪的话只说他为了妹妹出头情有可原,所以冷着脸把胡睿狠狠训斥了一通。 对于宣仁帝的训斥胡睿就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被圣上训一顿可比与安王府结亲要好多了。 于是出了御书房的时候,胡睿满面春风。 陆霆虽是面上带着笑意,却眼底带着戾色右手紧紧地握成了拳,轻轻地瞥了一眼胡睿,然后大步流星而去。 御书房了,宣仁帝脸上带了一抹难得的笑意,“这胡家的小子倒是个聪明的。” “是,奴才瞧着也是个不错的。”内侍躬身笑着说道。 宣仁帝就没有再说话,点了点头心情很不错。 这小子看来是得了父兄的嘱托,这胡家倒是忠心! 见胡睿安然无恙出了宫,惠妃派了去打探的宫女就忙回了惠妃的宫殿,把消息禀告了她。 “安然无恙出宫去了?”惠妃讶异。 她是准备好了过去,给胡睿去求情呢! 陛下没有问他的罪?那可是安王世子!是陛下的亲侄儿! 宫女点头,“回娘娘的话,奴婢亲眼看着胡二公子从御书房里走出来,往宫外走的。” 这——惠妃挥手让众人都退了出去,然后面色严肃地看向坐在对面的七皇子,“看来胡家还是颇得圣心阿!” 七皇子一笑,说道,“如此安王府想和胡家结亲是不太可能了,其实这样对我们也好。” “话是这么说,这样对我们来说更好。”惠妃叹气,“可你表妹那——她的脸恐怕是难好。” “真的好不了?”七皇子没有去探望过宋若桐,所以不知道到底是多严重。 惠妃点了点头,“你大舅母已经给我递了话了,想把与安王府的亲事换成了你樱儿表妹……我想着桐儿真好不了,那只能按你大舅母说的了,把樱儿嫁过去了。” 七皇子是觉得太过荒唐,皱着眉头说道,“母妃,这样的事皇叔皇婶和陆霆能同意?” 为了宋若桐已经做过了一次了,那次是建安伯,又有珍妃压着,所以事情才能顺顺利利地解决了。 然,这次与宋若桐定亲的是陆霆!陆霆的亲事是他们能左右的吗?要是他们能左右得了的话,也不至于宫里的娘娘们还有他们兄弟这些年来一个个卯足了劲想塞个表妹什么的给陆霆,左谋右算的没一点结果。 唯有他的表妹宋若该入了他的眼。 闻言,惠妃也不由得垮下了脸。 当时候,他们是殚精竭虑把宋若桐推到了陆霆的面前,那丫头是个争气的。不想,如今定了亲就等只等大婚的时候,宋若桐在这个时候被烧伤了脸! 这可真是飞来横祸,他们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行,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惠妃道,“你也知道的,你舅父已经与皇叔说了退亲的事,不过你皇叔不同意,我想这件事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七皇子慢慢地说道,“希望吧。” “要不要我过些日子吧樱儿接进宫里来陪我些日子?”惠妃说道。 宋若樱这个侄女,她是没有什么印象啊。 七皇子沉思了好一会说道,“我先去看看表妹再说。” 陆霆这般执着胡珍娘,被拒绝了还亲自上门去求娶,被打了之后又到父皇面前来—— 这若是为了他负责的好名声,那也有些过了些! 或许他们当年把宋若桐推到他的面前,陆霆也只是顺水推舟。 现在陆霆与胡珍娘恐怕是不可能了,那—— 是不是宋若樱就有希望了? 到底武宁侯府与胡家是姻亲! 不过——七皇子眉头一皱,又在心里摇了摇头。 皇叔和陆霆许只是想壮大王府的实力和地位,是不会有什么异心的。 惠妃颔首,“也好,现在接那丫头来也太急了,等过些日子再说!” …… 胡睿出了宫上了马车才舒了一口气,背心凉飕飕的被冷汗湿透了。 他打陆霆就是想跟皇上表明胡家的忠心。 事情也算是安安全全地过了。 胡睿平平安安地回了家,林氏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终是落了回去。 “让母亲担心了。”胡睿行礼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林氏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我有件事跟你说。” 胡睿坐下后,问道,“是什么事,母亲?” 林氏就与胡睿说了宋暮槿跟她说的事,“那两个孩子我见过的,是两个懂事又机敏的孩子,你表妹她也不容易……不过能不能去还得和那两个孩子的爹娘商量后才能决定。” “这个没有问题。”胡睿笑道,“母亲不是说让我把她当亲妹妹待吗?这是小事,我也会与父亲他们一起照顾好他们的,您就放心好了。” 林氏欣慰点头,扭头吩咐杨妈妈说道,“你把这个消息送给小槿去,还有跟睿儿平安回来的消息也跟她说了,免得她担心。” 杨妈妈笑着出门去安排人。 “你过去给你祖母请个安吧,你传召进宫你祖母也很担心。”林氏与胡睿说道。 胡睿应了陪她说了会话然后才起身去胡老夫人那。 胡睿安然回来了,胡老夫人也很高兴,然高兴了后又是恼火哼声说道,“林氏可要得意了!” 本是想借这个机会好好收拾一下她,熄了她的气焰的! “这是二少爷聪慧能干!”丁妈妈说道。 “那是。”胡老夫人点了下头,还要说说什么的时候丫头禀告说胡睿到了,胡老夫人立即笑着说道,“快,快请二少爷进来!” …… 知道胡睿没事宋暮槿也就放心了。 知道宋大平等人要过来,宅子不是很大尹乐生就笑着与宋暮槿说,“到时候不够住,他们就去镖局或是城外的饭庄住。” 是不用她为住的地方发愁,暮槿想了想也是。 也不知道林叔和林婶会不会来京城,而且石无忧几个负责镖局的要走镖所以经常不在家,房子够了。 于是宋暮槿和妙心翌日起就开始收拾屋子。 后面这一进就只住了她和妙心,于是便把东厢和西厢房都收拾了,到时候林青梅就与她,妙心住一起。 本宋暮槿是想把主屋收拾出来到时候让宋大平和张四娘住,不过想想到时候他们两个肯定会说,而且他们住的时间也会很长,这挪来挪去也麻烦,于是她也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济元寺那边不用去,要打扫房间,要晒被褥,几个人每日都忙得团团转。 恍然就到了七月初,宋暮槿想着什么时候再去胡家请林氏给她讲讲武宁侯府的事。 还有与邵浚的亲事也要解决了。 还是先把侯府的事情弄清楚再解决邵浚的事情,不定弄清楚了侯府的事,那退亲说不定就不用她出面,让武宁侯府出面就可以了。 毕竟,那亲事是宋汶和胡氏两人决定定的,让他们夫妻去解决了也是应该的。 想着宋暮槿就决定去一趟胡家。 不想她还没有去,林氏就带了胡珍娘过来了。 “大舅母。”宋暮槿很是高兴,“天气这么热,您让人过来说一声,我过去就是了。” 一边说一边迎了她们两个往里走。 “我过来看看。”林氏一路走边打量一下宅子的情况,进了屋环顾了一眼屋里的摆设,虽然朴素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笑着说道,“我刚巧过来这边有事,就过来看看,你东西可都准备好了?有什么帮忙的没?” “谢谢大舅母,屋子都已经收拾好了,被褥用品都准备妥当了。”宋暮槿笑着回道。 林氏点了下头,“这宅子虽是小了些,不过倒也是舒服,小槿你也别跟大舅母客气,若是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开口,知道了吗?” “我不会与大舅母客气的。”宋暮槿笑着应了一声。 说了会话,宋暮槿想起了武宁府的事,想着要不要开口问。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林氏就笑着说道,“刚还说不跟大舅母客气,这才说完呢,你就跟大舅母客气了?” 宋暮槿一笑,“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关于武宁侯府的事。” 这丫头出生就被送到了外面养,如今回来了宋汶和胡氏夫妇两个都不喜她,宋老夫人也不闻不问,武宁府的事她还真肯定是不知道。林氏把心里的想法压了下去,笑道,“这有什么,你只管开口问大舅母我就是了。” 林氏出身书香门第,又是胡家妇,对京城的勋贵侯爵,名门世家当然很了解,更何况胡家与宋家还是姻亲,就更是了解武宁侯府了。 于是从宋家怎么起家开始到现在的武宁侯宋汶,一一都介绍得非常的详细。 宋暮槿听了后心头巨震,面上却是笑眯眯地谢了林氏,“谢谢大舅母。” “跟大舅母客气啥。”林氏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这京城的世家关系,我以后慢慢讲给你听。” 这丫头和邵浚定了亲,以后就建安伯世子夫人,那胡氏是这样让她住在外面不关心一下。 这京城的世家和高门,勋贵王宫贵胄根盘错节的,小槿她以后嫁了人不是两眼一抹黑? 林氏决定以后有机会就慢慢教她。 宋暮槿笑着点头。 一旁的胡珍娘听宋家的事情觉得没意思,不过也没有开口插嘴,现在见两人说完了,就对宋暮槿说道,“后日是乞巧节,晚上我们出去看烟火放河灯吧。” 宋暮槿对那些没兴趣。 胡珍娘以为她是担心晚上又人多,就笑着说道,“没有关系,我们让哥哥带我们出去玩。” “都跟你说了那天晚上不许出门,你怎么还怂恿起小槿来了?”林氏说着朝宋暮槿摇了摇头。 大舅母肯定是担心她出意外,所以不同意胡珍娘晚上出门,虽然会有胡睿和人跟着,可那晚人多不拍一万只怕万一。虽说陆霆和胡珍娘的事已经是告了一个段落,不过陆霆此人疵瑕必报,他被胡睿打了又被当众赶出了胡家,那口气他肯定咽不下去!在胡家有大舅母看着自然不好下绊子,但出了门就容易多了,尤其是像是七夕这样人多的节日里,太容易制造意外了!宋暮槿一想明白了她的担心,想了下笑着与胡珍娘说道,“那晚肯定人多,天气又热,表姐不如买了烟花在家里放,到时候还可以自己动手放呢,那个比看别人放肯定有趣多了。” 林氏朝宋暮槿微微一笑。 胡珍娘歪头一想,“嗯,听起来是挺有趣的。” “当然要好玩些,不过你得注意安全。”宋暮槿笑着说道,“你出门还不能带玉娘,这在家里玩还能带着玉娘一起,多好?” 胡珍娘认真考虑了会,笑着抚掌,“好,就这么决定了。”然后看向林氏,“母亲……” 只要她不出去,林氏当然不会再反对了,“好,好。” 胡珍娘笑着看向松宋暮槿,“到时候,我让人来接你过去一起玩。” 宋暮槿想了下,点头应了。 又说了会话,林氏才带了胡珍娘告辞。 宋暮槿送到了大门口,等他们的马车走远了,宋暮槿才转身回,面容肃穆往里走。 宣仁三年四月,祖父逝,同年六月太皇太后逝。 而她出生在宣仁四年四月。 可笑的是,那一年宣仁帝还御赐了宋家一块忠孝节义牌匾。 宋暮槿不由得冷笑。 原来自己一出生被宋汶和胡氏抛弃,宋汶和胡氏更是巴不得自己死了,还说自己与宋若桐是双胞姐妹。 呵,两人是多恩爱啊,家孝过孝都两重之下竟然是有了她这个女儿。 也是难怪他们夫妻两人是巴不得自己死呢! 若是把自己捅了出去,旁的不说就那御赐的牌匾就能治武宁侯府一个欺君之罪! 如此,那与邵浚的亲事也就能轻而易举解决了!宋暮槿不由得笑了起来。 刚回了屋子倒了茶喝了一口,王婆子就过来说宋昌翊过来了。 “不见!”宋暮槿声音干脆。 她不想与武宁侯府有任何的瓜葛,一点都不想! ------题外话------ 今天万更奉上,谢谢大家的关心。 咳,咱北北不是奸生女。 不过这欺君之罪貌似更严重啊o(╯□╰)o小西要把自己坑进去了 第三章 姑娘,我姓萧! 王婆子应了一声刚好出去,宋暮槿就又改变了主意,说道,“请他去外面的小厅。” 宋暮槿等了片刻才带了妙心出去。 宋昌翊肯定知道她的身世。 他为人谨慎,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他肯定都是知道的。 然,前生他明明知道自己的事,却没有揭开而是选择了那样的手段去报复宋汶和胡氏,今生是毁了宋若桐报复他们。 所以,他很在乎侯府的声誉。 不然,他直接把她的事揭开了,那直接就可以报复了宋汶和胡氏。 每一次宋昌翊找上门来,她也不能都次次都这样回避。 而且,宋昌翊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应该有事才过来的,她可不认为宋昌翊是过来看她过得不好不好的,宋昌翊可没有那么好心。 到了小厅的时候,宋昌翊已经坐在里面等了。 容貌俊朗,气度不凡,一派世家子的风度。 见宋暮槿过来了,宋昌翊站了起来,“小槿。” “世子,坐吧。”宋暮槿走了过去,没有行礼坐在了椅子上,开门见山问道,“什么事?” 对于宋暮槿的冷淡宋昌翊也是见惯不怪了,笑着说道,“怎么?一定要有事才能过来吗?我就不能看看自己的妹妹吗?” “不能,我和你没有那么熟。”宋暮槿直接说道。 好像说得他们之间有多亲密似的。 宋昌翊也生气,依旧笑容温和对宋暮槿说道,“小槿还是如此见外。” “我实话实说。”宋暮槿说道,“所以,世子也实话实说吧,你来是做什么的?” “我真就是过来看看你的。”宋昌翊说道。 就是过来看看她?宋暮槿才不相信,“以后不要来了,我不想见到你。” 话说得这么直白,宋昌翊依旧笑语晏晏,“小槿,我们是兄妹,怎么能不见呢?” “不光是你,武宁侯府里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不想见到。”宋暮槿也不想与他周旋。 “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怎么能说不想见就不见呢?”宋昌翊笑道,“不管你如何不想,这都是事实。” “所以——”宋暮槿淡笑了一下,“你觉得你与我之间能兄妹情深?” 宋昌翊笑而不语。 “你与我说说,你为什么要害宋若桐?”既然他不说,那自己来先问好了,正巧她有些事她也想知道!宋暮槿淡笑着看向他,“或者更确切地说,你为什么如此憎恨侯爷他们夫妻两个?据听闻,宋夫人是个贤良淑德的,侯爷对你这个长子也颇为看重。” 宋昌翊是嫡长子,人又聪慧长得又好,宋汶对他还是很看重的,加上宋老夫人的庇护,他应该不至于那么恨他们。 除非另有内情! 宋昌翊目光微敛了下,面上的笑容依旧没有变说道,“我不太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心里明白。”上次在济元寺也没有扯开话题说开过,宋暮槿笑了下,道,“世子,要我说明白?还是把净心叫来问问?” 净心都知道了?宋昌翊有些意外,想着她在济元寺住了那么长的时间,能窥探到什么,所以知道净心那也不足为奇。于是宋昌翊轻轻一笑,说道,“我以为我们已经是盟友了。”没有提净心的话。 “和你做盟友?”宋暮槿笑了,“我可以前没有如此想过,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 “宋若桐的事说来还是靠你,我才能有如此的良机。”宋昌翊笑道。 “那可是我的亲妹妹!”宋暮槿目光平平地看向他说道,“世子不是说,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吗?比较起来,我和她更亲。” 这是要警告自己?宋昌翊笑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小槿你不喜欢他们,不,甚至是恨他们!” “我也恨你!”宋暮槿挑了下眉头看向他,“你不想说原因,我想大约是与先夫人相关吧?” 宋昌翊手指微拢,考虑了会才与宋暮槿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如此做不是想斩断了宋昌旭的臂膀罢了。”说着顿了下,“你没见过旭儿,他还小。” “这可能其中的原因之一,不过世子,我不笨。”宋暮槿说道,“一个几岁的孩童,如今都还看不出他的是好是坏,能力如何,你就这么草木皆兵?那世子你是不是也太无能了些?” 宋暮槿看着他,笑容甜美,“还有你也别忘了,刚你还说我们是亲人,宋昌旭他也是你血脉相连的弟弟!” 就一个宋昌旭? 太过勉强。 宋昌旭才几岁啊?等他长大成人有自己的实力,那宋昌翊他已经是羽翼丰满了,他会顾忌这么一个几岁的孩子? 就算是宋若桐嫁得好,那等宋昌旭长大了还有好些年,而且宋昌旭长大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就算是胡氏想做什么,上面可还有个宋老夫人坐镇呢。 这样的理由太牵强。 “小槿这会要与说亲情了?”宋昌翊笑着说道。 “我好奇,想知道理由其中的理由。”宋暮槿道。 上辈子她就是想知道。 只是上辈子到死,她都没有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样的真相。 宋昌翊反问道,“所以,小槿你是想与我联手了?” 宋暮槿果断摇头,“你若是不想说,那就算了。” “我觉得你不会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宋昌翊道。 “你不说,我能怎样?”宋暮槿端茶,“我就不送了,以后世子也别来找我了,我们不是盟友,也没有什么兄妹之情可说的。” 对于宋暮槿的送客,宋昌翊没有理会而是看向她说道,“对了,父亲派了人去祖宅。” 四平镇!宋暮槿端着茶的手一顿,顺势把茶搁在了桌上,看向宋昌翊笑道,“马上到中元节了侯爷让人回去祭祀祖先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看着她平静的面色,宋昌翊问道,“你不担心?” “我担心什么?”宋暮槿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笑着反问道,“还往世子明说。” 宋昌翊端详了她一眼,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既小槿觉得没有什么担心的,那算是我多虑了。” 左右他说的也都说了,她不想说那他也不想强求。 她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宋暮槿笑了笑。 宋昌翊又问道,“如此一来,小槿还是不想与我联手吗?” 在心里来说,宋昌翊还是觉得与她联手的好。能利用她的手再打击胡氏他们,宋昌翊想想都觉得很是舒畅。 可这丫头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一开始就一直不待见他。 难道因为自己是武宁府的人,是武宁侯府世子? 可她难道没有听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吗?她恨父亲和胡氏等人,自己也要恨他们,如此,他们两个不就是应该是最好的联盟吗? 然,他示好了几次,她怎么就一点意向都没有?她还是不相信自己?还是真的不想与武宁府的人有任何瓜葛,就算是自己能与联手对付她讨好的人,她也不想? 她一个小丫头想要与侯爷作对,能做什么? 她能做的不就是如现在这般?然没有她在眼前晃荡,只怕是胡氏他们心里更舒服。 可是自己却与她不一样! 宋暮槿但笑不语,面上的意思却很明显。 “好吧,我知道了。”宋昌翊看着她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那我就不打扰妹妹了。” “希望以后世子不要过来了。”宋暮槿淡淡地说道,“我想世子也是清楚的,我不是宋若桐的双胞妹妹,我比她大一岁。” 宋昌翊脚步一顿,一直没有变化的笑脸这才有了变化,蹙着眉头看向宋暮槿,“小槿,你什么意思?” “如你想的意思。”宋暮槿淡笑着看向他。 他宋昌翊很在乎武宁侯府,不然上辈子知道自己,也不曾把自己的事捅出去,还不是就怕侯府会因此而坍塌? “我以后不会再特意找你了!”宋昌翊道,然后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顿,“不过——你是武宁侯府的姑娘,身上流着宋家的血!” 说完也不等宋暮槿的反应,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宋暮槿这才脸色凝重了起来,与妙心收到,“你快让人去把尹乐生叫回来。”话刚说完,就站了起来往回屋。 宅子里没什么事,所以尹乐生这两日就与石无忧去了镖局,家里只留两个人护卫。 妙心见她面色凝重,不敢耽搁立即吩咐了人去叫尹乐生回来。 尹乐生回来的时候,宋暮槿已经写好了信。 尹乐生进了屋给她行了礼,就问道,“小姐,什么事?” “你派一个擅长打探的人去一趟清源镇。”宋暮槿把信封上的封泥吹了吹,给尹乐生递了过去,“去查查侯府可是派人了人去跟我爹娘接触。” 宋汶派人去四平镇,不是派人去对付爹娘才好。 也希望爹娘这才来京城不是因为宋汶的缘故,担心归担心,不过宋暮槿还是相信宋大平和张四娘是纯粹过来看他们姐弟两的。 “是。”尹乐生接了信,应道。 宋暮槿又把宋家的情况与尹乐生说了,把宋老太太和宋宝平,宋香平等人的情况都说了下,“他们那几家也查探一下,看侯府的人有没有与他们接触,要尽快。” “是。”尹乐生应道见宋暮槿没有其他的话交代了这才告退出了屋去安排人。妙心给她收拾桌子,一边问道,“小姐,您不用担心没事的。” 宋暮槿舒了一口气,笑着点头说道,“嗯。” 宋昌翊没有过来与她说这件事,她也不怕的。 想着武宁侯府与建安伯府的亲事,宋暮槿想着要不要先给邵浚写信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想了想还是打消了念头,没得邵浚误会她什么就不好了。 所以还是交给了宋汶和胡氏去处理的好,他们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 过了两日到了七夕,一大早林氏就派了马车过来接了她和妙心过去。 如宋暮槿所言,林氏让人买了不少烟花回来,这一次,胡老夫人还是说不舒服没有见宋暮槿。 宋暮槿当然不会在意这个。 夜幕降临,胡睿就带了宋暮槿,胡珍娘和胡玉娘去了校场那边放烟花,胡玉娘年纪小,乳娘抱着,胡玉娘玩得很开心。 放了烟花,笑眯眯地搂着宋暮槿的手臂说道,“还是你出的这个主意好,不然去了外面也只能如旁人一样看得乐呵,哪有自己动手放的畅快?” 看着她爽朗的笑容,宋暮槿笑了笑,“我也是随口说的罢了。” 烟花放完了,一行人就去了后花园。 玩了会,宋暮槿就告辞。 因为胡老夫人的关系,林氏怕她不开心所以也没有留宿,只派了马车让杨妈妈带了人亲自送了宋暮槿回去。 时间还不是很晚,街上熙熙攘攘非常热闹。 到了闹市便是擦肩接踵,马车根本无法前行,只能停了下来。 “这——表小姐一时半会估计没法过去,要不换条路?”杨妈妈掀了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回头问宋暮槿说道。 换条路那就要饶了很大一个圈子,宋暮槿想了想说道,“我们下去走走吧,马车慢慢来就是好了。” 杨妈妈想了想,说道,“也好。” 与车夫说了一声,杨妈妈先下了马车掀了车帘,“表小姐,请。” 下了马车,清凉的夜风扑面而来。 街道两边挂满了灯笼,一眼望去如是银色的长龙一般璀璨,漂亮。 两个侍卫在前头开路,杨妈妈和妙心两人左右护着宋暮槿往前走。 见人多,宋暮槿就与杨妈妈说道,“妈妈,等会若是冲散了,我们就在前头泗水路口那等。” “好。”杨妈妈应了一声,倾身看向妙心说道,“妙心姑娘你要跟紧表小姐。” 她年纪大了,可没有妙心这样的小姑娘灵活,而且听说她身手不错,表小姐有她在是不会有问题的。 “放心。”妙心重重地点头。 杨妈妈当然是放心了。 没过多久,前面开路的两个侍卫就已经被人群给冲散了,宋暮槿和杨妈妈妙心三个则慢慢地随着人流往前走。 往前挪了一段路,却见前面的一家酒楼前围了不少的人,在茶楼的台阶上,站了好些个人在。 杨妈妈说道,“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宋暮槿本没有什么兴趣,不过目光一扫就看到了萧殊,萧殊的面前站了两个妙龄少女。从她的位置看不到两个少女的面容,不过身姿窈窕穿着不凡的样子,宋暮槿突然觉得那两个身姿曼妙的背影,很是刺眼。 下意识就想掉头就走,脚却不由自主地随了人流往萧殊那边的方向挪。 等挪到他们的面前,宋暮槿才看清楚了那两位姑娘面貌。 两个均是十三四岁左右,一人身着水绿色的曲裾,美目流盼,容如花树堆雪,如是绽放的牡丹一般美艳不可方物。 另一个身着堇色的襦裙,容貌虽不如前面那个那般艳丽,却也生的秀雅端庄,气质不俗。 那个身穿水绿色的姑娘宋暮槿认识,是郑国公府的的大小姐,郑姿,虽是庶出,但却是郑国公的长女,是萧殊的妹妹。 至于那个堇衣少女,宋暮槿不认识。 宋暮槿不由得就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表小姐,那个穿着水绿色衣服的是郑国公府里的大小姐,另外一个是郑国公府里的二小姐,”杨妈妈见宋暮槿没有动了,就低声介绍说道,“大小姐虽是庶出不过却深得国公爷和郑老夫人的喜欢,这二小姐是现在的国公夫人所出。”怕宋暮槿不清楚,杨妈妈又解释了一句,“郑国府的姑娘和公子是分开排序的。” 原来那是郑国公府里的二小姐郑意!宋暮槿觉得呼吸突然都一下就轻快了起来,“谢谢妈妈。” “二哥。”郑姿带着祈求看向萧殊,“过两日就是中元节了,父亲和祖母都希望二哥能回去祭祖。” 一旁的郑意没有说话,为难而歉意地看向萧殊。 萧殊往宋暮槿的方向轻轻看了一眼,目光在人群中的宋暮槿身上微顿了下,然后迅速收回了目光看向郑姿,“姑娘,我姓萧。” 目光冷漠不带一点的感情。 郑姿闻言,美目了就水光闪闪,“二哥,你就回去给先祖们磕个头,上柱香,父亲和祖母这些年都盼着呢。” 郑意见萧殊面色冷冷的,看了一眼围观的人群拉了下郑姿的衣袖低声说道,“姐姐,你别说了。” 不帮着自己说话还阻止自己?郑姿不悦地偏头看了郑意一眼,嘴上却是说道,“妹妹你也是知道的,父亲和祖母一直盼望着二哥能回家,你也帮忙劝几句呗。” 郑意放开了她的衣袖,抬头看了眼萧殊一眼咬了咬唇,终是没有开口。 真是没用!郑姿余光瞥了她一眼,然后又是目光祈求地看向萧殊,“二哥,你答应了妹妹嘛!” 娇娇的声音,祈求的目光,再加上美丽无双的容貌,围观的群众便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萧世子也太不近人情了。” “可不是,听说这么多年来他就踏进过国公府的门。” “这郑姑娘真是个懂事的。” “妹妹都这么求了,他可真是铁石心肠……” 人群交头接耳了起来。 “二哥,也不用你回去,你就回去看看也好啊?”郑姿又是放柔了声音。 “姑娘,再说一句我姓萧!”萧殊面无表情地看向她,“去贵府?我怕我母亲会气得从地下跳出来!” 说完便拾阶而下。 ------题外话------ ╮(╯_╰)╭吃郑意的蹙,北北你这样真的好吗? 老公申请约会,我不厚道地答应了…… 第四章 你最好是一巴掌把我打死了! 萧殊声音虽不大,但很多人都听了。 郑姿大约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一张芙蓉脸顿时气得白了,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说什么,只含着泪水委屈地看着萧殊。 “二弟!”萧殊走了一步,就从酒楼里走出了一个人来。 锦衣玉带,风流倜傥,容貌和郑姿长得很相像,只是这样的容貌长得男子身上就带了一股子阴柔之气。 今生前世,这还很是宋暮槿第一次见他,不过从他的容貌来看,她立即就猜到了他的身份——镇国公长子郑锐! 郑姿一母同胞的兄长。 一旁的杨妈妈又低声与宋暮槿介绍说道,“这是郑国公长子郑锐,郑大小姐的同胞兄长。” 果是没有猜错!宋暮槿看着那郑锐点了下头。 对于郑锐的话,萧殊没有理会直接继续往下走。 “萧殊!”郑锐见他没有反应,就直接叫了他的名字出来。 萧殊这才停下了脚步,“郑大公子,有何贵干?”声音好听,转身回头的动作优雅至极。 脸上还带了一抹客气的笑容来,在灯光的辉映下,莹润如玉的脸如是一颗耀眼的星辰,散发着昳丽的光芒。 宋暮槿看着他,嘴角微微弯了起来,心里却想道,萧殊可真是漂亮,比郑姿,郑意,以及周边围观的姑娘们都要好看! “二弟,妹妹她们两个年纪小,若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还请你见谅。”郑锐语气带了两分责备。 意思是他这个做哥哥的不该为难两个年纪小的妹妹! “没什么。”萧殊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里面喝上两杯?”曾锐笑着伸手往里指了指,“大哥我请客?有什么一边喝一边聊。” 萧殊声音清冷说道,“多谢郑大公子!我想刚才说的话想必郑大公子也应该听到了的,那我可就不用再重复一遍了。” 说完拱了拱手,就转了身。 围观的人让出了一条道来。 看着人群中萧殊的背影,郑姿轻轻地跺了下脚转头看向郑锐。 郑锐握住了拳头,余光扫了一眼人群,扭头笑着看向郑姿说道,“算了,二弟有心结,以后慢慢再说吧。” 郑姿乖巧地点了点头。 郑锐带着她们姐妹两个也准备离开。 见没有热闹看了,围观的人群一边说着郑国公府里的旧事各自散开。 宋暮槿和妙心杨妈妈也继续往前走。 上了马车,郑意便冷冷地看向郑意,“刚才当着二哥,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你平日里不最是端庄大方孝顺的吗?母亲不是一直想要二哥回来的吗?怎么当着二哥的面,你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郑意微笑着声音柔柔地回道,“大姐姐,你也看到了二哥的态度了,我们说什么都没有用的,没得还让旁人看笑话。” “就你识大体!”郑姿语气嘲讽地说了一句,然后扭过了头不想与她继续说。 她当然知道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戏不好。 然,她说的有错? 一个字都没有错。 只萧殊是句句都带刺。 世人自然会觉得萧殊他不孝,又不爱护妹妹!萧殊他这辈子都别想回国公府,国公府是她哥哥郑锐的! 郑姿这样抬着下巴看人,郑意也习惯了也不恼,见她不理会自己就端了茶杯慢慢地喝了起来。 …… 回去的马车上,杨妈妈与宋暮槿又简单地说了说国公府的情况,“……刚才那郑大公子和大小姐是国公爷的宠妾吴姨娘所出……现在的国公夫人姓徐,父亲是翰林院侍讲,她膝下就二小姐一个女儿。” 杨妈妈说完感叹了一句,“哎,世子也是个可怜的。”因为那次济元寺大火萧殊带着人从护国寺赶了过去,杨妈妈觉得他人很不错。 妙心说道,“看来大公子和大姑娘很得国公爷的喜欢!” 杨妈妈笑着说道,“可不是,国公爷非常疼爱这一双儿女。” “萧世子已经是文昌侯府的世子了应该是不会在意国公府里的世子位置了,那国公爷怎么不让大公子当世子?”妙心不解问道。 杨妈妈笑了下,“国公爷当然是想的,不过上了几次折子都被圣上给驳了。” 宋暮槿微笑。 萧介诚是宣仁帝的恩师,显然宣仁帝驳了郑国公请立世子的折子是故意的! 过了闹市人就慢慢少了,没有人流的阻碍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到了杏林胡同。 下了马车,宋暮槿笑着邀请杨妈妈进屋喝杯茶。 “不了,表小姐您快进去吧,老奴也个赶着回去给夫人回信呢,想必夫人也担心着。”杨妈妈笑着说道。 “那妈妈你路上小心些。”宋暮槿嘱咐了一句,然后就带了妙心进了大门。 “小姐,世子来了。”进了大门,没有跟着出门的尹乐生迎了出来,禀告说道。 萧殊?他怎么来了?宋暮槿心砰跳了一下,问道,“人呢?” “在后院的院子里等着您呢。”尹乐生回道。 宋暮槿立即往后院走。 脚步轻快,速度比平日里要快了几分。 到了后院的月亮门,宋暮槿深吸了一口气把步子放慢了一些,然后才跨过了月亮门。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负手而立目光看向她的萧殊。 “你怎么过来了?”宋暮槿走到了他的面前,“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刚才在街上还看到了她呢,有什么事应该当时候可以说。 也不对,街上那么多的人,也不好与她说。 “刚才在街上看到了这个,我觉得你应该喜欢就买了。”萧殊伸手指了指旁边的石桌。 宋暮槿这才注意到旁边石桌上放着一盏琉璃灯。 莲花的形状,正如宝石一般熠熠生辉。 “喜欢吗?”萧殊轻声问道。 “喜欢!”宋暮槿点了点头。 萧殊一笑,目光璀璨。 “可是这个……”宋暮槿抬头看向他,然后又笑着说道,“谢谢世子。” 这琉璃灯,怎么可能是街上买的。 刚才她一路走过去,可没有看到这样漂亮的琉璃灯,街上大都都是纸或是纱糊的灯。 “跟我不用这般客气。”萧殊笑了下。 宋暮槿让妙心提开水过来,亲自给萧殊泡了茶,“我可没有回礼,一杯茶就当是谢礼了。” 萧殊接了茶,问道,“晚上跟胡珍娘出去玩了?”他隐约记得杨妈妈,搜易以为宋暮槿是和胡珍娘出门玩去了。 “没有出去玩,就在胡家玩,杨妈妈是送我回来的。”宋暮槿笑着说道,“珍娘她中秋后就离开京城了,还是注意些好免得节外生枝。” “嗯。”萧殊抿了一口茶,“陆霆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宋暮槿看着他雅致的眉眼,回想起晚上郑姿等人来打算安慰他几句,最终话在嘴边打了几次转还是压了下去,干脆与他说起了今日街上的情形来。 聊了一会,见夜深了萧殊才起身。 宋暮槿眉眼弯弯地提了琉璃灯回了屋,就放在了床边的几上,洗漱一番上了床放下了幔帐,趴在床上看着帐子外面的灯,怎么都觉得看不够似的。 …… 郑国公府,郑意与母亲徐氏说着晚上遇到萧殊的事。 徐氏微笑着轻轻说了一句,“自不量力!” 一个两个都当国公府是他们的!明知道萧殊不会来国公府的,还当着众人求他回来,还不是想恶心了萧殊? “哎,我应该托病不跟着去的。”郑意皱着眉头说道。 “没事。”徐氏说道,“……碰到了你二哥就恭恭敬敬地给他见礼就是了,别的什么都不要说。” “我记得母亲您的话的,所以我今晚上就没有跟二哥说什么。”郑意点头说道。 “事后,你大姐姐又朝你发火了吧?”徐氏蹙眉问道。 “没有。”郑意摇头。 徐氏抬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心跟针扎似的疼。 侯爵勋贵,高门大户的哪户人家嫡出的女儿会如她女儿这般?事事被庶出的给压着? …… 安王府的陆霆心情有些不好。 “世子,那胡姑娘若是一直不出门咋办?”亲随皱着眉头问道。 陆霆抿笑,“不急,还有一个多月呢,难道她还在缩在胡府里一次都不出来?” 亲随颔首。 陆霆挥了挥手让亲随出去,起身看向窗外的夜空。 其实,不娶胡珍娘也好免得娶了她,会引起皇伯父对王府的猜忌,而且皇伯父肯定也会猜忌胡家,如此就得不偿失了。 只是,他不甘心! 胡睿打了他几下,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哥哥,你在哪?”外面传来芷阳郡主清脆的声音。 陆霆转身出了书房。 …… 翌日,宋暮槿带了妙心去了西江月。 这个时候还早,店里还没有什么客人,掌柜的是认识宋暮槿的,一见宋暮槿主仆进来就忙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槿小姐,里面请,今日想喝什么茶?” 一边说就一边楼上迎。 “茶随意,不过给我一间清净的雅间。”宋暮槿说道。 “是,槿小姐您这边请。”掌柜的笑着应道。 迎了她进了雅间,又亲自接了伙计的茶亲自给宋暮槿倒了,“槿小姐您慢用,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小的。” 说着躬身行了一礼,就准备退出去。 宋暮槿叫住了他,说道,“麻烦掌柜的给你们的主子递个信,就说我有事要见她。” 有事找夫人,直接去侯府就可以了啊!非得这里来谈?掌柜的在心里说了一句,面上却是笑着应道,“是,还请槿小姐邵家等待,小的这就派人去侯府。” “有劳。”宋暮槿点了下头,笑着说道。 “槿小姐言重了。”掌柜的行了一礼,退了出去吩咐了一个人去侯府给胡氏送信。 “小姐,她若是不来怎么办?”妙心问道。 总不能就在这西江月等着吧? 宋暮槿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来,难道还去侯府不成?她可是一点不想去侯府! 胡氏这些日子心情很不好,宋若桐的伤已经慢慢开始愈合了,然愈合了伤口看着比以前还要恐怖了一样。 新长出来的新肉,红红的,一块一块的实在是丑陋。 虽是没有镜子,但宋若桐能看到腿上的情况,自己能用手摸到脸上的情况,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她要处理府里的庶务,要安慰女儿,每日都心力交瘁。 所以,等她知道宋暮槿在西江月等着,说要见她的时候,想都没有想就让丹砂去回了人,“就说我没空,有什么事让她自己来侯府。” 她想住外面已经让她住外面了,说不要教养嬷嬷就没有送教养嬷嬷过去了。 如今,她说有事找自己,自己就得过去见她? 那死丫头把自己当什么了?当自己是宫里的娘娘了不成?想如何就如何?宫里的娘娘还得小心谨慎看皇后娘娘和皇上的眼色行事呢! 桐儿的事,自己还没有跟她算账呢!她倒是好,说有事就一句话就哟啊过去见她。 真是架子够大,谱儿摆得够好! 自己现在可没有功夫理会她! 掌柜的得了回信,立即去了宋暮槿的雅间,禀告说道,“夫人说没有空出来,说槿小姐您若是有急事就请去侯府。” “麻烦掌柜的再跑一趟,就说等夫人忙完了再过来是一样的,我在这里等她。”宋暮槿笑着说道。 掌柜的笑着说道,“小姐,这里离侯府不是很远,不如小的安排马车送您过去?” “这太麻烦掌柜的了,还是你让人跑一趟吧。”宋暮槿道。 掌柜的见她就是不想去侯府,就没有再劝只好安排人再跑一趟。 再到侯府时候已经快是正午了。 这些日子宋若桐情绪不稳定,胡氏也是心情不好,所以宋汶每日中午都会回来一趟,于是在大门口就碰上了那过来递给的伙计,宋汶一问点下头,回了侯府吃了午饭然后就去了西江月。 “侯爷,槿小姐就是在里面。”掌柜的殷勤迎了宋汶到了宋暮槿的雅间,又上了一壶宋汶喜欢好的茶然后才退了出去。 宋汶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妙心,说道,“你出去。” 妙心就看向宋暮槿,等宋暮槿微微点了下头妙心才退了出去。 等妙心退了出去,宋汶才严厉说道,“现在你妹妹被你害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想怎样?” 想着女儿那丑陋的伤,宋汶真是想一巴掌打过去。 “宋若桐的事与我无关,你若真把这件事和我扯上关系,那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宋暮槿说道。 “那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那样对她?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宋汶目光一厉说道。 宋暮槿目光嘲讽地看向他。 宋若桐是她的亲妹妹?宋若桐可曾把她当姐姐看? 宋汶面沉如水看向她问道,“你有什么要紧的事?与我说一样。” “与你说要更好些!”宋暮槿微笑说道,“侯爷你还记得当日我跟你们说过的,与邵家亲事的事吧?” “你的亲事与邵家已经定了,庚帖也换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宋汶嗷。 “庚帖?”宋暮槿突然就笑了起来,“那是我的庚帖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邵家那样好的亲事哪找?你乖乖听着就是了。”宋汶沉声说道。 宋暮槿不打算与他绕弯了,看向他直接说道,“我也知道了你们为何要抛弃我,又为何说我和宋若桐是双胞姐妹的原因了……” 宋汶眉头一皱,质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谁跟你说的?”十多年前的事了,那御赐的牌匾供在了祠堂,所以很少人会会记得那么清楚了的,年轻一辈就更不会知道了,“是林氏是不是?” 胡家和宋家是姻亲,林氏当然了解宋家的事,那林氏和她又在济元寺住了那么长的时间,听说她回来后还去过胡家。 一定是林氏跟她说的。 这死丫头,侯府的大门没有踏进过呢,跟别人倒是亲热! “想要知道,还不是很简单的事?”宋暮槿反问了一句。 宋汶也懒得追究是谁告诉她的,问道,“所以,你想以这个威胁我?威胁我退了你跟邵浚的亲事?” “侯爷言重了,我们这是交易,不是威胁。”宋暮槿浅笑着说道。 “你……”宋汶气得脸都青了,腾地就站了起来,“你这个你孽障!”大骂了一句,扬手越过两人中间的桌上就朝宋暮槿打了过去。 宋暮槿目光冰冷,直直地看向他一字一顿说道,“你最好是一巴掌把我打是死了,不然我定会灭了整个武宁侯府。” 宋汶气得脸色发紫,抬起的手生生停在半空中。 ------题外话------ 补上昨天的五千字 今天的更新依旧是晚上十点左右 第五章 不孝?该沉塘! “砰”一声妙心闯了进来,“小姐。” “没事,你先出去。”宋暮槿朝她笑了下,说道。 “还是奴婢留在小姐身边吧。”妙心没有退出去,反而走到了宋暮槿身后站定。 虽小姐不怕,但侯爷是男人,这男人和女人力气上差那么多,他要是动手小姐哪会是他的对手? 宋暮槿知道妙心是担心自己,想着妙心对她的是知根知底的,就没有叫她再出去。 妙心这样一个小丫头,愤怒中的宋汶也没有在意她,目光直直地看着面色冰冷的宋暮槿,他眼睛都能喷火了。 这个孽障,她敢说什么?灭了武宁侯府? 她怎么不想想她自己也是武宁侯府的姑娘,是他宋汶的种,她要灭了武宁侯府她自己能逃得了? 没有人不怕死,更何况是她一个小姑娘? 不过是仗着自己知道了一点点事就喊打喊杀的说要灭了谁,真是大言不惭! 这死丫头! 宋汶放下是手,好半天开口怒视着宋暮槿厉声说道,“孽障,你敢!” “侯爷可以试试看,看我敢不敢!”宋暮槿冷冷地看向他,语气淡淡地说道。 “你!”宋汶暴跳如雷,“你真当我不敢打你不成?” “你当然敢打我了。”宋暮槿道,“侯爷您有什么不敢的?”连欺君都敢的人,打她一个宋暮槿有什么难的? “你这个孽女!”身为侯爷又是惠妃的同胞兄长,多年来可没有人如此跟他这么说过了话了。宋汶气得额头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你这个孽女,你可忘了你也姓宋,你身上流的是宋家的血。” “我没有否认啊?”宋暮槿声音淡淡地索道,“我没说我不是宋家的女儿啊?也没说不不是武宁侯府的姑娘啊!” “宋家生你,养你,你却说要把宋家灭了?”宋汶斥道,“你这个不孝东西,今天……” “侯爷!”宋暮槿冷声打断了他的话,“是侯爷和夫人生了我没错,但是没有养过我!” “那不是为你好?你是宋家的子孙,就该为宋家的昌盛做出应有的牺牲。”宋汶目光阴郁地看向宋暮槿,“当初留了你一条命,就应该感激,就该知道好歹!为了侯府,为了列祖列宗,你给我好好的不要惹事。”不然能留她一条命,也能把随时把她的小命收回来! “十四年前我就已经做出我的牺牲了。”宋暮槿道,:“只是现在你们还想要利用我,那我不答应了!” 他们从来只想利用自己。 这辈子,还想利用她,那也得看她愿意不愿意了。 “别忘记了你姓宋,你是我武宁侯宋家的人,能为侯府做点事那是你的福分!”宋汶喝道。 “侯爷忘记了?我十四年前就不是武宁侯府的人了!”宋暮槿嘲讽地看向他说道,“是你们亲手把我抛弃了的,如今跟我说我是侯府的人,应该为侯府做贡献?侯爷你不觉得好笑吗?你说这话不脸红吗?不觉得自己无耻吗?” 自他懂事起,谁跟他说过这样的话?这眼前的人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宋汶觉得肺要气炸了。 伸手一掌把两人之间的桌子直接就掀翻了,桌上的茶壶杯碟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宋汶怒视着宋暮槿喝道,“今日我就收拾了你这个孽女!”说着就挥掌就朝宋暮槿打去。 妙心一见,伸出了一手把宋暮槿连人带椅往后一拖避开了宋汶的掌风,另外一只手直接迎向了宋汶的这一掌。 宋汶是年少的时候也跟着师父习过拳脚功夫的,不过如今贵为侯爷身边的人伸手也不低,所以他哪会是妙心的对手?遂不及防就被人就被打飞了,刚巧是在窗户边上,雅间是西江月最为安静和偏僻的雅间,在二楼,窗户外就是河,这会是七月天气热只挂了凉爽的竹帘,宋汶接就从窗户飞了出去。 然后是扑通的一声巨响。 妙心人都懵了。 怎么这么不经打? 她才用了三成的功力。 看他一掌打出来的样子不像是如此弱的人啊? 宋暮槿也愣了。 妙心转头看向宋暮槿,苦着脸,“小姐。” “没事。”宋暮槿起身,伸手拍了拍的肩,“没事,是他先动的手。”妙心是为了救她。 若不是妙心,宋汶那一掌打下来自己的还不得被打伤? 妙心刚准备去窗户边上看一下情况,宋汶那守在外面的两位亲随就推开门跃了进来。 两人往屋里一扫,桌子翻了,侯爷却不见了,两人目光森冷地看向宋暮槿和妙心,“侯爷呢?” 迫人的杀气扑满而来。 宋暮槿往前走一步把妙心挡在了身后,抬手往窗户指了指,“下面。” 两个亲随对视了一眼,面色突变——侯爷不会水! 两人是知道宋暮槿的身份的,当然也不敢真的对她如何,只狠狠瞪了一眼宋暮槿两人,然后先后从窗口跳了下去。 扑通扑通的又是两声巨响。 这个时候是正午过后没多久,太阳正烈着,所以西江月里客人不是很多,不过听得这几声巨大的落水声之后,挨着河边的人都推开了窗户看了起来。 “怎么回事?” “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快来人救命啊。” 瞬间就有人喊了起来。 掌柜的额头冒汗跑到了宋暮槿的那间雅间,见屋里就只有宋暮槿和妙心两个,不见宋汶,又见桌子也翻到在地上,窗户上的竹帘也不见了,顿时明白了是宋汶掉了下去,刷的一下脸都变白了。 “来人,侯爷落水了,快下去救人,还有快让人去请大夫!”掌柜的转身朝外吊着嗓子喊了一声。 “是。”外面的人应了一声,顿时蹬蹬地往楼下跑,更是有人直接从二楼的大堂窗户跳了下去。 掌柜的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转头问着宋暮槿说道,“槿小姐没事吧。” “我没事。”宋暮槿朝他摇了摇头。 “那槿小姐先休息一下,小的下去看看。”掌柜的朝宋暮槿躬身行了一礼,就转身往外跑。 侯爷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他就不应该离开,应该守在门外,这父女两人一有什么情况,他也好及时冲进去劝! “小姐,不会有事吧。”妙心走到窗口往外看了一下外面热闹的河面,扭头看向宋暮槿问道。 “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宋暮槿说道,“你也不用担心他会追究你的罪责什么的,只管放心好了。” 被一个小丫头丢出了窗外掉到了河里,宋汶他也丢不起这个脸! “奴婢是不是给您惹麻烦了?”妙心走了过去,把桌子放好了。 “没!”宋暮槿摇头说道,“我得谢谢你救了我才是。” 看着碎了一地的碎片,也不见有人过来收拾也不见有人再送一壶茶来,妙心就道,“小姐,奴婢给您去拿一壶茶来。” “不用,我也不渴。”宋暮槿说道。 见她这么说,妙心也就没有出去拿茶了。 “好了,好了,侯爷救起来了。” “那……要不我们先回去?”听得外面的声音说宋汶已经被救了出来,妙心就看向宋暮槿说道。 “先等等。”宋暮槿摇头。 “那等会他们要是动手,小姐您记得千万不要离开奴婢的身边。”妙心说道,侯爷的人被她活生生打了下去,估计等会是要找她和小姐来算账了! 两个亲随救了宋汶上来,直接就抬了他跟着掌柜的上了楼上的雅间。 雅间里干爽的衣服和布巾都已经准备好了,还有热水也都准备好了,好在是七月,不冷。 “侯爷,您稍等一会大夫马上就到。”掌柜的弯身说道。 两个亲随给他换了干爽的衣服,又用热水给他擦了擦脸。 “咳咳咳……”宋汶几乎是要把肺都咳了出来。 “姜汤,姜汤。”掌柜的朝着门外喊道,“看看姜汤煮好了没?” “来了,来了,姜汤来了。”西江月就是茶楼,这热水是时刻准备着,是以这姜汤是刚才掌柜的才吩咐了下去,这会就有人端了姜汤上来,而且还是凉到了热度适中的时候,不至于会烫到了宋汶。 掌柜的走到了门口,亲自接了碗,躬身送到了宋汶的面前,“侯爷,这是姜汤喝一碗去去寒气。” 宋汶咳得难受,喝了两口就就推开不要了。 掌柜的当然不然劝他多喝两口,好在店里去请大夫的伙计拉了大夫匆匆赶了过来。 大夫给宋汶把了脉,说水已经吐了出来没什么了,不过肝火有些旺,开了一个清热去火的方子就告了退。 “那死丫头呢?”宋汶黑着脸瞪向掌柜的问道,“跑了?” 掌柜的弯腰回道,“小的这就去看看。” 他担心着掉在了水里的侯爷,哪还有那个心去注意槿小姐有没有走啊?不过想来应该是走了的。 “本侯自己去!”宋汶腾地站了起来就往外走。 两个亲随忙跟了上去。 “侯爷您慢点。”掌柜的也忙跟了上去。 宋汶拉开了雅间的门,见得风轻云淡地坐在椅子上的宋暮槿,顿时火冒三丈,“死丫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你亲生父亲动起了手来!” 宋暮槿站了起来挡在了妙心的面前,“还想来一次?不过若是让人知道了,可是有些不好听。” 宋暮槿往门外看了一眼。 雅间虽是僻静,然这个时候只怕所有的人都尖起耳朵,伸长了脖子想知道他是怎么掉下去的吧! 而且肯定还有和他相熟的人在,不定就会过来问候。 “侯爷,您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了?” “侯爷,可还好?” “宋兄,大夫怎么说?” …… 宋暮槿的话刚落,就有几个人结伴过来,关心地问了起来。 宋汶的衣服已经换了干爽的,不过这回头发还没有干带了几分狼狈,抬手理了下鬓角,狠狠地盯了一眼宋暮槿,宋汶才笑着转身,“多谢,多谢,没什么,刚才不小心掉了下去的,谢谢大家的关心。” 宋汶和两个亲随挡在了门口,把宋暮槿和妙心的身影都给挡住了,大家也只能隐约见得一两截的裙裾,还有地上的一些碎片。 见宋汶没事,又不请他们进去坐,大家都是明白人也没有盘根问底,寒暄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 等人走了,宋汶就让掌柜的退了出去,然后让亲随把门给关上了,这才一次没有让亲随守在了外面。 宋汶心里如是有一团火,看向宋暮槿喝道,“不孝的东西!” “侯爷可答应我的话了?”宋暮槿再次直接问道,目光无惧地迎向宋汶,“我想侯爷应该是知道我的决心了!” 宋汶瞪着她,“你休……” “侯爷想清楚再说!”宋暮槿道,“侯爷身份尊贵,而我不过是给小女子……孰轻孰重,我想侯爷比我要更清。” 这死丫头!宋汶面色阴沉沉得能滴出水来,“不知好歹!” 宋暮槿不恼不怒,“若是侯爷不答应,我想肯定有人乐意知道的,我不介意把事情告诉了他们!” “你不想活了不成?”宋汶喝道。 “谁不想活?”宋暮槿反问了一句。 她当然想活下去。 宋汶抿唇,怒视着宋暮槿,好半天才说道,“我会考虑。” “那我等侯爷的好消息!”宋暮槿说道,“我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我的耐心有限,你决定了就不用特意让跟我说,等宋家和邵家退了亲,我自然就听到风声的。” 宋汶目光阴阴地看着她,恨不得吃了她。 “侯爷当然可以现在就就把我处理了,不过……”宋暮槿笑了下,“知道我来西江月的人也不少……而且……” 宋暮槿目光看了一眼他的两个亲随,然后看向宋汶说道,“妙心的身手你刚才是试过了的。” 被一个丫头打飞了,这简直就是戳他的心窝子,宋汶气得想吐血。 “走,妙心。”宋暮槿扭头看了一眼妙心,“我们回去。” “侯爷。”宋汶的两个亲随警戒地看向妙心。 “让她们走!”宋汶眯了下眼睛,沉声说道。 两个亲随侧身让到了一旁。 宋暮槿施施然带了妙心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掌柜的远远地站在远处,见宋暮槿主仆安然无恙走了出来,松了口气差点就坐在了地上。 终于好了!这可真是要他的老命。 “混账!”宋汶怒不可遏一脚把桌子踢翻了。 两个亲随垂眸。 宋汶站了半响,才黑着脸转身说道,“回府!” “是,侯爷。”两个亲随应了一声跟了他往外走。 …… 虽是大夫已经看过了,不过为了宋汶的安全,所以在回去的路上一个亲随就去请了太医。 宋汶回到府里的事情,那太医也刚好到。 掌柜的是在宋汶还在河里没救上来的时候就派了人到侯府告诉胡氏说宋汶掉到了河里的事,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呢,那人也说不清楚只禀告这个消息就匆匆回了。胡氏吓了跳在家急得团团转,见宋汶回来了,就忙迎了上去,“侯爷,您有没有哪不舒服?怎么好端端的掉了河里?” 宋汶唇抿得紧紧地,没有回答她的话。 胡氏见后面跟着太医,就没有再问,只是迎了宋汶坐到了榻上,然后让太医给他把脉。 太医把了脉后说的话与前面那大夫说的也是差不多,也开了方子。 胡氏让丹砂吩咐了人送了太医出去并拿了方子去库房取药煎。 屏退了左右,胡氏亲自伺候了宋汶换了自己的衣服,又给重新束了头发,倒了茶递给了他手里然后坐在他旁边的,这才低声问宋汶道,“侯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您怎么会掉河里了?”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掉河里?而且他身边还跟着亲随!这太不可思议了。 宋汶沉声说道,“那死丫头!” 西江月?胡氏这才想起晌午的时候西江月那边的人来说,那死丫头在那边等她,难道——“侯爷去那是见那丫头了?” 宋汶微微点了下头。 “那忤逆的东西!”胡氏顿时气结,“她怎么敢?侯爷您可是她的亲生父亲!真是个不孝的东西!” 不过侯爷是怎么被她弄下河的?胡氏很是纳闷,看着宋汶阴沉沉的脸她很识趣地没有开口问。 她怎么就不敢?她还敢于武宁府同归于尽呢!宋汶脸色铁青刚要开口开口与胡氏说,门外就传来了宋老夫人急切的声音,“侯爷怎么了?怎么会落水?” 话说着门就推开了,宋老夫人扶着丫头的手走进来。 “母亲。”宋汶和胡氏忙起身行礼。 “好了,好了,快坐下。”宋老夫人摆了下手走到了宋汶的面前,胡氏忙让丫头搬了椅子放到了软榻边上。 “怎么会落水的?”宋老夫人关切地打量着宋汶,一边问道。 宋汶看了屋里的丫头。 这么多人在,总不能说自己落水是因为那死丫头的缘故,他的威严何在,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胡氏见状,抬了下手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屈膝退了出去。 宋汶这才说道,“是那宋暮槿那死丫头!” 宋老夫人面色一沉,怒道,“那个孽障,竟然敢对自己的亲生老子动手?就该直接把她沉了塘!” ------题外话------ 嘤嘤嘤,窝继续码,后面五千会补上,估计会明天早上才能看了,大家见谅哈 第六章 不行 那死丫头竟然把儿子弄到河里?忤逆不孝的东西!宋老夫人气得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她怎么敢对侯爷动手?打他出生到现在,自己可是是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动过!她一个小丫头怎么敢? 谁给她的胆子? 宋老夫人双目似能喷出火来。 胡氏也是一脸的愤怒,“那死丫头就该好好教训教训!”没规矩的死丫头! 宋汶目光严肃看向宋老夫人说道,“母亲,她知道那一年的事了,也知道牌匾的事。” 宋老夫人面色一惊,然后皱着眉头看向宋汶,“她怎么知道的?” 胡氏紧张看向宋汶,问道,“是啊侯爷,那死丫头怎么知道的?” 那死丫头怎么知道的? 这么多年来,因为他们有意为之,所以也鲜少有人会提了,年纪轻一点的是更不太清楚了。 那死丫头从哪知道的? 宋汶看了眼胡氏,说道,“我想应该是桐儿她大舅母跟她说的。” 宋老夫人目光锐利地看向胡氏。 “林筝那——”那贱人!胡氏怒不可遏,“桐儿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林筝她还不甘心?她是非得看我们闹得鸡飞狗跳她才甘心吗?” 她还想如何? 毁了她一个女儿不够,现在还要挑起那宋暮槿来对付他们不成? “真是最毒妇人心!”胡氏怒道,“亏得我平日里还那么尊敬她,想着大哥和两个侄儿都不在京城还觉得她可怜,时不时会想着回去陪陪她,这没良心的东西!” 竟然这么在她背后捅刀子! 林筝,算他狠! 胡氏愤怒地站了起来,“我要去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这些年可是把她当亲姐姐一般的敬着,她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她怎么对我这么狠毒!” “好了,你坐下。”宋老夫人喝了一句。 宋老夫人发了话,胡氏便只好点了点头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坐了回去,“是,母亲。” 宋老夫人瞥了她一眼,看向宋汶问道,“所以——那死丫头怎么说?”那死丫头知道了事情后就找上来了,定是有什么要求! 宋汶说道,“她要求我把她与邵浚的亲给退了。” “荒唐!”宋老夫人喝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亲事是长辈做主的,她一个小丫头说退就退,她以为这是玩笑呢?”宋老夫人伸手拍着椅子扶手,“乡下来的丫头就是不知道规矩!” “能嫁到建安伯府,那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她竟然还敢说要退亲?这么好的人家,她要退亲,难道她还想嫁给谁?”胡氏一脸愤慨,“她一个乡下来的丫头难道还能嫁比邵浚更好的人不成?就凭她,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以为跟济元寺和护国寺一起做了生意,她就能高攀更好的人不成?” 邵家这么好的亲事,她宋暮槿就该感恩戴德才是。然她竟说要退亲,她脑子是进了水吧?不知好歹的死丫头! 宋老夫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所以,那丫头是怎么与你说的?” 宋汶道,“她说,不答应那她就与侯府同归于尽!” “放肆!”宋老夫人大怒,“她身上流的是我宋家的血!她竟说要与侯府同归于尽?” “她真的这么跟你说的?”胡氏有些不信,“就为了退亲,她就如此威胁侯爷您?” 宋汶点了下头。 “谁给她的胆子?谁教她的规矩?”宋老夫人怒道,“跟自己的老子叫板?还敢把自己的老子弄到了河里去?” 想到宋汶被宋暮槿弄到了水里,宋老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宋汶可是不会水的,虽不是天寒地冻的冬天,可要是呛了水咋办?若是没有及时救上来咋办?想到这里,宋老夫人不由得心悸,看向宋汶问道,“太医可说了什么没?可呛了没?” “母亲您放心,我没事,及时被救了上来,水都没有喝一口。”宋汶安慰宋老夫人说道。 宋老夫人鼻翼瓮动了几下,“那个大逆不道的东西!”想着是林氏跟她说的侯府的事,愤怒的目光就不由得看向胡氏,“林氏我就不说什么了,不过——我就说那教养嬷嬷的事不能听她的,好了,现在你知道了后果了吧?” 她也想啊!可是那丫头能听她的话才行,送了人过去被打了回来,她也觉得没脸,胡氏垂眸说道,“谨记母亲教诲,不过送了人过去,那丫头就直接打出来了,儿媳也是真的没有办法。” “野蛮,粗俗!”宋老夫人喝道。 “母亲您息怒,为了那不懂规矩的丫头气坏了自个的身子可不好。”胡氏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接了茶喝了两口,这才觉得心里的怒气缓和了些,看向宋汶问道,“那死丫头怎么敢对你动手?她是怎么把你弄到河里去的?你好好把当时的情况与我说说看。”按说,儿子是个男人,那丫头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而且宋老夫人也相信,当时肯定没有旁人在。 对于这个问题,胡氏也很好奇于是目光立即看向了宋汶。 宋汶手背上的青筋跳了跳,把当时的情况简略说了下,然后沉声说道,“是我大意了,她身边的丫头功夫不错。” 宋老夫人沉思了半响,看向宋汶问道,“所以——她退亲是真的,不是想要其他的什么东西?” 对于一个乡下丫头来说,这建安伯府里的亲事那简直就跟天上掉下的馅饼一样,她说要退亲,宋老夫人想着是不是她有其他的要求,所以才会利用她自己的事威胁起他们来了。 宋汶沉吟说道,“若是她有其他的要求那事情就好说多了。” 宋老夫人和胡氏闻言都蹙了眉。 如是有其他的要求,那就答应她就是了。 就怕她真的只是想退亲。 “这邵家的亲事哪是她想退就能退的?”宋老夫人说道。 他们宋家已经对不住邵家一次了,若再退亲,那与邵家就成要成仇家了! 胡氏咬牙说道,“那死丫头太不懂事了!” 宋老夫人就看向宋汶,“你想答应她?” 宋汶沉默,算是默认了宋老夫人的话。 宋老夫人脸色也越发的阴沉了。 不答应她,她到时候舍得一身剐咋办? 到时候难道还让侯府跟她一个宋暮槿去硬碰硬?她宋暮槿算什么?侯府可是百年基业。 “可是邵家那边肯定不会轻易答应的。”宋老夫人说道,“还有当时珍妃娘娘也出了面的,我们现在退亲,这不是打珍妃娘娘的脸,再次打邵家的脸吗?” 宋老夫人想了想,“我们可以让邵家退亲,如此珍妃娘娘那边也好交代,我想邵家——他们应该会同意的。” 宋暮槿一个乡下丫头,想来邵家应该不会满意她,当时不过是看在珍妃娘娘的面子上才忍下那口气的,那这次让他们提出退亲,就当时给他们出一口气吧。 宋汶摇了摇头,“我们和邵家的亲事,以及和安王府的亲事,牵涉都太广,只怕没那么容易,但若不依了那丫头,那她到时候——” 这牵涉到各方的关系,这亲事就没有那么好退了。 可那丫头若不管不顾豁了出去,那侯府—— 宋老夫人一想,顿时皱眉一时都没有说话。 胡氏看了看两人一眼,说道,“不能退!这亲事绝对不能退。” 牵涉太广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宋若桐,想着宋若桐如今的样子胡氏就觉得这门亲绝对不能退! “当然是不能退。”宋老夫人说道。那丫头说退了就退,那不是儿戏了吗?婚姻大事是儿戏吗? “我看丫头不是说着玩的。”宋汶说道。 “不是说着玩的也不能退!”胡氏看向两人说道,“母亲,侯爷,现在桐儿的情况,你们也都是清楚的,也不知道她以后能不能好,这她若是好不了,那她与安王世子的亲事就只能作罢。”过了些日子,胡氏已经不再如宋若桐一开始受伤的那么激动了,如今她考虑得最多的是女儿好不了,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真的把她留在家里养一辈子吧?”虽侯府不缺那她那一口饭,“桐儿才十三岁,不能这么在家里凋零……” “所以——”宋老夫人看向她,问道,“好不了,你打算等她和安王世子的亲事退了后,然后给她找一门亲事?” “也不是,桐儿若是好不了那亲事也是不容易的。”胡氏难过说道。 女儿的脸好不了的话,那样的如鬼魅一般的脸,便是以侯府的的地位,只怕也难寻一门亲事,所以,她得早早地为女儿筹谋,打算。 “所以呢——”宋老夫人问道。 宋汶也看向她。 胡氏说道,“槿丫头和桐儿是嫡亲的姐妹,邵浚和桐儿也是青梅竹马。” “我侯府的丫头绝度不能为人妾!”宋老夫人立即反对。 姐妹两个都嫁给邵浚,总有一个要为小。 胡氏摇了摇头,目光带了一抹狠绝咬牙说道,“那本来就是桐儿的亲事!” “你——”宋老夫人气得好一会才说出话来,“你当邵家是什么?能一次有一次被你耍着玩?” “夫人,别到时候和邵家反而成了仇。”宋汶也是觉得她的话有些过了。 “母亲,侯爷。”胡氏哭了起来,“您们也看到了桐儿的情况了的,我们得为她想想啊,我也就是这么一想具体要怎么做,我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不过,这门亲是绝对不能退……” 想着如花似玉的宋若桐变成了如今的样子,宋老夫人心疼孙女微微叹了一口气。 宋汶说道,“你想要如何做?只怕是时间来不及了。”要等他们成亲得等将近两年的时间。那丫头能等这么久?“那丫头说不能等太久。” 宋老夫人皱眉,“她这么急着退亲做什么?” 宋汶摇头,“没问。”他不关心。 宋老夫人眉头蹙得更紧,“她住在外头也没有个管束着,莫不是……?”与人私相授受?宋老夫人说完抬头看向宋汶夫妻两个。 宋汶和胡氏听了这话,顿时面色都青了。 除了这个原因,他们还想不出其他的原因来。她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想着自己今日掉到河里河里一肚子的河水,又差点呛死了,宋汶就更是生气,“不知廉耻的东西!” 宋老夫人扫了一眼胡氏,说道,“我看极是有可能,所以我们也不急,先把情况查清楚了再说。” 宋汶颔首,“嗯。” 胡氏想了想,说道,“不如我明日走一趟,去套套她的话?顺便也跟她说亲事不能退。” “也好。”宋老夫人赞同地点头。 宋汶也没有反对。 宋老夫人坐了会,嘱咐了宋汶好生休息就离开回去了。 等宋老夫人一走,胡氏便柔声歉意说道,“都是妾身的错,没有管教好那丫头。” “那丫头——”宋汶道,“不管你的事,你不要内疚。” “侯爷您放心,妾身明日一定会好好训她的。”胡氏说道。 想着妙心的人,宋汶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你小心些,她身边的丫头身手不凡。” “我知道。”胡氏点了点头。 …… 武宁侯宋汶不小心掉到了河里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堂堂侯爷掉河里,给大家茶余饭后倒是添了不少的乐趣。 翌日,胡氏坐了马车去杏林胡同。 宋暮槿听到王婆子的话,很是意外,“你说武宁侯夫人来了?” “是的,就在门外。” 昨日特意要见她,她不露面,今日倒是自己过来了,也不知道是来劝自己打消退亲的念头的,还是过来训自己的。 “请她进来吧。”宋暮槿吩咐了一句。 “是,小姐。”王婆子应声而去。 换了衣服,宋暮槿带了妙心去了小厅。 “小槿。”胡氏笑着看向宋暮槿,目光触及跟在她身后的妙心心里有些发怵。 “夫人请坐。”宋暮槿笑着说道。 等胡氏坐下后,妙心面带笑容给两人倒了茶,然后退到了宋暮槿的身后。 “不知夫人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宋暮槿看向她直接问道。 胡氏没有直接回她的话,而是看了眼妙心,说道,“小槿,我有些话与你单独说。” 然后扭头看向身后的丹砂和朱砂,“你们两个下去吧。” “是。”两人应了一声,屈膝退了出去。 胡氏不能把她如何,更何况妙心会在门外!宋暮槿笑着给了一个眼色给妙心,妙心点点头退了下去。 宋暮槿淡淡地看向她,问道,“不知道夫人今日过来,是为何事?” “小槿,你与邵浚的亲事不能退。”胡氏看向她,面色凝重地说道,“先不说这门亲事是你祖父定下的,就是现在,这门亲事不仅仅是关系到邵家和宋家两家的事……小槿,邵浚他是个好孩子,为人温和,他对你好的。” “就是不容易,所以我才让你们出面的啊!”宋暮槿理所当然地看向胡氏说道,“至于这门亲关系到什么,与我有什么关系?” “小槿你是我武宁府的姑娘,是我宋家的女儿,就该负起你自己的责任。”胡氏语气严肃说道。 宋暮槿就笑了,“我十四年来连武宁侯府的大门出朝哪个方向开的都不知道,如今你跟我说身为宋家姑娘的责任?真是笑死人了!” 宋暮槿看向胡氏嘲讽一笑,问道,“夫人,难道侯爷他没有跟你说我的意思吗?” 她可不想等。 她不想自己身上贴着邵浚未婚妻的字眼。 她宋暮槿要清清白白地——站在那个人的面前! 胡氏面容微敛,皱着眉头看向宋暮槿问道,“你想住在外面,我们也随了你,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可不许胡来!你是定了亲的,有婚约在身的。” 宋暮槿轻笑出了声来,“夫人这话的意思是怀疑我与人私相授受了?” 难道不是吗?要不是她与人私通,那她这么急着退亲做什么?胡氏眸光微微一沉,面上却带着和蔼的笑容与宋暮槿说道,“我相信你不是这样不自重的孩子,你是我宋家的姑娘,肯定不会做出那样不知廉耻的事来的!肯定有人诱惑你,你是被人骗了,你跟我说说,是谁骗了你!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容易相信别人的话,我们都能理解,也不会怪你责备你的,你也不要害怕,我和你父亲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这话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自己还真是与人暗通款曲了一般!宋暮槿讥讽一笑,看向胡氏说道,“夫人和侯爷会给我做主?怎么个做法?如宋若桐一般——你们做主退了邵家亲事,然后再帮我和我心仪的人定亲?夫人的意思我没有理解错吧?” 胡氏面色赫然,瞬间就沉下了脸,目光严厉看向宋暮槿呵斥说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题外话------ 咳,昨天的五千字 嗯,今天的依旧晚上更,晶体希望能码一万 第七章 母亲,您就答应她呗! 这死丫头怎么就这么不要脸?什么话都敢说。女儿和陆霆的事被宋暮槿这么撕开了脸皮说,胡氏又羞又怒。 宋暮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嘴角还带了一抹讥讽的笑容。 见宋暮槿这个脸色,胡氏就觉得更是臊得慌,面色就更沉了,“你这是什么脸色?” “难道理解错了?”宋暮槿状似无奈地看向她,“我还以为夫人会一视同仁呢。”突然又笑了下,“也是,我一个乡下丫头怎么能与宋若桐相比?她是夫人和侯爷的掌中宝,眼中珠,她有什么想要的,夫人和侯爷自是想尽办法给她的。” 嘲讽的语气一点都没有掩饰。 “你胡说八道什么?”胡氏怒了,“是你自己不想回家的!我和你父亲还亲自来接了你,这都是你自己的决定,现在你说这些做什么?嫉妒你妹妹了?你要是想回家,那现在就收拾东西跟我回去!” 到了侯府,还不是捏在自己的手心里了?看她还怎么蹦跶! “夫人误会了,我没有嫉妒宋若桐,也从来没有想要回家。”宋暮槿说道。 回那侯府?去找不自在吗? “那这些就不要说了!”胡氏说了一句,然后想着宋汶昨日的事就训斥道,“你怎么能让人那般对你亲生父亲?” “侯爷不是说他是自家不小心掉下去的?”宋暮槿道。 不那样说,难道要侯爷告诉别人自己是被她身边的小丫头丢下去的不成?胡氏道,“你父亲都是为了你好!担心你会被旁人说不孝!” “为了我好?”宋暮槿觉得这真是最好笑的事了,“侯爷不是为了他自己的脸?” 为了她好,当她是三岁小孩呢! 胡氏见她什么话都顶回来,沉声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能这么说侯爷?” 宋暮槿含笑看了她一眼。 那是什么眼色?胡氏心底的气腾地一下就往外冒,不过想着自己今日来的目的吸了一口气把怒火压了下去,缓和了脸色看向宋暮槿轻声说道,“这些都是谁唆使你说的?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难道还能害了你不成?那外人只当你一个小姑娘容易哄骗,故意挑拨的,你不要听人胡说,我和父亲既然答应了让你住在外头,那我们也不会出尔发尔要你回家,不过你一个人姑娘家住在外头,我们不放心,你弟弟和那林家的少年年纪也小……如今又有人故意骗你,你让我们怎么放心?小槿,你与我好好说说,你也放心邵家那边我们不会透露一个字。” 宋暮槿没有说话,眼睛定定地看着着胡氏。 眼前的少女如是春天枝头绽放的花儿一般柔美娇俏,偏一双眼睛却太过平静,尤其如今这般静静地看了过来,胡氏有种心思被她看穿了感觉,然后想着她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抿了一口茶微笑着看向宋暮槿继续循循诱导,“你年纪小被人哄骗了,我们也不会怪你,你只管放心好了。” 胡氏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我看夫人的意思是,不会退邵家的亲事了?”宋暮槿深看了她一眼,说道,“难道夫人和侯爷真的就不怕侯府被问罪?” 胡氏和宋汶想的是一样,这天下哪有人不怕死的?这丫头想要威胁他们,难道她就是侯府的人了?不姓宋了?于是胡氏眼里带了一抹不肖出来,抬头往门和窗望了一眼,看向宋暮槿说道,“小心隔墙有耳。” 胡氏不以为意地笑了下,“小槿你可是别忘了,你也是姓宋,你也是武宁侯的姑娘!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这倒也是,宣仁帝要治武宁侯府一个欺君之罪,那她宋暮槿肯定也跑不了!若说死,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没有什么可怕的,只是现在——她却有些舍不得死了,不过这是不能让胡氏察觉到的!于是宋暮槿道,“看来侯爷和夫人都不相我,倒也是,我一个乡下丫头人微言轻吗,也不怪不得你们会不信。” 看她脸色平静,眼里透着坚定,胡氏心里就有些猜不透了。 难道没有人唆使? 只是因为他们抛弃了她,所以她恨他们?这一点倒是说得过去。于是胡氏面上就带了伤心来,“如今你也是知道了缘由的,小槿当初我们也是不得已啊,你是我们亲生的女儿——难道还能把你……” 难道还一出生就把弄死了不成?这话胡氏没有说完,就难过得红了眼眶抽了锦帕擦了眼角来。 心里却是狠狠地想道,当初就该一出生就掐死了,如今就不会有这么的麻烦了! 要她理解他们的难处,理解他们的不得已?宋暮槿笑了。 为了侯府的荣华富贵抛弃了她,既然抛弃了那就当是没有生过她这个女儿就是了,为何在有用的时候就又想起了她来? 当她宋暮槿是什么? 没用的时候就直接丢弃了,有用的时候就认回去好好利用一把? “小槿,你能理解的吧?”胡氏哽咽着说道,“我和你父亲也是不得已,只能狠心那么把你送给了人,如今你长大了心里有气,恨我们都是应该的,只是可不许再说什么要把侯府如何如何的话了,你也是我们的女儿,是侯府的姑娘……” 絮絮叨叨的一句句地就是说着当年他们不得已,能留了宋暮槿一命她应该感恩,作为侯府的姑娘她不该不念侯府,不能把事情捅出去。 宋暮槿也不插话,静静地看着她。 胡氏说了一会,看着宋暮槿的神色就顿住了话,端着茶抿了一口,然后看向宋暮槿道,“我刚才说的,你可都听明白了?” 宋暮槿点了下头,抿嘴一笑,“侯府与我何干?” 淡淡的笑容如是春天湖面上漾开的一抹波纹,轻轻的柔柔的,十分的旖旎,这样好看的容貌,胡氏看着却是一肚子的气,“怎么和你没有关系了?敢情刚才我说的话你都没当一回事?” 说着胡氏突然拔高了声音,说道,“邵家的亲事,想退?你想都别想!你们的亲事可不是你说想退就能退的,亲事已经定了这可不仅仅是关系宋邵两家的事。” “这些与我都没有关系!”宋暮槿审视地看向胡氏,“夫人如此反对退亲的事难道是另有内情?” 她可是一点都觉得胡氏为了她着想。 在自己威胁说会把事情捅出去的情况下她依旧是如此激烈反对,肯定是有什么内情,毕竟昨日宋汶的反应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胡氏心头一跳,道,“什么另有内情,我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这样的话估计夫人你自己都不会相信。”宋暮槿看向她沉吟着问道,“夫人如此,难道是为了宋若桐?” 胡氏抿了下唇,皱眉说道,“你好好的扯到你们妹妹身上做什么?说来,她的伤还是因你而起!” 一想到宋若桐的情况,胡氏心里的怒火直拱。 一切事情的源头,都是因为她的丫头把胡珍娘丢到了陆霆的怀里,不然,怎么会发生后面一连串的事?桐儿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胡氏满脸愤慨,见她这个样子宋暮槿心里的怀疑就更重了,“所以——夫人这么反对,是为了宋若桐?” 胡氏握着拳头缓了一下心口的怒气,这才看向宋暮槿说道,“你别左右而顾其他,现在我们说的是你的亲事,不要把事情往你妹妹身上扯!你与我说说,那么好的亲事你为何要退?” “这件事一开始我就跟你们说过的,是你们一意孤行没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宋暮槿道,“我不喜欢被人利用,当没有用的时候你们说丢弃就丢弃,有用的就认回来加以利用,更何况那本就是宋若桐不要的亲事,我宋暮槿为何要捡她不要的东西?你也别说什么这亲事本来是我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夫人,这世上不是你们想怎样就怎样的!” 胡氏又气又臊,“我刚说了,不要把你妹妹拉进来,你怎么还拉着她过来说事?” “因为与邵家的事本来就与她有关啊!”宋暮槿回道。 “不,这亲事应该就是你的!”胡氏说道,“你祖父与邵浚的祖父口头约定的时候你们都没有出生!你年长,所以这亲事当然就是你的。” “可是夫人和侯爷连认我的勇气都没有,你们敢把我的出生年月公布天下吗?”宋暮槿冷笑了一声,“不敢,你们不敢那么做!这门亲说是我的?两位老爷子说的时候可没说是哪一个!老爷子是在我出生之前就过世了,可邵家的老爷子比他晚走几年,我想夫人应该比我清楚吧——他认定的孙媳妇就是宋若桐!” 胡氏嗫嚅了一下,道,“那是因为老伯爷不知道你的存在。” “所以,就是宋若桐的啊!”宋暮槿说着站了起来,“夫人请回吧,我就等夫人和侯爷的消息了。” 还赶她走!胡氏大怒,“我可是你的亲生母亲,你赶我走?你敢赶我走?” 宋暮槿一笑,“我不仅只会赶你走,还会动手的!” 想到妙心胡氏气得一哆嗦,愤慨地站了起来,“我可和你说明白了,这亲不会退!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你若是不活够了那你尽管去说好了!” 说着甩了袖子就往外跑。 “黄泉路上那么多人作伴,也不错。”宋暮槿看着她外走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说道。 当她宋暮槿会怕?太小看她了! 胡氏脚步一顿,深吸了一口气攥着帕子出了屋。 妙心随了宋暮槿回了屋,“小姐,若是他们真的豁出去不答应咋办?这同归于尽的办法不可取!小姐不然去找建安伯世子解决了那亲事。” 宋暮槿摇了摇头,“找邵浚没有用。”她早就跟邵浚坦诚过自己的态度,可他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那夫人和侯爷不理会小姐您的意思可怎么办?”妙心颇为担心地看向宋暮槿问道。 她当然是支持自家小姐的,小姐说不嫁那亲事自是退了的好。 “他们赌不起的。”宋暮槿笑道,“侯爷他会分析轻重的。” 拿侯府与她宋暮槿来赌?这孰轻孰重宋汶自然会权衡,他会做出明确的选择。 “小姐——”妙心面色疑惑看向宋暮槿,“你说夫人反对退亲是为了宋若桐?难道她又想宋若桐嫁给邵浚不成?” 宋暮槿想了下,点下了头,“很有可能。” 胡氏非常疼爱宋若桐,前头她能为了宋若桐把邵浚的亲事抛给了自己,然后把宋若桐和陆霆绑到了一起的事,胡氏再回来打邵浚的主意是非常有可能的! 让宋若桐做妾,胡氏估计舍不得,可安王府那样的门第胡氏估计是把握不住,然邵家和宋家是世交,邵浚和宋若桐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胡氏肯定想争取一把。 难怪她会这么强烈反对。 若这门亲就这么退了,胡氏还要怎么去争取?毕竟宋若桐和陆霆的亲事还没有退呢! 这一次,不过胡氏还是想利用自己稳住邵家这门亲事而已!宋暮槿不有的看着面前的茶,轻轻地笑了起来。 妙心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气呼呼地说道,“这她要打算把宋若桐嫁家邵浚,又不同意小姐您退亲?她把小姐您当什么了?小姐您难道就不是女儿了吗?”也是,侯爷和夫人就没有把小姐当过女儿!小姐——” 明明应该气愤和伤心的,宋暮槿却偏偏带着微笑,妙心顿时眼眶都红了心酸得不行,“小姐……” “好了,我没事!”宋暮槿笑道,“她是算盘打得啪啪的响,但邵家也不是傻子。还有侯爷和宋老夫人也不是脑子不清醒的人,不会任她恣意妄为的,你就放心好了。” 胡氏想那样做,那不是把邵家往死里得罪?宋汶怎么会任她胡来? 妙心见她说得开心,也就点了点头。 …… 胡氏带着一肚子的火回了侯府,回了屋换了衣服想着今日早早出门了还没有去看宋若桐,就去了梧桐阁。 进了梧桐阁胡氏脸上就带了温柔的笑容,到了屋里先关心地问了丫头宋若桐早上都吃了什么,中午准备了什么样的菜,然后才拉着宋若桐坐到了窗边的坑上,柔声问道,“桐儿,今日可好些了?想吃什么,母亲让人给你去做……” 温言细语的慈爱得很。 等她说完了,宋若桐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看向她问道,“听说母亲今日去见宋暮槿了?” 屋里有细云与细雨在,其余几个伺候的丫头都屈膝退了出去。 “是啊,刚去她那边一趟。”提到宋暮槿,胡氏心里就有火。 “母亲你去找她做什么?”宋若桐尖锐道,“我听说父亲昨日落水了,父亲是不是也去见她了?母亲您和父亲去见那死丫头做什么?您们是不是看我的脸好不了,所以想接她回来?” “桐儿,你不要胡思乱想。”胡氏见她情绪激动,就忙温柔抚着她的手,说道,“不是要接她回来。” “那你们都去见她做什么?”宋若桐尖声问道,“不就是看我没用了,所以想接她回来替代我的位置吗?” 说着宋若桐面色一阴,反手紧紧地攥住胡氏的手,问道,“母亲,您和父亲是不是打算让她替我嫁给世子?” 胡氏被她抓得生痛,不过听得宋若桐的话也没有理会被她攥得发痛的手腕,而是往屋里一扫。 细云与细雨还有丹砂朱砂面色一白,垂眸退了出去。 见她们四人都退了出去,胡氏这才转过了头与宋若桐说道,“桐儿,你胡说什么呢,你这话若是让人听到了传了出去,那还了得?”好在刚才屋里只有她们四个人,也都是她们母女的心腹信得过。 宋若桐却是揪着前面话不放,“若不是那样,母亲和父亲何况都先后去见她?” 手上的劲又重了几分。 胡氏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把她的手掰了开来,说道,“没有的事,你这丫头别胡思乱想,我和父亲去找她是为了别的事。“ “我不信!”宋若桐尖叫了一声看向胡氏,大声说道,“你们肯定是见我的脸成了这个样子,所以就是想要接了她回来代替我,代替我的位置,代替我嫁给世子,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宋若桐说着目光阴沉了起来,抓了坑桌上的杯碟就往地上砸,“怎么不让我去死,怎么不让我去死了?我这样还能见人吗?我还能见人吗?你们就是这么想的,当日应该就让我死的,你们为什么不然我去死?” 宋若桐抬手抓着半边脸的疤痕,大声嘶叫说道,“为什么不让我去死?我这个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还不如让我死了!” “桐儿,桐儿。”胡氏觉得有把钝刀子在心口上割似的,忙伸手抓住了她往脸上挠的手,然后把她搂在了怀里,“桐儿不是的,你父亲和我都没有这么想过,你是我们的心肝宝贝,谁都替代不了的,你别这样,你的脸肯定会好的,我和你父亲一定会请了天下最好的大夫来把你的脸治好的,你别这样子,你这样子不是在剐娘的心吗?” 见宋若桐没有反抗了,这才慢慢地放开了她,“桐儿,你要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请人治好你的。” “哈哈哈,我这样子还能治好吗?”宋若桐哈哈笑了几声,抬手在自己凹凸不平的脸上拍了拍,“母亲,你觉得我这样子还能治好?” 屋里没有镜子,她看不到自己的脸,难道她摸不出来?再加上大腿的疤,她能相像到自己的脸是什么样子。 “会好的,会好的。”胡氏忙抓住了她的手,说道,“我们去找宋暮槿不是要接她回来,桐儿你也是知道她的,就算是我们想接她回来,她也不会回来的!我和父亲去找她,是因为与邵家的亲事。” 宋若桐闻言没有挣扎了,就任凭胡氏抓着自己的手,问道,“是为了她与浚哥哥的亲事?” “嗯嗯。”见宋若桐不再闹了,胡氏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点头,“也不知道她是吃错了什么还是撞了邪,说要退亲,如此我和你父亲才会去找她的,桐儿你千万别再胡思乱想!” 退亲?宋暮槿要退亲?宋若桐看向胡氏,问道,“父亲和母亲不答应?” “那当然!”刚才宋若桐情绪那么激动,胡氏当然也不敢透露自己的打算,只说道,“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怎么能让她胡闹?” 宋若桐想了下,突然就笑了,“母亲,您就答应了她呗。”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宋暮槿而起,自己的脸成了这个样子,凭什么她宋暮槿还能嫁给浚哥哥那样好的人? 胡氏蹙了下眉头,说道,“桐儿,这件事我和父亲会处理好的,你不用管好好养伤就是了!” 就是为了桐儿,这门亲也不能退!只是这话自己却是不能与她说。 宋若桐目光阴鸷,咬牙切齿说道,“母亲,我要让她给我当滕妾随我嫁到王府去!” 那死丫头,毁了自己的脸,那就要她一辈子给自己赎罪! 胡氏不由得愕然看向宋若桐。 ------题外话------ 嘤嘤嘤,今天的更新 第八章 妥协 这丫头自己也说自己的脸难好了,那怎么还能当媵妾随她嫁去王府呢? 她,侯爷和老夫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和王府退亲,或是让宋若樱顶上,只是这件事是万万不能与女儿说的,这要与她提了,那她还不得寻死觅活? 既她自己都觉得也难好了,那她心里该有数才是!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若说她好不了,那宋暮槿嫁去王府她给那宋暮槿做媵妾那还差不多! 女儿出事前是多聪慧的孩子啊,这都是因为脸上的伤给刺激的! 看着面色阴郁的宋若桐,胡氏觉得心都被生生剐了几刀似的,眼睛一下就湿了,“桐儿……” 见胡氏这样的神色,宋若桐面色就更加阴沉了几分,“母亲?您不答应?母亲您舍不得那死丫头是不是?是不是女儿成了这个样子,您现在就不疼我?想疼那死丫头了?是不是觉得我没用了?我成了这个样子都是那死丫头害的,她就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桐儿!”女儿的声音尖锐,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刻薄,胡氏心疼地拉过她的手,“桐儿,你先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母亲您答应我再说!”宋若桐把从她手里拉了出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都是那死丫头,都是她害的我,我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桐儿!”胡氏伸手把她的手拉了下来,“你听母亲说,母亲不是不答应你,你想想你那样的要求,你父亲能答应吗?你祖母能答应吗?再如何她也是我侯府的姑娘,怎么能让她去让她藤妾?你想想,你父亲和祖母会答应吗?” 宋若桐听了胡氏的话这会默了片刻,依旧是目光阴鸷地看向胡氏,“我的情况不同,父亲和祖母应该会答应的。” “你这丫头从小就聪颖,你心里清楚你祖母和父亲是不会答应的。”胡氏柔声说道,“而且她与邵家定了亲的,怎么能做媵妾随你出嫁呢?你要别人怎么看我们武宁侯府,怎么看建安伯府?” 宋若桐阴着脸,咬唇没有说话。 “好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心里恨她娘都知道,娘都知道。”胡氏温声说道。 宋若桐鼻子一酸就哭了起来,“母亲您知道还不给女儿做主,您不疼我了,还有父亲,祖母他们都不疼我了!你们都觉得我没用了,所以都不疼我了!” “怎么不疼你了?”胡氏忙说道,“我们都如从前一样的疼你!”一边说着一边拿了帕子给宋若桐擦着脸上的泪水,“好了,好了不哭了。” 温言相劝了好一会,宋若桐才止住了泪水,与胡氏说道,“那母亲您把她亲事给退了,浚哥哥那么好的人,她一个乡下丫头怎么能配得上浚哥哥?” 胡氏安慰着她说道,“这件事还得你父亲拿主意,好了,这些事你都不要管了,只管好心养好伤才是要紧的。” 宋若桐咬着后槽牙想了会,道,“父亲肯定不会答应她的。母亲——”宋若桐拉住了胡氏的衣袖,“您就跟父亲好好说说呗。” “好,好,我一定与你父亲好好说的,你就放心好了。”胡氏笑着点头。 宋若桐这才笑了,“不过,母亲她为何要退亲啊?浚哥哥人那么好,又是建安伯世子。” “你关心她作甚?”胡氏道。 “我这不是好奇嘛!”宋若桐说道。 “我也不清楚,今日我去了,她也什么没有说。”胡氏说道,“想来是记恨着当年被抛弃她的事呢!” “哼,她有什么好记恨的!”宋若桐没有怀疑胡氏的话,嗤了一声,“她不愿意那就退了呗,让她后悔去!” 自己把那么好的亲事让给了她,她竟是恩将仇报把自己害成了这个鬼样子,如今还要退亲? 那就退了好了,将来有她追悔莫及的时候! 胡氏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扭头看了眼窗外见已经是正午了就叫了丫头进来吩咐摆饭,自己也留在了梧桐阁和宋若桐已给吃午饭。 吃了午饭,看着丫头伺候了宋若桐上了床歇了午觉,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去。 一进屋,宋昌旭就扑倒了她的怀里,抬头委屈地问道,“母亲,您去哪了?” “我去你姐姐那了。”胡氏立即搂住了她,高兴地笑了起来,“怎么这会子了还没有睡午觉?中午都吃了些什么?” 后面那句话是看向一旁的丫头和乳娘问的。 乳娘行了一礼,把宋昌旭中午吃了什么吃了多少都详详细细地回了。 宋昌旭搂着她的脖子惊恐问道,“母亲,您又去见那鬼了?” “旭儿,那不是鬼,是姐姐,你姐姐受伤了,你不要这么说姐姐,姐姐会伤心的。”胡氏柔声说道。 儿子童言无忌,但说出来的话却能直接戳女儿的心窝子,所以,自从第一次后,她就没有让儿子去过梧桐阁了。 宋昌旭鼓着腮帮子,大声说道,“她不是我姐姐,就是鬼,就是鬼。” 总不能说儿子说女儿是鬼就打他一顿吧?胡氏只能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快回去午觉去。” 宋昌旭自吃了早饭就没见她,所以等着她的,现在人见到了他就满意了,“嗯。” 应了一声,然后就跟乳娘和丫头婆子回了自己的屋。 胡氏只觉得疲惫不已,洗了脸也就靠在了软榻上闭目养神来,心里却是在琢磨着宋暮槿的事。 退亲她是不同意的。 桐儿的脸能好那就是最好了。 如是好不了,那就得好好筹谋一番才是!王府那边的亲事一时半会是不会退的,所以,这与邵家的亲事也不能退! 好在说她们是双胞姐妹,年纪也都还小,还能一两年的时间好好筹划! …… 等晚上宋汶回来,吃了晚饭屏退了左右,胡氏才把白天去宋暮槿那边的情况说了,“……我套过她的话了,应该是没有人唆使她,她心里肯定还是记恨着我们抛弃的事,想让我们不舒坦呢!” 宋汶微微点了下头,一时都没有说话。 “侯爷,这亲事是两位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定下的,不能退啊。”胡氏说道。 “我知道。”宋汶微皱着眉头,“不过,那丫头若是铁了心呢?” 胡氏就想起了她走的时候宋暮槿跟她说的那句话,然后又摇了下头,笑着与宋汶说道,“她也是侯府的姑娘,身上流着宋家的血,她若是铁了心,那她自己能逃得过?侯爷您就放心好了,蝼蚁尚且偷生呢?这世上谁不怕死?” 想着宋暮槿那坚定目光,宋汶不那么认为,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胡氏见状,也没有出声打扰他这轻轻提了茶壶给他添了茶。 过了好半天,宋汶才抬眸看向胡氏说道,“既她不愿意,那就退了这门亲吧!” 胡氏不可置信地看向宋汶,“侯爷……怎么能由着她耍性子呢?” 宋汶压着心里的怒火,与胡氏说道,“不随了她,难道我们拿整个侯府跟她去赌吗?” 这是瓷器碰瓦砾的事,侯府是瓷器,那死丫头则是瓦砾。 他不能拿侯府跟她去赌,不能让侯府这么多年的基业毁在他的手里。 胡氏张了张嘴,说不反驳的话来,好半响才问道,“那怎么退?这门亲事我们是请了珍妃娘娘出面的。” 宋汶想了想,说道,“回头我亲自与邵兄去说,至于珍妃娘娘那我去跟二皇子说……这亲事还是他们邵家退的好。” 胡氏不由得怒道,“那死丫头!”想着宋若桐又觉得不甘心,“桐儿这个样子……我原还是想着拖一拖,她不愿意那刚好到时候我们就把桐儿嫁过去,到底是世交知根知底的,他们肯定会善待桐儿的。” 宋汶面色凝重地看向胡氏说道,“这个你想都不要再想了!若是让桐儿嫁过去,那邵家还不得恨死我们?到时候宋邵两家多年的交情只怕都要毁了。” 声音带了一丝警告。 “我这不是想桐儿能有个好归宿吗?”胡氏红着眼眶说道。 “我知道你为了桐儿好,不过你想的这件事是万万不能的!桐儿的脸说不定就能好呢?而且,就算她好不了那我们就慢慢寻,肯定能为桐儿寻一门好亲事的。”宋汶见她伤心,就忙放轻了声音说道。 胡氏还想争取一下,“可是……这亲事两位老爷子定下的,难道说退就退吗?” “这个比较好办,我们与邵家结亲也不一定就要邵浚和那丫头啊!”宋汶笑着说道,“我们可以把邵家的女儿娶过来嘛!” 见宋汶已经决定了,胡氏想了下就没有再劝了,不过—— 娶邵家的女儿? 邵家这小一辈里就是邵娇和邵嫣两个姑娘,邵娇已经指给了二皇子了,那就只剩下一个邵嫣了,这邵嫣十岁,比自己的旭儿大几岁,比宋昌翊又小了好几岁,若如侯爷说的那样那到时候肯定就是二房的侄子了!胡氏一想就放下了心来,点头说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能不能成,到时候还得看邵家的意思了。”宋汶说道。 是他们宋家理亏在先。胡氏点头,“理应如此。” 宋汶扭头看了眼见夜深了,就与胡氏说道,“你明日把事情和母亲说说,不过还不知道邵家是如何想的,所以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 “侯爷放心,妾身省得。”胡氏颔首。 …… 五皇子府,萧殊与五皇子一边下棋一边跟他说了会让尹乐生跟着宋杨林钧两人随胡睿去边关的事。 五皇子想了想,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是有好处的,抬头看向萧殊说道,“你已经决定了?不然派别的人也可以啊,只怕这尹乐生跟在宋姑娘的好,而且有他在京城万一漕帮有什么事他也能及时赶过去处理。”可去了边关,那就是天高皇帝远了。 萧殊说道,“他跟在宋杨和林钧身边,宋姑娘能放心些。” 五皇子把手里的棋子随意放在了桌上,抬头看向萧殊正色说道,“表弟,她是有婚约在身的,我知道你行事肯定谨慎,不过还是要小心些,不要让人看出什么来,到时候说宋姑娘的不是。” 萧殊抬眸直直地看着他。 俊美无匹的容貌,雍容不凡的气度,若那双漂亮的眼睛不这么看着他就更好了!五皇子举手,“好,我知道了,不说了不说了,我们下棋……”说着伸手拿了一颗棋。 萧殊目光看向棋盘,淡声地说道,“表哥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五皇子弯了弯嘴,把手里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 翌日,下了朝宋汶先是找了二皇子与他说了与邵家要退亲的事,当然也与他说了这亲让邵家开口退,还与他保证了只要邵家愿意宋邵两家让其他的孩子结亲。 如今宋若桐毁了容肯定是成不了陆霆的妻子了,不过武宁侯府还有个宋若樱,而且——胡家还有个胡珍娘在!如此,这盘棋是怎么个走向还不知道!二皇子想了想,决定卖宋汶这个面子,“知道了,母妃那,我去说。” “谢殿下。”宋汶感激说道。 两人说了会话,宋汶又请了他吃了午饭,然后才分开。 分开后,二皇子想了想,让亲随给了建安伯先透了点音。 而宋汶则去请了建安伯去了西江月。 听了宋汶的话,建安伯恨不得直接把面前的滚烫的茶泼过去。 二皇子派人过来与他说的时候,他还将信将疑的不想还是真的! 宋汶他们这是把他们建安伯府的人当猴耍? 当时,把那个宋暮槿塞给儿子的是他们,如今说希望退亲的也他们,还说什么那宋暮槿在乡下长大,不懂规矩不堪担当建安伯世子夫人的重任,好像一切都为了他们好的一样。 “实在是抱歉!”宋汶歉意笑着说道,“浚儿的妻子以后是伯府的女主人,那丫头哪会懂那些?当时也是我们考虑不周一心就想着这门亲是两位老爷子定下的,抱歉实在是抱歉……” 拱着手,一脸的歉意,宋汶与他也说了只要他们愿意,可以给其他的孩子定亲。 建安伯想着二皇子刚给他递了话,就知道二皇子也是不会反对的,想了想把火气压了下去,也就应了这件事,“好,那不日我就派人上门退亲。” “对不住,对不住。”宋汶歉意说道。 建安伯与他客套了两句,就起身告辞。 宋汶笑着送了他下楼。 回了伯府,已是黄昏,建安伯问了下人知道邵浚已经回来了就吩咐了人过去请他去主院。 父子两人几乎是一前一后到的主院。 罗氏见父子两人一起回很是高兴,见建安伯脸色阴沉沉就忙问道,“伯爷,您这是怎么了?” “都下去吧。”建安伯挥手。 一旁伺候的下人忙屈膝都退了出去。 等人都退了下去,建安伯才与邵浚,罗氏说了退亲的事。 罗氏勃然大怒,“他们想退亲就退亲啊?想得美!事情都他们说了算?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不退,我们就不退看他们能如何?” 建安伯说道,“退了吧,二皇子也给我递了话,说让我们退了这门亲!” 邵浚青着脸看向建安伯问道,“父亲,除非那些场面上的话,侯爷可有说其他的理由?” 建安伯摇头,“没有。” “不行,怎么什么失去你都他们说了算?他们说换人就换人,他们说退亲就退亲?”罗氏气得不行,“我看当初他们换人,肯定就是宋若桐那丫头与陆霆早就勾搭了在一起了!如今那丫头毁了容,不定他们就又在打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 “那个我们不管了。”建安伯说道,“左右我们一开始本来就不同意的,现在退了也好。” 又把宋汶希望能让其他的孩子结亲的话说了。 当然是不满意了,可这样让人耍,罗氏很是气愤,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可是不敢了,这亲事是老爷子定下的,等将来我到了地下再与老爷子磕头认错!” “也好。”建安伯点头说道,“那你回头就派人去把亲事给退了,免得再出什么岔子。” 邵浚思付着说道,“父亲,母亲,不如我去问问宋姑娘,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她当日已经跟自己说明白了的,难道是她说服了宋家人?想着那张明媚的脸,邵浚心里所不出的不舒服。 “去问什么?”罗氏冷着脸说道,“人家还当我们邵家多舍不得呢?” …… 罗氏雷厉风行,翌日一早就派了身边最为得力的妈妈拿了宋暮槿的庚帖去了武宁侯府。 胡氏纵是心里一万个不愿意退亲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人把邵浚的庚帖拿了出来交还给了那妈妈。 到了下午,武宁侯府和建安伯府两家退亲的消息就迅速传遍了京城。 听了这个消息,宋暮槿微微地笑打从心里高兴。 正高兴着,尹乐生在外敲门叫道,“小姐。” “进来吧。”宋暮槿声音都透着欢快。 尹乐生拿了一封信进了屋,“小姐,清源镇来信了。” 宋暮槿脸上的笑容一顿,忙伸手说道,“快把信给我。” ------题外话------ 在侯爷的心里侯府最总要,所以,嗯哼亲事迅速退了 晚上不知道还友有木有啊,想移到早上更来着 第九章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 尹乐生派去人查得仔细,并没有人与张四娘和宋大平接触,至于宋宝平等人那也没有什么异常。 信里还夹了宋大平张四娘夫妻两人给宋暮槿写的信,说林叔和林婶会一起来京城过中秋,他们一起来过中秋宋暮槿当是最好高兴了。 只是—— 宋汶让人去四平镇,难道真的只是祭祖?是她多心了?宋暮槿沉思了片刻,对尹乐生说道,“你递了信过去给他,就说不用急着赶回来,到时候和我爹娘他们一起回京好了。” 虽就不是很远,就几日的路程不过有人照应着,她也放心。 “小的这就去给他写信。”尹乐生点头应了。 “还有林大哥那边,你也让人递个信过去,就说他爹娘也来。”宋暮槿笑着说道。 林钧和宋杨肯定高兴,刚巧也可以好好商量一下去不去边关的事,这个事情宋暮槿只能帮他们打好胡家那边的关系,这去不去,她还真不能给他们做主,去还是不去还是长辈来做主的好。 毕竟,他们都是家里唯一儿子,这去了边关可就是真的要直面危险的。 “小姐您就放心就是了。”尹乐生说道,“回头就让人递信过去。” 想着会让他随送宋杨和林钧去边关,中秋后走的话没多久了,于是宋暮槿叫住了准备退出去的尹乐生,“我表哥已经答应了说可以带杨杨和林大哥去边关,只等爹娘他们点头就可以了,尹乐生我想让你跟他们一起去。” “我?”尹乐生伸出手指头指自己,讶异问道。 “是的。”宋暮槿点头,“你武功好,有你跟在他们两个身边,我也放心,而且你去的话,他们两个的功夫也不会怠废了。” “小姐,您说的是真的?”尹乐生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宋暮槿。 身为男儿身,怎么不想热血江湖,金戈铁马? 只是以前为了兄弟,他没得选择。 如今跟了小姐,这机会这么来了?硬生生地砸在自己的面前?尹乐生有种做梦一样的感觉、 “当然是真的。”宋暮槿笑着说道,“不过我也强求你。”宋杨和林钧的安全,有胡睿他们呢,他们会照顾的,想让尹乐生跟着去不过是她想更放心些。“你好好考虑考虑,若我爹娘他们答应那就过了中秋就要动身。” “去,去,去!”尹乐生连说了三个去字,“小的愿意去,小姐您放心,小的一定会好好保护两位公子,您就放一万个心。” 好像生怕宋暮槿改变主意一般。 那次说要让宋杨和林钧去边关,看他的神情就很向往的样子,她就猜他肯定愿意的,于是宋暮槿笑着说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爹娘就杨杨一个儿子,林叔林婶也是就林大哥一个儿子,他们同不同意还一定呢!不过你也先安排一下……” 宋暮槿停顿了一下,说道,“这边的事你也好好安排一下,还有其余的人若是想去的话,就去吧,至于镖局请人就是了,饭庄那边你也不用担心。” 去一个尹乐生是去,多去几个应该也没有关系刚好大家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尹乐生想了想,说道,“是,小的会与他们好好商量的。”当然他们都不能走,要留些人在小姐身边,两位公子走了,小姐身边就一个妙心怎么行?听么也是全靠小姐才能光明正大地过安稳的日子,不需要再提着脑袋过着今日不知明日的日子了。 “好。”宋暮槿相信他能安排好,不过还是嘱咐了一声,“他们若是想去,你也不用强留他们下来,我身边有妙心。” “是,小姐。”尹乐生恭敬地拱手退了下去。 “他们要想去,小姐真的让他们都跟着去?”妙心说道,“还是两个在身边吧,这样饭庄那边有什么事我们也方便些。” 宋暮槿笑着说道,“他们身手好若有那份心,为何不成全他们?至于饭庄那边……” 宋暮槿笑下,说道,“一般的伙计就请就是了。”萧殊说要放几个人过去的,有萧殊的人在也不用担心。 妙心想了下,说道,“也是。” 宋暮槿想着到了月底估计宋大平他们就能到,笑着站了起来说道,“我们再去看看爹娘他们的屋里还差什么不,这被褥过两天再晒晒。” “好的。”妙心笑着忙跟了她往外走。 出了屋,尹乐生先是让人给清源镇的兄弟送信过去让他护着宋大平等人一起回京,然后就去镖局。 “大哥,怎么过来了?”石无忧见他过来,很是惊讶,忙起身迎道。 “去里面说话。”尹乐生指了指里面的屋。 “好。”石无忧以为出了什么事,就忙点头与他一起走了进去。 “那几个走镖的兄弟什么时候能回来?”尹乐生问道。 石无忧想了下,回道,“有两个是两天后,其余几个三天后。”皱着眉头问道,“大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是小姐有什么吩咐?还是……” 石无忧顿了下,面色凝重了起来,“是以前江湖上的事?” 尹乐生一笑,说道,“不是,是这样的……”尹乐生把宋暮槿的决定跟石无忧说了。 石无忧也惊了,不可置信地看向尹乐生,“大哥,你不是说笑的吧?” “小姐刚跟我说的,不过能不能还的看长辈的决定,所以还得等长辈来了才能知道。”尹乐生想了下说道,“我本是想大家一起好好商量一下,不过现在想想还是等老爷子他们来后等小姐他们有了决定,我们再商量吧,到时候长辈不同意,那就当没有这回事。” “好,听大哥的先不跟他们提。”石无忧笑着点头说道。 自己的兄弟尹乐生当然相信,伸手拍打了下石无忧的肩,尹乐生笑道,“应该这个月月底或是下个月初就能知道了,你到时候上点心,让走镖的兄弟抽个时间都能聚一起。” “没问题。”石无忧应承说道。 石无忧询问地看向尹乐生,“大哥——那小姐她是怎么打算的?”如让他们谁去,留下谁,应该都有数的吧? “小姐说,只要我们想就让我们都去。”尹乐生感慨笑道,“没想到我们腥风血雨地在江湖混了这么多年,如今还能跟着小姐过这样安稳的日子。” 石无忧惊讶了一下,然后颔首赞同他的话,“可不是,小姐她是个好人。” 尹乐生轻轻地嗯了一声,低头喝了一口茶,眉眼之间带着尊敬。 石无忧端着茶杯没有动,仔仔细细斟酌了一番,抬头看尹乐生说道,“大哥,我留下吧。” “再说吧,你好好考虑了再决定。”尹乐生说道。 “大哥,我是真心想留下来,留在小姐身边的。”石无忧笑道,“驰骋战场虽是每个热血男儿都想做的事,不过——在江湖也打打杀杀过了这么多年了,我也累了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而且小姐身边也需要人留下不是吗?小姐虽说我们想就都让我们去,只是我们不能如此不识好歹,小姐是想我们能建功立业能出人头地,但我们不能这么自私,我们行走江湖不就是讲一个义字吗?小姐为人厚道为我们着想,我们不能不义!” 他们当然不能都去!尹乐生笑道,“无忧,要留下也应该是我这个当大哥的留下,你好好想想再说,若真有机会去你们好好照顾两位公子,然后再干一番大事出来。” 他是大哥,要留下当然理应是他留下。 “大哥,你就不用跟我争了,我是真心想留下的,我也知道大哥你心有沟壑,你带兄弟们出去闯闯,我不用考虑了我留下,大哥,小姐是个宽厚之人,跟在她身边将来还会有这样的机会的。”石无忧微笑着看向尹乐生说道。 尹乐生看他面色坦然,目光真诚知道他说的是真话,想了想说道,“还有时间呢,你再好好想想。” 石无忧笑着应了,“好。” “漕帮那边的兄弟这次是不能跟着去了的。”尹乐生说道。 “大哥,漕帮算是世子的,跟着世子还拍没有这样的机会吗?”石无忧笑着说道。 萧殊背后可还有个五皇子的。 尹乐生一笑,“也是。”想着若是兄弟们大都想跟着去边关的话,那镖局这边也该要早点准备才是,就与石无忧说道,“也不知道兄弟们是如何想的,不过你还是先注意一下吧,到时候镖局说不定就要请人。” “大哥放心,我会留意的。”石无忧也想都了这一点,笑着说道。 “那我就先走了,你忙。”尹乐生笑着起身。 石无忧起身送他到了大门口。 出了镖局等暮色降临的时候,尹乐生往文昌侯府的方向而去。 小姐做这个决定,肯定和世子先商量好了的,不然小姐明知道漕帮的事还说让他们只管去! 显然两人是先通了气的。 世子估计有其他的吩咐。 不过不管是有还是没有,也应当与他通个气,毕竟世子是漕帮的背后主子。 徐重和徐阳两人跟着萧殊多年,从他眼角眉梢的笑意就知道自家主子今日很高兴。 不过萧殊没有吩咐什么,他们两个就只当没看出来老实守在门外。 屋里的萧殊自他回来后陪着萧介诚用了晚饭后,就回了书房坐在那书案后的太师椅上,手里的书是半天都没有翻一下。 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心绪飞扬。 早就知道她的心思,知道她不会嫁给那邵浚,然知道归知道,他有时候想到他们是未婚夫妻,心里就忍不住会不舒服。 不管如何,有那亲事在,她和邵浚两个就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邵浚去看她,那是堂堂正正的! 不想,这亲事就这么不声不响地退了? 萧殊很想去杏林胡同看了看。 不过想着现在宋暮槿刚退亲,虽说他会非常小心,但万一被人看到了就不好了!到时候人家就会把退亲的事和他联系到一起来,定会说她的不是,什么水性花杨之类的话肯定都会往她身上倒! 所以,萧殊考虑了一番还是压下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时候他也这样患得患失,如此这般不冷静了?萧殊反手把书扣在了桌上,拿了宣纸和笔准备写字静静心。 刚没写几个字,徐重就敲了了敲门进来禀告说道,“世子,尹乐生来了。” 萧殊手一顿,把笔搁了下去,“叫他进来。” 徐重点头转身出了屋把尹乐生请进了屋。 “小的见过世子。”每回到萧殊这,尹乐生面色凝重很是规矩和认真,若说他对宋暮槿他是敬,那萧殊就是畏。 “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你家小姐出什么事了?”萧殊蹙着眉头问道。 武宁侯府与建安伯的亲事是邵家开口退的,说是宋暮槿和邵浚的八字不合!什么八字不合,如八字不合,在一开始两家开始过礼的时候就该知道的。 然,事情来得突然这还在传宋汶落水的事呢,转眼就传出了两家退亲的事来,这实在是太突然了,他吩咐了下去查,下面的人还没有传话回来。 “没,小姐没事。”尹乐生忙摇头说道,“小姐好着呢。”尹乐生把宋暮槿让他带兄弟去边关的事与萧殊说了,然后问道,“小的过来就是想问问世子您有什么吩咐没?还有漕帮那边——” 他是打算和宋杨几个跟胡睿去边关了!不过,男儿志在四方。萧殊也不觉得奇怪,说道,“倒没什么吩咐,到时候你注意着边关那边的动静具体的回头再与你说。”能不能去还是不知道,所以现在说这些也早了!“至于漕帮——你既决定走那你就不用担心了。” 尹乐生感激抱拳说道,“是,世子。”也没有其他的话了,尹乐生就准备告退。 他还有说告退的话,萧殊就先开口问道,“武宁侯落水是不是和你家小姐有关?” 尹乐生斟酌下,回道,“那日小姐带妙心出了门,确实是去西江月见了侯爷。”那日小姐她们两个出门没有带他去,不过马车是自家兄弟赶的,所以小姐去了西江月见侯爷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至于武宁侯为何会落水的事妙心和兄弟都没有跟他提过。 不过武宁侯落水的是事他猜十之*是妙心出的手。 萧殊勾了勾唇角说道,“我知道了。” 见他没有什么事了,尹乐生就拱手告退。 等尹乐生走了,萧殊伸手把放在书案上的紫檀木匣子拿了过来,打开。 一串娇艳欲滴的珊瑚佛珠露了出来,这是翠宝阁这一次进的货,他一见到这佛珠就想到了宋暮槿。 听说她在济元寺的时候就和观澄师太很投缘,时常会跟着观澄师太礼佛,她肯定会很喜欢这佛珠。 只是—— 萧殊看了会把匣子给合上了。 上次花灯是把玩的东西,没有多大的关系,这佛珠估计她是不会接受的。 还有过两日就是中元节了,也不适合在这个时候送东西。 以后找机会吧! 总会机会送给她的!萧殊想着,拉开了下面的抽屉把匣子放了进去。 把匣子放好了,萧殊站了起来。 他决定还是去一趟杏林胡同。 尹乐生不知道萧殊要去杏林胡同,他是走路回杏林胡同那边,许是还留着乞巧节的气氛,这会街上的人不少,街边小吃也很多。 尹乐生想了想买了些花生酥,芝麻饼和红豆饼,红豆饼是特意买给妙心的,尹乐生知道她喜欢吃。 萧殊到杏林胡同的时候,尹乐生还没回来。 宋暮槿看了眼萧殊,让妙心退了下去。 “世子,喝茶。”宋暮槿自己给他倒了茶。 萧殊接了茶放在了桌上,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真好!” 宋暮槿愣了下然后明白他这话的意思——退亲了,真好!于是宋暮槿脑袋一偏,嗔怒说道,“世子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话呢?” 眸光流转,这样的宋暮槿灵动而娇俏。 萧殊手又往她脑袋上抚去。 “萧殊!”宋暮槿一下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娇嗔道,“你别手动脚的!有什么事就快说!我们孤男寡女,瓜田李下会让人误会的!” 萧殊抿嘴一笑,“我就是过来看看你的。” 以前她可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如今与邵浚退了亲反而这么大的反应了,倒是带两分欲盖弥彰的意思了! 大晚上的过来只是想看看她?宋暮槿只觉得耳根发热,嘴上却说道,“没事的话,那你快回去吧。” 这是要赶他走了?萧殊挑了下眉头,站了起来含笑看向宋暮槿,“那我就走了。” 宋暮槿抿唇。 萧殊眉角眼梢都带了笑容,“我真的走了啊!”就转身准备走的样子。 宋暮槿咬了下唇,道,“真的没事?” 萧殊转过身来,看向她说道,“我来找你下棋的,不过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到了才觉得有些唐突了。” 宋暮槿眼眸亮晶晶地点了点头,“我会下!” 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萧殊笑道,“那我们对弈一盘如何?”也不问她是跟谁学的。 “好呀。”宋暮槿就进了内室把棋拿了出来,两人相对而坐下了起来。 刚回来的尹乐生没有想到萧殊会过来,这吃的就直接交给了妙心,然后就转身往外走。 走了两步又转了头与妙心说道,“那红豆饼是给你的,其他的是给小姐的。” 妙心落落大方笑着谢道,“谢谢了。” “客气!”尹乐生抬手挥了下,回自己的屋去了。 妙心进了屋让碟子把点心装,放在了宋暮槿和萧殊两人旁边,“是尹乐生买的,小姐世子,您两位尝尝。”说完后,就退了出去。 内行人一看就知道深浅,不过是下了几颗子,萧殊抬头看向宋暮槿说道,“没有想到宋姑娘你的棋艺这么好。” 宋暮槿笑眯眯地没有说话。 那是! 上辈子回到武宁侯府的事,她也跟着夫子学了一点点的皮毛,后来去了济元寺后,跟江雪影学了不少。 江雪影可是下棋的高手。 想到江雪影,宋暮槿就抬头看向萧殊问道,“世子常去御书房吗?” “偶尔。”萧殊不知她为何问了这个来。 “那你见过江雪影江姑娘吗?她好不好?”宋暮槿问道。江雪影在宫里,她在宫外一个老百姓,想见都见不着。也不知道她如何了? “我没注意过,不过我下次帮你注意一下看看。”江雪影这个人萧殊是知道额,不过没有注意她的人。 “那就谢谢世子了。”宋暮槿笑着说道。 萧殊落下一子,问道,“你很喜欢她?” “喜欢!”宋暮槿毫不犹豫地点头回道。 萧殊问道,“就因在清源镇见过她?” 何止!不过这辈子还就只是在清源镇有过一面之缘,宋暮槿笑着点了点头。 萧殊不相信,他了解的宋暮槿不会仅凭一面之缘就会与人交心的人,不过他也没有追问下去,而是笑着说道,“你有什么话要跟她说的,我可以帮你带给她。” 宋暮槿考虑了片刻,摇了摇头,“我也没有什么话,只要知道她过得好就行了。” 皇宫里的人都跟人精似的,让萧殊帮忙带信给她,万一被人抓着了,那就是害了他们两个。 而且,江雪影不是也说了让她不要担心的嘛。 萧殊笑了下,没有再说。 宋暮槿低头下了一子,沉默了片刻说道,“退亲的事,是我要求足的。”抬头看向萧殊,“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谢谢你,也谢谢五殿下。”他们两个肯定知道自己的事,不过却没有利用这个机会扳倒侯府,惠妃和七皇子。 “傻丫头!”萧殊抬手揉了下她的头,扭头往更漏看了一眼把手里的棋子放回了盒里,说道,“夜深了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嗯。”宋暮槿点了下头,起身送到了门口看着他带了徐重和徐阳消失在月色之下,才转了身。 见妙心正收拾棋盘呢,宋暮槿就忙说道,“你去打水来,我自己来收。” 这一盘还没有下完呢! …… 想着与邵家的亲事就这么简单地退了,胡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见她跟烙饼似的,宋汶睁开眼睛问道,“怎么了?” “吵着侯爷了?”胡氏干脆就坐了起来,“妾身就是担心桐儿,又想着槿丫头,那丫头也不知如想的!虽说是八字不合,可被退亲的是我们,那丫头看着应该是没有认识的人,不过她也没有住在侯府,而是住在外面,旁人还不定会如何想呢!” 宋汶怒道,“是她自己任性枉为!夫人,你担心她作甚!” “我这不是担心这件事会连累桐儿她们吗?”胡氏说道。这谁的闺誉坏了,连累的可是一家子的姑娘! “她不是在侯府长大的,旁人不会因为她而诰病桐儿和樱儿的。”宋汶说,“而且退都退了,就不要想了。” 胡氏点了点头,“侯爷,那丫头就这么由着她外头?” 宋汶眼眸一阴没有说话。 胡氏见状就没有继续问,叹气说道,“桐儿她……侯爷,和与王府那边的事情到时候肯定是瞒不过桐儿的,我们得想办法把时间拖久了点。” 女儿的脸好了,那就是万事大吉。 但若是好不了,那到时候是退亲,还是让宋若樱嫁过去,或是陆霆会娶别的姑娘,都瞒不过女儿的,女儿自受伤后就性情大变,她到时候肯定又要闹! 宋汶想了片刻,说道,“不然,我们先送她去庄子上养一段时间时间?” 胡氏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就是舍不得她。” “派人用心照顾着就是了,不定她还能想开些。”宋汶说道,“不过夫人既舍不得,也不急,王府那边一时半会不会不会提的。” 胡氏点点头,“那好,我们先多请些大夫过来给桐儿看看,若过些日子还是没有什么希望,那我就送她去庄子上养病。” 宋汶微笑着看向她,“那夫人可要睡了?” “是妾身该死,吵着侯爷您了。”胡氏忙躺了下去,侧身媚眼如丝地看向宋汶,娇媚地唤了一声,“侯爷!” 因为操心宋若桐,胡氏这段日子憔悴和苍老了不少,看着她的脸宋汶没有半分旖旎的心思,眯上了眼睛轻声说道,“时候不早了,睡吧!” 侯爷平日最是吃她这一套的,怎么今日这是怎么了?胡氏暗暗地咬了咬牙也闭上了眼睛,虽是依旧没有什么睡意,不过这一次胡氏没有再翻身。 …… 想着宋若桐的脸估计是好不了,宋老夫人就打上了宋若樱的主意来。 虽说陆霆的亲事他们是插不上话,不过若王府有意呢?若是能把宋若樱嫁过去,那自然是最好了! 不管王府那边同意不同意,他们做好准备是应该的! 于是,第二天早上请安的时候,宋老夫人留下了宋二夫人说话。 这事在是前两日胡氏与宋老夫人说与邵家退亲的事的时候,宋老夫人就先与她商量过了的。 自己的女儿好不了,那宋若樱能嫁过去当然好了,总比陆霆娶了其他的好,例如胡珍娘。 虽林氏拒绝了,但谁知道将来会如何?那陆霆可是是乘龙快婿!而且让宋若樱i嫁去王府的主意还是她提出来的呢!所以胡氏当然是支持宋老夫人的。 宋老夫人委婉地与宋二夫人说道,“桐儿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这她与王府的亲事呢——也不知道王府是个什么意思,所以,我们心里还是有个准备,樱儿的亲事就先缓一缓。” 樱儿的亲事缓一缓?那就说要把樱儿嫁给安王世子了?宋二夫人欣喜若狂,不过面上却是很为难地看向宋老夫人,“母亲——这怎么行,桐儿一定会好的。” 宋老夫人说道,“樱儿已经都了说清的年纪了,我是让你有个准备。”不定王府就愿意,所以别是火燎火燎把樱儿的亲事定了。 “是,母亲。”宋二夫人恭顺应道。 宋老夫人说道,“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个事,你心里有个数就行了,若王府不愿意那到时候再给樱儿定亲。” 宋二夫人点点头,然后屈膝告退。 端庄地出了宋老夫人的院子,宋二夫人脚步生风一般回了自己的院子。 宋若樱坐她屋里看着丫头们做针线。见宋二夫人回来了,就忙起身迎到了门口扶着她坐到了榻上,倒了茶递到了她手里,“母亲,您喝茶。” 看着娇柔的宋若樱,宋二夫人激动得手指有点发抖。 她的女儿要嫁给陆霆! 宋二夫人觉得这简直就跟天上掉馅饼似的! 安王世子啊! 当日宋若桐与陆霆定了亲,她顿时嫉妒得绞碎了好几块帕子,一心一意想给女儿找一门能压过陆霆的亲事。 然,安王那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陆霆是圣上的亲侄子,要压过他,女儿唯有嫁给几位皇子了。 但几位皇子都已经指了正妃了。 让女儿去做小那是万万不行的,就算她同意女儿愿意,老夫人也是不会答应的! 所以,挑来挑去也没有挑个满意的女婿出来! 现在好了,老夫人说先不给樱儿定亲,宋若桐已经成那样子了,那王府肯定就会同意把宋若桐换成樱儿! 这真真是天大的好事。 那一把火真是烧得太好了!真是菩萨有灵!宋二夫人心里忍不住鼓掌。 自己女儿是顶顶拔尖的人儿,容貌娇柔,性格温婉,琴棋书画,针黹女红样样精通,以前是有宋若桐珠玉在前,所以大家才没有注意到樱儿罢了! “母亲,您怎么了?”见宋二夫人眼巴巴的看着她,宋若樱忙问道。 宋二夫人回神,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没事,没事。” 宋若樱转念一想,问道,“祖母刚才与您说什么了?” 女儿的亲事怎能就这么跟她说?宋二夫人眉开眼笑说道,“没说什么。” 宋若樱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也没有继续问坐了会就起身告辞。 看着女儿窈窕的背影,宋二夫人笑得脸快成了一朵花。 到底,自己的女儿压了胡氏的女儿一头! “小姐,今日夫人可高兴了!”回去的路上,丫头笑着与宋若樱说道。 宋若樱蹙着眉头没有说话。 母亲那岂止是高兴,简直就是欣喜若狂。是什么事让母亲如此高兴,又不能与自己说? 宋若樱立即想到了自己的亲事。 为了她的亲事,母亲可是挑了几个月了,能让母亲这么高兴的亲事——宋若樱抬头往梧桐阁的方向望了一眼,心猛然跳了一下。 不会是—— 宋若桐的脸毁了,祖母难道是想要自己替了宋若桐嫁去王府了!凭什么她要捡宋若桐的东西?宋若樱心底腾地涌起一股怒气来,然后伴随着愤怒的还有无尽的欢喜。 安王世子陆霆她当然是认识的——容貌如是玉树一般俊朗,气质雍容。 那样风华高贵的男子,将来会成为她宋若樱的夫婿?想到此,宋若樱顿时脸颊如霞,心口如是揣了一头小鹿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 宋暮槿却是迎来了邵浚。 “世子请喝茶。”宋暮槿端着茶杯示意一下说道,“我这里没有什么好茶,还望世子见谅。” 邵浚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女。 笑容得体,举止大方,丝毫不见一丝伤心!邵浚垂了下眼眸,然后抬头看向宋暮槿问道,“是你要侯爷跟我们家退亲的吗?” 虽是他心里已经猜到了是她要退亲的。 可他心里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或许不是她呢?她也和自己一样听长辈做主呢? 原来自己没有猜错,真的是她的决定,是她的主意! 宋暮槿放下了茶杯,看向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是的。” 邵浚心里苦苦的如是吃了一颗莲子心,又如是有一把火在胸口烧,他们宋家人到底把邵家当什么了?说换人就换人,说退亲就退亲,虽明面上退亲是他们邵家提出来的,可他们都知道是宋家的意思! 邵浚拳头握紧了下然后又慢慢地松开,目光看着宋暮槿的眼睛问道,“为什么?” 他说了以后会对她好的!她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吗? 还是其他的? “我以前跟世子说过的,我不喜欢!”宋暮槿坦然看向他,说道。当初,她就跟他已经说过了的。 “就这么简单?”邵浚挤出了一抹笑容来,说道,“我就知道你提的!”笑容一敛,温和的容貌就带了几分迫人的气势,“宋姑娘,为什么?我想不仅仅是你不喜欢这么简单吧?” 宋暮槿脸上带着微笑,目光平静地看向他说道,“世子,就是这么简单!” “我不相信!”邵浚目光直视着宋暮槿,带了几分咄咄逼人的味道。 “世子我已经与你说了可你不相信。你就当我一个乡下来的丫头自行惭愧高攀不上你好了。”宋暮槿不想与他周旋下去。 邵浚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心里明白了过来她是不会说什么的,于是一笑说道,“宋姑娘说笑了,你哪配不上我了?” 言谈之间,又恢复了往日温润如玉,翩翩世家公子的形象。 坐了会,邵浚就告了辞。 出了大门,邵浚转身看了一眼,握了下拳头然后转身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离开。 武宁侯府与建安伯府退了亲,珍妃虽是不高兴不过在二皇子的分析和劝慰之下也就释然了。 至于惠妃也没说什么。 到了下午,林氏派了杨妈妈过来。 “表小姐,夫人和二夫人都说,让您放宽心千万要伤心,伤着了自个的身子。”杨妈妈笑着说道。 林氏和曾氏两人也没有想这亲是宋暮槿要退的,她们只当是宋家和邵家的原因退亲的,怕宋暮槿伤心派了杨妈妈过安慰宋暮槿。 “嗯。”宋暮槿笑着点头,“谢谢大舅母二舅母惦记,妈妈你回去与大舅母和二舅母说,就说我没事。” 杨妈妈仔细端详了一番她的脸色,见她面色如常脸上的笑容真诚,这才放下心来笑着说道,“表小姐您这么想就好,夫人和二夫人也就放心了……” 说了会话,杨妈妈就告辞。 听杨妈妈的话,林氏也放了心。 …… 在议论声中很就迎来中元节,似是整个京城都带了几分阴阴的气息。 中元节一过,天气也渐渐凉爽了下来,到了月底宋大平一行人终是抵达了京城。 宋暮槿是知道他们具体到京城的时间的,早早与宋杨林钧去了城门口迎接他们。 一见他们几个孩子,张四娘直接就把宋暮槿搂在了怀里,然后一手拉着宋扬,一手拉着宋暮槿端详了两人一番,最后看向宋暮槿眼泪就掉了下来,“北北,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宋暮槿红着眼眶笑道,“是我长高了。” 林婶也拉着林钧湿了眼睛。 最后还是林叔说道,“好了,好了回去再说。” 大家才抹了眼泪上马车。 回了杏林胡同,大家少不得各自说了这几个月来的生活,有了他们一行人过来,宅子里欢声笑语的很是热闹。 宋暮槿与宋大平几个说了让宋杨和林钧跟着胡睿去边关的事。 她的身份,宋暮槿早就写了信跟他们说了的,所以他们也知道胡家的事。 宋大平张四娘林叔林婶虽希望儿子能出人头地,不过想着边关战事危险就不太愿意,后来在林钧和宋杨的劝说下四人才点头同意了。 既他们点了头,尹乐生与兄弟们也说了这个事,除了石无忧还有两个愿意留下外,其他的人都愿意跟着尹乐生去闯。知道他们的决定后,宋暮槿去了一趟胡家,把情况一说,胡睿大手一挥爽快地答应了。 转眼中秋就到了眼前,准备了几个月的饭庄也准备要开张了。 ------题外话------ (⊙o⊙)…开业开业各路蚂蚱开始蹦跶 第十章 齐聚 在中秋前一日,林氏和曾氏一起请了宋大平等人吃午饭。 是在外面吃的,家里的胡老夫人不待见宋暮槿,林氏和曾氏妯娌心里是清楚的,所以定也知道胡老夫人不会待见宋大平等人,免得彼此都不舒服,所以就在外面吃。 林氏和曾氏还带了胡珍娘和胡玉娘姐妹,还有胡睿一起去的。 宋大平几个在知味居和知味糕也做了不少的时间了,见了林氏几个倒也很大方并无拘束。 知道以后宋杨与林钧是要跟胡睿走的,宋大平和林叔便与他喝了酒,又拜托了只管管教宋杨两个之类的话。 张四娘温柔和蔼,林婶善良大方。 一顿饭吃得很是融洽。 临走的时候林氏与宋暮槿说道,“十六那边要开张了,人手够吗不够我让杨妈妈带人去帮忙?” 秋高气爽的天气,饭庄开张的日子是定在八月十六,这日子是观澄师太看的,是个黄道吉日,刚巧前一日是中秋节,家家户户都要团圆的日子定很少有人去外头吃饭的,宋暮槿觉得十六开张刚刚好! “谢谢诶大舅母,那我就不客气。”宋暮槿知道她是有心想帮忙,于是也没有客气笑眯眯搂着林氏的胳膊笑眯眯地说道。 “那你明天就安心在家陪爹娘过中秋,那边事情尽管交给他们准备,再不济还有护国寺和济元寺的师父们在。”林氏说道,“等后日早上你早些赶过去就额可以了。”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宋暮槿笑着点头说道。 张四娘见林氏和曾氏两个对宋暮槿这个外甥女都很好,心里也为宋暮槿高兴。 “小槿,十六那日我和哥哥,还有母亲婶婶,玉娘都去。”胡珍娘笑着挽住了宋暮槿的手,说道。 “好。”宋暮槿笑着应了。 又说了几句,林氏等人才上了马车。 在回去的马车上,林氏与曾氏感慨说道,“她干爹干娘都是好人,也难怪小槿惦记着他们的恩情。” 曾氏认同地点了点头,“嗯,两口子都是忠厚老实的。” 宋暮槿几人不急着回去,就一起逛了逛,直到夕阳西下才回。 林青梅年纪小又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看什么都新鲜有趣,回到家里的时候还很是脸颊粉扑扑的一脸的兴奋,“……那杂耍的嘴里还能喷火,我听说明晚上还有灯会。” “明天晚上我们去赏灯。”宋暮槿笑着说道。 “北北姐,真的吗?”林青梅一脸惊喜地看宋暮槿。 林婶笑了笑,摸了摸女儿红润的脸颊,“好了,累了一天了你被闹腾你北姐了。” 林青梅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不说了,不说了。”眼睛亮晶晶的,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这才应该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应该有的样子!张四娘伸手摸了摸宋暮槿的肩。 然,他们的北北却是大人一般。 这样懂事的女儿,张四娘心里酸酸的。 他们是从宋杨和林钧那听了侯府的态度,所以他们也很体贴地没有问。张四娘心酸的是——女儿这么好,怎么她的亲生父母就如此不喜欢她呢? 吃了饭,大家今日也都累了说了会话林叔等人就回屋去休息了,宋暮槿则与宋扬去了宋大平和张四娘的屋。 张四娘拉着宋暮槿的手说道,“我和你爹,还有林叔林婶都商量好了,后日我们就不过去了。” 宋暮槿讶异地看向宋大平和张四娘,“爹,娘。” 宋大平笑着点了点头,“我们去逛逛,你带杨杨和林钧去,让他们两个给你打下手。” “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等过两日我们再去。”张四娘笑着说道。 他们听说过护国寺和济元寺的名号,明日饭庄那边肯定客人多,这京城贵人多,他们去了反而不自在没得麻烦女儿,而且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爹娘。”宋暮槿大约知道他们的意思,笑着说道,“不用您们帮忙,你们就高高兴兴地当客人吃些东西,后日日开张呢,您二位一定要去。” “是呀,爹娘就过去一起看看嘛。”宋杨也劝道。 女儿儿子期盼地看着两人,张四娘和宋大平对视了一眼,然后张四娘点了头,“好吧,那我们就过去看看。” “林叔和林婶那,我等会跟他们说。”张四娘对宋暮槿说道,“你快去歇着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 宋暮槿笑着点头。 …… 宋家和林家还有尹乐生等人一起这个中秋节过得非常的热闹。 到了晚上街上还有赏灯会。 宋大平张四娘,林叔和林婶第一来京城,当然是要去看看的。 因是中秋节,城门会等到灯会后才会关门,于是留了石无忧几个人打理镖局的生意外,尹乐生带了其余的吃了晚上的团圆饭就准备动身去饭庄。 宋暮槿把一些注意的事项都与他说了。 尹乐生点头都记在了心里然后带了兄弟走了。 怕人多走散了,宋暮槿又吩咐了石无忧几个人小心跟着些,然后出门上街去赏灯。 …… 月华如水,宋若桐坐在院子里赏月,细雨与细云两个人小心翼翼在在旁伺候着。 宋若桐突然开口问道,“那贱人的饭庄明日开张?”声音阴森森的很是渗人。 细云与细雨两人愣了下,想了下才明白送宋若桐说的是谁。 两人对视了一眼。 小姐这是想做什么?想在槿小姐饭庄开张的日子去找茬吗? “是的,小姐。”细雨轻声说道,“小姐您的身子还没好利索呢,不宜舟车劳顿。” “是呀,等以后小姐你身子骨好了,再去。”细云也微笑着劝道。 “你们以为我去?”宋若桐突然就笑了。 难道不是?细云和细雨两人又对视了一眼。 自小姐从受伤后,脾气越发的古怪心思也越来越难以捉摸了,她们也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伺候她。 两人也不敢接宋若桐的话。 宋若桐看了两人一眼,站了起来往屋里走。 细雨与细云忙跟了进去。 进了屋,宋若桐说道,“我要写信,你们两个快准备一下。” 细雨和细云很快把东西准备好了,又把灯挑亮了些。 宋若桐写了一封信,封好了然后吩咐细雨说道,“你让人把信送去给娇娇,立即就去!” “是。”细雨接了信应道。 细云动手收拾桌上的东西,想着小姐受伤后邵娇也从没过来探望过小姐,就说道,“小姐您是不是想邵姑娘了?您别别怪她,她在家备嫁呢。” “我没有怪她!”宋若桐眼里带了一抹笑。 她受伤后,邵浚和罗氏过来探望过她,不过邵娇却是没有过来过,一来是备嫁,二来是邵娇心里恨着她呢。 而邵浚脸上的笑容没了往日的温和,罗氏也只有面上的客套罢了。 今日自己写信给邵娇,当然不是因为自己想她写信跟她叙旧的! 虽是中秋佳节但没多久就要大婚了,所以邵娇也没有出门,与家人吃了晚饭坐了会聊了一会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所以,宋若桐的信是顺利到了她的手里。 “宋若桐写给我的?”邵娇望向那送信的婆子,问道。 “是的。”婆子恭敬回道。 邵娇让丫头打赏了她碎银子。 婆子笑眯眯地接了银子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她怎么想起来给我写信了!”邵娇语气讥讽地说了一句,然后让丫头拿了剪子给她拆了信。 “她以为就她宋若桐聪明呢!”邵娇嗤笑了一声,把信揉成了一团直接就丢只了熏炉里。 “宋姑娘说什么了?”贴身丫头玛瑙见状,开口问道。 邵娇冷笑一声说道,“她当别人都如胡珍娘一样蠢呢!”以前与她亲密,是把她当嫂子看! 当自己与胡珍娘一样笨呢,她说几句话就傻乎乎地跑去寻宋暮槿的麻烦? 不过—— 那宋暮槿她还真是有几分好奇! 一想邵娇站起身道,“我去看看哥哥在做什么。” 玛瑙和另外一个心腹丫头琥珀忙跟了上去。 “妹妹怎么过来了?”邵浚也刚回自己的院子,见邵娇带了丫头过来很是讶异,“有什么急事吗?” 刚才他们才一起吃饭喝了茶的。 “也没事。”邵娇走到了他面前,“就是过来问问哥哥明日是不是去那宋暮槿的饭庄,明日她饭庄不是开张吗?” 邵浚面色淡淡的,也没有瞒她,“嗯,会去。”他还准备一份贺礼。 果然哥哥是会去的!邵娇道,“我明日跟哥哥一起去。” 邵浚诧愕看了她一眼,直接摇头拒绝了,“不行,你就要大婚了。” “哥哥。”邵娇娇俏地叫一声,然后道,“就是要大婚了,我想去济元寺上香,不是说明日观澄师太和护国寺的方丈会讲佛法吗?” 什么讲佛法,他们不过是为那宋暮槿造势罢了。 不过那宋暮槿也是个有手段的,居然能请动观澄师太和方丈大师给她造势。 她倒是想去看看那宋暮槿了,看看她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乖了,快回去休息吧。”邵浚面容温和看向她说道,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我这就与母亲去说,母亲若是同意了,你明日就带我一起去。”邵娇笑着往外走。 “妹妹……”邵浚叫了她一声,见得邵娇已出了屋摇了下头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见返了回来的邵娇,罗氏也很惊讶。 “母亲!”邵娇坐在了她的身边,“我刚才忘记跟您说了,我听说观澄师太明日会讲佛,母亲,我想去。” “怎么想去听师太讲佛法了?”罗氏看向她,目光似是能洞悉她的心思一般。 “就是想着女儿马上就要大婚了,想去上柱香。”邵娇娇羞说道,“母亲您放心吗,我让哥哥陪我去。” 姑娘家的出嫁前是既紧张又期盼,罗氏想着她这几个月来基本没有出过门,又想着她就要大婚了,以后嫁了人就不会如在家姑娘这般自由了,又有儿子陪着也放心,于是罗氏点头,“那你小心些。” “母亲放心,女儿会小心的。”邵娇高兴地应了。 …… 翌日一早,宋暮槿就先带了宋杨林钧妙心先一步出了门,而宋大平几个便由石无忧晚一点再动身。 饭庄由一幢四层的小楼和一个后院组成,小楼的一楼和二楼的大堂各能容二十桌,二楼除了大堂还有雅间,三楼和四楼就全都是雅间。 小楼后面的庭院有个小湖,水是引的前面河里的活水,沿着小湖建了长廊和凉亭,还特意建了几个别致的雅间。 饭庄的名字叫素斋楼,牌匾是请护国寺的方丈写的,恢弘大气。 宋暮槿几个到的时候,尹乐生和杨妈妈带了人在门口迎接。 宋暮槿抬头看了眼面前崭新而雅致的小楼,面上带了笑容,看向尹乐生与杨妈妈说道,“辛苦了。” “小姐言重了。”两人忙说道,然后迎了宋暮槿往里走。 杨妈妈到底是过来帮忙的就没有说什么,尹乐生与宋暮槿禀告着这边的安排和准备。 准备得妥妥当当,也没有什么遗漏,宋暮槿笑着道,“好了,你们忙去吧,等会客人来了你们小心些,别怠慢了客人。”今日来的肯定身份都不不低。 让林钧和宋杨两个在下面看着,宋暮槿则上了四楼自己的房间。 趴在窗口上,放眼望去,清澈的河流,错落有致的庄子,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十分的漂亮。 啪了一声似是门开的声,好像又不是,宋暮槿扭头,见得从墙壁上暗门了走出来的萧殊不由得愣了。 慢慢地宋暮槿的眼里迸射出欣喜来,站直了身体问道,“世子什么时候到的”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突然皱着眉头看着他不说话了。 妙心来回看了两人一眼,垂眸退了出去。 萧殊走到了她的面前,与她站在窗边,“我从暗门走的,放心没有人看到。” 宋暮槿瞥了他一眼,“我又不担心你!” 萧殊靠着窗垂眸看着她,低声说道,“我知道的,我前天就和外祖父一起过来了。” 前天就过来了?他们不过中秋节?宋暮槿抬头问道,“中秋节你们都没在家里过吗?是不是有什么事?” “就我和外祖父,还有表哥,这中秋节在哪儿都能过的,表哥是昨日白天来的,他晚上回去参加宫里的家宴了。”萧殊微笑说道。 秋阳斜斜地照在了他的身上,如刀刻般的容颜比往日多了几分柔和,宋暮槿抬头看着他,不由得心一软。 因为就只有他和五皇子,还有老侯爷,所以在哪都能过节日。 萧殊把她的神情看在了眼里,不由得翘了翘嘴角。 宋暮槿回神,道,“你是从护国寺来的?” “嗯。”萧殊点下头,把手里的拿着的紫檀木匣子递了过去,“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希望你喜欢。” 这是贺礼?宋暮槿伸手接了,打开见得里面色泽莹润,大小一样的佛珠,立即就喜欢上了。 但是……宋暮槿把匣子推了过去,“太贵重了。”这样的色泽,颗颗均匀,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她,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你帮了我那么多的忙,我都没有感谢你呢,这次刚巧素斋楼开张,我就前面的加上这次准备了这个贺礼,宋姑娘你可千万别客气。”萧殊含笑说道,“这素斋楼,和佛珠还挺配的。” 佛珠和素斋楼挺配的这是什么话?不过……这佛珠她真的很喜欢!宋暮槿也没有客气了,大大方方地收下了,“那就谢谢世子。” “客气!”萧殊眉梢都带了笑意。 前他还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把佛珠送给她呢,然后就想到了做贺礼送给她。 果是如他所预料的,她非常喜欢! 想着等会就该有客人到了,萧殊就告辞,“我先走了,等会我再过来。” “好。” 萧殊来时一样,走的时候还是走的暗门。 宋暮槿把玩了一会,把佛珠放进了匣子里收好了。 没多久,客人就陆陆续续到了。 几位皇子,侯爵勋贵,达官贵人,以及各夫人们和闺秀们,甚至是出嫁的湖阳公主和索阳公主一起结伴来了。 众人都送上贺礼。宋暮槿知道他们都是冲着济元寺和护国寺来的,就让人把贺礼都收下了。 一下素斋楼就热闹了起来。 宋大平几个,还有林氏与曾氏等人也到了。 济元寺和护国寺是派了人过来帮忙,宋暮槿知道那些贵人都是冲找护国寺和济元寺来的,于是宋暮槿打了招呼后就把人都交给了他们接待。 她则去陪宋大平等人了。 宋暮槿把宋大平几个和胡家人安排在相邻的的雅间,这样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照应。 宋暮槿先去了林氏等人的雅间,曾氏和林氏在里面说着话,胡珍娘和胡玉娘在在看着菜单,胡睿不在里头,他碰到了朋友被拉走了。 见宋暮槿来了,胡珍娘就举起菜单示意了一下,“小槿,这么名字怎么都怪怪的?” 宋暮槿笑着说道,“素斋楼专做素斋,上面又是护国寺和济元寺,我便是取了个巧,用了佛偈做了菜名。” “原来如此。”胡珍娘恍然大悟,皱着眉头说道,“好是好,就是都知道是什么菜。” “小槿你别听她胡说,是她自己不懂。”林氏笑着让宋暮槿过去,“可都准备好了?” “嗯。”宋暮槿笑道,“还得多谢大舅母和二舅母借了人过来帮忙。” 有护国寺和济元寺的人帮忙,其实她们也不用派人过来帮忙的,不过宋暮槿的话林氏和曾氏听了心里熨帖,林氏笑道,“还跟我和你二舅母客气?” 说了几句话,宋暮槿就告辞。 “去吧,你去忙吧。” “嗯,不用特意过来招呼我们。” 林氏与曾氏说道。 宋暮槿笑着告辞去了宋大平几个的雅间。 见宋暮槿来了,林青梅起身拉了她的手问道,“北北姐,刚才那真是公主和皇子殿下们吗?” 宋大平几个也激动地看向宋暮槿。 公主,皇子殿下!那是皇帝的女儿和儿子啊,没有想到他们还有机会见到他们! 宋暮槿笑着点头,“他们其实是给师太和方丈面子,你们不用紧张,就当不知道,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两位公主,几位皇子,还有陆霆这个安王世子,还来了几位皇子妃,至于其他的达官贵人就不用说了。 宋暮槿含笑。 今日是齐聚一堂了。 …… 到了吉时,放了鞭炮护国寺的一位大师代表了方丈在一楼的大堂讲了一番话,素斋楼算是正式开张了。 虽是客人多,不过大家也都井然有序的没有 宋暮槿就留在宋大平他们的雅间,说着话等着上菜,尹乐生寻了过来,“小姐,湖阳公主请您过去。” 湖阳公主? 湖阳公主是宣仁帝的长女,而且是谢皇后所出,谢皇后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湖阳公主是谢皇后的眼中珠,嫁给了谢皇后娘家侄子。 “快去吧,别让公主等久了。”张四娘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们?”戏文里的公主可都是脾气很大,杀人就跟捏蚂蚁一样的。 这万一让她等久了惹怒了她,治女儿的罪咋办? “那我去去就来,有什么事尽管叫人过来吩咐就是了。”宋暮槿嘱咐了一句,然才起身去了湖阳公主的雅间。 几位皇子是各自要的雅间,几位公主感情倒是不错要的是一间雅间。 进了雅间,宋暮槿便行礼,“民女见过公主。” “平身免礼。”二十九岁的湖阳公主容貌漂亮,气质雍容,看起来像是刚二十出头一般。 坐在她身边的少女十三四岁左右,明眸皓齿,艳丽逼人——宋暮槿认识她,她是湖阳公主的女儿思嘉郡主。 六公主索阳公主是淑妃娘娘所出,长相端丽大方。 湖阳公主叫她宋暮槿过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让她过来解释介绍那菜单上的名字。 宋暮槿笑着给她们介绍了起来。 她上辈子在济元寺住了那么长的时间,这佛偈讲起来那就是信手拈来。 妙语连珠的,湖阳公主几个听了后很是高兴。 等她说完了,夸赞了几句湖阳公主才让宋暮槿退下。 出了雅间,宋暮槿听得了里面思嘉郡主娇柔软糯的声音,“母亲!我听说五舅舅和殊舅舅也来了……母亲,等一会,我要过去……” 隐隐约约地后面没有听到了。 宋暮槿没有见到妙心,想着她可能是去了茅房,一笑准备去宋大平他们那边。 刚走了几步,尹乐生面色严肃地走了过来,“小姐。” 宋暮槿面色一顿,脚步没有停住,一边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是胡姑娘出事了。”尹乐生回道。 宋暮槿眼里闪过冷芒,“人呢?” “在小姐您的房间,妙心守着她。”尹乐生低声回道。 难怪妙心刚不在门外等着呢,还以为她是去了茅房!宋暮槿点了下头,抬脚往四楼走。 尹乐生跟了上去。 见宋暮槿进了屋,坐在床边拿帕子给胡珍娘擦脸的妙心忙站了起来让到了一旁。 尹乐生站在门口没有走近。 宋暮槿低头看向床榻上的胡珍娘。 胡珍娘似是痛苦地扭动着身子,面色潮红,竟带了几分撩人的媚惑。 嘴里塞了一块干净的帕子,嘴里发着呜呜的声音。。 妙心凝重地看向宋暮槿说道,“小姐,她中了媚药,我怕她的声音会引来别人的注意所以给她嘴里塞了帕子。” 中了媚药?宋暮槿冷声冷地问道,“知道是谁下的吗?” “小的让人在查!”站在门口的尹乐生回道,”只是这媚药一口水或是一缕香就能让人中毒——” 今天这么多的客人,一个个都身份不凡,不能惊动他们,为了胡珍娘的闺誉更是不能声张,要查清楚估计是有些棘手。宋暮槿明白他的意思,又问道,“陆霆他有什么动静?” “在他的雅间没有出来过。”尹乐生回道。 没有出来过?“是在哪里发现她的?”宋暮槿让开了地方让妙心继续给胡珍娘擦脸,转身看向尹乐生问道。 “在三楼西头的雅间。”尹乐生回道,“岳文在盯着。” 岳文是萧殊派够过来的人,还有一个叫岳武。 有他们盯着,那就守株待兔就可以抓到人了!不过胡珍娘怎么回去三楼西头的雅间?她去那里做什么?大舅母肯定会看着她不会让她乱跑的!宋暮槿蹙了下眉头垂眸看了眼胡珍娘,问道,“可有解药?”现在最重要的是解了胡珍娘身上的媚药。 “没有解药。”尹乐生摇头,“只有两个办法,一是……。”顿了下,尹乐生把话吞了下去,然后说道,“二是胡姑娘挨过两个时辰,等药效自己散了。” 两个时辰太长了!宋暮槿道,”不能点她的穴位什么的吗?让她睡一觉。” “刚才奴婢试过了,没用。”妙心回道。 宋暮槿蹙眉,低头看着神情痛苦的胡珍娘在妙心用帕子擦的时候似是舒服了些伸手探了下盆里的水——是凉的。 想了下,宋暮槿扭头吩咐尹乐生说道,“你去送两桶凉水来,还有你悄悄地把我大舅母请过来。” ------题外话------ 来来,竞猜是谁给胡珍娘下的药~\(≧▽≦)/~ 第十一章 差点就被强了! 尹乐生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屋。 “小姐。”妙心一边给胡珍娘擦着额头和脸,扭头担心地看向宋暮槿,“您别气坏了身体。” 在开张这样的好日子有人使出这样腌制的手段,小姐能不生气? 也幸在尹乐生他们及时发现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嗯。”宋暮槿点了下头,面色异常平静。 床上的胡珍娘手和脚都被妙心绑住了,嘴也被塞住了,只痛苦地扭动着身子,宋暮槿就这么看着都觉得她呼出来的气肯定都是烫的。 只是,尹乐生说没有办法,所以她也束手无策。 林氏刚也从外面回来她见屋里不见胡珍娘,也不见胡玉娘的人,就问曾氏说道,“弟妹,珍娘她们姐妹两个去哪了?” 曾氏知道她担心,就忙说道,“刚王夫人来了,我跟她说话的空档,玉娘这孩子贪玩拉着珍娘出去了,这不,我准备去找她们来着。” 林氏心里有些不安,刚要准备说她去找就好了,就听得敲门声。 林氏只好把话暂时压了回去,扭头说道,“进来。” 尹乐生开门走了进去先给两人行了礼,然后对你林氏说道,“大舅夫人小姐请您过去一趟。” “发生什么事了吗?”林氏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种强烈的不安。 “大嫂,你快去吧,我带人去找她们姐妹两个。”曾氏忙说道。 尹乐生看了眼林氏的两个丫头。 虽然说带在身边的丫头肯定是心腹,不过能少一个知道就少一个人知道,所以还是等林氏去看过后看她是什么打算再说。 “好。”林氏点了下头,见得了尹乐生的眼色就吩咐了两个丫头留下,然后转身就往外走。 尹乐生送林氏到了四楼,敲了敲门。 “小槿?”林氏低声喊了一声,声音里带了几分急切。 “大舅母。”宋暮槿走了过去开了门。 “小槿……”林氏着急看向宋暮槿。 “大舅母,您先进来再说。”宋暮槿侧身,说道。 站在门口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林氏点了下头走进去。 尹乐生朝宋暮槿点了下头拉上门去提凉水。 妙心忙起身行礼,“舅夫人。” 妙心一让开了位置,林氏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胡珍娘身上,顿时一阵天旋地转。 “大舅母!”宋暮槿忙伸手扶住了她。 林氏扶着宋暮槿的手,才稳住了身子,然后拍了下宋暮槿的手,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胡珍娘这个样子,她怎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林氏气得浑身发抖,好半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舅母。”宋暮槿走了过去,扶着她坐在了床边,说道,“表姐没事,就是要要受点罪等药效过了就好了。” 林氏抖着唇,好一会才问道,“是谁查出来了吗?”如果是抓到了,那人就会跪在面前,现在面前只有被下了药的女儿,那肯定没有找到下药的人。 “正在查。”宋暮槿道,“人是在三楼西头的房里找到的,大舅母,她怎么会去那边?” 林氏对胡珍娘看得紧,今日人又多,陆霆也在,所以林氏肯定不会轻易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的。 “刚我被朋友叫过去说了几句话,你二舅母说珍娘和玉娘两人离开了的雅间。”林氏说道。 “那玉娘呢?”宋暮槿忙问道。 “她没在房里,不过你二舅母会去找她的,她才六岁没事的。”难道还有人丧心病狂对一个六岁的孩子下媚药?林氏眉头皱得死紧,看着被药折磨的女儿,心如刀割扭头看向宋暮槿道,“要不要请观泙师太来瞧瞧,给她解了毒?” “尹乐生他了解一二,他说没有解药。”宋暮槿摇头说道,“大舅母您放心,我让人送凉水来给珍娘擦擦身子,或许能好受些。” 林氏点了下头,把眼泪逼了回去接了妙心手里的帕子给胡珍娘擦拭了起来。 “她身边的两个丫头呢,你们没看到?”宋暮槿看向妙心问道。 胡珍娘一个大家闺秀,又与胡玉娘一起离开的屋,林氏又那般紧张,她身边肯定是跟着丫头的。 “奴婢是被尹乐生叫来的,所以当时是什么情况,奴婢也不太清楚。”妙心回道。 当时妙心是跟着自己去了湖阳公主她们那边,她等在门外什么情况她肯定不知道的,宋暮槿就没有再问,蹙起了眉头。 是谁给胡珍娘下的毒? 陆霆,二皇子,七皇子都在,他们都有可能是。 妙心弯身给林氏拧帕子。 屋里只有胡珍娘从嘴边溢出来的细碎嘤咛声。 尹乐生很快带了两个从暗门送了几桶凉水,还有大浴桶过来。 把水到了后,那两个就从暗门退了出去,尹乐生指了指门外,“小姐,小的就在外头,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小的。” “麻烦你去把睿儿叫来。”林氏看向他说道。 “好,舅夫人放心,小的会小心不会惊动旁人的。”尹乐生说道。 “还有小槿她二舅母那边,你也让人过去说一声,就说我和她有事,让她不用担心,让她们先吃。”林氏又道。 尹乐生点头见林氏和宋暮槿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吩咐了这才退了出去。 水和桶都准备好了,不过林氏没有说话妙心也没有动。 林氏朝两人招招手,“来,我们把她抬到水里去,衣服……”顿了下,“就不用脱了。” 妙心道,“舅夫人,奴婢来。”说着弯身就把胡珍娘抱了起来,轻松放到了水里。 一泡到冰凉的水里,胡珍娘眉头舒展了些,却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显然那药还能迷失心智。 “到底是那个禽兽不如的给珍娘下的药!”林氏牙齿磨得咯咯地响。 宋暮槿真担心她会气出个好歹来,就忙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她的手里,“大舅母,人没事就好,回头我们再给表姐报仇。”伸手扶着她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又吩咐了妙心移了屏风放在了木桶前。 等会尹乐生和胡睿要过来,虽胡珍娘没脱衣服,不过还是挡一挡的好。 林氏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了桌上,拉着宋暮槿的手说道,“幸好发现得早,不然……” 要不是他们及时发现了珍娘,那珍娘这辈子就被毁了。 这下药的人肯定是想趁着今日这么多的人,当着众人来个现行,这是要把珍娘逼得无路可走啊! 林氏心痛胡珍娘被人算计,又气愤那下药之人如此歹毒。 “大舅母您别这么说,也是我们的疏忽,若是早点发现了那珍娘就就不用受苦了。”宋暮槿说道,“还有,你们今日都是为了我而来的,出了这样的事是我们的疏忽,是我过意不去才对。” 若他们才小心点,胡珍娘就不会受苦了。 “你们能及时救下了珍娘已经是大幸了。”林氏说道,“我以为过两日等她跟睿儿走了就好,不想还是——” 不想还是出了事。 胡珍娘虽是没有清醒,不过脸色已经好了不少,嘴里也发声了,唯有呼吸有些急促。 两人刚说着,尹乐生带了胡睿过来。 林氏就起身和宋暮槿走到了屏风外。 “母亲,出什么事了?”胡睿往屏风那看了一眼,不过是什么都看不到,这能听懂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他是和朋友在喝茶聊天被尹乐生叫了过来的,尹乐生什么也没说。 “你妹妹被人下了媚药。”林氏坐在了凳子上。 胡睿双手的拳头握得咯咯地想,“是谁?”担心地又往屏风看了一眼,知道虽是兄妹这个时候估计也不方便去看,所以忍住了想要去看胡珍娘的念头。 “好在他们发现的及时。”林氏看向尹乐生,“这一次真是多谢你了。” “谢谢。”胡睿抬手尹乐生拱了拱手。 “舅夫人,公子言重了。”尹乐生忙回礼。 “当时是什么情况,你跟我们说一下。”宋暮槿看向尹乐生问道,“当时只有表姐一个人在那?没有丫头跟着吗?” “没有其他人,房里当时就只有胡姑娘一个人,她的丫头——”胡珍娘身边的两个丫头,他当然是认识的。尹乐生说道,“前不久已经与胡玉娘姑娘回了雅间,那边现在还没有动静,还有安王世子,七皇子和二皇子等几位都在自己的屋里,没有动静。” “还有刚小的让人仔细检查了那雅间,雅间里的熏香加了催情的东西,”尹乐生低头,“是小的失察,还请小姐责罚。” “人来人往的有人故意要耍阴谋,那也是防不胜防。”宋暮槿道,“那熏香里加的东西和我表姐中的不一样?” “不同,熏香里是助情的,不是媚药,而份量及小,约只有一个时辰的剂量。”尹乐生回道。 “你就是说是有人加了没多久?”宋暮槿道。 “应该是的。” 那就是说——是有人个胡珍娘引去了那雅间,给她下了药然后在熏香里又加了东西?宋暮槿思索了下,吩咐尹乐生说道,“让人仔细瞪着,不过别打草惊了蛇,至于那熏香——不要换!” “是。”尹乐生应道。 宋暮槿扭头看向林氏。 林氏面上一片平静,沉思了片刻对宋暮槿说道,“小槿你去忙你的,我在这里看着珍娘就好了,若是什么消息你让人过来跟我说一声就是了。” “不碍事,客人都是冲济元寺和护国寺来的,我在不在都无所谓。”宋暮槿想留下来。 “他们怎么想的是他们的事,不过你这里的东家一直在这里出去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去吧,我这里没事的。”林氏说道,“妙心这丫头你也带着在身边,我这边有你表哥在没事的,你表姐清醒的话还得一会,到时候客人估计也走得差不多了,你再过来就是了。” 宋暮槿想了想也是,“那二舅母那边?” “等回头再跟她说,她在那边也还要应付一些朋友和亲戚。”林氏说道。 “你派个人来过来守着门口。”宋暮槿吩咐尹乐生说道。 胡珍娘这个样子,胡睿和林氏两个人在宋暮槿还是有些不放心。 “是。”尹乐生应了。 宋暮槿与林氏说道,“那大舅母有什么事情就让人去找我。” “去吧。”林氏挤出了一抹笑容来朝她点了点头。 宋暮槿这才带了妙心和尹乐生离开。 “母亲……”等宋暮槿三个走了,胡睿才跟林氏到了屏风后看了眼胡珍娘。 见胡珍娘情况比刚才在床上好多了,林氏这才是与胡睿又走到了屏风前去。 “这件事,只怕是陆霆他们几个脱不了关系,其他……”林氏咬牙说道,“其他几位也有可能。” 他们在屋里没有动,可是安排手下去做啊?而且,今日来的达官贵人里,都是有各自的人在。 胡家到底是块肥肉。 胡睿颔首。 他也是这么想的。 “先等你妹妹清醒了我们再说。”林氏担心儿子年纪轻冲动,这一冲动之下闹了起来,那女儿也会牵连。 “好。”胡睿应道。 他是气得想直接把人揪出来暴打一顿,但他也知道林氏的意思,这不是在自己府里,今日那么多的人在,他们得先保护珍娘。 …… “你去忙吧。”宋暮槿对尹乐生说一句,然后带了妙心先去了曾氏那。 曾氏正是担心得很,见宋暮槿来就忙往她后面看,“大嫂和珍娘呢?” “大舅母和表姐在楼上休息。”宋暮槿笑着说道。 也不说其他的!曾氏想了下还是没有追问。 宋暮槿看了一眼胡珍娘那两个丫头。 两人面色泛白,急得不得了目光祈求地看向宋暮槿,想问又不敢问,只好说道吗,“表小姐,那奴婢过去伺候小姐和夫人?” 林氏带的两个丫头附和说道,“奴婢也去。” 主子都不在,她们心里都不安。 宋暮槿道,“好了,大舅母和表姐说了不让人打扰,你们就在这里伺候二舅母和玉娘。” 宋暮槿说着坐到了胡玉娘的身边,“玉娘刚才和珍娘姐姐去了哪里啊?” 胡玉娘笑着说道,“就在外面玩。”抬手指了指门外。 “小槿……”曾氏却是听出了弦外之音来,急切看向宋暮槿。 宋暮槿摸了摸玉娘的头,然后给了曾氏一个安心的微笑,刚要开口,就有人过来了,是曾氏的朋友。 宋暮槿与那夫人见了礼,然后与曾氏说道,“二舅母,那我先走了。” 曾氏虽是心里担心,不顾也明白这个时候不是追问的时候,朝宋暮槿点了下下头,“嗯。” 宋暮槿朝那夫人笑了下,然后才带了妙心去了宋大平等那边。 他们那边的菜已经上好了,正等着宋暮槿。 宋暮槿笑着走了进去坐在空的椅子上,“爹娘,林叔林婶,你们先就是了不用等我的。” “我们也不饿,就先等等了。”林婶笑着说道。 宋杨和林钧在下面帮忙,是以他们也没有准备等他们两个,宋暮槿到了他们就开吃。 过了好一会,尹乐生过来送了一盘剥好的石榴,说有事找宋暮槿。 “那出去一下。”宋暮槿起身说道。 “去吧,不用陪我们。”张四娘说道,林婶几个也点头。 宋暮槿就带了妙心和尹乐生一起去了楼上。 “抓到人了?”见得宋暮槿三人一起过来,胡睿忙问道。 “是谁?”林氏问道。 宋暮槿就看向尹乐生。 尹乐生说道,“刚有人去了那雅间,人已经被弄晕了。” “是谁!”胡睿愤慨打断了尹乐生的话,一副直接撸袖子去揍人的架势。 “是郑大公子!” “怎么会是他?”宋暮槿惊道。 林氏和胡睿也很惊讶,很不可思议。 “怎么会是郑锐呢?”宋暮槿皱紧了眉头。 难道是那郑锐知道自己与萧殊走得近的事了?所以他便想害胡珍娘?可这也不对啊,郑锐要对付萧殊,那要对付的也应该是自己,不应该是胡珍娘啊! 而且,这郑锐还是已经成了亲的! 难道他是算计了胡珍娘然后纳了她以此与胡家成为他的助力,博取郑国公世子的位置? 林氏蹙眉说道,“我们与郑家来往不深,只是面上的交情罢了。” “小的让人把人送上来,审问一番?”尹乐生问道。 这个胡睿赞同尹乐生的提议——把郑锐提过来,先胖揍一顿然后再审问。 “先把他丢在那,等等看还有没有人去。”宋暮槿说道,“这捉jian的戏总得有人去捉!” 郑锐是无辜还是主谋也好,先把人相关的人都抓到了再审。 林氏颔首,“小槿想得周到。” 胡睿想了想,点了点头。 尹乐生颔首去安排。 宋暮槿就没有离开了,让妙心去取些吃的过来。 林氏和胡睿哪吃得下。 “大舅母,睿表哥你们吃点,等会后面的事还等着你们两个做主呢,不吃点东西待会怎么能有力气?”宋暮槿劝了一番,才劝得两人动了筷子。 不过两人也没多少就放下了筷子。 有人过来请宋暮槿,说是湖阳公主她们要去济元寺了。 “大舅母,睿表哥,我去送送公主。”宋暮槿与林氏胡睿说了一声,然后带了妙心去送湖阳公主等人。 今日的客人多数都是吃了饭要去护国寺与济元寺听大师讲佛的,这会刚过午时没多久,这会赶去时间刚好。 宋暮槿送了湖阳公主一行人到了大门外。 思嘉郡主嘟着小嘴,似是有些不高兴,出了大门回头往楼里望了一眼。 “长公主,六公主,郡主请慢走。”宋暮槿屈膝行礼。 “斋菜很好吃。”湖阳公主和颜悦色说道。 “谢公主谬赞。”宋暮槿忙笑着谢道。 转身准备朝马车走去,却被索阳公主拉住了衣袖,湖阳公主就顿住了动作看向索阳公主问道,“怎么了,皇妹?” “皇姐,你看她是不长得很面熟?”索阳公主伸手指了指站在宋暮槿身后的妙心。 妙心?难道能找到妙心的亲戚了?宋暮槿抬头看向思嘉郡主。 湖阳公主抬眸看向妙心,然后很快收回了目光看向索阳公主道,“走吧。”没兴趣的样子、 索阳公主伸手拉住了她,然后把思嘉郡主也拉到了面前,“皇姐,你看,那丫头和思嘉是不是有些像?” 拿一个丫头与思嘉郡主比,湖阳公主和思嘉郡主两人都沉下了脸。、 “六姨母!”思嘉郡主愤怒地叫了一声。 “皇妹,人有相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湖阳公主不悦地瞥了一眼索阳公主,然后拉了思嘉郡主朝马车走去。 “难道不像吗?”索阳公主看了眼湖阳公主母女的背影,又转头看向妙心,“我觉得有点像啊!” 说完转身朝自己的马车走了过去。 宋暮槿转身看向妙心。 别说,还真是有几分像。 “妙心……” “小姐,公主说得对,人有相似呢。”妙心打断了宋暮槿的话,笑着说道,她和思嘉郡主怎么会有什么关系! 宋暮槿一想,也觉得是。 湖阳公主自不必说,是嫡出的长公主,而谢家更是不用说钟鸣鼎食之家,而妙心的母亲和外祖父却是江湖中人。 “我也是希望你早日能找到亲人嘛!”宋暮槿笑着说了一句,往楼里走。 妙心含笑着跟了进去。 湖阳公主一走,其余客人就跟着开始离开。 宋暮槿也没有急着上楼,寻得了宋杨和林钧说了会话这才上楼,刚到了二楼就听得楼上传来喧哗声。 宋暮槿忙与妙心对视了一眼,忙往上走。 喧哗声是从西头的雅间传来的——是逮着了兔子? 客人已经走了很多了,不过还有小部分还没走离开,这会听得喧哗声就好奇地打开雅间的门,这不是三楼的就站在了三楼的楼梯口那张望着。 “本世子要把这黑店给封了!” 是陆霆的声音!真是陆霆?宋暮槿眯了眯眼睛走到了那雅间的门口。 “黑店,你们竟敢陷害本世子,本世子要把这楼给拆了!” 宋暮槿伸手把门推开了,冷声道,“谁要拆这素斋楼?” “宋暮槿!”三个字几乎是从陆霆的牙缝里蹦出来。 挡在陆霆面前的尹乐生带了自己的两个兄弟就退到了一旁。 宋暮槿一看,嘴角抽了下——陆霆头上的玉冠歪了,腰带也被扯歪了,衣服也有些凌乱,样子十分的狼狈全无往日丰神俊朗的神采。 陆霆握着拳头,面色铁青地瞪着宋暮槿。 宋暮槿往里走了一步,“怎么,世子要拆这楼?” 旁边郑锐垂着脑袋坐在椅子上,衣领微微敞开本就是阴柔的面容此刻更是带几分柔美。 “宋暮槿,你这开的是黑店,我要把这店拆了,今天就拆现在就拆!”陆霆厉声喝道。 “世子这是与郑大公子打架了,然后怪我们?世子想仗势欺人?”宋暮槿冷笑了一声。 “你们——你们……”陆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嗫嚅了一下冷声说道,“你们要害我!” 宋暮槿带着淡淡的微笑,目光往他和郑锐身上来回看了两眼,突然大声道,“世子你这是和郑大公子在这里亲热,被我的人看到了——所以,你这是想要杀人灭口?” 安王世子和郑大公子是断袖?外面的人听了下巴都差点掉了地上,心里痒痒的想过去看个究竟,不过碍于陆霆的身份又不敢过去看戏,只好一个个尖起耳朵听。 听了宋暮槿的话,尹乐生眼眸一转立即大声接了她的话,“瞧瞧郑大公子这肤色比女人的都还白还要嫩——啧啧,也难怪世子你会喜欢。” 外面的众人想了下,不约而同在心里点头赞同尹乐生的话——那郑大公子确实是生的很漂亮,比娘们还要勾人! 这一刀补得好!宋暮槿赞扬地看了眼尹乐生。 陆霆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 想着刚才他差点被郑锐给强了就恶心得想吐,胸口的血气顿时翻涌了起来,他是没有想到弱鸡似的郑锐怎么会有那么的力气! 陆霆眼眸一厉,目光如刀一般看向宋暮槿冷冷地说道,“宋暮槿,你胡说!” 宋暮槿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世子的心思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宋暮槿明明就是你算计的我要害我!你现在是胡言乱语要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陆霆暴跳如雷,面上几乎是结了一层冰,道,“你别想颠倒黑白!你当我是胡说?” 说着从衣袖里拿了一张纸条出来把纸条面对宋暮槿展了开来,“你听好了!”双目欲裂看着宋暮槿一字一顿把上面的字念了出来。 意思很简单,就是让陆霆什么时候到这雅间来。 离得有点远那纸条上的字又小,宋暮槿眯了下眼睛,也没有看清楚上面的字。 不过站在她后面的妙心看得清楚,低头在宋暮槿耳边低声说道,“他念的是对的。” 宋暮槿嗤笑一一声看向陆霆索道,“世子你拿这么一张纸条出来就说是我陷害你?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写的?或是郑大公子写给你的,让你过来赴约的啊!” “满口胡言乱语!”陆霆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伸脚踢了一脚郑锐坐的凳子,怒道,“郑锐,你倒是说句话啊!”他刚才不是挺大力的吗?怎么这会话都不敢说一句了! ------题外话------ 嘤嘤嘤没写到要写到到了地方,这两天手指头僵硬,感觉更钙化了一样,没万更,o(╯□╰)o 第十二章 是谁? 郑锐抬头看了眼陆霆,然后飞快地垂下了眼眸,白皙的脸上带了一抹粉红。 这弱鸡——居然还羞答答的跟个娘们似的!这是做给谁看呢!一个大老爷们做出这样的神态恶不恶心!陆霆暴跳如雷地晃着手里的纸条,“郑锐,你倒是说话啊!跟宋他们说说说着这是不是你写的?” 纵他平时修养再好,风度再优雅,遇到差点被郑锐强了这样的事,他心里的怒火是压也压不住。 陆霆很是后悔,刚才这弱鸡动手动脚的时候他就应该直接把这弱鸡从窗户丢出去! 这样他不用面对现在如此尬尴的场面了。 这房里虽就只有他们几个。 外面可有不少人在听着呢,若此刻不解释清楚,那他和郑锐是断袖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郑锐抬头又看了眼陆霆,然后扭头看向宋暮槿,正色看向宋暮槿说道,“世子手里的纸条不是我写的。” 面色倒是恢复了平日的状态。 尹乐生暧昧笑一声,大声问道,“不是你写的?那郑大公子你和世子来这里做什么?哦——来打架的吗?” 这打架——床上打架也是打啊!外面的众人目光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免就想入非非了起来。 宋暮槿是姑娘家不好说什么,只抿嘴笑了下问问道,“是啊,世子,郑大公子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这雅间今日是空着的。” 他来做什么?陆霆看向宋暮槿冷声说道,“我当然是来赴约的,至于他——”目光瞥向坐在凳子上的郑锐,陆霆没好气说道,“郑锐你自己来说!你为何来这里!” 郑锐看了他一眼,嗫嚅了下没说什么。 他为何来这里,当然不能与人说。 这个废物!陆霆见他一句话不说,简直要被他气死了,“你为何来这里不能说啊?你快说啊!” 陆霆几乎是用吼的。 郑锐抿唇就是不说。 陆霆脸都气黑了,“刚才……”陆霆顿了下,看向宋暮槿道,“刚才我来的时候看郑大公子神色不对,神智有些不清醒。” 这弱鸡刚才不管不顾一个劲地用强的,好在自己也不是个柔弱的,但凡身体弱一点的人就会让他得了手。 可这样的郑锐实在是不对劲,他堂堂郑国公的长子会如此孟浪?他刚才的行为就如是被人下了药一般,对于那些增加房里情趣的东西,他也是了解的,所以,冷静想想,这郑锐实在是反常。 难道给他纸条的人,其实就是要算计他和郑锐? 是谁? 陆霆眯了下眼睛看向宋暮槿。 这素斋楼是她开的,她是东家。 还有护国寺和济元寺虽也是东家,虽说他们是方外之人,但这世上谁不喜欢银子?若他们真是无欲无求,又怎么和宋暮槿一起开这素斋楼? 所以他们都有可疑! 还有那胡家。 他可是看到了林氏身边的杨妈妈带了人在帮忙,是他们想教训自己一顿不要打胡珍娘的主意? 一时间,陆霆在脑子里很快分析了一遍。 都有可能。 首先,宋暮槿——她因为自己和宋若桐的事与邵浚定了亲,前不久又退了亲,这对她一个姑娘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她是恨自己和宋若桐? 前宋若桐被大火烧了,武宁侯那边是怎么查都没有查出什么来,难道是她宋暮槿设计的?毕竟那时候她刚巧是在济元寺,她身边的那个丫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生不知鬼不觉放把火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所以她报复了宋若桐之后就来报复自己?这很说得过去。 二,济元寺与护国寺可以是受人指使。 三,胡家自不必说。 单说他都有可能,但加上一个郑锐——陆霆在心里飞快地细细吩咐了一番,他也有些把握不住到底是谁会害他和郑锐两个。 看来,这关键还是得问清楚郑锐为何来这里! 宋暮槿也很好奇,胡珍娘,陆霆和郑锐三个都被设计了起来,这陆霆好说,因为陆霆本想把胡珍娘娶进门,所以事情都很有可能是他做的,不过这——郑锐,陆霆算计一个郑锐进来做什么?难道是为了拉拢郑国公府?又或许是算计郑锐来撞破和揭发他和中媚药的胡珍娘?这样说来倒是合理了!宋暮槿面上却是问道,“神志不清?是什么样的症状?还请世子好好描述一下,若是严重的话,我让人去护国寺请懂医的师父来看看。”说着目光移向郑锐,“不过,我现在看郑大公子好的很,世子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刚才的情形要怎么形容?描述了一遍那他还要不见脸?陆霆转头看向郑锐,“你为何要来这里?是和人约好了的吗?还是被人引过来的?” 陆霆面容冷峻。 郑锐说道,“我就是随便走走,见这里面没有人就想进来坐坐罢了,真的没有什么。” 他是来拜见一下二皇子的,想走二皇子的路子回头求他帮忙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那国公府世子的事不就是简单了? 皇上一直驳了父亲请立他为世子的奏折,不就是因为萧殊吗?萧殊他不就是有五皇子那个表哥帮着他在皇帝面前说话吗? 萧殊这个野种,他已经是文昌侯世子了,还想霸占着国公府的事,既他姓萧那就别想再回国公府! 他萧殊有五皇子那个表哥帮忙?自己就可以和二皇子拉拢好关系,二皇子可是陛下的长子他比五皇子要更加有影响力一些! 他特意来拜访二皇子,虽然说出来多大没关系而且自己过来见二皇子肯定也不少人看到了,他还是担心会引起萧殊的怀疑,到时候萧殊和五皇子直接把二皇子这条路斩断了咋办? 所以不能说。 不巧他去的时候刚好邵娇在,邵娇是二皇子的未婚妻所以他也不好打扰他们两位,又不好直接就在门外等,所以他就往这边随意走了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边,见房里却是空无一人就想进来坐坐,还莫名其妙睡着了,一睁开眼就见得了陆霆,不知如何一看到俊朗的陆霆,他就冲动了起来。 差一点就……郑锐余光看着长身玉立的陆霆,血液又滂湃了起来。 陆霆和郑锐两人都是各怀心思。 “我怎么都觉得世子和大公子你二位避人耳目来这里——”尹乐生哈哈笑了一声,看了眼宋暮槿把私通两字换了,“来这里见面的啊!”小姐可是姑娘家,别让那字眼污了小姐的耳朵。 然,这话里的暧昧不不管事屋里的人还是屋外的听戏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噗’外面就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想解释清楚可他们偏就把话往断袖上面带,这简直就要越抹越黑!还有这郑锐!陆霆肺都要炸了,目光冷冽地扫向尹乐生,刚要开口说话郑姿带了丫头赶了过来,“哥哥。” 直接越过了宋暮槿等人走到了郑锐和陆霆面前,先是给陆霆行了礼,然后才问道,“哥哥,没事吧?” “没事。”郑锐朝她说道。 她在外面也是听了会才进来的,怎么能不明白?哥哥怎么会那样不堪的人?怎么会和安王世子是断袖?郑姿微抬着下颌,看向宋暮槿,“宋姑娘,我哥哥和世子清清白白的,你别血口喷人,毁了我哥哥和世子两人的名声!” 虽侯府嫡出的姑娘,可却不过是一个野丫头而已,而且显然侯府压根就不在意她!所以郑姿很有优越感。 陆霆目光凌厉看向宋暮槿,说道,“本是莫须有的事,希望宋姑娘道歉!” 还要小姐跟他们道歉?尹乐生扬声道,“莫须有的事?那你们解释解释你们这一身都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还真是打起来?” “你是什么人?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郑姿看向尹乐生,声音高亢,“我哥哥和世子的事为何与你解释?他们难道就不能打架切磋了?” 宋暮槿看向郑姿冷声说道,“郑小姐,他是我的人,这里是我的地方,你说他没有说话的地方?”在她宋暮槿的地盘上,尹乐生比她郑姿更有资格说话! 这护犊子的话,让尹乐生心很是舒服,不过面上却是笑嘻嘻地对郑姿说道,“当然,当然可以了,世子和郑大公子当然可以打架了!” 郑姿怎么能听不出尹乐生话里的意思,不过她一个未出阁个姑娘家顿时胀得一张俏脸绯红,伸手指着尹乐生,“你……你,你无耻!”然后横着眼睛看向宋暮槿怒道,“你们这般污蔑我哥哥和世子,你们太龌龊了!你们快给世子和我大哥赔礼道歉!” 不得不说,这郑姿的反应敏捷!宋暮槿冷冷地说道,“赔礼道歉?哼,我好好开张的日子,你们居然在这里苟且?现在还要让我们道歉?护国寺和济元寺的神灵都看着呢,你们就不怕亵渎了菩萨天打雷劈?道歉?今日我开张的好日子,我还就要个你们好好算算了!” 郑姿想先声夺人让他们道歉然后息事宁人?没那么好的事,胡珍娘还在上面不知道清醒了没,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郑姿气得脸色红了白,白了红,怒视着宋暮槿哼道,“哼,我看就是你们故意陷害我哥哥和世子的,刚世子说了我哥哥神色不对,我看定是你们给我哥哥下了药!” 郑姿的话刚落,萧殊和五皇子两人走了过来,也就只站在了门口,萧殊面色淡漠地看了他们三人一眼,然后对郑姿道,“啧啧,郑姑娘你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郑大公子你面色红润,生龙活虎的哪里像是被人下了药的样子?” “二哥!”郑姿趾高气扬的神色立即就一变,委屈地望向萧殊,“二哥,大哥肯定是这会药效已经过了!不过你来的正好,他们欺负大哥,污蔑大哥!”说着还是伸手指了指宋暮槿。 然后又端庄地给五皇子行了一礼,说道,“五殿下,您要给您堂弟和臣女哥哥做主!” “哦?”五皇子看得郑国公府里的人就膈应得慌,挑眉看了眼郑姿,然后看向宋暮槿问道,“宋姑娘这是个什么情况,你说说看,你放心,我绝对帮里不帮亲!” 作为堂兄弟,陆霆怎么会不知道五皇子的性子?若是别的人他会卖自己一个好帮着自己的这个堂弟,可是郑锐和郑姿那就别想了。 他可是把萧殊这个表弟当儿子疼的,萧殊心里有多恨郑国公府里的人,他只会比萧殊更痛恨郑国公府里的人!这一点陆霆心里清清楚楚,顿时头皮有些发麻。 怎么偏偏是郑锐?莫说帮他了,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万幸了! 萧殊偏头望向宋暮槿,眼里带着关怀。 宋暮槿给了他一个她很好没事的眼色,然后从五皇子行了一个礼,说道,“多谢五殿下。” 五皇子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了,顿时心花怒放,伸手虚扶了一把,“不客气,不客气。” 看这样子两人是郎有情妾有意的。 宋暮槿与邵浚的亲事也解决了,如此——只帮表弟去提亲就可以了! 想提亲,五皇子就情不自禁蹙了眉。 武宁侯府是他七皇弟的外家——这只怕宋汶不会点头。 这可真是伤脑筋的问题! “五哥!”陆霆沉思了片刻,看向五皇子说道,“今日的事,是有人陷害我的。” 说着把手里的纸条示意了一下,“是有人叫我来这里的,至于郑大公子,我来的时候他就在了。” 说完给了郑锐一个眼色、 “就是就是,是有人陷害。”郑锐忙点头附和陆霆的话,“我就是随便走走见这屋里没人就想进来坐坐的。” 刚是说完,胡睿一脸怒气过来了。 宋暮槿忙给了尹乐生一个眼色,然后笑着唤了一句,“睿表哥,大舅母而二舅母担心我了?” 尹乐生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胡睿的面前,“冷静点。” 胡睿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深吸了两口气,关心看向宋暮槿说道,“我们都很担心你呢,所以让我过来看看。”自己拳头挥出去,气是出了,但肯定会把妹妹牵扯进来,他从楼梯口一路走来,旁人的窃窃私语他都听到了的。 这陆霆和郑锐都来了这雅间,表妹那么说,不就是混淆视听把珍娘摘出去吗?自己断不能坏了表妹的苦心! 于此,胡睿就站在宋暮槿的身后没有动了。 宋暮槿见他冷静了起来才松了一口气,“世子,你说是有人陷害你,那你说说你那纸条是谁给你的?什么时候给你的?那人又是谁?还有郑大公子,你真的是随意走走,怎么偏偏就来这里呢?” “我就是随意走走的来的这里。”郑锐是一口咬定了。 这郑锐说的话,宋暮槿没有再追问。 陆霆的纸条上有时间,而郑锐比那边时间早,若他真是有人算计了他过来抓奸的吗,那应该比陆霆晚才是,可他偏偏比陆霆早,所以,他应该是误打误撞过来,至于他其他的目的,宋暮槿现在没有那个兴趣去问,现在最重要的把那后面的主谋揪出来! 当然这主谋也很可能是陆霆。 但如是陆霆,他也不至于准备这么一张纸条做防备,这事情失败了的话,他完全可以直接如郑锐一般说是随便走走到这雅间来的。 宋暮槿目光看向陆霆。 胡睿也紧紧地瞪着他。 “一个身穿松香色衣服的妈妈给我的,四十多岁容长脸,慈眉善目的,嗯,嘴角上长了一颗痣,头上插了一根碧玉簪。”陆霆说道。 他知道胡珍娘会来,也想趁机把胡珍娘给弄到手,不然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因为胡睿过几日就会启程离京了。 素斋楼开业的这日当然是最好的机会了,只是插不进手来,本他安排的是在回去的路上,这素斋楼虽是人多是个好机会但这是宋暮槿的地盘,那次那丫头扔人的身手他见识过了的,还有那尹乐生等人——虽上次他没有亲眼见到,不过当时那些侍卫可都是伤得不轻,而且他也那些侍卫说过的。 所以,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决定在回去的路上动手。 不想前两日有人叫小乞丐给他递了信,说开张这日会让他心想事成,抱得美人归,到时候有人会安排好一切,只需他里应外合就是了。 然后没多久前那妈妈就给他递那纸条。 虽他是怀疑,谁会这么好心让他得了胡珍娘,能在这素斋楼当着众人的面成好事,那自然是最好了! 所以他顺水推舟就依约而至。 不想,等着他竟是郑锐这弱鸡! 宋暮槿心一沉。 陆霆说的人是李妈妈,李妈妈是二舅母曾氏的人!而是曾氏的心腹。 也难怪能把胡珍娘和胡玉娘分开,然后把人都支开了,给胡珍娘下了药弄到这屋里来。 宋暮槿不由得扭头看向胡睿。 胡睿脸阴沉沉的,胸脯激烈地起伏着。 宋暮槿给了尹乐生一个眼色,“去把抓住了。” 这里闹成了这样,只怕那李妈妈已经得了消息了,若她直接自尽了就不好了。 尹乐生明白,忙低声吩咐了旁边的兄弟去抓人,“小心别让她为畏罪自杀了。” 那兄弟点了下头转身往外走。 “就是你素斋楼害世子和我大哥的,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郑姿质问宋暮槿说道。 二皇子笑着走进了门,看向宋暮槿说道,“我看,都是误会,一个婆子的纸条信不得。”转头又看向陆霆,“你和大公子怎么又动手了吗?前些日子郑大公子抢了那副山水图,你还记恨着呢?竟还跑到这里打了一架!今日这开张大喜的日子,既都是误会,大家各让一步既往不咎如何?” 说完又看向宋暮槿,“宋姑娘?” 前些日子他是看上一副山水华被郑锐给抢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他还说过要从郑锐手里夺回来的话——如此就可以澄清那断袖的事。 既二皇子这么说了,陆霆就朝二皇子点了下头,“好,我听二哥的。” 那妈妈抓了出来,到时候当面对质把以前送的信咬出来,然后让人知道他是要算胡珍娘也不好,尤其是胡家不能与他们为敌——他想方设法算计不就是想把胡珍娘娶回家吗? 郑大公子当然是巴不得息事宁人,忙不迭点头。 宋暮槿把胡睿挡在了身后,就笑道,“既是误会,那说清楚了就好了,世子和大公子也真是的,你们直接说嘛,让我无端端的误会你们。” 涉及到了曾氏的人,追究下去的话,那胡家可要丢脸了! 胡睿唇抿得死紧。 事情涉及到了素斋楼与,萧殊五皇子也没有开口。 “堂弟,五皇弟,我要去护国寺听方丈大师讲佛法,你们去不去?”二皇子看向两人问道。 陆霆笑着点头应了。 五皇子笑道,“我还没吃完呢,你们先去。” 二皇子朝他点了下头,然后看向宋暮槿笑着说道,“祝宋姑娘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谢二皇子。”宋暮槿屈下膝行了一礼。 “哼!”郑姿走到宋暮槿面前的时候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和郑大公子一起随了二皇子,陆霆离开。 “宋姑娘,那我们也先回了。”萧殊看向宋暮槿,示意她有什么事就让人去他们的雅间找他们。 宋暮槿点了点头。 萧殊看了她一眼,这才和五皇子离开了雅间。 宋暮槿转头看向胡睿,“我们先上去吧。” 胡睿面色绷得紧紧的,朝她点了点头。 见人都散了,外面的人也都散开了。 唯有邵浚和邵娇站在不远处。 宋暮槿朝两人点了下头,然后越过两人吩咐了尹乐生去把李妈妈带到四楼,然后与胡睿先去曾氏那,留了丫头和婆子照顾胡玉娘,把曾氏叫了一起去了四楼。 邵娇见宋暮槿的人不见了,转头看向邵浚说道,“哥哥,我们也走吧。”是长得天姿国色的,比宋若桐都还要标志,也难怪哥哥心里惦记着她呢。 邵娇生怕邵浚想留下来,劝的话都已经想好了。 “走吧。”邵浚却是淡声说道。 邵娇展颜一笑,与他一起往楼下走。 …… 回了四楼的雅间,胡珍娘的药效还没过已经昏迷着泡在水里。 曾氏绕过屏风一看,吓了一跳。 林氏见他们进来,就看向宋暮槿和胡睿问道,“抓到了人了吗?” 曾氏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了他们几个一眼,在心里想了下立即明白了林氏的意思。 “先等一下。”宋暮槿请林氏和曾氏坐在椅子上,给两人倒了茶。 没等一会,尹乐生就拎了李妈妈进来,放在了地上就退了出去。 胡睿一脚就踢了过去,把李妈妈踢得在地上滚了几圈。 “这——”曾氏一想,脸都白了,“小槿,大嫂,到底怎么了?” 林氏也看向宋暮槿和胡睿。 “表哥,你别把她弄死了。”宋暮槿对胡睿说了一句,然后刚下面的事跟林氏和曾氏说了一遍。 曾氏腾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李妈妈面前,两个耳光子甩了下去,“你这个老货,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她是自己的人,别人肯定会怀疑是自己指使她这么做的,这老东西这是要让他们二房和大房结仇不成啊! 转头看向林氏说道,“大嫂,这老货你要怎么处理交给你了!” 林氏沉着脸微微点了下头。 这么多年的妯娌,她还是了解这个弟媳的,有些事会跟自己较劲,也会与自己计较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不过大事她从来不糊涂,这算计自己侄女败坏胡家名声的事她是断然不会做的。 “说,是谁指使你的?”胡睿目光锐利地瞪向李妈妈。 “大夫人,二夫人,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奴婢什么都没有做。”李妈妈磕头说道。 林氏面容萧杀,目光冰冷,“睿儿,折断了她的手指,若是十根都折断还不说,就加上脚趾。” “是。”胡睿地应了一声,踮起脚尖踩在了李妈妈趴在地上手上。 啪嗒骨头碎裂的声音,十指连心李妈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嘴里还是叫着冤枉。 胡睿又是断了两根,她痛得哭爹喊娘在地上打滚,不过还是没有开口,胡睿沉声说道,“还不说,我有几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既她不说,大嫂,那我们就回家再审!”曾氏怒不可遏道,“到时候把她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拖出来,每天折断五根指头。” 李妈妈颤抖了下,往前爬了两步,“大夫人,夫人,求求您们开恩,他们都是无辜的,都是奴婢一个人做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大夫人,夫人,您二位就放过他们吧,奴婢说,奴婢都说,是奴婢给小姐下的药,是奴婢给世子送的信……是老夫人吩咐奴婢这么做的……” 闻言,林氏倏地一下站了起来浑身发抖突是张嘴一口血吐了出来。 “母亲。” “大舅母” “大嫂。” 宋暮槿三个吓了一跳。 “我没事。”林氏扶好着桌子站稳了身子,面色苍白看向李妈妈,整个人沉静得可怕,呼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一字一顿问道,“你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题外话------ 咳咳,胡氏宋若桐的脑回路是有根可究的,老太太这是花样作死啊 第十三章 礼物? 这样沉静的林氏有种让人不寒而栗,李妈妈趴在地上颤声回道。“是,是老夫人吩咐奴婢这么做的。” 千防万防没有想到是自家人在背后捅刀子,而且还是老夫人,她可是珍娘的亲祖母啊! 有哪家的祖母会如此践踏和算计自家的亲孙女?有哪家的祖母会吩咐人给自己的孙女下媚药送上别人的榻上? 林氏只觉得整个胸膛都如是一把火在烧,扶住着桌子的手指抠到了木头里。 “你!”曾氏亦是震惊不已,除了震惊之外愤慨。 老夫人这是坑死她啊! 这李妈妈是她的心腹,却听从了老夫人的吩咐害侄女,虽说不是她的吩咐,可俩吗是她的人! 是她最信任和倚重的人。 这一次,大嫂派了杨妈妈过来,她为了表示自己看重宋暮槿也就派了李妈妈过来,不想闹出了大的事出来。 也好在是侄女没事,被及时救了出来。 若是侄女出了什么事,那便是杀了李妈妈一家子都不够给大嫂赔罪!而且若是侄女真的出了点什么事,那她和丈夫两个这辈子都无脸见大哥和大嫂两个。 这老太婆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这么陷害自己的亲孙女呢?曾氏在心里啐骂了一句,然后走到了李妈妈面前,又是两个耳刮子甩了下去,“贱人!我是少了你吃还是短了你穿了?倒是听起了旁人的吩咐来了!”她把自己这个主子摆哪? 大嫂是个文静人,不动手,可她却是个脾气暴的,若不出手打几下她怕自己会被气死了。 “夫人,奴婢该死,是奴婢猪油蒙了心。”李妈妈哀嚎求道。 胡睿伸手扶着林氏,面色暴怒,不过他担心着林氏会受不住晕倒,所以也就没有说话把怒火直往下压。 曾氏怒道,“该死!你这老虔婆就该千刀万剐!” 宋暮槿也没有想到这算计胡珍娘的人居是胡老夫人,亲祖母算计着嫡亲的孙女,胡老夫人可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能这么算计胡珍娘?也是幸得他们刚才顺了二皇子的话退了一步,也庆幸因为他们开始横插打诨说郑锐和陆霆两人是断袖,如此陆霆因为自己的名声也没有追究,不然审问这李妈妈肯定就会扯出胡珍娘和胡老夫人,如此胡家要名誉扫视的,脸都是要丢尽了。 好在他们双方都退了一步。 胡老夫人这么做—— 只怕是为了胡氏和宋若桐。 若今日胡珍娘与陆霆有了夫妻之实,那胡珍娘只能嫁给他了,而且事情是在素斋楼发生的,只怕胡老夫人还打算着让林氏也很上自己! 还有林氏和曾氏也会因此而生出芥蒂来。 所以,这还不仅仅就是为了算计胡珍娘,这可是算计得好好的。 宋暮槿皱眉,不过没有开口说话。 这件事是胡家的事,还轮不到她这个外甥女说什么。 更何况,林氏虽是看着贤淑恭顺,却最是有主意的人,她肯定会处理这件事的。 妙心则在屏风后照顾胡珍娘,只当他们说的话都没有听到。 “夫人,是奴婢该死是奴婢错了,求夫人看在奴婢照顾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高抬贵手放过奴婢的家人……”李妈妈痛哭流涕看向林氏和曾氏哀求说道,她很明白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的。 只希望求主子们放过她的家人! 这些年来,她对身边伺候的人可不不差,然至今日这李妈妈却是狠狠捅了她一刀。曾氏简直气爆了,“你还敢求情?还敢提这些年的情分?你说,老夫人是给你银子,还是许了你什么其他的好处?你竟如此大胆,对正娘下手!” 李妈妈跪在地上簌簌发抖,“夫人,是奴婢该死,是奴婢该死……奴婢不该有那妄想的。” 颤抖声音说道,“是奴婢的大孙子看上了胡老夫人身边的玉扇。”那丫头模样长得标致,也颇得胡老夫人的喜欢,比一般小户人家的姑娘都要精致,而她大孙子不过是外院的一个门房里的小厮,那玉扇自是看不上他,所以她帮儿子谈探了探口风就压下了念头,“夫人您让来素斋楼帮表小姐的时候,临走前老夫人叫了奴婢去……她就吩咐了奴婢……” 李妈妈害怕地看了眼林氏,然后继续说道,“老夫人说了只要奴婢办成了这件事……她老人家就会做主把玉扇配给她大孙子,而且答应说会跟夫人您要了奴婢一家子的卖身契,脱了籍放他们出去,还答应了会让奴婢的两个孙子跟少爷他们一起去边关……夫人,是奴婢该死,是奴婢生了那不该有的心思。” 他们两口和儿子女儿都是这个年纪了无所谓了,可孙子孙女却是才十几岁花一样的年纪,她是不想他们跟她一样一辈子都做伺候人的活,能脱了籍还能跟着少爷他们去边关,以后不定就不能搏个前程出来,就算不能大富大贵,那跟着老爷少爷们肯定也吃不了亏。 而且,大孙子茶不思饭不想跟丢了魂似的,她几乎都没有犹豫就直接答应了老夫人。 她一来素斋楼就把里面给熟悉了一遍,她是二夫人的心腹,自行事就很容易了,趁着大夫人不在,夫人又有朋友在,她就趁机让人用好吃的引了胡玉娘那孩子拉了胡珍娘出去,然后再支开了胡玉娘和丫头们,把胡珍娘引去那雅间,然后给她下了药,最后给安王世子递了信。 一切都非常顺利。 “你——你要脱籍你不会来求我?竟然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来!”曾氏气得恨不能掐死了她! 不过现在人得交给林氏和胡睿处理,只得狠狠地踢了她一脚,然后转身跪在了林氏的面前,“大嫂,是我没有管教好这老东西,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珍娘,你就打我骂我吧。” 林氏看了眼趴在地上颤抖的李妈妈,握了握拳头,然后弯身去扶曾氏起来,“弟妹,不怪你。” “大嫂。”曾氏哭了起来,“都是我不好,都是没有管好这老货,都是我的错啊……” 林氏是气得没有什么力气拉也拉不起她,只好扭头对胡睿说道,“睿儿,扶你二婶起来。” 胡睿就往前走到了曾氏的身边,“二婶您先起来。”伸手就扶了她起来。 “弟妹你我多年妯娌我会了解你的为人?这件事与你无关,所以你也别自责。”林氏看向曾氏说道。 “是啊,二舅母您别这样子,您这样子不是让大舅妈心里更难受吗?”宋暮槿往前扶着曾氏坐了下来,“也好在表姐没事,所以您就听大舅母的。” 虽不是她吩咐的,可李妈妈到底她的心腹,曾氏内疚不已。 林氏伸手拍了下曾氏的手,与胡睿说道,“等珍娘醒来,我们就立即回去。” 胡睿点头,“好,儿子这就去安排。”胡睿走之前,一脚就把李妈妈给踢晕了,然后才离开。 “妙心你去跟表姐的丫头那把表姐的衣服拿来。”宋暮槿吩咐了一句,然后看向林氏问道,“大舅母,要叫杨妈妈过来吗?” 林氏思索了下,点头,“好,至于其他的人就不要叫了,让她们在下面等着好了。” 宋暮槿又看向曾氏,“二舅母,玉娘那……?” “没事。”曾氏说道,“我没有回去她也不会闹的,有丫头和婆子照顾就好。” 侄女的事情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知道,她留在这边多少能搭把手。 “好。”宋暮槿点了对妙心说道,“去吧。让她们好好照顾着玉娘,然后把杨妈妈叫来。” 妙心应一声出了雅间。 林氏宋暮槿曾氏三人都没有说话,妙心很快就取了衣服带了杨妈妈过来。 杨妈妈进来一见屋里的状况,顿时大惊失色给宋暮槿三人行了礼 宋暮槿让妙心把衣服放在床榻上,又吩咐她把李妈妈给绑了嘴也塞了,等妙心把李妈妈给绑好了,宋暮槿就起身与林氏说道,“大舅母,等会我跟你们一起回去,我先去安排一下。” “小槿今日的事大舅母以后再谢你。”林氏说道,“你这边忙着呢,等下不用跟我们回去。” “这边也没什么事,我让尹乐生留在这边就是了。”宋暮槿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回。” 这是胡老夫人安排的事,那陆霆呢?林氏和曾氏派人过来帮忙是中秋前一天才决定的,他们里应外合也似是有些急。 以陆霆谨慎的行事风格,他肯定还有自己的安排! 宋暮槿担心他会在回去的路上下手,她带着妙心等人一起回去,多少有个照应! 说着就带了妙心出了雅间。 到了三楼尹乐生刚巧从下面走了上来,见了宋暮槿就忙说道,“小姐,除了世子和五殿下,其他的客人都已经走了。” 宋暮槿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吩咐尹乐生说道,“我等会跟大舅母他们一起回,你留下来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对了,多安排几个兄弟护送我们回去。” “是。”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尹乐生明白宋暮槿的意思——怕回去的路上不安宁。 宋暮槿带了妙心去了五皇子和萧殊的雅间。 两人正坐在里头下棋,见宋暮槿到了两人就把手里的棋子都丢了回去。 “五殿下,世子。”宋暮槿带了妙心给两人行礼。 “快起来。”五皇子伸手虚扶了一把,问道,“都安排好了?” “嗯。”宋暮槿微笑着回道,“我是来与殿下和世子说一声的,我等会就要随大舅母他们一起回了,殿下和世子若有什么事就尽管尹乐生就是了,他会留在这里。” 也没有提李妈妈,以及胡家的事。 五皇子和萧殊也没有开口问。 萧殊稍想了下,道,“担心他们还有人会在路上对胡夫人他们不利?” 宋暮槿不可置否地点了下头,说道,“许是我多虑吧,不过我表哥过两日就要离京了,许有人会抓住这次机会破釜沉舟也不一定。” 五皇子来回看了两人一眼,说道,“宋姑娘这边才开张今日有多事情要处理……你若是担心胡夫人他们,不如这样,我和他们一起回。” 两人如是一对璧人,怎么看怎么顺眼啊!表弟和外祖父要明日才回,不如制造了机会让他们结伴一起回! “这——”宋暮槿笑道,“太麻烦殿下了。”能与五皇子结伴一起回,当然也好。 尹乐生他们是过几日就要与胡睿离开的,今日刚开张账目和贺礼都要整理的,所以她本是没有准备回的。 “麻烦什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五皇子笑得亲切,“你不用与我客气,不就是结伴一起回去?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说完扭头朝外说道,“你们去准备好马车。” “是。”守在门外的亲随应了一声。 五皇子笑着看向宋暮槿说道,“宋姑娘就不用和我客气了,左右是顺路,我就在这里等着,等胡夫人他们好了,只管让人来叫我就是了。” 宋暮槿也没有再推脱,落落大方地道,“那就多谢五皇子了。” “你放心好了,我定会把他们平平安安地送回去的。”五皇子微笑着瞥了眼萧殊,与宋暮槿说道,“那宋姑娘准备什么时候回?明日回吗?” “嗯,应该是的。”宋暮槿颔首。 “那是巧了,明日我表弟和外祖父也回城,你们刚巧也可以结伴回。”五皇子扭头与萧殊说道,“宋姑娘一个姑娘,表弟你路上多照应着些。” 萧殊怎么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也喜欢!只是……“让旁人看到了不好,只怕旁人会说宋姑娘的不是的。” 五皇子道,“这从这里回城的路就一条,碰到能如何?更何况有外祖父这个长辈在呢!” 五皇子笑着对宋暮槿说道,“就这么决定了,路上多个人多个照应,是吧,宋姑娘!” 虽路上分别坐在不同的马车,但能结伴一起回当然好了!宋暮槿笑道,“如此明日就麻烦世子和老侯爷了!” 五皇子笑着摆手,“不麻烦,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萧殊睃了他一眼。 “那我就先告辞了。”宋暮槿屈膝带了妙心离开。 等她一走,萧殊就与五皇子说道,“表哥,这样会给她带来麻烦的!” “反正她退了亲,你们都没有婚约在身,你怕什么?”五皇子说道,“不定传点什么留言出来还好点!也免得宋汶又给她定了亲!” 宋姑娘长得这般漂亮,不定宋汶就拿她去拉拢人。 萧殊目光微敛。 五皇子见明白了,也就没有再说。 他自己明白,自就急起来。 …… 宋暮槿去了宋大平那。 刚吵得那么厉害,宋大平几个也没有出去看,现在见到了宋暮槿,张四娘就忙问道,“北北,你没事吧?” 其他的人也都关切地看向她。 至于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没问。 “我没事。”宋暮槿笑道,“我让尹乐生安排马车了,等会你们和杨杨,林大哥就回。” 张四娘说道,“北北,你一个人这我们不放心,让杨杨和均儿在这里陪你。” 林婶几个也点头。 “娘,您放心好了,这里离护国寺和济元寺这么近,有什么事他们立即就能派人过来。”宋暮槿笑着挽住了她的手,说道,“杨杨和林大哥过几日就要走了,让他们多陪陪你们。”这是他们一早就说好了的,她留在这里明日回去,宋杨和林钧陪他们今日回去。 张四娘不放心,“那均儿跟我们回去,让杨杨在这里陪你。”儿子要走了,她舍不得,可她更加担心女儿。 “娘,您就放心好了。”宋暮槿摇晃张四娘的手,娇声说道。 宋杨就要走了,爹娘与他能多待一刻就是一刻。 “好。”张四娘点了点头,嘱咐说道,“那你小心些,晚上去济元寺借宿一宿 。” 宋暮槿笑着点头应了,与他们说了一会话才离开去四楼。 胡珍娘的药效已经过了,不过因太累换了衣服就有些昏昏入睡,至于屏风那边晕倒的李妈妈她还没有看到所有胡珍娘人是醒来了不过还是不知道她她被李妈妈下了药的事。 林氏看得心痛,扭过头把眼泪给逼回去。 “大舅母!”宋暮槿绕过了屏风,见得靠坐在床上已经换了干爽衣服的胡珍娘,笑问道,“表姐醒了?” “嗯。”胡珍娘声音沙哑了一声。 宋暮槿朝她笑了笑,然后与林氏和曾氏说了五皇子的会和他们一起回的事。 “你就安心留在这里不用担心我们。”林氏说道,“就是太麻烦五殿下了。”有了陆霆,二皇子,七皇子等人的事,如今林氏对皇家的人是高度防备。 宋暮槿笑了笑,没有说话。 林氏让杨妈妈扶了胡珍娘,对宋暮槿说道,“那我们就回了。” …… 护国寺里烟雾萦绕,大家坐在蒲团上听着方丈大师讲佛经。 陆霆的亲随皱着眉头走到了陆霆的面前,弯身在他耳边低语唤道,“世子……。” 陆霆抬手制止他的话,起身出了大殿。 走到了庑廊的尽头陆霆才收住了脚步,问道,“怎么了?” “胡夫人和胡姑娘等人已经离开了素斋楼,五殿下与他们一起走的!”亲随回道。 若离得太远,那不定就有什么意外。 可他们又多了一个五皇子! 霆抬眸看向天际,沉默了好一会说道,“让他们都撤了吧!” “撤了?”亲随愕然。 那他们不就是白忙乎一场了! “是,都撤了!”陆霆点头。 那宋暮槿身边的那几个人的身手都不错,还有胡睿,他也不是花架子。 素斋楼的事肯定会引起他们了警戒。 他们已经失了先机了! “是,小的这就吩咐下去叫他们都撤了。”亲随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陆霆站了一会才转身回大殿。 进了大殿就见得转身回头朝他看了过来的郑锐,陆霆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郑锐盯着陆霆的背影看了会,然后垂下了眸子。 坐在陆霆旁边的二皇子扭头询问地看向陆霆。 陆霆微笑着朝他摇摇头表示没事,然后看向方丈大师,状似很认真听起了佛经来。 拢在衣袖的手紧紧地成了拳头。 不知道陆琤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没有想到他们机关算尽,到头来却白白便宜了陆琤。 陆琤他倒是知道见缝插针! 想到自己白忙了一场,陆霆心里就很是气愤。 …… 回去的时候,林氏和胡珍娘杨妈妈一辆马车,曾氏带了胡玉娘一辆马车,丫头和婆子一辆马车,至于李妈妈胡睿直接让人把她用麻袋装了挂在马背上,所以除了杨妈妈,其余的丫头和婆子倒是不知道那麻袋装的是李妈妈。 上了马车没有多久,胡珍娘就睡着了。 林氏抿着唇,面色冰冷。 杨妈妈没有开口打扰她。 花了将近一个多时辰,才到了家,五皇子的人送了他们到大门口就告辞走了,马车直接到了垂花门才停了。 胡睿走到了林氏和曾氏面前说道,“母亲,二婶你们两个回屋休息吧,祖母那边我跟她去说。” “睿儿!”老夫人是儿子嫡亲的祖母,儿子又是容易冲动的年纪,林氏说道,“我会去找你祖母的,这件事你别管。” “母亲,我有分寸的,你放心好了,带珍娘回去休息吧。”胡睿一脸坚决,又看向曾氏,“二婶,玉娘也累了你带她回去吧。” 曾氏摇了摇头,“睿儿,你母亲说得对,我和你母亲会找你祖母说的,你回去休息好了。” “母亲,二婶,父亲叔父大哥他们都不在,那就该由我来处理,您二位就放心回去吧。”胡睿道。 母亲和二婶是儿媳妇,一个不好祖母还能替父亲和师父把她们休了。 祖母——实在是太毒了,竟然这样对珍娘!、 这些年来,父亲叔父和他们兄弟都是常年不在家,母亲和二婶珍娘她们在家不知道在祖母手里受了多少委屈呢! 见胡睿脸色如此坚决,林氏看了片刻胡睿,点了点头然后与曾氏带了人各自回自己的院子。 胡睿沉着脸,也没有跟着,自己直接拎了麻袋往胡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 她是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就不知道成了没?胡老夫人也是心里有些焦急,不时让人去看看林氏他们回来了没,还不时让人去外面打听有什么事发生了没。 侯在垂花门口的小丫头是飞也似的跑了回去,禀告说林氏他们回来了。 “回来了?”胡老夫人问道,“这出去了一天了,他们看上去可都好?” “大夫人,二夫人脸都不好,大小姐更是很疲惫的样子。”丫头回道。 珍娘很疲惫?那应该是成了!胡老夫人微笑着扶手让那丫头退了下去,然后吩咐丁妈妈说道,“你让人过去跟他们说一声,今日他们出门都累了,晚上就不用过来请安了。” “是,老奴这就让人去传话。” 丁妈妈刚应了一声,转身准备出去叫人去传话,外面的丫头冰奥收到,“老夫人,二少爷过来了。” “你去吧。”胡老夫人朝丁妈妈说了一句,然后朝门外说道,“请二少爷进来。” 片刻胡睿就走了进来,手上拎着麻袋。 胡老夫人只当那麻袋是他们给她带的什么东西,所以也没有在意,和蔼看向胡睿道,“睿儿回来了,累不累?快过来坐。”见得胡睿阴沉沉的脸色,胡老夫人心里就更加肯定事已成了,所以孙子应该是过来与她商量的!脸上的笑容就如是一朵花,伸手指了指他手里的麻袋,“这是什么?这么大的东西!” 算计了自己的亲孙女,她还笑得如此高兴,开怀!胡睿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心里就更是气愤,“是给祖母您的礼物,希望祖母您喜欢。” “你们出去玩得开心就好了,还给我带什么礼物!”胡老夫人笑呵呵地端起茶杯。 胡睿冷笑一声,把绳子给解开了然后一提,把李妈妈直接就倒在了胡老夫人的面前。 胡老夫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李妈妈面上的笑容顿时凝结了,手里的茶杯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抬头骇然看向满脸怒容的胡睿。 事情失败了?他们都知道了? ------题外话------ (⊙o⊙)要肿么惩罚老夫人? 第十四章 雷厉风行 李妈妈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脸肿得老高都青了。 屋里的丫头和婆子吓了一跳,但又不敢说什么都低头垂下了脑袋。 胡睿冷静地看着她。 应该是不会知道吧?这李妈妈若是说了,那她不担心自己的家人?她那一家子人,自己要处理那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胡老夫人想了下很快收敛了神色,看了眼屋里的一众婆子和丫头们,“都下去。” “是。”丫头婆子们应了一声,屈了屈膝低头迅速出了屋、 胡老夫人这才沉下了脸,看向胡睿先声夺人大声问道,“睿儿,你这是做什么?怎么把李妈妈拎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瞥了眼地上的李妈妈,继续说道,“还把打成了这个样子!她是二婶的人,你把她拎到我这里来是什意思?她是二婶的人,有什么事自有你二婶处理,我这个做婆母的也断没有越过你二婶去!这内院的事不是你该管的,二婶是个明理的人,你直接把人送去就是了。” 男主外女主内,他是外院的男人又常年不在家,所以这内院的事不是他该过问的,他要是不过问,祖母就打算用孝道压住了母亲和二婶,让她们把怒火和苦水吞回了肚子里不成?胡睿目光平平地看向胡老夫人,“祖母问我是什么意思?我还想问祖母,祖母您是什么意思呢?” “什么意思?”胡老夫人道,“你是在边关呆了那么长的时间,和那些个兵痞子时间待长了所以以前学的规矩和礼仪都忘光了不成?有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吗?有你这样和祖母说话的吗?”她不过问一句,他就直接顶回来了! 而且,他这是什么眼神? 鄙视自己?质问自己? 有他这样当孙子的吗? 胡睿反问说道,“那我想问一句祖母——有给亲孙女下媚药的祖母吗?” 知道了?胡老夫人压住心里的惊愕,面不改色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谁给自己的孙女下药了?还是——” 许是心虚,也许是不好和孙子说媚药两个字,所以胡老夫人把媚药两个字吞了回去,“你这没头没尾的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祖母您是要和这老货对质吗?”胡睿看了眼地上的李妈妈。 “你……”胡老夫人气得手激烈地颤抖,“这么一个老货的几句哈,你就来质问你的亲祖母?这就是你身为人孙该有的态度?你这个不孝子!” 自己还没什么,她倒是先声夺人!祖母行事如此糊涂和不讲理,这些年来母亲和二婶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委屈,而且那些委屈还得生生受了,因为祖母是长辈!现在他在家,怎么着也不能让祖母仗着自己的身份就让这件事这么揭过了!珍娘是她的妹妹,嫡亲的妹妹!她为人没有那么聪慧,做事也冲动就凭着她一股子的热血就往前冲,她还容易轻信别人,对喜欢的人掏心掏肺地好……珍娘有很多的缺点,然再多缺点那也是他的妹妹,唯一的亲妹妹,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胡睿面容更添了几分冷峻,“祖母,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这么对珍娘,珍娘是您的亲孙女啊!”他怎么都没想到祖母会这么算计珍娘! 不是别人,是祖母让人下药算计着珍娘。 胡老夫人状似大惊,又带着焦急之色,“珍娘怎么了?珍娘出事了吗?你快跟我说说!” 说着瞪了眼地上的李妈妈,“是不是这老货对珍娘做什么了?”面色缓和了些,语气也柔了下去,“你不好与你婶婶说,所以让祖母做主是不是?不过这些暂时不说,你先告诉我,珍娘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 竟想把事情推到二婶和这李妈妈的头上去!祖母怎么会是这样的人?算计自己的亲孙女,事发了,就把事情往二婶身上推!胡睿的心更加寒了,一脚踢在了李妈妈的身上。 “啊!”昏迷的李妈妈惨叫了一声,睁开了双眼。 丁妈妈刚吩咐了人去林氏和曾氏那边传话,见屋里的人都到了外面她也就没有进去,听到丫头说刚胡睿手里提着的麻袋里装着李妈妈,就猜是李妈妈犯了什么错倒也没有多想,可听到屋里的惨叫声她哪里能忍得住?推开门就走了进去,“老夫人!” 难道她还以为自己会对祖母动手不成?胡睿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胡睿突然动手,李妈妈的那一声惨叫把胡老夫人也是惊了一跳,见得丁妈妈奔了了进来愣了下,没有让丁妈妈出去。 这忤逆不孝的东西!若屋里没个人,这不孝的东西对自己动手咋办? 胡老夫人愤慨看着胡睿,呵斥道,“当着祖母的面就喊打喊杀的,你只是犯什么浑?” 胡睿没有理会她,目光冰冷地看向丁妈妈,“你再说一次,老夫人是怎么吩咐了你的?” 丁妈妈脸上和被踢的地方痛得厉害,整个人跟散了架似的,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听得了胡睿的声誉抖了一下,朝胡老夫人爬去,“老夫人救命,老夫人救救奴婢,老夫人您答应了奴婢会保住奴婢的命的。老夫人救命。” 胡老夫人气了个倒仰,朝丁妈妈说道,“快,把这个胡言乱语的老货拖出去!” “老夫人,求求您救救奴婢!”李妈妈爬到了胡老夫人的面前,抱住了她的腿,“老夫人,老夫人,救救奴婢。” 大夫人,夫人和二公子是不会留她的命,如今能救她的唯有老夫人了。 “贱奴!”胡老夫人一脚把她踢开了,看向胡睿说道,“这老虔婆你只管处理就是了!你若是下不了手,那就交给你二婶和你母亲,让她们来处理!” “祖母这是想杀人灭口了?”胡睿冷笑了一声,然后看向李妈妈,“当着老夫人的面,你把前面说过的话再说一边!” 老夫人是不管她了!李妈妈心如死灰,又害怕胡睿就颤抖着把事情又重新说了一边。 听了李妈妈的话,一旁的丁妈妈翻起了惊涛骇浪来,愕然看向胡老夫人——前几日老夫人让人叫了李妈妈来单独说了会话,那是吩咐李妈妈陷害大小姐? 大夫人他们都已经决定了让小姐去边关了,也拒绝了王府那边了,老夫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丁妈妈目光一闪,想了起来中秋前几日胡氏送中秋回来的那日,她们女两人关着门说了好一会儿的悄悄话,是——姑奶奶和她说了什么,老夫人这么做的肯定是为姑奶奶和表小姐! 丁妈妈有些无语了。 为了姑奶奶和表小姐,老夫人这可真是太糊涂了。 大小姐是她的亲孙女啊,她这样做那不得彻底和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们离了心? “你——”胡老夫人抓起一旁的茶壶就朝李妈妈砸了过去,“满嘴的胡言乱语!你是曾氏的人,我什么时候吩咐做这样的事了?” 说着扭头愤慨地看向胡睿,“就这个老货这么几句话,你就相信了?你就相信祖母会做算计珍娘的事?” “祖母不问珍娘现在如何了吗?”胡睿道。 不问珍娘如何,而是先否认了把自己撇清了再说。 胡老夫人面色一僵,顺了胡睿的话问道,“珍娘她怎么样了?没事吧?”随即愤怒地瞪向李妈妈,“狼心狗肺的东西,把她拖出去杖毙了。”后面那一句话是对丁妈妈说的。 “是。”丁妈妈低头应道。 “祖母这么急着想灭她的口!”胡睿看向胡老夫人说道,“她也是该死!我想知道的是——祖母您为何要这么做?” 丁妈妈就收住了脚步。 “就这个老货的话,你就相信了?”胡老夫人难过地看向胡睿,大声反问道,“珍娘是我的孙女,我疼她都来不及,我怎么会伤害她?害她呢?睿儿,你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听了别人的几句话就怀疑起自己的祖母来,因是着珍娘,我知道肯定是关心则乱,祖母也不怪你。”一副关怀的神色。 胡睿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她的话动容,“祖母这么做是为了姑母,为了桐表妹吧?” 除了姑母和表妹两人,他也想不到祖母还会为了谁会对自己的亲孙女下手。 以前就知道祖母偏疼姑母,想着以前父亲他们年少的时候陪在祖母身边的就只有姑母一个人,所以祖母偏疼她一些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没有想到祖母偏心偏到了这个份上。 “与你姑母表妹何干?”胡老夫人沉下了脸,道。 桐儿已经是那个样子了,女儿说若是珍娘与桐儿都嫁给了安王世子,到时候她也能放心,桐儿也只占着正室的名号,珍娘不过就是没了那个名份而已,到时候正妃的权利和职责都交给珍娘。 女儿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想到那苦命的外孙女,她就心如刀绞,怎么能不帮一把? 珍娘好好的,虽到时候没有正室的名份,可其他的都是她的! 至于安王府那边,宋胡两家一起,他们也不会反对! 桐儿这个样子,是因宋暮槿而起!所以自是要给她好看! 素斋楼开业珍娘肯定会跟林氏去的,本来她还想着让当天跟去丫头婆子下手,不想那了林氏和曾氏就说开张那日派人去帮忙,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 事情在素斋楼发生,那到时候林氏还能喜欢那丫头? 两个儿媳妇,那林氏是个奸诈的,怎么着自己也要把曾氏这个小儿媳握在了手心里,所以她又挑了李妈妈去做这件事。 不然她们妯娌一条心,自己这个老太婆就更没有说话的地方了! 胡睿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他猜的没有错,也不打算盘根问底了,“祖母您年纪大了,我看是找个地方给你静养吧。” 胡老夫人一愣,然后目光锐利地看向胡睿声音尖锐质问道,“你是要把我赶出胡家?” 胡睿面容平静,“祖母,孙儿怎么敢做这样的事?” “那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胡老夫人看着他,声音高亢问道。 胡睿一笑,说道,“祖母,珍娘是您的孙女!嫡亲的孙女!” “她是我的亲孙女,我怎么会害她?我那都是为了她好,都为了我们胡家好!”胡老夫人目光如刀一般地看向胡睿。 “是啊,珍娘是您的亲孙女,可比起宋若桐那个外孙女来,她就什么都不是了!”胡睿声音一冷,“我看祖母您就搬去小佛堂住好了,那里清净你还可以礼佛,这个家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至于姑母,她已经不是我胡家的人了,她是宋家的人您就不要管她了。” 胡老夫人趿了鞋子下地,往前走了两步颤抖着手指着胡睿,“你这是要把我关起来?”胡睿刚才说的那话,显然就是要把她软禁了起来!他怎么敢!自己是她的祖母,是他的长辈! “孙儿不敢!”胡睿说道神情却很坚持。 “竟然要把我这个做祖母的关起来!真是我的好孙子,是我胡家的好好儿郎啊!”胡老夫人气得胸部激烈地起伏着,扭头看向一旁垂眸的丁妈妈,“去,去把林氏给我叫来,让她来看看她教的好儿子!” “是,老夫人。”她刚才就不应该冲进来!这样的话,她一个做奴婢的奴婢的听了,回头老夫人和二公子还不得灭了她?丁妈妈如释重负地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走。 “母亲那边我自会跟她说的,母亲今日也累了就不用她过来了!”胡睿伸手直接就拦住了丁妈妈。 丁妈妈只能收住了脚步,想跪下去求胡睿让她退下去再听下去她真的要没命了!想了想,说道,“二公子,有话您慢慢与老夫人说,别气坏老夫人的身子。” “忤逆不孝!”胡老夫人怒不可遏,扭头朝门外大声喊道,“来人,去把大夫人给我叫来!” “谁敢去?我打折了全家人的腿!”胡睿喝道。 外面的丫头婆子簌簌发抖没有敢动。 胡老夫人眼前发黑,身子摇摇欲坠地就要往后倒。 “老夫人!”丁妈妈眼疾手快,扶着她坐了下去,“老夫人,您没事吧?” 胡老夫人伸手数甩开了她的手,又站了起来愤慨地走到了胡睿的面前,抬手就一巴掌挥去,“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林氏?她林家养的好女儿,竟然教唆起儿子来对付婆母了!那个毒妇,居然做出如此不孝的事来,我把她送回林家去!” 胡睿也不躲,直接受了那一巴掌,“我也想去去云家问问,到时候舅公他们评评理!” 胡老夫人娘家姓云。 胡老夫人怒吼,“畜生!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要逼死我是不是?”心有些庆幸娘家不在京城,不然这不孝东西还真会直接上她娘家叫人过来! “祖母您有什么事,孙子自尽谢罪就是了。”胡睿说道。 胡老夫人气得眼前发黑,颤抖着手指着大门,“滚,你给我滚!” 胡睿没有动,“若祖母不喜欢清净,那不如这样……” “你还想说什么?”胡老夫人道,“滚,立即给我滚!”她还就不信了,这忤逆不孝的东西真把她关起来不成? “两个选择,一是祖母您去佛堂,二,这一次母亲和二婶她们随我一起去边关,祖母您就留在京城让姑母好好孝敬和伺候您。”胡睿说道,“自古武将家眷得留在京城,祖母您是我们胡家最尊贵的人,有您在,我想陛下会放心的,若是陛下不放心,那到时候我进宫去求个恩典,所以祖母您不用担心。” 她又不是没有儿媳妇,儿媳妇带着孙女去了边关,丢下她一个老太婆在家让女儿来照顾,那旁人怎么想?胡老夫人叱道,“你个混账东西!” “祖母您现在就选吧,免得我给您做了决定您又不喜欢。”胡睿说道。 这要她怎么选择?他们都去边关,让女儿来照顾自己!胡老夫人看向胡睿的目光,恨不能用目光剐了他,“你个不孝的东西,你母亲和二婶他们跟你去边关,你让别人怎么想?人家肯定会说你母亲和二婶不孝丢下年迈的婆婆去边关,不定到到时候你父亲和叔父都要被人说不孝!” 胡睿说道,“这个祖母您就不用担心了,我都已经想好了,到时候我会跟人说这是姑母的意思,是她念及父亲母亲,二叔和二婶长期不得见一面,是她说要照顾您,让母亲和二婶去边关和父亲叔父团聚的!” 胡老夫人怒道,“你这是要逼死你姑母?”说得好听是为两位嫂子着想,说得不好听就是女儿插手娘家的事,到时候别人肯定会说是女儿把林氏和曾氏逼走了,本来因为珍娘和桐儿,外面就说什么的都有。 “老夫人您息怒。”丁妈妈走到了胡老夫人的身边,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胡老夫人。 “祖母!”胡睿走到了一旁坐了下来,“我没有想逼死姑母,好了,我就在这等着祖母您做决定。” 胡老夫人瞪着他,恨不能直接把他打出去。 这忤逆不孝的混账! 地上的李妈妈缩成了一团。 胡老夫人把喉咙的血腥味压了下去,看着胡睿怒道,“你姑母是出嫁女,你让她回来照顾我?你若那么说,你不是要逼死她……” 到了这个时候还只想着姑奶奶!丁妈妈伸手倒了一杯茶,递到了胡老夫人的手里,“老夫人,您先喝口茶,二公子想来也不是那个意思……” “他就是那个意思!”胡老夫人把茶杯重重地扣在了桌上。 这两个选择,一是自己被关起来,二是要毁了女儿。 胡睿——他这是恨自己,拿女儿逼自己啊! “你个混账东西,我要写信叫你父亲和叔父回来,让他们回来收拾了你个不孝的东西。”胡老夫人厉声说道。 胡睿道,“父亲和叔父那等我回了边关后,自会跟他们两个请罪!” “我是你的亲祖母,那是你的亲姑母,你这是不孝,不孝!”胡老夫人怒道。 胡睿看了她片刻,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这就让人去打扫佛堂。” 说完就站了起来,弯身把李妈妈巧晕了又塞进了麻袋拎了就往外走。 胡老夫人浑身哆嗦着看着他出了屋,嘴唇瓮动着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老夫人……”丁妈妈给她顺着气,一边低声说道,“二公子是在气头上呢,而且他过几日就要走了,您说句话哄哄他不就行了?” 到时候他人走了,大夫人和二夫人难道还忤逆婆母不成?、 胡老夫人想了想,随即就笑着点了点头,“是我气糊涂了。” 突是外面传来了惊呼声,胡老夫人皱了皱眉头。 丁妈妈见状大声叫了一个丫头进来,“外头怎么了?怎么如此喧哗?” “老夫人,二公子,二公子把院子的大门给锁起来了。”丫头惊慌回道。 那混账看来是把事情安排好了才走,刚她还想着等他走了到时候就叫两个儿媳妇从佛堂里接了她回来就是了,现在看来到时候自己只怕是儿媳妇的人都见不到!胡老夫人气得两眼一翻,一头栽了下去! 丁妈妈急得大喊,“老夫人,老夫人。”又忙大喊人进来,又对那丫头说道,“快去,二公子还没有走远,快去跟他说老夫人晕倒了,然后你求二公子让你去请太医,出了府你立即给姑奶奶递信让她快速回来一趟!” 丫头一听,拔腿就往外跑,跑到了院子门口伸手拍打着大门,“二公子,二公子,老夫人晕倒了。” 胡睿刚要走,听到里头的喊声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让人去请太医。”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走了几步就碰上了自己两个亲随,把麻袋递给了其中的一人,“送回我屋。” 然后吩咐了另外一个说道,“你去让人去请个太医来,然后去请管家过来一趟。” “是。”亲随应了往外走。 胡睿直接就走到不远处的凉亭。 坐了会,亲随带了管家过来。 “祖母院子里的人伺候得周到,你现在派人去把她们还有他们的家人全都关起来了,即刻去叫了人牙子来把他们都远远地发卖了!至于祖母那,你派几个稳妥的人先伺候着。”胡睿吩咐说道。 管家惊愕不已,不过也没有多问,垂眸应道,“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管家 丁妈妈还想着等太医来了,让太医递个话,不想太医还没有来,胡睿就雷厉风行让管家把她们全部都关了起来。 胡睿去了林氏那,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母亲,您就当不知道好了,至于照顾祖母的人我会安排好的。” 胡老夫人这一次是彻底把林氏的心给伤透了,所以没有说什么,只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 虽然当时二皇子给了一个借口解释了陆霆和郑锐的事,不过这样的事大家也最是感兴趣,于是两人是断袖的传言是一夜就传遍整个京城,比素斋楼的斋菜要出名。 昨日的账目也整理好了,观澄师太和方丈是说了那些贺礼他们都不要,宋暮槿还是从里头挑了几份最贵重的分别送了过去。 萧殊和萧介诚是在素斋楼里出的午饭,出了午饭,就一起动身回城。 萧介诚算是看出了些门道来,就在素斋楼大门口当着其余的客人,笑呵呵的邀请了宋暮槿去他的马车,“宋丫头,听观澄师太说你棋艺不错,陪我这老家伙下一盘路上解解闷如何?”萧介棋艺精湛,好棋,是以旁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萧介诚五十多岁了,算是长辈也不用顾及男女大防,所以宋暮槿落落大方地应了,“希望老爷子不嫌棋艺差才好。” 一身蓝衫的萧介诚,精神抖擞,笑着把萧殊赶着跟侍卫一起骑马,然后和宋暮槿上了马车。 妙心和萧介诚的老仆在里面伺候着。 萧介诚说下棋,就真是拿了棋出来。 看着面容沉静的宋暮槿,萧介诚心里暗暗地点了点头。暂不论这丫头棋艺如何,就这一份如是刻到了骨子里的沉静在她这个年纪实属难得。 到快了城门口,萧介诚才让人把马车停了下来,让宋暮槿回了自己的马车,然后进城各自回府。 此刻的胡睿到了武宁侯府,他是算着时间到的,宋汶应该是快要送衙门回来了。 仆人恭敬地请胡睿到了花厅,恭声说道,“表少爷请稍等,小的这就让人去禀告夫人。” “不用了,我今日是来见姑父的。”胡睿微笑着摇头,然后把桌上的沉香木锦盒递了过去,“这是我给姑母准备的礼物,麻烦你给她送去。” “是。”仆人小心接了,让人给胡睿奉了茶,躬身说道,“侯爷还要等一会才能回来,请表少爷稍等。” 胡睿点了点头。 喝了半盏茶的功夫,宋汶就回来了请了胡睿去了他外院的书房说话。 而此刻下人把胡睿的锦盒送到了内院胡氏的面前,胡氏一打开,见得锦盒里双目圆睁的李妈妈的人头,尖叫一声直接吓晕了。 ------题外话------ 给二表哥点赞! 第十五章 应对 丹砂也朱砂两个离得近也是吓得连连尖叫,屋里其余的下人闻声看了过来,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 还是有个嬷嬷胆子大点,偏着头走了过去,伸手把那锦盒的盖子个合上了。 丹砂和朱砂两人也回过了神来,颤着手压心里的恐惧,丹砂指了一个丫头吩咐说道,“你快去请太医来。” 然后和朱砂等一起七手八脚把胡氏给抬到了榻上。 掐了几下人中,胡氏就醒了过来。 醒来的胡氏先是茫然地看了丹砂几人一眼,然后就想了起来那锦盒里的人头来,脸色雪白地坐了起来,指着那锦盒说道,“那里头是什么?是不是我看错了?” 人头啊!那胡睿给她送个人头过来做什么,要吓死她吗? 丹砂和朱砂等人沉默。 胡氏就知道自己刚才看到的不是梦,而是真的,胡氏顿时又是惊恐又是气愤,一时间脸青了白,白了青。 丹砂转头带了几分恐惧看向那锦盒说道,“夫人您别怕,奴婢这就去把东西丢了。” “不许丢!”胡氏尖声道。 “好,那就不丢。”丹砂低声说道,“夫人您不要激动,已经有人去请太医了。” “请什么太医!”她被吓了一跳,这胡睿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给她送一个人头过来!他真是想吓死她不成?而且这件事也不能让人知道!莫说是别人了,就是她那弟妹估计就会乐疯了!不知道会如何嘲笑她!胡氏黑着脸,怒道,“把人去给我追回来,还有胡睿呢?在哪?快去给我叫叫过来!” “是。”丹砂应道。 “还有,刚才的事不许透露一个字出去。”胡氏说道。 “夫人您放心,刚才在屋里伺候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不会碎嘴的。”丹砂就说道,然后起身走到了门口吩咐了两个丫头一声,一个去追请太医的人,一个去请胡睿。 外院,胡睿刚到了宋汶的书房。 小厮上了茶退了出去。 宋汶笑容和蔼,“睿儿你过几日就要离京了,行囊可都收拾好了?”至于昨日素斋楼上的事,牵涉到了胡家二夫人曾氏身边的妈妈,不过大家也只当是胡家的两位夫人和陆霆有什么话要说,毕竟陆霆和胡珍娘的事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再加上大家把注意都放在了陆霆和郑锐的暧昧上,所以压根没有去关注胡家的事,是以宋汶自然也不会多想。 以为胡睿今日过来来串门的,毕竟这胡氏是他的亲姑母,也就这么一个姑母,而且桐儿现在也没好,他应该是不放心的。 “都收拾好了,谢谢姑父关心。”胡睿态度恭敬。 “还见过你姑母和表妹吧?这会子天色不早了,你晚上就在这里用饭。”宋汶从下人那知道了胡睿还没有进内院去见胡氏,“你也难得回来一次,过些日子又要走了,刚巧陪你姑母说说话,她一直很挂念你们。” “等会我还有点事,就不吃饭了回头我在过来陪姑父您小酌几杯。”胡睿笑着婉拒了。 这是——不是来见胡氏和桐儿的?难道是专程来见他的?宋汶想了下,笑道,“是不是有什么事?你父亲和叔父都不在家,你有什么事尽管与姑父说,自家人不要客气。” “是有点事情要与姑父您说。”胡睿道。 “嗯,你说。”宋汶放下了茶杯,示意他尽管说就是了。 “祖母病了……” 胡睿刚说了四个字,宋汶就一脸着急地打断了胡睿的话,“病了?什么时候病的?严重吗?太医怎么说?是什么原因?……不行,还是我和你姑母过去看看,我让人拿了我的帖子去请王太医过去给岳母看看。” 王太医是太医院的院首,医术最是精湛一般人是请不到的,不过有惠妃娘娘在,宋汶还是有几分薄面,能请到他。 胡睿笑道,“谢姑父关心,祖母没什么大碍,不过太医说了必须要静养,所以——以后姑母就麻烦姑父多加照顾了。” 宋汶愕然看向胡睿。 他的意思是,让胡氏不要回去找老夫人了? 发生了什么事? 这肯定不是因为前些日子胡氏桐儿算计胡珍娘的事,若为了那件事,胡睿一回来就会跟他来说。 看来是近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 宋汶心底涌起一股怒气来。 胡珍娘可是全头全尾的没有什么损失,不过是被人饭余茶后说几句罢了,可桐儿呢?一张俏丽的粉脸如今都看不得了。 也没听说胡珍娘和林氏受伤或是什么事,他这就来告诉自己看好胡氏和桐儿了,还不让胡氏回娘家? 他胡睿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凭什么如此嚣张?竟然如此无礼,让一个出嫁的姑母不要回娘家! 宋汶收敛了脸上的和蔼,严厉看向胡睿说道,“你祖母病了,你姑母为人子女自是要回去侍奉的,你放心走就是了,到了边关告诉你父亲和叔父不用担心家里的情况,我会随你姑母经常去探望老夫人,会帮着大嫂她们的,你们都不在家她们一府的妇孺,我会看顾着些的。” 胡睿笑了下,“谢谢姑父了,不过太医交代了祖母必须静养,不能见外客,姑母要操持着侯府的庶务,表妹又有伤在身,表弟年纪又小需要姑母的照顾,姑母那么辛苦,姑父你就和姑母放心好了,我母亲和二婶会照顾好祖母的!” 见他油盐不进,宋汶就干脆直接问道,“是不是你姑母和你母亲两人又闹了什么矛盾了?有什么话让你母亲或是你二婶过来说,你一个晚辈……” 他一个晚辈实在是不该对长辈的事情指手画脚,长辈之间的事他们自己会解救而。 宋汶顿住了话,目光严肃地看向他。 “姑父你多虑了。”胡睿笑了下说道,“确实是祖母不宜见外客,必须静养。” 胡睿把外客两个字咬得极重。 这还是说没事?不过胡睿一口咬定只说胡老夫人病了要静养,其他的什么话一个字都不说,宋汶眼眸沉了沉,也不好多说。 毕竟胡睿是胡氏娘家的侄子。 胡睿不说,宋汶一时也猜不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原因到时候说重也不好,胡家对于侯府,惠妃娘娘和七殿下来说那可是不可缺少的助力! 宋汶想了想,关心问道,“这么严重?都不见客了?” 没有再训斥胡睿不懂规矩之类的话了。 不过他心里更是怀疑胡氏又做了什么事,不然这胡睿怎么上门来直接说以后不要让胡氏回去看老夫人了? 只怕还不是一般的事,不然胡睿怎么会这么说? 宋汶心里陡然就升起一股怒气来。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让胡睿一个晚辈过来与他说这样的话?宋汶是觉得自己脸上很是无光。 胡睿轻声说道,“也不是说很严重,只是要静养不能见客。” 还不是就是不让胡氏和他回去见老夫人?胡氏她到底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宋汶心里是如有几只猫爪子在挠,可偏又不要意思再直接盘问胡睿。 正纠结着,胡氏那边来了人说是要请胡睿过去。 胡睿对那小丫头说道,“我还有点事今日没有空去看姑母了,让她见谅。”风度翩翩的没有失半点礼仪。 不过宋汶心里就越加肯定了胡氏做了什么。 虽胡睿一直脸带着笑容,但他的态度却非常的明显,疏离甚至还夹带着隐忍的怒火。 胡睿虽是一直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宋汶到底是比他大那么多,又是在官场混迹那么多年,这一点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表少爷……”小丫头抬头看了眼胡睿,脑子飞快地转了一下说道,“夫人说了她有重要的事情与您说。” “以后再说。”胡睿半点不动容。 丹砂姐姐说了一定要请表少爷过去!“表少爷……”小丫头不知道怎么劝了站在那不动,目光怯怯地瞥向宋汶。 希望宋汶能帮忙说几句话话,让胡睿去见胡氏。 宋汶当没有看到那小丫头求救的目光,对小丫头说道,“表少爷有事没有时间过去,你回去与夫人说,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小丫头只好点头告退,苦着脸退了下去。 “我过来就是与姑父说关于祖母的事。”胡睿含笑说道,“姑母那,还请姑父多多劝劝她。” 宋汶看了他两眼,轻轻地点了点头,再次挽留他,“若是事情不急的话,你不如在这里用了饭再走?而且你姑母也地惦记着你,你人都来了不去见她一面,她会伤心的。” “不了,话已经说完了我这就走了,就不打扰姑父您了。”胡睿微笑着站了起来,拱了拱手就告辞。 “来人,送表少爷出去。”宋汶叫了人送他出去。 看着胡睿沉稳如山一般的背影,宋汶坐在椅子上好一会才起身去了内院。 既胡睿不说,那胡氏应该是心里有数的。 胡睿没有请来,胡氏正发着火呢,砸了好几个杯子都没有能把心里的怒火压了下去,“那臭小子,谁给他的胆子这么对我?竟还不来见我……” 丹砂给她倒去火的茶,又给她顺着气,朱砂则指挥两个小丫头在收拾地上的碎片。 胡氏喝了口茶,端着茶杯就指着门口,“去,再让人去叫,一定把他给我叫来!就说我要死了!” 她被吓死了,看胡睿还敢不来! 被自己的姑母给吓死了,看他怎么见人! 丹砂应了一声刚要准备去吩咐人去外院请胡睿,一个小丫头进门禀告好说道,“夫人,侯爷来了。” 胡氏立即收敛了脸上的怒气,转而蹙着眉头地趿了鞋子往门口迎去。 没走两步,宋汶走了进来。 宋汶往屋里扫了一眼,然后温和看向胡氏,“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侯爷……”胡氏立即红了眼眶,屈膝就要给他行礼。 宋汶伸手扶住了她。 等上了茶,宋汶便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丹砂和朱砂带着屋里的伺候人退了下去。 “睿儿呢?”胡氏擦了擦眼角问道。 “走了。” “走了?”胡氏抬头,脸上带着怒意。 那臭小子,就这么走了? “出什么事了?”宋汶状似没有看到她的怒意,轻声问道。 “他……”胡氏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和他说的好,“没什么。” 说胡睿把曾氏身边的李妈妈杀了,然后砍下了脑袋送给了她来? 瞬间,胡氏就陡然腰杆子一正。 曾氏身边的李妈妈? 事情败露了?刚才太气愤又太害怕了,所以她也没有往那个方面想。 如今一想,只怕还真是事发了,不然胡睿把李妈妈的人头送给她来做什么?不过……纵然事发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她指使李妈妈做的! 胡氏也相信自己的亲生母亲是不会说她什么的,这一点,她非常相信。 “夫人,你我夫妻多年我最是了解你的,你的脸色告诉我出出事了,你跟我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睿儿到了府里都不想来见你,你与我说说,我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才能想办法啊!”宋汶说道,看着屋子中央桌上的锦盒,问道,“这是睿儿今天送来的礼物?是什么?” 说着起身就准备去看。 “侯爷!”胡氏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面色寡白。 宋汶坐了回去,“什么好东西,我不能看吗?” 胡氏摇头,嘴唇都颤抖了起来,“侯爷,那是……” 宋汶看了她一眼,把衣袖从她的手里拉了出来,起身就走了过去伸手就要打开。 “侯爷不要!”胡氏着急叫道。 宋汶皱了下眉头,伸手把盒子给打开了。 胡氏面色煞白害怕得发抖。 宋汶看着里面的人头,面色一变然后把盒子给关上了走了回去坐在了胡氏的对面,看向胡氏问道,“夫人,睿儿他为何要如此?” 胡氏犹豫了片刻,把上次回去和胡老夫人说的简单说了一下,然后摇头说道,“侯爷,我没有想这么做的不过是跟母亲诉诉苦罢了,桐儿这个样子我心里难受,当真桐儿我也不能说什么。”不仅不能说,还要强装欢笑着安慰和哄劝着女儿!在这里也没个人说话,弟妹不能说,老夫人更不能说。“我就是和母亲那么说说,不然我心里憋得难受,是母亲提轰出来的,我以为母亲说着玩的,她肯定是做了什么……睿儿他们就误以为是我让母亲做的,侯爷……我当时应该劝着些母亲的,让母亲打消了那个主意的,我当时候想着为了桐儿好,所以就没有多说什么,后来回来就把这茬事给忘记了……” 宋汶面色一凝。 难怪,胡睿什么都不说,只说岳母病了要静养。 说不让胡氏回娘家去!原那不是通知,是警告吧!这一次他是以礼待人,没有说什么算是给了他和胡氏两人体面! 亏他当时还想训胡睿来着。 想想都觉得丢脸!人家有礼貌有风度地委婉地跟他说,要他看好妻子和女儿,他偏什么都不知道,还想着要训斥人家一顿。 他有什么资格训人家? “侯爷,您相信妾身,妾身真的没有想要对珍娘做什么,都是母亲,是母亲心疼桐儿……”胡氏流着泪水说道。 宋汶不知道如何说了,只面色阴沉地看着胡氏。 为了桐儿? 为了桐儿着想,就再次去算计着胡珍娘? 也是难怪胡睿气得见都想见她了,更直接把李妈妈的脑袋送了过来!也难怪说胡老夫人病了,不让胡氏回去探望呢! 这胡睿只是想维持着两府的面子情了,只怕是还是因为胡珍娘的的缘故,怕做得太狠了别人会把胡珍娘扯进来。 真想一巴掌打过去,看能不能打醒她!女儿受伤他也伤心,也恨,只是……再恨,也得大局为重啊! 可她呢?她是要彻底把宋胡两家的关系闹僵了才甘心啊! 见得宋汶脸色,胡氏心里没来由的一慌,伸手拉着他的手,“是妾身错了,妾身应该当时就劝母亲的……也不知道珍娘怎样了?” 肯定让安王世子得手,为了保护她的名声所以没有声张!还说什么陆霆和郑锐是断袖,不过是了转移世人的视线,为了掩饰胡珍娘的事了罢了! 不然,胡睿怎么会把李妈妈头给送了过来?想到这里胡氏嘴角情不不禁翘了起来。 宋汶说道,“珍娘没事。” “是吗?那太好了?”胡氏却不相信,怎么可能没事! 定是胡睿和林氏把事情捂了起来! 宋汶看着她的目光,就知道她心里的意思,说道,“我有好些个同僚都去了,有人亲眼看到了当时的情况的。” “那也有可能是事后!”胡氏说道。 宋汶无奈地看向她,说道,“夫人,珍娘没事,有人是一直跟安王世子在一起,然后安王世子出去了没一会就发生了他和郑大公子的事。” 真的没事?胡珍娘和林氏怎么就那么好命?胡氏目光忿恨,“若不是因为她们,桐儿又怎么会成今天这个样子!……不,我得回去亲自去看看!” “夫人!”宋汶伸手抓住了她,“刚才睿儿跟我说,岳母病了得静养,让你不要回去。” “什么?”胡氏呆若木鸡,不可置信地看向宋汶,“侯爷您刚说什么?睿儿他说什么了?” “这次的事是彻底惹怒他们了。”虽胡珍娘没事,肯定也吃了苦头!宋汶说道,“我看,岳母应该不是真的病了。” 是被他们给拘禁起来了! “他们竟然敢那么对母亲?”胡氏气得差点晕了过去,尖声说道,“大哥二哥不在家,他们就这么欺负和虐待母亲一个老人?我要回去,回去看看母亲。” 胡氏再也坐不住了。 “夫人你肯定是见不到岳母的。”宋汶按住她的手。 “哼,不是说母亲病了吗?难道他们也还不许我见自己的母亲不成?”胡氏冷哼说道。 宋汶抿唇说道,“睿儿他——会做得出来。” 若是做不出来,胡睿今日就不会来特意跟他说了,竟说了那就是表示胡睿已经决定了,而且显然林氏和曾氏也没有反对。 这一次——岳母与妻子真是把他们的心伤透了! “那些个不孝的东西,他们敢把母亲关起来!”胡氏大声说道,“他们害了我们的桐儿还不够,如今还要把母亲关起来?太不孝了!这一定是大嫂和二嫂的主意!睿儿懂什么?不行,我一定要去问问大嫂和二嫂,有他们这样对长辈的吗?有她们这样当儿媳的吗?” “夫人,你还是别去了闹了。”宋汶道。 闹僵了,吃亏的是他们。 更何况,胡睿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为什么不去闹?我就是要去闹,让大家都看看林氏和曾氏是如何对待婆母的!”胡氏说道,“这事就算是到了皇后娘娘面前,我也是占理!” “夫人,显然他们如今是在气头上,到时候他们若是一气之下与我们断绝了来往怎么办?你想想,娘娘和殿下可是需要胡家的支持的。”宋汶与她分析说道。 “我还就不信了,她们把母亲关起来,她们还有理了不成?”胡氏气呼呼地说道,然后把宋汶的话仔细想了想,说道,“侯爷您放心,我有分寸的,而且你想想和我断绝来往?是他们能做主的吗?就算是母亲不在了,还有大哥二哥呢!他们不会这么对我的!侯爷您就放心是了” 宋汶说道,“可大哥二哥他们都不在京城!”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事情闹开了对侯府也不好!” 一个三番两次算计着娘家侄女的人,闹开了侯府的名声都被连累。 “可是母亲病了,妾身难道还当什么都不知道?那样旁人也会戳着妾身的脊梁骨说妾身不孝!”胡氏说道。 这倒也是!宋汶考虑了片刻还是摇头,“还是算了,你让人送些补品回去好了。”那个胡睿——不是一个怕事的人。 “侯爷!”胡氏愕然看向他,心里被泼了一盆冰水一般凉飕飕的。 她的亲生母亲不知道情况如何,侯爷竟然不让她回去? “府里事情不少,还有桐儿和旭儿也需要你照顾。”宋汶说道。 “侯爷……”胡氏眼眶一红。 宋汶说道,“好了,我这都是为了宋胡两家好!”胡睿已经警告过了,再去闹,胡睿会更加生气,为了两家的关系,他也不能任胡氏回去闹腾。 胡氏哽咽道,“侯爷,不知道母亲现在的情况如何了,妾身得回去看看……” “有大嫂和二嫂照顾着,你就放心好了。”宋汶态度很是坚决,起身,“我还有些公文要处理。” 说完就往外走。 “侯爷……”胡氏腾地站了起来,叫了一声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夫人。”宋汶回头一看,忙朝她走了过去,然后又叫了人过来。 去请太医的请太医,抬人的抬人,大家顿时一阵手忙脚乱。 宋汶目光看了眼那锦盒,挥手叫了人搬拉出去处理了,心里更是决定不能让胡氏胡来了。 她胡珊是胡家兄弟的亲妹妹,然,胡珍娘却是大舅子的亲生女儿,林氏是他的妻子,曾氏是二舅子的妻子。 所以,不能让她去胡家,把人彻底得罪透了。 于是,宋汶吩咐丹砂和朱砂说道,“夫人身子不好,你们好好伺候着她,这几日不要让她辛劳,更是不要让夫人出门。” 到底出了什么事,表少爷送了这样一个礼物给夫人,如今侯爷又……表少爷到底和侯爷说了什么?丹砂和朱砂两人心里惊骇不已,不过也们不敢多问,只恭敬屈膝应道,“是,侯爷。” 宋汶没有等太医来,就直接离开了。 胡氏一醒来知道了宋汶的决定,顿时血气往上涌,“侯爷,不可能……” 嘴里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 离了武宁侯府,胡睿去了杏林胡同。 “多谢表妹。”胡睿拱手朝宋暮槿鞠了一躬。 宋暮槿忙侧身让开了,屈膝还了一礼,“睿表哥你太见外了。” 宋暮槿请了他入座,给他倒了茶,“大舅母,二舅母和表姐她们可好?” “昨日的事还没有与珍娘说。”胡睿握着茶杯,看向宋暮槿把他的决定都告诉了她。 宋暮槿点了下头,“如此,大舅母也能轻松些。”有那样一个偏心的胡老夫人,时刻惦记着胡氏和宋若桐,帮着她们母女算计着胡珍娘,关起来也好。 “我以为小槿会说我不孝呢!”胡睿展颜一笑。 “表哥也是知道我的情况的,说起来,我自己也是个不孝顺的……”宋暮槿淡笑着说道,“人生匆匆不过数十载,若是顾忌这个顾忌那个,那不是太憋屈了?” 胡睿倒没有想到她如此洒脱,笑着赞同说道,“说得对!可惜表妹不能跟我们一起去边关看看。” “以后有机会的。”宋暮槿笑着说道。 “嗯,只要你方便随时过去。”胡睿笑道。 “大舅舅和二舅舅那边——”宋暮槿有些担心地看向他。他这么做,大舅舅和二舅舅知道了的话不知道会如何呢! “我回来的时候,父亲特意交代了我的,我们胡家不能与王府扯上关系,有什么事让我尽管放开手做。”胡睿说道。 本因为武宁侯府他们胡家就已经和惠妃和七皇子扯上了关系了,再和王府结亲,那皇上就要忌惮他们了。 在外拿着生命冒死换回来的胡家的荣耀和地位,怎么让祖母给毁了? 宋暮槿点了下头,又提醒他说道,“老夫人病了,宋夫人肯定会回去探望的,只怕她看不到人是不会甘心的,到时候见不到老夫人,只怕她会闹,这闹了起来只怕别人说你们不孝,” “我也没有骗她,祖母是真的病了。”胡睿说道,“昨日晕倒后醒来就一边的手脚动不了了。” 本是为了宋若桐和胡氏算计胡珍娘,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且还被孙子关起来!这胡老夫人想必是被气的!宋暮槿摇了下头,没有说什么。 胡睿也没有再说胡老夫人的事,“这个月二十二我们就要动身走了,珍娘这次也跟我们走了,小槿你有空的话就去陪陪我母亲。”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宋暮槿笑道,“睿表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大舅母的。” 说了会见天色渐黑,胡睿就起身告辞。 “吃了晚饭再回吧。”宋暮槿笑着站了起来,说道。 “不了,我得回去,家里还有些事要处理。”胡睿笑道。 “好,那我就不留你了。”宋暮槿送他到门口。 “胡公子走了?”见宋暮槿回来,张四娘往她身后看了一眼,问道。 “嗯,表哥说家里还有事。” “这么晚了,该留他吃了晚饭再走的。”张四娘说道。 “表哥过几日就要走了,他肯定希望多陪陪大舅母和珍娘他们的。”宋暮槿笑着说道。 张四娘就点头。 这个她能体会,想到儿子就要走了,她恨不能每天都和儿子在一起。 …… 文昌侯萧殊没有问什么,不过看向萧介诚的目光就带了几分探究。 臭小子!他就不跟他说在马车上与宋丫头说了什么!萧介诚看了他一眼,“赶了半天的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外祖父您若是不累的话,我陪您下一盘如何?”萧殊没有起身的意思,动作优雅地抿了一口茶,然后看向他说道。 得,还想下棋的时候套自己的话不成?萧介诚老谋深算地一笑,“好啊,我们祖孙也许久没有下棋了,就来一盘。” ------题外话------ 嗯,二表哥是有礼貌的好娃~ 第十六章 不甘 不想萧殊从头至尾就只是专心致志地下棋,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提。 倒是萧介诚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这小子是故意不问,还是想以静制动让自己自动跟他说? 还是,自己猜错了? 自己这外孙对那小丫头没另眼相看? 猜测之间,萧介诚便输了。 萧殊收拾着棋子,唇角挂了淡淡的笑容。 “我们再来!”萧介诚不服气。 “外祖父,您教导我们的,这下棋就要专心致志,不能一心二用。”萧殊笑道,“夜深了,改日我再陪你下吧。” 萧介诚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你就不想知道,我对那丫头印象如何?” 萧殊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不想。”外祖父对她印象肯定不错!这一点,他很肯定。 这臭小子一点都不可爱!等成了亲,很快自己就能抱上重孙子了!外孙长得一表人才这京城都难以挑一个能与之匹敌的人出来,宋丫头也的模样那也是万里挑一,他们两个的娃娃那肯定如菩萨坐下的童子一般漂亮! 想到白白胖胖的重孙子,萧介诚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回房休息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萧殊嗯一声。 萧介诚站了起来又坐了回去,面容带了几分凝重与萧殊说道,“宋丫头可是宋汶的女儿啊。”想必宋汶是不会把女儿嫁给外孙的。 “这大家都知道,宋姑娘是武宁侯的女儿。”萧殊神色淡漠地说道。 难道自己猜错了?外孙与那姑娘没什么?不过自己两个外孙都是情绪不外露的人,萧介诚说道,“有什么困难尽管我说。” 宋汶不同意,那他进宫求皇上给外孙和宋姑娘他们两个赐婚! 萧介诚觉得这个可行,点着头站了起来,“子砚,时不待人你从小聪慧又有主意,我想你应该明白外祖父的意思。” 小丫头好不容易与邵家那小子退了亲,现在正是时候!若回头宋汶给她另择了亲事,到时候看这小子找谁哭去? 子砚是萧殊的字,不等萧殊说什么,萧介诚就起身出了屋。 萧殊抿嘴轻笑一下,把分好的棋放入了盒里。 时不待人,那宋汶想给她定亲事,那也她同意嫁才行!若她是那么好说话的,怎么又会与邵浚退了亲呢? 所以,宋汶给她另择亲事他倒是不担心。 收拾好了棋子,萧殊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 翌日宋暮槿准备去胡家,虽然胡珍娘是没事,但林氏心里肯定不好受——因算计胡珍娘不是别人,是胡老夫人。 所以,林氏心里肯定非常难受。 与张四娘一说,张四娘连连点头,“我瞧着舅夫人昨日舅夫人脸色很不好。”昨日他们是与林氏,五皇子等人一起回城的,虽做的不是同一辆,但上马车的时候还有回到了城里分开走的时候,她都见得了林氏,“你舅母平日里很照顾你,北北你去看看她是应当的,你去吧,你不用管我们,我们等会若是出门就让你弟弟和均儿陪我们出去,若不出去有你弟弟他们在呢,你尽管去就是了。” “那我过去看看。”宋暮槿笑着点头,又给了张四娘两百两的银票,“娘,您看中了什么就尽管买,若是钱不够就让店家直接送回来,到时候再与他们结账。” “娘有钱,你自己攒着买花戴。”张四娘哪肯要她的银子?笑着把银票塞回了宋暮槿的手里。 宋暮槿笑着把银票塞给了她,说道,“母亲,北北有银子买花戴!这些银子都是我自己赚钱的,不是别人给的。”不是她赚的也是挖金子来的,反正不会是武宁侯府的银子!“娘您就拿着吧,若是出去就给杨杨和林大哥再添些东西。” 说是给宋杨和林钧添东西,张四娘才收下了银票,感慨抚了抚宋暮槿垂落在腮边的发丝,“路上小心些。” 宋暮槿点头应了,带了妙心出门去胡家。 武宁侯府里的胡氏不甘心,也是打算去胡家。 丹砂低声劝道,“夫人您的身子还没好利索呢,还是在家好好休息吧。” “夫人,等您好了点再回去看老夫人也不迟啊?您看您的脸色煞白煞白的,老夫人见了还不得担心和心疼?”朱砂劝道。 胡氏怒视着挡在身前的两人,呵斥道,“贱婢,你们这是阻止我出去?” “奴婢不敢。”朱砂和丹砂扑通就跪了下去。 “那你们现在是做什么?”胡氏心里的火蹭蹭地往上窜。 是侯爷命令她们的,让她们拦住自己不让自己出门。 侯爷以前对她都是呵护备至,有什么从来都是站在她这边的,为她着想的,可是这一次侯爷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怎么可以阻扰自己回娘家?他怎么可以这样? 胡氏愤怒的同时又非常的难过。 “夫人,奴婢只是担心夫人您的身子受不住。”丹砂说道。 “是啊,奴婢只是担心夫人您的身子骨。”朱砂点头附和说道。 “贱婢!”胡氏哪能看不出来?喝道,“你们记住了自己的主子是谁!” 丹砂和朱砂脸色一白,垂下了头。 她们当然是夫人的人,可侯爷要处理她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胡氏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缓和了语气,“我知道这是侯爷的命令,我知道你们让为难了,不过你们是我的人,尽管放心好了,侯爷那我自跟他说的,不会让你们为难。” 丹砂与朱砂犹豫了下,点了点头齐声说道,“奴婢陪夫人您回去。” “你们起来,让人去通知他们准备马车,然后帮我更衣吧。”胡氏说道,心里却是想着若是香嬷嬷在就好了,不管是什么香嬷嬷是会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的。 丹砂和朱砂两个到底太年轻了。 香嬷嬷牙齿都被打掉了说话都漏风说不完整了,不可能再回来了!想到这里,胡氏心里就想起了宋暮槿来。 都是那死丫头!都是她!若不是她把香嬷嬷打成了那样子,香嬷嬷怎么会离开自己的身边? 丹砂叫了小丫头进来吩咐了她去通知人准备马车,然后和朱砂两人伺候她换了衣服,挽了发髻。 胡氏刚站了起来准备带朱砂和丹砂出门,刚去给人传话准备马车的小丫头就红着眼睛走了进来,“夫人,他们说这会没有得空的马车。” “没有空的马车?”胡氏心里的怒火腾地一下被点燃了,“好大的胆子!去,让那陈管事立即给我准备好了马车到垂花门口来!”陈管事是专门负责侯府马车和马匹的事宜的。“若是府里没有得空的马车,就让去外头给我租一辆来!” 什么没有马车? 不过是得了侯爷的吩咐不让他出门罢了!他们怎么敢?侯爷怎么这样! 小丫头应了一声,提了裙裾就往外跑。 丹砂和朱砂两人很是担心,不过也不敢开口劝胡氏打消回娘家的念头。 等那小丫头走了会,胡氏这才带了丹砂和朱砂去垂花门口。 听了那小丫头的话,陈管事是一个头两个大。 侯爷吩咐了他,说这几日不要给夫人准备马车出去,可夫人又执意要出门。这会侯爷又不在家,他一个小小的管事能拦住夫人? 想了下陈管事招了一个婆子过来,“你快去老夫人那,把事情跟老夫人说一声,让老夫人拿个主意。” 侯爷不在府里,老夫人在啊!能拦住夫人的只有老夫人了。 那婆子点头伸手拍了拍衣服,便疾步而去。 陈管事这才与传话的小丫头赶去垂花门。 等了片刻胡氏才到,陈管事忙行礼,“小的见过夫人。” “马车呢?”胡氏眼角一扫,质问道,“今日都有谁出门了?府里的马车都载人出门了?一辆马车都不得空?” “小的该死。”陈管事躬身说道,“也不是马车都出去了,是这样的,是府里的几辆马车都出了点小毛病正在修,是小人失职,还请夫人责罚。” 出了毛病?怎么会如此巧?胡氏气得指间泛白,“我刚才让人给你传的话,你没有听到吗?既然府里没有马车,那就去外头租一辆马车来!” 堂堂侯夫人出门去外面租马车,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他若是敢出去租马车,回头侯爷就会把他给咔擦了!陈管事把腰又低了几分,“这……夫人您看不如这样?小的让他们抓紧时间把马车修,夫人您就先等一等如何?” 抓紧时间修?还不是为了拖延时间,到时候什么时候修好还不是他们说了算?胡氏大怒,“怎么我什么时候出门,还得你来做主不成?” 陈管事额头上的汗水都冒了出来,跪了下去,“小人该死。” “那你还不去准备马车!”胡氏叱道。 “夫人,这马车有问题实在是不能出门……小的,小的这会真的没有办法啊!”陈管事说道,“还请夫人体谅。” 管家是受了宋汶的吩咐的,一听说就忙赶了过来,小心对胡氏说道,“夫人,您看……这马车实在还在修——?” 侯爷竟是一个个都已经下了令?知道丹砂和朱砂拦不住自己,所以就吩咐了管家和马房的管事?胡氏很是气愤,可又不能当着他们这些下人说宋汶的不是,气了一肚子的气。 她又不能真的就这么走出去,然后再去外面租马车,真那样做了宋汶不得气死了! …… 听了那婆子的话,宋老夫人摆手说道,“若是问题不大,那就给夫人准备好了马车吧。” 宋汶没有与宋老夫人通气,只告诉了她胡老夫人病了的事,所以她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只知道昨日胡睿来了见了宋汶,没有进内院见胡氏。 想着找个儿媳妇做的事,宋老夫人倒也不奇怪为何胡睿到了侯府不见她,胡睿可是胡珍娘的同胞兄长,他能不生气? 宋老夫人也看得出来马房的人是故意的,马车坏了只是借口。 既老夫人病了,那胡氏回去看看也是理所当然的,宋老夫人也知道昨日胡氏请了太医来诊脉的,所以只当是儿子担心儿媳身子,宋汶这般呵护着胡氏,让宋老夫人心里有些不爽!所以便直接同意了。 婆子得了宋老夫人的话,就行礼忙告退。 那婆子赶到垂花门口的时候,陈管事和管家等人哗啦啦跪一地,胡氏则气得面色发青怒视他们。 那婆子先是给胡氏行了一礼,然后朝陈管事不着痕迹点了下头。 老夫人同意了!陈管事心里立即大松了一口气,对胡氏说道,“夫人,小的回去看看可能他们已经赶修了一辆马车出来了呢!小的去看看,不能耽搁了夫人您的事不是?” “还不快去!”丹砂厉声道。 陈管事爬了起来就跑。 “是小的没有管束好他们,让他们疏忽了,还请夫人责罚。”管家还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管家是宋汶的人,当然不能把他如何了!而且今日自己回娘家还是驳了侯爷的决定!胡氏压下了怒火摆手,“都起来吧、” “谢谢夫人。”管家谢了一声站了起来。 陈管事很快就让车夫赶了马车过来,并亲自过来与管家一起恭恭敬敬地送了胡氏上了马车出门。 马车噔噔噔地往胡家去。 胡氏抿着唇没以后说话。 丹砂和朱砂两人却禁不住担心。 侯爷不让夫人回娘家,不管是什么原因夫人与侯爷这样对着来,真的好吗?夫人这次可别惹怒了侯爷才是。 两人见得胡氏面色阴沉得都能滴出水来了,也就不敢说什么。 宋暮槿过来看自己,林氏很高兴,不过想着宋杨等人,就说道,“你怎么过来了?你爹娘难得来你多多陪陪他们两位,还有杨杨过几日就要启程了,你多多陪陪他们呀!大舅母这边,你以后随时都可以过来陪我说话。” “表姐和睿表哥也快要走了啊?我过来看看她们!”宋暮槿调皮一笑,顿了顿,微笑着与林氏说道,“大舅母您有什么话就与我说,别憋在心里把身子憋坏了……” “你这丫头……”林氏眼眶就有些发酸。 婆母算计珍娘这样的事,除了与知情的曾氏说两句外,她也不能别的人说,虽是儿子出面做了决定,可她心里总是堵了一团火。、 宋暮槿道,“表姐没事就好……不过大舅母打算一直瞒着表姐吗?”胡珍娘昨日晕了那么长的时间,她怎么会不怀疑? 还有胡老夫人说关起来就关起来了,便是病了也不让人去探望,胡珍娘会不狐疑? “怎么可能一直瞒着她。”女儿是性子单纯冲动,可也不是傻子,她能看出其中的蹊跷来!胡氏叹气说道,“只是,我不知道如何与她说的好……” 是担心胡珍娘会受不住这个刺激!宋暮槿道,“那就等两日再与她说。” 宋暮槿的话刚说完,就传来胡珍娘的声音,“母亲,小槿。” 随着声音,一身海棠红的胡珍娘带着笑容走了进来。 林氏立即笑了起来,“怎么还这么咋咋呼呼的,也不怕被小槿笑话你。” “小槿才不会!再不好的都被小槿见过。”胡珍娘笑眯眯地坐到了宋暮槿的身边,“我还想着过后天绣衣坊的师父要过来,我还想着到时候请你过来帮我一起挑衣服呢,不巧你就来了,小槿,你可得答应了我,后天你一定要过来,我一个人挑着没意思。” 以前与她关系好的宋若桐自不必说了,而林家那边要么是表姐出嫁了,要么就是表妹太小了,而且她又刚与林家表哥退了亲也很尴尬。 所以,如今就只有她宋暮槿了。 “没问题。”宋暮槿很爽快地答应了。 “你这丫头,你要出远门要挑衣服,要母亲和哥哥而二婶他们陪你,小槿的弟弟也要走的她也想多多陪陪他们的,你啊……”林氏道,“回头娘和二婶还有玉娘陪你挑。” 胡珍娘拍打了下额头,与宋暮槿说道,“是我考虑不周,小槿你别介意。” “大舅母,我舍不得弟弟,也舍不得表姐啊!”宋暮槿笑着看向胡珍娘,“到时候我一定过来。” 正说着话,有丫头来禀告说胡氏到了。 丫头的话刚说完,屋子外面就传来喧哗声,胡氏的声音尤其尖锐清晰。 人都直接闯进来了!林氏脸色微沉,吩咐那丫头说道,“你下去吧。” 虽睿儿说已经与侯爷说了让侯爷看着胡氏不要她回娘家,可如今她人都直接闯进来了,还能不见她? 不过瞬间,胡氏就怒气冲冲进了屋。 “姑奶奶,姑奶奶……”尾随跟进来的几个丫头和婆子惴惴不安地看向林氏。 “你们都下去吧。”林氏挥了挥手。 丫头和婆子屈了下膝,除了几个心腹屋里伺候的下人也忙屈膝与那几个丫头婆子一起都忙退了下去, 等人一退下去,胡氏看向林氏立即说道,“大嫂,我是过来探望母亲的,你快带我去看她!” “母亲要静养,不能见客。”林氏淡淡地说道。她还敢上门来?难道是说侯爷压根就没有在意睿儿的话? “不能见客?哼,我刚问过了母亲不在原先的院子住了,现在她住在哪?我看不上病了,是你们不让我见她吧!大嫂,那可是我的亲生母亲,你有什么权利不让我见她老人家?”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胡氏也不打算与林氏讲什么礼仪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见母亲?你们把母亲怎么样了?大哥二哥不在家,你们就这么对母亲……?而且,母亲那么做也是为了珍娘好!不想她离开京城,母亲年纪大了少不得就不想身边的人离开,珍娘可是她最疼爱的孙女,她怎么舍得她去边关受苦?” 见得完好无缺头发都没有少一根的胡珍娘,胡氏立即就暴跳了,“你看看,她胡珍娘不是好好的?一根汗毛都没有少!她是哪里不好了?你们要这样对母亲?你们这样对母亲——就不怕天打雷劈?” 胡珍娘惊愕看向胡氏,想了下面色刷的一白。 她就说那天她好好的怎么就晕了? 昏迷了那么长的时间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祖母,好端端的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呢?而且谁都不能见。 她就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母亲他们不在她面前提,她就当不知道。 如今听胡氏这么一说,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她昨日的昏迷只怕与祖母,姑母有关! 是什么呢?胡珍娘看向宋暮槿。 宋暮槿朝她笑了下,低声说道,“回头大舅母会跟你说的,你先别急。” 胡珍娘微微颔首。现在确实不是开口问的时候。 为了珍娘好?林氏冷笑,“为了珍娘好?你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想到自己的宋若桐的脸,胡氏心底就如是泼了一盆热油,心里的火砰的一下成了旺旺的大火。桐儿成了那个样子,凭什么这胡珍娘就能安然无恙?“珍娘现在好好的!你们有什么好怨的?我的桐儿可是毁了容,这都是你们母女造成的!你们把桐儿害得那么惨,难道不该负责……” “是我们造成的?当时我求你济元寺的?你自己想想,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谁而起?”林氏道,“我们要负责?最该负责的就你!当初若不你昧着良心算计这珍娘,那怎么又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你怎么不反省反省你自己都作了什么?要说宋若桐——那都是你害的她,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的亲生女儿,是你们母女自作自受!珍娘……珍娘的事情我还没有与你们算账呢,若不是你们珍娘怎么被退亲?如今更是不得不离开京城,去边关,要算,我可是要好好跟你算一算!” “好啊,林筝!所以你们把母亲关起来还有理了?”胡氏怒目圆睁,脸色铁青,见得了胡珍娘身边的宋暮槿就更是气愤,指着她就呵斥道“都是这死丫头!若不是她的原因,怎么又会发生后面的事?” 说着朝宋暮槿走了过去,并高高地扬起了手准备打她。 宋暮槿坐在那一动不动,平静地看着她。 走两步胡氏才注意到站在宋暮槿身后的妙心,脚步就不由自主地顿住了,胡氏扬起的手也停在了半空着。 妙心眯了下眼睛,嘲讽地看着胡氏。 胡氏高高地举起的手一弯,理了理耳边的珠花,转而看向林氏说道,“我要去大理寺告你们,告你们一个忤逆不孝的罪!要告到皇后娘娘那去,让娘娘给母亲做主!” 林氏哼声说道,“你不怕丢了侯府的脸,你就尽管去告好了!” “你别以为我不敢!”胡氏道,“我要去皇后娘娘那告你,告你虐待婆母!” “我等着。”林氏说道。 这样也不怕?胡氏面色一沉,说道,“你有什么权利不让我见母亲?我要见母亲,现在就要见!你不带我去,那我就自己找,难道我还找不到母亲的人不成?”她可是胡家的女儿,是在这里这长大的,哪个旮旯角落她没去过? 还怕找不到母亲的人? 等找到了母亲,到时候要让林筝好看——休了她回林家都是轻的! “丹砂,朱砂跟我去找老夫人!”胡氏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丹砂和朱砂跟了她往外走。 “来人,送姑奶奶回去。”林氏大声说道。 哗的一下就进来一众丫头和婆子,把胡氏主仆三个的路就个挡住了。 胡氏一看眼前的众人,扭头怒视着林氏,“林筝,这是我娘家?” “你也知道这是你的娘家?姑奶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林氏毫不客气地挥手,“送客。” “我看你们谁敢!”胡氏怒视着围上来的人。 这都是胡氏的人,哪会怕她?片刻就把胡氏主仆架住了。 “林筝!”胡氏气得吐血,怒视着林氏道,“你真要这样?你可别后悔!” 林氏瞥了她一眼,吩咐众人说道,“小心送姑奶奶出去,别伤着了她。” 众人齐声应了一声。 “放开我,我自己走!”胡氏咬牙道。 架住她的两个婆子朝林氏看了一眼,见她点了下头才放开手。 胡氏剐了一眼林氏,握着拳头转身朝外走。 是她考虑不周,知带了丹砂和朱砂两个来! 不过林筝给她等着! 哗啦啦的屋子安静了下来,胡珍娘看向林氏问道,“母亲——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氏叹了一口气,把事情跟她说了。 祖母和姑母两人算计着她,给她下媚药?胡珍娘面色煞白,双手抖得怎么都止不住。 曾氏急匆匆赶了过来,“大嫂,她人呢?大嫂你放心,我让人给睿儿送信去了,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胡睿出门不在府里。 “嗯,她人走了。”林氏点了下头。 走了?曾氏松了一口气,见胡珍娘面色煞白,就目光询问地看向林氏,“大嫂……”是跟她说了? 林氏轻轻点了下头,然后拉着胡珍娘的手轻声安慰起了她来。 三人劝说了会才让胡珍娘的脸色好了点,一个丫头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夫人,夫人,不好了,姑奶奶她跪在大门口不走了。” ------题外话------ =0=胡氏花样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 嘤嘤嘤三十八度的高温窝要去派出所办户口,~(>_<)~六月份回湖南的时候把身份证弄掉了, 第十七章 耳光 跪在门口不走了,她这是不见到老夫人不罢休?她这是想威胁自己不成?林氏面色一沉。 大门前人来人往的!曾氏面色一变,问道,“姑奶奶跪在门口做什么?你们把她扶起来啊!” 那小丫头咬了咬唇有点不敢说的样子。 面色刚缓和了点的胡珍娘闻言,脸色一下就跨了下去。 就知道胡氏她不会轻易妥协的!宋暮槿倒是没有改变脸色。 “她就跪在门口,可说了什么?”林氏看向那丫头道,“你只管说。” 小丫头看了眼林氏,这才低头回道,“姑奶奶说,是她的错希望大夫人,二夫人您二位不要生气,让她见见老夫人,还说老夫人生病了她当女儿的甚是担心……说都是她的错,是她对不住大夫人和大小姐……还说……” 抬头看了眼宋暮槿,有些不好说下去的模样。 “还说什么了?”宋暮槿问道,“你尽管说就是了。” 小丫头低头,“姑奶奶还说希望大夫人不要收了某些八字不好的人挑拨离间,坏了姑嫂之间的情谊。” “她这是脸都准备不要了是吧!”林氏怒道了,然后腾地站了起来,走了一步,就又收住了脚步退了回去坐在了椅子上。 “大嫂,我们还是快些去看看吧。”曾氏急切说道,“她跪在门口,让过路的人看到了,还不得说我们两个当嫂子的欺负她一个小姑子?如此,旁人还不得怎么编排我们呢!” “她就是这个意思,要我们出去跟她低头!”林氏说道,“我们不能如了她的意。” “可是这让人家看到了,可怎么办好?姑奶奶她又是个伶牙俐齿的。”曾氏非常担心。 就差说胡氏是个颠倒黑白的人了。 林氏微微一笑说道,“就让她闹好了,她堂堂一个侯夫人跪在那,哭着嚎着,她都不怕丢脸,我们还担心什么?母亲是病了要静养,可是太医说的,我们不让她见母亲那都是为了母亲好,母亲身子骨不好可禁不得闹,等会等她闹够了我们再出去。”现在就出去,那不是如了胡氏的意? 曾氏考虑了片刻觉得林氏说的也对,于是点了点头,“好,照大嫂你说的办,我们等会再出去。” 林氏吩咐那丫头说道,“你去跟管家说,让她跟姑奶奶说是太医交代了老夫人必须静养,不让她见老夫人都是为了老夫人的身体好,等将来老夫人好了能见客了就请她回来。” 管家八面玲珑,这些年来老爷他们不在家,外院的礼节来往都是管家在打理,他明白其中的要害的。 小丫头颔首,把林氏的话复述了一遍,等林氏点了头这才告退。 “小槿,你与珍娘去她的屋里说说话?”林氏看向宋暮槿说道。 到底胡氏是她的亲生母亲,这起来了她在旁边看着只怕心里也不好受。 “嗯嗯,你们两个小孩子还是避开点的好。”曾氏也赞同她们两个姑娘家去胡珍娘屋里的好。 知道林氏和曾氏都是为了自己好,让自己避开,不过胡氏已经扯到了自己的身上来了,她为何要避开?宋暮槿摇了摇头,“大舅母,二舅母,都已经说到我的头上来,我要是避开,她还以为我心虚了呢,我没事的,你们放心好了。” 见宋暮槿这么说,林氏和曾氏也就没有再劝。 胡珍娘小脸绷得紧紧的没有说话。 林氏转头吩咐杨妈妈说道,“你让人去外头看看。”知道了胡氏那边的情况,她也好看着时间出去。 …… 得了那小丫头的传话,管家眼眸一转就明白了林氏的意思,一脸为难地走到了胡氏的面前,“姑奶奶,您就起来吧,太医交代了老夫人必须静养谁都不能见,您如此这不是为难大夫人和二夫人吗?大夫人说了,等老夫人病情好点了,就立马让人去请你过来见老夫人。” 等母亲好了?那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好呢!他们这些狼心狗肺的,居然把母亲关了起来!母亲可是他们的长辈,是林氏曾氏的婆母,是胡睿的祖母,他们怎么敢?胡氏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却是呜咽着说道,“谁都不能见?我是谁我是外人吗?母亲生病了我这个做女儿的怎么能不在她身边侍奉?” 转而哭得更为伤心,“我知道,是我不好惹怒了大嫂,我知道大嫂她生我的气!但是她心里再有气,冲我来就是了,她如此对母亲?母亲可是一直把她和二嫂两个儿媳妇当亲生女儿疼,现在就因为我做错了点事,他们就要让我和母亲生离吗?不,不可以,要是生气打我骂我我都会受着,管家你就去跟大嫂说一声,让我见见母亲吧,就算是母亲不能见客,那让我远远地瞅一眼也行啊!我也能放心是不!否则,我怎么放心?” 管家道,“姑奶奶,您就为难大夫人了,大夫人都是为了老夫人的身体着想。” 旁边过路的行人越聚越多。 前宋胡两家因为胡珍娘闹得沸沸扬扬,如今这——胡家的两位夫人都不让武宁侯夫人这位姑奶奶见胡老夫人了? 难道其中又出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只听说那日素斋楼胡二夫人身边的人递了条子给安王世子,可也没有什么风声传出来啊!倒是安王世子和郑大公子的绯闻传得热闹。 所以——其中有他们不知道的内情? 不过,这胡家两位夫人不让姑奶奶见老夫人确实是有些过了,杀头不过头点地,人家是亲生母女,怎么能不让人家女儿见自己的亲生母亲呢?就算是生病了,那如侯夫人说的远远看一眼也行啊。 这实在是有些过了。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的几乎都倒向了胡氏这边。 胡氏眼底划过笑意。 哼!让她得瑟,看这次林氏还不得她老老实实地过来请进去见母亲? 又不能把人直接赶走,又强行把她拉进府里去,这姑奶奶——好在是有夫人的话,于是管家吩咐了几个婆子过来扶胡氏起来,“姑奶奶您先起来吧,这地上凉您若是伤着了身子,大夫人,二夫人和老夫人到时候还不得心疼?” 胡氏带着哭腔说道,“母亲必须静养,那她身边伺候的人能见的吧?你去跟大嫂说,让我见一见丁妈妈,我跟丁妈妈问问母亲的情况。” 丁妈妈等人都不知道卖到哪去了!管家继续做为难状,犹豫了下建议说道,“那姑奶奶您进去等?” 不过是见丁妈妈都没有一句实话?胡氏不由得心里打鼓,摇头说道,“我就不进去了,就在外面等着,你看快去叫她出来。” 管家就说道,“姑奶奶您身子娇贵,哪能让您在外头等着一个下人呢?您就起来进去喝杯茶驱驱寒,您在这里跪了这么久了,老夫人若是知道了那不得心疼,着急?到时候老夫人的病加重那可就不好了,您也体谅一下大夫人和二夫人嘛,为了老夫人好她们是不得已,您这样这不是让两位夫人难做吗?” 胡氏心里就更加怀疑,她自己掌着武宁侯府的中馈,后院里的那些腌制事她都了解,想到胡老夫人的身子一直硬朗,心里不由得一沉,难道丁妈妈他们也都出事了? 围观的人对胡氏也另眼相看了来,这都说了老夫人不好了不能见人,她这么跪在大门口这不是逼人家答应她的要求? 听得他们的议论,胡氏不悦地皱了下眉头,然后看向管家,“难道丁妈妈也不能见人?她也病了不成?” 管家一笑,恭敬回道,“那倒是没有,姑奶奶您也知道的,她是老夫人最为倚重的人,老夫人病了她是离不开老夫人的身边啊……不过您稍等,老奴这就让人去叫她出来,不过……姑奶奶您还是先起来吧。” 头上虽是秋阳高照,不过这地是又硬又凉,胡氏跪了这么一会膝盖已经钻心地痛,如是有针在扎似的,而且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都说给外人听了!再跪那吃亏就是自己了!胡氏微微点了下头。 一旁的丹砂和朱砂忙伸手扶她起来,“夫人您小心点。” 两人一左一右扶着她站了起来。 两只膝盖痛得让胡氏的背心起了一层冷汗,双腿又麻得难受,胡氏真相找个地方坐一坐才好。 不过这大门口哪有凳子?胡氏只能靠着丹砂和朱砂两人的身上。 丹砂和朱砂两人也看出了她的不适来,两人用力搀着她。 管家吩咐了一个婆子进去叫人,然后躬身与胡氏说道,“姑奶奶还是进去坐着等吧,丁妈妈过来还得一会呢。” 知道让自己进去等,怎么不知道搬个凳子出来让自己坐一坐?胡氏瞪了一眼管家,“她马上就到了。” 当然要在当着别人问了丁妈妈的话才好,如此林氏等人拘禁母亲的事才能揭发出来! “那老奴既陪着姑奶奶您等。”管家当然不会让人搬椅子出来,这搬椅子出来像什么样子? 那婆子直接就去见了林氏。 林氏已经是先知道了外面的动静的,笑着对那婆子说道,“嗯,你回去吧。” 那晚老夫人院子里那么多的人一下被发卖了,大家都听得了风声的,那婆子便明白林氏有了对策,福了个礼便躬身退了下去。 “我们出去看看。”等那婆子走了后,林氏放下了茶杯,对曾氏说道。 曾氏没有林氏那样好的定力,她早就坐不住了,听林氏一说立即点头同意,“走。” “你们两个……”林氏看向宋暮槿和胡珍娘。 “大舅母,我们也跟着去看看。”宋暮槿起身,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自己是能护着她们一二,但她们将来她们成亲了呢?她们总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和困难的。林氏就道,“也好,跟我们一起去。” 过来送浆洗的衣服媳妇子与守着胡老夫人的许婆子,周婆子说着外面的事。 屋里床上的胡老夫人断断续续地听得了她们的话,气得单手撑了起来想下地,一个翻身整个人就翻到了地上。 听得里面咚的一声巨响,三人齐齐转头看向屋内。 那媳妇子抱着要洗的脏衣服对两个婆子说道,“呀,那我就先走了。” 两个婆子点了下头忙转身进了屋,见得趴在地上挣扎着胡老夫人,两人忙走了过去,“老夫人。” 两人都是腰圆臂粗的壮实人,没费什么力气就把胡老夫人抬上了床。 胡老夫人沉着脸,颤抖着那只能动的手指向门的方向,嗫嚅了好一会才说出了几个来,“快……抬我……出去。” 她那日一醒来身边的人就全都不见了,换这么几个婆子来伺候她,她手脚都瘫了一边,讲话也没以前那么利索了,被困在这床上,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几个丧尽天良的东西,能这样对她,那对女儿肯定就更加了不讲情面了! “老夫人,您是不是要出去晒太阳?这会子日头有点大,等下午奴婢们抱您出去晒太阳。”许婆子说道。 周婆子则给她倒茶。 “让……让……”胡老夫人气得蹬了脚,“去……外面,我要见……林氏……和曾氏……!” 周婆子一手端着茶一手扶着她给她喂茶喝。 胡老夫人抬手去打没有打到,气得拍床板,“你们……快带我……出去!” 把茶杯放到了一旁,周婆子细心给她盖了被子,“老夫人安心养病,等你好些了那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许婆子也笑道,“是呀,老夫人您就放宽心养病,太医不是说了吗,您这病好好降养着,会好的。” 可她现在就想去外面!女儿不知道会被林氏和曾氏怎么欺负呢!胡老夫人急得又捶打着床板,“我……要出去……”抬手颤巍巍指着大门、 “那……现在抱您到庑廊下坐坐?”许婆子笑着说道。 这个院子当然是不能出的,不过怎么说她都是府里的老夫人,她们当然得伺候好了。 许婆子弯腰就要抱胡老夫人。 胡老夫人伸手把她一推,目光阴沉沉地看向两人牙齿咬得咯咯地响。 许婆子与周婆子就忙垂眸,“老夫恕罪。” 左右就是不会让她出去!胡老夫人目光阴鸷地靠在床头。 …… 胡氏本就是为了逼迫林氏曾氏跟她低头,不过过了这么久了他们才出来,还是她说了要见丁妈妈的时候,本是歪在丹砂身上的胡氏立即就站直了,看向林氏几个说道,“大嫂,二嫂你们可算是出来了。”往她们身后望了望,“丁妈妈呢?还没到吗?” “有什么话你与我说就是了,丁妈妈她不方便来见你。”林氏道。 “不方便?丁妈妈怎么会不方便出来见我了?”胡氏反问了一句,然后面色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望向林氏说道,“大嫂,你是不是把丁妈妈怎么样了?” “我能把怎么样?”林氏反问。 “你是不是把她给……”胡氏更是惊恐,又红了眼眶,“那是母亲最为信任的人啊,大嫂,二嫂你们怎么可以把丁妈妈给处理了?” 围观的人惊呼看向林氏和曾氏两人。 曾氏气得脸都红了,“姑奶奶,子虚乌有的事你别乱讲!” “子虚乌有?”胡氏道,“若是丁妈妈好好的,你们怎么不让她出来见我?” 林氏往前走了一步,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威严道,“母亲病着,你这么吵吵闹闹的是想让母亲的病情加重吗?跟你说过了,母亲必须静养!母亲病了,难道就只有你担心?我们就不担心了?就是怕你担心着急,昨日睿儿还特意去了侯府说明了情况,不想今日你就这般大呼小叫地闹上门来,你是不是想把娘气出个好歹来你才甘心是不是?” 说得好!宋暮槿不由得在心里赞叹了一句。 昨天胡睿是去说明原委的吗?可人头的事情又不能说!说了出来,那事情还能捂住?胡氏捂着被打的脸,气得知哆嗦,见得站在了林氏身边的宋暮槿,锐利地瞪了她一眼,然后与林氏曾氏道,“难道远远地看一眼都不能吗?” “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们,不相信母亲病了?”林氏道。 “我当然相信两位嫂嫂了,不过我更担心母亲我。”胡氏回道。 那不就是不相信他们?林氏一笑,“既姑奶奶你不相信,那就请给母亲诊脉的太医跟你说吧,太医的话你总不会也不信吧?” 林氏扭头看向管家,“去,派人去请太医过来。” “谁知道那太医会不会收了你们的好处啊!”胡氏红着眼睛道,“我就只是想看一眼母亲,你们都不让?我怎么能不担心。不着急!大嫂我知道是我欠了你和珍娘的,是我对不起你们,有什么你只管冲我来……” “胡氏!”胡氏话没有说完,就听得宋汶的怒吼传了过来。 胡氏闻声看了过去,便见得了面色严肃的宋汶正朝她走了过来,跟在他旁边是脚步闲庭散步一般的胡睿。 见了宋汶,胡氏便泪盈于睫哽咽着声音唤道,“侯爷。” “侯爷。”丹砂和朱砂面色一白,忙行礼。 林氏几个也忙见礼。 宋汶虚扶了一把,“大嫂,二嫂快请起。” 林氏几个就站了起来。 宋汶皱着眉头看向胡氏,“不是让你在家好好养病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那哪里是让她养病,他是不准自己出门!胡氏心里还有着怨恨,怨他那般对她!不过面上却是泫然泪下,“妾身担心母亲,所以就回来了想见一面母亲,不过……侯爷,大嫂和二嫂不知道怎的就是不让我见母亲,侯爷您帮妾身跟大嫂二嫂说句话好不好?妾身一定不惊扰到母亲,就只想远远地看一眼就可以了。” 胡睿讥讽地笑了一声,“姑母我昨日跟侯爷都说清楚了的,难道侯爷没有与您说吗?” 宋汶脸色愈加的阴沉,看向林氏说道,“她昨日得知母亲病了就急得也生了病,一直高热未退烧糊涂了,还往大嫂不要与她一个烧得失了神智的病人一般计较。”环顾了眼,又道,“不如去里面说话?” 原来是病糊涂了的人?围观的人惊讶地看向胡氏。 “侯爷,请。”林氏伸手示意了一下。 宋汶瞥了眼胡氏,先一步往里走。 胡氏气得跺脚,不过又不敢与宋汶对着来只好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下人上了茶都退了下去。 宋汶沉着脸看了眼胡氏,然后与林氏曾氏说道,“是我没有看好她,还望大大嫂二嫂见谅。” “侯爷言重了。”林氏与曾氏忙说道。 见宋汶低头给人赔礼道歉,胡氏顿时气结,“侯爷您为何要给她们赔礼道歉?是她们不对,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你没有做错什么?”宋汶转头看向她道,“别的不说,你刚才在外面是做什么?博取旁人的同情?还是想让人看戏?” 当时娘家的两位嫂子,还有几个小辈就这么呵斥她,胡氏很是伤心,泪水蒙蒙地看向宋汶,“侯爷……” 胡睿开口说道,“姑母刚那只是想见祖母呢,还是想刁难我母亲和二婶呢?姑母,你别以为人家都是傻子,你周而复始地算计着珍娘,不把我胡家看在眼里,既然如此,那干脆不如断绝了来往好了。” 这是——胡氏面色一白,难以相信地看向胡睿,“胡睿,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要与姑母你断绝关系。”胡睿看向她慢慢地说道。 胡氏觉得胸口的气都喘不过来了,“你凭什么?谁给你的权利,谁给你的胆子?和我断绝关系?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林氏看向她说道,“你两位哥哥不在家里,如今母亲又病了,这个家是我做主,是我说了算,所谓长嫂如母,胡珊做过什么你清楚,我们也都明白,人的忍耐心是有限的!” “你们敢……”胡氏尖声道。 “好了!”宋汶看向胡氏让她不要开口说话。 胡氏嗫嚅了下,把话收了回去。 “大嫂,俗话说打算骨头还连着筋呢,胡氏是两位大舅子和二舅子的同胞妹妹,还望你能看在他们两位的份上不要与胡氏计较,她也真的是病糊涂了也实在是担心岳母大人,还望大嫂二嫂体谅。” 顿了下,宋汶又说道,“放心,再也不会有下次了,今日是我的疏忽。”很痛快地承认自己的错 看着宋汶这个样子,胡氏忍不住了,“侯爷您为何跟他们低三下四的?我又没做辱没胡家名声的事,他们凭什么与我断绝关系?上有母亲,下有大哥二哥,他们算什么……” “你还不够乱吗?”宋汶喝了一声,胡氏便不敢再说话了,宋汶就站了起来告辞,“你们放心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再有下次我亲自打断了她的腿任凭你们处置。” 宋汶许下了诺言。 宋暮槿却是嗤之以鼻。 什么没有下一次,如不是他宋汶纵容,胡氏今日能闹到这里来?想来他也是想探一探大舅母和胡睿的底线。 宋汶又看向胡氏,“你还不赔礼道歉?” 明明就是他们拘禁了母亲,为何到头来要她赔礼道歉?这世上还有公理吗?胡氏梗着脖子扭头撇开了目光。 “夫人!”宋汶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胡氏与他多年夫妻自然能看出他的怒火,咬了咬牙只好道,“大嫂,二嫂,今日是我错了。” “可侯爷昨日也答应了我会好好照顾姑母呢!”胡睿却笑道,脸上带了几分嘲讽。 “这要与出嫁女断绝了关系不是小事,世人肯定会好奇是什么事情闹得如此僵,这事情摊了开来到时候定会影响珍娘的名声,你姑母的名声极好……若现在她突然与娘家断绝关系别人会这么想?一个不慎,可是要影响将来胡家姑娘们的名声。”宋汶看向胡睿说道。 胡睿沉思了半响,终是点了点头。 事情解决了,宋汶就拉了胡氏告辞。 回去的马车上,宋汶的脸阴沉得可怕,胡氏本是想跟他说今日她出门的事不过见他脸色那么差,也就不敢开口了。 回了侯府,两人直接去了正院。 “侯爷,夫人。”丫头婆子们见宋汶阴森森的脸,都小心翼翼地行礼。 刚进了屋,胡氏决定先开口跟他认错,“侯……”刚开了口,宋汶扬手一个巴掌狠狠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胡氏耳朵嗡嗡地响,人转两圈才摔倒了地上。 ------题外话------ o(╯□╰)o小西已经烤糊了,嗯今天39度 第十八章 不速之客 胡氏眼冒金星,一阵一阵的发黑,脸颊更是如火烧一般的痛。 屋里的下人都惊呆了。 朱砂和丹砂两人半响才反应过来,忙朝胡氏走了过去,“夫人。” 其余的下人不知道如何是好,都屏声静气垂下了脑袋。 胡氏也是好半响才缓过劲来,和着血啐了一口口水出来,推开了丹砂和朱砂两人的手,抬头看向宋汶,眼底一片伤心。 被打的这边脸痛得快要没知觉了,耳朵也嗡嗡地响,可比这些更痛的是她的心。 他,竟然打她。 还是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前,打她! 十多年的夫妻来,他重话都不曾说过自己,今天他竟然动手打自己?比起脸颊上的痛,胡氏的心如是刀割一般的痛。 就因为她没有听他的话留在府里,去了胡家,就因为这个就动手打她? 胡氏霎时伤心得眼泪一下就飙了出来,“侯爷,您打我。” 当着这些个下人,侯爷是一点脸面就不给她留了?她不就是回了娘家吗?母亲生病了,她怎能不担心,怎能不回去看望母亲! 宋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色阴沉并没有因为她的眼泪而缓和了面色。 “夫人,您先起来再说。”丹砂和朱砂继续想扶她起来。 “滚!都给我滚!”胡氏拔高了声音吼道。 丹砂和朱砂伸出去的手一顿,然后屈膝行了一礼把屋里的人都带了出去,并让人都退的远远的。 “你打我!”胡氏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了,泪水盈盈地看向宋汶,“你我夫妻这么多年,就因为我没有听你的话呆在府里,您就打我?” 真是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宋汶皱了眉头,说道,“我不是因为你回了娘家而生气的。” “不是这个,那侯爷您为了什么而生气的?”不是这个那是为了什么?胡氏觉得不可能,控诉地看向宋汶,“……妾身和您这多年夫妻,莫说是动手就是脸都没有红过一次,今天,就因为这小事您就动手打我……” “刚才他们一个个都针对,一个个都为难我,我不过是想见一面母亲罢了,他们就刁难我……侯爷您不帮着妾身就罢了,您还叫妾身给他们赔礼道歉!”胡氏呜呜地眼泪直往下坠。 胡氏深知怎么哭才能最为漂亮,可惜是半边脸肿得老高破坏了不少的形象,就没了那如雨后梨花一般我见犹怜的感觉。 平时是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今日就这般蠢了?宋汶道,“你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我为何要打你的原因吗?” 胡氏哭着看向他,“侯爷不是因为妾身违背了你的命令爬出去了吗?”他吩咐了人看着,不让自己出去,自己偏回了娘家,侯爷不就是因为这个生气吗?胡氏仔细想了想,想不出自己还有哪做的不对的。 要是只是为了不让出去,自己用得着如此大动肝火?若不是自己默许,她能出得了侯府的大门?宋汶揉了揉眉心,不知怎么说她的好。 “妾身是担心母亲的病,所以才违抗了侯爷您的意思嘛?”胡氏见他没有说话,既以为自己说的没有错,眼眸一转就嘤嘤嘤地哭了起来,“妾身也不是故意要与侯爷您对着来的,侯爷……你我十多年夫妻,不想侯爷您……” 就因为自己没有按照他的意思,他就打她耳光? 胡氏想想都觉得很伤心,顿时哭得如丧考妣。 “这父母生病了,哪有儿女不担心和着急的?”胡氏哭道,“大嫂他们真是太不讲道理了,居然不让我见母亲,竟是连丁妈妈都不让我见……” 宋汶看着她坐在地上哭,半点没有侯夫人的样子,摇摇头忍不住说道,“你先起来。” “侯爷……”侯爷不生她的气了?胡氏闻言心里一喜,不过在见得宋汶依旧阴沉的脸时,心里的喜悦就立即就消散了个干干净净,“侯爷您还在生妾身的气?你我这么多年的夫妻,妾身的为人您难道还不知道吗?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母亲病了妾身实在是很担心和着急。” 所以说,自己还不该打她了?她这是没有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呢!宋汶目光更冷了,“你先起来再说,这般坐在地上成何体统。” 这般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确确实不端庄,胡氏面色一红,忙站了起来委屈而又控诉地看向宋汶,“侯爷……” 宋汶叹了一口气走两步坐在一旁的软榻上,“你好好想想今日你错在哪。”若她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下回肯定还会跑去胡家闹。 自己是可以让人看住了她,可万一有人有个疏忽呢?毕竟她掌着侯府是有十多年了,有千里追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她为自己育有一儿一女就算是看在儿子的份上也不能就这么不明白的把她关起来。 要从根本上解决,唯有她自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胡氏想来想去就只觉得自己违背了他的意思出了侯府这件事,至于其他的,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所以还是目光幽怨地看向宋汶,“侯爷……是妾身不该不听侯爷您的吩咐,侯爷,妾身知错了,您也已经教训过妾身了,您就消消气吧。” 说到教训两个字的时候,胡氏面上就带了无限的委屈,目光幽幽地看向宋汶。 “我刚说了,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打你的。”宋汶说道,“若我真的不让你出门,你能出去?” 那他这个侯爷还何威信可言? 真不是?那是为了什么?胡氏可不认为她在胡家那边有什么错误,于是更是幽怨地看向宋汶,“那侯爷您是……” 说着眼泪又簌簌地往下落,“不是这个,那妾身做错了什么惹得侯爷您还对妾身动手了?这些年来侯爷和妾身也可以说是琴瑟和鸣,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是妾身不过好吗?还是妾身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妾身愚钝,还请侯爷您告诉妾身,妾身做错了什么,妾身也好改正。” 见胡氏还没有想明白,宋汶就道,“你大庭广众之下那般闹,你想过侯府没?” 她是一心想要给林氏和曾氏一个教训,还真是没有想过侯府!胡氏分辨道,“我只是求大嫂和二嫂让我见见母亲。”别人看到了也不会说她丢了侯府的脸面,只会说她孝顺。 宋汶道。“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么做会让宋胡两家决裂?” “怎么可能!”胡氏道。 怎么不可能。宋汶问道,“你当昨日胡睿为何会送一个人头给你?又为何见都不见你?” “那是……”想到自己和胡老夫人做的,胡氏神色一僵道,“我都是为了桐儿着想,也就是那么和母亲诉诉苦,不想母亲还真是当了真。” 宋汶说道,“我也没有想要追究给胡珍娘下药的事。”胡珍娘又不是宋汶的女儿,他干嘛要操那个心? 宋汶看了眼胡氏,“你真以为胡睿送一个人头就是为了吓吓你?警告你一下而已?” 想到昨日被吓得差点丢了魂,胡氏就恨得牙痒痒,“那没规矩的东西,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宋汶没有接她的话,“他为何昨日明明来了,为何不见你?难道你心里就没有数?” 胡睿不见她,当然是心里有气了。只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胡氏道,“那药又不是我下的,也不是我让母亲那么做的,胡睿那臭小子不可理喻!” 说道这里,胡氏问道,“他昨日真的跟你说了,让你看着我不让我回去?” 宋汶微微点了下头还没有开口说话,胡氏就愤慨道,“他胡睿算什么东西?竟然敢不让我回娘家?那臭小子太无法无天了,竟然敢这么对长辈,不对,母亲肯定出事了……”胡氏面色一白,看向宋汶说道,“侯爷,您要帮帮我,端不能让他们如此乱来。” 宋汶淡声提醒说道,“夫人,那是胡家的家事。”胡家才家事轮不到她一个出嫁女去管! 胡氏面容一顿,“侯爷,那是妾身的母亲,难道妾身连母亲的生死都不管了吗?” “你是我宋家妇,以后做好你的份内的事情就可以了,至于胡家的事你不要去管。”宋汶说道。 如此凉薄的话?胡氏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侯爷。” “老夫人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宋汶安慰了一句。 “侯爷,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为所欲为?大哥和二哥也不在,对啊,我去写信给大哥和二哥,让大哥和二哥收拾他们!”胡氏脸上瞬间恢复了几分神采。 林氏和曾氏这么踩在自己的头上,还有胡睿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居然吓自己还说不让自己回娘家?他凭什么? 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去。 他们不是很能吗? 倒是要看看等大哥和二哥知道了,他们要怎么办! “夫人,你刚在胡家没有听到胡睿的话?”宋汶道。 说要和她断绝关系,她当然记得,胡氏咬牙。 “胡睿定是以后把握才会那么做的。”不然不孝的帽子扣在他头上,安他这辈子都别想出人头地。宋汶道,“所以你不要管,否则胡睿和林氏他们真的会和你断绝了关系,所以,胡家如何,你都不要管了。” “侯爷,我们明明知道母亲出事了就这么不闻不问?不行,妾身做不到。”胡氏摇头说道。 “那你想和胡家决裂?你想想看,与胡家决裂了你要怎么办?桐儿和旭儿要怎么办?你想过没?还有娘娘和七殿下那边,胡家和我们断绝了关系,你要怎么和他们交代?”宋汶看向她说道,“你别以为胡睿做不出来,他敢给你送人头过来,他就敢和我们断绝了来往,你当以为他只是一时冲动?我跟你说,他敢这么做,肯定得了两位大舅哥的话的。”想着胡家的行事风格,宋汶心里大约能猜到两位大舅哥的心思。 胡氏花容失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也放心,他们也不会真对岳母怎样的,肯定会让人好好地伺候着她老人家的。”宋汶安慰了一句,然后面色一肃,“若是夫人你也想不明白,那就去佛堂或是去庄子上好好想一想,府里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有母亲和弟妹在。” 他的意思是自己若是不听他的话,那他是要把自己送去佛堂或是庄子上?胡氏觉得有一把刀子直接插向胸口,痛得她全身都打颤,腿一软差点就跌到了地上,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才稳住了身子,鼻翼翁动了几下才看向宋汶道,“侯爷,您怎么能这么对妾身?” 宋汶与她对视着没有说话。 胡氏却是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真的,屋外的秋阳正好,胡氏却如坠冰窖冻得她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般,怔怔地扶着桌子站着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她没有说话,宋汶也没有开口似等着她做决定一般。 胡氏觉得屋里静谧地让人窒息。 守在门口朱砂和丹砂听得里面没有了声音,两人不安地对视了一眼,不过谁都不敢推门进去。 “侯爷您放心,妾身一定不会给侯爷您和侯府丢脸的。”过了良久,胡氏才哑声音说道。 “那胡家的事你就不要管了,除非他们邀请你过去,不然你就不要登胡家的大门,至于在外面宴席碰到两位嫂子,你要如常一般与她们1亲热。”宋汶说道,“若你做不到,那我也会个你第二次机会。” 被胡睿鄙视和威胁,宋汶心里也不好受。 宋汶神色柔和了下来,目光如常一般温柔看向她的脸,“很痛吗?” 当然很痛!不过她更痛的心。胡氏摇了摇头,“不痛了。” 宋汶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轻轻抚了抚她的脸,柔声说道,“那你好好休息,若是难受就让人去请太医过来看看。” 胡氏点了点头。 宋汶转身出了屋。 胡氏也没有送他,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恭送了宋汶离开,丹砂和朱砂两人才进了屋,见胡氏神色恍然坐在地上,忙走了过去,“夫人……” 胡氏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了起来。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两人吓了一跳。 胡氏哭了一会。突然爬了起来就开始砸东西。 他说要送自己去佛堂,去庄子上,自己被胡睿和林氏他们欺负,他怎么就不知道保护自己?在宋汶的心里,她比不上侯府,比不上惠妃,比不上七皇子! 鹣鲽情深?琴瑟和鸣?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 宋汶离开正院后直接去了宋老夫人那。 挑拣着只说胡老夫人病得必须静养不能见客,胡氏年纪轻林氏和曾氏怕她见了胡老夫人受不住会刺激到了胡老夫人加重病情,所以特意请胡氏暂时别回娘家,至于过年过节的礼让下人送过去就好了。 旁的宋汶也没有提。 虽然宋汶没有提,但宋老夫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静养不能见客,那就不见就是了,可这却是娘家都不能回了?那胡家又不是什么一家子挤在一间屋的人家,这胡老夫人单独在院子里养病,胡氏不去叨扰她就是。 这——其中定是有什么原因了。 不过宋汶既不说,宋老夫人夫人也不问,点头,“我知道了,这亲家母病了,你让人从库里挑些补药送过去,嗯,那支五百年的参应该还剩下了点,你切一半送过去。” “是。”宋汶应了一声,又道,“母亲,胡氏她年轻容易冲动,您帮儿子看着点她些。” 这是说今日自己放她走了。宋老夫人道,“你放心好了,我会看着她的,不过,昨日那胡睿过来就是跟你说亲家母的事吧,既说了,你就该跟我通个气,我知道了还能让她回去闹?” “是儿子疏忽了。”宋汶道。 他也是故意没有与母亲说的,因为他想探探胡家的底线、 “桐儿的脸是好不了的,王府那边的亲事你打算怎么办?”宋老夫人问道。 宋汶回道,“我打算送她去庄子上静养,桐儿肯定是不能嫁去王府了的,所以王府那边,得看王爷和世子如何打算了。” “嗯,送她去庄子上也好。”如此与王府的亲事是要退,还是换宋若樱,她人不在府里也好!宋老夫人点头、 外院,长岫细细把得来的消息禀告给了宋昌翊。 宋昌翊笑着往后靠在了太师椅上,反问道,“你说父亲打了她一巴掌?” 这可真是稀奇了,父亲不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吗?父亲不是最爱她的吗?当年还无耻地在母亲的病榻前亲热苟且。 亏得母亲还亲亲热热地把胡氏当朋友,他们当母亲病糊涂了,就没有人会知道? 如今看来,父亲对胡氏的宠爱其实也是有条件的。 这胡家和胡氏断绝关系了,所以父亲也就不如以前那边柔情蜜意了。 母亲天上看到了应该也会开心。 当初放那把火,他就把胡家和胡氏心生芥蒂的结果算计在内,只是,他没有想到有这样的效果。 宋昌翊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扩大了。 “世子,那我们要不要再添一把火?”添一把火让胡家和夫人彻底决裂。长岫问道。 “不行。”宋昌翊摇头说道,“胡家和她彻底决裂了,那就是和侯府也会彻底决裂,如此,对娘娘和七殿下来说是损失。” 胡家这门亲,对于侯府,和宫里的姑母,还有七殿下是有利的。 长岫想了想,点头,“是小的糊涂了。” …… 宋暮槿在胡家吃了中饭,再玩了会才告辞。 自从宋汶和胡氏走后,大家也都没有说他们两个,见宋暮槿要告辞了,林氏才拉着她嘱咐说道,“你父亲和母亲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先是胡氏说她挑拨离间,后宋汶来了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如同没有她这个女儿一般,宋暮槿还真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笑着对林氏说道,“大舅母您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那就好。”林氏端详了她一眼,见她目光清澈笑容灿烂,也就知道她不是觳说话安慰她的,“你路上小心些,这几日多陪陪你爹娘他们。” 宋暮槿连连应了,然后起身。 “我送你出去。”胡珍娘笑着搂住了宋暮槿的手臂。 “我也去送槿姐姐。”胡玉娘举起了小手,哧溜从凳子上滑了下来。 “好,好。”胡珍娘伸手拉着胡玉娘,与宋暮槿往外走。 “真是个恩怨分明,又知道感恩的好孩子。”林氏看着她们姐妹三个的背影,说道。 “可不是。”曾氏也点头。 这么好的孩子!可惜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已经定了亲,不然自己还真想把她娶回来当儿媳妇回来,林氏笑了下,看着曾氏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自己的两个儿子已经定了亲,大侄子也订了亲,然,二侄子还没有定亲呢。 不过,喜欢是一回事,这娶回来当儿媳妇又是一回事,自己想,并不代表曾氏也如此想。 侄子的亲事也还轮不到她一个做伯母的说什么。 胡氏在胡家门前闹腾的事虽是传了开来,胡家静悄悄的没有说什么,侯府那边只说是胡氏知道错了,说只等胡老夫人好些了再回去探望。 所以,传言也没有传得多沸扬。 这些宋暮槿都不关心。 宋杨林钧尹乐生他们出发的日子一日一日临近,加起来是有十多个人,宋暮槿和张四娘还有林婶一起把他们的行囊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很快到了启程的日子,宋暮槿他们是送到了城外的十里亭。 张四娘和林婶两人眼眶红红的,左叮咛右嘱咐直到快吉时才不舍地送了他们离开。 宋杨一行人走了,过了几日宋大平张四娘,林叔和林婶也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 宋暮槿不舍得,“爹娘,林叔林婶,那边的店就请人好了,反正素斋楼也要人帮忙的,你们就留下来呗。” 张四娘笑着摇头,“以后再说,等过些时候,爹娘和你林叔林婶都搬来京城,不过现在我们也舍不得那边的店子,还有你祖母在我们也走不开,你在这边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想家了就回去,或写信给我们,我们就过来看你。” 他们当然也希望留在女儿身边,只是他们什么都不懂,女儿在京城也不容易,这些天来他们也是多多少少听到了些关于女儿的传言,他们做父母帮不上北北,但也不能拖北北的后腿不是? “是呀,这清源镇离京城也不远,我们想北北你了就过来看你。”林婶也笑着说道。 宋暮槿就只好点头。 送了宋大平一行人离开,除了他们主仆,就只有石无忧三个,还有王婆子几个了,宅子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下午,萧殊让人给她送了一把玉雕的弓来。 弓晶莹剔透,小巧玲珑非常的漂亮,宋暮槿随即拿着到了院子里试了试,用起来非常的顺手。 宋暮槿很是喜欢、 萧殊人没有出现,宋暮槿就让石无忧送了一份她亲手做的桂花糕送了过去,当是回礼。 宋暮槿第二天去了胡家看林氏。 林氏见她来了很高兴。 说了会话,看着跟胡玉娘在院子里玩的妙心,宋暮槿就问林氏说道,“大舅母,你觉不觉得妙心和思嘉郡主像?” 那日她就留了心,只是一直也没有机会问。 林氏从窗口看了一眼妙心,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芷阳郡主她不陌生,这妙心她也很熟悉,只是两人一个郡主,一个丫头,所以倒也不会往这个方面想。 宋暮槿就与林氏当日是遇到妙心的事,“……她外祖父本就带着她来投亲的,大舅母,您说曲老爷子带妙心要投奔的亲戚是是不是谢家的人啊?” 可千万别是驸马的女儿啊,妙心比思嘉郡主大,这不是活生生打公主的脸吗?那公主还不恨死了妙心? “这芷阳郡主是把公主和驸马的优点都长了,这个还真说不定。”林氏道,“要不这样,我去打听打听看看。” “那就麻烦大舅母了。”那自然是好!宋暮槿笑道。 “还跟大舅母客气?”林氏伸手指了下她的额头。 …… 日子一晃到了九月。 天气越来越凉,素斋楼的生意确实越来越好,达官贵人都以到素斋楼吃饭为荣,可谓是日进斗金。 重阳节后,萧殊给宋暮槿送了信,约她九月二十去广积寺。 那里有有金矿!宋暮槿一口答应了下来。 在他们约好去广积寺的前一日,却迎来不速之客。 宋暮槿挑眉看向王婆子,“我叔叔婶婶来了。” 叔叔婶婶?宋暮槿首先是想到了武宁侯府的宋浈夫妇,只是她来京城这么久了,她和他们也从没打过交道。 宋暮槿蹙眉,“不是侯府的人吧?” 王婆子摇头,“说是从清源镇来的。” 宋暮槿眸光一沉。 果是宋宝平和许春分呢!想都不用想,这定是宋汶派人接了他们来的,中秋节那风平浪静的。 原宋汶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题外话------ 吹空调吹得左边的肩膀和胳膊僵感觉动不了了 明天八月一日呀,据说会降温哟,~\(≧▽≦)/~据说会万更 第十九章 嫉妒 宋汶让他们过来做什么?他就不怕他们把自己的事囔囔出来了?就不怕给侯府带来灭顶之灾? 不过宋汶这样做断不会是一时冲动,以他谨慎又阴狠的行事风格来看,定是已经都安排好了的。 中秋那会得了宋昌翊的提醒,自己还特意让人去清源镇那边查了,不想宋汶那会不动,等到了现在才动。 是因为见得了中秋自己对宋大平和张四娘等人的好,所以想用他们来威胁自己?宋暮槿可不认为宋汶让他们过来只是想恶心自己一下罢了,他不会无缘无故让他们过来的。 张四娘和宋大平等人是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的,所以知道他们不好收买就直接找上了宋宝平夫妇? 宋暮槿收敛了思绪,问道,“他们人呢?” “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个年轻的妇人,奴婢让他们在门口等着。”王婆子面色一涩,“可他们是吵着要进来,现在李朝他们几个正在外面挡着呢,小姐您见还不是不见?” 没有小姐的允许,他们自然不敢随随便便放人进来,可来人却是太没礼了,叫嚣着要往宅子里闯。 说是清源镇那边小姐的叔父和婶婶,可比起前几日老爷太太和林家老爷太太来说,那差的可不是一点点。 虽他们有人,能轻易把他们给挡了赶走,不过没有问过小姐的意思,他们也不敢随意做主,到底是清源镇那边来的人,小姐对老爷太太怎么样,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那年轻的妇人应该是宋玉秀,见还不是不见?宋暮槿手指轻轻地在桌上敲了两下,道,“让他们进来吧。” 她倒是想看看宋汶唱的哪一出。 与石无忧一起留下来的两个人叫魏临,赵焜,石无忧去了镖局,所以是赵焜和魏临两人在宅子里看护着,这会王婆子去禀告小姐了,另外在厨房准备中午饭,所以就他们两个在门口挡着。 宋宝平和许春分,宋玉秀三人看着面前挡着不让他们进去的,气得脸红脖子粗。 许春分伸手指着两人,“我们就是北北的叔父和婶婶,快请我们进去!否则我让北北卖了你们。” 赵焜和魏临两人面色都没有改一下。 “让开,快给老子让开。”宋宝平上前去推两人。 赵焜与魏临是纹丝不动。 见宋宝平推不动,许春分抬手理了一下耳边的发丝,双目圆瞪往前走了一步,“你们两个是瞎了狗眼是不是?我们是北北的师父和婶婶!快给老娘让开!让不让?” “不然是吧?”许春分胸脯一挺,就往两人身上凑。 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赵焜和魏临两个都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虽是以前杀人不眨眼,可见许春分用那鼓鼓的胸膛往他们身上蹭,两人顿时脸都红,两人看向宋宝平,见他笑嘻嘻在旁边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两人就想着要不要出手直接把许春分的人一掌给打飞了,他们本就是杀手出身,可没有什么不打女子的顾忌。 以前对于他们来说,杀人是任务,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接了任务,那在他们眼中就只是任务。 如今,他们金盆洗手了,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的任务是保护小姐的安危。 宋玉秀到底是年轻面皮子薄,见自己的亲娘如此这般作为顿时脸都臊红了,往后退到了宋宝平的身边,也没有说话。 正在赵焜为了两人的犹豫之间,许春分就要蹭到两人身上的时候,王婆子及时赶了过来,“小姐请您三位进去。” 王婆子话落,赵焜和魏临两人迅速往旁一闪让开了路。 “哼,没长眼睛的东西!”许春分瞪了两人一眼,抬着下巴拉着宋玉秀与宋宝平一起趾高气扬走了进去。 进了门,许春分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咂舌了一下,“啧啧,他爹,秀儿,这宅子可真好。” “嗯。”宋宝平也睁大了眼睛看。 这宅子比她婆家的还要宽敞,精致!宋玉秀环顾了一圈,抿唇没有说话,心里嫉妒要死——那宋暮槿怎么这么好命!明明是个被人抛弃没有人要的赔钱货,不想她却出身富贵! 前头领路的王婆子眼观鼻鼻观心,似是没有听到一样。 许春分瞥了眼前头领路的王婆子,伸手拉下了宋宝平给了他一个眼色,宋宝平就放慢了脚步与母女一起并排走。 许春分目光一挑,低声与宋玉秀,宋宝平说道,“他爹,秀儿,不如我们搬过来住好了,也能照顾北北。” 还能把付给了客栈的银子要回来!那可是三天的。 宋宝平当然没意见,直点头说道,“那当然好。”自己的宅子,还有下人伺候,那不比在客栈好? “秀儿你呢?”许春分看向宋玉秀。 宋玉秀当然是一万个愿意,“夫君他——就怕不方便。” 田绪那杀千刀的,说好了今日过来这边的,不想吃了饭丢了饭碗就拿了银子往外跑,也没说去做什么。 可她就知道,田绪肯定跑去青楼了,这般急色像几辈子没有而碰过女人似的! 这样一个田绪,还不得让宋暮槿笑死? 就是因为自己找了一个如意郎君,自己当初可没少在宋暮槿面前显摆, 事实成亲没几日,田绪就露出了本性来,当时她有身孕不能伺候他,他就寻欢问柳了起来,偏又指望不上娘家,她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田绪这样一个寻花问柳的色中饿鬼,现在他们住进来,宋暮槿还不得乐死了? 一想那个不争气的田绪,宋玉秀心里就如是窝了一团火。 “有什么不方便的?田女婿是北北的姐夫!”许春分笑得脸上的肉都颤抖,“你就放心好了,等会我跟北北说,北北这孩子啊最是善良和孝顺。” 宋宝平笑呵呵地点头说道,“那是,北北这孩子从小就是乖巧,又听长辈的话。” 听到自己的父母这么吹捧,宋玉秀就撇嘴冷哼了一声。 领着三人到了前院的小厅,王婆子请了三人落座然后给他们三个上了茶,躬身说道,“三位里面请稍等,小姐马上就来了。” 说完王婆子就准备下去。 “这位妈妈怎么称呼?”许春分笑着问道。 “奴婢夫家姓王,太太称奴婢一声王婆子就是了。”王婆子只好收住了脚步,回道。 “王婆子是吧。”这一声太太叫得许春分腰杆都挺直了几分,笑容亲切地看向王婆子说道,“我们北北年纪小又不懂事,全靠你们照顾她了,对了,你是北北她母亲派过来照顾北北的吧,他们身子可都好?——是不是就住在这附近?” 许春分笑眯眯地看着王婆子。 当时她从宋玉秀和宋香平那听说的时候,许春分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那没人要的臭丫头居然有如此好的出身好! 父亲是侯爷,家里还出了个娘娘。 那侯爷是多大的官多尊贵的身份她不清楚,总之是很大的很大的官。 这么明晃晃地打听主子的事!王婆子垂眸,“主子的事情奴婢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她天天伺候着宋暮槿那丫头,不是不知道是不想告诉他们吧,这又不是什么说不得事,他们不过是想知道宋暮槿那丫头的亲生父母是谁罢了!这死奴才!许春分在心里骂了一句,面上却是笑着说道,“瞧你这么见外,我们又不是外人,我们可是北北的叔父和婶婶,我们难道还能害她不成?我们也就是想她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北北那孩子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我们能不担心吗?你就与我们说说北北在这边的情况呗。” 宋宝平点头,“是的,是的,我们非常担心北北。” 宋玉秀笑着说道,“你也不用担心,北北最是和善不过的人,她不会说你的,而且我们也是关心她不是吗?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她一个做下人怎么能说主子什么?王婆子垂眸道,“老爷太太太看得起奴婢了,奴婢不过是一个煮饭扫地的婆子。” 三番两次的不给面子,许春分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只是如今那死丫头身份尊贵,她也不好发火,就给宋玉秀递眼色,让宋玉秀继续开口说话。 宋玉秀不情不愿地撇了下嘴刚要开口,就听得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宋玉秀就没有开口了,与宋宝平许春分朝门口看了过去。 藕荷色素面小袄,湖绿色的月华裙,裙子上罩了一层绞纱如拢了层淡淡的烟雾在上面一样,青丝墨黑如云只鬓角簪了一朵海棠红的珠花,那珠花娇艳得如真花一般,比那珠花更加娇艳的是她精致的眉眼。 肩若削成,腰若约束。 美得跟仙女一样!这是宋宝平一家三口心里的想法。 宋暮槿先给王婆子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 “是,小姐。”还好小姐来得及时!王婆子给她倒了茶,然后给宋宝平三个添了茶才屈膝退了下去。 “叔父,婶婶,玉秀姐。”宋暮槿这才笑着给他们三人见礼。 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就知道这丫头长得好看,不成到了京城才几个月,就更加的标志了!许春分慈爱而又亲切地起身往前走一步,扶住了要行礼的宋暮槿,“北北,这可使不得,你现在可是侯府的千金大小姐,你这不是要折杀死我们吗?” 宋暮槿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手,带着妙心坐到主位上。 刚才三人注意力都在宋暮槿的身上,于是三人这才是注意到了宋暮槿身边的妙心。 真是水灵! 宋玉秀眼底闪过妒火。 “北北,你在这些日子还好吗?”许春分关切地看向宋暮槿问道,“我们在家里可是惦记着你了。” “多谢婶婶和大家惦记了,我在在这里的一切都好。”宋暮槿笑着感谢了一句,低头抿了一口茶,然后看了他们三人一眼,问许春分说道,“叔父,婶娘玉秀姐,你们怎么来京城了?这这么远的路,你们跟着商队过来的?还是租马车过来的?怎么要来也不早些来,这样刚好和爹娘他们一起有个伴。” 跟宋大平和张四娘一起?他们两口子生怕别人占了宋暮槿这丫头的便宜似的,怎么会让他们跟着一起来?他们是带着林家那一家子外人来,也没打算带他们这些自己人来!真是让人寒心。许春分在心里暗道,面上笑着说道,“那会大哥大嫂过来的时候不是刚好是中秋节嘛?大哥大嫂他们过来了,我们总不能把老太太一个人丢在家里吧?” “那倒也是。”宋暮槿就问道,“祖母她了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老太太当然身体好了,还想跟他们来京城看看呢,不顾后来是宋兰平出面说服了她,然后又把儿子留在家里照顾她,老太太才熄了那心思。许春分笑着说道,“老太太身子骨硬朗着呢,北北你不用担心,不过就是很是惦记你。” 宋老太太会惦记她?宋暮槿可不相信,“那就好。” 许春分笑着继续说道,“你二姑父不是要来京述职嘛?你二姑就想先过来看看,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有些不放心,所以就让我们陪她过来了。” 所以说,还与宋兰平颜立有关了?只是因为颜立要进京述职他们来的京城,与宋汶没有关系?宋暮槿可不相信,挑着眉头笑了下问道,“那二姑呢?怎么没过来?” “你二姑身子骨虚,前几日受了风寒又是吐又发热又是晕的这几日都没有清醒过,也好在这次我们跟着来了,不然这路上还不得如何呢!”许春分说道,“你二姑现在在客栈里养病呢,你表哥在照顾她,不过你也别担心,大夫说了你二姑是喝几副药就能好。” “大夫说没事就好。”宋暮槿道。 “可不是,路上的时候我们可都急死了。”许春分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环顾了一眼,“北北你这宅子挺宽敞的。” 所以,他们是想过来住?可宋暮槿一点都不想他们过来住,他们住了进来,那他们只怕是不会想出去了。宋兰平母子可能不会,但宋宝平一家肯定会不想走的,这请神容易送神难就难了!而且,他们来京城就可疑,宋暮槿可不想把别有用心的人请过来住自己家里。 何况,她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他们不过也就是爹娘的兄弟姐妹罢了,过去那些他们是怎么对他们一家四口的,她可都没有忘,重活一世她不相信什么以德报怨的话。宋暮槿淡淡地说道,“比以前村子里的房子大点,不过现在家里人也不少。” 就这样?许春分满心期望地她能接了自己的话说下去,让他们搬过来住,他们是一家人嘛,没得他们千里迢迢来京,这宋暮槿有宅子,他们还住客栈的。 然这死丫头竟然说宅子不大?她这里的人太多了?她刚才进来可是仔细看过了,这外面的厢房就好几间能住不少人,后面还有后院呢!她是明摆着不想他们住这里,这没良心的死丫头,当初若不是他们宋家养着她,那她能有今日?早就被狼叼走了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若是以前,许春分肯定就跳起来骂了,不过今非昔比,这死丫头如今她可不敢骂了。于是许春分道,“你二姑还病着呢,这住在客栈不方便,若是……”说着笑着看向宋暮槿。 “这样啊。”宋暮槿想了下,笑着提议说道,“我看不如这样吧,租个小院子住着,如此二姑也能舒服些,我认识牙行的人,保证能找个舒服又便宜的地方。” “宋暮槿!”宋玉秀大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过来住几天吗?你用得着如此推三阻四的吗?以前我们是怎么对你的,你都忘记了?十多年来供你吃供你住,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 “秀儿!”许春分喝道,“北北肯定是不方便,你干嘛这么大声?” “我又没说错!”宋玉秀说了一句,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宋暮槿。 “这是十多年来来,你们怎么对我的,我当然没有忘记,不仅没有忘记,还记得清清楚楚。”宋暮槿淡笑着看向三人说道。 想到以前,许春分和宋玉秀脸色顿时一红。 宋宝平也有些坐不住。 到底是许春分年纪大经历的事多,这脸也是锻炼了出来的,很快就笑盈盈地看向宋暮槿说道,“你玉秀姐这也是担心你二姑,她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既你这里也住不下,那住客栈也是一样的,这是这客栈还是租房子,等你二姑好了我们再商量。”左右客栈的银子又不是她们出,是女婿和宋兰平出的。 宋暮槿微笑,“嗯。” “北北……”许春分笑呵呵地看向宋暮槿,“你看,我们这么远难得来一次,是不是该见见你的亲生父母?” 这住的地方能打听出来。 然,打听出来了也没用啊,人家若是不见他们呢?那他们就见不着啊,有侄女儿引荐,那就不一样了! 见了侯爷,等回去了他们还不得扬眉吐气? 宋暮槿摇了摇头,“只怕不行。” 爹娘过来,侯府那边都没有什么表示,这许春分他们几个倒好想自己贴上去了。 宋宝平一脸惋惜,“北北不如你给他们递给话,我们就是想见了他们的人,想看看他们对你好不好……”能和侯爷喝上两杯那就太好了。 许春分也笑着点头说道,“那是自然了,你父亲母亲都是大忙人,婶婶我就是这么一说,就如你叔父说的,我们就是想见见他们,看看他们对你如何……” 宋暮槿微笑。 这死丫头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讨厌!那也可以递个话啊,见不见那不是侯爷和夫人的事?许春分心里堵得不行。 宋玉秀想说什么,不过想着宋暮槿如今的身份把话都咽了下去。 宋暮槿望了眼外面的日头,就留他们吃中饭。 “不了,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你的,你二姑还病着呢,我们也不放心。”许春分笑着婉拒了。 这本就被她堵得一肚子的火了,在这里吃放,他们哪能吃得下? “那好吧。”宋暮槿看向几人说道,“幸好今日你们来了,若是明日来可就要吃闭门羹了,我明日要去广积寺去礼佛。” “这可这是太巧了。”许春分笑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我们不放心你二姑和你表哥。” 说着三人就站了起来。 宋暮槿挽留了两句,然后朝外叫了一声,“魏临。” “是,小姐。”魏临走了进来。 “你去楼盛记定一桌酒席让他们送去……”宋暮槿看向许春分问道,“婶婶,你们住在哪个客栈?” “福乐客栈。”许春分道,“不用这么麻烦了,客栈也有吃的。” “理应我请你们吃饭的,不过二姑病着那就没有办法了。”宋暮槿对魏临说道,“让他们送去福乐客栈去,对了,跟他们说有个病人,让他们例外做两个清淡的菜,还有熬一锅清淡的粥。” “是。”魏临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宋暮槿则送了他们三个离开。 三人租了马车来的,上了马车,宋玉秀就冷哼道,“狗眼看人低!若不是我们宋家,她宋暮槿能活到今日?” “真不是个东西,这如今她人富贵了就知道拿乔了。”许春分啐了一口。 “忘恩负义的死丫头。”刚在那边,宋宝平是不好说话。 三人都是一肚子的气。 “好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许春分望了一眼车帘,说道。 到了客栈,三人直接回了宋大平和许春分的屋。 宋玉秀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向他们两人说道,“当初,爹娘怎么不收养她?你看,宋杨都跟着沾光了,听说去了边关军营里了。” “军营那是谁都能去的?那是会丢命的。”这个许春分一点都不羡慕,她可舍不得儿子上阵杀敌。 “好,那不说边关,那我们就说大伯和大伯娘,虽说那清源镇那两个店不是们的,可就算是那样,你们看看他们现在过的什么日子,过去他们又过的什么日子。”宋玉秀道。 许春分嗫嚅了一阵,没好气说道,“我可不眼红,起早贪黑的累死人了。” 宋宝平点头赞同许春分的话,“我和你娘可不吃那份苦。” “想当初若是你们收养了宋暮槿那死丫头,那……”宋玉秀看向两人说道,“我和她年纪相仿,那我们便可以李代桃僵,若我成了侯府的大小姐,那还能让爹娘您二位操劳?” 想着娉婷毓秀的宋暮槿,宋玉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她不过是才比宋暮槿大那么一点点,刚成了没多久,可她觉得自己像是苍老了许多一样,而那宋暮槿就如是枝头刚绽的花,娇嫩,艳丽。 许春分和宋宝平两人听了宋玉秀的话,都十分扼腕。 若如女儿说的那样,那他们一辈子都吃穿不愁了。 许春分说道,“哎,谁知道她来头那么大!”要是早知道,她定把那丫头接到他们家养着,把她当祖宗供起来。 谁能想到啊! 沉默了一阵,许春分不想继续那么堵心的话题了就看向宋玉秀问道,“对了,田女婿去哪了?” “去拜访公公的朋友了。”宋玉秀笑着说道。 “那这个重要。”许春分道,“这北北丫头那,回头与你二姑他们一起去也是一样的 。” “你回屋去吧,我们和你爹先去看看你二姑,等席面送来了到时候叫你。”许春分说道。 “好,那我先回屋了。”宋玉秀点点头,放下了杯子回自己的屋。 宋宝平站了起来,许春分则没有动。 许春分道,“他爹,你说让槐槐娶了北北可好?” 宋宝平惊讶地看向她,“你怎么想到这么一出?北北可比槐槐小两岁呢!” “女大三抱金砖!”许春分道。 宋宝平也觉得好,不过……看向许春分道,“那你去侯府提亲。”反正他不去。 许春分立即泄了气,坐了片刻才起身说道,“走吧,去看看二姐。” 到了宋兰平的屋,颜崇正侍候宋兰平吃药。 “舅舅,舅母。”颜崇起身要给他们见礼。 “你别动,伺候二姐喝药最要紧。”许春分说道。 “是。”颜崇就没有起身了,继续侍候宋兰平喝药。 许春分和宋宝平就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 见他们两个来了,宋兰平很快把一碗药给喝完了,擦了擦问两人说道,“见到北北了?她怎么样?” “二姐,那丫头自然好。”许春分哼了一声,然后添油加醋说给她听,“……二姐你说说,那丫头是不是太没良心” 宋兰平微微一笑,“高门大户看着风光,想来北北也不容易。” 有什么难?呼奴唤婢的,又不缺银子用。许春分不以为意。 “我给你们说的你们可都记在心里了?”宋兰平看向两人道。 “记得了,不就是不与人说北北的事嘛。”宋宝平道。 “秀儿他们那边,你们叮嘱着些。”宋兰平道,“这侯府那边说的北北的身世,自由他们的道理的,北北在寺里长大比在村里长大要好,北北好了,我们也能跟着好。” 可那丫头压根就不理会他们啊!许春分心道,面上还是点头,“二姐说得对。” “虽说北北没有让我们过去住,可我们可以经常过去看她啊。”宋兰平笑着与他们两人说道。 让她对一个晚辈低声下气,死缠烂打,她做不来。 可他们却是轻车熟路。 老爷说了,跟侯府说上话,对儿子以后是大有裨益。 宋兰平看了眼站在一旁清俊如竹的颜崇,心里有些后悔,当初应该给他们定亲的! 正说着话,楼盛记那边的席面送了过来,许春分就去叫了宋玉秀过来,几个人就在宋兰平的屋里吃。 吃了饭,宋玉秀回了自己的屋。 她回屋的时候,田绪已经回来了,枕着手臂翘着腿躺在床上哼着小曲,一脸的餍足。 宋玉秀道,“怎么回来了也不去吃饭?” “吃过了,就没去打扰你们了。”田绪心情很好。这京城青楼的姑娘比清源镇可娇媚多了,会玩的花样也多。 宋玉秀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这是吃饱了,平时她也都习惯了不会管他,不过今日被刺激到了,所以就气呼呼说道,“不是说好了去我堂妹那?你怎么能不说一声就消失了呢?我还跟爹娘撒谎了,说你是去拜访公公的朋友了。” “还是我娘子机智。”田绪伸手把她捞到了自己的怀里,啃了一口,然后问道,“见到小姨子了?”宋暮槿这个人,田绪当然记得,但凡长得漂亮的姑娘,他都记得清楚。 “嗯。”想到宋暮槿,宋玉秀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谁惹你了?”田绪笑嘻嘻地上下其手,“我记得小姨子模样很不错的!”岂止是不错,在清源镇,他还没有见过比她更标志的姑娘。 想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田绪眼里带了几分兴奋的光芒。 宋玉秀本是听到她赞扬宋暮槿,心里有些不高兴,抬眸见得他眼里的光芒,目光一闪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田绪这么喜颜色,若是把宋暮槿收到了房里,那他以后肯定不会再出去鬼混了,宋暮槿长得那么漂亮,而且她身边还有个貌美如花的丫头。 他们宋家养了她十多年,宋暮槿应该报答他们宋家的恩情。 那宋暮槿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样子,光是想想宋玉秀都热血沸腾。 宋玉秀压制住自己的激动,趴在他的身上说道,“嗯,北北比以前还漂亮些了,我差点都没有认出来,跟画上的仙子似的,她身边还有个漂亮的丫头呢。” “是吗?”田绪心里痒痒的。 父亲是说让自己来好好和这个小姨子处好关系的,也希望侯爷能提携父亲一二,这若是…… 宋玉秀眼波流转,伸手在他胸前轻轻地戳了戳,“自然,我骗你作甚。” 田绪翻身把她压在床上。 …… 等他们走后,宋暮槿吩咐了赵焜去打听侯府那边的动静。 不过她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花了银子,用了几个月的时间他们也只是买通了侯府几个粗使下人,至于宋汶胡氏等人身边的心腹那是压根没有办法。 宋暮槿倒也不奇怪,若如是那么容易能收买,那侯府还不成涮子? 如宋暮槿所料,打听回来的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话。 只说这些日子到侯府提亲的人蛮多——都是冲她宋暮槿去的。 宋暮槿挥手让赵焜退了下去,然后与妙心说道,“妙心,你说侯爷把他们弄了过来,是不是想拿捏我的亲事?” 与邵浚事后,宋汶肯定不会轻易动自己。 只是,如今宋若桐脸毁了,自己的亲事他肯定就会好好利用,以给侯府谋取利益。 宋大平和张四娘是不会害自己的,所以他就找了宋兰平,许春分他们一行人过来? “很有可能。”妙心想了想,说道,“那宋若桐的脸肯定好不了了,人都送去庄子上了,侯爷他们肯定不会让小姐您自己做主的。” 让他们来威胁自己,逼自己妥协?可惜要让宋汶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宋暮槿微微一笑,“好了,我们收拾些东西,现在正是秋高气爽的最适合爬山了,我们就在广积寺多住两日再回来。” 他们是爹娘的亲人,看在爹娘的份上,她也不能对他们下手。 所以,还是眼不见为净吧。 “这次我们带上弓,山上肯定有兔子。”宋暮槿笑道。 “好咧。”妙心高兴地应了。 …… 待字闺中,模样又万里挑一,又是侯府的嫡长女,还会赚银子!不是侯府长大的又如何,人家会赚银子啊,谁不喜欢银子啊,就素斋楼,有济元寺和护国寺庇护着,她还不是坐着数银子就可以了!娶了她回来还不得娶了座金山回来?于是想与侯府结亲的人就多了起来。 所以最近到侯府提起的人是络绎不绝。 看着厚厚的一叠名帖,胡氏气得牙痛。 桐儿的亲事要黄了,脸也毁了。 这死丫头倒是风光了起来,胡氏真想直接挑一个破落户把她嫁过去算了。 宋汶进屋看到就是气呼呼的胡氏。 “怎么了,今日又有人来提亲了?”宋汶走了过去,坐在她对面伸手翻了下那些名帖,问道。 胡氏伸手揉着太阳穴,疲惫地应了一声,“嗯。” “那丫头的亲事不用管,我自有打算。”宋汶说道,“这些来提亲的人,你也别把话说绝了,好好挑挑,把那家世不错的先挑出来,我到时候在看看。” “好。”胡氏虽是很不愿意,不过还是应了,“不过,侯爷那丫头哪那么容易听话啊。”要是听话,当初就不会退邵家的亲。 那死丫头! “我自有办法。”宋汶微笑着深看了胡氏,“你仔细些挑,桐儿她只怕是难好了,为了旭儿,你也该好好甄选。” 桐儿容貌尽毁了……胡氏一个激灵,神情严肃了起来。虽她不愿意,可她不得不承认,以后能帮衬儿子还真只有那死丫头了! 所以自己不能怎么着她,还得给她挑门好亲事,胡氏顿时心里如是塞了一团湿棉花一样透不过气。 …… 翌日,宋暮槿带了妙心和魏临,赵焜一早就出发去广积寺,石无忧则留在家里。 宋暮槿觉得他们已经走得够早了,不过到了广积寺大门口,才知道萧殊比他们更早。 和空远站在门口的萧殊转头看了过来,一笑,“来了。” 最是平常不过的竹青色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却如是清风雅月一般矜雅,高贵。 站在两人身边的空灵见得了宋暮槿和妙心两个立即笑着往前奔两步,然后又收住脚步,一本正经地朝两人施礼,“两位施主好。” 宋暮槿笑着走了过去,摸了摸他的小光头,“回头你跟妙心姐姐要点心。” “谢谢施主。”空灵咧了嘴笑。 宋暮槿笑着给空远和萧殊行礼,“世子,空远师父。” “阿弥陀佛。”空远回了一礼,起身目光看了面前的两人一眼,他顿时觉得牙齿隐隐作痛。 明明这眼前的两人是如玉雕一般的精致的人,可坑起人来却是丝毫不犹豫。 想到自己被他们带着挖金矿那杀头的事,他就欲哭无泪。 宋暮槿看向萧殊问道,“世子,你这么早就来了?”高兴弥漫着她的眉角眼梢。 “刚来一会。”萧殊弯唇,“早知道你们也来得这么早,那我就该等你们一起。” 非得堵在门口说话吗?——空远抽了下嘴角,说道,“两位里面请。” “有劳师父。”宋暮槿回了一礼,与萧殊一起跟了空远往里走。 安顿好了住的地方,就差不多中午了,吃了中午饭小睡了会起来,萧殊就让徐重送了信过来,让她去寺里的后院找他。 洗漱了一番,宋暮槿带了妙心虽寺里徐重过去。 广积寺的后院有个很大的广场,大约有十来亩,周围是一圈参天大树,广场的中间建了一栋七层的塔。 萧殊牵着一匹白色的骏马站在不远处,笑着对她扬手,“快过来。” 和煦的微风,灿烂的阳光,蓝天白云,骏马,以及清雅俊美,笑得温和的萧殊,鼻间是熟悉的佛香。 宋暮槿突然觉得好安心。 若是没有那些糟心的事该多好! 宋暮槿笑着慢慢走了过去,站在萧殊面前,问道,“这马是……?” “想不想学骑马?”萧殊笑。 她是不会骑。宋暮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玉色裙子,抬头看向萧殊,“似有些不合适。” “没关系。”萧殊伸手,道,“来我扶你上去,我牵着马带你慢慢走几圈,你先感觉感觉一下,等回头再教你骑。” 萧殊细心跟她讲了上马的要领, 宋暮槿犹豫了一下,伸手,“好。” 在萧殊帮助下,裙裾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宋暮槿轻松地上了马。 马慢慢地往前走,虽是速度慢,不过宋暮槿还是有些紧张,只紧紧地攥住了马鞍。 “放松,有我在呢。”萧殊就在旁边,抬头说道。 适应了会,宋暮槿才放松了下来。 萧殊却是让马停了下来,仰头看向宋暮槿,“我看你好像有些不高兴,有心事?” ------题外话------ /(ㄒoㄒ)/~把田绪拖出来,是我的错 第二十章 北北,我的小宝贝! 他是逆着光站着的,阳光在他身后如是形成了一个金色的光圈,涟漪璀璨。 这样的萧殊真好看,比她见过的人好好看。 宋暮槿有瞬间的失神,然后笑了下抬手摸着自己的脸颊,“哪有。”她的情绪鲜少表露。 不过是刚才有片刻的晃神。 她想若是没有那些糟心的事糟心的人就好了,就如此岁月静好。 不过是瞬间而已,他就察觉了出来? 宋暮槿说不出是警惕还是高兴。 “我看见的。”萧殊没有动,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一双眸子墨如点漆,就这么抬头看着她,宋暮槿能清楚地从看到自己的倒影,如此专注而又带着温柔的眼睛,让人想要沉溺在其中。 “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萧殊声音如春风拂过。 宋暮槿一个激灵回了神,脸颊带了几分粉红,抬头看向了别处,“其实……也没有什么。” “乖。”萧殊呢喃说道。 心底如是羽毛轻轻地拂过,宋暮槿手指攥紧了缰绳。 远处台阶上站着的空远很不能自插双目。 这两货—— 把广积寺当什么地方了?当他们自家的后花园了吗? 一个在马下神情专注,一个在马上娇羞可人。 他们两个是不是以为他们这些和尚剃了头发就真是方外人士,难道就什么都不懂了?真是太小看他们了! 他们两个这个样子,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好不好? 他们难不成还真把这里当他们的后花园了? 这里是佛门净地。 想想,如今这广积寺还真是他们的地盘。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空远心里念了一声佛,想着要不要回去把寺里的各大殿里的菩萨眼睛先蒙上。 偏头见得拉着自己已衣袖的空灵睁着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那两货,空远伸手把他的眼睛给捂上了,“走,我们去看师傅。” 空灵还这么小,这以后他若是想念那红尘了可咋办?空远忿然看了眼宋暮槿和萧殊,真想朝两人吼一句,要恩爱上山去啊,盘龙山那么大随他们骑马也好,想做什么都可以,别这里广积寺里就好,这里有各方神灵,还有空灵这样的小孩子。 可他也只在心里说一说。 那两货可不是善男信女,真说他们不定会揍自己一顿。 真是人在贼船上,身不由己! “师兄。”空灵伸手去抓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师兄,我都看不到了。” “走了,我们去师父那。”空远拉着他转了身,这才放开了捂着他眼睛的手。 看着白白净净,面色红润的空灵,空远面上带了笑容。 那两货虽是阴险了些,不过如今寺里的生活改善的不是一点点,几个月养下来,空灵都白胖了许多,跟刚出笼的包子似的。 那两货也挺好的。 所以,自己就当是没有看到吧,这香火烧得旺了,各菩萨也不会责怪的,会保佑他们的。 左右寺里十天半个月都很少来一个香客,他们寺里也没几个和尚,自己也吩咐了下去他们不会来后院打扰他们。 他们想怎样就怎样吧。 空远牵着频频回头看的空灵离开了后院。 萧殊抬头看好宋暮槿,没有动。 想着那些糟心的事和人,宋暮槿不知如何开口与他说。 似他们也还没有熟到这个程度,可以和他说关于自己的亲事。 可她心里有种跟他诉说的想法。 这——真是矛盾。 萧殊把她脸上的神情都一一看在眼里。 “嗯?”萧殊轻轻地嗯了一声。 低缓的声誉上挑的声调,宋暮槿觉得心都要酥了。 萧殊见她不说话,突是抬头在马屁股上面一拍。 马儿嘶鸣了一声,扬起蹄子就往前奔。 宋暮槿遂不及防吓了一跳,身体猛然往后仰,吓得她尖叫一声。 和徐重徐阳几个站在那边边上的妙心也跟着吓了一跳,“小姐会摔下来的。”说着就要往前掠过去救她。 徐重和徐阳同时伸手拦住了她。徐重说道,“放心,有世子在呢。” 就算是世子自己受伤,他也断不会让宋姑娘受到一点点的伤害的,徐阳点了下头赞同徐重的话,然后补充说道,“而且真若出点什么事,这么远的距离你也来不及。” 这倒是真话,这么远的距离,小姐真摔下来她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妙心看了两人一眼,想了想就没有再动。 萧世子不是个鲁莽的,他那么做肯定就会保证小姐不会受伤害的。 不过眨眼的功夫,萧殊脚尖在地上一点就掠到宋暮槿的身后,见状,妙心提着的放了回去,不过——妙心蹙了蹙眉头。 萧世子这不是吃小姐豆腐? 宋暮槿双手紧紧地攥着缰绳,觉得自己就要被抛下去的时候背后一热,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了的自己拉着缰绳的手。 “有我在呢。”温柔的声音在耳际响了起来。 清冽,陌生的气息包裹着自己,这气息又带了几分熟悉,是萧殊!宋暮槿身子绷得直直的,闭着眼睛连手指头都不敢动。 萧殊含笑,就着她的手策马从后院的门奔了出去,“已经没事了,可以睁开了眼睛了。” 马儿奔跑的速度已经稳定了下来,不过也没有慢多少,宋暮槿虽是闭着眼睛也能从马蹄声听出来,还有刷刷拂过脸的风她能感觉出来。 马的速度没慢,只是稳定了下来。 知道萧殊在身后控制着马,所以宋暮槿也不紧张了,不过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背后的温度让她想忽视都不行。 如此的亲昵,宋暮槿无法放松。 感觉到她身子依旧是绷得就紧紧的,萧殊就从她手里把缰绳拿了过去,调了个角度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身上,一边说道,“拂过脸颊的清风,树木的清香,你是不是觉得心也而跟着飞扬了起来?” 就像只是要她看眼前的美景一样,低低的声音就在她的耳际述说着,带着让人不容抗拒的魅力。 宋暮槿慢慢地睁开的眼睛,湛蓝得几乎透明的天空,如棉花糖一般柔软的白云,刷刷往后退去的带了秋意的树木。 就如他所说的,心都跟着飞扬了一般,宋暮槿也忘记了两人此时同骑一骑的羞涩,睁大了眼睛用心去感受这份恣意。 前生今世,她都不会骑马,所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畅快。 感觉到她的放松,萧殊含笑问道,“想不想更快一点?” 背后是她结实宽阔的胸膛,两边是他修长有力的手臂,把她牢牢地收拢这一方天地里,像是无论是什么风浪来了她都不用害怕一样,宋暮槿声音清脆,“想。” “好咧。”萧殊熟练地拉了下缰绳,催马加快速度。 马儿如离弦的箭一般往前飞奔而去。 耳朵边呼呼的风声,路旁的树木飞快往后退去,宋暮槿觉得她的人都要飞起来了一般。 又因身后的萧殊又一点都不害怕。 直到路不平了,马才自己放慢了速度,没多久到了广积寺后山的顶上,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璀璨的晚霞,目光所到之处都似是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又如是拢了淡金色的烟雾一般,漂亮得不可思议。 “这风景好看吗?”萧殊轻声问道。 呼出的气吹在了宋暮槿的耳垂上。 热热的,宋暮槿如遭电击,觉得整个人都酥软了。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结实的肌理,还有他的心跳,炙热的温度清晰地透过衣服传了过来,宋暮槿觉得自己的背都要被烤热了一般,一颗心咚咚地跳了起来像要跳出胸膛一样,面色羞红,连着脖子都染上了粉色。 温香软玉在怀萧殊虽是心里很想多抱一会,不过还是先翻身下了马,然后伸手把宋暮槿抱了下来。 柔软的腰肢鼻间萦绕的是她身上独有的馨香,萧殊觉得抱了一团又香又软的软玉,看着她娇艳欲滴的脸,目光一深没有放开她把她困在了自己和白马的中间,低头呢喃了一声,“北北,我的小宝贝。” 呢喃着的同时低头。 宋暮槿瞪大了眼睛看着缓缓往下压的璀璨眉眼,仿佛是呆了一般。 萧殊吻住了她如花瓣一样香软的唇瓣。 宋暮槿脑袋嗡的一下顿时一片空白,似全部的感觉都到了嘴唇上一版。 前面是他的人,背后是马,宋暮槿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萧……” 一开口,却给辗转地亲着她唇的萧殊开启了另外一扇窗一样,舌头小心地探了过去,很快就无师自通,灵活地辗转吮吸了起来。 宋暮槿紧紧只抓他衣服,觉得全身都烧了起来一般,又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一团云上一般,软软的,但心底蔓延出来的感觉又陌生得让她害怕,心跳更是如擂鼓。 白马不客气地打了一个响鼻。 萧殊这才放开了她的唇,看着她比晚霞还要妍丽的脸庞,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和眼睛,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的人。 宋暮槿抬头看着他,嗔道,“萧殊,你又欺负我!”一开口发现声音都沙哑了。 宋暮槿顿时羞得不行,转头看向别别处。 萧殊觉得她可爱得不行,道,“是我不好,那你打我吧。” 说着把双手放在了身后,一副随她处置的神情,如寒星般眸子熠熠生辉,向来清浅的眉眼带着潋滟的光芒。 宋暮槿扭头看向他,手指动了动,走到了往远处看去。他是学武之人,自己打他没得痛的是自己的手! “喜欢吗?”萧殊走了过去,站在宋暮槿的身边,偏头看向她轻声问道。 喜欢刚才的亲吻吗?宋暮槿脸一下又红了起来。 萧殊一笑,道,“刚才策马奔腾喜欢吗?还有这风景,喜欢吗?” 这真是欲盖弥彰,宋暮槿觉得不理他,这专心看眺望着远处的美景。 萧殊含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而是问起来最开始的问题来,“为何不高兴?” 宋暮槿看着远处,看了会才转身。 萧殊往旁走到了一块光滑的石头处,朝她招了招手,“你肯定来了,来,过来坐。”边抽了自己随身带的帕子垫在了上面。 虽说那马是他控制的,不过宋暮槿也累,也没有跟他客气走了过去坐了。 萧殊撩袍坐在了她旁边。 宋暮槿踌躇了一番,说道,“侯爷把清源镇叔父婶婶还有二姑他们叫过来了。”虽是宋宝平他们说是跟宋兰平来京城的,可宋暮槿很肯定这件事就是宋汶在背后安排的,想利用他们牵制她。 萧殊略一思索,道,“他想威胁你?”想到了这段时间京城不少世家都想娶了她回家的事,顿了下,“为了你的亲事?” 宋暮槿自嘲一笑,“是呀,对于他们来说,大约我能利用也就只有这个了。” 萧殊说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尽管开口。” 宋暮槿摇头笑道,“我能解决。” 萧殊也算是了解她几分,于是点了下头也没有质疑她的话,更没有强制说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去找他之类的话,而是问道,“你将来是怎么打算的?”这小丫头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如今她声名大噪,京城里不少人都说娶了她娶了一座金山,萧殊想到这里轻笑着感慨了一句,“北北可不就是一座金山。”那金矿不是就有她的一份嘛! “你也跟着闹。”宋暮槿轻轻瞥了他一眼,“我决定将来青衣佛灯,去济元寺也好,我自己出钱修个小庙也行。” 温和的眉眼,轻柔的语气,嘴角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恬淡而婉约,萧殊看着这样的她,相信她不是随口说说的,她真的有这样的打算! 小小年纪怎么会想着出家?萧殊腾地站了起来,站在她的对面看着她,“北北,为什么想要出家?你年纪这么小,虽不得亲生父母的喜欢,可你养父母和弟弟都对你很好……你怎么……” “我怎么就不能呢?”宋暮槿淡笑着反问说道,“我觉得寺里的生活挺适合我的。” 她也很熟悉。 “北北。”萧殊低喃一句,心口如是有个地方豁了一个口子很是难受,蹲了下去,双手放在她的膝上,抬头看向她很是认真地说道,“北北,嫁给我好不好?” 嫁给他萧殊?宋暮槿愕然看向他。 “我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但我能保证的是,不管是什么样境地,发生什么样的事我都不会弃你,会站在你的前面挡风遮雨,会努力让你这一辈子都幸福,开心,快乐。”萧殊声音低缓,语气坚定。 以前觉得女人一个个都是麻烦又讨厌,可是却恨不能天天都能见到她。 乌黑发亮的眸子认真的地看着她,宋暮槿脸又红了起来,“我……”嗫嚅了半响终究只说了一个我字出来。 这丫头,他们都已经那么亲热了,她还相信自己会放她出家为尼?萧殊又再问道,“你为何想要出家呢?” 宋暮槿道,“我觉得那样挺好的。” 为何?因为她很熟悉寺里的生活啊。 成亲生子?她没有想过。 “怎么会挺好呢?”萧殊道,“你若出家,你爹娘和弟弟该多伤心难过?还有我……北北。” 萧殊抬手把她的手握住自己的手心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北北,我会很难过很难过,所以,你若出家那我拆庙!哪家寺庙收你我就拆哪家,你自己建一座我就拆一座。” 他——不怕得罪神灵?宋暮槿诧愕看着他。 萧殊捧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北北,我这辈子只要你一个。” 宋暮槿惊愕看向他,他说只要她,是将来都不会有其他的女子? “我外祖父就只有我外祖母一个人。”萧殊笑着说道,“而且只有我母亲和姨母两个女儿。” 所以是要她不用担心传宗接代的问题?宋暮槿脸色羞红。 萧殊看她神色就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笑道,“你也不急着给我回答,你好好想一想,等你想好了再跟我说。” 该说的也说完了,这小丫头她心里明明就有自己的,不然以她的脾气怎么会容忍自己又是抱她又是亲她? 就等着她自己开窍吧。 不过——若她不开窍呢?萧殊看着她如花般娇嫩鲜艳的唇瓣,以后多多亲近亲近? 萧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笑着站了起来,“天色不早了,太阳下山要凉了,我们回吧。” 宋暮槿忙点头站了起来。 萧殊担心再来一次共骑可能会吓到了宋暮槿,于是回去的时候他让宋暮槿一个骑着马他则走路。 两人还是走的广积寺的后院,天快擦黑两人才回去。 妙心已经等得很焦急了,心里想着应该跟着一起去的,见两人回来了,就忙迎过去,“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宋暮槿把手递给了妙心。 萧殊在旁含笑看着她。 妙心没有注意这些,伸手小心扶了宋暮槿下马,一边关心问道,“小姐您伤着哪吧?” 宋暮槿摇头,“没,妙心我饿了,我们先回去吃饭吧。” “好。”妙心颔首,扶着她往前走。 萧殊笑道,“明日晌午你过来这边,我教你骑马!” 她要学骑马,妙心可以教她!宋暮槿头也没有回说了一句,“我明日要抄佛经。” “我等你!”萧殊道。 宋暮槿没有再回他的话,扶着妙心快步离开了。 萧殊笑着与徐重,徐阳回了他住的禅院。 吃完饭,消了食,宋暮槿早早洗漱上了床。 躺在床上却没有半点的睡意,眼前不断浮现着在下午那旖旎的一幕,宋暮槿摸了摸自己的唇,用被子裹早着了自己坐了起来,看向关窗准备回隔壁禅房的妙心,“妙心。” “小姐要喝茶吗?”妙心把窗户留了一条缝而透风,然后给她倒了一杯茶走到了床边见被子裹着不方便就喂给她喝。 宋暮槿抿了两口,道,“你坐下,我们聊聊天。” 妙心把茶杯搁在了旁边的小几上,坐在了床边。 “妙心,你觉得萧世子为人怎么样?”宋暮槿拉了拉被子。 “挺不错的。”妙心回道,抬眸见她双眸含情,粉面含春,惊道,“小姐您莫不是喜欢他了?” “哪有!”宋暮槿一口否认,解释说道,“我和他不是合伙吗,我就是想问问他为人如何。” 哪都有!眼角眉梢都是情意,那解释都是掩饰!妙心一脸不相信地看向他。 宋暮槿看着她问道,“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这个……”她还真是不知道。妙心摇了摇头,想了想说道,“喜欢一个人应该是时时刻刻想见他,他开心你就开心,他难过你就更伤心。” 宋暮槿仔细想了想她的话,“是这样的?” 妙心点了点头,“嗯,应该就是这样的。” 得,其实她也不清楚!宋暮槿道,“你回屋休息吧。” 说着,自己躺了下去。 妙心给她拉好了被子再留了一盏小灯,才离开回自己的房休息去了。 山上的夜风非常的安静,能听清晰听到外面的风声,还有山上动物的叫声,宋暮槿趴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 翌日宋暮槿是想抄佛经,吃了早饭也没有要妙心帮忙,她就自己磨起了墨来,墨汁慢慢地晕染开来。 宋暮槿耳边不停地响起了萧殊说的我等你是三个字,最终还是放下了墨,换了适合骑马的衣服,带了妙心去后院的广场。 担心萧殊会笑话她宋暮槿在路上还想了一个借口,就说担心他会等所有过去看看。 不过,萧殊没有笑话她,是细心教导她骑马,动作亲昵而又得体。 半天下来,宋暮槿就能骑着马儿慢慢地走了。 自己会骑感觉就完全不一样。 第二天能骑着小跑了,如此第三天萧殊带了她,妙心,徐重徐阳赵焜和魏临几个上了盘龙山去狩猎。 宋暮槿箭术不错,不过在马上还是有些不习惯,不过萧殊他们都是好手,一个时辰下来,打了不少的野兔子和野鸡,还有两只鹿。 萧殊只让徐重和徐阳几个处理了几只鸡和兔子,剩下的吩咐了徐重回头送去给挖金矿的人吃。 他们是住在广积寺里,所以在山上烤着吃了,然后才回去。 萧殊还就没有再提要她嫁给他之类的话,每日带着她骑马看看风景,或许上山打兔子烤着吃,如此逍遥地过了六天,两人才打算回去。 ------题外话------ 咳。咱北北上辈子也没有嫁人更没有喜欢过谁,所以她就是一张白纸,感情对于她来很陌生 世子,是纯情小c男 脸不知是过敏还是吹空调吹的,又痛又脱皮。 说好万更嫩肯定会万更的,剩下四千下午一点左右补上, 第二十一章 他想试一试! 终于要走了!空远最是高兴,每日看着他们两个腻歪在一起,带着几个下人疯玩,两人卿卿我我的他觉得眼睛都要长针眼了。 知道他们要回去,空远特意吩咐了空月做了不少点心给他们路上吃,牵着空灵送了他们到了广积寺大门口。 空灵不舍得。 宋暮槿伸手掐了下他的脸,笑道,“下回姐姐给你带吃的,还有玩的。” “谢谢。”空灵高兴地谢了一声。 与空远招呼了一声,宋暮槿与萧殊各自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你想好了就跟我说,剩下的事交给我去处理就是了。”走到了宋暮槿的马车边,萧殊停住了脚步,看向她说道。 这几天来他是第一次跟她提,剩下的事交给他处理,好像就料定她会点头答应嫁给他一样!宋暮槿脸一红,嗔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会答应了?” 说完都不用妙心扶,自己利索地上了马车。 难道她还在考虑着想出家不成?萧殊宠溺一笑,转身上了后面他自己的马车。 “师兄你说宋施主下回什么时候来?”空灵抬头看向空远问道,本是他是想直接问的却觉得不好所以忍着没问。 “这个不知道。”空远摸着他的脑袋说道。 最好是别来。 照架势,他们要么不来,一来就是两人一起来,所以还是别来好了。 不过,这金矿在挖着呢,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不来? 空远往前走到几步,眼睛往四周看了看。 “师兄,你看什么呢?”空灵跑到他身边,跟着他望去。 “我在看这边上哪适合建房子。”空远道。 “我们要建房子?”空灵不解,寺里这么大的地方呢,他们师兄弟都可以每天换地方住。 “是世子。”空远说道。 反正用他们自己的金子。 等将来寺里香火旺盛了香客多了,被人看到了不好! …… 回了家,王婆子跟宋暮槿说宋宝平他们来了几次了,不过见她不在家倒也没有闹。 宋暮槿也不奇怪,他们本来就是带着目的而来,过来找她那一点都不意外。 到了黄昏的时候,宋昌翊过来了。 宋暮槿很奇怪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你怎么来了?” 她从来就没有给过他好脸色,所以宋昌翊也不生气,站在庑廊下看了屋里,“不请我进去坐坐?” “天色太晚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罢,宋暮槿微笑说道。 宋昌翊道,“小槿,父亲他们正在给你挑人家,具体会定谁,父亲还在考虑之中,不过,其中有文家。” 宋暮槿讶异,随即点了下头,“哦,我知道了。” 这个在宋宝平等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料到了,所以宋暮槿一点都不意外,她意外的是其中会有文家。 “你心里有数就成,我希望将来不管如何你我都不要成为对手。”宋昌翊看着她认真说道。 是担心自己会成为宋昌旭的助力?宋暮槿微微一笑,“现在说这个未免太早了些。”他还希望自己与他能成为感情好的兄妹? “我听说有人看到你今日是和萧殊一起进的城?”宋昌旭含笑看向她,“小槿,萧殊和我们武宁侯府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与他来往。” 上次素斋楼,她就是跟萧殊还有萧老爷子一起回的,这一次又……再加上以前的,种种迹象说明他们的关系似是不一般。 宋暮槿笑了,“我与谁来往,似与宋世子你没有关系吧?”她和萧殊要如何,他宋昌翊难道还想阻扰? “和我是没有多大的关系。”宋昌翊点头道。不过,她姓宋,是武宁侯府的嫡长女,这一句宋昌翊知道说出来她肯定会高兴,所以选择留在了心里,他想与她处理好关系,“我先告辞了。” “慢走不送。”宋暮槿淡声说道。 宋昌翊快步离开。 宋暮槿往在的屋里走去,想着怎么会有文家?宋暮槿决定去文府看看文梨香,于是回了屋就写了张帖子,准备让人明日走一趟文家把帖子送给文梨香。 第二天,帖子还送呢,文梨香就带了玉坠过来。 宋暮槿得了消息就忙带了妙心出去迎。 “北北。”到了二门的时候就碰上了文梨香。 “文姐姐。”宋暮槿笑着迎了她到了屋里,接了妙心的茶递给了文梨香,“我刚想让人给你送帖子,想去找你说话呢。” 妙心屈膝和玉坠退了出去。 “我知道你出门了不在家,知道你昨日回来了,所以今太一早过来的。”文梨香笑道。 “文姐姐让人来说一声,我过去就好了。”宋暮槿道。 文梨香的日子定在今年十二月,所以这些日子被文夫人拘在家里绣嫁妆,素斋楼开张她都没有去。 “这些天我每天的窝在家里,刚好出来透透气。”文梨香长吁了一口气。 宋暮槿就笑。 “北北,其实今日我来是有事跟你说的。”文梨香面色微正,看向宋暮槿说道。 “因为武宁侯想和文家结亲的事?”宋暮槿道。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还想着你出去了这么些天可能会不知道呢,所以特意来跟告诉你的。”文梨香道。 “谢谢文姐姐。”宋暮槿感激说道,若不是因为这个,文梨香她断不会出门。 “你我之间还如此客气?”文梨香说道,“我听母亲说,侯爷看中了我大伯家的三哥,我那三哥叫文皙,比我哥哥大一岁,读书很好,长相清秀,性格也端正,不过就是古板了些……侯府那边是托了大伯母娘家那边的大嫂递的话,我母亲说,只要没什么意外……大约这亲事十之*会成。” 宋暮槿微微皱了眉头。 文梨香拉着她的手说道,“我不是说自家人的不是,不过有件事我得必须跟你说,我那三哥屋里有个红袖添香的丫头,人长得漂亮性子也温婉,最重要的是她是从小就在三哥身边伺候的。” 宋暮槿感激说道,“谢谢文姐姐。” “你别光说谢谢啊!”文梨香道,“我们家虽是家风清正,不会有什么宠妻灭妾这样乱七八糟的事,不过有这么一个人在也恶心啊……你想想怎么办吧,想如何处理那丫头,你放心……我帮你!” 文梨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文梨香这些都是掏心窝的话是把她当妹妹疼,是真心为她着想,宋暮槿很感动,“文姐姐……我不会嫁去你们家的,你放心好了。” 文梨香对她掏心掏肺,她自也不会瞒她。 文梨香想了想,点头说道,“我其实希望您成我嫂嫂的,不过三哥那个人太古板了,又有那么个丫头在,嗯,不嫁也好。”只要她们感情好,将来嫁给谁都一样。 有这样一个真诚相待的朋友,真好,宋暮槿不由得想起了江雪影来,也不知道她在宫里好不好。 文梨香伸手拍了下额头,“啊,对了,我哥哥在前面街上的茶楼等着呢,说要见见你有话跟你说。” “文大哥也来了?怎么不直接过来?”宋暮槿说道。 “我哥哥说京城不同在清源镇,宋杨他们几个又不在,你如今是一个人住在这里,让人看到了他过来终究不好,所以就没有过来。”文梨香解释说道。 宋暮槿起身说道,“那我们就过去吧。” 那茶楼里离得不远,两人坐马车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文晖一袭蓝色的袍子,笑容亲切,比在清源镇的时候更多了几分从容不迫的风姿。 等打了招呼,文梨香刚坐下,文晖就对她说道,“梨儿,你出去隔壁的雅间等着,我有几句话与宋姑娘单独说。” “哥哥!”有什么话还要支开她?文梨香娇声叫了一声,不过还是听话地起身,“那你快点说。”一脸不情愿地带了玉坠离开。 文晖看了眼自己的小厮。 见状,宋暮槿也朝妙心点了下头。 等人都退了出去,雅间里只有他和宋暮槿两个人了,文晖端茶喝了一口。 宋暮槿面色平静地等着她开口。 “梨儿刚才肯定跟宋姑娘你说了,武宁侯府欲要与我们文家结为姻亲的事。”放下了茶杯,文晖开口说道。 因说的是宋暮槿的亲事,所以他脸上带了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他也是跟自己文皙的?宋暮槿猜不出他会说什么,所以只点头嗯了一声,“嗯。” “宋姑娘与我认识,家母也很喜欢你,既两家要结亲,不如我如何?”文晖脸色更红了几分。 宋暮槿震惊看向他,“文大哥……”不是说文皙,而是说他们两个的事? 这话已经说出来了,文晖倒是松了一口气,面色也平稳了下来,“宋姑娘觉得呢?我们对彼此也算了解,不是比陌生人更好?” 父母也在给他挑亲事。 他对她算是了解,印象也不错,娶她似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 知道侯府想与他们家结亲,他就有了这个心思。 虽知道侯府看中的是大伯这个长房的身份,不过想着如同妹妹一般的她要嫁给自己的堂哥,他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所以,他想试一试。 家里的长辈自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问题倒是在她了。 认识的时间不长,可他知道她是个极有主见的。 隔壁雅间,玉坠无奈地看着人都贴在了墙壁上的文梨香。 文梨香贴在墙壁上,想要听听看他们两个说什么,可就是听不到,扭头朝玉坠招手,“过来,你来听听看,我怎么什么都听不到。” 玉坠只好认命走了过去,贴墙听了会,摇头,“奴婢也听不到。” 文梨香只好作罢。 “文家虽是纯臣,不过这一次与武宁侯府联姻是没法拒绝。”原因,文晖没有跟她解释,“我知道你是很有主见,所以这件事我就先跟商量一下,然后再和父母说,你也不用担心,我父母不是趋炎附势会拿我们的亲事去换取利益的人,至于我大伯他们那边,你也不用担心。” 宋暮槿道,“谢谢文大哥,不过……” “你先别急着回答,好好考虑了再说。”文晖打断了她的话。 “不用考虑了,我已经决定了,谢谢文大哥。”宋暮槿认真看向他说道,“我不会嫁去文家的。” 不是因为他而拒绝,而是不会嫁去文家!文晖看着她说道,“你别这么快下决定,你回去再好好考虑考虑。” “我已经决定了。”宋暮槿平静地说道。 面容沉着,目光坦然,倒也不像是一时随意做的决定。文晖虽是在决定跟她说的时候,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失望。 他以为她会觉得她的提议不错的,也会同样的想法的。 嫁给一个陌生的人,不如嫁给他啊。 他的双亲和蔼又明理。 她与梨儿又情同姐妹,以后也不会有姑嫂矛盾。 宋暮槿微笑,“文大哥是文姐姐的哥哥,那也是我的哥哥。”仅限于此,不会再有其他。 文晖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心里涩涩的,面上还是笑着说道,“我还是觉得你回去再想想的好,你若是改变了主意,记得让人告诉我。”笑了下看了眼墙壁,“想来梨儿已经等得心急了。” 说着扭头吩咐了一声小厮去叫了文梨香过来。 “哥哥,北北你们说什么了?”文梨香进来,就搂着宋暮槿的手臂好奇问道。 “没事。”文晖说道。 文梨香就看向宋暮槿。 宋暮槿也笑着摇头道,“没什么。” “都不与我说!”文梨香嘟嘴。 坐了会,宋暮槿见文晖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就起身告辞。 文梨香和文晖也打算回去,于是三人一起下了楼。 宋暮槿婉拒了他们送她回去的提议,带了妙心走路回去。 “小姐,文公子他……应该没事吧?”妙心刚才在雅间门外听到了她和文晖两人说的话。 文公子也不错。 只是自家小姐心里已经有了萧世子了。 小姐虽是嘴里不说,她也看得出来,小姐与萧世子在一起脸上的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眼睛都发光。 这文公子倒是可惜了。 不过小姐喜欢最重要,小姐要嫁当然要嫁给她喜欢的人! 宋暮槿微微一笑,“不会有事的。” 虽是会失望,不过应该会没事的。 其实,文晖的条件真的不错,长得仪表堂堂,文采性格都好,文夫人性格也温和待人又好,自己与文梨香也是朋友。 文家家风严正又和睦。 嫁给了他,日子肯定会过得很好。 但自己只把他当朋友,当哥哥看待啊。 “那侯府那边?”妙心有些担心。 “哼,他们要折腾他们折腾去。”宋暮槿冷哼了一声。 回了家快中午了,刚进了大门王婆子就迎了上来说宋宝平等人来了,刚她前脚出门他们后脚就到,已经在大厅里等了好久了。 宋暮槿点了下头,带了妙心跟王婆子往大厅走去。 宋兰平还好,坐在椅子上喝着茶。 许春分却等得心里冒火。 说是出去了,等一下就回来了,这茶是续了一杯又一杯,可宋暮槿那丫头是人影子都不见一个! 这一次,田绪也跟着来了,他早就坐不住了,不时地伸长了脖子门外看了眼,见日头快正午了,就忍不住说道,“小姨子怎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要下午才回来了?”早知道,他就可以去青楼逛一圈下午再来。 “是啊,她出门不是遇到了什么事?”许春分说道,“这都快中午了,怎么人还没有回来?不是说很快就回来的吗?不会真的遇到了什么事吧?” “要不我找找看?”宋宝平说道。 “她出门有事耽搁了是难免的。”宋兰平放下了茶杯,看向宋宝平几个说道。 “我们再等等吧,若是表妹还没有回来,那我们就先回去,给表妹留话明日再来。”颜崇说道。 宋玉秀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很是不高兴地说道,“北北也真是的,这耽搁回不来让人回来说一声嘛!” “秀儿,小姨她又不知道我们要来,不能怪她!”田绪毫不客气说道。 宋玉秀面色一红,道,“我是担心她吗,她不回来家里的下人也担心啊!” 正说着就见王婆子走了进来说小姐过来,众人就忙安静了下来。 田绪立即转头,目光往门口看去。 淡紫色的襦裙,发丝如云,肌肤白润如雪,眉眼如画,整个人如玉雕的一般精致漂亮——田绪睁大了眼睛看着走进来的宋暮槿,脸上闪过惊艳。 田绪吞了一口口水,心道,这小姨子比以前还要水灵和漂亮,真真是个水灵灵的大美人儿!随即目光一眯肆无忌惮地往她的胸和腰瞟去。 ------题外话------ (⊙o⊙)…五点了,窝多写了八百字当补偿 第二十二章 请求 田绪的目光如此放肆,宋暮槿眼眸一厉看了过去。 哟,这小姨子还是个小辣椒!不过他就喜欢,这样的驯服起来才更有成就感,所以田绪更是高兴。 这么多的人他就如此急色!宋玉秀心里很是恼火不过当着这么的人她不敢说什么,只是伸手拉了拉田绪的衣袖,示意他收敛点。 田绪这才是不舍地收敛了下目光。 宋玉秀睃了眼宋暮槿,在心里啐了一口,小狐狸精!就知道勾搭爷们。 见田绪收敛了目光,宋暮槿微微蹙了下眉头也收回了目光,笑着朝宋兰平走了过去,“二姑,叔父,婶婶,你们久等了。” “我们也是没有说一声就过来了,想着北北你应该在家的,你有事出去了吗。”宋兰平和蔼笑着说道。 心里却很是感慨。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被人嫌弃可怜巴巴的小姑娘,有如此大的出身。 这人来了京城啊,不过数月的时间她的人就跟以前都不一样了,优雅高贵,仪态万方。 也就是大哥大嫂两人命该如此,以前吃了那么多的苦把这丫头捧在手心里疼着,唯一的儿子都要靠边站。 如今他们算是苦尽甘来了。 看着亭亭玉立的宋暮槿,宋兰平的后悔就更加重了,当初就应该把她和儿子的亲事定下来的! 有侯府那样的靠山,儿子的前程还不得一片光明? “我们正担心你是不是在外头遇到了什么事呢。”许春分笑着说道。 “谢婶婶关心。”宋暮槿说了一句,然后与宋玉秀几个打招呼,“玉秀姐,表哥,田姐夫。” “北北。” “表妹。”宋玉秀和颜崇两人笑着还了礼。 “什么田姐夫,这样叫着多见外?”田绪看着宋暮槿,笑得一脸灿烂,“直接叫我一声姐夫就是了,这样亲近,亲近。” “田姐夫说笑了。”宋暮槿笑了下,就没有再理会他,坐到了前面坐了下来。 妙心扫了一眼田绪,眼里呆了杀气。 这杀气田绪倒是感觉出来,不过他对美人敏感,心里忍不住一阵激动得,还有一位艳丽如桃李的小美人! 这还是小姨子身边的丫头呢! 也长得如此水灵标志。 这京城果然是人杰地灵出美人的好地方。 田绪就想着不想走了。 本来就是因为听闻了这小姨子的身世后,奉父亲的命过来走动走动的,父亲是希望能够在那个位置上动一动,总不能一辈子在那清源镇那小镇上当文书吧? 这能和侯府搭上了话,到时候只要侯爷说一句,那他不是能升官?就是不能升官,这调了他到京城当文书也好。 当初这门亲还是受了颜立的施压才结的,当时田文书夫妇心里还窝火,不过听说了宋暮槿的身世就,两人就直夸取了个好媳妇,这是宋暮槿还管宋玉秀叫一声姐姐,所以,田文书这次便让他们夫妻两个跟了宋兰平他们一起来了京城,希望能借着宋暮槿能与侯府说上话。 对于田绪来说,父亲的事重要,美人同样也重要,这几天他每日白天打着去拜访父亲朋友的借口沉醉在美人窝里,若是可以他晚上也想呆在那温柔乡里,不过当着宋宝平等人,若是以前他是不管的,不过如今宋家今非昔比,所以他没有那般放肆,也算是给宋玉秀留了几分体面。 宋玉秀是时刻注意着田绪,一见他的目光随即就随了他望了过去,田绪没有看出妙心眼里的杀气,宋玉秀是一眼就看了出来,冷不丁打了个哆嗦,伸手又拉了下田绪的衣袖。 田绪这才依依不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很是不高兴地看了眼宋玉秀,真是个扫兴的娘们! 宋玉秀没有理会他,含笑扭头看向了宋暮槿和宋兰平。 “二姑,你身子好了吗?我本来应该去看你的,不过刚巧有事要去广积寺,就没来得及去看你,本是想今天过去看你的,不想文姐姐过来了又没有能去成,二姑您可别怪我。”宋暮槿笑着说道。 “又不是大事,就是小小的风寒而已,都已经好了。”宋兰平笑道,“你有正是要做的,当然是你的事情重要,二姑怎么会怪你?” 宋兰平心里极是别扭。 以往,莫说是她一个小姑娘,便是大哥大嫂都敬着她,如今倒是轮到自己来讨好一个小姑娘了。 “都好了吗?要不要请个大夫再好好看看?”宋暮槿问道。 “不用了,都好了都好了,也是你惦记和关心姑姑。”宋兰平欣慰笑着说道。 快是正午了,宋暮槿就看向站在门口的王婆子,吩咐她去准备午饭,“这会已是正午了,你让魏临去外头买些菜回来。” “不用。”王婆子说道,“奴婢都已经准备好了的。”这么多人在等小姐,她们就有了心里准备,所以准备提前已经把菜都准备好了。 他们又一副势必等小姐回来的架势,本他们就准备若小姐不回来吃中午饭,那她们也是要给这些客人准备午饭的。 他们想得周到,宋暮槿也高兴,“那去准备吧。” “是,小姐。”王婆子福了一礼退了出去去准备午饭。 宋暮槿扭头看向宋兰平,“我那天听叔父和婶婶说,二姑父就来京述职了,二姑是要过完年等明年二姑父的调任下来才回去?还是住些日子就回?” 当然留在京城过完年再回了!宋兰平时道,“我是惦记着你表姐,不过什么时候回,得等你二姑父来了等他决定了。” 婆母在,按着常礼她是要回去侍奉婆母的,不过婆母这一次格外地和蔼,宽宏大量,说让她安心在京城里陪着老爷就是了,家里的事不用她担心。 宋暮槿道,“那就在京城好好看看,不定二姑父说不定就能留任京城呢?” 那当然是最好了!宋兰平脸上的笑容都灿烂了几分,“这谁知道呢?这朝廷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不过希望承你吉言。” 他们也不想离开!京城多富贵啊!许春分笑着看向宋暮槿问道,“北北,听说京城现在有名的那素斋楼是你开的?听说这开张没多久,生意非常红火?”这几日,他们是打听了清楚了。 许春分笑了笑,“那店是侯爷和夫人给你开的吧?”不然她一个小丫头怎么那么的大的能耐? 也就是她命好,有一对出身高贵的父母! 宋暮槿说道,“也是因为沾了护国寺和济元寺的光而已,他们那都是以讹传讹罢了,回头我带婶婶和大家过去尝尝。” 那是必须要去的!她宋暮槿的店,他们当然要去了!许春分笑道,“那就麻烦慕北北了。” 宋兰平扭头看了眼许春分。 许春分没有理会她,笑着问道,“那要请很多人吧?这每月的工钱也要花不少吧,北北?” “还好。”宋暮槿浅笑回了一句。 “北北,你看我和叔父两人身体健康又壮实,又勤快,不如我们给你帮忙好了,也免得浪费那个钱请人!”许春分自夸说道。 据说那素斋楼是日进斗金呢!他们去了,哪怕是从手指头缝里漏一点点都不少!请别人还不如请他们这些亲人! 见许春分就这么当着大伙的面说了出来,宋兰平心里不高兴,不过她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因为宋家也算是养了她宋暮槿一场,这样的要求不算过分! 宋宝平笑着说道,“是的,我们留下来帮你好了,这自家人总比外人要牢靠。” 田绪立即笑着加入了队伍,“我和秀儿也留下来帮你。” 宋玉秀就忙点头,“北北,那你就可以放心了。” 他们两个壮实有勤快?在家时候地里的活都不想做的人勤快?至于宋玉秀和田绪?宋暮槿望了两人一眼,笑着摇头直接就拒绝了,“不行。” “为何不行?”许春分有些激动,“你是怕那些人说闲话?还是担心他们不肯走?北北,你是东家,要请谁还不是你说了算?北北,也不是婶婶说你,你啊就是太善良了,不过也是你年纪也小,你放心只管交给婶婶,到时候婶婶出面帮你说,你只管放一万个心,婶婶保管办得妥妥当当的,不会让人有半句的怨言!” “是的,我和你婶婶肯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宋宝平说道。 “北北你就放心好了!”宋玉秀笑道。 “你就在家坐着数钱好了!”田绪看向宋暮槿说道。 “若是你担心侯爷和夫人高兴,那也没有关系,你带我们去,我们去跟他们解释。”许春分说道,“你年纪小管那么大的生意没有人帮忙怎么行?侯爷和夫肯定理解的。” 颜崇觉得他们如此贪婪很没面子,蹙了蹙眉头,“舅舅,舅母,你们先听听槿表妹说说不行的理由。” 他们一家子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堆,就不听听人家自己的说法? 颜崇目光看向宋暮槿,眼地闪过一抹暗悔。 许春分几个就目光灼灼地看向宋暮槿。 “不是别人的原因,而是我不想要你们帮忙。”宋暮槿也没有客套,直接说道。 若不直截了当地说清楚,拒绝了,那日后就要面对他们的死缠烂打。 所以,不如直接拒绝了。 这养不熟的白眼狼!养了她十多年,不想却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许春分陡然尖声道,“为什么!” 田绪,宋宝平和宋玉秀三个也都很气愤。 他们是看得起她才给她帮忙!可她却是一口就回绝了。他们难道还能害她不成? “我想你们心里都应该有数。”宋暮槿语气淡淡地说道。 再说下去就要吵架了。宋兰平就对许春分几个说道,“北北自有她的想法,你们就不要为难她了。” 说完转头看向宋暮槿说道,“北北你也别怪你叔父和婶婶他们,他们也是关心你,怕你被人欺负。” “二姑说得有道理,既北北这么说自有她的理由。”田绪不想为难美人儿。 听得田绪叫宋暮槿北北,宋玉秀心里妒火直烧,眼底带几分恨意。 许春分和宋宝平是不高兴,不过宋兰平开了口,他们就开口反驳什么。 “我们租了个小宅子,回头你有时间就我们那玩。”宋兰平跟宋暮槿说道,又跟她说了那宅子的地址,“周边都是读书人租住着,安静。” 本就是为了儿子来京的,当然要找一个适合儿子读书的地方。 “好,回头我过去玩。”宋暮槿点头应了。 “小姐饭好了。”王婆子进来禀告说道。 宋暮槿就要他们把饭摆在这厅里。 吃了饭,说了会话,宋兰平抚了抚鬓角,与宋暮槿,“瞧我这头发都乱了,北北你带我去你房里梳下头发。” 许春分几个目光一亮,充满了期待,很有默契地没有说要跟着去。 是有话与她单独说罢!宋暮槿会意,转头吩咐了妙心说道,“妙心,你帮我在这里招呼着。” “是,小姐。”妙心点头应了。 “二姑,请随我来。”宋暮槿起身说道。 宋兰平站了起来,面容和蔼与她出屋去了后院。 到了宋暮槿的屋里,宋兰平也没有要宋暮槿帮忙自己动手利落地重新梳了发髻,期间是只与关心地问着宋暮槿来京后的生活,还关切地问了宋杨和林钧两个。 真的只是来梳头?宋暮槿笑着回了她的话。 梳好了头,宋兰平转过了身来看向宋暮槿说道,“北北,二姑以前对你如何?” 来了!“二姑对我挺好的。”宋暮槿笑着说道,比起许春分等人来说,这个二姑对她真的是不错了。 当然,这不错仅仅是相对于许春分等人而言的。 “就知道你这个丫头是有福的。”宋兰平一笑,然后才奔入了主题,“姑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二姑有什么事情?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宋暮槿道。 “能,你一定能帮到二姑。”宋兰平说道。 “那二姑你先说是什么事。” “你也是知道的,你表哥是读书人,夫子说他聪慧过人,是个有前途的,不过那小小的镇子上哪有什么好的夫子和书院?”宋兰平叹气说道,“这次你姑父不刚好是来京城述职吗?所以你姑父就让我带着你表哥先过来看看,想给你表哥找个好书院……这两日我在是四处看了看,也与人打听了,哎……” 宋兰平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好的书院有,才华横溢的夫子也不少,不过好的书院是有钱都难进的……” 更何况,颜家可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 “所以,二姑您是想……”宋暮槿看向她问道。 宋兰平说道,“我知道你回京城没几个月,我也知道让你为难了,不过如今我能想到的也也就只有北北你了,能帮忙的唯有侯府了。” 所以——是要她求宋汶帮忙了?宋暮槿默了下,道,“二姑您也看到了,我是一个人住在这外面的,您觉得我能与侯爷,夫人说上话吗?” 宋兰平一直对宋大平一家不错,暗中也接济了不少,所以平心而论,就是看在宋兰平以前对他们一家四口的好,帮忙给颜崇找个好的书院是应该的。 只是,去求宋汶和胡氏,却不是她愿意的,何况,他们这次来京城本就是宋汶在暗中安排的。 宋汶肯定许诺他们好处的,推荐颜崇去好的书院,对于宋汶来说那不是小菜一碟吗? 所以本来她说可以找其他的人帮忙,一想把这话吞了下去。 “到底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你有什么事他们还能真不管?”宋兰平笑着说道。 宋汶和胡氏两人是不是一般的狠心,宋暮槿道,“若是如二姑所言那就好了!” “你就听二姑的准没错!”宋兰平道。 宋暮槿笑了下,问道,“让我去找侯爷,这是姑父的主意吗?”颜立是个聪明人,知道趋利避害,他应该是有他打算的。 “就是你姑父的意思。”宋兰平笑吟吟地说道。 “姑父应该是有老师,还有不少的同窗和朋友,以及同僚,他就只说让姑母来找我一个小姑娘?”宋暮槿就笑着问道,“二姑父也不怕我一个小丫头帮不上忙耽搁了表哥?” 这丫头……?宋兰平端详着宋暮槿的神情。难道她知道了什么?知道侯爷派了人过去找老爷了? 见她脸色没什么异色,宋兰平这才笑着说道,“你姑父的朋友我也不好去拜见,所以,当然是找你合适了。” 宋暮槿直言道,“只怕是要让二姑失望了,这去求侯爷帮忙,我做不到。” “别任性了!”宋兰平说道,“如今杨杨也不再这里了,你应该搬回家去住了,你一个姑娘家住在外面终是不好,也不安全。” “挺安全的,二姑您就放心好了。”宋暮槿笑道。 “不回去就不回去吧,你开心就好。”宋兰平笑道,“不过你表哥的事就拜托你了。” “二姑……” 宋兰平打断了她的话,“北北,你帮忙递个话就可以了。” “二姑还是等二姑父来了再说吧,您的发髻也梳好,想必他们也等久了我们出去吧。”宋暮槿站了起来,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宋兰平心里闪过怒气。 这死丫头,就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自己?她也不想想,这些年若不是她从牙缝里省出些银子接济他们一家四口,不定他们早就熬不到现在。 她一个收养的女儿,不一定就被大哥大嫂给卖了! “北北,这些年二姑过得不容易,可也是照顾着你们一家四口,你不能这样忘恩负义!”宋兰平站了起来,不悦地看着她说道。 “我知道。”她宋兰平在颜家这些年也不容易。宋暮槿说道,“但是让我去求侯爷我办不到,不过我可以想其他的办法。” “其他的办法?”宋兰平道,“北北,你刚来京城,你能认识什么人?嗯,我知道和文家一位姑娘关系很好,她一个姑娘家到头来还是要求父兄等长辈帮忙,这帮不帮还不一定呢!就算是他们愿意帮忙,他们能比得上侯爷?”她可不认为宋暮槿会其他的办法,不过是推脱之辞罢了!“北北如今是你寻到了亲生父母,身份尊贵了,可做人不能这样没有良心。” 宋暮槿气乐了,“二姑你就这么断定我不认识什么人?只能去武侯府求他们帮表哥?” 当然!她能认识什么人?宋兰平语气缓和了些,“二姑语气有些重,不过都是为你好,你表哥的事我们回头再说,二姑说的话你也好好想想。” “不用再说了,二姑若执意让我去求侯爷,那是不可能的。”宋暮槿道。 是不想帮吧!宋兰平看着冷静的宋暮槿,呼了一口气决定回头再跟她说,儿子的事重要如今是要她帮忙,不能与她翻脸!于是说道,“他们该等久了,我们走吧。” 宋暮槿点了下头,两人一前往外走。 外面厅里,许春分几个坐在那喝着茶。 宋兰平不知和那丫头说什么,不过不管是什么,只要宋兰平能说服她答应就好,那他们就有希望能留下来。 田绪百无聊赖地,又是瞥了妙心,翘起了二郎腿朝妙心招手说道,“过来,给爷添茶。” 妙心展颜一笑,提了茶壶朝他走了过去。 ------题外话------ 发现分开码没有那么累。 下雨了好凉快,可以美美睡,所以时间窝要留充裕点,二更下午六点左右o(╯□╰)o 第二十三章 断他一根手指真是便宜他了! 见妙心笑得温婉又灿烂,田绪心都要飘了起来。 在小姨子的家里,又是当真岳父和岳母的面,如此漂亮的小丫头看着也不能做什么,真是可惜了,不过不能做别的,这摸摸小手那是可以的! 田绪目光飘向妙心的手。 指如削葱根! 这手也长得如此的娇嫩,田绪心神激荡。 听说她身手好,他可还没有尝过会武的女人呢!会武的女人,身姿肯定柔软——那,田绪目光一亮,那就可以尝试不同的花样! 肯定*,田绪顿时心神激动了起来。 许春分和宋宝平两人是在想着宋暮槿和宋兰平的谈话,又偶尔两人说上两句话,他们两人也不会想到田绪有那样的心思,所以他们两口子也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颜崇端正地坐在那喝着茶,他本就瞧不起那田绪,所以自不会去关注田绪的动静。 宋玉秀倒是注意到了,她也知道田绪的那点花花肠子,不过她也没说什么更没有阻止。 不过是个丫头而已,当着这么多的人他又不能做什么,不过就是摸摸她的手,或是掐一把调戏两句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别说是这丫头,便是宋暮槿她都想直接给相公纳了。 有这么漂亮的一对美娇娥,田绪肯定不会去外面花天酒地了! 如此让他先吃点豆腐也不错。 所以,宋玉秀就面带微笑看着。 妙心动作优雅地添了茶,然后放下茶壶,双手端起了茶杯笑盈盈地说道,“姑爷,请。” 田绪坐正了身子,“有劳姑娘了,我瞧着你细皮嫩肉的跟个大家小姐似的,怎么给当了丫头?这样的粗活怎么适合你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做?是不是侯爷夫人派你过来伺候北北的?还是你有什么苦衷?你与我说,我帮你解决。”一脸的关怀,一双眼睛直溜溜地划过妙心姣好的脸庞,往下划去,“北北性子善良,最是好说话!” 一边说着,一边手去接茶杯。 双手不是去接茶杯,而是要去捧妙心的双手。 在差那么一分的时候,妙心手一翻手里那杯茶就淋在了田绪的双手上,几乎在茶泼了的同时右手的两根手指直接折断他的右手食指。 田绪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杯茶就直接都倒在了自己的双手上,火辣辣的痛觉传来后同时手指又痛彻心扉地痛了起来,“啊啊啊。” 一边叫一边惨叫着蹦跳了起来。 宋玉秀都看到了茶泼了,见田绪惨叫着又跳又蹦的跟被人拿刀子捅了似的,忙站了起来关心问道,“夫君您怎么了?” 田绪脸色长白,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甩着手呲牙咧嘴啊啊啊地叫。 “田女婿,你怎么了?”许春分和宋宝平也忙起身,关心问道。 宋玉秀见田绪痛得冷汗都出来了,扭头就骂妙心,“你这死丫头怎么回事?茶都端不稳?” 那茶虽是放了会,虽没有刚烧开那会那么烫,不过也没有凉多少,一杯茶下来田绪的双手就都被烫红了。 宋宝平呲牙吸了一口气,下意识把手放到了背后。 被茶泼了地方火辣辣地痛,不过更痛的是那手指,田绪哪里吃过这样的苦,痛得只直喘气。 见女婿这么痛苦,许春分气得不行,扭头看向妙心呵斥道,“你这丫头怎么伺候人的啊,一点点规矩都没有,手脚也不利索!不行,得让北北把你卖了!” 宋玉秀心疼的去抓田绪的手,“夫君,您烫到哪了?快给我看看,严不严重。” 一下碰到了那根被折断的手指,田绪顿时痛得只哆嗦伸手推开了宋玉秀,“不能碰。” 宋玉秀被推得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子,她是担心他,他却推自己!宋玉秀脸一下就沉了下去。 许春分看在眼里,就忙劝道,“田女婿受着伤呢,你担待着些。” 宋玉秀点了下头,不过到底是心里的火难发,看向妙心喝道,“夫君若是有个什么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田女婿,痛不痛啊?你别甩了,别甩了。”宋宝平在旁边安慰说道。 颜崇倒是个冷静的,“还是先处理伤口吧。” 这刚才是怎么回事,他也没有看到。 许春分是有些经验的,就那么看了几样田绪的手,然后对妙心说道,“家里有没有烫伤的膏药?若是有你快去找些来,若是没有,你就去厨房拿些酱油过来,还有打盆冷水来。” 妙心回道,“家里没有膏药。” 家里烫伤的膏药当然是有的,不过不给他用。 “那你去拿酱油和打水来啊!”宋玉秀怒声说道,“你茶杯端不稳,难道去拿点西东西也不会?真是个没用的。” 田绪也看着妙心,目光阴狠狠的。 妙心一脸无辜地看着田绪,“姑爷,您怎么就没有端稳呢。”就是那茶泼了不干她的事。 田绪暴跳,终于能缓过气了,望着妙心怒吼道,“你这个臭丫头,老子定要你好看!” 他根本就没有碰到那茶好不好,明明就是这死丫头故意泼的,还有他的手指头,娘咧,他的手指头肯定断了。 这死丫头太毒了。 这死丫头身手很厉害,定是她折断的!当时听说的时候,自己还不以为意,看来她真是有几手。 不过刚才他没有看到她做什么啊?自己好像也没有感觉到她的碰自己,难道是这死丫头耍了什么妖法? 宋暮槿走了进来,问道,“田姐夫,你这是要给谁好看呢?”语气不悦。 “北北,你来得正好!”宋玉秀见宋暮槿来了,指着田绪被烫的红红的双手与她说道,“你看看,你这丫头把我夫君烫成啥样子了?你看看,皮都要烫没了,这样没有用笨手笨脚的丫头,你得好好教训她一顿,而且,留着她做什么,不如把她卖了!” “是啊,北北,这死丫头是个没用的,端茶打水的小事都做不了,留着她何用?你也是个心宽的,这样没用的丫头你就该直接打发了。”许春分说道。 宋暮槿眉头一皱,瞥了眼田绪的手,然后看向妙心,“妙心,你没事吧?”妙心有没有用她心里清楚,这茶定然是她故意泼的。 这田绪眼睛一直就不老实滴溜溜地往自己和妙心身上瞟,妙心不过给他点教训! “没事。”妙心摇头。 宋玉秀一听肺都气炸了,“宋暮槿,你还关心这死丫头?现在受伤的是你堂姐夫,她能有什么事?是她做错了事泼了茶伤到了人,你竟然去关心她?” 受伤的人她不闻不问,竟然去关心一个做错了事的丫头! 她是脑子有病吧! 他们可是她的亲人,那死丫头不过是奴才而已! 宋暮槿看了下妙心的手,见没有烫到才放了心,然后看向宋玉秀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是妙心做错了事,可我最是了解妙心,她做事从来不会有半点差错。” “所以,你觉得我们冤枉了她?”宋玉秀尖声说道,“你不相信我们的话?却相信一个下贱的奴婢?” 说着怒瞪了一眼妙心。 宋暮槿把妙心挡在了身后,眼眸一厉看向宋玉秀说道,“妙心她不是我的丫头,她是我的朋友,是我姐妹!” 姐妹?朋友?宋玉秀才不相信,“你这是想袒护她,是她伤了人,北北你必须惩罚她!” “把她卖了!”田绪囔了一句,然后看着妙心那俏生生的芙蓉脸眼眸一转,说道,“我看,不如这样好了——我的手肯定是一段时间都不方便,刚巧需要人伺候,不如就把她送给我好了!” “这样也行!”宋玉秀点头,“就让她将功赎罪!”到了自己的手里,那是圆是扁还是任由自己搓揉? 呸!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两个都不要脸。宋暮槿心里骂了一句,看向两人讽刺了一句,“看来就是认定了是妙心做错了,也帮我想好了怎么处罚她了?不过你们可也别忘记了这是宋暮槿的家,是我的地盘!” 他们是客人是没有那个资格处理她的人?宋玉秀脸色一红。 宋暮槿转头看向妙心,“妙心,你说说刚才是怎么回事。” “回小姐的话,刚才田姑爷说要给他添茶,奴婢就给他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田姑爷接了茶的时候那茶突然就泼了。”妙心说道,“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明明是好好的怎么就泼了呢。” 宋暮槿就看向宋玉秀,“玉秀姐你也说说看,你口口声声说是妙心做错了,你可亲眼看到她的打翻了茶杯?” 以妙心的身手,宋玉秀肯定是看不到她的动作的。 “我……”宋玉秀嗫嚅了下,然后道,“我当然看到了。” “是吗?”宋玉秀又看向田绪,“田姐夫你也把当时的情况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她胡说,她是故意的,是她故意烫的我!”田绪伸出自己的手指头,“还有我的手指头……不知她施了什么妖法,这手指头被她弄断了。” 听说他的手指头断了宋玉秀吓了一跳,忙小心翼翼地看着田绪的手指,“夫君。”说着就伸手要去摸。 “痛,你别碰。”田绪忙说道。 “她为何要故意烫你?田姐夫可是客人,她无缘无故怎么会泼你热茶?”宋暮槿瞥了一眼他的食指,“田姐夫可真会说笑,妙心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能把你的手指头弄断?” “她怎么不行了?”田绪道,“我可是听说她很厉害来着。” “你也是听说?你看到妙心折断你的手了?她是怎么折的?用的哪只手?”宋暮槿问道。 田绪回答不出来,梗着脖子大声说道,“反正就是她弄断我的手指头的!” 宋暮槿轻轻地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许春分和宋宝平,“叔父,婶婶你们刚才也都看到了吗?” 宋暮槿面容虽是平静,却目光冷冽。 许春分不由得有些害怕,不过还是站在了女儿和女婿那边,点头说道,“我也看到了。” 宋宝平摇头与许春分同声说道,“那会我跟你婶婶正在说话呢,没有看到。” 许春分顿时面色账得通红,狠狠地瞪了眼宋宝平。 怎么话都不会说,当然要帮着女儿女婿说话啊! 宋暮槿看了两人一眼后看向颜崇。 “我没有注意,只知道妙心姑娘给表妹夫添了茶,当时太突然,我没有看到。”颜崇实话实说。 宋暮槿点了下头又看向宋玉秀,“玉秀姐你说看到了,那你跟描述下,当时妙心是用哪只手泼的茶?” 她当时哪里注意那死丫头的手了?她当时关注她的脸去了!宋玉秀咬了下牙齿,“宋暮槿,你就是要包庇这死丫头是不是?” 宋暮槿微微一笑,“我就是袒护她又如何?宋玉秀,这里还轮到你来做主!” 宋玉秀气得直哆嗦,“好你个宋暮槿,算我瞎了眼还把你当姐妹!” 宋暮槿晒笑,在下林村的时候她可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姐妹,现在她倒是要把自己当姐妹了! 宋兰平因为恼着刚才宋暮槿没有答应她的请求,所以进来后也没有开口,不过眼下她再不开口,这宋玉秀就要与宋暮槿吵起来了,于是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了田绪和宋玉秀的旁边看了看田绪的手说道,“好了,都别说了,现在先处理田姑爷的伤要紧。”仔细看了看,“也好在不是很严重,抹些膏药养几天就好了。” 这脸都要丢尽了!这许春分夫妻没有注意到田绪,可她却是看到了的,不怀好意地瞄她们两个,也难怪那妙心会恼怒,这定是想给田绪一个教训了! “你们都别说了,这打翻了茶是常有的事,也好在田姑爷伤得不重,好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就不追究了!”宋兰平做和事老,看向宋暮槿说道,“你玉秀姐和田姐夫也是着急,所以说话有些冲,北北你别介意。” 然后又与宋玉秀和田绪说道,“这谁泼了茶肯定都是不小心,所以你们两个也不许说了,我们今日是来做客的。” 说完递了一个眼色给两人。 可别忘了他们还要依仗宋暮槿,吵起来撕破吃亏的可是他们。 难道就这么算了?宋玉秀心里很不甘,不过想着他们来京城的目的,还有公公的交代,把怒火吞回了肚子,目光阴鸷地看了眼宋暮槿。 总有一天会把她踩在了脚底下。 田绪也不甘心,“二姑,我的手指……” 烫伤了几天能好,他的手指头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呢!若好不了,那自己这食指不就是废了? “定是被茶烫了。”宋兰平不相信妙心能把他的手指头折断,说道,“回头请个大夫看看就好了。” 听了宋兰平的话,许春分也猛然冷静了下来,这个时候他们怎么能因为一个丫头儿与宋暮槿而生分了起来,于是顺着宋兰平的话道,“二姐说得对,不过就是倒了杯茶,好了,秀儿田女婿我们都不说了。”扭头看向妙心笑着说道,“麻烦妙心姑娘去拿些酱油来。” 他们这是活该受罪不成?被人打落了牙齿还要忍痛自己吞下去?真是气死人了!宋玉秀眼底盛满了怒气,没好气说道,“算了,就是一点小伤,我们回去自己处理好了,就不麻烦北北了。” 用他们的酱油?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里头加辣椒油?妙心那死丫头是个狠毒的,她肯定能做得出来! 田绪说道,“秀儿,我痛得厉害呢。”断了手指头不碰倒不痛了,可双手被烫到了地方火辣辣的跟火烧一样的痛啊。 “你还敢用那丫头拿来的酱油?”宋玉秀扭头道。 不敢用!田绪咬牙愤然看了眼宋暮槿身边的妙心。这死丫头,以后定让她在自己的身下哭着喊着求饶? 宋兰平看了两人一眼,问道,“不要紧吗?还是抹一点酱油吧。” “不要紧,没事。”被宋玉秀那么一提醒,田绪是决定忍了这口气,等会离开了这里再去药铺买药。 宋兰平也没有勉强,笑着与宋暮槿告辞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打扰了你这么久了,那我们就回了。” 宋暮槿客气地挽留了几句,然后送了他们到了大门口。 刚宋暮槿和宋兰平回来的时候,宋兰平是让宋暮槿帮忙叫人去租了两辆马车来的,这会马车已经等在外面了。 等他们上了马车走远了,宋暮槿才带了妙心转身回了屋,叫了妙心到面前仔细检查了她的手,说道,“要是烫到你自己了怎么办?” “小姐,奴婢心里有数的。”妙心笑道,那色胚子,只烫了他一下,断他一跟手指头真是便宜他了!“他们竟然还敢说要去素斋楼帮忙!小姐,得想个办法把他们都打发了才好。”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宋暮槿笑了下,“你回屋休息吧,我也眯会。” 妙心点头应了,等她上了床才回自己的屋去。 宋暮槿没有想刚才的事,趴在床上下颌搁在了手臂上,看着挂在墙上的玉弓,觉得自己想萧殊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题外话------ (v?v)五千字,又多出了一千哟 第二十四章 小宝贝儿,你想不想我! 昨天才回来了呢,昨天才见过呢,怎么这会就在想他做什么了?不过一天的时间,十二个时辰罢了!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宋暮槿在心里默念,脸庞渐渐热了起来,眼前浮现了前几日在广积寺与他相处的情景。 后才迷迷糊糊睡了。 此刻的萧殊正在五皇子府里外院的书房里,听五皇子说着漕帮的事。 “前几天有两拨闹事的,不过已经被镇了下去。”五皇子勾唇冷笑了一声,然后看向萧殊问道,“你猜那些人都是谁的。” “都是谁的人?”萧殊没有猜,直接问道。 “你就猜一猜嘛?每次都这样,我让你猜你就是不猜!”他以前就担心表弟会太冷了,换着法子希望他能性格开朗些,然这些年来显然他的努力都没有用!五皇子道,“这样一点情趣都没有,你知道吗?一般的姑娘都喜欢开朗又会玩的,你这样……”小心被宋姑娘嫌弃!五皇子斜看了他一眼,“这些日子武宁侯府的门槛都要被踩破了,这京城里不少世家公子和勋贵都在列,可都是冲着小槿那小丫头去的,哎,话说她如今在京城的名声很盛。”别的不说,耐不住人家赚钱有道啊!谁都喜欢嫁妆丰厚又会生才的媳妇。“据我所知,宋汶想与文家联姻,文家那边不会有设么问题,所以……” 他和北北挺好的!而且她的亲事宋汶说了可没用,得她自己点头才算数。萧殊瞥了他一眼,扭头唤道,“徐重……” “好啦,不用叫人过来。”五皇子知道他的性子,本漕那边的事就是他在掌着,这次是这几天他特意交代了有什么事让他处理着,他若想知道那不说一句话的事?所以没有再逗他,面色一敛,“你大约是猜不到,原来漕帮的帮主是我二皇兄的人,而他下面的副帮主却四皇兄的人。” 五皇子笑了下,继续说道,“二皇兄倒是不意外,他向来是个有志向的,倒是四皇兄让我意外了,四皇兄一直来都是个一心做学问的人,对于朝堂的事都不关心的,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以前那副帮主是他的人。” 他那几个兄弟哪个是吃素的?萧殊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原开始那帮主和副帮主各自为主就相互看不对眼,一直窝里斗着呢,以前我们还没有查出来呢,这一次他们闹事刚好暴了出来。”五皇子说道,“是他们两个以前的几个心腹分别闹了闹,不过也没有翻出什么风浪来。” “尹乐生的人倒事有几分能耐。”萧殊道。不仅能干,而且嘴很紧,所以当初他也才愿意把漕帮挂在了她的名下,在她面前挡着一个尹乐生,所以旁人几乎不可能查到他们的身上来。 “许还能钓出更多的鱼来。”五皇子说道。 萧殊点了下头。 两人又说了会公事。 说完了公事,五皇子放松地往后一靠,“话说你行啊,一出去就这么多天!咋样?有什么进展吗?”他可是知道的,宋暮槿也是去了的。 陡然,萧殊眼前闪过那张比霞光还要璀璨的脸来,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问道,“表哥,你没几日就要成亲了都准备妥当了?” 五皇子横他。 萧殊笑了下,见天色不早了就说道,“我回去了。” “嗯。”五皇子抬手挥了挥。 …… 离了杏林胡同,宋玉秀就立即吩咐车夫赶往最近的药铺。 宋兰平几个都跟了去。 下了马车直进了药铺里,铺子是有做堂大夫在的,见得田绪手上的烫伤倒没有什么,开了些涂抹的药嘱咐了不要碰水,每天早晚涂一次说过几天就会好。 “大夫,快给我看看这手指头,是不是断了。”田绪把手往大夫的面前推了推。 大夫伸手检查。 “呲。”田绪痛得直叫,“轻点啊,大夫。” “我这么看怎么能看出来?”大夫也是个有些脾气的,“我得摸摸才知道你手指的情况。” 田绪气得就要起身走。 “田姑爷,先让大夫仔细给你检查一下。”宋兰平说道。 田绪这才没有动。 大夫仔细摸了摸,然后道,“公子这根手指头断了。”而且断得非常齐整。 大夫那么摸了几下,田绪是痛得冷汗直冒,听了大夫的话,立即叫道,“我就说,我手指头被那死丫头给折断了吧。” 宋兰平几个本他们都不相信,如今听得大夫这么一说都惊愕了。 “……那死丫头太狠毒了,居然就把我的手指头给折断了,小爷我要剥了她的皮!”田绪骂道。 “刚才就不该就这么放了她!是该把她的皮给剥了,一个奴才竟敢对主子的客人下手!”许春分跟找骂了一句,然后看向大夫说道,“大夫,你一定要帮我女婿接了这骨头。” “骨头能不能愈合,老夫也说不准……”大夫说道。 “大夫,那要是愈合不了呢?那手指就这么断了?大夫你一定要治好我夫君的伤。”宋玉秀紧张地看向大夫,打断他的话问道。 这右手食指废了,这以后多不方便? “老夫一定会尽力的,夫人请放心。”大夫说道,然后扭头叫了人拿了需要东西过来给田绪处理断指。 等处理好了,又开了方子就算是完了。 付了银子,一行人才离开回了住的地方。 这今日出门大家是即兴而去,不过这会大家心情不好,尤其是田绪还受了伤就更是气恼,于是众人各自回了房。 颜崇跟着宋兰平去了她的屋,进了屋扶了宋兰平坐下,颜崇就问道,“母亲,表妹怎么说?” 宋兰平摇了摇头,“她不答应。” 颜崇就有些失望。 宋兰平道,“看她对你大舅舅和大舅母是亲生的闺女也做不到这一点,还有杨杨,她这也算是给杨杨铺了一条路出来,就算是林婶林叔一家子她都很照顾,如此看来她是很感恩的,这些年来我对他们一家四口也不薄,所以我以为她也会记得我们的恩情的,不想是我想得太美好了,那丫头其实也是个记仇的。” 是不是记恨着那时候他们想定了她和儿子亲事? 颜崇想了想说道,“母亲,是不是槿表妹她知道我们这次来京是与侯府那边有关系?你想啊,她一个姑娘家就这么住在外面,显然她和侯府的关系不是很好。”就只看她独自住在外面,就可以看出来他们的关系不是很好。 “她刚才倒是和我这么说的,说与侯府不太往来,说她是绝对不会去找侯爷的。”宋兰平说道,“而且还说会帮忙想其他的办法。” 看来她心里还是记着的母亲对他们的照顾的。颜崇考虑了片刻,道,“那我们就等槿表妹她的消息?” “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人脉?又是刚来京城才几个月,靠文家?她不过是和文家一位姑娘关系不错,别人为何要帮她?还是靠她的外家胡家?”宋兰平不赞同,“我看谁都不能与侯爷比,那是她亲爹,所以还是找侯爷最靠谱,我过两天再跟她说说看。” 倒也是她没有回侯府,认识的人肯定有限,不过胡家倒是也是条路子,颜崇道,“不是说胡家两位舅妈对槿表妹很好,那林家也是书香门第之家。” “这转了几个弯,我觉得直接找侯爷最妥当。”宋兰平说道,“到时候再不行了,再是让她找林家那边的路子吧。” 其实最好的是娶了她,以前自己看不上她,现在却是自己高攀不上她了!颜崇低头给她添茶,掩去了眼底的苦涩,添了茶这才抬了头,与宋兰平说道,“母亲,您别太为难槿表妹了。” “我知道。”宋兰平蹙眉,“侯府那边也一直没有动静,也不知道叫了我们来是为了何事!” 想着自己儿子也是不知道的,就笑着对他说道,“你也累了,快回屋休息吧,对了,田姑爷那……这几日他肯定是要在家养伤的,你若是觉得吵,那你就书局去走走。”那田绪是个心术不正的,她可不希望儿子跟他学坏了。 “我知道了。”颜崇应道,起身告辞回屋。 宋玉秀与田绪两人是同仇敌忾地把妙心骂了一通,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田绪道,“秀儿,那死丫头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了。” “嗯,是要好好收拾!还有那宋暮槿睁着眼睛说瞎话,居然袒护一个丫头,也要好好教训教训她!”宋玉秀语气阴狠。 田绪用左手抚着宋玉秀的曲线,想到那两个国色芳华的美人儿,色眯眯地笑了起来, “秀儿,你知道的,我最喜欢喜教训美人儿了。” “死相。”宋玉秀啐了一口,“你放心,我定让你如愿以偿!到时候,夫君您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 田绪顿时心花怒放倾身亲了一口她的脸颊,“秀儿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 …… 宋暮槿醒来的时候已是暮色沉沉,屋里已经点了灯笼,宋暮槿一扭头看到坐在床边的萧殊,立即睁大眼睛,又是欢喜又是惊讶。 萧殊身着石青色的水纹圆领袍子,灯光下,身姿如松,雍雅华贵。 宋暮槿目光环顾了一眼,拉了拉被子把自己盖严实,这才又看向他道,“世子,你……怎么在这里?” 萧殊怎么会在这里? 他来多久了? 看她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了脸来,又刚睡醒脸蛋粉扑扑的,就像一只可爱的小鹿!萧殊看着她笑道,“我来看看你。” 宋暮槿蹙眉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我!” “见你睡得香我就没有叫逆。”萧殊眼底地笑意又柔了几分。 她不是这个意思!她的意思是他怎么就这么来她的闺房了,来看她在外面等着就就可以了吗!宋暮槿不由得跟他说道,“我还没有想好呢,世子,你不能这么随便进我的闺房。” “那好,我下次问过你后再进来。”萧殊从善如流。 “萧子砚!”宋暮槿嗔道。 萧殊倾身。 他要干嘛!要亲她吗?上次山顶后他就没有再乱来,宋暮槿瞪大了眼睛,手紧张地抓住了被褥,心砰砰地跳。 萧殊却只是低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低柔说道,“北北,我想你了。” 她也想他!宋暮槿心窝处仿若是有什么东西溢出来一样。 “我想你了,所以就过来看看你。”萧殊低声解释了一句,然后起身伸手就着被子就抱了她起来让她舒服地靠坐着。 萧殊低声然后问道,“我的小宝贝儿,你想不想我?” 宋暮槿脸色腾地一下红得如是染了胭脂一样,道,“萧子砚,你不要脸!”哪有人这么直接问的。 他们两个现在可是什么关系都没有。 萧殊轻笑了出声来,伸手拉了她一只手出来。 宋暮槿挣扎了下,想着自己是穿了衣服的,也随了他拉了。 萧殊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心一边问道,“北北,我很想很想你,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想我?” “油嘴滑舌!”宋暮槿尽量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我才不想你呢,好了,你知道答案了,你快回去吧,我们这个样子让人看到了可就不得了了。” “放心,没有人会进来的。”萧殊说道,手指轻轻地继续挠着她的手心,“你没有说真话,你是骗我的。” 她才不要说想他!宋暮槿抿了下唇,“你见过我了,你快回去吧,别人不知道,妙心还能不知道你来了?我可要没脸见她了。” “你不说真话我就不走。”萧殊认真说道。 他居然一本正经地跟自己——耍赖?宋暮槿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道,“我不说,难道你就一辈子不走了?” “求之不得!”萧殊眉眼含笑,伸手就着被子把她压在了床和自己的中间。 “萧子砚……” 宋暮槿刚开口其余的就被萧殊含在了口里。 不同于上次的青涩,这一次萧殊熟练了很多。 他的力道又既霸道又温柔。 宋暮槿觉得自己的舌都不是自己的了,身上裹了一床被子也能感觉他身上的温度,那热度仿若透过被子连绵不断地传了过来。 宋暮槿感觉自己像被火烧了一般。 “我的小宝贝想不想我?”萧殊低哑着声音问了一句。 “不想!”宋暮槿回道。 “真的?”萧殊反问了一句,轻轻地含住了她圆润的耳垂。 “呜。”宋暮槿嘤咛了一声,身子忍不住一颤,偏头避开他的嘴。 萧殊敏锐地感觉到她的异样,再次轻轻地咬了下她的耳垂,附耳低声问道,“想不想?” 宋暮槿咬着唇就是不说,左躲右闪地躲他的嘴,然她人就在萧殊的臂环之间,哪逃得过? 宋暮槿又酥又软,全身都情不自禁在颤抖。 “北北,想不想我?”萧殊呢喃问道。 宋暮槿道,“想!” 萧殊亲了她一口,心满意足地放开了她。 宋暮槿娇喘着气,瞪向他。 面色潮红,刚被亲吻过的唇如花一般娇艳,瞪向他的眼睛更是春光流转,萧殊看着这样的宋暮槿,刚压下去的血又沸腾了起来。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从表哥那回去后,他极其想念她所以就过来了,他本是想过来看她一眼而已的。 萧殊不由得心里苦笑了一声,伸手把她抱住了,紧紧地搂着她,如是要把她嵌入了自己的身体里一般,“吓到你了吗?可我很喜欢,北北你喜欢吗?” 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与最开始认识的那个冷漠的萧殊判若两人!宋暮槿抿着唇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担心着,他不会再那么让自己回答他的问题吧? 萧殊抱了片刻就松开了她,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然后坐在了床边没有再动,关心问道,“对了,你叔父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宋暮槿笑着摇头。 萧殊再问宋兰平等人的事,想着天已经黑了她还还没吃饭肯定饿了,于是就起身告辞,“我先回去了,你快些吃饭去。” 宋暮槿点了点头看着他出了屋。 …… 宋暮槿想着宋兰平等人应该很快会过来找她,让她意外的是连着两日他们都没有过来,倒是胡氏派了人过来。 ------题外话------ (⊙v⊙)床咚!萧世子,你的节操呢?要捡不起来了啊啊啊啊 二更下午六七点之间 第二十五章 邀约 胡氏派来的人是她身边的李嬷嬷,和香嬷嬷一样都是她的心腹,如今香嬷嬷不在身边了,李嬷嬷就成了胡氏身边最得力的妈妈,这一次胡氏觉得丹砂和朱砂两个都太年轻压不住宋暮槿,所以便派了李嬷嬷过来。 胡氏派来的人啊?宋暮槿只略考虑了下,就对王婆子说道,“叫她进来。” 宋兰平等人来了这么多天,也时候侯府的人登场了! 她可是等他们这出戏好些天了。 “是。”王婆子应了也一声转身出了屋把李嬷嬷请了进来。 “奴婢见过槿小姐,槿小姐万福。”李嬷嬷进了屋,便恭恭敬敬地给宋暮槿行礼。 “嬷嬷快起来。”宋暮槿虚扶了一下,扭头让妙心给她搬了个绣墩过来放在她面前,“嬷嬷,请坐。” “谢槿小姐。”李嬷嬷恭敬地谢了恩,坐了半边屁股在椅子上。 李嬷嬷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深蓝色辈子,棕色的马面裙,丰腴白净,头发梳了个圆髻,上面簪了一支金簪,面上的笑容和蔼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奴婢知道槿小姐回来,本应该是一早就应该过给小姐您磕头的,不过一直都没有能抽出时间,还望槿小姐见谅。”李嬷嬷客气寒暄了一句,又站了起来福了一礼。 “嬷嬷太客气了。”宋暮槿笑着说道,指了指桌上妙心上的茶,“嬷嬷喝茶。” “谢谢槿小姐。”李嬷嬷又起身谢了一句,这才端了茶杯抿了一口把茶杯轻轻地放在了桌上,笑着看向宋暮槿说道,“听说小公子,老爷和太太都走了,槿小姐一个人在这里可都习惯?” “挺习惯的。”宋暮槿微笑说道。 “夫人可担心槿小姐您了,早就想让人过来看看槿小姐您好不好,可有什么缺的。”李嬷嬷笑着说道。 胡氏会惦记她?惦记着怎么利用她算计她吧!宋暮槿笑道,“谢谢夫人百忙之中还惦记着我这个不孝女。” 这好好的家里不住,反而说什么要照顾弟弟和外人住在外头,家里祖母父母长辈都在她也不回去侍奉,如今那些人不在京城了她也不知道搬回去,还让夫人操心。可不就是不孝女!李嬷嬷在心里腹诽了一句,面上依旧是笑和蔼,“槿小姐您是夫人的掌上明珠,夫人当然是担心您了。” “让夫人她担心了。”宋暮槿淡淡地说一句。谁是掌上明珠,她们心里都清楚。 “三小姐去庄子养病了,夫人这心里啊空落落的,今日夫人就想着这小公子他们都离开京城了,槿小姐您一个人住在外面也不太合适,夫人今日就让老奴过来头一趟,问问槿小姐您的意思,若方便,就搬回侯府,如此侯爷和老夫人,夫人都放心。”李嬷嬷笑道。一个是槿小姐,一个是三小姐,这亲疏远近显露无疑,而且 宋暮槿直接一口就回了,“不方便。”这不是重点,她不会回侯府,胡氏和宋汶他们也知道她不会回侯府。 所以这话不过是虚假的客套话而已! “夫人也说了,只要槿小姐喜欢开心就好。”对于她的回答,李嬷嬷没有意外,“夫人听说了您干爹那边的叔父婶婶和姑母来了,夫人说了他们以前关照了槿小姐您颇多,夫人想着做东请他们吃个饭,也谢谢这些年来他们对您的照顾,夫人让老奴问问槿小姐可方便?什么时候方便?” 宋暮槿含笑沉默了一会,很爽快地说道,“我什么时候都方便,到时候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这才是重点!前些日子爹和娘在京城的时候不见胡氏说要请客感谢人家照顾她?这些年来抚养和照顾的可是爹和娘,那时不见他们说要感谢爹娘?不就是因为他们调查了爹娘的底细,爹娘不会受他们利用和蛊惑吗? 她宋暮槿倒也不稀罕他侯府的一顿饭!爹和娘,弟弟她都可以自己照顾好! 没有想到她就这么干脆地答应了?李嬷嬷很是意外,夫人可事交代她很多的话,所以来之前她就已经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呢,她就应了?李嬷嬷怔愣了片刻,笑着道,“夫人说了,二老爷和姑太太他们等估计在京城不会待很长时间,于是就想早点请他们,不然到时候他们人都回去了。” “所以,夫人的意思是什么时候?”宋暮槿挑眉看向她,问道。 李嬷嬷脸上笑容闪过一丝尴尬,道,“夫人的意思是明日,到时候夫人会让人来接您。” 日子都已经定好了的,还不如直接通知她就得了,还啰啰嗦嗦地扯这么多的话,宋暮槿淡声道,“我知道了,不用人来接,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侯府的大门朝哪个方向开,我还是知道的。”不过,宋汶和胡氏府在侯府请宋宝平等人吗?“是在侯府,还是在哪?” “夫人本是想请他们到侯府好好玩玩的,不过府里有老夫人在,姑太太他们就免不得要给老夫人磕头请安,为了不让他们拘束玩得开心,夫人说了,就请他们去玉柳巷子的宅子,刚好那边的菊花开得好,可以请姑太太他们赏菊,喝菊花酒,如此她们也能玩得开心。”李嬷嬷似是又担心宋暮槿多心,就又解释了一句,“槿小姐您放心,那边宅子是夫人的陪嫁,一直有下人住在那边常年打扫的,干净又整洁,夫人也经常会过去的。” 哪都无所谓,这个她不在乎。宋暮槿点头,“好,那我明日就过去。” “真的不用人来接您吗?还是让人来接您吧。”李嬷嬷道。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宋暮槿拒绝道。 “那好,明日老奴让人在巷子口迎接您。”李嬷嬷笑道。 话已经说完了,目的也达成了,李嬷嬷再说了两句话就起身告辞。 “嬷嬷慢走。”宋暮槿叫王婆子送她出门。 “小姐,恐怕他们是要出什么幺蛾子。”妙心担心说道,“这明晃晃的就是目的不纯,小姐您刚才应该不答应的。” “他们要利用二姑掌着我的亲事,他们还想用我给侯府换取利益呢,他们只想让我低头妥协,不会做出害我的事的,如今宋若桐已经毁了容不能用她联姻了,而二房的宋若樱她的亲事得二房叔叔和婶婶点头同意呢,所以,你就放心好了,而且就算他们想伤我,这不是还有你吗?”宋暮槿笑眯眯地看向妙心。 “还是小心点好,这不能直接带着弓去,嗯,回头奴婢给您准备一下匕首,你明日贴身带着。”妙心说道。 “好。”宋暮槿笑着应了。 妙心摇了摇头,“侯爷和夫人就这么自信利用姑太太他们能让您小姐您妥协?”她是看得清楚的,那几个小姐是压根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好吗。 侯爷和夫人真就那么自信? 宋暮槿一笑,“他们想利用二姑他们,我们刚好可以将计就计,这一次……”宋暮槿笑容微敛,“我希望这一次能把我的亲事彻底解决了!”总不能她这边与萧殊那边不要脸的亲热着,那边宋汶和胡氏还在和人说着她的亲事,这虽她也不会如他们的意,不过——想一想她都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彻底解决?妙心笑道,“那就是太好了,如此他们就再不能想算计小姐您的亲事了,不过……小姐要怎么彻底解决?”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姐要怎么做才能把亲事握在自己的手里? “这个——”宋暮槿笑着摇了下头,顿住了话。 她已经想了好几天了,似都想不到什么好法子。难道直接跟宋汶胡氏说,她要嫁给萧殊? 可她还没有想好呢。 而且宋汶和胡氏肯定不会同意!他们怎么可能让自己嫁给萧殊,萧殊是五皇子的表弟。所以,这也是个难以解的结。 宋汶具体想如何,她也要明日他们摊牌了才能知道。 “小姐。”妙心不由的着急,“明日就要去赴宴了,您到底是有办法还是没有办法呢!” “没有”宋暮槿很光棍地说道。 利用了自己的身世解决了和邵浚的亲事,宋汶和胡氏是不会放过利用她的机会的,难道要再利用一次自己的身世? 妙心就道,“那我们明日就见机行事吧。” …… 胡氏派了丹砂带去了宋兰平几个那,说胡氏要请他们吃饭,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空。 “夫人太客气了,实在是太客气了。”许春分一听,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有空,有空。” “替我们谢谢夫人,明日我们一定准时赴宴。”宋兰平大方笑着说道。 “奴婢一定传达太太的话,那奴婢回去就禀告夫人了。”丹砂笑容可掬地应了,然后又说道,“夫人说了各位初来京城有很多地方都不熟,所以夫人说了明日会派马车过来接各位。” “谢谢夫人了。”宋兰平笑道。 “夫人可真是周到有体贴,这位姐姐你回去一定替我们好好谢谢夫人。”许春分奉承说道。 丹砂笑盈盈地应了,然后就告辞,许春分忙笑着起身,“我送送姑娘。” 出了屋,坐在廊下哼着小调的田绪就直勾勾地地朝她看了过去。葱绿色的衣裙,容貌秀丽,真如同是春光里的一颗青翠小葱似的鲜嫩。 丹砂看了过去,见得一脸色眯眯的田绪,蹙眉扫了他一眼。 “这是我家女婿,是北北的姐夫,我那亲家公也是衙门里的人……”许春分看了眼田绪,并没有多想,眉开眼笑地与丹砂介绍说道。 丹砂微蹙着眉头,快步朝大门走去。 送了丹砂回来,许春分就与宋兰平唏嘘说道,“啧啧,这侯夫人身边的丫头……二姐你看她模样,那身段,那举止,啧比那一般人家的小姐还要气派。” “是侯夫人身边的人,经常要跟着夫人出门的,这相貌和礼仪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不然那不是要丢了侯夫人的脸?”宋兰平笑道。 “那倒是,那倒是。”许春分忙不迭点头,目光闪闪地看向宋兰平,“二姐,你说明日我穿什么衣服好呢?还有梳什么发髻好?总不能太寒碜了,丢了我们宋家的脸吧。” 宋兰平想了想,道,“干净整洁就好。”他们穿什么,难道还能压过侯夫人去不成? “我回屋去看看。”许春分扼腕地拍了下大腿,“早知道能见侯夫人,就该好好准备一套行头出来的,也不知道现在上街去买来不来得及……” 许春分又回头坐在凳子上的宋玉秀说道,“秀儿啊,你也快好好回屋准备一下。” “哦。”宋玉秀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许春分也没有再管她快步出了屋。 “我去看看你表哥。”宋兰平也起身,与宋玉秀说了一句就去了颜崇的屋。 把胡氏要请他们的事与颜崇说了,“我想着可能见不到侯夫人的,明日能见到了,你好好表现。”博个好印象。 “我知道了。”颜崇心里也有些许的激动。 宋玉秀坐了会才起了身出了屋,见得在廊下高兴地哼着小曲的田绪,走了过去,“夫君,明日我们要去赴宴。” “嗯,我刚才听到了。”田绪喜悦地点了下头。他就坐在廊下,刚才他们在屋里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来,跟我回屋。”宋玉秀拉他起身。 “做什么。”田绪暧昧地看了眼她的胸脯。手指头伤着,他这两天也没有出门,只好使劲儿折腾宋玉秀,把她滋润得脸色红润。 “死相,我有话跟你商量。”宋玉秀娇嗔了一句。 “走。”田绪站了起来。 进了屋。宋玉秀转身闩门。 “你这浪蹄子,昨晚还没有喂饱你。”田绪嬉皮笑脸把她搂在了怀里,“小爷喜欢!” “我有正经事跟你说呢。”宋玉秀皱眉说道。 “我们这不是正经事吗?”田绪搂着她的左手从胳膊那探下了几寸,狠捏了她。 宋玉秀痛得嘶了一声,用力挣脱了开来,走过去坐了下来,伸手倒了了两杯茶,“夫君你不是想收拾宋暮槿了她们主仆两个吗?” 田绪眼前一亮,走了过去坐下,“秀儿有好主意?” “这不是机会来了吗?”宋玉秀眼眸阴狠,“这一次,就当着侯夫人他们的面,收拾了他们,到时候侯爷和夫人也没办法,只能吧人给夫君您?” 田绪最擅长的就是欺霸良家妇女的事,自他第一次尝得了其中的美妙滋味后,期间就用各种方法和法子占了不人的身子,听宋玉秀这么一说,他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秀儿您的意思是……” 宋玉秀倾身在他耳边轻声道,“生米煮成熟饭。” 正中他的下怀!田绪抚掌。 宋玉秀想了想低声说道,“不过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是在侯爷和夫人的地盘上,……万一事情没成,那等着我们滔天大祸。” “秀儿你太小看你夫君我了,你夫君我是什么人?放心好了,一定不会有差错的。”田绪胆向色边生。 “还是小心点好,这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就不好了。”宋玉秀叮嘱道。 “我会小心。”田绪敷衍了一句,道,“不过明日还得秀儿你帮忙。” “要我怎么帮?”能把宋暮槿踩在脚下,宋玉秀半点都不犹豫。 田绪低头交代了她一番。 …… 回了侯府,李嬷嬷与丹砂两个都与胡氏说了两边的情况。 听得李嬷嬷说宋暮槿很爽快地答应了,胡氏就笑了,“算是她识相,看来这一次是有用。” 等宋汶回来了,胡氏就与宋汶说了,又道,“还是侯爷英明走了一步,这一次看不得让她乖乖听话,我看侯爷您就不用过去了。” 她是勉为其难接待那几个乡野村妇,侯爷也是要去的到时候有话与那孽女说,不过侯爷当然不会见那几个泥腿子,已经安排了管事的接待他们。 宋汶说道,“我明日会过去,还有明日翊儿会陪文公子过去。” 宋昌翊和文公子会去?他们是过去相看的?胡氏会意,想了下道,“这,那些人在呢,这是不是缓一缓?到时候若是他们冲撞了文公子就不好了,这还是改日再约日子相看吧。” “那丫头不住在府里,她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以后再约?”那得什么时候?“就明日好了,文公子就是远远地看一眼就可以了,你给他们两个准备些酒菜就是了,等明日过了,就把亲事定了。”宋汶说道。 胡氏想了想,点头,“妾身这就吩咐了下去让他们准备。” …… 翌日,宋暮槿也没有刻意打扮,就穿了水蓝色的襦裙,头上也只带了两朵珠花,清清丽丽的如是出水芙蓉。 “小姐,这个您带着。”上了马车,妙心拿出了一把匕首,看了一眼弯身把匕首塞到了宋暮槿的小靴里。 到了巷子口,果然是有人在等着见了宋暮槿的马车就迎了上来。 胡氏这陪嫁是四进的宅子,马车直接到了二门。 李嬷嬷亲自在二门等着她,见了宋暮槿清淡的打扮,李嬷嬷眉头微蹙了下,然后笑着给她行了礼迎了她往里走。 回廊流水,假山奇石,宅子非常的精致,这会已经暮秋季节,树叶如是染了色一样,黄的,红的,还有绿的,十分漂亮。 宋兰平等人早已经到了,宋暮槿走到了大厅的门口听到许春分的笑声。 李嬷嬷在门口禀告说道,“夫人,小姐到了。” “小槿到了?快请她进来。”胡氏忙高兴地扭头说道。 “槿小姐请。”李嬷嬷躬身说道。 宋暮槿笑着进了门。 一见到宋暮槿寡淡的穿着,胡氏不悦地蹙起了眉头。 今日文公子可是要来呢!她竟然穿得如此素?这又不是来奔丧,这赴宴不是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这坐在边上的那个乡下丫头宋玉秀都比她穿地艳丽呢! 宋暮槿从容不迫地走了了进去,先给胡氏行礼,“夫人。” 夫人?这是她亲生母亲啊,叫夫人如此隔阂?宋兰平是早已经猜到她和侯府的关系不太好,只是—— 没有想到会到这个地步。 相比于宋兰平的愕然,许春分是起身道,“这孩子……你怎么与夫人如此见外呢?夫人,你应该改口叫母亲。” 然后又笑着对胡氏赔礼说道,“北北这孩子还小,夫人您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宋玉秀不屑地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小槿一时不习惯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她才知道没多久。”胡氏笑着说道,一点都没有怪宋暮槿的意思,“小槿你快起来吧。” “快起来。”许春分扶了一把宋暮槿,然后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凳子上坐好了。 “小槿啊。”胡氏慈爱端详了一番宋暮槿,“我瞧着你怎么清减了些,还有这衣服,小姑娘家家的如此素淡?小姑娘家家的就该穿得喜庆些。”说着看向宋玉秀,“你看田太太就刚刚好。”石榴红的褙子,衬得他清秀的五官都妍丽了几分。 她的衣服?好像她一直来也都喜欢素淡点的衣服,宋暮槿眼眸一眯吗,“今日来的都是熟人,所以就不用那么隆重了。” 可还有个文公子!胡氏眉眼带了几分愠怒。 宋暮槿把她的神情看在了眼里。 特意说她的穿着,嫌她太素淡了不够艳丽,这是——宋暮槿稍一思索明白了过来,挑了下眉头看向胡氏。 这宅子里除了他们这些人,还有旁人在!而且那个人十之*是文家的人,或许就是那位文家的三公子! ------题外话------ ╭(╯^╰)╮我果然是不能准时更的,除了早上 第二十六章 斩草除根 这厢邀了宋兰平等人过来要胁迫自己低头,那厢邀了文家的人过来,是相看她?宋暮槿笑了笑。 宋汶和胡氏还想一箭双雕呢? 他们夫妻两个还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真当这世上的人都是傻子呢,任由他们两个搓揉捏扁。 其他人是没有多想,许春分更是献媚着笑着说道,“就是,夫人说得对,北北你小姑娘家家的以后要穿得鲜艳些,如此心情也好,人家看到了也欢喜。” 这一点,宋兰平也赞同,小姑娘正是豆蔻年华穿得鲜艳些跟花骨朵似的那样看着都养眼,于是也点头笑着说道,“嗯,小姑娘就该穿得亮丽些。” 宋玉秀抿了抿嘴没有说,不过心里却是很嫉妒。 不过就是有好的父母,如今大家都捧着她,以前在下林村的时候可是跟只可怜的猫似的。 看着宋暮槿脸上的淡笑,她更是恨不能上前挠一把心里才舒坦。 “虽说都是自家人,不过我们可都希望你们穿得光鲜亮丽的,这样我们看着也高兴。”许春分笑着看了眼宋暮槿,然后与胡氏说道,“夫人,您说是不是啊?”自家人!这三个字她喜欢,如今他们与侯府也是沾亲带故了。 胡氏心里虽是很不喜欢许春分几个,不过面上却是端庄大方,一点嫌弃的表情都没有表露出来,微笑着点头赞同宋兰平和许春分的话,“可不是,这小丫头就该如此。”如今人都来,又是这边宅子里连让她换一身都不行,若是在侯府还可以让她换一身桐儿或喜欢樱儿的衣服,她们三个身量倒都差不多。 换不了,胡氏就只好把不喜压了回去,温柔笑着对宋暮槿说道,“快坐。” “是。”宋暮槿应了一声,挑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胡氏是和颜悦色地问着许春分和宋兰平两人来京城习惯不习惯,准备住多久?都去了哪些地方走了走。 “谢谢夫人关心,都挺习惯的,这待多久还没有定呢……”宋兰平客气笑着带着恭敬回了,又细细说了去了哪些地方逛了逛。 胡氏笑容亲切和蔼,许春分更觉得她是和善人,笑着说道,“谢夫人关心,我们都是粗人,到哪都习惯更何况这花团锦绣的京城呢?倒是逛了不少的地方……”她声音又脆又响,绘声绘色地地说起了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呢。 胡氏带着笑像是仔细聆听着,内心却是厌恶得很,看着坐在就在眼前的宋暮槿那张和宋若桐相似的脸庞,收紧了手指。 桐儿在庄子不知道如何呢。 自己却因为这丫头坐在这里陪着这几个粗鄙妇人说话聊天,胡氏心里如是窝了一团火。 这团火偏是没有地方发,而且她还得保持着笑容。 为了侯府,为了儿子,必须把宋暮槿这是死丫头的亲事给解决了,把她嫁到文家去,所以今日决不能出错。 于是胡氏脸上的笑容又和煦了几分。 许春分见状当是她说的话投了胡氏的喜欢,于是欢喜得更加卖力了起来,一时间说得口沫横飞。 宋暮槿保持着微笑不时地看着胡氏。 说起来,她与胡氏也没亲近过,上辈子住在侯府的那段时间,说自己要学习的东西那么多又辛苦,是以胡氏就特意免了她请安,宋老夫人自然也免了她的晨昏定省,所以上辈子住在侯府的那段时间,也没见过几次面,虽是没见过几次,不过现在宋暮槿看出她微笑下的不耐烦和厌恶来。 压着不喜欢宴席,很窝火吧!看着胡氏,宋暮槿脸上的笑容都明快了几分。 许春分口若悬河,说得津津有味,宋兰平不时说上两句话,小心地观察着胡氏的脸色,若许春分说了错了什么或太不着调的话她就立即圆过来,所以气氛倒也热闹。 宋玉秀这个女儿没怎么说什么,只事胡氏看了过去问她,她才会礼貌地回答她的话,不然她就很少开口,倒是十分适合她一个小媳妇的身份。 说了半响,许春分情绪更是高涨,目光讨好而又热切地看向胡氏,“这京城可是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夫人不瞒您说若是有机会我们能留在京城就好了,也不知道夫人您有什么好的地方介绍没?就帮工赚几两银子就好了,我们是粗人,其他的不会,就是有力气,夫人您人多识广,路子也多……而且,北北在这里,有我们在,我们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话说得非常直白,又毫不掩饰她的贪婪,宋兰平看了眼胡氏见她没有恼怒或不高兴,就陪着笑容说道,,“弟妹她不怎么会说话,不过弟妹也是个实诚人,这话说的都是心里话,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二太太为人豪爽,我爱听,二太太是留在京城找活计?”胡氏面色带了几分关怀。 “是呀,在那村了的话,这一年三百六十天没个休息的时候,而且这收成好不好还得看老天爷,若能在京城找点事做那当然是最好了,可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到时候还得夫人您多多帮忙,我们也与北北说了,想去她的素斋楼帮忙,可北北却一口就拒绝了我们的好意,夫人您想想看,我们都是自家人那不比外人靠得住?刚巧我们我们都在,夫认您帮忙劝劝她,她年纪小经的事不多,难免就会想差。”许春分下笑着看了眼宋暮槿,心里骂了一句,小白眼狼儿!夫人同意了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胡氏听了她的话,微微思付了下简单地说了两个字,“也是。” 也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许春分有些才猜不透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很乐观地理解成了自己的意思,“夫人您的意思是……有自己人在素斋楼帮北北会更好些?” 胡氏笑着看了她一眼,扭头看向宋兰平,“姑太太呢?颜大人什么时候来京?你们可有什么打算?” 虽是见不到侯爷,但是把意思说给夫人听也行啊!宋兰平心脏猛然一缩,掐了下手心让自己冷静了下,“老爷的事这个当然是看朝廷的怎么安排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所以老爷的事我也不太清楚,这打算等老爷来了再看他的决定……老爷的事老爷自有打算的,我就只希望犬子能找个好的书院,希望他将来能有作为。” “夫人秀外慧中,刚见令郎也是个风光霁月般的公子,他日定能金榜题名。”胡氏道。 前头他们来的时候,宋宝平颜崇田绪三人是给胡氏过来见了礼,然后才让管事陪着去了外院的。 “夫人谬赞,希望承夫人吉言。”宋兰平忙谢道。 胡氏含笑看向宋玉秀,“大姑奶奶呢?你和田姑爷两个都年轻,有什么打算?田姑爷也是读书人出身,是准备和表公子一起读书参考?” 田绪他读书参加科考?让他读书那比要他的命还不如。宋玉秀摇头,“夫君不是读书的料,所以我们打算找点事情做。” 胡氏轻轻点了点头,“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 “还望夫人您多多照顾我们一二。”好不容易挑起了这个话题,许春分当然不会放过机会。 胡氏端起了茶盅轻轻地拢了拢茶叶,优雅地抿了一口,“三位太客气了。”含笑看了她们三个一眼,然后目光移向宋暮槿,“这些年小槿也多亏有你们的照顾呢。” 她的意思是——帮不帮还得看那丫头的意思?还是看在宋暮槿这丫头的份上会帮忙他们?许春分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扭头看向宋暮槿。 她们三个是不能肯定胡氏的什么意思,不过宋暮槿是听得明白了的——想要侯府出面帮他们,好啊,你宋暮槿低头听从他们的安排。 不过,就这点,只怕还不不够!宋汶和胡氏肯定还有其他的打算——例如她不低头,那就要了他们的命!他们的命对于侯府来说,不过是蝼蚁罢了。 胡氏笑盈盈地看着宋暮槿,“是不是啊,小槿?” “夫人说的是。”宋暮槿面色平静。 面色淡然,没有一点异样的社情,胡氏也笑容不变,“那小槿你的意思是希望他们能留下?留下来当然好了,只要你喜欢和希望的,我和你父亲都会想办法帮你办到的。” 宋暮槿轻轻地摇头,“他们走还是留听当然是他们决定了,我虽是年纪小,但这一点明白的。” 你做了决定,我们也不会说什么啊!许春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夫人,北北说笑的呢,你别放在心上,她最是明白和理解我们的意思的。” “这个也不急,慢慢来仔细考虑考虑,我请你们过来玩的,这样严肃的话题回头再说,回头再说。”胡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胡氏都这么说,纵是许春分再焦急她也只好把话都压了回去,心里决定等回去后再找宋暮槿好好说,“也是,也是,确实有些严肃了些,夫人,不如我给您说说我们乡里的笑话?” 等胡氏点了头,许春分就挑了村里的一些趣事说了起来。 一时间,气氛有热络了起来,就连丹砂和朱砂等在旁伺候的丫头听到了好笑的地方也是捂了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很快就到正午的时分,李嬷嬷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禀告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胡氏就笑着起身扶着丹砂的手往外走,带了他们去饭厅吃饭。 高门大户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胡氏不耐和他们一起用饭,许春分三个是小心谨慎的生怕出点什么错。 所以,中午饭很快就吃好了。 喝了茶,宋玉秀笑着与胡氏说道,“夫人,我能不能和北北一起去院子走走?” 她本就要找个借口让他们两个去院子里玩的,这会倒不用她找借口了。胡氏笑眯眯地顺水推舟,“你们姐妹出去玩儿去,不用陪我们说话,去后花园看看,虽只是个小花园不过那菊花都开了,丹砂你陪她们去,小心伺候着。” “是。”丹砂屈膝应了。 “北北。”宋玉秀期盼地看向宋暮槿。 宋暮槿看了她一眼,点了头。 “两位太太,不如我们也一起去赏赏花?”看着了宋暮槿与宋玉秀走了,胡氏扭头与许春分,宋兰平说道。 许春分觉得那菊花没什么好看的,不如陪她在这里聊天更好!“今日已经太麻烦夫人了,我们就不去了,他们两个小姑娘去玩就好了,我们就在这里陪夫人说说话好了。” 宋兰平也没有那个雅兴,觉得去赏花说那些附庸风雅的话,不如在这里喝着茶聊聊天来得实际。 胡氏又嘱咐了一声丹砂,“那你带小槿和大姑奶奶去吧,仔细伺候好了。” 丹砂应了,然后笑着请了宋暮槿和宋玉秀两人出了屋。 小花园就在二进和三进之间,如胡氏说的,不大不过园子里的菊花开得千姿百态,十分好看。 “小姐,后面那进屋子的楼上里有两人。”妙心低声在宋暮槿耳边说道。 宋暮槿抬头望了过去。 前面的屋都是一层的,后面那进的却修了一幢三层的楼,从她的角度看去,更好能看到二楼和三楼打开的窗户,还垂了银白色的纱幔,纱幔随着秋风飞扬,她看不出来里面有没有人。 不过,她相信妙心。 站在那楼上看,应该是文三公子文皙了,因为今日是胡氏请宋兰平等人,所以文夫人应该是不回来的,她要看也肯定是派个得力的妈妈过来,妈妈那就直接在胡氏旁人伺候着就是了,不用如此还在楼上偷看。 望了一眼,宋暮槿就收了目光。 看了会,宋玉秀就支开丹砂离开,“这位姐姐你回去伺候夫人吧,我跟北北自己逛逛,说会话。” “好。”夫人交代的事已经完成了,丹砂几乎没有犹豫就应了,不过当然也不放心她们和妙心三个人在宅子里逛,“槿小姐,大姑奶奶您二位若有什么事就只管吩咐她们两个。”说完,让随他们一起来的两个小丫头上前过来见礼。 丹砂嘱咐了她们两个远远地跟着,不要打扰了宋暮槿和宋玉秀,又把提着的茶和点心等交给了两人才离开。 宋玉秀亲热地说笑着与宋暮槿看了会菊花,伸手指着花园中的小凉亭说道,“北北,去那边亭子了坐坐说说话?” 这宋玉秀今日——这是有什么事啊!宋暮槿点头,“好。”凉亭正在花园的中央,边上还有一座不小的假山。 两个小丫头给她们上了茶和点心,就退到了亭子外面。 宋玉秀坐了会,就面色一白,不好意思朝宋暮槿说道,“北北你在这里我下,我肚子痛去下茅房。” 这法子着实太拙劣了!宋暮槿道,“你快去吧。” “我去去就来,你一定在这里等着我啊。”宋玉秀十分歉意,忍住着不适给宋暮槿添了茶,又给妙心到了一杯,“你们先喝杯茶,我等会就回。” “好。” 宋玉秀似是十分痛苦地抱住了肚子,扭头叫那两个小丫头进来让她们扶她去茅房。 两个丫头犹豫,她们都走了,槿小姐这里没有照顾啊。 “北北又不是一个人在,而且我们很快就会回来了。”宋玉秀咬牙着气说道。 宋暮槿说道,“你们陪玉秀姐去吧。”这般煞费苦心地演了一番,怎么让她白演一场呢。 两个小丫头这才扶了宋玉秀离开。 宋玉秀和那两个小丫头一走,妙心往前走了一步,“刚才她倒茶的时候给里面加了东西,。”伸手端起了茶杯低头闻了下,又端了另外一个闻了闻,小姐,是媚药,两杯茶里都有。” 媚药?是宋汶和胡氏是的意思?他们想这样做的话,就不用宋玉秀这么拙劣地演出了,他们完全可以安排得更缜密和有效些。 所以,不是宋汶和胡氏指使的! 那就应该是——宋玉秀自己的意思了,为了田绪!那田绪看她和妙心的目光不怀好意。 还两杯,他们是想一次把她和妙心都算计呢。 “看来,上次你折断他的手指他还嫌不够呢。”宋暮槿冷笑说道。 “看我等会不阉了他!”妙心怒骂了一句。 宋暮槿看了眼后面的楼,一笑收回了目光把两杯茶都泼了一些,留了一些。 “来了!”过了会,妙心低声说道。 “当不知道。”宋暮槿拍了下身边的石凳,“来,过来坐。” 妙心点头。 过了会,宋暮槿才听到了脚步声。 田绪看着两位美人的背影,擦了擦口水。 这下,他可以一次都享用了!那些个奴才能挡住他?也不看看他是谁!田绪得意地摸了下鼻子,顾了一眼周围目光在假山上顿了顿,然后搓着手进了凉亭。 “北北,秀儿呢?”田绪笑着往两人走了过去,“我听下人说她来这边了。”走到面前一看,三个茶杯都不到一半了。 喝了喝了!田绪雀跃,伸出手往两人肩上摸去,“北北,你们怎么了?” “找死!”妙心冷哼了一声,利落转身直接把他的人摔到了地上。 “啊哟,你这是做什么呢?”田绪摔得七荤八素的,怒道。 “斩草除根!”宋暮槿面色平静地比划了下手里的匕首,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冷渗人 看着她冒着寒气的眼睛,田绪吓得两腿一夹,“宋暮槿,你敢!” ------题外话------ ╭(╯^╰)╮,抱团找死 第二十七章 留他一命已是仁至义尽! “你看我敢不敢!”宋暮槿冷笑了一声。 田绪往后缩,妙心一脚踩在了他的肚子上。 “你们不要乱来。”田绪冷汗涔涔,“宋暮槿,我是你姐夫,我要出了什么事,那你姐姐怎么办?到时候岳父岳母肯定不会放过你的,还有祖母,肯定也会伤心死了的,他们伤心难过,大伯和大伯母肯定也不好过,宋暮槿你冷静点,千万别乱来。” 惊恐之中,田绪只能把宋玉秀等人拉出来说,顺带把宋大平和张四娘也拉了出来,希望宋暮槿冷静下来,能看在宋玉秀等人的份上饶了他。 “她算我什么姐姐?”这个时候知道拿亲情来说了?怎么他们算计她,打那龌龊的主意的时候,他们怎么不想想她是宋玉秀的堂妹?宋暮槿冷冷地看着着。 基于求生的本能,这会田绪的脑子转得飞快,桌上杯子了的茶杯都只有小半杯了,按理说,她们主仆喝了的话,是立马就能见笑的,那可是他的寻来的极品好东西,一口下肚就能让烈女变荡妇,所以,她们不应该如此冷静和理智,除非——她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喝!可是杯子里的茶水为何少了?他是刚才得了宋玉秀的消息才会过来的,她已经下了药,茶水也少了?可她们两个一点事都没有,难道她们早就察觉到了?或他们也没有察觉到,只是刚才自己伸手去摸她们两个的肩她们才出手的?田绪立即选择了最后一个说法,“宋暮槿你喊打喊杀的做什么呢?我不过是来找你堂姐秀儿,看你们没有动静出于关心,担心你们两个出了什么事所以才出手想看看你们两个,我那是关心你们,关心你们!你们这是把我的好心当了驴肝肺!” “还关心我和小姐?”妙心脚尖一用力,道,“你当我们是傻子呢?好心?亏你还有脸说是好心,是关心我们?我呸!” 妙心啐了一口,伸手,“把匕首给奴婢,奴婢来,别脏了你的手。” 宋暮槿摇了摇头,弯身扬了手。 “宋暮槿你个毒妇,不要……”田绪话还没有说完,就下身剧烈一痛,嗷地凄厉地叫了起来,惊飞了树上的鸟儿。 宋暮槿没有那个好手法,等扎了下去的时候妙心就接了手,隔着裤子手法利落地直接把那一团齐根断了。 田绪痛得翻白眼,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嘴里呜呜地叫着。 宋暮槿朝后面的楼上瞥了一眼。 “宋暮槿!”宋玉秀提着裙子疾奔了过来,见得田绪躺在地上面色白得雪一样,痛得在地上痉挛抽搐着,裤裆那已然被鲜血染红了,双腿一软差点就坐在了地上,扶着凉亭的柱子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宋暮槿,你们把他怎么了?” “你自己不会看?”宋暮槿淡声说道。 宋玉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连滚带爬爬到田绪的旁边,跪在他的身边,手颤抖着伸了伸又缩了回去,哽咽着问道,“夫君,夫君,您怎么样啊?”‘ 田绪猛地攥住了她的手,“救……救……我。”说完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夫君,夫君。”宋玉秀叫了两声音,就大声叫道,“来人,救命啊杀人了。” 那两个小丫头已经吓得花容失色,搂在一起簌簌发抖。 因这宅子本就只有几个守屋的下人住在这里,今日又似宴请宋宝平等人,所以下人都在前面胡氏那和外院伺候着,这会宋玉叫了几声也没有人立即过来。 宋玉秀伸手想去看看田绪的伤口,可手抖得厉害,见都没有人过来看向那两个小丫头说道,“你们两个还不去请人来帮忙,还不去请大夫?” 她们不过就离开了这么一下下,就闹出了这样的事来,这可是怎么办好?两个小丫头哆嗦了下,两人拔腿就往外跑,去叫人,去请大夫。 “夫君,夫君。”宋玉秀呜咽叫了几声,抬头看向宋暮槿,咬牙切齿说道,“若我夫君有什么事,我定要杀了你,一定杀了你!” 不自量力!宋暮槿都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她以为宋玉秀也就心思狭隘点,目光短浅,看不得自己好罢了,不想她却如此阴毒,竟然与田绪一起来害自己。 若她只是无伤大雅地闹一闹,说几句嫉妒的酸话,那看在爹和娘的份上,自己也不与她计较。 然,今日她竟然给自己下毒,想让田绪这个人渣来玷污自己,这简直不能忍! 他们是想着自己失了身,那自己就会给田绪做妾?如此他们田家就能依傍着侯府。然后她宋玉秀就又可以如以前在下林村一样,踩在自己的头上了? 真是异想天开。 太把自己和田绪当一回事了。 妙心拿了帕子擦了擦匕首扭头与宋暮槿说道,“小姐这个已经脏了,丢了?” “丢了吧,回头我给你寻一把好的。”宋暮槿说道。 回头写信让尹乐生帮忙寻一把带回来就是了,边关那边的匕首,刀,还有毛皮等东西都非常好。 “好咧。”妙心抬头扫了一眼,挥手把匕首丢到了远处的小池塘里。 “你们——这是毁灭证据?”宋玉秀手指颤抖着指着两人,大骂道,“丧尽天良的,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宋玉秀,是我下的手,我不会否认!所以,我用得着毁灭证据吗?”宋暮槿声音平平。 说完,胡氏和宋兰平,许春分三人带了下人匆匆赶了过来,胡氏一边走一边问道,“田姑爷伤得如何严不严重?怎么……” “田女婿伤到了哪了?是不是很严重?人呢……”许春分的声音尤其尖锐和着急。 “怎么会受伤了呢?”宋兰平的声音也透着着急。 人进了凉亭,走在了前面胡氏嘴里的话戛然而止,脚步也陡然的停了下来,目光骇然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田绪,看了两眼,脸色一红,撇开了头。 许春分和宋兰平面色震惊。 她们都是成亲多年的妇人,怎么会看不出田绪伤到了子孙根? 这—— 宋兰平也忙撇开了目光。 丹砂等一众年轻的丫头是又惊惧又羞涩,都垂眸看着地面。 “我的儿啊!”许春分嚎了一声,就跌跌撞撞扑了过去,田绪是女婿她不好伸手摸更不好查看伤势,只得伸手抱着宋玉秀哭了起来,“我可怜的秀儿啊,我可怜的女婿啊,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田女婿将来怎么办?我可怜的秀儿以后要怎么办?怎么会伤了呢,怎么会受伤的呢……” 楼着宋玉秀是一阵哭天抢地。 女婿伤到那,血都流了一地了,那活儿还能用吗?女儿这才多大啊!才是十六岁不到呢,难道以后就要守着田绪守活寡?女儿这一辈子还不得就这么毁了? 许春分悲从中来,哭得十分的凄凉。 宋玉秀也搂着她哭,“娘,娘,娘,是宋暮槿,是她们两个伤的夫君,娘,您要给我做主啊。” “北北?”许春分闻言,就有些愣了,抬头看向宋暮槿,“北北怎么会伤田女婿?”还伤在那个地方。 那死丫头动的手?胡氏愕然看向宋暮槿,然后想起了什么一样目光往后面的楼上一瞥。 文公子不是全看到了?胡氏有种不好的预感,文公子肯定都看到了,那亲事——十之*是要泡汤了! 胡氏陡然心里升起了一团火来,今日她强装着笑容对付这几个村妇,不就是为了那死丫头的亲事? 她倒好,竟然当动手伤人?还伤到了人家那难以启齿的地方?文公子对她还能有个好印象? 许春分不明白,但宋兰平却心里有些了然了,皱了下眉头,往前走到了她们母女的身边,“弟妹,秀儿你们两个先起来,现在给田姑爷治伤最要紧。”伸手扶她们两个起来,边看向胡氏,“夫人,实在是麻烦了。” 胡氏回神,指了几个婆子,“你们吧田姑爷抬去厢房,丹砂,你去问管家有没有金创药之类治外伤和止血的药,然后再叫个手脚伶俐的小厮过来在大夫来之前,让他先给田姑爷上药伺候他……” 胡氏冷静的指挥着。 几人应了一声,丹砂提了裙角往外院奔,几本婆子抬了田绪去厢房。 宋玉秀和许春分忙跟了过去。 很快,凉亭里安静了下来,只有空气中弥漫着没有散去的血腥味。 “二姑太太,我们也过去看看。”胡氏与宋兰平说了一声,然后厉目瞪了眼宋暮槿,“你也来。” “夫人,这茶有问题,是不是让人拿着一起去?”宋暮槿看了眼桌上的茶,总不能就这么放在这里,等会让人泼了。 茶有问题?胡氏面色一沉, “北北……”宋兰平看向宋暮槿,“是不是弄错了?” “有没有弄错,等让大夫验了就知道了。”宋暮槿道。 胡氏皱了眉头,让朱砂带着人把茶和茶壶都原封不动地拿了。 宋暮槿这才带了妙心与他们一起离开。 …… “她……”后面小楼上的文皙面色苍白,双腿直哆嗦,看向身旁的宋昌翊,“世子,她真是你妹妹?” 如假包换!目睹了这么血淋淋的一幕,宋昌翊也不好说什么,只说道,“我们离得这么远,也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我看,事情应该不是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我妹妹她——不是一个无理取闹,随便伤人的人,所以三公子您别误会。” 与文家联姻,对于惠妃娘娘和七殿下都好,所以,他当然也赞成,虽说将来说不定宋暮槿和文家会支持宋昌旭,不过眼前这个时候他是赞成的,因侯府与惠妃娘娘七殿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惠妃娘娘和七殿下有利的他没有理由说不。 “呵呵,世子别说笑了,你也是都看到了的,你刚才也说了那男子可说她干爹那边的堂姐夫,不管是如何那可是亲戚!这样一个出手狠的姑娘,你敢娶吗?”文皙面惨白,比母老虎还可怕!这般手段狠厉,直接就把那男子的根给断了。 那可是她的堂姐夫! 那一下,宋姑娘没有丝毫的犹豫。 隔这么远,他似乎都能听到刀入肉的声音,那一下他都下意识夹紧了双腿,自己也跟着痛了一样。 这样一个出手狠毒的人,他怎么敢娶回去?以前听说她射杀盗匪,让她的丫头扔人,那都没有亲眼看到,就只当茶余饭后的乐子听听罢了。 可,今天他双眼亲眼看到了,亲眼看到她举刀伤人,虽她只出手了一下,可那都是出手了! 他的妻子,容貌可以平凡,但性情一定要温婉恭顺。 她的容貌是无可挑剔,可是太狠毒了,太残暴了! 文皙胸口涌起了一股酸味,抬手揉了揉鼻子,把涌到了嗓子口的恶心压了下去。 小槿那样的妻子?手段强硬,漂亮又聪慧,这样就不会受人欺负!宋昌翊觉得很好,“应该是事出有因,文公子你再等等,我让人出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槿她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不用了,我现在就回。”文皙半刻都不想待下去了。 宋昌翊只好作罢,送了他下楼。 两人到了一楼的书房,文皙礼节周到地与宋汶告辞。 外面的喧哗,宋汶是听到了的还亲随去打探了下的知道是宋暮槿下手伤了人,见文皙的脸色就知道是白忙乎了一场,也没有说什么,点头应了一声。 宋昌翊亲自送文皙到了后门,“等回头事情查明了,我去找你。” “不用了,此乃侯府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宜过问。”文皙摆手说道。 看着五官俊秀,文质彬彬的文皙,宋昌翊觉得很说可惜。 文皙拱了下手,逃也似的上了停在门外的马车,“快走。”上了马车立即吩咐了人离开。 宋昌翊叹了一口气,回了宋汶那。 宋汶正是一脸严肃地坐在椅子上,见宋昌翊进来,问道,“走了?” “嗯。”宋昌翊走了过去,“刚才的事,文公子都看到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开始他都以为宋暮槿拿匕首出来只是吓吓人罢了。 他是想阻拦都来不及。 外面的喧哗,宋汶也是听到了的,只是怎么回事,想着文皙在怕他不自在,所以就没有动。 宋汶恼怒地把桌上的镇纸摔到了地上,“孽女!” 宋昌翊垂眸。 …… 田绪是抬回了前面第二进的屋里,大夫已经请了过来。 胡氏等人不好进去看,就在大厅里等着。 宋玉秀和许春分哭成了泪人。 宋兰平蹙着眉头想着田绪受伤的事。 宋暮槿面色平静地喝着茶。 等了好一会,大夫才跟着丫头走了过来。 “大夫,我夫君怎样?不要紧吧?他的伤能好吧?”宋玉秀一起就站了起来,走到了大夫的面前,焦急问道。 大夫摇了摇头,“也是辛得下手的人刀法好,不然公子的命都难以保住了。”一团都削了,还能好? 能保住命就是万幸了。 “不可能,不可能。”宋玉秀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尖叫了起来,“不可能的。” “秀儿。”许春分忙搂着了她,“你别这样啊,秀儿,你别这样啊。” 大夫与胡氏交代了一番,然后就准备告辞。 宋暮槿看向大夫,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茶壶和茶杯,“大夫,麻烦你检查一下这茶和茶壶。” 大夫点了点头,走了过去,低头检查了一番,然后面色微变,看向胡氏说道,“夫人,这两个茶杯里放了媚药。” 胡氏等人不知道的面色均变。 “有劳大夫。”胡氏吩咐了人送大夫出去。 大夫忙垂眸跟着丫头离开。 “怎么会有媚药?”胡氏怒不可遏地在宋暮槿和宋玉秀的身上来回看。 宋玉秀在许春分的怀里哭得昏天暗地,听得了胡氏的怒吼,颤抖了下回过神来,眼眸一转,双目赤红地朝宋暮槿扑去,“宋暮槿,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是你害了我夫君,我要你血债血偿。” 她没扑上去,就被丹砂几个丫头给拉住了。 宋玉秀奋力挣脱着,“你们让开,今天我要杀了她,杀了她这个毒妇。” 胡氏恼怒地蹙起眉头,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了面色狰狞的宋玉秀身上,眼睛里带了戾气。 “我毒?”宋暮槿站了起来走到了宋玉秀的面前,伸手攥住她的左手,“宋玉秀,我再毒也毒不过你,你前一刻还轻轻热热的叫我妹妹,转身就给我下药!你们夫妻两个用那么卑劣龌龊的手段算计我和妙心,宋玉秀你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宋玉秀我告诉你——我留了他一条狗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宋玉秀心里一慌,面上是一脸的愤慨,“什么下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知道是你伤了我夫君,你伤了人竟还在这里说是我们算计你?你这是血口喷人!” 宋暮槿冷笑了一声,“大夫还没有走远呢,把他叫回来,剁了你的手指头下来让大夫验一验就清楚了!” ------题外话------ 这一次,咱北北挖了坑,然后把人都捆了丢进去 第二十八章 撒泼 刚才她关注着事情的进展,就去了茅房一下就立即返了回来,就只等田绪得手或是把她们主仆的衣裙脱了,就大喊,为了能让事情逼真所以两个小丫头她都没支开,就想着到时候是发有她们两个在会更加容易把别的人叫了来,更何况她们两个还很是侯府的人,有她们作证,那事情就更有说服力,所以她指甲里的药还没有特意清洗,听宋暮槿这么一说,宋玉秀就死命地想把手挣脱出去,“你少胡说八道了,什么我指甲里藏了药,是我给那茶杯里下了药,刚才我们走了后,你们主仆两个在那呆了那么久了,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下的?你放开,宋暮槿你快放开我的手!”虽宋暮槿不会武,但是她是常年练箭的人,攥着一个宋玉秀的手那是轻而易举。 “怎么心虚了?你心里没鬼,还怕大夫验你的指甲?”宋暮槿声音冷冷地说道,“我自己给自己下媚药?呵呵呵,宋玉秀你是不是脑子长了草?” “你当然不是给你自己下的,你是要给我吃的,你要害我!”宋玉秀尖锐道,“你快放开我的手。” 这死丫头怎么这么大的劲,怎么都挣脱不了。 “我害你?宋玉秀,你这颠倒黑白,睁着说瞎话可真是脸都不红一下。”宋暮槿目光嘲讽地看向她,“害你?我为何要害你?你是哪一点值得我出手?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还真当自己是做得天衣无缝?” 扭头看向看向一个小丫头,“你去把大夫追回来,。” “你胡说,你胡说。”宋玉秀大声叫道,“你嫉妒我,你从小就嫉妒我,你嫉妒我比你过个好,比你过得舒服,如今我更是嫁得了如意郎君,你见不得我,所以要害我。” 那小丫头下意识看向胡氏。 胡氏面色阴沉沉的,咬牙恨声道,“快去,把大夫追回来!” 是不是真的,那大夫回来一验就知道了。 竟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行如此下作的事,他们还有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若说宋玉秀和田绪算计宋暮槿,那后面楼上可是有文公子在呢,那死丫头主仆两个若是不幸中了人家的奸计,那还不得让文公子全都看了去?若失了身,那侯府的脸都丢尽了,这可比宋暮槿这死丫头伤人还要来得严重! 若宋玉秀说的是真的,那宋暮槿给宋玉秀和田绪下药,那文公子看到了文家人知道了,那他们会怎么看侯府? 难道她知道今日文公子来了?可这不可能啊,她都是昨晚临时知道的,侯爷一开始并没有跟她说的。 更何况,宋暮槿要打听侯府的事,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一点胡氏还是有信心的。 不过——胡氏目光轻轻地瞥了眼妙心。 这丫头身手不错,难道是她发现了? 应该也不可能,后面的小楼可是离得有段距离的。 不过——今日这事不管是谁算计谁,都是把他们安排好的事给弄砸了!胡氏非常愤怒。 小丫头应了一声就去追大夫。 宋暮槿和宋玉秀各执一词,许春分自然是相信宋玉秀的,见她的手背宋暮槿攥得死死的,就去掰,“北北,北北。你先放开你秀儿姐,你看你秀儿姐脸都青了,还有她的手,都被你攥红了!” 不用力又掰不开,用力又担心伤到了宋玉秀,许春分就试了几下后,就只好放弃,伸手楼着宋玉秀,目光看向宋暮槿,“北北,你这是怀疑你秀儿姐给你下药?你怎么能这么怀疑你秀儿姐呢?你们是姐妹,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这些年你秀儿姐对你多好啊,北北你不能这么没有良心,不能冤枉你秀儿姐!” 宋暮槿笑了,淡声说道,“是不是冤枉她,等会大夫来就知道了。” 许春分都能感到宋玉秀的颤抖了,不禁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扭扭头把心里的的想法压了下去。 女儿又不是傻子,还能帮找自己的丈夫去睡别的女人? 可是宋玉秀哆嗦成这样——她又觉得不安。 许春分想了想说道,“北北,你已经把你姐夫伤成这样子了,你还要往你秀儿姐身上捅刀子吗?你放开了你秀儿姐,有什么好好说,大夫来了等会让大夫验就是了,不过,可说了,你也要验,秀儿说得对,她离开后就你们主仆在!” 母女两人是一个鼻孔出气了。宋暮槿笑了下,没有动。 倒不是担心宋玉秀会趁机把指甲里药给弄掉了,而是,就这么放了她的手,她们还当她宋暮槿是好说话,好欺负。 宋兰平气得紧紧地咬着后槽牙。 许春分是盲目相信宋玉,可她却非常冷静。 这件事——十之*是宋玉秀和田绪两人做的。 许春分夫妻两个是一直没有注意田绪,可是她却是注意着的。 这两个王八蛋,没脑子的蠢货!他们也不想想今日谁请的他们,竟然敢这么算计着宋暮槿! 侯爷和夫人再不喜欢宋暮槿,那也是他们的女儿,难道能见着别人这么害她?而且还是要毁她的清白! 他们两个是觉得活够了吧! 见得在许春分怀里颤抖着宋玉秀,宋兰平心里就更加相信,只恨不得上前一巴掌把宋玉秀给拍死了就好。 他们心心念念的不就是希望能搭上王府吗?怎么能算计着人家的亲闺女呢!这些天来,他们东走西奔的不就是为能侯爷和夫人说上话吗? 今日这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他们竟然出了这么一出幺蛾子出来!真是气死她了。 宋暮槿迟迟不放开她的手,宋玉秀尖叫道,“宋暮槿,你快放开我的手,不然我跟你同归于尽!” “北北,你快松手。”许春分也叫道。 “要死,你自己去死!”宋暮槿声音平平地说道。 “好了,给我安静!”胡氏被他们吵得头跟针扎似的痛。 “你们几个都少说两句,夫人只会秉公处理的。”宋兰平尽量放平了声音,说道。 见胡氏面色不好,宋玉秀和许春分就没有再说。 大夫刚离开没一会,所以小丫头很快吧大夫追了回来。 “麻烦大夫给这位太太检查一下手指。”胡氏客气地对大夫说道,“两只手都麻烦好好看一看。” 宋玉秀苍白的面色瞬间成了青色,咬了下唇抬头看向胡氏哭道,“夫人,宋暮槿也要检查才行!” “一起检查!”胡氏是气恼他们破坏了他们的计划,抬手指了指妙心,“那丫头也检查,她们三个大夫麻烦你都检查一下。” 大夫应了一声走了过去。 “我不要验,又不是我做的,我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凭什么要检查我的手!”宋玉秀跳了起来,身子往后退,“你们这是欺负人!” 胡氏朝一旁的丹砂使了个眼色,丹砂就带了两个丫头过去帮忙。 “夫人,您让他们放开我家秀儿吧,我家秀儿最是善良不过的孩子,怎么会做那下作的事来?”许春分又不敢和丹砂几个对着来,就只要跟胡氏求情,“夫人,秀儿见田女婿伤了,所以她情绪激动。但是肯定不是她做的。” 许春分就差举手发誓了。 大夫是面不改色的检查了宋玉秀的手,然后有逐次检查了宋暮槿和妙心的手。 宋暮槿和妙心问心无愧,坦坦荡荡地给他检查。 等三个人都检查了完了,大夫拱手与胡氏说道,“夫人,这位太太左手的无名指指甲里藏了媚药,那药和茶杯里的是一样的。” “你骗人!”宋玉秀立即叫道。 “有劳。”胡氏吩咐了人送大夫出去。 “夫人,那大夫是骗人的。”宋玉秀嘤嘤哭着与胡氏说道。 许春分惊愕地看着宋玉秀,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样的结果,宋兰平是早就猜到了的,不过得了大夫的肯定,这会起身走了过去,一巴掌把宋玉秀打到了地上,“难道说指甲里的药还是别人为了嫁祸你藏进去的?你怎么能对北北这么狠毒?她可是喊了你十多年的姐姐,我们来京城的这些日子又说多得她的照应,你竟然这么算计她?今日又是夫人特意请我们吃饭,你怎么做出这样糊涂的事出来?宋玉秀,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还不给夫人和北北磕头认错?” “我没有!”宋玉秀跌坐在地上,绝口否认。 “二姐,你做什么动手打秀儿?”许春分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见她脸上的巴掌印顿时心疼得不行,伸手把宋兰平一推,直推得她往后退了两步。 许春分却是没有理会她,弯腰去扶宋玉秀起来,“秀儿,你没事吧。” 宋玉秀扶着她站了起来,看向胡氏说道,“夫人,我是无辜的,那大夫肯定被人收买了!” 被人收买了?是说被她收买了吧!胡氏沉下了脸,“收买了?那要不要把全京城的大夫都请过来给你检查一下?”胡氏目光冰冷地看向她,“还有呢,这药的来路呢基本都是有迹可循的,田太太,要不要让人去查一查,是谁买的这药?” 那药是田绪弄来的!宋玉秀眼底闪过恐慌。 “宋玉秀,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啊?”胡氏面色一肃,全身都散发着冷峻的气息。 “夫人……”宋玉秀吓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秀儿这次吧。”许春分忙也跪了下去,又扭头看向宋暮槿,“北北,您快帮忙求求夫人。” 宋暮槿看了宋玉秀一眼,没有要帮她求情的意思。 宋玉秀自己做错了事,就应该承担后果。 “夫人,秀儿是犯下了死罪,不过如今田姑爷已经受了惩罚了,秀儿她又年纪小不懂事,求您饶她这一次吧。”宋兰平忙也跪了下去,帮宋玉秀求情。 “我好心好意宴请你们,你竟然是做出此等无耻的事来。”胡氏厉声喝道,“来人,把她藏药的手指头给我切了。” 宋玉秀手指一缩,膛大了眼睛看向胡氏,“夫人……”喊了一声,扭头瞪了眼宋暮槿,又看向胡氏说道,“宋暮槿伤了人,她也要受惩罚,夫人您不能厚此薄彼!” “还敢与我讲条件?”胡氏喝道,“来人,拖出去切了她的手指头。”她什么时候罚宋暮槿,怎么罚管她宋玉秀什么事? 还敢拿这个来与她谈条件!真是太把她自己当一回事了。 胡氏话一落,立即有婆子上来拖宋玉秀往外走。 “秀儿,秀儿。”许春分想拉着她,她人却是被两个丫头给拉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宋玉秀被拖着往外走。 “宋暮槿,你不得好死,我要去衙门告你,告你杀人!”宋玉秀大声叫道。 “这是怎么了?”宋宝平和颜崇听闻了消息后,两人匆匆赶了过来,见得被拖人拖着往外走人已经疯狂的宋玉秀,两人忙停住了脚步,宋宝平就去救宋玉秀。 “爹,快救我。”宋玉秀喊道。 那几个婆子都是有经验的,一时间宋宝平也没有能从她们手里把宋玉秀夺过来,还看着她们把宋玉秀拖了出去。 颜崇皱着眉头站在一旁没有动手。 宋宝平见女儿被拖了出去,就看向坐在地上和跪在地上的宋兰平问道,“秀儿这是怎么了?不是说田女婿受伤了吗?” “秀儿她爹啊。”许春分嚎了一声就扑在了宋宝平的脚边,哭哭啼啼的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刚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宋玉秀的惨叫声。 “秀儿!”许春分颤抖了着叫了一声。 颜崇气得脸都黑了,下意识看向宋暮槿,见她安然无恙心里才舒服了些。 “夫人!”宋宝平暴跳着叫道,“你们仗着是侯府也太欺负人了,谁看到了秀儿要害北北了?还是谁听她说了她要给北北下药了?没有吧!不定那两杯茶是他们夫妻两个自己要喝的!夫人,我女儿和女婿可是十分恩爱,这小夫妻两个增加点情趣不碍着谁吧?可你们却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伤了我女婿,还给我女儿上刑!这还有没有天理啊!”顺势坐在了地上,一边说,一边双手捶打着地板。 夫妻多年,许春分立即知道宋宝平的意思,接了的话在地上打着滚儿哭嚎道,“我可怜的女儿,女婿啊,无缘无故地被人冤枉受苦啊!你们这是冤枉好人,这还有没有王法啊,我要去衙门喊冤,要去大理寺去刑部告你们,要告到皇帝陛下面前去!我也不活了,秀儿你可要冤死了……” “堂堂侯府杀人啦,这还有没有人管啊!”宋宝平喊道。 许春分边滚边道,“仗势欺人!侯府欺负我们这些无辜的老百姓,侯府杀人啦!” 宋暮槿看着他们夫妻在地上打滚撒泼,勾着淡笑看向胡氏——后悔了吧? 宋兰平气得差点吐血,“弟弟,弟妹,你们两个快起来,好好与夫人说,夫人定会主持公道的。” “什么公道!”许春分大声道,“宋暮槿是她的女儿,她当然是相信女儿了,难道还信我们这些不成?” 颜崇脸更黑了,“舅舅,舅母你们先起来。” “你孩子别管!”许春分喝了一句,和宋宝平两人一起在地上打着滚儿继续嚎。 胡氏被两人气得不行,脸阴沉得能滴出水一般,见两人在地上滚得欢厉声喝道,“他们夫妻两个自己要用的?你们当我这里青楼楚馆吗?你们还真是有脸说!” 明明宋玉秀夫妻两人要拿媚药害人,竟说那是他们夫妻两个要用的!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吗? 见过不要脸的,可也没有见过他们这般不要脸的。 许春分瞥得了宋暮槿,眼珠子一转,嚎道,“早知道侯府这般不讲理,我们就不该来!我们应该早就想到了的,宋暮槿这丫头明明已经满了十四了,却说她只有十三岁!整个下林村都知道的,来了京城竟无缘无故小了一岁!这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侯府如此……我们就不应该来的……可怜我的女儿和女婿啊,这么被人欺负,夫人,您这是草菅人命!” “弟妹!” “舅母!”宋兰平和颜崇两人同时出声喝道。 屋里的下人都是胡氏的心腹,听了胡氏的话大家惊愕看向她,然后都迅速收回了目光,垂下了脑袋。 这是——胡氏气得额角青筋直跳,“草菅人命!你们这是威胁上我了?” “我们哪敢!可夫人啊,秀儿和田女婿真的是无辜的,他们是冤枉的!”女儿和女婿受此大难,许春分已经是豁出去了——光脚的不怕穿鞋子的。 胡氏气得把手边的杯子砸了过去。 宋暮槿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这——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好! 第二十九章 怒火 胡氏简直气炸了,这两人居然撒泼威胁她?还敢拿宋暮槿的年岁说事! 许春分和宋宝平吓了一跳,两人忙躲开了茶杯,带着惧色抬头看向胡氏,见得她气得脸色发黑,心里也是一阵哆嗦,不过见她也只砸了一个杯子等了会也不见她有其他的动作,两人顿时就没有那么害怕了,又开始哭滚了起来。 宋兰平和颜崇是被他们两个给气晕了,见两人是嚎得更加厉害了,宋兰平起身走了过去,扬起手就一人打了一个巴掌,厉声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也不看看这是哪?你们当这里是你们家的菜园子不成?看看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有凭有据的,夫人又没有冤枉好人,你们又滚又嚎的是要夫人给你们两个给个说法吗?还不给我闭嘴?快给夫人磕头赔礼认错了!” 他们两个是什么人?也敢跟侯夫人叫板? 小的一对吃了豹子胆想算计宋暮槿,他们两个老的又这么没脸没皮的这般闹腾,他们是不想活了? 宋兰平心里懊悔得要死。 当初就应该叫他们一起来! 本是想能与侯府拉上点关系,希望是靠着侯府,老爷可能仕途通顺,儿子能找个好的书院。 然,今日这么一闹,侯府不把他们整死能保住命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老爷和儿子本来是可能有光明的前途的,可现在呢? 宋兰平又是一把巴掌打了下去,“还不认错,求夫人原谅你们?”这会她是杀了他们四个的心都有了。 好好的路就被他们给堵得死死的。 真是气死了。 宋兰平极度愤怒,是以这几个巴掌是用了全力打的,打完后她自己都有些喘,颜崇见状就忙扶住了她。 宋兰平推开了颜崇的手,扑通又朝胡氏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哀求说道,“夫人,他们没有见过世面不懂规矩,他们是乡下人不会说话,求夫人大人不记小人饶了我们。” 希望还能补救一二。 颜崇也跪了下去,求道,“夫人,我们知错了,如今田绪和表妹也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望夫人高抬贵手。” 宋宝平和许春分两人是被宋兰平的巴掌打愣了,这下才回过神来,许春分一嚎就往宋兰平扑了过去,“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啊!我们认错求饶?我呸,宋兰平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呢!感情不是你的孩子你就不知道心疼?你自己想想,若是你的女儿女婿或是你的儿子儿媳妇被人如此欺负,你能忍?你能吞下这口气?你还是不是人啊,这么没有冷血没有良心的话你也能说出口?……哦,我知道了,你这是要拿我们来讨好他们呢,是为能让二姐夫能高升吧?为了你丈夫能升官发财,你踩着自己侄女和侄女婿去讨好别人,宋兰平,你就不怕天打雷劈遭报应?” 许春分扭头又看向宋暮槿,“还有你!你这么对自己的姐姐和姐夫,你会不得好死的。” 宋兰平气得牙齿都打颤,“你自己的女婿和女儿做那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出来,你还有理了?” “二姐,你不能这么污蔑秀儿他们两个。”宋宝平叫道。 “两个蠢货!许春分脑子里长了草,宋宝平你就这么跟着她是非不分,你的脑子里也跟着长了草不成?刚才的事难道都没有看到吗?你们两个是想让我们的命都送在这里是不是?”宋兰平警告两人说道。 “想要我们的命?我们可是善良守法的老百姓,谁敢要我们的命?”许春分瞪圆了眼睛,直叫道,“谁,我看谁敢!” “我敢!”胡氏声音淡淡地开了口。 许春分一愣,随即滚着哀嚎道,“救命啊,夫人要杀人了,堂堂侯府的夫人要杀了啊,天理何在啊……” 胡氏冷冷地看着她,问道,“你想要什么?”这么撒泼打滚,又威胁的,不就是有所图吗? 许春分猛然收住了话,和宋宝平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我女婿这辈子完了,女儿也被你们切了手指头,你们得负责他们两个的将来!” “还有,我们就只有秀儿一个女儿,你们得给我们夫妻两个赔偿!”宋宝平补充说道。 “对,我们夫妻也不多要,五万两,给我们五万两就够了!”许春分点头说道,“至于秀儿他们两个,他们两个还年轻,上有父母下以后襁褓中的孩子,你们得好好算一算,这个你们算好再给他们是了,不然我们就去告你们伤人,告你们滥杀无辜!” 宋玉秀田绪的不算,他们两夫妻五万两就够了?宋暮槿都不笑了,看了眼胡氏,胡氏目光阴森森的,就显然已经到了愤怒的极点。 “你们……田绪和秀儿做错了事,你们还敢让人家赔你们还要不要脸!”宋兰平对于两人的厚脸皮是无语到了极点了。 “夫人,舅舅和舅母是失心疯发作了,这些胡言乱语还望夫人当没有听到。”颜崇恭敬看向胡氏,“今日的事是秀儿和田绪有错在先,舅舅舅母大脑在后,请夫人责罚。” 许春分骂道,“颜崇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舅母,我是帮理不帮亲!”颜崇目光冷了下去,“你再如此胡闹,可别怪我们大义灭亲,也休怪我们与你们一刀两断!” 许春分劈头盖脸骂道,“一刀两断?你说断就断,小兔崽子你算什么东西!娘亲舅大,你就这么和舅舅舅母说话的?” 宋兰平见她这么骂自己的儿子,目光如刀子一般地看向许春分,“断,我说断!今日我们就在这里断了,刚巧有夫人做证。”早知道他们夫妻两个鼠目寸光,贪婪成性, 自私自利,是非不分,只是没有想到蠢成这样!与他们一家断绝了关系也好,不然都不知道哪天被他们两个给坑死。 刚巧,也好在侯夫人面前表了态——今日的事与她和儿子都没有关系,于此一想宋兰平看向胡氏,“望夫人给我们做个见证。” “这是你们的家事!”胡氏心里是把宋兰平母子已经也恨上了,所以根本不会给她面子。 宋兰平和颜崇听了她这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母子两人都不由的失望。 胡氏懒得理会他们母子,对许春分和宋宝平说道,“伤了田绪的人——是她。”胡氏伸手指向妙心。 堂堂侯府千金阉了人家的子孙根,这传出去那还了得! 让这丫头担下了,还能得个忠心护主的美名。 她这是不认账了?许春分差点没蹦起来,“她是侯府大小姐的丫头,就是侯夫人的人,难道夫人是想把这件事推到一个丫头的身上?这也太不讲理了,你们不能这样!” 笑话她一个丫头能有几两银子?侯夫人想推给一个丫头。 门都没有! 许春分只当她是想推脱责任,但宋暮槿却是听明白了胡氏的意思,把妙心挡在了身后,看向胡氏说道,“夫人,当时是我动的手!” 她并不想领胡氏的情。 当时因为知道文家公子在楼上,她才故意自己动了手,然后才让妙心接手过去的。 “你给我闭嘴!”胡氏厉喝了一句,然后看向许春分说道,“我只是想跟你澄清一下,没说要把事情推到她身上。” 许春分这下放了心,“夫人英明,是我误会夫人了。” “五万两吗?”胡氏笑着看向许春分和宋宝平,确认问道。 “是,是,是。”许春分忙不迭点头,“秀儿他们夫妻两个就等夫人您算了后,在跟他们商量。” 这心里一激动,许春分是把尊称都用了。 “好大的口气!”真是狮子大开口,胡氏喝道,“来人,把他们拖下关起来,回头送去顺天府,就说他们偷了我侯府的东西,告诉顺天府务必严惩!” 胡氏这开始就没这么说话,许春分和宋宝平就以为她是因为宋暮槿伤了人心虚,是以他们两个自以为是地闹了起来,这一下胡氏突然发难,许春分和宋宝平都傻了。 立即李嬷嬷就走到了门口喊了好几个婆子和两个小厮进来。 许春分喊道,“夫人,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这还有没有王法?”宋宝平大声说道,“我看谁敢上来抓我?” 宋兰平嘴角动了动,没有说什么,颜崇也垂眸好像没有听到和看到一样。 选择站在胡氏那边。 李嬷嬷扬了下手,刚进来的那几个人就朝许春分和宋宝平走了过去。 这若是被他们抓起来关了起来,神不知鬼不觉把他们关了起来怎么办?许春分这才害怕了起来,“夫人,您不要这样,有什么话好好说。” 胡氏目光冰冷。 许春分扭头拉住了宋兰平的手说道,“二姐,你快帮我们求求情,我们……刚才是因为秀儿他们受了伤一时激动罢了,你帮忙开口跟夫人求个情。” “刚我说的话,你怎么就不听?”真当侯府的女主子是好说话的?宋兰平说道。 “你不能看着我们这么被人抓走了,然后送去衙门啊。”许春分急切说道。他们是平头老百姓,这听得牢房两个字都害怕。 “二姐……”宋宝平祈求看向宋兰平。 宋兰平犹豫了下,然后狠心扭了头。 见宋兰平无动于衷没有帮忙的意思,许春分手脚并用爬到了宋暮槿的面前拉着她的裙子道,“北北,北北你帮婶婶叔父说句话,你看,你姐夫也被伤了,你秀儿姐的手指头也切了,你心里的气也消了是不是,你就跟夫人说句好话,就放过了我们吧,北北,那是你姐夫和秀儿姐跟你玩的,你就不要与他们生气了……” “跟我闹着玩的?”宋暮槿冷笑,“那我若是没有发现中了他们的套,那你是不是会说也与他们无关?求情?你想都不要想!你们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已经有两个婆子拉着许春分两个往外脱,许春分蹬着腿儿喊道,“宋暮槿,我们宋家可是养了你差不多十四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你这样见死不救,会遭天谴的。” 两个小厮其余几个婆子是拉着宋宝平往外拖。 “夫人,我们知错了,我们知错了,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夫人,是我们该死。” “北北,你救救我们。” “二姐是叫我们来京城玩的,你不能不管我们。”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喊道。 胡氏看了眼李嬷嬷,李嬷嬷立即道,“把嘴堵上了。” 两人的嘴迅速堵了起来,然后被人给拖了出去。 屋里霎时安静了下来。 胡氏目光看向宋兰平和颜崇。 “夫人,今日实在是抱歉,我没有想到他们……”宋兰平跪在地上还没有起来,“还请夫人严厉处罚他们,不要手软。” “请夫人严惩。”颜崇恭敬说道。 “你们快起来吧。”胡氏淡淡地抬了下手。 颜崇和宋兰平都没有起来。 宋兰平磕了一个头,继续道,“说起来我也有罪,我与他们住在一起,每日相对,却没有能发现他们有这样心思,是我的错,还请夫人责罚。” 看了眼胡氏,宋兰平又道,“夫人请放心,今日发生的事,我和崇儿都会烂在肚子里,不会与人说半个字,还请夫人放一百个心。” 胡氏相信她说的是真话,不会忽悠她,为了她夫君,她不敢说半个字出去! “夫人,没有能看穿他们的计谋,是我的疏忽,还请夫人责罚。”宋兰平又磕了一个头。 胡氏想了想,说道,“今日都累了,你们去厢房歇一歇吧。”该如何处置,这还得侯爷定夺。 这——还是不放心让他们回去?会怎么处决他们呢?宋兰平背心汗涔涔的,全身冷汗,也不敢拒绝要回去之类的话,只能感激说道,“谢夫人。” “丹砂,你带二姑太太和表公子去厢房休息。”胡氏吩咐了一句。 丹砂应了一声,请宋兰平和颜崇出去。 不知道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宋兰平两腿软得不行,只能让颜崇搀扶着往外走。 错身而过的事情,颜崇祈求地看了眼宋暮槿,“表妹。” “北北……”宋兰平也泪眼婆娑地望她, 宋暮槿面无表情。 宋兰平和颜崇的心都沉到了谷底,跟着出了屋。 等人走了,胡氏这才厉目看向宋暮槿,“你没有喝那茶,所以是故意伤的那田绪?” “是,我就是故意的!”宋暮槿点头直接承认了。 “你……”胡氏气得半死,血都涌到了嗓子口,“你个大家闺秀,怎么做出这样的事?” “夫人难道忘记了,我是在乡下长大吗?我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宋暮槿毫不客气顶了回去。 “你还有理了!一个姑娘家做事也不知道轻重!”胡氏斥道,“你让丫头制服了他,然后交给我处置就是了,我是你的亲生母亲,难道我不给你做主?任他们欺负你不成?” “呵呵。”宋暮槿呵呵笑了一声,“给我做主?夫人是怕影响了侯府的名声吧。” 被人毁了清白会让侯府的脸面扫地,她一个姑娘家动手把人家的子孙根割了,还让文公子目睹了,这也一样影响侯府的名声,最好最妥的办法是把制住了然后交给她来处理!被宋暮槿直接说穿了心思,胡氏不由得恼怒,深吸了两口气把心里的火给压了回去,起身喝道,“你跟我来!” 宋暮槿带了妙心跟了她往外走。 胡氏带着她直接去后面小楼的书房。 宋暮槿开始是没有想都宋汶会在,不过看到门口宋汶的亲随,就明白了。 宋汶也在。 不过想想也没有觉得意外,因为今日他们宴请宋宝平等人不就是为了拿捏她,所以宋汶在也很正常。 那亲随旁边还站着宋昌翊的亲随,那个叫长岫的。 所以——宋昌翊也在,想来应该是陪那个文公子的。 亲随躬身打开了门请她们进去,不过却伸手拦住了妙心。 宋暮槿停下脚步,转身对妙心说道,“没事的,你在外面等着就是了。” 妙心点头说道,“那小姐您小心点,奴婢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喊一声她就能冲进去。 宋暮槿会意点了下头,走了进去。 宋汶面沉如水坐在太师椅上,宋昌翊站在书案边上。 见胡氏和宋暮槿进了屋,宋汶挥挥手让他们都免了礼,看向胡氏,“他们人呢?”声音中带着怒气。 胡氏立即把刚才外面的情况仔仔细细与宋汶说了一边,“妾身暂时把他们都看压了起来,该如何处置他们……还请侯爷您做主。” “好大的的胆子,竟敢威胁我侯府!”宋汶脸色铁青,沉声喝了一句。 “可不是,他们竟敢还拿小槿来说事。”胡氏余光瞥了眼宋昌翊,咬了咬牙模模糊糊说了一句。 这死丫头的事情若传了出去——后果是不堪设想。 宋汶脸上闪过是杀意。 宋昌翊眉头一蹙,面色沉了下去。 沉默了片刻,想着文公子的事,胡氏看向宋昌翊问道,“对了,文公子人呢?走了吗?” 宋昌翊看了眼宋暮槿,摇头回道,“已经走了。” 果然!都看到了!本来她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想着可能文三公子没有看到。胡氏扭头怒瞪了眼宋暮槿。 都是这这丫头没个轻重,把人给吓跑了。 见得站在前面面色平静的宋暮槿,宋汶怒不可遏地伸手抓起了桌上的笔洗直接就朝她的面门砸了过去,“你这个孽障!” ------题外话------ 咳咳,拖延症,二更大家都见谅吧~(>_<)~ 推荐红粟新文《栽下梧桐招来鸟》—— 简略版: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 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栽下梧桐树,不愁凤凰鸟! 这个,一只凤凰是惊喜,那两只凤凰是什么?三只?更多只? 话说,那招来的不是凤凰,是苍蝇吧?! 文艺版: 小小梧桐壮志未酬,死于非命乱世重生, 无亲无故乞讨街头,衣不蔽体肚中空空, 幸得老汉好心收留,孝心绵绵相依为命, 乱世为人不及蝼蚁,兵匪重重民不聊生, 一朝平定乾坤重置,桃源双溪浴火再生, 隐忍多时终得安康,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置家置业富贵可期…… 终究不知何去何从, 更不愿见,相杀相伤! 情深不寿,爱极必伤! 罢了,罢了—— 随心所愿,或释或忘! 第三十章 将计就计 这笔洗是玉做的,这砸着了轻点是头破血流,重一点估计是会砸死人。 宋昌翊站在旁边,惊呼道,“小槿,小心。”边说边就要往宋暮槿身前闪。 宋暮槿反应也快,利落往旁一躲就躲开了宋汶砸向她的笔洗,宋昌翊见她躲过了也就跟着脚步一顿,笔洗直接砸他前面的地上摔成了几块。 宋汶突然出手,胡氏也吓了一跳。 笔洗已经砸到了地上,宋昌翊还是走了两步走到了宋暮槿的面前,把她挡在了自己的身后,看宋汶说道,“父亲,今日的事情与小槿无关!” “与她无关?”宋汶目光锐利地扫向宋昌翊身后的宋暮槿,“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故意下手伤人的!” 她就是故意要让他难堪,要让侯府难堪。 这个混账! “父亲,当时的情况小槿会出手实属正常。”他向来欣赏这个妹妹,又一直希望能和她缓和关系,是以,今日他是想帮她,“遇到那样的事,谁能不生气?那田绪敢算计小槿是死不足惜,小槿只伤了他还留了他一条狗命已经是放他一马了!” 竟敢算计他宋昌翊的妹妹! 宋汶却觉得宋暮槿就是故意的,“这却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故意要让侯府丢脸!” 宋昌翊道,“父亲,小槿她并不知道我们在这里!”所以她也不知道今日文皙在这里相看她。 所以,这份特意从何而来,他知道她不喜欢侯府的人,肯定也不会喜欢侯府给她安排的亲事的,但她应该不不知道文皙今日在啊。 因为生气父亲利用宋家那边的人? 还是她——察觉到了?宋昌翊想着转头看向宋暮槿。 刚才,她和她的丫头可是往小楼的方向看了好几次的,所以——她还真的是故意的伤的田绪? 她身边的丫头身手非凡,所以收拾一个田绪还真用不着亲自出手的地步,她出手——是故意的,是为了给文皙看? 那文皙又个文雅的书生,长得也不差,家世又那么好,她为何—— 宋昌翊目光一闪。 难道是因为萧殊? 这丫头,难道还真和萧殊私下里有来往了?想着萧殊那张祸国殃民俊美异常的脸宋昌翊看向宋暮槿的目光就带了审视。 宋暮槿她这是被萧殊那张脸给迷惑了?宋昌翊丫头把这个想法给否定了。 据他了解自己这个妹妹心志坚定,凡事有她自己的想法。 那她与萧殊——除非就是她自己动了心,不然萧殊就再是仙人之姿,那也是徒劳!然,她是武宁侯府的姑娘,嫁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给与娘娘七殿下直接对立面的人! 该想个办法阻止他们!宋昌翊皱着眉头深思。 一旁的胡氏看到宋昌翊如此维护宋暮槿,心里冷笑连连。 宋暮槿并不想领宋昌翊的情,往旁边迈了一步,抬眸直视着宋汶的眼睛,“侯爷目光锐利,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就是故意的。” “你这个孽女!”想着与文家好好的亲事泡了汤,宋汶一巴掌就拍在桌上,桌上的一阵叮当地响。 与文家能搭上关系,他可是利用了前些年对文家大夫人娘家有恩的事才使得文大老爷和大夫人点了头,文大老爷夫妻又说服了文家老太爷和老夫人也同意了这门亲事。 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就这么被她毁了,就这么白白浪费了,他怎能不生气! 宋汶是恨不能直接吖掐死了这孽女才解气。 “侯爷。”宋汶的怒气并没有影响到宋暮槿,“我破坏了你们的好事,所以侯爷你这是——恼羞成怒?” “你还敢顶嘴!”宋汶面上的怒气喷薄而出,“为了你好,我和你母亲花了多大的功夫才能和文家结亲?你倒是好,直接在人家面前伤人!” “为我好?”宋暮槿轻轻地笑了一声,“不是为了侯府好,为了侯爷你自己好,为了宫里的娘娘好,为了七殿下好吗?我好不好,怎么会在侯爷你的考虑范围之内!” “小槿你这是这么跟你父亲说话的?你还不跟你父亲认错?”胡氏皱着眉头呵斥说道,“我们好,你不也就会跟着好?” 说到底还是担心会给侯府带来不好的影响嘛!宋暮槿道,“我以后能不能见人,想来夫人是不担心的,夫人你担心的事情今日的是会给侯府丢脸吧?” 她毁了自己的名声,不就会给侯府抹黑?胡氏叱道,“你可是我武宁侯府的姑娘,你没了名声,侯府能好?也只有侯府好,你才能好,刚才的事的确是你处理不当,今日不管是文公子在还说不在,你都不应该是伤田绪,你是我侯府的姑娘,是大家闺秀!那样的事——传了出去,你以后要这么见人!” 胡氏看向宋汶说道,“侯爷小槿她年纪还小呢!您别生她的气,等以后她长大了就会明白我们的苦心的。” 说到底,这死丫头的亲事还是谋划一二的,不能见与文家结了,还可以和张家,李家,于是胡氏心里虽是很喜欢,但也是忍着不悦劝起了宋汶来。 “她就是冥顽不灵的东西!她以为她能赚几两一直就了不起了!”宋汶冷声说道。 宋暮槿目光淡淡地看向宋汶,“我想若不是侯爷您的安排,我今日会遇到如此恶心的事?” 说到底,这都是他们想利用宋宝平等人,想利用他们来威逼自己。 “你还有理了?”宋汶阴沉着脸看向宋暮槿,“左右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现在就让人把他们都杖毙了!” “侯爷请便。”宋暮槿面色不改。 这是不管宋兰平等人的死活?胡氏心里惊了一下,然后与宋暮槿说道,“小槿,你快跟父亲认个错,那可都是对你有恩的人,你快父亲低头认个错。” “谁对我有恩,我心里都记得明白呢。”宋暮槿微笑着看向宋汶说道,“侯爷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好了,我断然不会给他们求情的。” 宋昌翊侧目看她一眼。 胡氏道,“小槿,你可别说气话,他们出来了什么事,你爹娘还不得伤心死?” “我爹娘若知道他们与侯爷,夫人一起算计我,会更气愤!所以,他们肯定不会怪我生我的气的。”这就是爹娘与宋汶胡氏的区别,爹娘只是她的养父母,却容不得别人欺负她一丁点,见不得她半点的委屈,可宋汶和胡氏呢?生而不养,长大了也不过想利用她。宋暮槿面色嘲讽地看向宋汶和胡氏,“侯爷,夫人不会以为发生了刚才那样的事我还会冰释前嫌为他们求情吧?所以,要杀要剐,侯爷,夫人您二位请随意。” 胡氏不可置信地看向宋暮槿,“小槿你……怎么可以不管他们的死活?”怎么会这么冷血?那可真的是她养父母的亲人! “他们自己要作死,我为何要拦着?”宋暮槿反问。 “他们可是你养父母的亲人——小槿你小小年纪怎么能如此无情?”胡氏颇为寒心地看向宋暮槿。 “你真不在意他们的命?真当不管他们的死活?”宋汶只以为她是为了逞强,故意那么说的。 宋暮槿目光静静地看着他,“侯爷很失望?因为不能因此而掌控我而让我乖乖地听你的话和安排?” “忤逆不孝!”宋汶气结。 “我早就与你们表个态了!”宋暮槿从容不迫,“可你们压根就把我的话当是耳旁风!我再与你们说一次,我宋暮槿要嫁给谁我自己说了算!” 宋汶额角的青筋直跳,目光却异常冷静地瞪着宋暮槿,“不知廉耻。” 胡氏却明白这是他暴露的前兆,看向宋暮槿怒声喝道,“你还不闭嘴?看你把你父亲气成什么样子了!” 宋昌翊看出了宋汶的怒气来,伸手拉了拉宋暮槿的衣袖,“小槿……”示意她不要再气宋汶了。 宋暮槿没有理会胡氏和宋昌翊两人,目光讥讽地看向宋汶,“我不知廉耻也好过被人算计利用,而且,侯爷十多年前抛弃亲生女儿,如今又想算计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你就有多高贵了?” 宋汶腾地站了起来,伸手指着门口的方向,“滚,立即给我滚!我宋汶就当是从没有生过你这个孽女,就当你十多年前一出生就已经死了!” “侯爷如今千方百计地想要把我弄回侯府,我怎么能相信今日侯府您说的话就能相信了?”宋暮槿面色怀疑看向他,嗤笑道。 “我宋汶一诺千金!” “当初你抛弃了我,可如今却又是把我找了回来,我要怎么相信你今日说的真话虽知道你会不会出尔反尔?”宋暮槿语气嘲讽,“侯爷你的一诺千金,在我看来是一个铜板都不值。” 说完目光安静地看向宋汶,就像是在嘲笑他一般。 宋汶手掌一拢,提了墨汁未干的笔,拿一张干净的宣纸在上面刷刷地就写了与宋暮槿断绝父女关系的话。 “记得盖上私印,不然到时候侯爷说这是我请人模仿的咋办?”宋暮槿似是依旧不相信他一样,“没带私印的话,那就按手印。” “侯爷,不能这样。”胡氏说了一句,又看向宋暮槿,“你快跟你父亲道个歉。” “父亲,小槿……”宋昌翊唤了两人一声,然后所有所思地收住了话。 宋汶拿了印章出来印上了印,然后把纸朝宋暮槿丢了过去,“滚!立刻马上滚!” 宋暮槿接了纸,折好了收在荷包里,然后朝宋汶和胡氏屈膝行了一礼,“民女告辞。” 说完脚步从容,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出了屋,宋暮槿带了妙心直接往外走。 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直到了二门上了马车出了那宅子的大门,妙心才开口问道,“小姐,二姑太太他们,侯爷不会真的会下杀手吧?” “二姑和表哥肯定会没事的。”宋兰平和颜崇两个识时务,又当场就跟胡氏表了态,再怎么说,颜立也是朝廷命官,宋汶不会为难他们。宋暮槿说道,“至于叔父和婶婶就看他们的造化了,他们口不择言什么都敢说,我就算是求情宋汶也不会给我这个面子的,所以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而且我若是求情,只怕本来没事的二姑和表哥都会有事。” 敢拿她的年纪去威胁胡氏和宋汶,他们是真不要命了。 妙心想了想,颔首,“小姐说的也对。”然后笑了起来,“不过今日辛苦了这么久也是值得的。” 宋暮槿摸了摸荷包,缓缓笑了起来,“是啊,不过侯爷也是顺水推舟罢了……” “小姐您的意思,侯爷不是被小姐您气的,而是他本就有心与你断绝关系?”妙心讶异。 宋暮槿微笑道,“因为我没有用了嘛。”又不能掌控了她,文皙回去肯定会说她的事迹,谁会娶一个会断人子孙根的残暴女子回去? 本来她射杀那些混混就已经是名声在外了,如今再加上这么一茬,是会变本加厉。 她是打算激怒宋汶,然后让他在盛怒之下说出与自己断绝父女关系的话来。 不过显然宋汶也是将计就计罢了。 “小姐您还有我们呢。”妙心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是啊,小姐有我们呢!”外面赶车的魏临也笑着说道。 宋暮槿展颜一笑,“是啊,我有你们呢。”有疼她的爹娘,有敬爱她的弟弟,有妙心和尹乐生,还有林叔一家,还有喜欢她的舅母和胡睿等人。 还有——喜欢她的萧殊! …… 宋暮槿离开后,书房里好久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宋汶抿着唇。 胡氏还在震惊之中。 宋昌翊沉思着,一时也没有开口。 “侯爷,就这么让她丫头离开?”最终胡氏打破了沉默与宋汶说道,“这与文家的亲事吹了,我们还可以慢慢找嘛。”怎么能就这么和她断绝了关系呢?桐儿已经是指望不上了,以后能帮旭儿的就只有这死丫头了。“那是死丫头本就脾气大,今日又发生了田绪那样的事她肯定是气糊涂了,回头我去找她回来给您认个错。” 宋昌翊抬眸看向宋汶,“父亲,小槿纵是有错,可她终是我侯府的血脉。” “是啊,是啊。”胡氏忙不迭点头,“侯爷,您消消气,别跟她一个野丫头计较。” “她伤人的事文皙看了个正着,这件事肯定是捂不住了的,她如此凶残谁敢娶回去?”宋汶面容这会倒是冷静了起来,说道,“她这么残暴,势必会影响我侯府的名声,她是打定了主意不会让我们插手她的亲事,如此就对侯府来说她就没一点利用的价值了,所以,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 “父亲您的意思是——”宋昌翊想了下,看向宋汶。 宋汶道,“就说我们是认错了人,我们的亲生女儿已经死了,是她和宋家的人一起合谋拿了玉佩来行骗的。” “这……侯爷,那死丫头的容貌和我,还有桐儿可是有几分像呢,这旁人怎么会相信?”胡氏质疑。 宋汶笑道,“若不是因为长得像,我们也不会受骗啊?这天下长大像的人多了去了,所以这一点不用担心。” 既侯爷说握不住那死丫头,那死丫头心里还记恨着他们呢,那就算了吧,旭儿没有她那个姐姐,而还有胡家做后盾呢,胡氏点点头没再说。 宋汶看向宋昌翊,“翊儿,这件事交给你办。” “是,父亲。”宋昌翊点头应了。 胡氏看向宋汶问道,“侯爷,宋兰平他们——” “那宋兰平母子倒说有眼色的,这颜立又是朝中人……”宋汶手指敲了下桌面,“留他们俩人的命吧。” 据调查,那颜立是个审时度势的,却膝下只有一儿一女,这妻子和儿子都送了命,那他豁出了命来讨公道就不好了。 “那其他几个都杀了!”胡氏问道。 “父亲,不能杀,至少现在不行。”宋昌翊说道,“他们来京城好些天了,与小槿的关系又匪浅,只怕有人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了,而且文皙若是把今日的事传拉出去,他们几个又这样消失了,旁人免不得就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虽说他们的命不足一提,不过他们是平民百姓,就算是我们说他们行骗,那也该交给官府去,若说有人抓住了这个来对付我们就比较麻烦了。” 胡氏想了下,“如此,还不能杀他们?” 宋汶沉吟说道,“他们不识字,那就给他们灌了哑药吧。” “妾身等会就让人去安排!”胡氏眼眸一冷,应了。是该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祸从口出! ------题外话------ 来,鼓掌,虽侯爷另有算计,不过好歹是和侯府断了关系! 第三十一章 北北,来抱抱! “你快去吧,务必在文家把事情传开之前我们先把事情传出去。”宋汶看向宋昌翊说道,“就说是我们不想惊动你天上的大妹妹,所以不与他们计较了。”所以没有报官。 事情占了先机,那丫头伤人的事就不会影响武宁侯太多。 他大妹妹活得好好的!不过小槿她一直就不想与侯府有什么关系,能这样解决她肯定很高兴——多少他心里是有些遗憾,宋汶在心里轻轻叹了一怄气,应道,“是,父亲。”然后,转身出去安排。 “侯爷……”胡氏面露担心,“那死丫头肯定心里怨恨我们,如今与她断了关系,她会不会与人说她自己的身世啊?” 侯府千金是谁都能拥有的? 那死丫头虽是一直拧扭着不与侯府来往,她还不是心里有恨?还不是恨他们抛弃了她?没有能从小在侯府锦衣玉食长大,她能不怨? 这般高贵的出身和身份,哪个姑娘不想拥有?别她到时候是到处说三道四败坏她和侯爷的名声,败坏侯府的声誉? 胡氏越想心里就越不安,“侯爷,不如想个办法让她远离京城吧,离得远远的,我们也眼不见心不烦,不然让大嫂帮忙想个办法把她送去边关,让大哥和二哥在那边给她寻一门亲事。”远远地嫁到了边关,那她一辈子也别想再回来京城来了!“大哥,二哥他们知道我们的难处,会帮忙的。” 也不用直接说她的身世,就只透露点点风那死丫头的存在会让侯府遭难,可能还连累胡家,那她大哥二哥肯定不会不管的。 而且那边有两位兄长和侄子们看着,她也能彻底放心——不用担心那死丫头起什么心思。 “她一个乡下来的丫头,你说别人是相信她,还是相信我们?回头我会派人去四平镇那边,会安排好桐儿的双胞姐姐已经死了的迹象的。”宋汶一笑,“而且那死丫头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分寸,也知道什么能过什么话能说,更知道什么事不能做什么话不能说,你看她刚才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给宋宝平等说,不就是但心适得其反我们更加生气吗?” 这倒是!胡氏点头。 那丫头若求情,她和侯爷只会更加生气。 “所以她若是想传她的身世,那她早就传了,她也珍惜着她自己的命和名声呢,所以这一点我们不用但心,她不会说的。”因为前头胡珍娘的事,胡家与他们家只剩下面子情了,因此宋汶并不想请胡家的人帮什么忙,“你想想,若我们想方设法把她送去边关送给大舅哥他们照顾,那这不是让人更加怀疑我们?而且,她敢到处说她是我们的女儿,那我们便可把她送去官府治她一个造谣生事,冒名行骗的罪!” 胡氏考虑了一下,点头,“还是侯爷您考虑周到,那我先去处理那几个人了。” 宋汶点了下头。 胡氏屈膝行了一礼,突想起了重伤的田绪来,“侯爷,那田绪只怕现在轻易挪动不得,看来得留他在这里养几日。” 他身上的伤可不轻。 “嗯,就留几日吧。”这个问题宋汶没有意见,都留了他们的命了也不在乎多养他两日。 一群上门行骗的骗子,他们还网开了一面就, 见他没有反对,胡氏这才退了出去。 宋汶叫了亲随进来细细吩咐了一番,让他亲自走一趟去安排。 “侯爷放心,小的一定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小的这就动身。”亲随拱手说道。 “嗯。”宋汶微微点了下头。 好在京城离那也不过几日的路程,骑马的会就会更快,事情传开来,肯定有人回去查那丫头的底细,他们得先一步安排好。 出了屋,胡氏就吩咐了李嬷嬷去买药回来煎,然后去了宋兰平和颜崇那。 宋兰平和颜崇母子两人是关在一间厢房了。 虽说是请他们来休息,可其实却是拘禁他们!宋兰平很后悔,“崇儿,当初应该让你在家读书的。”京城的夫子博学多才,书院是要比他们那个镇子上的好,然,这也得有那个命享用才行啊! 早知道她不带儿子来了。 她自己一个人死了就死了。 可如今却是连累了儿子。 也不知道侯爷他们会如常处理他们。 “都是你舅舅和舅母,还有宋玉秀和田绪,简直太混账了,竟然敢算计侯府千金。”宋兰平气不过啐了一口。 “母亲,是祸躲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就如人家砧板上的鱼肉了,后悔和害怕都没有用,颜崇说道,“我们本就不知情,所以这件事与我们没有关系,想来侯爷和夫人应该不会责怪无辜的人的。” 若是能那样当然是最好了,不过——宋兰平道,“侯府把槿表妹是说小了一岁,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不能与外人道的原因,只恨你舅舅舅母两人太蠢了,竟还拿那个去威胁夫人!” 只怕他们都会被灭了口。 颜崇面色微变。 宋兰平瞥了眼紧闭的大门,压低了声音说道,“也不知道你槿表妹如何了。” 会不会帮他们求情?颜崇也猜不透她的心思,就道,“不太清楚。” 宋兰平喃喃说道,“田绪已经是废了,也希望她能看到你大舅舅和大舅母的份上,她心里的气能消了。” 只有她心里的气消了,才会想办法救他们。 “希望槿表妹能消气。”颜崇道。 “肯定会的,一定会的,她随了你大舅舅和大舅母,心性善良……”母子两人正说着,胡氏带了丹砂和朱砂两个人走了进来。 “夫人。”宋兰平忙起身给她行礼。 颜崇也站了给她行了一礼。 “可休息得好?”胡氏笑容可亲,似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 “谢夫人关心,我们休息得很好。”宋兰平恭敬回道。 “田绪的伤不宜挪动,干脆你们就留在这里住两日,等她好点了,再回。”胡氏和颜悦色地看向她说道。 这是要处置他们?还是真的要放他们?宋兰平不知道胡氏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躬身说道,“那就麻烦夫人了,不过……” 宋兰平小心看向胡氏说道,“我刚和犬子商量了了一下,我们来京城不少日子了打算这两日回去……夫人,不如让田绪在这里养两日,我们回去整理行囊?如此,也能两不耽搁,这出门在外什么都要花钱,在京城多留一天,那要多一天的开销,还往夫人成全,若说田姑爷的伤无碍的话,那我们想早点回去。” 怕胡氏多心,宋兰平又保证了一次,“夫人请放一百二十个心,今日的事情我们保证一个字都不说,死了后直接带进棺材里去。” 胡氏挑着眉头审视着两人。 “夫人,还望夫人高抬贵手饶恕了我们,夫人和侯爷的恩情我们一辈子铭记于心。”颜崇恭敬说道。 想回去?倒是知道进退!胡氏考虑了下,点头,“也好,那你们两个就先回去了,等收拾好了行囊,到时候过来说一声就是了。” 答应放他们回去了?宋兰平心里一喜,不过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半分,“我弟弟和弟妹他们……夫人您也请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闭嘴,不会让他们再胡言乱语的!就是不知道田姑爷的伤要多久才能动身走?” 让宋宝平等闭嘴的事情当然不会交给旁人!不过胡氏也没有说什么,至于田绪的伤,“他的伤得看大夫怎么说。” “夫人,不如这样……”宋兰平斟酌着说道,“就让他休息一日,后天我们就走,田姑爷有伤在身不能颠簸那就走水路,水路平稳不颠簸,到时候带上足够的药让秀儿在船上照顾他就可以了。” 这个京城她一刻都多留了,还是早些回去才好。 “这个你们自己做主就行。”胡氏说道,然后转头吩咐丹砂一声让她吩咐了人去送宋兰平和颜崇回去。 “谢谢夫人。”宋兰平忙说道,也不敢开口问她会怎么处置宋宝平四个,更不敢问宋暮槿如何了。 胡氏摆手“那——慢走,我就不远送了。”带了人离开。 丹砂吩咐了守在门口的一个婆子送他们母子。 宋兰平扶着颜崇的手往二门走,脚步飞快只恨不能立即直接飞走了才好。 上了马车出了宅子走到了街上听到热闹的喧哗声,宋兰平觉得自己这才活了过来一样。 煎了药,李嬷嬷带了几个婆子端了药过去,这田绪昏迷着,宋玉秀切了一个手指头也晕了过去,所以他们夫妻两个最是简单,直接一人灌了一碗下去就是了。 给田绪和宋玉秀灌了后,就去了宋宝平许春分夫妻两人的厢房。 两人是在屋里又喊又叫的,嗓子都哑来了这会是坐在椅子上簌簌发抖,见李嬷嬷带了人进来,两人就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嬷嬷,夫人呢?是不是夫人来了?”许春分急切问道。 一边说一边往门外往,却没有看到胡氏,许春分心里不由得失望,“麻烦嬷摸你去跟夫人说,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是我们罪该万死,求夫人饶了我们,求嬷嬷你去跟夫人说一句吧。” 李嬷嬷示意了一下让人端了两碗药出来,冷冰冰地说道,“这是夫人赏给你们的,你们快喝了吧。” 这是——宋宝平和许春分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恐惧! 听说大户人家处置人的时候,就会灌毒药! 许春分忙后退,“我不喝,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毒死我们吗?你们竟然这么狠毒,要下毒毒死我们,你们给我滚,你们这些贱奴才!我要见夫人,我问她为何要毒死我们!我们宋家可是辛辛苦苦帮她养了十多年的女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竟忘恩负义要毒死我们!” “对,你们这是滥杀无辜,我要见侯爷,我要见侯爷。”宋宝平也叫道,处于求生的本能,两人就往外冲。 “来人!”李嬷嬷喝了一声,门外的两个小厮就应声而进。 “把他们两个给我抓住了。”李嬷嬷说道。 “是。” 立即是两个婆子朝许春分而去,两个小厮则拉住了宋宝平。 “给我灌!”李嬷嬷喝道。 另外几个婆子就端了药往前。 “杀人啦,救命啊,堂堂侯爷和侯夫人杀人了,救命啊……”许春分和宋宝平一边踢,一边扯着嗓子叫道。 “你们就喊吧,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李嬷嬷冷冷地看着两人,“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竟敢威胁夫人!” 那两个做那样下作的事,他们夫妻两个是不知死活地威胁夫人,李嬷嬷前头就已经被他们气得不行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是口不择言,胡说的,求求你去跟夫人说,我们知道错了,求夫人饶了我们一条狗命吧。”许春分面色如土,把端到了面前的药给打翻了,“你们不能这样,我们是你家小姐的叔父和婶婶,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们,北北她是不是不知道?嬷嬷麻烦你去叫北北来。” “是啊,我们对北北可是有养育之恩,她是你们家的大小姐,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们!”宋宝平一脚把面前的药给踢翻了。 李嬷嬷冷笑,“她会来救你们?你们就别做美梦了!她刚才已经走了,回家去了!” “不可能!”宋宝平和许春分一脸不相信,齐声叫道,“北北她怎么可能扔下我们不管?” 宋暮槿怎么丢下他们直接走了! 还想着宋暮槿救他们?他们也不想想刚才宋玉秀和田绪对她做了什么事!还想着她会救他们?想得倒美!就算宋暮槿想救,她还有那个能耐吗?都与侯府断绝了关系了!李嬷嬷冷笑了一声,不想与他们啰嗦了直接吩咐说道,“把他们绑在凳子上,然后灌药。” “救命啊。” “你们不是人。” “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辛辛苦苦帮你们侯府养大了姑娘,今日竟然这么对我们,你们这些黑心肝的东西。” “宋暮槿,你这个白眼狼!” “杀人啦,救命啊!” 宋宝平和许春分一顿喊和挣扎,最终还是被人困在了椅子上,脑袋也被人给按住了。 李妈妈给了一个眼色,立即有两个婆子重新倒了两碗药。 看着那两个端着的婆子越走越近,许春分吓得是脸色灰白,哭着求道,“求求您饶了我们吧,求求你们了,我们真的不敢了。” 宋宝平也哭求。 李嬷嬷无动于衷。 两碗药很快就灌了下去,都没有撒多少出来。 许春分和宋宝平面无血色,想吐出来可手又动不了。 “给我们出的是什么……” “快放了我们……” 许春分和宋宝平同时开了口,又几乎是同时顿了话,喉咙像是火烧一般的灼痛,痛得冷汗直冒。 等灼烧稍缓和了一点点,两人再张开口想问的时候却发现两人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声音了,一个字都已经吐不出去来了。 两人骇然看向李嬷嬷。 见药已经起了作用,李嬷嬷吩咐了人给了他们松了绑,留了两个婆子和那两个小厮看着他们两个,带了人其余的人离开。 …… 回了府,文皙还觉得自己是有些晕乎,直接去文大夫人和文大夫人,听了文皙的话后,夫妻两人都很惊愕。 斟酌了片刻文大老爷对文皙说道,“我知道了你且安心。” “儿子啊,今日你看到的你就忘了吧,不要与人说这件事。”文大夫人语气深长嘱咐说道。 虽是被迫接受这门亲事,可今日的事——到底关系到一个姑娘家的名声。 文大老爷点头赞同她的话。 “儿子明白。”文皙点头说道,“我不会与人说的,父亲,母亲你们放心好了。” 所以,文皙回去后文家也没有传出什么话来。 在宋昌翊的安排下,宋暮槿不是侯府千金而真正的侯府千金早就已经死了的事在太阳落山前几乎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萧殊正在五皇子那边。 徐重听得消息后在外敲了敲门,“世子,宋姑娘出事了。” 萧殊差点就站了起来。 五皇子伸手摁住了他,扭头说道,“进来回话。” 徐重走了进去,把外面的传言仔细与两人说了。 那——她是与侯府没有关系了?五皇子眼里闪过意思讶异,问道,“这谣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侯府放出来的。”徐重回道。 那就是真的了!五皇子看向萧殊。 “那个傻丫头!”萧殊说了一声站了起来,“五哥,我先走了余下的事情你自己处理。” 边说边往外走。 五皇子知道他心里担心着宋暮槿,也没有拦他而是看着他的背影说道,“表弟你别太担心了,我们要这么想,这对你们来说,是好事!” 与侯府断绝了关系?那能轻易断了的吗?可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们也还不知道!萧殊头也不回径直出了屋,直接骑了马就往杏林胡同而去。 萧殊到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他直接到杏林胡同的后门,熟门熟路地直接带了徐重和徐阳两个翻了墙进去。 听得外面的声响,妙心出了屋见是萧殊也没有奇怪,侧身让了萧殊进屋,她自己则站在了门外就没有跟进去。 宋暮槿已经吃了晚饭,沐浴好了穿着淡紫色的家常服在灯下看书,灯光柔和,她的面色非常平静。 听得脚步声,宋暮槿还是以为是妙心抬头一看是萧殊,立即惊喜地丢下了书眉开眼笑地站了起来,“世子,你怎么来了?” 萧殊在离她几步的时候停住了脚步,朝她伸出了双手,目光温柔如水地看向她,“北北,来抱抱。” ------题外话------ ╮(╯▽╰)╭走水路,大家懂的 去洗个澡继续码明天早上的,啊啊啊啊/(ㄒoㄒ)/~ 第三十二章 我又不是小狗! 宋暮槿笑着摇头,“不要,我又不是小狗!”他张开双臂说要抱抱就扑腾扑腾跑过去! 那就是小狗狗! 她才不要。 感觉那样子像个傻瓜似的。 不过,这个时候说狗狗是不是也太不知情趣了?宋暮槿眨眨眼睛站在那么没动,脸上眼洋溢着高兴的笑容。 他们有几日没见了,她有些想他。 “北北,过来。”萧殊声音轻柔如三月的春风一样拂过心头,温柔的目光中带着宠溺。 宋暮槿几乎都要走过去了,不过还是站在那没有动,娇笑着摇头这一次她记得没有说自己不是狗狗的话。 见她不动,萧殊也不说让她过去之类的话了,直接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就把捞到了怀里。 紧紧地抱住了她,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的体内一般。 宋暮槿满脸羞红,以为他会亲吻她,然而萧殊却没有亲吻她,就只是那么紧紧地抱着她。 宋暮槿觉得自己就是他手心了的珍宝一般,软软地让他抱着,直到过了良久她觉得自被勒得快喘不过气来了,才挣扎了一下,“子砚,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萧殊这才放开了她,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傻丫头。” 宋暮槿仰头看着他的眼睛,“我哪里傻了,我今日可是把侯府那边的事情解决了。”一脸的骄傲。 宋暮槿笑眯眯地看着他,“你都知道了是不是,你快夸我!”他肯定是知道了自己与侯府断绝关系的事! 因为外面都已经传开了。 宋汶如如此迅速放了话出来,向来是想先下手为强,因为他们担心自己会有别的想法吧。 可他们真是多想了。 她没有想过要揭发侯府欺君的事,这件事揭开了,那她不是也得死,她可不想就这么事了,还是与侯府同归于尽。 有这么多关心她的人,还有他——萧殊,与侯府同归于尽太不值得了! “我的北北最能干,最聪明了。”萧殊摸着她的脑袋,轻声说道。 心里却是很是心疼她。 这个小傻瓜,说侯府的事不用他管,她就单枪匹马去跟侯府断绝关系了?而且这件事哪那么容易? “就是!”宋暮槿笑着,下巴微抬。 萧殊拦腰把她抱了起来把她放在了刚才她坐的榻上,然后自己拉了把椅子过来与她相对而坐,“今日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说说。” 宋暮槿莞尔,“其实也没……” 萧殊用手指压住了她的唇,“北北,不要敷衍我,你知道的,我要想知道的肯定能让人去查。” 他肯定是有探子,而且还有一个五皇子在,他们想知道的,那就真的容易查出来,不像她,想要查探什么事情费了力还查不出来。 所以想瞒他是不可能的! 想了想,宋暮槿决定亲自把今日的事都告诉他。 “他们给你下药?”听到说宋玉秀与田绪算计她,萧殊身上的杀气磅礴而出。 宋暮槿忙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说道,“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我和妙心在宋玉秀下药的时候已经知道了的,我也没有喝那药,所以你别担心,而且我把那田绪给阉了将计把文家三公子也吓跑了……” 后面萧殊没有再发发怒,而是很认真地听她把后面的事都说完了。 “太冒险了,若是他们当时放你,反而把你拘禁起来怎么办?”萧殊道,“你只带了妙心进去,魏临两个在外院,而且,侯爷和宋昌翊都在,他们身边是有人跟着的,真若对付你,妙心他们几个只怕也护不住你。” “下次不去这么样冒险了。”萧殊发握着她的手,说道。 “嗯,下次我不会了。”宋暮槿乖巧点头。 其实当时她也有担心的,宋汶和宋昌翊父子都在,他们两个身边的人也都是非常人,若是他们以她和宋宝平等人行骗的由头要杀他们,那就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了。 因为杀她,宋汶和宋昌翊是完全能做出来的。 也好在今日她算是赌赢了一把,宋汶还没有对她起杀心。 “乖。”萧殊笑着摸了摸她的脸。 宋暮槿微微地蹙起眉头看着他,“我现在不是侯府千金了,只是下林村一个小小农户家的女儿了,没有尊贵的身份,外面还更加变本加厉地说我残暴,世子……你还想娶我吗?”乌黑乌黑的眼睛如是镶了两颗黑宝石一般。 萧殊目光一亮,“北北答应嫁给我了?” 宋暮槿脸如红霞立即摇头否认,“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还没有想好呢!” 北北怎么能这么可爱呢!明明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了,可嘴上却还不承认。萧殊倾身亲了亲她的嘴角,“我知道了,你慢慢想。” 宋暮槿羞涩地点了点头。 “我的北北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世,都是我的独一无二的北北!”萧殊抵着她的额头,柔声说道,“所以北北,你不要让我等太久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还能这样催她?这肉麻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宋暮槿红着脸看着他,“我听说你为人冷漠高贵,高不可攀。”这哪是高不可攀的样子? “因为是北北你啊!”萧殊含笑就吻住了她的唇瓣。 温柔中带着浓烈。 …… 许久萧殊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了宋暮槿。 宋暮槿娇艳欲滴,美艳不可方物。 萧殊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身上的燥热,撇开了话说道,“北北,我有点饿了。” “你没吃晚饭?”宋暮槿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想着他一听得消息就赶过来了,不管是在文昌侯府里还是五皇子府,到这里都要花点时间,所以——他还真可能没有吃饭! 于是宋暮槿忙叫妙心,“妙心,快去厨房让王婆子煮碗面。” 以前宋杨他们那么多人在的时候,晚上经常会加点夜宵什么的,所以,王婆子他们每日都会拉些新鲜的面条,如今宋杨他们大都离开了京城,不过搜石无忧几个在,所以王婆子几个还保持了这个习惯,是以,厨房里有现成的苗条的。 很快,妙心就端了盘子过来,上面放了两碗面,还有两个小菜。 妙心笑盈盈地把面条,小菜和筷子摆在桌上,一边与宋暮槿解释说道,“奴婢跟王婆子小姐和奴婢有些饿了,让她煮了两碗。” 摆好了碗筷,妙心退了出去。 宋暮槿已经吃过晚饭的,不过萧殊还是拉着她过去把她摁到了凳子上,“陪我吃点。” 宋暮槿把她碗里的面几乎都拨到了他的碗里,陪着他吃了几口。 等萧殊吃好了,宋暮槿叫了妙心进来收拾了碗筷。 喝着茶说了会话,萧殊起身告辞回去。 宋暮槿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萧殊就坐了回去,“怎么了?” “虽说我是恨不得宋玉秀和田绪他们两个万劫不复才好,还有叔父和婶婶他们……”宋暮槿叹了一口气,“到底他们是爹娘的手足,也不知道宋汶他们会如何处置他们,你帮我打听一下。” “好,没问题。”萧殊点头应了,起了身,又低头亲了她一番,然后才离开。 …… “也好,就说桐儿的双胞胎姐姐死了也好,只要制造这么一个人出来,那别人难道还去挖了人家的骸骨出来验不成?而且,那骸骨也验不出什么来。”听了宋汶的话,宋老夫人觉得与宋暮槿断绝了关系也好,“不然,那死丫头在,这侯府上面就如是悬了一把明晃晃的刀一般。” “至于那宋家的人,你们处理就好了。”宋老夫人惋惜说道,“只可惜了文家那么好的亲事了。” “是。”宋汶和胡氏忙应道。 “对了,王府那边是什么意思?”宋老夫人问起了侯府与安王府两家的亲事来。 宋汶瞥了眼胡氏,与宋老夫人说道,“前两日,我与王爷见过面了,王爷希望我们两家亲事能继续。” 前两日就已经见过了王爷了?怎么没听他跟自己提?胡氏眼底闪过怒气。 “王爷的意思是——”宋老夫人忙问道。 宋汶点头,“是的,王爷说桐儿已经毁了脸,那就让樱儿嫁过去。” “王爷仁义。”宋老夫人不由得抚掌,夸赞说道。 “是,王爷说等合了八字若是好,那就公开。”宋汶说道。 “是该如此,是该如此。”宋老夫人高兴地笑道,“世子的庚帖就在我们这边,那回头去护国寺请方丈给樱儿和世子合八字……嗯过两日,我和你媳妇,还有你弟媳亲自去一趟护国寺吧,我们去添些香油钱。”自从那丫头认回来后,侯府就是磕磕碰碰的一直事情不断,如今与那丫头断了关系刚好去上香去去晦气。 虽是早有心里准备,她也希望宋若樱能替女儿嫁给陆霆,不过这会听了这确切的消息,胡氏心里还是翻江倒海的很不是滋味。 说了两句,宋老夫人就打发了他们夫妻回去。 回了正院,进了屋挥退了下人,宋汶跟胡氏解释说道,“我这不是怕你因为桐儿伤心,所以才没有与你说吗。” “我那么小气的人吗?”胡氏不高兴地说道。好好的亲事就这么便宜了宋若樱,她心里就如是扎了一根刺。 当然!就怕她心里不舒畅会闹!与胡家的林氏已经成这样了,可不能再与二房再闹得不可开交。宋汶面上却是笑道,“夫人最说大度,贤淑的人。” “侯爷……”胡氏嗔了一句,然后想起了宋若桐来,“桐儿她也不知道如何了。”胡氏眼眶都红了。 “不是每日都有人送消息过来吗?”宋汶安抚她说道,“不是说她如今开朗了很多吗?你就放心好了,人都是我们亲自挑选的,他们会好好照顾桐儿的,等下次休沐,我们去看她。” …… 萧殊一回家,就被请去了萧介诚的书房,“宋丫头那是这么回事?” “也没什么事。”略去了田绪他们给宋暮槿下药那一段,萧殊简单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这女儿还能认错?”萧介诚看向萧殊问道,“那宋丫头她到底是不是宋汶的女儿?” 萧殊没有回答她的话,反问道,“外祖父,若不是那你就不喜欢她了吗?” 以前不是死鸭子嘴硬不说半个字的!萧介诚伸手要去敲他,“臭小子,还打趣你外祖父来了!你外祖父我是那样浅薄的人吗?因为她不是侯府的姑娘就不喜欢她了?你五哥可是早就跟我说过了的,不用你联姻帮他巩固势力……” 萧殊利落地躲了。 “我这不是一直担心宋汶不会同意把女儿嫁给你吗?”萧介诚捋了捋胡子,哈哈笑道,“现在倒是好了,宋丫头与宋汶没有关系了,那我们就可以直接去提亲了……我们是要去跟她养父母提亲吧,听说她养父母地老实忠厚的人……呀,那我们该准备多少聘礼才合适,这个得好好想一想……” 萧殊汗颜,“外祖父……” “你回吧。”萧介诚摆手,继续考虑着聘礼的事。这太贵重了,只怕她养父母会有压了,太轻了人家只怕有觉得我们不看重她。 …… 宋兰平和颜崇回去后就一直忙着收拾东西,等他们听到外面传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怎么会这样?”宋兰平很是惊愕,看向颜崇,“难道昨日北北和他们吵起来了?” 颜崇说道,“我们等吃了午饭去过去看看槿表妹吧。”在这里猜测,不如去问她本人。 “我去就可以了,你留在家里收拾行囊就可以了。”宋兰平说道。 “好。”颜崇想着宋暮槿的性子,提醒了宋兰平一句吗,“娘,槿表妹若是不想说,那你就不要是追问她。” “我省得的。”昨日是从鬼门关走一趟,她如今最希望就是带着儿子平平安安地回去。 宋兰平先去了厨房做饭,准备早早吃了饭就去杏林胡同。 杏林胡同这边,听得了传言的林氏,曾氏早早过来看她了。 “这是这么回事?”林氏可不相信宋暮槿不是宋汶和胡氏的女儿,就那张脸就是证据,“小槿,你是不是他们吵架了?我听说他们昨日宴请你叔父他们了,吵起来了?还是因为文家的事?” “小槿有什么事情就与我们说,舅母给你做主。”曾氏点头说道。 “我和侯爷断绝关系了!”宋暮槿简单地把事情跟他们说了下,笑着说道,“所以,我现在真不是他们的女儿了。” “所以没有如他们的愿,他们要与你断绝了关系?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林氏气愤说道。 因为不能给侯府带来了任何了利益了所以就与小槿断绝关系?出生的时候抛弃她了一次,如今再抛弃她一次? 他们还算是父母吗? 曾氏气得脸都红了。 “好了,还有舅舅和舅母呢,你有什么事就去找我们!”担心她会难过,所以林氏没有再提,安慰她说道,“你有时间就去府里来小住些日子吧,你过去了每日能陪我和你二舅母说说话,玉娘也有伴她可事经常念叨着你呢。” “我会经常过去看您二位的。”宋暮槿笑着点头应了。 林氏和曾氏见她情绪平静,笑容灿烂,知道她没事就放了心,两人坐了会没有吃午饭就告了辞。 吃了午饭,宋暮槿刚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宋兰平就过来了。 宋暮槿让人请了她进来。 “北北啊,这外面传的都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说你不是他们的女儿了呢?”宋兰平红着眼眶,“是不是因为你叔父和婶婶昨日说的那些话?还是因为你帮我们求情而惹怒了他们?” 宋暮槿微笑着说道,“这件事与你们没有关系,二姑你不要担心。” “北北……”宋兰平唤了一声,把追问的话吞了回去。 既她不想说,那她不要问了。 宋暮槿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二姑没事吧吗,还有表哥他们都没事吧?” “昨日夫人就让我和你表哥回去了,不过你叔父他们我不知道他们如何了……”宋兰平把后来胡氏跟她说的话都说给了宋暮槿听,“我们准备明日就回去了。” “回去了也好。”宋暮槿说道,“既她说留了田绪养两日,到时候会让他们跟您和表哥一起回去,那他们肯定是没事的。” 命是保住了,不过其他的就不清除了。 “嗯,希望吧。”宋兰平叹了一口气,又心有余悸也宋暮槿说道,“你表哥——我也想通了,只要他自己努力,在哪读书都一样的!”命都点没了,还留在京城? 见她这么说,宋暮槿也没有多说什么。 宋兰平惦记着回去收拾东西,所以待了会就走了。 …… 到了黄昏,萧殊过来了与她了打听来的消息,“你二姑和颜崇昨日就回去,不过叔父他们四个已经被毒哑了。” 毒哑了?宋暮槿一愣,随即了然,虽是说了自己不是他们的女儿了,可宋汶和胡氏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 萧殊伸手搂住了宋暮槿的腰肢把抱起来放桌子上坐好了与他面对面,把脸凑到她面前,“我这么快就把消息打听了出来,北北,是不是该奖励我?” 他真是越来越脸皮厚了!宋暮槿红着脸扭开了头。 ------题外话------ !老公说周末求约会,于是今天二更可能会没有~^_^ 第三十三章 无耻! 萧殊转头与她角度一直,继续面对面,“北北~”声音上扬。 宋暮槿瞪大眼睛看向他。 这还撒娇了? “奖励。”萧殊强调了一下,这次干脆把自己的唇送到了宋暮槿面前。 “萧子砚,你越来越不矜持了!”宋暮槿伸手把他的人推,双腿迅速一缩利索地滑到了桌子的另一头,准备从另外一边下地。 “北北,。矜持那是什么东西?”萧殊笑着反问了一句,长臂一伸直接就把准备逃跑的宋暮槿捞到了自己的面前,搂住了她的腰目光与她对视着。 大有她不给奖励,他就不罢休的架势。 宋暮槿红着脸说道,“好,那就亲一下——你的脸?” “行!”萧殊高兴地应了。 宋暮槿倾身,打算就轻轻地亲一下他的脸。 不想快要亲到他脸的时候,他突然就转过了头来,这一吻准确无误的落在他的唇上。 虽是他自己强烈要求的,不过这是宋暮槿第一次主动亲他,萧殊怎么可能只让她蜻蜓点水一下就完事呢? 一只手搂着她的腰没有动,另一只手抬起来固住她的后脑勺,立即把主导权就夺了过去。 浓烈又霸道,宋暮槿觉得自己如是踩在了一团棉花上,软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许久萧殊才放开了她,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低喃,“小宝贝儿!” 他声音本就很好听,此刻带了几分沙哑更是撩人。 宋暮槿轻轻地颤了下,脸庞娇艳得如是盛开的桃花一般艳丽,心里有一股强烈的*,想要更多——只是想要什么,她也不清楚,只下意识地搂住了他腰的手紧了一分。 她的脸上浮现着*和懵懂,两种神色奇异地混合在一起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萧殊喉咙滚了两下,压下了心里的*,抬手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不早了,我们吃晚饭吧。” 他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明知道自己很是喜欢她,恨不能时时刻刻与她耳鬓厮磨,还逗她!这下好了,点了火把自己给烧着吧! 偏眼前就是灭火的人儿在,他只能端着不能太放肆。 “是有点饿了。”宋暮槿点了点头。 萧殊把她抱了下来放在了地上。 宋暮槿把发丝和衣服整了一下,然后才扭头吩咐妙心准备晚饭。 “小姐,世子。”妙心很快就端了饭菜进来。 把饭菜摆好了后,妙心就笑眯眯地退了出去。 宋暮槿总觉妙心的脸上带着暧昧的神色,不由得瞪了眼萧殊,“妙心身手那么好,她肯定都知道了,都是你,我都要脸见妙心了!” 萧殊哈哈地笑,“你别多想,妙心她啊肯定高兴呢,因为北北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如意郎君!”一边夹一筷子松鼠鱼到她的碗里。 有这么夸自己的吗!宋暮槿抬手,“来,给我捏一捏,看看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萧殊笑呵呵地把脸凑了过去,“好好捏一捏!” 这还抖上了!宋暮槿决定不捏了,收回了手拿了筷子开吃。 萧殊宠溺地一笑,坐正了身子也拿起了筷子。 两人说说笑笑吃了饭。 妙心收了碗筷给两人上了茶退了出去。 “对了,武宁侯府与安王府的亲事不会退,会把宋若桐换成宋若樱。”萧殊说道。 “是吗?没有想到安王府这么看得起武宁侯府。”陆霆是王府世子,什么样的贵女娶不到?非得娶武宁侯府的姑娘?宋若桐不行那就换宋若樱。宋暮槿嘲讽道,“不定他们还想过换我嫁过去的想法,好在我是与他们断绝了关系,不过应该也不会,不然怎么会有文家那么一出。” 萧殊笑道,“他们还真是先想到了你,不过安王妃死活不同意,所以陆霆和安王只好换成了宋若樱。” 他们还真想?宋暮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萧殊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宋暮槿一笑,“我还以为陆霆是真爱宋若桐呢,原来其实也是可以替换的。” 如此,上辈子自己杀了宋若桐,陆霆杀了自己是因为生气自己斩断了王府与胡家的关系吧?上辈子宋若桐嫁给陆霆的那几年,她虽是深得陆霆宠爱,却是一直没有孕育孩子,因为没有人再把侯府,胡家与王府牵连起来,所以他才气得把自己给杀了! 说完,挑眉看向萧殊,“世子不会也是看向了胡家吧?我如今与侯府已经断绝了关系,那与胡家可不那么名正言顺了。” 萧殊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你再胡说!” 宋暮槿伸手捂住了额头,皱着眉头娇嗔道,“痛!” “痛?来,我吹吹!”萧殊立即倾身靠了过去拉开了她的手,像模像样地吹了起来。 “好了,好了。”宋暮槿憋不住了笑了起来。 萧殊亲了一下她额头才退了回去。 “明天我要去送二姑。”宋暮槿说道。 虽说宋汶是利用他们,可他们若没有私心想利用她搭上和讨好宋汶,怎么又被人利用呢?虽她不喜欢,但是看在爹娘的份上这些面子是要做的。 “嗯,她对你们一家四口颇为照顾,你去送送也好,希望经过这一次他们不会再犯错。”萧殊也不喜欢,不过他支持宋暮槿,“你小心些。” 宋暮槿点了点头,突是站了起来,去了内室提了个包袱出来,解开了上面的结,“我今日让魏临去给崇表哥买了些书,你帮我看看……” 萧殊看了看,点头道,“都不错。” “我让魏临直接找的书局老板。”宋暮槿笑着又包了起来,打好了结,“对了,五殿下没几日就要大婚了吧。” 几位殿下的大婚是跟排排坐一样,过两日是二皇子与三皇子,然后十月初是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也就是半个月的时间。 “是啊。”萧殊笑着点头。 宋暮槿问道,“谢姑娘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体弱多病,纤细羸弱,和传闻中的相差不大。”萧殊说道。 那谢玉琬是什么样子他完全没有印象。因是被指给了表哥,所以有次在宫里遇上了,他才注意了一下。 那样体弱的姑娘怎么会指给了五皇子?除非了家世和品性,那好生养不是应该也很重要的吗?宋暮槿斟酌了一番,“她那么柔弱,你让五殿下仔细些。” 萧殊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笑着说道,“五哥他会小心的!”顿了下,对宋暮槿说道,“北北你知道吗?以前我姨母在世的时候,后宫无人出其左右,皇后娘娘也得退避三舍。” 所以当年不少人都恨她,还包括谢皇后!那这亲事——宋暮槿了然一笑,“宸妃娘娘和伯母肯定都是风华绝代的奇女子。” 萧殊笑着颔首。 宋暮槿不由得想到上辈子萧殊惨死的结果,不由得心一揪,“子砚,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萧殊重重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的。” 宋暮槿却是有些担心,心里告诉自己,这辈子与上辈子已经不同了,例如她没有回侯府,与侯府断了关系,江雪影也不会嫁给二皇子了,宋若桐不给嫁给陆霆了,还有他们挖了金矿了……很多事情都改变了。 那么——他们肯定也会没事的!一定都会好好的。 “北北,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萧殊敏感地感觉到了她心情的低落。 自己活了两辈子的事怎么与他说?宋暮槿莞尔,轻轻地摇头说道,“我就是有些担心。” “我和五哥这些年不都是好好的。”他倒是还好,有外祖父和五哥的庇护,可五哥呢?皇宫那可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萧殊笑着握住了她的手,“傻丫头,不用担心。” 宋暮槿点了点头,“嗯。” 蹙了蹙眉头,看向萧殊道,“只是,陆霆他这么处心积虑地想拉拢胡家是为何呢?王府可是如日中天了。” 夺位? 然而上辈子他娶了宋若桐,也没有见他谋朝篡位啊,那坐上皇位的可是二皇子,难道上辈子在她死后,陆霆把二皇子给弄下了皇位? 萧殊笑了笑,“权欲薰心。” …… 翌日,宋暮槿早早吃了饭就去了宋兰平那。 见宋暮槿过来送行,宋兰平很是惊讶,心里又说非常的愧疚,“北北……”他们来京城,就是抱着要利用她搭上侯府的,她心里肯定清清楚楚的,这会来送自己,也是因为大哥和大嫂的面子。 “槿表妹!”颜崇也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走得这么急,我也没有准备什么。”宋暮槿笑着把点心递给了宋兰平,“这些二姑你带在路上吃,还有这个……”宋暮槿从妙心手里拿过了装着书的包袱给了颜崇,“我也不懂,就随便买了些,希望能有用。” 颜崇一摸,就知道里面是书,忙不迭点头说道,“有用,有用,一定有用的,我一定会好好看这些书的。” “北北,你有心了。”宋兰平脸上闪过羞愧,“你放心,你爹娘我会照顾着些的,你在京城别担心,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宋暮槿笑着点了点头,环顾了一眼。 宋兰平见状就说道,“你叔父不过来这边了,省得来回跑。” “哦。”宋暮槿笑道。 他们启程的人,宋暮槿就没有多待,“那我就先走了,二姑你们一路平安。” “谢谢你了。”宋兰平送到了门口,等宋暮槿走了关上门回了直接去了宋宝平等人的屋,他们四个一早就被送了过来。 宋兰平担心宋暮槿见了他们四个气愤,直接捆住了他们塞了嘴把他们关在屋里。 见她进来,四人就就怒目看向她。 宋兰平走了过去,给他们松了绳子。 宋宝平和许春分狠狠地推了一把宋兰平。 宋玉秀则一头就往墙上撞,许春分忙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田绪还伤着,坐在床上不能动。 “你们一个个做的都是什么事?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你们还觉得你们冤枉?还想寻死觅活?你们若想死,那就死好了我绝不拦着!”宋兰平厉声道,“我定会买了棺材把拖你们的尸体回去的!” 许春分扑通坐在地上呜呜地哭。 “行囊都收拾好了,我们现在就动身!先送秀儿和田姑爷去码头,然后我们走陆路。”宋兰平道。 宋玉秀看了眼田绪,激烈摇头。 “这水路平稳就是多花些时间,他身上有伤,你路上好好照顾她。”宋兰平是恨死了他们夫妻两个了。 宋玉秀继续摇头表示自己不想跟田绪走水路。 宋兰平直接无视,出了屋。 …… 从宋兰平那离开后,宋暮槿去了糕点铺子。 铺子的生意依旧是异常火爆,宋暮槿在里头看了看就离开了。 不想出了铺子,就看到了从对面店铺里走出来的陆霆。 一见陆霆妙心就警觉了起来,站在马车旁的魏临忙走了过去。 “宋姑娘!”陆霆走到了宋暮槿的面前,看了眼她身后的妙心和魏临,然后笑容温雅地看向宋暮槿。 “世子。”宋暮槿叫了一句算是打了招呼,然后直接就朝她的马车走去。 “说来,我们也认识有段时间了,难得我们这么巧在这里碰上,去那边茶楼喝杯茶如何?”陆霆笑着往旁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 宋暮槿抬手示意了一下让妙心和魏临不要动手,抬头看向陆霆,“世子你这是想做什么?” “我当然是想请你喝茶了!”陆霆笑得那一个帅气逼人,“就是不知道宋姑娘赏不赏脸了。” “那麻烦你让开!”宋暮槿面色淡淡说道。 “宋姑娘!”陆霆没有动面上的笑容没有减半分,声音却事带了几分不耐,“我是真心想请你喝杯茶的,请吧。” “没有想到堂堂王府世子这般不讲理!”宋暮槿目光冷冷地看向他,嘲讽说道。 “好像宋姑娘一开始就对我不善。”陆霆记得第一次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冰冷得如是锋利的刀子一般,“我记得好像并没有得罪过宋姑娘你啊!若有得罪之处,刚巧今日请宋姑娘喝杯茶当是赔礼,宋姑娘你也跟我透露透露,也好让我明白。” 宋暮槿道,“世子你想多了,麻烦你让一让。”陆霆他这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喝多了?这般死缠烂打的—— 还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不成? 自己能有什么被他盯上了?自己面上的不过就是素斋楼,点心铺子和镖局罢了! “宋姑娘你说谎!走吧,我这么诚心诚意,宋姑娘不是这个面子都不给吧?”陆霆笑道,“宋姑娘与侯府的事,我都听说了,真是太让人心疼了。” 宋暮槿抬眸看着他。 阳光的照耀下,他那张丰神玉朗的脸更加的俊朗非凡,还有那双眼睛里盛瞒了柔情—— 那柔情……宋暮槿觉得很恶心。 他为何突然如此了? 陆霆往前倾了下身子,低声说道,“宋姑娘如此花容月貌在京城只怕会被有心人觊觎,而,我和侯府有婚约,到底自家姐妹相处了就会更好些。” 他这话的意思是——他看中了自己,想要纳自己为妾?宋暮槿嗤笑一声,抬脚就是踢在他的下身,“无耻!” 妙心和魏临两人往前一步,把她护住了。 点心铺子的掌柜见她在外面被人缠住了,手里拿了个算盘跑了过来助阵。 “放肆!”陆霆身后的人怒道。 陆霆面色一白,弯腰捂住了裆部,抬手示意了一下他的人不要动手,看向宋暮槿说道,“宋姑娘,我是真心的。” “我呸你的真心!”妙心啐了一口。 宋暮槿灵光一闪,大约是知道他为何这么做了,“陆霆,你若是个男人,就不要老是想着算计和利用一个姑娘家来获得助力,有本事你自己去拼搏去努力壮大实力!”是因为胡家吧,自己虽是侯府断绝了关系,但与胡家却没有断,陆霆他一直盯着胡家,想必知道林氏和曾氏昨日亲自去自己那的事。 宋若樱是侯府二房的姑娘,只是胡氏的侄女,与胡家关系到底是远了些,所以,他就盯上了自己? 宋暮槿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准备越过他身子走过去。 陆霆的人想拦。 宋暮槿鄙夷地看向他们,“怎么,还想当街强抢民女不成?” 陆霆脸胀成了猪肝色,咬牙切齿说道,“让她走。” 第三十四章 宋暮槿的人他势在必得! 几人都没有动,陆霆小厮立冬更是凶狠狠地看向宋暮槿几个,“世子!她伤到了您不能这么放她走。” 宋暮槿一脸讥讽地看向陆霆。 旁人也聚拢了些路人。 陆霆握了下拳头冷声喝道,“立冬!” 立冬只好带着几人讪讪地让开了路。 宋暮槿目不斜视越过了陆霆,没有再说什么,妙心不甘心与陆霆一众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啐了一口,“呸,真当自己是一块神仙肉呢,是人都想咬一口不成!” 立冬顿时火冒三丈,“死丫头你说什么呢?……”就要出手,陆霆一个眼刀子瞥了过去,他把手收了回去。 上了马车,宋暮槿就让魏临直接驾车走。 见没什么好看的了,众人也散了,掌柜的抹了一把汗水朝陆霆拱了拱手,然后提着算盘进了店铺。 “世子……”立冬伸手扶住了陆霆,“您还好吧?”一边扭头吩咐人去把不远处的马车赶来。 陆霆皱着眉头站直了身子,甩开了他的手,“没事。” “世子……”立冬急着又要伸手去扶,怎么会没事,世子的脸煞白煞白的,额头上都是汗水。 陆霆扫了他一眼,他就不敢再动了。 马车赶了过来后,也不没有让立冬扶,陆霆自己动作僵硬地上了马车。 立冬吩咐了一个人骑马去请太医,然后也跟着上了马车,让人立即赶车速回王府,入了马车他立即担心问道,“世子,您不要紧吧?”那一下他想想都觉得痛。 陆霆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倒在了马车上。 立冬束手无策,他又不能帮世子揉揉,挠了会脑袋后倒了杯热茶呈到了他的嘴边,“世子喝口水。” 陆霆喝了一口,热水下了肚,他才觉得缓了一口气不过也没有再喝。 “奴才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等我们回到王府的时候太医肯定也到了。”立冬收了茶杯,安抚陆霆说道。 这会疼痛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了,能忍住了,不过陆霆也没有开口,不想与他说话。 “那死丫头也太不知好歹了,世子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她还以为自己还是侯府千金呢!”立冬愤怒道,“她竟然还敢动手伤世子!回头奴才一定替世子您教训她一顿!” 不仅忤了世子的面子,还说世子是个靠女人吃饭的软蛋!真是太放肆了! 立冬说完小心看了眼陆霆,见他没有没有不悦笑着讨好说道,“世子您气宇轩额,又身份尊贵,那丫头回去后肯定会追悔莫及,早晚有一日她会从了世子您的。” 陆霆看了他一眼,“你别乱来,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那丫头都有侯府断绝了关系,就是个没有家世的民女了,不过就是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罢了,直接掳了来都可以了!可世子这是——维护她?立冬不解地陆霆说道,“世子,她如今可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了,您只要一句话,小的立即带人去把她弄到您的面前。” 陆霆目光遽然一冷,“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奴才不敢。”立冬忙垂眸说道,“只是奴才不明白,世子您既然看上她了,直接不直接弄了她回来就是了,她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农户家的养女罢了。”还如此容忍她做什么? 依照他来说,刚才就该让人抓了她起来带回去王府去就是了。 “她与侯府的事传开后,昨日一早胡家两位夫人就去看她了。”陆霆提醒了一句,“胡家两位夫人可不是质问她为何与侯府断绝关系的。” 而是去关心和安抚她的! 立冬一想,明白了过来,“世子您是看在胡家的面子上才会惯着她的?” 不然呢?陆霆瞥了他一眼,“虽说她不过是外甥女,这胡家两位夫人子洗再喜欢,也可能影响不到胡家两位将军和胡睿等人的决定,不过……你忘了吗?”陆霆唇角勾了一抹冷笑,“当日胡珍娘逃过那一劫,是因为在素斋楼!” “所以——”立冬明白了过来,“那日是因为宋姑娘……胡家大小姐才逃过世子您的手掌心?” “肯定就是她!”陆霆握着拳头说道,除了她,他想不到别的人! 他们是利用了胡家的人做内应,以为是天衣无缝,却是错算了宋暮槿,他们还想着利用素斋楼开张人多来逼林氏低头。 不想却被宋暮槿坏了他的计划。 “那……世子您不是应该教训一顿!”立冬说道,来都已经计算好了,就因为那宋暮槿而满盘皆输了。 可世子如今还对她那么好! 陆霆嘴角微扬,“这份恩情,胡家是会记着的。” 不过心里也是不好受。 那一日胡珍娘的人没有得到不说,还惹来了郑锐那家伙,想到这些日子郑锐有事没事就往自己的面前凑。 想着郑锐那嬉皮笑脸的脸,陆霆就觉得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那世子对她好是看在胡家的面子上?”立冬这下是都明白了。 陆霆微点了点头。 “世子英明。”立冬笑着说道,“她还会赚钱,与文家六姑娘也交好,长得又那么漂亮……世子肯定能抱得美人归!” 陆霆微微地含笑。 早就知道她长得貌美,不过每一次见她陆霆又都觉得她比上一次又要好看几分,让人眼前一亮似是她周围的色彩都因为她的出现而鲜艳了几分,而且越看越是觉得明艳逼人就如是枝头绽放的娇花,旖旎夺目! “就是她脾性太烈了点,不过世子您不用担心,只要她成了您的人,那还不得死心塌地地跟着世子您?”立冬笑道,“刚才那一幕——只怕不用到明日,大家都会知道世子您看上宋姑娘,这京城里谁还会跟您抢人不成?” 陆霆微微地勾了下唇角。 刚才他说的话,围观的人是没有全听到的,加上宋暮槿又那么一踢,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大家不想歪都难! 如此,他看上了她的话很快就很传开,这京城里除了他那几个堂兄弟,还有谁会跟他抢人? 而,他的几个堂兄弟也不会因一个姑娘与自己开撕! 宋暮槿的人——他势在必得! 敢那么说自己的女人,她宋暮槿还是第一个! …… 知味糕店门口发生的事,如陆霆所预料很快就传了开来。 这会萧殊和五皇子还在宫里没出来,是以萧殊还没不知道,在家的萧介诚倒是先知道了。 未来的外孙媳妇儿,萧介诚是特意交代了下去,她有什么事情就立即跟他汇报的。 听了老仆蒋伯的话,萧介诚想了下就明白了陆霆的目的,笑着摇头与老仆说道,“安王也算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不想他儿子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为了达到目的竟然如此不择手段,连毁灭一个姑娘家声誉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蒋伯微笑着说道,“年轻人嘛难免恣意张扬,行事轻狂。” 萧介诚想了下,吩咐他说道,“也好久没有没见他们几个了,今日天气这么好,你让人走一趟,请那几个老头子请过来喝两杯,嗯,让人去酒窖搬搬几坛梨花白,让厨房准备足够的下酒菜。” “老奴这就让人去办。”蒋伯笑着应道。 萧介诚又叮嘱他说道,“想来子砚这会还没有出宫,你亲自去宫门口接他回来,免得他知道了气得去找陆霆打架。” “是,老奴这就去。”蒋伯笑呵呵地应了,然后又说道,“世子向来心思缜密,行事沉稳,他不会乱来的,侯爷您就放心好了。” 然后拱手退了出去。 萧介诚请的是白鹿书院的院长,翰林院掌院大人,还有一位是白鹿书院的夫子,三人都是他几十年的至交好友,虽不是高官勋贵,确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儒。 萧介诚邀请,三人自是都放下了手里的事赶了过来。 四人一番小酌,萧介诚提起了孙辈来。 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笑着问起了萧殊来,“怎么不见子砚?说起来,我也好些日子没见他了。” 萧介诚膝下如今就萧殊这么个外孙承欢膝下,是以几个做长辈的向来都很关心他。 “子砚明年该及冠了吧?这亲事——”文老爷子笑着问道。 “嗯,我是看中了一个女娃娃。”萧介诚满脸笑容,“那次我去护国寺小住的时候,听说她棋艺好,刚巧回来的时候一起就路上让她陪我下棋解闷,嗯,倒没有想到小娃娃年纪虽小,不过棋艺却不俗,难得是棋品很好……”棋品如人品,说着,萧介诚叹了一口气,“但小娃娃也很有主见,这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上我家那臭小子啊,我总不能硬把他们绑一起吧。” 这与他一起回城的姑娘——不就是那素斋楼的东家宋姑娘吗?这才与侯府断绝了关系的宋暮槿宋姑娘,三人一下就想到了。 只是人如何他们也没有见过。 外面关于她的传言也是一直都不断,不过三人也不是思想迂腐之人,不会因为传言而去判定一个人的好坏。 院长笑着说道,“想必这宋姑娘地是个钟灵毓秀,秀外慧中的好姑娘。” 萧介诚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赞同他的话,然后又叹气摇头说道,“就是不知道我家那臭小子有没有那个福分,不说了不说了,这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说他们了,来,来我们喝酒。” 话题就此借过。 萧殊这会是急匆匆回了府,若不是蒋伯亲自去接,他肯定是不会回来的。 进了屋,见得三位长辈在忙恭敬行礼。 三人少不得关心地问起来他来。 萧殊虽是心里焦急,不过也都耐心地回了。 直到快日落,三人也告辞回家。 “外祖父……” 萧介诚喝了一口茶去去酒味,然后才语气深长地说道,“子砚啊,这陆霆这么做就是想逼得宋丫头就范,你若是上门去找他麻烦,那不是让人诰病宋丫头她是红颜祸水?这世人还会说她与你私相授受,虽那些都是虚的,然宋丫头她将来是要与其余的夫人们来往的,我们不能让她背上这些骂名!” 萧殊皱眉说道,“外祖父,我没有想直接去找陆霆,要对付他我可以用其他的法子。” 例如,这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九珍阁是安王府的产业,这两年都是陆霆在打理,他不久前从沿海那边运了一批珍珠和珊瑚等过来,正在走水路在来京的路上呢。 “好,好,能沉得住气!”萧介诚就担心他一时冲动去找陆霆算账,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很是欣慰,“好了,陆霆那小子就是想着宋丫头没有靠山,又没人与他抢人的份上这么做的,他行的阴私的手段,我们就堂堂正正地告诉世人,我看上宋丫头我孙媳妇了……” 外祖父请朋友来是想为北北造势!萧殊忙感激说道,“谢谢外祖父——可是……北北她还没有答应呢!” 还没有答应?都叫北北了,也难怪这些日子他眼角都带着笑!看来喜事不远了!萧介诚佯怒瞪了他一眼,挥挥手,“你去看看她吧,想来宋丫头应该气得不轻。”想让人家点头,那就得靠他自己努力了。 三位老友各自回到家中后听得了传闻,不由得都笑了,这萧老爷子想借他们的口告诉众人他看上了那宋姑娘呢。 …… 听得传闻最不高兴的就是宋二夫人,气得摔了个茶杯,看着胡氏住的正院的方向骂道,“什么玩意儿,老的是狐媚子,小的一个个都是狐狸精!” 宋若桐毁容了,这与安王府的亲事就落到了女儿的身上,这她昨日刚从婆母那知道了消息呢。 今日那宋暮槿就和陆霆传出了这么一段出来! 宋若樱是过来请安呢,在外面就听得了东西砸碎的声音,没有让丫头通报就忙进了屋,见地上的碎片忙走道了宋二夫人的身边,问道,“母亲,您怎么了?” “樱儿!”宋二夫人看着她,说道,“那外面的话都是以讹传讹的传言,你不要放在心上。” 宋若樱闻言,微微一笑,“女儿还以为是什么事气着了母亲呢,原来是这件事啊,母亲您就放心好了,我将来是世子妃谁能越过我去?” 看着笑容满面的女儿,宋二夫人微微叹了口气。 女儿长相是甜美,可她的容貌与宋暮槿宋若桐姐妹两个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点点!先是一个宋若桐,现在又是宋暮槿,这陆霆的心还不得被她们笼络住? ------题外话------ 大姨妈来访~腰撒/(ㄒoㄒ)/~今晚不知道还能写多少 第三十五章 萧殊他有什么资格与自己争? 再是想着这些年来胡氏的手段,宋二夫人心里就更是担心宋若樱。 胡氏有那样的手段,她生下的女儿肯定也都不是省油的灯,那看着长大的宋若桐是不用说,好在她是毁了容。 那宋暮槿呢,是不知道她的为人,宋二夫人是不太了解,但是她敢杀人,又赤手空拳来京城置办了知味糕和素斋楼,还有一个镖局的人,会是一个简单的人?宋二夫人可不相信。 人都敢杀了,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这陆霆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魔。 宋若桐毁了容,他竟然又被宋暮槿给迷惑住了。 是因为她们姐妹的那张脸? 宋若樱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母亲,您就放心吧女儿一定会好好的。”转头叫了丫头收拾了屋子又打发了她们出去,“母亲,世子是什么样的身份?他身份那样尊贵,难道女儿还能独占了他不成?只要他敬重我,我也是能容得下其余人的。” 所以,不过是一个宋暮槿而已。 没有她,还有会张暮槿,李暮槿,她又是挡不住的。 “你这丫头……”宋二夫人拉过了她的手,“那宋暮槿可是长得比你三姐姐还要漂亮。” “我知道,我见过她。”宋若樱点头说道。 府里突然多了一个姐妹她也好奇,不过宋暮槿从来没有来过侯府,她也是有次出门的时候远远的见了一次。 的确非常漂亮,如是晶莹剔透的玉人儿一般。 让长得再漂亮又能如何?只要自己的坐在世子妃的位置上,她们都只能被她踩在脚下。 “母亲您就不用担心了,她再长得好又能如何?”宋若樱笑道,“她出身那么卑微,将来还不得是仰仗我的鼻息过日子!能翻出什么浪来?”陆霆可是安王府世子,又不是那没有规矩的小门小户出身,这妻妾难道他分不清? “你祖母说了会给请两个教养嬷嬷,到时候你可得仔细认真跟嬷嬷学。”宋二夫人微笑着说道。 这夫妻相处之道,哪能如女儿想得这般简单的?这其中的门道多了去,若是陆霆心里有那么一颗朱砂痣,一抹白月光,那女儿又怎么能与他琴瑟和鸣?虽是有了正妻的身份,那日子也会过得不如意的!女儿到底还是年纪小太天真了!好在女儿要过了年才十四岁,大婚应该是要等她及笄后,那起码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这一年多的时间可以教导她很多的东西。 宋若樱笑着应了,然后不解说道,“不过好端端的,大伯和大伯母怎么说又不是我们侯府的姑娘了?还说他们是来行骗的。” 宋二夫人微微一笑,“谁知道呢!” 宋若樱厌恶说道,“难道她这是见侯府指望不上了,所以搭上了世子?” 估计是很有可能!仗着她一张与宋若桐相像的脸故意去勾引世子的也非常有可能!宋二夫人在心里啐了一句,不过面上却没说什么,而是嘱咐宋若樱说道,“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可千万别到人面前去说!” 宋若樱点头。 这个说着宋浈和宋昌林父子过来了,宋二夫人和宋宋若樱这才才止住了话。 …… 萧殊到宋暮槿那边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了,不过这会宋暮槿也还没吃晚饭,正和刚从镖局回来的石无忧说话。 宋暮槿吩咐他说道,“你尽快联系一下漕帮那边的人,最近安王府可都有什么货从水路过。” 陆霆不是冲动的人,也不是那色中饿鬼见了漂亮点的姑娘就挪不动脚的人,所以——他这么做只怕是想让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宋暮槿是他陆霆看上的人,然后逼自己从了他。 她又没有那个能耐把王府给扳倒,不过给点苦头给他吃吃还是行的。这个时候宋暮槿就无比欣慰萧殊当时让尹乐生的人把漕帮给收了。 王府有不少产业的。 “告诉他们,安王府的货想办法给沉了,当然不要让他们发现是我们做的。”宋暮槿吩咐说道。 “小的这就去把小姐您的意思传达给他们。”石无忧应道。 “不用了,我已经让人送了消息过去了。”萧殊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世子。”石无忧忙行礼。 萧殊点了下头。 宋暮槿笑着站了起来。 “那小的就先告退了。”石无忧给两人行了一礼,然后退了出去。 “北北……”萧殊唤了一声,走了过去伸手把她楼到了怀里。 他就担心着她没了侯府千金这个身份地庇佑,别人就会欺上来,这消息才散开,这陆霆就欺了上来了! 想着,萧殊眉眼都带了几分凛冽。 “我没事呢,我没事。”宋暮槿敏锐地感觉到他的情绪,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而且,我还踢了他一脚,还骂是个靠裙带关系的壮大笼络人的软蛋!” 闻言,萧殊笑着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夸赞道,“嗯,我的北北可真厉害。” “可不是!”宋暮槿笑着说道,“可惜我的力量不够大,不然定要他这辈子断子绝孙!” “没关系,回头我帮你踢!”萧殊含笑说道。 “我们好像跟土匪一样!”宋暮槿笑倒在他的怀里。 看着她脸上飞扬的笑容,萧殊就知道她没有因为白天的事而愤怒和难过,也就放了心。 “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都想到了漕帮。”萧殊笑着吻了她一口。 这朝堂上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既要给陆霆一个教训又不能牵连到五哥,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不过漕帮就要容易得多了。 既能让陆霆亏一笔,还能嫁祸给别人! “嗯,我们就是心心相印。”宋暮槿骄傲地点了点头,至于萧殊会怎么做,她没有问,而是笑着问道,“你还没有吃晚饭吧?” “嗯。” 宋暮槿扭头就叫了妙心去端饭菜来。 吃了饭,萧殊才把萧介诚的安排跟她说了。 “老爷子他……”宋暮槿眼里有泪光闪动,很是感动。 没有让萧殊出面,而是萧老爷子亲自出面了,这都是为了她好,为了保护她! “傻丫头怎么哭了。”萧殊抬手轻柔地擦了擦她的眼角。 “哪有!”宋暮槿抬手抹了一把眼睛,笑道,“我是高兴。” 萧殊就笑着把她捞到了自己的膝盖上,“嗯,是我看错了,那是高兴。” …… 文昌侯府的萧介诚休息了会,考虑了一番觉得还不够,就干脆写了两张帖子给文老爷子和赵老爷子,让蒋伯派人连夜送了过去。 翌日,一早两位老爷子一早就过来了。 如昨日那三位好友来的一样,萧介诚如法炮制把他的意思与文老爷子和赵老爷子说了。 文老爷子和赵老爷子两人是知道昨日的事的,听他一说就知道这是老朋友让他们帮忙给他看中的外孙媳妇造势,两人就笑着当场就应了。 赵老爷子笑呵呵地说道,“像是子砚这般年纪不少人孩子都满地跑了,他是该成家了,这是喜事啊,天大的喜事。” 想着宋暮槿差点就成了自己的孙媳妇,文老爷子不由得感慨说道,“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这杯喜酒。” “尽快尽快。”萧介诚面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三人笑呵呵地说笑了会,然后才散。 有了三位大儒,在加上文老爷子和赵老爷子两个人,几个人一起造势,到了中午时分,几乎整个京城都知道了文昌侯为相中了宋暮槿为孙媳妇。 陆霆听闻后,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仿若能拧出水来,冷冷地笑了一声,“早不传,晚不传达,倒是今日就传了话出来。” 昨日他故意闹了那么一出,就是为了让世人以为他陆霆看上了宋暮槿。 今日就说萧介诚为萧殊看上了她宋暮槿。 绝对是故意的! “是萧老侯爷的几位好友放出来的话。”立冬回道,“奴才让人查了,白鹿书院院长他们三个昨日下午去了文昌侯府,而文老爷子与赵老爷子是今日晌午去的侯府。” “上次她是陪了萧老侯爷回京的,这件事大家是都知道的,可都过了一个多月了,怎么心在才说?这定是萧殊那个小人!”陆霆沉声说道,皱着眉头回想了下,又道,“我记得上次济元寺起火,萧殊是陪着萧老爷子在护国寺吧。” “嗯。”立冬点头回道,“因是那次大火,所以也查得比较详细,萧世子只有起火的当晚去的下济元寺。” “还有那次宋暮槿射杀盗匪的时候,五哥让人去了衙门给她做证!”陆霆又道。 立冬想了下,回道,“是的。” “所以他和宋暮槿是清清白白的?”谁信!陆霆冷笑了一声,“我看宋暮槿与侯府断绝了关系,说不定都是她故意的,因为宋汶是绝对不会把她嫁给萧殊!” “世子您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立冬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陆霆,“那,世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陆霆揉着眉心没有说话。 他就是算着这京城没有人敢与他抢人的份上才那么做的,然没有想到萧介诚会放出了这样的话来。 不是萧殊,而是萧介诚,皇伯父都很敬重的萧介诚!以长辈的身份说他看中了宋暮槿为孙媳妇。 那宋暮槿又那么不待见自己,陆霆觉得已经大势已去,可他心里又不甘!那萧殊能与他相比吗?到了现在坊间都还有人说他萧殊不是郑家的血脉,而是萧家二小姐萧萱与人私通剩下的野种。 萧殊他有什么资格与自己争宋暮槿那丫头? …… 不止陆霆那么想,在听得外面的话后,宋汶与胡氏第一反应也是那么认为的——宋暮槿就是故意的,故意那么做以此和侯府断绝关系! “那死丫头!”宋汶气得脸色铁青。 谁不好,竟是萧殊! “没有想到她竟然与萧家搭上了关系。”胡氏也气得肝痛,“那死丫头就是故意的。” “断了也好!”宋汶倒不后悔,只是被一个小丫头耍得团团转想起来就窝火。 “若是没有断,那我们顺势可以吧她嫁给萧殊。”胡氏面色狠戾,“那样的话我们可以借她的手除掉萧殊,那不是割了五皇子的一条臂膀?” 宋汶一想,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不过——宋汶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他们都已经说了宋若桐的双胞姐姐已经死了,难道这会又说弄错了?宋暮槿她是他们的女儿?想想都觉得荒谬,谁还会信?重点的那丫头手里捂着他亲笔写的断绝关系的文书呢。一想到这个,宋汶就更不好受了,更加确定自己就是被宋暮槿给耍了! …… 很生气的还有郑国公。 “他一个外祖父凭什么给我儿子的亲事做主?”郑国公长相俊美,比长相更加吸引人的是他儒雅的气质。 那萧殊姓萧,与他们郑国公府什么关系!吴姨娘温柔笑着说道,“侯爷肯定是为了二公子好。”吴姨娘快四十的年纪,容貌艳丽,皮肤光洁细腻保养得极好。 “什么为了他好!”郑国公非常的不高兴,“那丫头是个什么身份?开始还说是武宁侯府的千金,其实不过是骗子,就是那乡下来的丫头而已!为了他好,就该给他挑一个名门贵女!” 吴姨娘当然希望萧殊娶一个乡下丫头好,面上笑着说道,“可不是,这一个乡下丫头怎么能配得上我们的二公子。” 娶名门贵女还不是会更加成为萧殊的助力,然后来对付她的儿子?那可是绝对不定的! “我看岳父是老糊涂了!”郑国公说道。 “那国公爷——”吴姨娘柔笑着提议说道,“您去一趟侯府,跟侯爷好好说说?” 郑国公脸色一沉,“算了,我给岳父大人去一封信。”萧殊不是在他身边长大,他也不是多关心他,只是觉得他国公府的儿子,就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不然辱没了国公府的脸面! 这些年来侯府与国公府是形如水火,不管是谁上门去动手直接被打出来,国公爷去也样,被打出门。吴姨娘笑着起身,“妾身给国公爷您磨墨。”这信送过去也是没人看的,直接被烧的。 “子砚那,我明日下朝亲自跟他说说。”郑国公说道。 刚起身的吴姨娘闻言身子一僵。 ------题外话------ o(╯□╰)o腰酸。 第三十六章 他这是看上陆霆了? 国公府与侯府势不两立,她当然最是高兴了,两府闹得最凶那萧萱生的小杂种就越是不可能回国公府来,那国公府早晚是他儿子的! 一直来,她以为国公爷和萧殊父子是见不到面的,她才想岔了,国公爷每日要上朝,那萧殊是文昌侯世子,文昌侯萧介诚早就不管事了,侯府在萧殊十五岁就是他在打理,所以萧殊他也是要上朝的。 同在金銮殿,他们父子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可能不见面? 那萧殊小时候还看不出来,长大后就能看出来了,五官眉眼就是结合了国公爷和萧萱那贱人的优点,十分的俊俏,谁见了都不会再怀疑他是什么萧萱与人私通剩下私生子,但凡见过他的人就知道他萧殊就是国公爷与萧萱的儿子,亲的! 父子乃天性,父子两人这样日日的在金銮殿同朝为官,国公爷肯定也会生出感情来的! 锐儿都已经成了亲,可这世子之位却是迟迟没有定下来。 侯爷的心就在他们母子三人的身上,儿子又说长子,如今夫人徐氏膝下就只有郑意一个闺女,那萧殊又不在国公府,至于另外那个郑铉不过才十岁。 所以,那这世子之位就是儿子的,这本是没有悬念的事,然国公爷屡次上折子却次次都被打了回来。 这都因为萧家姐妹!想来皇帝与这萧萱也是暧昧不清的!死了这么多年了还要给她出头! 必须得早日定下了国公府的世子才行,否则夜长梦多。 吴姨娘微笑着说道,“嗯,国公爷您好好与二公子说,他定会明白国公爷您对他的一片爱护之心的!说起来,他出生来也没有踏过国公府的大门,不过父子之情乃是上天注定的,国公爷您为他好,他以后会明白的。” 说着又温柔笑着说道,“要不要让锐儿去跟他说说?他们到底是嫡亲的兄弟,铉儿年纪又小,将来他们兄弟三人是要相互帮衬的。” 郑锐直接想说不,不过动了动嘴角没有说出来。 虽是不待见那儿子,可是没办法啊,萧殊优秀啊! 长子也不错,可比起了萧殊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那郑铉就更加让人失望了,木讷胆小畏畏缩缩的没一点世家公子的气派。 想想也是,萧萱本就是个才华惊艳的女子,生的儿子自然也是十分出众的。 以前没有多想,如今越发的就觉得萧殊实在是优秀,听得同僚和朋友夸赞萧殊的时候,他总能感觉自己被人啪啪的抽耳光。 那么好的儿子,又如何? 不姓郑。 还是文昌侯世子。 看到他当是陌生人,客客气气地叫一句国公爷。 虽是心里不喜欢,但他也还是希望萧殊与能国公府的关系能亲近一点。 当然这国公府的世子自不会传给他的,这国公府将来可是要交到长子的手里的,更何况,萧殊现在可是文昌侯世子,哪还能再当国公府世子? 吴姨娘见状心里的警铃大作。 萧殊刚出生的那会,国公爷以为那萧殊是萧萱红杏出墙怀的孽种,那会他是恨不得直接去侯府把萧殊给掐死或是摔死的,那会是大家提都不敢提萧殊和侯府。 后来他慢慢长大了,五官长开了,像足了他和萧萱两个人他心里的那根刺才算是拔了,不过也不喜欢人提他,一提萧殊他立即就翻脸,明摆着就不认那个儿子既是姓萧那与国公府无关的意思。 然,这几年来,他的态度就软和多了。 难道——国公爷想让他回来接管国公府? 绝对不行,她殚精极虑这么多年怎么能让萧殊回来接掌国公府?不这也应该是不可能的,他国公爷想,那也得看萧殊愿意回来才行!于是吴姨娘面上温柔笑着说道,“妾身先给国公爷您磨墨。” “不用了,我这就要回外院书房去了。”郑国公陡然起身。 “国公爷。”吴姨娘目光依恋地看向他。 “乖了。”郑国公温柔摸了下她依旧光洁细嫩的脸庞,问道,“锐儿在哪?” “在外院读书呢。”吴姨娘柔顺笑着说道。 “嗯。”郑国公点了下头,转身出了屋。 吴姨娘送到了门口,转身就脸上就带了笑容。 心腹丫头素梅上前给她上了茶,“姨娘,喝茶。” 吴姨娘接了茶却没有喝。 得早点让儿子坐上世子的位置,不能这么拖下去了。 正想着外面传来了欢快的声音,“姨娘。”随着郑姿走了进来。 吴姨娘笑着拉着他坐到了自己的身边,“用了晚饭没?”瞥了眼外面的暮色,“给老夫人和夫人去请过安了没?” “嗯,刚从祖母那边过来。”郑姿笑着回道,“我就过来陪姨娘吃晚饭的。” 吴姨娘笑着忙吩咐了素梅派人去厨房加菜。 “你们都下去吧。”郑姿笑着扫了一旁伺候的下人。 “是。”几人齐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什么事啊?”吴姨娘见她神神秘秘的,就笑着问道。 “我就是想和姨娘说几句贴己话嘛!”郑姿道。 “好,好,大小姐只管说。”吴姨娘疼爱地笑着刮了下她鼻子。 郑姿撒了娇,然后搂着吴姨娘的胳膊,幸灾乐祸地说道,“这下好了,萧殊娶了那么个没权没势的女子,看他以后还怎么回来与哥哥争?” 这话说到了吴姨娘的心坎里,愉悦地笑着伸手捂住了郑姿的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你二哥?”虽是在她的院子里不会有人传出去,不过她还是觉得该做做样子。 郑姿伸手拉开了她的手,笑得花枝乱颤,“我这不是替哥哥高兴嘛!” “在旁人面前可不许说你二哥一个不好的字,知道吗?”吴姨娘叮嘱说道,“还有,你妹妹——你也不许太放肆了。” “我哪有。”郑姿说道,“姨娘就放心好了,我对她好着呢不知道多关心爱护她。” “到底她是嫡妹,你仗着你父亲和祖母疼爱就恣意任为,知道了吗?”吴姨娘当然了解自己的女儿,仗着国公爷和老夫人的疼爱,恣意任为,可没少给脸色给郑意看。 “我有分寸的,姨娘。”郑姿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扯开了话题,“对了姨娘,我看现在最要紧的是让父亲把哥哥立为世子。” 可不就是!吴姨娘蹙眉。 她也想儿子早日成为国公府的世子啊,可皇上不点头,他们谁都没有办法。 郑姿考虑了下,说道,“要不,我去求求祖母,让祖母跟皇后娘娘去求情?” 吴姨娘想了想摇头说道,“不用,你祖母最疼你哥哥,她也是盼着早日立你哥哥为世子呢。” …… 正院徐氏的贴身妈妈冯妈妈进了屋与刚用了晚饭的徐氏禀告说道,“国公爷没有在吴姨娘那吃晚饭就去了外院,到了外院没多久派人出府去了说是送信去文昌侯府,然后又叫了大公子到了书房去。” 徐氏轻轻地点了下头。 冯妈妈朝吴姨娘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那位该又要糟心了,晚上不知道要蹬坏几床被子。” 徐氏微微笑了起来,“萧殊要成亲了,她是该着急了。”这些年把持着国公爷的心,仗着老夫人的喜欢,却也没有还是没有能把她儿子郑锐送上世子的位置。 萧殊的如是吴姨娘母子头上悬的一把刀! “不过侯爷是什么意思?怎么着也应该给世子找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如此将来也好协助世子?”冯妈妈道。 “侯爷看人的眼光自不会差,想来那位宋姑娘自有她的过人之处,不过……”徐氏微微摇了摇头,“那宋姑娘的身世到底是薄了点。” 岂止是薄了点,简直就是不能看!冯妈妈心里说了一句,然后说道,“夫人,世子到底是国公爷的骨血,是身份尊贵的原配嫡子,他成亲的话应该会回国公府的吧?” “若不是他长得有几分像国公爷,这国公府里有几个人会承认?”徐氏讥笑说道。 冯妈妈说道,“看国公爷的反应,应该是不同意这亲事!” 不同意有什么用?侯府与国公府中间可说隔着萧萱一条人命!徐氏说道,“我倒是希望他能回府来。” 萧殊回国公府了,那吴姨娘母子就会与他斗起来,她和女儿也能过几日悠闲舒服的日子! 冯妈妈神色一黯,“只怕世子不愿意回来。”要回来早就回来了,夫人这些年可没有少费力,可都是徒劳。 徐氏明白她的意思,笑了下嘱咐她说道,“给侯府送写信去了,那么国公爷应该有他的打算,国公爷不说,那我们就当不知道好了。” 冯妈妈点头称是。 …… 郑国公的信当夜就送到了侯府,萧介诚直接就吩咐了蒋伯把信烧了,看向萧殊说道,“想来是你的亲事,定是嫌弃宋丫头的身份,觉得宋丫头配不上你,哼,虚伪的小人!” “嗯。”萧殊嗯了一声,倒没有说什么。 翌日早朝散了后,郑国公就快步走到了萧殊跟前,“子砚!” “国公爷有什么事?”萧殊礼貌说道,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 刚散朝,大家都同朝为官,除了有急事的,其余的人人都伫足看向两人,这郑国公的事大家都是知道的。 如今萧殊也要成亲了,郑国公是要接他回国公府了? “这会你没事吧?你随我来。”郑国公面色和蔼地看向萧殊。 萧殊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有什么话国公爷就在这里说吧。” 郑国公环顾了一眼,与萧殊说道,“为父有些话要与你说,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说。”虽郑国公府与文昌侯府的恩怨大家都知道,不过他也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与萧殊说私事的爱好。 萧殊还没有开口,与他一起护犊子的五皇子就开口说道,“啧,啧,国公爷以前不是说表弟是不是你儿子吗?表弟那个时候年幼不知事,可本殿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说着五皇子眼里带了森然的杀气。 自己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他那个时候脸红脖子粗的说表弟是野杂种,要亲手杀了表弟,本就身子虚弱的姨母被他气得直呕血,没熬多久就丢下表弟撒手人寰了。 若不是他那么闹,姨母也不会早早地走了。 这些,他和外祖父都不敢跟表弟说。 就担心表弟知道了,会气得做出弑父的事出来。 郑国公面色如常,恭敬地拱了拱手,“殿下说笑了。”然后又看向萧殊。 萧殊冷淡地打量了他一眼,“既是私事,那我与国公爷就没什么说的!”说完就准备与五皇子走,刚转了身又转了回去,“对了,国公爷,这儿子可不能乱认的!” 说完与五皇子两人一起直接就走了。 皇上一直没有准郑国公立世子的折子,所以大家心里明白几分的,虽然大家心里都觉得萧殊不应该如此对亲生父亲,不过大家也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散了。 “哎,世子年轻难免气盛,国公爷还是不要与他计较。”有与郑国公关系好的同僚就走了上去,笑着宽慰说道。 …… 五皇子在工部挂着职,萧殊在刑部挂着职,六部衙门是在一起的,两人出了宫见天色不早了就吃了中午饭才过去。 五皇子先到了工部衙门,萧殊自己往前去刑部衙门,刚到门口就见得等在门口的郑锐。 这是郑国公没有能叫动他,这就是让郑锐来了?萧殊眼底带了一抹冷笑。 郑锐笑着与他打招呼,“二弟。” 萧殊懒得理他,直接无视他往刑部衙门里走。 “二弟,我特意来看你的,你等一下,跟我去茶楼坐一坐。”郑锐伸手拉住了萧殊,指了指不远处的茶楼。 萧殊转头,冷冷地看向他拽着自己衣袖的手。 “二弟,我……”郑锐讪讪地放开了手,刚要开口眼眸一亮,朝走过来的陆霆眉开眼笑地拱手行礼,“见过世子。” 陆霆烦不胜烦地挥了挥手。 郑锐眉开眼笑,那目光恨不得粘到陆霆的身上去。 萧殊诧愕地扬了扬眉。 这样含羞带怯的郑锐——比他亲妹妹郑姿都还要就娇羞上几分。 萧殊目光看向眼里带着不耐烦的陆霆。 郑锐——他这是看上了陆霆? ------题外话------ 怀疑前些日子热的时候雪糕吃多了,现在报应来了,腰酸,肚子痛,头晕,大姨妈好任性/(ㄒoㄒ)/~ 嗯,咱们争取把郑大姑娘嫁出去! 第三十七章 意犹未尽 素斋楼那次后,是有些关于两人的传言,不过萧殊也都觉得不过是传言罢了,他们两个人他都是很很熟悉的,一个从血缘上来说是自己的兄长,一个是五哥的堂弟,是以,都比较了解的。 他也知道两人都不是好男风的人。 所以也都只当外面的说的都是传言。 不想—— 这郑意倒还真是让人意外,家里有个娇滴滴的妻子,居然还看上了陆霆! 这好男风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很多的勋贵世家里的人都好这一口,不过也只是玩玩而已,这被玩的当然都是出身卑微的,或是贴身带的亲随。 再不济这京城里还有生意不错的楚馆,总是能过过瘾,所以一般也不会找出身高贵的人,因为大家都爱面子。 不过,看这陆霆的表情应该是很厌烦,想来是被纠缠不是一日两日了,萧殊眯了下了眼睛看了眼郑锐,然后朝陆霆拱手打招呼行礼,“世子。” 陆霆是王府世子,这品阶比他侯府世子要高。 “萧世子。”陆霆笑着拱手回了一个礼。 陆霆看向郑锐,“郑大公子是来找萧世子的吗?”眼底带着警告之意。 萧殊可不是傻子。 这郑锐竟然不要脸!陆霆气得磨牙。 这当着萧殊的面又不好呵斥郑锐,看萧殊刚才的神情应该就怀疑了,自己若事再说什么,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郑锐,怎么就没一点眼色呢? 自己骂过,揍过,然打过骂过后,下次见到了这郑锐还是照样缠上来,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的感觉! 真是烦人! 被陆霆这么一瞪,郑锐回过了神来忙收敛了神色,点头看向萧殊说道,“世子说得对,我是来找他的。” 笑着看向萧殊,“二弟,我有事要跟你说。” 萧殊语气冷淡,“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记住了,我萧殊没有兄弟姐妹!” 看了眼陆霆,然后直接看向郑锐说道,“刚才国公爷也说有话与我说,我若猜得没错的话,你们是都是为了我的亲事来找我的吧?” 为了宋暮槿?陆霆眼眸微缩,笑眯眯看向萧殊,“宋姑娘确实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萧世子你的眼光与我一样好!” 这是要说自己与北北有私情吗?又怎么能毁了外祖父的一番苦心安排!萧殊握了下拳头又松了开来,“婚姻大事,自有长辈安排,外祖父看中的人定是世上最好的人!不过,这眼光吗—”瞥了眼郑锐,意味深长地看向陆霆把后面的话给吞了回去。 萧殊嘴里套不出话很正常,不过让他看出了郑意的心思来了!真是让人不好受。陆霆心里恼火,但也不能说什么不然还就承认了自己与郑锐这蠢货有什么一般,勾着唇角往前走了一步,“不过嘛——谁能抱得美人归可不一定呢?” 萧殊挑眉,“谁家父母会把自己女儿嫁给一个有婚约的人?而且,宋姑娘又是那么聪明的人!我听说前几日宋姑娘就把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啊?我听说她还给了你几句这忠告的。” “原来萧殊你也这么关心她啊?”陆霆抿笑。 “二弟,父亲可是说了,这门亲不能定那宋姑娘出身太低了些。”郑锐插话说道。 “世子,别太贪心了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萧殊浅笑与陆霆说了一句,然后冷冷地对郑锐说道,“我的事与令尊何干?”说完也不想与他们再与他们多费口舌,便拱手说自己要处理公务就转身往里走。 这是警告自己别到时候武宁侯的亲事都落了空?陆霆抿唇冷笑。 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也因为胡家? 若宋暮槿与胡家没有那一层关系,他萧殊会看上她宋暮槿?还不是为了五皇子! 郑锐虽是来见萧殊的,虽萧殊不搭理他,他心里也不高兴,不过能见到了陆霆,这萧殊不理他的不悦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既萧殊走了,那郑锐的心思就全都落在了陆霆的身上,笑着关切问道,“世子,你吃中饭了没?没有吃的话,我请你去吃啊,我这边有家小店的菜不错……” “闭嘴!”陆霆扭头怒视着他,不悦喝道。 郑锐小心地看向他,“你生气了吗?那我不说了。” 打也打不跑,骂也骂不跑,怎么如此的死缠烂打!陆霆扫了他一眼,就准备走。 郑锐带着笑容准备跟上。 陆霆扫了他的动作,深吸了一口气,“你是不是还想再挨一打?” “没有,我就是想陪陪世子你,就陪你走一段路等你到了地方我就走,一定不给世子你添麻烦。”郑锐忙摇头保证说道。 谁让你陪!他这样跟着自己就是给他添麻烦!陆霆觉得胸口如让人泼一桶油,点了火一般,“你再跟着我,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下一次,我会让人杀了你!” 杀了他?陆霆是亲王世子,怎么无缘无故杀人呢?自己也是国公府了的公子,所以陆霆说的话,郑锐一点都没有怕,不过面上是笑着讨好地点头,“好,那我下次见到了世子就远远地跟着,不过……今日就让我送世子一程吧。” 陆霆气得想直接扭断了他的脖子,闭了下眼睛压下了自己的怒火,扫了一眼,“你随我来。” 说完朝刚才郑锐想请萧殊过去的茶楼走去。 虽是大中午的,来往的人美几个,不过这里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 郑锐一笑,立即眉开眼笑跟了上去。 到了茶楼,要了一个雅间,两人的小厮都守在门外。 也没有坐,两人就那么直接站着,陆霆沉着脸看向郑锐,“你刚看到萧殊看我们的眼神?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郑锐看着陆霆发怒的脸,就有些委屈,“我也没想做什么,就只是想见见你,希望能和世子你做朋友!” 就是想见他。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子不好,可是他就是挠心挠肺的想见他,想和他亲近啊,就是被他骂被他打,他也觉得甘之如始。 “你和我做朋友?你什么身份?”陆霆鄙夷看向他,“一个身份低贱的庶子也敢说要和我交朋友?” 郑锐面色一白,突是赤红着眼眸疯了一般扑向陆霆。 陆霆身手不错,郑锐也是郑国公精心教导和培养出来的儿子,身手与陆霆也不相上下,郑锐又是突然出手,陆霆虽是以最开的速度反应了过来,不过还是被郑锐给直接扑在地上。 “郑锐,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陆霆火冒三丈。 “对,我就是不想活了!”郑锐在压在他的身上占着优势,红着眼睛嘴就直接亲了下去。 “你,你敢!”陆霆喝了一句,奋力反抗。 外面的立冬等人听得了动静推开门进去一看,都吓愣了。 还是立冬反应快,立即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还愣着做什么,把人拉开啊。”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拉开了两人。 陆霆头上的发冠都歪了,衣服也皱了,不过他也管不上这些,直接拿了桌上一个铜壶,朝郑锐砸去,“我杀了你!” 郑锐不躲不闪还拦了自己的小厮不让他们上前,抬手摸了摸被咬破的唇,带着笑着看向陆霆,“能死在世子的手里,我死而无憾!” 郑锐眉眼本就生得阴柔,这会目如春水,唇上带着鲜红的血迹,竟是添了几分逼人的妖魅,见他这个样子,陆霆手微微顿了顿。 自家大公子不许他们上前,郑锐的人急得哭着跪了下去,“世子,世子,饶命。” “世子,不能啊。”立冬忙抓住了陆霆的手,“郑大公子若出了事,那郑国公势必会追究。” 这郑大公子又不是小猫小狗,可是国公府的大公子,而且还是郑国公属意的继承人啊! 若只是打伤了那还好说,赔点银子就是了,若是真被砸死了,那郑国公绝对不会罢休的。 陆霆气得胸脯激烈地起伏着,阴森森地看向郑锐,“你是不是就断定我不会拿你如何,所以你才敢如此放肆?” “我没有那么想过。”郑锐深情款款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他就只想和他亲近一点。 “世子,您冷静一点。”立冬拉着他的手不敢放,就怕他直接把郑锐给砸死了。 陆霆甩开了立冬的手,直接把铜壶砸了过去,到底立冬说的话起了作用,没有砸向郑锐的头,而是砸在他的胸。 铜壶砸在郑锐胸前砸得一声闷响,半壶水全数泼在了身上,然后咚的一声落了地。 郑锐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依旧目光深情地看着他,还温柔笑着问道,“世子可解气了?” 真是不要脸!还说自己解气了没?“疯了,郑锐你这个疯子!”陆霆觉得自己真是倒了把被子的霉,居然被他这个疯子给缠上!自己是什么身份,他又是身份,他真是脸都不想要了吗? 陆霆抬手狠狠地擦了下自己的嘴,再不想与他共处一室,抬脚就往外走。 眼看着就要开门,立冬忙拉住了他的衣袖,“世子,奴婢先给您整理一下仪容。”这个样子出去,别人还以为世子和郑大公子发生了什么事呢! 陆霆顿住了脚步。 立冬忙迅速给他整理了发冠和衣服。 等整理好了仪容,陆霆立即带了人离开。 “大公子,您没事吧。”郑锐的人都吓傻了,等陆霆等人走了忙起来关心问道,“您都出血了。” 郑锐摸摸唇,竟是高兴地笑了,那笑容一闪而过,然后警告说道,“今日的事,谁敢说一个字出去,本少爷拔了你们的舌头!” “奴才不敢。”两个小厮忙低头说道。 终是亲到了,真是甜美!郑锐意犹未尽地抬手又摸了摸唇,也不管湿了的衣服,只吩咐了小厮给他整理了下,就带着小厮高高兴兴地走了。 被郑锐恶心得不行,陆霆没有去官衙了,让人去告了假直接回了王府。 回去王府,就让人上了洗漱的物品,用鬃毛刷子把嘴刷出了血才作罢,洗漱了一番,叫了一个伺候的丫头压在了床榻上好好折腾了一番才觉得心里的火平息了下去。 然后清清爽爽地沐浴了一番才是觉得算是彻底舒服了,陆霆穿戴着衣服刚坐书案后的太师椅上没看两页书,立冬便面色严肃地进了书房,“世子,出事了。” “什么事?”陆霆没有抬头,只随口问道。 “刚接到了消息,长胜他们坐的船昨晚遇到了水匪,打斗中船翻了我们的货全都没了。”立冬回道。 “怎么回事?”陆霆啪嗒一声把手里的书重重地扣在了书案上,“水匪?怎么会有水匪?那船翻了他们不会下水打捞?”他们的货又不是不能见水的,都是珍珠珊瑚等,落到了水里捞起来就是了。 胆子够肥啊,居然敢打抢他王府的货。 立冬回道,“……是在龙水滩遇到水匪的,水深水流又急…。” 龙水滩是什么地方,陆霆清楚的,所以这批货是捞不回来了!“那水匪是怎么回事?怎能漕帮换了个头,就连水匪都搞不定了?” 立冬说道,“是近来出现的一帮水匪,专在龙水滩那一带活动。” 陆霆思索了吩咐立冬说道,“你立即送信给长胜,让他拿我的名帖去当地的衙门走一趟,让衙门派兵把那水匪给剿了!另让他好好查一查,那水匪是都是些什么人!” “是。”立冬应了一声。 …… 郑国公知道儿子也碰了壁,心里不是个滋味。 第二日又是找了萧殊,萧殊依旧懒得理他。 郑国公虽心里气愤,不过他没有想要亲自去侯府,不是拉不下这个脸面,而是不想去了被认赶出门。 宋汶,郑国公等人对于萧介诚放出的话是愤怒的,不过林氏刚好是相反,因济元寺那次大火,她对萧殊的印象蛮好,人又长得好,虽然国公府水深,不过他却是在文昌侯府,还是文昌侯世子,文昌侯府就萧殊和萧介诚两个主子,人口很简单,所以林氏觉得这门亲事很不错。 为了进一步确定萧介诚的意思,又因为文昌侯府没有女主人,所以她特意请自己父亲,林老爷子特意去拜访了萧介诚。 等林家那边送了消息来后,她特意回了一趟娘家。 听得林老爷子说萧介诚是真的看中了宋暮槿,她立即就笑了,谢过了林老爷子就去了林老夫人那边。 “那姑娘就这么好,巴巴的还请你父亲为你出面。”林老夫人说道。 “母亲,暂不提别的就冲着她对珍娘的恩情,我就该如此。”林氏把素斋楼胡珍娘被人下药的事说了一遍。 以前的胡珍娘被胡氏算计的事,林老夫人当时听得了传言是问过她的,所以知道,不过素斋楼那次的事林老夫人不知情。 说完,林氏微笑说道,“母亲,我是把她当女儿疼的。” 虽说在娘家人面前不说婆家人的不好,不过自己的亲娘也就不用如此隐瞒,于是林氏也没有隐瞒都说了,林老夫人顿时气得都没喘过气来,“她,怎么……她怎么能如此狠心呢,珍娘可是她嫡亲的孙女” 林氏眼眶一红,趴在了她腿上无声地哭。 女儿被婆母算计,她当时真的是想拿刀子捅人!这一口堵在她心口的气,今日终是能在亲生母亲前能痛快地哭出来了。 林老夫人搂着她流了泪,“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都是女儿不孝,累得母亲您跟着一起难过。”林氏拿了帕子出来给林老夫人擦泪。林老夫人看着她,悔道,“当初……” 当初就算是胡老将军低声下气过来求,也不该把女儿嫁到胡家去!与丈夫常年分离不说,还摊上那样一个糊涂得亲疏不分的婆母!不过如今外孙和外孙女都这么大了,说这个反悔的话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于是林老夫人把话咽回去了肚子,叹了一口气,“好在女婿和外孙都明白人。” “我很好,母亲您不用担心。”林氏擦了自己眼角的泪,笑着安慰着她说道。 “出了这么多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说一声?”林老夫人皱着眉头说道。 林氏笑了笑。 事情涉及到自己的婆母,女儿当然不好回来说,林老夫人明白她的难处,就说道,“好在是有惊无险,珍娘没事。还有老夫人如今病了你可不要怠慢了,这吃的喝的还有药都紧着些,那些伺候的人你敲打着让他们细心些照顾着。” 女婿和外孙虽都是明白人,可胡老夫人终究是女婿的亲生母亲,是外孙的亲祖母,血脉相连的亲人。 “女儿省得的。”林氏点头,“吃的穿的药材都是最好的,伺候的人也都是我亲自挑的,最是细心又稳妥的人。” 看在丈夫儿子的份上她当然不会从吃穿用度上刻薄她。 林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又与她说道,“如今珍娘不在你身边,有宋丫头陪你说说话也好,有时间带她过来给我看看。” “回头有空就带她过来给您请安。”林氏笑着应了。 林老夫人和蔼笑道,“那丫头帮了珍娘那么大的忙,这门亲事若成了,那我得给她添一份嫁妆。” “那我先替小槿谢谢母亲您了。”林氏知道自己母亲感激宋暮槿救了珍娘,就没有客气。 林老夫人又拍了拍林氏的手,“珍娘的事,你也别太怪你大嫂。” 一开始心里当然也怨过大嫂的,不过她也是林家的姑娘知道林家的规矩,林氏一笑说道,“只怪珍娘那孩子自己不争气没这个福气,我哪能怪大嫂呢?” 林老夫人明白自己女儿不是个钻死胡同的人,不过到底是不放心如今听她这么一说,又见眉眼之间没带怨愤之色,就欣慰一笑,“那就好,那就好。” 陪着林老夫人说了会话,又陪她用了中饭到了天色不早了林氏才告辞回家,回去与曾氏一说,曾氏也很高兴。 “我明日去问问小槿的口气。”林氏笑着说道。 “大嫂,我陪你一去吧。”曾氏笑道。 “不用,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小槿到底是个姑娘家脸皮薄。”林氏道。 曾氏想了下,点头,“那也是,那我就不去了免得小槿害羞不好意思,我在家等大嫂的好消息。” …… 翌日一早,吃了早饭林氏就带了人去杏林胡同。 宋暮槿正听妙心说事——宋玉秀和田绪出事了。 “……船触了礁翻了,田姑爷行动不便打捞上来的是时候已经断气很久了,田太太听说呛了不少的水不过命是救回来了。” 触礁翻船了?宋暮槿微愣了下,问道,“那船上其余的人呢?” “其余的人都没事。”妙心回道。 这肯定是萧殊吩咐人做的,宋暮槿略微一想就明白了过来,到底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留了宋玉秀一条命,笑了下就没有再问。 “小姐,大舅夫人来了。”王婆子在门外禀告说道。 “大舅母来了。”宋暮槿忙笑着起身出去迎接。 ------题外话------ 郑大姑娘好样的嗯,说明一下,这个郑大姑娘不是郑姿,是郑锐o(╯□╰)o不过看样子,好像应该叫陆姑娘 第三十八章 此生不换 “大舅母您让人叫我过去就可以了,怎么还亲自跑一趟。”林氏突然过来,宋暮槿很意外,不过想想,大约是因为最近外面的传言过来的。 “我过来看看你。”林氏只笑眯眯地扶着的手往屋里走。 妙心上了茶和点心退了出去。 林氏给了杨妈妈等人一个眼色,杨妈妈也带了人退到了屋外。 “那安王世子……哎,小槿你没事吧?”林氏拉着她就是一顿打量,就担心她会因为外面的传言不高兴,尤其陆霆那般孟浪的做法着实让人不舒服。 “舅母,我没事呢。”宋暮槿微笑着回道。 “你这孩子心这么宽呢!”林氏道,“照我说那安王世子太过阴损了些。”想起陆霆对自己女儿的手段,顿时心里就更是愤慨,“也是好在侯爷及时放了话出来,不然,那陆霆只怕是不会罢休……说起来,因为我们让你受委屈了。”陆霆显然是没死心,没有算计成珍娘,如今是小槿也不放过。 如此这般算计也不怕怕皇上猜忌。 宋暮槿故意拉下了脸,“大舅母您这么说可就是和我见外了。” “你是个有福气的,我让珍娘她外祖父去拜访过文昌侯爷,说侯爷对你赞不绝口。”林氏笑着说道。 大舅母是真的关心她,所以特意让林老爷子去萧家探口气的,宋暮槿感激看向她,“大舅母……” 林氏目光地拉住了她的手,“你聪慧通透,比珍娘看得清楚,所以其他的我也就说了,你爹娘也不在这京城,北北你自己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所以今日我就是来问问你是怎么想的?若你不愿意,大舅母帮你回绝了。” “大舅母……”虽然与萧殊是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不过听林氏这么说,宋暮槿还是羞得面色一红。 见她这么羞答答的样子,林氏哪还有不明白的,笑眯眯的说道,“这件事你不好出面说,我回去就让人给你得娘送信去,让他们过来给你做主。”她倒是真心喜欢这丫头,如今女儿也不在身边,她倒是想自己给她操持婚事,不过到底人家养父母在,得让他们来做主。 “大舅母,我……”宋暮槿红着脸道,“不用这么急吧。” 林氏笑着说道,“早点定下来的好,也免得那些魑魅魍魉惦记着你。” “可是……” 纵是再懂事通透,也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林氏慈爱笑着说道,“好,那你好好考虑考虑,回头你决定了给大舅母送个信,然后我去你爹娘送信去。” “谢谢大舅母。”宋暮槿谢道。 “还与大舅母客气?”林氏亲切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宋暮槿搂着她的胳膊亲热地说道。 虽没有听到宋暮槿肯定的回答,但林氏也知道这件事是十之*是跑不了的,笑着与宋暮槿说道,“萧世子虽是身世坎坷了点,不过相貌和才干都是没得挑的,这身世坎坷有身世坎坷的好,他自己受过苦肯定知道疼惜人,而且,侯府那边人口也简单,你又萧老爷子自己挑的孙媳妇……” 竟是说起来了萧殊的好话呢,不过她心里很高兴,宋暮槿笑呵呵地认真听着。 说了会话林氏才告辞回去。 “夫人槿小姐她的嫁妆……可怎么来得及准备?”马车走了会,杨妈妈愁道。 林氏若有所思地端起了茶杯。 小槿是嫁去文昌侯府,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 这嫁妆自不能太寒碜了。 她的素斋楼是日进斗金,生意红火,但有些东西有钱也是买不到的,所以,这大户人家在女儿出生起就开始为其攒嫁妆。 小槿爹娘那边也是,知道小槿要与萧殊定亲只怕要吓一跳。 喝了两口茶,林氏才开口说道,“等会回去,我们去库房整理整理看看。” “夫人,您的意思是……”杨妈妈接了她手里的茶杯,问道,“帮槿小姐准备嫁妆?” 林氏点了点头,“珍娘定是会在边关那边成亲的,她父兄肯定也给她攒了不少好东西,这些年给她攒的东西就匀一半给小槿。” “夫人您对她真是太好了。”杨妈妈说道,“不过当日素斋楼的事大家都不知情,所以大家也不知道槿小姐救就旁人会误会我们胡家站在五皇殿下那一头。” 林氏想了想,说道,“我这疼她又不是萧老爷子放话后才疼她的,这大家都是知道的我就是疼这个外甥女,虽如今她与侯府没有关系了,我就是喜欢她又如何?而且,素斋楼的事旁人不知道不是更好?无亲无故的,我还能为了她让胡家卷到那争储中去?,所以啊,没有关系的,大家也只当我因以前当她是外甥女,又济元寺的缘分,所以只当我怜惜她罢了……我对她好,她肯定会记着的,她是个感恩的孩子。” 杨妈妈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有理。 回了府,林氏换了家常的衣服跟了杨妈妈去库房。 曾氏寻了过来,关心问道,“大嫂,怎样?小槿怎么说的?” “那丫头害羞着呢,回头肯定能送肯定的信过来,我们就等她考虑两日好了。”林氏笑着说道。 “那好!”曾氏也高兴,环顾了一眼库房,“大嫂怎么今日来库房这边了?” 林氏沉吟了下,也没有瞒她,“我就过来看看,哪些东西不方便长途搬运的,我挑挑到时候送给小槿当嫁妆。” 胡氏眼眸一转就明白了林氏的意思,“既大嫂要给小槿准备一份嫁妆,那我这个小舅母怎么能落后呢?左右玉娘年纪还小,这些年攒的东西也能拨一份出来。”素斋楼的事,如不是小槿机警,那胡家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这个恩她也是记在心里的。 林氏心里点了点头。 虽说弟妹有些小毛病,不过这大事上从来都是拎得清! …… 林氏走后,宋暮槿在屋里默写佛经等到吃中饭的时候才放下了笔,吃了午饭不想宋昌翊到了。 “你来做什么?”宋暮槿面无比情看向他,问道。 “当然是有事。”宋昌翊往屋里看了眼,“里面说。” “算了吧,我与世子没有什么好说的,”宋暮槿道,“你走吧。” “父亲那日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等父亲气消了,再接你回去。”既不请他进屋里坐,宋昌翊就干脆站在院子跟她说。 “世子来就是为了这个?”宋暮槿问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你那日故意,故意那么做给我们看的吧?你心里怨恨父亲和夫人也是情有可原,可你没有必要坐到这一步啊?”宋昌翊十分不赞同她的做法,“虽说你不喜欢,不过侯府千金的身份可以保护你……如安王世子,不就是因为你与侯府断绝了关系才会当街给你难堪,若你是侯府千金,他怎么敢那么对你?” “世子你这是劝我再回去?侯府都已经放出了话来了,那个养在寺里的女儿已经死了……我再回去,那是自抽嘴巴子?”宋暮槿冷笑着说道。 “这个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你且等一等,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接你回去……” “要让世子失望了,拉弓没有回头箭。”宋暮槿打断了他的话。 她再回侯府?她脑子又不是被浆糊给糊了!好不容易才得了那宋汶亲手写的断绝关系的文书。 “我的意思你明白就好了。”宋昌翊也不恼,又强盗了一句然后说道,“所以……萧殊那边的亲事,你也回了吧。” 宋暮槿冷笑,“这才是今日来的目的吧?” 她要嫁给谁,管他宋昌翊什么事? “你是我妹妹,我不希望将来和你对上。”宋昌翊面色严肃,“我早就跟你说过要与萧殊保持距离,可你好像偏偏不听!” “宋昌翊,你还真是把你自己当一回事了,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事?”宋暮槿冷声喝道,伸手指着大门的方向,“滚!立即滚出我的家。” “长兄如父!”宋昌翊目光凝重地看着她,“我不希望将来我们成为仇人。” 他们从来就不盟友!上辈子就是仇人了。长兄如父,他上辈子怎么不想想这四个字?宋暮槿冷冷地看向他,“是你自己走?还是我家让人赶你出去?” 宋昌翊静静地看了她两眼,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外走。 …… 宋暮槿回了屋,与妙心说道,“让魏临给世子送个信,让他过来一趟。” 妙心担忧看向她,“小姐,您别被宋世子气糊涂了,别是与他斗气,然后决定答应世子那边的亲事。” “鬼丫头。”宋暮槿笑着说道,“宋昌翊他算什么?放心好了,去吧。” 妙心这才笑着出了屋去找魏临。 天擦黑,萧殊就过来了。 萧殊也好几日没过来了,带着笑容坐到了宋暮槿的对面,问道,“是不是有好吃的叫我过来吃啊?” 宋暮槿微笑看着他。 眉眼俊雅,气度高贵,怎么看怎么好看! 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萧殊很高兴,抓住了她的手,亲了一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算算我们有几秋没见了?北北想我了吧?” 这个臭不要脸的,这肉麻的话如今越说越顺溜了,宋暮槿嗔了他一眼,就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不想萧殊却是抓得更紧了。 宋暮槿就随了他去,干脆不挣扎了。 萧殊低头又亲了一口,这才放开了她的手,“有什么事?”若说没事她肯定不会让人特意叫他过来。 “先吃饭。”宋暮槿笑着叫妙心去把晚饭搬过来。 等吃了晚饭,宋暮槿这才与他说道,“今日我大舅母来了。” 想着前日林老爷子到了家里拜访的事,萧殊目光一亮,面上却是一派平静问道,“是不是找你有什么事?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宋暮槿面色微红,“大舅母说侯爷是真心实意的……说她写信给我爹娘,让我爹娘过来……” 喜悦就慢慢地萧殊的眼睛地溢了出来,起身蹲在了宋暮槿的面前,仰头看着她,“北北……你答应了?”心跳如擂鼓。 宋暮槿脸红彤彤的,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萧殊郑重地握住她的双手,低头吻了一口,一字一顿说道,“北北,此生不换!” 宋暮槿微笑着,伸手抚了抚他的脸。 这个男人,她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萧殊腾地站了起来,抱着她高兴地转起了圈来,“谢谢你北北。” “啊,你把我放下来,我头晕!”宋暮槿叫了一声,吓得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萧殊开心抱着她转了好些圈才放下她。 宋暮槿天旋地转,只觉得周遭的事都在晃动,只能紧紧地搂着他的手。 萧殊倒是没有一点反应,抱着她放到了软榻上做好了,然后到了一杯茶喂了她喝了两口,又放下了茶杯给她揉着额角。 宋暮槿好了后,伸手就捶了他胸口一下,“我要都晕了。” “我高兴嘛!”萧殊着坐在了她旁边,笑着与她说道,“你与大舅母说,写信过去告知一声可以了……外祖父已经安排好人和礼了,就等你等头,就让他们去清源镇与大叔大娘提亲。” 这都准备好了?宋暮槿惊讶抬头。 “外祖父说,这是诚意。”萧殊笑着说道。 这是老爷子看重她!宋暮槿很感动主动拉着他的手,说道,“你替我谢谢老爷子。” “我们理应如此。”萧殊轻柔笑着反握住她的手。 “那我先回去了,把这个消息告诉外祖父。”萧殊低头亲了一口她的手,然后起身,“你就不用送我了。”走了两步又返了回来,弯身紧紧地抱了她一下,然后才大步流星离开了屋。 …… 此刻谢皇后与宣仁帝也在说好着萧殊的事。 谢皇后温婉笑着说道,“陛下,子砚说起来还叫您一声姨父呢,他的亲事怎么能这么草率?” 宣仁帝放到了嘴边的茶盅又放下了直接端在了手里,望向她问道,“那依皇后的意思……?” 谢皇后见他面色没有不悦,就笑着说道,“臣妾听说那姑娘还骗说自己的武宁侯府的千金呢,好在是真相大白了那武宁侯府养在寺里的姑娘早就不在人世了,她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还是个骗子,怎么能配得上子砚呢?子砚可说二姑娘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又是国公府的嫡子,还是文昌侯府的世子,怎么着也该给他挑一个出身高贵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嗯,听皇后这么一说,那丫头确实是配不上子砚。”宣仁帝赞同地点了点头,“那依皇后看,哪家的闺秀好?配得上子砚?” 谢皇后心了一跳,见他面色如常才放了心,笑着说道,“这满京城出身好的闺秀可不少,不过臣妾也不知道哪个能入得了子砚的眼,不过慢慢挑,总能挑到子砚喜欢的姑娘的。” 宣仁帝脸色没有变,把手里的茶盅直接啪的一声扔在了几上,“外面以讹传讹的传言皇后你也信?” “陛下。”陛下这是厌上了武宁侯府?谢皇后忙惶恐跪下了下去,“臣妾也是关心子砚,担心他被人蒙骗了。” 殿阁里一旁伺候的宫女内侍忙都跪了下去。 宣仁帝看着她,淡声问道,“皇后你这是质疑老师的眼光?” “臣妾不敢。”谢皇后忙摇头说道,“臣妾没有质疑侯爷的眼光,子砚从小就可怜臣妾只是担心他罢了。” 宣仁帝看着她,说道,“那姑娘出身再低微,肯定也有她的优点,否则老师怎么会为子砚挑中她?皇后,子砚他的亲事自有老师做主。” 说完起身,一甩袖往外走。 内侍一边跟了上去一边大声道,“陛下起驾。” “恭送陛下。”谢皇后跪地恭送。 宣仁帝的銮驾很快离开了。 众人忙扶了谢皇后起来。 萧子砚的亲事自有老师做主?陛下他这句话什么意思?是说她的手伸得太长了吗?她只是提一句,他就说自己手伸得太长了!谢皇后顿时牙齿磨地咯咯的响。 一旁的心腹嬷嬷忙劝道,“娘娘,陛下一向很尊重萧侯爷这个老师,萧侯爷亲自看中的外孙媳妇,陛下肯定觉得好的……而且啊,娘娘您要这么想,萧殊娶了那样一个出身低微的人,不是更好吗?可就不能帮上五殿下什么忙了。” “这倒也是,不过本宫就是心里不舒畅!那萧殊是什么性子,你是清楚的,这门亲事他肯定同意的。”萧薰那贱人的外甥称心如意了,她心里就很不舒服!谢皇后蹙了下眉头,说道,“霆儿也看上了那丫头,本宫有点奇怪……你让人再仔细去查查。” ------题外话------ 嗯,下章争取把亲定了! 第三十九章 定亲 “是,奴婢这就让人仔细去调查。”金嬷嬷点头道,“不过这件事娘娘您还是不要与陛下提了,陛下尊敬萧侯爷您也是一直都清楚的,所以……为了外人与陛下生分,不值得。” 生分?他们夫妻从来就没有琴瑟和鸣过,有的只是貌合神离!谢皇后不屑地哼了一声,“嬷嬷您还不清楚本宫和陛下之间的事吗?” 萧薰在的时候,他眼里心里重只有那贱人,萧薰死了,他心里眼里还是看不到别人。 皇上与皇后之间的事,金嬷嬷最是清楚,所以谢皇后这话金嬷嬷这不知道如何接,漠了片刻才说道,“娘娘您对陛下的好,陛下都记在心里的呢。” 会记在心里才怪。谢皇后吹了吹茶,抿了一口然后把茶杯递给了金嬷嬷,“这些年来,他对那贱人留下的孩子也没有多加照顾或是另眼相看,这一次萧殊娶那那丫头,那丫头不是很得胡家两位夫人的喜欢?本宫不得不多想。” “玉琬小姐是五殿下的正妃呢,这以后他还不得听娘娘您的话?”金嬷嬷深知谢皇后心里的结,笑着说道,“还有那胡家两位夫人都是审时度势的聪明人,她们许是和那宋姑娘投缘了些,但肯定不会为一个外人影响到家族的事的。” 提到自己娘家侄女会嫁给五皇子,谢皇后惋惜道,“可惜了玉琬那丫头……”后面的话就吞了回去,换了话,“你说的也有道理,若如此那确实好,可能也真是那丫头入了侯爷的眼,只是……” 谢皇后笑了下,面上带了嘲讽之色,“只是,本宫没有想到老五还是个至情至性的人,竟然对萧殊那么好。” 萧殊可是他最为有力的臂膀,最为信任的人了,竟然就白白放弃了利用萧殊联姻巩固他实力的机会? 所以…… 其中还是有蹊跷!谢皇后摇头说道,“怎么想萧殊和那丫头的亲事都非常可疑。”皇家无父子,无兄弟,陆琤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只怕还是冲着胡家去的! 金嬷嬷闻言,面色凝重说道,“奴婢这就安排人去彻查。” “嗯。”谢皇后点了点头,又吩咐了她说道,“过几日就是玉琬的大婚之日,你去库房再挑几样好东西出来,嗯,那白玉屏风也一起明日让人送过去。” 金嬷嬷讶异了下,道,“奴婢遵旨。” 那白玉屏风是一整块白玉雕刻而成的,很是难得,皇后娘娘很是喜欢一直摆放在内殿,就这样赏给玉琬小姐了? 随即,金嬷嬷就明白了过来娘娘这是想补偿玉琬小姐。 见谢皇后没有其他的吩咐了,金嬷嬷这才出去吩咐。 宣仁帝也没去其他的妃嫔那,直接回了御书房。 这些年来他把心思都扑在了政务上,一个月去后宫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惠妃舒服地歪在美人榻上,感慨说道,“啧,萧侯爷居然看上了那丫头……大哥这次的事太急躁了些。” 那宋暮槿是不是宋汶的亲生女儿,她是清楚的。 白芍轻轻地给她揉捏着腿,“侯爷是怕她连累侯府的名声。” “只怕大哥也有些后悔了,文家那边可一个字都没有传出来。”惠妃道。是为了先下手为强,不想那文三公子回去后是一个字都没有往外透。可惜了文家那么好的亲事了。“也是没有想到她居然那么好的运气。”武宁侯府的弃子而已,还有人争,还不是因为胡家的面子?“陆霆自不必说,若是嫁给萧殊那也是还有用处的。” 安王府是一直想要拉拢的,白芍想了下,问道,“娘娘的意思是……借着宋姑娘的手搅合了五殿下和萧世子?” 惠妃微微笑着嗯了一声。 搅合当然好,最好能把了陆琤和萧殊都直接弄死了才好!可惜大哥太急了,与她断了关系。 “娘娘,等过些日子哄一哄,劝一劝,再认了宋姑娘做义女就是了。”白芍笑着说道,“到时候就说是念及故去的姑娘,看她孤苦无依怜惜她就是了。” 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这父女亲情那能说断就能断的?然,只怕那丫头不会听话!惠妃眉头轻蹙,“倒也是个办法……看看再说。” …… 萧殊回去后直接去了萧介诚住的院子,“外祖父,可以去提亲了。” 冷不丁这么一句话,萧介诚愣了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着问道,“丫头同意嫁给你了?” 萧殊面上带了微微的粉色,点头,“嗯,刚跟我说的。”又把林氏的打算跟他说了。 “嗯,我们这边估计要明日下午或后日才能启程,胡夫人的信先过去也好。”萧介诚笑着说道,“嗯,这个消息必须让你五哥也知道,让他也高兴高兴。”说着就叫了蒋伯吩咐了人去给五皇子送信。 五皇子知道后立即赶了过来,还提一坛好酒过来。 翌日宋暮槿吃了早饭就去了胡家,请林氏给宋大平和张四娘写信。 林氏与曾氏两人听了后,高兴得合不拢嘴,林氏高兴笑着对杨妈妈说道,“快,去拿笔墨纸砚来,我这就写信。” 宋暮槿羞涩着说道,“还有老爷子说了会亲自派人去清源镇,所以……” 林氏闻言就明白了,“好,那我写信过去跟你爹娘先说一声,让他们心里有个准备。” 等林氏写好了信,宋暮槿也把自己的信让一起送了过去。 早朝散了后,宣仁帝叫了安王去了御书房。 安王只当宣仁帝是有事情要与他商议,是以也没有多想。 到了御书房,等内侍上了茶后宣仁帝让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了大太监在身边伺候着。 “皇弟,霆儿的亲事如何了?”宣仁帝关怀问道。 这是……安王斟酌了下,才回道,“先与他定了亲的宋三姑娘毁了容,那是意外,臣与侯爷详细商议后决定继续结秦晋之好,把宋三姑娘换成宋四姑娘,已经合个八字了就等着换更贴了。” “嗯。”宣仁帝赞许了点了点头,又问道,“怎么着,朕听闻霆儿他看上了一个姑娘啊,还在大街上纠缠人家姑娘。” 那姑娘是萧介诚看中的孙媳妇!安王立即明白了今日宣仁帝找他来就是为了这事,忙垂眸说道,“是臣教子无方,还往陛下恕罪。”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霆儿又正爱慕少则的年纪……”宣仁帝含笑,脸色和蔼地说道。 自己猜错了,皇兄只是关心儿子?抬眸看了眼喜怒不显的宣仁帝,安王觉得如今是越发的揣摩不透他的心思了,于是说道,“那孩子就是顽劣。” 宣仁帝话一转,“不过……陆霆他是亲王世子,身上流的陆家的血,他那么做哪里有有半分王府世子的风度?” 果是为了那丫头,是为了给萧殊出头吧!安王忙请罪说道,“是臣教子无方。”心里到底是有些不舒服。 自己儿子看上了一个姑娘怎么了?皇兄却帮着萧殊那个外人,而不是帮自己儿子! “霆儿向来沉稳,不过也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嘛能理解,皇弟你快起来。”宣仁帝虚扶了一把。 “谢主隆恩。”安王谢了一声,站了起来。 “不过霆儿他是王府世子,他又是定了亲的,那姑娘当时就回绝了他的,你回去让他消停点儿,不要为难人家姑娘。”宣仁帝说道。 “微臣遵旨!”安王忙拱手躬身领旨。 宣仁帝没有再说,扯开了话题与他说了说朝堂上的政事,然后才让他告退。 出了宫,安王直接回了王府并让吩咐了人去叫陆霆回府。 陆霆比安王慢半刻钟到家,一回府陆霆直接去了安王外院的书房。 屋里没有人伺候,安王正在龙走游龙写着字,陆霆进去后他也没有出声,等他搁下了笔才问道,“父王,皇伯父与您说什么吗?” 一边把帕子递了过去。 安王接了帕子擦了擦手,然后把帕子丢在了盆里,看向陆霆说道,“我知道你为何要去招惹那个宋暮槿,你皇伯父发话了,你不要再去招惹她了。” “因为萧殊?”陆霆蹙眉,“他们去求皇伯父了?” “嗯,为了萧殊。”安王点头说道,“他们有没有去求你皇伯父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别再去纠缠人家姑娘了。 陆霆不甘心,不过也只能点头,“我知道了,父王。” “有她是锦上添花,没有她,我们也有宋若樱。”安王道,“最近频频出事,你皇伯父只怕心里会猜忌我们王府了,霆儿,这一次你有些有些轻率了。” 陆霆点点头,“是儿子考虑不周。”那宋暮槿不同的大家闺秀,他也是担心自己不早点出手就被人捷足先得,然他是立即出手,到头来也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这么被萧殊给截胡了。 说了会话,陆霆告辞回了自己的书房。 刚回房,立冬就进来禀告说道,“文昌侯府请人去清源镇提亲了,世子,我们是不是在路上把人给……” 立冬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是他们一开始的计划,文昌侯府与宋要结亲,那要么就是萧家派人去清源镇,要么就是宋暮槿的养父母来京城,这路上是下手的好机会。 陆霆摇头,“罢了,把人都撤回来吧。” “世子……”立冬讶异抬头,不解地望向他。 陆霆扫了他眼,不悦道,“我说的话你听不见吗?”皇伯父都发话了,他再做什么那就是违抗圣意了。 “是。”立冬忙说道,“小的这就让人都回来。” 立冬行礼退了出去没多久,立夏就敲门进了屋,“世子,那水匪有消息了,那帮人原就漕帮的人,他们不服现在漕帮帮主,所以就落草为了寇。” 陆霆抬眸,“嗯,他们是谁的人?” “是二殿下的人。”立夏回道。 竟然是——二哥的人啊!陆霆眼里闪过一抹阴狠。 …… 林氏和宋暮槿的信没过几日就到了宋大平和张四娘的手里。 宋大平和张四娘夫妻这几日是过得不太好。 宋宝平等人去了一趟京城,夫妻两个哑了,田绪死了,宋玉秀疯了,宋老太太打着滚哭天抢地的寻死觅活的,田家那边也是要死要活的,好在是宋兰平带颜崇回来,都压了下来。 宋老太太和田家都没闹了。 宋大平和张四娘又听宋兰平说侯府不认宋暮槿这个女儿了说他们是骗子,两人忧心忡忡的很是担心着宋暮槿,生怕她伤心难过。 见林氏与宋暮槿一起写了信来,夫妻两人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想着女儿向来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就看了林氏的信。 看完了林氏的信,夫妻两人就更担心了。 他们虽是庄户人家出身,但这门当户对还是懂的,女儿如今不是侯府千金了,那文昌侯府看中了女儿,这—— 在他们眼中女儿当然是千好万好的,不过两家的门第实在是相差太大,他们怕女儿受委屈。 等两人看了宋暮槿的信,两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去。 第二日,萧家提亲的人就到了。 饶是宋大平和张四娘已经先接了宋暮槿和林氏的信有了心里准备也是吓了一跳,侯府这么快的手脚! 不过,既是女儿亲自选的人,他们相信女儿,所以两人欢欢喜喜应下了亲事。 这合八字,换更贴等一来二往,等几位皇子都完了婚后到十月中旬的时候宋暮槿和萧殊两人的亲事也定了下来。 亲刚定了下来,宋暮槿就接到了宫里的传话,说是十月十五谢皇后与宫里的妃嫔们,几位皇子妃去护国寺上香,到时候会到素斋楼用膳,让她做好准备迎接贵人们。 第四十章 这辈子,遇见你真好! 送了内侍离开,回了屋妙心一般给宋暮槿倒茶,一边担心说道,“小姐,不会有什么幺蛾子吧?” 宋暮槿接了茶喝了一口,沉思了会说道,“我是素斋楼的东家,皇后娘娘等贵人要去,我自然要过去准备的,这很正常。” “可是,奴婢觉得这有些太突然了,怎么会在小姐刚定了亲,就想着去护国寺上香,顺便去素斋楼用膳呢?”妙心道,“护国寺的斋饭又不比素斋楼差,而且,皇后娘娘出宫,应该会自己带着御厨走的吧?”说书的都是那么说的,皇上皇后出宫,这随身伺候的奴婢是样样都不缺,那吃的自然也有专门准备的。 宋暮槿也觉得奇怪,不过她这么猜也猜不出一个结果来,于是宋暮槿笑着说道,“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妙心点头,“嗯,反正我们也不怕!” 十月的天气已经冷了起来,到了晚上就更冷了,屋里已经烧起了地龙来,这天色一暗宋暮槿就准备吃晚饭。 还没吩咐下去呢,萧殊就来了,宋暮槿就忙与妙心说道,“嗯,还有世子的。”双眸亮晶晶面色欢喜地看向萧殊,“你还没有吃晚饭的吧?” “嗯。”萧殊走了过去坐在了她对面,目光轻柔如水地看着她,“没有吃。” 妙心就笑着去把两人的饭菜端了过来。 两人吃了饭,妙心给两人上了茶收了碗筷就退了下去。 萧殊正正经经地坐在宋暮槿的对面,手里捧着茶杯,温柔看着她笑,脸色呈现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在灯光的映衬下俊美到极致。 “是不是发生发生什么事了?”宋暮槿觉得他有点反常。 自从两人有了第一亲吻后,从广积寺回来之后,他每次来这里都是把她抱在怀里亲了后,都舍不得放开她。 今日倒反常了,就这么一本正经坐在她对面,带着笑看着她。 太不正常了! 这是亲事定下来后两人第一次见面!看着他略带粉色的脸,宋暮槿想了下,不由得抿嘴一笑伸手把两人中间的小坑桌往旁推了推爬到到了他身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萧殊抬手握住了她的手,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也没有其他的动作,轻声说道,“我就是想好好看看你。” “你一进屋就看,还没有看够啊。”宋暮槿靠着他,笑道。 “不够,一辈子都看不够。”萧殊与他十指交握。 “贫嘴!”宋暮槿嗔道,把玩着他的手指来。 骨节分明,修长如竹,给她一种温暖安心的感觉。 萧殊终是忍不住低头。 两人耳鬓厮磨了一番,萧殊才放开了她,说道,“我今日来是跟你说素斋楼的事的。” 提到这个,宋暮槿就认真了起来,疑惑问他道,“你说,皇后娘娘她是什么意思啊?” 宫里的谢皇后等人离她积远,不管是上辈子与这辈子几乎都没有什么交集。 所以,她琢磨不成谢皇后的意思。 不定萧殊能揣摩一二。 “当年姨母在世的时候,皇后娘娘与她形同水火。”萧殊面色有些淡淡的,“不过,你也别担心,她不会为难你的,顶多就是好奇你是什么样的人,又不好传召你进宫觐见,所以就带了各位娘娘去护国寺上个香,顺便看看你。” 顺便看看她?萧殊的意思是——谢皇后还真是有意出宫的?因为五皇子的生母宸妃娘娘,所以谢皇后恨屋及乌?但凡与宸妃有关系的人都会恨上?宋暮槿抓着他的手,蹙着眉头说道,“然后也能顺便整整我。” 萧殊握着她的手,笑着说道,“皇后娘娘和各位娘娘去上香,这实属很平常不过的事了,你也不用怕,有护国寺和济元寺在她不会为难你的,但是我不能随驾……我看能不能跟着一起去。” “不用。”宋暮槿笑着摇头说道,“既是没有让你随驾,那你想办法去,只怕会惹得他们更加不开心,你放心好了,我会应付好的。” 萧殊笑着说道,“若我去不了,有五哥在,有什么事你找五哥就是了,我也吩咐了岳文岳武让他们小心的……” 萧殊突是蹙了下眉头,“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多安排几个人过去的,如此发生今日这样的事也能多个照应。” 宋暮槿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这一两个不打眼,若人多了只怕旁人会看出来,所以现在这行也挺好的,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就吃一顿饭嘛,我们不用在这里杞人忧天了,不定皇后娘娘其实就是想去上香呢?根本不是冲我来的呢?”宋暮槿说着就是一笑,“我一个小姑娘,哪能惊得皇后娘娘如此另眼相看?” 萧殊抚了抚的她如花般娇美的脸庞,“若是如你所言,那是最好了。”没有人为难他小宝贝儿,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宋暮槿笑问道,“我问你啊,老爷子看了我的庚帖,有没有说什么?” 她还一度担心着,萧老爷子看她的庚帖,知道她真实的年纪会说什么的呢,不想他们两个亲事就这么痛痛快快地定了下来,萧家那边一点话都没说。 “外祖父问我了,我把你的事都与他老人家说了,外祖父让我以后好好待你。”萧殊温柔笑着说道。 宋暮槿眼眶一红,笑着搂着他的胳膊轻轻地亲了他一口,“这辈子,能遇到你真好!我会孝敬他老人家的。”当亲祖父,不,比亲祖父还要亲。 不嫌弃她的出身,没有嫌弃她从小在乡野长大,如此通情达理的长辈,只求她和萧殊两人好。 许是上辈子在济元寺斋念佛那几年得来的恩赐吧。 “那这次我要去济元寺好好给菩萨磕个头。”宋暮槿微笑说道,“感谢菩萨把你送到我的身边。” 感谢上苍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 这个萧殊当然是说好了,想起了陆霆和郑锐的事来,“对了,我跟你说一件好玩的事。” “什么事?”宋暮槿问道。 萧殊犹豫了下,“算了,还是不说了免得脏了你的耳。” 宋暮槿挑眉看向他,“你是不是吊我胃口?不带这么玩的啊!你不说,我就听大舅母的,出嫁前都不见你了。” 萧老爷子知道了她的身世后就把日子定在明年的五月,宋大平和张四娘当然没有意见。 萧殊又让人把她真实的年纪传了出去,她比宋若桐要大一岁,武宁侯又说她是骗子这虚虚假假的大家倒也没有什么了,加上刚巧几位皇子的大婚,大家都忙着看皇家的喜事津津乐道地比较着几位皇子妃的嫁妆,宴席等等,没有人再把注意力放在宋暮槿的身上。 而林氏等人也是真心关心她,林氏仔细想了想又把多年前的事也翻出来琢磨一番,心里有了数如此也没有细问,只希望宋暮槿能早日嫁过去如此萧殊能为她遮风挡雨照顾她。 萧殊笑着掐了下她的脸颊,“嗯,还威胁起我来了。” “怎样?”宋暮槿微抬着下巴,“你说不说?不说的话,我就搬去大舅母那,大舅母可说非常希望我搬过去住呢!” “调皮!”萧殊握住了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手指头,“好,我说。”他还真不怕她搬去胡家,那边还安全,不过萧殊也知道她是不会搬过去的。既她想知道,那就跟她说呗!“还记得上次素斋楼开业的时候陆霆和郑大公子的事吗?” “嗯,记得。”宋暮槿点头,转念一想瞪大了眼睛看向萧殊,“你是说他们两个有什么……不可能吧?” 那次后,外面是传言说陆霆和郑锐两人是断袖,好男风。 这事情如何,她最是清楚,那天郑锐是倒霉碰上了那茬事,也因为如此,所以外面传得再是有鼻子有眼的,她也没有当回事。 萧殊笑着点了点头,“那郑锐啊怕是看上了陆霆了,这段时间是死缠烂打的缠着陆霆呢,但凡只要他知道陆霆的行踪,准保会跑过去……”自那日后,他就特意让人注意着两人。 萧殊细细说了这些日子探查的结果。 宋暮槿听得膛目结舌,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感慨一句,“啧啧,烈女怕缠郎啊,就是不知道这郑大公子能不能成功了!”然后又看向萧殊道,“看郑大公子这么辛苦的份上,不如我们推他一把呗!” 这以后肯定能派上用场的。 “我会在适当时候推一把的,你就放心好了。”萧殊笑着点头应了,然后又与她说道,“不过好男风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且郑锐已经成男,而陆霆他与宋若樱有婚约。” 宋暮槿明白他的意思。只要日后陆霆与宋若樱成亲后感情好,郑锐又是有妻子,所以那他与郑锐的事就不是个事,不过嘛——“不定以后就能用得着呢?” “嗯。”萧殊笑着点头,“上次他当街为难你的事……总得让你舒舒服服的出一口气,所以你放心好了我让人盯着两人了的。” 敢觊觎他萧殊的宝贝儿,就让他陆霆损失点货物去了点钱财,怎么够? 宋暮槿笑眯眯地点点头,“对了,大舅母前日跟我说让我采买些丫头和婆子,到时候她会派个妈妈过来帮我教导几个月。” 她身边就一个妙心,还有魏临几个人,这人是不够的,自是要采买人手,好在到明年五月还有七个月的时间,也有足够的时间调教。 “这个你做主就行。”萧殊没有意见。 两人再是说了会话,萧殊才告辞回去。 到了十四,宋暮槿是准备去素斋楼,萧殊让人送了信过来,十五那日他没法跟着去,让她自己小心些。 这次,宋暮槿把石无忧,魏临和赵焜都带了过去。 素斋楼那边也是早已得消息的,十四这日就开始忙得热火朝天了。 食材要开始准备,这卫生是好好好再打扫一遍,还有周围的安全都一一在再次检查,禁卫军来了些。 到了第二日,天气很好,宋暮槿一早起来就带着妙心查看。 晌午时分的时候,谢皇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不过也没有在素斋楼停留直接就去了护国寺,只派了个嬷嬷带着人到了素斋楼。 那嬷嬷倒也和蔼可亲,一点架子都不摆。 又过了一个时辰,才有人来说八公主和九公主先过来了,同来的还有安王府的芷阳郡主和思嘉郡主。 宋暮槿忙与妙心带了人到门口迎接。 “平身,都起来吧。”信阳公主年纪较大,笑着抬了下手。 “谢公主。”宋暮槿站了起来,目光微微地看过去。 思嘉郡主,宋暮槿上次素斋楼开业的时候已经见过了,安王府的芷阳郡主宋暮槿前世也过的,年纪的稍大一点的是八公主信阳公主,乃风贵人所出,另外一位就是惠阳公主了,乃惠妃所出说起来还是宋暮槿的表妹。 思嘉郡主是一身粉红的衣裙,娇俏动人,芷阳郡主是一身鹅黄明媚如春光,信阳公主一身蓝色宫装温婉如水,一身石榴红的惠阳公主娇艳如桃李。 四人貌美如花,贵气逼人。 “你就是宋暮槿?和人一起骗我舅舅和舅母的宋暮槿?”惠阳公主目光不善地看向宋暮槿,问道。 “回公主的话,民女就是宋暮槿。”宋暮槿微微一笑,不吭不卑回道。 其余三人都看向她。 思嘉郡主和芷阳郡主目光都明显带着不悦。 这芷阳郡主是陆霆的亲妹妹,对自己没有好脸色不奇怪,不过这思嘉郡主……宋暮槿想了下,一笑。 难道这思嘉郡主心仪萧殊?思嘉郡主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萧殊长得那么俊美如谪仙一般,这——倒是不奇怪了。 “长得和桐表姐倒是有几分像……”惠阳公主冷冷地瞪着她,“你竟还有脸在京城呆?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段,还勾引了……” “皇妹,不得胡言!”信阳公主蹙着眉头说道。 又笑着看向宋暮槿说道,“九皇妹她年纪小不懂事,还望宋姑娘不要见怪。” “公主言重了。”宋暮槿忙说道。 “皇姐。”惠阳公主不高兴说道,“你跟她这么客气做什么?” “我们过来看这午膳的准备情况的,母后肯定饿了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信阳公主说道。 就知道拿母后压她!惠阳公主不服气地抿了抿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只瞪了眼宋暮槿。 宋暮槿笑着迎了她们往里走。 ------题外话------ 来,猜这里头有世子的几朵烂桃花! 第四十一章 傲然 昨日就有禁军过来禁严了的,所以从昨日开始素斋楼就没有再接待客人,从一楼大堂里就布置好了,摆放了不少的时令鲜花,虽谈不上富丽堂皇,不过确实十分的干净雅致。 招待的地方是在二楼的大堂,既明亮又宽敞,这次来的还有谢皇后等妃嫔以及几位皇子妃的娘家人,所以人也不少,另宋暮槿又给他们都单独准备了休息的雅间。 看了一圈后,惠阳公主哼了一声开始挑刺,“传得神乎其神的,也不过就是尔尔嘛,破破烂烂的。” 宋暮槿笑着说道,“公主说的是,小店的确是鄙陋民女也就是承蒙两位师父看得上眼,所以才能开了这个小店赚点脂粉钱,自然不能入公主您的眼的。”这两位师父当然指的是相国寺的方丈和济元寺的主持观澄师太。 “你还敢顶嘴?”惠阳公主不悦看向宋暮槿,“信不信本宫这就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杖毙了你!” 声音尖锐。 “八皇姐,你与她置气做什么?好了,还是不要说了,免得皇伯母回来了,又说我们仗势欺负她一个小丫头,如今她可是萧世子的未婚妻,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是算了吧,而且,我看着这里又干净又素雅,挺不错的。”芷阳郡主微笑着劝慰说道。 话是劝慰着,其实不过是在火上浇油,就说是宋暮槿她一个乡野丫头不懂规矩。 思嘉郡主闻言一笑,点头说道,“嗯,芷阳姨母说得对,八姨母您就不要说了,外祖母平时教导我们要平易近人万不可仗势欺人,所以八姨母还是算了吧。”思嘉郡主年纪与他们差不多,不过却是比信阳公主三个要小一辈。 她这话就是搬出了谢皇后出来压惠阳公主,让她息事宁人让着宋暮槿。 惠阳公主是这一辈皇子和公主里最小的一个,所以比较骄纵,不过她虽是脾气骄纵不过人也不傻,怎么会没有听出来她们两个人的意思,倒也没有她们两个的意思火冒三丈,而只是抬着下巴说道,“我这么说都是为了母后好,母后知道了也定然不会怪我的。” 话说得不疼不痒的。 芷阳郡主眼里闪过失望。 她可是希望惠阳公主能闹一场,如此皇后娘娘治了这宋暮槿的罪就好了!这宋暮槿她凭什么拒绝了她的哥哥,她的哥哥那么好!还让哥哥丢了脸面。 惠阳公主没大怒,思嘉郡主也非常失望。 这个宋暮槿除了一张脸长得好看外,她哪里能配得上萧世子?萧世子那样神仙一样的人! 她宋暮槿不过是乡下来的野丫头,还是个骗子!凭什么她与萧世子定了亲?定是她使用了那些狐媚的手段勾引了萧世子! 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思嘉郡主心里涌起了熊熊的妒火。 宋暮槿目光看了三人一眼,微笑着没有说话。 又不是她宋暮槿哭着喊着求她们来素斋楼用午膳的,她们不喜欢,自己还不乐意伺候她们呢! 信阳公主看了她们几个一眼,笑着宋暮槿说道,“辛苦宋姑娘了。” “公主言重。”宋暮槿微笑着福了个身。 思嘉郡主目光一转,娇笑着说道,“这午膳都准备好了没?去弄些上来给我们试试。” 芷阳郡主看了她一眼,笑着点头附和说道,“嗯,这吃的喝的可不能马虎。” 惠阳公主颐指气使,“宋暮槿你还不去准备?我们要试吃!” 惠阳公主又是歉意地朝宋暮槿笑了笑。 她们本就是先来这里视察情况的,要试吃自有内侍和宫女就可以,不过她们几个要自己亲自试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所以宋暮槿就微笑说道,“两位公主,两位郡主请稍等。” 然后转头吩咐了人上吃的。 吃的东西上来,惠阳公主尝了一口银耳莲子羹哇的一下吐了出来,不过还是保持着风度没有砸碗只是直接扣在了桌上,道,“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么难吃!” 宋暮槿微笑着看向她,“公主觉得不好吃?” “这哪里是人吃的?这么难吃?”惠阳公主道,“不是说这里的东西怎么的怎么的好吃吗?我们将就将就也就可以了,但怎么能给母后吃这种难吃的东西?” 芷阳郡主和思嘉郡主也都是放下手里的碗,虽没有说什么,不过眼里却是带着挑衅之色。 信阳公主蹙了蹙眉头不悦看了看惠阳公主没说她什么,只转头看向宋暮槿,“宋姑娘,见谅。” 对于试吃的东西她倒也没有说好或不好,不过她的态度显然就是站在了惠阳公主那边的。 说是来先看情况的,这显然就是来找茬的嘛!宋暮槿看了四人一眼,屈了下膝说道,“民女也一直惶恐素斋楼做的东西会不合皇后娘娘的口味……既是公主和郡主们尝了都觉得不合口味,不如这样吧,素斋楼今日也是准备了充足的食材,还请四位贵人派几个人亲自做出皇后娘娘喜欢的吃食。”宋暮槿说着扭头看了眼窗外的日头,“时间虽是有点儿紧,不过还请公主郡主放心,素斋楼的人会全力以赴帮忙的。” 说着大松了一口气,“民女这几日都惴惴不安呢,今日有四位殿下帮忙,那我就放心了。” 她们四人过来谢皇后大体是顺水推舟,不过她宋暮槿也不怕,这素斋楼有护国寺和济元寺的面子在,掌勺的师父可都是直接济元寺和护国寺的师父们! 既这不好,那不好,好,那就她们自己来准备吧! 惠阳公主没有料到宋暮槿会如此说,一时间气得瞪着她,半响才缓过神来,“你敢……你敢违抗母后的命令?” 芷阳郡主和思嘉郡主也很意外。 信阳公主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宋暮槿,笑着说道,“皇妹,宋姑娘这是说笑呢。” “不,民女的话是发自内心的!”宋暮槿对信阳公主解释了一句,然后看向惠阳公主说道,“民女惶恐,民女是为了皇后娘娘着想,真心希望皇后娘娘能吃到可口的素斋,听说皇后娘娘慈悲心肠,体恤下人,深受百姓的爱戴,民女想皇后娘娘不会怪罪民女的,而且,若能让皇后娘娘高兴,民女受罚也是心甘情愿的。” “刁民!”惠阳公主气得骂了一句。 她竟然还敢自己刚才的话来堵自己的嘴?说什么为了母后好?这刁民!惠阳公主气得脸都红了,不过一时也发现自己想不到其他的话来反驳宋暮槿。 毕竟宋暮槿打的为了皇后娘娘好的幌子,她若说什么反对的话那就是不是为了母后好了,那到时候她就错了。 思嘉郡主和芷阳郡两人嘴角动了动,两人都保持了沉默。 这是豁出去让她们来准备吃食了?信阳公主看了眼气鼓鼓的惠阳公主,忙笑着说道,“宋姑娘你别介意,九皇妹开玩笑的呢……” “不,八公主殿下,民女觉得她一点没有开玩笑。”宋暮槿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一脸真诚地看向四人说道,“八公主和九公主殿下,还有两位郡主殿下应该是比较清楚皇后娘娘的口味的,民女没有关系的,只要皇后娘娘高兴,民女等定会全力配合。” “宋暮槿,你这是故意为难我们!”惠阳公主气得不行! 是真的,她就是要为难她们,让她们四个去准备这午膳去,宋暮槿垂眸说道,“民女不敢。” “本宫看你就敢得很!”惠阳公主怒道。 再闹下去,这午膳还能不能按时吃?她宋暮槿等人会受罚,不过她们四个同样也脱不了关系!思嘉郡主是皇后娘娘的亲外孙女,又比三个要小一辈所以皇后娘娘不会为难她,丹而她们三个呢?芷阳是侄女,她和惠阳又不是皇后娘娘亲生的,尤其是自己,她年纪最大!信阳公主深思了一下计较了利弊,立即伸手拉了惠阳公主一下,笑着与宋暮槿说道,“九皇妹就是调皮宋姑娘见谅,其实东西都很美味。” 扭头看向惠阳公主三人,“是不是啊,九皇妹,芷阳妹妹,思嘉?”给了三人一个眼色。 三人都是心思通透之人,也都知道了信阳公主的意思,芷阳郡主和思嘉郡主笑着点头说道,“是的,是的,很美味。” 见惠阳公主没有说话,信阳公主借着衣袖的遮挡轻轻握了下她的手。 信阳公主心不甘情愿地点了点头,“嗯,很美味。”算是便宜了宋暮槿这野丫头了。 信阳公主亲切笑着说道,“母后他们稍后就到,辛苦宋姑娘了。” 宋暮槿一笑,让人给她们上了茶和点心请他们休息后就带了妙心出去。 到了一楼,妙心轻声说道,“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就是故意刁难小姐您的!” 宋暮槿含笑,“我们回去再说。” 惠阳公主三人自不必说,那信阳公主她年纪最大颇有的风范和气度,不过虽是一直就是在适当的时候打着圆场,不过她举手投足露出来的冷淡宋暮槿还是能感觉出来的,后面惠阳公主说东西不好吃的时候,她乐得在旁看戏的。 “嗯。”妙心点头。 这人来人往的,这不少都是宫里的人,被人被人听到了不好。 厨房那边有先前谢皇后派来的人在盯着,宋暮槿也没过去,就在一楼大堂和掌柜说了几句话。 没等一会,谢皇后一行人就过来了。 宋暮槿忙带了人出去迎接,惠阳公主四个都带了丫头和婆子下楼迎接。 “平身免礼。”谢皇后笑着微抬了下手。 众人谢了恩就站了起来。 宋暮槿抬眸微微看了一眼。 一身正红宫装的谢皇后雍容华贵,站在中间,其余人笑着簇拥着她,谢皇后还面色温柔地扶着一个银发的老夫人。 暗红色寿字纹褙子,墨绿色的马面裙,银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挽了个圆髻上面插了一根翠绿的翡翠簪,额头上带着一个缀着红宝石的抹额,虽是头发已经全白了,却面色红润,目光深邃,精神抖擞。 这是……谢皇后与她眉眼有些相似,难道是谢家的老夫人? 宋暮槿正想着,谢皇后就笑着亲手扶着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夫人往里走,一边轻柔说道,“母亲,您慢点。” 湖阳公主搀扶着谢老夫人的另一边。 宋暮槿收回了目光,果是谢皇后的亲娘,谢老夫人。 众人簇拥着谢皇后和谢老夫人往楼上走。 五皇子妃谢玉琬在经过宋暮槿的时候,温和笑着朝她笑了笑。 宋暮槿也朝她笑了笑。 上了楼和湖阳公主搀着谢老夫人落了座位,谢皇后又让众人都落座。 众人谢了恩都坐了下下去。 “外祖母!”思嘉郡主眉开眼笑地往谢皇后走去。 “我的心肝儿。”谢皇后笑着搂着了她。 “娘娘,您被惯坏了她。”谢老夫人笑着说道。 “不会不会,我们的思嘉最是懂事乖巧了。”谢皇后笑着说道,脸上的疼爱溢于言表。 众人少不得一阵夸赞。 很快,素斋都呈了上来。 等用完了午膳,谢皇后才宣了宋暮槿过来。 “民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宋暮槿走了进去,行礼。 宋暮槿低头颔首,谢皇后也看不到她的脸不过也还是带着笑容审视了她一番,然后才淡淡地说道,“平身免礼。” “谢娘娘。”宋暮槿谢了恩站了起来。 “本宫听闻这素斋楼是你和护国寺,济元寺一起开的,这味道倒事不错,抬头给本宫瞧瞧。”谢皇后声音和蔼说道。 “娘娘谬赞,民女不过是沾了护国寺和济元寺师父们的光。”宋暮槿笑着回了一句,然后抬起了头来。 倒是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儿,不过……谢皇后看了她会,目光瞥了眼惠妃。 这与胡氏,宋若桐母女也太像了点。 其余没有见过宋暮槿的人也都看向惠妃。 惠妃面带微笑,似没有看到一般,心里却庆幸——武宁侯府这才没有人跟着来,尤其是胡氏。 “还别说,宋姑娘长得还真是和武宁侯夫人很像。”谢皇后扭头笑着看向惠妃说道。 “是的,这咋一看还很真是像呢,否则妾身的兄长和嫂嫂怎么又会被人蒙骗呢?”惠妃眼眶一红,说道,“可怜妾身那可怜的侄女,在地下都不得安宁。” 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齐齐看向宋暮槿。 思嘉郡主幸灾乐祸地看着宋暮槿,让你刚才得瑟,现在看你还有什么脸。 惠阳公主也高兴地笑了起来。 这事是众所周知的事,宋暮槿面带微笑没有一丝的窘迫,身姿笔直,不亢不卑,如冰雪之间傲然绽放的梅花。 这死丫头,脸皮这么厚!要是自己是恨不得刨个地缝钻进去!冒名顶替自己的表姐,她竟敢这般面不改色还带着微笑站在那!惠阳公主冷哼了一声,刚要开口说话惠妃就一个眼色看了过来,惠阳公主只好闭了嘴。 “母后人有相似呢,儿媳看宋姑娘定是不知情,被人陷害的。”谢玉琬温温柔柔地说道。 “嗯,小五媳妇说的是。”谢皇后笑着给了谢玉琬面子,笑着说道,“嗯,这些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谢皇后又扭头微笑着看向宋暮槿说道,“今日辛苦你们了,嗯,你退下吧。”有宣仁帝在,她当然也不会做什么,不过就是好奇想过来看看她罢了。 宋暮槿谢了恩行礼告退。 跪在宋暮槿后面的妙心真是怕谢皇后等人会为难宋暮槿,见谢皇后什么都没有做大松了一口气,磕了一个头站了起来就要扶了宋暮槿往外走。 起身的一瞬间,谢老夫人把妙心的脸看了个全,“她……”手里的茶杯差点就摔到了地上。 还是她反应快,立即又稳住了心神。 谢皇后立即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母亲,您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下去休息会?” “嗯,臣妇这老婆子就先不陪娘娘您了。”谢老夫人顺势点头说道。 谢皇后就立即吩咐了人伺候她下去休息。 “不用麻烦她们了。”谢老夫人摇头笑着说道,伸手指了指快要走到了门口的宋暮槿和妙心,“这宋丫头是素斋楼的东家,就让刘妈妈和她们主仆陪臣妇去好了,臣妇也让她们跟臣妇说说这素斋楼的趣事。” 谢皇后也没有觉得可疑的,笑着点头叫住了宋暮槿主仆,“麻烦宋姑娘了。” 这么多的人——宋暮槿很奇怪,不过还是笑着应道,“娘娘言重了,能伺候老夫人是民女的福分。” 然后微笑着上前去和那刘妈妈一起扶了谢老夫人往雅间走。 ------题外话------ ╭(╯^╰)╮都猜错了把,这次把咱妙心的身世给解了 第四十二章 猜测 “曾祖母,我陪您一起去。”谢老夫人点名让宋暮槿和妙心陪着去休息,思嘉郡主不高兴了,起身追了上去。 “不用不用,思嘉你就这里陪你外祖母,祖母和母亲她们。”谢老夫人停住了脚步,转身回头慈爱笑着对思嘉郡主说道。 “曾祖母,思嘉想陪你嘛!”思嘉郡主走到她面前,撒娇说道。 “好啦听话。”谢老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湖阳公主笑着起身走了过去,拉着思嘉郡主,“好啦,你个泼猴不要闹曾祖母了。”笑着对谢老夫人说道,“祖母,您快去吧,回头我再让她过去伺候您起身。” “好,好,乖。”谢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 瞧着谢老夫人被宋暮槿三个扶着走了出去,不甘地跺了下脚朝湖阳公主望了过去,“母亲。” “乖。”湖阳公主疼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拉了她回到了位置上坐好了。 “老夫人,您这边请。”宋暮槿笑着迎了谢老夫人往三楼走。 “我刚上楼的时候看后院的风景挺不错的,宋姑娘不如陪老身过去看看。”谢老夫人却没有上去的打算,而是笑着与宋暮槿说道。 这……谢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呢?宋暮槿心里的怀疑更重,面上笑着点头说道,“这后院倒是有休息的地方,不过这外面冷着呢,老夫人您还是上楼上雅间休息会吧,等天气暖和了,您老人家再来,我陪您。” “真是个好孩子。”谢老夫人笑眯眯地说道。“没事,老身还不至于吹点风就能倒,而且这会是中午太阳刚好,出去走走刚好也晒晒太阳。” 竟是如此坚持!宋暮槿看向刘妈妈。 “老夫人,宋姑娘说得对,外头冷呢。”刘妈妈也不赞同谢老夫人出去。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这万一吹了凤受了凉可不是好。 宋暮槿就笑着点头。 妙心跟在几个人后面没有说话。 “你这老货,如今也敢给我做主了?”谢老夫人笑骂了一句刘妈妈,“好啦,好啦你们就不要说了。” “老奴不敢。”刘妈妈忙说道。 “你这老货不放心,就去帮我拿件披风吧。”谢老夫人笑着说了就,然后转身往楼下走。 宋暮槿和刘妈妈都没有办法,只好跟了上去。 下了楼,刘妈妈去外面马车里拿披风,谢老夫人则由宋暮槿和妙心两个陪着去后院。 “挺雅致的。”谢老夫人关心问着宋暮槿素斋楼的事,慢慢就走到了后面的凉亭里。 “宋姑娘,这孩子叫妙心是吧?老身想和她单独说说话。”到了最里面的亭子,谢老夫人就与宋暮槿说道。 和妙心?宋暮槿看向妙心。 妙心朝她不解地摇了摇头,表示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谢老夫人单独拉了她们出来,又支开了刘妈妈,现在又支开了她,就只想和妙心单独说句话?宋暮槿眯了眯眼睛,突然想起了妙心与思嘉郡主有几分相似的脸来,于是点点头,“好,那我过去那边等着。” 又吩咐了妙心一句,“好好照顾老夫人,我就在那边。” “是小姐。”妙心笑着应了一声。 “等会那老货来了,宋姑娘帮老身挡着她。”谢老夫人与宋暮槿说道。 “是,老夫人。”宋暮槿应道,然后给谢老夫人行了一个礼出了亭子。 与思嘉郡主长得像的妙心很有可能是与谢家有什么关系,不然,谢老夫人怎么会单独找妙心说话? 难道妙心会是谢家的人?宋暮槿走远了些,就顿住了脚步,目光朝谢老夫人和妙心看了看。 难道妙心的父亲是谢家人? 谢老夫人育有二子一女,长子如今是谢家的家主,谢皇后排行第二,然后是最小的儿子,还有两个庶子,两人都外放不在京城。 谢家大老爷膝下三个儿子均为嫡出,三老爷膝下两子两女也都是嫡出。说来,谢家的女儿倒是不多,谢老夫人只生了谢皇后一个女儿,谢玉琬与谢静琬这一辈也只有她们姐妹两个,到了思嘉郡主这一辈如今还只有思嘉郡主一个姑娘。 妙心若是谢家的人,那她会是谁的孩子? “宋姑娘,您怎么会在这里?”正想着,刘妈妈拿着披风到了。 “老夫人说想静一静,让我们不要去打扰。”宋暮槿笑着说道。 刘妈妈闻言,往谢老夫人那边望了一眼,就没有再去。 主仆几十年,谢老夫人是有事要要说她自然是能看出来的,一开始她还不明白谢老夫人到底是为何,如今她是明白了过来这般特意支开了她们,是要与那丫头说话,刘妈妈点了点头,就抱着披风站在了宋暮槿的身后。 “小丫头多大了?什么时候到你家小姐身边伺候的?”亭子里,谢老夫人慈眉善目地看向妙心问道。 “回老夫人的话,明年就十六岁了,是今年年初的时候到小姐身边伺候的。”妙心笑着回道。 “今年年初到宋丫头身边的?是怎么到她身边的啊?是不是她从牙婆那买的你吗?” 妙心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犹豫了片刻才回道,“不是,是小姐救了奴婢……当时奴婢的外祖父得病死了,奴婢也是生了病。”一般情况下以她的身手要做点事赚点银子糊口不是问题,可那个时候她是病得已经不省人事了。 妙心也没有详细说。 谢老夫人点了点头,笑着继续问道,“听你口音不像京城人士吧?你是哪里人士……?” 妙心想了下,若不能说的就不说,能说的就简单回答。 …… 二楼大堂的人也都散了去了雅间休息,谢皇后留了谢玉琬在身边伺候,让身边的人都退了下去。 谢皇后斜躺在榻上,微笑着问道,“玉儿,你觉得那丫头如何?” 谢玉琬伸手倒了茶又是试了试温度把茶递到了谢皇后的手里,这才轻声回道,“貌美如花,举止优雅,能开这素斋楼还在城里开了一个点心铺子,看来也是极其聪慧又有眼光的一个人。” “嗯。”谢皇后点了点头抿了一口茶,“虽说大家都说她是个骗子,不过尔尔,不过她若是点出彩的地方,那文昌侯怎么会瞧上她?而且,萧殊的是什么样的人?这亲事他不点头,谁能强迫得了他?呵呵,依本宫看啊,这宋暮槿可不是简单的角色!” 谢玉琬接了她的茶碗放到了桌子上,轻轻笑着说道,“她再是不简单的角色,在姑母您的眼里都不算什么。”姑母要收拾她还不是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这样的奉承让谢皇后很是舒服,笑了着拉谢玉琬坐到了身边。 “可是姑母,玉儿不懂您为何要特意过来一趟?”谢玉琬不解问道。 姑母要收拾宋暮槿,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不,那都也不用一句话,只需一个眼色透露给旁人,那自有人收拾宋暮槿。 然,偏姑母什么都没有做,还夸这素斋楼的东西好吃,给那宋暮槿做脸。 自是因为宣仁帝!不过这话谢皇后是不会与谢玉琬说的,而是笑着说道,“也不是特意来看那宋暮槿的,你祖母早就与想出来走走的,这些年本宫人在深宫也难得陪她老人家,刚巧你们妯娌几个都进了门,一起出来走走也不错。” 谢玉琬笑着点了下头,“刚才谢谢姑母给玉儿面子。” “萧殊和小五最是亲近。”两人的是比那亲兄弟还亲!谢皇后眼里带了一抹讥笑,谢玉琬以后与宋暮槿是要打交道的,她当然会给谢玉琬这个面子的。 听到五皇子,谢皇后就伸手拉着谢玉琬的手问道,“玉儿你跟姑母说,小五他对你可好?” 谢玉琬面色微微一顿,然后羞红了脸垂眸回道,“殿下他很好,很担心玉儿的身体。”因为她身子骨弱,所以他一直都没有碰她,只说来日方长,她的身子最为重要,至于元帕他也是想办法混了过去,是以,大家不知道她谢玉琬成亲好些天了,还是完璧之身。 谢玉琬的神色谢皇后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嘱咐说道,“那香膏记得每日都用。” 把谢玉琬嫁给陆琤,当然不是要他们相亲相爱做一对恩爱夫妻的。 谢玉琬忙认真回道,“姑母您放心,玉儿不会忘记的。” 谢皇后眯上了眼睛没有再说话,谢玉琬轻轻地拿了薄毯给她盖上。小心在旁边伺候着。 惠妃也没有要七皇子妃等人的伺候,留了女儿在身边,“惠阳,那宋暮槿与武宁侯的事你舅舅和舅母是巴不得大家都忘记了那茬事呢,你倒是好,还巴巴地找她!你这一教训不就让人想起她和侯府的事吗?” 惠阳公主撇撇嘴,“母妃,我就是看不过那死丫头,她一个骗子,我就是想不通舅舅舅母怎么不送她去大理寺治她的罪!就这么轻易饶了她!” “你舅舅舅母都说了看在你死去的表姐的面子上饶了他们的,所以你不想再胡闹了,否则回宫后母妃可要禁你的足了!”惠妃目光严肃看向她说道。那宋暮槿与侯府的关系,她最是清楚,最好是大家都不要再把侯府与宋暮槿扯到一起的好! 惠阳公主嘟嘴,“知道了。”舅舅舅母对那她好,母妃竟也维护着她,宋暮槿到底有什么好的? 惠阳公主嘴上是应了惠妃的话,不过心里却更记恨宋暮槿了。 …… 谢老夫人与妙心也就说两刻钟的话,然后就叫了刘妈妈过去,让妙心去了宋暮槿的身边。 宋暮槿虽很是好奇,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问妙心的时候,所以就忍住了,打算等他们走了后再问。 “老夫人,您今日怎么会对那个丫头感兴趣了?”刘妈妈细心给谢老夫人披上了披风,一边问道。 谢老夫人目光冷峻,淡淡地说道,“你不觉得她和思嘉那丫头有几分像吗?”谢老夫人又把妙心的年纪和家乡等等与刘妈妈说了。 刘妈妈琢磨了一下,面色雪白目光骇然看向谢老夫人,“老夫人,您的意思那丫头是驸马爷的……?” 谢老夫人抿着唇没有说话。 刘妈妈心里一片惊涛骇浪,想了想安慰说道,“人有相似呢,老夫人您多虑了,那宋姑娘不就和武宁侯夫人还有宋三小姐长得像吗?所以啊可能就是与郡主长得像罢了。” 谢老夫人若有所思。 刘妈妈笑着说道,“老夫人您出来有一会了,这外面风大,老奴扶您回去吧。” 谢老夫人伸手,“走吧。” 刘妈妈忙扶住她。 宋暮槿和妙心也忙走了过来。 进了楼里,等在一楼大堂的五皇子关系地朝宋暮槿看了过来,宋暮槿朝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无事。 谢老夫人心里挂着事脸上就带了几分疲倦,谢皇后见状就没有多留,立即吩咐了人起驾回城。 等送了他们离开,宋暮槿才拉了妙心去了楼上自己的房间,“妙心,刚才你和谢老夫人都说什么?” 妙心把两人说的话与宋暮槿说了。 年纪,家乡,父母等等都详细问到了,宋暮槿拉着妙心的手,说道,“妙心,可能你与谢家有关系,或你的父亲是谢家人。” 可能是谢琅兄弟中的一个。 也有可能是谢大老爷等几位老爷的,妙心与思嘉郡主长得像——侄女像姑姑也说得过去的。 宋暮槿决定回头让人去查查谢家的底。 妙心就没有往这方面想,顿时睁大了眼睛看向宋暮槿,好一会摇头说道,“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宋暮槿分析说道,“不然谢老夫人怎么会问你这些事?我看曲老爷子就是带你寻父的。”妙心不过是她身边的人罢了,若不是有什么谢老夫人怎么会问这么详细? 妙心站了起来在屋里走了数圈,复又坐在了宋暮槿的对面凳子上,看向宋暮槿认真说道,“小姐,就算是您说的是真的,奴婢也不回去!” 宋暮槿讶异。 不等她说话,妙心就又说道,“小姐您是知道的,奴婢母亲是什么身份?若奴婢的父亲真是谢家人,那这么多年来对我们来不闻不问就不奇怪了。” 宋暮槿不由得想到了她前世的凄惨来,笑着点了点头,“好,你不想回咱就不回!” ------题外话------ ╭(╯^╰)╮咱妙心就是谢家的血脉,嗯哼 第四十三章 驸马 妙心的顾虑也是对的。 若她真是谢家的女儿,那他们会看不起妙心。 “嗯,不回去。”妙心微笑着点头。她就知道,小姐会支持自己的。 “嗯,以前一开始呢,我就跟你说你不是我的丫头,是我的姐妹,可你偏生要把自己当是丫头看!”宋暮槿笑着说道,“这次,刚好要采买丫头,你也挑两个顺眼的。” “奴婢愿意。”妙心轻笑说道。 “好了,还什么奴婢不奴婢的,再怎样我就送你回你父亲那去!”宋暮槿挑着眉头看向她说道。 妙心脾气执拗,认定了就认定了,刚开始说了她好几次都没有用,这次刚巧可以纠着这个机会纠正了! “这是威胁!”妙心瞪大了眼睛看向宋暮槿,半响笑着点头,“好吧,我改。” 顺其自然地不称自己是奴婢了。宋暮槿很高兴,“以后就叫我北北好了,还有虽说你不想回去,但我们也得让人去查探一番,查查你的父亲是谁。” 妙心想了下,没有反对同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许是我们多想错了呢?谢老夫人只不过随便问问我罢了。” 宋暮槿笑着斜看向她,“妙心你觉得谢老夫人是那种无聊的人?”无聊到关心起她宋暮槿身边的人来? 妙心也是聪明人,抚了下额头,“我就这样希望而已。”虽说她也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不过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会世家大族里的人。 自己面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啊,武宁侯府是怎么对北北的?那还是北北的亲生父母呢! 而自己呢?母亲已经死了,所以,妙心并不是很期待。 “好了,我们去济元寺烧个香,晚上就住那明天再回去。”宋暮槿笑着起身。 素斋楼这边自有掌柜的他们处理,她和妙心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不如是去济元寺上个香感谢上苍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不想刚下楼出了大门,就见得闲庭阔步往里走的萧殊。 宋暮槿立即笑着欢快地迎了过去,“子砚,你怎么来了?” 萧殊上下打量她,一般说道,“我散了朝就来了,在庄子上呆了会等他们走了才过来。” 这下不会去济元寺了,妙心笑着转身回了素斋楼。 这是不放心她!宋暮槿心里如是喝了蜂蜜一般甜丝丝的,笑着说道,“我没事呢,没有人刁难我。” “真的?”萧殊握住她的手往里走。如今他们定了亲,再也不用如以前那般顾忌这个顾忌那个。 “当然!”那惠阳公主几个的事她也没有吃亏,还堵了他们一肚子的气,宋暮槿把情况跟他说了说,“明面上,她还是没有刁难我,还夸了素斋楼的东西好吃呢。” “我家北北就是厉害!”萧殊夸道。 也有叫人,宋暮槿自己要了茶和点心,与萧殊去了后院。 这会太阳已经开始往西移,也还不冷。 给他倒了茶,宋暮槿把妙心的事与他说了,“妙心一直没见过父亲,当日曲老爷子说带她来投奔亲戚的,我想应该带妙心来找她父亲的。”当时曲老爷子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想把妙心托付给她的亲生父亲。 萧殊是担心谢皇后等人会为难宋暮槿,不想他们没有为难她,倒是出了妙心这边的事,考虑了下说道,“嗯有些道理,我让人去打听,看看十多年前谢家都谁离开过京城去过妙心家乡那,妙心她若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也好。” “嗯,我替妙心谢谢你了。”有萧殊出手,自比她要来得快和准,宋暮槿笑道,“我刚与妙心说过了,她说若她真是谢家的人,她不想回去,我们能早点打听出来,那我们也能早点想出对策来。” 萧殊点头,“等会我就吩咐徐重让人去查,这次让人好好查!” 妙心的事有他去办,宋暮槿也放心了望了一眼日头,“我本是准备明日走的,既你来了,就今日跟你回吧。” 萧殊明日一早是要上朝的。 “不回了,明天我一早赶回去就好了。”萧殊摇头说道。 “那太赶了吧?”宋暮槿看向他估算了一下,“那不得四更天就得动身?” “没事!”萧殊倒是无所谓,想着素斋楼的人这会正忙着收拾东西,就说道,“不如晚上去我庄子上?” 素斋楼这边人多又忙着,宋暮槿就点了点头,“好呀。” 萧殊看着她,“你就不怕……” “有你在我怕什么……”宋暮槿顿住了话,面色慢慢地染上了粉色,扬眼看向他,“是哦,我们虽是已经定了亲,不过孤男寡女的还是不好。”说着摇头,“嗯,我还是和妙心去济元寺借宿一宿好了,也好些日子没见师太了,怪想她的。” 她有想要出家为尼萧殊一听她这话心里就不舒服了,“不许去!”他觉得有必要让她少靠近寺庙些,就算去要上香拜菩萨最好也是他陪同,如去广积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才觉得安心。 宋暮槿抿嘴一笑。 萧殊点了下她的鼻子,“走吧。” 拉着她动手起身往外走。 宋暮槿含笑随了他去,“要不明日我陪你一起回城吧。” “你多睡会,这会早上起来冷。”萧殊笑道,“晚上陪我一起吃饭我就很高兴了。” “嗯。”宋暮槿点头应了,其实她也就这么一说,真与他一起回去,骑马他肯定也不放心,坐马车又会耽搁他的时间。 回了一楼的大堂,萧殊就吩咐了徐重派人去查谢家。 宋暮槿吩咐了掌柜的一番,与萧殊去他的庄子。 庄子离开得不远,这会太阳西垂,萧殊与宋暮槿就干脆走路过去。 …… 谢皇后知道谢老夫人在素斋楼的时候没有去休息,而是去了素斋楼的后院,还单独与妙心说了会话,她是不明白为何谢老夫人会如此,不过谢老夫人只字不提,她也没有问。 冬天天黑得早,回到城里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谢皇后是要回宫的,所以只好嘱咐了一番就带了众妃嫔与几位公主回宫,分别的时候给了湖阳公主和谢大夫人两人一个眼色,希望两人好好照顾着谢老夫人。 两人微微点了点头,谢老夫人今日的异样两人也都是知道的。 回了谢家众人自然是先送了谢老夫人回她的院子。 谢大夫人微笑着亲自伺候谢老夫人换衣服,一边说道,“儿媳也是瞧着那丫头伶俐又讨喜,母亲您若喜欢那丫头,不如儿媳去跟宋姑娘讨了人过来伺候您?” “嗯,祖母我也觉得那丫头不错。”湖阳公主心里有些怀疑,不过也没有多想,毕竟谢老夫人最是疼爱思嘉郡主这个重孙女,所以她只当谢老夫人是因为看在重孙女的面子上才如此的。 只是让妙心过来伺候谢老夫人,她心里是气愤的。 把那和女儿长得像的丫头要过来,那不是打女儿的脸吗? “我就是让她跟我说了会话而已,你们就不要一个个地说要把人家弄到我身边来了,人家宋姑娘身边就那么一个贴心的人。”谢老夫人望了眼窗外,招了丫头过来接了谢大夫人手里的活,“好了,你们今日都累了,快都回去歇着吧,对了,今日我在护国寺求了一道平安符,回头让他们过来一趟……”谢老夫人又把重孙子们的平安符直接给了几位孙媳妇,“他们兄弟还小,就不用他们跑一趟了。” 意思是,几个孙子是要自己过来拿,这是老人家的心意,是以大家没有觉得突兀,道了谢谢大夫人带了人告退。 换了衣服,谢老夫人与刘妈妈说道,“你也下去休息吧,我这里有他们伺候就行了。” 刘妈妈应道,“是,那老奴先下去洗洗,回头再来伺候老夫人您用饭。” 谢老夫人微下了头,没有反对。 等晚上谢老夫人吃了晚饭,谢琅才过来。 “孙儿见过祖母。”进了屋谢琅抱拳行礼。 三十四岁的谢琅,身姿颀长,容貌英俊,气质沉稳。 谢老夫人看着气度不凡的长孙,眼底晦暗不明。 长孙从下是当做谢家的继承人培养的,自是才华横溢,然,就如此出色的孙子却尚了公主! 满腔的才华却只能在鸿胪寺领个闲职,他这些年来心里不甘的吧!谢老夫人心里叹了一口气,慈爱笑着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来,过来坐。” “是,祖母。” 刘妈妈上了茶,把屋里伺候的丫头婆子都带了下去。 见人都退了下去,谢老夫人看向谢琅问道,“琅儿,那一年你出门游历的时候,可有印象深刻的姑娘?” 谢琅面色微微一顿,然后迅速恢复了正常,温和笑着看向谢老夫人说道,“祖母,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孙儿已经都不记得了。” 谢老夫人凝视着他,“当年你可是不想娶湖阳的。”其实,他们希望的老二谢玧尚公主,然,湖阳却是看上了谢琅。 “当年年轻气盛嘛,祖母您就不提这些陈年往事了。”谢琅笑着说道。 “今日我看到一个与思嘉郡主长得像的姑娘。”谢老夫人道,“那姑娘姓曲,明年十六岁,母亲和外祖父都已经过世了,家乡……” 谢老夫人简单地说了下妙心的情况,然后看向谢琅说道,“琅儿,那姑娘与您有没有关系?你与祖母交个底。” 谢琅垂在衣袖了的手激烈地颤抖了起来,面色却依旧没有改含笑看向谢老夫人,“祖母,这人有相似,祖母您想到哪去了。” “我记得你当年去过那的,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怪我们当年逼你娶了湖阳。”谢老夫人叹气说道。 “孙儿不敢。”谢琅忙道。 谢老夫人说道,“那丫头……若是我谢家的血脉,我会安置好她的。” 又怕谢琅不肯说,就又继续说道,“琅儿啊,湖阳她也不是傻子,所以,我们得先把她安排妥当了。” 湖阳公主若是怀疑那肯定会彻查到底,如此——那丫头还能有活路? 谢琅明白她的意思,沉默了一会,方说了一句,“我想先见见她。” “也好。”谢老夫人颔首,“不过她如今是人家的丫头,你轻易见不到人,我看到时候” “我自己想办法。”谢琅说道。 “玉琬成亲后还没有请客呢,她说过几日会宴请亲朋好友的,宋姑娘是萧世子的未婚妻应该是会被邀请的,到时候你想办法见她一面吧。”谢老夫人说道。 谢琅点点头应了,“好。” 真说着谢玧等人到了,谢老夫人就顿住了话,让人请了他们进来。 几兄弟陪着谢老夫人说了好一会话,才告辞。 谢琅回了他与湖阳公主住的院子,他们成亲后没有住公主府而是住在谢府。 见谢琅回来了,湖阳公主忙吩咐丫头伺候他梳洗。 上了床,湖阳公主好奇问道,“祖母和你说什么?” 湖阳公主只是好奇,并没有多想, “没说什么。”谢琅平躺着,说道,“公主也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 “嗯,驸马也早点休息。”湖阳公主嘴角动了动,还是没与他说今日她也许了求子愿,他们夫妻两人鹣鲽情深,成亲十多年来莫说是吵架,便说脸都没有红过。可惜的就是她的肚子自从生了思嘉郡主就再没动静。 她也真累了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很快就呼吸均匀入了梦乡。 谢琅背过了身,角落里留了角灯,朦胧的灯光下谢琅眼底赤红,闪着水光。 …… 宋暮槿与妙心几个第二天下午才回去,谢家那边风平浪静的没有派人过来,过了两日,萧殊才带了消息过来,“以前你不是让我去查探过的吗,当时范围太广了,这次有了目标就简单了,驸马爷谢琅当年出门游历过……” 萧殊把查到了信息与宋暮槿妙心说了。 宋暮槿沉吟问道,“这两日谢家没什么动静吗?” “没。”萧殊摇头。 宋暮槿看向妙心,“妙心……”大约十之*谢琅就是她的亲生父亲了。 妙心面色平静,微笑着道,“可能弄错了吧。”来京城数月,湖阳公主与驸马恩爱的话,她可是听了不少的。 第四十四章 时光不可逆 宋暮槿和萧殊两人在亲情方面都经历不少,所以两人没说什么血脉亲情之类的话来劝妙心,两人都尊重妙心的决定。 “谢谢世子。”妙心真诚给萧殊行了一个礼。 “言重。”萧殊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礼,“你是北北的好姐妹,我自然要照顾你有些,你想怎么做,你说吧,能帮忙的我和北北都会尽力帮你的。” 宋暮槿就笑着赞同地点了点头,让妙心直言便是。 妙心考虑了下,然后说道,“我还是哪个想法,我不想回去。” 宋暮槿和萧殊对视了一眼,然后宋暮槿说道,“好,我们知道了。” “那我先下去。”妙心给两人福身退了下去。 “哎。”宋暮槿长叹了一口气。 “好了,她已经决定了我们就按她的决定行事好了。”萧殊揉了下她的脑袋,笑道。 “那日谢老夫人显然是已经看出来了,妙心我不担心,她身手好,为人又乐观,她会好好过日子的,但是谢老夫人和驸马会这样想吗?虽说这几天都没有什么动静,我心里就是不踏实。”宋暮槿说道。 “我让人注意着谢家呢,你别担心。”萧殊说道。 宋暮槿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了。” 跟她腻歪了会,萧殊才告辞。 翌日,宋暮槿就收到了谢玉琬送过来了的帖子,她和五皇子要办宴席,邀请她过去。 如今她是萧殊的未婚妻了,谢玉琬邀请她过去也不足为奇。 到时候谢家的人肯定会去的,如此宋暮槿特意问妙心,“你若不想见他们,那你就不去了留在家里就好。” “又不是我做错了事,我不怕,我还是和你一去的好,若是有什么事,我在你身边还是好些,石无忧他们也不能跟着你进内院。”妙心坦坦荡荡,笑着说道。 “那好,我们一起去。”见她如此说,宋暮槿就点头。 妙心已经是决定去了,到了下午萧殊就过来了说谢琅给递了话,说想在五皇支府宴席的那日想见一面妙心。 萧殊看向她们两人,“见还是不见,妙心你自己决定,若是不想见他那我明日就去回去了他。” 宋暮槿想了想也没有觉得意外。 妙心和她如今很少出门,谢琅平时若是想见妙心,还真是有些不方便,不管上门来还是在外面见,在别人看来都突兀没得就会引起湖阳公主的怀疑。 如此,在五皇子那边不声不响的巧遇见上一面倒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了。 妙心想了想,道,“这次若是拒绝了,那他肯定还会想办法的,那就见吧。” “那好,我明日跟他说。”萧殊说道。 “多谢世子。”妙心谢了一句就出了屋回自己的房去了。 “那日湖阳公主等谢家的人也会去的吧。”宋暮槿不放心,“这若是让人碰到了,传到了湖阳公主耳里该如何是好?” “放心,谢琅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他肯定会让五哥安排好的。”萧殊说道。 宋暮槿问道,“五殿下知道了妙心的事了吗?” 妙心的事越少人知道就越好。 不过宋暮槿对他们两个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当初他们知道了自己的事不是也没有利用自己去对付惠妃七皇子与武宁侯府!她相信萧殊明白自己与妙心之间的感情。 他们兄弟有鸿鸪之志,不过也有他们的原则,不会无所不用其极。 萧殊笑着摇头说道,“我没跟五哥提呢,你也妙心情同姐妹,妙心可是也救过你帮过你,所以你放心好了,就算是五哥知道了也不会对妙心如何的,不过谢琅说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希望妙心能好好的。”宋暮槿说道。希望妙心不再如上辈子那样青衣佛灯。 “我们都会好好的。”萧殊伸手把她抱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宋暮槿靠在他的胸前,“嗯,我们都会好好的。”他不会惨死战场,五皇子不会死了,宋杨不会死,还有她,妙心和江雪影他们这辈子他们一定都会好好的。 …… 五皇子与谢玉琬宴请的日子是休沐那日,宋暮槿与妙心两人装扮妥当了,就去了五皇子府。 下了马车就有穿着体面的嬷嬷迎了两人往里走,嬷嬷态度可亲,恭恭敬敬的。 五皇子夫妻是新婚,所以请来的都是亲朋好友。 五皇子那边的兄弟姐妹,谢家的人,这次谢老夫人没有来,湖阳公主自是在列,毕竟她是五皇子的嫡姐,谢家那边她又谢玉琬的大堂嫂,所以她当然是必到的。 宋暮槿到的时候不早不晚,到的客人也不少了,屋里烧了地龙,温暖如春,衣香鬓影的非常热闹。 宋暮槿行礼的时候,谢玉琬还起身亲自扶了她起来,“宋姑娘,不必多礼。” 寒暄了几句,又来了客人谢玉琬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不知是因为是看在五皇子与谢玉琬的面子上还是被长辈告诫了,这一次思嘉郡主,惠阳公主,还有芷阳郡主都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她的目光有些不善而已。 宋暮槿当然也不会生事,只当没有看到她们看过来的目光,宋暮槿目光看向帮着谢玉琬招呼客人的谢静琬。 肤光如雪,五官绝美,十四岁的谢静琬清丽脱俗,美得如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也难怪是二皇子心里的白月光了! 宋暮槿微笑着看了眼邵娇。 邵娇察觉到她的目光,扭头看了过来朝宋暮槿微微一笑,然后迅速收回了目光。 因为自己的兄长,邵娇不喜欢宋暮槿,现在她与萧殊定了亲以后注定就是会走上对立,是以更对她没有什么好感了。 宋暮槿也微笑着收回了目光。 虽宋暮槿与她们大都不太熟悉,不过与五皇子关系好的人家眷对宋暮槿自然很友善。 吃了午饭过了会,就有丫头过来与谢玉琬说萧殊有事找宋暮槿。 谢玉琬就笑着点了头,吩咐了那丫头领宋暮槿过去,并嘱咐了她小心伺候着之类的话。 宋暮槿道了谢后,就带着妙心随了那丫头离开。 那丫头带着她们到了一个偏净的小院子,站在门口请了宋暮槿和妙心进去,她自己则没有跟进去。 院子静悄悄的,唯有屋里有轻微的说话声音,其中一个是萧殊宋暮槿听得出来。 宋暮槿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等萧殊说进去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坐在椅子上的谢琅腾地站了起来,目光直接掠过了宋暮槿落在了妙心的身上,只一眼,他就肯定她是自己的女儿——他与小芮的骨肉。 谢琅一下就红了眼眶。 “那我和北北去隔壁房间坐一坐。”萧殊笑着起身。 谢琅回神朝萧殊与宋暮槿说道,“多谢。” 萧殊与他拱了拱手。 “我们就在隔壁,有什么事你就叫我。”宋暮槿朝谢琅行了一个礼,转身走的时候叮嘱了妙心一句。 妙心点了点头。 宋暮槿和萧殊出了屋,拉上门去了隔壁的厢房。 “应该没事吧?”宋暮槿担心地扭头看向墙壁。 “放心吧,妙心身手好吃不了亏的。”萧殊笑着说道。 也是,一般人不是妙心的对手,宋暮槿颔首呼了一口气。 …… “你叫妙心?”谢琅一步一步朝妙心走了过去。 目光慈祥,声音哽咽。 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妙心看着眼前俊朗的谢琅,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听他问话就如实回道,“是,我叫妙心,曲妙心。” 谢琅走到了她的面前,颤抖着抬起了手,却又在离妙心头顶一寸的地方顿住了,顿了片刻手落到了她的头上抚了抚,虽是知道女儿已经这么大了不该但谢琅最终还是忍不住搂她入了怀里。 妙心有些不习惯,抬手想推开他,可听着他低低的呜咽声把手又放了下去,眼睛也跟着湿润了了起来。 谢琅很快就放开了妙心的人,拉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妙心抿了抿唇,说道,“外祖父很疼我,我很好。”虽没有锦衣玉食,却是自由自在,跟着外祖父去过了不少的地方。 “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谢琅伸手抹了一把眼睛,“我不知道你娘怀了你,若我知道她怀了你,我一定会回去的……”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妙心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有些冲。 他当年知道母亲怀了身孕,又能如何?他又不能娶母亲。门不当户不对的,谢家怎么可能让他娶一个江湖女子? 谢琅面色一顿,道,“是我对不起你们。”当初他也反抗过,却摔了腿,紧接着赐婚的圣旨也下了,他是谢家的长子嫡孙,家族,皇权压得他不得不低头娶了湖阳。 若是知道小芮怀了自己的孩子,就算断了腿他也应该爬着回到小芮身边的。 这些年他没有想找过小芮,更没有去打听过她,他想这样对小芮好,他想着如夏阳一般热烈的小芮肯定也成亲生子了的。 只是没有想到她怀了自己的孩子,这几天来他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心口有把刀子在割一样的痛,“当年我想着为了你娘好,所以没有去找过你们……我应该去找你们的。” 看着眼睛通红的谢琅,妙心心里酸酸的,堵在心里的那口气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如此伤心,他应该是很喜欢母亲的。 看着长得像自己,又有两分小芮影子的女儿,谢琅觉得怎么都看不够,“你母亲……你跟我说说她的事吧。” “我不太记得母亲了。”妙心难过地说道。母亲去世的时候她还小,只有一些零碎的模糊记忆。 “你娘她,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她怎么会?”谢琅哑着嗓子低喃说道。 “是生我的时候伤了身子。”妙心眼眸一湿,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谢琅心里针扎似的痛,低咳了两声缓和了下情绪,问道,“你来京城,怎么不去找我?” 妙心实话实说,“我不知道,没有人跟我提过您。” 小芮她肯定很恨自己!她可能来京城找过自己!谢琅心脏猛然一阵紧缩。所以,小芮没有跟女儿提过自己,老爷子也没有跟女儿提过自己! 他这辈子唯一爱的人,他最爱的女子—— 只恨时光不可逆。 如今,再后悔,再悔恨都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小芮已经不在了! 喉间陡然涌起一股腥甜味,谢琅吞咽了一口伸手端了桌上茶喝了一口茶压下了喉咙口的那股血腥味,然后放下了茶杯,慈祥笑着看向妙心说道,“好了,你现在回来了就好,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吃苦,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好好补偿这些年你受的苦。” “这些年,我没有受苦。”妙心摇头笑着说道,“我娘她虽去世得早,但这些年外祖父一直很疼我,现在,北北她也对我很好,所以驸马爷您不用愧疚,也不用担心,更不用补偿我什么。” 妙心目光坦率,面色真诚,并没有一点的虚假,也没有一丝的怨恨。 曲老爷子一直教导她乐观,坚强,所以知道谢琅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妙心也就释怀了,不怪他了。 听得妙心还是叫自己驸马爷,谢琅心里隐隐作痛,不过如今已经都知道了,那总有一天女儿会叫自己一声父亲的!于是谢琅笑着说道,“我怎么能放心?这十多年来,我也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现在我们父女相认了,你又只有我一个亲人了,我必须好好照顾你,我知道那宋姑娘对你有恩,你放心,我会感谢她的。” 谢琅和蔼笑,宠溺地着看着妙心,“我回去安排一下,过两日安排好了就接你回家。” 是要接自己回谢家?妙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说道,“驸马爷,我不想去谢府。” “不行!”谢琅立即摇头不赞同,“丫头你是不是怪爹这些年没有去找你们?女儿啊你生气归生气,不过还是跟爹回家去,让爹好好照顾你,尽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我知道你是担心公主和思嘉会容不下你,这个你放心,爹会安排好的。” ------题外话------ o( ̄ヘ ̄o)咱把驸马策反! 第四十五章 巧遇 谢琅的想法是妙心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么多年他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自是要认回去在身边照顾着。 他已经死去了最爱的人,错过了女儿的成长岁月,现在他知道了再不能让女儿流落在外,他做不到。 “我没有怪你,我不回去对大家都好。”妙心平静地看向他,“驸马想让我回谢家,以什么身份?”以他女儿的身份?妙心很肯定这是不可能的。 湖阳公主会大怒,谢家也丢不起那个脸。 谢琅温和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虽可能以我的女儿的身份回家,但断然会让你堂堂正正地回谢家。” 妙心笑了,“驸马爷以为不以您女儿的身份回谢家,就能瞒天过海瞒过公主和郡主了?”她和思嘉郡主长得几分像,这回了谢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们会不起疑心?“驸马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是我多心,可驸马您应该是了解公主的为人的,公主她若是知道了她能容得下我吗?” 公主对他这个驸马是很好的,不过却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若她知道自己有妙心这个女儿……是会想办法弄死女儿,夫妻十几年谢琅很清楚湖阳公主的性子,听了妙心的这话,谢琅一时都回答不出来话来,沉默了爱好一会才确认问道,“你真的不想跟爹回家?” “不想!”妙心认真地点头回道,“我有手有脚,外祖父还传授了我一身武艺一般的人也欺负不到我的头上来,我也长大了,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会自己照顾好自己。”若说没见他的时候,自己会怨会怪,不过如今见了也知道他不是有心抛弃她和母亲的,所以她是很冷静很理智做的决定。 “可谢府毕竟是你的家。”谢琅想劝她跟自己回去,“那里有你的亲人。” “可他们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人。”妙心说道,“而且我是什么出身,我很明白,所以驸马爷您还是不要劝我了。”她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谢家的人会心无芥蒂地接纳她? 女儿打定了主意不回去,谢琅很难过,“丫头啊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外头,爹不放心。” 女儿长到了这么大了,他才知道她的存在,如今知道了还不接女儿回去,他良心何安?而且还是自己和小芮的骨血,他怎么能让她流落在外不管她呢? 而且她不回去,将来要怎么找婆家? 宋暮槿人好,可她也是个小姑娘,她是运气好遇上了不把世俗规矩放在眼里的文昌侯萧介诚。 否则,一般的人家会这么容易接受她? 女儿能有那样好的运气? 他已经欠缺了女儿那么多,他想给要给女儿挑一个如意郎君。 谢琅的难过没有让妙心心软,“驸马您不用担心,一般人也欺负不到我,我如今也不是一个人,跟北北一起呢,她很照顾我……她就是我的亲妹妹!驸马爷,这样对你,对公主,对谢家,对我都好,我回谢家没有人能保证不会让人察觉,所以,就这样吧。” “丫头啊……”谢琅觉得心口刀剐似的痛彻心扉。 女儿说的话很有理,如她所言,这样对大家来说都好,可是他不舍得啊,这是他最爱的小芮留给他女儿。 妙心朝他绽了一个甜美的微笑,“您就不要再犹豫了,就这么说定了。” 看着她的笑容,谢琅更是心疼。 他更希望女儿骂他,怨他,不要这么懂事,不要把事情都看得这么通透。 可是女儿说的也是,若真接了她回去,肯定瞒不了湖阳公主多久。 湖阳公主知道了,定容不下女儿。 什么都比不上女儿的安全!谢琅沉默了良久,慢慢地点了点头,“好,依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要经常跟我见个面,你是我的女儿我不能不闻不问当你不存在!” 妙心还担心他执意让她认祖归宗回谢家,见他松了口也就放了心,这见面的事也就好说了,于是笑着点头应了,“都在京城,驸马要见我还不容易?”不过就是不能光明正大的见,这见面也得避人耳目让人看到了只怕也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北北是素斋楼的东家,她经常会过去的,她过去我大体是会跟着去的。”在城外,又在自己的地盘倒是要安全得多。 “嗯,我知道的。”谢琅眼底盛满了伤心,“是爹没用,不能让你光明正大的认祖归宗,委屈你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堂堂正正地回谢家,以我女儿的身份!” 顿了下,谢琅眼眸一转,面色坚决,目光毅然看向宋暮槿,“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你相信爹。” 妙心微笑着点了点头。 回不回谢家对她来说真的无所谓,但是他身上浓浓的父爱她都感觉到了。 谢琅慈爱地抚了抚她的头,然后起身说道,“我去叫宋姑娘和世子过来。” 妙心跟着站起来,“我去叫。” “你坐着就好,爹去叫。”谢琅笑着摁着她坐了回去,然后出门去叫了宋暮槿和萧殊进来。 宋暮槿见得谢琅眼睛又红又肿的,就安慰说道,“驸马不要伤心了,如今您和妙心不是父女相认了吗?” 他们父女说的话,她是没有听见,不过萧殊都听到了的,并把意思转述给她听了的。 谢琅他很疼妙心。 谢琅笑着点下头,朝宋暮槿拱手,“多谢宋姑娘。”谢谢她救了自己的女儿,谢谢她这段之间照顾自己的女儿。 宋暮槿忙侧身避开了这个礼,“驸马您言重了。”笑着朝妙心看了眼,“说起来是妙心在照顾我保护我。” 谢琅和蔼笑着对宋暮槿与萧殊说道,“妙心说不想回谢家,我想着她现在回去是不太合适,所以还得麻烦宋姑娘和世子照顾一些日子。” “驸马太客气了。”萧殊笑着说道,“请放心,我和北北会照顾妙心的。” “嗯,妙心就是我姐妹,我和世子会照顾她的。”宋暮槿笑着点头说道。 “谢谢。”谢琅朝两人抱了抱拳。 别的话也没有多说,但宋暮槿和萧殊都能感觉他的诚意。 两人忙还了礼。 “那世子与宋姑娘就带妙心先行一步,我在这里坐会再走。”谢琅与萧殊宋暮槿说道。 谢琅的眼睛还有点红,萧殊和宋暮槿笑着应道,“好。” 谢琅笑着看向妙心嘱咐道,“丫头你若有什么事就让世子给我带个话。” “嗯,你若是有什么事就让人去知味糕留个话就可以了。”妙心点头,起身就要与萧殊宋暮槿离开,却又顿住了脚步,往屋里扫了一眼没有什么清水或是铜盆之类的,就拿了自己的帕子出来把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打湿了,然后拧了拧递给了谢琅,“您用这个敷一敷眼睛。” 虽女儿还没有叫他一声爹,不过女儿关心他!谢琅立即高兴地伸手接了,“嗯,你放心跟宋姑娘世子走吧。” 妙心这才与萧殊和宋暮槿一起告辞。 院子外面还是那个领路的丫头守在门口,见他们三个人出来屈膝行了一个礼领路带他们离开。 院子的前面有一片竹林,几个人刚穿过竹林,萧殊突是顿住了脚步,目光冰冷地朝前方的一丛灌木看了过去。 妙心也皱着眉头望了过去。 见他们两人如此,宋暮槿看了过去。 萧殊冷声道,“出来!” 思嘉郡主带着一个丫头从灌木丛后走了出来。 “世子,宋姑娘!”思嘉郡主巧笑倩兮,落落大方地走了过去,“好巧,竟然在这里能碰到你们。” 好巧?这里这么偏净,她一个客人若不是有心怎么会来这里?宋暮槿淡笑着福了下身,“郡主。” 萧殊也朝她抱了下拳。 思嘉郡主忙给还了礼。 宋暮槿往四周看了眼,笑着问道,“是挺巧的,郡主一个人吗?” “是呀,我这还是第一次来五舅舅的府上做客呢!所以想看一看,不想着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思嘉郡主笑着解释说道,目光毫不掩饰地看向萧殊面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如花,“不想碰上了世子和宋姑娘……” 说着看了眼宋暮槿,眼底带了藐视。 这般偏僻的地方,定是宋暮槿这狐狸精勾引萧世子过来的!孤男寡女来这偏僻的地方……真说不要脸! 走着走着就来了?只怕是了和萧殊来个巧遇吧!宋暮槿心知肚明,笑道,“郡主是再遛会还是回了?这里蛮偏的,不如郡主和我们一起回?” 谢琅应该不会在那待太长的时间。 思嘉郡主以为萧殊会送宋暮槿回去,顺便给谢玉琬请个安什么的,于是高兴地点头应了,“我刚想回去呢,就一起吧。” 不想走两步都了岔路口,萧殊就顿住了脚步对宋暮槿说道,“天色不早了,你去告个辞,我在外面等你,送你回家。” 语气温柔,面带笑容。 “嗯。”宋暮槿应道。 本他们是说好了直接回的,萧殊已经跟五皇子说好了的,不想却碰上了思嘉郡主,为了不让思嘉郡主发现谢琅,只能先把她送回去再说。 说完萧殊朝思嘉郡主微点了点头算是大了招呼,然后直接转身大步流星离开了。 思嘉郡主气得肝痛。 萧世子居然那么温柔地对她笑,还语气那么轻柔地跟她说话。 而对自己却是板着一张脸,多余的目光都不会给自己!自己可是故意过来见他的。 他竟然这样无视自己! 跟着宋暮槿继续走了会,思嘉郡主实在是不想与她继续一起走了,于是停住了脚步,“我累了要休息会,你先走吧。” 宋暮槿笑着说道,“不如让人去抬轿辇来?”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走吧。”思嘉郡主声音尖锐了起来,看着宋暮槿身边的妙心更是觉得如是吃了一只苍蝇,伸手指着宋暮槿与妙心,“立即走!” 他宋暮槿身边带一个跟她长得像的丫头做什么?恶心自己吗? 妙心看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一眼,想直接把她敲晕了了事,可她心里很清楚不能这样做,这样做了会给北北带来麻烦,自己也会引起思嘉郡主和湖阳公主的注意,于是扭头与宋暮槿说道,“那我们就先走吧。” 那院子有段距离了,宋暮槿也放心了,带了和妙心离开。 宋暮槿留了那领路的丫头下来,思嘉郡主没有好脸色,“你也滚!” “郡主……” “怎么,本郡主还指使不动你吗?”思嘉郡主沉下脸。 “奴婢不敢。”那丫头忙说道。 思嘉郡主冷哼了一声,眼眸一转问道,“刚才世子和宋姑娘做什么去了?” “奴婢不知道。”那丫头屈膝垂眸。 “哼!”思嘉郡主横了她一眼,突站了起来就往回走。 她不说,难道自己不回去看? 他们两个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肯定会留下痕迹! 那丫头有些着急,想去拦她,“郡主……” “怎么你还敢拦我?”思嘉郡主勃然大怒。、 “奴婢不敢。” 思嘉郡主瞪了她一眼,心里更是怀疑脚步都加快了些,不想到了岔路的地方却是碰上谢琅,就惊讶地收住了脚步,“父亲。” 谢琅见到她也很惊讶,“思嘉,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到处走走,父亲您呢?”思嘉往两条路看了看。 一条是通往刚才宋暮槿和萧世子约会的院子的,一条是通往外院的。 “喝了两杯,我也出来走走。”谢琅笑着说道、 思嘉郡主觉得有点怪怪的,却又是说出来哪里怪,“那父亲您没事吧?” “没事。”谢琅柔声说道,“这里靠近外院了,你快回去吧,免得你母亲担心。” “好的父亲,那我回母亲那了。”思嘉郡主最是敬畏谢琅,于是温顺应了也没有再有其他的心思,带了丫头回去。 等她走远了,谢琅才回了男男宾那边,端了一杯酒走到了五皇子身边道,“五殿下,敬你一杯。” 虽是谢琅如今尚了公主,只是领了闲职的驸马,不过他的才华和能力五皇子是多少知道一点的,所以能卖这个好给谢琅,五皇子当然是非常乐意的,笑着端起了酒杯,“姐夫,该我敬你一杯。” 两人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 旁的话一句都没有说,彼此的意思心里都明白。 …… 回去后,谢琅晚上去了谢老夫人那,把妙心的决定跟她说了。 谢老夫人很惊讶,好一会才开口问道,“这……是她自己的主意?” “是她自己的意思。”谢琅点头说道,“祖母妙心她不回来也好,如此公主也不会怀疑。” “可是,她终是我谢家的血脉。”谢老夫人皱着眉头说道。 “她无拘无束惯了,回谢家来只怕会害了她,而且湖阳的性子祖母您是清楚的,她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谢琅道。 谢老夫人默了半响,刚说道,“还是接了她回来吧,湖阳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让她记在你弟弟的膝下的,当是庶女,这样湖阳断然也不会怀疑她是你的女儿,她的身世,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她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琅儿,你知到我们谢家姑娘少,她回来或多或少能为谢家做点贡献。” 是要女儿为家里联姻巩固家族的势力?谢琅起身跪了下去,说道,“祖母,我已经对不起他们母女了,望祖母看在我的份上,答应了她的要求……您就当不知道她是谢家的女儿吧!” 谢老夫人看着他,良久才摆手,“哎,这都是债,你起来吧,暂且就让她住在外面好了,其他的以后再说,我就是担心她会被人利用。” “她很聪明。”谢琅帮女儿说话,眼里都带了温柔。 …… 过两日,萧殊受谢琅所托给妙心了带了六万两银票过来,“驸马爷说不好动他名下的铺子和庄子,只能给你银票,他让你置办铺子和地。” 名下的铺子和庄子一动,会让公主怀疑,所以给银票让妙心自己置办产业最是妥当了,宋暮槿笑着看向妙心,“明儿我们就让牙行的人过来。” 妙心心里暖暖的,含着泪点头,“嗯。” 谢家那边,思嘉郡主终是想起来了那日遇到谢琅为何会感觉怪怪的了! 那地方虽是靠近外院,可也是外院,而且,父亲他还是独自一个人,身边居然一个小厮都没有带! ------题外话------ ~\(≧▽≦)/~今天七夕,祝宝贝儿们七夕快乐,爱情甜蜜,身体健康,每天都快快乐乐的! 第四十六章 他,萧殊是我的人!(加更) 父亲无端端会走到内院来? 身边一个小厮都没跟,显然其中就有什么。 所以,父亲应该不是随便走走的,而且一定不会是从外院来的。 那个地方就只有两条路,一条路通往外院,一条路通往那个小院子,宋暮槿和萧世子两人私会的那个小院子。 所以,父亲当时是从那个小院子出来的。 萧世子,宋暮槿,父亲——他们三个在那做什么? 宋暮槿是萧世子找去的,他们是未婚夫妻见个面很正常。 只是,父亲为何也在呢? 是因为姑姑嫁给了五舅舅,所以萧世子想与父亲示好,拉拢谢家? 萧世子要拉拢父亲,也没必要让宋暮槿那狐狸精在旁边啊?思嘉郡主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可又理不出一个头绪出来。 思嘉郡主想了想,决定去一趟五皇子府,让丫头给谢玉琬送了帖子过去。 思嘉郡主是谢玉琬的侄女,而思嘉郡主这一辈里头如今还只有思嘉郡主一个姑娘,是谢家最小一辈里的嫡长女,加上母亲是公主,外祖母是皇后,皇帝是外祖父,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女,是以谢玉琬兄弟姐妹对这个侄女都非常的骄纵,谢玉琬和谢静琬姐妹与思嘉年纪相仿,三人的关系是非常好。因此一接了思嘉郡主的帖子,谢玉琬就立即让人回了帖子让她第二天过去玩。 女儿要去五皇子府玩,湖阳公主没觉得什么,第二天嘱咐了她几句听话不要给姑姑添麻烦之类的话就让她带着人去了五皇子府。 “来,几日不见让姑姑看看,我们的思嘉长高了没。”谢玉琬拉着她坐到了自己的身边,微笑着打量了一番,夸道,“嗯,几日不见思嘉更加漂亮了。” “姑母,您打趣我。”思嘉郡主娇笑说道。 “好,好,姑母不说了。”谢玉琬笑道,“以后你想来看姑母就随时来就是了,还给姑母下什么帖子?” 知道思嘉郡主要来,谢玉琬准备了很多她喜欢出的点心零嘴,姑侄两个说了好一会话,思嘉郡主问起昨日那个丫头来,“姑姑,我想去院子逛逛,昨日那丫头挺伶俐的,让她给我带路呗。” “什么事?还特意过来一趟?”谢玉琬笑着说了一声,那丫头谢玉琬没有什么印象,扭头吩咐自己的丫头秋月说道,“你去把那丫头叫过来。” 谢玉琬对那丫头没有印象,不过秋月却是知道,“那丫头是殿下身边的。” 外院伺候的人就是陆琤的人,不归她管。 他竟是让过来外院的人请宋暮槿出去的,他就这么防着自己,怕自己下绊子害萧殊的未婚妻不成?谢玉琬眸色微沉,想了下笑着说道,“去吧,就说昨日她给郡主领了路,郡主想谢谢她。” 秋月点头很快就把那丫头请了过来。 那丫头叫小叶,长相平平扔到人群里找不出来的那种,小叶一进来恭恭敬敬给协议午安和思嘉郡主磕头行了礼。 思嘉郡主看向谢玉琬。 “免礼,起来吧。”谢玉琬微抬下手,会意地朝思嘉郡主点了点头,吩咐说道,“郡主想去园子里逛逛,你好好伺候郡主。” “是。”小叶恭敬应了。 “谢谢姑姑。”思嘉郡主笑着谢了一句,起身。 “等午饭准备好了,我让人去叫你。”谢玉琬笑着说道。 “好。”思嘉郡主应了一声,带了自己丫头和小叶往外走。 等思嘉郡主几个走了,谢玉琬吩咐秋月说道,“你去打听一下,那日思嘉和宋暮槿发生什么事了。” 思嘉不会无缘无敌地叫那丫头陪她逛园子,肯定有什么事。 “奴婢这就去。”秋月点头也应道。 “小心点。”谢玉琬嘱咐了一句。 那小叶毕竟是陆琤的人。 …… 思嘉郡主直接去了园子里的八角亭,放眼望去周围一目了然,能藏人的假山离得有短距离,思嘉郡主很满意,就看向小叶直接问道,“你老实交代,昨日那宋暮槿和萧世子在那偏僻的小院子到底做什么了?” “奴婢不知道。”小叶垂眸回道。 “不知道!”思嘉郡主阴笑着看向她,“你别以为你是五舅舅的人,本郡主就不敢给你怎么样!你老实交代,那日他们在那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还有,见了什么人?”如见了她的父亲谢琅,他们又说了什么! “郡主恕罪,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叶跪了下去,说道,“奴婢只是一个下人,世子和宋姑娘没有让奴婢在跟前伺候,奴婢真的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请郡主恕罪。” 这死丫头!难道还真以为自己不敢对她怎么样不成?思嘉郡主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抽了过去,“该死的奴才,你是五舅舅身边的人,是奉了五舅舅的命伺候萧世子和宋暮槿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小叶磕头,“郡主明鉴,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思嘉郡主认定她是撒谎,“你赶快本郡主一五一十说出来,否则本郡主割了你的舌头!” “郡主饶命,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叶磕头求饶说道。 思嘉郡主瞪着她,恨不得在她身上瞪出一个窟窿出来。 这是五舅舅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 “郡主,可能她真的什么都知道。”思嘉郡主随身的丫头从画低头说道。 若其他舅舅的府上,她处置了一个丫头,那定没什么,不过五舅舅——他比较冷淡,思嘉郡主心里有些怵,低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小叶,最终把怒火压了下去,“走吧。”说着八角亭亭外走。 从画松了一口气,忙跟了上去。 午饭已经准备好了,谢玉琬见她回来了就忙吩咐人吗把午饭摆在偏厅,然后笑着拉着她的手去偏厅,“我刚要让去叫你过来吃饭呢,你就回来了刚巧。” 丫头和婆子伺候着两人净手。 等丫头擦干了手上的水渍,谢玉琬就拉着思嘉郡主走到了桌旁坐下,一边说道,“那丫头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你只管罚她就是了,殿下那边我回头跟他解释就是了。” 她们说了什么,谢玉琬虽是不知道,不过思嘉郡主打人的事她是知道的。 “其实没什么,就是想问她两句话,她竟是一位问三不知。”思嘉郡主甜甜一笑,“没事了,希望别给姑母您惹麻烦才好,五舅舅他很严厉。” 思嘉郡主不说,谢玉琬也没追问,笑着说道,“没事,你五舅舅很疼你的。”见菜已经摆好了,就亲自把筷箸塞到了她的手里,“我特意吩咐厨房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你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吃了午饭,玩了会思嘉郡主就告了辞。 秋月那边也打听了结果出来,不过除了萧殊和宋暮槿两人回来的路上碰到了思嘉郡主外,“对了,后郡主不知为何又返了回去,在路上碰到了驸马爷,驸马爷说是自己随意走走。” 再进一步,就打听不出来了。 到底她是新媳妇,陆琤又不相信她,他要办点什么事不想让她知道,那她肯定是打听不出来的!谢玉琬笑了下,“我知道了。” 外院,五皇子也刚回来了,小叶把今日思嘉郡主逼问她的事禀告给了他听。 “嗯。”五皇子嗯了一声,就挥手让小叶退了下去。 他的人他自己清楚,便是死也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不过——看来思嘉那丫头是在怀疑什么。 五皇子到了第二天散朝后,提醒了一句谢琅。 “多谢五殿下。”谢琅拱了拱手,“我会让人看着点思嘉的。” 五皇子点了点头,与他错身而过。 …… 这查不到什么出来,思嘉郡主心里就如是有一直猫爪子在挠,左思右想越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那叫小叶的丫头问不出来,不好去问萧世子,也不能直接问父亲,思嘉郡主就让人盯着宋暮槿的动静,打算直接去问宋暮槿。 宋暮槿也忙得团团转,好几日都没有出门。 直到了十一月初,才有了消息传来说宋暮槿要出门。 初五那日下了整整一天的雪,整个京城一片银色,冰天雪地的十分漂亮,萧殊就约了宋暮槿初六出门。 萧殊预定了楼盛记视野最好的雅间,推开窗户能一览京城的景色。 知道宋暮槿要去楼盛记,思嘉郡主便早早就带了丫头出门去楼盛记等着了。 虽是下雪,不过客人却是不少。 尤其是四楼,三楼的雅间全都是预定完了,思嘉郡主是临时来的,她也不来赏景的,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直接要了一间二楼的雅间。 为了应景,楼盛记里插了不少的腊梅,一进去就能闻到空气中的暗香。 因萧殊要散朝后才能到,所以宋暮槿和妙心出门比较晚,到的时候差不多到正午了。 宋暮槿和妙心一进去,伙计就热情地迎里上来,“两位姑娘请随小的来。”宋暮槿的人,他们都是认识的,所以恭敬地请宋暮槿上楼。 刚到了二楼,思嘉郡主就从雅间走了出来,远远地看着宋暮槿,“宋姑娘。” “郡主。”宋暮槿一看,屈膝行了一礼。 “你也吃饭啊。”思嘉郡主带着走了过去,“一起如何?” 她这说又是因为萧殊来的?虽是只见过几次,不过宋暮槿还是能看出来她眼睛里对萧殊的爱慕,与她一起吃饭,宋暮槿当然是不会答应的,谁会答应一个觊觎自己未婚夫的人一起吃放?宋暮槿笑着摇头,“谢郡主盛情,等会世子要来,不方便。” 这是跟自己秀恩爱?思嘉郡主如鲠在喉,面上笑着笑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算起来我还得叫世子一声表舅舅呢,不过……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两个了。”说着望宋暮槿后面望了一眼,“世子还没有来吧,宋姑娘不如先到我这里坐一坐。” 还是冲自己来的?宋暮槿笑了下,点了点头。 进了雅间,思嘉郡主看了眼妙心。 宋暮槿笑道,“郡主有什么话请直言。” 思嘉郡主再是看了一眼妙心,然后看向宋暮槿道,“明人不说暗话,那我就直接说了,那日在五皇子府,你和世子,为何会和我父亲在一起?” 她知道了?宋暮槿想了下在心里摇了摇头,“民女不明白郡主说的什么意思。”若思嘉郡主知道了些什么,就不会站在这里跟她说话了,而是直接冲妙心打了。 “什么意思,你心里明白。”思嘉郡主带了几分强势,“有什么事非得要到那么偏僻的地方说?跟我父亲有关吧?宋暮槿,我的耐性有限。” 想炸自己的话?宋暮槿勾了勾唇,“既郡主这般认定,那为何不直接去问驸马爷?……既郡主没其他的事了,那民女就先告退了。” 说完屈了屈膝,就转身。 “宋暮槿,你给我站住!”思嘉郡主薄怒,“本郡主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谁允许你走的?” 宋暮槿已经拉开了门,听她这么说,顿住了脚步转身回头,“郡主还有什么话,请说吧。” 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了,她宋暮槿凭什么?不就是有萧世子给她撑腰?思嘉郡主看着宋暮槿。 石榴红的褙子,外罩着白色的斗篷,帽子上滚了一圈白色的狐狸毛,头上只带了两朵珍珠串成的珠花,因楼盛记里地龙烧得足,白皙如玉的脸上透了几分红润,很简单的穿着却有着倾国倾城的风华。 思嘉郡主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用刀划烂了眼前这张精致无双的脸,萧世子就是被她这长脸迷惑了,所以看不到别人的好,就算是宋暮槿那样的出身,他也义无反顾地要娶她回去。 无耻的狐狸精!思嘉郡主眼里涌了一层妒火出来。 宋暮槿见她不说话,就说道,“既郡主没什么话要说了,那民女就走了。” “站住!”思嘉郡主厉声道,“你别以为长得漂亮就能勾住世子的心了,宋暮槿你除了长得漂亮,你还有什么?……” 思嘉郡主顿了下,一字一顿道,“宋暮槿你配不上萧世子!” “民女配不上世子?”宋暮槿笑了。 “是,你自己说你哪里能配得上萧殊?萧殊是文昌侯世子,你呢?你是什么身份?”思嘉郡主讥讽道,“还有琴棋书画,操持庶务,你懂吗?你自己说说,你哪一点能配得上萧世子?” 话已经说开了,思嘉郡主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竟大家几乎都这认为的——宋暮槿配不上萧殊。 宋暮槿轻笑出了声,目光嘲讽看向思嘉郡主,“郡主觉得民女配不上世子,那郡主您觉得谁配得上世子?是郡主您吗?” 她是喜欢萧殊,不过被宋暮槿这么点破直接说了出来,思嘉郡主还是觉得不好意思,红着脸目光一横,“宋暮槿你这话什么意思?” “把郡主刚才的话还给您,民女的话是什么意思郡主心里最是清楚!”宋暮槿目光一沉,冷声说道,“还有我配不配得上世子,不干郡主的事,所以,还请郡主自重。”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往外走。 自重?宋暮槿居然说要自己的自重?她自己都不要脸,用那些狐媚子的手段勾引了世子,自己可说堂堂郡主,她宋暮槿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思嘉郡主气得脸色都青了,立即追了出去,“宋暮槿,你给本郡主站住!” 思嘉郡主的雅间离得楼梯不是很远,就这一下的功夫宋暮槿已经差不多走到了楼梯那边了。 听得思嘉郡主的声音,宋暮槿顿住了脚步,转身面带微笑问道,“郡主还有什么事吗?” 楼梯刚巧是在二楼大堂的中间,这会大堂吃饭的人不少,听得动静都看了过来。 “宋暮槿你算什么东西,你算哪根葱?你居然敢教训本郡主?”思嘉郡主走到了宋暮槿的面前,脸色冰冷地看向她,“本郡主要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被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了?宋暮槿脸上依旧带着笑,目光却说冷了下去,如是覆了一层寒霜,“民女是不算什么东西,也不算哪根葱,可说有人觊觎民女的未婚夫,那民女断是不会放过那人的!” “啊,难道是郡主……” “啧啧,萧世子倒是长得俊美。” “难怪郡主会动春心呢。” ……那大堂的众人惊呼,目光闪烁地看向思嘉郡主。 不想宋暮槿会把话直接说出来,思嘉郡主顿时胀得脸色通红,恼怒道,“宋暮槿,你胡说什么?”这大堂这么多的人在,宋暮槿她绝对是故意的那么说的,她是想要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想要毁了自己的名声。 这狠毒的死丫头! “民女是不是胡说,郡主心里清楚!”宋暮槿冷冷地看向她说道,“我现在再跟你说一次,我配不配上世子与郡主没有任何的关系!”余光见得楼下刚进门的萧殊,面上带着柔和的笑容扭头看了过去,说道,“最后,也请郡主记住了,他——萧殊是我宋暮槿的未婚夫,是我宋暮槿的人!谁若敢觊觎和染指他,我宋暮槿绝不轻饶!” 一字一顿,声音轻柔透着无比的坚定,还有一层透骨的杀气。 ------题外话------ 嗷,把明天的更了,/(ㄒoㄒ)/~明天要是早上没更的话宝贝儿于要奇怪,往后延迟下午更,(づ ̄3 ̄)づ╭?~ 再一次七夕快乐~ 第四十六章 她是我的唯一! “一个姑娘家的居然说出这样恬不知耻的话来!”思嘉郡主鄙夷看向宋暮槿。 简直不要脸! 还说萧殊是她的人,不仅不要脸,还是个妒妇,果然就是个没有教养的丫头! 她这话的意思是将来都不会允许萧世子纳妾?这谁家的夫人不是相夫教子,打理家务,帮着丈夫纳妾开枝散叶的? 思嘉郡主说完后才随了宋暮槿的目光往下看了过去。 一眼就见到楼下大堂间的萧殊。 黑色的斗篷,玄色的朝服,金冠束发,玄色的朝服竟是让他穿出了几分艳丽出来,仿若偌大的大堂似都因他而明亮了起来。 思嘉郡主目光一落到他的身上就再舍不得移开了,先是欣喜见到了喜欢的人,心脏砰砰地跳。 再是羞涩,脸一下就红了,然后心里又是一阵慌张,不知道萧世子听去了多少,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宋暮槿的话了没——自己心仪他,这他若是听到了?思嘉郡主想到他可能听到了刚才的话,知道了自己心仪他的事,脸更是红得能滴出血一样。 虽她向来胆大,然到底不过是十几岁的小丫头,羞得恨不能找个地方藏起来。 羞涩后很快就扭头幸灾乐祸看了眼宋暮槿。 这下是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吧,如此善妒的女人,谁会喜欢?萧世子定会厌弃了她. 一想到萧殊会厌弃宋暮槿,会抛弃她,思嘉郡主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宋暮槿没有理会她,目光只看向楼下的萧殊,刚才的萧杀与冰冷一瞬间全数褪了下去,取之而代的是温柔,如水一般的温柔。 萧殊也抬头看向她,面色是众人从来没见过的柔和,目光璀璨而柔和。 熙熙攘攘的喧哗声好像都已经远离,仿若这天地间就只有她和他一样。 思嘉郡主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离了一下,然后落在了宋暮槿的身上,冷哼了一声。 现在还含情脉脉的,等会有你好看的! 思嘉郡主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思,神情倨傲。 楼下楼上的人都被宋暮槿的话给震惊了。 他们基本都湿点头赞同思嘉郡主的话的。 他们都不是傻子,都听出了话离的含义出来。 这萧世子长得跟仙人下凡似的,这心仪他的人多了去了,将来想给他做妾的肯定不少,男子三妻四妾委实正常不过的事,但宋姑娘这话意思却是她是不会容人,这般善妒的话她竟然如此理直气壮地说了出来。 同时,他们又嫉妒着萧殊。 这宋姑娘,不愧是射杀混混的人,放眼整个京城估计也就她宋暮槿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吧! 虽是凶悍了些,可人家长得漂亮啊,又会赚钱。 至于她说的话,众人选择性地无视,话是这么说,然现在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又刚是情意浓的时候,当然是容不得其余人了,不过等成了亲后过上几年感情淡了,到时候如何还不得随自己喜欢? 萧殊嘴角微勾,漾出了一抹笑来,这一笑如是冰雪消融,然后才抬脚往楼梯走了过去。 那笑容不是给她的,目光也没有看向她,这样的目光这样的笑容,思嘉郡主还是第一次在萧殊的见到,顿时觉心脏一缩,然后砰砰猛烈跳了起来像是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半。 宋暮槿扭头,见得思嘉郡主一脸娇羞,目光含春的样子,讥诮地笑了笑。 虽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可思嘉郡主就是看出她眼里的嘲讽和讥笑,顿时气得跺脚,这红彤彤的脸上布满了恼怒,“你看我做什么?你这是什么表情?” “郡主以为是什么表情那就是什么表情!我看郡主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了。宋暮槿笑了下,收回了目光不再看她,而是往楼梯看了过去。 萧殊正拾阶而上,目光直看着宋暮槿,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雍容华贵。 在场的人都能清楚地认识到——萧殊他并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他的高兴显而易见地流露在了他的脸上。 思嘉郡主只觉得那那优雅的步伐就如是踩在他的心口上一般,一下一下的让人沉醉不已。 若是他这样温柔的目光专注的是自己该多好?就只看她谢思嘉一个人!思嘉郡主抓紧了手里的帕子,面上带上了得体而又端庄的笑容,余光瞥了眼笑得灿烂的宋暮槿。 还得意,还笑,等会就要笑不出来了。 谁不知道萧殊的脾气狠厉?平若就是冷漠不太理人的性子,越是生气越是平静,现在他这样的带着笑容,只怕他是气得狠了。 萧殊含笑走到了宋暮槿的面青,伸手抚了抚她耳际的发丝,“生气伤肝,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你可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思嘉郡主本是幸灾乐祸地想看宋暮槿被萧殊厌弃的好戏的,不想等来的确实这么一幕 ,思嘉郡主顿时嫉妒得发狂。 萧殊他不但不生气,还担心宋暮槿会气坏了身子? 众人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 黑与白,玄色与石榴红,相得益彰,再加上两人出色的容貌——果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走吧,我们难得出来一趟,又是这样的雪景,不要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坏了我们兴致。”萧殊柔声说道。 直接把思嘉郡主无视到了极致。 宋暮槿笑着点头,“嗯。” 思嘉郡主攥着帕子的指尖发抖,“萧世子!” 竟然当没有看到她? 太气人了,自己喜欢了他这么多年,他怎么视若无睹?萧殊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自己从懂事起就喜欢他了。 这么多年来,她谢思嘉眼里心里就只有他萧殊一人。 他怎么可以喜欢上宋暮槿,怎么可能为了宋暮槿当没有看到自己? “原来郡主也在啊,郡主好。”萧殊扭头看向思嘉郡主拱了拱手,神情冷漠,目光不带一丝温度。 这般明显的变化所有人都看了出来,众人都带了看戏的心思,看向思嘉郡主的目光就带了几分嘲笑。 思嘉郡主当然也看看出来,满心的欢喜和娇羞顿时如是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不过面上还是保持着微笑还了一礼,“世子。” “我和北北就不打扰郡主了。”萧殊说了一句,就拉着宋暮槿往楼上走。 就这么被他无视?思嘉郡主不甘心,左右宋暮槿也已经都把她的心思说穿了,这上下大堂的人都已经听到了,等回头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她谢思嘉心仪萧殊,她还有什么顾虑的?思嘉郡主一想,鼓足勇气往前走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萧殊,叫了一声,“萧世子!” 萧殊和宋暮槿两人都停住了脚步,扭头看向她。 “郡主有何贵干?”萧殊淡淡地问道。 思嘉郡主吸了一口气,问道,“刚才宋暮槿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萧殊微微点了点头,“嗯。” 他当然都听到了的,看和驸马的面子上,也不想给五哥惹麻烦,所以他不想和她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妙心皱着眉头看了看思嘉郡主。 世子的态度很明显了,她难道看不到?还揪着人不放。 都听了,果然他都听到了,他难道没有什么跟自己说的吗?知道他是不近女色,也不给那些迷恋他的女子好脸色,可自己是谢思嘉啊!自己和那些花痴他的女子又不一样!思嘉郡主再是吸了一口气,紧张地握着拳头,目光坚定而又柔柔地看向萧殊,“萧殊,我喜欢你!” 藏在心里的多年的话说了出来,思嘉郡主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嘛。 说出来就好了。 众人哗然。 郡主果是大胆! 三楼四楼没有设大堂,三楼与四楼没有设大堂,中间是挑空的,楼梯在中间,楼上不少人都推开了窗往下看了过去。 思嘉郡主目光专注地看着萧殊,紧张得手心冒了一层汗。 萧殊神色淡淡地说道,“那管我什么事?” 她喜欢他,难道自己就要喜欢她不成? 转头目光立即温柔了下来,“北北你不要理会,别因为无关紧要的人扫了我们的兴。” 不管他的事?他怎么能这样对自己,她喜欢了他那么久!思嘉郡主面色一白,一脸伤心地望向萧殊,”萧殊,你不能这样对我!” “所以,郡主觉得我应该怎么对你?”萧殊凛冽地看向她反问道,声音冰冷。 她这么喜欢他,他也的喜欢自己!思嘉郡主攥紧了拳头,“就是不能这样对我!” 萧殊冷笑了一声。 听着他这冷漠的笑容,思嘉郡主觉得心口如是让人给打了一拳,目光看向他牵着的宋暮槿,目光阴鸷,“宋暮槿有什么好?她能给你什么?除非了一张脸,她有什么?她有好的家世?有能拿得出手的才华?萧殊你别被她迷惑了!我谢思嘉是谢家的长女,我母亲是公主,我外祖母外祖父是皇后皇上!我可以协助你,可以帮你,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一切!” 只要他愿意! 包括可以帮他把五舅舅坐上那个位置! 思嘉郡主抬着下巴横了眼宋暮槿,然后把目光移向了萧殊,面带微笑。 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的诱惑! “在郡主眼里,我萧殊是要靠女人来往上爬的窝囊废?”萧殊唇角勾了一抹冷笑。 “不,世子的才华和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思嘉郡主笑道,“只是,我能给你锦上添花!而她宋暮槿——” 思嘉郡主顿了下,瞥了眼宋暮槿轻蔑一笑,“而她宋暮槿什么都不能给你,可能还会拖累你,会成为你的累赘!” 萧殊偏头温柔看了眼宋暮槿,放开了她的手改环住了她的腰,“是啊,她没有郡主你那么好的出身家世,也不会如郡主那样那般有才华,更没有你那样的人脉,可那又怎样?” 萧殊看着宋暮槿轻柔一笑,“北北是没有那些,可在我的心里是这世上最好的。”是他萧殊一个人的公主!“她是我萧殊的唯一。” 说完,萧殊抬眸往楼上看了眼,目光冷冽。 四楼敞开的一窗口,邵浚和陆霆,以及宋昌翊三人站在那,三人的目光看向他们。 只一眼,萧殊就收回了目光。 思嘉郡主被萧殊这一番话刺激的一张脸都扭曲了,可她一个字都已经说不出来了,萧殊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还有什么脸再说什麽?“萧殊,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谢思嘉一定会让他后悔莫及! “希望郡主以后不要再来烦她。”萧殊沉声道,“还有,谁若是敢伤害她一根头发,我萧殊定会把他戳骨扬灰!” 众人均惊。 这话——宋姑娘是萧世子的心尖尖啊! 说完,转头低声问宋暮槿,“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不用。”宋暮槿仰头,笑靥如花,“你特意带我赏雪的,其他地方怎么能与这里相比?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为何要因为他们而影响我们?” “那我们走吧。”萧殊点头微微一笑,拉着她往上走。 思嘉郡主握着拳头轻轻颤抖着,目光阴狠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再没有脸开口叫住两人。 妙心看了思嘉郡主一眼,没有理会她跟着宋暮槿和萧殊往楼上走。 “郡主。”从画小心翼翼叫了一声,“郡主,奴婢扶您先进去?” 思嘉郡剐了她一眼,扬手一个耳光打了过去,“没用的东西,这个还用我说吗?”说着伸出了手。 从画知道她是迁怒,也不敢说什么,忙低头忙伸手扶住她。 思嘉郡主气得腿都哆嗦,几乎是从画搀着她回了雅间,一回雅间,思嘉郡主面色狰狞地开始砸东西。 “世子,北北,我就不上去了,我跟伙计要个雅间。”到三楼,妙心就笑着对宋暮槿与萧殊说道。 刚才两人如此一番剖心,两人肯定要腻歪,她跟着去就不方便了。 萧殊说道,“我定的雅间是套间。” 宋暮槿看向妙心笑着说道,“走吧。” 妙心这才点头与徐重和徐阳两人跟了他们两个继续上四楼。 雅间是套间的,一大一小,拉上门就是两间独立的房间,两间房都有很大的窗户,推开窗就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妙心点了点头,与徐阳,徐重两个留在了小的那间。 宋暮槿与萧殊两人去了大的那间。 “子砚。”宋暮槿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娇娇柔柔地唤了一声,踮起脚吻了下他的唇,“在我的心里,你也是世上最好的,最好最好的。” “我知道。”萧殊低头看着她红扑扑的脸,亮晶晶的眼睛,低头吻住了她柔软的唇瓣。 如狂风暴雨一般激烈。 手臂紧紧地搂着她,像说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他是她宋暮槿的人。 她是他萧殊的人。 从此,他们属于彼此。 宋暮槿觉得整个人都被狂风席卷了起来一般,脑袋一片空白,只能任他采撷。 …… 良久,在宋暮槿快要窒息的时候萧殊才放开了她的人。 宋暮槿搂着他的脖子,娇喘吁吁地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身上,面如红霞,娇艳如花。 萧殊笑着抬手把她和自己的斗篷都解了下来放在了一旁,然后抱着她走到了窗前,伸手推开了窗户。 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被冷风一吹宋暮槿顿时打了个哆嗦。 萧殊从背后搂着她,把她整个人都圈在了自己的怀里,低头附耳问道,“这样不冷了吧?” 炙热的气息吹拂在耳际,酥麻酥麻的感觉往全身散去,宋暮槿脸刷的更红了,软软地靠着在他的怀里,娇笑着摇头说道,“嗯,不冷了。” “你看,好看吗?”萧殊目光往外望了过去,抬手指了指,“喜欢吗。” 宋暮槿也看了过去。 一眼望去,洁白无瑕的京城呈现在两人的面前,这与往日是完全不一样的,目光所及是都是白色。 如是一个晶莹剔透的世界。 “嗯,很美,我很喜欢。”宋暮槿笑着点头。 “我会陪着你,一直到老。”萧殊语气温柔。 “我也会陪你一直到老。”宋暮槿笑着点头轻声说道,鼻子一酸眼里带了泪花。 前世今生,两世为人——以后有他,她宋暮槿不会再孤苦无依,乱世飘零。 ------题外话------ 晚上不知道还来不来及二更,窝这龟速,所以大家不要等,明天早上看(づ ̄3 ̄)づ╭?~ 第四十八章 这世上又不止萧殊一个男人! 外面是冰天雪地,身后是他温暖的怀抱,宋暮槿觉得这一刻很温暖。 有他在,再大再猛烈的风雪都吹不到她身上来一般。 比起思嘉郡主来,她真的给的不多,能给他的只有已经在开采的金矿,再有就是自己能赚点小钱。 比如思嘉郡主说的家世和人脉,她真的不能与旁人比,那些是要慢慢积累的。 他却放弃了能带给了他更多利益的人选,而选择了与她一起,宋暮槿想着,心里更是感动,眼眶就更湿润了。 “北北,你怎么了?”萧殊几乎是立即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偏头,“好像哭了?” 几乎是立即就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出来。 “我高兴,喜极而泣。”宋暮槿眨了下眼睛,把里面的湿意压了下去,甜甜地笑着说道。 “真是高兴,不是因为别的事?”萧殊压低了声音问道。 低沉的声音带着致命的魅力,宋暮槿娇娇地点头,“嗯,就是高兴。” 萧殊见她不想说,就没有再问,搂着伸手指着外面,扯开话题,“你看那是文昌侯府。”那是他们以后的家,“那边是五哥家,你现在住的地方在那边,那边是……” 萧殊熟悉京城,这白茫茫的世界他也能准确地辨认出来,给她指明方向。 说了会,就传来了敲门声,伙计送菜来了。 萧殊这才放开了她的人,关上了窗户,然后牵着她走了过去坐了下来。桌子正对着窗户的,窗户很大,窗户用的透明的琉璃,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菜是萧殊早就定好了的,都是宋暮槿喜欢吃的菜。 那边妙心三个也是分别两桌菜。 宋暮槿和萧殊两人亲亲热热地吃着饭,一边低声说着话,偶尔抬头看一眼外面的雪景,不知多惬意。 …… 离得不远的里另一个雅间,陆霆,宋昌翊和邵浚三人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刚才,萧殊的那一眼,他们都心里都清楚,萧殊那是警告他们三个呢! 萧殊说的话,是众目睽睽之下说的,不过三人各自心里都明白,那是萧殊说给他们听的。 陆霆抿了一口酒,低笑了一声,“倒是没有想到萧殊竟如此至情至性之人。” 以前他萧殊是什么样子? 对女人是看都不看一眼,若是有人看中他的相貌恬不知耻地贴上去,萧殊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 大家都一位他是个冷情冷血的人,不想对宋暮槿却如此看重,把那宋暮槿捧在手心里疼了。 不过—— 戳骨扬灰?萧殊他真是好大的口气! 萧殊是知道自己打过宋暮槿的主意吧? 若不是皇伯父出面,自己会放弃宋暮槿?宋暮槿会轮到他萧殊手里? 就凭他萧殊想对付自己? 他该庆幸自己有个给皇伯父当过夫子的外祖父,有个死去了多年的姨母,皇伯父就是念在萧介诚和宸妃的面子上才会宽待他萧殊的,才会发了话让自己不要纠缠宋暮槿的。 否则,就以他萧殊从自己的手里能抢到人? 做梦去吧! 想想当初是因为胡家才会有那么一个想法,如今想着那张明眸皓齿艳若桃李的脸,还有那凹凸有致的身姿,陆霆心里如是一把火在烧,眼底闪着不甘的火苗——若不是皇伯父插手,那应该是自己的人! 邵浚蹦着脸,身上散发一股冰冷的气息。 她和萧殊是一早就认识了的吧!可笑的是,知道他们定亲的时候,他还告诉自己,那是文昌侯萧老爷子的意思。 然,今日呢—— 若宋暮槿她不是对萧殊情深根种,怎么会说出萧殊是她的人那样彪悍的话出来,若是受长辈之命,他们不是以礼相待,客客气气的吗? 然,他们两个呢——两人无形中像是有一种默契,有种旁人都不插不进脚的感觉。 一开始他们就认识的吧,他让人查过她的底细,也知道去年萧殊曾经去过清源镇,所以,他们早就认识了。 所以那时候她射杀店里的匪贼,五皇子派人给她作证了,五皇子为何要帮宋暮槿?还不是看在萧殊的面子上,世人皆知,五皇子对萧殊这个表弟比亲兄弟还要好。 他萧殊看重的人,五皇子自然是要保护的。 难怪宋暮槿一开始就说反对自己和她的亲事呢。 自己有才有貌,又是建安伯府世子,配她宋暮槿足够了,若是其他的人,定会高高兴兴的嫁给自己! 可她宋暮槿却一开始就不喜欢,还没有了解他邵浚的为人,就说不喜欢,不会嫁给他。 为何?是因为她宋暮槿——心里有人! 所有的事,这么一串如今都能理出头绪来了。 她宋暮槿不喜欢自己不想嫁给自己,那是因为她喜欢萧殊。 邵浚心里胸膛里气血翻涌。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当猴耍了一般。 宋昌翊脸色也不好。 那个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他心里一直想要与她联手的妹妹。 谁不好,偏偏她要嫁给萧殊。 萧殊和五皇子跟姑母,七殿下从来就不是条道上的人。 以后他们注定就是敌对的阵营! 宋暮槿她难道就一点都不念亲情?虽说侯府已经放了话出去,宋暮槿不是他武宁侯府的姑娘了,然而,父亲母亲祖母知道,自己知道,她宋暮槿自己也知道——宋暮槿就是宋家的血脉。 自己已经跟她说了,不要与萧殊一起,不要与他一起,可她一意孤行要去萧殊的身边。 真是太不像话了,她根本没有把武宁侯宋家放在心上,那是她的家!她怎么就不听自己的劝告? 还有那萧殊,居然敢威胁。 是威胁自己不要把宋暮槿的身世说出来吧! 他深知宋暮槿的要穴,不过也不能说更不能做什么,因为那样可以对付宋暮槿,对付萧殊,但同样的也会毁了武宁侯府,这笔账划不来! ** 邵浚和宋昌翊心里很恼,没有接陆霆的话。 陆霆含笑看了两人一眼,吩咐立冬说道,“思嘉那丫头刚才受委屈了,我这个当堂舅舅的也不能当没看到,你去请她上来,跟她说我这里有梅花上的雪水泡了茶,请她来尝一尝。”笑着朝邵浚与宋昌翊说道,“那丫头从小就吃不了一点亏的性子,今日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知道多伤心呢,我也是当长辈的应该好好安慰安慰她才行。” “是。”立冬点头应了一声出了雅间下楼去请思嘉郡主。 思嘉郡主把雅间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 从画是不敢出声劝说,垂眸战战兢兢地站在角落里就怕思嘉郡主把气撒到了她的头上。 东西都砸了,思嘉郡主还觉得不解恨正是喘着气站在屋子里寻找,看还有没有东西可以砸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随着敲门声是一声恭敬的声音,“郡主。” “谁!”思嘉郡主以为是楼盛记里的人,扭头瞪着紧闭的大门严厉说道,“给本郡主滚!”这屋里被砸了东西她自然会赔。 立冬站在门口,垂眸恭敬说道,“郡主,奴婢是安王世子身边的立冬。” 安王世子?是霆舅舅?他也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吗?思嘉郡主呼了一口气,把语气放缓和了些,“进来吧。” 立冬这才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满地的碎片,一室狼藉,立冬像是没有看到一般,走了进去恭敬地行礼,“奴才见过郡主。” “嗯,免礼。”思嘉郡主微抬了下手,“霆舅舅让你来的?霆舅舅有什么事吗?” “是的,世子就在四楼的雅间,世子用梅花上的雪水泡了茶,请郡主移驾过去尝一尝。”立冬弯腰恭敬地笑着说道。 霆舅舅刚才在?思嘉郡主想了下,问道,“霆舅舅来多久了?” 立冬回道,“比萧世子来得早。” 那霆舅舅都看到了!霆舅舅是想给自己做主为自己出头?思嘉郡主想想觉得极有这个可能,阴沉沉的脸上终是有了点笑容,点了点头,“走吧。” 立冬毕恭毕敬在请了她出门上四楼。 从画吐了一口气,垂眸跟了上去。 “郡主请。”到了四楼,立冬拉开了门,侧身请思嘉郡主进去。 “霆舅舅。”思嘉郡主委屈地叫了一声,进了雅间,却见得宋昌翊和邵浚也在,就收敛了脸上悲切的神色。 “郡主。”邵浚和宋昌翊起身拱手,行礼。 “免礼。”思嘉郡主微抬了下手,然后皱着眉头看向陆霆,“霆舅舅。”怎么有外人在? 宋昌翊和邵浚他们两个也肯定都看到了刚才的事,霆舅舅怎么还让人请她过来? 给邵浚和宋昌翊看笑话吗? “世家,来过来坐。”陆霆笑着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凳子。 人都已经来了,难道她还出去不成?思嘉郡主点头走了过去,挤出了一抹笑容坐在了陆霆旁边的凳子上。 陆霆挥挥手让立冬等人都退了下去,“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立冬等人忙退了出去。 陆霆提起茶壶给思嘉郡主斟了一杯茶,“这下雪的时候喝雪水泡的茶最是最是应景了,你尝尝看。” 清冽的香味扑鼻而来,思嘉郡主端起来酒杯抿了一口,回味甘醇,茶香夹带着梅花的香味,唇齿留香。 不过思嘉郡主没有心思喝这个,微皱着眉头看着陆霆说道,“谢谢霆舅舅。”面色显然表示她心情不好,很不高兴。 “思嘉!”陆霆放下了茶壶,正色看向她说道,“刚才霆舅舅都看到了……” 当着外人的瞒揭她的伤疤!思嘉郡主心中大怒,“霆舅舅!”她还以为霆舅舅是要给自己撑腰,想帮她出气呢! 没有想到他就这么当真邵浚和宋昌翊说她的丑事! 邵浚和宋昌翊他们两个也是看到了的,他们心里还不得怎么嘲笑自己呢! “霆舅舅,既你都看到了,那就不要说了,也不要教训我了,反正话我都说了。”思嘉郡主沉着小脸说道。 说出的话是收不回来了的。 然刚才当面跟萧殊说喜欢他的话,虽然很伤心,难过,生气,可她一点都不后悔。 反正大家都知道的事,会传开,而且萧殊也听到了宋暮槿的话,她谢思嘉敢作敢当,语气让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的,不如她自己当面跟萧殊表白一次。 她就是喜欢萧殊怎么了? “你听我说。”陆霆面色一肃,“霆舅舅没有要教训你,也没有要说你的意思。” 思嘉郡主心里冷哼了一声,目光不相信地看向他。 邵浚和宋昌翊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他们舅甥之间的话,他们这两个外人实在不合适在旁边听,而且思嘉郡主还是个小姑娘。 “喜欢就喜欢了,你当面跟他说了也免得将来后悔!霆舅舅知道你一向勇敢。”陆霆面色缓和了几分,笑了下,“只是,思嘉啊,这世上不止萧殊一个男人!” 说着目光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宋昌翊和邵浚,在宋昌翊的身上多顿了顿。 “霆舅舅!”思嘉郡主见了他的神情,霎时勃然大怒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霆舅舅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被萧殊拒绝了,他就要把宋昌翊和邵浚往自己的面前推吗? 这宋昌翊和邵浚算什么东西? “思嘉,霆舅舅是为了你好。”陆霆苦口婆心。 “一派胡言!”思嘉郡主目光带着戾气看向陆霆,声音尖锐地叫道,“你这哪里是为我好?霆舅舅,有你这么埋汰自己的外甥女的吗?怎么,刚才我被萧殊宋暮槿欺负得不够,现在你也要来欺负?” 思嘉郡主眼睛一红,眼眶里瞬间充满了泪水。 “思嘉,霆舅舅都是为了你好。”陆霆皱着眉头说道,“你不要误会霆舅舅,那萧殊已经和宋暮槿定了亲,明年就要大婚了,你刚才也看到了,那萧殊根本就是冷血,你要把目光看向别处,看向别的人!” 与谢家联姻是极好的。 思嘉这丫头,谢家人都很宠她,湖阳公主和谢驸马又只有她一个女儿,更是深得帝后的喜欢,所以宫里的妃嫔,皇子和公主都对她好,想着办法讨好她。 谢皇后膝下可没有皇子,就只育有湖阳公主一个女儿。 “霆舅舅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我哪里误会了?”思嘉郡主扫了一样宋昌翊和邵浚,板着脸看向陆霆冷声说道,“我的事情不劳烦霆舅舅操心,你若下次再若是这样侮辱我,我一定让外祖父外祖母处置你!” 当她谢思嘉是傻子?还是瞎子? 霆舅舅他真是混蛋,竟然想给她和宋昌翊,邵浚两人牵线! 他不过是一个堂舅舅罢了,他有什么资格对自己的事指手画脚?她谢思嘉的事还轮不到他陆霆来说什么! 一说完,思嘉郡主愤慨地看了他们三人一眼,然后气呼呼拉开门带了从画离开。 陆霆歉意地朝宋昌翊和邵浚两人摇了摇头,“思嘉这孩子被宠坏了,今儿个又在气头上,让两位见笑了。” “言重了。”邵浚忙说道。 “郡主性情直爽,世子言重。”宋昌翊带着笑说道。 陆霆笑了笑,“立冬,你们都进来吧。” 立冬等人进来后,给三人重新添了茶。 宋昌翊和邵浚两人都若有所思地端着茶杯抿了一口。 陆霆目光扫了两人一眼弯了弯嘴角,低头喝了一口茶,眼里带了笑容。 这谢家姑娘不多,以前还有一个谢玉琬,如今谢玉琬成了亲,就只剩下谢静琬和思嘉郡主姑侄两人待嫁闺中了。 以前他也是想过娶谢静琬的,谢玉琬身体不好他没有考虑,只是与宋胡两家一比,他选择了和宋家联姻,从而搭上胡家。 倒是没有想到今日看出了这么一出好戏。 其实思嘉那丫头若不这么闹,早点让谢皇后和湖阳公主帮忙,那可能有几分把握,如今萧殊定了亲,又这一闹,她与萧殊是再无可能。 只这谢静琬和思嘉郡主两人都不好弄。 思嘉那丫头脾气骄纵,眼睛长得头顶上,除非她自己喜欢。 而谢静琬却是个心思缜密的。 若可能,他希望的是宋昌翊娶谢家女。 毕竟,宋若樱是自己的未婚妻。 而邵浚—— 他的亲妹妹邵娇是二皇子妃。 上次,二皇子还毁了自己的一批货。 银子损失事小,这口气他还憋在心里没有出呢! 二皇子等人对他好,他们想做什么,陆霆心里最是清楚不过了,他们不过是想拉拢他们安王府罢了。 陆霆刚才与思嘉郡主说的话让宋昌翊和邵浚两人都心里一动。 能娶思嘉郡主,那就能得到谢皇后的支持!能得谢皇后的喜欢和支持,那代表着什么,会带来什么好处,两人心里都清清楚楚。 所以,不管是宋昌翊和邵浚都很是心动。 至于辈分,算起来两人也都比长思嘉郡主一辈,不过两人都没有放在眼里,因为比思嘉郡主长一辈那是从皇家那边算的,若是从谢家算那就没什么了。 ** 吃了饭,宋暮槿和萧殊就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赏雪,金色的阳光照耀在白雪上,璀璨动人。 两人说说笑笑腻歪了会,就准备走。 徐阳和徐重,妙心三人听得动静才走了过来。 徐阳禀告说道,“世子,刚才安王世子请了郡主过去说话,没有多久思嘉郡主就气呼呼离开了。” 陆霆找思嘉郡主?这也正常,前面思嘉郡主闹了那么一出陆霆,邵浚和宋昌翊都目睹了的。 只是——这陆霆竟然惹得思嘉郡主怒气冲冲地走了? 宋暮槿扭头看向萧殊,“当着宋昌翊和邵浚,难道陆霆是说了思嘉郡主什么不成?或是,陆霆他说了其他什么话惹怒了思嘉郡主?” 萧殊手指灵活地给她系着斗篷上面的带子,一边淡笑说道,“都有可能啊,陆霆是思嘉郡主的堂舅舅,是长辈,因为前面的事他要教导思嘉郡主几句很正常,至于其他的嘛……思嘉郡主待字闺中,宋昌翊和邵浚两人都没有定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给她打了漂亮的结,抚了抚她帽子上的毛,“若我猜得没错的话,陆霆希望宋昌翊和谢家结亲。” 陆霆他无利不起早,没走一步都是要算计的,与谢家联姻能带来不少的利益,所以他肯定肯定很支持与谢家联姻、 宋昌翊与邵浚两人的话,当然是宋昌翊与他的关系更近了。 宋暮槿嗤笑一声说道,“我看陆霆啊,若他自己能娶那他肯定是巴不得自己娶了谢静琬?” “可是宋胡两家的诱惑更大些。”萧殊笑着点了下头。 那谢静琬也不是省油的灯,断然是不会给他陆霆做妾的,所以陆霆只能把主意打在了旁人的身上去!宋暮槿笑了笑。 “好,不说他们了,我们走了。”萧殊捏了捏她的鼻子,“翠宝阁前几日来了些新货,走,我们去看看。” 萧殊拉着她手往外走,出了楼盛记去了翠宝阁。 …… 被宋暮槿漠视鄙夷,好不容易把心里的话跟萧殊说了他却那么冷漠无情地拒绝了自己,还有霆舅舅还那样埋汰自己!思嘉郡主肺都要气炸了。 坐在马车上,俏脸阴沉沉的很是恐怖,从画一句话都不敢说,只低头给她倒茶,给她添点心,轻手轻脚地伺候着她。 一直到回了谢府,思嘉郡主依然是满腔的怒火。 ------题外话------ 今天有二更~时间不定 第四十九章 试探 思嘉郡主没有去湖阳公主那,更没有去谢老夫人那,只随指了个丫头去禀告一声她平安回来,人是一脸怒气冲冲回了自己的院子。 思嘉郡主这般怒发冲冠的样子,自是有人迅速禀告给了湖阳公主。 湖阳公主正在处理庶务呢,这年底了事情多,一听宝贝女儿带着怒气回来了,湖阳公主就让人都先回去余下的事情改日再说,然后带了人着急去了思嘉郡主那。 “我的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思嘉郡主已经砸了一地的杯子碗碟什么的,湖阳公主生怕她伤到了自己,也不顾地上的碎片亲自走了进去,拉住思嘉郡主的手,“你不是去楼盛记吃东西了吗?怎么被人欺负了?跟娘说,谁欺负了我们的思嘉,娘给你做主。” 一听湖阳公主关心的话,思嘉郡主觉得特别的委屈,扑倒了她的怀里就哭了起来,“母亲。” 一旁的丫头和婆子不等湖阳公主吩咐就迅速把地上收拾干净了,并都退了出去。 “好了,好了别哭了,有娘在呢,快别哭了,跟娘说说出什么事了。”宝贝女儿哭得湖阳公主很是心疼,伸手拍着她的背抚慰说道。 “母亲……”思嘉郡主抽噎从她怀里爬了出来。 “嗯,你说。”湖阳公主拿了帕子给她擦着脸上的眼泪,“谁欺负我家思嘉了?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 家里上上下下都宠着她,所以她是顺风顺水的没受过什么委屈,加上她要强所以长这么大还真很少哭。 湖阳公主很了解自己的女儿,很肯定今日哭得这般伤心定是有什么事。 “是宋暮槿和萧殊,他们欺负我……”思嘉郡主抽泣着把事情说了一遍。 湖阳公主又是恼怒,又是心疼。 恼怒宋暮槿和萧殊这般下自己女儿的脸,心疼女儿在外面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哪怕是找个借口圆一下,那女儿也不会丢这么大的脸。 “我倒是不怕别人说我什么,我就是不甘心,我和萧世子认识了十多年了,那宋暮槿有什么好,他竟然那么护着那宋暮槿。”思嘉郡主气愤说道。 外面的人怎么说,她倒不在乎。 她就是喜欢萧殊怎么了? 湖阳公主看着女儿,道,“既已经说了,那也没什么后悔的,萧殊他不喜欢你那是他的损失,我们思嘉比谁都要好。” “母亲,可我就是喜欢萧殊。”思嘉郡主咬唇说道。 “他不适合你。”湖阳公主冷静说道,“你从小就认识他,应该了解他的性子。”若有可能,只要女儿喜欢,那早就跟他定亲了,“他如今定了亲,你也已经把心里话跟他说了,那都忘了吧。” “母亲!”思嘉郡主叫道,“怎么可能忘了?他是定亲了,可又不是成亲。” “你了解萧殊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我们弄死了宋暮槿,他不愿意我们就奈何不了他。”湖阳公主说道。 “我可以让五舅舅帮忙。”思嘉郡主道。 “你五舅舅不会帮你的。”湖阳公主道。 若是五皇弟有那个心,怎么会这些年来萧殊一直都没有定亲,这联姻带来的利益可不一般。 五皇弟和萧殊都明白。 然他们没有,为何?因为五皇弟不想利用和牺牲萧殊的亲事。 而且,萧殊的为人,谁能勉强得了他? 思嘉郡主想要嫁给他,除非萧殊他愿意,否则绝无可能。 而且,萧殊与郑国公府的关系,湖阳公主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萧殊。 思嘉郡主噘着嘴,很不高兴地说道,“所以,母亲也和霆舅舅一样,觉得我应该把目光看向别的人?” 刚才思嘉郡主没有提到陆霆等人,湖阳公主眉头微蹙就问道,“怎么,你霆舅舅也在?” “嗯。”思嘉郡主点头又把陆霆请她去的事情跟她说了,“哼,霆舅舅是什么意思?他要跟我说就说就是了,可他当真那宋昌翊和邵浚是什么意思?我谢思嘉的事还轮不到他来说什么!” 湖阳公主蹙紧了眉头。 陆霆的心思,湖阳公主是能猜出来的。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女儿不该只盯着萧殊,这一点上湖阳公主认同陆霆的,于是对思嘉郡主说道,“你霆舅舅说的也没错,他是为了你好。” 她是过来人,也曾青春年少过,不过她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而女儿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她的一片真心是错付了,所以,女儿早点把心收回来是正确的。 “可是,他怎么能当着别人的面那样说我?”思嘉郡主恼怒道。 “回头我会说他的。”湖阳公主说道,然后看向思嘉郡主,“你去找宋暮槿是为了什么?” 思嘉郡主从头到尾没有提,然知女莫若母,湖阳公主从她的话里就直接推测了出来——她去楼盛记是冲着宋暮槿去的。 是因为父亲的事,思嘉郡主不知道说还是不说的好,一时就有些犹豫。 湖阳公主笑道,“怎么不能与娘说?还是要我把从画叫来问话?” 思嘉郡主犹豫了下,说道,“我有些事情想问宋暮槿,关于父亲的。” 与谢琅有关?湖阳公主面色微凛,“什么事,与你父亲有关?” “就是五舅舅家宴席的那日……”思嘉郡主一五一十把自己的看到的和她的怀疑都跟湖阳公主说了。 “这……”湖阳公主思索了下,然后笑着说道,“你这丫头肯定是想多了,你父亲定是随意走走的,身边没有伺候那也没有什么啊?许是刚好小厮有事离开了下呢?”伸手点了下思嘉郡主的头,“别胡思乱想了,也不要再去查了,小心你父亲知道了罚你。” 女儿查父亲的事终是不好。 至于女儿那日为何会碰上了宋暮槿,萧殊和谢琅,湖阳公主心里明白,当然没有问。 “嗯。”思嘉郡主乖顺点头,“我不会再查了。” “乖了。”湖阳公主宠溺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母亲……”思嘉郡主欲言又止地看向湖阳公主,“萧世子……” 女儿不甘心!湖阳公主肃着脸看向她,“娘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就算是宋暮槿不在了,萧殊他也不会同意的,你明白娘的意思吗?” 想着萧殊的冷漠无情,嘉郡主不由得眼眸一红,点头,“我明白母亲您的意思。”就是宋暮槿死了,萧殊也不会娶她。 “好了,不就是一个萧殊吗?”湖阳公主微笑着开解说道,“娘回头啊给你找一个比萧殊更好的更优秀的。” 思嘉郡主咬着唇,垂眸没有说话。 “你今日受的委屈呢,娘会帮你讨回来的,你只管放心等着就是了。”湖阳公主笑着说道,然后又轻言细语地安慰她一番,又许诺她过些几日带她庄子上猎兔子,思嘉郡主这才高兴了点。 见她笑了,湖阳公主起身嘱咐了从画丛书几个丫头好生照顾之类的话,然后才带了人离开。 那边,陆霆等邵浚先一步走了,才看向宋昌翊说道,“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的。” 宋昌翊会意一笑。 “思嘉那丫头呢,气性大,这对萧殊也是小女孩的心思罢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陆霆微笑说道。 宋昌翊颔首,“嗯,我会考虑的。” 只说考虑,不说他一定会遵他的意思——陆霆看了他一眼,一笑,说道,“嗯,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回吧。” …… 天擦黑的时候,谢琅才回来。 湖阳公主没有立即问,只等吃完了晚饭,喝茶的时候,湖阳公主才看向谢琅笑着问道,“我听思嘉说,上次五皇弟宴席那日她在内院碰上驸马了?驸马是有什么事吗?” 屋里还有几个丫头和婆子在伺候着,湖阳公主也没有避开他们,就这么随意地问了出来。 她知道什么了?还是查到了什么?谢琅端茶的手指微顿了下,笑道,“没什么事就是随便走走罢了,怎么,思嘉那丫头跟你说什么?” 五皇子萧殊他们,谢琅相信他们不会透出什么消息来,唯有思嘉那丫头可能是怀疑到了什么,想来应该也没查到什么。 湖阳——她是想试探自己,试探,谢琅心里苦笑了一下,他们夫妻也走到了这一步。 湖阳公主满面含笑,目光仔细看着谢琅,就怕错过他的一丝表情,听了他的话,就笑着摇头回道,“没,思嘉随口一说,我也就随便问问罢了,以为你是有事特意过去找玉琬的。” “那丫头……”谢琅笑着摇了下头,然后蹙了眉头看向湖阳公主说道,“我今日听得了一些传言关于思嘉那丫头的,如今她也长大了,公主您约束约束她可不许胡来。” 这当然是女儿与萧殊,宋暮槿在楼盛记的事了。湖阳公主不屑一笑,“那事我也知道了的,思嘉她回来就与我说了,这件事也不能怪她,你也知道的,思嘉就是个敢爱敢恨性子,萧殊长得俊美,思嘉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一时迷恋也很正常。” 湖阳公主一笑,“我的女儿,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也别担心,她有分寸的。” 谢琅面色凝重,“萧殊是定了亲的,我就担心她冲动伤到了人家……御史可都是看着的呢,别给皇后娘娘和公主惹了麻烦才是。” 湖阳公主认真想了想,道,“嗯,我会看着她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湖阳公主与自己的心腹秦嬷嬷说道,“我总觉得驸马不对劲。” 秦嬷嬷笑道,“公主您多虑了,昨儿个驸马不是说了没什么事嘛,您啊就不要多想了,就算是驸马有什么事,那也肯定不会伤害公主您和郡主的。” 驸马爷和公主夫妻恩爱,十几年如一日。 “嬷嬷,你不明白。”湖阳公主单手撑着头。 十几年的夫妻了,谢琅细微的变化她都能感觉出来,这些日子来,谢琅对她是更加的客气了,他们已经快有半个月没有同房了。 她知道谢琅不热衷床第之间的事,然这这么长时间不敦伦,除了怀着女儿的时候外,这还是第一次! 虽他们夫妻两个同床共枕,但她却是感觉跟谢琅好像是隔了一堵无形的墙一样,不,应该是说谢琅在他们两个之间筑起了一面看不见的墙。 “公主,驸马爷跟您说什么吗?”秦嬷嬷问道。 “没有。”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说,她才会觉得无从着手,湖阳公主揉了揉额角,“嬷嬷啊,驸马他是不是心里怪我没有给他生儿子呢?” 秦嬷嬷张了张嘴,安慰的话说不出来。 驸马和公主恩爱,然美中不足的就是膝下只有思嘉郡主一个女儿,驸马和谢家上下都没有说什么,也不没有人给脸色给公主看,然,驸马和谢家上下只怕都期盼着公主能生个儿子的。 想了想,秦嬷嬷才笑着安慰说道,“公主您还年轻呢。” “我马上就三十了。”湖阳公主叹道,“已经不年轻了。” 秦嬷嬷道,“公主您三十也年轻着呢,你且放宽心,定会很快就有好消息的。” 求神拜佛,吃偏方,她这些年来,能试的办法她都已经试过了。湖阳公主往后一靠,手抚了抚平坦的小腹,“若是一直没有动静呢……” 秦嬷嬷垂眸说道,“公主,到时候不如就从屋里挑一个开了脸,等生下了孩子就把人处理了,这养在您的膝下那就是您的孩子。” “再说吧。”湖阳公主摆手。 去母留子的办法早几年就母后就跟她提过,这办法是是好,可是她就无法忍受与旁人与自己的丈夫欢好。 秦嬷嬷就不再提。 “不过五皇弟宴席的那日,却是不正常。”嗯,如今仔细想想,谢琅对她更加的客气似乎就是那几日开始的,还有老夫人那日也是有些反常,湖阳公主仔细琢磨了一下,“嗯,你让人去仔细把那宋暮槿查一查,若是能查出五皇弟府上那日的事是更好了……嗯,那宋暮槿身边的那个妙心的丫头也给我仔细查查。”想到妙心和思嘉有些像的容貌,湖阳公主心里就很不舒服,仿若有什么可她又抓不住的感觉,不过她也没有往谢琅身上想。 秦嬷嬷颔首。 “还有让人注意着驸马。”湖阳公主又吩咐了一句。 …… 厚厚的足足融化了三四天,天气虽是一直都是晴朗,不过却是越来越冷了,宋暮槿这几日都很高兴。 因为宋大平和张四娘到了,本是早几日该到了的被大雪给耽搁了几日行程,这次来他们是会一直住在她大婚,清源镇那边的铺子是林叔和林婶照顾着。 宋宝平夫妇是眼瞎了吃了那样的大亏,又有宋兰平压着,两人是再不敢有什么心思,老老实实在家。 这次来,宋香平倒是上蹿下跳地想要跟着来京城,说是过来给侄女准备婚事。 也都被宋兰平和颜立给震慑住了。 人是宋暮槿和萧殊两人一起去城外接的。 萧殊心里很紧张,面上是恭敬得很。 这样俊美的女婿,出身高贵,又谦逊有礼,宋大平和张四娘是越看越喜欢。 中午一起吃了饭。 因为白天有萧殊在,所以宋大平与张四娘到了晚上吃了晚饭才得了空与宋暮槿细细说了清源镇那边的事,然后张四娘拉着宋暮槿的手说道,“你叔叔和婶婶,三姑他们有你二姑在,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了……你二姑呢当时可能是有些想法,不过她也是为了她那个家,所以北北,你也不要再怪她了,你二姑她也不容易。” “娘,我知道的。”宋暮槿温和笑着说道,“二姑以前对我们的好,我都记得呢。” 张四娘欣慰地点了点头。 “爹娘,我想和妙心结拜为姐妹。”宋暮槿扯开了话题,看向两人说道。 总不能让人一直把妙心当是自己的丫头。 这件事那日从素斋楼回来后,宋暮槿就与妙心商量过了,妙心也答应的。 采买的丫头,林氏派了妈妈过来教导。 所以,一时两人身边都还没有人伺候,不过妙心和宋暮槿都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家闺秀,什么事自己都能做。 “好呀。”宋大平和张四娘也都很喜欢妙心,“那我们就又多了一个女儿了。” 宋大平和张四娘很高兴说道。 “那我们就挑个吉日,到时候请大舅母和二舅母,还有世子,文小姐他们过来好好热闹热闹。”张四娘慈爱地看向宋暮槿和妙心两个说道。 “好。”宋暮槿点头应了。 不过这好日子最近的也得到来年的正月二十四了。 所幸也不急在这一时,所以就定在来年的正月二十四。 虽有林氏和曾氏的帮忙,不过大婚要准备的也很多,所以这个年宋暮槿一家子都忙得团团转,转眼就过了年出了元宵节,二十四这日就近在眼前。 同时,湖阳公主的人也终于是查出了些眉目来。 ------题外话------ 嗯哼,咻一下过完年了,大婚就在眼前 第五十章 端倪 “自从五殿下府上那次宴席后,驸马爷与五殿下,还有萧世子,尤其是萧世子走得比较近。”秦嬷嬷轻声回禀说道,“不过驸马爷与他们说了什么打听不出来。” 谢琅,五皇弟和萧殊三个都是行事谨慎的性子,所以谢琅与他们两个的来往细节当然是打听不出来的。湖阳公主点了点头,“嗯。” 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驸马爷在那次宴席后,支出了一笔贴己银子,应该有好几万不过具体是多少做了什么这个还得继续查。”秦嬷嬷道。 谢琅他支出那么多的银子做什么?湖阳公主皱眉,摇头制止,“不要再查下去了,免得被驸马发现了。” 那是他的贴己银子。 他的俸禄都是要上缴公中的,谢家又没有分家,家里每月会给他月俸,他也有自己才产业,不过他每月的开销也大,几万两应该是他大半贴己了。 他那般谨慎,自己的人能查到他支了一笔银子出去就已经不错了,再往深里查,就会打草惊蛇,这段时间来,他们夫妻两个是越发的相敬如宾了。 十天半个月不碰她如今是常事了。 自己再是查他,那势必会影响他们夫妻的感情。 既他支了银子,应该就是有用处。 既他不想让自己知道,那自己就当不知道吧。 “是。”秦嬷嬷应道,“奴婢会吩咐下去让他们不用再查了,宋姑娘那边没有什么可疑的,跟以前调查的是没有出入,不过萧世子以前好像跟她是认识的,大概才会定亲的。” 湖阳公主讥诮一笑,“一点都不奇怪。”萧殊是什么人,若不是事先了解,他会同意娶那宋暮槿? 秦嬷嬷继续说道,“还有那妙心丫头……”说着顿住了话,秦嬷嬷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的好。 毕竟事情还没定论,这说出来肯定会影响公主与驸马的感情。 “嗯,那丫头怎么了?说下去!”湖阳公主蹙眉朝她看了过去,心里有些不安,不过总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奴婢觉得还是等查清楚了再跟公主您说。”秦嬷嬷决定暂时不说的好,“公主您就再两日。” 湖阳公主见她这个吞吞吐吐的样子,一时面上带了薄怒,“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那个妙心姑娘出身一户姓曲的江湖人家,生母早逝,那妙心姑娘是外祖父抚养长大的,她的身手都是曲老爷子亲自传授的,身手很不错……去年来京的路上他外祖父去世了,刚巧宋姑娘路过伸手救了她一把,她至此就跟着宋姑娘了。” “难怪她是江湖中人,不过……”湖阳公主不解地看向秦嬷嬷,“这京城的人都知道宋暮槿身边的那丫头身手了得啊,这些有什么可疑的吗?” 去年因为胡珍娘的事,大家都知道宋暮槿身边的那丫头功夫好。 “我们的人查到了她的家乡,那丫头父亲不祥。”秦嬷嬷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垂眸继续回道,“还查到了驸马爷十多年前出门游历的时候,去过那个地方……” “一派胡言!”湖阳公主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上,“这些无中生有的话都是谁说出来的?是你?还是去查的人说的?” 秦嬷嬷跪了下去,“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奴婢就乱说是奴婢逾矩了,奴婢该死请公主责罚。” 她就知道不能说。 这不清不楚的,公主肯定会暴怒。 果不其然。 湖阳公主握着的拳头激烈地颤抖着,阴森喝道,“混账的东西……”这几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她还想再骂,可喉咙如被一只手给掐住再也说不出起跳的字出来。 前面有些事情如是蒙了一层纱似的,如今这一层纱揭了开来,事情就摊在了她的面前。 醒目而又锥心。 那曲妙心和思嘉长得像。 思嘉的容貌随了谢琅。 谢琅十多年前去过那曲妙心的家乡。 曲妙心的生母早逝,父亲却没有人知道。 难怪——老夫人去年在素斋楼见了那丫头,会特意叫她说了会话呢,老夫人是知道什么吧? 所以,老夫人从素斋楼回来后会要谢琅兄弟去拿平安符,这平安符怎么怎么给不行?非得要他们亲自去拿? 其实,老夫人是想见谢琅!但是又担心她见了那丫头然后又叫谢琅,怕人怀疑,嗯,主要是担心她湖阳公主怀疑吧! 为何他与萧殊,五皇弟突然就走得近了呢。 因为那死丫头是宋暮槿身边的人啊,他要联系接触他,当然是通过萧殊最为安全和方便了! 原来这几个月来,为何突然就对自己冷淡了呢! 所以,谢琅是把那银子是拿去给死丫头了吗? 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湖阳公主指甲深深掐到了肉里去,沙着声音一字一顿问道,“驸马他是什么时候去的那地方?那丫头又哪年哪月生的?” 秦嬷嬷垂眸回了。 时间完全能对上!湖阳公主脑袋一翁,脑袋像是有什么东西断裂了一般,霎时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谢琅他……怎么敢,怎么敢……” 气得话都已经说不完整了。 秦嬷嬷很后悔,刚才她就应该顶着不说的,“公主息怒,这事没有定论呢,您不要怀疑驸马,这些年来驸马对公主您如何,公主您比谁都清楚……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该死,老奴应该把事情查清楚了再与公主您禀告的,都是老奴的错……” 说着爬了过去,伸手去掰她的手,“公主,您快放手,都出血了。” 这么明显的事,还是假的吗?她又不是傻子!这几个月来的异样都找到了解释。湖阳公主顺了她的意思松开了手,掌心被指甲抠得血肉模糊了,可她一点都不觉得痛,心窝那如是豁了一个口子一样,痛彻心扉。 掌心的伤触目惊心,秦嬷嬷眼泪都流了出来,“都是奴婢的多,公主您忍着点,奴婢这就叫人去请太医。” 扭头就叫了人进来吩咐了去请太医。 太医很快就请了过来,见了湖阳公主的伤面色不改地忙给她上了药包扎好了,然后又开了内服的汤药。 湖阳公主面如寒霜,看向太医说道,“本宫没什么事,你只说过来请平安脉。” “微臣明白。”太医拱手应了一声,然后告了辞。 “你派人仔细去查查那丫头的生父是谁,仔细给本宫打听清楚了。”湖阳公主已经冷静了下来,她的心里还是抱着希望的。 可能是他们想多了。 这些年来,谢琅对她是很好,凡事都听她的。 也很疼女儿。 所以,许是她太敏感了。 那死丫头和女儿许就是刚好长得像罢了,仅此而已。 “这虽是她的父亲不详,然当年她母亲跟谁亲近,肯定是能打听出来的。”湖阳公主道。 那是江湖中人,肯定来往的也是江湖中人。 而谢琅是个读书人。 如此一想,湖阳公主心里又好受多了。 见自家公主冷静了下来,秦嬷嬷也放了心。 ** “表哥,我们生个儿子呗。”晚上,湖阳公主让人都退了出去,温柔笑着亲手给谢琅更衣。 谢琅笑道,“我们不是有思嘉吗。” “可我给你生个儿子。”湖阳公主目光柔柔地看向他说道。 “这儿子……就看老天爷的意思吧,你不要那么大的压力,我们有思嘉就够了。”谢琅笑着看向她说道。 “嗯。”湖阳公主点了下头,把他的衣服搭在了一旁的屏风上,自己也脱了外套,着了里衣上了床,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抚在了谢琅的被子上,笑着说道,“表哥,你跟我讲讲以前游历的事呗。” 谢琅身子一僵,看了眼湖阳公主,然后迅速恢复了正常含笑说道,“都是些索然无味的事,没什么可说的, 这外面冷,别着凉了。” 伸手把她手放到了被子里去,又给她掖了掖被子,然后打了个呵欠,“夜深了,睡吧。” 说完闭上眼睛睡了。 湖阳公主气得直哆嗦。 刚才他身子那一僵,她可是清楚地感觉到了。 还有他那一瞬间,眼里的戒备,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都是些索然无味的事?是他不想跟自己说吧,因为那是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的美好回忆! 湖阳公主握着拳头闭上了眼睛。 谢琅,最好那些都是她多心了,都不是真的! 翌日,思嘉郡主都察觉到了湖阳公主不高兴,“母亲,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去年的事传开后整个京城都知道思嘉郡主心仪萧殊,宴会什么她是照样高高兴兴地参加,依然一副她就是喜欢萧殊,这没有什么丢脸的。 因谢皇后和谢家的关系,加上思嘉郡主坦坦荡荡的态度,倒也没传多久,就没人有兴趣了。 年前湖阳公主是把经京城的没有定亲的才俊青年的资料都造成了册子,其中包括宋昌翊和邵浚。 湖阳公主是慢慢地比较,一个一个地挑。 “没什么,就是有点不舒服。”湖阳公主笑道。 思嘉郡主没有追问,回头就叫了秦嬷嬷问话,不过秦嬷嬷明白事关重大,自是一个字不会透露。 …… 宋暮槿这边是热热闹闹的,今日刚巧是她和妙心结拜的好日子。 萧殊散开了朝就过来了。 林氏和曾氏带着胡玉娘到了,这见证人就请了林氏和曾氏两人当。 文梨香和赵允昕来了,年前文梨香和赵允昕成了亲,两人正是新婚,十分恩爱,还有文晖也来了。 谢琅和五皇子两人人没有到,不过都给她们两个都送了一份厚礼。 行了仪式,就开席。 宋大平陪着萧殊,文晖和赵允昕在外院开了一桌,宋暮槿几个女眷在内院开了一桌,欢声笑语的直到太阳西斜了才散。 宋暮槿送萧殊出去。 “陪我走走。”萧殊拉着的手往前走。 如今她这边有长辈在,他没有如往常一般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经常过来了,隔上几日过来,也大多是从规规矩矩地从大门走。 “嗯。”宋暮槿微笑点头。 金色的斜阳洒在两人的身上,影子拖得长长的,宋暮槿心里甜滋滋的。、 “这么高兴啊,早知道就早点结拜了。”萧殊扭头宠溺看着她笑。 “高兴,当然高兴了。”宋暮槿笑着点了点头。 大街上萧殊也不好跟她亲热,只是握紧了她的手,拉着她转身往回走,“我送你回去。” “我是来送你的!”宋暮槿娇笑,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萧殊一笑,手指在她的手心摩挲了两下。 酥酥的感觉席卷而来,宋暮槿脸一红,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低声嗔道,“别闹,这是大街上!” 跟只炸毛的小猫一样可爱,萧殊低头附耳,“北北,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宋暮槿佯怒。 萧殊忙轻笑着点头,“我知道了。”没有再逗她,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 入了二月天气很快回了暖,三月一过四月就到了,四月底宋暮槿及笄,也只请了林氏曾氏文梨香等相熟的人过来。 虽是人少,却也庄严隆重而又温馨。 等及笄礼一过,日子眼看就要到五月。 湖阳公主的人这个时候查到了确切的消息送了回来——曲妙心就是谢琅的亲生女儿。 秦嬷嬷把消息跟湖阳公主禀告了,然后小心唤道,“公主……” 最后一丝侥幸都泡了汤,她居然还那么天真地以为那丫头不是谢琅的女儿!她这是个傻子。湖阳公主面色寡白,牙齿咬得咯咯地响。 “公主,那贱人都已经死了,您千万不要因为这些个陈年往事与驸马生了隙。”秦嬷嬷低声劝道。 “那贱人是死了,可她活在谢琅的心里。”谢琅就没有忘记过那贱人,所以这些年来他对自己一直不热烈,就算是年少新婚的时候,也没有激动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他性格使然,原不是他心里藏着那个贱人!湖阳公主声音阴沉沉的,“而且,他们还有个孽种,这不是陈年往事!” 秦嬷嬷沉吟说道,“那丫头身手又好,只怕不好下手。” “呵呵。”湖阳公主狰狞一笑。 曲妙心,宋暮槿,萧殊,五皇弟,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题外话------ o(╯□╰)o今天要陪我家那位傲娇的货出去玩,不出去的话他会嗷嗷地控诉说我不在乎他了,so,今天不知道能不能二更,心肝儿不要等 第五十一章 钉子 这样的湖阳公主让人不寒而栗。 秦嬷嬷知道她有了主意,不过湖阳公主不开口说,她也不敢问,只垂眸站在那不敢问。 好半响湖阳公主又才再开口说道,“过几日就是端阳节了呢。” “是。”秦嬷嬷点头,还是担心她会因为妙心的事与谢琅吵,就劝慰说道,“老奴多一句嘴,不过公主您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再说,那不过也就是个丫头,而且还是个私生女,这回来了还不是就是多一份嫁妆的事?驸马爷都没有要认那丫头回来,想来都是为你公主您着想。” 这事情闹开了,消磨的是公主和驸马两人的夫妻情分。 旁人指不定怎么捂着嘴笑看戏呢。 “他不认那丫头回来,是怕本宫容不下她!”湖阳公主冷笑说道,“谢琅断然是不会替我着想的。” 十多年的夫妻了,哪怕是他心里有一角落是她的,那他也不会这么对她。 什么恩爱夫妻,鹣鲽情深。 全他妈的狗屁。 她湖阳公主十多年来就如是一个笑话一般,十多年的夫妻啊,几千个日日夜夜,他谢琅竟把她瞒得死死的。 要不是自己察觉了不对,让人去查,只怕他还会继续瞒下去。 秦嬷嬷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会说再多湖阳公主也不会听进去的,于是干脆就不劝了。 秦嬷嬷打她出生起就伺候着她,已经快三十年了,湖阳公主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说道,“嬷嬷,你也别担心,本宫不会与驸马撕破了脸皮闹的。” 这撕破了脸皮,那丫头出了什么事那谢琅定然就会把事情算到自己的头上来,到时候那贱丫头是只得接回谢家来了。 这么傻的事她怎么会做? 就当是不知道,就算是那死丫头没了命,那谢琅也算不到自己头上来。 “那就好,那就好。”秦嬷嬷欣慰地点了点头,“公主您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与驸马生分。” 两人好好地过日子那才最要紧的。 那贱人已经死了,一个丫头而已,没什么值得计较的。 湖阳公主吩咐说道,“嬷嬷你让人去看一看端阳的礼,明日我进宫一趟给母后送去。” 秦嬷嬷愣了下,随即应道,“奴婢这就去。” 这件事,公主自不能与谢家的人说,憋在心里也难受,回去与皇后娘娘说说心里也能舒服些。 秦嬷嬷刚下去,思嘉郡主就带着笑过来了,“母亲!” “过来坐。”湖阳公主立即笑了起来,又吩咐了丫头重新去洗了些樱桃过来。 “母亲,您脸色不好,不舒服吗?”思嘉郡主关心问道。 “天气有些热的原因吧。”湖阳公主笑着把装着樱桃的白瓷碟子挪到她的面前。 已经入了夏了,这天气的确是越来越热了,思嘉郡主就没有多想,捏了一颗樱桃吃了,然后从袖袋里拿了个册子出来放到了桌上,笑着对湖阳公主说道,“母亲你就不要挑了。” 那是湖阳公主让人整理出来的京城各青年才俊的册子。 “你这丫头,你什么拿去的?”湖阳公主也没有心思看,把册子推到了一边,笑着说道,“嗯,你年纪也小,我们不急慢慢挑。” 女儿虽说十四岁了,但以她这般标志的容貌和身份,还怕嫁不出去吗?所以,挑上一两年也没事。 “就宋昌翊吧。”思嘉郡主说道,“我看了看,觉得他最合适了。” 湖阳公主诧愕地看向她,“思嘉。” “母亲,我已经决定好了。”思嘉郡主正色看向湖阳公主。 湖阳公主皱着额眉头,“是不是他对你做什么了?还是他欺负你了?”女儿怎么突然这样?去年那次楼盛记的时候,她不是火冒三丈的吗? 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这这几个月来,邵浚和宋昌翊有意靠近,湖阳公主知道的。 所以,她下意识是宋昌翊做了什么事,诱惑了女儿。 毕竟女儿才是十四岁,那宋昌翊容貌上输萧殊一筹,但是他与其他的人比起来是拔尖的,他要做了什么女儿一时被他迷惑也是很正常。 若说宋昌翊和邵浚两个,湖阳公主更倾向邵浚,因为邵浚长得与宋昌翊不相上下,更重要的是邵家要要简单些,所以女儿嫁去邵家日子会更舒坦些。 不过在湖阳公主看来,宋昌翊和邵浚两个都不好,毕竟宋昌翊七皇子是嫡亲的表兄弟,而邵浚是二皇子的大舅子。 湖阳公主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被人当政治筹码利用。 好在这京城里,其他很多的世家和勋贵家的公子还很多。 “欺负我?他敢!”思嘉郡主高傲地哼了一声,然后笑着与湖阳公主说道,“母亲,就他吧,我真觉得他不错的。” “你这丫头,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许胡来。”湖阳公主道。 生母早逝,武宁侯府那个胡氏也是个有有心机的。 自己女儿偏生突然对宋昌翊另有相看了? “我是好好考虑过了的。”思嘉郡主搂着她的手撒娇说道,“母亲,您答应过的,这事我自己说了算的,母亲,母亲您就答应我吧,嗯嗯嗯……” “别摇了,我头都要昏了。” “母亲,那您是答应了?”思嘉郡主收住了动作。 “我会考虑的。”湖阳公主当然不会就这么随她。 “母亲您若不答应,那我就进宫去求外祖母,去求外祖父。” “你这丫头……”湖阳公主蹙了蹙眉头,想了想,问道,“你说说那宋昌翊有什么好的?” “就是好。”思嘉郡主道。 反正是要嫁的,萧殊不会娶她,那嫁谁不嫁?那宋暮槿不是还和人骗说她是武宁侯宋汶的女儿吗?她欺骗武宁侯府的人,那武宁侯府的人不是恨死她宋暮槿了?自己也恨她,刚巧以后可以联手一起经常给宋暮槿下点绊子刁难她一二。 至于,邵浚?她思嘉郡主当然不会捡宋暮槿不要的人!所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丫头难道以为亲事是儿戏不成?湖阳公主颇为担心地看向她,“思嘉啊,这不可不是小事,你可不能一时冲动……那武宁侯府是你七舅舅的外家,而且,那胡氏也不是个简单的。” “哼,宋夫人难道还敢为难我不成?”思嘉郡主没有把胡氏放在眼里,“至于七舅舅……我是我,谢家是谢家,女儿都明白的……不过,母亲七舅舅也不错啊。”她若是嫁给了武宁侯府,那他们谢家与七舅舅就自然就会绑到一起了,“母亲,您就答应了吧,母亲。” 思嘉郡主思索了片刻,问道,“你莫不是因为那宋暮槿?”去年宋暮槿和武宁侯府可说闹得沸沸扬扬。 那宋家只怕是上上下下都恨她,“你这丫头,要对付一个宋暮槿,何苦要赔上你的亲事?不值得?” 她们说的是女儿的亲事,可她一点都不羞涩,像说的别人的事一般。 “她宋暮槿算什么东西!”思嘉郡主当然不会承认不屑啐了一口,说道,“母亲,我是认真考虑过了的。” 湖阳公主怀疑看向她。 “母亲,您就答应了吧,不然我真进宫去求外祖母给我赐婚……”思嘉郡主软磨硬缠。 就么她宝贝女儿,湖阳公主很快就心软了,点头说道,“嗯,我会考虑,你让我也想想考虑些日子。” “母亲就是疼我。”思嘉郡主高兴地搂着她的胳膊撒了会娇,看着湖阳公主有累的样子说了会就体贴地走了。 思嘉郡主一走,湖阳公主脸上那和蔼的笑容一下就敛了下去,面色疲惫地往后一靠。 秦嬷嬷忙上前给她揉肩。 “这些日子思嘉那边没有什么事吧?”湖阳公主半眯着眼睛,问道。 自从去年楼盛记的事后,她就让人看着女儿,就生怕她出点什么事出来。 “没是什么特别的.”秦嬷嬷回道。 “本宫这心里就是不踏实,她怎么突然就会对那宋昌翊上心了呢?”湖阳公主很担心女儿是被人利用了。 “宋世子他没有婚约在身,比萧世子要好。”秦嬷嬷说道。 也是,湖阳公主点了点头。 女儿的目光不再看向萧殊,这比什么都好! 翌日一早,湖阳公主就带了人进了宫。 谢皇后没有留人伺候,母女两人说着贴己话。 说了会近况,湖阳公主环顾了一眼,低声问道,“母后,我那几个皇弟,您最中意哪个?”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谢皇后没有回答,反问说道。 女儿的意思她很明白,是问她中意哪个当储君。 怎么会突然问这个了? “是思嘉。”湖阳公主叹气说道,“那丫头是被宠坏了,这事情是闹一出是一出,昨儿个突然跟我说,那宋昌翊挺好的,母后您也是知道思嘉的性子的,那萧殊是因为她自己剃头担子一头热,萧殊又那么下她的脸她没有办法才会作罢的,然这宋昌翊却不一样,他没有定亲,他又有那个意思,我这心里啊实在是担心思嘉那丫头。” 外孙女的性子谢皇后当然了解,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说道,“思嘉她自己说的?” “可不是。”湖阳公主道,“她说的时候是认真的,她是一根筋前面已经有萧殊一次了,我真怕她再出点什麽事来,又担心她这回是真铁了心……那宋昌翊我觉得不合适。” 不合适又如何?外孙女喜欢啊?她说思嘉性子一根筋,她自己不是一样?谢琅性子太冷清了,担心委屈了她,觉得老二更适合她,可她偏偏自己看中了谢琅,怎么都没用,跟自己哭着闹着就是要嫁给谢琅,思嘉那性子还不是随了她?好在思嘉也是个果断的,知道萧殊那边不成也没有再纠缠,否则的话可要头痛了。谢皇后思考了片刻,“那宋昌翊是长得一表人才,家世也不错。” “这母后您同意了……?”湖阳公主问道。 “前面萧殊是因为没有办法,这一次啊,只怕思嘉不会轻易改变心意了。”谢皇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好了,我回头跟思嘉好好说说,你也别太担心了,单论人,那宋昌翊确实是个不错的,至于惠妃母子等人你就不用太顾及了,只要思嘉喜欢就行。” 湖阳公主点头,“那就辛苦母后了。”希望母后能劝服的了那丫头才好。 “我们不说思嘉了,现在说说你,你有什么心事吗?”谢皇后关切看向湖阳公主问道。 女儿好一段时间来的都是眉眼带着愁,可瞒不过自己的眼睛。 “没事,就是想着思嘉那丫头的事情忧心。”湖阳公主不想她担心,就找了个借口。 “你没事就好。”谢皇后见她不不想说,就没有逼她说。 “母后,你这边有合适的人没?”湖阳公主问道,“我想给表哥添个人。” “湖阳?”谢皇后面色一正,“你们两个吵架了?” 女儿女婿膝下就思嘉一个女儿,她也担心得很。 “没有。”湖阳公主笑道,“他对我好着呢,不过我们总得有个儿子是不是?我身边没有合适的人,所以就想着母后您这边有合适的人没,若没有那我就再安排了。” “琅儿对你又一心一意的,这样也好。”谢皇后说道,“人我是有的。” “那今天就随我回去。”湖阳公主说道。 谢琅不是一心一意惦记着那贱人吗?清心寡欲的不碰自己吗?自己偏就要让他睡别的女人,要让他恶心! 反正他们夫妻没有儿子,自己给他安排人那理所当然!不过儿子,他是辈子都别想拥有。 竟然这般急切?谢皇后狐疑看向她,问道,“你们真没事吗?” “没事。”湖阳公主笑着摇头说道,“不过,我还有事想请母后帮忙。” …… 湖阳公主出宫就带了叫如云的姑娘随行。 十七八的年纪,长相清秀皮肤白嫩,臀部又大又圆一副好生养的样子。 晚上湖阳公主就让如云伺候谢琅洗脚。 如云含羞带怯地弯腰下去。 优美的脖颈,汹涌的胸脯,十分的诱人。 谢琅抬头看了眼坐在旁边一脸贤惠的湖阳公主,挥手说道,“你们都下去!” 如云面色一白抬头看向谢琅,“驸马爷,是奴婢伺候得不好吗?”目光惊恐,如是受惊的小鹿一般。 “下去!”谢琅轻喝道。 如云忙起身掩面退了下去。 “湖阳,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谢琅看向湖阳公主问道。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恐怕是没有办法给你生儿子了。”湖阳公主难过说道,“这如云看着就是好生养的,等她生了儿子,把她远远地打发了就是了,我也会把孩子当自己的亲生儿子疼的。” “这事我们不是早就说过了的吗?我们有思嘉就够了。”谢琅皱着眉头说道。 “我知道表哥你是不想我难过,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湖阳公主眼眶都湿润了,“表哥你也不用担心我,我已经不是小姑娘了……你是不喜欢如云吗?你要不喜欢,那我再安排其他的人,嗯,屋里伺候的人你看哪个看得顺眼,我这就安排给她开脸……” “好了,我们有女儿就够了,你不要再安排这些了。”谢琅直接趿了鞋子,“我还有事要处理,晚上就睡在外院了。” 一副恶心难以忍受的样子。 湖阳公主弯起唇角笑了起来,觉得身心非常的畅快。 谢琅——这才是开始! …… 端阳这日萧殊送了节礼到杏林胡同,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和宋暮槿两个眉眼都带着笑意。 初八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 今日是端阳节初五了,这离初八也就是两日的功夫了。 张四娘和宋大平夫妻两个看着这一对小儿女,也是笑得十分的开心。 吃了午饭坐了会,萧殊就准备告辞。 “我送你出去。”宋暮槿笑着站了起来。 “你爹送世子就好了。”张四娘笑呵呵地站了起来,走到了宋暮槿的面前伸手挽住了她的胳膊,笑着对萧殊说道,“世子路上小心些。” 女儿女婿感情好,他们做父母的很高兴,然而过两日就要成亲了,不用急在这一时。 “嗯,我送世子出去。”宋大平憨笑对宋暮槿说道,“北北,你就不要出去了。” “多谢岳父大人。”萧殊笑着说了一句,给了宋暮槿一个幽怨的眼神,然后告了辞与宋大平往外走。 宋暮槿抿嘴一笑。 “你们过两日就要成亲了,这成亲前尤其是前一日千万不能见面知道吗?”张四娘再次叮嘱说道,“北北,你可是别忘了。” 不吉利。 宋暮槿乖巧笑着点头应道,“我知道了,娘,您放心我一定听您的话。”萧殊的功夫她是知道的,初七那日他要来见她,她当然是挡不住的! 一旁的妙心捂着嘴笑得开心。 接下来两日忙得脚后跟打着后脑勺儿,倒说宋暮槿没有那么忙,外面暮色渐浓,屋里的灯光明亮,床上的红色嫁衣璀璨夺目,宋暮槿坐在床边面带笑容,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有兴奋,有期待,有激动,还有忐忑,还有不舍,几种感情交织在一起。 宋暮槿伸手抚了抚嫁衣上花纹。 时间太短,宋暮槿自己来不及绣,所以,这嫁衣是林氏让人从定亲的时候开始帮她准备的,一针一线全是绣出来的。 外面有着张四娘和妙心等人的说话声,这会他们还在忙着。 不知道这会萧殊在做什么?是不是和她一样激动兴奋和忐忑呢?宋暮槿突然很想萧殊。 “小姐。”王婆子笑着敲门走了进来,“世子派人过来了,在后门等着呢,说是送东西过来给小姐您。” 王婆子这些日子都在后院忙乎着。 “是吗?”宋暮槿笑着站了起来。 定也跟她一样心情激动,所以过来想见她吧!宋暮槿立即把张四娘嘱咐她,成亲前一日就是今日不要与萧殊见面的话给忘到了脑后,准备往外走。 “小姐奴婢陪您去。”一旁的丫头依兰说道。 依兰如今是她的大丫头了,清秀的眉眼,性子沉稳,还有个丫头叫铃兰,铃兰长一张圆脸,很是讨喜。 被林氏派来的妈妈调教的大半年,如今两人都能独当一面。 宋暮槿点了点头,依兰就提了灯笼跟了上去。 铃兰则留在屋里。 打开后满,宋暮槿一眼就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车夫站在马车旁边。 车夫宋暮槿见几次的,是文昌侯府的车夫。 马车旁边还站着一个丫头,宋暮槿过年的时候去给萧老爷子拜年的时候见过,叫蜀葵。 怎么不是徐重和徐阳等人?宋暮槿狐疑,收住了脚,心里想着妙心和石无忧几个都在前院忙着。 “小姐。”蜀葵一见宋暮槿笑着走一步宋暮槿的面前屈膝行了礼,然后解释说道,“徐重几个今日都忙得很,所以世子让奴婢给小姐您送东西来。” 宋暮槿多了个心眼,没有往那边走,问道,“是什么东西呢?” “小姐您稍等。”蜀葵笑道,然后扭头朝车夫说道,“把东西拿来吧。” 车夫应个一声,转身从马车上抱了个锦盒下来。、 是自己多心了?宋暮槿弯唇。 小姐请。”车夫走到了面前,呈上了锦盒。 宋暮槿含笑伸手接了锦盒也不急着打开,而是笑着说道,“有劳两位。” 蜀葵和车夫忙说客气了。 笑了下宋暮槿捧着锦盒转身带依兰回觑,就她转过身的一瞬间,蜀葵和那车夫同时出手。 两人的动作迅如闪电。 宋暮槿后劲一痛,昏过去之前想这蜀葵和车夫会是谁安插在文昌侯侯府的钉子? ------题外话------ ╭(╯^╰)╮就不让他们成亲 第五十二章 局中局 蜀葵伸手接住了宋暮槿的人,而依兰则没管直接晕倒在了地上,车夫把后门的门给掩了下,这个时候蜀葵已经抱了宋暮槿跳上了马车却没有进马车,而是抱着人跳到了对面的宅子里,干净利索得便是她的裙角都没有碰到院墙,车夫跃上了马车手里的鞭子一甩,马车如箭一般往前驶去。 转阳的功夫,巷子里就剩下晕倒的依兰和落在地上已经烧起了的灯笼。 很快,一辆毫不起色平凡无比的马车从对面宅子的前门驶去了出去然后消失在了夜色里。 王婆子去了外院忙乎了会,然后又会了内院,见得后院的门虚掩着,就喃声说道,“小姐这拿东西还没有回呢。” 笑着就喊了一声,“依兰。” “王婆,依兰和小姐还没有回来呢。”铃兰在屋里大声回道。 这世子送了东西来,应该也拿了啊,是世子来了?王婆子笑道,“我知道了。”脚步一顿带着笑容往后门走去。 定是世子来了! 小姐和世子两人年轻,这老规矩是没有放在心上,不过这规矩还是守着的好,吉利! “小姐……”一打开门,见得倒在地上的依兰,还有已经烧了个干净的灯笼,吓得双腿一软扶住了门才稳住了脚步,扭头喊道,“来人,快来人,铃兰铃兰快过来。”快步又走到了依兰的身旁,伸手抱住了她的半个身子,“依兰,依兰,快醒醒。” 铃兰听得了她的声音立即往屋外跑。 外院和张四娘等人正忙着妙心和石无忧,魏临,赵焜四个立即敏锐地王婆子的叫声,四人对视了一眼。 王婆子的声音大,张四娘和宋大平几个不懂功夫的人也都听到了,张四娘紧张站了起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妙心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对张四娘说道,“干娘我过去看看。” “一起去吧。”张四娘说道。 宋大平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嗯,一起去。” 众人一起急匆匆去了后院。 事关重大,又涉及到宋暮槿的名声,这会王婆子和铃兰两个把依兰已经抬进了院子里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北北呢?她人去哪了?”张四娘站都站不稳,急切问道。 “刚才世子派了人过来送东西给小姐,具体是怎么回事,奴婢也不知道。”王婆子着急说道。。 “北北……”张四娘眼前发黑。这好日子刚才有了个开始,女儿就出事了,攥着宋大平的袖子,“肯定不是世子,肯定有人要害北北。” 女婿对女儿如何,这几个月来他们夫妻都是看在眼里的,女婿不会这样对你女儿,更不会打晕了丫头把女儿掳走。 这定是别的人做的。 谁这么亏得,把女儿给掳走了! “别慌别慌,北北没事的。”宋大平安慰了说道,声音带了颤音。 他们是老实人,如今虽是见识多了,不过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碰到,宋大平道,“得先立即通知世子。” 他们夫妻要人脉没有人脉,在京城几乎是两眼一抹瞎,要寻女儿自还是得女婿来。 石无忧开了门去外面查看。 妙心扫了一眼,走到庑廊下端了盆冷水过来,一盆水直接泼到了依兰的脸上。 “咳咳。”依兰咳了几声醒了过来。 “依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妙心声音冰冷. 依兰一看围在她周围的众人,立即回过了神来,扫了一眼不见宋暮槿的人顿时面色如土,爬了起来就朝宋大平,张四娘跪下了下去,“老爷,太太,奴婢该死,是奴婢么有照顾好小姐。” 是她陪着小姐的,现在小姐却不见了。 “奴婢该死。”铃兰也跪了下去。 她应该也跟着出去的。 王婆子也面色惨白跪了下去,“老奴该死,是老奴跟小姐通禀的消息。” 妙心冷声说道,“好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依兰你仔细把刚才的情况说一遍。” 依兰点了点头,忙仔细把当时的情况描述了一下,然后又说道,“那车夫和丫头的确是侯府的人,不过他们把小姐掳走了,都是奴婢没用,都是奴婢没用。” “那两个人定是别人安插在侯府的钉子。”妙心拧着眉头看向依兰和王婆子问道,“时间有多久了。” “快两刻钟了。”依兰想了下回道。 “北北。”张四娘哭了一声,然后对魏临和赵焜道,“快,快去找世子,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他。” 既是他那边的人,应该是能找出来的。 石无忧返了回来。 “魏临你去侯府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世子,赵焜你留在家照顾着,石无忧我们两个一起去追。”妙心吩咐说道,“依兰,铃兰你们留在家里好好照顾老爷和太太,别慌不要让邻居察觉了。” 说完拉着张四娘的手对她和宋大平说道,“干娘,干爹,北北没事的,你们放心。” “妙心,你一定把她平安找回来。”张四娘抓着她的手,流着眼泪说道。 妙心道,“干娘您放心北北她一定没事的……事不宜迟,我们先去找北北了。” “嗯嗯。”张四娘点头,忙放开了她的手。 妙心朝石无忧点了下头,两人就直接从后门走了出去。 石无忧等人以前是做杀手的,知道怎么追踪,庆幸的是,城门也关了,只要人还是在城里,他们就一定能很快把人找回来。 依兰几人扶了宋大平与张四娘回屋。、 看着喜气洋洋满目的红色,张四娘眼泪长流,心痛如绞。 北北的命运怎么就这么多舛呢? 好不容易找了个不错的夫婿,这成亲前一晚居然出了这种事!“我们的北北以后可怎么办呢?”张四娘看向宋大平,痛声说道。 如今,他们想帮忙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在家等着。 北北她出了这样的事,世子会怎么做呢? 虽是知道女儿和世子感情好,不过张四娘还是担心。 屋里的王婆子,依兰和铃兰几个闻言也都垂下了眸子。 宋大平一脸担心,看向张四娘说道,“只要北北能平安回来就好!”大不了他们养女儿一辈子!带北北回清源镇去。 不,清源镇可能不是最好的地方了。 女儿与世子的亲事家里的父老乡亲和亲戚是都知道的,若是真亲事最终因为今晚的事情没有成,那他们肯定会说三道四会指指点点,那到时候他们一家人可以搬去无人认识的地方去! 夫妻将近将近二十年,宋大平没有把话说出来,但张四娘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正宗地点了点头。 是的,女儿平平安安比什么都要重要。 只要女儿平安就好。 …… 听得了魏临的话,萧殊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呼吸一滞,好像是有只手狠狠地揪住了胸口一样,又如是胸口开了一个口子似的。 痛得厉害。 他面上的喜色顿时消了个干净与周遭的红色成了鲜明的对比,手指蜷成拳,叫道,“来人。” 声音暴露而焦急。 是谁? 竟如此苦心积虑掳走北北? 还是利用他的手掳走北北!真是该死!”萧殊一拳捶在坐上,面色冰冷,浓浓的杀气喷薄而出。 徐阳和徐重两人应声而近,“世子。”他们两个守在门口都已经听到魏临的话,此刻两人都是面色凝重。 “让人把他们两个的亲人和朋友抓起来审问,你们两个立即带人跟我出门。”萧殊面色很沉。 “对了,这件事先不要让外祖父知道,免得他老人家担心。”萧殊又嘱咐了一句。 “是。”徐重和徐阳两人忙转身出去安排。 很快,徐重和徐阳就已经安排好了,萧殊带了人直接骑马出府。 萧殊紧紧地攥着缰绳,目光如比夜色还要黑沉。 北北,你千万不要不要有事。 …… 循着马车的痕迹,妙心和石无忧直接运的轻功往前追。 然那马车七拐八拐的在各街道穿梭。 “好像不对啊?这他们要想引开我们的距离我们一样。”石无忧看向妙心,皱眉说道,“要甩开我们的追踪,应该是往夜市那边人多的地方去啊。” 人多,痕迹一被破坏就很难追踪了。 然,这马车却是反其道而行,没有往人多的夜市去。 “你确定中途没有人下车?当时后巷也没有发现其他什么痕迹?”妙心也蹙着眉头,问道。 “没。”石无忧很确定地点了点头。 “他们可能也是没有想到我们会追踪,他们要把北北藏起来当然是要找个隐蔽的地方了。”妙心沉吟说道,“继续走吧,这马车如今是唯一的线索。”为了能找到北北,就算是陷阱他们也必须往前走! 石无忧点点头,“嗯,那就继续往前走吧。” 两人又随着痕迹走了一段路,那马车落入了两人的眼帘,马车那么安静地停在不远处。 街道静悄悄的,唯有那马呼吸和打响鼻的声音。 石无忧与妙心两人收住了脚步。两人对视了一眼。 “过去看看。”妙心说道。 石无忧点头。 两人手里警戒地朝马车走过去,两人走到了几步的时候,突是利剪破空而来的声音。 如碎冰裂玉般的气势,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朝两人射了过来。 不好! 两人心里暗道了一声,堪堪躲开了那剪。 两人刚躲开,紧接着又说破空的声音传来,这一次每个方向都是三箭齐发的架势,而目标直指——妙心。 “小心。”石无忧越了过去,挥剑挥了一支箭。 “是神箭手。”石无忧蹙眉说道,“曲姑娘您没事吧?” “没事。”妙心白着脸摇了摇头。 显然就是神箭手,射来的箭是密不透风,劲道很大,都是朝她的要穴射来,若不是她功夫好,那她就被射成一只刺猬。 “你受伤了?”石无忧扬手朝北方那人躲藏的地方射了几把暗器过去,“没事吧?” “没事。”妙心摇头。 两人才说了两句,再一波的箭就射了过来。 这街上空荡荡的,街道两旁都是店铺这会都是关了门的,他们又是直接把他们两个堵在大街上。 妙心伸手把肩胛上的箭给折断了丢在地上,与石无忧两个一边拿剑抵挡着射过来的箭,边往旁边的移。 射来的剪越发的猛烈和密集。 远远地有马蹄声,石无忧和妙心不知道来的是敌是友,半点不敢松懈。 “曲姑娘,无忧!” “是魏临!肯定是世子来了。”石无忧松了一口气说道。 妙心也放了心,眼底带着冰霜之色。 竟是局中局。 不仅是要掳走北北,还要除掉她。 萧殊带着一众人很快就赶到了。 那四人见状立即往不同的方向撤。 萧殊一挥手,立即就四人尾随而上。 萧殊翻身下了马,步伐凛冽,带着破云而出的气势。 “世子。”石无忧朝他拱了拱手。 “受伤了?”萧殊皱着眉头看向妙心,“严重吗?” 石无忧与徐重朝那马车走了过去。 “没关系,一点小伤。”妙心目光沉痛,“刚才那几个是冲着我来的,北北应该是被我连累了。” 会是谁呢? 虽她是江湖中人,以前行走江湖的时候也与人有过矛盾,却没有结过这样的深仇大恨,如是是杀父仇人一般要置她死地。 难道是——湖阳公主? 可湖阳公主她应该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啊?可除非湖阳公主,妙心也想不出会是谁的 局中局?利用侯府的人绑走北北,然后再把妙心引到这里来射杀她!萧殊道,“不是你的原因。” 都动用到埋在文昌侯府的钉子了,哪只是为了针对她? 萧殊吩咐了徐阳先给妙心覆了些药。 他们本就会随身带些药备用,今日晚上出来猜着可能会与人交手,所以出来的时候特意多带了止血止痛的药。 萧殊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那马车,马车上还有侯府的标记。 “世子,人已经死了。”徐重扭头说道。 萧殊走了过去。 车夫坐在车辕上,靠着马车,闭着眼睛面上一片安详。 很显然,他是自尽! 他把马车赶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把妙心引到这里来。 “你们是一路尾随这马车来的。”萧殊眉头蹙得死紧,看向石无忧问道。 “嗯。”石无忧点头把一路来的发现都仔细说了。 “世子,无忧他最擅长追踪。”魏临看向萧殊说道。 这马车一路没有人下车的痕迹,看来只是为了引妙心过来!萧殊沉吟了下,立即大步流星朝他的马走去,“立即回杏林胡同,北北她压根就一直没有在马车上。”既不在马车行,那就必须从头开始去查。 妙心和石无忧闻言,面色一紧忙跟了上去。 刚有四个人去追那四个射箭手了,空了四匹马出来,妙心与石无忧就各自随便挑了匹马翻身上了马。 “徐重,你去五城兵马司叫人过来帮忙,就说有人盗了北北嫁妆里的玉佛,让他们速到杏林胡同搜贼,魏临,你照顾着曲姑娘慢点,其余人跟我走。”萧殊吩咐一句,直接就策马往杏林胡同的方向奔驰而去。 伤到了右肩胛,妙心皱着眉头策马跟了上去。 徐重则骑马往五城兵马司的方向走去。 到了杏林胡同,众人直接到了后巷。 很快五城兵马司的人赶到了。 一番搜寻。 锁定了对面的宅子。 不过那宅子没有住人,是空的好几个月没有住人了,那原来住的大人年前告老还乡了,把房子卖了,不过这新主人没有过来住,这几个月来一直空着。 “去衙门查查,这房子如今的主人是谁。”萧殊冷声说道。 而这宅子出去的马车直接去了闹市。 …… 宋暮槿醒来的时候,发现是在一间布置雅致的房里,幔帐轻纱,水晶的珠帘,绣着青莲的屏风,博古架,琴架,绣架,羊角宫灯——无一不精致,十足的大家闺秀的闺房。 外面安安静静的只能听到虫鸣声。 既是把她抓了来,那肯定是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她的。 到底是谁? 宋暮槿躺在床上前前后后想了想,目光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蜀葵,冷声问道,“你是谁的人?”同时翻身坐了起来。 蜀葵正垂眸喝着茶呢,没有发觉她醒来了,闻言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扭头看向坐在床上的宋暮槿,“没有想到宋姑娘这么快就醒来了。” “你是谁的人?”宋暮槿冷冷地瞪着她,又问了一句。 蜀葵一笑,说道,“宋姑娘您这话问得好生奇怪,奴婢自然是侯爷和世子的人了。” 目光清澈,笑容甜美。 宋暮槿恨不能直接掐死了她。 竟然摆出一副纯洁无辜的脸出来。 然蜀葵有武功,而自己唯一擅长箭术,这会却是没有弓箭在手! “呵呵,你是老爷子和世子的人?都把我绑到这里来了,你还说自己的是你世子和老爷子的人?”宋暮槿目光如剑一般看向她,“你这样做,不怕连累你的家人?” 蜀葵面色微微一顿,然后笑着说道,“都是做奴婢的人,各保各命吧。” “你可真是冷血,世子是什么性格你应该了解的。”宋暮槿道,“你今日做了这样的事,世子定有上百种方法让你的亲人生不如死。” “宋姑娘吓唬奴婢没有用的。”蜀葵笑了下,拿个杯子倒了杯茶起身走床边把茶递了过去,“喝口水吧。” 宋暮槿伸手直接就把杯子给打翻了,“你是谁的人?还是陆霆的人?邵浚或是武宁侯府的人?还是——你是宫里哪位娘娘的人?” 谢皇后?惠妃?还是其他的妃子?跟她有仇的,就是陆霆,武宁侯府和邵浚了,萧殊的仇人应该比较多。 又或是——“思嘉郡主的人?”宋暮槿问道。思嘉郡主心仪萧殊,她是想让自己和萧殊成不了亲? 蜀葵也不恼,弯身把倒在了脚踏上的茶杯捡到了起来,“你就不要问了,您问这么多奴婢也不会回答的。”又看向宋暮槿说道,“还有宋姑娘您也不要闹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虽说奴婢奉命把你带到这里来,但你要作死,那奴婢也不介意送您一程。” 那就是说不管她是生是死都无所谓?宋暮槿把想要拔簪子的手放了下去,目光平静地看向蜀葵,“你就真的不顾你家人的死活了?你父母生你养你,你就这样把他们陷于险境?” “宋姑娘您就不要说了,奴婢若怕就不会做。”蜀葵笑着说道。 “这里是哪里?”宋暮槿扭头朝窗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个也不能告诉你。”蜀葵摇了摇头,把杯子放在了桌上,“这茶里没有毒,宋姑娘您要是渴了就自己倒茶喝,奴婢去外面守着。” 说完就出了门。 逃?是不可能的。尹乐生等人走了后,就只剩下石无忧三个人再加一个妙心了,平日里肯定是没有那么容易,可就是今日,因为明日的大婚所以大家都在忙,就让人钻了空子。宋暮槿仔细想了下,也猜不出是谁是幕后之人。只是不想让她和萧殊成亲?还是想用自己来对付萧殊?扭头望了眼沙漏,快子时了! 宋暮槿趿了鞋轻轻地往窗户走。 再无望,也不能坐以待毙! 刚走到了窗户边上还没想着推开窗呢,外面就是人影一闪,“宋姑娘,难道还要奴婢把您绑起来?” 宋暮槿吸了一口气,转身。 坐在了床上,沉思了会,宋暮槿目光看向宫灯。 正考虑着要不要放一把火的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然后吱嘎门开的声音。 宋暮槿抬头,目光诧愕地看向进来的人。 ------题外话------ (⊙v⊙)娶个媳妇不容易啊,小柿子~ 第五十三章 局中局(二) 竟是五皇子! 目光迷离,脚步不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味,五皇子这是喝醉了,他的人是蜀葵扶着送进来的,蜀葵扶着他进来后没有送到立面就站在门口的地方,看向宋暮槿说道,“姑娘您尽管放心,奴婢不会打扰您和殿下的,你们只管随意。”说完转身出了屋,咣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自始至终没有看一眼宋暮槿。 宋暮槿陡然就明白了刚才蜀葵那话的意思了。 她是生是死真的不重要!只要她这人在这屋里就好,是活人也罢了是尸体也罢了,都没有关系。 因为只要她和五皇子在渡过了这一晚,不管她是活的还是死的,那幕后之人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就算自己与五皇子没什么,仅是只一起待这么一晚那她的名声就算是毁了。 五皇子和萧殊势必会反目成仇。 这夺妻之恨,便事再好的兄弟只怕也不会有人忍受这样的耻辱,他们两个就算因为以前的情谊没有反目成仇,那这辈子他们兄弟两个算是走到了尽头! 而,五皇子只怕也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那些专门盯人的御史还不得参死他?这夺人妻室,而且那还是他嫡亲的表弟。 真是好一招连环计。 这一计就直接把他们三个都算计到了里面去了,而且后果很严重。 所以,把她掳来的目的是为了对付五皇子和萧殊兄弟两个。 都不用他们动手了,萧殊和五皇子两个自己就会自己反目,这计可真是够阴狠。 在外人看来,只怕只会和五皇子是心仪自己。 毕竟最开始自己那次射杀贼匪的时候,五皇子可是派人帮了自己的。 而且,文昌侯府是五皇子的外家,他又向来与萧殊情同兄弟,那侯府就跟他自己家一样的,所以他命令蜀葵和那车夫为他办事,那不是轻而易举? 这一步步可算无错漏了。 非常缜密。 五皇子脚步手抚着额头摇摇晃晃,往床走来。 然,宋暮槿眯了眯眼睛看向五皇子。 因是五皇子倒是给了她机会,宋暮槿绷着的心放松些。 五皇子看样子应该就是喝醉了,是他总比别人要好,如陆霆,若是她现在面对的陆霆,那就根本没有一丝的机会脱身,要弱脱身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因为若是陆霆,那他肯定不会心慈手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是五皇子,那至少有反转的机会。 “五殿下。”宋暮槿往房中走两步,看向五皇子叫了一句,希望他能清醒过来。 不过显然没有用,五皇子往床的方向走,眯着眼睛一边迷迷糊糊地叫道,“来人,更衣,水。” 两只手往前伸着。 一副很熟悉习惯的样子。 宋暮槿蹙着眉头往窗外看了眼,院子挂着灯笼,可以看得出外面院子花草茂盛的影子。 再是仔细听了听,依旧听不到什么声音。 所以——这是五皇子府?五皇子府的内院?从文昌侯府到五皇子府,五皇子府里也有内应! “来人。”五皇子又叫了一声。 声音嘶哑,低沉,带着几分喘息。 宋暮槿往窗户的方向挪了一步,“五殿下?”仔细看向他的脸。 面色潮红,呼吸粗重。 五皇子不仅是喝醉了,还被人下了药了。 太狠了!宋暮槿想爆粗口骂人。 见没有人上来,神志不清的五皇子有些不耐烦了,“人呢。” 说着人已经走到了床边,抚着额头坐了下去。 宋暮槿往屋里扫了一眼,伸手把桌子上的茶壶提了起来,顺手了又拿了个杯子,朝五皇子走了过去,在离他几步远的顿住了脚步,“五殿下?” 宋暮槿又叫了一声,见五皇子没有反应就倒了一杯茶毫不犹豫地朝他的脸泼了过去。 五皇子被泼了一脸的茶水,抬手搓了一把脸上的茶水,“混账!”骂了一声却没有其他的反应,人依旧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宋暮槿又如法炮制把茶壶里的茶都泼完了,也没有半点作用。 衣服前襟都被茶水弄湿了,五皇子面色却更加潮红了起来,抬手扯了下衣襟,他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向宋暮槿,“过来。” 目光赤红里面带着浓浓的*。 见宋暮槿没有动,五皇子站了起来笑摇晃着朝她过去。 宋暮槿把手里的茶壶和茶杯都丢到了地上,然后抬手把头上的簪子握在了手里,站在那没有动。 五皇子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刚抬起了手要拉她,宋暮槿动作利落地用力把手里的簪子刺向左手手臂。 动作没有半丝的犹豫。 五皇子这会已经认不清人了,若不把他弄清醒,那就真的如他们的意了。 幕后之人算计得如此完美,当然也不会想到五皇子会成为她宋暮槿的救星! 五皇子一吃痛,“大胆!” 抬手就要一掌朝宋暮槿打去。 宋暮槿把簪子拔了出来,然后敏捷地往旁一闪,叫了一声,“五哥。” 这簪子拔了更加痛,这一痛,五皇子又清醒了几分,见得面前的宋暮槿,愣了下,忙收起了要挥过去的手掌,瞪大了眼睛,“弟妹?这是哪?”下意识往屋里看了眼,惊问道,“弟妹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他侍妾莞仪的院子。 若刚才那一下没有作用,她是准备再来几下的,见他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宋暮槿大松了一口气,苦笑,“殿下,我被人掳来的。” 屋里焚着淡淡的香味,五皇子感觉自己体内沸腾的*,走到了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下,想喝点茶却桌上没有茶壶了,倒有几个茶杯在,往地上一看才发现地上茶壶的碎片,于是抬手揉了揉额角,问道,“你人没事吧?刚才我有没有伤到你?” 把让掳来了送到他侍妾的房里来,五皇子稍一思索就能猜出了别人掳了她来送到他这里来的目的。 他还被下了药! 表弟明日就大婚了,晚上他和表弟,外祖父一起吃的晚饭,喝了不少酒,本就有几分醉意了,实在是太高兴了所以回来后又喝了两杯。 他身上的药,只怕就是回来喝的酒和水被人做了手脚。 他身边的人有钉子! 五皇子面色依旧潮红,眼底一片冰冷。 “我没事,对了,这里是哪?是殿下您的府上吗?”宋暮槿摇了摇头。 五皇子闻言仔细看了她两眼见她无碍才放了心,点了点头,“嗯,这是我一个叫莞仪的侍妾住的院子。” 想来应该是比较得宠的侍妾了。宋暮槿刚才就已经猜到这是五皇子府,就没有再问也没有问莞仪是什么人,这莞仪自有五皇子处理,于是转移了话题把她是怎么被人绑的跟他说了一遍。 五皇子听完后,冷笑说道,“好大的手笔,把安插多年的钉子都暴了出来,看来幕后之人是非要把我们毁了不可。” “殿下您的伤……”宋暮槿看向他受了伤的手臂,“抱歉,我没有办法。”刚才的情况,容不得她心软。 “没事,你别自责,我得感谢你。”五皇子真诚说道,若她没有这么做,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体内的血气翻腾得厉害,五皇子把随身带的匕首拿了出来,在手心上划了一刀。 剧烈的疼痛把体内*压去了些。 “殿下。”宋暮槿抬手捂住了嘴。 五皇子丝毫不在意,抬头朝她笑了下,“我这就你送回去。” 宋暮槿刚要开口说他之类的话,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以及两个女子娇声细雨的说话声。 这是还有后招,有人来捉奸? 宋暮槿抬眸看五皇子。 五皇子冷笑,“那就从她们开始好了。” 说完五皇子直接给暗卫发了信,刚才他喝醉了,所以不知道是谁送了他过来的,也不知道他身边的人不知道谁是钉子。 这是后院,暗卫当然不会跟着进屋里来,他也不喜欢,所以,他的暗卫都留在这院子的外面。 五皇子刚发了信号,莞仪带着丫头推门了进来。 见得坐在屋里的五皇子,莞仪目光一亮受宠若惊地行礼,“殿下,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让人过来通知妾……” 话没说完就看得了五皇子手臂上的伤,已经左手手心还有血往地上滴落,吓得面色一白尖叫了一声,“殿下您受伤了?”说着就扑倒了五皇子的面前。 她压根就没有看到一旁的宋暮槿,眼里全都是五皇子,倒是她身后跟着的丫头看到了宋暮槿,很是惊讶的样子。 “谁伤得殿下?严重吗?痛不痛……”莞仪哆着手摸了摸他手伤害的手臂。 五皇子伸出没有伤的右手直接掐住了她的喉咙,冷冷地盯着她问道,“大半夜的你去哪了?是谁指使你做的?” 肤白貌美。 后院了别人送来或是赐来的女人不少,她是他后院里的其中一个而已,当然谈不上喜欢,不过她胜在性情柔顺。 莞仪抬头见得五皇子冰冷的眼眸,面色惨白忙解释说道,“妾身不知道殿下您要过来,所以晚上去了沉如姐姐那边,想着殿下您不会来所以和沉如姐姐多说了会话,殿下,妾身错了,妾身以后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等殿下您来。” 沉如是他的另外一个侍妾。五皇子手指收紧,“是谁指使你的?” “殿下,妾身说的句句属实。”莞仪呼吸不通,脸都胀红了,“殿下,奴婢时候再也不敢了。” “殿下求您放开姨娘吧,这样下去她会死的。”一旁的丫头扑通跪了下去。 外面传来了打斗声。 细腻滑嫩的肌肤,让五皇子刚压下去的*又翻了上来,握了下左手痛意袭来他这才舒服了些,冷着脸看向莞仪,“不说是吧?” “妾身……殿下您怎么了?”莞仪双手去揪他的手。 “殿下,殿下,姨娘今晚上真的是去扯沉如姨娘那了。”那丫头哭着求道,见五皇子半点没有松手的打算,抬头看向宋暮槿,“姑娘,求求您跟殿下说两句好话,救救我家姨娘吧。” 宋暮槿冷冷地看着,没有开口的打算。 这是她的房,这么巧她就出去串门去了?然后又这么巧就回来了?还有她院子里其他伺候她的人呢? 都不在? 不管是巧合还是她们就是参与者,她都不会开口让五皇子放过她们。 莞仪这也才看到宋暮槿,斜着眼睛看向宋暮槿,惊愕问道,“你……你是谁?怎么在我的屋里?殿下,是您的人吗?” 后面那句是看向五皇子问的。 殿下竟带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来她这里! 莞仪余光瞥向宋暮槿。 这姑娘难道是殿下的新宠?长得这般漂亮,莞仪心里下意识涌起一股威胁感来。 “你出门去了,那你院子里其他的人呢?”宋暮槿看向她问道。 她醒来后,外面就静悄悄的,既是她住的地方应该有伺候的人啊?有人,那自然就会响动,然外面很安静。 难道这个点都睡了? 莞仪咳了几声,然后看向五皇子解释说道,“妾身出去串门去了,所以就放了他们假。” “你还给我装傻!”五皇子目光阴沉沉地看向她。 “殿下,妾身真的指着去沉如姐姐那玩儿去了,是妾身该死,妾身不该到处乱跑应该乖乖在这里等殿下您的,殿下您这次就原谅妾身吧。”莞仪痛哭说道,:“殿下,饶命。” “这么花容月貌的一张脸,你说我在上面划上几下,会如何呢?”宋暮槿走了过去,拿着簪子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划了下。 这身为宠妾,肯定会很在乎她的脸。 莞仪惊惧看向宋暮槿,“我与姑娘无冤无仇,你为何这般歹毒对我?” “想保住这张脸,那你就好好说,你受是指使来害我的、”宋暮槿沉声说道。 “我都不认识你,害你做什么?你是嫉妒殿下宠爱我,所以故意挑拨殿下和我的感情的?”莞仪恨声说道,然后哀求看向五皇子,“殿下……” “殿下,您就饶了姨娘吧。”丫头跪在地上咚咚地磕头,“求求您放了姨娘吧,姑娘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姨娘吧。” “殿下……”莞仪可怜巴巴地看向五皇子。 五皇子看着她,“死都不说?”眼里带了杀气。 莞仪哭泣着看向他说道,“殿下,您到底要妾身说什么啊?妾身真是串门去了。”她真是想大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明日就是萧世子的大喜之日了,她想着殿下是会忙着没时间来后院的,所以就串门去了。 没有想到的殿下竟来了。 她真的觉得很冤。 晚上到底是出了什么?殿下这般生气?同时心里又非常的害怕。 “你去串门是自己的主意,还是她邀请你去的?”五皇子问道。 “妾身白天的时候在园子里碰到了沉如姐姐,见她的鞋子漂亮,说好了晚上过去讨鞋样子的。”莞仪回道,“殿下,妾身真的不知道您要来。”知道他要来,就算沉如的鞋样子再漂亮,她也不会去啊。 五皇子抬眸看向宋暮槿。 宋暮槿朝他点头。 五皇子手上一用劲,咔嚓一声直接折断莞仪的脖子。 莞仪直接就断了气。 “姨娘!”跪在的丫头吓得尖叫了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五皇子站了起来,直接弯腰把丫头的脖子也给扭了。 已经见了宋暮槿的人,她们两个都留不得。 宋暮槿猜出了五皇子的意思,抿了下唇没说什么。 处理了她们两认,两个身穿黑衣的暗卫闪了进来。 “今晚跟送我过来的是谁?人是死还活?”五皇子冷声问道。 一人垂眸回道,“是孔文,他和那丫头都已经服毒自尽了,小的没用没有能抓活的。” 五皇子微蹙了下眉头,指着一人说道,“你速去准备马车,还有让人立即去把沉如以及她院子里的人都控制起来,记住留活口。” “骑马吧,我会骑马。”宋暮槿想了下,又道,“再给我准备一套男装。” 五皇子颔首对那人说道,“速去准备马。” 那人应了一声闪身而去。 至于后招后面应该是还安排了人过来目睹的,不过如今莞仪主仆死了,没有惊叫,那后面的就会断掉。 宋暮槿终是嘘了一口气。 那暗卫不到一刻钟就返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套宋暮槿要的男装。 马已经准备好了,不过那沉如在他们的人过去之前就已经自尽了。 五皇子面色冷冽,握住了左手,对宋暮槿说道,“把衣服换了,我送你回去。” 宋暮槿点了点头,拿了衣服去了屏风后,男装宽大,宋暮槿直接把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衣服外面。 ------题外话------ (v?v) 第五十四章 阻扰? 套好了衣服,宋暮槿又把头发绑了男人的发髻这才绕过屏风走了出来,对五皇子说道,“殿下身上还有伤,派人送我回去就好了。” 手臂和手心都有伤,他身上还中着毒。 “皮外伤没事,我亲自送你回去才放心。”五皇子已经粗略包扎了伤口,笑着对宋暮槿说道,“以后叫我五哥就好,不用殿下殿下的这般见外,就如刚才那样一声就把我叫醒了。” 谁知道回去的路上有没有设下埋伏?五皇子这是保证她的安全,所以宋暮槿没有矫情,从善如流唤了他一声,“五哥。” “哎。”五皇子虽射体内的药效还没过,离宋暮槿远远的扭头吩咐了一个暗卫先去给萧殊等人送信,然后又吩咐另一个暗卫,说道,“这边和沉如那边都让人看着,还有让人把孔文他们都先抓起来……都看紧了今晚上任何人都不许出府,尤其是后院的人,一定仔细盯紧了!” 能这么顺顺利利地把人送到他的后院里来,他府里就肯定不止那沉如一个内应。 孔文孔南跟在他身边十多年了,是他六岁的时候到到自己身边来伺候的,还是父皇亲自给自己挑的人。 两人身手好,又十分能干,这么多年来自己也十分信任他们。 没有想到那孔文是别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钉子。 那孔南呢? 十多年,这次若不是要设计他,表弟和表弟妹,那可能还不会动这些埋在自己的身边这么多年的钉子! 从自己的亲随到后院的侍妾,看来他是得趁这个机会好好把身边和府里好好清洗一遍。 还有自己的妻子谢玉琬—— 虽说父皇给他们赐婚,是希望他和谢皇后,谢家的关系能亲近些,父皇是那样希望的,然而现实却非常残酷,他,谢玉琬,谢皇后,以及谢家其他的人都知道,他与谢皇后,谢家的关系是不可能好的。 所以,今日的事只怕与谢玉琬也脱不了关系。 看着俊俏如翩翩少年郎的宋暮槿,五皇子打心里喜欢和感激他。 幸好是她,也幸好她为人冷静,当机立断刺了自己那么一下。 这刺伤当今皇子不是一般人敢做的,所以但凡她胆子小一点,懦弱一点,那结果就会不同了。 “走吧,想来表弟和你父母应该都很着急,我这就送你回去。”五皇子含笑的脸上多了一抹疼爱。 他也只见过她数次,印象不错,不过凑合她和表弟,是因为表弟喜欢。从今往后,她不仅是自己的表弟妹,更是他的妹子,亲的! 宋暮槿点头,“嗯,有劳五哥。” “客气什么。”五皇子笑着说了一句。 两人倒熟稔了不少。 五皇子只带了四个暗卫送她。 夜已经很深了,沿路的路边都挂着灯笼,虽是先有人已经把路给清了一遍,不过为了为防万一,所以五皇子就没有吩咐人提灯笼,几个人借着路边的灯往外走。 宋暮槿知道五皇子这是为了她着想,不管是这后院的女人还是这府里的下人这会若是碰见她就不好了。 以后她是萧殊的妻子,和五皇子府自是要亲近的,所以五皇子处处都是为了她着想。 为了照顾宋暮槿五皇子几个人走得都不是很快,路上几个人都没有说话。 走了会,迎面碰上谢玉琬。 她一身银红色常服,头发随意挽了个发髻,发髻上并无钗环素素净净,面色匆忙显然是匆忙赶过来的。 因为银红色的衣服和灯光映衬她纤弱的脸多了几分柔和,倒不像平日里那般羸弱了。 “殿下。”见得五皇子,谢玉琬领着众人忙给他行礼。 宋暮槿几个也给谢玉琬行了礼。 起身的时候,前面的两个暗卫如不着痕迹把宋暮槿的身影给挡了起来。 五皇子往前一步,看向谢玉琬,“这么晚了,你这是去哪?”声音冷诮,面无表情。 谢玉琬颔首柔声回道,“妾身听说沉如姨娘那边出了事,过去看看。” 她是这府里的主母,侍妾出了什么事她当然是要去看的,而且那沉如还死了。 “你倒事消息灵通。”五皇子面无表情地看向她,说道。 “打理好府里的庶务,照顾好各位妹妹,是妾身应该做的。”谢玉琬声音依旧轻柔并没有跟因为五皇子的态度而改变半分。 五皇子看着柔顺谦逊的谢玉琬,道,“夫人可真是我的贤内助!” 这是夸赞的话,但在场的人都听得了出来话里的讥讽。 谢玉琬身边的心腹秋月的等人听了这话后心里很是气愤,不过主子说话还轮不到她们插嘴,所以她们也不敢出声只能垂眸站在谢玉琬的身后。 谢玉琬面上的笑容却越发的婉柔了,轻声说道,“能照顾和侍奉殿下,是妾身的福分。” 这谢玉琬倒是个人物,五皇子的话这般不客气了,她还是能如此镇定别说是面色了,便是声音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宋暮槿不由得挑了眉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迅速收回了目光。 “殿下,您是刚从那边过来吗?沉如的情况如何?”谢玉琬关切地问道,然后抬头看向五皇子。 这抬头才发现了五皇子手臂上的伤,刷的一下变了脸色,“殿下您受伤了?您这是怎么受伤的?怎么没歇着?”抬头就看向五皇子身后宋暮槿几个,严厉说道,“殿下都受伤了,你们不叫太医?” 说完又扭头吩咐自己的丫头秋月说道,“快让人去请太医来。” “不用。”五皇子说道。 “殿下……”谢玉琬抬眸看向他,泪水盈眶,“您受了伤怎么能不让太医来看呢?您若……” 五皇子面容地看着她,“我说不用就不用。” 谢玉琬咬了咬唇,恭顺说道,“好吧,殿下不想请太医来那就不请,不过殿下您还是得好好上药才好……殿下不如去妾身那,妾身给您上药?” “我还有事要处理。”五皇子说道。 去她那让她上药?到时候上的是药还是毒就不知道了。 而且——五皇子面色一凛,目光冷冽看向谢玉琬——她这是故意来阻扰自己出门的吧? “殿下您有事不能明日再处理吗?您这会都受了伤了。”谢玉琬并没有因为他的脸色而害怕,依旧面色担心地看向他说道,“若是不要紧的话,让别人处理也可以啊,殿下您的身子要紧。” 五皇子面容越发的冷峻了。 宋暮槿蹙眉。 这谢玉琬这是光明正大地过来阻扰五皇子出门不成? 看来这次的事,谢玉琬是脱不了干系了。 事情成了,那五皇子是名誉扫地,她这个谢家人估计会很高兴。 如是没有成,那顺利除了五皇子的两位侍妾。 这成与不成,谢玉琬似都能得到好处。 “是妾身逾矩了。”谢玉琬恐他再是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出来,忙先一步认了错,然后顿了下,面上带着疑惑看向五皇子又问了一次,“殿下您是怎么受伤的?还有怎么没见孔文和孔南两人?他们两个怎么伺候您的?” 五皇子看了她一眼,说道,“沉如和莞仪与孔文勾结想刺杀我,沉如自尽了所以你不用过去了。” “怎么会?”谢玉琬惊骇看向五皇子,“她们……伺候了殿下您这么多年,怎么会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来?还有孔南他们两个跟在殿下您身边十多年了,他们怎么会……?”一脸的震惊,满目的不相信。 五皇子嗤笑了一声。 “是妾身没又管教她们两个,还请殿下惩罚。”谢玉琬扑通跪了下去。 秋月等人也忙跪下了下去。 “就凭他们几个自是不敢刺杀我的,当然是有人指使他们的。”五皇子目光沉沉地看向谢玉琬。 “臣妾该死,居然没有察觉到她们贱人的狼子野心,竟敢刺杀殿下,应该把他们千刀万锅。”谢玉琬怒道。 “这府里谁都有可能是同谋!”五皇子语气温和说道,“夜深露重的你身子虚还是晦气休息吧。” “妾身不知道那沉如她们两个竟然刺杀殿下您,知道那出事了我还很担心呢,想过去看她呢,原来……”谢玉琬愤慨道,“她们两个竟然想害殿下您,都是妾身不好,若是妾身早点知道,那滇西您也就不会受伤了。” 嘤嘤嘤哭着很是后悔和内疚。 五皇子看了她片刻,喝道,“来人,送皇子妃回去,没有我的命令,皇子妃院子里的人不得随意进去。” 这是要把皇子妃和她们都关起来的意思了? 秋月忙求情说道,“殿下,沉如和莞仪姨娘两人的事,主子她真的不知道,主子还是从床上爬起来的呢……殿下,主子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还往殿下高抬贵手不要怪罪主子。” “还望殿下高抬贵手不要怪罪主子。”其余的人也都开口求道。 “呵,高抬贵手?谢玉琬你觉得自己也是无辜的,被我冤枉的吗?”五皇子肃穆看向谢玉琬,讥笑了一声。 “不,是妾身有罪,妾身没有管束好她们,是妾身的错。”谢玉琬抬手示意了秋月等人安静,说道,“妾身不用人带,妾身这就回去,只要殿下您没有发话,那妾身自是不会出房门颁布……” “小姐……”秋月一着急,叫出了以前的称呼来。 “闭嘴!”谢玉琬喝道。 秋月只好抿唇低下了头。 “那妾身就先放房了,殿下您受了伤,别太累着了。”谢玉琬行了一个礼,然后带了人回去。 “走吧。”五皇子转头看向宋暮槿说道。 宋暮槿点了点头。 这谢玉琬不是省油的灯,不过五皇子对她有戒心。 只是夫妻做到这各份上……宋暮槿心里叹了一口气,到了垂花门几人上了马疾驰出了五皇子府。 回了主院,谢玉琬面上温婉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见了,让秋月等人都退了下去,谢玉挖只留了许妈妈在身边伺候着。 “皇子妃,殿下是带着伤送人回去呢,刚才那宋暮槿就在殿下的身后,您怎么不直接挑破了她的身份呢?”许妈妈是谢皇后精挑细选放在谢玉琬身边的人。 同样,谢静琬身边的心腹妈妈也是谢皇后挑的人。 “妈妈,刚才我若是与陆琤点破了那宋暮槿的身份,那我们这会估计都去见阎王了。”谢玉琬靠坐在床头,低声说道。 “您是娘娘嫡亲的侄女,殿下他不敢伤你。”许妈妈不肖说道。 “看在姑母的份上,平时他当然是得让着我,敬着我。”谢玉琬说道,“然,你看他受了伤太医都不看就要送那宋暮槿回去,由此可见对他来说多重要的……这时候我若是说破了宋暮槿的身份,那他肯定不会心软留我……”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气。 许妈妈想了想,面色一凝,“还是您想得全面。”刚才她差点就要说破了那宋暮槿的身份了,也好在自己没有说。 谢玉琬眯上了眼睛。 侍妾出了事她作为主母当然是应该去关心的,若不去那才是心里有鬼呢!谢玉琬淡声说道,“你等会把殿下的话都传下去,让她们都不要出院子。” “等会老奴就把话都传下去。”许妈妈轻轻地给她捏着小腿,低声说道,“小姐,您得笼住殿下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成亲这么久了,除了洞房花烛夜外,五殿下再没有踏足过她的房,这要人来了,才能有机会啊。 谢玉琬身子一僵,好半响才说道,“妈妈你下去休息吧。” 笼住陆琤的人,那也得他过来才行啊。他不来,难道还要她学那些青楼女子的手段去勾引魅惑他不成? 许妈妈点头应了一声,给她放下了幔帐退了出去。 …… 四周黑压压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十分的清晰,四个暗卫把宋暮槿和五皇子护在中间。 耳边的风呼呼地响,宋暮槿归心似箭。 心里想着,这爹娘,妙心,还有萧殊肯定都要急疯了。 一开始还担心那幕后之人会想到他们会破局会在路上设埋伏,不过一路都平平安安的并没有人阻击他们,显然幕后之人是相信他们是不会破局。 到了杏林胡同,宋暮槿远远地就看到了等在门口,身姿如松的萧殊,门口的灯笼有些昏暗看不清他面容。 刚停住了马,萧殊的人就已经掠到了她的面前,伸手就把她抱下了马,紧紧地把她抱在了怀里,“北北。” 声音沙哑。 “嗯,我在呢。”宋暮槿伸手拍了拍的背,“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了。” “我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若只是掳走,那只要她活着,那就能知道,他真怕她就被人掳走遭了毒手,萧殊紧紧地搂着她。 五皇子站在一旁也没有开口打断两人。 “对不起,子砚让你担心了。”宋暮槿搂着他的腰,说道。 “傻丫头,是我对不起你才是,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他应该嘱咐石无忧几个时刻保护她的!萧殊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说道,“先进去吧,岳父岳母都快急死了,非常担心你。” 说完这才放开她的手。 宋暮槿抬手抚了抚他的脸。 不到一夜的时间,他就憔悴了这么多。 “先进去再说。”五皇子看着两人,欣慰地笑着说道。 “子砚让人去请个大夫,五哥受伤了。”宋暮槿拉着萧殊的手说道。 “家里有大夫。”萧殊目光立即关切看向五皇子,“五哥……” “皮外伤,你别听弟妹的。”五皇子笑着摆了下手打断了他的话,与他们一起往里走。 “谁受伤了?”宋暮槿急切问道,“是爹,和娘病倒了?” “岳父,岳母好着呢,是妙心受了点伤。”萧殊本想着先不告诉她,想着她们两个情同姐妹,还是告诉她的好。 “妙心受伤了?”宋暮槿脚步一顿,急切问道,“严重吗?伤到了哪……” 萧殊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宋大平和张四娘两个迎了出来,“北北……” 两个人见得安然无恙的宋暮槿,顿时老泪纵横。 “爹,娘。”宋暮槿眼眶一湿,流下了泪水。 萧殊这才看向五皇子,“表哥……” 五皇子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马上就要天亮了,先成亲其他的事情等成亲后我们再说。” ------题外话------ ╭(╯^╰)╮窝响应五皇子殿下的话,先成亲,其他的等成亲后再说,so明天大婚! 第五十五章 大婚 成亲当然是最为重要的,如今人安全回来了,天马上就要亮了那自是成亲为重,萧殊扫了一眼屋里的人,点了点头就没有问下去了,目光看向被宋大平和张四娘拉着的宋暮槿。 宋大平和张四娘上上下下仔细查看了宋暮槿一番,确定她没有伤到哪这才放了心。 “小姐。”王婆子,依兰,石无忧等人都很内疚。 “好了,大家都快起来。”宋暮槿笑着对他们说道,“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几个人感激地起了身。 宋暮槿又看向张四娘与宋大平说道,“爹娘,我没事,没有受伤,刚巧被五哥救了。” 至于怎么救的,宋暮槿没有说,事情太复杂了,他们知道了反而会更担心。 张四娘和宋大平两人对视了一眼,本是仔细问问的,见女儿没有提的意思,夫妻两人就没以后追问,两人放开了宋暮槿的手,直接就朝五皇子跪了下去,“多谢五殿下。” 五皇子忙往前走了一步,伸手虚扶了一把,“两位快请起。”虽是平民老百姓给他一个皇子磕头行礼那没什么,不过他们是表弟的岳父岳母。 又给了宋暮槿一个眼色,让她扶了两位起来。 “爹,娘。”宋暮槿点了下头,就去扶宋大平和张四娘,“您二位快起来,五哥救我的时候受了伤,得先请大夫过来看看。” 听得五皇子为了救女儿受伤了,两人紧张不已忙站了起来。 “殿下您请,请去厢房休息,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过来。”张四娘忙说道。 “不用了,就是皮外伤我这就要回去了。”五皇子温和说道。 “五哥,还是让大夫先看看。”宋暮槿说道,“若是有其他的问题,也好先解决了。” 是指他体内的毒。 萧殊虽是还不知道他被人下了药,不过看着他略带潮红的脸也不放心大约知道五皇子的情况不太好,“五哥,先让大夫看看。” 五皇子本是打算把人送到了就回府的,见他们这么说就点头顺了他们的意思。 宋大平就忙请了五皇子去厢房,张四娘让王婆子去请大夫过来,魏临留了下来照顾,石无忧和依兰几个都退了下去。 “我去看看妙心。”送了五皇子去了厢房,宋暮槿就说道。 “去吧。”张四娘和宋大平点了点头。 “我陪你过。”萧殊对五皇子说道,“五哥,我等会再过来。” “没事,你去吧。”五皇子当然不会介意这个。 萧殊点了下头,牵着宋暮槿的手往内院走。 过了二门,萧殊伸手把宋暮槿紧紧地搂在怀里。 宋暮槿伸手搂着他的腰。 看到她的人把她搂在了怀里,萧殊才觉得心又活了过来,低头吻去。 温柔旖旎,缠绵悱恻。 有着他的害怕和珍惜。 也有宋暮槿的温柔和害怕,当时刚醒来的时候,她也真的是害怕的,害怕自己被人关一辈子,或是被人杀了,再也见不到疼她的爹娘,还有宋扬,以及妙心等人。 还有她最爱的萧殊,还害怕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或是再见到的时候,他们再也没有办法在一起了,当时她真的很害怕,不是害怕死,而是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许久萧殊才放开宋暮槿。 虽是吻得温柔,不过宋暮槿气喘吁吁。 “走,我们先去看妙心。”萧殊揉揉她的头,低柔说道。 “嗯。”宋暮槿轻嗯了一声,靠着他走了几步才恢复了些力气。 妙心正趴在床上,她的丫头豆绿正坐在床边用湿帕子给她擦着手,见宋暮槿和萧殊过来了就忙起身行礼。 妙心目光朝宋暮槿看了过来,“北北。”挣扎着就要起身。 “你快别动。”宋暮槿忙走疾步走了过去。 “没事,我趴了很久了,起来坐坐也舒服些。”妙心笑道。 宋暮槿见她坚持,就与豆绿两个人小心扶了她起来。 “北北你回来了就好。”妙心端详了她一番。 看着她惨白还带着青色的脸,宋暮槿眼眶一下就红了,“很痛吗?你这脸色,还中毒了是不是?” 扭头看向萧殊。 萧殊微微点了点头。 那箭是倒钩的,还抹了毒。 大夫开划了好大一个口才把箭头取出来,而那毒也是要命的,好在是尹乐生离开的时候把魅雪堂的瓶瓶罐罐都留给了石无忧,就怕有个万一,也因此石无忧手里刚好有解药。 所以,妙心肩膀上的这一箭差点要了妙心的命。 “不痛。”妙心微笑道,“养几天就好了,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平安无事回来,我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豆绿红着眼睛偏了头。 见她脸色苍白很虚弱的样子,宋暮槿也没有问她是怎么受伤的,嘱咐了她几句好好养伤之类的话就和萧殊离开了。 “妙心她是怎么受伤的?”出了屋,宋暮槿低声问萧殊说道。 “她和石无忧追着马车去寻你,中了埋伏。”萧殊握着他的手说道,“四个神箭手,抓到了一个服毒自尽了。” 宋暮槿握住着他的手一紧,沉默了片刻说道,“明日让驸马过来看看妙心。” “我已经安排了,明日等出了门会让人带谢琅过来。”萧殊说道,“你也怀疑到她了?” 这个她,指的是湖阳公主。 宋暮槿点头,“我刚被掳去了五哥的府上,五哥那边死了两个侍妾了,一个侍妾是自尽的一个是五哥亲手杀的,还有蜀葵和孔文也已经自尽了……五哥被人下了药,他手臂上的伤是我刺的,手心的是他自己划的。” 萧殊顿这了脚步,杀气从他的身上喷薄而出。 别人为何要那么做,他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们的目的。 宋暮槿收住了脚步,伸手搂着他的腰,“刚才五哥没有说他是担心你会愤怒冲动,而且我爹娘也在那,说出来他们肯定会担忧害怕的。”爹娘是平常人,杀人不见血的事对于他们来说太过遥远,“子砚我们听五哥的,等成了亲再说。” 萧殊收敛了身上凌冽的杀气,搂着她轻轻说道,“嗯,我们听五哥的。” “开始我不是很肯定湖阳公主是不是幕后之人,不过现在看妙心这样我就很肯定了,可能她湖阳公主不是主谋但今晚的事她也是参与其中的。”宋暮槿说道,“妙心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不足一提的小卒罢了,所以定然是不会把她放在心上的,可是今晚上偏偏有人想要妙心的命,这不符合常理……所以,湖阳公主幕后的人之一,她知道妙心的身世想要除掉她。” 四个神箭手,不是一般人能安排出来的。 妙心和谢琅的关系没有公开,所以在世人的眼里,她没有显赫的家世,不过是她宋暮槿一个结拜的丫头罢了,费这么大功夫来杀一个妙心实在是浪费,不过知道妙心身世的湖阳公主那就说得过去了。 湖阳公主既要让他们不好过,那她就要她湖阳公主不好过,所以——一定要让谢琅亲眼来看看妙心的样子。 宋暮槿吸了一口气,仰头说道,“我们去看看五哥的情况。” 萧殊点头与她一起去前院五皇子的厢房。 大夫已经给他看过了伤口重新包扎好了,两处伤口都不是很重,他体内的毒也已经消退得差不多了。 而东方也泛起了鱼肚白,天已经蒙蒙亮了。 五皇子站了起来,与萧殊说道,“迎亲路上的部署交给我,我这就回去安排。”表弟的大婚绝对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明日在迎亲的路上做出什么事来啊?这样的事绝对要防范! 萧殊点了下头,也没有跟他说什么客气的话,而是说道,“我也得回去。”转头与宋暮槿,宋大平张四娘说道,“岳父,岳母,北北你们都快去眯会……我已经安排了人守卫着的,你们放心休息。” 宋暮槿笑着点头。 萧殊和五皇子这才带了人离开。 “北北,你快去睡会。”张四娘见宋暮槿眼睛下面都青了,心疼说道,“等会喜娘和全福夫人就要来了,你快回屋去睡会。” 新娘子得面色红润,精神奕奕。 虽她还有话要跟女儿说,还有话想问女儿,但是现在女儿必须睡会。 那杀千刀的坏人,会不得好死!张四娘在心里怒骂了一句。 “嗯。”宋暮槿点了头,回了屋扑在了床上。 宋暮槿睡不着,只好闭着眼睛尽量放松自己。 躺了会,外面就有了说话的声音,喜娘来了。 宋暮槿呼了一口气,拥着被子坐了起来。 帮沐浴完,林氏和曾氏就带着胡玉娘过来帮忙了。 然后是开脸,上妆打扮等,大家忙得脚不沾地。 上好了妆容,文梨香也过来了,笑眯眯地看着宋暮槿赞道,“北北,好漂亮。” “你们姐妹两个说说话。”林氏和曾氏笑着带了人出了屋。 “不过你脸色有些憔悴,是不是昨晚太激动了没有睡好?”文梨香笑着打趣说道,“听说昨晚的嫁妆失窃了,好在是找到了。” “嗯。”宋暮槿笑着点了点头。 “怎么不见妙心?”文梨香问道。 “她有些不舒服,在屋里歇着呢。”宋暮槿笑道。 文梨香哦了一句,陪着她说了会话,突然是搬着凳子挪了挪,红着脸神秘兮兮地搂着宋暮槿胳膊说道,“那个……宋大婶跟你说过了的吧?” “哪个?……”宋暮槿回过了味来,满脸通红,“文姐姐。” 文梨香红着脸跟她咬耳朵,“没事,不怕,到时候眼睛一闭,忍忍就过去了。” 宋暮槿脸更红了。 文梨香成亲没多久,这个话题她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说下去,于是笑着转移了话题。 快到吉时的时候,迎亲队伍到了巷子口。 众人一阵忙乎。 张四娘猛然想起还没跟女儿说那闺房之事,本是昨晚要跟女儿说的,不想昨晚出了那么大事,女儿回来的时候都快天亮了,她哪还舍得耽搁女儿休息想时间? 张四娘忙回了自己的屋去拿了东西,然后去了宋暮槿的屋,看着娇艳如花的女儿,张四娘眼睛都红了,好像昨日还是柔柔软软的小奶娃,转眼女儿就要出嫁了。 真是万般舍不得。 林氏笑着和曾氏把屋里的人都带了出去,让他们母女说贴己话。 外面响起了鞭炮声,迎亲队伍已经到了家门口了,也来不及与女儿说了,张四娘起身把避火图放在了箱笼里,“等拜了天地喝了合卺酒,世子会出去陪客人喝酒的,趁没人的时候你记得好好看看,娘这会也来不及跟你说了……”张四娘顿了下,“到时候,你听世子的就是了。” 宋暮槿红着脸点了点头。 张四娘还想嘱咐她,林氏等人就进来了。 萧殊带着迎亲的人已经进了大门了。 张四娘亲手把红盖头给宋暮槿盖上了。 拜别了父母,宋暮槿含着泪上了花轿。 一路热热闹闹,顺顺利利到了文昌侯府。 文昌侯府宾客盈门。 跨火盆,拜天地,司仪官最后唱了送入洞房四个字。 宋暮槿头上盖着红盖头,眼前红彤彤的除非自己的脚看不到其他的,不过她却觉得十分的安心,因为萧殊就在她的身边。 到了洞房,在喜娘的指引下,掀了盖头,喝了合卺酒,萧殊就去了前院陪客人喝酒。 文昌侯府没有女主人,所以今日的喜宴,萧介诚请了好友家里的女眷过来帮忙招呼客人。 萧殊一走,就有人带了女眷过来新房。 有思嘉郡主,二皇子妃等人,宋若樱,谢静琬也到了,不过没有五皇子妃谢玉琬。 思嘉郡主一身石榴红盛装打扮,到底在人家家里做客出来的时候湖阳公主又左叮咛右嘱咐的一顿叮嘱,所以她虽是心里有气愤不甘,不过也没说什么话,只高傲地看着宋暮槿。 宋暮槿似笑非笑地地看着她,大喜的日子也没说什么。 萧殊是特意拜托过了的,所以坐着说笑了会那负责招待的夫人就带了众人走了。 依兰提了个食盒进来,“这是世子让人送过来的。世子说了您吃点东西先睡会……那夫人说了,不会再有人过来了的。” 宋暮槿笑着起身,让铃兰把头上的钗环给退了下来这才坐桌子旁。 几个清淡的小菜,一碗去了油的鸡汤,一碗白米饭,宋暮槿却没有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小姐,奴婢伺候您梳洗了您睡会吧。”铃兰说道。 “嗯。”宋暮槿颔首,与铃兰去了净房。 依兰收拾好了碗筷,又去收拾床。 洗漱了一番,宋暮槿换轻便的衣服出来,依兰也收拾了好床铺上了新的被褥。 宋暮槿对两人说道,“你们两个昨晚也是一晚没睡下去歇会吧,我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是。”依兰和铃兰把萧殊的衣服寻出来,然后屈膝退了出去。 想起张四娘的话,宋暮槿把箱笼里的小册子找了出来,爬上了床。 翻开一看宋暮槿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手一抖直接就把册子丢到了角落里。 她和萧殊亲吻过,拥抱抱过,但这册子上的画——真是羞死了人了!宋暮槿脸火辣辣地烧,拉着被子蒙住了头。 一晚上没睡,今日有忙乎了一天,听得屋外远远的喧哗声,宋暮槿几乎是立即就睡着了。 外面却热闹非凡,萧介诚高兴得合不拢嘴和几个老友一坐一桌喝着酒。 五皇子也非常高兴,频频为萧殊挡酒。 一早五皇子府里就传出了消息出来说昨晚有人刺杀五皇子,又见得五皇子面色苍白钱憔悴,所以,众人面上都没有说什么,不过大家心里就纳闷了,这遇刺的五皇子,五皇子都带着伤来喝喜酒了,那五皇子妃怎么就不能来了? …… 萧殊回来的时候宋暮槿还没醒,依兰和铃兰想叫醒她。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萧殊抬手轻声制止了两人。 “是。”依兰和铃兰低声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萧殊放轻了脚步拿了衣服自己去净房洗漱。 洗漱好了,萧殊就坐在床边伸手轻轻地抚向宋暮槿的脸。 他的手感触到脸,宋暮槿抬手握住了他的手,倏然就睁开了眼醒了过来。 如剑锋一般的眉,线条优美的眼,挺直的鼻梁,樱红的唇——真是绝美俊雅如玉雕一般的人儿。 他的目光如水一般地凝视着她,温柔而又专注,如墨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着她的人。 宋暮槿几乎挪不开眼睛。 萧殊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眉眼含笑,“醒了?” ------题外话------ 咳,春x图担心河,所以用了避火图o(╯□╰)o 咳,一,二,三窝要准备拉帘子了了了了! 第五十六章 北北,乖,过来! 眉眼优雅而俊美,明丽如春光般的笑容,刻在骨子了的从容和气度——声音更是低沉醇厚,极其好听。 宋暮槿无端就想到了刚才睡前瞄到的小册子上的图,脸刷的一下如是染了一层胭脂,娇艳欲滴。 若是她装没醒有没有用?宋暮槿伸手拉了被子把自己裹严实了,“你回来了。”几个字说得都有点结巴了。 这样裹着被子有用吗?萧殊笑了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饿了吧,起来吃点东西。” 想着她这会身上穿的是那薄如蚕翼的亵衣,宋暮槿果断摇头,“我不饿。”把被子又拥紧了些。 昨晚没睡,又忙乎了一天一定很累极,所以她刚才肯定没有吃两口,萧殊宠溺笑着说道,“是不是太累了?我们就在这里吃。” 扭头道,“来人,准备些吃的送进来。” 很快就有两个婆子送了吃进屋。 萧殊让她们把吃的放在桌上打发了她们出去。 两个婆子眼睛都乱飘一下,放下了饭菜就很恭敬地退了下去。 萧殊起身自己拿了坑桌把饭菜摆好了,端到了床上,“北北,来吃点。” 宋暮槿抿着嘴笑,“我不饿。”大有抱着被子不撒手的架势。 “太累吧?没关系,我来喂你。”萧殊笑着就着被子把她抱着坐了起来,用银勺子舀了一勺子鸡蛋羹,“来,啊。” 她又不是乳娃娃,萧殊这是把她当孩子宠?宋暮槿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下意识张开了嘴。 滑嫩细腻的鸡蛋羹入口即化。 “再来一口。”萧殊又舀了一口送到了她嘴边。 这会睡了一觉起来,宋暮槿也是有些饿了,又把这一口吃了下去,刚吞了下去,萧殊又送了一口过来。 “你自己也吃。”宋暮槿这一次没有张嘴了,摇头。 他也一晚上没睡,今日也忙乎了一天,自己还睡了一觉,他可是外院招呼客人呢,肯定喝了不少酒,他比自己更累。 “嗯。”萧殊含笑点头。 萧殊没有让宋暮槿动手,你一口我一口的喂她吃,两人合起来吃了一碗鸡蛋羹,一碗汤圆,萧殊就把桌子撤了下去,倒茶给宋暮槿和自己都漱了口。 “我们……早点休息吧。”两世为人,宋暮槿是第一次做新娘,对于接下里的洞房花烛,她既紧张又忐忑,还隐隐有些害怕。 感觉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了。 萧殊笑着脱了鞋子上了床,“嗯,早点休息。”面上的笑容却是带了无尽暧昧和期待。 宋暮槿的心一下就跳到了嗓子眼。 萧殊低喃,“北北,过来。”目光灼灼落在宋暮槿的脸上。 欺霜赛雪一般的肤色此刻然了红霞,更为娇艳。 盈盈如秋水的双眸,挺翘的鼻子,妍丽的脸颊,如花瓣一般润泽的唇,披散着的青丝,红色的被褥,红润的脸庞,黑色的青丝,说不出的动人,如画里人一般明媚动人。 萧殊一寸一寸地看,怎么都看不够。 宋暮槿坐在那摇了摇头,没有动。 傻子才过去。 想着刚才他一口一口喂自己出,宋暮槿陡然生出一种喂饱了自己他好吃的感觉出来。 萧殊抬手把幔帐给放了下来光线被挡在了外面,幔帐里面一下就暗了很多自成一个小天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里面的空气似乎陡然升高了。 “那个……”宋暮槿吞了咽了一口口水,几乎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低沉一笑,萧殊伸手就把她捞到了怀里。 宋暮槿低呼了一声。 萧殊手指抚向她的脸,“累吗?嗯?”后面那个嗯字让人听了沉醉。 宋暮槿红着脸,点头,“累!”想推,可整个人都被包裹在被子里,就如是粽子一般,宋暮槿就后悔——刚才就不应该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的,看着神采奕奕的萧殊道,“你昨晚也一晚上没睡,今日又忙乎了一天你肯定也累了吧……” “小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可爱。”萧殊柔笑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本就是彼此相爱的人,宋暮槿很快就沉醉在了他的亲吻里。 萧殊许久才松开她。 身上凉凉的,宋暮槿低头一看身上就只穿了红色的肚兜,抬头见得萧殊炙热的目光本能地就后一退,刷的一下就退到了角落。 绣着并蹄莲的大红色肚兜,更显得她眉眼如画,肌肤莹润如玉——萧殊口干舌燥,喉结滚动了一下,“北北,乖,过来。”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才不过去。”他身上散发的气息让人害怕,宋暮槿摇摇头,不知怎么回事抓起了手边的东西就丢了过去。 萧殊伸手就抓住了她丢过去的东西,本想随手就丢到了外面去,余光一瞥到上面鸳鸯谱三个字,抬眸看向宋暮槿低笑说道,“原来北北这么好学,嗯,还是我们一起研究学习好了。” 宋暮槿看了眼他手里的小册子脸顿时更是红得能滴出血出来了,恨不能刨个地洞钻进去。 是刚才的避火图! 呜,她真是没脸见人了。 看着她这般娇羞的样子,萧殊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许笑!”宋暮槿红着脸看向他,娇嗔说道。 “好,我不笑,我们现在来研究?”萧殊嘴角上扬收住了笑。 “不要!”宋暮槿立即拒绝,“你快丢了它。” “好。”萧殊忍俊不禁,却是没有丢反而低头仔细看了看去,“刚刚北北看到哪了?是这一页,还是这一页?” “你快丢了它!”宋暮槿脸如是一块红布,“肯定是依兰和铃兰了拿错了东西!”嗯,就是这样!“而且,我要看怎么会丢到角落里?这是什么?好看嘛?是什么书?你要看吗?那我先睡了!” 宋暮槿干脆装傻。 萧殊低低笑了一声,把册子外面一丢,长臂一捞就搂住了她的腰肢把她的人搂了过来。 两人面对着面。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上,有如一团火随着他的手在烧,宋暮槿觉得自己整个人燃烧了起来,双手抵在他的胸前,不知如何是好。 玄色的衣服衬得他俊美如仙,无人匹敌。 …… “北北。”萧殊呢喃了一声,双手撑在她的耳旁,目光看着她,低声道,“北北,有我在不怕!” 专注的眸子就是自己的倒影,萧殊是她最喜欢的人,这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宋暮槿心里的紧张和忐忑这一刻突然就都尽数褪下了下去,抬手抚了抚他的眉,“嗯,我不怕。” “乖,叫我夫君。”、 宋暮槿轻颤了下,“夫君。” 这两个字如是带着无限的旖旎,萧殊动作顿了下,看着娇艳欲滴的宋暮槿,目光浓黑如墨认真地看着她,“乖,北北不怕,有我在。” “嗯。”宋暮槿咬唇,微微点了下头,整个人都漫上了一层粉色。 “此生此世,不离不弃。”萧殊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 宋暮槿搂着他的脖子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 许久之后,云歇雨停。 宋暮槿汗水淋漓,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萧殊亲了亲她的额头把丢在地上的亵裤捡了起来穿好了,然后叫道,“来人,备水。” 热水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很快就有人把热水送了过来,萧殊打发直接抱了宋暮槿去净房,宋暮槿实在是累得慌,闭着眼随了他去。 宋暮槿还担心他会再来,到了净房就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自己来吧。”声音都说沙哑的。 “放心好了,我不会闹你的。”萧殊笑道。 宋暮槿看了他一眼,实在是筋疲力尽了也顾不上羞涩由他去了。 清洗了干净后,萧殊又抱着她回了屋,床上的被褥已经换了新的。 萧殊轻轻地把她放在了床上,自己也上了床搂着她入了怀,亲了亲的嘴角,“还疼吗?” 宋暮槿手指头都不想动,不过感觉到他的异样,一个激灵立即就清醒了,身子挣扎着往后缩,“疼,很疼,我都要疼死了。” 刚才的痛楚她还记忆犹新,这会还火辣辣的痛,再来一次,她非得晕倒不可。 萧殊哪会让她跑?直接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轻柔说道,“你别乱动,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再来一次。” 宋暮槿瞬间不敢动了,“子砚……”眼眸看了看,说道,“子砚,我饿了。” 转移一下注意力,他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饿了?”萧殊问道。 宋暮槿认真地了点头。 其实她不是饿了,她很想睡,但又怕他卷土重来。 “那我们吃点东西。”萧殊温柔笑着说道,扭头大声说道,“来人,送些吃的进来。” 很快先前送吃进来的两个婆子,推开门走了进来,“世子?” “放在外面桌上就可以了。”萧殊肯定宋暮槿不想见人,就说道。 “是。”两人低头应了一句,有了前面的经验,这一次她们两个把吃的放在了小坑桌上,然后才退了出去。 “等一下啊,我去拿。”萧殊抚了抚她的脸颊,起身把一边幔帐挂了起来,然后下了地去搬了小坑卓过来。 是两晚粥,几碟小菜,清清淡淡的,这会吃了不会积食,刚好。 还有一碗乌鸡汤,是给宋暮槿准备的。 宋暮槿看着那碗鸡汤,顿时想起了刚才她那声音,脸上火辣辣的,嗔着看向萧殊,“都是你,我要没脸见人了。” 外面的人肯定都听到了! “谁敢!”萧殊正色说道,然后用勺子舀了一勺乌鸡汤喂到了她的嘴边,“谁要敢,那你直接发卖了!来,喝一口,刚刚你辛苦了。” 宋暮槿脸红红的,“我自己来吧。”这会身上穿的亵衣很正常没有刚才的那么透的。 “我来喂你。”萧殊摇头。 宋暮槿也实在是很累,鸡汤的香味扑鼻而来,就着他喂过来的勺子喝了。 “傻丫头,好喝吗?再来一口……”萧殊又喂了她两口,却很快发现她靠着迎枕睡着了。 小脸红扑扑的。 萧殊放下了勺子,他没有没有吃,轻手轻脚下了床把小坑卓搬了下去,然后上了床小心抱着她睡好了。 他一动,宋暮槿就警觉地睁开了眼。 “乖,睡吧。”萧殊亲了下她的额头,搂着她低声说道。 宋暮槿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其他的动作,真的只是搂着她睡觉,这才放心睡着了。 萧殊低头宠溺地看着怀里的人儿,抚着她柔软的腰肢想到,娇娇软软这么小的人儿,得把她养圆润些。 刚才他都不敢太用力,就怕伤着了她把她折腾得散架了。 虽是一晚上没有睡,然萧殊是生龙活虎,食髓知味这会温香如玉在怀里——可真是折磨人! 想着她昨晚一晚上没睡,白天又累了一天,刚又初次承欢,所虽是很想但也得顾及她的身子。 萧殊眼前又闪现出刚才她眼泪汪汪又哭又叫的场景,低头疼惜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搂着她闭上眼睛。 …… 萧殊和宋暮槿一对新人是琴瑟和鸣,谢府那边,谢琅和湖阳公主那边却是气氛诡异。 湖阳公主今日是没有去喝喜酒的,那萧殊虽是五皇子的表弟,却不是她的表弟,所以她没有去,不过思嘉郡主和谢琅去了。 思嘉郡主是想去看看两人成亲场面,回来后一脸的不高兴直接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湖阳公主听说后,忙带了人过去,“你这丫头,娘让你不要过去,你非得去。”眼睁睁地看着萧殊与别人成亲,她心里得多难受? “我若说不过去,别人还不知会怎么编排我呢,肯定会说我伤心欲绝!”经常的人都知道她喜欢萧殊,萧殊成亲她不去肯定会有人私下里议论她!思嘉郡主噘嘴说道,“ 所以,我偏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过去,笑得很开心,让人没话说!” 然,去是去了,她也是一直都笑着,可看着那喜庆的场面,她的心就如是被人剐了一一块去似的,撕心裂碎地痛。 思嘉郡主看向湖阳公主,“母亲,您赶快把我和宋昌翊的亲事定下来吧。” 她要让萧殊后悔,后悔没有娶她谢思嘉! “嗯,好。”湖阳公主点了点头,又轻言细语开导一番,等她开心了,睡着了才回了自己的正院。 进屋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屋里的谢琅。 屋里静悄悄的,一旁的下人都屏声静气地站在一旁没有人敢出声。 这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湖阳公主目光看向谢琅。 发生什么事了吗? 谢琅抬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她,“思嘉如何了?”女眷比他们男人要先回来,虽女儿没有闹腾,但谢琅大约也能猜到她心里肯定不好受。 “回来的时候有些不开心,不过我已经开导过她了,好多了这会已经睡了。”湖阳公主笑着往里走。 见得谢琅目光晦暗不明,湖阳公主以为他是喝醉了,就关心问道,“表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去思嘉那边了……今日喜宴很热闹吧?虽文昌侯已经多年不问朝堂的事了,然以前的人脉都还是在的,肯定很多人去喝喜酒……我瞧着你有些不好,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说着扭头问下人,“驸马爷喝醒酒汤了没?” “没。” 湖阳公主皱了下眉头,不悦道,“那还不快去给驸马煮一碗醒酒汤来!” “罢了,我没喝多少,我有事跟你说。”谢琅摆手,声音有些冷。 湖阳公主愣了下,挥手让一众下人都退了出去,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笑盈盈地“什么事啊,表哥?” 谢琅没有急着说,而是伸手给她倒一杯茶递了过去。 湖阳公主接了茶,抿了一口端着茶杯看向谢琅等他开口。 谢琅看了她一会,才开口说道,“公主您是不是话该跟我说?” 他知道了?湖阳公主端着茶杯的手指一缩,随即心里摇头,他不可能知道的,于是笑着说道,“我能有什么事?表哥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呗?”曲妙心那死丫头命怎么那么硬!那样都让她逃过了一劫! 湖阳公主眼里闪过阴鸷,顿了顿难过地看向谢琅,“是不是我最近寻来的姑娘,表哥你不喜欢?也是了,表哥肯定是不喜欢了的,不然怎么一个都没有碰?……表哥,我也不想这样,我也是为了我们着想,还有就是为了思嘉,你也不想等我们百年之后思嘉她连个依仗的兄弟都没有吧?” 她这般选美一般地把人送到谢琅的面前,这么大的动静府里的都知道的,偏谢琅是守身如玉一个都没碰。 府里的人还当谢琅是对她一片真心,艳羡不已,连谢老夫人和婆母两个都话里话外让她顺其自然不要折腾了。 湖阳公主想想就觉得心里如是塞了一团棉花。 谢琅看着她,目目深沉,“既公主您没有话,那我有些话要与公主您说。” 面色带了冷意,尤其是目光更冰冷如寒星。 湖阳公主心一沉有些不安,面上却是笑着说道,“夜深了,表哥你也累了,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吧。” 谢琅这样冷漠的表情她还是第一次见。 他是要跟自己说那小贱人的事? 他想都不要想! 她一点都不想跟他说那小贱人的事! ------题外话------ ~(^_^)~我殊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鲜肉 严打,肉汤都没了,具体的你们这群小妖精们自己脑补把~ 第五十七章 代价? 湖阳公主不想把事情放到台面上来说,她就要那样慢慢地折磨谢琅,自己出生开始就认识了他,认识了快三十年了,又夫妻十多年,他竟然喜欢上了别的女人?那女人有什么好?不过是个江湖中人,若他只是玩玩,那她也就不跟他计较,可这十多年来根本就没有忘记过那贱人。 他把她当什么?把她湖阳公主放在什么地方?这些年自己虽没有给他生个儿子,可也给他生了活泼可爱,端庄大方的女儿——思嘉。 自己也是一心一意对他,可他却这么对待她! 不仅要慢慢地折磨他,她还要把那死丫头给磋磨死了,这一次,是她命大! 事情若事放到了台面上来,那有些事情就不能做了。 而且,事情摊开了,别人怎么看她湖阳公主? 十多年的生活就是个笑话,就是个假象?绝对不能让别人嘲笑和讥讽她。 所以,那丫头的事不能放到台面上说。 湖阳公主说完,就起身,“我叫人进来伺候你洗漱。” 谢琅正色看向她说道,“昨晚上宋姑娘认的义姐遇刺,是公主您安排的吧?”语气非常的笃定。 湖阳公主收住了脚步,转头看向谢琅,“表哥你这是说笑呢?那宋姑娘的义姐我都不认识,无缘无故的我为何要杀她?表哥,你喝醉了早点休息吧。” 目光坦然。 谢琅道,“因为……” “你喝醉了!”湖阳公主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有什么话你明日再说,我让人进来伺候你。” “公主您心虚了吗?”谢琅冷笑了一声,“为何要杀她?您别以为您说不知道您就是无辜的?” “谢琅!你这乱七八糟的是什么意思?我杀她?我杀她一个平民小丫头做什么?”湖阳公主怒不可遏,“看来你今晚是醉得不轻!” 他是知道了?可他有什么证据说是自己做的?自己派去才人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所以,他这么说,不过是他猜测的罢了! 湖阳公主脸上闪过阴霾,“我心虚?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她一个平民老百姓就如是蝼蚁一般,我堂堂公主要她的命,那还不简单?我用得着遮遮掩掩?谢琅,不过是一个小丫头就这般回来质问我?我可是你的结发妻子,就为了一个不知哪来的野丫头,你这样对我……那丫头……”湖阳公主顿了顿,说道,“她被人刺杀,你竟然怀疑到我的头上来了?也是了,那丫头我也是见过的,长得的确是如花似玉跟朵花儿似的……” 湖阳公主就是想要他不好受,想恶心他。 “你给我闭嘴!”谢琅啪的一掌拍在了桌上,双目赤红看向湖阳公主,“那是我的的……!” 那是他的女儿,再让她说下去,她就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出来! 他竟然拍桌子!竟然敢骂她!为了那丫头,居然骂自己,湖阳公主厉声再次打断了他的话,“谢琅,你敢这样跟本宫说话!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夫妻十多年,这是夫妻两人说这么重的话。 谢琅看着一脸愤怒的湖阳公主,冷笑了一声继续把前面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那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公主是知道的。” 因为知道,所以屡屡打断他的话不让他把话说出来。 开始他还想着她不会这么狠毒,可这除了她还有有谁想要置女儿为死地?不想还真是她做的,不仅射杀还抹毒。 若不是宋姑娘和萧殊等人,只怕女儿就已经没命了。 想着女儿那张惨白的小脸,他心里就一揪一揪地痛。十多年来他不知道她的存在,如今知道了也没有能把她接回家来照顾。 话还是说了出来!湖阳公主冷笑着看向他,“你真是醉糊涂了,你的女儿?我们的女儿在家!” 谢琅定定地看着她,嘴角勾勒出了一个笑容,可是目光却是冷冰冰的,“公主您还与微臣装什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那妙心是我女儿的?是去年十月皇后娘娘去护国寺上香回来后知道的?还是你往微臣床上塞女人的那个时候知道的?” 这样的谢琅带着几分决绝,湖阳公主心了有些慌,道,“我不明白表哥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你还有个什么女儿。”虽她是想折磨他的人折磨他的心,可她对他还是有感情的,若不是因为喜欢他,爱他,那她也不会这么恨他。 又爱又恨的感情交织在一起,她既想折磨他让他痛苦,同时也还依旧爱着他。 这样的谢琅让她有些害怕,怕自己就此失去他。 他谢琅是她的丈夫,是她的驸马,所以就算是自己不喜欢了,那他的人要如何也得她陆湖阳说了算! 可不是由他谢琅说了算。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公主您不用装了。”谢琅道。 湖阳公主看着他,伤心说道,“你我夫妻这么多你,你外面还有个女儿?也难怪我给你安排的人,你看都不看好一眼!谢琅,你就是个伪君子,你竟然在外面以后个那么大的女儿,谢琅,你把我和思嘉当什么?骗子,人模狗样的伪君子!” 谢琅站了起来,目光直直地看向她,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说道:“那是我的女儿,才十六岁,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她娘也早就不在了……公主您就这么容不下吗?” “我知道那是你的女儿,你不用跟我一再强调!”没有必要再否认自己不知道了,湖阳公主愤慨地看向他,“不就是一个野丫头,她值得你跟我来闹?来吵?我就是容不下她,我就是要除了她!你现在为了她跟我来兴师问罪?” 谢琅道,“我没有接她回来,就是想和你好好过日子!” “和我好好过日子?”湖阳公主哈哈笑了两声,“你扪心自问,你心里有我吗?这些年,你忘记过那贱人吗?你心里有我这个妻子的存在吗?你说,你说啊,你心里有过我吗?” 谢琅目光陡然平静了下来,“当年,微臣与公主您说过,微臣不能娶您的,您还记得吗?” 当年?当年他是跟自己说他不能娶自己,求她去求皇上收回了赐婚的旨意,当时自己的是怎么说来着的? 她说,“表哥你若是不娶我,那就是抗旨,抗旨是要全家抄斩的。” 她知道老夫人他们都希望自己和二表哥一起,她也知道谢琅心里是不愿意的,他那么有才华,如朝阳一般意气风发,娶了她就得放弃他的前程,只能一辈子领个闲职,可她就是喜欢他怎么办? 她是这么笑盈盈地对他说的。 当时他沉默地看了她半响,然后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 回去后,他就摔断了腿。 自己担心得要死。 后来自己就欢欢喜喜如愿嫁给了他,而谢琅从此收敛他的锋芒和才华做他的驸马。 想到当年的种种,湖阳公主更是气得浑身颤抖,“所以,当初你就是为那贱人来求我的?” 谢琅望向她的目光带了几分憎恨。 这样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戳向湖阳公主的心,她挺直了腰,怒问,“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让你不能与心爱的人一起白头偕老?” 谢琅低声道,“都过去了,微臣不想再提。”小芮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再说这些也没用了。 小芮,小芮,叫得这么亲热。湖阳公主心里有团火在烧,“那你想怎样?” 谢琅目光淡淡地看向她,“微臣希望您不要再为难妙心,您要怪就怪我,想杀就杀我,妙心她是个孩子是无辜的,您不应该把我们的事情按到她的头上去。” “你这是为了她威胁我?谢琅我告诉你,我就是容不下她!”湖阳公主怒视着他,道,“你信不信明日我就让刑部的人把她抓了,随意按一个罪名把她给斩了?” “微臣当然相信公主您的话了。”谢琅平静地看向她,说道,“既如此,那我们和离吧……啊,不对,公主您身份尊贵,请公主您休了微臣吧。” “谢琅你疯了!”湖阳公主惊愕看向他。 谢琅目光沉静,“微臣很冷静,没有疯。” 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如此冷静过,为了谢家,他放弃了自己的前途,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如今,他不能再让女儿受苦了。 这十多年来他也是一心一意和她过日子的,自己也从来没有有过这样的想法。 然,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对妙心一个孩子下杀手? 竟为了那个死丫头想和自己和离?湖阳公主气结,尖声道,“谢琅为了一个私生女,你要和我和离?谢琅你还有有没有心?和离?你想都不要想,我不会答应的!” “不是和离,是请公主您休夫!”谢琅纠正她说道。 看着他异常冷静的神色,湖阳公主心里发慌,面上却是忿然道,“你这是要把我赶出谢家不成?然后等我离开了谢家,你是要娶了她的牌位进门不成?你做梦!我不会休夫的!为了那死丫头,你竟然说这样的话来,你不为我想,难道你不为思嘉着想?那曲妙心是你的女儿,思嘉就不是了?” 想到女儿,谢琅目光顿了下,然后还是坚持,“思嘉她会了解微臣的苦衷的,微臣会跟她解释……另微臣没有想过要赶你出谢家……”说到这里谢琅顿了下,道,“若公主您喜欢,微臣可以离开谢家。” 离开谢家的话他都说出来了,看来他是下定了决心了!谢琅的话犹如一把尖刀子狠狠地刺入湖阳公主的胸口,她苍白着脸愕然看着他,半天都没有说话。 她没有说话,谢琅也没有开口。 秦嬷嬷守在门外面,断断续续能听得了里面的话气得脸色发青。 驸马爷怎么能这样对公主? 屋里沉寂得让湖阳公主觉得呼吸都窒息,不知道过了多久湖阳公主才伸手一把把桌上的东西扫到了地上,“谢琅,我不会让得逞的。” 说完,白着一张脸,哭着跌跌撞撞地往谢老夫人的院子跑。 秦嬷嬷忙叫了人追了上去。 谢琅长吁了一口气,抬脚往外走。 刚出了屋,秦嬷嬷扑通一声跪在了谢琅的脚边,“驸马爷,请您三思,公主她的心里就只有您,她做什么事都为了您和郡主着想,还请驸马爷您不要冲动。” 谢琅冷冷地看着她,“哼,什么时候主子的事轮到你一个奴才说了?” “驸马爷……”秦嬷嬷还想劝。 “让开!”谢琅喝道。 秦嬷嬷忙退到了一旁。 谢琅直接寻着湖阳公主的声音走去。 秦嬷嬷也忙站了起来追了上去。 湖阳公主一路哭奔,动静很大,这会谢府里其他的主子都歇下了,听得动静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谢老夫人更是早早地就歇下了,听地下人禀告说湖阳公主哭哭啼啼到她这里来了,就忙起了身。 其余的人也都到了。 湖阳公主也不说,只坐在椅子上哭得肝肠寸断。 众人就看向谢琅。 谢琅面色冷静,一句话都没说。 两人这是吵架了?他们两个是出了名的恩爱,平日莫说是吵架了,便说拌嘴都没有过的事,今日这是怎么了?众人目光来回地在湖阳公主和谢琅身上瞟。 “你和公主吵架了?还不给公主赔礼道歉?”谢大夫人板着脸对谢琅说道。 谢大夫人虽是心疼儿子,不过儿媳妇是公主,她只能教训自己的儿子,见他一句话都不说。 谢琅垂眸。 谢大夫人还想开口训他,谢老夫人扶着丫头的手从内室走了出来,往屋里扫了一眼,问道,“这是怎么了?” “祖母您救救我,您要为我做主啊。”湖阳公主一下就奔了过去,就要往下跪。 “我的儿啊,这是怎么了?”谢老夫人忙伸手一把就抱住了她的人,与后面上前来帮忙扶着湖阳公主到了罗汉床坐下,谢老夫人心疼地给湖阳公主擦眼泪,“快别哭了,别哭了,是不是琅儿欺负你了?放心,祖母给您做主。” 又是外孙女,又是孙媳妇,谢老夫人当然很疼她。 “祖母……”湖阳公主就是不说,只扑在她的怀里呜呜地哭。 谢老夫人就看向谢琅,“琅儿你来说,今儿个到底的怎么回事?” “祖母,是我做了错事,公主要休我。”谢琅说道。 众人震惊,同时心里又纳闷——这要休夫,那公主还这么伤心委屈? 谢老夫人愕然看向谢琅,然后收回了目光蹙着眉头,“老大和老大媳妇留下,你们其余的都回去歇着吧。” 众人虽心里非常好奇,不过也知道轻重忙都退了下去。 谢老夫人又让下人都退了下去,并吩咐了心腹婆子守着门外和窗。 人都退了下去了,谢琅才把事情跟他们说了。 湖阳公主哭道,“祖母,您看他为了一个野丫头居然不和我过了,我还有什么脸活?不如死了算了。” 自己的儿子在外面有个女儿?为了外面的女儿要公主休了他?谢大夫人太过惊愕,这会都还没缓过神来。 “混账!”谢大老爷回过了神来,起身一巴掌就打了下去,“你身为我谢家的长子,竟然学那下三滥的手段,在外面有养起女人来了?为了外面的女人,竟然要弃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于不顾?” 谢琅没有躲生生受了这一巴掌,跪下了下去,“父亲,儿子没有在外面养女人,她也已经去世多年了,自从那年我游历回来后,我就没有去找过她,更是不知道她的消息,十六年来更是不知道我有另外一个女儿的存在……如今我知道了,那我定也不能让人欺负了她去,既公主容不下她要对她下狠手,那儿子不为难她。” 谢大老爷沉着脸严厉看向他,“那丫头和萧殊的妻子关系匪浅,你怎么就能肯定你丫头是你的女儿?”那丫头和宋暮槿关系好,那很可能就是他们使的奸计!几位皇子都已经长大了,皇后娘娘膝下无子,他们谢家与皇后娘娘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了谢家的将来,他们自是要团结一起对抗别的人,可他却这么武断! “那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谢琅道,“祖母见过的。” 谢大老爷就看向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微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手轻轻地抚了抚湖阳公主的脑袋。、 怎么就这么糊涂呢?不就是一个小丫头,年纪也到了不想看到的话直接寻门亲把她嫁出去就得了,可偏要派人去杀她。 谢大夫人也回过了神来,怒斥道,“你脑子进水了不成?为了一个小丫头要与自己的结发妻子和离?” 谢琅目光坚决,“父亲,母亲,那是我的女儿,是我的骨血!若是这件事会影响谢家的名声,那儿子会离开谢家。” 谢大夫人眼前一阵发黑。 谢老夫人和谢大老爷骇然看向他。 谢琅冷静地看向湖阳公主,“当年,微臣就该与公主您坦诚,是微臣对不起公主您,公主您要怎么惩罚微臣,微臣都毫无怨言。” 怎么惩罚都没怨言,只要她休夫?他是铁了心要保护那死丫头!这是自己刺杀那丫头的代价?湖阳公主紧紧地握着拳头,盯着他咬牙切齿说道,“你休想。” ------题外话------ 花烛之夜严打了只能拉帘子,363167592这是群号,未删节版修好了会传群里,给全文订阅妹纸的福利,进群截图给管理员,管理员会发 (⊙o⊙)让不让驸马爷和公主离婚呢? 第五十八章 新妇 谢大老爷气得脸都黑了,颤着指头指着谢琅,“混账,为了一个野丫头,你竟说要离开自己的家?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就为了那么一个丫头,你要离弃父母,抛弃妻子和女儿?你就是这样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的?你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丫头,你说那是你的女儿?若是别人故意利用你以前的事编造了这么一出来算计你,算计谢家和皇后娘娘呢?你一向聪明,怎么这件事就如此糊涂?就算那丫头如你说的,是你的亲生骨肉,她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我谢家难道还缺了这么一个丫头不成?就算是她死了那也就是死了!你跟公主赔个不是,认个错回去好好与公主过日子,那丫头……”谢大老爷看向谢大夫人,“你给她挑门亲事,远远地嫁出京城。” 对于这样一个从未谋面的孙女,谢大老爷没有任何的感情,在他的心里谢家远比一个孙女来得重要。 看在她是谢家姑娘的份上,他还算是比较好的了让妻子帮忙给她挑一门亲事,但她的人不能留在京城。 必须远远离开京城。 谢大老爷说完又转头看向湖阳公主,“这都是这臭小子成亲以前的荒唐事,公主你也不要在心上。” 皇子都大了,谢家和皇后的处境都比较微妙,经不起这样的动荡。 更何况,还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设计的呢!挖了坑来算计谢家和皇后娘娘。 湖阳公主用帕子掩嘴直抽噎,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显然是会听从谢大老爷的话的。 不过谢琅却不会怎么想,若她能这么想,那不会对妙心痛下杀手了,于是垂眸说道,“是儿子不孝,请父亲成全。” 态度异常坚决。 若他今日妥协了,那女儿可能就会受到更一步的迫害,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说那死丫头受刺,你就说是公主做的?你有证据?还是有证人?那丫头不是武林中人?她没有仇人?还有,许是人家故意演的一场苦肉计呢?她不是和那宋暮槿跟亲姐妹似的,那宋暮槿成亲她怎么垂受刺的你怎么不想想?”她不是应该在家里陪着那宋暮槿?谢大老爷几乎是拍案而起,厉声喝道,“你一向沉稳,做事向来谨慎,怎么这件事上你就如此鲁莽了?”顿了顿,谢大老爷又说道,“今日一早,五殿下也放了消息出来说他受刺了,琅儿,你清醒一点吗,别中了人家的套!” 五皇子受刺,那丫头也受刺。 言下之意,就是两人一起受刺,肯定有联系,许就是五皇子一派的阴谋! 因为他们谢家与皇后娘娘,跟五皇子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谢家人就更加清楚。 谢琅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 女儿怎么会跑去街上中了人家的伏击,他当然也知道其中肯定是有什么内情,女儿跟简单只说宋姑娘昨晚出事了,她去救宋姑娘的路上遭了伏击。 五皇子和萧殊要算计他和谢家会,会利用宋姑娘来设计? 女儿没有说谎,因为宋姑娘的养父母以及那宅子里的下人脸上都笑容满面喜气洋洋的,不过脸上难掩其疲惫。 所以,昨晚是真的出事了。 具体他不清楚。 他也还真是没有证据和证人来证明是湖阳公主做的。 别的不管,这射杀女儿的就是湖阳做的!谢琅看向谢大老爷平静说道,“儿子是没有证据,但是公主她自己承认了,而且,这不是人家设下的套。” 因为很简单,他们不会利用宋姑娘来算计别人,他相信他们! “你……”谢大老爷瞥了眼湖阳公主,“公主那是气话,是气话,你把气话当真?” 谢琅看了眼湖阳公主。 湖阳公主目光阴鸷地回看了他一眼。 是不是气话,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 “孽子,你这个孽子!”谢大老爷气结。 台阶都已经给了,两个都不知道顺着台阶下! 见状,谢老夫人就劝道,“好了,夫妻两人吵吵闹闹是常事,不过这吵是吵,闹是闹,吵过闹过也就过了,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事,琅儿,你听话,难道你真要为那丫头儿抛弃了家人?” “祖母,孙儿已经决定了。”谢琅说道。 孙子为了一个一个外面的女儿如此,谢老夫人很是气恼想了下对谢琅说道,“这样好了,把那丫头接回来,湖阳是个聪慧大度的会接受那丫头的,你也退一步不要在说什么要公主休夫要离家的胡话了。” 谢大老爷气得够呛,虽是有些不太愿意接妙心回来的提议,不过是谢老夫人提出来的,他考虑了下也就点头赞同了,“就这么办,琅儿你不要再犯糊涂了,就照你祖母说的办。” 谢老夫人拍着湖阳公主的手说道,“这都是琅儿成亲前犯下的错,那女人也不在了,说到底那丫头是我谢家的血脉,你就不要生琅儿的气了,这十多年来琅儿对你的情意,大家看在眼里的,你自己也最是清楚。”孙子一心一意对孙媳妇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也别为了他成亲前的糊涂事而和他置气,那丫头如今没有亲人,琅儿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怎么能不管呢?好了,接了那丫头回来,湖阳你若是不喜欢,那丫头就养在我这边,不让她去叨扰你,你觉得如何?” 不提这些年的恩爱还好,谢老夫人这一提湖阳公主牙齿都打颤。 什么一心一意,夫妻恩爱? 那不过都是面上的假象罢了。 谢琅他心里藏着那个贱人,这些年来不过是对她客气罢了,他,压根就米有把自己放在心里过! 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谢琅他的心从来就没有为自己敞开过! 可是,如今都撕开了,似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接那丫头回来,或许就能解了这个局,才能留住谢琅! 湖阳公主收住了泪水,看了眼跪在地上却是腰背挺直的谢琅,点了点头,“我听祖母您的。” 接回来了也好,她有个上百个方法把那丫头弄死了。 给谢琅和那死丫头好看! “祖母,父亲,母亲,请恕孩儿不孝,孩儿已经决定了。”谢琅磕了一个头,说道。 接妙心回来,就能好吗? 后宅多的是杀人不见血的手段。 更何况,湖阳还是宫里长大的。 妙心在外面,湖阳都容不下妙心那孩子,接回府里她就能容得下了? 十多年的夫妻,他很清楚她的性子。 “琅儿!”谢老夫人皱着眉头喝道,“你以为这样做就是为了保护她?”怎么这么糊涂?他这样不是让湖阳心里更加恨?那不是会想办法除去那丫头? “我知道,这样会让公主更加生气。”谢琅说道,“但祖母您说的接她回来难道就安全了?……我离开的话,我会在她身边保护她,有人要害她,我会挡在她前面,谁想要她的命,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谢琅!”湖阳公主咬牙切齿。 自己那么爱他,当然不会要他的命。 他怎么能这么欺负自己。 他怎么能对自己如此冷血。 湖阳公主霎时眼睛都红了。 “请公主成全。”谢琅目光坚毅看向她。 好说歹说,他就是铁了心不与公主过了!谢大老爷气得暴跳如雷,“你这个不忠不孝的东西!” 谢大老爷扭头喝道,“来人,上家法。” 一直在旁边捂着嘴红了眼睛的谢老夫人起身,走到了谢琅身边弯身道,“琅儿,你快跟父亲说你错了,你快服个软。” “母亲。”谢琅红着眼眶朝她摇了摇头,“是儿子不孝。” 他服软了,那他的女儿怎么办? “你听话,听话。”谢大夫人哭道,“我们就听你祖母的,接她回来,我们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谢琅道,“是孩儿不孝。” 谢大夫人哭着打他,“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拧呢?” 谢老夫人的心腹婆子拿了棍子进来。 谢大老爷指了谢老夫人的两个心腹婆子把谢大夫人拉开了,亲自拿着足有小孩手臂粗的木棍,走到了谢琅面前,“你服不服软?” “老爷,你饶了琅儿吧,他这会正在气头上呢,您放过他吧,回头妾身好好劝他,一定会说通他的。”被两个婆子拉着的谢大夫人哭着求道。 谢老夫人嘴角动了动,到底没有说什么话。 “是孩儿不孝,请父亲责罚。”谢琅磕了一个头。 “孽子!”谢大老爷一棍子朝他的背打了下去。 谢琅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谢大夫人求道,“老爷,您就饶了他吧,这样会出人命的。” “打死他了,那就风风光光把他葬了,免得被外人笑话我谢家出了这么一个忤逆不孝的东西。”谢大老爷喝道,又是一棍子打了下去。 谢老夫人倒说听得心跳了一下,“老大,打了两下够了。” 湖阳公主咬着唇,那两下就如是打在她的心上一般,痛得厉害,可她攥着拳头没有开口求情。 “你知错了吗?”谢大老爷厉声问道。 “是儿子不孝。”谢琅额头上的冷汗如豆,依旧坚持。 “孽子!”谢大老爷挥着棍子打了下去。 一棍一棍沉闷的声音在屋里响了起来。 “老爷,你就饶了驸马爷吧。”一旁谢老夫人的几个心腹都看不先去,都跪下了下去求道。 谢琅面色苍白背上的衣服已经破了,鲜血冒了出来,他一声都没有吭。 谢大老爷见他这样了还不低头,再是一棍子打了下去。 噗,谢琅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琅儿!”谢大夫人叫了一声推开了两个婆子的手,扑了过去抱住了谢琅的人,护住了他,抬头看向谢大老爷,“再打下去,琅儿真的会死的,老爷您就饶了琅儿吧!” “把夫人拉开。”谢大老爷看向那两个婆子,喝道。 “您要打就先把我打死好了。”谢大夫人看向他,说道。 “好了,算了吧,琅儿已经受了伤了。”谢老夫人也心疼劝道。 谢大老爷看向谢琅。 “孩儿不孝。”谢琅咽了下嘴里的血,道。 “看看,这孽子他这是冥顽不灵啊。”谢大老爷拿着棍子指着谢琅,扬手就继续打。 “老爷!”谢大夫人就把谢琅挡在了身后,双眸赤红盯着谢大老爷,“要打,那也该打老爷您,当年,琅儿要走是你让人拦着他的,还害得他摔断了腿,他当年就跪着求过您,说他不同意……那今日这样的局面,也是老爷造成的,是老爷您自己把琅儿推到今日的地步!” 她这么优秀的儿子,尚了公主。 这些年,谁知道他的苦? 如今他膝下儿子都没有一个。 这是她最骄傲的长子啊。 谢大老爷指着谢大夫人,“你还护着这孽子?” 谢大夫人目光锐利看向他,“我的儿子——他才华横溢,为人谦逊,孝敬长辈,爱护弟妹,我不该护着他?还有,那是他的女儿,是他的骨血,他身为父亲难道不应该庇护她?” 谢大老爷厉目看向她,“你……” “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吗?”谢大夫人毫不示弱地回看他,“你今日要打就直接打死我们母子得了。” “你们都死了,把夫人拉开。”谢大老爷也是红了眼睛,喝道。 那两个婆子忙战战兢兢走了过来拉。 “母亲,我没事,您放心好了。”谢琅忍着痛,扯出了一抹笑朝谢大夫人笑了笑,然后看向谢大老爷,“刚才已经十八了,再三十一棍,等受完了七七四十九棍,儿子求父亲您成全。” “琅儿,你会没命的。”谢大夫人哭道。 “母亲,我会没事的。”谢琅道。 谢大夫人底没有那两个婆子的力气大,很快被拉开了。 “好,老子今日成全你!”谢大老爷举起棍子继续打了下去。 谢老夫人也看不下去了,起身要去拦,让谢大老爷吩咐两人拉住了。 谢老夫人看向湖阳公主。 那是她的丈夫,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湖阳公主红了眼眶,“父亲,不要再打了。” 谢大老爷算是给她面子,收了手。 谢琅嘴角冒着鲜血看向谢大老爷,咬牙说道,“还有九下,请父亲继续。” “谢琅你不要命了?”湖阳公主愤怒看向他。 “请公主也成全微臣,休了微臣。”谢琅道。 竟是宁愿死,也不愿意跟她做夫妻过日子了?湖阳公主气得胸脯激烈地起伏好,话都说不出来了。 “混账。”谢大老爷气得继续。 谢大夫人哭成了泪人,朝谢大老爷吼道,“虎毒不食子,谢成瑞你给我住手,儿子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谢大老爷没有理她,只举着棍子继续打。 谢琅生生受了后面的九下,跪着给谢老夫人和谢大老爷夫妻两人磕了一个头,又给湖阳公主磕了一个头,然后颤着腿带着一身的血往外走。 谢老夫人几个都心疼地看着他走,没有拦他。 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办,还是谢老夫人的一个心腹丫头回过了神来让抬了软轿来送他。 “去外院。”谢琅强撑着一口气说道。 几个人就忙抬了他送他去外院。 湖阳公主失魂落魄跌跌撞撞追到了门口看着被人抬着走的谢琅,大喊,“谢琅,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是想要长辈压他,可他宁愿死了也不低头。 这下,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这四十九打在谢琅身上,他是让这样的法子告诉自己,他与她之间再无可能! 回了外院,谢琅只让两个亲随收拾了他这些年来自己攒下的东西,然后直接出府。 “去……”谢琅顿了顿,“不要去妙心那,会连累她和宋姑娘父母的。”说完终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两个亲随对视了一眼,稍微年长的一个道,“先去客栈请大夫过来给驸马看看伤,然后给五皇子送个信过去。” 另外一人点了点头。 …… 翌日一早,湖阳公主就带了人去了思嘉郡主那。 “母亲……”思嘉郡主还没清醒,迷迷糊糊张开眼睛见湖阳公主眼睛红肿一脸的疲倦,惊问,“母亲,您怎么了?” “没事,昨晚没睡好。好些日子没见你外祖母了,我们进宫陪陪她。”湖阳公主强笑说道。 思嘉郡主疑惑不已。 湖阳公主已经吩咐了人伺候她洗漱,宫里有她们娘两的常住的殿阁,所以都不用收拾东西,等她洗漱好了,湖阳公主就直接拉了她走。 …… 宋暮槿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像说爬了两座高山一样的疲惫,人被萧殊紧紧地搂在怀里。 “醒了?”萧殊看着她,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锁骨和小片的肌肤,上面的红梅旖旎绽放着。 萧殊呼吸一滞,低头吻了下去,由浅到深,极尽缠绵。 宋暮槿感觉到他的异样,忙道,“别闹,这大清早的。” “好,今日不闹。”萧殊笑着亲了亲她的嘴角,先一步起了身。 今日外祖父的好友们过来玩,所以还真不能放纵。 “来人。”萧殊叫了丫头进来。 “恭喜世子,恭喜世子夫人。”依兰和铃兰领了众人进屋,屈膝恭贺说道。 宋暮槿脸红红的。 两人洗漱好了,就一起去了大厅。 萧介诚已经等着了,笑眯眯地很是和蔼慈祥。 宋暮槿给他磕头敬了茶。 萧介诚给了一套红宝石的头面做为见面礼,还打赏了一个丰厚的红包,“若子砚欺负你,你尽管和外祖父说,外祖父收拾他。” “是,外祖父。”宋暮槿笑眯眯地应了。 三人吃了早饭,五皇子就笑呵呵地到了,宋暮槿个他见了礼,五皇子给了她两块翡翠原石做见面礼,“想做什么,你找翠宝阁的师父给你雕。” “谢谢五哥。”宋暮槿笑着接了。 刚坐下,萧介诚的老友就带着家人到了。 萧介诚不是京城人士,家里那边也没有亲人了,两个女儿又只留下了两个外孙,没其他什么亲戚,所以他的老友就带家人过来热闹热闹。 萧介诚的几个老友,那就是长辈,宋暮槿也都给他们行了礼,少不得收了一番见面礼。 几个老人家见她长相出众,举止落落大方比那名门贵女一点都不差,就笑着看着她和萧殊与萧介诚赞道,“佳偶天成。” 萧介诚高兴得哈哈哈大笑。 几个好友带自己的儿孙辈过来,也有女眷。 有几个宋暮槿昨日在新房里见过的,宋暮槿一一按辈分给他们见了礼。 见过了礼后,萧介诚和萧殊就招待了男客在大厅了说笑,宋暮槿则和女眷去了花厅说话。 来的女眷有长宋暮槿一辈的,也有和她年纪相仿的媳妇和姑娘,都很和蔼可亲,宋暮槿和她们也相处宾主尽欢。 吃了中饭,除了五皇子其余人都告辞了。 萧介诚多了喝两杯,有些醉意萧殊叫了人伺候他回屋休息。 等人都走了,五皇子就与他们夫妻两人说道,“我有话跟你们说。” 萧殊点了点头,“我们去书房说。” “是谢家那边的事,弟妹一起。”五皇子说道。 萧殊点头,就直接去了新房那边。 等上了茶点和瓜果,宋暮槿就把人都打发了出去。 五皇子把谢琅的事跟他们说了。 宋暮槿和萧殊都惊讶,“他的伤如何?” “受了些内伤,不过没有性命之忧。”五皇子道,“说来他是我的大舅子,所以我把他接到府里去了。” 谢琅没有去找妙心,肯定是怕连累妙心了。宋暮槿抿嘴,蹙了蹙眉头说道,“谢家和湖阳公主只怕不会轻易罢手的,肯定找妙心的麻烦,等会我就让石无忧几个回去。” “我会让人暗中看着的。”萧殊说道。 “官府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让多加巡逻。”五皇子也说道,“谢家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显然他们不不想把事情闹大。 “你们两个才成亲,等过两日再处理府里的人,见了血不吉利。”五皇子看向萧殊说道。 萧殊点了点头,也没有问他那边有什么打算。 坐了会,五皇子勾唇一笑,“我也该回去了,这两日我那边有什么事,你们都不用管也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题外话------ 咳,驸马虽受点苦不过好歹离开了,嗯这个以后咱讨回来~ 北北和世子刚成亲,要做什么等三日回门后,先让五皇子出手 第五十九章 杀戮 这是要回去处理那晚上的事了,昨日没有动作是因为他们成亲不想沾血。 宋暮槿和萧殊两人心里都知道,两人也没有说什么,只萧殊跟他说了一句,“五哥,你小心些。” “放心。”五皇子笑着站起来。 宋暮槿和萧殊起身送他,到了院子门口,五皇子就笑着对他们夫妻两人说道,“好了,我又不是别人,不用送了。” “五哥慢走。”萧殊就没有跟他见外。 宋暮槿屈膝行了一个礼。 五皇子挥了挥手大步流星往外走。 萧殊和宋暮槿等他走远了看不见背影了才转了身。 “你去跟叫石无忧过来!”转了身,宋暮槿就吩咐依兰说道, 依兰应了一声,就去找石无忧等人,石无忧三个昨日也是跟了过来了的。 萧殊也叫了徐重过来吩咐了一番,让他安排人去杏林胡同暗中保护妙心和张四娘,宋大平几个。 徐重点头忙去安排。 宋暮槿和萧殊进了屋,等两人换了轻便的常服,石无忧就过来了。 宋暮槿让让铃兰等人都退了下去,把谢琅的情况跟他说了,“你们三个即刻就回杏林胡同去,等妙心的伤好了那边情况稳定了再回来,我在这边不用他们担心。”她如今嫁了过来,萧殊自是保护好她。 “是。”石无忧应了见她没有别的吩咐了就告退。 …… “累不累?”人都走了,萧殊把宋暮槿抱在了膝上关切问道。 “有点。”宋暮槿也不瞒他,其实她今日走路都觉得累,“你这边相关的人,都查出来吗?” “人都已经关起来了,不过这两日我们就不说这个。”萧殊说道。 五哥说的对,要彻查,免不得就要用刑,会死人。 不吉利! 宋暮槿就点头。 “你累了,去睡会吧。”萧殊笑着提议说道。 宋暮槿就觉得自己腰间的手烫得吓人,看着他炙热的眸子摇头说道,“不用,不如我们看看五哥给原石呗?” 说着就从他腿上下了地,收到的见面礼这会依兰和铃兰都还没有来得及造册整理,所以就放在屋里的桌上,宋暮槿走了过去从里面挑了那两尽块原石出来,笑着搬着盒子回到了临窗的大坑上坐在了萧殊的对面,拿了一块出来,“你觉得雕成什么样子好?” 触手沁凉,绿汪汪的如是春水一般。 萧殊笑着道,“北北喜欢什么样式的?你喜欢什么样的就让师傅给你雕好了。” 宋暮槿有些拿不定主意,她对原石和雕刻都不懂。 萧殊很不喜欢之见隔那么远,中间还隔了个坑桌!伸手把桌子推到了一旁,把宋暮槿拉到了面前,不过也没有闹她,只是把她箍在自己的怀里,抱着她就往床榻方向走,附耳说道,“那个回头再说你想雕什么样就雕什么样就好,现在你好好休息。”看着他炙热的目光就警铃大作,宋暮槿立即搂着他的脖子,娇声说道,“子砚,我我全身都酸痛!”所以不能。顿了顿,宋暮槿红着脸看向窗外阳光,“现在是白天。”白日宣淫不好。 “你累了,所以才要休息啊?”萧殊低低笑道,就抱着她上床,“睡吧,你想的那个……等回头你休息好了,我们晚上继续……!”她的不舒服,他都看在眼里的,已经招呼了大半天的客人了,他不忍再闹腾她。笑了笑,萧殊道,“当然北北若是觉得现在有精神,那现在也可以,至于白天?又没有人规定必须得晚上,你我是夫妻,只要我们喜欢想什么时候都行!” 说着手掌握住了她的腰。 他——这话脸不红心不跳的!还是说得好像是自己很想一般!宋暮槿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嗔了他一眼,“我累了。”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胸口如是揣了一只小鹿咚咚地跳的厉害,一动不动规规矩矩地平躺着。 “睡吧。”萧殊看着她的样子觉得非常可爱,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搂着她也没有其余的动作。 宋暮槿暗暗舒了一口气,本以为会睡不着的不想没一会就睡着了。 宋暮槿是睡得很香,萧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娇人在怀,却又担心吵醒她,只能忍受着那非人的折磨。 谢琅连夜离开了又连夜被五皇子接去了五皇子府,湖阳公主带着女儿进宫去了,又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谢大老爷只好带着气去上了早朝,等散了朝就直接回了府,当即就要让人直接去五皇子府把谢琅绑回来。 “老爷,您就放过了琅儿吧。”谢大夫人一脸的疲惫,拦着他求道,“他昨晚已经去了半条命了,您就当放他一条生路吧。” “妇人之仁!”谢大老爷气道,“怎么能任他胡来?他这么闹,不是让世人看我们的笑话?谢家和皇后娘娘的脸面往哪搁?” “在老爷您的眼里,难道那些虚名比儿子的命还重要吗?”谢大夫人看着他问道,“琅儿他有多优秀你比我心里清楚,当年他本就是不情愿……那时候你已经以谢家和皇后娘娘逼迫过他一回了,如今你是要逼死他才甘心吗?” 谢大老爷面上有过犹豫,不过也是稍纵即逝,“谢家数代的基业不能让那孽子给毁了!” 谢大夫人看了他一会,然后侧身让开了路,“好,老爷您去找琅儿吧,强行带了他回来!不过我把话也放在这里了,若琅儿有个三长两短,那你也等着给我收尸吧!” “孩子不懂事,你也跟着瞎参合?”谢大老爷气得不行。 “那是我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谢大夫人含着泪看向他道,“难道老爷您昨晚还不明白吗?琅儿他这是用命来换取他的自由,若我们一再的逼他,他真的会死的!老爷您不心疼儿子,我心疼!”与其看着儿子行尸走肉地跟公主一起过日子,她宁愿让儿子走。儿子离开谢家又如何?那也是她的儿子。 谢大老爷眉头皱了下,“他这是异想天开,湖阳能答应他?我谢家也不能由着他这般胡闹!如此不忠不孝的东西!” “这一次老爷您就饶了琅儿吧,若事情没有成那也不怪我们,是天意弄人!”谢大夫人望着他说道。她相信儿子有自己的打算。 “好了你明日进宫去看看湖阳和思嘉,把她们接回来,琅儿那边你不用管了。”谢大老爷面色一凛,往外走。 谢大夫人面色灰白看着他出了屋。 谢大老爷没有立即出门,而是去了谢老夫人那跟她说了自己要去五皇子府绑人回来。 谢老夫人倒是没有反对,“你别逼得太紧了,琅儿他还带着伤呢。” “儿子明白的。”谢大老爷应了,然后又道,“那丫头……是不是让人去接了她回来?” 儿子不听话,那接了那丫头回来,儿子就没有理由再说什么要公主休夫,要离开谢家的话了吧。 “派两个懂规矩的去,态度好点,毕竟人家也没有打算回来的。”谢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孩子……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她就没有打算回来……哎,若不是湖阳她太急切了……那事情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儿子知道了,会派让人好好跟她说的。”谢大老爷点头,然后告辞。 “罢了。”谢老夫人摆了下手决定让自己的两个心腹婆子去,毕竟她们也知情。 谢大老爷自然同意。 是以,谢老夫人身边的两个心腹妈妈带了人去杏林胡同,而谢大老爷则带人去五皇子府。 去了五皇子府,谢大老爷压根就没有能见到人,还只在门房见到了管家——人家理由人理直气壮,因五皇子遇刺这会府里正是警戒的时候,外客一概不见。 谢大老爷沉下脸就说要见五皇子妃。 那是他的亲侄女,难道也不让见不成? “刺客是殿下的侍妾,皇子妃自知没有管束好后院,所以也还是戴罪之身不能见客。”管家垂眸拱手,“还请谢大人见谅。” 这……五皇子遇刺的事他当然是不好说什么,而听他的意思是自己侄女也有嫌疑?谢大老爷想了下就没有继续纠缠了,而是开门见山说道,“既如此,你就不能让谢琅那不孝子打扰殿下了,我今日来就是领他回家的。”、 “谢大人说的是驸马爷?”管家瞪大了眼睛说瞎话,“谢大人说笑了,驸马没有在这里啊,大人您是不是弄错了?” 管家笑眯眯地热情说道,“大人,驸马爷出什么事了吗?是不见了?这样吧,小的这就派人帮忙去寻人,虽说如今府里是情况特殊不接待客人,不过这派人出去帮忙寻找驸马爷爷那是轻而易举的。” 人家摆明了人都不让他见人,这意思还威胁自己若想强来他们不介意闹大点!谢大老爷只好作罢带了人离开。 杏林胡同那边,妙心已经从石无忧那知道了谢琅的事,等谢府里派过来的人来了,她也没有客气,直接拒绝了,让石无忧几个‘客气’地请了人出去。 谢琅都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了,她断不能拖他的腿。 两个妈妈气得不行。 她们是谢老夫人的心腹,在谢家是极有面子的,这各主子都会给她们几分体面,不想这丫头竟然让人赶她们出门? 两人就没有脸色。 妙心没有在意。 反正她从来就没有打算去谢府,没有直接丢她们出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 湖阳公主一早进了宫,见她脸色不好,谢皇后也没有立即问而是吩咐了人给她煮了安神的茶,让她先去休息。 湖阳公主看了眼女儿,告退。 昨晚上她走的时候吩咐了人给女儿的屋里点了安神香,是以女儿晚上睡得很沉,昨晚的事情女儿是一点都不知道。 等湖阳公主走了,谢皇后才问思嘉郡主,“你母亲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思嘉郡主摇头,“不知道,昨晚上母亲还好好的,哄我睡觉呢。”她一路也问了,但是也没有问出一个字出来。 谢皇后沉思了下没有再问。 等处理完了六宫实务,已经是下午了刚好湖阳公主也醒来了,谢皇后就让人去请了她过来。 挥退了众人,谢皇后看向她问道,“说罢,到底出什么事了?” “母后……”湖阳公主委屈得红了眼眶。 “天大的事,有母后在呢。”谢皇后抚了抚湖阳公主的耳际,“是不是跟那晚老五的事有关。” 那次,湖阳公主也没说妙心的事,今日她便原原本本地把事说了。 “原来……”谢皇后闻言,恍然大悟,“我就说你那次那般奇怪呢。”跟自己要人去伺候谢琅,谢琅和她没有儿子,所以她也没有多想只当女儿是想通了。 后又让自己帮她对付萧殊和五皇子,能让陆琤那孽种不好过的事,她当然不会反对。 “母后,谢琅他没良心,说不跟女儿过了。”湖阳公主哭道。 “这一次,是那丫头命大,不过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那丫头的事?”谢皇后拍着她的手说道。 “我怎么会想到她运气那么好?”湖阳公主咬牙说道,不仅没弄死她,还折了一个射箭手进去,这神箭手可是难得! “杀那丫头的事,是你太鲁莽了,是你错了。”谢皇后说道,“再如何,那是谢琅的女儿,湖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虽是贵为公主,但同时也谢家的媳妇,你可明白?” 湖阳公主目光阴沉,“是我低估了那死丫头。” “是你太急切了。”谢皇后摇头说道,“你知道了那丫头的事,若你除掉她,那你大可直接跟谢琅挑破了,欢欢喜喜地把人接回来,到了你的手心里,你要怎么处置那还不是随你?” “我没有想到那丫头能逃过那一劫!”湖阳公主说道。 如此精密的局……谢皇后心里暗叹了一声,问道,“你有什么打算?还想谢琅过下去吗?” “当然!”湖阳公主没有犹豫。 想离开她,谢琅他休想,这辈子他都别想。 谢琅他这么对她,她就是要跟他死磕到底,要折磨他一辈子! “那你这就回去,回去跟谢琅道歉,然后跟他说接那丫头回谢府,会好好照顾她。”谢皇后说道。 “母后!”湖阳公主皱眉。 “母后说的你都明白,谢琅他是下定了决心了,就是谢家他决定要离开了,你不低头跟他道歉那就再无回头的可能了。”谢皇后语气深长,“忍得一时,挽回了他的心,把那丫头接了回来,她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有的是机会收拾那丫头!” 湖阳公主思索了好一会,“我住几日再回去。” “明日就回,思嘉就留在宫里陪我好了。”谢皇后道。 湖阳公主皱了眉头。 …… 晚上陪了萧介诚吃了晚饭后,休息了一下午精神很好的宋暮槿就早早被萧殊拉上床,被里翻红浪,萧殊比昨晚的洞房花烛更热情和激烈。 五皇子府那边却是鲜血淋漓。 所有的线索因孔文,莞仪,沉如,蜀葵的死了而断了,干干净净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而孔南一句话都没有说,只硬生生地受刑。 不过痕迹是抹去了,不过那几个人的来历是清楚的如沉如是惠妃送给他的,莞仪的淑妃送给他的,孔文是父皇给他的人—— 虽是抹干净了,不过总能查出些线索来的。 五皇子吩咐了人把后院的侍妾都压了了过来,又让人去叫了谢玉琬过来。 “殿下这是……”谢玉琬看了眼院子里站着一众貌美如花的美人儿们,看向五皇子问道。 五皇子没有理她,喝道,“全杖毙了!” “殿下饶命。”一众美人儿吓得魂都要散了,跪了下去哀求。 “殿下?”谢玉琬惊呼,“她们……” 这么多,二十多个啊? “怎么,你要帮她们求情?”五皇子偏头看向他,嘴角勾了一抹冷笑。 谢玉琬摇了摇头,看了那些一眼,然后面上带着羞色,温婉笑着说道,“殿下处置他们妾身自是非常高兴的,不过处理了他们,妾身担心您要怎么与人解释。” “有劳你担心了。”五皇子眼里闪过嘲讽,然后挥手,“动手。” 得了令,众人把一众美人儿的嘴个堵上了就开打。 此起披伏的板子声,渐渐地空气中弥漫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谢玉琬面色苍白,几乎要作呕,终是受不住晕了过去。 身边丫头一阵惊呼,五皇子却是有了准备带了府里的太医在旁,立即就让他把谢玉琬给救了过来。 就是晕了五皇子不让她走!谢玉琬惨白着脸,只好硬撑着。 他简直就不是人!他这是要做给她看,杀鸡儆猴警告自己!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算完。 谢玉琬一头栽下了下去直接昏死了过去,五皇子挥挥手让太医过去给她诊治,然后道,“人是哪送来的,把尸体给我送回去。” 二十多个人,只有几个是不是宫里出来的,清点好了,送宫里的送宫里,不是宫里的就送去原主人的府上。 一大早收到了死尸,后宫各位娘娘都吓晕了。 散了朝,宣仁帝才知道,立即让人宣了五皇子。 等五皇子到了御书房的外面,内侍一通禀宣仁帝沉声道,“让他给朕在外面跪着!” 站在廊下的五皇子闻言,撩袍跪了下去。 第六十章 求情 虽是夏初的时候,这会正是正午太阳带了几分烈,好在五皇子是跪在廊下阳光不会直射到他的身上,然便是如此,一个时辰下来,五皇子的脸渐渐苍白了,额头上布了一层冷汗。 腰却是挺得笔直笔直的。 殿阁里的宣仁帝没说什么话,好像就不知道五皇子跪在外面一样。 边上的内侍和宫女也不敢多嘴。 守在外面的小太监等见得五皇子面色苍白的样子,里面没有传话出来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陛下,五殿下已经跪了快两个时辰了,您就让他进来吧。”见宣仁帝换了一奏折,李公公低声说道,“要五殿下他就此病了,陛下您还不得着急心疼?” “让他继续跪着。”宣仁帝往门外瞟了一眼。 这一个多时辰,后宫请太医的妃嫔不少,来这边哭诉的人也不少。 “陛下……”李公公还要劝。 宣仁帝一眼看了过去,李公公就垂眸把要劝慰的话吞了回去,然后给了一个眼色给一个不远处的内侍一个眼色。 “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你们还敢有小动作?”宣仁帝没有抬头。 李公公叹了一口气,朝那内侍微微摇了下头。 那内侍便垂眸没有动。 和同僚一起处理好了事情的江雪影和他们一起从偏殿走了出来,瞧得正殿廊下的五皇子,“差不多已经两个时辰了。” “陛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我听说那些尸体都是血肉模糊非常的恐怖。” …… 几人低声说道。 那尸体送进了后宫,他们也是早就听得了消息的,比散朝后才知道的宣仁帝还要早。 江雪影看了两眼,收住了脚步,“你们先回去,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东西要处理。” 几人笑着与江雪影挥手告别。 江雪影转身回了屋,倒了一杯茶,想了想又拿了几块他们平时吃的点心,出了偏殿走到了五皇子的身边,弯身蹲在他旁边,“殿下,您喝口水吧。” 五皇子扭头看了她一眼,摇头说道,“谢谢江女史,不用,你走吧。” 父皇没有发话,来来往往的人就没有人敢给他送口水,他也不想连累她一个跟他无关的人。 江雪影何其聪慧,一下就猜到他的想法,慧黠一笑,“殿下您不用担心,陛下他没说不许给你送水喝啊?” 没让人给他送吃的和喝的,自也没有说不许别人送。 五皇子笑了下,“我没事,还能撑得住……你还是请回吧,免得旁人误会你。” 在宫里,最不需要的就是好心和善心。 面上和你称兄道弟,称姐妹,转身就能为了荣华富贵在背后捅你几刀子。 这宫里和他作对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她这样不是让人以为他们两个关系匪浅吗?表弟妹好像蛮关心她,自己还是不要连累她的好。 江雪影笑了下,笑道,“下官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想报答殿下您的恩惠罢了。” 五皇子微愣,想了半响才想了起来她指的是什么。 很久以前,二皇兄纠缠她的时候他帮她解过围。 就这么点小事,一句话而已的事,他早就不记得了,偏她还放在心里记着。 五皇子笑了下,“无足挂齿的小事罢了,江女史就不用放在心上了。”说着接了茶喝了几口,把碗递还给了她,“如此,你我算是扯平了,你以后不用再还我什么恩了。” 却没有要吃那点心的意思。 江雪影也没有再要他吃点心,笑着点头,“是。”然后起身屈膝行了一礼,“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五皇子含笑点了点头。 江雪影就端了茶回去了偏殿,头也没有,把茶杯和点心放回去了后,江雪影直接离开了偏殿,再没有看一眼五皇子。 江雪影刚走了大门口就碰上刚下了轿辇率着一众宫女和内侍往里走的谢皇后,江雪影忙退让到了一旁,垂眸屈膝行礼。 谢皇后自不会把她放在眼里,直接往正殿门口走去,见得跪在廊下脸色苍白,一头冷汗的五皇子,眼眸闪过一抹阴鸷收回了目光看向守门的内侍,“陛下在里面吗?” “娘娘请稍等。”内侍躬身行了礼,然后转身进去通禀,不到就满面笑容请谢皇后进去,“娘娘您请。” 谢皇后余光瞥了眼五皇子,走了进去。 宣仁帝已经放在了朱笔,接了参茶在喝着。 “陛下。”谢皇后行礼。 “平身免礼。”宣仁帝把茶盅递给了旁边的内侍,起身伸手虚扶了一把,然后走到了窗边坐在了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并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皇后,你也过来坐。” “谢陛下。”谢皇后谢了恩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等上了茶和点心,李公公就带了人退到了角落里。 “皇后今儿个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吗?”宣仁帝喝了口茶,问道。 她当然就是有事才过来的,就是过来告那陆琤状的,不想皇上他先下手为强了!……谢皇后只得把心里的怒火往下压,面上带着贤惠的微笑说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宣仁帝问道,“湖阳和思嘉昨日进宫了,她们两个可好?朕也许久没有见到她们两个了。” “哎。”谢皇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们两个都挺好的,就是……”说着红了眼眶。 “怎么了?湖阳和思嘉出什么实了吗?”宣仁帝皱眉问道。 谢皇后擦了惨眼角,忙说道,“陛下您别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吓着了,湖阳还好点,就是思嘉这孩子年纪小又没见过那般血腥的场面,吓得不轻,这会发着热在床上说胡话呢。” 当时她们三个刚巧在吃早膳。 那血淋淋的四具尸体,思嘉那丫头一看直接就弯腰把胆汁吐了出来,然后就晕倒了一直就是发热。 女儿到底年长些,不过也吐了。 自己见得多了,当然不会有什么事。 想想自己外孙女被陆琤那东西吓得现在还在床上,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本今日娘家大嫂是递了牌子要进宫来接女儿和外孙女回去的,一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就只好派人了人去谢府递话改日再传她进宫。 女儿也是打算好了会回去,准备和谢琅和好的,思嘉那个样子女儿也是不会放心的,只能往后挪了。 再加上后宫的那些妃嫔们,吓得晕的晕,病得病她也是忙了大半天了。 宣仁帝沉声道,“小五那混账!” “陛下息怒。”谢皇后忙说奥,“太医说了思嘉没什么大碍,只等退了热就好了。” 宣仁帝道,“让太医好生照顾着她!”面上却是带着沉怒,余怒未消的样子。 “陛下,臣妾听说小五已经跪了很久了,您就饶了他吧。”谢皇后目光温婉,面色担忧,“小五他从下就没有出吃过这样的苦头,您就饶了他吧……小五他这次也是因为有人要害他,他这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草绳,他这也是除去后患,虽是方法血腥残酷了些,不过以后他能安安全全的,陛下您和臣妾不是也放心了?” “他受刺了,就这般大肆杀戮?无缘无故的把不相干的人给杀了?”宣仁帝沉着脸说道,“杀了还把尸体这样撒张旗鼓的送到宫里来,他这是要做什么?警告?还是威胁?太无法无天了!这次不好好教训他一顿,下次他就会更加放肆!” “陛下。”谢皇后站了起来,跪在了地上,“小五他下次肯定不会了的,您就不要责罚他了,那些个姑娘本是让她们去伺候小五的,不想却有人如此大胆刚行刺小五!小五他肯定也是生气,所以才会把人都处置了的……以后皇上您,臣妾仔细挑几个身家清白的姑娘过去伺候他就好了,这一次您就看在他是遇刺还受了伤的份上就饶过他一回吧。” 明明心里气得半死,恨不得把陆琤活剐了,却又不得不装贤惠给他求情——谢皇后心口就如是有把火在烧。 “不管好的不好的他直接都打杀了,还再挑人过去伺候他?哼,皇后你就不要袒护那混账了!你……”宣仁帝扭头望向李公公,“把朕的意思传下去,不许人再送人去伺候那混账!”宣仁帝面沉如水地转过了头,“以后那混账若没人伺候,他活该!” 明着是罚他,这暗里不是保护他?有了他这话,以后要塞人到陆琤身边去可就是难了!谢皇后攥着帕子应道,“是,臣妾遵旨。” “陛下,那小五……”谢皇后扭头看了眼大门的方向。 “皇后你不用再为他求情了。”宣仁帝道。 谢皇后点头,还是忍不住劝慰了一句,“陛下您别太生气了,小五他也是事出有因。” 宣仁帝挥了挥手。 谢皇后屈膝告退。 出了殿阁,谢皇后目光如刀子一般看了眼五皇子,然后才带了众人离开。 谢皇后走了后过了会,宣仁帝才开了口让五皇子进去。 五皇子双腿已经麻,靠着内侍扶着才站了起来站会等状态稍微好点了,这才慢慢地走了进去。 进了殿阁,五皇子跪地行礼。 宣仁帝静静地看了他片刻,把正在批阅的奏折就砸了过去,“你可知道错了?” “儿臣不该鲁莽,大开杀戒。”五皇子道,“不过儿臣也不后悔,这人都已经欺到了头上来了,儿臣若是忍气吞声吞这这次的这口气,那他们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见五皇子脸色苍白,宣仁帝也不忍心,道,“起来去那边说。”起身指了指窗边的桌椅。 “是。”五皇子应了一声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李公公给两人上了茶,然后让殿阁里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 “是怎么回事,你说吧。”宣仁帝看向他问道。儿子放消息说他遇刺了,又把他府里防得水桶似的,因是萧殊大喜的日子,所以就就等着儿子亲自跟他就没问。 不想这臭小子转眼就闹了这么一出来,杀了这么多的人还直接把尸体都给原主人送了回去。 五皇子也没有隐瞒,把事情跟他说了,“若不是弟妹她胆大,那结果……”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 宣仁帝眼里盛满了怒火,“幕后的人没有查出来?线索断了?” 五皇子微微颔首,“线索都断了。” 里头竟还有他的人!宣仁帝皱眉问道,“那孔南呢?” “儿臣已经差查过了,他应该没有可疑。”五皇子说道,“儿臣会继续用他。” “要留要去,你自己做主就好。”宣仁帝道,“这件事朕……” 五皇子打断他的话说道,“父皇,这件事儿臣自己查。” “好吧。”宣仁帝看了看他,抬头看向李公公,“去把孔文和孔南的详细资料拿来。” 李公公点头去把两人的资料拿了过来,宣仁帝示意他把东西交给五皇子,“早就应该给了你的。” 只是他自己挑的人,他以为没有什么问题的,不想其中一个就是别人安插的。 想了下,宣仁帝觉得自己身边的人也该好好清一下了。 “谢父皇。”五皇子伸手接了,谢恩。 “虽如此,可你这件事你做得太鲁莽了。”宣仁帝说道,“你母后首当其冲有四个人在里头吧?” 五皇子点头,“是。” “谢氏如何?”宣仁帝问道。 问的是谢玉琬,五皇子回道,“那些人当着她的面杖毙的,吓晕了。” 宣仁帝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朕给你和谢氏赐婚是想你能得了谢家的支持,你母后就你大皇姐一个女儿……你得了谢家的支持,那到时候你母后不是孤木难支?朕的苦心你可明白?”为了不让这个儿子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平日里也只能冷冷淡淡的不能太关注他。明知道谢皇后和谢家与他的关系,他也犹豫过,不过还是顺水推舟采纳了淑妃的提议,因为他希望儿子能得了谢家的支持,从而顺理成章让谢皇后妥协。 儿子向来走一步看三步的性子,这一次也是因为对手太狠了,又涉及萧殊在里面——也不奇怪了。 不过,自己的一番苦心算是白费了,儿子显然没有把谢玉琬看在眼里。 父皇这是给他铺路,不过谢家和谢皇后对自己向来是除之而后快,所以要取得谢家的支持还得他努力去争取,一旦得了谢家的信任那到时候一个没有儿子的皇后,一个有能力有希望的皇子女婿,谢家如何选择就显而易见了,然,谢皇后有多恨他,他心里清楚,只怕自己还没有取得谢家的信任,自己就会先中谢玉琬的套!五皇子说道,“父皇,儿臣不后悔。”想了府里还昏昏沉沉重伤在床的谢琅,五皇子顿了下,道,“对了,有件事儿臣先跟父皇透个底,谢琅在儿臣那……” 五皇子把事情简单跟他说了下。 “谢琅他好大的胆子,他竟然敢那样对湖阳……!”对于湖阳公主这个长女,宣仁帝还是疼的,一听五皇子的话当场就怒了。 “父皇,将心比心,那也是谢琅的女儿,而且是十多年才相认的女儿。”五皇子很冷静地提醒说道,“大皇姐还就这么巧了,知道宋姑娘会出事,还知道人家会路过那,所以在那设下了埋伏!她自己跟谢琅亲口承认的,是她要杀妙心姑娘!” 只是没证据,到时候问她,她可以说是她知道那是谢琅的女儿让她盯着她,让人去杀妙心的,很容易洗脱她的嫌疑。 不过,五皇子肯定那晚的事绝对和湖阳脱不了关系。 宣仁帝顿时脸都沉了下去。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夫妻的事就让他们夫妻去处理吧。”五皇子站在谢琅那边,希望宣仁帝不要插手。 自己都一身腥,还想管谢琅的闲事!宣仁帝站了起来,冷喝道,“这几日你老实在府里闭门思过,退下吧!” 五皇子站了起来,又想起了一件事来,“对了,外祖父让儿臣带了个折子给您的,刚才早朝的时候一下忘记了?”那是昨日外祖父给他的。 说完,把奏折从已衣袖里拿了出来,呈上去。 是要把爵位传给萧殊以及请封宋暮槿的折子,宣仁帝看了一眼,道,“退下吧!” 五皇子没有动,目光看向他手里拿着的奏折。 “还不退下?”宣仁帝皱眉喝道。 声音很是严厉,大得外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儿臣告退。”五皇子这才行礼告退,转身出了殿阁脸色就跨了下去,颇有几分被责罚的神态。 一路出去,众人免不得就知道,因为那些尸体的事,陛下这是训斥五殿下了。 宣仁帝把萧介诚的折子批了,然后让李公公去了文昌侯侯府宣旨,又宣礼部尚书过来吩咐了一番。 李公公带了人笑容满面出宫。 …… 宋暮槿带着人在整理大婚那日的贺礼。 对礼单,重新造册子,该入库的入库,放在外面的就放在外面,众人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萧殊拿着书歪坐在旁边,手里的书半天都没有翻动,目光不时地飘向忙乎着宋暮槿。 红润的脸颊如绽放的娇花一般艳丽夺人。 萧殊不由得想到今日早上两人的缠绵,那如玉一般盈润滑嫩的肌肤,曼妙玲珑的曲线,柔软的腰肢,还有情到浓处那娇媚入骨的嘤咛声—— 食髓知味,萧殊光想想觉得体内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抬头看向宋暮槿说道,“今日就整理这么多北北你也累了,回头慢慢收拾不急。”扫了一眼众人,“你们都下去吧。” “是,世子。”众人屈膝鱼贯而出。 屋里就只剩下宋暮槿和他两人。 “忙乎了这么久了,过来我帮你捏捏肩。”萧殊把手里的书往旁边已一丢,笑着走到了她身边,从背后搂住了她。 “萧子砚,我发现你脸皮越来越厚了。”就这么直接抵在自己的后腰上,宋暮槿红着脸说道。 他刚才竟然还一本正经地说自己累了!他就是想那事! “只对北北你。”萧殊灼热的气息喷洒她的耳际。 又痒又酥又麻,宋暮槿抖了下,“别闹了。”拍了拍他环在自己腰上的双臂,“我给你看个东西。” “嗯,什么东西?”萧殊低声问道。 “你看。”宋暮槿抬手把手里的礼单给他看,“你看这里……” 萧殊一看,皱了眉头。 礼单上赫然写着的是郑国公府送来的贺礼——一尊红珊瑚树,一座双面绣屏风,还有一尊送子观音,送子观音是郑大夫人的礼。 那日郑国公府里是没有来人喝喜酒,想来是派下人送过来的。 宋暮槿转身看向他,“这贺礼……” 萧殊想了下,道,“应该是徐氏的意思,让人退回去吧。”新婚的礼,也不能砸了,不能砸了那就退回去吧。 “好,明日我就让人退回去。”宋暮槿夫唱妇随。 “嗯。”萧殊抓住了她的手,吻了下去。 两人正亲的缠绵悱恻,门外响起了依兰的声音,“世子,夫人,圣旨到。” 萧殊只好黑着脸作罢。 看着他的样子,宋暮槿抿嘴一笑。 “晚上再收拾你!”萧殊给她理了理衣服,笑眯眯地拉了她出了屋去正厅接旨。 正厅这边已经摆了香案都准备好了,萧介诚和李公公说着话。 见宋暮槿和萧殊两人到了,李公公就笑着起身宣旨。 萧殊承爵和封她诰命?宋暮槿和萧殊两人都很诧愕。 李公公恭喜了一番,接了打赏笑眯眯地带了人告辞离开。 等李公公走了,萧殊和宋暮槿就看向萧介诚,“外祖父?” “你们什么都不用说,我早就想把侯府交到子砚手里了。”萧介诚慈爱地看向两人,“我有两件事跟你们说。” ------题外话------ 皇帝不错的^_^ 第六十一章 未雨绸缪 宋暮槿和萧殊看向他,安心听。 “一来,我和人约好了过些日子会出门一趟。”萧介诚笑着说道。 老爷子每年都会出去,一年的时间一大半都在外面,所以萧殊没有惊讶。 虽宋暮槿也从萧殊那知道了老爷子的这个习惯,不过这咋然之下还是有些意外,“外祖父,能不去吗?您年纪大了出门在外我和子砚也不放心,还有五哥也不会放心……您就留在京城让我和子砚好好孝顺您,若是府里住腻了那就去护国寺啊,广积寺啊,或是庄子上住些日子,离得近往返也方便。” 老爷子豁达,慈祥,她才刚进门想着好好孝顺他老人家来着呢,老爷子年纪又大了。 小女娃就是软糯,两个外孙虽都担心和不舍,不过也都不会说这种窝心的话,萧介诚捋了下胡子,“是早就约好了的,今年这次后,以后我会尽量留在京城受享受天伦之乐。” 这是去年就和朋友约好了的,本三月就会动身,因为外孙和外孙媳妇大婚所以特意把时间往后挪了两个月。 不能言而无信。 想想,他年底回来大约他们夫妻就会好消息,明年就有重孙子抱了,那明年他就没有打算再出门了,在家含饴弄孙带重孙子! 萧殊给了宋暮槿一个放心的眼神,问道,“哪天动身?” “二十。”萧介诚说道。 就是没几天了!宋暮槿道,“那我给外祖父您收拾行囊。” “好,乖。”萧介诚高兴地点了点头,然后收了脸上的笑容,“还有就是关于国公府的事。” 宋暮槿担心地看了眼萧殊。 萧殊朝她笑了下,看向萧介诚问道,“外祖父,那边有什么事?” “早年子砚你出生的时候,郑国公是不承认,不过太夫人是想把你接回去的……而我和母亲当然也不会同意的,尤其是你母亲她盼了好几年才有了你,又好不容易才得以离开那个家,怎又会舍得把刚出生的你送回去?后太夫人也没有办法只好作罢,不过她当时说了会等子砚你长大了再说,这些年太夫人也已经不问事了,我以为她是忘记了,不过这次你们成亲她送了礼过来,想来她还没有放弃。”提到陈年旧事的时候,萧介诚不免会想到早逝的女儿,脸上顿时悲伤了起来。 当年女儿因生产亏身子,孩子接回去了那还不得会要了她的命?他自是不会同意的,不想外孙留下了,女儿也没有熬两年就撒手人寰了。 萧介诚心里酸酸的,看向萧殊和宋暮槿两人,“虽说太夫人那边没有什么话传过来,不过你们两个心里也有个准备。” “外祖父,您放心我不会跟他们走的。”萧殊说道。 “子砚你已经长大成人了,回不回去你自己做主,也不用因为我而为难,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外祖父否支持你。”萧介诚看向他们夫妻两个笑道,“只要你们两个好,那外祖父也就放心了。” 他是打心里也不希望外孙回那个家,不过外孙若是要回去,那他也支持,毕竟外孙已经长大成人了,应该让他自己做主。 “我明白了。”萧殊点了点头。 “哎,当初我就不该答应郑家的求亲,你母亲她在那熬了几年,后来用了她的嫁妆才换得了自由。”萧介诚脸上带着深深的懊悔。 两个女儿,一个在深宫中凋零。一个在郑家磨去了鲜活,便是得了自由回来后也额没有能过多久就走了。 “我这么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萧殊蹙眉。 “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郑家得了好他们若出来免不得会落个贪财的名声所以他们不会说,而我不心疼那些嫁妆钱财乃身外之物,舍弃了能换得你母亲的自由之身,也是值得的。”萧介诚说道,“是以,也就没有跟你提过。” 他心疼的是,女儿回来没有活多久。 “我本是想等过些日子再与你们说的,不过太夫人送了礼过来,我过两日就要动身了,担心我不在家的时候那边会上门来,所以就今日跟你们说了。”提到以前的事,萧介诚情绪有些低落,话说完了就回屋去了。 宋暮槿和萧殊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萧殊面色如常,不过宋暮槿能感觉到他心情不好。 回了屋,宋暮槿也没有让依兰等人伺候,把她们都打发了出去,伸手搂着他精壮的腰,微笑着抬头看着他轻声说道,“子砚,无论你去哪儿我都会陪着你,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陪你去!”说完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唇。 萧殊搂着她亲了亲,然后抱着她坐在了凳子上,就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道,“怎么那么无耻!” 所以他们一边嫌母亲没有生孩子,又掐着不跟母亲和离,母亲用了嫁妆交换他们才放她离开? 什么公侯之家,简直就是势利小人! 宋暮槿拉着他的手说道,“可能他们也没有想过接你回去的,你想想啊,郑锐已经这么大了而且郑国公一直都想立他为世子,因此郑国公和郑锐等人肯定是不想你回去的!” 萧殊笑着点头,“嗯,他们父子是最不希望我回去的人!”那请立的奏折每年都会递那么几次,不过都被皇上给压着了。 “你若不想理他们就不理就是了,你是外祖父养大的,你姓萧,那边他们养过你吗?没有!所以,不去就不去!”宋暮槿展颜笑道,“若你想过去呢,那我就陪你过去!过去了我们就回去给母亲讨个公道!算是把母亲的嫁妆给了善堂也好过给他们然后再回来这边就是了。” 萧殊温柔笑着亲了亲她的嘴角,“真是我的好北北。” 宋暮槿笑颜如花。 不过两人没了刚才前面的旖旎的心思了,宋暮槿笑着从他腿上下来了,也拉着他一起起了身,道,“走,我们叫人过来问问外祖父的行囊准备得如何了。” 找点事转移他的注意力。 萧殊点头,“好。” 两人出了内室。 萧介诚是早准备了要出门的,这随侍的人也是经常跟他出门的人,行囊也是早些时候就已经开始收拾了的。 萧殊吩咐了人去请了人过来。 从衣服鞋袜,吃的,常用的药材,宋暮槿都一一仔细问了,不时还与萧殊讨论一下,该添些什么,减些什么,很是认真。 后有问了他们去的具体地方。 仔细询问了后,宋暮槿就让人退了下去,看向萧殊问道,“外祖父这次是去江南,我没有去过,你去过吗?” “嗯,去过的,风景温婉毓秀。”萧殊道,“等有机会,我带你去玩。” “好。”宋暮槿高兴地点点头,“嗯,我们再去库房看看。”拉着着萧殊去了库房。 挑了些出门用得着的东西出来,又挑了不少的药出来,又常用的,还有补身子的补药等,宋暮槿吩咐了依兰带人整理。 忙乎了一番萧殊身上带着那一抹阴霾也消散不见了。 见快是日落了两人才牵着手准备回,走了两步宋暮槿突然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萧殊忙顿住了脚步。 宋暮槿仰头看向他,“外祖父非走不可吗?” “嗯,他和几位朋友都约好了,外祖父不会失信于人的,不过你不用太担心,他们这是去那边书院讲学的,所以没事的。”萧殊以为她是担心萧介诚的安危。 宋暮槿回想了下,道,“那我们另外给外祖父多准备些盘缠,你再多挑些护卫保护他。” “好。”这个当然没问题!萧殊微笑着拉着她的手继续走。 “子砚啊,我们回头多存点粮吧。”走两步,宋暮槿突然说道。 “你想买什么吩咐下去让人买就是了。”萧殊莞尔。 她买的不止是一点点啊!宋暮槿扭头看着他,动了动嘴角不知怎么开口的好,斟酌了一番才说道,“好像春天都没有下几场雨,我担心夏天会更加,所以买些粮食存着到时候也有备无患。” 萧殊握住她的手笑道,“没有想到我家北北还会观星象?” 这是不相信她了!宋暮槿伸手在掐了下他腰,下巴一抬,“星象我是不会,不过我从小在乡下长大,这农夫人家不就图个风调雨顺吗?所以这是未雨绸缪!”她是不会观星象,可是上辈子发生过啊! 今年北方会大旱。 上辈子自己是在武宁侯府跟着嬷嬷学习,京城也是干旱,武宁侯府里的几口井到后面都只有一口出水了。 外面的情况没有亲眼见识,不过从丫头和婆子听说过,很多人流离所失,不少地方饿殍遍野。 好在江南那边没事,所以外祖父多带些护卫就说了,不会有事。 不仅要存粮,还得保证用水!宋暮槿道,“这样的现象,我曾经听村里的老人提过,是大旱的预兆。” 种地靠老天爷吃饭,所以有经验的老人会看,萧殊这会面色凝重了起来,点头说道,“那我们是得准备准备。” 而且还得跟五哥好好讨论讨论! “府里的井情况如何?”宋暮槿问道。 “这里以前是一公主的府邸,所以比一般的府邸要精良,这水井你自也比别的要深。”萧殊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宋暮槿笑着说道。 至于买粮,她打算让漕帮直接从南方买。 宋暮槿不由得就担心西北军营中的宋扬等人,北方大旱,他们在的地方肯定逃不过,打算回头给宋扬和尹乐生去封信,让他们也准备准备。 嗯,还有胡睿。 …… 五皇子回府后,先去了安置谢琅的小院子。 看了眼床上的谢琅,五皇子看向一旁的太医问道,“情况如何了?” “内伤有点严重,就看驸马爷能不能醒了,若能醒那就无碍,若是醒不来那……”太医没有说下去。 谢琅的两个亲随听得眼睛都湿了,朝五皇子跪了下去,“求殿下救救我家公子。” 五皇子看看向太医,“你只管治,要用什么药只管吩咐他们就是了。” “下官自当全力以赴给驸马爷疗伤。”太医拱手说道。 五皇子点了下头。 太医拱手退到了一旁。 “起来吧,你们也下去歇会,让旁人照顾就是了,你们休息好了,才能更好地照顾他。”五皇子看向谢琅的两个亲随,然后扭头看向他派来照顾的人,“好好照顾驸马爷。” 两人筋疲力尽的,肯定一直就没合眼。 “是。”几人屈膝应道。 “是。”谢琅的两个亲随起身朝五皇子行了一礼躬身去了隔壁厢房。 五皇子让太医看自己的腿。 给他敷了药,太医又给他开了个方子。 五皇子让认接了方子,然后站在床边看着面色寡白的谢琅,低喃道,“姐夫你已经做了这么多了,不能就此而放弃了啊,妙心姑娘那边挺好的,我也不好接她过来,等你好了你自己过去看她吧。” 都已经走到了一步了,不能就此没了命,若就这样没了命那妙心姑娘该多难过? 伫立了会,五皇子才转身离开。 他直接去的书房。 到了院子门口,却见得了谢玉琬的丫头秋月一脸着急地等在门口。 见得五皇子,秋月迎了两步跪了下去,“殿下,主子她病得很严重,您过去看看吧。” “病了就请太医和大夫,请我过去做什么?我又不会把脉治病。”五皇子冷冰冰地说道。 “殿下您就过去看看吧,主子自早上就一直病着了,太医说只怕是不好了……殿下过去看一眼吧。”秋月哀求说道。 “怎么?我过去看一眼,她就能好了?”五皇子讥讽问道,“我倒是不知道自己还成了灵丹妙药了,瞧一眼就能好了。” 秋月哀求说道,“殿下……娘娘嘴里只念叨着夫人,求殿下开恩让夫人过来看看行吗?” 主子早上晕了后,那病就来势汹汹的嘴里一直喊着夫人,她们是想回谢府去请夫人过来看看,可府里这两日戒严,她们根本就出不去。 递了话过去,然夫人又进不来。 简直是欺人太甚,小姐可是五殿下明媒正娶的正妃,是这府里的在女主人,他们竟是如此没人性! “既如此,那你们就回谢家去吧!”五皇子说道。 五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是要休小姐回谢家?秋月顿时懵了。 五皇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往里走。 秋月往前一扑就抓住了他的腿,“殿下,求求您可怜可怜……” 五皇子一脚就把她踹开了,直接进了大门。 秋月吐了一口气,揉着胸口站了起来垂头丧气地回内院。 “殿下呢?”一见秋月回来,一脸焦急的许妈妈就问道,“答应了吗?殿下答应让夫人过来了吗?” 秋月苍白着脸摇了摇头,抹着泪把五皇子的话说了。 “殿下他怎么这般冷血!”许妈妈气得浑身颤抖,“若不是他那样残暴让小姐看那些……”想到那血腥的场面许妈妈也眼前发黑,“小姐怎么会病倒了,竟让夫人过来瞧瞧都不行?” “妈妈!”秋月忙伸手捂住了许妈妈的嘴,“让人听到了不好。”虽说这院子都是他们的人,可这是五皇子府!这话若传到了五殿下的耳里就不好了。 许妈妈就愤慨地啐了一口,转身回到了床边去照顾谢玉琬。 谢玉琬闭着眼睛,嘴里不时地吐出一句话,惶恐不安地扭动着。 好在药是足够的!许妈妈带着秋月等人仔细照顾着谢玉琬。 到了晚上谢玉琬突然出气多进气少了,谢玉琬人也清醒了过来,“妈妈,我可能不行了。” 看着许妈妈等人,谢玉琬觉得每呼吸一口都是煎熬。 好像有只后扣在了她的心口,头痛欲裂,又全身轻飘飘的,一闭上眼她眼前都是红色 ,红红的那么多的血—— 许妈妈等人顿时吓得惊慌失措。 “不会的,小姐您一定会好的。”许妈妈红着眼睛笑道。 谢玉琬张了张嘴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又晕了过去。 “太医,您一定地救救我家小姐。”许妈妈哀求着太医说道。 太医点了点头,给谢玉琬把脉施针。 看着床上面色灰白的谢玉琬,许妈妈嘱咐了一番秋月等人去了外院求见五皇子。 二门的已经落了锁,许妈妈跟守门的婆子好说歹说了一番也没有能让那婆子松口开锁让她出二门。 许妈妈只好咬牙切齿沿路返回。 和秋月一众人是打起了十二的精神照顾谢玉琬。 到了快天亮的时候,谢玉琬的情况终于好转,她的人也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许妈妈等人终松了一口气。 ------题外话------ 今日小假期开始,宝贝儿假期愉快~ 第六十二章 线索 许妈妈禁不住喜极而泣,“小姐您终于醒了。” 他们昨晚是惊心动魄的,还以为小姐会熬不过这一次,中间好几次她都要断气了,把她们吓得够呛,好在是有太医一直守在这里,又有救命的续命丸。 众人一夜没合眼,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小姐终是醒来了! 谢玉琬扫了众人一眼,见得他们的神情就知道她们肯定是一晚上没有睡,“你们辛苦了。” “小姐您好了就后,奴婢等不辛苦不辛苦。”许妈妈含着热泪说道。 秋月等人也红了眼眶点头,异口同声,“奴婢不辛苦。” “太医,您快过来给皇子妃看看。”许妈妈抹了脸上的泪水,喊太医。 秋月等人就让开了位置。 太医忙上前,给谢玉琬把了脉,脸上终带了些笑意,“嗯,脉象平稳了下来,再仔细将养些日子就会没事了。” 这话让许妈妈等人是彻底放了心。 太医拱手退了下去。 谢玉琬对许妈妈等人说道,“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我这里现在不用人伺候没关系。” “那怎么行,小姐您身边怎么能米有人伺候呢?”许妈妈对秋月等人说道,“你们下去休息吧,我留在这里伺候着小姐,等你们休息好了,再来换我。” “还是我来,妈妈你先去休息。”秋月说道。 到底她年轻能扛得住些,而许妈妈年纪大了不能这么熬。 “去吧。”许妈妈坚持。 “那你们先下去休息吧。”谢玉琬点头同意了许妈妈的提议。 秋月等人这才屈膝退了下去休息。 许妈妈让小丫头盛了粥过来。 谢玉琬吃了半碗没有胃口了。 这人刚好点,许妈妈也就没有劝她多吃两口,把碗放到了一旁,熬好的药也送了上来,许妈妈就忙伺候她喝了药。 “妈妈,你坐吧。”谢玉琬拍了拍床板。 “是。”许妈妈恭敬应了,坐在了脚踏上,看着谢玉琬哽咽说道,“小姐这次您受苦了,五殿下他……怎么能这般对您呢?您可事他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妻子,正妃,他昨晚那般……明知道您身子骨不好还让您看!这还不如直接给一个刀呢……这次真是哭苦了小姐您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 好在小姐命大。 谢玉琬虚弱一笑,“我也没有想到他那般冷凶残。” “昨日自您晕倒后,嘴里一直叫着夫人,奴婢等就想请夫人过来看看,不想五皇子竟这这点情面都不给,不让奴婢等出去也不许奴婢等传话出去……”许妈妈把情况都与谢玉琬仔细说了一遍。 又带几分惊惧看向谢玉琬,“小姐,殿下他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想借此机会除了小姐和她们? 谢玉琬微微一笑,“妈妈你不别大惊小怪了,我和他难道还能做恩爱的夫妻吗?殿下他看来也是心知肚明的。” 她死了,姑母肯定不会放过陆琤的。 虽自己是病死的,姑母不能把陆琤打压了,不过陆琤肯定也不会好过。 只是,老天都不收她啊。 “小姐,您的命太苦了。”许妈妈低头抹了一把泪。 “我就这破败的身子了,能帮家里做点事也是值得了,以后父亲母亲,和哥哥,妹妹他们就能更好些。”谢玉琬轻声说道。 “小姐……”许妈妈抽噎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姐您别这么想,老爷和夫人肯定也是希望您好的……不如小姐您都放下了,跟五殿下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吧……” 谢玉琬看向许妈妈一笑,说道,“就是我想,陆琤也不会愿意的。” 就算她放下了一切,要和他过日子,陆琤也不会愿意的。 许妈妈怔了下,然后说道,“会的,会的,只要小姐您诚心诚意想和五殿下过日子,他明白你的心意,他会和你好好过的。” 说完又点了点头,重复了一句,“俗话说水滴石穿,只要诚心诚意,那殿下他肯定会明白的。” 这话是劝说谢玉琬,也是在说服她自己。 谢玉琬摇头说道,“没用的,妈妈我们就不用自欺欺人了。” 许妈妈顿时更伤心了。 外面天已经大亮了,谢玉琬苍凉一笑,“而且,妈妈我的身子如何你是清楚的,是过一日就是一日,我与他好好过日子?然后等将来再便宜其他的人吗?再让孩子受苦吗?” 许妈妈道,“小姐您别说了,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谢玉琬笑了下,道,“妈妈你也不用担心,明面上殿下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不过,我也是得好好与他相处了,这夫妻是做不成了,不过……总得让他偶尔来过来我这边坐坐才行。” 若陆琤他都不过来,那她怎么行事? 后院的侍妾昨晚都杖毙了,她手里掌控的不过就是这个正院而已。 外院她的手是伸不进去的。 许妈妈点了点头。 “你让她们都规矩着些,没事就呆在院子里不要出去,小心别触怒了殿下,如今他会顺水推舟利用利用这个机会清理府里的人,若说触怒了他到时候只怕我也保不住,所以让她们都小心谨慎些。”谢玉琬嘱咐说道。 “是,奴婢会吩咐下去的。”许妈妈点头。 说了这么多的话,谢玉琬也累了,躺了下去很快就睡着了。 虽说太医说了脉象已经平稳了没事了,不过许妈妈小心坐在旁边守着,半分都不敢大意。 …… 听说谢玉琬已经脱离了危险,五皇子道,“这都挺过来了啊?” 本就病怏怏的,见了那血腥的一幕,她居然还能挺过来! 还真是谢家出来的人,不是一般人! 五皇子把早膳吃了,然后让叫了管家来,吩咐他说道,“后院里原伺候那些女人的下人全都发卖了。” 管家惊了下,问道,“一个不留?” 可以留下来伺候以后来的人? “嗯,一个不留。”五皇子点头道。 那些个女人都不在了,那些下人留着做什么? 而且,他也没有打算会往后院里添人。 “是。”管家应道。 “你下去吧。”五皇子挥挥手,然后叫了暗卫出来,“前院的人再仔细清理一遍。”左右这几日他都会家里闭门思过,刚好可以把府里都清干净了! 后院就只有谢玉琬那边了,那都是谢玉琬的陪嫁,他不好动手。 吩咐完了后,五皇子起身去看谢琅。 谢琅还没醒来,太医面色都很凝重。 药是隔一段时间灌一次,针也施了,能想的办法都想了。 然,谢琅就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面色是越来越白了,没有了一点的血色。 五皇子问了问太医谢琅的情况,想了想就吩咐人去杏林胡同。 本以为他没事,不想却是越来越不好了。 情况这么不乐观,应该让妙心姑娘知道。 来人刚点了头来,管家就派了人过来说杏林胡同那边的魏临来了。 五皇子就忙道,“快去让他过来。”定是妙心姑娘让他过来看望谢琅的! 魏临进了屋躬身给五皇子行礼,“殿下。” “免礼,不用这些虚礼。”五皇子摆了摆手,问道,“妙心姑娘的伤如何了?” “妙心小姐的伤已经好多了。”魏临回道,扭头看向床上的谢琅,见谢琅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忙看向太医问道,“驸马爷的伤……?” 说完又与五皇子解释了一句,“妙心小姐她很担心驸马爷,虽是知道殿下您闭门谢客也让小的过来问问情况。” “嗯。”五皇子了解地点了点头,朝太医点了点头。 太医便详细跟魏临说了谢琅的伤势。 “伤得这么重?”魏临惊讶问道。 他们都只当驸马爷是受了些皮肉之苦而已,没有想到驸马爷伤得这么重! “今日是表弟妹归宁的日子,等晚点你带妙心小姐过来。”五皇子想了下吩咐说道。 “是。”魏临颔首应了,想到了自己带的药,就忙把两个小瓷瓶都拿出来,一边与五皇子说道,“是妙心小姐让小的带的,说或许能用得着,都是小的等以前随身用的。” 说着把东西递给了太医,跟他解释说道,“这是治疗外伤的,这个是治疗内伤的。” 以前当杀手的时候,难免会受伤所以写这些伤药都是随身带的,如今日子平静了基本就不用了,今日还是妙心小姐跟他说了,他才特意拿些带过来。 太医仔细查了查,然后点头说道,“嗯,都能用得着,用药精壮药材也均是上等的药材。” “治疗外伤不用换,这治疗内伤的药——你现在就给驸马爷试试吧!”五皇子说道。 太医点了点头,给谢琅内服了治内伤的药。 魏临也没有立刻告辞,想留下来看看情况再说。 …… 吃了早饭,宋暮槿先吩咐了管家把郑国公府里那边的贺礼都退回去。 对于郑国公府那边的事,管家处理得多了也不奇怪。 然后才和萧殊一起跟萧介诚说了一声两人才动身去杏林胡同。 回门的礼足足有一马车,都是萧殊亲自吩咐人准备的,昨晚的时候还问过了宋暮槿有没有要添的。 萧殊这样看重爹娘,宋暮槿当然也很开心。 两人开开心心到了杏林胡同。 宋大平和张四娘等人都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除了他们夫妻,林氏和曾氏也带着胡玉娘过来了。 还有文梨香也过来了。 因这边就宋大平一个人男人,是以文晖和赵允昕也和文梨香一起来了,是过来帮忙宋大平招呼和萧殊的。 “北北。”宋暮槿一下马车,张四娘就走了过去握住了她的手,红着眼眶仔细端详着她。 自女儿来京城后,他们夫妻也很少见到女儿,可这与出嫁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情。 女儿离开他们在京城,那是也是还他们的女儿,女儿她自己当家做主很自由。 然出嫁了就不一样,那是别人家的媳妇了。 同是为人媳妇的,张四娘很担心,虽说文昌侯府人口简单,女婿对女儿也好,老爷子听说也是个慈祥的,不过他们夫妻两个还是很担心。 担心女儿会不习惯,担心女儿受委屈。 在他们夫妻两个看来,女儿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姑娘了,可这些年来他们能给女儿和教女儿实在是有限得很,所以很担心女儿会不习惯侯门里的生活。 这几日两人都一直都很担心。 “娘,我回来了。”宋暮槿笑着说道。 笑颜如花,眉眼之间又带着一抹刚为人妇的妩媚。 女儿的眼里都带着笑。 张四娘把眼压了回去,笑着拉着他的手请萧殊进去。 “北北可比以前还要漂亮了。”文梨香站在门口目光看着宋暮槿,然后扭头看向文晖,叹了一口气给了他一个眼神无声问道,后悔了吧? 当初她可是期望着北北成为自己的嫂子呢。 可惜了,自家兄长不争气啊没有入北北的眼里。 文晖摇了摇头,没有理会她。 他们兄妹两人的交流,赵允昕看在眼里,不过他知道他们兄妹两人感情深厚,当然便不会开口问。 见了礼,说了会话,宋大平和文晖赵允昕,萧殊在正厅里聊天,而张四娘和宋暮槿几个女眷就去了内院。 到了内院,林氏拉着宋暮槿到里前,慈爱打量了一番,“脸色红润,看来侯爷对我们的北北不错。” 宋暮槿面色酡红。 众人抿了嘴笑。 胡玉娘不知道她们笑什么,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眉眼弯弯地举着刚收到的玉雕兔子走到了宋暮槿的面前,“槿姐姐,槿姐姐,这个小兔子我很喜欢,谢谢槿姐姐。” 事先就知道他们要过来,所以给他们每个人都是准备了礼物的。 被胡玉娘这么一打岔,宋暮槿也就没那么羞涩了。 因为她是新嫁娘,大家也没有再说。 说笑了会,宋暮槿就笑着说道,“我去看看妙心。” 文梨香本是想说跟她一起去,不过想着她们两个应该有写贴己话要说,也就没有跟着去。 “嗯,去吧。”张四娘笑着点头。 宋暮槿起身去了妙心的屋。 妙心身上的毒已经都解了,不过肩上的伤还没有好,也能下地了,不过却不能动作太大,因为动作稍微大了点,就会牵动肩上的伤。 本她是要出去迎宋暮槿和萧殊的,不过让张四娘给阻止了。 “北北。”妙心正坐在屋里等着呢,一见宋暮槿过来了,就高兴地站了起来。 “你别动。”宋暮槿忙走了过去,“小心伤口裂了。” “没事的,你别紧张。”妙心道,“我是要出去迎你们的,可干娘就是不同意。” “娘是担心你的伤。”宋暮槿见她脸色好了很多,也就放了心。 两人说了会话,不免就说到了谢琅身上去。 妙心担忧道,“也不知道他伤如何了?我让魏临过去了,这会都还没有回来。”若没事,那就应该回来了。 “没事的。”宋暮槿也不太清楚谢琅的伤势,安抚妙心说道,“等你伤再好点,我陪你过去看看。” “好。”妙心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魏临回来了。 等魏临一说谢琅的情况,妙心眼泪刷的一下就出来了,“我得过去。” “你别急,等吃了午饭,我和侯爷陪你过去。”宋暮槿往窗外看了一眼,说道,“你也吃饱了,把药喝了。” 妙心点了点头。 宋暮槿又安慰了她几句,那边就说午饭准备好了,宋暮槿嘱咐说道,“吃了饭,我们就过去,魏临你去吩咐他们把马车准备好。” 吃了午饭,林氏等人也就都告辞了,让他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等他们一走,宋暮槿就和萧殊说了谢琅的事,动身和妙心去五皇子府那边。 还没出门,五皇子就派了人骑了快马过来说谢琅已经醒来了,太医说没事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 宋暮槿对妙心说道,“我们还是陪你过去看看他吧。” 妙心考虑了片刻,摇头说道,“醒了没事就好,这会五皇子那边事多,我就不过去添麻烦了。” 等她伤好点了再过去吧。 这会她过去,不过是给五皇子多添一个病人罢了。 “那等会我们过去看看。”宋暮槿道。 妙心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你了北北。” “你我姐妹这么见外做什么?你安心养病,等你好了,随时都可以去看望驸马爷。”宋暮槿道。 “我会尽快好起来的。”妙心重重地点头。 …… 因要去五皇子府,所以宋暮槿和萧殊待了会起身告了辞。 张四娘和宋大平给两人也准备不少回礼。 两人见得谢琅的人也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谢琅人醒的,不过没有什么精神。 宋暮槿和萧殊坐了会,仔细问了太医关于谢琅的病情,然后跟五皇子说了会见天色渐晚就告辞回侯府。 回去的路上,萧殊让徐重骑马去了杏林胡同,让他把谢琅的情况告诉妙心。 …… 翌日,萧殊才开始处理那晚的事来。 几日新婚,虽没有过问,不过徐重和徐阳是一直在审查的。 那车夫是个老奸巨猾揪不到破绽,不过那蜀葵倒是查处于了一条线索出来。 ------题外话------ 昨天看了阅兵式,嗷嗷,突然好想写军旅文肿么破。 太帅了!我大天朝v587啊 第六十三章 当街 文昌侯府主子就萧介诚和萧殊两个人,祖孙两人又都是不喜欢人人,是以侯府里的下人也不多。 蜀葵的祖母还是伺候过萧老夫人,不过父母在她年幼的时候就病死了,前几年她祖母也死了,这就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因为她祖母的关系因此在府里也算是体面的丫头。 今年十八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年前认识了一个人,一来二去两人就是*了。 两人都是在外面见面,加上她又是个嘴巴紧的,文昌侯府里的人也都不知道,不过这热恋中的人总是心有不一样的,总能露出些破绽来。 寻着这条线,竟是查到了郑锐的身上,那与蜀葵来往的人竟是郑锐身边的小厮。 “你先下去。”等徐阳说完,萧殊就让他退了下去。 “是。”徐阳躬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你是怎么想?”等徐阳退了出去,萧殊看向宋暮槿问道。 这与郑锐有关系,宋暮槿没有意外,以郑锐的身份和立场,他当然见不得萧殊好,萧殊不好想来是郑锐最希望的,所以,这样的事郑锐还真是能做出来,不过……“蜀葵应该背后还有人。” 萧殊点头赞同她的话,“嗯,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蜀葵身怀武功呢。”隐藏得真够深。 “不过我是没有郑锐会让人来接触蜀葵——他这是想收买她,然后让他来破坏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蜀葵长得不差,这丫头爬主子的床也是司空见惯的事,宋暮槿一笑,“不过,这蜀葵应该不是他一开始就安在府里的钉子。” 若说郑锐安排的钉子,那他又何必要他的人来勾引蜀葵呢?这不是多此一举,直接吩咐她办事就是了,这样还让他身边的人接触蜀葵,这不是活生生把把柄递到了萧殊和她的手里? 所以,这蜀葵背后的主子另有其人。 这郑锐不过是刚好他贴上去,又因为萧殊和郑国公府的恩怨,刚好人家可以利用郑锐这个送上门的棋子了。 “这蜀葵和那小厮,是谁勾引了谁还不说不定呢。”萧殊说道,目光里含了几分凛冽,目光一柔看向宋暮槿说道,“蜀葵和车夫身后真正的主子还得费些功夫才能查出来。” 宋暮槿会意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蜀葵和那车夫人已经死了,只怕很难查出来了,他们那样的钉子只怕自有他们联络的方法。 这他们两人一死,线索几乎就断了。 “不过我觉得郑锐应该不是如此鲁莽的人。”宋暮槿蹙眉看向萧殊,“你说这件事会不会与陆霆有关系?” 郑锐再如何没想法,他而是郑国公亲自教导出来的,郑国公想要把国公府交到他手里的人,这郑锐不应该如此没脑子的人,不应该留下这么大的破绽出来。 除非是陆霆的关系,毕竟这郑锐迷陆霆迷得七荤八素的。 “郑锐为人行事还算是比较严谨的,这不像是是他行事的方格,我也怀疑这件事与陆霆有关系。”萧殊颔首说道。 侯府和国公府对立了这么多年,萧殊当然了解郑锐。 宋暮槿颔首,“而陆霆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而且郑锐只怕也不会开口。” 萧殊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周嬷嬷带了人过来给宋暮槿正式行礼。 昨日是归宁日。 所以今日大家也该过来给宋暮槿见礼了。 人都在花厅侯着。 宋暮槿笑着与萧殊去了那边的花厅。 周嬷嬷年近五十,靛蓝妆花褙子,喜眉善目的面上的笑容很事亲切,她本是宸妃娘娘身边伺候的人,宸妃娘娘死后,因五皇子被萧介诚接到了侯府教导,所以宣仁帝就给了她恩典回了侯府。 因此这些年来这侯府后院里的丫头婆子都是她在管,侯府这些年来没有女主所以府里是庶务也都是她在打理。 “奴婢见过侯爷,夫人。”宋暮槿和萧殊一进去,众人恭敬行礼。 这都是府里的管事妈妈们,都是来给宋暮槿这个女主人请安和见礼的,所以萧殊没有发话,宋暮槿就笑着抬了下手,“都起来吧。” 众人谢了恩起了身。 周嬷嬷先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其余的人也都一一自我介绍了。 都恭恭敬敬的。 萧殊坐在旁边听了会也就放了心,与宋暮槿说道,“你忙。”说完就起身。 “你们坐下来喝口茶,我这就过来。”宋暮槿笑着起身随了他出了花厅。 “我出去下,中午饭可能不会回来吃,你不用等我,和外祖父先吃。”萧殊一边往外走,一边笑着与她说道,“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周嬷嬷,若有人不敬你直接处理就是了。” 这是担心她呢,宋暮槿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也小心些。” 萧殊眉眼含笑,拉着她的手捏了捏,嘱咐说道,“府里的事你慢慢来,累了就休息不要逞强,可别累着了!” 萧殊眼里带了几分暧昧的笑。 宋暮槿脸色微红,送他到了门口。 送了萧殊走了,宋暮槿回到了花厅。 她是交代了她们喝茶,不过也没有人真的喝大家都恭敬地等着她回来。 交代了各自负责的事,又把今日的事情禀告了一番,并没有人敢露出半分的懈怠和不敬,一番下来宋暮槿对她们也有了个初步的印象。 等其余人退下后,周嬷嬷留了下来跟宋暮槿一一说了说各管事婆子的为人,语言虽事简单,却都很精练。 周嬷嬷也没有因为她是府里的老仆或是伺候萧介诚和萧殊多年而拿乔,或是倚老卖老,对宋暮槿十分的恭敬。 宋暮槿高兴地赏了一根赤金的金簪给她,“多谢嬷嬷,以后还得多多辛苦嬷嬷了。”侯府的人不多,而她也没有带几个人过来,所以府里的人只要是好的,勤勤恳恳做事的,她也没有想要换。 “夫人言重了。”周嬷嬷没有推脱接了金簪,“谢谢夫人赏赐。” “嬷嬷也知道,府里的一个车夫和蜀葵都死了。”宋暮槿笑道,“这两日清出来的人侯爷会让人处理的,嬷嬷让人好生看着就是了,对了,麻烦嬷把后院各人的资料都给我送一份过来。” 前两日不见血,不过也不代表不能做什么。 徐重和徐阳几个也是把府里的人清了一番的,这后院里也揪出了一批可疑的人。 怎么处理,萧殊应该早就用想法了。 …… 郑锐是一如既往地没事就往陆霆的面前凑。 从去年八月开始到现在,九个月的时间了,陆霆和郑锐身边的人也都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便是陆霆也都没有刚开始那么冷淡了。 因此萧殊到的时候,郑锐刚好笑容满面地随了陆霆从饭馆中出来。 郑锐一开始还没有看到萧殊,不过很快他就感觉到了。 萧殊站在路中,没有说话。 因为新婚的关系身着一身紫棠色图案纹圆领锦袍,本就是俊美的眉眼便带了几分眼潋滟之色,然此刻众人看到却不是他俊朗的容貌,而是他身上的气势。 他没有说话,面上也没有任何的怒意,目光也淡淡的,而且可就是如此,郑锐心里却是一个咯噔。 “侯爷。”陆霆一笑。 “世子。”萧殊回了一个礼。 郑锐抿了抿唇,问道,“二弟,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应该在家陪你的小娇妻吗?” “我自是来找郑大公子你的。”萧殊淡声说道。 郑锐心里越发的不安了起来,扭头看了眼自己的身边的小厮。 那小厮朝他点了点头表示万无一失。 郑锐心里就有了底,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萧殊目光扫了眼他身后的那个小厮。 眉清目秀,倒是长得帅气。 萧殊伸出了手。 徐阳把剑递到了他的手里。 “萧殊,你这是要做什么?”郑锐质问道。 “不做什么。”萧殊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后杨后运功就把剑朝那小厮飞刺了过去。 郑锐和那小厮都没有想到萧殊就这样就把剑丢了过来,两人愣神的瞬间,剑直接穿透了那小厮的胸膛。 陆霆是有那个能力挡萧殊这一下的,不过萧殊对付的是郑锐的人,他也懒得出手相救。 小厮反应过来的时候,低头就看到了自己刺穿了自己胸膛的剑,血顺着剑往下流,“你……” 抬手指着萧殊,往他方向走了两步直接倒在了地上。 “啊!”郑锐叫了一声,看着直直倒在自己的面前嘴吐鲜血,全身抽搐的小厮,抬头愤慨又惊恐地看向萧殊,“萧殊你疯了?我的人怎么着你了?你这一出手就杀人?你今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定要把你告上大理寺!” “他死有余辜。”萧殊冷声说一句。 徐阳往前把那小厮身上的剑抽了出来。 剑一抽,那小厮身上的血就如泉水一般往外涌,抽搐了两下就断了气。 路上的行人也吓得不行,不少人都惊恐地叫了起来,“杀人啦,杀人啦。” 两旁店里的客人一楼的走到外面,二楼的围在了二楼打开的窗户看了过来。 “杀人偿命!”他的人就这么当着他的面被萧殊给杀了,郑锐气得不得了,而且又是在陆霆的面前,郑锐觉得自己很面子,顿时义正言辞地大声道,“萧殊,你别以为你如是侯爷了,就能为所欲为了!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杀了我的人,你眼里还有王法吗?他虽是我的小厮,是个奴才可从小跟我长大,跟我亲兄弟似的,今日这事,萧殊我跟你没完!” 众人都点头站在郑锐那一边。 陆霆眯了眯眼睛,看向萧殊。 他也没有想到萧殊一出手就把郑锐的人给杀了。 不过他没有开口说话。 “和你亲兄弟一般?”萧殊杨了下眉头,看向郑锐问道。 “是啊,他就说我兄弟,我定会给他报仇,萧殊我要告你,把你告上大理寺,一定让你血债血偿!”郑锐挺直了腰,大义凛然说道。 “那就最好了。”萧殊目光凛然看向他,“这贼子和我府里的丫头合谋意图想谋害我和我的妻子,我还纳闷着一个小小的奴才怎么会如此大的胆子,看来是郑大公子你在背后指使的啊!” 顿了下,萧殊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人,沉声道,“他一个奴才意图谋害侯夫人,其罪当诛!我一剑杀了他算是便宜了他,否则凌迟了他也不为过!” 这么快就出事了?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那丫头真是没有用!郑锐差点跳脚,“萧殊这是你的一面之词,你说的人和你府里的丫头合谋谋害你夫人,证据呢?证人呢?你把证据拿出来啊?没凭没据的就凭你的话,你让我们怎么相信?” “那丫头招供画押后畏罪自杀了。”萧殊淡声说道,“郑大公子要去大理寺告我尽管去好了,到时候我自会把那丫头的供词交给大理寺的大人的。” 蜀葵死了,尸体还在五哥那,要伪造一份供词那是轻而易举。 萧殊目光讥讽看向郑锐,“希望到时候郑大公子你好好与大理寺的大人说才好。” 这下围观的群众都议论纷纷了起来,看向郑锐的目光都不好了。 “萧殊你少血口喷人!”郑锐几乎要跳起来,“我好端端的为何害你的妻子,害你?” “为何当然是要问郑大公子你自己了。”萧殊冷嗤了一声。 郑家与侯府的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这郑锐为何要害萧殊?当然是因为郑国公世子的位置了。 郑锐是郑国公的庶长子,而萧殊是郑国公的嫡子,还是唯有的嫡子。 郑国公向来喜欢郑锐这个长子,一直想立他为世子,不过皇上一直没有批,皇上为何没有批?还不是因为萧殊? 这些,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这郑锐还真是有理由害萧殊夫妻两人。 “你这是含血喷人!”郑锐气得大吼,“你说那丫头招供了画了押,谁知道那是不好使你屈打成招?或那供词其实就是你伪造的?” “怎么郑大公子你这是害怕了?”萧殊说道。 “谁怕了?”郑锐道,“上大理寺就上大理寺,还当我怕了你不成?” 真是沉不住气!陆霆蹙了蹙眉头。 显然萧殊是有备而来,这真去了大理寺吃亏就是郑锐。 萧殊抬手,徐阳把擦干净了的剑递到了他的手里。 郑锐一看,下意识就往陆霆的身后躲去,看向萧殊气急败坏道,“萧殊,你想做什么?” “侯爷,请三思,杀一个奴才没什么,然郑大公子可是官身,而且还是你的嫡亲的兄长!”陆霆没有想到这郑锐还这么胆小,不过还是把他挡在了身后,看向萧殊说道。 杀了奴才没什么,然对郑锐下手,那对他萧殊是不利的。 “世子是要护着郑大公子了?”萧殊握住着剑,目光来回看了两人一眼,“我听别人说你们两个感情好,看来——还真是以后那么一回事。” 围观的群众也是目光暧昧地看向两人。 陆霆握着拳头,眼底带了怒意,不过这事要解释的话只怕是越描越黑,于是陆霆只好阴着脸看向萧殊说道,“侯爷,慎言!” 好不容易,陆霆才对自己好点呢,萧殊这么一说,那陆霆还不得又对自己冷下脸?郑锐一想,立即从陆霆身后闪了出来,大声说道,“萧殊你今日杀了我的人不说,还要污蔑我和世子?你到底想怎样?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顺眼,你有什么只管冲我来,你不要诬陷无关的人!” 萧殊冷着脸,直接一剑就刺了过去。 这一剑又快又疾,而且距离又近,萧殊和五皇子的武功都是宣仁帝派人教的,身手自是比郑锐这样的花架子高的不只是一点点,加之郑锐也没有想到萧殊真的会对他出手,所以,他来不及躲剑就已经刺到了眼前。 “小心!”陆霆眼疾手快,把郑锐的人往旁一拉,剑刺到他的右胸。 萧殊把剑抽了出来,血一下就飇了出来。 郑锐痛得嗷嗷地叫,冲着萧殊怒道,“萧殊你这个疯子,你竟敢弑杀亲兄?你个没人性的东西。” 萧殊全身散发着冷冽和萧杀的气息,目光冷冽地扫了一圈周围众人,一字一顿冷声说道,“郑锐我把刚才你的话还给你,有什么只管冲我来!你若是敢把主意打到我妻子的身上,我定要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题外话------ 嗯,今天早上要去爬山,很久没运动了^_^ 第六十四章 糊涂! 他和五哥是人在漩涡中,他们是习惯了,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算计北北,还用那么毒的计策。 不管郑锐知道多少,是被人坑害的也好,还是他本就是其中知情人也好,他既敢做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萧殊冷冷地看着郑锐,面上的杀意显然易见! 看着这样的萧杀,郑锐心生恐惧。 他真的会杀了自己的。 刚才那一剑,萧殊这疯子真的没有半点的犹豫朝着自己的心口来的。 他真是疯了不成? 哆嗦了两下,郑锐捂着自己飙血的伤口,死死地瞪着萧殊,“你这个疯子,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要去大理寺告你,告你伤人……不,要告你杀人,你刚才就是要杀我来着!” 说着又有些痛得喘不上气来,又担心萧殊会再次出手所以半点不敢放松,紧紧地盯着萧殊,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陆霆的衣袖。 “就这点胆子你还敢算计我?”萧殊鄙夷看向郑锐,一点没有在意的样子。 郑锐气得想吐血,想扑过去和他打一架,可伤口痛得很,而且他又自知不是萧殊的对手,于是只目光阴鸷地看着他,“萧殊你简直没有人性!我是哥,是你亲哥!你等着好了,我一定会去告你的,今日这么多的人都看到了是你伤我的,到时候你再狂妄试试!你个丧心病狂的东西!” 郑锐身边就只带了那一个已经死了的小厮,不过陆霆身边是带了立冬和立夏两人的额,这会两人已经往前挡在了陆霆和郑锐的面前把他们两人护在了身后。 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郑锐是个花架子。 然,陆霆和立夏,立冬三人的武功是不错的,这一点萧殊和徐重,徐阳主仆三人都很清楚。 萧殊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看向郑锐,“嗯,你尽管去,我等着!” 面上并没有一点顾忌。 “你别以为我不敢吗?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好看的!”郑锐大声说道,这一激动伤口痛得嘶了一声。 陆霆偏头看了眼郑锐,皱着眉头看向萧殊说道,“侯爷,得饶人处就饶人,大家都是同朝为官,算是同僚,郑大公子还是你兄长,这闹大了大家都不好看。” 陆霆语气带着冷意,话里含着威胁——这当街诛杀朝廷命官,这追查了起来,吃亏的会是他萧殊。 萧殊扬了下眉,“世子这是威胁我?” “不是,我只是实话实说,希望侯爷冷静而已。”陆霆笑着说道。 他若是要想做什么,用得着威胁吗? 他是亲王世子。 “我很冷静,不用世子你提醒。”萧殊讥笑说道,“世子这般紧张郑大公子,还这是令我大开眼界。” 他这是揪着这件事不放了不成?陆霆不悦地皱了皱眉,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萧殊瞥了眼郑锐攥着已衣袖的手,没有在理会陆霆,目光看向郑锐说道,“以前你就看我不习惯,却不会有这般大胆的时候,说吧是谁给你的胆子?或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吩咐了你的人来勾搭我府里的丫头,然后要谋害我和我内子?谋害当朝侯爷和侯爷夫人,郑锐,你好大的胆子啊!” 说着,别有深意地看向陆霆。 陆霆气得额角青筋都突了起来,偏这件事上他真不好说什么。 “你含血喷人!我什么时候谋害你们夫妻两个了?”郑锐惨白着脸叫道。 萧殊如今是承了爵的侯爷,从二品,而宋暮槿有诰命在身的。 自己不过是光禄寺小小七品的芝麻官罢了。 这追究起来,当然是自己的罪更重。 那该死的东西,竟然把事情弄到了这个地步,郑锐瞪了眼地上死了的小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又见萧殊的目光是别有深意看向陆霆,感觉到陆霆的怒意,郑锐立即高声道,“什么有人指使?萧殊你别在这里造谣生事……” 目光看着闻讯赶过来的衙卫,立即挥手呼救,“这里,这里,救命啊,这里有人杀人了……救命啊。” 萧殊回头看了眼,面色不变。 衙卫们忙跑过来。 围观的群众往旁让了让。 衙卫一看地上死了的小厮,受了伤的郑锐,然后看了眼陆霆和萧殊,几个人差点要跪了。 这一个王府世子,一个侯爷,一个国公府大公子——他们这是觉得他们这些人没事做呢?所以闹点事给他们忙不成? 一个个身份尊贵的,他们是都得罪不起啊。 “这是……”领头的衙卫看向地上的小厮,问道。 “是我的人,这是我的贴身小厮。”郑锐忙说道,“是文昌侯杀的,我身上的伤也是他刺的……” “几位官爷辛苦了。”陆霆打断了郑锐的话,示意自己的立夏给他们一张银票,“这是请几位官爷喝茶的,辛苦你们跑一趟了,其实没什么,是大公子和侯爷兄弟两个开玩笑呢,一个激动手误了,没事没事我们闹着玩的呢,辛苦几位跑一趟了,辛苦了。” “世子……”郑锐皱眉。 陆霆给了一个你给我闭嘴的眼神给郑锐。 郑锐动了动嘴角就把话吞了回去。 闹着玩会闹出人命来的?闹着玩会把兄长刺地鲜血淋漓的?领头的衙卫诚惶诚恐地接了银票,“世子言重了,多谢世子爷。” 然后看了眼萧殊和郑锐,还是很负责地确认问道,“世子,真是大公子和侯爷兄弟两人闹着玩?” “辛苦几位了。”陆霆笑着说道,然后拉了下郑锐示意他开口说话。 郑锐虽是一万个不愿意,不过还是点头听从了陆霆的意思,点头说道,“是,我们是闹着玩的。” 衙卫扭头看向萧殊,问道,“侯爷?”这些公子爷们不管他们是闹着玩也好,还是闹真格的也好,只要他们自己解决就好! 他们自个都说是闹着玩儿的,围观的群众当然也懒得说什么了。 “不是闹着玩的。”萧殊摇头说道。 “萧殊,你还想怎么样?你是真想去大理寺的牢房了走一趟你才甘心吗?”郑锐叫道。 若不是世子,他现在就让人把他押走! “侯爷这正是气头上呢,几位不要在意。”陆霆解释了一句,然后看向几人说道,“大公子的伤势紧急,麻烦几位帮个忙,帮我一起送大公子回国公府。” “世子客气了,能护送世子您和大公子去国公府,是卑职等的荣幸。”头领忙恭敬说道。能得安王世子的差遣,他们当然也乐意。 陆霆看两眼萧殊,在众人的保护下扶了郑锐离开。 衙卫还留了一个人收拾那小厮的尸体。 还命了衙卫护送他们离开,倒是颇有几分灰溜溜狼狈而逃的样子。 围观的群众见没有什么看的就散开了,不过大家对于郑锐和陆霆两人的关系就异常关心了起来,这几个月来,大家经常能看到他们两个同进同出的,又见得了刚才这一幕,到最后陆霆都不忘叫了人亲自送郑锐回去——看来两人真的活色生香啊。 有说的起劲的,都讨论压陆霆和郑锐两谁是在上,谁在下的话了。 “侯爷,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徐阳问道。 “陆霆让那一众衙卫送就是想保郑锐。”萧殊浅笑了下,说道,“倒没有想到这郑锐还能入得了陆霆的眼!……好在刚那一剑也不会让郑锐舒服。” 徐阳点了点头。 “走吧。”萧殊朝自己的马车走去,吩咐了车夫去五皇子府。 出了那条街,估计着萧殊不会追来了,陆霆就让立夏再给那衙卫些银子打发了他们。 “世子,刚才怎么就那么放过萧殊啊。”郑锐看向陆霆,面色苍白说道。 “萧殊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闹到了大理寺去到时吃亏的是你!”陆霆说道,“他敢当街对你下手,那后路他肯定都安排好了的。” “简直没人性!”郑锐啐了一口,然后看着陆霆道,“谢谢你,世子。” 世子这是关心他呢。 刚才还保护他来着,他保护的动作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也不枉他这么长时间来的一片真心。 “你……”陆霆顿了下,“你又不是他的对手,你何苦去招惹他。” “为了世子,做什么我都我愿意!”郑锐微笑着看着他说道。 看着他这般温柔的目光,陆霆虽是已经习惯了,不过还是冷着脸说道,“我又没说要你做什么!你受着伤呢,不要再说话了,你要再这样,我就要走了。” 是他状似无意透露了他不喜欢萧殊和宋暮槿,自己那么说,不过是想利用他和萧殊之间的恩怨罢了。 “世子,我痛。”郑锐呲牙咧嘴,伸手一下抓着他的手,脸色白的吓人。 陆霆想甩开的他手,动作顿下到底没有狠下心,伸手捂住了他的伤口,扭头吩咐外面的立冬和立夏说道,“先找一家医馆。” 先得处理他的伤,否则就这么回国公府他的血都要流光了。 “是。”立夏和立冬对视了一眼。 世子的变化,他们两个人最是清楚的。 从最开始的厌恶到现在的关心,世子和这郑大公子——印证了一句话,烈女怕缠郎! “谢谢,世子。”郑锐眼神有些迷离。 “你敢晕过去试试!”陆霆厉声喝道,“立冬,立夏,快点!” “刚才谢谢你就救了我。”郑锐眨了眨眼睛,朝他虚弱地笑了笑尽量保持着一丝神智没有晕过去。 立冬和立夏很快就找到了医馆,主仆三人急匆匆把郑锐送到了医馆里。 医馆的大夫忙是给他止血,包扎伤口,熬药。 “大夫他的伤没事吧?”等大夫一头汗水忙完了,陆霆才开口问道。 “回世子的话,郑大公子这伤甚是严重伤到了肺腑,得仔细养上数月,而且好了也会落下病根。”医馆离得六部衙门和其他各衙门都不远,大夫认识他们。 “有劳。”陆霆细心问道,“那现在他能坐马车回国公府吗?” “小心些别崩了伤口就行。” 陆霆点了点头,让立冬结算账,等药熬好了郑锐喝了药,就送他回了国公府。 把人动到了国公府,陆霆跟他们说了一声郑锐身边的小厮死了让他们去把尸体领回来,其他的没有多说然后直接就告辞走了。 见得一身血,已经昏睡过去的郑锐,国公府里的人吓得不行,愣了后,大家都立即忙了起来,去请太医的请太医,给郑国公送信的给他送信,另有人立即给内院的吴姨娘等人送信。 吴姨娘闻言脸色一白,叫了一句“我的儿啊。”就跌跌撞撞就往外院郑锐的院子跑。 “去请太医了没?”徐氏得了消息后,不紧不慢地往外走,一边问道。 “已经去请了。” “怎么会受伤呢?”徐氏说着脚步一顿,指了一个吩咐说道,“你去外面打听一下,是出了什么事?” “是。”那丫头应道。 郑老夫人面色焦急地扶了丫头的手往郑锐的院子赶去。 那可事郑家的长孙! 郑意和郑姿闻言也都赶了过去。 郑老夫人进屋见得在床上昏睡面无血色的郑锐,忙走了过去,“我的锐儿啊。” 下人已经给郑锐换了衣服,身上已经没了血迹,不过他脸色很是苍白,看着十分的骇人。 吴姨娘让开了位置,直接跪了下去跪在了郑老夫人的面前,哭道,“老夫人您可来了,您快看看可怜的锐儿,老夫人您一定要给他做主啊。” “你起来吧,我会给锐儿做主的。”郑老夫人拍了拍的她的肩,坐在床边看着郑锐,心疼得不行,扭头看向徐氏,“太医呢?怎么还不来?” “已经让人去请了,马上就到。”徐氏躬声回道。 “让去看看太医来了没!”郑老夫人道。 “是,儿媳这就让人去。”徐氏点头忙吩咐人。 自己不说难道她就不知道让人去看一看?郑老夫人很不高兴地瞥了眼徐氏,然后扫了一眼屋里的众人,“好端端,大公子怎么会被人伤了?抓着凶手了没?他身边的小卫呢?叫他过来回话。” 管家颤声回道,“回老夫人的话,小卫,小卫已经死了!” 刚安王世子是这么说的,他也派人去打听事情的原委和领尸体了。 “这还有没有王法?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竟然有人刚杀我我郑国公府的人!”郑老夫人怒不可遏,又看向徐氏。 徐氏不等她开口,就说道,“母亲,儿媳已经让人去查探了。” 吴姨娘捂住着嘴痛哭。 郑姿扶着着吴姨娘也低声哭着。 郑意脸色难过地站在徐氏的身侧。 “是谁送大公子回来的?”郑老夫人问道。 “是安王世子。”管家回道。 郑老夫人轻轻点了点头,对徐氏说道,“回头备一份礼送去王府。” “是。”徐氏应道。 徐氏话落,一个丫头领了太医火急火燎进了屋,“太医来了。” “麻烦大人了。”郑老夫人忙起身让开了位置。 “老夫人言重。”太医拱手抱拳行了一礼。 检查伤口,太医又重新给他上了太医院更好的药,又开了方子。 郑老夫人忙吩咐人去煎药,又问太医郑锐的伤势。 太医刚要开口说,郑国公疾步进了屋。 “国公爷。”太医忙抱拳行礼。 屋里的丫头和徐氏,郑姿郑意等人也都忙行礼。 “国公爷,您可算是回来了,我们的锐儿……”吴姨娘哭着倒在了郑姿的身上。 “有劳大人。”郑国公朝太医拱手还了一个礼,让众人站了起来,然后朝郑老夫人行礼,“母亲。” “你看看锐儿去。”郑老夫人摆手说道。 郑国公走到床边蹙眉看了看郑锐,然后看向太医,“犬子的伤如何?” 太医便把郑锐的情况说了一遍,没有性命之忧,不过伤到很重伤到了肺腑,得静养,而且会落下病根。 闻言,吴姨娘摇摇欲坠,“锐儿。” “有劳。”郑国公面色一紧,让人送了太医出去。 在赶回来的路上,郑国公就吩咐了人去打听的,太医刚出去郑国公亲随就回来了。 亲随进了屋行礼禀告说道,“是二公子伤的大公子……” 一听是萧殊伤了自己的儿子,吴姨娘哭了一声扑到了郑国公的怀里,“国公爷,你要为锐儿做主啊!锐儿是怎么着他了?他下这么狠的手,锐儿差点就没命了啊……” “狼心狗肺的东西,这是他的亲哥哥!”郑老夫人拍了着桌子骂道。 “祖母,父亲,二哥肯定是怕哥哥被立了世子,可他已经是侯爷了,他还想抢国公府的世子位置不成?”郑姿尖锐说道。 “那个没心没肺的东西!”郑国公黑着脸,怒喝了一句。 徐氏心里嗤笑了一声,抿了唇,说道,“母亲,国公爷息怒,先把话听完。” 都当这郑国公世子是香饽饽呢,萧殊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也不把话听完就发作! 郑国公看向亲随,“你继续。” 亲随这才把打听来的事仔仔细细说了。 徐氏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不会的,定是二公子污蔑锐儿的。”吴姨娘立即说道,“国公爷,老夫人锐儿不会那样做的。” 郑老夫人点了点头,认同吴姨娘的话。 床上的郑锐清醒了过来,扭头唤了一声,“祖母,父亲。” “锐儿……”郑老夫人和吴姨娘都扑了过去。 郑国公挥手让人退了下去,然后看向郑锐问道,“萧殊说你算计了他们夫妻,有还是没有?说实话,我才能帮你!” 郑锐犹豫了下,然后垂眸,“是。” 郑国公拧着眉头,“糊涂!你明日立即去跟他赔礼道歉。” ------题外话------ 咳,郑大公子终于捂热了陆霆的心~鼓掌 第六十五章 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吴姨娘愕然,哭道,“国公爷您这说什么呢?要道歉也是该二公子他来给锐儿道歉!锐儿这都要没命了,萧殊可是好好的,这天下哪有这样的理,这挨打的反而要去给打人的赔礼道歉。”这不是颠了个吗?要道歉也该是萧殊那心狠手辣的东西给儿子来道歉! 吴姨娘抽泣着说道。 “是啊,父亲,现在受伤躺在床上的哥哥也,怎么反而要哥哥去给二哥赔礼道歉?”郑姿附和着吴姨娘的话,“要道歉,不应该二哥来给哥哥赔礼道歉的吗?” 郑老夫人皱着眉头看向郑国公,面色不悦,眼里带着不赞同,不过抿唇把刚才那亲随说的话仔细琢磨了一番,紧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陡然明白了儿子的意思,不过面上还是沉怒说道,“纵是锐儿有什么错,他一个当弟弟的怎么能做出当街杀自己亲哥哥这样的事来?这是做弟弟的应该做的事吗?长兄如父,长兄如父!”郑老夫人愤慨地又拍了几下桌子,“如此丧心病狂的人,我郑家可最是讲规矩的人家,他这般丧心病狂……”说着看着郑国公,“看来没接他回来是对的!” 谁知道那是不是自己儿子的种? 这样狠辣的人,他老郑家可从来没有出过! 郑国公听明白了郑老夫人话了的话,面色有些迥然低咳了一声,“母亲,现在不是说那些话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锐儿再出其他的事。” 他也是一开始就不认那儿子的,以为那是萧萱与别人生的,所以当年死活不同意接他回来,不过越是长大,那混账的脸就是自己和萧萱的脸结合而成的,他纵是不想认,那也是没有办法否认的。 那混账就是他的儿子,亲生的!无可否认。 “国公爷,您看锐儿都这样了,这都是二公子害的,您怎么还能让锐儿去赔礼道歉呢?就算是锐儿有错,他这个样子怎么出门?而且,现在又不是锐儿的错,而二公子出手伤人的。”因儿子受这么重的伤,吴姨娘这会心里是恨死了萧殊,愤慨得恨不得自己跑过去捅两刀子萧殊才好。 怎么会看着自己的儿子给萧殊去道歉? “他若是走不了,那爬也给我爬去侯府给他赔礼道歉!”郑国公喝了一句,然后看向吴姨娘,见得梨花带雨的都成泪人了,放柔了声音,“我这都是为了锐儿好。” “国公爷……”吴姨娘真觉得自己儿子很委屈,“国公爷锐儿这胸口的伤口您是没有看到啊,妾身都恨不得那刺到了自己上才好,您还要他去给二公子赔礼道歉,锐儿好命苦啊……可怜的锐儿啊……” 说着直接就趴着床沿痛哭了起来。 “父亲,明明是二哥伤人是他不对。”郑姿皱着眉头看向郑国公。 徐氏在心里冷笑一声,走到了郑老夫人的身边,低声说道,“母亲您息怒,国公爷这样做定有他的理由,肯定都为了锐儿好。”国公爷倒是看得分明,一心为郑锐这儿子着想,让郑锐去道歉还不是怕萧殊会揪着那丫头的事而追究郑锐? 郑老夫人知道郑国公的意思,又不甘心孙子受这么大的委屈,又不能骂儿子埋怨儿子,这会听得徐氏的话,就扭头斥道,“我看最高兴的就是你了。” 徐氏面色一白,跪下下去,“母亲息怒,儿媳不敢。” 郑意气得脸都红了,可不能顶撞和质问郑老夫人什么,只得跪了下去,“祖母您息怒,母亲也很担心大哥并没有别的意思。” 再偏心,再不不喜欢徐氏,郑老夫人对这个郑意这个嫡出的孙女还是疼的,缓和了下脸色,“好了,都起来吧。” “谢谢祖母。”郑意谢了一句,忙扶了徐氏站了起来。 “你也别哭了,锐儿需要静养。”郑老夫人看向吴姨娘说道。 “是,老夫人。”吴姨娘点点头,就低声抽泣着没有哭出声来了。 郑国公看向郑锐,“你可知道我为何要你过去跟他赔礼道歉?” “儿子明白。”郑锐点头,“父亲您是为了我好。” 他是被萧殊伤了,然谁知道萧殊会如何捏造那丫头的供词呢? 那丫头死了,自己的小厮也死了,死无对证,到时候还不得是看那萧殊怎么编? 明明自己不过只是吩咐了小厮让那丫头给萧殊和宋暮槿制造误会的,然那丫头的人被萧殊揪住了,人还死了,事情如何还不是萧殊怎么说? 萧殊若是咬着不松口,那最后吃亏的就是自己。 父亲这是要自己去给萧殊赔礼道歉,揭过这件事。 “锐儿。” 郑老夫人,徐氏都明白郑国公的意思,郑意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然吴姨娘却没有意会过来,见得郑锐老实听话说要去给萧殊赔礼道歉,顿时就急了。 “好了,国公爷还能害了锐儿不成?”郑老夫人皱着眉头说道。 平时那么聪慧灵巧的人,怎么这会想不捅了? 关心则乱? 可儿子就不关心孙子了?难道儿子还能害孙子不成? 吴姨娘见得郑老夫人眼底的不悦,就忙说道,“老夫人,妾身只是担心锐儿他受不住。” 郑姿来回看了看郑国公和郑锐,沉思了好一会,才明白了其中个关键,就笑着对吴姨娘说道,“姨娘放心,这有人伺候着出门又是马车,不会有事的……回头我们再问问太医看大哥能不能出门受得了马车的颠簸。” 说着轻轻地握了下她的手。 吴姨娘微微点了点头。 郑国公目光探究看向郑锐,问道,“锐儿,这次的事太轻率了,不是你能做出来的,你跟我老实说说怎么会突然算计起你弟弟来了?” 儿子是自己教导出来的,什么样的性子他最是清楚。 没有那萧殊优秀出众,才华卓越,但他做事向来很沉稳。 这次的事太鲁莽了,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我一直想能收买侯府里的人来着。”郑锐解释说道。 他当然不能说自己这么做是为了陆霆。 侯府和国公府这些年的关系,萧殊又是郑锐的威胁,所以想收买侯府的人知道那边的动静,这很正常!于是郑国公没有怀疑,“你弟弟是个冷血的,以后别这么鲁莽了。” “儿子会小心的。”郑锐点头应道。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一声急切的哭喊声,然后刘氏带着丫头哭着进了门,“夫君……” 刘氏是郑锐的妻子,肤色白皙,身材匀称,长相俏丽。 见得屋里的众人,刘氏忙行礼,“祖母,父亲,母亲,大妹妹,二妹妹。”又跟吴姨娘见了半个礼。 “大嫂。”郑姿和郑意两人给她行礼。 “你这是刚回来?”郑老夫人面色不悦看向刘氏,问道。 本是自己的挑的孙媳妇,模样家世都出挑,但进门快两年了,也不见动静郑老夫人如今对她也是欢喜不起来了。 而且今日,孙子都伤成了这样,她竟然这般不上心,这个时候才过来! 刘氏温顺回道,“是知道,祖母,孙媳下了马车就直接赶过来了。” 郑老夫人看了眼她身上还穿着出门的衣服,就知道她没有说错,定是回来知道落后就直接赶过来了。 可,这都什么时候了?回娘家吃了午饭不是应该就回来?郑老夫人看了眼外面的日头,到底是自己挑的孙媳妇也没有下她面子没有说什么。 刘氏大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解释了一句,“姑母刚巧也带了两个表妹过去,孙媳就多坐了会。” 郑老夫人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吴姨娘也很不高兴,不过她做为一个姨娘当然不好说什么。 郑国公是公公自不会说儿媳妇什么。 而徐氏就更不会说刘氏什么了。 刘氏转头看向床上的郑锐眼眶一红,扑到了床边,“夫君您怎么样?太医怎么说的?” “我没事。”郑锐说道。 “你的脸都白成这样了,怎么会没事。”刘氏哭道。 郑锐面色苍白,眉眼带了倦意。 郑老夫人就道,“好了,我们都回吧,让锐儿好好休息。”又看向刘氏说道,“你好好照顾锐儿。” “是,祖母。”刘氏应道,然后又与郑老夫人和郑国公,徐氏说道,“祖母,父亲,母亲,我让人抬了夫君去内院我们的院子吧,如此我也方便照顾,祖母,母亲您们看他也方便些。” 他们都希望她能早日生个孩子,她也想早点生个儿子站稳脚跟啊,可是就是怀不上啊。 最近她觉得郑锐对她是越发的客气了,虽他嘴上安慰自己说顺其自然,但他肯定也是怪她的。 这一次好好照顾他,加深一下夫妻之间的感情。 “罢了,挪来挪去的会伤口崩裂的。”郑锐立即反对说道。 “这下人伺候哪能有你媳妇细心?”郑老夫人说道,“嗯,就搬回内院去。” “夫君您放心,我会让他们小心一点抬你过去的。”刘氏温柔说道。 “到了内院,我的朋友同僚过来探望就不方便了。”郑锐说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郑老夫人挥手,“好了,就依你媳妇的。” 郑锐还想反对,不过也找不到理由出来。 郑老夫人立即吩咐了人抬了他去内院他和刘氏两人的院子。 送了他过去,大家直接就散了。 郑国公自是去吴姨娘的院子。 吴姨娘哭得撕心裂肺,“国公爷,锐儿那个样子怎么能出门……” 郑国公叹了一口气,细心把其中的利害给她分析了一遍。 吴姨娘面色一白,哭倒在郑国公的怀里,“二公子太狠心了,竟然这般算计着锐儿,国公爷您一定要给锐儿做主,一定要给锐儿做主啊。” “你放心,我不会让锐儿白白吃了个亏的。”郑国公搂着她柔声道。 同时主院那边,郑意轻声与徐氏道,“不知道事情会如何。” 徐氏微微一笑抿了口茶。 “我倒是希望二哥能回来。”郑意说道。 吴姨娘这些年来一直挤兑着母亲。 若国公府到了大哥的手里,那以后吴姨娘的气焰不更甚?那母亲在这里府里还有立足之地? 徐氏摸摸了她的头,“这些事你不要管,免得传到了父亲耳里他不高兴。” 郑意懂事地点了点头。 …… 到了五皇子府,萧殊直接跟五皇子说了今日的事,然后道,“那蜀葵的尸体,等会我领回去。” 五皇子笑道,“没问题。”扭头叫了人进来吩咐一番。 “五哥,听说你被罚跪了,没伤着哪吧?”萧殊关心问道。 “没事。”五皇子摆了摆手,“你知道的,父皇只不过做做样子给人看罢了。”顿了下看向他说道,“那郑锐是该好好收拾一下了,他居然敢收买侯府的人?”然后哼了一声,“活该白白的让人当棋子利用!留了他一条命也好,否则国公府还得你回去继承,就不好了。” 又挑眉看向萧殊,“你说是陆霆救了他?” 萧殊颔首。 “我这堂弟艳福不浅啊,看来皇叔和皇婶该头痛了!”五皇子手指轻轻地在桌上敲了下,看向萧殊说道,“他定会抓住这机会,拉拢国公府。” 萧殊看向他,轻轻地说道,“野心不小。” 五皇子轻轻地点了下头,“我们仔细看着点,父皇那边会防范的。” 两人说了会话,就有人过来回禀说事情已经处理好了——蜀葵的尸体已经有人送去了侯府,还有那供词也已经准备妥当了。 再商议了一番,萧殊起身说道,“我去看看驸马。” 五皇子也站了起来。 两人一起去了谢琅住的院子。 谢琅面色依旧苍白,不过没前面那般渗人了。 见两人到了,谢琅笑着招呼,“五殿下,侯爷。” 萧殊问了问他情况,然后与他说道,“过两日,北北会带妙心过来看。” 谢琅沉默了下,说道,“麻烦侯爷回去让夫人帮忙跟妙心说,就说不用担心我,她安心在家养伤,等我好些就过去看她。” 这是不希望妙心过来看他。萧殊笑着点头应了,“驸马爷言重了,我回去会让北北跟妙心说的。” 谢琅看向两人说道,“明日我会上朝去。” 五皇子皱眉说道,“你的伤刚好点,太医可是交代了得好好休养,不能劳累!”这上朝一站就是一两个时辰,他身体受不住,“有什么,等你好点再说。” 萧殊也道,“五哥说得对,有什么事等你身体好点了再说。” 谢琅温和一笑,“没事,我能撑得住的。” 见他这样坚持,五皇子和萧殊也就没再劝。 坐了会,萧殊就告辞回了侯府。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宋暮槿已经让人做好了晚饭,见他回来就让人摆饭,又让人去请萧介诚吃饭。 外面发生的事,萧介诚和宋暮槿都已经知道了。 吃饭的时候,宋暮槿很担心萧介诚会责骂萧殊。 不想萧介诚笑容和蔼,半个字都没有提。 吃了饭,喝了半杯茶萧介诚就回自己的院子去了,宋暮槿和萧殊也回了自己的院子。进了屋,宋暮槿挥退了众人,搂着萧殊脸贴在他的胸前,“郑锐若是真死了可怎么办?”虽然她相信他会安排好。可郑锐终是郑国公府的大公子,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呢? 萧殊抬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放心。” “那些话……”宋暮槿抬头,目光如水看向他,“子砚……。”那些话她没有亲耳听到,不过她都知道了。 “很感动?”萧殊笑着把她从怀里拉出来,抵着她的额头说道。 “嗯,很感动!”宋暮槿温柔地看着他。 萧殊低头在她眉心轻轻地吻了一下,一本正经说道,“有多感动?北北,这个得用行动表示。” 宋暮槿脸一红。 “嗯,我想想——”萧殊低头咬了下她的耳垂,抱了她起来,“我们去净房!” “不要!”宋暮槿娇嗔反对。 反对的声音立即就被萧殊给吞没了。 …… 翌日,郑老夫人和郑国公派了人和刘氏一起小心翼翼护送了郑锐到了侯府。 下人禀告的时候,萧殊和宋暮槿正陪着萧介诚下棋。 一听说郑锐带着人上门来了,萧介诚抬头,脸色微沉,“他们来做什么?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题外话------ 噗,大少奶奶你的希望要落空了~ 第六十六章 态度 “是。”下人倒也不奇怪,垂眸低声应了一声,行礼转身离开。 萧殊没说什么。 宋暮槿看了两人一眼,也没说什么只当最是平常不过的事,在这件事上她完全是站在萧殊这边。 郑国公是他亲生父亲又如何? 萧殊他是外祖父养大和教大的。 世俗礼教又如何?她自己也经历过武宁侯那样的亲人,所以她很清楚。 “北北啊,这国公府的人呢你不用客气,就算是在外头碰到了也不用顾忌太多,凡事有子砚和外祖父给你担着。”萧介诚看向宋暮槿笑着说道。 “是,外祖父。”宋暮槿眉开眼笑地应了,落下了一子,“外祖父到您了。” 他还担心小女娃会因为郑国公府的事心里会有什么,不想小女娃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问,直接就站在了外孙这边。 外孙有她的陪伴,一定会幸福的! 萧介诚慈爱地看向宋暮槿点了点头,“该我了?”说着 “是呀。”宋暮槿颔首。 下人传达了萧介诚的意思,郑锐和刘氏就是不走。 两人死缠烂打非要见萧殊,这两人一个重伤一个是女眷,所以侯府的下人又不能动手赶他们走,只能对两人说道,“郑大公子,郑大奶奶请回吧,老侯爷和侯爷说了不见你们。” “麻烦小哥哥再去通禀一声,我们今日是来跟侯爷赔礼道歉的。”刘氏脸上带着微笑,“我们是诚心诚意而来,再麻烦小哥了。”说着不着痕迹把手腕上的赤金镯子褪了下来给他递了过去。 “郑大奶奶不要为难小的了。”下人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刘氏递过去的镯子,“还请郑大公子和郑大奶奶回吧。” 她堂堂国公府的少奶奶,对一个下人如此低声下气,刘氏心里很是不舒服,不过如今形势逼人,她也知道事情的利害,只好把心里的不悦都压了下去,依旧带着笑容说道,“那我见见夫人,麻烦你禀告一声。” 萧殊和萧介诚的态度很坚决,这些年来国公府的人都很清楚,刘氏进门这么久了,她当然了解。 萧殊和萧介诚是没有情面可讲,可宋暮槿不一样啊?她是女人,又刚和萧殊成亲没几日,从她身上突破是个好办法。 下人一开始自是不答应,不过刘氏不放弃一副不见到人就不走的架势,下人没办法只好让他们等着,自己转身再去禀告。 听郑锐夫妻两个还没走,还说要见自己,宋暮槿笑了,“郑大奶奶说要见我?” “是。” “看来这刘氏倒也有点头脑。”宋暮槿笑着看向萧介诚和萧殊说道,“外祖父,子砚,不如我去见见她?他们说是来道歉的,又一个带伤一个是女眷,他们这样硬缠着又不能跟他们动手,这样让他们在门口纠缠总不是个办法。” 这样做也是为了侯府的名声着想,也是为了让侯府萧介诚道,“也好。” 萧殊站了起来道,“我与你一起去见见他们。” “不用,刘氏不是说我见我吗?”宋暮槿伸手把她摁回了凳子上,把手里的棋子放到了他的手里,“你帮我跟外祖父下完这一盘,我去去就回。” “让北北去就好了。”萧介诚道,“在自己府里,那对夫妻难道还能怎样不成?” 萧殊嘱咐了一句,“若不喜欢,就直接打发了就是了。” “我知道。”宋暮槿点头,对萧介诚说道,“外祖父您先跟子砚下,等会我回来陪你下。” “好咧。”她嫁进来几日相处下来,萧介诚越来越喜欢这个外孙媳妇。郑国公那边的事和人她是早晚要面对的。 “你小心点。”萧殊嘱咐了她一句。 意思是不用对他们客气,宋暮槿朝他点下头,然后吩咐下人,“请郑大奶奶到花厅去,只请她一个!” “是。”下人应道。 宋暮槿带了依兰和铃兰回房,衣服虽是常服但也不用换,只要重新梳下头就可以了。 听得下人说宋暮槿要见她,刘氏就笑了,准备下马车。 郑锐也准备让人抬他下去。 “夫君您就在这里等着,妾身先进去看看情况。”刘氏站在马车旁温柔地劝慰说道,余光瞟了一旁萧家的下人,“我和弟妹年纪相仿好说话些。” 郑锐想了下,明白了她的意思,“好,那我在这里等着。”两个女人年纪相仿,若是有他在场,那有些话就不好说了,而且他若是进去没得萧殊和萧介诚会一怒之下把他赶出来! 权衡利弊,当然他不要跟着进去的好。 刘氏到了花厅等了会,宋暮槿才到。 见宋暮槿到了,刘氏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站了起来,朝门口看了过去。 石榴红曲裾,艳丽逼人的颜色,然她的容貌却比这颜色更加的夺目。 真是漂亮!刘氏眼里闪过惊艳,随即就是心里一笑——不漂亮,萧殊娶一个没有家世的宋暮槿? “弟妹。”刘氏笑容亲切地往前走一步。 “郑大奶奶请坐。”宋暮槿微笑着朝她轻轻点了点头,走到了主位上坐了下来。 丫头给她上了茶,又给刘氏重新换了一杯,然后躬身退了到依兰和铃兰身边。 年纪不大刚过十五,脸上的笑容也亲切——应该比较好糊弄!刘氏笑着看向宋暮槿,说道,“弟妹,真是不好意思……” “郑大奶奶慎言,我家侯爷就五殿下一个兄长!所以,郑大奶奶可千万别乱攀亲!”宋暮槿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刘氏面色一顿,目光有些惊讶地看向宋暮槿——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可眼里却明显透着冷漠。 这是萧殊的意思?应该是了!宋暮槿十五岁的小姑娘,又没权没势的,她还不得听萧殊的吩咐?一想,刘氏就叹了一口气,“哎……那些都是长辈的事了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我们今日就不提了,今日我和夫君过来是想诚心过来跟二弟和弟妹赔礼道歉的……” “郑大奶奶,刚才的话难道还要再讲一遍吗?”宋暮槿道。 刘氏一噎,微蹙了下眉头见得宋暮槿面色依旧那样带着笑意的样子,犹豫了片刻起身,朝她屈膝行礼,“夫人。” “郑大奶奶多礼了,快起来。”宋暮槿没有避,受了她的礼。这个礼她受得起,她如今是侯夫人,而郑大奶奶什么都不是。 刘氏见她不避不让受了自己礼,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可人家不与她攀亲,那宋暮槿的身份如今就是比她高! 刘氏从来没有此刻迫切地希望郑锐成为郑国公世子,再成为郑国公! “夫人您帮忙跟侯爷老侯爷说说,我们真是过来赔礼道歉的,那都是我家夫君的错,他年纪轻不懂事,还夫人和侯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不要与我们计较。”刘氏眼泪汪汪地看着宋暮槿,“我家夫君也挨了侯爷的教训了,这会躺着都起不来身,求夫人和侯爷能原谅他。”既不能攀亲,刘氏就换了策略,希望能博取宋暮槿的同情,“夫君他是猪油蒙了心,好在没有伤到侯爷和夫人,不然我们是万死难辞其咎……我听闻夫人您最是善良不过的人,心肠好又乐善好施,求您帮忙跟侯爷,还有老侯爷美言几句,放过我们吧,我夫君也知道错了,他以后再也不会了。” 最是善良不过的人?还乐善好施的话都说出来了!宋暮槿轻笑了一声,喝了一口茶看向她说道,“郑大奶奶你不用给我带高帽子,这满京城怎么传我的,我都很清楚。”都骗到了武宁侯府去了,她宋暮槿就是一招摇撞骗的女骗子。 刘氏笑容一顿,“外面都是以讹传讹,夫人,我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我们是真心来赔礼道歉的,侯府和国公府矛盾已久……侯爷和国公府的关系是无法抹灭的,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想着求夫人您帮忙的,求夫人您帮个忙。” 刘氏说完,目光诚恳地看着宋暮槿。 “大奶奶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帮忙的。”宋暮槿一口拒绝了。 “我想夫人一定会和我一样的——希望侯府和国公府能解开多年的结,所以您就帮个忙吧!”刘氏目光更诚恳了。 “解开?大奶奶觉得这能解开吗?这中间横了母亲的一条命,你觉得几句话就能解开的吗?我来见不过是有些话想告诉你。”宋暮槿冷然看向她说道,“大奶奶你要见我是想着我年纪轻,容易心软是不是?想从我着手,想利用我说服侯爷见你和大公子一面,让侯爷原谅你们是不是?” 心思陡然被戳破,刘氏面色微红不敢宋暮槿清透的眼睛,那一双眼似是看到她的心底去一般,于是刘氏微微垂眸,“夫人您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来见你就是想告诉你,别妄图想利用和算计我,侯爷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所以,你们不要以为我年纪小又没有娘家可依仗,就随意能掌控的。”宋暮槿目光陡然冷了下去,“原谅郑大公子?今日他受了伤可怜了,侯爷和我就不计前嫌原谅他?若是情况刚好是相反呢?我想郑大公子的算计若得手了,那郑大奶奶和郑大公子肯定会乐开了花吧!凭什么我们就要以德报怨?” 没有想到这宋暮槿年纪轻轻的,却如此咄咄逼人!一步都不肯让!刘氏咬了咬唇,“那夫人和侯爷想怎样?夫人您和侯爷两个现在都好好的,可我家夫君已经伤成了这样了,他已经得到教训了!知道了错了,你们就给他一个机会吧!” “郑大公子他那么做的时候,就该料想有今日的后果,这是他应该承担的后果!”宋暮槿说道,“以后,我不希望你或郑家其他的人因为这样的事来找我,我宋暮槿不是傻子随意几句话就撺掇的!” 她今日不一次表明了态度,那郑家人就以为她宋暮槿好说话容易拿捏!以后就会源源不断地因侯府和国公府的事而找上自己。 所以,今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必须断绝这样的事。 刘氏蹙着眉头看向宋暮槿,失望地说道,“那都是长辈的恩怨,不该我们做晚辈的来承担,而,夫人您难道不想侯府和国公府能冰释前嫌吗?夫人你难道不想侯爷认祖归宗吗?” 跟她来谈认祖归宗?认狗屁的祖和宗,宋暮槿嗤笑一声,“让郑大奶奶失望了,我宋暮槿自己就是飘零的浮萍。” 说完,宋暮槿放下了茶盅,起身,“来人,送客。” 刘氏气得满脸通红,也不敢说什么只眼睁睁地看着宋暮槿带了人离开,把茶杯重重地丢在了桌上,满脸怒气带了丫头起身离开。 出了大门,刘氏直接上马车。 郑锐正伸长了脖子等消息呢,一见她的面色心里大约就有了底,不够还是问道,“怎样,她怎么说?” “哼,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宋暮槿就和萧殊一个德行,没心没肺,冷血无情。”刘氏气呼呼说道。 郑锐透着帘子往侯府的大门望了一眼,“再让人试试吧。”总不能就如此白白跑一趟。 “他们不会见我们的,回去。”刘氏心了怄了一把火。 “不能就这么回去。”郑锐却不同意,“你应该好好与宋暮槿说说。” “我还没好好跟她说?夫君我就差点跪下去求她了,可她是油盐不进,冷冰冰的。”刘氏看向他苍白的脸,放柔了声音,“你脸色很不好,今日就回去吧!他们是铁了心不会见我们的,回去看祖母和父亲怎么说。”难道真要她跪着去求他们不成? 郑锐也真是很难受,肺腑痛得厉害呼吸重了些都难受,想了想郑锐点头,“好吧,今日就先回去吧。” …… 金銮殿上此刻也是一片轩然。 谢琅今日上了朝,等事情完了宣仁帝准备宣布散朝的时候,谢琅从列队里走了出来,跪了下去,说求皇上做主让湖阳公主休夫。 五皇子还在家闭门思过,他派了人送了谢琅到了宫门口,又请了自己人扶着谢琅进的金銮殿。 谢琅这话一出,满朝文武百官哗然。 谢琅和湖阳公主夫妻两个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 可谢琅竟求公主休夫?众人震惊不已。 谢大老爷是恨不能一巴掌把谢琅给呼死了,不过金銮殿上宣仁帝面前他也不敢造次,只出了列,跪了下去,“微臣教子无方,请陛下恕罪!还请陛下不要听他的疯言疯语,他这是受了伤脑子迷糊了才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出来,陛下恕罪。” 谢琅和湖阳公主的事,谢府瞒得死死的,一个字没有透出来,虽那晚不少人知道谢琅受了罚一身出了谢府,不过大家也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五皇子萧殊等知情的也没有往外说,所以是以大家都不知道。 就算是谢三老爷也是不知道,惊愕不已看向跪在地上的谢大老爷和谢琅的身上,片刻之后才回神,出了列跪在了谢大老爷的身边,“求皇上恕罪。”都是谢家人,必须共进退。 五皇子与宣仁帝说了事情的原委的,所以宣仁帝很清楚,“谢琅,你与湖阳向来感情笃厚,就算是夫妻之间吵架,吵吵就算了,怎么闹到这个地步?” “是微臣的错,是微臣对不住公主,微臣心里记挂着旧人虽她的人已不在,不过她为微臣抚育了一女,十多年来微臣愧对她们母女,微臣想有生之年好好补偿那可怜的孩子,微臣心里既有人,就无法再与公主继续,那样对不住公主,微臣不想耽搁了公主的青春年华,还请陛下恩准。”谢琅一力把事情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谢琅有人,还有一个女儿?众人更是震撼。 “孽子,你还不住嘴!”谢大老爷喝道。 宣仁帝道,“这样的话,把孩子接回家就是了,湖阳她……”宣仁帝顿了下,才又说道,“湖阳会好好照顾那孩子的。” 谢琅摇头,“小女自幼在江湖长大,她会不适应谢家的生活。” “你都不给她机会,你怎么会知道她不适应?”宣仁帝道,“难道她以后不嫁人?接回家,正好可以好好教导她规矩和礼仪!” “陛下,她本是天空翱翔的鸟儿,不应该被关在笼子里。”谢琅磕头说道,“微臣会搬离出府,照顾她。” “不孝的东西,你还说?”谢大老爷怒视着谢琅,厉声喝道。 宣仁帝看着谢琅。 面色苍白,却目光坚决,身姿笔直,如挺拔坚韧的白杨。 良久宣仁帝才摆手,一旁的内侍忙喊道,“退朝。” 没说答应谢琅,也没怒斥惩罚他。 众官员摸不准宣仁帝是什么态度。 恭送了宣仁帝离开,谢大老爷才怒不可遏地站了起来,一巴掌就要朝谢琅挥过去,“混账东西!” 一旁五皇子请托的官员就站了出来,挡了那一下,问着谢琅说道,“可还好?” 谢琅一身冷汗,朝他摇摇头,“没事。” “那我扶你走。” 谢大老爷还要打,被谢三老爷死死拉住了。 “多谢。”谢琅感激谢了一声谢,朝谢大老爷和谢三老爷躬了下,“父亲,三叔保重。” “孽子!”谢大老爷气结。 “琅儿!”谢三老爷道,“你这是做什么呢?你跟我们回家去,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谢琅朝他摇了摇头,转身让那官员扶着他往外走。 谢老夫人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地响,黑着脸追了上去。 “谢琅!”刚下了台阶,谢琅就碰上了怒气冲冲闻讯赶来的湖阳公主。 第六十七章 你和他恐怕没有回头路走了! 谢琅停下了脚步,目光看向湖阳公主,无喜无悲不含一丝的情绪。 “谢琅,本宫绝对不会答应你的!”湖阳公主跑了他面前,喝道,看着他眼睛,她突然心里升起一股悲凉。 毕竟是十多年的夫妻,他竟然闹到了金銮殿上来,他这是想要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不要她了,要让天下人都看她陆湖阳的笑话吗? 他怎么可以对她如此无情? 那死丫头又没死,他就要以这样的方式来报复自己吗? 这两日她照顾着生病的思嘉,想着他这会也带着伤应该不会做什么,就打算等女儿好点了自己再去找他。 不想,他竟然给来这么一手,直接当真文武百官的面把事请捅到了父皇的面前去。 他把她置于何地? 真的就一点都不顾念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吗? 怎么可以如此凉薄! “微臣知道。”谢琅笑了下,然后松开了扶着自己的官员王大人的手,拱手行礼,“微臣参见公主。” 因为知道她不会答应,所以他今日才会上朝来的。 王大人也忙给湖阳公主行礼。 恭恭敬敬的君臣之礼,半点也不含糊。湖阳公主觉得心越发的冰凉——谢琅把他们两个的界限划分得清清楚楚。 没有夫妻情分,也表兄妹之情,除了君臣再无其他的关系! 陆陆续续从里出来的官员都停住了脚步,给湖阳公主行礼。 “公主。”谢大老爷与谢三老爷也走了出来。 湖阳公主一张芙蓉脸绷得紧紧地,双眸赤红愤慨地盯着谢琅,扶着宫女的手微微地颤抖着,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公主息怒,微臣定会好好教训这不孝子的。”谢大老爷扫了一眼,给了一个眼色给湖阳公主朝她拱手说道。 现在当着这么多的人,又都是朝堂上的官员,有什么回头再说。 湖阳公主没有理会谢大老爷的神情,目光望着谢琅,“你知道,你还来这里?你是不是想让父皇来逼我答应?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别以为你装可怜,父皇就会可怜你答应你!你别妄想了!” 她是父皇的女儿,难道父皇还会帮着他谢琅一个外人? “陛下会如何断定,微臣不敢揣摩,微臣能做的就是跟皇上表明罢了自己的态度和决心而已。”谢琅抱拳躬着腰有些受不住,额头上的冷汗又冒了一层。 他把事情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而没有说一句湖阳公主的不是。 五殿下已经跟和陛下说了自己的事,知道真相的陛下应该就会多几分怜悯和顾虑,毕竟湖阳公主是陛下的女儿。 至于其余的官员都是浸淫官场多年的人了,他们虽不知道内情,但大都是能猜得出几分来的。 纵然她是公主,那也是谢家的媳妇。纵他有错,湖阳公主她不该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杀手,那是他的女儿,他谢琅的骨血,是谢家的血脉!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十几年的夫妻他竟让冷血到如此的境地!说翻脸就翻脸,说走就走,一点情面不给她留!湖阳公主脸上带着戾气,鼻翼瓮动,好半天也只咬牙切齿吐出了两个字来,“谢琅!” 湖阳公主没叫他们免礼,所有的人都弯腰行着礼,王大人偏头担心地看了眼谢琅。 五皇子是嘱咐了他把人照顾好了,可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谢琅因为受伤已经瘦了一圈,面色苍白得厉害,朝服穿在他的身上有些大了,空空的,然如此更加清俊逼人,在一众官员中格外的醒目。 谢大老爷气得不行,“你这混账东西,还不给公主赔礼道歉?你还说什么混账话?”站直了身子当着众人就要打谢琅。 “大哥,大。”谢三老爷吓了一跳,忙伸手一把抱住了谢大老爷的人,“琅儿都这样了,不能再动手了。”而且大侄子又不是小孩子了,当着这么多人多下他的面子,多丢谢家的脸面啊!“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你放开我,今日我得好好修理他一顿,嗯,不想和公主过了?公主做错了什么?就为了那个江湖小丫头,他竟这么跟公主闹,说什么要搬离谢家?今日我要杀了这个不忠不孝的东西!”谢大老爷怒道。 谢琅可以表态,他也可以表达谢家的态度。 这忤逆不孝的东西。湖阳公主是陛下的长女,他这么不管不顾地闹,就不怕给谢家带来祸端? 谢三老爷一点都不敢放松,“大哥,你冷静点啊,琅儿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说着谢三老爷看向谢琅和湖阳公主,“琅儿你别闹了,快跟你父亲认个错,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你们都退让一步,回头欢欢喜喜把侄孙女接回家去。” 谢三老爷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但也能猜到是谢琅和公主两人出事了,不过他自当他们两口子是吵架罢了。 不想却是大侄子在外面还有个女儿,还为那个女儿要不跟湖阳公主过了,还要离开谢家? 这——简直就如是大晴天的被雷劈了一样的感觉。 到现在他都还不敢相信。 “多谢叔父。”谢琅看向谢三老爷谢了一句。 态度却明显,他不会退让。 “你看看,你看看,这孽障——”谢大老爷气结,“你放开我!” 大侄子面色寡白,走路都要扶,谢三老爷当然不会让手,而且拉着谢大老爷的力又加重了几分,“大哥!” 湖阳公主走到了一旁把侍卫的佩剑抢了过来,间指谢琅,“谢琅,本宫今日就杀了你!” “公主。”群臣惊呼,“公主不要。” 谢大老爷和谢三老爷也吓了一跳。 谢大老爷忙道,“公主息怒。”他喊打喊杀的,然他没有没有想真要儿子的命。 “公主,息怒。”谢三老爷也忙说道。 “公主,您小心别伤了自己。”跟着湖阳公主来的宫女和内侍惊恐喊道。 谢琅面色平静地看着她,毫无畏惧。 湖阳公主抓着间的手有些发抖,步子却是一步步走得非常的稳,目光看着谢琅,眼睛有着谢琅能看懂的意思,求她,那她就放过他。 就算知道他心里有人,知道他这些年来从来没有爱过自己她也没有想过要他的命,只想折磨他罢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他的命!她,不舍得。 谢琅面色不改,没有开口说话。 王大人跪了下去,求道,“公主息怒,驸马爷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这会身子非常虚弱。” “所以,你这是拖着虚弱的身体也要与我一刀两断?”湖阳公主直直地看着谢琅问道。 谢琅没有回答她的话,算是默认。 “你真当我不敢杀你不成?”湖阳公主怒问。 谢琅淡声回道,“公主自然是敢的。” 湖阳公主心如死灰,也不再说话了只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旁边的人也不敢上前阻扰。 “公主,不要。”白嬷嬷跑得一头汗水跑了过来,在湖阳公主举剑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 众人松了一口气。 皇后娘娘的心腹白嬷嬷来了,肯定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来劝公主的。 谢大老爷和谢三老爷腿都软了。 差一点谢琅真要被杀死了。 湖阳公主手一松,剑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母后她难道是要帮着谢琅说话吗?” “怎么会呢?皇后娘娘是担心您呢。”白嬷嬷笑着劝道,然后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皇后娘娘千万不能当着群臣闹,娘娘交代了让您先回去再说。” 湖阳公主扫了一眼众人,然后落在了谢琅的身上,心里一个激灵,差点她就刺了那一剑。 这是谢琅的计策,他要她失去理智,让人看到她的凶残。 他从那一晚开始,一步步都已经算计好了! 这么多年他收敛了锋芒,自己都已经忘记了——他谢琅是多么才华卓越的人了! “公主,娘娘很担心您,您先回吧。”白嬷嬷又道。 湖阳公主微点了点头,然后目光森热看向谢琅,“谢琅,你等着,本宫绝对不会同意的。” 说完,傲然挺直了背脊转身离开。 等湖阳公主走远了,王大人立即起来去扶谢琅。 谢三老爷拉着怒气沉沉的谢大老爷,对谢琅说道,“有什么,我们回家再说。” “父亲,三叔保重!”谢琅朝两人行了一礼,然后就扶着王大人的手欲要离开。 “你……”谢大老爷天色铁青就要上前。 “大哥,琅儿的伤不轻。”谢三老爷忙拉住了他,“有什么话等他伤好点再说。” 谢大老爷冷哼了一声。 谢三老爷拉着他,等谢琅走远了才松开了手。 …… “母后。”回到了谢皇后那边,湖阳公主就哭倒在了她的怀里,“谢琅他怎么可以如此无情?这些年来我是哪里对他不好了?就为那个低贱的丫头,他竟然如此对我?他没良心。” 白嬷嬷悄无声息把殿阁里伺候的人都带了出去。 谢皇后心疼地拉了她起来,给她擦拭着眼泪,“你也怕思嘉笑话你。”又问道,“见到谢琅了?” 刚一听消息,她就一阵风地卷了出去,自己想拉都来不及。 真是怕她气头上会做出什么事来。 女儿本是个很聪慧的人,性子绝不冲动的,她就是太在意太爱谢琅了,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失去了理智,把事情弄到如今这个地步。 也是怪自己低估了陆琤和萧殊他们,才会失了手的,不,更确切地说是低估了那宋暮槿和曲妙心两个丫头! 陆琤和萧殊的情况,她一清二楚。 只有那两个丫头是变数,自己太大意了,只当她们是两个平常的丫头,所以也没有抬放在眼里。 不想就是因为这两个她们而破了整盘棋! “嗯,见着了。”湖阳公主把刚才和谢琅见面的情景跟谢皇后描述了一遍,恨恨地说道,“母后你就该让我一剑把那冷血无情的人杀了。” “真能狠心杀了他?”谢皇后问道。 若女儿真狠得心,那白嬷嬷也拦不住她。 湖阳公主抿了抿唇,担心地往偏殿的方向看了一眼,“母后,思嘉呢,她知道了吗?” “放心,思嘉还不知道。”谢皇后拉着坐在了旁边,“不过她是迟早会知道的。”她能让自己宫里的宫女和太监禁言不许跟外孙女说,那外面呢? 思嘉总不能不出去,一辈子待在她这宫殿里吧? 莫说是宫外了,这后宫的悠悠众口自己也堵不住啊! 所以,思嘉知道,那事迟早的事。 “那死丫头是他谢琅的女儿,难道思嘉就不是他的女儿了吗?他怎么不想想思嘉?”湖阳公主难过得哭了起来。 谢皇后面色有些沉,沉吟问道,“刚才你过去的时候,碰到你父皇了没?” “没。”湖阳公主摇头。 谢皇后沉默了片刻说道,“看来你父皇是早就知道了。” “不会吧?”湖阳公主想了下,点头,“父皇还真怕是早就知道了。” 否则,父皇怎么会没有当场着震怒?自己可是皇家公主,是父皇的长女,谢琅说不与自己过日子了,还说外面有个女儿,父皇怎么可能不生气? 然,父皇却没有生气。 唯一的解释就是父皇知道自己和谢琅的事。 “父皇怎么会知道?”湖阳公主皱眉道,突地目光一亮,“是五皇弟!一定是他告诉父皇的。” 谢皇后眼底闪过阴狠。 除了陆琤,不会有别人! “我与他势不两立!”湖阳公主愤慨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谢皇后说道,“母后,谢琅他这样把事情昭告天下,我要怎么和他和好?” “湖阳,你用情太深了。”谢皇后看着她,叹了一口气。 湖阳公主咬了下唇,说道,“我不想和他分开。” 谢皇后看了她好一会,道,“湖阳,你和他恐怕没有回头路走了。” 湖阳公主骇然抬头,摇头,“不会,我们一定继续做夫妻!”她还有折磨够他呢,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他? 不行,绝对不行! “湖阳啊……”谢皇后拉住了她的手,“谢琅今日这么做,他这是把他所有的后路都斩断了。” 谢琅这是很绝地孤注一掷啊。 好在刚才女儿没有动手杀他,不然的话,女儿这会只怕会被抓起来关在天牢去了。 谢琅不是一般的人,他是朝廷命官。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而且还当着群臣的面。 就算是谢琅没有这样算计,那陆琤肯定也会抓住这个机会不会放过女儿的! 自己就怕她气头上做出什么事来,所以才会派白嬷嬷过去。 湖阳公主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褪了下去,面如金箔看向谢皇后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湖阳公主心口如被人狠狠地剐了一刀,抱着着自己手臂,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他是要跟我同归于尽吗?是要给那是死丫头报仇吗?不会的,他不会那么对我的……” 竟然把她算计到了这个地步。 “湖阳,你冷静点。”谢皇后急忙搂着着她说道。 好一会,湖阳公主才停止了颤抖,面色依旧惨白,突地站了起来,“我不会让他得逞了,我去见父皇!” 只要她不答应,父皇不答应,那谢琅还能如何? 湖阳公主说完就往外跑。 “湖阳你想做什么?快给我站住!”谢皇后叫了一声,也忙起身跟了上去。 母女两人一前一后赶到了御书房。 知道谢皇后与湖阳公主母女来了,宣仁帝让人请了她们进去。 谢皇后和湖阳公主先是恭敬行了礼,然后湖阳公主扑通跪了下去,泪流满面说道,“父皇,谢琅他是要逼死女儿啊,女儿活不成了,您救救我吧。” 宣仁帝抬眸看向她,问道,“湖阳谢琅没有说你一句不好,逼死你的这话又说何从谈起?” “他为了那个死丫头要儿臣休夫,那不就是要逼死儿臣吗?”湖阳公主仰着满是泪水的脸看向宣仁帝。 宣仁帝目光冷冽看向她,威严问道,“湖阳,那是谢琅的亲生女儿,又是在你们成亲前就有了的女儿,那女子已经去世多年了,你怎么就不能接受她,反而要对她痛下杀手?” 他的目光太过严厉,湖阳公主不敢与他对视,垂眸下意识否认,“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没有杀那丫头。” 宣仁帝瞥了眼谢皇后,继续问道,“还是你觉得可以那不是自己你亲生的孩子,所以能随意痛下杀手除掉了?” 这是意有所指!谢皇后跪了下去,“陛下。” 宣仁帝看了她们母女一会,然后才问道,“湖阳,是你自己休夫,还是朕下旨?” ------题外话------ 驸马爷孤掷一注,曙光来了! 第六十八章 别无选择 湖阳公主都懵了,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宣仁帝,“父皇……”后面的话就梗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愕然,愤慨,伤心,难过,不甘等纷沓而至。 她哪里做错了? 她要除掉那丫头,不过也是想和谢琅继续过下去啊!而且那丫头贱命一条,她就跟她那贱人娘一样早早地死了! 她是公主,那么喜欢谢琅,而且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他谢琅就应该同样喜欢自己,以同样的感情来回报自己。 可他呢? 是如何对自己的? 先和旁的女子有了孩子。 这十多年来又那样虚伪地对自己。 自己是父皇的女儿,父皇怎么会站在谢琅那边? 湖阳公主很想大声质问宣仁帝,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不站在她的身后帮她?她是他的亲生女儿不是吗? 可她不敢那般质问,只好低头低低地哭泣着,呜呜的哭声透着伤心和愤怒。 父皇都不帮她! 父皇为什么不帮她! 听得湖阳公主呜呜的呜咽声,谢皇后觉得自己的心都被绞碎了一般,痛得手指都蜷了起来。 沉了片刻,谢皇后垂眸看着光可鉴人的地板,慢慢地说道,“陛下,湖阳她是一时气愤气晕了头才做出那样的事来,也幸好在那丫头没有受到伤害,她也知错了,陛下您就饶恕她这次吧。” 宣仁帝没有说话,只目光淡然地看着她们母女两个。 谢皇后等了片刻没有听到宣仁帝的话,就偏头看向湖阳公主,“湖阳,快跟你父皇说说你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湖阳公主转头看向谢皇后,面色苍白,“母后。” 谢皇后看着她柔声说道,“你父皇向来疼你,你知错了,你父皇定会原谅你的。”说着给了她一个眼色。 湖阳公主虽是不甘心,但也知道谢皇后是不会伤害她的,在心里琢磨了一番,然后才转头抬眸看向宣仁帝,哭着说道,“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不想和谢琅分开,儿臣想和他好好过日子,父皇您就原谅儿臣这一次吧,等儿臣回去后,一定接那姑娘回来,定会好好待她,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照顾,父皇您就原谅儿臣这一次吧。” 谢皇后也点头看向宣仁帝,“陛下,湖阳知错了,您就原谅她这回吧,她这孩子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她一时气愤也是情有可原,陛下您就看在她知错能改的面子上原谅她吧。” “湖阳,你对那丫头出手的时候,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有今天的结果吗?”宣仁帝看向湖阳公主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谢琅不会这样对你的?这些年来,谢琅低调内敛,然,他依旧是当年的那个谢琅。” 他依旧是那个傲气和锋芒毕露的谢琅。 而且…… 湖阳,她真的是真心知错了吗? 她的眼睛就已经出卖了她。 不甘,愤懑,伤心,她就是这样认错的? 谢皇后心里一个咯噔,忙温声再劝道,“陛下,湖阳她也是因为太看重谢琅了,所以才会失了理智,而且他们两个夫妻十多年了怎么能说散就散呢?而且还有思嘉呢,思嘉若说知道了,她该多伤心?琅儿也是个明理的人,只要湖阳跟他说清楚了,他肯定也会原谅湖阳的,琅儿他这次肯定是气头上,说的都是气话。” 从女儿到外孙女,谢皇后就打算想以亲情来感动他。 虽心里知道事情已经很难挽回了,可她还为女儿努力争取一把。 宣仁帝看着谢皇后,“满朝的文武百官都看着,全天下人都看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皇后以为谢琅只是气头上?” 不,谢琅不是气头上说的话,他是破釜沉舟,然谢皇后却不能承认,所以缓缓点了下头,没有开口说话。 宣仁帝看着她,深邃的眸子冷冽,里面透着迫人的气势,“每个人都必须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闻言,谢皇后的心一寸寸地往下直坠到谷底。 皇上——他明面上是为了谢琅出头,惩罚女儿,实际上,他是要惩罚自己! 因为陆琤! 他是为了给陆琤出气! 谢皇后手指紧紧地攥衣袖,吸了一口气把涌到了心口的悲愤压了下去,面色难过地看向宣仁帝,问道,“陛下,难道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真的不能给湖阳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宣仁帝眸光沉冽,“朕给了她两种选择。”小五说他自己会查,不用自己插手,然而事情不是显而易见了吗? 能一次派出好几个神箭手,同时把萧殊和小五都算计了进去的,又与湖阳联手的,除了皇后,还能有谁? 就算不是她亲自出手的,那她也是幕后最大的推手。 平时她们后宫的小动作,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这次——若是别的人也就罢了,可小五与萧殊两人确比亲兄弟还要亲厚,那计若是成了,他们不但能毁了小五的名声,让兄弟反目,而且会毁了他们兄弟两人! 太阴毒了! 谢皇后咬着后槽牙,“臣妾明白了。” 两种选择,却是一样的结果!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这件事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他这是要给自己一次教训! 她和女儿别无选择! 湖阳公主脸色如土,痛哭着往前爬了几步,“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您原谅儿臣吧。” “现在湖阳情绪激动,不过陛下请放心,湖阳今日一定就会把休夫书写好送去给谢琅的。”谢皇后淡定地行了一个礼,然后起身走到了湖阳公主的身边,伸手拉她起来,“湖阳,你父皇政务繁忙,起来吧我们不打扰他了。” “不,不,我不走,母后你帮我求求父皇让他不要生气好不好?”湖阳公主哭得跟个孩子似的,“我不要休夫,我不要和谢琅分开。”说着又看向宣仁帝,“父皇,儿臣一定会好好对那丫头的,绝对不会再伤害她半分,父皇您相信儿臣,儿臣真的知道做了。” 她是恨谢琅,恨不能日日折磨他,让他后悔那么对自己。 但比起恨,她更爱谢琅。 一想到要和谢琅分开,从此他们两个不是夫妻而是陌路,她的心就如是被刀豁了一个大大的口子,好像呼吸一口都在痛。 “湖阳,你听话。”谢皇后拉她不住,只好跟宣仁帝告了一声罪,把侯在门外的宫女和内侍叫了进来命他们抬了湖阳公主离开。 湖阳公主哭得厉害,谢皇后端庄优雅地朝宣仁帝行了一个礼,“臣妾告退。”然后起身离开。 宣仁帝看着挺得笔直的背脊,说道,“朕也是为了湖阳好。”谢琅先礼后兵,先把错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若说湖阳一意孤行,那谢琅也不会再客气。 谢琅是读书人,而且是个非常聪明优秀的读书人,最是懂得怎么口笔代付! 宣仁帝能想都和担忧的,谢皇后当然也能想到,顿了顿脚步,她没有回头,只轻柔地说了一声,“臣妾知道陛下您是为了湖阳好。” 他关心女儿,她当然不怀疑,但是,他更在乎的是陆琤!他更关心的是萧薰那贱人留下的贱种! …… “母后。”回了谢皇后的殿阁,湖阳公主就搂着谢皇后的腿哭得撕心裂肺。 谢皇后让人打了热水来,让人屏退了左右,亲自拿了帕子给湖阳公主擦脸,“刚我就跟说了你们已经没有回头路走了,趁彼此还没有彻底撕破脸皮,趁谢琅对你还抱了一丝的善意,湖阳你放手吧。” “我不!”湖阳公主摇头尖叫道。 谢皇后仔细擦了擦她的脸颊,“你父皇知道那晚的事了,他是想趁机会教训我。” 刚用热水擦过,湖阳公主的脸恢复了点血色,闻言脸色顿时又是一白,“怎么可能?父皇不会知道的,母后您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湖阳,你已经惨和进去了。”谢皇后把帕子丢到了盆里,轻声说道,“你父皇不是昏君。” 湖阳公主咬了咬唇,想说反驳的话却又说出来,沉默了一会,恨恨地说道,“都是陆琤!” 谢皇后说道,“你把休夫书写了吧。” “母后。”湖阳公主伤心欲绝望向谢皇后。 “是母后对不住你,母后应该更谨慎些,更小心些的。”谢皇后握住她的手,红着眼眶说道,“现在因为那丫头的事,谢琅是已经下定了绝心了,写吧,那女人早死了的,谢琅一时半会肯定也不会有别的人,你若是有心,以后还有转圜的余地的。” 谢皇后又挑挑拣拣把当前的情况,以及各种利弊跟她分析了一遍,道,“还有思嘉那边,这件是事瞒不了多久,回头我们亲自跟她说这件事。” 听了谢皇后的这话,湖阳公主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见她脸上有了犹豫之色,谢皇后就说道,“你自己写吧,你不写的话你父皇就会下旨,你父皇金科玉言他不是说着玩的。” 女儿自己写,面子上比陛下下旨要好听得多。 “母后……”湖阳公主趴在她膝盖上泪水长流。 谢皇后知道她心里已经决定过来,等她哭了会,见已经是午后了,想着她们两个午膳都还没有顾得上吃,就叫了宫女进来摆饭。 都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谢皇后吩咐了准备笔墨纸砚。 湖阳公主咬着唇,把休夫书写好了,然后丢下了笔,看向谢皇后说道,“母后,难道我们这么算了吗?” 谢皇后吩咐了内侍给谢琅送过去,微微一笑,“日子还长着呢。”这一次没有成功不说,还搭上了女儿的幸福。 是她考虑不够周全才会让害了女儿。 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这次是她大意。 下一次当然是要更缜密和小心了,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就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有合适的机会? …… 内侍到时候,五皇子刚巧在谢琅那。 谢琅接了一看,眉眼带了笑意,周身如是注入了一股生机一般,仿佛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五皇子看着他笑道,“这样,就可以安心养伤了。” “多谢殿下。”谢琅朝他抱了抱拳,然后从枕头下里拿出了一份奏折递给五皇子,“这是我的辞呈,还请殿下现在派人呈送给陛下。” 五皇子愕然,“姐夫,你……” “殿下以后不要叫微臣姐夫了,微臣已经不是了吧。”谢琅笑道。 “习惯了。”五皇子一笑,然后挥了挥手里的折子,“你不必如此。” 谢琅科考出身,以他的才华和能力,不是驸马了应该会到了更好的位置才是。 谢琅轻轻摇头,“公主毕竟是陛下的亲生女儿。” 父皇心里肯定也是不舒坦的,他这是想消除了父皇心里的气!他把父皇的心思都揣摩得很清楚啊!五皇子点头没有再劝他,而是问道,“那以后什么打算?” “微臣已经想好了,等伤好了就去白鹿书院当夫子,这样的话微臣也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妙心。”谢琅脸上的笑容儒雅而和煦。 “你去白鹿书院也好。”大皇姐应该不会就这么轻易就算了的,白鹿书院规矩多而且严格,守卫也严,又都是读书人的地方,大皇姐多少顾忌自己的名声不会去书院里胡来,只是有些屈才了,不过将来再入朝为官就是了!五皇子起身,“我现在就派人把这折子送进宫去。” “多谢殿下。”谢琅拱手。 …… 宣仁帝接了五皇子让人送进宫的折子,也没有犹豫多久直接就批了。 京城就跟炸开了的锅似的,人人都在议论谢琅和湖阳公主的事。 宋暮槿颇为惊讶,惊讶皇上会站在谢琅那边。 萧殊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那晚的事后来五皇子与萧殊是与萧介诚说了的,所以萧介诚也是知情的,对于谢琅的事他一点都不惊讶,感慨说道,“虽说这些年来他是默默无闻了,不过当年的谢家大公子是三元及第的状元,有治国之才,他去书院——倒是有些委屈他了。” 说完,萧介诚就放下了茶杯,回房。 宋暮槿和萧殊也站了起来,送了他到门口,然后两人回自己的院子。 沐浴洗漱后,两人躺在床上说话。 宋暮槿趴在他的肩窝,手指缠着他头发玩,“我还担心皇上大怒呢。”没有想到皇上会站在谢琅这边。 萧殊手掌在她的腰际摩挲着,“皇上他这是要给谢皇后和湖阳公主一个教训!他这是给五哥出气。” 宋暮槿抬头看向他,睁大了眼睛,“皇上不是……” 不是对五皇子很冷淡吗?大家都不是说他不喜欢五皇子吗? 两辈子都没见过宣仁帝的宋暮槿,她不知道帝心。 萧殊手掌没有停,“皇宫就是不见硝烟的战场,陛下的宠爱那就是催命符。” 宋暮槿恍然。 因为疼五哥,所以才会对他冷淡,这样是为了保护他。 “我明日回杏林胡同去看看。”宋暮槿说道。 去看看妙心,陪陪爹娘,爹娘过几日就要回去了,她是希望爹娘能留在京城,不过宋家那边宋宝平夫妻两个那样子,他们不放心老太太。 “我陪你一起过去。” “不用,你在家陪外祖父就好了,没几日外祖父就要启程离开了。”宋暮槿摇头说道。 他们这两日白天基本都陪萧介诚。 她爹娘也要回清源镇了。 “岳父岳母也没几日就回去了,我们一起过去陪陪他们。”萧殊笑道。 宋暮槿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好,那我们早点回来。” “你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呗。”宋暮槿趴在他胸口说道。 “好。”萧殊眉眼之间的笑意暖融融的。 描红,爬树翻墙,第一次蹲马步,开蒙,跟夫子学习,……都有五皇子的影子。 萧殊声音低缓,语气透着轻快。 在他童年和少年的岁月中,五皇子如父如母,似兄如友,扮演着各种不同的角色,宋暮槿听得心尖都揪痛—— 坚韧如他,无坚不摧,她很心疼。 宋暮槿抬头,在他的唇上一吻,轻柔说道,“现在和将来,除了五哥,外祖父,你还有我,将来还有我们的孩子!” 萧殊手扣住了她的脑袋,一双眸子如暗夜里的闪烁的寒星般闪亮璀璨,“北北。”声音带了几分沙哑,然后深深地吻住了她。 攻城略地,与她唇舌共舞。 手指顺着她的衣襟探了进去。 火,一触即燃! …… 翌日,宋暮槿与萧殊吃了早饭与萧介诚说了一声坐了马车往杏林胡同而去。 ------题外话------ 这里天有点事没回留言了,嗯,今天白天回~么么哒 第六十九章 下次,我们找机会试试! 萧殊神清气爽,看着懒懒地靠着马车的宋暮槿靠了过去,“我帮你揉揉。” 宋暮槿一个激灵睁开了半眯着的眼睛,看向他,“不用。” 他帮着揉揉,不定会揉到什么地方去! 这可是马车! 他们现在是去杏林胡同。 可不能胡来! 昨晚萧殊很激动,到头来自己也被他带得很激动,一次又一次最后酣畅淋漓,然结果是她到这会腰都跟断了一样。 可他却是精神奕奕一点事都没有!宋暮槿嗔了他一眼。 明明出力的是他,却自己累得不行,而他却生龙活虎的没一点事! 这不公平! 看着她一副娇嗔的样子,萧殊不由轻笑,“来,我帮你揉揉。” “我不累!”宋暮槿往边上一挪,远离了些他。 他在床上的时候说的话从来都没有算过数! 他说是最后一次,接下来还有最后一次! 她才不会上他的当呢。 依兰她们都在后面的马车上,这马车就他们两个人,谁知道他揉着揉着会不会来兴致? 萧殊长臂一伸,就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伸手在她额头上一弹,“北北,你脸色酡红的是在想什么呢?” 目光清澈得如是泉水,眼里脸上丝毫没有一丝遐想的意思在里面。 倒是她在胡思乱想一般,宋暮槿脸上火辣辣的,“没,我没想什么!” 萧殊笑着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手掌贴在了她的腰际揉捏了起来。 力道适中。 宋暮槿一开始还担心他会有别的想法,见他一下一下很认真,又加上实在是太舒服没一会就满足地地眯上了眼睛。 ‘嘤’实在是太舒服,宋暮槿不由得呻吟了一声。 萧殊放在她腰上的大掌倏地一紧。 宋暮槿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撞到他漆黑深沉的眸子里,他眼睛了闪烁的光芒,她太熟悉了,腰上的手掌灼热异常。 他不会—— “子砚。”宋暮槿吞咽了一口,低唤了一句,心里有些紧张,同时又莫名地涌起一股兴奋来。 好像就是要做坏事会被人抓住了一样的紧张和兴奋。 心脏砰砰地撞击着。 她脸庞粉扑扑的娇艳似春天枝头的桃花,双眸翦水——萧殊伸手抚了抚她俏丽的脸,低柔笑着说道,“下次吧,下次我们找机会试试。” 她本就累,他们又是去杏林胡同,虽然他很想很想,不过却不能累着了她。 下次找机会试试?宋暮槿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脸顿时红得滴出血来,“萧子砚,你不要脸。” 声音娇娇的像撒娇一般。 萧殊低头看着她,一本正经说道,“宠我自己的妻子,我要什么脸?” 好吧,这样没下限的话,她说不过他,人又被他禁锢着宋暮槿只好放弃逃的想法,道,“你别乱来。” 萧殊笑着点头道,“好,我不乱来。” 鉴于他有过言而无信的历史,宋暮槿不相信。 “我真不会乱来。”萧殊无比认真地说道。 他要想做什么,也不在这大街上,而且不能是去杏林胡同或是别人家的路上,得找个好地方。 更重要的是,北北是他的心尖尖儿,可不能让别的人听到了她的声音,然后臆想。 宋暮槿看他说的认真,想着他们这是去杏林胡同,又感觉到他手上的动作依旧不缓不慢,没有往其他的地方,就放松了。 他们夫妻两人到了杏林胡同,宋大平和张四娘都非常高兴,得知他们两个回来了,妙心也都出来迎了。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张四娘笑盈盈地拉着宋暮槿的手,打量着她,一边关心问道。 出了嫁的姑娘,做了别人家的媳妇,不如在家过女儿的时候,回娘家没有那么随便的,虽那边没有婆婆,不过张四娘也担心。 “岳父岳母不是就要回清源镇了吗,我和北北过来陪陪你们。”萧殊比宋暮槿先一步回答说道。 张四娘高兴不已,道,“侯爷有心了。” 几人一起进了屋。 张四娘关心地问着她在侯府的生活。 宋暮槿笑着都答了。 说了会,宋暮槿这才看向妙心问道,“姐姐身上的伤如何了?”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妙心笑着说道。毒及时解了,她底子好这几天下来伤口差不多快愈合了。 宋暮槿见她脸色正常了,就笑着嘱咐说道,“虽是好得差不多了,不过也不可大意听太医的话,好好养着。” 伤口那么深,别落下病根才好。 “嗯。”妙心笑着点头。 “你们总算是来了,这样吧,你们带妙心过去看看谢公子吧。”这会不是驸马爷了,张四娘就称谢琅为谢公子,“昨日听得了消息,妙心可说担心地很。” “干娘,我改日再过去。”妙心忙笑着摆手说道,“北北和侯爷是特意过来陪您和干爹的,我怎么能反而拉了他们出去呢?他人就在京城,哪日都能去看他的。” 一个两个都可怜,北北如此,这妙心也如此!张四娘考虑了下,“那吃了饭过去如何?” 宋暮槿笑着点头,“好,我们在这里吃放,吃了饭我们再过去!” “北北……”妙心心里虽很担心,不过还是不想打扰宋暮槿和父母相聚的时间,毕竟宋大平夫妻没几日就要回去了。 “就这么决定了,我们今日一来是看地饿和娘,二来也是看望你的。”宋暮槿笑着打断了妙心的话。 话说到这个份上,妙心也不客气了,点头,“好。”她也是实在是担心。 “那我早点去准备中午饭。”张四娘笑着起身,去吩咐王婆子几个早点准备饭菜。 在屋里坐了会,宋暮槿和妙心回了以前她住的屋,并叫了石无忧过来,“这几日这边宅子没有什么事吧?” “没事,很太平。”石无忧回道。 五皇子,萧殊和谢琅同时这么一闹,想来那些人也不敢了,宋暮槿颔首,笑着问道,“漕帮那边的吩咐下去了?” 是买粮的事,她让石无忧跟漕帮的人下了消息去。 “嗯,已经把夫人您的吩咐传下去了,第一批会在下个月抵京,然后后面的等江南那边的的水稻收成再继续。”石无忧禀告说道。 “嗯。”宋暮槿点了点头。 第一批是采买的是去年的陈粮,然后其余的是今年的了。 “北北,买这么多粮食做什么?”妙心不解问道。 “你看啊,这都有好长一段时间没下雨了,现在又是夏天了,我怕会有大旱。”宋暮槿说道。 所以大肆买粮?妙心道,“若不会呢?那粮食怎么办?” 到时候开个米铺? 不过,米铺也不错。民以食为天,这一日三餐都得吃饭。 “到时候我们干脆就开个米铺好了。”宋暮槿这个想法和妙心不谋而合,“若不开铺子,那我们到时候送去西北去,杨杨他们都在那边呢,军营里肯定不会嫌粮多。” 妙心莞尔,“行!” 早早吃了送午饭,宋暮槿和萧殊就带了妙心去五皇子府。 这次,宋暮槿和妙心带着依兰几个丫头坐一辆马车,萧殊一个人坐一辆马车。 …… 而五皇子府里,谢家人在。 本谢大夫人是想和谢三夫人一早过来的,不过谢大老爷跟她说了,等下朝一起过来。 他们是谢玉琬的娘家人?对不起,五皇子就没想过给他们面子,因为前几日谢琅昏迷不醒的时候,他们上门过几次都被拒了没有见到谢琅的人。说见谢玉琬?谢玉琬身子不好需要静养。 总之就是不让他们进五皇子的大门。 不过,这次事情太严重了。 谢琅不仅闹到了皇上面前去,湖阳公主也写了休书,他还辞官!所以和老夫人商量后,准备一起到五皇子府见谢琅。 于是等谢家两位老爷一下朝,谢大老爷夫妇和谢三老爷夫妇就一起过来了。 五皇子本是要直接打发他们。 不过谢琅却提出来要见他们一面,“麻烦殿下了,微臣若不跟他们说清楚,他们只怕会天天上门来叨扰殿下您。” 而且,三叔父还是五皇子的岳父。 所以五皇子就让人请了他们进去。 看着面色苍白,却十分精神的谢琅,谢大老爷目光一厉就想一巴掌怕过去,这个孽子和公主闹成那样,还敢辞官? 不过当着五皇子的面这又是在五皇子府,只好把心里的愤怒压了下去。 几人先给五皇子行礼,“见过五殿下。” “免礼,快起来快起来。”五皇子虚扶了一把。 “谢殿下。”几人谢了一声起身。 寒暄了一阵,谢三夫人实在是担心着女儿谢玉琬,就与五皇子说道,“殿下,玉琬这些日子怎么样?” “还好。”五皇子说道。 什么叫还好?五皇子打杀了那么多的人,怎么会还好?女儿身子羸弱只怕是吓得不行了!不过谢三夫人面上却微笑着说道,“玉琬身子不太好,有劳殿下多加照顾。”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妃,我理应好好照顾她的。”五皇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四人一眼。 谢大老爷四人心里都一个咯噔。 谢三夫人担心女儿受委屈,抿了抿唇恳说道,“臣妇好些日子没见她了,今日既到了,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见见她?” 五皇子没有为难,直接点头答应了叫了人送她去内院见谢玉琬。 等谢三夫人跟着下人走了,五皇子也站了起来,“你们聊,我有点事要处理就先支失陪一下。” 谢琅是跟他说想和家里人单独说,所以五皇子就找了个借口离开。 五皇子同时也把下人都带了出去,让他们守在门口离开的时候给他们一个眼色——让他们警觉着点,别让谢琅被打了毕竟他现在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谢琅的两个亲随没有出去,两个人垂眸站在一旁。 等五皇子一走,谢大夫人一下哭着拉着谢琅的手说道,“儿子啊,你这么任意胡来,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见得儿子面色苍白,抬起的手就只好打在了桌子。 “孽子,收拾一下跟殿下道了别跟我们回去!”谢大老爷沉声道,“几日不回家,说不跟公主过就不跟公主过,还不管不顾闹到了圣上的面前去!然后还自作主张辞官?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为所欲为了?” “父亲,母亲,我不是一时之气而胡乱做的决定,我很冷静地仔细考虑过后才做的决定,我以为那晚上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谢琅看向谢大老爷和谢大夫人。 谢大夫人泪珠往下滚,“琅儿,现在公主也已经依了你了,你跟娘回家去好不好?娘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难道你真要抛下娘,抛下你的所有的亲人吗?”公主已经和儿子断了,她很高兴,不过儿子要离开她是千万个舍不得的,“我们把她接回来,娘亲自教她,娘不逼她,她能学多少就多少,娘一定不为难她,你听话,跟我们回去。” “母亲,对不起。”谢琅低声说道。 “你这个不孝子!”谢大老爷怒道,恨不得那晚就直接把他打死了就好,死了一了百了,这不孝的东西! 谢大老爷一把怒火上来,举手就要隔着桌子一个耳光打下去。 “大哥,你有话好好说。”谢三老爷忙拉住了他,又看向谢琅说道,“琅儿,快跟你父亲母亲道个歉,然后跟我们回去,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什么事不能解决?你担心侄女不习惯府里的生活,这还不简单?外面的宅子,或是城外的庄子,她想住那就哪儿呗!” “三叔父,我已经决定了。”谢琅道。 “琅儿你到底想怎样啊?”谢大夫人哭着道。 软硬都不吃。 “你当这是在五皇子府里,我就不敢拿你这不孝子怎样不成?”谢大老爷额角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琅儿,你怎么这么固执。”谢三老爷皱眉,面上也带了几分怒意。 “不回?那是生你养你的家!”谢大老爷叱道,“好好的家不回,非得留在别人家里养伤!谢琅你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了!这几日你已经闹够了,现在就跟我回家!” “琅儿,你真要离开生你养你的家?” “是啊,那是生我养我的家,所以,这十多年来我从没有半句怨言。”谢琅看向三人,说道,“这是五殿下的府,父亲母亲,三叔父你们就不要劝我了,也不要再来麻烦五殿下了,我也不是说要与谢家断绝关系,我离开了谢家,你们依旧还是我的父亲,母亲,和叔父,而且我不在家里还有弟妹他们在,他们很孝顺会好好孝顺和照顾您们的……而我,这么多年来我累了,我只想好好照顾女儿,过一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语气透着悲凉。 谢大夫人知道儿子这些年来心里的苦,闻言不禁伧然泪下,捂着嘴,劝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你这怪我了?”怪他当年逼他尚公主?谢大老爷顿时勃然大怒,“好啊,好啊,真是我的好儿子!谢琅你如此任性而为,你坚决不跟我们回去是不是?我就当从来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今日踏出了谢家的门,从今晚后你休想再回来!……你当你肚子有几滴墨水,就能轻狂?能目下无尘了?哼,别人奉承你,捧你,还不是因为你是谢家的大公子?” “老爷!”写了大夫人震惊看向谢大老爷,“您不能这样,琅儿他现在只是在气头上,您不要跟他怄气。”扭头跟谢琅说道,“琅儿,你快跟父亲道歉。” “是我跟他怄气吗?”谢大老爷目光锐利看向谢琅,“你看看他现在做的都叫什么事?” 这十多年来他都是庸庸无为了,难道现在还会在乎那些摸不着的虚名?还在乎别人的奉承和吹捧?谢琅垂眸,“是儿子从来没有怪过你。”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没有怪过他们,只能怪他自己。是他自己怕抗旨会连累整个谢家,是自己不够坚韧。 “琅儿,你是不是担心因为公主的事陛下会迁怒?”谢三老爷看向谢琅,突然低声说道。 谢大老爷看向他,说道,“若是那样的话,你无需担心。” 他也是担心,不过他想得更多的是女儿!谢琅摇头,“殿下是明君。” “就为了那丫头?”谢大夫人哭道。 怎么劝都不听,这又是五皇子府!谢大老爷咬牙切齿看着谢琅。 谢三老爷也失望地看着他。 这个时候,五皇子和宋暮槿,萧殊,妙心一起过来了。 行了礼,谢大夫人一眼就认出了妙心来,然后目光刷的一下如刀子一般看向妙心,手指紧紧地攥了起来。 ------题外话------ ~\(≧▽≦)/~*小能手萧侯爷~ 嗯,谢家想接谢琅回去不仅仅因为他是谢家人。 第七十章 这丫头竟然对自己下暗手? 脱离了湖阳公主,那儿子就能解脱,他满身的才华就能有武之地。 然,事实呢—— 因为这死丫头,儿子辞官,离家! 谢大夫人恨不能直接把她掐死了。 直接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就因为她而毁灭了!本不是驸马爷了,那以儿子的能力,再加上谢家的势力,他加官进爵不是指日可待? 儿子再也不用守着个闲职,以后朝堂就是他的天地。 她都已经打算好了,给儿子再娶一个媳妇,性格温柔,知书达理,能和儿子举案齐眉,把儿子这些年受的委屈都补偿上。 可就是这死丫头,让儿子毅然什么要不要了,官,不做了,家和亲人都不要了,他不就是废了吗? 这死丫头!谢大夫人攥紧了手。 妙心屈膝给他们三人先行了礼,“见过夫人,见过两位老爷。”也没有太过关注谢大夫人他们几个,她今日是过来看谢琅的,所以目光就直接越过几人看向谢琅。 见得寡白的脸色瘦了一圈的谢琅,妙心眼眶就一下红了泪水盈满了眼睛,抬手捂住了嘴。 “傻丫头,你怎么过来了?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谢琅笑着看着她,“有没有乖乖听太医的话,有没有好好吃药?” 一句句都关切的话。 “已经快好了。”妙心点了点头,走到了谢琅面前,“爹,您呢?” 听了一声爹,谢琅的眼睛一下就蓄满了眼眶,点头,“我也快好了,你好好养伤,不用担心我。” “嗯。”妙心听话地点了点头。 谢琅抬手抚了抚妙心的头,感激地朝五皇子,和萧殊,宋暮槿点下头。 腐女两人是温馨不已。 谢大老爷心里火得不行。 谢大夫人很是不喜欢妙心这个初次见面的孙女,不,是厌恶这个孙女,不过这些知道想要儿子改变主意只怕还得靠这第一次见面的孙女,于是带着微笑走了过去,“你就是妙心吧?可算是见得了,我可怜的孙女。” 孩子而已,好好说说就肯定会答应回家,只要她回家了,那儿子肯定就不会想着离开家了。 “快起来,快起来。”谢大夫人伸手拖住了妙心,亲切地拉着她的手,眼眶一湿,“你身上的伤都好了?你这孩子来了京城怎么去找我们?一个人在外面飘荡?祖母只要想到你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外面流量心里就不是个滋味。”目光慈爱地打量着妙心,“和琅儿长得很像,那次在素斋楼,我怎么就没有认出你呢?” 妙心不习惯和她这么亲近,而且习武之人的感觉都很敏锐,谢大夫人雍容华贵,目光亲切,一脸的慈祥,然妙心却从心底感觉不到她的亲近,而她着这一年多来跟着宋暮槿在京城也算是见识过了这些夫人们的表面功夫,于是也没有因为她的亲昵而受宠若惊,笑着说道,“夫人言重了,北北很照顾我。” 听她这么叫自己夫人,而不是祖母,谢大夫人心里就不高兴,这丫头如此不懂规矩,祖母都不知道叫一声? 谢大老爷和谢大夫人想的是一样的,不过要他好言好语哄一个小姑娘,他可做不不来,所以只沉着脸看了眼妙心,并没有说话。 谢三老爷倒是面色好点,面容和蔼地朝妙心笑了笑。 “现在好了,终于一家团圆了。”谢大夫人依旧是笑着说道,“我是准备把你父亲接回去之后,然后再去接你的,刚巧你也来了,那就不用再走一次了,择日不如撞日,刚巧你也来了,今日你们父女两个就一起回家了,你们两个都受了伤我们在家也实在是担心得很。” 妙心是无意回谢家,一开始她就没有打算回谢家,如今谢琅做了这么多,妙心怎么能凭谢大夫人的几句话而改变主意呢?于是她摇了摇头,“谢谢夫人担心,不过只怕要让夫人失望了,我听爹的……” 扭头看向谢琅一笑。 谢琅朝他点了下头,然后看向谢大夫人说道,“母亲,我的话已经都说得很清楚了,你就不要说了,妙心无拘无束惯了,你不要为难她,我会经常回去看您和父亲,祖母的。” 谢大夫人不悦地蹙了下眉头,“琅儿你还在说气话呢?”说着笑盈盈地转头看向妙心,“你爹说的你会习惯家里的生活,然这,但是该学的还是学的,回了家祖母亲自教你,你爹啊,因为你的事现在心里还存着气呢,你劝劝你爹,这不能拿自己的前程赌气啊,你是个聪慧懂事的孩子,快好好劝劝你爹。” 让女儿来劝自己,话语还带着威胁——自己辞官,将来一事无成就是女儿害的!谢琅眉头微蹙不悦看向谢大夫人说道,“母亲!您怎么能跟妙心这么说?我做的决定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您要是怪就怪我,是我对不起您,是我辜负您的期望!” 妙心又不是傻子,又不是天真得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谢大夫人说的话里的意思她当然也明白,不过谢琅开口了,她就垂下了眸子没有开口。 谢大夫人一口血涌了上来,气得牙齿都打颤,什么叫他的决定与任何人无关?若是不这丫头,他会闹出这些事来?自己辛苦养大他难道就是这样让他作践自己的?和公主断了,那他的仕途就是一片光明,他竟然为了这么个小丫头放弃自己的仕途?还说跟她没有关系?他明明就是在袒护着她!他就是担心自己做娘的为难,责怪这丫头! “你怎么和你母亲说话的?”谢大老爷见谢大夫人气得不轻,冷声喝了一口谢琅,然后看向五皇子说道,“让殿下您见笑了。” 五皇子笑着说道,“言重了!大公子现在在我这养伤,有些话你们就敞开了说,也不必把我当外人,说来,我也是谢家的女婿,大公子可是我的大舅子呢,你们是我的大伯,大伯母和岳父呢,有什么话当场说开了就好。” 五皇子态度诚恳,跟他们说这些话,是让他们不用顾忌他,只管放开了说。 这是谢琅的家事,他们外人都不便插手,所以萧殊和宋暮槿夫妻两个没有开口。 不过三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宋暮槿怕妙心受委屈,虽妙心武功好,但到底这些人都是她的长辈她虽对他们没有什么感情,不过看在谢琅的面子上她也不会动手的,这一点宋暮槿很肯定。 五皇子和萧殊也没离开的意思,他们是担心谢琅,毕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不得不往,他们也担心谢大老爷一气之下会做出什么没轻重的事来,虽有下人在旁边看着,眼下妙心来了,貌似矛盾又激化了,谢琅还带着伤,所以,两人也没有准备要回避的意思。 “谢琅,现在都如了你的意,你还闹什么闹?”谢大老爷也不管五皇子,萧殊和宋暮槿三人了,厉目看向谢琅,“你舍不得女儿,你祖母和你母亲都说了,会好好照顾她的,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外面能比得上家里?” 谢大夫人压下了喉咙里涌起的血气,先是扭头看向五皇子,“让殿下见笑了,不过有些话今日臣妇就当着您的面说了,望殿下见谅。” 五皇子微微点了下头,表示没事她随意就好。 谢大夫人朝他感谢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看向妙心,“你劝劝你爹,你爹现在是魔怔了,好说歹说都不听话,你是个乖孩子劝劝他,别因为一时之气将来后悔一辈子。”双手紧紧地攥着妙心的双手,眼底含着警告,“你是个聪慧的,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你爹都是为了你……:” “母亲!”谢琅沉声打断了她的话,“你这都跟孩子乱说什么?” “我这是乱说?我这是乱说吗?我都是是为了你好?因为这丫头,你不要和你过了十多年的妻子,家不要了,父母长辈不要了……”见谢琅维护妙心,谢老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扭头厉目看向谢琅,“不是为了你好,我会这般苦口婆心劝你?因为你是我儿子,我才会劝你,这丫头接回谢家就是了,家里有丫头婆子伺候,有我和你祖母教导着,难道还能委屈了她不成?如此你也能施展你的才华,实现你的抱负!琅儿,你不要再糊涂了!” 说完收回了目光看向妙心,抓着她的双手就用了力。 谢大夫人多年掌着谢府的中馈,现在虽是交到了自己次媳手里,不过威严仍在。 这一眼是警告妙心——好好听话,劝谢琅打消了念头跟他们回谢家。 然而,妙心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更不是胆小懦弱的,目光平静地与谢大夫人对视着。 至于被妙心抓得生痛的手腕手掌一弯谢大夫人都不知道是什么回事,自己的手就空了,然后麻痛袭来,顺着手腕往上延蔓延到整个手臂。 谢大夫人本能手一甩往后退了一步,愤懑而又惊恐地看向妙心,“你刚对做什么呢?”这丫头竟然对自己下暗手? “夫人。”妙心目光看向她,一脸无辜。 “母亲。”谢琅伸手把妙心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护住了她,“这孩子从小跟着老爷子长大的,是我不想她被拘束,吃苦,我是经过冷静思考后下的决定,不是一时之气不是赌气。” 谢大夫人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他这是什么态度?他面上的意思是——自己不喜欢这丫头就不喜欢就是了,何苦要装着对她一副好的样子? 虽他没有手出来,可谢大夫人从谢琅的眼睛和面上的表情就看出他的意思来,顿时气得手指都颤抖,“你……好啊,你……”气得后面的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夫人。”谢大老爷扶她坐到了凳子上,怒目看向谢琅,“你还顶嘴了?你母亲含辛茹苦养大你,就是让你来顶嘴忤逆的吗?快跟你母亲认错。” 宋暮槿一直关注着妙心,就猜是谢大夫人应该是抓痛了妙心,见得这样不由得勾了勾一抹冷笑出来。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她一个长辈这样对妙心真的好吗?还说什么口口声声是为了谢琅好。 看来,谢琅真是为了妙心好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的,因为他是谢家人,他最了解谢家的人。 “母亲,是儿子不孝。”谢琅放轻了语气,目光坚决地看向三人,“父亲,母亲,叔父你们回去吧,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的,也免得麻烦五殿下。” 这说软话不成,这硬的也不成,谢大夫人又愤怒又难过,见他软硬都不成,就放柔了声音,“你都说别麻烦殿下了,那就听话随我们回去。” 声音了带了几分哀求。 谢大老爷见妻子这般难过,目光沉沉地看向谢琅,“好,既你出了谢家的大门,那你以后都不要回谢家!我和你母亲就当没生过你这个不孝子!” 说完就拉了谢大夫人起来,对谢三老爷说道,“我们走!”朝五皇子拱了拱手,“叨扰殿下。” “大哥……”谢三老爷还想劝。 “不要再说了,这孽子如今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什么都没用。”谢大老爷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走!” 难道他不想儿子回去? 他们兄弟两个已经年纪大了。 儿子这一辈最优秀的就是谢琅这个长子,其他的都太平庸了。 孙辈又都年纪太小,最大的十二岁都不到,这要他们出来支撑门楣,那起码还得等好些年。 皇后娘娘膝下又没有儿子。 谁知道到时候会登上那个位置? 以前因为湖阳公主,谢琅空有才华而无法施展,可现在他和公主已经断了夫妻情分了,他就不为谢家的将来想想? 这里是五皇子府,有五皇子背后给他撑着,他也不能把儿子再打一顿! 谢三老爷只好作罢,朝五皇子行了礼,“麻烦殿下让人跟内子报个信。”然后朝谢琅点了下头,跟了上去。 五皇子吩咐了一个人去内院给谢三夫人报信。 “父亲,母亲是儿子不孝,儿子送您们。”谢琅道。 “没必要!”谢大老爷喝了一声,阴沉着脸拉了红着眼眶的谢大夫人,和谢三老爷一起往外走。 谢琅送到了门口。 谢大老爷三人步伐很快,谢琅又有伤他刚走到了廊下,谢大老爷三人就已经出了院子门。 谢琅呼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屋,朝五皇子拱手,“谢谢殿下。” “你们两个聊聊,我们去旁边喝杯茶。”五皇子看了两人一眼,带着萧殊宋暮槿去了隔壁的厢房。 彼时,谢三夫人正跟谢玉琬说着贴己话。 看着瘦了一圈的谢玉琬,谢三夫人心疼得不行,仔仔细细关心地问了一番。 自己母亲来了谢玉琬面上的笑容都畅快了几分细细回答了她的话。 女儿身子骨又不好,自己可是小心翼翼地照顾着长大的,谢三夫人想到了这次的事,就关切问道,“殿下遇刺的事,他有没有怪你?”到底女儿是正妃,这后院里的侍妾出了问题,那就是女儿没有打理和管束好!“殿下这次……处置了那么多的人你有没有事?” 她在家听到消息的时候就胆战心惊的,担心得要死,若不是五皇子闭门谢客,她早就过来探望女儿了。 “母亲您别担心,殿下对我很好呢,体恤我身子不好这次的事没有怪我。”谢玉琬笑着说道,“母亲您就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母亲又不知道自己嫁过来的使命,不过那日她病着的时候是很想念母亲,很想念母亲温柔的笑容。 “哎……”谢三夫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当初……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好好照顾自己,好好伺候殿下。” 她是不想把女儿嫁过来的,虽五殿下身份尊贵,然女儿身子羸弱她希望女儿能平平安安到老,这皇家规矩多,然当时圣旨下了,她也没有办法。 这次五皇子那样杀伐果断,谢三夫人心里就更是不安,抓着谢玉琬的手说道,“玉琬,你跟娘说,你姑母或是你祖母他们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当年皇后娘娘当年和宸妃水火不容的。她就不明白,皇后娘娘就同意皇上给五皇子和女儿赐婚呢?想想,她就觉得很不安。 “母亲。”谢玉琬垂眸,娇羞回道,“姑母和祖母都让我好好照顾殿下。” 谢三夫人见她笑语晏晏的没什么异色,再细细端详了她两眼,“那就好,你有什么事就让许妈妈她们给我送个信,知道吗?” “嗯。”谢玉琬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的,若以后什么事情就让人给母亲您送信,所以您也不用担心我。”为了家人,她左右是一副破败的身子,能为他们做一点事也是值得的。 “对了,大哥和公主是什么回事啊?”谢玉琬扯开了话题。这些日子虽是被拘在院子里,不过外面的事她听说了一二的。 谢三夫人叹了一口气,把谢琅的事详细跟她说了。 谢玉琬愕然,“大哥他……”沉思了下蹙着眉头看向谢三夫人说道,“别是有心人的离间计?那妙心姑娘确定是大哥的骨血吗?” 那可是宋暮槿的结拜姐妹,宋暮槿是萧殊的妻子,萧殊和五皇子的关系那是非同一般。 谢三夫人无奈说道,“你大哥如今是鬼迷心窍了,怎么劝都没有用,我看他是铁了心要离开谢家了。” 谢玉琬皱眉沉思了片刻,道,“若真是旁人有心设计的……”面色肃穆看向谢三夫人。 若真是别人有心,大哥以前可当谢家家主培养的,谢家的底和人脉他可很清楚。 谢三夫人郑重点头,“这个你别担心,你的父亲和你大伯会处理好的,你好好照顾好自己的就是了。” 说着,就有人来说谢大老爷要走了。 谢三夫人嘱咐了一番谢玉琬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话,起身。 谢玉琬送她到了院子门口,然后吩咐了许妈妈送她出去。 等谢三夫人到了,谢大老爷就吩咐了人立即走。 “玉琬的脸瘦得都没一个巴掌大了,这孩子知道自己身子不好,所以从小就有什么不舒服也不跟我说,就怕我担心……”谢三夫人面色担忧看向谢三老爷说道。 谢三老爷道,“你别担心,她会照顾好自己的,殿下也是有分寸的人有皇后娘在,纵女儿做错了什么,五殿下也会包容一二的。”事情是断然不能跟她说的,她虽是性格柔顺,然儿女是她的命若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闹。 …… 谢琅把自己的打算跟妙心说了,“我已经让人在书院旁边买了一栋宅子,等过朗日我好些了,我们就搬过去,你什么都不用想回去好好养伤知道吗?” 妙心点点头,“嗯,我听爹的。” “乖孩子。”谢琅疼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父女两人说了会话,见天色已晚这才作罢。 妙心还是回杏林胡同。 “你别多想。”马车里宋暮槿见妙心眉眼间还带着愁,就开解说道,“谢叔父是经过考虑后才做的决定,你不要觉得因为你的原因而断了他的仕途什么的,他有才华还担心没有施展的机会吗?你以后就要开开心心地陪着他,孝敬他,不要乱想,免得谢叔父也难过。” 妙心笑了笑,“嗯,父亲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两人说说笑笑的,先送了妙心回了杏林胡同,天色不早了,宋暮槿和萧殊也没有多待就直接回侯府。 等回到侯府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了山,不想郑锐和刘氏直接侯在大门口等着他们。 ------题外话------ 老读者都知道,小西的胃不好时不时折腾一下,上架三个月第一次请假谢谢大家的关心~(づ ̄3 ̄)づ╭?~ 第七十一章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郑锐和刘氏也是早早就过来了的,他们是打算每天都来侯府点卯,准备知道直到见到了萧殊,等他说不计较了不会为难他们才放手。 今日他们来的时候萧殊和宋暮槿已经出门了,知道他们夫妻两个出门了,于是郑锐和刘氏就想了这么一出,直接在门口等着堵人。 毕竟萧殊不愿意见他们,那他们是侯府的大门都进不了,想要见到萧殊的人那就不知道要等到哪天。 刚巧他们今日出门,那门口堵人倒是个好方法,而且肯定能堵到人。 于是他们就把马车停在了侯府不远处,等一看到萧殊和宋暮槿的马车远远地回来了,就立即让人把马车赶了过去堵在了侯府的大门口。 太阳已经落山了,绚丽的晚霞映红了大半个天空,本郑锐和刘氏见还没有见到宋暮槿和萧殊回来,都已经失望了,心里还想着是不是侯府守门的小厮故意骗他们好玩的,都准备要离开回国公府了,不想就在他们准备走的时候,就看到了宋暮槿和萧殊的马车。 “让他们走!”萧殊没有要见他们的打算。 宋暮槿当然是听萧殊的决定,所以没有开口。 “是。”徐重应了一声,朝刘氏和郑锐的马车走了过去,把萧殊的意思传达给了他们两个。 郑锐躺在马车的榻上,知道萧殊不愿意见他们就心里很是不舒服。 他都带着伤过来两日了,今日更是在这里等了一天了!这萧殊竟还不见?他还想咋样?再大的谱也该摆够了吧? “妾身下去看看。”刘氏低声跟他说道。 郑锐点了点头,“好。” 刘氏吸了一口气下了马车,带着笑容走到了宋暮槿和萧殊的马车旁,“二弟,弟妹,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们在这里等你们很久了。” 刘氏是女眷,宋暮槿握了下萧殊的手,依兰和铃兰在后面的马车上,这辆马车就只有她和萧殊,于是她自己掀了车帘,看向刘氏,“郑大奶奶,我昨日已经把话都说得很清楚了,你怎么今日又来了?你们这样堵在我们家大门口是什么意思?” 宋暮槿一开口就有些咄咄逼人,目光带着冷意。 刘氏面容一僵,端庄垂眸说道,“夫人,我夫君有些想与侯爷当面说,今日过来知道你们不在府里,所以我们就一直在等您二位回来。” 态度很是恭顺。 萧殊声音冷冷从马车里飘了出来,“在我叫人赶你们走之前,你们自己走吧。” 这样的声音,冷冰冰的令刘氏心里有些发怵,只好祈求地抬头看向宋暮槿,“夫人……” 虽昨日已经跟宋暮槿打过一次交道了,不过刘氏希望今日当着萧殊的面前,宋暮槿能有几分软和。 宋暮槿看了她一眼,猜出了她的意思,一笑,说道,“你们回去吧。”期望自己在萧殊面前为了保持好的印象帮他们求情? 这刘氏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啊。 萧殊和郑国公是什么情况,她做妻子的当然是跟萧殊是一样的态度了。 刘氏不甘心地看向宋暮槿,刚要开口继续,郑锐让人扶走了过来,“二弟。” “夫君,您怎么下来了?”刘氏吓了一跳,忙转身伸手亲自扶住了他,“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痛不痛?太医是交代您要好好养伤,不能劳累不能随意走动的,您这……若是伤口崩开了怎么办?那样的话不是让妾身和父亲,祖母他们担心吗?侯爷和夫人最是和善不过的人,妾身会好好跟他们两位说的。” 扶着郑锐过来的小厮退到了后面。 宋暮槿不由得挑眉看了眼刘氏。 这刘氏倒是个能说会道的,这一番话说的可说得可真好。 奉承了她和萧殊,又点出了郑锐的伤很严重。 “我们下去。”萧殊道。 “好。”宋暮槿点了下头。 萧殊先下了马车,然后回头扶了宋暮槿下马车。 见他们两人都下了马车,刘氏目光里带了笑意。 总算今日没有白跑一趟。 郑锐先跟两人打了招呼,“二弟,弟妹。”然后看向萧殊,“二弟,可否进去说话?” “进去就没必要了,郑大公子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萧殊面色淡漠。 “侯爷,夫君他今日在马车上等了侯爷您一天了,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撑得住,侯爷,夫人能不能进去坐下说呢?”刘氏笑着说道。 “既大公子伤势严重就该早点回去。”宋暮槿扫了她一眼,也微笑着说道。 这话就说她这个做妻子不关心自己的丈夫,然事实也是以郑锐的伤势是应该在家好好养伤的!刘氏顿时脸胀得通红,“侯爷,夫人,我们是诚心过来赔礼的。” 宋暮槿看着她勾了勾唇角。 诚心? 连续两日都来,若不是今日没有碰上,那明日他们肯定还会来的吧? 什么诚心,每日都上门来不就是做给外人看的吗? 他古来不过是为了他们自己着想罢了! 刘氏脸更红,心里也更是气愤。 目光不着痕迹扫了一眼萧殊,看着萧殊下意识地护着宋暮槿的人,刘氏心里很不是滋味。 蓝色的锦袍,边上绣了云纹,清傲端方。 既是兄弟,郑锐的相貌当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郑锐好像从没有对自己这么好过!就算是他们刚成亲的时候最是浓情蜜意的时候,郑意也没有过如这般下意识护着自己的举动! 宋暮槿她一个孤女何德何能能拥有萧殊这样的爱护? 还有,这萧殊明显如青松般硬挺的体魄——刘氏不由得余光看了看郑锐,心里涌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来。 不过是刚成亲有几分新鲜吧!这年头鲜嫩的小姑娘从来都不缺萧殊能一如既往地待她?没有可以依仗的娘家,等这新鲜感一过,那有宋暮槿侯的! 如此一想,刘氏心里好多了,脸上的笑容也带了几分亲切。 萧殊目光锐利扫了刘氏一眼。 刘氏背脊升了一股冷意,微微垂了下眸子依旧保持着微笑看向宋暮槿。 “郑大公子若是道歉的话,那就不必了!”萧殊看向郑锐。 郑锐目光看向他,心里怄得想吐血,然他又不知道萧殊会如何,会不会因为那一剑而消了气,于是挤出一抹微笑来,说道,“是我错了,当然是应该过来赔礼道歉的,希望二弟你……不要放在心上。” 萧殊目光淡淡地看着他,突然声音就温和了下来,“不要放在心上?郑大公子你这在说笑吗?我那天就问过你的,若你成功了,那结果会如何?” 若是他安的事成功了那当然是好的,然,事情失败了啊!郑锐心里既挫败又不甘,扯了下嘴角笑着说道,“二弟你那么能干聪明,怎么会让那样的事发生呢?” 萧殊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冷声问道,“所以,这还是我的错了?你现在就走,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他分明就是故意刁难!他已经刺了一剑了,还不够吗?郑锐很是愤慨,虽他也不希望有他这么一个弟弟,更不喜欢他回国公府去,可自己就是他的兄长,亲的,然萧殊却从来没有把他当兄长看待过!这会更是觉得他的目光如刀子一般,里面带着嘲讽和威胁。 忍!郑锐握了下拳头,然后放开,吁了一口气道,“二弟,我们是兄弟,你不要每次见到我都如此盛气凌人。” 萧殊突然是往前走了一步,伸出右手放在了郑锐的左肩上,目光深邃,“郑锐,我警告过你的……今日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微顿了下,萧殊看向他问道,“郑大公子你知道那日我为何会放过你吗?” 郑锐却没有那个心思去回答他的问题,他觉得肩上如是落了一把剑在上面一样,目光惊恐地看向萧殊,“你做什么?”想往后退,把肩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却发现他的手又沉又重。 他挣脱不开了! 萧殊眼眸一眯,放在他肩上的手掌慢慢地用力。 郑锐觉得只觉得肩胛骨都要被他捏碎了,痛得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叫道,“萧殊你快放手!” “我说了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萧殊说道,“上次若不是看在安王世子的份上,你以为你能逃得过?” 若不是现在不宜面上五哥和安王府撕破脸,上次他会那么好运? 郑锐眼泪都痛出来了,“你先放手。” 这萧殊就是没心的,自己就不该过来!郑锐心里很是悔恨。 刘氏见状,吓得几乎跳了起来,她扶着的是郑锐的右手,她想伸手去帮忙掰开萧殊的手,可手伸到了一半,萧殊目光就睃了过来。 目光凛冽。 刘氏又羞又怒,只好忙收回了手,含着泪水说道,“侯爷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快放手,夫君他身上本就有伤,若再有什么事那就不好了,侯爷您就看在我们诚心诚意过来道歉的份上,高抬贵手。” 郑锐吞了一口口水,看着萧殊,道,“萧殊,你快放开我。” 本就有伤,这会肩胛骨那会痛得厉害,郑锐这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这话。 “痛吧?”萧殊冷冷地说道。 痛!非常痛!这是骨头碎的痛比胸部的那一剑似还要更痛!这会伤口好像也痛了起来,郑锐脸上的冷汗顿时如豆子一般往下滚。 她说的话萧殊仿若就是没有听到,刘氏急得不得了,忙转头看向宋暮槿,“夫人您劝劝侯爷,求求您了,我夫君本若有有什么事,国公府和侯府只怕会芥蒂更深了,夫人快劝劝侯爷,侯爷心里有气,等我家夫君的伤好些了到时候侯爷想怎么惩罚我们都没有怨言……” 趁人之危吗?那日萧殊提剑去杀郑锐,那是师出有名,以为郑锐算计他们。今日却是郑锐上门来道歉的,而且连续来了两日了,所以若郑锐有什么事,那萧殊就一个趁人之危的名声,世人都会同情弱者,郑锐这样重伤在身他若今日死在这里,那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世人都只会说萧殊的不是!这刘氏为人还真是既聪慧又机敏,宋暮槿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说话。 然刘氏能想到的,萧殊会想不到?萧殊不是鲁莽冲动的人,她相信他! 见宋暮槿也无动于衷,刘氏是急得脸都白了,看向她和郑锐带来的人,喝道,“你们都杵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扶大公子过去?” 众人看了眼徐重几个,又看了眼文昌侯侯府的大门,战战兢兢地上前。 这是侯府门前,他们上前肯定从侯府的的人那讨不到好处,然若大公子出了什么纰漏,那他们都别想好活了。 萧殊扫了一眼,讥讽看了眼郑锐,“你敢那么做,就该有心里准备的。”说完松开了手。 郑锐见状就往后退了一步,小厮还没上来,郑锐提着的一口气还没有松。 萧殊伸手咔擦一声响把他左手给卸了。 “啊。”郑锐痛得尖叫了一声,红着眼睛看向萧殊,“萧殊,你这个疯子!”双目阴戾。 他竟然把自己的手臂给卸了。 萧殊他是疯子吧!自己可是来道歉的,他不接受就是了,竟还接二连三地给再伤自己? 萧殊目光平静,一脸淡漠,“还不滚?” 郑锐痛得厉害,这会气得不行觉得肺都要气炸了,胸口的伤如撕裂一般的痛,“萧殊,你好样的!” “夫君您还好吧?”刘氏忙伸手扶住了郑锐,扭头叫了下人过来抬了郑锐上马车,然后朝宋暮槿萧殊屈了屈膝,匆匆追了上去。 “有没有吓到了你?”萧殊目光柔和看向宋暮槿,伸手抚了抚她被晚风吹散的发丝。 “没。”宋暮槿笑着摇头,“我哪是那么胆小的人。” “走吧,外祖父该担心了。”萧殊牵了她的手直接往大门里走。 背后的声音轻柔如三月和煦的春风,刘氏忍不住回头。 萧殊目光温柔与刚才的冰冷完全判若两人,宋暮槿娇艳如花,天际是瑰丽的彩霞……刘氏脚步微顿了下,然后收回了目光上了马车。 府里已经准备好了晚膳,萧介诚知道郑锐夫妻两个等在府外的事,不过他也没有多问,笑眯眯地对两人说道,“快回屋换了衣服,吃晚饭了。” 宋暮槿和萧殊笑着应了,回屋了衣服,然后两人一边吃饭边跟萧介诚说了今日五皇子那边的事。 …… 一众人对郑锐脱臼的胳膊束手无策,刘氏就让人先骑马去请太医。 “那个有娘生没爹养的小杂种,我一定要杀了他……”郑锐痛得哇哇大叫。 “夫君,您忍一忍马上就到家了。”刘氏含着泪安慰说道。 “忍?怎么忍?你来试试看?”郑锐大怒,呲牙利嘴朝刘氏吼了一声,又牵动伤口顿时痛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夫君您小心点。”刘氏忙轻说道,一边是伤口,一边是脱臼的胳膊,她又不敢轻易去动他,只要急切坐在一旁。 郑锐也不敢大声吼了,只好低声哼哼着。 好不容易回了国公府,已是暮色四合的时候,知道郑锐又被萧殊伤了,国公府又说一阵人仰马翻。 太医被郑锐的胳膊接上,又给他处理了胸口崩开的伤口,再说给他肩膀抹了祛瘀的膏药。 胳膊都没什么,不过太医嘱咐了一番好生是养伤和伤口别再崩裂之类的话离开。 儿子带着重伤去给他道歉,等了一天的时间,他竟然还动手是伤了儿子?郑国公气得雷霆大怒,“那孽障他到底想怎样?锐儿是他哥哥,还带着伤去的呢!~他竟然如此狠得下心对锐儿?不孝子……” 郑老夫人抿着唇面色阴霾,徐氏垂眸看不出什么神色。 吴姨娘却是目光阴沉沉地望向刘氏。 她是跟儿子一起去的,她是死人吗? 丈夫被那萧殊如此欺负,她不会帮忙啊? 她倒说毫发无伤! 刘氏垂眸跪了下去,说道,“祖母,夫妻,母亲,是我没有照顾好夫君让夫君受了伤。” 郑锐坐在床上,闻言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刘氏,与郑老夫人和郑国公说道,“祖母,父亲,母亲不关她的事。” 郑老夫人点了下头,对刘氏说道,“快起来吧。”示意了下人扶了她起来。 “好了,都回去吧,锐儿你好好休息。”郑老夫人说道。 徐氏就点头,应景地嘱咐了几句郑锐好好养伤之类的话。 吴姨娘虽不放心儿子,但儿子身边有刘氏,她也不好留下来照顾,只能细细嘱咐了一番,然后随了众人一起离开。 翌日吴姨娘伺候了郑国公上了早朝后,就匆匆去了郑锐那。 和刘氏一起伺候了郑锐喝了药,又伺候他吃了早饭,然后太医过来给郑锐把了脉,又给他伤口换了药。 太医刚走,一小丫头慌慌张张过来说,大理寺来人了——萧殊把告郑锐告到了大理寺。 ------题外话------ 摊手~北北的性福你郑大奶奶羡慕不来呀,这辈子除非她红杏出墙~ 第七十二章 谁说白天不行? 听了那丫头的话,吴姨娘眼前一黑差点就晕了过去,一旁的丫头忙伸手扶住了她。 郑锐和刘氏也很震惊。 “萧殊!”郑锐怒喊了一声,“真是我的好弟弟,竟然,他竟然真的那么做了!” 刘氏忙给他顺气,“夫君您息怒,若是伤口崩开了可怎么办?” 吴姨娘站了一片刻,缓过了神来怒目瞪向那丫头,声音尖锐问道,“什么,死丫头你是不是看错人传错话了?” 那萧殊真是把儿子告上大理寺? 他怎么能如此狠心呢,锐儿可是他的亲哥哥! 他们就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才会让儿子拖着伤过去给他赔礼道歉的。 不想那萧殊一点手足之情都不顾念,昨日又伤了儿子不说,今日又把儿子告上了大理寺? 他怎么敢在打了锐儿之后又把锐儿告上了大理寺?他怎么能如此狼心狗肺,冷漠无情? 难道他还真要儿子的命不成?如此一想,吴姨娘心脏剧烈一缩。 “奴婢没有看错,也没有听错,夫人让管家在招呼各位官爷呢,夫人让奴婢过来报信的。”小丫头战战兢兢说道,“夫人说了,已经派人去给国公爷送信了,不过只怕管家挡不了多久。” 徐氏那贱人会帮忙?她会帮儿子才怪呢! 这些年,自己明里暗里不知道给她下了多少绊子。 这个时候,她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大幸,她还会帮忙拖住那些官爷,帮忙拖延时间?吴姨娘可是一点都不相信,看向小丫头问道,“可给老夫人送信了?” 这一大家子,儿子躺在床上,郑铉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国公爷又不在,自己是个姨娘出了面,而女儿又太小,徐氏是巴不得儿子出事,所以,能救儿子的唯有老夫人了。吴姨娘很清楚他们现在的状况。 “去了,夫人派了人去给老夫人送信了的。”小丫头点头回道。 是了,这些表面的功夫徐氏从来做得漂漂亮亮滴水不漏的,吴姨娘一想徐氏不会从中作梗就放了心,点了点头转身回头。 刘氏是从心里看不上吴姨娘。 不过是个尚不得台面的姨娘,也经常摆婆婆的谱,不过吴姨娘是自己夫君的生母,又生得国公爷的宠爱,所以刘氏面子上也只能敬着她。 这会听得吴姨娘的话,心里就冷哼了一声,对那小丫头说道,“知道了,你回去跟夫人说就说大公子伤势太重,希望她想办法把人打发了。” 还怀疑徐氏会做什么小动作不成?徐氏怎么会那么蠢,夫君可说国公府的大公子,被带去了大理寺,丢脸可是整国公府,徐氏再如何看在郑意的面子上也会想办法尽量周旋!这一点,刘氏还是有把握的。 “是,大奶奶。”小丫头应了一声,躬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没有想到你二弟真把你告到了大理寺去了。”吴姨娘皱着眉头看向郑锐,“这下可怎么办?若说拦不住那些官兵怎么办?” 吴姨娘很担心,又有些慌张无措。 国公爷不在家。 若拦不住,儿子就会被带去大理寺的牢里,儿子身上还带着重伤呢!吴姨娘只要想想心都痛了起来。 “姨娘先别着急,母亲会尽量拖延时间的。”刘氏轻声安慰说道。 她怎么能不急?这是她的亲生儿子!敢情她这个当媳妇的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丈夫?吴姨娘目光剐向刘氏,“夫人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拦得住大理寺的官兵?” “姨娘……”刘氏无奈,又气愤。 这是责怪自己这话是在帮徐氏? 然徐氏是自己正经的婆母呢。 坐在床上的郑锐看向吴姨娘,“姨娘,她说得对母亲她会尽量的,你不要着急,好歹我也是朝廷的命官,又说国公府的人,大理寺的人也不会硬来的。” 儿子这是帮着儿媳妇说话,吴姨娘心里很是不舒服,不过郑锐的话她还是能听进去的,思索了下,“我去找老夫人。” 知道哭哭啼啼救不了儿子,也明白这个时候找谁才是最重要的。 不等郑锐和刘氏回应,吴姨娘便带了丫头急匆匆出了屋去郑老夫人那去。 “父亲也不知道能不能及时赶回来。”等吴姨娘走了,刘氏抬头看向郑锐,很是担忧。 郑锐一脸的阴霾。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然而两人心里很明白,徐氏真的挡不了多久。 “回头……”郑锐顿了下,“若我真被带走了,你去找安王世子,他……应该会救我的。” 这话,郑锐说的时候没几分底气。 陆霆虽不比从前那般对他凶巴巴了的,那日在萧殊面前还护着自己又把自己送了回来了,然他不确定陆霆对他的情意。 这两日——陆霆都没有来看望过自己!郑锐心里忍不住涌起一股幽怨。 “嗯。”刘氏点头应了,她也听闻过外面的传言,不过她是不相信的,只当人家污蔑陆霆和郑锐两人。 “老夫人,老夫人您救救锐儿啊。”吴姨娘到了郑老夫人那,就扑在她脚步呜呜地哭了起来,“锐儿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呢,二公子怎么能那么狠心呢?他一次又一次的伤锐儿难道还不够?非得要把锐儿送去牢里才甘心吗?老夫人,您救救锐儿吧,锐儿若是被带去大理寺,他怎么受得住啊?他从小就没有吃过那样的苦,更何况他胸口的伤那么严重……” “姨娘您先起来,老夫人心里也很着急呢。”一旁的刘妈妈扶了吴姨娘起来。 郑老夫人面色阴沉,单手揉着额头气得不想说话。 吴姨娘捂着嘴就无声抽泣着。 气氛太过低沉,屋里的丫头大气都不敢出。 刘妈妈走到了郑老夫人的身后,伸手给郑老夫人揉着额角,一般轻声说道,“大公子是国公爷的长子呢,这大理寺总得给国公府几分薄面是不是?所以啊,老夫人,姨娘也不用太担心,不定就是过来循例问几句话呢?” 话是这么说,可谁知道萧殊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郑老夫人冷哼了一声。 “怎么说锐儿也是他哥哥,纵锐儿做错了,他也已经刺了锐儿一剑了,昨日又再次伤了锐儿,这再大的气也该消了是不是?可不想他……”吴姨娘低声抽泣着说道。 郑老夫人听了她的话,面色的怒意就更浓,扭头吩咐刘妈妈说道,“让人去看看情况如何了?” “是。”刘妈妈点头就准备吩咐丫头去打探消息,不想话还没有说,就有丫头冲冲奔了过来,说管家挡不住了,徐氏也没有能拦住,官兵正往郑锐和刘氏的院子去了。 吴姨娘面色一白。 郑老夫人一掌拍在了桌上,起身,“我们去看看。” 扶着刘妈妈的手就往外走。 吴姨娘也赶紧追了上去。 急匆匆赶到的时候,官兵也刚好到。 徐氏面色焦急正跟他们在周旋,“……锐儿他真是重伤在身,还请各位官爷宽宏两日……” “什么宽宏两日?锐儿做什么了?萧殊告了,证人呢?证据呢?”郑老夫人沉声喝道,“谁给你们胆子闯到我国公府的后院来的?” 目光瞥了眼徐氏。 徐氏心里苦笑。 她已经尽力了,老夫人还是怪她没有办好事,好在郑姿和郑意那她已经吩咐了下去让她们两个不要出院子,否者这会两个丫头在这里,老夫人不定怎么责怪她办事不利呢! “见过老夫人。”带头的衙役抱拳领着人给郑老夫人毕恭毕敬地行了礼,“我等是奉命行事,还请老夫人见谅。” 领头让人把大理寺的公文递给郑老夫人看。 白纸黑字,还有官印,清清楚楚。 郑老夫人恨不得把手里的纸给撕了,把东西丢回了那人的手里,郑老夫人抬头目光锐利看向领头的人,“这位官爷,你也看到了,我孙儿伤重只能卧床养伤,你们若把人带走了,出了什么事你们负责吗?”顿了下,道,“法外不外乎人情,还请几位官爷行个方便……” “老夫人,我们也是奉命办事,还请老夫人谅解。”领头的躬身鞠了一恭。 这案子就是棘手,两边都是勋贵,他们是两边都不好得罪,相比较而言,有五皇子做靠山的萧侯爷当然是比国公府更不能得罪。 郑老夫人见他不给面子,就知道是因为五皇子的关系恨得咬牙。 “官爷你们都看到了,我家锐儿这个样子真不能跟你们走啊。”徐氏说道,“我们也都知道你们是奉命行事,当然也不会让你们为难的,你们放心好了回头国公爷会跟你们的上峰解释的。” 刘氏也说道,“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人,这次是侯爷跟我家大公子兄弟两人吵架呢,还请几位官爷通融通融,这亲兄弟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不定侯爷这会就已经消了气呢……” “老夫人,夫人见谅,我等也是没有办法。”领头的态度恭敬地拱了下手,顿了下,又说道,“老夫人和夫人放心好了,大公子随我们走了,自会有人好好照顾大公子的伤的。” 这是承诺会特意照顾郑锐。 吴姨娘心里急得冒火,“几位官爷,我家大公子从小就是金桂玉娇般的,你们那会有人照顾怎么能比得上自个家里?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那怎么办?……” “抱歉了。”郑大公子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不在他们要头痛的事。领头的人抱歉地朝吴姨娘点了下头,然后挥手说道,“带走。” 郑锐面色苍白带着愤懑坐在床上,怒视一众衙役,“你们不敢得罪萧殊,难道就不怕我?” “大公子也是领朝廷俸禄的人,应该明白我们的。”领头看向郑锐说道,挥了下手示意手下带人走。 吴姨娘尖锐地叫着挡在了床前。 郑老夫人也气得是要走过去阻扰。 这都是郑国公府的女眷,一众衙役不会碰她们就让人做人墙挡了她们,对丫头和婆子就不客气了。 而郑老夫人吴姨娘刘氏等人也不敢去碰他们。 一时间屋里是乱哄哄的。 见状,郑锐喝道,“住手,我跟你们走,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锐儿。”郑老夫人和吴姨娘尖声叫道。 “我去去就来,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郑锐看向郑老夫人和吴姨娘,徐氏三人说了一句,然后看了眼刘氏,这才让衙役抬他走。 “锐儿!”吴姨娘追了两步,双膝一软就晕了过去。 郑老夫人也是摇摇欲坠。 徐氏忙是吩咐了人去请太医,又吩咐了丫头去跟管家说拿银子去大理寺打点。 …… 不同于郑国公府的鸡飞狗跳,文昌侯府里很安宁。 萧介诚今日去朋友家了。 宋暮槿处理完了家里的庶务,就回了屋刚坐喝了口茶,去了外院处理事情的萧殊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两个丫头,一个圆脸大眼憨憨的一脸喜气,另一个容长脸眉眼清秀,两人都是十*岁的样子。 “奴婢见过夫人。”两个丫头进来后,就跪下了下头给宋暮槿磕头行礼。 宋暮槿抬了下手让她们两个起来,抬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萧殊,“这是……” “以后你出门,让她们跟着。”萧殊说道,“名字随依兰和铃兰她们,佩兰,米兰。” 圆脸的叫佩兰,容长脸叫米兰。 萧殊一说,宋暮槿就明白了。 这两个会武。 宋暮槿立即笑眯眯地点头应了,“我省得了,我以后出门一定带着她们的。”又扭头吩咐了依兰和铃兰说道,“你们两个领她们两个下去安置一下。” “是。”依兰和铃兰应了,笑着带了两人下去安置。 “记住了,不管到哪里都得带着她们两个,至少带一个人在身边。”她如今是侯府的女主人了将来应酬多,这出了侯府他是男子有时候是照顾不来。萧殊嘱咐说道,“佩兰精通医和毒,你也放心她们两个我训练出来的人。” “我明白的你放心,出门我会小心的。”宋暮槿眉眼弯弯地点头,“谢谢你。” “傻丫头,这是应该的。”萧殊伸手抚了抚她的脸,说道,“我刚让人把蜀葵的供词送去大理寺了,这会郑锐估计已经被抓到了大理寺去了。” 宋暮槿一笑,“上午是去处理这件事了。” “嗯。”萧殊颔首。 “把他丢去牢里也好,免得他每日带着伤的上门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有多苛刻他呢!”宋暮槿微笑说道,“不过,可惜了,估计也就只能让他在牢里吃吃苦头了。” 萧殊扬眉,伸手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说道,“怎么说?” 宋暮槿仰头看向他,“这件事其实他们要想翻案很容易啊?毕竟我们和国公府的恩怨是大家都知道的,我们说是郑锐谋害我们,他们当然也可以说是我们污蔑他们。毕竟蜀葵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不是吗?而且,郑国公也会想办法不让他出事的,而且……” 宋暮槿目光亮晶晶地看向萧殊,“子砚,你是想逼陆霆出手是吧?” “聪明!”这件事他没有跟她提过的,不过这样的心意相通让萧殊很是高兴,低头亲了亲她额头。 柔软而温暖,宋暮槿能感觉到他的喜悦,心里也甜滋滋的,看着他问道,“那你说路他会不会出手帮郑锐?” “等等看就知道了!”萧殊笑了下,吻印在了她的唇上。 由浅到深。 两人呼吸渐渐就急促了起来。 萧殊的手指顺着她的已经滑了进去。 宋暮槿面色酡红,伸手隔着衣服抓住了他的手,气喘吁吁看向他说道,“子砚,现在是白天!” 白日不能宣yin啊! “谁说白天不行?”萧殊低头认真看着她反问了一句,然后俯身咬了一口她的耳垂,顺着她的耳垂,脖颈吻了下去。 被她握着的手没有动,然另一只手在一寸一寸地点火,宋暮槿很快把白日不能宣yin什么忘到了脑后。 …… *后,宋暮槿看着乱成了一团的大坑,恨不能挖个洞躲进去,这丫头和婆子收拾该怎么想她? 萧殊心满意足地抱着她去了净房。 等两人梳洗好了回来,临窗的大坑已经收拾好了,不知是第几次做的午饭也已经摆好了。 两人吃了午饭,徐重就送了消息过来,说刘氏去见陆霆了。 ------题外话------ (*o*)大公子等着,世子会来救你的~ 第七十三章 我来看你死了没! 如他们所预料,不过萧殊和宋暮槿没有想到刘氏会亲自去找陆霆。 两人对视了一眼,萧殊吩咐了下去让徐重派人盯着国公府和陆霆那边,也不用时刻盯着,就是注意着他们的动静尤其是陆霆 陆霆要出手救郑锐,他们没有打算拦着,而且萧殊本来就是逼陆霆出手的。 下人应声走退了下去。 佩兰和米兰两个也都安置好了,由依兰和铃兰两个带着她们先熟悉府里的情况,依兰和铃兰两个的办事能力,宋暮槿也放心。 刚精疲力尽了一番,宋暮槿懒懒地歪在了软榻上不想动,半眯着眼睛跟萧殊说道,“我眯会,到时候外祖父回来我爱没有醒来的话你记得叫我。” 两人这几日来白天都陪萧介诚,难得这么放肆一次,萧殊很是心满意足,抚了抚她的头,“嗯,你睡吧。” 就算是外祖父回来的时候,她还没有醒那也没有关系啊,外祖父那么疼她,又不会说她什么。 然宋暮槿眯着眼睛却没有睡意。 像是累到了极致很想睡,却又偏偏偏脑子异常的清醒睡不着。 “我睡不着。”宋暮槿拉着他的衣袖娇娇地说道。 “要不我们做点别?”萧殊目光灼灼。 宋暮槿立即摇头,“不!” 萧殊见她这样谈虎色变的样子,着实可爱,握着她的手放到了唇边亲了亲,说道,“我说着玩的。” 这样的北北比以前他认识的北北好多了,以前的北北太冷静,除了她自己接受的人外,其余的人都带着警惕和防范。 那样的北北让人心疼。 现在这样的北北才是最真实和可爱的,会跟他撒娇,想要就要,不想要就直接拒绝,会开怀大笑会跟他撒娇,会跟他嘟嘴……鲜活灵动。 宋暮槿嘟嘟嘴,嗔了他一眼。 萧殊见她睡不着,就与她聊天,“现在这天倒真是越来越热了,往年这个时候没有这么热的,而且也真的下雨的迹象。”说话的同时目光往窗外瞥了一眼。 宋暮槿转头也看了眼窗外的阳光,道,“希望我们是空担心一场才好,”天灾,往往受苦的是老百姓。 她重生来,不少事情都已经改变了,如她没有回武宁侯府,她嫁给了萧殊,爹娘和宋杨如今都过着安定温饱的好日子,江雪影没有嫁给二皇子,等等这些都已经改了,她也不希望旱灾也不要再来。 “希望是我们预料错了。”萧殊也点头,“我跟五哥说了,五哥也给钦天监的人递话了,不过……” 萧殊顿了顿,叹气说道,“钦天监的大人们不相信,还说……五哥是妖言惑众,扰乱民心。” 钦天监的人古板,他们没有看出来的天象自然不会相信了,而且还会觉得他们的威信被质疑和污蔑了,所以说出来的话大体都不好听。 宋暮槿说道,“五哥没事吧?” “没事。”萧殊说道,“五哥让自己的人先做好准备了,不过他让人把话放了出去,可惜老百姓也都不相信。” 这风和日丽的,说有天灾来临,老百姓当然不相信了,宋暮槿笑了笑,“虽是不相信,应该有人也会做些准备的。” 话放了出去,虽大家都不相信但老百姓尤其是种地的农户大都是靠天吃饭的,他们应该会警觉的,有了警觉之心那就或多或少做些准备,希望这次比上辈子要好些。 萧殊点头,“嗯,希望如此了。” 两人正说着话呢,依兰在门外说文梨香让人送了帖子过来。 文梨香?宋暮槿笑着坐了起来,“进来吧。” 依兰进了屋,给两人屈膝行了礼,然后把帖子递了宋暮槿。 宋暮槿展开看了,笑着吩咐依兰说道,“送帖子的人还没有走吧?”说着起身写了帖子让依兰给给来人直接把她的回帖带了回去。 “这么高兴,有什么高兴的事吗?”萧殊笑着抱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文姐姐有了身孕!”宋暮槿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眉开眼笑,目光亮晶晶地看着萧殊说道,“她邀请我过去玩,她知道外祖父要出门,所以日子定在外祖父走后。” 说着笑容又加大了些,“我们大婚的时候,都没有听她提呢,说是刚巧三个月才放出话来。” 萧殊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手掌就扣在她的腰上,“是个好消息。” “可不就是好消息。”宋暮槿笑着颔首。 萧殊眼里淌着笑,附耳低声说道,“那我们努力。” 宋暮槿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努力是什么意思,俏脸刷的就红了,看着眉眼如画的萧殊。 心里和眼里也都带了期望。 她和萧殊的孩子! “你现在好好休息。”萧殊摸了摸她的头顶,“回头我叫你。”他的北北才十五岁,她这小身板—— 哎,得休息好了才能更好地努力! 宋暮槿怕他再来,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刚还累得睡不着,这会说了一会话闭上眼睛就困意袭来。 萧殊摸了卷书坐在旁边看,一只手握着宋暮槿的手,屋里静悄悄的只有萧殊偶尔翻书的声音。 窗外午后的阳光带了几分烈,屋里却是静谧而温馨。 …… 听立冬说郑锐的妻子刘氏来找他,陆霆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见,等立冬拱手要去回绝的刘氏的时候,陆霆又叫住了他,“等一下。” 立冬就忙停下了脚步,转身回头恭敬地等陆霆示下。 陆霆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说道,“她人在哪?” “在街口的云来茶楼。”立冬回道。 陆霆转身就往衙门外走,立冬忙跟了上去。 很快陆霆就到了茶楼,问了茶博士后上了楼到了刘氏所在的雅间。 刘氏正在焦急地等着,她都以为陆霆不会来见她的,不想陆霆竟来了!刘氏忙起身,“见过世子。” “起来吧。”陆霆摆了下手,挥了下手,立冬就留在了门口。 刘氏给了自己丫头一个眼色,那丫头躬身退了出去,然后把门拉上了。 陆霆步伐凛冽走到了她对面坐了下来,问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口气冷冰冰的,脸色更是冷冽,刘氏心里一下又没有底了,不过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又是郑国公府里的长媳,很快就回过了神来,笑着抬手给陆霆倒了一杯茶,“世子,请。” 陆霆没有接茶,目光毫不掩饰地审视着她。 端丽的眉眼,如白瓷一般的肌肤,得体的笑容,这刘氏长得倒是漂亮—— 郑锐他可真是好福气,想到这里,陆霆没有来由的心里很不是不舒服,“你有什么事就快说,若没事,那我就走了。” 冷冰冰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刘氏心又是一沉,抿了抿唇才说道,“冒昧打扰世子了,不过我是奉我家夫君来找世子您的。” 郑锐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陆霆是知道的,还是忍不住关心了一句,“他的伤如何了?” “不是很好。”刘氏说着眼里都带了泪花,“昨日伤口又崩裂了一次,还被萧殊伤到了肩胛骨……” 刘氏把郑锐的病情如实说了一番。 “人家都不见你们,你们干嘛还送上门去给人打?”陆霆怒道。 萧殊摆明了是跟他们势不两立,偏生他们跟猪似的一次又一次地把脸送到萧殊的脚下去。 人家不踩才怪呢! 刘氏嗫嚅说道,“到底是亲兄弟,我们没有想到萧殊会那么狠。” 人家的母亲一条命呢!怎么会和郑锐做好兄弟,陆霆很生气,“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家夫君被大理寺的人抓走了,夫君走之前嘱咐我来找世子您的。”刘氏哽咽说道,“世子,您帮帮我们,夫君他伤势那么重,受不住牢里的苦的。” 陆霆笑着起了身,“我凭什么要帮你们?” 刘氏愕然望向他,“世子,您不是和我家夫君是朋友吗?” “朋友?”陆霆居高临下看着刘氏,“他一个姨娘肚子爬出来的,也配当我陆霆的朋友?” 说完,大步流星出了雅间。 这——夫君为何要自己来找陆霆?陆霆压根就看不起夫君嘛!刘氏失神坐在凳子上,有些想不通为何郑锐要她来找陆霆的原因。 “大奶奶。”丫头小心喊了一句。 刘氏回神,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吧,我们回去。”她这一趟算是白跑了,她还以为郑锐这么说,是有把握陆霆会帮忙的呢! 陆霆直接回了衙门,脸色沉沉的,大家都不敢惹他。 到了下午下衙的时候,陆霆让人带了话回王府说晚上不回去吃饭了,然后约了两个朋友,去了楼盛记。 吃完了晚饭和朋友告别,已是月明星稀。 晚风习习吹散了白天的燥热,离了闹区喧嚣声远去,马车摩擦着地面和马蹄声就格外地清晰了起来。 陆霆半阖着眼,很事心烦意乱,“去大理寺。” 立冬愣了下,忙掀了车帘吩咐了车夫一声去大理寺。 若说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了大理寺外,陆霆在马车里坐了会,嘀咕了一句,“真是惹事精!” 然后下了马马车,往里走。 立冬和立夏忙跟了上去。 既已到了,陆霆也不矫情了,直接跟衙役说要见郑锐。 陆霆是安王世子,一众衙役当然也不敢为难他,忙就带了他去大牢。 一进牢房大门,潮湿和充满着臭味的气味就扑面而来,陆霆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去。 “这牢里气味有些不好闻,世子您慢点。”负责领路的衙役很会察言观色,说道,“世子您也放心,我们大人特意交代了下来的,郑大公子住的地方很干净。” 他们这些人平日里就喜欢说荤话,这郑大公子和安王世子的传言他们平日里最是津津乐道。 如今看来—— 这郑大公子白天才进来呢,晚上按安王世子就过来探望了——看来那传言也未必是空穴来风。 陆霆没有接话。 衙役也不介意,一边往里走一边给陆霆介绍着牢里的情况,并不时提醒他小心脚下之类的话。 没一会,就到了关押郑锐的牢房前。 如那衙役所言,关押郑锐的地方比起一路看来的的确很好了,是单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还有一张简易的床和被褥。 “郑大公子,世子来看望您了。”衙役咧嘴笑着喊了一声,然后开了锁,“世子您请,小的就先下去了。” 陆霆目光锐利地看了眼那衙役,看了眼立冬。 立冬拱手,“有劳。”一张银票塞了过去。 “世子有什么事就喊小的,小的就在那边侯着。”衙役不着痕迹把银票收到了手里,然后拱了拱手,离开了。 虽是牢里的人已经尽量照顾了,不过郑锐也很是难受,有些发热,正躺在床上,听得了衙役的喊上,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走到了面前的陆霆,眨了眨眼睛,“世子?” “嗯。”陆霆没好气应了一声。 郑锐坐了起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唇角弯了起来,“世子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死了没!”陆霆冷声说道。 陆霆冷声冷气的,郑锐一直带着笑看着他,“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陆霆冷冷地说道,见得他脸瘦了不少心尖如是被人揪了一把一般,又见面色憔悴脸颊却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坐在了床上,伸手摸向他的额头,触手很热。 陆霆眉头一拧,“你在发热!” “家里把药都送了过来的,我刚已经喝了药,这里的衙役都很照顾我,睡一觉就没事了的。”郑锐微笑说道。 空气中确实弥漫着一股药味,陆霆还是不放心,扭头吩咐了立冬说道,“你去让人再熬碗药来。” 立冬应了一声,转身去吩咐衙役。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陆霆转头看向郑锐问道,“要不要让太医过来给你把把脉?” “没有了。”郑锐摇头,笑着看向陆霆,“能让世子过来看我,这次也值了……” “疯了!”陆霆冷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就是看看你蠢死了没有,那萧殊那么恨国公府。你跑去做什么啊?给他道歉,他就能既往不咎了?你脑子里长草了是不是?还有,他打你,你不会还手啊,就乖乖地让他打?你身上带着伤动不了,不会打击几个人身手好的人过去啊?”怎么就这么蠢呢?就那么白白地让萧殊欺负? 陆霆怒不可遏。 郑锐笑呵呵地看着他,等他骂完了才点头说道,“我知道错了,下次我一定记住教训的,世子你也别生气了。” 这人——陆霆心里的火渐渐地就熄了下去,面色也缓和了很多,站了起来,“我走了。” “嗯。”郑锐嗯了一声,笑着看着他的背影。 走两步,陆霆又停住了脚步,“你好好养着,有什么事就吩咐衙役,我……”顿了下,道,“我会救你出去的。” 郑锐笑着点头。 陆霆见他笑得高兴,看着这简陋的牢房心又如是堵了一块石头,不过再没有停下来。 “世子,已经吩咐了人去熬药,一会就好。”见陆霆出来了,衙役恭敬地迎了上去,“药材都是国公府送来的,世子尽管放心。” “嗯,辛苦。”陆霆微点了下头,“有劳你们好好照顾他。”说完又给了立冬一个眼色。 立冬立即又拿了张银票出来。 “世子尽管放心。”衙役笑得眼不见缝,躬身送了陆霆出去。 …… 马车没走多远被二皇子的亲随拦了下来,说是二皇子请他喝酒。 二堂哥的人?看来一早就等着他。陆霆考虑了下,点了头。 二皇子就在隔壁街的酒楼雅间里等着。 酒楼虽不是大,胜在清雅。 陆霆随着人到了雅间。 二皇子身着紫色的锦袍,金冠束发,灯光下贵气逼人。 “来了。”二皇子笑着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 陆霆笑着坐到了他对面,“二哥真是好雅兴。” 等小厮斟了酒,二皇子让人都退了下去,笑着端起了酒杯。 陆霆端起了酒杯跟他碰了一下,抿了一口,“好酒。” “我就知道霆弟你会喜欢这酒。”二皇子笑着饮了一口。 堂兄弟两人就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 一壶酒见了底,陆霆就放下了酒杯,“谢谢二哥款待,回头我回请二哥喝酒,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这堂弟还真是沉得住气!二皇子看着他笑道,“那郑锐二哥我来出面救他,霆弟你不要插手这件事。” 果然是因为郑锐的事请他过来的,陆霆面色不改看向二皇子,微微一笑,“只怕要让二哥失望了,我没有要救他的打算。” 二皇子也微笑,“是吗?” ------题外话------ 萧殊:滚床单蒸包子蒸包子蒸包子,谁都不许来打扰! 不然,哼——萧殊冷眼 第七十四章 串门 陆霆突然就加大了微笑,“所以,二哥找我来喝酒是为郑锐?” 自己让人守在大理寺外面等着他,难道是无聊找他来喝酒?找他喝酒不会直接去安王府?二皇子一笑,“当然,我们兄弟喝个酒也不用找其他的原因。”陆霆会答应他的提议,他心里很笃定。 “二哥是想利用这件事跟我来交换?”陆霆回身,坐了回去。 “我们是兄弟,我想帮你。”二皇子脸上的微笑不变。 “帮我?那我倒是要谢谢二哥了。”陆霆笑着看向他。 身为皇子,会跟他谈兄弟情?会那么好真的只是帮助自己?陆霆觉得如是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 也就只有陆琤那个变态了吧,对萧殊那个表弟那么好,陆琤就是个异类! 他说帮自己,还不想让自己欠他人请,拉拢自己和王府吗?陆霆心知肚明。 二皇子看着他笑道,“不相信?” “二哥向来照顾我们这些做弟弟的,二哥你说帮我弟弟怎么会不相信呢?”陆霆笑着回道。 做戏谁不会? 皇室中的人,最是擅长做戏。 他陆霆自也会。 二皇子也知道陆霆这心里是不相信他的,不过还是笑语晏晏说道,“霆弟你相信就好,我还真是担心你不管不顾就去救那郑锐了。” 陆霆笑道,“二哥的好意我就心领了,等以后我需要二哥帮忙的时候再与二哥说求助。” 二皇子眼眸微微一眯,“霆弟,你出手救那郑锐划不来,而且会正中萧殊的下怀!” 陆霆眯了眼睛笑,“他郑国公府的人,与我何干?救他?他郑锐还没有那么大的脸面!” 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那霆弟怎么大半夜的来探望他?难道是来看他死了没?”二皇子一笑,往后一靠,“也是,这几个月他没事就跟着你,也够让人烦的!” 口是心非! 他难道是无聊了,来大理寺随便逛逛的不成?大理寺又不是大街! 他就是来探望郑锐的。 当然,两人见面说了什么他没有让人去仔细打听,他们两人说了什么话他没有兴趣,他只要确定陆霆是来看郑锐的就够了! 不过,那郑锐也真是个人才。 去年中秋的时候传言开始,那郑锐就开始跟个尾巴似的跟着陆霆,开始陆霆还会赶他,会冷厉让他走也没个好脸色。 不想几个月下来,这郑锐被萧殊告到了大理寺关了起来,他这个堂弟还亲自过来探望他! 这——也真不枉郑锐这几个月来的死缠烂打! 二皇子也不奇怪,更鄙夷的意思。 这有权有势的人,不少人都玩男人以寻求刺激和新鲜感。 只是自己这堂弟如今看上的郑锐身份高点罢了,因为大家玩归玩只是玩的都是出身不高或身份低贱的人罢了。 那样的人玩起来尽兴,二来也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名声。 二皇子笑了笑,又道,“说起来那郑锐也是个没脸没皮的,大家都什么身份,若他郑锐想玩以郑国公府的地位和权势,什么样的人找不到?” “二哥说的是。”嘴上这么说,陆霆心里却是闪过怒意。 郑锐缠着自己,轮到他陆域来指手画脚?郑锐跟着自己怎么就没脸没皮了? 以前因为郑锐跟着自己烦不胜烦,也训过他不少次,不过如今却是听不得旁人说他一个不好的字! 二皇子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陆霆不高兴,面上看不出半分来,他就是肯定眼前的陆霆心里不高兴。 是因为自己说了郑锐的不是? 就这么两句话,就不高兴了!二皇子眼里划过一抹笑意,面上却是带着关心,“霆弟,你也别怪我这话说得直接,我知道你是个不拘小节的,行事向来有自己的章法和原则,你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和眼光。” 二皇子的话停顿了下,目光凝重看向陆霆,“我也知道你和郑锐是朋友,不过外面的传言你都是知道的,如今都已经传成了这样了,难道你就不管王府的声誉了?也不在乎皇叔和皇婶的看法了?还有……郑国公府那边,郑锐的岳家那边,都不管了吗?” 陆霆眉头拧了起来。 不等他说话,二皇子又继续说了起来,“萧殊是什么目的,霆弟你那么聪明难道你猜不出来吗?大理寺这般郑重其事,不就是因为萧殊背后有五皇弟吗?事情说难也蛮难的,这若我们不插手,有五皇弟在上面压着,那郑国公可能就没有办法,所以就算是不知道那供词是假的还是真的,这郑锐的罪就跑不了,但说起来也容易,但凡你我插手了,那事情就简单了,这个情况,萧殊显然心里很清楚的,他那么做只怕也是就是为让你出手——我想霆弟你也已经猜到了,等你出手,然后再添把火,那传言就会愈演愈烈。” 二皇子当然不会直接戳穿说他和郑锐两人有什么,既一本正经,当然二皇子也只当两人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心里怎么想,彼此都心照不宣就是了。 闻言,陆霆面上也多了几分顾虑,沉默了片刻,“郑锐是生是死,与我陆霆无关。”依旧死鸭子嘴硬。 不过是不想欠自己人情吧!二皇子不急不缓,抬手提了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那是我猜错了!既霆弟没有插手的打算那就更好,那我就可以放心救他了,我今日找你就是担心你会插手来着,不过这下我可以放心了。” 陆霆喝了一口茶,笑着看向他,“就算是我想,其实跟二哥也没有冲突是吧?更何况,我没有那个打算。” “是不冲突,我这不是担心你们的传言会更离谱吗?”没有冲突这几个字二皇子听了很高兴,一脸关心看向陆霆,“所以觉得先跟你打个招呼的好。” 本陆霆会娶宋若桐,而宋暮槿会嫁给自己的大舅子邵浚,所以他们的关系会因为宋家姐妹的联姻而更紧密,不想,如今宋若桐毁了容,陆霆会娶宋若樱,而宋暮槿则与武宁侯府没了关系还嫁给了萧殊。 本来安排好的事,就这样落了空。 虽说邵家与宋家是世交,然因为邵浚的亲事两家到底有了隔阂,更何况没了儿女的亲事联系就更没了保障。 他也只好另辟蹊径来拉拢陆霆,拉拢安王府了。 陆霆笑了笑,道,“二哥向来喜欢帮助人。”只要能有用的,那当然是乐意之极帮忙的!他帮郑锐,是想拉拢他们安王府,不过也顺便拉拢郑国公府? 这是进一步问自己出手帮忙的目的了?二皇子轻笑,直言不讳,“陆琤不喜欢的,讨厌的,我都喜欢。” 他和陆琤向来不对付,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以为萧殊,陆琤和郑国公府也是从来都是水火不容。 那他帮着郑锐,就很说得过去了! 陆霆了然一笑,没有继续再追问,起身告辞,“那我先走了。” “一起走。”二皇子知道他这是答应了他的提议,心情很好的站了起来。 两人一起出了雅间,出了酒楼然后道别后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回府。 “世子,真让二殿下去办?”马车走了会,立冬轻声问道。 “嗯。”陆霆半闭着眼睛,轻嗯了一声。 刚才陆域说的没错,郑锐的事自己不出面的好。 让陆域出面救他,更好。 二皇子没有许诺什么会把郑锐从大理寺捞出来,陆霆也没过问,倒是郑国公府乌云惨淡,吴姨娘和郑国公更是急得嘴里都起了泡,郑国公尽力周旋着,然因五皇子的关系,也是没有进展。 好在郑锐在牢里也没有吃什么苦头。 过了两日,二皇子才正式过问这件事。 二皇子插了手,然后再推了一个老嬷嬷出来当替死鬼。 那郑锐的身边的小厮也是他收买的。 老嬷嬷这边是大理寺的人顺着郑锐那死了的小厮顺藤摸瓜查出来的。 那老嬷嬷说当年曾经在宸妃娘萧薰手里吃过苦头,她一直记在心里,这些年来一直想办法报仇,这五皇子那边没有拌饭下手,五皇子和萧殊兄弟感情又亲厚,如此就把主意打了萧殊的身上,又萧殊与蒸府的关系所以直接就把事情摁在了郑锐的身上,想要他们兄弟互相残杀。 所以,事情都与郑锐,郑国公府都没有事。 五皇子和萧殊这边只有一具尸体和一份供词,郑锐身边的小厮也死了,死无对证,而那老嬷嬷供认不讳。 案子就这么结了,郑锐在大理寺的牢里关押了几天就放了出来。 对于这个结果,宋暮槿和萧殊都没有惊讶。 “倒是没有想到陆霆没有出手,是二皇子出手的。”萧殊一笑。 二皇子插的手,萧殊一查就能查出来。 “他和陆霆就是狼狈为奸!”宋暮槿抿嘴一笑,“好了,我们不说了,我们再仔细把外祖父的行囊检查一遍,看有什么遗漏,还有什么要添的不。” 明日萧介诚就启程了。 下人都已经收拾好了的,不过宋暮槿到底还是觉得自己检查一遍的好,萧殊以前是不管这些的,不过宋暮槿这样说,他当然也高兴跟了她一起去。 翌日两人送到了城门外,过两日又送了宋大平和张四娘离开。 等送走了他们,宋暮槿才带了依兰和佩兰去赵家串门看望文梨香。 文梨香本是还准备邀请了妙心的,不过妙心和谢琅父女已经搬去了白鹿书院那边的宅子,妙心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了,不过谢琅的伤还没好,妙心都在尽心照顾谢琅,所以就婉拒了。 宋暮槿到的时候,文梨香带着玉坠在二门迎她。 “文姐姐,你怎么亲自出来了?”宋暮槿下了马车就见得了她,忙走了过去,“你让玉坠出来就好了。” “我就是想来接你。”文梨香笑眯眯地说道,带着她往里走。 当然先是去看看赵夫人的。 见文梨香带了宋暮槿过来,赵夫人忙起身,“萧夫人。”说着就要给宋暮槿行礼,赵夫人的诰命比宋暮槿要低一级,见礼是应当的。 宋暮槿忙往旁一避避开了她的礼,伸手拖住她的身子就势给她屈膝,“夫人使不得,您是文姐姐的长辈,就是我宋暮槿的长辈。” 赵夫人四十多岁的年纪,眉眼端正,笑容亲近,笑着拉了宋暮槿起来,“夫人可使不得。” 然后请了她和文梨香入座,寒暄了会,就对文梨香说道,“你请夫人去你那喝茶吧,可不许怠慢了夫人,午饭你就陪夫人在你那边吃好了。” “是,母亲。”文梨香起身恭顺笑着应了。 赵夫人笑着扭头看向宋暮槿,“我就不留夫人了。” 笑容一直都很亲切,宋暮槿却从她眉眼之间看出了冷漠和倨傲。 “夫人言重,那我们就告辞了。”宋暮槿一笑,与文梨香一起告辞然一起告辞去了文梨香的院子。 请了宋暮槿到了小花厅,玉坠带了丫头上了茶和瓜果点心就带了人退了出去,依兰和佩兰也都退到了门外。 等人一退下去,文梨香就拉着宋暮槿的手说道,“我婆母她……你别往心里去。” 宋暮槿能感觉出来,她这个做儿媳当然也能察觉出来婆母对自己朋友的冷淡。 “夫人很好呢,文姐姐你别多想。”宋暮槿笑容甜美。 大体,是因为自己无依无靠没有家世,更何况自己的诰命还比她要高那么一级,自家不过是黄毛小丫头,估计心里不舒服吧,二来萧殊和五皇子的关系,而赵家是纯臣,肯定不喜欢与皇子之间有什么牵扯。 自己的朋友是文梨香,自己跟赵夫人又没有什么关系,她若看在文梨香的面子上把自己当晚辈看,那自己也就把她当长辈尊敬,否则,她们不过是陌生人罢了,所以没有什么可以纠结的。 而且自己若计较这么多,那难做的文梨香,虽说她在赵家的日子很不错,但到底是做人儿媳妇的。 文梨香见她笑容一点都没有勉强,就知道她是真心没有放在心上,说道,“母亲她人还是蛮好的,就是赵家不喜欢惨和到那些事里去。” 话说得不明不白的,不过宋暮槿很明白,笑着点头,“我都明白的,所以文姐姐你不要担心了。”说着看向她平平地小腹,“对了,我还没有恭喜你呢。” 指了指桌上她带来的礼,“我给你带了些阿胶和花胶,你好好补补补身子!” “我一定会好好吃的。”说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文梨香眉眼都带了温柔,许是要做母亲的原因,多了一份母性独有的温柔。 文梨香说着目光瞥想宋暮槿的肚子,“你有没有好消息?” 宋暮槿脸一红,“文姐姐,我才成亲几天啊。”才十多天,哪能这么快的? “说不定你肚子已经有了娃娃呢?”文梨香很认真说道。 宋暮槿有些哭笑不得,“文姐姐。” “我是说真的啊。”文梨香脸上带着笑容,“刚好差不多,以后我们的孩子年纪也差不多,能一起长大……若是女儿那他们就是姐妹,若是儿子,那他们就是兄弟,若时候——” 文梨香目光一转,欢愉看向宋暮槿说道,“北北,若是一个女儿一个儿子我们结亲家吧!” “这都没谱的事呢,文姐姐!”宋暮槿笑道。 “北北你不愿意啊。”文梨香嘟嘴。 “是啊。”宋暮槿也不否认,“你想啊,他们若是有意那青梅竹马的那是一对佳偶,如两人彼此没那个意思呢,你想想看,两人是指腹为婚的,到时候两人相互看不对眼,依了我们的意思成了亲吧那就是一对怨偶,若事不依我们的意思吧,那就就得退亲……等他们长大了,若有那个意思,我们再说不是更好?” 文梨香想了想,点头,“也是,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还以为你嫌弃了呢!” “怎么会!文姐姐你多心了。”宋暮槿笑道。 她当然知道文梨香是出自真心的,不过虽儿女都还没影,她却不想这么早就为儿女定下亲事。 “自从怀了孩子,我就喜欢东想西想的。”文梨香叹了口气。 宋暮槿少不得开导了她一番。 吃了午饭,宋暮槿坐了会起身告辞了,当然也还是去跟赵夫人告了辞。 如今侯府就宋暮槿和萧殊,晚上吃完晚饭的时候,萧殊就问宋暮槿赵府之行来,宋暮槿笑着跟他说了说。 虽没有说,当萧殊还是从她的只字片语和语气里听出了端倪来,“以后,你请她过来府里玩吧,外祖父随和,你们又是女眷要随意些。” 虽五哥和她他是想拉拢赵家,然而不能让北北去看人家的脸色! 宋暮槿笑着点头应了,“好,我以后尽量邀请文姐姐到我们府里来玩。”不过就只怕为人媳的文梨香出门不会如在家当女儿那样随意了。 入了六月,第一批粮食运到京城,同时天气也异常炎热了起来。 ------题外话------ 侯爷:╭(╯^╰)╮,肖想我家宝贝儿子和宝贝闺女的人都pia飞了 第七十五章 你们都是骗子! 这是第一批,后面还会有,宋暮槿是打算把粮放到杏林胡同那边的宅子去,那边现在就留了王婆子几个在那看守打扫,平时都是空着的。 萧殊想了想,让她直接把粮食放侯府,“那边没有人守卫,都是若出了什么乱子可怎么好?” 宋暮槿考虑了片刻,点头,“还是你考虑周到。” 萧殊担心的时候到时候真旱得厉害了,那灾民肯定不少,那拥有太多的粮食就如是揣着金子过街的孩童一般,若饥民闹了起来那直接入室抢粮也有可能,而那边又只有王婆子几个人看着肯定是挡不住的。 而侯府很大,虽因为只有他们三个主子下人不多,但下人都很能干,守卫也森然,放在这边肯定是最安全的。 “府里空的院子不少,你单独辟个院子出来放粮好了,后面的也都直接放侯府里。”萧殊笑着说道。 “好,就这么办。”宋暮槿点头。 第二天就带了周嬷嬷依兰等人收拾了一个院子出来,然后把粮食运了进来。 会有旱灾的传言是有人传,不过很多人也都是当是笑话听,所以侯府里的下人也都听说过的,他们大都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见宋暮槿这一次买了这么多粮回来,又见天气很是炎热比往年都要热的样子,大家也都认真了起来,私下跟家人储备了些物资,这准备些若真旱灾到了那就可以到时候用,若说没有,那也就过些日子自己家里人可以吃和用,左右也不会浪费。 收拾了院子,又把粮食整理好了,整整忙乎了两日才安顿好了。 这刚安顿好了,不想思嘉郡主找上门来了。 萧殊的假早几天就已经过完了,每日早早就去上朝,散了朝又要去衙门处理公务,要到黄昏时候才回来,所以思嘉郡主来的时候,萧殊不在府里,就宋暮槿在,以她的性子,自是不见她。 那思嘉郡主一来心意萧殊,二来与妙心是那样的关系,怎样宋暮槿都与她不会有握手言和的机会,所以面子上的情宋暮槿都不想与她做。 思嘉郡主眼睛红红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听说宋暮槿不见她,她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让开,本郡主今日非得见得她不可!” 说完就往里闯。 “郡主,还请不要为难奴婢。”传话的婆子忙挡住了路。 “瞎了你的狗眼?本郡主的路你也敢拦?”思嘉郡主怒目圆睁,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贱婢,滚!” 那婆子被打翻在了地,立即又爬了起来去拦路,边使眼色让人去给宋暮槿报信。 思嘉郡主是带了四个丫头,还有两个嬷嬷,那两个嬷嬷是谢皇后身边的嬷嬷,手段很是厉害,气势也非同一般。 自从前些日子进宫后,思嘉郡主和湖阳公主两人就一直住在宫里,思嘉郡主被吓到了养了好些天的病,谢琅和湖阳公主的事她是前几日才知道,是湖阳公主亲自跟她说的。 思嘉郡主顿时整个天人都疯了一般,这围上来的人也不敢真的伤她,一时思嘉郡主就占了上风。 侯府了的侍卫听得动静冲冲赶了过来。 思嘉郡主盯着挡在前面的一众侍卫,目露凶光,“快让开,不然本郡主把你们都砍了!” “郡主请不要为难小的。”一众侍卫垂眸异口同声。 语气神态恭敬,却没有让一步。 那被思嘉郡主打了耳光的婆子在旁也躬身说道,“郡主请回吧,奴婢送您出去。” 他们是侯府的人,当然是听自己主子的话了,这他们听了君主的话让开了路,那他们就是失职了。 宋暮槿搁下了手里的花绷子,起身,“我们去看看。”她猜思嘉郡主会不罢休,不想她却硬闯!这若是被人不小心伤到了,不管是有理还是无理到时候皇后娘娘肯定会借题发挥。 周嬷嬷,依兰几个就忙都跟了上去。 见一众下人挡着思嘉郡主,两个嬷嬷中面容威严的那个嬷嬷往前走了一步,“你们,好大的胆子!我等是奉皇后娘娘的命陪郡主过来的见萧夫人的,你们还不让开?” 众人一阵犹豫,这奉了皇后的命来,他们这样挡着就等于是抗皇后娘娘的命,那追究起来,侯爷和夫人都有罪! 不过犹豫归犹豫,大家也没有让开。 思嘉郡主柳眉倒竖,刚要开口宋暮槿带着人到了,“不得无礼,你们都退下。” 众人见宋暮槿到了,都松了一口气退到了一旁让开了路。 “不知郡主驾到,有失远迎,失礼失礼。”宋暮槿笑容甜美,步伐从容走到了思嘉郡主的面前。 左右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彼此也都没有见礼的心思。 “宋暮槿,你终于敢出来见我了!”思嘉郡主目光带着戾气盯向宋暮槿。 “郡主过来找我是有急事吗?”宋暮槿笑着看向她。 侍卫们和依兰等人就站在宋暮槿的身侧,不管是人数和气势上,宋暮槿都比她来得强。 更何况,这还是在侯府的地盘上! 两个嬷嬷见得这个情况,另外一个面容和善些的嬷嬷就低声说道,“郡主您息怒,不要与她硬碰硬。” 硬碰硬的话,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郡主若出了闪失,她们怎么跟皇后娘娘还有公主交代? 思嘉郡主压了压心里了怒火,看向宋暮槿说道,“我有话跟你说!” 宋暮槿笑了下,带了她去了外院的大厅。 周嬷嬷带着依兰几个上了酸梅茶,点心等然后退到了宋暮槿的身边,思嘉郡主带来的人也是紧紧地护在她的身侧,就怕宋暮槿会对思嘉郡主不利。 侍卫着守在外面。 宋暮槿端起杯子示意了一下,“这是冰镇过的酸梅汤,郡主你喝两口去去暑气。”宋暮槿喝了一口,然后看向思嘉郡主说道,“这大热天,郡主你有什么事差人传个话就是了。” 她哪还有心思喝什么酸梅汤?思嘉郡主气鼓鼓地看着她,“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的家成这样子了!都是你害的!宋暮槿都是你害的。” 说着眼泪就出来了,不过她还是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愤怒地看着宋暮槿。 宋暮槿放下了杯子,看向思嘉郡主,“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害你的家成这个样子的?我哪能有那么大的能耐,郡主你太看得起我了。” “就是你,要不是你把那曲妙心带来京城,我父亲和母亲怎么会分开?都是你害的。”思嘉郡主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宋暮槿,这都怪你。” 宋暮槿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你见到了谢叔父和妙心了。” 思嘉郡主横了一眼,咬牙切齿,“宋暮槿,都是你!我跟你什么仇?你要这么害我,害我的家?” 外祖母担心不准她出宫,今日她好不容易出了宫,去了父亲在书院那边的宅子,她是想找那死丫头算账的,想让死丫头离开父亲离开京城。 可是父亲在,他那么护着那死丫头,呵斥着她说她不敬长姐。 那死丫头算什么东西?那死丫头也配做她谢思嘉的姐姐? 为了那死丫头,父亲呵斥她,还凶她,父亲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过!她又气愤又委屈掉头就跑了。 越是想就越是觉得委屈和气愤,这都是那死丫头的错。 而那死丫头是宋暮槿带来的,若她不把那死丫头带来京城,那父亲和母亲就不会分开,她依旧还是那个父亲和母亲手里唯一的宝贝。 所以,这一切都是宋暮槿带来的! 都是因为她宋暮槿而起。她还抢了自己喜欢的萧殊。 宋暮槿跟她是上辈子有仇吧,要这么害她?害得她的家,还抢走了她喜欢了很多年的人。 越想,思嘉郡主心里的火就如被点燃了一般,蹭蹭地往上拱。 “郡主慎言,害郡主和郡主你的家?这样的污名我可担当不起。”宋暮槿敛了笑容,目光冷淡地看向她,“若郡主你是来无理取闹的,那恕我不奉陪了,来人,送客。”礼数她都已经尽到了。 “宋暮槿,你敢做不敢当吗?”思嘉郡主腾地站了起来,双目赤红往宋暮槿走了过去,“若不是你带了那曲妙心过来,我们家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这都是你害得,你为什么要带她来京城?你为什么来京城?这都是你故意的是不是?” 这还真是够无理取闹了。宋暮槿轻笑一声,“郡主难道不知道我和妙心是在来京城的路上碰到的吗?所以,妙心她一开始本是就来京城投亲的。”若不是曲老爷子病得太严重死在了路上,那曲老爷子就是带妙心来京城找谢琅的,就是想在他在世的时候把疼爱的外甥女交托到谢琅这个父亲的手里。“而我——来京城难道还要经过郡主你的同意吗?这京城难道还是郡主的了,是你说了算不成?” 这话一出,两个嬷嬷面色就一白,其余几个丫头都带几分惶恐,这京城是思嘉郡主说了算,那置皇上和皇家于何地? 那眉眼和善的嬷嬷忙笑着说道,“萧夫人言重了,郡主不是这个意思,郡主一时之气只是说夫人您不该把妙心姑娘的身世这样公开的,毕竟公主和驸马爷夫妻十多年,又甚是恩爱,俗话不是说得好吗——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姻缘。” 不愧是谢皇身边的人,真是能言善辩。宋暮槿看了她一眼,“是吗?我听着郡主的话怎么不是那个意思。” “怎么,难道这一切都不是你造成的吗?宋暮槿就是你的错,你来京城都做了什么?”思嘉郡主目光阴冷,“武宁侯府没有骗,没有当成宋家的大小姐,又害了我家!我看侯爷他还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吧!” “郡主这般振振有词,那我想问你一句——我为何要害你?”宋暮槿反问道。 “因为……”思嘉郡主面色微红,咬牙,“你就是看不惯我,见不得我好!” “郡主你还真是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你是看谁不顺眼,就觉得别人会害你,针对你吧?”宋暮槿嗤笑了一声,“事情是谁暴露出来的,是谁让事情走到了这一步,郡主你应该回去问公主!这是妙心的事,妙心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回谢家,更没有想过要把事情公开,而我——当然是支持妙心的,而打破这一切的是郡主你的亲生母亲,是她对妙心下杀手,所以,事情走到今日这个地步,都是公主一手造成的。” 杀妙心的事,湖阳公主当然是不会跟思嘉郡主说的,所以,思嘉郡主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听了宋暮槿的话,她声音尖锐否认道,“不可能!”站在她身边的嬷嬷和丫头也都很惊愕。 倒是宋暮槿身边的人很镇定,依兰和铃兰是知道的,周嬷嬷和佩兰米兰不知道,不过她们三个一个是老嬷嬷见的事多了去,而米兰和佩兰是暗卫出身,听了也是面不改色没有什么反应。 “郡主回去亲自问公主就知道了。”宋暮槿淡声说道。 谢琅没有公开这件事,算是维护了湖阳公主的的声誉,不过暗地里各种猜测都有,当然也有人猜湖阳公主要害妙心的事,还有人提出了证据来——萧殊和宋暮槿大婚的那日,妙心这个与宋暮槿结拜的姐姐去没有露面,虽说是身子不舒服,但这结拜的妹妹出嫁都没有出现,这可真是太不正常了,再不舒服那也该送妹妹出门不是? “不可能,你骗我!宋暮槿,你胡说八道污蔑我母亲,我今日跟你拼了!”说着,思嘉郡主面色凶狠地朝宋暮槿扑去。 佩兰往前走一步,动作利落挡在了宋暮槿的面前,伸手抓住了思嘉郡主的手。 思嘉郡主觉得手腕都被她捏碎了一般,哇的叫一声,然后厉目看向佩兰,“死丫头快放手!” “快放开郡主。”思嘉郡主的人都涌了过来,那眉眼威严的嬷嬷看向宋暮槿,“夫人,若说郡主在侯府里出了什么差错,皇后娘娘那也不好交代是不?还请夫人高抬贵手,不要与郡主计较。” 抬出谢皇后出来压她?宋暮槿微微一笑,“皇后娘娘贤良淑德,素有贤名,今日是郡主上门来闹市,皇后娘娘会秉公处理,不会怪罪我的。” 她是不想给萧殊和五皇子惹事,不想谢皇后因此而为难侯府,为难五皇子,然,她也不是吃素的,这思嘉郡主都上门来了,要开打了,难道她还要委曲求全? 左右现在理亏的也不是自己,没有把把柄递到谢皇后手里就是了。 “夫人说的是。”那嬷嬷躬身说道,“今日是郡主鲁莽了,皇后娘娘一定会好好教导郡主的。” “宋暮槿,你快让她放开我。”思嘉郡主痛得呲牙利嘴,突然眼眶一红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你们都是骗子,一个个都骗我,都不要我了……” 直接就坐在了地上,哭得声嘶力竭。 宋暮槿愣了。 屋里的人也都惊了。 佩兰看向宋暮槿。 宋暮槿朝她点了下头,示意她放开思嘉郡主。 佩兰放开了她的手,退到了宋暮槿的身侧。 两位嬷嬷和思嘉郡主的几个丫头围着她团团转。 “郡主,您别这样快起来。” “郡主您快别哭了。” “郡主奴婢扶您起来。” 思嘉郡主哇哇地哭得肝肠寸断。 几人把她搀了起来,那两个嬷嬷就跟宋暮槿告辞,“惊扰夫人了,我等就先告辞了。” 宋暮槿无意挽留,点了下头。 思嘉郡主也缓过了神来,抬手抹干了脸上的泪水,瞪了眼宋暮槿,“宋暮槿,你等着!” 说完挺直了背脊往外走。 盛气凌人往里闯,却到头来坐在了地上哭了一场,思嘉郡主觉得自己真实脸都丢尽了。 然而,她最难受的是宋暮槿说的那些话——是因为母亲才落到了今日的这个地步? 不可能!她不相信。 可她又觉得宋暮槿没有必要编这样的话来骗自己,因为这话跟母亲对质就知道真伪了,所以宋暮槿不会那么傻。 而且,她也很清楚父亲的为人。 思嘉郡主想着眼泪刷刷地往下掉。 两个嬷嬷陪着她坐了一辆马车,少不得就一番开解。 “萧夫人和妙心姑娘是结拜姐妹呢,她当然是向着妙心姑娘的,所以她刚才说的话,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她那是想挑拨公主和您母女之间的感情呢。” …… 听着两个嬷嬷的劝慰的话,思嘉郡主收泪水,目光慢慢阴沉了下去,“那死丫头就该死!” 这一切都源头都是因为宋暮槿和妙心。 如此想找,她心里的恨意就越发的浓郁了,更是后悔刚才怎么就那么没出息了,没有教训那宋暮槿一顿不说,还让那宋暮槿看了自己的笑话去! 思嘉郡主烦躁地掀了车帘,刚巧是见得刚巧下了马车望路旁酒楼里走的宋昌翊,稍一思索让马车停了下来,跟了进去。 “郡主?”宋昌翊惊讶地看着拉开雅间的门走进来的思嘉郡主。 思嘉郡主让嬷嬷和丫头们都留在了外面。 “郡主。”宋昌翊笑容温雅。 思嘉郡主走到了离得他两步远的地方,“宋昌翊,我要嫁给你,我们成亲吧!” ------题外话------ ┛跳下去了跳小去了,思嘉这脑残跳到武宁侯那坑里去了,填土,快填土,填土埋了! `o′ 北北;┗ 萧殊;(⊙o⊙)不用我们辛苦,他们会自埋! 第七十六章 阻扰? 宋昌翊眼里闪过惊愕,随即恢复了平静,温和笑着看向思嘉郡主,“很荣幸能得郡主的厚爱。” “那你回去就开始准备好了。”思嘉郡主很满意他的反应。 这是要尽快成亲了?可她要明年才及笄呢?宋昌翊笑道,“成亲是大事怎么能草率呢?而且,婚姻大事也该由父母做主才好。” 他话的意思是——是婉拒她?思嘉郡主面色一沉,“怎么?你不想娶我?”那他前面给自己献殷勤是什么意思? 逗她玩儿吗? “怎么会?”宋昌翊笑着起身拉开了对面的凳子,“郡主请坐。” 思嘉郡主看了他一眼,走了过去坐下了。 “你先出去吧,对了让伙计把店里的招牌菜都每样都来一样。”宋昌翊吩咐长岫说道,“若是他们来了,就说改日我请他们吃饭。” 这是要长岫把今日跟他约好的人拦了。 长岫点头,“是,世子。”躬身退了出去。 思嘉郡主带着怒气看着宋昌翊。 宋昌翊笑着给了倒了茶,递了过去,“郡主先喝了口茶。” 思嘉郡主瞥了眼没有接。 宋昌翊也不气,笑着把茶杯放在了她的面前,“郡主还没有吃午饭吧?这里的招牌菜都不错,等会你好好尝尝。” “我又不是跟来找你吃饭的!”思嘉郡主很不高兴。 她今日出来,就如是没有黄历一般。 先是被父亲呵斥,然后又被宋暮槿欺负,还从宋暮槿那得了那么一个真相。 想到宋暮槿说的话,她心情就更是不爽了。 心里告诉自己,不是的,那宋暮槿肯定是乱说一气来欺骗自己的,就如刚才嬷嬷是说的一样,那都是宋暮槿的奸计。 宋昌翊看在眼里,稍想了就能猜出来她今日这样情绪外露的原因——大体是因为谢琅和湖阳公主的事。 宋昌翊这些日子也想着怎么趁此机会能安慰她由此进一步博得她的好感,然,思嘉郡主在宫里,因为谢琅的事皇后娘娘也是看得紧,前些日子她生病,宋昌翊也去谈过病不过没有见得她的人,不想今日竟能在宫外见到她? 她还说出了刚才那样的话出来!怕是谢琅的事刺激到了。 宋昌翊笑着问道,“听说郡主近来身子抱恙,可是都好了?上次我去皇后娘娘那边宫里看望过你,刚巧你在休息……” 宋昌翊声音低沉又好听,笑容又温柔亲切。 两人没说上两句,伙计就送了端了菜上来。 满满当当的一桌子,香色味俱全。 思嘉郡主却没有胃口。 “郡主,你尝尝这个,还有这个。”宋昌翊似是没有看出来她心情不好一样,起身把筷箸塞到了她的手里,然后热情地给她布菜。 自知道自己父母的事后,思嘉郡主这几日也没有怎么吃饭,眼前的菜肴也实在是很香味,宋昌翊又是哄得厉害,思嘉郡主就拿了筷子也慢慢地吃了起来。 这一吃就勾起了她的食欲出来。 见她开吃了,宋昌翊也就微笑着吃了起来,吃的同时也没有忘记给她布菜。 吃了个六分饱,思嘉郡主就放下了筷子。 见她放下了筷子,宋昌翊也放下了筷子叫了人进来收拾,伙计麻利地收拾了碗筷,给两人沏了茶退了出去。 喝了一口茶,宋昌翊这才开口问道,“郡主,现在心情可好些了?” 语气温和,目光关心。 思嘉郡主鼻子一酸刷一下眼睛就红了,不过嘴上还是很不承认,“你哪只眼睛看我心情不好了?” “是,是,是我看错了,郡主你心情很好呢。”宋昌翊也不点破她,笑呵呵地拱了拱手道歉,“是我的错,往郡主见谅。” 思嘉郡主摆手,“好了,我也没有怪你什么。” “谢郡主。”宋昌翊一本正经说道。 这宋昌翊还挺幽默!思嘉郡主挑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其实你也没说错,我心情是不怎么好,我刚去了见了我父亲,还去了文昌侯府。” 思嘉郡主地萧殊的心思——听她说去了文昌侯侯府,宋昌翊眼睛微眯了下,去找谢琅那是利理所当然,不过还去找了宋暮槿? 宋昌翊笑着问道,“妙心姑娘和萧夫人给气着你了?”湖阳公主和谢琅两人的事他也不好当真思嘉郡主评论什么,所以他直接就说妙心和宋暮槿两人。 思嘉郡主笑了,“是啊,她们气着我了,天大地大,她们来京城做什么?曲妙心可恶,那宋暮槿更可恶!若不是她宋暮槿,我父亲和母亲怎么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思嘉郡主敛了笑容,看着宋昌翊问道,“你说是不是?” 宋昌翊没有犹豫,点头,“是。” “宋暮槿以前那么骗你们,想必你也是恨她的吧!”思嘉郡主带着笑问道。 “当然。”宋昌翊笑着回道。 宋暮槿是她的同父异母的妹妹,然她不听自己的劝告一意孤行嫁给了萧殊,他们以后也就是你死我活的对手了。 他是真心的想把她当妹妹来着,可惜她自己不惜福。 思嘉郡主笑靥如花,道,“那我们就尽快成亲好了。” 和自己成亲了,然后一起对付宋暮槿?她恨宋暮槿,想要对付宋暮槿可不仅仅是因为曲妙心的原因吧!等对付了宋暮槿,然后呢? 和谢琅一起?宋昌翊眸光一深,“我刚才与郡主说了,这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得父母长辈做主说了算。” “所以,你就是不愿意嘛!”思嘉郡主语气冷了下去,打断了他的话。 宋昌翊目光认真地看向她,“我怎么会不愿意?我的心意,郡主不明白吗?我的意思是,成亲是大事不能如此草率,而且这里人来人往的若是让人听了去对郡主的声誉不好,所以,这件事应该由父母长辈来商议,不能委屈了郡主你,我的意思你可是明白。” 目光真切,里面流淌着温柔光芒,仿若这世上就唯有她一般。 思嘉郡主感动地看着他点头说道,“我明白,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这就回宫去求外祖母,外祖父,你回去好好准备就是了。” 父亲母亲都已经分开了,皇宫,谢家都不是她的家了……她迫切地想远离这两个让她难过的人和地方。 她也迫切地想要报复宋暮槿。 宋昌翊有心,家世也够,人也长得俊朗,更重要的是他,武宁侯府都恨宋暮槿!所以,他是她最好的盟友。 “这……”宋昌翊犹豫道,“这也太委屈你了。” “你回去准备好就是了。”思嘉郡主也不跟他啰嗦了,起身,“我先回宫了。”说完就出了雅间走了。 宋昌翊也跟着她起身,一起下了楼,送了她上了马车离开。 看着渐渐远离的马车,宋昌翊勾起了唇角。 思嘉郡主说要去求皇后娘娘和皇上,那就是要赐婚了,宋昌翊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阻挠和困难。 谢琅和湖阳公主如今这样了,帝后两人心疼思嘉郡主这个外孙女,只要思嘉郡主提,那事情肯定是会成的。 宋昌翊心情很好回了自己的马车,吩咐了一声了小六,“你去衙门说一声,下午我有点事就不去了。” 直接回了武宁侯,去见了宋老夫人。 宋昌翊把事情与宋老夫人说了,为了思嘉郡主着想,没说亲事是思嘉郡主提的,说是他提的。 宋老夫人思付了半响,凝重看向宋昌翊道,“郡主她年纪小,这事啊等定下来了再说。” 这两年她是一直给孙子挑着,家世相当,性格不能软绵不然就会被胡氏给拿捏了,胡氏可是虎视眈眈地盯着孙子,而且人品性情都必须要出挑的,毕竟是要和孙子过一辈子的。 挑来挑去,也没有看中满意。 这思嘉郡主当然是好的,虽是骄纵了些,不过谢家的教养是不会差的,模样也生得好,又有公主娘,帝后是外祖父,单凭这身份,胡氏就不敢拿捏! 虽如今湖阳公主和谢琅已经不是夫妻了,可思嘉郡主的身份还是在的,而且更因为谢琅和湖阳公主的事,谢家和帝后只会更怜悯她! 只是她年纪小,这成亲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她会不会是一时兴起?宋老夫人比较担心。 到时候府里是热火朝天地准备着,到头来却是剃头担子一头热,那不是让人笑话? “郡主她不会食言的,祖母您就放心好了,她可能会跟皇后娘娘说。”宋昌翊道,“因为公主和驸马的事,郡主受了不少打击……成亲的日子可能会很快。” “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那我们得快些着手准备,日子若说离得近,那得准备好,可不能委屈了郡主!”宋老夫人立即说道,“你且安心,我等会跟你父亲母亲说。” 宋昌翊颔首。 等宋汶回来,宋老夫人就让人请了他和胡氏过去,“翊儿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你们两个准备一下,这新房吗?他母亲以前住的院子空着,胡氏你赶明儿就让人过去收拾,该粉刷的粉刷,该修葺的修葺,还有聘礼什么的,你们也都好好准备准备……” 胡氏立即警觉看向宋老夫人,笑盈盈地问道,“母亲是给翊儿挑好了亲事?是哪家的姑娘?保山和媒人都准备请谁?” 宋汶很惊讶,“母亲,怎么突然这么着急?”好像马上就要成亲了一样。 宋老夫人瞥了她一眼,也不打算瞒他们两个了,“翊儿和思嘉郡主情投意合,陛下和皇后娘娘不日就会赐婚。” 胡氏如遭雷劈,瞪大了眼睛看向宋老夫人,“思嘉郡主?” 怎么可能? 宋昌翊若娶了思嘉郡主,那不是如虎添翼?那将来还有自己儿子什么事? 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宋老夫人睨了她一眼,对两人说道,“郡主她身份尊贵,你们把该准备都给我准备好了,切不可丢了我侯府的脸。” 胡氏想说反对的话,却又能说,只好憋着火跟宋汶点头应道,“是,母亲。” 再是说了两句,夫妻两人告退。 回了主院,胡氏挥退了下人,与宋汶说道,“侯爷,这谢玉琬可是五皇子妃,翊儿娶思嘉郡主,这……” 宋汶沉默了片刻,站了起来,“我去外院处理些事,你不用等我。” “是,侯爷。”胡氏送他出了门,然后就在屋里团团转了起来,这事必须得阻止!然,若说皇后娘娘和皇上赐婚,那她没办法侯爷也没有办法,而老夫人她是巴不得的。 只怕唯有惠妃娘娘能阻止了!事情紧急胡氏立即决定明日直接进宫去见惠妃。 …… 萧殊回来就知道了思嘉郡主白天来府里的事,吃饭的时候就与宋暮槿说道,“她以后再来府里闹腾,北北你直接让人把她叉出去就是了,你不用担心给我和五哥惹麻烦,我们和谢皇后的关系是不可能好的,所以用不着给谢思嘉留什么脸面。” 北北的心思,他懂。 宋暮槿笑眯眯的应了,“我知道了。” “她从家里离开后,她遇到了宋昌翊一起出了午饭才回宫的。”萧殊说道。 宋暮槿挑了下眉头,没说什么。 两人吃了饭,萧殊抱着宋暮槿道,“怎么办,我得去外院处理事。” “我等你。”宋暮槿笑着亲了他一口。 “今日一天都没有见到你,我想看着你。”萧殊不舍。 “我送你去外院。”宋暮槿说道。 若不是紧急重要的事,他肯定就带回内院来处理了。 萧殊笑着点头,“你去那陪我吧。” “可使不得,你的手下和幕僚可要说了。”宋暮槿严肃拒绝。 “他们不敢!走吧。”萧殊笑着拉了起来往外走。 宋暮槿挣了两下,就笑眯眯地随了他去,并扭头吩咐了依兰去准备夜宵。 两人很快就到了他外院的书房——慎思楼。 两层的楼,院子里是高大茂盛的树木,简朴而大气,但宋暮槿知道暗处肯定是不少守卫。 萧殊牵着她上二楼。 二楼只三间房,萧殊带她到了他最常待的房,“你在这里看会书,若是累了就去里面躺会。”萧殊抬手指了指相连的内室。 “嗯。”宋暮槿点头。 萧殊搂着她在窗边的软榻上腻歪了会,这才依依不舍地下了楼。 宋暮槿挑了本自己感兴趣的书出来,坐在软榻上看了起来。 隐约能听到楼下萧殊和人的说话声,轻风从窗口徐徐吹了进来。 看了小半,宋暮槿有些困了,然下面的说话声还在继续,宋暮槿放下了书,进了相连的内室。 宋暮槿爬上了床,被褥散发着阳光的味道,还有——萧殊的味道,虽萧殊没有在身边有些不习惯,却闻着熟悉的味道没有多久宋暮槿就睡着了。 许是换了地方,宋暮槿睡得惊醒,萧殊轻手轻脚来的时候,她就迷迷糊糊爬了起来,“现在什么时辰了?” “醒了?”萧殊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吻了下去倾身覆在了她的身上。 许是因为在外院他的地盘,萧殊很兴奋,宋暮槿被他捣腾得差点没晕了过去。 停歇了刚没睡多久,萧殊窸窸窣窣起身,听得动静宋暮槿闭着眼睛翻身坐了起来,“你要上朝了?” “嗯。”萧殊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摁着她躺了下去,“还早呢,你再睡会,我会让人米兰和佩兰叫过来的,你睡好再起来。” 宋暮槿累得慌,嘱咐了一句,“你记得吃早饭。” “忘不了,你睡吧。”萧殊啄了一口她嘴角,轻手轻脚穿了衣服走了出去。 换了床到底是不习惯,等天大亮的时候宋暮槿就起来了回了后院。 …… 胡氏一大早就出府进宫去了。 宋老夫人知道后,嗤笑了一声。 见得了惠妃,胡氏就把昨晚跟宋汶说的话说了,“娘娘,这谢玉琬可是嫁给了五殿下的,这翊儿若说娶了思嘉郡主……这门亲事依臣妇看,不妥啊。” “翊儿和思嘉那丫头?”惠妃还没有听到风声,惊讶。 “是啊,昨晚老夫人跟臣妇和侯爷说的,让我们准备聘礼收拾院落准备新房。”胡氏点头说道,“这谢家的姑娘家世当然是好的,不过公主和驸马如今都已经断了夫妻情分了,这驸马又离开了谢家,现在大家都觉得郡主可怜怜悯她几分,到底郡主没有亲兄弟依仗,亲生父亲如今又辞了官,这将来……更何况,谢玉琬可是五皇子妃,这五殿下和娘娘您,还有殿下向来都是不对付的,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和谢家是什么意思……” 胡氏一脸的愁容。 惠妃沉思了半响,“本宫知道了。” 也没有说支持的话,更没有说阻止之类的话,胡氏告辞的时候有些不满意,又担心着帝后会突然赐婚,胡氏这心啊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题外话------ 北北;(*o*)我家侯爷外院的地盘儿~ 侯爷;我的就是你的! 第七十七章 等宋昌旭长大,黄花菜都凉了! 惠妃单手撑着额头若有所思,好半响都没有动。 一旁的蒋嬷嬷见状,上前给她重新上了茶,“娘娘,您不准备去皇后娘娘那看看吗?” 宋昌翊成亲不是小事,牵扯到娘娘和七殿下的利益。 刚宋夫人担心的也不无道理,谢家的谢玉琬可是五殿下的正妃,那谢玉琬可是思嘉郡主嫡亲的姑姑,这五殿下是嫡亲的女婿,而若是思嘉郡主和宋昌翊成了亲,那七殿下不过是谢家孙女婿的表哥。 惠妃轻轻一笑,说道,“本宫去做什么?去确认思嘉那丫头是不是真的打算嫁给翊儿?还是随了胡氏的意去阻止了这门亲事?” 蒋嬷嬷笑着扶了她起来,拿了美人锤轻轻地给她捶腿,“娘娘您是不打算去?”顿了顿,往周围看了眼。 一旁的宫女和内侍屈膝退了出去。 “说来,皇后娘娘也真是奇怪了。”当人都退了出去,蒋嬷嬷才笑着说道,“当年她和宸妃娘娘斗得你死我活的,而今却让亲侄女嫁给了五殿下。” 惠妃抿嘴一笑道,“所以啊,翊儿和思嘉那丫头的亲事倒是很不多的。” 蒋嬷嬷目光一扬,“娘娘您的意思是,皇后娘娘当初没有阻扰五殿下和谢玉琬的亲事是……” 谢玉琬嫁给五皇子是另有目的? “我们的皇后娘娘对众皇子和皇女都视如己出,嬷嬷你这话跟本宫说说也就罢了。”惠妃微笑说道。 “娘娘教训得是,奴婢谨记于心。”蒋嬷嬷低头说道。 惠妃缩了下腿示意她不要再捶了。 蒋嬷嬷垂眸退到了一旁。 惠妃端茶杯抿了一口,“本宫那嫂子啊,她说是为了本宫,为了皇儿,为了翊儿,为了侯府着想,本宫还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惠妃冷哼了一声,“她会那么好心?不过为了她自己生的儿子!” 胡氏不想思嘉郡主嫁给宋昌翊,还不是为了她自己的儿子宋昌旭?她不过是想把自己的儿子夺了世子之位罢了。 还想利用自己帮她阻扰了侄子和思嘉那丫头的亲事?在她胡氏的眼里,自己就是这样一个棒槌不成? 谢皇后让谢玉琬嫁给五皇子目的不纯,如此谢家与五皇子是不可能彼此交心的,如此,自己侄子娶了思嘉郡主很好。 胡氏阻扰这门亲事是为了她的儿子宋昌旭,宋昌旭才多大啊?几岁的孩子而已,而宋昌翊却已经是长大成人了,能文善武,为人处世都很优秀,又和自己的儿子年纪相仿表兄弟两人感情亲厚,他娶了思嘉那丫头,绝对能给皇儿带来不少的助力——谢家,湖阳公主,和乃至谢皇后。 然,若如胡氏的,那就要等宋昌旭,等宋昌旭长大,那黄花菜都凉了,而且,那宋昌旭长大了能不能成材还不知道呢。 自己就这么傻,搅合了这门亲事来等宋昌旭那孩子长大? “还是娘娘您英明。”蒋嬷嬷奉承了一句,伸手接了她的茶杯搁在了几上,皱着眉头轻声看向惠妃问道,“娘娘,若是事情有变呢?您想啊,五殿下仪表堂堂,又有能力,这日子长了难免会日久生情,若谢玉琬对五殿下动了心,那到时候谢家人……” 一个没有皇子的皇后,一个有能力有魄力,前途一片光明的五殿下,谢家人淡然是会选择支持五殿下!五皇子成功了,那谢玉琬就是下一位皇后! “这当然是有可能了,不过嘛——”惠妃抿笑,“我们的皇后娘娘和小五怎么那么容易握手言和?而且,那谢玉琬身子骨那么弱,小五又不是个傻的,明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是个图谋不轨的,他还会那么傻喜欢上那谢玉琬?嬷嬷以为这次小五被人刺杀他闹那么大的动静是为了什么?” 五皇子这么做就是做给那幕后的人看的,当然想除掉五皇子的人不止一个两个,当然也包括谢皇后。 惠妃自己也想,不过与她无关。 以她来看,这事十之*是谢皇后做的,她能到是谢皇后做的,那五皇子肯定就更能猜得到了,所以五皇子杖毙那么多的人大体是做给谢皇后看的,那—— 谢皇后与五皇子还能和好?五皇子还会爱上谢玉琬这个谢家人? 蒋嬷嬷想了想,“是奴婢多虑了。” “也不是你多虑,你担心的也有可能发生。”惠妃抚了抚袖子站了起来,“我想着很快就该有喜讯了,我们去库房里看看,得挑几样礼出来。”思嘉那丫头要送,侄子那边也要,不能太轻了,这礼得重! 蒋嬷嬷扶了她去库房。 …… 谢皇后那边,谢皇后和湖阳公主都很恼火,昨日她出宫回来就说要嫁给宋昌翊,求谢皇后赐婚。 她们当她是去见谢琅了,不想回来却说起了她的亲事来。 等问了那两个嬷嬷后,她们才知道思嘉郡主是去见了谢琅,还去了见了宋暮槿,还见了宋昌翊。 这件事,不久前思嘉郡主是说过,因为谢琅和湖阳公主的事这事就搁在了一旁了,不想她又提了起来,她们就担心是因为谢琅的事思嘉郡主是一时受了刺激,而且她还说要以尽快大婚,越快越好。 谢皇后与湖阳公主自是不同意,这是她们手中的宝贝,身份尊贵,怎么能匆促之间就嫁人呢? 见她们两个不同意,思嘉郡主从晚上就开始绝食。 从昨晚上到现在,思嘉郡主就水都没有进一口,谢皇后和湖阳公主母女两人急得团团转。 两人苦口婆心地劝,思嘉郡主就是一副她们不答应她就死的架势。 思嘉郡主前两日才病了一场,一晚上没吃饭,这会小脸又白又瘦,湖阳公主心疼得不行,“母后,不如就随了她吧,宋世子家世不错,人品能力都不差,既思嘉喜欢,就随了她吧。”她真担心女儿这么饿会伤着了身子。 “也不是说宋昌翊不好,宋昌翊心思深,我就是担心思嘉这丫头是被他给迷惑了,而且你也知道,思嘉知道你和谢琅的事后她反应那么大,我就担心是宋昌翊跟她说了什么。” 湖阳公主道,“这丫头不久前不是已经提过这件事了的?而且两个嬷嬷也说了,宋昌翊没有说什么,是思嘉自己提出来的,那就随来了她的意吧,谢家不敢怠慢她的,她是因为诶我和谢琅的事伤心,母后,我想她开心。”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她没了谢琅了,就只剩下女儿了,她希望女儿开开心心的。 谢皇后何尝不希望外孙女开开心心的,但是……谢皇后道,“可随了她的意,那就匆匆忙忙成亲,那不是委屈了她吗?”她的外孙女,定要风风光光十里红妆嫁人! “有父皇,母后您,有礼部和内务府,还有谢家。”湖阳公主笑着说道,“就算是三日后成亲那也是能办得妥妥当当的,母后您就答应了吧,那丫头的病刚好,这若万一再病倒了可怎么办?” 谢皇后想了片刻,终是点了头,“好吧,我等会跟你父皇说。” “谢谢母后。”湖阳公主谢了一句,然后起身道,“我去跟思嘉说,她肯定饿得不行了。” 一般吩咐了宫女去准备膳食,一边往外走。 等散了朝,谢皇后去见了宣仁帝,把事情与他一提,宣仁帝也担心思嘉是一时受了刺激,谢皇后笑着宽慰了一番,又说湖阳公主早就有有次决定了的,不过因为谢琅的事把事情给搁下了,说完了又叹气说道,“因为湖阳和谢琅,思嘉这丫头心里很是难受,这宫里头,谢家她估计住着都难受,那宋昌翊她自己也是中意的,那就然他开开心心地出嫁,换个环境吧。” 宣仁帝也心疼这外孙女,考虑了片刻就点头,“那就这么着吧,朕回头就让人去传旨。” “谢皇上。”谢皇后笑着屈膝行礼,有皇上赐婚,那自是比她这个皇后出面要更加体面。 “思嘉也是朕的外孙女,朕也疼她,皇后你这话有些言重了。”宣仁帝笑着说道。 “是,臣妾替思嘉谢陛下您。”谢皇后说道,“那臣妾这就让钦天监给他们挑个好日子。” 然后笑呵呵地屈膝告退。 既是已经定下来的事,宣仁帝也没有耽搁拟了旨然后让人去了武宁侯宣旨。 这边宣旨的内侍出宫,谢皇后就宣了礼部和内务府过去,让他们着手准备大婚的事宜。 听完了圣旨,宋老夫人笑成了一朵花给宣旨的内侍一个大大的封红,吩咐了管家亲自送了内侍出门。 府里不管是不是宋昌翊的人,都欢天喜地的十分高兴,宋昌翊和宋老夫人的人是真心高兴,胡氏的人纵心里不高兴,那是装也得装成高兴的样子出来。 “恭喜母亲,贺喜母亲。”胡氏忍着气,笑盈盈地恭喜宋老夫人说道。 “嗯。”宋老夫人知道她口是心非,不过今儿个高兴也没有说什么,和颜悦色说道,“好好准备翊儿的大婚,切不可失了我侯府的脸面,失了礼数。” 胡氏攥着手,面上笑着应了,“是,儿媳一定办好,母亲您放心。” 到了下午,谢皇后把钦天监挑的日子送了过来,日子定在八月二十。 吩咐人送走了谢皇后的人,又恭喜了一番宋老夫人,还是才回了主院,一进屋胡氏阴沉着脸把屋里的东西砸了个大半。 谢家第一时间得了消息,思嘉郡主是她这一辈里的长女,又因为谢琅的事,所以谢老夫人发了话把她的嫁妆翻了一倍。 至于思嘉郡主从哪出嫁,谢家人当然是希望她能回从谢家出嫁,不过因为谢琅,他们就不抱希望了,若是皇后娘娘和公主让她从宫里直接出嫁,那他们当然也没有异议,现在已是六月中旬了,离得大婚的日子没有多少时间了,虽很多的嫁妆都从思嘉郡主出生的时候开准备了的,不果还有很多东西要置办,于是谢家人着说风风火火地置办起了嫁妆来。 消息很快就传了开来,对于宋昌翊和思嘉郡主的婚事,宋暮槿和萧殊都没有觉得意外。 天气日益炎热,整个京城就如一个火炉一般,宋暮槿和萧殊两人搬去了水榭那边住,水榭那边晚上稍微凉快些,不过也还是热。 连续几日,萧殊看着宋暮槿胃口都差了不少,就与她说道,“等我忙完这几日,我告假带你去庄子上住些日子,不然,去广积寺和素斋楼也行。” 广积寺和素斋楼都是在山下,自比城里要来得凉爽。 “你公务为重。”宋暮槿不想耽搁他的正事,“我多用些冰就好了。” “没事,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就能清闲一阵子,能挪出时间出来。”萧殊揉了揉她的头,拉着她去外面遛弯。 拂过水面的晚风带着不少的凉意,两人就沿着水边走,两人商议了一番,是去庄子上还是去广积寺,还是素斋楼避暑。 宋暮槿属意去庄子上,广积寺到底是佛门净地,他们夫妻两个去到时候亲热那不是亵渎了神灵? 至于素斋楼那边,客人来来往往的。 “好。”萧殊自没意见。 不过,他们还没有出发去庄子上,国公府那边来了人。 “你说谁派人来了?”宋暮槿抬头看向依兰,问道。 “国公府的太夫人。”依兰回道。 是萧殊的太祖母的人,宋暮槿考虑了片刻,“请她进来吧。”上次大婚例外送了礼过来,虽后来退了回去,这次又派人过来。 郑太夫人是什么意思?想萧殊这个重孙子回去?还是只是她的心意,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很快,依兰就请了人进来。 来的是郑太夫人最为信任的人——易妈妈。 易妈妈六十多岁的年纪,头发都白了,慈眉善目的精神很好,进了屋就给宋暮槿行礼,“奴婢见过夫人。” “使不得,依兰快扶起易妈妈。”宋暮槿忙让依兰扶了她提起来,又让铃兰搬了凳子过来,“妈妈,请坐。” “谢谢夫人。”易妈妈谢了后,坐了下去。 宋暮槿让依兰给她上了酸梅汤,“妈妈去去暑气。” “谢谢夫人。”易妈妈伸手接了酸梅汤喝了一口,然后端在了手里,“听说老爷子出门了?” “是呀,出去快一个月了。”宋暮槿笑着说道,也不跟她寒暄了,直接问道,“今日太夫人让妈妈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易妈妈笑着说道,“太夫人就是惦记着侯爷和夫人您,所以就让奴婢过来看看,看看侯爷和夫人一切都可好?” 易妈妈恭敬有礼,笑容又和气亲切。 “好着呢,谢谢太夫人关心了。”宋暮槿微笑说道,“我和侯爷都好着呢,太夫人身体可好?” “年纪大了,这些两年身子骨就没有以前那般硬朗了。”易妈妈笑着说道,“太夫人一直惦记着侯爷,如今侯府成了亲,她老人家就特别想见见您二位。” 想见她和萧殊?这个事宋暮槿当然不能答应了,宋暮槿笑着说道,“等侯爷回来u我会跟他说的。” 就是去不去,那是看萧殊的意思了,易妈妈笑着道,“好,那就辛苦夫人把话传达给侯爷听了,这天气热那奴婢就不叨扰夫人您了。” 宋暮槿点了下头,让依兰送了她出去。 黄昏的时候萧殊才回来,身上一层薄汗,宋暮槿忙给他拿了轻薄的常服,等换好了,又给端了冰镇的绿豆汤,“热吧?” “嗯。”几口绿豆汤下去,萧殊觉得通体都舒畅了。 宋暮槿把郑太夫人派人过来的事跟他说了,“太夫人是什么意思啊?就是想见我们?”顿了下问道,“她以前派人过来找过你吗?” “没,以前从没有派人来找过我。”萧殊摇头,“你不用理会,嗯,估计再过三天我就能把事情处理好了,你带人把行囊收拾好了。” 既萧殊没有想要见郑太夫人的意思,宋暮槿当然也不会多话,笑着点头,“好咧。” 萧殊说准备会待上些日子,所以宋暮槿收拾的行囊也不少,不想,在出发的前一日,易妈妈又来了,宋暮槿这次没有见她,直接就让依兰去打发了。 ------题外话------ 太夫人:嘿嘿(*o*) 第七十八章 小懒猪 易妈妈也没有强求,还谢过了依兰然后回了国公府。 郑太夫人七十多岁了,满头银丝,面色和蔼,几个妙龄丫头正围着她插花,花都是她自己院子里种的花,丫头们清晨剪下来的,有开得好的,有含苞欲放的,十分的娇艳。 郑太夫人年纪大了,见易妈妈回来了,郑太夫人就挥手让人都退了下去,免了易妈妈的礼,“你辛苦了,不用行礼了。” 又叫了人给她端了冰镇的酸梅汤来,“这么热大天,辛苦你跑一趟了。” 丫头端了碗上来给了易妈妈就退了下去。 虽太夫人是免了她的礼,不过易妈妈还是屈膝行了一礼,端着碗喝了两口,“谢谢老夫人赏赐。” “你这老货与我还这么见外?”郑太夫人笑呵呵说道,“怎样?今日见得了?” 易妈妈把碗放在了一旁的几上,摇头回道,“没有,奴婢这次夫人都没有能见到。” 郑太夫人目光微凝,轻轻叹了一口气,“小殊这孩子看来心里很恨啊。” 怎么能不恨呢?先夫人就那么走了,前些年国公爷还说他是野种,这两年虽是好了点,不过咱国公爷的眼里就只有大公子一个儿子!这些主子的事,易妈妈当然只能在心里说说,面上笑着说道,“侯爷是老侯爷教导出来的,定是个孝顺又明理的孩子,如今只是他心里有些想不通罢了,所以,太夫人您不要着急。” “我怎么能不急?我眼看就要八十了,我自己的身子骨自己心里明白。”郑太夫人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国公府也毁了,我得把国公府交到小殊的手里才能放心走。” 易妈妈想了想,把话还是咽了回去。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郑太夫人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道,“你我主仆这么多年了,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还如此吞吞吐吐的做做啥?” 易妈妈这才说道,“侯爷心里的积怨颇深,奴婢担心啊这国公府交到了他的手里他不会好好打理,如此这样的话,那还不如交给大公子。”没了,又加了一句,“老奴就是瞎担心的,太夫人您别放在心里。” 是担心自己怀疑她是被人笼络了?郑太夫人瞥了她一眼,“若你我的都信不过,那我这些年也算是白过了!”主仆这么多年,她当然相信易妈妈说的是心里话。 “谢太夫人信任。”易妈妈谢道。 “你说的也是有道理。”郑太夫人说着面容冷峻了下去,“不过,这嫡子好好的,才华能力样样出众,比锐儿优秀,所以没有道理让一个庶出的孩子承爵的道理,若是让锐儿那孩子承了爵,那外人还不得说我国公府宠妾灭妻,没规矩?” 这名声坏了,这好人家谁还敢把女儿嫁过来?谁还敢娶郑家的姑娘?到时候就如是大树坏了根一般,想补救都补救不回来,郑家数代的基业怎么能如此毁了? 国公爷宠妾灭妻的传言早有人传了,只是先夫人归家后,国公爷又娶了徐氏,这些年来徐氏和国公爷也算是相敬如宾。 徐氏这国公夫人坐得稳稳地,而勋贵,世家里的老少爷们谁没有个宠妾?所以那传言才渐渐地消了下去。这些,易妈妈也不好说,只笑着说道,“还是太夫人您考虑周到。” “你这老货就不要恭维了。”郑太夫人当然也是知道的,笑骂了一句,问道,“你觉得我那重孙媳妇咋样?” 易妈妈立即笑着说道,“模样长得非常的标志,规矩礼仪都是极好的,而且啊,太夫人您看老奴过去这两趟,夫人很显然是事事和侯爷有商有量的,是侯爷的贤内助,太夫人您就不用担心她是从乡下地方来的了。” 郑太夫人听闻面上的笑容柔和了下来,“嗯,你的眼光我是信得过的,看来那丫头确实不错,不过……侯府那边人员简单,加上她又是来自那乡下,要掌国公府必须磨练一番。” 易妈妈想了下,问道,“那太夫人您准备什么时候接了侯爷和夫人过来?” 郑太夫人想了下,道,“再过些日子吧,这府里的人还不知道呢,而且这天热,那两个孩子猛换个地方,只怕心里更不舒服,等天气凉快点再说,也不急在这一时。” “就只怕侯爷和夫人不愿回来。”易妈妈道。 这去了两趟,第一次是因为太夫人的面子,今日是人都没有见到,看来侯爷和夫人都不想和国公府的人有牵扯。 郑太夫人笑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难道太夫人有什么好的法子?易妈妈想了想,也想不出郑太夫人会有什么好办法,不过她既不说,那她也就没有问。 “易妈妈这次的确是又去了文昌侯府,回来后跟太夫人说了什么就不知道的。”素梅把打探来的消息,低声与吴姨娘禀告说道。 “她这一次两次的派那老虔婆去找萧殊是做什么?”吴姨娘气得把手里的茶杯砸了地上。 素梅被她吓了一跳,低头道,“姨娘,要不让人去侯府打探一下?”太夫人身边的人,嘴紧,尤其易妈妈是太夫人最为倚重的心腹,所以易妈妈去侯府是做什么没有打听出来。 “罢了,不用去侯府打听了,免得赔了银子还折了人!”那萧殊就杀人不眨眼的!锐儿他都下得了手,区区下人他更不会心慈手软软!吴姨娘摆手,站了起来,“我去老夫人那看看。” 太夫人是什么意思?她还不清楚? 萧殊刚出生的时候,她要把那小杂种接回国公府来,不过后来是没有成功。 这些年来,她也问事了,还以为她是打消了接萧殊回来的念头呢。 不想,这萧殊刚成了亲,她就开始坐不住了? 还有,萧殊大婚她还单独送了贺礼去。 现在又接二连三地派易妈妈去侯府。 为了什么?答案只有一个——太夫人这么多年来的心思就没死,她还想着接萧殊回侯府来! 休想!国公府是她儿子郑锐的! 那老不死的,当年萧萱离开郑家后国公爷是想扶正自己的,若不是她强烈那如今的国公夫人就是自己! 若不是她,这郑国公夫人的位置哪轮到徐氏那贱人来坐? 如今还想阻扰自己儿子的路?吴姨娘想到当年的事就把郑太夫人恨得牙痒痒的。 一路走到了郑老夫人那,心里的火没有消不说,反而因为天热的关系心里的火更旺了。 郑老夫人躺在软榻上,半眯着眼睛听小丫头念佛经。 屋里角落放了冰,凉丝丝的。 吴姨娘进屋行了礼,就走了上去拿了小丫头手里的佛经,“老夫人,妾身来给您念。” 郑老夫人嗯了一声。 念了不到一页,郑老夫人坐了起来摆手,“好了,别念了。” “老夫人。”吴姨娘颇为不解地看向她。 郑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把屋里的人打发了出去,只留了两个心腹在身边,道,“你这心里不诚,这念的佛经也不是个味。说吧,什么事。” “老夫人。”吴姨娘把手里的佛经放在了一旁,然后跪在郑老夫人的脚边,“老夫人,妾身是担心锐儿。” 郑老夫人稍了思索就知道她明白了她的意思,道,“起来吧,这还没有影的事呢,你就着急成这样做什么?” 吴姨娘红着眼睛站了起来,“老夫人……”依旧一脸的担忧。 郑老夫人示意她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吴姨娘没有坐,却是给她添了茶把茶杯递了过去。 “你啊,给我沉住气。”郑老夫人喝了一口茶。 吴姨娘接了茶杯放在了桌上,然后这才坐了下来,“太夫人她人家突然又关心起萧殊来了,前送了单独送了新婚贺礼,这几日又前后让易妈妈去了两趟,妾身这心里啊空落落的,很是担心……” 郑老夫人道,“不过就是送了新婚贺礼,又让易妈妈去了两趟而已,你急啥?那贺礼不是退回来了?还有易妈妈一个下人去了又能说明什么?” 郑老夫人看向吴姨娘,“你给我沉住气,没得太夫人只是惦记重孙子,你自己上跳下窜让人看了笑话。” 郑老夫人语气透着关心。 “妾身谨记老夫人教诲。”吴姨娘微笑着应道。 “太夫人若想接想接她们夫妻两人回来,那也得他们夫妻愿意不是?你想想,萧殊是那么轻易能妥协的人吗?所以你也别一惊一乍的。”郑老夫人说道。 太夫人和她婆媳斗了多年,如今太夫人年纪大了没几年的时间了,她想做什么,那也得萧殊愿意配合才行,不然太夫人心里再如何想,若萧殊不愿意回来那一切就都是白搭! 吴姨娘点头应了。 “对了,锐儿今日如何了?”郑老夫人问道。 郑锐先受了重伤,后有在大理寺的牢里待了几日,虽说国公府是打点了下去的,不过牢里毕竟不比家里,郑锐还是吃了些苦头。 “好多了,妾身早上去瞧过了。”吴姨娘笑着回道。 “嗯。”郑太夫人点了下头,说道,“这天气热,让人下人多注意着些,刘氏是个好的不过到底年纪轻,让几个经验老道的婆子在旁伺候着些……” 吴姨娘尽都一一应了。 等郑国公回来,吴姨娘只暗示着提了两句。 郑国公听了后,眉头蹙了起来了,吴姨娘见他变了脸色就打住了话。 …… 萧殊回来后听宋暮槿说易妈妈今日又来了,直接给打发的事。 萧殊摸摸她的脑袋,对这件事不感兴趣,而是问道,“行囊都准备好了?我们今日早点休息,明天我们早点出城晚了太阳烈。” 宋暮槿点头。 两人出了饭,走两圈消了食沐浴了就上了床。 想着明日要早起,天气又热,萧殊体贴地没有闹她,只搂着她在怀里。 翌日,天没亮宋暮槿和萧殊就起来了,洗漱好,依兰就带了人把早饭摆好了。 吃了饭,天边才有了鱼肚白,宋暮槿和萧殊上了马车带了人出城。 府里由周嬷嬷和管家分别掌着内院和外院的事,这些年来熊姝和萧介诚两人经常出门,所以府里的人也都习惯了,管家和周嬷嬷更是习以为常,处理事情也都很有经验,所以萧殊和宋暮槿也放心。 宋暮槿这才把依兰铃兰佩兰和米兰四个都带了过去。 一行人到城门口的时候,城门刚好开。 这次去的庄子萧家御赐的田庄,在西郊,一行人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庄头带着庄子上的下人已经在等在了大门口。 等萧殊和宋暮槿下了马车,众人行礼,“奴才见过侯爷,见过夫人。” “免礼,都起来吧。”萧殊抬了下手。 “谢侯爷,谢夫人。”众人了谢了礼才起身。 马车里是置放了冰盆的,这一下马车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头顶的太阳很烈,宋暮槿心里感慨,好在他们动身早,不然正中午的过来是更热。 “侯爷,夫人里面请。”庄头躬身迎了两人往里走,又吩咐了人搬行囊。 进了庄子,宋暮槿倒也差不多适应了,虽说也是热不过到底比京城好些。 庄头姓赵,三十出头,长得老实忠厚,他的妻子赵嫂子面容秀丽,看着做事利索的人,她是田庄上的管事妈妈,他们夫妻负责打理庄子和地。 夫妻两人恭敬地迎着萧殊一行人往里走。 庄子很大,宋暮槿和萧殊住的地方是主院,院子收拾得窗明几净,十分的干净,庭院里有一棵华盖如伞的梧桐树,与梧桐树相对的地方种的是翠竹,因此院子里没有花,只在西北角的地方种了一丛美人蕉,正开得鲜艳,微风吹得树叶刷刷地向地响,绿意盎然的十分凉爽。 进了屋,就有小丫头上了的绿豆汤,赵嫂子笑着说道,“侯爷,夫人一路辛苦了,这绿豆汤是井水镇过的。” “有劳赵嫂子。”宋暮槿笑着谢了一句,低头喝了一口,的确清凉入口,而且甜度又适中。 依兰几个整理行囊。 热水,冷水,瓜果,茶水,零嘴,赵嫂子安排很周到。 介绍了一番后,赵嫂子就告退说去准备午饭。 依兰和铃兰伺候宋暮槿梳洗,米兰和佩兰。 等收拾好了行囊,差不多就是正午了,宋暮槿有依兰几个说道,“我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们回去也收拾收拾。中午好好睡一觉。” “是。”依兰几个应了,退了下去。 吃了中饭,大中午的太阳正是烈的时候,宋暮槿准备睡午觉。 萧殊则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你先休息,等会我晚点太阳没有这么烈的时候我带你出去玩。” 他虽是告了假出来,宋暮槿知道他肯定还是要处理事的,笑着点了点头,“嗯,你也别累着了,早些处理了事也歇会。” 萧殊应了一声,低头亲了一口她的额头出了屋。 这一觉,宋暮槿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偏了西,萧殊坐在椅子上,正拿着一卷书在看。 侧脸如是雕刻的美玉一般俊毓。 宋暮槿翻身坐了起来。 萧殊几乎是同时就放下了手里的书卷,起身走了过去,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醒了?饿不饿?” 宋暮槿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叫我?” “我见你睡得沉,就没有叫你。”萧殊说道,“近来天气热在府里的时候你也没有怎么休息好。” 在家里的时候,房里也是有冰的,她没休息好还不是因为他? 以前有外祖父在家的时候,他还顾忌点,自外祖父走了后,他就如是放出了笼子的鸟儿般毫无节制了!~ 宋暮槿不由得嗔了他一眼。 这一眼明艳生辉。 萧殊有些异动,不过也只是低头亲了她一口,知道她的意思忍不住开心得笑了起来,抚了抚她睡得红彤彤的脸颊,大“你先吃点东西,我带你出去走走。” 宋暮槿笑着点头。 萧殊叫了人进来伺候她,又吩咐了人去拿吃的。 等洗漱好了,宋暮槿吃了两块点心,萧殊就带了她出去。 庄子背靠着凤岐山,这会太阳已经快要落到了山后了。 庄子上的庄农在地里开始忙乎了,见得宋暮槿和萧殊都远远地行了礼。 虽然没有河,不过庄子不远处有却有一大片的池塘,池塘了种了荷花,此刻轻风拂过,碧波连天看不到尽头,空气中弥漫着荷花的清香。 真是漂亮!宋暮槿吸了一口气,“有莲蓬呢!” 萧殊看了眼,道,“回头让人采些,过两日我带你去采。” 两人走了会就往回走。 …… 接下来两人早上起来趁凉快就去钓鱼,太阳烈的时候两人就房里下棋,看看书,或是腻歪,下午随便走走,或是萧殊带了她去骑马,或是下地帮忙做些农活,日子过得很惬意。 如此过了几日,这日下午萧殊让人准备了船,准备带她去采莲蓬。 ------题外话------ (*o*)站在岸边看开船~ 第七十九章 嬉戏 船是庄子上农户采莲藕和莲蓬的乌篷船,不大却轻巧,荷花池里有独立开辟的小道供船通过的,萧殊不想让人跟着,他准备自己划船带了宋暮槿去玩。 庄子上的人有些犹豫,担心他们两个会出什么问题。 这么大的地,宋暮槿也担心。 “我不会让你落水的。”萧殊拉着宋暮槿上了船,看向岸上担心不已的人说道,“你们都在这里等着好了。” 萧殊兴致好,宋暮槿也不想 这会已是日落西山,荷花的清香,放眼望去是碧绿的荷叶,远处是青翠浓郁的山峦,绚丽的晚霞——如画一般美丽。 萧殊划桨的技术倒也娴熟。 宋暮槿便开心地采摘着莲蓬,采了几朵,宋暮槿熟练地剥了莲子出来,送到了萧殊的嘴边,“侯爷,辛苦了。” 萧殊张嘴咬了。 宋暮槿剥了一颗自己吃了,一咬。 莲子的清香味在嘴里蔓延了开来。 宋暮槿给他又剥了一颗,“好吃吗?” 萧殊看着她,低头,连同她的手指头一起含在了嘴里,舌头舔了舔然后松开,“嗯,很美味。” 宋暮槿面色一红,道,“你若是不正经,我就剥给你吃了!” 一张芙蓉脸,娇艳如花。 成亲都一个多月了,她还这么羞涩,稍一撩拔她脸就红了,娇娇的跟个小姑娘似的!眉角眼梢又透着小姑娘所没有的妩媚,这样的北北萧殊非常喜欢,喜欢到了心坎里去,恨不能没有那些琐事,只日日跟她缠绵才好!想着萧殊身子就炙热了起来,看着她的目光深邃了起来,“好吃,北北来再剥一颗!” 宋暮槿太熟悉他眼底的光芒,忙说道,“我给你剥,你别乱动,这船这么小,若是翻船了怎么办?” 真担心他会乱来! 好在这是在外面,他们又在船上,宋暮槿想着他再是想应该也不会在这个地方胡来的。 这若是让人看到了,那他和她的脸还要不要? 所以,宋暮槿也不怕,就乐呵呵地给剥莲子,萧殊一颗自己一颗,玩得很是高兴。 “现在已经是七月了,几个月没有下雨了,不知道情况如何了。”宋暮槿抬眸看了看眼前的美景,叹道。 这些日子来,每日都有人从城里传消息过来的,还有事必须是萧殊亲自处理的,有时候她在场,萧殊也不避讳直接让她在旁边旁听。 所以,虽他们夫妻两人在庄子上过着惬意的日子,不过外头的情况也是清楚的。 已入了七月,还是春天下过雨,干旱在六月就已经开始了。 萧殊划船的动作顿了顿,“你别想那么多了,朝廷已经开始在赈灾了。” “钦天监的老顽固们,这会可是要懊悔死了吧。”宋暮槿说道。 当初她跟萧殊提了这件事,萧殊然后告诉了五皇子,五皇子钦天监递了话,然他们不相信,还说五皇子是妖言惑众。 看,旱灾就如上辈子一样来临了。 若是当初钦天监的人虚心听了,然后上奏给皇上,让百姓们做好准备,那情况就会要很很多。 “好在消息也是传了开来些,不少百姓都做了些准备的。”萧殊说道。 “嗯。”宋暮槿点了下头,“也不知道杨杨他们怎样,我担心他们。”这天热,宋杨他们是在西北,西北本就水源不丰富,这又是干旱,只他们是准备好了粮,也没有水啊! 还有舅舅表哥他们。 宋暮槿很担心。 “我们给他们递了消息过去的,又送了粮过去,所以你不用太担心了,两位舅父都在那边多年了,他们会有应对的方法的。”萧殊说道。 宋暮槿呼了一口气,“也是,舅舅他们几乎是大半辈子都是在那边,会没事的。”而且上辈子那边的军营没有出什么乱子。 这辈子又给他们示了警,应该会更好的。 宋暮槿笑了笑,不再说这个,把手里剥好了的一颗莲子喂到了他的嘴里,“我们出来玩,就不想那么多了,好好玩得了。” 等回去了,萧殊又要忙起来了,就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与她耳鬓厮磨了。 宋暮槿剥了一颗自己吃了,就不剥了,低头看了去,清澈的水,偶尔能小鱼游过去。 “你脱了鞋子玩会水。”萧殊见状,笑着说道。 “可以吗?”宋暮槿有几分跃跃欲试,挑着眉头看向萧殊,“可是你说的哦?”若是碰到了人,被人看到了她的脚那也是他的主意! 若是有人来了,他当然是听到动静的,定不会让人看了她的玉足去。萧殊笑着点头,“嗯,我说的。”眉眼间的温柔让人沉溺。 宋暮槿这才笑着脱了鞋袜,把裙子往上拉了拉侧身把双脚放到了水里,冰凉沁人。 宋暮槿一边与萧殊说着晚上回去让厨房让新鲜的莲子熬汤之类的话,一边玩着水,玩得很是高兴。 紫色的裙裾,乌黑的发,精致的眉眼,线条优美白皙玉的小腿,指甲上涂了蔻丹的莲足,绽放的笑容比绽放的荷花还要灿烂绚丽,在夕阳和碧色荷叶的映衬下,在萧殊的眼里,她是多么的夺目和撩人。 萧殊心里那绻谴的心思就一圈一圈地荡漾了开来。 “北北。”萧殊呢喃了一声。 声音轻柔而低沉,如清风拂过。 宋暮槿正双脚拍着水玩冷不丁听得他这声音,不由得心神一颤,扭头看了过去。 萧殊目光灼灼看着她,里面闪烁着她熟悉的火花。 宋暮槿顿住了脚上的动作,笑着问道,“怎么停了?要回去了吗?” “歇会。”萧殊朝她一笑,朝她走去。 “呀,你别过来。”宋暮槿想站起来,不想动作有些大了船一下就晃荡了起来,宋暮槿吓得只好坐在那不动,眼巴巴地看向他,“你别过来,这船要翻了。” “放心,翻不了。”萧殊含笑。 她一动就晃荡,偏他走就那么平稳,宋暮槿不甘心,就尝试着放轻了动作想站起来。 不过,她还没有起来,萧殊就已经到了她的面前,摁住了她的动作坐在了她的身边。 这下没有法子动了,而且这是船上又不能到哪去!宋暮槿也就没有动了,这下放眼看去发现他们两人已是在荷花的深处了。 鼻息间都是荷花的香味,能看到在荷叶上飞来飞去的蜻蜓,四周静悄悄的,听不到人声,放眼看去都是绿色的荷叶和荷花。 萧殊笑着拿了一个她剥了一半的莲蓬,剥了一颗直接喂到了宋暮槿的嘴里,等她张嘴吃了莲子,萧殊的手指却没有移开,在她的嘴角摩挲了一下,然后往上抚了抚她粉扑扑的脸蛋。 宋暮槿含着莲子,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子砚……”心脏砰砰地跳,像是要从胸膛里挑出来一样。 “瞧你都出汗了。”萧殊手移到了她的额头,擦了她额头上的薄汗,然后手放了下来,拉着她的手到了嘴边,细细地亲吻着她的手指,“北北……”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宋暮槿两颊绯红,把嘴里含着的莲子吐到了水里去,然后急声说道,“子砚,这是外面,回去再说。” 萧殊亲了亲她的手指头,手钻入了她的袖子里。 为了方便,宋暮槿今日穿的窄袖,这小小的袖子因他的手钻了进来紧了起来,又痒痒的宋暮槿手往后缩。 萧殊伸手就把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有我在,不会有人来的。”手从她的袖子了拿了出来,放在了她腰上。 “若是有人来呢?”宋暮槿又急有担心。 萧殊把她搂着贴近了自己,鼻间萦绕荷花的香味,还有她身上的香味,萧殊心里的*越发的浓郁。 低头吻了住了她的唇瓣。 宋暮槿心里担心所以有些抗拒。 萧殊也不急,慢慢地描绘着她的唇形,双手也没有闲着往她身上敏感的地方抚去。 宋暮槿开始还带着抗拒,没一会瘫软了下来。 不一会,宋暮槿的衣服就半褪到了肩上,小巧的香肩露了出来,宋暮槿还带着一丝理智,握住了萧殊的手,“别,我们回去……” 微微沙哑的声音无比娇媚。 萧殊低头把她后面的话含着了。 宋暮槿娇喘吁吁。 萧殊看了眼,搂着宋暮槿半坐了起来,脱了自己的袍子一甩铺了开来,然后顺势把宋暮槿压了下去。 她身上紫色的衣裙在他的手里如飞花般落了下去。 …… 入目的是华丽的晚霞,耳边是细碎的水声,宋暮槿咬着唇又不敢大声说,生怕让人给听到了。 就是这种刺激让两人都更加兴奋。 但迫于乌篷船在碧波荡漾拍打出连绵不绝的水波声,惊起了荷叶上的蜻蜓,还有手里的青蛙。 好几次宋暮槿觉得船都要翻了,紧张得她紧紧地搂着了萧殊的脖子。 事毕,两人都酣畅淋漓。 宋暮槿粉面桃腮,娇艳动人。 萧殊搂着她躺着,手掌意犹未尽地抚着她的曲线,道,“难怪世人都喜欢偷情呢。” 宋暮槿扭头看向他,“怎么,侯爷也想尝试?”语气带着威胁。 “小醋坛子!”萧殊刮了她的鼻子,道,“今日不就是尝试了?你夫君我偷情也只找你找个小醋坛子偷!嗯,我们下次可以找个其他的地方试试!” 宋暮槿哼了一声。 萧殊哈哈大笑,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两口,放开了她自己坐了起来从她的衣服堆里找了一方帕子出来,沾了些水打湿了,担心水不干净也就只给宋暮槿擦了擦手和脸上的汗水,“等会回去再洗。” 宋暮槿点了点头,歇了片刻才坐了起来,拿了衣服才发觉裙裾有一半落在了水里,湿了一片,好在是夏天将就着也能穿。 萧殊铺在身下的袍子也是痕迹斑斓,不成样子了。 宋暮槿挑眉看向萧殊一副看他怎么办的架势。 萧殊看着她笑了笑,捡衣服甩了甩一点没有嫌弃的意思把袍子穿上了,然后划船带她回去。 两人回到岸边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岸边其他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只有徐重徐阳,以及依兰米兰四个提着灯笼等着。 萧殊抱着着宋暮槿直接跃下了船。 “侯爷,夫人怎么了?”依兰紧张问道。 “嗯,刚不小心弄湿了裙子,米兰快些回去给夫人准备热水和衣服。”萧殊一本正经看向依兰和米兰吩咐说道。 “是,侯爷。”米兰应了一声,转身疾步而去。 只是湿了裙子,依兰放下了心,提着灯笼在前头引路。 裙子湿了?宋暮槿伸手捏了下他的耳朵。 “北北你这是挑逗为夫吗?”萧殊轻笑低声问道。 宋暮槿立即放开了他的耳朵,嗔了他一眼,然后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前。 回了庄子,泡了一个热乎乎的澡,宋暮槿才觉得有了些力,洗完出来,萧殊也洗好了,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夫妻两人激战了那么一回,真是饿了,顿时觉得这菜都比平时要香了几分。 …… 武宁侯府,主院的正房了四个角落都放了冰,胡氏让人端了祛暑的绿豆汤上来,先接了递给了宋汶,“侯爷。” 宋汶伸手接了。 胡氏自己端了另外一碗,挥手让人退了下去,喝了两口对宋汶说道,“这天气是越来越热了,也不知道哪天会下雨。”胡氏放下了碗,看向宋汶说道,“侯爷,听说不少地方都已经干旱了。” “是啊,这么热的天,很多地方颗粒无收,没水喝。”宋汶面色凝重看向她,“家里多储备下吃的。” “侯爷您放心,妾身听得人说今年有干旱,所以上个月就让人多采买了粮食。”胡氏说道,然后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桐儿在庄子上如何了。”顿了顿,惊恐看向宋汶,“侯爷,我们得把桐儿接回来,侯爷您想啊,这很多地方遭了灾,那肯定有很多逃难的灾民,那些个逃难的饥民肯定不会讲什么礼的,庄子上虽是有不少的下人在,然怎么能与侯府的守卫相比?桐儿她一个姑娘家若出了什么事可怎办?” 胡氏眼泪都掉了出来。 宋汶也觉得女儿在庄子不安全,眉头蹙了起来,“那你安排下,尽快接她回来吧。” “谢侯爷。”胡氏擦了眼眼角,“刚巧翊儿就要成亲了,桐儿这个当妹妹的也该在家才是,我还想着等到了八月再跟侯爷您提,去接桐儿回来,正好接她回来过中秋节,不过眼下可不能等到八月了。” 宋昌翊与思嘉郡主的亲事是板上钉钉了,又是皇上赐的婚,府里又有宋老夫人盯着,所以胡氏纵是再不愿意,那她也不敢做什么来搅合了这门亲。 既是已是事实了,那她也得为自己谋取些东西,女儿去庄子快一年了,过年的时候她提了去接她回来,可宋汶却没有答应。 “你多派几个护卫去接她。”女儿虽是毁了容,不过宋汶对这个女儿还是很疼爱的,如今陆霆和宋若樱的亲事也定了下来,女儿去庄子上养了这么久她的情绪也应该平静了。 “是。”胡氏笑着应了。 这一晚,胡氏温柔小意的把宋汶伺候得通体舒畅。 第二天,胡氏就派了身边丹砂带了人去庄子上接宋若桐。 到了黄昏的时候,宋若桐才接了回来。 胡氏想得厉害,直接去二门接了她。 宋若桐个子长高了两寸,身形虽纤细,却纤浓有度,面上带着白纱露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起来带了几分神秘之美。 胡氏一见她就搂着她哭,“我可怜的儿,可算是回来了。” 胡氏眼泪汪汪的,宋若桐却一脸平静。 等胡氏情绪冷静了下来,宋若桐才屈膝行礼,“母亲,女儿回来了。” “快起来,快起来。”胡氏忙扶了她起来,拉着她一起上了软轿,吩咐了人直接去梧桐阁,“路上热不热?你先回去洗洗,等洗好了,我带你去给你祖母请安。” “嗯。”宋若桐点头应了。 梧桐阁是一直都有人打扫,今日又一早从里到外拾掇了一番,宋若桐看着熟悉的院子,笑了下,梳洗了后与胡氏去了宋老夫人那。 “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宋老夫人握住她的手,详细地问了她庄子上的生活。 宋若桐一一回答了。 比起以前,如今的宋若桐懂事,乖巧,冷静。 一旁的宋二夫人和宋若樱却觉得她身上透着一股子的阴森,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阴森森的很是渗人。 宋二夫人和宋若樱心里有些紧张,担心她回来回出什么幺蛾子,搅合陆霆和宋若樱的亲事。 不过看中宋若桐面上的白纱,两人又觉得那担心是多余的。 …… 萧殊和宋暮槿打算七夕的时候放天灯玩,天灯上的画和字都是两人亲自画的和写的,不想七夕的前一日,五皇子派了人过来。 ------题外话------ 北北;(*o*)听说新婚要结束哒 萧侯爷;no!不要~窝可以一边打渣渣,一边继续和北北甜蜜新婚! 第八十章 挡路 五皇子这次派过来的是孔森,上次的事后,孔文死了,后查证后孔南虽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孔南自己请命去了地方帮五皇子收集消息,他和孔文在五皇子身边呆了十多年,五皇子也明白他这是为了避嫌,也就同意了。 所以,五皇子从自己调教出来调了两人出来,一个叫孔森,一个叫孔林,都是五皇子亲自选的人,虽一开始有些不顺手,不过到底是他自己的训出来的人,忠心自不在话下。 “小的孔森见过侯爷,夫人。”孔森国字脸,匆匆从城里骑马赶过来的,一头的汗水。 萧殊挥手让他起来,“你怎么过来了?五哥有什么急事让你来跟我说的吗?” 他虽是告假带了北北过来庄子上,不过每日都会和五哥通消息的,每日他的人也会定时送消息过来的。 若不是有急事,五哥定不会让孔森这样急急忙忙赶过来的。 “依兰,快端碗绿豆汤来。”宋暮槿扭头吩咐说道。 依兰应了一声,转身就倒了一碗绿豆汤,天气热,这井水镇过的绿豆汤是时时刻刻备着的。 “请。”依兰走到了孔森的面前,递了绿豆汤过去。 “谢谢侯爷,谢谢夫人。”孔森谢了一句,接了碗仰头几口喝了然后把碗递给了依兰,“有劳。”然后看向萧殊和宋暮槿说道,“是,殿下让小的来接侯爷和夫人回去。” 依兰把碗放在了桌上,人退到了宋暮槿的后面。 “发生什么事?”萧殊皱眉问道。 “今年干旱,而且眼下还是越来越严重了,不少地方都遭了灾,陛下今日早朝的时候下旨让殿下和侯爷您负责赈灾,陛下让您即刻回京,事情紧急,殿下让小的来接您和夫人回去。”孔森说道。 “陛下让我和五哥负责赈灾?”萧殊问道。 “是的。”孔森点头,“不知钦天监谁把殿下曾经给过他们预言的事捅了出来,陛下震怒,把钦天监的大人们都骂了一通,还把他们统统都降了职……然后把事情就交给了殿下和侯爷您负责,陛下说了让您速速回去。” 原是这样,萧殊点了下头,看向宋暮槿。 宋暮槿笑道,“正事要紧。” 萧殊颔首,让孔森等着,自己则和宋暮槿回屋去换衣服。 “让人准备好马,还有水和吃的都准备些。”宋暮槿一边随了他往里走,一边回头吩咐了依兰一番。 依兰应了一声,匆匆去准备。 回了屋,萧殊把身上的常服脱了,换上了劲装,边与宋暮槿说道,“这里的东西就留了依兰慢慢收拾吧,你现在和我一起回去。” “不了,我回去肯定到坐马车,耽搁你的时间,五哥肯定等着你呢,你快些回去。”宋暮槿笑着给他理了理衣摆说道。 孔森肯定是早朝散后,五皇子让他骑快马过来的。 现在正是午后,最是炎热的时候,他肯定不会让自己骑马,坐马车的速度可比骑马要慢了很多,“我收拾好了东西,明天就回去。” 赈灾这样的事,做好了那就是好事,不仅能提高威望,还能博得百姓的拥护,当然若说做得不好,那定然就是吃力讨好的事,不过谁得了这样的事大都水卯足了劲去办的,毕竟办好了,能在百姓中树立微信,获得好的名声。 这差事对五皇子来说,是机会。 这会太阳太烈,陛下已经发了话让自己即刻回京,让她跟着自己骑马萧殊自是不舍得,想了想,有些不放心。 “你放心好了,就是一个晚上明日一早我就启程回去,明天晌午就能到家了的,你不用担心我,我身边不是有米兰和佩兰?她们两个会保护我的。”宋暮槿说道,“你就放心回去吧,五哥等着你回去呢,你看着天气,早一天赈灾灾民就能少受一天的苦,好啦好啦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萧殊虽不放心,但也知道宋暮槿说的很对,低头捧着她的脸狠狠亲了一番,“侍卫都留下来,徐阳也留下来,我就带徐重回去,东西收拾不了的若是不紧要的就不要了,你明日早上早一点动身早上稍凉快些好赶路,米兰和佩兰你不要让她们离你的身,知道了吗?” “嗯。”宋暮槿点头,回亲了他两口,“你放心回吧,我把做好的天灯也带回去,明天晚上我们一起放。” “好。”萧殊柔笑应了。 虽是不舍,也得即刻动身回京,萧殊出了屋又吩咐了一番米兰,佩兰和徐阳三人一番。 宋暮槿送了他到了庄子大门口,见他和徐重,孔森三人骑着马疾驰远去了才转身。 明日就要回去,宋暮槿带着众人开始收拾回去的行囊。 赵庄头和赵嫂子知道他们明日要回去,就立即也准备给宋暮槿带回去的东西,一些干货,鸡鸭鱼肉。 还有新鲜的蔬菜和瓜果,庄子依着山,虽没有河流经过却有望不到边荷花池塘,有挖的井水,还有引下来的山泉水,是以这一片地方水还是够用,蔬菜和瓜果虽不比往年丰盛,却也还是有的。 赵嫂子打算明日天不亮再让人去地里现摘,这样新鲜。 于此,他们来的时候只带了衣服和日用品,这回去就多了很多的东西。 翌日天不亮赵嫂子就吩咐了人去摘新鲜的蔬菜和瓜果,厨房那边也开始开始弄早餐。 等东西装上马车,宋暮槿一行人吃了早饭,天刚刚才亮。、 “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两个了。”宋暮槿笑着让依兰把准备好的赏银递给了赵嫂子,“这是我和侯爷一点小小的心意,你们大伙儿分了,天气热,你们多买些祛暑的瓜果,多熬些绿豆汤,别中了暑气。” “奴婢替他们谢谢侯爷和夫人了。”赵嫂子大大方方地收下了,“还有能伺候侯爷和夫人是奴婢们的福气,回头夫人和侯爷有空了再过来玩。” “有时间我们再过来。”赵嫂子为人爽朗热情,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宋暮槿也蛮喜欢她对她笑了笑,然后才上了马车。 宋暮槿带了依兰铃兰米兰和佩兰四人一起坐了一辆马车,另外一辆马车装东西,萧殊把侍卫都留了下来,所以一行人浩浩荡荡倒也蛮有气势。 这是在京郊,又有这么多的侍卫,宋暮槿想着是会安然无恙回到京城不会出了什么事的,所以就歪在马车里眯了眼睛补眠。 昨晚收拾东西收拾到了很晚,萧殊突然不在她有些不习惯,早上又起得早,所以没怎么睡好。 不想走到了半路的时候,还是出了事。 “这几辆马车这么精致又华丽,上面肯定有吃的。” “是啊,看这么多护卫,肯定有钱人家的人。” “我都闻到了肉的香味了。” “有钱的贵人们,赏口饭吃吧。” “贵人,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吧。” …… 几乎是上百个衣衫褴褛的饥民挡住了马车。 有不少是妇孺和小孩,挡在路中只好停了下来,徐阳和一众侍卫把马车护在了中间。 马车倏地停了下来。 宋暮槿只是眯着眼睛,也没有真的睡着,马车一停下她就睁开了眼睛。 听着外面的囔囔声,宋暮槿大约就知道了怎么回事了,蹙了蹙眉头示意米兰微掀了车帘问道,“徐阳,怎么了?” “夫人,灾民把路给挡住了。”徐阳就在宋暮槿坐的马车边上,低声回道。 宋暮槿环顾了一眼,严肃说道,“就说朝廷赈灾了,让他们自己去领吃的。” 这些灾民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大都是面黄肌瘦眼睛都深深地陷了进去,看向他们如饿了很多天的狼看到了肉一样,一个个目光都散发着绿光。 萧殊昨日走千般不放心,不就是怕她碰上灾民吗?萧殊昨日下午走,今日这么早她回京,这么巧就在路上碰上灾民了? 太过巧合了,宋暮槿不得不警惕。 许是有人挑唆的,有人故意让人堵她的! 这些人是逃难的灾民,饿得狠了,为了口吃的只怕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若真事有人故意设的,那目的就不仅仅会要些吃的这么简单了。 “是,夫人。”徐阳应了一声,往前走一步抱拳说道,“各位乡亲,朝廷从昨日开始就有人负责赈灾了,各位还请去衙门规定的地方领取吃的。” “骗人!”人群中有人高喊了一声,“我们就是从城里出来的,昨日就开始赈灾了?我们怎么没听到,也没有看到啊?” “是啊,是啊。”有人就立即附和,“我们就是一早从城里出来的,压根就没有听说什么赈灾的。” “他们显然就是不过给我们吃的。” “马车上有吃的,我们能闻到香味。” “是的,有肉的香味,还有水果点心的香味。” “行行好吧,贵人赏口吃的。”人群就立即嚷了起来,饿得久了,一众灾民对吃的香味就格外敏感。 有几个妇人抱着孩子往前跑了几步跪下了下去,“求求贵人开开恩,救救孩子吧。”有位胆子稍大一点的,抬头看向徐阳,“这位大哥,我等是生是死了都无所谓,求求您赏口吃的给孩子吧。” 几个孩子都瘦骨伶仃的,有一个奄奄一息张着眼睛看向徐阳等人。 徐阳和一众侍卫看着都心软,不过他们也知道轻重,怜悯归怜悯,他们也没有让步,徐阳看向众人说道,“各位乡亲,你们相信我,昨日圣上已经下旨赈灾了,昨日可可能还没有安排好,今日一定会有的。”就算没有,那到时候侯府可以设粥棚。 “你真是开脱之词!不就是赏口吃的,怎么这么舍不得呢?” “这马车这么华丽,连口吃的都舍不得给!太没良心了。” “而且,这里离城里这么远的路,我们只怕没有走到城门口已经累死饿死在路上了!” …… 说着,人群慢慢地围了上来。 徐阳眉头一簇,刷的一下拔出了剑,“退下,都退下!” 其余的侍卫也拔出了剑来,“退下。” 众人的脚步顿了下来,害怕地看向徐阳等人。 “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们几个人不成?”有人大声喊了起来,“只要我们把他们制服了,那马车上的吃的都是我们的,我们就不会饿死了。” “兄弟们,保护好妇女和孩子,老人,我们跟他们拼了,只要打败了他们那我们就有出的了。” 闻言,人群中的壮年男子一个个都红了眼睛,摩拳擦掌的准备开打。 听的外面的混乱,宋暮槿已经很肯定了——是有人设计这么一出的,拿起来了放在一旁的弓箭,然后示意米兰掀开了车帘,扶着她下了马车,扫了一眼高声道,“你们这是要抢劫?” 米兰和佩兰护在她的周边,依兰和铃兰站在她的后面。 宋暮槿一身湖水绿的襦裙,眉目如画,肌肤胜雪。 众人眼里闪过惊艳,如此好看的人儿,跟玉雕的一般,瞬间不少人的目光贪婪地落在了宋暮槿的身上。 依兰四个也都个个不俗气。 有人吞了吞口水,“仙……仙女。” “放肆!”徐阳怒喝了一句,转头与宋暮槿说道,“夫人,您上车吧,这些人交给小的处理。” 处理?怎么处理?有人故意在里面恶意鼓动,这灾民为了口吃的可以不要命,到时候冲突结果会如何?一动起了手来,伤亡是免不了的。 五皇子和萧殊负责赈灾,这还没有开始呢,她就带了人打杀了这些灾民,到时候五皇子和萧殊别说是争取好的名声,只怕还会因为这件事而责罚。 那挑唆鼓动灾民的人只怕十之*是打的这个主意。 “这位夫人穿着不凡,向来车上肯定有不少吃的。” “她肯定是京城某人高官的夫人,除了吃的,肯定还有金银珠宝,你们看她头上的朱钗就能卖不少银子呢!” “朝廷不管我们的死活,那我们可以抢了这些狗官们的夫人!” 群情激奋。 “夫人!”徐阳示意宋暮槿上马车。 “你都看清楚刚才说话的人吗?”宋暮槿低声问道。 徐阳点头,“小的早就注意到他们两个了。” 两人隐在人群里,一唱一和不时地怂恿着这些灾民。 他是萧殊身边的亲随,若是还没有看出来这一出是有人故意设的,那他可以自杀谢罪了。 那些灾民个个如是打了鸡血一般,往前走。 有些妇人也都撸着袖子准备上前来与宋暮槿主仆几个打一架,她们都是做粗活的,虽是已经饿得不行了,不过也没有把宋暮槿主仆几个娇滴滴人看在眼里。 “那个穿着绿色衣服的交给我,另外那个褐色衣服的徐阳你负责,你那个留活口!”宋暮槿从容不迫地低声吩咐说道。 “是。”徐阳低声应了一声。 “你们不要再往前了!”宋暮槿冷冷地扫了一眼。 “不用怕他们,他们不到不到二十个侍卫,还有五个娇生惯养的女人要保护,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 “兄弟们,上。” 宋暮槿冷笑一声,抬手搭弓拉箭,一拉一松,弓箭呼啸而过,直接插入到了那绿衣人的左胸。 与此同时,徐阳朝另一人掠了过去。 绿衣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胸部一痛,低头一看,吼了起来,“啊,杀人了,杀人了!” 灾民看向绿衣人,刷地顿住了脚步,骇然看向宋暮槿。 想着她是个娇滴滴的夫人,不想一出手就要人命! “杀人了,杀人了。”绿衣人哇哇的叫,“各位大哥要帮我报仇啊,这女人没良心啊,我们不过是要口吃的,她竟然要杀了我,兄弟们记得帮我报仇啊,你们一定帮我把这臭娘们送去衙门。” 呵,不仅是想以此而害五皇子和萧殊,还想要害她吧,死了人,这些人虽是灾民那都是平民百姓,自己要落一个杀人的罪名,若是这些灾民得手了,那自己不定就落落到他们的手里,落到了他们的手里,自己的名声也就要毁了! 这计,真说歹毒! 徐阳提了那人,又掠到了绿衣人的面前,提了他的领子一起把两人都抓到了前面,丢在了地上。 “你们想做什么?”穿着褐色衣服的人状若惊恐大喊,“京城天子脚下,你们想草菅人命吗?” “救命啊,兄弟们救命啊。”绿衣人即刻大声呼救。 灾民蠢蠢欲动,不过现在已经有人受了伤见了血,宋暮槿一众侍卫手里都是明晃晃的刀,大家就有些踌躇,不敢往前,他们不就是为了一口饭,不就是想活下去吗?现在他们若是往前,不定就会被人直接一刀结果了性命。 “我知道各位乡亲背井离乡都是了活命,大家都不容易。”宋暮槿看向众人说道,“可是今日大家都被这两人给利用了,他们两个想利用各位来对付我,大家都被人利用了啊!” 众人震惊。 “你自己草菅人命,还说我们是坏人?你这是白口红牙污蔑我们,兄弟们不要听她胡说啊。”绿衣男子呲牙大声说道。 扫了眼众人,宋暮槿低头看向两人嗤笑了一声,“你们以为脸上涂点灰,穿一身破衣衫就是灾民了吗?” 面容一肃,宋暮槿冷声问道,“说,是谁指使你们的?” 第八十一章 恐惧 “你们不舍得就不舍得就是了,还说什么是别人指使我们?我们身上脸上有肉就不是你灾民了吗?谁规定的灾民就得瘦不拉几的?”绿衣人眼珠子一转,随即大声喊道,“难道就不许我们本来是胖子现在瘦吓来了啊?” “是啊,各位兄弟姐妹大叔大婶千万不要被她给迷惑了,她不仅不想给我们吃的,这还是想杀了我们呢!大家千万不要因为她的话而自相残杀,难道我们愿意做灾民?我们不过是讨口吃的,难道就该死不成?现在他们对他们两个这样,等会他们就如此如此对你们的,大家千万不要相信她的话。” 两人决口不承认,还继续窜动众人继续上来抢,打。 听了两人的话,众灾民的情绪又被挑了起来,虽没有上前动手,不过私下里窃窃私语赞同这两人话的人也不少。 宋暮槿也不气恼,瞥了两人一眼,“我冤枉了你们?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没有眼睛没有耳朵吗?你们两个口口声声说你们是灾民,那你们说说你们是哪人?哪个镇,哪个村子,家里有什么人?邻居都有哪些,村里的村长是谁?来,都仔细跟大伙儿说说。” “快老实交代!”徐阳一脸凶相。 众人也都看向他们两个。 两人没有想到宋暮槿会这么盘问,顿时有些傻眼。 他们以为最多也就是问问这里的灾民都有谁认识他们两人,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加入他们的等等这些问题罢了,所以他们是昨天混到这些人中间的,和他们混了个脸熟,就是想让这些个灾民做个人证! 然,不想宋暮槿却问他们来自哪,还问家里的左邻右舍,以及村里的情况。 这让他们怎么说? 眼前有一百来人,都不知道是来自哪,若自己随口编一个,恰好有人是来自那地方的人?那不就是直接露馅了? “怎么?难不成两位忘记了?还是你们压根就是京城的人,有人指使你们过来故意拦我的路的?”宋暮槿肃然看了两人一眼,然后看向众人说道,“大家都好好想想,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加入你们的?想想他们两个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没。” “是昨天。” “对,是前天中午的时候。” “倒是没有看到他们有什么疑惑的地方。”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回忆了起来。 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昨天中午,刚巧是陛下让五皇子和萧殊负责赈灾的事,然后有人这么指使他们的,也就是算准了,今日她会回城,不,若她今日不出城,那么他们两个就会带着这些灾民在路上等着,或直接去庄子上门乞讨! 左右,这两人就是冲着自己,五皇子和萧殊来的! 宋暮槿面容冷然。 “啊哟,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杀人了,大伙救救我。”绿衣人了抱着中箭的地方,哇哇地叫了起来,“大伙救救我,我们都是逃难的,我不不知道这位夫人怎么会这么说我,大伙儿你们想想我会骗你们吗?我们两个为何要骗你们?是她,是她想杀了我们,是她不想给我们吃的,怕我们抢了她的东西,所以才她就捏造了这些话出来,她就是不想帮我们!” 鲜血已经染红了他大半个胸膛,看着很是吓人。 “是啊,大伙儿都是想想,我们不就是为了口吃的,他们太狠了,竟然想要杀了我们。”另褐衣人哭着喊道。 “我们夫人若是想杀你们,你们两个这会还能说出来来?还有大伙儿,你们还能站在这里吗?”依兰大声怒道。 宋暮槿看了依兰一眼,说道,“好了,大伙都是逃难的,又被这两人利用,所以不怪他们。” 众人见宋暮槿这么说,对那两人的怀疑就又加深了几分。 宋暮槿扫了一眼勾了勾唇角,然后给了徐阳一个眼色。 他们要利用这些灾民算计着自己和五皇子,萧殊,可惜时间太短了,昨日陛下才下了命令让五皇子和萧殊负责,时间这么紧急,因为要利用这些灾民,他们还就收买,只能派人混到中间来撺掇他们,正因为时间短这些灾民就没那么好掌握了。 “你们还狡辩!”徐阳一脚踩在那人的胸口上,碾了一脚,“快说,是谁指使你们来怂恿这些大伙儿的?大伙儿背井离乡已经够可怜了,你们竟还想利用他们来对付我家夫人,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要死了要死了。”绿衣人痛得哇哇地叫,“求夫人,求大哥饶命,真没有人指使我,我真是灾民,我真的是灾民啊,小的不敢撒谎。” “大哥您就饶了我们的,我们真是逃难的灾民,若是我们说的有一句是谎言,那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另外那个举手起誓。 “那你们说说,你们是从哪来的?回答我家夫人刚才问你们的话。”徐阳脚没有放松。 “小的来自一个西边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说了名字夫人您也不知道啊。”绿衣人痛得满头大汗看向宋暮槿说道。 “夫人,您就饶了我们吧,是我们瞎了眼想抢夫人您的东西,夫人我们不抢了,您就放过我们吧,是我们不识好歹,我们就算是饿死也不会再敢抢夫人您的东西了。”褐衣人哆嗦着害怕说道。 “我们不知道,可各位父老乡亲知道啊?我看你们两个是心虚不敢说吧!”徐阳冷笑了一声,“这么多的父老乡亲难道还没有听说过?不一定还和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呢。” 两人不由得心慌,说了怕露陷,因为两人嘴巴依旧闭得很紧,“大哥您就不要再污蔑我们了。” “求求夫人高抬贵手,饶了我们两位可怜人吧。” 两人死活不交代他们是来自哪,众灾民就越发的怀疑两人。 “是啊,快说啊。” “昨日他们到的时候,就支支吾吾没说清楚他们是来自哪。” “我看,这位夫人说得对,这两人肯定就是想利用我们做坏事。” “嗯,这位夫人看着就是个好人。” “两个王八羔子,我们这么可怜了,你们竟还要利用我们做坏事!” “真是活该,夫人就该直接杀了他们两个。” 众人虽是饿得没了力气,不过大家也没有傻,所以都明白了过来,立即就一边倒向了宋暮槿这边来,大骂那两人,一开始眼睛有邪念的,在宋暮槿动手射出那一箭的时候那些人就把心里的邪念给收敛了,眼睛都不敢乱飘了。 “你们……”绿衣人和褐衣人没有想到众人直接倒向了宋暮槿那边,顿时气得而不行。 绿衣人更是大声说道,“各位,你们不要中了他们的离间计啊,他们这是要离间我们啊。” “哼!”有人大怒问道,“是你们自己心里有鬼吧,你们两个若说坦坦荡荡的,你们倒是说说你们是哪来的啊?还有,离间我们?我们什么好离间的?这位夫人还独独离间你们两个和我们大伙儿?我们就是贱命一条罢了,有什么值得夫人利用和离间的?” “明明就你们两个图谋不轨!” “我们只是想有口吃的,你们两个去怂恿我们抢劫!” “夫人,一定要严惩他们两个。” “这位夫人说得对,是有人指使你们过来利用我们的吧?” 有人歉意朝宋暮槿抱拳,道歉说道,“这位夫人,很抱歉,是我们中了这两人的挑唆,若有冲撞夫人的地方,还望夫人见谅。” “还望夫人见谅。”不少人都朝宋暮槿一行人到赔礼道歉。 他们很明白,那两人是心怀不轨是想利用他们。 眼前的夫人气度不凡,又有这么多的人护卫,定然出身高贵,他们知错能改,夫人不定就能赏他们一些吃的。 “各位言重了,你们也是受人蛊惑,我怎么会你们呢。”宋暮槿微笑着微微抬了下手,“大家都起来吧。” 大势已去,褐衣人眼珠子一转就想跑路,绿衣人也想跑但他受了伤就是想跑也是无能为力。 他刚在地上打了个滚,破空的声音传来。 两支利箭径直朝那两人射了过来。 宋暮槿给徐阳一个眼色。 徐阳微点了一下头,就近出手救了那绿人,褐衣人是一箭封喉。 徐阳给了两个侍卫一个眼色,两人朝箭射过来的方向掠了过去。 “啊!”看着同伴只抽搐了两下话都没有留下就断了气,绿衣人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众灾民也吓得不行。若他们听了这两个人的话和这位夫人的人打了起来,他们的结果会如何呢? 宋暮槿蹙了下眉头,往射箭的地方看了眼,吐了一口气。 杀人灭口! 败了就杀人灭口。 若是事情成了,那藏在暗处的人,定然会放冷箭杀人,然后把罪名按在她的头上!好在他们和这些灾民还没有动手。 众灾民都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起哄的人,就那两个人,这些都是饥民,宋暮槿道,“他们两个不怀好意的人已经揪了出来了,大家就放心了吧,我这里是有些吃的,大伙儿排好队,妇孺和孩子老人在前面……你,你,还有你……” 宋暮槿指了几个人出来,让他们负责把人都管理好。 然后扭头,微微蹙了眉头。 车上是瓜果蔬菜和鸡鸭鱼肉,没有米面等这类的粮食,却没有锅,好在还有赵嫂子给他们一行人路上准备些吃的,是烙的饼和馒头,还有点心,因为她们主仆五个加上侍卫也有二十来个人,所以准备了不少。 宋暮槿想了想,吩咐了两个侍卫和依兰米兰把能出的瓜果和点心还有赵嫂子给他们一行人路上烙的饼,馒头都发都给了他们。 又吩咐了两个侍卫把那头猪给分了,侍卫用剑直接就把肉给利落地分了。 有东西吃,还有肉分,大家都很高兴,也不乱来,老老实实的听从人的指挥排队领东西。 他们是百来号人,东西虽多,但也每个人也只能领了一点点。 “这肉呢,你们熬些汤喝。”宋暮槿笑着对众人说道,“大家相信我,陛下昨日已经下旨让五皇子殿下和文昌侯两人负责赈灾,我夫君就是文昌侯,大家相信我。” “谢夫人。”众人忙行礼。 “大家快起来。”宋暮槿抬了下手。 “我们听夫人的。”被人点出来的几个人忙说道。 大伙儿也响应。 宋暮槿点了点头,吩咐了徐阳已经昏迷了绿衣人放到了后面的马车上。有人埋伏了弓箭手,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后招,宋暮槿也没有再多留,直接带了依兰几个转身上了马车。 灾民也跟在他们的后面往京城的方向走去。 一路,路上碰到了不少的逃难的人,不过也没有再出什么事,一路平安无事地回了侯府。 他们下了马车的时候,那两个去追弓箭手的侍卫也回来了,没有追到人。 那些人埋伏在暗处,定是有退路的,就算是追到了估计也是会自尽,宋暮槿没有意外,吩咐徐阳说道,“把人看好了,给他的伤口上点药,别死了。”她控制了力道的,就没有想过要那人的命,所以那绿衣人胸口那一箭不致命。 “是,夫人。”徐阳应道。 宋暮槿带了依兰几个回主院。 “夫人。”周嬷嬷已经吩咐了人把屋里都置了冰,准备好了冰镇的绿豆汤。还备好了沐浴的热水。 宋暮槿出一身的薄汗,喝了半碗绿豆汤,让依兰四个都回房去梳洗,然后等身上的汗退了,才去了净房沐浴。 一身清爽出来,宋暮槿这才问周嬷嬷道,“昨日侯爷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夫人的话,侯爷昨日没有回来,晚上歇在五殿下那边。”周嬷嬷回道。 定是和五皇子忙到很晚了,宋暮槿点了下头,“嗯。” “夫人,这会用膳吗?”周嬷嬷问道。 宋暮槿看了眼窗外的日头,点头,“好。” 晚上没怎么是睡好,又舟车劳顿,吃了饭,宋暮槿就直接去了屋里睡午觉。 睡了午觉起来,依兰四个也都休息好了。 “这几日城里的情况如何?灾民多不多?”宋暮槿让依兰去请了周嬷嬷来,问道。 “回夫人的话,城里的情况还算比较好,不过城里的流民是越来越多了。”周嬷嬷回道。 宋暮槿沉默了下,道,“明日开始我们侯府设粥棚,嬷嬷你现在去让人准备一下。” “是。”周嬷嬷应了声,见宋暮槿没有别的吩咐了就去吩咐人准备粥棚的事。 “夫人要不要现在去审问那人?”依兰问道。 “先晾他一晾。”宋暮槿摇头说道,“你们去把我们带回来的天灯拿过来。” 那人亲眼看到自己的同伴死了,如今又落在了她的手里,那他心里定然很恐惧,这晾晾他,他只会更恐惧。 而且,今日是七夕! 萧殊回来的时候,已是掌灯的时候,眼睛带着血丝,眉眼带着杀气。 宋暮槿知道徐阳肯定已经把事情跟他说了,进了屋伸手抱了抱他,关心问道,“你昨晚没有睡吗?” “你还好吗?”萧殊没有回答她的话,关切问道。 “徐阳已经给禀告了嘛,我好好的一点没事。”宋暮槿伸手脱了他的官服,拿了帕子给他擦汗。 萧殊握着她的手,道,“那人……” 宋暮槿抬手,手指压在他的唇上,“你和五哥的事重要,这件小事就交给我处理好了。” 萧殊凝视了她一会,“好,我把徐阳留在家里给你用。” “好!”宋暮槿踮脚亲了他一口,“走,我服侍你沐浴。” 萧殊目光一深,笑着点头,“那就辛苦北北了。” 宋暮槿立刻反悔,“我今日舟车劳顿的,累了。” “我等会还要去五哥那。”萧殊握住了她的手。 宋暮槿立即心软了。 萧殊牵着她的手高高兴兴去了净房。 不过,念及她今日坐了马车赶回来的,萧殊也没有闹她。 …… 吃了饭,宋暮槿拉了他到了花园里放天灯玩。 夜空上繁星闪烁,放完了天灯,萧殊变戏法一般拿了一串芙蓉玉的手串出来,带在宋暮槿的手上。 粉粉的手串,莹白的手腕,十分漂亮。 宋暮槿很喜欢,笑着抬头,“谢谢你子砚。”拉着他回了屋,把她自己亲手给他做的腰带拿了出来给他,“试试看。” 萧殊高兴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试了腰带。 等试了腰带萧殊就舍不得换下来了,抱着宋暮槿说道,“北北,我不想过去找五哥。” “那怎么能行!五哥定会过来抓你的。”宋暮槿笑道,“情况很不好吗?我听周嬷嬷说城里还好啊。” “不是很好,已经有地方都发生了暴动了。”萧殊说道。 “那你快过去吧。”宋暮槿说道。 萧殊点了下头,又陪了她一会才去了五皇子府。 …… 翌日,宋暮槿处理完了府里的庶务,让徐阳把那人带了水榭附近的一个院子里来。 一个晚上而已那绿衣人面色寡白,人瘦了一圈,一见宋暮槿,立即就跪了下去,哀求道,“夫人,饶命。” “谁指使你的。”宋暮槿问道。 绿衣人顿了下,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没有人指使小的,是小的冒犯了夫人您,求夫人饶命。” “饶你?”宋暮槿冷笑了一声,“你昨日也亲眼看到了你的同伴的下场了,我饶了你你就能活命吗?” 那人顿时抖了起来,“夫人,救命,夫人您大慈大悲救救小的吧。” “谁指使你的?”宋暮槿再次问道。 那人哆嗦了下,道,“夫人,真的没有人指使小的,小的就是看着夫人您的马车那么华丽,又有那么多人护送,就猜想着您一定是大户人家里的人,身份肯定很高贵,如此您的身上肯定带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就想着怂恿他们抢银子而已,小的真的就只想抢银子。” “还装,你还装!”徐阳踢了他一脚,厉声喝道,“没有人指使你们,那为何有人要杀你们灭口?你还不老实招来?” “夫人,小的说的句句属实。”绿衣人颤声说道,“小的真是就只想抢些银子罢了,真的没有人指使小的,夫人您一定要相信小的,小的不敢撒谎!。” “是吗?”宋暮槿把玩了下手里的弓箭,突然是抬起了弓箭瞄准他,“句句属实?你没有撒谎?” 绿衣人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哀求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求求夫人您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宋暮槿一笑,一箭射到了他右手边,只差一点点就会射到他的手上。 那人吓得手一缩,身子抖得如筛糠,“夫人,夫人,饶……饶了小的……小的,小的……” “你现在是不是很羡慕你同伴?他是一箭封喉都没有什么痛苦就断了气,可你就就比较惨了,我不会一箭射死你,我会慢慢地射,今日射三箭明日射五箭,这样慢慢地每射上几箭,断不会让你舒服地死去的。”宋暮槿说着,又射了一箭出去,这一箭直接射在他的手臂上,“嗯,下一箭射在哪好呢?” 绿衣人痛得哇了一声。 宋暮槿扭头看了眼外面的烈阳,笑靥如花,“还有啊,外面的太阳这么好,你说若是把你放在外面晾晒,会如何?” 那样会晒成人干的!绿衣人惊恐地看向宋暮槿,颤声道,“夫人,夫人,小的说,小的都说,是……是建安伯世子身边的小厮吩咐小的这么做的。” 建安伯世子?邵浚指使的?宋暮槿脸上的笑容冷了下去。 第八十二章 以眼还眼 邵娇如今是二皇子妃,邵浚要算计五皇子和萧殊,这没什么不合理的,邵浚对他们好那才是不正常。 而且,她和邵浚退过亲。 不过,邵浚那样风光霁月的人,也会这样狠毒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和萧殊,五皇子吗? 宋暮槿低头看向那人,“你这话说的是真的?你仔细想清楚了,若你有半句假话,我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小的不敢欺骗夫人,小的说的都是真的饿,小的叫王五郎,昨日死了的那个兄弟叫张长贵,小的两个家住在西城的王家巷子里。”王五郎生怕宋暮槿不相信他,“前日晌午有人找小的两个,吩咐小的两人那么做的,给了我们两百两银子,说了事成之后还会一人给一百两。”他们就是街上的小混混,平时就是吃喝嫖赌,偷鸡摸狗什么都做,这不过是拾掇人去抢劫,又不用他们动手,只是怂恿了那些灾民去抢,如此轻松不过是东东嘴皮子还能一人赚两百两银子,这么好的事他们怎么会不答应? “那指使你们的人说他是建安伯世子的人?”宋暮槿问道。 “没有。”王五郎摇头回道,“那人没有说他是谁,只说让小的两个按照他的吩咐做就是了,不过小的就是在京城长大的,对京城各府里的贵公子哥儿们还是认识的,认识他。”在京城偷鸡摸狗当然是有顾忌的,这京城里达官贵人,勋贵世家多,一个不注意就会碰上贵人,所以这京城的贵人们他们当然是得摸个清楚的,堂堂建安伯世子邵浚,还是二皇子的大舅子,他们怎么不认识?因此建安伯世子身边的小厮他们当然认得出来的。 所以当日找他们的人虽没有表露身份,他们还是知道找上他们的是谁。 他们本就是混混,为了银子当然什么事都敢做了!宋暮槿问道,“那你们一开始为何不说?” “他威胁说若小的敢说出什么来那就把小的相好的给杀了。”王五郎吓得都哭了起来,哀求道,“小的们也没有想到他要我们来害的是夫人您,若是知道是夫人您,小的就算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不敢?“是吗?我看你们敢地很啊。”既是小混混,能认识邵浚身边的小厮,那当时看到他们一行人,那马车上文昌侯府里的徽记他们就不认识了?宋暮槿冷笑了下,“难道你当时没有认出我们马车上的徽记?” “人太多,小的当时没有能看到。”王五郎哆嗦了下,几乎匍匐在地了。 虽是文昌侯夫人,不也是十几岁的人?不应该是最好糊弄的吗?竟能想到那么多的问题出来! 他们两个一开始也不知道要抢的是文昌侯府的夫人,后来见得马车上的徽记不过想想他们那么多的人,也就不怕了,而且那些人都是灾民死了就死了,他们两个就想着趁机抢点值钱的东西然后趁乱逃了。 就算是文昌侯本人在里头他们都没有想退堂鼓,更何况是文昌侯夫人一个弱质女流? 不想文昌侯夫人应对也如此的冷静和快,还三言两语就那些低贱的流民都说服了! 更可恶的是,那建安伯世子还在背后放冷箭,想杀人灭口。 现在,眼前的文昌侯夫人又是一副凶残的样子,自己还不如当时一箭射死了,一了百了。 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在自己的眼前断了气,自己又被抓了也不知道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他昨晚上怕得一晚上都没有睡觉。 “没有看到?”宋暮槿看着他,缓缓抬起弓箭搭箭瞄准了他,似是在想着下一箭射在哪的好。 “夫人,夫人饶命,夫人饶命。”王五郎恐慌地朝宋暮槿磕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不该冒犯您,都是小的错……” 本就有伤,刚手臂上又中了一箭,加上昨晚害怕得一个晚上没有睡,这会又是极度恐惧之中,居然两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就这么点胆子。”宋暮槿说一句,把弓箭收了起来。 徐阳挥挥手让人把人拖了出去。 “徐阳,你让人去查查这两个人。”宋暮槿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徐阳。 “夫人您是怀疑他在说谎。”徐阳跟了在后面,问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宋暮槿道。 “小的这就派人去清查。”徐阳抱了下拳,往外院走去安排。 宋暮槿带了人回了水榭那边的院子。 …… 等到了下午,徐阳把查探来来结果禀告给宋暮槿。 如王五郎所言,真是邵浚身边的滴岩找的他们两个。 听了徐阳的话,宋暮槿一时都没有说话,考虑了会才开口吩咐徐阳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安排了那王五郎明日找些灾民,让他们直接去建安伯府。”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徐阳吩咐说道。 “嗯,也不用藏着掖着,事情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宋暮槿嘱咐了一句。 “小的明白了。”徐阳拱手退了出去。 “夫人,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依兰犹豫着说道,“这样不是让建安伯府恨上我们侯府吗?” 宋暮槿笑了,“难道我们现在就好了?”他们与二皇子一派的人本就是对头。 依兰想了下,也觉得是就没有再说。 等晚上吃了饭,宋暮槿才与他说了这件事的结果。 萧殊抬头看向她,“你觉得是邵浚?” “你觉得呢?”宋暮槿反问道。 “邵浚此人面上是最是温文尔雅最是和善好说话的人,其实却是个很有主见,行事很谨慎的人,这件事……”萧殊朝宋暮槿摇了摇头,“昨日的事做的太粗糙了,不像是邵浚的风格。” 邵浚是邵家精心培育出来的,自不是一般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世家纨绔,二皇子和五皇子不和多年了,萧殊对邵浚当然是比较了解的。 “我也是这种感觉。”宋暮槿点头,“这件事看了起来一箭多雕很缜密,然很奇怪,若是邵浚出手那他不会就在街上找两个混混来挑事。” “嗯,陛下很重视这次的旱灾,他们利用灾民算计我们,那肯定就会更加严谨。”萧殊接了话,“破绽最大的就是那两个混混,若是邵浚安排的,那肯定不会是两个混混来带头。”肯定会安排两个死士,就算是最终事情没有成功,那人也不会落到了他们的手里来! 安排两个死士,那昨日的情况就不会这么简单收尾了,死士肯定会动手,如此混战中就肯定会伤到灾民。 “所以,不定这件事有人利用我们和二皇子一派的不和故意生事。”宋暮槿说着,又摇头说道,“不过,不定邵浚就想着膈应我们一下呢?所以就没有那么缜密布置了。而且时间也来不及不是?。找了那么两个混混,随时可以杀了,死了也没有人会注意到。” “也有可能。”萧殊同意她的说法。 宋暮槿道,“不过不管如何,也要让建安伯府出点血才行,我让徐阳安排了明日让那王五郎带灾民去建安伯府,上门去要吃的。” “就该如此,这是京城里有那么多人看着,还有陛下也注意着灾民的情况,他们也不敢伤灾民的。”萧殊说道。 “嗯。”就因为相信建安伯府府的人不敢伤人,她才这么安排的。宋暮槿笑着轻轻地点了下头,问他道,“今晚上还要过去五哥那吗?” “不了,那边只有一点点的事要收尾了,五哥能解决。”萧殊说道。 眼睛里的血丝比昨日还要严重了,眼下都青了,昨晚肯定也没睡!宋暮槿笑着与他再说了几句话,就叫了依兰等人进来让他们准备热水。 先是让萧殊先沐浴了,宋暮槿给他绞干了头发,然后她自己才去沐浴,等她沐浴完了回房,萧殊靠坐在床头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手里还还了一本账册。 宋暮槿想了下,又回了净房让依兰和铃兰给她擦干了头发,然后才回房。 宋暮槿放轻了脚步爬上了床,然后伸手想扶了他躺好。 不想她的手还没有摸到他的人,萧殊就睁开了眼睛,一看是她躺了下去,“北北。” “嗯,你醒了?”宋暮槿微笑道,“渴不渴?我给你倒水喝?” “睡吧。”萧殊伸手搂着她躺了下去。 …… 翌日晌午,将近两百多的饥民聚集在了建安伯府前。 建安伯和邵浚都上朝去了,女儿邵娇已经嫁人了,府里做主的就是建安伯夫人罗氏。 为了建安伯府的名声,为了女婿和女儿的面子,罗氏当然是贤惠和蔼地让人给大家发吃的,令又派人了人去守在宫门口给建安伯和邵浚送信。 城里的灾民,不少,听说建安伯府发出的,前仆后继地往这边涌。 若说一开始那些人,那也没有多大事,然后面却一窝蜂似的过来了,这么多的人,打不不能打,杀不能杀,还得笑盈盈地做大度的样子,罗氏心里就不高兴了。 府里虽做了准备,储备了些粮食,然那都是按府里的人口来储备的,一下来这么多的人——那府里的粮也是有限的啊! 散了朝,建安伯和邵浚一听到事情父子两人就赶回了府,迅速让人去调查,怎么突然有人上门来了,不是别人家,独独是他们邵家。 宋暮槿没有让徐阳隐瞒,所以邵家人很快查到了她的头上。 “她这是想做什么?竟然怂恿灾民到我邵家要吃的,她这是什么意思?”建安伯沉声道。 邵浚想了想,说道,“父亲,我出去一下。” “你出去做什么?去找她?你去找她做什么?去找她讨个公道吗?”建安伯面色阴沉得厉害。 这各府都在设粥棚救济灾民,然自己愿意是一回事,被人逼着这么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父亲,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邵浚说了一句,起身就大步离开了屋。 …… 邵浚不想去侯府见她,所以就在文昌侯府离得不远的茶楼约见宋暮槿。 既是邵浚约见宋暮槿就带了人过去,也让人徐阳拉了王五郎过去。 一见到宋暮槿,邵浚恍惚了下,起身抱拳,“夫人。”去年的时候,她还是自己的未婚妻,如今不过一年的时间,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她嫁给了萧殊,面容比以前还要更加的明艳了。 “世子。”宋暮槿还了一礼。 两人入了座,也没有让米兰和佩兰上前,邵浚给宋暮槿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她的明年去,“夫人。” “谢谢。”宋暮槿接了茶没有喝的意思,直接把茶放到了桌上。 “冒昧请夫人出来,是有件事想请教夫人。”邵浚也没有跟她客气,或是寒暄的意思。 “嗯,你说。”宋暮槿道。 邵浚直接问道,“今日有人在我府门口闹事,是夫人安排的?” “是,是我安排的。”宋暮槿点了点头。 邵浚没有想到她这么直接,一口就承认了,“夫人倒是坦诚。” “是我做的我当然是大大方方承认了。”宋暮槿微微一笑,“而且,这件事也让你建安伯府得了乐善好施的美名不是吗?说起来,得感谢我。” 从她来京城做的事,就不是一个息事宁人,好欺负的人,邵浚看着她,“如今你已经是侯爷的妻子了,你难道是为了侯爷和五殿下那么做的?想逼得我们侯府动手伤流民?” 看着她的脸,他心里胀的厉害。 这样明媚的她,应该是他邵浚的妻子的。 看他这样子——所以那日的事真不是他安排的?宋暮槿轻笑了一声,“我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不过是想以牙还牙罢了。” 扭头,宋暮槿扭头,“徐阳,把人带进来吧。” 徐阳在外面应了一声,押了王五郎进了雅间。 “夫人,世子,饶命。”王五郎一进来就跪了下去,求饶。 邵浚瞥了他一眼,面容平静。 宋暮槿注意他的反应,没有开口。 两边的人都在,不会直接把他咔擦了吧?王五郎想着就发抖,抬头就看向站在邵浚身后的滴岩身上,“大哥,你帮我说句好话,那日的事我是听你的命令办事而已,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找夫人的麻烦的,你快帮我说两句好话。” 滴岩握了下手,随即喝道,“你是什么人?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 “大哥,你不能这样翻脸不认人啊。”王五郎绝望得很。 邵浚转头看了眼滴岩。 滴岩垂眸,“世子,小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邵浚转过了头,看向宋暮槿,“是我冒昧了,今日不该来找你的。” 这下宋暮槿不解了,所以是邵浚安排的?他当自己不知道?也不对啊,他安排的难道弓箭手没有跟他说王五郎没死吗?还是弓箭手也以为王五郎中了箭,活不了?还是邵浚他那么有信心,把王五郎相好的握在手里,这王五郎就不会招了? “夫人很疑惑?”邵浚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脸上的不解,温和笑着看向她道,“夫人早就认识了萧殊,在你我没有退亲的时候,你们就有来往是吧?夫人你以为退了气就了事了吗?更何况,如今萧殊和我更是相对的。”顿了下,“可惜的是,我还是低估了你。” 邵浚看向王五郎,“这人我就带回去了,我帮夫人处理好了。” “不好意思,我没想要把这人交给你。”宋暮槿摇了摇头。 邵浚面容一冷,看向徐阳。 徐阳是萧殊身边的亲随,功夫不凡,外面还有三个人—— 邵浚面上带着笑看向宋暮槿,笑容没有达到眼里。 她——是有备而来! 他只带两个人,动手的话没有胜算,而且还会惊动茶楼里的人。 “那就夫人处理好了。”邵浚起身,“告辞。” 宋暮槿手指摩挲下杯子,道,“徐阳,这人利用那些无辜的灾民拦路抢劫其心可诛,如此丧尽天良的人得送去衙门,必须重惩!” 邵浚面色微微顿了下,从容出了雅间。 下楼的时候,邵浚低声吩咐说道,“滴松,你立即调集人手,务必在我文昌侯府的人送那人杀了!”滴岩是他的人,说他是别人安插的钉子,外人以为这是托词,所以不管是不是他吩咐的别人都会认为是他邵浚的意思。 那人认识滴岩,送去了衙门,那不仅是建安伯府会丢脸,还会连累到二皇子! 滴松应了一声,疾步出了茶楼。 滴岩不敢说话。 邵浚也没有说什么。 直回了建安伯府自己的院子,进了屋邵浚狠狠一巴掌打了过去。 ------题外话------ 各自为主~ 第八十三章 世子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先一步回来安排人手的滴松吓了一跳。 邵浚这一巴掌用了全力,滴岩不敢躲被直接打到了地上,转身就跪在了邵浚的面前,道,“小的该死,请世子惩罚。” 邵浚往椅子上一坐,面色平静看向他,“你自己交代,你都做了什么,你自己也说了你该死,所以不要妄图隐瞒一丝一毫,我要让人查就能查个水落石出。” 在他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滴岩自是了解他越是生气就越是平静的习惯,所以不敢隐瞒,“小的知道陛下那日下了旨后文昌侯会提前回京,而萧夫人会在他后面回京的,所以奴才就找了两个混混让他们带了些流民等在回京的路上。” “你倒是能耐了,竟敢去算计文昌侯夫人了,你当她是吃素的不成?你当去年她射杀的那些混混都是假的不成?还有文昌侯府里的侍卫你也当是纸糊的不成?就凭两个小混混你就以为能算计到她宋暮槿?”邵浚怒极反笑,“自作主张!” “小的该死。”滴岩不敢否认,“小的是想为世子您分忧,是小的考虑不周,反而给世子您带来了麻烦,是小的该死。” 邵浚看着他,问道,“为我分忧?你就是这样为我分忧的?说吧,是谁?是谁吩咐你这么做的。” 这件事不是他吩咐的,若是他吩咐的,当然安排自己的人去带头,便是失败了,也会死在萧家或是宋暮槿的手下,而且痕迹会抹得干干净净,查起来那两人就会是灾民,不会安排这么一出有错漏的事出来。 邵浚顿了下,眼里带了杀气,“还是你的主子是谁?” 滴岩愣了下,道,“小的的主子就是世子您,小的不是别人的人,小的的忠心可昭日月。” “是我的人?忠心可昭日月?”邵浚目光锐利,“你就是这么害我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因为这件蠢事会给建安伯府,五皇子府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我的人?呵呵,老实招待了你背后的主子,不然,你的家人我一个个让他们都死在你的面前!” “世子明鉴,小的真没有别的主子,小的对世子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滴岩面容坦荡。 邵浚却不相信,“绝无二心?你就是这么忠心的?” “小的亲自去杀了那人,一定亲自把那人杀了。”滴岩脸上闪过视死如归的光芒。 他不怕死。 “你能杀了?”邵浚嗤笑了一声。 萧殊虽没有出面,但他的态度很明显——他就是宋暮槿的后盾。为了宋暮槿他差点杀了同父异母的兄长郑锐,他还会容得了有人这么算计宋暮槿吗? 杀人,滴岩不是最擅长的,擅长杀人的当然是暗卫和死士。 滴岩面色寡白,“世子,那小的该怎么办?” “现在问我怎么办,是不是太迟了?你做事之前怎么不想想事情失败了带来的后果吗?”邵浚看着他,“说吧,是谁吩咐你的。”不可能是他自己要做的。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滴岩真的后悔了,“世子,若是没有能除了那王五郎,若是萧侯爷真的把人送去了衙门,那到时候小的去衙门认罪!一定连累世子您的。”这会他脑子乱得很,最坏的结果也是真如宋暮槿刚才说的把人送去衙门了,那到时候他去认罪就是了。 “呵。”邵浚笑了一声,“蠢货!你去认罪别人就以为跟我没有关系了?我再问你一句,是谁指使你的?” 他去认罪,别人就以为他邵浚就与这件事无关了吗? 滴岩自己的小厮,他做这件事别人只会认为是自己的吩咐的,他去认罪别人就会以为自己推了一个下人出去定罪,自己怎么着都摘不出来。 滴岩明白了过来,不还是梗着脖子不说是谁吩咐他做的。 邵浚看向滴松。 他们两个是他的贴身小厮,滴岩很多的事滴松都知道。 滴松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想不起来。 “去把他的家人都叫来。”邵浚看了眼滴岩,“就在院子杖打,打到他开口为止。” 这是要当真滴岩的面,杖打他的家人了!滴松动了动唇,想求情最终还是放弃了,“是,世子。”世子的决定,没有人能劝动,除非滴岩他自己开口,否则,就是滴岩家里人在眼前都打死了,世子也不会心软。 世子他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滴岩面色惨白惨白的,看着邵浚,“世子……” 邵浚和颜悦色地看向他。 “是……”滴岩闭了闭眼睛,朝着邵浚磕了三个头,倏地跃了起来把一旁墙上挂的剑取了下来,拨开了剑鞘就抹脖子。 “滴岩,你做什么?”滴松扑了过去,“你把事情跟世子交代清楚了不就好了?世子会原谅你的。” 两人一起伺候了邵浚这么多年,就跟兄弟一样。 眼睁睁地看着滴岩死,滴松当然不忍心。 拉住了滴岩,滴松扭头看邵浚,却也没有说什么求情的话出来。 滴岩红着眼睛看向邵浚。 邵浚坐姿优雅,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 “小的该死,小的一般不会跟世子说求饶的话,只望世子看在这些年小的伺候您的份上,饶了小的的家人,是小的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小的该死。”滴岩说道。 他是安排好了人,会把人直接杀了的,没有想到文昌侯府的人救了那王五郎,是他考虑不周到,给世子,伯府和二皇子带来了麻烦,他该死! “你死了你犯下的错误就能饶恕了?”邵浚道,“你死了,我会把你的家人都送去陪你。” 邵浚的声音很轻,很冷。 “世子!”滴岩面如死灰,手里的剑哐当掉到了地上。 他死了,世子也不会放过他的家人! 邵浚看了眼滴松,示意他去把滴岩的家人绑来。 滴岩跪了下去,“世子,是细雨姑娘。” 细雨?邵浚想了下才想起他说的细雨姑娘是宋若桐的贴身大丫头。 竟是宋若桐!邵浚没有想到会是她,“那丫头是什么时候找的你?” “未时三刻不到,细雨姑娘她说这样做的话,可以帮助世子您出了心里的气,还会给二皇子带来好处,小的本是想跟世子您说的,不过时间太紧急了,那日世子您晚上都没有回来。”滴岩说道。 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细雨姑娘说,自己若是把事情办妥了,那世子肯定会嘉赏自己!谁想一辈子做奴才? 他当然也想谋个前程。 他和细雨私下来往有几年了,也为了他和细雨的将来。 那晚他在二皇子府那边。“我没有回来,你就不能跟我说了?”邵浚看着他,眉眼之间带了森然之色。 滴松怒其不争地看了滴岩一眼,松开了手。 “小的万死难辞其咎。”滴岩磕了一个头,也没有再为家里人求饶之类的话,磕了头捡起了剑直接抹了脖子。 邵浚挥了下手,“拖出去吧。” 滴松应了一声,叫了人进来吧尸体拖了出去又叫了人清理了地上的血渍。 “你让人去查查宋若桐在庄子养病的时候,都给谁接触过。”邵浚吩咐说道。 宋若桐虽是侯府的姑娘,然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会那么快知道了朝堂上的事情?当日差不多午时二刻才散的朝,她的人未时三刻就找到了滴岩,一个多时辰罢了! 而且还迅速想出了这么一个计策出来,吩咐了细雨找了滴岩,让滴岩来安排这件事。 宋若桐——应该后面有人! 因为安王府,因为胡家,因为武宁侯府,所以还不能把宋若桐给扯进来,不然这牵扯进来的人就太多了! 邵浚真是憋得心口痛。 “是。”滴松点头,出了屋吩咐了人去彻查,没一会返了回来,禀告说道,“世子,我们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了,萧夫人把人带回了侯府……要不要派人去侯府?”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让人盯着侯府的动静。”邵浚看了眼窗外,站了起来,“我去一趟二皇子府。” 这个时候过去,二皇子应该回府了。 …… “夫人,果是有人盯着我们。”徐阳与宋暮槿禀告说道,“府外也有人盯着。” “邵浚当然是想杀人灭口了。”宋暮槿笑了下,“盯着邵浚的动静,看他会和谁接触。”顿了下,又道,“还有那滴岩,你让人去查查他都和什么人来往,尤其侯爷回城的那一日,他都见了谁。” 邵浚他——若真是他做的,那他今日就不会来找自己。 他就该明白自己今日那么做是以牙还牙。 “是。”徐阳应道。 见得天色将晚,宋暮槿叫了依兰进来问了晚上的菜色,又去了一个油腻的菜,添了两道清淡又滋补的菜。 天热,萧殊又忙,吃清淡点好。 依兰笑着应了走到门边叫了小丫头过来吩咐她去厨房传达宋暮槿的话,余光瞥得大步流星往走的萧殊,依兰笑眯眯地道,“侯爷回来了。” 今日这么早?宋暮槿起身,刚到门口萧殊就已经到了前面,脸上带着汗水。 “今日回来得挺早的。”宋暮槿迎了他进屋,吩咐了依兰给他端绿豆汤。 萧殊喝了两口,点头说道,“北北,我得去趟潼城,那边暴动死了人,五哥和我都担心会有人趁机闹事,所以我得亲自过去一趟。” “什么时候走?”宋暮槿忙问道。 “明天。”萧殊把碗里绿豆汤都喝完了。 “这么快?”宋暮槿道,“我去给你收拾行囊。” “行囊依兰她们去收拾就好了。”萧殊拉着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你陪我坐会。” 依兰铃兰垂眸屈膝行了一礼,去内室给他收拾行囊。 “依兰,你去让厨房准备干粮,多准备些。”宋暮槿红着脸吩咐了一句。 他当然不会饿着自己,不过现在多准备些容易存放的干粮总是好的。 “是。”依兰应道。 “徐阳还是给你用,五哥在京城若有什么事你去找五哥。”萧殊嘱咐说道。成亲这时间来,这会是他们的第一次分离。 现在还没走呢,他就已经舍不得了。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出门在外小心照顾好自己的。”宋暮槿点头,她也舍不得他出远门。 萧殊摸了摸她的头。 “我回头给你收拾些药,你带着。”宋暮槿道,“这天灾后往往就会以后时疫,你多带些药材防身。” “嗯。”萧殊点头说道,“五哥已经吩咐了人准备了不少药材,随行也有懂医的人,你不用担心。” 他们已经有准备了,宋暮槿也就放心了,又与他说了跟邵浚见面的事。 “邵浚老找你了?”萧殊想了下,说道,“那他应该不知情。” “嗯。”宋暮槿点头,“那王五郎我想直接送去衙门,不过送去了衙门,这牵扯的就大了,所以想先跟你说一声,然后再送过去。” 这路上可以劫杀。 到了牢里也可以深部不知鬼不急弄死了,到时候邵浚还可以反咬一口,说他们利用混混和灾民污蔑他。 路上倒是不怕,这牢里倒要安排好了才能送进去。 “嗯,等会我会安排下去的,这件事我也已经和五哥说了,回头我不在有什么你就让徐阳去找五哥。”萧殊说道,“还有,那王五郎可以晚两日送去衙门,先看看邵浚那边的动静。” 宋暮槿笑着颔首。 说了会话,厨房那边说晚饭已经好了,两人才作罢。 …… 到了二皇子府,二皇子还没有回来。 邵娇很高兴兄长过来,忙让人请他进去。 邵娇怀了身孕,五个月大了,肚子已经显怀了,天气热,她怀着孩子不能用冰,只能身边的人拿着团扇给她扇风,饶是如此,她十分炎热,很辛苦。 “大哥,你这会子怎么过来了?找殿下?他还没有回来呢。”自家兄妹,邵娇也没有让邵浚行礼。 “嗯,有点公务跟殿下说。”邵浚当然不会跟她提过来的目的,笑着问道,“孩子可乖?” 邵娇慈爱地抚着肚子,面色温柔,“很乖。” 眉眼之间带着欢喜和骄傲。 她们妯娌几个都是去年下半年进的门,她是第一个传出喜讯的,太医说了,这一胎是儿子!等儿子生下来,那就是皇长孙! 兄妹两人正说着话儿,二皇子回来了。 “殿下。” 邵浚和邵娇两人都沾了起来。 二皇子伸手扶了邵娇坐下,然后朝邵浚点了下头。 寒暄了两句,二皇子和邵浚起身去外院的书房。 邵娇知道他们有事情要说,就没有挽留,笑着起身送两人,“大哥晚饭就在这里用好了,等会我让人准备了酒菜送过去,大哥你陪殿下喝两杯。” 邵浚笑着答应了。 二皇子扭头对她说道,“你好生歇着,不用送我们,这天气热,你身子重一动就出汗。” 邵娇乖巧地顿住了脚步。 他们两人恩爱,邵浚也高兴。 到了外院书房等众人退了下去,邵浚才与二皇子把事情仔细跟他说了。 “你身边的滴岩?”二皇子蹙着眉头,确认问道。 “是。”邵浚道,“是我没有管束好身边的人,连累殿下您了。” “宋若桐身边的丫头跟他联系的?”二皇子问道。 “嗯。”邵浚点了下头,把自己的怀疑也跟他说了,“她未时三刻让人找到滴岩的,就算是她心思缜密,然她一个闺阁女子是不是也知道得太快了些?所以,我怀疑她身后还有人,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二皇子面色肃然,“所以,是有人想坐山观虎斗?” 邵浚不可置否地点了下头,然后道,“不过现在要要紧的是把那王五郎给杀了。”免得真的被送去了衙门。 二皇子笑了下,道,“送去衙门没什么,到时候在牢里把人处理了,没了证人他们还想如何?我们还可以说他们是利用人做假证,诬告我们!” “还有其他的灾民呢。”邵浚觉得事情还是稳妥的好,“人在侯府,最好是想办法除了。” “那些灾民,我们也可以说是萧殊收买的。”二皇子眯了眯眼睛,笑道,“当然大舅兄你考虑的很周全,我们最好是让他们没有机会送人去衙门。” 若是以前,还可以让安插在侯府的钉子把人给除了。 然,萧殊大婚后,把侯府清理了一番,不容易安插进去的几颗钉子也被拔了出来。 不过——也还是有机会的!萧殊要出门!二皇子笑了下,“这两日萧殊估计会去潼城。” 邵浚面容温和,“给殿下添麻烦了。” “自家人说什么客气话?”二皇子哈哈笑道。 门外响起了说话声——是邵娇让人送了酒菜过来,两人就打住了话。 ------题外话------ (*o*)不要被邵浚的外表骗哒 第八十四章 离别 饭饱酒足,邵浚起身告辞。 “大舅兄,有劳你特意过来知会我一声。”二皇子送他出门,“回头有什么消息你让人过来告诉我一声。” 他说的是宋若桐在庄子上那边的事。 他倒是想看看,是谁想坐山观虎斗在背后拾掇着宋若桐。 “一定第一时间给你送消息过来。”这个当然会的,他就是不说,邵浚也会在查到了消息的时候送消息过来的,现在的建安伯府和二皇子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宋若桐那边……”二皇子顿住了脚步,看了眼远远跟在后面的随从,压低了声音,“会不会是宋昌翊或其他的人指使她的?” 其他人指的是惠妃和七皇子。 自己和七皇弟是兄友弟恭,然,他心里很明白,但凡有一丝的希望,那七皇弟会毫不客气在背后插自己几刀。 毕竟,那个位置,诱惑太大了,身为皇子,谁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呢? 他心里明白,七皇弟心里也清楚。 兄友弟恭不过是面子上的东西罢了。 “不是没有可能。”邵浚知道他话里的意思,道,“应该很快就能查出来了,殿下您放心。” “希望他是不要生什么异心。”二皇子声音带了几分阴森。 七皇子会不会争储位这谁都不能保证!邵浚看向他说道,“要是能找到侯府的地形图就好了。” 既然萧殊不在府里,那他们就可以趁着机会把那王五郎给除了。 “那以前是公主府,地形图我来想办法。”二皇子抬头看了眼夜空,道,“你回吧,现在城里不太平,你早点回去免得岳父岳母担心。” “殿下请留步。”邵浚点头拱手行了一礼,往外走。 二皇子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陆霆和宋若樱定了亲,明年年初大婚,到底安王府和武宁侯府要亲近些,武宁侯府可是七皇弟的外家啊。 邵家和宋家——原是世交,却因为邵浚和宋暮槿退亲的事而有了缝隙,虽事情是武宁侯府理亏,然,在皇位面前,武宁侯府宋家的人谁还会管什么邵家? 不会! 在绝对的权利面前,父子兄弟都能挥刀相向,更何况建安伯府与武宁侯府不过是世交而已! 或许——他们和安王府可再亲近一些! 二皇子摸了摸下巴,转身去了后院。 “大哥走了?”邵娇抬手要伺候他。 “嗯,你坐着,让她们伺候就可以了。”二皇子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很看重,摁着她坐回了椅子。 邵娇温婉笑着吩咐了丫头仔细伺候他,然后又吩咐了人去煮了醒酒汤。 等二皇子洗好了出来,醒酒汤刚好晾好了。 “殿下,这是醒酒汤。”等他坐下,邵娇把醒酒汤递了过去。 二皇子抬手接了喝了两口就递给了一旁的丫头。 “大哥今日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我看他面色挺严肃的。”他们兄妹两人从小感情就不错,今日邵浚来邵娇当然是看出了些异样出来的,“是朝堂上的事?天热,殿下您和大哥也都要照顾好自己的,别累着了。”邵娇也就是顺口一问,朝堂上的事她当然不好细问。 “没什么,你不用担心,好好养胎。”二皇子道。 “是不是今日伯府的事?”今日伯府发生的事邵娇也是知道的,“是不是有人指使的?” “嗯。”二皇子也不瞒她,不过也不想跟她多说,“我们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对了大舅兄他已经满了十九了,他去年退亲后就一直没有定亲啊。” “是啊。”邵娇想到自己大哥的亲事也着急,“母亲一直在挑,不过没有挑到满意的。” 如今给兄长挑亲事,还要考虑到他们夫妻两个,自然就更加严了。 “这是大舅兄的终生大事,是得慎重。”二皇子道。 邵娇抬手把身边丫头手里的扇子夺了过来,然后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众人应了一声,瞬间都退了出去。 “大哥的亲事——殿下您有人选吗?”邵娇婉柔笑着道,“若说殿下觉得可以,回头我让人回去跟母亲说一声,或我自己亲自回一趟伯府。” 大哥的亲事不是随意能定的,须是各方利益的结合。 他不会无缘无故问自家大哥的亲事。 定然是已经有了想法了。 二皇子看向她,微笑着问道,“你觉得芷阳如何?” 安王府的芷阳郡主?邵娇笑着赞道,“郡主身份尊贵,又是才貌双全,是位难得的佳人。” 芷阳郡主和陆霆是一母同胞,都是安王妃所出。邵娇知道他一直想要拉拢安王府,自然不会说反对的话。 当日,大哥的亲生生变——把宋若桐换成了宋暮槿,还不是因为宋若桐和陆霆两人? 然大家当时可能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今日的这个地步——宋若桐毁了容,宋暮槿嫁给了萧殊,大哥到现在亲事还没有着落,而与陆霆定亲的成了宋若樱! “那我给家里递个口信过去?”邵娇问了一句,神情凝重地望向二皇子,“若芷阳成成为大哥的妻子,那自好的,不过,就只怕大哥配不上郡主。” 大哥的未婚妻先是宋若桐,然后又换成了宋暮槿。 最后,又与宋暮槿退了亲。 虽说退亲这样的事,一般都是女方吃亏。 然芷阳郡主那是王府的郡主,说不定她就介意呢? 二皇子考虑了片刻,道,“嗯,你别先别急,等我先探探皇叔他们的意思再说。” 邵娇点头。 邵浚回了府,直接去了建安伯那。 把事情的原委都与他说了。 知道滴岩已经自刎了,建安伯一腔的怒火没地方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竟然听一个小丫头的话就如此随便胡来?” “是儿子没有管束好身边的人。”邵浚道。 建安伯挥了挥手,“不怪你。” “我刚去了殿下那边,把事情跟他已经说了。”邵浚说道。 “嗯,应该和殿下说,让他有个心里准备。”建安伯道。 “父亲,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了。”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儿子的办事能力,建安伯是清楚的。 …… 翌日大清早,宋暮槿送萧殊到了城门口。 五皇子也来送萧殊离开。 “你早去早回,出门在外小心照顾自己,记住了什么都不比不上你的命重要,我在家里等你回来。”该嘱咐的话昨晚也都说了,宋暮槿还是拉着他的手,低声嘱咐说道。 她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回来。 “嗯,弟妹说得对,什么都比不上你的命重要!”五皇子看向萧殊说道,“一定要小心,弟妹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她的。”若非不得已,他宁愿自己去也不会让表弟亲自过去。 “我知道,五哥你放心,我会把事情办妥的。”萧殊拉着宋暮槿的手,望向五皇子先说了一句,然后握了下宋暮槿的手,“那我走了。” 宋暮槿点头松开了手,仰头看着他。 人还没走,她就已经开始思念了。 萧殊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过身上了马带了人疾驰而去。 等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宋暮槿与五皇子才转身。 把宋暮槿送到了侯府门口,五皇子就告辞匆匆走了。 外祖父不在家,萧殊也走了,宋暮槿心里空落落的,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这会还是晌午,时间早,宋暮槿就让周嬷嬷带人把府里近几年的账册,以及人情薄,都搬了过来。 有了事情做,倒也是分散了注意力。 中午吃了饭,小憩了会宋暮槿准备继续看账册,不想妙心过来了。 宋暮槿忙起身去迎她,到了院子门口就碰上了她,宋暮槿高兴地拉着她的手进了屋,“这会太阳正烈呢,你怎么过来了?” 又接了依兰递过来的绿豆汤,“快喝两口去去暑。” 妙心喝了两口,关环顾了一眼,道,“你这里倒是还不错,凉快。” 宋暮槿笑道,“嗯,比府里其他的地方要好些。”这水榭修得极为极致和舒适,“我问你怎么过来呢?谢叔父好吗?你要照顾谢叔父,让人过来说一声我过去就好了。” 谢琅的外伤早就好了,六月的时候,他已经在书院开始授课了,不过他身上的内伤一直在细细调养着。 “父亲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书院刚好放假,所以他也不用去授课在在家里休息。”妙心道,“我听说侯爷不在家,老业主也不在家,我想你一个人在家,就过来陪你住几日咯,你看我把行囊都带过来了。” 妙心抬头指了指豆绿。 豆绿手里是提了个包袱,宋暮槿刚才就看到了还以为是妙心带过来送她的东西而已,不想是行囊,宋暮槿道,“那谢叔父不是没人照顾?” “父亲有亲随照顾着呢,父亲知道我过来陪你还说让我在这里多陪你些日子,免得你一个人在家孤单。”妙心道,“北北,你不喜欢我过来陪你?” “怎么会?”宋暮槿忙笑道,扭头吩咐依兰去收拾厢房,“依兰,你带人去把南厢房收拾出来给姐姐和豆绿住。” “是。”依兰屈膝应了一声,拉着豆绿一起吃了屋子去南厢房。 “我这边发生的事姐姐你知道了吧?是五哥给你送的消息,让你过来的是不是?”宋暮槿笑着问道。 妙心说是萧殊不在,她过来陪自己的。 然,宋暮槿心里妙心是特意过来保护自己的。 妙心看着她微微一笑说道,“大家都关心北北。” “我带你熟悉一下水榭这边的情况,府里其他地方等晚点凉快些了或是早上我再带你过去。”宋暮槿没有再多问,笑着拉了她起身,“等会让人开了西瓜,我们去水边喝茶聊天。” “好。”妙心站了起来,与她一起出了屋。 把水榭介绍了一遍,两人就坐在水边喝茶吃瓜,没坐多久,徐阳就过来了。 宋暮槿知道定是邵浚那边有什么动静了,问道,“有什么消息了?” 对于妙心在,徐阳也没有觉得奇怪,拱手回道,“滴岩昨日就死了,侯爷回城的那日他和几个人见过面,其中有个是宋姑娘身边的细雨姑娘,据调查他和宋姑娘身边的细雨姑娘私下关系一直都不错。” 宋暮槿不由得嗤笑。 居然是宋若桐。 宋若桐和邵浚青梅竹马,以前两人还有婚约在身,如此两人身边伺候的小厮和丫头关系近有私情那也不奇怪。 徐阳继续说道,“还有,邵世子派人去查了宋姑娘在庄子上的事,据查,宋姑娘养病的庄子和三皇子妃的一处陪嫁庄子相邻,宋姑娘在养病的时候,见过几次三皇子妃。” 宋暮槿挑了下眉头,“所以——是三皇子妃兰馨指使宋若桐的?” 徐阳点了点头,“十之*。” “那个兰馨,我好像没见过她,我没什么印象。”妙心道。 “是没有见过,我也没什么印象。”宋暮槿看向她,笑说道。 三皇子遛狗逗鸟,喜欢玩乐,是几个皇子里让人觉得最没有作为最没有能力的一位皇子。 这兰馨,这辈子宋暮槿没有见过,上辈子,好像也没有见过她只听过她的传言,有那么一个花天酒地的夫君,坊间的传言对兰馨就多了几分怜悯,听得多的是三皇子妃为人敦厚,心底善良。 四皇子面上沉迷做学问,上次却查出来,他暗地里与漕帮的人有关系,三皇子是面上是纨绔,现在三皇子妃却可能指使着宋若桐算计让五皇子和二皇子斗。 四皇子和三皇子看着是置身在权利之外,其实两人也同样是野心勃勃。 “北北,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给那兰馨一个教训?”妙心看向宋暮槿,问道。 “当然!我总不能就这样白白让人算计了,我若息事宁人那她还以为我是泥团呢。”至于怎么回报,她得好好想想,三皇子和兰馨夫妻两人得好好了解下,才能动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宋暮槿笑着看向徐阳,“你去找五哥,把这些都跟他说了。” “是,小的这就亲自去。” “对了,你让人去好好查查三皇子和兰馨的底细,嗯,顺便把四皇子和四皇子妃也一起查了。”宋暮槿又吩咐说道。 “是。” 邵浚听了手下的禀告,也很惊讶,“三皇子妃?”怎么会是她?“除了她,还有没有别的人?” “没有。” 邵浚想了想,突然就笑了。 ------题外话------ 月是故乡明,心肝儿们,月饼节快乐~ 嗯,大家记得留言领红包,小西小小意思~mua(*╯3╰) 第八十五章 夜袭 “好了,下去吧。”邵浚敛了笑挥手让人退了出去,坐在椅子上沉思了片刻起身带了滴松以及刚提上来的小厮滴茗去二皇子府。 既事情涉及到三皇子妃,那觉得把事情最快告诉二皇子。 二皇子这会却是跟陆霆在西江月喝茶。 雅间四周的角落里都放置了冰盆,竹帘低垂把外面炙热的阳光和热浪都挡在了外面,雅间里凉丝丝的很舒服。 伙计上了茶,点心躬身退了出去,陆霆和二皇子让自己的人也都退到了门外去。 这雅间是西江月里最好的,因天气热如今出来喝茶的人不多,所以安安静静得刚好合适聊天。 两人边喝茶边聊起了近来的旱灾来。 “什么时候下场大雨就好,这样下去,那受灾的百姓就越来越多。”二皇子感慨说道。 陆霆道,“可不是再这样下去,老百姓受苦啊,而且只怕人人都要受苦了,这几日京城的粮价都上涨了些,而且有些人家家里的井也都干了。” 二皇子点头,一脸的担心,“是啊,我也听闻了。”二皇子面上闪过一抹愤慨,“也都是钦天监那些个没用的东西,若是当初他们听了五皇弟的话,那情况应该比现在要好些。” 担心老百姓?不过是气愤自己没有能得这份差事吧!陆霆心里嗤笑了一声,叹道,“说起来,他也有责任,他既有能力预测出来今年有旱灾,那就应该直接上折子跟皇伯父说的,这样的话,那百姓也能少受点苦。” 这话二皇子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啊。” 陆霆又道,“也可能是他自己也把握不大吧,毕竟这事情再厉害谁又能真说得准呢?你看钦天监不是都没有看出什么来不是吗?” 二皇子笑道,“可能吧。” 两人嘴上是如此说,然彼此心里都再是明白不过。 天灾这样的事,当初陆琤真是上了折子,那朝廷上上下下都会说他妖言惑众,会直接喷死他。 皇上也不会相信他。 所以,陆琤才会找上钦天监。 术业有专攻,观测天象乃是钦天监的职责之一,借他们的口说出来,那就没人会质疑! 然,只可惜——钦天监没有人相信陆琤。 “就是不知道五皇弟什么时候网罗了那样的能人,这观测天象比钦天监的老顽固们都要要厉害。”陆霆看向二皇子说道。 若这人能为自己所用就好了!二皇子笑道,“等回头得让五皇弟把那位高人介绍给我们见识见识。” 陆霆笑着点下头,问道,“对了,二哥今日怎么怎么有空请我出来喝茶?”这个时候大家都关注着灾情,关心着城里的难民。 他却有这个闲情逸致请自己来喝茶? 定是有什么事情要与自己说了! “没什么,就是想着我们兄弟也有段时间没有一起喝茶聊天了,所以就请你到这边来坐坐了。”二皇子笑道,“若是往年,这个时候芷阳妹妹和皇婶肯定会在府里办起了荷花宴了。” 母亲和妹妹一年四季都会应景地举办赏花宴会,不过他这样突然把话题扯到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身上?陆霆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头,道,“是啊,不过现在谁还有那个心情赏荷花?” 二皇子见他把话又要往难民的身上拉,就笑着问道,“芷阳妹妹明年也及笄了,她的亲事……” 后面的话就吞了回去。 这打探的意思太明显!原来想来打听妹妹亲事的,陆霆道,“那丫头眼光高着呢,而且你也知道我就这一个嫡亲的胞妹,父王和母妃也很宠她,想多留她几年呢。” “把亲事定下来,晚两年成亲也可以嘛。”二皇子笑着说道,“姑娘家年纪大了到时候就不好挑了,不过嘛……芷阳妹妹身份尊贵就不用担心了。” 言不由衷!陆霆道,“多谢二哥关心芷阳。” “她是我妹妹,我当然关心了。”二皇子笑着说道。 “二哥有不错的人选?”陆霆问道。 “哪里,哪里,我就是随口问问关心关心下芷阳妹妹而已,她明年不是要及笄了嘛。”二皇子哈哈哈笑着说道。 并没有提邵浚的名字。 “多谢二哥关心,我替芷阳那丫头谢谢二哥了。”陆霆谢道。 心里稍想了下,就猜到了二皇子的意思。 他这个二堂兄想拉拢他们安王府,现在觉得武宁侯府那边的关系只怕是靠不住了,所以就想其他的办法了。 最为牢靠的就是联姻了,所以把主意打到了芷阳的身上。 他那边首当其冲的就是邵浚!邵浚是他的大舅兄,和邵娇是一母同胞。 然—— 自己的妹妹怎么可能让他利用? 还是邵浚跟人退过亲的人! “自家人客气什么?我也是芷阳妹妹的兄长,关心她是应该的。”二皇子客套了一句。 芷阳自有自己和父王母妃操心,什么时候轮到他陆域一个堂兄来关心了?宫里他还有两个亲妹妹呢,他怎么不去关心?陆霆轻笑了一声,面上就带了几分冷淡,“应当谢谢二哥的关心的。“ 笑着又说起了宋昌翊和思嘉郡主的婚事来,“这眼看着离他们大婚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不知道他们准备得如何了,思嘉如今是住在皇后娘娘的宫里都不出来了。” 彼此都是察言观色的好手,二皇子见状就知道了他的意思,笑道,“可不是,我也是去给母后请安的时候才能偶尔能见上思嘉一面,不过面色还不错,回头你去给母后请安的时候叫我一起,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和大皇姐。” 提到思嘉郡主,二皇子心里就窝火。 怎么就挑了宋昌翊?怎么就不是邵浚? 人品样貌才华两人都不相上下。 思嘉那丫头怎么就独独看上了宋昌翊呢? “好。”陆霆当然没有意见,点头爽快地应了。 “噗。”二皇子突是笑了下,看向陆霆说道,“以后思嘉那丫头可是怎么叫你我啊?” 陆霆和宋若樱定了亲,思嘉却是要叫他们舅舅,可她又将嫁给了宋昌翊,这宋昌翊可是陆霆的大舅子。 陆霆面色暗了暗,道,“当然按谢家的姑娘算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以后当然按武宁侯府那边算。” 这嫁出去的姑娘就冠上了夫家的姓了。 “那也只能那样了。”二皇子哈哈笑道。、 觉得心里总算是出了一口浊气了。 两人说了一会见太阳已经落了山,才起身各自回府。 二皇子回去的时候,邵浚已经和邵娇说了好一会话了。 听得邵浚来了,二皇子去了后院,寒暄了几句在主院和邵娇一起用了晚膳两人才去了前院的书房。 邵浚把查探来的结果告诉了二皇子。 “没有想到三皇弟也想横插一脚。”二皇子冷笑了一声,“不过想来兰氏应该不会留下很忙把柄,而且兰氏和宋若桐在庄子上见过几次也没什么奇怪的。” “除非宋若桐开口说是兰氏挑唆她做的。”邵浚点了点头,说道。 “可兰氏会那么笨吗?”二皇子笑着看向邵浚。 邵浚轻轻地摇头。 既三皇子都以纨绔的面目示众,那他们夫妻做事肯定就会十分谨慎心的,兰氏当然就不会留有什么话柄给宋若桐。 “而且,宋若桐也不是傻子。”邵浚和她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了解她的。 宋若桐不是冲动没脑子的人,所以不会别人一挑唆就会上当。 二皇子道,“是不是兰氏挑唆的,我让人去查。” 五皇子府和文昌侯府是清理了一番,如今不好伸手进去,然三皇弟要给别人一个他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假象,那三皇子府就如是涮子一般各方的钉子都有的,所以容易打听。 事情最好是与兰氏无关,不然他定给三皇弟夫妻一个教训! “好。”邵浚也不与他客气。 二皇子看向他犹豫了下,说道,“我其实希望大舅兄能与安王府联姻,然,我刚试探了一下陆霆的口气,只怕是行不通。” 与安王府联姻?那就是芷阳郡主!适龄的姑娘就是芷阳郡主了,安王还有两个庶出的女儿,不过年纪都还小,一个十岁,一个十一岁,所以合适的人只有芷阳郡主了。浚惊讶了片刻,道,“有劳殿下费心了。”芷阳郡主,他平时都没有怎么注意过,依稀有点印象是个笑容明朗的小姑娘。 “皇叔和皇婶都很疼芷阳妹妹的,只要她没有定亲,那大舅兄也不是没有机会。”二皇子抿嘴一笑。 十几岁的小姑娘,最天真爱幻想的时候,自己周围大舅兄又相貌英俊,才华出众,若芷阳那丫头自己喜欢上了,那事情就不是水到渠成了吗? 是要他想办法接近芷阳郡主。邵浚道,“我明白殿下的意思了。”话是这么说,然心窝的地方隐隐发胀。 他们这样的人,亲事从来都是为了利益,邵浚心底微叹了一口气,把心里的酸涩感压了下去。 自始至终,他面上都没有表露出半分异样来。 二皇子看了他一眼,伸手从书案插着卷轴的青花瓷瓶里抽了一卷出来,展开摊在了桌上,“这是文昌侯的地形图,你过来看看。” “邵浚起身,低头看去。 地形图画得极详细,应该是当初工匠留下的。 “宋暮槿直接对付的是我和伯府,所以,殿下这件事我去处理就好。”然宋暮槿是冲他和伯府来的,虽说二皇子府和伯府是一条船上的,但二皇子能不插手就不插手的好,邵浚仔细看了一遍,“我把图拓一份。” 皇子想了下说道,“也好,你小心些,虽说萧殊不在京城,然侯府那边的守卫肯定不容小觑,至于这地形图就不用拓了,我这里有两份,这一份给你的。” “我会注意的。”邵浚伸手把图卷了起来,告辞。 三皇子府,三皇子妃兰氏蹙着眉头忧心忡忡看向坐在对面哼着小曲的三皇子说道,“听说,伯府那边派人去了庄子上查探了。” 三皇子睁开了半眯着的眼睛,笑道,“你担心什么?你是去庄子上碰上了那宋若桐,她不是七皇弟的表妹吗?算起来也是我们的表妹,你一个当嫂子和她见个面,聊聊天怎么了?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毁了容又住在庄子上,我们关心一下她不是应该的?”面色深沉,目光锐利,完全不是人前只知道吃喝玩乐一事无成的样子。 兰氏长得温婉水灵,闻言一笑,“殿下说得对。” “所以啊,你就放一个万个心,不用担心。”皇子笑着说道,“你又没有跟宋若桐说什么,怕什么!”就算是他们知道,那又如何?无凭无据的,他们能怎样?“你啊,只管放心帮我生个大胖儿子就是了。”兰氏前两日诊出了喜脉,不过月份小才两个月,所以夫妻两人都没有声张,只等到了三个月等胎坐稳了再往外说。 一听三皇子说起孩子,兰氏面上的笑容就愈加的温柔了,“好,我听殿下的。” 夫妻两人笑呵呵地说笑一会才歇下。 …… 宋暮槿成亲后,没见过几次妙心,萧殊又不在家,两人就睡在了一张床上,说着悄悄话。 如今是旱灾,两人少不得就说这个。 妙心以前走过了过少地方,就与宋暮槿说了不少以前行走江湖遇到了的事,因天灾或是*,流离失所的难民。 宋暮槿出生就被亲生父母抛弃,好在是遇上了宋大平和张四娘这一对疼爱的养父母,妙心出生就没有父亲在身边,母亲又早年就去世了,由外祖父养大,是以,两人心里自是比旁人多一些感慨。 “尤其是那些个失去亲人的孩子……”宋暮槿叹了一句,突是有了个想法,爬了起乱来看向妙心说道,“姐姐,不如我们开个善堂吧。” 朝廷是会赈灾,然以后呢?那些没有父母亲人的孤儿们以后他们怎么活?偷扒抢?还是被人人牙子卖? 妙心翻身也坐了起来,“这个主意好,不过我也手里没多少银子,就只有父亲给我的,不过终比没有什么好。” 她比宋暮槿还积极,拉了宋暮槿下了床,点了两盏灯,“我们先规划一下。” 宋暮槿失笑,就拿了笔墨纸砚出来。 “夫人,妙心小姐?”听得动静,睡在耳房守夜的米兰和豆绿走了进来。 宋暮槿吩咐了两人研磨,和妙心一边商量一边写,到了差不多子时末才睡。 “等回头我跟爹爹说,爹爹肯定也支持的。”妙心打着哈气,意犹未尽地与宋暮槿说道。 “嗯,我回头也与五哥说说这件事,还有文姐姐和文大哥。”宋暮槿笑着说道。 “不过其他的人就不要说了,虽说有银子好,不过也别让人利用了去。”妙心道。 “那是自然了。”宋暮槿微笑说道,“睡吧,我们回头再仔细商量。” …… 翌日处理了府里的庶务,徐阳就过来了,“夫人,今日早上府外打探的人又增加了几个。” “嗯。”宋暮槿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管事情如何,邵浚肯定是不会让王五郎活的。”他邵浚若派人过来,那她就叫他的人有来无回!宋暮槿笑了下,问道,“三皇子府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是兰氏怂恿宋若桐的?” “三皇子府一切如常,在陛下下旨让五殿下和侯爷负责赈灾的那日,三皇子妃让身边的大丫头给宋若桐送了吃的。”徐阳回道。 应该不会留下什么把柄了的,宋暮槿蹙眉。 徐阳说道,“对了三皇子妃有了身孕,我们从给她诊脉的太医口里打听来的消息。”有了身孕啊,宋暮槿抚了抚袖口的花纹,“看邵浚和二皇子那边怎么做,兰氏我们不要插手,你去查查三皇子最近有什么事。” 虽说宋暮槿也想教训一下兰氏,然她如今怀了孩子,对怀着孩子的孕妇下手,太阴损了,这样的事宋暮槿做不出来,所以,只好对三皇子下手了。 然她做不出来,邵浚和二皇子可不会顾虑那么多。 “是。”徐阳道,“五殿下那边,小的也已经把消息送了过去了。” “你去看看五哥那边情况,若有什么帮得上忙的我们全力帮,若事缺粮,就把府里给五哥送去!”宋暮槿吩咐说道。 朝廷的存粮不知道有多少,这每日消耗的可不少,从南方调,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是。” 回了房,吃了午饭睡了午觉,宋暮槿和妙心继续商量着善堂的事,两人有商有量的,到了第二天两人就弄出了个章程来。晚上,两人早早就各自歇下了。 睡了半夜,妙心腾地翻身爬了起去了宋暮槿的屋,低声叫道,“北北北北。” 宋暮槿坐了起来,看向妙心。 妙心颔首,“如你所料,真的有人夜袭。” ------题外话------ ╮(╯▽╰)╭对孩子孕妇什么的下手,咱北北做不出来哈,人家上辈是出家的美尼姑,很善良的妹纸 第八十六章 白白送死了? 宋暮槿瞬间清醒了过来,微微笑了起来,“真的来了啊?” 屋里只有角落里的角灯亮着,妙心起身把桌上的灯点了,一边道,“可不是还真来了。” 五皇子让人送消息给她,说北北这两日可能会遇上危险,请她过来看看,她还不相信呢,不想还真是不太平。 米兰和佩兰两人一身戒备地走了进来,“夫人,妙心小姐。” “嗯。”宋暮槿朝两人点了点头,起身下了地随手拿了放在一旁的衣服穿上了,“早就料到了,刚巧侯爷不在府里,他们当然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了。”堂堂侯府还有人进来夜袭,肯定就是为了那关着的王五郎了。 不是邵浚的人就是二皇子的人。 不过宋暮槿觉得是邵浚,应该是二皇子。 这件事面上如今只是扯着建安伯府和他们侯府,二皇子还没有牵扯进来,所以邵浚也不会让二皇子牵扯进来的。 “你们两个保护好你们夫人。”妙心对依兰和佩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宋暮槿说道,“北北,我出去看看情况。”说着就要往外走。 “你不用过去了,就留在这里吧,外面的事徐阳会处理好的。”宋暮槿拉住了妙心的手,扭头对米兰说道,“你去妙心姐姐屋里给拿套衣服过来。” 这会妙心身上只穿了白色的亵衣,她肯定是一听到动静就跑来了,衣服都没有顾得上穿。 等会徐阳肯定是要过来禀告情况的,衣服要穿上的好。 “是,夫人。”米兰应了一声去给妙心拿衣服。 “好,那我就不出去了,其实我也不放心你。”妙心笑着拉了宋暮槿到了椅子上坐了下来。 米兰和佩兰是会武的,然也不知道那些夜袭的人有多少,这是内院,万一有人来这边呢?自己在北北身边还是放心些。 佩兰走了过去给两人倒了茶。 依兰和铃兰两人回城的时候是在场的,萧殊又不在家所以两人晚上睡觉也很警觉,这会听得外面动静也起来过来了。 豆绿是和妙心住在厢房那边的,妙心一起她也就跟着醒来了,见自家姑娘外衣都没传直接就那么跑了出去,就忙起身自己穿衣服,然后抱着妙心的衣服过来了宋暮槿这边。 米兰出了屋在庑廊下就碰到了豆绿。 其余的丫头和婆子也都陆续起来了,院子里的灯也点了起来,府里其他的地方的灯也相继点了起来,整个侯府都亮了起来。 来人与护卫,以及徐阳等人的打斗声远远地传来,周嬷嬷到底是经过事的,冷静地指挥了丫头和婆子都回房,让她们没事都不要出屋。 府里其他的丫头婆子和小厮,自有管家派人给他们传话,让他们都好好呆在屋里不要出来。 是以,虽是有人夜袭,然侯府里的人却丝毫不见慌乱。 等安排好了一切,周嬷嬷才去了宋暮槿的屋里,“夫人可好?” “嬷嬷快起。”宋暮槿笑着让依兰扶了她起来,“嬷嬷辛苦了,你回屋去休息吧,我这里没事的。” 周嬷嬷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若是有人打到了这里来她还会成为夫人的拖累,于是笑着点头说道,“夫人您小心点,若有什么事要奴婢做的就叫奴婢一声。” 说完行了一礼就出了屋。 屋里就留下了依兰四个,还有豆绿几个人陪着宋暮槿和妙心两个。 妙心和宋暮槿两人喝着茶都没有开口说话。 依兰,铃兰和豆绿三个虽不会武,然三人都是林氏派了老妈妈调教出来的,所以三人一点也没有害怕一脸无惧地站在宋暮槿和妙心的身后。 过了半个多时辰,外面的声音才停息。 过了会,外面传来了徐阳的声音,“夫人。” “进来说话吧。”宋暮槿道。 徐阳这才进了门,“夫人,妙心姑娘。”拱手给宋暮槿和妙心行礼。 “罢了,这虚礼就不要讲了,外面的情况如何了?”妙心问道。 宋暮槿也开口问道,“来的人有没有活口?” “没有,来了十二个人,分两批来的,都服毒自尽了。”徐阳额头上都是汗水,心有余悸,“他们没有找到王五郎,他人好好的,夫人您请放心。” 他开始还觉得邵浚不会这么大胆,会派人直接来侯府杀人,他想邵浚最多也就是他们送那王五郎去衙门的路上截杀,或是在牢里下手。 不想,他竟然如此大胆,竟然直接派人来侯府杀人米口。 那十二个人都是暗卫死士,功夫了得,出手狠辣。 若不是夫人早吩咐下来,有了准备,再有侯爷留了一批暗卫下来给夫人差遣,那今晚他们可能还得了手。 “是小的无能,没有能抓活口。”徐阳请罪说道。 “既然敢夜袭侯府,那他们就做好了有来无回的准备了,徐阳这不是你的错。”宋暮槿道,“你们今晚上都警觉些。” 这一下折了十二个人,邵浚可能还会有后手,不过也可能不会再派人过来了。 万事小心为上。 “是,夫人。”徐阳拱手应道。 “那十二个人的尸体先留着不处理。”宋暮槿眯了眼睛,说道,“若是五哥派人过来问情况,你如实相告就好了,还有你跟来人说,就说明日我会把王五郎送去大理寺。” “是。”徐阳应道,见宋暮槿没有其他的吩咐了,就拱手告退。 宋暮槿吩咐了米兰去一趟厨房,让人给徐阳等人做些夜宵。 “我今晚就留在你这里了。”妙心不放心,决定留下来与宋暮槿一起睡。 “好。”宋暮槿也不矫情,“你留下来陪我,米兰佩兰两个睡耳房,依兰铃兰,豆绿你们回房去吧,现在没事了。” 三人都不愿意,想要陪在她和妙心身边。 “夫人,这样好了,她们三个在耳房挤一挤,奴婢和米兰就在外面的坑上睡好了。”佩兰说道。 “好,就照你说的这么办。”宋暮槿点头。 现在天热,睡坑上临窗还舒适。 依兰三个高兴点头,给米兰和佩兰铺好了被褥,三人才去了耳房休息。 米兰也回来与佩兰留在了外间。 “北北,你说邵浚怎么就如此阴狠呢?我以前还觉得他是个温和有礼的世家公子。”妙心躺在床上,感慨道。 宋暮槿微微笑了下,说道,“许是如今我和他所处的位置不同了。”以前自己与他没有没有冲突,又因是武宁侯府的人,还说他未婚妻,邵浚当然会对她好了。 如今,自己是五皇子的表弟妹,邵浚是二皇子的大舅子,邵浚当然不会对她客气了,同样的自己也不会对他客气。 “哎。”妙心轻轻叹了一口气,“江湖人为了武林第一争个你死我活,打得头破血流,这朝堂上为了荣华富贵,为了权势和地位,一个个算计来算计去。” 宋暮槿轻声道,“睡吧,外面以后徐阳他们在,就算是有人再来,应该不会有事的。” “嗯。”妙心应了一声,不过还是好奇侧身看向宋暮槿,“不过我很好奇啊,北北你不让徐阳处理那些尸体是什么意思?有其他的打算吗?” “是啊,我也不能任这他们这样肆无忌惮地当侯府没人是吧?”宋暮槿眯了眯好看的黑眸,笑道,“那些尸体连同王五郎我明日会亲自送去大理寺!”昏暗的灯光下,笑容潋滟。 妙心想了下明白了她的意思,道,“好主意,他们想杀人灭口不就是怕事情闹大吗?那我们就干脆把事情闹大了!我陪你一起去,说不好他们会半路劫杀。” “你就是不说,我也会让你跟我一起去的。”宋暮槿道。 …… “世子,派去的人都死了。”滴松低头跟邵浚禀告说道。 “都死了?”邵浚愕然抬头,把手里的书丢到了书案上,“那王五郎呢?死了?” “没有找到他的人,我们的人就全都……”滴松头都不敢抬。 邵浚站了起来,一拳头就打了桌上,“人没有找到,我们的人就全都折了?”他不敢小觑侯府也没有因为宋暮槿是女人就小看她,所以他派了十二人分了两批过去。 然,结果却是——莫说杀了王五郎便是王五郎的人都没有找到? “一群废物!”邵浚怒道。 十二个人,没有找到王五郎,而且一个都没有全身而退,全都折了! 滴松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抬头,“侯府那边应该是早就料到了,所以是做好了准备。” 可不就是做好了准备,等着他派人过去送死呢!邵浚心里如是堵了一团火没有地方可发泄。 滴松等了一会,只听得邵浚大口呼吸的声音,想了下,问道,“世子,我们折了十二个人进去,想必侯府那边定然会松懈下来的,要不要再派人过去?”那边一松懈,那他们就有机会了。 邵浚凉凉地看向他,“再派人去送死吗?”他们有侯府的地形图,然派出去的十二个人都死了,侯府一般的护卫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肯定是萧殊留了人手下来,宋暮槿料到他会派人过去所有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今晚已经袭击过一次了侯府那边只怕守卫就更森然了! 再派人去可能就是再去送去! 滴松想了想,低声问道,“世子,那……就这么算了?” “就这么算了?”邵浚坐回了太师椅,慢慢地勾唇一笑,一贯温和文雅的笑脸带了几分邪魅,“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他可是折了十二个死士,十二个,不是两个!“ 邵浚面上的笑容微敛,眉眼之间带了戾气,“好好盯着侯府的动静,若他们把王五郎送去衙门,给我动手在路上把人给劫杀了!” 今晚上这么一出,宋暮槿定然会有所动作。 侯府里,不能再派人去送死了。 只要宋暮槿一动,把王五郎送去衙门,那他的人就有机会。 路上可不比侯府了,她宋暮槿控制不了路上的情况。 就算是路上失了手,那在牢里也有的是机会!萧殊不在京城,五皇子虽会看顾着些,然而他现在可是因为旱灾忙得不可开交,总有打盹的时候! “是!”滴松应道。 “你下去吧。”邵浚摆手。 滴松拱了下手退了出去。 邵浚心里的火还是在那拱着,拿了笔在纸上大大的写了三个大大的字——宋暮槿,丢了笔,邵浚把纸揉了揉,拿开了灯罩把纸给烧了。 …… 翌日一早,吃了早饭,宋暮槿起身去前院。 “北北,真的不让五殿下派人过来护送我们去过去?”妙心道。 侯府到大理寺距离不近,路上容易发生意外,若是发生了混乱,那到时候当然是自己人多的好。 “不用,五哥忙着呢,我们自己去就好了。”宋暮槿笑着拉她往外走。 昨晚的事五皇子是已经得了消息的,昨晚也立即派了人来侯府。 五皇子已经打点好了牢里,是不会让王五郎出意外,今日路上五哥肯定也会做好准备的,明面上就不用五哥的人过来了。 见宋暮槿这么说,妙心就没有再说什么,自己警觉点保护好北北就是了。 到了前院,宋暮槿吩咐了徐阳让人把尸体都抬到了抬到了准备好了板车上。 “今日我们就把这些尸体还有那王五郎送去大理寺。”宋暮槿看向徐阳等人说道,“侯爷不在家,我们也不能让人欺负了去!我们去大理寺去告他们去,让大理寺,让皇上给我们做主!” “谨听夫人吩咐。”众人齐声说道。 “夫人您看小的先去请五城兵马司的人过来护送您过去大理寺如何?”管家蒋伯抱拳与宋暮槿说道。 有五城兵马司的人保护,这样更好!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宋暮槿笑着赞同点了点头,“还是蒋伯考虑周到,不过这件事让徐阳派人去。” 宋暮槿转头看向徐阳。 “小的这就派人去。”徐阳会意点头,扭头吩咐了一个人去请人。 这会王五郎已经被带了过来,一见院子里板车上的尸体,顿时吓得眼睛都直了,脸色煞白目光愣愣地看向宋暮槿,“夫人,这是……?” 宋暮槿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他们都是昨晚来杀你的。”妙心冷声哼道。 王五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往宋暮槿的脚边爬了两步,求道,“夫人救命,夫人救命。” “你放心,我这就把你送去大理寺,大理寺那边无人敢把你怎么样的。”宋暮槿说道。 “不,夫人您不要把我送走。”王五郎浑身哆嗦,“夫人您不要送我走。”都有人来侯府杀他,到了大理寺,肯定也会派人去杀他的。 “你只要乖乖的把你知道的都说给大人听,我自会保住你的命,若你……”宋暮槿扬眉看向他。 “小的一定把知道的都仔仔细细跟大人说的,夫人您一定要相信小的,小的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王五郎立即说道。 “嗯,你记住你说的就是了,你若是耍什么花样到时候可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妙心瞥了他一眼,扭头与宋暮槿说道,“北北,我们去屋里等着吧。” 宋暮槿点头,与她去了屋里。 两人只喝了半杯茶,五城兵马司的人就到了。 因是侯府,又听说侯府昨晚有人夜袭,这偷袭的人都死了,这会萧夫人要去大理寺告状,五城兵马司派了不少人过来。 众人见得院子里车上的尸体,一个个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各位官爷好,昨晚有人夜袭我们侯府,我家夫人准备亲自去大理寺报案,担心路上还会有人有动手,麻烦各位官爷护送我家夫人一程。”蒋伯拱手抱拳,对众人说道。 “言重,言重。”众人还了一礼,然后朝和妙心一起出来的宋暮槿行礼,“见过夫人,还请夫人安心,我等自然把夫人安然护送到大理寺。” “有劳。”宋暮槿也还了一礼。 众人浩浩荡荡往大理寺而去。 邵浚一早进宫上早朝去了,滴松得了消息就立即赶了过去,一见这阵仗,气得脑袋都冒烟骂了一句,“这五城兵马司过来凑什么热闹?” 还来这么多? 这要他们的人怎么下手? 跟着走了会,滴松又发现路上还有埋伏了另外一拨人! 滴松在心里骂娘了。 几乎没胜算,动手就只有白白送死,滴松不敢吩咐人动手,世子又在早朝没法通知! 所以,滴松只能带着人尾随着跟在宋暮槿一行人的后面。 宋暮槿一众人平安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上早朝去了,这会大理寺主事的是大理寺少卿马大人。 一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马大人立即派人了人把宋暮槿写的状子直接送去了宫里。 这萧夫人是五皇子的弟妹,五皇子对萧殊这个表弟比亲弟弟还亲,那边是邵浚,二皇子的大舅兄。 这会正是早朝的时候,这案子就让皇上和朝堂上的各位重臣定夺吧! ------题外话------ =—=去睡回笼觉 第八十七章 表弟妹她菩萨心肠! 至于宋暮槿和妙心等人,马大人客客气气地请了宋暮槿和妙心,依兰几个到了内堂,好茶相待着。 “夫人,妙心姑娘请在这里稍等片刻,等宫里若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那我就派人送两位回去。”马大人笑着说道,“还望夫人谅解。” 他这么做,是担心皇上等会传召!宋暮槿了然点头,笑道,“有劳马大人了,马大人你去忙,不用招呼我们。” “那我就先去前头忙了,两位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她们两个就是了。”马大人伸手指了指站在门口的两个婆子,与两人说了一句然后拱了下手告辞去了前面。 …… 这些几日来,大家最为关注的自然是旱灾了,只要没有别的大事,早朝的时候大家讨论得最多的就是旱灾和灾民。 所以,这会大家也在说着这件事。 这会听得大理寺上了急奏过来,宣仁帝就让人递了上来,让旁边的内侍宣读。 听那内侍往下读,整个金銮殿都安静了下来。 为帝多年的宣仁帝早些年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是十分沉稳,喜怒不形于色了的,这会听听得内侍宣读出来的话,脸,明显地沉了下去。 殿阁下的众臣都垂眸,余光往建安伯和邵浚的身上瞄,有不少人还往二皇子的身上瞄。 状子是宋暮槿自己写的。 上辈子她的字也是练过的,自己娟秀。 她上辈子又是在济元寺里出家好几年了,对于佛经最熟悉,最是了解,所以,宋暮槿就从这次旱灾出发,以灾民为出发点,从佛经上引经据典写了一份状子出来,文采与朝堂才华横溢的文官是没法比的,然,出发点好,悲天悯人的很能引起人的共鸣。 听得那些话,邵浚几欲吐血。 什么为了灾民着想,她本是想息事宁人不与人计较的,会放了王五郎回去的。 她宋暮槿她想过息事宁人过吗? 若她想息事宁人,怎么会拾掇人去建安伯府里前闹事? 她若是不想计较,就应该当时就把王五郎放了,怎么会把他藏得那么隐蔽?还做好了准备就等着自己派人去送死! 宋暮槿,她简直就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竟还把人送去了大理寺,把事情捅到了陛下的面前来了? 滴松他们都做什么去了?邵浚目光阴鸷地盯着地板。 建安伯垂着眼眸,脸都青了。 二皇子握着拳头,面色平静,眸色阴沉。 那宋暮槿,竟——把事情闹到了皇上面前来了! 五皇子在心里吁了一口气。 弟妹终是把人安全送到了大理寺! 如此,她的人也没事! 内侍抑扬顿挫地把状子给念完了。 随同状子一起的还有王五郎摁了手印的招供。 宣仁帝目光直接落在了建安伯和邵浚的身上。 刹那间,金銮殿很寂静。 “陛下明鉴。”建安伯低头出了列,跪了下去,“这事与犬子无关,还往陛下明鉴。” “陛下冤枉,微臣没有指使过我的小厮,微臣并不知道这件事。”邵浚也出列跪了下去,说道。 “呵,难不成一个下贱的奴才敢去算计堂堂侯夫人不成?谁给他的胆子?啊?是谁给他的胆子?”宣仁帝怒斥道,“算计我朝侯夫人,还如此卑鄙地利用那些无辜可怜的难民?” 一个做下人的,敢做出那样的事,当然是主子指使的! “陛下明鉴,邵浚他身边的小厮已经死了自杀身亡,微臣也正让人在查这件事呢,想来是那狗奴才狼子野心做如此狼心狗肺的事出来,畏罪自杀了!陛下明鉴,微臣等真的不知情。”建安伯说道。 滴岩已经死了,另外那个混混也死了,所以如今那王五郎说什么都是死无对证了。 而事实也是,儿子他根本没有指使这件事! “好一个畏罪自杀!”宣仁帝道,“还有昨晚夜袭文昌侯府的人,难道都是那奴才派的鬼魂不成?十二具尸体可是好端端地摆在大理寺!真是太放肆了,居然派人夜袭侯府!” “陛下明鉴,那尸体可以是萧夫人自己制造出来的,另——众所周知街头的混混们只要有好处那就能任人差遣的,还望陛下明查。”邵浚磕头行了一个大礼。 尸体可以是宋暮槿自己随便弄来的做假的,那混混也可以是宋暮槿收买的人! 五皇子走了出来,望向邵浚,“真是强词夺理!没有想到邵世子这么擅长倒打一耙的功夫!” 萧殊不在京城,所以京城这边就是五皇子一个人在负责,不过几日的时间五皇子的脸就瘦了一圈似的,加上他此刻锐利的眼神,整个人就如是一把出鞘剑一般气势逼人! “五殿下,微臣没有做过就没有做过,微臣只是跟陛下说出自己的猜测和怀疑罢了!”邵浚毫无惧色地迎上了五皇子的目光。 “小人之心!”五皇子眸光黑沉,“谁没事自己玩夜袭自己的府邸来陷害别人?还扯上那些无辜的难民?昨晚夜袭不是有人怕那王五郎活着招供吗?我想昨晚侯府的动静,住在旁边的几位大人也都是听到了的!至于那混混是谁指使的,大理寺自是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与侯府相邻的几位大人纷纷点头。 五皇子目光看向邵浚,“你当以为人死了,就死无对证了吗?你身边的小厮什么时候去找的人,在什么地方约见的人,这些,都是能查出来的,不会邵浚你还会说这是我弟妹自己指使那滴岩的吧?我弟妹可没有那么大本事还能指挥得动你邵浚身边的人了!” 二皇子道,“五皇弟,滴岩已经死,谁指使他的这还得细细查探才能知道。”说着躬身对宣仁帝说道,“建安伯和邵浚的为人父皇您是清楚的,而且伯府这几日来设粥棚救济灾民,他们怎么会利用那些可怜的饥民呢?还往父皇明察,还他们一个清白!” “父皇,子砚表弟远赴潼城处理灾区的事,然有人却趁机对他新婚燕尔的妻子下手,这实在是太阴狠了!”五皇子转身朝向宣仁帝,躬身说道,“表弟妹她菩萨心肠,一回城就率先设了粥棚,还有知道儿臣这边的粮食紧缺,已经把府里储存的一千石的粮食捐了出来,儿臣打算散了朝就带人过去运粮的……弟妹她如此良善之人,还请父皇给她做主!” 一千石!这文昌侯是开米铺了吗?储存了那么多的粮食! 宋汶嘴角抽了抽。 二皇子不免好奇看向五皇子道,“没有想到萧夫人竟如此大义,而且还未卜先知能预备那么多粮。” 五皇子瞥了他一眼,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我跟表弟,表弟妹说的。”他也跟钦天监的人提了啊,可都不相信他。 这怪他咯? 一听到这话,宣仁帝轻轻地扫了一眼钦天监的人。 那大人胡子头发都白了,恨不能把脑袋埋到胸里去。 宣仁帝扫了眼建安伯,邵浚父子,对大理寺卿陈大人说道,“陈爱卿,你务必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相关证人必须保护好了!” “微臣遵旨!”陈大人抱拳躬身说道。 建安伯闻言,就知道他因为五皇子的话更偏向文昌侯府那边了,于是就道,“陛下英明,微臣与建安伯府里的其余人都不知道滴岩做的事,他虽已经畏罪自杀了是可以查出来的,昨晚夜袭侯府的人,定是指使滴岩的幕后之人,伯府真的与这件事无关,微臣等真的是冤枉的,求陛下明察还伯府一个清白。”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只能与宋家推出来了。 这都是宋若桐那丫头弄出来的祸! 若不把宋若桐推出来的话,那儿子的罪名肯定跑不了,伯府和二皇子都会因此而连累。 “呵,幕后之人是另有其人?这做下人的不听自己主子的吩咐,还听别的人的吩咐不成?”宣仁帝看向他们父子,似是想看看他们父子还会怎么编下去。 邵浚明白建安伯的意思,垂眸并不说话。 “伯爷,世子你们两个似是知道些什么?”五皇子看了两人一眼,故意问道,“那滴岩是邵世子你身边的人,他的为人想必你最是清楚的吧?” 宣仁帝看向邵浚。 邵浚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说。 二皇子明白了建安伯的意思,挣扎了下,看向邵浚说道,“你若是知道什么就出来吧,父皇定给你做主的。” 宋家和邵家,他当然选择邵家,也必须选择邵家。 “岳父大人!”二皇子看向建安伯。 建安伯长叹了一口气,歉意看了眼宋汶,道,“陛下,微臣也是刚才想了起来,那滴岩还真是很可疑……那晚滴岩突然自杀身亡,微臣等十分疑惑,所以就让人查探了一番,这才发现了他原与武宁侯府宋若桐姑娘的贴身丫头与偶私情,在陛下下旨让五殿下和萧侯爷负责赈灾的那日两人还见过面,微臣等是想应该也没有什么,宋家和邵家本是世代相交,这下人之间有结亲也很正常,所以就没有网深里想,不想——今日却得知滴岩竟如此胆大包天算计了萧夫人!” 这话一出,不仅是宋汶和宋昌翊父子惊了,陆霆和一众群臣也都十分惊讶。 三皇子眉头挑了下,也就是一副事不关己地样子站在那里。 五皇子目光微闪,眼底带了一抹笑意。 若不是在金銮殿上,宋汶肯定会气得跳起来,这会顾忌着宣仁帝才强行压住了自己的怒火,双目欲裂一般看向建安伯,“邵相珉你血口喷人!” 宋昌翊目光如利剑一般扫了一眼二皇子,邵浚和建安伯三人。 “宋兄,我也没说什么,只是叙述一个事实罢了,也没说侄女什么话啊?你不要激动,事情还没定论呢,大侄女知书达理我相信她是清白的。”建安伯对宋昌翊说道。 “邵相珉,你为了你的儿子,却就把我的女儿推出来!”宋汶简直要气死了,转身朝宣仁帝跪了下去,“陛下,小女这差不多一年来都在庄子上养病,前几日子才接了她回来,她一个小姑娘又足不出户的,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出来?” 宋汶狠狠地看了眼建安伯,“只怕是有人记恨着当初和我宋家退亲的事,含血喷人,故意栽赃!” “栽赃?”建安伯道,“宋兄,我伯府与萧夫人可没有什么仇,若说是她与浚儿退亲的事,那也是萧夫人她对不起浚儿!”毕竟当初要退亲可不是他们邵家,可不是他的儿子邵浚!“而且算起来,武宁侯府与萧夫人的仇更大吧,宋兄你心里只怕还记恨着她冒充令爱的事吧?而且,当日大侄女被火烧伤的时候,萧夫人可是也是在济元寺的……虽说那场大火也没有查出了什么来,是个意外,然,宋兄你说大侄女心里觉得那是个意外吗?” 这是要把这件事完全扯到宋暮槿与武宁侯府的恩怨上去了?宋汶气得牙齿咯咯地响,真想动手把建安伯和邵浚父子痛打一顿。 “伯府和萧夫人怎么会没有仇呢?”宋昌翊笑了一声,看向建安伯问道,“伯爷,萧夫人是萧殊的妻子,是五殿下的表弟妹,而伯府是二殿下的岳家?伯府要想对付萧夫人——这还需要其他别的理由吗?”躬身朝宣仁帝道,“陛下明鉴。” 这都要扯到皇子间的争斗上了!宣仁帝面色沉了下去,“拦路抢劫侯府夫人,夜袭侯府,挑唆利用难民,每一条都罪不可恕!陈爱卿,速速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至于邵浚,收押大理寺大牢!” ------题外话------ 一个月来两次大姨妈,连续来了两个月,我也是醉了,昨天跑去了医院检查,明明一个半小时能over的事,苦逼的小西嫩是从上午十点等到了下午五点半才完 嘤嘤嘤,好在没问题, 医生让下次去测激素,看看是不是那个出问题了 检查后遗症回来后那个腰酸背痛啊,所以今日只有这么多~(>_<)~做女人真不容易 第八十八章 跑了? 散了朝后,五皇子带了人去侯府。 宋暮槿一行人早就回来了,宣仁帝没有传召她,所以马大人早就派人客客气气送了他们回了侯府。 得知五皇子来了,又是刚过午后,宋暮槿吩咐了依兰到厨房准备些清淡可口的吃食,然后去了前院的正厅见了五皇子。 “五哥。”宋暮槿没有让人跟进去,让丫头们都等在了外面,笑着进了大厅,给五皇子行了一礼。 五皇子起身,还了一礼问道,“弟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大理寺那边的人有没有为难你?” “谢五哥关心,大理寺的马大人很照顾我,大家都很好没有为难我。”宋暮槿笑着坐到了五皇子对面的椅子上,“五哥是刚从宫里出来吧?出了午饭没?我刚吩咐下去让他们给五哥你准备些吃的。” 五皇子明显消瘦了不少,最近是太忙了。 “还没吃,早朝一散我就直接过来了。”五皇子把她当亲人,也就没有跟她客气,“那就麻烦弟妹了。” “五哥客气了,都是他们在准备我不过是说句话吩咐了罢了。”宋暮槿笑道。 五皇子把金銮殿上的情况跟宋暮槿说了。 “建安伯把宋若桐推出来了?”宋暮槿挑下了眉头问道。 对于建安伯把宋若桐推出来,她倒不觉得惊讶。 虽说宋家和邵家是世交,虽说因为邵浚的亲事,宋家一再地得罪邵家,因为二皇子的原因,两家也没有什么继续维持着世交的关系。 如今,建安伯府和邵浚遇上了事,事情又本就与宋若桐有关系,是以邵家把宋若桐推出来自保,实在正常。 只是,她料想的是邵家的人大约会挣扎奔波一两日,等没有办法了才会把宋若桐推出来的。 不想,他们今日直接就在皇上面前把宋若桐推出来了。 “嗯,建安伯说的。”五皇子点头说道,“邵浚倒是没有说什么,一直保持沉默。” “许是想给众人一个受害人的印象吧!”邵浚为何不说宋若桐,宋暮槿懒得去猜测,“这一次,邵家和宋家算是撕破了脸皮了。”宋暮槿微笑道。 如此,二皇子,七皇子,以及安王府陆霆几方之间的关系也会微妙了起来。 就是不知道宋若桐有没有留下三皇子的把柄了没!宋若桐也是个有心机的人,不过三皇子妃也不是个笨的,所以想来应该是没有的留下把柄给宋若桐的。 三皇子这么多年游手好闲的形象都已深入人心,没有人看破他的心思,他也没有露过什么马脚。 “这都是弟妹你的功劳。”五皇子一副与荣有焉的笑脸,不遗余力地夸道。 “侥幸而已!”宋暮槿微笑着说道,“五哥谬赞了,若不是五哥你和子砚两人在背后帮着我,只怕是那王五郎的命我都保不住。” “就是你的功劳!”五皇子摆手说道,“我和子砚两个忙着赈灾的事,只不过是派了些人配合你罢了,都是你的功劳与我们可没有多大的关系。” 五皇子向来疼萧殊这个弟弟,宋暮槿明白他是爱屋及乌,也是把自己当妹妹疼了,笑了笑,也就没有与他争辩,说道,“只希望大理寺那边能顺利。” “这个你放心,父皇发了话,大理寺卿又是父皇的人,会秉公处理的。”五皇子笑到,“那王五郎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了人保护他,还有大理寺也会保护他的安全的,而且今日事情已经闹到了父皇面前去了,邵浚他们也不敢轻易动手的。” 宋暮槿点了点头。 “对了,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刚在早朝,我跟父皇及其众位大臣说了,你会捐一千石米,这个——”五皇子有些歉意地看向她,“没有跟你商量,我就直接说了,我现在就带了人过来搬粮的,你尽管放心,差的我会想办法补上。”他刚才一心只想着给表弟妹树个好名声,所以当时就直接说了。 表弟妹说过自己缺粮可是来侯府搬,然,那么多他估计是侯府是没有那么多的,虽他知道弟妹买了些粮回来,不过具体多少他也不知道,所以他打算是从这里搬一些做做样子,然后让漕帮尽快从南方运一批过来就是了! “五哥言重了,我这买粮回来本就是想着可能有旱灾,以防万一买了些。”宋暮槿笑道,“五哥你不用担心,一千石我这里有呢,你等会只管带人直接搬走就是了!” 天灾*受苦的基本都是老百姓,她在乡下长大上辈子最后也是济元寺生活的,她很能明白没有钱没有权的无助和绝望,她知道有这么回事只是想尽自己所能罢了。 只管过来搬,弟妹她到底是买了多少回来啊!五皇子嘴角抽了抽,“我也不会让你真出这些的,回头我让人给你铸造些小金鱼和金裸子给你,算是我买了你的。” “五哥你还跟我见外吗?”宋暮槿笑道,“不过小金鱼和金裸子我喜欢,可不能说是给我买粮的。” 见她跟他不见外,五皇子从心里高兴,“好,照你说的办。” 弟妹不跟与自己客气,那是把他当自己人,当亲人,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回头你搬了粮食走了后,若是还不够你再跟我说,过几日漕帮还会给我送一批粮过来……”宋暮槿顿了下,“这样吧,我就不用他们送过来了,五哥你直接派人去接,就说是你采买的。” “嗯,就这么办。”五皇子一口应承了起来,没有跟她客气。 每天缺的就是粮,朝廷没有料到会有旱灾所以存粮不是很多。 “夫人,饭菜准备好了。”依兰在门外禀告说道。 “好,让人摆在偏厅吧。”宋暮槿扭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吩咐说道,“对了,给五哥带来的人也都上些吃的和绿豆汤。” 五皇子带来人在抱厦,蒋伯吩咐了人正陪着他们说话。 “是。”依兰应了一声。 “五哥你先去吃饭。”宋暮槿说道。 “好。”五皇子起身去了偏厅吃饭。 不足两刻钟,五皇子就吃完了回来了。 “走吧,我带五哥你去放粮的院子。”宋暮槿起身,说道。 五皇子没有异议,点头跟宋暮槿去了存粮的院子。 院子三间正房,四间厢房满满当当的放的都是粮食,还有正房旁边的两间耳房也放了。 五皇子看了一遍,回到了廊下看向宋暮槿说道,“弟妹你这准备好充分。”他也知道当初旱灾的话是她与萧殊说的,然后萧殊再跟他说的。 也知道她买了粮。 不想买了这么多! 五皇子府都没储备多少粮食啊! “我已经吩咐了徐阳,他等会会带人帮忙的。”宋暮槿说道。 “嗯,这些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人搬好的。”五皇子往屋里看了一眼,估算了下神情凝重对宋暮槿说道,“大约厢房了的应该就够了,你让人把正房和耳房的门都锁好了。”扭头看向徐阳,“你不用带人帮忙我,你们好好看着别让人看到你这里这么多的粮食就好。” 宋暮槿会意点头,财不外露的道理宋暮槿明白的,如今这个时候粮食金贵,五哥是想保护她。 “是五殿下。”徐阳抱拳应道。 “天热,弟妹回去吧。”五皇子也不用她陪,直接就让她回去。 “好。”宋暮槿知道他忙,自己在也帮不上,扭头吩咐了徐阳一番,告辞带了依兰几个走了。 五皇子这才吩咐了人去叫了自己带的人过来搬粮。 “五殿下走了?”妙心也没有午睡,等着宋暮槿。 “五哥还没走,”宋暮槿把五皇子跟她说的金銮殿上的情况与她说了一遍。 听说建安伯把宋若桐给捅了出来,妙心诧愕了一番,然后感慨道,“他们这是狗咬狗一嘴毛。” “可不是,希望他们撕得更厉害才好呢!”宋暮槿一笑,“姐姐回屋去睡会吧。” “你也睡会。”妙心嘱咐了她一句回厢房休息去了。 宋暮槿就在屋里的美人榻上眯了片刻,起来刚喝了两口茶,徐阳就过来了,“五殿下已经带着人搬了粮食走了。” “嗯。”宋暮槿吩咐道,“你让人盯着些宋若桐那边,看她会不会与三皇子妃来往。” “是。” …… 发生了这样的事,建安伯他也没有心思处理衙门那边的公务了,拜托了两个大理寺那边的朋友照顾邵浚,和散朝后见了珍妃的二皇子在外边吃午饭边商议了一番才回了府。 他回去的时候,建安伯夫人已经得了消息,正抹眼泪呢,见建安伯回来,就忙起身迎他,一边着急问道,“伯爷,浚儿他……” “夫人你别急,浚儿没事的。”建安伯打断了她的话。 “我怎么能不急呢!”建安伯夫人挥退了丫头和婆子,见他一身的汗水,吞下了嘴里的话,亲自伺候他换了衣服,然后说道,“伯爷,妾身怎么能不担心呢?这么热的天,牢房又是什么地方?浚儿他怎么受得了?” “我已经拜托了朋友照顾他了,所以夫人你不用太担心。”建安伯说道。 “宋暮槿她怎么能这么狠?”建安伯夫人咬牙切齿,“虽说她不是宋家的女儿,然,她到底也和浚儿曾经定过亲啊?她怎么就能如此狠心呢?这件事又不是浚儿指使的!还有……”建安伯夫人眼里都是恨意,“这都是宋若桐那死丫头惹出来的事!她小小年纪心思怎么这么歹毒呢?竟利用浚儿的人来对付宋暮槿!” 她真是恨透了她们两个。 一个比一个狠。 “夫人放心,她定跑不了的。”建安伯阴沉着脸说道。 “就该把把她千刀万剐了!”建安伯夫人恨声说道,“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以前可是个娴雅乖巧的小姑娘,不想如今她却变得如此狠辣了!自己要对付宋暮槿,她自己对付就是了,竟然还害浚儿!”真是蛇蝎心肠! “伯爷,真的不能把浚儿接回来吗?事情本就与浚儿无关的啊!”建安伯夫人不死心的再问了一句,“妾身真的不放心,这么热的天,若他禁不住怎么办啊?” “陛下发的话,谁敢放人?”若不是皇上发的话,那他还可以想办法把人接回来。建安伯摇头道。 “难道就只能让浚儿在里面吃苦吗?”建安伯夫人伤心地哭出了声来。 “不会太久的,你收拾些东西,还有也准备些药,等会我让人给浚儿送过去。”建安伯说道,“我去书房了。” 建安伯夫人知道他去和幕僚商量儿子的事,点头也站了起来,随了他去外院,建安伯是去外院书房,她是去邵浚的院子给他收拾东西。 …… 宋汶和宋昌翊父子两人是先和七皇子去了见了惠妃。 惠妃气得不行,“血口喷人!桐儿她怎么会那么蠢?”她不相信自己侄女会那样的事。 然事情已经这样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应对。 “不过是一个奴才和桐儿的大丫头相好而已,邵相珉他就想把事情推到桐儿身上,推到侯府身上不成?”惠妃婉柔的脸上挂了一抹冷笑。 “宋暮槿不过刚及笄罢了,估计这事是五皇兄在背后谋划的。”七皇子道,“我想,五皇兄的目的是……” “离间二殿下和七殿下你们两个的感情,让宋邵两家反目成仇!”宋昌翊接了他的话,“然,建安伯应该也不敢在陛下面前撒谎!” 七皇子看了宋昌翊一眼,点了点头。 “是的,在陛下面前,邵相珉不会信口开河,若说有半句谎言那就是欺君之罪!”宋汶点头说道,“所以,这件事十之*和桐儿脱不了干系。” 若是平时,不过是小辈之间的恩怨罢了,说起来也就要简单些,主要如今涉及到灾民,皇上又那么重视灾民,所以几个人都不敢轻视仔仔细细商议了一番才作罢。 宋汶宋昌翊,和七皇子告辞。 惠妃说,“桐儿这孩子从小就是乖巧,如今她已经够可怜了,你们放心,我等会就去跟皇后娘娘诉苦去。” 思嘉郡主一个月后可是要嫁去武宁侯府的,怎么着皇后娘娘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的。 武宁侯府的人也都听得了消息,宋老夫人气得不行,立即让人叫了胡氏过来问情况,又吩咐了人去等着宋汶和宋昌翊。 胡氏哪里知道宋若桐做过什么事?又是委屈又是担心女儿,在宋老夫人面前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母亲,桐儿是什么性子您还清楚吗?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而且她自回府后可是一直都乖巧地呆在府里,建安伯——他定是记恨着我们和他们退亲的事,所以想把脏水往桐儿身上泼呢。” 胡氏的话也有理,然和邵家为何退亲,那还不是她胡氏生的一个好女儿宋暮槿!宋老夫人是气得胸痛。 “母亲,您息怒。”胡氏忙给宋老夫人顺气。 宋老夫人吐了口气,刚要吩咐人去叫宋若桐过来,宋汶和宋昌翊就回来了。 “母亲。”宋汶见宋老夫人气得脸都白了,“让母亲您担心了。” “祖母。”宋昌翊也行礼。 “快起来,快起来。”宋老夫人抬手叫了两人起身,挥退了屋里的下人,问道,“外面都传得沸沸扬扬了,你们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 宋汶不敢欺瞒一五一十把当时金銮殿的情况都仔细跟她说了。 宋老夫人听了后沉默了会,然后砸了手边的茶盏,“孽障,那个孽障!” 胡氏吓了一跳。 宋老夫人大声吩咐道,“来人,去梧桐阁把三小姐请来!” 外面的丫头应了一声,忙去梧桐阁请人。 宋老夫人一脸怒容,宋汶和宋昌翊面色都不好,胡氏动了动嘴角,“母亲……” “闭嘴!”宋老夫人喝道。 胡氏面色一白,不敢开口。 屋外的蝉鸣让人更说心情烦躁。 “老夫人……”很快丫头满头汗水跑了回来,“老夫人,侯爷,三小姐不在梧桐阁,说是晌午就出门了。” 宋老夫人目光锐利看向胡氏,“桐儿她人不在府里?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她出门做什么?” “桐儿是辰时两刻的时候出去的,她说想去绸缎铺子和银楼看看,儿媳想着她出事后除了去庄子她就没有出过门,所以就让她出去了。”胡氏忙回道。 辰时两刻?宋汶立即扭头吩咐说道,“来人,速去把小姐找回来!” 宋昌翊看了眼胡氏。 宋若桐这是跑了? ------题外话------ 宝贝儿们,欢乐长假快乐~ 第八十九章 对策 “父亲,我也带人去找。”宋昌翊抬头看向宋汶说道,“我真担心桐儿她真是受人挑唆的……” 宋若桐她自己的意思,那事情就稍微简单了些,是她个人想要报复宋暮槿,若是别人挑唆的,那他们侯府也断不能这样白白任人欺负!所以他们刚才在宫里的时候和惠妃娘娘就已经说好了的,这事情必须好好查清楚,因此他们出了宫就已经吩咐人已经先一步去查了。 不想宋若桐竟跑了,看来这事就如他们所猜测的,还真是有人在后面拾掇宋若桐啊。 怎么样也得把宋若桐给找回来才是。 “嗯,去吧找到了你妹妹立即把人带回来。”宋汶朝宋昌翊点下头。 宋昌翊行了礼就转身出了屋。 “母亲,侯爷,我现在这就亲自去盘查桐儿身边的丫头和婆子。”胡氏忙给两人行礼说道。 身边的丫头和婆子应该知道些蛛丝马迹。 宋老夫人沉着脸没有说话。 宋汶朝她微点了下头。 胡氏急忙离开了。 “母亲……”宋汶垂眸,“让母亲您担心了,是儿子没有教导好桐儿。” “桐儿她行事向来有分寸,这次……”宋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摆手,“好了,桐儿行事与你并无多大的关系。”女儿向来都是当母亲的教导的,这纵有错也是胡氏没有教好,儿子要打理外面的事,要处理朝堂上的公务,女儿的教导他纵有心也没有那个力来教!“先找到了她人回来再说,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娘和七殿下是怎么说的?”宋老夫人又问道。 宋汶忙把刚在宫里和惠妃七皇子商议跟她说了。 说完了后,母子两人说了一好会话。 末了宋老夫人含怒道,“那个孽障,她怎么如此鲁莽!”竟然给府里和娘娘,七殿下带来如此大的麻烦! 宋汶面色也不好看。 “倒没有想到宋暮槿那丫头如今风头很盛了。”宋老夫人面色不虞,“还捐那么多的粮!她倒是有银子了!” “五殿下和萧侯爷当然会给她做面子了。”宋汶凉凉地说了一句。 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见识? 什么捐米粮,还把让告去大理寺,这些定都是五皇子和萧殊在背后教她的! “开了这么一个头,这大家肯定都必须捐!”宋老夫人看向宋汶说道,“你回头准备一下。” “是。”宋汶应道,“我是打算捐些银子,府里存粮不是很多。”他们得先顾自己的肚子,银子倒是可以捐。 “这京城里哪户人家会存很多粮食的,大家都余粮不多,不过聚少成多,多少表达一下心意。”宋老夫人说道,“现在银子没有粮食金贵。” “好,我会安排好的。”宋汶点头应了,想着这事是五皇子,宋暮槿他们开的头,他心里如就有把火在烧。 虽太阳是快要落山了,然这会还是很热,宋老夫人年纪大了,屋里不能放冰,所以平时都是丫头和婆子给她打扇。 刚人都屏退了下去,这会宋老夫人额头上出了一层汗水,宋汶也是热得一身汗。 宋老夫人叫了丫头进来,又对宋汶说道,“你在我这里洗洗,等会估计他们就回来了。” 宋汶点头随了丫头婆子去梳洗。 梳洗了一番,身上的汗去了清爽了不少,宋老夫人与他喝了杯茶太阳也落山了,胡氏返了回来。 贴身的丫头细雨和细云又跟了宋若桐出门去了,其余的丫头和婆子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回来后宋若桐今日是第一次出门,其余时间都没有出门,唯有三皇子妃派人送过几次东西。 “对了,我还问过了庄子上伺候桐儿的丫头和婆子,桐儿在庄子上的时候和三皇子妃打过几次交道,还有……”胡氏蹙了下眉头,“皇上下旨让五皇子和萧殊赈灾的那日,三皇子妃也派人过来过,这——” 胡氏面色凝重看向宋汶和宋老夫人两人,“母亲,侯爷,会不会是三皇子妃暗中挑唆的桐儿?” 宋汶拧眉。 三皇子妃!三皇子竟也是野心不小! 宋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上,“十之*跟她脱不了关系!竟利用和挑唆桐儿一个毁了容的小姑娘!” “真是太没良心了,桐儿这孩子已经这么可怜了,他们竟然如此狠毒,还利用她!”胡氏忿恨道,“我想着桐儿喜欢,又因为她心里难受,所以也就一直都没有多想,还想着桐儿有个朋友来往也不错,不想他们原是有目的接近桐儿的,桐儿都已经这样了,他们都不放过!” 加上三皇子不学术无,游手好闲惯了,所以她也没有多加防备。 不想,就因如此,被他们利用了女儿。 胡氏恨得牙痒痒。 宋老夫人道,“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桐儿找回来,让她把事情都说出来了!” 胡氏点了点头,“也不知道那孩子去哪了?” 说着,宋昌翊急匆匆进了屋,满头的汗水。 胡氏往他后面看去,一边问道,“翊儿,桐儿她人呢?” “没有找到桐儿。”宋昌翊看向了宋老夫人和宋汶说道,“我们只知道了车夫。” “什么?没有找到桐儿?那她人去哪了?翊儿,你仔细找了没?”胡氏眼前发黑,忙伸手扶住了桌子才稳住了身子。 宋老夫人和宋汶面色更加的严肃和阴沉了。 “没找到人?”宋汶语气很沉。 “是。”宋昌翊点头回道。 胡氏看向宋昌翊急切问道,“翊儿,你仔细找了没?对了,有人去胡家找了没?还有三皇子府。” 胡氏对宋汶和宋老夫人说道,“不定桐儿去找三皇子妃了呢?” “胡家,还有林家我都让人去打听了,桐儿没有去,还有,我也让人去三皇子府打探过了,桐儿没有过去。”宋昌翊找人的时候,想到三皇子妃和宋若桐的交往,于是多了个心派了人去三皇子府打听。 “她是怎么丢下车夫走的?”宋老夫人问道。 “桐儿在银楼和绸缎庄,成衣店逛了,吃中饭的时候,让车夫在门口等着,她人带了细雨和细云从后门走的。”宋昌翊说道,“她在成衣店买了衣服,想来是换了衣服走的。” “这死丫头!”宋汶怒骂了一句,“她这是想去哪?”她一跑了之,抛下这么烂摊子给他们来收拾? “我吩咐了人去亲朋好友家里寻人,还有让人去了沿路去了城门和庄子上,以及她以前关系好的姐妹家里和城里的各客栈去寻人。”宋昌翊说道,“应该很快能找到人的。” 话虽如此,然宋昌翊心里却没有那么有信心,宋若桐看来是见宋暮槿去了大理寺告状,心里害怕跑的,她有心,如今又是到处都是难民,只怕还真是难找到宋若桐的人。 “这傻丫头,她一个姑娘家带着两个丫头,三个都是手无寸铁的小姑娘,她们能去哪?现在这到处都是灾民,若是被有心怀歹心的人瞄上了可怎么办?”胡氏急得声音都哽咽了,又看向宋老夫人和宋汶说道,“母亲,侯爷,我们必须快点把人找回来才是。” 宋老夫人闻言脸色就更黑沉了,看向宋汶和宋昌翊说道,“必须尽快找到她!”这丫头太不像话了。 竟然跑了?捅下这么个篓子她就跑了? 胡氏担心得直抹泪。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然屋里的气氛太压抑了,丫头战战兢兢的都不敢问什么时候吃饭,饭摆在哪里。 宋昌翊瞄了一眼,道,“祖母,父亲,母亲先吃饭吧,不定等会就有桐儿的消息了。” 宋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道,“吃饭。”挥手叫了丫头进来吩咐摆饭。 可几个人都没什么胃口,吃了几筷子就放下了筷子。 宋二老爷和宋二夫人一家知道了消息,吃了晚饭也匆匆带了一双儿女过来了。 自从宋若桐回来后宋二夫人就担心她会搅合自己女儿和陆霆的亲事,所以听得宋若桐做了错事跑了她心里很高兴,不过同时也担心会连累宋若樱的名声,不由得焦急地问了问情况。 一家子说了会话,那寻人的人也送了消息回来。 亲朋好友和城里的各客栈都没有宋若桐的消息。 如今,就看是庄子那边的人了。 宋昌翊说道,“看来桐儿估计不会去庄子上的。”她定是一心要藏起来。 那怎么能找到? “桐儿她能去哪儿?”胡氏哭了起来。 “母亲,侯爷,那这得派人继续偷偷地寻人啊。”宋二夫人说道,“对了,派人去往边关的路上寻了没?桐儿的两个舅舅和表哥都在那,说不定她是往边关去了呢?” 胡氏眼睛一亮,“是啊,桐儿可能去找她两位舅舅了。”虽说女儿做了对不起侄女的事,然她到底是胡家的外甥女,女儿真去了边关,那他们还能不管她? 宋二夫人道,“可千万早点寻到了人才好,她一个姑娘在外面总归是不好的。”而且若是么有寻到人,那到时候那案子还不得侯府来背? 宋昌翊蹙眉,“去边关是一路往西,这一路过去的灾情是会越来越严重,桐儿若是往边关走……我想她应该不会往那边走的。” 灾民流寇,她们往西走那是不要命了啊。 “这一路过去肯定都是流民,桐儿她们三个……”胡氏面色煞白,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扭头看向宋汶,“侯爷,您,快派人去救桐儿。” “她应该不会往那走的!”宋老夫人说道。 “我这就让人沿路去寻。”宋昌翊立即走到了门口,吩咐了人往西去寻人。 “母亲,侯爷,是不是该暗地里找人?这大张旗鼓的,不到明日大家都要知道我们侯府的姑娘不见了。”宋二夫人皱着眉头说道。 胡氏抬头瞪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把话吞了下去。 她说的话也对,这大张旗鼓的,实在是对女儿的名声不好。 宋老夫人也应该暗地里寻人才好,于是对宋昌翊和宋汶说道,“等会就放话说人找到了,然后派人暗地里寻人吧。” 宋汶想了下,点头。 宋昌翊稍思索了下,没有说话。 “好了,都回去吧。”宋老夫人满脸疲倦地打发了众人。 …… “宋若桐不见了?”宋暮槿惊讶地看向徐阳。 “看来她是做贼心虚躲起来了!”妙心说道。 “是的,现在武宁侯府四下在寻人。”徐阳回道,“我们的人也寻了寻,并没找到她的人。” 他们是下午才去盯宋若桐的,那个时候她的人不在侯府已经跑了。 宋暮槿思索了片刻,吩咐说道,“你让人盯着侯府那边,至于三皇子府那边让人盯紧了。” 事情既与三皇子妃有关,那宋若桐最有可能是去找三皇子妃! “是。” “对了,让魏临他们去找找。”宋暮槿又吩咐说道。 他们以前是混江湖的,三教九流的人认识得多,也有他们寻人的法子。 “我也可以让认识的江湖朋友打听打听。”妙心说道。 …… 翌日下午,宋若桐还是没有一点消息,没去庄子那边,更是没有边关的放下,通往其余的几个方向也都让人去寻了,都不见人。 似宋若桐就那么凭空消失了一般。 宋汶夫妇,宋昌翊都在宋老夫人那。 几个人的脸上都很不好。 宋昌翊抬眸看向宋老夫人和宋汶,“祖母,父亲,我们就公开找吧!” “翊儿。”胡氏一脸生气地望向他。 “我们就大大方方地找人,还可以请衙门的人帮忙找,这样能更快找到人。”宋昌翊说道,“若是没有寻到人,那我们就说是建安伯府的人冤枉她,逼她的。” 宋若桐是故意躲起来的,除非她自己回来,不然他们短期内是找不到人的。 然,难道这案子要侯府来负责不成? 找不到宋若桐的人,那他们可以在上面大做文章。 宋老夫人和宋汶想了下,明白了他的意思,惊愕看向宋昌翊。 胡氏骇然看向宋昌翊,“翊儿,桐儿是的妹妹,亲妹妹,不能这么对她!” “祸端是桐儿自己闯下的,又这么不知分寸地跑了,难道还让侯府来背负这案子不成?”宋老夫人说道,“让衙门的人帮忙,挨家挨户去寻人!” “陛下这么重视这案子……翊儿就这么办吧。”宋汶严肃说道,“三天,最多是三天,这案子牵涉到我们侯府和伯府,大理寺会仔细彻查,但最多也不会再超过三天了!若事三天后还寻不到她的人……” 若是三天找不到桐儿呢?那他们会怎么做?会说是邵家逼死了桐儿吗?那女儿以后回来了怎么办?胡氏越想越是胆战心惊,颤抖着唇看向宋汶,“侯爷,若是三天找不到桐儿呢?” 难道要说女儿死了吗? “那就说她死了!”宋汶握了下拳头,痛声说道,“就说是邵家冤枉她,她以死明志了!” “侯爷!”胡氏哭声尖锐,“桐儿是您的亲生女儿啊,那以后找到了人,她要怎么回来,以什么身份活下去?” 这女儿是他从小娇宠着长大的,他也不忍心啊,然为了侯府,为了娘娘和七殿下,只能这么做了!宋汶叹道,“以她的情况,找到了人送去庄子上养着就是了。” “不,不能这样。”胡氏痛哭了起来,拉着宋汶的手声嘶力竭道,“侯爷,不能这样对桐儿,不能这样……桐儿她肯定是蒙人欺骗,有人指使她的,她是冤枉的。” 宋昌翊眼底闪过讥讽。 又不是第一次抛弃女儿了,还这么痛哭流涕的给谁看? “你不要这么激动,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桐儿好,为了她着想。”宋汶伸手扶住了她肩,说道。 “这样是为了桐儿好吗?”胡氏怒问道,“若是这三天找不回来,那桐儿以后就是有家不能回,就是宋若桐这个名字她都不能再用了!” 这样就是了为女儿好? 女儿肯定是害怕,害怕为了侯府为了惠妃和七皇子他们会牺牲她,所以她才会躲起来了的。 宋汶说道,“这案子陛下定不会轻饶的,若找不到她那我们只有这么做了,你想想旭儿!” 儿子!胡氏哭声一顿,然后捂住了唇痛彻心扉哭了起来,“桐儿……” 宋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 “你去安排吧。”宋汶看向宋昌翊说道。 “是。” 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这三日胡氏的心就如是油锅里煎一般。 请了衙门的人在京城挨家挨户地寻了一遍,城外,宋家也派了不少人去寻。 然还是不见宋若桐的踪迹。 第四日一早,衙门的人在城外十里的悬崖下发现了三具尸体,有遗书,三人身上有贴身带的东西。 只是——三人已经被野兽啃得脸上腿上的肉都不见了,又是死了好几天,腐烂得臭气熏天。 尸体一抬回来,宋汶和胡氏,还有宋昌翊就去了衙门。 一见那些贴身的东西,胡氏痛哭了一声晕了过去。 ------题外话------ (*o*)宋若桐‘死’哒!被家人放弃了 第九十章 你们走错地方了! 虽是面目已经认不出来了,然身形,身上带着的首饰,以及宋若桐身上那从不离身的带桐字的玉佩,还有宋若桐腕间隐约可见的胭脂痣,这都表明了她们三人的身份。 还有一封遗书。 来不及看那遗书,胡氏就难过得晕了过去。 宋昌翊和宋汶也都过来认尸了。 见胡氏往地上倒,宋汶忙伸手扶住了她,把她交给了跟着丹砂和朱砂两人,认了尸体办好了相关的手续,然后让下人把尸体抬到了马车上带了回去。 “桐儿,桐儿。”胡氏到侯府的时候已经哭得声音都哑了,趴丹砂的身上看着三具尸体摇头道,“不,这不是桐儿,这一定不会是桐儿。” “你别哭了,你这么伤心,桐儿怎么走得安心?你就让她安心走吧!”宋汶扶住了她的肩说道,“我们还有旭儿。” “侯爷,这不是桐儿,这肯定不会是桐儿。”胡氏拉着宋汶的手臂抬头看向他说道,“你仔细看看,这哪会是桐儿?这衣服都不是她的。” 宋汶道,“夫人你清醒一点,若是桐儿还活着,怎么会找不到她的人?这几日来,这京城和京郊都已经翻了个遍!女儿遇害了,我也伤心……” “她和细雨细云两个怎么会掉到了崖下?是谁害的她?”胡氏尖锐哭着问道。 “是桐儿……是桐儿她自己……”宋汶朝屋里扫了一眼,见屋里的人都是心腹,就哽咽着声音说道,“桐儿说她是冤枉的,不想连累我们,不想连累侯府,她这是以死明志啊。” “桐儿……她怎么会?”胡氏痛哭道,“我就知道桐儿肯定是冤枉的!邵相珉,是他!都是他!”胡氏神情崩溃,“是他,是邵家害死我的桐儿,我要跟他们拼了,他们赔我的桐儿。” 说着就要往外奔,想去找邵家人拼命。 “夫人!”宋汶忙伸手搂住了她,“你冷静一点,别冲动,你这么上门去就能为桐儿讨公道了?还是能为桐儿报仇了?” “可我不能让桐儿就这么白白死了。”胡氏哭着吼道。 “你冷静一点,你若再出个什么事,旭儿怎么办?”宋汶道,“有我呢,我定不会让桐儿这么冤屈而死的。” 外面的乳娘拉着的宋昌旭哭声震天。 胡氏愣了下,反手攥着宋汶胸前的衣襟道,泪眼婆娑道,“侯爷您一定要帮桐儿报出,一定要帮我们的女儿报仇,桐儿不能就这么含冤而死,都是邵家的人害的她,您一定要给我们的桐儿报仇!” “我定会给女儿报仇的。”宋汶重重地点头。 胡氏扭头看着尸体,心就如在火里滚一般,捂着嘴,“我的桐儿啊……”她还以为桐儿会回来的! 就算是女儿隐姓埋名养在庄子上也好啊。 活着总比死的好。 宋若桐是晚辈,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了,宋老夫人就没有过来看了,她也伤心,只吩咐了人过来,说让寻个好地好好安葬了她,这未出嫁的姑娘家是没有资格进祖坟的。 胡氏痛哭了一通后,又晕了过去。 宋汶吩咐了婆子抬了她回主院,又吩咐了丹砂几个好好照顾她。 吩咐了管家好好安葬孙女,还让他支了银子去相国寺给她做场法师,然后叫了宋昌翊去了外书房。 “这件事没有其他的人知道吧?”宋汶道,“不能透出半个字出去,暗地里让几个可靠的人继续寻你妹妹,一找到了人立即把她送去四平镇,然后让人看好了她!至于那两个丫头直接处理了。” 是要把宋若桐拘禁在四平镇的祖宅里。 “是,父亲。”宋昌翊应道,“父亲您放心,这件事是儿子亲自带长岫和小六两个人安排的,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出去的。” “嗯。”宋汶颔首,“状子都写好了?” “写好了。”宋昌翊回道。 “好,你把东西都不准备好了,明日早朝就直接告建安伯府邵家,告他们冤枉无辜的人,逼死了桐儿!”宋汶眼眸黑沉。 “是,父亲。”宋昌翊点头应道。 “你母亲那,你也不能表透露半个字。”宋汶嘱咐宋昌翊说道。 “父亲放心,儿子省得的。”宋昌翊微颔首,眼底带了一抹笑意。 胡氏不知道他们会安排了这么一出,让宋若桐主仆三人直接死了。 胡氏承受这丧女之痛这样的好事,自己怎么会跟她透露让她知道那尸体是假的,只是父亲的意思,是自己一手安排的,以此对付邵家的办法呢? 为了不让人看出来,他们还特意把让狼狗把那尸体的脸给咬了。 若胡氏知道了真相,怎么可能会如此痛不欲生?那外人只怕也会怀疑了! 而且,自己是巴不得她至此痛哭下去一蹶不振才好呢! 怎么可能会让胡氏知道事情的真相? 至于宋若桐——已经‘死’了。 所以,她也再也不能用宋若桐这个身份活下去了,以后就在祖宅那边等死吧。 想想,他都觉得高兴。 “好了,你下去准备吧。”宋汶挥手,“谨慎些,这件事不能出半点差错。” 若出让人看出了什么破绽来,那他们就白忙乎一场了。而且——拿了尸体说宋若桐死了,还要以此去告御状对付邵家,这简直就是瞒天过海,欺君啊!这绝不能出半点差错,他们这一步没有回头路可走。 所以,绝对不能出差错! 宋若桐只能死! “是。”宋昌翊应了一声,犹豫了下看向宋汶说道,“若是寻到了桐儿,有人知道她的身份,而她不听话……父亲?” 宋若桐的人还活着,不定就是被人藏了起来,送她去祖宅,以后就是暗无天日的日子,她会乖乖听话? 他这个妹妹从来都不是傻的。 “若是有人知道她活着的事,那就直接杀了!至于桐儿不听话……”宋汶抬眸看了眼宋昌翊,“若她自己不听话反抗,翊儿你看着办就是了!” 自己是恨着父亲,胡氏和胡氏生的女儿,然宋若桐可是父亲从小娇宠长大的宝贝女儿,也不过如此嘛,宋昌翊心里讥笑了一句,道,“我知道了。” 不知道胡氏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她会如何?不管胡氏是什么样的反应,宋昌翊肯定都将非常精彩! 一个宋若桐——其实还不够,再加上一个宋昌旭那就更好了。 总有一天,他会给母亲报仇,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 在牢里的邵浚也听到了消息,震惊之余还有不可置信,同时心里五味杂陈——到底,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年幼时的嬉笑欢乐都记忆犹新。 不过,他也没后觉得后悔。 是宋若桐先不仁在先的。 建安伯府的人知道宋若桐死了,建安伯夫人震惊后,就呵呵笑了,“那心如蛇蝎的丫头,该死!” 小小年纪敢如此算计,就该死! 建安伯负手在屋里渡了两圈,道,“这宋若桐死了,那宋汶肯定会借题发挥!这案子只怕就会有些棘手了……” 建安伯夫人不以为意,“哼,难道她死了就能脱罪不成?不定她就是畏罪自杀。” “听说她还留下了遗书,就是不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建安伯坐回了椅子,“我让人去打听了,然除了宋汶和宋昌翊父子,看过遗书的人就只有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和大理寺卿,他们两个是陛下的人,嘴都很紧。” 而胡氏伤心崩溃之下骂的话不足为信! “她能留下什么话?定是觉得对不住父母了,捅出了这么大篓子,连累了侯府所以害怕只以死谢罪了!”建安伯夫人愤慨说道,“浚儿还在牢里呢!若不是那丫头,浚儿怎么会被关在牢里!也不知道浚儿这几日过得好不好?什么时候能回家来!” 儿子被关在牢里,她这几日是牵肠挂肚的非常担心! 建安伯却觉得很是不安心,皱着眉头说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那丫头当初被火烧了毁了容都没有自杀的……” 说着抬头看向建安伯夫人。 所以,宋若桐的死很有问题! 不是自杀的?难道是他杀的?伯爷的意思是侯府的人做的?建安伯夫人一颤,不可置信地看向建安伯,“虎毒不食子,应该不会吧?” 建安伯嗤笑了一声,“为了侯府,牺牲一个女儿算什么?”而且还是个毁了容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女儿!想着,建安伯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去趟二皇子府,你放心浚儿会平安回来的。” 建安伯夫人点头,起身送了他到了院子门口。 转身回屋的时候,也不放心去了自己供奉菩萨的屋里上了几柱香,希望菩萨保佑儿子能早日回家。 二皇子也因为宋若桐的死刚和幕僚商议了一番,这幕僚刚退下去,建安伯就来了。 二皇子忙让人请了他进来。 请了建安伯落座,等丫头上了茶二皇子挥退了众人,对建安伯说道,“岳父也是为了宋若桐的死过来的吧。” “是啊。”建安伯点头,“听说那丫头还留下了遗书,不知殿下可打听出来了那上面写的是什么没?” 二皇子摇头,“还没。” 宋汶和宋昌翊当然不会说,其余两个见过的人是父皇的人,若平时可能他可能还能打听个只言片语,然现在这个时候,他们肯定非常谨慎,很难打听出来。 建安伯面色凝重道,“我怀疑这里头有人做手脚。” 二皇子沉思了片刻,“我这就派了人去发现尸体的地方查探。” …… “宋若桐自杀?”宋暮槿一点都不相信。 宋若桐那样的人会自尽? 而且还带着两个贴身丫头,她宋若桐不想活了,那两个丫头也不想活了不成?她们两个丫头难道还拉不住一个宋若桐? 而且,以宋若桐的性子,就算是她要死了她肯定也会拉个垫背的,绝不会这么了无声息地自尽了。 “北北你觉得这她不是自尽的?”妙心问道。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可能自尽!”宋暮槿说道,“或宋若桐根本就没死……这不过是障眼法。” 宋暮槿眯了眯眼睛,笑着说道,“你们想想看,怎么会过了几日才有人发现尸体?而且,这尸体还刚巧就被野兽把脸给咬烂了!” 不就是不让人看出三人的脸吗? “是挺可疑的。”妙心点头道。 “魏临你那边没有什么消息吗?”宋暮槿看向魏临问道。 灾民多,宋暮槿担心素斋楼那边,所以从庄子上回来后她就派了石无忧和赵焜过去素斋楼,只留了魏临在身边。 “还没有消息传来。”魏临摇头。 妙心也摇头看向宋暮槿说道,“我的朋友也没有人传过来。” “继续查,宋若桐肯定没死!”宋暮槿说道。 …… 翌日早朝,宋汶宋昌翊父子以冤枉好人,逼死宋若桐,直接在金銮殿上状告邵家人。 当着宣仁帝,文武百官宋汶哭得泪水纵横,直呼女儿已经毁了容很可怜,邵家人还如此狠毒连她那么一个姑娘家都不放过,竟把她给逼死了。 大理寺卿把遗书呈了上去。 宋昌翊呈上了以前宋若桐的手札,一对比笔迹一模一样。 大理寺那边也查到了三皇子妃的头上,三皇子即刻撒滚撒泼一副无赖样说自己的妻子见宋若桐孤零零在庄子上,两个庄子又是相邻,算起来宋若桐又事表妹,这嫂子关心一下妹妹怎么就是不行了? 宣仁帝被这个游手好闲的儿子气得不轻,喝道,“你胡嚷嚷什么?若没事,大理寺调查清楚后,自是不会冤枉你媳妇!” 三皇子一副害怕宣仁帝的模样,忙就老实站好了。 “到时候微臣有些话要问可能要请三殿下和三皇子妃到大理寺一趟,还请三殿下见谅。”大理寺卿朝三皇子说道。 三皇子还要哼哼,不过看了眼宣仁帝,就只是抬头义正言辞说了一句,“我们心的在坐得端,大人什么时候要问差人过去说一声,我们定会配合你的。” “多谢三殿下。”大理寺卿谢道。 建安伯血气翻涌。 他虽是有心里准备,然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 宋若桐以死明志,还留下了遗书,那对建安伯府里就大大的不利了。 大理寺卿得了宣仁帝的命,散了朝后就开始审案。 三皇子妃被传到了大理寺问了话,两人之间又没有留下什么书信之类的,三皇子妃的丫头也被问了话。 三皇子妃和宋若桐两人说的话,都没有任何疑虑的地方。 加上了宋若桐的自尽,几乎是一边倒。 宋暮槿听得事情的进展,“胡氏伤心欲绝,宋汶在金銮殿上也是痛哭流涕一副痛失爱女的模样……” 宋暮槿摇了下头,没有再说。 “许真是死了。”妙心看向她说道,“这都告御状了,这宋若桐若没死,那他们不是犯了欺君之罪吗?” 又不是第一次!宋暮槿笑了下,“可能吧。” 两人说了会,吃了午饭各自回屋睡午觉。 不想,下午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徐阳和魏临过来了,终于查探到了宋若桐的消息。 “不会吧,真活着?”妙心诧愕看向魏临。 “是。”魏临说道,“她人在长欢阁。”怕宋暮槿和妙心不明白长欢阁是什么地方,魏临又解释了一句,“长欢阁是青楼。” 堂堂侯府千金藏在青楼,真不怕丢了武宁侯府的脸!难怪宋汶和宋昌翊等人把京城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她的人呢!谁能想到她会躲在青楼里?宋暮槿一笑问道,“那长欢阁是谁开的?” 徐阳说道,“是黄家开的。” 黄家是有名的商户,很多的酒楼,青楼楚馆都是他们家开的。 宋暮槿微笑着考虑了片刻,吩咐徐阳和魏临说道,“准备一下,我们晚上去长欢阁见一见宋若桐!” “夫人……”徐阳愕然看向宋暮槿,“这……” “没事。”宋暮槿道,“我会男扮女装不会让人认出我的。”说着扭头看向妙心。 “我也去。”妙心不等她开口,就道,“我不放心你,我跟着你才安心。” “好吧。”宋暮槿点头,又吩咐了徐阳一句,“你让人去查查三皇子与那黄家有什么关系没。” 两个人都已经打定了主意了,徐阳欲哭无泪,只好和魏临急忙下去准备。 虽是旱灾,然晚上的青楼依旧是灯火辉煌,酒迷金醉。 宋若桐住在一幢独立僻静的小院子,外面是热热闹闹的,这里却是安安静静的,宋若桐见得推门进来的几人,目光落在最前头宋暮槿的脸上,诧愕地瞪大了眼睛,“你……” 虽她穿着男装,脸上和脖子上肤色也用脂粉抹黄了些,然宋若桐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中间带头的人是宋暮槿! 她怎么来的?她来这里做什么?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是找自己来报仇的吗?宋若桐飞速地想了一番,很快镇定了下来,垂眸压了压声音,说道,“几位客官,你们走错地方了。” 说完,目光示意了身边的丫头,吩咐说道,“小翠,请他们走。” “各位公子,请回吧。”小翠躬身,站在几人的面前,伸出手。 会武功的!米兰和佩兰两个出手没两招就把她制服了! 宋暮槿笑着往里走两步,笑盈盈地看向宋若桐,“宋若桐,若宋老夫人,侯爷和夫人,世子知道你藏在青楼,会有什么反应?” “这位公子,奴家不明白你说什么?”宋若桐握了握拳,愤怒看向宋暮槿,“你们想做什么?快放了小翠给我出去!” ------题外话------ (*o*)宋家又放弃一个女儿! 第九十一章 不寒而栗 还装不认识自己?刚她明明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宋暮槿笑道,“宋若桐,你心里应该明白我今日来这里,那就是有十成的把握知道你是宋若桐,你以为装不认识我,我就会走了?” “我不是说的什么宋若桐,你走吧!”宋若桐警告地看向宋暮槿,“你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 她当长欢阁是什么地方?她宋暮槿是随意撒泼的地方吗?当这里会把她一个什么文昌侯夫人当一回事?她男扮女装过来,被人收拾了就收拾,便是她表明了身份,那也是活该被打,谁让她一个侯府夫人女扮男装来逛青楼的? 宋若桐目光扫了一眼宋暮槿身后妙心几个,目光在妙心的脸上顿了顿,认出了她来,然后看向米兰和佩兰,“两位小哥还请放开小翠。” 米兰和佩兰没有理会她。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我长欢阁?快放开我,你们要寻欢作乐就去前头,这位姑娘是我家妈妈的贵客!”小翠满脸怒意大声说道。 她心里骇然。 长欢阁前头有那么多的客人在,守卫和丫头婆子不少,还有守卫,人来人往的他们是怎么摸过来的? 若这宋姑娘出了什么事,只怕她也受罚。 “来……” 小翠放开嗓子就要喊,刚开了口米兰抬手直接就敲在了她的后脑勺把她给劈晕了。 宋若桐怒目看向宋暮槿,“你想做什么?” 宋暮槿笑颜如花,声音轻柔,“宋若桐你也不用怕,我不会杀你的。”至少,就这么让她死了。 这里偏僻,自己若是喊,那宋暮槿定会自己杀了自己吧!而且自己喊了别人也不一定就能听得到!宋若桐手心全都是汗,好在脸上覆着面纱别人看不到她的脸色。 宋若桐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着平稳的声音说道,“我跟你说了,我不是什么宋若桐,我不知道你说的都是什么意思,你们快走吧,不然我真的喊了!” “宋三姑娘,你倒是喊,我们不会怕的。”妙心笑着走到了宋暮槿的身边,看向宋若桐说道。 宋暮槿轻笑了一声,挑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嗯,你就喊吧,不过我可是提醒你,你可得想好了解释了,这外面的应该有不少客人认识武宁侯府的宋三姑娘的,他们一定听到你的求救声肯定会过来英雄救美的!” 青楼里都是男客,这突然有女子高喊救命,肯定不少人很乐意英雄救美的。 宋若桐双目圆睁怒视着宋暮槿。 妙心挑个宋暮槿旁边的凳子坐下了,环顾了一眼,道,“宋三姑娘,你看来这这里过得不错嘛。” 摆设说不上奢华,却也精巧雅致。 屋里放了冰盆,不是很热,桌上摆着瓜果和点心,还有茶,她刚才就是在喝茶吃瓜果点心。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宋若桐没有理会妙心,目光依旧是看看这宋暮槿。不过是一个粗鄙的武林女子,竟是谢琅的女儿! 思嘉郡主的同父异母的姐姐。 还把谢家搅了个天翻地覆。 思嘉郡主将是自己的大嫂,加上她与宋暮槿好,自己当然不会喜欢她。 这般闲情逸致的……宋暮槿抬眸扫了一眼,看向宋若桐说道,“宋若桐,看来你还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死了啊。” 若是知道自己死了,她这会哪能有如此心情喝茶? 宋若桐眼眸一缩,收回了目光,“真是不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话虽是如此,她心里却是惊涛骇浪来。 自己‘死’了?怎么可能,自己不是好端端在这里吗?怎么可能死了!绝对不可能,心里如此想,交握放在腿上的双手却颤抖了起来。 “北北,她这不相信你的话呢?”妙心笑着看向宋暮槿说道,“你说我们要不要带她出去外面看看?让她亲自听听,还是带她去武宁侯府亲眼看看灵堂?” 虽说这未出嫁的姑娘的丧事不能大办,也不能入祖坟,然侯府也给她设了几天的灵堂。 宋暮槿微笑。 不想,宋若桐还真是如自己所料想的,她没有死,在这长欢阁活得好好的。 那三具尸体就是宋汶他们的意思了。 宋若桐是不想失去侯府千金这个身份的!所以,她藏了起来,藏在这旁人绝对想不到的长欢阁。 妙心看向宋若桐说道,“宋三姑娘,你说不认识我们,那你把面纱取了让我们看看啊?若是我们真找错了人,我们立马就走。” 宋暮槿笑着说道,“让她回武宁侯府亲眼看看,这个主意很不错……” “宋暮槿,你敢!”宋若桐双手紧握,尖声打断了宋暮槿的话。 宋暮槿道,“怎么,现在认识我了?” “你们不要逼人太甚。”宋若桐愤慨看向宋暮槿,“宋暮槿,若是你杀了我,你也别想轻易离开这里,你当长欢阁是你文昌侯府的后花园吗?” 宋暮槿嘲讽地看向她,“你觉得我杀了你,有人能挡得住我吗?” 若那样,她能走到这里来? 宋若桐心里也是恐惧,然目光却依旧忿恨地看着宋暮槿,“宋暮槿,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宋暮槿笑了,“你都已经死了,我杀你做什么?” “你胡说!”宋若桐声音带着颤抖。 “不相信?”宋暮槿倒不在意,信不信是她的事,“世上已经没有你个人了!武宁侯府的宋三姑娘几天前就死了,昨日才寻到了你的尸体,侯爷也就是你的父亲母亲兄长已经把你的尸体认回去。” “不可能!”宋若桐红着眼睛看向宋暮槿,“我知道了,宋暮槿,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安排人制造了这个假象,让人以为我死了,以后让我有家都回不了是不是?是你对付我是不是?除了你还会有谁会这么对我?你以为让拿了尸体冒充了我,我就不能回侯府了吗?” 宋暮槿轻笑了两声,“我可没有那个闲心找了尸体来冒充你们主仆三个死了。” 宋若桐恨声道,“你少在这里吓唬我!只要我回去,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宋暮槿嗤笑一声,“宋若桐你还能回侯府?宋若桐,你的好父亲和好兄长今日已经告了御状了,你自己留了遗书——说你被邵家冤枉,以死明志。” 宋若桐颤声道,“不可能!不可能……” 双手冰冷冰冷的,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宋暮槿道,“了解你们主仆三人,能模仿你的笔记,又有你贴身之物……我想,宋若桐你自己应该知道是谁安排的了吧?” 她今日来没有想要宋若桐的命。 怎么能让她怎么安安静静地死了呢? 宋若桐全身都哆嗦了起来,倏地想涨起来,却是双膝一软,坐在了地上,抬头戾目看向宋暮槿,伸手指着门的方向,“你给我滚,你给我滚!你胡说八道……” 宋暮槿并有动,看向宋若桐的目光很平静,“上次是三皇子妃挑唆你加害我的吧?” 宋若桐扶着桌子站了起来,目光狠狠地看着宋暮槿,“你要杀就杀吧,左右现在你人多,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就是死也不会说半个字了?宋暮槿看着她,问道,“是三皇子把你藏在这里的吧?”三皇子游手好闲,是青楼楚馆的常客,不定与长欢阁还有关系,他藏一个人到这里,那不是很件简单的事? “胡说八道!”宋若桐目光怨恨地看向宋暮槿,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她宋暮槿害得她跑了出来,是她害得自己只能藏在这个肮脏的地方!是你,都是她害的自己!宋若桐恨不能扑过去跟她同归于尽。然,人数力量悬殊,她只能把愤怒压在了心底。 “谁胡说八道了,你不信自己出去随便拉个人问问看!”妙心道。 “你们不是来杀我的?难道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宋若桐哈哈哈笑了一声,对宋暮槿道,“难道你还这么好心来看我不成?” 宋暮槿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你一次又一次地加害我,我当然是要讨回些利息了!”说着拿了一把匕首出来,灯光下匕首寒光凛凛。 “你……”宋若桐恐惧地看向宋暮槿,“你敢……”想跑,然脚如是生了根一般,而且就算她能跑,她又能跑到哪里去? 小翠已经被打晕了,屋里都是她宋暮槿的人。 “你说我敢不敢?”宋暮槿用匕首比划了几下,“你觉得我是把你的另一边脸划花了呢?还是……。” “不要……”宋若桐扑通跪下了下去,哀求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害你,看在你曾经也当过我姐姐的份上,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 宋暮槿用匕首抬起了她的下巴。 宋若桐满目骇然地看着宋暮槿,额头上的汗水如一颗颗有如豆大,突然往后倒了下去。 居然吓晕了!宋暮槿低头看了她一眼,收起了匕首,往外走,“我们走吧。” 就这样?妙心愣了下,起身和米兰佩兰等人随了跟了出去。 走出了那小院子,妙心问道,“北北,就这么走了?这么轻易放过她?” 宋暮槿顿住了脚步,吩咐徐阳说道,“让人盯紧了,看宋若桐会和谁联系?”她这么惊惧之下,肯定会联系藏她的人。宋暮槿不会是自己跑来这里藏起的。 宋若桐不是冲动的性子,一般人说的话她不会相信,只当是有人故意挑拨她现身,所以,她亲自来亲口告诉她外面的消息。 放过她,怎么能轻易放过她? 原谅她,怎么可能? 恩怨,她宋暮槿向来算的清楚。 “我就说吗,怎么能这么轻易原谅她!”妙心道。 “徐阳,一旦她和人联系了,你把消息给武宁侯府,邵家,嗯,还有陆霆和二皇子都送个信过去。”宋暮槿低声吩咐道。 徐阳忙应道。 “如此那就热闹了!”妙心抚掌。 “最后,嗯五哥那边也给他送个消息,把我的意思跟他说了。”宋暮槿低声笑道。 他们闹得厉害,总得有人过去收拾才行。 徐阳一笑,“是,夫人。” …… 屋里的宋若桐已经醒来了,呆呆地坐在地上。 炎热的夏天晚上,她却置身在冰天雪地一般,冷得心脏都一阵阵地紧缩了起来。 ‘她’已经死了。 遗书?她什么时候写遗书了? 谁那么了解她和细雨细云三个?自己身上的贴身之物?玉佩,那玉佩自去年被火烧了后,因为当时脖子上有烧伤不能佩戴任何收拾,所以带了十多年的从不离身的取了下来,就一直收在了匣子里。 谁,谁会让她死—— 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 可是,那怎么可能?那是她的亲人,是她的家人?宋若桐抱着了脑袋,喃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然,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是抱着膝盖缩在桌子下面,放声痛哭了起来。 她就是知道宋暮槿把人送去了大理寺,她才跑出来的。 事情闹去了大理寺,肯定会连累侯府,连累惠妃娘娘和七皇子,她怕父亲,祖母,母亲会骂她责罚她,所以她跑了出来。 她是想等事情平息了后,再回去。 不想,他们却让自己‘死’了,还捏造出了遗书出来告御状。 那她若是回去了,那他们是不是会亲手…… 宋若桐不寒而栗,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唔”躺在地上的小翠嘤了一声,醒了过来,伸手摸了摸发痛的后脑勺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往屋里扫视了一眼,然后看向了缩在桌子下的宋若桐,“姑娘,他们没有欺负您吧?他们人呢?” 宋若桐听得了她的声音,慢慢地从桌子下爬了出来站了起来,目光锐利地看了过去,沉声问道,“你为何没有告诉我!” 自己在这里住了几日了,除了告诉了自己外面有人大肆寻找自己外,其余的她什么都没有提。 她为何不告诉自己,自己已经‘死’了的事,是昨天的事了,两天一夜了,她竟是一个字都没有跟自己提! 是刚才他们跟她说了什么吗?小翠愣了下,朝她走去,“姑娘,您说的是什么事?” 宋若桐扬手一巴掌就打了下去,“死丫头,你为何没有跟我说我已经死了的事?” 小翠被打得嘴角出了血,抬手抹了嘴角的血迹,道,“小姐,他们是想激小姐您出去呢,您千万别中了他们的计!” 别人说的她不信,然宋暮槿说的她相信!宋若桐森然看向她,“我要见你主子!” ------题外话------ 收拾了哪一家好呢?摸下巴 第九十二章 我来接你! “姑娘,您切莫中了他们的计!”小翠却不想这个时候去请示主子,反而劝道,“姑娘您想想啊,他们能知道姑娘您住在这里,只怕现在就有不少人盯着这里的动静……这恐怕就是他们的目的,所以,姑娘您一定要保持冷静,若是这个时候奴婢出去请示主子,那您的行踪肯定就会暴露。您的行踪暴露了,后果姑娘您是知道的。” “你不去?”宋若桐盯着她,厉声问道。 “奴婢是为了姑娘的安全着想。”小翠垂眸,“奴婢都是为了姑娘好。” “你去不去?”宋若桐气结,“你若不去的话,那我自己出去找你主子!你不是说你去找你主子的话我的行踪就会暴露的吗?既都会暴露,那我还担心什么?左右都是会暴露出去的!不过……” 宋若桐轻蔑地笑了笑,“原来你们也就是这这么点能耐!不仅让那宋暮槿找到我不说,现在竟是出去都不敢出去了!既你们如此胆小,那就我自己出去好了!我直接回侯府去好了!不是说我死了吗?” 她到底是不甘心的。 那么疼她的祖母和父母,怎么会让自己有家归不得? 他们或许是有什么计划呢?宋若桐在心里如此对自己说,只要自己回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自己的出去当然是不行的,自己一现身只怕大理寺的人就会把自己给抓走了,如此,只是逼这小翠给她的主子送信罢了。 宋若桐作势就要往外走。 “姑娘!”小翠猛然抬头,伸手挡住她的人。 “让开!”宋若桐喝道。 “奴婢奉主子的命保护您,奴婢不能让你出去。”小翠回道。 “保护我?”宋若桐讥讽一笑,“就凭你保护我?刚才就够我死十次了!你保护我?” 小翠面色尴尬,垂眸,“小翠没有保护姑娘,该死!” 宋若桐冷冷地看着她,“外面的事你不及时告诉我,有人来了你也不能保护我,现在给我让开!” “刚才……奴婢无话可说。”他们人多,她是力不从心。小翠低头说道,“然,奴婢没有把外面的消息告诉您,真是为您好,奴婢担心你着急一冲动就会如现在这样往外面冲,这……也是主子的意思。” 到底不是自己的人,宋若桐不想与她废话了,伸手一推,“滚!” “姑娘……”小翠纹丝未动,为难地看向宋若桐,“奴婢知道姑娘您着急,然现在的情况真的不适合与主子联系,您就听奴婢一劝好不好?等这风头过了,奴婢定让我们的人给主子带话。” 小翠苦口婆心。 宋若桐不依不饶地看着她。 意思很明显。 要么联系她的主子,要么让她出去。 小翠与她对视了良久,无奈叹了一口气败下阵来,“姑娘您在这里好生歇着,奴婢去让人给主子送信。” “快去。”宋若桐不厌烦喝了一句,想了下严厉看向小翠说道,“你若是耍什么心机,阳奉阴违那我回头就拖着你的主子一块死!可别怪我没警告你!” 小翠刚拿了果盘的手微顿,垂眸,“奴婢不敢。”她本是打算做做样子的,让她以为自己传了话罢了,这个时候传话真的太冒险了。 然,现在看来是只能传话了。 不过这宋姑娘显然也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所以这话得传,但可以拖延拖延时间,不能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人去传话。 宋若桐审视了她两眼,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奴婢给姑娘去拿些新鲜的瓜果来。”小翠屈膝行了一礼,端了果盘往外而去。 她这是去厨房吩咐人传话,等她的人出了屋宋若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还活得好好的呢! 徐阳吩咐了人盯着长欢阁,就护送宋暮槿和妙心回了侯府。 “真没想到,这宋若桐还真是藏在了青楼里,这若传了出去只怕是武宁侯府里的脸面都要丢尽了。”回了住的院子,妙心还在感慨。 宋暮槿笑道,“已经很晚了,姐姐回屋休息吧。” “嗯,你也早点休息。”妙心对宋暮槿说了一句,带了迎出来的豆绿回了厢房。 “夫人,侯爷的信。”宋暮槿进了屋,周嬷嬷就笑盈盈地呈了一封信上来。 萧殊的信?宋暮槿眉眼都飞扬了起来,伸手接了信,边问道,“什么时候到的?是谁送回来的?” “夫人您刚出去的那会送来的,是驿站的人送过来的。”周嬷嬷笑着回道。 不是萧殊自己派人送的信,她还想着若是自己送的信那可以叫来问问,想必那边毕竟忙,宋暮槿笑着点了下头,用剪子裁开了信封,抽了信出来展开。 说是事情办得很好,一切都很好,让她不用担心,会赶回来过中秋,又问了她这边的事情办得如何了琐碎的事说了不少,还嘱咐她不用回信,他那边可能收不到。 宋暮槿想了想,还是回了信。 就说说了府里的琐事,至于宋若桐的事她没有提,提了也不能说,不定信就先落到了别人的手里,所以就没有提,只说府里的事。 把信封了后,宋暮槿吩咐依兰明日让派人送去驿站。 既是萧殊走驿站,那她也走驿站。 至于五皇子那边,萧殊应该是另写了信过去的。 五皇子也接到了萧殊的信,信上说的是那边的情况,虽有些风险到底也是已经平息了,情况也稳定了不让他担心。 五皇子刚回了信吩咐人送去,徐阳就过来了。 徐阳把宋暮槿的意思和安排都跟他禀告了。 “我知道了,就按你们夫人的意思行事好了。”五皇子点头,“到时候有动静了,你给我传个信就好了。” 表弟妹的意思是要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就是了,到时候自己出手就是了。表弟的人,他还是放心的。 “是。”徐阳应道。 …… 宋若桐几乎是一晚上没有睡,都没有等到人来,不由得怒视着小翠,“死丫头,你敢跟我玩花样?” 小翠不慌不忙地垂眸说道,“奴婢不敢,奴婢真的让人给主子传话了,主子什么时候来见你,奴婢哪能知道?还请姑娘您稍安勿躁,再等等。” “再等等?”宋若桐一晚上没睡,很是疲惫火气也特别的大,“再等?再等下去,我都要出殡了!我不能再等了!” 见宋若桐神情如此急躁,小翠忙道,“奴婢等会再让人去传个话,看主子是什么意思。”放轻了声音,“姑娘您别急,主子今天应该会过来见您的。” 宋若桐凝视了她两眼,道,“好,那我就再等等,若是今日天黑之前我还见不到他,那我就自己出去!” “奴婢这就让人去问问。”小翠垂眸。 “去吧。”宋若桐疲倦地摆手。 小翠行了一礼退了下去,吩咐了人去传话然后又去厨房端了些清淡的吃食才回去,劝了宋若桐吃了些,往香炉里撒了些安神香劝她先休息会。 宋若桐实在是累得慌,又有安神香的作用,在小翠的劝说下上了床。 小翠嘱咐传话的人要谨慎小心些,也没有直接传话而是中间转了几次,不过也还是没有能逃过徐阳安排的人的眼睛,迅速就把消息传给了徐阳。 徐阳按着宋暮槿的吩咐,立即让人把消息透露给了武宁侯府,陆霆,邵家和二皇子几方人马。 刚好早朝散了不久,相继都收到了消息。 武宁侯府那边,宋汶是早早吩咐了下去的,得了消息管家也没有往后院送,而是派了心腹之人立即去找宋汶和宋昌翊。 邵家那边,建安伯夫人是第一时间得了消息,立即让人去长欢阁打听,又派了人给建安伯送信。 建安伯夫人心里也是高兴得很,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那见丫头竟然还活着,哈哈哈,太好了,如此我儿就能很快回来了。” 因为宋若桐的死,所以案子一边倒,她这两日担心得头发都白了不少,如今宋若桐没死,那真是太好了! 儿子不定很快就会回来了。 建安伯得到消息也激动了,这宋若桐还活着?那武宁侯府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建安伯与旁边的二皇子对视了一眼,二皇子邀请了建安伯上了他的马车,边走边说。 期间能做的事太多了,得仔细商量,不过也得抓紧,他们能得了消息,那武宁侯府那边肯定也能得了消息, 所以他们抓紧时间把宋若桐抓住了! 得了消息,宋汶脸黑成了铁锅,那丫头居然藏在了青楼!什么地方不好,她竟藏在青楼! 宋汶恨不得立即到长欢阁把那个孽障给处理了,免得丢人现眼,让侯府名誉扫地。 “父亲,您先回去看看母亲的情况,桐儿我去带她回去。”若说胡氏知道了,肯定会闹的!宋昌翊比较冷静,低声说道,“父亲您放心,儿子一定会把她带回去的。” “不用带回去,直接把她送走,若她不听话你就直接处理了!”宋汶气结,“我宋汶没有那么不知廉耻的女儿!我的女儿已经死了!”尸体就在府里。 “是。”宋昌翊点头应了,送了宋汶上了马车,然后才上了自己的马车。 …… 宋若桐一觉醒来太阳都快要落山了,屋里静悄悄的安神香的味道弥漫着整个屋子,宋若桐不由得愤怒喊道,“小翠!” “姑娘您醒啦?”小翠应声端着水进了屋,走了过去伺候她穿衣洗漱。 穿好了衣服洗漱好了,宋若桐才沉着脸看向她,怒问道,“怎么没叫醒我?”屋里安神香的味道这么浓郁,这死丫头肯定是趁她睡着了的时候加了不少。 “奴婢见姑娘您睡得沉,所以不忍心叫醒您。”小翠回道。 什么不忍心,她就是故意的!宋若桐吸了一口气,坐在了凳子上伸手拿了梳子,再问道,“那边传话过来了没?” 小翠刚要开口回话,面色一变往门外掠去。 门外传来了打斗声,宋若桐面色有些发白,握着梳子站了起来往门口看去,见走进来的人,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陆霆步伐从容优雅走到她的面前,“桐儿。” 宋若桐黑眸一缩,手里的梳子看哐当落在了地上,“世子……您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陆霆目光柔和地凝视着她,笑容一点点从嘴角绽开。 现在的宋若桐身姿比一年前要更加的窈窕曼妙了,一双美目如欲语含羞,面上覆着面纱更多了一份神秘的美丽。 只是——陆霆明白那面纱的容貌已经毁了。 “您……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宋若桐喃喃问道,“您来这里做什么?” “我自是知道的。”陆霆道,“你受苦了,跟我走吧。” 陆霆伸手了手。 宋若桐往后退了两步,“我不会跟你走的。”他都已经跟宋若樱定了亲,跟自己已经没有关系了。 自己跟他走算什么? 他们之间那么多的海誓山盟,就因为自己被火烧了,他转身就跟宋若樱定了亲。 “桐儿,你别任性了,跟我走。”陆霆轻声说道,“你在这里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了,你留在这里会很危险的。” “我不怕!”宋若桐目光幽怨地看他,“我怕什么?我都已经是‘死’了的人了,别人知道了就知道罢了,我没有什么可怕的,我知道了……” 宋若桐目光一沉,凄惨一笑,“世子,您是怕我连累了宋若樱的名声是吧?所以想在别人来之前把我从这里带走?哈哈哈,亏我以前那么对你。”想到从前,宋若桐就如是有把刀在心尖上磨,“你只是担心她而已……我不会跟你走的。” 宋若樱凭什么能嫁给自己的未婚夫?陆霆明明就是自己的未婚夫,是自己毁了和邵浚的婚才得来的亲事,凭什么到头来宋若樱成了他的未婚妻? 被人知道了就知道好了,知道她在青楼,那宋若樱的名声也要坏了。 她宋若桐得不到的人,宋若樱也休想得到! “桐儿,不是这样子的。”陆霆难过地看向她,柔声说道,“我只会担心你,你快跟我走,乖,快……” “你会担心我?我不信,我不相信。”宋若桐尖声道,“你担心我,你会跟宋若樱定亲吗?因为我的脸被烧毁了,所以你讨厌我,厌恶我,害怕我。” 宋若桐抬手抚了抚脸。 掌心下的脸凹凸不平,自己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她自己见了都害怕,更何况是别人呢? “桐儿,王府和侯府联姻,我也不得已啊。”陆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怎么会讨厌你厌恶你怕你呢?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喜欢的桐儿。” 宋若桐眼泪如珍珠一般地往下掉,捂着嘴看向他,“世子。” “所以乖了,来,跟我离开这里。”陆霆手伸向她,眉眼柔柔地看着她。 宋若桐抬了抬脚,依旧是摇头,“不,世子,我不会跟您走的。”跟他走了又能如何?自己还是不能见人的怪物? “桐儿!”陆霆蹙眉。 “世子,那丫头怎么处理?”立夏站在门口问道。 “杀了!”陆霆头都没有回。 立夏应了一声回了院子里。 小翠如何,宋若桐不关心,摇摇头往后又退了一步,“世子,您走吧,就当我已经死了。” “你以为这里就很安全了?别人不说,建安伯府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定会想办法抓住你送去大理寺的,你不跟我走难道你想去牢里?”陆霆严肃地看向她,“还你想我那三皇兄能继续保护你不成?” “你怎么会……”宋若桐愕然抬头。 他怎么知道是三皇子把自己藏在这里的? “我当然有我的渠道知道。”陆霆每朝她走过去,“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要我动手?” 宋若桐激动地往后退,腰都已经抵在了妆台上了,“不,我不要跟你走,你不要过来。” “桐儿,听话!”陆霆走到了她的面前,抬手轻柔地往她带着面纱的脸抚去。 宋若桐立即抬手握住了他的手,含着泪水哀求地看着他,“世子,不要。”不要揭开她的面纱,她不要他见到自己那样丑陋的脸,就让他记得以前漂亮的自己好了。 陆霆另一只手抬了起来,一个手刀劈在了她的后脑勺敲晕了她,抱了她就往外走,对门外的立夏和立冬道,“从后门走!让我们的人一炷香后撤退!” 立夏和立冬匆匆跟了离开。 留下小翠的尸体倒在血泊中。 ------题外话------ 心肝儿们,明天若是早上没有更,那就还是下午六点——七点更,我不另外发公告哒。 发现白天不会熬夜,早上更,窝忍不住就想熬夜,~\(≧▽≦)/~ 第九十三章 他,陆霆愿意卖胡家这个人情。 紧追而到的是宋昌翊,他做事毕竟谨慎自己没有进长欢阁,而是把马车停在长欢阁相邻的巷子口,吩咐长岫带了两个人过去先探探情况。 若是宋若桐真在,那长岫几个会直接带了人出来,然后他立即带她走。 若是不在,那他们也可以全身而退。 总之,不能以身犯险,也不能让发现他来这里找宋若桐的事。 “若小姐真的在,她不肯跟你们出来,你们直接把人处理了把尸体带出来就好了。”宋昌翊低声嘱咐长岫说道。 死了,把尸体带回去刚好把家里那具假的尸体换了,如此侯府也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 “是。”长岫应了一声,带着人几个纵掠身影消失在了眼前。 很快,长岫带了人回来。 “她的人不在?”宋昌翊见他们三个空手而归,让长岫上了马车蹙着眉头问他道,“还是有人阻拦你们?” “小姐应该是在的。”长岫低声回道,“那院子有打斗的痕迹,不见小姐的人,死了一个丫头看情形那丫头死了不到两刻钟。” 是人转移了?还是被别的人捷足先登把宋若桐带走了?宋昌翊面色严肃了起来,眉头拧得死紧,“没有其他的可以之处?” “没。”长岫摇头。 会是谁呢?这个时候最想得到宋若桐的人的,除了他们武宁侯府外,另一方——应该是建安伯府邵家和二皇子吧? 难道是邵家和二皇子的人?宋昌翊稍想了下,吩咐道,“让人去查查是谁把她藏在这里的,还有让人去调查下是不是二皇子和建安伯他们做的。” 长岫点头,掀了车帘招了一人过来吩咐了几句,便有三人飞速离开。 “走吧。”宋昌翊抬手揉了揉额角。 那死丫头,太不让人省心了。 人既不在了这里了,那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作用了。 长岫应了一声,下了上马,吩咐了一声车夫离开。 出了那巷子口,没走多远就见得一辆马车与他们匆匆擦身而过,马车后跟了随从和一群衙役,声势浩荡地往长欢阁的方向而去。 长岫眼眸一眯,打马走到了马车边低声禀告说道,“世子,是二皇子的车看方向应该是去长欢阁。” 二皇子?宋昌翊掀了车帘,往那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个时候往那边走,那就是干前面的人不是二皇子和建安伯的人? 宋昌翊想了下,吩咐说道,“你让人跟着,看他们去做什么。” “是。”长岫应了一声,吩咐了人跟了上去。 这会太阳快落山了,长欢阁里的灯笼已经点了起来,灯火辉煌的正在做准备好迎接晚上的客人。】 二皇子吩咐了人去后门守着,然后准备和建安伯下马车。 “殿下,还是微臣一个人下去吧。”建安伯说道,“这个时候陛下若是知道您来长欢阁肯定会不高兴的。” 正是旱灾的时候,二殿下来青楼陛下怎么会高兴?御史也会参奏的。 “没事,我又不是来逛青楼的。”二皇子摆手笑道,“走吧。” 建安伯见劝不住,只好随了他。 两人下了马车带了人往里走。 “二殿下……伯爷。”长欢阁的玉妈妈很惊讶两人过来,不过还是热情地迎了上来,“真是贵客,您二位里边请,我这就让姑娘们出来伺候……” 二皇子一挥手,一众衙役气势汹汹地涌了进来,还有二皇子府和伯府的人利落地把好了各个门。 “殿下,伯爷,您二位这是……”玉妈妈吓了一跳,惊慌说道,不过目光却很镇定,不见一丝的慌乱。 “我等获知得到消息那这次谋害文昌侯夫人的主犯藏在这长欢阁里。”立夏厉声道。 “殿下,伯爷是不是弄错了?”玉妈妈愕然看向两人,“这里并没有什么藏什么犯人,窝藏罪犯,小的也不敢啊……” “给我搜。”二皇子懒得跟她啰嗦,直接挥手道,“仔细些,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 既是跟那案子有关,他和建安伯过来一起抓人那是名正言顺。 “殿下,伯爷,您二位是不是误会了?长欢阁真的没有藏什么人啊……”玉妈妈见得众人是粗手粗脚又喊道,“各位官爷,你们不要把我的东西给砸了……” 众姑娘们尖声娇呼的,长欢阁顿时鸡飞狗跳。 玉妈妈这会还不知道宋若桐那边已经出了事,她以为宋若桐还安安全全地在后院那僻静的小院子,想示意自己的人把她偷偷从后门送出去,不想二皇子和伯府的人一个个盯得紧,压根就没有机会。 她就知道,人藏在这里早晚会出事的。 这不,这人就已经堂堂正正地上门来搜了!还带着衙门的人。 二皇子的亲随带了自己的人去了后院,过了一会,有人匆匆回来禀告说后院一个院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没有看到要找的人。 二皇子目光阴沉地望向玉妈妈,“你要怎么解释?” 说完,和建安伯去了那院子,见得地上的尸体,建安伯伸手一把夺了一旁随从身上的剑,指向玉妈妈怒问,“人呢?” 玉妈妈面色苍白地摇头回道,“不知道。” “宋若桐人呢?”二皇子脸阴得能滴出水来,目光狠厉地看向玉妈妈道。 “什么宋若桐?”玉妈妈脸如金箔,“小的知道她是武宁侯府的三姑娘,然,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殿下您……” 玉妈妈一副惊恐地看向二皇子。 似是他说的是什么人恐怖的事一般。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宋若桐人在哪,你们把她转移去哪了?”二皇子沉声问道。 他和建安伯开始还有些怀疑,许是消息是假的。 好在他们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干脆是带了衙门的人过来。 如今见这个样子,还有什么怀疑的? 宋若桐竟然还活着。 只要宋若桐活着,那案子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且——宋若桐活得好好的,他们还告御状?这是欺君之罪,就这一条就够武宁侯府上下吃一壶了。 “小的真是不知道殿下您说的是什么意思。”玉妈妈哭道,“这院子住的姑娘是我家二爷的人,二爷怕二奶奶知道所以才把这位姑娘藏在长欢阁的,现在……” 玉妈妈看了眼小翠的尸体,一阵痛哭,继续说道,“想来是二奶奶知道了消息,把人带走了,这丫头——向来是个忠心护主的……” 这是他们一早就套好了说辞,若说出了什么事,那就一口咬定这里住的是二爷的人,黄家的二奶奶是出了名爱吃醋,性子还泼辣。 “什么二爷的人?”二皇子手一扬,就有人上前捏起来玉妈妈的脖子。 玉妈妈被掐得脸都成了紫色,也是一口咬定那是黄家二爷藏了心头好在这里。 再拷问其余长欢阁其余的人,一个个都不知道也没有见过这里住的人是谁,唯一近身伺候的小翠又死了。 二皇子气得暴跳。 黄家的人过来,话和玉妈妈说的是一样,二皇子不信邪,让人去叫了黄家二奶奶过来。 黄二奶奶的话与他们也是一样的,还让人直接把她让人抓走的姑娘捆了上来,是个楚楚动人姑娘。 二皇子只好和建安伯带了人离开。 “去查查这黄家的底细。”上了马车,二皇子吩咐了亲随一声。 “哎,还是慢了一步。”建安伯长叹了一口气。 “只要宋若桐还活着,我们就有机会的。”二皇子想了想,吩咐道,“对了,让人把宋家和胡家的人盯紧了。” …… 徐阳把几方人马的动静都禀告了宋暮槿。 “没有想到是陆霆先人一步把宋若桐给带走了。”宋暮槿微笑,道。 “看来陆霆对宋若桐是真心的。”妙心道。 “应该是有几分的吧。”宋暮槿笑了下。 宋若桐落在了陆霆的手里——陆霆是会把她藏起来呢?还是把人送去宋汶和宋昌翊的手里呢? 若陆霆留着她,那对她还真是有几分真心。 若是把她嫁给了宋家人,宋若桐到了宋汶宋昌翊的手里,就只有两个结果了,一个是被远远地拘禁起来,二是直接处理了。 宋暮槿笑着看向徐阳,“五哥怎么说的?” “五哥说,把陆霆和宋若桐藏身的地方透露给二皇子。”徐阳道。 “嗯,按五哥说的去做,那边有什么动静就立即跟我汇报。”宋暮槿吩咐了一句摆手让徐阳退了下去,和妙心说道,“那善堂地方,我已经让蒋伯让人去挑了,应该过两日就会有消息了。” “嗯,父亲让人给我送了信,书院虽这会放假,不过也有些远地的学子在,还有不少夫子就住在书院里,父亲说他们不少人都想帮忙,人多我们能帮更多的人。”妙心笑眯眯地说道。 宋暮槿感激地握了握她的手,“好,文姐姐说了也出一份力的,文大哥会过来帮我们。” 赵夫人虽是不喜欢文梨香和她来往过密,然办善堂是好事,她当然也乐意,让人支了一笔银子给文梨香支持她。 两人亲亲热热地说了会话,才让人摆饭。 三皇子妃很是不安,“这宋若桐也不知道被谁带走了,若是查到我们的头上可就不好了。” “你就放心好了。”三皇子笑道,“人没有落在二皇兄和建安伯手上就好,应该是被宋家的人带走了,在宋家人的手里,他们会好好处理好的,所以啊,我们就安心好了。”相对于三皇子妃的焦虑,三皇子很是平静。 “若不是宋家的人呢?”三皇子妃道。 “除了宋家,邵家二皇兄他们两方谁还会那么紧张宋若桐的死活?”三皇子笑道。 三皇子妃想了想,道,“还有五皇弟和萧夫人!” “她?”三皇子想了想,摇头说道,“五皇弟忙得焦头烂额呢,哪能顾得上这些事,至于萧夫人,她和萧殊夫妻是五皇弟的人,武宁侯府是七皇弟的外家,但比起七皇弟来,五皇弟更要对付的二皇兄,邵浚定了罪二皇兄也肯定会连累……五皇兄和萧夫人应该更希望二皇兄因落难,所以,应该不是他们。” 三皇子妃沉思了片刻,“殿下说的也有道理,许是我多心了吧。” …… 宋若桐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屋里点了灯,陆霆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她好像被火烧伤后这一次算是第一次见他,他比一年前更加英俊了。 宋若桐贪婪了看了两眼,想到他将会是自己的堂妹夫,心窝处一阵紧缩,吸了一口气,收回了目光坐在了起来。 “桐儿,你醒了?”她一动,陆霆就抬头看了过去。 宋若桐摸了摸有些发痛的脑勺,淡声问道,“这是哪?” “这是我名下的庄子,你放心,没有人知道的。”陆霆走了过去,拉了把椅子过去,坐下。 宋若桐不想看他,“你带我这里做什么?” “我已经给侯府送信了,你放心,不会再有什么事的。”陆霆说道。 声音一如以前那般温柔,目光也是如春光一般和煦地看着她。 听他说给侯府送信了,宋若桐立即就激动了起来,“你给他们送信做什么?”他们会弄死她的,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弄死她的,她打算的是光明正大,在世人的目光之下回侯府,堂堂正正地回去。 让父亲母亲祖母都不敢动她。 他带了自己到这里来,又送信给侯府,自己肯定会被偷偷地处死的!她不想死!宋若桐掀开被子就要下地,“我要离开这里。” “桐儿!”陆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去哪?大晚上的,你不要怕,侯爷他们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的。” “你又不想安置我,那你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宋若桐伸手就捶他,“你带我这里做什么?我都跟你说了,我不跟你走,你偏要带走我,你把我送回去,快送我回去!” “你冷静一点。”陆霆道,“我知道你的在那的消息,你当别人不知道?你若是落在了宋暮槿的手里,或是落在了邵家人的手里,会怎样?他们会直接把你送去大理寺,你难道想去大理寺的牢里不成?” 宋若桐痛声大哭,“我也不要留在这里等父亲和大哥他们来。”他们也不会对她手下留情的。 宋若桐害怕得颤抖了起来。 陆霆稍想了下,大约能猜出她为何那么害怕侯府知道她的消息了,说道,“桐儿,他们是你的亲人,你要相信他们。” 宋若桐摇头。 他们是她的血脉至亲,可他们却让她‘死’了。 陆霆道,“桐儿,他们这么做是为了救你,若是不让你假死,那官府的人就会四处追捕你,你难道想过着四处藏躲的日子?若不如此,那你就是谋害宋暮槿的主谋,会连累侯府,会连累惠妃娘娘和七皇子,然,现在外面你‘死’了,而且是被建安伯府邵家的人逼死的,如此,你就是无辜的,侯府,娘娘,七皇子都会没事……” “那也是为了他们!”宋若桐忿忿说道。 “也是为你啊。”陆霆微笑说道,“若你不死了,那衙门的人会一直都搜捕你,现在你死了,他们就不会再搜捕你了,过一两年大家都会淡忘了,到时候再找个机会把你回来就可以了。” 宋若桐哭声渐小。 陆霆见状没有再说,而是道,“你饿了吧,我让人给你弄吃的来。” 宋若桐轻轻地点了点头。 陆霆出去吩咐了人送了饭菜来,等吃了饭说了会话,见立冬的人影在门口一闪,陆霆笑道,“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我就住在隔壁的厢房,有什么事你叫我。” 宋若桐点头。 出了屋,陆霆带了立冬去了隔壁的厢房,低声问道,“侯府那边怎么说?” “侯府那边说,三小姐已经死了。”立冬回道。 陆霆微蹙了下眉头,“世子的意思?” “我们的人是只见到了世子,不过世子说这是侯爷的意思。”立冬回道。 宋汶和宋昌翊的意思是,宋若桐的人既在他的手里,那随他处置了,侯府不过问了。陆霆冷笑一声,“我知道了。”他和宋若樱定了亲,所以宋汶和宋昌翊是断定他会把宋若桐处理好的。 “世子,那宋姑娘……”立冬问道。 陆霆负手在屋里走了两圈,道,“你让立秋准备一下,她自己亲自挑人手,明日让她就启程送宋若桐去边关。” 虽是宋若桐是做了不少对不住胡家的事,然毕竟是嫡亲的外甥女,纵有千般错,胡家的两位大将军都不会不管她的。 他,陆霆愿意卖胡家这个人情。 翌日,陆霆一行人分了两拨人,一拨以立秋为首护送宋若桐去边关,另一拨人则随陆霆回城。 不想一打开门,就见得二皇子带着人站在大门外。 二皇子头发上还带着露水,往里看了一眼,看向陆霆道,“霆弟,你是要去哪呢?” ------题外话------ 北北:嗑瓜子,看热闹(v?v) 第九十四章 白骨 在二皇子看来,最有可能救了宋若桐的是武宁侯府宋家,再有就是胡家,或是惠妃和七皇子母子两人。 他没有想到是陆霆。 不过想想,也是,陆霆和宋若樱定了亲,安王府和武宁侯府是姻亲,陆霆当然不希望武宁侯府出事了。 更何况,那时候宋若桐悔了和邵浚的亲事,让当时的宋暮槿替了她,不就是因为陆霆吗?因为宋若桐和陆霆两人就有情。 只是不知道陆霆这次救宋若桐是因为宋家和胡家呢? 还是因为对宋若桐有心? 据说宋若桐的脸毁地很彻底,如今容如鬼魅,如此陆霆还能惦记着她? 有心?二皇子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有心?二皇子微笑着看向陆霆。 陆霆也没有料到二皇子会来,而且看他的架势就是来堵自己的,更确切地说他应该是抓宋若桐的! 陆霆抬手做了个手势,让屋里的立秋看好了宋若桐,然后笑着看向二皇子说道,“二哥,怎么来了?还这么早?进来坐坐吧。” 二皇子笑着进了大门,环顾了一眼,“霆弟,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把人交出来吧。” “我不明白二哥你的话是什么意思。”陆霆目光坦荡地看向他,问道,“什么人?二哥是看中了我身边的小厮?何必如此劳师动众?二哥你与我说一声就是了,我回头把人给你送过去就是了,你我兄弟,不就是一个小厮,不用如此客气。” 二皇子不想与他兜圈子,看着陆霆语气深长说道,“霆弟,你心里明白我说的是谁——武宁侯府的三姑娘宋若桐,我得了可靠消息过来的,霆弟你也不用跟我说什么她已经死了之类的话。”陆霆看了眼院子里的架势,“看样子,霆弟是准备把她的人送走是不是?我想想看——是送去胡家的两位大将军那去,我猜得没错是吧。” 陆霆知道二皇子肯定是得了可靠的消息,而他又带了不少人过来堵在门口,显然就是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邵家是二皇子妃的娘家,如今皇上又如此看重灾民,想来这案子不能从轻,邵浚获罪,那二皇子定然会遭殃,如此,他选择和自己兵戎相见也实属正常,他是想拉拢他们王府,然,他也不会用邵家来换。 不过,这宋若桐也不能落在了他们的手里去,陆霆飞快地思索了下,微笑道,“二哥说笑呢,你刚也说了,宋三姑娘已经死了,她若是在我这里,那不是大白天的见鬼了不成?” 二皇子哈哈笑了一声,“霆弟,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父皇很重视这案子,若知道你窝藏了宋若桐,你肯定会被连累的,不如,你把人交出来,我也不为难你,我会跟父皇说,人是你发现的,是你带人过来抓的。” 到时候不但不会责罚,还会因此而嘉奖。 陆霆眼里闪过不悦。 二皇子见得他眼里的不悦,说道,“我知道霆弟你对她有情,你是因为念在以前的情分上,才会怜悯她帮助他,然,霆弟,若是其他的事也就罢了,她千不该万不该去利用灾民!你这份情谊,她心里应该也明白的,你做了这么多,她不会怪你的,所以……霆弟把人交出来吧。” 二皇子声音很洪亮,语气非常诚恳。 屋里的宋若桐听得二皇子的话顿时脸色煞白,抬手捂住了嘴。 二皇子怎么会知道自己被陆霆带到了这里?若自己到了二皇子手里,那自己肯定会被送去大理寺的牢里的。 不,她不能落到二皇子手里! 宋若桐抬头看向面前面目平凡的立秋,低低说道,“你快带我走。” 立秋平静地看向她摇了摇头,“世子没有说让奴婢带姑娘您走。”她的主子是世子,不是她宋若桐。 世子没有下令,她就不能带宋若桐走。 宋若桐见她根本不听自己的话,气得不行,压低声音道,“你也看到外面的情形了,二殿下是有备而来,若我落到了他的手里,世子肯定也会被我连累的。” 立秋看了她一眼,“世子自有办法处理好的。”她相信自己的主子。 宋若桐气得暴跳。 怎么处理?把她交出去,如二皇子所言? “姑娘您还是坐着吧,动静太大了会外面的人察觉的。”立秋警告地看了眼宋若桐。 宋若桐愤怒地看着她,瞪了她片刻,只能如她所说的,坐在椅子上——立秋说得对,动静太大会让外面的二皇子察觉的。 宋若桐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要相信陆霆。 陆霆说会把她送到两位舅舅的身边去,他应该会做到的,不会骗她的,毕竟自己若被二皇子带走了,那侯府和宋若樱的名声都会受累,陆霆他肯定不希望那样的。 心里一遍遍地如此告诉自己,然,宋若桐放在膝上的手却止不住颤抖。 可是,陆霆也放弃过她和宋若樱定了亲,背叛过他们的誓言,而且,武宁侯府和宋若樱的名声毁了就毁了,他陆霆退了亲,再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就是了。 恐惧和绝望从心底涌了上来,外面的陆霆没有说话,宋若桐觉得自己深县冰火种一般,一边是烈日般的煎熬,一边是冰冷透骨。 陆霆好一会都没有说话,只定定看着二皇子。 二皇子也没有开口,带着微笑看着他,像是等陆霆做决定。 陆霆笑了下,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二皇子,“我想问一句,二哥你这消息都是从哪得来的?” 没有直面回道他的话,而是问他的消息从何而来。 二皇子一笑,“我的人,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我当然相信二哥的人这点能力还是有的。”陆霆笑了下,挥手让自己的人都往后退,“你们退远些。” 立冬和立夏带了人退到了角落里。 二皇子见状,也挥手让身后的人往后退了退。 陆霆看向他凝重道,“二哥,我是担心,有人故意在背后故意谋划了这一切,目的是想要二哥和我,不,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我,二哥,都真是其中的棋子罢了。” 二皇子思付了下,明白他的意思,“你,我,建安伯府,武宁侯府,还有七皇弟,都被算计在里面。” 陆霆点了点头,“看来是有人故意在背后谋划,想让我们争斗,然后有人渔翁得利!” 二皇子面色渐凝重。 昨日的长欢阁,今日的庄子,是巧合,还是真有人故意给他透露消息? “我昨日出城的时候,听说二哥昨日和伯爷带了人去长欢阁找宋三姑娘?”陆霆看向他说道,“昨日是白跑了一趟吧?二哥还真相信宋三姑娘她现在是在我的手里吗?” 二皇子拧眉,“是,五皇弟!定是他指使人这么做的,他向来很在乎萧殊这个弟弟,爱屋及乌,他肯定也会很在乎宋暮槿这个表弟妹,如此——他算计了这么一出来,一来是想坐山观虎斗,二来是想给宋暮槿出气!” “可能是他,也可能不是他!”陆霆道。 二皇子沉思道,“他现在忙得脚不沾地……然,不是他,那又会是谁?”想了下,二皇子立即想到了四皇子。 他那四皇弟闷声不响的,可是和以前的漕帮有关系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陆霆含笑说道,顿了下还是提醒了一句,“不过,既然有人把二哥引去长欢阁,我想二哥可以从长欢阁入手。” 陆霆往外面看了眼,对二皇子说道,“建安伯世子出了这样的事,我知道二哥也是担心和焦急的,我能理解,所以今日的事我也不会放在心上的。”说着目光意味深长地看向二皇子,“还有,你回去好好安慰安慰二嫂,可别二嫂也跟着担心把熬坏了身子,你看五哥——五嫂病病殃殃的,一直也不见好,哎,照我说啊,这五嫂太单薄了些,还是谢家二姑娘好。” 不过是个女人罢了,邵家倒了,那就换个妻子就好了。 谢家的谢静琬和他的关系一向不错,不过两人都是小心谨慎的人,让人摸不到痕迹,今日刚巧可以探探他的态度。 二皇子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笑着看向陆霆谢道,“霆弟有心了,我替你二嫂谢谢你。” “二哥太客气了。”陆霆看着面色平静的二皇子。 猜错了? 他和谢静琬没什么? 陆霆说了这么多,无疑是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过只怕是要让他失望了,二皇子抱了抱拳,“多谢霆弟,我也是有些着急一时没有想那么多,不过,今日既然来了我也不能带人白跑一趟是不是?” 陆霆他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自己放弃吗?他越如此说,那表示越是可疑! 陆霆目光微冷,“二哥你不相信我?” “我怎么不相信霆弟呢?”二皇子笑道,“无风不起浪,我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得了消息的,可能是宋三姑娘藏在你这庄子上你不知道呢?所以还是彻查一下的好,若她不在那自然是好,若是在,那自然是要得送去大理寺的,霆弟你放心,我刚说过的话定算数,绝对不会让她连累你的。” 宋若桐被抓了,自己就能好了?陆霆道,“藏在我这里?二哥你是当我的庄子上阿猫阿狗都能来的不成?我的人都只知道吃饭的不成?我若是不答应呢?二哥你这是强来是不是?” 二皇子抬手,后面的人就围了上来,“捉拿要犯,但凡有线索就地彻查,那我就只有得罪了,回头再给霆弟你赔不是。” 二皇子环顾了一眼,“我看霆弟是准备远行?还是送人离开?” “二哥你是下决心要与我针锋相对了?”陆霆看着他缓缓勾唇,抬手挥了下。 立夏和立冬就带了人站在了陆霆的身后。 两拨人,一触即发。 “殿下,殿下。”有人匆匆走到了二皇子的面前。 二皇子不悦喝道,“怎么了?” “回殿下的话,五殿下带了人来了。”来人抹了把汗禀告说道。 陆琤?他怎么也来了?二皇子和陆霆对视了一眼。 “到哪了?”陆霆沉声问道。 陆琤肯定是不希望宋若桐走的。 二皇子这一拨人,他还有胜算。 在加上一个五皇子,那他肯定就没有胜算了。怎么会是五皇子。不是建安伯也不是三皇子! 二皇子嘴角含了一抹笑。 五皇弟来了,为了宋暮槿,他肯定不会放过宋若桐的,那对付陆霆,就交给他去做了,自己只要在旁边看戏就好了! “马上就到了。” 陆霆握紧了拳头,眼底含着戾气。 二皇子笑了下,“看来五皇弟也是得了消息过来抓人的。” 他话刚落,五皇子骑马带着人到了门前。 五皇子下了马,笑着走到了大门口,“二皇兄,霆弟,你们真在这里啊?刚有人说你们在,我还不信呢,就过来看看,你们还真在。” “五皇弟。”二皇子报拳,语气透着愉悦。 “五哥。”陆霆抱了抱拳,“五哥,你怎么到这来了?” 五皇子笑着还了礼,“隔壁村里不是安置了些灾民吗?我过去看看情况,路过这里的时候听说你们在,就过来看看,二哥,霆弟你们怎么在这里?” 二皇子与陆霆都看向他身后,后面的人马背上真驮了粮食。 是真的去看灾民的? 陆霆往五皇子身后孔森和孔林护在中间一身劲装的宋暮槿,“不成想,五哥出来还带着萧夫人呢?真是要雅致。” 倒是要说他们两个不清楚了,五皇子目光坦然,看向陆霆笑道,“表弟妹心善,心系难民,父皇都赞誉过的,表弟不在,她想出一份力,尽一份心,她跟着过来看看,我也当然不能拦着是不是?”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宋暮槿扫了眼陆霆。 “世子,还有我呢,我和义妹一起过来探望灾民的。”宋暮槿旁边同样一身劲装的妙心,挥了挥手。 “萧夫人,谢姑娘真是宅心仁厚。”二皇子也不相信,探望灾民需要他们亲自来?不过还是夸了一句,然后说道,“我听说宋若桐在这里,过来抓人的,我还以为五皇弟也是来抓她的呢!” 五皇子膛目,“她不是死了吗?” 还装,还装!他明明就是来抓宋若桐的,二皇子道,“谁知道呢,侯府的几具尸体已经认不出人了。” “所以,二皇兄你的意思是——宋若桐假死?”五皇子惊讶,看向陆霆,“是霆弟……” 陆霆几欲吐血,面上却是笑着说道,“我不知道二哥是从哪听来的谣言,我也是过来抓一个逃跑的侍妾的。” “逃跑的侍妾?”二皇子好笑地看向陆霆。 “是啊,我一个侍妾昨天偷了我的紫玉珏跑了,追到了这里才抓到。”陆霆笑着说道,扭头吩咐立夏说道,“把那贱人拉出来吧。” 立夏点头,走到了门前,“把人带出来吧。” 宋若桐惊恐地看着立秋,摇头道,“不,我不出去,我不出去。”五皇子和宋暮槿都来了,她出去了还会有活路吗? 她不要出去。 陆霆这是要把自己交出去呢。 她就知道,陆霆不能相信。 他放弃过她一次,就能放弃她第二次! “姑娘,走吧。”立秋面无表情。 宋若桐保住了桌子腿,“不,我不出去。” “世子既说你是王府的人,他就有办法保住你的。”立秋说道。 宋若桐摇头依旧不相信,手紧紧抱着桌子腿不放。 立秋伸手手肘一敲,宋若桐手臂一麻,松开了手,立秋扶着她的人出了屋。 看着面上覆着轻纱的宋若桐,二皇子看向陆霆笑道,“霆弟,你别说你这侍妾也被烧了,见不得人,所以带了面纱。” 宋若桐抬头哀求地朝陆霆看去,然后垂眸没有出声。 这个时候,她也只能把希望放在了陆霆的身上了,她出声,不定宋暮槿他们就能听出她的声音来。 陆霆回头看了眼,给了立秋一个眼色,然后转头眉眼含怒看向二皇子,“怎么,二哥对我的侍妾有兴趣?” “霆弟误会了,我对别人的女人可没有兴趣。”二皇子笑道。 下了台阶,经过院子中间的小池塘的时候,立秋手掌才宋若桐的腰上一推。 宋若桐尖叫了一声,掉到池子里。 “姑娘你怎么这么想不开,世子不会怪你的。”立秋惊慌道。 二皇子吓了一跳。“快救人。” 院子里陆霆的人充耳未闻。 水里传来宋若桐惊恐凄厉的叫声。 二皇子忙叫人进去救人。 五皇子蹙了下眉头,随二皇子也走了去。 宋暮槿和妙心也跟在了五皇子的后面走过去,二皇子身边的人先一步到池边,几个人到了池边一看,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 五皇子等人都走了过去。 一看,妙心抓住了宋暮槿手,拉着她往后退了几步。 不过片刻功夫,池塘里的宋若桐已经只剩下了一副白骨。 ------题外话------ 美人——白骨 第九十五章 功亏一篑 在场的人见得此场景都惊愕地看向陆霆。 立秋垂眸立即跟陆霆请罪,“奴婢没有照顾好姑娘,奴婢该死,请世子责罚。” 陆霆蹙着眉头,面上也很意外的样子。 暮槿只瞄了一眼,就被妙心拉开了,她倒吸了一口气。 五皇子握了下拳头,没说什么抬头看向陆霆,目光隐晦不明。 二皇子惊愕或,恼怒地看向陆霆,“霆弟,你这是杀人米口!” 功亏一篑! 这肯定就是宋若桐。 她好端端的怎么会落到池子里?二皇子看向躬身请罪的立秋,定是这奴婢搞的鬼!她是陆霆的人,只是知道宋若桐不能落到露面,所以就先下手为强,把人给弄死了,而且还让他们都找不到痕迹。 这一对白骨,谁能说这是宋若桐! 这池子里的水有问题。 陆霆叹了一口气二皇子,说道,“二哥你也看到了,是那贱人自己跳下去的,其实,她偷的东西虽是贵重也是我喜欢的,不过东西已经找回来了我也没有想过她为难她,本就会放她一条生路,可是她自己想不通要自杀谢罪,我也没办法啊。” “这人明明就是宋若桐,你只是想要杀人米口!若不是她,她怎么会带面纱?”二皇子依旧一口咬定。 陆霆面上就带了几分怒气,“二哥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你一来就口口声声说我窝藏罪犯,这个我可不承认,我跟你说了这是我府里的人!面纱?二哥这是以为只要带了面纱的姑娘就都是宋三姑娘不成?那这世上不知有多少宋三姑娘了,还有,这个……” 陆霆伸手从怀里掏了紫玉珏出来,“紫玉珏,我昨日追到这里来才拿到的。” “是吗?”二皇子看了眼那紫玉珏,看向陆霆笑了下,显然依旧不相信他的话。 陆霆把紫玉珏收了起来,“二哥,可以派人去王府去打听一下!若你还不相信,我可以跟你去皇伯父面前对质!” 陆霆坦荡,无畏地看向二皇子。 “这池子里是怎么回事?”二皇子指了指池子,人往旁边挪了一步,这么恐怖的地方,可千万别不小心掉下去了,“若不是霆弟你心里有鬼,怎么会弄这么个邪乎的池子出来?这人刚掉下去,这就成了一堆白骨了。” 五皇子目光一眯也看向陆霆。 他这个堂弟可真越来越有意思了,安王府,看来是——野心真不小啊! 妙心拉着宋暮槿的手,很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宋暮槿微笑着看向陆霆。 刚才,宋若桐先是惊愕地看向立秋,然后是最后一眼是看向陆霆,有恐惧,有绝望,有哀求,还有浓浓的依恋。 宋若桐对陆霆的感情毋庸置疑,她是喜欢陆霆的。 只是,宋若桐她到了九泉之下都想不到,这辈子她会死在了陆霆的手里!是陆霆亲手把她送上了黄泉路。 想来,王府里他也是已经安排好了的,真的会有一个侍妾偷了紫玉珏跑了的事。 陆霆行事,从来是滴水不漏。 宋暮槿想过,陆霆会把宋若桐处理了不会把人交到五皇子,或是二皇子的手里,只她也没有想到,陆霆会以这样的方式,就在他们这么多人的眼前,直接把宋若桐给弄死了! 刚才那个是宋若桐,这一点没有怀疑的!宋暮槿抬眸看向他,也想知道,陆霆到底把这池子里怎么了? 陆霆看了他们几个一眼,道,“我倒是忘记了,这池子里有化尸水,忘记让人把水给换了。” 化尸水?五皇子眯了下眼睛。 二皇子挑眉,“化尸水?不想霆弟还有这东西?” 什么忘记了,他是安排好了的! “是我疏忽了。”陆霆抬手拍了下脑袋,“是意外得到的,我觉得这玩意太吓人,所以当时随手丢在这池子里,却忘记了吩咐人换水,可怜了她,就这么死了。” 叹息了一声,陆霆吩咐立夏说道,“回头让人把池子里的水换了。” 那池子里的水很清澈,那堆白骨也缓缓有被融化的迹象。 真是功亏一篑!二皇子一簇火堵在胸口。 这没有找到人,他要怎么说?怎么说都没有用。 武宁侯府和陆霆肯定是一个鼻孔出气,侯府里可是还有三具尸体呢。 陆霆看着二皇子一脸的阴沉,心里畅快了不少,不过面上却是很平静地看向二皇子说道,“我知道二哥是担心邵世子,你着急听风就是雨我也能理解,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二哥一句,宋三姑娘人已经死了,你就让她安息吧。” 这还说自己是误信人言,所以上门找他麻烦了?二皇子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不过面上却是笑着说道,“还说霆弟能了解我的心思。” 二皇子的话一字一字如是从牙缝里崩出来一样。 没有证据,宋若桐化得骨头都要不见了,他就是故意来找茬的了!真是气死了人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陆霆他可真够心狠手辣的,宋若桐可曾经是他的未婚妻,两人也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他竟就这么杀了她。 陆霆看向五皇子和宋暮槿,“五哥,萧夫人,是不是也很失望?”看来,这一切都是他们在背后策划的。 不然,他们怎么会这么巧来了?他们不就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真真是好算计了。 是想把武宁侯府,建安伯府,王府,二皇子,七皇子等人都拉进来啊。 然,可惜了,要让他们失望了! “失望倒不至于,倒是有点吓人。”五皇子往池子望了一眼,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趁太阳不大我们先过去探望灾民了。” “五哥忙。”陆霆点了点头。 五皇子和宋暮槿妙心一行人就先一步走了。 “那,我们也先走了。”二皇子虽心有不甘,然也没有办法了,宋若桐在他们的眼前就那么化了,“误会一场,还往霆弟见谅。” “你我兄弟,说这些就太见外了。”陆霆笑着送他到了门外,“邵世子出事,你当然担心的,我能理解,二哥不要放在心上,我们是兄弟。” 二皇子翻身上了马带了人回城。 陆霆转身回了院子。 “幸好世子早有准备,不然可就惨了。”立冬如释重负,说道。 其余人绷紧的神经也都松懈了下来。 若不是世子神机妙算,事先有安排,那今日宋若桐还真就会落到二皇子,五皇子等人的手里。 如此,世子一个窝藏罪犯的罪名就跑不了,不定还会牵涉到谋害宋暮槿的那案子里去。 陆霆微微地笑,“收拾一下,等一下我们就回。” 他们以为他陆霆是傻的不成? 宋若桐这么个人在自己的手里,自己不会安排好后路?好的,坏的,种种可能他当然都已经预测到了的。 自己得了宋若桐在长欢阁的消息,后来,宋昌翊,建安伯二皇子等人都人都陆续随后而去了长欢阁。 那他们是得了消息,自己当然就会想到会被人追上的可能! 是以,他来的时候就让人给池子里放了化尸水,一有万一就把宋若桐毁尸灭迹了。 王府那边也是早就安排好了的,所以,二皇子他们怎么查,今日庄子上这死了的就只能是偷了东西跑了的侍妾。 就算是今日安然送了宋若桐离开,他也想过路上可能会发生的意外,如此,他也吩咐好了立秋,若有任何不对,就直接把宋若桐直接处理了,绝对能让她落在二皇子等人的手里。 若能把宋若桐送去边关,送一个人情给胡家当然是好,但前提是不能连累自己和王府! …… 离了那庄子,五皇子一行人就放慢了速度。 五皇子偏头看向宋暮槿说道,“本是想叫表弟妹你过来亲手把人抓住的,不想……哎,还是让陆霆逃过了这劫。” “五哥,我们也没有白跑一趟不是吗?”宋暮槿笑道,“我们知道了陆霆的真面目不是吗?” 五皇子笑了下,点头,“也是。”谁能想到,一向待人温和有礼的陆霆会这般狠辣的手段? “啧啧,够狠的。”妙心咂舌说道,“以前他和宋若桐可是感情很好的。” 宋暮槿笑了下,没有说什么。 陆霆对宋若桐有几分是真呢?不过是看中了她是武宁侯姑娘和胡家外甥女的身份罢了。 上辈子,自己杀了宋若桐,陆霆那么生气,愤怒,只怕也是因为自己把他和武宁侯,胡家的关系给斩断了吧? 毕竟,那时候,他和宋若桐只生了一个女儿,宋若桐只是胡家的外甥女,又没有嫡子,胡家怎么会放弃皇室正统去支持陆霆? 以她现在认识的两位舅母以及睿表哥,想来两位舅舅和其他几位表哥应该都不是糊涂之人。 所以,陆霆才会那么愤怒杀了自己吧。 不是因为爱宋若桐。 而是自己杀了宋若桐把陆霆和胡家的纽带给斩断了。 “也是没有想到陆霆会出这么一手,是我没有想到!”五皇子叹道。 “五哥,以后还有机会的。”宋暮槿笑着说道。 “嗯,还有机会的。”五皇子笑着点头说道。 很可惜。 若是今日抓住了宋若桐,那陆霆也别想独善其身! 陆霆如此心思细腻,以后他行事肯定会更加谨慎小心了,再寻这样的机会只怕就难了。 “没有机会,我们创造机会就是了。”宋暮槿想了下,明白五皇子话里的意思,“这一次不也是我们创造出来的机会吗?只要他有那个心,那我们就有机会!” “表弟妹说的是。”五皇子哈哈笑道。 宋暮槿扭头看向妙心,“姐姐,真有化尸水那玩意啊?” 妙心点头,“有的,不过很难配出来,千金难求一瓶,而且太丧心病狂了,我听配方早就毁了的,如今江湖上会配的应该绝迹了,我想现在有的应该是以前留下来的,陆霆他应该是别人手里买的。” 两个村子挨着不远,骑马很快就到了,所以他们也就没有说宋若桐的事。 见五皇子亲自过来,灾民都很感动。 留下了米粮,问了他们的情况,五皇子又交代了大夫让他注意些周围的环境和卫生,几近快中午的时候,他们才离开。 来的时候赶时间所以骑马,回去的时候就坐了马车。 五皇子也没有急着骑马先走,这一路回城他也不放心,就坐了另一辆马车跟宋暮槿妙心一起回城。 马车上,妙心忍不住好奇问道,“北北,那侯府的尸体是假的,你说皇上会怎么处置侯府?” 宋暮槿想了下说道,“思嘉郡主和宋昌翊下个月就要大婚呢,向来皇后娘娘会帮着侯府说话的,而且因为谢叔父,陛下对湖阳公主心里终会多了几分怜惜,而且侯府一口那就是宋若桐的尸体……我想,侯府应该没事。” 妙心皱眉说道,“我们就该直接把宋若桐抓起来送去衙门的,那就好了。” 宋暮槿笑了下,道,“那样当然好,不过,陆霆就扯不进来了,现在看着虽是宋若桐死了,陆霆也没事,不过,二皇子肯定会对陆霆起忌惮之心的!” 虽然说建安伯和武宁侯府是撕破了脸皮,宋若樱是陆霆的未婚妻,然,妻子都可以换,何况未婚妻? 便是建安伯府与武宁侯府反目成了仇,二皇子还是想尽办法想要拉拢陆霆,拉拢安王府的。 经了今日的事,二皇子会忌惮陆霆,忌惮安王府。 妙心考虑下,“也是,他们一个个分开总比联手的好!” “可不是。”宋暮槿笑道。 不过还是有点可惜,没有把三皇子夫妻两个扯进来。然,没有扯进来,也不代表别人不怀疑。 那长欢阁——肯定会有人从长欢阁入手查的。 二皇子回城的时候,就立即派了人去安王府打听,打听的结果就如陆霆所言。忙乎了一通,得了这么一个结果,二皇子很恼火,不过也没有办法。 如宋暮槿所猜测的,谢皇后与湖阳公主母女两人都帮着武宁侯府说了不少的好话,惠妃哭着让宣仁帝为侄女做主还她一个清白,不过宣仁帝倒也没有说什么,是打定了主意让大理寺秉公处理。 ------题外话------ w(?Д?)w陆霆非常狠! 第九十六 奖赏? 武宁侯侯是七皇子的外家,建安伯府是二皇子妃的娘家,两家与别的世家权贵又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是以,大理寺也不敢马虎,查得很仔细。 宋若桐死了,那两个丫头肯定也已经被处理了,便是邵浚说不是他指使的,然那死去的滴岩是他的人,所以,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二皇子与建安伯商议了后,由建安伯去了一趟大理寺探望了邵浚。 邵浚在最后的时候,承认了是自己指使的,不是为了其他的,只因是因为两人退亲的事怀恨在心,所以想给宋暮槿一个教训,因是男女爱情之上,只是私怨恨与其他的无关。 大理寺仔细复查了后没有任何补漏和疑惑的地方,这才整理好了递了奏折上去。 到底二皇子妃邵娇是建安伯府的姑娘,所以珍妃哭着去跟皇上求了情,只说那是两个小儿女之间的事,与伯爷和伯府里的其余人都没有关系,与二皇子就更没有关系,邵娇也是怀着孩子去连着几日都去宫里哀求,建安伯诚诚恳恳地在宣仁帝面前请了一番罪责,说自己教子无方,并表示会把邵浚名下的产业和收藏都捐赠出来给灾民。 饶是如此,建安伯府还是被削了爵抄家,抄家得来才财产全用作赈灾。 邵浚人是放了出来然他这辈子却剥夺了参加科考的资格,这辈子再也没有入仕的希望,邵家就他一个儿子,如此邵家的希望只能寄托于邵浚的儿女,或是建安伯和建安伯夫人再生一个儿子出来。 二皇子也受了些影响,明面上虽没有被牵连到,然他手里负责的事被宣仁帝收回了一半去。 大家都知道宣仁帝如此雷霆是因为灾民,若这次不牵扯到灾民的身上,那事情就不会这么大了,如此大家都更加小心了起来。 邵浚从大理寺放出来的那日,二皇子和邵娇也过去了邵家,伯府的财产是被抄了,然,好在还有建安伯夫人的嫁妆在,他们如今就是住在建安伯夫人的一栋宅子里,府里的下人也遣散了大半,只留了心腹在身边。 邵浚回家后,先去梳洗了一番,然后才去后院,建安伯夫人和邵娇看到面容瘦弱的邵浚,母女两人不由得泪流满面。 “我很好,母亲,妹妹你们别哭。”邵浚红着眼眶,笑着对两人说道。 “我的儿,吃了这么大的苦。”建安伯夫人仔细打量了他一眼,“脸都瘦了一半了。” “大哥,都是妹妹无能没有能帮上你。”邵娇哽咽道。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浚儿回来大家应该都高兴。”建安伯笑着说道,“先吃饭吧。” “对,对,这些日子你肯定吃了不少苦,先吃饭,先吃饭,我让他们做了你爱吃的。”建安伯夫人抹了泪水,笑着说道。 吃了饭,建安伯,二皇子和邵浚去了外面的书房。 挥退了下人,邵浚问道,“宋若桐真的死了?”他一直在牢里,他知道宋若桐死了,不过他不相信。 “死了。”二皇子说道,把他们这些天来的事都仔细跟邵浚说了一遍。 “只要你人没事就好。”建安伯看向邵浚说道,“其他的,只要人好好的,其余的就都好说。” 人好有什么用?他这辈子与仕途无缘了,家里的爵位削了,就算是将来二皇子赢了,他会违背现在皇上下的旨意吗? 所以,他这辈子最多也就给二殿下做个谋士罢了! 这比杀了他,流放,服刑都来得痛苦。 还不如直接判他秋后处斩呢! 他没有想到,就宋若桐那女人把自己坑成了这样,若她没有死,自己一定把她千刀万剐了! “殿下真的确认那是宋若桐吗?她真的死在陆霆的手里?”邵浚不甘心确认问道。 “肯定。”二皇子说道,“否则陆霆怎么不敢把人给我们看?而且,那日陆琤和宋暮槿肯定也不是路过,他们也是得了消息的,很大可能那日的事情就是他们在背后安排的。” 二皇子蹙了蹙眉头,“还有三皇弟,长欢阁他有两成股,不过他们夫妻两个倒摘得干净,知道宋若桐的消息暴露了被人带走了,他们两个也是无动于衷。” 没有证据没有证人,他们是知道宋若桐和三皇子妃走得近,那也能把气压在心里,以后等机会再与他们算账。 “宋若桐死在了陆霆的手里……”邵浚呵呵笑了两下。 “大哥,以后自有你施展抱负的机会的。”二皇子看向邵浚说道。 邵浚笑了下,没有说什么。 然,建安伯和二皇子两人都能看出他的消沉来,虽他人是安然回来了,然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的消沉。 “你别想这么多,以后帮殿下好办事就好了。”建安伯看向邵浚说道。 自己的儿子才华虽不是拔尖,然,在京城里的一众公子哥们里也算是优秀的,有才华和抱负的。 若只是削爵,那儿子还可以科考如仕途,然,如今这一次儿子的路就如此生生断了,建安伯了解他的痛苦。 只怕儿子会消沉一段时间。 邵浚点了下头,没有说什么话。 建安伯与二皇子两人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坐了会二皇子就叫了人去内院给邵娇传话准备回去。 “你休息一段时间,回头过去帮我。”临走上马车前,二皇子拍了拍邵浚的肩。 “好。”邵浚也没有客气,直接应了。 有了宣仁帝这杀鸡儆猴,朝堂上下,以至于老百姓都不敢对灾民做什么,施粥就老老实实施粥,捐钱捐物的也是实打实的不敢有半分的欺骗,五皇子这边办事也就更顺利了起来。 宋暮槿和妙心也忙乎着善堂的事,房子选好了,以前是开私塾的地方,宅子不算很大但布局很好,厢房也多,稍微拾掇了下就可以住人,宋暮槿让魏临带了人负责那边的事。 白鹿书院送了些米,粮还有衣服过来,还一些启蒙的书籍,还许诺了将来定期会派人过来给孩子们上课。 虽宋暮槿和妙心只是偶尔过去看看情况,不过两人也忙得不行, 七月底时候善堂算是有模有样了起来。 妙心就回家了。 入了八月,干旱了快好几个月终是迎来了一场大雨,久旱逢甘雨,整个京城都高兴了起来。 宋暮槿也很高兴,善堂那边如今稳妥了起来,所以她也没有那么忙了,只要处理府里的庶务。 这闲下来,她就更加惦记起萧殊赖了了。 他已经走了一个月了,说是会回来中秋的,然,再过两日就是中秋了,却没有见到他的人回来。 想着这下雨的天,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赶回来了。 雨断断续续的到第二天八月十三的晚上都没有停,这雨一下就凉快了不少,还带了秋日的特有的凉爽,宋暮槿吃了饭,消了食早早就上了床,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不知多久才睡着。 睡得迷迷糊糊中宋暮槿觉得是像是有人盯着自己,她腾地睁开了眼睛,见得床边站着的人,宋暮槿怔了下,然后翻身坐了起来朝他扑了过去,“子砚。” “小心,别摔着自己。”萧殊风尘仆仆,目光却亮如寒星眼里盛满了温柔的笑容,伸手把她抱了个满怀,低头亲了亲她唇。 “不是有你嘛?你怎么会让我摔着了?”宋暮槿以礼相待,在他脸上亲了两口,然后抬头,目光亮晶晶地看着他,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去见五哥了吗?回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我?我还以为是屋里进来了贼人呢?” 萧殊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刚到家,明日再去见五哥。”他夜以继日赶回来,就是想早点见到她。 只没有想到,她这么警觉,他只是站了会刚要伸手想摸她的脸,她就醒来了。 “那边事还顺利吗?辛苦吗?可哪里受伤了没?”宋暮槿一边问,一边低头去看他,这才发现他身上还带着雨水,伸手摸了摸,“这湿漉漉的,快换了。” 摸到他肌理分明的胸前,宋暮槿脸腾地就红了。 “很顺利,不辛苦,没有受伤。”萧殊喉结滚了下,回了她的话。 两人分别一个月,此刻身体都炙热了起来,两人都很想。 “我先去洗洗。”萧殊声音带了几分沙哑,笑着说道。 “好。”宋暮槿点头。 萧殊不在晚上就睡在旁边耳房的米兰和佩兰早就听得动静已经起身了,并已经吩咐了下去准备好了热水。 萧殊把她放在床上,亲了她一口然后去了净房。 宋暮槿趿了鞋子起身。 主屋动静不小,院子里其余的人都起来了。 等萧殊洗漱好了,宋暮槿已经吩咐了人准备好了热腾腾的饭菜上来。 “很晚了,你们都下去歇着吧,明日再收拾。”宋暮槿吩咐说道。 众人应了一声都退了下去。 “你都瘦了,今日你将就下,明日我吩咐厨房给你做好吃的,给你补补。”宋暮槿把筷箸递给了萧殊。 “你陪我吃。”萧殊塞了一双筷箸给她。 宋暮槿本是没那个意思,不过萧殊想,而且看着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她也觉得也有些饿,就笑着点头,“好,陪你吃。” 宋暮槿亲亲热热吃了饭,就上了床。 小别胜新婚,两人缠绵到天快亮了才作罢。 宋暮槿醒来的时候,萧殊已经不在身边了,若不是身体的酸痛她真以为昨晚是一场春梦。 外面雨已经停了,太阳已经出来了。 听得动静,依兰和铃兰从外面走进来。 “侯爷呢?”宋暮槿坐了起来,被子滑了下去,昨晚两人有些激动,后来就那么相拥而眠,此刻她身上就穿了件肚兜,被子一滑下去就露出了她优美的脖子和精致的锁骨,上面一簇簇的红梅旖旎开放。 都是昨晚疯狂所致,宋暮槿不由得红着脸把被子往上面拉了拉。 “侯爷早早就起了,说是先去和五殿下会个面,然后去上早朝,侯爷特意交代了奴婢等不要吵醒夫人您,对了侯爷还交代了可能会要晚上才能回来。”依兰笑眯眯的一边回道,一边和铃兰两人伺候了她起来。 萧殊说要晚上回来,真是晚上才回来。 明日就是中秋了,本因为旱灾宣仁帝没有心思办宫宴的,不过这一场甘雨在中秋前到了,这十二那日一下雨宣仁帝和谢皇后两人都很高兴,帝后两人一商量就决定中秋宴如常举行。 就是十五那日晚上下大雨也要举行。 这是几个月来的大喜事! 时间紧,好在人手够。 十五那日,宋暮槿和萧殊装扮妥当了,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进了宫。 前世今生,宋暮槿这是第一次进宫,不过她没有紧张和害怕,反而高兴和期待,她想可能会见得江雪影。 就算数这次见不到,如今她是萧殊的妻子,那以后进宫的机会自然不少,今日见不到以后还有机会。 这次随她进宫的是米兰和佩兰两人。 夫妻两人到的时候,殿阁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了。 寒暄了会,宣仁帝率着后宫妃嫔,众皇子公主,皇子妃到了。 见了礼入了座,宣仁帝说了一番今日君臣同乐之类的话,就开始了。 佳肴,舞乐十分的热闹。 “陛下。”珍妃看了眼宋暮槿和萧殊,然后看向宣仁帝说道,“陛下,这幸得是萧夫人有准备购了不少的粮食呢,听说她还办了善堂,专门收留和照顾孤儿,陛下,这次得好好赏赐萧夫人。” “是的呢,陛下应该奖赏萧夫人。”谢皇后笑着说道。 宣仁帝目光和蔼看向萧殊和宋暮槿,点头,“嗯,是应该嘉赏。” 殿阁里其余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们两人。 惠妃心里闪过悔恨,攥了攥帕子。 这死丫头,如今倒是风光了!早知道她有如此的福气,当初就应该好好把她哄住了! 珍妃温柔笑着说道,“陛下,文昌侯府里就老侯爷和萧侯爷夫妻是三人,这人丁也太单薄了些,您看给萧夫人挑几个善解人意好生养的姐妹过去可好?” “嗯,珍妃这个主意好!”谢皇后笑着点头。 给她挑几个好姐妹?准备给萧殊塞几个侍妾?这算什么奖赏,宋暮槿挑眉。 ------题外话------ 咳,断了邵浚的仕途,让他比死更痛苦 第九十七章 赏赐(2) 不少待字闺中的闺秀都朝萧殊看了过来。 羞涩的目光里带着倾慕。 萧殊本就长得好,这次出门公干了一个月面容消瘦了点,却让他的眉眼更加锐利的,比以前的他更加夺目迷人。 在一众后宅闺秀的眼里,这种魅力更是致命。 虽说萧殊和宋暮槿娶了妻,也不能阻止她们爱慕萧殊的心。 谢皇后和珍妃两人是笑容和蔼,一副真心为萧殊和宋暮槿两人着想的神情。 众闺秀心里就冒起了希望来。 虽说萧殊已是有了妻,然,这宋暮槿没有娘家可以依仗,现在萧殊对她有心,然过个几年呢? 两人之间的激情也会被时间冲淡,更何况,萧殊是五皇子最为看重的表弟,五皇子需要各方的支持,于此,到时候萧殊还会如现在这般真心对她吗? 所以,她们有机会。 能进宫里参见中秋宴是皇亲贵族,世家,勋贵,以及三品以上的官员。 所以,她们有那个能力。 只要能站在进了文昌侯府,将来会如何,谁都说不准。 所以,她们有的机会。 而且,她们比宋暮槿更有实力和后台。 群臣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虽说这些年来,皇上对五皇子不太关心,然,当年皇上对宸妃的宠爱大家都是记得清楚的,谁知道,皇上会不会是故意为之呢?为了不把五皇子推到浪尖上成为靶子,所以故意的呢? 就算是皇上的真心不喜欢五皇子,然君心难测,不定将来就会喜欢了呢? 而且,这次赈灾五皇子办得及其好。 所以,能送一个女儿去萧殊身边也是不错的选择,舍不得嫡女,家里有庶女,没有庶女,还有侄女,外甥女等等。 若是皇上和皇后娘娘挑几个人赐下去,萧殊和宋暮槿夫妻也不能回绝,而且更不敢怠慢了! 众人心思各异。 惠妃见状,笑着附和说道,“陛下,皇后娘娘和珍妃姐姐的主意甚好,想来老侯爷会很高兴的。”说着笑着看了眼宋暮槿,与宣仁帝说道,“说起来,萧夫人与妾身的娘家宋家还有些渊源呢。” 珍妃嗤之以鼻,面上温柔笑着与宣仁帝说道,“可不是,陛下,这萧夫人差点就成了惠妃妹妹的侄女了。”那个时候立即与人断了关系,如今人家能带点利益了,就就高兴地想沾亲带故了。 众所周知的事,惠妃也就面色不改地笑着与宣仁帝说道,“可不是,说起来萧夫人与妾身那可怜的侄女还又见几分像呢”顿了顿,惠妃笑着与宣仁帝说道,“妾身一见萧夫人就喜欢得紧,可惜没那个缘分。” 说着目光温柔地朝宋暮槿笑了笑。 这个时候提那宋若桐!若不是那死丫头,邵家怎么会有事?皇儿又怎么会被牵累?珍妃很是恼怒,然彼此都说后宫浸淫多年的人了,面上却是不显露半分,笑着说道,“听妹妹一说,萧夫人与宋夫人还真是有些像呢……” 说着目光看了眼胡氏。 “所以妹妹就说看到她就如是看到了亲侄女一般。”惠妃呵呵笑着说了一声,然后看向宣仁帝,“看妾身,把话扯那么远了……言归正传,还是陛下和皇后娘娘做主给萧夫人挑几个好姐妹吧。” 娘家如今只剩下一个宋若樱,而且宋若樱还与陆霆定了亲的,不过宋家没有人可以利用——儿媳妇周家可有不少的姑娘。 坐在宋暮槿身边的萧殊没有开口,只在握住了她的手。 宋暮槿扭头朝他一笑,然后收回了目光也没有出声,就看在珍妃和惠妃两人一唱一和说着。 宣仁帝看了珍妃和惠妃一眼,然后扭头看向身边的谢皇后,“皇后,你也这么想的?” 谢皇后恭顺笑着点头,“是啊,陛下,萧夫人能有人帮衬着侯府里更加和睦,她也能轻松些,而且,陛下您也知道的萧家向来子嗣单薄,早日开枝散叶,侯爷和老侯爷肯定都会高兴的。” 能给宋暮槿添堵的事,她当然高兴了。 更何况,萧殊还是宸妃那贱人妹妹的儿子。 他们夫妻过得不好,她就开心。 更因为妙心的事,谢皇后当然心里是更恨宋暮槿的,在她看来,若不是那宋暮槿,自己的女儿能与女婿和离? 女儿自从和离后,人都沉默了不少。 思嘉那丫头也是笑容都不如以前那般灿烂了。 让萧殊和宋暮槿夫妻两个不好的事,她当然是赞成。 湖阳公主和思嘉郡主母女也都在,两人虽是没有开口说什么,不过母女两人看向宋暮槿的目光都带着怨恨。 “陛下,宸妃姐姐最为惦记就是她的骨肉相连的亲人,想来宸妃姐姐见得小五和萧侯爷都成家立业了,她会很高兴的。”淑妃声音温婉地说道。 话落,谢皇后珍妃和惠妃等妃嫔都没有接话。 宋暮槿微抬眸,朝淑妃看了过去。 如水般温柔的女子,听萧殊以前提过,说宸妃和她关系不错,五皇子与谢玉琬的两人也是她跟宣仁帝提的。 便是谢皇后,珍妃和惠妃刚才都没有提到宸妃,而淑妃她提到了,这个女子当真如传闻中那么好吗? 林氏蹙着眉头看向宋暮槿,准备要开口为她说话。 宋暮槿轻轻地朝她摇了摇头笑了笑,让她不要插手。 这是殿前,又都是皇上的妃嫔,虽然两位有舅舅和表哥们然他们都在边关,她若开口帮自己说话了,那她就是与谢皇后等人相对,谢皇后等人虽看在两位舅舅和表哥们的份上,不会对林氏如何,然暗地里为难她还是可以的。 要与她们相对,当然是自己和萧殊来,胡家不要扯进来的好。 林氏见她这样,就把话咽了回去。 宣仁帝目光微敛,看向淑妃,“淑妃也赞成?” “不敢。”淑妃温柔笑着说道,“妾身只是觉得若是侯府不那么冷清的话,宸妃姐姐肯定会高兴的。” 那还不是赞成塞几个人去侯府!宋暮槿笑了下,低声与萧殊说了一句,“这淑妃娘娘挺有意思的。” 萧殊不可置否地笑了下。 “刚巧今日中秋佳节,萧夫人又立了如此功劳,陛下您看……”谢皇后眼里的喜悦止都止不住地往外溢。 珍妃和惠妃都笑着点头。 湖阳公主微笑着抿了一口茶。 思嘉郡主挑衅地看了眼宋暮槿。让你拽!到时候,看还不被人夺了萧殊的心去!那时候,她就在侯府慢慢枯萎吧。 如娇花一般衰败。 光是想想,思嘉郡主都觉得高兴。 宋若桐死了,胡氏是强装欢笑过来参加中秋宴的,然见得这么一幕,她很高兴,从心底由衷的高兴。 郑国公和徐氏也在场,郑国公面色淡漠,并无关心。 徐氏抿了下唇,平静地看着。 其余的人,或是期待兴奋地看着,或是事不关己旁观着。 五皇子腾地把杯盏扣在了桌上。 五皇子没开口呢,一旁的二皇子就笑着问道,“五皇弟你这是对父皇和母后的决定有意见吗?” 五皇子笑了下,道,“二皇兄,这话从何而来?”五皇子起身朝帝后行了一礼,“父皇,母后要奖赏表弟和表弟妹儿臣很高兴,不过……这给表弟妹挑几个姐妹?”五皇子扫了一眼,笑道,“表弟和表弟妹两人夫妻情深,这分明就是给他们两个添堵嘛!” 五皇子就这么毫无顾忌地把话给挑明了。 谢皇后心里一顿气,看向宣仁帝,“陛下……” 珍妃和惠妃也都是委屈地看向宣仁帝。 儿子向来看重萧殊这个表弟,宣仁帝是知道的,也没有办法,于是面色肃穆看向五皇子,“小五,你给朕坐下!” 五皇子抿了唇,坐回了位置。 萧殊握了下宋暮槿的手,环顾了一眼,起身躬身,“陛下,能为江山社稷略尽绵薄之力是微臣和内子,乃至每个我朝子民应尽的职责和义务!所以,微臣和内子谢谢陛下和众娘娘的美意!而且……” 萧殊扭头温柔看了眼宋暮槿,转头了看向宣仁帝和谢皇后,“当初微臣迎娶内子的时候,微臣曾发过誓,这辈子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微臣不能言而无信,违背自己的誓言!所以,多谢陛下和娘娘的厚爱。” 说完,躬身行了一礼。 “萧侯爷,你这要抗旨?”二皇子眼睛一眯,笑着问道。 “母后和各位娘娘还只是说说,父皇都没有下旨,何来的抗旨?二皇兄?”五皇子不客气呛了回去。 二皇子还要开口,珍妃给了他一个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了,他只好没有再说。 五皇子见他没说,也就没有再开口。 “陛下,萧夫人立下了功应该赏赐。”谢皇后带着恨意看了五皇子和萧殊,笑着说道。 “嗯,嗯,只该赏赐。”宣仁帝笑着说道,“刚过来的时候,朕还收到了边关胡大将军的捷报,这么好的消息,朕就想着趁此佳节跟你们分享一下。” 宣仁帝看向一旁的李公公,点头说道,“你去把捷报念一念。” 李公公笑着应了。 无非是因为干旱,塞外的鞑子想要趁火打劫,不过在两位胡将军的指挥下,大败了鞑子,收复了鞑子的皇宫,并把鞑子赶出塞外三百里。 胡大将军还说,他们能胜利是因为有文昌侯夫人宋暮槿提前他们送了预警的消息,所以他们早早做好了准备,胡大将军毫不吝啬地把赞扬之词和最大的功劳都归到了宋暮槿的身上。 众人均惊。 谢皇后珍妃等人咬牙。 惠妃手里的帕子都要绞碎了。 这丫头,竟还能立下这功劳,这比善堂和给灾民和捐赠米粮的功劳更大!若是军营那边没有准备好,天灾加上战争。 那后果——大家想想都知道会有什么用的后果。 “你们说该不该赏?”宣仁帝扫了一眼。 “圣上圣明。”众人忙道。 林氏含着泪水感激地看向宋暮槿。 宋暮槿忙起身躬身说道,“陛下,大将军谬赞了,其实臣妇不过是担心在边关的弟弟,所以,听说可能有干旱就给他写了信过去,还给他送了些粮食过去,臣妇其实没有想那么远,能做好准备,是大将军他们见微知著,目光远瞩,能大败鞑子,是我朝将士英勇善战,是陛下圣明。” 说完朝着宣仁帝行了大礼,“吾皇万岁万万岁。” 宋暮槿把所有的功劳归到了边关的将士和宣仁帝的身上。 而养父母那边的弟弟宋杨真的是去了边关,这大家都这都的,所有关心弟弟那是应该的。 不管是有心还是巧合,她的功劳毋庸置疑! 谢皇后和珍妃等人觉得牙都酸了。 萧殊也站了起来在宋暮槿旁边朝宣仁帝行了大礼。 其余的人也都跟着跪下了下去,高呼万岁。 宣仁帝高兴地笑着让众人都起了身,然后看向谢皇后说道,“赏当然是要赏的,不过你们刚才也都听了萧爱卿的话了,如此萧爱卿的家事,我们就不要插手了!” 一句话把众人想要往萧殊屋里塞人的路给堵死了。 “谢陛下恩典。”萧殊和宋暮槿两人忙起身谢恩。 宣仁帝目光柔和地看向两人,目光都柔和了几分,“李公公。” “是,陛下。”李公公笑着拿出了一份圣旨出来,“文昌侯及其夫人接旨。” 萧殊和宋暮槿忙跪下。 李公公笑着念了起来。 封了宋暮槿为朝华县主,另萧殊也正三品升到了从二品,夫妻两人其余的赏赐不在话下。 萧殊和宋暮槿忙行礼谢了恩,接了李公公呈过来的圣旨。 谢皇后珍妃等人面色都不好看,觉得被宣仁帝狠狠地抽了一耳光一般。 皇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决定准备好了,刚才她们还是一个个地说给她挑什么姐妹! 皇上——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谢皇后余光看了看旁边笑得和蔼的宣仁帝,目光扫了眼五皇子,和珍妃等人笑着恭贺了一番,还给宋暮槿送了礼。 其余的群臣也都笑着恭贺了一番。 胡氏和宋汶夫妻两个从没有想到这个被他们抛弃的女儿会有这么大的造化,两人仿若能听到心里头在滴血。 ------题外话------ 这两日打广告的人多,宝贝儿不要上当哈,据说是片子! 第九十八章 再见面 她宋暮槿凭什么?不过就是出了几个银子罢了?外祖父居然封她为县主?思嘉郡主眼睛都能喷出火来,想说什么又不敢,今日是中秋佳节,这是外祖父亲自下的旨,当着这么多群臣和众家眷的面她若说了什么质疑的话,那就是对外祖父的质疑,这一点思嘉郡主还能想到的,然她心里依旧是恼得慌,不能说什么,她就重重地把筷箸放在了桌上准备走。 湖阳公主伸手摁住了她,“思嘉。”低声叫了一声,“宴会才刚开始呢,你要做什么去?” “母亲,您让我走吧,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思嘉郡主没有找借口,低声跟湖阳公主说道。 湖阳公主说道,“你现在走,你外祖父会怎么想?再坐会。” “母亲……”思嘉郡主皱眉。 宋暮槿那张脸,还有萧殊对她的呵护备至,她觉得心里就如有把火在烧,她一刻都不不想待下去了! “乖了,听话,有什么话回头再说。”湖阳公主拉着她的手,没有放开。 再多的她也不好多说,说多了会引起旁边的人注意。 父皇如今对她们母女有几分怜惜在,绝对不能在这个花好月圆的好日子扫了父皇的兴致。 思嘉郡主心里也明白,抿了抿唇只好带着笑容坐好了。 宋汶和胡氏悔得肠子都青了。 坐在二皇子身边的的邵娇既是怨恨,又是悔恨。 若不是她宋暮槿,邵家会落到如此的境地? 宋暮槿,本应该是她大哥的妻子的,这些荣耀应该是属于他们邵家的! …… 皇上和各宫的娘娘都赏了,宋暮槿和萧殊两人一一谢了后,才坐回了椅子,殿阁里不少人都看了过去,宋暮槿和萧殊两人脸带微笑,面色如常。 “没有想到,他们还把功劳记了我一份。”宋暮槿也没有想到胡家两位舅舅写捷报的时候会提到了自己。 边关那边如何,其实她也不清楚,她提醒了宋杨和尹乐生等人罢了。 能有这样的结果,也是两位舅舅和表哥们相信她的话。 萧殊含笑低声说道,“他们跟两位胡夫人一般,都很疼你。” 种什么的因,结什么样的果。 这些,都是她诚心相对换来的结果。 妻子能有这样的人爱护,萧殊也高兴,与其他无关,只是因为他们都把北北当亲人对待! 宋暮槿笑着点了下头,目光正对向笑得林氏慈爱朝她看过来的林氏,也忙朝她笑了笑。 宣仁帝只赏了宋暮槿,萧殊也是因为潼州那边的暴动处理很好的关系赏赐了,而五皇子却没有任何的嘉奖,不过五皇子很高兴,真心为宋暮槿和萧殊高兴,比自己得了封赏还要高兴。 谢玉琬看着嘴巴都快要合不拢的五皇子,拿出了帕子擦了擦嘴角,面带着笑容优雅地坐着。 再高兴又如何? 如今能封赏,又不能保证那宋暮槿和萧殊能永久地得皇上的恩宠。 这次,宋暮槿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不过就是个县主罢了,又没人可以依仗,没有人给她撑腰。 养父母家的弟弟?等那半大不小的孩子长大有一番作为能支撑门楣的时候,那不知道得多少年呢?而且,那少年寒门出身能有多大的作为? 这朝廷之中,要想有作为,才能,人脉,出身样样都很重要。 至于萧殊,不过也是郑家弃子而已。 所以,这封赏——在谢玉琬看来,这真的没有什么。 虽是下了雨,然现在已然是秋天了,这入了秋天气就会一日比一日凉,很快冬天就会来临,而上半年颗粒无收受了灾的人依旧还是要面临不少的困难,于是宣仁帝还是把事情交给了五皇子和萧殊两人处理。 说了一番,然后回到了中秋宴会上来。 边关打了胜仗,现在天又降雨了,又是中秋佳节,大家都很高兴,不高兴的也装出了高兴来,所以宴会可以说好好的热闹了一番,到了月上中天才散。 散了后,宋暮槿和萧殊和林氏寒暄了一番,然后相携往自己的马车去,远远就看到江雪影带着几个宫女和内侍站在马车旁。 宋暮槿惊喜地三步并作两步朝她走了过去,“江姑娘。” “见过侯爷,见过夫人。”江雪影笑着带了人先给宋暮槿和萧殊行礼。 “快起来。”宋暮槿伸手拖着了她,“你怎么在这里?我还想着能见你一面就好了。不过刚才也不好去找你。”宋暮槿是想见她,不过刚才宴席的地方离御书房有些远,她也不好离席太久所以就想等下次进宫来再去找她。 可没有想到,她在这里等着自己。 宋暮槿往她后面的几个人看了眼,他们手里都捧着东西,宋暮槿一笑,“你特意在这里等着我的吗?”看样子应该是给她送东西的,应该是皇上赏赐的东西。 “下官……” “你莫要与我一般见外。”宋暮槿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想了下说道,“我们也算是旧识,以后私下见面就不要将就这些虚礼了。” 江雪影想了下,点了下头,从善如流,“我特意跟陛下讨了这差事过来送东西,我也是想见你一面来着。” 不过是一面之缘,不过她来京城后就一直很关心自己,还特意让妙心姑娘进宫来看过自己的。 这一份关心,自己都知道的。 所以,自己对她的事也很关注,知道她今晚会来参加中秋宴又得知皇上会封赏她,所以她就自动请缨跟宣仁帝讨了这份差事。 也坦诚跟宣仁帝说了当年与她有过一面之缘,还得过她和她养母的恩惠的事,宣仁帝当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宋暮槿知道她是故意来见自己的一面的,就笑着说道,“辛苦你了,见到你真高兴。” 江雪影在宫里也是一年多了,沉稳内敛了不少。 拉着往马车边走了两步。 萧殊笑了下,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 “我也很高兴。”江雪影笑道。 宋暮槿环顾了一眼,低声问道,“你在宫里过得好不好?可有人为难你没?” “谢谢夫人惦记。”江雪影笑着说道,“我在宫里好着呢,你不用担心,没有人为难我,她们都很好相处的。” “那就好。”宋暮槿笑着点了下头。 宣仁帝是明君,她在御书房办事,便是有人为难她,以她的聪明肯定会没事的这一点宋暮槿很相信。 江雪影笑问道,“你呢,来京城的这段时间可好,我一直惦记着你和大娘呢,大娘好不好……” 两人正低声说着话。 五皇子与谢玉琬从远处走了来。 他们夫妻两人是被谢皇后留着说了会话才过来的。 五皇子还以为萧殊和宋暮槿已经出宫了,不想他们还在,就笑着往他们的马车走去。 谢玉琬眯了眼睛看了眼,那与宋暮槿说话的是江雪影?两人这么亲昵,看来关系不一般啊! 无谢玉琬扶着丫头的手,错后五皇子半步随了他往萧殊和宋暮槿他们走了过去。 “你先回吧,我和表弟有话要说等会再回府。”走了两步,五皇子顿住了脚步,回头与谢玉琬说道。 “我过去与表弟妹打个招呼,我还没有跟她道喜呢,而且,今日是中秋,表弟又刚从外头回来,这小别胜新婚呢!”谢玉琬温婉笑着说道。 宫里人多,还有不少没有出宫的人都和朋友寒暄着。 五皇子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身子不好,跟表弟妹打个招呼你就回吧。” “是,殿下。”谢玉琬没说什么,温顺笑着应了。 见得五皇子和谢玉琬过来,宋暮槿和江雪影就顿住了话,与萧殊一起给两人行礼。 其余宫女和米兰等人也跟着行礼。 “快起来。”五皇子虚扶了一把。 谢了礼,宋暮槿几个起了身。 “还没恭喜表弟妹封为县主了。”谢玉琬笑着与宋暮槿说道。 “谢谢。”宋暮槿谢道。 谢玉琬目光看向她和江雪影两个笑着说道,“没有想到表弟妹和江女史这么熟?远远看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姐妹呢。” 这话听着就让人不舒服了。 听着她的语气和意思就会让人想是江雪影在皇上面前说自己好话不成? 谢玉琬虽是五皇子的正妃,不过宋暮槿和萧殊都知道五皇子防着她,也不让她与他们夫妻两个亲近,宋暮槿对她没有什么好印象,听了她这话也没有气愤,而是笑着说道,“我与江姑娘当日在清源镇有过一面之缘,可惜当日一别,今日才再得以重逢。” 宋暮槿笑道,“许是上辈子的缘分吧,当时与她是一见如故,我真地很喜欢她,还真是希望我能有这么一个的姐姐呢。” 江雪影也面色不改,笑着接了宋暮槿的话,“我也希望有夫人这样一位妹妹呢,听说夫人与妙心姑娘结为了异性姐妹,不知夫人可愿意多认一位姐姐?” “能有江姐姐这样一位姐姐,是我的福分。”宋暮槿笑道。 两人也没说什么其他的话,就如此定了姐妹的情分。 谢玉琬倒也没有想到她的一句话让她们两个成了姐妹! 五皇子蹙了下眉头,对谢玉琬说道,“夜里风凉,你先回吧。” 谢玉琬知道五皇子在涉及到萧殊这个表弟以及与萧殊相关的人,就变得极其的护短,于是就柔顺地点了头,笑着与宋暮槿几个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说完便扶了自己的丫头的手上了不远处的马车离开了。 “扫你们的兴了。”五皇子歉意说道。 “五哥太见外了。”宋暮槿笑着说道。 萧殊也伸手拍了下五皇子的肩。 江雪影没说什么,不过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 这会宫里,他们也不好多逗留,再说了两句话便分了开来。 “见到江姑娘,这么高兴?”等马车出了宫门,萧殊看着眉角眼梢都挂着笑容的宋暮槿,笑问道。 “是阿,很高兴。”宋暮槿重重地点了点头。 上辈子江雪影于她,是姐姐,是朋友,更是良师。 所以,见到她比圣上封她县主更让她高兴。 …… 武宁侯府,宋老夫人的屋里落针可闻。 守在外面的下人都轻手轻脚地离门口远一点。 屋里,宋老夫人面前的地上是碎裂了的杯子,宋老夫人面色阴得仿若是暴风雨前阴天。 宋汶也是一脸阴沉。 宋昌翊抿着唇。 胡氏咬着唇,她的心里比起悔更多是恨,捧在手里养大的宋若桐死了,而那死丫头却风风光光地沉了县主,还立下了不少的功劳。 宋二老爷垂眸。 宋二夫人面上挂着悔恨,心里却幸灾乐祸。 小辈只有宋昌翊在,宋若樱等人都不在。 “怎么会?怎么会?”宋老夫人捶着桌面。 那丫头—— 宋老夫人觉得胸口如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样。 若是那死丫头立下的那一番功劳!若是宋家的该多好!还有御封的县主,虽是不能与公主郡主比拟,然能得皇上封为郡主,如此宋家将来的姑娘的名声都会跟着上一个档次! 怎么会,那丫头怎么能有如此能耐呢? 当初—— 若是当初没有与她断绝了关系多好? 宋老夫人目光锐利地扫向胡氏,伸手抓起了桌边的一个空茶杯就砸了过去,“都是你这个搅加精!” 胡氏遂不及防,被砸了个正着,额头被砸得鲜血直流,她更是委屈,“母亲……” “母亲,您息怒。”宋二夫人心里乐开了话,不过面上还是紧张地站了起来,走到了宋老夫人的身边,伸手给她顺着气,“母亲您息怒,今日使中秋团圆的日子呢,有什么话,等回头再说,依儿媳看呢,县主应该是个好说话的人,回头我们再慢慢跟她处好关系就是了,您看,胡家的两位夫人和她关系不就是挺好的?” “什么团圆的好日子,这一茬一茬的没个消停。”宋老夫人听她提胡家的事,更是恼火胡氏。 胡氏咬牙瞪了宋二夫人,垂下了头,“母亲请息怒,都是儿媳的错。” 宋二夫人的眼底带着笑意,“母亲,过几日就是翊儿大喜的日子呢,不如,请县主过来喝杯喜酒如何?” 宋老夫人想了会,点头看向宋汶,“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宋汶考虑了一会,“可行。” 宋老夫人就对胡氏说道,“嗯,就交给你去处理了。” 那死丫头怎么会来侯府?胡氏心里明白,不过面上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了,“是,母亲。” 胡氏翌日就派了丹砂亲自送了帖子过去。 帖子是递了侯府的门,不过没有收到回帖。 到了宋昌翊成亲的前一日,还没有收到回帖,胡氏虽心里清楚,不过还是派了丹砂再过去了一趟。 这一日,除了丹砂之外,郑国公那边老太夫人又派了易妈妈给萧殊送了个匣子过去。 第九十九章 威胁 宋暮槿看了眼易妈妈手里的匣子,看向她问道,“太夫人给侯爷的?”萧殊这会不在府,所以她见了易妈妈。 “回夫人的话,是的。”易妈妈态度很恭敬把匣子双手呈到她的面前。 “嗯,那我就先收下了等侯爷回来我转交给他。”宋暮槿让依兰把匣子接了过来。 她会交给萧殊,不过看不看那就是得萧殊做主了。 “多谢夫人。”易妈妈像是没有听出她的意思来,笑盈盈地把匣子交给了依兰的手里跟宋暮槿道了谢。 “妈妈客气了。”易妈妈恭敬而又客气,宋暮槿自也是笑意盈盈。 “太夫人是一直惦记着二公子和夫人呢。”易妈妈笑着说道,“一直等二公子和夫人什么时候得了空过去坐坐呢。” 郑太夫人的意思,宋暮槿心里也是清楚的,笑着说道,“等侯爷有空了再说。”算是拒绝了。 什么有空,那自是萧殊说了算。 若萧殊想过去看看,她陪着去就是了,若萧殊没有这个意思,她这个当妻子的当然是夫唱妇随了。 “自是侯爷有了空再说。”易妈妈笑着点头说道,“太夫人准会很高兴。” 说着,就起身告辞。 宋暮槿也不留她,让依兰送了她出门。 那匣子没有锁,不过既是指明给萧殊的,宋暮槿也没有打开让铃兰收到了内室。 坐了会,送易妈妈出门的依兰回来了,与宋暮槿说道,“夫人,武宁侯府又来人了。” “这回来的是谁?”宋暮槿随口问了一句。 “宋夫人身边那个叫丹砂的丫头。”依兰回道。 “打发她走吧。”宋暮槿挥手说道。 不就是想邀请她和萧殊去喝宋昌翊的喜酒吗?因见自己被封了县主,希望她和萧殊去喝一杯喜酒,然后向世人显示他们关系不错。 然后,只怕接下来他们就会打算与自己的关系修好! 若是为了五皇子和萧殊,她兴许会考虑考虑,然萧殊直接就跟她说了他们与武宁侯府之间并没有关系好的可能,所以不用考虑他和五皇子,她高兴就好。 她当然不愿意和武宁侯府来往了。 而且宋家和宋昌翊是怎么对她的,她都记得清楚呢。 所以,她自不会去喝宋昌翊的喜酒的。 不过,礼还是准备一份的,毕竟,宋昌翊是惠妃的侄子,思嘉郡主又说湖阳公主的女儿。 依兰应了一声,出屋吩咐了个小丫头去传话。 丹砂知道她今日来肯定又是会是白走一趟,不过今日她还是哀求着要见一面宋暮槿。 死皮赖脸就是不走,直接撵这么一个娇滴滴的丫头出去,让外人看到了只会说侯府的不是,外院接见她的婆子不好自己做主,想了想让人给内院传了一次话。 依兰得了消息,皱着眉头与宋暮槿禀告说道,“夫人,她在外面怎么都不走,说是要见夫人您一面。” “直接轰走吧。”宋暮槿想都没有想,“让外院的人不用顾忌那么多,她武宁侯府的人上门赖着不走是什么意思?我们可没有欠宋家的钱,她这样做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她主子让她这么做的不成?” “奴婢亲自去打发了她。”依兰会意一笑。 宋暮槿点了点头。 “我家夫人说了,有什么话让你留下就好,夫人没有空见你,你这么赖在我们侯府是什么意思?我们侯爷和夫人又没有欠你侯府的钱?我家夫人还说了,你这么做硬赖在我们府里不走是什么意思?还是你的主子宋夫人让你这么做的?”依兰让人把丹砂撵到了大门外,义正言辞大声说道。 丹砂顿时胀得满脸通红。 她是胡氏身边的大丫头,比一家小户人家的小姐还要精贵,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还是这般在别人家的大门口被人质问,见得过路的人看过来的目光她恨不能刨个地洞钻进去。 迅速上了等着她的马车,“快走。” 依兰微笑着转身。 丹砂回去后,一五一十跟胡氏说了。 因为宋昌翊大婚,胡氏这几日是忙得脚不沾地,中秋那晚上被宋老夫人砸的伤已经只剩下淡淡的痕迹了,这会再次检查了明日喜宴上的菜色,刚喝了口茶歇了口气,听得丹砂这么一说,心里的火气就腾地涌了上来,“她真那么说的?” “奴婢不敢欺瞒夫人您,是萧夫人身边的依兰亲口跟奴婢说的。”丹砂垂着头,回道。 既是她身边的贴身丫头说的,那自就是宋暮槿那死丫头的意思了!胡氏一掌拍在桌上,恨声道,“如今她风光了,尾巴翘天上去了是不是?” 不见就不见,还这么羞辱她的人。 打狗还看主人呢。 羞辱丹砂,不就是羞辱自己? 还说什么不欠宋家的钱,这不是让大家都知道,是他们宋家巴巴地去讨好文昌侯府吗? 屋里的丫头和婆子吓了一跳。 朱砂忙给了一个眼色让大家都退了出去。 “夫人,看来萧夫人是肯定不会过来喝喜酒的,那老夫人那边——”丹砂低声问道。 “我已经诚心诚意去请她了,她不来,难道还要我去求她过来不成?”胡氏火气有些大。 宋昌翊娶了思嘉郡主已是让她很不舒服了,她还得高高兴兴地为宋昌翊准备,这简直就是往她心上扎针。 见胡氏这么说,丹砂和朱砂就不好说什么了。 胡氏沉默了片刻,等心里的火缓和了些,吩咐朱砂说道,“你让人去把侯爷请过来。”因为宋昌翊和思嘉郡主的大婚,宋汶这几日都告假在家忙着。 朱砂应了一声吩咐了人去请宋汶。 很快,宋汶就从前院过来了。 胡氏让人都退了出去,红着眼眶把事情一字不落地与他说了一遍,哽咽说道,“侯爷,那丫头心里记着仇呢。” 宋汶闻言,脸色也有些不好,思虑了片刻说道,“我知道了,母亲那边我去跟她说。” “侯爷……”胡氏受宠若惊地看向他。 宋汶目光温和看向她,“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女儿没了,还要笑着筹办儿子大婚的事。 胡氏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这次她是真心的哭了。 宋汶坐了会等她情绪稳定了些了才起身,“你先忙着,我这就去跟母亲说。” 胡氏含着泪笑着送了他的门口。 到了宋老夫人那,一听宋汶的话,宋老夫人就不悦道,“是胡氏让过来跟我求情的?” “不是,是我自己的意思。”宋汶说道,“她这几日忙得很,正因为那丫头的事急得团团转呢,明日是翊儿和郡主大婚的日子,我是担心她急出了病来,那就不好了,别人还不定会说什么呢。” 宋老夫人向来就防着胡氏对孙子下什么绊子,不过明日是孙子的大喜之日,这大喜的日子胡氏病倒了到底是不吉利,而且旁人只会说侯府的是非,想了想抿着唇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那丫头看样子是不会来,儿子琢磨着这样更好。”宋汶又与宋老夫人说道,“母亲您想啊,若是她不情不愿过来了,心里带着恨到时候若说搅合了喜宴那可更不好了,到时候,皇上,皇后,和公主还有谢家,我们要怎么跟他们交代?” 大婚之日,大家当然都是希望欢欢喜喜,顺顺利利的。 宋老夫人一想,道,“嗯,还是你想得周到,她不来看来也是好事,她若真来了,我们还真是把握不住她会如何!” 人心最是难测,他们是诚心想要和宋暮槿那丫头修好关系,但她会怎么想呢?他们都不知道。 若她来喜宴上捣乱咋办? 若是一般的大家闺秀,宋老夫人不会觉得会那么做,然那丫头是在乡下来长大的,所以宋老夫人还真相信她能做出在喜宴上捣乱的事。 这可是她孙子大喜之日,是武宁侯宋家的嫡长孙成亲的好日子,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 见她想通了,宋汶也松了口气。 “那她的事等以后再徐徐图之吧,好在都是在京城。”宋老夫人笑着说道。 “就听母亲您的!”宋汶顿了下,“不过,儿子想郡主心里可能对那丫头也有芥蒂。” 因为那妙心的丫头!宋老夫人蹙眉,“慢慢来吧。”想到思嘉郡主宋老夫人就笑了起来,“有皇后娘娘,以后殿下也能更加顺畅些。” 宋汶微笑着点了下头。 他没有反对这件事,一来是如老夫人想的,是为侯府着想。 二来,是为了七皇子。 以前又二皇子挡在前面,七皇子和五皇子还没有直接面对,如今二皇子与他们走到了对立面,七皇子与五皇子就直接对上了。 若是和那丫头冰释前嫌了,暂不提七皇子与五皇子如何,那五皇子对他们夫妻肯定就不如现在这般信任了,如此他们之间就肯定会生缝隙! “你们这些日子都辛苦了,今儿个晚上就不用过来请安了,都早点休息,明日还要忙呢。”思嘉郡主这个孙媳妇,宋老夫人是很满意的所以想到她,她的语气都和蔼了很多。 …… 萧殊忙到天擦黑才回来,等吃了晚饭洗漱了后,宋暮槿才把放在妆台上的匣子捧了过来放在萧殊面前的小坑桌上,“子砚,这是郑太夫人今日让人送过来的,说是给你的。” “给我的?”萧殊看了眼,没有动的意思,只抬头看向宋暮槿,“里面是什么?” “我不知道,没看。”宋暮槿坐在了他的对面,笑着摇头说道。 萧殊伸手捏了下她的脸,笑着伸手打开匣子,里面是两封信。 宋暮槿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伸手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他的面前,一杯自己捧着喝。 突的,萧殊把信攥成了一团一拳拍在了桌上,震得茶杯一阵响。 宋暮槿也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茶杯给丢了,抬头见萧殊面色冰冷,目光阴沉,胸膛起伏着拳头握得咯咯地响,像是极力在压制着怒火一般。 这是宋暮槿第一次见他生这么大的气。 宋暮槿忙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轻声问道,“怎么了,子砚?” 萧殊回神,目光看向她,面色慢慢地柔和了下来,“北北吓着你了吧。” “没有。”宋暮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问道,“是太夫人说了什么不好的事吗?她是要我们回去郑家吧?你不喜欢就不用理会。” “他们……他们……简直太无耻了。”萧殊一字一顿,伸手把已经揉成了一团的信给宋暮槿递去,“北北,你看看。” 把另外那一封看完了的也递给了她。 已经揉成了一团的纸看着是有些年头了的,纸张都有些发黄了,字迹娟秀,另那一封倒是就是就是这两日写的,还能闻到上面的墨香味。 暮槿看了后,也是气得不成。 旧的那封是萧殊母亲萧萱的信,另那一封是郑太夫人亲笔写的。 萧殊母亲写的那封信口吻都亲昵,是写给情郎的信,抬头没有名字,只写了一个如郎,用词。 郑太夫人的信就很简单了,希望让萧殊看了信后,带宋暮槿去国公府见她,还很清楚地说明了这样的信她那还有一封,所以萧殊若毁了信然后对她的话置之不理,那她就公开萧萱的另外那一封信。 “字迹是母亲的,但是母亲她绝对不会与人私通的!”萧殊愤怒说道。 郑太夫人的意思很明显,意思很明显,就是威胁他们夫妻两个去见她。若不去见她,那她就公开另外那一封信,让人知道萧萱与人私通! “我也相信母亲不会是那样的人。”宋暮槿握住着他的手,微笑着看向他认真说道,“字迹相同,却是可以模仿的。” 萧介诚教导出来的女儿,怎么会做出与人私通那样的事?她不相信萧萱会做出那样的事。 萧殊目光凌冽,道,“她不是想见我们吗?我们就去见她!” “好,我们就去见她。”宋暮槿点头。 别人可不管那字迹是不是婆母的。若郑太夫人真的如她说的公开那信,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婆母都已经死了,绝对不能让他们如此污蔑她的名声。 ------题外话------ =0=太夫人手里的筹码 第一百章 喜脉 “母亲是什么原因与国公爷和离的?”宋暮槿疑惑地看向萧殊。 萧殊摇头,“不太清楚,外祖父说母亲没有提过。”而郑家那边自也不会提。 “难道……”宋暮槿低头看了眼桌上的信,“和这个有关系?但是应该也不是啊……” 萧萱是和离回来的,外祖父还说当时是舍了大半的嫁妆才得以和离。 然,是什么原因坊间早年也传过说萧萱是和人有了私情,后还生了萧殊这个私生子,然这个传言在萧殊日益像萧萱和郑国公的容貌而破灭了,也没有再提。 如今,郑太夫人送了这信过来,难道是和信有关? “很有可能。”萧殊想了下,点头。 “然,这件事郑家那边却从没人提过。”宋暮槿道,“而坊间的传言不过都是世人胡乱猜测的。” 因郑家那边没有提过,是以他们也都不知道,至于坊间的传言当然是不会放在心里的,如此他们只好按郑太夫人说的话去做,去见她。 郑太夫人肯定也是握准了他们两个也是断然不会想让信传扬出去的。 萧殊沉默了片刻,说道,“带绿帽子这样的名声不好听。”声音很是清冷。 宋暮槿想了想,也觉得唯有这个解释能说得过去了,不过……“可是外祖父也说过,当时你出生的时候郑太夫人就想把你接回郑家的。” 所以,郑太夫人自始至终就清楚萧殊是郑国公的血脉。郑太夫人只认为萧萱与人书信来往而已。 “我们也不要胡乱猜测了,事情如何等见了她就知道了。”萧殊脸上带了一抹笑,看向宋暮槿说道。 “好,那我明日就让人给太夫人送信去,等月底你休沐的时候我们就过去。”宋暮槿点头说道。 这个萧殊当然没有意见,“好。” 两人说了会话,这才歇下。 第二日是宋昌翊和思嘉郡主的大喜之日。 宋暮槿不用去喝喜酒,只让管家安排了人送了贺礼过去。 吃了早饭,宋暮槿吩咐了依兰派人去了国公府郑太夫人送了帖子。 然后就处理府里的庶务,好在家里主子不多,下人更是一个个都很能干各司其职,所以每日的庶务也不用花太多的时间就能处理完。 宋暮槿刚处理完了,就有人禀告说妙心过来了。 宋暮槿笑着起身,去了主院。天气凉爽了,前两日他们就从水榭那边搬回了主院。 宋暮槿很疑惑妙心怎么突然过来了,如今萧殊回来了她要过来肯定是会先让人过来说一声的,而且前一段时间她在这里还住了好些日子,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来找自己的。 “父亲回谢家了,他担心我担心我一个人在家无聊所以就让我过来找你玩。”妙心瞅得她眼里的疑惑,笑着解释了一句。 今日是思嘉郡主出阁的日子,前谢家和谢皇后,湖阳公主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决定思嘉郡主在在家出嫁,虽谢皇后和宣仁帝,湖阳公主都希望她能从宫里出嫁,不过她到底是谢家的女儿,谢皇后就湖阳公主一个女儿,如今宣仁帝是思嘉郡主的外祖父,将来继位的还不知是哪位皇子,不管是谁上位和湖阳公主到底是隔了一层。 谢皇后如今是在,然她将来老了,死了呢? 而湖阳公主年纪轻轻的,不定过两年也会有自己的新家。 思嘉郡主到底是谢家的姑娘,将来她依仗当然还是谢家。 谢琅作为父亲,当然是回去送她出嫁的,所以谢琅就让妙心过来找宋暮槿玩。 宋暮槿笑着明白了过来,拉着她去了花园。 花园里的桂花刚好开了,满园都飘着桂花香味,妙心就笑着与宋暮槿道,“北北,我们去摘桂花,回头做点心吃!” 阳光正好,宋暮槿有些昏昏入睡,懒懒地的不想动,“你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玩。”扭头吩咐了米兰和佩兰,“你们两个陪妙心姑娘去摘桂花,小心照顾些。” 妙心蹙了下眉头,起身走到了宋暮槿的面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我看你脸色有些不太好,北北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宋暮槿笑着说道,“这太阳好,我许是秋乏了。” “好,那你歇会。”没有发热,妙心也放心了,不过还是不放心地与她说道,“不过你还是让太医给你好好脉。” “嗯。”宋暮槿笑着点头应了。 妙心吩咐了依兰好好照顾她,这才带了米兰和佩兰去摘桂花。 三人半个多时辰摘了不少。 “回头让厨房做些点心,剩下的晒干。”妙心把篮子放在了桌上,笑眯眯地与宋暮槿说道。 “好,就听你的,我让厨房多做些,回头你带些回去吃。”宋暮槿笑着点头,转头吩咐了铃兰送了一些桂花送去厨房让厨娘下午做点心,剩下的让依兰拿回去晒干。 …… 郑国公府,一得了文昌侯府派了人过来找太夫人,吴姨娘就吩咐了贴身丫头素梅去打探。 素梅到了快中午才回来。 吴姨娘一见她就问道,“可是打听清楚了,侯府那边派人过来找太夫人做什么?” 素梅回道,“奴婢只打听到了侯府那边派人是给太夫人送帖子的,不过是什么事,奴婢没有打探到。” 太夫人身边的贴身丫头和妈妈都是她的心腹,嘴都很紧,所以素梅没有打听出来,吴姨娘也没有意外,单手撑着额头蹙眉思虑了会,“会是什么事呢?昨日太夫人让易妈妈去了侯府,今日一早那边就送了帖子过来?” 素梅想了想,低声与吴姨娘说道,“姨娘,奴婢等会再去打探试试。” 吴姨娘沉思了会,摇头说道,“你别去了,若说让太夫人知道了你在打听她的事,回头我也保不住你。” 太夫人虽是多年不问事了,然她到底是国公府里辈分最高的长辈,素梅若是被发觉了,到时候太夫人若处理素梅,自己不过是一个姨娘肯定是保不住素梅的。 “是,姨娘。”素梅应道。 吴姨娘站了起来。 “姨娘?”素梅问道,“您要去哪?” 吴姨娘笑着出了门,往小厨房走,“我准备做两道点心,等会给老夫人送去。” 素梅忙跟了上去,给她打下手。 做了点心已是午后了,吴姨娘也是饿得不行了,吃了饭填了肚子,换了衣裳就带了素梅往郑老夫人那去。 见了礼,吴姨娘就把点心放到了郑老夫人面前的桌上,“老夫人,妾身给您做了些点心,您尝尝。” 红豆糕和马蹄糕。 两样都是郑老夫人喜欢的糕点。 郑老夫人和蔼笑着说道,“坐吧,你啊,这些个粗活让丫头和婆子做就是了。” 吴姨娘笑着坐在了她身边,道,“能伺候老夫人,是妾身的福分。” 郑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吃用了一块,和蔼地说道,“嗯,还是你手巧,做的好吃。” 甜而不腻,唇齿留香。 吴姨娘恭顺地笑。 郑老夫人再用了一块,就不用了,看向吴姨娘说道,“这几个月你也辛苦了,锐儿最近好些没?” 这个夏天热,受伤的郑锐吃了不少苦。 虽有下人,又有郑锐的妻子照顾着,然这几个月来吴姨娘也是没少操心,人都更加纤纤瘦了。 “谢老夫人关心,锐儿已经快好了。”吴姨娘笑着回道。 “嗯,也是让他受委屈了。”郑老夫人说道。 “什么委屈不委屈的,都是自家兄弟。”吴姨娘微笑说道,“对了,老夫人,侯府那边是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说?”郑老夫人抬头看向她,“怎么这么问。” “也没什么。”吴姨娘笑着说道,“妾身听说侯府那边今日派人过来了,妾身就想着侯府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喜事,若是有喜事,妾身也好备一份礼,虽妾身身份低贱,不过也是妾身的一份心意。” 侯府派人过来,郑老夫人当然也是知道的,不过她没有让人去打探,对吴姨娘说道,“你不要东想西想的,昨日太夫人让人过去了,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喜事—— 什么喜事。 萧介诚那老东西不在京城,侯府那边就那两个小东西在,他们两个成亲也有三个多月了,要说喜事那就是—— 喜脉!那宋暮槿有喜脉了?郑老夫人顿时做直了身子,吐了一口浊气,与吴姨娘说道,“锐儿好了,回头我吩咐徐氏再请个大夫给刘氏好好脉。” 吴姨娘一想,顿时明白了过来,“谢谢老夫人。” 老夫人的意是是——宋暮槿许可能有了! 儿子和儿媳妇也成亲不短了,这几个月虽是在养伤,然以前那么久也没见动静。 两人正说着,徐氏等人回来了。 今日,徐氏带着郑姿郑意姐妹以及刘氏去了武宁侯府吃喜宴去, 郑老夫人就顿住了话,见了礼,郑老夫人问了问今日喜宴的情况,就让她们回去休息了。 郑姿是去了吴姨娘的院子,进了屋,让下人退了出去,她这才问道,“姨娘,我刚回来就听说今日侯府那边派人过来了?来做什么的?” “是过来找太夫人的。”吴姨娘笑着说道。 姨娘没说,那就姨娘没有打探出来了!郑姿皱眉想了想,“会不会是他们和太夫人谋划什么?” 吴姨娘笑着抚了抚她腮边的发丝,说道,“老夫人不会坐视不管的,这些你不用管,今日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好,那女儿先回去了。” …… 宋暮槿觉得总是睡不够一般,有时候跟萧殊说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白天也是只要坐着就能睡。 萧殊以为她是累着了,所以晚上都没闹她。 这日萧殊休沐夫妻两人是准备去国公府,不想吃早饭的时候,宋暮槿刚吃了一口鱼片粥,就哇的一声吐了。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萧殊忙起身,又吩咐依兰,“快去请太医。” 宋暮槿几乎胆汁都吐了出来,脸色更是苍白。 萧殊心惊胆战地直接抱着她回了卧房,把她放在床上,“北北,你哪里不舒服?” 宋暮槿见他面色也煞白的,就笑着摇头说道,“没事,我没有哪里不舒服。” “怎么会没事,你快你脸都白得跟纸一样了。”萧殊心急如焚,扭头对米兰说道,“快去看看太医来了没。” 米兰忙去催。 等太医到了给宋暮槿号脉的时候,萧殊站在一旁紧握的拳头都出了一层汗。 太医笑眯眯地收回了手,抱拳说道,“恭喜侯爷,恭喜夫人,夫人是喜脉。” 萧殊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好一会才回神走了过去,握着宋暮槿的手,“北北,我们有孩子了!” 宋暮槿含泪笑着看向他。 他们有孩子了,她和萧殊的孩子。 “恭喜侯爷,恭喜夫人。”依兰等人笑着恭贺说道。 太医交代了一番该注意的事项,还有要忌口的东西才告辞。 萧殊高高兴兴地让人封了太医一个大封红,然后又吩咐了下去府里的下人都多发一个月的月俸。 七月干旱,又因为邵浚和宋若桐的事,还忙着善堂的事,所以宋暮槿月底该到的小日子没来大家也都疏忽了,这个月刚巧是这几日来,所以大家都没有怀疑,知道了情况后,周嬷嬷与萧殊,宋暮槿说道,“夫人跟前都是依兰几个丫头,奴婢还是到夫人身边伺候的好。” 因她年纪大了,宋暮槿只让人管着管事妈妈们,她身边就只有依兰几个丫头贴身伺候,几个丫头,不经事。 周嬷嬷有经验,宋暮槿和萧殊都不反对,“好,那就有劳嬷嬷了。” “侯爷,夫人言重了。”周嬷嬷笑着说道。 “对了,得把这个好消息写信告诉外祖父。”萧殊笑道。 “现在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才两个月,娇贵着呢,等三个月胎坐稳了再说。”周嬷嬷忙说道。 “还有这样的说法?”萧殊笑着点头,“那好,等过下个月我再写信跟外祖父说。” 好一会,宋暮槿这才想起来今日他们是要去国公府的事,与萧殊说道,“这会过去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你不舒服,刚才太医也说了你现在最好是不要坐马车颠簸,不去了!”萧殊说道,“让人过去说一声就是了。” 宋暮槿道,“还是你过去一趟吧。”若是太夫人见他们两个没过去,那把信传开了咋办? “我今日在家陪你。”萧殊笑着说道,“国公府那边回头我找时间过去一趟就可以了。” 见他已经决定了,宋暮槿也只好随他。 ------题外话------ \(^o^)/~小包子上线~ 第一章 宠妻 “不来了?”郑太夫人得了萧殊送过去的消息,第一时间不高兴。 易妈妈说道,“太夫人您别生气,许侯爷和夫人是有什么急事给耽搁了,老奴这就让人过去问问。” 郑太夫人想了想,脸色才慢慢地缓和了,“许真是有什么事,你让人过去问问侯府那边今日发生什么事了。” 她相信萧殊和宋暮槿夫妻两人都不会拿萧萱的名声来开玩笑的,就算是萧萱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不在了,萧殊夫妻两个不会不在意萧萱的名誉。 不仅会在意,而且会很关心的! 所以,郑太夫人不会认为他们两个是在敷衍她,而是那边应该真有什么事。 易妈妈点头,忙去吩咐了人过去打听。 虽说宋暮槿有身孕的消息没有往外声张,不过侯府的人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不过他们包括看门的小厮都嘴紧得很。 不过国公府过去的人还是打听出来了些线索,例如侯府请了太医过去,太医是高高兴兴地带着笑容走的。 很快,打听的人就回来了,把打听来的消息详细告诉了郑太夫人。 郑太夫人听了后,想了想就大约推测出来萧殊和宋暮槿两夫妻为何没有过来了,脸瞬间笑成了一朵花,“看来是好消息。” 他们夫妻成亲三个多月了,有孩子十分正常。 那是自己玄孙,郑太夫人当然非常高兴。 易妈妈也立即明白了过来,立即笑盈盈说道,“恭喜太夫人。” “呵呵,是喜事,是喜事。”郑太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你等会去库房挑些补血养胎的补药……” 顿了顿,又摇头说道,“还是算了,想必现在月份还小所以没有往外说,而且,侯府补药肯定也不少,就算了吧。” 说到后面,郑太夫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送过去了,也得他们要才收才行啊! 当时他们大婚送的礼,不就是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吗? “是,还是太夫人您考虑周到。”易妈妈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郑太夫人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许当年就不该答应他们和离。 然,不答应他们和离,只怕结果比今日还会更不好。 易妈妈见她没有说话,犹豫了片刻,与郑太夫人说道,“太夫人,老侯爷也不在京城,侯府那边就侯爷和夫人他们两夫妻两个主子,他们两个又是年轻……您看,要不要送一两个有经验的妈妈过去照顾夫人?夫人年纪小,说起来还说个孩子呢,有人在身边提点着,也好是不是?” “你考虑的也周到,不过……”郑太夫人摇头,“这送人过去还是算了吧,周嬷嬷在呢,当年她是伺候过宸妃娘娘孕育五殿下的,他们夫妻两个虽是年轻,但都是有主见的人,我们还是不要多事了。” “是奴婢鲁莽了。”易妈妈想了想,说道。 侯爷本就是心里有怨,把国公府当仇人了,若送人过去,不定他会以为有什么不好的目的!刚太夫人说送吃的都打消了主意不送了,这送人过去当然是更不妥了。 “这几日若是有人继续过来打听,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把我准备要接他们夫妻回来的意思透露一二出去吧。”郑太夫人吩咐说道。 “太夫人,这……”易妈妈疑惑地看向她,“老夫人和吴姨娘会不会……做什么事来阻扰啊?” 先前不透露出去不就是担心老夫人和吴姨娘下绊子,还有国公爷会反对吗? “早点让府里的人有个心里准备也好。”郑太夫人目光锐利。 “好,奴婢会交代下去的。”易妈妈觉得也是,就点头说道。 “若是锐儿优秀些,那我也不至于这般操心了。”郑太夫人道。 “老夫人,大公子才华也很了得的,比其余世家的公子不知优秀多少呢。”易妈妈笑着说道,“而且有国公爷教导着,他将来会更好的。” “还是不够……”郑太夫人摇了摇头,“虽说是国公爷手把手教导他的,然他早年是在吴姨娘身边长大的,骨子里多多少少受了吴姨娘的影响,比起子砚来差的不是一点两点啊,是差那么一截啊。” 郑锐是在吴姨娘的身边长大的,一直到八岁搬到外院独自劈院子,对于这个,易妈妈没说什么,只笑着说道,“大公子这不是年纪还小嘛?等再磨练些时候就好了。” 郑太夫人还是摇头。 郑锐年纪小,可萧殊比他更小呢。 当初,就不该让他在一个姨娘的身边长大,让儿媳,或是孙媳妇徐氏教导那肯定就不一样了。 “你让人给侯府去传个话,就说他们什么时候得了空再过来,不急。”郑太夫人吩咐易妈妈说道。 当然是孩子重要了。 等那胎坐稳了,然后才接他们回来。 一定要让他们回来。 她不能再让玄孙在萧家出生! “是。” …… “姨娘,二哥他们没有过来,只是派了个下人过来,这他们和曾祖母到底是闹的哪一样啊。”吴姨娘那边,郑姿皱着眉头与吴姨娘说道。 “谁知道呢。”吴姨娘摇头说道,“太夫人那边前两日就开始准备,说有重要的客人要来,今日却是侯府那边来了人,想来那客人就是萧殊和宋暮槿他们两个了,就是不知道太夫人叫他们过来做什么?” 隐隐的,吴姨娘心里有猜测。 不过她心里还是否定的,就算是太夫人想,那萧殊肯定也不会同意的,若萧殊有这个意思,那这些年来就不会把国公府的人都仇人了。 “真不知道曾祖母怎么想的。”郑姿恼火说道,“二哥这些年是怎么对我们国公府的?偏曾祖母还巴巴地对他好。” 那是因为萧殊比自己的儿子优秀,能干!吴姨娘心里明白,嘴上却道,“谁知道呢!” “姨娘您说……”郑姿压低了些声音身子往吴姨娘倾了倾,“曾祖母是不是老糊涂了……” 吴姨娘忙伸手压住了她的唇,“你这孩子……”若是这话给人听去了,那女儿就是大逆不道就完了。 “我知道了不会再说了。”郑姿伸手把她的手拿了下来,说道,“我不就是在姨娘面前说说,我有分寸的。” “你知道就好。”吴姨娘不放心地叮嘱,“可不许再说了,隔墙有耳。” 郑姿忙不迭点头。 母女两人有说有笑的吃了午饭,郑姿刚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午睡,素梅就面色凝重地进来,禀告说道。“姨娘,不好了。” 说着目光环顾了一眼周围伺候的下人。 吴姨娘把人都挥退了,“怎么了?” 素梅说道,“奴婢刚得了消息,太夫人准备接侯爷他们回国公府来。” “什么,这是真的吗?”郑姿惊愕地看向素梅,怒问。 “是,是真的。”素梅回道。 吴姨娘早就有了怀疑,不过如今得了这话,反而平静得很,“我知道了。” “姨娘。”郑姿急了,“原来曾祖母打着这样的主意呢,姨娘,我们得想办法不许他们回来。” “好了,这件事你不用担心。”吴姨娘冷静说道。 “我怎么能不担心,姨娘。”郑姿急切说道。 国公府是她哥哥郑锐的。 太夫人接萧殊回来做什么?意图很明显,想让萧殊回来跟哥哥争国公府! 吴姨娘轻声安抚她说道,“这事急也没用,这件事事关重大,不是太夫人说想如何就如何的,还有你父亲和你祖母在呢,你就不要担心了。” 她们母女一个姨娘,一个庶出的女儿,纵是国公爷宠她们,身份摆在这里,这件事他面要做什么也只能在暗地里做,明面上这件事她们并没有说话的份儿。 不过还不是还有老夫人和国公爷在嘛! 郑姿把她的话好好想了想,“好,我不急。” “那你回屋去吧。”吴姨娘把她打发了回去,就去了郑老夫人那。 吴姨娘满脸笑容跟郑老夫人恭贺说道,“妾身今儿个听闻说太夫人准备接二公子他们回来呢,这么多年来终于能一家子团圆了,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 郑老夫人没说什么,只是冷着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休想!” …… 这休沐是十日一休,这次没去成,这阵子又忙得很,所以那下次就要等十天,得了郑太夫人的话,萧殊与宋暮槿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两人其实也担心他们今日没去,太夫人会一气之下把信给公布了。 “许是太夫人已经让人过来打听了。”宋暮槿猜测说道。 萧殊点了下头。 两辈子加起来,宋暮槿也是第一次有孩子,所以她既兴奋又紧张。 太医也说了,头三月很危险,所以,萧殊比宋暮槿更紧张和小心。 每日忙完了公事就回家绝对不会有半刻的耽搁,听说怀着孩子会喜欢吃各种吃的,如酸的辣的,他自是每日回家都会带些回去,可宋暮槿却没有那个口福,她反应很大,自从第一次吐了后,后就吃什么就吐了什么。 虽是嗜睡,然她的人还是以眼睛能见的速度瘦了下去,脸蛋就只有一个巴掌那么大了。 厨娘们是想尽了办法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可她就是吃不下。 尝试了各种办法后,发现她吃了馒头不会吐,而且还只能是白馒头,不能添加其他的食材在里头。 宋暮槿每日就捧着馒头吃了。 萧殊心疼萧殊肝都颤了。 太医和周嬷嬷再三保证说,这都是正常的,他虽担心却是束手无策,只能倍加温柔体贴地对她好,咬着牙教训肚子里的孩子,“以后你可要好好孝敬你娘亲,不然爹打趴你。” 宋暮槿闻言轻笑,“若是闺女呢,你舍得?” 若是儿子,那修理起来当然是不心疼。 若是闺女呢? 萧殊一想到一个像宋暮槿一样漂亮软软糯糯的女儿,顿时心都软成了一团,“若是闺女,那她肯定是个孝顺的孩子!” 宋暮槿不由得抿了嘴笑。 只要他在家,但凡她多走两步路,他都怕辛苦了她,直接抱着她走,“北北,你想去哪,我抱你去。” 宋暮槿要看书,他就担心累着她,拿了书直接念给她听。 恨不得洗脸喝水都自己亲手伺候她。 这也太紧张了!周嬷嬷想了想还是没有劝,等过了头三月坐稳了胎儿,她再准备跟他们说,到时候让夫人多走走。 依兰等人看他这么宠妻,都替宋暮槿高兴。 到了九月底已是深秋,孩子三个月了,太医号了脉说胎儿很好,萧殊飞鸽传书给萧介诚报了喜讯。 宋暮槿也派人给张四娘和宋大平,宋杨和胡珍娘都分别写了信去。 京城这边消息也传了开来,宋暮槿让人给妙心和林氏,文梨香等人送了信,至于五皇子那边是萧殊亲自跟他说的。 听得消息,林氏和曾氏,妙心都第一时间过来了,文梨香怀着孩子没亲自来,不过让派了玉坠过来。 众人都高高兴兴的。 林氏和曾氏更是细细交代了她一些注意的事项。 到了十月,天气冷了下来,宋暮槿突然就好了能吃了,萧殊这才放了心。 “国公府那边,我们找个时间过去一趟吧。”这日萧殊从衙门回来,宋暮槿想着他后日休沐,便与他说道。 “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好好在家养胎。”萧殊不想她过去,她如今怀着孩子,谁知道那边的人揣的是什么心。 他可不放心她跟着他一起过去。 “好,我不去。”宋暮槿知道他的顾虑,如今当然是孩子最为重要,“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就后日吧。” “那我明日让人传话过去。”宋暮槿道 “不用,我直接过去就得了。” 第二章 欺人太甚 萧殊说若用让人去传话,宋暮槿当然是听他的意思真没有让人过去,休沐的那日,走的时候,宋暮槿不放心道,“若是……太夫人说了什么,你也不要太生气了,冷静些,有什么事回来再说,我可能想不到有什么好的法子,不是还有五哥吗?外祖父也快要回来了,他老人家肯定有办法的。” 萧介诚知道了宋暮槿有了身孕的消息后,就回了信说会尽快回京城,不过从江南那边回来,估计也得一两个月的时间,而且他和几个朋友年纪都大了路上肯定不能太赶。 死者为大,而郑太夫人却能拿已经不在这么多年的萧萱来威胁他们两个,想想都令人心寒,只怕今日萧殊去了,只怕郑太夫人的态度也会很强硬。 到底她是萧殊的曾祖母,萧殊若一怒之下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世人只会说萧殊的不是,而且还牵涉到萧萱,所以宋暮槿有些担心。 “放心,我有分寸的。”萧殊明白她的担心,笑着拉着她的双手,低头亲了亲她,“我去去就回了,嗯,你现在想想,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没?我等会给你买回来!” 语气轻松,眉眼含笑,似他是去给自己买吃的一样,而不是去国公府,宋暮槿笑着说道,“现在没有特别想吃的。” “好,想吃什么你就吩咐厨娘给你做,若是厨娘做不出来的,你让米兰或佩兰给我递消息就好了。”萧殊笑道,“难得休沐,你现在胎位也稳了应该带你出去走走的。”说着这话,萧殊有些遗憾。 现在是初冬,天气还不冷,她身子也不是很重可以出去玩玩,等到了再过些日子,天寒地冻的只能呆在家里了。 “今日太阳好,等你回来我们去水榭那边钓鱼!”宋暮槿笑道。 水榭那边的湖里养了鱼,正是肥美的时候。 萧殊笑着点头,“好,你让他们准备好,我会尽快回来的。” 又嘱咐了一番周嬷嬷和依兰几个照顾她,萧殊这才离开去过国公府。 对于萧殊来访,国公府的两个门房小厮都呆愣了,“侯……侯爷?”他们当然是认识萧殊的,不过—— 国公府和侯府的关系,他们两个也是清楚的。 可是,二公子今日他怎么来了? 不会是找错门了吧? 还是他们看错了? 徐阳客气说道,“我们侯爷今日来拜访太夫人,烦请通禀一声。” 拜访太夫人?国公府里上下都知道前些日子太夫人说要迎贵客,不过后来贵客没有来,难道那贵客是侯爷—— 两个小厮忙躬身道,“侯爷,里面请。” 一人恭敬请了萧殊进去上了茶,一人忙疾步去禀告郑太夫人。 知道萧殊过来了,郑太夫人让易妈妈去迎了他进去她住的院子。 精致的眉眼融合了萧萱和郑国公两人的优点,修长的身姿如是青山一般英挺,不凡的气度。 郑太夫人只见过襁褓中的他,那时候萧殊刚生下来没几日。 一晃二十年,萧殊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这些年来她深居在国公府没有几乎没有出过门,只是听说他如何长得好,如何的优秀,却没有见过他。 见着他,郑太夫人眼眶有些发红,“子砚,你来了。” “太夫人,二公子特意过来探望您,您应该高兴。”易妈妈笑着说道。 “嗯,该高兴该高兴。”郑太夫含着泪水,笑着点了点头。 比起郑太夫人的激动,萧殊很平静,抱拳行礼,“见过太夫人。” 客气而疏离的一句话,郑太夫人的激动顿时去了几分,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子砚。”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心里终是怨的。 不过郑太夫人觉得这不是大事,毕竟萧殊是郑家的血脉,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他一直在萧家长大,又因为萧萱的死,所以他心里有怨那也是很正常的。 血脉亲情那是割不断的,所以郑太夫人相信,等他回来了自就好的。 “谢太夫人。”萧殊谢了一句,坐了下来。 易妈妈满面笑容地给两人上了茶,“太夫人,侯爷请喝茶。” “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吧。”郑太夫人看向易妈妈说道。 易妈妈笑着应道,“是。”躬身带了一旁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郑太夫人和蔼看着萧殊,“我听说你喜欢碧螺春,我刚让她们准备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虽是这些年没有见过他的人,不过他的喜好还是知道一些的。 萧殊抿了一口,“很好喝,谢太夫人。” 本就是知道他很优秀,比郑锐能干,如今一见,郑太夫人更是高兴,越看就越是满意,笑着问起了宋暮槿和孩子来,“孩子几个月了?太医怎么说?你媳妇可都好?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没?反应大不大?……如今她有了身孕应该小心谨慎些,我还担心你会带着她一起过来呢,还好你没有带她过来。” 话如此说,但郑太夫人是很想见宋暮槿的,也很想萧殊带着媳妇一起过来的。 都说萧殊很宠很疼媳妇,有那丫头在,他应该态度和也和软些,那与他说事那肯定就能容易些。 没有带她一起过来,肯定是不放心。 听她提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萧殊目光柔和了几分,不过面色依旧是平静,口气也还是疏离客气,“谢谢太夫人关心,内子一切都很好。” “子砚啊,我是你的曾祖母,你媳妇就是我嫡亲的曾孙媳妇,你们的孩子是我的玄长孙。”郑太夫人八十多岁了人精似的人,当然察觉到了他霎时柔软下来的目光,于是更加慈爱地笑着说道,“我关心你们是应该的,所以你也不用这么跟曾祖母客气。” 萧殊今日不是来跟她谈亲情的,所以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直入主题,“太夫人上次送了信给我,想必是有目的的,今日我来就是想知道太夫人您想做什么?” 郑太夫人没有想到他如此直接,面容微微一顿。 不过想着这些年来萧家和郑家的关系,萧殊对郑家人的态度觉得也就正常了,若是他态度突然好了,那才不正常了。 郑太夫人抿了一口茶,依旧笑着说道,“曾祖母年纪大了,也不知道哪天会走,不过就是想闭眼之前见见你和你媳妇两个。” 若如此,那怎么会拿着母亲的信来威胁自己!萧殊面色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缓和,“太夫人不用拐弯抹角,你有什么要求和目的就直接跟我说吧。” 都说到她的死了,他的态度依旧是如此,没有半分的改变,郑太夫人道,“急什么,曾祖母还能害你不成?” 萧殊摩挲了下茶杯,勾了一抹淡笑,“家母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了,如今有人欲要坏她的名声,作为儿子我怎么能不急?” 虽自己的手段是过了些,不过她是为了他们一家团圆,为了国公府,为了郑家,所以郑太夫人也觉得没什么可愧疚的,于是笑着对萧殊说道,“子砚,我若是不如此说,你会过来见我吗?” “所以,太夫人您是为了见我一面,才使出这样卑劣的手段?拿一个故去多年的人逼我过来见您?” 就为了这么个目的,拿母亲威胁他们夫妻?而没有其余的目的?萧殊半个字都不相信。 “子砚,你想太多了。”郑太夫人说道。 “是我想太多了吗?太夫人。”萧殊嗤笑一声,说道,“太夫人您当我三岁小孩不成?太夫人,我刚才说了,您有什么就直说,不用与我拐弯抹角。” “子砚啊……”郑太夫人轻声喊了他的名字,然后沉默了下来。 萧殊安静地等着她开口。 “哎。”郑太夫人叹息说道,“以前的是是非非我也不想再提,子砚你身上流的是郑家与萧家的血,我也希望你能把那些恩怨都忘记,谁是谁非都不重要了,曾祖母老了,就希望能一家团圆。” 萧殊道,“太夫人的意思是——想要我们来郑国公府?”这个目的,他和北北都已经猜到了。 “你本来就是我郑家的血脉,当年……罢了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想再说,不过现在你也成家了,是大人了,曾祖母也已经是快要入土的人了,我希望还在的时候,你与你媳妇能回来,我们一家团聚。” “若我不呢?”萧殊轻笑了一声,“那太夫人就会把母亲的另一封信传扬出去吗?”这明明就是想就此逼他们回来。 “你母亲在天有灵的话,肯定也希望你能认祖归宗,你母亲也都去了这么多年了,你就让她在九泉之下安心吧。”郑太夫人语气深长。 “母亲她既说这件事让我长大后自己决定,那她在天有灵的话,肯定会支持的我的决定!”萧殊看向她,眉眼都冷了几分,“如今,让母亲九泉之下不能安心的,是太夫人您。” 郑太夫人脸上的笑容褪了几分,看向萧殊的目光带了几分锐利,“难道你就不怕你娘的名声?” “拿一个故去多奈的人来威迫,太夫人就不怕别人议论吗?”萧殊冷声问道。 “我一个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只希望我们郑家能一家团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玄长孙生在别家。”郑太夫人笑道,“不过子砚你不同,你肯定不会希望你母亲的名声受损的。” 他的确不能让不在这么多年的母亲名声受损!萧殊目光平平地看向她,“我怕?那信是不是母亲亲自写的还不一定呢。” 郑太夫人笑着说道,“只要这信流传出去,那别人肯定都会认为是你母亲写的,所以,是不是她亲自写的,这并不重要。” 笑容大带着万事在握的信心。 萧殊手握成了拳,不过面色依旧平静如常,声音冰冷,“是吗?太夫人您就这么认为的?太夫人您这样做也太阴损了!我相信母亲她不会做那样的事,所以信肯定不是她写的,我想公道自在人心,死者为大了,您突然拿出一封多年前的信,难道对国公府国公爷没有没有影响了吗?。” 郑太夫人皱眉说道,“也不急,你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再给我答复,我知道你媳妇如今有了身孕,你顾忌的肯定就比以前要多,不过这里都是你的家人你不用太多心了。还有,只要你回来,那你母亲留下的嫁妆就全数交给你……还有——” 郑太夫人停顿了下,脸上带几分严厉看向萧殊,“我知道你和你媳妇都是在乎谣言的人,然你媳妇如今有了身孕,你多想想孩子。” 信传开,那不仅是会让萧萱的名声受损,而且还会牵连他,以及他和宋暮槿的孩子。 说完,也不管萧殊有什么反应,郑太夫人直接唤道,“易妈妈。” “是,太夫人。”易妈妈应声而近。 “送子砚出去吧。”郑太夫人疲敝地摆手。 吴姨娘和郑姿都在屋里等着,见素梅回来了母女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问道,“快说,那边如何了?” “侯爷已经走了,坐了不到两刻钟就走了,太夫人跟前没有留人伺候,就是易妈妈都没有留在跟前伺候,不知道太夫人和侯爷说了什么。”素梅说道,“不过,侯爷走了后,太夫人的心情不太好。” 太夫人那边已经放了话出来要接萧殊他们夫妻两人回来,肯定就是这件事了!太夫人心情不太好?那是她和萧殊的谈话不欢而散了?吴姨娘问道,“那萧殊呢?他的脸色如何?” “侯爷的脸色看不出来好坏。”素梅摇头说道。 …… 萧殊回来的时候快正午了,面色如常没有马上跟她说。 宋暮槿就没开口问,只笑着让人摆了饭。 吃了饭,宋暮槿不困,就拉了他去水榭那边钓鱼,东西上午就已经准备好了的,还准备了不少吃的。 午后的冬阳晒在人身上懒洋洋的,湖面波光粼粼,宋暮槿让依兰等人在远处侯着。 “北北。”萧殊看着湖面,声音平静地把和太夫人说的话与宋暮槿说了。 宋暮槿气得不行,又很心疼地握住了萧殊的手。 真是欺人太甚。 拿死去的婆婆威胁他们不够,现在还要加上他们未出世的孩子? ------题外话------ 琅琊榜终于over哒! 第三章 傲娇 说什么有生之年希望能一家团圆,若真把萧殊当血脉亲人,那她会拿已经死去这么久的婆母以及自己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来威胁萧殊和自己? 血脉亲情在她看来也是可以利用和威胁的筹码罢了! 宋暮槿气得不行,同时又更为心疼萧殊。 她都气成这样了,那去国公府与郑太夫人面对面的萧殊只怕是更加心寒。 虽然他们两个心里早就已经猜到了,不过郑太夫人到底血脉上说是他的曾祖母,却如此这般威逼他。 “我应该陪你一起过去的。”宋暮槿低声说到。 萧殊把她的手握住了,转身看向她笑道,“别担心,我本来就没抱希望。”没有抱希望,所有就不会失望。 宋暮槿蹙着眉头忿忿说道,“太让人气愤了,怎么可以这样威胁你呢。” “她怎么说随她去好了,我们不管她!”萧殊抬手揉了揉她的眉心,“你别皱着眉头,到时候等宝宝生出来一天到晚皱着眉头可怎么办?” 宋暮槿抿嘴一笑,“孩子才四个月都不到呢。” 怎么可能不管呢。 郑太夫人还真就是握准了她和萧殊的命门。 怎么说,他们两个都不会让她把信传扬出去的。 “但也不可忽视,太医和周嬷嬷都说了让我们给宝宝念书和弹琴听,如此,宝宝肯定是有知道的。”萧殊认真说道。 “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宋暮槿也是听太医和周嬷嬷说过的,就点头说道。 萧殊这才满意的亲了她一口,“那边的事你也别太担心了,她也不会随意传扬出去的,而且,国公府里其余的人不见得和她是一样的意思。” 萧殊回去,势必就会影响到了郑锐等人的利益,他们肯定不会想萧殊回去的。 只怕那国公府估计没几个人欢迎萧殊和她回去的。 “但太夫人是国公府里辈分最高的人,若她决定了,难道国公爷他们还能反对?”若是反对,那就便是忤逆不孝。宋暮槿看向萧殊说道,“所以只怕他们是不愿意,也会依了太夫人的意思。” “也是。”萧殊点头。 所以,他们要面对的问题其实不会因为国公府其他的人而有什么变化。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只有风拂过树叶刷刷的声音。 湖里的鱼咬了鱼钩,他们两个也没有管。 好半响,宋暮槿看看向萧殊说道,“子砚,你有什么打算?” 萧殊笑了下,没有回答她的话。 笑容里带了几分苦涩。 他从来没有如此为难过。 如郑太夫人说的,他不能不管母亲的名声以及自己和北北的孩子。 好像除了这个选择,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然而,他是真的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的关系,虽然那些人是他的血亲这些年来,然这些年来,他们与自己就如是陌生人。 “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宋暮槿微笑说道,“若是不过去,那我们就一起面对,我想母亲在天有灵,也会支持的,她肯定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若回去,那我们就一起回去,你也不用担心我,我不是任人戳圆捏扁的面团,谁若欺负我会欺负回去,谁若是想害我,我定会双倍返还,而且我身边有米兰和佩兰,她们两个会保护我的。” 宋暮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腹部,“嗯,还有宝宝肯定会支持你的决定的,若是过去你担心宝宝,那可以找一个懂医的丫头或是婆子在我身边伺候着,如此有人想做什么也就无从下手了。” 宋暮槿微笑着靠在了他的肩膀,“子砚,只要我们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那就会没事的,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了。” 萧殊目光如水,感激道,“北北,今生有你真好。” 为他着想,与他一起并肩面对着任何事。 “你我是夫妻,本既是一体,有什么事情我们当然是一起面对,一起解决。”宋暮槿在他肩上蹭了下,抬头看向他嗔道,“难道我出了事,你不支持我?” 宋暮槿故意嘟着嘴,好看的眸子熠熠生辉。 “当然,当然会支持你。”萧殊笑着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宋暮槿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好,我知道了。”这样体贴又窝心的妻子!萧殊亲了亲她的脸蛋,“你好好养胎就好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宋暮槿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我有些好奇,太夫人这么执着想你和我去国公府,是为了什么?真就只是想一家团圆?” 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谁知道呢。”萧殊笑了下,“许是看着我比郑锐要优秀,要能干,想要我回去继承国公府吧。” “子砚,你太自恋了。”宋暮槿搂着他的脖子,咯咯地笑。 说自己比郑锐优秀,能干,所以郑太夫人要他回去继承国公府,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 “我说的是事实!难道北北不以为我比他优秀能干?”萧殊面容微正,挑着眼睛看着宋暮槿。 目光傲娇无比,这样的萧殊带了几分孩子气。 这些年来,虽有五哥和外祖父的疼爱,但他到底是孤独的吧,哪个孩子不希望有父母疼爱?说起来自己比他要幸福,小时候虽是穷些,然爹娘真的把自己当亲闺女疼,宋扬都要往后退。宋暮槿顿时心里酸酸的,抿了笑,正色看着他郑重地点头说道,“不管是能力还是容貌,子砚你都甩他几条街!” 萧殊眼里满满流淌的都是笑,如星光般璀璨。 宋暮槿在他的脸亲了一口,“也不是没可能,为了国公府的将来着想,当然是选一个最优秀的人继承国公府的好。” “是啊,我是这么想的,不过老人家年纪大了想一家团圆也是有可能的。”萧殊说道。 “不过,你现在已经是侯爷了呢,难道你还能再当国公府的世子不成?”宋暮槿摇头道,“想必是我们想多了。” 萧殊说道,“也不是不可能的,情况特殊嘛,因为姨母陛下对萧家和外祖父都有些愧疚,到时候陛下准了,其他人还会反对不成?” 宋暮槿想了想,点头,“也有道理。”皇上都同意了,谁还会说不?所以,这都不是问题。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萧殊笑道。 宋暮槿笑着点头。 两人就打住了这个话题。 萧殊就这么抱着她说起了其他的事来,一边钓鱼,不过也是三心二意地钓着,鱼咬了钩也不管,偶尔才会拉起来。 就这么玩着,也钓了六尾巴掌大的鲫鱼。 宋暮槿看着木桶里的鱼,咽了咽口水,抬头看向萧殊,“子砚,我饿了。” 自从不吐了后,宋暮槿的食欲就好了起来,经常会突然想吃东西,萧殊一看就明白了,“想吃鱼汤,还是红烧,还是蒸鱼?这就让他们做。” 宋暮槿抬头看了眼暖暖的日头,“我们在这里烤着吃吧。” 这个当然没问题,萧殊摸了摸她的脸,说道,“没问题。”前段时间反应太大了,脸上的肉都瘦没了,该把她脸上的肉养回来才行。 萧殊扭头叫了依兰当人过来,吩咐了几句,众人就立即忙了起来。 “我们烤两尾。”萧殊声音低柔与宋暮槿说道,“我让他们准备了些肉和蔬菜,剩下的鱼等会晚上熬汤和红烧给你吃。” “好。”宋暮槿颔首。 人多,很快就香味四溢。 …… 郑姿吃了中饭就回自己院子了,吴姨娘睡了个午觉觉得有些不安心,就去了郑老夫人那。 郑老夫人正在院子里修剪松树盆栽,就让她在旁边伺候着。 吴姨娘恭恭敬敬地在旁打着下手,嘴角动了动还是没有说什么。 有些话说多了反而让人生厌,这一点吴姨娘很清楚的。 她一个姨娘,三番两次地在老夫人面前说太夫人和萧殊的事,只怕老夫人也会厌烦。 吴姨娘的心思,郑老夫人岂有不明白的,“太夫人她是想,可国公府的传承也不是小事,而且,他回不回那还不知道呢。所以,你啊也就别多虑了。” “是。”吴姨娘温婉笑着应道。 郑老夫人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忙乎了会就有了倦意,就打发了吴姨娘回去。 虽郑老夫人那么说,然吴姨娘却是面更沉重了、。 “姨娘,您就放一个百二十个心吧。”素梅笑着宽慰她说道,“老夫人不是也说了,侯爷不一定会回呢。” 吴姨娘挥手让屋里旁的几个丫头都退了下去,叹气与素梅说道,“素梅,你不懂。” “姨娘……?”素梅疑惑地看向她,“难道姨娘觉得侯爷会回来?” “是啊。”吴姨娘面色微冷,点了点头。 “就算是他听了太夫人的话回来了又能如何?国公爷和老夫人都那么疼大公子呢,您啊就把心放回去好了。”素梅笑着说道。 “谁知道呢。”吴姨娘道。 “姨娘……”姨娘是怀疑侯爷回来了,国公爷和老夫人就不疼大公子好了?素梅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吴姨娘,“不会的,您就放心好了。” “素梅,那毕竟是国公爷的亲生儿子,是老夫人的嫡亲的孙子。”吴姨娘皱着眉头,说道,“这些年来,他在萧家长大,国公爷和老夫人对他没什么感情,不喜欢他那也是自然的,然而这感情啊处着处着就能出来的,而且他们还是血亲。” 郑铉还小不过是几岁的孩子又性子内向,与儿子当然不能比,因此这么多年来国公府里最好最优秀的就是自己的儿子郑锐。 萧殊比自己的儿子要能干出挑,他若是回国公府里来了,那儿子自然就会比下去。 国公爷和老夫人是不喜欢萧萱,然萧殊却是他们的亲儿子,亲孙子,又那么出众,相处久了他们会不喜欢吗? 素梅想了想,目光凝重地看向吴姨娘,“姨娘,那不能让侯爷回来啊。” 吴姨娘目光带了几分阴鸷。 老夫人不能相信,国公爷也不能相信,吴姨娘赌不起。 能相信只能是自己! “姨娘,那我们要想想办法阻止才行啊。”素梅说道。 吴姨娘目光阴冷,“如今府里想来只有太夫人这么想……”顿了下,道,“嗯,还有夫人当然也这么希望的。” 徐氏当然也希望萧殊回来的。 徐氏的话在府里没有多少话语权,接萧殊回来的事,她便是再想也不会说,因为她说了,国公爷和老夫人也不会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所以,关键还是在于太夫人。 “姨娘是不是我们太紧张了些?”素梅说道,“太夫人是想,不过侯爷不一定想回来呢。” “可他突然来国公府是做什么呢?”吴姨娘思来想去觉得很不对劲。 这么多年来萧殊都不曾踏足过国公府,怎么突然就来了呢? 这不正常。 所以,定是太夫人说了什么,或是太夫人手里有什么。 又或——吴姨娘心里猛然一跳,“你让人把太夫人那边的消息盯紧了,还有侯府那边也看着些,你再让人打听一下老侯爷什么时候回京。” 难道是萧殊自己想回来? 文昌侯府能与国公府比? 侯府不过是皇上恩典,萧介诚也是穷人出身没有多少家底。 而国公府却是数代积累下来的家业。 所以,是萧殊自己的意思? 如今他成了家,宋暮槿又有了孩子,将来肯定不止是一个孩子,到时候一个孩子继承侯府,一个孩子继承国公府,那都是他萧殊的! 想到自己儿媳妇的肚子还没有动静,吴姨娘心里就更是恼火。 到时候,她不介意下狠手。 “是。”素梅应道。 ……、 接下来几日,萧殊和宋暮槿这边都没什么动静,郑太夫人虽是盼着那边的消息不过也没有让人去催促。 毕竟萧殊心里有着怨,所以,她觉得让他好好考虑清楚也好。 不过左思量右考虑后,郑太夫人还是在十月十五让易妈妈去了一趟侯府,她还担心萧殊和宋暮槿有顾虑,所以让易妈妈带了些话给他们。 ------题外话------ 周末愉快~\(^o^)/~ 第四章 消息 萧殊不在府里,所以易妈妈只见到了宋暮槿,恭敬行礼,“见过夫人。” “妈妈快起来。”宋暮槿虚扶了一把,让依兰扶了她起来,铃兰给她上了茶。 “谢谢夫人。”易妈妈谢了一句,然后就满面笑容说道,“今日过来也没什么事,是奉太夫人吩咐奴婢过来看看夫人您,顺便有几句话也让奴婢转给给侯爷和夫人您,太夫人说了,那日与侯爷说的事不用急,慢慢考虑。” “事关重大,你回去跟太夫人说我们会考虑清楚的,让她老人家也不用担心,太夫人有什么话妈妈请说吧。”宋暮槿微笑说道。 虽说不急,不过还是希望萧殊和她能早日能决定的。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话,太夫人就是担心侯爷和夫人为难,太夫人说了侯爷和夫人您都是孝顺的孩子,肯定会不放心老侯爷的,不过也不用担心,去了国公府您和侯爷想过来侯府就过来就是了不用顾忌什么,侯爷是老侯爷一手拉拔大的,老侯爷这边也没有人照顾侯爷和夫人您肯定是不放心的,当然还是得您和侯爷两个照顾,这些太夫人心里都是明白的,所以太夫人让您和侯爷只管放心,不会有人说什么,您们随时都可以出门,也可以回来小住,当然也不用跟其余的人人请示。”易妈妈笑着说道,“所以,还请侯爷和夫人不用担心。” “我知道了,我会把太夫人的话转达给侯爷的。”宋暮槿笑着点头说道。 这是担心他们两个放心不下外祖父啊。 还特意让人过来说,会给他们出入自由的权利不用跟人请示,尤其是自己。萧殊是男子出门倒是很方便,自己是女眷若去了国公府当然没这边自由方便了。 看来郑太夫人是迫切希望他们能去国公府。 “太夫人很惦记着夫人您呢。”易妈妈笑吟吟地看向宋暮槿,“想着夫人您喜欢吃什么,担心侯爷平时不在府里的时候您一个在侯府会不会寂寞,还有孩子会不会闹你等等每日都念叨着好几次呢。” “妈妈回去后替我谢谢太夫人关心。”宋暮槿笑着谢道。 “夫人您言重了。”易妈妈笑着摆手说了一句,然后问了问宋暮槿的情况,然后就告辞走了。、 等晚上的时候,宋暮槿把郑太夫人让易妈妈过来传的话说给了萧殊听。 听了她的话,萧殊半响都没有说话,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 绝对不能让他们损坏萧萱的名声,似乎就只有一条路可走,没有其他的路给他们选择。宋暮槿开口打破了沉默,“子砚,不如这样我们让人去把那信偷出来好了。” 把信偷了,那郑太夫人手里就没有可以威胁他们的筹码了,如此他们就不用如此为难了。 萧殊一笑,“这倒也是个办法,不过倒是她肯定知道是我们做的。” “她有证据吗?”去偷,当然是不会留下任何证据的,就算是郑太夫人知道那又能如何?宋暮槿笑着说道,“她知道也只能吃了这个暗亏。”郑太夫人自己先为老不尊拿着信来威胁他们两个,那就别怪他们不义。 萧殊道,“成功自然好,我就担心没成功反而惹怒了她,到时候她一怒之下会直接把信公开了。” 到时候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事关母亲的名声,所以萧殊是不敢轻易冒险。 “就试试吧。”宋暮槿明白他的顾虑,轻声与他说道。“就算是没有成功打草惊蛇了,想必太夫人也不会轻易公开的,她经历的事多肯定不会轻易动怒的,而且若是如此简单就公开的,那她也本就留到现在才跟你提了。” “嗯。”萧殊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这么办吧。”宋暮槿笑道,“国公府府里应该有我们的人吧?” “嗯。”萧殊点头,“不过没几个人,而且太夫人那边没有。” 宋暮槿斟酌着说道,“反正是去太夫人屋里,也没有必要用到那边的人,安排人直接去就可以了。” “那我们就试试。”萧殊伸手把宋暮槿楼到了怀里。 “嗯,我们试试。”宋暮槿笑道,“她这么威胁我们,难道还不如我们反抗吗?” 萧殊笑了下。 这些日子来眉眼间的郁气都似是少了很多似的。 宋暮槿笑着,抬手摸了摸他的眉心。 衙门那边本就忙,郑太夫人还来这这么一出,还要关心照顾自己,这几日他也辛苦了。 说做就做,萧殊就准备吩咐了徐阳去安排人。 宋暮槿本是想让米兰和佩兰去的,郑太夫人是在国公府的内院,米兰佩兰两个丫头去方便些。 萧殊笑着说道,“她们两个是你的贴身丫头了,若是让人碰了个正着那就不好了,所以不用她们去,你也不用担心,我这边还有几个丫头的,安排去就可以了,就算我这边没有,那还可以跟五哥借人呢,左右不会要米兰和佩兰去。” “行。”他有人考虑又周到,宋暮槿就没再说什么。 萧殊随即就让人叫了徐阳过来,吩咐了下去。 然,结果却让他们很失望,并没有从郑太夫人那偷到了什么信。 “会不会其实她就是蒙我们的,她手里压根就没有什么信了。”从萧殊那听得了结果,宋暮槿不由得说道。 “其实这很正常。”萧殊很平静,“你想想看,这么重要的东西她肯定是会妥善保管的,哪那么容易偷到?而且她大半辈子都是在后宅里,想来肯定也防着这一点的。” 是啊,郑太夫人虽是八十多了,然却没有老糊涂,她都老人精了肯定会把剩下的藏好的,说不定她早就想到他们会派人去偷信的。宋暮槿呼了一口气泄气趴在桌上,“哎。” “我们不是在开始说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的吗,北北不用泄气。”萧殊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宋暮槿眨巴着眼睛说道,“又不是我们自己心甘情愿,被人这么威迫着,不甘心嘛。” 更加的是心疼他。 沉默了良久,萧殊叫了一声,“北北……” 叫了她的名字就顿住了话,没说其他什么话。 宋暮槿却明白他的意思,“那我们就去吧。什么私通?这信肯定不是母亲写的,我们得还母亲一个清白!” 虽这件事没有公开,然国公府里除了郑太夫人还有其他人知情的,想必当年郑国公和萧萱和离的事与这件事有直接的关系。 “我想……”萧殊顿了下,柔和说道,“外祖父就要回来了,你留在这里,那边我过去。” “不行!”宋暮槿立即坐直了,把头抬了起来看向他,“要去我们两个一起去,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给你床上塞人?我的夫君,我要自己守住!你也不用担心我,我现在是圣上亲封的县主了,她们不敢对我怎样的。” “我不会。”就算是他们想,也得他愿意啊,萧殊道,“北北你如今怀着孩子,我不放心你。” “你也不用太担心她们会下绊子暗害我,周嬷嬷是宫里出来能比她们差?依兰和铃兰是大舅母吩咐了人精心帮我调教出来的,她们两个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丫头,米兰和佩兰你就更清楚了不是吗?”宋暮槿说道,“我会小心照顾好自己的,所以你就放心好了……我想与一起去面对和解决,还有,当初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我们就去查个清楚,得还母亲一个清白!还有母亲的嫁妆就算捐给灾民,给善堂,也不能给他们!那是母亲的东西,凭什么要留给他们一些不相干的人?” 萧殊有些犹豫。 他真的怕她和孩子出什么事,这后院里腌制的事层出不穷。 “好啦,子砚你就别犹豫了,若是过去那我们就一起过去。”宋暮槿伸手拉着他的手摇道。 养了些日子,如今她的脸总算是有些肉了,面色红润,笑容娇俏地摇着自己的手撒着娇,萧殊觉得心都软成了一团水,无奈笑道,“好吧。” 宋暮槿道,“其实我们也不用这么担心的,太夫人也说了让我们慢慢考虑不用着急,而且啊,外祖父马上就要回来了,而且就快,马上十一月了,这年关就到了,难道我们能让外祖父一个人孤零零在府里过年不成?我们可以先给她答复说,会过去,不过什么时候过去当然得年后了,或许再往后延了。” “小狐狸!”萧殊笑着点了她的秀气的鼻子。 “嗯哼,人家都威胁我们了,难道我们还跟她讲什么人道义不成?”宋暮槿骄傲地抬起了下巴,“子砚,我聪明吧?” “聪明,先安了她的心吧。”这中间这几个月可以利用时间再仔细查查!萧殊目光温柔,语气宠溺说道,“我的北北最聪明了。” 宋暮槿笑靥如花,“那是我让人过去说呢,还是你安排人过去说?” “我安排人过去传个话就可以了,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 …… 过两日后,萧殊才让人传了话过去。 那孩子从小在萧家长大,是萧介诚一手养大的,是以,说要等年后再说,郑太夫人也觉得那是应该的,所以也都没有怀疑什么,不过是让人请了郑老夫人,郑国公,徐氏几个去过去,把事情跟他们说了。 虽早就已经知道太夫人打算把人接回来,不过郑老夫人是想萧殊是不会答应的,所以一听到郑太夫人的话,诧愕不已,“他答应了?” 萧殊怎么会答应? 不可能! 郑国公也知道这件事的,惊讶了后就皱了眉头。 那臭小子竟然想回来? 徐氏诧愕了片刻,然后嘴角往上翘了翘。 她当然不希望国公府国落到郑锐的手里,所以她是希望萧殊夫妻两人回来掌国公府的。 “是啊,他答应了,让人给我送的信过来的。”郑太夫人瞥了郑老夫人一眼,“难不成我老婆子还能胡编乱造的不成?” 郑老夫人忙说道,“母亲,。儿媳不敢。”快速给了郑国公一个眼色。 示意他说点什么。 郑国公道,“祖母,他现在回来是不是不妥?锐儿病刚痊愈了,若他们兄弟两个再打起来怎么办?” “他们兄弟都不是三岁孩子了,难道见了面就跟斗鸡似的不成?锐儿的性子我们都清楚,子砚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就放心好了。”郑太夫人摆手说道,“这么多年了,我们一家终能团聚了,我老婆子死之前就这么一个心愿了。” 萧殊那臭小子讲理?他若是讲理会自己拿刀子捅自己的兄长?郑国公忿忿不已,不过郑太夫人话说到那个份上了,他面上却不敢再说什么,只恭顺说道,“孙儿知道了。” 郑太夫人看向徐氏说道,“你安排人把东院好好收拾了,然后再重新粉刷修葺一番,到时候从那边单独开一个门出来,他们夫妻出门也方便。” 徐氏笑着应了,“是。” 郑太夫人又看向郑老夫人和郑国公说道,“子砚是老侯爷养大的,他们夫妻肯定惦记老侯爷,所以我许诺了他们以后可以随时出门。” “这……”郑老夫人道,“母亲,这样一来不是乱了?” 郑国公也点头,“如此一来,这府里就没规矩可言了。” “怎么会乱?不就是让他们能随时回去照顾老侯爷吗?难道还让他们不管老侯爷不成?”郑太夫人摆手道,“就这么说定了。” 郑国公和郑老夫人只好作罢,和徐氏一起三人告退。 打发了徐氏回去,郑老夫人把郑国公叫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去,直接对他说道,“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萧子砚回我郑家来!”说着看向郑国公,“我们没有办法改变她的决定,所以只能从萧子砚那边下手,你去跟他说!” “母亲您放心,我会跟他说的。”郑国公点头。 “我就不明白了,现在这样子不好?”郑老夫人咬牙道。 “母亲您消消气,这件事儿子会说服萧子砚改变主意的,你就放心好了。”郑国公道。 …… 消息很快在国公府里传了开来,吴姨娘惊得掉了手里的茶杯。 第五章 世子,你有好办法? “素梅,你是不是听错了?”旁边的郑姿一脸不相信地看向素梅呵问道,“是听谁说的?应该把那造谣生事的奴才发卖了!” “姨娘,大小姐,奴婢没有听错,也不是有人造谣生事,消息是千真万确。”素梅道,“太夫人说了,等侯爷他们过来后就住在东院,所以这会子夫人那边已经在吩咐人收拾东院了。” 她一个奴婢怎么敢随便搬弄是非? 而且,自己知道姨娘很在乎和紧张这件事,所以她怎么办敢在没有确切真实的情况下随便回来禀告呢? “是吗?”郑姿一下瞪直了眼睛,“母亲已经开始吩咐收拾东院了?” 萧殊要回来抢国公府了! 他不是一直说自己姓萧,与国公府,与郑家没有任何关系吗?怎么如今要回来了? 原来不过是口是心非罢了! 吴姨娘攥着帕子一直都没有开口说什么。 郑姿就看向吴姨娘,“姨娘,不能让他们回来!” “嗯。”吴姨娘点头。 萧殊若回来了,那势必就会与儿子争国公府。 儿子虽是长子,不过却是庶出本就已经矮了一头。 当然要想办法阻止了。 “那该怎么做?”郑姿问道。 吴姨娘没回答郑姿的话,而是拧着眉看向素梅问道,“有说他们什么时候搬过来吗?” “具体什么时候搬没说。”素梅回道,“只说要等年后了。”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吴姨娘挥手打发她下去。 没多久就要过年了,他们要年后再搬,那就是说萧殊和宋暮槿要陪萧介诚过了年再说。 “姨娘。”郑姿满脸急色,“你什么好主意吗?” “这件事是太夫人决定的,想来他们会决定过来应该是太夫人的原因。”吴姨娘分析着说道,“所以,要改变这件事还是得太夫人改变主意才行……” 吴姨娘蹙了下眉头,疑惑说道,“我不明白的是,太夫人怎么说服他们夫妻的?”这些年来,萧殊的态度很明显。 突然之间,怎么就改变了主意要回国公府了呢?若萧殊想,那还用等到现在?所以,关键是在太夫人的身上,是太夫人做了什么或是跟他说了什么。 可惜太夫人那边除非她愿意放消息出来,不然真的很难打听到什么出来。 “太祖母……”郑姿抿了抿唇,一筹莫展。 她跟祖母很亲,祖母也很疼她。 太祖母喜静,所以平日里都免了晚辈的请安,所以平日里很少见,因为不亲,所以她还真是有些畏惧太祖母。 吴姨娘思付了半响,拍了拍郑姿的手背,“好了,这件事你不要管,我会想办法的。” “姨娘有什么好办法吗?”郑姿问道。 吴姨娘眉眼带了几分阴沉,“我是等闲见不到太夫人的面的,不过,还是有办法的,你别担心。” 她一个姨娘,当然是轻易见不到太夫人的。 自己见不到,难道别人还不到吗? 老夫人,国公爷都可以。 还有徐氏。 “我知道了,姨娘。”郑姿虽着急,不过她也真是怵郑太夫人,一时间还真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走吧,该去给夫人请安了。”吴姨娘笑着站了起来。 郑姿点头,起身跟她去徐氏那。 同样的脸消息的郑锐和刘氏也都非常的震惊。 郑锐身子算是彻底痊愈了,这养了大半年,他的脸比以前更白皙了,虽是每日喝了不少进补的补药和汤,不过人却瘦了些,看着比以前更带了几分媚色。 他的伤好了,但人还是住在他和刘氏的院子里。 郑老夫人,郑国公,吴姨娘本就都希望他们夫妻早点能有孩子,如今萧殊和宋暮槿那边有了消息,他们就更急了,若郑锐歇在外院,吴姨娘或是郑老夫人大体就会派人去提点他。 所以,郑锐虽是没有那个心思,但也没有办法。 这会天快黄昏了,两人正准备去给长辈请安,听得消息两人都惊了,震惊看向彼此。 “这……”刘氏嗫嚅了一下,又不知道如何说的好,沉默了下才再次开口问着郑锐说道,“他们真的答应了?” 郑锐脸色很沉。 郑太夫人的意思,他们两个也是知道的。 不过,郑锐也没有想到萧殊他还真是答应了,在他看来萧殊是恨不得和郑家老死不相往来的。 刘氏见郑锐没有说话,就笑着说道,“二叔和弟妹回来是好事,终能一家团聚了。” 郑锐瞥了她一眼,“他萧殊过来是和我们一家团圆的?” 也是只有太祖母才那么希望了。 这么多年来,萧家和郑家的关系如何。彼此心里都有数。 萧殊回来能有什么好事? 刘氏面色微顿,垂下了眼睑。 赞同他,说萧殊是居心叵测的话她是不好说的,隔墙有耳若是传到了太夫人那边,就不好了。 若不赞同,郑锐会不高兴,不定还以为自己是帮着萧殊他们的。 所以,还是什么都不说保持沉默的好。 “好了,走吧。”郑锐站了起来,先一步出了屋。 刘氏忙快步跟了上去。 到徐氏那的时候,吴姨娘和郑姿已经到了一会了。 见郑锐和刘氏到了,吴姨娘的眼睛的眼睛立即就往刘氏的肚子睃了去。 刘氏只当没看到,给徐氏行礼。 心里涩涩的。 长辈盯着她的肚子她都明白,尤其是吴姨娘,如今每次都恨不能把自己的肚子个洞出来。 以前郑锐是有伤,不宜同房,然现在他痊愈也没碰自己,自己要怎么怀孩子? 吴姨娘与郑锐刘氏夫妻如何,徐氏都不会关心,说了会话让吴姨娘回去了,自己则带了郑锐等人去给郑老夫人请安。 …… 郑国公是想着和萧殊谈一谈,希望萧殊能改变主意,不过散朝后有要紧的公务要处理,就只好作罢想着等事情办完了再找萧殊。 因此,第一个找上萧殊的是郑锐,时值正午萧殊正在酒搂里吃午饭。 “大公子有事?”见推开门往里走的郑锐,萧殊面无表情问道。 “我有几句话跟你说。”郑锐被徐阳和徐重挡住了,于是看向萧殊说道。 萧殊抬了下手,徐阳和徐重让开了路。 “大公子有什么话要和我说?”萧殊也吃得差不多了,放下了筷箸,擦了擦嘴角,这才抬头看向郑锐问道。 郑锐坐在他的对面的椅子上,“萧殊,你为何说要搬回来?” 萧殊笑了下,“怎么现在不叫二弟了?” “你不要岔开话题。”郑锐才没有心思管那些。 “你们不是一直希望如此吗?”萧殊嘲讽一笑,“以前大公子你们不是都一直说你们都惦记着我,希望我去国公府看看吗?所以,我回去不正是你们希望的?怎么,不希望了?所以,以前都是做样子给我看,给别人看的?” 郑锐被他的话噎住了,片刻后才反问道,“你不是说你姓萧,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他是说过希望他回去,那都是场面话。 然,他萧殊不是也说过,他和郑家没有关系?怎么,。自己是言而无信了,难道他萧殊说过的话就能不算数了? 萧殊道,“那么都这么希望,那我就满足一下你们的希望好了。” 这是什么话?郑锐脸色微沉,讥讽一笑,“你有什么目的?是不是觉得一个侯爷不够,所以想回来继承国公府?” “难道大公子觉得我不够格?”萧殊面容淡漠,反问了一句。 “我就知道萧殊你是别有用心!”郑锐声音都拔高了。 “我还有公务要处理。”萧殊忙着呢,不想与他废话。 “萧殊,你什么意思?”郑锐跟着站了起来,“现在你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萧殊脚步微顿,回头,“什么时候我把你放在眼里吗?”目光往他受伤的地方瞥了眼。 那一剑郑锐可是记得清楚,闻言立即警惕地往后一退,“萧殊难道你真打算回国公府?” 萧殊已经走到了,本不想理会他,想了下停了下来,转身回头对郑锐说道,“要我回去是太夫人的意思,她是长辈,我不能不孝!” 所以,郑锐你若是有办法改变了太夫人的想法,那他也可以改变主意。 这几个月的时间,自己可以想办法把信拿到手毁了。 当然,也可以让郑太夫人改变主意了,不过要她改变主意自己和北北大约是做不到的。 然,国公府的人或许能做到。 说完,萧殊就走了。 谁不知道那是太夫人的意思啊!郑锐几乎要跳起来去追,走了几步又顿住了脚步——萧殊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太祖母用孝道压他?所以只要他们劝动太祖母改变主意,那萧殊就不会回了?郑锐目光一亮。 随即目光又黯了下去。 太祖母是他萧殊的长辈,也是自己的长辈啊! 他不能不孝,难道自己就能不孝顺不成? 郑锐皱着眉头心事重重出了屋,走了几步就碰上了陆霆,郑锐一见他立即就笑了起来,“世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刚受伤的那时候,自己只能躺在床上养伤,后好些了,然天气炎热,所以家里人也不让自己出去,好不容易天气凉爽了,家里人还是不让自己轻易出门,让他继续修养,所以,这大半年来也就是全段日子自己彻底痊愈后,开始去衙门后,自己才能得以见他。 那段日子见不到他的日子,真是相思蚀骨。 “嗯,你也过来吃饭吗?”陆霆想着他刚一脸忧郁,关心问道,“看你心事重重,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哎,一言难尽。”郑锐叹气。 “那和我说说呗,或许我能给你想想办法。”陆霆笑着邀请说道,“对了,你吃饭了?不如,我们去隔壁的茶楼坐坐?” “我没吃,我刚过来找人的。”郑锐摇头说道。 “那一起?”陆霆道。 郑锐当然没有意见。 他还以为几个月不见,他会冷淡自己的,不想他态度比以前要好些! 到了雅间,一边吃饭一边说,等吃完了饭,郑锐也把事情说完了。 陆霆思虑了片刻,说道,“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也蛮简单的。” “世子,你有好办法?”郑锐立即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你想啊,萧殊有如今的地位和作为都是五殿下息息相关的。”陆霆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太夫人她年纪大了,想一家人团圆是理所当然的,但若是萧殊会给国公府带去危险呢?” 这危险,自是和五皇子要挂钩,会连坐。 郑锐顿时明白了陆霆的意思,抚掌说道,“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还是世子你厉害!”萧殊若是危及到国公府,那他再如何优秀,太祖母也不会让他回去的! 陆霆面上笑意流淌,看着郑锐的眼睛带了几分他不自知的温柔。 …… 等郑国公忙完了,到了第二日下午才找到机会。 郑国公说有话要跟自己说。 萧殊想了想也就答应了随他去了茶楼。 “你太祖母年纪大了,你不想忤逆她我能理解,然而这些年来,萧郑两家虽是水火不容,然却也算是相安无事,你为何要打破这个局面?你是真心想回国公府?”郑国公目光淡淡地看向萧殊。 冷漠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 仿佛萧殊就不应该答应郑太夫人的话回国公府一般。 这么多年都如此,萧殊对他这个亲生父亲从来就没有抱过什么希望,所以郑国公语气如何,态度如何,对于萧殊来说没有什么反应。 萧殊也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淡声开口问道,“当年为何和离?” 第六章 目标 郑国公没有想到萧殊会这么问,一时愣了。 这个儿子,虽如今上朝是经常见到,然而便是如此他们父子两人也仅仅见面而已,若非正事所需,他们便不会说上一句话。 所以,与其说是父子,还不如同僚来得熟悉,可以说是两个陌生人。 郑国公很快收敛了面色,看向萧殊。 目光晦暗不明。 心里却在想着萧殊为何这么问。 其实他心里一直就好奇,一直想问自己来着? 还是和这次他决定回国公府有关? 还是有更深的目的? 不管是哪种,郑国公都不想与他谈及当年的事。 抿了一口茶,郑国公看向萧殊说道,“原因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而且,这陈年往事,如今提这些有什么意义呢?而且你母亲都早已经去了,所以,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大家知道的原因——不就是母亲好几年无所出嘛!萧殊带了几分冷意,“原来在国公爷看来,那些往事都是毫无意义啊!至于那个所谓的原因国公爷就不要糊弄我了,那若是原因,那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我算什么?” 和离归家后妻子生了孩子,那个无所出的原因就如成了一个笑话,现在提到这个郑国公都觉得脸上有些发热,就如是有人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更抽了国公府一巴掌。 喝了一口茶,郑国公说道,“我今日找你想要说的是,你回国公府的事。”所以把话扯了回去,“你太祖母那,我会跟她说,所以,你先改变主意,只要你不回,那我们就好劝你太祖母。” “想要我改变主意?”萧殊笑了,“国公爷这请求?不,应该是命令我不要去国公府?” 郑国公肃了脸,“作为长辈,更是是作为国公府的当家,我不希望这件事发生,所以,现在这个样子就好。” 话没有很冷硬带了几分软和,不过依旧没有任何的感情在里头。 他们父子之间除那一层骨血,真的没有什么,所以郑国公不想他回去,萧殊当然没有如伤心和难过之类的情绪,只依旧面色冷静地看向他,慢慢地说道,“虽说陈年往事对国公爷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不过,我想知道当年的事,我想了解母亲。” 郑太夫人那边无从下手,或许能从郑国公这里下手,当年的事,作为当事人他应该是清楚的。 郑国公没有想都他把话都扯了回去,一个劲地想问当年的事,面上直接就带了不豫之色,“我都说了,陈年往事没有必要提,今日我来找你不是来说当年的事的。” 他不想提,萧殊道,“那我没什么和你谈的了。” “所以,你是决定了过了年搬去国公府?”郑国公问道,面色有些发冷。 作为父亲,郑锐兄妹几个对他都很尊敬,有什么话自是不敢忤逆他。 没有想到到了萧殊这里,却是压根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 也是,他是萧介诚长大的,从来就没有跟他有过什么接触。 记忆中,如现在这般面对面谈话,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到底是不是自己养大的,不听自己的话那也是正常,如此一想,郑国公心里就好受了些,放缓了声音,与萧殊说道,“我也知道你孝顺,不过,要孝顺也不一定非得回国公府啊?” 这个儿子,他从来就当没有过,所以,当然不会想要他回去。 郑国公这么反对自己去国公府,萧殊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意料之中的事,“回国公府是太夫人的意思,所以这件事,我无能为力。”与当日郑锐找过来的态度是一样的,他们父子——有那个能耐就是他们去阻止太夫人吧,他不能让母亲背上一个私通的罪名,所以,他们父子若能做到那当然是最好的。“不过……国公爷,这般反对是怕我去国公府?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或……” 萧殊顿了下,道,“国公爷又一句不提过去与我母亲和离的事,难道其中有不能说的隐情?” 郑国公刚平复的火气又被萧殊这一番话给拱了起来,“你胡说些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萧殊抿着笑,没有说话。 然他的目光却让郑国公更是不舒服,不过也不能表露出来,不然还真是被他说中了一般,于是郑国公皱着眉头说道,“这些话你从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的不知所谓!你不要听别人说三道四的……我也不是不希望你回国公府,只是担心岳父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身边没有人照顾,他把你养大,你总不能就这么抛下他回了国公府,做人,不能这样无情无义,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担心他老人家罢了……你说你无能为力,我知道了,我会回去劝你太祖母的。”也好在中间有几个月的时间来作为,若是萧殊他们两夫妻立即搬过去,那就要难得多了。“还有……我和你母亲的事……你以后也不要再问了。” 说完,就起了身,“没有别的事了,那我先走了。” “国公爷慢走。”萧殊站了起来,抱了抱拳。 郑国公出了雅间,面色沉了下去。 油盐不进的石头! 一点不听话,只知道与自己唱反调。 这孽子! 自己没必要来找他,跟他有什么好谈好商量的? 找了他,完全是自己来找气受。 还是回家劝劝祖母吧。 祖母不喜欢,母亲,对自己这个孙子还是不错的。 等郑国公出了雅间后,萧殊坐回了椅子,修长的手指慢慢握成了拳,面色比刚才更冷了几分。 当年真的是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郑国公说的话太多了。 若只是劝自己不要回国公府,那他不会说那么多的话,并是压着火气很耐心地说了那么多的话。 一再地强调自己不要问过去的事。 他心里有鬼,所以才会如此反复地强调。 萧殊心里很清楚自己和郑国公之间的关系。 他们之间的关系陌生至极。 能一句话说清楚和说完的事,绝对不会说两句话,多一个字都不会。 今日的郑国公却太反复了。 可能郑国公他自己没有觉察到,只是下意识了的反应罢了。 所以,当年的事肯定有内情。 郑国公肯定是知道的! 坐了会,萧殊才起身回侯府。 现在天黑得早,萧殊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府里都已经掌了灯。 宋暮槿正在吩咐让依兰去厨房看菜都做好了没,见得萧殊回来了,就带了笑迎了上去。 “我身上带着寒,你歇着吧。”萧殊把她推到了榻上坐好,自己进内室去换衣服。 屋里烧了地龙很暖和,哪有那么冷呢!不过他是关心自己,怕自己着了凉,她如今怀着孩子,太医特意嘱咐了,让她注意着身子别着凉生病了,因为生病吃药对孩子不好,所以两人都格外小心,身边伺候的依兰等人也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宋暮槿就转头对依兰说道,“摆饭吧。” 等萧殊换衣服出来,晚饭也已经摆好了。 宋暮槿自从他进门就看出他脸色有些不对劲了,不过吃饭也没有开口问,等吃完了饭把依兰等人都打发了出去,宋暮槿这才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我瞧着你面色有些不好。” “刚才回来之前,我和国公爷见面了。”萧殊说道。 郑国公?宋暮槿道,“他来找你了?是因为我们要回去的事吗?他是不希望我们搬过去的吧。” 宋暮槿能猜到郑国公找萧殊的目的。 “是啊。”萧殊笑着抚了抚她红润的脸颊,“他要我们不要搬过去,要我拒绝了太夫人,然后太夫人那边他回去安慰。” 萧殊笑了下,把两人说的话都与宋暮槿说了。 “先是郑锐,再是国公爷,看来他们都不欢迎呢。”宋暮槿握着他的手,笑着说道。 “是啊。”萧殊摩挲着她的手心,“太夫人把信藏得深,我们能不能拿到还不一定,不过他们父子或许能帮我们解决了这个问题。” 让郑锐和郑国公去解决当然是个好办法,宋暮槿笑着说道,“不过想来,他们两个做起来应该也不简单。” 不然,他们怎么会直接来找萧殊,而不是郑太夫人。 “有几个月的时间呢,我们就先等着看他们能做到哪吧。”萧殊笑着说道。 “嗯。”宋暮槿道,“我就是担心,他们不是从太夫人那入手,反而会从我们这边入手。” “我让人盯着的呢。”萧殊笑道,“所以,北北你不用担心。” 宋暮槿点了点头,然后蹙着眉头说道,“接下来我也忙着呢,想帮你大约也是帮不上什么忙,你看啊,就要十一月了,然后府里各庄子和店铺要开始结账了,我自己那几个店也要结账,等过些日子够我忙的了。” 还有要送的年礼。 爹娘的年礼。 还有要送给边关杨杨,和两位舅舅,表哥们的礼物。 “辛苦我的北北了。”萧殊亲了亲她的手手背,“若是累,你就把事情交给周嬷嬷和管家两个处理就好了。”他们两个有经验,自会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对了,爹娘说,那边店子生意好,今年过年就不来京城了,那边老太太也要他们照顾。”去年过来,是因为她和宋杨在,宋大爷和张四娘不放心他们姐弟两个,如今宋杨从军去了,而她已经出嫁了萧殊对她又好,所以他们两个也放心,不过宋暮槿免不得就想他们。“不过爹娘说了,等孩子快生的时候,他们来京城的。”到时候那边店子给林叔林婶看着就可以了。 宋暮槿目若点漆,脸庞如花一般娇艳,因是怀了孩子又多几分母性的温柔。 萧殊看着她,喉结滚滚了滚,全身的血液往某个地方汹涌去。 宋暮槿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的意思,脸颊一热,咽了一口口水,手指沿着他的手腕往上探去。 萧殊抓住点点火的手,沙哑道,“北北,别闹。” 宋暮槿倾身在他耳际低声道,“你不是跟我说太医说过了三月,动作轻一点可以的吗?” 他想,她也想,怀了孩子似她更容易敏感了。 她吹在耳际的风让他觉得全身的血脉都喷张了起来,萧殊觉得自己都不用火折子点就能烧起来,哑声道,“北北你——越来越淘气了!” …… 那次与陆霆巧遇后,接下来几日后,郑锐都会在中午或是下午下衙后去‘巧遇’陆霆。 陆霆也不同于以前那般不耐烦了,对他和颜悦色的,有时候不小心肢体碰到了,陆霆也没有不高兴,似那就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与冷冰冰的态度简直就是天与地的之间的区别,郑锐是受宠若惊,几日来觉得心都能飞起来了。 不过他也没有只顾着心爱的陆霆,每天也会想着要怎么让郑太夫人对萧殊失望。 左思右想之后,他有了目标。 上次因为宋暮槿,邵家算是完了,虽是保存了命,然邵家被夺了爵,邵浚这一辈子是不能入仕了。 那邵娇是二皇子的正妃,如今还怀了孩子,所以如今这京城里,若说最恨萧殊和宋暮槿的只怕是邵浚一家和二皇子夫妻他们莫属了! 二皇子和五皇子又从来都是不对付,二皇子肯定很想把五皇子和萧殊弄倒了! 说来,那次的事因为与宋若桐有关,所以也涉及到武宁侯府,想着陆霆的未婚妻宋若樱,郑锐虽是心里很是不舒服,不过想着那件事陆霆也不少影响,就把不舒服给压了下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宋暮槿和萧殊他们两个。 若是处理得当,那如此既能让太祖母打消让萧殊夫妻回国公府的念头,还能让世子心里出一口气——真是一举两得! 不过,这件事得仔细认真筹谋才行,不能出半点的差错。 ------题外话------ ︿( ̄︶ ̄)︿大公子自己作死 第七章 搭上 要仔细筹谋,当然最先的是要和邵浚搭上关系。 自从邵家倒了后,邵浚就跟着二皇子做事。 他以前是伯府世子,如今伯府没了,又不能入仕,总不能去行商吧。 伯府的家财被抄,不过邵夫人的嫁妆还是在的,她嫁妆很丰厚加上自嫁到邵家后这多年来的积攒比刚出嫁那会是翻了好几番,虽是邵娇出嫁的那会给了女儿不少,不过如今手里也很多,所以这本钱是怨足足的。 不过商人地位低下,所以不管是邵浚还是邵老爷邵夫人都没有想过这条路。 二皇子是皇子,身边不少的幕僚谋士,邵浚跟着他也能办事,也能学不少的东西。 谁知道将来会如何呢?就算是他不能入仕途,然将若二皇子成了事,虽说不能违背了现在宣仁帝的旨意,那邵浚的儿子是可以入仕途的啊。 而且,跟着二皇子,多少也能给邵娇一点点依靠。 虽这依靠起不了什么作用,不过以如今邵家的情况来看,能做一点算是一点了,对于他们来说,比起邵浚将来的孩子,眼下邵娇更值得托付和付出。 于是,这段时间来,邵浚就帮着二皇子做事。 收敛了往日的锋芒和骄傲。 然而,邵浚的心里却是很难受,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嗜咬一般。 难受,不甘,愤怒,委屈等等各种情绪会涌上来。 但便是如此,他无能为力改变这个现状。 皇权至上,除非皇帝再下旨恩赫他,然而这个可能是微乎其微。 所以,邵浚消瘦得非常的快,整个人都阴沉沉的。 邵夫人看着是担心不已,不过也束手无策,和邵老爷说了后,邵老爷也没有什么办法,能说的话都说了,能劝的话也都劝了,就只希望邵浚他自己走出来能把心里的事放下,能走出来。 所以,当有天在外面喝茶巧遇上郑锐的时候,邵浚的脸色有些不好。 以前,他们也算是关系还不错,彼此没有什么利益关系,所以面上的关系还不错。 不过如今,邵浚是不待见郑锐的。 先不提如今两人之间相差的地位和家世,只郑锐是萧殊的庶长兄这一点,邵浚对他就没有好脸色。 郑锐没有把他的反应放在心上,反而笑容可掬地说道,“好巧啊,邵兄。” “郑大公子。”邵浚脸笑肉不笑地打了个招呼,抱了下拳头就准备带了小厮去自己的雅间,完全没有想要与郑锐多说一句话的意思。 “邵兄。”郑锐笑着往前走了一步,“你也来这里喝茶?一个人吗?” 邵浚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头,有些不高兴问道,“大公子有事?”这来茶楼当然是来喝茶的。 “邵兄这样说就见外了,这相请不如偶遇,邵兄和我这么有缘,若你也是一个人的话,我们一起喝杯茶如何?”邵浚笑呵呵地说道。 自己今日还真是一个人来的!邵浚看向郑锐的目光就带了几分审视。 郑锐他今日这是——查清楚了特意来会自己的?他想做什么?郑锐对他可没什么好感。 “邵兄这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了。”郑锐笑着对那领路的伙计道,“带路吧。” 那伙计为难地看向郑锐笑了笑,“郑大公子,这……”然后看向邵浚。 人都已经来了,看样子是特意来会自己的,邵浚想着郑国公府与文昌侯的关系,犹豫了下朝伙计点了下头。 伙计见邵浚没有拒绝,就笑容满面地领了他们两位去了雅间,“邵公子,郑大公子,两位这边请。” 然后给两人沏了茶,上了点心退了出去。 “大公子请。”既人已经都坐在自己的面前了,邵浚也就不急了。 左右现在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图的了。 邵浚不开口,郑锐就与他寒暄着,没有直接说。 郑锐寒暄,邵浚就与他客套着。 场面话,两人都是信手拈来。 邵浚不开口问,时间慢慢地流逝总要有人先开口,于是郑锐就先开口提了,“我知道邵兄肯定是已经猜到了,今日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说着挥手让自己的小厮退到了门外去。 “我很好奇,大公子找我何事?”邵浚笑容依旧如以前那边温和,只是眼中没了以前的温柔罢了。 也挥手让自己的小厮退了出去。 “这大公子大公子叫的实在是见外。”郑锐说道,“我们也算是从小就是人的,邵兄就不要这般见外了。” “我如今不过是一介布衣。”邵浚自嘲一笑,“若大公子不介意,那我自然是愿意的。” “邵兄言重了。”郑锐目光无比真诚地看向他,“我今日来找你,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对手。” 邵浚眉头一挑,目光带了几分探究,“你我共同的对手?” “是啊。”郑锐提了茶壶给自己添满了茶,一边轻轻地拢了拢茶叶一边微笑着与邵浚说道,“萧殊!邵兄你与邵家猛难,说到底是萧殊和宋暮槿的原因,而我——与他们的关系,想来邵兄也是明白的,所以——他们不就是我们共同的对手吗?” 邵浚黑眸微微一闪,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变,依旧是笑容温和地看着郑锐,“萧侯爷和萧夫人?” 脑子里却已经很清楚了郑锐的意思。 自己和邵家落到今日这个地步,直接的原因是宋暮槿,是宋暮槿把他告到了衙门。 郑锐和萧殊的关系。他也明白,这些年来侯府和国公府的关系说是水火不容一点都奇怪。 所以,他们血缘上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然而实际上却没有什么情分。 若萧殊不回去留在萧家,那他们只也不过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而近来听说萧殊会回国公府,他回去后势必会就会涉及到国公府的传承,那很多事情就会摊到台面上来。 如国公府世子—— 所以,这郑锐着急也是正常了。 “是啊。”郑锐笑道,“难道邵兄你不恨他们吗?” 邵浚笑了笑。 并没有回答他的话,算是默认了。 郑锐抿着笑说道,“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希望邵兄与我都能达成所愿,把他们两个弄倒了!” 邵浚看着他,笑着没有接他的话。 郑锐有些不明白的他的意思了,思索了下,“难道邵兄不愿意?” 不愿意吗?若能让萧殊和宋暮槿从云端跌到泥里,让他们也尝尝自己所经历过的痛楚,那当然好。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答应了这郑锐,说到底,他和萧殊是亲兄弟,说为打仗父子兵,邵浚现在是说得好好的,然而他和萧殊之间的血脉是割不断的,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若如他所言他们真的联手,到时候因为萧殊的事而累及到国公府,郑锐他还会继续和自己对付萧殊吗? 不会!这一点邵浚很清楚。 郑锐见邵浚不说话,想了想大约就猜到了他的顾虑,“邵兄是担心到时候,我会退缩,或倒戈?” “这不少不可能。”邵浚道,“你和他说到底是兄弟,若到时候会危及到了国公府,你当然就会罢手,不,到时候你说不定会掉过头来对付我!” 郑锐点了点头,“这些我来找你之前就已经考虑过了的,所以,我们不直接对付萧殊他们夫妻。” “不对付他们?”邵浚看向他,“那是对付——” 抬手张开了手指,做了个五的手势。 “和邵兄这样的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郑锐哈哈哈笑着说道,“邵兄你想想看,我们若单单只对付萧殊,有五殿下罩着他一般的事是弄不倒他。”五皇子对萧殊这个表弟有多好,大家都是知道的,“然,若五殿下出了什么事,萧殊能逃得了?所以,我们不如就直接从那边入手!我想,二殿下想必是很高兴的。” 从五皇子入手——直接把五皇子,萧殊从根上拔了?是个好主意,邵浚有些心动,不过他面上说道,“因为赈灾一事,五殿下如今是如日中天,陛下也很高兴很看重他,而且他们在民众中也很有威望——” 说着邵浚轻轻地摇了摇头。 而且五皇子本人就是个很谨慎的人。 要动他,不容易。 “我们慢慢来,总能找到可趁之机的。”郑锐笑着说道,“是人,就会疏忽的时候,只要我们好好筹谋,就能找到机会的。” 而且,除了他们,想要对付他们的人也不少! 别的不说,这宫里的谢皇后和湖阳公主也是恨着宋暮槿的。 “也是,人无完人,谁都有疏忽的时候。”邵浚说道,看向郑锐的目光一锐,道,“他们夫妻准备回国公府,所以,你这是想利用我来对付他们?” “怎么能说是利用呢?若只是利用,那今日就不会来找邵兄你了!我是诚心诚意,想和邵兄一起联手的。”郑锐笑着说道。 邵浚笑了笑,目光没有刚才那么锐利了。 郑锐也笑了起来。 这算是说服了邵浚,如此二皇子那边就简单了! …… 萧殊吩咐了人盯着邵浚和国公府的,因此,郑锐和邵浚一接触上,他就很快得了消息。 萧殊也没有说什么,只让徐阳吩咐了人继续盯着,然后挥手让徐阳下去了。 这会已是晚上了,宋暮槿也在。 “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联系起来了。”宋暮槿道,“看来郑锐是劝不动太夫人,所以就想和旁人联手来对付我们?” 萧殊点了点头。 这太明显了,都不用想。 “子砚,你说他们会想什么办法来对付我们呢?”宋暮槿想着,看萧殊疑惑问道。 萧殊笑着反问道,“北北,你觉得呢?” 宋暮槿低头沉思了会,然后抬头看向他。 萧殊一笑。 两人异口同声,“五哥!” “若只对付我们,郑锐会担心因此而连累国公府,所以,他想要我们去了国公府,又不会连累国公府,所以五哥入手来对付我们是最为妥当的法子!”宋暮槿分析说道,“他找上邵浚,是想通过邵浚搭上二殿下,因此他们会和二殿下一起……嗯,不定还会与武宁侯府宋家,陆霆,还有皇后娘娘,湖阳公主等人一起联手。” 萧殊点头,“就算他们没有联手,那也可以利用其中的各种关系。” 宋暮槿不虞道,“他劝不了太夫人,竟然想出这么狠的法子,还想通过对付五哥来对付我们!” 萧殊摸了摸她的脸微笑说道,“你放心,五哥也不是他们想对付就能对付的人,你想啊,这些年来他和二殿下的关系一直是那样,若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话,五哥能有几日吗?” 这倒也是,宋暮槿颔首。 萧殊笑着继续说道,“热情,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给二皇子一击?宋暮槿笑着嘱咐道,“那你和五哥小心点,哎,五哥身边还有个谢玉琬呢,如今谢家……” 想到上辈子,宋暮槿总觉得不安心,觉得那病歪歪的谢玉琬居心叵测。 “谢家那边你不用担心,五哥心里有数的。”萧殊笑着道,“再过些日子,外祖父就要回来,外祖父的院子就辛苦你拾掇了。” 萧介诚说是十一月二十会抵京,算起来不到十天了。 “我忙什么,外祖父那边的院子都是有人在收拾的,我就是去看看罢了。”宋暮槿说道。 “到时候天气好的话,我们一起去接他老人家。” “好。” …… 二十日这日,天气晴朗,萧殊就带了宋暮槿,和五皇子一起去城门口高高兴兴地接了萧介诚回府。 第八章 宫宴 出去了这么久,萧介诚精神很好,带了不少江南的土仪回来,尤其给宋暮槿带了不少东西。 看着宋暮槿的笑容就格外和蔼,还皱着眉头对萧殊说道,“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你怎么让北北城门口接我?虽是磕着碰着了可怎么好?你让她在家里等着就行了。” 说着又看向宋暮槿问道,“这段时间来,这小子有没有欺负你啊?若是欺负你了,你跟外祖父说,外祖父教训他!” 萧殊笑着没有说话。 外祖父这是疼北北,他自是高兴了。 “外祖父,子砚对我很好。”宋暮槿笑眯眯地与萧介诚说道,“外祖父出去这么长时间了,您回来我当然要去接您了。” “还是北北贴心。”萧介诚笑嘻嘻地说道。 “如今啊,外祖父有孙媳妇就不疼我们两个外孙了。”五皇子叹气说道。 “你们两个臭小子,皮厚实,难道还我这个老头子来疼?”萧介诚佯怒训了一句,转头又是笑容慈祥地问了问宋暮槿的情况。 他给他们都带了不少土仪,尤其给宋暮槿带了不少那边小吃。 给他们三人后,又吩咐了小厮给了五皇子一份,“这谢氏的,你带回去给她。” 虽说皇上当时给他和谢玉琬赐婚是好意,不过现在大家心里都如明镜似的再是清楚不过,不过他作为长辈也不能太厚此薄彼,所以,他当然也给谢玉琬带了礼物的。 “谢谢外祖父。”五皇子伸手接了,笑着谢道,“我会把东西给她的。” “你做事向来有分寸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明面上不能让人做了错去,所以啊你自己掌握就好。”萧介诚叮嘱了一句。 “我会谨记外祖父教诲的。”五皇子点头。 两个外孙都是心思剔透之人,萧介诚嘱咐了一句就没有再说什么。 说了几句,下人就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四人一起吃了饭,陪萧介诚喝了一杯茶,萧介诚回屋睡午觉去了,虽一路不用赶路走得慢,但毕竟长途跋涉他也累了。 这边五皇子有自己的单独的院子,五皇子和萧殊去了那边,宋暮槿则自己回房歇息。 到了下午,萧介诚给五皇子和萧殊说江南那边的情况。 宋暮槿吩咐人准备晚饭。 等吃了晚饭,屏退了左右,萧殊才与萧介诚说了国公府那边的事,又把郑太夫人当初送的信给了萧介诚。 若说,这世上最为了解的萧萱笔迹的人当然是非他莫属了。 萧介诚看了看,道,“这自己几乎与你母亲的自己一般无二,然,有些细微的习惯还是模仿不了的。” 若不是很了解的自己女儿,那他肯定也看不出来。 “这是太夫人让人给你送过来的?”萧介诚看向萧殊问道。 “是的。”萧殊颔首。 这件事萧殊没有瞒五皇子,所以五皇子是知道的,不过知道也如萧殊宋暮槿一样没有办法,现在听萧介诚说这是不是自己姨母亲笔写的,于是皱着眉头说道,“既是假的,那……” 五皇子顿住了话。 是假的又能如何? 只要信传开了,那姨母的名声势必就会影响。 而且,外祖父说不是,那旁人少不得就会说是外祖父徇私,而其他见过姨母笔迹的人肯定是辨不出是真还是假的。 所以,不能不公开那信,因此表弟和表弟妹回国公府换另外那封信,当然这是下乘的方法,把信换回来表弟和表弟妹还要受到国公府那老虔婆等人的威胁,所以,这不是最好的办法。 所以,妥善的法子是,表弟和表弟妹回国公府去把当年的事查个水落石出还姨母一个清白。 当然就不是外祖父说信不是姨母写的这么简单了。 萧介诚过了好一会才对萧殊与宋暮槿说道,“你们过去也好,可以把这件事彻底查清楚了!”当年女儿半字不提和离的事。 她不提,他也只知道女儿受了委屈。 却不想被人如此践踏。 自己的女儿,他最清楚。 若她有那个心,也有那么一个人,那也会恪守妇道,定是会与郑国公和离后然后再堂堂正正与人来往。 是绝对不会写出这样的信出来的! 他相信自己的女儿。 虽是舍不得他们两个,不过回去也好,刚巧可以把当年的事查个清楚,也还女儿一个清白。 那个傻孩子,受了这么大冤枉怎么也不跟自己说呢?想想,萧介诚都觉得心疼。 “外祖父,我们会经常回来看您的。”宋暮槿不舍得他,“太夫人说了,我们可以随时回来,也可以在这边住。” 只要他们回去就行,太夫人的意思是他们两边来回住都可以。 “你们只管放心过去!”萧介诚笑呵呵地说道。 去了国公府,他们也是自己的孩子。 又说了会话,五皇子才告辞。 回了府,五皇子把萧介诚给谢玉琬带的礼物吩咐了人送去了后院。 “殿下刚回来吗?这是老侯爷给我的?”谢玉琬让人接了礼,问道。 “是的。”那丫头回道,“殿下刚回来呢,去书房准备处理今日积下来的公务。” 那就是不来后院了!谢玉琬也没有奢望要五皇子来她屋里的意思,赏了些碎银子给那丫头就打发了她下去。 “外祖父这出门了大半年了,这回来了,今日我应该与殿下一起去接他老人家的……可惜我这身子骨不争气。”谢玉琬没有要看那礼物的意思,让秋月拿去收了起来,低低咳了两声,然后笑着吩咐许妈说道,“妈妈,你等会去准备一份礼,明日你替我走一趟侯府给外祖父送去,还有包两斤燕窝给表弟妹送去,她怀着孩子正需要滋补。” 他把自己丢在后院当摆设,然,她也不能丢了谢家的脸让人说谢家的姑娘没教养是不? …… 下头的时候大旱,好在冬天天气还好。 到了十一月底才下了一场大雪。 各店铺和庄子的账,年礼等等宋暮槿也忙得团团转,肚子也隆了起来。 宋暮槿还收到了宋杨和尹乐生给她送的礼,边关那么没其他的就是皮子多,还有那宝石也不少。 宋杨还嘱咐了她,爹娘那边他已经送了过去的,不让她另外从里头分了。 尹乐生给昔日的兄弟也带了礼物,还给妙心也带了礼。 接了宋杨和尹乐生的礼,林氏也派了妈妈给送了礼过来,是胡家舅舅和表哥们给宋暮槿带的礼。 十二月二十,朝廷封了印,萧殊也闲了起来他就和宋暮槿一起扫尘,写对联,熬腊八粥等等迎接新年。 虽说宋暮槿是县主,不过她到底不是皇家血脉,是以大年三十她不用进宫去吃年夜饭。 不过初一大家都是要进宫给皇上皇后拜年,新年伊始,大家也都高高兴兴的。 接下来几日走亲戚同僚朋友之间走走拜年。 初六宫里才有宫宴。 虽是天气依旧寒冷,不过带了几分春天的气息。 宫宴的地点就在御花园旁边的尚华阁。 虽说这是正月,不过天气晴朗,宫里又有侍弄花草的高手,所以,这御花园里的杜鹃姹紫嫣红的开得十分好。 而殿阁里的梅瓶里插着盛开的梅花,清香袭人,还有每个案几上都摆放了水仙,绿意盎然的带了几分春意。 孩子已经六个多月了,宋暮槿的肚子已经高高地隆了起来,今日她穿了红色的褙子,梳了坠马髻,为了轻巧只簪了一朵纱堆的牡丹,并没有带其他的首饰,比起其余盛装打扮的夫人们就少了几分珠光宝气。 不过她面颊粉嘟嘟的,皮肤水嫩仿若吹弹可破,倒也是没有因此而黯然失色,反而如春光般明媚温柔。 文梨香一见她,与婆母赵夫人说了一声,就到了宋暮槿面前,“北北。” “文姐姐。”宋暮槿见她也很高兴。 “北北,你比以前还漂亮了,你看你这脸都能掐出水了。”文梨香笑着打量了她一番,“你都没怎么胖,就是肚子大了些,你多吃点啊。” “我吃很多的。”宋暮槿笑着说道,“宝宝呢?” 文梨香去年生了个女儿,赵家一家人都高兴,当眼珠子疼。 “在家呢,奶娘照顾着。”提到自己的女儿,文梨香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两人说了会话,又有几个相熟的人过来,寒暄了会,就有人高喊皇上驾到了,大家这才散了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入了座,宣仁帝如往常的宫宴一样说了话,然后就是吃饭,赏舞乐。 这是午膳,吃了午膳,宣仁帝带了一众大臣换了地方喝酒去了。 谢皇后则带了一众女眷到了外面御花园那边的戏台看戏。 不喜欢看戏的可以直接到御花园里去玩,去的自然都是一众未出阁的闺秀,都是小姑娘。 宋暮槿当然不会去,老实带着米兰和佩兰坐在那听戏。 听了一场戏,换场的空档,谢皇后看向宋暮槿和邵娇说道,“你们两个身子重,下去歇会吧。” 邵娇快要生了,肚子比宋暮槿的还大,扶着丫头的手起身,笑着跟谢皇后谢恩,“谢母后恩典。” “谢谢娘娘恩典。”宋暮槿也站起来,谢恩。 “去吧,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宫女和内侍。”谢皇后笑容可掬,嘱咐了两人一句,又跟其余女眷说道,“陛下说了今日君臣同乐,所以大家若是乏了就去休息。”旁边是有专门供休息的地方的。 “谢谢娘娘。”众人忙谢了恩。 谢皇后又让吩咐了人去跟在御花园里的一众闺秀说了。 邵娇扶着丫头的手小心往外走。 谢皇后也就没有再看宋暮槿。 一旁的湖阳公主见宋暮槿没有动,倒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母后特意关心你怀着孩子辛苦,你这是要辜负母后的一番好意吗?” 辜负好意这是太委婉了,大家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这是说宋暮槿不相信谢皇后的意思。 因为谢琅和妙心,湖阳公主对自己有意见,所以宋暮槿也见怪不怪了,笑着说道,“公主言重了,臣妇只是觉得这戏唱得好,而且也还不太累,所以想再看会。” 左右,谢皇后和他们的关系是好不了的。 “好啦,湖阳。”谢皇后先湖阳公主一步,笑着说道,“朝华她若是累了就会自己去休息的,你不用担心。” 前面是佳人才子的爱恨情仇,唱得是婉转幽怨。 而接下来的是,武戏,锵锵锵的吵得肚子里的孩子都抗议踢了好几脚,宋暮槿实在是受不了,就带了米兰和佩兰起身出去。 不过她也没有打算去那什么地方休息,准备只带着她们两个在附近的园子里转转。 这宫里头,还是小心谨慎地好。 三人转了片刻,一个宫女走了过来跟宋暮槿说道,“县主您在这里呢,奴婢紫苑,总算是找到您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宋暮槿看了她一眼,问道。 这宫里的宫女内侍多,她是不认识几个。 “奴婢是奉江女史吩咐请县主过去的。”紫苑长得一团和气,笑容亲切。 “江姐姐?”宋暮槿扬眉打量了她一眼,问道,“江女史找我有什么事?” “女史说了也没旁的事,若是您方便的话,就请您过去一见。”紫苑笑着回道。 江雪影不是宫女,肯定是不会过来这边伺候的——宋暮槿想了想,道,“不了,回头我写信给她道个歉吧。” “是。”紫菀倒也没说别的,笑着应了,然后屈膝告辞。 宋暮槿也就往回走。 宋暮槿主仆三人还紫苑几个一起,迎面碰上了信阳公主。 第九章 纷呈 宣仁帝膝下只有五子四女,信阳公主排行第八,生母风贵人份位不是很高,不过性情温婉,为人很低调,不是很得宠,不过也平平安安的与其他的妃嫔相处无事。 信阳公主长相柔美,性子随了风贵人温婉可人。 “见过公主。”见是信阳公主,宋暮槿几个忙行礼。 “萧夫人免礼,快起来。”信阳公主声音温柔,笑容温和伸手虚扶了一把宋暮槿。 “谢公主。”谢了恩,宋暮槿站了起来。 “里面太吵了,吵着萧夫人了吧。”信阳公主笑着与宋暮槿说道,“要不要找个地方坐坐?” 说着温柔地看了看隆起的腹部,问了问孩子的事。 宋暮槿笑着简单回了她的话,又谢了恩。 “你莫与我见外,算起来我也要叫你一声表嫂。”信阳公主笑着说道,“若五哥知道了,还不得说我没照顾好你。” 萧殊与五皇子是表兄弟,算起来信阳公主叫她一声表嫂也不为错。 宋暮槿笑了笑。 两人寒暄了会,信阳公主这才目光看向紫菀,“你是……哪个宫的?” 宋暮槿就多了几分谨慎。 这宫里的人,她认不了几个,然信阳公主肯定是比她认识的多。 紫苑不慌不忙屈了下膝,回道,“回公主的话,奴婢是丽景轩当差的,奉江女史的命过来见县主的。” “丽景轩的?”丽景轩是几个女史住的地方,信阳公主打量了她一番,扭头与宋暮槿说道,“听闻夫人和江女史是旧识,夫人去吗?你若是去的话,那我陪你过去一趟,这宫里大你若是走错了地方就不好了。” 看来她也是不认识这紫苑的。宋暮槿笑着说道,“不了,我还是不去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见好了。” 也没说为何不去。信阳公主体贴地没有问,而是跟宋暮槿提议道,“这会那场戏还没有完呢,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提议很体贴,到底宋暮槿是已经走了一会了,再走肯定会累,她怀着孩子当然还是找个地方坐坐歇歇脚的好,所以宋暮槿笑着说道,“能与公主一起,是臣妇的荣幸,但会不会叨扰公主?” 信阳公主和惠阳公主两人是要招待在园子里玩的众闺秀们的。 而且,纵信阳公主为人温婉,宋暮槿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宫里的人都习惯性带着面具生活。 “说什么叨扰呢,夫人你就不是客人了吗?”信阳公主大方笑着说道,“园子里那边有惠阳在招呼着呢,我刚巧也可以托夫人的福,偷偷懒。” 话说道这个份上,宋暮槿若事再推脱那就有些太抚她的面子了,而且她态度又如此温和亲切,于是宋暮槿就笑着点头应了。 信阳公主就和宋暮槿到了最近的凉亭里,紫菀则告辞离开了。 凉亭里的凳子上铺了暖和的垫子,坐在里面放眼放去还看到园子里游玩的众闺秀,远处戏台那边的锣鼓声也能听到,暖和的阳光倾斜而入。 是个好地方。 有宫女给两人上了热茶和瓜果点心。 不过两人到底是不熟,两人客套了一番似乎就没有什么话可说的了。 不过信阳公主性格好,又体贴,就笑着问起了宋暮槿的以前在乡间的生活来,又担心宋暮槿多心,还笑着解释了一句,“夫人不要生气,我只是有些好奇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怎么会呢?”宋暮槿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也很想念以前在乡间的生活。”微笑着就跟她说着乡间的趣事。 少时的生活其实已经很久远了,这辈子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三岁了,不过年少时候的那些记忆却如刻在脑海里一样,记得很清楚。 虽是清贫,却简单快乐,弥足珍贵。 “以后有机会我也去庄子上住。”听了宋暮槿的话,信阳公主感慨一句,然后与宋暮槿说起了点心和好吃的来,“平日了我就喜欢做点心,我知道夫人你的点心铺子和素斋楼做的吃的都很出名,所以想从你这里学几招,夫人可别小气。” 说着还眨了眨眼,温婉的笑容中带了几分娇俏。 宋暮槿当然不会,笑着问了她喜欢吃几道点心,问了她是怎么做的,然后只提点了两句。 “谢谢夫人。”信阳公主目光明亮地笑着与宋暮槿说道,“难怪殊表哥这般看重你,你这般蕙心兰质的女子,便我是女子也情不自禁喜欢你呢。” 殊表哥?宋暮槿眉心跳了下,温和笑着说道,“公主谬赞了。” 信阳公主这般与自己亲近,又这么亲厚地叫着萧殊为殊表哥,仿若两人之间很熟稔一般,是自己多心了吗? 宋暮槿笑着目光看向信阳公主。 对面的信阳公主笑容温柔,目光清澈,好像真是自己想多了,宋暮槿笑了下,把心里的猜疑给压了下去,问道,“公主和侯爷很熟?” “倒也不是很熟,殊表哥他是什么样的性子,相比夫人你是很清楚的。”信阳公主笑着说道,“我和他怎么会很熟呢?就是以前我受了委屈偷偷藏起来的时候,碰巧遇上他和五哥两次而已。” 并没有特别的地方。 风贵人不受宠,所以与年纪相仿的惠阳公主比起来,信阳公主自是不会受那么多的关注和宠爱,如此一想,宋暮槿就没有多想,只笑道,“看来五殿下和公主兄妹感情不错。” “还好。”信阳公主笑了起来,眼睛比刚才要多了几分神采,不过她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宋暮槿刚想起身告辞离开,惠阳公主和芷阳郡主就过来了。 “八皇姐,原来你在这里。”惠阳公主声音娇脆。 “见过公主,郡主。”宋暮槿起身见礼。 “八皇姐。”惠阳公主与芷阳郡主也与信雅公主见礼。 惠阳公主一直来就不喜欢宋暮槿,所以这次看向宋暮槿的目光也依旧带了几分不快,不过倒也没有说什么话嘲讽或是挤兑,免了宋暮槿的礼后就拉了芷阳郡主和信阳公主一起坐下。 “夫人也坐。”信阳公主笑着与宋暮槿说道。 宋暮槿谢了一句,坐了回去。 又有宫女上来上茶和点心瓜果。 “还是八皇姐会享受。”惠阳公主抿了一口茶,笑道。 芷阳郡主也笑着附和,“视野好,能喝茶聊天还能晒太阳,我们该早点过来的。” 说起来,芷阳郡主和惠阳公主一样不喜欢宋暮槿。 不过两人如今也都知道,今夕不同往日,再加上她封了县主后,武宁侯府对她的态度就有些改变,两人虽是脾气骄纵不过也知道分寸,一个为了七皇子一个为了陆霆各自都把心里对宋暮槿的不喜欢压了下去。 虽是压了下去,不过她们两个也没有打算怎么理宋暮槿,只和信阳公主说话。 信阳公主笑着一边与她们两个说话,然后一边也扭头与宋暮槿说上两句,不把她冷落的架势。 她们不理会宋暮槿,宋暮槿也没有打算看她们两个的脸色,就准备走,“我也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 她又不想去求陆霆和七皇子甚至武宁侯宋汶宋昌翊什么事,所以她也没有必要强装笑脸待下去。 说起来,陆霆上辈子是自己的仇人,而武宁侯府的人自不必提,所以,她有何必要和惠阳公主芷阳郡主客套下去? 完全没有必要。 自己刚来,这凳子都没坐热呢,她就要走?惠阳公主火气往上拱,想着母妃特意嘱咐的话就没有出声,只目光沉了沉。 芷阳郡主虽也不高兴,不过面上倒没有表露出来,面带微笑说道,“现在太阳正好,夫人不多待会了?” “谢郡主,已经坐了很久了刚好顺路走走就回戏台那边了。”宋暮槿淡笑着说道。 信阳公主笑道,“也好,其实我们也该走了,不能把一众客人都留在那边,而我们这边偷闲是不是,九皇妹,芷阳?”转头看向两人,“我们也走吧。” 芷阳郡主和惠阳公主点头。 几人就都站了起来,出了亭子。 信阳公主她们三个是要去园子里招呼一众闺秀的,而宋暮槿准备回戏台那边,于是走了几步信阳公主就嘱咐宋暮槿说道,“夫人你慢点走,若有什么事就叫功能呢和内侍。” 宋暮槿刚是笑着谢了一声,谢玉琬和谢静琬姐妹两人相携过来了。 谢玉琬笑盈盈说道,“你们都在一起啊。” 谢玉琬是五皇子妃,宋暮槿和信阳公主几个少不得是见礼,然后是谢静琬给她们几个见礼。 谢玉琬因为身子羸弱,身形有些瘦弱,脸上抹了胭脂倒也是面如桃花,容貌出众。 一旁的谢静琬肤白貌美,纤浓有度,个子比谢玉琬要要高那么点点,若不是两人的发髻服饰一人是妇人,一人是姑娘装扮,不然不认识的定会认为谢静琬是姐姐,而谢玉琬是妹妹。 “表弟妹。”谢静琬看向宋暮槿的目光温柔,“我瞧着你出来有一会了,还担心着你呢,所以出来找你不想就碰上了。”说着笑着与谢静琬与信阳公主几个说道,“你们几个去玩儿去吧,我陪表弟妹就好了。” 信阳公主几个笑着应了,边说边笑着往园子里走去。 若说刚才宋暮槿与信阳公主在一起的时候没什么话说,那她与谢玉琬就更加没话可说了。 其实,就五皇子与萧殊的关系,她与五皇子的妻子应该是关系很好才对,不过,事实却刚好相反。 除非宴会,宋暮槿私下没有与谢玉琬见过面,而五皇子更没有带谢玉琬去过文昌侯府,有什么事也是他一个人去侯府。 理由,当然是谢玉琬身子不要要修养。 而他们心里都清楚。 加上上辈子的事,宋暮槿对谢玉琬没什么好感,而谢静琬当然是更没有什么好感了。 宋暮槿怀疑,上辈子五皇子的下场估计与谢玉琬脱不了关系。 “表弟妹似不太喜欢我?”谢玉琬笑着看向宋暮槿,语气和善问道。 与其说是问她,不如说是肯定地陈述一个事实。 宋暮槿不想她这么直接说这么一句话,不过面不改色的场面话,谁不会说?于是淡笑着说道,“怎么会?皇妃……” 谢玉琬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表弟妹叫殿下一声五哥,与我还那么见外?就叫我一声表嫂吧。” “是。”一个称呼而已,宋暮槿自是从善如流,“五哥和侯爷关系好,我怎么会不喜欢表嫂呢?我是想和表嫂多加亲近的,不过表嫂身子不好,我担心会叨扰你表嫂你的青筋,所以不要去打扰你。” 睁眼说瞎话,谁不会? “哪那么严重。”谢玉琬笑着说道,“以后得了空表弟妹你过来府里玩,或我去侯府玩。” 谢玉琬带了一股淡淡的药味,微风一吹就往鼻子里钻,宋暮槿不着痕迹地错后了一步与她拉开了些距离,笑着点头应了。 有个年若二十五左右的宫女迎面走了过来,行了礼,然后看向谢玉琬的目光带了几分急切,见宋暮槿在欲言欲止。 “怎么了?”谢玉琬蹙了眉头,道,“表弟妹不是外人,秋葵,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是。”那宫女叫秋葵的宫女这才说道,“五殿下出事了。” “什么?”谢玉琬面色一白,声音不自觉尖锐了起来。 宋暮槿还没来得及开口问,那边听得动静,信阳公主和谢静琬就疾步走了过来,“怎么了?” 听得秋葵说五皇子有事,信阳公主顿时焦急问道,“五哥他出了什么事?殊表哥呢?他们是经常一起的!” 今日她们一众人纷呈而至都前后在自己的面前出现,都是巧合?而信阳公主现在这话,这语气——宋暮槿听着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劲,挑了挑眉侧头朝信阳公主看了过去。 第十章 五皇兄这是要为人出气呢! 信阳公主面色正常,只眼里带了几分急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而旁边的谢玉琬等人也没有注意到信阳公主。 宋暮槿只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五皇子出事?出了什么事?她也很担心。 “姐姐,你先别急,殿下肯定会没事的。”谢静琬扶着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谢玉琬,安慰说道。 “是啊,五嫂你先自己吓自己,许是虚惊一场呢。”信阳公主也忙开口安慰说道,“这大过年的,能出什么事呢?许是这奴才大惊小怪了。” 说着看向那秋葵的宫女说道,“你还不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面色和声音都带了几分严厉。 宋暮槿也蹙着眉头看向秋葵。 米兰和佩兰走了上来,一左一右把宋暮槿护在中间。 “夫人,您没事吧?”米兰低声说道。 五皇子出事,她们两个都担心自家夫人会心里着急担心侯爷也出事,夫人肚子里怀着孩子呢,可不能激动。 宋暮槿长吁了一口气,摇了下头低声说道,“我没事。” 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回事呢。 不定就如信阳公主和谢静琬说的,不定是虚惊一场呢? 她现在怀着孩子,不能太激动吓着了肚子里的宝宝。 两人见她面色还好,微微放了心,不过也不敢放松而是警惕地保护着她。 谢玉琬脸白得纸似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仿佛一口气提不上来就会厥过去一样,秋葵一时紧张得吓傻了,看着谢玉琬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好。 “你快说啊。”谢玉琬虚弱地靠在谢静琬的身上看向秋葵,道,“你倒是快说,殿下怎么了?” 秋葵这才把事情说了出来。 宣仁帝和众大臣在喝酒聊天,天气好就坐在那殿阁里也无趣,然后就有人提议去赛马。 既能走走,还能增加气氛,宣仁帝自是一口答应,这皇上都应了,一众大臣们当然就没有意见了。 这赛马当然是年轻人的事儿,宣仁帝是带着年纪大的一众就坐在看台观赏。 几位皇子都参加的。 不知怎么回事,五皇子的马突然就发了狂,当时有几个人在他旁边马都被连带着惊到了。 三皇子就是在他旁边遭了秧,被马给甩了下来还被五皇子的马给踩了。 “三殿下的伤到底有多严重?殿下呢?殿下他受伤了吗?”谢玉琬白着脸问道。 “太医怎么说的?”谢静琬在旁问道。 “奴婢过来的时候,太医正给三殿下看呢,具体的伤奴婢也不太清楚。”秋葵忙回道,“五殿下受了点伤。” 信阳公主问道,“就只三哥和五哥受伤了吗?还有其他的人受伤了没?” 宋暮槿不由得又看了她一眼。 总觉得她这其他人指的就是萧殊。 现在不是东想西想的时候,于是宋暮槿摇头把心里的想法也压了下去。 秋葵抬头看了眼宋暮槿,“文昌侯也受伤了的,其余的人倒还好没有什么大碍。” 五皇子和萧殊亲厚,他们两个肯定是会在一起的,五皇子的马发狂在旁边的萧殊肯定也会波及是当然的了。宋暮槿心头一紧,攥紧了拳头。 米兰和佩兰忙搀住了她,“夫人,侯爷肯定会没事的。” 宋暮槿呼了一口气,稳定了心神低声说了一句,“嗯,他没事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没有看到萧殊的人,不能就仅凭一个宫女的片面之词把自己吓到了。 不过声音里还是带了浓浓的担忧。 信阳公主眉头一蹙,“五哥和殊表哥都受伤了?” “我要过去。”谢玉琬神色焦急。 “姐姐,我陪你一起去。”谢静琬立即说道,又担心地看着谢玉琬,“姐姐,你面色这么白,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会吧,姐夫肯定没事的,你放心好了,我这就让人去看看。” “不,我要亲自去看看才放心。”谢玉琬摇头说道,面色虽是苍白目光却很坚定。 谢静琬只好作罢,“好,我陪你去,不过姐姐你千万不要着急,姐夫肯定会没事的。” 谢玉琬轻轻地点了下头。 信阳公主刚要抬脚,又收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宋暮槿说道,“那边现在肯定乱糟糟的,萧夫人就不要过去了,若是受了惊吓动了胎气可不好。” 一脸的关心和体贴。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宋暮槿拒绝了她的好意。 也不知道他伤得重不重,就是受了伤,太医们肯定也顾不上他,他们会先治疗三皇子等皇家人。 她当然是要过去亲眼看看萧殊才放心的。 “这……”信阳公主担心说道,“萧夫人你还是不要去了吧,回头我去了那边立即让人给你送信过来,你若是担心,不然让你的丫头过去瞧瞧好了,那边人多又乱,而且肯定见了血,你如今身子娇贵,到时候殊表哥还得分心担心你,所以,你还是在这边等着吧。” 这是说她去了也没有用,还会让萧殊分心照顾自己?宋暮槿正色看向她,说道,“侯爷和我是夫妻,她出事我自是要亲眼去看看才放心的,就算我去了会让侯爷分心照顾我,那他也是很高兴的,所以,不劳公主您担忧了。” 是说自己多管闲事了,还是意有所指?信阳公主面色有片刻的碎裂稍纵即逝,立即就恢复了平静,“夫人肯定是担心殊表哥的,亲自去看看也好,不过你千万得小心。”又不放心地叮嘱了米兰和佩兰几句,“你们两个好好照顾好你们夫人。” 米兰和佩兰屈膝笑着谢道,“谢谢公主关心,照顾夫人是奴婢的本份。” 信阳公主这才没有说,那边惠阳公主和芷阳郡主还有一种闺秀都都过来了。 信阳公主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嘱咐了一番惠阳公主和芷阳郡主好好招呼众闺秀之类的话。 惠阳公主和芷阳郡主两人点头应了, 不过听说出了事,众闺秀也都兴致缺缺了,就准备回戏台那边的长辈那去。 那边跑马的马场离得御花园有点距离,信阳公主就吩咐了人抬了软轿来,等她们到的时候,谢皇后,湖阳公主还有几位皇子妃,还有几位大臣的家眷等都到了。 人都在马场这边供休息的殿阁里。 大腹便便的邵娇也到了,还有另外怀着孩子的三皇子妃到了,三皇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快八个月了,腹部高高地隆起,此刻哭倒在了贴身丫头的怀里。 宣仁帝面色沉沉地坐在前头,他的旁边坐着谢皇后,谢皇后抿着唇一脸急切。 一众太医正忙着给三皇子人处理伤口。 五皇子面色肃穆站着殿阁里,萧殊站在他旁边。 殿阁里没有人说话,殿阁里除太医们的动静,就只有三皇子妃嘤嘤嘤悲切的哭声,逼仄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因怀着孩子,嗅觉敏感一进殿阁宋暮槿就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宋暮槿几人进了殿阁,先是给帝后行礼。宋暮槿微微抬头目光就看向萧殊。 宋暮槿一进来,萧殊的目光锁在她的身上,见她目光看了过去,朝她微微笑了下,表示自己没事让她放心。 宋暮槿点了下头收回了目光。 “平身吧。”宣仁帝淡淡地说了一句。 几人谢了恩站了起来。 “殿下,您没事吧。”谢玉琬踉跄着往五皇子走去,目光焦急,满脸的担忧。 “我没事。”众目睽睽之下,谢玉琬一片关怀之色,五皇子也笑着回道,“你别担心,仔细自己的身子骨。” 谢玉琬靠着谢静琬,捂住嘴泪盈于睫。 宋暮槿则直接走到了萧殊的身边,目光关怀地朝他看去。 他身上衣服有些凌乱,还带了些血迹。 “身上的血迹不是我的,我只受了点擦伤,没事。”萧殊低声说道,借着袖子想遮掩轻轻地握了下她的手。 宋暮槿仔细打量他一番,轻轻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没有说话。 有袖子的掩盖,萧殊也没有放开她的手。 这个时候也不是开口问的时候,所以宋暮槿就是很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把话吞了回去了,抬头,目光朝信阳公主看去。 信阳公主面色带了些担心,不过也没有多加留意萧殊,是自己多心了?宋暮槿抿了抿唇收回了目光。 过了好一会,太医们才处理好了三皇子身上的伤口。 宣仁帝问道,“老三的伤势如何?” “快说。”谢皇后也立即关心问道。 “回陛下,娘娘的话……”为首的张太医躬身回道,“三殿下胸部断了肋骨修养些时日便会自己长好,只——这右腿的伤?” “太医,殿下的右腿怎么了?”三皇子妃红着眼睛忙问道。 “老三的右腿怎样?”宣仁帝眼眸一沉。 谢皇后腰挺直了些,“你们小心伺候着老三媳妇,她怀着孩子呢。”忙关切地嘱咐了眼一声,然后很紧张地看向太医,“太医你快说老三腿上的伤如何了?” “三殿下的右膝膝盖骨很严重,只怕……”张太医摇了下头,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 宫里的太医说话向来是留了几分余地,不会忘死里说,如今听得张太医这么一说,大家心里都有了熟—— 三皇子的腿十之*是会废了,好不了! 宣仁帝脸一下就更黑了。 “张太医,你说什么?”谢皇后抚了抚宣仁的背,“陛下,您别着急,老三肯定会好的。” 张太医抱拳,“陛下,娘娘,微臣等一定竭尽全力为三殿下诊治。”不提会定会治好三皇子的话。 众人心里就更加有了底。 “不可能的。”三皇子妃立即尖叫了起来,“不可能,殿下的腿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你们快给他们治,把他的腿治好了,父皇,母后求您二位命他们把殿下把治好了。” 不等宣仁帝和谢皇后开口,一众太医忙跪了下去,说道,“陛下,臣等一定尽力。” 大家心里都有数,三皇子妃也心里更是明白呜呜哭着抱着肚子就跪了下去,哭着说道,“父皇,母后,求您二位给殿下做主。” “快扶她起来。”谢皇后忙虚扶了一把,吩咐了一旁的宫女和三皇子妃的丫头去扶她,对她说道,“你且放心,老三无端端遭此横祸,本宫和陛下定会给他主持公道的。”说着扭头看向宣仁帝,“是吧,陛下。” 大过年的,遇到这样的事,宣仁帝的心情很不好,抿了抿唇微点了点头。 他当然不认为五儿子会做出这等残害手足的事出来,不过大庭广众之下,五儿子的马的确是发狂了。 “父皇,是儿臣的错,儿臣应该更敏捷些,把马控制好了就不会伤到三皇兄了。”五皇子扑通跪了下去。 恰时,查五皇子那马的侍卫也过来禀告说道,“陛下,微臣已经仔细查过五殿下刚才坐的马了,没有中毒,微臣带人把马身上和蹄子都仔细查过了,并没有异样。” 所以,那马是好的并不是被人下了药会是被人扎了针做了手脚的! “猫哭耗子假慈悲!”三皇子妃顿时挣开了宫女和丫头的搀扶,双目欲裂瞪向五皇子,然后又抬头目光阴鸷地扫了眼萧殊和宋暮槿两个,复又看向五皇子,“你就是故意的,你心里记恨着我和殿下,是故意要害的殿下。” “三皇嫂,你别血口喷人,我家殿下为何要害三皇兄?”谢玉琬立即反驳了回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五哥是恩爱夫妻呢!宋暮槿微看了眼谢玉琬。 “原因?五弟妹你要原因,好,那我给你原因!”三皇子妃说着,目光狰狞地看向宋暮槿,“去年萧夫人受袭,因为我和武宁侯的宋三姑娘有些来往当时可是不少人怀疑我和三殿下拾掇的宋三姑娘呢,五皇兄对侯爷和萧夫人如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看,今日五皇兄这是要为人出气呢!” 这是要把自己去年的事情扯进去了?宋暮槿微微眯了下眼睛。 第十一章 所有人都可疑! 萧殊紧了紧的她手。 宋暮槿扭头朝他笑了下,表示自己不会轻易开口的。 到底是三皇子,若真残了,皇上对他肯定会心生怜悯的。 所以,现在还不是自己和萧殊开口的时候,因这个时候开口不就是证明了三皇子妃说的话对了? 三皇子妃疯狗似的乱劝吠。 五皇子与萧殊一向又亲兄弟一般亲厚。 她和萧殊若是立即反驳了三皇子妃的话,不定旁人还会真以为他们是心里有鬼。 所以,现在保持沉默的好。 五皇子也微抬了下头给了萧殊一个眼色,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萧殊微颔首。 “三皇嫂,你胡说什么?”谢玉琬的身子骨病病殃殃的,不过此刻却是直接站在五皇子的面前与三皇子妃对峙着,“你这是血口喷人!表弟妹的事去年就已经都完了,三皇嫂这么说难道是觉得那案子还有可疑之处不成?还是大理寺审查,最终由父皇判定的!” 她这意思是说自己对皇上和大理寺的判决不服了?扣这么一大顶帽子下来?三皇子妃看向她,说道,“你这是断章取义!事实如何,五弟妹和五皇弟心里的最是清楚!” “你们两个当真陛下的面,这是做什么呢?”谢皇后蹙着眉头扫了两人一眼,说道。 这么的人在,她们两个这般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父皇,母后。”三皇子妃一下就哭了起来,“不是臣媳要无礼,而是三殿下他实在是太冤了无端端遭此大难,大家的马都是宫里专门有人饲养的,也查过了五皇弟的马没有人做手脚,可怎么会突然发了狂呢?父皇,母后,殿下他好冤啊,求父皇母后给他做主。” 说着,三皇子妃又要往地上跪去,一旁她的丫头忙伸手扶住了她。 刚张太医的意思是殿下的腿是保不住了,就是说殿下以后就是残了,这件事怎么就能轻易算了? 殿下好好的被踩成了残废。 三皇子妃觉得眼前都有些发黑,丈夫残了,他们将来怎么办? 所以,心里的这股怨恨当然是发在五皇子身上了。 若不是五皇子,自家夫君怎么会被马踩了? 既那马好好的,怎么会发狂呢?那自是五皇子的问题了。 “三皇嫂,你这是冤枉我家五殿下。”谢玉琬一心维护五皇子,跪了下去与宣仁帝与谢皇后说道,“父皇,母后,殿下他向来循规蹈矩,尊敬兄姐友爱弟妹,他怎么会做出残害三皇兄的事出来?还请父皇母后明鉴。” “哼。”三皇子妃冷哼了一声,“尊敬兄姐,友爱弟妹?五皇弟心里不是向来只有萧侯爷这个表弟吗?这是人尽皆知的事。父皇,母后您们一定要给殿下做主啊。” 反正她就是一口咬定五皇子是为了泄私愤故意残害的三皇子! 殿阁里又不少的朝臣和王公勋贵在,虽三皇子平日里不靠谱,吃喝玩乐不上进,大家平日里对他免不得会有怒其不争的感觉,不过此刻大家对他是可怜。 毕竟好好的人,还是天之骄子——皇子,突然飞来横祸踩残了,大家就免不得对他心生怜悯起来。 于是,就有人上前请求皇上查清楚,给三皇子做主。 宣仁帝面沉如水没有说话。 “父皇,母后。”五皇子说道,“儿臣当时没有及时能救下三皇兄是儿臣的错,儿臣承认,不过,三皇嫂说的话全数污蔑儿臣,还请三皇嫂收回刚才的话。” 自己要对付他,会用自己马发狂这样的事去对付他?这样可是会把自己也陷于危险之中的,自己怎么会做那样蠢的事? “五皇弟,你还想狡辩吗?”三皇子妃目光含恨瞪向五皇子,“你扪心自问,你心里有有没有怀疑过殿下和我?” 转头又看向宋暮槿和萧殊,“萧侯爷,萧夫人,你们两个也扪心自问你们是不是都怀疑过我们?所以,就想着找个机会报复?” “三皇嫂,我们都了解你是因为三皇兄的事心里难说,我们都能理解,但你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含血喷人,污蔑无辜的人。”谢玉琬咳了一声,说道,“三皇兄受了伤,我们都很难过,然,我家殿下难道就没有受伤吗?”谢玉琬红着眼睛看了眼五皇子包扎白布的手,“难道你都没有看到吗?当时的情况如何,我想父皇和众位大臣最清楚的,三皇嫂还请慎言!” “五弟妹的话说得有理。”二皇子往前走了一步,先朝宣仁帝和谢皇后拱了拱手,然后与三皇子妃说道,“三弟妹,我说句公道话,当时的情况,父皇和我们都看得清楚,若不是五皇弟和萧侯爷两人反应快,及时救下了三皇兄,否则三皇兄的伤是怕是……” 顿了下,朝在场的大臣扫了一眼,“是吧,四皇弟,七皇弟,以及各位大人都看到了吧。” 是说,五皇子若害三皇子,那何必又冒着危险从马蹄之下把三皇子救下呢?直接让他命丧马蹄之下就可以了。 宋暮槿看向萧殊。 萧殊点了下头,低声与她说道,“是的,是我和五哥把他救下的。” 所以,二皇子说的是事实,而且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不过—— 宋暮槿目光看向二皇子。 他怎么会好心为五皇子说话? 他如此好? 不是落井下石,而是帮着五皇子说好话? 萧殊捏了下她的手心,目光朝宣仁帝和谢皇后的方向示意了一眼。 宋暮槿随了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明白了过来。 落井下石这样的事,当然不能当着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有一种朝臣做了,若这样做了,二皇子的为人也就在众人的心里会落了差。 尤其是宣仁帝,都是他的儿子。 他当然不喜欢他们兄弟互相残杀。 所以——便是二皇子心里再想,但他肯定也不会做。 宋暮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 也是自己刚想岔了。 俗话说一孕傻三年,这话果然不假。 “是的,当时的情况如何,父皇,母后,儿臣也是看得清楚的。”七皇子和四皇子都抱拳,附和了二皇子的话。 不少的大臣也躬身附和。 当时的情况如何,宣仁帝当然也看得清楚,二皇子几兄弟和大臣都看到了。 五皇子的马发狂,而当时三皇子就在旁边三皇子的马也受了惊,三皇子被马甩了到了地上,被五皇子的马给踩到了。 当时那般危及的情况下,是五皇子和萧殊两人一起把三皇子救下的,这大家都是有目共睹,都看在眼里的。 谢皇后看了眼宣仁帝,见他面色稍缓,就面色柔和对三皇子妃说道,“老三媳妇,好了,当时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的,是小五和萧侯爷救了老三,所以你也别胡思乱想了,该好好感谢他们两个一番才是。” 这——难道就这么算了? 还要自己给五皇子和萧殊道谢? 做梦! 殿下肯定就是他们两个害的! 因宋若桐死了,他们也是死无对证,所以去年那案子就不能扯到自己和殿下身上来了,然他们心里肯定记恨着。 肯定想着为宋暮槿报仇! 这次就是他们出手害的殿下!三皇子妃满腔的愤懑,可又能直接顶撞谢皇后,于是咬着舌头,瞬间嘴里都有了一股子血腥味了。 压了压嘴里的血腥味,三皇子妃刚要开口,坐在谢皇后下首的湖阳公主说话了,“父皇,母后,儿臣冒昧说一句。” 湖阳公主站了起来,朝宣仁帝和谢皇后屈了屈膝。 宣仁帝微点了下头。 湖阳公主这才开口说道,“当时的情况,儿臣没有在场不知道如何,不过大家都说是五皇弟和萧侯爷救了三皇弟,那肯定不会错的,然——” 湖阳公主顿了下,目光柔和地看了眼三皇子妃,然后说道,“然,儿臣觉得三弟妹的怀疑也不无道理。” 湖阳公主环顾了一眼,才继续说了下去,“三皇弟他又不是刚学会骑马的,反而他的骑术十分精湛,大家想想看,他怎么会轻易被马甩了下去呢?” 三皇子沉迷吃喝玩乐,这骑马当然是在行的,一个精通骑射的人怎么会轻易被马甩下去? 这不合常理! 三皇子妃立即嘤嘤嘤哭着感谢说道,“谢谢大皇姐。”而后又哭着与宣仁帝与谢皇后哭求道,“还请父皇,母后做主。” 悲切的哭声听得让人揪心。 “三皇嫂,大皇姐,你们是什么意思?”谢玉琬朝两人看去,“你们的意思是,殿下他故意的?” “五弟妹,我可没有说。”湖阳公主耸耸肩。 三皇子妃恨声道,“贼喊抓贼的多了去!” 谢玉琬气得呼吸急促。浑身发抖,“三皇嫂,大皇姐你们,污蔑殿下。”转头看向五皇子,“妾身相信殿下,殿下您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深情款款的让人很是动容。 五皇子却没有看她,而是抬头看向宣仁帝,“儿臣没有做过,所以请父亲彻查。” “父皇,母后。”信阳公主躬身行了一礼,说道,“儿臣相信五皇兄和侯爷,他们两个定不会做出伤害三皇兄的事。” “查,当然要查了!”三皇子妃甩开了丫头的手,屈膝说道,“恳请父皇,母后彻查。” 必须要查! 她还就不相信了,查不出蛛丝马迹出来! 宣仁帝目光微沉,“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是必须彻查!”宣仁帝立即把这案子交给了刑部,让宫里的各司全力配合刑部的彻查。 “微臣遵旨。”刑部尚书立即应命。 “小五,在案子没有查清楚之前,你就在府里好好待着好了。”宣仁帝看向五皇子说道。 宫里的事从来都不会是如表面这般简单。 若真是有人故意为之,这是冲着自己这五儿子来的啊! “儿臣遵旨。”五皇子拱手应道。 宋暮槿蹙了蹙眉头,松开了萧殊的手,朝宣仁帝与谢皇后行了一礼,“陛下,娘娘。” “朝华县主有什么话要说?”谢皇后不冷不热地问道。 “陛下,娘娘。”萧殊走到了宋暮槿的身边,“朝华担心微臣和五殿下,所以一时心急。” 宣仁帝对宋暮槿的印象不错,难得露出了个好脸色,“朝华有什么话就说吧。” “北北。”萧殊偏头看向宋暮槿。 有些话她出面说比较何时,毕竟萧殊直接牵扯在里头,宋暮槿朝他一笑,然后先谢了一声,“谢陛下,娘娘。” 扶着萧殊的手起了身,转头看向三皇子妃,“三皇子妃娘娘的意思是五殿下与侯爷两人为了泄私愤,所以故意陷害的三殿下?” “我就事论事。”三皇子妃道。 “嗯,您的怀疑也没有错。”宋暮槿微点了下头,面色一正,“不过到底是因臣妇而起,不过您如此怀疑,那臣妇还怀疑是三殿下演的苦肉计呢……” “你……”三皇子妃瞪着宋暮槿,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你这是血口喷人!”苦肉计,有人会拿着自己的腿做赌注的吗?谁这么傻,把自己弄残了去陷害别人? “臣妇也是就事论事。”宋暮槿把她刚才的话还了回去,然后转头看向宣仁帝,“陛下,五殿下的马没异样,那三殿下的马呢?还有三殿下是不是被人下了药呢?刚才公主也说了三殿下的骑术非常精湛,而他却轻易被马给甩了下去,是不是三殿下被人下了药呢?” 说着宋暮槿环顾了一眼,“除了三殿下和五殿下,刚才所有骑马的人都有嫌疑,还请陛下一一排查所有的人和马。” 宣仁帝点了点头,“说得有理。”转头看向刑部尚书,“都听清楚了?现在爱卿就开始彻查吧。” 自是尽快的好,有些东西时间一过就会消失了。 他就是想到了,不过他提了出来未免就会让人说自己偏袒,毕竟都是自己的儿子。 萧殊和小五说也不好,毕竟两人都直接牵涉在里头。 好在这朝华县主出来说了! 萧殊与宋暮槿退了回去,萧殊借着袖子握住了她的手,璀璨的眼睛里带着骄傲,“你稍等会,等会我们就出宫回去。” 宋暮槿点下头。 刚才参加赛马的人都要排查,谢皇后就准备带着了一众女眷先回戏台那边。 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这晚宴也是开不下去了。 她这是倒打一耙!三皇子妃愤慨地看向宋暮槿,胸脯激励地起伏着,“宋暮槿……”刚说了一句,就抱着肚子痛苦地往下坠,“我的肚子好痛。” 谢皇后吓了一跳,“太医,太医,快。” 好在太医就在眼前,张太医立即给她诊治。 张太医诊了脉,躬身抱拳说三皇子妃这是要生了。 这才八个多月——谢皇后愣了下,立即回神,三皇子如今是中商在身还昏迷着呢。 三皇子妃这是受惊动了胎气早产,让她回三皇子府生孩子是不可能了。 稍分写了下,谢皇后立即吩咐了人去收拾殿阁出来做产房,然后吩咐了婆子和太监把痛得尖叫连连的三皇子妃抬走。 第十二章 太狠毒了! 戏台那边是去不成了的,谢皇后便让珍妃,惠妃和湖阳公主过去招呼着,她自己与宣仁帝告了退就带了人去了刚收拾出来安置三皇子妃的殿阁那去。 这是宣仁帝孙辈里头的头一个孩子,不管是男还是女,这长孙身份总是要尊贵些。三皇子的母妃去世多年了,是以,谢皇后她做母后的自是上心了。 跟着谢皇后一起过去的,还有三皇子妃娘家的人,浩浩荡荡的一行人。 其余的人也跟了惠妃珍妃等告辞准备离开去戏台那边。 二皇子觉得很不舒坦。 让三皇子的孩子抢了先,他喉咙如是被鱼刺给梗这了一般,让人很是不舒坦。 二皇子心里不舒服,邵娇扶着腰,心里更是郁闷。 按着时间算,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第一个,应该是长孙,现在却被三皇子妃抢了先。 她怎么能甘心? 邵家已经如此了,如今她就靠着肚子里的孩子傍身了。 然而,她不甘心又能如何?总不能也朝肚子捶两拳头吧。 邵娇抚了抚高高隆起的腹部,眼里闪过阴色。 那兰氏也别高兴得太早。 谁知道她生出来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呢? 自己肚子里的可是儿子,太医早就给她把过脉说了的。 而且—— 俗话说七活八不活。 早产七个月生的孩子容易活,而八个月生的就比较困难了。 兰氏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八个多月呢! 同是孕妇,也别怪自己心肠狠毒,诅咒她兰氏。 谁让她抢自己和自己孩子的风头呢? 出了事,晚宴肯定是不会继续了,去了戏台那边也是等着这边的人检查完了后,然后一起告辞出宫,于是宋暮槿就没有打算过去戏台那边了。 惠妃和武宁侯府都想与她修好关系,因此惠妃格外关心她,还特意问了宋暮槿一句,问她是随她们一起走不。 宋暮槿没有瞒着惠妃,直接她的意思与惠妃说了。 “嗯,你如今怀着孩子,这样走来走去的还累,你就这边等着侯爷好了、”惠妃笑着说道,还嘱咐了人好好照顾她。 谢玉琬也没有准备过去戏台那边了。 毕竟她身子骨羸弱。 谢玉琬不走,谢静琬也跟着留了下来陪她,和照顾她。 “那我也在这里陪着五嫂吧。”信阳公主也就跟着说道。 那边有惠阳公主和芷阳郡主,所以她过不过去都没有多大的关系。 所以,惠妃珍妃等人都没说什么别的,只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刚骑马的人,还有接触过马的人都会检查,所以要查的人不少。 所有有宫女过来请宋暮槿几个去旁边的偏殿里等着。 宋暮槿走之前,目光一一朝二皇子,陆霆和郑锐三个看去。 然,能到这里头来的人,自平日里都是装模作样的高手,所以从面上看不出半点什么来。 而且刚二皇子还帮着五皇子和萧殊说了话。 看了一眼,宋暮槿就收回了目光与谢玉琬几个跟了宫女去了偏殿。 许是因五皇子与萧殊直接牵涉在里头,所以,最先检查的人是他们两个,所以,宋暮槿几个在偏殿里没等很久,他们两个就过来了。 见两人过来,宋暮槿几人忙起身见礼。 “好了,都起来吧。”五皇子微抬了下手。 “五皇兄,殊表哥。”信阳公主最先开了口,关心看向萧殊和五皇子,“五皇兄你和殊表哥没事吧?可是担心死我们了。” “没事。”五皇子淡声回了一句,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萧殊则直接走到了宋暮槿的面前,这是皇宫又当着众人自不好说什么也不太亲昵,只抚了抚宋暮槿耳际的发丝,柔声问道,“北北,没吓到你吧?” “我没事。”宋暮槿也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和时机,微笑着说道。 萧殊点了点头。 “殿下。”谢玉琬扶着谢静琬的手走到了五皇子的面前,“您没事就好,您没事就好。” 说着眼眶都红了。 “殿下。”谢静琬也关切地看向五皇子,“姐姐担心死您了,生怕您出什么事。” 五皇子面上并没有因为谢玉琬姐妹而动容,只微笑着说道,“让你们担心了。”又看向信阳公主,“让八皇妹也担心了。” “五皇兄和殊表哥没事就好。”信阳公主温柔体贴说道。 五皇子朝宋暮槿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们就回吧。”又对信阳公主说道,“八皇妹也回吧。” 信阳公主笑着点头,“嗯。” 谢静琬要送谢玉琬回去,五皇子也没有说什么。 他们是要出宫的,信阳公主住在宫里,跟他们共同走了一段路就要分开了,信阳公主就站在了那目送他们离开,直到看不到他们的人了这才长叹了一口气,怅然带了人回她住的宫殿。 到了各自的马车前,五皇子与萧殊说道,“有事,你过去找我。”皇上已经发了话,让他在府里不要出去,自然是侯府也不能去的。 而今日的事没那么简单,所以有些事要安排和商量。 “嗯。”萧殊会意点头。 五皇子这才上了自己的马车,谢玉琬和谢静琬坐在前头的马车上。 萧殊和宋暮槿也上了马车。 一上了马车,宋暮槿就立即开口问道,“子砚,你伤到了哪?” “擦伤而已,没事,你别担心。”萧殊知道她会不放心,就伸出受了伤右手挽起了袖子,给她看,“北北你看,真的没事。” 手臂上的伤已经包扎起来了,看不到伤得如何。 宋暮槿看了看,又扒拉着把他身上其他的地方仔细检查了起来。 马车上只有他们夫妻两个,萧殊也知道她若是不亲眼看看她肯定是不会放心的,于是就很配合地让她查看。 等检查一遍并没有其他的伤口,宋暮槿这才彻底放了心。 萧殊动作温柔把她抱在了腿上做好,笑道,“我就说没事吧。” 担心会弄痛他手上的伤,宋暮槿就没有动,只搂着他的脖子说道,“没事就好。” “也不怕被人看到了。”萧殊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 “怕什么,我们还是夫妻!”宋暮槿挑着下巴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当妻子的检查一下你受伤了没是应该的!” 看着她如鲜花般明艳的面容,萧殊心里柔柔的,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轻柔说道,“让你担心了。” 她肯定很担心。 虽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可她的心里肯定是现在才放松的,不,现在可能还没有放松下来,毕竟这件事后面会如何现在还不知道。 “以后遇到了这样的事,你不要亲自过去,我会小心保护好自己的,所以你就放心好了。”萧殊轻柔道。 宫里人多,各色各样的人都有,谁不知道谁是谁的人,今日这样的事她怀着孩子万一有人对她下手出了点什么事,那怎么办?萧殊想想都觉得有些后怕,“在孩子生下来之前,这几个月你都不要进宫了!若是宫里要举办宴会,我去跟皇上和皇后娘娘说。” “好。”宋暮槿知道轻重,点头应了。 顿了下,认真看向萧殊说道,“不过像是今日这样的事,我是要过去亲自看的,你放心,有米兰和佩兰在我不会有事的,我自己也会格外的小心的,若真事有人真的想对付我,便是我不过去他们也一样会想办法对付我的。” “你啊……”萧殊宠溺地掐了掐她的脸。 “五哥伤得重吗?”宋暮槿问道。 “比我重些,不过也还好不是很严重。”萧殊回道。 马车还没有出宫门,有些话不好说,所以两人也没有说其他的,等出了宫门,又走了会宋暮槿才问萧殊,“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外人那听来总会有些出入。 萧殊揭过了那动人心魄的场面,大约就把事情跟她说了说。 倒是相差不大,和旁人说的没有多少出入。 “你怎么和谢玉琬她们一起过来了的?”萧殊问道。 他开始以为她会跟谢皇后等人一起过去的,不想谢皇后等人到的时候么有看到她的人。 他以为她相信自己,又顾及孩子所以特意没过去。 不想她却跟谢玉琬几个一起过去了的。 “我当时刚好在园子里和谢玉琬他们一起,知道了消息后就跟她们一起过去了。”宋暮槿说道,“给我们送消息的是一个叫秋葵的宫女……” 宋暮槿回想了下,“那秋葵不知道是真不知道呢,还是故意没有把你的情况说清楚的一样。” 宋暮槿回想着把当时的情况还有秋葵的话都与萧殊详细说了一遍。 若是有心如此,那就想让她受惊,情绪波动大那很她很有可能就会动胎气,若是动了胎气,那她可不会如三皇子妃那样好命,三皇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八个多月了,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到七个月。 如此—— 宋暮槿想想都不寒而栗。 太狠毒了! 萧殊当然也想到了,顿时双眸迸射出萧杀的冷芒,说道,“我回头让人去查查秋葵的底细,这件事你不用管,交给我!” 若那秋葵真是受人指使,他定要他们生不如死! “嗯。”宋暮槿点了下头,又问道,“你和五哥没有查出什么吧?” “没有。”萧殊说道,“我和五哥身上都没有查到什么出来,至于我的马也没有问题,不过……这件事怎么说都不可能只是个意外。” “我也觉得。”宋暮槿面色凝重地点头,“会不会是郑锐和二皇子他们一起谋划的?” “不排除他们!”萧殊说道,“去年你的事和宋若桐三皇子妃两人是脱不了关系的,那事我们能查到,当然二皇子和邵浚当然也能查到的,无奈宋若桐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所以今日若是他们谋划的当然是很有可能的,这件事既能报复了我们,五哥,还能报复了三皇子,一箭多雕多精妙的计策!” 萧殊停顿了下,“当然也不排除是别的人设计的,因为想要对付五哥的人不止是他们。” 还有谢皇后一帮人,四皇子,七皇子等人都想对付他们。 宋暮槿了然点头,“嗯,所以还得看是到底是谁动了手脚。”然后顺藤摸瓜把人摸出来。 “嗯。”萧殊点了下头,“五哥不能出府,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有些忙。” 五皇子不方便,那有些事就得他出面去做,宋暮槿明白,“我知道,我会照顾自己的,你且放心去忙吧。” “北北真乖。”萧殊摸了摸她的头。 两人亲人地回了府。 宫里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萧介诚很惊讶他们这么早就回了,“子砚,北北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想着还以为是宋暮槿出了什么事,立即目光关切地朝宋暮槿看了过去,“北北,是不是你不舒服?还是出了什么事?” “外祖父,我没事。”宋暮槿忙笑着说道。 见宋暮槿没事,萧介诚放了心。 萧殊道,“宫里出了点事,三皇子被五哥的马给踩伤了。” 萧介诚立即面色凝重了起来,皱眉问道,“怎么回事?”自己的两个外孙都是他教导出来的,他当然相信他们的为人。 萧殊扭头与宋暮槿说道,“北北,你先回房休息。” “嗯,北北也累了你快回屋休息去。”萧介诚笑着与宋暮槿说道。 宋暮槿笑着点头应了,屈膝告退回后院,萧殊与萧介诚去了书房。 萧殊把宫里的事与萧介诚说一边,然后两人又商议了一番萧殊才出了书房,出书房他立即又去五皇子府,直到夜深才回侯府。 翌日下午,宫里才传了消息出来——三皇子妃九死一生诞了一个儿子。 第十三章 香囊 因是不足月三皇子妃差点是一尸两命,好在是宫里太医多,这吊命的人参也多,折腾了一天一夜,终是生下了一个儿子。 三皇子妃一生完孩子就昏死了过去,到了第二天醒来后才知道自己生的儿子。 自己生的是儿子,这可是父皇母后的第一个孙子!三皇子妃顿觉得扬眉吐气,不过随即又想到了会残的三皇子,三皇子妃顿又红了眼睛看向恰好过来看她的了谢皇后,“母后……” 殿阁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了,还熏了熏香。 “别哭,别哭,你刚生完这可要伤眼睛的。”谢皇后忙劝慰说道,“你们母子平安,是喜事,你应该高兴。” “母后……儿媳想着殿下和孩子……这心里就被人揪着一样的痛。”三皇子妃眼眶红红,呜咽着说道。 真是太苦命了。 丈夫残废了,她生了个儿子又能如何? 现在儿子是第一个,能高兴多久?那邵娇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没两个月也要生了。 二皇子好好的,本就是比自己丈夫要出色,加上宫里又有珍妃娘娘为他们筹谋,若到时候邵娇生下儿子,还有将来其余的妯娌也都会生下儿子和女儿。到时候,哪里还会他们一家三口的地方站? 三皇子妃想着都是绝对前路一片黑暗,看不到光明和出路。 “老三会好起来的,所以你啊别胡思乱想,现在你最重要的是好好休养身子。”谢皇后和蔼说道。 “谢谢母后。”三皇子妃感激说道。 “你是本宫的儿媳,我们是一家人,本宫关心你是应该的。”谢皇后笑道,“陛下很高兴,已经给孩子赐名了呢。” “真的吗?”三皇子妃惊喜问道。 孩子能在宫里出生,能得父皇亲自赐名,想想也算是安慰了。 “当然是真的了,陛下赐名为昊字。”谢皇后笑容和蔼,“你就只管好生歇着,其他的暂时不要想,老三的事有刑部在查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陛下会给你们做主的,你就放心坐月子,陛下已经吩咐了,让你和老三留在宫里休养,老三就住在主殿那边,等你好点了你小心些可以过去看看她,不过你去看他的话小心包严实了,可千万不能吹风,你们只管安心养着等回头好些了再回府。”左右宫里空的殿阁多,留了他们在里面养伤和坐月子也无妨,不过就是吩咐了宫女和内侍小心照顾着就是了。 “谢谢父皇,谢谢母后。”三皇子妃感动不已。昊这个字好,父皇定是希望长孙将来能胸怀天下吧! “你这孩子,都说了我们是一家人,你还这么见外。”谢皇后笑着道,“两个乳娘前天晚上就接进宫了,所以你不要担心孩子,好好养身子……。” 孩子的乳娘是三皇子妃早就挑好了的,两人在年前就已经进了三皇子府,前日她一发动谢皇后就派人去把乳娘接进了宫,人都是内务府仔细查过的,所以谢皇后也很放心。 三皇子妃点了点头,“谢谢母后,对了孩子呢,儿媳想见见他。”说着三皇子妃往屋里看去。 “孩子刚吃了奶睡着了,你好好休息等孩子醒了让乳娘抱了来给你看。”谢皇后笑着说道,然后再是叮嘱了她几句,又交代了宫女和内侍小心照顾她后就走了。 “儿子呢,儿子呢?”等谢皇后走了,三皇子妃这才急切看向一旁的自己的丫头香橼和香玲问道。 她们两个是她的贴身大丫头,昨日就是她们两个跟着进宫的。 香橼笑着说道,“小主子刚睡下,等他睡醒来了奴婢就去抱了他过来给主子您看。” “主子您肯定饿了吧?奴婢给您去端鸡汤。”香玲笑着说道。 三皇子妃想着刚才谢皇后也如此说,现在自己的丫头也这么说,像说不希望自己见孩子一般!孩子睡着了就不能看了吗?自己九死一生生下的儿子,她还没看一眼呢!于是桑皇子妃蹙着眉头对两人说道,“让乳娘把儿子抱过来。” 儿子睡着了,她当娘的自然不会吵着他的。 她们一个个都不想让自己看儿子,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心里最大的是不安。 毕竟儿子不足月就出生了。 所以,她心里有一股恐惧——怕儿子有什么不妥,所以她们都不让自己看。 三皇子妃见两人有些犹豫的样子,就斥道,“还不快去!” “奴婢这就去,这就去。”香橼急忙说道,“您快别生气,奴婢这就过去让乳娘把小主子抱过来。” 香橼立即去了隔壁的屋子,很快就带着乳娘抱着孩子过来了。 三皇子妃的眼睛一下就看向乳娘怀里红色的襁褓上,立即笑道,“快,快,过来给我抱抱。” 乳娘有些踌躇。 香橼见三皇子妃要发怒,就忙笑着说道,“主子您刚生产,还是乳娘抱着吧,抱着给您看……” 乳娘也带着讨好的笑点了点头,“是啊,奴婢抱着奴婢抱着。”乳娘是站着的,襁褓包得严实,三皇子妃坐在床上也看不到孩子的脸。 三皇子妃愈加的心里不安,吸了一口气说道,“过来吧,把儿子给我抱抱。” 香橼朝乳娘点了点头。 乳娘这才小心弯身。 三皇子妃这才看到了孩子的脸。 一看到那瘦巴巴的黄中带着青色的脸,三皇子妃心尖上如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痛楚从心窝处往四肢八骸散去,捂着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孩子啊……” “主子您别哭,太医说了小主子虽是不足月可也没什么大碍。”香橼忙劝道,“您快别哭了,太医和皇后娘娘都交代了您刚生孩子不能哭,会伤眼。” 乳娘也忙点头说道,“是啊,这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的,等过几日长开了自然就好看了。” 自己又不是没见过刚出生的孩子!以前在家的时候她见过刚出生的侄子和侄女,他们虽皱巴巴的黄黄的,然却不会这么瘦弱。 而且,儿子还是昨日出生的! 三皇子妃抹了泪,伸手,“来给我抱抱。” 乳娘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到了她的手里,一边小心地告诉她怎么抱。 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许是三皇子妃第一次抱刚出生的孩子,动过太僵硬,孩子嘴巴一扁哭了起来。 声音如猫叫一般。 三皇子妃听得这弱弱的哭声,顿时心如刀绞也跟着哭了起来。 一旁的香橼几个急得团团转,劝了好一会三皇子妃的情绪才停顿了下来,哽咽问道,“太医怎么说?香橼。” 香橼刚要开口,三皇子妃抬头看向她,“我要听实话。” “太医说,小主子不足月很瘦弱以后得小心养着。”香橼垂眸回道。 这就是孩子身子会很羸弱了?三皇子妃温柔地看着孩子,好半响才说道,“孩子的小名就叫壮壮吧。” 不足月生的孩子也常见,有些能健健康康的如如常无异,有些生而不足带着病就得小心将养着一辈子都带着病。 他们这样的人家,这滋补的东西海了去,孩子定能养健康的!三皇子妃心里抱着希望。 壮壮——希望他身体壮壮的,健健康康长大! 香橼几个笑着叫道,“壮哥儿,这名字好!” 三皇子妃抱了会,就把儿子交给了乳娘。 乳娘把孩子哄好了坐在旁边陪了会三皇子妃然后才退了下去。 “殿下呢?如何了?醒来了吗?”等乳娘抱了孩子下去,三皇子妃问道。 “殿下昨天晌午就醒了,知道您生了哥儿,很高兴呢,还让人抬了过去看了您,不过您那会睡着了。”香橼笑着说道,“太医说殿下的伤恢复得不错。” 三皇子妃点了下头,又问道,“查出什么来没?” “还没呢。”香橼回道,“那日的人都已经一一查过了,现在刑部的大人正在查所有的马和那日接触过马匹的人。” 顿了顿,香橼加了一句,“殿下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病情。” 病情当然是暂时瞒着他的好!三皇子妃点了下头,皱眉问道,“那日的人都已经查过了,没有人可疑?”三皇子环顾了一眼压低声音,“陆琤和萧殊身上没查出什么来?” 丈夫很有可能残。 儿子又这般瘦弱,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去。 在她看来,唯有萧殊和陆琤会这么做。 “没。”香橼也压低了声音回道,“那日首先彻查的就是他们两个,没有查出什么来。” 三皇子妃咬唇,抬手揉了揉钻心痛的额头,“你仔细着些,外头有什么消息就直接告诉我,对了,你去告诉殿下,就说我已经醒了,回头去看他。” “是。”香橼屈了屈膝,让香玲照顾她躺下,直接则去了三皇子那边。 …… 御书房,宣仁帝不可置信地望向刑部尚书祝大人,“你说,是老三自己身上的香囊有问题?” “是。”祝大人垂眸躬身回道,“是三殿下香囊里的熏香里含一种叫麻黄碱的药,这不仅能让动物兴奋,还能让人也兴奋。”这都什么事啊?查来查去是在三皇子自己身上查出了端倪来。 宣仁帝也没有想到,“那香囊那日他应该一直挂在身上的,怎么到了骑马才生状况呢?那怎么小五的坐骑也发了狂,比老三的还厉害?” “一开始在宴会那边,三皇子没有动自然这味道也不是很明显,后来去了骑马,这动作一激烈,自然而然就让香囊里的香味能快速挥散,如此导致了三殿下的坐骑也惊,了同时还让离得三殿下最近的五殿下的马也发了狂。”祝大人回道,“至于五殿下那日的坐骑更狂,那是因为五殿下的坐骑本就比较烈性,而三殿下的则是比较温顺的母马,是以……才会那样。” 宣仁帝想了想,那日的确五儿子的是烈性的公马,而三儿子的是温顺的母马,“那香囊是谁做的手脚,查出来了没。” “微臣一查到了这个就先来禀告陛下了,那香囊还得进一步详查。”祝大人说道。 宣仁帝挥手,说道,“嗯,务必查清楚了。”顿了顿,看向祝大人和身边的内侍,“老三府里该查就去查,不过老三媳妇先瞒着吧,有什么话等她养两日再去问她吧。” 若是进了宫没有人动手脚,那便是老三府上的人有问题,而香囊是儿子的贴身之物,这当然是老三媳妇和她身边的人打理的。 “微臣遵旨。”祝大人忙应道。 …… 萧殊也是第一时间就得了消息,等下了衙先去了五皇子那,把消息跟他说了。 “定是有人想我们和三皇兄相互争斗,然后他们坐山观虎斗了。”五皇子一点都不意外,冷笑了一声说道。 虽问题出在三皇子自己的香囊身上,不过皇上也没有解禁五皇子的话。 萧殊和他商议了一番才回府,把消息与萧介诚,宋暮槿也说了。 所以是三皇子他们自己有问题!宋暮槿也没有意外,问道,“那秋葵呢?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还没。”萧殊摇头说道,“不过只要她有问题,就能查出来的,先不急。” “嗯。”宋暮槿点头,“紫苑呢?” “她没有问题。”萧殊说道,“我已经问过江姑娘了,她是让紫菀去找过你,想见你来着。” 第十四章 她怎么想那是她的事。 萧介诚没多问,只嘱咐了宋暮槿,“宫里人多,以后你进宫的时候多两个心眼。” 这是担心她进宫的时候被人欺负,宋暮槿自是笑着应了。 萧介诚相信萧殊和五皇子他们两个能处理好事,所以就没有多问。 等吃了晚饭回了他们住的院子,宋暮槿才笑着说道,“那个搅紫菀看来是我多心了。” “江姑娘知道你有了身孕,想见见你。”萧殊笑着让依兰等人都退了出去,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吗,一边与宋暮槿说道,“我今日晌午见了她一次,她说那日是她考虑不周了没想到宫里的情况,说幸得你小心谨慎,说那日没有见成没有关系,等以后方便了再见,还说她会写信给你的。” 想来江雪影是单纯地想见见自己,她估计也没有想到有人会在这宴会上起幺蛾子,这可算宣仁帝宴请群臣的新年宴。 “嗯,将来有机会再见吧”宋暮槿笑着点头。 不过想见也不容易。 她在宫外,江雪影在宫里。 “对了,江姐姐她好不好?”宋暮槿问道。 “挺好的。”萧殊笑着与她说道,“面色红润,她还担心你来着呢,担心你那日会不会惊吓到了,还问了我和五哥的情况。” 江雪影和五哥——宋暮槿眉心一动,“江姐姐和五哥……关系貌似不错?” 萧殊看着她眉眼弯弯的样子,笑着捏了下她下颌,“你想什么呢。” “我想什么了?”宋暮槿俏皮笑着看向他,反问说道。 “小调皮鬼!”萧殊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低头亲了一口她的嘴角。 “我其实没有想别的什么,只是希望五哥和江姐姐她们都好好的。”宋暮槿语气认真说道。 上辈子,他们都是命运多舛。 五皇子英年早逝。 她虽不知道后来江雪影如何了,但是以她骄傲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再回头,所以相比是青衣佛灯,孤苦一生。 这辈子,她希望他们能好好的。 不仅是五皇子与江雪影,关心和喜欢她的人以及她自己喜欢和关心的人都希望能平安康顺一生。 “我们大家肯定都会好好的。”萧殊笑着给她揉着小腿。 太医说了,要经常给她揉揉这样就不会抽筋。 “是啊,我们一定都会好好的。”宋暮槿认真地点头说道。 他不知道,上辈子他们各自都是什么样的下场,这辈子自己能重生,那他们的命运也能改变! 他的力道适中,又识得穴位所以揉得很是舒服,宋暮槿惬意地喝了一口茶,突然想起了信阳公主来,端着茶杯看向萧殊说道,“对了,我看看着信阳公主很是关心你啊。” 萧殊动作没有变化,抬头看向她,微笑着问道,“北北你这是吃醋了?”目光潋滟而温柔。 他这还骄傲上了?不是应该跟自己解释他和信阳公主的关系?宋暮槿挑眼,“我哪吃醋了?” 就算是吃醋,那也是应该的。 他自小和五哥关心好,跟着五哥经常出入皇宫,信阳公主又是个温婉可人…… “傻丫头!”萧殊轻笑着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许怀着身孕,情绪容易波动又敏感,宋暮槿想着信阳公主那日的一举一动,心里更是觉得有什么似的,刷的一下把腿收了回来,“我没有胡思乱想。”随即把那日咸阳公主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嗔道,“你想想看,若没什么,她会那么关心你?我看啊,当着众人她是不好太过了,所以每次都先拉上五哥。” 萧殊见她越说脸色越不好,就忙说道,“傻丫头,我和她若有什么,那还用等到现在吗?更何况,我连她长什么样都没什么印象呢。” 也是,若他真对信阳公主有什么的话,那也轮不到她宋暮槿的事了!宋暮槿心里的那一点不舒坦顿时一扫而空,眨巴着眼睛笑问,“怎么可能?我看五哥跟她关系还不错啊,你经常和五哥在一起怎么会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骗你作甚!这些年来我和说过的话估计是一只手都能数出来,她性子温婉小时候经常被惠阳公主欺负,五哥遇见过几次帮她出过头,所以她对五哥还不错,不过这些与我没有关系,她是五哥的妹妹又不是的妹妹!”萧殊温柔笑着拉着她的手,“我啊就只记得那个拉弓射箭救过我命的小姑娘。” 想着他们初次见面的情况,宋暮槿脸色酡红,“可我总觉得她对你的心思不纯。” 五皇子那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关心是应该的,萧殊因为五皇子而叫一声表哥而已,那日她的话里可是只关心五皇子和萧殊两个。 受重伤的三皇子可是她亲哥,却没见她关心过一句。 没点猫腻,宋暮槿怎么都不相信。 “她怎么想那是她的事。”萧殊嘱咐她说道,“宫里才人都是简单的人,以后你遇到了她不要与她太过亲近了,若她使什么坏心眼,你也不用客气!” 信阳公主怎么想,他们当然是管不了的,宋暮槿颔首,“嗯,我不会让人欺负了去的。” “嗯,便是公主也不能欺负我的北北!”萧殊笑道。 这样是不是她可以横着走了,左右有他担着?他搞不定的还有五皇子?宋暮槿开心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笑着亲热了一番,宋暮槿才又回到了先前的话上,“那就是说是三皇子自己有问题,你觉得是谁做的手脚?” 三皇子和三皇子妃两个再如何想,也断然不会把三皇子的安危作为代价来对付五皇子和萧殊两个人。 看,现在三皇子不就要残了。 更何况,面上他们之间可没有什么仇,要说仇,也该是他们寻三皇子和三皇子妃才对,怎么反而是他们两个出手? “说不准。”萧殊摇头。 谁都有可能。 左右,不是他和五哥就是了。 “我这两日让人去查了查三皇子府上的人,还没有查到什么。”宋暮槿说道。虽说萧殊不让她插手,不过他忙着查皇宫那边,那她可以从三皇子府里的人入手,“三皇子看着是个纨绔,府里的下人看着也是不着调的,七疮八孔跟个涮子似的,不过府里关键的地方却是他们自己的人掌着,而且往深里查就很难打听了。” “纨绔不过表象而已。”萧殊说道。 在知道他们和宋若桐的有关联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三皇子吃喝玩乐不过做给人看的而已。宋暮槿点头说道,“既是他身上的香囊有问题,那我就让人直接去深入打听三皇子妃身边的人好了。” “嗯。”萧殊也没有说要她停手不要管,“你小心些就当是玩,若是累了就别管了,既已经查到了三皇子身上的香囊,那各方人手都会往三皇子府里查的,你让他们小心些不要让人察觉了。” “我会让他们小心的。”宋暮槿点头。 两人说了一会,然后才歇下。 …… 虽说宣仁帝特意嘱咐了不让三皇子妃知道是三皇子的香囊有问题,因她是皇长孙的母亲,而且又早产所以身子很羸弱太医特意说了要好好养着。 是看在长孙的面子上,宣仁帝才会格外地交代了一番。 不过也只瞒了两日,三皇子妃就知道了消息。 一听到这个消息三皇子妃顿时整个人都懵了。 是殿下的香囊出了问题? 里面有会让人和动物都会兴奋的药草? 怎么会? 殿下那日穿戴的都是她亲自伺候他穿上的。 怎么会有问题? 三皇子妃抬头看向香橼和香玲问道,“消息可靠?是不是你们听错了?”怎么付有这么荒谬的消息? 所以——这个消息定然是假的! “主子,是真的,奴婢不敢欺瞒主子。”香玲回道,“今日张妈妈还递了消息进来,说这昨日刑部还派人去府里查问了,另还有其他两拨人在打探府里的事。” 张妈妈是三皇子妃的乳娘,这次没有进宫来而是留在府里,她的话三皇子妃当然是信的。 “怎么可能是殿下的香囊有问题。”三皇子妃养了两日脸上才有了点血色,这会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白着脸喃喃说道,“怎么会,这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 然这是事实。 既是刑部那都安排了人去查,那皇上这边肯定是知道了的。 只没有把消息透露给她和三皇子而已! 香橼和香玲垂眸。 三皇子妃失神了一会,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她们两个,“殿下的香囊怎么会有问题,那就是说,我身边的人做的手脚!” 香橼和香玲忙跪了下去,“奴婢不敢。” 她们两个和张妈妈都是在自己伺候了多年到了人了,是从自家娘家陪嫁过来的,自是忠心耿耿的,三皇子妃道,“你们两个起来吧,我怀疑谁也不不会怀疑到你们的头上来,你们仔细想想,进宫前可有什么不对劲的。” 她屋里的伺候的不止是她们两个和张妈妈三个人,还有二等丫头四个,三等丫头六个,粗使丫头和婆子若干,她院子里的人不少。 虽说贴身的东西都是香橼,香玲和张妈妈三人管着,四个二等丫头也都是心腹,三等丫头也是要培养的人,她们都能进屋,也不排除她们几个是别人安插的钉子,所以,她们几个容易做手脚! 衣物首饰向来是香橼管着的,香橼想了想,摇头说道,“并没有异常,这香囊是主子你亲手绣的,这里头的熏香也是主子你亲自调配的,奴婢嘱咐采买处的管事媳妇子王家的的,买回来后是奴婢亲自装进去的。” 说完,香橼面色凝重了起来,惊恐地看向三皇子妃,“主子……” 这其中的能做手脚的地方太多了。 而府里的采买很重要,是以负责采买的媳妇子当然是自己的殿下的心腹,但人家可以种采买的店里下手! 然后从采买回来后交到到香橼的手里,再装好了放着但凡能进屋伺候的人也可以重新加东西进去!三皇子妃沉思着没有说话。 香玲仔细想了想,也没有想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小心说道,“许是殿下进宫后,有人做的手脚呢?” “也有可能!”三皇子妃点了点头,“进宫后人多,殿下的香囊是贴身带找的,要做手脚不容易。”三皇子妃蹙眉说道,“宫里殿下接触过什么人,父皇和母后还有刑部,以及五皇弟他们都会查的,所以,宫里这边我们先不要管。” “府里那边,张妈妈说她已经在查了。”香玲道。 张妈妈办事向来放心。三皇子妃点了下头,冷笑了一声,“那是我年前准备的香囊啊……我还准备了两个好让殿下换着用,香玲你立即递消息给张妈妈,让她把另外那个香囊给人好好检查下看是不是有温恩替,让她好好给我查,看看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若那个香囊也有问题,那就是说人家早就给他们下好了套。 是府里的人做的手脚呢,还很买的时候那香料就已经有人做了手脚,只要顺着查,定能查出问题来! “奴婢这就去安排。”香玲点了点头,出了殿阁去安排人送消息回去。 香橼见三皇子妃脸色苍白,就问道,“奴婢扶您睡会吧。” 她怎么睡得着?三皇子妃摇了摇头。 “那奴婢扶您去看看殿下?”香橼提议说道,她一个人坐在这里愤慨不如跟殿下去说说。 “也好。”三皇子妃说了了一句,余光扫到屋里的沙漏又摇头说道,“这个点太医肯定在给殿下换药,等会再说吧,你去让乳娘抱壮壮过来吧。” “是奴婢疏忽了。”香橼忙告罪一声,然后去叫了乳娘抱了孩子过来。 …… 张妈妈紧张地带着人查。 宋暮槿这边的人倒是已经查到了些蛛丝马迹。 三皇子妃院子里如是铁桶,能进屋接触到香囊的人查不出可疑的人,然却顺藤摸瓜查到了香料铺子那边。 “那香料铺子是宁妃娘娘的娘家人开的?”宋暮槿挑眉看向依兰,确认问道。 宁妃是四皇子的生母啊! 第十五章 苍蝇不叮没缝的蛋 宋暮槿没有想到会查到了宁妃的身上去,她心里怀疑的是二皇子邵浚,陆霆他们几个最有可能。 便是七皇子她都觉得可能性不是很大,毕竟自自己封了县主后,武宁侯宋家和七皇子那边都有意想和自己修好关系,所以在她看来七皇子和惠妃都不会这种在背后捅刀子的事出来。 “是的,那香料铺子就是宁妃娘娘娘家的。”依兰点头回道。 宋暮槿想了想,方才吩咐说道,“那就让他们查查那香料铺子。” 依兰点头去屋去传她的意思。 等晚上回来的时候,宋暮槿就把那香料铺子的事告诉了萧殊。 倒萧殊没有觉得意外。 任何事和皇家的人扯上关系,就有很多的可能。 所以,他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笑着与宋暮槿说道,“你不记得了四皇子曾经和漕帮有关系的。” 那事宋暮槿是知道的,于是笑着说道,“一时没有想到,这回的事我倒是没有想到他和宁妃娘娘的身上去。” 转而抬头皱着眉头看向萧殊,可怜兮兮地对萧殊说道,“我瞧着那一孕傻三年真的没说错,我觉得我脑子是越发的转得慢了,子砚你看,我这次就没有联想到四皇子与漕帮的事。” 萧殊柔笑着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北北最聪明了,谁说一孕傻三年的?关于孩子的你不是一点一滴就记得清楚吗?宝宝什么时候开始胎动的,小衣服小鞋子放在哪等等,最清楚的莫过于你了,比依兰她们可记得清楚多了。” 哪有人会说自己变傻的?不过这样的北北最是可爱了,跟个孩子似的!想想也是西辛苦她了,说起来她自己也不过十六岁也还是个孩子呢。萧殊想着就很是心疼她,不知不觉地声音越发温柔地哄着她。 宋暮槿被他哄得高高兴兴的,笑着说道,“看我把话又带偏了。”刚还说着阴谋的事呢,一下就被她带着跳到了九霄云外去。 “北北想说什么我们就聊什么。”萧殊还不想她为那些事情而劳心呢,外面的事有他处理就好,她只要好好的养胎就行。 在侯府里,自是最安全不过的。 宋暮槿想了下,说道,“这事可能是宁妃娘娘想坐山观虎斗,所以,既然弄残了三皇子,又重挫五哥?当然也是有人在中间使坏,想坐收渔翁之利?”至于四皇子清心寡欲一心沉迷于做学问什么无心争储之类的,宋暮槿是不信的,三皇子能以纨绔做表象,四皇子当然也可以以痴迷学问做表象。“前面因为去年宋若桐的事,所以三皇子已经谨慎低调了,他表面又是吃喝玩乐的纨绔,这弄残他作用比二皇子他们要来得小,所以这——很可能不是宁妃和四皇子他们意思?是有人在中间做手脚的可能更大些。”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萧殊说道,“宁妃娘娘和四皇子是想直接对付三皇子和五哥也是有可能的,三皇子和五哥在宫里都没有母妃,虽说五哥如今是威望高了些,不过以前陛下对他并没有因为姨母会多照顾他,所以宁妃母子想先除了三皇子和五皇子也是有可能的。” “也有可能。”宋暮槿把他的话想了想,点头。 “当然旁人筹谋的也很有可能。”萧殊说道,“三皇子残了,左右都会再推一个皇子进去。” 五哥脱身了,那四皇子就会牵扯进去,若是宁妃那边撇清了,那五哥就脱不了身,这——左右都会直接弄了两个皇子。 多完美的计策啊!宋暮槿漠道,“他们还想害我一把。”她可没有忘记那叫秋葵的丫头当时候意味不明的话,目的是想要她受惊,然后动胎气。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的。 这一次她没有问那秋葵的事,毕竟若是查出了什么来萧殊肯定会告诉自己的。 宫里的宫女那么多,谁跟谁有关系,谁是谁的人,只怕查起来也不会那么容易。 “你查到了宁妃娘娘娘家头上去,估计刑部那边也很快能查到,你小心些。”萧殊再次嘱咐说道。 宋暮槿点了点头应了,这次嘴上却是说道,“我也不怕他们知道,子砚,这次的事你和五哥都牵扯在里头啊,而且还有人算计我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我让人去查和打听也是最是正常不过的事,他们知道了就知道了我也不怕,说不定他们见我们没有动作,还以为我们是怕了他们呢。” 萧殊也知道她有分寸,不会让她自己涉险的,而且她又不会亲自去,只吩咐下面的人去做罢了,所以也放心。 仔细查了查,竟还真是那香料铺子有问题,卖给三皇子府的香料有问题。 宋暮槿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与萧殊唏嘘说道,“没有想到还真是宁家出了问题。” “许是有人买通了店里的伙计和管事呢。”萧殊道,“我们的人不是也还没有查到吗?” “继续查就能知道了。”宋暮槿说道。 宋暮槿让人继续往下查那香料铺子里伙计和管事的底细,或是近来几个月与哪些人有什么来往等等。 不想她的人还没有查到底,那边刑部一番用刑,那管事很快就招了,是宁家三公子吩咐他那么做的。 据他们的人查的消息,那管事和铺子里的伙计都是宁家的忠仆,受点刑就招了?宋暮暮槿得了消息后,考虑了片刻吩咐依兰说道,“让人仔细查查那管事的底细,以及他家里人和亲戚的底细都查清楚了。” 左右他们的人都查到这个地步了,往深里查查就好了。 宁老爷得了消息气得差点吐血,什么时候那臭小子吩咐了那管事的那么做了?他是恨不得去刑部的牢里把那管事暴打一顿。 然,那管事在刑部关押了起来,他是断不能去牢里打人的,还不能让他死了,若是死了,不定还会说是他们宁家杀人灭口。 而且管事也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三皇子吃喝玩乐喜欢风雅之事,是以这所用之物也很风雅,三皇子妃嫁给他后有很多东西都是她打理,那香料什么的当然也是她打理,当然皇子公主用的东西每个月内务府都会发。 不过三皇子喜欢风雅,三皇子妃也是雅趣之人,喜欢自己配香,又觉得内务府的分的不精,所以她自己和三皇子用的香都是她自己买自己配。 宁家的香料铺子品种齐全,而且质量又好,所以三皇子妃用的香料基本都是从他们那买的。 因宁家三公子与三皇子去年因一青楼的女子而起了争执,最终是三皇子抱得了,而三公子记恨在心,一直到了这次宫宴才等到了这个机会。 所以,三皇子的香囊,不仅是那日带的那个有问题,家里另外一个的香料也是有问题的。 至于三皇子妃自己的香怎么没问题,管事的也回答得很合理,他们是卖香料的,自是知道哪些是香适合女人用,哪些适合男人用,所以当然不会把三皇子妃用的香料也加东西。 话说都得都说得有根有据的。 宁老爷知道了消息后就立即让人给宫里的宁妃娘娘送信,然后回家就开始收拾宁家三公子宁绩。 宁绩十七岁,正是喜欢玩的年纪,上面有两位哥哥在又不用他支撑家业,所以平日里呼朋唤友的喜欢玩,这次三皇子的事他知道的,不过也还不知道事情扯道了他的头上来,没头没脑就被宁老爷用棍子打一顿。 宁绩抱着头四下躲闪,一边喊道,“父亲,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又打起我来了?” 他平日里也闯祸,所以没少挨打。 不过想想,这还是正月呢,元宵节都没过呢,怎么好好的新年里父亲就开打了?而且,想想自己这些日子也没有闯祸啊! “你还说,你还说。”宁老爷更是气愤,手上的棍子打得更重了。 “父亲,父亲,儿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让您这么大发雷霆啊。”宁绩抱脑躲,一边大喊,“娘,救命啊,娘,救命啊。” 早就有人往内院宁夫人送消息了。 宁夫人扶着丫头的手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宁绩一下就躲到了她的身后,“娘。救命。儿子要被爹打死了。” 宁夫人就生了三个儿子,长子稳重,次子沉默不多话,小儿子嘴甜又会体贴,所以宁夫人最是心疼这个小儿子,见他脸上都被打肿了,就皱着眉头看宁老爷,“老爷,他是不是闯祸了,他年纪小您好好教导,不要动手嘛,这大过年的若是打伤了可不好。” “今日我就是要好好收拾了他。”宁老爷暴跳,“夫人,你知不知道这臭小子在外面闯了什么祸吗?” “他还是个孩子,难道还能把天给捅了不成?”宁夫人走了过去把他手里的棍子给拿了,“而且,这些日子来,他们兄弟几个都是一起给亲戚好友拜年的。”有长子和次子看着,这小儿子能闯什么祸? 话说着,大公子宁城和二公子宁沣都到了。 宁老爷挥手让下人都退了下去,然后跟宁夫人和三个儿子把事情说了。 宁城和宁沣是已经听得消息,赶回家的。 “这……”宁夫人不可置信地摇头说道,“不可能,绩儿不会这么做的。” 宁绩也是惊讶看向宁老爷,半响才回过神来,“污蔑!这是污蔑!我什么时候吩咐过那李管事了?父亲,母亲,不是我吩咐的。” “父亲,三弟虽是顽劣,不过他不会这么没有分寸的。”宁城说道。 “是的父亲,这其中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赃的。”宁沣也说道。 “李管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宁老爷看向宁绩问道,“你去年是不是和三殿下有过争执?” “是有过争执。”这一点,宁绩承认,“不过我怎么会让人给他的香料里做手脚报复他?我怎么会如此不知轻重去害堂堂皇子?” 虽他姑母是宁妃娘娘,可他还不至于恃宠而骄到这个地步,更何况,表哥沉迷做学问,姑母又不是宠妃,他再胡闹也不会如此胡来啊! “现在最重要的事,这件事只怕是会和娘娘,四殿下扯上关系。”宁老爷凝重说道。 这就是他们担心的,宁绩几个面色也都严肃了起来。 “都是你这孽子!”宁老爷看着宁绩不由得心里就火大,斥道,“让你好好跟兄长学,不要跟整天没事就知道花天酒地,这苍蝇不叮没缝的蛋,若不是你让人有机可乘,别人怎么会污蔑你?” …… 宁妃得了消息,也震惊不已。 她还想着,事情不关她和四皇子的事,所以他们只要做做样子说几句场面话,然后坐在旁边看戏就成了。 不想,这火怎么就烧到了他们的身上来了? 想想自己的那侄子,她心里也颇没底。 想了想,立即就去了御书房去跟皇上请罪。 不管是不是侄子吩咐的,总之事情与宁家的铺子有关,她就必须去告罪。 不想还没到御书房,就碰上了裹得严严实实的三皇子妃。 “宁母妃,我家殿下是怎么着宁家了,他们要如此害他。”三皇子妃一见她就嚎了一声,扑了过去,“你们还殿下的腿来。” 第十六章 可惜了! 三皇子妃是用了全部的力量扑过去的,又突然发力,所以一时香橼几个也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宁妃身边的人也没有想到三皇子妃会突然跟个市井泼妇一般发狂,而且也不会想到三皇子妃会突然这么做,因为宁妃是陛下的妃子算是三皇子妃的长辈,所以顿时众人都被三皇子妃吓呆了。 宁妃更是没有想到,遂不及防就被三皇子妃直接扑倒到了地上。 “老三媳妇,你这是做什么?”宁妃摔得痛得呲牙,更厉害的是觉得没脸,反应过来后就喝道,“你快放手。” “放手?”三皇子妃是豁出去了,“你们先把我家殿下的脚还给我们再说!”三皇子妃恶狠狠地攥着宁妃的头发,“还把我们殿下的腿还给我们!” 出身是高门大户的大家闺秀,进了宫虽和其余的妃嫔明争暗斗的也不会这么大打出手,所以,宁妃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人又被三皇子妃压着想反抗也只能伸手抓抓,然抓又没什么用,宁妃只好大声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三皇子妃拉开?” 于是两方人马这才回过神来,上前去拉。 虽说三皇子妃是豁出去了,不过毕竟才生产没几日,所以很快就被人拉开,香橼香玲几个拉着她生怕她一个发怒又冲了上去。 宁妃的人小心把宁妃扶了起来,“娘娘,您有没有事?伤着哪里没?” 宁妃衣服皱了,发髻是全乱了,脸上更是被三皇子妃抠了一条血印子,十分狼狈。 宁妃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怒视着三皇子妃,“老三媳妇,你疯了不成?”那目光里的愤怒好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我就是疯了!”三皇了妃也好不哪里去,头发和衣服也都乱了,瞪着宁妃愤慨说道,“我家殿下被你们害成这个样子,我能不疯吗?我能不疯吗?”若是可以,她真的想亲手把宁妃,四皇子还有宁绩杀了。 在她看来,宁绩这么做肯定是宁妃和四皇子的意思! 所以,罪魁祸首是宁妃和四皇子。 宁妃气得肝痛,“你耳根就这么软?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老三的事,还没有定论呢,你就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过来打人了?老三媳妇,你自己好好想想。” “宁妃娘娘您就不要狡辩了。”气愤之下,三皇子妃是宁母妃都不叫了,“香料铺子的管事都已经招了。” 这是断定了就是把事情推到了他们母子和宁家的头上了!宁妃咬牙,“不过就是一个管事的说了几句话而已,刑部和陛下都还没定呢,怎么老三媳妇就如此肯定了?” “香料铺子的管事会不是心腹?”三皇子妃冷笑说道。 宁妃吸了一口气,不想与她这个疯子计较了,“好了,本宫今日不想与你计较,不过仅此一次,下次你若再这样发疯,本宫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今日就不想与你善摆甘休!”三皇子妃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娘娘这么急色匆匆是准备去父皇那吧?刚好,我也准备去求见父皇,我们现在就去父皇那说个清楚好了。” 这个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样子去见陛下?宁妃是打死都不会去的,看着她皱着眉头说道,“陛下自会查个水落石出的,而且清者自清,老三媳妇你刚生产完不要这么在外面跑,快回去歇息吧。” “娘娘这是不敢跟我去见父皇?”三皇子妃冷笑着问道,“心虚了?还说什么清者自清,都是一派谎言!” 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宁妃还就真要跟她去见皇上了,顺便治她的罪!“本宫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不敢的?只是老三媳妇你是失了理智无所谓的,不过本宫却还是冷静的,这个样子去见陛下断会冲撞龙颜。” 三皇子妃看了看宁妃的模样,哼了一声,“是不敢吧!” 宁妃不想与她多说了,看向香橼几个训道,“你们主子刚生了孩子,因为老三受伤而伤心过度失了心神,你们这些个做奴婢的也没了理智不成?刚生了孩子没几日,怎么能出来跑?这太阳虽是好,然这风还是这么冷,若落下了病根可如何是好?你们这么多人怎么就不知道劝一劝?” “奴婢该死。”香橼几个忙跪了下去求饶。 主子知道了消息后就闹着要去见陛下,他们一众下人怎么拦得住?只能把她包严实了伺候她出来。 不想路上就碰上了她宁妃娘娘,主子直接就发了狂。 “猫哭耗子假慈悲!”三皇子妃一点都不领宁妃的情,“你若真是无辜没做什么,那就跟我见父皇,去父皇面前说个清楚!说说看那想香料铺子的管事会说是宁三公子吩咐他那么害的殿下!当然你也可以说这事是宁三公子他自己的主意,与娘娘你和四皇弟没有一点关系,可这样的话——谁相信?”宁家三公子胆子会那么大,敢对皇子下手? 孩子养了好几天还是跟猫一样的瘦弱,她看着都觉得心惊胆战的总害怕自己的哪天睁开眼睛孩子就没呼吸了。 丈夫又是那样子,她满心充满的都是绝望。 如今,那管事已经招认了,那怎么着出了这一口才顺,不,怎么样,都无法消除自己心里的恨了。 因为他们无法还给自己一个完好无缺的丈夫,一个健康活泼的儿子了!三皇子妃想到这里,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寒气,目光更是如啐了毒一样看着宁妃。 想着他们一家三口如今的状况,宁妃也不想与她纠缠下去,就道,“你回去好好休息吧,那案子如何你如今也别是听了风就是雨,案子总会调查清楚有决案的那日的,所以,你别中了人家挑拨离间的计!回去好好养着吧!你们快起来伺候你们主子回去。” 香橼几个谢了恩,就扶了三皇子妃起来。 本来生了孩子情绪就容易低落,如今她的孩子那样,老三的腿是十之*好不了,也不怪她会如此癫狂。 宁妃摆了下手就想带着人先回去。 宁妃不想与她计较,然三皇子妃却想和她算账,直接推开了香橼和香玲两人就挡住了宁妃的路。 自己无端被她打了一顿,看在她刚生了孩子,老三又伤着的面上,不想与她计较,可她却如此不知好歹!宁妃也是怒了喝道,“兰氏,给三分颜色就想开染房了不成?” 眉眼一厉,不怒自威。 宁妃在宫里浸淫了十多年,从最初进宫的才人到了如今的宁妃,一步步都是她自己走出来的,岂是刚和三皇子成亲没两年的三皇子妃能比的? 这样一肃,三皇子妃心里也有些害怕,不过还是挡在面前没有让开。 跟着来的宫女和内侍自是不敢得罪宁妃,低头垂眸不动。 香橼和香玲是三皇子妃的人,两个都要吓死了,跪下了下去,“娘娘恕罪,主子是伤心过度,若说冒犯了娘娘还请娘娘您高抬贵手。” “你们求什么求?殿下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他们害的?”三皇子妃大声道,“你们快给我起来。” 宁妃冷声道,“让开!” 三皇子妃挡在前面就是不让。 反正到了几个地步,她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宁妃的脸如寒霜。 香橼和香玲吓得面色苍白。 正对峙着,谢皇后派了人过来。 香橼和香玲松了一口气。 谢皇后知道两人起了冲突,特意派人过去把她们都请过去的。 到了谢皇后那,三皇子妃就红着眼睛哭着跪在了谢皇后的面前,“母后……殿下他好惨啊。” 这可真是——到了皇后面前还嚎了起来,刚不是很凶悍的?宁妃瞟了三皇子妃一眼,恭敬地给谢皇后行礼,“妾身见过皇后娘娘。” 虽是路上已经整理过仪容了,不过还是有些狼狈,谢皇后抬了下手,“起来吧。”然后又对三皇子妃说道,“你也快起来吧,地上虽是铺了毯子可也别着凉。” 一旁的宫女忙扶了三皇子妃起来。 三皇子妃抽抽搭搭的,说道,“母后您一定要给殿下做主,他真是太冤了,一定要严惩凶手!” “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陛下自会调查清楚了的。”谢皇后说道,“还有本宫不是说了让你好好休养的吗?你怎么跑出来了?这日头好还是很冷的!” “臣媳得了消息,怎么能坐得住?殿下好好的一条腿就那么被人害了啊……”说着,三皇子妃哭得肝肠寸断。、 “好了,仔细你的眼睛。”谢皇后劝了一句又看宁妃,“本宫听说你们两个起了冲突?是怎么回事?” 明知故问!宁妃心里腹诽了一句,叹了一口气说道,“还不是因为老三的事,查到了妾身娘家侄儿的身上,那孩子虽调皮,然却是个懂分寸的,这其中定是有什么隐情,不过到底是妾身娘家的人没有管束好下人,让人钻了空子,所以妾身这不想去给陛下和娘娘您请罪,不想路上碰到了老三媳妇,她知道了消息情绪激动,不过也没有什么,妾身了解她的心情。” 一席话说得真好,既解释了宁家是冤枉的,又大方地说了不会与自己计较!三皇子妃恨得咬牙,不过在皇后面前她也不敢放肆了,殿下的母妃不在了,她还要靠着母后给她主持公道呢,“是臣媳一时激动冲撞了宁母妃,还请母后责罚。” 装大方,她也会的。 “都没事就好。”谢皇后微笑着说道,“老三媳妇这就是你的不懂事了,好在你宁母妃是个明理又大度的,快给你宁母妃赔礼道个歉。” 三皇子妃就屈膝给宁妃赔礼道歉,“宁母妃,对不起。” “这孩子,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快起来。”宁妃笑着虚扶了一把。 谢皇后又看向宁妃说道,“你娘家人本宫也相信的,不过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扯到你娘家的侄子的头上去?宁绩也是该好好管束管束了!这件事让宁大人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在中间起幺蛾子!” 宁妃低眉,“谢娘娘,妾身会把娘娘您的话传给他们的。” 是啊,好好的怎么会扯到宁绩的头上去?三皇子妃眼里的恨意更浓了。 谢皇后也没有多说,挥手打发了她们两个回去。 等她们走了,白嬷嬷起身扶了谢皇后往内殿走,一边说道,“奴婢瞧着三皇子妃倒是个伶俐的。” “可不是……”谢皇后一笑,“老三也是个好掌控的……可惜了啊。” 而且三皇子的生母又早逝,她还真是一开始就考虑过老三的。 至于没有生母的五皇子当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如今外孙女嫁去了武宁侯宋家,她当然就把七皇子放在第一了! …… 那管事招了,刑部当然不会就此打住,而是一直往下查。 三皇子妃和宁妃打架的事,宋暮槿也听闻了,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过了两日元宵节到了,街上有赏灯会。 晚上还是有些冷,宋暮槿又怀着孩子所以他们都没有打算出门,就陪着萧介诚在府里过,晚上的时候,五皇子也偷偷过来了。虽不能出去看,不过萧殊吩咐了人把府里的花园挂满了花灯,夜幕降临花园里流光溢彩的十分美丽,一家人吃得和乐融融。 出了元宵节,宋暮槿让人查的李管事那边终也查出来些眉目——查的一切直指七皇子,是宋暮槿一开始没有怀疑的七皇子。 第十七章 想要救小七不难! 宋暮槿没有想到最后查到了七皇子的身上,因为宋汶他们是想和自己修好关系的,可以说一开始她既没有怀疑到了他们母子两个的身上,如今他们对付五皇子和萧殊,不就是和自己为敌吗? 所以,他们想修好关系不过是做给人看的?不过这样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的事他们还真能做出来! 宋暮槿想了半响抬头看向禀告消息的米兰,“再没有其他可疑的了?:” “嗯,往下查已经查不到什么了。”米兰说道,“夫人,不然让他们再仔细重新查?” 宋暮槿沉默了会,摇头,“不用了,不用再查了。” “不查了?”米兰问道,“那我们也不用出手教训他们一顿吗?” “嗯。”宋暮槿点头,“留几个人盯着就行了。”顿了顿,宋暮槿又添加了一句,“若是有人杀人灭口务必挡下来。”开始不是查到了宁家的头上?许七皇子这边也幕后的人故布疑阵呢? 既往下查已经查不到什么了,不定有人就想杀人米口呢?如此,只要有人想动手,那就可以继续查到些什么。 “是。”米兰应了一声去传话。 真是转了又转,不知这件事会不会到了七皇子这里就了结了?还是后面还会会新的转折?宋暮槿坐了会,等依兰进来提醒她说那边管事们已经等了一会才起身过去处理庶务。 萧殊到了傍晚才回来。 “已经查到了七皇子身上去了,你都知道了吧?”宋暮槿随了到了内室,给他换衣服。 “嗯。”萧殊点头,接了衣服也不用她伺候,只让她在旁边递衣服。 他上午就得了消息了。 “国公府那边估计会派人过来了。”宋暮槿想起了郑国公那边的事来,于是皱着眉头看向萧殊说道。 去年的时候,郑锐就和邵浚二皇子等人混到一起去了,所以三皇子的事,她和萧殊都认为是二皇子或是陆霆出手的,而且会和郑锐扯上关系,那样的话,国公府肯定会牵连,如此国公府都自顾不暇了,哪还会想到接他们回什么国公府? 不想,查来查去跟二皇子等人就是没有关系。 如此,难道他们还就只能去国公府了? 萧殊眉心蹙了起来,沉思了片刻说道,“回去就回去吧,事情总要了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留在侯府,有外祖父照顾你,我也放心。” 萧殊穿好了衣服,伸手握着她的手说道,“所以,还是让我一个人过去得了。” 宋暮槿当然不会同意。 他们都已经商量好了的。 萧殊也知道她的脾气,知道她不答应就没有再说了,而是笑着说道,“刑部那边也查到了七皇子的身上呢,陛下大怒,说了明日会亲自听审,还让刑部尚书直接在宫里审。” 其中涉及到了四个皇子,三皇子还重伤,皇上怎么能不生气?宋暮槿道,“五哥没事就好。” “不过,这次的事虽是没有如我们想的那样二皇子参入其中,不过……”萧殊眉眼冷了几分,“五个皇子四个涉及到里头,唯独二皇子独山其外……” 宋暮槿目光一闪,“所以,这件事极有可能是二皇子他们在背后主使的?” “是这么想,然就是查不到证据啊。”萧殊说道,“许与他们无关。” 宋暮槿微叹了一口气。 是啊,他们怀疑归怀疑,那也得要有证据才行。 不然,所有的不过是他们的臆想而已。 “虽然没有证据,然也不是说他们就没有办法的。”萧殊笑道,“你想啊,除了二皇子其他几个皇子都牵扯进去了,陛下会怎么样?” 殿下也会怀疑!宋暮槿笑了,想了想道,“而且,说起来五哥还有功呢,他不仅是受害人,还救了三皇子的命。” 萧殊含笑点头,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陪萧介诚吃晚饭。 三皇子妃是黄昏才得了消息,听了后如上次那样气得暴跳,脸上带着阴森森的寒气,“真的是七皇子?” “是的,妈妈让人送了消息过来,说是七皇子身边的亲随安排的。”香橼点头说道。 三皇子妃腾地就做直了身子,“我要去找父皇,求父皇给殿下和我,还有壮壮做主。” 边说就边准备下床。 香橼这会有了经验,伸手就把三皇子妃给抱住了,“主子您冷静点,现在天色晚了,陛下这会肯定在用膳呢,您去了不是打扰殿下用膳吗?等明日天亮了再说吧,而且陛下说了明日会在宫里审这案子。” 天色的确晚了,若是陛下在御书房还好说,若是在后宫哪位娘娘的宫里用膳,那自己去还真不合适她了,三皇子妃想了下说道,“那我去找皇后娘娘。” “主子,上次皇后娘娘已经说了让您好好养身子,若再听得消息就去找她,她肯定不高兴的。”香玲也走了过去,帮忙劝慰。 “是啊,是啊,等明日再说吧,今日您好好养足了精神,明日再去。”香橼抱着她不敢松手。 三皇子妃动作微顿。 她若再去皇后娘娘面前闹,只怕皇后娘娘也会厌烦了她。 三殿下母妃早逝,所以这后宫之中她和殿下本就没有依靠,如今靠的也是恍惚娘娘的那点怜悯之心。 这宫里人情凉薄,皇后娘娘那点点的怜悯之心是有限的。 三皇子妃坐了回去,“明日再说吧。” 香橼和香玲这才松了一口气。 上次皇后娘娘没说什么,陛下知道了也没说一句话,可自家着主子再是哭哭啼啼去闹,只怕皇后娘娘也会失了耐心,主子还在月子里皇后娘娘应该是不会责罚主子,然却可是惩罚她们这些做奴婢的。 三皇子妃眉心紧锁,她其实还想去直接去找惠妃,如上次打宁妃一样先把惠妃打一顿再说,不过想想还是忍住了,她身边就香橼和香玲两人,上次打是先发制人,宁妃咩有准备,而且宁妃后来也没有跟她计较。 若真动真格,她们主仆三个哪是他们的对手?而且有了宁妃的前车之鉴,惠妃看到了自己找上门去怎么会警惕? 而且,自己也没有那么大把握惠妃就一定会和宁妃一样好心,会可怜自己几分不会对自己动手。 那边,惠妃听了七皇子的话只觉得两肋发痛,看着七皇子嘴唇瓮动,“皇儿,你怎么这么糊涂?” 七皇子也气结,“母妃,儿臣就随口说说而已,不想这死奴才……”说着伸脚踢了一脚跪在地上的亲随吉祥,“这死奴才竟做出这么歹毒的事来。”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吉祥簌簌发抖,一边磕头说道,“奴才只是想帮殿下出气,想帮殿下除去心头大患,是奴才该死,给殿下和娘娘带来了麻烦。” 岂止是麻烦!~这简直就是大祸!残害手足,这让皇儿要怎么脱身?温暖如春的殿阁里,惠妃仿若能感觉到外面的春寒,目光阴厉地瞪着吉祥,“本宫挑你留在殿下身边伺候,是看你性子机灵,做事沉稳,是希望殿下冲动的时候你能劝上一两句,不想你……不但没有规劝反而是往火上泼油!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吉祥匍匐在地上,“奴才该死。” “滚出去!”惠妃一眼都不想多看他。 若可以,她会直接把这个没用的东西剁成了肉泥喂狗。 然,现在吉祥却不曾死。 他死了的话,那旁人就会说皇儿和自己是推一个奴才出去顶罪。 老三残了,他吉祥一个奴才就能了事的吗? 不可能! “娘娘,殿下,明日奴才一定在陛下面前请罪,会事请扛下来,这件事殿下与娘娘都不知道,是奴才想为殿下出气罢了。”吉祥磕了一个头说道。 “滚!”惠妃喝道。 他一个奴才能扛得下这么大事吗? 他说是他的主意,谁相信? 吉祥磕了一个头,躬身退了出去。 “母妃,是儿臣不孝让你担心了。”七皇子跪到了惠妃的面前,说道。“都是儿臣的错。” “皇儿你先起来。”惠妃弯身把七皇子拉了起来让他坐到了自己的身边,问道,“你真是随口说说?” 自己的儿子她清楚,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不是我亲自安排的,不过事情我都是知道的,吉祥安排得很周密,所以我也就没有反对,儿臣没有想到他们能查到我头上来。”七皇子郁闷不已。 事情会栽赃到四皇兄的头上,不想还是查到了自己头上来。 若说按计划,三皇兄五皇兄不死也会残,四皇兄会牵扯进去,如此,一箭三雕! 这的确是个好计策,而且安排也真周密,不过,“皇儿你当刑部尚书是吃饭的不成?”惠妃肝痛,“你怎么能任凭吉祥任意妄为呢?” 刑部尚书那是皇上的心腹之一,没两把刷子皇上能让他当刑部尚书? “儿臣也没有想到嘛。”七皇子懊悔地拉着惠妃的手说道,“母妃,您救救我,父皇一定会把我打死的。”三哥,四哥,五哥都被他设计了,三哥还残了,父皇肯定打死他的。 七皇子想起了吉祥刚说过的话,病急乱投医,“这件事是吉祥安排的,明日儿臣就说什么都不知道,让吉祥顶罪吧。” “没用的。”惠妃道,“谁相信是吉祥他自己的意思?” 七皇子面色如土。 吉祥的忠心,他们母子两个都是不怀疑的。 惠妃凝视着他,问道,“就为了针对五皇兄?是谁挑唆你的?” 三皇子不足为据,五皇子自去年开始是如日中天。 自己的儿子真的不会如此鲁莽。 七皇子仔细想了想,摇头,“母妃,儿臣那么傻吗?” 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受人挑唆? “真没有?”惠妃确认问道。 七皇子沉思了片刻,“若说挑唆还真没有,也就是霆堂兄有两次跟我说了两句罢了,不过,霆堂兄他不会那么做的。” “陆霆?”惠妃挑眉。 “是啊。”七皇子点头,“当时表哥也都是在的,表哥都没说什么。” “你把当时说的话都跟我说说。”惠妃道。 七皇子把当时说的话都说了。 话真没什么,很随意的话,惠妃揉额头。 宋昌翊自是不会有异心的,武宁侯府与她,皇儿是一条船上的人,至于陆霆——宋若樱就要嫁给他了,如此,他也没有要害皇儿的理由啊? 只,惠妃总觉得哪不对劲,却又理不出头绪来。 “母妃,您要救我。”七皇子求道。 惠妃回神,道,“好了,你回去吧,好好看着吉祥,别让他出了什么岔子。” “是。”七皇子点头,告退。 惠妃坐了会,去了谢皇后那。 谢皇后笑着虚扶了一把,让惠妃起来,“这么晚了,妹妹你怎么来了?” 惠妃跪在地上没有起来,抬头热泪盈眶看向谢皇后道,“娘娘,您救救妾身和小七。” 除了谢皇后,她想不出还有谁能救自己和小七。 而她也笃定,谢皇后会出手相救,因为思嘉郡主是宋家的媳妇! “怎么了?是因为小七的事?本宫刚才听说了,不过本宫是相信小七的,你快起来,他肯定是冤枉的。”谢皇后说道,“妹妹快起来,快起来说。” 又吩咐了宫女扶了她起来。 惠妃擦了擦眼角,看了眼周围伺候的人。 谢皇后会意,抬手让人都退了下去,“好了现在就只有你我了,妹妹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惠妃把事情跟她说了,又跪到了她的面前,“娘娘,您救救小七。” “想要救小七不难……”谢皇后端着富贵花开的白瓷茶杯,翘着手指用茶盖轻轻地拢了拢茶叶,微微笑着看向惠妃,“就是要看妹妹你怎么做了。” 第十七章 彻夜未眠 能救儿子,她当然是做什么都愿意了!不过,儿子这次闯的祸太大了,她想不出来有什么好方法能救儿子,皇后娘娘竟然不难?惠妃想了想还是想不出来,于是抬头看向谢皇后,“妾身愚钝,还请娘娘指点一二。” “起来说。”谢皇后起身扶了她起来,“思嘉如今是宋家的媳妇,难道本宫能看中小七出事不成?” 就是这个道理!思嘉嫁给了娘家侄子,那湖阳公主,谢家,还有谢皇后当然都是会支持小七的,他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谢娘娘。”惠妃谢了恩,站了起来,坐在了谢皇后对面,道,“小七他太鲁莽了,竟闯下这么大的祸,刚妾身知道的时候啊就就大热天的下了一场大雪一样,整个人都懵了,把他训了一顿,然训了一段也没有什么用啊,妾身是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所以才厚着脸皮过来求娘娘您的。” 说着,惠妃眼眶都红了。 那就是说事情还真是七皇子做下的?谢皇后一开始还有些怀疑,不过如今听得惠妃一说就明白了,事情还真七皇子做的。谢皇后柔声劝道,“你先别哭了,刚本宫不是说了,这要救小七还真是不难。” 她说是不难,却不提具体的方法,惠妃哀求看向谢皇后,“娘娘,妾身愚钝已经想不出有什么法子了,求您给妾身指一条明路。” 若自己能想出来,那还会来这里求她?是想不出来所以才会过来的啊! “这……说是那么说,只是本宫不知道……”谢皇后顿住了话,欲言又止地看向惠妃,然后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还是算了。” “娘娘……”惠妃急得都要哭了。 谢皇后很是为难地又叹了一口气,看向惠妃说道,“好了,妹妹你不用太担心了,本宫明日会跟陛下求情的,小七虽是有些鲁莽,然他们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难免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来,妹妹你进宫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陛下吗?陛下他肯定会理解小七他们,他虽会发怒,但幸在也没有闹出什么人命来,明日好好认个错就好了,等过个一两年陛下心里的火气肯定会消的。” 惠妃摇头,“不,陛下肯定会严惩小七的。” 惠妃没有那么想,若只是小伤,那小七这么做陛下也不会太过严惩,然而三皇子残了,所以事情就不会那么预测了。 而且,还是在宫宴上,这可是是今年第一场宴会,小七算计自家的几个兄长,那不是活生生的当着众人抽陛下耳光吗?所以,惠妃觉得事情不会如谢皇后那样说的轻松。 “娘娘求求您救救小七,求娘娘给起身指一条明路。”惠妃哀求看向谢皇后,哽咽着说道。 谢皇后叹着气摇头,很是为难说道,“说句真心话,要救小七说起来真的容易,不过……” “娘娘!”惠妃哪里还能坐得住,又站了起来跪了下去抬头看向谢皇后,“娘娘,。您就帮帮妾身和小七吧。” “本宫刚说了关键在于妹妹你,只是这法子……本宫终觉得那法子不好。”谢皇后摇头话没有说完全。 惠妃往谢皇后爬了一步,伸手抱着她的脚,说道,“不,。不管是什么法子,只要能救小七妾身都愿意试一试……” 突是顿住了话,猛然抬头看向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她把事情扛下来,保住小七? 不,扛下来还不够,自己以死谢罪来把小七摘出去!是要她一命换一命。 能救儿子,哪怕是死她也是愿意的,不过她还是有些害怕,殿阁里还烧着地龙温暖如春,惠妃却觉得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谢皇后长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她道,“想来妹妹是明白本宫的意思了,若是一般的事可以让别人顶了,或是让小七身边的亲随顶了都没事,然这次小七闯的祸不小你也明白的,所以一般的人只怕是救不了小七啊……” 这些,惠妃都明白。 残害手足,三皇子还残了,哪是一般人能顶得了的? “这法子说是容易,不过……”谢皇后不忍地摇头,“还是算了吧,这实在是……小七也不会愿意妹妹你这么做的,所以,今日这话妹妹你就当没有听过。” 说着还起身,拉了惠妃起来把她按一旁坐好了,自己回了自己的位置,然后柔声与惠妃说道,“陛下虽是生气,然而虎毒不食子,陛下不会把小七怎么样的,所以妹妹你就不要太担心了,一定会没事的……” 谢皇后是声音轻柔地劝了一番。 惠妃是坐在那好半响都没有动如是失了魂一般。 谢皇后见她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恼火,只微笑着一直轻柔地劝着她,也不管她有没有听进去。 过了良久,惠妃才回过了神来,慢慢地抬头看向谢皇后,“只要能救小七,妾身做什么都是愿意的,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妾身都愿意,只是妾身不放心小七和惠阳他们兄妹两个。” 能救儿子她当然都愿意的,不过她不放心儿子和女儿啊,而且惠阳年纪小,还没有定亲。 谢皇后道,“本宫也是做母亲的,自是明白妹妹你的,只是小七肯定会不会愿意妹妹你这么做的,所以,你就不要这么傻了,就在没有听过这话!” “娘娘……。”惠妃这回是郑重地跪了下去,“求娘娘您帮妾身照顾他们兄妹两个一二。” 如今似是只有这个法子能够彻底把儿子撇清了。 看在思嘉郡主的份上,皇后娘娘当然是会照顾一二儿子的。 “本宫是他们的嫡母,当然是会照顾他们兄妹两个的,只是,惠妃啊……”谢皇后为难说道,“两个孩子当然还是你自己看顾着的好。” “有娘娘您照顾他们,是他们的福气,妾身也放心。”惠妃恭敬地磕了三个头。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呢。”谢皇后面色依旧是很为难,不过眼底却是带了笑容,道,“本宫不是说了嘛,陛下肯定不会怎么样小七的,你就放心好了,所以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陛下当然不会杀了小七,然,肯定会厌弃了他,陛下会怎么做?让他去了偏远的封地这辈子都不许回京?或是直接贬为庶人?陛下肯定会这么做的,如此等陛下消气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呢!就算是消了气又如何?不在京城,儿子就等于是废弃了。 儿子这辈子可以说是完了,惠妃恭敬地又磕了一个头,道,“拜托娘娘了。”有思嘉郡主在,没了自己这个生母,只怕皇后娘娘会对儿子更好!惠妃猛然觉得自己这么做也是值得的——既为儿子顶了罪,还能给儿子一个更好的未来! 惠妃站了起来,告退,“妾身就不打扰娘娘您。” 谢皇后叫了人进来,送她出去。 白嬷嬷笑着给谢皇后换了一杯茶,“娘娘。” “罢了,本宫要去歇息了,这茶就不喝了免得又睡不着。”谢皇后摆了下手。 “是奴婢考虑不周。”白嬷嬷忙把茶递给一旁的宫女,伸手扶了谢皇后起来,“奴婢伺候娘娘您歇息去。” “惠妃娘娘她……。”白嬷嬷一边扶了她往里走,感慨说道,“是位好母亲。” 刚才她守在殿门口,里面的话她也是隐约听了个大概。 “可不是。”谢皇后心情很好的一笑。 小七他有惠妃这生母,将来他坐上了龙椅,自己这个嫡母还不得让惠妃那贱人几分? 只是,陆琤估计是没有什么事了——真是太可惜了! 白嬷嬷笑眯眯地扶了谢皇后往里走,没有再说话。 没了惠妃,皇后娘娘自然会对七殿下更好了。 …… 回到住处的惠妃一脸着急,想着自己很多事情要交代,还有她这些年攒下来的东西——也要好好收拾一番交给一双儿女。 “娘娘,您要找什么,奴婢们帮您找。”一旁的心腹宫女见状忙上前去帮忙。 “不用,对了,去把公主给本宫请过。”惠妃挥手说道。 “是,娘娘。”心腹宫女应了一声,就去安排人去请惠阳公主。 东西都是造了册子收得很妥当,其实也没有什么收拾的。 惠阳公主很快就请了过来。 “母妃,皇兄怎么样了?父皇他会怎么惩罚皇兄?”惠阳公主行了礼就急切问道,她也是刚刚才知道了消息。 “别担心,你皇兄会没事的。”惠妃看着娇艳如花一般的女儿,想着自己明日就离开了他们兄妹了,顿时心如刀绞。 “怎么会?”惠阳公主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地看向惠妃,然后一笑,“不是皇兄做的是不是?皇兄是冤枉的是不是?”就如上一次查到了宁家一样,那一次三皇嫂还把宁妃娘娘打了一顿,宫里的人都知道。 “是啊,你皇兄是冤枉的。”惠妃强忍着眼泪,笑着点头说道。 “我就说嘛,皇兄肯定是冤枉的!”惠阳公主心里的担心顿时都褪了下去,高兴地笑了起来。 惠妃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让她晚上陪了她睡。 “母妃,人家不是小孩子了。”惠阳公主嘟着嘴说了一句,不过一下就欢快笑着点头应了。 “你在母妃的眼里永远都是小娃娃。”惠妃笑着点了下她鼻子,然后叫了人伺候她们两个梳洗。 等上了床,惠妃娘娘嘱咐了她以后要听兄长的话之类的,最后还问了惠阳公主可有心仪的人没。 “母妃!”惠阳公主闻言立即叫了一声,一张俏脸顿时红得如夏天傍晚的晚霞,伸手拉了被子盖住了头。 “害羞了?你快出来,可别闷坏了。”惠妃笑着拍了拍的头,说道,“不过惠阳啊,等你有了心仪的人,你一定要记得跟你皇兄说,若是觉得跟皇兄说不好意思,那你可以跟皇嫂说,嗯,你也可以跟思嘉说,思嘉如今也是你嫂子不是吗?” “母妃您还说,您还说。”惠阳公主闷在被子里,喊道。 “好,好,不说了。”惠妃含着泪水说道。 见她真不提了,惠阳公主这才拉开了被子。 惠妃又把话翻过去叮嘱了她一番以后要听哥哥之类的话,直到惠阳公主睡着了,她才停下来。 这一晚,惠妃彻夜未眠。 …… 翌日一早,惠妃早早起来了吩咐了心腹给吉祥送了一封信过去。 等到了案子开审的时候,惠妃身着湖蓝色的宫装,打扮得娇美可人打了人过去。 帝后,宁妃,珍妃,以及几位皇子都到了,三皇子被人抬着到的。 三皇子妃也穿得严严实实到了。 还有宋汶宋昌翊,和其他一些重臣也到了。 宋汶和宋昌翊两人都很担心,昨晚他们也是和七皇子商量了好久都没有想到脱身的好法子。 先是拜见了帝后,才开始。 萧殊站在五皇子身边,看了眼面色带了几分憔悴的七皇子。 刑部尚书是主审,不过他还没有开始,三皇子妃就哭了起来,这一次她没有如上次见到宁妃那样直接扑上去就打了,因为她知道在帝后面前不可如此莽撞。 所以,是哭得肝肠寸断跪了下去求皇上给她和三皇子做主。 宣仁帝想着他们夫妻两个的遭遇和那个弱弱的长孙,轻叹了一声没生气,只说道,“起来吧。” 一旁的谢皇后就忙温和说道,“好了,老三媳妇,你别哭了,陛下定会给你们做主的,现在这不就是要开审吗?” 边说边给了香橼和香玲一个眼色要她们两个扶了三皇子妃起来。 两人会意,就走上前去扶了三皇子妃起来。 三皇子妃也知道适可而止,就抽抽噎噎地让她们两个扶了起来。 刑部尚书这才开始。 审查很顺利。 吉祥直接就招了,说是惠妃指使她做的。 听了吉祥的话。 七皇子的表情顿时如被雷击,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惠妃。 惠妃朝七皇子摇了下头示意他不要开口说话,然后跪下了下去一口承认是她猪油蒙了心想为儿子除去对手。 众人均愣。 是惠妃?萧殊扬眉看向惠妃,然后目光一转朝七皇子看了过去。 第十八章 好一招以退为进! 若说着这话也说得过去,为了儿子的前途给他扫去前面的障碍,这的确说得过去。所以,是惠妃指使的,七皇子不知道? 还是惠妃为七皇子顶罪的? 不过,不管他们母子谁这主谋,七皇子都肯定是知道的,他不是主谋就是帮凶。那吉祥可是七皇子的亲随,难道吉祥做事还能瞒过他不成? 萧殊目光审视着七皇子。 七皇子忙说道,“母妃,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儿臣是冤枉的,这件事与儿臣无关。” 说着看向宣仁帝,目光诚恳,就挨着着惠妃朝宣仁帝的方向跪了下去“父皇,儿臣是无辜的,定是有人想把事情栽赃到儿臣的头上来,母妃她是为了儿臣,不想儿臣吃苦受罪所以才会这么说的,还请父皇明鉴。” 萧殊挑了挑眉。 这七皇子的表情倒很到位。 既很震惊惠妃这么做,又很感动于她的一片慈母之心。 说他是无辜的,谁相信? 一旁的五皇子撇了撇眼。 外面的情况,虽他这些日子在府里不能出门,不过有萧殊在着手查,而且自己的人也没有闲着。 所以,他是清楚的。 他的想法几乎如萧殊一样。 他也不相信七皇子是无辜清白的。 在宫里长大人,从小就知道什么样的场合说什么样的话,面对什么样的人又说说什么样的话。所以,七皇子的表情在五皇子看来那是没什么说服力。 事情涉到了几位皇子,现在又涉及到一位妃子。 七皇子与惠妃又跪在了地上,虽两人都是朝着帝后跪的,然刑部尚书还是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只觉得头都两个大了。 余光朝宣仁帝瞥了过去。 宣仁帝面色有些冰冷,不过却没有说话的意思。 刑部尚书面色一威,就准备开口,不想一旁的三皇子妃是先开了口,“七皇弟,你是无辜的?” 面上带着冷气。 “是。”七皇子认真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三皇子妃,“三皇嫂,我真的不知道,我和母妃都是无辜的,被人冤枉的。” “你们是无辜的,是冤枉的?”三皇子怕打着轮椅上的扶手,“七皇弟,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呢!吉祥可是你的亲随呢,他做的事你装个做主子的不清楚?我是兄长,你竟然如此狠毒,这样害我!” 三皇子目光狠毒地盯着七皇子,然后目光看了眼惠妃然后朝宣仁帝看了过去,“父皇,惠妃娘娘她这是想把七皇弟摘出去呢,想她一个人把所有的罪都扛下来呢,还请父皇严查!” 他腿废了不能下地跪,所有三皇子只能躬身朝宣仁帝鞠了一个躬。 七皇弟不知请?他可不相信。 不是他一个人指使的,那他就是和惠妃合谋的。 想这么简单就七皇弟摘出去? 不可能! 若自己只是骨头折了,养上几个月就能痊愈的伤,那他可能还不会如此揪着他们母子不放了。 自己是残了! 一辈子都不能走路了,再也不能站了。 他一辈子已经完了没有了希望。 能如此简单就放过七皇弟? 绝对不可能! “殿下。”三皇子妃小声哭着叫了一声,愤怒地看向七皇子与惠妃,“惠妃娘娘您说是您指使的,这一句话说得可是轻松极了,这么轻松就把七皇弟给洗清白了。”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若是能够。 她是真的想拿把刀子给他们母子两人一人桶两刀。 怎么能这么狠,害残了殿下。 若不是他们,父皇怎么会让刑部尚书开始审了?先前也查到了宁家那边,扯上了四皇子,然那时候可是没有开审。 所以,今日开审也就说,事情已经是查得差不多了。 三皇子与三皇子妃两人很愤怒。 旁边的四皇子也非常的愤慨。 居然算计到了宁家头上去。 差点,这事情就要他们背上了。 四皇子是想上前揍一顿七皇子,不过他是把这口气给强忍住了。 他没有受伤,而且,宁家香料铺子的管事牵扯到了里面说起来也是宁家的疏忽!不定有人还会说自己,宁家是和七皇子一伙的! 宁妃也是恨得咬牙,不过她也和四皇子一样没有开口说什么。 他们母子两人都想静观其变。 宣仁帝看了三皇子和三皇子妃一眼,“先安静。”然后给了刑部尚书一个眼色,让他继续。 刑部尚书点了下头,继续审问说道,“惠妃娘娘您说事情是您指使吉祥的?那就是说,是您安排了吉祥买通了他,让他给三殿下用的香料里做的手脚?” 伸手指了指旁边香料铺子李管事。 李管事见惯了京里的达官贵人,不过第一次进宫见得龙颜,有些紧张。 惠妃摇头说道,“不用买通,李管事本就是我的人,奴婢只是让吉祥传了话给他让他怎么做罢了。” 李管事是她的人?宁妃瞪圆了眼睛,“他是你的人?” 宁老爷也惊愕地看向那李管事。 能在香料铺子里当上管事的人,只事很得他和家人的信任。 他是惠妃的人? 惠妃微微一笑,“是我的人,宁妃姐姐难道没有在我的身边或是在武宁侯府安插了钉子吗?所以宁妃姐姐你不用意外的。” 这勋贵世家,王公贵族,朝廷重臣相互之间怎么会不安拆点钉子呢?虽说她们是宫妃,然她们都有儿子,更是要安插人了。 这……宁老爷真是想狠狠抽李管事一个耳光,或是踹他一脚。 只是在帝后面前,他没敢这样做。 四皇子想了想,顿时脸都黑了。 所以说,若不是刑部认真负责,那自己差点就成了替罪羔羊了? “李管事,惠妃娘娘说的可是真的?你是她的人?”刑部尚书问道。 “是。”李管事老实点头回道,“惠妃娘娘曾有恩于草民父母,为了报答娘娘的恩情,所以草民从八岁开始就听从惠妃娘娘的差遣。” 难怪如此!宁老爷恍然。 他还纳闷着李管事的爹娘都是宁家的世仆,他怎么就成了惠妃的人呢?原还有这么一出。 李管事八岁的时候,也就是二十多年前,那会惠妃还没有进宫,所以那会她也还没有让他做钉子的意思。 只后来进了宫,才让他做了钉子。 刑部尚书没有继续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既李管事娘娘您的人,那吩咐他做事为何要让吉祥去?” 直戳要点。 既李管事她的钉子,那她吩咐自己的心腹宫女传话就成了,为何还要拐着弯让吉祥传话? “大人。”惠妃说道,“本来我是要把事情栽赃到了宁家头上的,自然不方便让我身边的人传话的,一来我身边的人出宫不容易,二来,我平日里用的胭脂水粉,香料等内务府都是会及时送到的,我并不需要让人出宫另买,而且若让我的人那么做了,那太打眼了,肯定很快就查到我的头上来,所以,为了妥善,我只好吩咐了吉祥传话,吉祥是我为小七挑的人,他忠心又伶俐,又方便行事,所以,我便让他去传了话,还告诫了他不能跟小七透露一个字!为了小七好,吉祥自是会听我的话。” 然后又仔细说了什么时候吩咐的吉祥,在哪见的吉祥,说的什么话,都一一详细说了。 吉祥也点头。 而吉祥身为七皇子的亲随,惠妃平日里也传召他,所以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传召的吉祥当然是一下就查到。 只,他们说了什么话,当然只有他们知道。 “母妃。母妃。您不要说了,我们都是冤枉的。”七皇子摇头,眼眶有些发红地朝着宣仁帝的方向爬了两步,“父皇,您不要相信母妃的话,母妃都是为了儿臣,父皇,儿臣和母妃是冤枉的,就想像上次宁家的一样,父皇,您让他们再仔细查查,肯定能查出来的,父皇,儿臣求您了,母妃刚才那些话都是胡说的,她都是为了儿臣啊。” “真是好一副母子情深呢。”三皇子妃可不管那么多,忍不住有呛声说道,“真是好一副母子情深呢。” 宣仁帝目光沉沉地看向惠妃,“惠妃,是你主使的?” 语气含着警告的意思。 虽说有偏颇,然自己就五个儿子。 后宫的妃嫔也都有分寸,所以她们明争暗斗的,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绝对不会做出弄残或是弄伤皇子和公主的事来。 因此这些年来,自己的几个孩子虽是磕磕碰碰也算是平平安安。 “皇上,妾身知错了,是妾身鬼迷了心窍,都是妾身的错。”惠妃泪雨婆娑地看向宣仁帝说道,“是妾身害了三皇子,还想栽赃到了宁家的头上,都是妾身的错。” “宁妃娘娘,您说一句您错了就没事了吗?”三皇子咬牙说道,“我家殿下的腿呢?您一句您错了难道我家殿下的腿就能回来吗?您别妄想一人把事情都抗住了,七皇弟会不知道?” 惠妃扭头看向三皇子和三皇子妃,带着泪光的眼底透着寒意,然后转头看向宣仁帝,“一人做事一人当,陛下,是妾身害得老三残了一条腿,妾身把命陪给他!” 说着就拔了头上的金簪,刺入了心口。 “母妃。” “娘娘。” 七皇子和众人惊呼。 萧殊蹙眉。 “母妃,母妃您怎么样?”七皇子哽咽着扶住了惠妃的身子。 “快,快传太医。”谢皇后起身,急忙走了过去,一边吩咐说道。 “太医,太医在哪里?”七皇子急促地喊道。 “皇儿,没用了。”惠妃朝着七皇子摇了摇头,嘴角很快就沁了血迹出来。 七皇子低头用手要去捂她心口的伤,却看到汩汩地往外流是黑色的血。 “母妃,母妃……”七皇子凄惨喊道。 母妃在金簪上抹了毒。 看着惠妃胸口往外冒的黑血,萧殊和五皇子对视一眼。 惠妃这是抱了必死的心。 殿阁其余的人都震惊不已。 三皇子和三皇子妃夫妻两个也没有想到惠妃说死就死,还抹了剧毒把太医诊救这条后路都给斩断了。 然,夫妻两人也更加坚信,惠妃就是为顶罪。 不然,她这么豁出命是为了什么? 宁妃和四皇子也咬牙。 “父皇,父皇,您救救母妃。”七皇子抱着惠妃坐在地上,赤红着眼睛看向宣仁帝。 “陛下。”惠妃笑着看向宣仁帝,嘴角有血迹,这笑容就带了几分凄厉,“陛下,多年前,小七差一点丧命的事您还记得吗?” 宣仁帝脸色微变,点了点头。 “那一年,小七差点死在了丽贵人的手下。”丽贵人是三皇子的生母,惠妃停顿了下,“妾身刚说是为了给小七扫除障碍,然,这储君自有陛下您做主,妾身怎么敢插手?只,那年的事妾身都记得清楚,日日夜夜的想着报仇,也让九泉之下的丽贵人尝尝那锥心戳骨之痛。” 扭头又望向宁妃,“当年的事,宁妃姐姐也记得清楚的,若不是你在旁边帮了一把丽贵人,她怎么会那么容易得手?我要把事情栽赃到宁家头上,要把你和老四拉下水,也是想报复你。” “你血口喷人。”宁妃蹙着眉头,反驳说道。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宁妃姐姐你自己心里明白。”惠妃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收回了目光看向宣仁帝,“陛下,您当年也亲口许诺过有什么愿望可以跟您提,当年妾身说没有什么愿望,现在妾身有了,求陛下答应。” 把陈年旧事翻出来,没有想到这惠妃脑子倒是聪明!谢皇后眼里闪过一抹满意的笑意。 宣仁帝面色顿了顿。 “能伺候陛下,是妾身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刚妾身说了是为了小七的将来着想,而世人肯定也会以为是妾身这么做都是为帮小七争储。”惠妃看向宣仁帝,脸色柔和温婉笑着,“所以,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妾身求陛下答应妾身——永不立小七为储君。” 萧殊扬眉。好一招以退为进! 第十九章 或她们坐了什么交易? 惠妃说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立七皇子为储君,也就是说哪怕是其他几位皇子不在了,只有七皇子一人也不行。 这储君的路堵了,谁还谁还会信这是惠妃故意顶罪的?因为皇家手足相残无非就是了储位。 这话说得萧殊都想鼓掌了。 而且皇上很可能是会答应她的,那将来四皇子二皇子等人估计不会七皇子放在竞争对手的位置上了。 然,惠妃今日这话这么说了,将来会如何谁能知道? 说句不好听的,若将来万一真的只七皇子适合,难道皇上还能为了惠妃今日的话不把皇位传给七皇子不成? 江山社稷远比她一个妃嫔的话来得重要。 五皇子也蹙了蹙眉。 三皇子妃差点要呕血了。 什么永远不要立七皇弟为储君? 谁相信呢?她可是不相信!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她说话的时候,所以只得狠狠地咬牙。 三皇子妃想了下低头看向三皇子,低声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母妃曾经差点把七皇弟害了? 三皇子摇了摇头,轻声回道,“我不太记得了,不过小时候七皇弟真的大病过一场,差点没命了……” 三皇子话猛然顿住,看向惠妃和七皇子,然后又转头看向已经和谢皇后一起走到了惠妃面前蹙着眉头的宣仁帝。 三皇子想了想,顿时觉得心惊。 七皇弟那年大病一场,他好了后母妃病倒了,然后缠绵了病榻数月就去了。 所以—— 母妃不是病死的? 而是因为母妃害了七皇弟,才死的? 惠妃这样做,最为满意的的是谢皇后,眼底透着赞赏之色。 一夜之间,能把事情反转到如今这个地步,惠妃是及其聪慧了。 也难怪,当年她能够利用宸妃的死,得了皇上的宠爱。 这些年来虽她已经再年轻,然皇上对她也还是留了几分情,而她的一双儿女也很得皇上的喜爱。 懂得抓住机会的聪慧女子! 谢皇后走了过去,不忍地看了眼惠妃,轻声说道,“惠妃妹妹你先别说话,太医马上就来了。” 又看向已经极度伤心的七皇子,安慰说道,“小七你别太难过,你母妃肯定会没事的。” 抓头又催促说道,“快去看看,太医来了没。” 有宫女应了一声,忙去查看。 “皇上,求您答应妾身。”惠妃朝谢皇后一笑,眼睛依旧转了回去直直地看向宣仁帝,“妾身知道妾身犯下的错万死难辞其咎,然,陛下,小七他是无辜的,求陛下成全妾身的愿望。” 宣仁帝面上看不出喜怒来,然他开始是很怀疑惠妃是为了给儿子顶罪,然现在因为惠妃的话他心里的怀疑几乎是去了大半,看向惠妃的眼眸也带了几分怜悯。 后宫生活的人谁不会察言观色?更何况,惠妃更是个中好手,所以她立即看到了宣仁帝眼里的怜悯,强忍着胸口的痛,从七皇子的怀里爬了出来,爬到了宣仁帝的面前,拉着他的龙袍,抬头,“陛下……求您……您许诺过妾身的,陛下……” 她胸口的黑血如泉水往外涌,嘴角带着血迹,然后却是带笑温柔地看向宣仁帝,这样的惠妃带着惊心动魄的美。 “惠妃……”宣仁帝叹气。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然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宣仁帝的犹豫。 宣仁帝是犹豫,不,应该说是不想答应惠妃的要求。 惠妃说是她害残了老三,他是愤慨的。 然,惠妃提起了多年前的事。 多年前,丽贵人差点把小七害死了,当年自己是曾许诺过会答应过她一个愿望,只当是她提任何要求,只说等以后再说。 虽是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也没有再提。 然君无戏言。 只是,惠妃提的要求自己却是不想答应。 自己就他们五个儿子。 如今,老三残了没了希望。 如此一来,就只有老二,老四,小五和小七他们兄弟四个了。 他本来子嗣就不多。 他们兄弟四个。 生老病死,再加上各种意外。 虽说这秀丽江山要要给谁,宣仁帝心里是有属意的人选,然他还是不想答应惠妃——世事难料,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的是什么呢? “陛下……”惠妃拉着他的袍角,“求求您了……” “你对老三下手,是为了报当年的仇,然你可曾想过他是朕的儿子?”宣仁帝冷声问道。 “妾身该死。”惠妃仰头求道,“陛下,求您求您……答应妾身的要求。” 丽贵人当年对小七下手,如今她就对老三下手,宣仁帝脸色很不好。 “陛下。”谢皇后朝着宣仁帝跪了下去,“惠妃虽说是犯了死罪,然她也已经知道错了,陛下她都要去见丽贵人了,您就答应了她吧,而且小七本就是无辜的,她这当娘的也是希望小七将来能平安,这是当娘的最后一个心愿,陛下您就答应了她吧,虽说惠妃这次是发下了死罪,然,这些年来她为陛下您生儿育女,伺候陛下您都是尽心尽力的,陛下,求您答应了她,让她了无遗憾去吧。” “父皇……”七皇子跪在惠妃的身边仰头看向宣仁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父皇,您救救母妃。” “陛下。”宋汶和宋昌翊两人跪了下去。 事情到底是谁做的,他们父子两人是拿不住,然他们却有一点很明白,惠妃已经这样了,七皇子不能再出事! “陛下……”惠妃哀求,“您……许诺过妾身的。” 宁妃咬牙。 真是狡猾! 宫女领着太医匆匆赶到了,“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来的是张太医,初春的天气他跑得头上都冒了汗水。 “张太医,快救救我母妃。”七皇子忙道。 谢皇后也忙站了起来,让开了位置站在了宣仁帝的身边。 张太医走了过去,给惠妃把了脉查看了一番,然后朝宣仁帝和谢皇后摇头,躬身回禀说道,“陛下,皇后娘娘,惠妃娘娘用的簪子上抹了鹤顶红,微臣无能为力。” “惠妃,你这是何苦呢。”谢皇后摇了摇头,一脸痛惜地看向惠妃,“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小七和惠阳想想啊。” 惠妃看了眼谢皇后,撑着一口气看向宣仁帝,“陛下,求您……答应……” “陛下,求您答应娘娘的最后一个请求吧。”宋汶宋昌翊磕头说道。 “不,不可能,母妃肯定没事的。”七皇子扑到了惠妃身边,“父皇求您救救母妃,张太医你救救我母妃。” 压抑的哽咽声让在场的很多人都心里发酸。 “陛下……”惠妃固执地看着宣仁帝,“求陛下答应……。” “陛下您就答应了惠妃,让她安心走吧。”谢皇后红着眼睛,哀求说道。 “陛下,您就答应了惠妃妹妹吧。”宁妃和珍妃也帮着求。 毕竟一个宫里住了这么多年,若这个时候不说两句,回头陛下回过来未免会认为她们太冷血,让人寒心。 “求陛下答应惠妃娘娘。” “求陛下答应惠妃娘娘。” …… 然后,陆续有人跪了下去帮惠妃说话求情。 里面有陆霆。 毕竟宋若樱叫惠妃一声姑姑。 还有二皇子,曾经二皇子和七皇子关系很好,若不是邵家和宋家的事,他们可能会是感情最好的兄弟。 萧殊和五皇子没有动。 毕竟他们和惠妃七皇子向来不对付,用不着这个时候惺惺作态。 “陛……下……”惠妃嘴角的血迹汹涌地往外冒,她强忍着一口气,“君无……戏言。” “母妃,母妃您不要丢下皇儿。”七皇子用手抹去了惠妃嘴角涌出来的血,一边哭喊道。 宣仁帝闭了下眼睛,叹气道,“朕答应你。” “谢陛……下隆恩。”惠妃艰难地磕了一个头,然后看向七皇子,“皇儿……以后要听……父皇和母后的话,照……照顾妹……” 话没说话,吐了一口气断了气。 张太医过去探了下颈部的脉,又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她的瞳孔,跪了下去,“陛下,惠妃娘娘殁了。” 七皇子搂着惠妃的尸体,声嘶力竭喊道,“母妃,母妃您不要走…母妃您不要丢下儿臣和皇妹……” 他既伤心又悔恨。 若是这次的事会让母妃没命,那他是怎么说都不会做的。 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啊。 “小七,好了让你母妃安安静静地走吧。”谢皇后带着泪水去拉七皇子,“只要你好好的,你母妃会走得安心的。”若是悲痛之下,他说了什么话,那不是让惠妃的一片苦心都白费了吗? 宋汶和宋昌翊几乎是爬了过去,跪在旁边,父子两人眼睛通红。 七皇子虽是伤心,却也没有失去理智,也知道什么话不该说的,没有理会谢皇后,自抱着惠妃的尸体痛哭。 悲恸的哭声让人很是揪心。 到了这个地步,案子只好结案。 惠妃残害皇子自是不能葬入妃陵的,宣仁帝把事情交给了谢皇后和内务府。 至于三皇子和五皇子怎么补偿这得要等回头再说。 吉祥和李管事两个当然死罪难逃。 虽说宁家是无辜的,然李管事明面上是宁家的人,要追究起来可是说是宁家管束不力,所以宁家要怎么处置,这当然也要刑部尚书回去好好考虑了。 …… 散了后,五皇子和萧殊出了宫,上了马车,五皇子立即吩咐了孔森说道,“去打听一下,惠妃昨日知道消息后都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都仔细打听清楚了,打听清楚了去侯府找我。” “是。”孔森应了一声。 五皇子和萧殊两人去了侯府,去了外书房让人去请了萧介诚来,把宫里的事跟萧介诚说了。 当年的事,萧介诚知道得清楚,“是有那么回事,其实我怀疑那丽贵人其实当初要毒的是小五你。” “我?”五皇子指了指自己,仔细回想了下他没有什么印象。 不过在宫里这样的事,他也是见过很多。 “真相如何,只怕只有丽贵人自己知道。”后宫的事他一个外臣不好太介入,只要小五好,他也不好介入。萧介诚道。 不过自从那次后,陛下就开始慢慢疏远外孙。 萧介诚觉得自己的怀疑还是有把握的。 当时陛下最宠爱的就是小五,又加上小五聪慧,丽贵人想要下毒害他那也是很有可能的,而且当时女儿刚走没多久,次女又和郑国公和离,想必在丽贵人看来小五是没有外家可以依靠了,所以无所顾忌了。 “父皇没查清楚?”五皇子问道。 萧介诚道,“丽贵人死都不肯说。” 正说着,孔森回来了,“自惠妃娘娘知道消息后,先是见了七殿下和吉祥,然后去见了皇后娘娘,后来晚上留了惠阳公主一起睡,早上审案前她让人送过信给吉祥,送信的是惠妃的心腹,刚才小的已经得了消息,那宫女和吉祥,还有惠妃身边伺候的几个心腹都自尽了。” 死了,也就是说不知道那信是写了什么,无从查起了。 商议了一番,五皇子才走。 萧殊去了后院,把情况与宋暮槿说了。 “惠妃说是她做的?是为了旧仇?”宋暮槿挑眉,“子砚,你信吗?” 萧殊笑着把惠妃昨晚知道消息后见过的人和做的事情都与宋暮槿细细说了。 宋暮槿沉默了会,抬头看向萧殊,“所以说——很可能与皇后娘有关?或她们两认做了什么交易?” 第二十章 再次 “她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所以……”萧殊笑着点了下头,“肯定与她有很大的关系。” 这里的她指的是谢皇后,两人都是明白的。 “所以——”宋暮槿一边斟酌着一边说道,“那日的事是七皇子做的也罢,是惠妃做的也罢,所以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嗯。”萧殊说道,“惠妃用了多年前皇上的许诺来求皇上永不立七皇子为储君来洗清七皇子,而且,君无戏言,这事明面上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明面上只能如此,但三皇子夫妻两个肯定就会是最咽不下这口气的,然惠妃已经死了,而有宣仁帝的话,所以明面上他们两个就只能息事,然私下他们夫妻两个会怎么做,就不得而知了!其中还涉及到四皇子,宁妃和宁家,还有五皇子和萧殊。宋暮槿笑道,“惠妃倒是聪明,若不如此那七皇子肯定会遭到严惩。” “可不是。”萧殊说道,“而且,将来七皇子也有谢皇后的支持,估计他会比现在应该会更好。” 那是肯定的!“有思嘉郡主在,皇后娘娘肯定是会全力支持七皇子。”至于皇上答应惠妃的话,到了将来,就是此一时彼一时,宋暮槿道,“看来惠妃和谢皇后昨晚肯定见面肯定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五哥和外祖父都是这么认为的。”萧殊说道,“只可惜,她们两个具体说了什么只有皇后娘娘她自己了。”而谢皇后是断然不会说的,所以是已经查不到了,“还有惠妃今日早上写给那吉祥的信里写的什么也无从查起了。” 萧殊说着一笑,“不过,大家都查不到,那也挺好的。” 宋暮槿沉思了下,明白了他的意思,“皇后娘娘肯定是答应了惠妃死了后会照顾和支持七皇子,她膝下就湖阳公主一个女儿,思嘉郡主又嫁给了宋昌翊,所以,七皇子交给谢皇后惠妃肯定会非常放心!” 宋暮槿眼眸眯了眯,清亮的目光看向萧殊,“不定,惠妃就是皇后娘娘逼死的。” “有惠妃在,所以就算是思嘉郡主已是宋家的媳妇,她也会保留几。”萧殊笑着接了话。 “他们无非就是为了谋夺那个位置,若将来成功了,因为惠妃在,谢皇后不得不退一射之地,她心里肯定不舒服的。”宋暮槿分析说道。 萧殊含笑点头。 “我们查不到,那别人也查不到,而七皇子和惠阳公主兄妹两个肯定也查不到!”宋暮槿眯了眯眼睛,嘴角弯弯笑得像只小狐狸,“如此——可以利用惠妃的死挑拨七皇子与皇后娘娘的关系!” 让七皇子认为是谢皇后逼死了惠妃,那他心里还不得恨死了谢皇后! “真聪明!”萧殊宠溺笑着摸摸她的头顶,“五哥已经想到了,说回去就会安排人把昨晚惠妃和皇后娘娘密谈的事传给七皇子听。” 他们两个和外祖父在外书房说了许久的话,宋暮槿笑着说道,“许别人也会这么做呢,我们只要在旁边等着看戏就好。” 三皇子,四皇子等人,嗯,还有二皇子也不会只看戏。 七皇子听得了肯定会去查,可惜了也查不到什么,而他肯定也不会直接去谢皇后。 萧殊笑着说道,“若有人早一步传了,那五哥的人就不会再传了。” 宋暮槿突是皱了眉说道,“几个皇子都牵扯到了里面去了,唯独二皇子独善其身。”实在是让人生疑。“还有陆霆……”这人心狠手辣,又心思缜密,他若是挑唆七皇子那肯定是不会留下什么破绽的!宋暮槿沉思说道,“会不会是陆霆为了郑锐——想通过七皇子的手,利用三皇子而后陷害五哥以及我们?” “因邵家和宋家的事,七皇子与二皇子两人的关系已只是面上的关系,所以两人私底下不如以前那样亲密了,倒是陆霆和七皇子关系不错,不过他们两人之间平日里来往差不到不妥之处。”萧殊顿了下,笑着说道,“虽说美色误人——然,陆霆他是个很理智的人。” 陆霆为人理智冷静,而且,郑锐还不至于重要到让陆霆去挑唆七皇子做什么,陆霆要挑唆七皇子,那肯定也是为了他自己!宋暮槿赞同地点了点头,“也许有陆霆的一份力,还有二皇子一份力,只是他们两个做得滴水不漏,如,或许七皇子身边有他们的钉子,是七皇子身边的人挑唆的呢?或那吉祥很有可能就是别人的钉子!只是,我们现在查不到罢了。” “只要是他们做的,那肯定就有会痕迹留下的。”萧殊笑了下,“若是真与郑锐有关系,那他可是要失望了。” 郑锐无非不想他们去国公府。 想到要去国公府,宋暮槿就皱眉说道,“也不知道,国公府那边会什么时候派人来。” 萧殊轻柔地抚了抚她的高耸的腹部,“我争取在孩子生之前把事情解决了,然后我们回家!” 萧殊决定这两日去见一次太夫人。 既她要他们回去,那他就要为北北和孩子争取最大的利益。 便是米兰和佩兰两个人在身边,自己还可以安排其他的暗卫保护她,然而他还是担心,若出一点的差错他是后悔都来不及。 以往,就他,五哥和外祖父,他没有什么害怕和担心的,如今有了妻子和儿子,他内心的某处也越发的柔软了起来。 宋暮槿点了下头,“和我们比较起来,当然是太夫人了解国公府里的情况和人,有些事跟她说明白了也好。” 夫妻两人说了话,就扯开了话题。 …… 今日是审案的日子,谢玉琬身子不好就留在府里没有进宫去。 不过她也派人去打听了,所以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宫里的情况,知道五皇子和萧殊去了后,她面上没有什么表露,然心里却是愤恨。 难为她当日还帮着他说话,这几日他不能出府的日子,虽说五皇子依旧是如常一般住在外院,没有踏进后院半步,然而她还是尽了一个妻子的职责,每日吩咐了着人换着花样给他炖各种补品,一日三餐外加宵夜还有各种零嘴等等,她都尽心尽职做得十分完美。 话说今日这种日子,他不是应该回来跟自己说的吗? 竟依旧还是去了侯府! 谢玉琬差点把手里的锦帕给扯了,吩咐了秋水去外面等着五皇子,希望能把五皇子请回后院去。 所以,五皇子一回府,秋水就迎了上去,行礼说道,“殿下可是回来了,主子很担心殿下您,让奴婢特意出来请殿下您过去问问今日的情况的。” 谢玉琬会不知道今日宫里的情况?五皇子可不相信,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头,说道,“没事了,你回去跟她说不用担心,她只管养好身子就好。” 说完,就准备往外书房的方向走去。 “殿下……”秋水急忙又屈膝说道,“主子这些日子很是担心陛下您,晚上几乎都睡不着,情况如何殿下您过去跟主子说一说呗,主子听了也好放……” 五皇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秋水就低下了头屈膝不敢再说下去了。 五皇子的人走了,秋水才叹着气回了后院。 谢玉琬往秋水身后看了看,捧着茶盅的手指间泛白。 过完年后,姑母跟自己说了务必让自己笼住五皇子的心,笼不住他的心,那笼住他的身也可以。 他就跟防贼一样地防着的,别说心,就是他的身,自己一根手指头沾不了边。 自己要怎么笼? 谢玉琬气恼地把茶盅搁在了桌上,抽出了帕子绞着。 他不碰自己,府里的侍妾也早就被他全都打发了,他外院的书房那几个伺候的丫头也都是相貌平平,她贴身妈妈还特意看过了,那几个丫头都还是处子之身。这五皇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是怎么纾解的? 还是——他在外面金屋藏娇?谢玉琬目光一凛,吩咐秋水说道,“让人去查查殿下在外面可有人。” 秋水一顿,明白了过来,“是,奴婢这就去吩咐。” “小心些。”谢玉琬叮嘱了一句。 秋水点头出了屋,很快安排好凉快返了回来。 谢玉琬倚在软榻上,一边揉着帕子一边目光看向一旁的秋水和秋月两人。 两人肤白貌美,身姿玲珑有致,如名字一样是如水如月一般的美人儿。 许,是时候让她们两个去伺候五皇子了! 谢玉琬笑着说道,“秋月,去把我常用的香膏拿两瓶过来,你们两个分了。” 那是皇后娘娘特意赏给主子的,润肤美白,还带着淡淡的香味。秋月惊讶。“主子。” “去吧。”谢玉琬温婉笑着说道,“殿下仁厚,因为我身子骨不好所以一直顾忌着,如今府里也没有旁的人伺候,这样下去也不好。” 秋月与秋水两人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两人忙跪了下去,“奴婢……” 她们两个也明白夫人选了她们两个在主子的身边是用她们固宠的,然……主子虽是那么所说,然五皇子对自家主子如何,她们作为贴身丫头难道不清楚?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玉琬笑着摆手,“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了,过两日我给你们安排,到时候你们好好伺候殿下就是了。” “是。”两人忙应了,磕了一个头起身。 五皇子自是不知道谢玉琬的打算,吩咐了一番孔森,就开始处理公务。 得知惠妃死了,惠阳公主还不相信,等知道是真的是时候,她几乎是哭晕了过去,大吵大闹地要出去见惠妃最后一面。 昨晚还好好的,还陪着她说话哄着她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一众伺候的人没有办法,只好让人去请了七皇子过来。 “皇兄,母妃怎么会死,怎么会死?”惠阳公主一见七皇子,就疯了一样摇着七皇子的人问道。 七皇子眼睛红肿,哑声说道,“惠阳,以后皇兄会好好照顾你的。” 他要怎么和她说? 是自己的把母妃害死了? 惠阳公主哭道,“我要母妃,我要母妃……” “惠阳,惠阳。”七皇子拉着她的手,“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母妃没了。”惠阳公主哭着尖叫着往外跑,“我要去见母妃,我要去见母妃,他们把母妃弄去哪了。” 惠妃是残害皇子,所以不能在宫里听留。 七皇子拉着她的手说道,“我求了母后,母后会给母妃寻一处风水宝地的,回头我带你去看母妃。” “我现在就见母妃,我现在就要。”惠阳公主声嘶力竭地叫了一声,白眼一翻晕在了七皇子的怀里。 众人顿时乱成一团。 …… 惠妃死了,以死求宣仁帝保七皇子,是以七皇子并没有牵连到,不过武宁侯府却没有能那么好运,惠妃是宋家的姑娘,武宁侯府从侯府降为了伯府。 宁家宁老爷也罚了一年的俸禄。 作为安抚,三皇子和三皇子妃受了不少赏赐。 当然,因为救人受了伤的五皇子和萧殊也受了赏赐。 三皇子和三皇子妃气得牙痒痒。 不过他们也无可奈何,难道他们还去跟宣仁帝吵不成? 这案子一过,接下来就是陆霆与宋若樱的大婚。 而,萧殊再次去了国公府见郑太夫人。 第二十一章 大公子去喝喜酒? 到了国公府,萧殊自是直接说要见太夫人。 守门的小厮立即让人禀告了管家,管家不敢怠慢急忙吩咐了腿脚快的人给太夫人送消息。 上次是因为萧老夫人请的,所以说起来这还是萧殊第一次主动到国公府,郑太夫人很意外,立即就说快请了他过来,又笑着让易妈妈去迎他,又吩咐了丫头沏茶和准备点心。 郑太夫人是很高兴,然郑老夫人和吴姨娘等人却很是不舒服。 不过郑老夫人等人心里不畅快,郑太夫人是不管那么多的,笑眯眯地看着易妈妈请了萧殊进来。 “太夫人。”萧殊进了门,行礼。 郑太夫人和蔼笑着打量了萧殊一番,“坐,快过来坐。” 清风明月般的容貌,青竹挺立般的身姿,郑太夫人怎么看怎么满意。 不愧是老郑家的血脉! “谢太夫人。”萧殊面色平静谢了一句,然后才坐了。 丫头上了茶就都退了出去,只留了易妈妈在里面伺候。 “老侯爷身体可好?”郑太夫人笑着问道。 “外祖父挺好的。” “你媳妇可还好?肚子很大了吧?这乳娘和接生婆都请了吗?”郑太夫人说道,“老侯爷是男人可能不会跟你们说这些,这又是你们的第一个孩子,这接生婆和乳娘都是要提前请好的,你也别嫌弃曾祖母啰嗦,你们若还没有请,那我给你们介绍几个。” “谢太夫人关心,都已经请好了。”萧殊声音依旧清冷,末了又加了一句,“这些大舅母和二舅母一早就跟我们说了,还给我们介绍了。” 大舅母?郑太夫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还是易妈妈低声在她耳边解释说了一句,“二公子说的应该是胡家的两位夫人。” 是了,胡家两位夫人对宋暮槿很好,郑太夫人笑着说道,“请好了那就好。”说完端了茶杯抿了一口,然后笑着看向萧殊问道,“院子年前就已经拾掇好了,重新粉刷了所以这些日子都在通风,估摸着也差不多了,我还想着这几日让人过去侯府一趟,不巧你今儿个就过来,子砚,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她可不会认为萧殊是过来探望她这个老婆子的,或是过来说想早日搬过来的。 今日他来,想必是有什么事。 可别是不好的事才好。 是不是改变主意了,不准备搬过来了? 不过想想他是萧介诚教导出来,定不会言而无信!所以,郑太夫人觉得他不会改变主意。 郑太夫人从知道萧殊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琢磨他今日来的目的了,然她也猜不到其他什么事,所以干脆就在他开口之前先一步问了。 “嗯,是有点小事要跟太夫人您说。”萧殊目光瞥了眼易妈妈。 郑太夫人笑着说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易妈妈她个谨慎的人。” 也就是说不用顾忌易妈妈,萧殊也没那么在意,说道,“北北怀着孩子,我是想等孩子生了我们再搬。” 生了孩子再搬?是带着孩子一起搬?还是只他们夫妻搬过来,然后把孩子留在侯府让萧介诚带着?有了孩子在侯府,他们还会有心留在国公府?郑太夫人闻言吧眼底就带了不悦,面上却没有显露,依旧和蔼笑着问道,“是老侯爷的意思?还是你们两个的意思?老侯爷疼你们是应该的,你们两个担心这搬了地方不习惯也是当然的,不过你们毕竟是郑家人,而且这孩子刚出生可不好挪地方……”怎么能让郑家的孩子生在外面呢?有他一个就够了,难道还加上玄孙?郑太夫人是一千个不愿意,自动摒弃了把孩子留在侯府的选择,说着郑太夫人脸上的笑容又温和了几分,“现在刚好是春回大地的时候,天气好曾孙媳妇她月份如今还不是很大,你们搬过来住上几日肯定就会习惯的,所以你们就不用担心了,。”等会你过去东院看看,看有什么要添的,直接跟徐氏说,她会抓紧时间把东西都准备好的,回头挑个好日子就搬,嗯,对了……我这里还让相国寺的大师看好了几个日子,今儿个你刚好也来了,那就准便挑一个。” 郑太夫人说了一大段的话,萧殊也没有打断她的话,一直等她说完了,然后才说道,“是我的主意,外祖父和北北都不知道,到时候只我和北北过来。” 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主意?还真是打算把孩子留在侯府?这绝对不行!郑太夫人微顿了下,说道,“旁的我就不说了,就说孩子吧,你媳妇舍得下刚出生的孩子?子砚,虽是有乳娘和丫头婆子照顾着,然怎么能与亲娘比?“ “国公府人多。”萧殊淡淡地说道。 这是不相信国公府的人?怕他媳妇过来了会发生意外?郑太夫人皱着眉头说道,“这个你放心好了,你曾祖母我虽是老了,然还是能护你媳妇和孩子平安的,而且不是还有你自己也在?” “当年我母亲在国公府的时候,太夫人可是比现在硬朗和年轻多了!”萧殊面色冷漠。 当初萧薰嫁到国公府的时候是几年都没有动静,而后还是和离之后回了后才才发现有了身孕的,而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她的身子骨可比现在好了,当年她都没有能护着萧薰的整个孙媳妇,如今她还能护得住曾孙媳妇?郑太大夫人觉得刚说的话是被狠狠地抽了回来,老脸有些发红,“当年的事……”叹了一口气,摆手说道,“那么多年前的事了,不提了不提了。” “是太夫人要提当年的事。”萧殊说道。不是她拿着当年所谓母亲的信来威胁自己的! “你是我郑家的血脉。”郑太夫人说道,“当年你生在萧家是不得已,如今不能再让你的孩子也生在外面了。” 若自己不坚持,只怕他们就真会打算生了孩子然后把孩子留在侯府,只夫妻两个来国公府。如此一想,郑太夫人看着他冷冽的眉眼,吐了一口气说道,“我希望你们的孩子能在国公府出生,你想想你的母亲!” “孩子和所谓的名声,我想母亲会更爱意孩子的,她九泉之下若有灵,肯定会赞同我的做法的。”萧殊手指在椅子上的扶手敲了两下,说道。 这是肯定的!名声那东西看不见摸不到,萧薰肯定会更加在意孙子的!郑太夫人目光冷了下去,目光带了几分严厉,“所以,你一开始就是敷衍曾祖母,根本就没有打算回国公府?”他们是夫妻两个是打算把自己手里另外的信拿到手了,然后再回侯府?想想,还真是有可能! 这孩子这些年来对国公府可没有过好脸色! 想着,郑太夫人心口就如此窝了一团火。 易妈妈见状忙伸手帮她顺气,“太夫人您冷静,二公子今日来见您不就是跟您商量嘛?”既是商量,那就是说他当然是顾忌着他生母的名声的,那就是有转圜的余地!“而且,奴婢听说二公子最是孝顺的了,他怎么会不顾先夫人的名声呢?” 也是,他若是不顾萧薰的名声,那今日就不会上门来了,郑太夫人目光缓和了些,看向萧殊问道,“你有什么要求?还有,子砚国公府不是龙潭虎穴,我们都是你的亲人,血脉相连的至亲。” 血脉相连的至亲?有拿母亲名声来威胁自己的至亲吗?萧殊轻笑一下,没有说话。 他当然不会不顾母亲的名声。 他决定来国公府,也是为了查清当年的事,然也必须要为自己的妻儿争取更多的安全。 郑太夫人见他不说话,考虑了会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国公府里会有人对你媳妇和孩子不利,东院那边是另开了门的,这样吧,你们吃的用的一应跟国公府分开,你们自己安排人从那边出入就好,还有,你们使唤的人也你自己安排,从侯府带过来就好了,我会下令下去——没有你和你媳妇的允许国公府里的人不许去东院,还有你媳妇的晨昏定省我也会吩咐下去让他们都免了。” 只要他们人回国公府,在国公府生孩子那什么都好说,以后相处久了有了感情,自然而然就没了。 这一家人一个府里难道彼此之间还不走动不成? 萧殊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说道,“我回去与北北商量再说。” 说完就起身告辞,一刻都不想多留的样子。 郑太夫人吩咐了丫头送他出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太夫人您不用太忧心了,这人心是肉长的,只要二公子和而二少夫人明白我们对他们的好,他们会向着国公府的。”易妈妈低声说道。 “希望吧。”郑太夫人道,“我也是为了能一家团圆,还有锐儿那孩子,哎……虽说是这些年国公爷一直教导着,他也不错,然他小时候到底是在姨娘手里长大的,比子砚差的可不止是一点点……我这都是为了国公府的将来啊。” 易妈妈当然不会说郑锐的不是,只笑着说道,“太夫人您放心,国公府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 萧殊在外院碰到了郑锐。 今日是陆霆成亲的日子,郑锐是准备去喝安王府喜酒,身着玄色云纹锦袍,头戴金冠,腰挂玉佩,气宇轩昂。玉树临风,不过面色却有些不好,见得萧殊,郑锐的脸色就更不好了,几步走到了萧殊的面前,“侯爷。” 熊姝也收住了脚步微微点了下头,算是还礼。 自己可是他大哥呢!他就这样点下头?郑锐心情更不好了,于是看着萧殊渔区有些不善地问道,“侯爷,今日是过来看房子的吗?准备什么时候搬过来?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踏足国公府呢。” 萧殊身着竹青色圆领袍子,玉冠束发,气度不凡卓尔不群。 两人相对而站,若说郑锐是夜空闪烁的星星,那萧殊就是夜空上无可比拟散发着光辉的明月! 国公府里路过的下人目光都直接看向萧殊,更有那年纪轻的丫头面带红晕。以往觉得大公子已是很俊朗了,如今跟侯爷站一起,侯爷真真好出色,那容貌那气质,大公子跟他比,那是还不够比的。 萧殊目光清冷地看向郑锐,“我为何不来?” “你是跟我抢国公府的?”郑锐挨近萧殊,低声带着怒意问道。 “跟你抢国公府?什么时候郑国公府是你郑锐的了?我怎么没听说过?”萧殊目光带了几分讥讽。 果然!他就是有目的的!郑锐咬牙,面上却是笑呵呵呵地看着萧殊说道,“你也别想得那么简单,以为回来就能得到国公府?”想要国公府哪是那么容易的?虽说自己能力不如他萧殊,然自己却是朝着国公爷的目标努力了多年的人了,而且,国公府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地方。 既查当年的事,那自是把国公府的水搅起来了,然后才能摸到当年的线索了!萧殊没有搭理他的话,而是上下打量了郑锐两眼,说道,“大公子是去喝喜酒吧,穿得如此喜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是你郑大公子的大喜之日呢。” 说完,笑了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越过他外大门走去。 第二十一章 察觉 郑锐提脚就准备去追,一边道,“你给我站住,你什么意……”走了两步,猛地收住了脚步,目光阴狠地盯着萧殊的背影。 他刚才那话,那表情都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知道什么? 不可能! 自己又没有跟任何说过! 而且,自己和世子关系好怎么了? 他们是朋友,是兄弟。 他和世子怎么就不能关系好了? 郑锐下意识就往陆霆的身上想,不过却也没有再往前去追萧殊的意思了。 他心里还是挂着一抹不确定,毕竟萧殊可不是一般的人,他的眼睛可是很毒的。 郑锐突然收住脚步跟在后面的小厮幸在是动作敏捷没有撞到郑锐的背上。 “大公子,二公子已经走远了,要小的去拦吗?”小厮见他半响没有动静,就开口问道。 “去拦他,到时候让太祖母训一顿吗?”郑锐没有好气问道。 他的小厮去拦萧殊,太祖母还不认为是自己的主意? 小厮忙伸手拍了自己一下,忙垂眸说道,“是奴才一时想岔了,还是大公子您英明。” 郑锐转身往二门的方向走,“我们去二门等着吧。” 至于萧殊来见太夫人做什么,大约是为了搬回国公府的事,除了这件事没有其他的事了。 到了二门,刚好徐氏和刘氏,郑姿和郑意四人带了丫头出来。 “母亲。”郑锐忙给徐氏行礼。 刘氏,郑姿和郑意三个也给郑锐见了礼。 刚相互见了礼,郑国公也到了。 给郑国公见了礼,一家人上了马车去安王府吃喜宴。 这会去王府时间还有点早,萧殊就先回了侯府。 宋暮槿也已经换好了出门的衣服了。 依宋暮槿的心思,她是不想过去安王府喝喜酒。 不过王府送了喜帖过来,而且面上五皇子与安王府关系还不错,陆霆和五皇子也是堂兄弟,所以萧殊和宋暮槿是过去吃喜宴的,不过萧介诚是不会去的。 “这么快就回来了?”宋暮槿见萧殊进了屋,笑着起身迎了几步,“我还想着你若是来不及回来了,就打算让米兰给你送信息直接过去王府。” “就说了两句话而已,没花多少时间。”萧殊笑着说道。 “既回来了,换一身衣服吧。”宋暮槿说道。 “也好。”萧殊倒无所谓,不过既宋暮槿这么说了,那他当然没意见。 等穿好了衣服,萧殊才与宋暮槿说道,“刚太夫人答应吃穿用度和国公府了的人都分开。” 萧殊其实并没有与宋暮槿提去国公府具体是为了何事。 这吃穿用度,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宋暮槿没有说什么,只问道,“太夫人她答应了?” 后院阴私的手段多了去。能分开当然是最好了。 “嗯,答应了。”萧殊轻轻点了下头。 “那也好,虽说我们是可以谨慎小心些,然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宋暮槿说。 已经决定好了的事,而且把争取到了的都争取了,两人都还算是比较满意,而且两人也没有打算在那边呆多长的时间。 两人坐了会,就起身出发去安王府。…… 武宁伯府今日是张灯结彩,十分的喜庆,驱散了前几日的阴霾。 宋若桐已经死了,如今整个宋家就二房宋若樱这一个姑娘了,还是嫡出的,又嫁给了安王世子陆霆,是以,办得非常热闹,那嫁妆那是真正的十里红妆。 看着红色的场面,还有想到一抬抬往外抬的嫁妆,满场的宾客,笑容满面的胡氏眼底却浮了一层碎冰。 所有这些—— 应该都是她的女儿桐儿的! 宋若桐死后,胡氏病了好些日子,如今人比以前瘦了不少,虽年脸上带着笑容那双目光看人的时候很是渗人。 病了一场,胡氏却是更怀疑女儿的死。 女儿怎么可能会自杀? 女儿在毁容那么绝望的时候,都没有自杀。 不过是被人冤枉,她怎么可能会自杀? 所以女儿肯定不是自杀的,而是被人杀害的! 还有那次济元寺的大火,那肯定也不是意外,这些日子来她越想就越是觉得可疑,也吩咐了人去查,可惜的是没有查到什么。 女儿死了,最得利的是谁? 那次大火得利的是宋若樱。 去年宋暮槿的事,女儿死了得利的又是谁?那次邵家也倒了,倒是看不出有谁最为得益。 然胡氏相信邵家倒了二皇子吃了亏,另外几个皇子肯定是得了益的。 另胡氏也相信——女儿毁容和女儿的死不是她下的手,虽宋暮槿都牵扯在里面,然她就是相信,不是她有证据而是自觉,母女之间的自觉。 虽她没有养过她,而胡氏就是这么笃定。 她最怀疑的是宋昌翊和宋家二房。 只是,她还没有查到什么。 肯定会查到蛛丝马迹的,胡氏相信,只要她查到了,那她定不会放过害女儿的人! 转头看着笑得灿烂的思嘉郡主和宋二夫人,胡氏恨不得挠花了她们两个的脸,心里如是想,面上的笑容是更深了几分。 迎亲队伍快到的时候,丫头扶了宋老夫人也过来了。 女儿死了,侯府降了爵,宋老夫人是很伤心,不过几天的时间头发都白了大半,不过今日孙女出嫁,她还是强打着精神出来了。 拜别了父母长辈,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往王府而去。 宋暮槿和萧殊到的时间恰好,两人到了没多久陆霆就迎了新娘子到了。 拜了堂,新娘子去了新房,喜宴也差不多开始了。 文梨香有些日子没有见宋暮槿了,格外的亲热,拉了她和文家还有赵家的少奶奶们坐一桌。 她的孩子没有带过来,说话的时候是三句话里有两句不离孩子。 宋暮槿带着笑听着。 文家和赵家等夫人们是坐在挨着的桌子,文梨香的母亲文五夫人笑着扭头训了了她一句,“这孩子,都做娘的人了,如今还这么呱躁。” 笑着又扭头看向赵夫人说道,“还往亲家母多担待些。” “亲家母言重了。”赵夫人笑着说道,“梨儿乖巧又孝顺,性格又开朗,都是亲家母教导有方。” 当了媳妇就不如当女儿,文五五夫人见女儿依如以前那般娇憨,就明白赵夫人很疼她,很是感激地看向赵夫人,“这孩子被我和她爹宠坏了。” 梨香面色赫然一红,低声叫了一句,“娘。” 众人哈哈大笑。 宋暮槿微笑着伸手抚了抚腹部。 儿子的大喜之日,安王妃自然是不允许出现任何的意外,早就吩咐了下人打起十二分精神照顾和伺候好宾客。 女眷这边说说笑笑,十分融洽。 那边男宾那边就要比女眷这边热闹很多了,陆霆是端着酒杯一桌桌地敬过去,面上带着如往常一般温和的笑容。 王府准备的酒自然是好酒。 敬到了郑锐的那桌的时候,郑锐已然带了几分醉意。 带着酡红的脸颊带了几分妩色,郑锐伸手拉早陆霆的手,一只手端着酒杯,“我来敬世子一杯,恭喜世子大喜,娶得如意佳人。” 虽是带了几分醉意,郑锐却声清醒,说着这话的时候心里酸得不行,握着陆霆的手就紧了几分,然后仰头一口把酒给喝了下去。 陆霆目光看了他一眼,“多谢大公子。”说完,也仰头一口把酒杯里的酒杯喝完了。 刚要准备敬下一个,郑锐却又把他拉了回去,让一旁的下人添了酒,“我再敬世子一杯,祝世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陆霆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喝了酒然后扭头吩咐了一个下人说道,“郑大公子喝醉了,你扶他下去歇会,记得给他喝醒酒汤。” “是。”下人应了一声,伸手扶了郑锐去给客人准备的厢房休息。 “我没醉,我没醉,世子我们再喝,我们再喝。”郑锐一边随找下人走,一边回头看向陆霆说道。 那沉痛的目光如刀一般插向陆霆的心口。 太胡闹了,这是什么场合?陆霆紧了紧手里的酒杯,收回了目光继续敬酒。 一众宾客虽是想了起来去年陆霆与郑锐传得沸沸扬扬的传言,不过也都是笑了笑,也没有都没有放在心上。 三皇子还在养伤,三皇子妃还在月子里,所以他们两个没有来喝喜酒。 不过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和七皇子都是来了的,他们也可以说是与陆霆一起长大大兄弟,是以见状,四人目光都闪了闪。 五皇子晃了晃酒杯里的酒抿了一口,笑着与萧殊说道,“我这堂弟对那大公子不错啊。” 还特意嘱咐下人了给郑锐送醒酒汤。 这不用说,下人自然会准备的。 用得着陆霆他特意吩咐? 还有郑锐那目光—— 啧啧,像是被人抛弃了一般,那个恩怨缠绵哟。 萧殊抿唇一笑,碰了下五皇子的酒杯,“五哥目光如炬。” 五皇子扭头看向萧殊,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你知道什么? 萧殊笑而不语,没有说什么。 五皇子笑了下,就转回了头。 二皇子和四皇子两人目光闪闪,笑着和人寒暄着没说什么。 七皇子蹙了蹙眉头。 …… 吃得差不多了,宋暮槿与萧殊就告辞回了侯府。 换了衣服,两人去了萧介诚那边,跟他说了国公府那边的事。 萧介诚只嗯了一声,笑着对两人说道,“你们只管放心去,我和朋友约好了,过些日子会去相国寺小住些日子,不用担心我。” 萧介诚本就不喜欢国公府了的人,更何况郑太夫人还威逼自己的外孙和外孙媳妇,所以对郑太夫人一而再的让步,他是半句话都没说。 “外祖父,我和子砚会经常回来陪您的。”宋暮槿说道。 “好好。”萧介诚呵呵笑着点头。 等回了院子,宋暮槿就吩咐了依兰他们收拾东西。 “不用收拾太多了,就收拾些现在这个季节穿的,若是不够,我们回来拿就是了。”宋暮槿笑着说道。 “是,夫人。”依兰笑眯眯地应了。 不用收拾太多,那夫人的意思是不会在国公府住太久! 侯府主子少,老侯爷又和蔼可亲一点架子都不摆,侯爷虽是看着冷了些,其实也是个不太挑剔的人,夫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相处得十分融洽。 国公府里主子多,下人也多,那样矛盾肯定也不少。 所以,她们当然是喜欢侯府了。 …… 郑国公府,郑太夫人也让人请了郑老夫人,郑国公,徐氏,郑姿,郑意过去,郑锐喝醉了还在王府没有回来。 听了郑太夫人的话,郑老夫人皱了眉头。 郑姿惊愕十分,看向郑太夫人说道,“曾祖母,您让二哥和二嫂住在东院,吃穿用度都与国公府分开,还免了那二嫂的晨昏定省,我们去东院也须得二哥和二嫂的允许才能去?曾祖母,这哪是一家人……” “姿儿,在太夫人面前休得放肆。”郑老夫人向来疼郑锐和郑姿他们兄妹,忙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郑姿抿了抿唇,顿了话。 徐氏和郑意母女正襟危坐坐在一旁。 “母亲,儿媳也觉得这样不好,他们既然回国公府,那就要守着国公府的规矩。”郑老夫人恭顺说道。 郑太夫人看了她一眼,看向郑国公和徐氏,“你们两个呢,也这么认为?” “是,既是一家人,当然是要守在国公府的规矩,怎么能让他们两个人把东院当成了一个独立的府邸呢?”郑国公赞同郑老夫人的话。 “孙媳谨听祖母您的安排。”徐氏当然是支持郑太夫人的决定。 “若如母亲说的,那样他们夫妻两个和我们国公府就是两家人一样的,若如此,那还不如不回。”郑国公说道。 郑老夫人和郑姿点头。 “哼。”郑太夫人冷哼了一声,目光锐利地看向郑国公和郑老夫人说道,“所以,你们还准备眼睁睁地看着我国公府嫡出的孩子再次生在外面,姓别的姓?” 郑国公和郑老夫人忙低头,连呼不敢。 “我明日就会让人送日子过去,让他们挑个日子搬回来。”郑太夫人说道,又交代了一番,然后又嘱咐了一番徐氏这才让他们退了下去。 第二十三章 趣事 太夫人是越来越偏袒了,这人还没来呢就许诺了这许诺了那,当国公府是什么吃人的地方不成?这么防备着。 刘氏看样急匆匆往吴姨娘的屋子走的郑姿,想了下冷凝着脸回了院子,然后直接吩咐说道,“让人去王府看看,大公子的酒醒来了没有?若是醒了那立即就接了大公子回来。” 真是丢死了人了。 不就是是喝个喜宴,还醉倒在了主人家里。 吴姨娘也正担心着呢。太夫人有话跟他们说,吴姨娘一个姨娘自是没有那个资格去的。 毕竟,白天萧殊刚过来了,晚上太夫人就说有话要说把人都叫了过去。 “太夫人说了什么?”吴姨娘让下人都退了出去,然后开口问着郑姿说道。 “还不因为那萧殊的事!”郑姿恨声说道。 果是如此!就是因为萧殊!吴姨娘手指一紧,道,“到底说了什么?” 郑姿添油加醋把郑太夫人的决定说给了吴姨娘听。 “姨娘,您说这准备怎么办。”郑姿脸色阴沉,“我看曾祖母就是想让萧殊回来接掌国公府!” 这老不死的!真是老糊涂了!吴姨娘咬着牙,在心里骂了一番,然后问道,“你父亲和祖母怎么说?” “祖母和父亲能说什么?”郑姿道,“还不是只能听曾祖母的?” 也是,纵国公爷和老夫人不同意,想来也没有办法反对太夫人的决定,毕竟太夫人是长辈!一个孝字压下来,那他们是没话说。吴姨娘拧着眉头,脸色冰冷。 “姨娘,您不是说有办法的吗?”郑姿年纪轻,沉不住气,见吴姨娘好半响都没有出声,就忍不住笑着说道,“可都这么长的时间了,还是没有一点改变。” “我会处理好的。”吴姨娘回神,笑着说道,“你不用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郑姿撇撇嘴,说道,“他们就要搬过来了!” “搬过来了,还能搬走。”吴姨娘说道。 “只怕是更难。”郑姿没好气说道。 最好是在他们搬过来之前就处理好。 让他们回来是曾祖母的意思,有曾祖母撑腰到时候他们就难让他们走了,俗话不是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吗? “好了,你今日出门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千万不要做什么事,惹怒了你曾祖母。”吴姨娘叮嘱说道。 姑娘的名声重要,忤逆长辈可是不孝。 “我知道。”郑姿也是明白的点了点头,突是皱了眉头,“意儿她们两个肯定要高兴死了。” 吴姨娘眼里迸射出一抹寒芒,然后又弯唇笑着说道,“她们是该高兴。”然高兴又何用。 国公府迟早是儿子的! 那厢郑老夫人那边也怒火冲天。 屋里的下人早就屏退了下去。 郑国公和郑老夫人两人脸色沉沉。 屋里落针可闻。 外面的丫头婆子默默地退了几步,离屋子远了些。 沉默了良久,郑老夫人看向郑国公不悦说道,“锐儿是怎么回事?不过是吃个喜宴,怎么喝得醉得家都回不了?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没有不知道礼节了?” 郑国公苦笑了一下,“是世子特意留了锐儿留下醒酒,世子一片好意,我们也不好拒绝。” “世子的意思?”郑老夫人斟酌了下,问道,“锐儿和世子关系很好?” 儿子和陆霆的关系如何,郑国公还真是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想了下才回道,“锐儿待人向来诚心实意,世子和他关系好也是正常。” 他就是庶出身份低了萧殊一出,萧殊还有个皇子表哥,陆霆是安王世子将来的安王府若锐儿能与陆霆交好那也不错。只是——郑老夫人突是又想到了坊间的传闻,皱着眉头说道,“虽是世子一片好意,但也不能这般麻烦人家,而且今日是世子的大喜之日,王府肯定是忙得脚不沾地的,还让他们分心照顾锐儿,这实在是太麻烦了!而且——” 郑老夫人顿了下,道,“锐儿和世子还是保持着礼节的好,免得人家又传什么传言出来。” 郑国公知道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顿时脸色更沉了几分,“那次是意外,不想就传成了那样。” “这个我知道。”自家孙子和安王世子当然是没那龌龊的事了!郑老夫人说道,“太夫人既已经决定了,那只好如了她的意,不过你督促着些锐儿呢,他是兄长总不能被弟弟给比了下去,而且——萧殊到底是姓萧,这些年来他国公府的态度如何,我们都是心里清楚的。”就是不知道太夫人说了什么话竟然让那小子竟然答应回国公府来!“他心肯定是向着萧家的,我可不希望国公府改姓萧!”他是萧介诚养大了,又因为他的母亲,他会向着郑家才怪呢! “是。”郑国公道,“我会好好督促和教导锐儿的。” 母子两人说了会话,郑国公才告辞回。 这一晚郑锐没有回国公府。 翌日,郑太夫人晌午派了易妈妈去了侯府。 那边徐氏和郑姿,郑意刘氏几个请了安都告辞了,唯吴姨娘留在了郑老夫人的身边伺候着。 听得丫头说太夫人派了易妈妈出门了,郑老夫人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吴姨娘蹙了蹙眉头,环顾了一眼屋里的下人然后欲言又止地看了两眼郑老夫人。 郑老夫人挥手让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了心腹赵妈妈在屋里,“有什么话说吧。” “是,老夫人。”吴姨娘蹙着眉头,一脸担忧地说道,“妾身也是知道了太夫人的决定的,这——接二公子回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他是郑家的血脉没得让他流落在外的道理,只是让他们独立住在东院,这就如是两家人一样,这上头还有太夫人,老夫人您,国公爷和夫人您们这些长辈在呢,而且就算是亲兄弟分了家也不会如此……” 说着吴姨娘脸上又挂了几分担忧,“妾身想啊,太夫人年纪大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老夫人您觉得要不要去请个太医给太夫人来把把脉。” 年纪大了的人容易糊涂,毕竟郑太夫人是八十多高寿了。郑老夫人闻言也皱了眉头,考虑半响目光凝重地看向吴姨娘,“你是我表侄女,你有什么话不要如此拐弯抹角的,直接跟我说。” “妾身就是担心太夫人。”吴姨娘说道,目光和脸上都是担忧。 郑老夫人看了她片刻,然后才说道,“应该不会,每个月都是李大夫定期给太夫人请平安脉的。” 李大夫是府里的大夫,医术不错。 “没有就好。”吴姨娘闻言面色松一松,温柔笑着说道。 有些话点到为止。 年纪了大了容易糊涂,没有糊涂也可以让她糊涂! 没了太夫人支持,那萧殊和宋暮槿来了国公子府里那还得哪里来回哪里去? 老夫人断然不会亲手做些什么,肯定会借徐氏的手,一旦事发,徐氏不是死就是被休只有那两条路。 到时候,国公府没有女主子,那自己的希望就来了! 国公爷虽是正当壮年,然他年纪也不小了,是有了儿媳妇的人了,难道他还娶个十五六的小姑娘回来当继室,让几个孩子不自在? 没了太夫人反对快着,又不能娶个小的,到时候锐儿肯定就是国公府里的世子!那肯定就会扶正自己的! 虽说扶正小妾让人诰病,然这总比娶个比郑锐萧殊都小几岁,跟郑姿郑意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好! 光想想,吴姨娘心里都如是盛开了一片鲜花。 吴姨娘掩着心里的欢欣,转了话题担心提了郑锐来,“锐儿现在还没回来呢,国公爷说不是很醉,可这都一夜了,酒怎么着也该醒了,怎么还没回来?若是有事也应该让人回来传个话啊。” 脸上和眼底是焦灼的担心。 “在王府不会有事的,可能是直接去衙门了。”郑老夫人笑着说道。 吴姨娘点了点头,面上的担忧还是散去坐了会才告辞。 等她走了,赵妈妈低声与郑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奴婢觉得姨娘的担心没有错,许太夫人真是病了呢。” 郑老夫人睃了她一眼没说话,“你真觉得她是担心太夫人呢。” 后宅几十年,赵妈妈当然明白吴姨娘方才那番话的意思,不过面上还是笑着说道,“姨娘性子贤淑,为人孝顺。”国公府早晚都是大公子的,她当然也是向着大公子和吴姨娘的。 郑老夫人抿唇没说什么,目光冰冷。 老不死的她想要把国公府交给那孽障,休想! 易妈妈是送吉日过去的,三个好日子,宋暮槿想都没有想就挑了离得最远的一个二月二十六。 易妈妈嘴角抽了下,陪着笑说道,“夫人还是跟侯爷商量一下吧,到时候派人过去国公府送个信就好了。” 太夫人可是盼望着他们夫妻能早日搬过去呢。这世间隔得长了,谁知道中间会不会发生别的什么事? 听说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四月底就要临盆了的。这中间耽搁发生点别的什么事,一耽搁三月一过,那孩子就要生了! 宋暮槿看着眉眼带着笑,十分恭敬的易妈妈说道,“不用了,侯爷今日去早朝的时候就交代过我了的,说现在春寒陡峭的,能晚一天是一天,那样天气暖和些。” 易妈妈还能说什么?只好笑着问了问萧介诚的身体好不好,然后又问了问宋暮槿肚子里的孩子才告辞。 易妈妈走了,宋暮槿吃了中午饭睡了个午觉然后下午太阳好就去了花园里兜圈子,周嬷嬷和太医,接生婆都跟她说了多走动走动,以后生产容易些,所以每日没事她就带着丫头在花园里兜圈子。 走了两圈,正在凉亭里歇歇脚,依兰笑嘻嘻地过来了,“夫人,刚奴婢去厨房吩咐晚上的菜式,从厨房那边的小丫头听了个有趣的事儿。” 宋暮槿抿了一口茶,笑着问道,“笑得这么开心,是什么有趣的事儿啊?” “昨日郑大公子喝醉了留在王府醒酒,昨晚都没有回国公府呢。”依兰笑着说道,“今日安王世子夫妻两个敬了茶认了亲后安王世子亲自送郑大公子回国公府的。” 郑锐在安王府待了一晚上?这要醒这么长时间的酒?还是陆霆亲自送他回国公府的?这敬了茶认了亲,宗室肯定有很多人在王府里玩的,陆霆就这么撇下一众宗室,亲自送了郑锐回去?宋暮槿挑挑眉,“是有人误传了吧,陆霆只是派了马车送他回去的。” “不,是亲自送郑大公子回去的。”依兰摇着头,眉开眼笑地说道,“是有人在国公府大门前亲眼看到的!还有人把去年安王世子和郑大公子的传闻翻了出来所以现在外头都要炸开了锅了,夫人不相信可以让人去打听一下。” 宋暮槿手指摸了摸茶杯上的花纹,笑了,“倒是不用让刻意去打听了。” 没有想到——这郑锐这么大的魅力啊,让陆霆能丢下王府的客人亲自送他回去。 等傍晚萧殊回来的时候,宋暮槿跟他说了易妈妈过来的事。 对于什么时候搬萧殊当然是没有意见。 宋暮槿又与他说了陆霆和郑锐的事,然后问着萧殊说道,“是真的?我现在还有些怀疑。”陆霆那个人多谨慎,她是知道的。 “是真的。”萧殊笑道。 宋暮槿唏嘘说道,“不想郑大公子真厉害!” 萧殊扬眉,“嗯?” 吃味了?宋暮槿忙搂着他的胳膊,笑盈盈地仰头看着他一脸骄傲说道,“子砚最厉害!” “这还差不多。”萧殊捏了下她的鼻子,含笑说道。 第二十四章 惊恐 宋暮槿看着萧殊心满意足了,笑道,“郑锐和陆霆的事可以好好利用利用。”到时候可以直接给安王府和郑国公府的人狠狠的一击。 安王府明面上是忠心耿耿的,然陆霆他们的不少。 至于国公府,她和萧殊都没什么感情。 “还不是时候。”萧殊说道,“虽他们两人的事是传得沸沸扬扬,但他们两个其实没……” 萧殊顿了下,怕是说出来的话污了她的耳朵,于是换了个词,“他们还是发乎情止乎礼。” 发乎情止乎礼?亏得萧殊还用这么斯文的词来形容他们两个!宋暮槿一听了就乐了,就是说陆霆和郑锐两个还没有做过苟且的勾当? “所以啊,现在要做什么那也效果不会很大。”萧殊说道。 “我明白。”宋暮槿点头说道,“就如是抓贼拿赃,抓奸拿双。” “就是这个意思。”萧殊道。 “所以,是要等他们两个……”宋暮槿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 萧殊会意点头,“嗯。”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毕竟陆霆可不是一般的人,他为人小心,谨慎,又沉稳,他怎么会做出让人诰病的事?宋暮槿皱了眉头说道。 萧殊笑着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头。 虽萧殊没有说什么,然宋暮槿明白他的意思,若是他们一直就这样维持着,那他和五哥就可能在背后推一把!宋暮槿轻笑说道,“可能我们也不用等太久,陆霆成亲可能就会让他们两人的关系往前夸一大步,你看,若是平日陆霆会做出昨日特意留了郑锐在王府醒酒和今日送亲自送郑锐回国公府的事吗?” 陆霆是安王世子,和五哥是堂兄弟,所以自己和陆霆也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陆霆是什么性子,自己能不了解?萧殊笑着摇头,“所以我们先在一旁看戏就行了。” 宋暮槿好心情地点头,和他一起出了屋去了萧介诚那边陪他吃晚饭。 吃了晚饭,萧殊把挑好的日子跟萧介诚说了。 今日易妈妈来萧介诚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意外。 自己一手养大的外孙,萧介诚当然也是舍不得的,不过也知道他们夫妻去国公府不得已,好在两人去了那边行动自由,大约是会常回来侯府的。 所以萧介诚面色都没有改变,笑呵呵地与两人说道,“我也老友们说好了,大约是中旬就过去相国寺,你们若有什么事就直接让人送去那边,我们大约会在那边待上一段时间。”意思就是他们两个专心做自己的事,不用担心他。 萧殊和宋暮槿两人自是应了。 照常说了会,两人才告辞回自己的院子。 …… 新妇宋若樱却是一天都过得很是疲惫。 早上敬了茶认了亲后陆霆就出府去了,说是去送郑大公子,陆霆是中午的时候回来了,不过就留在了前院,直等吃了晚饭,宋若樱回了新房洗漱完了陆霆才回来。 “世子回来了。”宋若樱忙带了笑容起身相迎,然后又让丫头准备好了衣服伺候他换衣服。 “这些粗活让丫头来就行了。”陆霆淡声说了一句。 “妾身想亲自伺候世子您吗。”宋若樱温柔笑着说道,继续伺候他穿衣。 虽陆霆没有再说什么,然宋若樱却似乎觉得他不高兴。 “世子用了饭没?”伺候他换了衣服,宋若樱轻柔问道。 “吃过了。”陆霆说道。 宋若樱接过了丫头递过来的茶,亲自递给了陆霆,一边问道,“郑大公子可还好?安然回去了吗?” 陆霆面色如常,嗯了一声。 宋若樱本就有些敬畏他,见他神色淡淡的就不知道再说什么的好,想着今日白日他把自己丢在府里,不说一众皇子妃,郡王妃等,就是公婆和小姑她都是不熟悉,这王府又是陌生的,所以一整日她都不小心翼翼的,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就怕出点小差错。 想想,她就觉得很是委屈。 那个郑锐就那么重要?值得他丢下自己和一众客人送他回去?宋若樱心里很不舒服,想着外面的传言又不敢开口问陆霆,而且那样的话她也问不出来,又想着陆霆是王府世子,所以宋若樱就自己说服了自己,那只是传闻。 接下来两日,虽说陆霆依旧神色淡淡的不是很热情,但也是留在府里陪着宋若樱,宋若樱心底的郁闷这才一扫而空,脸色红润,脸上流淌着新媳妇的娇羞和妩媚。 到了归宁那日,拜见了长辈说了会话,宋二夫人就拉了宋若樱到了屋里低声问道,“世子对你可好?” 宋若樱脸色如红霞,羞答答地点了点头。 宋二夫人见状心里有了底就没继续问,不过想着女婿和郑锐的传闻,就皱着眉头问道,“世子和郑大公子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宋若樱说道,“娘,您别担心了,世子也是关心一下吃喜宴的宾客罢了,外面的人就是把以前的事给翻出来了。” 无风不起浪,女婿大婚第二天就那么大张旗鼓地送郑锐回去,那不是没什么都会让人传出什么来了吗?然而她一个岳母当然还管不到女婿的头上去,更何况女婿还是安王世子,宋二夫人虽是很担心,不过也只是嘱咐宋若樱说道,“你好好伺候世子,早点怀个孩子。”有了身孕若能一举得男,女儿就能在王府站住脚跟。 宋若樱红着脸点点头。 …… 到了二月天气是日益的暖和,宋暮槿这边也有条不紊地忙着。 素斋楼,镖局和知味糕的账册宋暮槿就让侯府的账房负责,至于漕帮的账册那是萧殊负责的,所以不用她管。 日常用品和衣服都收拾妥当了,然后就是跟着过去的人,依兰几个和周嬷嬷自是要跟着过去的,院子里的粗使丫头婆子等宋暮槿也决定带着一起过去,左右是不会用国公府的一个人。所以这边院子里的人只留三四个人留下看院子院子和打扫,厨娘和采买的人也都是直接从侯府带过去。 天气暖和了,善堂那边收了不少的孤儿和妇人,不少的夫人都捐赠了不少的银子和衣物。 白鹿书院那边也是每隔十日就让人过去教他们读书习字。 这日,妙心和文梨香两人去了约好了过来看宋暮槿,三人聊了会天后就着善堂又商议了一番,决定等到时候让请了大夫,绣娘和各工匠传授他们手艺,有了技艺傍身,将来他们也能自食其力。 “我爹说书院的院长说了若那些孩子资质好将来又想走科考的,书院免他们的束脩让他们去书院读书。”妙心笑眯眯地说道。 “太好了。”宋暮槿和文梨香禁不住抚掌。 想科考走仕途,开支不小的,就笔墨纸砚就是一笔开销,更不必说拜名师和去好的书院,一般人家都是供不起的。 白鹿出院的夫子很出名的,所以束脩比一般的书院是高出很多,但福利也很好,束脩好,但书院包吃包住,发统一的院服,笔墨纸砚都会发,所以善堂的孩子真的是天资聪,能入得了书院,那几乎就没有后顾之忧。 等说完了善堂的事,妙心目光有伤地看向宋暮槿说道,“北北你们就要去国公府了,以后我们见面就没这么方便了。” 文梨香也蹙着眉头点了点头。 老侯爷和蔼可亲,又不会过问侯府的庶务,北北上面又没有婆母多自由,而国公府那边,别的不说,婆婆,祖母,太祖母那就是三座大山压着。 宋暮槿笑着说道,“没事的,你们到时候想来就来,他们知道我和侯爷放心不下外祖父,所以特意给我们住的院子另劈了个门出入,你们想看我随时都可以去的。” 文梨香和妙心两人点了点头,不过两人心里可没觉得会很好,她们过去当然是要给国公府的长辈请安的,去得多了国公府的长辈自不会说什么,但对北北肯定还是有印象的。 一起吃了午饭,文梨香担心家里的孩子坐了会告辞了,妙心也跟着一起走了。 晚上回来宋暮槿把善堂那边的事情跟萧殊简单说了说。 萧殊觉得也不错,想了下说道,“到时候我跟五哥说,五哥应该能让人过去。” 医术有太医院,绣娘有内务府,其余的工匠有工部,有五哥出面应该没有问题,少的他们再另外请就是了!如此还能让五哥积累名声和威望,还能培养人。宋暮槿笑着点头,“嗯,我知道了。” 萧殊与五皇子一说,五皇子自是一口就应承了下来,没两日就给了准信。 宋暮槿知道了后也很高兴,又吩咐了依兰吩咐人了给文梨香和妙心送信,然后又把她去年开始有了点想法的事与萧殊说了,“如今我们有漕帮,西北那边有尹乐生在,我想着我们可以组个商队。” 有漕帮这么大优势在,为何不用? 若是五哥输了,那等着他们的结果就会上辈子那样。 所以,这辈子五哥必须赢。 然要争储肯定要花不少的银子,谢玉琬是指望不上了,所以只有她和萧殊两人多为五哥分忧。 萧殊也早就有此想法,点头,“我也是那么想的,还和五哥商量了的,不过去年旱灾后就把这件事搁下了,现在你不要操心么多,我先和五哥商量着,等孩子生了以后再说,以后少不得还得你出面担着和打理。” 原来他们早就想到了!自己负责当然没问题,宋暮槿笑着说道,“这个没问题,到时候我来打理就好了。” …… 成亲来虽没有蜜里调油,但陆霆一个月不是歇在自己的屋里就是在外院书房处理公务,没有去过那两个侍妾的屋里,王妃端庄大方对她也还不错,小姑芷阳郡主也没有刁难过她,所以宋若樱过得还不错。 这日下午,宋若樱正在院子里赏花,丫头画莺进来低声禀告说道,“世子妃,世子今日带了郑大公子一起回来了,去了外院世子的书房。” 郑锐来了?宋若樱抚着花儿的手微顿,“可说知道郑大公子过来做什么?” “这个不知道。”画莺摇头说道。 自己的陪嫁跟自己一样,来王府才不到一个月若想在王府里如鱼得水那近期内是不可能的!宋若樱明白,就笑说道,“既是世子的朋友来了,自不能怠慢了,我亲手做些糕点送过去吧。” 去了小厨房,不到半个时辰,宋若樱就做了几道点心,用食盒装了,又换了衣裳打扮得明艳可人这才带了画莺和书眉两个贴身大丫头去了外院陆霆的书房。 守门的小厮不敢怠慢宋若樱,又不敢随意放她进去,就请了她到东边的小厅等着,“世子妃稍等,小的这就去禀告。” 片刻后,陆霆的亲随立夏就过来了,“世子妃,世子有事情要处理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什么要紧的事?他和郑锐有什么要紧的事?想着近一个月的新婚,陆霆有大半的时间歇在这外院书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亲自给世子做了些点心,亲手送给他我就走,绝对不会打扰世子。” 说着就起身,自己从画莺手里接了食盒,对画莺和书眉两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说着就要出门。 “世子妃不要为难奴才。”立夏往前一挡。 “怎么,你一个下人还敢我的路?”宋若樱脸色一凛,“让开!” 说着就直接往前走,立夏无法只好让开路。 立夏皱着眉头跟了上去。 书房是在朝南的正房,和东边的小厅有抄手游廊相连,宋若樱很快就提了食盒到门前,门是关着的,宋若樱刚要抬手敲门里面就传来一声瓷器摔到了地上的破裂声,然后是陆霆的声音,“你耍什么性子?我是王府世子,我必须有继承人!” 语气是宋若樱从没有听过的温柔。 宋若樱想了想,随即隐隐明白了这话里意思,面色一白书双膝发软站不住,手里的食盒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谁!”随着陆霆阴冷的声音门应声而开,他的人站在了宋若樱的面前。 目光阴鸷,腰带松散。 宋若樱惊恐地低下了头,不敢看他,更不敢往里看屋里的情况。 第二十五章 噩梦 “你来这里做什么?”陆霆声音冷冰冰的。 宋若樱看着自己的脚尖,她能感觉到陆霆的杀意,他不会把自己的杀了吧?宋若樱很害怕。 自己撞破了他们的好事,纵自己是陆霆娶进门没多久的新婚妻子,他也会灭了自己的口吧?自己死了对陆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他照样还可以娶一个花容玉貌的妻子。 这是他外院的书房,他想要弄死了自己那就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而自己死在这里,王爷和王妃也不会过问什么。 越想宋若樱心里的恐慌就如荒草一样猛长。 她不能死! 又不是她做了什么错事,更不是她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凭什么自己要死? 必须自救,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他灭了口! 宋若樱咬了下舌尖,尽量把声音放轻松和平稳了慢慢地说道,“我刚给世子您做了些点心亲自送了过来,不想刚才不小心滑了一下摔到了地上,打扰世子了对不起,妾身这就回去重新做些过来。” “是吗?”陆霆目光冷冷地看着她的头顶。 滑了一跤? 这太晴天的又不是雨天,就算是雨天,自己的书房的庑廊也不会滑。样憋足的借口她也能找出来? 看着簌簌发抖的宋若樱,陆霆是一点可怜之心都没有,现在在他的眼里宋若樱已经是死人了。 只有死人才能不会乱说,才会永远的不会把事情说出去。 “是。”宋若樱应了一声,声音尽量放轻柔,脸上还挤出了笑容来。 屋里,坐在榻上的郑锐笑着朝门口看了过来,说道,“是世子妃找世子啊,世子那我就先告辞了,不叨扰世子和世子妃了!” 虽是带着笑容说的话,却听着怎么都冒着一股子的酸味。 陆霆站在门口,把门外的宋若樱都给挡住了,所以郑锐看不到宋若樱的人,但宋若樱他也是认识的,长相娇美,很漂亮、 尤其刚才说的话,温温柔柔的。 想必,世子对她是好得紧。 不然,怎么会亲手做了点心还亲手送了过来? 这般温柔小意的妻子,又是新婚燕尔,世子他肯定是放在心尖尖上疼的! 想着,郑锐心里就如是打翻了一瓶陈年老醋,酸的厉害。 他自从去年素斋楼开始,可碰都没有碰刘氏一下。 什么必须要继承人,不过是借口罢了。 事实是陆霆喜欢宋若樱,把这宋若樱这个娇妻放在了心口上! 自己算什么? 他说的都不过是哄自己的罢了! 至于宋若樱会不会说,郑锐是不担心的,她是陆霆的妻子,这点小事陆霆自是会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而且,他们又没有被宋若樱抓奸在床! 更何况,外面关于他和陆霆的传闻早就满天飞了,所以,郑锐一点都不担心。 陆霆闻言,身上的冷气就更重了几分,黑着脸回头看向郑锐,“不许走。” “时候不早了,不敢再叨扰世子和世子妃了。”郑锐酸溜溜地说道,一边站了起来。 陆霆脸色黑沉,周身的气息冷冽如霜。 宋若樱真怕他一掌就把自己给拍死了,忙小心说道,“世子和大公子在说公事呢,对不起打扰你们,我这就告辞。” 说完屈了屈发软的膝。 起身刚想转身就跑,不想被陆霆一把就抓了进去。 “世子。”宋若樱吓了一跳,尖叫了起来,“您做什么。” “既来了,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陆霆反手把门给关上了。 那砰的关门声,听在宋若樱的耳朵里很是绝望。 刚自己若是跑了,陆霆自己要杀了自己或是他让人来杀了自己,自己都不可以喊救命,那边小厅还有有画莺和书眉两个在,听到自己的喊声,她们肯定会想办法救自己的。 虽是微乎其微,但还是有一丝希望不是吗? 自己被抓进了屋里,那是不是就如是刀俎上的肉了? “世子。”宋若樱面色苍白跪了下去,“是妾身不懂规矩,明知道书房是重地,还过来打扰世子,是妾身不懂规矩,是妾身错了,世子您原谅妾身这一回吧。” 宋若樱抬头,泪眼婆娑地望向陆霆。 这一抬头,宋若樱才看清楚了陆霆和郑锐两人状况。 两人衣服都松散,两人的腰带更是掉落在不远处的地上。 宋若樱忙敛了神,怯生生的目光里带着祈求。 自己给他找了一个好的借口,他就不要追问了吧,毕竟自己没有亲眼看到他们在床上或是在榻上做那苟且之事。 衣服松散怎么了?可以是为了方便舒服啊! 宋若樱这也是跟陆霆保证,她不会漏半个字出去。 这保证在陆霆看来是没有用的,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陆霆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抬眸看向郑锐。 “难得世子妃亲手做的点心,我就不打扰世子和世子妃了。”郑锐面带微笑,语气温和说道。 他越是这样,陆霆面上的怒气就更甚。 他这是什么意思,恃宠而骄吗?以前不搭理他的时候,他可是鞍前马后的什么都听自己的,自己说什么他绝对不会怀疑一个字。 如今,自己对他好点,给了他三分颜色他还就开起来了染房来了! “是妾身打扰了,妾身这就走。”宋若樱忙说道,“世子您和大公子继续商量正事。” 看着宋若樱梨花带雨的样子,郑锐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偏脸还是笑着看向陆霆,“世子妃言重了,我和世子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是我打扰了这天色已晚了,家人估计也担心我了。” 就他陆霆有妻子? 他郑锐也有妻子。 刚他不是说他要继承人?那自己也要有继承人,也要儿子传宗接代!现在他就回去和刘氏生儿子去! 想着,挑着眼给了陆霆一个挑衅的眼色。 陆霆哪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气得脸色黑沉,看着着郑锐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既然樱儿你也来了,那就一起玩吧。” 郑锐睁大了眼睛惊愕看向陆霆,随即眉眼弯了起来,面上带了几分喜色。 宋若樱一开始还不知道陆霆说的是什么意思,半响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掉在了冰窟窿里。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自己要玩就玩就是了,还要毁了自己不行?宋若樱面色如土看向陆霆,“世……世子,您和大公子要下棋吗?妾身不太懂,就不吵你们了。” 说着疯了一样爬了起来往外跑。 人刚爬起来,就被陆霆一只手就攥住了。 “世子,我求求您了。”宋若樱哀求说道,“放我走吧,我一定不会说的,不会跟人提半个字的,若我说了半个字出去,必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谁让你过来的?”陆霆低头贴近她的耳际,“现在想走,晚了!” “若世子不相信我,世子您让我去死了吧。”宋若樱真是羞愤欲死,挣扎着就往墙壁撞。 竟要自己做那般下流龌龊的事,自己还不如去死。 “想死?”陆霆沉声说道,“那我到时候会岳父岳母和大舅子下去陪你的。” 父母和哥哥!陆霆肯定还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宋若樱红着眼眶,心痛如绞不敢再挣扎寻死了。 …… 画莺和书眉在小厅那边等了许久见宋若樱迟迟没有回来就有些担心,想自己去找宋若樱,立冬站在门口不让她们两个离开小厅半步,“书房重地,两位姐姐还是不要随便走的,若是不小心碰了什么不该碰的,到时候你们还不是给世子妃添麻烦吗?” 书房重地,画莺和书眉是懂的,若她们两个怕碰了或是看到了什么惹怒了世子,那世子还不得处理她们两个?到时候为难的肯定就是世子妃了。 “两位姐姐也不用担心,定是世子留了世子妃说话呢。”立冬笑着说道。 世子和世子妃成亲没多久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肯定是世子留了世子妃红袖添香呢!画莺和书眉一想,不但不担心了,反而高兴了起来。 两人在小厅了等了半个多时辰,守在门口的立冬与她们两个说道,“两位姐姐,世子妃出来了。” 忙出了小厅,本来还带着笑高兴的两人一见到宋若樱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世子妃,您怎么了?” 虽宋若樱出屋之前是仔细整理过仪容的了,不过书眉和画莺是她贴身伺候的人,所以立即看出了她的发髻重新梳过了。 “没事。”宋若樱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我们走吧。” 画莺和书眉对视一眼,很是不解。 世子和世子妃在书房里情不自禁,那也很正常啊,毕竟两人是新婚,而且这是世子疼世子妃,世子妃不是应该高兴? 难道世子妃是因为在书房,又是白天,所以很伤心? 见宋若樱真不得一副死了的绝望神色,两人也不敢开口问什么,只小心扶了她回去。 回了自己的院子,宋若樱立即吩咐了人抬了热水来,打发了画莺和书眉两个出去,脱了衣裳自己整个人都沉到了水底。 若可以她真就想就这么溺死自己在浴桶里。 可是若自己死了,就会连累父母和兄长。 自己想死都死不了。 宋若樱把头伸了出来,身子缩成一团放声痛哭了起来。 自己一直来还认为嫁给了陆霆是风光无限,会尊贵一生,谁知道嫁给陆霆其实是噩梦! 自己还不如在出嫁前跟三姐姐一样死了呢,那样清清白白的死了,也不用担心连累父母家人。 …… 日落西山,傍晚的风还是带了几丝凉意,屋里点了灯,宋暮槿在看着她给孩子刚做的肚兜。 绣的是五毒的图案,希望宝宝健康平安的,女儿儿子都能用。 宋暮槿仔细看了看,交给了依兰,“明日煮煮,然后晒干了收起来。” 依兰笑着接了,“是,夫人。” 米兰面色神秘的进了屋,见屋里就依兰和铃兰在没有别的旁人,就转手关了门,走到了宋暮槿面前,低声禀告了安王府那边的动静。 宋暮槿震惊地看向米兰,好半响才说道,“这——应该不会吧,许是他们三个在屋里做什么呢?” 陆霆手段狠毒,宋暮槿是清楚的,可宋若樱可是陆霆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回去的妻子,他如何狠毒,也不会那样糟蹋自己的妻子吧,那也是他自己的脸面啊。 米兰低声说道,“虽说陆霆的书房,我们的人是进不去那院子,可安王世子妃是进了安王世子的书房里是可以肯定的,她在待了半个多时辰,当时郑大公子人也在的,世子妃出来后就是一副生不如死的神情,回去后沐浴,还放声痛苦了,她的身上有痕迹。” 一开始米兰和铃兰还懵懵懂懂不懂,这会才明白过来,顿时两人的一副被雷劈了的神情看向米兰。 盯着王府的人是萧殊的,对于他们的能力宋暮槿还是相信的,他们虽说没有亲眼看到,但句句都很在理,所以——宋暮槿想想就有些风中凌乱,嘴角抽了下低咳了一声。 宋若樱是在屋外摔了东西,那肯定是听到了什么。 陆霆这么做,无非是想堵住宋若樱的口。 若不如此,陆霆肯定就会杀了她。 死了还得娶填房呢。 而且他还打算着希望靠宋家和胡家搭上些关系呢,所以不如把宋若樱拖下水把她死死地攥在手心里。 上辈子陆霆对宋若桐可是呵护备至很宠她,这辈子宋若樱嫁给陆霆,她可真倒了八辈子血霉。 萧殊回来,只跟宋暮槿说了一句话,“这正是瞌睡了就有人送了枕头来。” 宋暮槿轻笑。 这不是前还担心郑锐和陆霆没什么实质性的发展吗? 这不就有了? 虽是不太情愿,但一晃还是到了搬去国公府的日子。 ------题外话------ 咳,陆霆可能让郑锐碰宋若樱,毕竟他得保证宋若樱生的孩子是陆家的,所以他们是怎么玩儿的大家脑补吧 第二十七章 对比 虽宋暮槿说了不用收拾太多的东西,只收拾了日常用品和近两个月要穿的衣服,不过也不少再加上丫头婆子行囊浩浩荡荡十几辆马车,到了国公府,徐氏早已是吩咐了管家在大门口等着,又让了贴身的妈妈到大门口迎了开了侧门直接迎去了东院。 到了东院门口宋暮槿和萧殊才下了马车,放眼一看,东院占地不小,正是柳绿桃红的时候,一派生机勃勃。 “可算是来了。”徐氏带了郑意还有一众婆子和丫头在门口等着,见宋暮槿和萧殊下了马车就笑着迎了过去。 “夫人。”萧殊抱拳行了一礼。 “见过夫人。”宋暮槿也笑着屈膝。 徐氏忙伸手托住了宋暮槿的人,没有让她行礼,“快别,你现在身子重,可使不得。” “二哥,二嫂。”郑意屈膝给萧殊和宋暮槿行礼,她面容姣好,肤色白皙,脸上带着盈盈的笑容,举手投足端庄大方。 萧殊微微点了下头。 宋暮槿笑着看向她说道,“二妹多礼了。” “进去说话吧。”徐氏笑着拉着宋暮槿请她和萧殊往里走,一边关心问着宋暮槿说道,“你身子重,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宋暮槿笑着说道。 一边寒暄着往里走。 九曲回廊,假山奇石,亭台楼阁一路的景致很是赏心悦目。 东院可以说是独立的宅子,徐氏很贴心地还把里面断分了内院和外院,她一边介绍一边说道,“如此以后侯爷朋友或是同僚过来,也好招待。” 宋暮槿笑着点点头,“辛苦夫人了。”徐氏是真用了心思的,否则怎么会还考虑到了萧殊的朋友同僚过来的情况?宋暮槿心里明白,所以脸上的笑容都带了几分柔和。 “有啥辛苦的,我也就是吩咐了下人怎么做而已。”徐氏笑着带了宋暮槿和萧殊住的地方,“有五间正房,我瞧着这边宽敞些就给你们做主了,若是不喜欢,回头小槿你自己到处看看,然后再挑个合心的就好,到时候我让人过来给你们搬。” “我和侯爷都很喜欢。”宋暮槿环顾了一眼,笑着对徐氏说道,“夫人您用心了。” 左右不会住太久,宋暮槿倒也不在意,不过倒真如徐氏说的十分宽敞,正房五间,还带着二房,东西厢房,小厨房,后面还有一排到罩房。 中间的院子也十分宽阔,东厢房面前有几棵西府海棠,正开得如火如荼,如蔚如霞很是漂亮。 “言重了,你们喜欢就好,我还担心你们不喜欢呢。”徐氏和蔼笑着说道。 太夫人的意思很明显,是想把国公府交到萧殊的手里,国公府给萧殊,以后自己和女儿的日子肯定是比现在好。 更重要的是,女儿的亲事也不会被人给利用了去,虽国公爷没有说过什么,但谁知道吴姨娘哪天会吹枕头风,她可就是郑意这么一个女儿。 因此整个国公府,除太夫人之外,她和女儿是最盼望萧殊夫妻两个回来的。 进了屋,屋里一水的府黄梨花木家具。 “太夫人跟我说了的,屋里的家具你们若喜欢红木的,回头就让人从库房里换了过来。”徐氏笑着与宋暮槿说道。 宋暮槿当然是说喜欢了,又谢了一番。 周嬷嬷吩咐的丫头有条不紊的收拾着箱笼,这些宋暮槿不用操心,就笑着看向萧殊说道,“我们该去给太夫人她们请安吧。” 今日不是休沐,萧殊是告了假的,所以郑国公应该是不在府里的,他们夫妻两个要去请安也是给郑太夫人和郑老夫人两人请安。 徐氏忙笑着说道,“太夫人说虽是说国公府和侯府离得不远但你怀着孩子肯定也辛苦舟,所以她老人家让你们两个等下晌再过去。” “谢太夫人厚爱。”宋暮槿微笑着一脸感激说道。 郑太夫人是长辈她这么说,宋暮槿当然是不会拒绝了,而且她想着郑太夫人这么做肯定是想晚上一家人吃团圆饭。 而萧殊是更加了不会了。 “眼看就要正午了,我让大厨房那边给你们送饭过来?”徐氏笑着询问地看向宋暮槿和萧殊。 萧殊拱了拱手说道,“中午饭就有劳夫人了。” 他们加起来是将近三十人,现在做饭肯定是来不及了。 “你还跟我这么客气?”徐氏摆摆手,又嘱咐了宋暮槿和萧殊两个什么不满意的就跟她说,若有什么事也让人去找她,然后才带了一直安静地呆在身边的郑意告辞。 等徐氏和郑意走了,依兰请示说道,“侯爷,夫人,奴婢让厨娘去厨房给您两位做午饭?” 为了方便,他们带了些米和菜。 萧殊颔首,“嗯,去吧。” 宋暮槿笑着说道,“就在这边小厨房简单炒几个菜就行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 国公府虽是徐氏掌着中馈,然吴姨娘等人不容小觑,厨房那边人多,做手脚的机会多了去。 依兰出屋去找带来的厨娘,米兰几个在屋里收拾箱笼,整理床榻铺设被褥。 两刻钟多点,国公府大厨房那边送了饭菜过来,等他们走了,这边厨娘也刚好给宋暮槿和萧殊做好了饭菜。 吃了饭,宋暮槿睡了会。 等她起来,周嬷嬷就跟过来跟她禀告说东西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一众下人住的地方也都安排好了,还安排了人出去采买食材等等。 周嬷嬷办事,宋暮槿自是很放心,“辛苦嬷嬷了,你快回屋去休息会吧,其余的事交给依兰她们。” 基本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周嬷嬷也放心,笑着告退,“谢夫人体恤。” 见时间差不多了,宋暮槿和萧殊换了衣服去郑太夫人那。 郑太夫人一听说他们两个到了,忙让易妈妈出屋迎了他们两个进屋。 萧殊面色淡淡抱拳,“太夫人。” “见过太夫人。”宋暮槿屈膝。 先前萧殊叫徐氏为夫人,她也叫夫人,如今萧殊叫太夫人,她也嫁夫随夫叫太夫人。 郑太夫人忙让易妈妈扶住了宋暮槿。湖水蓝番石榴暗纹褙子,同色马面裙,乌黑的头发梳了倾髻,上面带了一只红包石簪,还带了一一朵红宝石串的珠花,虽是怀着孩子,却依然眉眼精致,面色红润。 郑太夫人眼里闪过惊艳。 的确是明艳动人! 和萧殊站在一起是如画上走出的人儿一般。 面上的笑容又恰到好处,刚走路的步子,行礼的动作都很到位,郑太夫人在心里点了点头,笑着对拉着宋暮槿坐到了自己的身边,“还习惯吗?可休息好了?” 宋暮槿笑着一一回答了。 郑太夫人目光慈爱地看向她的肚子,笑着问起来了她肚子里孩子的情况来。 宋暮槿微笑着回答了她的问话。 说着,徐氏和郑意到,少不得又是起身一番见礼。 徐氏和郑意坐下刚没多久,郑姿扶着郑老夫人到了。 刚见了礼,刘氏也过来了。 等刘氏见礼落座。郑姿笑眯眯地看向宋暮槿和萧殊说道,“二哥二嫂可算是回来了,太祖母和祖母,父亲还有母亲,大哥,大嫂,我和二妹妹,还有铉弟弟可是日日期望着呢。” 宋暮槿笑了笑,“我和侯爷也日日盼着,希望能早点搬回来呢。” 这说假话,她也会的。 国公府里有几个人是真心盼望着她和萧殊过来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郑太夫人笑着点头,“我们一家人总算是团圆了。”郑太夫人有些动容。 年纪大了,就希望一家团圆,儿孙饶膝。 “可不是,子砚这孩子终于是回来了。”郑老夫人抬手擦了擦眼角,声音带了几分哽意。 “祖母,母亲,今日是喜事呢,应该高兴。”徐氏忙笑着说道。 郑太夫人笑着颔首,“嗯,是该高兴。” 郑老夫人也点头连声附和手指攥着帕子,心里却很是不舒服。 这孽种容貌一半随了萧萱,所以看到了他郑老夫人感觉就看到了萧萱一般,所以,当她的目光瞥到萧殊的时候,眼底如是沉了一层薄薄的霜。 很快,郑国公和郑锐也回来了,他们两个带了郑铉一起过来。 又是一番见礼后,宋暮槿把准备好的礼物送了上来。 这也算是她和萧殊第一次见国公府这边的人,所以她给他们都准备好了礼物。 礼物都中规中矩的。 最后一位是郑铉,宋暮槿给他准备的和郑锐的一样,一对玉狮镇纸,郑铉接了后,拱手道谢,“谢谢二哥,二嫂。” 出色的容貌,举手投足有些畏怯,自进来屋后就是一直低着头。 “不用客气。”宋暮槿笑着说道。 郑铉垂眸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坐好了。 宋暮槿和萧殊送了礼,众人也回了礼。 坐了会就是华灯初上,到了晚饭时间。 都是一家人,就没有什么男女之别的讲究,只分了女眷一桌,男的一桌。 菜都是徐氏吩咐了厨房精心准备的,色香味俱全。 郑太夫人又发了话,说一家团圆不用讲究那什么寝不言的规矩。所以,一家人边,一边有说有笑的,很是热闹。 郑姿眉开眼笑地看向宋暮槿,娇声说道,“二嫂,刚才二妹妹的簪子比我的好看。” 郑太夫人眉心蹙了蹙。 郑老夫人笑着训了一句,“这孩子,你二妹妹比你小呢,你还跟你妹妹比?” “是吗?大妹妹你不喜欢?”宋暮槿不紧不慢地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笑着看向她问道。 国公府里就只有郑意和郑姿,两人一个嫡出,一个庶出,所以宋暮槿给郑意准备的自是要重上几分。给郑意的是羊脂玉玉兰簪。而郑姿的是一般白玉簪子。 “二嫂送的当然喜欢了。”郑姿笑着说道,目光看向宋暮槿头上的宝石珠花,“二嫂这珠花真漂亮呢,衬得二嫂跟画上的仙子一般,二嫂在哪买的,回头我也去买一朵。” 不就是嫡庶有别吗? 难道她不知道郑意一直都是被自己压着的? 她竟给自己的礼物比郑意要差! 既给自己差的,那自己就要她头上的珠花。 那红宝石虽小,但却是大小均匀,还那么多串了一朵珠花,实在是难得,这可比郑意手里的簪子贵重。 自己也不是眼皮子浅,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见过不要脸,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竟如此明目张胆地跟自己要东西了!宋暮槿笑着抬手抚向鬓角。 没有想到就这那么容易要到了!郑姿目光闪着光芒。 宋暮槿抚了抚,把手收了回来,笑着看向郑意说道,“我也觉得很好看呢,我也很是喜欢这珠花,是在翠宝阁买的,回头大妹妹去问问看,说不定还有呢。” 这珠花萧殊特意吩咐了翠宝阁给她做的,对一无二。 她郑姿就不要想了,就算有,自己也会吩咐翠宝阁不要卖给她。 “哦,那我回头去看看。”郑意手差点把筷子给折断了,挤了一抹笑。 这眼皮子浅的!郑太夫人不悦地看了眼郑老夫人。 刘氏笑着看在眼里,笑着打圆场,“我也很喜欢呢,回头大妹妹叫我,对了,把二妹妹和弟妹也叫上,我们一起去。” “好了,你们去就是了,你弟妹肚子怀着孩子呢。”郑老夫人看了眼刘氏说道,目光瞥了眼她平平地腹部。 “是,祖母。”刘氏老实应了,余光瞥了眼郑锐。 宋暮槿也抿着笑看了眼一脸春风得意的郑锐,收回了目光。 接下来依旧谈笑风生地吃了饭,众人陪了郑太夫人一会才告辞。 出了院子,郑老夫人,郑国公,徐氏三个长辈先走。 然后与郑锐几个打了招呼后,萧殊就体贴地拉着宋暮槿的手往东院走。 长得好,人又体贴,听说他屋里除了宋暮槿就没有旁的人,还有那腰,那背,那修长的腿!为人妇的刘氏简直眼睛都看直了,心里如是有猫爪子在挠,回头又看着负手自顾着往前走的郑锐,刘氏气不打一处来。 第二十八章 外室?? 同时国公爷的种,怎么萧殊就那么体贴和尊敬妻子,她刚才可是注意了的,吃饭和说话的时候但凡宋暮槿说话或是别人问宋暮槿话的时候,萧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宋暮槿的身上,就怕他们欺负了宋暮槿或是给她气受,委屈了她。 屋里一个同房的丫头都没有,就把宋暮槿捧在心尖尖上啊! 刘氏抬头又看向前头的萧殊和宋暮槿,目光在萧殊背影上顿了顿——萧殊的体魄,虽现在穿着春衫看上去也是高高瘦瘦的,然刘氏心里却明白萧殊可比郑锐精壮得多。 刘氏心底的*如是点燃一般,吞咽了一口,笑着追两步到了郑锐的身边,娇柔说道,“夫君,妾身过来的时候吩咐了人准备了醒酒汤,您回屋就能喝了。” 温柔笑着去挽郑锐的手。 刘氏的意思很明显,希望他和她一起回他们住的院子去。 刚才也没有喝两杯,所以郑锐是一点醉意都没有,他低头瞥了眼刘氏挂着自己胳膊上的手,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说道,“没喝多少,不用醒酒,我等会还要去处理些公务。” 刘氏差点就没崩起来。 他大半夜的要处理公务? 他有什么公务要处理的?不过是芝麻官罢了! 不过是借口,不想和自己行房。 老夫人和姨娘的眼睛都盯着自己的肚子,然郑锐他压根本就不碰自己,自己怎么怀孩子? 那几个侍妾也是眼睛都要望长了,偏郑锐就是没有那个意思了。 至于外书房那边,刘氏也是清清楚楚的那边没有人,不然她还真怀疑是有妖精把郑锐给迷惑住了。 现在萧殊和宋暮槿搬回来了,宋暮槿的孩子很快就要生了的,自己也要抓紧才行!刘氏一想,就笑着说道,“夫君,今日你喝了些酒公务就等明日再处理吧。” 郑锐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 可现在刘氏也好,还有另外几个侍妾也好,他都提不起兴趣,不,更精准一点说,他现在对女人根本没有一点兴趣。 “别闹。”郑锐声音带了几分不悦。 刘氏抬头眼巴巴地看着他,温柔说道,“妾身有话要跟您说。” 郑锐沉默了半响,刘氏还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却听他说了一声,“好。” 刘氏喜不自禁,挽着郑锐胳膊的手都紧了几分。 虽郑锐说没有喝两杯不用醒酒汤,不过回了屋刘氏还是吩咐了人把准备好了的醒酒汤端了上来,有让人沏了茶端了点心上来才把下人都打发了出去。 喝了醒酒汤,郑锐就看向刘氏问道,“你有什么话要与自己说?”一副快快说完她就要离开去外院书房的架势。 “急什么呢。”刘氏柔柔地笑着把茶递到了他的手里,一边说道,“夫君刚喝了醒酒茶,先喝口茶。” 郑锐有些不耐地看了她一眼,“我真的有要紧的事要处理,你若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就把茶杯搁在了桌上,准备起身要走。 “我说,我说。”刘氏忙伸手拉住了郑锐,“我这就说。” “夫君,你看二弟和而弟妹的孩子都快要生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要个孩子了?妾身知道你公务繁忙,也不敢打扰您,本这孩子就是老天的意思,不过他们晚成亲都赶在我们前头了,若他们这一胎生了儿子,那可就是国公府的长子嫡孙了,虽说他不是在国公府长大的,祖母,父亲,母亲他们对他感情都不深,然俗话说隔辈亲隔辈亲,到时候有了孩子肯定会打破这个局面……还有,祖母和姨娘也是盼望着我们能早日生个孩子。” 刘氏话里的意思郑锐明白,萧殊和宋暮槿他们回来已经是威胁了,若萧殊和宋暮槿再生了儿子那对于他们夫妻跟来说就更加不利了。 可是生孩子就要得和刘氏敦伦,郑锐是一点都不想!想想他都觉得恶心。 然而孩子的确是很重要的!郑锐抿了下唇,沉默了片刻才轻声说了一声,“你不用太着急了,谁知道他们是生女儿还是生儿子啊。” 刘氏忧心忡忡说道,“万一是儿子呢?”她当然希望是生个女儿的好,那他们就好抓紧时间赶在他们前面先生一个儿子! 这儿子女儿又不是他们希望是什么就能是什么的! 这一半对一半的机会—— 刘氏很担心,抬手就覆盖了郑锐的手心,手指轻轻地挠了挠,声音轻柔如水地唤了一声,“夫君~” 郑锐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强忍着才没有一把把刘氏给推开了,暗吸了一口气,郑锐说道,“再说吧,这件事我知道了,我先去处理事情了,你早点休息。” 把手从刘氏的手里拿了出来,然后快速起了身。 “夫君。”刘氏脸色苍白看向他,“夫君是不是在外面有了人?妾身也不是容不下人的人,你把人带回来家直接纳了就是了,如此过了明路也能给那位妹妹一个侍妾的身份,妾身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郑锐听得她说要他把人带回家来然后纳为妾,顿时就怒了起来,“你瞎想什么!”怒目看了眼刘氏,甩手快步往外走。 刘氏被他看得心惊,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了屋没有再敢出声挽留。 “大奶奶。”见郑锐走了,刘氏的两个贴身丫头走了进来,见得失魂落魄的刘氏吓了一跳,“大奶奶您怎么了?” “没事,你们都下去吧。”刘氏摆了下手说道。 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两人虽是担心刘氏却也因为她的阴沉的脸色不敢忤逆她的话,两人低头退了出去。 刘氏伸手拿起了刚才郑锐用过的茶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然后握着拳头坐在了凳子上。 自己不顾脸面如那些下贱女子一般那样勾引他,他竟是无动于衷?这么不给自己脸面? 他外面肯定有人! 只是去年她也怀疑过,也曾让人偷偷地查过,只是没有查到什么。 就是不知到郑锐把那狐狸精藏在哪里! 自己是查不到,可也不代表别人查不到! 总有一天,会把那狐狸精揪出来! 刘氏眼里流露出很绝。 至于外面关于郑锐和陆霆的传言,刘氏压根就没有往那个方面想。 那边,郑姿回去后也发了一通火,把宋暮槿送的白玉簪砸了,碎成了几段。这样郑姿还觉得不解恨,让丫头拿了平时锤核桃的小锤子来,捶了一通后然后都到了熏炉里,郑姿才觉得心里的气顺畅了些。、 …… 刘氏和郑姿他们的事,萧殊和宋暮槿都不关心,许是因为是陌生的地方,翌日萧殊一起身宋暮槿就跟着醒来了等送了他出门去早朝,然后她又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来,阳光已经满地了。 吃了早饭,太阳好宋暮槿就准备去院子走走消消食,不想周嬷嬷走了进来,低声问道,“夫人,真的不用给太夫人他们请安吗?” “不用。”宋暮槿笑着摇头说道。 “这虽是太夫人的意思,不过,夫人,您和侯爷到底是晚辈。”周嬷嬷小心提醒说道。 周嬷嬷是为他们好,怕他们的行为落人口舌。 因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晚辈怎么能不给长辈去请安?就算是长辈那么说了,然做晚辈的也应该知道那是长辈宽厚疼爱晚辈,所以做晚辈的更应该孝敬长辈。 只是——宋暮槿一笑,“是太夫人的意思,那我们自是要听从她老人家的意思了。”顿了下,宋暮槿看了眼屋里的依兰和铃兰,说道,“嬷嬷,你知道我和侯爷为何要过来国公府的吗?太夫人手里有母亲的信,她以母亲的名声逼迫我和侯爷答应过来的。” 米兰和佩兰曾是萧殊的暗卫,她们两个是知情的。 然周嬷嬷和依兰铃兰都不知情。 听了宋暮槿的话三人顿时气得不行。 尤其是周嬷嬷气得浑身都哆嗦,“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二小姐……”说着眼泪都流了出来。 周嬷嬷好半响才稳定了情绪,与宋暮槿告辞说道,“是奴婢多嘴了,还请夫人恕罪。” “嬷嬷也是为了我们好。”宋暮槿笑着说道。 周嬷嬷连称不敢,嘱咐了依兰两个好生照顾着宋暮槿,然后就去忙了。 那厢郑老夫人那边,请了安徐氏和郑姿郑意几个都起身告辞,偏刘氏没有起身,等徐氏他们走了后,刘氏扑通跪在了郑老夫人的面前,说道,“祖母,孙媳有话要跟祖母您说。” 刘氏这个孙媳是郑老夫人挑的,出身书香门第,端庄大方,还是嫡出,郑老夫人一直都很满意和疼她,见她这样就忙说道,“你这孩子,有什么话起来说。” 说着给了一旁沏茶的吴姨娘递了个眼色。 吴姨娘也是赫了一跳,忙放下手里的茶盏去扶刘氏,“大奶奶快起来。” 刘氏红着眼睛摇头抬头看向郑老夫人,“祖母,孙媳不敢起来。” 郑老夫人见状就递了个眼色给赵妈妈。孙媳妇这样十之*是他们之间有什么事,应该不小,因为郑老夫人很了解刘氏的性子,若不是大事她断不会如此。 孙媳和孙子的脸面,郑老夫人是及其维护的。 赵妈妈连忙把人都带了出去。 郑老夫人问道,“是不是锐儿欺负你了,跟祖母说,祖母给你做主,等他回来了祖母帮你教训他。” “是孙媳没有用,大公子他没有错。”刘氏泪盈于睫。 吴姨娘听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恭顺站在边上。 “你好好说,祖母定给你出气。”郑老夫人说道,“你快起来说。” 吴姨娘就忙弯身去再次去扶,“大奶奶先起来再说。” 刘氏依旧是摇头回绝了,抬头看向郑老夫人,“孙媳没用,没有留住大公子的心,让外面的狐狸精把大公子的心都勾走了。” 锐儿外面有人?郑老夫人和吴姨娘都很震惊。 “你是说锐儿在外面养了外室?是不是弄错了?”郑老夫人问道。 “大奶奶,大公子不是那样胡来的人。”吴姨娘也点头,然后问道,那姑娘住在哪?多大了?” “是呀,是呀,是什么样人家的姑娘?”郑老夫人也跟着问道。 刘氏摇头回道,“孙媳不知道大公子把人藏在哪,也不知道那姑娘是哪家的……” “大奶奶是猜的,那肯定是没有的事。”吴姨娘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说道,然后看向郑老夫人说道,“大公子的品性,老夫人您最是了解的,他不会那样胡来的。” 郑老夫人也觉得是刘氏大题小做了,说道,“你们两个吵架了吧?锐儿在外面忙,有时候难免会顾不上妻子,作为妻子的也别捕风捉影,好了,回头祖母训他。” 说自己是捕风捉影?若外面没有人,怎么会一年多不碰自己?刘氏泪眼婆娑地看向郑老夫人,“祖母,真的是儿媳有错,大公子,大公子他,他……已经一年多没有碰过儿媳了……” 一句话惊起千层浪,郑老夫人做直了身子不敢置信地看向刘氏,“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吴姨娘也是骇然看向刘氏。 “是真的。”刘氏红着脸低下了头,“不仅是孙媳,还有院子里的那几个侍妾大公子也没碰过了,孙媳才会想着他外面有人,还让人偷偷去打听了可惜没有打听到什么,我也劝过他了,让他把人纳进来,可他不听……孙媳也是没有办法了……祖母,是孙媳有错,几年来都没有能为郑家开枝散叶,是孙媳的没有用。” 郑老夫人脸都黑了。 难怪这么长的时间来她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呢。 吴姨娘很是担心,不敢开口说话。 过了许久,郑老夫人与刘氏说道,“祖母知道了,这件事你放心,祖母会查清楚给你做主的,你回屋去吧。” “谢谢祖母。”刘氏带着哭腔谢了一声。 郑老夫人把吴姨娘也打发了。 吴姨娘很是担心,不过老夫人发话了,她也只好告辞。 等她们都走了,郑老夫人就吩咐赵妈妈说道,“让人去打听打听大公子在外面的情况。” 吴姨娘火急火燎回去后,也吩咐了人去打听。 郑老夫人是打算等郑锐从衙门回来后就叫他过来问话,不过郑锐还没没来,郑太夫人那边先派了人过来请了她过去。 第二十九章 我们可以在背后推一把! “坐吧。”郑太夫人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说道,“等国公爷来了,我有事情要跟你们两个说。” “是,母亲。”郑老夫人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坐了下去,接了丫头奉上的茶。 原来还请了儿子过来。 只不知道,是请她和儿子过来做什么来?郑老夫人心里不免就猜测郑太夫人的目的来。 难道是为了世子的位置? 一想到这里,郑老夫人的心就沉了下去。 这么多年不管事,如今一出手就想要定了世子? 她想,那也得是自己和儿子同意才行。 世子之位关系到国公府的将来,怎么能她定谁就定谁?她可是十多年不问事的。 萧殊这些年对国公府如何,他们可都是清清楚楚的,怎么能把国公府交到萧殊的手里去?萧殊是在萧家长大的与国公府这边的人并无半点的情分,又因为他生母,他怎么会想郑家好? 交给他,那他还不得把国公府直接给废了? 所以,立萧殊为世子是绝对不行的! 国公府的世子必须是锐儿! 郑老夫人是打定了主意,等会只要郑太夫人开口,那她就一定反对到底,就算是扣上一个不敬婆母不孝的名声她也是在所不惜。 左右,她也是六十多的人了,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有什么怕的?而且她也笃定,为了国公府,为了郑家,太夫人也不会真的说自己忤逆她。 她是国公府的老封君了,怎么就不能好好地荣养呢? 偏还出来管事! 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使了什么法子,让萧殊他们夫妻答应过来国公府,是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出来。 郑太夫人是不知道郑老夫人心里所想。 于是婆媳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片刻话,郑国公就到了。 “祖母,母亲。”郑国公一进屋就给两人行礼请安。 “快起来,坐。”郑太夫人笑着说道,“刚从衙门回来?” “是。”郑国公笑着坐了,回道,“知道祖母您找我,就换了衣服过来了。” “也不用这么急,你慢点过来也没事的。”郑太夫人和蔼说道,“刚回来应该歇会再过来的。” 郑老夫人在旁边微笑说道,“母亲您找这孩子,他怎么敢耽搁。” 郑国公恭敬地朝郑太夫人点了点头,“就是就是。” 丫头端了茶上来给郑国公,易妈妈就带了人都退到了外面去了。 郑太夫人抿了一口茶,说道,“今儿找你们娘两过来也没别的事。” “祖母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孙儿一定给您办妥了。”郑国公忙说道。 “嗯,母亲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他。”郑老夫人笑着点头说道。 只,别是国公府世子的事就行,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郑国公一路过来,也在想太夫人找他是什么事,他与郑老夫人想到一块去,而且母子两人的打算都是一样—— 绝对不能把国公府交到萧殊的手里,哪怕是太夫人亲口提出来,也是绝对不行。 所以,郑老夫人和郑国公母子俩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郑太夫人人老成精,把他们母子两人的互动看在了眼里,笑呵呵地看向两人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如今子砚回来了,我想着有些东西也该归还给那孩子了……” 还给萧殊?世子之位?郑老夫人忙笑着打断说道,“他们夫妻刚回来呢,这些年他一直在萧家长大的,与我们都不熟悉,还有他媳妇也快要生孩子了,还是等他们适应了国公府过段时间再说吧。” 听这话的意思,肯定就是为了世子的位置了,按常理来说萧殊是原配嫡子,他当世子那是实至名归。 只在他们郑国公府却不行! 先稳住了这老太婆的心在说。 这萧殊他们夫妻两个适应下来,时间可就不好说了。 难道自己还熬不过她? 郑国公的想法与郑老夫人一样,于是点头赞同正老夫人的话,“祖母,母亲说的有理。” 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呢,他们两个就开始阻拦了!郑太夫人不悦看向他们两个,语气带了几分冷意,“怎么,把子砚他母亲留下的嫁妆交给他,这个也需要他适应不成?”不就是担心自己说立世子的事吗?“当初他母亲留下了嫁妆没有带走,如今子砚既然回来,那也应该交到他的手里。” 不是立世子的事?郑老夫人有片刻的诧愕不过也是一闪而过,随即就点头笑着与郑太夫人说道,“这是应该的,如今他回来了,自然是应该交给他了。” 郑国公也讶异了下,他没有开口说话,面上带了几分难以察觉的不自然。 “还有,这些年来的收入也必须一起交给了他。”郑太夫人看向两人说道,“当时我也老了也明白你们会打理好,所以当年我就过问这些,不过现在子砚回来了,我可是要给他做主的。” 自己可是答应了子砚的,会把萧萱留下的嫁妆都交还给他的。 只要不是立世子就好!郑老夫人笑着说道,“这是都是应当的,自然应该都交给他!”说着看向郑国公说道,“你回去尽快整理好了,然后给做子砚他们送过去。” 自己也不少嫁妆,又不缺钱花,也不是那般眼皮子浅的人看见了金银钱财就挪不动脚的人,所以她不至于去昧前儿媳留下的嫁妆,让人戳自己的脊梁骨骂。 再加上又一直很厌恶那萧萱,因此当初萧萱留下的东西她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直接让儿子打理了,这些年来她更是没有过问一句。 “是。”郑国公点头,“我等会回去就整理。” 郑太夫人见他们母子两人很干脆应了下来,心里也很高兴,她开始还担心,毕竟萧介诚就两个闺女,长女进了宫,所以次女的嫁妆那真真的十里红妆,当年萧萱带回去的大都是珍品的书籍,首饰和藏画等等,留下来的是铺子和庄子,田地留下的也是十分丰厚,再加上这些年来的盈利,若打理得当只怕是翻了几番了! 郑太夫人高兴地留了他们母子两人用了晚饭。 坐了会,萧老夫人和郑国公才告辞回去。 出了萧太夫人的院子,母子两人沉默走了一段路,下人远远地跟在身后。 到了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郑老夫人挥手让背后跟着的下人再往后退了些,然后一边走一边低声问着郑国公说道,“我看你面色不对,怎么了?萧氏留下的东西有什么不妥吗?是不是把庄子和铺子还有良田换了?你也别不用担心,毕竟这么多年了,有出入也是你正常,你把账目算好了给他就好了,至于变更了的,那就把变更后的给他就是了,左右不过是些黄白之物。” 郑国公苦笑了一下,道,“萧氏留下的东西,我打理了两年后就交给了娴儿打理了。” 闻言,郑老夫人脚步顿了住了脚步,“你怎么……”会把萧萱留下的嫁妆给吴姨娘打理? “我这不是没有想到会有那臭小子,而且还会回到萧家来。”郑国公说道,“那会我公事忙,又着那些东西让娴儿打理以后交到锐儿的手里也好。” 儿子他肯定也没有想到他子嗣单薄,就两个女儿,三个儿子里萧殊还是在萧家,当时不入公中,而是给了吴姨娘打理那就是算给吴姨娘的私产将来大都是给锐儿的,那时候,他是一心为了锐儿着想。萧老夫人微叹了一口气,“你去让她把东西交出来吧,好好跟她说,别闹得沸沸扬扬的让人听了笑话!”要吴姨娘把吃到了肚子里肉吐出来,只怕儿子要费些功夫了。 “我会跟她好好说的。”郑国公点头。 郑老夫人就直接让他忙了,自己带了下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郑老夫人去郑太夫人那边的时候就已经吩咐了人去外面侯着,只要郑锐回来就把他请过来。 所以,郑老夫人回来的时候郑锐已经等了许久了。 进门见得了郑锐,郑老夫人就笑着说道,“等许久了吧。” “没多久。”郑锐笑着扶着她坐好了。 等丫头上了茶和点心,郑老夫人挥手说道,“都下去吧。” “是,老夫人。”赵妈妈和众丫头应了身,躬身退了出去。 郑锐看向郑老夫人,问道,“祖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跟孙儿说?” “我有件要问你。”郑老夫人说道。 “祖母只管问。”郑锐笑着点头道。 “你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外室?”郑老夫人面色凝重看向郑锐。 郑锐诧愕抬头,然后皱着眉头说道,“祖母,是刘氏跟您说的吧?您别听她胡说八道,什么外室,没有的事。” “真的?”郑老夫人蹙眉看着他问道。 “千真万确,是刘氏舒适乱想乱猜的,压根就没有的事。”郑锐认真点头说道。 难怪今日祖母和姨娘都吩咐了人在二门侯着自己呢!他是先来了祖母这边,姨娘是想着是等从祖母这里走了再过去,姨娘肯定也是为这件事了! “是真的?锐儿你可是别糊弄祖母。”郑老夫人再次确认问道。 “真的。” 所以是刘氏胡思乱想的?然而若没有,那他怎么会一年多碰女色?他正是血气方刚如猛虎下山般的年纪,难道……他病了,不能人道了?郑老夫人顿时面色紧张了起来,“虽说你们夫妻两个的事,祖母不该过问,但是锐儿你是不是不舒服?若不舒服的话,咱请太医,请大夫过来诊脉啊。” 说着目光朝郑锐的下面扫了一眼。 郑锐瞬间明白她的意思,脸色有些发红,“祖母,没有,我没有不舒服,我身体好得很。” “没骗祖母?” “没有。”郑锐无比认真。 “没有不舒服,没有养外室!”郑老夫人目光严肃看向他,“那你何故一年不与刘氏行房?锐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二弟可是马上就要做父亲了。” 刘氏居然这个也跟祖母说!真是要把他们夫妻两个闺房之事传得人尽皆知不成?郑锐眉眼带了怒,面上却是老实跟郑老夫人解释说道,“祖母,去年我养了大半年的病,这段时间又忙,所以……” “忙也不能冷落了媳妇!”郑老夫人说道,“刘氏知书达理是个好的,你别委屈了她,还有你也别恼她,徐氏到底不是你亲生母亲,你姨娘是妾,所以刘氏她也只能跟祖母诉说两句,好了,今儿就过去好好哄哄她,现在天色也晚了你就过去吧。” 郑锐垂眸掩去了眼里的不悦,“那孙儿告辞了。” 等郑锐走了,赵妈妈笑盈盈地走了进来,“老夫人您就放心等着抱重孙子吧。” “哎,只怕是锐儿把刘氏给恼上了。”郑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仔细把锐儿的动静给我查清楚了。” 他的伤是养了大半年,然受伤前呢? 还有他忙,忙得女色都不近了? 赵妈妈突然想到了外面的传言,想了想笑了下把那怀疑给压了下去。 她真是疯了,大公子和安王世子怎么可能? …… 刘氏和郑老夫人说的话以及还有郑太夫人和郑老夫人郑国公说的话都是挥退了下人的,所以是不太容易打听。 不过,郑老夫人吩咐了人去查郑锐的动静,还是很容易知道的,宋暮槿白天就知道了,这会躺在床上与萧殊说了,然后笑眯眯地问道,“你说老夫人会查到什么地步?会不会查到陆霆和郑锐什么?” 陆霆和郑锐两人做苟且的勾当没多久,陆霆行事又缜密,只怕是郑老夫人难查到什么 。 萧殊抿唇一笑,“我们可以在背后推一把。” 宋暮槿眉眼弯弯,“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知道他们知道郑锐和陆霆的事,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第三十章 含沙射影 事情还天衣无缝,不能让陆霆察觉同时也不能让郑老夫人的人察觉到,所以,这样的机会也比较是难寻的。 萧殊明白,笑着抚了抚宋暮槿的头,说道,“这件事你别管,我来安排就好。” 宋暮槿也清楚,笑眯眯地点头,“那我就等着看戏了。”萧殊说安排肯定就会安排得滴水不漏,肯定不会让人察觉和怀疑到了他们的身上来。 所以,她不用担心,更不用插手。 宋暮槿这一晚睡得很沉,一晚无梦。 而吴姨娘却一晚上几乎都没有合眼,早上强打着精神面带着笑容把郑国公送走了后,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伸手就抓把昨晚郑国公用过还没有收拾的茶杯想往地上砸,想着这套茶杯是珍品,砸了一个就一整套都用不了,就忍着气把茶杯又放了下去。 她就谁那萧殊和宋暮槿回来就没好事! 看,这不就开始了。 第一个伸手抢的就是自己手里的东西! 真真气死人了。 国公爷还说那是萧萱的嫁妆应该还给萧殊。 当初可事萧萱她自己舍弃的东西,是她自己要离开的国公府,既然如此那就是国公府的东西,怎么能还回去? 萧殊和宋暮槿真是太不要脸了。 吴姨娘气得心口法发疼,又在床上歪了会等太阳出来了一会才起来,早饭没用两筷子就放下了筷子。 一晚上没睡,她脑袋抽抽地痛于是吩咐了人去给徐氏和郑老夫人说她身子有些不利落,不能给两人去请安了。 徐氏当然不在意,而郑老夫人是知道原因的所以也没说什么,两人都还嘱咐离开吴姨娘派去的人让她好好休息,徐氏更是交代了若是不舒服就去请大夫过来给她诊脉。 知道吴姨娘不舒服,郑姿给郑老夫人和徐氏请了安后就匆匆去了吴姨娘那,不等丫头通告就急匆匆进了屋。 一进屋,见得歪在坑上的吴姨娘灰白没有一点血色的面色,郑姿吓了一跳,“姨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姿儿来了啊。”吴姨娘见了郑姿脸上带了笑容。 郑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吴姨娘的面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见没有发热也没有放下心来,关切问道,“姨娘您哪里不舒服?” 扭头又看向一旁的素梅问道,“是谁去请大夫了?什么时候去的,不就是几步路怎么大夫还没有来?是不是有人为难了?” 国公府有自己养的大夫,医术不错平时国公府里的头痛脑热的或急病都是那大夫看的,就住在外院。 素梅回道,“姨娘说不用请大夫了。” 郑姿顿时怒从心来,厉声喝道,“姨娘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能不请大夫?你是怎么伺候的?” 素梅很是委屈,“奴婢这就派人去请大夫。” “好了,我只是昨晚没睡好面色有些而已,没有哪里不舒服。”吴姨娘笑着拍了拍郑姿的手说道,“是我不要她们去请大夫的。” “姨娘,您看的脸色多差啊,肯定是生病了,还是请大夫过来诊下脉吧。”郑姿急切说道。 说着对素梅说道,“你下去吧。” “是。”素梅屈了屈膝退了下去。 “姨娘。”郑姿目光焦急地看着吴姨娘,神情非常担心她的身子骨。 “是真的昨晚没睡好,娘没有病。”吴姨娘拉着她坐到到了自己的身边,说道,“你不用担心,我若病了定会让人请大夫过来诊脉的。” 郑姿这才放了心,“昨晚上没睡好?那我现在扶姨娘去床上睡会吧。”十分孝顺和贴心。 “躺着也睡不着。”吴姨娘摆手,“我还是坐着舒服些。” 郑姿看了看她,问道,“姨娘是不是有什么事?”若不是有事怎么会睡不好?瞧姨娘的脸色是惨白的应该是一晚上没睡!昨晚父亲歇在这边,难道是父亲跟姨娘说什么事?郑姿眸光一沉,“是不是跟二哥二嫂他们有关?” 郑姿面上带了几许阴霾。 定是二哥二嫂!他们没有来之前,府里是风平浪静的十分融洽,他们一来,就开始出幺蛾子了! 他们才来多久啊? “好了,姿儿你用管,娘会处理好的。”吴姨娘说道,眉眼间带了几分阴沉。 “姨娘我是你生的,我怎么能不管呢?”郑姿说道。 “这件事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吴姨娘摇头说道。 “兴许我就能帮上忙呢?姨娘,是什么事你快跟我说说,就算是我帮不上忙,那也可以帮姨娘出出主意啊?我们两个一起想总比姨娘一个人苦恼的强是不是?”郑姿体贴地说道。 吴姨娘犹豫了片刻,才说道,“是萧氏当年留下的嫁妆,太夫人昨晚发了话要全熟交给你二哥去。” 国公府里就只有太夫人,老夫人和郑国公以及吴姨娘知道这件事,便是徐氏都不知道这件事,所以郑姿不知道这件事,当下讶异抬头看向吴姨娘,“萧氏的嫁妆?”那不是应该萧氏带回萧家的吗? “嗯。”吴姨娘点头,“当年她留了一半嫁妆下来。” 郑姿笑着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左右与我们无关……”突地面容一顿看向吴姨娘,“姨娘的意思是——萧氏留下的嫁妆在姨娘手里?” 吴姨娘点了点头,“不然,这些年我哪有那么多钱给你和你大哥添东西?”她一个姨娘,在国公府就只有月例银子领,当初又是身无分文来投靠老夫人这个表姨的,若不是国公爷把萧氏留下的嫁妆给了自己,那这些年自己手里哪会那么充裕?更不会有能力隔三差五地给一双儿女添置东西。 国公爷当年可是说了,这些东西交到了她的手里就是她的东西了,她又善经营,所以当年的东西在她的手里翻了五六番了。 她都打算好了的,自己手里的这些产业到时候给一部分添给女儿做嫁妆,其他的就都留给儿子。 这是自己的产业,郑意和郑铉都是没有份的! 如今太夫人说要把东西还给萧殊,这不是要自己把已经吃到了肚子里的肉给吐出来吗?而且还是滋润自己十多年了的东西。这比捅自己一刀还痛。 国公爷说了会补偿自己。 然而,国公爷能补偿自己多少? 自己虽也是多了个心,这些年下经营下来的盈余不少都自己的名义置了田产或是铺子,然后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国公爷说了必须把这些年的盈余都一起还过去。 她怎么甘心? 晚上怎么能睡得着? 这好比拿刀子割她的肉,而且是心头肉,那都是自己儿子和女儿的啊! “姨娘,是怎么回事,你跟我仔细说说。”郑姿面色凝重问道。 郑姿想着这些年来她对自己和哥哥的大方,还当以为是她的陪嫁或是父亲赏的呢,不想原是萧氏的嫁妆! 对于当年的事吴姨娘没有多提,只说当年萧氏用了一半嫁妆作为条件和郑国公和离的,然后又说了现在太夫人的决定。 吴姨娘最后顿了顿,说道,“萧氏当初闹得慌,你父亲也是没有办法。” “我明白的。”郑姿懂事地点头说道。她知道轻重,这件事若让外面的人知道了,还不得说国公府和父亲什么呢! 至于别的,郑姿也没有多想。 吴姨娘柔声说道,“你心里明白就好。” 郑姿面带着怒意道,“既当年她用了作为交换,那便是父亲的东西了,如今父亲给了谁当然既是谁的了!” 虽是庶出,然她是国公府的长女这些年来又得郑老夫人悉心教导,郑姿对这些黄白之物没有看得多重,然,她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那宋暮槿给自己的礼比郑意轻不说,如今又来抢姨娘的东西? 父亲给姨娘,那就是姨娘的东西! “曾祖母向来不管是,这定是二嫂的意思!”郑姿站了起来。 “姿儿你去哪?”吴姨娘忙伸手拉住了她,“太夫人已经决定了,所以姿儿这件事你不要管。” 她是生怕女儿气头上做什么。 虽女儿是懂事贴心,然气头上难免会冲动。 太夫人已经发了话了,国公爷和老夫人都没有什么,女儿又能做什么? 郑姿回头看着吴姨娘,慢慢吸了一口气,“姨娘放心,我有分寸的,你相信我。”当初萧殊他们要回来的时候,姨娘说她会处理好,然而如今萧殊和宋暮槿都已经住在了东院了。 这件事,定就是宋暮槿和萧殊他们两个的意思! 自己当然不会去找曾祖母说什么,难道还不能去问宋暮槿吗? 说完把手从她手里拿了出来,往外走。 “姿儿。”吴姨娘就准备起身去追她回来,想了下又顿住了动作,微笑着重新坐了回去。 让姿儿去闹一闹也好。 突然提起嫁妆,肯定是萧殊和宋暮槿跟太夫人提的。 这闹大了丢脸的可不一定就是国公爷和国公府! 从吴姨娘那离开后,郑姿走了一会心里冷静了下,想着她过去东院还不一定能进去,想了想去了郑意那,叫了她一起去东院。 郑意不太愿意去,“二嫂怀着孩子呢,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了。” “就是怀着孩子,我们才要过去陪她说话啊。”郑姿说道,“你想想,二哥平时要忙公务,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二嫂初来乍到的肯定有些不习惯,府里又没有一个熟悉的人,我们过去了刚好陪二嫂说说话,解解闷,我们就过去陪她说一会话就回来刽打扰她吧的” “好吧。”郑意很清楚她的性子,点头答应了,换了身衣服就跟郑姿去了东院。 知道郑姿和郑意这两位小姑来,宋暮槿不太想见,说道,“让她们回去吧,就说我这里还有收拾好,等收拾好了再请她们姐妹过来玩。” 郑姿是吴姨娘的女儿,当年婆母的事只怕是和吴姨娘有关系。 而郑意,徐氏和她母女两个算是比较欢迎她和萧殊回来的,而徐氏和她不过也是想利用自己和萧殊对付吴姨娘罢了。 依兰点头出去回话,不想片刻回来后说道,“夫人,她们两个不走,说没有收拾好,刚好她们姐妹两个过来帮忙。” 宋暮槿笑了下,“请她们去花厅。” 整理了下衣服和发髻,宋暮槿才过去花厅。 “二嫂。”郑姿和郑意两人起身行礼。 “坐。”宋暮槿微笑着说道,看了两人一人一眼然后目光在郑姿身上顿了顿。 这眼里的怨恨不小啊。 “东院这边还乱着呢,就没好意思请你们过来,我想着等过两日收拾好了请你们过来玩呢。”宋暮槿笑着说道。 “是啊,都是一家人这么见外做什么?”郑姿带了几分呛味。 郑意看了郑姿两眼,微笑着问了几句宋暮槿住得可还习惯之类的话。 宋暮槿笑着回了她的话后,然后加了一句,“这一切都得谢谢夫人。” “二嫂言重了。”郑意笑着说道。 “大妹妹和二妹妹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宋暮槿问道。 “我这里是有件事想要请教二嫂。”郑姿笑着说道。 郑意手指紧了紧低头看向茶杯里的茶叶 而大姐姐硬是要过来定是有什么事,她知道可能见不到二嫂,所以就把自己也拉了来! “哦?”宋暮槿问道,“是什么事?” 郑姿语笑嫣然说道,“我想问二嫂,若一个人用自己的玉佩换跟别人换了一支发簪,发簪得了又想把自己的东西讨回来,你说这是不是不要脸?” 这含沙射影的——宋暮槿挑了挑眉,点头说道,“听着是有些不要脸,不过也要看情况,这不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也不好妄断。” 宋暮槿笑了下,问道,“怎么,大妹妹遇到了这样的事?” 又看了眼低头看着茶杯仿若没有听到她们话一般的郑意。 “可不是!”郑姿颇有咬牙切齿,“我是没有想到有些这么不要脸,这说好了换了的东西,过了几年有想拿回去。” 宋暮槿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我怎么听着大妹妹这话里有话啊?你有什么就直接说,不要如此拐弯抹角!” 第三十一章 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二嫂你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心里最是明白不过的事就不用我说出来了吧。”郑姿勾着唇环顾了一眼周围伺候的下人,意味深长的看向宋暮槿。 当真一众下人摊开了说,丢脸的可说她和二哥。 自己可还是好心想给他们保留几分脸面。 这是说事情不能当众说?她的这目光的意思她还是为了自己的好?宋暮槿突然笑了,“怎么,大妹妹有什么话不好吗?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你和二妹妹带的都是自己的大丫头自然都是明白轻重的,而我的人她们也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你就放心好了。” 就这样找上门来质问自己了,她倒是想看看这郑姿说的是什么了不得大事!宋暮槿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自己是为了她好呢,她倒是好还当做衣服不知情的样子,还说什么放心好了?说了出来,该担心的是她宋暮槿,又不是自己!郑姿目光蹙了蹙,摇头对宋暮槿说道,“二嫂倒是很相信她们,不过我就是怕这话说了出来,到时候为难和担心的是二嫂和二哥。” 面色担忧似是真的为宋暮槿和萧殊两人担心一般,只闪着亮光的眼睛却出卖了她的心。 宋暮槿挑眉,“是吗?”优雅抿了一口茶,然后搁下了茶杯,“真是谢谢大妹妹这般为我们着想和担忧了,不过……大妹妹的意思是我和侯爷好像给了人什么东西,然后又要回来?我若是没记错的话——” 宋暮槿状若思索着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应该没有这回事?”说着看向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郑意,“二妹妹,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虽说宋暮槿知道郑意向来是被郑姿压着的,今日肯定也是被郑姿拉过来的,然她都陪了郑姿一起过来了,这可是自己的地盘,她既过来了想置身事外—— 可不行! 郑意没有回答,似乎是看着那茶入了禅一般。 宋暮槿不由得再叫一声,“二妹妹?” 郑姿平素就没怎么把郑意这个嫡妹放在眼里过,就伸手推了一下郑意,“二妹妹,二嫂叫你呢。” 郑意心里苦一笑,然后懵懂抬头看向两人,“对不起,我刚分心了,二嫂和大姐姐刚说什么了?” 宋暮槿微笑。 也是不简单的人物。 这些年被郑姿压着,原因之一是因为郑国公对吴姨娘母子三人的宠爱,二来未尝不是徐氏和她的顺水推舟。 郑姿最是看不得她这个样子,觉得也很是小家子气,还国公府嫡出的姑娘呢! 见宋暮槿和郑姿两人都不说话,郑意更是茫然地问了一句,“大姐姐,二嫂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刚才想别的事去了,你们两个不要生我的气。” “没有生你的气。”宋暮槿微笑着简单说了一下郑姿说的话,然后看向郑意说道,“我是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大妹妹说的什么意思,就是想问问二妹妹知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随即面上的笑容更浓了些,“国公府我也不熟悉,又要养胎,所以我还真不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事。” 郑意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目光清澈地看向宋暮槿笑着摇头说道,“二嫂,我也不知道,府里没发生什么事啊。” 天地良心,她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郑姿含沙射影说的什么事。 况且,就算是她知道是什么事,她也不想搅到她们之中去啊! 今日又不是她心甘情愿想来的。 她们两个斗就是了,就当她不存在不行吗? 二哥和二嫂回来,她当然是很高兴的,就是希望二哥和二嫂能把吴姨娘他们碾压下去。 “二妹妹不知道?”宋暮槿问了一句。 “不知道,大妹妹是叫我过来一起陪你聊天解闷的,而且府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郑意认真点头回道。 府里真没什么特别的事,若是有,母亲肯定会跟她自己说的,而且自己也能打听得到。 郑意一脸疑惑地看向郑姿。 难道是吴姨娘兴风作浪起了什么幺蛾子?二哥和二嫂才回来多久啊!她这么迫不及待了? 当然急切了,二哥和二嫂回来了,二哥是郑家唯一的嫡出的儿子,那这国公府的世子之位就毫无悬念是二哥了。 吴姨娘只怕帕子都不知道揉碎多少条了。 郑意嘴角微微弯了弯。 宋暮槿也看向郑姿,“大妹妹?” 郑姿对上宋暮槿的目光,唇角笑容带了几分阴沉,“二嫂,不是你和曾祖母说的吗?你心里最是明白了,就不用我多说了。” 郑太夫人?宋暮槿稍一思索,唇角弯起微微笑了起来,“太夫人?”郑姿这般上门来,看样子是为了婆母的嫁妆,除了这个,宋暮槿也想不到其他的什么事了!“那我就更加不明白了,还是大妹妹你直接说吧。” 郑姿这样子—— 难道说,婆母当年留下的嫁妆是落在了吴姨娘他们母子三人的手里?若非如此,郑姿怎么会上门来质问? 还指桑骂槐地说自己和萧殊不要脸。 郑姿笑了下,一副不相信她不知道的神情。 “刚才大妹妹的话可是直指我和侯爷,你若不说清楚,那可不行!既与太夫人有有关,我愿意跟大妹妹去太夫人面前对质。”宋暮槿面容一冷,“我和侯爷是太夫人她老人家亲自派人接来国公府的,这才来两日就被人指着鼻子说我们不要脸……” 宋暮槿目光逼人地看向郑姿,“若不是太夫人她老人家的话,你当和我和侯爷愿意来?” 她这还有理了?出尔发尔。 谁希望他们两个回来啊?太夫人是老糊涂了,他们两个还就当一回事了!郑姿面色也冷了下去,嘲讽说道,“曾祖母昨晚要父亲把二哥母亲留下的一半嫁妆整理出来然后还给二哥,可那是当年萧夫人为了和离作为条件留下的,然后这么多年了你们说要把东西拿回去,还有这些年的收入也得一起算好了给你们。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既是给了,那不再是属于萧氏了,他们无权拿回去!过了这么多年了,还回来要,真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萧夫人的嫁妆?难道当初和离的时候没有带回萧家吗?郑意面色惊愕看向郑姿,然后迅速低头垂下了眸子。 看大姐姐的语气,那东西十之*是在吴姨娘他们的手里。 她就说嘛,大姐姐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拉自己过来东院。 原是为了这事。 不过这事也太——丢脸了,就算是萧夫人留下了嫁妆,那太夫人,老夫人和父亲应该也是他们自己打理啊,怎么能给吴姨娘呢? 不过,这事不是自己能说什么的,想着郑意把身子往椅子里缩了缩,恨不得郑姿和宋暮槿两人此刻能忘记她这个人。 宋暮槿嗤笑了一声,“不管当年母亲是怎么留下了的嫁妆,然而如今侯爷回国公府了,这嫁妆还给侯爷不是天经地义吗?” 真是不要脸啊!郑姿看向宋暮槿冷笑说道,“难道二嫂没有听清楚吗?” “就为了和离?就把一半的嫁妆留给国公府?”宋暮槿冷笑着说道,“当年的事谁知道是什么回事?你说是我母亲为了和离留下的,我还说是母亲留下来给侯爷的呢!或是母亲在国公府受了欺负,不得已只好用钱财为稳住了某些人的心,然后回了侯府才让侯爷平安降生呢,如今侯爷回来了把东西还给他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当年的事肯定是另有内情! 郑姿怒目圆睁抬手指着宋暮槿,“你这是颠倒黑白!” 萧氏在国公府被人欺负了,这人当然是指的是姨娘了。还说什么用了钱财稳住某些人的心,国公府难道还缺那几个钱不成? 看她宋暮槿才是钻进了钱眼里呢,在乡下长大还不得把钱看得紧紧的?所以为了要回那些钱,她就这么黑白颠倒? “我颠倒黑白?”宋暮槿冷笑着反问说道,“那你说的话就是真的了?你是亲耳听到了,还是亲眼看到了?你倒说说当年的事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看。” 当年她都还没有生呢,她怎么亲眼看到,亲耳听到?郑姿怒道,“你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你这是胡搅蛮缠。” “原来郑大小姐也知道胡搅蛮缠啊!”宋暮槿讥讽一笑,“你不过也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不过是道听旁说罢了,就因为听了几句话就过来质问我,你这才是胡搅蛮缠!” 姨娘不可能骗她!郑姿气得手指颤抖,“你!” “难道不是吗?”宋暮槿面色平静,嘴角还带着一抹笑容,“而且,这件事太夫人决定的,你有什么话就直接去问太夫人,要反对也去找太夫人。你这般上门来问我是什么意思?不能忤逆太夫人,所以就柿子挑软的捏?而且——” 宋暮槿面色一厉,看着郑姿一字一顿地说道,“郑姿我告诉你,我和侯爷从来都不是软柿子,你想试就捏捏看,看是把我们捏扁了还是我们把你的手指头给剁了!” 这样的宋暮槿气势逼人,郑姿本能地有些害怕,打心里相信她说到就能做到,而且萧殊的为人,她更是清楚,他连大哥都敢当街拿剑杀的,对她当然也就不会心慈手软了。 二嫂身上的气息好冷!郑意手指哆嗦了下,干脆闭上了眼睛。 心里害怕是回事,然郑姿还是不想示怯,反而冷了脸色睁大了眼睛看向宋暮槿说道,“二嫂你这是威胁我?” “不,我实话实说。”宋暮槿摇头说道。 郑姿气得要吐血了,握着拳头目光阴狠看向宋暮槿,“既是萧夫人留下了给了国公府了,那东西就再无归还而你们的可能!” “你说的话可不算数,你尽可以跟太夫人去说,就说不能把东西还给侯爷!”宋暮槿淡淡地看向她,“还有,听你的意思是,母亲当年留下的嫁妆是在吴姨娘的手里啊?我还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母亲留在国公府的嫁妆竟然在一个姨娘的手里,这让让外面的人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笑话国公府呢!” 郑姿环顾了一眼屋里下人,严厉喝道,“我看谁敢嚼舌根!” “这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年的事情也应该查个清楚了!宋暮槿看向郑姿,面色冷冽,“这件事是太夫人是跟我和侯爷提过,我和侯爷还想着东西拿回来就好了,也不准备计较那么多,就当是孝敬太夫人,老夫人和国公爷,夫人了,不过我没有想到竟握在一个姨娘的手里,如今可是要算清楚了,郑姿,你带一句话给吴姨娘,把账目算清楚了,一个铜板都不能少!少了一个铜板我怕母亲会气得从地下爬起来!” 所以,自己过来还是亏了?郑姿目光狠厉地看向宋暮槿,“那是父亲的意思……” “我不管是谁的意思,这事对我母亲来说是侮辱!”宋暮槿冷冷地说道,“还有也别妄想在账目做手脚,如今我是大着肚子不方便,然从户部借几个精通看账的大人过来帮忙这对侯爷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户部可给皇上管着这国库的银子,最是精通算数和善于理财管账了。 郑姿气结嘴唇瓮动。 没等她开口,宋暮槿冷声说道,“米兰,佩兰送客!” 第三十二章 掌嘴 “我不走!”郑姿睁着眼睛,拔高了声音道,“我还没有跟你说清楚呢。” 米兰和佩兰应了一声,“是,夫人。”然后就朝着郑姿走了过去。 “你们想做什么?”郑姿是知道以前的妙心会武的,如今妙心不在了回到了谢琅那个父亲身边去了,谁知道她身边这些丫头会不会武? 所以,郑姿不敢随意动手,若是平时国公府里那些个那丫头和婆子她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 “大小姐,二小姐请。”米兰和佩兰两人恭敬说道。 先礼后兵,她们是懂的。 “啊,二嫂和大姐姐说完了啊?”郑意恰到好处地抬头,歉意看向宋暮槿笑着说道。“二嫂那我们下次再过来陪你说话。” 宋暮槿笑着点了下头,“好。” 郑意起身福了一礼告辞。 “二嫂你这是想要她们做什么?”郑姿怒目看向宋暮槿,“二嫂这是想动手赶我们走吗?” 宋暮槿道,“动不动手,当然是看你自己怎么选择了。” 她若自己识趣,乖乖走那自己当然不会动手了。 她若是死搅蛮缠,那当然不介意让米兰和佩兰送她一程。 郑姿自小是娇宠着长大的,便是郑意这个嫡出的女儿也都要让着她,所以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就坐在凳子上,挺直了腰和脖子看向宋暮槿,“我不走!”说着看向郑意,“还有二妹妹,你也坐下。” 郑意是恨不得伸手拉她走,只好歉意朝宋暮槿说道,“叨扰二嫂休息了,大姐姐心直口快是个直肠子,其实她人是很好的,二嫂你不要放在心上。” 郑意的左右逢源,宋暮槿也没有放在心上,只脸上带着冷意看向郑姿。 郑姿毫不示弱地与她对视着。 宋暮槿突就笑了,“今日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这国公府里的规矩……真是没有想到,竟如此没规没距的。” “你说谁没规矩呢?”郑姿哼道,“我和二妹妹特意过来陪你说话解闷,不过就是几句话不对你的心罢了,你就让丫头赶我们走?到底是谁没规矩呢?说到规矩,我还想问你呢,做晚辈的可以每日不给长辈请安?” “米兰,掌嘴!”宋暮槿平静地声音里透着冷冽。 “你……”郑姿只说了一个字出来,啪的一声脸上挨了一个耳光。 郑姿整个人都楞了,片刻之后才回过身来,只觉得耳朵嗡嗡地响,脸上火辣辣地痛,嘴里涌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片刻郑姿才回过神来——她郑姿,堂堂国公府大小姐真的被掌嘴了! 不仅是郑姿楞了。 郑意也目定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她没想过宋暮槿这个二嫂说打郑姿就打,这些年来,郑姿可是父亲,祖母和吴姨娘的眼珠子,莫说打了,就是平时一个头痛脑热的那可都要紧张得人仰马翻的。 郑姿和郑意两人带过来的丫头也都懵了。 “你敢打我?”郑姿捂着火辣辣的脸,愤慨地看向宋暮槿,“你算什么东西,你敢打我?” “我算什么东西?这是你一个小姑子对嫂子应有的态度,应该说的话吗?米兰,再掌嘴!”宋暮槿淡淡说道。 郑姿警惕地往后一退,她的两个贴身丫头也忙上前要挡在她的前面,然她们哪里能挡得住米兰? 米兰把那两个丫头一推,然后扬手就又一个耳光打在了郑姿的脸上。 刚好还是在刚才的半边脸上,郑姿顿时那半边脸就高高地红肿了起来,郑姿更是痛得咬紧了牙关,把嘴里的血腥味往下咽,双目欲裂看向宋暮槿。 郑意眼睁睁地看着郑姿又挨了一耳光,郑姿吃瘪她心里当然是舒畅的,然事情闹了起来,到时候不知道会如何,于是就忙与宋暮槿说道,“二嫂,大姐姐她性子直,有嘴无心,你不要跟大姐姐计较了。” 郑姿是吴姨娘的心肝她肯定会闹腾,还有父亲,祖母只怕都不会见郑姿被人这样打,到时候,真担心二嫂会有麻烦。 还有,在自己的面前被人打,如此羞耻的事,来日郑姿肯定会跟自己算账! 郑姿捂着脸,眼睛赤红仿若能滴血一般地看着宋暮槿,“这两个耳光你给我记住了!” “你一不遵太夫人的命令,二对我这个嫂子不尊,我是你的嫂子,你不懂规矩口出狂言不尊我这个嫂子,我就有资格教训你!”宋暮槿优雅坐在那,不紧不慢地说道,“还有,我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你说的那些不敬的话,我只打你两个耳光算是轻饶你了!” “你……”郑姿气得浑身颤抖,可偏又说不出来反驳的话来。 “还有,我不去给长辈请安不过是遵太夫人的话罢了,你若是意见直接去跟太夫人说,刚巧可以跟着我母亲嫁妆的事一起问问太夫人。”宋暮槿说道。 郑姿狠狠地看了她一眼,抬脚就往外走。 这笔账,她记下了! 她的两个丫头忙跟了上去。 郑意微叹了一口气,也屈膝告辞,“二嫂,真是不好意思。” 宋暮槿点了点头,然后吩咐说道然后吩咐米兰和佩兰,“米兰,你去一趟老夫人那,佩兰你去一趟夫人那,把刚才的情况跟她们两个说说了她不遵太夫人的命,。” 刚走两步的郑意顿住了脚步,转身回头说道,“二嫂,这两位姐姐可能不太熟悉府里的情况,我刚好是要去母亲那的,佩兰姐姐跟我刚好一起顺路,祖母那嘛?我刚好知道有一条近路去祖母那的。” 她这是担心郑姿会先一步到郑老夫人面前去哭闹恶人先告状,米兰和佩兰当然是熟悉这国公府里的情况的,而且郑姿的速度是无法与米兰相比的,不过这也算是郑意的一番好意,宋暮槿朝她笑了笑,“那就麻烦二妹妹了。” 示意米兰和佩兰跟她走。 “二嫂客气了。”郑意眉眼弯弯朝宋暮槿笑了笑,然后带了自己的丫头和米兰和佩兰走了。 …… 郑老夫人刚是准备出午饭了,外面就丫头进来禀告说宋暮槿身边的丫头米兰求见。 郑老夫人也没有把什么架子,让人叫了米兰进屋、 不想米兰说的话把郑老夫人气了个倒仰。 宋暮槿——她怎么敢打姿儿。 然,人家怎么说的?姿儿不遵太夫人的命令?不尊敬宋暮槿她那个当嫂子的?郑老夫人还真相信孙女能做出来那样的事、 孙女平素是知书达理,然她年纪小又从小娇惯着,所以也骨子是骄纵的。 看着恭恭敬敬的米兰,郑老夫人恨不得赏她一丈红!然宋暮槿的话说得漂漂亮亮的,还有理有据的,又打着是为了孙女的旗号,还把县主的名号都搬了出来!所以郑老夫人只好把心里的怒气压了压,。对米兰说道,“你主子大着肚子真是有劳她了,姿儿这丫头从小被我们惯坏了,她说的话大都是有口无心的,今日有劳她了,不过子砚他媳妇如今身子重得好好养胎,若下次姿儿若是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她不要动气,我们定会好好训斥她。” 是说夫人多管闲事了?下次不能再如此了?下次他们来?他们会舍得训斥郑姿?呸,谁信!米兰呸了一声,面上却是柔和笑着说道,“是,奴婢定会把老夫人的意思转告给夫人,那奴婢就先回去了。” 屈膝退了出去,米兰出郑老夫人的院子没多远就碰到了哭奔而来的郑姿。 郑姿捂着脸直往里奔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米兰。 不过跟在后面的两个丫头是看到了米兰。 她怎么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 她们和大小姐不是先从东院走的吗? 想到刚才在东院那边被她推的那一把,她会武!两个丫头面色变了变。 米兰挑着眼睛看了两人一眼,然后与她们错身而过。 那两丫头也顾不上米兰忙往里跑去追郑姿。 “祖母,祖母。”郑姿一进院子就哭着喊道。 屋里的郑老夫人已经听到了郑姿的哭声,不等丫头禀告就忙道,“快,快请大小姐进来。” 郑姿进了屋,就直接扑在了郑老夫人的脚边,仰头哭着说道,“祖母您要给我做主啊。” 左边的脸高高地肿,触目惊心。 郑老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心痛得忙伸手拉了郑姿起来,一边骂道,“那心狠手辣的东西!” 这哪只是打了两个耳光,这脸都肿成这样了,平素里那被掌嘴了十个耳光的人颤抖才会肿成这样。 她宋暮槿还真是下得了手啊!这般殴打小姑子。 屋里伺候的赵妈妈等人见得郑姿的脸也都是吓了一跳,赵妈妈忙回过神来,让人去准备热水和帕子,以及消肿祛瘀的膏药。 郑姿的两个丫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老夫人,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 “祖母,祖母您要给孙女做主……”郑姿呜呜地哭。 “我的心肝儿呢,你二嫂怎么能这么狠心?你快跟我说说,你二嫂为何要打你!”郑老夫人心疼地用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一边问道。 那米兰虽已经跟自己说过了事情的经过,然孙女的话她也是必须听一听的! 刚才两个丫头在进院子里的时候就跟她说了,那叫米兰的贱人已经来过祖母这里了,她是自己来的祖母这,竟然让宋暮槿的人先一步跟祖母说了!真是可恨!郑姿只伤心地哭泣着叫着,“祖母,祖母,姿儿的脸好痛……您一定要给孙女做主。”别的什么都不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郑老夫人只好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你们说。” 两个丫头知道米兰已经来过了,不过两人也还是添油加醋地把好的一面往郑姿的身上贴。 末了两个丫头还总结了一句,“老夫人,大小姐真是一番好意和二小姐去陪二少夫人说话解闷的。” 郑老夫人点了点头,“你们自己去领二十板子!”看着主子被人打,居然也不知道挡,挡不住也该是把她们自己的脸凑上去替孙女打啊! 没用的东西! 郑姿抽噎着忙说道,“祖母……” “不许求情!”郑老夫人看向郑姿道,“护不住主子的奴才二十板子算是轻的了。” “谢老夫人恩典。”两个丫头忙感激磕了头退了下去。 郑老夫人拍了拍郑姿的手,抬头见赵妈妈刚好已经命了打了热水拿了药过来,就忙让赵妈妈带了人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郑姿洗脸上药。 那米兰说了,孙女的两个丫头也说了,还真是只打两巴掌!可——郑老夫人看着郑姿脸上那巴掌印,心里一揪揪地痛,同时脸色阴沉仿若能滴出水来。 等郑姿洗好了脸上了药。 路上的时候郑姿是已经让人给吴姨娘送消息的,所以等郑姿刚洗了脸上好药,吴姨娘也匆匆赶了过来。 见得郑姿的脸,吴姨娘刚来的路上就碰到了郑姿那两个去领罚的两个丫头,知道了个大概,饶是她有了心里准备这一见郑姿见着她的脸心口就如被人插了一刀,一把搂着她,“大小姐。” “姨娘。” 母女两人顿时哭成一团。 “姨娘,大小姐刚上了药呢,这又沾了泪水可不好。”赵妈妈在一旁忙劝道。 吴姨娘闻言点了点头,给郑姿抹了泪,又把自己的泪也擦了,然后红着眼睛看向郑老夫人哽咽道,“老夫人,便是大小姐犯了什么错,自有老夫人,国公爷和夫人来惩罚和教导,大小姐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惹得二少夫人不禀告老夫人,夫人和国公爷一声,就对大小姐大打出手?” 第三十三章 就这么算了? 这是说宋暮槿没有把老夫人,国公爷和徐氏这些长辈放在眼里! 郑老夫人面上涌现出的怒气。 吴姨娘稍停顿了下,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继续说道,“而且,二公子以前是怎么对国公府,老夫人心里最是清楚的,这刚一回来二少夫人就这般对大小姐,是什么意思?” 见郑老夫人面上的怒气更甚,吴姨娘见好就收地把话给顿住了。 祖母在,姨娘也在,都是疼她的人,郑姿立即抽噎着说道,“还能是什么意思?二嫂她这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呗!” 那宋暮槿竟敢打自己! 看她不让祖母和父亲好好教训教训她! 被人的嫂子哪个不是小心翼翼地讨好着自己的小姑啊,她宋暮槿倒是好,不讨好自己也就算了,竟还打自己! 吴姨娘看了眼愤怒的郑老夫人,嘴角弯了弯垂下了眼睑。 宋暮槿竟敢打自己的女儿! 谁给她的胆子,敢打她吴娴匀的女儿? 莫说是挨打,就是重话老夫人和国公爷都舍不得说她一句的,宋暮槿她是什么玩意儿竟然敢动手打自己的女儿? 她宋暮槿以为有太夫人纵容,就可以在国公府为所欲为肆无忌惮了不成? 听得了消息的徐氏也过来了,门口的丫头忙往屋里禀告说道,“老夫人,夫人来了。” “她是怎么当家的啊?儿媳妇都管教不好!”郑老夫人正是气头上,一听说徐氏到了,伸手就把手边的茶杯砸了地上,“让她走,去给我好好把她的儿媳给教导好了!” 徐氏姿态优雅地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无喜无悲的。 刚才吴姨娘的话她听了一半,郑姿的话那句话是都听到了的。 这母女两人是火上添油是挑拨着老夫人大发雷霆把宋暮槿教训一顿呢!可惜了,只怕是不能如她们母女的愿了,宋暮槿打郑姿的理由可是理由足足的。 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碰到郑姿被人打的事,自打嫁到郑家来吴姨娘母子三人就是压在她和女儿的上面。 这——可真是一件舒畅的事。 就是老夫人把气发在自己头上,被老夫人骂了几句,徐氏此刻的心情都是愉悦的。 萧殊和宋暮槿果是回来得好! 去东院教导宋暮槿这个儿媳,她当然不会那么做的。 不过老夫人既然发了话,自己还是必须过去一趟,顺便给她带些点心?罢了,点心还是算了,这入口的东西容易让人钻空子,所以还是不要送了。 自己到底是继母,就过去走一趟吧。 徐氏正想着,那禀告的丫头已经出来了,面色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徐氏说道,“夫人……” “老夫人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回屋跟老夫人说一声,我这就走一趟东院。”徐氏微笑着说道。 “是,夫人。”那丫头屈了屈膝回屋去传话。 徐氏也没有多待,直接转身带了丫头离开。 “老夫人您别气坏了身子,二少夫人到底是年纪小,以后您慢慢教。”赵妈妈生怕郑老夫人气着了。 老夫人可是六十多岁了。 赵妈妈一下一下的给她顺着气,“而且这会夫人过去了,她定会好好说二少夫人的。” 郑老夫人哼了一声,“她会教训那宋暮槿?只怕她只知道和稀泥!” 语气虽是不善,不过到底面上的怒气没有重了。 郑姿看着郑老夫人也不说她自己会过去教训宋暮槿,心里有些失望,不过面上却又是掉起了泪珠来,“祖母,祖母,您要给孙女做主。” 徐氏过去,她会教训宋暮槿? 徐氏和郑意是恨不得宋暮槿和萧殊两个和他们斗个你死我活才好呢,所以她怎么会教训宋暮槿? 吴姨娘虽是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却拿着帕子捂住着嘴,很是心痛恨不得被打她自己一样。 追根究底是因为萧氏的嫁妆而引起的!偏那宋暮槿的话说得冠冕堂皇的,理由占得稳稳的!郑老夫人这一口气是梗在了心口,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郑姿和哭得伤心的吴姨娘,扭头吩咐了一旁的两个丫头说道,“姿儿的脸又哭花了,你们去打了热水耳房给大小姐洗洗,然后再重新上药。” 这是老夫人有话要个吴姨娘说了,两个丫头忙屈膝应了一声,扶着郑姿去耳房。 赵妈妈给屋里其他伺候的丫头婆子一个眼色,大家便是都悄悄地退了出去,只留了赵妈妈在里面伺候着。 “你把萧氏的嫁妆在你手里的事告诉姿儿,你是不是期望着姿儿大闹一场然后闹大了,把当年的旧事翻出来,然后你就以为萧殊和宋暮槿他们两个就不会要了?”郑老夫人目光锐利地看向吴姨娘,问道。 吴姨娘面色一白,看向郑老夫人摇头说道,“老夫人,妾身妾身不敢……从没有这么想。” 从没有?郑老夫人哼了一声,“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你为何要把事情告诉姿儿?你又是如何跟她说的?” 自己都说昨晚才知道的事,郑姿今日就跑去东院闹腾了。 不是吴姨娘拾掇的? 吴姨娘扑通跪在了地上,“表姨,表姨,妾身真的没有这么想过,今早妾身带着人忙着收拾这些年的账本,大小姐刚好碰上了,她问妾身做什么,老夫人您知道的大小姐是个聪慧的,妾身拿其他的借口话搪塞她,大小姐肯定会怀疑的,所以妾身只好跟她实话实说。” 以孙女的性子,若是用借口搪塞她只怕她会闹得更凶,所以这的确也是事实。不过郑太夫人还是怀疑地审视着她红肿的脸,“就这样?” 虽吴姨娘来之前脸上已经敷了脂粉,不过郑老夫人还是能看出她眉眼间的疲倦。 要她把吃到了肚子里的银子吐出来,只怕是一晚上没睡吧! “是。”吴姨娘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说道,“妾身不敢骗表姨。” 郑老夫人也无意训斥她什么了,摆手,“你起来吧。” “谢谢表姨。”吴姨娘谢了一声,站了起来,“表姨,姿儿哪受过这样的委屈?难道就让夫人去说几句就算了?自大小姐落地来,表姨您都没舍得打她一根手指头呢,二少夫人她怎么这么狠心?” 说着吴姨娘又是一副伤心欲绝的神情。 “不然我过去训她一顿?”郑老夫人咬牙说道,“你既赶了过来,那也肯定是知情的,那宋暮槿把打姿儿的理由说得那么堂堂正正,我们再去训她,那不是我们自打嘴巴承认国公府没规没距?” 人家都踩到脸上来了,就这么算了?吴姨娘眼底带着愤慨,“还是表姨考虑周到,是妾身让表姨您为难了。” “你也是,这事怎么能与姿儿说呢?你知道她年轻好胜还跟她说?本萧氏留下嫁妆的事情就几个人知道,如今好了姿儿她如此一闹,还不得传出去!”郑老夫人看着她愤慨的脸,就知道她不甘心,于是带着怒气的脸上就带了几分责怪,“而且还在你一个姨娘的手里,这让让外面的人怎么看我们国公府?” 唾沫星子都可以把国公府给淹了。 吴姨娘惊愕看向郑老夫人道,“大小姐和二小姐带的都是她们自己的心腹丫头,二少夫人那边,既是她带过来的人肯定懂规矩很得信任的的人,二少夫人是国公府的儿媳,她应该不会传出去吧?” 心里却是暗喜,事情传出去更好! 和离就和离,为何要留一半的嫁妆?外面的人捕风捉影的肯定什么都会说。 “他们夫妻会顾忌国公府的脸面和名声?”他们只怕是恨不得国公府的名誉扫地才好呢!郑老夫人哼了一声。 目光一转,突是做直了身子,难道太夫人是因为多年的事让他们两个回来的? 就凭那老太婆说的话,萧殊和宋暮槿就屈服了? 不对,萧殊不是那样的人。 难道死老太婆手里还握有什么东西? 然而,当年的证据和痕迹都已经抹干净了。 郑老夫人一时也无法确定,就暂时把事按了下去,对吴姨娘说道,“你也别打什么主意,既是太夫人发了话,你就把东西都整理好了交给他们夫妻!” “妾身已经吩咐了下去让人整理了,过些日子就能整理好了交过去了。”吴姨娘说道。 “还有你别想做手脚!”郑老夫人叮嘱说道,“因为姿儿一闹,那宋暮槿可是发了话一个铜板都不能少,还扬言说要亲户部的大人帮忙清算。” 吴姨娘还不知道这话,顿时身姿一凛,“表姨,二少夫人是吓唬大小姐的吧。”这怎么把账目做得漂漂亮亮,她下面是有人会的,一般人是无法看出来的。 她还就准备这么做来着。 谁愿意把辛苦赚的银子拱手送给别人? 而且那个别人还是萧殊和宋暮槿! 可一般人看不出来,但只怕是瞒不住户部的人! “你当宋暮槿是说着玩的?”郑老夫人说道,“老实整理好了交过去,真要请了户部的人来,那别人可是要戳着国公府的脊梁骨骂了。”若全部原原本本地都还给萧殊去,那他们还可以说是让吴姨娘帮忙打理,但凡吴姨娘敢贪一个铜板,那国公府的脸丢到地上捡不起来了。“你一个铜板都不少地还了过去,那外面的人虽然也会说,然他们更多的只会想萧氏为何会这么做。” 吴姨娘想了想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虽是很不甘心,却乖顺点头,“谢谢表姨指点,妾身知道怎么做了。” 见她明白了其中的要害,郑老夫人就道,“你回去忙吧。” 女儿在老夫人这里,吴姨娘是一万个放心,屈膝告辞,“妾身告退。” …… 徐氏过去东院的时候,宋暮槿刚用了午饭就让人请她进屋。 徐氏旁的也不提,至于郑姿被掌嘴的事是一个字都不提,只问着宋暮槿住的可习惯之类的话。 宋暮槿也知道她肯定是因为郑姿的事过来的,不过她不提,宋暮槿也不会说。 坐了会,徐氏就起身告辞,“你歇着。” “夫人好走。”宋暮槿站了起来,吩咐依兰说道,“依兰,你替我送送夫人。” “对了,小槿啊,意儿那丫头是个懵懂的她若是有不对的地方,尽管教训她。”徐氏笑着看向宋暮槿又道。 “二妹妹聪明又伶俐,夫人言重了。”宋暮槿微笑说道。 郑意很懂得明哲保身,哪用得着自己教? “谬赞了。”徐氏说了一句,这才离开。 徐氏走后,宋暮槿睡了个午觉,一下午国公府都风平浪静的,宋暮槿不由得笑着叹道,“姜还是老的辣。” 她让人掌嘴郑姿,也算是想让他们闹一闹。 不想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吴姨娘和郑姿两人肯定是不甘心的,定是郑老夫人压住了。 一旁的依兰笑着说道,“以后有什么事,大小姐再也不敢上门来闹了。” 宋暮槿笑了笑。 只怕是老夫人有别的打算—— 晚上吃了饭,宋暮槿就跟萧殊说了白天的事,“我真是没想到!” 萧殊没有意外,面露嘲讽,“不然吴姨娘怎么叫宠妾?” 宋暮槿握着他的手,“我手里的的账房是不错,不过要故意做的假账还得请精通的人帮忙。” 萧殊面色柔和看向她,“回头我找两个精通的人过来帮忙。” 第三十四章 不甘 萧殊说了会找精通的人过来,宋暮槿就不用想这个事情了,因为萧殊肯定会坐好的。 所以,就只等吴姨娘把账本和东西交过来就行了。 今日那边安安静静的,不知道郑老夫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宋暮槿是希望吴姨娘做些手脚,如此趁机就能把国公府的水搅浑了。 只是,郑老夫人肯定压住了吴姨娘不会让她做什么手脚的。 不过,宋暮槿也不相信。 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所以郑老夫人的意思,吴姨娘会听吗? 吴姨娘能得郑国公这么多年的宠爱,还把徐氏压了一头,想必也是个聪明人。 吴姨娘辛苦打理了这么多年的产业,到头来是一场空给他人做了衣裳,她肯定不会甘心的。 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至于郑老夫人的话她可以阳奉阴违。 自己也已经发了话,吴姨娘会担心,然她也很能会铤而走险,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宋暮槿笑着把她的推测跟萧殊说了。 “若她这次她不蹦跶,以后肯定会蹦跶的,那郑姿就该如此教训,下次她若是再敢嫡庶不分,长幼无序,再对你口出不敬,你不用给她留情面,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萧殊说道。 这一次不过是钱财,若是国公府的世子位置呢?吴姨娘是肯定会忍不下去的,这些年来,这国公府的世子位置在他们看来可是郑锐的囊中之物。 宋暮槿笑着点头,“嗯,我不会留情面的。” 郑姿从来都是备受宠爱,只怕这一次她也不会这么善摆甘休的,郑老夫人是人老成精的人物,然而郑姿却是年纪好胜容易冲动的年纪,若郑姿是个沉得住气的,那她今日就不会上门来了,虽她是拉着郑意一起来的,不过她还是来了不是吗?更何况还被打了两耳光,只怕她是不会把郑老夫人的话放在心上的。 有了郑姿这个变数在,那郑老夫人对吴姨娘的话起多大的作用也就不知道了。 “这府里的事你也别管那么多,只管放松心情好好休息。”萧殊了抚她的肚子,“今日宝宝可乖?” “挺乖的。”谈到肚子里的孩子宋暮槿面上充满了温柔的笑容,“下午我还念书给宝宝给听呢。” “宝宝,我是爹爹。”萧殊笑着贴近了她的肚子,温柔说道。 自从肚子里的孩子有了胎动之后,萧殊每天晚上回来就多了一项事——拉着宋暮槿一起和肚子里的孩子交流,培养一家人三口之间的感情。 周嬷嬷和产品,还有太医都说和肚子里的孩子多多交流是好的,所以夫妻两个当然是乐意之极。 夫妻两人这些年来亲人缘淡薄,所以两人对肚子里的孩子都很是期待。 时间还早晚上也没公务需要处理,萧殊笑着说了会话就让依兰去取了琴来,亲自弹琴给宋暮槿和宋暮槿肚子里的孩子听。 一室温馨。 国公爷晚上回来得晚,去给郑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徐氏等人都已经告辞离开了。 而吴姨娘忙着也没有吩咐人去禀告他,所以郑国公是听了郑老夫人提起才知道了宝贝女儿被人打的事,顿时气得火冒三丈,面色刷的一下就沉了下去,扭头厉声吩咐赵妈妈安排人去东院请萧殊和宋暮槿过来。 “好了,你不要再把事情闹大了!”郑老夫人喝道,把宋暮槿说的话都详细跟他说了,“那丫头占着一个理字,你叫他们过来做什么?让他们夫妻两个笑话你把萧氏的嫁妆交到一个姨娘的手里?” “他们敢!”郑国公喝道。 不过底气却不怎么足。 这些年来萧殊对他的态度如何,他心里很是清楚,因此也就没有再坚持让赵妈妈吩咐人去东院叫人。 “请户部的人过来帮忙?”郑国公哼了一声,“真是好大的口气!她那是威胁我们不成?还有姿儿就算是言语有些冲动,她就让人动手打姿儿?她就是这么当人嫂子的?一不如她的意她就动手打人?有这样对小姑的嫂子吗?” “我已经让徐氏去好好说她了。”郑老夫人说道。 这样的事她是拉不下老脸去说宋暮槿,宋暮槿显然不是随意任由人揉捏的面团,自己又站不住脚若自己出面不得还落了自己的面子。 教导媳妇是婆母的责任,所以自己就让徐氏过去了。 郑国公面色这才好点了,不过还是有些生气,“只怕徐氏是不会好好教导。” 徐氏很大可能是不会尽力的,不过不让她去,难道还自己去不成?除了徐氏没有其他的合适的人了!郑老夫人摆手说道,“就这样吧。” 郑国公当然也不好说让郑老夫人去,就问起来了郑姿来,“姿儿伤如何,可请了大夫看了?我去看看她。” “就歇在我这边,喝了安神汤早早就睡了。”郑老夫人说道。 郑国公本还打算去看看女儿,安慰她一番,不过听得歇在老夫人这边又已经睡了就打消了念头。 “锐儿这些日子在外面都做了什么,你想办法好好让人帮忙把他的位置往上面升一升……”郑老夫人说起了郑锐来。 郑姿受委屈不过是小事,郑锐能独当一面才是大事啊。 郑老夫人想着孙子不跟刘氏行房就头痛。 打听了两日下来,还没有查出什么不妥的地方来。 郑老夫人心里也是着急。 “我也有此意。”郑国公点头。 母子两人就着郑锐该提到一个什么的位置,去请谁帮忙等等详细地商议了起来。 那边正院,从郑老夫人那回去的徐氏和郑意说着话,“以后,你大姐姐若是再拉着你去东院,你不要傻傻地跟着去了,她是个不安好心的,今日也是幸得你自己聪明,然而这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的,若是你大姐姐把你推倒前面去可怎么办?你二嫂如今怀着孩子可是经不起一丝的磕碰的,所以,你小心些别着了你大姐姐的道。” 女儿是聪明也谨慎,懂得怎么趋吉避凶。 然再小心也防不住郑姿的别有用心心术不正啊,若是郑姿不管不顾动手呢? 更何况,宋暮槿怀着孩子,只要有一丝的不察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所以,徐氏很担心自己的女儿吃亏。 郑意听话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母亲我也会小心的。我也没有想到今日大姐姐是为了萧夫人的嫁妆叫我去的东院。” 她原本想着郑姿过去是过去看看而已,不想却还有那么大的事。 郑意看向徐氏问道,“母亲,您说那些东西真的会在吴姨娘的手里?” 徐氏轻蔑一笑,“不然的话你大姐姐怎么会去闹?” 既郑姿都去闹了,那事情就是真的。 国公爷那么宠吴姨娘,所以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国公爷想必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萧殊会回来,而且他也肯定从来没有打算着要把东西还回去。 郑意一开始还有些不相信,瞪圆了眼睛嘴角动了动到底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你小心些就是了。”徐氏伸手抚了抚她滑嫩的小脸,叮嘱说道,“东院那边——你若是想过去陪你二嫂也是可以过去的,本过你二嫂若是不愿意有人打扰你就回来就是了不要强求,还有去的时候千万多个心,吃的不要带过去,还有你身上的香囊最好也不要带。” 万一被人做了手脚,可就不得了。 郑意会意,“我听娘的,若是去东院一定谨慎,我不会去打扰二嫂的。” “也不用太刻意保持着着距离。”徐氏说道,“她是你二哥的妻子,我们都是一家人。” 徐氏是希望女儿能与萧殊宋暮槿两人亲近的,毕竟她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将来女儿出嫁后还是要依仗娘家的兄弟支持的。 至于郑锐——徐氏没有抱希望。 而郑铉年纪又小,又被养得性子懦弱。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萧殊这个二哥了。 郑意懂事地点头。 母女两人又说了会话,见时候不早了徐氏这才打发了郑意回去休息。 …… 郑姿知道了郑老夫人的意思,知道郑老夫人是不会给她出气了的,于是第二日用了早饭就回去了。 她也没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吴姨娘那。 “大小姐您好些了吗?”吴姨娘正带着人忙着,见郑姿进屋就忙起身问道。 “好多了。”郑姿敷衍回了一句,往桌上摊着账本看了过去。 “素梅带她们去东厢房。”女儿回来了,吴姨娘也没有心思再做别的,就吩咐了素梅带了人把东西都抱去了厢房。 吴姨娘心疼地把郑姿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来,给姨娘看看。” 看着掌印依旧触目惊心的脸,吴姨娘眼眶发酸,“痛吗?” 两个小丫头垂眸上了茶和点心,屈膝安静退了下去。 “娘,我痛。”郑姿眼眶一红就哭了起来。 怎么不痛? 脸是肿的,半边的牙齿都松了。 稍一动就火燎火燎地痛。 “我可怜的孩子。”吴姨娘也跟着哭了起来,一边轻柔地给她擦着眼泪,“乖,快别哭了,若是哭花了等会还得重新上药。” 郑姿好一会才止住了泪,抬头看向吴姨娘说道,“娘,难道女儿就这么白白被打了?” 祖母那边没有办法改变主意了,今日早上自己又是撒娇又闹着说痛,祖母也没有松口改变主意说会给自己做主,只说已经让徐氏去教训宋暮槿。 徐氏怎么会教训宋暮槿? 自己被宋暮槿打了,徐氏指不定怎么高兴呢!她会教训宋暮槿才怪。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先记着,以后等有了机会我们再还回去。”吴姨娘抚着她的头顶,语气温柔说道。 “娘,不用等以后啊,现在不是就有机会?”郑姿面色沉沉地朝东厢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他们不是要把萧氏的东西拿回去吗?我们偏不还给他们。” 吴姨娘摇头说道,“不行,这是太夫人发的话,而且你祖母有别的打算已经跟我说了都还回去。” 郑老夫人的具体打算吴姨娘没有说。 郑姿也没有问,而是说道,“怎么能都还回去?例如,库房里那些容易碎的碗和杯碟,瓷器已经摆设的珍玩这么多年了难道不碎?” 反正就不能就这么白白地都送过去。 吴姨娘一想,顿时笑了伸手在她的额头上点了下,“你这丫头!”语气十分的宠溺,“好了不许都砸了。”若是都砸了,那肯定是自己的故意的。 这是同意了!郑姿立即笑了起来,“还有那些账,娘你让人仔细做点手脚,娘辛苦了这么多年不能把银子都这么白白地给他们。” 自己辛苦这么多年白白送给他们,她也不甘心啊,只是——吴姨娘摇头说道,“那宋暮槿昨日是怎么跟你说的,你都忘记了吗?若说查了出来,那到时候你父亲都要被连累。” 在账本上做手脚,吴姨娘不同意。 郑姿搂着她的胳膊,说道,“娘怕什么呢?她说请户部的人来,肯定是要二哥出面的,户部的人难道就一定会全心全意帮忙不成?就是看在五殿下的面子上也不一定,而且这户部有五殿下的人也就其他几位殿下的人啊?而且还有父亲在呢,父亲在朝堂可是几十年了,二哥不过堪堪几年罢了,所以,娘就不用犹豫了,只要我们小心些,让人把账目认真做好了,到时候他们肯定查不出来。” 吴姨娘面色有些松动。 郑姿见状就继续说道,“你看女儿的脸都成这样子,她打了女儿,我们不能打回去就罢了,现在还要把娘辛苦十几年的东西都白白送给她们,女儿不甘心!” 说着抬手指着自己受伤的脸,眼眶瞬间又红了。 可不是,女儿被打了自己不能给她出气报仇不说,自己这些年的辛苦还得拱手让人!是人都不甘心啊!吴姨娘看着她的脸心窝一抽一抽的痛,更加动摇了起来,“我考虑考虑。” “一定会没事的。”郑姿含着泪水笑着靠在她的怀里。 当晚,吴姨娘就与郑国公说道,“二少夫人说是要请户部的人来帮忙,这还不是让人笑话?国公爷,您在户部有没有比较熟悉的朋友?” 郑国公一想,顿时会意笑了起来说他会安排。 两日后账本才整理好了,吴姨娘亲自带人送去了东院。 第三十五章 清点 听了吴姨娘的来意,立即就有人给宋暮槿送了信过去。 “吴姨娘带人送账本过来了?”宋暮槿笑了笑没有打算去见吴姨娘的意思,她和萧殊两人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用浪费那个表情和时间来维持这面子上的和气,所以就对周嬷嬷说道,“嬷嬷,你和依兰带几个人过去点点。” “是,夫人。”周嬷嬷和依兰笑着应了两人去见吴姨娘。 吴姨娘是没有想到只是一个嬷嬷和一个丫头出来见自己的,心里就来气。 自己是谁? 国公爷的宠妾,心尖肉! 这些年来在国公府里哪怕是徐氏都会给她几分颜面,宋暮槿她一个小辈竟然这般不给自己脸? 就派两个下人出来招呼自己?真是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自己是国公爷的妾,是她半个长辈。 她竟然如此对自己! 吴姨娘心里虽是气恼,然她不是个傻的,所以面上是带着盈盈的笑意心里的不悦是半点都没有带到脸上来。 不过周嬷嬷曾经是宫里待过的,后宫的女人们那手段和心思多了去,所以便是吴姨娘没显半分出来,周嬷嬷还是猜到几分她的心思。 周嬷嬷面上也不显,笑着带了依兰等人走了进去,“我家夫人身子有些不便,怠慢姨娘了还请见谅。” 吴姨娘面带微笑说道,“嬷嬷太见外了,二少夫人如今身子重,原我是不该过来打扰她的,不过这是太夫人和国公爷的吩咐,我也只好过来一趟了,嬷嬷既是得了二少夫人的吩咐,那肯定得二少夫人信任的,这些东西交给你手里也是一样的。” 不就是怀个孕吗? 来了客都不知道出来招呼,哪有如此怠慢客人的道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怀了个凤凰蛋呢! 不就是仗着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吗?这世上哪个女人不会怀孕生孩子?又有谁跟她一样的如此恃宠而骄不把人放在眼里?每日不晨昏定省也就罢了,还如此的怠慢上门来的人,简直太傲慢了! 周嬷嬷笑道,“辛苦姨娘亲自走一趟了。” “应该的,应该的。”吴姨娘笑呵呵地指向屋中央的箱笼,“这都是这些年来的账本,若是二少夫人有什么疑问只管让人过去问我。” 周嬷嬷打量了一眼屋里的六个箱笼,十几年来的账本应该也是差不多了,于是让依兰带了两个小丫头先去点数,扭头又对吴姨娘说道,“还请姨娘喝杯茶等一等,让她们几个当着姨娘您的面点清楚了,如此姨娘也好跟国公爷交差,这几个丫头手脚麻利一年一年的点算很快的不会耽搁姨娘您多久的时间。” 吴姨娘笑着点连连称没有关系。 依兰就带了几个丫头清点,周嬷嬷陪着吴姨娘寒暄。 坐了会,依兰几个都清点了,依兰朝周嬷嬷点头了点头,“嬷嬷已经清点好了。” “嗯。”周嬷嬷点了点头。 吴姨娘搁下茶杯笑着与周嬷嬷说道,“对了,还有那些器具和家私都在库房里,回头夫人让人过去清点了抬过来。” “姨娘有心了,这件事奴婢等会就跟夫人提。”周嬷嬷笑着说道,“不过那些东西姨娘您照看着,自是妥当的,侯爷和夫人都是很放心的。” 听着周嬷嬷言不由衷的话,吴姨娘在心里冒了一句粗话,然后就歉意地叹了一口气,“嬷嬷这话我可担不起,哎,说起来我对不住二公子和二少夫人……” “姨娘有什么话尽管说。”周嬷嬷道。 吴姨娘眼角泛红,“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住先夫人……” 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态。 周嬷嬷不是男人,对于我见犹怜的吴姨娘没有半点怜惜之心,皱着眉头问道,“姨娘,到底是怎么了?” 吴姨娘擦拭了下眼角,哽咽着声音说道,“是这样子的,东西锁在库房里这么多年了,不知道是野猫还是老鼠造的孽,打碎了一些杯碟,而且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碎的。” 哼!国公府姨娘的库房里的东西会被老鼠和野猫打碎了?这大户人家的库房存放的东西不少可都是珍宝古玩等等,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会有野猫和老鼠把库房的东西打碎的,真是闻所未闻!周嬷嬷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却惊愕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当年二小姐的嫁妆可不少珍品,还有些皇上赐的……奴婢会跟夫人禀告的。” 吴姨娘万分抱歉,“我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侯爷是信任我才把先夫人的东西交给我打理,不想……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真是无颜见二少夫人了,还请嬷嬷帮忙在二少夫人面前美言几句。” 周嬷嬷道,“奴婢人微言轻,姨娘太看得起奴婢了。” 吴姨娘当然也不会真的认为周嬷嬷会帮着她在宋暮槿的面前说话,只要把话让宋暮槿知道了就行了。 若是那宋暮槿一气之下动了胎气才好呢!吴姨娘恶毒地在心里想道,带着歉意微笑着对周嬷嬷说道,“有劳嬷嬷,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就起身告辞。 周嬷嬷吩咐了一个小丫头送她出去,然后吩咐了人把账本抬上回去见宋暮槿。 见到了宋暮槿,周嬷嬷把吴姨娘的话跟宋暮槿说了。 “吴姨娘说是野猫和老鼠打碎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宋暮槿玩味笑着问道。 “是。”周嬷嬷点了点头。 “夫人,奴婢瞧着定是吴姨娘偷梁换柱,然后说东西被打碎了。”依兰皱着眉头说道。 宋暮槿一笑,“只怕是真碎了哦。” 依兰面色凝重地看向宋暮槿,“夫人不能就这么算了。” 周嬷嬷点了点头,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宋暮槿脸上的笑容带了几分锐利。 若是老夫人或是徐氏,或是国公爷打理着,东西有些出入那也就算了,毕竟这么多年来,东西若是拿出来用的时候没注意会打碎也是可能的。 更何况,也打理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当初郑太夫人许诺的时候,她和萧殊都没有抱全部拿出来的希望。 然,东西却在吴姨娘的手里这是她和萧殊都不能容忍的。 “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碎的?还野猫和老鼠?”宋暮槿冷笑一声,“亏得她想出了这么一个拙劣的借口。” “夫人您是说——”依兰目光一亮。 宋暮槿朝米兰点了点头。 米兰便笑着与依兰周嬷嬷等人说道,“这两日吴姨娘的库房那边动静可不小。”吴姨娘当别人什么都听不到吗? 周嬷嬷气得脸都黑了,“这都是二小姐的东西,吴姨娘她真是不要脸。” 吴姨娘以前当那东西都是她自己的了,怎么舍得打碎了?自是会好好保管的,如今要还回来了,自然是心有不甘,所以就抓紧时间砸了些,倒还往野猫和老鼠身上推!宋暮槿周嬷嬷说道,“嬷嬷你再辛苦一趟,你拿了单子带了米兰和佩兰过去,吴姨娘她自己刚才说了万死难辞其咎,告诉她不用死,把碎了的东西折算成银子赔给侯爷就是了,我们啊不要她的命。” 她一条贱命值什么?周嬷嬷大有摩拳擦掌的意思,“夫人您请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周嬷嬷是在宫里待过的人,宋暮槿自是放心交给她去办,又嘱咐米兰和佩兰,“你们两个照顾好嬷嬷。” 周嬷嬷年纪大了,若是被人推拉了碰着了哪可就不好了。 米兰和佩兰异口同声,“夫人放心,奴婢会保护好嬷嬷的。” 宋暮槿让依兰去把单子拿了过来,交给了周嬷嬷见日头快正午就说道,“也不急在一时,嬷嬷你们吃了午饭再过去,我这就让人去跟太夫人和老夫人还有夫人说一声,让她们各自派人过去做个见证。” “是,夫人。”周嬷嬷应了一声,然后就叫了米兰和佩兰去厨房,准备早早吃了饭就过去。 宋暮槿吩咐了铃兰去给郑老夫人和郑太夫人送信,然后目光在那几个箱笼上顿了顿,嘴角弯了弯——既然库房里的东西都砸了些,那账本怎么可能不动手脚? 果是没有让她失望,一切如她所料。 宋暮槿吩咐了人把账本抬去了小书房,并让吩咐了依兰给萧殊送信。 人,萧殊已经找好了的,只等这边吴姨娘收拾好了,他们随时可以过来帮忙。 …… 吴姨娘正吃午饭,周嬷嬷就带了米兰和佩兰到了。 听得周嬷嬷带了人过来说是清算库房里的东西,吴姨娘一笑放下了筷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问着那小丫头道,“这么早就过来了啊,嬷嬷她们来了多少人?可吃了中午饭没?” “就嬷嬷还有米兰和佩兰两位姑娘。”小丫头恭敬回道,“奴婢不知道她们吃午饭了没。” “米兰姑娘也来了啊!”吴姨娘咬着牙说道,她可是记得当日掌女儿耳光的就是那死丫头! 吴姨娘扭头笑着对吩咐素梅说道,“素梅你去请嬷嬷她们进来,对了顺便问问她们是不是用饭了没,若是没吃饭你立即让人去大厨房拿些饭菜来,二少夫人心里着急不管她们饿不饿,我可是看不过去。” 只怕那宋暮槿气得不行了,所以才会大中午的让人过来,就是不知道她气成啥样了。 素梅笑盈盈地应了一句,出去了没一会就请了周嬷嬷三个进来。 “大中午的过来辛苦了,嬷嬷你们还没吃午饭吧?我这就让人过去大厨房给你们拿饭菜。”吴姨娘平易近人地笑着说道,“许是比不得东院那边的伙食,你们不要嫌弃。” “谢谢姨娘了,奴婢等用过了午饭才过来的。”周嬷嬷说道。 吃了才怪!吴姨娘看了眼外面的日头,这才正午呢,从东院走过来也得花些时间,还不是气的! 吴姨娘眼底闪过笑意,刚想开口就有人说郑太夫人身边的易妈妈,郑老夫人身边的赵妈妈和徐氏身边的桑妈妈过来了。 吴姨娘疑惑地看了眼周嬷嬷三人,然后让人请了三人进来。 听两人一说是过来做见证的,吴姨娘好好的心情如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居然还知道请太夫人,老夫人和徐氏的人过来做见证,看来那宋暮槿倒是冷静! 当即吴姨娘也没有心思说给周嬷嬷吃午饭了,起身洗了手,稍收拾了下仪容就带了素梅等人亲自带了一行人过去库房。 周嬷嬷认真所以花了快两个时辰太阳快偏西才完。 不在了和缺损了的周嬷嬷都一一用笔勾了,然后与吴姨娘,易妈妈几个说道,“我来的之前,我家夫人吩咐过了的,时间太长了,难免会有破损或是不小心打碎了的,夫人特意交代了,不用赔一模一样的只折算成银子就成。” 吴姨娘是坐在院子里悠闲地喝茶的,听了周嬷嬷的话差一点把手里的茶杯砸了过去。 什么不用赔一模一样的,折成银子就行了? 说得好像还是她宋暮槿受了委屈一样! “嬷嬷。”吴姨娘把茶杯放在了桌上,脸色有些发冷,“二少夫人自己也说了,时间长了难免就会破损,这怎么还要折算成现银呢?” “夫人说了姨娘这些年辛苦了,不过这些东西是二小姐留给侯爷和夫人的念想,若是真的追究起来自是赔一模一样的最是好了,不过有些东西只怕现在也是买不到了,这事情侯爷还不知道,不过夫人说了她就做了这个主了,说一家人就不计较这么多了,折成现银等将来碰到了再买回来添上就是了。”周嬷嬷笑着看向易妈妈三个,“几位妈妈觉得夫人的意思如何?” 易妈妈当然是向着太夫人的,所以当然是站在宋暮槿和萧殊这边的,“二少夫人考虑周到。” 桑妈妈是徐氏的人,虽她明白徐氏的心思,不过当着易妈妈和赵妈妈的面,她不好太过,所以只微笑着不说话表态。 明明老夫人说了让她不要生什么心思,偏她……赵妈妈就笑着与周嬷嬷说道,“这……我觉得姨娘说的有道理,这么多年了,破损是难免的,一家人这样算的话——会伤和气的。” 第三十六章 不让! 就是帮着吴姨娘说话不赔了?周嬷嬷知道赵妈妈是郑老夫人的人,郑老夫人又疼吴姨娘因此赵妈妈帮着吴姨娘说话,周嬷嬷倒也不意外,不过面色却是有些不好。 不过周嬷嬷还没有开口,一旁的吴姨娘就开口说道,“我知道这是先夫人留给二公子和二少夫人的东西,都怪我,是我没有看管好,是我的错,希望二公子和二少夫人不要太难过才好。” 赵妈妈帮着她说话吴姨娘心里是很高兴的,面上却是带着歉意看向周嬷嬷。 半句都不提赔偿的话。 有老夫人出面,难道宋暮槿还不给老夫人面子不成? 那可是她和萧殊嫡亲的祖母! 对于吴姨娘,周嬷嬷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一个肖想二小姐嫁妆的姨娘周嬷嬷会对她客气?所以这话也没有客气,“亲兄弟还没算账呢,更何况,这本就是二小姐的东西,我瞧着里面大部分碎的东西好些都是新的,我就不明白了,这堂堂国公府的库房还能有野猫和老鼠光顾?”说着看向赵妈妈和易妈妈问道,“两位妈妈都是国公府的老人了,你们以前见过或是听说过这样的事吗?”赵妈妈脸色有些发红。 易妈妈道,“理该算清楚。”这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 这还不是吴姨娘做了手脚!易妈妈心里很清楚。 桑妈妈瞟了一眼吴姨娘在心里啐了一口。 这些年来,因为太夫人不管事,又因为老夫人和国公爷的纵容,吴姨娘的气焰是越发的高了。 国公爷也是个糊涂的,竟然把萧氏留下的嫁妆给一个姨娘打理。 听了周嬷嬷的话,吴姨娘心里的火一下就窜了起来,皱着眉头看向周嬷嬷质问道,“嬷嬷你说的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故意的?” 吴姨娘一脸冤屈地看向周嬷嬷,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泪光闪烁,楚楚可怜的样子很是让人心生怜意。 然周嬷嬷不是男人,所以不会怜香惜玉,木着脸说道,“奴婢不敢,姨娘也不用担心,既是国公爷让您打理的,那侯爷和夫人自也不会要姨娘您赔偿的,自会找国公爷说清楚的。” 见她一句话都不退让,她的话仿若都白说一般!吴姨娘心里是气得想一个茶杯丢过去把这会老虔婆给砸了,不过周嬷嬷以前是宸妃娘娘身边的人,是得了皇上的恩典回的萧家,所以吴姨娘还不敢发作,握着拳头红着眼眶说道,“这些年来我辛辛苦苦地打理这些东西,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交给二公子,不想……到头来还被人如此冤枉,我……” “东西被老鼠和野猫给打碎了,也不是我所想的,这真是一心做事到头来还惹了一身腥。”吴姨娘委屈地小声哭泣着说道,“不过也是我没有看管好,的确是我的错,所以我不会推卸责任的,二公子和二夫人要杀要剐我自是没有半句怨言,这本就是我没有看管好东西……我这去跟老夫人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没用,与国公府里其他的人都无关,要惩罚也好要赔也好我来承担。” 说着就捂着泪哭着就往外奔。 “姨娘,您慢点。”素梅着急叫一声忙追了上去。 这哪里是去老夫人那请罪啊,明摆着就是去请老夫人给她撑腰!要杀要剐?是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吧!周嬷嬷在心里冷笑了下,然后与易妈妈几个商量说道,“我们也过去看看?” 三人自然没有意见。 “米兰你清点好的册子回去给夫人看看。”周嬷嬷把手里的册子递给了米兰,同时给了米兰一个眼色——让她把这边的情况跟宋暮槿说了,然后让她做好准备,事情闹到了老夫人面前去,到时候应该会请她过去。 米兰微微点了下头,接了册子,“是,嬷嬷。” 因此,周嬷嬷带了佩兰,和易妈妈一行人与吴姨娘前后去了郑老夫人那。 吴姨娘进屋就扑在了郑老夫人的脚边哭着把事情叙说了一遍,当然她依旧是一口咬定是野猫和老鼠造的孽,不管她的事。 见得周嬷嬷一行人过来了,不等她们给郑老夫人行礼,吴姨娘就抱着郑老夫人的腿,哭道,。“老夫人,都是妾身的错,都是妾身没用啊。” 郑老夫人眉头紧锁,面沉如水,看着哭得伤心的吴姨娘气得胸口痛,若是旁的人,她一定直接一脚踢开了! 有些杯碟被老鼠和野猫打碎了? 这不省心的,就算是被野猫和老鼠打碎了,她也该想办法补上啊。 而且,自己可不相信库房会有老鼠和野猫! 郑老夫人可不相信真是老鼠和野猫打碎的。 定是她—— 郑老夫人怒其不争的睃了眼吴姨娘。 自己还特意嘱咐了她,不要耍心眼老实把东西交给萧殊和宋暮槿夫妻。 偏她就不听话,不把自己吩咐的话当一回事! 郑老夫人是气得不行,不过这会她也只能帮忙着吴姨娘圆场,笑着对周嬷嬷说道,“子砚媳妇是怎么说的?这件事其实大家都不想的,想来子砚媳妇她也要更子砚商量才会决定是怎么做的吧?” 周嬷嬷恭敬说道,“回老夫人的话,侯爷和夫人是一早就商量好了的,夫人的意思就是侯爷的意思。” 郑老夫人见她不松口,往后一靠,凉凉地吩咐赵妈妈说道,“让人去东院走一趟请子砚媳妇过来。” 听了米兰禀告的话,宋暮槿抬眸问道,“吴姨娘要杀要剐都随我和侯爷?” 米兰点了点头,“刚才她是那么说的。” 宋暮槿微眯了下眼睛,笑了。 杀她剐她?她一个姨娘而已,自己和萧殊拿着她的一条贱命做什么? 没一会,郑老夫人那边就让人过来了,说是请宋暮槿过去。 宋暮槿整理下衣服就带了米兰和依兰两个往外走,还没出东院就碰上了从衙门回来的萧殊。 “北北,你怎么出来了?”吴姨娘那边的事情萧殊还不知道,笑着走到了宋暮槿的身边,自动拉着她的手说道,“对了,人我已经带回来了,我让人先带他们去了外院的厢房了。” “嗯。”宋暮槿点了点头,“我这会是去老夫人那。” “去做什么?”萧殊眉头一蹙,面色冷了不少。 宋暮槿微笑着把吴姨娘那边的事跟他说了。 “我走一趟吧,你回去等着就好。”萧殊不想她过去。 “既是老夫人特意让人过来请,我还是过去一趟吧,免得她老人家说我不孝没规矩,就当是溜圈子走动走动。”宋暮槿笑着说道。 萧殊也没有再反对。 郑老夫人倒没有想到萧殊会跟着一块过来,心里有些不高兴,好像他就是防着自己对宋暮槿下手一样。 这个孽障! 自己是不喜欢他萧殊,然而宋暮槿肚子里的孩子却是自己的曾长孙!自己再不喜欢他和宋暮槿,也会顾忌宋暮槿肚子里的孩子啊。 顿时沉着的脸就更沉了几分。 萧殊目光清淡,面色平静地扶着宋暮槿给她行了礼。 郑老夫人呼了一口气,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对萧殊说道,“你媳妇身子重,快扶她坐下。” 罢了,那是他母亲的东西,他上心也是应该的! “谢老夫人。”萧殊声音疏淡地谢了一句,旁若无人地扶着宋暮槿坐在了椅子上。 吴姨娘撇了撇嘴。 黏黏糊糊的秀恩爱给谁看呢? 不就怀个孩子? 自己儿子和刘氏比他们还先成亲,偏刘氏就是没有动静,倒让他们两个抢了先!所以,吴姨娘是怎么看怎么刺眼,尤其是宋暮槿那高耸的肚子更是无比刺眼。 萧殊和宋暮槿刚坐下,丫头都没上茶,郑国公也闻讯赶了过来。 少不得再是一番见礼。 可刚郑老夫人特意吩咐了下去今晚不用过来请安了,所以徐氏等人没有过来。 等大家都落了座,郑老夫人挥退了下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看了眼站在她身旁垂着眸子的吴姨娘,对萧殊和宋暮槿说道,“想来事情你们两个也都已经了解了,这件事说起来确实是吴姨娘的过错,虽说不是她所想,然而到底东西是在手里她就应该保管好的,不过这瓷器杯碟等本就是容易破碎,然我们大家都是一家人,吴姨娘这些年也是用了心打理的,虽是损坏了些,不过那些铺子田庄的出息都不错的,所以啊今日我做个主,那些碎了的杯碟等就当是给姨娘这些年的辛苦费吧。” 宋暮槿是带了册子过来的,低头很认真地看了看,然后抬头看向郑老夫人,“老夫人,这碎的不少都是珍品,这……辛苦费也太高了些吧?” 自己的面子都不给!郑老夫人不高兴地蹙了下眉头,“小槿啊,那些都是死物罢了,难道还要为了些死物让一家人失和?” 萧殊淡声说道,“什么时候一个姨娘也能一家人了?” 姨娘不过是半个主子,比奴婢身份高点罢了。 和姨娘成一家人,那他们是降了自己的身份!郑老夫人瞬间脸都黑了。 “二公子……”吴姨娘羞愤欲死,转头看向郑老夫人说道,“都是妾身让老夫人您为难了,是妾身的错,老夫人您就不要说了,妾身甘愿受二公子和二少夫人惩罚。” 郑国公见萧殊和宋暮槿两人一步都不相让的样子很是气愤,又见着哭得我见犹怜的吴姨娘心里就更是有气,一掌拍在桌上,“孽子,你怎么和你祖母说话的?” “国公爷,难道我说错了吗?”萧殊朝郑国公看了过去,目光深沉如海,“也是,能把我母亲的嫁妆交给一个姨娘想必郑国公府是跟别的府是不一样的。” 郑国公顿时暴跳如雷,“孽障!” 吴姨娘哭着说道,“都是妾身的错,国公爷您不要骂二公子。”说着又看向萧殊,“二公子您不要误会国公爷。” 萧殊看着两人淡淡地笑,眼睛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讽。 “好了,都别说了!”郑老夫人厉声喝了一声,右手紧紧地握着手里的茶杯,目光阴沉沉地看向萧殊和宋暮槿,“那你们想怎么办?” 萧殊淡淡地说道,“自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吴姨娘立即泪眼婆娑抬头看向萧殊和宋暮槿说道,“是妾身的错妾身认,可是那么多钱妾身拿不出来的,妾身愿意受罚毫无怨言。” 萧殊勾了了一抹冷笑,“就你的贱命,能抵得上我母亲的一个碎裂的杯子吗?” 她的人还抵不上一个杯子?吴姨娘怒火汹涌,恨不得一头撞死。 “萧殊你好,好啊。”郑国公气乐了,“她虽是姨娘,可是也是你的半个长辈,你就这折辱她?” 萧殊淡淡地嗤笑了一声。 “既老夫人和国公爷都觉得我们做得不好,那这样吧,去衙门吧。”宋暮槿开口说道。 去衙门,那国公府还有什么脸面可言?这丫头是个狠心的,当初建安伯府不就是被她告上了衙门?郑老夫人目光锐利定定地看了宋暮槿片刻,对郑国公说道,“罢了,这笔银子你来出。” 郑国公哪里会同意,“母亲……” “好了,就这样了!”难道还真跑去公堂上不成?郑老夫人摆了下手,对萧殊和宋暮槿说道,“你们回吧。” 第三十七章 赔偿 虽是不用自己出了,然吴姨娘也心痛。 也不知道会从公中出还是国公爷自己的小金库里出? 国公爷的银子将来还不是留给几个儿女的! 国公爷最是疼爱锐儿和姿儿兄妹两个,这还不是他们两个占大份?若是从国公爷的小金库那将来肯定都是会留给锐儿和姿儿的! 现在好了,无端端就掏一部分给萧殊和宋暮槿。 砸了什么东西,吴姨娘心里清楚因此她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便不由得肉痛。 看着宋暮槿和萧殊两人起身准备告辞,她是想说些什么阻止然这是郑老夫人的意思她也就压住了。 既是郑老夫人发了话,说给按实价赔萧殊和宋暮槿也就没说什么了,只宋暮槿临走前体贴地说道,“谢谢老夫人体恤我和侯爷惦念母亲的心,东西今日都已经清点好了,我会把摔了的东西重新抄一份,回头给您送来。” “嗯,你有心了。”郑老夫人心里窝火得很,不过面上还是得装出一副慈爱的样子。 萧殊和宋暮槿这才告了辞离开。 等他们两个一离开,吴姨娘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又跪在了郑老夫人的面前,“是妾身让老夫人您为难了……” 郑老夫人看着她这哭哭啼啼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我那日是怎么嘱咐你的?你怎么还敢从中作梗?是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明明自己特意嘱咐过她不要做什么手脚,她不听话就罢了,还真做了手脚。 “老夫人,妾身不敢。”吴姨娘当然还不会傻到跟郑老夫人承认是自己做的手脚,“妾身是很久都去库房查看了,没有想到东西会被打碎了……” 吴姨娘说着声音都哽咽了起来,拉着郑老夫人的裙裾,“表姨母您是知道的,娴儿最听表姨母您的话了,表姨您相信娴儿……” “母亲,娴儿的为人您还不清楚吗?她怎么会忤您的话?所以,肯定是意外。”郑国公最是见不得吴姨娘掉金豆子。 吴姨娘想了会,抬头看向郑老夫人说道,“定是娴儿经常不过去查看,所以看守的婆子偷懒了。” 若真要找个人出来替罪,那几个看守的婆子是最好的人选。 郑国公点头赞同吴姨娘说的话,“定是那些下贱的奴才偷懒,库房里进了老鼠和野猫都不知道。” 郑老夫人是不会相信吴姨娘说的是什么老鼠和野猫打碎的,依旧是沉着脸看向吴姨娘,“你眼皮子怎么这么浅?不就是几个银子能买到东西吗?竟是不顾我嘱咐你的话,弄出这样的事出来?你当萧殊和宋暮槿是好糊弄的?就算是那宋暮槿是乡下来的丫头好糊弄,可萧殊呢?他可是萧介诚那个老东西教导出来的!这些年又跟着五皇子做事,你随意找个借口他就会相信你的人?现在好了吧?窃鸡不成蚀把米了吧?”她一个后宅女人也敢去算计萧殊的东西,还找了这么个拙劣的借口。 明明平时挺通透的人,怎么这次就犯蠢了? 虽郑老夫人是不清楚哪些东西碎了,然而萧萱的嫁妆她是知道的,都是难得的好东西,摔的东西肯定几千两银子是不够的。 让自己儿子平白无辜地损失一笔银子,郑老夫人心里也不舒畅。 可不赔的话,萧殊和宋暮槿只怕还真会闹到公堂上去,闹上公堂的话郑家的脸就要丢没了。 所以,只能照他们说的做了,赔银子! 这赔银子不说,还让她给孙辈让步,郑老夫人心里的火蹭蹭的地往上冒,看向吴姨娘的目光也是带了怒气。 这一次,她是真的气吴姨娘。 吴姨娘见郑老夫人不相信自己的话,便是捂着嘴巴呜呜地哭了起来,很是伤心和委屈的样子。 “母亲您交代的话,娴儿不敢不照做的,所以这件事肯定与她无关。”郑国公看不下去,就想帮吴姨娘说话。 郑老夫人瞥了一眼郑国公,然后看向吴姨娘问道,“好了,你说吧,谁怂恿你那么做的?” 吴姨娘十二岁到她的面前,快三十年了,是她一手抚养和教导出来的,她当然是了解吴姨娘的,自己的话肯定是听了进去的。 肯定是有人说服了她,诱导了她。 吴姨娘当然不会说那是女儿唆使自己的,只哭着摇头一口咬定就是老鼠和野猫闯的祸。 郑国公也是了解她的为人的,就说道,“娴儿你就说吧,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这国公府,想要娴儿和东院对立起来的,还是有的。 例如徐氏她肯定是巴不得娴儿跟东院对立,然后徐氏坐收渔翁之利。 还有后院里那几个女人,这些年来空守着被娴儿压得死死的,她们几个肯定也盼着娴儿吃苦头。 “没有,国公爷没有人跟我说什么。”吴姨娘朝郑国公摇了摇头。 郑老夫人默默地看了吴姨娘片刻问道,“是不是姿儿,是姿儿不甘心是不是?”那孙女的性子,郑老夫人很清楚,那日被宋暮槿等人掴打了两巴掌,她心里肯定是记恨着,不甘心的。 因此自己还特意留了她在自己这边歇了一晚上,也开导了她。 看来是没有用啊。 定是不敢去东院找回场子,所以就跟吴姨娘商量把东西给砸了出口气。 吴姨娘不是傻子,怎么会听徐氏或其他几个姨娘的挑唆? 只有她的女儿郑姿说的话,她才会听得进去,才会动心! 吴姨娘摇头,“表姨母,姿儿没有跟我说什么,她虽是心里委屈,然也没跟娴儿说什么。” 郑国公也意外看向郑老夫人,“母亲,姿儿她怎么会……”他是不相信爱女会做这样的事的。 郑老夫人心里是有了谱,不想再提了毕竟这事情揭了出来对孙女的名声也不好,所以就不想提了,只直接看向吴姨娘问道,“除了这些,铺子和田庄的账本,你有没有做什么?” 吴姨娘心里一跳,摇头道,“娴儿怎么敢。” “没有就好,起来吧。”郑老夫人说道,“不要看着几个银子就挪不开眼,你多为想想锐儿。” 不要因为银子而坏了名声,从而影响到儿子的事! 吴姨娘忙点头站了起来,“谨记表姨母教诲。” “锐儿和刘氏该早点怀个孩子才是。”郑老夫人看向郑国公说道,“你说说锐儿,差事是很重要,然而传宗接代也是大事。” 郑国公点头,“儿子回头说他。” 提到这个吴姨娘就着急,蹙着眉头与郑老夫人说道,“表姨母,我问过锐儿了,锐儿什么都不说,只说忙。” 儿子不进刘氏的房,吴姨娘这几日还特意吩咐了厨房给儿子熬了壮阳补肾的汤,然,好像儿子也没有在后院过夜。 那么补的汤他不泄火可怎么禁得住啊? 所以,吴姨娘很担心的是不是儿子的身体出了问题。 “锐儿都一年多没进她房了,她一个人怎么怀孩子?”郑老夫人没好气说道。 郑国公愕然,“母亲,锐儿他——” “我已经让人在打听了,外面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郑老夫人说道,“他若是继续这样,我们就只好想办法了。” 其他的办法,当然是下药了。 总不能任凭他这么任性下去。 吴姨娘赞同点头。 郑国公皱着眉头说道,“这臭小子太任性了,我等会就去找他。” 他也是盼着抱孙子的,不过他做父亲不好说。 不想那臭小子,竟是不进长媳的房。 竟然如此不像话。 “嗯,好好跟他说,不动气。”郑老夫人担心郑国公一动怒就会动手。 “会跟他好好说的。”郑国公说道,“对了,等回头宋氏把单子送过来,母亲您让人去账房支银子送去东院,我等会会交代下去的。”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郑老夫人点头,想着还没有吃晚饭,就留了郑国公和吴姨娘一起用了饭。 吃了饭再说几句,郑国公与吴姨娘才告辞。 郑国公直接去了外院,吴姨娘知道他是要找儿子说话,自就没有叫他去她的院子。 回了院子,郑姿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见吴姨娘回来了不等她坐下,就忙问道,“娘,事情如何了?” 吴姨娘坐了下去,面色疲倦地揉了揉额角,“你父亲赔钱。” 郑姿气得暴跳,“凭什么要爹爹赔钱?” “这是你祖母的决定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吴姨娘嘱咐说道。 “二哥他们是晚辈,祖母为何要三番两次地让步?”郑姿嘟着嘴很是愤怒地说道。 她被打了也是这么算了。 这次,凭什么那些打碎了东西要父亲赔银子给他们? “因为他们都占理,若是闹开了,丢脸被人指责的是我们。”吴姨娘说道,“好了,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也希望账本上的手脚,宋暮槿萧殊他们查不出什么来。 到头来结果还是这样,郑姿很是失望,起身告辞走了。 吴姨娘坐了会,看向素梅问道,“上次我让你买的东西都买好了吗?” “嗯,都买好了。”素梅回道。 吴姨娘缓缓勾起了嘴角,目光阴绝透着几分狰狞。 郑国公和郑锐说了什么旁人不知道,不过郑锐是去了刘氏的院子,刘氏受宠若惊,“夫君。” “你跟人说我一年多没碰过你了?”郑锐冷冷地看着她,道。 “夫君,我……”刘氏一张脸都燥红了。 “我跟你说了我有事情要处理,你就这么守不住,这么盼着有人操?”郑锐目光透着鄙夷,语气冷漠。 刘氏羞愤得眼泪都出来了,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屋里屋外的丫头婆子都垂下了脑袋。 郑锐一甩袖,叫了丫头收拾了厢房直接去了厢房睡。 …… 萧殊早早地早朝去了,宋暮槿当然是睡到自然醒,起来后就知道了昨晚郑锐去了刘氏的事。 宋暮槿讶异,“真的?” 米兰点头,“昨晚国公爷找了他谈话,说了什么是不知道,大公子是真的去了大奶奶那边,不过两人是分房睡的。” 宋暮槿笑了笑,吩咐米兰说道,“把郑锐昨晚去了刘氏那的事传出去给陆霆知道。” 虽郑锐和刘氏是分房而睡的,可陆霆不知道啊。 陆霆和郑锐如今正是打得火热的时候,听了心里肯定不好受! “是。”米兰笑眯眯地应了。 吃了早饭,宋暮槿知道萧殊请回来的人一早就在清算账本了,吩咐了铃兰给他们准备好吃的喝的用的,也就没有过去打扰他们。 然后就把昨晚抄好的单子让佩兰给郑老夫人送了过去,多少钱宋暮槿当然是写了的。不过她也让佩兰带了话,请郑老夫人让人估个价。 郑老夫人自是见过好东西的,所以一看单子就知道那都是实价。 差不多五万两。 就那么一摔就是赔出去五万两!虽说她还让吴姨娘不要盯着几个银子,不过看着单子郑老夫人的心里也滴血。 虽是滴血,不过话也已经说了,所以也只能忍痛割爱了就当是花钱免灾了!于是郑老夫人就吩咐了赵妈妈带了佩兰去账房支银子。 拿了银子,宋暮槿笑着收了等下午萧殊回来,宋暮槿把银票给了他,“若是遇着了一样的,就买回来。” 到底是婆母的东西,买一样的回来当是念想了。 “一模一样的到底也不是母亲的那些。”萧殊把银票塞了回去,说道,“你拿去给善堂用吧,我想母亲在天有灵的话也会赞成我们这么做的。” 宋暮槿犹豫了下,点头,“好。” 萧殊请回来的人很能干,用了不到两日半的时间终于把账本给算完了。 第三十八章 惊恐 看到他们送上来的结果,宋暮槿冷笑着翻了翻。 吴姨娘不笨,这十多年的账本她也没有都做手脚,就是收益最好的几个铺子和田庄上做了假账,而且做的假账非常的高明一般的人很难看出来,若不是萧殊请来的人厉害,只怕吴姨娘是会得逞。 宋暮槿也不是十分肯定吴姨娘会做手脚,不过好在她和萧殊都事先有了准备。 不想吴姨娘还真是做了手脚。 做了手脚的账本都挑了出来,哪里做了手脚也都一一标注了,负责送账本过来的师父详细跟宋暮槿解说一遍,还有拓了一份留底。 等他说完了,宋暮槿笑着说道,“有劳各位师父了,依兰。” 依兰忙把准备的锦盒拿了过来双手给那师父递了过去。 “几位这两日都辛苦了,这是给你们打酒喝的。”宋暮槿笑着说道。 宋暮槿知道他们几个就是萧殊的人,是专门帮萧殊手里五皇子的一些私产的,所以他们的几个人的本事那自然是厉害的。 不仅是厉害,而且忠心。 “夫人,这……”那师父推脱着不接。 “我知道侯爷肯定跟你们说好了工钱的,不过那是工钱,这是我的意思,给你们几个打酒喝的。”宋暮槿笑着说道。 那师父犹豫了下,很爽快地接了,“谢谢夫人赏赐。” 给侯爷办事本既是他们的份内之事。 这些不过既是夫人的意思,他也不好拒绝。 接了锦盒,那人恭敬告了退。 “这吴姨娘也太过分了,先是砸东西,然后又在账本上做手脚。”周嬷嬷沉着脸,怒道。 原本她对国公府的印象不好,如今是越发不好了。 那吴姨娘胆子可真是肥。 一次又一次的。 不过是一个姨娘,她能这样蹦跶,还不是因为仗着国公爷和老夫人的势? 把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宠成了这个样子,这国公府也太乱了。 难怪当年二小姐是要和离回侯府呢。 “夫人,是不是要搬着这个过去找吴姨娘算账?”依兰眨巴了下眼睛看向宋暮槿摩拳擦掌道。 宋暮槿手指在账本上敲了两下,摇头看向说道,“我就不去了,你和佩兰两个人把张账本用箱笼抬了送过去给老夫人就行了。” 做了假的账本不少,快三十本了。 “夫人,老夫人不定就又和稀泥,不会把那吴姨娘怎么样呢!”依兰蹙着眉头说道。 前头吴姨娘和郑姿砸了那么多的东西,老夫人当着夫人和侯爷也没说什么,只让国公爷把银子赔了过来。 背后可能说了几句,然不痛不痒的说几句话而已,那算什么? 米兰和佩兰铃兰看向宋暮槿。 对于郑老夫人上次的做法,她们几个和依兰的态度是差不多的,对郑老夫人上次的处理很失望。 同时也为两位主子不平。 不过,两位主子都没说什么,她们做下人的也不好说什么。 周嬷嬷想了下,朝宋暮槿点了点头,对依兰几个说道,“夫人怎么吩咐,你们照做就是了。” 宋暮槿笑了下,对依兰说道,“去吧。” 几个丫头忠心耿耿又能干然而到底是年纪小经的事又不多,自是难以把握到郑老夫人的心思。 不过,有周嬷嬷从旁提点着,宋暮槿相信以后她们定会越老越能干! 吴姨娘是郑老夫人的表侄女,早年父母亡后就投奔了郑老夫人,郑老夫人自己就生了郑国公一个儿子,郑家的两位姑奶奶都是庶出,成年后郑老夫人就眼不见为净直接把人远远地嫁了。 郑老夫人差不多是把当女儿一般教导和养大的,所以肯定是很疼她的。 然而,毕竟也不是亲生的女儿,再疼爱也越不过国公府和郑国公,不仅是越不过郑国公和国公府,而且还不会越过郑锐这些孙子和孙女。 吴姨娘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幺蛾子,再疼她也会被消磨的。 更何况,她这两日已经让人放了话出去。 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有说郑国公宠妾灭妻,把原配气走了还把原配留给萧殊的嫁妆给了吴姨娘。 有说当年萧萱几年无所出就是被人下了药。 也有说当年萧萱和离回侯府是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总之传言基本都是倒向萧家的。 所以,宋暮槿很肯定郑老夫人这一次是不会轻易就那么放过吴姨娘的。 见宋暮槿和周嬷嬷都如此说,依兰几个各自想了想大约也明白了过来,依兰点头说道,“奴婢这就这铃兰把账本送过去。” 说着就伸手去拿账本,手顿了顿问宋暮槿说道,“夫人,就这么送过去行吗?要是他们换了过来到时候不认账咋办?” 这要是送了过去,让吴姨娘把没做手脚的给换了过来到时候一口咬定不认,那不是就白忙乎了? 宋暮槿眯了下眼睛,说道,“这里留了底,我们也不怕他们再做手脚,所以你们就放心送过去吧。”若是死不承认,那也是太无耻了!“该怎么说,你们都明白吧?” “奴婢知道怎么说。”依兰和佩兰一起笑着齐声说道,然后两人收拾一下账本用小的箱笼装了,两人抬着去了郑老夫人那。 郑老夫人是人今日刚知道外面的传言,一听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话是如何传出去的,都不用她就断定是宋暮槿和萧殊做的。 还想着让人去查查看能不能查到蛛丝马迹,若揪住了把柄就准备告诉了太夫人,再把宋暮槿和萧殊叫过来问话。 身为郑家的子孙,竟然如此践踏国公府的名声! 太不孝了! 就准备吩咐赵妈妈去安排人,那边就说依兰和铃兰到了。 “让她们进来!”郑老夫人沉声说道。 依兰和铃兰进了屋先把箱笼放在了地上,然后恭敬地行了礼。 郑老夫人也没有叫两人起来,瞥了眼那箱笼不咸不淡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你们夫人让你们过来的?” 看着那小小的箱笼,郑老夫人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肯定不是宋暮槿和萧殊两个孝敬自己的东西。 肯定又是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依兰姿势恭谨地屈着膝,说道,“前阵子吴姨娘不是把账本整理好了交给了侯爷和夫人吗?这不,这是有问题的账本,夫人说她初来乍到的又年纪小,而且吴姨娘又是国公爷的人……夫人说了这件事还请老夫人您做主。” 一旁的佩兰也恭恭敬敬的,本过她没有开口。 什么初来乍到年纪小要请自己做主?还不是想借自己的手来修理吴姨娘?郑老夫人脸黑沉黑沉的,沉声问道,“有问题?是不是子砚他们夫妻两个请的人清算错了?” “夫人说了,若是老夫人和国公爷姨娘觉得算错了,那可以多请些人过来一起算算这上面的账。”依兰笑着回道。 是不是到时候又说要请户部的官员过来核查?郑老夫人一口气梗在了胸口,挥手,“这件事我知道了,若真是有问题我会给你们主子做主的,你们回去吧。” “谢老夫人。”依兰和佩兰两人谢了恩,告辞出了屋。 等她们两个走了,郑老夫人指着那箱笼喝道,“拿过来给我瞧瞧!” 赵妈妈忙让两个丫头把箱笼抬到了面前,然后打开从里面拿了一本给她。 郑老夫人以前掌了国公府多年的中馈,这看账本自是不在话下,更何况这里面有问题的地方都一一很详细地标注了出来,稍一翻她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来,顿时重重地把账本扣在了桌上,让赵妈妈又拿了两本给她。 郑老夫人稍翻看了一下,就又扣在了桌上,厉声道,“去,去把吴姨娘给我叫过来!” 那日自己还特意问了她账本有没有做手脚,她口口声声说没有。 好一个没有! 她就这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阳奉阴违,如此欺骗自己的?当自己是老了不管用了吗? 吴姨娘这两日也不好过,一来是外面的传言,二来是儿子,郑锐这两日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很是担心。 想着儿子是那晚去刘氏的院子后人就不好了,吴姨娘寻思着是不是儿子不喜欢刘氏,又想着儿子外面也没有人,屋里的几个妾也都不喜欢的样子,就考虑着是不是给他纳房良妾——找个郑锐他自己喜欢的姑娘。 正思虑着,听说老夫人叫她过来,吴姨娘就忙赶了过去。 进了屋吴姨娘发现屋里只有赵妈妈在旁伺候着,静悄悄的,她不由得心里打鼓,余光飞快地扫了一眼,看得桌上的几本账册还有老夫人面前的小箱笼吴姨娘心里一个咯噔,不过面上却是不显,往里走两步屈膝行礼。 郑老夫人顺手就抓了个茶杯狠狠地砸了过去,“你如今是越发大胆了,竟然还敢糊弄起我来了!” 吴姨娘遂不及防额头就被砸的鲜血直流,她脸色苍白地看向郑老夫人,“表姨母,娴儿做错了什么惹得您如此大怒?” 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一是痛的,二是因为难受,这么多年来老夫人是第一次对她动手。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郑老夫人一双眼睛盛满了怒火。 吴姨娘伤心地摇头,“娴儿真的不知道,不过表姨母心里有气您只管打我骂我,但是千万别气着了自己的身子。” “你还有脸跟我说你不知道。”郑老夫人把桌上的几本账本砸了过去,“我是不是那日还问过你这账本有没有做什么,你说没有,你自己看看?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只有你聪明?以为你做的手脚就能天衣无缝,别人发现不了?我跟你说了不要把萧殊当是傻子!” 果是因为账本!她的人做的手脚她清楚,一般人地看不出来的,不想还真给萧殊和宋暮槿的人给查了出来!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她也不能承认,吴姨娘捡起了一本翻看了一下,脸色煞白摇头,“这不可能?定是他们弄错了!” “你还给我装!”郑老夫人目光带了一抹狠绝,“当年我能收留你,今日我就能把你送回去!” 要把自己送回家乡去?她一个半老徐娘要怎么活?那边又没兄弟姐妹,族里的人都是一群吸血的狼,吴姨娘骇然呆了片刻,面色如土恐慌往前爬了两步,抱着郑老夫人的脚哀求说道,“表姨母,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不要送我回去,您不要赶我走,您不要赶我走。” “现在知道你错了?”郑老夫人冷声说道,“我警告过你,一次又一次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当宋暮槿和萧殊是纸糊的?外面的那些传言你去听听,看人家是怎么说国公爷和国公府的?你怎么就不能为锐儿多打算打算呢?你瞧瞧因为外面的传言,这两日他的脸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如今外面传成这样,到时候若是锐儿当了这国公府的世子,那外面的还不知道会怎么说呢!” 这些年来,徐氏避着吴姨娘的风头,府里也没有其他人做对手,所以她是顺风顺雨过惯了,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 当萧殊和宋暮槿跟徐氏等人一样好对付不成? “表姨母,我错了,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也是不甘心啊,这些年我辛辛苦苦打理那些产业到头来却是都要还给他们……”吴姨娘哭着说道,“我没有想都他们能查出来,表姨母是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会把银子都还给他们,我都还给他们。” 吴姨娘心里却更怨恨着宋暮槿和萧殊了,都是他们!都是他们两个。 银子自是要还给他们的!郑老夫人道,“把银子送过后,你即刻去佛堂抄佛经。” 吴姨娘惊骇,“表姨母……” “你若不喜欢佛堂,那就去济元寺去。”郑老夫人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 吴姨娘知道郑老夫人是下定了决心,只好垂眸应了,“我等会就搬去佛堂。”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深深地掐入了肉里。 ------题外话------ 咱要一步步把吴姨娘逼疯! 第三十九章 除了去佛堂吴姨娘也不敢说其他的话,她知道郑老夫人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若她敢再说什么话那老夫人肯定不会给她留什么情面的。 因为事情会牵连到国公爷,国公府已经儿女,纵是老夫人向来疼她,然后老夫人还是有底线的,只要自己不触及底线那自己犯点错是没事,然一旦触及到了老夫人的底线就算是自己生了一双儿女,她也不会给自己留情的。 因此吴姨娘不敢再说什么求情的话。 “嗯,你把东西让人送去东院然后直接去佛堂吧。”郑老夫人这回真是生吴姨娘的气了,想给她点苦头吃。 自己都已经算好了,只要她把东西还回去那外面的人只会怀疑到萧萱的身上去,偏吴姨娘接二连三地给她出漏子。 如今外面的人议论都是国公府和国公爷的不是。 “表姨母,娴儿等会就去佛堂,不过娴儿很担心锐儿他们兄妹,这两日锐儿心情不好,还有姿儿……”吴姨娘说道,“她如今也是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女儿下半年就要及笄了,可是亲事还没有着落。 这女子说亲最好的年纪就是这两年,若说再耽搁下去,女儿的年纪就要大了到时候就不好议亲了。 她这一进佛堂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所以她真的担心。 郑老夫人淡淡地说道,“你放心去吧。” 吴姨娘知道郑老夫人是真心疼自己的一双儿女,因此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朝郑老夫人恭敬磕了三个头说道,“表姨母,我会说去佛堂是为了给锐儿祈福,求菩萨早日赐各孩子给他和大奶奶,为了不让人怀疑我会把银票送来姨母您这边,还请姨母派人给二少夫人送过去。” 如此,那旁人也就不会怀疑了,这样也好。郑老夫人面色和软了些点头,“好。” 等吴姨娘走了。 赵妈妈低声与郑老夫人说道,“虽姨娘说去佛堂那边是求菩萨赐个孩子给大公子和大奶奶,可是可能怕是瞒不住,到时候国公爷他那边……还有大公子和大小姐……?” 赵妈妈的话说得含糊,郑老夫人却知道,虽吴姨娘找了个好借口,然到时候国公爷和郑锐,郑姿肯定会知道的,他们三个定然会来帮吴姨娘求情,郑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来也是我纵的,徐氏避着她,她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如今你听听外面的传言都传成什么样子了?这次我一定要给一个教训,不然下次她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乱子出来。” 那就是就算是国公爷和大公子大小姐求情,老夫人也不会心软了!赵妈妈本还想帮着吴姨娘说几句好话,当然不是求老夫人不要罚她去佛堂而是希望老夫人能早点把她放出来,不过听了老夫人的话,她抿了下唇把要说的话都吞了回去。 郑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锐儿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这夫妻敦伦穿传宗接代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可他……” 虽然她刚才说孙子是因为外面的传言而心情不好,然她却知道压根就不是外面的传言,他这两日不高兴肯定还是因为和刘氏之间的事。 “老夫人,是不是大奶奶做了什么让大公子生气的事啊?”赵妈妈猜测说道。 不止是生气,只怕是大奶奶做了什么让大公子厌恶的事,不然的话,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郑老夫人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以前萧殊他们没有回来,虽是盼着抱曾孙,然也没有觉得那么急,他们夫妻两个慢慢来就是了。 可如今萧殊他们来了后,老夫人是有些等不了了。 不过刘氏做了什么事,郑老夫人觉得不会,她自己挑的孙媳妇,这点眼光她还是有的,于是摇头说道,“刘氏行事有分寸,她应该不会。” “是奴婢逾矩了。”赵妈妈忙告罪说道,顿了下又皱着眉头说道,“老夫人您这些年也不太出门交际了,夫人那边又有二小姐……大小姐的亲事……” 郑老夫人眉眼闪过愁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长孙女的亲事可真难。 她是国公府的大姑娘,然却是庶出,这出身终是低了一成。 早两年前她和儿子就开始留意了,然他们看得上的人家嫌姿儿是庶出,人家有意的,他们自己看不上。 就这么低不成高不就的直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来。 至于徐氏,郑老夫人压根就没想过把长孙女的亲事交到徐氏手里的打算,先不说徐氏自己有亲生女儿郑意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就是这些年徐氏和吴姨娘的关系,她也是断然不会让徐氏插手长孙女的亲事。 赵妈妈也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想了想,提议说道,“老夫人,要不要让大奶奶帮忙试试?” 郑老夫人目光一亮,随即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她如今最要紧的怀个孩子,不要让其他的事让她分心。” 而且她年纪轻,就算是她觉得有好的人选,人家也未必就能给她面子,毕竟她又不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赵妈妈点头,“也是。” 吴姨娘回去的时候,郑姿正在屋里等她,见她眼睛红肿顿时都急了,“娘,你这是怎么了?”想着是被老夫人给叫了去的,就忙问道,“我听说东院送了东西给祖母,是不是东院那边发现了什么跟祖母告状了,然后祖母说你……?” 吴姨娘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说道,“没有,这些话大小姐别乱说,若是被老夫人知道了,她老人家可要恼你了。” “我知道了,不过祖母最是疼我了,怎么会恼我?”郑姿嘟了嘟嘴,不以为意说道。 吴姨娘笑着点了点头,“也是,老夫人最疼大小姐了。” 是疼她,但若是让老夫人知道她说这些不敬的话,老夫人肯定会生气的。 这两次的事自己一句不敢透半句女儿出来,还不是怕老夫人厌了女儿?若是老夫人知道是女儿怂恿自己做的,那还不得大发雷霆。 说了会话,吴姨娘就跟郑姿说道,“对了,我会搬去佛堂住些日子,我不在的时候你好好听你祖母和你父亲的话,知道了吗?” 郑姿大惊,“娘,您好好的为何去佛堂?”郑姿眉头一蹙,定是那宋暮槿发现了什么,然后祖母罚她的! “不是。”吴姨娘忧愁说道,“我是去给你大哥和大嫂祈福的,希望他们能早日诞下麟儿。” 郑姿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吴姨娘一脸温柔,说道,“我就在佛堂你随时都可以过去看我的。” 这的确是大家都着急的一件事,郑姿心里的怀疑也消了。 吴姨娘笑着打发了她回去。 等郑姿走了,吴姨娘让素梅等人开始收拾东西。 去佛堂鲜艳的衣服是不能带的,而且首饰和胭脂水粉也都不能带,所以也就是收拾些清淡的衣服以及一些日常用品,没多久就收拾好了。 见收拾好了,吴姨娘就取了银票放在锦盒了,吩咐素梅说道,“你把这个送去给老夫人。” “姨娘,就这么都白白送给他们啊?”素梅郁闷问。 “不然呢?”吴姨娘满脸阴鸷。 不送过去,难道还让老夫人把她送回去,或是把她送去尼姑庵啊? 素梅伸手接了锦盒。 把锦盒交到了她的手里,吴姨娘又吩咐说道,“对了,记得你把上次我要你买的东西一并带过去,交给赵妈妈。” 给赵妈妈?素梅惊愕不已看向吴姨娘。 虽姨娘没说那是什么,可她也买的时候问过伙计,伙计说了那都不是好东西。 姨娘这是——气老夫人罚她去佛堂? “我心里再是气,也不会害姨母。”素梅是她的心腹,见她这个神色吴姨娘就知道想歪了,于是解释了一句,“你记得亲自交到赵妈妈的手里,她知道如何做的。” 这么多年来自己可没少讨好赵妈妈,还让她孙子在锐儿身边亲随,加上国公府上下都一致认为锐儿会是世子,是将来国公府的主人,所以赵妈妈自是早就跟自己投诚了。 自己早就暗示过她了,东西送过去赵妈妈自然知道怎么做了。 “是奴婢多嘴。”素梅告了一声罪,捧了盒子去拿了东西去了老夫人那。 等素梅送了东西回来,吴姨娘中午饭都没吃就带素梅去了佛堂。 郑老夫人等到吃了午饭才吩咐了赵妈妈派了人把银票送去了东院。 依兰把银票交给了宋暮槿,一边说道,“吴姨娘去了佛堂,说是为了给大公子和大奶奶求子。” 宋暮槿嗤笑了下,“这理由倒是冠冕堂皇。” 想了这么一个理由,还不是希望这件事不传出去! 然,事情哪能由得了他们? 吴姨娘不过就是去佛堂抄抄经书,念念经罢了,这算什么惩罚? “去,把这件事传出去。”宋暮槿吩咐米兰说道。 “是,夫人。”米兰点头地应了。 宋暮槿让依兰把留的底本拿了出来,让她跟铃兰一起对账。 没一会,米兰走了进来笑吟吟地看向宋暮槿,“夫人您猜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宋暮槿只看了她一眼,兴趣不大。 “夫人您就问米兰一句嘛?”依兰抬头抿了嘴笑着打趣米兰说道。 “什么事,你这么高兴?”宋暮槿没有问,倒是铃兰和依兰一唱一和抬头看向米兰问道。 米兰不理会她们两个的打趣,笑着走到了宋暮槿身边给她添了茶,说道,“二皇子妃发动了。” “是吗?什么时候发动的?生了没?”宋暮槿这才有了点兴趣,抬头问了一句。 邵娇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早几日就该发动了的,不想却迟迟没生。 “快午时开始发动的,还没有生下来,奴婢让人注意着有什么消息就会送过来的。”米兰说道。 宋暮槿点点头,米兰走了过去帮依兰和铃兰一起对账,三人忙到了黄昏才忙完。 刚巧萧殊也回来了,宋暮槿就把事情跟他说了。 对于郑老夫人只是罚了吴姨娘去佛堂,萧殊只淡定地点了下头并没有意外,至于银票萧殊还是让宋暮槿收了起来。 萧殊换好衣服,那边晚饭也摆好了,萧殊就扶着宋暮槿过去用饭。 东院这边是气愤融洽,不过郑老夫人那边气氛就不怎么好了,郑国公一回来知道吴姨娘去了佛堂很是生气,问明了缘由就立即去了郑老夫人那。 什么为了儿子和儿媳求子!别人是相信这个借口,郑国公可不相信。 虽郑国公面上情绪不显,然郑老夫人是他的亲生母亲,怎么看不出来,只一眼就看出来不对来,心里就猜是因为吴姨娘的事,郑老夫人正吃放饭呢,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椅子,道,“吃晚饭没?没有的话,就一起吧。” 老夫人正在吃饭,郑国公也不好说什么,只说了一句没吃,就坐了。 丫头忙添了碗筷,又忙吩咐了下去加了菜。 吃了晚饭,等上了茶郑国公才说道,“母亲,我有话跟您说。” “你们都下去吧。”郑老夫人心知肚明,挥退了众人,“什么事说吧。” “母亲,娴儿她犯下了什么错?要把她罚去佛堂?”郑国公皱着眉头问道。 郑老夫人也不瞒他,把吴姨娘做的事说了,然后沉着脸问道,“你觉地我罚重了?还是觉得我是不分青红皂白罚她的?” 郑国公面色胀红,忙说道,“儿子不敢。” 第四十章 劝说 郑国公其实也是觉得郑老夫人罚得有点重了,不过他还是不会因为吴姨娘的事而忤逆郑老夫人。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性子,郑国公心里怎么想的,郑老夫人怎么会不清楚?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是怨我把她罚去佛堂重了。” “儿子不敢。”郑国公说道。他知道就算是自己心里是这么想,也不能承认。 郑国公面上带了怒气,“我就是觉得萧殊夫妻两个太狠了些,这才回来几日?就闹了这么多的事出来。” 想来想去还是当年他心慈手软了,不该留下萧殊那个祸害。 不然,现在哪有这么多的事? “他们就没安好心!”郑老夫人也厌恶,不过如今那小夫妻两个占着理,为了整个国公府只好忍下来。 夫妻两个都居心叵测,就不知道太夫人为何要让他们两个回来,把好好的府邸搅得乌烟瘴气的。 明知道萧殊心里恨着国公府,恨着郑家的人,偏还是把他们接了回来,就不怕萧殊和宋暮槿两个直接把国公府也弄垮了。 国公府倒了,郑老夫人相信萧殊和宋暮槿两人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我就不明白祖母她老人家怎么想的?”郑国公冷声说道,“就算是萧殊能干,然而他的心不在国公府不在我们郑家,再能干又能如何?” 郑老夫人脸色也不好了。 郑太夫人的心思,郑国公和郑老夫人都能猜到几分的,不过让萧殊回来,在他们母子两人看来,这是祸不是福。 这不,现在不就是验证了? 沉默了片刻,郑国公说道,“母亲,娴儿身子骨弱,佛堂那边清冷过两日就让她回来吧。” 到底是心尖尖,他是不想她吃苦头。 夫人想到了吴姨娘这般不听话,郑老夫人就不由得气道,“娴儿也是个不争气的,我那般叮嘱又叮嘱,她偏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母亲您不要气坏了身子,娴儿她肯定也是心里不舒服,想想姿儿从小到大何曾有人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娴儿是她的生母,想来心里是不好受的。”郑国公帮着吴姨娘说好话。 郑老夫人瞥了他一眼,“好了你别帮着她求情了,这次非得让她在佛堂好好把性子磨练磨练。” 郑国公心疼吴姨娘,于是继续开口求情,“母亲,娴儿是您老人家一手教导出来的,她的为人您还不了解吗?她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 “好了,若我今儿罚了她去佛堂过两日就让她回来,你让萧殊他们两个怎么想?”郑老夫人说道,“他们可是看着呢,你难道还想他们再闹出什么事出来?而且还有太夫人看着呢。” 事情太夫人决定的,而吴姨娘却闹了事出来,若她只是做做样子,太夫人只怕会插手。 郑国公这下没话说了。 若是太夫人插手了,那吴姨娘只怕是不会只是去佛堂这么简单了,一直来太夫人就不喜欢吴姨娘。 “好了,她在佛堂到底也是在府里,等过些时候事情淡下去了,我就让她回来。”郑老夫人说道。 过些时候,不定东院的人就回侯府去了呢。 郑国公只好点头,“嗯,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郑老夫人知道他肯定是放心不下吴姨娘的,于是说道,“你也不用担心她,尽管放心就是了,到底是在府来她不会吃苦头的。” 郑国公忙说道,“让母亲您费心了。” 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能不为他着想,不为他费心?郑老夫人见他面色放松了下去,就道,“外面的传言得想办法压一压,总不能这么传着损国公府的名声。”想到外面的传言,郑老夫人眉眼就带了几分阴鸷之色,“外面的传言肯定是东院传出去的。” “母亲您放心,我会想办法压下去的,至于是谁传出去的,我会彻查的。”郑国公说道。 郑老夫人点了点头,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就皱着眉头道,“我想着太夫人手里肯定是捏着了萧殊的把柄,不然萧殊不会低头回郑家的。” 既是把柄,那当然就是与萧萱相关了。 郑国公面色一冷,厌恶说道,“那贱人,死了这么多年还搅得人不得安宁。” 郑老夫人沉思了半响,看着郑国公目光微闪,“是不是太夫人手里还保留着那贱人和人私通的信?” “很有可能。”郑国公一脸的嫌恶。 这些日子来纠结在郑老夫人心中的疑惑也是一扫而空。 当年该销毁的东西,没有想到那死老太婆还留着。 所以也只有这个可能了,若不是因为萧萱,萧殊肯定是不会来郑家的。所以,萧殊他们过来是为了萧萱的名誉! 再说了两句,郑老夫人就把话题扯到了郑姿的亲事上,两人讨论了一会,郑国公才告辞。 那边郑姿也不相信吴姨娘是为了哥哥和嫂子求子去的佛堂,打听了一番知道了跟东院有关系,就想着可能是她和吴姨娘做的事情被发现了,顿时着急又愤怒。 于是吩咐了人盯着,知道郑国公去了郑老夫人那,就有些松了一口气,在半路上等着郑国公。 一见郑国公,郑姿就落了泪,“父亲,姨娘她……” 郑国公面容慈爱说道,“你姨娘就是给你大哥和大嫂去祈福的,你放心就是了,你姨娘会好好的。” 郑姿心里就明白了他没有说服郑老夫人,面上的泪水就落得更欢了,“佛堂那边清冷,女儿怕姨娘吃不消。” 郑国公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佛堂那边虽是人少不过也是有下人的,更何况你姨娘身边还有素梅呢,她们会好好照顾她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好了夜深露重的你快回去吧。” 郑姿只好点头回去。 老夫人下了决定,父亲也没劝说成功,自己若是去求,只怕还会被祖母训一顿,说自己不关心大哥和大嫂,毕竟姨娘是打着为了大哥大嫂求子去的佛堂。 而且,还可能让祖母怀疑是自己怂恿姨娘的。 回去后,郑姿就跟贴身丫头采玉问起了郑锐来,“大哥回来了没?” 她担心吴姨娘,所以也是让人去外院等郑锐了的。 “大公子回来了,不过喝醉了。”采玉回道。 既是醉了,那就肯定是醉得厉害了,不然下人肯定会请了过来的。 郑姿想了下,就决定明日一早再去找大哥。 明面上姨娘说是为他和大嫂去的佛堂,要想姨娘早点从佛堂回来,那自然等大嫂怀上了,姨娘就能从佛堂回来了。 第一日一早来不及用早饭,郑姿就去了外院找郑锐。 郑锐刚起来不久,刚喝了汤正揉着发痛的额头,见郑姿来了,不由得惊道,“姿儿,你怎么怎么早来了,有什么急事吗?” 郑姿见他一脸憔悴,关心说道,“大哥少喝点酒,你脸都瘦了不少了。” “应酬嘛。”郑锐呵呵笑了下,又问道,“这么早来找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郑姿看他样子就知道他还不知道吴姨娘的事,就叹了一口气把吴姨酿的事跟他说了,当然没说是她怂恿吴姨娘做的手脚,然后看向他说道,“姨娘是找了这个借口去了佛堂,所以,大哥你和大嫂……” 说让他和刘氏早日生个孩子的话,郑姿一个姑娘家也不好说出口,所以没把后面的话说完。 郑锐面色瞬间淡了下去,“祖母不会让娘在佛堂呆太久的,你放心好了。” “既是找了这个借口,若祖母打算让娘在佛堂那边呆到你们和大嫂有孩子呢?”郑姿说道。 父亲跟祖母说,祖母都没松口。 郑锐道,“你去跟娘说,这孩子要看上天的缘分的,让她早点回来吧。” 现在自己对刘氏和后院的女人都没兴趣,一点反应都没有,自己怎么和他们生孩子? 那晚不过是去了刘氏的院子里,分房睡的,陆霆那冤家这两日就是看都不看他一眼,若是再生个孩子出来,只怕他这辈子都不会理自己了。 若是一般人,自己还能用强的,然陆霆是王府世子,陆霆不想见自己,自己是王府的大门都进不了。 “大哥。”郑姿跳脚,“虽是借口,然而姨娘也是担心你,二嫂就要生了,你和大嫂还是先成亲呢,端端的让他们抢了下,你怎么就不着急呢?” 郑锐不想跟她说下去了,“我知道了,我会跟亲自去姨娘说的,我要准备去衙门了,你回去吧。” 郑姿气得不行,想大骂他一顿,不过看着他颓废的脸色,就把怒火压了下去关心问道,“大哥你这几日脸色都不太好,是不是有心事?。” 郑锐没有开口显然不想跟她说。 “大哥,你跟我说说嘛,你闷在心里也难受是不是?”郑姿说道,“是不是因为外面的传言吗?那些传言你不要放在心上,那肯定是宋暮槿他们故意放出去的!” “不是的,外面的传言我没有放在心上,我是和朋友有点矛盾。”郑锐叹气道。 别的也不多说。 不是因为传言?郑姿愣了下,然后笑道,“和朋友有矛盾,那解释清楚说开了不就好了?” “哪那么容易。”郑锐苦笑了一下,“人家压根就不想见我。” 不想见大哥,大哥就没有办法?大哥虽是庶出却是国公府长子,所以来往的人身份都不低,那就是说大哥朋友的身份要比大哥高不少了,郑姿笑着说道,“大哥也别着急,总能找到机会的不是吗?” 他和陆霆之间的事哪能那么简单呢?郑锐面色依旧消沉,笑了下道,“再说,你回吧,我要出门了。” 郑姿也不好再留下来,只嘱咐了一句,“今晚上别喝醉了,回头早点回来陪祖母说说话。” 是要他去跟郑老夫人帮吴姨娘求情的意思,郑锐当然是应了。 …… 午觉起来,宋暮槿带着依兰佩兰在小花园散步。 正是春光明媚的时候,小花园里姹紫嫣红很是赏心悦目,宋暮槿如今肚子已经很大了,所以走得很慢。 走了两圈,额头上就冒了些细汗。 “夫人,去那边坐会。”依兰指着前面的亭子,忙说道。 夫人肚子这么大了,依兰每次跟着出来溜圈子举得心都提得高高的,好在是每日都会有米兰或佩兰在身边。 宋暮槿点了点头,让她们两个扶着去凉亭。 凉亭里的凳子都是铺了软垫的,这是他们过来的第一日萧殊交代了下去的,花园里的凉亭,游廊旁的美人靠等但凡能坐的地方都铺上软垫。 就是为了方便宋暮槿随时方便坐下休息。 刚坐下没一会,米兰就带着笑快步寻了来,“夫人,二皇子妃生了个女儿,中午的时候生的。” 昨日就发动了,到今日中午生下来——宋暮槿问道,“这么久?” 依兰怕宋暮槿担心,忙笑着说道,“夫人您不用担心,每日都坚持走,到时候肯定会顺顺当当的。” 宋暮槿温柔笑着抚了抚腹部。 说不担心是骗人的。 她两辈子怀孕生孩子是头一遭,她有时候真的会担心和害怕,会担心孩子健康不健康虽太医和产婆都说孩子非常好,可她还是会担心。 她也知道女人生孩子一只脚就踏进了鬼门关,所以她也害怕上天会不会把对她的眷顾收回去。 不过为了能胜利,她积极地听周嬷嬷,太医和产婆的话,每日上午和下午都会坚持溜圈子。 依兰给了米兰一个眼色。 米兰会意,笑盈盈地说道,“虽是时间长了些,不过母女都平安。” 邵家,以及二皇子和他们已是撕了脸了,于是宋暮槿点点头,也没有多问。 晚上等铃兰几个伺候宋暮槿去了净房梳洗的时候,依兰把下午宋暮槿听得邵娇的反应跟萧殊说了。 萧殊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等宋暮槿洗好了,他也去洗好了两人上了床,萧殊侧身单手撑着头笑眯眯地看向宋暮槿说道,“北北,你说二皇子女儿洗三,我们送什么好?” 第四十一章 打算 因他们与二皇子的关系,只她吩咐了人准备一份中规中矩挑不错的礼就成,不想萧殊却还如此郑重其事地与自己商量了起来了?宋暮槿眨了眨眼睛,“子砚准备去赴宴?”她自己大着肚子没两个月就要生了,所以肯定是不会出门的。 因邵家的事,他们与二皇子是撕破了脸皮了,所以宋暮槿认为萧殊肯定是不会的,然听这话的意思是——他要去二皇子府参加那洗三宴? “没准备过去。”萧殊摇头,“就是随便问问。” 怎么会是随便问问?宋暮槿道,“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没,你不要乱想。”萧殊笑道。 既他不想说,。宋暮槿也不问了,“贺礼我已经吩咐了周嬷嬷准备好了,到时候你若是过去我就让周嬷嬷把礼给徐重,若你不去到时候就让人把礼送过去就好了。” “不用过去,你安排让人送过去就得了。”萧殊说道。 他们和二皇子的关系,礼到就足够了。 他又不是五哥,和二皇子是亲兄弟,所以人就没有必要去了。 萧殊抬手隔着锦被在宋暮槿的肚子上抚了抚,“嗯,我们的宝宝就快要出生了,那会刚好是四月底五月初,不冷不热的天气正好,北北你的身子骨也好,太医他们都说你你这一胎怀像都极好,所以不怕啊。” 原来是因为怕自己害怕!定是依兰跟他说了什么。宋暮槿心都软成了一团水,摇头柔声说道,“嗯,我不怕。” 有他,有孩子,自己就算是心里担心,也是充满了力量,她一定会努力的。 “那就好,不过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不管是什么事不要闷在心里,知道了吗?”萧殊轻柔说道。 “嗯,我知道了。”宋暮槿点头说道。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萧殊才说道,“时间不早了,睡吧。” 宋暮槿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宋暮槿就熟睡了。 隔着幔帐角灯的光线更暗了几分,萧殊却睁开了眼睛,偏头目光温柔地看着熟睡着的妻子,手掌轻轻地握着她的手。 北北担心害怕,他也担心。 母亲就是生他的时候伤了身子,后来没熬多少日子就撒手而寰了。 他哪怕是表露出一丝的担心来,只怕北北是会更害怕。 他是男人,又是丈夫怎么能增加妻子的负担呢?好在他的性子就是比较内敛的情绪不太外露,也没有让她察觉出来。 翌日起来,萧殊已经上朝去了,宋暮槿刚吃了饭郑老夫人就让赵妈妈过来请她过去。 宋暮槿不想过去,就问赵妈妈说道,“不知老夫人请我过去有什么事吗?” 大约是要什么大事,不然也不会让赵妈妈亲自来走一趟。 赵妈妈斟酌了一下,说道,“是关于外面传言的事,老夫人有几句话问二少夫人。”老夫人吩咐了人去查是谁散布的传言,老夫人本就怀疑是东院这边传出去的,不想还就轻而易举地查到了,还真是东院散出去的,老夫人这下是雷霆大怒,早饭都没吃。 若不是她怀着孩子,又顾忌着太夫人,否则的话老夫人肯定会直接吩咐了人直接把她绑过去了。 “外面的传言?”宋暮槿笑了,“就是因为这个啊,是负责下面的丫头因为母亲不平了几句,不想被人听到了,不过也没有说错啊,我就不过去了免得祖母见到了我更生气,妈妈回去跟老夫人说说,外面的传言传传就过去了,等新的一波传言出来肯定就会压下去的。” 这件事传了出去,他们肯定直接算到自己和萧殊头上的。所以她让人把话传出去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瞒着他们,是以他们肯定是很容易查到的。 赵妈妈心里大怒,脸色就沉了下去,“二少夫人还是过去一趟吧,老夫人很生气呢,这府里的事这么轻易传了出去,这对国公府,嗯,对侯爷和二少夫人您都是不好的。” 宋暮槿嗤笑了一声,“我们是受害人,不会影响到我们的。” 他们传出去的,肯定是不怕名声受损的,赵妈妈就说道,“二少夫人,老夫人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叫你过去商议下怎么澄清这传言……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侯爷和您都是郑家的人,国公府的声誉损了,你和侯爷肯定也会受影响的,还有……” 说着目光看了看宋暮槿的肚子。 虽没说完,宋暮槿也明白她的意思,是还会影响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宋暮槿面色直接就冷了下去,“怎么还想拿我肚子里的孩子说事了?” 赵妈妈见状,赶紧弯腰,“奴婢不敢,既二少夫人身子重,那奴婢这就回去回禀老夫人了。” 说完屈膝,匆匆告辞。 这宋暮槿是连大小姐都敢打的人,自己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 宋暮槿人没有来,郑老夫人倒也是不意外,不过听赵妈妈说她承认了,当下更是气得不行,“她当真承认了?” 赵妈妈点头,一五一十把宋暮槿的话都说给了郑老夫人听。 郑老夫人气得伸手把桌上的茶杯,点心都扫到了地上,一脸戾气吼道,“贱人!”胸膛激烈起伏着。 “他们本就是不会好意。老夫人您别气坏了自个的身子。”赵妈妈忙给她顺气,边开口劝说。 郑老夫人连长呼了几口气,心里的怒火还是依旧难以消除,想了想,起身,“走,去太夫人那。” 那宋暮槿怀着孩子,若出个好歹,郑老夫人是怕到时候萧殊一怒之下大开杀戒,毕竟当时长孙差点就被他杀了的,萧殊可没有把郑家人当亲人,所以他肯定不会顾念什么血脉亲情。 因此,是不能对那宋暮槿下绊子。 人是太夫人请回来的,那她去解决吧,现在他们都已经损到了国公府的名誉了,难道太夫人还会偏袒他们? 赵妈妈忙伸手扶了她往外走。 到了郑太夫人那,行了礼郑老夫人就抹着眼泪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母亲,您看看子砚他们小两口这都做了什么事啊?吴姨娘是不该做手脚,然她也是辛苦了这么多年,想拿点辛苦费而已,东西也都是基本还了回去,他们两个却是把事情传得人尽皆知。” 这件事,郑太夫人是早就知道的,她也很生气,气郑国公糊涂,不过她也没有打算管,只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们闹去。 不想闹到自己面前来,听了郑老夫人的话,郑太夫人手里的佛珠转得飞快,皱着眉头确认问道,“子砚媳妇承认传言是她散布出去的?” “是。”郑老夫人抹了抹眼角,“是她自己亲口承认的,母亲,您说说,这孩子怎么能如此不懂事呢?国公府都要名誉扫地了。”一般人家府里的丑事是捂都来不及,偏宋暮槿和萧殊是直接传了出去。“他们也是郑家人,这郑家的名声扫地了,他们也会受影响啊,可他们偏……”他们如此做,就是没有把他们自己当郑家人,所以国公府名声坏了也就坏了,他们根本就不在意! 郑太夫人明白郑老夫人的意思,道,“这件事我会跟他们夫妻说的,不过……”郑太夫人面色一沉,“宋氏也没说错,他们说的话是事实!这件事若不是国公爷自己糊涂,那怎么又会有今日的事?” 源头是自己儿子,对于这一点,郑老夫人也无话反驳,只低头垂眸。她知道太夫人一直都不喜欢吴姨娘,所以更不敢说自己已经把吴姨娘送去佛堂之类求情的话。 郑太夫人摆手,“你回去吧。” 郑老夫人屈膝告辞。 郑太夫人长叹了一口气。 “太夫人您别太担心了,二公子和二少夫人会慢慢融入国公府的。”易妈妈忙劝道。 “希望如此了。”郑太夫人叹道。 从这次的事来看,他们夫妻根本不在意国公府。 郑太夫人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自己以威迫的手段让他们回国公府是对还是错了。 回去后,郑老夫人是依旧怒气未消。 太夫人说会说宋暮槿和萧殊,然郑老夫人也知道肯定就是说两句而已,别的例如让他们回侯府肯定是不会的,不然的话就不会费心思把他们接回来了。 赵妈妈好言劝了好一会郑老夫人怒气才稍平缓了些。 “老夫人,您看二皇子妃生了小郡主,回头会有洗三宴,再过些日子就会有满月宴,您让国公爷好好注意注意,不定就能为大小姐觅得佳婿呢?”赵妈妈见她余怒未消,就提起了郑姿的亲事来。 这宴席和宴会之类的,本就是各家相看儿媳女婿的机会。 把注意力转移了,那老夫人心里的怒气自然而然就消下去了。 郑老夫人好半响才说话,不过不是说郑姿的亲事,而是问起来了二皇子妃邵娇来,“据说二皇子妃这次生产吃了大亏?” “可不是,差点就一尸两命了。”赵妈妈点头唏嘘说道,“也是好在有宫里的太医在侯着,珍妃娘娘又提前准备了不少救命的药材……” 赵妈妈顿了下,道,“可惜是个女儿……” 珍妃娘娘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还不是因为一开始太医和有经验的产婆说二皇子妃怀得是男胎? 珍妃娘娘还不是因为看重孙子才会准备得那般充分。 “太医怎么说?”郑老夫人问道。 赵妈妈心头一跳,看了眼郑老夫人见她眉眼如常,回道,“太医说这次生产二皇子妃伤了根本,以后只怕是难以再有孩子了。” 太医说话向来不会把话说太死,说难以再有孩子,那就是说不会有了!郑老夫人往后一靠,微眯了眼睛。 赵妈妈小心问道,“老夫人是准备把让大小姐……?” 郑老夫人好一会才笑了笑,说道,“下午你让人去外头侯着,国公爷一回来就把他请过来。” 邵娇只生了个女儿,又不能再生了,那二皇子取侧妃是迫在眉睫。 到时候生了儿子,那就是二皇子的长子。 邵家如今又这样,倒是个好机会。 其实,几位皇子都还没立侧妃呢。 三皇子残了。 五皇子郑老夫人是不会考虑的。 七皇子那边,宋家和那宋暮槿是不明不白的,所以也排除在外。 就只剩下二皇子和四皇子了,两厢相比,自是二皇子更优秀,四皇子太不出彩了。 郑老夫人以前没有想过的。 正妃——郑姿是庶出肯定是不行的。 做侧妃,以前郑老夫人是没有想过的,不过现在东院那边来势汹汹的,又加上邵娇妻伤了身子,她突然就动了心。 这晚上,郑老夫人和郑国公说了许久的话郑国公亥时末才离开,母子两人说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 转眼就到了二皇子长女洗三的日子。 宋暮槿自然是不会去的。 国公府的女眷,是徐氏和刘氏带着郑姿郑意一起去的。 现在这边的庶务比侯府那边还轻省,所以宋暮槿每日要处理的事就更少了,如常吃了午饭睡了午觉就起来准备去院子里走走。 还没起身呢,米兰带着笑进了屋,“夫人,二皇子府那边出事了,大公子和安王世子被人抓了个正着。” 第四十二章 丑事 这——宋暮槿惊讶看向米兰,“这是真的?被当众抓了?” 米兰点了点头,“嗯,两人正在……苟合的时候被当众抓的,我们的人一得了消息就送了过来。” 那事情很快就传开的,既是当众定是捂不住的。宋暮槿笑了下。 郑锐和陆霆被人抓了个正着?而且还是在二皇子府里是二皇子长女洗三的宴请宾客的日子—— 这消息太震撼了! 郑锐和陆霆应该都不是这样冲动和莽撞的人啊,尤其是陆霆是个非常冷静的,怎么会被人当众抓包了? 啧啧,以前关于陆霆和郑锐的传言那都是传传罢了,当年在素斋楼上,虽说两人也是有些暧昧不明,不过到底两人只是衣衫有些不整。 这一次,可就不一样了。 想想,国公府可要热闹了。 米兰和佩兰两个以前就是暗卫,所以消息比较灵通,她们两个早就知道这件事,因此佩兰听了这话眉头都没动一下。 不过依兰和铃兰两人就不知道了,听了米兰的话差点惊掉了下巴。 宋暮槿微笑着摆手,“我知道了。”然后心情很好的带了几个丫头去院子里散步去了。 至于事情的具体情况。 这样腌制的事,她也不想知道,所以就没有问米兰。 陆霆和郑锐不是冲动的人,所以很可能是被人算计了的,宋暮槿猜是萧殊出的手。 因为他一直在找机会来着。 这的确是个好机会。 不仅仅把郑锐和陆霆两人设计了,还能坑二皇子一把。 很完美的计策! …… 这会二皇子府里气氛有些诡异。 今日二皇子府是勋贵云集,能来参加小郡主洗三宴的身份都不低,郑锐和陆霆正欢好的时候让人给抓了给现行。 当场看到的人是膛目结舌,下巴都差点惊掉了。 虽说外面关于两人的传言是一直都没断过,不过大家也都只当是流言蜚语罢了,大家还真说没有往真的这方面想。 毕竟,两人一个是王府世子,一个是国公府大公子。 若好这一口,那随便找身份低下的人玩玩就是了。 事发的地方是二皇子府里一个比较偏僻的院子,离得宴席的地方是有点距离的,这会刚看了个现行的宾客请到了那边宴席的地方去继续喝酒去了。 一众随从和下人也都远远地退到了院子的外面。 屋里就只有陆霆,郑锐,二皇子,还有立夏和郑锐的小厮。他们两个是跪在地上。 陆霆和郑锐两人这会都已经穿戴了好了。 陆霆面色阴沉沉的,目光泛着浓浓的杀气。 二皇子是异常愤怒。 他们两个在他的府邸里做如此下作的事,而且还是他长女的洗三宴上。 光想想,二皇子心里的怒火是蹭蹭地往上涌。 若是是一般的人,他定会直接把人弄死了。 可他们一个是自己的堂弟,一个是郑国公疼爱的长子。 陆霆还摆这么一副神态给自己看? 是自己算计他们两个吗? 还是自己把他们两个下了媚药,把他们送做一堆了? 今日可是自己长女的洗三宴,自己都没让他们给自己一个交代呢,陆霆倒是先摆出一副愤怒得想要杀人的姿态来了。 二皇子压了压心里的火,对陆霆说道,“霆弟,这件事我尽量不会让人传出去的。” 也只能尽力了。 他们两个在这里鬼混,竟然还把跟着的小厮给打发了,不然有小厮在那也不可能让人给抓个现行啊。 府邸里的下人好说,直接处理了就是了,他们自己两人带的小厮失职他们自己处理就是了。 比较难的就是刚才那群人。 那些人都是年轻人,又不是勋贵家的公子哥就是宗室子弟,或说世家子,或是高官家的公子,而且也不少人,他们还带了随从,让他们不要往外传就不好说了。 “拜托二皇兄。”陆霆声音冰冷得厉害。二皇子虽是如此说,可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肯定会很快就传出去的。 “你我兄弟,说什么见外的话呢。”二皇子说道。 陆霆抬头看向二皇子,道,“二皇兄,今日的事是有人算计的。” 有人算计?二皇子眉头紧拧,想了下,看向陆霆问道,“你们中药了?”他还是不相信,他这堂弟怎么会是断袖? 虽他没有亲眼看到,不过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那群人来得太巧了。”陆霆说道。 并没有回答是不是中药的话,那就是说他们两个不是被人下了药,而是情难自禁!他们两个他的府邸当什么地方了?二皇子心里大怒,不过面上却说道,“我会让人彻查的。” “多谢二皇兄。”陆霆拱了拱手,眼底闪过一丝审视。 这是他的府邸。 以前他就一直想要拉拢王府,而因为邵家和宋家反目成仇,他们两个关系如今也冷了不少。 所以,陆霆有些怀疑就是二皇子做的手脚。 虽说这是他长女的洗三宴,他应该不至于在这日子来算计自己和郑锐,不过也不一定,皇家人凉薄但凡能利用的都会利用。 所以当然不能靠他查,自己也是必须要查的。 陆霆看向跪在地上的长岫和立冬,“你们两个刚才去哪了?” 来人了,他们两个竟然不示警! “世子,刚才那边有两个丫头抬着箱笼绳子断了,叫小的两个过去帮了个忙。”立夏说道。 他们也没有想过就那么一下下,就来了人。 “回去自己领罚。”陆霆冷声说道。 “是。”立夏道。 郑锐的小厮匍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郑锐站在一旁,心里悔恨不已。 是他想着今日陆霆定是会过来赴宴的,所以自己也来了,想着当着那么多的人,自己说有重要的事情找他,陆霆应该是不会不给自己面子的。 还真如自己想的,自己说有重要的事跟他说,众目睽睽之下陆霆还真就没有下自己的面子。 于是他们两个就到了这偏净点的院子。 两人冷战了好几日了。 让亲随都离开了,然后说着说着,激动着推拉了起来,然后就滚到了床榻上去了。 谁想到却被人当场撞破了。 他不该拉着陆霆来这边来的, 都是他的错。 “那两个丫头,我会让人去查的。”二皇子道。 问了问具体的情况,几人都离开了。 陆霆和郑锐是没脸再去宴席那边了的。 宴席那边事情快就传到了郑国公的耳里,郑国公一听得这个消息一口血喷出来就厥倒了。 相对于男宾这边,内院倒是风平浪静,事情还没有从外院传进来。 不过做客的女眷不知道,邵娇这个女主人是知道了的,二皇子当时一得消息的时候就立即让人给邵娇传了话的。 邵娇因为难产,脸色这会还苍白着,听得二皇子让人给她传的消息,邵娇差点没气晕过去。 陆霆和郑锐两个他们竟然做出如此不要脸下作的事情来,这般埋汰自己的女儿。 邵娇这会是把两人恨得要死。 同时对宋家和宋暮槿的恨也更上了一个层次。 陆霆娶了宋若樱,郑锐是萧殊同父异母弟弟,在邵娇看来,他们就是一伙儿的。 若不是他们,自己娘家也不会倒。 如今,他们在自己的女儿的洗三宴上又闹出这般丑陋的事出来! “主子,您在月子里呢,别气坏了身子。”一旁心腹妈妈忙劝道。 邵娇长长地吸了几口气,郁结在胸口的怒火才消散了些。 在二皇子府里男宾那边的消息是一时没有传到女宾这边来,不过等宴席散了后,大家很快就知道了,更有些人在回去的马车上就知道了。 郑国公刚晕了,所以回去的时候就和徐氏坐一辆马车,郑意则和郑姿刘氏一起坐一辆马车。 徐氏看着他面色冰冷冰冷的,关心了两句就没再说话了。 “父亲好端端的怎么晕倒了?”后面的马车上,郑姿面色很是担忧说道。 “是啊,也不知道太医怎么说。”郑意也一脸担心。 “许是多喝两杯,喝醉了吧,你们两个不要担心,等回了府让太医仔细把把脉就好了。”刘氏安抚她们两个说道。 “还有大哥竟先走了。”郑姿嘟着嘴道。 “可能是有急事。”刘氏笑着说道。 其实她心里也很恼火,一家人出门来做客,自是要一起回去的,郑锐就这么抛下他们先走了。 如此一家人心思各异回到了国公府。 一下马车,郑国公就问迎上来的管家道,“大公子回来了没?” “大公子还没回。”管家忙回道。 “去,让人去找那孽子,若他不回来就给我帮回来。”郑国公暴喝道。 徐氏,刘氏和郑姿,郑意愕然。 管家,还有旁边的一众下人直接吓呆了。 他们都知道郑锐是郑国公最疼的儿子,平时也严格,不过如此生气,他们都是第一次见。 “父亲,大哥怎么了?”郑姿忙问道,“父亲,是不是大哥闯祸了。” “你们都回去。”郑国公脸色冰冷地说道。 郑姿被他冰冷的脸色,吓了一跳。 徐氏虽不想,但也开口劝慰着说道,“国公爷,锐儿若是做错了什么事,您好好跟他说,别吓着了孩子。” 刘氏面色苍白很是担忧。 “还不去把那孽障找回来?找到了直接把他送到我书房来。”郑国公看向管家喝道。 “小的这就派人去找大公子回来。”管家忙说道,然后行了一礼匆匆安排人去找郑锐。 “都回去吧。”郑国公面色沉沉地对徐氏几个说了一声,然后就大步去了书房。 郑姿面色焦急地说道,“我去找祖母。” “我也去。”刘氏忙说道。 徐氏想了想,也带了郑意一起去了郑老夫人那。 她们几个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听得郑国公晕倒了后,回来就说要让人去把宝贝大孙子绑回来,郑老夫人坐不住了,立即带了他们几个一起去了外院郑国公的书房。 若是徐氏她们几个,郑国公肯定是不见的,不过郑老夫人亲自来了,他只好让人请了人进去。 一进屋,郑老夫人就说道,“锐儿做什么了,你要绑他回来?” “母亲,今日的事您别管。”郑国公说道。 “你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事。你要让人绑锐儿回来,你还在二皇子府里晕倒了,锐儿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事?”郑老夫人问道。 郑国公面色黑沉,看向徐氏说道,“你先带姿儿她们回去。” 虽说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不过跟徐氏,还女儿,儿媳妇说儿子那腌制事,他是说不出口。 “父亲,我不走,我要知道哥哥怎么了。”郑姿立即说道,“父亲,哥哥若是做了什么事,您不要怪哥哥,哥哥他这几日心情都不好。” “父亲,儿媳也不走,夫君出了事,儿媳应该知道。”刘氏也说道。 “都不许走!”郑老夫人说道,“到底是什么事,你说!” 郑国公咬了咬牙,对郑姿和郑意说道,“你们两个回去。” 郑姿当然不想走,“我不……” “听话!”郑国公严厉说道。 郑姿吓得面色一白。 “姿儿,意儿你们两个快回去。”徐氏忙说道。 郑意点了点头,屈膝告退,郑姿虽是不愿意不过也屈膝是退了下去。 等郑姿郑意姐妹走了,郑国公才挥手让今日跟着去二皇子府的亲随出来,让他把事情跟郑老夫人,徐氏和刘氏说了。 闻言,郑老夫人和刘氏两人直接就晕了过去。 第四十三章 不仅是郑老夫人和刘氏晕了,徐氏也是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看向郑国公,“国公爷,这……是不是个误会?” 纵是徐氏打心里不喜欢吴姨娘,郑姿和郑锐三个,也是一直来都希望能把他们母子三人能打压住,然而她也还是不希望郑锐出这样的事。毕竟这件事也是会影响到她女儿郑意的亲事。 所以,徐氏第一反应就是这件事不是真的。 她惊得是都忘记了晕过去的郑老夫人和刘氏两人。 郑国公看了她一眼,然后往倒在地上的郑老夫人奔去,并一边扭头喊人,“快来人。” 那亲随也是快速地走到了门边去叫丫头和婆子进来,毕竟晕倒的是郑老夫人和刘氏,他们这些亲随和小厮是不方便做什么的。 郑国公这一声喊,徐氏才反应了过来也忙奔了过去,外面的丫头和婆子也快速跑了进来,一众人把郑老夫人和刘氏两人抬到了榻上。 并有人已经去请国公府供养的大夫,同时也派了人去外面请太医。 人多,徐氏也不好再问郑国公。 不过她心里却是知道了,事情是真的。 怎么会呢? 徐氏还是不相信,然郑国公的神色不得不让她相信。 若不是真的,国公爷怎么会在二皇子府里直接就晕了一回了? 郑锐他—— 怎么就如此胡来呢? 难道是有人陷害他的?然,这样的陷害也要有个把握才能陷害得到啊,毕竟对方是安王世子陆霆,陆霆的为人一般的人设计到他? 徐氏心里乱糟糟的,更是担心女儿郑意会因此受到影响。 心里更是把吴姨娘和郑姿,郑锐三个给恨得牙痒痒的。 他们要作就作去,偏偏闹出这么名誉扫地的的事出来,连累了国公府。 可这会她也只能把思绪给压了下去,毕竟郑老夫人和刘氏还晕着。 婆子都是有经验的,在大夫来之前掐了人中把郑老夫人和刘氏两人弄醒了,郑老夫人和刘氏两人一醒来就准备让人退下去要问郑国公,刚巧大夫来了把了脉只说受了刺激,郑老夫人让人带了大夫下去开方子,然后把屋里的下人都打发了出去,然后瞪着眼睛看向郑国公问道,“那事是谁跟你说的?” 那传言都已经传了那么久了。 郑国公脸色铁青,“我虽没有在场,然很多人都看到了。” 郑老夫人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事情是假的,或是个误会,然后见得郑国公这个样子就知道事情肯定是真的了。 差一点就又晕了过去。 刘氏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哭着看向郑国公说道,“父亲,不是真的是不是?夫君他是被冤枉的是不是?” 话是如此说,然刘氏心里却如明镜一样。 许久来很多的事情突然就找到了答案。 原来郑锐他不愿意进自己的院子,不愿意碰自己,她还想着是不是因为郑锐对自己已经失了新鲜感,所以不喜欢自己了,还想着那几个小妾可能也是不对他的喜好。 她们可不就是不对的喜好! 他喜欢的是男人啊。 她一直来都认为外面的关于郑锐和陆霆的事只是传言罢了,原来他们两个还真是真心相爱的。 刘氏心里感觉如是吃了莲子一般的苦。 郑国公抿紧了唇。 刘氏突地捂着脸放声痛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这可怎么办啊?祖母,父亲,母亲这可怎么办啊?” “你别哭了,事情到底是如何还是等锐儿回来了再说。”徐氏宽慰了刘氏一句,然后看向郑老夫人说道,“母亲您也别着急,锐儿的为人您最是清楚的,说不定另有内情。” 郑老夫人一张脸阴沉得厉害,剐了徐氏一眼,“锐儿不是你生的,你当然不急了。”不仅不急,肯定心里还偷着乐幸灾乐祸呢。 这些年来,国公府后院里的事她可都是一清二楚的。 “母亲!”这话太诛心了,徐氏瞬间就红了眼眶,“锐儿虽不是我生的,可他也是叫我一声母亲,而且这件事会牵涉到国公府的名声,儿媳怎么能不着急?” 郑锐这会肯定会连累国公府的名声,就会影响郑意,自己怎么能不着急?怎么能不担心? 郑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过脸色却没有缓和,目光凝重看向郑国公,“你打算怎么办?” “那孽子竟然敢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出来,今日必须动用家法,否则我对不住郑家的列祖列宗!”郑国公道。 徐氏惊愕看向郑国公。 动用家法,看来国公爷真的是气得不行了,以前他虽是严格却一般都不会动手教训郑锐,这家法——真要用郑锐的身上,那他肯定会去半条命。 刘氏也很骇然,动了动嘴角她不想开口帮郑锐求情。 郑锐和陆霆会翻云覆雨的情景,她想想就觉得恶心。 自己哪里差了?郑锐要如此埋汰她。 郑老夫人直接摇头说道,“不行。” “那孽子他做了这般伤风败俗的事,让国公府名誉扫地,必须动用家法让他好好记住教训。”郑国公很坚持。 郑老夫人也很坚持,偏头看了眼刘氏,对郑国公说道,“不妥!现在不能对锐儿动用家法。” 徐氏踌躇了片刻劝道,“国公爷,锐儿许真的是被人陷害的,还是等他回来了问清楚再说,而且就算是真的,那肯定也是他年纪轻一时入了歧途,好好教导让他归正就是了。” 郑国公和徐氏的想法是一样的,而且他比徐氏这个内宅妇人更加了解陆霆的为人,所以更明白陆霆不是随便能设计的,所以他也执意坚持要动家法。 郑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锐儿是应该教训,不过先缓一缓。”说着看了眼刘氏,对郑国公说道,“等刘氏怀了孩子,我就不拦着了。”她虽是宠爱长孙,然后她也明白事情的轻重,若不把长孙纠正过来,那孙子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更何况,东院那边还虎视眈眈,所以再疼长孙,为了他好应该教训的时候就该教训。 正哭着刘氏听了郑老夫人的话顿时满脸通红,同时想到要和郑锐同房又觉得如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母亲的意思是——”徐氏也看了眼刘氏,看向郑老夫人说道。 郑国公也沉思了起来。 他们都想到了郑锐许久不进刘氏房的事。 郑老夫人咳了一声,说道,“直接给他下药,没怀上孩子不许他出刘氏的屋。”说着抬头看向郑国公,“衙门那边你去给他告个假。” 郑国公知道了郑老夫人的意思,也觉得刘氏和郑锐先有孩子最重要,于是想都没有想就应了,“嗯,我明日让人过去给他告假。” “国公爷,那外面——”徐氏面色凝重看向两人,“二皇子那边怎么说?” “二皇子许诺了会尽量不让事情传出去,不过我想很难捂住。”毕竟当时那么多的人看到了,郑国公眉头皱得死死的。 不过也只怕是没多少作用,事情肯定会传出去的。 如此他们几个人在屋里商量了起来,不过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想到妥善的法子,然后请的太医到了,几人打住了话。 把了脉,郑老夫人就带了徐氏和刘氏回了后院,郑国公则叫了幕僚和心腹进来商议。 快黄昏的时候管家派去的人才把郑锐给找了回来,虽说郑国公发了话郑锐若反抗就绑了他回来,不过郑锐不是被绑回来的是他自己跟着回来的。 “父亲。”进了屋,郑锐低头。 “你们把他给我绑起来。”郑国公喝道。 “父亲,儿子知道不该这样,可儿子就是喜欢他。”郑锐抬头看向郑国公,目光坦荡。 郑国公气得暴跳如雷,“混账!郑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你们还不把他绑起来。”他竟然还有脸说这样不要脸的话! 一旁的下人忙找了绳子出来。 “父亲,我是不该连累连累国公府的名声,不过儿子也没有办法。”郑锐站在那不动,任由下人绑他。 他就是喜欢陆霆,有错吗? 郑国公被他气得直接把他掐死了,朝亲随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去,把药拿来。” 郑锐面色一变,“父亲,你要对我做什么?” 郑国公已经气得不想跟他说话了,于是没有理他。 亲随拿了药来,伸手掐住了郑锐的下颌,一用劲等郑锐张开嘴直接把药丢入了郑锐的嘴里。 郑锐想吐出来,那药却已顺着喉咙落了下去,那亲随还给他灌了一杯温开水。 “把人送去大奶奶那去。”郑国公道。 郑锐面色沉痛看向郑国公,“父亲,刚才那是媚药是不是?” 郑国公没有回答他的话,直接挥手让人把他送去刘氏那。 …… 萧殊回来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了,晚饭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见他回来了宋暮槿就忙吩咐了下去摆饭,等萧殊换了衣服洗了手饭也已经摆好了。 虽宋暮槿是有话要问他,不过吃饭的时候没有开口问,等吃完了,宋暮槿让依兰等人都退了下去,然后才问道,“二皇子府里的事你知道了吧?” “我安排的。”萧殊知道她想问什么,就直接跟她说了。 果是萧殊安排的!宋暮槿说道,“二皇子肯定很生气,不会查到我们头上来吧。” “放心,尾巴都扫清了,不会查到我头上来的。”萧殊笑着说道。 就算是查到他头上,他也不怕。 他和二皇子本就是对立,再多一件又有什么关系? 至于陆霆,那是个有野心的人,萧殊可没觉得陆霆会有站在他和五皇子这边的想法。 而郑锐就更不用说了。 萧殊办事宋暮槿当然放心,于是就没有多问了,而是与萧殊说起了国公府的情况来,“……夫人,徐氏,刘氏在国公爷外面的书房呆了一个多时辰,听说老夫人和刘氏还晕了,呆了一个多时辰后她们就回了后院,国公爷叫了幕僚和心腹进了书房,郑锐是黄昏的时候找回来的,先去国公爷的书房然后被绑着送去了刘氏那边……郑锐很可能被下药了。” 萧殊面上带了几分讥笑,“许是见郑锐成了断袖,所以想刘氏早点生个孩子吧。” 宋暮槿也是如此认为的,“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虽是下了药郑锐也很拧,一直强忍着……” 一直强忍着药性,不跟刘氏同房。 “他对陆霆倒是一心一意啊!”萧殊面色嘲讽地唏嘘了一句。 “可不是,他对陆霆很死心塌地。”宋暮槿也感慨了一句,这郑锐和陆霆两人还真是真爱了。 萧殊温柔笑着看向宋暮槿说道,“若是陆霆知道了郑锐的情况,你说他会有什么反应?” 前几日他不过是进了刘氏的院子,陆霆就冷了郑锐好几日没理他,不然自己也不会如此快找到这么一个好时机! 宋暮槿不由得抚掌,笑了,“好主意。” 萧殊看着笑得跟只小狐狸一样的宋暮槿,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笑着说道,“我这就米兰去安排把消息给陆霆透过去。” 宋暮槿笑眯眯地点点头。 萧殊扭头叫了米兰进来吩咐了下去。 第四十四章 必须是把他弄出来! 米兰一得了吩咐立即点头应了,行了一礼就退了出去安排。 “希望这次能把事情解决了。”宋暮槿肚子微叹了一口气,说道。 虽说着东院是美轮美奂的,徐氏当初拾掇的时候也是用了心的收拾得很精致,不过到底不是自己的家。 对于宋暮槿和萧殊两个来说,萧家才是他们的家。 国公府这边,他们是不得已才过来的。 因此,两人对国公府都没有归属感,只想能早点把事情解决了回萧家去,而且两人也担心萧介诚。 虽说萧介诚去了护国寺人不在京城,不过他们两人心里都清楚,萧介诚就是不想他们两个担心才去的护国寺,不然的话宋暮槿就要生孩子了,他是断然不会出门的,萧介诚是不想他们两个有后顾之忧。 “若是这次不成,我再想其他的办法,总之我会尽快带你回家的,都是我让你跟着我奔波劳累。”萧殊握住她的手,歉意说道。 都是他的原因,没有能给她安稳平静的生活。 萧殊心里有些后悔,若是他以前就把国公府这边的事情解决了,那也不会让她跟着受累,而且她现在还怀着孩子。 宋暮槿反手握着他的手,说道,“我们是夫妻,你在哪里自然我也在哪,嗯,我相信这边的事很快就能解决的。” 他一个人来国公府,她也不放心啊。 萧殊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宋暮槿的膳食是周嬷嬷管着的,周嬷嬷以前是跟着宸妃的,自是知道怎么调理身子,所以宋暮槿怀了孩子,人不过是比以前丰腴了些。 因此萧殊看着她的光彩照人的眉眼有些意动,不过现在月份大了他也知道分寸,只在心里微叹了一口气把*给压了下去。 宋暮槿瞧着他样子哪不明白,笑了下就说道,“这会太夫人还不知道这件事呢,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肯定很震惊。”萧殊声音平平平地说道,以前对她还有些好印象,不过太夫人拿他亡母的名声威胁他们夫妻后,就对太夫人没什么好感了。 虽说太夫人不想把国公府交给郑锐,不过郑锐到底是曾长孙,而且事情还会连累国公府的名声,太夫人定是会被刺激到的。 这会不知道,肯定是因为她年纪大了,没人敢告诉她。 两人说了会话,就洗漱准备睡觉。 萧殊最近也忙得很。 五皇子自往年开始显露后,宣仁帝就开始慢慢有目的地考验和观察他。 毕竟这是社稷江山的大事,宣仁帝是疼五皇子这个儿子,不过他也不敢把社稷江山的事拿来开玩笑,所以宣仁帝是有那个意思,也得看五皇子有没有那个能力。 所以五皇子是忙得脚不沾地,自然萧殊也跟着忙得团团转。 …… 安王府这边,安王爷是在二皇子府就知道了事情的,而安王妃回安王府的路上才知道的。 安王妃就陆霆和芷阳郡主一儿一女,听得自己儿子是与郑锐是断袖,安王妃在回去的路上就差点晕倒了,直接就揪着坐在旁边的安王爷哭道,“王爷,这是有人诽谤霆儿的是不是?” 安王爷面沉如水,简单地回道,“事情属实,具体的情况回去再说、” 这简单的四个字如是让安王妃如遭雷击,直接就捂着嘴点了点头,就呜咽着低声哭了起来。 宋若樱和芷阳郡主姑嫂两人坐的一亮马车,两人倒是不知情有说有笑地一路回了安王府。 回到了王府,安王妃也没什么心情说什么打发了芷阳郡主和宋若樱回她们各自的院子后,然后她就和安王爷去了主院。 宋若樱和芷阳郡主当时都很惊讶,都吩咐了各自的心腹去打听是怎么回事。 回了主院,安王妃听得安王爷把事情一说,当时受不住倒下了。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这儿子这样这不是要她的命? 顿时请太医一顿人仰马翻。 陆霆不见人,安王爷也是派了人出去找他。 芷阳郡主和宋若樱也很快就知道了消息。 芷阳郡主当下是不相信,觉得自己的哥哥是受了别人的陷害,当下就带丫头去了主院。 而宋若樱得了消息后,冷笑了起来,眼底铺满了恨意。 那两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就应该让这整个京城的人都看看他们是什么样子,若是能浸猪笼就更好了! 一旁的丫头看得心惊胆战的,小心说道,“世子妃,刚主院那边传来了消息说王妃病了。”这是提醒她应该过去看看安王妃。 宋若樱眼里闪过厌恶。 如今她对整个王府的人都带了恨意。 以前觉得自己嫁给了陆霆那是福气,谁又能想到陆霆是那么一个下作的人? 她受了那样的屈辱,却是不能说,不仅不能说还不能寻死,因为陆霆说了她若是寻死,那他就会爹娘和兄长给她陪葬。 为了父母和兄长这口气宋若樱只能往肚子里咽下。 见宋若樱没有动的意思,丫头又低声叫一声,“世子妃……” 宋若樱起身,“走吧,去看看王妃。” 也带了丫头去了主院。 芷阳郡主和宋若樱是前后脚到的主院,芷阳郡主本是想问情况的,不过见得安王妃苍白的脸,又有宋若樱在,所以芷阳郡主也就没有开口问了,只是和宋若樱一起轻声安慰着她。 两人没待多久就被安王爷都打发回去了。 宋若樱很听话。 芷阳郡虽是很担心,不过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她一个姑娘家是不好在场的,所以也很听话地和宋若樱一起告辞回离开了。 直到晚上的时候,陆霆才回王府他一回去就被人直接请去了主院。 “霆儿,是不是有人陷害你的?是不是?”安王妃一见到陆霆进屋,就看向他急切问道。 “你给我和你母妃好好交代。”坐在床边的安王爷也黑着脸说道。 安王爷是比较了解自己的儿子的,若是好男风也不会这般在二皇子府里荒唐了,所以他认为陆霆是中了别人的圈套。 至于设圈套的人不是一般人,因为一般人是无法算计到自己的儿子的。 “是不是啊,霆儿。”安王妃又哭了起来。 “父王,母妃。”陆霆先是给两人行了礼,然后才说道,“这件事我会查明白的,还请父王和母妃放心。” 这就是说是有人陷害他的。 安王妃闻言拍着胸说道,“我就知道霆儿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安王爷却没有那么认为,目光锐利地看向陆霆问道,“你和那郑锐是怎么回事?” “王爷。”安王妃立即说道,“霆儿刚不是说是被人陷害的吗?” “无风不起浪!”安王爷面色微冷道,“以前外面关于他们两个的传言就一直不断,如今又被人设计!若真没什么,怎么不设计别人,偏偏是设计了他们两个?”而且两个今日还抓了个现行。 安王妃刚缓和了一点面色顿时又是一白,说道,“许是那幕后人就是想利用那些传言来算计霆儿呢?” “若是没什么他们两个大男人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若不是如此那别人怎么会被人钻了空子?”安王爷说道。 别说是有事情要谈?两人有事要说,稍离了人就能说,偏去了那么偏的地方。 安王爷刚是把事情都详细跟安王妃说了的,安王妃霎时面色更白偏头看向陆霆说道,“霆儿,你快跟你父王好好解释,你和郑锐为何去了那里。” 陆霆微微笑了下,说道,“父皇,母妃你们不要大题小做了,以我的身份玩一个郑锐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就是说他和郑锐的事是真的了!安王妃震惊看向陆霆,“霆儿。你……” “母妃,我知道分寸的。”陆霆说道,“而且我家里有妻子,外面的不过是玩意罢了。” 很多的勋贵私下都娈童,所以王府世子玩个男人也真不算什么,不过那是郑锐是郑国公府的长子,而且还被抓了个正着!还是在而皇子府!安王爷起身抬手打了他一个巴掌,怒声说道,“大题小做?你说得是轻巧,你堂堂王府世子玩男人,玩的还是郑国公府的大公子,还被人当场抓了,你还说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安王妃叫了一声,“王爷。” 陆霆生生受了这一巴掌,低头说道,“父王是我错了,是我大意了才会被人算计了,是我让王府丢了脸面,还请父王责罚。” 安王妃心里一跳,知道安王爷说的话有理,不过又生怕安王再动手打儿子于是忙说道,“王爷,今日是有心人算计的霆儿,还是等把事情才查清楚了再说吧,不定那幕后之人就是想搅得我们王府鸡飞狗跳呢。”王府这么多年也树敌不少,若真是有人算计王府,这个时候王爷若重罚儿子岂不是正中了人家的下怀? 安王爷想了想,对陆霆说道,“你母妃说的也有道理,所以等你把事情查清楚了再责罚。” “是,父王。” 见状,安王妃松了一口气对陆霆说道,“你媳妇那肯定是已经知道了的,你快过去说几句话好话哄哄她。” “是。”陆霆应了,又细细问了几句安王妃的情况这才告辞。 “王爷……”安王妃是相信陆霆说的话,相信他只把郑锐当个玩意,于是等陆霆离开了就与安王说道,“霆儿的为人您清楚的,他肯定是也玩玩罢了,许也是受了那郑锐的引诱。”那郑锐长得细皮嫩肉的比个女人还妖媚,儿子定是被他勾引了!“现在重要的怎么把事情压住,二皇子那边只怕的压不的,王爷我们得想办法。” 安王爷点了点头。 …… 去了宋若樱那,见得宋若樱的脸色陆霆就知道她是已经知道了而皇子府里发生的事。 “世子您回来了。”宋若樱说道,她的面色如常般温柔。 看着宋若樱眼底的幸灾乐祸,陆霆哼笑了下挥退了下人,然后走到了她的面前抬手掐住了她的下颌,“宋若樱你这是很高兴?若是旁人知道了那日的事,你说会怎么样?” 宋若樱面色一白顿时气得浑身发抖,看着他的眼睛带了浓浓的恨意。 “你只要好好的不要生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我是不会亏待你的。”陆霆松开的她的下颌,手指轻轻地往上摩挲着她的脸颊说道。 宋若樱只觉得脸颊上手指跟毒蛇一般冷冰冰的,不过她不敢说什么惹他生气的话,垂眸说道,“妾身明白。” 陆霆满意地掐了下她的脸,“你明白就好。” 说完陆霆也没有多待直接去了外院书房。 到了外院书房没多久,立冬就进屋禀告说二皇子府邸那边那两个丫头已经自尽了。 陆霆眼里闪过厉芒,让立冬吩咐下去继续查。 没过一会,立冬又回来禀告说道,“世子,国公府那边大公子出事了。” 陆霆心头一紧,忙问道,“出什么事了?郑国公动刑了?”莫不是被郑国公给打残了? “不是。”立冬摇头说道,“大公子被下了媚药关到了郑大奶奶屋里,大公子不想屈服,用刀子在身上划口子保持清醒。” 真是个傻瓜!陆霆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啪的一声一拳拍在桌,立即吩咐立冬说道,“你带几个人立即去把大公子救出来。” 立冬有些犹豫,“大公子,这不妥吧……” “不行,必须是把他弄出来。”陆霆皱着眉头说道。 若只一般的媚药挺过了药效也就没事了,可陆霆担心的是国公府那边的人为了让郑锐屈服给他下的是烈性的媚药,那些烈性的媚药若不与女人欢好的话那是要命的,而郑锐性子很倔。 立冬还是犹豫,“国公府那边守卫肯定严谨,要把大公子救出来肯定不容易。” 国公府的守卫肯定是森严,东院还有一个萧殊在!陆霆想了想说道,“你带一队人去郑国公府要人,就说我要彻查今日的事,要叫郑大公子过来问,让立夏暗地里带一队人过去。”若是国公府不交人,那就再让立夏他们动手。 一明一暗两手准备。 第四十五章 夜袭 陆霆叮嘱了几句他们好好配合之类的就让立冬立即下去行动。 “世子爷放心,小的等一定会安全把大公子救出来的。”立冬作揖说道。 既世子已经决定了,他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而他和立夏两人一明一暗配合从国公府里把郑大公子弄出来还是有把握的。 先是走明面,立冬带着人先去了郑国公府。 这会夜已经很深了,不过郑国公这会也还没有休息,听得安王府来了人,心里不由得就厌恶,对下人说道,“就说歇下了,有什么事让他们明天白天再来。” 下人应了去回复立冬。 立冬态度很强硬,说是为了白天二皇子府里的事过来的。 下人见无法打发了立冬等人,又听立冬说是为了二皇子府里发生的事过来的,也不敢擅自做主,就忙又去见了郑国公。 毕竟国公府如今是因为大公子和安王世子的事而闹得人仰马翻。 郑国公一听顿时气得不行,不过既是为了白天的事又是奉了陆霆的命来的,郑国公想了下让自己的亲随聂许去见立冬。 虽说安王府地位超然,陆霆是安王世子,不过立冬不过是陆霆的亲随罢了,也还不至于要他堂堂国公爷亲自见他的道理。 见了聂许,立冬抱了抱拳把他们的来意说明了,“我家世子怀疑今日白天的事是被人设计的所以想请大公子过去问几句话,还请行个方便。” “这是应该的。”聂许跟在郑国公身边多年了,是个沉稳的,当下也就笑着说道,“会也夜深了,内院和外院之间也落钥了,而且不巧的事许是大公子在二皇子府受了惊吓,回来就病了这会肯定是喝了药歇下了的,真真是不好意思,还请你回去跟世子爷告个罪,明日等大公子好点了定让他亲自去见世子。” 大公子被下了药,说是病了也是没什么不对。 国公爷可是说了,今晚大公子谁都不见,见都不许见,何况还要请大公子去安王府?肯定是不行的! 除非皇上下圣旨差不多,而大公子还没有那么大的脸面让皇上大半夜的下圣旨召见他。 所以,聂许的态度也很明白。 立冬笑了下说道,“今日白天的事有多严重,我想你是明白的,国公爷等肯定是更清楚,我家世子爷也是很看重这件事想早日把那幕后的凶手揪出来所以才会连夜彻查的,不过是想请大公子过去问几句话,你们也推三阻四的?我想问一句,国公爷难道是不担心,不着急吗?” 就差点直接说,是国公府和人一起联手算计的陆霆了,或是直接直接就是国公府的人算计的。 聂许虽是恼火,不过他也是个沉得住气的,“国公爷当然是担心和着急的,也不是不让大公子过去,实在是大公子病得严重,还请回去替我家大公子跟世子爷道个歉。” 还当他们是不知道大公子是怎么回事呢!立冬心里冷哼了一声,“平日见得大公子也不是个胆小的,而且他身子看着也很健壮,国公爷这般不想大公子跟我们去见世子——难道说……” 立冬颇为怀疑地看向聂许。 那一眼的意思就是白天二皇子府里的事是国公府的人弄出来的!聂许差点要骂娘,不过面上还是笑着说道,“还请见谅。” 国公府要算计世子,难道还搭上自家大公子?他们又不是傻子。 不过—— 聂许眉头蹙了蹙。 东院的二公子和二少夫人可就不会那么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见聂许油盐不进,立冬就知道今晚明的是不行了,于是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抱拳告辞。 聂许送到了门口然后去了郑国公那。 “人走了?”郑国公问道。 “嗯。”聂许说道,“走了,不过他们的态度坚决。” 郑国公深思了片刻,疑惑说道,“真是为了要锐儿话?”他压根就没想到陆霆为了郑锐才派人过来的。 聂许想了想,把他的猜测说了出来,“国公爷,小的猜可能是陆世子知道大公子的事了。” 郑锐的事,就是郑锐被下药丢去了刘氏屋里的事了,郑国公讶异了一下随即摇头否定了聂许的这个想法,“不会。” 这个时候,陆霆为了儿子派人过来,代表着什么意思陆霆很清楚,他若这么做了这件事传了出去,那事情只会是愈演愈烈。 陆霆为人冷静,他不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出来的。 “那——陆世子真的只是因为白天的事想请大公子过去问话?”聂许很是怀疑,就为了这个原因深更半夜的上门要请人,这也太急了吧?这要查幕后之人明日请大公子过去问话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啊。 郑国公也猜不到陆霆的意思。 ** 明的来不了,那只好来暗的。 立冬出了国公府就带人和等在不远处的立夏等人会合了。 立冬和立夏两人就按来的时候商量的准备救人,走之前立冬跟立夏说道,“{我刚注意了一下,国公府的守卫很严,小心些。” 立夏点头。 两人带着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往国公府而去,立冬和立夏他们很快发现国公府的守卫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棘手。 不过再棘手他们也必须救大公子。 …… 东院这边宋暮槿和萧殊是早早就歇下了。 睡梦中萧殊警觉地听得门外米兰压得低低的声音,“侯爷。” 睁开的眼睛扭头看了下身边睡得很香的宋暮槿,萧殊轻手轻脚起了床拿了搭在屏风上衣服披上,轻轻开了门走了出去,廊下米兰和佩兰两人都在。 萧殊没有开口,反手把门关好了,然后等关好了门,直接朝小书房走去。 米兰和佩兰忙跟了上去。 等到了小书房,萧殊才开口问道,“什么事。”若不是要紧的事,她们两个肯定是不会这个时候叫醒自己。 米兰说道,“侯爷,有人夜袭国公府,是陆世子的人。” 萧殊眉毛一挑,笑了,“真没有想到他还真拍了人过来救人啊。”虽他是这么期望,不过他也没十足的把握陆霆会出手救郑锐。 “侯爷,我们要不要出手?”佩兰直接问道。 “出!当然要出手了!”萧殊眯着眼睛说道。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添把柴呢?陆霆和郑锐如此情深意重,怎么着也要帮他们一把不是吗? “不过侯爷,我们出手的话会不会让人国公府和陆霆那边的人察觉到我们。”米兰有些担心。 百密一疏,更何况今晚的是事是突然的,不是他们早就准备安排好了的,虽然说他们的人是厉害,不过国公府守卫戒严再加上陆霆的人,是很容易让他们察觉的,更何况,东院就在国公府里,也是能最快能出手的。 再加上侯爷和郑家的关系,只怕他们一出手,国公爷和陆霆就直接怀疑到侯爷身上来了。 而若是让他们知道到了是他们在从中火上浇油,那他们很快也就会怀疑到二皇子府里的事是侯爷设计的。 萧殊冷笑了下,说道,“我就算是今晚上不做什么,白天的事情他们也会怀疑到我头上的。”只好怀疑归怀疑,他们是查不到证据了,“不过你担心的也不无道理。” 白天的事尾巴是扫干净了,没得现在出手让他们抓住了把柄。 萧殊考虑了会,吩咐说道,“让徐阳和徐重去郑锐外院的书房放一把火。” 不能出手去帮忙,然放把火却是可以的。 这会国公府里的人都去对付陆霆的人了,也是基本去了内院那边了,郑锐的书房只有小厮在那边看着,也容易造成意外着火的样子。 郑锐虽是仕途不咋的,然郑国公却是把他当继承人培养的,他书房肯定也不少好东西,而且郑锐书房所在的院子和郑国公书房所在的院子几乎是离得不远,郑国公肯定会担心烧到自己的书房,肯定就会让人集中救火了。 国公府起火了,到时候官府的人肯定会派人过来——如此,陆霆救郑锐的事还可以很顺利的传出去! 米兰笑着应道,“奴婢这就去跟徐阳徐重说。” 萧殊点了点头,出了小书房回了屋。 他刚上了床,宋暮槿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子砚,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我起床喝水,是不是吵醒你了?”萧殊柔声道 “没有吵醒我。”宋暮槿笑着说道,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大了,她晚上睡觉不太舒服。 “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喝。”萧殊也知道她晚上睡得不太好经常醒来,于是又起起身给她倒了水扶了她起来。 宋暮槿低头喝了两口水,又起身如了一次厕,然后才和萧殊重新睡下。 东院离得国公府那边有些距离,萧殊能清晰听到那边的打斗声,不过宋暮槿却没有那么好的耳力,很快就睡着了。 …… 郑国公知道有人夜袭国公府,还是直接冲刘氏的院子去的,顿时气得不行。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陆霆派的人了。 因为刚才明的不行,所以就来暗的。 “陆霆他是疯了不成?他这是想做什么?”郑国公气得脸都成了锅底。 聂许垂眸没有开口。 陆世子显然是为了大公子来的,是派人过来救大公子的。 “平时挺明白和冷静的人,怎么今日就这么冲动了,不管不顾了呢?”郑国公很是恼恼火,“给我吩咐下去,不用手下留情。” 既陆霆是来暗的,那人杀了也就杀了,半夜来偷袭国公府,他就当是刺客杀了。 这会,郑国公心里是想着郑锐肯定是被陆霆给带歪了的,不然他好好的儿子怎么会成了断袖? “国公爷您放心,国公府守卫森严他们不会得逞的。”聂许忙说道。 郑国公听了他的话,从鼻子轻哼了一声,“陆霆也太放肆了些,今日就给他点颜色瞧瞧。” 因为萧殊和宋暮槿搬了东院后,他是担心萧殊怀恨在心会做什么事,所以是把国公府的守卫又加强了,因此国公府的守卫比以前要更加的森严。 陆霆他当国公府是什么地方?今日他派过来的人有来无回! 立夏和立冬来之前就研究过国公府的地形了,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去刘氏的院子里救郑锐。 所以两人各自带着人分头行事。 不过国公府的守卫严,所以一时半会立冬和立夏都没有能靠近刘氏的院子,而且他们还处于了下风。 正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外院的突是冒起了熊熊的大火。 郑国公知道那边偷袭的人没有得手很是高兴,这还没一会呢郑锐的书房着火了,忙道,“快,救火。” “国公爷,守卫大都在对付偷袭的人,这会这边只有小厮,丫头和婆子们。”聂许忙说道。 丫头和婆子听得打斗声是吓得一个个都腿软了,胆小的小厮也是吓得不行。 “叫一部分人过来救火!”郑国公喝道,“还有好好的怎么会起火了?是不是他们声东击西的?” 这陆霆可真是狠。 聂许点头匆匆出了屋。 这火烧得旺一时半会也没能扑灭,等火扑了那边五城兵马司的见得动静也匆匆派了人赶了过来。 是副指挥使亲自带了的人过来的,人家半夜过来救火郑国公自是要亲自谢谢人家。 还没说两句呢,就有人匆匆禀告说道,“国公爷不好了,大公子被人掳走了。” 第四十六章 解毒 本来一开始就是旗鼓相当,突然外院书房起火,所以就抽调了一部分人过来帮忙救火。 于是那边的力量就降低了不少。 因此,那些被立冬和立夏一众人得了手把郑锐掳走了。 闻言,郑国公差点没一脚把那人给踹了,这也不看场合就这么当着外面的人就说大公子被掳走了。 真是个蠢货,没用的蠢货! 当着外人,郑国公也只好怒问,“大公子怎么会被人抓走了?他不是病着在大奶奶那吗?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抓走了谁都弄不清楚!还有,你们那么多的人还能让那些宵小在国公府里抓走了人?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那报信的侍卫被骂得低下了头,“是小的等该死。” 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来的是陈副指挥使,他也是出身世家,闻言就忙看向郑国公关心问道,“国公爷,有人偷袭国公府吗?” 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毕竟他们那么多的人在,于是郑国公很说痛恨地点了点头,“哎,让陈副指挥使见笑了,不知道是哪些宵小惦记上国公府了。” “国公爷受惊了,是我等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陈副指挥使忙与郑国公说了一声,然后又看向那来报信的侍卫,“你好好说说,那些偷袭的都有什么特征,他们多少人,还有他们是往哪个方向逃跑的。” 看样子是准备要去追那些偷袭国公府的人了。 郑国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晚上那些来夜袭的人就是陆霆的人,虽说陆霆的人厉害,然万一五城兵马司的人出动追查到了,那怎么办? 儿子被陆霆半夜掳走的事肯定就会被传出去的。 郑国公真是恼火得想吐血。 这都什么事啊,那陆霆好好的呆在王府就好了,他要查白天的事就查就是了,派人来掳走自己儿子算什么? 难道自己还能杀了儿子不成?他陆霆惨和什么啊。 那侍卫一边回想一边细细回答着陈副指挥使的问题,然后还扰扰头说道,“有个兄弟说领头的人有点像是安王世子身边的小厮……” 郑国公厉声喝道,“胡说什么!陆世子是什么人,他若是有什么事肯定是直接让人上门来说了,用得着三更半夜的让人过来偷袭?没脑子的东西!几个宵小挡不住就算了,如今还乱七八糟说陆世子的不是!” 郑国公是脸色威严,非常的生气。 那侍卫忙低头告罪说道,“是小的多嘴了,这三更半夜的肯定是那兄弟看走眼。” 陈副指挥使目光一闪,顿时了然,说道,“这些贼人胆大妄为,国公府还请放心,我等这就带人去追。” 他立即也就想到了陆霆的身上。 什么贼人。 定是因为白天的事,陆世子担心郑大公子被家人惩罚所以才会连夜派人过来把心爱的人救走。 啧啧,这可真是没想到。 还有这火,想必也是声东击西为了掳走郑锐了。 “有劳。”郑国公客气说道。 “国公爷言重了,还请国公爷放心,我们会尽力追查的。”陈副指挥使抱了抱拳告辞,带了人朝那侍卫说的方向去追人。 郑国公等他带着人走了,转身一脚把那侍卫给踹飞了,“废物!” 那人被踹得跌在了地上,一声都不敢吭。 “国公爷。”聂许低声提醒郑国公说道,“我们是不是该派人跟过去看看,若万一真被他们追到了……” 郑国公恼火道,“他不是很能耐,追到了他自个去解决去!”郑国公这会是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那陆霆不是很厉害,让陈副指挥使的人追到了他陆霆解决去。 谁让他没事派人过来掳自己的儿子走? 左右,要丢脸还有安王府陪着一起丢呢。 “国公爷……”聂许有些着急。 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啊。 郑国公长吸了一口气,道,“你安排几个身手好的人跟上去,若他们真的追上了,让他们见机行事。” 这话的意思是若事能够的话就浑水摸鱼把大公子救回来了!聂许会意点头,去安排人。 这边书房火势及时控制住了,所以只烧了郑锐的书房没有连累周边其他的院子,郑国公安排了人清理,就去了后院。 郑国公是直接去了郑老夫人那。 郑姿,郑意姐妹脸色苍白分别坐在郑老夫人的身边,屋里还有不少丫头和婆子。 一屋子的人都个个都吓得面色如土。 “是儿子没用,让母亲您受惊了。”郑国公进了屋行礼说道。 “你有没有事?”郑老夫人急切问道,目光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没事才放了心,厉声道,“这些贼人太胆大妄为了,竟然敢来偷袭国公府!” “父亲。”郑姿红着眼眶看向郑国公,哽咽着叫了一声。 郑意虽也害怕,不过她向来和郑国公不亲近,她现在更担心的是徐氏,因为刚郑老夫人让徐氏去刘氏的院子去了,所以郑意很担心徐氏。 “姿儿不怕,贼人都已经走了。”郑国公柔声说道。 “有父亲在,姿儿不怕。”郑姿带哭腔点头说道。 郑国公点了下头与郑老夫人说道,“母亲您放心,人都已经走了,现在已经安全了。” 郑国公目光看了眼郑意,又加了一句,“意儿你也别怕。” “是,父亲。”郑意点头应了一声。 “我刚让徐氏去刘氏那边了。”郑老夫人说道。 郑国公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父亲,母亲不会出事吧?”郑意忧心问道。 郑国公说道,“贼人都已经退了,你母亲没事的。” 郑意本还想问的,不过见郑国公冷冽的面色就把话都压了回去,目光往门口的望向看去。 没一会儿,徐氏回来了,郑意立即站了起来,“娘。” 徐氏朝她点了下头,给郑老夫人和国公爷见了礼,说道,“刘氏受了些惊吓,不过还好……” 徐氏欲言又止地看向郑国公。 不知道郑锐被掳走的话该不该跟郑老夫人说,毕竟老人家年纪大了,刚又受了惊吓,这郑锐可是她的宝贝大孙子,这若是知道郑锐被掳走了万一受不住…… 徐氏没提郑锐,郑老夫人自己开口问了起来,“刘氏没事,那锐儿呢?”刘氏是受了惊吓,孙子呢?孙子可是还被下了药的。 “母亲,姿儿和意儿都受了惊吓,今晚就让她们两个歇在你这里吧。”郑国公开口说道。 “嗯,这样好。”郑老夫人当然是没意见。 “你们下去休息吧。”郑国公对郑意郑姿两个说了一声。 郑老夫人吩咐了人带她们姐妹去厢房休息。 “父亲,大哥他……”郑姿担心兄长。 “你大哥没事。”郑国公说道。 “父亲,也不知道姨娘她……怎么样了?佛堂那边别说是守卫了,伺候的下人都没几个。”郑姿眼眶带着泪。 若是能趁机把姨娘接回来了就好了! “佛堂那边没事!”郑国公语气有些不悦。 郑姿见状只好和郑意一起跟了丫头下去。 “你也累了回去早点回去休息吧。”郑国公看向徐氏说道。 徐氏心领意会,知道他们母子有话要说屈了膝告退。 郑国公挥退了众人,这才与郑老夫人说道,“母亲,锐儿被陆霆的人带走了。” 郑老夫人吓了一跳,“他怎么会……”顿了下,猛然明白了过来,“今晚那些是陆霆派来的?” 郑国公点了点头。 “他想做什么?”郑老夫人气得手都颤抖,额角一抽一抽地痛,“那火也是他放的?” 郑国公说道,“查到是油灯倒了引起的火,好像不是有人故意纵的火。” “谁知道那油灯是不是有人故意弄倒的?”郑老夫人冷哼了一声,“他都敢派人偷袭国公府,放火也是小意思了。” “儿子让人在继续彻查。”郑国公也怀疑,“母亲您早点休息,明日我就去把锐儿接回来。” …… 立夏和立冬救了人是去了事先说好的陆霆名下的一栋宅子里,三进的宅子里面的人都是陆霆的人,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把消息泄露出去。 他们到的时候,陆霆已经等着了。 郑锐的人这会看着很是恐怖,两条腿上各划了几个口子,这会血已经是凝固了,不过看起来也很骇人。 郑锐面色潮红,意识有些涣散了,不过还是笑着看向陆霆叫了一声,“世子。” 陆霆忙喊道,“快,大夫快给他看看。”他是事先请了大夫过来的。 大夫给郑锐检查了一下,处理了他腿上的伤口,对陆霆说道,“大公子身上的伤不碍事只是皮肉伤,养几天就好了,不过他身上中了媚药得尽快解了,否则的话会有性命危险。” “该死!”陆霆一掌把旁边的椅子给拍碎了。 郑国公居然给他下烈药!就不担心郑锐因此而丢了命吗? 陆霆让人领了大夫下去开方子,然后吩咐立冬去临近的青楼买一个清倌来。 很快,立夏就带一个眉清目秀身段窈窕的姑娘回来。 陆霆带了立冬等人退了出去,留下了那姑娘在屋里。 郑锐虽人已经有些迷糊了,然而等那姑娘一碰到他的人,他立马就醒了过来,虽是欲火焚身,然他还是咬牙伸手一下把那姑娘推到了地上,怒吼一声,“滚!” 外面的陆霆听得动静,忙进了屋。 听陆霆说那姑娘是特意找来,然郑锐说什么都不答应碰那姑娘。 陆霆让人立夏把那姑娘先带去了屋,然后对郑锐说道,“这是给你解毒的,你若是不碰她你就得死,你若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还说什么天长地久?……” 好言哄了他好一会,郑锐才答应了下来。 让那姑娘进了屋,陆霆就带了立夏和立冬去了小厅,问事情的经过。 两人把事情经过详细跟陆霆禀告了。 “突然失火?”陆霆皱了皱眉头,说道,“只怕是有人想把水搅得更浑了。” 立夏和立冬对视一眼,看向陆霆立冬问道,“是……萧殊?” 陆霆目露凶狠,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是萧殊又如何? 他们又没有证据说是他,造一个意外失火实在是太简单了。 “还有五城兵马司那边……”立夏皱眉说道。 “有人推波助澜,事情肯定是会传出去的,那就传出去吧。”陆霆冷笑了下,让立夏去叫了宅子这边的管事过来吩咐说道,“等大公子解了毒就把那姑娘处理了。” 处理了当然就是直接灭口了。 管事低声应道,“是,世子。” 陆霆叮嘱了他好好照顾郑锐之类的话,然后就带了立夏和立冬回王府。 …… 三月的阳光暖洋洋的,吃了早饭米兰才把晚上的事情禀告宋暮槿。 宋暮槿讶异了下,“昨晚陆霆真的把郑锐给掳走了?”没想到陆霆知道了消息后还真动手了。 一个中了媚药宁愿伤了自己也不愿意碰妻子来解毒,一个是三更半夜派人过来掳人。 宋暮槿都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他们两个了。 “嗯,现在外面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米兰笑着说道。 宋暮槿摇摇头,问道,“国公府里现在如何了?” 米兰把国公府的情况说了,然后道,“太夫人那边是瞒着的,她还不知道。” “郑姿和吴姨娘呢?”宋暮槿问道。 “大姑娘已经知道了,吴姨娘她还不知道。”米兰回道。 “想办法把消息透给吴姨娘。”宋暮槿摇头说道,“嗯,不用了,郑姿应该会去找她把事情告诉她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郑姿怎么可能不去告诉吴姨娘! 第四十七章 知晓 “说起来刘氏也是个可怜人。”宋暮槿感慨了一句。 不过刘氏虽是可怜,宋暮槿对她也没什么同情。 毕竟,她一个嫡女嫁给郑锐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看在郑锐有希望继承国公府的爵位?所以,也没什么可怜的。 萧殊和郑锐是对立的,所以她与刘氏当然也是处于对立面。 说着话,有丫头说妙心来了。 宋暮槿让让人请了她过来。 妙心身着石榴红绣折枝玉兰花织锦褙子,皮肤白皙如玉,秀发乌黑如瀑,因是习过武的关系眉眼之间带着一丝英气,整个人都神采飞扬,明艳照人。 宋暮槿笑眯眯地请了她入座,“我还想着过两日请你和文姐姐过来玩呢,不想姐姐你今日就过来了。” “你怀着孩子,这换了地方我担心你会不习惯,所以过来看看。”妙心笑着坐在她对面,目光打量了一眼屋里的摆设,问道,“北北,这几日你住得习不习惯?” 屋里的吧摆设倒都很精致,刚一路进来的时候她也看过了,东院很精致。 国公府也算是用了点心。 “挺习惯的,就刚过来的那晚上有点认床不过现在好了。”对妙心,宋暮槿当然是不会瞒她,所以有什么就说什么。 “这样就好,我也放心了。”妙心点点头,说道,“不过北北你也别掉以轻心,你现在毕竟怀着孩子国公府又不熟悉,还是万事小心的好,你若是要出这院子得让米兰和佩兰寸步不离地跟着。” 说着,妙心道,“不如这样,我过来住一段时间?刚好也可以陪陪你。” 宋暮槿笑着摇头说道,“我会让米兰和佩兰贴身照顾的,你就放心好了,你过来小住两日我很欢迎,不过时间长了,谢叔父也没有人照顾不是吗?” 妙心说的话觉得不是敷衍,她是真心的。 见她不同意,妙心也没有坚持,“若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你一一定要让人过去跟我说。” 宋暮槿笑着点头,就问起了谢琅来,“谢叔父身体可好……” 妙心笑着回答了她的话,然后就说起了外面的传言来,“北北啊,这外面都传得沸沸扬扬了,还有人说昨晚陆霆派人过来国公府直接把郑锐给掳走了,这是不是真的啊?” 宋暮槿抿嘴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妙心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所以外面的传的都是事实?” 宋暮槿没说话,只笑。 妙心唏嘘了一番,然后道,“真是没有想到,人不可貌相啊。” “不说他们了,说说你自己。”宋暮槿笑着说道。 “我自己?”妙心指了指自己,说道。 “是啊,姐姐比我还大一岁多呢。”自己十六,她已经过了十七的生日可以说是十八了,宋暮槿微笑说道,“你的终身大事啊,谢叔父跟你提过没?” 十八岁可以算是老姑娘了,想来谢琅应该也着急的。 妙心面色微红,说道,“我和父亲相认没多久,我想多孝敬他老人家,所以我的亲事过两年再说。” “谢叔父不急?”宋暮槿问道。 妙心点头,“嗯,我跟父亲说过了,父亲答应了我说等过两年再说。” “姐姐年纪也不小了,可以先定下来过两年再成亲就是了。”宋暮槿拉着她的手说道,“姐姐也别见怪我直接跟你说。” 说起来,妙心的亲事不好定。 一般小门小户的人家只怕谢琅担心委屈了妙心。 大户人家只怕是瞧不上妙心的出身,虽说她是谢琅的女儿却是外室女,大户人家最是讲究门当户对。 ,而且谢琅才华那么好,只怕一般的人也入不了他的眼,不过若是在谢琅授课的白鹿书院挑个出身低点却有才华的人倒是可以。 宋暮槿猜谢琅应该是那么打算的。 “怎么会怪你呢?你也是希望我幸福。”妙心笑着说道。 两人认识了这么久了,宋暮槿是为了自己好才会 宋暮槿仔细看了她两眼,突是灵光一闪,微笑着问道,“姐姐想找个什么样子的,回头我让侯爷好好注意着。” 闻言,妙心妙色酡红娇艳如花,摇头说道,“北北你说什么呢。” 看来是有情况了!虽说妙心闯荡过江湖也是见过世面的,不过到底是姑娘家,宋暮槿微笑着扯开了话题。 中午饭妙心留了下来吃,不过她知道宋暮槿有午睡的习惯所以吃了午饭坐了会就起身告辞。 宋暮槿也没有留她,让依兰送了她出门。 等妙心走了,宋暮槿洗漱了一番准备午睡,上了床吩咐米兰说道,“米兰,你让人查查看妙心姐姐近来和谁来往密切。” 虽说谢琅和湖阳公主和离了,又离开了谢家去了白鹿书院当夫子去了,不过他到底是谢家人,又曾经才满京城,而宫里还有个谢皇后。 谢家姑娘少,如今谢家除了谢静琬待字闺中,就妙心了。妙心虽是外室女,然也是谢家的血脉,免不得会有心人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去——想通过她来搭上谢家。 刚才妙心虽是没有露出太多的情绪,不过宋暮槿对她比较了解,刚才那含羞带怯的一瞬她是看在眼里的——那是春心荡漾的神情。 谢琅很疼她,毕竟是父亲可能不会细心到注意到这些。 宋暮槿很担心妙心会被人欺骗,虽她功夫好,然有人若是有心算计接近她欺骗她的感情,她功夫再好也没用。 米兰点头应道,“夫人放心,奴婢这就让人去查查看。” …… 三月的天中午的阳光非常的和煦,郑姿却如是置身如冰窖里,听着丫头采玉的禀告,面色苍白喃喃说道,“不可能,不可能,大哥怎么会是和陆霆……”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大哥怎么会是断袖? 绝对不可能,郑姿打从心里不相信。 大哥还娶了大嫂呢,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采玉垂眸不敢说话。 纵她不相信,可如今外面都传遍了!难怪昨日从二皇子府里回来后,父亲他们就不对劲,她昨晚还想着是大哥闯了什么祸呢,回去后就让丫头去打听不想还没有打听出来府里又是有人偷袭又是失火,一晚上都惊心动魄的,后来歇在老夫人那边,当时府里又乱着,所以她也就没有让人去打听了,到了今日早上在那边吃了早饭回来让人去打听了她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郑姿沉着脸手指攥得死紧,盯着丫头说道,“你说的这些都属实?” 采玉忙不迭点头,“奴婢不敢欺瞒小姐您。” 郑姿怒火中烧。 既震惊自己兄长是断袖的事实,又很愤怒兄长怎么能做出那样无耻的事出来。 有这样一个哥哥,让她这个妹妹要怎么说亲,怎么嫁人,怎么去面对世人? 郑姿沉默了会,起身说道,“走,去看看大哥大嫂。”她倒是要去问问大哥,他怎么可以做出那样下作的事出来! 郑国公昨晚有意要瞒着郑姿和郑意姐妹,他昨晚又给府里的下人下了禁口令,所以郑姿这会还不知道郑锐昨晚被掳走的事。 采玉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小姐……” 郑姿一看她的神情,顿住了脚步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没……没有。”采玉下意识摇头。 “死丫头,有什么事你还不快跟我说!”郑姿厉声喝道。 “大公子……大公子他昨晚被人掳走了。”采玉说道,“国公爷下了禁口令,就说大公子在大奶奶屋里养病。” 堂堂国公府大公子被人掳走这叫什么事?郑姿双膝一软,坐了回去好半响才开口问道,“是谁掳走的哥哥?”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有人说是陆世子。”采玉回道,“不过到底是谁不知道。” “我知道了。”郑姿摆了摆手。 静坐了好半响,郑姿又重新起了身。 采玉急忙问道,“小姐您要去哪?” “去佛堂。”郑姿轻声说了三个字,往外走去。 大哥做出了这样的事,父亲肯定非常生气,若是萧殊和宋暮槿趁虚而入,还有徐氏,肯定也会落井下石。 那到时候国公府哪还会有大哥的立足之地?如此她和姨娘肯定也得不了好。 大哥和陆霆的事,自己若是去跟父亲祖母帮大哥求情,只怕父亲和祖母不会听而且还会训斥自己一个姑娘家不该过问这些腌制的事。 虽说父亲和祖母很疼大哥,然大哥这次的事非同小可。 所以必须要把事情告诉姨娘。 佛堂清冷,一进屋郑姿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吴姨娘一身天蓝色的素面褙子,头发梳了个圆髻,发髻上只插了一根白玉簪,非常的素淡,她正着急着呢。 佛堂离得远,晚上又歇地早所以昨晚上府里的动静她也不知道。 直到刚才午饭的时候她才听得婆子手了才知道,当即就吓得脸都白了。 正是要吩咐素梅去打听一下情况的,见郑姿来了很是高兴急忙拉着郑姿的手一边打量一边关切问道,“姿儿,我听说昨晚府里有贼人偷袭,又失火了,你和你大哥都没事吧?有没有被吓着?有没有受伤?” “娘,我没事。”郑姿眼眶一红,说道。 “肯定吓坏了吧,乖了没事了没事了。”吴姨娘也没多想,只以为郑姿是吓着了,拉着她去了住的厢房,吩咐了素梅上茶,然后坐在了郑姿对面的凳子上问道,“姿儿,你父亲和祖母都没事吧。” “嗯,都好着呢。”郑姿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虽素梅和采玉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娘说说话。” 素梅和采玉两人屈膝退了下去。 “娘……”等素梅和采玉退了下去关上门,郑姿一下就哭了出来,“娘,大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了?你大哥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伤得很严重?”吴姨娘心头一跳,急忙问道,“姿儿你快跟我说说,你大哥怎么了?” “娘。”郑姿擦了擦眼角,把她所知道的都详细跟吴姨娘说了。 吴姨娘腾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向郑姿确认问道,“你说,你大哥和安王世子……他们,他们两个……” “嗯。”郑姿哽咽着点头,“昨晚那些听说那些贼人就是陆霆派来的,把大哥掳走了……” “锐儿他怎么会……?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吴姨娘瘫软在地,整个人如是掉进了冰窟窿。 儿子和陆霆是断袖——这是真的话,国公爷肯定不会轻饶儿子的。 “娘,我们得想个办法,不然大哥就这么毁了。”郑姿道。 “不可能,你大哥肯定是被冤枉的,肯定是有人算计的!”吴姨娘眼泪唰唰地掉,一边摇头说道,“这一定不是真的。” “嗯,中间肯定有隐情!”郑姿也点了点头,起身伸手扶了吴姨娘起来,扶着她坐在了凳子上倒了热茶放到她的手里,“娘,您喝口茶。” 吴姨娘握着茶杯没有动。 郑姿低声继续跟她说道,“娘,这件事我不好出面,我出面的话父亲和祖母肯定会很生气,说不定会把我关起来的。” 吴姨娘闻言面色渐渐坚定了起来,把茶杯搁在了桌上,“走吧。” 儿子出了这么大事,她哪里还能在这佛堂待下去? 第四十八章 否认 吴姨娘要出佛堂,守着佛堂这边的人自然是不会答应,因为佛堂这边掌事的王婆子是太夫人的人,又是郑老夫人下的命令,所以她们自是不会放吴姨娘出去。 “快给我让开。”吴姨娘满脸的戾气,沉声喝道。 “还望姨娘不要为难奴婢等。”王婆子屈着膝半步不让。 “姨娘就是祖母那问我大哥的情况,你们还不让开?”郑姿往前一步,盯着王婆子厉声道。 王婆子还是没有让路,“大小姐……” 王婆子也是听说了郑锐的事的,又听郑姿这么说她的脸上带了几分犹豫。 毕竟大公子有事,而且老夫人不定就因为大公子就心软离开,现在她挡着吴姨娘不让出去回头追究起来倒霉的可是她。 见得王婆子一犹豫,郑姿伸手就把她推到了旁边。 王婆子被推开了,其余的人更是不敢再阻扰,于是吴姨娘与郑姿很顺利地出了佛堂,母女两人带了素梅和采玉两人往郑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吴姨娘出了佛堂没有多久,米兰就得了消息,她连忙跟宋暮槿禀告了这件事。 “去了老夫人那?”宋暮槿正在看依兰和佩兰两个插花。 正是百花盛开的春日,院子里花开了不少,刚散步的时候宋暮槿就让依兰和佩兰剪了不少鲜花回来,她怀着孩子,周嬷嬷说她不能碰剪刀之类的锐器所以就只能看着依兰和佩兰两人弄。 “嗯。”米兰点头,“大姑娘刚去了佛堂,和吴姨娘说了会话,然后两人就出了佛堂一起往老夫人那去了。” 宋暮槿淡声说道,“应该是郑姿把郑锐的事告诉她了。”郑姿以后是嫁出去的,嫁出去就别人家的人了,所以对吴姨娘来说郑锐这个儿子可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 郑锐出这么大的事,吴姨娘知道了肯定是心急如焚。 “夫人,我们就这么看着吗?”米兰问道。 以她来看,就该做点什么落井下石好让吴姨娘等人早日倒了,如此他们就能早点回侯府去。 “不用。”宋暮槿摇头,“让人注意注意着他们的动静就行,别的……现在暂时不用做什么。” 该做的他们都已经做了,现在等结果就好了。 米兰点点头,“是,夫人。” …… 郑姿和吴姨娘两人急匆匆赶到了郑老夫人那。 一听说郑姿和吴姨娘来了,郑老夫人蹙了下眉头道,“让她们进来吧。”两人肯定是都已经知道了。 至于应该待在佛堂的吴姨娘,郑老夫人也没有觉得意外,若是这个时候吴姨娘还能在佛堂待下去,那才是以后问题呢。 “姨母。”吴姨娘进了屋就扑到了郑老夫人的脚边,“姨母,锐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姨母他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至于是谁陷害的,当然是不做他想,肯定是东院的人,吴姨娘心里恨得要死。 他们夫妻来了才几日,就已经出了多少事了,闹得国公府都不得安宁。 “祖母,大哥肯定是被人陷害的,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郑姿也跪了下去,红着眼眶跟郑老夫人说道。 “你怎么从佛堂出来了?锐儿的事我和国公爷会处理,你安心就好。”郑老夫人心里是明白,不过当着满屋子的下人,她还是质问了一句。 “表姨母,锐儿他出了事我怎么还能在佛堂待下去呢?”吴姨娘眼泪刷刷地掉,又关心问道,“对了,我听说了有人袭击国公府,姨母您没事吧。” 赵妈妈带了屋里的下人退了出去。 “我没事。”郑老夫人道,“都起来吧。” 郑姿扶着吴姨娘坐在了郑老夫人的旁边,她自己则走到了郑老夫人的身边乖巧地站着。 “姨母,锐儿他定是被人陷害的。”吴姨娘哽咽着说道,“肯定是有人见锐儿和安王世子交好,怕是锐儿挡了路,所以才会想出如此狠毒的计策来陷害锐儿。” 郑老夫人阴沉着脸说道,“若真是有人陷害,我们郑家和安王府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定会严惩那幕后之人。” 郑锐挡了谁的路,当然是萧殊的路了,郑老夫人知道她的意思,不过她却不是这么认为的。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萧殊对国公府这个爵位根本就是不肖一顾,因为这么多年来萧殊他压根就没有把国公府和郑家放在眼里过。 若说是挡了萧殊的话,不如说萧殊他是想毁了国公府毁了郑!想到萧殊想把国公府给毁了,郑老夫人就恨不得立即把萧殊和宋暮槿赶出国公府。‘ 然人是太夫人接回来的,她没凭没据的也只能忍着。 “姨母……”一看郑老夫人的神情,吴姨娘心里就有了底,看来不仅是她自己这么想,看来老夫人也是这么认为的,锐儿的事肯定就是萧殊算计的!、 “我们这边和王府都会彻查,还有二皇子那边肯定也会查的,所以我们要先稳住不能轻举妄动。”郑老夫人告诫两人说道。 吴姨娘和郑姿忙不迭点头应了是。 嘴上虽是应了,可两人心里终是还是很担心。 郑老夫人看两人的脸色就知道两人只是嘴上应着罢了,于是警告说道,“事情没查出来之前,你们两个给我老实点不许胡来!” 到时候别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落到了萧殊和宋暮槿的手里,他们两个可不是什么心善的人。 郑姿忙保证说道,“祖母放心,我们不会乱来的。” 吴姨娘也忙点头,然后带着哭腔说道,“姨母,我很担心锐儿呢,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事?那掳走他的人会不会苛待他。” 想到陆霆把孙儿掳走的事,郑老夫人就很是气愤,不过她还是对两人说道,“锐儿肯定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 虽说是被抓了个现行郑老夫人都不相信孙子会是断袖,不过知道陆霆把孙子掳走后,她也是信了几分,同时她也怄得想吐血。 “姨母,锐儿肯定是被人污蔑的。”吴姨娘泪水朦胧看向郑老夫人说道,“还有二公子他们过来后府里这些日子就没消停过,姨母您看是不是跟太夫人商量一下让他们回侯府去?”这话就只差没直接说就是宋暮槿和萧殊算计的郑锐了。 “是啊,自从二哥和二嫂回来后府里就是事情不断。”郑姿也点头说道。 她也想啊,可太夫人那要怎么说?难道她几十岁了已经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还要背负一个忤逆婆母不孝的罪名?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郑老夫人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心里有数。” 只要查出了这次锐儿的事与他们有关,她便会去跟太夫人说! 吴姨娘见如此,怕说多反而会让郑老夫人厌恶就就没再说,陪着老夫人说了会然后与郑姿告辞。 出了屋的时候,吴姨娘红着眼睛看向赵妈妈说道,“姨母就有劳妈妈多费心照顾了。” 赵妈妈朝她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垂眸说道,“姨娘言重了,照顾老夫人是奴婢应该做的事。” 吴姨娘微微勾了勾唇,这才和郑姿往外走。 …… 处理完了公务,从衙门出来,陆霆就被侯门口的郑国公给拦住了。 “国公爷这是……?”陆霆看着郑国公问道。 “世子借一步说话。”郑国公说道。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能直接跟陆霆要儿子。 “若是公事国公爷就里面请,若是其他……”陆霆面带着微笑,如是翩翩浊世佳公子一般,“我和国公爷应该没什么私事可谈的。” 还跟他装!别当自己不知道昨晚的事是他做的!郑国公道,“是关于昨日白天二殿下府上的事,我有几句话想跟世子说。” “哦。”陆霆点头,“那走吧。” 郑国公就前不远的茶楼里包了雅间,所以直接带了陆霆去了茶楼。 等伙计上了茶,郑国公让亲随去了外面守着。 陆霆自也让立冬和立夏退了出去。 等退了出去,郑国公也没有跟陆霆兜圈子,直接说道,“世子,郑锐那不孝子在哪?若是世子问完了话,还请放他回国公府。” 想到郑国公给郑锐下的药,还有昨晚那鲜血淋漓触目惊心的郑锐,陆霆的眼底就带了冷意,只恨不能直接出手把郑国公修理一顿。 不过他到底是郑锐的父亲,陆霆把怒火压了压,说道,“我不明白国公爷说的意思。” 陆霆虽是把怒火压了回去,不过郑国公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怒气,当下就气乐了,说道,“明人不说暗话,世子也就不要跟我藏着掖着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有现在外面流言满天飞,世子现在最重要的是快些把事情查清楚,还你和锐儿一个清白。” 他把自己的儿子掳走了,该生气该愤怒的应该是自己,他陆霆有什么气的?他要气也该气那算计他和郑锐的人! 他跟自己生什么气? “国公爷这话我可就不明白了。”陆霆面色也冷了下去,“我昨晚让人去国公府请郑大公子到王府问话,明明国公爷就直接拒绝了的,还说大公子生病了,这大公子现在不是应该在国公府好好养病的吗?怎么国公爷跟我要起郑大公子来了?” 说着抿了一口茶,陆霆继续道,“哦,对了,我听说昨晚国公府遭了贼人偷袭,说大公子被掳走了,难不成国公爷认为是我让人袭击了国公府不成?” 陆霆目光一凛,浑身散发着寒气逼人的气息。 郑国公心里暗惊,难道错了,不是陆霆派的人?不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目光仔细观察着陆霆面色,笑着说道,“世子说笑了。” “不是就好!”那宅子里的人都是他的心腹,而昨晚上便是以后侍卫认出了立冬和立夏来又如何?他们又没当场抓住人!陆霆说道,“今日的事我念在你是因为忧心儿子的份上我也追究了,不过仅此一次!若下次国公爷再如此胡乱猜测污蔑我,那我定不会再客气!” 陆霆搁下了茶杯,起身准备走。 刚站了起来,陆霆又说道,“对了国公爷,什么时候大公子方便了,让人跟我说一声,我有话要问他。” 也不等郑国公回答,陆霆就直接出了雅间走了。 郑国公气得脸都黑了。 只是自己真的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把儿子弄走了,陆霆不承认,自己也真的拿他没有办法!。 外面的亲随走了进来,“国公爷。” “派人给我盯紧了陆霆。”郑国公说道。 只要儿子在他的手里,跟着他肯定就能摸到儿子的踪迹。 …… 晚上吃了饭,米兰那边查探妙心的事就有结果了,于是她马上跟宋暮槿禀告说道,“妙心姑娘最近一切都正常。” 也是妙心的日常生活简单,基本都是在家照顾父亲谢琅,甚少出门。 朋友也就是宋暮槿,再加一个文梨香,不过文梨香是赵家的媳妇,赵家规矩多,所以俩人平素也没啥来往。 所以也就是和宋暮槿特别亲近。 宋暮槿听了后,道,“难道是我猜错了?”妙心那神情不是春心萌动的意思? 萧殊在一旁见状,问米兰道,“平日里日常起居都很正常,那信件呢?” 第四十九章 米兰回道,“信件往来也没有异常,妙心姑娘基本没什么信件往来的朋友,就是杨少爷他们从西北送的东西也都是先送到夫人这里然后夫人再派人送过去的。” 以前妙心身世未明的时候,宋杨等人从西北送东西回来的时候就会有妙心的一份,后来因宋暮槿和妙心结拜成了姐妹,那礼物就更重了几分。 只不过东西都是直接一起送到宋暮槿这边,然后宋暮槿再让人送去给妙心的。 听了米兰的回答,萧殊又问道,“那谢叔父呢?” 宋暮槿闻言忙看向米兰,“最近谢叔父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学生?”书院里的学生大都是年轻的公子。 若真有人从谢琅入手算计妙心的亲事那还真是不是很难。因谢琅是男人,自不会想到后院女人们的那些弯弯绕绕,只要那公子长得齐整才华又好,再在谢琅面前装一装那品性——不定还真能入得了谢琅的眼。 米兰忙说道,“奴才立即让人去查。” 宋暮槿一开始只说注意妙心,没说要查谢琅所以还真没有往谢琅身上查。 “快去吧。”宋暮槿忙点头说道。 等米兰出了屋后,萧殊柔声问道,“很担心妙心?” “嗯。”宋暮槿点头。 妙心是她的干姐姐,萧殊也把她当姐姐看,所以宋暮槿也不瞒萧殊。 “她身手好,而且她也是个聪明伶俐的,所以就算是有人想算计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北北你放心好了,她不会有事的。”萧殊宽慰说道。 “妙心姐姐虽是功夫好,不过她是曲老爷子抚养长大的,成长的环境很简单,虽也跟着老爷子行走过江湖,不过她对后宅里的腌制事却是不太懂的。”宋暮槿担忧说道,“又二八年华正当花季的时候,万一有人有心算计,我是担心会毁了她一生的幸福。” 萧殊直接问道,“你是担心湖阳公主和谢皇后出手算计她?” “嗯。”宋暮槿点点头,担忧说道,“她们肯定是恨死了妙心姐姐了,这段时间来她们都没什么动静,我就是担心她会私下里在算计什么。” 除了湖阳公主和谢皇后,还有一个思嘉郡主,她们三个肯定很恨妙心,这段日子来平静无波的,一来是因为宣仁帝压着,二来也怕妙心出事旁人直接就怀疑上她们,所以暂时没有做什么。 不过暂时没做什么可不代表她们宽宏大量不跟妙心计较了,只是时机未到她们把心里的恨给压住了罢了。 宋暮槿心里很肯定,上辈子妙心落到济元寺出家肯定和湖阳公主脱不了干系,上辈子的时候没有听说过妙心的身世,也没有听说过谢琅的事,上辈子肯定是湖阳公主先知道了妙心的身世,然后直接出了手,压根就没有让妙心,谢琅以及谢家人知道这件事! “很有可能。”萧殊也觉得她所担心的不无道理,“不过北北你也不用太担心了,现在已经让人去查了肯定很快就能查出来的,只要查出来了那她们的算计也就落空了,所以你就安心养胎好了。” 现在还没有定亲,查了出来自然就落空了,宋暮槿道,“我担心妙心姐姐已经对人动了情。” 宋暮槿把今日妙心的神态跟萧殊仔细说了说。 萧殊不由得轻笑了起来,“北北你太敏感了,就因为她神情有些不对,你就担心了?” 宋暮槿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希望妙心姐姐能和一样找到一个疼她对她一心一意的夫君。” 赞扬自己是个好夫君,这话萧殊听了很高兴,笑着跟她说道,“会没事的,你就放心好了,若真有人算计我们的人肯定会查出来的。” 米兰让人去查的,那就是萧殊的人,宋暮槿信得过心里的担忧也去了不少。 见她面色好了些,萧殊也才放了心忙扯开了话题,就担心她会忧思过重对身子不好。 …… 郑国公在茶楼好一顿气,干脆在那喝了两杯酒吃了饭晚饭才回去,一回府就直接去了郑老夫人那。 “锐儿呢?可回来了?他人怎样?有没有受伤。”郑老夫人是知道郑国公今日会去找陆霆要人的,所以一见到郑国公来了就挥退了屋里伺候的下人,忙问道。 郑国公摇了摇头,面上浮现愤慨。 “怎么,没见着陆霆?”郑老夫人着急问道,她是没有想过陆霆压根就不承认他把郑锐给掳走的事。 只以为郑国公没有见到陆霆的人。 郑国公恨声说道,“那混账他说锐儿不在他那。”是在家里现在屋里又只有他们母子两人,不会传出去,所以郑国公是气得直接称呼陆霆为混账了。 “他说锐儿不在他那?他难道还想把锐儿藏一辈子不成?”郑老夫人气了个倒仰,同时心里对郑锐也很是生气,若不是他自个不争气和陆霆混上,事情会发展到今日这个地步? 一想到昨晚上郑锐宁愿用刀子划自己也不碰刘氏,郑老夫人就更是气愤,“锐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家里娇妻美妾的,他是哪里不满意了?” 若孙子不愿意,那陆霆还能关得住他? 而且若不是他自个心甘情愿,就算是陆霆他想,那也不会对堂堂国公府的大公子下手啊! 说来说去,都是孙子不争气啊! 郑老夫人越想就越是生气。 见郑老夫人气得不轻,郑国公忙说道,“那不孝子等回来了我会好好教训他的,母亲您别气坏了身子。” 郑国公是下定了决心,只等把郑锐寻了回来,这一次断然不会说先让刘氏怀了孩子再说,这次一定要先狠狠教训了那孽子,至于孩子那是等把他的人板正了,以后再说。 郑老夫人吁了一口气,道,“儿啊,若是锐儿自己不愿意回来可怎么办啊?”孙子若是有心不回来,难道他们还去上门去王府要人不成? 而且陆霆也不会傻到把人藏到往府里,王爷和王妃也不会看着他们如此乱来,京城这么大,要藏一个人那是很简答的事,到时候他们去哪找人去?难不成报官挨家挨户搜? 国公府可丢不起那个脸。 郑国公说道,“母亲请放心,我已经让人盯着陆霆了,肯定很快就能找到锐儿的人。” “嗯,那就好。”郑老夫人道,“陆霆肯定把锐儿带去王府的,你让人查查陆霆名下的产业,应该是藏在什么地方。”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郑国公道。 又说了会话,郑国公就起身告辞,知道吴姨娘已经知道了郑锐的事人也已经从佛堂出来了,郑国公就去了吴姨娘那。 见到了郑国公,吴姨娘立即就哭声了泪人儿,“国公爷,锐儿肯定是被人害的,您一定要还他一个清白。” 吴姨娘认为就算是他和陆霆有什么,那肯定也是被陆霆逼迫的,错都不是在儿子身上,她的锐儿肯定是受害人。 在佛堂住了几日,吴姨娘清减了不少娇媚之中多了两分我见犹怜的味道,郑国公顿时搂着她好一顿安抚。 半响后,吴姨娘才情绪缓和了下来,关切地又问起了郑锐来,听说陆霆不承认郑锐在他手里后,吴姨娘又是一顿哭。 郑国公又是一顿安抚并说会尽快把儿子找回来的,吴姨娘这才挺住了哭泣,然后含着泪水,眉眼温柔地望着郑国公开始上眼药,“国公爷,这些日子府里就没个清净,您看是不是和太夫人说说,找个大师过来看看府里的风水?” 这府里的人一向来好好的,这和府里风水不好的自然东院刚搬来的萧殊宋暮槿一众人了。 郑国公闻言果是面色就黑了下去,“是该请个大师回来看看。” …… 除非了暗地里让人跟踪陆霆外,郑国公是决定第二天继续去找陆霆要人,不过第二天然,第二天御史把陆霆给参了,不仅把陆霆给参了同时把郑锐也参了。 外面传言满天飞,加上那日在二皇子府上陆霆和郑锐是被抓个现行,当时不少人都在场的。 宣仁帝其实昨日就已经知道了事,不过他也没有在昨日早朝的时候问起,今日这御史一参,宣仁帝顿时龙颜大怒,直接把陆霆在吏部的官职给撸了。 其早些时候陆霆算计着他自己的亲事的时候,宣仁帝就已经开始怀疑安王府的用心了,不过看在安王这个亲弟弟的份上,加上最后也没有算计到胡家不过是娶得了拐了几个弯的宋若樱,宣仁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罢了。 如今,陆霆又做出如此有辱皇家的事来,宣仁帝当然是不会客气了。 安王大体猜到了一些,所以也没有开口为陆霆求情,只好告罪说教子无方,会好好教导儿子之类的话。 至于郑锐本就是个芝麻绿豆官,听郑国公说郑锐病了在家养病,宣仁帝一视同仁把郑锐的官职也撸了。 如此一来,散了朝郑国公也没那个心思去问陆霆要人了。 此刻安王府那边宋二夫人搂着宋若樱好一顿哭。 宋二夫人昨日就递了帖子过来,是得了王府的回话今日才过来王府,先见了安王妃后,等到了宋若樱住的院子里,宋二夫人得搂着她痛哭,“我可怜的儿啊……” 宋若樱有苦说不出来,回抱着宋二夫人恸哭。 母女两人哭成了一团,好半响两人才停住了哭。 “都是娘对不住你,都是娘害了你。”宋二夫人一想到这亲事是自己欢天喜地应下的,就觉得挖心挖肺地痛。 “这跟娘有何关系。”宋若樱笑着说道。 为了帮七殿下拉拢安王府,宋若樱知道,宋家与安王府的亲事是势在必行的,当时宋若桐毁了容,那肯定就是她了。 只是那时候,他们都以为安王府是一门好亲事,陆霆是个难觅的佳婿,没有谁会想到陆霆会是这么无耻的人。 而宋若樱则比外人更明白陆霆是个多么无耻和阴毒的人。 “都是娘的错。”宋二夫人很后悔。是她害了女儿! 她是想攀龙附凤,不过也想女儿婚姻幸福,过得好啊!可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女儿已经嫁过来了,王府肯定是不会同意和离的,而宋家那边也肯定不会同意和离! 想着,宋二夫人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樱儿,都是娘害了你。”、 “娘,您别伤心了,王爷和王妃都对我很好,世子他……”宋若樱顿了下,挤出了一抹笑来,“世子对我也好,您就不要担心了,世子在外面不过是玩玩而已,难道他还能休了我,把那郑锐娶回来不成?” 陆霆当然不会休了妻子娶郑锐府来,话虽是如此说,宋二夫人见她笑得比哭还难看,顿时又难受了起来,“樱儿你心里苦就哭出来吧,不要憋在心里。” 宋若樱笑着说道,“娘,我心里不苦,真的,世子对我很好,您和父亲,还有祖母都不要太担心我了,世子真的对我好,再说他若对我不好那还有王爷和王妃为我做主呢,您们就不要担心我。” 对宋若樱来说,陆霆和郑锐两人被人抓包了,她才高兴呢!就应该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的龌龊事,让人人都唾骂那两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宋二夫人听她这么说,心里更是难说,不过也压下了泪水,愤慨说道,“也不能就这么白白给欺了去!” “娘……”宋若樱眉头一蹙。 宋二夫人道,“我心里还没底,回去后跟你父亲,祖母他们商量了再说!” 这是希望通过这件事为宋家谋得好处了!宋若樱在心里苦笑了下,没说什么。 到了中午,宋若樱留了宋二夫人下来吃午饭。 安王妃吩咐了心腹嬷嬷带了人送席面过来。 宋二夫人心里明白安王妃是心怀歉意才会如此,心思不由得转了起来。 …… 米兰这边查谢琅也有了结果,果是有两个学生很得谢琅的喜欢,还时常会去谢琅住的地方请教问题。 第五十章 太夫人晕倒 两人都是秀才,一个姓孙,一个姓韩。 准备参加今年的秋闱,然后考取了举人的话就准备参加明年的春闱,两人的才华很出众,两人都是谢琅的学生,都很得谢琅的喜欢。 孙秀才是京城人士,父亲在他五岁的时候就得病过世了,家里没有兄弟姐妹,是他寡母一手把他拉扯成人的。 韩秀才不是京城人士,是娶过亲的,妻子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不过据说他妻子年前病逝了。 米兰把他们两人的情况跟宋暮槿说一下,然后补充了一句,“两人长得都是文质彬彬,一表人才,才华特别好,书院的众夫子都很看好他们两人。” “自是要长得好,又有才华了。”宋暮槿冷笑着说道。 尤其是有才华,若不是有才华怎么能入得了谢琅的眼?谢琅他自个就是饱读诗书,十分有才的人,所以挑女婿肯定也会十分看重这一方面的。 “他们两个经常去上门去请教问题,不过也没和妙心姑娘碰过几次面。”米兰说道,“夫人,是不是我们多虑了?” “肯定是有问题!”宋暮槿很笃定地说道,“这一回两回的没碰上很正常,然时间长了呢?有的是机会碰到妙心姐姐。” 宋暮槿顿了下,问道,“那两个人的品性如何?” “在书院里两人口碑都不错,尊敬师长,和同窗也和睦相处。”米兰回道。 “还有呢?”宋暮槿问道。 这些表面的东西,都是可以装出来的。 这世上道貌岸然的人多了去。 “孙秀才非常孝顺他母亲从来不会忤逆她的话几乎是孙太太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朋友和邻居称赞他,看起来孙秀才的品性还不错。”孙秀才是京城人士查起来当然是很快了,米兰说道,“不过,他的母亲性格很强。” 这世道就算是孙家很有钱,那孤儿寡母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而孙家也不过是略有薄产罢,想来那孙秀才的母亲肯定不是一般的强!宋暮槿吩咐说道,“仔细查查那孙秀才的母亲,嗯,查查他父亲是怎么死的。” “奴婢已经吩咐让他们仔细查孙家的底细的。”米兰说道,“至于那韩秀才,听他的一个同乡说,他私底下曾经跟他抱怨过家里的妻子,不过他家里的详细情况也已经份醋了下去了,结果要等谢些日子了。” 韩秀才家不在京城,要查的话当然是要费些时间的。 “嗯。”宋暮槿点了点头,就让人摆饭。 等吃了午饭,睡了午觉起来去了院子兜圈子。 宋暮槿如今肚子已经很大了,这走了一圈速度比以前就慢了很多,人也有些累,于是就坐在了凉亭里歇息。 这会太阳暖洋洋的,宋暮槿歇了会准备再走一圈,还没站起来就见得米兰匆匆过来了过来,知道大约是有什么消息了于是就没有起身,“查到什么没?” 身边是佩兰和依兰陪着她走,两人都很忠心,知道了也不会说出去影响妙心的名声,所以也不用回避。 米兰点点头,说道,“查到了,那孙秀才的父亲是被他母亲下毒毒死的。” 宋暮槿眼睛一缩,“这是真的?” 依兰和佩兰两人很是愕然。 “是真的。”米兰回道,“已过世的孙老爷也是读过书还是个秀才身子骨有些弱,孙老爷当年和一个姑娘看对了眼,孙太太是性格泼辣要强自是不同意,两人当时吵得很凶,孙老爷直接就气得病倒了,孙太太只好妥协答应,不过她暗地里却给孙老爷吃了与他喝的药相克的菜,所以孙老爷病了些日子就过世了,当时也孙老爷的兄弟也怀疑还报了官,不过衙门的仵作也没有查不出来什么来,孙老爷身子骨本就不好,所以自然就没有人怀疑了,孙太太反告说孙家其他的人想欺凌他们瓜儿寡母想霸占孙老爷留下的产业,而自从那次后,与孙家的叔伯也差不多是没了往来,事情是从孙太太身边的老妈子嘴里得知的。” 孙家也算是有些薄产,孙太太身边的老妈子那应该是跟了她很多年是心腹了,事情肯定是真的了,至于下面的人怎么撬开那婆子的嘴的,宋暮槿自是不会关心,“真真是好算计。” 那孙秀才看着是有才华,又孝顺,怎么看都是个非常不错的人了,不过那孙太太却是不是个好相处的。 当年就算是那孙老爷起了休妻的念头,可那也是她的枕边人,还是跟他生了孩子的人,她都能直接下了药毒死了,这样的婆母怎么会是好相处的? 她要收拾儿媳妇,岂会心慈手软? 这儿媳妇跟婆婆的关系本就是不好处,而那孙秀才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又及其孝顺,若是他的妻子跟孙太太有了矛盾,这都不用想他肯定是会站在孙太太那边的。 妙心那么直爽的性子。 这简直就是一个火坑! “有没有查到是谁唆使他们接近谢叔父的没?”宋暮槿问道。 米兰摇头,“没,他们俩人与书院的人都相处很融洽。” 这书院的人多,而且不少达官贵人家的公子,有人不经意提了那么一句还真是不好查,而且他们两人也不是傻子才华那么好,他们自己两人也会想得到。所以宋暮槿也没有再说什么。 宋暮槿道,“当年的事官府本就已经出面了,后来没查到什么可以说是还了孙太太清白,而且他们孤儿寡母的一般人都会怜惜他们几分,我想这些他们母子的名声肯定不错。” 米兰点头,“是,邻居都很称赞他们母子。” “夫人,要不要把事情透露给谢老爷,如此他心里有个防备。”米兰问道。 宋暮槿想了下,说道,“你让人给妙心姐姐送个帖子,请她明日过来一趟。”直接跟妙心说就行了,谢琅那么疼妙心,她的亲事谢琅肯定会问她的意思的。 跟妙心说了,那谢琅肯定就会知道的。 他们的人能查到,谢琅肯定也能够查到的。 “奴婢这就让人给妙心姑娘送帖子。”米兰道。 “想来那韩秀才肯定是有问题,让人仔细查了。”宋暮槿吩咐说道。 米兰忙点头。 宋暮槿又走了一圈才回,等黄昏的时候萧殊回来宋暮槿就跟他说了这件事。 “应该是湖阳公主她们出的手。”萧殊听了后,说道。 “肯定是她们!”宋暮槿道。 她们心里记恨着妙心,弄一门亲事来折磨她这比其他的报复都要有效,就算是成亲后再和离,那也是难以磨灭的痛苦。 “好在现在察觉了,如此妙心不会被她们算计上。”萧殊说道。 宋暮槿叹了一口气,“这次被我们识破了,想来她们是不会甘心的,肯定还会想其他办法来算计妙心的。”这一次被察觉了,下一次,再下下次呢?她最担心的是若其中有一次妙心对人动了真心呢?万一动了真心听不进劝告,明知是火坑还往下跳呢? 萧殊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谢叔父以后肯定会谨慎的。” 宋暮槿叹道,“妙心姐姐早日定了亲才好。” “定了亲就没事了?”萧殊挑了下眉,说道,“她们是存了心要报复,别说是定了亲,就是妙心了成了亲,她们也会想办法报复的。” 宋暮槿面色一凛。 萧殊笑了笑,“妙心她也不是小孩子的,而且还有谢叔父在呢,不会轻易被她们算计了去的,所以我的意思呢你不要太担心了。” 宋暮槿笑了笑点头。 他说得对,谢皇后湖阳公主是存了心要报复的,定亲又如何?所以根本问题不是妙心定不定亲,而是在谢皇后她们的身上! 见她明白了过来,萧殊说道,“好了,吃饭吧。” 宋暮槿笑着吩咐了人摆晚饭,两人洗了手就过去吃饭。 “侯爷,夫人,太夫人晕倒了。”两人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米兰进屋禀告说道,“国公爷派了人过来人过来请侯爷和夫人过去。” 萧殊放下了筷箸,问道,“太夫人是为何晕倒的?” “是太夫人知道了大公子的事。”米兰道。 肯定是知道了郑锐的事受了刺激晕倒的。萧殊闻言面色不改说道,“你去告诉来人,就说我们等会就过去。” 宋暮槿也吃好了,放下了筷箸,两人洗了手,漱了口,萧殊去不想宋暮槿过去,“这大晚上的,你怀着孩子就不过去了,我去一趟就好了。” “可以吗?”宋暮槿有些踌躇。 郑国公都特意让人过来请他们过去了,可能是担心郑太夫人年纪这么大了怕她这晕会不好了。 “可以!”萧殊当然是说可以了,“太夫人她这这一晕她那边肯定人多,她老人家肯定也不想你过去的。” “那听你的,我就不过去了,那有什么事你让人过来说一声。”宋暮槿道。 “嗯,我会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不用等我早些休息。”萧殊叮嘱了一句才去郑太夫人那边。 萧殊到的时候,郑国公,徐氏,郑姿,郑意以及病着的刘氏都早就已经到了,再加上丫头婆子,还有太医是满满的一屋人。 见只是萧殊一个人来了,没见宋暮槿,郑国公就有些不高兴,问道,“你媳妇呢?” “国公爷,小槿如今月份大了,又是晚上万一若不小心碰着磕着了,那太夫人还不得伤心?”没等萧殊回答,徐氏就先一步忙跟郑国公说道。 “嗯,她身子重,我没让她过来。”萧殊点了下头承认了徐氏说的话,也没找什么借口,然后问道,“太夫人怎么样了?她老人家身子骨不是很硬朗的吗?怎么突然晕倒了?” 明知故问!郑国公咳了一声说道,“太医正在把脉诊治。” “你曾祖母年纪大了……”郑老夫人满脸的担忧,眼眶一红,说道,“有什么话等会再说,不要打扰太医把脉。”本她和儿子都下了令,不许人把郑锐的事告诉太夫人,而太夫人身边的人也知道轻重自是不敢跟她提。 不想今日院子里的两个粗使小丫头说的时候被她听到了,当时太夫人就很生气,叫了易妈妈问话。 既是已经听到了,易妈妈也敢再隐瞒就一五一十跟太夫人说了。 太夫人听了后,直接就晕倒了。 因是郑锐晕倒的事,这萧殊肯定是知道了,不知心里多高兴呢!还装不不知道问是怎么晕倒的?郑老夫人目光冷冷地看了眼萧殊,心里恨得咬牙。 就是说年纪大阿里,这生病再是正常不过的意思了!当他真不知道是为何呢。萧殊哦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 不过他那目光,郑国公看了心里很不舒服。 其他的人没说话。 太医把了脉,给郑太夫人扎了针才起身,一边开方子一边说道,“太夫人年纪大了,可不能再刺激了。” “有劳太医。”郑老夫人忙谢了一句,又问道,“不知太夫人什么时候能醒?” “等会醒。”太医把方子交给了丫头,然后交代了熬的法子,就准备告辞。 床上的郑太夫人醒了,目光有些涣散环顾了一眼,然后目光落在郑国公的身上,叫了一声,“正明。” “祖母,您怎么了?”郑国公大惊。 郑老夫人和屋里的其他的人也都骇然看着她。 这正明——是已经过世的老国公,郑老夫人亲生儿子的字。 也就是郑国公父亲的字。 郑国公忙对在收拾东西准备告辞的太医说道,“太医,你快给太夫人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第五十一章 太医是经常给国公府的各位主子把脉看病的,姓蒋,五十多岁了比郑国公还年长几岁,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不过他见得郑国公等人的反应,大约也就知道这郑太夫人刚叫的名字肯定是有些不妥,仔细回想了下才想起来她叫的是已过世多年的老国公,当下面色也凝重了起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重新给郑太夫人诊治。 郑太夫人不高兴地看向蒋太医问道,“你是谁?” “母亲,这是蒋太医经常来府里的。”郑老夫人已经从惊愕中回过了神来,红着眼睛与郑太夫人说道,“您不记得了吗?” 说着目光闪烁了两下。 “蒋太医?”郑太夫人疑惑地打量着蒋太医,“我不认识。” “太夫人,不认识也没关系,我现在给你把脉。”蒋太医笑着让郑太夫人伸手。 “我又没病!”郑太夫人很是不悦看向郑国公道,“你让他回去吧,我好端端的把什么脉。” 如此,众人心里的惊骇都有了底。 郑国公想了下,然后笑着与郑太夫人说道,“祖母,蒋太医是过来给您把平安脉的。” 易妈妈热泪盈眶,面上却是带着微笑劝着郑太夫人说道,“太夫人您就让蒋太医给您把个平安脉吧。” 郑太夫人看了看郑国公,又看了看易妈妈,犹豫了片刻然后才伸出了手。 萧殊是一直安静地站着没开口。 不过他大约也是猜出来了郑太夫人是怎么回事了——应该是得了呆症。 这老人家年纪大了就会糊涂,容易得呆症,会不认得身边的人,会不不记得发生过的事。 不过—— 萧殊蹙了蹙眉头。 虽说他与太夫人没见过几次面,不过却可以看出来她是个头脑清明的老人家,怎么今日一晕倒然后醒来就突然糊涂了? 萧殊很怀疑。 郑老夫人面上是一片担忧,不过心里却欢喜不已。 这死老太婆压在自己头上几十年了,如今这样子那自己也可以长吁一口气了,她糊涂了,那再不会管到自己头上来了! 如此,府里的事自己想怎么做就该怎么做! 想到这么多年来压在头上的大山终于是挪开了,郑老夫人是觉得呼吸都甜了几分。 郑老夫人斜看了萧殊。 第一件事要做的事就是要把夫妻赶回侯府去。 嗯,还要把这死老太婆手里拿捏的把柄给哄了过来,老太婆糊涂了,肯定很容易哄的。 老太婆若万一不记得了,那她身边的易妈妈肯定是知情的,老太婆糊涂了,这易妈妈还不得听自己的? 郑国公皱着眉头也是一片担心,说来他和郑太夫人这个祖母不太亲近,不过到底是嫡亲的祖母,倒也是有几分是真心担心她。 徐氏,郑姿郑意她们三个只单纯的焦急担心,并无其他的想法,刘氏还病着,就病歪歪地坐在椅子上。 易妈妈最是担心,不敢出声打扰蒋太医把脉,只站在一旁无声地抹着眼角,其他的丫头和婆子也非常担心。 蒋太医给郑太夫人把了脉,然后又细心地问了起来。 回答了几个问题,郑太夫人就有些不耐烦了。 蒋太医又是耐心地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才作罢。 “蒋太医,我祖母她怎样?”郑国公急忙问道。 “嗯,太夫人情况如何?”郑老夫人焦急问道。 “太夫人是得了呆症。”蒋太医说道。 郑国公刚心里有了底,所以听了蒋太医的话也没有很惊讶,只问道,“严重吗?有没有办法根治?” 郑国公知道这呆症是药可医,不过还是抱着希望问了一句。 郑老夫人抹着泪水,“怎么会?太夫人向来身子骨硬朗,怎么突然会……”一副伤心欲绝,不敢置信的样子。 蒋太医摇了摇头,“我开个方子尽量延缓太夫人的病情,不过这病……你们平日里多顺着太夫人些,身边照顾的人也仔细着些。” 徐氏也很难过对蒋太医说道,“太医,今日太夫人受了些刺激,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一时神智受了些影响,等过就能好起来?” 蒋太医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下头,然后又重新开了方子。 答案很明显。 “母亲。”郑太夫人很是难过地过去坐在了床边哭了起来,“母亲您放心,儿媳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 郑太夫人皱着眉头看向她,努力想着,“你是……” “母亲,是儿媳啊,儿媳您都不不记得了吗?”郑老夫人哭着说道。 “我儿媳?”郑太夫人啐了一口,“我儿媳哪有你这么老?你是哪里来的老太婆居然敢冒充我儿媳妇?” 自己是老太婆?那她八十多岁那不是老妖婆了?郑老夫人被她的话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不过面上还是带着难过的神情,带着哭腔说道,“母亲……您真的不认识儿媳?” 易妈妈眼睛都哭红了,也不敢哭大声只默默地抹泪水。 徐氏,郑姿和郑意,刘氏也都红了眼睛。 开了方子,蒋太医交给了丫头又准备收拾东西。 “蒋太医,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萧殊叫住了蒋太医。 “侯爷不必客气。”蒋太医道。 “我听说得呆症的人会有前兆是不是?”萧殊问道。 “是,一般一开始会容易忘事,有些是注意力集中不起来,还有些语言和行动会有些障碍。”蒋太医点头说道。 萧殊看向易妈妈,问道,“太夫人最近有这样的表现吗?” 易妈妈仔细想了想,摇头,“没,太夫人没有这些症状,太夫人的记忆力一直都很好,说话和行动虽是不比年轻那会那么矫健,不过也很正常正常。” “我也是觉得太夫人没什么反常,说话和头脑都很清晰明白,怎么会突然就得了呆症呢?”萧殊纳闷地说了一句,然后想了想面色严肃地看向蒋太医,“蒋太医,那有没有什么药会让人吃了跟得了呆症一样?” “萧殊!”郑国公厉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太夫人是在国公府里德高望重,谁敢害她?” 这屋里这么多的下人,还有太医这个外人在,他就这么突然把这话问了出来,什么有人给太夫人下药? 这国公府里谁敢对她下药? 要说下药,最可疑的就是他萧殊和他媳妇宋暮槿! 屋里其他人也都很是惊愕地看向萧殊。 “我也是这么一说吗,难道国公爷不怀疑吗?太夫人好端端的突然得了呆症。”萧殊面色淡淡地看向他,说道。 这话说得好像他就不尊敬太夫人,就好像巴不得太夫人得病一样!郑国公气得脸都黑了。 徐氏蹙眉想了想,忙笑着打圆场,“国公爷您和子砚都是关心祖母她老人家,您就不要和子砚置气了。” 说着看了看蒋太医和屋里的丫头婆子。 意思是当着这么多的下人,还有太医,父子两人有什么话等会再说。 郑老夫人心里是很幸灾乐祸,不过她最是清楚的这老太婆精成妖了,这突然得病去世是有些蹊跷的,也不想郑国公和萧殊两人针尖对麦芒,于是扶着赵妈妈的手站了起来,点头赞同徐氏的话,对郑国公和萧殊说道,“嗯,她说得对,你们都是关心太夫人,就都少说两句。” 郑国公这才没有开口训斥萧殊了,不过脸色还是很难看。 萧殊继续看向蒋太医。 萧殊与国公府的事,蒋太医也是清楚的,于是只当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面色不改地点了下头,“有的。” 虽说比较难配,不过这让一个人痴痴呆呆的药物是有的。 “多谢蒋太医。”萧殊道了一声谢,然后看了眼郑国公和郑老夫人两人,没有再说话。 事情他已经点出来了。 为了面子,郑国公和老夫人是会让人查下去的。 易妈妈骇然同时也很是愤怒。 其他的丫头和婆子也都很惊愕,她们同时也很恐怖,因为太夫人若真是被人下了毒,那她们这些太夫人身边伺候的人都会受到惩罚。 要她说,肯定是他和宋暮槿害的曾祖母了!郑姿怨毒地看了眼萧殊,不过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开口。 郑国公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了,沉默了会对蒋太医说道,“麻烦蒋太医帮忙验查一下。” 蒋太医抱拳说道,“国公爷言重了。” 郑国公抱拳还了一礼,然后吩咐易妈妈说道,”你让人把太夫人平时吃的,用的等都给蒋太医验查。” “是。”易妈妈点头应了,忙是吩咐了几个丫头请蒋太医去验查。 “国公爷,老夫人。”等丫头请了太医出去,易妈妈扑通跪在了地上,“太夫人一直都好好的,肯定是被人下了药,还请老夫人和国公爷把那幕后凶手揪出来,给太夫人报仇。”太夫人都八十多的高龄了,过一天少一天的人了,竟还有人给她下药?真是太阴毒了!这下药的人肯定是府里的人,而且肯定是她们院子里的人。 一想到的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有人给太夫人下药,易妈妈愤怒不已。 郑老夫人说道,“若真是有人给太夫人下药,我和国公爷定不会轻饶那凶手的!”她怀疑太夫人手里握着能够威胁萧殊的把柄,所以在她看来,给太夫人下药的是萧殊。 既是萧殊,那自是不能轻饶了的!等查了出来,那定要直接送官查办! “谢老夫人。”易妈妈道。 “今日晚上的事,不得传半个字出去,否则乱棍打死!”郑老夫人厉声警告了一番,让丫头婆子都退了下去,只让易妈妈带了两个丫头留下来伺候郑太夫人。 郑太夫人是把郑国公这个孙子认成了儿子,然后能认出在她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的易妈妈来。 至于郑老夫人这个儿媳妇,她是一口一口老太婆气得郑老夫人一肚子气。 郑老夫人是只能把气往肚子咽,而且还得面上还地笑呵呵的不能表露出来,因为郑太夫人如今是病人而且还是长辈。 郑太夫人拉着郑国公说了会话就疲倦地睡了。 吩咐了易妈妈几个好好伺候郑太夫人手,郑老夫人和郑国公带了人退了出去。 到了外面的屋子,郑国公就脸色铁青开始训萧殊道,“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不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这几个字怎么写吗?就算你是怀疑有人给太夫人下药,要当着这么多的人说出来?你如今是嫌国公府的笑话不够多是不是?” 萧殊讥讽看向郑国公,“难道就怕人家说什么,所以就不查太夫人的事了?而且,这国公府的笑话还少吗?” “你竟敢顶嘴?”郑国公大怒。 “我先回去了,若是蒋太医查出了什么来让人去东院说一声就是了。”萧殊说完,转身施施然出了屋。 郑国公气得指着他的背影,“不孝子,这个不孝子……” 暴怒之下的郑国公,徐氏自是不敢上前说什么,拉着郑意低眉顺眼站在郑老夫人的身边。 刘氏歪歪地靠在丫头的身上,更不会开口。 郑姿怒道,“二哥怎么能对父亲您这样?? 郑老夫人厌恶地喝了一句,“不孝的东西!” 人都出了屋走了,他们再骂得难听,萧殊也听不见了,而且就算是当着他的面,他也压根不会放在眼里!于是郑老夫人摆手说道,“今晚大家都累了,都回去吧。” “你们都回去吧,今晚我留下来照顾祖母。”郑国公说道。 “国公爷您明日还要早起上朝呢,还是我留下来照顾祖母。”徐氏忙说道。 太夫人病了,是得有人留下来侍疾。 老夫人年纪也大了,刘氏还病着,郑姿和郑意两个姑娘家年纪小,国公爷还明日要上早朝,所以最合适的她这个当家主母留下来。 “母亲,我也留下来照顾曾祖母。”郑意也想留下来陪徐氏一起。 徐氏想了下,点头,“好。”说是照顾,太夫人是呆症而已不用时时刻刻看着。 “那今晚就辛苦你和意儿了。”郑老夫人叮嘱了一句,就和郑国公带了郑意刘氏离开。 …… 回了东院,宋暮槿还没睡正坐在床上和肚子里的孩子说着话,见萧殊回来了就忙问太夫人的情况如何了。 “我先去洗洗,等会跟你说。”萧殊摸摸她的头,去了净房。 等他洗漱好了把太夫人的情况一说,宋暮槿也很讶异。 第五十二章 宋暮槿惊愕了片刻才回神,轻声问道,“太夫人真是被下了药?已经查出什么来了吗?” 因为郑太夫人威迫她和萧殊两人,所以宋暮槿对她的印象也不是很好,不过听有人对她下药还是有些震惊。 毕竟郑太夫人八十多岁的高寿了,竟会有人对她下药,真真是丧心病狂。 “我也不太确定。”萧殊侧躺着面对着她,“我是猜的,虽说我和她没见过几次,不过她给我的感觉是个头脑清明,很精明的人……这呆症一般都会有些前兆的,而太夫人却来得太突然了。” 不得不让他怀疑。 宋暮槿回想下与郑太夫人见面的场景,也觉得萧殊怀疑的很有道理,“嗯,的确没什么症状。” 萧殊他会怀疑也不无道理。 若是她也跟着去了,肯定也会怀疑。 宋暮槿停顿了下,问道,“若真是有人对太夫人下药,子砚你觉得谁如此狠毒?”这般狠,对一个把八十多岁高龄的老太太下手。 “总归是那边的人。”萧殊没有兴趣去猜,“真是有人下药的话,那肯定很快就能查出来的。” 而太夫人被下药,无论如何,郑国公都不会轻易揭过的,毕竟这件事传出去也不好听。 宋暮槿想了下,说道,“真若是有人下药,你说是为了什么呢?”顿了顿,宋暮槿面色凝重了起来,“难道太夫人让我们回来的内情被人知道了?所以给太夫人下药是——为了爵位?” 毕竟这国公府里可没几个人欢迎他们两个回来。 郑国公和郑老夫人自是不用说了。 所以他们想太夫人糊涂了,如此一来府里的事自然是郑国公和郑老夫人说了算?不过,国公府世子之位也不是他们想给谁就能给谁的啊,这可还的皇上的点头呢!不然,早些年郑锐就坐上这世子的位置了还用得到现在吗? 萧殊点头,“很有可能。” 宋暮槿沉思着说道,“那如此的话,到时候会不会把脏水往东院泼啊?”如此一举两得。 萧殊柔笑道,“哪那么容易泼的!好了别想了,早些睡吧。” 当然,她和萧殊不是这么容易被人栽赃的!宋暮槿微笑着点头,“嗯。”她也真是困了,一会就睡着了。 萧殊摸摸她的头,又亲了亲的她脸颊也闭上了眼睛。 …… 那边郑国公送了郑老夫人回了后,就去了吴姨娘那。 吴姨娘亲自伺候的换了衣裳,洗漱了,然后关切问道,“国公爷,太夫人怎样了?太医怎么说?” 吴姨娘不提还好,这一提郑国公就一肚子的火,把郑太夫人去情况跟她简单说了一下,然后又把萧殊当时说的话也说了,说完了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地丢在了桌上,“那忤逆不孝的东西!” 吴姨娘心头一跳,面上却是一脸担忧柔声着安慰说道,“二公子也是担心太夫人,关心则乱,想来他不是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郑国公火气更盛,“关心?他萧殊会那么好心?”萧殊会甘心郑家的人,那太阳都要打天边出来了!“他是巴不得国公府鸡飞狗跳呢!你看看,不过几日时间,府里发生多少事了?现在太夫人也出事了!”就差说萧殊是做贼的喊捉贼,是他自己给郑太夫人下的药。 闻言,吴姨娘劝了一句,“国公爷您也气着了身子。”然后就难过了起来,“我可怜锐儿——”说着泪盈盈地看向郑国公,“国公爷,今日也没有看到锐儿的人吗?世子还是不答应让锐儿回来吗?” “别提了!”郑国公更是恼火。 陆霆压根就没给他好脸色,别说是跟他提儿子的事了,压根就不理他。 “怎么了?难道他还敢把锐儿一直扣押着不成?无端端的把锐儿绑走了,这还有没有王法?”吴姨娘嘤嘤嘤地哭了起来,“可怜的锐儿,这可怎么办啊?世子会不会因为外面的传言而迁怒锐儿,对锐儿下手啊。” 吴姨娘说着伸手揪住了郑国公的衣袖,哀求说道,。“国公爷我们得把锐儿早点找回来。” 郑国公虽是心里烦躁地很,不过他最是见不得吴姨娘哭,于是忙轻声安慰说道,“你别哭了,我会尽快把锐儿寻回来的。” “好,妾身不哭。”吴姨娘听话地止住了泪水,“锐儿的事就辛苦国公爷您了。” “他是我儿子,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郑国公说道,眉头皱得紧紧的。 一件接一件的,这都是什么事啊! 郑国公心里烦,床上就少不得使劲折腾了吴姨娘一番以此来发泄他心里的怒火。 …… 宋暮槿让人送了帖子去,所以宋暮槿刚吃了早饭妙心就过来了。 “北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不是刚见面,就又递了帖子过去请她过来,所以妙心下意识就以为是宋暮槿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姐姐了,请姐姐过来玩不行吗?”宋暮槿笑着故意说道。 “北北!”妙心急了,“快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事呢。”宋暮槿笑着说道,“姐姐不用担心了。” 妙心上下打量她一番,见她没什么异样这才放了心,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跟我调皮!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很是担心呢!” “走,我们去暖阁说话。”宋暮槿拉着她去了暖阁。 等依兰几个上了茶和点心,宋暮槿就让她们都退了下去。 暖阁的窗户都打开了,暖暖的阳光倾泻而进。 宋暮槿吃了块苹果细细咀嚼咽下去后,擦了嘴角然后才与妙心说道,“其实今日请姐姐过来,还真是有点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妙心道,“刚还说没事,我就说肯定是有事跟我说了。” 宋暮槿问道,“最近是不是有两个书院的学生经常找谢叔父请教问题,一个孙秀才,一个韩秀才?” “最近是经常有学生上门来找父亲请教问题。”妙心微微点了下头,然后仔细想了想,说道,“好像是有叫孙秀才和韩秀才的人。” “姐姐见过?”宋暮槿问道,不过见她面色和目光都没什么异样,就知道她对那两人没什么想法。 “两人都见过。”妙心面色严肃看着宋暮槿,“北北,那孙秀才和韩秀才有什么问题吗?” 要说她的警觉心也不低,不过那是父亲的学生她也就没有怀疑,所以听宋暮槿这么一说,妙心立即就怀疑那孙秀才和韩秀才动机不纯,会害他们父女两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虑了。”宋暮槿把自己的怀疑,还有把孙秀才的底细也与细细说了。 妙心听了她的话后,顿时气得脸都红了,“太卑鄙了!她们若是心里恨我,那就直接跟我打一场就是了,竟想出如此龌龊的事来算计人!卑鄙小人。” 宋暮槿说是猜疑,妙心是直接就认定了那孙秀才和韩秀才是受人指使特意接她的了。 “也许是我想多了。”宋暮槿说道,“许他们只真心请教谢叔父问题的,没有别的想法。” “北北,他们肯定就是居心叵测的伪君子!”妙心嗤了一声说道,“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学问也不错的样子我还听父亲赞誉过他们呢!那孙家是这个样子,想来那韩家肯定也是个火坑!” 妙心感激拉着宋暮槿的手说道,“北北,幸亏你机灵,谢谢你了。” “你我之间还要说谢吗?”宋暮槿笑着说道,“其实他们若真是受人指使,姐姐那么聪明,谢叔父又疼你,所以你怎么能会轻易被人算计了去?” 妙心道,“没有想到她们竟然利用书院的学生来算计我和父亲,因是父亲的学生,我和父亲都不会设防的,真的很谢谢你,北北。” “还说。”宋暮槿笑着拍打了她的手背,说道,“说来,她们是想算计的亲事……姐姐年纪也不小了,若是想陪谢叔父那先把亲事定下来,等两年再成亲就是了,对了,姐姐你有没有意中人?” “北北,你说什么呢!”妙心面色酡红。 这是——还真有情况了?宋暮槿挑了挑眉,“姐姐就不要跟我见外了,跟我说说是谁。” 刚提到那韩秀才和孙秀才她还仔细观察了她的神情,没什么异样,还想着那日她春心荡漾的样子是自己看错了呢。 原是另有其人! “北北你真坏,调侃我。”妙心脖子都红了。 “不是调侃你。”宋暮槿问道,“这次不成,她们不会罢休的!” “我会小心的,会保护好自己和父亲的。”妙心道。 “你武功好我知道,不过姐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宋暮槿道,“你跟我说说那人,是书院的人吗?还是以前你认识的人?我认识吗?回头我让子砚把底细查一查,别也是她们安排的人,若是可以就把事情定下来也免得她们是一心想算计你的亲事。” 以前妙心是跟在自己身边的,好像也没有认识什么么人。后和谢琅相认了就和谢琅住到书院附近的宅子去了,想想,书院的学生和她以前江湖上只有可能了。 妙心满脸羞红,咬了咬唇,“是尹乐生。” 尹乐生?宋暮槿顿时瞪大了眼睛,“是他?” 妙心羞涩地点点头。 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对上眼的?肯定是尹乐生没去西北之前的事了!她竟然都没看出来! 想来也是的的。 每次那边送东西和信过来,宋扬给妙心一份是因为把妙心当姐姐,而尹乐生每次都不会落下妙心的份。 也怪自己没想到那一层上去! “谢叔父怎么说?”宋暮槿问道。 “我探过父亲的口风,父亲说只要人品好有能力对我好就好,家世和出身过得去就成。”说了出来,妙心也坦然了不像刚才那么羞涩了。 谢琅他那般深爱过,后痛失过心爱的人,肯定会希望自己女儿幸福,宋暮槿说道,“那好,我等会让人给尹乐生送信过去,回头也让子砚跟谢叔父提提这件事,早点把事情定下来。” 宋杨尹乐生几个去了去西北后就跟着胡睿。 胡睿也不吝啬有心教导他们几个身手好,所以几个人在那边表现都不错,尤其是尹乐生身手好又聪明,如今在已是百户了。 武将不比文官,只要立功就容易往上升,尹乐生将来肯定是出人头地的。 “不急,你就快要生了呢,过些日子再说。”妙心道。 “不过是小事。”知道是尹乐生,宋暮槿也放心了。 妙心留了下来陪她吃了午饭才告辞。 回了家,谢琅刚好睡了午觉起来,见妙心回来很高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既小槿叫你过去,你就多陪陪她嘛。” “我改日再过去玩。”妙心笑道,然后把孙秀才和韩秀才的事跟他说了,“韩秀才的底细北北也让人过去查了,过两日肯定就有消息了。” 谢琅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对妙心说道,“是爹考虑不周,以后我不会再让人过来这边了,若真如此——我会处理的。” 虽他是文人,讲究的是光明磊落,然这个女儿是他的逆鳞。 …… 郑国公府此刻风声鹤唳。 第五十三章 彻查 蒋太医是太医不是国公府的下人,晚上不可能是通宵验查东西,所以是直到了下午才查了出来。 郑太夫人吃的,用的,还有衣服,房里的摆设等等都验了一遍,还真是让蒋太医查了出来,是郑太夫人用的被褥和枕头里头被人撒了药粉,这药是会使人变痴的药,也不是会要人命的毒药,每日晚上和中午午觉的时候用着撒了药粉的被褥枕头,自然那药粉就会吸到体内去了。 听了蒋太医的话,易妈妈顿时气得脸都白了。 这入口的东西,还有熏的香她们都谨慎小心,入不了手那就从被褥和枕头上下手,如今正是春天,日头好的时候就经常晾晒,不想却让人钻了空子。 徐氏也气愤,不过她还是理智问着蒋太医道,“蒋太医,祖母她体内的毒可有方子能解?” 蒋太医摇了摇头。 徐氏面色一黯。 蒋太医若是不知道解,那太医院其他人肯定也没办法了。 虽说自从她嫁到国公府来,和太夫人交集也不多,不过到底是长辈年纪又这么大了,徐氏还是打心里希望太夫人身体能健健康康的。 蒋太医说道,“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定就有能知道怎么解这毒呢,所以夫人也不要太伤心离开,而且太夫人应该吸进应该不是很多。”若是吸足了的话,那太夫人是会完全痴傻。 太外有天人外有人话是这么说,不过太医院的人太医都没办法,那明间的大夫会有办法吗?徐氏感谢说道,“有劳蒋太医再给祖母把个脉。” 蒋太医当然不会推迟,给太夫人把了脉后就告辞。 徐氏吩咐了人送了他出门。 等蒋太医走了,徐氏就吩咐了易妈妈说道,“你把院子里的人都拘起来,我现在去母亲那边。” 真有人害太夫人,徐氏虽是国公夫人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在郑国公和郑老夫人心里的份量,于是也不会擅自做主。 易妈妈明白徐氏的处境,点头道,“是,夫人。” 说完磨了磨牙。 在被褥和枕头里下药,自是这院子里有人吃里扒外了! 徐氏又回到了内室看了眼郑太夫人,然后转头嘱咐在旁边的郑意好好照顾郑太夫人之类的话。 “母亲您去忙吧,我会好好照顾曾祖母的。”郑意懂事说道。 徐氏摸了摸她的头带了人去郑老夫人那。 郑老夫人上午是来探望过郑太夫人的,虽说她是郑太夫人的儿媳妇她应该是在床边侍疾的,不过她也六十多了所以在那边呆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就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刚到郑老夫人的院子,有丫头禀告说郑国公回来了等会就过来郑老夫人这边,徐氏闻言就干脆等郑国公来了再说。 郑老夫人让她入了座吩咐了人上了茶后,问道,“太夫人好点了吗?我听说蒋太医已经回去了?他说什么了没?” 郑老夫人人虽是在自己院子里不过蒋太医已经告辞离开的事她刚已经听下人禀告过了,其实她也想打发人过去问情况的,不想徐氏自己就过来了。 “还是老样子。”徐氏回道,“这蒋太医是已经回去了,他验查的结果,等国公爷过来了儿媳再与您禀告如何?” “好吧,那就等国公爷过来了再说。”郑老夫人点头说道。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郑国公就过来了。 郑国公是过来想和郑老夫人说他的人跟踪陆霆的事的,不想见得徐氏也在,就问起了郑太夫人来,“祖母好些了吗?谁在那边照顾着?” 她在母亲这边,刘氏病着,那余下的就是两郑姿和郑意两个了。 “祖母精神挺不错的,意儿在那边照顾着呢。”徐氏回道。 郑国公点了下头。 郑老夫人让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让徐氏说蒋太医验查的结果。 徐氏把结果跟他们两个仔细说了。 虽说这事情昨晚就已经提了出来的,不过郑老夫人还是惊愕了一把,“太夫人是真被下了药?” 还真有人敢对那老太婆下药? 其实昨晚萧殊那么一提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是有几分不相信的。 郑国公脸都黑了。 “是的。”徐氏回道,又把蒋太医验查出来的结果细细跟他们两个至说了一遍,“想来是这些日子晾晒的时候被人做了手脚。” 她是当家夫人她很清楚,太夫人那边的被褥还是冬天用的那些,因虽是春天了不过晚上还是有些冷的,太夫人年纪大所以这被褥还没有换春天用的。 “狠毒的东西!”郑老夫人口不择言地愤怒说道,“我看就是萧子砚和宋暮槿两人下的手,他们肯定是记恨着太夫人让他们的事。” 瞥了下徐氏,郑老夫人又加了一句,“因为太夫人是长辈,他们不敢忤逆背个不孝的名声,所以就暗地里下黑手。” “忤逆不孝东西!”郑国公怒骂了一句,他和郑老夫人一样,是直接就认定是萧殊做的。 这查都还没查呢,就听得郑老夫人和郑国公两人直接把罪名就往萧殊和宋暮槿俩人的身上贴,徐氏很是无语,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母亲,国公爷,子砚他们夫妻回来可没几天,应该不与他们没有关系。” 萧殊他们刚回国公府,怎么能那么容易把手伸到太夫人的院子去。 “他们回来没两日就跟他们没有关系了?那兔崽子又不是省油的灯,这件对他来说这都不算是事。”小小年纪能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肯定是个心机深沉厉害的!“还有,你说不是他们夫妻的话,那会是谁?他们没回来之前,府里是和和乐乐的十分温馨,他们过来后这都发生了多少事?啊,若是与他们无关,那你说说会是谁做的?” 徐氏低头,“母亲说的是。” 若是再反驳,不定自己都要被当成是帮凶了。 “查,给我狠狠地查。”郑国公厉声说道。 他今日心情本来就不太好,皇上把陆霆手里负责的事交给了徐成,那徐成四十五岁岁,外放了六年,后回京一直在吏部当差兢兢业业稳打稳扎的很能干的一干人,陆霆负责的事可都是要事,吏部尚书六十多岁了近两年身子一直不太好,郑国公猜皇上这个把徐重提上来,其目的不得不让人深思。 皇上没明说,满朝文武心里都隐隐知道皇上这徐成是给以后的太子也就是下一任皇帝选的臂膀。 而这徐重是萧介诚的学生! 而陆霆今日是托病没上朝,郑国公去了安王府一趟不过却是出了闭门羹,而盯着陆霆的人也没有任何的进展,所以他的心情是糟透了。 一回来知道昨晚萧殊那么一提的话还成了真,所以就更是不舒服了。 严查这件事,郑老夫人当然是没有意见。 郑国公把事接手过去,徐氏也不会说什么。 郑国公吩咐了下去彻查。 他是怀疑是萧殊他们做的,所以自然不会心慈手软,同时他也想顺便把府里的人清晰一番,所以一时间郑国公府里风声鹤唳。 国公府这边动静大,宋暮槿很快就得了消息。 这会周嬷嬷正给她按摩腿。 因担心后面月份大了宋暮槿会浮肿,所以周嬷嬷早早地已经开始给宋暮槿按摩,因此到如今宋暮槿的腿,手都没有浮肿。 听了那边的动静,周嬷嬷道,“也不知道谁这般狠毒。”她也是在宫里见多了很多杀人不见血的阴私手段,不过对八十多岁的人下手,她也是觉得太阴毒了些。 宋暮槿笑了笑,“老夫人和郑国公还怀疑是我和子砚下的手呢,所以如今是大肆彻查呢。” 周嬷嬷道,“大肆彻查也好,如此到时候是想捂都捂不住!” “可不是。”宋暮槿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也有些好奇是谁呢。” 徐氏和郑意可以排除在外的,因为这件事对她们母女来说没好处。国公府里的主子就那么几个人,再排除了徐氏和郑意,那不剩几个了。 一番彻查后,郑太夫人院子里的一个叫杏花的丫头说前几日曾见得三等的曲妈妈鬼鬼祟祟的靠近过晾晒的被褥。 “死丫头,你胡说八道。”曲妈妈骂了一句杏花,然后忙跪了下去,“老夫人,国公爷明鉴,奴婢什么都没做是这丫头冤枉奴婢的。” 站在郑老夫人身旁的赵妈妈眉心跳了跳。 “老夫人,国公爷,奴婢没有说谎,那日奴婢真的看到曲妈妈她靠近过晾晒的被褥。”杏花说道。 “来人,给我打。”郑国公心情不好,不想听她们啰啰嗦嗦的争辩,所以直接叫了人过来打板子。 两人都打。 杏花有些懊恼,她提供线索也要挨打,不过想着若是查不出来只怕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于是也觉得挨几板子也值得了。 一顿板子下来两人都没改口。 郑国公冷着看看向两人,“继续打!” 郑老夫人说道,“两人都不怕打板子,这样把他们的家人全都拉过来一起打吧。” 郑国公点点头,让人去把两人的家人都绑来。 曲妈妈面色一白,赵妈妈也眼底也有些慌乱。 两人的家人都被绑了来。 “老夫人,国公爷,夫人,柱子他身子骨瘦弱,经不起板子,还请国公爷,老夫人,夫人网开一面不要打他。”曲妈妈搂着面色苍白瘦弱的儿子哀求说道。儿子先天不足,这几板子肯定就能要了他的命。 曲妈妈其他家人也忙跪地求情。 “打!”郑国公冷冷地说道。 郑国公话落就有人上来拉那孩子。 看着儿子被压在了板凳上,曲妈妈大声道,“国公爷,老夫人,奴婢招奴婢招,还老夫人和国公爷不要打柱子……是赵妈妈,是赵妈妈吩咐奴婢这么做的。” 众人吓了一跳。 尤其是郑老夫人脸直接就黑了下去。 赵妈妈更是气得往前走了两步,一巴掌打在了曲妈妈的脸上,“贱人,你这是为了儿子血口喷人把脏水忘我身上泼?” “老夫人,国公爷,奴婢不敢有半句谎言,真的是赵妈妈吩咐奴婢这么做的,她说她知道个偏方能治好柱子……”曲妈妈痛哭了起来,“老夫人,国公爷,奴婢说的句句属实。”然后哭着把什么时候赵妈妈找的她,两人什么地方见的,跟她说了什么,还有许诺她的事都仔细说了。 “你刚不是一口一句的说不是你做的!”赵妈妈气得暴跳恨不得吃了她,“现在又说是我指使你的?” 赵妈妈转身朝郑国公和郑老夫人跪了下下去,“老夫人,国公府,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没有让她做过什么,这贱人肯定是受人指使,故意冤枉奴婢的。” 说着,爬了两步跑到郑老夫人的身边,红着眼眶说道,“老夫人,您给奴婢做主。” 赵妈妈是她最信任的人,郑老夫人也不相信是她做的,“我自然要给你做主的。” 赵妈妈是郑老夫人身边的第一人,平时郑国公都会敬她几分,所以此刻郑国公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徐氏很惊骇,她没有想到事情还会扯到老夫人身边的赵妈妈身上去。 “还请老夫人,国公爷为太夫人揪出那幕后凶手。”易妈妈看出了跪了下去,说道。 郑国公是真心想趁机把府里的人梳理一番,听了易妈妈的话就让人把赵妈妈拖了下去一起打。 见郑国公决定了,郑老夫人也开口反对。 赵妈妈咬碎了一口银牙,这时候是恨不得把易妈妈和曲妈妈两人直接给生吞活剥了,她虽是奴才不过是郑老夫人的心腹,所以这多年来也是养尊处优的,几板子下来那是痛得浑身冒冷汗。 她咬牙不开口,易妈妈又求郑国公一视同仁把赵妈妈的家人也一起绑了来。 郑老夫人是气得不行,不过郑国公却应了下来,当着下人郑老夫人也没有拂他的脸面。 赵妈妈当家的,还有儿子,儿媳们倒都是经得住的,不过几个孙子年纪小,赵妈妈看得是心头滴血,最后最小的两个小孙子打得皮开肉绽晕了过去后,她是再也顶不住了。 第五十四章 赵妈妈也不敢撒谎,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若撒了谎或如老夫人和国公爷心里所期望的把脏水往东院泼的话,说不定这两个小孙子的命都要赔上,因为东院的萧殊和宋暮槿也不是良善之人,到时候一对质,肯定是会继续用刑,所以还不如现在招了,自己是该死,不够看在她伺候了这么多年的份上,老夫人应该会给其他人一条活路的。 计较了一番后,赵妈妈就招了,不过她也没有直接把吴姨娘招出来,只是招了素梅。 她的话一说,屋里顿时气愤都逼仄了起来。 郑老夫人气得头顶冒烟,“吃里扒外的死奴才,快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的?素梅?那丫头不过是一个姨娘身边的丫头,她有那么大的胆子指使你给太夫人下药?你要编也编得好听点!快老实交代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是谁污蔑素梅?” 郑国公气得更是一脚把赵妈妈给踹了,“该死的老虔婆!” 素梅是吴姨娘的贴身丫头,她让赵妈妈做的,那意思不言而喻是吴姨娘指使的,然郑老夫人和郑国公两人却是不相信赵妈妈刚说的话,两人是打从心里认定了是萧殊和宋暮槿做的,赵妈妈这么说不过是被萧殊和宋暮槿收买了,把事情栽赃到吴姨娘身上去罢了! 他们两个是这么认为的。 一旁的徐氏嘴唇勾了勾。 她是相信赵妈妈的。 没有想到那吴姨娘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然买通了老夫人身边的赵妈妈对太夫人下手,她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恐是因为萧殊和宋暮槿回来后害怕郑锐得不到世子之位,以为孤掷一注了。 因萧殊他们夫妻是因为太夫人让他们回来的,所以吴姨娘这是想直接把太夫人毒糊涂了。 真真是为了这郑锐能坐上这世子之位,吴姨娘也是豁出去了。 她怎么就不想想,事情被查了出来会如何?有她那样一个毒辣的生母,郑锐和郑姿将来还能好? 这一次,看国公爷和老夫人还要怎么偏袒那吴姨娘。 想想,徐氏都觉得心情愉悦。 赵妈妈被踹得吐了一口血,然后老实恭敬地跪好了,“老夫人,国公爷,是老奴该死,可是老奴说的句句属实,那药真说素梅给老奴的,若是有半句谎言老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太夫人年纪大了晚上觉少,老奴见得老夫人一直担心着太夫人的身子,所以就想为老夫人分忧,那素梅不知从哪知道后,就拿了那药粉来说是助眠的,不会伤害老夫人的身子骨的,老奴该死,老奴不该听那素梅的。”赵妈妈虽是把素梅招了出来,不过也想着办法说她是无辜的,想尽量把她从这件事里摘出来。“老夫人,国公爷,是老奴该死,老奴也是没有想到素梅交给老奴是害人的东西,老奴该死,求国公爷,老夫人责罚。” “混账东西!”郑老夫人厉声喝道,“既如此,你怎么不与我说?你没有让人验查就随随便便给太夫人用药,你该死!”主仆数十年,对于赵妈妈的背主郑老夫人是非常生气。 “老奴见老夫人这些日子来事情繁多,所以就没有惊扰老夫人您,老夫人是奴婢该死。”赵妈妈道,“老夫人,老奴该死,求老夫人看在老奴这些年伺候您的份上,饶了老奴家里人,他们都是无辜的,求老夫人,国公爷,夫人开恩。” 赵妈妈说完咚咚地用力磕了三个头。 “该死的贱婢,你老实把指使你的人说出来,那就考虑给你的家人留一条命。”郑国公面色阴沉。 他是一点不信赵妈妈的话。 见得郑国公面上的狠厉,赵妈妈手指哆嗦了一下,然是道,“国公爷,奴婢说的句句属实,还请国公爷明鉴。” 见了赵妈妈这样,郑老夫人倒是相信她说的话了。 毕竟伺候了她几十年,赵妈妈的为人,郑老夫人还是清楚的。 既是素梅给赵妈妈的,那吩咐素梅这么多的肯定就是吴姨娘了。 郑老夫人面色阴沉瞪着赵妈妈,愤怒至极。 气赵妈妈的背主。 若不是儿子手段狠厉,刚直接把赵妈妈的家人绑了来打板子,那赵妈妈肯定不会松口的。 同时也很心寒。 若赵妈妈不开口招素梅出来,那事情肯定就是她背上了,因为赵妈妈是她身边的人,别人肯定以为是自己指使的赵妈妈。 那毒害婆母的罪名就得自己背了。 她也没有想到吴姨娘竟然买通了自己身边的赵妈妈! 赵妈妈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是自己的心腹,自己可从来没有亏待过她,至于吴姨娘更是没有。 因如此,郑老夫人心里更加痛心。 易妈妈狠狠地瞪着赵妈妈,恨不得扑上去掐死了她,不过还是强忍着了,因为真正母后的凶手还没有揪出来,只得跪了下去哽咽着求郑国公和郑老夫人揪出幕后凶手给郑太夫人报仇。 “奴婢没有说谎,奴婢该死,请国公爷,老夫人明鉴……”赵妈妈边说,边磕头。 徐氏说道,“母亲,国公爷,既赵妈妈说那药是素梅给她的,那把素梅叫过来问一问肯定就清楚了。” 太夫人院子里的下人都在,大家都是一副要为太夫人报仇的神情,郑国公不悦地瞥了眼徐氏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才吩咐了人去叫吴姨娘和素梅过来。 大张旗鼓的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若是在这里地停了下来,那不是让人更加怀疑吴姨娘? 吴姨娘很快就带了素梅过来,知道这边动静的郑姿和病着的刘氏也随后过来了,倒是郑意没有过来一直留在郑太夫人乖乖地陪着她老人家。 徐氏见女儿没有来,也暗暗点头,来了若是开口说了话不定还会被老夫人和郑国公迁怒,所以,不来是好的。 听得了事情的经过,吴姨娘顿时扑通跪了下去,呜呜愤慨地哭了起来,“老夫人,国公爷冤枉啊,素梅是妾身的人,这是有人想要害妾身啊。” “祖母,父亲,素梅怎么会害曾祖母?素梅是姨娘的人,这定是有人要陷害姨娘。”郑姿也忙跪了下去帮着吴姨娘说道,“还请祖母,父亲还姨娘一个清白。” “这地上凉,你先起来。”见得哭得梨花带雨的吴姨娘郑国公顿时心疼地不行,忙起身扶了她和郑姿两人起来,“我和母亲自是把事情查明的,你们两个先不要着急。” “国公爷。”吴姨娘挂着泪水的脸上就都了几分感动,温柔如水地叫了一声。 两人当真众人就开始情深意重了起来,徐氏这个正室见得多了所以倒是见怪不怪了,无悲无喜面上没有半点波澜。 倒是把刘氏给恶心得不行。 她这两日算是差不多死去活来了一番。 丈夫是个断袖,中了媚药都不愿意碰自己一下,大半夜的被人掳走了到如今都没有消息,这两日她也是思前想后想了很多。 想得最多的便是将来她要怎么办。 那晚郑锐宁愿自己扎自己刀子也不愿意跟她同房,她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郑锐大约是死都不愿意和她同房的了。 自己膝下没有一儿半女,郑锐的几个侍妾也都没有生养过。 她下半辈子要怎么办?就这么顶着国公府大奶奶的头衔守一辈子活寡吗? 自己二十不到呢,正是如夏天的鲜花一般娇艳怒放的年纪,以后的日子就这么守活寡,她心里不甘! 郑锐出了这样的丑闻,难道还有希望继承国公府的爵位?刘氏举得这希望是很渺茫了。 而且如今萧殊他们夫妻也回国公府了。 以前她也是知道公公不喜欢徐氏这个婆婆而是很宠爱吴姨娘的事,不过因为郑锐是吴姨娘生的,所以她倒心里还高兴,然发生了郑锐的事,此刻见得郑国公和吴一宁这样,刘氏觉得很是恶心。 郑老夫人也宽慰着吴姨娘和我郑姿说道,“事情肯定查出来的,是谁在背后捣鬼,我和国公爷肯定不会轻饶的!” “谢谢老夫人。”吴姨娘感激说道。 “谢谢祖母厚爱。”郑姿乖巧笑着去了郑老夫人的身边。 素梅既是牵涉到里面,自然少不得会受刑了。 虽是吴姨娘和她已经是说过了,无论怎么受刑都不得松口,不过素梅不过二十多岁的丫头,平日里又养的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要娇贵哪能受得了苦?没一会就是全身颤抖差点晕了过去,不过她也是硬气是一口要咬定是赵妈妈污蔑她。 赵妈妈气得脸都黑了,不过她当时是留了个心眼的,把当时素梅交给她的包裹也都留着,而且当时还问了她药是谁去买的在哪买的,安全不安全之类的话,素梅当时也没有瞒她所以都告诉她,于此赵妈妈说只要去请药铺的伙计过来就能知道的。 吴姨娘眼底迸射出冷意,素梅这个蠢货竟把这些都赵妈妈说了?转头就与郑国公和郑老夫人说道,“赵妈妈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恐怕是那幕后凶手早就安排好了的,污蔑素梅。” “这个简单,请了药铺的伙计来他指认是谁去买的药就是了。”徐氏说道。 这么多的丫头婆子在呢。 吴姨娘咬着牙看向徐氏,“还是夫人考虑周到,不过夫人既想得到,不定那幕后之人就让伙计见过素梅的人呢?毕竟素梅是妾身的丫头,平日也经常会出门给妾身跑跑腿的。” “这倒也有可能。”徐氏点了点头,道,“到时候让那药铺的伙计先描述一下素梅的相貌,以及当日的穿着,然后才认人如何?” “就这样吧。”郑老夫人给了吴姨娘一个眼色。 郑国公也颔首。 吴姨娘会意,道,“夫人英明。”既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阻扰就让人更加怀疑了。 郑国公就吩咐了人去赵妈妈那包裹的东西,同时又吩咐了人骑马去请人过来。 府里的侍卫骑马去的,所以不到两刻钟就把药铺的伙计带了来。 包裹很普通,做不了证。 伙计进了屋恭恭敬敬地给郑国公等人行了礼。 “你也不用慌张,就是请你过来问个事。”郑国公说了素梅去买药的日子,然后道,“可是记得那日有人配过一副会令人痴傻的药?你好好想,把那人的容貌和穿着都描述一番。” 因药比较特殊,加之素梅人容貌长得很俏丽,所以伙计记得清楚,所以把素梅的容貌已经当日穿的衣服,带的头饰,耳环,手腕带的手串等等都一一详细描述得很清楚。 等徐氏让一群丫头过来后,伙计更是毫不犹豫地把素梅的人给指认了出来。 素梅浑身颤抖,面色寡白,“国公爷,老夫人饶命。”在赵妈妈说的那些话的时候,她就知道瞒不住了。 “素梅……你。”吴姨娘状若惊愕地看着素梅,然后打了素梅一个耳光,悲愤说道,“死丫头,我是怎么待你的?你竟然做出这般狠毒的事出来,太夫人她年纪这么大了,你竟然如此狠毒……说,是谁让你那么坐的?那人给了你什么好处?” “姨娘……”素梅捂着脸,哭着说道,“姨娘,是奴婢对不住您……”也就是有了她为何要害太夫人的原因,是给她的母亲报仇。 说完准备撞柱自尽。 一旁的人忙伸手挡住了她。 “国公爷,老夫人,是妾身竟然不知道她包藏祸心,请国公爷,老夫人责罚妾身。” “是这贱婢被人买通了,与你何干。”郑老夫人厉声喝道,“竟敢谋害太夫人,给我拖出去杖毙了。” 刚是有人上来要把素梅拖出去,萧殊从外走了进来,“老夫人,国公爷难道还真是相信一个丫头敢谋害太夫人不成?” 步履从容,优雅天成。 第五十五章 他是想威胁他们? 见得萧殊进来,吴姨娘眼底闪过一抹惊慌,然后含着泪水看向郑国公说道,“国公爷还是惩罚妾身吧,素梅她做下此等没狠毒的事,都是妾身没有管束好下人,都是妾身的错,妾身该死。” 国公爷和老夫人态度明显了,那事情就是素梅做的只要要了她的命,那事情就会揭过去。 而素梅的理由也很充分,她的母亲的确是多年前被太夫人杖毙的。 吴姨娘知道,这屋里的下人是不会有人提出异议的,就算是他们心里怀疑也不会说什么,因为他们不过是奴才。 如最想给太夫人报仇,最想揪出凶手的易妈妈也只是气得发抖没有第一时间提出反对的话。 女儿和刘氏是站在她这边的。 至于徐氏,她也是不会说什么反对的话。 只要把素梅拉下去杖毙了,处理牵涉在里头的赵妈妈和曲妈妈,嗯,还有太夫人院子里一干伺候的人当然也是要处理的,因为太夫人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作为伺候的下人自然是难辞其咎,所以她们肯定是逃不了的。 所以,事情就要完结了,不想萧殊却来了。 他肯定是不怀好意! 而吴姨娘也相信,国公爷和老夫人肯定都不会让人去叫他过来的。 国公爷和老夫人肯定盘算着只要有人咬到了他和宋暮槿的身上去,就去请他们过来问话。 既事情没有牵涉到他和宋暮槿的的身上,那他们肯定是不会叫他们过来的。 所以,萧殊是不请自来。 他这个时候来,当然不是好事! 郑国公面色柔和与吴姨娘说道,“刚不是说了是这狠毒的贱婢做的事,事情与你无关?你怎么又自责了起来?好了这些话也不要在说了。” 这当着这么多的下人和祖母,夫人还有她,郑姿,萧殊三个晚辈对面,这腻歪得……刘氏用帕子捂着嘴咳了一声,扭头看向了别处。 刘氏的反应,屋里的人都没有注意到。 郑老夫人目光不悦地看向萧殊,“刚从衙门回来吧?怎么没先回去看你媳妇?怎么到这边来了?” 萧殊他就是来捣乱的! 郑老夫人是没有想到事情一再地超她的预料。 赵妈妈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竟就直接把素梅给咬了出来。 还有素梅那个蠢货。 一个两个的都是蠢得没话说了。 怎么就不知道把萧殊和宋暮槿咬出来? 虽他们夫妻不是善茬,然,只要她们一口咬定,难道她和儿子还不能以此打压了萧殊和宋暮槿? 或是能直接把他们赶回侯府去! 这一个个都脑子跟进了水一样,郑老夫人心里如是窝了一团火。 郑国公再是安抚地看了眼吴姨娘,抬头面色一冷看向萧殊,很不高兴说道,“你来做什么?” 这忤逆不孝的东西,事情都要完了,这都搬回来几天了,除非有事去请否则他是不会过来这边的,今日又没有让人去叫他,他来做什么? 唯恐天下不乱呢! 听听他一来说的话,他这是嫌国公府如今还不够乱呢?而且,这件事他已经决断了,轮得到萧殊他一个晚辈来指手画脚? 平日里他虽是不过问这内宅后院的事,然他又不是傻子。 这件事情就到素梅的身上为止。 萧殊没有立即回答郑国公和郑老夫人两人的话,而是给郑老夫人,郑国公和徐氏见了礼,然后才回道,“我听说毒害太夫人的凶手找到了,所以过来看看。”虽是不喜欢,不过他怎么说也是长辈,这礼还是要行的。 郑老夫人说道,“这件事只有我和你父亲做主,你媳妇怀着孩子肯定是在家盼着你呢,你回去吧,这边的事你不用担心,回去好好照顾你媳妇就好了。” 这么巴不得他走啊?萧殊当然不会离开,他就是特意过来的,所以听了这郑老夫人这毫不客气的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看了眼被两个婆子架着的素梅,扯了扯嘴角,看向郑老夫人和郑国公说道,“这丫头是凶手?老夫人和国公爷也相信?什么时候一个丫头也有怎么大的胆子了,竟敢给太夫人下毒?这说出去谁相信?” “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郑姿立即尖声道,“你这是怀疑父亲和祖母两人?你还想把事情宣扬出去?” 他的意思是——他会把事情传出去。 “姿儿不许你二哥无礼!”吴姨娘忙对郑姿说道,女儿是个好的,可有时候是有些沉不住气。 郑姿可是一点都没有想是吴姨娘指使的,萧殊的话里的意思她却是明白的,他这是怀疑姨娘呢! 于是郑姿蹙了眉头道,“姨娘……” “你姨娘说得对,姿儿你是妹妹,不许对兄长无礼!”郑老夫人打断了郑姿的话。 郑老夫人发了话,郑姿只好抿唇把话咽了下去,目光不善地瞪了眼萧殊。 吴姨娘咬牙,狠厉地睃了一眼萧殊,然后刷的一下红了眼眶与郑国公和郑老夫人说道,“国公爷,老夫人,是妾身没有管好身边的人,让太夫人受苦妾身罪该万死。” 郑国公安抚地看了眼吴姨娘,然后怒视着萧殊,厉声喝道,“萧子砚,你是故意来添乱的不成!” 的确是故意来添乱的!萧殊淡声道,“太夫人她老人家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受这样的苦,我只是想揪出真正的凶手。” 他只是想揪出真正的凶手?郑国公气得脸都青了,“你这是质疑我不关心太夫人,是说我随意找了个丫头出来定罪,是说我不想揪住害太夫人的凶手?” 萧殊眼露讥讽,“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国公爷多心了。” “没有那你叽叽歪歪的做什么?”郑国公喝道,“这里的事不用你管,你回东院去!” “请国公爷,老夫人,夫人,二公子揪出那幕后凶手,为老夫人报仇。”易妈妈扑通跪了下去,大声说道。 素梅一个丫头她怎么敢?素梅是吴姨娘的心腹,那肯定是吴姨娘指使的,不定老夫人也脱不了干系! 刚才眼看着事情就这么落定了,可她是不敢出声,她担心自己一出口反驳就会直接被老夫人和国公爷给处理了。太夫人年纪这么大了,又得了呆症,她是不放心啊。 所以她都不敢出声。 好在二公子来了! 太夫人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相继跪了下去,求揪出真正的凶手。 郑老夫人伸手把桌子上的茶杯抓了起来狠狠地砸到了地上,喝道,“住嘴!” 众人吓了一跳,都不敢再做声。 徐氏是不打算开口说什么的,不过郑老夫人发这么大的火就只好开口了,“母亲,您消消气,别气着了身子。”、 吴姨娘和郑国公,郑姿还有刘氏也都开口劝。 “就算冒犯我也要说两句了!”劝了两句郑老夫人,郑姿看向萧殊说道,“二哥你不知道就不要在胡说八道,素梅这贱婢是为了给她死去的娘报仇所以才会下毒害曾祖母的,父亲和祖母都已经查清楚了,你就不要再纠着不放了,你看把祖母都气成啥样了。” 郑国公严厉看向萧殊,“忤逆不孝的东西,你这是想把你祖母气病了你才满意是不?” “好了,他也是不知情。”郑老夫人厌烦地摆了摆。 “现在知道了缘由了,好了你回去吧。”郑国公再次赶萧殊回东院。 这具体的原因刚才萧殊在外面都是听到了的,不过此刻他当然装不知道了,萧殊看向郑姿问道,“你说这丫头是为了她娘报仇所以才会给太夫人下药?那她娘是怎么死的?什么时死的?跟太夫人有什么关系?” 吴姨娘眼眸一缩。 素梅的娘是因为萧氏的事而死的? 所以,萧殊今日来——是为了萧氏?想从素梅这里打开缺口查当年的事? 郑国公和郑老夫人闻言也都眉头一蹙看向萧殊。 二公子他是——易妈妈愕然看了眼萧殊,然后垂下眼眸。 郑姿抬着下巴说道,“自是她娘做错了事被曾祖母处死了。”关于素梅她娘的事她怎么知道。 不过大体是因为犯了事被处死罢了。 在脑海里回想了下素梅的底细,徐氏若有所思看了眼萧殊。 “做错了什么事?”萧殊继续追问。 她怎么知道?郑姿道,“当然是错事了。” “若是犯了错事,那太夫人处死她不是应该的?而且太夫人留了这丫头一条命,也没有发卖她还留了她在国公府里当差,她不是应该感激?怎么反而仇恨起太夫人来了?”萧殊说着转头看向素梅,“你说说看,你娘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太夫人冤枉了她?你说说看,若真是太夫人冤枉了你娘,国公爷和老夫人说不定就能体谅你会放你一条生路。” 素梅眼里闪过慌乱。 她和姨娘来之前是把事情都分析了一遍的,这是最坏的结果——自己认下这罪责,姨娘会放了大哥一家的奴籍,也许诺了会置办田产,会照拂大哥一家。 大哥一家脱了奴籍,将来侄子们就能读书科考,再加上国公府的照拂,那路应该也不会难走。 她的死,为大哥一家博个前程,值,很值! 可说她娘是怎么死的,她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太夫人处死的。 素梅垂眸,“奴婢罪该万死。” 郑国公怒道,“萧子砚你给我滚回东院去!” 郑国公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直接叫他滚,萧殊没有恼火,目光平静地看向郑国公,问道,“不知国公爷可有郑锐的下落了没?” 郑国公眼眸一凛,随即恢复了平静,“你大哥好好的在府里养病,你别因为外面的谣言听风就是雨。” “呵呵。”萧殊轻轻地呵了两声,“这养病的借口国公爷你偏偏外面的人就罢了,我想安王世子肯定是不会把地址告诉你的。” 他说的都是事实。郑国公气得想吐血。 “子砚,你知道你大哥在哪?”郑老夫人关心孙子,忙问道。 吴姨娘也焦急地看向萧殊,希望他下一句话就直接告诉他们郑锐在哪。 “二哥知道才怪呢!”郑姿没好气说道,“难道二哥还能比父亲厉害不成?”父亲都没有能找到大哥,他知道大哥在哪? 鬼才相信。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屋里已经点了灯。 自己比郑国公厉害不厉害不知道,不过郑锐在哪他还是没费多少工夫就查了出来!萧殊勾了勾唇角,淡淡地说了两个字,“知道。”灯光下的如清风雅月般的容颜灼灼生辉。 吴姨娘欣喜地往前走了一步,问道,“二公子您知道锐儿在哪?他在哪?他人没事吧。” “子砚,你大哥现在怎样?”郑老夫人也忙焦急问道。 这两日刘氏虽是怨恨着郑锐,不过到底是夫妻,一听萧殊知道郑锐的消息,就忙目光急切地看向萧殊问道,“二叔,你真的知道夫君他在哪吗?” “二哥你真的有大哥的消息?”郑姿欣喜问道,语气都放柔了不少再不如刚才那般咄咄逼人了。 郑国公面色铁青,语气严厉斥责道,“你明明知道我在找你大哥,你既然知道你大哥在哪里你怎么早跟我说?或是直接把他接回来?” 萧殊面色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他好不好,回不回来与我何干?” 郑国公和郑老夫人气了个倒仰。 刘氏气得咬唇。 “二哥,那是我们的大哥啊!怎么跟你没有关系?”郑姿尖锐道。 萧殊唇角微勾,对于笑笑而不语。 “二公子。”吴姨娘哭着哀求说道,“老夫人和国公爷都很担心,若再没有大公子的消息只怕老夫人和国公爷都要急出病来了,二公子求求您告诉我们大公子在哪儿吧。” 萧殊道,“可是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二公子尽管说。”吴姨娘忙道,“别说是一个条件,就是几个条件,都答应。” “娴儿!”郑老夫人皱眉看向萧殊,“锐儿是你嫡亲大哥,你竟然拿你亲大哥的行踪来谈条件?” 萧殊道,“我的条件是很简单——我想要知道我母亲当年和离的原因。” 果然,他来是为萧氏的事,他在这个时候提起锐儿来,他是想威胁他们?吴姨娘瞳孔一缩,手指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第五十六章 一步步紧逼,事情终于是走到了今日这个地步了。 事情都如他所算计一步步往前走,只是他没有算到的是吴姨娘会给太夫人下药,虽本也想逼她动手,不过没有想到她直接从太夫人下手。 不过萧殊也没有因此而心生内疚。 萧殊神色疏淡,目光深邃。 吴姨娘却从他的眼里明白了他的意思——若不依他,他真会对锐儿下手。 而且,他又不是没有做过,那一次锐儿就差一点死在了他的手里。 从那次的事来看,萧殊是个冷血的他根本不会因为锐儿是他的兄长而手软。 恐惧如蔓草一般从吴姨娘的心底慢慢地散开。 一双儿女是她的命根子,锐儿不能出事,绝对不能出事!要怎么做呢?自己要怎么做才能阻止他再次伤害锐儿,让他把锐儿在哪的消息告诉他们呢? 国公爷,萧殊他都不放在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个姨娘萧殊肯定是不会给自己面子的,除非答应他的要求把当年的事说出来。 但是—— 吴姨娘用力揉了揉手里的帕子。 “虽是陈年旧事了,然我和萧氏和离的原因,你不清楚?”郑国公阴沉沉的眼睛地含着愤怒,“你大哥在哪。” 这个不孝子! 郑老夫人抿着唇没有开口。 心里却因为萧殊的话而更加确定了——萧殊答应那死老太婆回国公府来果然是与萧氏那贱人有关。 若不是跟萧氏有关,那他今日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出来?这么多年来别说是他萧殊了,就算是萧介都没有质疑过,提过,或是问过。 “是啊,二哥,萧夫人的事不是大家都知道的,这还用问吗?”郑姿大声说道,“你快告诉我们大哥在哪里。” 萧萱和郑国公当年和离对外的说法的是萧萱当年好几年无所出,这是总所周知的事。 萧殊没有理会郑姿的话,目光只看向郑国公和郑老夫人。 好像是在等他们两个做决定。 萧殊的条件,徐氏也很惊愕,她微微看了眼郑老夫人和郑国公然后收回了目光,垂下了眼眸。 萧萱当年真的是因为无所出才与国公爷和离的吗? 她很怀疑。 旁人可能会是那么觉得,因为萧萱真的是嫁过来好几年都没动静。 虽是怀疑,不过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查过。 一来萧萱的事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二来,她也不想惹麻烦。 虽没有查过,不过她猜应该与吴姨娘应该是脱不了关系。 国公爷心里只有吴姨娘一个人,那是喜欢和纵容到了骨子里去。 有时候她也会生出不想跟他过下去的念头,可惜的是自己没有萧萱那么好的娘家,他们不会同意,也不会接受她大归回去。 所以,她也只能偶尔想想罢了。 萧殊说有内情,那肯定就不会错。 既是有内情,徐氏不想听,因为内情肯定不会是好事,不然的话也不会瞒地密不透风,这么多年来她在国公府是一句其他的话都没有听说过。 刘氏也很讶异,想了想看向萧殊说道,“二叔,你能不能告诉我夫君在哪?夫君他当时病着,我很担心他。” 易妈妈抬头怔愣地看着挺拔如轻松的萧殊,好一会才回神然后垂下了眼眸。 只怕是太夫人想来都没有想到二公子会这样做的吧。 其余的人也都很惊讶,刚还哭着喊着要郑国公和郑老夫人揪出真正的幕后凶手现在都停了下来。 郑国公目光沉沉地看着萧殊。 萧殊面色平静,嘴角微勾仿若刚才的话都不是他说的一样。 偌大的厅堂里,顿时静悄悄的压抑得很,一众丫头婆子都大气都不敢出。 “国公爷……”吴姨娘带着哭腔低低的叫了一声。 她这会还不敢贸然提当年的事,她得先看国公爷和老夫人的决定,若他们说当然是最好了。 若他们不想告诉萧殊,那最后就只能是自己来说了。 也不知道儿子现在如何了,听说那晚国公爷给他下了很烈的药。 郑国公眉眼一动,这才收回了目光。 郑老夫人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去!” 一众丫头婆子忙都退了出去。 等屋里的下人婆子全都退了出去后,徐氏微笑着说道,“母亲,国公爷,也不知道太夫人如何了,我过去看看?” 虽是询问的口气,不过人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徐氏的意思很明显,是要回避这件事。 “嗯,你去吧。”郑国公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应了。 “你还病着,早点回房休息吧。”郑老夫人看向刘氏说了一句,然后又看向郑姿,“姿儿,你送你嫂子回去吧。” 这是让她们两个也回避的意思。 刘氏才刚站起来想听话回去,不想郑姿先开了口,说道,“祖母,我和大嫂都担心大哥的情况呢。” 郑姿她是不想走。 “姿儿听话,你嫂子病着你送她回去。”吴姨娘明白郑老夫人的意思,忙跟郑姿说道。 这丫头,老夫人是不想她在场,她竟然还不走? 郑姿心里明白,不过还是不想走,咬唇一脸担忧地看向郑老夫人说道,“祖母,我真的很担心大哥。” 怎么就这般不会看眼色了?吴姨娘恨不能直接郑姿立即走。 刘氏站在那没有动,动了动嘴角最终是垂下了眼眸一副左右为难的神情。 老夫人的意思很明显不想她们两个留在这里,然自己若就这么走了,那就表示自己不关心郑锐。 “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了什么传言,众所周知的事非要胡搅蛮缠!”郑国公狠厉看了眼萧殊,然后与郑老夫人说道,“姿儿她们两个是担心锐儿,就留下吧。” 郑老夫人知道郑国公是没打算说当年的事情的意思,于是就点了点头,“那就留下吧。” 所以,就只有徐氏离开屋子去了太夫人那边。 郑老夫人看着郑国公阴沉沉的脸就知道他肯定气得不行了,于是就先开口对萧殊说道,“子砚,当年你父亲和母亲和离也是不得已,如今你也是成来了亲马上就要当爹的人了,你应该明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当日我们也都是舍不得你母亲离开的,和离也是你母亲自己提出来的,她是个通透又乖巧的,也是我郑家没有那个福气拥有她那么好的媳妇,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闲言闲语,这外面的话都是乱说的……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过去的陈年旧事我们就不提了,这事提起来啊想必你九泉之下的母亲也不得安宁,所以还是不提了。” 郑老夫人面容柔和地看向萧殊,“你让人寻你大哥肯定也是担心你大哥,你快跟我们说说,你大哥现在哪里?你父亲也好让人去接了他回来。” “无所出吗?母亲几年都无所出,怎么偏偏后来却有了我呢?这其中只怕有不为人知的原因吧。”萧殊轻蔑地看向郑国公,“又或许是国公爷一心宠着心尖上的人,不想别的人给他生孩子的吧。” 就是说郑国公宠妾灭妻了。 这样被儿子说,郑国公顿时气得肺都炸了,“混账!有这样跟自己老子说话的吗?你的孝道呢?” “好了,子砚也是听了别人的闲言碎语,受了别人的挑拨,你也不要斥责他。”郑老夫人说道。 面容是慈爱,不过看向萧殊的目光却是冷冷的。 孙子的下落重要啊,这个时候可不能让儿子和他吵了起来,若他一气之下不说了咋办? “是啊,二哥你怎么能把传言当了真呢?”郑姿道,“你就大哥的下落告诉我们吧,免得我们担心着急。” 刘氏坐回了椅子上,是一脸的担忧焦急,不过却很明智的没有开口说话。 她其实也是想走的,高门大户里的秘辛事多,她虽好奇不过也没有很想知道的好奇心。 这是公公和萧氏的事,谁知道会不会如萧殊所言的中间是有隐情呢?就当着公公,祖母的面在这里听?这好吗? “你是想拿你大哥的下落做筹码威胁我?”郑国公怒气也没有因为郑老夫人的话而缓和,面色铁青目光冷冰冰地看向萧殊,“混账东西,你就没有一点手足情?你难道没有看到太夫人的样子?你若是不把这里当家,那你就回侯府去!” 萧殊说道,“等到了时候,我自是要回家去的。”这里是他的家吗?他回来就是为了把当年的查清楚,虽说太夫人如今是得了呆症,然而知道他们谁的手里还有没有所谓的证据啊!所以回去是要回去的,只是现在还未到时候,当年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呢!“至于太夫人这样,她与郑锐被掳走的事有关吗?嗯,说到底还是有关的。” 说着萧殊看了眼吴姨娘。 “二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吴姨娘暗暗磨了磨牙,面上却是委屈道,“妾身是真不知道那丫头会做出如此狠毒的事出来。” “是吗?”萧殊笑了下,“吴姨娘你真的不知情吗?刚才那丫头的母亲的死与当年父亲和母亲和离的事有关。” 吴姨娘心头一沉,面色却不改,摇头说道,“当年那丫头是偷了东西被太夫人处理的,太夫人仁慈也没有为难其他人,不想这丫头竟是个白眼狼,竟还敢对太夫人下药。”吴姨娘话说得是义愤填膺,不过心里却是在想着—— 萧殊他是怎么知道的? 当年被处理的相关下人,太夫人可是都安排了妥当的理由的,因为安排得合情合理,所以当时死了好些人,也没有人怀疑。 “别的就不要再提了,你大哥在哪里?”郑国公是不想与萧殊啰嗦下去了。 萧殊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人,我自己会找!”郑国公指着门,喝道,“你给我滚回东院去!现在就滚!”这孽子,他是看一眼都觉得讨厌。 “国公爷就不怕在你找到是他的尸体!”萧殊面色淡淡地笑了下,说道。 “你——”郑国公猛然起身,“萧子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我的意思——”萧殊慢条斯理说道,“虽他人在陆霆手里,可要他的命也是不难的。” 语气平静,光明正大地拿郑锐的命来威胁。 吴姨娘身子一颤,“二公子……” 刘氏不可置信地看向萧殊。 “二哥,你要害大哥?”郑姿气急,“那是大哥,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害大哥。” 郑老夫人面上的和蔼瞬间消了个干净,“孽障,你若如此狠毒,也别怪祖母都不帮你了。” “你敢!”郑国公双目欲裂,满身的戾气。 萧殊一派的云淡风轻,“我当然敢!而且,只要我想就肯定能做到!国公爷,你可要加快速度了,若是他没了你还没有找到,那到时候尸首可就要被陆霆处置了。” “孽障,你娘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残忍的东西!”郑国公气得暴跳。 可他也知道,萧殊说的话很对。 因为国公府和安王府没什么来往,加上安王是皇上的亲弟弟,这些年来皇上也任性和喜欢这个弟弟,因此国公府也不会没事去关注安王府。 因此,安王府的底细他不会让人去探究,是以当然陆霆的底细也当然是不会很清楚。明面上的自是好查。 所以陆霆不想让自己找到锐儿,真是不难。 而,萧殊说知道儿子的下落,他也是相信的。 不为其他,只因为五皇子,陆霆是五皇子堂弟,皇家的兄弟彼此之间明争暗斗的都知道对方的底细。虽说只是堂兄弟,然陆霆娶的可是七皇子的表妹,五皇子会不防着陆霆,会不知道陆霆的底细? “萧殊,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不过当年真的没有别的原因,你不要为难你大哥。”郑老夫人蹙着眉头道。 “是你,是你是不是?锐儿在二皇子府里的事是不是你算计的?还有锐儿也是你带走的,然后栽赃到陆世子身上是不是?你回来想给你母亲出气,想给她报仇是不是?”吴姨娘朝萧殊走了两步,一张俏脸布满了恨意。 “报仇?所以,当年的事是有隐情了?”萧殊揪着字眼。 吴姨娘犹豫了下,见郑国公和郑老夫人两人都沉着脸紧闭着唇,就对萧殊道,“是,当年你娘和国公爷和离是有别的原因……” “娴儿!”郑国公打断了她的话。 “我会说话算数!”萧殊道。 “国公爷,妾身不能不管锐儿。”吴姨娘含着泪看了眼郑国公,然后转头看向萧殊突然就阴测测地笑了起来,“你当真想知道?当年是萧氏不要脸偷人,也是她自知没脸所以自请下堂……” 郑国公的脸直接就绿了。 没等她说完,郑老夫人拿起手边的茶杯直接朝她的头砸了过去,“闭嘴!” “姨娘。”郑姿尖叫了一声。 吴姨娘顿时砸的头破血流,头晕脑胀地回头看向郑老夫人,“老夫人……” 郑老夫人厉声喝道,“萧氏都已经死了,你还在这里编排她的不是?” 郑国公是不高兴吴姨娘当着儿女,还有儿媳说当年的事,不过看着满头鲜血的吴姨娘又心疼了起来,于是绿着脸忙起身扶住了她,“你没事吧?” 郑姿也走了过去。 “老夫人,不依他,锐儿怎么办?他肯定会伤害锐儿的,他真的会杀了锐儿的。”吴姨娘抬手捂着头上的伤口,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老夫人,既他想知道了,那就告诉他吧,只有这样才能早点把锐儿接回来啊。” 郑姿扶着吴姨娘,瞪大了眼睛。 萧氏红杏出墙偷人?原来是这样才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和父亲和离回萧家去的? 那—— 郑姿不由得抬头看向萧殊。 那萧殊就可能就不是父亲的儿子了? 难怪外面都有人说萧氏不安于室,萧殊不是父亲的儿子呢! 刘氏此刻是无比后悔,刚才怎么没有如徐氏一样回避。 公公被待了绿帽子的事,她一个当儿媳在这里真的不妥。 刚才就算是担着一个不关心丈夫的名声也要离开的! “你还编?”郑老夫人气得站了起来,走了过去,抬手扇了一个耳光过去。 吴姨娘本就被砸破了脑袋这一耳光直接就把她扇晕了,而郑老夫人自己也是一口气没提上晕了过去。 本想装死刘氏也忙起身奔了过去,“祖母!” “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现在满意了?你就那么想知道当年的事吗?好,明天晚上,明天晚上来你祖母这里,我都告诉你!”郑国公一脸杀气地看向萧殊,“但是给我滚,立即马上!” 第五十七章 郑国公怒气沉沉瞪着萧殊,一脸的杀气,仿若萧殊若是不按他说的现在就离开他就会动手杀了他一样。 萧殊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着,“所有一切?” 语气淡淡地透着几分讥诮。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相信自己?郑国公握了握拳头,“萧子砚这是国公府,是郑家,不是文昌侯府,不是萧家,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这个家我说了算,你是自己走,还是我叫人来把你拖出去不成。” 语气没有刚才那么盛怒了,不过他眼底萧杀之意是更浓了。 屋里的动静这么大,外面的丫头婆子都是听到了的不过屋里没人开口叫,她们也不敢冒然进去,也没有人敢交头接耳议论里面的情况,都一一垂下了脑袋就等着里面的主子们叫她们。 郑姿还是第一次见郑国公生这么大的气,本是搂吴姨娘哭着含着的顿时被吓得都不敢出声了。 刘氏平时就敬畏郑国公这个公公,如今见他这个样子便低头垂眸半抱着郑老夫人没敢开口。 当他稀罕这国公府?想来这里吗?萧殊道,“这个家当然是国公爷说了算,不过,我信不过国公爷。” 这次是都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不相信他了,面色一派的气定神闲。 郑国公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好像是已经气到了极点,不过他到底也是沉得住气的,很快面色平静了下来,唯眼睛的阴戾没有散去,说道,“你祖母已经晕倒了,这个时候你还揪住以前的陈年旧事?萧子砚,我说明天晚上告诉你那就今天晚上会告诉你!” “好,那明天晚上我会过去老夫人那边,希望国公爷不要食言,否则的话你知道后果。”萧殊说道。 吴姨娘和郑老夫人两个人都晕了,眼下还真不是说事的时候。 萧殊也不怕他会食言,就是明天他不说,那吴姨娘肯定也会沉不住气的,毕竟那可是她亲生儿子,是她的依靠。 郑国公想反悔,那就只有他自己明天晚上之前能找到郑锐。 显然,这短短的时间内他是不可能找到郑锐的!这一点萧殊很笃定! 郑国公拳头再次紧了紧,这才扭头喊道,“来人。” 刘氏和郑姿两人也长吁了一口气。 她们两个刚才心里都很担心,郑国公会被气得对萧殊动手。 外面的丫头和婆子闻言,急忙涌了进来。 “姨娘,姨娘醒来醒来。”郑姿急切地叫道。 刘氏则不慌不忙地吩咐着下人说道,“快,你去请太医,你们几个过来帮忙把姨娘和祖母抬到榻上去。” 众人在外面是听得里面的声音的,不过大家也都没可想到进来是这个状况,吴姨娘鲜血淋漓额头和脸上都是血,老夫人也倒了。 虽是震惊,不过大家也按着刘氏的吩咐有条不紊地忙了起来。 很快把吴姨娘和郑老夫人就抬到了抬上,有人端来热水和毛巾还有止血等药材给吴姨娘清理伤口,有人是给郑老夫人拿了药丸来。 一个是老娘,一个是心尖上的人,郑国公一张脸都如是覆了一层冰霜,扭头见得萧殊还有走,就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若是按他的脾气,他真是想把这孽子打一顿,死残不论。 然他也明白,这个儿子对他这个父亲没有半点的尊敬之意,他若是动手,萧殊肯定不会顾及什么父子人伦肯定会还手,自己只懂点防身的功夫,而萧殊的身手却是跟五皇子一起习的,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还有他身边的人也都是功夫深的人,所以这个念头他也只是想想罢了。 “这就走。”既是说好了明晚,那就是明晚,萧殊扫了一眼屋里忙碌的下人,对郑国公说道,“对了,太夫人被人下药的事可很有可疑,还希望国公爷不要草率了事把人草草处置了。” 郑国公道,“太夫人的事我自有决断,轮到你过问。” “太夫人是长辈,自我们搬过来后又很关心我们,所以我自然也关心太夫人的事。”萧殊说道。 郑国公哼了一声,“口是心非!”萧殊他会关心太夫人? “太夫人是诰命夫人,竟是有人给她老人家下药,国公爷若是觉得是那些个下人做的,那我不介意到时候请衙门的人过来帮忙调查。”萧殊道。 “你还想添什么乱?”郑国公气结。 莫说勋贵官宦人家了,便是一般的小门小户有个高寿的长辈还不得恭恭敬敬地孝敬着?偏他们国公府太夫人却被人下了药,这会还不得让人笑话国公府,还谴责他们这些个晚辈的不孝顺。 所以,郑国公自是不想把事情闹开的。 “我是不想害太夫人的凶手逍遥法外。”萧殊说了一句,然后就告辞离开了。 郑国公是一脸的戾气,却又当着满屋子的人无法发泄。 毕竟说素梅一个丫头谋害太夫人,那真是没几个人相信。 不过,郑国公不想往下查了,因为他很明白继续往下查必然就会查到吴姨娘的身上去。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徐氏和郑意也过来了。 …… 萧殊是得了消息后就直接过去的,都没回东院,这会他回去的时候宋暮槿正等着他,见他回来,就忙问道,“情况如何了?” “晚饭吃了没?”萧殊问道。 “吃了些点心垫了肚子,等你回来一起吃。”宋暮槿扭头让依兰吩咐下去摆晚饭。 “那吃了晚饭再仔细说。”萧殊说道。 “好。”宋暮槿笑眯眯地点了头,等他换了衣服两人净了手过去吃放。 等吃了饭,萧殊才把那边的情况跟宋暮槿说了。 听说郑国公是处理了素梅几个下人就了了太夫人被下药的事,宋暮槿不由得惊了,“国公爷这是太偏袒了呢,还是他真不知道?” 谁家的丫头这么大胆?而且还知道买通了老夫人身边的赵妈妈,让赵妈妈去安排做这件事。 “谁知道呢!”萧殊眼底含了几分冷嘲,“不过他现在就是想这么简单地完结恐怕是不成了的。” 有萧殊插手事情肯定不能就简单地处理几个下人就了结束了。宋暮槿点了下头没继续问这件事,而是问起了关于明晚的事来,“子砚,若是国公爷没有把当年的隐情告诉你怎么办?还有或他其实也是不知道当年的隐情呢?” “他不说,会有人说的。”萧殊眯了眯眼睛说道,“因为我手里有郑锐的消息,而国公府的人在明天晚上之前是不可能找到郑锐的。” 说着萧殊抬手温柔揉了揉宋暮槿的头顶,“顺利的话我们过几日就能回家了。”窗外的风吹进了进来,温和的声音消散在夜风里。 宋暮槿点头,笑颜如花。 那边太医也给吴姨娘和郑老夫人已经看过了告辞走了。 郑老夫人挥退了屋里的下人,嘱咐了郑姿和刘氏说道,“刚才的话你们两个就当没听到过。” “祖母,父亲放心,刚才的话我会烂在肚子里的。”刘氏立即说道。 郑姿目光闪了闪,也忙点头。 吴姨娘头上缠绕着白色的布,哭着看向郑国公和郑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国公爷锐儿怎么办?若不告诉萧子砚,他真的会杀了锐儿的。” “我跟他说了明天晚上会把事情告诉他,刚已经吩咐了下去加派人手去寻锐儿,明日我再去找找世子说说。”郑国公说道。 他再不喜欢萧氏,也不想提当年的事,一个字都不想!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头上顶着一顶绿色的帽子的。 说是明天晚上告诉他,是想争取点时间,希望找到儿子如此那萧殊就无法再拿锐儿当筹码了。 “若是找不到呢?”吴姨娘道。 “若找不到——那就告诉他,反正他这么想知道。”郑国公说道。 到时候他倒是想看看那孽子还能如此嚣张、猖狂不! “就这样吧。”郑老夫人明白他的意思,“都回去吧。” 起身准备走。 现在他们人都在太夫人这边呢,于是郑国公忙起身扶住了她,“母亲,我送您回去。” 郑老夫人微微点了下头。 “姿儿你姨娘受了伤害,你送她回去,刘氏你病着快回房去。”对郑姿刘氏说了一句,又对郑国公和郑老夫人说晚上她和郑意留下来照顾太夫人,“母亲,国公爷放心,我和意儿会照顾好太夫人的。” 郑老夫人点点头和郑国公先一步走了。 然后郑姿和刘氏,吴姨娘也走了,徐氏就带了郑意回太夫人的屋里去了。 “太夫人的事你准备怎么办?”没等回去的时候,郑老夫人就问道。 刚才萧殊走之前说的话,她模模糊糊好像听到了些。 郑国公沉默了下,说道,“母亲您的意思是——?” “继续查!虽说那丫头说的理由勉强能站住脚,不过就一个丫头说谋害我国公府里的太夫人,这让人如何相信?”郑老夫人道。 “母亲……”郑国公不太愿意,“这势必会查到娴儿的身上去。” “清者自清!”郑老夫人冷声说道。 这事就是吴姨娘那蠢货做的。 竟然还想借着赵妈妈的手算计若事发了就把事情栽到自己的头上来,想想她都觉得寒心。 自己养了她,把她当亲生闺女般疼爱,不想却是养了个白眼狼。 若是不给她一个教训,今日她敢对太夫人下药,将来就敢对自己的下手,不,这一次自己就差点被她捅了一刀。 下药谋害婆母,这是大不孝的罪名,若自己担了这样一个名声,那整个国公府以及她娘家的人都会因此而牵连。 那不知 郑国公犹豫了下,道,“好,我听母亲的,继续查。” “萧子砚肯定是从太夫人那听得的消息,我想太夫人手里可能有什么东西,你心里有个准备。”郑老夫人提醒说道。 “嗯。” …… 第二天,陆霆依旧是告假,郑国公直接去了安王府,不过也依旧没有见到陆霆,直到太阳天快擦黑了,郑国公只好黑着脸回国公府。 派出去寻找郑锐的人也没有找到任何消息。 回了国公府,郑国公稍吃了两口饭就去了郑老夫人那。 郑老夫人坐在前面的罗汉床上,萧殊坐在下面的椅子上,除非了萧殊,脑袋缠着白棉布的吴姨娘也在,还有易妈妈也在。 等郑国公坐下后,除了易妈妈其余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等人都退下去之后,郑国公才说了起来,“当年宸妃过世萧氏她病了一场,也就说因为她的这一场病,我才发觉了她与人私通的信,是她自己提出和离的。” “母亲承认她与人私通了?”萧殊面上没什么表情。 郑国公说道,“她身边的一个丫头承认的。” 那也就是说母亲她没有承认了!萧殊问道,“那人是谁?” “吴道清!”郑国公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了这三个字,想萧殊可能不知道这个人就又说了两句,“他是你外祖父的学生,算是萧氏的师兄了,现在在婺州的一个镇上当县令。” 吴道清这个人萧殊还真不知道这个人,不过婺州位于西南边陲,想了下,大约明白他应该是郑国公做的手脚。 堂堂国公爷想要一个人呆在那边陲小镇还是不难的。 萧殊轻笑了下,“母亲会与人私通?我是不信的。”说着把带的信拿了出来,“这信就是所谓的与人私通的信?” 郑国公和郑老夫人都知道太夫人手里有东西,所以看到萧殊拿了信出来也没意外,不过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 郑国公冷着脸道,“有证据在你还想抵赖不成?还有萧氏身边的丫头也亲口承认了,不过人已经死了。” “太夫人那还有一封,我想易妈妈应该是知道在哪的,是吧?”萧殊看向易妈妈说道。 易妈妈来的时候就带上了信的,把带着的信拿了出来递给萧殊,“这是另外一封,二公子。” 素梅那贱婢是吴姨娘指使的,然国公爷和老夫人怎么会舍得处置她?她一个奴婢做不了什么,然二公子肯定能! “就这所谓的信就认定我母亲与人私通?”萧殊呵呵笑了一笑,把两封信都拍在了桌上。 “白纸黑字还能抵赖不成?”吴姨娘道,“现在已经把当年的事告诉你了。那你也该把锐儿的下落告诉我们了。” “没有人比我外祖父更清楚我母亲的笔迹,这上面的笔迹虽是模仿得很像,不过却不是我母亲的,所以,我要的是真相!否则别怪我杀了郑锐,我想国公爷你该清楚我有那个能力!”萧殊冷声说道。 “哼,人都不已经死了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吗?二公子,希望你不要出尔反尔!”吴姨娘顿时急得不行。 “是你对不对?”萧殊看向吴姨娘,目光遽然冷了下去,“我母亲出身比你高贵,长得比美丽,比你知书达理,比你优秀,所以你嫉妒,你害怕。怕国公爷移情别恋,所以你先是给我母亲下了药让她几年无所出,然后趁母亲生病的时候,污蔑她与人私通,是不是?” 萧殊目光锐利,脸色萧冷如出鞘的利剑,冰冷逼人。 “是……不是……”吴姨娘尖声惊恐道。 第五十八章 这样锐利,气势逼人的萧殊,不止是吴姨娘被吓到了,便是郑老夫人和郑国公两人也是一时都惊到了。 不过他们两个很快就回了神。 本郑老夫人是没有想过让吴姨娘过来的,不过吴姨娘她自己很担心郑锐这个儿子,而萧殊有点名了要求她在场,故而她郑老夫人就同意了她留下。 于是见得吴姨娘的样子,郑老夫人眉心就明显地蹙了起来。 就不该答应她留在这里! 吴姨娘这些年来是比徐氏的日子还要滋润和畅快,也算是不会轻易被人几句话就能吓到的人,不过这会她是真的害怕。 那恐惧是从心底涌现出来的,虽说萧殊刚才的话里没有说一个恐吓她的字,然那恐怖就如一条冷冰冰的蛇从心底蜿蜒而出,而后蔓延到了整个人。 再加上因为脑袋上的伤,那话吴姨娘就脱口而出。 “到底是?还是不是?”萧殊身上的锐气更加的迫人,“还是你只是听人吩咐办事,所以不是你的主意,你只是听人命令办事而已?” 那样犀利的目光仿若她若是敢撒谎,那他便也不会客气,会惩罚她,同样的也会给儿子下手!吴姨娘惊惧地看着萧殊,吞咽了一口刚要开口,坐在罗汉床上的郑老夫人就先厉声喝道,“萧子砚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父亲说了会告诉你也已经把当年的事情跟你说了,你还在这里胡乱编造?明明是萧氏不守妇道,不知道廉耻,我们没有把事情传扬出去,把事情压了下来算是给她留了面子了,你还在这里胡搅蛮缠?什么只是听人吩咐办事,听谁的吩咐,帮谁办事?” 吴姨娘也猛然回过神来,摇着头说道,“不是,不是,妾身没有给她下过药,也没有陷害她。” “是吗?”没有吗?遂不及防说的话肯定最真的话,她没有做过?萧殊冷然一笑,没有再逼问吴姨娘,而是看向郑老夫人,“国公爷刚说的话那说真相吗?我刚说了这信是假的。至于我有没有胡编乱造,你们心里最清楚!” 就那么几句话就想打发自己,那他还不如相信了外面的传言好了,还来问他们做什么? “萧子砚,够了!”郑国公厉声喝道,“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再不想相信,那就是事实,那就是真相!” 若是不相信,他自己查,不要在这里放肆! 萧殊嗤笑了一声,“庆幸国公爷不是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否则的话你手里不知道会出多少冤案。” 是说他无能!郑国公气得都紫了,捞起手边的杯子就朝萧殊砸了过去,“混账东西!” 萧殊头一偏,杯子擦过他的脑袋落到了后面的地上摔了个粉碎,“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 当然萧殊也没打算从郑国公和郑老夫人他们两人入手,他一开始直接瞄准的就是吴姨娘。 萧殊知道当年的是是非非,知道真相的大约就没几个人了,太夫人可能是知情的不过如今人都那个样子了是指望不上了。 现在面前的郑国公,郑老夫人和吴姨娘三人,萧殊也不肯他们是不是都知道,又或许有人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从刚才吴姨娘的反应来看她是知道的!而她也是最好对付的,因为郑锐和郑姿兄妹两个是她致命的软肋!而他本来就是打算直接从吴姨娘入手打破突破口! 所以,萧殊也没有理会郑国公的反应了,而是扭头看向吴姨娘,“你自己好好解释一下你刚刚说的是,又不是什么意思,我这个人吧讨厌有人欺骗我,所以你想好再跟我解释,否则的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吴姨娘害怕,他相信他说的是真的,说会让她生不如死就会让她生不如死,其实若只她自己她不会这么害怕的,她最害怕的是萧殊会对儿子下手,还有女儿。 现在儿子还在下落不明,萧殊要杀他也是不难的。 还有女儿,女儿正是待字闺中花一般的年纪,若是萧殊算计她的亲事,那女儿一辈子就完了,若说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国公爷在女儿的亲事也还轮不到萧殊一个刚回来的哥哥过问,可他和五皇子亲如兄弟啊,若他想,五皇子在皇上面前说两句,给女儿赐婚,到时候国公府还能抗旨不成?心思烦乱之间,吴姨娘无比后悔怎么没有早日让国公爷把女儿的亲事定下来——其实定了下来,萧殊若想破坏那也不是一件难事。 吴姨娘手心湿哒哒的冒了一层冷汗,看了眼郑国公和郑老夫人决定还是相信他们两个,所以毅然朝萧殊摇头说道,“那是刚才被二公子吓到了,所以随口说的。” “事情就是那样子,好了,你也已经知道了,把锐儿的下落告诉我们。”想到萧氏,郑国公是看都不想看到萧殊,所以想知道了郑锐的下落就直接让他走。 萧殊没有理会郑国公,看着吴姨娘慢慢弯起了嘴角,从袖带里掏出了个非常普通的荷包丢了吴姨娘。 吴姨娘不明所以接了荷包,看向萧殊,“这是什么?” 郑国公和郑老夫人也很疑惑。 萧殊没有说话但笑不语。 吴姨娘打开了荷包,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在了桌上——就两样东西,一块和田玉佩,一支红翡雕成的牡丹花头饰——栩栩如生如是一朵真正盛开的牡丹花一般,雍容华贵,艳丽逼人。 吴姨娘面色刷的一下都白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朝萧殊跪了下去,“二公子,求您不要为难锐儿和姿儿。” 玉佩是儿子随身带的玉佩,这红翡牡丹花是女儿的最喜欢的头饰。 东西怎么会在他的手里? 吴姨娘猜不到现在也没有那个心思去猜,她只知道的是萧殊把这两样东西丢到自己面前,就是说他会对女儿和儿子下手了! 郑国公和郑老夫人当然也认出了出来,郑国公气得冒烟,“萧子砚,那是你兄长和妹妹。” “萧子砚你这是想威逼吴姨娘捏造一些虚假的事给你听不成?”郑老夫人也怒不可斥。 萧殊不管他们,只目光冷漠地望向跪在地上的吴姨娘,“不要为难他们,简单。”只要你把事情说出来就行。 吴姨娘面色苍白,几乎没有犹豫,“好,我都告诉你……” “娴儿!”郑老夫人怒喝道,“你告诉他什么?当年的事刚才都已经跟他说了,锐儿和姿儿没事的,若他刚无缘无故地伤姿儿和锐儿两个,那他自己也跑不了!” 郑国公怒视着萧殊,“你这是要威逼她给你随便编些虚假的事?” 萧殊没说话,面色淡然,目光冰冷。 吴姨娘看向郑国公和郑老夫人,泪流满面,“国公爷,表姨母,去年锐儿就差点死了在他的剑下。” 虽是那时候他占理,可他就敢当街差点刺死了儿子,现在他不动声色地能把女儿和儿子的东西拿到手,他就是想告诉自己——他能偷偷地对付女儿和儿子! 一双儿女是她的命。 说完,吴姨娘就转头看向萧殊,“当年的事情的确是有隐情,你母亲好几年没有孩子不是你当母亲被人下了药,你母亲那么聪明的女子,若是在给她下药,时间短还可以然而若是时间长了她肯定就会怀疑。” “所以,每次国公爷事前都会吃了避子的药。” “为什么?”萧殊问道。 “姨母一直和太夫人不和,而你母亲是太夫人挑的,当时表姨父也同意,所以表姨母不喜欢也没有办法只好同意,恨屋及乌,因此表姨母很不喜欢你母亲,国公爷和我情投意合,再加上姨母的挑拨,自然是更加不喜欢她了,不喜欢她怎么又会想跟她生孩子呢?”至少也不能让她的孩子占了长。 “当年外祖父是太傅,姨母又是很得圣宠,所以他不敢堂而皇之地纳你做妾,所以就自己服用药不让我母亲有孩子,然后过个一两年你们再以我母亲没生养纳你为妾?”萧殊嘲讽看了眼郑国公。 高门大户里都会很看重嫡出的孩子,所以他有想吴姨娘或是他其他的侍妾算计,却没有想到却是郑国公他自己不想母亲有孩子,而且这也是郑老夫人的意思。 而且因为姨母,所以他们面上对母亲肯定是不错的。 郑国公肺都要气炸了,“胡说八道!” “是。”吴姨娘点了点头道。 虽是萧氏没有兄弟可以依仗,然人家姐姐出息啊,宠冠后宫,还有个聪慧可人的皇子傍身。 “然后,我姨母突然离逝,你们觉得我外祖父再得皇上信任那也不过是老头子了,又没有儿子,所以觉得不足为惧了是不是?而表哥那时候不过是一个孩童。”姨母没了外祖家又没人可以帮衬,而且五哥那时候能不能长大还是个未知数呢!“所以就伪造了这信陷害我母亲吗?然后另一个娘家好的女子进门吗?”萧殊心里钝钝地痛。 母亲一个弱女子,他们一家子的人联合起来算计她。 杀头也不过头点地。 萧殊愤怒看向郑国公和郑老夫人,“不喜欢,直接和母亲和离,或休了母亲回去就是了,左右她是偏还算计她害她!左右母亲也没生孩子!你们竟敢如此践踏她!你们还是不是人!” 萧殊胸腔的怒火直烧。 恨不得把这国公府给一把火烧了。 “当年是我故意不让她有孕是我的错,可我从来没有想要和她和离,或是休离她的意思。”郑国公道,“而我也从来没有想到她却和别人私通!” “我说了,那不是我母亲的笔迹!”萧殊厉声说道,“你不喜欢她,没有看出那是伪造的,难道你就不会查一查吗?就那么直接给我母亲定了罪?” 萧殊来回看了吴姨娘和郑老夫人两人几眼,“是谁诬陷的?” “信是我买通你母亲身边的丫头,然后故意让国公爷看到的。”吴姨娘说道。 答案不言而喻,萧殊看向郑老夫人,目光一片冰冷,“所以是老夫人筹划的是不是?” 郑老夫人面色平静,“当年你外祖父不该把她嫁过来。” “母亲,娴儿,你们……”郑国公愕然看向两人,目光里有不可置信,还带着一抹悔恨。 “就因为是太夫人看中的,所以你就想尽了办法要折辱我母亲?”萧殊眼底迸射出寒芒,“你和太夫人之间什么仇这么深?不过是太夫人挑中了我母亲,你就容不下我母亲?” 一旁一直没后开口的易妈妈说道,“婆母本就是天敌,太夫人当年挑中的儿媳妇不是老夫人。” 还有她前面怀的两个孩子都是因为那老不死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让自己战战兢兢的落了胎,她的两个孩子那是她的骨血,她怎么能不恨?郑老夫人手指拢了起来。 若是可以,她都想一包毒药毒死她! “那我又是怎么来的?”萧殊看些郑国公问道。 既是郑国公不想跟母亲生孩子,那他又是哪来的?他显然就是他和母亲两人的孩子。 吴姨娘目光幽怨地看向郑国公。 宸妃死了后,萧氏很伤心,他去安慰过她几次。 不想,就安慰一个萧殊出来! 算算日子萧殊就是那个时候有的! 郑国公面上闪过恼火没有回答萧殊的话,“她为何不跟我说她是冤枉的,她为何不说,为什么不跟我说。” 仿若眼前又出现了那天事发她的样子——无喜无悲,那眼睛仿若看透人心,就那么清清淡淡地跟自己说道,“我们和离吧。” 吴姨娘微微弯了弯唇角,“因为她知道你自己服了药,不让她怀孩子。” 因为丫头背叛了,因为外祖父刚失去姨母不想再让外祖父受刺激,因为对自己的丈夫寒了心,所以母亲不想争辩,只求离开!萧殊心尖如是被揪了一下。 “好了,事情都跟你说了,锐儿在哪。”吴姨娘忙问道。 萧殊把地址说了,然后把刚拍在桌上的信握在手里,站了起来看向他们三个一字一顿说道,“当年我母亲受的,我都记住了!” ------题外话------ 来!怎么弄死他们。 第五十九章 郑老夫人瞳孔猛然一缩,“萧殊,你想做什么?” 说着就站了起来,目光直接盯向萧殊手里的那两封信,“把信留下。”他刚才说的话是意思就是他要给萧氏那贱人报仇?他会把事情传出去?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萧殊没有理会她的话,直接就准备往外走。 “萧子砚!”郑国公也站了起来,“给我站住,把信留下。” 知道了儿子的下落,吴姨娘正松了一口气,听得萧殊这一句话又见郑老夫人和郑国公两人的面色都很凝重,顿时也明白了过来忙往前利落一扑直接挡住了萧殊的路,“二公子您把东西留下。” 不能让事情传出去。 传出了,那国公府就完了,儿子和女儿要跟着完了。 不能让他毁了国公府,这是将来都是儿子的。 萧殊收住了脚步,低头冷冷地看了眼挡在了面前的吴姨娘,然后转身回头看郑老夫人和郑国公,“我不是已经把郑锐的下落告诉你们了。你还想做什么?” “不是我们想做什么,而是你想做什么!”郑老夫人目光阴狠地盯着萧殊,“虽你是在侯府长大,姓萧,然你体内流着的是我郑家的血,这个是你再否认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是你无法抹去的,萧子砚你是郑家的血脉,你不能忤逆不孝地把祖宗的基业都毁于一旦,你把信留下,你母亲……” “过去的就让它都过去吧……”郑老夫人面色微缓和了下,“你把信留下吧。” “萧子砚,你听话!你母亲当年不想闹大,如今她泉下有知肯定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郑国公说道。 “过去就让它过去?”萧殊冷冷地嗤笑了一声,看向郑老夫人,“老夫人说得可真轻巧!你和太夫人婆媳相斗,却把我母亲牵扯进来,她何其无辜?还有你……”萧殊目光锐利看向郑国公,“你不喜欢你难道不会拒绝吗?娶了回来你却那般折辱她,你枉为人夫!” 郑国公被说得脸成了绛紫色,张了张嘴他却发现他无力反驳。 因为当年的事的的确确是他对不起萧氏,是他把那个花一般鲜活娇嫩的女子折磨得没了生气。 默了片刻,郑国公才沉着脸恼羞成怒地挤出了一句话,“混账东西,你知道什么?哪里如你说的想如何的就如何的吗?” “那现在也不是你们想如何就如何的了!”萧殊冷笑着把他的话直接还了回去。 这个仇他报定了。 “把信留下。”郑国公气得肺都要炸了。 “子砚,把信留下,过去,是我们郑家对不住你母亲,是郑家薄待了她。”郑老夫人说道,“是我们郑家的错,只要你不把事情宣扬出去,你想要怎么样都可以,我们都答应你,你想要国公府,那明日你父亲就上折子请封你为世子,你是嫡出,国公府理所当然交到里的手里。” 虽她是不想国公府交给他,然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先稳住萧殊的人再说。 国公府交到他的手里总好过被他毁了的好。 “嗯,如你祖母说的,你有什么要求就提。”郑国公点头说道。 吴姨娘骇然看向郑老夫人和郑国公,“表姨母,国公爷,不可以。” 这国公府给萧殊,那她儿子呢? 锐儿怎么办? 这国公府可是锐儿的!怎么能给萧殊。 “锐儿虽是长子,然到底是庶出,你也不要担心,国公府就他们兄弟两人,子砚对锐儿好的,以后他们兄弟两人相互帮衬那才是最好的。”郑老夫人看向吴姨娘,锐利的目光里含着警告。 她的儿子是庶出,这话如尖刀插入了吴姨娘的心口,吴姨娘紧紧地咬着唇。 她想说点什么,说国公府是儿子的。 然喉咙如是梗了一根刺一般,让她说不出设话来。 因为老夫人说的话是实话,而且她也明白老夫人的意思,若她再说什么,那老夫人定会训她,罚她。 可怎么甘心? 而且,国公府交给萧殊,萧殊会对锐儿好? 放屁! 萧殊会那么好? 她可不信。 萧殊都敢要锐儿命的人,他会对锐儿有兄弟之情?没有,萧殊他从来就没有把锐儿当过兄弟,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而且,当年自己还害过萧萱。 他怎么可能会原谅自己,怎么可能会善待锐儿和姿儿! “你们当我回来是为了那世子的位置,为了这国公府?”萧殊不屑一笑。 这些东西,哪怕是他们双手奉上他也不会要。可笑的是,他们竟还拿国公府跟自己来交易。 做梦呢,他们这是。 易妈妈在旁边看得心惊胆颤的,见状就朝萧殊福了福身说道,“二公子,您是郑家的血脉,国公府理应交给你,这是太夫人的意思,也是太夫人一直来的期盼,太夫人是一直盼着您回来的,这信……求您毁了吧,算是老奴替太夫人求您了?” “真心盼我回来?”萧殊冷笑了一声,“当年我母亲一直没孩子的事难道她就一点都不知情吗?可她却任由国公爷那么待母亲!后面的事我想的没错的话肯定是她一力压了下了吧,可她却也没有彻查就直接认定是我母亲与人私通,现在还拿着这所谓私通的信来威胁我!” “一心盼我回来?”萧殊冷冷的笑容中带着浓浓的嘲讽,“若是我没这么优秀,若是郑锐比我更优秀的话,她会希望我回来?盼着我回来,不过是因为我比郑锐优秀,想利用我振兴国公府罢了!” 易妈妈脸色一迥,然后目光沉痛地看向萧殊,“二公子您误会了,太夫人真的是一直真心盼着您回来的。” 萧殊讥讽地笑了下,仿若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从旁跨了一步越过了吴姨娘往外走、 吴姨娘呆呆地跌坐地上,已经没有那个心思再去阻拦他了。 “来人,把他给我拦住。”郑老夫人见状喝道。 外面的下人闻声进了门。 “把他手里的信给我拿来。”郑国公喝道。 一众丫头婆子就忙上前。 萧殊冷笑了一声,两脚直接把前面的两个婆子给踹飞了。 那两个婆子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撞到了墙上,然后尖叫落到了地上,喷了两口鲜血就直接晕了过去。 其余的丫头和婆子就不敢上前了。 郑老夫人也没有想到萧殊会下这么重的手,怔愣了片刻,然后喝道,“你们都愣着做什么?”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还是害怕。 “没用的东西,今日他若是把信带走了那你们也都别想活了!”郑国公阴鸷扫了一眼。 众人愣了下,然后这才上前。 萧殊面色冷淡,一众丫头和婆子哪是他的对手?边走边踹,他人出了屋地上也躺了一地的人。 “反了,反了。”郑国公往外走,就大声叫着他亲随的名字让去叫侍卫过来帮忙。 易妈妈趁乱忙出了屋飞速回去太夫人那边去。 屋里的下人也都出去了。 吴姨娘带着希望看向郑老夫人和郑国公说道,“姨母,国公爷说把国公府给他的话是为了稳住他,只是权宜之计吧?” “看他的样子肯定是会把萧氏报仇的,若如此那国公府恐怕是要毁了,不给他难道还让眼睁睁地看着他毁了国公府不成?”郑老夫人皱着眉头盯着吴姨娘说道,“你自己想想国公府没了,我们都会如何?” 萧殊都要毁了国公府了,她还盯着那世子之位。 眼皮子真是浅。 吴姨娘一想顿时面色一白,也没有再说了。 沉默了下,又担心说道,“锐儿,不知道锐儿是不是真在那。” 郑老夫人看向脸色铁青的郑国公说道,“先安排人过去把锐儿接回来吧。”这会还不是很晚,接回来肯定还没到宵禁的时间。 郑国公点了下头,叫了丫头去叫了一个亲随过来吩咐了让他带人去接郑锐,末了加了一句,“多带些人过去。” “是。”亲随应了一声,转身就出了屋。 外面的动静似乎越来越小了。 郑国公和郑老夫人,吴姨娘三人都没说话,三人都希望能拦住了萧殊把信抢回来。 知情的人,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太夫人,以及太夫人身边的易妈妈和老夫人身边的赵妈妈,其余知情的人当年都处理了。 赵妈妈和易妈妈,是信得过的,她们两人的家人卖身契也都是握在他们的手里,所以她们是不会说出去的。 没了信,萧殊就没证据。 他就算说,也是无凭无据。 空口无凭的,谁相信他? “赵妈妈和易妈妈留不得了!”郑老夫人阴沉着脸说道。 左右,赵妈妈已经是背了她这个主子,本就该死。 易妈妈——若是以前还不敢动她,如今太夫人已经这个样子了,处理她很容易了。 “母亲您做主就好。”郑国公说道。 三人如坐针毡地等了半响,终是有人过来回禀了,不过结果却让他们很失望。 萧殊顺利回东院去了,信没有抢到。 他是回来问,要不要闯进东院去。 东院那边萧殊是带了不少人来的,郑国公想了下,说道,“等明日早上出门上朝去后,再带人去东院,若说找不到信,那到时候你们就把宋氏请过来。” 说是请,当然就是抓过来了。 看到时候,萧殊能如何? 郑老夫人考虑了下,说道,“明日他可能会直接在早朝的时候会把事情捅出去,你必须在他开口之前把府里这边的情况跟他说了。” 郑国公点了点头。 抓宋暮槿,他们还是觉得很有把握的。 …… 进了东院,萧殊吩咐徐阳说道,“让人保护易妈妈和赵妈妈,别让两人死了。” 徐阳点头。 萧殊又吩咐了一句今天晚上警觉这才往里走。 宋暮槿正等得他,一见他的脸色,就扭头吩咐依兰等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是。”依兰等人应道。 依兰几个还没有退下去,萧殊就大步走到了宋暮槿的面前伸手把她抱住了,“北北。” 想用力抱紧她,可又顾忌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只是微用了些力。 “子砚,我在呢。”宋暮槿轻柔地抚着他的背,想要分担着他的难过。 抱了好一会,萧殊才放开了她,拉着她做好了然后才开口把事情都跟她说了。 宋暮槿难过地眼泪都掉了下来,倾身亲了亲萧殊的脸,“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萧殊亲了亲她的唇瓣,然后说道,“回家,我们明日一早就回家。” 今日他们都能阻扰他抢信,以后肯定就能强闯东院来。 他们是带了不人过来,不怕他们闯。 虽说东院这边基本是独立的,然到底是国公府的地盘,北北还怀着孩子呢,容不得一点闪失。 事情都已经弄清楚了,信如今也在自己的手里,报仇更是不必要呆在这国公府报。 “好,我们回家。”宋暮槿笑着点头。 萧殊就扭头叫道,“来人。” 依兰和米兰两人走了进来。 “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回家。”萧殊吩咐说道。 依兰和米兰愕然。 这才来了没几日呢。 不过回家,这是件高兴的事。两人惊讶过后就眉开眼笑很高兴地屈膝应道,“是。”然后出去传达萧殊的意思。 其余的人听了也很惊讶,不过回侯府对于大家来说是件高兴的事,于是一个个立即就动手收拾了起来。 好在带来的东西也不多,灯火通明收拾了一个晚上就全部收拾妥当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一众人浩浩荡荡直接从东院开的门离开了。 第六十章 依昨晚郑国公所吩咐的,吃了早饭后国公府的大管家亲自率了众人往东院而去,微风和煦,阳光明媚,一路走过都是姹紫嫣红的很是养眼,不过此刻大家都没有那个心思去欣赏美景。 尤其是大管家面色很是凝重。 他心里却是打鼓。 这摊子事,可不好办。 二少夫人可是怀着孩子,据了解不是个软柿子。 而二公子就更加了,那可是连大公子都敢下手的人,更何况他一个奴才。 可他是国公爷的人,国公爷吩咐的事自是要照办的。 思虑之间很快就到了东院的大门前。 大门是虚掩的,里面也似乎听不到什么声音。 管家倒也多想,亲自上前敲了两下然后稍等了片刻就伸手推开了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 管家蹙了蹙眉,“人呢?都到哪去了?” 回应他是安静。 寂寥无声的安静。 管家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大门怎么会没人守着?二公子可不是这般疏忽的人,他带来的人肯定更不会如此粗心,而且也安静得有些过分了!于是管家忙扭头吩咐了带来的几个婆子说道,“你们去后面看看,看是不是二少夫人出什么事了。”到底宋暮槿是女眷,为了稳妥所以他是带了几个力气大的婆子过来的,就想着真动手让婆子动手要比侍卫好。 几个婆子很快就回来了,都是一脸的惊慌,“里面没人,一个人都没有?” 没人?众人愕然。 管家先是愕然,然后是大松了一口气,挥手吩咐说道,“给我仔细查清楚了,看搜怎么回事,看有没有藏起来。” 看来是二公子和二少夫人带了人回侯府了。 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的,竟然他们都没有察觉到。 不过回去了也好啊,如此他就不用为难了。 他还真是担心,自己按国公爷的吩咐‘请’了二少夫人过去老夫人那,回头二公子还不得把他给剁了。 回去了好,回去了好,管家压在心口的石头终是挪开了。 众人搜了一圈也没看到半个人影,管家留了些人下来看着然后就去给郑老夫人禀告消息了。 郑老夫人是等着他们把宋暮槿带来,不想等来一个人去楼空的结果,差点没被气晕过去,“东院那边空了?一个人不见了?” “是的,老夫人。”管家回道,“小的刚刚已经让人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不见二少夫人,也没有没有见到一个下人。” “人呢?宋氏带着人去哪了?”郑老夫人怒火中烧。 管家想了想回道,“许是二少夫人回侯府有事去了。”他也说不出其他的理由来,难道还说二少夫人已经未卜先知,所以先带着人离开国公府回侯府去了?这不是往气得不行的老夫人身上浇油吗? “处理事?哼!”郑老夫人冷哼了一声,“回侯府处理事要把人都带回去?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需要她带着所有的人一大早回去处理?” 什么回去处理事。 是趁机跑了吧,手脚可真是迅速。 管家低头。 “是什么时候走的?”郑老夫人怒问道。 “小的刚问了问,府里没有人知道二少夫人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不过肯定是从东院那边直接走的。”管家仔细回道。 “国公府养着你们吃白饭的吗?”郑老夫人怒道,“这么多的人离开,竟然没有一个人知晓动静。” 刚过来请安还没有离开的徐氏听得这话,默默地垂下了脑袋。 昨晚她还是带着郑意一起在太夫人那边,易妈妈回去后很简约地跟她提了提当年的事。 所以,她昨晚是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萧殊的态度很明显,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国公府。 所以,她昨晚翻来覆去的想了一晚上,就思虑着她和女儿的将来,国公府的将来。 看这样子,国公爷和老夫人是打算趁萧殊上早朝的时候先下手为强把宋暮槿握在手里让萧殊妥协。 没有想到,他们就直接走了。 见得垂着脑袋的徐氏,郑老夫人无处可发的火就往她身上发了过去,“东院是你负责拾掇的,这府里的中馈也是你掌着,东院那边你就不知道安排几个人在那边看着啊,现在好了那么多人走了竟然一个人都不知道。” 徐氏真心觉得委屈,那是太夫人开的口她能不照办吗?而且就算是她做了手脚,难道萧殊和宋暮槿就看不出来吗?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不敢反驳什么,只好低头说道,“都是儿媳没有考虑周到。” “一个两个都没用!”萧老夫人斥了一句,然后对管家说道,“派人沿路去追追看,看他们到了哪里,若是可以能不能把宋氏请回来。”顿了下又摇头说道,“罢了,不用人去追了。”追到了,宋暮槿若不想府来,那到时候到路上闹起来事情传了出去丢脸的还不是国公府?“嗯,派人去宫门口等着等国公爷一下了朝立即把东院的事告诉国公爷。” “是,老夫人。”管家应了一声,忙下去安排。 郑老夫人看向徐氏说道。“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你去趟侯府跟宋氏好好说说。” 徐氏点头道,“儿媳这就过去一趟。”虽说她对国公爷没什么感情,然国公府出了事,那她也得不了好,更重要的是女儿肯定会牵连,事情传出去,有那样的祖母和父亲,女儿可要怎么办哦。 可是徐氏心里也没底,她和萧殊夫妻两个也没什么往来,他们会给她这个面子吗? 不过她怎么着也要走一趟的,一因为老夫人的吩咐,更因为她自己和女儿的将来。 “你等会到了侯府好好跟她说。”郑老夫人叮嘱了一句。 “母亲放心,儿媳会好好跟小槿说的。”徐氏点头。 “嗯,那你去吧。”郑老夫人虽平时不喜欢徐氏这个儿媳妇,不过也相信这件事她肯定是会尽力的,不为其他就为了郑意,徐氏也会尽力。 徐氏点了点头屈膝回去准备出门去侯府。 …… 萧殊和宋暮槿带着人回来,侯府的人也是吓了一跳,惊吓过后管家蒋伯带了人迎了众人进去,又吩咐了下去,“快,让厨房给侯爷和夫人,和周嬷嬷等人准备早饭。” “是。” 这几日很是清净的侯府,因为萧殊和宋暮槿等人回来热闹了起来。 吃了早饭,已是辰时末了,宋暮槿笑着对萧殊说道,“你去忙吧。”她怀着孩子就算想帮忙萧殊也不会同意的。 连夜收拾了东西回来,她也安全了,侯府是他们自己的家,他们的地盘,只要她平平安安的他就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放开手脚去做。 “府里守卫森然,我不会有事的,国公府那边纵是有人过来我也不会见的。”宋暮槿说道。 “你好好的,有什么事就让米兰给我送消息。”萧殊叮嘱了一句,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宋暮槿点了点头,送他到了门口。 等他走了,宋暮槿就吩咐了依兰说道,“你让人去一趟外祖父的院子,就说外祖父应该下午回来,让他们好好收拾下。” 萧介诚是准备四月底差不多她生孩子的时候回来的,不过现在有事,早上离开国公府的时候萧殊就吩咐了人给萧介诚送信,想必今日下午就会回来的。 事关婆母,当然是要请他老人家回来的。 他老人家知道了该多心疼,该多愤怒。 宋暮槿很担心,想了下让铃兰去准备好净心丸,回头等老爷子回来了,跟他说的时候以备不时之需。 到了外院书房,徐重两个都已经等在门口了。 萧殊推门走了进去,一边问道,“徐阳回来了没?”徐阳昨晚就被他派去了五皇子那边。 国公府的爵位是世袭的,要整垮国公府,仅仅凭当年母亲的事远远不够的。 当年的事,最多不是置郑国公一个宠妾灭妻的罪名,陷害母亲私通的事也是郑老夫人和吴姨娘做的,她们也不会有太大的处罚。 当年的事情会让国公府名誉扫地,然却不会伤根动骨。 他要的是,彻底毁了他们。 所以,在太夫人把信给他看的时候,他就开始在搜集郑国公的事。 有些方面他不方便插手去查,就拜托了五哥了。 五哥那边如何他也一直都没有问,不过这在官场上混的,谁会是干干净净的? 所以,昨晚他就让徐阳过去五皇子府。 徐重还没有回答,徐阳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侯爷,小的回来了。”说着把手里的包袱交给了他,“这是五殿下让人连夜整理处理来的。” 萧殊接了包袱,里面有册子,有账本,令还有几份按了手印的证词,萧殊大约翻了下筛选了几分出来,这次是仔细看完手指扣了扣,弯了弯唇,“研磨。” …… 郑国公很惊讶没有看到萧殊的人,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所以是仔细看了一遍才确认——萧殊今日真的没有来上早朝。 是怎么回事?郑国公低头思索。 萧介诚去了护国寺小住,所以萧殊去找那老头子了? 气病了? 不过没来是最好的。 拿着那信,他是以为他会直接早朝的时候请皇上做主呢。 没来好啊,这样的话自己回去再收拾他! 萧殊这边暂时可以放松下了,不过郑国公又不免郑锐,气得胸口都痛。 那不知廉耻的东西,竟然不回来。 昨晚让人去接他,人是见到了,说气色很好却不愿意回家。 若不是当时过了宵禁的时间,他定会直接带了人过去把那孽子的腿给打断了然后绑回家。 国公府的脸都要被他丢尽了。 深思后,郑国公决定等会下朝后回府里带了人去把郑锐先弄回家,然后再收拾萧殊。 萧殊若是病了那自然最好就在府里了,若是去了护国寺那也定是回来的。 五皇子也担心。 昨晚上他派了徐阳过来找自己,也没说什么只说是要郑国公犯事的证据。 连夜让人把有些东西取了来,又让人连夜整理。 还说今日不能来早朝了,所以五皇子很担心,目光不是瞟像郑国公。 等下了朝,郑国公直接往宫外奔,五皇子也没有多做停留往宫外走。 刚一出宫,国公府的人就忙朝郑国公的马车迎了过去,“国公爷。” 郑国公掀开帘子一见是府里的人,心里一个咯噔就让车夫把马车赶到了一旁然后才问道,“怎么了?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难道萧殊那不孝子没来上早朝是留在府里有什么动作不成? 此时,一辆马车擦过国公府的马车往宫里而去。 郑国公等人没又注意,不过后面差不多要出宫门的五皇子却是看到了,直接就然人停了马车,拦了那马车掀了帘子自己爬了上去,“表弟,出什么事了?” “五哥,边走边说。”萧殊面色平静。 “那不孝子,带着人回去了?”郑国公气得半死,在宫门口这来来往往的人多也不好动作太大,压低了声音骂了几句,然后就吩咐下去回国公府。 回到了国公府,郑国公也冷静了下来。 带人去侯府,他也讨不了好,若他们人在国公府,那他可以用强硬的手段解决,可侯府萧殊的地盘。 知道徐氏过去了,郑国公就决定还是先去接郑锐回来,至于萧殊的事情准备等徐氏回来了再做打算。 回了府,他也没有去见郑老夫人,点了数人就准备出门去郑锐那。 还没有走到了大门口,一个小厮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惊慌说道,“国公爷……国公爷,不好了,来了好多官兵把国公府都围起来了!” 第六十一章 闻言,郑国公一愣,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他心头正有火呢当即大声呵斥那小厮道,“死奴才,乱七八糟的起什么哄?” 不怪他生气。 他正是因为郑锐和萧殊两人气得一肚子的火,本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担心萧殊会把事情闹到皇上面前去把事情往大里闹,见他没有上早朝从昨晚一直绷着的弦这才放松几分,不过又担心着郑锐所以心情也没好转多少,现在这小厮说官兵来了,他不生气才怪呢。 而且,好端端的官兵来做什么? 总不是来串门的。 所以他一怒之下抬脚就想踹,右脚刚抬起来就看到一众官兵威风凛凛的往里走,领头的是刑部左侍郎沈大人。 郑国公当然是认识他的,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安来,就站在那没有动。 沈大人带了人走到了他的面前才停住了脚步,抱拳,“国公爷。” 郑国公抱拳还了礼,“沈大人,这是……”说着疑惑地往他身后的人看了看。 一个个带着武器来。 来者不善啊! 是萧殊?郑国公下意识就想到了他、 除了那孽子,他也想不到其他的人了。 可他今日都没有上早朝呢。 难道他是去了别的地方做了什么? 郑国公这会有些后悔昨晚上应该派人把东院围起来的,如此今日就不会这么被动了,若是先下手了,那他们今日也不会突然走了,他也就能把他们夫妻两个都直接握在手里了。 真是失策! 也是他自己太大意了。 “国公爷见谅,我等是奉皇上的命过来办事的。”沈大人说着把金光灿灿的圣旨取了出来。 郑国公忙带着人跪地接旨。 等听了沈大人念了圣旨,郑国公跪在地上都爬不起来了,整个人都懵了。 查抄国公府,并抓他等人去刑部大牢等候受审,其中要抓的人还包括吴姨娘和郑老夫人。 郑国公身后的国公府里的众人直接都吓白了脸。 好一会,郑国公才在亲随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沉着脸看向沈大人说道,“沈大人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真的是……?”说着往皇宫的方向看了眼,后面说真的是皇上的意思的话他也不敢说出来,这是质疑皇上的意思,他没那个胆子说出来,想了下问道,“是不是萧子砚忤逆不孝的东西告了御状?” 肯定就是那不孝的东西。 除了他没有别人。 他没上早朝估计是故意的,就是为了避开自己,然后等散了朝去了皇上那告了御状。 算算时间是差不多。 孽子,他这是真要把国公府给毁了!郑国公眼里迸射出冷意,这一刻萧殊的人若是在眼前,郑国公绝对会把他给杀了。 “国公爷得罪了。”沈大人没有回答他的话抱了下拳表示了下歉意,然后就挥手让身后的人开始行动。 那个忤逆不孝的东西!郑国公双眼含着浓浓的杀意。 官兵是从外院开始的。 这么大的动静,郑老夫人是第一时间得了消息当即就面如土色,不过到底也是见过风浪的也没有晕倒,而是厉声道,“你说什么?外面怎么了?” 怎么皇上突然会下圣旨抄国公府,还要抓人。 儿子回来没有过来但是让人给她送了信的,说萧殊不是没有上朝没有动静的吗?怎么突然会来了官兵? 那丫头便详详细细把情况再说了一遍。 是萧殊!郑老夫人手指抖了起来,整个人都如是掉进了冰窟窿里,蹭的站了起来,还没有说话呢,吴姨娘带着哭哭啼啼的郑姿脚步匆匆赶了过来,两人身后是同样面色苍白的郑意和刘氏两人。 “老夫人,外面来了好多官兵,说是要查抄国公府,您老人家没事吧。”吴姨娘虽是白着脸问道。 “祖母。”郑姿一脸惊慌哭着看向郑老夫人,“怎么好端端会被抄家?祖母,我们要怎么办?” “祖母,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刘氏惨白着一张脸,人还生着病不过她倒是比较冷静。 郑意面上也带着惊慌看向郑老夫人说道,“祖母,我已经让人去请母亲回来了。”母亲出门去侯府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知道后第一件事就是立即让人去请母亲回来。 关键时刻,姐妹两个高下立现!郑老夫人郑意点了点头,“好孩子。”这个时候,哭是最没有用的。 刘氏也不错没有惊慌失措,不愧是她亲自挑的孙媳妇关键时刻沉得住气。 刚说着,陈姨娘哭着带着郑铉过来了。 郑铉的脸也吓白了,却咬着唇没有哭。 真是天要亡他们郑家了,郑老夫人看着面前老弱妇孺,心底涌起了一股浓浓的悲痛。 郑锐是男子也成年了,可他却宁愿留在陆霆的身边也不愿意回来。 萧殊——郑老夫人从来就没有指望过他,更何况若不是他,现在国公府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如今也就剩下一个郑铉了,可他还是个孩子。 郑姿和郑意两个是姑娘家也指望不上。 郑老夫人摇摇欲坠地就要往后倒。 “祖母。”刘氏眼疾手快忙伸手扶住了她。 “老夫人,您别着急肯定会没事的。”吴姨娘扶住了她的另外一边,安抚说道。 郑老夫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缓了缓情绪对刘氏说道,“即刻让人速去把这边的情况告诉锐儿。” 说着把地址告诉了她,又吩咐说道,“让你的丫头把细软收拾下,看紧了些不要让人把你的嫁妆动了。”转头又看向郑意说道,“嗯,你也让人回去看着你娘那边,你娘的嫁妆不要让人动。” 至于吴姨娘和陈姨娘两个,一个当初就是身无分文来的京城,一个是丫头抬的姨娘,两人都没嫁妆,这都是有迹可循的。 嗯,还有她自己的嫁妆也得收拾下,然后好好看紧了。 郑意和刘氏点了点头,就忙带了人往外走。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有官兵过来说是奉命来抓吴姨娘和郑老夫人两个。 她们是知道要抄国公府,可还不知道还要抓吴姨娘和郑老夫人,顿时一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放肆,你们做什么?”吴姨娘腿肚子直打着抖索,怒视着眼前的官兵。 郑老夫人也是气得面色如土,“你们想做什么?” “我等是奉了皇命办事,你们若是有什么话到时候跟皇上去说。”带队过来的人,没有如沈大人那样客气,挥手喝道,“动手。” “你们放肆,皇上怎么话话抓我们这些女眷,你们太放肆了,我要去告你们。”吴姨娘这下真说吓得不行了,哇哇地叫道。 “你们,你们……”郑老夫人面色灰白。 “官爷,是不是哪里错了?”刘氏白着脸问道,取了头上的一支翡翠簪子,“众位官爷辛苦了,小小意思请官爷们打酒喝。” 簪子绿汪汪的如是一团水流动,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我等真是奉皇命办事,大奶奶就不要为难我们了。”那人直接拒绝了,然后让人继续抓人。 抓她去刑部牢狱里?噗,郑老夫人噗的一声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祖母,祖母。”刘氏几个吓得不行,刘氏又把簪子递了过去,“祖母她老人家年纪大了,现在又晕倒了还请官爷行个方便。” “大奶奶放心,我们会给老夫人请大夫的。” 竟是半点情面都不讲。 准备有样学样装个晕的吴姨娘闻言就顿住了身子,等人过来抓她的时候,也就顾不上形象了狼哭鬼嚎哭了起来。 国公府这边是一团乱。 那边徐氏是到了侯府说是求见宋暮槿。 来这么快?宋暮槿抬头对依兰说道,“你去回绝了她。”他们与国公府是注定是对立的,徐氏虽与当年的事入关,但她来是求他们放过国公府的。 放过国公府,怎么可能! 依兰点头去见了徐氏,“我家夫人身子重要保养胎儿,不见外客,夫人请回吧。” 徐氏知道难见到人的,不过听得依兰的话还免不了失望,忙笑着说道,“我有重要的事想和你们夫人说,麻烦依兰姑娘再通禀一声。” 依兰笑着屈膝说道,“夫人请回吧。” 徐氏也很坚持,“麻烦依兰姑娘再去问问。” 并褪下了手腕的玉镯子往依兰的手里塞去。 “夫人……”依兰把镯子推了回去,道,“那奴婢就回去再问问。”其实回去再问问也没用,夫人说不见就不会见的,不会改变主意的。 宋暮槿当然是不会见她的。 依兰没一会又返了回来,朝徐氏摇了摇头说道。 徐氏过来的时候就知道,她十之*是见不到人的。 不过为了国公府,为了女儿她还是过来走了一趟。 愣愣地坐了会,徐氏才起身告辞出了门。 刚出了侯府,恰好就碰上了郑意吩咐过来找她的人,听说国公府出了事,徐氏顿时吓了一身冷汗,忙吩咐了车夫快马加鞭往国公府赶。 国公府这么大动静,很快就在京城了传了开来,不过大家都有些摸不著头脑,这么皇上突然就下令抄了国公府,还抓了郑老夫人和一个吴姨娘。 陆霆知道了后,就去了郑锐那。 “世子可算是来了。”郑锐见他来了,很高兴,修长的眼睛落在了陆霆的身上舍不得挪开,“我还以为世子生气了呢。” 自从那晚之后,陆霆就过来过,这几日郑锐一直很忐忑,以为陆霆是因为那晚上他睡了别人生气了。 所以一连几日都没有过来过。 知道他们两个的事肯定令他焦头烂额,可过来一趟要花多少时间? “怎么会,你别乱想。”陆霆打量他一番,见他脸色还不错就知道那晚的毒是彻底解了就放心了。 那时候,不让女人给他解毒,难道还眼睁睁地看着他爆体而亡吗? 他虽是占有欲强,可也不能看着他死啊。 进了屋,上了茶其余的人都自动退到了外面去。 见人都退了下去,郑锐道,“我父亲昨晚派人过来了,看来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这是陆霆的地方,他肯定都知道了的。 陆霆看向他说道,“郑锐,国公府出事了。” “世子,你开玩笑的吧。”郑锐不相信。 “不是开玩笑。”陆霆面色凝重地把国公府那边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不可能!”郑锐不敢置信地看向他,“怎么突然会发生这样的事,绝对不可能。” “皇上亲自下的命令。”陆霆问道,“我这两日没有去上朝,不过来的路上路上已经让人打听了,这件事恐怕是与萧殊有关,萧殊和宋暮槿今早一早就离开国公府回侯府了,萧殊后进了宫,没多久皇上就下了命。” 郑锐腾地站了起来,白皙阴柔的脸上布满了戾气,一拳打在了桌上,“我要去杀了他!” 陆霆忙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那是皇上下的命,你这么冒冒失失找萧殊算账,不得被他反咬一口?” 郑锐满脸的怒气,“他怎么可以这样……父亲可是他的亲生父亲!” “你先别急,要想救国公府,我们还得知道原因才行。”陆霆低头看去,“看,都出血了。” “没事不过是破了点皮。”郑锐恨声道,“那萧殊就是脑子有病,一直来就是看不惯我们国公府,对我们郑家的人从来就没有一个好脸色,谁知道他这次是抽什么风。”郑锐说没事,陆霆却叫了立冬去问管事的要了药来,亲自给他上了药然后才说道,“萧殊这样做,是因为他母亲。不过我疑惑的是,他怎么会突然回国公府。”萧殊和五皇子一起长大,所以陆霆对他也不陌生。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郑锐摇头说道,“是曾祖母的决定,至于她老人家怎么说服萧殊的,我们都不知道。” 陆霆思量了片刻,说道,“我猜想可能跟萧氏有关,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郑锐摇了摇头,起身,“世子,那我先回去了。”府里出了事,他必须回去。 “嗯。”陆霆点了下头,也站了起来说道,“我送你回去,若有什么事让人去王府找我。” 第六十二章 萧介诚傍晚时分回到家的,具体的事萧殊当然不会告诉去接他的人,不过回来的路上他已经知道了国公府发生的事了,大约也就猜到外孙接他回来是因为国公府那边的事。 这会萧殊是在家,知道萧介诚回来了就和宋暮槿一起过去了迎了他去了萧介诚的院子。 “是什么事?”进了屋,萧介诚就问道。 若不是大事,外孙也不会特意让人去接他,外孙和外孙媳妇两个的性子他还是比较聊了解的。 而且他们小夫妻两个还从国公府搬回来了,这才过去几天啊,十天时间都不到呢。 再加上国公府里那边的事,萧介诚隐隐猜到可能与过世的女儿有关。 萧殊说道,“您一路舟车劳顿的,先洗洗吃了饭再仔细跟您说。” “好。”也不急在这一时,萧介诚点头让老仆伺候着去了卧房。 宋暮槿则吩咐了下去把晚饭送到这边来。 “五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萧殊往窗外望了一眼,对宋暮槿说道。 五皇子说晚上会过来,不过这会都还没过来,晚饭都准备了他的份的。 “让人去大门口看看。”宋暮槿笑着说道,刚是扭头要吩咐人就见得五皇子进了院子。 “五哥到了。”宋暮槿笑道。 萧殊扭头看了去,和宋暮槿两人都站了起来,“五哥。” “表哥,表弟妹。”五皇子笑着看了看宋暮槿,道,“快做,别累着我大侄子。”然后往卧房的方向看了眼,低声问道,“外祖父回来了?” “嗯,刚回来。”萧殊点头。 “还没跟他老人家说吧?”五皇子问道。 萧殊摇摇头,“等吃了晚饭再说。” 五皇子点点头。 三人就坐在那等了会,萧介诚就出来了,见得五皇子的人萧介诚也没有意外。 吃了饭,上了茶和点心瓜果,依兰等人自动都退了出去。 萧殊这才是把事情详细跟萧介诚说了。 等萧殊说完,五皇子就补上一句说道,“外祖父您别伤心,我和表弟不会放过他们的。” 萧介诚嘴唇翁了瓮,最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整个人透着浓浓的愤怒和悲伤,两种感情让他仿佛一瞬间就老了好几岁一般。 宋暮槿鼻子发酸。 五皇子和萧殊两人心里也很难受。 不过三人都没有开口,三人心里很清楚在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无法安慰老人家的心痛。 好一会,萧介诚神色缓和了些,抬头看向三人说道,“这件事还是我来出面吧,子砚,北北你们两个不要出面的好。” 虽说郑老夫人和郑凛母子不配做晚辈,也是他们有错在先。 可他们夫妻两个到底是晚辈。 外人会说郑家人狠毒,禽兽不如。 然天下无不适的父母,到时候他们也会说他们小两口罔顾天伦,心狠手辣把父亲和祖母告上了,会说他们大不孝。 “怎么能让外祖父您老人家亲自出面呢?就交给我和五哥好了。”萧殊说道,“外祖父您也不用担心,那嘴长在别人的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让他们怎么说去。” 宋暮槿也点头,看向萧介诚说道,“嗯,外祖父您就不要担心了,我们会没事的。” 夫妻两人的目光清澈而坦诚。 萧介诚思索了片刻才点头,“好,子砚你就放手去做,若是有什么事你不方便的出面的,就跟我说。” 五皇子抬了下手,“外祖父,我会和表弟一起帮姨母报仇的。”还有他在呢,表弟不方便出面的怎么还会劳烦他老人家呢。 萧介诚点了下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当年如果……”说着又顿住了话。 这世间的事从来都没如果。 罢了,就不提了。 再说了会话,萧殊三人顾忌萧介诚的身子就起身准备告辞。 宋暮槿仔细嘱咐了一番萧介诚身边伺候的下人小心伺候老人家之类的话,三人才一起出了院子。 五皇子指了指这边他住的院子,“我今晚就不回去了,就睡在这边,我会注意着外祖父这边的动静的,你们两个就放心吧。” 有五皇子在,他自然放心。萧殊点了点头,和宋暮槿回了后院。 回了屋,萧殊就把宋暮槿搂在了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北北,对不住。”她嫁给自己,自己就没有给她过安稳的日子。 从还没有成亲的时候,就开始事情不断。 成全前一晚还差点就出了大事。 成了亲后没过几日平静的日子自己就离开了京城办公差,然后再是现在国公府这摊子的事。 自己给母亲报仇是天经地义,然萧殊心里明白,不管如何自己肯定影响自己的名声,名声这个东西他是不在意,可却对不住北北和他们以后的孩子。 宋暮槿闻言,伸手搂住了他的腰抬头看着的眼睛说道,“子砚,我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名声——能吃吗?能喝吗?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罢了,我会是计较那些东西的人吗?我不许你这么说。” 看着她红润的脸颊,光华流转的美目,萧殊低头轻轻地吻了下她的额头,重重地点了点头头,“好,我不说了。” “我们踏踏实实过日子,至于旁人要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宋暮槿微笑说道,“还有我们要好好孝敬外祖父。” 萧殊颔首,心里柔软成了一片。 …… 国公府被抄了不能住了,所以徐氏就带了人去了她陪嫁在一栋宅子,三进的宅子不大,好在郑家人也不多。 至于下人,遣散了大半,就留下了各自的心腹和一些得用之人。 管家亲自出去奔走和打听消息了还没有回来。 徐氏,刘氏,郑姿郑意,郑锐几个一起坐在厅里等着消息,郑太夫人如今是不知事,所以徐氏就安排了几个丫头和婆子在屋里伺候着她。 郑铉太小,陈姨娘又是个胆小的,所以徐氏就让他们两个在房里休息,没让他们两个过来厅里。 徐氏,刘氏,郑姿和郑意几个都红着眼睛,郑姿更是哭得嗓子都哑了,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屋里没有人说话,安静得有些渗人。 夜色渐深。 快到了亥时末,外面才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徐氏等人忙抬头看了过去,见得急匆匆送外面走进来的管家,徐氏禁不住站了起来,“见到了国公爷没?” 管家抹了一把汗水,摇头说道,“没。” 把刑部那边的情况跟他们说了一下。 刑部牢房那边给的说法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一点情面都不讲。 所以是用银子和关系都没用。 徐氏跌坐了回去,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 “辛苦了,你还没吃晚饭吧快去吃吧。”郑锐眉头皱得死紧,说道,“让曾义成和曲阊他们两个在书房等我,我等会就过去。” 他们两个是郑国公的幕僚,两人也是跟着一起过来了的。 管家点了点头,拱了拱手就退了下去。 “都是萧殊,都是他。”郑姿哑着嗓子叫道,一双红通通的眼睛里充满了恨意。 郑锐看向徐氏说道,“我明日一早亲自去刑部看看。”他回来后,徐氏就把她所知道的大致跟他还有郑姿郑意,刘氏几个都说了下。 徐氏点了下头,说道,“好,我明日再去侯府看看,看能不能见小槿一面。” “母亲,我跟您一起去。”郑姿恨声说道。 到时候她倒是要问问萧殊和宋暮槿他们两个,他们两个有没有良心。 “母亲,我也陪您去,我去求二嫂。”郑意也说道。 “你们两个留在家里,你们大嫂还病着,太夫人和铉儿都需要人照顾。”徐氏说道。 徐氏还能还看不出郑姿眼里的恨意。 至于郑意,徐氏知道她是想为这个家做点什么真心想去求宋暮槿的,可她怎么能让女儿去受这个委屈? “母亲也不用去了。”郑锐阴沉着眼睛,说道,“不管是萧殊还是宋暮槿都不会见您的,否则的话就他们就不会做得这么绝。” 徐氏也知道,“我还是走一趟吧。” “既母亲想走一趟那就走一趟吧,不过他们若是不见母亲您就直接回来,不用在那浪费时间。”郑锐说道。 “我就是过去看看,若小槿不见我,那我就回来。”徐氏点头说道。 郑锐想了下,看向徐氏道,“若只是因为当年当年的事,事情不会闹这么大,母亲,您可知道父亲还有什么把柄落在萧殊的手里?” 徐氏自嘲一笑,“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知道国公爷的事。”有什么事国公爷要说,也会和吴姨娘说,怎么会和她说? 郑锐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面色顿了顿然后才继续问道,“父亲被带走的时候没跟母亲说什么吗?” 徐氏摇头。 可能是事出突然,父亲也心里也不知道呢,郑锐想了下就没有再问,站了起来,“家里的事就辛苦母亲了。” 徐氏看着突然好像懂事和成熟了不少的郑锐,说道,“你放心,我会照顾他们的,你放心吧。” 郑锐看向没有一点血色的刘氏,默了片刻终是什么都没有说离开了。 刘氏目光漠然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开。 …… 国公府的变故,自是引起了朝堂上众官员的注意,翌日早朝就有人为郑国公府里开脱和求情。 首当其冲的便是郑老夫人的娘家,以及刘氏和徐氏的娘家。 他们是姻亲,自然不希望郑国公府出事。 还有受过郑国公恩惠和他关系好的官员也出列求情。 宣仁帝目光冷冷地扫了扫众人。 众人就觉得脖子冷飕飕的,都忙垂下了头。 宣仁帝收回了目光,命了刑部尚书散后立即开始审案,最后扫了一眼刚才求情的那些人,“既众爱卿如此关心这案子,那你们今日就过去一起旁听吧。” 既是去旁听,宣仁帝就又点了数名官员出来命他们去旁听。 “微臣遵旨。”众人忙应道。 等散了朝,去了刑部开了堂,众人一见郑国公不由得有讶异了下。 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这郑国公的人就憔悴和颓废地不行了。 郑老夫人和吴姨娘两人是脸色苍白很是憔悴,一到堂上,两人就跪下了下去,哭着喊道,“大人,冤枉啊,大人冤枉啊。” “肃静。”刑部尚书拍了下惊堂木。 等安静了下来,刑部尚书身边的文书把罪状一桩桩地念了下去。 …… 一条条,念下去,郑国公的脸一点点的泛白,等文书完了,大声道,“冤枉啊。”贪墨,徇私舞弊——在朝为官的有几个人没有贪墨和徇私舞弊过?至于兵部和工部的事,他也不过是从善如流罢了,“工部和刑部的事,当时我也不是主要的负责人,至于霸占良田逼死良民的事,我从来没有做过。” 吴姨娘簌簌发抖,头都不敢抬恨不得人都缩到地下去。 “没有做过?”刑部尚书抽了一叠纸往桌上一丢,冷声说道,“给他念念。” 文书点头,伸手起了起来开始念。 等他念完,郑国公目光悲痛地望向吴姨娘,“娴儿……”一口血梗在了喉咙口。 见状,郑老夫人哪不明白的,转身伸手直接揪住了吴姨娘的头发,恨声骂道,“贱人,我给你吃给你住,锦衣玉食地养大了你,你竟然这么害我们,白眼狼!” 第六十三章 郑老夫人是恨不得此刻把吴姨娘撕碎了才好,好心养大了她还让儿子纳了她,这些年来,儿子没有纳她之前,她就如是国公府里的姑娘一般娇贵着,被儿子纳了后,比那儿子的两个正妻萧氏和徐氏都活得滋润舒畅,然她是怎么报答自己和儿子的? 她竟是打着儿子的旗在外面胡作为非。 还闹出了将近百条的人命,她这是把儿子往火坑里推啊。 这白眼狼,这贱人! 昨晚上郑老夫人一晚上都没有合过眼,不过此刻却是也用尽了力气揪着吴姨娘的头发,又是打又是抠,一边还大骂,“你这个就贱人,我们郑家是短了你吃还是少你穿?你这么害我们?啊,你怎么能这样没有良心?你怎么不替你锐儿想想……今天我就打死你。” 吴姨娘不敢还手,被打得哇哇地哭不过也只是一边躲一般哭着道,“姨母,您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不要打了,我这些年是怎么对你的,啊?你就这么在背后捅我刀子的啊?你还敢躲?”郑老夫人大声质问道,手上的力是半点都没有停的意思,而且比刚才还要打得更用劲了。 “姨母姨母,我错了,我错了。”吴姨娘哭道,又看向郑国公,“国公爷,救我。” 郑老夫人是突然出手,和吴姨娘两人是扭成了一团,不仅是郑国公惊了,堂上的人都惊了。 目定口呆地看着如疯子一样的郑老夫人和吴姨娘。 听得了吴姨娘的求救声,郑国公这才回过神来,忙起身伸手去拉,“母亲,母亲您快放手。” 郑老夫人正是气头上,听了郑国公的话顿时气得吐血,揪着吴姨娘的头,抬头看向郑国公,“这贱人这么对你,你还护着她?这个时候你还要护着这贱人?” 或是当年就不该让儿子纳了这贱人,这贱人就是个祸害,不,当年就不该收留她,直接给点银子打发她就好了。 或是当初给她找户人家嫁了。 如此,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了。 想到那阴森恐怖的大牢,郑老夫人就是一口恶气堵在胸口,现在儿子还帮着这贱人求情,这口恶气就如是熊熊大火一般砰地烧了起来,她是恨不得是伸手把郑国公这个儿子也打几下才好。 “母亲您冷静点,现在是公堂之上。”郑国公压低了声音对郑老夫人说道。 对于吴姨娘做下的事,他也很惊讶 他也没有想到吴姨娘会背着他做出那样的事出来,他心里乱糟糟的一团乱,这些年来他的宠爱和真心都给了吴姨娘,宠着她爱着她生怕她吃了半分的委屈,所以他下意识里不相信吴姨娘会做那些事的。 然,刑部尚书难道还会拿假的来栽赃自己不成?刚才念的那一条条肯定都是真的,不会是假的。 心底也恼怒吴姨娘不懂事竟捅下这天大的篓子,可这个时候也不是出气的时候——现在是在公堂之上,难道还要另外加一条扰乱公堂的罪吗? 刑部尚书看着机会也拍了下惊堂木,“肃静。” 一旁有两个衙役上前把郑老夫人和吴姨娘拉开了。 被拉了开来打不到吴姨娘了,郑老夫人才停住了动作,揪着郑国公的袖子,扭头看向他眼眶一红,“儿啊都是娘害了你,都是娘对不住你。” 是她收留了吴娴匀这贱人,是她纵容了吴娴匀这贱人和儿子亲近,是她想要恶心和对付萧氏所以就促和了吴娴匀和儿子。 萧氏是如愿被弄走了,不想吴娴匀却给了儿子这么一击。 她的野心和*都是自己纵容起来的。 都是自己害了儿子。 “母亲,这不关您的事,您别这样先冷静,事情不是我做的不会定我的罪的。”郑国公安抚说道。 “是吗?”郑老夫人浑浊的眼睛里迸射出一抹亮光来。 郑国公点了点头。 吴姨娘衣服头发凌乱地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郑国公,嘴唇瓮了瓮了,只含着泪水叫了一声,“国公爷。” 其他的话她也说不出来。 否认说不是她做的,说她冤枉的,她说不出口,那些事是她做的。 每一件都是她吩咐人做的。 她有什么办法呢? 当年她身无分文投靠了表姨母,吃的住的穿的都是国公府的,表姨母疼她,后给国公爷当了姨娘,国公爷宠她,若她只是一个人,那有姨母和国公爷的疼爱她也知足了,可她有一双儿女。 作为母亲,她自然是要为一双儿女打算了。 银子,铺面,庄子,田地自是越多越好。 她没有得势的娘家,更没有只手遮天的能力,她不过是一个姨娘,她有的只是国公爷的宠爱。 不打着国公爷的名号,她一个姨娘能做什么? “大人,大人。”郑老夫人跪了下去,伸手指着吴姨娘跟前头的刑部尚书说道,“那都是她,都是这贱人做的,大人您把她关起来,人是她杀的,地是她占的,您快把抓起来斩她的头,把她凌迟处死了,一切都是她做的,与我儿无关,我儿是冤枉的,我儿奉公守纪没有做犯法的事,还请大人明鉴。” “是啊,事情与国公爷无关,都是这吴姨娘做的,祝大人,还望明察啊。” “嗯,国公爷是冤枉的。” “同朝为官多年,国公爷不是这样罔顾人命的人。” “对,理当如此。” …… 旁听的众位大人也适时地纷纷开口帮着郑国公说话求情。 站在堂外的郑锐面色灰白,拳头握得死死的,他也没有想到吴姨娘会捅下这么大的篓子。 看来,萧殊这次真是想把国公府给毁了。 他怎么就能那么狠心呢? 怎么一点都不顾念血脉亲情呢? 听了众大人帮郑国公求情的话,郑老夫人面如土色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希冀来,扭头给了郑国公一个眼色。 示意他把事情摁到吴姨娘的身上。 若说前几日因为郑太夫人的事,郑老夫人是恨上了吴姨娘,那此刻她是恨不得立即把吴姨娘给弄死了。 而且,事情的确是吴姨娘犯下的,斩了她的头那是她罪有应得! 吴姨娘簌簌发抖,可她又不敢求情,因为事情是她做的。 也不敢认罪,她不想死。 她还想看着儿子和刘氏生儿育女,想看着儿子继承国公府的爵位看他成为风风光光的国公爷。 她还想看着女儿十里红妆嫁个如意郎君。 不能认罪,也不敢求情,吴姨娘只好红着眼睛一脸悲切地看向郑国公,她那惨白的脸庞,窈窕的身姿,以及泫然泪下的神情如是暴风雨中的娇花,说不出的柔弱可怜。 郑国公一脸沉痛地与她对视着。 到底是宠到了多年的人,郑国公嘴角动了动狠心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出来,只僵硬地扭过头收回了目光。 郑老夫人见他这个样子,心里的火更大,对吴姨娘的恨就更强烈,“贱人,到了这个时候在公堂之上,你快快认罪,祝大人许能给你留一具全尸。” 然后扭头又是对祝大人说着把吴姨娘抓起来尽快把她的脑袋给斩了。 旁听的几位大人也附和,尤其是徐家的人,本就因为徐氏恨死了吴姨娘,所以这个时候点头点得最为积极。 祝大人板着脸严肃地扫了一圈,然后目光从郑老夫人的脸上挪到了吴姨娘的脸上最后落在了郑国公的脸上,“呵,区区一个姨娘若没有国公爷的默许,她有那个胆子做出这样的事出来?” 就想推出这么一个姨娘出来担下?让一个姨娘来负责? 真是够天真。 他们也不想想,郑国公前头的夫人是谁?那可是萧老侯爷的幺女,是皇上的师妹,是宸妃娘娘的亲妹妹。 皇上交代了他,严查,不能放一滴水。 郑国公猛地抬头看向祝大人。 祝大人面色威严,看不出什么什么异样来。 郑国公的心却是一点点地往下沉到了谷底。 完了,真是要完了。 也是了,吴姨娘敢逼死老百姓,说出去谁相信她一个姨娘有那么大胆?还不认为都是他默许的,或是直接是他让吴姨娘做的。 都是官场混迹多年的人,旁听的各位大人也是看了出来,祝大人是皇上的人,祝大人的意思那就是皇上的意思了。 皇上这次是要严办国公府啊。 众人考虑了下没有再开口帮忙求情。 再审问了一番,就退了堂。 “祖母,父亲,姨娘。”郑锐挥手喊道。 “锐儿。”郑老夫人和郑国公两人一下就红了眼眶。 “锐儿。”吴姨娘一下就哭了下来,“你想办法救救我们。” 押着他们的衙役在催,根本就不给他们说话的时间。 “祖母,父亲,姨娘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的。”郑锐说道,“我会照顾好母亲和妹妹他们的,你们放心。” 郑国公点了点头,“嗯。” 三人被押着往大牢的方向走。 等看不到了郑锐的人,郑老夫人一直往后看的头转了过来,突然就伸手就是一巴掌朝吴姨娘打了过去,“贱人,都是你惹出来的……” 衙役忙拉开了郑老夫人。 基于郑老夫人激烈的反应,几个衙役不放心商量了下去请示了下把她和吴姨娘分开关了起来,本她们两个是呆在一间的。 郑锐则请刚才旁听的众大人去了楼盛记。 至于萧殊和宋暮槿,郑锐这个时候也没有那个时间去找他们,而且他也知道他就算是上门去了只怕也见不到人,就算是见到了人他跪下去求他们,他们也不会心软的,所以没必要找上门去找罪受。 事情很快就在京城传了开来。 整个京城都咂舌。 大家是对郑国公在官场上犯下的事不太感兴趣,世人比较感兴趣的是国公府后宅的事——郑国公自己服药不让萧家二姑娘有孩子,吴姨娘和郑老夫人一起算计萧二姑娘与人私通;吴姨娘下毒害郑太夫人。 哪一件都令人唏嘘不已。 宋暮槿很讶异,看向刚回来的萧殊说道,“没有想到吴姨娘那么大的胆子。”霸占良田还逼死那么多百姓。 “都是他们养大了她的心,所以这枚苦果他们也只能吞下去了。”萧殊说道。 宋暮槿道,“可怜那些老百姓了。”好好的遭那样的罪,“对了,今日徐氏又过来了,我回绝了没见她。” “嗯,应该不会再来了的。”萧殊摸摸她的头,换了衣服出来跟她说道,“走吧,我们去陪外祖父用晚饭。” 宋暮槿点点头,“今天上午我拉外祖父在花房里看了看,下午陪他老人家下了会棋,他的心情看着看不错。” “辛苦你了。”萧殊牵着她的手,侧首柔声说道。 “外面的事我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能帮你的就这些了。”宋暮槿微笑着侧头看向他说道,“而且孝敬外祖父是应该的。” ……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在议论着郑家的事,再加上陆霆和郑锐的事,简直是让人津津乐道。 几日下来,在郑锐的奔波下,还有陆霆的帮助下,给郑国公求情的人没有减少反而有增加的趋势。 宣仁帝也没有龙颜大怒当然也不会因为他们的求情而命令祝大人从轻处理,只是命令了大理寺和御史台一起与刑部一起对朝堂从郑国公的犯下的事入手彻查。 众位官员明白,皇上这是要就着郑国公犯下的事准备拔出萝卜带出泥准备对朝堂来个大清洗了! 朝堂上顿时人人自危,一个个都夹起尾巴做人生怕自己会卷进去。 ------题外话------ 嗯,皇上准备给五哥铺路^_^ 第六十四章 宣仁帝的这一番动作莫说帮郑国公求情了,大家都是忙着自保,就怕是一个不小心自己都是倒霉。 虽是人人自危,不过这次宣仁帝的动作让不少的官员都卷了进去,一时间刑部大理寺的牢房是人满为患。 宣仁帝一改以前仁君的路线,只要被查出来的官员全都严惩不贷,半点情面都不留。 “上次三皇子府里发生的事,你皇伯父就已经对你有些微词了,所以才会停了手里的差事,这才没过几日,你竟插手郑国公府那边的事。”安王很不高兴地对陆霆说道。 陆霆帮郑锐的事是瞒着安王的。 他知道他若是跟安王说,安王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所以陆霆便没有跟他提。 “是儿子鲁莽了。”陆霆知道这一次会折损不少人进去。 “你还跟我和你母妃承诺过,那郑锐没什么,那你现在是做什么?”安王目光沉静地看着陆霆,不怒自威。 这些年来王府积攒的人脉不少,但是积攒这些人脉也是不容易的。 要防着皇上怀疑,所以只能暗地里不动声色地壮大王府的实力,这么多年来他容易吗? 不想这孽子却为了一个郑国公府用了他们王府的人。 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郑国公府。 他有更大的目标—— 论能力论心胸论手段,自己不比皇兄差,若不是皇兄比自己年长几岁,那个位置是谁坐还不一定呢。 那个位置皇兄也坐了这么多年了,也该轮到他这个做弟弟坐一坐了。 “儿子知错了,不过……”陆霆抿了下唇抬头看向安王,“儿子想着若是能把郑国公救了,那郑家就是我们的人了,与之郑家的姻亲云家,徐家,刘家都会靠拢我们,郑家还有两个未定亲的姑娘,还有这次郑国公府的事是萧殊捅的,五堂兄把萧殊当亲弟弟看的,他们两个向来是绑在一起的,萧殊是郑家的人,如今他们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让郑家的人去对付萧殊,除掉了萧殊就等于去了五堂兄的一条臂膀。” 他想帮郑锐也是出于真心,不过也不是贸贸然就随便出手帮的郑锐。 是思前想后才决定下来的。 只,他们都没有料到皇上这次如此的强硬。 不仅没有能帮上郑国公,反而他们自己也要折不少人进去。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安王盯了他一会,问道,“真不是为了郑锐?何以事先不与我商量就自己做了决定?”儿子的性子安王清楚,不是冲动的人。 虽儿子说不是为了郑锐,然,安王心里还是怀疑。 然安王却知道他把那郑锐藏在那宅子里的事,其实一开始他是不知道的,不过那晚上郑国公让人去接郑锐,动静有些大他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虽说儿子玩个男人不是算什么,可近些日子来他做的事让安王打心里认为郑锐就是个祸害。 一个男人长得那般妖妖娆娆的,不是祸害是什么? “不是。”陆霆摇头说道,“我想不过是小事,所以就没有和父王您商量,自己做了主。” 看着陆霆坦然的面色,安王也没有继续逼问他,“好了,这件事我们就不要插手了,接下来你哪儿都不要去,就在府里好好看看书,陪陪你母妃。”就算有几分喜欢,安王相信他能分得清轻重。 是要低调做人了。陆霆颔首,“儿子知道了。”顿了顿,看向安王说道,“那些卷进去的人呢?” “不用管,我们也不能管。”安王说道,“你皇伯父这次是想对朝堂来个大清洗,我们若是再出手,那折进去的人就会更多。” 陆霆蹙着眉头想了想,疑惑看向安王文东,“皇伯父这一次这么大的动作是想做什么?难道为了那个萧氏?” 安王笑了下,说道,“这次的大清洗,肯定是为储君铺路。” 陆霆眉目一肃,“那——皇伯父他会属意——?”陆霆没有说下去,抬手张开了手指做了个五个手势。 “虽我和他是同胞兄弟,不过如今是越来越难以猜测他的心思了。”安王面目沉静说道,“君心难测啊。” 以前他那位皇兄爱宸妃爱到了骨子去,后她死后却冷落了五皇子,他知道那是为了保护他。 不过五皇子成年后有了自保的能力也没有好转,一直是冷冷淡淡的,仿若是因为宸妃的原因,不想看到他一般。 虽说去年开始,五皇子已经锋芒绽露,不过他那位皇兄也没有特别的夸奖或是喜欢他。 排掉已经残疾了的三皇子,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都有可能。 而他也知道,他那皇兄是不会拿江山社稷开玩笑的,就算是他真是为了保护五皇子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冷落他,不过他也不会因为喜欢他就把江山交到他的手里,除非五皇子有那个能力。 几个侄子,是各有各的优点。 而他也捉摸不透他那皇兄的意思了,不知道他会属意谁。 陆霆想了想点了下头没有再开口询问。 虽说他们是宣仁帝的弟弟,侄子,不过这议论储位的事终不是好事。 “这次卷入的人不少,肯定就要提人上来顶那些位置的,先看看你皇伯父会把哪些人提上来吧。”安王说道。 陆霆闻言,就说道,“父王,我们可以趁机把我们的人安插些进去。” 安王摇头说道,“不妥,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因为他的亲事,王府的动作是太大了些。 帝王本就多疑,皇上肯定已经起了疑心。 再动作安插人那只会把他们的人暴露出来。 不如什么都不做,不定皇上自己会提拔些他们的人,因为王府拉拢的人都是暗地里操作的,所以皇上也不太清楚。 所以,这个时候他们倒不如什么都不要做,以静制动。 …… 这会谢皇后也也心腹白嬷嬷在说着宣仁帝这次的动作,“皇上这是想给谁铺路?”她也猜不透皇上的心思。 白嬷嬷摇了摇头没开口说什么。 话题太敏感,这宫墙之内若是有人听到了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那她和皇后娘娘都会落不好。 而且她一个嬷嬷也更猜不到皇上的心思。 谢皇后抬手抚了抚鬓角,冷声说道,“呵,可惜了这次本宫也只能看着了,不能插手了。” 她本是想出手做点什么的,不过还来得及出手朝堂的动作就那么大了她就只好歇了那心思,免得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娘娘就当是看戏好了。”白嬷嬷笑着说道,“娘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以后谁是储君都会孝敬您。” 她是皇后,不管以后谁当了太子孝敬她是必须的!谢皇后笑了下,“只要不是那贱人的儿子就行。” 若是宸妃的儿子陆琤,他再是孝敬自己,她心里也会不舒服。 所以这太子,还是得她看得过去的人当才好。 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自家娘娘还这么记恨着,白嬷嬷也是有些无奈,忙说道,“娘娘您就放心吧,几位皇子都很优秀呢。” 谢皇后叹了一口气,“老三那个没用的。” 她以前一直都中意生母早逝的三皇子,不想却突遭横祸成了残疾。 二皇子和四皇子的生母都在。 五皇子从来不在她的考虑之内。 不过如今惠妃死了,七皇子倒可以考虑考虑。 白嬷嬷难过地点了点头,想着隔墙有耳这样的话还是不要继续下去的好,于是扭头看了外面的阳光,扯开了话题,“外面日头好,娘娘您要不要去御花园走走?” 谢皇后往外看了眼,点头,“嗯,湖阳和思嘉也好几日没有进宫来了,过两日让她们两个进宫一趟。” 湖阳公主在思嘉郡主大婚后就搬去了公主府。 湖阳公主情绪一直低落,谢皇后担心她,所以隔上两日就会召她们母女两人进宫来,谢皇后还开始准备为湖阳公主挑驸马了,湖阳公主虽是二嫁,不过是公主倒也不是很愁,只是挑一个各方各面都中意的人也就不容易了。 …… 卷入的人,抄家的抄家,罢官的罢官,严重的斩头的斩头,整个京城都风声鹤唳。 而郑国公府,自是夺爵,抄家。 基于郑凛,吴姨娘和郑老夫人三人贬为庶民,说是因为众位官员的求情圣上特意恩赫留了他们的命,也没有流放只判了服苦役——京郊的西大营倒夜香。 三人都没有想倒夜香? 当场郑老夫人和吴姨娘两人就晕了过去。 郑凛也是一脸的凄色,这样的结果,还不如直接判个斩立决呢。 西大营是军营重地,闲杂人等是进不去的,所以郑锐和徐氏等人是有心想帮忙也束手无策。 吴姨娘这些年敛下的银子当了抚恤金给了被逼死的百姓的家人,连带的郑锐和郑姿也被贬为了庶民。 徐氏,刘氏,郑铉,郑意还有郑太夫人倒是没有牵连,虽没有牵连不过如今他们也不是尊贵的身份了。 等事情落定后没两日,刘氏和与郑锐和离回了刘家去了。 徐氏倒也是想和离,心里也怨着郑国公,不过她有郑意这个女儿,加上郑国公和吴姨娘也服苦役去了,也不在眼前晃荡,加上郑太夫人这个样子,郑铉年纪还小,她也狠不下那个心丢下他们不管,所以就留了下来,左右她的嫁妆也丰厚,一家子的温饱是没问题的。 这一番动作直到入了四月才安静了下来,空下来的那些个位置,宣仁帝是决定等年底各地方的官员进京述职的时候再说,而且明年还有春闱,所以这些空出来的人是暂时都让了人暂先替了。 入了四月,宋暮槿的肚子就越发的大了,四月初的时候宋大平和张四娘夫妻两个来了京城,两人把那边的生意交给了林大叔林大婶夫妻两个。 两人大包小包的带了足足两车东西,吃的,还有小宝宝的衣服等等。 一年多没见两位了宋暮槿见到了两人眼眶一下就红了,“爹,娘。” “北北。”张四娘也红了眼眶,“别哭,快别哭了,对孩子不好。”张四娘抬手把她的泪水抹了抹,然后拉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脸色红润就知道她和女婿过地很顺畅,心里也高兴。 宋暮槿本是安排他们两个住在兴华胡同的宅子的,不过萧介诚哈哈笑着说道,“府里这么多空的院子呢,亲家公和亲家母就住在府里好了。” 既是萧介诚发了话,宋暮槿和萧殊就笑着应了。 张四娘和宋大平夫妻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推脱了一番也就答应了。 两年多下来宋大平和张四娘两人也见过了些世面的,如今拾掇起来倒也有几分有钱人家的老爷和太太了,萧介诚为人和蔼也不摆架子,这些年经常和朋友出去玩,倒也知道些农桑之事,张大平和张四娘本就是这方面的能手,所以三人说着农桑之事倒也其乐融融。 知道张四娘和宋大平来了,林氏和曾氏带着胡玉娘,还有妙心和文梨香都过来串了门。 到了四月底孩子该出生的日子,宋暮槿的肚子却是迟迟不见动静。 有周嬷嬷和张四娘两个在,宋暮槿倒也不急,倒说萧殊很担心,尤其是晚上的时候都不敢睡得太沉,时时刻刻绷着。 直到了五月,初二的半夜宋暮槿突是痛得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她忙伸手推萧殊,“子砚,子砚。” 萧殊刷的下睁开了眼睛,翻身坐了起来一边问道,“北北是不是肚子痛?是不是要生了?” 宋暮槿痛得吐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好像是的。” 萧殊忙一边下床弯身抱了宋暮槿起来往早就准备好的产房走,一边大声喊人。 这几日大家都是绷着神经打起十二分精神待命的,瞬间院子亮如白昼忙乎了起来。 ------题外话------ (*o*)欢迎宝宝要上线了~\(≧▽≦)/~,小棉裤好还是小棉袄好? 第六十五章 周嬷嬷和两个产婆早些日子就是住搬到了后罩房来待命,听得响动便第一时间过来了,两个产婆一起摸了摸宋暮槿的肚子又检查了她的情况,说才开始要生的话得等。 “要等多久?”萧殊没有出去,站在旁边看着面色有些发白的宋暮槿担心得不得了,听两产婆说要等,也没说要等多久,顿时就更紧张和担心了。 “侯爷,这生孩子说不准的。”其中一产婆笑着说道,“不过夫人的胎位很正,夫人身子也好,应该不会太久的。” 萧殊就要急死了,“不会太久是会多久。” 两个产婆有些不好说,这个她们能准确? 这生孩子快的几个时辰有,慢的三天三夜的有。 “侯爷,夫人的胎位正又每日都坚持走动,不会太久的,您先出去等着。”周嬷嬷见两个产婆都有些紧张了就忙说道,然后又担心宋暮槿也紧张又面色柔和地看向宋暮槿安抚说道,“夫人您不要担心。” 宋暮槿点点头,对萧殊说道,“子砚,你先出去等着。” 萧殊哪里想走,“我陪你。” 三个字说得很坚决。 两个产婆看向周嬷嬷,周嬷嬷忙说道,“这产房污秽,侯爷您就出去吧,出去等着很快的。” 萧殊还是不动。 刚巧张四娘赶了过来,见里面的情况就对萧殊说道,“你出去等着吧,你在这里北北会更紧张,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北北的。” 刚是一阵痛袭来,宋暮槿吸了一口气忍着痛朝萧殊点头,“子砚,你出去等着吧。” “好,那我去外面等着,你若有事什么事就大声叫我。”萧殊虽是很像留下来,不过也还是点头同意了。 萧殊出去了,两个产婆松了一口气,然后请示了宋暮槿下地在房里走走。 “夫人,奴婢让人给你弄些吃的来?等会可要费力的。”周嬷嬷建议说道。 张四娘也同意,“嗯,吃饱了等会有力气。” “好。”这会痛已经褪去了,宋暮槿点了点头,下了地让两个产婆扶着她的屋子走。 这怀孕生孩子,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宋暮槿自是是听周嬷嬷和张四娘,产婆的话。 外面宋大平也到了,见得萧殊站在那整个人都绷紧得如是一张弓,尖着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宋大平也不好坐,走到了萧殊的身旁抬了手想拍拍他肩安抚他几句,却又觉得不好,就把手收了回来,说道,“别太紧张了,没事的。” “嗯。”萧殊下意识点头。 “过来坐。”宋大平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说道。 萧殊点点头,“岳父您坐。”自己却没有动。 宋大平自也不会去坐。 听得消息赶过来的萧介诚一眼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萧殊和宋大平,走了过去,问道,“现在什么情况了?” “说要等。”宋大平回道。 萧介诚叫了依兰过来问了问情况,知道宋暮槿情况不错,这才刚发动没多久,见得紧张的萧殊就伸手拉着他往外走,一边与宋大平说道,“走,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等着。” 在这里等着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定还会让屋里的北北着急。 宋大平点头。 “外祖父您和岳父去,我在这里等着。”萧殊一步都不想动。 萧介诚了解他的心情,劝了几句见没用也就没有强行拉走了他,只嘱咐了他一句不要太激动免得让里头的宋暮槿担心,然后就与宋大平一起去了花厅。 五皇子也一直记挂着,所以这边一发动很快就有人给五皇子府里送了消息过去。 五皇子是吩咐过,只要侯府那边有动静就要立即告诉他,所以下面的人也没有怠慢直接把床上的五皇子给叫醒了。 五皇子一听说就立刻起了床,带了人去了侯府。 外院的动静,谢玉琬很快也知道了,她当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忙拿了令牌派了人去外院打听,一打听知道是宋暮槿那边要生孩子了。 谢玉琬脸就沉了下去,靠坐在床头阴阳怪气地说道,“殿下可真是用心,巴巴的赶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孩子的爹呢。” 自己是他的正妃呢,他怎么不碰自己。 那是别人的孩子,管他陆琤什么事?他倒是这么上心。 想想五皇子对自己的冷漠,谢玉琬气不打一处来。 许妈妈闻言心里一跳,虽是半夜还是下意识往门口和窗口的方向看了眼,然后低声说道,“主子您可不能这么说了,若是让殿下知道了,殿下还不得怎样呢。” “我知道的。”谢玉琬头往大迎枕靠了靠,突然就笑了起来,“这都迟了好些天了,也不知道宋暮槿会如何。” 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在里头。 若是一尸两命那就最好了。 这话——虽自家主子是这府里的女主人,然这府的主人可事五殿下,五殿下对主子的态度,他们都是知道的,若是五殿下派了人盯着她们,这话让五殿下知道了——那可怎么是好?许妈妈的心又跳了跳,说道,“这生孩子提前几日和推迟几日都是正常的。” 许妈妈的担心,谢玉琬是知道的,笑了下说道,“你让人看着点,侯府那边有消息了就立即跟我说。” 许妈妈见她不再阴阳怪气地说话了,也放了心起身倒了些温水给她喝了。 谢玉琬躺了下去,微闭着眼睛说道,“孩子明日肯定能落地,明日一早你把准备好的礼拿出来,明日我过去看看孩子和宋暮槿。” 五皇子这边是油盐不进,不管是她示弱还是体贴温柔一点用都没有,他既是和萧殊关系好,那她和宋暮槿拉好了关系,许是个机会。 许妈妈点头,“是。”、 许妈妈给她掖了掖被子就准备起身离开。 不想谢玉琬又开口说道,“妈妈,你说宋暮槿这一胎是儿子还是闺女?”不等许妈妈回话,她就继续说了下去,“我听说,闺女美娘,儿子丑娘,宋暮槿却谁来了的很漂亮,想来应该是闺女了。” 宋暮槿是个好命的。 虽是出身不好,却嫁给萧殊,萧殊对她是一心一意,不管将来如何,现在的萧殊对她是一心一意的。 便是宋暮槿怀着孩子,萧殊也没有收别的女人,一心守着宋暮槿过日子。 有时候她也是羡慕着宋暮槿的,有时候她也想,若是她有个健健康康的身子,没有被被当成棋子,那她是不是也会和五皇子举案齐眉? 萧殊和五皇子都是萧介诚教导出来,萧介诚自己也是个痴情的,就娶了一个妻子,妻子去世也没有续弦,所以她有时候会想,萧殊能如此,大体五皇子应该也差不多的。 许妈妈顿了下,想劝谢玉琬两句以后和五皇子好好过日子之类的话,可话在舌尖滚了两滚还是吞了回去,“话是这么说。” 别的,许妈妈也没有多说,她以为谢玉琬还会继续说下去的,不想这一次谢玉琬却没有再开口。 …… 五皇子很快到了侯府,直接去了主院进了院子径直走到了萧殊的身边,“表弟。” 萧殊扭头,“五哥你来了。” “情况如何?”五皇子问了一句。 话刚落屋里就传出了宋暮槿压得低低的痛呼声。 五皇子吓了一跳,扭头就看向萧殊,却见萧殊额头上都冒了冷汗,眼眶也都急红了,就忙拉了往里走的铃兰问道,“里面情况怎样?” “产婆说夫人情况很好。”铃兰回了一句,匆匆进屋去了。 五皇子拍了拍萧殊的肩,“表弟妹会平安生下孩子的,表弟你不要太紧张了。” 见五皇子来了,萧介诚从屋出来叫五皇子把萧殊给强行拉去了花厅。 宋暮槿痛得满身汗水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听着产婆和周嬷嬷的话,痛的时候就上了床,不痛就让两个产婆,周嬷嬷和张四娘四个轮流搀扶着屋里走。 先是隔盏茶的功夫,后越来越频繁,两产婆和周嬷嬷也不让她走了,让她上了床。 痛得厉害的时候,宋暮槿揪着张四娘的手,大声哭着喊道,“娘。”心里想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养父母今生前世都如亲生女儿那般疼她,心里充满了感激。 她也想到了胡氏和宋汶那对亲生父母。 尤其是胡氏——经历了这样的痛楚把自己生下来的胡氏,她怎么忍心把自己丢弃! 天际已经泛起了蒙蒙亮。 这边宋暮槿的痛呼声越来越尖锐,萧殊腾地站了起来冲了出去。 “我出去看看表弟。”五皇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萧介诚无奈地摇了摇头。 张四娘亲自把萧殊给挡在了门外,萧殊就只好在廊下等着。 五皇子见天快亮了,想了下出了院子让等在外面的孔林给自己和萧殊告假。 …… 宋暮槿先前吃了一碗面,快天亮的时候周嬷嬷怕她没力气又让人去厨房端了碗参汤来,“夫人,把汤喝了。”就准备拿了勺子喂宋暮槿。 宋暮槿伸手直接仰头把汤喝了个干净,擦了擦嘴看向产婆问道,“继续。” “宫口已经开了,夫人,吸气吐气,等一下坠痛时候就用力。”其中一个产婆抬头看向宋暮槿大声说道。 宋暮槿点点头,跟着她吸气吐气,然后用力。 “嗯,就这样,夫人做得很好,我们再来一次。” …… 屋里宋暮槿的叫声越来越惨,在太阳出来后没多久屋里终于传出了婴儿洪亮的啼哭声。 “生了,生了。”五皇子抓着萧殊的手,说道,“声音这么洪亮,肯定是健康的小子。” 萧介诚和宋大平也从花厅走了出来。 宋暮槿是累得慌,等着周嬷嬷把孩子洗干净了,看着红红的有些皱巴巴的孩子,只说了一句,“真丑,跟猴子一样。”就眼睛一闭睡着了。 “把孩子抱出去给侯爷和老侯爷看看。”张四娘笑着对周嬷嬷说道。 周嬷嬷点点头吩咐了依兰等人收拾屋子,然后欢欢喜喜抱着孩子出了屋。 “是儿子还是女儿?”五皇子问道。 “恭喜侯爷,夫人生了个哥儿。”周嬷嬷笑眯眯地抱着孩子走了过去。 “夫人呢?”萧殊问道。 “夫人好着呢,只是有些累睡着了。”周嬷嬷回道。 看着襁褓中的儿子,软软的小小的,萧殊湿润不敢抱,却又跃跃欲试。 五皇子在旁边看着,笑眯眯地说道,“我大侄子长得真好。” 周嬷嬷笑着教了萧殊怎么抱,把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他的手里。 萧殊点了点头,小心抱着孩子小心走到了萧介诚和宋大平的面前。 “长得好。”萧介诚哈哈笑着点头说道,“赏,府里每人赏两个月月浅色 “嗯,长得像侯爷。”宋大平也点头。 几个大男人围着孩子你一言我一语把孩子夸了会,周嬷嬷就过来说孩子刚出生外头风大要把孩子抱回去。 萧殊这才依依不舍把孩子交给了周嬷嬷。 五皇子看了眼天色,说道,“这会还早,我先宫里看看。” 萧介诚点了点头,等五皇子走了,萧介诚和宋大平一起去了外院。 等屋里收拾好了,萧殊才准许进了房间。 进了屋子,看着床上睡着的宋暮槿,面色惨白额头的发丝还石着,萧殊低头温柔亲了亲她的额头,“北北辛苦你了。” 然后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等着她醒来。 …… 五皇子到皇宫的时候已是晌午时分,想了想就直接往御书房走去,准备去那等会宣仁帝散朝。 刚到了御书房,看着和人一起刚从殿阁了出来的江雪影,五皇子想了下,叫住了她,“江女史。” “见过五殿下。”江雪影和那女史忙行礼。 “江女史,表弟妹生了,刚诞下了麟儿。”五皇子笑着说道。 “真的吗?”江雪影会心一笑。 五皇子认识她这么久,还是是第一次见得她打从心里笑出来,微怔了下,然后带着笑点了点头。 这御书房的殿前,也不好多说了什么,江雪影谢过了五皇子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之后就跟人一起告辞离开了。 五皇子去了偏殿等了会,宣仁帝散了朝回来就传了他过去。 萧殊和五皇子两人都告了假,宣仁帝心里早就有了底,这会等五皇子高高兴兴把消说了后,便蹙眉看向五皇子说道,“子砚都当爹了,你呢?” ------题外话------ 萧家人丁单薄,所以先来小棉裤哒—— ps今天是亲爱的yuri生日,祝生日快乐,年年十八~(*╯3╰) 第六十六章 他?五皇子闻言面色微微顿了下,笑着跟宣仁帝说道,“儿臣不急。” 府里后院的那些个女人被他都弄走了,就只剩下那个谢玉琬了。 跟谢玉琬生孩子?只怕孩子没生,谢玉琬会先要了他的命! 所以,还是先等等吧,他可没有想过跟谢玉琬生孩子。 若是自己中意的姑娘,现在这时候说也是委屈人家,自己中意的姑娘,自是要八抬大轿抬回去当正妻的。 “不急?”宣仁帝呵斥道,“你还不急?你可比子砚大将五岁!子砚都当爹了,你还不急?和你一样大的孩子开蒙上学了。”他都二十五岁了!跟他同龄成亲早的,孩子都快要十岁了!他还不急! 五皇子看了眼宣仁帝,然后垂下了头干脆不说话了。 宣仁帝被他这一眼看得心里发酸,沉默了片刻放缓了声音问道,“那谢氏,就那么不对你的心?” 想着谢玉琬身子骨不好,又问道,“还是她的身子骨太差了?不如这样,你喜欢哪家的闺秀,你说,父皇给你做主。” 儿子和谢氏是他拍板决定的。 他当时只想这儿子和皇后关系能缓和点。 至于谢玉琬的身子弱了点,他也想着有那么多的太医又有那么多的稀有药材,将养着肯定是能把她的身子调养好的,所以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关系。 他最初的出发点是好的,不想结果却是这样。 五皇子说道,“谢氏挺好的。” 别的他也不想多说,说多了父皇心里也不好过。 以前年幼的他是不懂事,心里还怨过父皇对他的冷漠。 不过他已经不是几岁的孩子了,也明白了父皇的苦心。 谢玉琬的事,他也知道父皇的意思。 只是详细的他不想说。 哪怕是现在,他们父子也只有在现在这种没有旁人的时候才能说些心里话。 “挺好的!那你们也该要个孩子了!”宣仁帝忍不住想要把他丢出去的冲动。 “不急。”五皇子还是那句话。 宣仁帝斜了他一眼,又开口劝道,“若是谢氏身子真不行,那就找几个好生养的侧妃。” “以后再说吧。”五皇子一口回绝了,“我好不容易才把后院的那些个女人处理了,现在挺好的,清净。” 宣仁帝也是从皇子走过来的,当然了解他的意思,这府里要增加人没得就是给了别人安插钉子的机会。 宣仁帝叹了一口气,“那朕也不多说了,你自己抓紧些。”终是不死心忍不住劝道,“要不要让太医给谢氏好好看看?谢氏虽是皇后的侄女,然小五啊,她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人,若是可以,朕还是希望你们能好好过日子。” 宸妃不在了,萧家只有一个萧殊,太单薄了,萧殊的妻子宋暮槿娘家也只是一双养父母。 虽说宋暮槿和萧殊都够好,够努力,也是一心支持着儿子,不过还不够。 所以,他还是打心里希望儿子能如自己最初所希望的,能把谢家拉拢过去。 没有什么比孩子更能稳固谢家的心了。 谢皇后没有儿子,谢玉琬若有了孩子,那谢家的态度肯定就不一样! 五皇子明白他的意思,犹豫了下笑着说道,“只怕是孩子没生,儿臣把命要搭上去了。” 本不想说,不过想了想还是不瞒着了。 如今是父皇说,只怕回头谢皇后也会拿孩子的事说项的。 宣仁帝面容一肃,问道,“你的意思是那谢氏居心叵测?” “儿臣还不确定。”五皇子说道。 他只是怀疑,不过也还没查到证据。 谢玉琬自去年那次后就老实本分地呆在后院养病,再没有什么动作小心谨慎得很。 宣仁帝面色凛然,眼底闪过冷意,不催他了,嘱咐说道,“既怀疑了,那你就好好查一查。” 萧殊点了点头。 外面有臣子求见,宣仁帝才挥手对五皇子说道,“你回去吧,子砚那朕回头会让人赏东西去的。” “儿臣替表弟谢过父皇。”五皇子笑着说道。 宣仁帝挥手说道,“子砚当爹你就这么高兴?快走,快走。”没得自己又要催他了。 “当然高兴了。”五皇子笑容满面说了一句,然后行礼告退。 表弟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大的,比亲弟弟都亲,表弟娶了自己喜欢的姑娘,生了儿子,他这个当哥哥当然高兴了! 宣仁帝摇了摇头,等传见了那几个求见的臣子,刚好是用午膳了。 吃了午膳,宣仁帝吩咐李公公说道,“把给孩子准备好的东西检查一遍,回头让人送过去。” 赏赐的东西早些日子就已经准备好了的。 李公公笑呵呵地应了,“是,陛下。” 宣仁帝想了下说道,“朕记得江女史和宋暮槿关系不错?” “回陛下的话,是的。”李公公说道,“江女士说当年她来京城的时候途径清源镇的时候曾受过萧夫人和宋太太的照拂。” 以前宋暮槿不能进宫,不过嫁萧殊后就会每月都会进宫给谢皇后请安,宫里的宴会也是要参加的,两人见面就要容易多了,为了不让人说不是或是趁机做什么宋暮槿和江雪影就大大方方地跟人说过她和宋暮槿之间的渊源,因此御书房当差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李公公是大总管当然也是知道的。 宣仁帝一提,李公公便把他知道的跟宣仁帝说了。 “那明日让她走一趟侯府吧,也让她们小姐妹好好说说话。”宣仁帝吩咐说道。 “是,奴才回头就跟江女史说,想来她肯定很高兴的。”李公公恭敬笑着应了,微微停顿了下说道,“奴才听说,刚五殿下来的时候刚巧碰上了江女史,五殿下还把萧夫人诞下麟儿的消息告诉了江女史呢。” 陛下的心思,他作为贴身大太监当然是能了解几分的。 五殿下和江女史关系也还不错的样子,碰上了总能说上两句,许是因为萧夫人的关系才会如此的,不过江女史进宫这么长的时间了,自己对她还是了解的,性子好书达理容貌出众,是个不错的。 陛下不是忧心五殿下的子嗣吗?若是五殿下对江姑娘上心,那也倒也是桩好姻缘。 “哦。”宣仁帝倒没听人提过,有了几分兴趣,不过很快笑了下摇头说道,“罢了,还是以后再说。” 他自然知道江雪影是个好姑娘,容貌,家世,能力那都是无可挑剔,这两年在御书房当差下来性子是越发的沉稳和内敛了。 然刚才与儿子说过这事,儿子暂时是不想考虑这个问题,还是算了吧。 …… 宋暮槿平时一直都是按产婆和周嬷嬷说的做的,所以生产倒也没有遭多大的痛苦,四个时辰不到就剩生下了孩子,不过她也是力竭累得很,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申时末才醒来。 她一睁开眼,萧殊就问道,“北北你醒了?” 宋暮槿点了点头,下意识看向肚子瞧得扁扁的肚子想起孩子已经生了,就偏头看去,“孩子呢?” 屋里就她和萧殊两人,并没有别的人。 “辛苦你了。”萧殊低头亲了亲她,然后才小心扶她坐了起来,又拿了被子帮她盖严实了,一边说道,“你别动,儿子在旁边耳房里呢,我这就叫周嬷嬷把儿子抱过来,你肯定也饿了,我让她们给你端吃的来。” 宋暮槿笑着点了点头,“嗯。” 萧殊扭头不等他开口叫人,听得动静的张四娘就已经抱着孩子从耳房里走了过来,“北北,你醒来啦?饿了吧?周嬷嬷去给你端吃的了。” 张四娘满脸都带着欢喜的笑容。 虽说女婿和老侯爷对女儿都非常好,她还是有些担心,如今女儿生了儿子,她算是彻底放心了。 “有点饿了。”宋暮槿点了下头,目光柔和地看向孩子伸手去接孩子。 张四娘小心把孩子放到了她的手里,“刚睡下,轻点。” 宋暮槿点了头,目光看向怀里的儿子。 肤色还带着红色,轮廓看着像萧殊,身子柔柔软软的,嘴唇粉粉嫩嫩的,宋暮槿一颗心顿时化成了一滩水,抬头就朝萧殊看去。 萧殊目光温柔地看向她和儿子。 这是他们的儿子,他们两个血脉相连的儿子!两个人的心底有种难以言喻的柔情流淌而过。 女儿终是苦尽甘来了!张四娘见着这一幕,眼眶一热忙扭头眨了下眼睛把酸意压了下去。 刚压了眼眶的湿意,张四娘就见周嬷嬷端了吃了进来,就笑着伸手去接孩子,“北北你先吃饭,我把孩子抱到过去耳房睡。” “就让他在这里躺着吧。”宋暮槿舍不得,觉得看也看不够的感觉。 “就让孩子在这边好了。”萧殊也说道。 张四娘笑着点头说道,“那好,就让孩子躺在边上。” 等宋暮槿把孩子放在旁边躺着了,周嬷嬷才把小桌子端了过来。 宋暮槿吃好了后,米兰把小桌子搬了下去,张四娘才说道,“对了,妙心和两位舅夫人都过来了。” 妙心和林氏曾氏都是一得了消息就过来了,见宋暮槿睡着也就没有打扰她,看了孩子就在那边花厅里说话聊天。 本张四娘是过去陪她们的,不过三人都一致说不用让她留在这边照顾孩子和宋暮槿,妙心更是说她是当姐姐的,她招呼两位舅母就行。 宋暮槿忙笑着说道,“大舅母和二舅母,妙心都来了啊,快请她们过来。” 张四娘点头,让依兰去请人过来。 都是女眷,萧殊也不好呆在屋里就准备去一趟前院找萧介诚和宋大平,“我等会就回来。” 宋暮槿颔首。 萧殊离开后,没一会妙心和林氏,曾氏就过来了。 宋暮槿笑着看向三人说道,“大舅母,二舅母,姐姐,让你们等久了,应该叫醒我的。” “傻丫头,你刚生了孩子就应该好好休息,我们怎么能叫醒你呢?”林氏笑着说道。若她没醒,她和曾氏是准备打算回去了的,等明日再过来的。 孩子还在睡着,三人少不得是夸了一通孩子。 林氏和曾氏是都分别生养过几个孩子的,跟宋暮槿仔细手了坐月子要注意的事项,还有带孩子要注意的事。 宋暮槿都仔细听着记在了心里。 “回头我和你二舅母过来帮你操持洗三和满月礼。”林氏笑着说道。 张四娘身份摆在那,侯府又只有宋暮槿一个女主子。 “谢谢大舅母,二舅母。”宋暮槿也没有跟她们客气。 “这孩子这么见外!你叫我们一声舅母,我们应该的。”林氏微笑说道。 “我也过来帮忙。”妙心笑着说道。 “好。”林氏爽快地点头答应了。 这孩子从小没有母亲教导,若她依旧是江湖人那还好说,不过她是谢琅的女儿,不管将来妙心嫁给什么样的人家,不过都是要操持家务的,林氏也喜欢她,所以想着有机会能教点就教点。 天色将晚,林氏和曾氏准备告辞。 林氏和曾氏还没有开口呢,依兰走了进来禀告说道,“夫人,五皇子妃来看您了。” 谢玉琬,她来看自己的?她们关系可没这么好。看在五皇子的份上?别以为她不知道,五皇子和她的关系也就那样。 宋暮槿微挑了下眉头,道,“请她进来吧。” ------题外话------ 小棉裤/(ㄒoㄒ)/~名字!大名小名!爹娘好像都忘记了! 第六十七章 谢玉琬是皇子妃,她过来了,林氏和曾氏一时间也不好告辞走了就留了下来,怎么说也要见个礼打个招呼。 林氏和曾氏虽是没有特意问过或是让人打听过宋暮槿和谢玉琬的关系,过至少两人也能猜个几分,若说以萧殊和五皇子的关系,那宋暮槿和谢玉琬的关系肯定也会很好才对,不过两人关系不咋样,林氏和曾氏妯娌两个也是从中能看出一二的。 算起来,妙心还要叫谢玉琬一声姑姑,不过她对谢家的人没有什么感觉,加上那次宋暮槿和萧殊成亲前一晚发生的事她是知道的,所以听得谢玉琬过来便蹙了蹙眉头,不过她没有说什么。 谢玉琬很快被请了过来,她只带了许妈妈进屋,让其他的丫头和婆子都等在了外头。 “见过五皇子妃。”屋里的人给她见礼。 宋暮槿是不方便,便是坐在床上弯了弯腰。 屋子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不过谢玉琬身子弱比较敏感一进屋她就闻到了空气中的那淡淡的几若不可闻的血腥味,蹙眉脚步微缓了下然后带着笑容走了过去,“大家快起来,我今日是过来看看表弟妹的,无须如此多礼。” 笑容可亲,语气温和。 “谢谢五皇子妃。”谢了一句,林氏等人才起来。 谢玉琬笑着坐在了床边,笑着看向宋暮槿说道,“表弟妹你刚生产,身子虚着呢,切莫跟我如此客气,说来你应该叫我一身五嫂。” 她可是知道宋暮槿和萧殊叫殿下都是直接叫五哥的,既然亲近又舒心。 自己既是决定和宋暮槿拉好关系,以此缓和殿下的关系,那如此自是要首当其要的就是要宋暮槿亲近起来。 宋暮槿微笑着垂眸说道,“多谢厚爱。” 语气很柔和,却没有从善如流地叫一声表嫂,谢玉琬心里不免失望不过她也明白这饭要一口一口吃,想要和宋暮槿交好那也是得慢慢来。 谢玉琬扭头笑着让许妈妈把带的礼物拿了过来,“恭喜弟妹喜得贵子,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这人家是特意过来恭喜的,宋暮槿自是欢欢喜喜让依兰把东西接了然后又隆重地谢了一番。 “你还跟我这般客气。”谢玉琬笑着说道,“我也想沾沾这喜气。”说着面色带了几分羞涩。 “您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是啊,您和五殿下都年轻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 林氏和曾氏笑着说道。 谢玉琬一副羞涩期待的模样,宋暮槿心里却不以为然。 以她和五哥的关系,按五哥的性子他是绝对不会让谢玉琬给他生孩子的。 这愿望,只怕她是要落空了。 不过知道归知道,宋暮槿也不会说出来,所以也笑着祝福了她两句会愿望成真早得贵子之类的话。 “呈你们吉言。”谢玉琬高兴地笑着谢了一句,然后看向林氏和曾氏,还有妙心说道,“两位夫人和妙心你们都过来看表弟妹呢。” “是啊,我们也是刚过来的,过来看看小槿和孩子。”林氏笑着回道。 谢玉琬笑着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妙心的身上,“堂兄近可好?” 谢琅现在轻易不回一次谢家,而谢玉琬又是出嫁女,是以她还真是很长时间没见过谢琅了。 “父亲一切都好,谢谢五皇子妃关心。”妙心不亢不卑地回道。 “这丫头。”谢玉琬笑了笑,“我是你姑姑,你不要这般和我见外,回头你可以过去找我玩。” 对于妙心,谢玉琬虽不如湖阳公主和思嘉郡主两人那般恨她,不过也说不上喜欢,说让她去玩也不过是客套话而已。 “有时间就去。”妙心客套地回了一句。 妙心的客套,谢玉琬也没放在心上亲切地朝她笑了笑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有时间过去找我说话。” 妙心很客气地应了。 谢玉琬点头笑了下,捂着嘴咳了两声,然后然后扭过头看向宋暮槿。 恰好孩子醒来了,醒来也没有哭,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说不出的可爱。 谢玉琬看着笑着说道,“这小子的眼睛长得和弟妹你真像,这脸和眉毛又长得像表弟,可是个聪明的孩子真会长,将来会是个英俊的。” 孩子除了眼睛,其他都像萧殊,的确的长得好,林氏几个也点头笑着附和。 “谬赞了。”宋暮槿谦虚了一句,脸上洋溢着幸福如的笑容伸手把孩子抱了起来。 想着谢玉琬刚咳了几声,就准备让周嬷嬷把孩子抱去耳房免得过了病气。 儿子刚出生,可不能大意。 不想宋暮槿还有没有开口,谢玉琬就笑着伸手说道,“弟妹,把孩子给我抱抱。” 宋暮槿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下。 这谢玉琬是故意的吗? 儿子才今日才出生,娇弱着呢,就她刚才还咳着,自己还想着孩子在这里会不会有关系,想着孩子睡在里边离得远应该是没有关系。 如今她就开口说要抱?难道就不怕孩子会被过了病气吗? 她难道就没有想过吗? 林氏和曾氏也是面容一变。 宋暮槿正想着,怀里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儿子可真聪明!宋暮槿在心里赞了一句。 周嬷嬷见状笑着往前走到了床边,说道,“呀,哥儿刚睡了很长时间肯定饿了,夫人,奴婢抱他去吃奶吧。” 宋暮槿点点头把孩子递了过去。 周嬷嬷接了孩子直接就去了耳房,张四娘笑着也说了一声跟了去。 谢玉琬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她们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好心好意过来探望,不过是想抱抱孩子,有得着如此大惊小怪吗?她还能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做什么不成? 一个刚落地的孩子,她会那么狠? 就算是她那么狠,现在她也没有那个心好不好,她是真心过来和宋暮槿交好的! 她是真心过来想和她们交好,可她们呢? 这么防着自己! 还有孩子好好的呢,怎么就哭了呢?谢玉琬看了眼宋暮槿,她是故意的吧!不想把孩子给自己抱,所以把孩子给弄哭了! 谢玉琬一想,顿时气得不行,这呼吸都微微有点急促了起来。 谢玉琬是没有想到她自己的病歪歪的身子上去,一旁的许妈妈倒是明白的,不过这当着众人她也不好说什么,更不能做什么。 孩子抱了出去,林氏和曾氏也是把心了放了回去,本想是坐了会跟谢玉琬打个招呼就准备回去的,不过经过刚才那一幕,两人知道周嬷嬷和张四娘两个都有经验,不过两人觉得眼下还很是多坐一会再走的好。 外院书房,萧介诚,五皇子,萧殊在说着话,本宋大平也在的,不过五皇子身份太高贵,虽人随和,不过他有些紧张给五皇子见了礼便告辞回住的院子去了。 谢玉琬过来的事,很快就有人把消息送到了书房来。 谢玉琬她来做什么?五皇子蹙眉站了起来,跟萧介诚和萧殊说道,“外祖父,表弟,我先带她回去了,回头我再过来。” 萧介诚和萧殊都没挽留他。 萧介诚知道他向来疼萧殊这个表弟,他最是看不得人家欺负或是算计萧殊,于是叮嘱说道,“许她就是过来看看子砚他媳妇的,你别太冲动了,现在你还不能和谢皇后翻脸。” 若只是谢家,那还好。 然,谢玉琬是谢皇后的亲侄女,谢皇后可是他的嫡母,是容不下他,一直虎视眈眈地想揪他错处的嫡母。 “我省得的。”五皇子点头说道。 “五哥你再坐会,我让人去内院请人出来。”萧殊说道。 坐一会,等谢玉琬出来了再走也不迟。五皇子点了下头,重新坐了回去。 萧殊叫了徐重进来吩咐说道,“派个丫头去一趟内院,跟五皇子妃说五哥要回去了。” 徐阳应了一声转身出了书房到了外头吩咐了一个丫头去了内院传话。 …… 五皇子在侯府,谢玉琬一点都不意外,不过特意让丫头过来说她要走了,这是叫自己一起走的意思吧。 谢玉琬可不认为她今日这么来一趟五皇子就会对她另眼相看,叫她肯定是担心自己会在这里给宋暮槿和萧殊添麻烦,或是担心自己会不怀好意吧。 嗯,担心自己不怀好意的可能性更大! 谢玉琬于是笑着跟宋暮槿告辞,“殿下要走了,那我回头我再过来看弟妹你和孩子。” 殿下这是叫主子一起走?许妈妈却是有些高兴,不管殿下是怎么想的,不过这也算是有个好的开始,总比在府里两人一个在内院,一个在外院,两人基本都不见不到面的强! 两人一路回去,这不就是会见面吗! 看来,主子和宋暮槿交好这个决定做得好! 许妈妈笑着扶了谢玉琬起身。 “那您慢走。”宋暮槿笑着点了点头,叫了依兰送她出屋。 等谢玉琬走了,林氏和曾氏也告了辞。 “我送送大舅母和二舅母。”妙心笑眯眯地站了起来,“刚好你们也跟我说说洗三要提前准备一些什么,我就先准备着。” 妙心是跟谢琅说了的,会在这边住两日陪宋暮槿。 “好。”林氏和曾氏两人笑着说道。 三人边说边笑着往外走。 宋暮槿看向耳房,叫了周嬷嬷过来问道,“宝宝如何了?” “正吃着奶呢,夫人您不用担心,吃得可好了。”周嬷嬷笑着回道。 宋暮槿眼睛还是往耳房看。 “等哥儿吃好了,奴婢就去抱过来。”周嬷嬷见状笑着说道。 “嗯。”宋暮槿点了点头,感觉到胸部的胀胀感有了自己喂孩子的想法。 虽说大户人家的夫人们一来要操持家务没时间,二来是为了保持好身材,所以孩子都是奶娘喂的。 不过,她想自己喂。 宋暮槿看向周嬷嬷想和她先说一声的,想了下,决定还是和萧殊说了后再和其他的人说。 …… 谢玉琬到了二门的时候,五皇子算着时间差不多从书房那边过来。 “殿下。”谢玉琬和许妈妈等人忙行礼。 “嗯,走吧。”五皇子微点了下头说道。 两人上了各自的马车出了侯府往五皇子府而去。 马车里,许妈妈看着谢玉琬皱着眉头,就轻声说道,“主子,今日殿下有心叫你一起回府是个不错的兆头。” “他哪是想和我一起回府?”谢玉琬冷冷地哼笑了一声,“他那是怕我怎么着萧家人了呢!” 谢玉琬心里怄得很。 “许殿下不是那么想的呢,主子您就不要乱想,就算如主子说的那样,不过您和殿下今日是一道回府了不是吗?”许妈妈开解说道。 这倒也是。谢玉琬抿了抿唇。 许妈妈想着在侯府她要抱孩子的那一幕,斟酌了下说道,“刚出生的孩子骨肉软,娇得很,主子您回头再去侯府的时候还是不好抱的好……” 刚才宋暮槿等人是把自己当豺狼虎豹一般的防着,现在她也要这样?谢玉琬脸一下就沉了下去,“怎么,妈妈也觉得我会对孩子不利?” “奴婢不敢。”许妈妈忙垂眸,迟疑了片刻决定直接跟谢玉琬说,“主子,刚出生的孩子柔弱,若是染了病气可就不好了。” 闻言谢玉琬终是明白了过来,沉默了片刻对许妈妈说道,“是我错怪妈妈了。” “是奴婢应该提前跟主子您提的。”许妈妈忙说道。 回了府在二门下了马车,五皇子看向谢玉琬道,“过来,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说着往不远处的凉亭走了过去。 谢玉琬挥手让徐妈妈等人在原地等着,跟了上去。 等人退了下去,五皇子沉声开口问道,“你去侯府做什么?” 这话刚下马车他就想问了,不过想着人多嘴杂,明面上他和谢玉琬还不能撕破了脸皮。 谢玉琬笑了下,说道,“自是去看望弟妹和孩子了。” 五皇子嗤笑了一声,“是吗?”她谢玉琬会好心去看望弟妹和孩子? “不然殿下以为我过去做什么?”谢玉琬看着夕阳下五皇子菱角分明的脸庞,弯起了唇角温柔说道,“不然殿下以为我去侯府做什么呢?” 五皇子看着她一字一顿说道,“谢玉琬,你若是敢害表弟他们,我弄死你!” 第六十八章 谢玉琬看着冷冽萧杀,气势逼人的五皇子,心里很清楚他这话是为了警告自己,同时他的表情也明白地告诉着她——他不是恐吓她,他是真的说得出做得到。 谢玉琬顿时心底涌起一股恐惧来。 她嫁过来后,这是第一次他如此明白而又*裸地警告自己。 没有顾及明面上的面子,更没有任何怜花惜玉的感觉。 虽说谢玉琬对他这个丈夫也从来没有期待,不过这样的话还是让她心里有些难受。 心里虽是难受,不过输人不输阵,而且她还准备缓和他们自己之间的关系,她也想早点能完成任务,然后清清静静地过她自己的日子。 因此此刻她是不能和他对着来的,更何况,这个时候她若是露了怯意或是恐惧,那眼前的人肯定是更加的防备自己,那她嫁给他后一直来隐忍的,还有今天做的那都不是白费了吗?谢玉琬紧紧的攥着手指把心里的恐惧压了下去,眼眶一红委屈看向五皇子说道,“殿下,妾身就是想去看看弟妹和孩子,妾身一个妇人能对表弟他们做什么?在殿下您的心中妾身就是那种心如蛇蝎的女人吗?你就是这么看妾身的?” 五皇子不可是否地看着她,目光中带了几分嘲讽,像是她的话如是天大的笑话一样,没有回她的话,说道,“你以后不许再去侯府!” 谢家和谢皇后打的什么主意他的心里一直都明白,所以谢玉琬是什么人他会不清楚吗? 没有动她,只是因为手里没有证据罢了。 谢玉琬没有想到她都已经要哭了,五皇子还是如此的铁石心肠一点风情都不懂,还说要她不要去侯府了? 竟是不许! 谢玉琬眨了下眼睛,眼泪立即就滚了下来,哭着说道,“妾身知道殿下孝敬外祖父,也很疼表弟,妾身是您的妻子,自然也是把他们当做家人的,妾身是想真心对他们好的,殿下您怎么就不相信妾身呢?要怎么做您才能相信妾身?” 这一番话谢玉琬说得情真意切。 五皇子脸色不改。 瞧得五皇子无动于衷的神色,不等他开口说什么谢玉琬就很是难过地看着他说道,“殿下难道要妾身以死明志吗?” 听了她这话,五皇子突然就笑了下,“怎么想用死来感动我?” 谢玉琬面色一白,“殿下您是妾身的丈夫,是妾身的天,是妾身的地,若是妾身的死能让您明白妾身的心意,妾身心甘情愿。” 说完后,真是要表达的她的心意一般,就要往凉亭的柱子上撞。 谢玉琬会死?不过是些小把戏想让自己心软罢了。五皇子看着她的动作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冷笑一声直接转身就往外走,半点留恋都没有更别说是去拦她了。 谢玉琬当然不是想真的寻死,看着五皇子头都不回往外走顿时气结,生生停下了动过看着他的背影哀切喊道,“殿下您真的误会妾身了。” 五皇子脚步都没有停很快背影都看不见了。 见得五皇子走了,许妈妈才带了人过来,看着面色惨白扶着柱子站着的谢玉琬,许妈妈小心走了过去,“主子您没事吧?” 也不知道殿下跟主子说了什么话,让主子的脸色本就苍白的脸一点更是白得有些透明了。 谢玉琬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回去吧。” 许妈妈便不再问追问,搀着她往内院走去。 谢玉琬没说什么,不过许妈妈去是发现她手指冰冷整个人还微微地颤抖,心里很是担忧。 回到了主院进了屋,许妈妈让其他的丫头都退了出去她一个人扶着谢玉琬进了卧房去换衣服,轻声安抚说道,“主子,殿下若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您也别往心里去,您不是决定了要改善和殿下的关系吗?” 自家主子也真是苦命啊。 回来的路上下人来来往往的,所以谢玉琬是一直憋着这口气一路走回来是嘴唇都被咬破了,听了徐敏的话伸手就把卧房里的屏风给推到了,恨声说道,“陆琤,陆琤!他竟然他竟然那样说!” 弄死自己? 那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能力把自己的命拿去。 哼,自己总有一天把先把他的命给了结了! “殿下说什么了?”许妈妈心惊问道。 “他警告我说若我想害萧殊他们,那他就弄死我!”谢玉琬咬牙说道,“我是他妻子,我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陆琤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今天做什么了?是打了宋暮槿母子还是给他们母子下毒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许妈妈面色一变,她知道自五皇子和谢玉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明白两人之间的隔海,更是清楚两人是不可能如一般的夫妻那样过日子的,于是考虑了一会才说道,“ 主子,您也知道殿下对萧家人的重视,殿下对萧老爷子和萧侯爷他们的事是非常重视的,而殿下对您又有戒心,他难免反应大了些,您别放在心上。” 许妈妈也是可怜她。 身子本就不好,这亲事还这样。 老爷和皇后娘娘他们也是太狠心了,非得把主子利用到底才甘心。 这花一般的年纪应该是享受父母宠爱,夫君疼爱的日子,可自家主子呢?却是要受这样的折磨。 许妈妈想着心里酸酸的。 “他这哪只是反应大啊!”谢玉琬一脸的怨恨,“我都没怎么着,他就这样对我,将来我若做了什么,他还不得扒我的皮?” 殿下也不是傻子,不然成亲来怎么就一直这么冷着柱子呢?她自己明明知道她和殿下子之间的关系,怎么现在还在钻牛角尖呢?怎么还要对殿下抱着希望呢?哎,到底还是十几岁的孩子啊!许妈妈也不知道怎么劝她了,只好劝着说道,“您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只要您对萧夫人母子两个好,殿下他会明白的。” 他会明白才怪!谢玉琬心里冷哼了一声,慢慢冷静了下来,好一会才道,“刚他还说了以后不许我去侯府了。” 不许她去侯府,那要怎么和宋暮槿交好?无法和宋暮槿交好,那要怎么缓和与他之间的关系? 谢玉琬刚好的情绪又落了下去。 “殿下虽是这么说了,不过主子您真心诚意去侯府去孝敬老爷子,去看宝宝,难道殿下还能真的生气不成?”许妈妈笑着说道。 谢玉琬下了下,点头,“嗯,回头洗三的礼再添两成。”她是决定不听他的话了,她偏就是要去侯府!~ …… 萧介诚和宋大平两人一起喝着小酒吃晚饭,萧殊则回了内院,宋暮槿坐月子这饭菜自是和萧殊的不同,不过两人还是让人搬了小桌子在一起吃。 等两人高高兴兴地吃了饭,打发屋里的下人,萧殊才问道,“谢玉琬过来做什么?她跟你说什么了?” 因孩子就睡在床上,所以萧殊放轻了声音。 “就是过来看看我和孩子。”宋暮槿也轻声说道,然后把谢玉琬送的礼跟萧殊说了,“她送的这礼倒是重,不过,她一直来跟我们都淡淡的,怎么突然亲自过来了?” 以前过年过节,或是萧介诚过生日,谢玉琬都没有现过身,今儿怎么突然就来了?宋暮槿笑了下说道,“她还说想粘粘宝宝的喜气呢。” 萧殊嗤笑一声,“她居心不良,以后不要理她。” 宋暮槿点头应了,“嗯,我会小心她的。”现在她还占着五皇子妃的身份呢,看形势,现在还不到和她撕破脸皮的时候。 “乖了。”萧殊揉了揉她的头,低头看向一旁睡的儿子,含笑说道,“睡得可真香。” 宋暮槿温柔笑着点头。 萧殊想了起来孩子的名字来,“萧行朝,外祖父起的名字。” 本这名字萧介诚早就开始准备了,男的女的名字都准备好几个,其中一个就是萧行朝,刚巧孩子出生在早上刚他们在外书房就定了这个名字。 宋暮槿在嘴里念了念,笑道,“嗯,这名字好。”又看向萧殊说道,“我们再给孩子取个小名。” 在肚子里的时候,也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所以两人想了想还是没有定小名,就一律叫宝宝。 “好。”萧殊想了下,道,“多多如何?希望他带多多的弟弟和妹妹来。” 宋暮槿脸一红,嗔了他一眼,“行朝今天才生下来呢。”他就想着以后行朝带来多多的妹妹和弟弟了! 太心急了吧! “多子多福。”萧殊目光温柔如水。 郑家人从赖没有把他当亲人,所以他成长路上就五皇子一个表哥相伴,想来他是希望他们的孩子以后能多几个兄弟姐妹相伴不要那么孤单了!宋暮槿点头,“好,就叫多多。” 萧殊温柔笑了起来。 “对了,子砚,我想自己喂养多多。”宋暮槿笑着说道,“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我希望自己喂养他,你也不用但心我会累着,府里的事不是很多,还有周嬷嬷在。” 萧殊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好,只要你奶水足,那我们就自己养!” 宋暮槿高兴地点了点头,就扭头叫周嬷嬷。 周嬷嬷和张四娘就在耳房里呢,听得宋暮槿的声音两人都过来了。 听得宋暮槿说要自己喂孩子,张四娘倒是没觉得什么,在乡下,这哪家孩子不是当年的自己喂的?所以她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倒是周嬷嬷有些反对,“夫人以后要忙府里的庶务呢,只怕忙不过来。”而且,这偌大的侯府加上刚生的哥儿堪堪才四个主子,夫人可是多生几个府里才热闹!所以夫人该好好养好了身子,好准备怀第二个孩子。 “就按夫人说的办!”萧殊说道。 侯爷都发话了,那还能如何?喂奶到时候一岁左右就能断奶,一年的时间夫人的身子肯定也复原了,这样再怀孩子也正正好。若是中间隔的时间短,倒还对夫人身子不好,所以这样正好,如此一想,周嬷嬷也没说什么了,“好,那奴婢这就吩咐下去给夫人炖一盅下奶的汤送过来。” 周嬷嬷说完就准备去吩咐人,不过刚转了身又扭头问道,“那两个乳娘呢?” 宋暮槿说道,“先看看情况再说。” 若自己没奶水,那到时候还是得让乳娘喂的,若是有那到时候就打发一个就是了。 周嬷嬷明白了宋暮槿的意思,点了点头出了屋去吩咐人炖汤。 汤很快就炖好送了过来,宋暮槿喝了后晚上就喂了多多一回。 宋暮槿和萧殊都是想自己带着多多睡,不过宋暮槿刚生产身子虚,所以就让周嬷嬷和乳娘带了多多在耳房睡。 …… 翌日,宋暮槿精神好了许多,吃了早饭,妙心和张四娘一起陪着宋暮槿说话呢,就听丫头禀告说皇上派人赏东西过来了,而且来的人是江雪影。 “快,快请江姐姐。”宋暮槿没有想到是江雪影来了。 “我去迎她。”妙心高兴地站了起来,出了屋去迎江雪影。 “娘您也见过江姐姐的,我前头也跟你提过一两次的。”宋暮槿笑着和张四娘提了以前的事。 “我记得的。”张四娘笑着颔首。 很快两人就相携进了屋。 “江姐姐。”宋暮槿看着江雪影笑着叫道。 “恭喜北北喜得贵子。”江雪影朝她走去。 张四娘和周嬷嬷等人忙给她行礼。“见过江女史。” “大娘使不得,您快请起。”江雪影忙伸扶了一把张四娘,又笑着让周嬷嬷等人起身。 江雪影让人把皇上赏赐的东西都呈了上来。 等宋暮槿谢了恩,江雪影笑着让随行的几个宫女和内侍退了出去,坐在了床边打量了一番宋暮槿,问道,“北北看着气色还不错。” “谢谢江姐姐亲自过来看我。”宋暮槿谢道。‘ “是陛下厚爱,知道我和你关系好所以特意恩典我过来的。”江雪影笑着说道,然后看向孩子,夸了一通孩子后把她自己准备的匣子给了宋暮槿,“回头洗三和满月我肯定不能过来了,这是我送给孩子的。” “谢谢江姐姐。”宋暮槿笑着接了。 然后又问了孩子的名字等等,坐了没多久就起身告辞回宫。 宋暮槿知道不好留她就让妙心送了她出去。 第六十九章 江雪影跟妙心见面的次数不多,不过两人都很喜欢对方,所以关系也不错,两人是有说有笑地往往外走,后面的几个宫女和内侍退后几步远在后面跟着。 皇帝赏的东西自都是好东西宋暮槿让依兰登册子了然后归库房,宋暮槿知道宣仁帝这般抬举他们,一是看在外祖父的面子上,二是看在五皇子的份上,若非如此,皇上怎么会抬举多多。 妙心回来的时候宋暮槿正看着江雪影送的东西,而江雪影的礼很实在,长命锁,金手镯什么的,另外还有她亲手做的一些小衣服小鞋子小帽子,一件件都做得很细致,看得出来她是用了心准备这些礼物的。 见妙心回来了,宋暮槿就问道,“江姐姐走了?” 其实她是想留江雪影多待会,或是住一晚,不过江雪影在宫里当差,她也只能作罢。 “嗯,我送到了大门口。” 吃了午饭,睡了午觉,林氏和曾氏过来了,过来准备明日洗三。 两人自是一到就先来过来看宋暮槿和多多,知道了孩子的小名叫多多,林氏笑着点头说道,。“这小名儿取得好,侯府人丁单薄,小槿你和侯爷多生几个孩子。” “是的,是的。”曾氏也笑着点头说很好。 不过知道宋暮槿自己要喂孩子,两人都觉得不好,不过也没说什么,知道萧殊也是同意的两人大约就能理解他们小夫妻的心思了。 她们妯娌两个对宋暮槿和萧殊两人年少都是比较坎坷,所以大约是把他们两个慢慢的父母之爱都给孩子了。 今天她们还带了胡玉娘来,胡玉娘快八岁了玉雕玉镯的越发漂亮了,胡家她是最小的孩子,虽说也在胡家的亲戚家见过奶娃娃,不过今日见得多多还是高兴又惊奇,趴在床边看了会抬头眨巴着眼睛看向宋暮槿说道,“槿姐姐,多多要什么时候才能醒?他醒了我能跟他一起玩吗?” “多多刚生出来要多多睡才能快快长大,现在他还不能跟你玩,等明年他会走路了,会说话了就能给你玩儿了。”宋暮槿笑着回道。 “哦。”胡玉娘眉眼弯弯地点了点头,然后想起了她还给孩子做了围嘴,就拿了出来给宋暮槿,“这是我给多多做的围嘴,我去年才开始学针线活,希望槿姐姐喜欢。” 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谢谢玉娘,我很喜欢,多多肯定也喜欢。”宋暮槿笑着接了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围嘴是蓝色,线头都放在了里面。 说笑了一番,才说起了明日的洗三这件正事来。 宋暮槿不方便,张四娘是不懂京城这些侯门世家的规矩,周嬷嬷是清楚的,所以,张四娘在旁照顾着孩子和宋暮槿,林氏和曾氏还有周嬷嬷带着妙心一起商量。 宋暮槿就让她们在她这屋里说,因为这些东西她也是要懂的,现在她是不方便不过可以听听。 宋暮槿还嘱咐了妙心,“你用心学。” 妙心很爽快地点了点头,“嗯,我会好好学的。” 要准备的一些东西,还有席面这些昨日林氏和曾氏就已经吩咐过周嬷嬷了的,所以那些今日就开始已经准备了的,现在她们商量的是一些要注意的事项,还有一些具体的细节。 胡玉娘乖乖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托着腮看着多多。 到了快日落的时候,事情也商量得差不多了,余下的细节就让妙心和周嬷嬷晚上负责就行了,并说了明日会一早过来。 “谢谢大舅母和二舅母。”宋暮槿感激说道。 林氏和曾氏疼她,教了她不少东西。 “你这孩子,叫我们一声舅母还跟我们如此见外。”林氏说道,然后就和曾氏就带着胡玉娘告辞走了。 他们刚走,萧殊就回来了,知道儿子现在娇弱不能大意所以他一回来就先去了卧房那边换了衣服,然后才带着满脸的笑容去了宋暮槿现在住的房里,“北北你感觉如何了?多多今日可听话?有没有哭?吃得好不好?” 宋暮槿笑着跟他细细说了。 儿子吃了几次奶,尿了几次白日里醒了几日一一都详细跟他说了。 …… 武宁伯府那边,宋汶也刚是回府里,胡氏一边伺候着换衣服一边跟他说道,“萧殊和宋暮槿的儿子明日洗三,我们要不要过去?” 要说,她真是不想过去。 桐儿死了,那宋暮槿倒是越过越好了。 以她一个乡下丫头的出身嫁给了萧殊,虽说萧殊的身世曲折,可人家终是世家子啊,容貌更是满京城都挑不到一个能生过他的。 而且,让满京城的人侧目的是,萧殊还那么疼妻子! 还疼到了骨子里的那种,一开始宋暮槿刚嫁过去的时候萧殊也因为她每个月不方便的时候收通房,不过京城可说不少人都等着看笑话呢,不说等个几年,大家就等着宋暮槿怀孕生子的时候萧殊会有旁的女人。 不少人都说,这萧殊不愧是萧老侯爷教导出来的,是继承了萧老侯爷的痴情专一,可半点没有随郑家人。 所以,不少有女儿的夫人们顿胸捶足,毕竟那时候她们是不想把女儿嫁给萧殊的,就因为他和郑家的事所以都不不愿意。 只是她们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继承了文昌侯的爵位成了侯爷。 如今郑国公府已是过去的事了,而萧殊却是蒸蒸日上。 若是将来若五皇子能荣登那个位置,那萧殊就更加的好了。 更难能可贵的是萧殊那么的专一可人家萧殊就一心一意的对着宋暮槿,把她捧在手心里疼。 虽说大家都是贤良淑德的,可心里谁会愿意自己的夫君去睡别的女人? 嫁人不就是希望能有个一心一意对自己的人吗?若是女儿能幸福,那她们做娘的也高兴啊。 所以不少人都因为错过这么一个佳婿而后悔。 而且,还有胡氏认为宋家遭了这么多难都是宋暮槿带来的。 以前她好好地呆在那山村的时候,宋家是顺风顺水的什么事都没,自她来京城落后,宋家的运就不好走了。 宋暮槿她自己倒是运气好得很,所以胡氏心里是认为是宋暮槿把宋家的运气也带走了! “准备一份体面的礼,明日你和弟妹带着思嘉过去。”宋汶说道,“你也该听说了今日皇上还特意派了人赏了东西过去,明日洗三难道我们还不去?” 皇上都给了面子,更何况,他们本就打算和他们夫妻打好关系的,也表了态,只不过萧殊和宋暮槿两人都有些油盐不进,所以这么长的时间了,关系也没能好点。 胡氏自是明白宋汶的意思,虽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面上却是点头说道,“嗯,那是得过去一趟。” 自从胡家的事后,她的日子就不太好过,后因惠妃的事后也因为娘家胡家的关系,所以好了起来,不过这好起来也不如从前了,府里的庶务已经是由思嘉郡主在打理了,宋老夫人又是向来对她这儿媳妇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娘家两位哥哥常年不在家远水救不了近火,自己亲生母亲也指望不上,至于林氏和曾氏两个嫂子如今不找她的不是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所以现在是今时不同往日,儿子年幼女儿没了,所以她能依靠的就只有宋汶了,为了儿子的将来她也只能伏低做小了,就算是自己再不乐意,那这样宋汶说好她就会顺他的意。 宋汶点点头嘱咐说道,“礼得好好挑,别失了礼数。” “那是自然了,这要去这礼当然是要体体面面的。”胡氏笑着点头,“我现在就让人去库房挑选回头让伯爷您过过眼再决定,嗯,还得让人去给思嘉说一声,免得明日再说到时候急火火的。” 宋汶很是满意地颔首。 胡氏这才扭头吩咐人。 那边宋昌翊也刚回不久,刚换了衣服坐下,思嘉郡主则在吩咐了人去摆晚饭,胡氏派的人就到了。 听了丫头说的话,思嘉郡主眸光微微一沉,面上微微笑着说道,“知道了,你回去告诉母亲,我会准备好的。” 然后挥手让丫头下去。 宋昌翊看了思嘉郡主一眼,道,“不想去?” “世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那宋暮槿之间的恩怨。”思嘉郡主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宋昌翊半点没有意外笑了下说道,“不想去那就不去了,明日找个由头回绝了就是了,母亲去就可以了。” 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妻子,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宋昌翊心里也明白她不喜欢自己,喜欢的是萧殊,当初还大庭广众之下表白过。 他可不希望她谢思嘉顶着他宋昌翊妻子的身份去了侯府见得了萧殊还余情未了。 “去,我为什么不去,我若不去别人还当我思嘉郡主怕了她宋暮槿呢。”思嘉郡主说道,“而且,外祖父都让人赏了东西过去,我若是找借口不去,没得别人会说三到四的以为我怎么了呢,所以我要去,而且还要高高兴兴地去。”自己可是一直盼望着宋暮槿生个女儿呢,倒没有想到她的命那么好头一胎就生了个儿子! 见她决定了,宋昌翊也没说什么了。 …… 因是宣仁帝昨日派人赏了东西过来,所以洗三这日侯府几乎是宾客如云。 也好在是林氏和曾氏还有萧介诚等人都已经猜到了,所以准备也是做得足足的。 女眷到了自是要到后院看看宋暮槿和孩子的。 宋暮槿倒没有想到胡氏和思嘉郡主婆媳两个会联袂到了,紧跟着她们后面的是谢玉琬。 其余屋里的夫人瞧着就不由得都抿嘴笑了起来,笑盈盈地相互见了礼。 在屋里招呼着的曾氏见状就满面笑容地请了前头那一拨人先出去去那边招待客人的院子去吃茶了。 五皇子和谢玉琬夫妻怎么样外人是不知道的,因谢玉琬身子不好所以在品势的宴席上大家也很少见到她的人,所以她和宋暮槿的关系大家也是不太清楚,不过宋暮槿和胡氏以及武宁伯府宋家的关系大家是明白的,虽说大家也想留下来看看戏,不过曾氏特意请她们走,她们也就不好留下来了。 “姑姑。”思嘉郡主见到了谢玉琬很高兴。 “思嘉也来啦。”谢玉琬温柔笑着,抬手给她抚了抚耳际的发丝。 思嘉郡主笑着颔首,扭头看向床上的宋暮槿,“萧夫人和萧侯爷喜得贵子,洗三我自是要来的。” 又转头看向谢玉琬问道,“姑姑今日也来了,身子现在好些了吗?” 谢玉琬笑道,“嗯,好多了。” 虽说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和宋暮槿交好,所以今日当然是要来的,左右出发的时候五皇子是上朝去了不在家,他是要下了朝才会过来的。 自己来都来了,难道他还能当在侯府跟自己闹起来不成? 至于回府,到时候再说呗。 胡氏看着面色红润的,笑容满面的宋暮槿,心里如是压了一块巨石实在是堵得慌,不过也是多年的当家夫人面上是没有露出半分。 三人就笑着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夸了孩子和宋暮槿一番。 今日,谢玉琬倒没有提出要抱孩子之类的话,胡氏和思嘉郡主也没有那个兴致抱孩子。 三人虽是笑语晏晏的,不过宋暮槿却能没有感觉到三人多少的真心,尤其是思嘉郡主眼睛里冒着寒光跟啐了毒似的。 宋暮槿也带着客套的笑容跟她们说着话。 坐了会,又有夫人过来,三人就起身先告辞了。 宋暮槿看了眼一起往外走的思嘉郡主和谢玉琬,姑侄两人亲亲热热的,关系倒是很不错。 等后面的这些夫人走了后,宋暮槿就低声吩咐依兰说道,“你出去看看,看妙心姐姐在哪。” 思嘉郡主可是恨死了妙心的,可千万别打起来才好。 显然宋暮槿是白担心了,到宴会散了,思嘉郡主和妙心两人莫说是打架,就是吵都没有吵。 知道了胡氏和思嘉郡主都告辞走了,也没有出什么事,宋暮槿不由得挑了挑眉。 思嘉郡主是个性子嚣张的,今日却这么隐忍了? 第七十章 宋暮槿能肯定是思嘉郡主心里肯定是记恨着自己和妙心的,只怕心里是恨死了她们两个了,只是现在的谢思嘉比以前要懂得收敛自己的脾气,知道隐忍了,成熟了。 今日没做什么,不带她忘记了以前的事。 宋暮槿可以肯定的是,思嘉郡主心里都记着呢,前头来看她和多多的时候,那目光跟刀子似的。 成熟了知道隐忍的谢思嘉就如是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是瞅着机会准备咬人。 想了想,宋暮槿抬头问依兰道,“客人都走了吗?侯爷现在在何处?” “还有些客人还没走,侯爷和老侯爷还在招呼着。”依兰笑着回道。 “嗯。”宋暮槿点了点头,吩咐说道,“你去看看那边情况如何了,外祖父,五哥和侯爷喝得多不多,若是喝醉了记得让人及时把醒酒汤送过去。” “是。”依兰点头忙出了屋。 宋暮槿低头亲了亲睡得跟小猪似的儿子,带着笑容也躺了下去。 虽说今日她不用出去招呼客人,然而这屋里老来去去的客人也没有断过,便是中午的时候她都没能歇下来睡会,她也有些累了。 女眷这边的客人差不多都已经走了,不太熟悉肯定是不会再来了的。 “我眯会,等会若是大舅母和二舅母她们过来,你叫醒我。”宋暮槿吩咐铃兰说道。 “是,夫人。”铃兰点头应了。 等所有的女眷都告辞了后,林氏和曾氏嘱咐几句就把剩下收拾的事情交给了周嬷嬷和妙心两人,两人都是细心的,虽说妙心没什么经验不过有嬷嬷在嘛,所以林氏和曾氏也很放心。 两人带着胡玉娘是去了宋暮槿那边,知道她睡了就没忙阻止了铃兰进屋叫人,“小槿也累了,让她好好睡会,我们就先回去了,等她醒了跟她说我们过几日再过来看她。” “是。”铃兰点头应了,正准备送她们出去,刚巧是张四娘也过来了,知道了宋暮槿睡着她们要走就对铃兰说道,“你在这边看着,我去送两位舅夫人。” 张四娘是很感谢她们两个如此照顾自己的女儿,所以便是说了些感谢之类的话,亲亲热热地送了她们到了垂花门口等她们上了马车走了这才转身。 女眷是都走了,不过男宾还有些人没有告辞离开。 今日萧介诚是真心高兴,这会还没有告辞的大都是他的老友,或是学生,还有就是和萧殊关系好的。 差不多是夕阳西下才散。 宋大平没有喝多少回住的院子了,不过萧介诚喝得有点高,还没有走的五皇子和萧殊两人送了他老人家回了屋,又伺候了他喝了醒酒汤嘱咐了下人好好照顾他老人家之类的话,萧殊和五皇子才离开了萧介诚的院子。 “我回去了。”出了院子,五皇子高兴地拍了拍萧殊的肩说道,“你也快回屋吧,表弟妹肯定担心你了。” “五哥,你今日喝了不少不如就歇在这边好了。”萧殊看着面色有些发白,目光却异常发亮的五皇子说道。 他这个样子,萧殊便知道他是喝点有点多。 “没事,没喝几杯,我还有些公务要回去处理。”五皇子摆了下手笑着说道。 这几杯酒,还醉不倒他。 萧殊知道他忙,于是也没有挽留他只吩咐了徐阳叫人去拿醒酒汤,“那喝碗醒酒汤坐会再走。” 五皇子这次没有说不,等醒酒汤端了过来后很爽快地喝了,坐了片刻就起身要回去了。 萧殊送了他上了马车走了然后才回了内院。 这会宋暮槿已经醒来了,刚喂了多多吃了奶,多多这会也没有睡而是睁着眼睛看着宋暮槿。 萧殊在外面听得宋暮槿的轻柔的话语,一笑先去洗了一身的酒味才过去。 “客人都走了?”见他进来,宋暮槿问道,“外祖父和爹没有喝醉吧。” “嗯,都走了,岳父没喝醉,不过外祖父喝得有点多,我和五哥刚送了他回房喝了醒酒汤睡下了。”萧殊边回答边走了过去。 “五哥呢?”宋暮槿问道。 “五哥喝了醒酒汤回去了,说是有公务要处理。”萧殊坐在了床边,低头往儿子看了过去,不由得一笑,“这臭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又睡了。” 他不过是洗个澡的时间,就又睡了。 他还想跟儿子好好玩会呢。 宋暮槿抿嘴一笑,“刚出生的孩子就是这样的。” 萧殊低头亲了亲满身奶香味的儿子,抬头与宋暮槿说道,“我一来他就是睡了,这小子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这个当爹的!不过贴心,怕北北你累着了。”一脸的骄傲。 儿子不过才出生三日呢,他哪懂得那么多!宋暮槿笑着说道,“你以后可别说他皮。” “他是长子,肯定是个稳重的不会顽皮的!”萧殊一脸的信心。 宋暮槿莞尔笑了起来。 两人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宋暮槿就与他说起了谢玉琬和思嘉郡主来,“谢玉琬这两次过来瞧着倒像是真心想和我交好的,不过我瞧着她应该是想利用跟我的关系来讨好五哥。”若是五哥跟她夫妻关系好,她也是一心为五哥着想,那自己肯定是愿意和她交好的,不过嘛,她居心叵测,那交好就算了!给五哥和萧殊两个拖后腿的事自己是不会去做的。“那谢思嘉心里的恨可没不比以前少,你让五哥小心些,她们到底是姑侄若是谢玉琬勾结外人里应外合对五哥不利就不好了。” 虽然五哥没把谢玉琬当回事,不过谢玉琬到底是名正言顺的五皇子妃,她本有谢家和谢皇后当靠山,再是加上外人—— 纵五哥有防备,可也有疏忽的时候。 那一次,自己不就被人掳走送到了五皇子府去! 宋暮槿担心谢玉琬会通过思嘉郡主借七皇子的力。 七皇子和五哥的关系可从来都不好。 萧殊明白她的意思,“我会跟五哥说的,这些事情我们会处理,你好好养身子不要想太多免得对身子不好。” 太医,产婆,周嬷嬷可都是说了,坐月子的人可不能忧思过重,对身子不好。 宋暮槿点点头,“我会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好的,你不用担心我。”她怎么会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她还要跟他多生几个宝宝,要跟他一起白头到老。 萧殊轻柔地摸摸她的头。 妙心今日忙得不行不过她身体好所以倒也不累,等忙完了后是准备过来看看宋暮槿的,不过知道萧殊在屋里就没有古来了直接回了房歇了。 萧殊是刚散了酒,所以晚饭就让厨房做了碗清汤面。等宋暮槿吃了晚饭,喂了孩子换了尿布就早早地歇下了。 昨晚他就在这边睡,晚上多多起来几次他也跟着起来几次一起忙乎着。 宋暮槿想着他要早起上朝,白天还要忙外面的事,担心他休息不好就要回卧房去睡,不过萧殊不愿意要陪他们母子两人一起睡,宋暮槿说不动他,也只好随他了,不过也不忘叮嘱一句,“你中午吃饭的时候有时间就眯会,别累着了。”他如此体贴,宋暮槿心里甜滋滋的。 …… 回了府,五皇子直接去了外院书房处理公务。 因是大侄子洗三的好日子,所以这一晚五皇子没做什么。 谢玉琬在后院倒是忐忑着担心了一个晚上,见五皇子悄无声息的没有半点动静,她不由得看向许妈妈说道,“殿下这是知道我是真心过去喝洗三酒的,对宋暮槿和孩子没有恶意,所以不跟我计较了?”上次他说了不让她再去侯府,今日她是自己过去了,他竟然没有一点反应!她还以为五皇子一回来就要跟自己算账呢! 许妈妈也如此认为,“肯定是这样的。” 谢玉琬微笑着点了点头,“看来这一步,是走对了。” 不过显然她是高兴得太早了。 翌日五皇子从外面回来就直接去了外院的大厅,喝了两口茶然后抬眸看向孔林吩咐说道,“让人去把昨日给谢氏赶车的车夫带过来,还有昨日她是从哪个门出去的,把那看门的人都带过来,还有昨日上午当值的侍卫都叫过来。” “是,殿下。”孔林低头拱手应道,转身到了门口叫了人去带人过来。 五皇子手指摩挲着茶杯,一脸沉静。 厅里伺候的几个下人都知道自家殿下这是生气了呢,于是垂眸,眼观鼻鼻观心放轻了呼吸。 昨日谢玉琬从西边的侧门走的,很快看门的两个小厮和车夫就被带了过来,昨日当值的侍卫也很快都过来了。 那车夫和看门的小厮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坐在凳子上的五皇子,三人忙跪了下去,“参见殿下。” “见过殿下。”侍卫也行礼。 “我前几日跟你们交代过了,皇子妃身子不好不能出门,你们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不成?你们竟是开了门,一个赶了车让她出门!”五皇子目光一一掠过他们道,“还有你们昨日是你们当值,怎么看着她出门而不加阻拦。” 这是为了昨日皇子妃出门的事!三人忙磕头,一口同声说道,“殿下恕罪,小的也是听皇子妃的吩咐办事。” “小的失职,请殿下责罚。”一众侍卫则没有分辨。 皇子妃出门的时候,他们真的是不知道。 “呵,听从她的吩咐办事,那我说过的话你们就不当一回事了?”五皇子手里的茶盏飞到了地上,哐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谢玉琬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不假,然这府里当家做主却是他陆琤!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三人吓得脸都白了,忙磕头求饶,“都是奴才该死,望殿下恕罪。” “是该死!”五皇子目光冷冷地看了过去,最终目光落在了那两个看门的小厮身上,说道。 这车夫是赶车的,是那谢玉琬带过来的陪嫁,听谢玉琬的话无可厚非。 只他是没有想到,这两个看门的小厮竟然也敢对他的话阳奉阴违! 看门的事虽小,却也举足轻重。 去年他趁那次事把府里上上下下清洗了一番,没有想到才不过是一年多,就有人开始有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了。 “殿下饶命。”两个看门的小厮手脚发软。 皇子妃是去侯府喝小公子的洗三酒,殿下很孝敬老侯爷,和侯爷关系那么好,所以他们想着皇子妃去喝酒,殿下肯定也是欢喜的。 皇子妃又说她身子很好,打赏又大方,所以他们没有阻拦。 而且,就算他们想阻拦,难道他们还能阻拦得了的吗?那是他们的女主子,难道还能不让她出门不成? 闻讯赶来的管家也忙跪了下去,“殿下,是奴才失职,请殿下责罚。” “罚你半年的月俸,还有二十杖责。”五皇子看向管家说道。 他是吩咐了管家上午把礼先送去侯府的,谢玉琬肯定是趁着这个空档走的,不过他人是不在府里,不过的确是他失职。 “谢殿下。”管家谢道。 管家的惩罚不重,不过那侍卫就比较重了每人罚了一年的月俸外加五十杖责。 虽说西边的侧门离内院没几步路,谢玉琬不惊动侍卫离开也不是件难事,然到底是他们松懈了。 一众人也谢了一声后,齐刷刷退下了下去,去领棍子了。 至于车夫和两个看门的小厮就更严重了,直接拖到了外面的院子里头乱棍打死。 外院这么的大的动静,谢玉琬很快就知道了,扶着许妈妈赶了过去。 见得院子里鬼哭狼嚎已经被打得鲜血淋漓的三人,谢玉琬眼前一阵发黑,攥紧了许妈妈的手疾步进了大厅,看向五皇子说道,“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题外话------ 咳,是先宋家呢还是先谢玉琬和谢皇后等人呢,还是绑一起呢(⊙o⊙)托腮 第七十一章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回来闹这么大的动静? 难道是因为昨日是端阳节不好见血? 虽说谢玉琬很想为自己找个借口五皇子今日这样做不是因为她昨日出门的事,不过她骗不了自己,因为她很清楚五皇子今天这么做就是为了昨天的事。 至于昨天为何没有发作,大约是因为他喝多了,所以才会推迟到了今天。 自己是他的妻子,可不是犯人,他说自己不能去侯府自己就要乖乖地听话不去? 还有他要处理他的人处理就是了,那是他们疏忽职守,是罪有应得! 但是他干吗还要处理自己的人? 那车夫可事她的陪嫁。 他陆琤他有什么权利处理她谢玉琬的人? “你身子不好,我明明吩咐过他们,然他们却没有把你这个女主子放在眼里,如此没用的奴才该死!”五皇子看向谢玉琬语气淡淡地说道,“也是好在你昨日出门没出什么事,否则的话要他们的小命可算是轻饶了他们!” 谢玉琬差点气得一口血喷了出来。 这喊打喊杀的还是为她谢玉琬好了!不知道的人听到了还以为他陆琤对她谢玉琬这个妻子有多好呢! 这口是心非的话说出来他居然脸不红气不喘,语气还不紧不慢的就跟她聊天一样。 还真是没有想到他的脸皮这么厚! 许妈妈闻言也是气得不行。 难道殿下还真是想把主子关在府里不出去? 好一会,谢玉琬才缓过了气儿来,看向五皇子讥诮说道,“这么说来殿下是为了妾身着想,是为了妾身好了咯?若是让旁人听到了,肯定会认为殿下很疼妾身,殿下您和妾身很恩爱呢。” 五皇子说道,“我这都是为了你的身子好,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谢玉琬被他的话给气乐了,“还真没有想到殿下如此关心妾身了。” 五皇子笑而不语,只目光却冷冷的,完全和说出来的话不相符合。 “殿下饶命,奴才知道错了。”外面院子的车夫知道谢玉琬过来了,他就得希望就来了,就扯着已经哑了声音喊了起来,“殿下,皇子妃,奴才知道错了,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殿下恕罪。” 其实他更是想直接喊谢玉琬救命,不过他也是个知道轻重的,知道这会五皇子正在气头上,若是他喊自家主子救命,只怕会惹得五皇子更加生气,所以就没有敢喊。 那两个看门的小厮见状,也跟着扯了嗓子喊了起来,加上棍子落下时候喊痛的声音,外面院子里是哭爹喊娘的闹哄哄的。 谢玉琬听得额角直跳,眼前又闪过刚才那血淋淋的画面,咬了下唇对五皇子说道,“妾身知道殿下您是因为昨日妾身出门而生气了,然,妾身昨日是侯府参加洗三宴,殿下您向来对表弟如是亲兄弟一般,他长子的洗三宴,难道妾身这个当嫂嫂的不去吗?若妾身不去,旁人肯定会说闲话,所以妾身才会不顾殿下您的吩咐过去的,而且妾身的身子也没什么大碍,殿下您就不要计较这件事了好不好?” 谢玉琬一脸恳切地看向他,继续说道,“而且,是妾身自己要出门的,与他们无关,他们不过是下人听妾身的命令罢了,殿下您就饶过他们这一次吧。” “外祖父表弟和表弟妹他们都知道你身子不好,你不去他们不会多心!至于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五皇子是铁了心要杀鸡儆猴,给谢玉琬一个教训,怎么会因为她几句话就改变主意?“这些个奴才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明道你的身子不好还还不知道为你着想,这般没用的奴才留着何用?” 这是不给自己面子的意思了?也是了,自己的面子在他陆琤的眼里压根就不值钱!谢玉琬敛了下神色,看向五皇子说道,“车夫是妾身的人,妾身说的话他不得不听,还请殿下能网开一面。” 至于其余的人,她是管不着了,左右是他陆琤的人,他想杀就杀了,想卖了就卖。 但车夫是她的人。 五皇子轻飘飘的把话堵了回去,“既是你的人,就更应该替你着想,为你分忧!”说完目光冰冷地睃了眼许妈妈。 许妈妈打了个颤扑通跪了下去,“殿下饶命,是奴婢的错,奴婢应该劝住主子的,都是奴婢的错。” 谢玉琬气得手指发抖,目光冷飕飕地看向五皇子,“妾身知道殿下是担心妾身对表弟妹母子做什么呢,所以才不让妾身去侯府,是妾身自己要去的!殿下要处罚就处罚妾身好了。” 难道他还想要处罚许妈妈等自己身边的人不成? 萧殊看了眼许妈妈,然后看向谢玉琬嘴角勾一抹凉凉的笑意,“你心里明白就好!这一次我就不追究其他的人的错处了,若是再有下次,那到时候只要相关的人都要处罚!明知道主子的决定是错的,作为身边的人却没有劝说阻止,反而煽风点火!这样的不知道为主子着想的奴才就该处理了!” 说完看了身边的孔林,“让他们手脚利落些,哭哭狼嚎的吓着了皇子妃。” 空灵应了一声,出了大厅去了院子传达五皇子的意思。 许妈妈手脚冰凉。 她知道刚才五皇子的话是说给她听的。 若是再有下一次,那就要了她的命。 “陆琤,你是要把我关在府里不让出门吗?你这要逼死我不成?”谢玉琬气结,目光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眉眼隽毓面容冷静的五皇子,直接吼道,“你怎么不干脆把我弄死?是怕我死了,母后会找你算账?你这算什么?娶了我回来就当个摆设,你就不怕去跟母后告状?” 五皇子耸耸肩说道,“母后疼你,你若是受了委屈母后肯定会为你做主的,不过我也是为了你身子着想,我想父皇和母后他们都会明白我的一片苦心的。”顿了下,看向谢玉琬,嘲讽地一笑问道,“我也是为了你好,难道你就这门耐不住寂寞?” 说自己耐不住寂寞,想要男人?谢玉琬羞愤欲死,咬牙道,“陆琤你狠!”她的身子不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闹开了,大家还说他陆琤一句好男人!毕竟如今府里后院里可就只有她谢玉琬一个女人! 到时候没脸的会成了自己。 没有想到当时自己不仅让他把后院里的女人都散了个干净,也让他趁机把府里的钉子拔了个七七八八,如今竟还能利用那时候的事反将自己一军! 太可恶,太阴险了! “殿下都是为了您好,主子您少说两句。”殿下是站在了为主子身子好的这一方,主子再说那也都是她辜负了殿下的好意,这事情闹大了皇后娘娘面前去,皇后娘娘也不能说殿下什么!许妈妈担心谢玉琬一气之下会口不择言,就忙伸手拉了拉她的裙裾,抬头给了她一个眼色。 许妈妈的意思,谢玉琬明白长长地吸了两口气后,她翻滚的怒气才平息了两分,抬头看向五皇子说道,“殿下,那车夫……还望殿下开恩饶他一命。” 还想跟他讨价还价?五皇子冷笑着看着她。 许妈妈又拉了拉五皇子的裙裾。 谢玉琬紧握着拳头,垂眸,“妾身知道殿下的意思了,那——妾身先告退了。”屈膝弯了弯,“许妈妈,我们回去。” 许妈妈忙爬了起来扶着谢玉琬往外走。 走了两步,谢玉琬突是顿住了脚步转过了头来看向五皇子说道,“昨日是端阳节,我们都去了侯府,要不晚上妾身让厨房添几个殿下您喜欢的菜肴,再让人准备了些好酒,晚上妾身陪您喝两杯?” 昨日是萧行朝的洗三,京城大部分的勋贵都到了侯府喝酒去了,其实若是平常这样的热闹的节日,因为身子不好所以她也甚少参加。 五皇子似笑非笑地看向她说道,“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个闲情逸致!” “妾身知道了。”谢玉琬本就没有想过他会答应,所以他回绝了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应了一声就扶了许妈妈往外走。 院子里三人已经没气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文,谢玉琬是闻着就想吐,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扶着许妈妈出了一直坚持到了二门才晕了过去。 许妈妈等人吓得不行,忙让人去请太医,然后几个人一起七手八脚把她抬了回去。 谢玉琬是受了惊;又被气着了,所以才会晕倒的,身边的许妈妈等人也都很熟练地把她弄醒了,不过她身子本就不好好,所以一晕也病得不轻,太医过来把了脉嘱咐一番安心静养之类的话然后开了方子才离开。 “妈妈,他怎么敢动我的陪嫁,那是我的人啊。”谢玉琬面色惨白靠在出大迎枕上,一脸愤慨说道。 “主子您就不要多想了小心自个的身子,这次的事殿下这是摆明了要给我们一个教训呢,若是跟他对着来,吃苦的可是我们。”许妈妈劝慰说道,“车夫死了您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回头多给些银子给他的家人便是了。” 谢玉琬点了点头。 陆琤没心没肺的还打着为她好的旗子,她若是闹,那就是她谢玉琬不懂事。 “主子,等过些日子这次的事过去后,您和殿下一直没有圆房的事要不要跟夫人,还有皇后娘娘说说。”许妈妈低声提议说道。 谢玉琬阖上眼睛没有说话。 …… 杖毙了几个人的事,五皇子没有想过要瞒着萧殊和宋暮槿,原因呢五皇子也与萧殊提了提,还跟萧殊说道,“这次的事后,估计谢玉琬不会去侯府了,所以你们就放心好了。” 因此,事情宋暮槿也很快知道了。 听萧殊说了后,宋暮槿放心了——因为五皇子是对谢玉琬的防备不是一般。 夏天的天气是一日比一日热了起来,多多倒是舒服得很,宋暮槿可就是不舒服了,不能洗澡不能洗头,别说多难受了。 她是想擦擦身子,用毛巾擦擦头,不过刚提就被周嬷嬷和张四娘给回绝了,两人还你一言我一语跟宋暮槿说了一番月子里若是没有保养好会如何会如何的话。 宋暮槿只好放弃,晚上等萧殊回来就与他说道,“我都快要臭死了。”说着就让萧殊回卧房睡,“我让周嬷嬷和娘陪着我就行了,你回房睡。” 萧殊一本正经地凑到了她的脖子一番嗅,“哪里臭了?我闻着香香的!” 宋暮槿面色呆了呆,伸手一推,“就是臭。” 萧殊把多多抱了起来,说道,“多多,娘香香的是不是?多多和爹爹都很喜欢是不是?” 多多吐了个泡泡。 “北北你看,多多也同意我说的话呢。”萧殊看向宋暮槿说道。 半个月大的多多粉粉嫩嫩的如是糯米团子一般,萧殊身着蓝色的常服清毓隽雅看着他们父子两人,宋暮槿缓缓笑了起来,“多多才半个月呢,他懂什么。”心里如跟喝了蜂蜜水般甜甜的。 既萧殊都不嫌,那她也不计较那么多了,就一个月而已,而且还是五月也不是炎热的七月。 一个月的时间恍然而过。 出月子这日,宋暮槿是上上下下洗了三次这才觉得神清气爽了。 多多的满月礼也是办得热热闹闹的,宋暮槿一身石榴红被子,杏色的留仙裙,流云髻缀着红宝石的簪子,整个人光彩照人,更让人羡慕的是她白里透红的脸颊,双眸顾盼生辉,这容貌是比以前还要夺目了几分, 还有手里的多多穿着红色的衣服,白白嫩嫩的招人喜欢。 满月宴直到黄昏才散。 这出了月子,萧殊是已经空了好几个月了,宋暮槿出了月子,不过太医说过最好是出了月子再过半个月再同房,对宋暮槿的身子更好。 睡在最里面的多多是睡得很香。 萧殊却血/脉/喷/张。 宋暮槿看着他难受,道,“应该没事的,不如我们来一次?” 萧殊当然是很想,不过还是摇头说道,“乖,听太医的话。” 宋暮槿含笑,伸手探向他的腰际。 萧殊伸手捉住了她的手,哑声道,“北北乖,不要闹。” ------题外话------ (*╯3╰)心肝儿们,圣诞节快乐~圣诞节撒一小把糖~ 第七十二章 滚烫的气息从手心直接传递给了她,宋暮槿觉得自己整个人也都要跟着烧了起来。 萧殊旷了这么长的时间,她也是一样。 虽说平时大半的时间都被多多占据了去,她也不会想,不过此刻她的人就如是被萧殊点燃了一般。 心里涌起一股渴望来,连带着呼吸都仿若滚烫了起来。 宋暮槿咽了下口水,翻身侧对着萧殊抬起来另外那只自由的手。 萧殊见状,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轻轻含着笑,也不阻扰她了,手指轻轻地挠了挠宋暮槿的手心,“北北你这是在点火,嗯?” 沙哑的声音带着微微上扬的语气,说不出的诱惑。 宋暮槿听得人都快要酥麻了。 这样优秀又魅惑的男人是属于她宋暮槿的,是属于她宋暮槿一个人的!宋暮槿想着心里如是喝了蜜一般的甜。 双目含情仿若秋水一般盈盈动人地看着他。 萧殊看着她媚眼如丝的样子,更是口干舌燥。 然,到底是理智占了上风。 多忍半个月又怎样了? 萧殊于是把她另外那只在点火的手也抓住了,“北北,不要闹了,乖睡觉。” 这女人明明知道他是很想很想了,她还四处点火! 宋暮槿倾身,“太医说是最好再过半个月,也没说现在不许!” 说完,宋暮槿脸热热的。 好像她才是如狼似虎的那个一般,明明是不想看到他受苦。 现在反而是她自己看来好像很饥渴一样。 萧殊有些意动,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你今日也累了,早点睡吧,回头我一定好好犒赏你。”她身子还没有复原!虽说太医是那么说的,然而只要对她不好,他便是不会做。 宋暮槿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个透,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翻身就背对他说道,“嗯,睡吧。” 生气了?萧殊可是知道她的脸皮有多薄的,以往都是他循循诱导她才能放开,今日可是她好不容易主动点。 而且萧殊也知道她都是心疼自己。 萧殊侧身从背后把宋暮槿都抱在了怀里,“北北,不高兴了?太医说的话我都知道的,然,为了你好,别说是再忍半个月,哪怕半年我也是能忍得住的,我也知道你不想看到我难受,我都知道的,可是我不想你因为我受到伤害,任何的伤害都不行。” 他是为了自己的身子着想,是为了自己好,宋暮槿怎么会不知道呢?事事为她着想,事事以她为重,她都知道的,所以她哪会生气?刚才不过是羞的。 宋暮槿想动,不过人都被禁锢在他的怀里。 如是有团火把自己包围着,喷薄的气息从她耳际往全身散发而去,宋暮槿整个人都软了。 萧殊低声呢喃说道,“我知道北北不想看都我难受,所以我们用其他的法子!” 说着握住他的手示意了下。 宋暮槿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脸红地仿若能滴血,道,“不要,我累了好困。” 萧殊手把着她的手,“宝贝儿。” 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很难受,宋暮槿翻身转了过来。 要怎么做,宋暮槿懂的。 …… 宋暮槿是刚出了月子,身子也好没有完全复原,而且今日还因为多多的满月礼忙了一日,所以一盏茶的功夫宋暮槿累得很。 然萧殊却还是兴致盎然。 真是自作孽啊!宋暮槿往他的怀里缩了缩,娇滴滴的唤了一声,“殊哥哥~” 萧殊呼吸一滞。 这小妖精!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完。 宋暮槿累得半点都不想动了。 萧殊神情舒爽地去了净房洗了,然后端了水过来给宋暮槿擦了手这才上了床,把宋暮槿搂在了怀里。 “睡觉啊,我手酸。”宋暮槿嘀咕了一句,眼睛都不想睁开。 “嗯,睡吧。”萧殊亲了亲她的额头,手指轻轻地给她揉着手指。 期间喂了三次多多和换尿布,翌日宋暮槿醒来,太阳已经都出来了,萧殊也早已经去上朝了,只有多多安静地睡在旁边睁着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帐顶。 外面有依兰她们轻轻地说话声和脚步声。 “多多,什么时候醒的?”宋暮槿坐了起来亲了一口儿子、 手是已经没有酸的感觉了。 宋暮槿想着昨晚那荒唐的事,不由得脸红。 同时心里又纳闷——为何以前每次后,萧殊都是生龙活虎的,而她不管是出力还是不出力每次都是累成了狗一样。 听得里面的动静,依兰等人推门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夫人醒了?” “嗯。”宋暮槿应了一声,起床。 吃早饭的时候,宋暮槿吃到了一半抬头吩咐米兰说道,“去准备一下,等会我要过去练箭。” 侯府有专门练武的地方,所以自是有专门练箭的场地。自怀了多多后,她每日只是在院子或是花园里溜圈,就没有再碰过弓箭了。 她的体力太差了! “是,夫人。”米兰应道。 等吃了饭,喂了多多,宋暮槿就过去练箭了。 本她是带着多多一起过去的,不过想着孩子才刚好一个月就没有带过去了,把孩子交给了张四娘和周嬷嬷。 张四娘心疼她不想她这刚出月子就去练箭,不过想着乡下的庄户人家出了月子就下地干活呢,这不过是练箭,旁边还有丫头伺候着所以劝都没劝了。 知道她去练箭,妙心也兴冲冲地跟着去了。 许久没有碰弓箭,宋暮槿没射几箭会就开始出汗,还感觉肩膀发酸。 妙心倒是玩得起劲,飒爽的英姿,意气风发的动作,箭无虚发每一箭都正中红心。 宋暮槿知道自己许久没有碰弓箭了,所以也不勉强自己,射了会畅汗淋漓地出了一身汗,就放了下来弓箭,街过米兰递过来的帕子一边擦汗,一边看妙心射箭。 妙心练了会放下了弓箭,又练了一套剑然后才满头汗水停了下来。 擦了汗休息了会,两人才回去。 多多已经满月了,宋大平和张四娘是准备回去了。 宋暮槿有些舍不得他们两个,也想让他们两个直接搬来京城好了,左右杏花胡同的宅子也空着,而且宋杨也不在身边,她也担心他们两个年级大了万一生病了身边还没人照顾。 每次宋暮槿说,张四娘和宋大平都回绝了。 一来那是他们的故土。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因为宋老太太。 若说只有一个宋老太太吗。可以直接接到京城来就是了,然老太太偏心宋宝平一家。 之前因为宋宝平一家子的遭遇,宋老太太一开始还有些忌惮。 后来日子一长,就忘记了先前的教训心里又开始打起了主意来,于是就跟宋大平和张四娘说如今他们养的女儿贵为侯夫人,又是皇上亲封的县主,真真是好福气养了个好女儿,话里话外都暗示着他们夫妻两人搬去京城。 当然她也非常明白地表示,他们搬去京城也得把她和宋宝平一家都一起带到京城来。 张四娘和宋大平夫妻还不知道那宋宝平一家子的性子? 所以对于宋老太太说的话,他们夫妻两个就装听不懂,说得多了张四娘还会讥讽地回几句。 加上有宋兰平和颜大人压着,宋大平和张四娘又今时不同往日,而且宋老太太还指望着宋大平和张四娘养,所以她虽是心里很是愤怒,也不敢放肆。 宋大平和张四娘启程的那日,宋暮槿抱着多多和萧殊,妙心一起送他们到了大门口。 “好好照顾多多,好好孝敬老爷子,和子砚好好过日子,娘和爹有时间了就过来看你。”张四娘也是舍不得女儿和外孙,不过女儿嫁得好,他们是一百个放心。 “嗯,经常给我写信,你们路上小心些注意安全若是累了就在驿站多住两日,有什么事吩咐他们就是了。”宋暮槿红着眼眶,指了指旁边四个送他们回去的人。 他们四人都是侯府的侍卫。 “你也不用担心我和你爹,我们身子硬朗,还有林叔和林婶他们在呢,有什么事他们也会照应的。”张四娘也湿了眼眶。 左叮咛右嘱咐的,母女两人似是有说不完的话。 萧殊揽了宋暮槿的人,“岳父岳母,我会照顾着北北的,你们放心好了。” 张四娘对这个女婿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干娘干爹,我也会照顾好北北的,你们不要担心。”妙心也说道。 张四娘点点头伸手接了宋暮槿手里的多多,亲了两口然后才红着眼眶转身和宋大平上了马车。 妙心这一个月大部分时间都在侯府这边住,张四娘和宋大平走了,她住了一晚也回家去了。 不过她是离得近,想什么时候过来就能过来。 …… 因那日被五皇子一气,加上看到了被乱棍打死的三人,谢玉琬这一病可是拖拖拉拉的一直都没有好。 一开始没两日谢三夫人知道了,不过五皇子说了谢玉琬是要静养不见客,谢三夫人虽是担心女儿不过也只是让人送了些补药过去。 还以为她只是老毛病了喝了药很快就能好的,不想这都快一个月了谢玉琬还没有好。 谢三夫人顿时急得嘴里都起泡,然而五皇子又下了令说谢玉琬谢绝见客,谢家人也不见。 谢三夫人实在是担心就只好去求了谢皇后,有了谢皇后的的命令,谢三夫人才畅通无阻见到了谢玉琬。 见得面如缟素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跑的谢玉琬,谢三夫人心痛不已,握着她的手热泪盈眶看着她说道,“玉儿,你怎么病得这么厉害,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好?太医都是怎么说的?” “让母亲担心了。”谢玉琬扯了一抹笑容,说道,“太医说没事,药我都按时吃的,许是因为天气越来越热了所以一时间没有好,母亲您不要担心,我很快就会好的。” “没事就好。”谢三夫人擦了擦眼角,又仔细问了问她的病。 谢玉琬带着笑仔细回了。 谢玉琬是回答得滴水不漏,不过谢三夫人可是她的母亲,这次又是特意留了意的怎么能感觉不出她的低落出来?扫了一眼屋里的人见只有她和女儿的几个心腹在,皱着眉头问道,“玉儿,你是不是和殿下吵架了?” 谢玉琬顿了下,笑着摇头说道,“殿下对我很好呢,母亲您多虑了。” “真的没有和殿下吵架?”谢三夫人疑惑地端详她。 她和谢三老爷是夫妻多年,这夫妻磕磕碰碰的事她比成亲没两年的谢玉琬要清楚得多。 女儿身子不好,女婿又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他是皇子。 想想,谢三夫人都觉得愧对五皇子这个女婿。 “嗯。”谢玉琬露出甜甜的微笑,“我这次生病还是因为萧多多洗三的时候去了侯府吹了风呢,回来后殿下还发了火把几个伺候不当的下人给处置了呢。” 看她笑容甜美,谢三夫人也就笑着点头跟她说了会话,又仔细叮嘱了她好生养病这才起身告辞。 出了院子,谢三夫人问着送她出来的许妈妈,“玉儿和殿下真的没什么?” 就因为天气热所以拖了这么久?在谢三夫人看来这个理由很牵强。 她更相信是女儿和殿下吵架了,所以她郁结于心才会一直没好。 “殿下对主子很好。”许妈妈垂眸回道。 自家主子是有心要瞒着三夫人,她怎么能多说什么? 这是不想跟她说啊!罢了,既然女儿不想说,她就不追问了,毕竟女儿已经嫁了人。谢三夫人微叹了一口气,道,“不用送了你回去照顾玉儿吧,有什么事你让人送个信过去。” 许妈妈点头应了,还是亲自送了她到了二门。 去年的夏天是异常的炎热还闹了旱灾,今年的夏天很是凉快,六月七月眨眼就过去了,入了八月带了秋意就更凉了。 这日宋暮槿正是对着中秋礼的礼单,多多在旁边是咿咿呀呀地说着话,妙心过来了。 妙心很疼多多所以隔山岔五就过来看多多,所以宋暮槿也没有在意不想一抬头见得妙心凝重的脸色。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宋暮槿问道。 “北北,善堂那边出事了。” 第七十四章 她月份大的时候那般的事就交给妙心才搭理,善堂那边的管事都是侯府派过去的,。一般也没什么事。 妙心打理着,她也放心。 平时过来侯府的时候,妙心也会经常跟她提一提那边的情况,不过一般都没事。 然,看到妙心这个神情,宋暮槿心里就一个咯噔,那边肯定出了大事了。 若是一般小事,妙心就可以自己解决了,而且脸色也不会这么凝重。 “出了什么事了?”宋暮槿让依兰把礼单都收了起来,拉着妙心坐了下来。 铃兰给妙心上了茶。 妙心经常过来多多很熟悉她,这会听得宋暮槿和妙心说话的声音,多多就抬头看了过来。先是朝宋暮槿伸出了手要抱。 三个月大的多多会咿咿呀呀地自娱自乐,会翻身。 萧殊,萧介诚和宋暮槿都爱死了这个小宝贝儿。 白天宋暮槿一般处理庶务的时候,就让周嬷嬷抱着孩子去来了萧介诚的院子里,老人家如今也不愿意出门了,每日含饴弄孙笑呵呵的非常高兴。 在那边玩一到两个时辰,宋暮槿差不多处理完了事情,周嬷嬷就会抱了多多回主院,然后等吃了午饭宋暮槿会带着多多睡个午觉,下午没事就一般是陪他玩。 宋暮槿笑着把他楼到了怀里,看向妙心问道,“是不是病得严重?”想了下又摇头,“还是有人苛刻孩子?” 若是病得严重,请大夫或是太医就行了。 请个太医对于谢琅来说不是难事。 所以,肯定就就不是有人病了。 善堂那边每月经手的银子可不少。 若说那边的人也都精心挑选出来的,然而人心易变,财帛迷人眼,有人想从中牟利中饱私囊那不无可能。 所以,比起生病来说,宋暮槿更相信是有人苛待孩子这个原因。 而因为那边的人大都是侯府挑过去的,剩下的一部分是文梨香那边的人,妙心这边倒是没人在那边。 所以妙心她知道了,又因为人是她和文梨香的人所以没有声张,只先过来跟自己说,然后暗地里处置。 两人正说正事呢,多多在宋暮槿的怀里看着妙心裂开了嘴笑,朝她伸出了手。 妙心也伸出手去接他。“多多想姨母了没?” 多多一笑,扭头就趴在了宋暮槿的肩上,两只小腿儿一蹬一蹬的。 “这小坏蛋!”宋暮槿笑了起来,把多多交给了周嬷嬷,让屋里的人都退了下去。 “发生什么事了,你仔细跟我说说。”宋暮槿看向妙心问道。 “是这样的。”妙心脸上涌起愤慨,“是一个叫孟巧巧的绣娘,前日她带了几个孩子出去,不想那几个孩子却被人给欺凌了。” 宋暮槿惊怒,猛地攥紧了手,“是谁?” 妙心气得脸都黑了,“是那孟巧巧,她收了人家的好处,故意带了孩子出去的!那孟巧巧的家人去年旱灾都去了,善堂的有些孩子是和她一起逃难过来的,她稳定了下来后也经常过去探望那些孩子,所以和善堂的人很熟悉,隔山岔五会带孩子出去玩,因此前日她带孩子出门也没有人怀疑她什么。” 妙心愤慨骂道,“那畜生,她怎么能忍心,那都是孩子啊。” 现在宋暮槿是有孩子,是当娘的人了,听到这样的话顿时一时间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些孩子大都是孤儿,已经失去了父母亲人,竟还有人对他们做出那样的事? 好半响宋暮槿才问道,“孩子都如何了?” “都不太好,请了大夫过去,孩子反应都很激烈,所以我让人特意请了女大夫过去给他们诊治。”妙心回道。 宋暮槿没有想到,他们一心做的善事竟让人利用做起了皮肉生意来! 宋暮槿面色冷了下去,问道,“是谁指使那孟巧巧做的?” “她说没有人指使,我是不相信的,我用了刑不过她也一口咬定是她自己的主意,说是想多赚几个钱。”妙心说道,“我担心用了刑,她会没命所以就让人把她暂时关了起来,我已经让人去查孟巧巧平日里都与什么人来往了。” 若是依她的脾气,那真是该一掌把那孟巧巧劈死好了。 若真如孟巧巧自己说的那般她自己的主意就好了,然妙心可不相信。 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那孟巧巧没有开口前是还不能死的。 “想来也不是一般的人了。”宋暮槿拧着眉头说道,“她是给哪些人牵的线?”这善堂是她,妙心和文梨香三人建立起来的。 她身后有侯府,有五皇子。 妙心身后有谢琅,虽说谢琅和谢家如今关系不太好,然谢琅是谢家的长子嫡孙这是无法抹去的。 文梨香身后以后赵姐和文家。 明知道这样的关系,竟还有人敢打主意。 “那孟巧巧是死活不说。”妙心摇头说道,“不过我们总能撬开她的嘴的。” 那是必须的,妙心没有能撬开她的嘴,一来她不善于严刑逼供,所以她担心一不小心把那孟巧巧给弄死了,二来,时间还短,前日发生的事,妙心最快也是昨日才知道。 宋暮槿点点头,问道,“孟巧巧这是第一次还是?”还是以前经常带孩子出去就是为了做皮肉生意,只是以前都没有人怀疑,只这一次让人知道了。 “我问过了,说是第一次,不过也许是以前没人察觉。”妙心说道。 宋暮槿扭头看了眼窗外的日头,起身说道,“我们过去看看。” “好。”妙心也跟着站了起来。 宋暮槿叫了依兰进来吩咐说道,“准备马车,我要出门一趟,你和铃兰留在家里跟周嬷嬷一起照顾多多,米兰和佩兰跟随我出去。” 依兰忙了一声,去安排马车。 宋暮槿又让周嬷嬷把多多抱了进来。 这一去一回的,估计是要午饭后才能回来,这孩子到时候肯定会饿。 所以现在出去之前再喂一顿。 然,多多刚吃饱没多久,吃了没几口就玩儿起来了。 宋暮槿只好把多多交给周嬷嬷抱到外面去,让佩兰伺候换衣服。 换了出门的衣服,理了理发髻宋暮槿很快出了屋。 妙心已经等在廊下了,抱着多多逗他在玩。 “嬷嬷,我和妙心去一趟善堂,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多多就麻烦你了。”宋暮槿对站在一旁的周嬷嬷说道。 周嬷嬷说道,“夫人放心去吧,奴婢会照顾好世子的。”六月的时候,萧殊就已经上了折子请封了多多为世子。 “外祖父若是比我回来得早,你让人跟他说一声我去善堂了。”宋暮槿又嘱咐了依兰一句,伸手把多多从妙心的手里接了过来。 老爷子今日和老友有约出门了,不然的话这会多多应该在老爷子那边玩。 周嬷嬷点头。 “多多,娘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听嬷嬷的话知道吗?”宋暮槿亲了多多两口,然后把他交给了周嬷嬷。 见得宋暮槿和妙心往外走,多多抬起了小小的手臂哦哦叫着要跟着去。 “多多乖,娘有事去呢,等办好了事就回来跟多多玩。”周嬷嬷温柔笑着说道。 多多只哦哦地叫。 宋暮槿回头。 多多目光清亮地看着她,笑着朝她伸出了手。 这是要跟着她走。 宋暮槿看着他这样是恨不能直接抱了他一起去,然他这么小,而且今日出门又急,所以狠心转过了头,出了院子门。 身后传来了多多响亮的哭声。 宋暮槿脚步微顿了下,继续往前走。 …… 侯府离得善堂有些远,差不多多快一个时辰宋暮槿和妙心才抵达善堂。 负责善堂这边的大管事的姓胡,这会已经带着其余几个小管事等在门口了。 等宋暮槿和妙心一下马车,胡管事就迎了上去,低头请罪说道,“夫人,老奴该死……” “这些以后再说。”宋暮槿抬了下手,说道,“先去看看孩子。” 善堂人多,有人想要故意生事,而且那孟巧巧还是熟人,所以管事他们是再厉害只怕也是防不住的。 本过,他们也的确是失职了。 “夫人,妙心姑娘请。”胡管事躬身迎了他们往里走。 这次被欺凌的是四个孩子,都是十一二岁,三个女孩,一个男孩。 如今四人是住在一个小院里的厢房里,有几个仆妇照顾着他们。 先是到了三个女孩儿的屋,胡管事等人在门口就停住了脚步请妙心和宋暮槿进去,因为几个孩子反应激烈,所以他们就往里走了。 三个孩子挤在一起,惨白的脸上带着伤,见有宋暮槿几个进屋立即抬头恐惧而警戒地看着宋暮槿等人。 簌簌发抖如是受伤的小兽惊恐。 宋暮槿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哽咽着说道,“不要怕,不要怕。”远远地站在那没有往前,生怕吓到了她们三个。 见宋暮槿和妙心还有两人带的丫头都是女的,三人倒是没有那么恐惧了,不过还是警惕地看着她们几个。 “我是妙心姐姐啊,不要怕。”妙心掉了眼里,放轻了声音说道。 米兰佩兰和豆绿也红了眼眶。 三人依旧是全身戒备。 见状,宋暮槿就扭头问着照她们的仆妇,“她们饭可吃得好?” “饭都吃得好,夫人放心,奴婢会好好照顾她们的。”仆妇红着眼眶点头。 宋暮槿问了问情况,就去了东边厢房里。 情况也是差不多。 仔细问了孩子的情况,宋暮槿和妙心才出了屋。 四个孩子都是眉清目秀长得不错的孩子。 “去看看那孟巧巧呢?”出了小院子,宋暮槿冷声说道。 妙心点头。 妙心是不相信那孟巧巧是自己做的,所以担心有人会杀人灭口,就把孟巧巧关到了密室里。这宅子以前是一位富商的,密室是那富商修的,也只有她和妙心,还有文梨香知道,便是胡管事都不知道。 胡管事等人都以为孟巧巧只是被关在屋里,所以派了人看守着屋子。 宋暮槿没有让胡管事等人跟了进去。 妙心开了机关把人送密室里提了出来。 孟巧巧长得娇小玲珑,眉眼秀丽,直接就趴在了地上哭着求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丧尽天良的东西!宋暮槿冷冷地瞪着她,道,“米兰。” “是,夫人!”米兰把人拎了起来直接把人砸到了墙壁上。 孟巧巧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裂了一般,吐了一口血出来,求道,“夫人饶命,是民妇该死,是民妇见钱眼开,求夫人饶命。 “是谁指使你的,祸害那几个孩子的又是都是谁?”宋暮槿冷声问道。 “没有人指使,没有人指使,那几位老爷民妇也不认识,只是收钱办事。”孟巧巧哭着回道。 米兰还要动手。 宋暮槿抬了下手,说道,“把人带回去。” 这里终是孩子多,闹得太血腥了到时候吓着了孩子。 反正人在手里,还怕她不开口? 而且,这件事只怕不仅仅只是冲着孩子来的! 米兰点头,一只手架住了孟巧巧。 宋暮槿嘱咐了胡管事好生照顾孩子之类的话,就回去了。 妙心也跟着一起去了侯府,准备晚上就住在那边了。 回到侯府已是午后了,宋暮槿把孟巧巧交给了米兰去处理,然后直接就奔主院。 多多正饿得哭。 周嬷嬷抱着多多柔声哄着他。 宋暮槿心疼不已,“多多。” 一听到宋暮槿的声音,多多扭头看了来,眼泪汪汪地哭得更是委屈同时朝她伸出了手。 宋暮槿把他抱了过来,多多一边哭就一边熟悉拱了去。 看着狼吞虎咽的儿子,宋暮槿温柔地擦了他眼角的泪水,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娘回来晚了,让多多饿坏了,是娘不好。” 周嬷嬷在旁边说道,“奴婢让依兰熬了些米汤,世子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宋暮槿颔首,吩咐依兰和铃兰说道,“妙心姐姐和我都没吃中午饭呢,你们去准备些吃的,先让姐姐吃。” 接下来一下午多多都紧紧黏着宋暮槿,谁都不让抱,好像就怕她又出门把他丢下一般,直到黄昏萧殊回来的时候,多多才愿意让他抱。 ------题外话------ 咳,昨天的那章修得吐血,以后不写船戏哒,窝要积极响应清水! 074 先下手为强 萧殊抱了多多先亲了一口,然后低头就看出了不对劲来——多多的眼睛有点红,于是笑着问儿子,“今日淘气了?” 多多高兴地哦了一声。 “他哪是淘气啊。”宋暮槿笑着给萧殊倒了杯茶放到了他的面前,“我今日去了善堂一趟,他不吃乳娘的奶,周嬷嬷特意让人熬的米汤他也挑,哭得可委屈了。”当初是请了两个乳娘,后宋暮槿自己喂孩子,打发了一个,留了一个一来照顾孩子,二来也是为了以防出现今日这样的情况。 “嗯。”萧殊点了下头,单手抱着多多,拿了茶杯抿了一口。 她去了善堂的事,刚进大门他就知道了。 不过这件事非同小可,宋暮槿是想亲自跟他说,所以下午回就没有让米兰和佩兰给他递消息。 所以萧殊知道她去了善堂,只是还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不过善堂是她们几个创办的,所以她和妙心过去那看看孩子那也是正常的事。 所以,萧殊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妙心来了?”萧殊问道。 “嗯。”宋暮槿点头。“晚上她就住在这里。” 妙心经常过来,所以萧殊倒也不意外,不过想着刚回来的时候徐阳跟他说夫人带了个人回来让米兰关了起来,就问道,“我听徐阳说你们今日出门后带了个人回来,是善堂那边的人?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嗯,等会吃了晚饭我再跟你详细说。”宋暮槿看了眼外面的暮色,说道。 萧介诚是下午才回来的,喝了些酒晚饭就没有一起吃,就宋暮槿,萧殊和妙心一起吃的晚饭。 吃了饭,让依兰上了茶,宋暮槿就把下人都打发了,多多也让周嬷嬷抱到了花厅那边玩。 “出什么事了?”这般严肃,萧殊问道。 “嗯。”宋暮槿点点头,和妙心对视了一眼,然后把善堂那边的事仔细跟萧殊说道了。 萧殊眼眸一冽,眉头越蹙越紧。 “我和妙心姐姐都觉得这件事可能不仅仅是针对善堂来的,担心那孟巧巧会被人灭口所以就把人带了回来。”宋暮槿说道。 “嗯,本昨日我从善堂离开后差不多也是黄昏时候,后来想着事情有些不对劲就没有立即过来,也是担心我从善堂出来就直接过来侯府了,会打草惊蛇。”妙心点头说道,“善堂那边的孩子也只说是受了惊吓。” “肯定是不是冲着善堂去的。”萧殊语气笃定。 善堂有什么好针对的,若说是图那些捐赠的银钱和东西,那要欺凌那些孩子? 而一般的人也不敢打善堂的主意。 她们也是这么想的啊。宋暮槿和妙心脸色同样凝重了起来。 “会是谁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宋暮槿皱眉看向萧殊。 萧殊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话。 然两人心里都已经冒了些人出来。 不管是哪一个,他们怀疑的那都是不是简单的人。 “那些欺凌的人是容易查出来的,只孟巧巧身后的人恐怕是要费些功夫。”萧殊说道。 是的,那孟巧巧带着孩子出门,到了哪见了什么人这仔细查是能查出来的,宋暮槿颔首,“我下午的时候已经让米兰派人去打听了。” 虽说能查出来,然这京城这么大,来来往往的人又不少,那也是要费些时间的。 所以,这会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妙心也叹气点头,“我昨日就让人去打听了,这会也没有消息呢,那几个也孩子也是惊吓过度了,若他们能开口说些设么,那查那些人就容易些了。” 宋暮槿和妙心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要查当然是把只是孟巧巧的人查出来。 那几个色胆包天的人没有多大的用处。 “我会吩咐徐阳安排人拷问那孟巧巧。”萧殊对她们两人说道。 萧殊说的人自是擅长用刑,他们懂得怎么让人痛苦,还能不把然弄死,宋暮槿点了点头。 萧殊深思了片刻,起身对宋暮槿说道,“我去趟五哥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你早点歇息。” 人,十之*是冲着他和五哥来的。 这件事可大可小。 宋暮槿起身送他,“嗯,我知道了,你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多多的。” 萧殊抬手摸了下她的头顶,然后去了花厅看了眼多多才离开。 出了内院,萧殊是先去了书房吩咐了一番,然后才出府去五皇子府。 和宋暮槿聊了会,妙心说起了文梨香来,“梨香说了明日会过来。” “嗯。”宋暮槿点头,“我下午让人佩兰走了一趟,把事情跟她说了,她说明日会过来。” 赵夫人虽说态度已经也了好些,不过也不是很喜欢宋暮槿和妙心两个。 宋暮槿和妙心把赵夫人当长辈尊敬,不过人家不喜欢她们,她们也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所以平日里如非必要,她们也不会上门去赵家。 好在如今赵夫人对文梨香与她们两个交好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那我明日等她来了见了她再回去。”妙心道。 再坐了会,妙心就起身回房歇息去了。 …… 五皇子听说萧殊来了,还吓了一跳站了起来,看向萧殊问道,“怎么了?表弟出什么事了?” 萧殊成亲后,除非有要紧的事情不然萧殊不会晚上无聊过来找他喝酒聊天了,有了多多后就更是如此了。 所以,今日晚上他来,肯定是紧急的事。 萧殊大步进了门,直接拉了把椅子坐在了他书案前,“嗯,出事了。” 五皇子也坐在了下去,挥手让人上了茶。 萧殊把事情跟他详细说了,然后说道,“五哥,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五皇子冷笑了一下,“看来是有人按耐不住了。” 萧殊说道,“我已经吩咐了下去让人仔细查了,估计那幕后之人很快也能收到消息了。” 五皇子眯了下眼睛看向萧殊,“你决定会是谁?” “陆霆,郑锐,二皇子,邵浚,湖阳公主,谢皇后,我想最有可能的是他们中的一个或是两个。”萧殊说道。 和他想的大体都差不多,五皇子眉眼冷冽,“所以他们接下来会……?” 后面的话萧殊接了过来,“会利用这件事攻击我们,说我们办善堂是居心叵测,会说我们是表面是为了那些可怜的孤儿着想,实际是利用那那些可怜的孤儿!” 如此,肯定会引起民愤。 而且当初北北还因为那件事封了县主。 皇上必定会龙颜大怒。 五皇子点点头,然后看向萧殊说道,“表弟,你说这次的事和去年的事有没有关联?或就是那幕后之人指使的。” 去年的事是指萧殊成亲前夕的那件事。 虽事情是有人担了,该惩罚的也都惩罚了。 只是,五皇子和萧殊两个心里都明白,那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他们也一直在暗地里让人继续查,只是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了,这一年多来他们也是能查到什么。 萧殊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很有可能。” 五皇子脸上涌了怒火,上次的局设得多好啊,若不是弟妹为人理智冷静的话,那结果……就不堪设想。 简直是太毒了。 这一次的事,若是布局得好,那他自己,表弟,还有谢琅,赵家,文家都要受牵连。 比上次的那件事更狠辣。 五皇子站了起来,“今日表弟妹去了善堂,虽然没有声张,不过肯定已经惊动了那幕后之人,表弟我回头再去侯府找你,我现在得进宫一趟……” “我同你一起去。”萧殊也站了起来。 虽说坊间的传言不可行,然谣言可畏。 所以,在事情没有传开之前,他们先一步把事情跟皇上禀告了。 事情可以慢慢查,然而皇上那边必须要有个准备,否则的话事情一爆发,趁得龙颜大怒的时候谋划得好的话,他们就麻烦了。 这叫先下手为强。 “好。”五皇子点头,和他一起往外走。 虽宫门已经关了,不过五皇子是皇子叫开宫门也不是难事。 宣仁帝这会都快要歇息了,听说五皇子和萧殊求见,就直接让人请了两人进了寝殿。 “儿臣参见父皇。” “微臣参见陛下。” 两人进来后,恭敬行礼。 “起来吧。”宣仁帝穿着明黄色的寝衣,坐在龙床上摆了下手。 两人谢了恩站了起来。 宣仁帝看向两人问道,“这么晚了进宫来见朕,有什么事?” “儿臣有要事要禀告父皇。”五皇子看了眼左右。 宣仁帝给了李公公一个眼色。 李公公挥手,说道,“都下去吧。” 除了李公公,其余伺候的几个宫女和内侍都退了下去。 听得五皇子说的事,宣仁帝眼眸一沉,手一掌拍龙床上,“禽兽不如!” “父皇息怒。” “皇上息怒。” 萧殊和五皇子忙说道。 若是在金銮殿上,有文武百官的话,再加上幕后之人的推波助澜,以及各御史的话。 那肯定会更加愤怒! 李公公忙低头上前给宣仁帝顺气,“陛下,您别气坏了龙体。” 宣仁帝下了地站来回走了两圈,对萧殊和五皇子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两个了,务必把那幕后之人查出来!” “儿臣/微臣遵旨!”五皇子和萧殊忙拱手应了一声。 事情已经说了,又夜深了,五皇子和萧殊便行礼告退。 “嗯,回去吧。”宣仁帝挥挥手让两人告退。 等两人走了后,李公公伺候宣仁帝睡下,一边轻声说道,“陛下,五殿下和萧侯爷两个能力卓越,肯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所以陛下您就放心好了。” “嗯。”宣仁帝半闭上了眼睛。 希望他们早日查出来。 利用那些可怜的孩子来设计,这是要激发民愤,谋划地好弄不倒两人那也让能萧殊和小五脱一层皮,也会让他们两人这段时间的努力和成绩化为泡影。 …… 出了宫快子时了,城里已经宵禁了不过五皇子有令牌,两人直接回了侯府。 直接去了外书房。 萧殊吩咐了人去准备些吃的,然后又问徐阳,“那孟巧巧开口没?” 晚上他没有带徐阳出去。 “还没,他们还在继续拷问。”徐阳回道。 只是没有想到孟巧巧一个弱质女流,居然牙关那么紧。 “告诉他们别把弄死了,还有防着她自尽。”萧殊嘱咐了一句。 拷问的手段是七尺男儿都受不住的,孟巧巧开口是早晚的事。 徐阳点头。 …… 萧殊昨晚上回来,所以宋暮槿起来第一件事就问依兰,“昨晚侯爷回来了没?” “昨晚侯爷是子时两刻回府的,和五殿下一起,太晚了侯爷就没有让人进来禀告了,昨晚厨房那边给侯爷和殿下做了宵夜,早上侯爷出门前过来看了夫人您和小世子,侯爷没有让奴婢等叫您。”依兰回道。 和五皇子一起回的侯府?宋暮槿想了下,就猜他们估计是进宫见皇上去了。 喂了多多后,宋暮槿就起身往外走,一边吩咐说道,“让人把早饭准备好,我和妙心姐姐等会回来一起吃。” 多多满月后,她就每日起床后都会练会箭。 果如他们所猜的,一早外面传言满天飞。 吃了早饭,宋暮槿和妙心就从依兰的耳里听到了外面的传言。 没多久,文梨香就过来了,她也是气得肺都快要炸了,一见到宋暮槿和文梨香就伸手拉着两人说道,“北北,妙心,外面现在都传了,到底是谁如此没良心啊!” 而此时,因为这件事金銮殿上如是炸开了锅一般。 第七十五章 一早,事情就已经在京城传开了。 所以,金銮殿也因为这件事而炸开了锅。 大部分的官员反应都很大。 说那些无辜的孩子本就是无家可归,没有亲人已经很可怜了,不想还有人会如此残忍利用和欺凌那些孩子。 五皇子和萧殊这边的人,本是想争锋相对辩驳几句,不过看五皇子和萧殊都没有开口的意思,想了想也都保持了缄默。 因为文梨香的关系,赵家和文家的在金銮殿上人也都没有开口。 至于其余的人,那是把矛头都指向了萧殊和五皇子。 尤其是谢大老爷,一副大义灭亲的架势,口沫横飞,义正言辞,跪在求宣仁帝把那些利用和残害老百姓的无耻之徒绳之于法。 看着谢大老爷斗志昂扬的,谢三老爷很是无奈,他是想阻止谢大老爷,不过这朝堂之上,他们两个都是谢家人,自家人自是要保持一致,所以就打消了念头。 宣仁帝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来,看着下面的一众官员说。 虽是有些人也疑惑,怎么皇上都发怒。 因为这件事毕竟是太令人愤怒了,而且皇上是个亲政爱民的仁君,如今有人利用孤儿做皮肉生意,皇上怎么会不生气呢? 不过想想皇上的喜怒是不行于色的,所以大家的疑惑也就按压了下去。 如此,大家就议论纷纷地就更加起劲了。 尤其是二皇子和七皇子和他们的人是使劲地踩。 大有要趁着这次把五皇子和萧殊给踩到泥坑里去的架势。 甚至是向来醉心于做学问的四皇子也是大义凛然,要求宣仁帝严惩。 三皇子腿脚不便是已经没了那个争储的资格,自从腿残了后他的性子就变得很阴戾,自然也就见不得其他的几个兄弟好,所以能是把几个兄弟弄倒一个是一个,不过他也知道这世事无常,谁知道将来是哪个兄弟会坐上那把一直呢? 所以三皇子也保持了沉默站在一旁静静地看戏,不过眼底却是闪着兴奋的光芒。 这其中也有不少人是纯臣,他们只忠于皇上一直诚心想为老百姓办事的,所以这样的事他们是绝对看不下去的。 大家都是话语犀利充满了正气,说是五皇子和萧殊两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和野心,残害可怜而又无辜的孩子,必须严惩。 众人是义愤填膺,字字珠玑。 若不处置两人,那是天理不容。 最后,众认一起跪了下去求宣仁帝严惩。 众人喊声几乎是一声比一声高。 萧殊和五皇子昨天两人知道了事情后就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所以才会连夜进宫把事情禀告了皇上。 他们见皇上神色沉静没有开口的打算,所以两人一直保持着沉默,一句话都没有说。 五皇子这边的人,便是有些着急。 殿下什么都不说,到时候形势所逼不是他们做的,那他们可能也要背上这个黑锅。 李公公给宣仁帝递了杯茶,“陛下。” 宣仁帝抿了一口,啪的一声把茶杯扣在了桌上。 啪的一声,大家顿时安静了下来。 宣仁帝抬眸慢慢地扫了一眼,“嗯,是必须严惩。” “陛下英明。”众人一世间又激动了起来,尤其是其他几位皇子。 宣仁帝面色未变。 然,一旁的李公公就知道皇上这是生气了。 宣仁帝再是扫了一眼众臣,冷声道,“身为朝廷中人,你们一个个竟是人云亦云!你们是谁亲眼看到了?还是亲耳听到小五和萧爱卿承认了?你们是朝廷命官,竟然是别人说什么你们就相信了,然后跟着一起说什么了!” 皇上这真是没有给他们一点面子,可就差直接说他们跟那街头妇人一般搬弄是非了!众人都臊得垂下了脑袋。 宣仁帝也没有继续训斥他们,道,“朕昨晚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并且已经把这件事交给了小五和萧爱卿两人负责。” 宣仁帝目光看向萧殊和五皇子,“你们两位可都听清楚刚才大家说的话了?这件事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宣仁帝心里点了点头。 这两孩子如今比以前要稳重了不少了。 刚才众臣说的不少都很是难听,两人竟是没有开口反驳一句。 皇上已经知道了?还把事情交给了五皇子和萧殊两人负责调查?刚才还垂眸的群臣不由得愣了,微微抬眸用余光朝萧殊和五皇子两人看了过去。 既皇上把事情交给他们两个负责,那是不是意味着——两人是冤枉的? 然而五皇子和萧殊两人都牵涉到这件事里去了,事情交给他们负责彻查这——妥善吗? 不少人心里就这么想着,然站出来反对皇上的决定一般人是不敢的、 不过还是有不怕死的,大家正左顾右盼的时候就有御史磕了一个头大声说道,“陛下,五殿下和萧侯爷两人牵涉到其中,这事情交给五殿下和萧侯爷负责实在是不妥,应该把案子交给刑部或大理寺负责。”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有人不怕死的出来了,然后陆陆续续就有不少人开口赞同那御史的话,要求换人负责。 “他们两人既是牵涉到里面,那两人自己给自己洗脱嫌疑更好!”宣仁帝当然不会因为一众臣子的话就会改变的主意的,他压根就没有换人的意思,否则的话昨晚他就不会把事情交给五皇子和萧殊他们两个了,“这善堂的是朝华县主等三人办的,是为了孩子有个遮风避雨地地方,小五和萧爱卿查起来也方便,至于众位爱卿所言……” 宣仁帝顿了下,又命了刑部和京兆府衙协助两人。 “陛下请三思!”刚才那位御史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他这一说,就又有一些人跟着他磕头求了起来。 宣仁帝目光看向那御史。 那御史直挺挺地跪着,丝毫没有惧怕的样子。 这冥顽不灵的老顽固!宣仁帝扫了他一眼,道,“杨大人你跟着一起,监督此案!” 说完,宣仁帝便站了起来。 李公公忙大声道,“退朝。” …… 出了殿阁和同僚说了两句分开了后,谢三老爷就追上了前头的谢大老爷,说道,“大哥,妙心她毕竟是琅儿的的长女。” “哼!”谢大老爷哼了一声,“思嘉才是我谢家长孙女!” 那无媒苟合出来的曲妙心算什么东西? 她也配当他谢家长房的长孙女? 若不是她,那自己的儿子如今还是好好的驸马,和公主好好的。 若不是她,那自己儿子也不会窝在那什么书院当夫子。 既他们父女没有把谢家放在心里,那谢家为何要护着他们? 这次,他定要大义灭亲,让他们父女知道没有谢家的庇护他们父女是什么都不是!定要他们跪着回谢家救他们。 “大哥,你就不要再生琅儿的气了,若是琅儿出了什么事难过的还不是我们自家人?”谢三老爷劝道。 谢大老爷顿住了脚步,看向谢三老爷,“这次若不让他吃点苦头教主教训,难道你还想看着谢琅那不孝子成为那人的左膀右臂?” 这那人,谢三老爷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五皇子陆琤,瞬间到了舌尖的话滚了滚就吞了下去。 皇后娘娘膝下无子,所以了他们谢家和皇后娘娘自会要支持一个皇子上位,这个皇子必然是对谢家和皇后娘娘都有利的皇子,然断然是不会包括五皇子陆琤的。 所以他们自然也不希望谢琅站到五皇子的阵营中去。 然因为妙心的关系,谢琅和五皇子,萧殊两人的关系都不错,这是他们不希望看到的。 谢琅这一辈里,谢琅是资质和能力都是最为出众的他劝大哥,也只是不希望谢琅因为这件事而受到牵连,毕竟他们也都希望谢琅回谢家。 谢大老爷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就提脚继续往前走。 谢三老爷跟了上去,低声与他说道,“大哥,那陛下让他们负责那就代表着他们是冤枉的啊……而且,他们自己负责这能做的事多了去。” 若是他们做的,事情又是他们自己负责,那到时候要做点手脚那还不容易? 谢大老爷抿嘴笑了下,“这么多的眼睛看着呢,而且杨大人那个老顽固可不好糊弄。” 这也是,刑部尚书和京兆府尹是皇上的人可能会因为皇上的关系而有所偏袒,而杨大人可不一样了,他可是软硬不吃,谁的面子都不会的人,不过——谢三老爷蹙了下没眉,“大哥,这件事真与他们无关?” 谢大老爷没有回话。 他心里也是一样,不担心五皇子和萧殊他们会做手脚,他担心的是他们真的是冤枉的,是有人要陷害他们! 金銮殿上发生的事和外面的传言,后宫众妃嫔也都得了消息,谢皇后身为后宫之主,自也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听得了白嬷嬷说的话,谢皇后脸上闪过惊愕,片刻就恢复了平静,“陆琤和萧殊都是萧介诚那老东西教导出来的,这样自毁城墙,会惹发民愤的事他们是不会做的。” “娘娘的意思是他们是被陷害的?”白嬷嬷问道。 谢皇后点了下头,“嗯,就算是他们再有想要拉拢和笼络的人也不会这样的下策,而且皇上的意思不是明摆着了吗?” 恨屋及乌,因为宸妃,谢皇后这么多年时刻想着怎么除掉五皇子和萧殊,萧介诚这几颗眼中钉,所以她很了解五皇子和萧殊的行事手段。 谢皇后说完,脸上闪过一抹可惜,“说来这算计倒是不错,然而却没有把握着时机。” 既都已经设计了他们了,那就该在那些孩子被欺凌后就该宣扬出去啊!还等什么等,这一等就错失了良机,让五皇子和萧殊先掌握了先机。 真真是蠢! 白嬷嬷目光闪了闪,提议说道,“娘娘,我们要不要趁机添把火?”这他们真是被陷害的,那他们添把火也能烧掉他们一层皮。 谢皇后摇了摇头说道,“若是事情还没有脑开,或是皇上那边还没有决定的话,我们还可以趁机做点什么,不过现在的话——已经失去了机会了。” 现在皇上已经知道了,而且还让萧殊和五皇子两人亲自负责彻查,又让了刑部和京兆府配合,还让杨大人监督。 皇上做那么多,也不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落井下石?说是为了监督和配合五皇子和萧殊,其实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他们两个。 这个时候再出手做什么,那到时候害不到五皇子和萧殊不说,反而会惹得一身腥! 皇上——他可真是用心良苦啊!谢皇后眼底带了一抹冷意。 “娘娘,那我们什么都不做了?”白嬷嬷不死心问道。 “嗯,什么都不做了。”谢皇后微微点了下头。 …… 侯府这边,宋暮槿和妙心把事情详细跟文梨香说了,吃了午饭,三人又说下善堂那边今后的打算,文梨香才告辞。 宋暮槿和妙心一起送她到二门,宋暮槿带了歉意说道,“你回去跟赵夫人他们好好解释解释,就说事情一定会查清楚的,让他们不要着急,过些日子就会真相大白的。” 赵夫人本就不太喜欢她和妙心两人,两人都担心赵夫人会因为这件事而怪罪文梨香。 “北北你不用担心,母亲还安慰我来着呢,还让我带话给你们,让你们不要焦急。”文梨香笑着说道。 这些,文梨香刚才就已经说过了的,宋暮槿看她目光清澈知道不是安慰她和妙心的,于是点了点头,“那就好。” 看她上了马车走了,宋暮槿和妙心刚转身,米兰匆匆跑了过来,说那几个欺凌孩子的人有了消息,宋暮槿刚要问是谁,徐阳那边也说孟巧巧把那几个人招供了。 两方一对,都一致。 四人都是眠花宿柳的个中好手,有富商家的儿子,也有官宦人家中的公子,都是有钱的主,而且还喜欢玩刺激的。 宋暮槿敛眉,问道,“人呢?” “已经被抓住了。”米兰回道。 宋暮槿说道,“把人送去给五哥和侯爷。” 既皇上已经下旨让他们两个负责了,那四个人渣自是抓起来问罪了! ------题外话------ 嗯,与谢皇后无关,她会做得更狠更完美。 第七十六章 “北北,就这么把人送过去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妙心拳头握地咯咯地响,看向宋暮槿说道,“不如我们去看看?” 是想去教训一顿吧!宋暮槿道,“好啊,我陪姐姐过去看看。”那个几个人身上估计是挖不到什么线索的,估计他们只是被人当棋子利用了一把。 她本是没有打算见那几个人的,因为她知道萧殊和五哥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所以,也用不着自己出手教训一顿出气。 不过既然妙心提了出来,那就过去见见也无妨。 宋暮槿看向米兰问道,“人关在哪?” “在青竹小筑。”米兰回道。 那是位于侯府前院的一个院子,侯府主子少那院子没有住人平时更是很少人过去,也就是定期有下人过去打扫打扫罢了。 宋暮槿和妙心转身就走。 米兰和徐阳两个在前面带路。 妙心走得威风凛凛,身上都带了一抹冷冽的杀气,这是平时的她一般不会显露出来的。 宋暮槿伸手拍了拍妙心的肩,示意她等会下手不要太狠了,若是把人给弄死了也不好。 他们是人渣,也都说出身不错的公子哥,不是奴才,所以他们几个若是死在了侯府那侯爷也是麻烦事。 不定那幕后的人可是是盼望着他们把那四人弄死了。 现在外面可不是少人虎视眈眈地等着揪他们的错处呢。 所以,这也是她一开始没有打算见他们的另一个原因,而交给萧殊和五皇子,他们是奉旨查案那是占着理,在衙门审问用刑熬不过刑的最是平常的事了。 “北北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妙心知道她的意思,就笑着说道。 宋暮槿看着她白森森的牙,笑着点了下头,“嗯,我相信你。” 就算是妙心有些一时太激动,这不是有她在,还有米兰和徐阳他们在嘛!所哟宋暮槿也不担心。 刚他们就在垂花门,所以很快就到了。 院子的大门有两个小厮看守着,见得宋暮槿等人过来就忙行礼。 宋暮槿知道米兰徐阳他们办事很牢靠,这周围肯定还有暗哨。 宋暮槿点了下头让他们起身,然后就和妙心带着米兰几个走了进去。 人就关在其中的一间厢房。 开了门,宋暮槿几个走了进去。 四人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听得有人进来猛然都抬头朝门口看了过来,在看到宋暮槿和妙心的时候,脸上的恐慌和戒备都退了下去,取之而代的是疑惑和高兴。 他们真是觉得倒霉透了,被人抓了然后被封得密不透风的马车拉到了这里来,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谁抓了他们,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这屋子看着是干干净净的,却好像没人常住的样子,外面也听不到人走动的声音,一开始四人还大喊,然却没有人来。 所以,四人就害怕了起来。 虽说他们出身也不错,不过这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出身不错的人。 他们几个平日里没少祸害那姑娘和人家的媳妇,不过他们也是有底线的,那出身高贵的姑娘,媳妇们他们是不敢去招惹的,他们平时祸害的都是以他们身份能招惹得起的人。 是以,这些年来他们是风风光光的也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今日一早京城的谣言满天飞说善堂那边有几个孩子被祸害了,他们前两日才祸害了几个孩子,虽说孩子是什么来路他们不知道,不过肯定是出身不不咋的,四人也没有有往那是善堂想,还沾自喜的准备和人说说那*的的滋味呢,不想就被人给抓了还被带到了这个地方来。 他们还想着是不是有人要报仇,毕竟这些年来他们结下的仇也不少,不过眼下见得宋暮槿和妙心,他们心里就明白了过来。 虽说他们与萧殊,五皇子,谢琅这些人不是一个圈子的,不过宋暮槿当时风风光光地嫁给了萧殊,谢琅又为了妙心这个女儿闹得轰轰烈烈的,所以四人还是认识宋暮槿和妙心的。 四人还说过两人出众的容貌,不过四人也不过是私下里说说罢了。 眼下这一见两人,再一想到如今京城沸沸扬扬的传言,就知道抓他们过来是把他们当糟蹋善堂孩子的人了! 四人对视了一样,然后就不约而同地往地下跪去,因为手脚被绑着就只能如粽子一样滚到了地上去,“萧夫人,妙心姑娘,善堂的事跟我们无关啊!善堂是萧夫人,妙心姑娘还有赵少夫人您三位一起办的,就算是借我们一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 “萧夫人我们是冤枉的。” “求萧人,妙心姑娘明察。” “求萧夫人,妙心姑娘两位明鉴,为我们做主。” 四人大声说道。 神色坦然仿若他们四人还真就是被冤枉了一般。 “冤枉?”宋暮槿冷冷地看了四人一眼,“难道要我把那孟巧巧带过来跟你们对质不成?” 四人心里恨不得把孟巧巧给弄死了,那死娘们,要把他们害惨了!也怪他们一时大意,只知道那孟巧巧出贫寒不过是个绣娘,以为她带来的孩子不过是和她一样的出身贫寒的人家,是她朋友或邻居亲戚或喜工友的孩子罢了,也没有往不别的地方想,这的人,这年头为了银子出卖儿女,把邻居朋友的孩子往火坑里推的人也不少。 谁想她带来的那几个孩子竟是善堂的! 心里如此想,不过四人面上还是喊着说道,“夫人明鉴,我们真的……” “还明鉴!”妙心气得一脚一个踹了过去,“你们还敢说你门是冤枉的?你们这些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畜生!应该天打雷劈的人渣!……” 妙心一边马一边打。 四人被打得鬼哭狼嚎,口吐鲜血,哭着喊着求宋暮槿救他们。 宋暮槿面色不改,只等米兰走了过去伸手拉住了妙心,宋暮槿才道,“姐姐。”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 妙心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四人脸上虽是没有伤,然身上那些却如骨头都断了一样的痛,道,“萧夫人,妙心姑娘,我们真的不知道那孟巧巧那个没良心的竟害善堂那些无辜的孩子,我们真的是冤枉的,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是花钱买乐子,也是真的不知道,否则他们哪敢?如今只有把所有的事都推到那孟巧巧的身上。 妙心闻言抬手又是啪的甩了刚说话的人一个巴掌,“那都是孩子!善堂的孩子你们不敢,那其他的孩子你们就敢了?” 那日被扇的吐了一口血,忙道,“我们是畜生,我们不是人!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望萧夫人和妙心姑娘看在我们不知道的份上能大人有大量,能放我们这一次。” “把话说清楚!”宋暮槿目光冰冷,喝道,“你们和孟巧巧是如何交易的都一一如实说来!” 饶他们这一次? 那当初他们有没有饶那些孩子? 四人哪还敢喊冤忙你一言我一语把他们所知道的都详详细细交代了。 宋暮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他们四个不过是被人当棋子用了,因为他们合适。 “萧夫人,妙心姑娘,我们把我们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若是你们不相信可以找那孟巧巧过来对质,我们真的是不知道,我们也是受害人,是被那孟巧巧给害了。”刚被打了一巴掌的人大声说道。 其他的三人也忙附和,说是他们都是被孟巧巧害的,他们是冤枉之类的话。 宋暮槿不想再听他们说什么了,就吩咐徐阳说道,“把人送去衙门交给侯爷和五哥,多派几个人,免得路上出什么意外。” 虽说他们不起什么作用,也是以往万一的好免得有人把他们杀了然后栽赃到侯府或是五皇府上。 四人扯着嗓子好一顿求。 宋暮槿和妙心都没有心思理会他们,直接出了屋。 徐阳点头,叫了人进来吩咐了一番然后才往外走。 出了院子,徐阳就追上了宋暮槿,“夫人,您放心小的会亲自送他们过去。” “嗯。”宋暮槿点了下头,看向他问道,“徐阳,那孟巧巧还是没有招供是谁指使她的吗?” “没有。”徐阳回道,“不过她应该熬不住多久了。” “外面查的也仔细些。”宋暮槿嘱咐一句,然后就和妙心带了米兰几个丫头往回走。 还没到垂花门,妙心就告辞,“父亲肯定也很担心,我得回去看看。” 谢琅身边虽是有亲随,不过妙心很强清楚他们的身手,以他们的身手对付武功高的人还是不行。 谢家那边是摆明了不站在他们这边,那些人连孩子都敢下手的人,所以妙心很担心有人会对谢琅下手。 宋暮槿没有留她,扭头吩咐了人去准备马车,然后与妙心说道,“嗯,我让石无忧和魏临他们过去照应着点,不然的话你和谢叔父暂时搬到侯府呢,等事情了了再说,刚巧叔父和外祖父也可以一起下棋。”湖阳公主是被怀疑的对象之一,她当年有多爱谢琅,那现在就会有多恨他,她要对谢琅和妙心下手,那是一点都不奇怪。 “嗯,我回去跟父亲商量再说。”妙心没有客气。 等妙心走了,宋暮槿吩咐了米兰去给石无忧送信就回了内院。 徐阳送了人过去风平浪静的没有出什么意外,徐阳回来后还带了萧殊的口信,说晚上会晚回来让宋暮槿他们先吃饭,不用等他。 萧殊是直到亥时过后才回来,多多都已经睡了,宋暮槿给他拿了衣服,轻声问道,“晚饭什么时候吃的?我让人给你煨着鸡汤,现在让人去给你端一碗?” “好。” 宋暮槿小声吩咐了依兰去端鸡汤。 过了会依兰端了吃的进来。 两碗鸡汤,还有两碗馄饨,几个清淡的小菜。 宋暮槿喝了一碗鸡汤,馄饨只吃了几个她就没吃了,其余的都给了萧殊。 “有没有人为难你和五哥?事情顺利吗?”吃完了,宋暮槿才问道。 “嗯,挺顺利的。”萧殊笑着说道。 自是有人为难他们的。 不少人是盯着准备随时准备投井下石准备踩他们一脚想呢! 虽说他们已经占了先机把主动权掌在手里的,然他和五哥也都不敢大意。 不过这些自不会跟她说,免得她担心。 “那四个人已经关去了牢里。”宋暮槿看向他道,“那孟巧巧……是继续留在府里?” 萧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柔和笑着反问道,“对于那孟巧巧,北北你是怎么想的?” “关去牢里!”宋暮槿微笑说道,“在侯府是要安全些,把她关去牢里的话是要危险些,毕竟牢里的人杂些,也很可能会被人杀人灭口,不过我们也可以趁机引蛇出洞!把那幕后的人引出来,就是担心那幕后之人会派死士出来,到时候抓住了人也没什么效果。” “我和五哥就是准备就把那孟巧巧挪过去!”萧殊勾了一抹笑,目光璀璨,“若他们派了死士,我们抓了可能还真没有什么效果,不过只要那孟巧巧或着那他们肯定也是寝食难安!” 宋暮槿粲然一笑,轻声说道,“孟巧巧随时都可能招供!” ------题外话------ 今天我男人过生日,所以明天就是三十一号的更新若是早上没有更,那就下午六点更,窝就不另外发公告哒(*╯3╰) 第七十七章 “是啊,这孟巧巧在我们的手里,那他们就会坐立不安地担心孟巧巧什么时候把他们供出来。”萧殊笑道。 “今日送那四个人过去的时候路上没出什么事,不过……”宋暮槿道,“孟巧巧可比他们重要多了,是关键人物,你和五哥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嗯。”萧殊点头,“都已经安排下去了,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人盯着。” 宋暮槿想了下,说道,“路上是他们的机会,比在牢房里下手还要容易些虽然说我们在路上会每隔上一段距离就安排了人,然而这路过去有行人,若是我的话就会抓住这次机会。” 孟巧巧这么重要的人,萧殊和五皇子肯定会安排心腹看着不会让任何人接近孟巧巧的,所以这路上下手比牢里要容易。 路上行人多,容易混乱最浑水摸鱼。 所以这个机会,那幕后之人肯定会抓住的! 萧殊颔首,“我和五哥也是认为他们明日肯定会动手,所以路上是安排了足够的人手,而且准备了两条路线声东击西来迷障那幕后之人的眼睛。” 既是他们也想到了也安排妥当了,宋暮槿觉得也没有什么担心了的,不过为了能保证万无一失,她眉眼一弯笑眯眯的看向萧殊说道,“子砚,我们或许明日可以送中秋礼了。” 眼前的人儿眉眼精致,笑得跟只小狐狸一样,萧殊抬手捏住了她的鼻子,柔笑说道,“好主意!我们可以多准备几路人来混淆视听!” 宋暮槿问道,“那你要过去五哥那边和五哥商量一下吗?” “无妨,明日早朝我跟他说一下就行了。”萧殊倒是没有打算去五皇子那边去,只要他这边安排好了就行,“既是送中秋礼,那具体的北北你这边也要配合一下,我们去小书房。” 宋暮槿点头,“好。”转头吩咐依兰看着多多。然后和萧殊一起往外走,出了屋萧殊吩咐了了米兰去叫徐阳和徐重两人。 两人在小书房没有等多久,徐阳和徐重就要到了。 这其中送哪些人家的中秋里,方向和刑部的要差不多的,所以这是由宋暮槿来决定,然后根据宋暮槿的挑出来的人家,萧殊再是吩咐了徐重和徐阳他们去安排这些路上的部署。 他们这边多准备几路人马,孟巧巧就是混淆在其中,那明日对方的人马也就会被分散开来。 “……这孟巧巧就按在侯府直接去刑部的路上,这路上的部署不变还是按我和五哥的商量好的那样部署……”萧殊吩咐徐阳和徐重说道。 等徐阳和徐重两人下去后,宋暮槿不免问道,“对方会不会也把重点放在这一条路上?”如此一来的话,那他们安排这么多不就白忙乎了一场吗? “不会的。”萧殊摇头,“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我们摆出这么大的阵仗,那他们肯定会受到影响的,他们生怕孟巧巧说什么,而同时孟巧巧对于我们来说也很重要,听你们应该也认为我们觉得他们重点会在这条路上埋伏,那他们肯定就以为我们会选择其他的线路送孟巧巧过去的。” 萧殊说得十分的笃定。 “嗯,那明日你回来吗?”宋暮槿问道。 若是不回来了,那她在家也是要等散朝后他给了信才让府里的人出发的。 “我就不回来了。”萧殊说道,“散了朝后,我会让徐阳送信回来的,到时候你就让他们同时出发就是了。” “好。”宋暮槿点头,“那孟巧巧……我明早去见见她。”这女子也是真是个嘴硬的,除了那四个人,那指使她的人就是不说。 她想去见孟巧巧,萧殊也没说反对的话,只吩咐了她到时候把米兰和佩兰两个带在身边。 “嗯。”宋暮槿应了一声,起身道,“夜深了,我们回去歇息吧。”明日他还要忙。 “无妨。”萧殊却伸手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目光灼灼发亮。 宋暮槿一对上他的目光就知道他的意思,环顾了一眼书房她眼前闪过以前在书房旖旎的画面,俏脸红了起来—— 推了一番也就从了他。 这段时间来不说是夜夜*,不过因为孩子跟着他们睡,虽说多多才那么几个月的乳娃娃,不过两人还是会顾忌孩子总会克制着些会太激烈。 今日在书房孩子又不在旁边,自是激动了些。 宋暮槿被他这样那样的折腾得半死,事罢后她也是迷迷迷糊糊被他抱回了房,晚上喂孩子更是迷迷瞪瞪的。 翌日醒来的时候,萧殊是已经不在了,宋暮槿看着旁边儿子粉嫩的脸颊,脸上热了一阵,跟儿子玩了会宋暮槿才揉了揉酸痛的腰起床。 吃过了早饭,宋暮槿就带了米兰和佩兰去了孟巧巧那。 孟巧巧脸上和身上看着都没有伤口,不过却面色寡白,很憔悴的样子,宋暮槿就知道她这肯定没少吃苦头。 听见脚步声,孟巧巧身子颤抖了下然后抬头见得是宋暮槿和米兰佩兰三个,微微愣了下,然后目光漠然地看向三人。 虽她没说什么,不过她的意思宋暮槿还是看懂了的——就是她什么都不会说。 宋暮槿走了过去,道,“孟巧巧你还不想说是谁指使你的吗?” 孟巧巧依旧是脸色漠然,半点没有想要搭理宋暮槿的意思。 见状,米兰叱道,“夫人问你话呢,你还不从实回答?” 孟巧巧依旧没有反应,一副任杀任剐的姿态。 “你做出那般没良心的事出来,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下十八层地狱吗?”虽米兰身手不错,不过骂人却是不太会,她更喜欢动手。 佩兰没说什么,只安静地站在宋暮槿的身边。 宋暮槿抬了下手,米兰顿住了嘴退回到了宋暮槿的身边,给宋暮槿搬了一个椅子来。 宋暮槿优雅坐了下去,看向孟巧巧问道,“你真不怕死?”并没有因为孟巧巧的态度而生气,脸上反而带了一抹微笑。 孟巧巧面色不改,并没有因为宋暮槿的话而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宋暮槿也没有因为她的态度生气,带着笑继续说了下去,“我听说你以前对善堂的孩子也是颇为喜欢和照顾,经常过去看望他们,我想你曾经也是喜欢那些孩子的吧……”说到这里,宋暮槿顿了下,然后问道,“你的两个孩子是怎么死的?我听闻当时你女儿八岁,而儿子只有六岁?” 孟巧巧的底细是已经打听了出来的,家里是做点小生意的,虽不大富大贵却也吃穿不愁,她和丈夫育有一双儿女。 家里的人包括一双儿女都在去年旱灾逃难的时候死在了路上。 孟巧巧面色微动,眼睛有着悲恸不过已经没有出声。 宋暮槿把她的神情看在养病里,继续道,“你经常去看望善堂的孩子,是不是想你的孩子了?” 做母亲的,大都是疼爱自己的孩子的,嗯,像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胡氏那样的还是少见的。 这孟巧巧时常去善堂看望孩子是因为想念她已经不在了的那一双而儿女,然后后来才慢慢地边了吧。 孟巧巧看着宋暮槿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说道,“你们走吧,没有人指使我,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一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神情。 宋暮槿敛了脸上的笑容,道,“你这样一点都不怕死的样子,是想死了后去见你的丈夫和孩子吗?” 孟巧巧又恢复了前面漠然的样子,不开口说什么了。 宋暮槿继续说道,“你做下如此伤天害理的事,你到了地下见到你的孩子他们若是问你,你要怎么说?嗯,当然了,你做了这样的事估计到了九泉之下也见不到你的孩子和你的丈夫了。” “不会的!”孟巧巧大声说道,“我一定会见到他们的。” 情绪有了片刻的崩裂。 宋暮槿弯了弯唇,“你还敢妄想见到他们?见了他们你要怎么跟他们说?说你害了几个孩子然后也死了?孟巧巧,那四个孩子里,有的才四岁,比你儿子不过是大两岁而已,你竟然也能如此狠心下得了手,若是你自己的孩子遇到了这样的事,你会如何?人家也是父母生的,是父母的宝贝!” “不会,不会……”孟巧巧嘴唇瓮动了几下,然后突然就放声哭了起来,哭得声嘶力竭。 她哭得难过,宋暮槿和米兰佩兰三人都没有同情她。 一个人要为她的行为负责。 米兰顺了宋暮槿的话说道,“你快些从实说来,我家夫人人好只要你招了,或会为你求情,如此你以后到了九泉之下许就能见到你的孩子和家人了。” 孟巧巧哭了会,慢慢地抬头看向宋暮槿三人,“哼,说了这么多还不是想让我说什么以后人指使我?” 这女人——提到她的孩子和丈夫也不过是情绪波动了会罢了。宋暮槿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若是这样都不行那要如何让她开口? 她又不怕死,或许她还巴不得早日死。 “没有人指使我,都是我自己做的!”孟巧巧脸色幽怨,“为何他们就能活着,还能读书还能学东西,而我的孩子呢?……” 孟巧巧眼里似是能迸射出刀子来。 她的孩子为何就只能活活地饿死在路上? “就这样,你就要把害那些无辜的孩子?”米兰大怒,严厉道,“所以你这是在怨恨吗?天灾是谁都不想的,就因为你的旱灾死了,所以你就要让那些无辜的孩子也要遭受不测吗?”这女人是疯了吧! “就是,我的孩子死了,为何他们能好好地活着?”孟巧巧恨声说道。 宋暮槿冷冷地看面色狰狞的孟巧巧,问道,“孟巧巧你这都是想保护谁?” 孟巧巧目光微缩不过也是转瞬即逝,然后一脸冷漠地看向宋暮槿说道,“夫人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然后就垂下了眼眸,再次恢复了漠然。 米兰道,“你难道真的想死不成?你别做梦了,你死了也见不到你的孩子和家人的……” 然后宋暮槿又说了一句,孟巧巧是打定了主意不在开口,随他们处置的意思,宋暮槿起身离开了。 出了那关押孟巧巧的院子,米兰开口问道,“夫人,你说着孟巧巧会不会招供?” “我也不知道。”宋暮槿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让我们的人抓紧时间查她周边的人吧。” 孟巧巧说什么她的孩子死了,见不得善堂的孩子过着好日子所以才会害那些孩子的,这些话宋暮槿是不信的。 许能从她交好或是来往的人中查到些什么蛛丝马迹。 “把药给她灌了吧。”宋暮槿吩咐负责看守的人说道。 为了避免到时候孟巧巧开口说些什么话招来刺杀她的人,所以在出发之前会把她迷晕,而且那药效差不多会持续到晚上。 而且为了万无一失,到时候还会把她藏在马车的暗格里。 那边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一模一样的吧八辆马车,瞧得时间还早,宋暮槿就让米兰去把马车仔细检查了一遍。 等萧殊让人送了消息回来后,宋暮槿就吩咐下去让人出发。 侧门一开,八辆马车就先后出了侯府浩浩荡荡的颇有几分气势。 宋暮槿回了主院,她该做的也都全都做好了,外面就看萧殊他们的了,于是一边等着外面的消息,一边逗多多玩。 过了快两刻钟的时候,佩兰进了门与宋暮槿禀告说道,“夫人,路上真的有人埋伏,想要杀人灭口。” ------题外话------ 又是一年过去哒,愿心肝儿们在新的一年里事事顺心,岁月静好,清欢微暖!(*╯3╰)爱你们的小西 第七十八章 果是如此!如他们预料的一样,就是不知道情况如何,宋暮槿问道,“情况如何?他们派了多少人?” “米兰说让夫人您放心,一定会将孟巧巧送过去的。”佩兰回道。 米兰是跟在孟巧巧的车上一起过去了的,佩兰留在宋暮槿身边。 萧殊和五皇子都部署好了,而且她担心也是白焦急,帮不上忙了,于是就点了下头没有再问,吩咐依兰说道,“再过一刻钟让她们摆午饭。” “是,夫人。”依兰点头应了。 外面的事自有萧殊去处理,所以宋暮槿专心带儿子玩。 …… 八辆马车都受到了攻击,而且他们显然没有放过任何的机会。 一听到受伏击的消息,萧殊就带了人过去接应,而他去接应的是侯府往胡家的那辆马车,胡家和刑部是同一个方向,所以这一次自也是有一辆马车是往胡家去的,大约幕后之人是想到了宋暮槿与胡家两位夫人的关系,所以往胡家去的那一辆马车受到埋伏是最为猛烈。又见萧殊还亲自带了人去接应,所以自然而然就认那孟巧巧多半是在那车上所以便集中了力量对付那辆马车。 萧殊到的时候那条街已经乱成了一片,伏击的人也是趁闹市的地方下的手,所以人来人往的人很多。 萧殊蹙着看着乱糟糟的场面,脸上带着惊怒,不过眼底却是带了几分笑意——一切如他说料的,那孟巧巧会顺利送过去! 徐重和徐阳站在萧殊的身后,两人也佯装非常愤怒的样子,不过心里都是很高兴。 侯爷可真是料事如神! 徐阳突是抬手指向远处的房顶,“侯爷您看。” 那房顶站着一个黑衣人,黑衣人手里拉着弓箭,箭头点了火!箭直指马车——这是要烧马车啊! 他们这要要准备把马车直接烧了! 也幸是他们早有准备,不然的话就那么施施然用一辆马车送孟巧巧过去,那这些人只怕是疯狂地想要把孟巧巧置于死地。 不过是一瞬之间,那人便送了手,点了火的箭如流矢一般朝马车射了过来,除了他,另外相对的一边也有箭射了过去。 萧殊扭头往相对的房顶看了过去,那便屋顶上也有一个。 本就慌乱的群众更加恐慌了起来。 “啊,杀人了,杀人了。” “快跑啊,快跑啊。” “起火了,起火了。” 萧殊抬了下手,身后便有两个人分别朝屋顶上那两个黑衣人掠了过去。 徐阳带人过去帮忙,徐重则是留在萧殊的身边。 那两个黑衣人很显然是弓箭手中的个中好手,一箭接着一箭往马车射了过去,其中有一个更是能连发三箭。 这边守着马车的人也是奋力去挡。 除了弓箭手,还有八个人攻击马车。 守护马车的人连着车夫一共是五个人,身手也都是不错的,然对方却有八个人功夫也都是很好的人,再加上那射过来的箭,五人不免就有些吃力。 虽是徐阳带了人过去帮忙,不果马车还是中了箭烧了起来。 那两弓箭手也而是一箭一箭地继续射,直到萧殊的人离他们只有两丈远的时候,才把弓箭一丢开始逃命。 “你们去帮忙。”萧殊看了眼,又吩咐了四个人去帮忙追人。 四人应了一声,一边两个追了过去。 有了徐阳等人的加入,这边的情况很快就发生了逆转,马车的火也被很快扑灭了,不过马车也惊烧得面怒全非不能用了。 那边八个人全部死了。 萧殊走了过去。 “侯爷,人都死了。”徐阳说道。 这是意料之中,这些人来估计就没有想过活着回去。 萧殊看了眼已经烧得有些残破的马车,道,“把这几具尸体和这条街都仔细搜查一边,看能不能查到点蛛丝马迹。”话虽是如此说不过萧殊心里也清楚,估计他们是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 不过,总要查一查的。 马车已经烧得不成样子了,萧殊就让人直接把马车直接弄去了刑部,这也是那幕后之人杀人灭口的证据了! 清点了一番,果是没有查到什么证据,那几个谁弓箭手的人也回来了,人没有追到,“侯爷,是小的等没用。” “侯爷,这边是民居要不要挨家挨户搜?”徐阳问道。 萧殊抬头看了眼,摇头,“不用,回去吧。” 既是选在这个地方,那两人是有了退路的,就算是挨家挨户地搜估计也是没用了的,就算是运气好找到了,那估计也是尸体了,这些人可不如孟巧巧,这些都是是训练过的死士。 等回到刑部的时候,萧殊就去见了五皇子,“五哥,人安全到了吗?” “已经到了一会了。”五皇子关心地打量他,“你没受伤吧。” “没。”萧殊摇头,“只是没有抓到活口。” “无妨,孟巧巧她早晚会开口的。”五皇子笑着说道。 其余几路的人也过来了刑部,都受到了伏击,只事没有如萧殊去接应的这边那么激励罢了。 而那边真正载着孟巧巧的马车,也如萧殊所预料的,伏击的人倒还真是没有几个,所以很顺利地到了刑部。 这么大的动静,自是引起了整个京城的关注,萧殊和五皇子自是要跟皇上禀告的,所以两人吃了午饭就进了宫。 把事情跟宣仁帝详细说了,宣仁帝眉头蹙了下,对两人说道,“务必把人看好了,早日把事情查清楚。”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便还有人敢如此大的动作。 太放肆了! “人已经关押在刑部大牢了,看押很森严。”五皇子说道。 刑部尚书是皇上的人,而直接看押的人又是他们兄弟从自己的心腹里精挑细选出来的。 “嗯。”宣仁帝当然是信任他们两个和刑部尚书的,别的也没有多问。 两人刚是准备告辞,就内侍进来禀告手有大臣求见,说是为了今日京城发生的事。 宣仁帝挑了下眉,宣了他们进来。 一共四个人进来行了礼,又与萧殊和五皇子相互见礼,然后就开始叙说起今日京城里发生的混乱来,话里话外说不过是萧殊和五皇子演的一出苦肉计是故意做给世人看的,其实是想洗脱罪名。 五皇子和萧殊听了两人目不斜视,没有跟他们辩驳什么。 宣仁帝大怒,直把案上的镇纸就砸了过去,“混账!京城里有人闹事,你们当时怎么不派人去抓?现在事情完了,一个个的倒是说得起劲了!” 四人垂眸异口同声大声说道,“陛下,臣等忠心可照日月!” 这京城闹事,自是有五城兵马司的人和京兆府的人去处理了,哪轮到到他们做什么?忠心可照日月?宣仁帝冷哼了一声。 前因郑家才清洗了一番,这才过了几个月啊? 一个个就开始又开始蹦起来了! 那四人还想说什么,宣仁帝冷喝道,“退下!” 四人不敢忤逆,忙行礼告退。 等人退了下去后,萧殊和五皇子也告退。 宣仁帝摆摆手让两人退下了,眼里带了几分冷芒! 他不过是从去年旱灾后对小五好些,如此他们就一个个的按捺不住了? 李公公示意了内侍收拾地上刚砸到了地上的镇纸,一边轻声说道,“陛下,等五殿下和侯爷把事情查清楚,到时候自就没有人说什么了,所以陛下您就安心等着五殿下和侯爷那边的好消息吧。” 宣仁帝嗯一声。 有人想也好搅浑了水,当然是等案子查清楚了他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若说他作为皇帝是可以采用强硬杀戮的手段在镇压,不过那是下下策在没办法的时候可以用用。 …… 歇了午觉起来宋暮槿就得了孟巧巧已经顺利送去了刑部的消息,米兰也回来了,于是就去处理庶务,今日晌午有事所以就把府里的庶务推到了下午处理,多多就让周嬷嬷和乳奶带着去外院老爷子那边玩儿了。 没多久,妙心过来了。 左右也没要紧的事,宋暮槿嘱咐了几句就管事婆子都下去了,然后又起身带了依兰和铃兰出了议事厅,妙心也刚到正是一脸着急等在廊下见得了宋暮槿出来,就让走过去,“北北,那孟巧巧真的顺利送去刑部大牢了?” 她住在书院附近,离这边有些远,一听了消息她打探了一番然后就过来问情况了,就是担心那孟巧巧被人灭了口。 “嗯,她活着呢。”宋暮槿笑着说道。 妙心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没有人去你们那边闹事吧?”宋暮槿问道。 “没。”妙心说道,“如今石无忧他们在那边呢,父亲去书院的时候他们也有人跟去的。” 妙心问了米兰一些当时的情况,她也没有多待就告辞回去了。 宋暮槿想着妙心都亲自过来一趟了,于是就让佩兰去了一趟赵府把情况告诉了一下文梨香。 这一次伏击对方折了不少人在里头,然却没有能杀了孟巧巧的人,而后,刑部尚书配合着萧殊和五皇子做好了准备,就是等着他们再次动手。 然而等了些日子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仿若那日他们伏击是一场梦一样。 而孟巧巧也仿若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不开口,不过查她的人倒是有了些线索,那孟巧巧有个相好的。 不过认识孟巧巧的人几乎没人没见过那男人,有一两个远远地见过,不过也没看清楚,只说是个长相俊秀,斯斯文文的男人。 长相俊秀,斯斯文文的男人这个范围太大,只能继续查探看有没有人见过那男人,这男人的身份还没有查出来,中秋节便是如约而至了。 虽说五皇子和萧殊两人负责的这案子还没有进展,不过丝毫不影响节日的气愤,十四的晚上宫里有中秋宴会。 宴会是在晚上,不过大家也是下午开始就要进宫的。‘ 宋暮槿是把多多喂饱了,怕到时候回来得晚了他饿了也不吃乳娘的,就特意挤了些奶出来用碗装着,到时候多多饿了她还没有回来的话就可以用汤匙喂他。 等一切安排好了,宋暮槿和萧殊才出门进宫去了。 到了宫里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女眷三三两两的在院里,廊下说笑着,各大人们倒是在偏殿里,萧殊嘱咐了一句宋暮槿小心些就去了偏殿那边。 宋暮槿带了米兰和佩兰两个往里走,见宋暮槿过来了,谢玉琬笑着招呼道,“表弟妹。” “见过皇子妃。”宋暮槿行礼。 “表弟妹,你我还这么客套。”谢玉琬虚扶了一把。 一旁的谢静琬也忙给宋暮槿见礼。 “谢姑娘快请起。”宋暮槿也虚扶了一把。 “宴会等会就要开始了,表弟妹就和我们在这里一起说说话吧。”谢玉琬笑说道。 宋暮槿笑了下抬眸往林氏和曾氏的地方看了过去,“多谢皇子妃厚爱,臣妇先过去给两位舅母请个安,回头再过来可好?” 这是婉拒的话,她过去了当然是不会再过来了的!谢玉琬也没有生气,笑语晏晏地点头说道,“表弟妹随意就好。” 宋暮槿微微屈了膝往林氏和曾氏那边走去,刚巧那边文家几位夫人,还有赵夫人也都在。 “她可真是好大的排场!”等宋暮槿走远了,谢静琬轻哼了一声。 不远处的思嘉郡主也走了过来,刚巧就听到了谢静琬的低哼声,朝宋暮槿的背影看了眼,“可不就是好大的排场!” “姑姑,你没必要如此抬举她!”思嘉郡主看向谢玉琬说道。 谢玉琬笑了下,没有说话。 她能不抬举那宋暮槿吗?若不是因为今日是中秋节,又母后特意发了话的话,那她今日也只能在五皇子府里的后院孤零零地赏月了。 …… 宋暮槿走了过去意外地没有见到文梨香的人。 宋暮槿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头,文梨香怎么没有来?难道是因为善堂的事? 赵夫人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事一般,笑着说道,“梨儿那孩子有了身子,我让她在家里安胎。” 文家的几位夫人也都笑呵呵的一脸喜气。 “真的吗?几个月了?……”宋暮槿高兴地问了起来。 赵夫人和蔼笑着回了她问的话。 “恭喜赵夫人,恭喜文姐姐了,回头我得了空去看她。”宋暮槿笑道。 没多久,宣仁帝和谢皇后相携过来了,众人给帝后行了礼,中秋宴会正式开始。 ------题外话------ 宝贝儿们,新年好(*╯3╰) 第七十九章 中秋宴席自歌舞升平,君臣一团和乐。 虽是有人如是思嘉郡主谢皇后看着宋暮槿,萧殊和五皇子不舒服,不过当着宣仁帝的面他们也说什么话,就生怕在这团圆佳节里惹得了龙颜大怒,所以大家都很识趣地只说让人高兴或是跟节日相关的话题,便是思嘉郡主知道宣仁帝疼她这个外甥女她也不敢。 坐在思嘉郡主旁边的宋昌翊可是担心着她一个忍不住会开口说话挤兑宋暮槿,因为如今的七皇子和武宁伯府是都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而思嘉郡主对宋暮槿的怨恨他也是清楚的,所以他真是担心,不过好在看来她还算是懂事! 而那些这些日子来一直想要参奏五皇子和萧殊的人也没有提善堂的事,只一贯地和人喝酒说着开心的事。 因此大殿上其乐融融,一片欢乐。 宋暮槿是端庄地坐在萧殊的身边,只有旁边的人和她说话的时候她才会客气地回几句。 当然若是没有思嘉郡主等人不善的目光那就更好了,不过他们的目光,宋暮槿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眼睛长在他人身上,而且她又不是金子银子让人见了都喜欢,所以有不喜欢她的人在当然是正常的。 宴席就在欢乐的气氛中结束了,接下来就是赏月和放烟花。 御花园那边是已经准备好了,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香味,灯火和天上的明月相互辉映,整个御花园都璀璨明亮。 谢皇后和几位皇子妃等人是带着女眷在一处赏月,而宣仁帝则是带着一众臣子在另外一处,喝酒聊天谈政事。 宣仁帝不在面前了,自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估计了,思嘉郡主笑眯眯地看向宋暮槿说道,“萧夫人可真实天生丽质,这生了儿子如今比以前做姑娘的时候还要漂亮了,有什么保养的秘籍跟我们大伙儿分享分享。” 思嘉郡主的这一番话把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大家都是做女人的,对容貌的保养,衣服和首饰那都有着不可抑制的兴趣。 宋暮槿笑了下,说道,“哪有什么秘方呢,不过就是听身边的嬷嬷让吃什么就吃什么,然后每日在院子多走走罢了。” 大户人家主母身边的嬷嬷或妈妈多多少少是懂得调养身子的,不过知道多少那就全看各自的本领了。 “哟,萧夫人这是还舍不得与我们一起分享,保密呢!”思嘉郡主笑了笑说道。 宋暮槿正色看向她道,“若是真有,那我自是要保密的,这样好的东西当然是传给自己的儿女的,不过我也真没有什么秘方,若说秘方,那可能是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吧!” 说完,朝思嘉郡主笑了笑,笑容甚是明艳动人。 思嘉郡主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有这么自恋的人吗?说她有保养的秘方,她不说就罢了,还说自己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这脸皮真真太厚了! 一旁的人不少都想笑,不过碍于谢皇后的面子不好笑出来。 胡氏看着宋暮槿的脸,心里晦暗不明。 若是自己的桐儿还活着,现在也是成了陆霆的世子妃了! 然,女儿薄命。 想着这里,胡氏扭头看了眼宋若樱。 宋若樱坐在安王妃的身边,面容带着得体的笑容。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这男人的信都抓不住,还让陆霆给一个郑锐给迷住了! 若是自己的女儿活着的话,肯定不会是这样的。 正是把宋家的脸都要丢光了,好好的让她嫁给到了安王府,嫁给了陆霆,好好的是手牌嫩是让她打成了一手烂牌。 胡氏收回了目光,瞪了眼一旁的宋二夫人。 都是她教导出来的好女儿!真是窝囊废! 宋二夫人哪里不明白胡氏的心思,不过她也没说什么,若是说起来,到时候没脸的是自己的女儿。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女儿是陆霆明媒正娶回去的世子妃,就算是陆霆再胡来,那郑锐等交给他?能当陆霆的世子妃,以后的王府的王妃? 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世子妃的位置是女儿的,将来安王府的女主人也是自己的女儿宋若樱! 这世上三妻四妾的男人过了去,这放整个京城能如萧殊那边疼爱自己妻子的人可没几个,至少女婿不会把郑锐带到王府的后院去。 只要女儿能生个孩子,陆霆他想怎么胡闹就怎么胡闹去,以后女儿就好好守着孩子把儿子培养成人就是了,而且郑锐还不能生孩子!这陆霆宠着郑锐,倒是比纳小妾好得多了。 如此一想,宋二夫人的背都挺直了几分。 有人把胡氏和宋二夫人的交流看在了眼里,然后都心照不宣地看了眼宋若樱和安王妃,然后又都移开了目光。 谢皇后倒是没有没有注意胡氏等人,脸上带着笑看着宋暮槿和思嘉郡主两人,在看向宋暮槿的时候目光锐利。 一旁的湖阳公主笑道,“本宫记得以前宸妃娘身边的周嬷嬷多年前回侯府去了,她是个厉害的,很会调养身子。” 她比五皇子要大几岁,当时宸妃在的时候,她已经懂事了。 女儿吃瘪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当然是要扶着她! 宋暮槿笑着说道,“公主谬赞了,嬷嬷不过是懂得些皮毛罢了。” 是了,以前宸妃娘娘也是个容貌美丽的,不少人看向宋暮槿的目光里就带了几分热忱。 提到周嬷嬷,谢皇后不免想到宸妃,不免是有些心塞,不过面上还是和蔼笑着看向宋暮槿问道,“本宫也记得周嬷嬷,说来,本宫是十多年没有见过她了,她现在可还好?” “谢娘娘关心,嬷嬷她挺好的。”宋暮槿忙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回道,“等回府后,臣妇一定把娘娘和公主对嬷嬷的关心传达给嬷嬷。” 真是没劲!就这几句话就这样一个样子,不愧是从乡下来的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亏得萧殊把她当宝贝一样捧着!谢皇后看了她眼,淡淡地点了下头没有再说什么,也给了湖阳公主和思嘉郡主一个眼色,让两人不要再找茬了。 虽说皇上不在跟前,然闹得太大了不免会引起皇上那边的注意,所以这佳节里还是不要生什么事端的好。 这要对付宋暮槿也不急在今晚。 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她们不阴阳怪气地找茬了,宋暮槿自然也乐得轻松。 “小槿你没事吧?”林氏低声关心问道。 “让大舅母担心了,我没事。”宋暮槿笑着说道。 林氏点了点头,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你小心些不要单独到园子里去。”说到底是担心有人会害她。 暮槿乖巧点了点头。 期间她也没有跟人出去,就坐在那跟林氏曾氏,文家夫人,林家的夫人们还有赵家的夫人说着话。 思嘉郡主心里不畅快,就拉着谢静琬出去园子里玩去了。 月上中天,放了烟花后没多久,那边有人来说皇上喝了些酒先行回去歇息了。 宣仁帝都走了,谢皇后自也没有那个心思继续待下去了,于是吩咐了几位皇子妃招呼着各女眷,起身也带了湖阳公主离开了。 这帝后都不在了,自也没有必要继续留下去了,而且家里多多也不知道如何了,见有人准备告辞了,宋暮槿也就起身准备告辞出宫。 她还没有开口,谢玉琬就体贴地对她说道,“表弟妹你家里还有孩子呢,你就先回去吧。” 谢玉琬是五皇子妃,跟她打了招呼当然是一样的。 宋暮槿也没有跟她不客气,“嗯,那臣妇就先告辞了。” “我让人去告诉一声侯爷?”谢玉琬问道。 “不用劳烦了。”宋暮槿笑着婉拒说道。 “也好,左右也没有多远,而且也要经过那。”谢玉琬也没有生气,笑着叫了一个宫女过来给宋暮槿带路,“好生伺候着萧夫人。” “奴婢遵命。”那宫女忙点头。 宋暮槿和林氏等人说了一声,就带了米兰和佩兰跟了那宫女走。 “萧夫人就走了啊?”没走两步就碰上了思嘉郡主,不过没有看到谢静琬。 “嗯。”宋暮槿微点了下头,不想跟她多说什么直接带人继续往前走。 “看你能得瑟多久!”思嘉郡主阴着脸哼了一声。 那宫女也没有带岔路,直接带着宋暮槿三个往目的走。 走到半途的时候,米兰拉了下宋暮槿衣袖,往前边荷花池边示意了一眼。 宋暮槿抬头看了眼,只见那荷花池边上站了几个人。 荷花池很大,不过如今是秋天了早已没有碧叶连天的景象了,虽是有灯光和月亮,不过隔了一段距离也看不清容貌。 “是八公主和九公主。”米兰轻声跟宋暮槿说道。 信阳公主和惠阳公主?宋暮槿挑了下眉头,她们姐妹两个在荷花池边做什么?宋暮槿脚步微顿。 别怪她阴谋论。 这皇宫里的人,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皇子妃,一个都不是简单的。 信阳公主虽是看着柔柔弱弱的,然那也不过是表面现象罢了。 至于惠阳公主,自惠妃没了后,她倒不如以前那边跋扈了,然宋暮槿可不认为她从此就会温良无害了。 所以,不管两人是在做什么,这个时候她还是先不要过去的好,而且这还是荷花池边上。 前头带路的宫女见宋暮槿停住了脚步,也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宋暮槿,“夫人?” “这边赏月挺不错的,先歇会。”宋暮槿笑着说了一句。 “是,夫人。”那宫女点头,就规矩地站在一旁等着。 月色,残荷,这景色倒还真是有几分意境。 那边信阳公主和惠阳公主还没有走的意思,仿若两人还争执了起来,然,宋暮槿目光一瞪,看向从另一边走过来的人。 是萧殊。 虽是隔得远,然宋暮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出来!无他,只因为他是萧殊,她宋暮槿喜欢和挨爱着的人,所以,只需一眼她就一眼认出来。 宋暮槿蹙眉。 所以,是有人要设计萧殊? 两位公主? 是疯了不成? “夫人。”米兰低声唤了一声宋暮槿,愤怒地看向那边。 佩兰蹙眉道,“夫人,奴婢过去?” “先看再说。”宋暮槿摇头,然后看向一旁的宫女。 那宫女也是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不过看不清楚人来,默默地垂下了头往后退了一步。 宋暮槿收回目光继续往那边快拿了过去。 那边萧殊也看到了荷花池边上争执的公主,顿住了脚步。 正吵得厉害的惠阳公主没有注意到,只柳眉倒竖地盯着信阳公主,“八皇姐,如今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九皇妹……”信阳公主颇为无奈又同情地看了眼惠阳公主,叹了一口气。 惠阳公主气得抬起了手,“八皇姐,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同情我?怜悯我?”自己何曾要她来同情和怜悯了? “九皇妹你别任性了。”信阳公主抬手抓住她的手臂。 “放开!”惠阳公主气结,用力一甩。 信阳公主被她就这么一甩就掉到了一旁的荷花池里。 惠阳公主吓了一跳,“不是我,不是我,跟我无关,我只是抽会自己的手。” 一旁的宫女也是吓得惊慌失措,忙惊呼了起来,“救命,八公主落水了,来人啊。” 所以——宋暮槿挑眉。 是想要萧殊来一个英雄救美吗? 到时候,湿漉漉的——结果可想而知。 “侯爷,侯爷。”有宫女看到了萧殊,忙跑了过去揪住了萧殊的衣角,“侯爷,侯爷,我家公主落水了,求求您快救救我家公主。” 惠阳公主苍白着脸倚在自己宫女的身上,扭头看向萧殊。 萧殊扫了一眼,然后了冷冷地看了眼池里挣扎的信阳公主,说了一句,“你们这么多的人难道都是白吃饭的不成?” 说完,就那么转身走了。 走了,走了,就这么走了? 惠阳公主和一众宫女目瞪口呆,萧殊他竟然见死不救? 宋暮槿莞尔一笑。 米兰和佩兰两人身上也带了笑。 虽是看不出清楚,然那边现在声音这么大旁边的宫女自是听见了的,顿时惊愕得膛目结舌。 ------题外话------ 这几天各种聚会,所以更新有点乱,抱歉哈宝贝儿们 明天更新还是下午六点左右,么么哒(* ̄3)(e ̄*) 第八十章 宫女惊愕过后,转身扑通朝宋暮槿跪了下去,惶恐说道,“夫人,奴婢,奴婢不知道八公主和九公主在前头。” 她不知道两位公主在。 如此,就是说这件事与她无关,她并不知情。 宋暮槿看了她一眼,道,“起来吧。”刚才她那脸上的震惊看着不像是作假的。 许这件事是与她真的无关。 不过,这宫里的人从没有哪个是简单的。 更何况,刚是谢玉琬让她过来给自己领路的,对于谢玉琬宋暮槿始终是带了防备的。 “夫人……”那宫女跪着没有起来,泪汪汪地看着宋暮槿。 宋暮槿没有呀耐心与她一个宫女纠缠什么,“跟你有没有关系,回头你自己跟宫里的娘娘们,还有两位公主去交代吧。” 信阳公主和惠阳公主那边起争执,信阳公主落水,这一件件都不像是巧合,意外。 也是奎在萧殊不是随便出手救人的好人。 堂堂一个公主湿透了衣服和萧殊搂抱在一起,事情哪会容易善了? 不过也可能设计这一出戏的人,没有把她宋暮槿算在内,毕竟这出戏并不用她做什么,到时候听得动静她跟众人一起过来亲眼目睹就够了。 所以,这宫女是不是清白的,还真不好说。 “谢夫人。”宫女抹着泪水感了一句。 她是真的不知道,萧夫人不怪她,那到时候她就如实把今晚上的事说了就是了,如此自己不会受到牵连。 若是萧夫人怪她,那可是要小命不保了。 这宫里宫女内侍的命从来就不值钱。 那边惠阳公主等人也回过了神来,看着萧殊的背影,惠阳公主大声喊道,“萧殊,你给本宫回来!你身为臣子竟然敢对堂堂公主见死不救?本宫命令你现在就回来,把八皇姐救起来……萧殊你快回来,若是八皇姐出了什么事,本宫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识相的话,就快回来救八皇姐……” 惠阳公主声音尖锐,嚣张跋扈的性子暴露无遗。 然不管她怎么喊,萧殊便是脚步都没有顿一下,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中。 惠阳公主气得跺脚,“这个见死不救的小人,回头本宫定要父皇治他的罪。” 旁边的宫女内侍忙扯了嗓子大声呼救。 信阳公主带着的几个宫女和内侍一个个吓得脸如土色,他们心里一个个都很清楚,若是自家公主出了任何闪失,那他们是一个都别想活了。 有人机智点的一边喊一边跑着去叫人。 惠阳公主看着他们几个吓得脸色惨白的样子就气道,“你们快下去救八皇姐啊,八皇姐若是有个万一,那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这个道理他们都懂啊,可他们不会水啊?没有人敢下水去。 “没用的死奴才!”惠阳公主大怒,“你们还不赶快下去救人!” 几人对视了眼,然后有几个两眼一闭就扑通跳了下去。 惠阳公主揪着宫女的手有些颤抖,目光紧紧地看着在水里沉浮的信阳公主,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事。 那边的动静,宋暮槿等人都是看在眼里,那宫女小心问着宋暮槿道,“夫人,要不要奴婢跑回去叫人?” “你想去就去吧。”宋暮槿倒也不挡她。 不过听得身后传来的喧哗声和脚步声,回头看了眼匆匆赶过来的众人笑着对那宫女说道,“看来是不用你跑了。” 那宫女看了眼,点了点头退到了一旁。 宣仁帝不在,谢皇后也走了,刚才其余的妃嫔也刚才陆陆续续回自己的宫殿去了,所以这会是几个皇子妃招呼着众夫人,这会是她们几个一起率着一众人浩浩荡荡地赶了过来,见得宋暮槿,顿住了脚步,邵娇看向宋暮槿问道,“萧夫人,我们在那边听到了呼救声,你没事吧?这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听着好像是有人落了水?” 谢玉琬关心地走了上来,“弟妹你没事吧?” 三皇子残了后,左右争储与他们没有关系了,所以三皇子夫妇两个对宫里的事和朝堂的事就淡淡的,此刻三皇子妃也是只是看了眼宋暮槿没有说什么。 四皇子妃和七皇子妃也上前关切地问了问宋暮槿。 “我没事,是前头是真的有人落了水,我还想着让人叫人过来救人呢,不想你们就都来了。”宋暮槿微笑着说道。 “你没事就好。”谢玉琬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还担心是你不小心落了水呢,刚听到喊声的时候可真吓我一跳。” “让您担心了。”宋暮槿笑了笑,感谢说道。 “萧夫人,落水的是谁?”思嘉郡主往那边出事的地方眺望了一眼,问宋暮槿说道。 “不知道呢。”宋暮槿摇头说道,“我们也是刚走到这里,就听到那边的呼救声了。” 旁边的那小宫女闻言,忙机灵地点了点头附和宋暮槿的话,“回各位主子的话,奴婢刚刚好才陪萧夫人到这里。” 也没有人继续追问下去。 邵娇作为长媳,自有一派长媳的风范,忙扭头吩咐说道,“快,找几个会水的感快过去救人。” 有人应了一声,然后带了几个人匆匆朝那边赶了过去。 等众人随后到的时候,信阳公主已经被救了上来,荷花池里还有人在救刚跳了下去的几个宫女和内侍。 那边各大人们也听得动静赶了过来,知道是信阳公主落了水,男女有别大家很识相地远远地站着见落水的信阳公主已经救了上来,各大人们也就转身离开了。 宋暮槿看了眼,看到了五皇子没有看到萧殊。 信阳公主面色苍白,全身湿漉漉的虽说才八月,水不是很凉不过信阳公主还是冷得浑身都在颤抖。 旁有人忙用披风给她裹住了。 邵娇关心问道,“八皇妹,你还好吧?” 信阳公主回道,“谢谢二皇嫂关心,我没事。” 刚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快,快送八皇妹回去,记得她喝驱寒的姜水,还有让太医过去好好给她把把脉……”邵娇吩咐说道。 “是。” 立即有人送信阳公主离开。 信阳公主送走了,不过事发时候的惠阳公主和一众宫女和内侍都被留了下来,站在这荷花池边上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众人去了荷花池旁边的小宫殿里。 这宫殿平日就给后宫妃嫔和皇上赏荷的,所以干干净净的布置也很清雅。 进了殿阁,邵娇就看向惠阳公主问道,“九皇妹,八皇妹是怎么落水的?” “求皇子妃给公主做主。”惠阳公主还没开口,信阳公主的宫女和内侍就跪地上说道,“公主是被九公主推下水的。” “胡说八道!”惠阳公主气得暴跳,“是她自己没有站稳落的水,跟本宫有何干系?” “就是你,奴婢等人亲眼看到九公主您把我家公主推下水的。”信阳公主的宫女和内侍异口同声。 “你们血口喷人。”惠阳公主身边的人加了进来,“明明就是九公主没有站稳,自己掉下去的,怎么能怪我家公主?” “安静,你们一个个说。”邵娇喝道。 众人忙停住了话,一个个说了起来。 虽是两方人针锋相对,不过大伙也都听明白了,信阳公主和惠阳公主有了争执,不过信阳公主落水是被惠阳公主推的还是因为没有站稳落的水,是各说各有理。 “二皇嫂,真的与我无关,我承认与她一言不合吵了起来,不过她落水真的与我没有关系。”惠阳公主说道。 “二皇嫂,那边的灯不是很亮,两位皇妹当时又是在争执,许八皇妹真是不小心意外落的水呢,九皇妹虽说是任性了些,不过九皇妹现在可是懂事多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而且她和八皇妹姐妹两个的感情一直都很不错,所以,二皇嫂,今日晚上肯定是个意外。”七皇子妃端庄大方地笑着说道。 余光不少痕迹地扫了眼惠阳公主。 这个不省事的。 殿下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不要生事,希望她懂事点,怎么她就就知道殿下的苦心和辛苦呢? 母妃已经不在了,她当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身受宠爱的公主呢! 不说能为殿下分忧解难,那也不能拖殿下的后腿啊! 心里虽是恨她不争气,不过七皇子妃也知道她必须要帮着惠阳公主说话开拖。 二皇子妃微微点了点头,抬眸看向宋暮槿,“当时的具体情况是怎样的,萧夫人可看到了没有?” 刚才她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很明确表达了她到的时候信阳公主已经落了水!不知道邵娇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宋暮槿挑眉看了她一眼,说道,“臣妇刚已经说得很清楚,臣妇到的时候信阳公主已经落了水。” 人多,场面又比较乱,刚才惠阳公主还没有注意宋暮槿也在,此刻便抬头看向宋暮槿,目光阴沉沉的。 不过是一眼,她就立即收回了目光。 宋暮槿把她的眼光看在了眼里,弯唇冷笑了下。 “是我忘记了,我以为你或许能看到什么呢。”邵娇笑着说道。 “二皇嫂,真的与我无关,八皇姐落水是意外。”惠阳公主说道。 “是不是意外,回头九皇妹和八皇妹一起跟母后解释吧,今日太晚了,就先不去打扰母后了。”邵娇说道。 邵娇如此说,其余的几位皇子妃当然也没有异议。 皇上和母后都在呢,两位小姑子的事情当然是母后出面处理的好。 邵娇妯娌几个又客气招呼着众夫人回去,宋暮槿再次跟告了辞。 “萧夫人……”惠阳公主喊了一声宋暮槿,眼里闪着幸灾乐祸的光芒,“萧夫人刚才可还看到了旁人?” 这话旁的人不明白,宋暮槿却是明白的,她淡淡地看了眼惠阳公主,什么都没说,然后就带了米兰和佩兰走了。 她一个字都没有说,可惠阳公主却看出了她眼睛里的蔑视,顿时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往前走了没多久,宋暮槿就见到了等在那的萧殊,忙笑着走了上去,“走吧,我们回家了,多多不知道有没有哭。” 萧殊轻轻点了下头,牵着她的手往停放马车的地方走去。 …… 直到马车出了宫,宋暮槿才问道,“你刚才就怎么走了,就不怕信阳公主真的出事啊。” “她出不出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萧殊抬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真是调皮,这一出戏你可看得满意?” “满意,很满意。”怎么可能不满意呢!原来他看到了自己啊,也是他是习武之人耳力和眼力肯定是比常人要好的。宋暮槿笑眯眯地点了下头,然后又道,“其实我当时可真是担心,若她真的出事了会连累到我们。” 到底那是皇家公主。 那惠阳公主又是个娇宠不讲理的。 “若是有人算计呢,这么拙劣的手段她还兴冲冲地往下跳,今日她若死了那是活该。”萧殊眼里带了几分冷意,“若只是意外,那也是她的命,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宋暮槿蹙眉沉思了下,“若不是意外,那会是谁?” 萧殊冷冷地嗤笑了一声。 两人没有再说,回到府里的时候吩咐了人去跟萧介诚说一声就回了主院,这一次多多没有哭闹,不过这个时候已经过了他睡觉的点了,他也还没睡。 ------题外话------ 明天更新依旧是下午六点左右(*╯3╰) 第八十一章 翌日便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对于昨晚宫里发生的事宋暮槿和萧殊也都没有再说,如此好的日子说那事到底是会扫兴,所以一家人开开心心过节最重要。 至于其余在场其余人家,也都很有默契地没有人提及昨晚的事。 好像昨晚的事就是个意外。 或是因为不过是两个公主之间矛盾,并没有其他更为刺激和新鲜的事,所以也没有能勾起大家的兴趣。 总之,各家各户都开开心心的。 不过事情也不代表就这么过去了,中秋这日宫里的人都想着过节呢也就没提,不过七皇子可就没有这么淡定了,等皇家自家人的宴席一散,他就跟七皇子妃说要送惠阳公主回去,让她先去马车上等着。 七皇子妃温婉应了,带了人离开。 虽说七皇子还没说什么,脸色也如常,不过惠阳公主心里却是涌起了一股害怕呢,甜甜笑着对七皇子说道,“皇兄你跟嫂嫂一起走吧,我有宫女和内侍陪着呢,不用你送。” 七皇子看了她一眼,然后淡声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这会还有人没走,兄妹两人在这里吵的话还不是让人看笑话? 惠阳公主扁扁嘴,这会七皇子妃也走远了,瞧着已经往前走了两步的七皇子,惠阳公主只跟了上去。 一路下来,惠阳公主有些忐忑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她这个皇兄向来疼她,母妃走的时候也嘱咐过他要好好照顾自己这个妹妹的,所以应该不会太过分的,顶多也是说两句罢了。 这一想通,惠安公主倒轻松了不少。 不想结果却是出乎她的意料,等到了她住的宫殿,七皇子把人打发了下去殿阁里只剩下他们兄妹两个的时候,七皇子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七皇子这一出手是用了力的,惠阳公主直接会被打得跌到了地上。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挨打,还是自己的同胞兄长出的手,惠阳公主直接被打蒙了,耳朵嗡嗡地响,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打了,抬手捂着脸震惊地看向七皇子,嘴唇瓮动半响才说出了一句话,“皇兄,你打我。” 他怎么能打她。 他怎么舍得打她。 自己可是他的亲妹妹啊。 他竟然打她。 “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七皇子怒其不争地看着她,“今非昔比母妃不在了,我跟跟你说过,要好好的,不要生事不要生事,你偏把我的话不放在心上!” 都说了那是个意外!惠阳公主强忍着眼泪,看着七皇子,“皇兄,昨晚的事跟我无关!是不是皇嫂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她添油加醋说我的坏话了?” 一定是她跟皇兄说了什么。 不然皇兄怎么会打她? 惠阳公主委屈地看向七皇子,“她说什么你就信?你都不问问我就动手打我!”眼眶里泪水直打转,委屈至极。 七皇子说道,“你嫂子只是跟我如实说昨晚的事,她没有说你什么……” “不是她还有谁?”惠阳公主尖着嗓子打断他的话,“肯定就是她跟皇兄你说了什么!” 若不是她,那皇兄怎么会动手打自己? 所以,定是那好嫂子在皇兄面前搬弄是非了。 皇兄还帮着她说话!惠阳公主心里更是委屈了。 “你自己闯了祸还敢指责你嫂子?”七皇子气得不行,“你跟我交代了,是谁拾掇你的?” 如今他们兄妹的日子不比从前,她还这么不懂事!以前觉得她骄纵些还觉得可爱,现在真是头大。 “皇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谁拾掇我!我就是看不惯八皇姐那样子,所以就和她吵了几句,谁知道她会落水。”惠阳公主捂着脸站了起来,“就因为这点事,你就打我?” 七皇子瞅了她一眼,目光有些沉,“惠阳你还撒谎?到了现在你还不跟我说实话?” “我就是看她不舒服,装模作样的假惺惺的装大方。”惠阳公主道。 “那萧殊也是意外了?”七皇子沉着脸冷声问道。 皇兄怎么知道当时萧殊也在?她和信阳公主,还有她们两人身边跟着的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萧殊,皇兄是怎么知道的?宋暮槿说是没有没有看到什么,而当时她若看到了萧殊,那宋暮槿怎么能那么冷静?难道还有其他的人当时也看到了?惠阳公主飞快地思索了下,道,“什么萧殊,我不知道皇兄你说的什么意思。” “你继续装你继续装。”七皇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还要我把昨日跟在你身边的人和信阳身边的人都叫过来跟你对质吗?” 昨晚上发生的事,难道到现在自己还差不到当时具体的情况吗? 竟是那些死奴才!惠阳公主也否认了,抬着下巴说道,“八皇姐她心悦萧殊,我不过想成全他们两个罢了。” 七皇子黑了脸,“真是胡闹!谁跟说信阳心悦萧殊?” “我自己看出来的!”惠阳公主道。 七皇子气乐了,“你自己看出来的?所以你就要算计信阳和萧殊?皇妹,你的胆子可真大,你当他是那么好算计的人吗?” “他还能把我怎么样?”惠阳公主一副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十分傲气地说道,“我和八皇姐在那说话,谁让他那个时候来的?是他自己没有挑好时间!而且,我是公主,他还敢动手打我不成?” 萧殊当然不会打她,因为他不肖!但是他有办法让她不好过!萧殊可不是心软的人,若是无关重要的事他可能不会放在心上,当是过去了,可她好好的去算计他与信阳做什么?那不是要离间萧殊和宋暮槿夫妻之间的感情吗?这京城谁不知道宋暮槿是萧殊的眼珠子!所以这一次萧殊断不会让事情就这么算了的!那可是敢杀同父异母哥哥的人,还把郑家给整倒了的人,他会当没发生才怪!七皇子想着,心里就气得不行,他是想拉拢萧殊和宋暮槿还来不及,她作为自己妹妹还帮倒忙!七皇子严肃看向她问道,“信阳心悦萧殊这件事,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的?” 也不是说自己这妹妹太蠢,虽说她骄纵了些察言观色的本来还是有的,宫里的人谁不会察言观色?而是信阳为人小心,不是个心思外露的人,惠阳会看出她的心思? 虽说信阳和五皇兄关系不错,然这些年来,可没有人看出信阳心悦萧殊的心思来,包括他自己都没能看出来。 惠阳公主摇头依旧只说是她自己的主意。 “惠阳!”七皇子厉声喝道,“你说了,皇兄才能想办法帮你!你若是不想说,也行,不过以后皇兄再也不管你了!” 她就这么一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母妃已经不在了他可不能不管自己!惠阳公主可怜巴巴地拉住了七皇子的袖子,“皇兄。” 七皇子没有心软,目光带着失望看向惠阳公主说道,“母妃在的时候,我们就希望能跟萧殊他们夫妻交好……惠阳,这一次你真的太让皇兄失望了。” “皇兄。”惠阳公主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是思嘉,是思嘉跟我说的。” 七皇子眉头紧蹙。 居然是谢思嘉! 说实在的,七皇子对谢思嘉可真是没有什么好感。 不过,这也能说得过去了。 谢思嘉喜欢萧殊的事以前可是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的。 所以——是她自己没有能嫁给萧殊,转而嫁给了宋昌翊,现在是心里不甘心所以就想要搅合了人家萧殊两夫妻吗? “思嘉说,那萧殊和宋暮槿夫妻两人压根就不理会我们的示好,所以该给他们一个教训,刚巧表嫂偶尔知道了八皇姐心悦萧殊,所以我们就一起谋划了昨晚那一出。”惠阳公主说道。 可没有想到的是那萧殊竟是个见死不救的人。 否则的话,事情可就是精彩了。 “信阳她也知道?”七皇子问道。 “当然不知道。”惠阳公主说道,“她向来和五皇兄关系好,五皇兄和萧殊的关系更是亲如兄弟,八皇姐若是知道了肯定是不会配合我们的。” 若皇妹说的是真的,八皇妹真喜欢萧殊,只怕她而已是顺水推舟!七皇子可不认为信阳公主就如同她面上的那般温和无害,考虑片刻,七皇子说道,“今日中秋,所以明日母后肯定会处理这件事的,你到时候屏退了左右跟母后说是思嘉指使你这么做的,你只是想帮她出口气。” “皇兄,思嘉嘱咐过我不许把这件事说出来的。”惠阳公主说道。 “就照我说的做。”七皇子说道。 事情涉及到谢思嘉,谢皇后肯定就会让这件事只是个意外。 七皇子脸色肃穆,惠阳公主想了想也点头应了。 “你好生带着,不要再惹事了,我会让你嫂子帮你相看,若是有好的我会跟父皇说的。”七皇子说道。 “皇兄,我才不要她相看,我的驸马我要自己相看。”惠阳公主立即反对,她心里还是认为昨晚的事就是她那嫂子跟皇兄说的,皇嫂不怀好意,怎么能把自己的亲事让她相看? 七皇子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生气,“也不急,慢慢看。”毕竟自己妹妹的亲事,当然是找一门对他有帮着的亲事才行。 说完就走了。 如七皇子所猜的,翌日,谢皇后处理完宫务就让人把信阳公主和惠阳公主姐妹两个叫了过来。 虽说那晚上的事,宣仁帝没有说什么,不过谢皇后是能感觉出他的失望的,谢皇后也知道了当时的事情是涉到萧殊的,所以此刻看到两人脸上虽是带着笑容,不过光却是冷冰冰的,也没有让两人起身,“身为公主,这规矩礼仪代表着皇家的脸面,你们姐妹两个是怎么做的?竟在宫宴的晚上吵架?……” 两人把脑袋垂得低低的。 谢皇后把两人说了一通后,然后才问道,“两个说说看,前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姐妹两人要吵成那样?” “母后,是儿臣的错,儿臣身为姐姐应该让着九皇妹的。”信阳公主面色憔悴,微微抬头看向谢皇后,“那晚儿臣落水都是儿臣不小心,与九皇妹无关。” 她知道惠阳没安好心。 只是当时也没有想到的是惠阳算计的是她和萧殊。 那个如清风明月般俊雅的人啊,她和五皇兄关系好,有时候见五皇兄的时候也能见上他一面,她也是想通过五皇兄的关系能和他走得近一点。 她也曾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十里红妆嫁给他。 可他却娶了从那乡下地方来的宋暮槿。 她是应该死心的,可当晚知道惠阳算计他们两个时候,她的心里是欢喜的,所以看到他远远地过来的时候,自己就顺势掉下了荷花池。 他们若是有了肌肤之亲,那他是必须也肯定是会负责的。 自己是公主,自不能委屈给人做妾。 不能委屈她,那自然就只能委屈了宋暮槿那乡下来的丫头。 可她没有想到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那萧殊竟然那般的无情。 当时她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一颗心比荷花池里的水都要冰冷。 见信阳公主一副温婉大方的样子,惠阳公主就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然后也看向谢皇后说道,“母后,儿臣有错。” “你们两个别说这些好听的来糊弄本宫。”谢皇后没兴趣听她们两个姐妹情深,她们当她这个皇后是摆设不成? 她们姐妹要算计萧殊,那就把事情安排得精密和完美一点啊。 没有算计到不说,还让众大臣和女眷看了两位公主吵架落水的一出好戏! 真真没用! “母后,真是儿臣错了……”信阳公主眼泪汪汪地说道。 谢皇后不耐烦地沉下了脸,“好了,这些场面话本宫不想听,事情如何本宫也是已经知道了个大概,不过本宫想听听你们姐妹两个是怎么说的。” 惠阳公主见状,忙忙道,“母后,儿臣有话想单独跟您说。” 谢皇后看了惠阳公主一眼,挥手说道,“都下去吧。” “是,娘娘。”一旁的人屈膝应道。 “信阳你去偏殿把脸上的泪水洗洗。”谢皇后对信阳公主说道。 “是,母后。”信阳公主哽咽着应了一声,然后行礼也退了下去。 殿阁里只留了白嬷嬷在旁伺候着,白嬷嬷是谢皇后的心腹,所以惠阳公主也没有避讳她,就如实按七皇子交代的跟仔细谢皇后说了一遍。 “你说的可属实?”谢皇后沉下脸,目光冷冷地瞪着惠阳公主确认问道。 惠阳公主被她冷冰冰的目光瞪得心里发毛,不过还是点头就只差指天发誓了。 “本宫知道了,你也下去吧。”谢皇后淡淡地说了一声。 “是,儿臣告退。”惠阳公主忙告退。 “娘娘,郡主年纪小难免容易冲动了些。”等惠阳公主走了后,白嬷嬷低声宽慰着谢皇后说道。 谢皇后揉了揉额角,说道,“她都已经嫁了人了,怎么还怎么鲁莽!她讨厌他们夫妻就讨厌就是了,怎么就能这样贸贸然在宫里闹事!” 那萧殊岂是那么好算计的? “郡主也是心里不舒坦,想出一口气。”白嬷嬷低声说道。 谢皇后叹了一口气。 思嘉怎么能不恨呢? 明明喜欢萧殊,可萧殊从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 那宋暮槿又那妙心的好姐妹。 思嘉心里肯定是恨死了他们两个了。 “也是好在事情没有闹大。”白嬷嬷说道,“不会牵连到郡主的。” … 下午,谢皇后利落地把事情给完结了——那晚的事纯属是个意外,并以伺候不周为理由手段利落地把信阳公主和惠阳公主身边伺候的人处理了。 大家都知道众皇子公主们表面一团和气,暗地里却是斗得厉害,所以这件事在京城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来。 不过谢皇后对外说法并没有能瞒住有心人,所以宋暮槿和萧殊也是很快知道了真相。 宋暮槿冷笑了一声,与萧殊说道,“就这么处理了几个宫女和内侍,说是意外就完了?” 而且谢思嘉更是提都没有提到她。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萧殊伸手摸摸她的脸,笑道,“你继续等着好了。” 既然萧殊这么说了,宋暮槿也就不气了。 ------题外话------ 明天依旧差不多这个时间更~(*╯3╰) 第八十二章 既萧殊会出手,那宋暮槿就没有关心宫里的两位公主了,两颗棋子罢了,而且她也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手伸到宫里去,她要想对付两位公主还是借助萧殊手里的力量,那还不如直接萧殊出手好了。 至于谢思嘉嘛——宋暮槿不知道萧殊会如何做,不过想着可能宋家的人不知道谢思嘉做的事,所以就吩咐了米兰暗地把事情透露给了宋家几位主子知道。 宋家人自从自己封了县主后就一直想和自己萧殊缓和关系,虽说他们缓和关系也是目的不纯,不过这次倒是可以小小的利用一下。 宋家人有那样的安排,而谢思嘉却是反其道而行之,所以宋家人肯定会恼火,至于呀这火会烧多大那就要看宋家人了。 不过胡氏一直把宋昌翊看做是眼中钉,希望能除了他给自己的儿子让位,所以宋暮槿很肯定胡氏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萧殊宋暮槿知道了真相,自然湖阳公主也是知道了这件事的。 本湖阳公主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她比信阳公主和惠阳公主大十多岁,姐妹感情也是平平,所以信阳公主和惠阳公主两人之间的矛盾,她自是不会关心,而且也没有在意,宫里勾心斗角的事多了去,姐妹之间吵吵闹闹的实属平常。 不过谢皇后把真相跟她说了。 知道了原委后,湖阳公主就让人叫了思嘉郡主去了公主府。 如今湖阳公主住在公主府,呼奴唤婢的日子过得颇为奢靡。 不过再奢靡的生活也无法让她心里的恨和寂寞消散,而且随着时光的推移,她心里的恨就越来越深,如是侵入了她的血和骨头里。 谢皇后没有说思嘉郡主什么,所以思嘉郡主只当惠阳公主如她们说好的一样没有泄漏出去,所以她还不知道其实不少人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于是见到了湖阳公主高兴地问道,“母亲,我还想着过两日过来陪你呢,不想你就让人过去叫我了,母亲您最近好吗?” 她虽是郡主,不过也是宋家的儿媳妇,上面也婆婆和太婆婆,还要处理伯府里的庶务,所以她也不能经常过来公主府看望湖阳公主。 湖阳公主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道,“思嘉,上次惠阳和信阳两个事是你安排的?” 思嘉郡主面色顿了下,摇头说道,“母亲您说到哪里去了,两位姨母的事跟我有什么有关系。” 事情都过去了,对外的说法那晚信阳姨母落水完全是个意外。 唯一可惜没有能算计到萧殊! “思嘉,我都知道了,是你外祖母跟我说的。”湖阳公主见她不承认,就说道。 怎么可能?外祖母知道了,怎么一个字都没有跟她提过?惠阳那个没用的,自己叮嘱过她不要把她供出来的,不想她还是说出去了!思嘉郡主脸上顿时带了几分戾气。 湖阳公主看她的脸色就猜出了几分她的心思,伸手拉着她的手说道,“你外祖母没有跟你提,是想把事情压下去不想再生事端。” “惠阳姨母可真是个藏不住话的,她可是答应我不会把事情说出去的。”思嘉郡主怒道。 “你以为你们做的事就万无一失,别人就一点都查不出来?”湖阳公主说道。 莫说是母后知道了,只怕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我就是想教训那萧殊和宋暮槿一顿嘛!”思嘉郡主气呼呼地说道。 “要教训他们,自有我和你外祖母来教训,你只管好好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湖阳公主温柔说道,“那萧殊不是一般的人,你这么小打小闹的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也是亏得宫里有你外祖母在,一力把事情给压了下来,所以明面上其他人也就没有再追究。” “其他人……”思嘉郡主哼了一声,不以为意说道,“谁敢追究?我是外祖父和外祖母嫡亲的外孙女,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没有说什么,谁敢追究这件事?” 女儿就是以前被保护得太好了,所以做事难免就会不会考虑那么多,还以为她成了亲后会好点,不想却也没有改变多少,湖阳公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思嘉啊,你外祖父外祖母是疼你,不过娘希望你以后行事不要再如此鲁莽了,凡事要考虑清楚再动手,而且我和你父亲之间的恩怨,你不要再过问了,他到底是你的父亲。”虽自己是恨死了谢琅。 然,他也是女儿的父亲,她不希望女儿背上一个不敬亲父的名声。 “我又没有想要对父亲做什么,我就是想教训教训一下那宋暮槿而已,谁让她当初把那死丫头领到京城来的?”思嘉郡主忿声说道。 “听话,以后不许做什么了。”湖阳公主脸上带了几分严厉。 虽事情被母后压了下来,面上没有把女儿扯进去,可萧殊他们真的不知道吗? 这几日安安静静地没有动静。 谁知道那萧殊接下来会不会做什么。 萧殊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女儿毕竟是谢家人,是外孙女,她把手伸去了宫里,母后自是不会怀疑她是真心疼思嘉,自是不管什么情况都会帮着思嘉。 可说父皇呢?父皇也疼思嘉这丫头,然父皇的疼却是会磨光的。 思嘉郡主虽然是不以为意,不过见她如此严肃也就乖乖地点头应了还说以后再也不会了。 思嘉郡主吃了午饭然后再陪了湖阳公主一会才告辞回家。 回了伯府,思嘉郡主就被胡氏的人请去了胡氏那边。 “母亲。”虽胡氏是长辈,不过她是郡主,所以思嘉郡主只微微屈下膝算是给胡氏行了礼。 胡氏自从她进门就想挑她的刺,不过思嘉郡主虽是性子骄纵了些不过湖阳公主也是用了心教导她的,所以规矩礼仪自是完美无缺挑不出什么来,而且她又是郡主,更何况还有宋老夫人偏着宋昌翊和思嘉郡主小夫妻两个,所以,胡氏是吴冲下手。 不过嘛这一次……胡氏冷笑了下,沉着脸伸手在桌子猛地一拍。 思嘉郡主被吓了一跳,蹙着眉头看向胡氏不悦道,“母亲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吓了我一大跳。” “谁惹我生气了?”胡氏沉声说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 呵,竟还敢给自己脸色看了!思嘉郡主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脸笑肉不笑地看向胡氏说道,“不知道儿媳做了什么惹得母亲您生气了,儿媳在这给你赔个不是,还望母亲您不要气坏了身子。” “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还跟我假惺惺地在这里装无辜?”见思嘉郡主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态度,胡氏怒火中烧,呵斥道,“你虽是郡主,可进了我宋家的门,那就是我宋家的人,你做事就应该事事为我宋家考虑,为宋家打算!”想着刚才说她没有教导好儿媳妇被老夫人训了一顿,胡氏心里的火就止不住往外拱。 不过,这一次老夫人也不会偏袒谢思嘉了! 难道她还做了什么对不起宋家的事不成!思嘉郡主挑了下眉头,很是不高兴地反问道,“母亲,我什么时候不为宋家考虑和打算了?你这么说,可是要冤枉死儿媳了!” “哼,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心里不清楚吗?”胡氏道,“你明明知道我们是想着要和萧殊宋暮槿能交好,你倒好,不和宋暮槿交好就算了,你竟然还敢去算计萧殊!你是嫌我们和他们的关系不够僵是吧?” 思嘉郡主自是不会承认,“我不明白母亲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母亲从哪听来的传言,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训斥我。” “你自己闯了祸,你还敢顶嘴!”胡氏肃着脸,眼底带着冷意,“传言?是不是传言你心里清楚,我想公主和皇后娘娘心里也是清楚的,我倒是可以跟她们两位好说道说道!”她是郡主没错,可她嫁到了宋家那就是宋家的人,她跟自己顶嘴不尊敬婆母这件事就算是到了皇后娘娘面前,那也是自己占理! 她是怎么知道的?是惠阳公主说的?还是七皇子?除了他们两,思嘉郡主也是想不到其他的人,因宋家是他们两个的外家,肯定就是他们兄妹两了!思嘉郡主蹙着眉头看向胡氏,语气软了几分,“我没有和母亲顶嘴的意思。”真闹了起来,那岂不是要枉费外祖母的一片心?而且闹开来,到时候自己还真会讨不了好,所以思嘉郡主气势就弱了下去。 “哼!”胡氏冷哼了一声。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胡氏自是把思嘉郡主好一顿训。 思嘉郡主回房的时候脸都是阴沉沉的,等宋昌翊回来,她还想着要跟宋昌翊抱怨胡氏几句,不想还没有开口宋昌翊就先开口质问道,“上次宫宴是你和两位公主一起要算计的萧殊?” “是。”左右他们都知道了,思嘉郡主也不否认了,“我父亲和母亲的事你是知道的,若不是宋暮槿把妙心那死丫头带到京城,怎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我就是想让他们不舒服,想给他们添堵!” 思嘉郡主抬头看向他,一副他想要骂就骂想打就打的神态。 宋昌翊静静地看了她两眼,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以后莫要再做那样的事了。” 思嘉郡主以为他会呵斥她一顿呢,不想就只是如此轻飘飘地跟她说了一句,于是低声问道,“你不怪我吗?” “不怪。”宋昌翊笑着摇了摇头,“对了,我还些公务要处理,就不陪你吃饭了若是晚了就歇在书房了,你不用等我。” 宋昌翊心里说不出的恶心。 说是好听是为了公主和驸马。 还不是因为她对萧殊旧情难忘! 当他宋昌翊是傻子不成? …… 当所有人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的时候,信阳公主和惠阳公主却出了事,八月十七的那日姐妹两人在御花园赏花差点就遭了蛇咬,也是幸在当时宫里一位叫蒋贵人的侄子和外甥刚巧路过救了她们两个,还分别都与两位公主了有了肌肤之亲。 虽是蒋贵人的侄子和外甥,不过两人的家世都一般,资质也平平,而且容貌更是一般般。 谢皇后等人惊了一跳,还以为是五皇子或是萧殊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然谢皇后仔细查探了后其中并无两人的痕迹,根本就查不到什么,也就只好把御花园里的花匠给处理,然后随了宣仁帝的意思给两位公主赐了婚,然后让礼部开始操办婚事。 不过七皇子却是气得不轻。 他是打着要给惠阳公主找一门对自己有利的亲事,如今好了,这赐婚的人家却是给他带不来半点助力了! 虽是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然七皇子心里明白肯定和五皇子,萧殊脱不了关系。 不过没有证据,这枚苦果也只能自己吞下去了。 而事情还没有结束,没两日宋昌翊去他外祖家的时候,多喝了两杯不小心和表妹易宝珠睡到了一块。 思嘉郡主知道后,顿时暴跳如雷。 易宝珠那贱人!平时她来伯府的时候,看到宋昌翊就是两眼放光想勾引宋昌翊,不想却这般不要脸还爬到了宋昌翊的床上了! 不过思嘉郡主最气的是宋昌翊,若不是他自己把持不住,怎么会让那贱人爬上了床?成亲这才几个月呢,就和易家的表妹有了首尾。 想想人家萧殊对宋暮槿是怎么样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思嘉郡主气得直接带了人红着眼睛去了公主府。 …… 宋暮槿听了米兰说了后,笑了下问道,“是谁做的?”虽少不得他们的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但也要有人在前头冲锋陷阵。 “是宋夫人。”米兰回道。 宋暮槿微微一笑。 没有想到胡氏直接给谢思嘉这么狠的一击。 那易宝珠她可是知道的,也是个骄纵的主子,和宋昌翊还是青梅竹马又是表哥表妹,以后谢思嘉的日子可以想象有多精彩了。 事情算是了了,宋暮槿心情不错地带了多多睡了个午觉。 午觉刚起来,米兰就急匆匆过来禀告说道,“夫人,那孟巧巧的心上人查出来了!” ------题外话------ 明天依旧差不多这个时间更新(*╯3╰) 第八十三章 找着人了?宋暮槿挑了下眉头,也没有着急问而是先把手里的多多交给了周嬷嬷,“嬷嬷,你抱多多去院子走走。” 这会太阳刚好孩子晒晒太阳对身体好。 周嬷嬷点头把多多抱了出去。 “是什么人?”等周嬷嬷把孩子抱了出去,宋暮槿才问米兰。 五哥和萧殊两人可没少派人去找人,还是花了半个月才找着。 “是个叫李畅的读书人,不是京城人士,上次春闱落榜了所以就留在了京城等明年再考。”米兰回道,“许是知道了幕后之人要杀人灭口就乔装成了乞丐,我们的人也是好不容易才寻到了他的踪迹。” 倒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要被人杀人灭口了所以就装成叫花子,能参加春闱的至少也是举人了,只怕那幕后之人也是没有想到李畅会装成乞丐了,也难怪他们的人也是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寻到了人!许那李畅可能还想乔装成了乞丐离开京城的吧,不过城门口也盘查得厉害,不仅是有他们的人也肯定还有那幕后之人也派了人在城门口守着的,所以就算是扮成了乞丐想离开京城也是不容易的,宋暮槿问道,“人呢?是不是送去刑部了?” “嗯。”米兰点头说道,“已经送去了刑部,路上没有出什么事很顺利把他送到了刑部。” “嗯,那就好。”许是那幕后之人也没有发现,不然的话路上肯定是不会太平的。宋暮槿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人和京城谁家有什么来往没?” 进京赶考的学子落榜后,继续留在京城参加下一次考试,这样的人是不少的。 李畅难道仅仅是因为被人挑中了呢?还是他和京城的哪户人家有关系呢? “我们的人去查了,最晚到明天就会消息了。”米兰回道。 知道是李畅了,那查他的底细就要容易多了!宋暮槿嗯一声,然后又吩咐米兰说道,“你派人去给妙心姐姐说一声,嗯文姐姐那边也派个人过去说一声。” 虽文梨香有了身孕,她和妙心也都跟她说了这件事她就不要管了,让她好好养胎就是了,不过事情的进展也是要让她知道的,免得她怀着孩子还担心。 “是,夫人。”米兰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宋暮槿听得屋外院子里多多的声音,也起身出了屋。 …… 刑部公堂,萧殊,刑部尚书以及监察案子的那位杨御史都坐在前头,旁边还有其他的几位过来旁听的大人。 五皇子这会没有过来,所以主审是萧殊。 堂外还站了不少围观的民众。 萧殊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李畅,“你可认识孟巧巧?” 到底李畅也算是举人老爷,所以萧殊也算是给了他几分体面,让他站着回话。 “认识。”到了这个时候人都被抓到了刑部来了,李畅也不敢否认,只好如实承认,“回侯爷的话,我是和那孟巧巧是认识的,不过不太熟。” 不太熟,那就说他与孟巧巧犯下的事无关了?萧殊了挑眉,直接就进入了主题,“是你指使孟巧巧害善堂的孩子的?” “冤枉啊,侯爷!我从来没指使她做过什么事,我与那孟巧巧也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罢了……那孟巧巧做下的事,一切都与我无关啊。”李畅大声说道,“实在是冤枉,还请侯爷明察。” “冤枉?”萧殊冷哼了一声,道,“你说你与孟巧巧不过是只有几面之缘,然而据查你和那孟巧巧关系匪浅!” 他和孟巧巧两人虽说来往比较隐秘,然而到底会留下些蛛丝马迹,而且萧殊和五皇子等人也不是能随便几句话就能敷衍过去的人。李畅仔细考虑了下也没有再否认与孟巧巧的关系,“回侯爷的话,我与孟巧巧是有些关系,不过李某也是熟读圣贤书的人,怎么会只是孟巧巧去做那丧尽天良的事呢?还往侯爷明鉴。” 李畅是一脸的正气凛然。 仿若那事情与他有关,那都是莫大的冤枉一般。 萧殊看了他几眼,看一旁的刑部尚书和杨御史。 两人都没有开口要说话的意思,萧殊就让人去把孟巧巧带了上来,准备让两人在公堂上先对质一番。 萧殊也没有想过今天这第一次就能问出些什么来的。 毕竟那孟巧巧就跟蚌壳似的,不管怎么拷问就是没有开口把这李畅招出来。 孟巧巧很快就被带了上来,她一张脸没有一点血色,就嘴唇都是泛着白,本是没有一点生气一副随便处置的神态,不过在看到李畅的瞬间,她目光一下就亮了,然后顿时恐慌了起来,嘴唇瓮动了几下,“李——” 李畅警告地看了她眼,眉头很不高兴地蹙了起来。 孟巧巧忙顿住了话,然后垂下了眼眸规规矩矩地跪下了下去,“民女见过各位大人。” 孟巧巧垂眸看着地板,心里很是慌乱。 李畅他怎么会在这里? 明明她一个字都没有说啊,更没有提过李畅的名字。 可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他们查到了什么? 越想,孟巧巧心里就越是慌,手指都颤抖了起来。 萧殊把孟巧巧的反应看在了眼里,问道,“孟巧巧你可是认识李畅。” 孟巧巧也不知道情况,只是下意识否认,“回侯爷的话,民女不认识他。” 萧殊再次问道,“不认识?” 李畅气得想跳脚。 这蠢货,刚才还差点喊出了自己名字来,怎么这会就说不认识了?李畅想给她示意,然后孟巧巧垂着头没有看过来,所以他也只好干着急。 孟巧巧盯着眼前的地板,恭敬回道,“是,民女不认识!” 李畅急得不行,忙说道,“侯爷,孟娘子定是不想连累我所以才会说不认识我的。” 孟巧巧闻言抬头看向李畅。 李畅道,“侯爷和在座的大人已经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了,你不要再因为不想连累我说不认识我了。” 孟巧巧忙磕头说道,“侯爷,民女该死,民女该死。” “是李畅指使你那么做的是不是?”萧殊冷声问道。 孟巧巧大声说道,“不,没有,李公子没有指使民女,是民女自己的孩儿没了,嫉妒那些孩子,是民女自己那么做的,没有人指使民女,都是民女做的。” 李畅心里松了口气。 这孟巧巧倒是个嘴紧的,也不枉自己和她相好一场。只要她一口承认是她做的,与自己无关,而自己也一口否认这件事没与自己无关,那他肯定就没事。 当初他就应该在事情还没有爆发前就应该离开京城的! 可为了自己前程,他也是舍不得那么灰溜溜地离开京城,还想着计划若是成功了,那高官厚福那是垂手可得。 然事情没有如他们所计划的那样行进。 好在他也是机警知道了有人要杀孟巧巧的时候就先一步逃了,否则的话他现在哪有命站在这里? 不过他也是不能把指使他的人招出来的,那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他可是要当大官的人,现在可还不想死,而且他的家人还握在人家的手里呢! 孟巧巧死咬着是她自己做的。 李畅则说自己是一点都不知情,若是知情的话他阻止孟巧巧不会让她做下那般没有良心的事,还很是后悔地自责了一番说是他没用没有能察觉孟巧巧的歹心,说对不住那几个受害的孩子。 李畅那一番话说得慷概激昂,还眼眶都红了差点还掉了泪,围观的群众都被他给感动了,说事情的确与他无关。 萧殊目光清冷地看了眼杨御史。 刑部尚书是皇上的心腹,又掌着刑部什么样的犯人没有见过,所以自不会因为这李畅的话而动摇。 所以萧殊倒是有些担心这杨御史了。 不过也好在杨御史也不是个几句话就能感动的人,板着脸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一直继续审下去当然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所以就退了堂。 李畅被关在孟巧巧对面的牢房里,自是一样被严加看守了起来。 “李公子……你怎么也被……”孟巧巧泪蒙蒙地看着对面的李畅。 旁边还有看着他们的人呢,孟巧巧也不敢说别的什么。 李畅朝她摇了摇头然后闭上了眼睛不想说话的样子。 孟巧巧知道了他的意思,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两人是想安静地呆在那里,不过萧殊自是不会让他们如愿的,没过多久就来了人把李畅给架了出去。 孟巧巧知道这是对他用刑,急得大声喊道,“你们要带他去哪?我都说了这件事与李公子没有关系,都是我做的,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你们要用心就对我用刑好了,你们要杀就杀我好了,跟李公子没有关系……” 一边喊一边怕打着门。 然李畅还是被人带走了。 孟巧巧六神无主地坐在地上。 李公子一个读书人,他能受得住吗? 若他受不住了,招了,那到时候谁来救他们出去?她受了那么多的刑都一直没有把李畅供出来出来,不就是希望李畅能如他答应自己的,他明年能金榜题名会把自己救出去吗? 如今他们两个都被关了进来,那谁来救他们? …… 已经抓到了李畅,所以萧殊这日回家比较早傍晚时分就回了侯府。 “今日这么早?”宋暮槿见他回来得早也很高兴,她怀里的多多见了萧殊也是咧了追笑,还朝他伸出了手。 这大半个月来萧殊早上出门的时候多多还没有醒,晚上回来的时候多多一般都睡着了,所以今日多多见到了他十分的高兴。 萧殊没有着着急抱他,先抬手摸了摸他脸等换衣服洗了手和脸才把伸手接了儿子。 “那李畅招了没?”宋暮槿问道。 那李畅不过是一个外地的读书人,他没得要对付萧殊和五皇子做什么?显然是有人指使他的。 萧殊摇头,“还没,估计他熬不了多久。” 那李畅也就是因为读了书嘴厉害罢了,可比那孟巧巧怕死多了。 “那李畅是读书人,能吸引他的肯定是仕途,所以我们开始怀疑的人肯定没有错。”宋暮槿说道。 一般人怎么能保证李畅的仕途?还要让李畅冒着得罪五哥的危险。 一开始他们就圈定了几个怀疑的对象,只是不知道会是哪一个。 因为他们怀疑的人里看来,这半个月来一个个都风平浪静的没有什么动作。 所以关键是撬开这李畅的嘴了。 …… 晚上的时候刑部大牢那边用刑的人还没有传来消息,不过李畅的底细却是已经被查了出来。 他是三皇子妃外祖那边的远房表哥。 “三皇子妃?”宋暮槿疑惑地蹙起了眉头,“他们怎么会?”顿了顿,看向萧殊问道,“最近他们夫妻和谁走得比较近?” 他们夫妻两个若是聪明的话,那就不要卷入储位的争斗中去,安安静静地过好他们自己的日子,到时候不管谁赢了都不会亏待他们夫妻两个的,因为三皇子残了不会有威胁。 萧殊想了想,说道,“自从三皇子出事后他们夫妻两个行事一直都比较低调,不想他们闷不吭声地和人暗地里交好,还使了这么一招出来!” “五哥那边有人送了消息过去了没。”萧殊问米兰道。 “嗯,已经有人给五殿下送消息过去了。”米兰点头回道。 萧殊微微点了下头,吩咐说道,“你们去查查三皇子妃的娘家和她的外祖家。” 三皇子府那边五哥自会第一时间让人去查的。 ------题外话------ 嗯明天依旧差不多时间更新哟 第八十四章 那李畅和三皇子妃有关系,这是宋暮槿和萧殊没有想到的,可以说一开始他们怀疑的对象里就不包括三皇子夫妻两个,毕竟在宋暮槿和萧殊看来他们两个没有那么做的必要,所以两人都有些吃惊。 不过想想,其实也有可能的,虽三皇子已经没了那个资格去争储了,然他也可以支持某一位兄弟。 如此一想,两人也就不觉得惊讶了。 五皇子知道了后,是半点都没有觉得惊讶,身为皇子他自是最为清楚他那几个兄弟的性子。 当即就吩咐了下去查探三皇子夫妻两人的动向。 翌日,五皇子还特意去了趟三皇子府。 三皇子妃倒是坦诚,只说这李畅是她的表亲怎么了?她还和七皇子妃也还是带点清切的表姐妹呢。 意思就是说,深究起来李畅和七皇子妃也还有点关系。 这也不奇怪,这京城的关系错综复杂,这仔细说起来谁与谁都睡沾点亲带点故。 五皇子从三皇子府里离开后,就去了刑部找萧殊,然后路上的时候也顺便让人把三皇子妃说的话告诉了宋暮槿。 米兰把话禀告了宋暮槿后,说道,“夫人,这三皇子妃她是想把事情往七皇子妃的身上推?” “嗯。”宋暮槿听了后笑了。 如此看来,三皇子妃还真是与这件事脱不了关系了。 谁都知道,三皇子的腿是怎么残的,虽说惠妃扛下了所有的罪还因此而把命都抵上了。 不过看来,三皇子夫妻两个并没有因为惠妃的死而罢休。 可要对付七皇子有的是方法,为何还要拉上萧殊和五皇子呢?对于现在的三皇子夫妻两个来说,他们似乎没有必要要这么做。 除非他们是为了帮别人! “五哥没说三皇子夫妻两个最近和什么人来往比较密切吗?”宋暮槿问道。 “这个倒是没提。”米兰摇头。 没说,那就是还没有消息了,那就再等等吧,而且还有李畅呢!李畅一个文弱书生应该是抗不了几次严刑拷问的。只要李畅开了口就知道是谁指使他的了! 这边的案子是越加的有明朗化的趋势,湖阳公主等人这两日是日子不太好过。 思嘉郡主气得带了人回了公主府,当天的晚上宋昌翊就亲自到了公主府道歉并接思嘉郡主回家。 不过思嘉郡主情绪异常的激动,直接就不见宋昌翊。 湖阳公主对于宋昌翊和易宝珠的事也很生气,所以也没有见宋昌翊,宋昌翊只好回去。 第二日,宋昌翊依旧是吃了个闭门羹,没有见到人。 这日傍晚,宋昌翊跟前两日一样去了公主府。 湖阳公主虽还是生气,不过也劝着女儿说道,“好了,你生气归生气,不过总不能一辈子呆在娘这边,你该回家了。” “我不回去!”思嘉郡主气呼呼地说道,“这才成亲多久啊,他就敢闹出这样的事出来!除非他把那贱人处理了,不然我是不回去的。” 宋昌翊敢这样打她的脸,他不把那易宝珠处理了,她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你这孩子你这样不是把宋昌翊往那易宝珠的身上推吗?”湖阳公主说道,“那易宝珠也不是丫头奴才,她可是易家的姑娘,怎么能随便处理呢?” 若以湖阳公主以前的行事风格,肯定也是要把这易宝珠直接处理了。 然她如今不是年轻的时候那样的性子了,如今她考虑的更多了。 她自己栽了一个大跟头,自是不希望女儿再走自己的老路。 “是他对不住我在先,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他难道还能不答应吗?那易宝珠就是个狐狸精平时就是媚眼四飞想勾引宋昌翊来着。”思嘉郡主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多过分,在她看来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虽说她是不喜欢宋昌翊,可也轮不到宋昌翊这样来下了她的脸面。 “女儿啊,若你逼着宋昌翊把易宝珠处理了这根刺就在他的心里扎一辈子了。”湖阳公主说道,“你和宋昌翊是夫妻,不能让他因为这件事记恨你。” “就那贱人?宋昌翊会记她一辈子?”思嘉郡主压根就没有把易宝珠放在眼里,而且宋昌翊心里会不会记着易宝珠一辈子,她其实也不关心,左右那易宝珠不进宋家门让她难堪就行了!“而且我又不会亲自对易宝珠下手,宋昌翊他要恨也很不到我的头上来,要恨就恨他自己去,谁让他睡了那贱人的?” “你这傻丫头!”湖阳公主拍了她的额头,“虽不是你亲自出手的,可你现在不是在逼宋昌翊吗?而且宋昌翊和易宝珠的事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若是易宝珠出点什么事,别人自是要把事情记在你的头上!思嘉啊,你就回去吧,大大方方地帮宋昌翊把易宝珠纳了,你是正妻到时候戳圆揉扁她还不是容易?” 仔细想想,当年她就不应该用那样强硬的手段把谢琅夺到手里,应该用另外更温和的方法的。 否则他们也不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这么多年,她只夺得了谢琅的人,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心,所以在曲妙心那死丫头出现后,谢琅才会那般狠绝。 所以,她绝对不容许女儿犯下同样的错误。 易宝珠进了宋家的门,也不过是妾罢了,女儿是正妻要收拾她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思嘉郡主却不那么想,“母亲……” “思嘉,你听娘的话。”湖阳公主道,“我和你父亲闹到今日这个地步你也是看到了的,当初就是娘不该那么任性强硬用身份去逼迫的。” “母亲……” “娘受了这么大教训,希望思嘉你不要走娘的老路。”湖阳公主凝重说道。 思嘉郡主咬咬唇,没有说话不过神色却很明显——她依旧坚持她自己的态度。 湖阳公主叹了一口气,语气深长跟她说道,“思嘉你怎么不想想,宋昌翊怎么会那般巧喝醉了,然后和易宝珠发生了关系还被人抓了个现行?宋昌翊的为人你应该也是有几分了解的,他是那样行事粗心孟浪的人吗?还有易家虽是不能和以前的易家相比了,可也是名门望族,把易宝珠虽是庶出可却是易家这年轻一辈里唯一的姑娘,所以在易家是颇为受宠,出生后没多久就记在了易家大夫人名下做嫡女教养的,他们怎么会让易家的姑娘去爬床给人做妾呢?更何况,易家是宋昌翊的外家,他们没有必要让易宝珠给宋昌翊做妾来保证两府之间的关系。” 这个——她光顾着生气了又想到易宝珠那贱人平日就想勾搭宋昌翊,所以还真没有往其他的地方想过——思嘉郡主瞪大了眼睛看向湖阳公主,“母亲您的意思这件事有人算计的?” 湖阳公主点了下头,“你以为宋昌翊是那般没有分寸的人吗?”宋昌翊明明知道这样会让女儿生气,由此也会让自己,谢家还有母后都会生气,所以就算是他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唯一的解释就是被人算计了。 而这俩日她留了女儿在府里,也就是想等事情查清楚,想看看是谁在算计女儿和女婿! “母亲,是谁?”思嘉郡主眼睛都要喷火了。 她倒是想看看是谁那么大胆,算计到她丈夫的头上来了! “你那婆婆。”湖阳公主语气冰冷。 “是她?母亲,确定是胡氏那贱人做的?”思嘉郡主咬牙。 “嗯。”湖阳公主点了点头。 胡氏是宋昌翊的继母,她自己有有儿子,自是希望宋昌翊得不了好然后好给她自己的儿子让路。 所以,女儿女婿不好,胡氏当然是最乐意见到的。 思嘉郡主沉吟了片刻,问道,“所以,胡氏在易家有人做内应?是谁跟胡氏一起里应外合了?”若不是易家有人帮忙,胡氏怎么能把手伸到易家去? 湖阳公主眼里闪过厉芒,道,“就是那易宝珠。” 易家其实也想和宋家能再次联姻的,当然这联姻最好的当然是宋昌翊娶易家的姑娘了,可惜的是易家年轻一辈里就易宝珠一个姑娘,而她又是庶出,自是配不上宋昌翊的,还有易家可以娶宋家的姑娘,可是宋家也就宋若桐和宋若樱两位姑娘,宋若桐是胡氏的女儿,所以易家当然是不会愿意父娶回去的,而宋若樱是二房的,他们也有些犹豫,这一犹豫宋若桐死了,宋若樱嫁给了陆霆。 所以易家好作罢。 不过那易宝珠是从小既喜欢宋昌翊的,胡氏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出的手。 “我就说那贱人不是个好的吧!那贱人竟和胡氏一起算计宋昌翊!”思嘉郡主愤怒说道,“她脑子是进水了不成?竟和胡氏一起算计宋昌翊!愚蠢。” 湖阳公主冷笑了下,说道,“她可不蠢,胡氏肯定是跟她许诺了等她进了宋家的门会和帮她弄倒你。” 那胡氏和易宝珠当然都是不能放过的。 不过这个时候易宝珠还不能死,若她死了世人就把她的死算到了自己女儿的身上! 至于胡氏——湖阳公主脸上的冷意更甚。 “大言不惭!”思嘉郡主气结,“就她们两个也想弄倒我?弄倒了,然后再扶了易宝珠为正吗?真是异想天开!” 湖阳公主也是觉得那易宝珠是个没脑子的,“所以你回去就跟宋昌翊闹了,把事情办好点,断不能因为怄气跟宋昌翊离了心。” 思嘉郡主沉思了半响才点头,然后又问道,“对了,母亲,这件事宋昌翊他知道吗?” 湖阳公主说道,“知道又能如何,那是他的表妹,难道他还能说那是易宝珠咎由自取,不负责吗?” 难道他能不顾易家的名声和脸面吗?而且,宋昌翊和易宝珠青梅竹马的表妹感情可一直都很好。 宋昌翊不是傻子,所以他肯定会怀疑,也肯定查了,可他却选择没有往外公开一来为了易家的着想,二来还不是为了易宝珠? 至于胡氏,宋昌翊和她本就是水火不相容。 思嘉郡主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这里面的意思,顿时说不出的恶心,“真是一对贱人!” 湖阳公主轻声细语劝了一会等她情绪平静些了就让人去请了宋昌翊进来。 宋昌翊一进屋就跪朝湖阳公主跪下了下去,好一顿自责说对不起思嘉郡主,让湖阳公主想怎么罚就怎么罚。 又跟思嘉郡主好一顿道歉。 湖阳公主严肃着脸训了几句,然后才说了些两人以后要好好过日子之类的话,就思嘉郡主和宋昌翊回去了。 思嘉郡主回了后,先是跟宋昌翊去了老夫人那给老夫人请了安。 宋老夫人拉着思嘉郡主好一顿安慰,只说她受了委屈,还安慰她说以后肯定不会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然后还说她是宋家的好媳妇之类的话。 从老夫人那出来后,又去了胡氏那。 宋汶刚巧也在,胡氏见得了她思嘉郡主也是一顿安慰,不过她眼里笑意是止都止不住。 思嘉郡主是真想一巴掌呼过去。 至于这易宝珠怎么办,胡氏和宋汶都没有提,毕竟那宋昌翊房里的事,所以直接交给了宋昌翊和思嘉郡主夫妻两人做主。 胡氏看着他们小夫妻两人的脸色,心里乐开了花。 易宝珠不是一般的人,自是不能随随便便纳进了门,所以一个贵妾是少不得的! …… 虽说三皇子妃想把线往七皇子妃的身上扯,不过没两日李畅受不住严刑拷打松了口。 ------题外话------ 明日依旧这个时候(*╯3╰) 第八十五章 如宋暮槿他们所估算的,李畅一个文弱书生根本就熬不住那些严刑,所以没两日便开了口。 他和孟巧巧是早就好上了的,孟巧巧是长得模样俊俏又带着妇人独有的风韵,他也是一个人在京城孤枕难眠,虽说有不错的表亲,不过也没有沾到多少的好处,去年的时候认识了孟巧巧,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 就前几个月突然是有人找上他又许诺了他诱人的条件。 那不过是是些孤儿,李畅也没觉得是对不住他们,不过倒是有些忌惮善堂身后的各势力,不过那指使他的人却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他辛辛苦苦地读书科考,不就是为了高官厚禄吗?如今有人把东西送到了面前,哪有拒绝的道理? 富贵从来都是险中求。 所以他就应了下来,倒是孟巧巧有些不忍心,不过李畅一番诱惑,说以后她就是诰命夫人了,还保证说若到时候事情脑开了,等明年春闱过后等他金榜题名了,也一定会把她从牢里接出去,然后风风光光地娶她进门,生几个可爱的孩子。 李畅身为读书人口才当然是比一般人能说会道了,他描绘出来的美梦让孟巧巧动心了。 而她也是个死心塌地的不管如何受刑都没有说什么。 只可惜,李畅他自己扛不住。 根据李畅所招供的,很快就查到与他联络的人,那人与三皇子夫妻无关,与七皇子妃也没有关系,而是邵娇陪嫁的管事。 当时邵娇遭逢大难,为了保住邵家的实力可以说邵家的人把邵家的拥有人脉,人才等东西几乎全都交到了邵娇的手里。 她是邵家的女儿,又是二皇子妃,所以交给她是无可厚非,而她也完全可以保住邵家数代经营下来的东西。 米兰在第一时间就把结果禀告给了宋暮槿。 是邵娇?宋暮槿微微笑了下,问道,“与邵家没有关系吗?”当日李畅是三皇子妃的远房表亲她倒还惊讶了一把,不过现在的结果宋暮槿倒说没有意外。 二皇子本就他们怀疑的对象里面。 所以查到邵娇的头上一点不让人意外,这本就是意料之中。 “没。”米兰回道,“不过五殿下和侯爷让人去查问的结果是,是三皇子妃身边那管事认了罪,说是为了给邵家报仇。” “倒是是个忠仆了,为了邵家报仇。”宋暮槿嗤笑了一声。 就推个下人出来顶罪?还扯上以前邵家的事出来,他们夫妻两个当这件事就能这么轻易揭过去吗? 真是想得美! 宋暮槿把事情仔细地想了一遍,问道,“所以,最近几个月三皇子夫妻两个和二皇子夫妇两个关系很不错?” 邵娇当然不会那么厉害能知道三皇子妃有个远房的表亲,还能与孟巧巧相好,而孟巧巧与善堂的孩子关系也不错。 米兰点头说道,“五殿下那边的人已经送了消息过来,说他们几个尤其是三皇子妃和二皇子妃近来关系很不错。” “她们妯娌两个关系那么好,是同病相怜吗?”宋暮槿嘲讽说道。 三皇子妃是丈夫残了,生的儿子身体虚弱。 而邵娇生了女儿以后是很难再有孕了,而且邵家如今也是那个样子。 所以,她们两个是相互怜惜,然后关系就那么好了?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米兰回道。 宋暮槿当然也不会去管她们两个的关系怎么好上的,“我想,这李畅和孟巧巧两人是三皇子妃无意之中透露给邵娇知道的。” 三皇子夫妻两个压根没有那个必要做那样的事,而他们夫妻尤其是三皇子妃显然跟这件事撇得很干净。 事成了,他们夫妻少不了得个好。 事情失败了,自也与他们没有关系,毕竟这件事从到尾都是邵娇的人在跟李畅交涉。 米兰摇头说道,“二皇子妃怎么知道李畅和孟巧巧两人的,就无从查起了。” 当然是无从查起了,她和三皇子妃两人身边的伺候的肯定是心腹,又无意间的话,从哪去查? 不过—— 宋暮槿笑了下,说道,“只怕这次邵娇要倒霉了。” “二殿下应该会帮她解决的吧。”米兰说道,“而且宫里还有珍妃娘娘在呢。” 宋暮槿笑了笑,“我们等着看就好了。” 若说二皇子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全是邵娇自己的主意,宋暮槿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二皇子是什么样的人? 宋暮槿虽跟他没有多少来往,不过也可以从他上辈子和这辈子做的事看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二皇子那人手段狠厉,为人更是唯利是图。 一个对他来说已经没有用的邵娇,他怎么可能还会容许她霸占着他的正妃位置? 上辈子,江雪影帮了他那么多,而且江家还在只是离得远的情况下,他都能把江雪影逼到了济元寺里去。 如今的邵娇在二皇子看来只怕已经是弃子了。 这一次,二皇子肯定会把邵娇从他二皇子妃的位置上踢下去!宋暮槿很笃定这一点。 两人正说着萧殊回来了。 宋暮槿抱着多多站了起来往前迎了几步。 “多多!”萧殊一如既往的只是摸了摸儿子的头,等换衣服出来洗漱了才抱他。 “去看看厨房晚饭准备得怎样了?让厨娘添两个侯爷爱吃的菜。”宋暮槿吩咐了依兰说道。这几日来他都是很晚才回来,晚饭也基本在外面吃,没有想到他今日这么早回来。 依兰笑着应了出了屋去安排。 给两人上了茶米兰几个也都带着微笑屈膝退了下去。 “今日这么早回来,看来事情应该是进展得很顺利了。”宋暮槿看了眼窗外,这会太阳还没有落山呢。这大半个月来,他可很少这么早回来。 萧殊笑着微点了下头。 宋暮槿问道,“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自不能让一个下人扛了罪就草草了事了。”萧殊抱着儿子,脸上也带了几分冷冽。 “恐怕是要把二皇子扯进来也不容易。”宋暮槿说道。 “事在人为。”萧殊说道。 有他和五哥,皇上也摆明了态度会严惩这件事,二皇子扯不进来肯定也会脱一层皮! “邵娇肯定会一个人全部认下这件事。”宋暮槿说道。 萧殊抬手放了一根指放在了多多的手心里,让他握着玩,一边与宋暮槿说道,“他是想给谢静琬铺路呢。” 宋暮槿看着萧殊眯眯地笑,“你怎么知道他和谢静琬的事的?” 萧殊没回答她的问题,只给了她一个微笑的眼神。 “看来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宋暮槿说道,大家彼此会在对方的身边安插钉子,所以二皇子和谢静琬的事对于萧殊和五皇子应该不是什么秘密。 “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大家是心照不宣不说穿罢了。”萧殊说道,“他想娶谢静琬好拉拢谢家以及谢皇后的支持,不过谢皇后显然没有想要支持他。” 二皇子想要娶谢静琬自然是为了拉拢谢家,还有希望得到谢皇后的支持了,不过谢皇后除了他还有其他选择啊——宋暮槿想了想,说道,“她的选择的——” 宋暮槿伸手比划了个七的手势。 萧殊点了点头,“应该年初三皇子那次的事,她和惠妃就达成了协议。” 那谢皇后不同意,二皇子要娶谢静琬就不会那么容易了!宋暮槿微微笑了下说道,“那三皇子妃想把七皇子妃扯进来的事透露给皇后娘娘知道了吗?” 皇上要严惩、 再加上谢皇后也不会坐视不管。 这一次,二皇子估计是不会如意了! 萧殊给了她一个当然的眼神,然后说道,“明日我和五哥就把案子的进度呈报给案陛下了。” 正说着,米兰在门外禀告说饭菜已经摆好了老爷子也过来了,两人就停住了话,抱了多多过去吃饭。 …… 二皇子府,二皇子与邵娇相对而坐,气氛很是凝重。 “没有想到那李畅那么没用!就那么一点点的刑都受不住!”邵娇脸色阴郁地说了一句。 二皇子面色肃穆,没有说什么。 邵娇抬头望向二皇子,“殿下,张管事已经把事情都扛下来了,应该没事了吧?”如今事情闹得太大了,她担心的是一个张管事扛不住,会她和二殿下,以及邵家都牵扯进来。 “若是他能扛下来当然是最好了。”二皇子蹙着眉头说道,“可萧殊和五皇弟两人岂会轻易罢休?” “殿下……”邵娇面露焦急。 事情都安排得好好的,只没有想到李畅那般没有用! 二皇子沉思一时没有说话。 邵娇狠厉说道,“也是当初就该等事情一完,就把那李畅和孟巧巧处理了的!再不济一应该把那李畅早早地杀了的。” 一个大男人还不如孟巧巧一个弱女子。 邵娇真是被气死了。 “杀了他们两人其实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顶多就是拖延些时间不会让他们这么快查到我们头上罢了。”二皇子揉了揉额角,“我们应该再等一等,把事情再安排得再谨慎一些的。” 邵娇内疚说道,“都是我,都是因为太急了。” 邵娇倒了,她没了娘家依仗,在这府里和宫里她都是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 若是她生了个儿子,她依仗还能多一点,可无奈的是她生的是个姑娘,而且以后是不能再生了。 她难产那不是因为当时怀着孩子的时候担心和操心着娘家的事?而娘家的事还不是因为宋暮槿他们而起的? 所以,自生了女儿来,每次她只要想到这一切,她就恨不得能把他们一个个生吞活剥了。 所以她便和二殿下一起谋划了这件事,不仅能除了那些人,更是能帮助殿下。 一举两得! 不,或许能一举三得——能把七皇子和七皇子妃扯进来。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就算是群臣那么激烈地攻击萧殊和五皇子,皇上还是不管不顾把事情直接交给了五皇子和萧殊两人亲自处理! “是我应该更安排得更仔细和谨慎些的。”二皇子面上带着内疚看向邵娇说道。 “不,不是殿下的错,与殿下无关。”邵娇忙说道。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二皇子说道,“现在张管事畏罪自尽也不能平息这件事。” 邵娇动了动嘴角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屋里一阵沉默,两人一时都没有再出声。 二皇子看向扫邵娇,“娇儿,只怕是要如我们当初所商量的那般做了。” 当日他们所谋划的时候,当然也会想到如现在这样的最坏的结果,而他们打算的是让邵浚出面认下左右的罪。 “让我哥哥出面承认?”邵娇眼睛都红了,“不能,父亲和母亲就大哥一个儿子,不能让大哥出面。” “你放心,我会保住他的性命的。”二皇子说道。 “不,不行。”她就邵浚一个哥哥,自小他们兄妹感情一向深厚。当初那么商量是一回事,可事情如今到了这个地步邵娇却是极力反对当初的决定。 “娇儿,我们不是早就商量好了的吗?”二皇子说道,“你要相信我!” 可他前些日子也跟自己保证了说会处理了孟巧巧和李畅的,可如今他们还好好地在刑部的大牢里呢!邵娇摇头,看向二皇子说道,“要出面就我出面好了,不能让大哥出面。” 大哥已经落魄成那样了,万一若是认下了,到时候殿下万一保住他呢?她就这么一个大哥,父亲母亲就大哥一个儿子。 自己好歹也是二皇子妃,是皇家的媳妇呢。 “不行!”二皇子立即反对。 邵娇想了想却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殿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我心意已决!” 她一个人承担了,总比他们夫妻两个都扯进去的好。 而她不能再有孩子了,膝下就一个女儿,将来不一定会如何,不如趁现在他们夫妻感情深的时候她把这件事扛下来,二皇子会念她的情,念着她的好,肯定会尽力救她的。 “不行。”二皇子摇头面色而严肃地看着她说道,“娇儿,我不同意。” 二皇子面上一片痛苦之色,眼底却闪着异样的光芒。 ------题外话------ 明天要出门一趟,不知道这个时间点能更不,不过我争取哈(*╯3╰) 第八十六章 “殿下,如今邵家已经是那样的地步了,说是我大哥做的,他们会相信吗?他们会相信大哥还有那么大的实力和力量吗?虽说饿死的骆驼比马大,然而就算是他们相信了也不会让事情就这么了结的,所以话到时候他们还不是会把事情算到我们的到头上来?”邵娇倒是冷静了下来。 越说就越是觉得让邵浚去认罪,还不如她去认罪。 商量的时候他们也是怕以防万一而且也没有想到过事情会真的就这么失败了,而且这么快就查到了他们的头上来。 她本就不愿意大哥牵扯进来,而且真若是让大哥去,到时候他们也是脱不了关系的,那如此一开始就她来走,如此也不会把娘家人牵扯进来。 “所以我出去认下是最好的办法,如此才能让殿下完全摘出来……”邵娇说道。 不管她怎么说,二皇子就是不愿意点头答应,“不行,我不同意,我怎么能让你一个弱女子出面?难道我一个大男人还要躲在你一个弱女子的身后不成?” 邵娇认真看了他半响,问道,“殿下,难道你想我们两个都牵扯进去吗?” 二皇子蹙了下眉头,“娇儿,这件事我自会解决……” 邵娇打断了他的话,“殿下,若只是我牵扯进去那还有殿下帮我奔波开拖,可我们若是两个都牵涉进去了,那到时候谁来帮我们?您难道还要让母妃她为我们两个担心和焦急吗?” 二皇子脸上有了松动之意。 邵娇就趁机继续说道,“有殿下在,我相信殿下会保护我的,会让我没事的是不是?殿下,您就不要犹豫了。” 二皇子还是有些犹豫之色。 “殿下,就这么办吧,你是家中的顶梁柱您是万不可出半点差错的,所以您就不要多想了,我相信你一定会让我没事的。”邵娇十分恳切地看着他说道。 二皇子又犹豫了半响然后才点头,“让你受苦了,娇儿。” “妾身一点都不苦,只可惜这一次没有能帮上殿下。”邵娇温柔的脸上带了几分后悔。 “是他们运气好,不过下一次他们肯定就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二皇子说完,伸手拉住了邵娇的手,目光温和看向她说道,“娇儿,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邵娇温柔笑着与他对视着,“妾身相信殿下。” 两人又是就着这件事说了好一会才顿住了话,然后叫了人把饭菜端了上来。 等吃了饭,二皇子就起身去了外院说要集体安排。 “主子,那事情应该就此完了吧。”邵娇的心腹柳妈妈担心说道。 邵娇也隐瞒她,直接把她的打算跟她说了。 柳妈妈听了邵娇的话后大惊,惊讶了片刻才回神,“主子,不能……您不能冒这个险。” 邵娇已经是下定了决心,“妈妈,我不出面,难道还真的让大哥出面担下所有的责任吗?而且就如我刚才与殿下说的,就算是大哥出面承认了,别人也不会相信的,到时候一样会呈上我们的,所以倒不如不要把大哥他们牵扯进来,我自己出面认下这件事,而且我相信殿下一定会保我没事的。” 柳妈妈眉头皱得死紧。 小姐还是把所有的希望和堵住都压在二殿下的的身上。可二殿下能靠得住吗? 柳妈妈可不如邵娇想的那么好。 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更何况二殿下是皇子,皇室人更事薄情。 若是让大公子出面认下这件事,那到时候还有小姐帮着奔波呢。 邵家如今已经倒了,只怕二殿下早就对小姐不如意了。小姐再不管不顾地跳下去,到时候谁来救她? 柳妈妈越想就越是心惊胆擦,“主子,您千万不能这么做啊,您想想您若出了什么事&” 柳妈妈顿了顿,继续说道,“主子您想想您若出了事,到时候小郡主可怎么办啊?” 她也不好说二皇子的不是,也知道她不喜欢小郡主这个女儿,不过想着到底是母女连心,所以希望自家主子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邵娇能改变主意。 邵娇一心盼望的儿子,又因为难产损了身子不能再生了,所以她是打心里厌弃着女儿的,于是淡淡地说道,“我明日或是后日会进宫去跟父皇母后请罪,我也不知道进了宫后会如何,所以小郡主就交给妈妈你照顾了,妈妈你多用点心。” 见自己说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柳妈妈叹了一口气,斟酌着说道,“主子您想想若是到时候殿下没办法解决,您要怎么办?所以您就再仔细考虑考虑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有主子在邵家就还有起复的希望,可主子若出了什么事二殿下还能记得邵家? 所以柳妈妈是一万个不赞成邵娇那么做。 邵娇想了下就明白了柳妈妈的意思,不过她对于柳妈妈的担心和劝慰并不放在心上。笑着摇头说道,“妈妈你放心好了,殿下不是那样薄情寡义的人,他一定会保我没事的。” 柳妈妈见她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更是不能直截了当地跟邵娇说二皇子的不是。 说起来邵娇其实心里也是一丝担心的,不过她选择相信二皇子,笑着对柳妈妈说道,“妈妈,自从邵家的事发生后,殿下对我和娘家人如何你也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你就不要担心了,你就放心吧,我若是是一时半会不能回府的话,妈妈帮我照顾好小郡主,还有府里的事也辛苦你照看一二了。” 柳妈妈忙应道,“您就放心,老奴一定会照顾好小郡主的,府里的事您也不要担心,奴婢会看着的。” 邵娇仔细嘱咐了她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和人,然后才让柳妈妈伺候她歇下。 …… 翌日,五皇子和萧殊把奏折呈了上去,当真宣仁帝和满朝文武百官的面五皇子和萧殊两人把案子仔细述说了一遍。 两人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落井下石。 刑部尚书,还有京兆府尹,以及杨御史等人全都认同萧殊和五皇子两人的话,并没有异议。 朝堂再一次炸了锅。 除了二皇子这边的人,其余大多数的群臣都求宣仁帝严惩幕后之人。 这一个管事就敢做出这样的事?虽说张管事说是为了为邵家报仇。 可他一个管事有那么的胆子? 还有他一个管事能有那么多的人手和死士?能在当日把孟巧巧从侯府送去刑部的路上截杀?别的不说,就仅这一项就是一个天大的漏洞! 群臣的矛头直接指向二皇子和二皇子妃邵娇。 五皇子这边的人自是不会放过机会,上次他们是憋了一口气,这一次还不得好好发泄发泄,所以言辞自然是十分激烈。 五皇子和萧殊把案子叙说完后,倒没有再说什么,而且金銮殿上的情形也用不着他们两人添油加火。 三皇子妃想把七皇子妃牵扯进来的事,五皇子和萧殊自不会就透露给谢皇后知道,当然也会透露给七皇子和七皇子妃夫妻两个知道的,所以此刻,七皇子和他的人言辞最是犀利,只恨不得就希望宣仁帝此刻就直接下令把二皇子夫妻两个抓起来。 金銮殿上一时是群臣激愤。 杨御史等御史一个接一个地参奏。 二皇子跪了下去,磕了一个头,一脸愧疚地说道,“父皇,儿臣该死,儿臣没有教导了妻子,使得邵氏御下不严,是儿臣的错,是儿臣失察,还请父皇责罚。” 萧殊看了一眼二皇子。 果是不出所料!二皇子他这是要把事情直接推给邵娇! 二皇子的话一出,他那边的人就立即出来帮忙推脱。 事情虽是已经涉及到了二皇子和二皇子妃的身上,不过宣仁帝最后还是让萧殊和五皇子负责彻查这案,同样还是让刑部和京兆府支持两人,并嘱咐了两人不管是谁什么样的出身只要涉及到了案子严查不贷! 意思就是让两人放心地查二皇子和邵娇两人就是了。 二皇子面色清白。 散了朝,珍妃才得了消息。 她一开始还幸灾乐祸五皇子惹了麻烦,不想还没高兴多久呢,竟是邵娇手下的管事让人做的。 顿时急得不行。 二皇子这会刚巧和人商量事情,让人带了话给珍妃说过一会来她的宫殿,珍妃想了想,装扮了一番去了御书房,想帮儿子说说好话,可宣仁帝压根就不见她。 她就只好恹恹回了自己的宫殿。 去求谢皇后? 谢皇后如今是更看重那七皇子,去求她不定她还会捅几刀,所以找谢皇后是断然没有用的。 一直注意着的邵娇很快就知道了金銮殿上的事,吩咐了一番柳妈妈她带了两个丫头就进了宫。 进宫先是去珍妃那。 “你还有脸来见本宫!”珍妃一见邵娇就把心里的火劝都发在她的头上,一个茶盅就直接飞了过去。 邵娇不敢躲,任凭那茶水劝都泼在了自己的身上也好在不是很烫,“儿媳该死。” “没用的东西,连个下人都管束不好!”珍妃怒不可斥。 “儿媳该死。”邵娇说道。 “母妃。”珍妃还要开口,二皇子恰好是走了进来,给珍妃行了礼然后轻声说道,“母妃您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你还帮着她?是要气死我不成?”珍妃见二皇子的意思是要帮邵娇说话,更是气得不行。 那管事说是为了邵家,所以珍妃自是认为这件事就是邵娇的主意与自己的儿子没有半点关系。 “母妃,您先听我们说。”二皇子看了眼周围伺候的人,说道。 “都下去吧。”珍妃挥了挥手。 等人下去了后,二皇子把事情简单跟珍妃说了下,然后说道,“母妃您要怪就怪儿臣,是儿臣没有考虑周到,都是儿臣的错。” “你还帮着她,她这是捅了多大的篓子皇儿你心里比我清楚。”珍妃听了二皇子的话,依旧是觉得儿子这是要帮邵娇开脱,所以依旧是怒火中烧。 邵娇感动不已地看向二皇子。 “母妃,事情真的是儿子和娇儿商量后一起决定的。”二皇子说道,“儿臣期望的是能让五皇弟和萧殊两人败落,还希望能扯上七皇弟他们的,不想却还是功亏一篑了。” 珍妃凝视了二皇子一会,然后又看了两眼邵娇,问道,“皇儿,真是你们两个一起商量的?” 二皇子点了点头。 珍妃气得捂着胸口直喘气,不过责备儿子的话她还是舍不得说出来。 “都是儿媳的错。”邵娇眼眶一湿,说道,“母妃您放心,儿媳这就去跟父皇认罪,绝对不会连累殿下的。” 珍妃闻言坐直了身子,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微微点了下头,表示邵娇说的是对的,“昨晚儿臣就想把事情告诉母妃的,不过那会太晚了就只好作罢,打算今日早朝后会跟母亲说的。” 只不想五皇弟和萧殊两人这般急不可耐早朝就把事情说开了。 珍妃看向邵娇的眼光这才缓和了些,“嗯,你有心了,本宫现在就陪你一起去御书房吧。” “谢谢母妃。”邵娇感激说一句这才站了起来。 随即三人一起去了御书房。 邵娇认了罪,珍妃和二皇子母子两人是一番告罪说没有教好邵娇。 虽说邵娇认了罪,不过还是要仔细审查的,因为她是皇子妃,身份特殊自是不能关去刑部大牢,所以就关押在宫里。 一番跪着哭求,珍妃也是累得够呛。 回去了后,珍妃面色凝重看向二皇子说道,“皇儿,邵娇不能留了!” ------题外话------ (*╯3╰)周末愉快,明天这个时间见 第八十七章 “嗯。”二皇子轻嗯了一声。 珍妃闻言揉着额角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二皇子,“皇儿……” 二皇子面色坦然,目光平静地任她看,一边伸手给她倒了杯茶推到她的面前,“母妃,茶。” 珍妃接了茶抿了一口,然后才开口说道,“所以,这是皇儿一早就是算计好的?” 她很了解自己的儿子,若不是儿子故意,那事情肯定就会更加的完美,别的不说就说那孟巧巧和李畅肯定是不会活到今日的,以为儿子的为人肯定早早就会把两人处理了,但是那两人现在确实活得好好的! 所以,这一切都是皇儿早就算计好了的! 不然的话孟巧巧和李畅就不会活到今日,整件事不会有那么大的漏洞! 刚才当着邵娇的面,儿子还对她百般维护,她还考虑要怎么劝着儿子放弃那邵娇来着。 没有想到儿子早就有了打算,刚在当着邵娇说的做的,只是为了做戏给邵娇看罢了! 当着邵娇的面,儿子也不能把他的心里话说出来不是。 她早就看邵娇那儿媳妇不顺眼了。 原挑中了她,是看中了邵家,希望邵家成为儿子的坚强后盾。 然,这邵娇刚进了门,邵家就出事了,现在别说邵家给儿子助力了,他们不拖儿子的后腿就不错了。 邵娇不仅不能帮儿子,还是个累赘,她是早就打算着要把这儿媳妇给换了,以前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所以一直按捺着没有动。 她还打算着什么时候动手呢,不想儿子早就开始部署了! 不愧是她的皇儿,知道轻重,知道对他来说什么最重要!也不用她苦口婆心地劝他了。 至于对邵娇这个儿媳妇,珍妃不觉得她可怜,对于珍妃来说儿媳妇不能帮儿子那就是绊脚石,那绊脚石自是要踢开的,而且一个女人罢了,将来大业得成,想要什么女人就有什么样的女人! 想明白了儿子的打算后,珍妃心里的石头终是放了下去,说道,“皇儿你也不知道早点跟我通个气,今儿个让我好生一阵担心着急。” 今日,她真是怕儿子会牵连进去,担心得要死。 “这宫里人多嘴杂,儿臣想着事情少一个人知道也就少一份危险,所以事先就没有跟母妃您说。”二皇子忙说道,“让母妃您担心了,是儿臣不孝。” 珍妃听了,就明白他的考虑,点了点头说道,“皇儿考量的也是有道理。” 后宫这么多年,她精通在什么情况下说什么话并表露出什么样的神情来,不过这宫里的人有谁会是善茬? 装的和真的,也是有人看出几分来的! 所以,儿子这么做也是希望不出任何的纰漏。 “让母妃您忧心了。”二皇子再次说道。 “只要为了你好,我就没什么。”珍妃轻轻地摇头,想着邵娇是弃子了,这接下来的重点就是儿子的婚事了,于是就问道,“既你早就已经有了打算,那你看中了谁家的姑娘?” 儿子心里肯定是早就有了打算的,否则的话就不会设计邵娇了。 “母妃觉得谢家的静琬姑娘如何?”二皇子笑着问道。 “谢静琬?”珍妃笑了起来,“她刚及笄的年纪刚好,若是皇儿能娶她进门,自是如虎添翼了。” “母妃满意就好。”二皇子恭敬说道。 面上并没有多少发自内心的笑容,仿佛他只是看中了谢家的势力罢了,对于谢静琬这个人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不过,珍妃是他的母妃,自是十分熟悉和了解他,虽看他脸色如常不过眼睛里却带了灼热,看着他目光里的光芒珍妃哪有不明白的?不过她也没有打算戳穿他,毕竟儿子行事是个有分寸的,不会为了儿女之情误事。倒是这取谢静琬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想了想说道,“能娶谢静琬当然是好的,不过只怕皇后娘娘和谢家不会轻易同意。” 若说自己的儿子那自是一表人才万众挑一。 而且等邵娇死了,那正妃的位置就会腾了出来,而且邵娇只生下了一个姑娘又没有留下儿子,到时候谢静琬进了门就是正妃也委屈不了她。 只是,那谢皇后和谢家只怕是不会同意啊。 自从惠妃死了后,珍妃娘娘就明里暗里地发现谢皇后对七皇子就明显比要上心。 谢思嘉又嫁给了七皇子的外家,那可是谢皇后的嫡亲的外孙女,唯一的一个显然,谢皇后是看中了七皇子。 虽说谢静琬倾心于她,不过二皇子也明白要娶到她也不容易,想了下说道,“等邵娇的事过去后,儿子会去求得谢家长辈他们点头同意的,至于皇后娘娘那边就有劳母妃您帮儿臣多说几句好话了。” “这是自然,皇后娘娘这边皇儿你就放心好了,母妃会想办法的。”珍妃点头说道。 “谢谢母妃。” “你我母子说这些客气话做甚?只是……”珍妃微微叹了一口气,“你应该也看出来了,皇后娘娘她对你七皇弟越加的上心了,所以皇后娘娘要点头的话同意你和谢静琬的亲事只怕是很难,她不同意的话谢家人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谢皇后当然是更中意没有母妃的七皇子的。 二皇子思虑了片刻,笑道,“到底谢家不是七皇弟的外家,虽说谢思嘉嫁到了宋家去,七皇弟和宋昌翊不过是表兄弟,等将来皇后娘娘不在了,难道谢家就指望着一个谢思嘉来维持与七皇弟之间的关系?这中间可说隔上了好几层呢!” “或他们就打算着把谢静琬许给你七皇弟呢?”珍妃说道。 这又不是没可能。 虽说如今的七皇子妃母家势力不容小觑,可要弄死七皇子妃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到时候七皇子妃一死,那七皇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娶谢静琬了! 如此一想,珍妃想起了这谢静琬虽是及笄了,可谢家似是没有给她相看人家的动静呢,于是眉头就蹙得更紧了,“我就说,怎么谢家一直都没有给谢静琬挑女婿呢!还有原来小七他媳妇一直没有动静呢,原来他们是打着这个主意呢!”谢家没有给谢静琬相看人家,人家可以说是在仔仔细细挑人呢,可七皇子妃的肚子却是一直没有动静呢,定是有人做了手脚不让她生! “现在七皇弟身边还有七弟妹在呢,母妃您就放心好了,他们想要把谢静琬嫁给七皇弟那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我们争取时间就是了。”二皇子说道,“而且,静琬她是站在我这边的。” 好在儿子先下手要处理邵娇了,如此一来他们就占了先机,而且谢静琬的心还在儿子的身上!珍妃觉得他们的胜算还是蛮大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想着邵娇,就对二皇子说道,“至于邵娇——到时候就交给我好了。” 二皇子没有反对。 “皇儿若说谢家这边万一走不通,那我们该有其他的打算才行。”珍妃说道。总不能直接把希望都放在谢家身上。 二皇子是没有想过会失败,说道,“母妃您就放心好了,不会有万一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皇儿,你觉得江雪影如何?”珍妃一开始就看中了她的,如今也没有能忘记,“她在父皇面前当值,你父皇也说她很有能力,对她是赞不绝口!” 二皇子沉吟了半响,说道,“万一谢家这边真不成了,到时候再说。” 仔细说了好一会话,二皇子才起身告辞。 …… 邵娇亲自认了罪,五皇子和萧殊等人去了宫里关押她的地方审问她,邵娇很冷静地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她是了给邵家报仇。 并且还交代了三皇子妃会把七皇子妃扯进去也是她拜托三皇子妃那么做的,因为邵家的落败宋家也有份,她说七皇子妃七皇子若是落败了,那宋家自然也是跟着倒霉。 说起来一切都合情合理。 萧殊和五皇子等人也没有多问,当然也没有给她用刑,等出了宫五皇子笑着对萧殊说道,“今晚上我过去蹭饭,我也好些日子没有见多多了。” 这阵子忙,所以五皇子也没时间过去侯府。 萧殊点了点头。 到了侯府,五皇子抱着多多就舍不得不撒手。 多多长得像萧殊,五皇子看到他几乎如同就看到了小时候的萧殊,所以十分的疼这个侄子。 想着谢玉琬,宋暮槿萧殊还有萧介诚几个想劝五皇子早点生个孩子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吃了晚饭,五皇子坐一会就告辞回去了。 事情已经传开了,所以宋暮槿下午就知道了邵娇认罪的事,等五皇子走了,她也才开口问萧殊,“邵娇一个人都抗下了?” “嗯。”萧殊点了下头。 “她是笃定二皇子会保她无事,真傻。”宋暮槿摇头说道。邵娇一心相信二皇子,可二皇子已经把她当弃子了。“你们打算怎么把二皇子拉进去?” “私下我们能安排的都安排了,明面上我和五哥倒是不方便出手了。”萧殊笑了下,“不过墙倒众人推,二皇子想置身事外不是那么简单的。” 他们不方便,还有四皇子和七皇子等人呢,他们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宋暮槿一笑,点了点头,“你和五哥也小心些。” “我们会小心的。” 夫妻两人说了一会话就歇下了。 那边邵家却是愁云惨雾。 “娇儿那孩子怎么这么傻?”邵太太哭得眼睛都肿了。 邵相珉和邵浚父子两人面沉如水。 邵嫣也在,没有华衣锦服和精美的首饰,不过是一身素淡的布衣也掩盖不住她少女独有的娇美,此刻她也是一脸焦急地坐在邵太太的身边。 “明日我去找二殿下打听一下详细的情况。”邵相珉说道。 邵太太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娇儿她不是鲁莽的性子,给邵家报仇这么大的事她怎么都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呢?”邵浚皱着眉头说道。 经历了家变之后,邵浚整个人都带了几分阴郁,再也不是往日那温润的世家公子形象了。 “你是说娇儿是被人陷害的?”邵太太立即问道,“是谁这么黑心要陷害我可怜的娇儿?” 邵太太一下就想到了五皇子和萧殊身上去,“是五皇子和萧殊他们是不是?邵家如今都这个样子了,他们还不放过我们吗?” 邵相珉脸色也黑了下去。 “不好说,若娇儿真是被人陷害的,那娇儿怎么会自己亲口口承认了下来呢?”邵浚摇了下头说道。 邵太太道,“他们肯定是拿了我们威胁娇儿了,她不得不承认。” 邵浚想了下说道,“是不是被他们陷害的我不能确定,不过我很肯定的是,娇儿肯定在说谎!我在帮忙殿下做事,也经常会见到娇儿,她一直都没有跟我透露过一个字,她是为了邵家,她应该跟我们知一会声吧。” “可是我们现在也见不到娇儿啊!那傻丫头,她怎么能承认呢?”邵太太眼泪又掉了下来。 “母亲您别先别着急,明日我去问问她身边的人,看看能不能问到什么线索不。”邵浚说道。 如今邵家如此,他们也只能如此了,邵相珉和邵太太想了想,点头同意了邵浚的决定。 …… 和儿子通过了气后,晚上的是时候珍妃就去了一趟谢皇后那,对谢皇后的态度就更为谦卑和恭敬了。 第二天去给谢皇后请安也是,十分的谦恭。 还当着一众妃嫔把邵娇的事哭诉了一番,还说好一番二皇子太苦之类的话。 等一众妃嫔走了,谢皇后处理完了宫务,白嬷嬷才说道,“娘娘,自从昨晚开始珍妃娘娘似是有些不一样了啊。” 谢皇后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嬷嬷你说说看她这唱的是哪一出。” 第八十八章 白嬷嬷一边给谢皇后添茶,一边笑着说道,“奴婢愚钝,不过奴婢也看出来了珍妃娘娘这一番伏低做小,是想让娘娘您看在二殿下可怜的份上多关心关心二殿下。” “你这个老货眼睛倒是雪亮。”谢皇后笑骂了一句。 “娘娘谬赞。”白嬷嬷笑着谢了一声恩。 谢皇后眯着眼睛笑,“珍妃想要本宫多多对她的儿子上心,她那算盘可真是打得响。” 珍妃的目的,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更何况,是她和白嬷嬷在宫里浸淫了这么多年的人了。 自己膝下没有儿子,珍妃想要自己的看重她的儿子,想要自己支持她的儿子当上太子! 她想的可真是美。 自己要支持谁,轮得到她珍妃在自己的面前指手画脚吗? 她珍妃还活得好好的呢,她若如惠妃一般愿意给她儿子让路,那自己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毕竟老二是皇长子。 可惜她珍妃的算盘打错了,自己可一点都不想为他人做嫁衣! “娘娘,以珍妃和二殿下他们两人的性子,只怕二皇子妃这次是难以脱身了。”白嬷嬷低声说道。 “嗯。”谢皇后微微点了下头,“邵娇也是个蠢货,再怎样也不能把自己傻乎乎地折进去啊,她以为老二和珍妃会那么好心,会出手救她一个没有半点用的人呢。” 邵家败落了,珍妃和老二母子只怕是想着办法怎么除了邵娇呢,偏她还自己跑去认罪。 邵娇她可真是蠢得没药救了! 谢皇后摇摇头,笑了下,“这回可是要让珍妃和老二两个称心如意了。”能把碍事的邵娇给处理了,可不就是如了他们的意! 谢皇后眉眼之间的笑意冷凝了下去,手指扶了扶发髻说道,“只怕他们目的还不止如此。” 白嬷嬷想了想,隐隐了些明白不过没有说出来而是问道,“难道珍妃娘娘还有其他的目的?” “邵氏是被他们放弃了,嬷嬷你想想到时候老二不就是要重新挑正妃吗?”谢皇后冷笑着说道,“嬷嬷,静琬那丫头已经及笄了却没有定亲。” 白嬷嬷是已经猜到了几分,不过闻言还是惊愕道,“娘娘您的意思是——珍妃娘娘和二殿下看中了静琬姑娘?” “*不离十!”谢皇后说道。 只为了讨好自己让自己对老二好点?珍妃的目光不会就只那么一点点。 他们母子打的算盘是谢静琬。 除了邵娇,然后娶了谢静琬由此来获得自己和谢家的支持。 珍妃和老二算计得可真是才长远。 伺候多年的主仆,白嬷嬷心里是明白的,眼前的皇后娘娘不可能顺水推舟孙了珍妃和二殿下的意的,于是问道,“那娘娘您的意思是——由着他们闹腾吗?” “本宫倒是想看他们唱戏,不过……”谢皇后担忧说道,“只是静琬那孩子太年轻了,本宫担心她。” 几个皇子的皮囊都不错,所以老二的长相自是不差的,若是存了心要对侄女下手,只怕是静琬会禁不住。 那丫头虽说是精心教导出来的,心性不会太差,可终是太年纪太小没有经过多少事,她一个黄毛丫头哪会是老二的对手? 白嬷嬷笑着劝道,“娘娘您不要太担心了,静琬姑娘是个聪明人,怎么会轻易被人算计呢?您就放心好了。” 那丫头是个聪明的,只是遇到了情爱大多会把理智都抛诸脑后,尤其是小姑娘家家的最是容易犯糊涂!谢皇后考虑了片刻说道,“嬷嬷,你让人去趟谢家,让大嫂和弟妹明日进宫一趟。” 白嬷嬷点头应了去安排人出宫。 …… 二皇子府里二门守门的婆子为难地对邵浚说道,“大舅爷,您就不要为难奴婢了,柳妈妈在照顾小郡主脱不开身。” “麻烦再去跟柳妈妈说一声,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见她。”邵浚没有生气,脸带笑容塞了几两银子到她的手里。 婆子不着痕迹地接了银子,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那请大舅爷再稍等片刻,奴婢再去跑一趟。” 殿下下了令不许主院的人进出,尤其是近身伺候皇子妃的人,殿下可特意交代了,尤其是柳妈妈必须看紧了。 所以怎么能让大舅爷见柳妈妈呢? 邵浚微笑着应了,等那婆子一走,邵浚脸就沉了下去等了半响那婆子回来了,一脸歉意地说道,“小郡主见不到皇子妃娘娘从昨晚开始就一直闹得厉害,柳妈妈说她实在是走不开。” 邵浚握了握拳头然后松开,“我知道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 若不是邵家败落,这些个奴才又怎么敢不让柳妈妈来见自己? 这其中没有什么才怪呢!外甥女身边有乳娘丫头婆子等人照顾,柳妈妈哪会连出来见自己迎面的功夫都没有? 所以不是柳妈妈脱不开身,而是有人不想柳妈妈见自己!邵浚眼底闪过冷芒,然后面色如常地转身朝外院二皇子的书房走了过去。 二皇子倒是没有刁难他,听说邵浚来了就立即让人请他进去,说道,“岳父大人刚过来了,在我这里用了午饭,让人去叫你,你不在。” “有事出去了一趟。”邵浚笑着回道。 “坐。”二皇子指了指对面的一直,然后吩咐了让人上了茶。 邵浚喝了一口茶,说道,“听说小郡主哭闹得厉害,属下实在是担心,望殿下允许属下去看看小郡主。” 刚哄好了老丈人,现在大舅子又来,二皇子心里有些不悦,不过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出来,“大哥瞧你说的这见外的话!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我是自家人,不要这般见外。” “殿下,礼不可废。”邵浚说道。 自邵家落败后,他过来帮自己做事后就是如此,二皇子也不揪着这个说了,说起来了女儿来,“哎,那孩子见不到娇儿昨晚闹了一晚上,你要见她何必你亲自去,我让人抱过来就是了,不定那丫头见了你这个舅舅会很高兴呢。” 说着就扭头吩咐了一声,“来人,去把小郡主抱过来。” 邵浚心里已经是笃定了,二皇子这是不打算见到柳妈妈了,于是面色严厉看向二皇子,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道,“殿下,属下不相信娇儿会那么鲁莽做出那样的事出来,而且一开始一个字都没有跟属下透露。” 邵浚倒是比他的老子邵相珉要冷静多了!二皇子正色看向他,“我也没有想到娇儿她会那么大胆,闯下这么大的祸,也是怪我太疏忽,太大意了,没有能在她动手之前发现,不然也就不会闹到今日这个地步了。” “殿下有什么计划了吗?”邵浚气得不轻,不过面上也不能跟二皇子翻脸,毕竟自己的妹妹还指望着他去救。 “我等会打算去见韦大人和应大人他们几个。”二皇子说道,“大舅哥跟我一块去吧,如此多一个人也能多一分力量。” 若不是自己来了,他就已经出门了?邵浚对于二皇子的提议当然不会拒绝,“好。” 两人说着话,乳娘抱了小郡主过来。 小小的人儿眼泪汪汪的,看了二皇子和邵浚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邵浚看着外甥女眼睛红红的,心里不好受,抱了会就让乳娘抱了回去,然后和二皇子出了门。 二皇子去见人当然是真的是商量怎么救了邵娇。 这戏当然是要唱全套的,更何况还跟着一个邵浚,自然是不能出了一点的差错的让邵浚看出端倪出来的。 不过纵是如此,邵浚也没有打消心里对二皇子的怀疑,决定一定要想办法见柳妈妈一面。 …… 翌日,谢大夫人和谢三夫人两人按时进了宫。 两人到的时候,刚好是各妃嫔来给谢皇后请安的时候,见了两位夫人来,珍妃心里喜不自禁,不着痕迹地赞誉了两人一番,对谢三夫人更是和颜悦色。 谢皇后脸带着微笑看在了眼里。 这宫里的人自都是人精,所以一众妃嫔坐了会就都告辞了。 谢皇后带了两人去了偏殿,等上了茶就只留了白嬷嬷在旁伺候早让其余的人都退了下去。 两位谢夫人见状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两人也没冒然开口问,只是笑着问了问谢皇后的近况,又说了谢家的情况。 谢皇后耐心地等两人说完了,然后才看向两人问道,“静琬已经及笄了,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说着,谢皇后目光往谢三夫人看去,“三弟妹你心里可有什么中意的人选没?” 这话一出,谢家两位夫人面面相觑。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谢家女儿的亲事没有她皇后娘娘她点头,他们怎么敢随便做主?这不是大家心里都明白的吗? 谢静琬这一辈里就两个谢静琬和谢玉琬两个姑娘。 谢玉琬从娘胎里带了病,所以身子骨一直都不好,大家对她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不过谢静琬可是精心培养的,才貌双全。 再小一辈,到现在为止也才有谢思嘉一个姑娘,当然将来说不定还有。 这谢静琬,谢家和皇后娘娘她都是费了不小心的,可是按皇后的标准教导出来的,只当年皇子选妃的时候,谢静琬年纪太小,所以就错过了。 虽说几位皇子都成了家,不过他们当然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而且,谢静琬年纪也不大,可以等个两三年。 两三年的时间足够部署和谋划了! 皇后娘娘这是——谢三夫人整个人都懵了。 若说做娘的,她是一万个不愿意把另外一个女儿也嫁进皇家了,如今大女儿她是想见一面都难。 虽她心里明白大家的打算,可她还是希望小女儿能嫁个名当户对的人家就好。 可她希望归希望,她也那个胆子随意给女儿定亲,所以也只能私下里暗暗注意着各家的公子。 可眼下,皇后娘娘她这意思是说——这是把静琬的亲事提上来了? 谢大夫人也猜不透谢皇后的意思了,斟酌了一番问道,“娘娘您是不是有满意的人家?” 谢三夫人也回了神,听了谢大夫人的话立即打起来了精神看向谢皇后。 “本宫听说静琬这孩子和老二走得很近。”谢皇后不悦看向谢三夫人问道,“三弟妹你知道这件事吗?” 昨日她就让人去查了查自己的侄女和老二,这不查不知道,这一查还真是吓一跳。 虽说老二和侄女行事谨慎,可还真是查到了些蛛丝马迹! “娘娘,不会的,静琬她断不会和二皇子私下有什么来往。”谢三夫人说的斩钉截铁。 谢大夫人想到最近的事,顿时有些心惊,抬头看向谢皇后,“娘娘,您的意思是这次二殿下他……?” 谢皇后没有回答谢大夫人的话,而是笑着说道,“说起来他们也算是表兄妹,有来来往其实也不奇怪。” 要怪就自己没有能生个儿子,否则的话哪会这么多的事? 谢三夫人也明白了谢大夫人的话,摇头,“这,不会的……静琬肯定和那事无关。”谢皇后笑了下,问道,“所以,静琬的亲事你们有打算没?” 这是几急着要给自己的女儿定亲?谢三夫人说道,“既是娘娘您的意思,那臣妇回去就好好相看相看。” “娘娘,静琬这孩子这么出色这一版人家太委屈她了。”谢大夫人说道。 谢家这么多年培育了一个谢静琬难道就这么放弃?她是觉得二皇子若是能把邵娇处理了,那也不错。 至于谢皇后的担忧可不在她的考虑之内,对她来说,只要谢家好就行! 说着看向谢三夫人,“你说是不是啊,三弟妹?” 谢三夫人自是希望女儿能平安幸福,刚要否决谢大夫人的话,谢皇后就看向两人说道,“小七媳妇一直没有动静,本宫想着是时候给他挑两个侧妃了。” 谢三夫人脸都白了,忙说道,“娘娘,静琬那孩子是个心性高的,她肯定不会曲剧人下,娘娘您放心臣妇回去后会尽快把静琬的亲事定下来。” 谢大夫人也点头说道,“臣妇也会帮忙相看的。” “嗯,那本宫等着你们的好消息。”谢皇后温和笑着点了点头。 让自家侄女给小七当侧妃,娘家人能同意,自己也丢不起这个脸呢! 珍妃和老二?就看他们的诚意了,若有诚意,那自己成全了老二也未尝不可,若没诚意,就算是老二把邵娇处理了,也不能把侄女嫁给他。 第八十九章 谢家两位一回去开始给谢静琬相看人家的事,京城的各高门大户很快就知道了。 宋暮槿和萧殊等人自是第一时间知道了。 知道的当晚,宋暮槿就与萧殊说道,“子砚,你说皇后娘娘她是不是真的就不想谢静琬嫁给二皇子?” 萧殊道,“可能,也有可能不是。” 有可能,也有可能不是?宋暮槿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有可能不是——也就是说谢皇后想看看珍妃和二皇子的诚意,然后决定支持哪一个?” 左右谢静琬是谢家的姑娘,把她定给谁,这还不是谢皇后和谢静琬说了算? 以谢皇后现在看重七皇子的情况来看,她是不会支持一个生母还在的皇子,所以谢家给谢静琬挑女婿,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为了试探二皇子和珍妃,看他们能不能做到谢皇后所要求的。 谢皇后已经表明了态度。 就是不知道珍妃有没有惠妃那样的勇气,为了儿子什么都能做出来包括付出她的生命。 萧殊看着在坑上抬着头努力翻身的多多,伸手在他身上一压把他压回去躺下了,一边与宋暮槿说道,“嗯,谢皇后打的就是那个主意。” 多多以为是逗他玩,扭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萧殊咯咯地朝他笑,又开始努力翻身。 萧殊弯唇,伸手又是轻轻一压。 宋暮槿看着他们玩得起劲的父子两人,很是无语,不过也觉得这样很有趣伸手拨开了萧殊的手,自己跟儿子玩了起来。 妻儿的笑声充满了生个房间,萧殊坐在那看着玩得高兴的两人,眼眸之中盛满了温柔。 玩了一会宋暮槿就任儿子在那翻身玩,抬头看向萧殊继续先前的话题,“如此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好让谢静琬顺顺利利地找个如意郎君嫁出去。” 以为他们的立场来说,他们自是不希望谢静琬嫁给二皇子,然后二皇子和谢皇后谢家结盟。 萧殊考虑了下摇头说道,“谢家挑女婿这件事我们不好插手。” 宋暮槿想了想,点头,“也是,我们若是插手的话容易让人察觉,所以我们现在是不以静制动的好。”谢家和谢皇后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知道二皇子和珍妃娘娘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宋暮槿笑着看向萧殊,“你说他们会不会阻止谢静琬定亲?” 二皇子怎么能看中就要到口的鸭子飞了呢? 但是他们若是阻止,那他们的目的就很容易被人看出来了。 这对于珍妃和二皇子来说,也是进退两难啊。 不阻止吧,谢静琬说不定会嫁别人了。 阻止吧,就会暴露他们的野心。 不过他们也还有一条捷径走,就是让谢皇后满意。 “以二皇子的为人,应该不会。”萧殊笑着看向宋暮槿说道,“不过,或许他会直接从谢静琬那边下手。” 宋暮槿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很有可能啊。” 二皇子和谢静琬两人的关系可不一般。 珍妃和二皇子是不太好出手阻止。 可谢静琬若是不愿意嫁,那不是也如了他们的意了? “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谢静琬若没有好的理由那也不好反对定亲。”萧殊含笑说道。 这似是成了一个难解的局面!宋暮槿想了想说道,“我们不好插手,却可以在背后推一把谢家,好早点给她定下亲事吧?我瞧着那谢三夫人倒是真心为儿女打算的。” 萧殊点点头表示会安排,“那谢静琬若真为了二皇子不顾一切,那到时候就自是以后办法对付。” 两人说了会话见多多已经趴着那睡得小猪一样了,就笑着叫了依兰等人进来,洗漱好了就带了孩子歇下了。 谢家的动静,珍妃也是看在眼里,一时间是气得不行。 谢皇后那贱人! 自己白白在她面前伏低做小了! 自己都已经很明白地表示了,儿子会娶谢静琬为正妃。 可她却给自己整了这么一出来!让谢家给谢静琬定亲?她那是什么意思?放眼京城,难道还有比自己儿子身份更高的人选吗?还会有比自己儿子更优秀的人吗? 只要谢静琬嫁给了儿子,那他们就是强强联手,那他们谢家不就会再出一个皇后?这一门出两个皇后多么尊荣的事啊,她谢皇后和谢家人那般精心培养谢静琬,也不就是希望谢家能再出一个皇后吗!自己都已经暗示了 自己都已经暗示了那谢皇后竟还让谢家人给谢静琬定亲! 她到底是想怎样? 珍妃烦躁地把最喜欢的一个梅瓶给砸了个粉碎。 “娘娘。”一众伺候的宫女和内侍吓得忙跪下了下去。 “谁惹母妃生气了?”二皇子从门外走了进来,挥手让人收拾地上的碎片,然后让人都退了下去。 “母妃您可别气坏了身子?”等人退了下下去,二皇子才轻声安慰说道。 “气死了我了,气死我了。”珍妃一脸怒气地朝谢皇后宫殿的方向看了一眼,“皇儿你说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都已经跟她表明了我们的态度了,她竟然让谢家给谢静琬定亲!” 那七皇子就那么好吗? 七皇子妃可是好好的,可不能娶那谢静琬!珍妃想到这里突是蹙了一下眉头,看向二皇子说道,“皇儿,你说他们是不是想先把谢静琬的亲事定下来,然后把亲事定到几年后,然后在此期间把……” 把七皇子妃给除了。 至于与谢静琬定亲的人,那自然也很好处理了,到时候可以把人处理了,也可以出点什么事两家退亲,或是两人八字不合什么的退亲,左右想谢静琬不嫁那多的是办法。 二皇子却不那么认为,说道,“不会,母后她不会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七皇弟一个人的身上。” 珍妃面色一正,想了半响然后看向二皇子说道,“皇儿你的意思是说皇后她是在试探我们?” 二皇子点了点头。 珍妃沉思了片刻就明白了谢皇后的意思——谢皇后这是容不下她这个生母呢!顿时沉着脸说道,“也只有惠妃那个蠢货才会相信她。”虽说那时候的情况也是不得已,不过珍妃还是觉得惠妃蠢。 付出了自己的命把儿子托给了谢皇后,谢皇后会全心对不是自己生的皇子? 鬼才相信! 珍妃愤慨说道,“她怎么能那么狠?既想要儿子,又容不下儿子的生母!有本事她自己生个儿子出来啊!” “母妃您放心,儿臣不会让您有事的。”二皇子说道。 珍妃点点头,“你有什么办法了?”想了想,觉得事情比较难办,咬牙道,“没有想到那贱人想出这么狠毒的一个办法来!” 二皇子笑着说道,“母妃你就放心好了,静琬会站在儿子这边的。” 珍妃愣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笑了起来,“还是我皇儿能干。” 只要谢静琬的心在儿子的身上,那谢皇后的如意算盘只怕是要落空了! 二皇子微微含笑。 珍妃蹙眉说道,“邵娇不能再留了,等会你去看看她,我晚点再过去。” 二皇子同意地点头,“嗯,我一会就过去。” 因是要去见邵娇,所以二皇子也没有留坐多久就起身告辞去了关押邵娇的地方。 “殿下您来了,现在外面的情况怎样了?”邵娇面色有些苍白,不过整个人的精神还不错。 二皇子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只怕是要委屈你在这里多住几日了。” 邵娇看他脸都瘦不少,就忙说道,“妾身不委屈,殿下辛苦了,对了孩子还好吗?父亲,母亲和大哥他们很着急吧?” “孩子很好,柳妈妈和乳娘她们照顾得很好,你不用担心,岳父他们也都好。”二皇子说道。 二皇子跟她说了说府里的情况,待了大约半个时辰就离开走了。 珍妃黄昏的时候才过去看望邵娇的。 “见过母妃。”邵娇自关押起来后,这还是珍妃第一次过来看她。 “起来吧。”珍妃虚扶了一把,上下打量她一番,“这几日你受苦了。” “谢谢母妃关心,母妃不苦。”邵娇摇头说道,然后垂下了眸子,“都是儿媳不好,是儿媳连累了殿下和母妃。” 珍妃面色沉了下去,目光冷冷地看着她说道,“事情是你跟皇儿提的吧?” 邵娇低头,“是儿媳该死。” 事情是她跟二皇子提的。 她是想为邵家报仇。 “就为了给邵家报仇,所以你如今把皇儿陷入如此的困境?”珍妃一脸厉色地看着她。 “都是儿媳的错。”邵娇忙说道。 珍妃凝视着她,正色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事情若不顺还把皇儿给拖进来了,到时候要怎么办?” 邵娇摇头说道,“殿下肯定不会有事的!” “你可真是天真!”珍妃冷笑了一下,“你当其他都是菩萨心肠不成?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不会趁机把皇儿踩下去?” 邵娇脸色如纸,“母妃……” 珍妃往她走近一步,低声说道,“邵娇,事情因你而起,该由你结束。” 邵娇眼睛一缩,惊骇看向珍妃,“母……母妃……” 母妃是要她死? “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做对大家才是最好的!”珍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离开。 …… 谢静琬知道家人正在给她挑选人家后,从来优雅大方的她立即急匆匆去跑去了谢三夫人那,“你们都下去,我和母亲有话说。” “都下去吧。”谢三夫人挥手让人退了下去,“出什么事了,怎么这般毛毛躁躁的。” 谢静琬直接问道,“母亲,怎么突然要给我挑人家!”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嫁人和皇后姑母寄予厚望的,是下一任的皇后人选,怎么突然家人要挑人家给她定亲? 谢三人人笑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该说早就该给你定亲了。”女儿都过了及笄了,一般来说十三四岁就该定了亲,及了笄就准备出阁了。 所以谢皇后要他们给女儿定亲,最高兴的莫过于是谢三夫人。 “母亲,我不嫁!”谢静琬抗议说道。 “傻丫头,怎么说起傻话来了。”既女儿知道了,谢三夫人就把准备的册子都拿了出来,“你自己看看,看看哪家的公子好。” 谢静琬伸手一扫,把册子扫到了地上,“母亲,我不会嫁的。” 谢三夫人只当她姑娘家脸皮薄,笑着把册子捡了起来,一边笑着说道,“静琬,你这是做什么?这都是我和你大伯母精心删选过后留下的人选,家世,人才,容貌都是万里挑一的,你仔细看看……” 谢静琬冷着脸,伸手再一次把册子扫到了地上,“母亲,我说了我不会嫁的。” 再一次如此,谢三夫人眉头微蹙看向谢静琬,“静琬,你……”女儿正是花一般的年纪,难道说—— 谢三夫人脸色慢慢严肃了起来,“静琬你莫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娘?” “没有。”谢静琬故作平静说道。 可她眉眼之间的娇羞怎么能瞒过谢三夫人! 谢三夫人厉声说道,“你怎么那么糊涂!那人是谁,你给娘老实交代?” 谢静琬当然不会说,只说她不会嫁人。 见女儿一个字都不说,谢三夫人气得肺都要炸了,立即雷厉风行地让人送了谢静琬回房把她拘了起来,然后把谢静琬的两个贴身丫头一番拷问,很快就问出了谢静琬和二皇子私下来往的事来。 那二皇子可是成了亲的,女儿居然跟他私下有往来! 她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谢三夫人气得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立即找了个由头发卖了那两个丫头,然后重新安排了人过去把谢静琬严加看守了起来,同时加快了给她定亲的脚步。 …… 邵娇考虑了一番后,让人给珍妃递了话,说她要见宋暮槿。 第九十章 邵娇说要见宋暮槿,珍妃自是不会阻拦,这个儿媳就要上路了,怎么着也要满足她的心愿也免得她到时候反悔乱说话。 而且,见了宋暮槿再死不定还能把邵娇的死扣在宋暮槿的身上。 所以,珍妃没有阻拦的理由和必要,而且她很乐意达成邵娇的心愿,因此珍妃知道了后就立即让认出宫去了侯府,让宋暮槿第二天进宫见她。 送了珍妃的人离开,宋暮槿疑惑道,“这珍妃娘娘唱的是哪一出?怎么要传召我?” 依兰等人自是不好乱说。 宋暮槿想了想,就放到了一旁等晚上萧殊回来的时候才跟与他说了珍妃让她明日进宫的事。 萧殊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人禀告过了这件事,所以也不没有意外,云淡风轻地与宋暮槿道,“你不想去就找个理由推了就是了,左右不是什么好事。” 宫里的那些个人,没有几个会是对他们是怀着真心和好意的,所以他是不希望自己的妻子进宫去,就算是珍妃传召的那也可以找个理由推了。 “我想可能是因为邵娇。”宋暮槿说道。 这是下午琢磨出来的结果,若不是因为善堂的事,她想不出来珍妃要传召她的理由。 “嗯,很有可能,不过你若不想去真没必要去。”萧殊说道,“珍妃那,我明日去跟皇上说。” 有了皇上的话,珍妃能如何? “这点小事就不要麻烦陛下了。”宋暮槿摇头说道,“若我明日不去,回头进宫请安的时候珍妃总是能抓到我的,一再的回避也不是办法。” 她是每月初一十五都要进宫给谢皇后请安的,所以这避了珍妃一时,也避不了一辈子的。 总之会遇上的,干脆就堂堂正正地去好了。 “而且,她传召我进宫,我堂堂正正去就是了,这般光明正大的她不会那么傻做什么事来害我的。”宋暮槿笑着说道,“所以,明日我进宫一趟好了。” 珍妃不是傻子,她传自己进宫,若自己出了什么事那不是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珍妃了? 萧殊想了想,见她已经有了决定也就不阻止她了,“那你自己小心些,米兰和佩兰不能离身。” 那是自然!宋暮槿点头应了。 “我想应该会如你所料的,是为了善堂的事。”萧殊说道,又嘱咐了她一些注意和小心的事。 宋暮槿都一一应了,末了笑着说道,“若真是邵娇要见我,那或许我还能刺激刺激她,说不定她会改变主意呢。” 不过宋暮槿和萧殊俩人心里都很明白,邵娇改变主意的希望非常渺茫。 翌日一早,喂饱了多多嘱咐了一番周嬷嬷等人好好照顾多多之类的话,宋暮槿才带了米兰和佩兰进宫。 等随了珍妃的人到了珍妃那,宋暮槿大方行礼,“臣妇见过娘娘。” 珍妃脸色和蔼,笑着虚扶了一把,“萧夫人,快起来。” “谢娘娘。”宋暮槿谢了一声然后才起身。 “坐。”珍妃让宫女搬了个绣墩,笑着对宋暮槿说道。 “谢娘娘厚爱。”宋暮槿屈膝谢了一句,却没有坐。 珍妃见状也不强求她,歉意笑着跟她说起了善堂的事来,“本宫早就想见你一面了,善堂的事,本宫也很抱歉,没有想到邵氏她——哎,这都是本宫和皇儿没有管教好的原因,还望萧夫人见谅,还有那些孩子本宫也送了些东西过去,希望孩子以后都能好好的,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人,也希望那几个孩子能得到妥善的安排和照顾,萧夫人若是有什么帮忙的你一定要跟本宫说,这都是邵氏造的孽,吃的用的银子等只要我们能帮忙的,我们肯定会义不容辞……。” 珍妃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提到那几个孩子的眼眶都红了。 惺惺作态! 她会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和邵娇一起做的? 她可不相信珍妃不知情,这算什么,捅几刀子然后给点药抹一抹?宋暮槿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却是笑着回道,“多谢娘娘和二殿下关心,孩子们都挺好的。” “邵氏以前看着还挺好的,只没有想到她这般狠心,她也是做娘的人了。”珍妃抬手擦了擦眼角,“真是让孩子们受委屈了……” 宋暮槿笑了下没有接话。 珍妃说着脸色就有些牵强,说了两句都是邵娇不懂事太狠辣之类的话,就顿住了话端着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口茶。 宋暮槿脸带微笑。 “其实今日请萧夫人你进宫来呢,也是邵氏的意思。”珍妃不想与宋暮槿说下去了,于是就直接进入了主题,“她内疚,想跟萧夫人你亲自说一声抱歉,本宫想着这也是应当的,所以才让你辛苦进宫了一趟。” 果是邵娇。宋暮槿微笑说道,“娘娘言重了。” “本宫知道你府里还有孩子,离不得太长的时间,所以本宫就不多耽搁你了。”珍妃笑着吩咐了贴身的心腹徐嬷嬷带宋暮槿去邵娇那。 早就已经猜到了,而且她都已经来了,也没有避开的必要。宋暮槿笑着屈膝行了礼就随了徐嬷嬷去了邵娇那。 邵娇未施粉黛身着浅蓝的衣服坐在屋里扭头看着窗外,脸色灰白,见宋暮槿过来了面色才有了点变化。 宋暮槿站在离她几步的地方,面带微笑。 邵娇抬眸看向看守的人和徐嬷嬷嬷嬷以及米兰佩兰说道,“我有些话想跟萧夫人单独说,你们都下去去吧。” 徐嬷嬷应了一声是然后屈膝准备出去。 那看守的人是皇上的人,也准备出去,他们是皇上的人自是有几分本事的,而且他们人就在门外屋里有什么动静他们直接就能进来。 所以也不怕邵娇出什么幺蛾子。 米兰和佩兰自是不会离开的,站直宋暮槿的身边没有动。 邵娇见状看向宋暮槿一笑,“怎么,萧夫人还怕我对你动手不成?” 宋暮槿回了她一笑,“这是宫里到底不是我宋暮槿的地方,小心些总归是不会错的,不过你要与我说的什么?有什么要话还要单独说?大家也都不是外人。” 邵娇脸色就有些不好。 看守的人就停了下来。 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也不是他们能担当得起的,所以几个人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了。 徐嬷嬷眼底闪过不悦。 这大家都在,她和宋暮槿的丫头在不在都无所谓,主要是皇上的人在那可会坏了娘娘的事啊。 徐嬷嬷想了想,笑着说道,“奴婢等就去外面等着吧,也好让皇子妃和萧夫人两个好好说话。” 宋暮槿扭头看向徐嬷嬷,嘴角含一抹笑,“刚刚珍妃娘娘说是皇子妃想给我道个歉,怎么嬷嬷是觉得你们在的话会失了皇子妃的脸面吗?” 宋暮槿说完,转过头来看向邵娇说道,“这道歉的话你也不用说了,我就当已经听过就好了,如此……” 说完就转身准备走的意思。 “宋暮槿你为何要来京城。”邵娇腾地站了起来,瞪着宋暮槿的背影,声音尖锐问道。 宋暮槿一笑转身看向邵娇问道,“怎么,这京城是你邵娇开的?还是你邵家开的?我来京城还得你邵娇同意不成?” 这帽子扣得就有点大了,只要不是犯奸做科,穷凶恶极的通缉要犯,那谁来京城,只要有路引,身家清白那就都不需要人得到谁的允许! 京城又不是邵家的,她当年来京城难道还要她邵娇同意? 听了宋暮槿的话,几个守卫的人都面色微变。 这话若说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殿下和娘娘都说不定要被连累了!徐嬷嬷也是沉下了脸,看了眼邵娇然后笑着对宋暮槿说道,“萧夫人您误会了,皇子妃她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吗?”宋暮槿没有想因为徐嬷嬷是珍妃的人而她面子的意思,“可我听着就是那个意思。” 邵娇脸都气黑了,看着宋暮槿愤慨说道,“宋暮槿你不要断章取义,不要曲解我的话。” “那你解释解释你是什么意思?”宋暮槿道。 “你……”这要怎么解释!邵娇黑着脸看着宋暮槿说道,“若不是你,我们邵家怎么会落到今日的地步?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都是你害的!” “我记得邵家的事是大理寺,刑部各位大人一起审的,也是殿下审核过了的,你要觉得冤枉,那就该去衙门击鼓喊冤,我又不是朝廷命官,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宋暮槿冷淡地看着她说道,“而且事情因何而起,你心里难道不清楚?邵家落到今日的几步那都是你们邵家咎由自取!” 跟她宋暮槿有什么关系?、 她无端端的被人刺杀,难道还不能报官了? “宋暮槿这都是因为你!”邵娇看着宋暮槿的目光如是啐了毒,尖声说道,“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那些孩子也都因为你受到了伤害,若不是你那些无辜的孩子怎么会受到伤害?都是因为你宋暮槿!一切都是因为你而起!” 要不是她冒充宋家的女儿,那宋家和邵家的亲事不会发生变故,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宋若桐不会死,邵家不会败落。 大哥会娶了心仪的宋若桐,一切都不会发生。 大家都会好好的,她也不会想着要为娘家报仇。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宋暮槿而起。 宋暮槿嗤笑了一声,“邵娇,那孩子因为你而受到伤害的!你不要把自己犯下的罪往我的身上推!你因为你不承认,你犯的罪就不会存在了吗?” 宋暮槿往她走两步,抬手狠狠地甩了她两巴掌,厉声道,“这两个巴掌是我替那些孩子打的,邵娇,你心里有怨,你恨我,你只管冲我来就是了,你为何要伤害那些无辜的孩子?他们是失去了父母亲人,已经很可怜了,你还如此狠心对那些孩子下手!邵娇,你也有女儿,是当母亲的人,若你的孩子遇到了这样的事,你会如何?” 邵娇被打得往后退了几步扶住了桌子才站住了身子,抬手捂着火辣辣的脸看向宋暮槿,大声道,“你敢打我?宋暮槿,我虽是犯了错可我现在还是皇子妃,你竟敢打我!你竟然以下犯上,我要去去父皇那告你藐视皇权!” “你尽管去好了。”宋暮槿说道。 邵娇气得浑身都发抖,“宋暮槿,我得不了好,那你也别想好过。” 说着面色狰狞就要往宋暮槿扑去。 人还没有扑到宋暮槿的面前,米兰往前一步拦住她的人,然后轻松把她双手反剪到了背后。 “宋暮槿,你会不得好死的!你会得到报应的。”邵娇大喊道。 宋暮槿笑了笑,往前走一步,“我会如何自是不劳你费心,不过……”宋暮槿余光瞄了下许妈妈,倾身附耳压低了声音跟邵娇说道,“你不如想想你自己把罪给扛下来值不值?你人都不在了,他会帮邵家?对于他来说,邵家不是过一个没用而且还会拖后腿的包袱罢了,你以为你死了他会那么好心帮忙重振邵家?”二皇子会那么好心?只怕他早就想甩了邵家这个包袱了。“等你一死,他自会娶得如花美眷,到时候还记得你邵娇是谁?” 邵娇怔怔地地看着宋暮槿摇头,“不……他不会,他不会。” 她心里也怀疑过,也想过宋暮槿说的这些可能。 不过她还是选择相信殿下。 宋暮槿这话声音说得轻,几个看守的没有意外听清楚了,可徐嬷嬷尖起了耳朵也只能隐约听了几个含糊的字。 “会不会,就拭目以待了,不过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命看得到。”宋暮槿道,“米兰,佩兰我们走。” 转身就往外走。 “是,夫人。”米兰放开了邵娇,和佩兰跟了上去。 邵娇脸色呆滞地坐在了地上。 第九十一章 徐嬷嬷怔愣了片刻也忙转身追了上去,“夫人,奴婢送您。” 话这么说,眉眼之间却带了几分焦急之色。 宋暮槿知道她这是着急要回去跟珍妃禀告,不过她明白也当不知道她的心思,笑着说道,“那就有劳嬷嬷了。” 这后宫里谁都是贵人主子的,有珍妃的人相送倒也能省去些麻烦,所以宋暮槿也就没有好意拒绝。 毕竟,家里还有多多在呢,可是耽搁不得她得赶紧回去,若回去晚了,不知道那小东西会不会哭闹。 徐嬷嬷也是客套话,还以为宋暮槿会婉拒她的,不想她还顺着自己的意思答应了。 这萧夫人怎么能这般没眼色,难道不知道娘娘在等着她回去吗?更何况她一个侯夫人罢了,要送随便让个小宫女送就可以了。 虽是心里不愿意,不过这话已经说出口了,不想送那也必须送了。 于是徐嬷嬷躬身笑着示意,说道,“夫人,这边请。” 宋暮槿点了下头,随了她往前走。 一路过去开始碰到什么人,不过在到了半路碰上了信阳公主和惠阳公主。 “见过八公主,九公主。”宋暮槿收住了脚步,笑着给两人行礼。 徐嬷嬷和米兰佩兰也屈膝行礼,“参见八公主,九公主。” 惠阳公主表情倨傲,定定地看了眼宋暮槿两眼然后才凉凉地说道,“这不是萧夫人吗?快免礼平身。” 信阳公主虽是面色一如既往的温婉,却目光冰冷。 “谢两位公主。”宋暮槿谢了一声,站了起来。 “萧夫人你这是——”惠阳公主看了眼徐嬷嬷,然后说道,“今日进宫来是有什么事吗?” 宋暮槿没有找借口,而是直接说道,“臣妇是奉命珍妃娘娘进宫的,这会准备出宫。” 珍妃要她进宫的事,想必也不是什么秘密。 “哦,原来是珍母妃要你进宫的啊。”惠阳公主恍然笑着说道,“珍母妃找你想来应该是有什么事跟你说,不过这会天色还早呢,你这就要出宫回去了吗?这难得来一趟宫里,不如多坐坐,刚巧本宫和八皇姐听说御花园那边的芙蓉开地好,我们准备过去看看呢,今日天气好,俗话说相亲不如偶遇,不知萧夫人有没有雅兴跟本宫和八皇姐一起赏芙蓉花?” 宋暮槿微笑说道,“不敢打扰两位公主的雅兴。” 她们姐妹怎么会这么巧来御花园,还刚巧就是自己出宫的路上。 宋暮槿没有那个雅兴和她们赏什么花,而且两人不抱什么好心。 “萧夫人这是不给面子?”惠阳公主脸色一沉就带几分不悦。 宋暮槿面色平静,“臣妇惶恐。” 她这样子叫惶恐!她就是有恃无恐!惠阳公主大怒,眼看就要爆发,信阳公主忙拉了她一把,语气温柔说道,“九皇妹,萧夫人既不愿意,那我们就不要强人所难了。”上次不过是算计了萧殊一次,算计还没有得逞,就付出了她们两个亲事,虽说没有人证据表明那是萧殊做的,不过信阳公主心里很肯定,大体那是他的手笔,是他和五皇兄的手笔。 今日知道宋暮槿进宫来,她们也是故意过来想刁难刁难她,不过显然宋暮槿也不怕她们两个。 她们虽是公主,可宋暮槿有萧殊捧在手心里,有五皇兄护着,她有那个底气。 既今日刁难不到宋暮槿,那便就算了,以后再找机会就是了。 “八皇姐!”惠阳公主正气头上,那火是压都压不住,见信阳公主这般好说话,顿时更气了。 徐嬷嬷见状,就忙躬身说道,“八公主九公主,还请息怒,萧夫人记挂着小世子着急回去照顾呢,娘娘也叮嘱了奴婢,让奴婢务必尽快送她出去,还望两位公主见谅。” “小世子不是有乳娘和丫头嬷嬷照顾,萧夫人有什么好担心的?”惠阳公主说道,“明明就是萧夫人不给本宫和八皇姐面子。” 还真就是不给她们面子!难道她还要跟算计自己丈夫的人,还有觊觎自己丈夫的人称姐道妹不成?宋暮槿但笑不语,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惠阳公主这段时间来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此刻见得宋暮槿的神情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若不是萧殊和五皇兄从中作梗,她和八皇姐怎么会突然就赐了婚。 还是那般平庸的人! “还请八公主九公主见谅,娘娘还等着奴婢回去回话。”徐嬷嬷腰身又弯了几分。 宋暮槿着不着急出宫她心里没有底,但是她自己却是着急要回去跟娘娘回话的!万不能因为两位公主而耽搁了时间。 竟是敢抬了珍妃出来压她们!惠阳公主怒视着徐嬷嬷,那死奴才等等骂人的话却说不出来。 她的母妃已经没了,珍妃不是善茬,徐嬷嬷已经抬了珍妃出来,这点面子若是不给,那珍妃会记在心里的。 惠阳公主想到的,信阳公主心里也明白温婉笑着说道,“既萧夫人惦记着小世子,那就快些回去吧,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约一起赏花。” 宋暮槿笑了下,屈膝告辞,“那臣妇就告辞了。” 徐嬷嬷大松了一口气,也屈膝行了礼。 等她们走远了,惠阳公主才一脸怒气地看向信阳公主,“八皇姐,你刚才拉我做什么?难道你就不想给那宋暮槿一个教训看看?” 要不是萧殊,她们姐妹怎么会嫁给那两个没用的东西? 信阳公主微微叹了一口气,“如今她和萧殊正是情浓的时候,若今日我们欺负了她,回头那萧殊还不知道怎么报复我们呢?上次就是一个教训。” 难道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惠阳公主也是有些心有余悸,不过嘴上却不想吃亏,“怕什么,我们可是公主!” 信阳公主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是公主又如何? 上一次,她们姐妹还不是被人报复了? 想着上次的事,信阳公主这段时间来心里很后悔,就不应该那么豁出去赌一把的。 不然她的心思也不会有人知道。 她应该再小心,再谨慎些,把事情都安排好了然后才下手的! 姐妹两人本不是来赏花的,这宋暮槿走了,姐妹两人自然更没了赏花的兴致,带了人各自回去了。 徐嬷嬷送了宋暮槿几个上马车就立即马不停蹄回了珍妃那。 珍妃正等地有些着急了,见徐嬷嬷回来了就让殿阁里伺候的人都退下了下去,然后不悦说道,“听说你还亲自送她上了马车?嬷嬷不知道本宫等着消息吗?你随意找个小宫女或是小太监送她出去就是了!” “是奴婢考虑不周!”虽她也不是心甘情愿的,不过事情的确是她考虑不周,所以徐嬷嬷也没有辩解,忙屈膝告罪。 “好了,起来吧。”珍妃也没有为难她的意思,指了指旁边的绣墩,“你也辛苦了,喝口茶润润嗓子坐着回话吧。” “谢谢娘娘厚爱。”徐嬷嬷谢了恩后,自己倒了茶喝了一口坐着把刚才宋暮槿见邵娇的情况仔仔细细跟珍妃说了。 听了徐嬷嬷的回话,珍妃做直了身子,脸色严肃,“你说那宋暮槿跟邵娇说了两句悄悄话?你没有听仔细?” “是的,娘娘。”徐嬷嬷把她隐约听到的跟珍妃再是说了一遍,“奴婢没用,只隐隐约约听到了几个词。” 珍妃沉思了好半响才吩咐徐嬷嬷说道,“你让人去看看皇儿在哪,让他尽快过来一趟。” “是。”徐嬷嬷忙起身。 二皇子过来的时候已是午后了,“母妃。” “都下去吧。”珍妃摆手。 徐嬷嬷领了人退了出去,她亲自站在了门口守着。 “母妃,出什么事了?”二皇子见状面色也肃穆了起来,“是邵娇那边出了什么变故吗?” 他知道今日宋暮槿会进宫来见邵娇。 珍妃把情况跟他说了下,说道,“皇儿,必须立即把邵娇处理了,否则会夜长梦多。” 二皇子把珍妃说的话斟酌了一下,没有反对,“就按母妃的意思办。”顿了下,又问道,“那要不要把事情栽脏到宋暮槿的身上……?”母子两人事先虽是没有讨论过,不过母子两人对这件事的反应出奇的一致。 “不成,不能把她扯进来。”珍妃立即说道。 “母妃……”二皇子有些不解。 这是个好机会啊,虽一开始没有能把宋暮槿等人坑进去,现在虽说也许不能成功,不过也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啊。 珍妃摇头说道,“当时看守邵娇的人也都在,他们是你父皇安排的人,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不过既是你父皇派过去看守邵娇的人那本事肯定比徐嬷嬷要大,所以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一开始她也是这么打算的。 然,仔细想想万一皇上的人听到了呢? 所以,不能这么冒险。 现在他们也经不起再多的波折了。 二皇子一听她的就明白了过来,点头说道,“还是母妃考虑周到。” 两人说了会话,珍妃就让他回去,“宫里的事情我来安排,你回吧。”后宫数年,虽说那边有皇上的人看守,然除掉邵娇对于珍妃来说还是能做到的。 “那母妃您小心些。”二皇子起身告辞。 …… 等萧殊回来后,宋暮槿把进宫后的情况也与他说了说,蹙着眉头说道,“希望邵娇能改变主意。” 该说的她都说了。 “我倒是觉得珍妃和二皇子可能不会留她了。”萧殊沉吟说道。 是呀,今日她虽是声音说得轻,不过徐嬷嬷也离得不是很远,就算她没有听到,以珍妃和二皇子的为人估计也会怀疑!宋暮槿抬头看向萧殊,“那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阻止他们?” “看守邵娇的人是皇上的人,皇上不让我和五哥的人,一来是因为那是皇宫我们的人不好安排过去,二来也是为了避免有人弄死了邵娇然后栽脏嫁祸我们。”萧殊说道,“稳妥为上,我给五哥送个信过去。” 说着就叫了米兰进来让她给五皇子送信过去。 这会还没有天黑,五皇子就立即吩咐了人给宣仁帝送了信。 宣仁帝是觉得他们有些大题小做,不过还是加派了两个人过去看守邵娇。 虽如此,邵娇还是死了。 第二日发现的时候,她的尸首都已经冰凉了。 邵娇是中了毒死的,那毒是邵娇藏在空心的手镯里,还留了一封亲笔歇下的遗书,说她罪该万死,并仔细交代了一切,又说虽已经跟宋暮槿已经赔礼道歉了,却还是万死难辞其咎。 所以她选择了服毒自尽。 宣仁帝气得不轻。 可她吃的饭菜都会有人检验过了才会送进去的,看守的人又他自己的人是不会被人买通的。 可邵娇就这么死了了! 真是服毒自尽? 还是有人做了手脚?宣仁帝皱着眉头喝道,“查,给朕仔细查,昨晚的饭菜,水,杯子,碗筷都给朕仔仔细细验查!” “陛下,已经有人去查了不过碗筷等昨晚就都已经清洗干净了。”李公公低声回禀说道。 宣仁帝面沉如水地看向二皇子。 “父皇,儿臣有罪!”二皇子带着哭腔跪了下去,“都是儿臣没有管束和教好妻子,儿臣该死,儿臣自请去皇陵守墓以此恕罪,还往父皇成全。” 二皇子的话一出口,众人均惊。 这去了皇陵守墓,若没有皇上召他回来的命令,那就是一辈子都会呆在那冷冷清清的皇陵了! 二皇子这一步走得很妙啊!萧殊眯了下眼睛,和五皇子对视了一眼、 虽二皇子那么说了,不过宣仁帝也没有应下来,这一次宣仁帝没有让五皇子和萧殊他们调查邵娇的死,而是吩咐了李公公负责彻查。 第九十二章 李公公负责调查,二皇子就有些担心,这李公公是皇上的心腹,又大内总管,这万一他若吃查出了点什么来,那他们就前功尽弃了。 珍妃听了他担忧的话,就笑道,“好了,皇儿你就不用担心了,李公公查不到什么的。” “若是万一查到了呢?”二皇子还是不放心。 “若这点小事还让那阉人给查出了什么来,那我不是在这后宫白待了这么多年。”珍妃很有信心。 见珍妃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二皇子想了想也跟着放心了几分。 “现在我倒是担心你父皇已经怀疑了。”珍妃微蹙着眉头说道。 那是皇上,是一国之君,即便李公公查不到什么线索,皇上若怀疑了,那他心里肯定就会对他们母子生厌。 这不是他们所希望的。 二皇子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珍妃笑了起来说道,“我们也不用这般患得患失了,就算你父皇怀疑,查不到证据那也只能作罢,最多就是心里讨厌我们几分罢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左右,皇上对他们母子也没有多宠。 虽说儿子还是他的长子,他也从来没有多么看重和喜欢自己的儿子。 以前有宸妃和老五。 后来是惠妃和小七。 二皇子颔首,“嗯。” 他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自然也只能走下去了。 “你回去后可以收拾行囊了。”珍妃端详着二皇子说道,“皇陵那边清冷,现在又入了秋冬天也很快就要到了,你多带些厚实保暖的衣物……” 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答应。 不过珍妃觉得皇上十之*是会答应儿子的请求的。 这一去,儿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京。 眼下还没走,珍妃就有些舍不得了。 心里就有些后悔,应该不要依儿子的决定去什么皇陵守墓的,就该按自己的办法罚俸禄和闭门思过多好,人就在京城,不会离得那么远。 可儿子有他自己的安排和打算,她也只好依了儿子的决定。 二皇子说道,“嗯,母妃您不用担心,下人会收拾好的。” 说了会话,二皇子就准备告辞,“母妃我先出宫了,邵家那边……我得亲自过去一趟。” “嗯,好好跟他们说。”珍妃倒也没有阻拦,虽说邵家已经帮不上了儿子什么忙了,现在邵娇死了,当然也不能让人说儿子薄情寡义。 所以,邵家那边还是要过去说一声的。 等二皇子走了,珍妃收拾一番就去了谢皇后那。 谢皇后也是知道了邵娇的事,她早就猜到了珍妃和二皇子的心思所以也没有惊讶,见珍妃来了,还难过地与她说道,“虽说邵氏是畏罪自尽的,入不得我皇家的陵墓,不过到底她也是老二的妻子,还为老二生了一个女儿的,所以这后事也要办得体体面面的,也算是全了小郡主的脸面。” “多谢娘娘厚爱,妾身会吩咐下去让人好好安葬邵氏的。”珍妃脸上带着悲伤和感激忙应了下来。 “哎,可怜小郡主这般小小年纪就没了娘。”谢皇后面色难过地说道。 “多谢娘娘挂心。”珍妃忙谢道。 “谢什么,小郡主也叫本宫一声皇祖母,本宫担心她也是应当的。”谢皇后面带微笑说道。 珍妃十分感激地谢了谢皇后记挂着小郡主的恩,然后突然起身朝谢皇后跪下了下去,“娘娘,妾身有罪,还请娘娘责罚。” 这又准备唱哪一出?谢皇后眼底闪过一抹讥讽,面上却是说道,“珍妃你这是做什么?你做错了什么本宫怎么不知道?” 珍妃红着眼眶说道,“是妾身平日里没有教导好邵氏,让她犯下了那么大的罪,妾身有罪啊。” “邵氏自己犯下的事与珍妃你何干?如今她人都死了,你就起来吧。”谢皇后说道。 “不,妾身有罪。”珍妃跪着不起来,声音都带了几分哽咽,“是妾身的疏忽让那些个孩子受了那么大伤害,妾身心里实在是很难受,娘娘为了赎罪,妾身想去济元寺参佛一段时间,还请娘娘恩准。” 这母子两人——一个要去皇陵守墓,一个要去寺里参佛赎罪,这一步可真是退得好啊! 还有这珍妃说去寺里,是想给自己表明她的态度吗?谢皇后眼眸一沉,“珍妃你说是你的疏忽让那几个孩子遭了罪,是不是说本宫没有管教好儿媳?” 说到底,她是皇后是嫡母,教导儿媳是她这个做嫡母的份内之事。 “娘娘,妾身没有这个意思,还请娘娘明鉴。”珍妃忙摇头否认。自己怎么会有那个意思去指责谢皇后? 自己讨好她都来不及呢! 又怕谢皇后不相信她的决心,珍妃又说道,“娘娘,妾身是真心想为那几个孩子祈福,还望娘娘恩准妾身的一片心意。” 谢皇后没说答应也没有拒绝,只说道,“本宫会考虑的,你先起来吧。” “谢娘娘。”珍妃谢了一声,然后才起身,坐了会表了一番心意然后才告辞。 “娘娘,这珍妃娘娘难道是真的打算去寺里吗?”白嬷嬷有些拿不住珍妃的心。 毕竟皇上若是应下了二皇子的请求,那珍妃再离开宫里去寺里住,那他们母子两人都不在这皇宫和京城,对于他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谢皇后抿了一口茶,笑着说道,“你当珍妃是只是想去寺里小住?她那是想跟本宫表忠心呢。” 白嬷嬷道,“娘娘您的意思是说珍妃娘娘提出去寺里,是为了做给娘娘您看的?” “可不就是吗!”谢皇后嘴角的笑意带了几分冷意,“她这是想告诉本宫,本宫若是支持老二,那将来老二成了事她就一心向佛不问世事呢。”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白嬷嬷会意,看向谢皇后问道,“那娘娘您……”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就这么个态度,就想要本宫支持老二……”谢皇后笑着摇了摇头。 到底珍妃她还是舍不得死啊。 她都不想死,那自己又怎么会为别人做嫁衣? 现在珍妃是得可是比唱的还好听,然将来等老二成了事,到时候有了当帝王的儿子撑腰,珍妃她还会得记得她今日说过的话吗? 谢皇后叹了一口气,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终是这肚子不争气啊。” 若她自己有儿子,那何苦要如此步步为营来算计着。 如今她也快五十的人了想老蚌生珠都没可能了。 白嬷嬷垂眸。 情绪也只持续了片刻,谢皇后就恢复了正常,与白嬷嬷说道,“你让人出宫去一趟谢家,让他们抓紧些,早点把静琬那丫头的亲事定下来。” 老二和珍妃都没有放弃,自己不表态,不定他们母子会有其他的办法。 夜长了就会梦多。 不过,谢皇后也没有想到是虽她做好了防范的准备,却也没有组织事情的发生。 …… 知道邵娇死了,邵家人仿若是晴天霹雳。 尤其是邵太太一点都不相信,大哭着就要往外跑,“我不相信,娇儿怎么会自杀?她不会自尽的,我要去看看。” 邵浚忙伸手拉住了她,“母亲,您冷静点。” “我要去看看你妹妹,我要亲眼去看看。”邵太太挣扎哭着道。 不亲眼看见,她是不会相信的。 她的女儿怎么会寻死?娇儿她那么年轻。 “你冷静些。”邵相珉也伸手挡住了她,看向二皇子问道,“殿下,娇儿她真的……” 二皇子面色悲伤地点了点头。 “不会的,不会的。”邵太太伸手揪住了二皇子的手,“殿下,你骗我们的是不是?是不是……” “岳母……娇儿她……真的已经走了。”二皇子红了眼眶。 “不……”邵太太惨呼了一声晕了过去。 邵浚和邵相珉忙让人把她抬去了房里,邵嫣哭着跟了进去伺候。 邵相珉双眸胀红,悲切地坐在椅子上。 “殿下……娇儿真的是……?”自尽的吗?邵浚悲痛的眼睛里带着怀疑。 “岳父,大哥,是我没有照顾好娇儿,都是我的错。”二皇子声音带着哭腔,红着眼睛说道。 一副都是他没哟照顾和保护着妻子,任他们想如何就如何的神情。 邵浚哑声问道,“娇儿的尸首呢?” 二皇子忙说已经吩咐了人去请大师挑选风水宝地了,然后会好好安葬邵娇,让他们尽管放心。 “殿下有心了。”邵相珉说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二皇子急忙说道。 邵浚握了下拳头,说道,“殿下,听说小郡主一直哭闹,我想见一面柳妈妈,问问小郡主的情况。” 他一点都不相信自己的妹妹会自杀。 可现在不比从前,他能做和可以做的都不多。 可妹妹就这么死了,他也不甘心。 妹妹的死与眼前的二皇子肯定脱不了关系,不然的话,怎么会阻扰自己见柳妈妈?可就算是怀疑他也不能冒然说什么,更别说做什么了。 他现在没有冲动的资本。 “好,大哥随时可以去府里见她。”二皇子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叹了一口气,“娇儿不在,冉冉的确每日每夜都在哭闹,大哥你去了,冉冉见了你这个舅舅肯定会很高兴。” 自己这大舅子的脑子聪慧,所以他想见柳妈妈的目的自己当然清楚了。 不就是想跟柳妈妈问个明白吗? 不过要让他失望了,就算他问了柳妈妈也问不出什么来! …… “没有想到她还是死了。”宋暮槿感慨一句,然后看向萧殊问道,“陛下应该能查出线索出来吧?” 邵娇是在宫里死的,所以宣仁帝让李公公负责。 李公公亲自负责,应该能查出些蛛丝马迹。 “这要等李公公查过了才知道。”萧殊说道,“后宫里皇后下面就是珍妃了,她不是个简单的。” 能生下长子,还能安安然然地把儿子抚育长大,能居于谢皇后之下的珍妃当然不是简单的人物了!宋暮槿颔首,“二皇子这一步倒是走得极妙了,这纵是再怀疑他的人也会去了几分怀疑。” “可不是。”萧殊笑了下,道,“听说珍妃也想要去寺里住一段时间,想为邵娇犯的罪赎罪呢。” “他们母子两个……”宋暮槿冷笑说道,“这施施然还不是做给人看的。” 想着那几个孩子,宋暮槿与萧殊说道,“等这件事了了,我想把那几个孩子送去江南,远离了京城,他们能把事情忘却了,如正常人生活。” 萧殊颔首,“嗯,银子直接从账上支,需要人手就让徐阳或是徐重安排。”总之就是他从银子和人手上全力支持她。 珍妃尾巴扫得干干净净的,所以纵是李公公亲自出面彻查也没有能查出什么来,不过正因为如此,宣仁帝心里更是怀疑,也更是气愤。 等李公公把调查的结果禀告给宣仁帝的时候,翌日宣仁帝就准许了二皇子要去皇陵守墓的请求,并还特意强调一句,没有传召不得回京。 珍妃想去寺里的事,谢皇后倒没有同意说二皇子要去皇陵,那小郡主就得珍妃照顾了,所以只让珍妃在她自己宫殿里布置了一间小佛堂出来吃斋念佛,抄佛经。 谁知道她去寺里是不是有其他的谋划?这人嘛,总是在自己的眼皮子下的好。 珍妃很窝火,不过也只能依谢皇后所吩咐的做。 二皇子很快收拾了东西启程去皇陵。 谢家也给谢静琬定了亲,不过谢静琬的亲事定下没几日,宋暮槿得了一个令人惊愕的消息——谢静琬离家出走了! ------题外话------ 嗯,争取让二皇子在皇陵呆一辈子! 明天约了医生,所以明天的更新可能会晚点(*╯3╰) 第九十三章 听说谢静琬离家出走后,不仅是宋暮槿惊讶,便是萧殊也惊讶了一把。 宋暮槿惊愕了片刻然后才回神,与萧殊说道,“她离家出走十之*是去找二皇子了,你说她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这个女子的名声比命还要重要的时代,她离家出走去找二皇子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谁都能想象得到的! 萧殊说道,“两人正是情浓的时候,难免会不顾一切。” 宋暮槿挑了眼睛看他,突然就笑了下。 这人这讽刺的话说得是无比的温雅。 萧殊含笑看着她,一双好看的眸子潋滟生辉。 宋暮槿忍不住亲了他一口,然后笑着问道,“那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萧殊斟酌了片刻摇头说道,“这件事我们不用插手,想来二皇子和珍妃是打算以此希望与谢家结亲,不过他们估计是打错了算盘,一来谢静琬定了亲,二来,想要破坏他们算盘的人还有很多,还有,谢皇后怎么会咽下这口气!” 宋暮槿嘴角抽了下,说道,“那谢静琬应该不至于那傻吧。和二皇子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顿了顿,宋暮槿又说道,“不过她若真是去了皇陵找二皇子,那她的名声也就坏得差不多了,煮不煮成熟饭都一样了。” 谢静琬真去找了二皇子,那他们没有生米煮成熟饭,那旁人也不会认为谢静琬已没了清白。 大约,二皇子和珍妃就是想利用这件事来逼谢皇后和谢家妥协。 然谢皇后她怎么可能忍下这口气? 她若是那么好说话,那谢静琬就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内定亲了! 不过谢静琬到底是谢家的闺女——宋暮槿想了想说道,“皇后娘娘不妥协,然而谢家可就说不定了。” 谢皇后不会跟珍妃和二皇子低头妥协,可谢家人就不一样了。因为谢皇后膝下无子,那么对于谢家来说自是哪个皇子都可以,只要这下一个皇后出自谢家就行。 “这倒也有可能。”萧殊点头说道,“我们先静观其变吧,这想插手的人不少,到时候我们再看看要不要出手。” “嗯。”宋暮槿点了点头,她自然没有意见。 …… 谢家那边是几乎是鸡飞狗跳。 一开始最先发现的是谢三夫人,她知道的时候是气得半死,不过知道事情关乎着女儿的名声,便立即把事情压了下来并对知道的人都下了禁口令,然后想着女儿这段时间来对定亲这件事的抗拒,想着她可能回去找二皇子,就立即派了心腹去追人。 希望能在消息还没有散出去之前能把女儿找回来。 不想,追了一天也没有什么结果,不想谢家的其他人也都知道了。 谢大夫人脸色阴沉沉地看向谢三夫人,“静琬离家出走的事,怎么不立即跟我说?” 这人都跑了这么久了,若不是自己知道了,那她是不是还打算继续瞒下去? 这么大的事,她竟是一个走不跟自己提! 谢大夫人气得不轻。 谢三夫人垂眸,说道,“大嫂,我原本想着静琬可能去她外祖家或是去找玉琬去了,大嫂你每天那么忙,想着这不过是一件小事所以没有跟你提。” 她怎么知道女儿会那么大胆,居然敢离家出走! 要硕女儿顺利离开了府里还不是因为大嫂她没有当好这个家的缘故?若是府里如是铁桶一般上上下下都严谨,那女儿又怎么能顺利跑出家门? “你想,你想!派人走一趟去五皇府和汪家问问情况回来要多久?可你知道静琬没有去玉琬那,更没有去汪家,那你就应该把情况告诉我啊。”谢大夫人气道,“三弟妹,你自己说说看若不是我今日自己知道了,那你是不是准备继续跟我说?” 谢三夫人还真是那么打算的,她是真打算在没有找到女儿回来前,继续隐瞒下去!不过她当然不会这么说,而是摇头说道,“我刚准备要和大嫂你说来着,大嫂你就知道了。” 她准备告诉自己?谢三夫人这话,谢大夫人自然是不相信的不过她也无意在这个时候因为这个问题为难她,如今最重要的是把谢静琬找回来,“我已经让人去找静琬了,弟妹你也好好想一想,静琬她可能会去哪里,你是当娘的比我这个大伯母要了解她。” 谢三夫人想了想摇头说道,“我已经让人去亲戚家里还有静琬玩得好的手帕交那去打听了,可都没有消息。”谢三夫人当然不会跟她说女儿这说去找心上人去了。所以,就只能找借口搪塞,“我也不知道那丫头到底去哪了。”说着谢三夫人是眼眶都湿了,她是真心着急和担心。 谢大夫人蹙眉,“你再好好想想,也不知道外面有多少知道了这件事,我们必须尽快把静琬找回来才好!” 谢三夫人含着泪水点了点头,“给大嫂你添麻烦了。” “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老夫人那边也知道了我刚安慰了她会,回头你也过去把情况跟她仔细说说。”谢大夫人说道。 “嗯。”谢三夫人点头应了。 “这丫头……”谢大夫人突是看向谢三夫人说道,“你说她是不是想不开,去了寺里了?” 虽说谢静琬不想定亲的事没有声张,不过谢大夫人也是知道一二的,她也没有多想,只想着可能是侄女心气高,看不上一般的人。 这关系好的亲戚家,手帕交那边都没有消息,所以谢大夫人就想着谢静琬是不是想不开,所以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去了寺里表示抗议? 谢三夫人难过地顺着她的话说道,“那丫头我们那般教导和培养她,想来她的心里也是不甘的。” 两人正说着话,有丫头进来禀告说道,“夫人,皇后娘娘派人来了。” 谢皇后这是派了人直接传两人进宫的。 听来人说谢皇后让两人即刻进宫,两人就知道谢皇后知道了谢静琬离家出走的事了,赶忙收拾了一下妆容两人就立即进宫。 谢皇后一脸的怒意挥手让人都退了下去,看着谢家两位夫人的目光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谢家又不是那门户不严的人家,静琬她是怎么离开的?” 这偌大的谢府,谢静琬是怎么跑出去的? 还不是有人帮着她! 至于那帮她的人,谢皇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二皇子,原他会提出去皇陵呢!原来是还打着把静琬那丫头一起弄走的算盘呢! “娘娘饶命。”谢三夫人和谢大夫人两人忙跪了下去。 “是臣妇没有管束好下人,还往娘娘恕罪。”谢大夫人请罪说道,“是臣妇无能,才知道没多久。” 谢皇后瞥了眼谢大夫人,她一个当家夫人,这府里跑了一个姑娘出去她竟是过了这么久才知道! 谢皇后虽没有说什么,可谢大夫人却能清晰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失望,她真是很冤,不过也只能垂眸应道,“臣妇该死。” 她是当家夫人没错,然谢静琬不是他们长房的姑娘。 而且这段时间还被关禁闭。 她怎么能想到谢静琬那么大本事? 而且这人跑了,三弟妹不仅没有第一时间跟自己说,而且还把事情强行压了下去! 谢大夫人心里真是怄死了。 “弟妹!静琬是不是往皇陵的方向去了?”谢皇后阴沉沉地瞪向谢三夫人,直接问道。 人是昨天一早跑的,她这个做娘的难道没有做什么? 谢静琬和二皇子的事她会不知道? 谢三夫人手指一颤。 皇后娘娘知道女儿和二皇子的事? 自己要怎么说? 谢大夫人愕然了一把,然后蹙眉转头看向谢三夫人,“弟妹,静琬她……” 珍妃和二皇子的目的她是看在眼里的,不过她没有想到的事原自家侄女和人已经暗度陈仓了? 所以,这是她离家出走其实是去找情郎? 谢大夫人气得都要笑了。 那就是他们谢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姑娘?是按皇后的规格培养出来寄托了无限希望的姑娘? 谢皇后既知道了,谢三夫人也不好隐瞒,垂眸说道,“娘娘,臣妇知晓她不见的消息后就派了人往皇陵的方向追去了。” “本宫也派了人过去找人去了,现在只怕不少的人都知道静琬离家出走的事了。”谢皇后看向两人问道,“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谢大夫人凝眉。 “娘娘,外人应该还不知道的吧?”谢三夫人心里抱着一丝侥幸。 谢皇后冷笑了下。 谢三夫人心就凉了一半,不过她也没有慌刚要开口,一旁的谢大夫人抬头看向谢皇后先一步开了口,“娘娘放心,臣妇和弟妹回去就安排,对外就说静琬病了。” 虽是掩人耳目的法子,不过也是个好法子,谢皇后点了下头,“嗯,你们回去就如此安排吧,本宫这边会派信得过的太医过去配合你们的,皇陵那边本宫也会派人找静琬的。” “多谢娘娘恩典。”谢大夫人和谢三夫人忙感激磕头谢道。 谢皇后让两人起了身,然后又嘱咐了她们一些注意的地方,然后又问了谢老夫人的情况才让两人告退。 …… 谢皇后和谢家都相继派了人往皇陵的方向沿路找人,是得了谢静琬是往那个方向走的消息,不过却不断地有人阻扰他们,这阻扰的人还不止是一拨人。 所以一时间也没有能找到谢静琬的人。 谢皇后气得不行,过了数日,这日下午珍妃难得地过来到了谢皇后这边来。 因是在参佛,所以珍妃如今穿戴很是素淡,珍妃一脸担忧看向谢皇后说道,“娘娘,妾身有几句话与您单独说。” 谢皇后睃了她一眼,抬手示意让人都退了下去。 “妾身听说静琬那丫头离家出走了?”等人出去了,珍妃一脸担忧地看向谢皇后说道。 谢皇后淡淡地看向她,道,“你不是闭门参佛吗,这是从哪听来的谣言?静琬那丫头不过是病了,在家养病呢。” “妾身也是听下面的宫女说了那一句,妾身担心静琬丫头所以就过来跟娘娘您问问情况。”珍妃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抚着胸脯说道,“是传言就好,是传言就好!” “有劳你关心了。”谢皇后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娘娘见外了。”珍妃笑眯眯地说道,“静琬那丫头性子好,模样更是万里挑一,妾身可真是喜欢她呢!老二和静琬两人从小就要好,那会邵氏没了,妾身还想着若是她们表兄妹彼此有意,还想着为那两个孩子来跟娘娘求一个恩典呢,终究是他们两人没有那个缘分!” 说着叹了一口气,没等谢皇后开口,珍妃就继续开口说道,“对了,娘娘,妾身听说静琬对定的亲事不满意啊?她这次生病是不是因为亲事的原因?这姑娘家就是如此,亲事不合意那便天大的事,娘娘还是好好开导开导她吧,免得她郁结于心伤了身子!若是她真是不喜欢,那就退了重新给她定一门合心意的亲事就好了。” 她这是威胁自己?要他们退了亲把那死丫头嫁给二皇子?谢皇后握了下拳头,“有劳你关心了。” 珍妃微笑着说道,“应当的,应当的。” 她倒是要看看,谢皇后和谢家能坚持多久! 等珍妃告退后,谢皇后气得桌上的东西都砸了。 入了十月,谢皇后派出去的人送了一封谢静琬亲笔信回来,信上谢静琬求他们能成全她和二皇子,不然的话她是死了也不会回来。 二皇子也送了封信给珍妃。 珍妃当下就拿了信求到了皇后娘娘面前,跪着求她成全那两个可怜的孩子,不然真会出人命的。 谢皇后大怒,打发了珍妃然后立即让白嬷嬷去了谢府,白嬷嬷一走,谢大夫人立即按谢皇后的所吩咐的——放出了谢静琬不治而亡的消息。 ------题外话------ 二皇子珍妃谁机关算尽逼得谢皇后舍弃了谢静琬。 第九十四章 这是谢皇后的意思,直接让白嬷嬷给谢大夫人传的话,一让人把消息传出去后,谢大夫人就去了谢老夫人那把谢皇后的意思仔细跟她禀告了一番。 谢老夫人很生气,不过这是女儿的意思自也不能把气发在儿媳妇的身上。 不过她很疼谢静琬这个孙女,所以如今孙女离家出走,这消息一放出去,以后孙女就是有家也回不来了。 一时间,谢老夫人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谢大夫人知道老夫人心里难受,想了想劝慰说道,“母亲您不要太难过了,娘娘这么决定全都是为了谢家着想,等过上个几年事情淡了,我们再找个理由认了静琬回来就是了。” 白嬷嬷说了珍妃求到了娘娘的面前,面上是恳求皇后娘娘成全二皇子和静琬那丫头,可话里话外却是威胁皇后娘娘——若皇后娘娘不同意,那她就把谢静琬离家出走倒贴去找二皇子的事宣扬出去,让谢家的名誉扫地。 珍妃和二皇子这都要踩到皇后娘娘和谢家的头上来了,皇后娘娘她怎么能不生气? 虽话是这样说,可谢大夫人心里很清楚,只要皇后娘娘在的一日,静琬那丫头就别想再进谢家的大门。 “也只好如此了。”谢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孙女那般不争气,他们能怎样? 谢大夫人见谢老夫人情绪还好,就松了一口气,她真是担心老太太受不住会气坏了自个的身子。 “那这后面的事你就辛苦点。”谢老夫人嘱咐说道。孙女活得好好的,却要给她办后事,谢老夫人心里是不怎么好受。 那是自然,这话已经放出去了,谢家当然是要给谢静琬办后事的,谢大夫人应道,“母亲您放心,儿媳办得妥妥当当的。” “你做事,我放心。”谢大夫人说道。 “母亲您言重了,这是儿媳应该做的。”谢大夫人说了一句,然后又好生安慰了一番谢老夫人。 谢大夫人刚要起身告辞,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哗。 听着声音像是谢三夫人来了。 谢老夫人刚好点的脸又沉了下去,扭头喝道,“让她进来吧。” “母亲……”谢三夫人哭着奔了进来,一把就跪在了谢老夫人的脚边,伤心哭求道,“母亲,您救救静琬。” 女儿活得好好的,怎么能死? 若死了,她就不能回家来了,这不是要挖她的心吗? 谢老夫人看向她说道,“事情已经决定了,你也不要哭哭啼啼了,是她自己不争气,你就当从没有生过她那个女儿!” “母亲……”谢三夫人痛哭出声,“静琬是儿媳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是儿媳身上掉下的肉,儿媳怎么能当没有生过她呢?母亲求求您开恩救救她。” 说着又看向谢大夫人,“大嫂,求求你跟母亲说两句好吗?” 谢三夫人看向谢大夫人的目光带了几分怨恨。 她知道今日宫里来人了,还是白嬷嬷。 白嬷嬷是皇后娘娘最为信任的人,所以肯定是皇后娘娘的决定。 虽是皇后娘娘的决定,可她怎么可以不跟自己说一声就往外放消息呢? 她怎么能这么狠。 静琬怎么说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啊。 “弟妹……”看着谢三夫人眼底的怨恨,谢大夫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都是为了谢家,弟妹……你不止静琬这一个孩子,你还有其他的孩子,你得为其他的孩子想想啊。” 除了女儿,她还有儿子,可就这么让女儿有家归不得……谢三夫人捂着嘴哭得更是伤心,抱着谢老夫人的脚求道,“母亲,我会去把静琬接回来,您开开恩救救她好不好?” “我们已经给了她很长的时间了,是她自己不争气自甘堕落,为了一个男人抛却了父母家人。”谢老夫人面容沉静,“给了她机会,是她自己不懂得珍惜,你不要再说了,回去吧。” “母亲……”谢三夫人哭着求道,“母亲,儿媳求求您了,静琬她年纪还小,这没了娘家,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她要怎么办?” 难道就让女儿这样跟了二皇子? 没了谢家当靠山,二皇子他会对女儿好? 没了谢家这个依仗,二皇子会娶女儿当正妃?不可能! 不能就这样让女儿不明不白地跟着二皇子啊! 谢老夫人是疼谢静琬,然谢静琬这次的做法也是伤了她的心,让谢老夫人很是失望和生气,所以当下也不想与谢三夫人多说什么,叫了人进来吩咐说道,“送三夫人回去。” “母亲,母亲……求求您了。” 谢三夫人被人拖了出去。 谢老夫人也打发了谢大夫人。 谢大夫人很快就赶上了谢三夫人一拨人。 谢三夫人无声地哭泣着往前走,身后的丫头婆子小心翼翼地跟着。 谢大夫人追了上去,说道,“弟妹你也不要太担心了,静琬是个聪明的孩子,她不会有事的。” 不是她自己的孩子,她当然就不会心痛了!谢三夫人在心里呸了一口,顿住了脚步扭头看向谢大夫人说道,“大嫂,我有话想跟你单独说说。” 谢大夫人想了下点头答应了,两人一起回了谢大夫人住在主院。 等上了茶,谢大夫人让人都退了下去,说道,“我想弟妹你也知道这都是娘娘的意思,娘娘也都是为了我们整个谢家着想。” 若她想求,最好去求皇后娘娘。 若是皇后娘娘改变了主意,那他们自就不会有什么意见了。 谢三夫人听出了谢大夫人话里的意思,说道,“回头我会进宫去求娘娘的,不过大嫂我现在跟你说的不是这个。” 谢大夫人目光看她,“哦?”示意她说下去。 “这次的事娘娘肯定是生气的,然现在她如此做这不是让我们谢家和二殿下结仇吗?可这将来的事谁说得准的?可是大嫂,你想想看这哪个皇子登上了那个位置对于娘娘来说不都是一样?既珍妃娘娘和二殿下有诚意,而静琬和殿下也是情投意合,为何我们就不能成全他们呢?”谢三夫人说道。 有谢家支持,二皇子还不是如虎添翼? 等成了事,静琬还不就是皇后了?这不就是当初他们多希望的——静琬成为皇后? 谢大夫人侧目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这谢静琬能成皇后,这对谢家来说当然好。 不过,眼下她却是不能得罪现在宫里的那位皇后娘娘的。 弟妹她有办法就她自己去折腾吧。 谢三夫人明白了她的意思,就说道,“娘娘如今年纪大了,顾虑倒是多了。” 谢大夫人笑了下,说道,“弟妹说的也有道理。” 旁的也不多说。 谢三夫人见状坐了会就告辞了,收拾了一番就进宫去哭求谢皇后。 不过任凭她怎么哭求,谢皇后没有改变主意,还让人送了她回谢府,还让人带了句话给谢家人,说谢三夫人痛失爱女,让她好好在家好好静养。 …… 谢静琬生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她不治身亡的消息一传开那些不知道内情的人也没什么惊讶,只免得感慨了一番红颜薄命之类的话。 而知到内情的人,听了谢家放出的消息后也没有惊讶。 毕竟谢静琬离家出走去皇陵找二皇子的事对于谢家来说是一件丑闻,所以对于这样的结果大家也不意外。 宋暮槿倒是没有想到,不过如此一来,谢皇后和珍妃二皇子大约是不死不休了,这样的结果对于他们来说有利无害。 宋暮槿一边看着儿子在坑上利落地翻身,一边与米兰几个感慨着谢静琬的事,萧殊回来了。 萧殊眉眼含着笑。 宋暮槿站了起来迎了过去,“回来了。” “嗯。”萧殊笑着嗯一声。 听得萧殊声音的多多立马抬头看了过去,并欢快地哦了两声,然后看着萧殊笑了起来。 看着自家儿子这纯净美好的笑容,宋暮槿和萧殊夫妻两个都觉得心都化了。 这会天气已经很凉了,所以萧殊先去换了衣服才出来逗儿子。 “谢家的事,你也都知道了吧。”宋暮槿笑着问道。 所以他心情热别好。 萧殊点了下头,从袖子里拿了封信出来,“杨杨的信。” 宋暮槿笑着应了,拆了信一看激动得站了起来。 正和萧殊玩着的多多立即扭头看向她。 “娘吓着你吗?”宋暮槿有些歉意地摸了摸多多嫩滑的脸。 “儿子胆儿大着呢,没吓着。”萧殊笑道。 宋暮槿开心笑着说道,“杨杨他们几个要回来了,说是陪二舅舅回来。” 前些日子宣仁帝下让胡家二舅舅年底回京的令。 “嗯,你们姐弟也很久没见了。”这信是跟着公函加急送到的,所以萧殊猜是胡家二舅舅顺便带了他们几个回来看看。 虽说尹乐生带着宋杨几个立了不少的功,不过以他们如今的资历到现在还是不能轻易离开军营回来探亲的。 “你早就知道?”宋暮槿这才明白刚他一脸的笑容是为了这件事呢。 “我猜的,不过也不确定。”萧殊说道。 “呀,我得写信告诉爹和娘。”宋暮槿高兴地说道。 “不急,等吃了饭再说。”萧殊说道。 “嗯。”宋暮槿坐了下来,的确也不急在一时。 珍妃得了消息后,震惊不已,然后是愤怒立即就去了谢皇后那。 谢三夫人刚走,珍妃就来了,谢皇后很不高兴。 “娘娘,难道您就不怕到时候静琬出现在众人面前吗?”珍妃问道,一路走来,她已经平静了下来。 谢皇后说道,“物有相似,人有相像,所以这世上长得相像的人多了去。” 珍妃想着是她昨日话说得太过了,所以咬咬牙哀求道,“娘娘您就成全他们一对小儿女吧,静琬这丫头也算是娘娘你看着长大的,您就成全了他们吧,昨日是妾身口不择言,还往娘娘您不要放在心上,不要生气。”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谢皇后冷冷地说道,“本宫法了,你告退吧。” “娘娘……”珍妃还想求。 谢皇后直接起身去了内殿。 …… 谢家放出谢静琬病亡的消息,二皇子是第一时间得了消息的,当下气得七窍生烟。 所以——他步步为营做了这么多,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帮着谢静琬离家出走到了皇陵,到头来就得了这么一个结果? 当下给珍妃写了信回去,希望她在谢皇后面前周旋一二。 总不能把一切是努力都化为乌有吧。 他可是希望着早点回京城,他可不想在这皇陵呆太长的时间! 至于谢静琬,二皇子考虑了一番,给身边的人都下了令不许人跟她透露这个消息。 所以,等谢静琬知道了消息后已经是十一月了,当即便脸色苍白,直接懵了。 “小姐,小姐。”丫头吓得不行,“小姐您怎么了?” 谢静琬回过了神,揪着丫头的双手问道,“翠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这是真的吗?我真的死了?” 翠浓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不会,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有人在造谣!”谢静琬摇着头说道,一边拔腿就跑,“我去找殿下,我去找他问个清楚。” 好像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人再来找她说接她回去了,谢静琬边跑边想着,一颗心越来越凉。 第九十五章 虽是皇陵这边清冷了些,不过二皇子住的宅子也是非常大,虽说不上富丽堂皇却也而是很精美。 二皇子这次来皇陵没有带侍妾过来,女儿也留在了京城由珍妃接到了宫里照顾着,所以谢静琬来了后就直接住在了后院的主院里。 这会二皇子是在外面的书房里。 书房所在的院子离后院也不远,所以谢静琬很快就到了。 她扶着院子大门停住了脚步,一颗心哇凉哇凉的,眼泪刷刷地往下掉。 所以,这些日子来没有人再来找她,不是二殿下把人挡住了,而是她‘死’了啊。 满脸泪水的谢静琬突然就笑了起来。 她活得好好的,家人却说她死了。 他们不要她了! 谢家不要她了! 这样的认知让谢静琬心痛如绞。 心痛的同时,她也怨恨着家人。 她不过想为自己争取一个未来罢了。 她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谢家,他们怎么就不能理解她? 他们为何要做得这么绝? 已经有下人看到了谢静琬过来禀告了二皇子,然后就有人到了门口请她进去,“二姑娘,里面请。” 谢静琬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二皇子已经走到了门口了,看着满脸泪水的谢静琬脸上的笑容一顿,然后问道,“静琬,你这是怎么了?” 心里稍了思虑就猜她应该听到了京城那边的消息,于是目光一敛如刀一般扫了眼谢静琬身后的翠浓。 谢静琬就只带了她一个丫头过来,所以其余的人都是他的人,他的人自是不敢说什么,所以定是这翠浓听到了什么跟谢静琬说了。 翠浓被他的目光吓得脸色一白,胆战心惊地把垂下了脑袋。 “殿下……” “外头冷,先进来。”二皇子打断了谢静琬的话,拉她进了屋。 屋里本就只有两个小厮在伺候着,见状两人麻利地退了出去。 “瞧你的手冰冷冰冷的,怎么过来也不穿斗篷?”二皇子亲自倒了杯热茶放到她的手里,“喝两口暖暖身子。” 谢静琬眼下哪有喝茶的心思?直接就把茶杯搁在了一旁,看着他问道,“殿下,那是真的的吗?是假的吧?是有人造谣的是不是?” 精美俏丽的小脸满是泪水。 她伤心,难过,怨恨,但同时心里也还抱着一丝希望。 希望这不过是谣言,京城那边好好的,找她的人这些日子没有来找她,是二殿下把人挡住了。 二皇子面带微笑,握着她冰冷的手说道,“没事的,会解决的。” 就是说她‘死’了的事真的了!谢静琬呜呜哭了起来,“殿下,你骗我的是不是?你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京城那边没什么事是不是?” 虽说二皇子直接的目的是为了获得谢家和谢皇后的支持,不过他对谢静琬也是有几分真情的,当下见得她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也心痛,就起身温柔地抱住了她,一边轻柔安慰说道,“好了,会没事的,你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你快别哭了……” 好一顿温言相劝,谢静琬的情绪才稍微好了点,不过她擦了脸上的泪水,就起身从二皇子的怀里挣脱了出来,“不行,我得回去!” 回去?回京城?二皇子知道她的意思,不过还是问道,“回去?回哪?” “回京城!我这就回房收拾东西,明日就启程!”谢静琬面色沉静,一字一顿说道。 说着就准备要往外走准备回房收拾行囊。 “静琬。”二皇子站了起来,一把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说道,“现在你不能回去。” “我为什么不能回去?”谢静琬声音尖锐,“那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去?难道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说我‘死’了?可我谢静琬明明就活得好好的,我要回去亲自把这个谎言给拆穿了!只要回去了,在京城现身,那我‘死’的传言自然就会不攻而破!所以我必须尽快回京城去。” 二皇子抿了下唇,说道,“他们不会认你的,只会说你长得像的人而已。” 二皇子很确定,谢静琬回去了,谢家是绝对不会认她的。 “不可能!”谢静琬立即激动地反驳说道,“纵是我不该离家出走,是我做错了,可我终是谢家的姑娘,祖母,伯父伯母父亲母亲他们向来疼我,他们怎么可能会不认我呢?他们定是生我的气,所以才会放出那样的消息,只要我回去了好好认错,他们就会原谅我的。” 见谢静琬的情绪这般激动,二皇子把她按着坐了回去,“静琬,你冷静一点,你现在这么跑回去说你说着,那旁人要怎么看谢家?而且谢家又如何解释?” 谢家已经风风光光地把她安葬了,现在她这么回去那不是啪啪的打谢家人的脸? 她这么一回去,本就知情的人肯定不少,到时候掩人耳目的遮羞布一掀,那谢家岂不成成了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柄了? 一个姑娘和整个家族的名声,孰轻孰重,谢家人肯定很清楚。 所以,谢家人怎么会认她? 到时候不仅不会认她,若是她要闹,那可能真会让死! 谢静琬虽聪慧,不过眼下情绪激动,也年纪小从小被家人宠着长大的,所以没有想那么深和那么远,只说道,“也好解释啊,就说……” 谢静琬好好地想了想说道,“就说我其实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大师说要让人以为我死了,然后做法才好啊?” 真是太天真!二皇子说道,“我已经写信回去让母妃周旋了,所以你暂时不要着急且安心呆在这边,先看看你家人的反应如何?” 若说单单只有谢家人的话,二皇子是有很大的把握,最难对付的就是谢皇后,让谢静琬死——就是谢皇后决定的。 谢静琬却很着急,“可是……” “先等等看看你家里人的反应再说,你这样冒然回去,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那谢家就要名誉扫地了!你家人和母后之所以下了这个决定都是为了谢家的名誉着想,所以你现在若是冒然回去不是明智之举……”二皇子跟她分析了下,然后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好了,你给五弟妹写封信过去,让她帮你说说情,也顺便探探他们的口风,然后等五弟妹那边回了信过来,我们再决定如何?” 谢玉琬那个病秧子,谢皇后没有反对她嫁给五皇弟,是谢皇后是另有目的!无奈五皇弟是个厉害的,这两年下来谢玉琬基本是没有一点动作,五皇弟还动不动就闭门谢客好让谢静琬静养,而谢家人和谢皇后还不好说什么,谁让谢玉琬身子不好呢?不仅不能说什么,而且还得夸赞一声五皇弟懂得怜惜人! 听了二皇子的话,谢静琬考虑了好半响才点头,“好吧,那就先等等,不过……”谢静琬一双眼睛抗诉地看向他,“殿下怎么不早点跟我说?若是消息刚传开的时候我赶回去,不定时间就很容易解决了。” 京城的动静他应该是第一时间得了消息的,若是他及时跟自己说了,那自己及时赶回去那可以说自己只是昏迷了,太医误诊了而已。 二皇子说道,“从这里骑快马夜以继日赶回最快也得五天,所以你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那边的人也是早已入突为安了。”她又不会骑马,这马车的时间就更慢了。 “更重要的是我不想你伤心。”二皇子歉意地握住她的手,“都是我连累你,让你受苦了。” 谢静琬脸色微微一红,“殿下你别这么说,是静琬心甘情愿的。” 她从小就知道将来她是母仪天下的,因此让她嫁给那个世家子,那还不如要了她的命。 而且,她也很喜欢二殿下。 二皇子手指在她手心挠了挠。 谢静琬脸色更红,不过自从她离家出走到了皇陵来找二皇子后没多久两人就过起了夫妻的生活,所以这会也没有把手收回来,反而轻轻地挠了他一下。 …… 谢静琬的信没过几日就送到了谢玉琬的手里,这信是谢玉琬的陪嫁庄子那边的管家过来送账册的时候带进来的。 五皇子虽是让人盯着谢静琬,不过这陪嫁庄子是谢玉琬的东西,所以这信是避开了五皇子的耳目。 谢玉琬看完了信后立即就烧了,倒也没有着急进宫去,只是等着三日后的十五进宫请安的日子。 也没有让人或是写信回谢家。 谢皇后发了话要让谢三夫人在家静养,所以十五那日,谢玉琬也没有看到谢三夫人,不过她知道事情不是谢三夫人能做主的,所以也就没有在意那么多。 等其余的夫人们都告退了后,谢玉琬留了下来,亲自扶了谢皇后进了内殿。 “你这丫头,这么冷的天你过来做什么?小心着了凉!”谢皇后慈爱地跟她说道。 “母后……”谢玉琬欲言又止地环顾了一眼。 谢皇后挥手让左右都退了下去,然后看向谢玉琬脸上的笑容冷了下去,“你是想帮静琬求情?” 谢玉琬跪了下去,求道,“母后,静琬她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她吧?” “原谅她?然后让天下人都耻笑谢家?说谢家教女无方?”谢皇后冷笑了一声说道,“大家宠她可不是让她如此自甘下贱离家出走去找男人的!宠着她可不是让她这么把谢家的名声往地上踩的!” 谢玉琬也知道谢静琬这次实在是做错了,不过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妹妹,“母后,妹妹她年纪小不懂事,您就原谅她一回吧。” “哪家大家闺秀会如她那样不知廉耻的?”谢皇后冷冷地看向谢玉琬,“还有你!你嫁给陆琤这么长的时间了,为何你一直没有动作?” 谢静琬的事让谢皇后也怀疑谢玉琬阳奉阴违? “母后,儿媳不敢。”谢玉琬没有想到这火会烧到自己的身上来,赶忙说道。 “不敢?”谢皇后目光犀利地看向她问道,“你是不是对陆琤日久生情了?” 不然他们成亲这么长的时间了,怎么陆琤还活得好好的? 不是她谢玉琬起了异心,那是为何? 就算是她身子不好不能太频,然一个月同房那么几次就够了。 那毒陆琤一中便绝对活不过三个月! 可陆琤却好好的,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谢玉琬起了异心,没有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谢玉琬真是百口莫辩,可是五皇子压根就没有碰过她的话她也说不出口,当下只能白着脸说道,“母后明鉴,儿媳没有。” 虽是脸色苍白,却目光坦诚,还带着一抹委屈,谢皇后蹙着眉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儿媳回去后就想办法,还请母后您相信儿媳。”谢玉琬含着泪水,抬头看着她哽咽着说道。 谢皇后见她摇摇欲坠,也不想逼她太紧,叹了一口气说道,“起来吧,本宫就这么一说罢了,你身子不好慢慢来。” “谢母后。” 谢玉琬谢了恩站了起来,当下也不好再提谢静琬的事,待了会就告辞出了宫。 接下来两日五皇子发现谢静琬突然开始窜动了起来,叫了人进来把谢玉琬最近的动静问了问,想了想吩咐说道,“去查查谢氏陪嫁的几个庄子的管事最近都见过谁,和什么人有来往。” 大冷的天谢皇后也体恤她不要她进宫请安的,可谢玉琬却偏冒着寒风进了宫。 近几日,进府里见过她的人就是她几个陪嫁庄子的管事罢了。 或许,是解决了她的时机到了! ------题外话------ 嗯,争取让五哥恢复单身~ 第九十六章 谢皇后都那么说了,谢玉琬就不好帮着谢静琬求情说好话了,不过她还是给谢静琬回了信,说让谢皇后正在气头上,让她先稳住不要急等谢皇后气消了她会再试试看。 至于谢家的态度,谢玉琬没有提不过谢静琬也明白——谢皇后的意思就是谢家的意思。 信里谢玉琬还说了很多安慰和开导的话,经过了这么些天,谢静琬也冷静了下来不会再闹着要回去了。 为何谢皇后的意思就是谢家的意思了?只要她将来做了皇后不就成了吗?谢静琬心里很是不舒服,不过也知道这个时候也只能如谢玉琬所言的,不能急。 谢玉琬同时也写了封信给二皇子,信很短,不过表达了她会帮二皇子和谢静琬的意思,若有什么她能帮得上的让二皇子尽管说。 谢玉琬嫁给五皇弟是别有居心!二皇子笑了笑把信烧了。 心里想着属下跟他禀告的说那谢玉琬庄子那边的已经有人查到了,至于查的人都不用猜,准是五皇弟的人。 这次是谢静琬跟她联系,所以用庄子上的管事自是可以的,不过下次就不行了,将来还是让母妃与谢玉琬联络的好。 有了谢玉琬的信,二皇子和谢静琬两人心情都好了不少,寒冬腊月虽说寒冷,不过白雪红梅的,倒也惬意。 …… 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白天便是有太阳也是冷飕飕的风一吹如同冷到了骨头里。 宋暮槿也是忙得团团转,铺子和店子年纪要算账,侯府里的庶务,要准备过年的年礼,过年要准备的东西以及要做的准备,虽也不用事事亲力亲为,自有下面的人去忙乎,不过宋暮槿也忙地厉害。 好在七个多月的多多虽是淘气,不过开始吃辅食了,所以有时候他饿了宋暮槿在忙着也不会饿着了。 胡家二舅舅和宋杨林钧一行人是十二月初的时候回京的,胡家二舅舅直接进宫面圣去了,而宋杨和林钧,尹乐生等人则直接去了侯府。 萧介诚和萧殊都让宋暮槿把他们几个安排在侯府住,宋暮槿也没有客气,所以早早就给他们收拾好了院子出来,也提前两日就烧好了地龙。 一共是两个院子,林钧和宋杨两人住一起,尹乐生几个住一起。 十五岁的宋扬比宋暮槿高了一个头了,虽脸色不如以前在家的时候那么白皙了,不过更显得他朝气蓬勃,一双眼睛更是灼灼发亮。 还有林钧也是比以前高了些,人也沉稳了不少。 尹乐生几个以前黑了不少,比以前要内敛了些。 宋暮槿看了一圈,然后拉着宋扬的手,眼眶就红了,“长高了,也瘦了。” “姐姐,我们回来了。”宋扬眼睛也有些发红,灿烂地笑着看着宋暮槿说道,“姐姐我们回来你应该高兴才是。” “嗯,高兴,很高兴。”宋暮槿眨了眨眼睛,然后笑着道,“你们都快坐。” 又笑着把周嬷嬷怀里的多多抱了过来跟他们介绍,“这是多多。” “多多。”宋杨笑着伸手要抱。 “这是舅舅。”宋暮槿指着宋杨跟多多介绍说道。 然后又一一把林钧几个也跟多多介绍了一遍。 宋杨把多多抱到了怀里。 多多也不认生,眼睛乌溜溜地好奇地来回看宋杨几个。 说了会,宋暮槿就让人带了他们回房去梳洗,毕竟他们赶了这么远的路,想必也是累了,等他们走了宋暮槿又吩咐了厨房给他们送了些清淡好消化的吃食送了过去。 然后几个人很快也吩咐了下人抬了好些箱笼过来,都是西北那边的礼物,有他们一家的,也有特意给多多的。 晚上,萧殊和萧介诚是少不得和他们喝几杯的,大体说的都是西北那边的情况。 过了两日,宋暮槿和萧殊才带了多多,还有宋杨等人一起去了林府。 胡家二舅舅正气凛然,不过对宋暮槿这个外甥女却很和蔼。 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胡睿和胡勋。 胡勋是胡二舅舅和曾氏的长子,长相俊朗,一身正气。 三人也给宋暮槿和萧殊还有多多都带了不少礼物,还有胡珍娘胡家大舅舅等人也都托他们带了些礼物回来。 胡珍娘在去年在那边已经成了亲,小日子过得不错。 林氏和曾氏笑着带了宋暮槿去了内院说话,他们则在外面说话,多多也被胡二舅舅留了在那边。 …… 呆了几日,宋杨和林钧就启程回老家过年,虽宋暮槿是希望宋大平等人能来京城过年,不过他们说脱不开身,宋暮槿知道他们大约是因为老太太的原因,虽是有些难过,不过也没办法。 毕竟那边老太太还在呢。 而且她是出嫁的闺女,是萧家的人了。 宋杨他们回了后,宋暮槿才和尹乐生说了漕帮和商队的事。 尹乐生几个住在侯府,妙心往侯府串门就串得更勤了。 宋暮槿看在眼里,也和尹乐生谈过两人的事,尹乐生是想过了年就上门去提亲把两人的亲事先定下来。 于此也还拖了宋暮槿帮忙准备。 宋暮槿希望这辈子毛妙心幸福安康,两人又是结拜姐妹,所以很乐意地应了尹乐生的请求。 谢琅见闺女这般情况,有些心塞,才和闺女相认没有多久,这就被人叼走的感觉,刚巧书院那边已经放了假,所以谢琅便经常会和闺女一起过来侯府,说是找萧介诚下棋。 眼看就要过年了,珍妃是着急不已。 她担心儿子在皇陵那边会受苦,不过这是儿子自请去的,她也不好求宣仁帝下令传召他回来。 她也知道,就算是求了宣仁帝估计也不会让他回来。 因此再担心,她也没有开口求。 不过不能求宣仁帝传召儿子回来,却是可以求其他的——二皇子的亲事! 如今孙女在宫里带着,所以她挑了宣仁帝在皇后那边的时候,特地抱了陆冉过去。 小郡主也是十个多月了,长得白白嫩嫩的很讨人喜欢。 宣仁帝也没几个孙子孙女,这宫里就陆冉一个小娃娃在,所以便是宣仁帝见了也会和蔼地逗会。 珍妃见宣仁帝见得陆冉心情不错,就拿了帕子出来擦了擦眼角,“陛下,妾身有个请求不知该不该说。” “说吧。”宣仁帝目光和蔼地看着可爱的孙女,随口说道。 珍妃又擦了下眼角,然后才说道,“皇上,妾身知道不该为老二说什么,不过邵氏已经去了,这老二身边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着,而且冉冉这么小也是需要母亲照顾的时候……” 宣仁帝把目光从陆冉的身上收了回来,看向珍妃,“嗯?你有什么打算?” “妾身厚着脸求皇上给老二一个恩典。”珍妃扑通就跪下了下去。 邵氏已经死了,所以老二也是该再娶一个正妃了,不过珍妃这意思是她有看中的人了?宣仁帝挑了下眉头,“珍妃,你有满意的姑娘?” 谢皇后嘴角泛了一抹冷笑,坐在宣仁帝的旁边没有开口说话。 他们母子这是拉拢不了谢家,又把主意打在了其他人的身上去了? 珍妃猜不透宣仁帝的意思,想了下硬着头皮说道,“江女史貌美,又是能干……” “呵……”宣仁帝嗤笑了一声,然后起身就往外走。 李公公忙大声道,“陛下起驾。”然后追了上去伺候着宣仁帝回御书房。 珍妃蹙着眉头有些不明白,刚才不是好好的,还问她看中了谁家的姑娘,怎么她这一开口,皇上突然就走了? 难道他看上那江雪影那丫头了?珍妃的脸顿时僵硬了起来。 谢皇后嘲讽地一笑,然后说道,“天冷,快起来吧。” 倒是把主意打到了陛下眼皮子下的江雪影身上去了! 那丫头是个冰雪聪明的,也的确很能干。 然而——不是谢皇后要贬低二皇子,而是当初珍妃是中意江雪影的,而江雪影又是珍怎么当的女史谢皇后也知道几分的,所以那丫头当初是特意使计避开了,如今她还会愿意嫁给老二? 还利用一岁不到的孙女来邀宠,这大冷的抱过来也不怕孩子着凉!— 不过这珍妃都不关心,她就更不关心了! 然——陛下刚才那冷哼了那一声是什么意思?难道也是他自个对那江雪影上了心? 谢皇后看了眼珍妃,知道她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个,不由抿嘴笑了起来。 “娘娘,静琬姑娘……”珍妃看向谢皇后,说道。 若是谢皇后改变了主意,那自是谢静琬优先了。 谢皇后直接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那丫头已经入土为安了。” 所以不要再跟她提谢静琬的事了?就算是皇儿娶了江雪影,让谢静琬在皇儿身边当个下贱妾也没有关系?她这个做姑母的可真是狠心!珍妃咬唇垂下了眸。 珍妃给二皇子看上了江雪影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宋暮槿知道后气得不行。 那谢静琬还在皇陵和二皇子在一起呢! 难道他们又想如上辈子一样,先娶了江雪影,然后再把她逼走? 她以为这辈子已经与上辈子不同了,不想兜兜转转这珍妃和二皇子还是盯上了江雪影! “放心吧,只要她自己不同意,那这件事就成不了。”萧殊见她气得不轻,就忙安抚说道。 “真的?”宋暮槿有些担心啊,毕竟上辈子江雪影是嫁给了二皇子,当了二皇子妃的。 “虽说帝王无情,可我们的陛下其实是个很重情的人,江女史在御书房当差,是皇上的人,所以皇上就算是答应也会先问问她的想法的。”萧殊笑着说道,“所以你就不要她担心了。” 而且,他是觉得五哥对江雪影有些不同,他都看出来了,想来陛下也应该是看了出来的。 宋暮槿点头暂时压下了这件事。 等过年宫宴的时候,她才见得了江雪影,“有没有人为难你?你最近好不好?……对了。”宋暮槿环顾了一眼,压低了声音,“珍妃娘娘的意思你也知道了吧?江姐姐你可要好好考虑,那可是连结发之妻都能放弃的人……” 这辈子被弃的是邵娇,可上辈子,被抛弃的就是她江雪影。 江雪影笑着等她说完了,然后才开口说道,“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也不会被人算计了去的,所以,你且放心好了。” 宋暮槿就怕她少女怀春会动心,见她一说才彻底放了心。 两人也没说多久的话就分开了。 见了江雪影后,宋暮槿心里的担心算是彻底消了,新年里自是热热闹闹的,各家的都会有会宴客。 初四那日是五皇子府宴请宾客的日子,虽宋暮槿不喜欢谢玉琬,不过这宴席是要去的。 虽是已经入了春,不过天气还很冷,所以萧殊和宋暮槿就没有带多多去。 宋暮槿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客人都到了。 谢玉琬一身大红的宫装,便向来有些苍白的脸色也染了几分红色,见宋暮槿到了就起身迎道,“表弟妹快过来坐。” 宋暮槿笑着谢了一句,坐了下来。 刚进门没有细看,这一坐下一看,不远处的宋若樱身后的郑姿落入了她的眼帘,宋暮槿顿时惊了。 郑姿妇人装扮,低眉顺眼地站在宋若樱的身后。 这——唱的是哪一出? 一旁四皇子妃见状掩嘴而笑,低声与宋暮槿解释说道,“萧夫人怕是不知道吧,堂弟妹前日给世子纳了郑大姑娘。” 宋暮槿嘴角抽了抽。 所以别人是姐妹共侍一夫,郑锐郑姿是兄妹共侍一人? 第九十七章 见了宋暮槿的反应,四皇子妃笑得更是欢了,“她倒是贤惠,不过也是个心大的,就不怕郑家兄妹把人全都笼了过去吗?” 宋若樱还没有孩子,前有郑锐,现在又把郑姿弄到了陆霆的屋里来,她难道就不担心陆霆被他们兄妹两人给迷住了,到时候宋若樱就守着世子妃的名过不成? 四皇子妃觉得宋若樱是个蠢的。 在四皇子妃看来,就算是宋若樱要给陆霆纳郑姿,那也等她自个生了儿子巩固了地位后再说啊。 想来宋若樱心里是恨死了陆霆,是巴不得他和郑锐郑姿兄妹一起胡闹呢,左右她郑姿和郑锐都夺不了她世子妃的位置,所以就由得他们欢喜好了。 至于孩子嘛,宋暮槿猜不透宋若樱是如何打算的,于是笑了笑,就说了一句,“世子妃是个贤惠的。” 别的也没多说。 这四皇子妃说是担心宋若樱,其实还不想看郑家的笑话。 虽说她和萧殊已经与郑家没了关系,然萧殊身上流着郑家人的血那无法更改的,所以这四皇子妃是想幸灾乐祸看好戏来着呢! 宋暮槿猜得没错,四皇子妃还真就想看戏,不过看见宋暮槿没有兴趣的样子,有些失望,笑着和宋暮槿说了两句就和旁边的人说去了。 陆陆续续的客人都来了,虽说有下人忙乎着,不过因为谢玉琬身子羸弱请来的客人基本都是近亲和相交好的朋友。 许是因为谢家的关系湖阳公主倒是没有过来,不过信阳公主和惠阳公主,索阳公主姐妹倒是都到了。 惠阳公主看向宋暮槿的目光都不太友好,宋暮槿看在眼里面上却当没有看到。 谢家那边是谢大夫人带着小辈过来的,谢三夫人没有过来说是身子还利索。 谢家人是不喜欢宋暮槿的,不过今日是五皇子府的宴席,他们作为娘家人自然不会砸谢玉琬的场子,所以心里不喜欢,面上对宋暮槿也是客客气气的十分有礼。 刚看到了宋暮槿的目光,宋若樱朝她礼貌地笑了笑。 宋暮槿也回了一笑。 宋若樱就移开了目光。 屋里不少人的目光都会看向自己和身后的郑姿,宋若樱都知道。 不过宋若樱目光坦荡,也不刻意为难郑姿。 郑姿郑锐两人一起成了陆霆的人,外面的人怎么看怎么说,她都不在乎! 只要陆霆如今不来烦她就成,陆霆也想要嫡子,所以每个月都会到她的房里几次,每次她都想吐,过程更是说不出的恶心和痛苦。 至于孩子,她更是不想给陆霆生,打算将来陆霆房里的人生了孩子她抱过去养就成。 宋若樱是坦坦荡荡的,没有丝毫的拘泥之色。 不过郑姿却说不出的愤怒。 虽宋若樱没有为难她,不过让她心的火就如是泼了一盆油那般蹭蹭的往上涌。 她以前是郑家的大姑娘,虽不比公主郡主一般那样尊贵,可也是众星捧月娇养着长大的,便是郑家倒了,虽日子过得清苦,可是徐氏也没有为难过她。 可如今她如一个丫头一般伺候宋若樱! 偏面上还得不能显露出来,面上必须是要恭恭敬敬伺候着宋若樱! 她能爬上陆霆的床,也还是利用了她大哥一把。 可能是因为大哥的关系,虽说陆霆对她不是特宠,却也比对旁的人要好。 所以郑姿决定宋若樱带她出来赴宴,定是为了争宠,是为了羞辱她! 因为大哥是男子,宋若樱再如何气愤,再如何厉害,也不好为难一个外男,所以便把怒火都发泄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贱人,自己没有本事不能笼住世子的人和心,就故意刁难自己! 还有——郑姿微微抬头望向宋暮槿,手指紧握。 都是她和萧殊! 郑家落败,他们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他们夫妻两个害的。 若不是他们,自己怎么会去爬陆霆的床当他的妾? 都是他们两个害的。 宋暮槿正和人说着话,倒是没有注意到郑姿的动静,不过和信阳公主惠阳公主几个说话的芷阳郡主看在眼里,顿时目光一沉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可别做出让王府丢脸的事来。 她就不明白了,嫂子带她来做什么? 刁难和羞辱她? 不就是一个妾吗?在家多的去法子去收拾,何苦把人带到外面来丢人现眼! 就因为郑锐和郑姿他们兄妹两个,整个王府都沦为京城的笑柄了,不想嫂子还把郑姿这个贱人带出来! 见了芷阳郡主的目光,郑姿忙收回了目光垂下了眼眸。 因为谢玉琬身子不太好,所以也喜欢清静故而五皇子府这次宴席没有请戏班子,吃了宴席谢玉琬便请了大家去园子里去玩。 园子里的凉亭里还是烧了旺旺的火以便让大家取暖,不过这会正是中午的时候,太阳正好大家便是在园子里说着话。 园子里的树木有些萧条,不过有梅花开着倒也增了几分艳色。 今日来的客人,没几个和宋暮槿关系好的,可以说不少人心里还是恨着她的,如谢家的人,郑姿,信阳公主,惠阳公主。 至于跟其他的人,关系也平平。 宋暮槿便想早点告辞回去。 起身刚走没多远,宋暮槿便和惠阳公主和信阳公主,芷阳郡主几个迎面碰上了。 相互见了礼后,惠阳公主打量了宋暮槿一番笑着问道,“萧夫人这是打算告辞了吗?” “是呀,孩子在家呢也不知道有没有哭闹。”宋暮槿笑着说道。 “这有孩子自是担心着的,萧夫人你快跟五皇嫂去说吧。”信阳公主面色温婉,笑着说道。 很是体贴的样子。 芷阳郡主面带笑容没有说话。 “今日是五皇兄和五皇嫂宴请客人的日子,怎么萧夫人没有把孩子带过来呢?”惠阳公主笑着说道,“说起来五皇兄和萧侯爷关系最说亲近,跟亲兄弟似的,萧夫人是担心孩子过来会受委屈?还是担心其他的?” 如担心有人算计孩子。 拿了多多说事?宋暮槿脸上的笑容敛了下去,说道,“天冷孩子还小,所以就没有带过来。” 惠阳公主脸上的笑容更甚,“本宫看你压根是不想带孩子来吧!” 宋暮槿面目沉静,“九公主您到底想说什么?” 挑拨他们夫妻和五皇子之间的感情? 他们之间,岂是她惠阳公主几句话就能挑拔的?她是不是也太把她自个当一回事了? 信阳公主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这次没有如上次那般阻止惠阳公主。 “今日可没有再没有嬷嬷帮你了。”惠阳公主笑得很是甜美,目光往一旁的微波荡漾的小水池瞥了瞥。 那次珍妃身边的人帮着,所以让她逃了一次,前几日宫宴也没有机会做什么,今日可怎么着也要让她好看! 这里是五皇兄府邸的内院,五皇嫂又是那样病怏怏的。 怎么,想要推自己下水不成?宋暮槿随了她的目光看了眼湖水。 嗯,就算是这会阳光好,这小水池大约不过是应景的,也不大水也不深,不过这水肯定是凉刺骨的,掉了下去肯定够呛。 只是谁掉下去可不一定! 她身后的米兰和佩兰可不是吃素的。 宋暮槿嘴角微微地弯了起来。 见得宋暮槿的笑容,惠阳公主质问道,“你笑什么?”怎么看都觉得是在嘲讽自己一般。 “呵,难道这笑都要公主您恩准不成?”宋暮槿不咸不淡地反问说道。 惠阳公主怒目圆睁,“放肆!” 同时就要伸手去抓宋暮槿。 宋暮槿不慌不忙刚要往后退一步。 “九皇妹,你做什么?”不想谢玉琬从一旁的路上疾步跑过来,挡在了宋暮槿的面前抓住了惠阳公主伸过来的手,然后掉了下去。 宋暮槿脸上闪过惊讶,然后是了然。 所以——这惠阳公主不过是谢玉琬的棋。 只是谢玉琬的目的是什么? 这突然的一出,惠阳公主吓得脸都白了。 芷阳郡主和信阳公主两人也惊愕不已。 “快来人!五皇子妃落水了。”宋暮槿开口喊道。 “五皇嫂!”信阳公主和芷阳郡主也回过了神来,忙大声喊道,一边让人下去救人。 水不深,所以谢玉琬很快就人拉住了。 “五皇嫂不是我推的。”惠阳公主看着脸色刷白刷白的谢玉琬,吓得簌簌发抖。 谢玉琬是母后嫡亲的侄女,那母后知道了还不得收拾自己? 惠阳公主想着心了涌了一股凉气,“五皇嫂,我来救你,我来救你。”说着就要往下跳。 一旁的信阳公主忙拉住了她,“九皇妹!”她这不是要添乱吗? 谢玉琬的人很快拉了上来,不过她全身都湿漉漉的,状态不是很好,脸白得跟纸一样,全身都在颤抖,嘴唇发青。 别处的人听得动静也赶了过来,谢大夫人过来一看见谢玉琬的样子吓的不行,也等不及丫头了,直接脱了自己身上的斗篷裹住了谢玉琬,“玉琬没事了,没事了,太医马上就到了啊……” 谢玉琬点了点头,颤抖着宋暮槿,青色的唇抖了抖,终是没有说一个字出来晕了过去。 谢大夫人忙楼住了她,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指了个健壮高大的婆子说道,“快,把玉琬背去那边的院子。”说着指了指最近的那个院子。 那婆子背上她飞快地朝那院子跑了过去。 谢大夫人忙快步跟了上去。 其他人也都跟了过去。 “都怪你!”惠阳公主哭着瞪了眼宋暮槿。五皇嫂可千万不要有事的好,惠阳公主心乱如麻地祈祷着。 可是一想到谢玉琬那病怏怏的身子骨,还有刚才那泛着青的脸色,惠阳公主心里就没了底。 “是公主动的手,怎么能怪我身上来?”宋暮槿微笑着说道。 “好了,九皇妹你不要说了,我们先去看看五皇嫂的情况。”信阳公主急切说道。 “是呀,你先别管其他的了,我们先去看看五皇嫂。”芷阳郡主也拉早她说道。 惠阳公主再是横了一眼宋暮槿,然后点头,“我们快走吧。”说完,与信阳公主和芷阳郡主一起追了上去。 宋暮槿顿了会,叹了一口气,“我们也过去看看吧。”出了这样的事,她也走不成了。 这院子离得园子最近,所以本就是准备给客人累了的话暂时歇息的地方,所以里面烧了地龙,被褥和衣服开水等都是备着的,因此丫头和婆子麻利的给谢玉琬换了干爽的衣服,还给她灌了一碗驱寒的姜汤,太医才到。 谢大夫人面沉如水,不过这会担心着谢玉琬的情况也没问什么。 五皇子等人知道了消息也赶了过来,不过其他人不方便进来,就在外面等着,只有五皇子进了屋。 看了眼屋里的情况,五皇子抿着唇也没有开口。 不过惠阳公主看着他沉静的面容,不由得有些害怕。 太医把了脉,然后面色凝重地开了方子,又嘱咐了一些注意的事项就先告辞回外院去了。 虽太医只捡了好听的话说,不过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谢玉琬本就身子羸弱,落了水现在又是正月里,只怕是会大病一场了。 谢玉琬身边的丫头秋月和秋水,还有许妈妈三个哭得泣不成声。 宋暮槿看了眼吓得脸色发白的惠阳公主,微微蹙起了眉头。 惠阳公主不会傻到把谢玉琬推下水,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是谢玉琬自己故意的,她自己故意掉下去的。 她这么做—— 宋暮槿眼眸一眯看向五皇子——谢玉琬她这么做是为了五皇子? ------题外话------ 谢玉琬童鞋想苦肉计想博五哥的心~ 第九十八章 她这苦肉计可真豁出去了,难道谢玉琬就不怕这这一落水直接把她的命给搭上? 利用了惠阳公主,而且也还踩着自己来讨好五皇子! 谢玉琬要怎么利用惠阳公主,要怎么赔上她自己的身子来唱苦肉计,宋暮槿都不管,可是踩着自己去讨好五皇子,宋暮槿却很不舒服。 躺在榻上的谢玉琬呼吸很微弱,谢大夫人虽习惯了这个侄女儿身子不好,不过这会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她是想为谢玉琬出头,不过这是五皇子府,而且五皇子就在眼前,所以谢大夫人也不好喧宾夺主,于是压下了心里的话,擦了擦眼角转头哽咽着与五皇子就道,“五殿下,玉琬这孩子本就是身子骨娇弱,这么冷的天她怎么受得了?……当时的情况臣妇也不太清楚,还请五殿下为玉琬做主。” 五皇子微点了下头,目光犀利的看向秋月秋水以及许妈妈三人,问道,“是怎么回事?” 冷冷的声音带了几分威严。 许妈妈哭着抬头看向宋暮槿和惠阳公主,哽咽着说道,“回殿下的话,主子见九公主和萧夫人两人起了冲突,刚巧那边有水,主子见九公主要动手,就忙过去劝架,不想不小心就落了水。” 这许妈妈真是会说话。 也没有说谢玉琬是被谁推下去的,却也点出了重点,是惠阳公主要动手,她过去劝架是为了帮自己,所以才会落水的!宋暮槿微微弯了下唇。 “你胡说!”惠阳公主腾地站了起来,怒视着许妈妈大声说道,“与本宫无关,是五皇嫂她自己掉下去的。” 这个贱奴才,虽没有明说她的意思却很清楚地表明是自己动的手! 她压根就没有动手好不好。 她是想教训宋暮槿,可她再傻也不会对谢玉琬下这样的阴手好不好!而且,就算是五皇兄与萧殊宋暮槿夫妻关系好,她也不会迁怒到五皇嫂身上去好不好。 五皇嫂突然落水,其实她也很惊愕好不好,她当时手上根本就没有用力。 所以,当时应该是五皇嫂她自己掉下去的。 惠阳公主看向五皇子说道,“五皇兄,你相信我,真的没有伤害五皇嫂的意思,她落水我也很意外很震惊,真的不管我的事。了” 说着又看向信阳公主和芷阳郡主两个,“八皇姐,芷阳你们两个当时都看到了的,不管我的事对不对?你们快帮我跟五皇兄说说。” 信阳公主和芷阳郡主当时是看到了惠阳公主和谢玉琬两人的手是揪在一起的,只是谢玉琬为何会落水,而惠阳公主有没有用劲,她们虽是站在旁边也还真是没注意,而且手上用没有用力她们就算是注意了也估计看不出来。 信阳公主漠了片刻才开口与五皇子说道,“五皇兄,九皇妹不会伤害五皇嫂的,应该是个意外。” “是啊。”芷阳郡主也点头附和。 见两人手了这么一句没用的话,惠阳公主简直要气疯了,想了想目光狠厉地盯向宋暮槿。“宋暮槿,是你是不是?你从后面推的五皇嫂是不是?因为五皇嫂挡着,所以我们都看不到,是你对不对?是你想诬陷本宫是不是?” 对,一定是这样,不然五皇嫂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一定是宋暮槿想陷害自己,所以在背后推了五皇嫂一把。 虽说五皇兄和萧殊宋暮槿亲近,可五皇嫂跟他们两个却不亲近,所以宋暮槿也不会在乎五皇嫂的安危。 惠阳公主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个可能。 还要往她身上推?宋暮槿嘲讽地看向惠阳公主,“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推的了?就你?我用得着踩在别人的身上来害你?要不我们两个过去刚才的地方试试,比较一下看看是你落水还是我落水?” 就算没有米兰和佩兰俩人出手,收拾一个养尊处优娇滴滴的惠阳公主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自多多满月后,她就把射箭给捡了起来。 她可不是白练的。 “当时五皇嫂的人挡住了,本宫当然是看不到的,所以就是因为如此你才会动手推五皇嫂的。”惠阳公主反驳说道。 宋暮槿看向信阳公主和芷阳郡主,“八公主和郡主你们也都是在场的,你们两个也认同她的话吗?” 信阳公主摇头说道,“萧夫人不要误会,九皇妹也是心急所以才会怀疑。”转头又看向五皇子说道,“五皇兄,我没有看到萧夫人动手,当时她和她的两个丫头是站在一起的,五皇嫂到的时候萧夫人还往后退了一步,所以她离得五皇嫂的距离其实有些远,伸手应该是够不到的……” “八皇姐!”惠阳公主几乎呲牙打断了她的话。 八皇姐竟然帮着宋暮槿说话! 她是脑子有病不成! 信阳公主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与五皇子说道,“五皇兄,九皇妹不会推五皇嫂的,所以这应该是个意外。” 她说的话没有夸张是当时的情况,所以她是不能帮惠阳公主帮着冤枉宋暮槿的,否则的话五皇兄和萧殊又不知会如何收拾自己。 同样的也不能踩九皇妹,毕竟七皇兄是九皇妹嫡亲的哥哥,母后又看好七皇兄,所以她是两个都不得罪。 见信阳公主如此说,芷阳郡主想了下把当时她看到的情况说了一下,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落井下石,说的就是事实。 她不想卷入到这是非中去。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帮着宋暮槿说话,惠阳公主的脸都要气扭曲了。 宋暮槿笑了笑,看向惠阳公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要污蔑我的,趁着大家都在,一块说了好了。” 惠阳公主气结,“宋暮槿就是你!就是你推开的!” “惠阳!”五皇子冷喝了一声,目光冰冷地看着她,“八皇妹和芷阳都已经把说得很清楚了,你还想要把脏水往弟妹的身上泼?” 没脑子的东西,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别说事情与弟妹无关,就算是有关自己也会让她变得无关! 惠阳公主颤抖了下,怯生生地看向五皇子说道,“五皇兄,我……我没有狡辩,真的不关我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五皇嫂怎么会掉水的。” 惠阳公主往五皇子面前走了两步,“五皇兄我真的没有推五皇嫂,你相信我……” “那么她还是自己跳下去的不成?”五皇子冷哼了一声。 “五皇兄,真的跟我没有关系。”惠阳公主急得哭了起来。 她真是冤死了。 不过就是想教训一下宋暮槿,五皇嫂她跑出来做什么! 现在她便有两张嘴也说不清楚啊。 “殿下……”床上的谢玉琬幽幽醒了过来。 惠阳公主如是听到了天籁之音,一下就扑倒了床榻边,哭着说道,“五皇嫂,你快跟五皇兄还有大家说说当时的情况,当时我没有推你是不是?你快跟他们说说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谢玉琬被她吵得头如针刺一般的痛,不过还是挤出了一抹笑着安抚她说道,“嗯,九皇妹你先别着急。” 她是要利用惠阳公主,然也不能把她拉下水来,毕竟皇后姑母是看中了七皇子,所以不能让惠阳公主吃亏。 见谢玉琬如此说,惠阳公主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殿下……”谢玉琬偏头看向五皇子,“你不要怪任何人,是妾身自己不小心,是妾身自己没有站稳所以就掉下去了,都是妾身的错,您就不要追究了……只要表弟妹和九皇妹两个都好好的,妾身就算是落了水也无妨。” 谢玉琬巴掌大的脸煞白煞白的,一双乌黑的眸子祈求地看向五皇子,说不出的我见犹怜。 啧啧,这话说得!其实她的意思就是,只要自己没事那她落了水值得吧!宋暮槿挑眉,目光看向五皇子,见五皇子面色平静目光一如既往的清冷,心里就明白五皇子没有因为谢玉琬这一番作为而怜悯她。 谢大夫人见谢玉琬这么说,想了想也就顺了谢玉琬的意思,对五皇子说道,“殿下,想来真是意外。” 说着又慈爱地看向谢玉琬说道,“玉琬你身子骨不好,下次可千万要小心点。” 谢玉琬点了点头。 “既是你不小心没有站稳掉下去的,与旁人无关,那便依你不追究了,不过……”五皇子冷冷地看向许妈妈秋月秋水三个,“不过这几个伺候不周的贱奴才必须要惩罚!” 要惩罚许妈妈她们三个?谢玉琬眼眸一缩,骇然看向五皇子虚弱地想要坐起来,“殿下……” 不想这一动,一口气就有些提不上来。 “五皇嫂你快躺好,别动。”惠阳公主离得近被她吓了一跳,忙给她顺气。 谢大夫人也奔了过去。 许妈妈三个是跪在地上簌簌发抖。 五皇子说要重罚,只怕是会要了她们的命。 等呼吸顺畅了,谢玉琬哀求看向五皇子,“殿下,妾身落水也许妈妈他们也没有关系,求求您开恩绕过她们几个吧。” 她算计了这次的事,是想得到他的怜悯,继而和他之间的夫妻关系能好起来,然后能顺利同房。 可她从没想过要把许妈妈三个搭上,她们三个是她最为信任的人,等于她的左膀右臂。 五皇子冷笑了一声。 她没有站稳掉下去的? 只有一个解释,她故意的。 为何? 联想近来她的动静,五皇子心如明镜。 许妈妈三个不敢开口求情。 这是五皇子府里的事了,所以大家都保持了沉默。 五皇子道,“照顾不好主子,这样的奴才留着何用?应该乱棍打死!” “殿下,她们伺候了妾身数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就饶了她们这一次吧。”谢玉琬急红了眼睛,哀求看向五皇子苦苦求道,“殿下,求您开恩……” 谢大夫人忙帮着求情说道,“殿下,这三个奴才是该罚,然而大过年的见血不吉利,而且她们伺候尽心尽职地了玉琬这么多年了,她们最是懂得怎么伺候玉琬,玉琬也习惯她们伺候,所以殿下您就网开一面吧饶她们一命吧。”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大夫人也说了这大过年的见血不吉利,那便等出了节再行刑!”五皇子也想大过年的让几个下贱的奴才扫兴,左右不过是几日的时间。 五皇子立即叫了人进来把许妈妈三个拖出去。 “殿下……”谢玉琬声音凄厉地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玉琬,玉琬……”谢大夫人急得团团转。 谢玉琬又晕了过去,所以大家也不再留下来。 五皇子看向宋暮槿说道,“表弟妹,表弟在外面等你。” 宋暮槿点头往外走。 五皇子扭头吩咐了人去招呼和送客, 惠阳公主恶狠狠地瞪了宋暮槿一眼,等其他人走了最后拉着信阳公主,芷阳郡主两个一起往外走。 “九皇妹,八皇妹!”刚没走几步,五皇子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五皇兄。”惠阳公主抖了下,转过身看向五皇子笑着问道,“五皇兄还有什么吩咐吗?” 信阳公主也颤了下,然后转身微笑着看向五皇子,“五皇兄。” 芷阳郡主也只好跟着顿住了脚步,转身。 “虽说做哥哥的教导妹妹是应当的,不过我想教导八皇妹和九皇妹的事还是交给母后好了!”五皇子顿了顿,看向芷阳郡主,“至于芷阳,皇婶自会教导的,自然轮不到我说什么了。” 惠阳公主和信阳公主面色一白,“五皇兄……” 事情不是已经清楚了,跟她们无关吗? 五皇子面目萧冷,挥手让人送她们出去。 ------题外话------ 先斩了谢玉琬童鞋的左膀右臂~ 第九十九章 惠阳公主三个虽是心里很气,不过见得冷冰冰的五皇子三人也不敢说什么乖乖地跟了人出去。 除了谢家人,屋里其余的客人都走了,五皇子也没有想留下的想法,于是对谢大夫人说道,“这里就麻烦大夫人了,我先外院看看。” 外院还有客人在。 “殿下去忙吧,我看着玉琬。”谢大夫人点头。 “有劳大夫人了。”五皇子说了一句客气的话,然后就离开了。 等五皇子出去后没多久,太医就又被请了过来。 太医给谢玉琬把了脉,然后就说只她这会虚弱又一时气急攻心所以才会晕倒的,然后太医又很尽职地开了药又给谢玉琬扎了几针,最后嘱咐了一番病人要静养不能动气之类的话才告辞。 这次跟着谢大夫人过来的是谢家的几位少夫人,其中有两位还是谢玉琬嫡亲的嫂子,本两人刚才是想为谢玉琬出头,不过都被谢大夫人给压制住了,这会太医看过了,谢玉琬也醒来了,于是谢大夫人就对她们说道,“你们去旁边的屋里等着吧。” 她们几个虽是想留下来帮忙照顾着点谢玉琬,不过谢大夫人都这么说了显然是想等谢玉琬醒来后有话要说,于是就恭敬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玉琬,你好些了没?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谢大夫人坐在床边关切问道。 “谢谢大伯母关系,我没事。”谢玉琬说道,“对了,大伯母,许妈妈她们呢?殿下饶过她们了吗?” 刚五皇子是半点不给她面子的,但谢玉琬希望着刚才自己那晕倒后,五皇子能给她几分面子放过许妈妈三个。 谢大夫人说道,“殿下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再关心了,总不能为了几个下人坏了你们夫妻两个的情分……至于这身边的人再仔细挑几个就是了。” 五皇子要处理许妈妈几个,便是她的面子也不给,谢大夫人其实心里也不不舒服,许妈妈几个可是陪嫁过来的,是谢家出来的人,虽五皇子打的旗号说是为了谢玉琬好,可实际上却是活生生打谢家的脸! 听说自己晕倒后五皇子依旧是没有改变主意放过许妈妈几个,谢玉琬顿时又哭了请来,拉着谢大夫人的手道,“大伯母,他怎么就那般铁石心肠呢?怎么那么心狠呢?” 今日还是他们宴请宾客的日子呢!当真着这么多的客人,怎么就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呢? 但凡陆琤能顾及到她一星半点,那许妈妈几个就能留住! 谢玉琬既伤心又愤怒。 她这一路水不定是要卧床休养多久了,身边的许妈妈秋水秋月三个心腹也赔上,可真是赔了夫人还折了兵! “好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好好把身子养好才是最重要的。”谢大夫人劝慰说道。 “宋暮槿呢?她走了吗?”谢玉琬环顾了一眼,问道。 “嗯,走了。”谢大夫人蹙眉说道,“玉琬,你找她做什么?” 虽五皇子和他们夫妻关系亲厚,然后谢大夫人很清楚,宋暮槿和萧殊两人对谢玉琬可没什么好脸色,而且那宋暮槿也是个心狠的,不是她在意的人她是不会在乎的,所以谢玉琬找她做什么呢? 谢玉琬虚弱地说道,“也没有想做什么,就是想着若是她没有走,那我想着或许请她帮许妈妈几个和殿下说说情,不过我也只是想想而已,那宋暮槿怎么帮我呢?” 谢大夫人松了一口气道,“你心里明白就好。” 谢玉琬道,“让大伯母担心了,对了,今日的事麻烦大伯母不要跟我母亲说,免得她担心,我会好好养病早点好起来的。” “我会吩咐下去的,不过……”谢大夫人叹了一口气,“只是今日的事只怕是会传出去的,我担心是瞒不住你母亲啊。”谢府是她当家,可也禁不住人多嘴杂啊,而且三房他们自己的人难道不会说? “谢谢大伯母家,能瞒一天就一天吧。”谢玉琬道,“若是到时候她知道了,还请麻烦大伯母帮忙宽慰她些,就说我没事。” 因为妹妹,母亲已经很伤心,不能让她因为自己再增添伤心。 “你就放心养病吧,你母亲那边我会看着办的。”谢大夫人握着她的手说道,偏头看了下门和窗的方向,然后才看向谢玉琬问道,“玉琬啊,你和我说实话,你和殿下夫妻两个到底如何?” 自她嫁了过来后,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养病,而五皇子也闭门谢客,外面的人少不得赞叹一声五皇子。 然谢家人却不那么认为,可五皇子安排得滴水不漏的,他们就是想为谢玉琬出头也找不到理由。 谢玉琬抿唇,不想说这件事。 “玉琬……”谢大夫人见她这样就直接说道,“你知道大伯母是知情的,所以你就不要瞒着我了。” 谢玉琬嫁给五皇子的目的会瞒着谢三夫人却不会瞒着她,她只是不知道具体谢玉琬怎么做。 她也觉得谢玉琬可怜,本就身子不好还要肩负那样的任务。 不过想着谢家养了她一场,谢大夫人觉得她回报谢家也是应该的。 大不了,将来金娇玉贵地养她一辈子就是了。 谢玉琬不想跟她具体说,只是笑着说道,“我们好着呢,大伯母你就不要担心了,只是……” 谢玉琬顿了下,说道,“殿下他防心重。” 防心重,所以不好下手吗?但是若他们两个夫妻感情真的好,那用得着谢玉琬以身犯险吗?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子,这一落水会要了她半条命啊!想归想,不过谢大夫人也没有什么,只笑着说道,“你心里有数就行,有什么事你让人回家递个信,能帮忙的大伯母会安排人帮你,对了,这身边伺候的人你手里有人没有?若是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那我把杏玉杏珠暂时给你用?”杏玉杏珠是谢大夫人身边的两个大丫头,今日刚好两个都跟着过来赴宴了。 谢玉琬摇头说道,“我把下面的人提几个人上来就可以了,就不用麻烦大伯母了。”她院子的人不少,而且有几个二等丫头许妈妈一直都在培养和教导着的,那几个基本也都能独当一面了。 只是用起来肯定没有许妈妈几个顺手罢了,至于忠心那是没问题的,毕竟那都是跟着她陪嫁过来的人。 若大伯母身边的人留下来,那五皇子不知道会如何想呢! 谢大夫人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见谢玉琬婉拒了当然就不会坚持。 谢玉琬身子虚,谢大夫人跟她说了会就让她好生歇着,又叫了人进来伺候,然后也带了谢家的人告辞。 …… 从五皇子府里出来,萧殊的面色就有些不好,等上了马车宋暮槿就笑着搂着他的胳膊说道,“好了,我好好的,你也不要生气了,就惠阳公主她那娇滴滴的身子就算是米兰和佩兰不在,我也吃不了亏。” 萧殊道,“看来上次的教训太轻了!” 这嫁人一辈子的事,怎么能算是轻了!不过宋暮槿也没反驳的他的话,反而是笑眯眯地随了他的话说道,“嗯,是太轻了,要让她们见到了我就绕道走才好!” 萧殊扭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捏了捏她白里透红的脸颊,“嗯,必须好好教训她们一下,以后见到你就绕道走!” 还真是来真了?宋暮槿忙认真了起来,“她们今日也没有用欺负到我,而且她们到底是公主,你也不要太过了免得到时候吃亏的是你。” 虽说有五皇子在,而且皇上也比较疼他,不过那到底是皇上的血脉。 “我有分寸。”萧殊笑着说道。 他做事向来谨慎,所以宋暮槿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蹙着眉头说道,“说起来,我反而比较担心五哥,那谢玉琬对自己都能下那么狠的手,她又是五哥的结发妻子,若她真想做点什么比旁人可要容易些,而且还有谢皇后和谢家给她撑腰,希望五哥不要着了她的道才好。” 明明那么弱的身子,她还对她自己下那么狠的手,谢玉琬对她自己都能那么狠,那对别人肯定就更加了。 萧殊笑着说道,“五哥心里有数的,你不用担心,那个女人想要算计五哥没有那么容易的,而且五哥也想动手处理了她,所以啊,就怕不动,只要她一动那吃亏的肯定是她自个,不会是五哥。” 宋暮槿不解说道,“我就是不明白,谢玉琬她不是真心,那她为何还要一次又一次地算计我去接近五哥?子砚,你说谢玉琬到底想做什么?直接在吃食里下毒啊,或是直接安排几各死士刺杀,那不是更来得直接些?” 萧殊也说道,“嗯,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谢玉琬除了上次我们成亲那次外,她后来就一直安安静静的……” 萧殊顿了下说道,“我和五哥两个的分析是,他们是要对付五哥,但也不能让人看出破绽出来……” “所以他们是希望谢玉琬神不知鬼觉地对五哥出手,然后旁人还查不出来的那种。”宋暮槿接了她的话说道,“谢玉琬想要得手,那必须先和五哥的关系亲近起来!” “应该就是如此!”萧殊点头说道。 宋暮槿思索着说道,“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对五哥下手,然后还让人查不到——谢玉琬又想和五哥亲近,你说她是不是想和五哥那个,然后在那个时候下手啊。” 萧殊低低地咳了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说道,“不管那女人怎么蹦跶,五哥也不会对她有兴趣的,所以我们也就不用担心五哥了。” 宋暮槿也有些脸红,不过还是说道,“那谢玉琬没准会给五哥下媚药呢,你提醒一下五哥。” 萧殊又咳了一声,“嗯。” …… 芷阳郡主心里坦荡荡的,她也老实跟安王和安王妃两人仔细说了当时的情况,她就是被两位公主拉着去的。 安王妃一听就明白惠阳公主和信阳公主是利用他们的女儿呢,顿时有些气愤心里对惠阳公主和信阳公主还怨恨上了几分。 安王倒是面色不改。 他们夫妻两个十分疼她这个女儿,所以两人都没说芷阳郡主什么,只嘱咐了她以后出门在外小心些,别让有心人给利用了。 惠阳公主和信阳公主回去后谢皇后已经知道了五皇子府里发生的事了,当即就把两人严厉地训了一顿。 不过谢皇后也没有因此而重罚两人,只做做样子禁了两人的足,罚了两人抄佛经。 一来,谢皇后是看在七皇子的面子上,二来她知道事情后想了想就觉得那是谢玉琬故意使的计。 谢玉琬这一落水还真是差点去了半条命,期间好几次还差点是断了气,不过她也是个命大的都熬过来了。 宋暮槿以为她会趁机做什么的,不过想谢玉琬安安静静的又把手缩了回去,直过了两个月入了三月天气暖和了也没有见她有什么动静。 倒是信阳公主和惠阳公主两人把佛经抄完了解了足后,两人见春暖花开的一时兴起两人去了宫里小马场里骑马玩,不想两人一个不小心都坠了马。 两人都伤得不轻,尤其是惠阳公主,脸还被马生生踢了一脚。 ------题外话------ 咳所以是毁容呢还是毁容呢 第一百章 两位公主坠了马这样的事,自是以很快的速度在宫里传了开来,虽两人不是谢皇后生的,不过谢皇后在明面上从来不拿捏众公主和皇子,而且如今谢皇后是属意七皇子的,所以对惠阳公主比以前更是多了几分包容和疼爱,所以在知道两人坠马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让人请了太医过去给两人诊治,又吩咐白嬷嬷说道,“这宫里的马是经过调教的,给公主们准备的更是性情温和,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坠马,你让人仔细去查查。” 这宫里就算是小事都可能是阴谋,更何况坠马这样大的事。 说完,谢皇后又皱眉说道,“两个姑娘家家的若是觉得无聊就在御花园里走走就是了,偏要去骑什么马,现在好了……” “两位公主没几个月就要出阁了,许姐妹两个想趁还没有出阁前想好好在宫里联络联络姐妹感情呗。”白嬷嬷笑着说道。 谢皇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挥挥手说道,“你快去安排吧。” 白嬷嬷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谢皇后撑着额头沉思。 两位公主已经定了亲,两个驸马都是平庸之辈,家世也都没落了,有人看不过她们两个公主吗? 是有人想对付惠阳来对付七皇子? 信阳只是被连累的? 谢皇后坐了片刻,起身带了人去探望两人。 到底,她是嫡母,两人就这么受了伤,虽是用不着她亲自过去,不过就当是看在七皇子的面子上去看看惠阳好了,至于信阳那丫头也就顺带去看看好了。 长幼有序,所以谢皇后先去了信阳公主那。 这会信阳公主的生母风贵人正红着眼睛站在床榻边看太医给信阳公主把脉,见谢皇后带了人亲自来了,风贵人忙受宠若惊地带了宫女和内侍给她见礼。 “快起来吧。”谢皇后虚扶了一把风贵人,又见床榻上面色长白的信阳公主也挣扎要给她见礼,就忙走了过去说道,“信阳,你快躺好了不要动。” 又让一旁行礼的太医起身,说道,“太医,你快继续给八公主诊治。” “是,娘娘。”太医恭敬地应了一声,继续给信阳公主把脉。 风贵人让人搬了椅子过来,“娘娘您请坐。” 谢皇后坐了下去后,安抚着说道,“信阳会没事的。” “妾身替信阳谢娘娘厚爱,有娘娘您的厚爱和庇护信阳肯定没事的。”风贵人红着眼眶说道。 因为太医在诊脉,怕打扰他所以谢皇后和风贵人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过了会,太医才收了手。 “太医,信阳的情况如何?”太医一放下手,风贵人就急切问道。 谢皇后也朝太医望了过去,“信阳伤势如何?” 太医躬身回道,“回娘娘和贵人的话,八公主只是腿断了,没有内伤,只是腿上的伤须得卧床修养数月。” 伤筋动骨一百天,当然是要好好休养了,谢皇后点了点头,“嗯,没事就好。” “内腑没有伤到吗?真的没事吗?”风贵人不放心,急忙问道。 “贵人请放心,八公主没有内伤。”太医回道。 没有内伤,只是伤了腿风贵人松了一口气。 谢皇后也没有多坐,嘱咐了一番信阳公主好好养伤之内的话就起身说还要去看惠阳公主。 信阳公主和风贵人自是一番感激,风贵人还亲自送了谢皇后到了宫殿门口。 等谢皇后走远了,风贵人才转身回去,等回到了内殿药也刚熬好送了过来,风贵人接了碗,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娘娘。”众人屈膝退了下去。 信阳公主自是不会风贵人喂她,接了碗,内疚说道,“母妃,是儿臣不孝让您担心了。” “你先把药喝了。”风贵人和蔼说道。 信阳公主点点头直接仰头一口喝了。 见她乖乖喝了药,风贵人接了碗放到一旁,然后递了蜜饯给她,一边问道,“信阳,你跟我说说最近你和惠阳有没有得罪人?” 信阳公主含着蜜饯,仔细想了想摇头说道,“近段时间我和九皇妹一直在抄佛经呢,没有和人有什么冲突啊。” 两人的确是这两个月来都在各自的宫殿里抄佛经,前几日才得以解足。风贵人仔细为想了下,又问道,“今日你和惠阳去骑马是临时决定还是早几日就已经说好了的?” 信阳公主道,“是今日临时决定的。” 两人临时决定的,也不应该是有人一早就安排好了的?风贵人蹙眉,可怎么都觉得事情不是意外。 她和女儿在宫里一向都低调,难道女儿是被惠阳连累的?想着,风贵人就蹙眉,早就跟告诫过女儿了,让她跟惠阳一起的时候多个心眼的!“是不是惠阳提议的?”或许是惠阳那丫头早就有此打算了!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信阳公主顿了顿——莫非是还是年初五皇子府的那件事?除了那件事,她也想不到其他的事了。 然后又是摇了摇头。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且当日吃亏的可是五皇嫂,所以萧殊应该不会,至于五皇兄肯定不会为五皇嫂出头。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风贵人见状问道。 “应该是我想多了。”信阳公主摇了摇头,不过还是把她的怀疑跟风贵人说了。 风贵人沉吟了下,“也许不是你多想。” 这两个月来女儿和惠阳那丫头被禁了足,所以他们一时也没有办法。 “可惠阳今日应该也是临时起的心思。”信阳公主说道。 虽是临时决定的,可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惠阳公主耳边说过,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不过面上风贵人没有跟她仔细分析,而是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道,“信阳啊,有些事情是强求不得的,如今便是你五哥都与你生分了,以后惠阳要惹事你离远点,不要只往前凑了。” 女儿的心思她这个做娘的怎么不清楚。 虽女儿行事向来谨慎低调,不过到底说十几岁的小姑娘,终是意难平吧,所以才会以此又一次的与惠阳公主一起想去找那宋暮槿的麻烦。 信阳公主抿唇,“母妃,我知道错了。” 风贵人道,“你心里明白就好,我在这里陪着你,你现在睡一会。” 信阳公主刚喝了药,又受伤受惊的,也是有些疲倦了于是就点头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几个皇子都成年了,如今的局势明面上风平浪静的,可暗里却是暗潮汹涌,看着女儿雪白的脸,风贵人心下决定回头就去求皇上一个恩典——给驸马爷求一个外放的闲职,驸马只能是闲职,一般来说都在京城领然其他的地方也一样有闲职,女儿还是离开这些纷争等过两年京城局势定了,再让他们回来。 刚好女儿的大婚的日子是定在六月底,如今三月等六月的时候女儿腿也养好了,等他们成了亲就立即让他们夫妻两个离京。 …… 谢皇后到惠阳公主那的时候,惠阳公主是坐在床上大哭还把床上的东西往下砸正在大闹,一众宫女和内侍还有太医都跪在地上。 谢皇后走了进去,喝道,“惠阳!” “母后!”惠阳公主把手里的枕头扔了,扭头朝谢皇后看拉过来。 谢皇后见到她的样子,是倒吸一口冷气,“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你快住手,让太医把你脸上的伤处理一下。”她的脸包着白色的棉纱布,然此刻却被鲜血染红了,一脸的血。 “母后,这庸医说儿臣脸上会留疤,鼻梁骨也好不了了,母后您快杀了这庸医。”惠阳公主却指着跪在地上的太医哭着吼道。 这是——?谢皇后看向太医问道,“九公主说的可是真的?” 太医给谢皇后见了礼,然后仔细把惠阳公主的伤说了一下。 刚才那边信阳公主只伤了腿,不太严重,谢皇后以为惠阳公主也是差不多的,不想她却严重多了,惠阳公主她不仅是也摔断了一条腿,而且还被马踢了一脚,那一脚是直接踢她的脸,鼻梁骨的骨头踢碎了,而且脸上被马掌划了一道长长的伤,从眼下直到嘴角。 鼻子以后可能会歪,脸上的伤也太深了,会留疤。 鼻子歪了,脸上有疤痕——这以后要怎么见人?谢皇后看着一脸血几哭得几乎断气的惠阳公主,顿了会才说道,“惠阳太医也是只说可能,这太医院那么多的好药呢,肯定会没事的,所以啊你先别激动,先别激动,让太医给你处理脸上的伤,好不好?” “真的会好吗?”惠阳公主抬满脸是血的脸看向谢皇后,问道。 谢皇后点了点头,让太医和医女给她重新包扎脸上的伤。 等重新包扎了,七皇子闻讯也赶到了,了解了具体情况后,七皇子心如针扎般地痛,不过面上还是笑着安抚了惠阳公主一番。 等宫里的消息传出来后,宋暮槿就看向萧殊,眼里的意思很明显——是不是他和五皇子设计的。 萧殊只微微一笑,然后在坑上的儿子继续玩。 十个月的多多虽是不会走路,可却是爬得飞快了,有人扶着也能摇摇晃晃地走几步了。 见萧殊不想说,宋暮槿也就没有追问。 萧殊把小皮球往对面一扔。 多多转过身呼哧呼哧地朝皮球爬了过去,然后一边爬一边把皮球推到了萧殊的面前,萧殊再把皮球往远处一扔,多多再是扭过小屁股呼哧呼哧继续。 这父子——宋暮槿嘴角抽了抽,和萧殊说起了武举的事来。 这个月是春闱,也有武举考试,宋杨林钧尹乐生几个都报名了,准备参加武举。 …… 信阳公主和惠阳公主两人坠马的事情传遍了京城,两人的伤势也是随之也别传了出去。 消息传开后,惠阳公主的未婚夫莫谦就在家里大闹了起来,莫谦是东阳伯的幼子,貌不出众,资质平平,莫家早些年没落了,所以莫谦被选为驸马,莫家人也很是震惊,震惊之后莫家人是高兴,对于他们莫家来说娶公主是希望,重振莫家的希望! 知道惠阳公主的伤势后,莫谦就开始闹,一时间闹得莫家是鸡飞狗跳了起来,不过这是皇上赐的婚,岂是能退亲的? 所以东阳伯自是不会答应。 见没效,莫谦就揣了刀子去了莫老夫人那,说要他娶一个毁容鼻歪的女人进门,那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然后还真是用刀子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莫谦资质平平,可会哄人啊,而且又是幼子,所以东阳伯夫人和莫老夫人都很疼他,见孙子脖子上见了血,立即就让人去老东阳伯和东阳伯父子都叫了过来。 莫老夫人和莫谦一起一顿哭,祖孙两人说不退亲,就要一起死给他们看。 老东阳伯和东阳伯气得想揍人,不过也还是没有松口。 见老伴和儿子是铁了心让小孙子娶毁容的惠阳公主,心疼孙子的莫老夫人抱着莫谦还真是要撞柱子寻死。 东阳伯和老东阳伯两人差点被气死了,可也不能真的让他们凉热死了,好不容易把他们祖孙两人给拉住了,然后就坐下了商量,这退亲是不可能的,莫家担不起抗旨的罪。 因此一家人细细分析后,就只有一个办法了——让莫谦死遁。 “没问题!只要不要我娶那丑公主怎么样都行。”莫谦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经过莫家人的精心安排后,莫谦暴毙而亡。 虽莫谦是暴毙而亡,不过前面莫谦闹得太厉害,所以不少人心里都很明白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零一章 所以惠阳公主自是不相信,知道消息就立即目露凶光大声说道,“他怎么会突然死了?本宫不相信!一点都不相信。”一定是莫谦嫌她毁了容,所以跑了!“他们竟然敢欺君!本宫要让父皇把他们全家都斩了!让他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惠阳公主是发了好一顿火。 虽她是看不上那莫谦,当初她也是闹过不想要莫谦这个驸马的只是没有成功,所以怎能容忍莫谦如此! “你们快伺候抬本宫去见父皇!”惠阳公主吩咐说道。 伺候的宫女和内侍忙退下了下去,垂下了脑袋说道,“公主,您这会还伤着身子呢,奴婢这就去禀告陛下,说您求见,陛下向来疼公主您,知道您求见肯定很快就会过来的。” “哼!”若父皇真的疼她,当初她闹的时候怎么还会依旧要把她嫁给莫谦?惠阳公主说道,“你们还不来伺候本宫去父皇那?快点过来!” “公主……”下面的人无法,只好伺候她换衣服,然后又让人快速去禀告谢皇后和七皇子。 谢皇后知道后也没有过去的打算,知道已经有人去禀告七皇子了就更放心了,于是吩咐说道,“若九公主想见陛下,你们就好生伺候了她过去吧。” 惠妃刚没的那段日子,这惠阳公主倒是安静了些,以为她长大了懂事了,不想还是本性难移。 以前有惠妃压着她和规劝着,倒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可如今惠妃不在了,七皇子住在宫外的皇子府里,又是个男人而且公务又忙所以纵有心到底也还是顾不上惠阳这个皇妹。 因此没有人在旁边看着和引导着,时间一长她就不时得犯蠢作死了。 谢皇后虽是有心支持七皇子,不过也没有想过要把惠阳公主揽上身的打算,在谢皇后看来惠阳公主的事还是让七皇子处理的好,他们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有些事和话七皇子不好说,也还有七皇子妃在。 七皇子的动作很快,宫女和内侍刚给惠阳公主穿戴好了,他就赶到了,挥退了宫女和内侍,“惠阳,你身上带着伤,你这是想去哪?” 惠阳公主见到了七皇子,心里的委屈就如潮水般漫了上来,拉着七皇子的衣袖说道,“皇兄,莫家欺人太甚了,那莫谦好好的怎么会死?定是见我受伤了,然后就弄了个假死。” 七皇子眼里闪过一抹冷芒,然后微笑着说道,“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的?那莫谦是突然得了急病去的,你别胡思乱想,也别听人家乱说。” “皇兄,我不信!”惠阳公主道,“怎么会这么巧?我刚受了伤,他就得了急病?”这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呢? 七皇子微笑说道,“是真的,我已经让人查过了,你就不要乱想了,好好养病。” 皇兄已经查过了?惠阳公主对于七皇子还是相信的,“真的?” “嗯。”七皇子和煦笑着点了点头,“所以你啊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也不要去父皇和母后那闹,乖乖地养伤知道了吗?”虽是皇子和公主,可帝后的宠爱也是有限的,用了一分就少一分,自是不能为了些小事浪费了。 惠阳公主撅着嘴一副不甘心的神情,不过到底也没有再说什么要砍了莫家人脑袋的话了。 七皇子温声音继续安抚她说道,“你好好养伤,回头我让你皇嫂过来陪你说说话,还有你年纪还小也不急,回头皇兄和你皇嫂定求父皇和母后给你挑个才貌双全的青年才俊!” 比起十七岁的信阳公主,要到今年年底才及笄的惠阳公主的确不着急出嫁。 提到自己的亲事,惠阳公主脸色灰暗地摸了摸自己地脸颊。 虽太医也没有把话说死,不过太医院的太医向来只会挑好话说。 “会好的,太医没有办法,皇兄就去民间寻大夫,这民间的奇人异事多。”七皇子安抚说道。 惠阳公主脸色阴了阴,抬头看向他问道,“皇兄,那日我和八皇姐坠马真的没有破绽吗?” “嗯,我仔仔细细查过了,父皇和母后也让人查过了都没有查到什么。”七皇子说道。 查来查去,就是信阳和惠阳两人挑的两匹母马发情,其他的并无有人做手脚的痕迹。 “不,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惠阳公主心里认定了是有人算计他们。 这些年来她在宫里横行所以算起来和她有缝隙的人也不少,不过她却认为是坠马的事是五皇子和萧殊两人做的。 “皇妹,这没有证据的事你以后不要乱说,小心祸从口出。”七皇子告诫说道。 没了母妃庇佑,他们兄妹两个自己要被以前更谨慎小心。 “我省得的,我也就是在皇兄你的面前说说罢了。”惠阳公主说道。 “那皇兄就放心了。”七皇子再是安抚了她会就起身离开了。 七皇子还是不放心,所以从惠阳公主那离开后就去了谢皇后那,“惠阳年纪小又性子急,儿臣住在宫外有时候顾不上,所以麻烦母后多多照看她一二。” “惠阳叫本宫一声母后,便是本宫的女儿,你放心好了,本宫会照顾她的。”谢皇后笑着说道。 “多谢母后。”七皇子不知道她的话有几分诚心,不过谢皇后既然如此说了七皇子也知道即使她不怎么用心,也还是会照看一二的。 “你这孩子跟本宫这么客气就见外了。”谢皇后和蔼笑着道,“对了,莫家那边……?” 谢皇后也觉得事情太凑巧了,着实令人生疑。 “莫家那边的已经在办丧事了,我亲自看过那尸体,尸体的体型和莫谦一般,不过脑袋却肿了而且脸也是黑的,看着倒是像莫谦。”七皇子知道谢皇后是有意支持她,所以莫家的事也就没有瞒她,“儿臣安排了人在暗地里调查。” “嗯,本宫和你父皇也会派人去查的,不过这暗地里还是你安排人仔细查一查的好,若莫家真是耍花样,那到时候本宫和你父皇都给惠阳做主的。”谢皇后脸上也带了几分锐利。 七皇子忙恭敬应了。 谢皇后说道,“莫家这边纵是莫谦没死,这亲事也是成不了的。”皇家的脸怎能让莫家这样打?“很快就要春闱了,一起的还有武举,到时候慢慢挑,这世间看脸的人多,也还是有人不在乎那个的,到时候我们再好好挑。” 这春闱和武举,会齐聚各地的才子,当然成了家的不少,但没有成亲的也不少的。 这娶公主当驸马,应该还是有不少人心甘情愿的。 “有劳母后挂心了。”其实七皇子心里也是这么打算的,听谢皇后这么一说,忙起身躬身拱手,谢恩。 谢皇后笑着摆摆手。 “那九皇妹就麻烦母后多担待些了,儿臣就先告退了。” 谢皇后点头说道,“你且放心去忙你的吧,惠阳那边本宫会看着的。”再如何,她还是不会让惠阳那丫头闹得太过的,命还是会保住的,更何况如今惠阳还断着腿呢。 七皇子退了出去后握着拳头,脸就阴沉了起来,然后又去了御书房那和宣仁帝说了说莫家和惠阳公主的情况。 女儿毁了容,准女婿死了,宣仁帝也很心塞,听了七皇子的话,沉吟了下说道,“莫家那边朕会让人去查的,惠阳那边让你媳妇多多开导开导。” “是。”七皇子应了一声然后就告退出了宫。 等出了宫,七皇子就立即问亲随,“莫家那边有什么消息没?这几日出城的人有没有可疑的?” 他能不是知道莫家和莫谦那混账的目的吗?皇妹说得对,他们就是嫌皇妹毁了容!就算是毁了容,他们也只能受着! 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把那莫谦给刨出来! 定不能让人如此作贱惠阳! 两位公主坠马是因为马发情所致,众人免不得感慨一番两位公主真是倒了血霉,然后莫谦又暴毙而亡了,莫家是敲敲打打地把莫谦给葬了,京城是议论了好些天。 虽七皇子和帝后都派了人去查,不过莫家曾经也显赫过,虽没落了却还有他们的手段和人脉的,所以一时间也查不到什么,而且人家还真是埋葬了一个莫谦。 东阳伯和老东阳伯又去了宣仁帝面前一番哭诉,老东阳伯七十几岁了,胡子头发都白了,在宣仁帝一把眼泪一把泪说对不住惠阳公主,然后又把莫家的祖宗给翻了出来好一顿哭。 莫家没落了,可当年祖先也是着开祖皇帝打过江山的,曾立下过汗马功劳。 就算是不给老东阳伯面子,怎么说也要给老祖宗们一个面子,而且又查不到什么,于是宣扬第就让人收了手。 随后谢皇后也没有让人往下继续查了。 不过七皇子却没有那么快放弃,而是派了人继续去查莫家的亲戚和好友,尤其是外地的更是仔细排查,不过也不是一天两日能查完的,不过好在七皇子也是有那个耐心和财力,而且人手也够。 而京城的众人又转移了注意力,大家把目光都望向了随之而来的春闱。 宋暮槿也关注着,不过她关心的武举。 毕竟家里有好几个人好参加。 萧殊也给他们找了参加过武举的人过来给他们说说要注意的事项,宋暮槿则是让人细心地照顾着他们,尤其是吃食上那是小心再小心了。 她和萧殊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些了,因为武举不同科考,那是现场比试靠拳脚上的真功夫来录取的。 正月的时候妙心和尹乐生定了亲,虽妙心已经十七岁了,不过因为谢琅舍不得女儿,所以婚期定在明年的正月。尹乐生住在侯府,两人都曾是江湖儿女没那么多的顾忌,所以妙心跑侯府比以前更勤了,这日她过来的时候见宋暮槿面色严肃,就知道她是担心宋杨他们几个,笑着说道,“北北,你不要这么紧张,他们几个拳脚功夫都不错,而且又在军营里历练过,一定没问题的。” 她当然不担心了,尹乐生身手多好啊,宋杨和林钧怎么能跟尹乐生他们几个比啊!宋暮槿斜睨了她一眼。 妙心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杨杨才十五岁呢,年纪小,就当是练练手呗!而且又跟着胡家舅舅们在军营的,立功的机会也不少,不一定非得走武举的路子。” 宋暮槿一笑,“我也是如此想的,不过就是忍不住会担心。” “别担心了。”妙心见她笑了安抚了依旧,然后跑到了正扶着绣墩站着的多多面前去,抱了他起来在他脸上啃了一口,“多多,姨母来了。” 多多朝她咿咿呀呀地笑。 “叫姨母,来,姨_母。”妙心慢慢地耐心地教着多多。 宋暮槿走了过去把多多接了过来,“多多才十个月呢,爹娘都不会叫呢,怎么会先会叫姨母!” “那也说不定!多多来,姨—母。”妙心笑着继续耐心教多多,大有要先教多多教姨母。 这会还早,逗了会多多,宋暮槿就让周嬷嬷把多多抱了外院萧介诚那,她去处理府里的庶务,至于妙心自是去找尹乐生了。 等宋暮槿处理完了庶务,差不多是正午时分了,周嬷嬷也刚好抱了多多回来,只是没有见到妙心回来用饭,宋暮槿就问道,“妙心姐姐呢?回去了?”一般来说应该不会这么快啊,一般会出了午饭到下午才回,或是直接在这里住一晚的啊。 依兰回道,“妙心小姐和尹公子出门了,说中午饭会在外面吃饭让夫人不用等她。” 两人出去约会去了,两人都是不拘小节的人,所以宋暮槿也没担心。 一直到黄昏的时候,妙心和尹乐生才回来,两人一脸的凝重。 “怎么了?”宋暮槿看向两人问道,“遇到事了?” “今日他跟说最近京城有些不对劲,所以我和他今日特意出去晃了晃,的确京城里多了不少有身手的人。”妙心蹙着眉头看向宋暮槿说道,“春闱和武举在即,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多心了。” 宋暮槿看向尹乐生。 尹乐生点了点头。 宋暮槿思付了片刻,说道,“等侯爷回来再仔细说。” 第一百零二章 既是等萧殊回来再一起说,宋暮槿三人就没有就继续说,妙心自是要留在侯府过也了,她过来只带了丫头豆绿过来,于是笑眯眯地让宋暮槿打发人去告知谢琅,然后尹乐生两个抱了多多去院子里玩。 宋暮槿笑着摇了摇头,让依兰安排人去给谢琅送信,然后则问起了晚上的膳食来。 难得宋杨几个在,晚上都会陪萧介诚和萧殊一起喝两杯,难得侯府热闹,萧介诚也高兴。 没多久,萧殊就回来了,见得妙心和尹乐生两个带着多多在院子玩,也没有意外。 等吃饭,宋杨几个陪着萧介诚回外院,而妙心和尹乐生则跟了宋暮槿和萧殊回主院。 “他们两个出什么事吗?”萧殊问道。 “去书房说。”宋暮槿说道,让人把多多抱了下去。 萧殊点头。 四人直接去了主院的小书房,等上了茶,宋暮槿让人都退下了下去,然后才与妙心和尹乐生说道,“你们把情况跟子砚详细说说。” 尹乐生颔首仔细把事情与萧殊说了一遍。 “我们知道春闱和武举在即,京城是暂时会有很多的考生,不过我们两个今日出去晃了也一圈,发现不少的人,而且仿若是经过某种训练。”等尹乐生说完,妙心补充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多心了,其实那些人就是参加武举的。” 比起妙心,尹乐生更是比较了解特殊训练过的人,毕竟曾经他和他的兄弟们就是曾经经过特别训练,活在暗处的人,所以他很了解那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不可能这么多受过特训的人来参加武举,侯爷,京城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我已经让人下去打探了,应该很快就能有回信。” 虽已不是江湖中人,不过他们也还是有一套自己打探消息的法子。 妙心和尹乐生两人说话的时候宋暮槿就一直看着萧殊,两人说完了萧殊依旧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不见得有半点的意外,宋暮槿不由得问道,“子砚,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吧?” 萧殊微点了下头,“嗯,京城是有些异样,我和五哥在前两天就察觉到了。” “侯爷和殿下早就察觉了,那我们也就放心了。”尹乐生说道。 妙心也吁了一口气。 萧殊看向妙心和尹乐生说道,“你们两个有心了。”能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还特意出门去观察了一番。 “侯爷言重了。”尹乐生道,“有什么事侯爷尽管吩咐。” 他和兄弟们能有今日的好日子,可以说都是因为侯爷和夫人。 若不是他们夫妻两个,那他们兄弟如今还是在刀口上添着血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日子。 所以,他们是真的感激夫人和侯爷的。 “嗯。”萧殊笑着点头,“那你也让你的人先注意着他们的动静,不过也别耽搁了武举考试,这是最重要的。” “侯爷放心,派出去的人是不参加武举的。”尹乐生忙说道。 萧殊点了点头。 萧殊他们早就发现了,所以尹乐生就起身告辞,见他告辞妙心也笑着起身告辞,“那我也不打扰你们两个了,先回房去休息了。” 宋暮槿笑着看了两人出去。 说是回房,不过是想和尹乐生多呆一会!好在两人也都是守礼的人。 等妙心两人走了后,宋暮槿才问道,“是不是有人要趁春闱和武举来大动作?例如……”宋暮槿把声音压低了些,“如逼宫?” 趁着春闱和武举,先把人手弄进来。 考试的那几日,然后再是想趁着那几日京城都注目着考试的时候直接来一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皇宫? 萧殊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亲了一口,轻声说道,“也不排除这个可能,这两年陛下的身子每况日下,想来是有人按捺不住了。” “宫里有禁卫军在,也不是那么好攻陷的。”宋暮槿说道。 “若是有人里合外应呢!”萧殊笑了下说道。 敢逼宫的人,自不是一般的人,宋暮槿心意跳,握住他的手,“你们万事小心些。” 萧殊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有她和儿子,还有外祖父,他怎么着都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会是谁!”宋暮槿问道,“会不会是二皇子?” 二皇子在皇陵,宣仁帝看着也没有想要传召他回来的意思,珍妃看中了江雪影,其中也有几分想迂回想让他大婚的时候回京,然宣仁帝却没有答应。 所以是珍妃二皇子母子狗急跳墙了,想直接逼宫篡位了? “不太确定,毕竟那些人我和五哥也都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的人。”萧殊正色说道,“不过这段日子来谢玉琬私下一直和皇陵那边有书信往来,面上她倒是没有什么动作。” 宋暮槿听了他的话,就明白了他和五皇子的意思,“所以五哥想将计就计,对谢玉琬的动作装不知道?” 谢玉琬一直来是伸出爪子出来探一探,然后情况不对就立即把爪子缩了回去,也是个能稳得住的,而五皇子想要解决她,必须要有压得住谢家和谢皇后的理由。 萧殊点了点头,然后叮嘱说道,“我会让府里加强守卫,你这些日子也不要出门的好,若是要出门那就不能让米兰和佩兰离你左右?” 宋暮槿点了点头,“我也让素斋楼那边注意着,看能打探到什么消息不。” “嗯。”萧殊点头,手指在她柔软的腰上揉了揉就有些心猿意马来。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颈窝,宋暮槿抓住了他在腰间点火的手,说道,“别……快到多多睡觉的时候了,我得去哄他。” “有乳娘和周嬷嬷她们在!”萧殊声音带了几分嘶哑,低沉好听,“北北,我们许久没有在书房……” 刚成亲那几个月,府上唯一的长辈也出去游玩了,所以两人是想如何就如何,小两口的日子是滋润而又肆意。 只如今有了儿子,两人也很久在父书房放肆过了。 看着他昳丽的面容熠熠生辉的眸子,舌干口燥的宋暮槿咽了一口口水,顺了他的意思。 一夜纵欢,宋暮槿翌日起来都有些腰酸背痛,不过面色红润目光漆黑一副滋润过的模样,妙心看向她的目光带了几分戏谑。 等她自个成亲就知道了!于是宋暮槿坦坦荡荡地任她看,吃了早饭让米兰安排了人给素斋楼的人送信。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的,京城所有的人都关注着春闱和武举,便是随之而来的一场春雨都都没有能浇灭大家高涨的热情。 老百姓是看个热闹,勋贵和官宦人家是看人才,那些家里有姑娘待字闺中的人家更是早早地开始打探那些年轻的学子,摩拳擦掌的准备着到时候榜下捉个女婿。 七皇子妃也是忙着关注着各学子,因为七皇子在征求过了皇上和皇后的同意后,把惠阳公主的亲事交给了她负责。 不过七皇子妃关注的是科考的学子,至于武举的那些人——都是糙汉子,所以七皇子妃和七皇子两人商议过后直接就放弃了。 才华好的不能挑,因为这样的人大多自傲,家世好的当然也要排除,因为家世好一般也不会想通过娶一个毁了容的公主来获得什么,还有家世好才华也好的更是要排除了。 所以七皇子妃挑的是那些才华不太出众,而且家世也一般年纪合适的学子,挑来挑去还真是挑了不少出来。 然后造了册子给七皇子过了目后除了一批出去后,就等考试了出成绩了。 素斋楼那边也没有打探到什么,宋暮槿也没有失望,毕竟素斋楼是她名下的产业,所以那些人自然是会顾忌的。 科考那边是文试。 举的地方是分开的,相互不会干扰,先考兵法和谋略,然后是骑射拳脚等功夫。 因是现场比试,是以武举的时间也是不会死死地固定,是会根据实际情况延长或缩短,这一次是延长了两日,所以科考那边的学子们考完了,武举这边还有结束,考完了大家自是要放松了的,所以不少学子都兴致勃勃的过去观看武举比试。 这段日子下来京城都是安安静静的,然宋暮槿和萧殊都没有因此而放松,因为平静之下是暗涌,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手。 最后一日的宋暮槿处理了庶务看日头差不多了刚要准备吃午饭,突米兰匆匆过来说道,“夫人,武举那边打起来了。” 宋暮槿蹙眉,“怎么会打起来了?” “好像是有几个人输了不服,然后就闹了起来。”米兰回道,“已经有人过去维持秩序了。” 宋暮槿吩咐说道,“你让人去看看宋杨他们几个。” 虽说尹乐生几个身手不错,打群架的时候难免会顾不上。 米兰道,“夫人放心,奴婢已经让人过去找舅少爷他们了。” 宋暮槿点头,吩咐了人摆了午饭。 哄了多多睡了后,米兰轻手轻脚地进屋低声禀告说道,“那边的情况现在比较乱,不过夫人您放心舅少爷他们都没事。” 没事就好。宋暮槿点下头让米兰退了出去。 这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安排? 让人在考试的时候闹事,到底是为了什么?把五城兵马司等人手调开,然后逼宫?可城里再乱,宫里的禁卫军是不会动的。 看着睡得香甜的儿子,宋暮槿低头亲了亲。 差不多半个时辰多多睡醒了,给他洗了脸,宋暮槿陪他玩了会,然后喂他出了半碗鸡蛋羹。 又过了会,宋杨他们几个还没有回来。 而外面的情况却越来越严重,考试那边的动乱还在继续,而几位皇子府遭到了袭击。 宋暮槿让乳娘把多多抱了下去,然后严肃看向米兰确认道,“几位皇子府里遭到了袭击?” “是的,四皇子府,五皇子府,七皇子府,便是二皇子府都遭到了袭击。”米兰回道,“袭击的人是打着流民的旗号,不过身手都很好,侯爷说了,他和五殿下去五皇子府了,让夫人您不要担心。” 宋暮槿抬头看着天空,紧紧地蹙起了眉头。 不是逼宫,是为了冲着几位皇子去的? 二皇子府都没有放过? 难道是——安王和陆霆他们做的? 宋暮槿想了会,吩咐米兰下令下去府里的下人严禁出入,让护卫加强巡逻看好门户。 虽外面是风声鹤唳,不过侯府里却是井然有序,没有人慌张。 日头开始往西移,有人过来禀告说道,“夫人,五皇子妃来了。” 谢玉琬?宋暮槿挑眉,“她怎么会来这里?” “说是今日回娘家了,这是准备回府呢,没办法只好过来侯府避一避。” 五皇子府与侯府离得近。 真是好巧啊!宋暮槿笑了下,说道,“让她到大厅等着。” 然后转身回了屋子,仔细准备了一番,然后刚要去多多的屋,便见萧介诚带了几个老仆过来,便笑着迎了他到多多那边,“外祖父,多多麻烦你照顾了。” 本是想留佩兰下来的,不过老爷子带了人过来,就不用了。 萧介诚知道她要去见谢玉琬,便说道,“把她晾在大厅就好了。” “我去会会她,外祖父您不用担心,我会小心的。”宋暮槿笑着说道,“许五皇子妃真是过来避一避的,若是她包藏祸心。侯府也不是她谢玉琬的撒野的地方!” 萧介诚又是劝了几句没有用,就只好嘱咐了她千万小心。 除了米兰和佩兰,米兰还调了几个身手好的侍卫过来,宋暮槿当然不会拒绝,毕竟谢玉琬来得太凑巧。 谢玉琬倒没有在大厅里等着,而是站在外面的院子里,偏西的阳光包裹着她纤弱的身姿,带了几分温暖之色,见宋暮槿带了人过来,谢玉琬笑眯眯地看了过去,“表弟妹,打扰了。” 宋暮槿顿住了脚步,看着弱柳扶风的谢玉琬,同样笑眯眯地道,“五皇子妃娘娘你挑的这回娘家的日子可实在是太巧了!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谢玉琬目光往宋暮槿伸手的米兰几个扫了扫,然后笑容甜美地看向宋暮槿,“表弟妹就是聪明!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希望表弟妹帮个小忙。” 第一百零三章 宋杨等人被阻在武举考场那边,萧殊去了五皇子府帮忙,而她又是从娘家回来过来避难,这么巧巧萧殊等人都被挡在外头没在府里——谢玉琬这一次可真是煞费苦心了!宋暮槿弯唇笑了笑,“五皇子妃娘娘言重了,就是怕臣妇帮不上什么忙。” 谢玉琬笑容温婉,“就是个小忙,表弟妹一定能帮得上的。” 所以不帮忙的话,她是准备用强的吗?宋暮槿睃了一眼她身后的侍女和护卫,笑容更深了几分,好脾气地说道,“那说说看。” 谢玉琬她今日只是真的回了娘家遇上罢了,她与外面的事没有关系?宋暮槿怎么都不相信。 宋暮槿微微笑着看着她。 因为身体不好,脸色带着不正常的白,身姿纤弱,我见犹怜,此刻带着温婉和善的笑容让人看着好像就真只是想要她帮个小忙罢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谢玉琬温柔笑着,右手微微抚向下腹,“嫁给殿下这么多年了,我也不见动静,外面说什么的都有,说得好听点是说殿下怜惜我身子不好,说的不好听的就是说我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还霸占着正妃的位置,我听说多多是个可爱又聪慧的孩子,所以……” 说着目光带了几分祈求看向宋暮槿。 她没动静,还不是以为五哥没有碰过她,宋暮槿知道内情,不过这谢玉琬跟自己来说这些—— 难道还要自己帮五哥和她圆房不成? 夫妻两人房里的事,她让自己去帮忙?是谢玉琬疯了,还是自己听错了?宋暮槿似笑非笑地看向谢玉琬,轻轻笑出了声来。 谢玉琬见得宋暮槿这个样子,就知道前面的人大约是知道她和五皇子夫妻两人具体的情况的,顿时臊得苍白的脸都红透了,恨不得刨个地洞钻进去。 可自己若是半途而废,就这么放弃了,那不是前功尽弃了? 这几年来,她也算是看清楚了五皇子了,不管她是如何折腾五皇子是不会碰她的,如上次她设计了那么一出为救宋暮槿落了水,病得去了半条命五皇子也没有能对自己软和些。 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只能从萧殊和宋暮槿这里下手。 萧殊本就是个身手不凡的,而且他又是个男人,自己一个内宅妇人也没什么机会能接近他。 所以,只有继续利用宋暮槿了,这里是侯府,运气好的话或还能把萧多多那臭小子握在手里,然后用宋暮槿萧多多母子逼得他来低头了。 五皇子这么看重萧家人,只要自己把宋暮槿或是萧多多握在手里,那他不得不答应自己的要求的。 虽自己卑劣了些,可这些都是五皇子逼的,若不是他没有把自己当妻子看,那自己何故要如此来算计萧家的人? 想着,谢玉琬面上露了几分悲切之色,看向宋暮槿说道,“表弟妹你也是为人媳,也有儿子,想来表弟妹应该是能理解我,定会帮我的。” 这算计来算计去目标基本都是五皇子,当然宋暮槿也不会相信她是真心想为五皇子生儿育女的,若她真心为五皇子,那自然不回来寻自己的麻烦,因为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五皇子是把萧殊当亲兄弟。 只是宋暮槿不明白的是,谢玉琬为何心心念念的想要和五皇子圆房?是想床上男人比较松懈的时候下手? 可她下手了,她自己跑不了啊? 下毒?可下毒直接下吃食里就可以了啊,为了不喜欢的男人,何苦还要贡献出自己的清白? 或许,今日能试探试探!如此想着,宋暮槿就笑着问道,“五哥也是心疼你身子骨娇弱,就是不知道怎样帮?” 她这意思是愿意帮自己了?难道是因为五皇子对他们好,所以他们夫妻两个应该也是盼着五皇子好?萧殊那人心思缜密又是个冷淡的,而宋暮槿应该是不会想那么远的。谢玉琬脑子飞快思绪了一番,不过她心里虽是那么想,她也不敢掉以轻心,万一这宋暮槿是故意想让自己放下警惕呢?于是谢玉琬笑着说道,“这个对于表弟妹来说应该不是一件难事,表弟妹是个玲珑剔透的肯定知道怎么劝殿下的。” “哦,看我自己?”见她说话不透露半分,宋暮槿挑眉,“若我不答应呢?”抿着笑往她身后的人扫了一眼,“那五皇子妃娘娘是不是想动手?” 谢玉琬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冷凝了几分,“我也不想与表弟妹走到那一步,所以希望表弟妹能自愿配合我。” “呵。”宋暮槿冷笑道,“我何德何能五皇子妃娘娘能如此看重我,你和五哥夫妻两人的事哪是我一个做表弟妹的人能插手的?我看你是找错人了,要劝五哥也应该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等做长辈的来劝五哥,这样的事哪是我能说得上话的?所以,五皇子妃娘娘你找错人了。” 果是刚才的话那都说安抚她的,这宋暮槿压根就没有想过帮自己,不,应该她一直就防着自己,前面那么说不过是想套自己的话罢了!谢玉琬遗憾笑着看向宋暮槿,“我也不想与表弟妹走到那一步,所以,还望表弟妹能好好考虑考虑。” 米兰气得想撸袖子开打了。 竟然如此放肆,直接带着人上门来威胁夫人?当侯爷不在府,那就没人敢跟她动手不成? 佩兰伸手拉住了米兰,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所以,今日你和人安排了这一切,然后趁侯爷他们不在府里,然后抓我来威胁五哥?”宋暮槿冷冷地问道。 谢玉琬眼眸微缩了下,不慌不忙地笑着说道,“我不知道表弟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也真的没有想要对表弟妹你动手,不过表弟妹你若是不配合,那我也没有办法。” 心里却是想着,宋暮槿她怎么会想到自己和外面事有关? 这女人也太敏锐了些! 外面闹成那样,她只是回娘家顺道过来避祸罢了!所以她应该也只是怀疑,想顺道炸一炸自己罢了。 所以,她得先稳住,断不能一不小心就被宋暮槿套了话去! 宋暮槿道,“到侯府来要抓我,那也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自是做好了准备来的,当然不是赤手空拳上门来的。谢玉琬道,“我也不想为难表弟妹,可表弟妹你不配合,那我也没有办法了,不过表弟妹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到你的,不过就是受些委屈罢了。” 说着就扭头吩咐,“把表弟妹给我抓起来,切记不可伤到她的人,记住了速战速决!旁边那五个下人直接解决了。” 那两个丫头和三个侍卫,她可没有那么好心留他们命。 当然她也没有把他们五人放在眼里,纵是身手不错,那也是徒劳,他们只有五个人,而她却带了十几个人来。 宋暮槿虽是会箭术,可这眼下去哪拿弓箭来? 他们人多,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局面控制住,到时候其他的侍卫赶过来也是没用了! 谢玉琬脸上带了自信的微笑,仿若立即就能把宋暮槿的人抓到一般。 既然是要动手了,那宋暮槿也不客气了,等谢玉琬的话一落抬起了右手,把绑在手臂上的精致小巧的箭弩露了出来,毫不犹豫就朝谢玉琬射了两箭过去,那箭是直接朝谢玉琬的脚射过去的。 两支箭就直接射在了谢玉琬的右脚上。直接穿过了绣花鞋和脚,直接把她的脚钉在了地上,箭羽还微微地颤抖着。 谢玉琬痛得叫了一声,她是完全没有想到宋暮槿手臂上绑了箭驽,而且还一句话不说就直接先下手为强把箭射了过来,事出突然所以谢玉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谢玉琬的人全都惊呆了。 宋暮槿冷冷地看着她,再是连接朝她的左脚射了两箭过去。 谢玉琬又是尖叫了一声,身后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出手要去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挡了,“主子!”惊恐地叫了起来,众人团团把谢玉琬护在了中间,以防宋暮槿再出手。 真是找死!米兰看了眼谢玉琬等人掩嘴发出了一声长啸,然后五人紧紧护在了宋暮槿的身边。 谢玉琬眼睛怨毒地盯着宋暮槿,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一步,不想这一动,更是痛彻心扉,脸都扭曲了。 “宋暮槿,你好大的胆子!”谢玉琬扭曲着脸,喝道,“竟敢射杀当朝皇子妃!” “人都欺负到我的地盘上来了,难不成我还乖乖地束手就擒?谢玉琬,以前你小打小闹地算计我,我也懒得跟你计较,可人的忍耐性是有限的!你既都敢到我侯府来放肆了想要跟我动手了,难道我还想不能防卫?这便是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那我也不怕!” 难道她谢玉琬以为自己不做一点的准备就过来见她?在外面闹成那样的时候,自己过来见她自然做好了一切的准备的。 谢玉琬痛得全身冒冷汗,可双脚都被钉在地上了,只要稍一动就痛地厉害,也不敢动了。 听了米兰的长啸,不可片刻熟人赶了过来。 这一次,终是败在了宋暮槿的手里了!她安排了那么久,辛苦了几个月的功夫!都中付诸东流了!谢玉琬心里很不甘,可这个时候她也知道她再没有机会再控制宋暮槿了,本来她就是准备打宋暮槿一个措手不及的! 谢玉琬脸色扭曲着冷冷地看向宋暮槿,“哼,以为陆琤偏袒着,你就会没事了?今日我可是没有动手,先动手的是你,而且,你可别忘记了我的身份——我是堂堂五皇子妃,是皇家的儿媳,代表的是皇室,岂是你一个小小的侯府夫人能动手伤的?” 她宋暮槿伤了自己想全身而退?父皇肯能是看在萧老侯爷的面子上会和稀泥,然母后却是自己这边的。 宋暮槿目光淡淡地看着她,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受影响,“你现在倒是记得你是皇家的儿媳,代表的是皇家了,那你和外面闹事的人勾结的时候怎么就想想你的身份了?” “你血口喷人!”谢玉琬尖锐道。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有数!”宋暮槿道,“众人皆知,你身子不好嫁给了五哥后,你向来鲜少出门,而且前段日子你大病了一场应该是不宜出门的,怎么偏偏就今日有人闹事的时候你就回了娘家?这周围也不止说我侯府在,你怎么就偏偏来侯府避祸了?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今日的事是有人特意安排的,而你谢玉琬是参与其中,知情的!所以你还是担心怎么跟陛下解释吧,至于皇后娘娘,呵,谢玉琬和她可都是出身谢家——” 谢玉琬双目欲裂,尖锐道,“宋暮槿,你血口喷人!你会不得好死的。!” 宋暮槿不想继续跟她啰嗦,挥手说道,“把人都给抓起来!” “宋暮槿你放肆,你这是欲加之罪!我清清白白地过来侯府避一避,你竟是按这么罪名给我,宋暮槿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会不得好死的。”谢玉琬尖声骂道。 宋暮槿没有理会她直接转了身,一边吩咐米兰说道,“让人给五哥和侯爷送信过去。” 第一百零四章 谢玉琬没有想到宋暮槿这么大的胆子,不仅是射伤了自己还敢叫人把她和她的人都抓起来,顿时怒不可斥,“宋暮槿,你给我站住!” 眼前宋暮槿人数上占了优势,所以谢玉琬也不敢叫让她的人硬拼,双脚上的伤又是痛得她全身都冒冷汗,所以只得握住了拳头盯着宋暮槿叱道,“宋暮槿,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我今日也没有做什么,不过是和你几句话不和罢了,你竟敢射伤我,还敢让人我动手?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 然后又怒视着侯府的侍卫,“我看你们谁敢动我一根头发丝?”娇滴滴的女子被一众人紧紧护在周边,带了几分萧杀之意。 然对于侯府的人来说,这样的谢玉琬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威慑作用。 若是夫人出了半点差错,那他们可要被侯爷修理了。 宋暮槿嗤笑了一声,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向谢玉琬,“和我几句话不和?谢玉琬你这脸变得可真快!你放心,我一直都记得我自己的身份,可好像你一直都不记得自己的身份!我不明白的是你几次想利用我来接近五哥,难道你就这么寂寞空虚?看来谢家的姑娘也不过如此嘛!以你身子生养孩子对于你来说定是会要命!可你却……我倒是想听听你的解释,你也别说什么你和五哥两人日久生情之类的话,这些话或许旁人相信,可我却是不相信的……所以你也别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敷衍我。” 谢玉琬颤抖着手指指着宋暮槿,“宋暮槿你简直不可理喻!为了抓我,所以就随便给我扣罪名?” 宋暮槿的脸冷如冰霜,目光锐利地看向她,“所以,你说说看,你想接近五哥是为了什么?或许更确切的说,谢家和皇后娘娘把你嫁给五哥的真实目的是做什么?是为了谋夺五哥的命吧?当然这要五哥的命,自也不能搭上你和谢家以及皇后娘娘,所以只能神不知鬼觉地下手,还必须要让查不出来,所以——你们是不是想着在床上给五哥下无色无味让人查不出来的剧毒?” 不可说宋暮槿这一番推论是几乎和他们的计划吻合了!谢玉琬咬着唇血都咬了出来,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宋暮槿,“你,你血口喷人诬赖我!”谋害皇子,这样的罪名不管是她,还是谢家,还是皇后姑母都是无法承担的,这对于她,谢家,和皇后姑母来说那是灭顶之灾。 因此,姑母才会选那么迂回的办法,把毒涂抹在她的身上,那毒无色无味是查不出来的,所以五皇子中毒身亡也不会连累到他们。 可这宋暮槿她是怎么推论出来的? 她是妖怪不成? 宋暮槿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被我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了?” “宋暮槿你……你这是无中生有,污蔑我!你……”到底是身子骨娇弱,脚上有伤,又是怒极攻心,谢玉琬话没说完,一口血喷了出来然后就往后倒。 “主子!”身边的人忙伸手接住了谢玉琬。 一个丫头跪在地上抬头看向宋暮槿求道,“夫人,求求您先给我家主子请个大夫来看看吧。”至于其他的他们这些做下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打出去,他们如今是势单力薄。 宋暮槿看了眼面色灰白的谢玉琬,吩咐说道,“去请李大夫过来。”李大夫的离得侯府不远的一位老大夫,以前曾经在太医院待过,致仕后就自己开了个小医馆。 到底,谢玉琬现在还不能死。 宋暮槿吩咐了一声,又吩咐了一声把人抓起来后就准备转身走。 不想因为下人想移动谢玉琬带动了她脚上的伤,她霎时痛醒了过来,“宋暮槿!”目光如吃人一般的看向宋暮槿。 旁边的下人见谢玉琬痛得浑身都颤抖,便都不敢动她了。 宋暮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怎么?想清楚了,想和我说了?” 谢玉琬苍白的脸上涌起一股诡异的微笑出来,然是伸手就把一旁侍卫身上的刀抽了出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逼死我,我看你怎么和人交代!” 先动手的是她宋暮槿,自己来侯府是为了避外面的动乱,是她宋暮槿对自己动手的,而自己却没有动手! 而外面的动乱,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不会留下半点的后患,所以她宋暮槿还想栽赃自己不成? 自己若死在这里,那侯府要怎么跟母后和谢家交代? “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以死来威胁我?”宋暮槿突然就笑了,“我要怎么交代?你被外面的人重伤了,然后我侯府开了门让你过来避难,不想你受伤太重不治而亡。”说完,宋暮槿淡淡地看了眼谢玉琬身边护着她的一众人,眼里的意思很明显——若是谢玉琬死在了这里,那他们一个都别想活! 这里是侯府,他们就如是砧板上的肉,众人不由得心生恐惧,有不想死的当机立断抬手谢玉琬的后颈一劈。 谢玉琬手里的刀哐当掉到了地上,哼都没哼一声就又晕了过去。 倒是个识趣的!宋暮槿扫了他们一眼,再也没有停留让侍卫对付谢玉琬的人,自己带了米兰几个去了离得大厅不远的花厅。 “夫人您不用着急,奴婢已经让人给侯爷和五殿下送信了,他们得了信很快就会过来的。”米兰给宋暮槿上了茶,怕她着急担心就说道。 “嗯。”宋暮槿点了下头,低头抿了一口茶,然后把茶杯搁在了桌上手指轻轻地抚着茶杯上的花纹。 她倒是不担心谢玉琬,她已经开了这个头,那萧殊和五哥就会顺着她的路走下去的,她现在比较担心的事外面的情况,不知道五皇子府那边的情况如何了,更不知道宋杨几个如何了。 而她在家里,能做的就是安安全全的护着儿子和外祖父等他们平安归来。 “你让人去给老爷子送个信,就说外面没事,我在这里等侯爷他们回来,让他老人家不用担心。”宋暮槿吩咐米兰说道。 “嗯,奴婢这就让人去。”米兰点头应了出了花厅到了门外吩咐了一个丫头去给老爷子送信。 出了谢玉琬这么一出,侯府的侍卫不用吩咐就一个个都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巡逻。 等了两刻钟,一个侍卫过来禀告说,谢玉琬的人都绑起来了,谢玉琬的伤也已经处理好了,不过人还是昏迷着没有醒过来。 昏迷更好了,免得她跟个疯婆子似的乱喊乱叫,宋暮槿也只吩咐了一句,“盯紧了些。” “夫人放心。”侍卫拱手应了,然后就退了下去。 日头慢慢往西移,天边如是染上了脂粉一般绚丽夺目。 有侍卫匆匆过来禀告说道,“夫人,侯爷和五殿下过来了。” 宋暮槿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回来了?人呢?可有受伤?啊,舅少爷他们呢有消息没?” 宋暮槿一口气问了好些个问题。 话刚落,萧殊就已经进了花厅,步伐凛冽,目光直接落在了宋暮槿的身上,“北北你没事吧?” 几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拉着她上下打量,“你有没有伤到?” “我没事。”宋暮槿笑着摇头,“你和五哥呢?”低头就开始打量他,看着他衣襟上血顿时面色一变,“受伤了?” “是,别人的血。”萧殊说道,见宋暮槿没事脸上的神情才缓和了些。 “我们都没事呢,弟妹你就不用担心。”五皇子笑着也进了花厅。 “我让徐阳带人去找杨杨他们几个了,那边虽是有人打架但却不是闹得不是很严重,就是因为人多所以才闹得动静比较大而已,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萧殊说道。 “那就好。”宋暮槿长松了一口气,对米兰和佩兰说道,“去打水来给侯爷和殿下洗洗,嗯让人去给侯爷和五哥取换洗的衣服过来。”侯府有专门五皇子住的院子,那边有他换洗的衣物。 两人虽是没有受伤,不过身上染了些血渍让人有些不舒服。 米兰佩兰应了一声就去忙。 水很快就打了过来,两人简单洗漱了一番,也有人快速给两人拿了衣服过来。 等两人到了花厅相连的耳房换了衣服出来,宋暮槿起身给萧殊和五皇子倒了茶,然后才问道,“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那些人是什么来头?” 五皇子绷着脸说道,“现在还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路,四皇兄好像眼睛受伤了,二皇兄府上因为二皇兄不在,只有一众下人和后院的侍妾在,所以二皇兄的府上被袭击很厉害好像还被放了火,我这边还好好,七皇弟那边好像也还算好,至少人没有受伤。” “显然是有人故意谋划的。”萧殊道。 四皇子的眼睛受伤了? 那些人可这是胆大,真的是敢袭击各皇子府,还敢伤皇子!好在五皇子和萧殊都没事,宋暮槿见丫头把他们的衣服 把谢玉琬的情况跟他们说了一下。 “贱人!”五皇子沉声道,“我就说今日她怎么突然说要回娘家看看了,我就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想将计就计,不想她却想害弟妹你!” 说着又歉意地看向宋暮槿,“差点就害了弟妹。” 也是幸得弟妹果断,先下手为强了,但凡弟妹动作稍慢一点,那不定就要被谢玉琬那贱人得逞了! 那贱人不就是打算打弟妹一个措手不及吗?若她先发制了人弟妹落到了她的手里,那侯府的护卫再厉害也是会受制于谢玉琬。 萧殊眼底带着喷薄的杀意,不过不增加五皇子的歉意,所以他也没有再说谢玉琬什么,而是看向五皇子沉吟说道,“今日的事,看来和她脱不了关系,就算是她没有参阅肯定也是知情的。” 五皇子面沉如水,“就算是她无辜的,我也必须要让她和今天的事有关!”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五哥……”宋暮槿想了想,看向五皇子说道,“我一直想不明白,她为何心心念念的就想着要接近你。” 萧殊道,“她是想在床榻上下毒!” 宋暮槿道,“她要怎么做才能无声无息地得手,然后她自己又不会中毒,而且让人也查不出来。” 萧殊和五皇子对视了眼,两人都沉默,这也是他们一直想不通的。 尤其是五皇子,他一开始就知道谢玉琬不怀好意,所以一直就没有碰过她,没有给谢玉琬任何的机会。 宋暮槿想了想,大胆猜测说道,“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其实她身上就带毒?只要人碰了她就会中毒……” 五皇子想了想,“是有些道理,回头我让人试试,不过纵是没有猜对,今日的事够她受的了。” 宋暮槿含笑。 谢玉琬和今日动乱牵连在一起,还袭击几个皇子府,四皇子还受了伤,便是谢皇后也不敢出面保她。 所以谢玉琬这一次真是要栽了! 很快宋杨一行人安安全全地回来了,见他们都没事宋暮槿也彻底放下了心。 五皇子要回府安排后续的事情,所以没坐多久就起身押了谢玉琬等人回去,宋杨和尹乐生几个回来了侯府就更安全了,所以萧殊起了身,过去帮五皇子去了。 到了晚上,米兰得了最新的消息,说四皇子的右眼伤得太重治不好了。 宋暮槿挑了挑眉——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皇子注定是与皇位无缘了。 想来五皇子和七皇子他们也是想伤的,只是没有得手。 是二皇子?二皇子府虽是也受到了袭击,然二皇子却不在。 当然也有可能安王和陆霆!然而他们潜伏了这么多年,应该如此冒失。 不过说是冒失些,却也是极妙的一步,若是皇子们都出了事,那等与宣仁帝血脉最近的自就是安王和陆霆父子两人了! 宋暮槿正沉思着,一旁的多多见娘亲没有理会他了,于是吭哧吭哧爬到她的身上,胖乎乎的手臂搂着她的脖子,“咿呀呀~”说了起来。 宋暮槿回神,笑着抱着儿子玩了起来。 ------题外话------ 毒鱼丸在下两章之内解决~ 第一百零五章 等吃了晚饭,哄了多多睡着了萧殊还没有回来,宋暮槿想着萧殊和五皇子要安排和谋划的事不少所以可能会晚点,所以就没有准备等他了,也没有让乳娘抱多多回他的房间,直接带儿子睡下了。 萧殊一直到天快亮了才回来,宋暮槿睡得浅所以他一进屋她就知道了,翻身坐了起来,问道,“你回来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寅时三刻了。”萧殊低声回道,“把你吵醒了?我回来换身衣服。”换了衣服就要上朝去了。 本他可以直接在外院的书房换,不过一晚上没有见到妻儿,就想轻轻过来偷偷地看一眼,另外也担心她会担心所以就亲自过来看看。 不想她睡得这么惊醒,他的人刚一进屋她就醒来了。 宋暮槿一边穿鞋子下地点灯,一边问道,“情况如何了?都安排妥当了吗?”谢玉琬说。 到底谢家和谢皇后等人也不是泛泛之辈,所以要想要谢玉琬这一次没有一丝翻身的机会,那他们就必须要安排地好好的不能有丝毫的破绽,只要有一点的破绽,估计谢家人和谢皇后就能抓住机会帮谢玉琬脱身!所有这是绝对不容许的! “都安排妥当了,你不要担心。”萧殊低声说道。 点了灯屋里亮了起来。 “嗯。”他和五皇子两人一起出手,肯定不会有错漏之处的,所以不用担心!宋暮槿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叫了一声,“外面谁在?”虽说平时她也没有要人守夜,不过昨日发生了动乱所以晚上也都是警觉些,而且萧殊也会来了,这个时候肯定有人在外面守着了。 “夫人。”依兰应声进了屋。 宋暮槿吩咐她说道,“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给侯爷端些来。” “是。”依兰应了一声就转身出门去厨房拿吃的。 宋暮槿去衣柜里给他拿了衣服出来,要伺候他换衣服。 “我在五哥那边吃了的,不饿,这会还很早呢,你再睡会,我换了衣服就走了。”萧殊把她手里的衣服拿了过来准备自己穿。 宋暮槿笑着给他解腰带,“上早朝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等你走了我回头再眯会。” 萧殊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笑了,“好。” 帮他换了衣服,依兰和铃兰两个端了吃的进来。 熬得粘稠香糯的八宝粥,一笼水晶饺子,几碟子小菜。 萧殊拉着宋暮槿陪他一起出,一边吃一边把五皇子府那边的情况简单跟她说了说。天太早,所以夫妻两个也都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些就放下了筷子。 “我先走了,你再睡会。”萧殊叮嘱说道,“我已经吩咐了下去侍卫加强警戒的,你不用担心,若是觉得无聊就叫小舅子过来陪你说说话,或是让米兰去叫妙心姑娘陪你说说话。” “我会照顾好家里的,你放心好了,你和五哥也小心些,万一若是让谢玉琬洗白了,那也不用着急,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呢!”宋暮槿笑着说道。 今日京城的警戒肯定会加强,所以没事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而他和五哥虽是已经安排妥当了,然而也不能掉以轻心。 “嗯,那我走了。”萧殊低头亲了她一口转身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宋暮槿站在门口看他出了院子门才转身进屋,吩咐了依兰铃兰两个收拾碗筷,宋暮槿自己进了内室重新上了床。 看着睡得如小猪一般香喷喷的儿子,宋暮槿面色柔和笑了起来,低头亲了下他的脸颊带着微笑躺在他身边。 看着睡得香甜的儿子也很快眯了眼睛。 这个回笼觉宋暮槿一直睡到大天亮醒来,还是儿子抱着她的手摇晃她才醒来的。宋暮槿笑着把他楼到了怀里,笑着说道,“这么早就醒来啊,多多。”母子两人在床上玩了会,宋暮槿才叫了人进来伺候起床。 宋暮槿吃了早饭后就吩咐了下去,除了必要的采买外其他的人都不许出侯府。 一众下人也都是知道轻重,所以侯府里是有条不紊的,没有丝毫的慌乱。 五城兵马司,京兆府的衙卫等出门巡逻,并捉拿可疑的嫌犯,所以整个京城是风声鹤唳。 而此刻金銮殿也是气氛紧张。 因为昨日的事,宣仁帝大发雷霆,尤其是五城兵马司和京兆府尹两人直接被训个狗血淋头。 两人是跪在地上直呼该死。 心里把昨日那些袭击皇子府的人一个骂了个半死。 那些个杀千刀的居然敢在京城闹事! 不过两人也都是宣仁帝的心腹,所以没有撤了他们的职,罚了三个月的俸禄,又命令了两人要把余下的犯人尽快抓起来。 没有被撤职,那就表示陛下还是相信他们的!两人忙感激涕零谢恩,“谢主隆恩。” 群臣心里不时把目光看向安王和陆霆。 安王爷和陆霆两人脸都青了,不过人家也没有直接说幕后之人是他们,所以两人虽是心里不舒服,那也只能面色如常地忍着。 等其他的事一说完,五皇子和萧殊两人出列把谢玉琬给告了。 虽两人还没有直接说原因,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告谢玉琬——宣仁帝眼眸一沉,眉眼之间带了冷意。 谢玉琬与昨天的事有关? 谢玉琬是皇子妃,又出自谢家是谢皇后嫡亲的侄女,宣仁帝斟酌了下先散了朝,然后带了相干人等去了御书房,并吩咐了吩咐了人去传谢皇后过来。 谢皇后过来的时候,四皇子妃的生母宁妃是与她刚好一起到。 “陛下,您一定要给皇儿做主啊。”宁妃一进御书房就朝宣仁帝跪了下去,悲切哭了起来。 宁妃知道儿子瞎了一只眼睛后,昨晚整整一个晚上那眼泪就没有断过,今日她就是让人看着,听说散了朝,就立即抹着眼泪直接往御书房来了,刚巧与谢皇后在御书房外面碰上了。 所以这会宁妃的嗓子是沙哑的,加上她憔悴的面容更是添了几分苦楚。 “臣妾见过陛下。”谢皇后行礼。 “平身,都起来吧。”宣仁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来,看了眼跪在地上依旧哭得伤心的宁妃,宣仁帝又加了一句,“宁妃,起来吧,老四的事朕会查清楚的。” “谢陛下。”宁妃抽泣着这才起了身。 有内侍奉了宣仁帝的意思,给皇后和宁妃搬了椅子来。 五皇子等人起身给谢皇后和宁妃见礼。 “都免礼。”谢皇后不着痕迹的把殿阁里的人。 五皇子和萧殊,谢家的人—— 陛下又传了她过来,在场除了谢家其他的人都是皇家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谢皇后心里有些不安,不过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出来。 宣仁帝刚是开口让宁妃先回去,有小内侍说珍妃,七皇子以及安王陆霆父子求见。 昨晚的事又都涉及到几个皇子,这安王府没有受到袭击,不过不少人都把怀疑的目光往安王和陆霆父子看去,大约刚才五儿子和萧殊状告谢玉琬让他们他们都猜到了什么所以这会就都过来了。到时候事情也是没办法隐瞒的,所以宣仁帝想了干脆就把他们宣了他们都进来,也没有说让宁妃回去的话了。 这会谢大老爷和谢三老爷两人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已。 人都到了,宣仁帝就看向五皇子,“你仔细说说看。” “是,父皇。”五皇子应了一声,然后语气平静地说道,“儿臣告谢氏与人勾结袭击各皇子府,还企图绑架表弟妹……” “五殿下慎言!”谢三老爷闻言立即出声打断了五皇子的话,说道,“殿下说玉琬与昨日那些狂徒勾结,证据呢?那些是什么人?玉琬是内宅夫人怎么会认识他们,并与他们勾结到一起去?还有昨日出了那么大的事,玉琬定是从娘家回皇子府的路上吓到了然后去了侯府避一避罢了,殿下你对侯爷和侯夫人那么好,玉琬怎么会对侯夫人不利?五殿下,侯爷,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谢玉琬昨日进了侯府之后的事没有传出半点消息出去,所以谢三老爷猜女儿当时去侯府避难的。 萧殊冷冷地看向谢三老爷说道,“带着十几个身手不凡的侍卫,到了侯府还直接让人对我内子的动手,谢三老爷你觉得五皇子妃娘娘是去避难?若不是府里的侍卫反应机灵,我又一早就安排了女侍卫保护内子,只怕事情就不是谢三老爷看到的这个样子了。” 谢三老爷心里飞快地思索了下,大声道,“不可能!玉琬不会的。” “三弟,陛下面前不得放肆!”相比较与谢三老爷,谢大老爷就没有那么激动了。 “三弟,你先不要开口,且听小五和萧侯爷把话说完。”谢皇后也目光平静,看向谢三老爷。 “是啊,三老爷还是先听小五把话说完。”安王乐得见他们斗,笑着也劝着谢三老爷说道。 谢三老爷心里担心女儿,不过这会也只好按下了心里的怒火,并跟宣仁帝告罪说道,“陛下,微臣该死。” 宣仁帝倒也没有为难他,只示意五皇子继续。 五皇子把谢玉琬嫁给他后的情况分析了一遍,然后昨日她突然回娘家,而京城又发生了那样的事,这明显就表明谢玉琬和昨日那些暴徒勾结。 说完又请示了宣仁帝把谢玉琬和她昨日出门的时候带的人都宣了进来。 谢玉琬苍白的脸色带着青色,是让两个丫头架着进来的,一进来就跪了下去,哭着说道,“父皇,母后,儿媳冤枉。” 看着谢玉琬的状况,谢皇后和谢家两位老爷脸都沉了下去。 到底是亲生女儿,虽也知道女儿嫁给五皇子的目的,不过这些谢三老爷却是心痛不已,脑子飞快地转了一圈然后立即怒不可斥地看向五皇子说道,“五殿下,您要是嫌弃我家玉琬身子不好,伺候不好您,那您就直接给一封休书就是了!玉琬不能为你生儿育女是我谢家对不住殿下您,您便是给了玉琬休书,我谢家定不会说您半个不字!可您为何要如此践踏玉琬?她本就够可怜了,您还如此作贱她!” 这倒打一耙,颠倒黑白的本事也是厉害!五皇子扫了眼谢三老爷,然后对谢玉琬说道,“谢玉琬,你是怎么和那些暴徒勾结的,或许说他们根本就不是暴徒是死士装扮的,你和谁谋划的这一切,你自己交代吧!如此看在几年夫妻的份上我还能求父皇给你留一具全尸!” “妾身不知道殿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谢玉琬哭着抬头看向宣仁帝,“父皇,儿媳是冤枉的,儿媳什么都不知道,儿媳回娘家也有罪吗?儿媳去侯府避一避,不想萧夫人就把儿媳伤成这样,父皇,母后一定要给儿媳做主啊。” 说着把包扎着的双脚露了出来。 谢皇后沉思着看向谢玉琬。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五皇子指着昨日那一众侍卫冷声道,“昨日谢氏是怎么吩咐你们的,你们一字不漏地给给我交代出来。” 谢玉琬含着热泪看向五皇子,“殿下,你何苦为难他们这些下人。” 虽是些人是紧闭着嘴不开口,然是有一部分你一句我一言的话把谢玉琬怎么嘱咐他们到了侯府后要速战速决把宋暮槿抓起来之类的话。 五皇子勾了一抹冷笑,又从怀里掏了几张纸出来,“你还想狡辩吗?还有,这是昨日我府上抓到的几个暴徒招供的,说你和他们里应外合,你要怎么解释!你还要说你是无辜的,与那些人没有关系,你是一时心血来潮回娘家?” 谢玉琬双目圆睁看向刚才那几个招供的侍卫,“你们……”会不得好死的,又看地上的纸,“他们污蔑我的,父皇,母后,是他们诬陷儿媳的……” 说着有些提不上气来似的喘了起来。 这丫头怎么突然就这般沉不住气了!人证,还有暴徒的证词,这死丫头竟也不知道递个话出来!竟仍由让陆琤安排!不管这些是不是真的,谢玉琬不可能脱不身了!谢皇后微闭了下眼睛,然后朝宣仁帝跪了下去,“陛下……玉琬这丫头您也是知道的最是心肠柔软不过的孩子,不知道这成亲后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还敢与暴徒勾结!都怪臣妾失察,没能好好管教好儿媳妇……求陛下给她一个痛快。”没用的棋子,在没有连累到谢家和她之前,必须先弃了! ------题外话------ 谢皇后意思是,鱼丸做闺女的时候心地善良,现在心肠歹毒,那和谢家无关,都是五皇子害的! 第一百零六章 不愧是久居中宫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这一席话说下来,虽是她没有教导好儿媳妇,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说谢玉琬如今成了这个样子与谢家和她都没有关系,她以前是温柔善良,嫁给五皇子不过几年的时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那是因为五皇子而变成这样的。 谢皇后恭顺地跪在那,一脸的自责和难过。 听了谢皇后这一番话,在场七皇子等人目光都看向五皇子。 五皇子面色不变,站得笔直。 听了谢皇后的话,谢大老爷忙也跟着跪了下去,附和着谢皇后的话说道,“陛下,玉琬这孩子向来是菩萨心肠,不知道为何如今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也都是怪我们做娘家人的没有能经常去探望她,开导她!还请陛下看在这丫头身子羸弱的份上给她一个痛快。” 谢大老爷声音带了几分哽咽。 虽说女儿是病怏怏的,然而到底是亲生女儿,谢三老爷听了谢皇后和谢大老爷的话,顿时气得不行,握着拳头大声说道,“娘娘,大哥……怎么对玉琬这样?”他们两个竟求皇上给女儿一个痛快! 女儿本就是带着目的嫁给五皇子的,加上身子又弱,已经够可怜了。 他们这样对玉琬也太残忍了! “三弟,玉琬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我们也不想这样啊?”谢大老爷伸手拉着谢三老爷跪了下去,“你也快跪下求陛下,求陛下不要为难玉琬。” 然后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只能舍弃谢玉琬,否则就要牵累谢家和皇后娘娘! 谢皇后也回头看了眼谢三老爷,给了他一个大局为重的眼色。 兄长和姐姐分别给了他警告,谢三老爷一个激灵,明白了两人的意思,嘴巴张了张,那求情和反驳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只重重地朝宣仁帝磕了一个头,“陛下,玉琬身子弱,求您开恩不要太为难她。” 谢玉琬呆呆地看着他们。 他们一个是她的大伯,一个是姑母,一个是亲生父亲,都是她的至亲,她想就算是陆琤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有证据有证人又如何?大伯,姑母和父亲肯定是会救她的。 然,三人说的话却是利剑一把插入她的心口,痛得她觉得呼吸都是痛的,比昨日宋暮槿射的箭更痛,比往日发病的时候更难受。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谢玉琬眼底涌起绝望,收回了目光低头朝宣仁帝磕了一个头,“父皇,儿媳是冤枉的。” 其他的谢玉琬也没说。 她很清楚若是她自己不争取,那她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现在她的至亲都已经抛弃她了,虽然她也不想放弃自己,可她也知道到了这个地步她说什么都怕是没有用了。 因为,而供词和证人就在眼前,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更何况,她也不能连累谢家和母后。 谢家养了她十几年,她不能连累宋家,更不能连累姑母。 谢家有她的父母,还有哥哥和弟弟。 她不能让他们都跟着自己倒霉。 她唯一放不下的是母亲,妹妹已经回不了谢家了,如今若自己再出了事,母亲只怕会受不住!也好在还有兄长和弟弟们在,有他们在,母亲过些时候应该就能缓过来的。 想着,谢玉琬又是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父皇,儿媳冤枉,儿媳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看着女儿身上散发出来的谢三老爷终是有些受不了了,磕头说道,“陛下,玉琬心地善良应该不会那样做的,这些侍卫许是受人威胁诬蔑玉琬的,还有那供词——定是受不住严刑逼供跟殿下乱说的!” “陛下……”谢大老爷终是没有说什么,只愧疚地跪在地上。 “玉琬这孩子陛下您也是清楚的,她许是左了性子一时糊涂才会犯下错误,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臣妾也不是要帮她求情,只求陛下能让她走得舒服点。”谢皇后哭着说道。 谢三老爷抬头满脸煞气地看向五皇子,“殿下,这几年来您到底是怎么待玉琬的,怎么会把好好的她弄成了这个样子?” 女儿在娘家好端端,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五皇子他这个做丈夫的自也有责任的! 这话质问得——萧殊抢在了五皇子前说了话,“谢三老爷这话说得好生奇怪,京城谁不知道五哥对五皇子妃娘娘宠爱有加,谁不赞一声五哥?便几年来五皇子妃娘娘身子弱没有能为生下一儿半女,五哥也是没有往屋里添过人就守着她过,更没有说过她一个不字!而且为了不让她累着了,五皇子府里一年到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闭门谢客的,五哥身为皇子已经做到这个地步,难道谢三老爷还要五哥抛下所有的公务在家陪着不成?” 谢三老爷被萧殊一番话气得满脸通红。 明面上,五皇子的确无可挑剔,满京城都知道他是一个体贴妻子的好丈夫,更不会因为孩子的事而为难过谢玉琬或是谢家。 而且子嗣本就是大事,更何况五皇子还是皇子,在皇家子嗣更是比一般人家要来得重要了。 然,面上说是为了谢玉琬好,但身为谢家人,他们怎么会不知道五皇子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拘着谢玉琬,偏谢玉琬是个药罐子,所以这一点上众是他们心里明白,也不能说什么。 真真是怄死人了! 不仅谢三老爷气愤,谢皇后和谢大老爷也很气愤异常。 谢玉琬倒是没有表现出愤怒的样子,只是嗤笑了一声。 陆琤是一心为她着想,这可可真真让人笑掉大牙了,也就外面那些天真的老百姓那么想而已! 五皇子朝宣仁帝行了一礼,然后说道,“父皇,这些暴徒身手都很厉害,仿佛是受过特别的训练一般,而且人数众多,以儿臣来看谢氏一个后宅妇人应该不至于能认识他们,而且她应该也没有门路认识他们,所以这其中定是有人牵线,或更确切地说是是谢氏与人一起合谋的。” 宣仁帝目光往谢皇后和谢家两位老爷身上睃了下,问道,“谢氏,你老实招来,你与谁一起合谋的。” 虽宣仁帝没说什么,然那目光却让谢家两位老爷全身发冷——三人抬头飞快地看了眼谢玉琬,警告地看了她一眼——绝对不能连累谢家和皇后娘娘。 这死丫头!怎么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出来,不是说让她谨慎小心的吗?谢皇后余光瞟了眼谢玉琬。 谢玉琬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宁妃腾地站了起来,疾步走到了谢玉琬的面前扬手狠狠地一个耳光甩了过去,“你好毒的心,竟与人一起谋害皇子!你快说,你和谁一起合谋的?” 七皇子和安王等人都看着谢玉琬。 谢玉琬被打得直接就跌在了地上,捂着红肿的脸爬着朝宣仁帝跪好了满脸泪痕地说道,“父皇,儿媳冤枉,儿媳冤枉。” 别的一个字不提。 宣仁帝看了她一眼,目光冷冽地朝谢玉琬的两大丫头和贴身妈妈看了过去。 这三人是上次许妈妈秋月和秋水三人被处理了后提上来的,三人顿时被宣仁帝吓得哆嗦了起来。 “陛下……”叫秋痕的丫头哆哆嗦嗦回道,“主子这两个月来一直和外面有书信来往。” 另外两人也忙点头附和,基本是定期半个月一封并,说每次收到信谢玉琬就会打发了身边的人不留人在身边伺候,然后信看完了会烧毁,所以三人也不知道那信都写的是什么,更不知道是从哪写来的。 “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贱人!”谢玉琬怒斥,然后与宣仁帝说道,“父皇,那是儿媳和手帕交的书信来往,她们几个是两个月前才提上来到儿媳身边伺候的,儿媳有些不习惯所以不太喜欢她们在身边,因此没事就不会让她们留在身边,不想这几个黑心的奴才竟敢污蔑儿媳!” “陛下,奴婢句句属实不敢欺瞒陛下。”秋痕三个磕头说道。 宁妃伸手伸手揪住了谢玉琬的衣领,“谢氏你身子骨这么娇弱,怎么能不让人在身边伺候?还说你没有人和合谋?若是那些信没有鬼,怎么每次特意打发身边的人?还将信烧毁了?” 珍妃揪着手心都冒了冷汗。 谢玉琬被勒得满脸通红,“宁母妃,儿媳……儿媳没有?” “你们真的没有瞥见过信上的内容,一个字都没有看到过吗?”五皇子看向秋痕三个问道。 三人仔细想了想,摇头。 谢玉琬这般谨慎,自是不会留下什么的!五皇子蹙眉。 宣仁帝没有多少耐心了,直接喝道,“来人,上刑。” “陛下!”谢皇后含着热泪磕了一个头,然后看向谢玉琬,“你这傻丫头怎么这么傻呢?到底是谁蛊惑你?到了这个时候你还隐瞒什么?你好好跟陛下说,也免得受那皮肉之苦,你这羸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住?” 谢玉琬有些犹豫地咬了咬唇,终是摇了摇头。 谢皇后走了过去把她从宁妃的手里夺了过来,心痛地看着她,“便是大男人都受不住严刑,你怎么能受得住,玉琬你快跟陛下交代!” “真是令人感动的一面,谢氏你宁愿受刑也不愿意透露,你是不是想保护谁?”宁妃目光看向谢皇后和谢家两位老爷。 这话是说,是他们谢家和皇后娘娘跟谢玉琬一起合谋的?皇后娘娘又没有孩子,他们这样对付所有的皇子,难道还说是谢家自己篡位不成?谢家两位老爷几乎暴跳起来。 谢皇后挑眉看向宁妃,淡淡地说道,“老四瞎了眼,本宫也就不跟你计较,就当你是太悲伤了脑子不清醒随口胡说的。” 宁妃心口如是被戳了一刀子,霎时气得柳眉倒竖。 “谢氏你还不说吗?”宣仁帝看向谢玉琬,问道。 谢皇后拧着眉头定定地看向谢玉琬。 意思很明显,若她不说,那是想让谢家人都跟她一起送死? 谢玉琬与谢皇后对视了片刻,然后缓缓抬头陆霆,“对不起。” 虽只说了几个字,然大家都明白了她的意思——是陆霆跟她合谋的。 陆霆几乎是暴跳了起来,“谢玉琬,你这女人乱说什么呢?” 安王脸也黑了,不过倒没有如陆霆那样破口大骂,而是跪了下去,“陛下,臣弟忠心可鉴日月!” 陆霆也忙跪了下去,“皇伯父,谢氏血口喷人,微臣从来没有跟她有过任何的来往,与她合谋更是无从谈起。” 他们又不是傻子。 父子两人心里一想,不约而同看向了珍妃。 萧殊和五皇子也对视了一眼。 与谢玉琬合谋的人是二皇子! 直接对付了在京城的几位皇子,然后再借机除了他们安王府,到时候二皇子不就是顺理成章了? 还欲盖弥彰地让人也袭击了二皇子府。 “那信是每次都是谁送给谢氏的?”五皇子看向秋痕三个说道。 “是绸缎铺的管事。” 宣仁帝淡淡地扫了眼珍妃。 珍妃心砰砰地跳,不过面上却平静如常。 牵涉太大,所以宣仁帝决定让三司会审,至于牵涉到里面的人包括安王父子都会暂时收押。 刚要散了,五皇子又说谢玉琬嫁他是为了谋害他。 “殿下!”谢玉琬悲切地看向他。 五皇子道,“我听说你每天都会涂抹一种膏,虽我不知道你把那东西藏在哪,不过你有没有居心不良,现在当真父皇的面,试试就知道了。” 谢玉琬几乎气得吐血。 试,当着这么多人,要怎么试? 他若愿意,那自己倒是愿意,临死前拉上他陆琤陪葬也够本! “李公公,麻烦去抓几只公狗和公猫来。”五皇子看向李公公说道。 李公公看向宣仁帝,见他点了头才出了殿阁去。 很快就抓了两只猫和两只狗来。 五皇子直接抓住了谢玉琬,撸起了她的衣袖,对李公公说道,“让那猫狗过来添。” “五殿下,你欺人太甚了。”谢大老爷勃然大怒。 “小五,你快住手!”谢皇后也喝道。 “五殿下,你太过分了。”谢三老爷暴怒。 三人走向前动手要阻止。 宣仁帝眼眸也沉,厉声喝道,“你们都给朕站到一边去,不许阻扰小五!” 三人不敢在往前,扑通跪了下去要求情,宣仁帝直接就叫了外面的侍卫进来把他们三人给架住了。 李公公如五皇子所吩咐的让猫狗添着谢玉琬的臂上。 没一会,其中一只猫吐着白沫抽两下不动了。 宣仁帝倏地站了起来,怒不可斥地一掌拍在案上,“好大的胆子!” 8月10 心肝儿们今天没有二更! 被大姨妈折腾快要虚脱了,只能躺床上所以心肝儿们今天没有二更 被大姨妈折腾快要虚脱了,只能躺床上所以心肝儿们今天没有二更 被大姨妈折腾快要虚脱了,只能躺床上所以心肝儿们今天没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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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琬面如土色,这个时候也不敢挣扎了脑子一片空白,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了,目光惊恐地看着宣仁帝。 宣仁帝绕过了龙案,朝五皇子和谢玉琬的方向走了几步,“谢氏,想毒杀小五?” 当年宸妃走的时候儿子太小,自己的宠爱只会把儿子推到了浪尖上,那样的话儿子会成为朝堂和后宫的箭靶,所以为了儿子的安全他只能忍心把儿子推得远远的,以保证儿子能安然无恙地长大成人。 儿子是安安全全地长大成人了。 不想长大成人了,是自己把谢玉琬这样歹毒心肠的人赐给他做正妃!一想到是自己赐的婚,宣仁帝就觉得心如刀绞。 远本以为能暖和儿子与谢家谢皇后的关系,不想谢家和谢皇后却如此狠毒! 宣仁帝仿若那个明媚的女子带着泪水看着他,无声地质问,为何要让他们的儿子遭受这些? 谢玉琬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下意识地摇头说道,“不,不,父皇,这不关儿媳的事,不关儿媳的事。” 宣仁帝目光如利剑一般地扫向谢皇后和谢家兄弟,“那皇后,谢氏兄弟你们三个来给朕解释解释!” 宣仁帝的盛怒让谢皇后和谢家兄弟都哆嗦了下,谢皇后到底是当了多年的皇后,很快就回过了神来,添了添干涩的唇强装镇定说道,“陛下,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女儿家都喜欢用东西保养皮肤,另还有也许这猫狗本就是有问题,所以……请陛下明鉴。” 谋杀皇子便她是皇后也不能全身而退,所以谋杀皇子的罪,她和谢家都担不起! 顿了顿,谢皇后眯了眯眼睛说道,“也许是玉琬这丫头被人利用了,或是她用的护肤膏被用换了!菩萨保佑,小五没事。” 谢大爷立即附和谢皇后的话说道,“陛下明察,玉琬不会谋杀亲夫,真是如皇后娘娘所说那护肤的膏有问题那定是有人想挑拨五殿下和皇后娘娘,谢家之间的关系,简直太狠毒了。” 谢三老爷也忙说道,“求陛下严查,把那幕后凶手揪出来。” 七皇子安静地看着这一幕没有开口的意思,心里有些遗憾,怎么五皇兄就没有中招呢? 珍妃和宁妃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安王和陆霆父子看向那谢玉琬,谢皇后和谢家兄弟的目光就带了杀意。 什么幕后凶手,这是谢家人贼喊捉贼! 想到他们父子被谢玉琬污蔑的事,父子两人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此刻就希望宣仁帝把眼前谢皇后等谢家的人活剐了才好。 父子两人看着那倒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猫儿,心里又是觉得很是可惜五皇子没有被毒到,不然的话他们也能少了一个对手。 他们潜伏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能坐一坐那个位置!若是陛下他们父子相残斗个你死活我那是最好了,如此他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可不想却被这谢玉琬这贱人给莫名其妙地咬了一口,父子两人也算是回味过来了,同样也怀疑上了远在皇陵的二皇子。 宣仁帝冷冷地一笑,“那另外的两条狗和那只猫呢?东西被人换了?”最开始的那只猫已经没了气息,另外那只猫和两条狗虽是还活着,不过也是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谢皇后顿了下,道,“许都有问题。”人若是中了那毒不会立即发作,不过是要潜伏些日子的,不想这动物却发作这么快!难道是因为时间太长,所以药效加强了? 竟然怀疑刚才找来的猫狗有问题?是说自己做了手脚?听了谢皇后这话,李公公很是不好受,“陛下,老奴再去找些猫和狗来试试。” 宣仁帝摆手,“不用找了,这里不是有现成的人吗?”宣仁帝朝那一众跪在地上的侍卫扫一眼,然后吩咐李公公说道,“宣淑妃和王太医。”王太医擅长于各种毒,所以找他来合适。 而淑妃是当初跟宣仁帝建议把谢玉琬许给五皇子的人,宣仁帝这是怀疑淑妃当年就是居心不良,所以也不放过她了。 “是,陛下。”李公公直接就吩咐了那个匍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的小内侍去外头安排去传王太医和淑妃。 陛下的意思是要让侍卫过来试?谢玉琬顿是面如死灰。 她是谢家嫡出的姑娘,又是五皇子妃,身份尊贵怎么能让那些个低贱的侍卫碰她的身子? 谢玉琬转头看向五皇子,“殿下,妾身从没有想过要毒害你,妾身是无辜的。”说着伸手去拉他的衣袖。 “滚!别脏了我的衣服!”五皇子面色冰冷直接甩开了她的手 他和表弟昨晚是分析了良久,又拷问了那秋痕几个得知谢玉琬每日都会在身上涂抹东西,而且那膏药也是她自己亲手收藏都不让她们三个知道,于是他和表弟才会猜到那可能涂抹的东西是毒。 没有想到,一试,还真没有猜错。 这名副其实的毒妇! 也幸亏自己一直警备着,没有碰过她,不然自己不知道死多久了! 见宣仁帝要让侍卫去试,谢皇后和谢家两兄弟几乎吐血,谢皇后往宣仁帝的方向爬了两步,说道,“陛下,就算是为了小五也不能让人碰玉琬一根手指头啊?虽说玉琬已经做错了事,可她现在还是小五的正妃,这让别人碰了玉琬,这传了出去还不得坏了小五的名声?以后小五要怎么办?皇家的脸面要往哪搁?” “陛下,这些人是什么东西,不能让他们碰玉琬。”谢三老爷说道。 “陛下,求您开恩。”谢大老爷求道。 “还会影响小五和皇家的名声?真是好大的脸面?哼,她不配做我陆家的媳妇!”宣仁帝冷哼道。 一句话把谢玉琬和五皇子两人的关系算是解除了,既不是陆家的媳妇了,谢玉琬如何与他人只会影响谢家,与他人都没有任何的关系,更别说是皇家的脸面了! 宣仁帝看向他们兄妹三人,又道,“侍卫低贱,会污了谢氏的名声,那不如谢三你亲自试一试好了!” 让他去试?谢三老爷闻言几乎是羞愤欲死,“陛下,是微臣教女无方,微臣该死,求陛下责罚。” “陛下!”谢皇后和谢大老爷两人都胀红了脸,“求殿下开恩。” 虽说是父女至亲,然而真让老三去试,那叫什么事啊! 珍妃和宁妃嘴角都翘了翘。 这些年来,她们这些后宫妃子都屈居于一个没有儿子的谢皇后之下,也是无比憋屈,不过谢皇后为人行事十分的谨慎,从不会露半点的错漏。 谢皇后和谢家这一次可都是要完了。 能看到谢皇后完蛋,她们心里自是如夏天喝了一碗冰镇绿豆汤一般的畅快无比! “陛下,定是有人要利用玉琬害小五,所以偷偷换走了她的东西!”谢皇后忙又再次说道,“也好在小五没事,陛下您看在玉琬是无辜被人利用,又没有伤到小五的份上,饶了她这次吧。” 说着目光若有若无地扫了扫安王和陆霆两人。 言下之意就是陆霆和安王谋划了整盘计划,袭击皇子府没有对付了五皇子,那便还是有谢玉琬这一招。 陆霆和安王两人这会低头跪在地上倒没有看到谢皇的目光,不然不知道又要气成什么样子。 五皇子冷笑了下,说道,“皇后娘娘,谢氏没有伤到是我,是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碰过她。” 已经撕破了脸,所以五皇子就没有再称她为母后了。 谢皇后闻言,抬头看向五皇子,眼底闪着毒蛇般的狠毒。 她就说怎么这么长的时间,陆琤怎么没有半点反应呢,先前还怀疑玉琬生了异心,不想真相却是这样的——陆琤没有碰过玉琬那死丫头。 这死丫头竟也半个字都不跟她说,若是早点跟自己说了,那自就有会想别的办法了,也用不着她这般算计了。 竟然是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她这个做姑母的。 好了,如今谢家和自己都要被她连累了。 这没用的东西! 若是她不这么瞒着,不定早就解决了陆琤! 自家姑娘嫁给了他,竟是还没有圆房!谢大老爷和谢三老爷两人脸如锅底,可两人也是明白谢玉琬嫁过去的目的的,纵是气得心口发痛到底是底气不足,所以也不敢质问五皇子什么。 谢皇后腾地站了起来,看向五皇子咄咄逼问道,“小五,你若是不喜欢,那当日就禀告陛下和本宫就是了,偏如此折辱我谢家的姑娘,好好的姑娘家被你逼得被人利用,与人犯下了昨日那样的大祸!本宫还说玉琬这丫头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呢,原来是被你逼的!” 说完转身朝宣仁帝屈膝行了一礼,说道,“陛下,这丫头定是因为生活不快所以郁结于心……还请陛下恕罪。” “皇后娘娘反应可真是利索,只片刻的功夫就把所有的罪名都扣在儿臣头上来了。”五皇子冰冷的脸上带着冷嘲,“若不是我一开始就提防着,不定我早就如这只猫一样了。” 五皇子伸手指了指那死猫。 谢皇后还要说什么,宣仁帝看了过来,她顿时就只哭道,“陛下明察。” 宣仁帝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也没有理会谢皇后只看向谢三老爷,“谢三,你试还是不试?” 宣仁帝的意思就是他不试的话,那便是让侍卫试了! 侍卫当然是不能的,可自己也不能啊!谢三老爷怎么可能答应,一瞬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宣仁帝的好。 “陛下,臣妾来,臣妾来试。”谢皇后见宣仁帝是冷硬无比,说了那么多半点没有心软的意思,于是就说道。 “谢氏自己涂抹了都没事,只怕是皇后娘娘试没用吧!”五皇子说道。 不然,刚才他怎么会特意要求找公的猫和狗呢! “小五,得饶人处且饶人。”谢皇后目光沉痛地看向五皇子。 宣仁帝看着谢皇后,面沉如水,“那你怎么没有想过得饶人处放过小五?”她有什么脸,要求小五来饶他们?这样的话她也脸说出来? “陛下……”谢皇后摇摇玉坠几乎站不稳,扑通又跪了下去。 谢玉琬磕了一个头,一边大声说道,“陛下,罪妇同意让侍卫来试。” 她是大姑娘了,怎能让父亲来添自己的手臂?若是让父亲来试,那便是他们死了,那世人也戳着谢家脊梁骨唾骂,那就会成为谢家永远都洗不掉,抹不去的耻辱。 所以断不能让父亲来试。 而那些侍卫,她是受不了,可也为了家人父母也只能如此了,左右她这条命已经保不住了的。 而且姑母说了,这毒是人中了后会过些日子才会发作的,虽说这两个月来她是用得比较多,应该也不会如那猫狗一般发作快的,那些侍卫也活不了几日了的,说不定毒还没有发作就已经处决了。 谢皇后动了动唇,终是没有说什么。 如今她也不是五皇子妃了,不能再让皇家儿媳的身份来为她开脱了。 宣仁帝点头应了。 “谢陛下恩典。”谢玉琬磕了一个头,然后抬头面色无比平静地看向宣仁帝说道,“陛下,昨日的事与姑母,还有罪妇的家人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都是不知情的,还请陛下不要迁怒他们。” 说着又朝谢皇后,谢大老爷,谢三老爷磕头说道,“是玉琬辜负您们的厚望和养育之恩,是玉琬不争气,都是玉琬咎由自取,姑母,大伯,父亲您们就当从没有养过玉琬吧。” 说完,谢玉琬自己撸起了袖子,看向宣仁帝道,“陛下,可以开始了。” 她是要与谢家断绝关系,担下所有的罪责来保谢皇后和谢家吗?宣仁帝眼底带了狠厉,让李公公抓了个侍卫过来。 那侍卫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可也不敢反抗。 谢玉琬几欲要做恶。 “父皇,儿臣扶您过去坐。”五皇子伸手扶住了宣仁帝。 宣仁帝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让五皇子扶着他坐了下来,看着跪在地的人,叫了萧殊,宁妃,珍妃还有七皇子起来。 安王等人也不敢起身。 萧殊朝五皇子看了眼,眼里带了微笑。 总算是没有白忙乎,让谢玉琬这只毒蝎子暴露了出来,等这次的事一了,五哥也能娶得如意佳人回家了! 李公公让那侍卫左右分别把谢玉琬的两只手臂添了个遍,然后就等发作了,宣仁帝考虑着,王太医和淑妃都先后到了。 淑妃知道今日五皇子把谢玉琬给告了,然后谢皇后等人都过来这边了,不过她也没儿子,唯一的女儿也出嫁了,所以虽是知道想着火也烧不到她身上去,因此就没有多加关注。 一进去看着谢皇后,安王等人哗啦啦的跪下了不少,顿时抿了下唇,心里猜测大约是谢玉琬谢皇后,谢家闹太大了,自己曾经是说了几句谢玉琬和五皇子的事,所以——皇上这是算旧账? 心里如此想,淑妃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宣仁帝这会也没有理会她,而是让王太医先查谢玉琬身上的毒。 王太医喜欢研究各种奇毒,所以得了宣仁帝的令,就很认真地严查了起来。 查了谢玉琬的手臂,又仔细查了那几只猫狗,最后再是去查看那侍卫。 谢玉琬一颗心砰砰地跳。 谢家兄弟手心也很紧张。 谢皇后面色冷静,不过手心却是冒了一层汗。 过了大半个时辰王太医才停了下来,躬身禀告说道,“回陛下的话,这应该是传说中的一种奇毒,女子涂在身上对身体是无碍的,不顾男子若沾了便会中毒,最多三个月毒发身亡。微臣听闻这毒一般是多年前一位懂医术的妇人为了报复变心的夫君研制出来的。” “可有解药?”宣仁帝问道。 “无解。”王太医说道,“而且中了毒人也会查不出中毒的迹象,此毒太过阴狠,又过了这么多年,是以知道的甚少。” “王太医,你不能随口杜撰。”谢皇后喝道。 王太医躬身道,“娘娘明鉴,微臣说的都是事实。” 说完,王太医转身看向谢玉琬,问道,“不知道五皇子妃娘娘您是从哪里得来这毒的?……”作为醉心于各种奇毒的他来说,是想研究研究下这毒,兴许他能把解药制出来。 “王大人,她已经不是的妻子了。”五皇子提醒说道。 “不知道大人你说的什么意思。”谢玉琬余光了眼那侍卫,见这么久没有发作,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王太医,这人话已经沾过那毒了,为何一直没有动静?”萧殊扫了一眼,开口问道。 “既是要毒害自己的枕边人,这毒自是不能马上发作的,这中了毒的是过些日子才会发作的,不过他很快就会发作的,因为——”王太医记住了五皇子刚才的提醒,看向谢玉琬说道,“因为谢姑娘身上的毒已经抹了超过三年的时间了。” 超过三年!便是算上指婚的日子也还差些日子才能三年!所以,明天早就谋划毒害小五了!宣仁帝眼里的怒意翻涌,目光如刀一般看向谢家人,“好,好,好!原来你们早就算好了要害小五!” 便是刚才自己承担了下来,现在都没用了。谢玉琬眼前发黑。 谢皇后忙说道,“陛下,不是这样的,这侍卫不是还没有发作吗?许是王大夫人诊断有误呢?” 王太医气得胡子都发抖,“陛下,这人一炷香之内就会发作。” “那就等一炷香。”宣仁帝一字一顿说道。 一炷香的时间,谢皇后和谢玉琬几个谢家人人觉得如是过了一辈子一般,几人心里心同时祈祷那侍卫不会发作。 不过结果让他们很失望,刚好一炷香过了,那侍卫就开始发作了起来。 谢玉琬面色灰白。 “给刑部尚书传令,等昨日的案子查清楚了,谢氏凌迟处死!”宣仁帝面色冷冽地看向谢玉琬,吩咐李公公说道。 谢玉琬浑身颤抖如置身如冰窖。 宣仁帝瞥了眼谢皇后,然后目光冰冷看向淑妃,问道,“当日你跟朕说谢氏和小五,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谁指使的?” ------题外话------ 把鱼丸削成鱼片! 第一百零八章 “陛下……”淑妃心里有底,不过这会听得宣仁帝这一发问,懵了下,随即跪下了下去抬头难过地看向宣仁帝,“陛下 ,妾身当时跟您说的话都记得清清楚楚啊,妾身当时也是担心小五,他从小孤寂也就跟萧老侯爷和萧侯爷关系亲近些,谢氏那孩子当初瞧着温婉大方,是谢家的嫡长女,又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皇后娘娘也经常会接她进宫小住,说起来而和小送也也算是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两人又是郎才女貌的,妾身所以才觉得两人是良配,而且娶了谢氏后,小五能与皇后娘娘这个嫡母也能亲厚些,当初妾身就是这个意思,陛下您不是也觉得好吗?” 宣仁帝当初也是这样希望的,希望五儿子能得到谢家和谢皇后的扶持。 可没有想到谢皇后和谢家却包藏祸心,早就想对儿子下手除了他! 宣仁帝也知道,谢皇后如此是因为她记恨着熏儿 可是熏儿都走了那么多年了,他当是以为一切随着时间而淡了下来,然而却没有,他对她的爱没有因为时间的迁移而淡漠,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如美酒一般越骄傲醇厚,只是自己把这份感情深藏在心底的角落,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细细回味和追忆。 他的爱,随时间而越加的浓郁,而谢皇后对她的恨也是随着时间越加的深刻,因为熏儿的人不在了,所以她把那那份恨移到了自己和熏儿的儿子身上! 果是他不该抱希望的。 好在是儿子警惕,不然他若是出了什么事,自己将来还以后有什么见熏儿? 宣仁帝盯着淑妃道,“你是真心希望小五好?”当初淑妃说的话跟今日说的也差不多,不过宣仁帝怎么还会相信她? 而且,谢皇后和谢家筹谋了这么长的时间。 淑妃眼眶刷地一红,“陛下,妾身想着过世的宸妃姐姐,所以想小五好,也是妾身看错眼了。” 淑妃哽咽着声音提起了宸妃来,宣仁帝脸上更沉了下去,此时此刻他不想从淑妃的嘴里提到了宸妃。 虽以前淑妃和宸妃关系不错,然而在知道谢家心心念念想利用谢玉琬毒害五儿子的时候,宣仁帝就已经从心里怀疑上了淑妃。 为帝多年,他自是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关系,各种利用和算计,更是熟悉那些阴谋。 所以,他从心里就怀疑那时候淑妃和宸妃之间的关系,许也就不是那么纯粹了。 这人一旦起了疑心,所以说什么都会怀疑。 谢皇后的脸色不变,不过心却是微微沉了下去,她是厌恶了宸妃多年,便是宸妃死了多年,如今有人提起来心里自是不舒服了,虽是心里不舒服然为后多年她早就练就了一身面不改色的本领。 至于宁妃和珍妃两个是规规矩矩地站在旁边,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 萧殊和五皇子安王等人也没有做声。 殿阁里一时间寂静无声,寂静得让人压抑。 宣仁帝面色阴沉沉,目光直视着淑妃。 宣仁帝的目光太过逼人,淑妃心里有些惶恐手指紧了紧,不过还是面上还是带着难过跪在那。 那难过,如是被宣仁帝的误会和冤枉她一样。 殿阁内的空气几乎都要凝滞了一般,好半响宣仁帝才开口打破了沉默,“呵,因为宸妃所以想小五好?” 真心?还是假意? 淑妃忙不迭点头,然后带着泪花说道,“是,妾身当年和宸妃姐姐情同姐妹,妾身虽是比不上宸妃姐姐,可妾身待小五如同亲生,只是妾身也不能照顾小五多少。” “如同亲生,所以就当时就跟朕建议他和谢氏的婚事?”宣仁帝说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谢氏身子羸弱,不足以担当五皇子妃的责任和义务?” 然,当时陛下您不是也点头同意的吗?这话听得好像自己就如是有心不良一般!淑妃心里反驳了一句,不过面上却是不敢这样跟宣仁帝说,而是面色委屈,泫然欲泣地看向宣仁帝,“陛下……谢家的家教是极好的,虽谢氏身子羸弱点,妾身也想着她是担得起五皇子妃这个身份……只是没有想到……” 说着突是停了下来,带着歉意看了眼五皇子,然后说道,“都是妾身考虑不周,差底单害了小五,妾身该死。” “谢家的孩子家教极好?”宣仁帝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谢皇后等谢家人。 有谢玉琬这个*裸的例子在,谢皇后和谢家两位老爷满脸通红,三人仿若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磕头请罪,“陛下恕罪。” 谢玉琬了无生气地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可不就是谢家教出来的好女儿!”宁妃咬牙说了一句。 若不是这谢玉琬包藏祸心和那些暴徒勾结,那儿子的眼睛怎么瞎? 她谢玉琬要对付五皇子就对付五皇子就是了,何苦把自己的儿子给拉上?自己可就是这么一个儿子,以后就指望着儿子了,不想如今瞎了已经成了废人了,以后就只能做个闲散王爷了。 因此宁妃是觉得凌迟了她还算是便宜了她,就应该先严刑拷打一番再把她眼睛挖了让她也感受感受当瞎子的滋味然后再凌迟! 不知道淑妃是受谢皇后指使呢,还本就是她就看五哥和谢皇后等人斗个你死我活呢?萧殊看了眼淑妃。 淑妃没有儿子,就生了一个公主还出嫁了,五哥和谢皇后等斗她也拿不到实际的好处啊?萧殊面容微凛,难道她是暗中支持哪位皇子?然而淑妃也用不着卷入争储的漩涡里去吖,她有一个出嫁的公主,将来不仅是谁登基,她都会跑不了一个太妃的位置,何苦要冒着危险卷入那漩涡呢? 五皇子也同样因为淑妃的话而沉思,想法大约和萧殊差不多。 “淑妃,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受人指使的?”宣仁帝眉眼之间几分不耐。 给她体面让她自己说,若是再是说些冠冕堂皇话,那接下来自是要用刑。 淑妃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自是明白宣仁帝的意思了,“陛下……”看着宣仁帝凛冽的脸,她的喉咙如是被人掐住了一般,后面的话再是说不出来。 淑妃倒不担心自己会失势,可她担心女儿,她就索阳一个女儿,淑妃颤抖着唇,好一会都没有能说一句话出来。 见她没有说话,宣仁帝站了起来朝淑妃缓缓走去,一边问道,“当年宸妃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后宫里姐姐妹妹关系亲厚的,背后捅刀子捅得欢快的不少。 淑妃娇躯一抖,忙红着眼睛看向宣仁帝说道,“没有,陛下,妾身向来敬重宸妃姐姐,怎么会伤害她?宸妃姐姐的死妾身没有关系,若妾身有半句谎言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为了表清白,淑妃举手起誓。 宣仁帝嘴角带了一抹残酷笑意出来,“最是敬重她?”最是敬重她,会算计着她留在世上唯一的儿子? “陛下……”看着宣仁帝眼底的残酷,淑妃骇了起来。 “你是要朕让人动手你才肯说实话吗?”宣仁帝走到了她的面前,猛地就踹了一脚,“啊?是不是给你用严刑你才肯说实话啊?这些年来你是不是也故意打着和熏儿关系好的旗子来邀宠的?” 因为伊人已不在,哪个女子对他来说都是一样,而淑妃能经常和她说说以前的事,也算是心里有个慰迹。而淑妃也是个知进退的,所以他也没有往坏处想。 然她,千不该万不该算计他和熏儿的儿子! 牵扯到最爱的女子,和心里最疼爱的儿子,宣仁帝此刻是耐心全无,浑身散发着怒意,气势逼人。 淑妃吓得肝胆俱裂,身子不自觉颤抖了起来,“陛下,陛下您误会妾身了,妾身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和宸妃姐姐关系来接近陛下您的。 “朕的耐心有限!”宣仁帝冷哼了一声,很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淑妃面色挣扎了一番,看向谢皇后说了一句,“皇后娘娘,妾身对不住您了……”然后抬头看向宣仁帝痛哭流涕说道,“陛下,妾身也是没有办法,妾身是被皇后娘娘逼的,只能听皇后娘娘的吩咐跟您那样说的。”谢皇后是皇后,她是妃子,谢皇后要拿捏她的办法多了去,而且她还话里话外还拿索阳出来威胁,她当时也真是没有办法。 “明知道皇后心怀叵测,你竟还为虎作伥!”宣仁帝直接一窝心脚过去,踹得淑妃直接口吐鲜血。 淑妃趴在地上,“妾身该死。” 宣仁帝转头怒目看向谢皇后。 没用的东西,就这么几下就吓得什么都招了!谢皇后在心里骂了一句淑妃,目光她锐利地看淑妃,“本宫指使你的?本宫看是这一切都是你谋划的吧,先是让人给玉琬身上下毒,然后再是打着为小五还要的借口跟陛下说小五和玉琬的亲事,现在倒是反咬本宫一口了?” 淑妃气得血气翻涌了起来,又吐了两口血,然后才与宣仁帝说道,“陛下,妾身说的句句属实,皇后娘娘以索阳来威胁妾身,妾身不得那样做的,陛下妾身该死,请您恕罪。” 现在的谢家和谢皇后是落水狗了,她也不用担心他们会伤到索阳了。 “说本宫指使你的,你可是有证据和证人?”谢皇后哼了一声,问道。 “当时身边有妾身身边的红叶和娘娘您身边的白嬷嬷。”淑妃又把当时谢皇后说的话都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与宣仁帝说道,“陛下若是不信,可以传红叶和白嬷嬷过来问话。” “你只需透露个口风就可以了,还需要证据吗?”宣仁帝看向谢皇后的眼里带了杀意。 红叶是淑妃的人,白嬷嬷是谢皇后的人,到时候只怕是各执一词。 谢皇后一笑,随即挺直了腰肢,抬头看向宣仁帝,“没错,是臣妾指使淑妃的,臣妾后悔没有能早日解决了陆琤这个孽子!臣妾恨宸妃,恨陆琤,恨不得他们母子都去死!” “娘娘……”谢大老爷和谢三老爷两人的心都成到了谷底。 完了,完了,这次真的要完了,是没有放翻盘的机会了。 怎么就能这么直接承认呢?刚才不就是很好吗?把罪名推到了淑妃的头上,那就好了啊! 谢皇后没有理会他们两个,只与宣仁帝对视着。 就算是有证据和证人来指证那都是淑妃做的也没有用了,因为皇上他心里已经相信了淑妃说的话。 “熏儿的人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你为何还不放下!小五他只是个孩子。”宣仁帝说道。 “放下?臣妾要怎么放下?”谢皇后突是笑着站了起来,拍着心口的位置大声说道,“臣妾这里被萧薰伤的地方从来没有好过!明明臣妾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是陛下您的妻子,敬你爱你的心从没有比她少过,为何你就是不回头看臣妾一眼?萧薰不过是一个后宫妃子,可她却偏偏不压在臣妾的头上,不停地往臣妾的心口上戳刀子!就算是她死了后,陛下您也对她也是念念不忘,也没有给过臣妾温柔!臣妾不恨吗?臣妾能不恨吗?” 谢皇后目光看向玉树临风,面如冠玉的五皇子,恨声说道,“臣妾只很没有早点除去这个孽子!” 若是早点除了陆琤,那她心里的气也能早点顺畅些! “你还有脸跟朕提这些?你还有脸跟朕讲情?若不是当初你算计,你以为你能坐上皇后位置?”宣仁帝眼里带了戾气,道。 也怪他当时疏忽被她算计了,又有先皇和先皇后以及已逝的谢老爷子压着,不然的话自己会娶她?她才是拆散自己和熏儿的人! 提到多年前的旧事,谢家两位老爷脸色尴尬。 原来谢皇后当年嫁给陛下是用了非常手段!萧殊和五皇子等人都是第一次听说,都惊了一下。 谢皇后脸上闪过不自然,不过背脊一直挺得直直的,“臣妾知道,你是巴不得臣妾早点死了能给萧薰挪位置,可惜她没有那个命!” “贱人!”宣仁帝怒吼,扬手狠狠一巴掌被谢皇后打得转了几圈才跌地上,几步走了过去抬脚踩在了她的胸口,“当年是不是你害死熏儿的?” 熏儿身子向来健康,怎么突然就得了急病死了呢?偏生自己这些年来也没有查到任何的痕迹。 此刻的宣仁帝身上如是带着毁天灭地一般的怒火。 五皇子有些担心他会气坏了身子。 谢皇后和着血吐了一颗牙出来,笑着看向宣仁帝,“殿下英明神武,您要臣妾死臣妾自不敢不从,不过您也不用把这个罪名压在臣妾的身上。” 谢皇后脸上的笑容诡异。 宣仁帝脚上加了几分力。 看着谢皇后越加扭曲的脸,谢家两位老爷磕头说道,“陛下求您开恩,这样下去娘娘会出事的。” 会被踩死的。 谢皇后看了谢家两位老爷一眼,然后看向宣仁帝说道,“是臣妾指使的淑妃,是臣妾给玉琬毒的,不过这些与谢家的其他人都没有关系,他们都不知情,还往陛下网开一面放过谢家。” 所有的一切都让她和侄女来背走吧。 “谋害皇嗣,你还敢求朕放过谢家?”宣仁帝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崩出来。 见宣仁帝脸色有些发青,有些站不稳的迹象,五皇子急忙上前,“父皇,您小心别气坏了身子。” 宣仁帝让五皇子扶着坐了回去,李公公忙递上了一杯参茶。宣仁帝抿了一口茶才沉声吩咐了李公公。 废除了谢皇后的后位,立即把谢家是有的人收押入牢。 至于谢皇后,宣仁帝是让人暂时把她关在谢皇后现在住的宫殿里,因为宣仁帝还是怀疑谢皇后是害死萧薰的幕后凶手,今日他有些累再没有心力继续审问,打算回头再审问,不过下次审问少不得是要用刑的。 为虎作伥的淑妃直接打入了冷宫。 等人把人都带下去后,宁妃珍妃和七皇子赶紧也告辞。 “我陪陪父皇。”五皇子不放心宣仁帝。 “五哥放心,外面我会看着的。”萧殊点头说道。 …… 消息迅速传出了宫,顿时震惊了整个京城。 ------题外话------ 好在谢琅被谢家赶出去了,妙心也木有回谢家,不然倒血霉了 第一百零九章 虽是相信萧殊和五皇子两人的能力,也明白他们两个会安排好,然而他们要对付的是谢皇后等人,随时都会有变数,这一天下来宋暮槿有些担心,直到宫里的消息传了出来,她才大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没有白费一场。 想着萧殊昨晚忙了一晚上,今日肯定也是忙着,宋暮槿扭头看了眼窗外的日头吩咐依兰说道,“让厨房做几道清淡爽口的菜,炖一道温和滋补的汤。” “是,夫人。”依兰应了一声去出门去安排。 十个多月的多多最喜欢让人扶他走路,这会正是乳娘扶她的手臂走到了宋暮槿的面青,他睁开了乳娘的手,直接扑倒了宋暮槿的身上,伸手紧紧地揪住宋暮槿的裙子,仰头灿烂地笑了起来,一边咿咿地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宋暮槿笑着抱了了他起来亲了一口,然后走在了坑上,拿了手帕出来擦了擦他嘴边的口水,说道,“多多昨晚上都没有看到爹爹,是不是也想爹爹了?” 多多眉开眼笑地朝她喔喔了一串,然后就在坑上爬了起来。 宋暮槿笑着看着他玩,以防他掉下去。 掌灯的时候萧殊才回来,一进院子就听得母子两人欢快的笑声,不由得眉眼也带了笑容,疲倦就去了大半。 “你回来了。”宋暮槿笑着抱了儿子迎到了门口,上下打量了一番见萧殊身上没有伤,这眉眼之间带了些倦意也就放了心。 “让你担心了。”萧殊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然后把儿子接了过去,往空中一抛逗得多多咯咯地笑。 等父子两人玩了会,宋暮槿把多多接了过来交给了乳娘,与萧殊说道,“先换衣服吧。” 很快换衣服,那边晚饭也摆好了,萧介诚宋杨等人也都过来了。 萧殊回内院前就已经见过萧介诚了,宋杨几个刚也在外院见过了他,所以他们几个也算是比较了解了,因此饭前饭后都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吃了饭坐了会就都回房了。 宋暮槿和萧殊也带了儿子回房。 因为萧殊昨晚一晚上没有睡,所以宋暮槿把让乳娘照顾多多,夫妻两人则回了房, 等宋暮槿洗漱回房,萧殊已经躺在床上了,闭着眼睛,一只胳膊枕在头下,宋暮槿当以为他是睡着了,便留了盏角灯其他的灯让依兰熄了。 等依兰等人退了出去,宋暮槿才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刚上了床就被萧殊拉到了怀里。 “我还以为你睡着呢!”宋暮槿低呼了一声。 萧殊轻笑了下深深地吻了她会,然后也没有做什么只搂着她把今日宫里的情况都仔仔细细跟她说了一下。 宋暮槿听得直接唏嘘,“一直知道谢玉琬是不怀好意,可没有想到她,谢皇后和谢家人那么毒……如此也就解释了她为何三番两次地想要利用我去博得五哥的好感了。”原来她是想五哥跟她行房,好让五哥中毒啊。 可真是狠。 真真是最毒妇人心。 看着那么娇弱的女子,谁能想到她全身都涂满了剧毒?若不是五哥防备着,又是个定力足的不定就会着道。 哪怕是换一个防备心够,可定力稍微差点也定是会中招,毕竟谢玉琬也是美人一个,虽说身子羸弱点。 “嗯。”萧殊请嗯了一声。 “她是罪有应得。”宋暮槿一点都不觉得谢玉琬凌迟可怜,突又是担心了起来,从他的胸口抬起头来看着萧殊道,“谋害皇子惩罚肯定不会低,谢家如今都被入了牢,那妙心姐姐和谢叔父呢?会不会被连累?” 萧殊想了片刻说道,“陛下当时候没有格外提到谢叔父和妙心两人,我看陛下的意思只会追究如今谢府里的人,妙心他们两个应该不会没事的,而且我看毒害五哥的事,应该谢皇后,谢家两位老爷,谢玉琬,还有谢老夫人知道,至于谢家两位夫人,大夫人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不过谢三夫人肯定是不知情的,谢三夫人是个疼女儿的,应该不会让女儿去冒这样的危险,还有谢叔父肯定是不知道的,他为人正直磊落,当年五哥还救过他,以他的性子若他知道那他是会跟五哥说的。” 宋暮槿想了想,觉得他分析的也有理,“希望如此吧。” “放心,就算是他们父女被连累了,还有我和五哥在呢。”萧殊说道。 萧殊和五皇子的话,陛下应该能听得进去。宋暮槿也就没有再继续担心,而是问起来了那动乱的事来,“所以谢玉琬她说是安王和陆霆指使她的?” 萧殊颔首,“是啊,直接指证的。” 宋暮槿很不厚道地笑了,“安王和陆霆这次是无辜被咬了一口?是二皇子吧?”把几个皇子都解决了,然后把一直觊觎着那个位置,蠢蠢欲动的安王和陆霆也处理了,他二皇子就是大赢家! 远在皇陵,还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难怪上辈子他能成功。 上辈子她死的时候,安王和陆霆好好的,不知道后来他们父子有没有篡位,二皇子在龙椅上是坐了多久。 “他们父子也是包藏祸心的货。”萧殊对安王父子都没有什么好印象,“苍蝇不定,若不是他们自己心里有鬼,又怎么会被人污蔑?” “那能查到二皇子的身上去吗?”宋暮槿问道。 “陛下出手,事情肯定会查清楚的。”萧殊道。 宋暮槿本是想问问宸妃的事,不过想着那时候萧殊他还没有出生,大体知道的也都是从别人口里听到的,于是就没有开口问,只感慨了一句,“陛下也是个长情的,想来宸妃娘娘泉下有知也会很欣慰的。” 萧殊倒没说什么感慨的话,而是说道,“陛下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放弃调查,这一次希望能有个结果。 不管当年是生病,还是被人谋害都该有个结果了。 宋暮槿道,”希望吧,没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 ”接下来朝堂上可能又有一番清洗了,你好生在家带着儿子就行,外头有我呢!“萧殊轻揉着她的头,笑道,”若有什么事需要你出面的,我会说的。“ ”行!“宋暮槿仰头看着他眼下的青色,轻柔说道,”你昨晚一晚上没有睡,睡吧。“ …… 这日宫里的警戒提了上来,到底是年纪大了宣仁帝眉宇之间带着倦怠,对留在宫里的五皇子说道,”小五,你回去吧,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府上也应该有个主子在才好,免得惊慌失措的有人浑水摸鱼。 毕竟谢玉琬也是当了好几年的五皇子妃,肯定是有她自己的人手,万一她留了后手让人在府里留点什么毒什么的呢? 儿子府里现在又没个主子,便是那侍妾什么的半个主子的都没有,所以儿子还是回去把局面控制住,把那些个包藏祸心的人早点清出去。 “没事,父皇,儿臣都已经安排好了的,府里不会有人闹了什么的,您就让儿臣在这里伺候您吧。”五皇子说道。 儿子是担心自己心情不好,也怕自己今日被气到了会倒下!宣仁帝知道他的意思,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朕不该把谢氏那毒妇指给你,朕不该抱有那样的希望的。”因为他抱了希望,所以才让谢皇后等人有了可趁之机。 自己亲手把那毒妇送到了儿子的身边,差点点就害了他。 “父皇,儿臣这不是没事,您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五皇子温和说道,“父皇您是为了儿臣好,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的竟怀有狼子野心。” “好,好就不说了。”宣仁帝知道真相后,心里就一直不好受,一想到他差点见解害死了儿子就心痛不已,同时心里又把谢皇后等人恨了个半死。 “这谢氏是个毒妇,下一次父皇给你挑一个知书达理的闺秀,当然也要你自己点头同意了父皇再给你赐婚。”宣仁帝和蔼看着他说道,心里思索了起来,然每年也就那么几次宫宴京城众闺秀才能有机会进宫,而他是皇帝女色上又十份的寡淡,所以自是不会去注意哪些闺秀,所以现在一想没有人能留下印象。 不过嘛—— 小五和江女史倒是关系好不错,好几次见两人说笑。 嗯,江女史出身不错,相貌才华也出众,至于能力那更是无可挑剔! 就是不知道儿子的意思?平时除了萧家的人,儿子对其余的人都是冷冷淡淡的,所以儿子对江女史的印象应该也是不错的! 五皇子道,“等这些事情过去了再说吧。” 见儿子没有深谈下去的意思,宣仁帝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点了点头,“也好。” 见五皇子眼下也带着青色,想着昨日京城的动乱,宣仁帝就猜他昨晚肯定是没有睡好,就道,“你回府休息去吧,朕这边有人伺候。”而且这个时候,他也不会倒下。 “回吧。”见五皇子要开口说话,宣仁帝拍了拍他的肩。 “五殿下,奴才会好好照顾殿下的,您就放心吧。”李公公恭敬说道,然后又给了五皇子一个若有什么事会第一时间通知他的眼色。 若没有意外,眼前的五殿下就是将来的储君。 五皇子沉默了会才躬身行礼,“那儿臣告退。” 五皇子走后,李公公就伺候宣仁帝睡下了。 见五皇子离开了御书房往宫外走,一个内侍立即把消息递到了珍妃那。 珍妃道,“陆琤出宫了?” “是,刚出的宫。”珍妃的心腹于嬷嬷点头说道,“御书房那边,殿下也歇下了。” “这么好的机会——陆琤竟然出宫了。”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肯定是受惊不少,正是可以在膝下伺候博取好感的时候,陆琤竟出宫回去了,她当以为五皇子会整夜伺候在陛下的床前呢! 真是个傻子! 于嬷嬷低声问道,“娘娘,那我们接下来……”要不要做点什么? 珍妃沉思了片刻摇头说道,“接下来,我们什么都不做。”也不能做,皇上这次大怒,定然会宫里宫外一番彻查。 这个时候做什么若落到了陛下的手上肯定没好下场。 所以,绝对不能在这时候出手做什么,现在做什么那是犯蠢。 “一直知道谢皇后是个记恨的,不想她却这么恨宸妃,为了除掉陆琤竟谋划了这么多年,还请谢玉琬做了饵。”珍妃说道,“可惜了功亏一篑。” 于嬷嬷点头说道,“五殿下也是个能忍的,虽谢玉琬身子弱点可也是娇滴滴的美人,而且她那个样子不是更招男人怜惜?然五殿下这几年来还就是忍着没有碰谢玉琬。” “谢玉琬也是个没用的!”珍妃脸上闪过一抹恼怒。 她要是早点把五皇子除了,那很多的事就不会是今日这个样子了! 还有这么好的机会,她的皇儿竟没有能在陛下膝下尽孝,怎能不恼怒? …… 相比于皇宫的风平浪静,刑部天牢那边是哭声萦绕。 刑部的守卫更是比以前要森严了两倍,同样牢房这边的守卫也是多了两倍。 谢玉琬和安王,陆霆直接关重刑牢房那边。 谢家的人分为男女分别关在相邻的两间大牢房里。 突然皇后娘娘就被废了,他们谢家所有人都被抓了来,除了谢老夫人和谢大夫人两人能猜出来出了什么事外,谢三夫人等其他的女眷一开始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吓得面色苍白,惶恐不已。 直到了牢里见到了谢大老爷和谢三老爷听了两人说,她们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了谢大老爷和谢三老爷的话,谢老夫人和谢大夫人也是恍然,果是如此! 谢老夫人颤巍巍地往前走了两步,问道,“娘娘呢,娘娘她还好吗?”后位被废了,那她的人呢? “母亲您别担心,娘娘还好。”谢大老爷说道。 谢老夫人点头,喃喃道,“人好就好。”脸上却是一片悲凉,人好有什么用呢?娘娘和谢家这次都要完了。 谢大夫人低声安慰着把她扶到了一旁坐下。 谢三夫人知道了实情后,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了,好半响才过神来走了几步,抓住着木柱子,道,“老爷,您过来一下我有话要问您。” 谢三老爷心里内疚,犹豫了下站了起来走了过去,“你也不用担心,玉琬好好的没事。” 谢三夫人突然就把手伸了过去,掐住了谢三老爷的脖子,怒声吼道,“好好的?女儿就快要被凌迟了你还说女儿好好的?玉琬可是你的女儿啊,你现在还能说得出女儿没话说的话出来,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夫人,你别激动……”谢三老爷忙抓住了她的手说道,“你先放开我。” 有人上来过来要拉开他们两个。 “你们都给我走开,我有些话要问他!”谢三夫人面色冰冷,双目欲裂扫了一圈。 众人就收住了脚步,目光往谢老夫人看去。 “你们都退下吧。”谢老夫人摆摆手。 身为母亲,她是能理解儿媳的心情,如今都这样了就让她问个明白吧。 众人点头退了下去。 谢三夫人手上用了些劲,继续问道,“玉琬嫁给五皇子的事,几年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你竟然从来没有跟我透露一声!那是我们的女儿,我们是夫妻啊,你竟然把女儿往绝路上推,你只记得娘娘和宸妃的恩怨,你怎么就替女儿想一想,她才十几岁的孩子,万一出点问题那就是万劫不复,你怎么忍心?” 谢三老爷被问的哑口无言。 谢大老爷,谢老夫人和谢大夫人也红了脸。 谢三夫人盯着谢三老爷咬牙切齿说道,“你枉为人父!”这一刻,谢三夫人无比庆幸次女离家出走被谢家宣告死亡了,所以次女倒是不会因为这次的事而牵连! 只是,女儿肯定去皇陵找二皇子,不知道二皇子能不能好好对她?希望二皇子能怜惜女儿几分,毕竟女儿为了他都离家出走了。 谢三老爷道,“玉琬是谢家的女儿,谢家养了她那么多年,这是她应该为谢家做的。” “哈哈哈。”谢三夫人看着他哈哈笑了起来,然后松开了一只手,在谢三老爷刚松了一口气她要松手的时候,谢三夫人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发髻上的簪子拔了下来一把狠狠地插入了他的脖颈。 事情太突然,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谢三夫人已经把簪子拔了出来,血喷射而出。 众人面色惊恐地把谢三夫人拉了开来。 “你这个毒妇,那是你丈夫!你竟敢谋杀亲夫?”谢老夫人震怒。 谢大夫人骇然,生怕谢三夫人扑过去杀她。 谢三夫人仰头哈哈哈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谋杀亲夫又如何?难道他们还有能有命活下去不成?反正是死,不如痛快地杀了这个把女儿往火坑推的禽兽! 老夫人,大老爷,大夫人他们算计女儿,她也恨,可她最恨的他这个丈夫,他是玉琬的亲生父亲啊! 狱卒们很快就听到了动静赶了过来,那簪子直接是插在了谢三老爷的颈部命脉,没多久就咽了气。 为了防止谢三夫人再动手,狱卒把她单独关了起来。 牢里谢家人的动静,宣仁帝没有管,宫里的谢皇后也暂时放在一旁,他直接命人全力彻查那日动乱的事。 ------题外话------ 三夫人真心是个不错的母亲,可惜谢家人算计太多 第一百一十章 见宣仁帝把谢皇后丢在一旁,迟迟不审问,让人彻查那日动乱的事,珍妃心里有些发慌,一直让人注意着。 虽事情做得很隐秘,但也难保会泄露些什么,更何况谢玉琬那没用的东西还在皇上的手里,她试了几次都没有能让自己的人靠近,否则的话她就会谢玉琬给灭了。 陛下也是真是的,留着那么个毒货,早点凌迟了就是了,留着她做什么?难道还要养几天养胖些到时候凌迟的时候刀子能利索些吗? 于嬷嬷也担心着急。 不过主仆两人再担心着急也是没有用,这个时候他们也不敢暗地里做点什么,就担心一出手就被皇上给抓了进而连累二皇子。 而不动手的话,那还有希望差不到二皇子的的身上去。 所以主仆两人不敢做什么,只是让人时时刻刻盯着宫里宫外的动静并把京城这边的动静及时飞鸽传书给皇陵那边的二皇子。 同样着急担心的还有湖阳公主和思嘉郡主母女两个。 母女两人都很担心谢皇后和谢家的人,对于湖阳公主来说虽然她和谢琅是成了仇人,然而谢家也是外祖家所以她同样也很担心。 母女两人在第二天就一起到了宫里跟宣仁帝哭跪着求情,宣仁帝听了她们母女两人的哭诉倒也没有生气,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让人直接送了她们两个出宫,至于她们说要见谢皇后自也没让她们见。 接下来的第二天,两人依旧是进宫去哭求,这一次宣仁帝见都没有见两人。 母女两人知道若是继续去哭求那只会惹得宣仁帝更加厌烦,于是两人就不敢去求见宣仁帝了,只好去了后宫想让宫里的人暗地里能照应些着谢皇后,不过宫里的人自然最是懂得趋吉避凶,面上是答应得好好的,不过转过身就把事情立即抛到了脑后。 湖阳公主心里也是知道这后宫的女人的做派,是以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出了宫就和思嘉郡主再分别四下奔波找其他的人想办法周旋。 …… 春闱和武举带来的欢乐气氛也因为那日的动乱而消失殆尽,几日下来路上行人都很少稀少,除非必要大家都猫在家里不会出门,哪里还有心思去关注那刚过的春闱和武举考试? 一时间昔日车水马龙的京城这几日来冷清了不少。 侯府的人这几日也是很少有人出入,宋暮槿前头让米兰去看了妙心,妙心说一时间可能过不来,得了空就会过来,等了朗日,妙心才过来。 等人上了茶和点心,宋暮槿让人退了下去后就拉着妙心关切问道,“你和叔父还好吧?” “嗯,挺好的。”妙心说道,“一开始父亲还挺着急和担心的,我陪他在外面奔走了两日,父亲是想帮谢家和废后来着,不过后来他知道了真相后就没出门了。” 奔走周旋是因为那是谢琅的亲人。 然,谢琅是个正直的人,知道了真相后就知道奔走也没有用了。 “叔父还好吧?”宋暮槿关心问道。 妙心叹了一口气道,“肯定是伤心的,毕竟那都是父亲的亲人,不过有什么办法呢?那都是他们咎由自取。”除非了谢琅这个父亲,妙心对其他的谢家人没有什么感情,所以说话也就比较中肯,“陛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把父亲和我抓进去已经是恩赐了,虽是伤心,不过父亲也还好。” 这样就好!虽萧殊说谢琅是个正直而坦荡的人,不过宋暮槿还但心谢琅会想救谢家人,然后把他自己和妙心都折进去,毕竟那是他的血清,现在听了妙心的话才彻底放了心,道,“你多陪陪他,想来叔父心里也不好过的,毕竟那是他的至亲,若是没事你就拉他过来跟外祖父下棋聊天。” “嗯。”妙心爽快地点头应了,“今日来还有件事要拜托侯爷和五殿下。” “姐姐你这话就见外了。”宋暮槿道。 “父亲想见见他们,只是刑部那边不允,父亲没有提,不过我想着他还是想见他们一面的。”妙心说道。 谢琅是谢家人,因为和公主的事被谢家赶了出去,因此这一次没有卷进去,不过大家也都是清楚的,这没有抓他是一回事,这要见谢家人是另外一回事,宋暮槿点头说道,“这个没问题,等侯爷回来我就跟他说,一有消息就让人给送过去。” “客气的话我就不和北北你说了。”妙心笑了起来,两人再是说了这这次的事就顿住了话题。 “多多呢?我有几日没有见到他了,怪想他的。”妙心笑着说道。 宋暮槿笑着扭头吩咐让人去叫乳娘把多多抱过来。 妙心担心谢琅,所以吃了中午饭就告辞回去了。 不想她一回去,发现思嘉郡主来了。 妙心知道定是因为谢家的事过来的,思嘉郡主从来对她都是带着恨,所以妙心没打算和她碰面,打算直接回自己的屋去。 “父亲您难道都不担心祖母他们好不好吗?您一点都不关心他们吗?”思嘉郡主尖锐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妙心蹙了蹙眉头停下了脚步。 屋里沉默了片刻才传出了谢琅的声音,“我当然担心,不过做错了事自要承担责任的。” “父亲,您怎么能这么冷血无情?那是我们的亲人,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你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苦,然后被处决?”思嘉郡主的声音比先前还尖锐了些,“父亲您怎么能说出做错了事就要必要承担责任的话出来?您是不是拍被连累,所以不想救他们……” 妙心推门走了进去,喝道,“谢思嘉你住口!” 思嘉郡主扭头一见妙心,眼里就迸射出怨恨出来,“曲妙心,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连低贱的外室女都算不上的贱人,你还真当自己是本郡主的姐姐了?就凭你也敢叫本郡主住口?见到了郡主也不行礼还敢出口冒犯,本郡主要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思嘉郡主话是说得很有气势,不过她也知道朝她过来的妙心会武的,下意识就往谢琅的身边靠就怕妙心会一不高兴会出手打她。 “思嘉你住嘴。”谢琅眉眼陡然冷了下去,冷冽无比,“她是你姐姐,不许你这么说她。” 思嘉郡主倔强地抬头看向谢琅,“母亲就我一个女儿,我哪里来的姐姐?而且,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没有说错一个字!” 人又下意识往谢琅的身边挪了挪。 妙心看她那怂样冷哼了一声,道,“这里不是公主府,更不是武宁伯府,你要发郡主的威风回去发去!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许你那么说父亲!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来指责父亲?当初他们是怎么对父亲的?就算是父亲什么都没有做过,你也没有任何资格过来说父亲的不是!而且父亲这些日子没少奔波,也焦急担心,所以不许你这么说父亲!现在父亲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谢家是咎由自取!”难道还要把父亲也搭上不成? 思嘉郡主柳眉倒竖,“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本郡主?本郡主和父亲说话哪轮得到你来插嘴?还有你也别忘了你骨子流也有谢家的血,你不是和宋暮槿那贱人结拜为姐妹了吗?她和萧殊与五皇子的关系最是好,你去让她帮忙,你立即去让宋暮槿帮忙!不然你就不大不孝,不配做谢家人!” 妙心很不端庄地翻了个白眼,当她稀罕做谢家人? 见她还翻白眼,思嘉郡主顿时怒火中烧,“你们不是姐妹情深?去让宋暮槿帮忙把祖母他们都放出来啊!哼,只怕人家也是不会帮你吧?你不是身手很厉害?去把祖母救他们救出来啊……” 越说越离谱!谢琅冷声喝道,“思嘉够了。” “父亲!你两次为了她凶我!”思嘉郡主扭头看向谢琅,难过得红了眼眶,“祖母他们都在大牢,我担心着急想让你们帮忙,我错了吗?” 她奔走了几日,原来交好和巴结她的朋友有些是避而不见,生怕沾上什么霉运一般。 有些人是见到了,面上答应得好好的,然没有见到半点动静。 她求宋昌翊帮忙,希望宋昌翊和七皇子能帮忙,宋昌翊也是面上答应了,然却也不见他给她带来任何一点好好消息。 那易宝珠一天天的气焰高涨,好像马上就能取代她这个正妻似的。 她这些日子如是煎熬,整晚整晚的睡不着。 可父亲和曲妙心却说谢家是咎由自取。、 他们也是谢家人,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谢琅心里也是疼思嘉郡主这个女儿的,见她难过心里也不好受,于是也放柔了语气,“你回去吧,也不要四处奔波了,谢家和你外祖母的事皇上自有定夺。” 是让自己再不要管了吗?就这么看重谢家任凭处置?思嘉郡主眼泪掉了下来,面上却是带着怒气和失望,“父亲您怎么能这样说?您将来有何脸面去见谢家的列祖列宗?你不配做谢家人,一点都不配!” 谢琅面色黑沉,双眸赤红。 妙心一把拎了思嘉郡主出了屋,然后直接丢到了大门外,“谢思嘉,你下次再如此说,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可没有那什么不打女人之类的忌讳!” 说完,转身进屋等思嘉郡主的丫头惶恐追了出去后然后才砰的关上了大门。 妙心担心地回了屋,“父亲……” 谢琅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笑着说道,“我没事,心心不用担心。”家人出事,他自是心急如焚,然谢家这次犯下的错实在是太大了,以他的能力再拼也是徒劳,他也想和谢家人一起受罚啊,可他终是舍不得刚相认没两年的女儿。 妙心看了看他,笑道,“我跟北北说了,估计明日就能有消息过来了,回头我陪您去见他们。” “好。”谢琅抬手抚了抚她的头顶。 出了屋,妙心还是不放心吩咐了外面的小厮仔细着些才回自己的房。 …… 谢琅想要见谢家人一面,萧殊自是不会拒绝,所以宋暮槿晚上跟他一提,萧殊没有犹豫就点头答应了,“嗯,五哥那边我会说,他们什么时候想去直接去刑部就是了。” “嗯,那我明日一早就让人给妙心姐姐送信。”宋暮槿笑着点了下头,“不过,陛下那边……” 皇上那边要怎么说?他会不会不高兴?然后一不高兴就让人把谢琅也直接抓起来? “没事的。”萧殊说道,“要是陛下想追究那一开始就派人去抓人了,而且那些都是谢叔父的亲人,若谢叔父不见,那才让人寒心呢。” 宋暮槿觉得他说的也对,于是就按下了这话题,“对了,查得如何了?还没什么大的进展吗?” 萧殊道,“我和五哥没有插手,不过应该很快了。” 事情皇上已经全盘接了过去,前面他们也做得了不少的安排,现在倒是不插手的好,若是动做得太多会引起皇上的猜忌,虽皇上现在疼五哥,可他毕竟还是一国之君该注意的分寸他们就该注意。 宋暮槿明白他说的话,两人就撇开了话题说了会就歇下了。 翌日早上一起来宋暮槿就吩咐了米兰给妙心送了消息过去。 等米兰一回来,听说昨日思嘉郡主去了那边,妙心回去后还碰上了还吵了几句,宋暮槿就道,“嗯,我知道了。” 妙心会武,自是不会吃亏的,就算是思嘉郡主是一只疯狗也伤不到妙心,就是不知道谢琅会不会被思嘉郡主戳心窝子!于是宋暮槿就问道,“妙心姐姐和谢叔父都好吧?两人的脸色如何?有说什么时候过去刑部探望谢家人吗?” 米兰回道,“奴婢看着脸色都很好,没不对之处,妙心姑娘说今日下午就过去。” 宋暮槿点头表示知道了,挥手让她退了下去。 …… 虽说妙心对谢家人没有什么感情,不过了谢琅心里舒服些,所以等米兰一走她开始精心准备吃的,有饭菜,有糕点水果,还准备了一壶好酒。 谢琅很是欣慰。 等出了午饭,父女两人就出发去了刑部大牢,刑部那边已经得了令所以两人被客气地请了进去,并开了女眷这边的牢门。 谢家人一见谢琅顿时都激动了起来。 尤其是谢老夫人和谢大夫人眼泪是刷刷地掉,“琅儿,琅儿……” 谢过了狱卒,谢琅才带了妙心走了进去。 “祖母,父亲,母亲。”谢琅给三位长辈行了礼,目光又看向一众弟弟弟妹们,“您们受苦了。” “琅儿,过来让祖母看看。”谢老夫人颤着双腿,站了起来。 “祖母。”谢琅忙走了过去扶住了她,“祖母您快坐。” 谢老夫人老泪纵横仔细端详了谢琅一番,不住地点头,又看向妙心见她细心把持的都端了出来,更是泪流满面,“好,好。” 谢大夫人也走了过去,拉着谢琅的另一只手不住地抹泪。 谢大老爷也红了眼眶。 谢老夫人和谢大夫人两人拉着谢琅的手问了问外面的情况,谢琅挑拣钟着跟他们说了说外面的情况。 “你姑母呢?现在如何了?”谢老夫人问道。 谢琅说道,“不知道姑母如何了,不过宫里没有消息传出来人肯定是无恙的,陛下下了下了严令,便是公主也没有能见到姑母。”湖阳公主和思嘉郡主进宫哭求的事他是知道的。 谢老夫人哭了起来。 一日夫妻百日恩啊,陛下怎么就这般无情呢,便是公主都没有能见到皇后娘娘。 等他们说完了,谢三少夫人突是朝谢琅和谢老夫人几个跪了下去,哭着说道,“大伯,你是来救我们出去的吗?” 谢家四少夫人也跟着跪了下去,“大伯,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我们出去吧。”接着又有几个人跟着跪了下去哭求。 那边的谢家年纪小的公子们也跟着求了起来。 “住口!”谢大老爷怒声喝道。 “你们谁敢再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把人掐死了!”谢老夫人面沉黑,厉声说道。 众人吓得忙住了口。 谢大老爷看向谢琅说道,“你回吧,以后谢家就靠你了。”庆幸长子没有被牵连,长子又是个有才的,回头再娶个妻子生几个儿子,谢家就有望了。 谢琅微点了下头。 谢老夫人目光和蔼看向妙心,“好孩子过来。” 妙心乖巧走了过去。 谢老夫人拉着妙心的手,把手腕上镯子褪了下来直接带了她的手上,“听说你明年就要出阁了,这个算是祖母给你提前添的妆。”她唯有身上的带了几样东西。 妙心犹豫了下没有推拒,“谢谢老夫人。” “乖孩子,以后照顾好你爹。”谢老夫人叮嘱说道。 …… 再是过了两日,动乱的事查了个水落石出,如宋暮槿等人猜想的幕后之人就是二皇子。 宋暮槿听完了米兰的话,挑眉看向她问道,“是邵浚暗地里推波助澜?把二皇子的尾巴给暴了出来?” “是。”米兰颔首。 宋暮槿想了下微微勾了勾唇,“看来邵浚这是给他妹妹邵娇报仇啊。”只怕二皇子也没有想到是邵浚在他背后捅一刀子。 估计他要要气爆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邵浚现在投靠了谁?”等萧殊回来的时候,宋暮槿才问道。 自邵家倒了后,邵浚就一直帮忙着二皇子做事,如今捅了二皇子一刀,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邵浚应该是找了后台,否则的话就是二皇子吃败了那要报复邵浚也不是很难,所以邵浚肯定有其他的安排。 “好像和人在暗中来往具体不知道是谁。”萧殊知道的比宋暮槿要更详细些,他也没有要隐瞒她的意思,“不过不外乎就是那么几个人了。” 宋暮槿想了下,心里也闪过几个怀疑的对象。 大体可以分为两类,一是本就是想除掉二皇子争储,二是有仇想报复二皇子。 当然也有可能是既想储位也和二皇子有仇的人。 “陛下会怎么处置二皇子?”虽屋里只有他们夫妻两个和多多在,宋暮槿还是把声音压低了些。 “这个……”萧殊轻轻地摇了摇头。 君心难测,帝王的心思哪那么容易揣摩的?二皇子还是皇上的亲生儿子,而且还是长子。 宋暮槿见他没说下去,也就没继续追问。 不过她心里却想着这一次能彻底把二皇子踩在了泥坑里,让他一辈子再无翻身的机会才好! “虽说猜不到陛下会如何处理二皇子,不过嘛……”萧殊眉眼之间缓缓爬上了笑,“五哥的地位应该无人可以撼动了。” 笑容璀璨,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宋暮槿也很高兴。 他们兄弟从小到大这一路付出的汗水和艰辛比旁人要多得多,五哥好,他们也好。 所以,五哥地位能稳定下来当然是好事,自然值得高兴! 不过夫妻两人也不是高调和咋呼的人,两人私下说说也就罢了平时该如何就如何,不会有啥差别。 一旁的多多见爹娘两人说话说得欢,他偶尔也会抬头看看也还会应和几句,不过也还是一个人在那不是打滚就是玩着小玩具,自己玩得很高兴。 宋暮槿和萧殊说了两句,就笑着陪他玩了起来。 相比于侯府的温馨,御书房却是阴云密布,宣仁帝知道了是二皇子幕后主使的事后顿时愤怒地把龙案上的东西都扫了地上,“孽子!” 殿阁里伺候的宫女和内侍都吓得忙跪下了下去。 李公公倒了一杯递到了弯身递到了宣仁帝的面前,“陛下息怒。” 宣仁帝抿了一口茶,心里的怒气还是没有消不过也没有再砸东西了。 李公公挥了挥手,让人起来收拾了地上的东西,然后示意他们都退出去,众人如释重负迅速悄无声息都退了下去。 “陛下,龙体为重。”等人都出去了后,李公公低声劝道。 “你说他怎么就不能出息点呢?身为长兄竟是一次又一次地做出这样残害手足的事出来!”宣仁帝怒道。 对于长子,他如同一般人那样寄予过厚望的。 他是偏疼五儿子,然五儿子若是不适合那个位置自然也不会把江山交给他,因再是疼儿子也不能把江山社稷当儿戏。 所以谁适合储位,谁最是适合来接手这江山,那他就会把这江山交到谁的手里。 偏老二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 他当以为自己真的相信上次的事是邵娇做的?邵家已经那样了,若没有他的同意邵娇怎么会出手? 那一次,见他及时能认错还自愿去守皇陵,所以也就没有再追究下去,也算是给他一次机会,希望他能在列祖列宗的面前能够改过自新。 不想他不但没有悔过,反而是这次闹得更大了,竟然是一次要把手足都处理了。 孽子! 李公公轻声回道,“陛下您保重龙体,别气坏了身子。”别的什么他也不多说,而且也不能说。 宣仁帝又抿了一口茶,沉默了半响,“幸好……”幸好五儿子没有让他失望,能力越来越突出,行事手段也越来越成熟和稳重。 也幸好,这一次老二那孽子没有能得手。 李公公脸上也带了一抹笑容。 宣仁帝的情绪刚缓和了点,外面就有个小内侍低头进来禀告说珍妃到了。 “传!”宣仁帝眉眼阴沉。 老二做的事,珍妃这个做母妃的会不知道?他才不相信。 想来那日她连忙过来不是因为二皇子府被袭击了,而是想看看事态发展如何! 珍妃红着眼睛走了进来,一进来就跪了下去,“陛下,您要给皇儿做主啊。” 竟还有脸过来求自己给那孽子做主?宣仁帝冷哼了一声,“你说说看?” 珍妃擦了下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道,“前几日谢氏不是还亲自在指证说是陆霆那孩子指使她的呢,现在又查到了皇儿的头上去,定是有人想冤枉皇儿,所以把这脏水往他的身上泼,他远在皇陵,也没有打几个人过去,他又是在列祖列宗的面前,他怎么会做出残害手足的事出来?定然是有人见诬陷安王不成,所以就把主意打在了皇儿的身上,陛下,皇儿是被人诬陷的,求陛下您为皇儿做主。” 她是没有想到皇上的人这么快就查到了儿子的身上去! 那是多么完美的一个计策啊。 若是成功了,那几个在京城的皇子不是死就会如四皇子一样废掉,然后再把事情栽赃到安王府的头上去,于此那位置就顺理成章地是儿子的了!而自己也降会成为这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 只是谢玉琬那贱人太没用了,废后谢氏谋划了那么长的时间,她也嫁给了五皇子那么久,竟然五皇子的床都没有爬上去,不然儿子早就少了一个对手。 她就跟儿子说了不能跟谢玉琬一个妇人结盟,可儿子却不听劝。 宣仁帝把桌上的一本奏折拿了起来朝她砸了过去,怒不可斥说道,“诬陷的?那你跟朕解释解释这些都是什么?嗯,你若是还有觉得不够,朕可以传证人过来!” 珍妃惨白着脸捡了起来低头看了下去,手不自觉颤抖了起来,然后磕头说道,“陛下,陛下,这一切,一切都是妾身……” 珍妃顿了下,然后继续说了下去,“是妾身与废后谢氏,还有谢玉琬一起谋划的,与皇儿无关,那掌柜的说那些信是皇陵的人送过来的,其实不是的,妾身是担心自己和谢玉琬来往过繁会引人怀疑,所以故意用了皇儿的人手故意造成了从皇陵送过来的假象,其实这一切都与皇儿无关,不仅是废后谢氏恨宸妃,妾身心里也恨,还有皇儿远去皇陵守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妾身做娘的自是心疼又着急,所以就思索着想让皇儿能早日回京城来,所以妾身才会和人一起谋划了那场动乱的!妾身该死,陛下明鉴,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还望陛下不要责怪皇儿,皇儿是无辜的。” 反正谢皇后和谢家是死定了,自己刚好可以利用一下。 宣仁帝伸手又是丢了一个奏折过去,冷冷地说道,“你自己仔细看清楚了!” 她以为自己就没有让人去皇陵那边查吗? 珍妃看完后,整个人都要瘫软了往宣仁帝的方向爬了几步,哀声求道,“陛下,求求您开恩放过皇儿这一次吧,皇儿他一时猪油蒙了心,求您开恩。” 证据确凿,她再说是自己做的只会让陛下更加愤怒和厌弃。 “俗话说长兄如父,然他作为兄长却毫无一点兄弟手足之情,他太让朕失望了。”宣仁帝说道。 是不会原谅儿子了吗?珍妃如是有人心口捅了一刀,“陛下……”突是灵光一闪,“陛下,是谢静琬,是谢静琬那个贱人拾掇皇儿的,都是谢静琬蛊惑皇儿的,您就看在他是被人蛊惑的份上网开一面轻饶他吧。” 谢静琬的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宣仁帝也是听过那么一耳朵的,不过他也而不会去注意谢静琬一个姑娘,也更是不知道自己二皇子和她有一腿的事,不过倒是知道二皇子在皇陵那边收了个女子。 皇陵离京城远谢静琬又是大家闺秀,所以驻守在皇陵那边的人也不认识谢静琬,而谢静琬到了那边也甚少出城,是以宣仁帝一开始还真是不知道那人就是谢静琬,他还以为儿子收个姑娘不过是纾解罢了。 不过这一次他派了人过去彻查,自也就知道了谢静琬在皇陵的事。 宣仁帝冷声道,“若如你所言是有人怂恿和蛊惑他的,那他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妇人耍得团团转,那也是没用!” 至于那女人是不是谢静琬,宣仁帝都不在意。 一个女人罢了,更何况如今谢家倒了,那谢静琬就如是蝼蚁。 见提到谢静琬也没有用,珍妃只能哭着磕头哀求,一边磕头一边哀求,“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宣仁帝挥手道,“珍妃即刻打入冷宫。”老二的事她显然是知情和参与了的。 “陛下,皇儿呢,皇儿呢?陛下您要怎么处罚皇儿?”被人拖着往外走的珍妃,不死心地问道。 在她就要拖出去的时候,宣仁帝才远远地传了过来,“朕会留他一命。” 虽宣仁帝是说了会留他一命,不过珍妃不放心等了两日才从送饭的内侍那得了消息——二皇子被贬为庶人终身圈禁于皇陵。 ------题外话------ (*o*)难得勤快一次,二更哟, 第一章 白眼狼 珍妃双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懵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然后站了起来就往外跑,“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守门的人岂会让她跑出去? 珍妃见没有希望出冷宫,就只好转身回自己的屋,眼泪也已经流干了,走到门口却是见得对面的淑妃倚在门框上看着笑,“珍妃姐姐还是不要闹了,再大声哭再大声笑,陛下也听不到,这冷宫的门啊——进来了除非有陛下的旨意,不然就别想出去。” 看着她脸上那幸灾乐祸的笑容,珍妃眼眸阴沉沉地看着她道,“你这是在高兴?” 仿若她只要点头说是,那珍妃就会扑过去撕烂了她的脸一般。 淑妃笑了笑说道,“不是,我是想说陛下如今在气头上,想劝劝珍妃姐姐你不要闹了,虽说我们姐妹在这冷宫再是大声陛下也听不到,然也免不得还有那些伺候的奴才是不是?若是有人多嘴添油加醋的传到了陛下的耳里,陛下不定会更加愤怒,所以啊,我是想劝劝姐姐你等过些日子再说,过些日子陛下的气也消了,那个时候说起来就不一样是吧?所以,珍妃姐姐你也不要太着急了,只要老二活着,那就有希望不是吗?” 这冷宫孤寂,珍妃若是不管不顾闹起来惹怒了龙颜比陛下给处决了,那到时候自己可是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像现在这样能说说话,没事可以吵吵嘴,日子也能打发。 她是开心啊,至少自己还有个公主女儿在外头,虽是见不上面,然女儿也能打点下冷宫里的奴才,让自己好过些。 然珍妃却是这般可怜了,儿子被贬为了庶人被圈禁在了皇陵。 他们在后宫里你来我往的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看到珍妃母子落到这个地步当然是开心的。 以往她们几个生养皇子的,不就是说话都有底气了吗? 如今倒是一个个的都没好下场。 她怎能不开心? 听了淑妃的话,珍妃心里的火倒是消了些,淑妃有句话说得很对,只要儿子活着就有希望。 儿子好还是不好那都说陛下一会话的事。 现在陛下在气头上,自己真去闹腾只怕给陛下心里添火,给儿子添麻烦。 如淑妃说的,等陛下气消了再说,等陛下不生气,不定就是儿子的希望了,毕竟儿子是陛下的亲生儿子不是吗? 不定将来也会重新看重儿子呢? 如此想想,珍妃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不过依旧沉着脸对淑妃说说道,“你会那么好心?只怕心里是在偷偷地乐吧。”说完头也不回进了自己的屋,啪的一声把门重重地关上了。 淑妃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把自己的话提过了进去,虽然说二皇子是有机会翻身,不过那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命才行。 高高在上的皇子一朝成了庶人,老二他能受得了? 不定是意志消沉一蹶不振呢。 而且,他可没有少招仇人,所以,老二他能熬下去再说! 淑妃笑了笑,姿态优雅仪态万方地转身回了自己的屋。 …… 宋暮槿是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知道二皇子被贬为了庶人,扬了扬眉,“被贬为了庶人啊?那谢静琬呢?陛下和刑部那边都没有对她做什么处置吗?” 虽然这辈子已经与上辈子不同了,然宋暮槿知道二皇子被贬圈禁在皇陵的事实在是心情愉快。 不是替她自己高兴,而是替上辈子的江雪影。 感觉是替上辈子的江雪影出了一口气一般。 “嗯,宫里和刑部那边都没有提到谢静琬。”米兰点头说道。 宋暮槿想了想明白了过来,笑道,“也是,一个世人都以为死了的女人,也不值得做太多的关注。” 世人都知道谢静琬已经死了,更何况谢家如今也倾覆了,有什么好提的?谢静琬一个弱女子,若是贬为庶人的二皇子能真心喜欢她,怜惜她,那她还能跟着二皇子能过些安定的日子,虽是日子清苦些。 若是二皇子没有把她放在心上,那只怕她的下场是苦不堪言。 这个世道,一个弱女子想要自己养活自己那是很难的,尤其谢静琬还长得如花似玉的,又从小也吃过什么苦头养尊处优的从不知道柴米油盐的大家闺秀,会更加艰难了。 所以,谢静琬没必要理会了。 “夫人,皇陵那边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米兰低声问道。 她们在夫人身边也伺候了这么久了,自然夫人的喜好还是能猜出一二的,夫人不喜欢二皇子和谢静琬两人,她们几个身边都是知道的。 她们当然是以为因为五殿下的关系,也没有往别处想。 宋暮槿笑着摇头说道,“不用,我们不用出手,自然有人会出手的。” 远的不说就说这次,四皇子可是瞎了一只眼,所以不说别的人就是宁妃和四皇子母妃估计都能生吞活剥了他们! 更何况还不止是四皇子和宁妃两个仇人呢。 而且皇陵那边,除了内侍和宫女,还有就是看守的官兵,远离京城,他们肯定中间捧高踩低的人肯定不少。 所以何必自己出手脏了自己的手呢? “那就听夫人的,就不安排人过去做什么了。”米兰应道。 “让人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宋暮槿道。 虽不出手,也得让人看着。 “是,夫人。” “安王和陆霆也放出来回王府了?”宋暮槿想到了安王和陆霆,忙又问道。 “嗯,案子一结他们就回王府了。”米兰回道。 宋暮槿也有些可惜,若这一次安王和陆霆也被牵连了就好了。 他们父子野心不小,而且还很能隐忍。 宋暮槿把心思压了下去,说道,“侯爷说了这几日晚上回来得晚,你让厨房炖些温补的汤,妙心姐姐那边你让人过去问问看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没。” 谢玉琬凌迟,谢家的人过几日也会会处决,谢琅肯定是要为谢家人收尸的,妙心那边人手估计会不够。 “奴婢这就派人过去。”米兰道。 宋暮槿道,“嗯,还有再给石无忧送个信过去,让他尽量多抽些人手过来这几日尹乐生肯定是有事要安排他们做的。” 她倒是刚才一瞬间把尹乐生给忘了。 她和妙心是结拜姐妹,她让人过去帮忙是姐妹情。 尹乐生是谢琅的准女婿啊,谢琅和妙心那边有事需要人帮忙,他肯定是义不容辞啊。 妙心倒也没有客气,让几个妈妈过去帮忙,其他的也就没了。 那边就两个粗使婆子,一个厨娘,然后就是妙心和豆绿主仆两个,妙心和豆绿主仆两个都是十几岁的姑娘这丧事的流程不太懂,宋暮槿想了下,就叫了周嬷嬷过来,把事情跟她一说,周嬷嬷也喜欢妙心爽快的性子,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奴婢过去帮几天忙,世子这边就得乳娘多费些心了。” 周嬷嬷如今是把心思都扑在了多多的身上,比乳娘还用心。 “嬷嬷你不用担心多多。”宋暮槿笑着说道,然后想着妙心身边也没个贴心的妈妈,于是与周嬷嬷商量说道,“嬷嬷认识的好嬷嬷没?你是知道妙心姐姐的情况的,她明年就要出嫁了,身边就豆绿一个小丫头,也没个有个年纪大些贴心的人,虽说是可以从从牙婆那买,可到底还是知根知底的好。” 周嬷嬷明白了她的意思,“夫人放心,奴婢回头就去打听一下,虽说这些年来这一直在侯府里,不过也是有些老姐妹来往的,若是有合适的,奴婢就安排过来让夫人看看。” “那就有劳嬷嬷了。”宋暮槿笑道。 “夫人言重了。”周嬷嬷笑容满面地回道。 老爷子身子骨硬朗,侯爷和夫人两人恩爱,又有小世子,她也是打心里高兴。 若是五殿下能娶个知冷知热的人,然后生个大胖小子,那她百年之后也能两位早逝的小姐有个交代了。 …… 快马加鞭,圣旨没几日有人送到了皇陵那边。 早两日,为了防止二皇子跑路所以宣仁帝就给这边的官兵下了命令阻断了皇陵这边与京城的联系。 因此二皇子事先不知道,几日没有京城的消息他当以为是京城那边还在继续彻查这个案子,一听顿如遭雷击呆了片刻,然后腾地站了起来伸手揪住了那传旨人的衣领,厉声道,“不可能!父皇不肯能这么对我!是谁?是谁假传圣旨?” 他是父皇的亲生儿子啊,怎么能把他贬为庶人呢?还有圈禁在这阴冷的皇陵。 除了四皇弟,其他人不是好好的? 四皇弟本就是个阴险的伪君子,还装模作样地一副醉心于学问的样子。 瞎了他一只眼睛那他没了自个争储了,不是能专心于钻研了? 其他的人都好好的,父皇怎么能这么狠心? 他想父皇可能也就是训斥一顿,然后让他在皇陵多守些年头罢了。 不想却把他贬为了庶人! 他不相信! 这一定是有人假传圣旨! “请接圣旨吧。”传旨的人被他勒得满脸通红,不过还是双手高高地把圣旨举了起来。 圣旨上面有陛下亲自盖的玉玺印,是真是假,他看看不就能明白了。 二皇子眼睛看向那圣旨。 是真的! 二皇子身子晃了下,手一松放开了那传旨的人把圣旨接了过来仔细辨认了一番,然后失魂落魄喃喃说道,“不可能,父皇不会这样对我的。” 传旨的人扫了一眼,说道,“这宅子要没收,还请你们早点搬离。” 贬为了庶人,当然是不可能再住这么好的宅院了。 二皇子名下的产业的话东西全都要抄收的。 “还请官爷多宽容两日。”一旁二皇子的亲随昌山见二皇子呆呆的,就忙上前拱手说道。 “嗯,你们尽快。”传旨的人也没有刁难。 虽说现在二皇子被贬为了庶人,可他毕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谁知道哪一天皇上心血来潮原谅了他呢? 风水轮流转,他们自是深谙此道,所以不能低看谁,更何况他还是皇上的儿子,所以这个人情他们还是很乐意送的。 传旨的一众人很快就离开了。 二皇子猛是清醒了过来,“我要回京。” 他亲自去跟父皇认错,求父皇饶他这一次。 “殿下。”昌山伸手拉住了他分析说道,“此刻陛下在气头上,您回去也是于事无补。” 他若是回京那就是抗旨不遵,陛下肯定自会更加生气。 二皇子静默,没有再说要回京之类的话算是认同了昌山的意思。 “殿下,我们再等等,娘娘肯定很快会送信过来的。”昌山说道。 二皇子点了下头。 心里却很是担心远在京城的母妃。 他都这样了,母妃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这下他也是明白了,这几日没有消息过来是有人故意阻挡了。 顿了顿,二皇子说道,“也不知道母妃情况如何了?她好不好?” “殿下放心,娘娘肯定没事的。”昌山说道。 二皇子握着圣旨转身往里走。 “殿下,小的这就吩咐下去让人收拾东西吗?”昌山问道。 “嗯,让人收拾吧。”二皇子脚步顿了下,说道。 谢静琬是见得有人过来让她们收拾东西,才知道二皇子被贬的事,骇得面如土色,“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有弄错了?” 说完也不等那人回答,就起身匆匆去外院找二皇子。 “殿下……他们说的是真的吗?”等一见了二皇子谢静琬颤着唇问道,她看着二皇子的神色心里就有了答案。 二皇子没有回答她,只说道,“你让人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 谢静琬一阵天旋地转,觉得自己这一刻如是掉进了深渊,面色苍白如纸地看着二皇子,“殿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她抛弃了家人,抛弃了身份不顾一切到了他的身边,难道到头来得来的就是这个结果? 二皇子成了庶人,那她成什么了?谢静琬只想想都遍体生寒。 她生来就是要当母仪天下的皇后的!想了想,谢静琬不死心地揪着二皇子的手说道,“殿下,你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你是逗我的是不是?” 二皇子瞥了她一眼,“圣旨就在那,你自己可以亲眼去看看。”往桌上的圣旨看了过去。 谢静琬忙走了过去仔细看去,等看完了手抖得圣旨都不稳了,扭头看向二皇子,“殿下我们,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二皇子唇角抿得紧紧的。 谢静琬看着他也没有说话,屋里是死一般的沉默。 过了良久,谢静琬开口问道,“对了,殿下,玉琬她如何了?”自家姐姐参与到了这件事里去,二殿下都贬为了庶人,那姐姐呢? 谢静琬一个激灵,疾步走到了二皇子的面前伸手攥着他是双手,“谢家呢?皇后娘娘呢?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自从那次自己的消息后,二殿下也会阻扰让自己知道京城那边的消息了,不过这次事关重大,知道他会很忙。 所以她也没有特意过问京城那边的情况。 姐姐牵涉进来,那会不会连累谢家和皇后娘娘? 二皇子看着她,心里考虑着要不要跟她说,还是先缓缓,等京城那边的消息传到了这边来了再说? “殿下,你快告诉我。”谢静琬看着他的神色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二皇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母后已经被废了,会如何处理父皇还没有下旨意,五弟妹——”顿了下才继续说道,“五弟妹和谢家都被处决了。” “不——”谢静琬骇然睁大了眼睛。 姑母被废了,谢家和姐姐都被处决了? 那她以后要怎么办? 谢静琬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二皇子此刻也是心烦意乱,没有太多的心思来顾忌谢静琬所以就直接让人喊了个壮士的婆子背她回了后院。 到了第三天他们都搬到了指定地方,珍妃的信才迟迟送了过来。 珍妃在心里说了她的处境,又劝二皇子不要轻举妄动千万不可以意气用事之类的话。 二皇子看完了后,脸色阴沉地厉害,手把信纸揉成了一团,周身散发着戾气。 母妃说得对,他现在只能低调收敛,什么都不能做。 而且,他现在能做什么? 带着自己的人杀回京城不成? 好一会,二皇子才恢复了平静,吩咐昌山说道,“去查查,是谁在背后捅刀子!”事情部署了这么久,就算是谢玉琬暴露了被抓了,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自己的头上。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这边出了内鬼。 虽然二皇子已经是庶人了,他手里还是有不少人的,当然其中基本都是他自己训练出来的人。 所以很快就查到了邵浚出来。 二皇子咬牙启齿,“居然是他!”邵家倒了自己就该直接把邵娇休了!自己给了他们一口饭吃,到头来竟然反咬自己一口! 白眼狼! “吩咐下去杀了邵浚!”二皇子冷声说道。 …… 那日的动乱终是结了案,京城的人也大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春闱和武举的结果也出来了。 尹乐生夺了武状元,跟他一起去考的魅雪堂的其他人也上了榜,至于宋杨和林钧两人虽是排在了末尾不过好歹也是考上了。 宣仁帝好像也才想起了被废的谢皇后来。 ------题外话------ 要准备存过年的稿子哒 第二章 鲜血淋漓的真相 废后谢氏虽还是住在以前没有废之前的宫里,不过这些日子她也好过,以前宫里的人都被撤换了,如白嬷嬷金嬷嬷等心腹是直接被处死了,如今她身边的都是陌生的面孔,都是宣仁帝安排过啦伺候她的人,自然她们也不会和谢皇后交流什么,不过她也是个经历过风雨的人,这些天下来也是泰然处之。 谢玉琬当时宣仁帝就判了她一个凌迟,想必谢家也是跑不掉的。 她担心的谢琅和外孙女两人,不知道的是谢琅和外孙女会不会被连累,没有人跟她说外面的消息,所以她便是心里很担心谢琅和思嘉郡主会受到牵连,但也米有办法因为没有人会跟她提半句外面的情况。 比较而言,她相信外孙女应该是没事的,虽说她和谢家都受惩罚,不过却还有女儿在,有女儿在应该是能护着些外孙女,而且外孙女是出嫁女,应该不会受到牵连。 至于谢琅,她这是说不准了。 如若能不受到牵连,那谢家至少能留个后,毕竟谢琅还年轻才三十出头。 这些日子虽说是难熬了些,不过也很平静,应该是说这些年来从未有过的平静,不用处理后宫诸事,也不用见后宫里的那些莺莺燕燕。 夫妻这么多年谢氏心里很明白,宣仁帝迟迟没有下旨对她做出处理,应该是还想知道宸妃的事。 这些日子,她也会经常在心里感慨宣仁帝是个长情的,这么些年了竟对宸妃是念念不忘。 后宫女子何其多? 要什么样的样貌没有? 也有样貌比宸妃更出众动人的,然却没有人能再次住进过他的心。 她和后宫的那些妃嫔们,其实都很失败啊! 谢氏是知道宣仁帝的心思,所以当宣仁帝过来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意外,更没有慌张,起身端庄大方地见礼,“见过圣上。” 她身着蓝色的宫装,脂粉未施,更没有带首饰,只头上的发髻上插了一根墨玉簪子,虽是上了年纪可此刻却是清清淡淡的倒是多了几分柔弱之色。 当年她是用了心计算计了他才得以嫁给了当时还是皇子的宣仁帝,他虽说不喜欢她,但既是娶了她那他这个当丈夫的就对应该她负责,所以这些年来,宣仁帝也算是敬重她这个妻子,给了她作为皇后应有的体面和尊重,然经了这次的事宣仁帝心底的那一抹情也被彻底抹去了。 “起来吧。”宣仁帝摆摆手让她站了起来。 “谢陛下。”谢氏谢了恩才站了起来,微微垂下了眸子。 有宫女低头端了茶进来。 李公公接了茶,让左右头退了出去,然后才把茶呈给了宣仁帝,“陛下,请喝茶。” 宣仁帝慢慢地拢了拢茶叶然后抿了一口,把递给了李公公后才开口问道,“谢氏,当年是怎么回事!你不要瞒朕,朕知道你清楚!” 这些日子来谢氏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每日都有人跟他禀告。 他相信——谢氏知道当年的事! 不仅是知道,不定她还参与到其中。 一想到心爱的女子丢下他和儿子早早离开了人世,他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来只有心痛。 这些年来再是想到她可能是被人谋害,更是心痛如绞。 如她所猜测的,宣仁帝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谢皇后说道,“妾身什么都不知道,还望陛下恕罪。” 宣仁帝看着她不怒自威,“谢氏,难道真的以为朕拿你没有办法吗?”他身边的自是有人知道怎么让一个人开口,莫说其他的人,就是宫里经验丰富的老嬷嬷很懂得怎么磋磨一个人。 她难道也想试一试? 谢皇后抬头迎着宣仁帝的视线,微微地弯起嘴角笑了起来,一副任凭他如何处置的意思。 到了今时今日,难道她还怕死吗? 而且宣仁帝会留她一命吗? 就算是他看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给自己一个活命的机会,她也不想要。 留她一命她又能如何? 在冷宫等死,还是去去寺院里出家?又或是一辈子拘禁在这宫殿里? 不,那些她都不要。 这一辈子她风风光光做了这么多年母仪天下的皇后,难道余生要生不如死屈辱地活着?一天一天地熬日子? 不,那还不如直接赐死她好了。 所以,他要自己的命那就拿去吧。 她也没有什么害怕的。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和外孙女。 然,自己若是屈辱地活着,只怕会牵累她们母女。 所以不如就此让他把自己的命拿走,如此他也能对女儿和外孙女能多几分宽容。 宣仁帝早就猜到了她会是这个反应,眉心蹙了蹙,说道,“谢氏,当年是不是你害死的熏儿?你若是不说,那朕当你是默认了,如此朕是留不得你了!不过你想死?朕不会这么便宜你!朕会慢慢地折磨你!朕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见谢氏依旧是面无表情一副无所谓任凭他宰割的样子,宣仁帝面色沉了沉,“谢氏,你别以为你不开口朕就没有办法了不成?” 感觉到他声音和神情中的狠厉,谢氏立即想到了女儿和外孙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忙说道,“陛下,妾身没有谋害宸妃,宸妃的死与妾身无关,陛下您要怎么样妾身,妾身都认,但是求您不要因为妾身而迁怒湖阳和思嘉,她们两个都是无辜的,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意思是会拿湖阳和思嘉来威胁自己吗? 不行! 绝对不行。 宣仁帝虽是痛恨谢氏,不过他到现在也没有想过拿女儿和外孙女来威胁他,要折磨谢氏有的法子!不过谢氏这么说,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且还顺着她的话说道,“谢氏你说他们是无辜就无辜?每一个做了错事的人都会说自己是无辜的,是被冤枉的!所以你说她们不知道她们就不知道了?她们一个是你的女儿,一个是你的外孙女,而且血液里都流着谢家的血,她们真的是无辜的?” 宣仁帝没有心软,只依旧是冷冷地看着她。 谢氏心尖揪痛。 她不敢拿女儿和外孙女的安全来开玩笑。 而且就算是她不怕死,也赌不起。 女儿和外孙女是唯一放不下的人。 虽说陛下是女儿的亲生父亲,是外孙女的亲外祖父,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所以,谢氏不敢赌。 见她脸上有着挣扎的神色,宣仁帝就知道她心里已经犹豫了起来,于是她没说话,他也就不着急,就坐在那目光沉静地看着她。 仿佛是在很耐心地等她下决定一般。 谢氏面上虽说平静,心里却如是翻江倒海。 一旁的里李公公微弯着腰站在宣仁帝的身边,呼吸都放得极轻,殿阁里几乎是落针可闻,外面也是安安静静的仿若能听到春风拂过树叶的声音。 谢氏考虑了良久抬眸直直地看向宣仁帝,“陛下您真的想知道当年的事?” 这不是废话吗!宣仁帝瞥了她一眼。 “妾身说也行,不过妾身首先要跟陛下说明的事,当年的事与妾身无关,妾身没有害宸妃。”谢氏正色说道。 那时候,她当然也是想除掉宸妃那狐狸精的。 但宸妃也不是傻子,相反的宸妃很聪明,所以自己便是想害她也是找不到机会的,毕竟那时候她还念经不若经历过二十多年磨练现在的她。 所以真的不是害死了的。 “与你无关?”宣仁帝凉凉地看着她,“但你知情,你也明白朕一直在让人在暗地里调查可你一直没有说!” 或许,她本人就参与其中! 谢氏笑了下,说道,“随陛下怎么猜。”她也不想与宣仁帝计较这些个细枝末节,“妾身会把知道的都告诉陛下您,不过陛下您也要答应妾身好好待湖阳和思嘉。” “只要她们自己不作死!”宣仁帝说道。 他没有那个闲心去管她们。 只要她们自己不作死,那定能荣华富贵一辈子。 若她们自己作死,那就没有办法了。 谢氏明白了宣仁帝的意思,抿了抿还是求道,“若万一将来她们坐了什么错事,还望陛下开恩饶她们一次。” 宣仁帝沉默,既没有开口答应她的话也没有回绝。 谢氏想着只要女儿和外孙女不做出谋逆那样的事,一般的事陛下应该是能原谅她们的,不过想着宋家是小七的外家心里有些放心不下,现在她与外面的消息完全断绝所以也不知道老二是怎么处置的,但愿经了老二这次的事后女儿和外孙女也有个忌惮,宋家和小七要做什么,外孙女一个妇道人家应该也不会牵扯太深,女儿也不是个拎不清的,只要女儿在就算是宋家犯了什么事,她也能保住外孙女的人!如此在脑子里分析了一番,谢氏也放了心来,然后看向宣仁帝,“妾身还想问一句,陛下您真的想知道?不后悔吗?妾身的意思是过去了这么多年就让事情过去得了,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宣仁帝摆了下手示意她不要啰嗦直接说就是了。 “陛下,宸妃是因你而死!是你害死了她。”谢氏愉悦地笑了起来,“是太后娘娘做的,是太后娘娘亲自让人下的手。” “一派胡言!母后一直把熏儿当亲生女儿一般疼,她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宣仁帝厉声喝道,“你继续编,你继续编。” 他一点都不相信谢氏的话。 母后怎么会害熏儿? 母后可以说是看着熏儿长大的,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宠爱。 谢氏到了今日还满口胡言乱语?宣仁帝脸色沉了下去。 谢氏知道他不高兴了,顿时哈哈笑了一声,“当亲生女儿,那也不是真的亲生女儿!”太后喜欢萧家姐妹许有几分是出自真心,太后娘娘当年疼萧家姐妹还不是想萧介诚能全身心地教导和辅佐陛下! 后来萧薰成了他的妃子,他的眼睛只看得到宸妃一个人,把后宫的一众妃嫔都当摆设,太后这个做母亲的心里能舒服?她能高兴? 谢氏也不管宣仁帝是什么心情了,继续说了下去,“争储落败后献王爷潜伏了几年后又重新抬头开始对龙椅虎视眈眈陛下您是清楚的吧?当时虽说经过几年的政治朝堂也算是安稳了下来,不过还是有着不稳定的因素这些陛下您比妾身要明白和清楚,当时内朝堂需要稳定,外又有献王爷等人盯着,陛下却独宠宸妃,后宫的姐妹们多难过陛下您大概是不明白的,不过陛下不明白不要紧,您肯定是要比妾身更明白后宫的妃嫔与朝堂紧密相连的。” 谢氏稍微停顿了下然后继续。 当时那样的情况,太后娘娘都看在眼里,她担心宣仁帝继续如此下去就会让后宫妃嫔和一众妃嫔的娘家恼火,若只是恼火那哈么有什么,而太后最担心他们会被献王拉拢。 毕竟各世家和勋贵家里姑娘多,换个皇帝再送个姑娘进宫就是了,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这没有影响。 太后娘娘另外还担心有人会抓了宸妃威胁宣仁帝,提出不当的要求。 当时安王又年纪小。 他们母子三人吃了那么多苦头才出了头,怎么能让一个萧薰坏了大事?太后娘娘便决心除掉宸妃。 而宸妃自小在太后娘娘的面前走动,她和宣仁帝又是真心相爱,所以向来很尊敬太后娘娘,虽她聪明却也没有防过太后娘娘,她更是想到过太后娘娘会给她下毒。 说完后,谢氏看着宣仁帝甜甜地笑,“陛下,宸妃是因为你死的,是的爱害死了她,是你害死她的,陛下若是不相信可以去问问当年太后娘娘身边的杨姑姑。”杨姑姑是太后娘娘的心腹,太后去世后,宣仁帝赐了她良田和宅子给了她恩典出宫荣养了。 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下毒杀的宸妃,他现在是恨呢?还是怨呢?还是追悔莫及?还是心痛如绞? 光是想想谢氏都觉得心情愉悦。 为君多年,宣仁帝早已是喜怒不行于色,然此刻他满脸不可置信,双手颤抖。 看他这样子,谢氏就越是开心。 若是宸妃和太后娘娘现在能亲眼看到这一幕多好啊? “你知情。为何没有救宸妃?更没有跟朕禀告?”宣仁帝看着她,目光冰冷刺骨。 谢氏反问道,“陛下,妾身为什么要救她?” 她还巴不得宸妃早点死呢!一个霸占了她丈夫身和心的贱人,她为何要救?太后娘娘出手要除掉她拍手称快都来不及,还去救宸妃?自己又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她有病才会去救宸妃。 不过这些年来她有时候也想,宸妃若是没有死不知道现在会如何?因为宸妃死的时候他们感情最是浓烈的时候,所以她觉得这些年来陛下才会对宸妃那般刻骨铭心,念念不忘。 若是宸妃没有死,那现在她和陛下的感情还会依然如初吗? 或是在岁月磋磨下,两人只剩下怨恨和算计了? “其实这些年来妾身有时候还真是想跟说,不过太后娘娘当年逼妾身发了誓。”谢皇后说道,“现在妾身要死了,也没什么顾忌到了的。” 宣仁帝全身如是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起身慢慢地往外走。 李公公忙跟了上去。 他也有今日!谢氏看着宣仁帝的背影,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公公扶着宣仁帝上了龙辇,然后低声吩咐说道,“回御书房。” 走了会,宣仁帝开口说道,“去长景殿。” “是,陛下。”李公公应了一声,忙让人改道。 很快,就到了寿宁宫。 宣仁帝让李公公等人都留在了外面,自己走了进去。 里面的摆设都没有动,也没有换,一如当年。 这其实是太后以前住的地方,后来荣升了太后就搬去了宁寿宫,不过这里依旧每日有人打扫,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宣仁帝环顾了一眼空荡荡的殿阁,低声问道,“母后,为什么?” 他从来没有想过,是自己的母后下手害了熏儿,还说是为了他好? 母后为何不相信自己好? 他会做个皇帝,会守着这片江山,为何不相信他! 这是在挖自己的心啊,这些年来他的心里就是空的,而挖心的人却是他的母亲。 他以后要怎么去见熏儿? 为什么?为什么给她下毒? 居然是母后杀了熏儿,是母后,不是别人,是他的亲生母亲杀了自己最爱的女子!真相如此残酷,这般的鲜血淋漓! 宣仁帝突然泪流满面,如孩子一般低声呜咽了起来。 外面的李公公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听得里面压抑的哭声顿时红了眼睛,转过了头抬手擦了擦眼角。 陛下,他该多伤心!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让人暗地里查着宸妃娘娘的死。 而真相却是如此—— 如刚才谢氏说的,有些事情不知道的好。 突是里面传来咚的重物落地声音。 李公公心一跳,顾不上宣仁帝说不许任何进去的话推门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宣仁帝。 李公公焦急奔了过去,一边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快宣太医!” 第三章 死不悔改 虽说李公公已经吩咐了下去不得外传,然而从长景殿回去又请太医的动静太大,所以宫里不少人就知道了消息。 皇帝去见了废后谢氏,离开后直接去了已去世的太后以前当妃子住的地方,然后皇上就病了,不少人心里都在猜测到底废后说了什么让陛下这么大反应。 宁妃听说了后很是惊讶,与心腹嬷嬷说道,“废后这是跟陛下说什么了?还被气病了?” 陛下这些年什么事没见过啊? 当然陛下也不会是因为帝后情深而心里难受,因为帝后两人夫妻感情如何,宁妃是看在眼里的。 虽心里好奇不过她是个明白人也没有让人去打听或做什么,如今她最想要的就是给儿子报仇。 珍妃在冷宫,她暗地里让人磋磨。 不过她最恨的是二皇子,不过二皇子在皇陵那边要想保护他,那也得好好筹谋一番,毕竟二皇子是皇帝的儿子,陛下自己可以废他,可以圈禁他,然而自己一个妃子若出手那陛下肯定不让! 所以,二皇子若无缘无故地死了那陛下肯定会吩咐人彻查。 因此既然李公公没有声张嘱咐了人不许外传,宁妃也嘱咐了自己宫殿里的人几句话,然后让人给四皇子送了信去。 宫里这么大动静,几位皇子肯定都会很快得到消息的,儿子瞎了眼睛没了那个资格去争那个位置了,不过这应该尽的孝心还是必须的。 至于其他的妃嫔也大多都不敢太扎眼,大部分人都关起了门低调行事还嘱咐了自己宫殿里的人不得嚼舌根,也不许她们出去乱窜。 只有小部分想做点什么,不过皇后被废,珍妃淑妃被打入冷宫,谢家人被处决,二皇子被贬等等最近发生一连串的事也让她们有所忌惮,所以即使她们心里想也没有那么大胆子蹦跶什么。 因此宣仁帝虽是病了,后宫安安静静的没有出什么乱子。 宣仁帝那边几个太医满脸严肃地给宣仁帝诊治。 李公公站在旁边也不敢出声打扰,心里想着要不要让人去把五皇子请来。 陛下这是心病。 心病终于心药医,然宸妃和太后娘娘都已经离世多年了,谁能来医陛下? 李公公觉得或许五殿下过来能让陛下心里有点安慰,然而皇上又没有醒来若事到时候醒来了心里内疚不想见五殿下可如何是好? 李公公考虑一番后想着这宫里的动静几位皇子应该会很快会知道的,五皇子肯定会过来的,于是就咩有犹豫了给五皇子快速送了信去。 不过李公公的人还没有出宫呢,五皇子几位兄弟都得了消息,不约而同先后飞速进了宫。 这会宣仁帝还没有醒来,太医给他针灸了,也让人伺候他喝了药,几个太医也不敢离开。 早朝的时候才见过宣仁帝的五皇子和七皇子两人震惊不已,早朝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这才多久啊,怎么就这样了? 三皇子因为腿脚不便,所以宣仁帝便在宗室那边找了个闲职给他当,不用上早朝,轻松而又舒服,所以他也是有些日子没有见宣仁帝了,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四皇子近几日在府里养伤,只没几日没见宣仁帝也惊了一跳。 二皇子被贬了,如今三皇子是几人中最为年长的,他是最后一个到的,看了看床上的宣仁帝然后看向太医问道,“父皇怎样了?” 太医说宣仁帝是一时受到了刺激才会昏厥,好好静养几日就好了。 听了太医的话,三皇子点了点头。 “今日出什么事了?让父皇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七皇子皱着眉头看向李公公,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个他当然是不好说的,要说也得让陛下自己说!李公公上前躬身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陛下的龙体,陛下此刻需要静养几位殿下不如去偏殿等候,这里有奴才和几位太医照顾着请几位殿下放心,等一有消息奴才就立即去请您们过来,如何?” 他本是想请了五皇子来,然后让五皇子在偏殿等着到时候皇上醒了要见,那也能立即见到。 “也好。”三皇子没有任何犹豫立即点头同意了,一瘸一拐地先一步往外走。 五皇子几个也不好再留下,都跟着去了偏殿。 虽说惠妃死了,然后三皇子自从残了腿后就打心里恨着七皇子,四皇子刚瞎了眼没几天伤还没好利索,心里正不舒服着呢,不过这会大家也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毕竟皇上还没醒呢,他们若是在这里闹那也不算个事。 兄弟四个虽都知道一二,不过也不是很了解,于是就叫了个内侍过来问话,那内侍也和他们知道的差不多,皇上去了废后那然后去了长景殿就病了,至于皇上和废后谢氏说了什么,小内侍是一问三不知。 兄弟几个听了后,也没有多问,彼此心里都明白,大约是废后跟宣仁帝说了什么,至于说的内容大约只有废后和皇帝知道,最再加一个李公公。 而李公公是皇上最为信任的心腹,他们就算是现在把人叫过来问话,没有陛下的吩咐里李公公是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如此就只好作罢,兄弟四个各坐一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边等着宣仁帝那边的消息。 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李公公派了小内侍说皇上醒了,请他们过去。 兄弟几个忙都站了起来一起过去了。 一过去,三皇子说道,“父皇您总算是醒来了!”声音里都带几分哽咽。 “父皇,您有没有哪不舒服?”四皇子也跟着问道,“父皇您要不要喝水?” 七皇子和五皇子着急担心地看向宣仁帝,叫道,“父皇。” 宣仁帝看了几个儿子一样,目光在五皇子的身上顿了顿霎时觉得心痛如绞,忙收回了目光,说道,“让你们担心了,朕没事你们都回去吧。” “儿臣留下来伺候父皇。”兄弟几个几乎是异口同声说道。 宣仁帝摆手说道,“都回去!朕这里有他们伺候着,又有太医在不用你们担心。” 见宣仁帝不想他们留下,几兄弟也只好告退,“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兄弟几个行了礼就转身离开,五皇子想了下没有动,而是躬身请示说道,“父皇,儿臣想见废后一面,望父皇恩准。” 三皇子几个闻言回过了身来,看向五皇子的目光就有些沉思。 他去见废后谢氏,难道是想去打听废后跟父皇说了什么吗? 三皇子和四皇子倒是没有那么计较,左右他们跟那个位置也无缘了,所以只管孝敬和讨好好父皇就够了。 然七皇子看向五皇子的目光就多了就几分探究。 宣仁帝也只当他是要去问废后谢氏关于今天的事,就有些不想他去见废后。 五皇子忙解释说道,“父皇,儿臣是想过问她一件事,就是几年前表弟大婚前一晚不是有人偷袭弟妹和刺杀儿臣吗?虽说当时案子已经结了,可儿臣一直觉得这真正的幕后之人另有其人。” 当年为了弟妹的名声,事情的一部分真相是没有往外说的。 而他也这一次也问过谢玉琬以及谢家相关的人,当年的事他们都绝口不提。 只废后自从被拘禁来,因为要彻查暴徒的事,而废后又被幽禁了没有父皇的允许是见不到人的,所以他还没有见。 虽说谢家谢玉琬都已经处决了,而废后谢氏也这样了,再去问她其实也没有意义了,不过五皇子不问个明白的好,这件事这几年来一直放在心里终是不舒服。 当年的事宣仁帝是清楚的,知道五皇子只怕是心里没有放下过沉思了片刻,点头,“好,你去见她一面吧。”扭头又看向李公公,“你陪小五走一趟。” 给了李公公一个眼色,若是到时候谢氏乱说什么就让他随机应变。 李公公了然点了点头,“奴才遵旨。” 三皇子几个见五皇子去见谢氏是为了几年前的旧事,也就没有多余的纠结了,毕竟大家心里都明白,五皇子对萧殊这个表弟的事从来都很上心。 李公公随五皇子去了谢皇后那。 谢氏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宣仁帝从她这里离开后就晕倒了的事,她还在心里想着宣仁帝会如何处置她,这下见五皇子到了,她心里有些惊讶不过面上却是笑着看向五皇子说道,“陆琤?你怎么过来了?” 谢氏心里清楚,五皇子肯定不是过来探望她的。 她和谢家步步为营地想要除掉他,五皇子怎么会那么好心过来看自己? 难道是他知道了今日自己和皇上说的话? 应该也不会,宣仁帝不会跟他说! 所以——他来是有别的目的!谢氏稍一想心里就明白了,于是笑容满面地看向五皇子。 五皇子直接进入主题,“我表弟大婚前一晚的事,是你安排的是不是?”虽是问句,然哭泣却无比的笃定。 那一年的事惨和了谢琅和湖阳公主的事在里头,湖阳公主是想除掉妙心,而事情最主要的是为了对付他,表弟和表弟妹!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湖阳公主和谢琅两人爱恨情仇上,所以倒也没有人往深处怀疑。 居然是为了这件事!这都何年马月的事了!谢氏端庄地笑了笑说道,“陆琤,现在问这些有什么意义?” 看着眼前风光霁月般的五皇子,谢氏心里再一次深深后悔,当初该是早一点把他除掉的!拖着拖着最终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虽她讨厌宸妃,可也不得不承认,宸妃生了个出色的儿子,不管是外貌和能力那都是一等一的好! 不过想着宸妃早逝,看不到如此优秀的陆琤,儿子再优秀又如何? 宸妃终是没有那个福气看见! 谢氏想想心里也舒坦了些,然舒坦的同时谢氏也非常的郁卒。 如此优秀的儿子是她的就好了。 不,也不一定要如他这般优秀出色,比陆琤差点点也没有关系,只要她儿子,那她也不用如此这般算计,那她,谢家也都不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终究是因为她没有儿子,所以她会殚精极虑地谋划! 五皇子听了她的话,就知道事情是她谋划的,“果然不出我所料,幕后主使就是你!” 谢氏面上没有一点害怕之色,反而是笑容温婉地看向五皇子问道,“知道了又能如何?想杀了报仇?” 若他能杀了她也好,不用这么一日日地煎熬下去了。 父皇就算是不赐死她,那她也是在冷宫等死了,左右不过是这两种结果,五皇子才不会再出手了呢,而且她就是算是废后也是父皇的女人,父皇没有吩咐他怎么会出手杀她?五皇子目光淡漠地看着她,“想死?你等父皇的旨意吧。” 居是不上当,也是了陆琤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为了报仇对自己下手,不过是多此一举,而且还会让人诰病!谢氏思索了片刻,笑着看向五皇子说道,“陆琤,我告诉你宸妃是怎么死的如何?” 五皇子是已经准备要转身走了,闻言转身的动作微顿,看向她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谢氏会这么好心? 定是想和自己做交易了,想要自己帮她做什么。 李公公眉头微蹙,就担心谢氏会乱说挑拨五殿下和皇上父子之间的关系。 “你看着办就好。”谢氏一副好商量的神情,“你看我如今的境况,外面如何了我也不清楚,所以你看中办就好。” 她应该也知道自己是不会帮她求情的,所以她——应该是想知道外面的消息吧!五行自笑着说道,“想知道谢家,谢玉琬,还有皇姐的情况?可惜,要让你失望了——” 五皇子不想跟她做什么交易。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宸妃当娘是怎么死的吗?”谢氏脸上的笑容微顿,问道。 她会那么好心没有任何坏心不偏不倚告诉自己的当年的真相?不,不会!父皇见她病倒了,估计就是和母妃当年的事有关,所以——自己就算是想知道,也没有想要从她嘴里知道!皇子转身不再理会她。 “你是不是怕,不敢知道?”谢氏提高了声音,狰狞笑着说道,“你恐怕做梦都不会想到是谁害死了宸妃,而且你也想到宸妃是因谁死的,如何,我都告诉你,你把外面的情况告诉我,陆琤,这比交易对你来说很划算是不是?哈哈哈!” 五皇子脚步一顿,转身目光锐利地看向她,打断了她的话,“到了现在你还记不住教训吗?谢家,谢玉琬他们所有的人都是因你而死!”若不是她,谢家人哪会那么大的胆子?“眼下你跟我说这些是想做什么?想要挑拨我和谁的关系?你可真是死不悔改!” 说完五皇子大步往外走。 谢家人都死了吗?湖阳呢?思嘉呢?谢氏忙起身追,“陆琤你给我回来,你快给我回来!你给我说清楚!” 追到了门边就被人给挡住了。 从谢氏那离开后,五皇子去了宣仁帝那边,宣仁帝吃了药刚睡了,他也就没有多待,只吩咐了李公公好好照顾之类的话就出宫离开了。 这一睡,宣仁帝快到掌灯的时候才醒来,喝了药吃了碗粥,就问李公公五皇子去见谢氏的情况。 李公公也不敢隐瞒,把两人说的话都详细跟宣仁帝说了。 宣仁帝就担心谢氏拿当年的事来挑拨他和五皇子父子之间的关系,知道没有说就放了心,不过同时也难过,好半响才低声说道,“那孩子……是朕对不住他。” 这些年来他也没有能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教导他爱护他。 “陛下也都是为了不让五殿下成为众矢之的,都是为了保护五殿下,五殿下明白陛下您的苦心的。”李公公低声说道。 说是如此说,可他心里终是愧疚!宣仁帝沉默了片刻,吩咐道,“你让人给谢氏送三尺白绫去。”当年的事他已经知道了,谢氏也没有留着必要了,“让他们亲自动手!” 谢皇后为后这么多年,宫里不知道多少人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旦有一丝丝的机会,谢氏就能死灰复燃。 所以断是不能留她性命! “奴才这就去安排。”李公公躬身应了一声去安排人。 谢家众人早几日就处决了,因谋害皇子,所以谢氏这一死也没有能引起多大的轰动。 虽谢氏为后多年,然她却犯下谋害皇子的大罪因此连葬入妃陵的资格都没有,还是湖阳公主第二天在知道消息后,给她收了尸体然后寻了个地方安葬了。 宣仁帝休息了一日后,到第三天才出现在早朝上。 群臣见他脸色不错,也都放了心。 其实不少臣子当天的晚上就知道了宫里皇上生病的事情,不少人也很快就从各自的渠道知道了宣仁帝是见了废后后病倒的,也都以为是皇上是被谢皇后给气到了,毕竟是夫妻数年,倒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而且他们是想查也查不到。 众人见了礼后,宣仁帝扫视了眼,示意李公公宣布立五皇子为太子的圣旨。 ------题外话------ 窝就说不虐吧~ 鼓掌,五哥当太子哒 第四章 太子妃? 群臣震惊,不过想了想又是合情合理。 二皇子贬了庶人,三皇子四皇子两人已残了自是没有资格再问鼎皇位,所以就只整下五皇子和七皇子两人了,五皇子要年长,能力又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加上昨虽没有早朝,不过却几个深得皇上任性的老臣昨日都被传召进了宫,想来皇上就是传他们进宫商议立太子的事。 因此大家稍一思索也就没有多少惊讶。 不过事情太突然了,被立为太子的五皇子很是惊讶,太突然了,父皇半点风都没有给他透露! 立了太子的圣旨颁了后,李公公又把另外一份追封宸妃为宸后的圣旨,这一份圣旨群臣就没有惊讶,五皇子如今是太子了,皇上追封太子殿下的生母宸妃那是应当的! 等李公公把圣旨都宣读完了后,五皇子忙恭敬跪谢皇上。 等太子跪谢了皇上后,群臣便便给他行礼,“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大家快免礼,快请起。”太子伸手虚扶了一把,态度很是谦恭。 “谢太子殿下。”众臣谢了一声后然后才站了起来。 三皇子,四皇子的人都是已经认命了,因为他们追随的皇子殿下已经没了那个资格,二皇子那边的人倒是还抱着一抹希望,希望有朝一日皇上能原谅二皇子,二皇子能华丽回归,所以对于新晋的太子殿下心里就少了几分热忱,最只是面上做做样子心里很是不服的就是七皇子和七皇子的人。 不过当着皇上和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心里再是不服那也只能压在了心底,面上是不能表露出半分来,不仅不能表露出来还得是满脸笑容地恭贺太子殿下。 七皇子别说多憋屈了。 几个兄弟也只剩下他和五皇兄全须全尾了,因此有资格争夺那个位置也就只有他们兄弟两个了,所以七皇子心里暗暗下着决心要好好地努力表现当差的,他也以为皇上没有不会这么快立太子的。 不想,事情就是如此的始料未及。 没有任何症状,没有任何的预兆,就这么突然立了太子? 七皇子真是觉得心里如是压了一块大石头,非常的难受。 可再难受,再不舒服他也不能闹,不仅不能闹而且还不能说半个不高兴的字。 甚至还不能让旁人,尤其是父皇感觉到他的不甘。 接二连三的事,让他是明白了过来,万一自己做了什么错事,父皇绝对不会轻饶,二皇兄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可他想不明白的事,父皇这决定怎么会下的这么突然,没有半点的征兆。 难不成是废后当日跟父皇说了什么? 可他让人打听了,也是没有能打听出来。 如今废后谢氏又死了。 那日父皇和废后说了什么,大约只有父皇和父皇身边的李公公知道了,父皇和李公公那边都是无法打听得到的。 在自从母妃去世后,他对废后可是非常的尊敬,虽说废后态度不是很明确,不过她也跟自己表达了会支持自己的意思。 以废后对宸妃和五皇兄的恨,应该是不会在临死前跟父皇说五皇兄的好的,更不会建议父皇立五皇兄为太子的事,要支持也只会支持自己,所以当日她到底跟父皇说了什么? 让父皇如此当机立断就下了决定? 偏又无从打听,七皇子心里真是郁结死了。 萧殊打心里替太子高兴。 终于他们这些年的努力也没有白费了。 没有着急的折子,也没有什么大事要商议,加上宣仁帝刚病了一场,所以一众大臣都很识趣地把相关的事快快的过了。 政事完了后,大家就把太子的亲事提到了议程上来,皇家的子嗣本就是比一般的人家要来得重要,现在太子别说是子嗣便事是妻子都没有,而且府里一个侍妾都没,所以如今太子妃乃是重中之重。 这个正中宣仁帝的下怀。 如今宫里没有皇后,珍妃和淑妃去了冷宫,所以如今后宫是宁妃在打理着,而宁妃因为四皇子没有太多的心思来做这个。 因此宣仁帝也希望能早日定下太子妃,早日娶进门,太子是要搬到东宫来的,到时候就好让太子妃帮衬着打理后宫的一些事,左右以后都是要交到太子妃手里的,所以现在早点接手也能早点锻炼,至于他的妃嫔们就让宁妃管束就好了。 所以,说到这个事上宣仁帝脸上的笑容也加深了不少,不过他虽是笑着听着大臣们的话,不过心里却决定太子妃的人选还是得太子自己来定,经历了这么多宣仁恁地是希望儿子能够娶个两情相悦的妻子。 就算是他知道儿子和江女史关系还不错,不过也是想问过儿子之后再说。 江女史能力和相貌,家世都担得起太子妃这个位置,就是江家有些远了,不过这样也有好处,不会外戚坐大。 至于将来儿子身边其他的女人,以江女史的能力对付起来是绰绰有余,也不是他这个做父亲操心的事。 太子殿下没有太子妃,后院没有女人,所以这一添置肯定就会添置不少人。一时间不少大臣就开始在心里盘算了起来,家里的女儿,侄女儿都在心里扒拉了一遍。 便是没有被选上太子妃,那做太子的良娣,良媛等等也不错啊,等将来太子登基后那就是后宫妃嫔啊,若是诞下太子的长子长女那便是前途不可估量! 可是宫里没了皇后,看皇上的意思是没有再立候的打算,难道要去跟现在主事的宁妃娘娘套套关系? 然,宁妃不过是一个妃嫔,算起来是皇上的一个妾而已,以皇上如今对太子殿下的看重,陛下断然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事交给宁妃娘娘去打理,顶多也就是等人定下来后,让宁妃娘娘和礼部一起操持婚事。 对了! 萧夫人! 太子殿下和侯爷亲如兄弟,对萧夫人也是好的,所以到时候若是自家的姑娘入了萧夫人的眼,萧夫人到时候跟太子殿下美言上那么一两句话,那不比旁人说的效果要有效? 于此,不少人心里就决定回头让家里的夫人带了家里的女儿侄女们去侯府串串门! …… 宋暮槿得到五皇子立为太子的消息时候刚好妙心也在,两人先是愣了下,随即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妙心高兴地握着宋暮槿的手说道,“五殿下无尽是储君太子殿下了,真是太好了。” 她是由衷的高兴。 北北和侯爷是五殿下亲近之人,若是五殿下没有成功,别人成功了,五殿下会不好过,同样的侯爷和北北也会跟着不好过。 如今尘埃落定,太好了! 宋暮槿也笑着点头,一旁的多多听不懂两人说什么,不过见得两人都在笑得开心,扒也眯了眼睛跟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多多也开心是不是?”妙心一把把多多抱了起来,笑着说道,“表叔父当了太子殿下,我们多多也开心是不是?” 多多笑着哦了两声。 玩了会,多多不愿意被抱着了,要下地去走路。 宋暮槿笑着让依兰过来抱了多多扶他走路,然后问妙心说道,“谢家的都忙完了吧?” “嗯,差不多都忙完了。”妙心说道,“这次多亏你让周嬷嬷带了几个人过去帮我,不然我还真是两眼一摸瞎。” 因为谢家犯的是谋害皇子的罪,所以也没有几个客人,再是简单不过有些该有的仪式都是必须有的,有些必要过场都是必须的。 父亲是男人,她一个姑娘家还真是很多东西都不懂,也幸好有北北派了周嬷嬷带人过去帮忙。 “你跟我客气做什么!”宋暮槿笑道,“谢叔父呢?他还好吗?”妙心与谢家没啥感情所以她应该感触不是很大,可谢琅就不一样了。 “还算好。”妙心回道,然后脸上的笑容敛了敛,看着目光带了几分不舍,“对了,北北父亲和我决定过些日子和尹乐生他们一起去西北。” 宋暮槿楞了,然后眼眶一湿,“去西北?你和谢叔父都去吗?什么时候去?不去不行吗?” 这几年来,她们如亲姐妹一般,乍然听她说离开京城去西北,宋暮槿真的很不舍的。 “我也舍不得北北你。”妙心见她眼睛湿了,也跟着红了眼眶,“不过我想着父亲能离开京城去外面走走散散心也不错,所以我很赞成父亲的提议,北北,你也别太难过了,我会经常写信给你的,有时间我就回来看你,而且父亲肯定也不会离开京城很久的,我会很快陪父亲回来的。” 谢家刚出了事,谢琅心里肯定难受,妙心说的也对谢琅出去走走也好,他去西北只怕也是为妙心这个女儿,因为尹乐生在那边!宋暮槿也能理解,于是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会和尹乐生他们一起过完端午节再走。”妙心说道,“刚号也还能给多多过完周岁!” 今天已经是四月初十,满打满算还没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宋暮槿就道,“我给你准备的嫁妆呢?是现在带走还是明年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明年妙心和尹乐生会直接在那边成亲了,想着宋暮槿心里又难受了起来,她很大可能都不能亲自看她出嫁了! 他们人去了西北,尹乐生也在那边,那肯定不会为了成亲特意回京城了。 而她应该也没有空闲去西北的。 真遗憾! 妙心脸色微微一红,说道,“这个……等到了那边再看情况吧。” “也是,那你年底的时候给我写个信,到时候我再做打算。”宋暮槿想了下,点头说道。 也是了,妙心又不是现在成亲,现在就带着嫁妆去西北也不是个事。 说了会话,妙心记挂着家里的父亲就中午饭都没有吃就走了。 知道妙心要去西北,宋暮槿一下午心情都有沉。 依兰等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原因,就让多多抱到了宋暮槿的身边,希望多多能让自家夫人能高兴点。 有多多在,宋暮槿自是把心里的事给放到了一边,不过萧殊黄昏回来的时候还是很快察觉到了她的低落,换衣服的时候抬手摸了摸她红润的脸颊问道,“北北你怎么不高兴了?发生什么事了?”今日五哥被立了太子,应该是高兴的呀。 这么明显吗?她明明下午和多多玩的时候已经好多了。宋暮槿抬手摸了摸脸颊,蹙着眉头抬头看向萧殊说道,“妙心姐姐说等过了端午节她和谢叔父就跟舅舅他们去西北,这一走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原来如此……萧殊放了心,说道,“谢叔父出去散散心也不错,而且尹乐生是个可造之材,除非他以后能调回京城任职,否则的话,妙心也不能一直呆在京城小夫妻两个一直分居两地是不是?所以你就不要伤心了。” 宋暮槿微笑着点了点头。 萧殊就笑着扯开了话题,“五哥如今是太子殿下了,这太子妃的人选也会很快就会定下来。” 宋暮槿弯唇开心地笑了起来,“如此五哥身边也有人照顾了。”丫头和小厮终是不能与妻子相比。 萧殊笑着说道,“你和江女史的关系还算不错,你觉得她人如何?” 宋暮槿惊讶地抬头看向萧殊,“子砚你的意思是说……江姐姐和五哥……?”这也太让人意外了吧? 萧殊含笑点了点头,“嗯,陛下应该当年有把江女史当儿媳妇人选,不过阴差阳错她当了女史,五哥和她关系也还不错,她的为人和能力陛下都是清楚的,我想只要五哥不反对,就能成。” “太子妃?”宋暮槿还是有些震惊。 熊姝微微颔首,“嗯,太子妃。” 和五哥两情相悦,想来陛下会成全他们一对有情人的。 “太子妃啊……”宋暮槿轻轻地喃了一声。 其实宋暮槿是希望江雪影能顺顺利利地在宫里当差,若是能得陛下恩典赐一个有才华门当户对的官员那是最好了。 如上辈子嫁一般再嫁入皇家?宋暮槿沉吟了会,抬头看着萧殊笑了下起来,“挺配的。”不过是五哥的话,江雪影这辈子会幸福的! 萧殊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能不能成还得看他们自己两个的决定,不过北北接下来估计有夫人递帖子过来串门。” 宋暮槿想了下,“为了太子妃的人选?”五哥是太子,那侯府也炙手可热了,又是五哥的外祖家。 宫里没皇后,皇上是不会把太子妃的事让一个妃子来负责,所以皇帝大约会亲自负责,皇上那边估计一般人也不好去说这个,所以就准备从她和萧殊这里着手! “嗯。”萧殊道。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宋暮槿说道。 …… 下午的时候思嘉郡主就得了五皇子被立为太子的事,顿时气得把屋里的东西都砸了,等差不多宋昌翊要回来的时候就派了丫头二门侯着。 这太子的事,她总得和宋昌翊好好说说,听听宋昌翊和七皇子的意思是怎么样的。 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那丫头面色有些不好地回来说宋昌翊被易宝珠的人请去易宝珠的院子去了。 思嘉郡主气了个倒仰,恶狠狠地盯着那丫头问道,“你没有跟世子说我有要事找他吗?” “说了,奴婢跟世子说了。”丫头回道,“可那边说易姨娘有些不舒服,世子就去那边了,说等会再过来。” “刚过来我这里请安还好好的呢,怎么转过身就不舒服了?”思嘉郡主咬牙说道,“狐媚子!” 一旁大丫头也不敢出声。 坐了片刻,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思嘉郡主准备一下去了胡氏那给胡氏请安。 谢家没了,谢皇后落到那样的下场,所以这几日胡氏对思嘉郡主要多亲切就有多亲切,要多和蔼就有多和蔼,总之胡氏对思嘉郡主是前所未有的好。 见得思嘉郡主来,胡氏就让宋昌旭去了一旁玩,然后慈爱地拉着思嘉郡主说道,“我不是说了晚上就不用过来了吗?怎么又过来了,瞧瞧你这几日都瘦了不少,虽是为了给孝心茹素,可也别太亏了自己,我已经吩咐了厨房给你每餐炖了些滋补的汤,你也不要担心那不会占荤的,你记得好好吃。” “谢谢母亲。”思嘉郡主笑着道谢,她心里知道胡氏不过是面上做做样子对她好,心里不知道多开心呢。 婆媳两人面上一团和气地说了会话,快要走的时候思嘉郡主说道,“母亲,明日我想去看看我娘。” 虽说府里掌着中馈是自己,不过这出门还是得跟婆婆说一声的。 “嗯,公主身子可还好?”胡氏当然不会拦着她出门,“公主心里不知道多难过呢,你有时间就多去陪公主说说话。” “多谢母亲关心,娘她挺好的。”思嘉郡主道了谢,然后坐了会就起身告辞离开。 回去后等了会见宋昌翊还没有过来,思嘉郡主就直接让人把院子门给关了。 第二天早上思嘉郡主才知道快子时了宋昌翊才过来,不过见院子门关了就走了,子时才过来?是先床上安慰了一番才过来的吧!思嘉郡主顿时恶心得不行,收拾妥当了就出门去了公主府。 第五章 虚伪 湖阳公主近些日子都十分消沉,人也没了昔日的风采,昨日又知道皇帝立了五皇子为太子,她又是气了一番,今日见女儿来了就明白女儿肯定为了太子的事来的。 果是思嘉郡主一进屋,就立即说道,“母亲您都听到吗?外祖父立五舅舅为太子了。” “你们都下去吧。”湖阳公主挥手让下人都退了下去。 女儿是个骄傲的在自己面前说话更加放肆,然今时不同往日,若是说了不好的话传到了父皇或太子的耳朵里那就不好了。 “喝口茶,一大早这么大火气。”湖阳公主把茶往她面前推了推。 思嘉郡主喝了一口茶,然后把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上,说道,“母亲,您说外祖父是不是糊涂了?怎么能立五舅舅为太子呢……” “闭嘴!”湖阳公主忙伸手捂租她的嘴,往窗和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训道,“你怎么说话的?你外祖父也是你一个晚辈能非议的?而且这立太子是国家大事,怎么能轮到你一个小丫头随便议论的?” 思嘉郡主皱着眉头不高兴地嘟哝道,“母亲,我也就和您抱怨抱怨。”她也是从小跟着嬷嬷学规矩的,所以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就算是跟宋昌翊她也不会这么说的。 湖阳公主也知道她虽是性子骄纵,却也知道分寸的,不过如今她们母女的情况……湖阳公主起身走了过去坐到了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娘知道你不会乱说的,不过隔墙有耳,若是有人听到了把话传了出去那就不得了了,所以有些话啊放在心里就好,你外祖母如今也不在了,我如今也住在这公主府,若你真的惹你外祖父生气了,那宫里可没有人帮着说情了。” “母亲,我心里都明白的。”思嘉郡主懂事地点头说道,“我就是心里难受嘛,若不是五舅舅,外祖母和祖父,祖母他们怎么会落到那样的下场,都是他害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五舅舅害的。 可外祖父还立他为太子!怎么想心里都不舒服。 是他害了外祖母,外祖父怎么能立他为太子? “好了,娘的心里也不舒服,不过思嘉啊,这些事你都不要管,娘会给你外祖母他们报仇的,你好好跟昌翊过日子。”说到宋昌翊,湖阳公主就问道,“这些日子来,他对你可好?” 一提到宋昌翊,思嘉郡主脸上就带了厌恶,“什么好不好,还不是那样?眼巴巴的每日钻到易宝珠的屋里,我也是巴不得他留在易宝珠的屋里才好,最好是不要来烦我!” 湖阳公主端详她一番,皱眉问道,“莫不是你还惦记着萧殊那混小子?” 女儿这表情是真的厌恶,不是因为易宝珠而拈酸吃醋。 怎么这么长的时间了,她还这么死心眼呢? 她都已经是宋昌翊的妻子了,不想着怎么好好和宋昌翊过日子,心里还惦记着那萧殊!湖阳公主也是经常会开导开导她,可如今她也是担心宋昌翊会察觉出端倪来,若是他一气之下休了女儿可咋办? 谢家没了,谢琅虽没事,可他如今不过是书院的一个夫子,而且他身边还有个女儿,自己也不希望女儿过去找他帮忙。 可以说,如今女儿已经没有人依仗了。 父皇若是知道女儿惦记着别的男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帮女儿撑腰。 湖阳公主不想女儿沾那些事,唯希望女儿这一辈子都平安康顺。 谢家如今没了,女儿唯一能依靠就是女婿了。 思嘉郡主面上闪过一抹晕红,然后迅速恢复了自然轻哼道,“我恨死他了,他和五舅舅是一丘之貉,我怎么还会惦记着他?” 话虽是如此说,不过思嘉郡主心里很明白,她依旧惦记着萧殊,虽萧殊和五舅舅是一个阵营的,外祖母和谢家的事和萧殊也脱不了关系,她心里恨他的同时也依旧还有眷念。 宋昌翊他怎么能和萧殊比? 萧殊长得比宋昌翊要俊朗,而且人家一心一意地对着宋暮槿,而宋昌翊呢?莫说屋里的通房丫头,还有一个易宝珠。 宋昌翊怎么比得上萧殊? 有时候,她会想若是她早点袒露自己的心意,是不是被萧殊捧在手心里疼的人就是她?而不是那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宋暮槿。 如此,外祖母和谢家就不会遭到那样的灭顶之灾了。 她是自己的女儿,所以湖阳公主怎么能看不穿她的心思?不过湖阳公主也没有打算说穿,有些事情尤其是这男女的情爱之事,说得多了反而起反效果,不说的话她或许心思就慢慢地淡了,更何况女儿如今是宋家妇,她基本和萧殊没有交集,见一面都很难! 湖阳公主微笑着跟她说道,“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你好好的和昌翊过日子,早点怀个孩子,早日诞下嫡长子你也能彻底在宋家站住脚跟了。” 思嘉郡主也知道唯有生下嫡长子,她的才能在宋家站稳当了,更何况如今她的情况更是需要一个孩子来保证她的地位,虽是心里不太愿意,不过还是点头,“嗯,母亲您放心,我知道的。” 其实她心里是不想给宋昌翊生孩子的,然形势逼人没有办法。 “你心里明白,那娘也就放心了。”湖阳公主知道她知道轻重,也就不再说什么,而是嘱咐她一些应该注意的事项,又是叮嘱了一番她不要去说太子不好之类的话,等吃了中午饭,思嘉郡主才回武宁伯府。 回了府二门下了马车,自家郡主往自己的院子走,一路碰见的丫头婆子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思嘉郡主有些疑惑。 这府里是有什么喜事? 五皇子成了太子,没有七皇子的事,这府里不是应该伤心的吗? 她不过是出门了一趟,怎么一回来府里的气氛就大变样了呢?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院子里的丫头却一个个皱着眉头,跟外面的丫头婆子刚好是相反。 思嘉郡主皱着眉头进了屋,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易宝珠有了身子! “贱人!”思嘉郡主气得砸了个茶杯。 她还想着早点生个孩子来保证自己的位置,不想这易宝珠就有了?她这不是打自己这个主母的脸吗? “怎么会有了,她不是每次都会服避子汤的吗?”思嘉郡主咬牙问道。 “是的,送药的婆子每次都会看着易姨娘喝了才走的。” 这样还能怀上?思嘉郡主冷声道,“把那库房那边负责抓药,还有煎药,送药的人没人打三十板子卖了!” 她这个正妻还没有生下孩子,易宝珠等人都是要服用避子汤的,其他几个通房都没有动静,怎么偏偏易宝珠有了? 有可能是易宝珠服了药之后自己做了什么,也可能是易宝珠买通了人换了药,然如今易宝珠如今有了肚子那肉当免死金牌是动不了的,可那几个负责那汤药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 “是。” 思嘉郡主深吸了几口气,过了好一会才冷静了下来,然后又问道,“几个月了?” “两个多月了。”丫头低头回道。 “混账!”思嘉郡主又是砸了一个杯子,“两个多月了,居然现在才发现,伺候的人都是吃饭的不成?” 那贱人! 居然瞒得紧紧的。 那狐媚子要隐瞒,可身边伺候的人也都没有发现异样?她两个月没换洗了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宋昌翊呢? 他知道的吗? 还是他一早就知道了,只是也没有透露出来?所以昨日一听说那狐狸精不舒服就眼巴巴地跑过去了? 一开始就藏着掖着不声张,如今看外祖母不在了,她娘家也基本都被处决了,所以就没有顾忌了吗?思嘉郡主握着拳头,眼都酸了。 一旁的丫头也都不敢吭声,思嘉郡主坐了好一会才起身去换衣服。 刚换了衣服,丫头就说易宝珠过来请安了,思嘉郡主眼里闪过一抹冷光,“请她进来吧。” 易宝珠一手搭着丫头的手,一只手扶着腰了进来,一进来就请安,“妾身给郡主请安。” 面上和动作都恭恭敬敬的,然眼里却带了几分不屑。 谢家都那样了,谢皇后也死了,她谢思嘉还有什么好拽的? 易宝珠脸上得体的笑容就带了几分飞扬。 这还才两个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腹便便行动不便呢!做这样子给谁看呢?思嘉郡主瞥了眼她平平的腹部,心里虽是不舒坦不过倒也没有为难她,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说道,“坐吧。” 这和自己料想倒不一样!易宝珠温柔笑着谢了一句,“谢郡主厚爱。”倒也没有坐那凳子,还如平常一般站着,仿若如平时一般思嘉郡主需要什么她就随时准备伺候她。 不坐?思嘉郡主挑了下眉头,说道,“听说你有了身子,以后就在院子好生养胎,就不用过来请安了,我这里也不用你伺候,有丫头和婆子呢,你回房歇着去吧。” 免得自己见了她心里不舒坦。 而她肚子的那块肉是宋昌翊的第一个孩子,是宋家的第一个孙辈,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尊贵着呢,宋昌翊和老夫人肯定很看重易宝珠这肚子。 万一她出点什么事再栽赃到自己的头上可不就不好了,这一点思嘉郡主看得非常清楚。 所以眼不见为净,让易宝珠远离自己比较好! 易宝珠倒没有想到她这么沉得住气,竟还不让自己来请安了,是为了避嫌吧?可自己不过来请安她思嘉郡主就没有办法了吗?这府里的中馈可是握在她思嘉郡主的手里,她要做点什么那还不容易?自己这次有了身子可是和自己从易家带来的丫头小心谨慎的才瞒了这么长的时间,不然哪等到现在才被发现?虽心里是如此想,不过易宝珠半点不显,温婉柔顺着告辞,“谢郡主体恤,那妾身就先告辞了。” 那边丹砂把思嘉郡主的动静说给了胡氏听。 胡氏听了后,笑道,“倒是没有想到郡主咽下了这口气。”这嫡妻都没生下嫡长子,怎么能让妾室抢了先呢? 不过胡氏可关心那么多,在她看来,这宋昌翊屋里越乱对她和儿子才越有利呢!若是易宝珠生下了庶长子,那以后思嘉郡主再生个儿子,那宋昌翊屋里这嫡庶之间就有得闹了! “是的,郡主没有为难易姨娘,只是刚回府的时候砸了两个杯子发卖了那几个能碰到汤药的婆子和丫头。”丹砂笑着点头回道。 胡氏笑了下,问道,“老夫人那边没有什么动静?” “没,老夫人那边没动静。” “也是了,她只处置了几个下人又没有动易宝珠,为了易宝珠着想还特意免了她请,老夫人知道了肯定也会夸她一声贤良!”胡氏笑道,“让人仔细注意着郡主的动静,郡主如今最近因为娘家人心情低落,平日里郡主过来我这边的时候你们也给我上点心把郡主伺候好了,别给她心里添堵知道了吗?” “是,夫人,奴婢回头就吩咐下去。”丹砂忙应了。 胡氏好心情地抿了一口茶。 把思嘉郡主的心给拢过来了,让她去对付宋昌翊,可比自己出手要省心多了! …… 武宁伯世子宋昌翊的侍妾有了身子,这件事在京城没有掀起多大的动静,隐蔽彼时大家都关注着太子妃的人选。 太子已经挑了最近的吉日搬去了东宫。 所以朝堂上的群臣都很关注太子妃的事,每日在早朝的时候都会提上来说一说,不过众大臣很快就发现宣仁帝虽是好脾气很耐心地听大家说,而且也答应了会好好挑选,还特意吩咐了内务府和礼部开始着手准备,然而宣仁帝却没有把他们进谏的话放在心上。 皇上心里有了人选? 是哪家闺秀? …… 虽是萧殊已经跟宋暮槿提过了,不过见得每日如雪片一般送来侯府的帖子,宋暮槿摇头直笑。 以前还当她是乡下来的丫头,不屑跟她来往。 现在五哥是太子了,她们倒是不计较了! 平日里没什么来往的人,宋暮槿就直接让管家直接过滤掉了,直接回了帖子回绝了,然后剩下的才送到了她的面前。 如关系亲密的,又拎得清的如胡家的两位舅母自是不会送帖子过来,宋暮槿基本也都回绝了。 不过也有回不掉的,如跟胡家有亲切关系的,看在胡家两位舅母的面子上也该见一见。 还有平日要和她关系还算不错的,还有太子和萧殊这边的大人家里送过来的帖子也是要见一见的。 还有萧老爷子老朋友家的女眷送来的帖子也不能回了,不过老爷子这边只有两家送了帖子过来。 所以几日下来,宋暮槿都是在招待客人,大家不约而同的都会带些待字闺中的女儿,侄女过来。 宋暮槿心里明白,面上是半句都不露,更别说帮她们帮忙说好话了。 所以众夫人们基本是即兴而来败兴而归。 这日送了客人走后刚歇会,很意外收到了文梨香送过来的帖子。 “文姐姐?”宋暮槿看了眼那帖子,的确是文梨香的笔迹,蹙了蹙眉头,“昨日赵夫人送了帖子来,我还没有回是吧?” “是的,夫人。”依兰回道。 以前因为五哥,赵夫人是不愿意文梨香这个儿媳妇和自己走得太近,好像就怕把他们赵家卷入争储的漩涡里一样。 所以,如今太子立了,如此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所以追随太子殿下那就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吗? 真是虚伪! 宋暮槿想想觉得赵家夫人真是太虚伪了,所以昨日收到了帖子她也没有立即回,就冷一冷赵夫人过两日再回帖子请她过来。 宋暮槿是没有想回绝赵夫人,毕竟看在文梨香的份上她也不会拒绝,而且赵夫人对文梨香这个儿媳妇倒也是好。 不想赵夫人就那么等不及了,宋暮槿肯定文梨香的帖子肯定是赵夫人吩咐的! 宋暮槿考虑了片刻,扭头吩咐米兰去拿两张帖子过来写好了,“让人给文姐姐和赵夫人送去吧。” 过了两日,文梨香如约而至,赵夫人倒没有来,跟着文梨香一起来的是三姑娘赵允真。 文梨香还带了女儿赵书倾过来,小女娃娃粉雕玉琢的很招人喜欢。 “姨母。”赵书倾小大人一般地给宋暮槿行礼。 “真乖。”宋暮槿笑着弯身抱了她起来,亲了一口跟文梨香说道,“多多去老爷子那了,回头他回来肯定见了倾姐儿肯定高兴。” 文梨香笑道,“我就说怎么没见多多呢。”说着接了赵书倾交给了身边的丫头。 宋暮槿笑着让依兰端了点心上来给赵书倾出。 等安顿了小娃娃,赵允真这才上前见礼,“见过夫人。” 容貌秀雅,身姿窈窕,举手投足端庄大方,眉眼更是透着一股书卷味。 宋暮槿笑着虚扶了一把,“三姑娘快请起。” 文梨香面上涌起一抹尴尬,目光很歉意地朝宋暮槿看了过去。 宋暮槿朝她微微一笑,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做人儿媳妇的,自是有不得已的时候。 ------题外话------ 辞旧迎新之日,祝所有的宝贝儿们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事事如意,财源滚滚,身体健康! ps明天是大年初一,提前给宝贝儿拜个早年,窝下午要出去看美人鱼~\(≧▽≦)/~啦啦啦票早已预订好,所以明天更新可能会晚上很晚,群啵一个(*╯3╰) 第六章 她真的不愿意? 宋暮槿的意思,文梨香看得明白,可越是如此她就越是心里愧疚。 以前婆母话里话外让自己不要和北北交往太深,就怕和北北走得近会给赵家带去什么不好的霉运一般。 不就是因为北北是当时五皇子的表弟妹嘛! 自己和北北是以前做姑娘的时候,还是清源镇就关系不错,其实也没有必要如此小题大做了,她们不过是两个姐妹之间的关系,又不涉及朝堂上的政事。 不过她是小媳妇,所以便是心里有觉得不认同,然也只能恭顺地应着,也好在北北是个不计较那些的人,否则的话她们姐妹估计早些时候生分了。 她是没有想到如今五皇子成了太子,婆母的态度立马来了个大改变,不仅自己递了帖子过来,见北北没有回帖子然后就立即让自己也送了帖子来侯府。 她真是很无语了,怎么能态度变化这么大呢? 可作为儿媳妇她也不能说什么,而且婆婆吩咐的事她也只能答应。 若是小姑能成太子妃,她当然也高兴了,可是如此,她却是心里有些不舒服,而且,北北只是一个表弟妹,太子妃的选定北北她能做主的? 文梨香是个开朗直爽的性子,所以宋暮槿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心里肯定不好受,于是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说道,“文姐姐喝茶,。” 文梨香忙回神,笑着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 接下来文梨香也没有再走神。 三人说说笑笑的倒也融洽。 虽说文梨香和宋暮槿关系不错,不过以前宋暮槿是和赵允真没有什么来往,最开始宋暮槿只是从乡下来的丫头没有办法打入京城大家闺秀之间的圈子里去,后她与萧殊成亲,她一般来往都是各家的夫人,少奶奶们,与赵允真一个姑娘家也没什么交集,所以也不太了解这赵三姑娘。 不过今日宋暮槿特意注意了下,倒是发现这赵允真谈吐得体,举止优雅,温婉和煦。 看来这赵夫人倒是用了心思教导的。 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教导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儿,如今五哥又是太子,莫说是正妃,就是侧妃侍妾都一个,所以也难怪赵夫人心动,想搏一搏。 而且今日赵夫人没有亲自想来也是为了留一手。这几日来侯府做客的人不知道多少人看在眼里,大家心里再是明白不过那是为了太子妃或是良媛,良娣等位置。 赵夫人没有亲自来,想必是到时候事情没有成,那就可以说是文梨香带小姑和女儿过来串门。 真是前前后后都算计好了! 也是幸好赵夫人她对文梨香还算不错。 等到赵允真去更衣的时候,文梨香才抓住了机会歉意与宋暮槿说道,“北北,给你添麻烦了。” “文姐姐你这么说就与我见外了。”宋暮槿笑着说道,“你不用多说,你的为人和性子难道我还能不明白?所以你也别多心,不要放在心上就当是带小姑过来我这边串门好了。” “我知道你租金肯定忙,我还过来添乱。”文梨香是真心抱歉。 “怎么会是添乱呢?三姑娘是个温婉可人的姑娘,我见也喜欢呢,我见那些人还不如文姐姐你带了三姑娘过来陪我说说话。”宋暮槿笑着说道。 这几日,侯府门庭若市,文梨香也是知道的,见宋暮槿这么说,就笑着说道,“那我就不提这个了!”然后闻起来了多多的周岁来,“对了,多多就要周岁了,准备得如何了?” 照现在的架势,到时候客人肯定是不少!宋暮槿笑着说道,“已经吩咐了下去让人开始准备了,对了,你家小子呢?可好带?我还是满月是时候见过呢,也有些日子没见了。” 文梨香二月生了个大胖小子,是赵家的长孙,不仅是赵家还是文家都很高兴,孩子如今刚好两个月。 一听宋暮槿提到自己的长子,文梨香脸上就笑容满面,和她一起说起了各自的儿子来。 赵允真回来的时候,两人正说得高兴,赵允真就温婉笑着问道,“嫂嫂和萧夫人在说什么呢?” 宋暮槿笑着说道,“我和你嫂嫂在说你大侄子和多多呢。” 赵允真对侄女和侄子也很疼爱,平日里有时间就会过去看两个小娃娃,所以倒也能不时地插上两句话。 到了快中饭的时候,周嬷嬷和乳娘等人抱了多多回来,多多甚少见到小孩子,所以一见到赵书倾,很是高兴。 可能是家里有个刚出生不久的弟弟,所以赵书倾虽自己也不过是小娃娃,不过却有着姐姐风范,颇会照顾多多,还会带他玩。 多多咿咿呀呀地着旁人听不懂的话。 吃了饭,多多午觉时间到了,眼睛一眯一眯的甚是可爱,宋暮槿忙笑着让人抱了他下午睡觉。 再是坐了会,文梨香就说不放心家里的儿子就起身告辞。 宋暮槿挽留了两句,带了依兰等人送到了垂花门口。 目送了他们离开,宋暮槿才转身。 “夫人累了吧,回去奴婢给您按摩按摩。”见宋暮槿面露疲倦,米兰体贴说道。 “赵夫人是以前是什么态度,如今倒是不怕了!”依兰比较直爽些,当下低声咕哝了一声。 宋暮槿看向她说道,“趋吉避凶是大部分人的本能,不过是最真实的反应罢了!这些事情心里清楚就行,免得说出来别人听了去。” “是,夫人。”依兰忙应道,然后又道,“奴婢也就是在您面前才敢说两句的。” “你这小丫头。”身边几个大丫头的性子,宋暮槿倒都是清楚的,笑了下也没有说她什么,而是说道,“不过这赵允真倒也是个不错的,知书达理,又懂得分寸,容貌也长得不错。” 不过江雪影比她更好,更出色! 回了屋,在米兰力道适中的按摩下,宋暮槿舒服地睡着了。 睡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就醒来了,这个时候多多也早已经起来了,周嬷嬷等人正带着他在院子里玩。 宋暮槿听得他响亮的欢笑声,也起了身,洗漱了一番,让人抱了多多进来,母子两人吃了点东西,然后宋暮槿让人今日收的帖子都回绝了。 这连续数日,每日的待客,她也有些累了。 若是有人说她恃宠而骄就恃宠而骄吧,左右,她不见任何人,萧殊和老爷子也都支持她的。 这会,文梨香和赵允真也回了赵府。 文梨香带着女儿先跟赵允真去了赵夫人那请安。 说了几句,文梨香知道赵夫人肯定有要问赵允真,就先带了女儿告辞。 赵夫人点了点头笑着让人她们出去,等文梨香走了,赵夫人就挥退了左右问赵允真说道,“如何?萧夫人都说了什么?” 赵允真就把她们说的都仔细跟赵夫人说了,最后说道,“期间我离开了一刻多钟,不知道夫人和大嫂说了什么没,我回去的时候她们是在说孩子的事。” 听着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赵夫人又问道,“那萧夫人对你如何?” “挺好的。”赵允真说道,“不过萧夫人对大嫂是真真好。” 宋暮槿对儿媳妇好,她都是知道的,不过想着自己以前让儿媳妇要和宋暮槿不要走得太近的事,赵夫人面色不由得一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以前那么做都是为了赵家着想,这自古以来,皇家争储哪一次不是鲜血淋漓的? 儿媳妇和萧夫人虽是后宅女子,然走得近了,旁人自然而然就把赵家贴身五皇子的标签,所以她怎么敢让赵家冒险呢? 不过现在想想,赵夫人也是有些后悔。 早知道五皇子如此轻松地当了太子,当初她就不应该阻扰儿媳妇跟宋暮槿来往的。 如今太子已立,赵家忠心太子那是忠心下一任的君王,所以也没有了那么多顾忌了。 女儿这么优秀,她想为女儿争取最好的。 “我知道了,你回房休息吧。”赵夫人沉思了片刻。听了女儿的话,她也没有把握宋暮槿会不会帮忙。 不过着急担心都没用。 赵允真没有起身,而是微红了脸担心地看向赵夫人说道,“母亲。若是……”若是没有成,那到时候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要怎么见人? 最近不少人都想见萧夫人,大家的目的自是不言而喻了。 她和嫂嫂今日去了侯府,肯定很多人都知道了,那大家都知道赵家是想要把她嫁给太子殿下。 到时候若没有成,那她再怎么说亲? 赵夫人笑着说道,“所以我今日没有跟着去,而是让你大嫂带你啊,大家都知道你嫂嫂和萧夫人在萧夫人家乡的时候就有来往,两人关系亲厚,所以你大嫂带你和倾姐儿去看看老朋友也不是什么大事。” 赵夫人慈爱地拉着她的手说道,“所以你也不要杞人忧天了,至于萧夫人那,她也不是个说三道四的人,而且看在你嫂子的面上,她不会说什么的,所以你就放心好了。” 赵允真仔细想了想,也就放了心,笑着说道,“那女儿就先告退了。” 到了晚上,宋暮槿问萧殊说道,“关于太子妃的事,陛下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萧殊摇头说道,“五哥都已经搬去东宫七八天了,可太子妃的事,皇上还没有表态。” “听给你以前的意思是皇上知道五哥和江姐姐两人关系不错的事是不是?”宋暮槿问道。 “嗯。”萧殊颔首,“每日早朝一众大臣都说早日定下太子妃的事,皇上都会很认真。” 这都为了什么?宋暮槿嘴角抽了抽,随口说道,“难不成,皇上是在等五哥去求他?” “不管了,五哥会处理好的,而且如今五哥是太子,皇上会慎重考虑五哥的亲事的。”萧殊笑着说道,把宋暮槿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低头吻了下去。 窗外月色温柔,屋里一室缠绵。 …… 宋暮槿是随口那么一说,还真是让她猜中了,宣仁帝还真希望儿子能亲口来跟自己说,说他要娶江雪影为太子妃。 这些日子朝堂上群臣每日都会那么一提,那边给侯府递帖子的人也不少。 然、儿子还真是淡定,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其实他们两个也不过是泛泛之交? 然儿子从来不会对一个宫女或是女史另眼相看,这江雪影是头一个,所以肯定是没有猜错的。 所以,这日散了朝后,宣仁帝叫了太子去了御书房。 到了御书房,宣仁帝开口问道,“太子,这些日子大臣说得也对,这太子妃是该早日定下来了。” “但凭父皇做主。”太子面色平静地地说道。 让自己做主?宣仁帝瞥了他一眼,“你有没有中意的人选?只要人品,家世,能力好,你喜欢的话,朕给你们赐婚!”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太子微蹙了下眉头。 他中意的人? 太子心里闪过一抹倩影。 她——这几日好像都故意避着自己。 他知道宫里人多嘴杂,她有她自己的顾虑,宫里宫外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所以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不定会有人对付她,他是想跟她谈一谈,可这几日来自己太忙了,而她又故意避着自己,所以一时也没有找到好的机会。好在也他知道父皇不会轻易给定下太子妃人选的。 宣仁帝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觉得江女史如何?她的家世相貌自都不用说,能力吗?没有人比朕更了解,太子,你呢,觉得她如何?” 父皇这是察觉到了什么吗?太子抬眸看向宣仁帝,不答反问,“父皇怎么提起江女史来了?” 父皇察觉了,那别的人呢? 宣仁帝见他一向寡淡的眉眼间带了一抹担心,就笑着说道,“就在朕的眼皮子下,朕还能不知道?你也不用担心,这御书房伺候的人不会乱说什么的。”也是两人都是知道分寸,也没做什么引人注目的事。 不然旁的人能没发现? 既父皇都知道了,太子就跪了下去,“儿臣听父皇的。” 这臭小子!自己喜欢也不知道早点来求自己赐婚!若自己给他定了别的人呢?仁帝虽心里如此,不过眼里却是带着和蔼和欣慰的光芒,“你回去等消息吧,虽你没有意见,不过朕也要问问江女史的想法。”江雪影是个通透的,他希望她与儿子两情相悦,心心相印。 他没有能做到的,希望儿子做到——和自己心爱的女子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谢父皇。”太子谢恩。 “平身起来吧。”宣仁帝让他站了起来,看着他又不由得想起来了萧薰的事来,就说道,“太子,你母后都是朕对不住她……”萧薰已经追封为后,所以称呼也跟着改了,太子自是要称母后了。 太子说道,“父皇您别太自责了,母后在天有灵的话她也希望您能放下一切,开心健康的。” 父皇都为当年的事病了一场了,这些日子来虽是好了,可自己却很明显感觉到他精神大不如从前了。 宣仁帝点了点头,“好,不提了,不提了。” 事情的真相他真是没有办法跟儿子说,他要怎样跟儿子说是他的亲祖母把他的母后给毒死了? 那样痛入骨髓的悲恸,让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了,就让他带到皇陵去吧! 等太子走了后,宣仁帝看向李公公说道,“那日你听到的话,你也烂在肚子里吧。” 李公公忙躬身惶恐应了,“是,陛下。” 接下来宣仁帝情绪都有些低落,所以宣仁帝也就有特意见江雪影,一直到翌日散了朝后,宣仁帝才让李公公把江雪影叫了过来。 宣仁帝跟她把意思一说,江雪影面露惊讶,随即面色恢复平静忙说道,“谢陛下厚爱,只是奴才担当不起。” 宣仁帝看着她道,“朕说你担得起,你就担得起!” 是太子跟皇上说了什么吗?还是太子直接跟皇上求的?皇上怎么会突然这么说?江雪影心里有些乱,不过面上还是保持着冷静,“陛下,……” 宣仁帝打断了她的话,“你在御书房当值也有几年了,你的能力朕最清楚!你先别急着回绝,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等考虑清楚再跟朕说,你今日也不用做别的,去给南边的偏殿把朕的书整理好吧。” “是,陛下。” 宣仁帝又吩咐了一声李公公不要让人去打扰她。 等吃了午膳,宣仁帝才让李公公派人去了东宫把太子宣了过来。 等太子到了,李公公体贴地把殿里伺候的人都带了下去。 李公公等人一下去,宣仁帝看向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小五,朕看你是一厢情愿啊!你愿意,人家姑娘还不愿意呢!” 太子偏头躲过了飞过来笔,忙问道,“父皇你问她了?什么时候问的,她是怎么回答的?她真的不愿意吗?” “你还以为朕骗你不成?”宣仁帝挑了下眉头手里的笔朝太子丢了过去,状若不悦说道。 “她……真的不愿意?”太子喃喃说道,光华流转的一双眸子慢慢暗淡了下去。 ------题外话------ 新年好~虽是更得晚又少,不过窝也还是勤劳的小蜜蜂~\(≧▽≦)/~ 第七章 表白 宣仁帝看着太子的面色就明白自家儿子对人家是动了真心,不过他也没准备强行给两人赐婚,他真心希望儿子能与自己喜欢的人白头偕老,若是他以帝王的身份给两人赐了婚,那到时候成了怨偶呢?这可不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所希望的。 太子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宣仁帝见他半响都没有说话,就说道,“她在南边的偏殿里整理书籍,朕已经吩咐了下去没有人过去打扰她,你自己过去看看,若是你能让她改变主意答应你,那朕就给你们赐婚,若她还是不愿意,那——儿子啊,你也就不要勉强人家,免得人家心生怨恨,到时候朕再给你寻一个合适的大家闺秀就是了。”虽下个圣旨那再是简单不过的事,不过现在的宣仁帝是一心为儿子打算,这婚姻大事自也希望儿子能个娶个彼此都喜欢姑娘。 太子沉默了半响后说道,“父皇,儿臣有个不情之请,想求父皇一个恩典。” “既是不情之请,那就不用开口跟朕说了。”宣仁帝故意沉下了脸说道,不过眼底却依旧是慈祥和蔼。 “儿臣几年前差点被后院的侍妾害了,于此儿臣那时候就觉得女人多了是祸患,所以儿臣想着若是能娶得与两情相悦的人,自会视若珍宝,而且有能力的男人也无须用女人来巩固自己的力量!所以若是她能答应,儿子想求父皇支持儿臣。”太子认真说道。 宣仁帝愣了下,随即笑道,“只要你自己能做到,朕自然也不会管到了后院的事去,后宫的人……朕会约束。”若儿子能做到守一个女人过日子,他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儿子能做到那是他的本事!后宫的那些是自己的女人自是自己来约束的好,不过其他朝堂上的人——宣仁帝就没有提了,而是说道,“不过,你们至少要身给朕生三个儿子。” 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但一个两个儿子终是少了些,毕竟孩子娇弱需要小心呵护在没有成人前很容易发生意外,所以最少要三个儿子,如此应该能稳定朝堂和百姓们的心。 更何况,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应该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争夺,兄弟之间血脉亲情会更亲厚些。 太子没有答应宣仁帝的话,只是躬身说道,“那儿臣就先告退了。”行了礼就转身往外走。 脚步倒是带了几分着急,不如面上那般镇定。 “谁说只有女儿外向的啊,这儿子啊也是一样哟!”宣仁帝摇头感慨了一句。 臭小子,他的要求自己的答应了,那自己的要求他应该给个准话啊!他竟是也都不回答自己,就这么走了! 心里虽然是那么想,不过宣仁帝心底却是真心希望儿子能心想事成。 南边偏殿这边果是不见人影,太子走到了殿前脚步顿了顿,然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见得江雪影站在窗边整理书籍,低头很是认真地整理 江雪影也是听到了动静不过以为是宫女或是内侍倒也没有抬头看,她这会心里依旧有些乱。 阳光从打开的窗户倾泻而进洒在江雪影的身上,她整个人如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动作秀雅,容貌精致,周身透着一股恬静优雅的气息。 太子顿住了脚步远远地看着她。 许是太子的目光太过灼热,江雪影很快察觉到了,一抬头就看到隽毓俊朗的太子,忙起身,“见过太子殿下。” 面上没有慌张,江雪影心里却有些慌。 太子殿下怎么到这里来了? 陛下才跟自己说了那些话,太子殿下就过来了。 是他听到了什么风声吗? 还是这是陛下的意思?江雪影想了想觉得十之*是陛下的安排——因为她来后,就中午有人给她送了午膳过来,其他的时候就没有人过来打扰她。 好像陛下是让她到这里来安安静静好好考虑一般。 “江姑娘快请起。”太子走到了她的面前,虚扶了一把。 “谢太子殿下。”江雪影谢了恩,然后微微垂着脑袋站着,规规矩矩的没有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太子看了她一会,指了指窗边的桌凳,“过去坐一坐?” “奴才不敢!”江雪影说道。 “跟我来。”太子直接牵起了她的手。 江雪影挣扎了下,可她一挣扎那手就握得更紧。 挣扎了两下无果,江雪影就放弃了任他拉过去按在了凳子上。 太子绕过桌子坐在了她的对面,“江姑娘,唐突了。” “太子殿下言重了。”江雪影微笑着说道,放在膝上的手慢慢地收拢了起来,似乎上面还带着他的热度。 太子凝视着她如花娇艳的脸庞,半响都没有再开口。 心里在想,她为何会拒绝呢? 是自己不够好? 不够好的话,他会努力以后变得更出色。 还是不喜欢自己? 可是这两年来两人的来往来看,她应该对自己有感觉的,毕竟他们兄弟几个,还有才貌出众的臣子也没有见她对旁的人更亲切。 这几年来,她都守着本分,规规矩矩的没有做错过任何事。 或许她跟自己走得近些还是因为表弟妹的关系,也是感谢表弟妹让她对自己另眼相看! 既有感觉可为何又拒绝呢? 以前有谢玉琬,自己只能克制,因为他不能委屈了自己喜欢的姑娘。 但是现在自己可以明媒正娶娶她做自己的妻子! 可她却不愿意嫁给自己。 想来想去,他也没个头绪。 见他不开口,江雪影也没做声。 两人相对而坐,静寂无声,唯有窗外面威风拂过树叶的声音,还有鸟叫的声音,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偏殿外面宫女和内侍说话的声音,那些声音显得殿阁里更加的寂静无声。 过了一会儿,太子才开口打破了沉静,“江姑娘,我都听父皇说了。” 果是因为他们两个的事!江雪影没有接话,只是等着他的下一句话,面色却涌起了一抹红晕。 顿时娇艳如花。 太子看着她问道,“江姑娘,是我不够好吗?” “不,太子殿下人中龙凤,怎么不好?”江雪影说道。 “那是……”太子顿了下,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换了其他的话,“江姑娘,以前因为谢氏,我不想委屈你,也不想给你带来麻烦和伤害,所以我也只能把对你的心意埋在心里,现在终于好了,我们之间的阻隔不在了,我以为……我们也能水到渠成,可我却发现你对我敬而远之了,就是平日里碰见了你还故意绕道避开,江姑娘,是会错了意思——你心里没有我?” 他越说,她的心里就越不好受,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江雪影几乎是脱口而出,“不,……” 然后立即抬手掩住了嘴,瞪大了眼睛看着太子,仿若希望他没有听到刚才她脱口而出的那个‘不’字一样。 不,那就是说自己的感觉没有错,她心里是有自己的!太子心里一喜,眉眼时间也漫上笑容,“既你我彼此都有意,可是你为何……” 为何会拒绝呢? 他的敏锐,让江雪影也不好再改口否决,不过要怎么回答他呢? 江雪影绞着手指,抿唇意思不知道怎么说。 见她如此,太子也催促她,安静地等着她的回答,伸手提起了桌上茶壶,倒了两杯茶的,一杯送到了她的面前,一杯给自己的。 “太子殿下,这茶凉了,奴婢让人送一壶热茶进来。”江雪影忙说道。 这茶是她叫人送过来的,有一会儿了。 “还有点温。”太子温柔笑着说道,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江雪影捧着面前的茶杯,又沉默了起来。 该如何说呢? 一开始自己是以秀女的身份进宫选秀的,她和她的家人也都明白,她大体是会被选为皇子妃,只是哪个皇子不知道罢了。 不过来京的路上那道婆说的话让她多留了个心眼,所以进宫后她也会格外的留心与二相关的人,例如二皇子,例如二皇子的母妃珍妃,多少留了几分戒备。 如此机缘巧合自己成了女史。 这几年来呆在宫里,她也听说过和亲眼见过不少的事。 嫁给太子,她也不觉得宣仁帝是为试探她,殿下既已开了口那就是真的看中了她,想给她和太子赐婚。 嫁给太子,以后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身份尊贵,但是要与众多的人一起分享一个丈夫真是她想要的吗? 她也知道三妻四妾那再是正常不过的事了,可她身边有萧殊和宋暮槿的例子,她不免也就有了些期望——希望自己能嫁一个心里只有她一个人的男子! 若是没有,那将来等到了年纪出了宫,以她在皇上身边当差的经历,到时候开个女子学馆也很不错。 所以,她早早就有了打算。 她是心仪他,她也感觉出他的心意。 可那又如何呢? 以前他有妻子,现在他是太子。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好像都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 她在宫里呆了几年,如今的她更为冷静和理智。 所以,就当他们是有缘无分吧, “我……”江雪影微笑着看着他,一时连尊卑也都抛到了一旁,直接说了我,“谢谢太子殿下厚爱,只是我恐怕没有那个福分。” 说完,她心里酸得厉害。 太子看着她脸上的挣扎还有那比哭还要难受的笑容,道,“你是不是在怕什么?江姑娘,既然你我彼此有意,为何你不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呢?一辈子的时光虽然很长,可其实也很短,所以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这辈子——我有你就够了,唯一的你,不会没有有别的人,我也知道将来的路上我们会遇到荆棘和困难,我们一起去面对和克服那些困难和荆棘好不好?” 太子目光诚恳,无比认真地看着她说道。 一字一句如是石子投入她的心湖,江雪影眼眶一红眼泪扑哧扑哧如珍珠一般地往下掉,“太子殿下您……我不值得您如此相待。” 他是储君,是将来的皇帝,他却与自己许下这样的诺言。 而她也算是了解他的人,是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人。 “怎么哭了?你怎么不值得?在我的心里,你值得这天下最好的!”太子微笑着说道,“你也不用担心子嗣问题,就算是我们两个注定命中与子嗣无缘,那也没有关系。” 太子把声音压低了些,“不是还有三皇兄和四皇兄他们在呢,到时候我们挑个聪慧孝顺的过继就是了。”虽说父皇特意吩咐了没有人会过来,不过也以往万一有人偷听,被传了出去有人动了心思那就不好了! 他只想要她一个人的想法是早就有了的,因此,刚才父皇的要求他自然不会轻易答应。 若他们没有命中没有孩子,那他也不会因为孩子而妥协去纳其他的人。 这八字都没一撇呢,他就把孩子的事都已经考虑到了!是不是太早了?江雪影顿时羞得面色绯红。 偏太子还不放过她,“江姑娘你就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吧。”好像她不给个准话,那他就不罢休一般。 江雪影红着脸点了点头。 太子神采飞扬,克制住心里的激动,扭头看了眼窗外,“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太子殿下您先请。”江雪影屈膝行了一礼。 现在他们两个这么明目张胆地走出去,让人看到了终是对她名声不好,太子想了下点头说道,“那我先走了。” “是。”江雪影点头又是屈了下膝。 目送了他离开,江雪影抬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有种做梦的感觉。 太子直接去了宣仁帝那。 一见到他的脸色,宣仁帝就知道事情肯定是成了。 果不其然,太子眼眸含笑,说道,“父皇,江女史已经点头答应儿臣了,还请父皇给我们做主。” 臭小子还算有两下子,这么快就让江女史点头答应了!宣仁帝心里夸赞了一句,面上却是淡淡地摆了摆手说道,“朕知道了,你先回东宫去吧。” 太子听话地躬身告退。 …… 翌日宣仁帝一公布了太子妃的人选,赐了婚,日子就定在六月十八。 两个月的时间有些赶,不过是太子成亲,有礼部和内务府在自不会有问题,莫说是两个月的时间就是一个月的时间他们也能准备得妥妥当当的。 群臣诧愕,这一次比上次宣仁帝突然宣布立太子更让他们惊讶。 尤其是那些精心打算着想用家里的女儿,侄女们搏一搏太子妃位置的人,震惊不已。 这江雪影是什么人? 众人想了下才想起来江雪影是何许人。 是在皇上身边当差的女史! 而且还十八的老姑娘了!虽太子已经二十多了,然而在他们的心里还是觉得江雪影是老姑娘了! 陛下竟然选了她为太子妃! 他们精心谋划着,竟然被一个老姑娘给截胡了? 真是让人扼腕。 太子跪地谢恩,“儿臣谢父皇恩典。” 太子妃是陛下亲自定的,这婚也赐了,日子也定了,自是板上钉钉的事,可还有良娣和良媛等位置啊。 这陛下刚给太子和江雪影赐了婚,这个时候提有些不好,不过也就有那么大胆的人立即出列先是恭喜了一番,然后说太子是国之储君,子嗣乃是大事,因给太子多选几个良娣良媛等。 宣仁帝眼眸看向太子。 意思很明显。 他是答应了不会管到他后院里去,后宫的妃嫔他会管束,不过这朝堂上的,得他自己去处理了! 太子看向那说话的臣子,面色有些发冷,然后躬身与宣仁帝掷地有声地表明了自己只会娶江雪影一个人决心。 宣仁帝佯怒着把他训了一顿,然后才点头答应了。 众人惊讶了下,那些依然心里有打算的人没有把太子的话放在心里。 太子只守着太子妃一个人过? 那怎么可能! 以后他登基了呢?也只守着江雪影?真是笑话了,自古来,帝王的后宫那就是朝堂各方势力的缩影! 不过,太子和萧殊不愧都是萧老爷子教导出来的,虽然不说将来会如何,至少他们兄弟两人如今在感情这方面倒是随了老爷子,专一又痴情。 江雪影是准太子妃了,自是不能再在宫里当差了,所以赐婚的圣旨一下,宣仁帝就让李公公精心挑选了人安排她出宫。 宋暮槿听得消息后,真心替江雪影高兴,又知道她现在已经出了宫,当下就立即写了帖子让米兰送了过去,准备过去看她。 第八章 安心 米兰很快就带了江雪影回的帖子过来,请宋暮槿明日过去。 宋暮槿高兴地把多多搂了过来,在他白白嫩嫩的脸上亲了一口,“多多,娘明天带你去看江姨母好不好?” 以前江雪影在宫里当差,而宫里人多容易发生不可预料的事,多多年幼,所以宋暮槿和萧殊没有带他进过宫。 因此江雪影也还没有见过多多,宋暮槿决定明日带他一起过去。 宋暮槿说的话多多大约是听不懂的,不过能感觉到她的高兴,拍着小手高兴地应和着。 “多多很想见江姨母是不是?”宋暮槿笑着亲了他另外一边的脸颊。 多多又是咿呀说了一通,然后就宋暮槿的身上滑溜了下去扶着绣墩自己练习走路了起来,也不用宋暮槿和依兰等人扶,就自己慢慢地扶着走。 地上铺了柔软的羊毛毯子,所以宋暮槿也不担心他会摔着,就吩咐了乳娘等人放手让多多自己练习。 而且多多摔到了毯子也不会哭,也不用人扶他起来,自己拍拍手站起来继续。 明天要过去,总要带些礼物过去。 因此宋暮槿吩咐了人看着多多,自己带了依兰和铃兰去准备礼物。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宋暮槿跟萧殊和萧介诚说明日准备带多多去看望江雪影的事。 萧殊知道她和江雪影关系好,而且江雪影是准太子妃,将来是他们的表嫂,所以自是不会反对。 江雪影是准太子妃,以前的谢氏居心叵测外孙和外孙媳妇都防着,如今江雪影与他们关系好,萧介诚当然高兴了,所以自然也不会说什么阻扰反对的话。 萧殊和老爷子都没有反对,所以宋暮槿第二天抱着粉粉嫩嫩的小团子多多带了依兰等人去了江雪影那。 江雪影如今是住在江家在京城的宅子里,宅子本是只有几个打扫和看顾宅子的下人,不过如今她是准太子妃,所以宣仁帝是吩咐了李公公精挑细选了宫女和内侍,还有侍卫过来照顾和保护她。 当然还有四个教导嬷嬷。 不过江雪影本就是世家出身,而且在宫里又呆了三年所以规矩和礼仪几近完美,所以四个教导嬷嬷便是只要稍微指点一下她不够完美的地方,同时也给她普及一下宫里和京城各世家的情况,可以说四个人也算是比较轻松。 不仅是宣仁帝让李公公挑了人过来,太子也从挑了些人过来保护她,可以说江雪影住的这宅子如是铁桶一般,很安全。 听得宋暮槿已经到了大门口,江雪影就带了丫头亲自迎到了垂花门口,她没有想到宋暮槿带了孩子过来,看着宋暮槿怀里粉粉嫩嫩的多多当下就很喜欢,“这是多多吧?” 边说就边伸出了手。 当下就伸手要抱。 “多多,这是江姨母。”宋暮槿笑着跟多多说道。 “哦哦。”多多是个不认生的孩子,当下也很给面子朝江雪影伸出了双手。 “真可爱!”江雪影笑着抱着他,迎着宋暮槿往里走。 “江姐姐,还说我来吧,多多现在沉手。”宋暮槿笑着说道。 多多看着是粉团子,也不到一岁,不过却很结实,她当娘的经常抱他现在时间长了胳膊也酸得不行。 “无妨,没多远。”江雪影笑着没有把多多交给她,微笑着说道,“北北你也别把我当娇滴滴手不能提的人。” 自己喜欢的朋友喜欢自己的儿子,宋暮槿当然高兴,“那行,姐姐若是累了你就和我说,不要客气,这小子如今真的沉手。” “行。”江雪影也没有客气。 不过她是一路抱着多多到了大厅也没有把他放下来,一路许因为是陌生的环境,还有第一次见江雪影,所以多多也没有闹,只是睁着滴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景致。 到了大厅,有宫女上了茶和点心然后退了下去。 “多多,这是姨母的见面礼。”因为江雪影没有想到多多会过来,所以事先没有准备,就直接带了随身带玉佩做了见面礼。 “多多快说谢谢姨母。”宋暮槿笑道。 “早就想见他,不过以前不太方便所以一直没有机会,我就一直想以你和侯爷的相貌多多肯定是可爱又漂亮的孩子,果是没有错。”江雪影笑着与宋暮槿说道,“比我想象的还要长得好!” “江姐姐快别这门夸他。”宋暮槿笑道。 两人说了会话,多多就有些坐不住,朝宋暮槿身后的依兰的等人伸出了手,然后又伸手指着门外咿咿的说着话。 “多多想出去玩啊。”江雪影笑问道。 “这会皮着呢。”宋暮槿笑着把多多接了过来,让依兰把玉佩收好了,让依兰几个带了他到外面院子里去玩。 江雪影也吩咐了两个年纪大些嬷嬷和几个宫女陪着他们一起出去。 等人都退了出去,江雪影听得门外多多清脆的欢笑声,笑着挥退了左右与宋暮槿说道,“真好。”丈夫体贴心里又只有她一个,儿子可爱漂亮,北北的日子很幸福美满! “江姐姐恭喜你。”宋暮槿伸手握住她的手,真诚说道。 “谢谢。”江雪影微笑说道。 家人远离这几年在一直在宫里为女史,所以她在京城可以说也就北北这一个朋友,不,应该还有要算上妙心,江雪影记得前几年那个半夜闯入宫中的妙心,也知道她的事,虽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面,不过妙心的事她也听说过,她是北北的姐妹,她心里也是把妙心当朋友的。 “你的家人应该下个月能赶到京城的吧?”宋暮槿关切问道。 “应该六月初之前能赶到。”江雪影说道,“陛下和太子殿下不仅让人飞鸽传书了,还让人八百里加急送了信去。” 飞鸽传书加八百里加急也说为了保险。 宋暮槿点头笑道,“那姐姐只好安心待嫁就是了。” 嫁妆和成亲需要准备的只有礼部和内务府忙乎,江雪影就只好安安心心地等着就行。 江雪影笑了下,抬眸往门外看了一眼,然后往宋暮槿的身边挪了挪,“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顿了顿,江雪影看着宋暮槿说道,“太子殿下跟我许诺说,他不会纳其他的姑娘了,我总觉得跟做梦一样。” 高兴吗? 她当然是高兴的,哪个姑娘不想将来的夫君只有她一个,一心一意地对自己,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疼。 不仅高兴而且还很感动。 然而,冷静下来后,伴随而来的是不踏实,她多少是有些不真实,总觉得在梦中一样。 宋暮槿愣了下,随即笑道,“姐姐担心什么呢?五哥的为人我也是了解的,他不是那种随便许诺的人,一旦许诺那他便是能说到做到的人,姐姐我明白你的心情。”当初听萧殊那么说后,她也是有些患得患失,“将来如何,我们谁都无法预料,可我们认真过好当下就好了啊,以后……真若是遇到现在心里担心的事,那到时候再面对好好解决就是了,而且,也不一定我们担心就会发生不是吗?” 宋暮槿甜甜笑着看着她说道,“所以啊,江姐姐你就不要乱想了,好好把身子调养好做个美丽的新娘子!” 江雪影想了想,笑着说道,“我倒还没有北北你看得明白,谢谢你,跟你一说我心里就好受多了。” 没有想到当年在那个小镇上遇到的这个小姑娘,如今她们成了姐妹。 “姐姐客气了。”宋暮槿笑着说道,“姐姐许是因为出嫁在即,所以比较紧张罢了。” 江雪影跟她说了说,压在心里的不安几乎也消散得差不多了,人也感觉轻松安心了不少。 中午江雪影自是留了宋暮槿母子吃了中饭,等用了饭,江雪影见多多眼睛一眯一眯的又给多多安排了午睡。 她们姐妹两个继续在一起说着贴己话。 多多睡了半个多时辰,等他起来宋暮槿再坐了会然后才带了多多告辞。 回到侯府,太阳已是快落山了,宋暮槿换了衣服没多久,萧殊就回来了。 多多正扶着坑沿在走路,见得爹爹回赖高兴得不行,放开了手往萧殊走去。 宋暮槿和萧殊都惊喜地看着多多。 步子算是比较稳当,不过没走几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萧殊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一把把儿子抱了起来往空中一抛,“多多会走路了啊,好样的!” 宋暮槿也走了过去,欢喜说道,“多多真棒!” 儿子会走路,夫妻两人很高兴,等吃晚饭的时候与萧介诚宋杨等人一说,大家都很高兴,萧介诚更是让人开了一坛子酒,几个男人一起喝了几杯。 洗漱后上了床,宋暮槿才与萧殊说起了江雪影与太子的事,说完后感慨了一句,“我倒也没有想到五哥会跟江姐姐许下那样的诺言。” 萧殊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上,目光明亮地看着宋暮槿,“我和五哥是外祖父亲自教导的,自是随了外祖父!” 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自豪。 宋暮槿抿嘴一笑,点头,“嗯,你们都随了外祖父。” 萧殊把她的脑袋往下轻轻一压,轻易地吻住她。 …… 宣仁帝挑了江雪影为太子妃的事已经是传遍到了整个京城,在得到消息后湖阳公主恼怒地砸了一个花瓶。 心腹马嬷嬷忙让屋里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湖阳公主阴着说道,“父皇这是唱的是哪一出?那江雪影有什么好的,说是女史,不过也是个奴才罢了!她一个奴才也配当太子妃?父皇最近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夫生病了?” 先是立了五皇弟为太子,现在又是挑了江雪影为太子妃。 湖阳公主真怀疑宣仁帝是老糊涂了! “公主……”马嬷嬷冷汗都要流下来了,哪有人如此说自己的父亲的?更何况那还是皇上! 公主这话让人听到了那就是会招来大祸啊! 湖阳公主道,“嬷嬷难道觉得本宫说错了吗?那江雪影家世是不错,然江家到底远离京城,再好都无法与京城的世家勋贵豪门相比!” 所以,江雪影怎么能比得上京城世家勋贵教导出来的闺秀呢? 太子妃将来可是要母仪天下的! 更重要的事,江雪影不是她湖阳公主的人! 这些日子,她也是动作着,就是希望把她的人推到五皇弟的身边去! 她是嫡长公主,前又是谢家的媳妇,所以人脉她还是有的。 然,父皇却突然挑了一个江雪影出来,而五皇弟又不安排理出牌说什么将来不会纳其他的女人,他会对江雪影专情。 不管朝堂上的人和京城的众人是如何想和议论的,然而湖阳公主心里却很明白,他敢那么说,那父皇也是点了头的! 不管将来会如何,然湖阳公主却明白现在想要塞人到他身边,很难,至少在近几年内会很难! 马嬷嬷知道她的心思的,低声说道,“太子殿下龙章凤姿,江女史当然是配不上的。” 湖阳公主点了下头,站了起来拧着眉头在屋里来回转了几圈后停在了马嬷嬷的面前,说道,“父皇派了人过去伺候和保护江雪影那贱人吧?” “是,是李公公亲自挑的人。”马嬷嬷点头回道。 “你去查查看,里面有没有我们的人,若是有我们的人在里面的话,就把那江雪影给处理了!记得让人干净利落点!”湖阳公主阴狠吩咐说道。 母后掌了后宫那么多年,宫里自是布满了眼线和钉子,如今母后不在了,那些人当然是为她所用了! “是,公主。奴婢回头就让人仔细去查查江女史身边的人。”马嬷嬷点头应道,不过她心里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皇后娘娘虽是经营了数年,留了不少的人下来,然太子妃的安全自是重中之重了,所以李公公亲自挑的人,自都是皇上的人了。 而且那边不仅是有皇上派过去的人,太子殿下也派了人过去。 更何况,江雪影能被皇上选为太子妃定也而不是寻常的女子! 所以,岂是那么好下手的? 不过公主的吩咐也不能不遵从,皇后娘娘刚去没多久,公主心里正伤心难过着呢。 马嬷嬷是真的吩咐了下去,然一番查下来江雪影那边没有他们的人。 “居然……”湖阳公主得了马嬷嬷的禀告后,面色阴沉地咬着牙说道,“父皇竟然如此看重她!”竟然派去的人都是父皇的心腹之人!湖阳公主一拳头捶在桌上,恨声说道,“本宫还就不相信除不掉一个江雪影了!” “公主,这太子妃的位置不少人盯着呢。以奴婢来看,公主您不如就坐着看戏好了,不过就是一个江女史,没得还污了您的手!而且她娘家又不在京城,所以不管是她还是江家在京城的力量都很薄弱,所以她不值得公主您出手。”马嬷嬷是当年谢皇后精心为湖阳公主挑的嬷嬷,为人沉稳,心细,冷静,所以,现在湖阳公主一心想要报复,马嬷嬷她却看得很清楚。 公主若是真得了手,到时候让陛下和太子殿下查出来了可怎么办? 皇后娘娘不在了,公主现在的依仗就是陛下了,将来的依仗是太子殿下,公主殿下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而且,在她看来公主真是用不着对江雪影做什么。 太子妃的位置岂是那么好坐的?就算是公主不出手,也还有其他人想出手对付江雪影的。 湖阳公主目光沉沉地瞥了她一眼说道,“这样的话本宫以后不想再听到!” “奴婢该死。”马嬷嬷忙说道。 “起来吧。”湖阳公主知道她忠心,当然也不会怪她,挥手让她起来后,“江家人估计是在来京的路上了,你安排人去接触接触江家的人看看!” 江雪影身边没有办法,那过来京的江家人呢? 湖阳公主好心情地弯唇笑了起来。 “是,公主。”马嬷嬷应道。 “对了,萧殊和宋暮槿的那儿子快周岁了吧?”湖阳公主问道。 “回公主的话,是五月初三。”马嬷嬷点头回道。 “你回头去库房挑一份合适的礼。”湖阳公主满脸笑容地说道。 马嬷嬷闻言面上闪过一抹愕然,低声问道,“公主您打算去参加萧行朝的周岁宴吗?” 因为皇后娘娘公主心里是恨着太子殿下和萧殊呢!公主这——莫不是想去砸场子? “到时候看有没有空再说。”湖阳公主也没有给准话,去不去,自到时候看情况了。 …… 转眼到了多多周岁的日子,这日碧空万里,初夏的微风带着丝丝的凉意。 侯府宾客如云。 第九章 周岁 宋大平和张四娘早几日就带了礼物过来给外孙过周岁。 妙心和胡家两位舅舅是会过来帮忙招呼客人的,尤其是妙心昨天就过来,昨晚也没有回去,直接就歇在了侯府里。 因太子的原因,所以这次来抚多多周岁宴的人格外的多。 太子殿下当然是亲自过来的,而江雪影也亲自过来了。 一众夫人和闺秀们见得带着人过来的江雪影,不免是震惊。 这太子和太子妃的婚期就在下个月了,没有多久了,按惯例准太子妃江雪影应该是呆在家里备嫁,不过她今日却亲自来了。 由此可以看出来江雪影宋暮槿关系亲厚! 以前大家都隐约知道宋暮槿和在宫里当差的江女史关系不错,不过没有想到这么好!竟然婚期在即的情况下,江雪影竟是亲自过来参加萧行朝的周岁宴了! 大家都是京城人士,以前谢玉琬和侯府可是不太亲近。 从宋暮槿和萧殊两人的大婚,到平日里的过年过节,江雪影来侯府的次数大家都是知道的。 也是了,废后谢氏和谢玉琬,谢家人那么毒,也是幸好太子殿下洞悉他们的阴谋! 见得宋暮槿和江雪影两人亲昵的说着话,大家心里又有了一个数。 若如意外,江雪影就是将来的皇后娘娘,她和宋暮槿姐妹情深,那大家自是要在心里把宋暮槿往上提了提。 没有想到宋暮槿一个乡下来的丫头,竟有如此好的机缘! 先是嫁了萧侯爷如此好的夫君,又有江雪影这么好的姐妹! 真是两人艳羡。 有人艳羡,自也有人嫉妒和不甘。 尤其是那些准备把家中的闺女或侄女送到太子殿下身边去搏个前程的,不想却被江雪影这个非京城闺秀给捷足先登了,他们心里怎么甘心? 不过再不甘心,眼下是侯府小世子的周岁宴,大家也不敢非议什么,顶多就是用飞一飞眼刀子罢了。 那些人不善的目光,宋暮槿和江雪影自都能感觉得到,不过今日是多多的周岁,是个大喜的日子,自不值得为了这些无所谓的人而影响了心情,影响了整个宴席。 如此,两人都当是没有看到。 宴客厅里正热闹着呢,就有丫头说思嘉郡主到了。 思嘉郡主?她怎么来了?是她自己来的,还是代表武宁伯府来的?以伯府和侯府的关系,派人送份礼过来就不错了,还来人?宋暮槿想应该是思嘉郡主自己的主意!宋暮槿沉思了下,就站了起来。 虽说思嘉郡主如今不如往日那边尊贵,然她到底是皇上亲封的郡主,所以这面子上东西也是必须要做的,刚走两步,思嘉郡主就已经进了门,宋暮槿笑着看向她,“有失远迎,还请郡主见谅。” 出乎宋暮槿意外的是,来的不止是思嘉郡主一个人,还有宋二夫人也来了。 所以—— 这是伯府的意思? 倒是胡氏没有过来,估计是抹不开面子不想来! 是因为五哥的关系?所以伯府是想示好? 还是想来探虚实的? 不知道这是宋老夫人还是宋汶胡氏的意思。 宋暮槿想,应该是宋老夫人可能性要大一些。 宋汶和胡氏,尤其是胡氏估计是这辈子都不想和她宋暮槿有来往! “二夫人。”宋暮槿笑着与宋二夫人行礼。 宋二夫人和思嘉郡主两人忙笑着也还了礼,说了些喜庆和恭贺之类的的话。、 在场的夫人都知道宋暮槿和武宁伯宋家的事情,所以今日宋二夫人和思嘉郡主来,自很惊讶,不过大家都是见多识广的人,所以惊讶也是在思嘉郡主和宋二夫人进门的时候那一刻,然后就恢复了正常,仿若武宁伯府和宋暮槿的以前的矛盾从来没有过一般,当然也更没有那般没眼色的人会去提以前的旧事。 所以,气氛倒也是依旧欢乐融洽。 宋暮槿倒是有些担心,担心思嘉郡主和妙心碰上会出什么事,妙心的为人宋暮槿是知道的而且也不是个会主动惹事的人,所以她担心的是思嘉郡主会挑衅妙心。 好在妙心是在院子里和大舅母林氏带过来帮忙的娘家侄女一起在招呼闺秀,而思嘉郡主已婚的少妇两人现在暂时也碰不到一起不会起冲突。 又陆续来了些客人,思嘉郡主也是笑着一些成亲没两年的新媳妇说着话完全没有要去院子里找妙心茬的意思,大约是因为代表着伯府,这里客人又这么多,大约是不好明着做什么。 男宾那边是宋昌翊作为代表过来了,宋汶兄弟都没有来。 在思嘉郡主和宋二夫人来了后,陆陆续续又来了些客人,让宋暮槿意外的是,陆霆,宋若樱和芷阳郡主三人也来了,陆霆自是直接在男客那边。 宋若樱这芷阳郡主姑嫂自是来了女眷这边,而且宋若樱身边还依旧带了郑姿在身边伺候着。 宋暮槿看了眼郑姿,眉头蹙了蹙。 而郑姿抬眸飞快地瞥了眼宋暮槿,目光里带了些怨恨,然后飞快地垂下了眸子随宋若樱芷阳郡主和宋暮槿见礼。 这宋若樱——也真是的,知道郑姿和他们的关系,竟还带着过来?她是不明白,还是故意想恶心人的? 虽安王妃没有来,不过宋若樱是安王府的世子妃,而且来者是客,也不能把人赶出去! 所以宋暮槿也是谢过了宋若樱和芷阳郡主。 等寒暄完了,宋若樱就坐到了宋二夫人旁边的位置,而芷阳郡主着随丫头去了外面院子里找朋友玩。 宋二夫人见宋若樱带了郑姿来也是蹙了蹙眉头,身子往宋若樱的方向倾了倾,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她如今是真不知道这女儿是怎么想的了。 到哪儿都带着郑姿那贱人!若不是不想娘家人开心,估计她回娘家都会带着。 郑锐郑姿宋梅两个狐媚着世子,难道她就一点都不担心? 还这么抬举那郑姿? 也不知道早点怀个孩子,她早日生个儿子彻底在王府站稳了脚跟,那她想要如何折腾就如何折腾,想抬举谁就抬举谁,自己也就不管她了! 可她如今是没个一儿半女傍身,世子那样宠着郑锐郑姿兄妹,偏这傻丫头还这般抬举郑姿! 这是要担心死,急死自己这个当娘的吗? 宋若樱微微笑了下说道,“娘您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呢。” 郑姿还能蹦上天不成? 就算是陆霆再宠她,陆霆也不会纵容她做出谋害自己的事来,而且就算是郑姿她有那个本事把自己给害了,她也没有那个资格坐到世子妃的位置上来,陆霆不会容许,王爷和王妃更是不会允许! 而且,她宋若樱也不是傻子,能让她郑姿害到自己?自己是世子妃,是陆霆明媒正娶的正室,她要拿捏郑姿多的是办法! 大约是因为郑家落败了,见识了人间冷暖,所以郑姿如今倒也不如以前做大小姐那般骄纵了,人温顺了不少,而她大约也知道她自己是没有那个资格做世子妃的,所以倒也懂得分寸! 更重要的是——陆霆宠爱的是郑锐,至于郑姿不过是看在郑锐的面子上给她几分薄面罢了! 她抬举郑姿,就是为了让郑锐不舒服,郑锐不舒服,陆霆自然心里也不会不舒服,可她又没有为难郑姿还处处抬举她,所以陆霆不能说自己什么! 他们那两个禽兽心里不爽快,那她就高兴! 见宋若樱如此,宋二夫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此刻也不是说话的场合,就想着回头等寻了合适的机会再好好跟她说说。 宋若樱和芷阳郡主刚坐没多久,丫头禀告说湖阳公主到了。 这——今日还真是都齐聚一堂了!宋暮槿挑了下眉头,这一次倒也没有什么惊愕了,站了起来,去迎湖阳公主。 厅里的客人也都惊愕地站了起来。 虽说废后谢氏犯了死罪,然湖阳公主却到底地宣仁帝的长女,而是唯一嫡出的孩子,怎么着,应该是要特别些的。 “见过公主。”宋暮槿走到了院子里碰到了湖阳公主。 其余跟出来的客人和院子里玩耍的客人也忙行礼。 “快起来,快起来。”湖阳公主虚扶了一把,然后往前走到了宋暮槿的面前亲自扶了她起来,“萧夫人你是主人,你快别如此客气。” 笑眯眯的一副很是和蔼亲切的样子。 宋暮槿和她离得近,自是很容易就看到她眼底的冷芒,不过人家面上是和蔼亲切,宋暮槿自也是笑容可掬,“谢公主,公主里面请。” 笑盈盈地请了湖阳公主往里走。 湖阳公主目光看向宋暮槿身旁的江雪影,“江姑娘。” “公主安好。”江雪影大方地屈膝又是给她行了一礼。 “果是端庄大方,相貌标志的妙人儿,难怪父皇和五皇弟都喜欢你。”湖阳公主笑容满面地看向她说道。 “公主谬赞。”江雪影笑着回道。 湖阳公主这般和蔼可亲,不仅是宋暮槿惊愕,其他客人也很惊讶。 思嘉郡主也是一脸的惊愕和愤然。 母亲竟然对那江雪影那么好! 湖阳公主笑着朝江雪影轻轻地点了下头然后也没有再说什么,然后给了思嘉郡主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闯祸,然后笑着看向宋暮槿客套了一句,和宋暮槿这个主人一起率着众人往里走。 湖阳公主来得比较晚,坐了会宴席就开始了。 今日来了这么多意想不到的客人,宋暮槿怕有人是居心不良就吩咐了下去让人谨慎着别出了乱子,自己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 宋暮槿虽是担心,宴席是平平安安地吃完了,刚吃宴席,宫里宣仁帝让人赐了礼来,众人不免一顿艳羡和夸赞。 然后是抓周重头戏。 白白嫩嫩的多多一出来,便是让不少人都喜欢不已。 多多滴溜溜的眼睛往大厅里的客人看了望了一圈,也不怕,脸上带着笑容,等萧殊把他放在桌上的时候,就直奔目标——一枚官印和五皇子让人特意用黄金打制的小弓箭。 众客人少不得是一阵夸赞。 多多一手抓一只抱在了怀里,眉眼弯弯地看向萧殊和宋暮槿两个,突是响亮地叫了一声,“爹!” 宋暮槿和萧殊,萧介诚都惊喜不已。 前不久他刚学会了说话,今日他又开了口,这么响亮又清晰。 萧殊伸手把儿子抱了起来,“乖儿子!” 脸上带着温柔宠溺的笑容,如春雪消融一般潋滟。 这样的萧殊,让在场不少闺秀目光一亮,脸上飞起了红晕。 湖阳公主坐在位置上微微地笑,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没有达到眼底。 坐在湖阳公主旁边的思嘉郡主眼睛看着萧殊和多多父子两人,只觉得父子两人旁边的宋暮槿异常的碍眼,掩在衣袖里的手指紧紧地攥了起来。 眼前的幸福,本来应该都是属于她谢思嘉的! 若不是宋暮槿,这些都是属于她谢思嘉的! 察觉到女儿的目光,湖阳公主带着笑容不着痕迹地拍了拍思嘉郡主的手。 思嘉郡主回神,忙收敛了脸上的神色带了得体的笑容出来。 湖阳公主这才放了心,抬头却对上了宋昌翊的目光。 他这是——一直注意到这边?还是刚巧看了过来? 宋昌翊却温和笑着朝她颔首算是行了礼,好像只是恰好看了过来一样。 湖阳公主和蔼笑着点了点头。 宋昌翊微微含笑撇开了目光,心里如是吞一只苍蝇一般讨厌! 她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她竟然还对萧殊念念不忘?她把自己这个丈夫至于何地? 宋昌翊没有表露出来任何破绽,然湖阳公主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于是告辞回去的路上,湖阳公主特意叫了女儿到了自己的马车上跟她说了一番跟宋昌翊好好过日子的话。 思嘉郡主面上是点头答应着,心里却是不以为意。 侯府这边,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已是近黄昏,宋暮槿的心终是落了回去。 今日的宴席她还担心着会出什么事,不过却这般顺顺利利的完了,于是她与萧殊说道,“我总是觉得他们在酝酿着什么大的阴谋一般,今日来,估计也是做做样子罢了。” 萧殊道,“我和五哥都会注意着他们的,你就放心好了。” “嗯。”宋暮槿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湖阳公主特意和江姐姐说了几句话,虽很是亲切的样子,但我觉得她是想要把江姐姐撕了感觉。以为废后和谢家,她肯定是恨死了五哥和我们的,侯府守卫森然,而我们身边伺候的人也都是心腹之人,所以侯府这边她估计是很难把手伸进来,而五哥那边她估计也是没有办法,我是担心她会从江姐姐那边下手,虽那边有陛下和五哥派的人保护和照顾江姐姐的,然而大婚的时候最最是忙乱的一天,我真担心。” “还有江家那边来京的人,五哥早就派了人过去接应了,说近几日那边有些动静。”萧殊说道,“不过我们也不用太担心,江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而且五哥和江姑娘成亲是大事,他们也会谨慎小心的。” 没有想到有人把主意打到了江家来京送嫁的人身上去,也好在是五哥未雨绸缪已经安排好了!宋暮槿点了点头。 两人再是说了会话,就过去吃晚饭。 …… 端午节一过,胡家二舅舅和宋杨等人就要启程离开经常回西北去了,同时跟他们一起走的还有谢琅和妙心。 他们动身的日子是定在五月初八。 初七的那日,妙心过来与宋暮槿道别。 虽早就知道了妙心和谢琅要离开京城,不过宋暮槿还是很舍不得,姐妹两个加上张四娘三人一起好一顿哭。 过了好一会,三人才止住了眼泪。 妙心留在侯府吃了午饭,等告辞的时候递给了宋暮槿一本书,“北北,这是我送给多多的礼物。” 宋暮槿伸手接了,翻开看了下,书里有字有图,是妙心的笔迹还能闻到墨汁的香味。 她不懂武功,不过却能看出那心法和招式,宋暮槿有些为难,“妙心姐姐这……” “多多筋骨不错,我本是想亲自传授他武艺的,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是不?我这一走也不知道要过几年才能回来,所以就把东西都写下来了,就当是我这个做姨母的一份心意吧。”妙心笑着握住了宋暮槿的手说道。 宋暮槿也没有再推脱,爽快地点头说道,“好,那我就替多多谢谢你了。” 不约而同的晚上尹乐生过来跟她辞别的时候,也送了一本秘籍给多多,同样说是送给多多的礼物。 宋暮槿心里知道,妙心和尹乐生是想表达谢意,心里免不得感慨了一句,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两人表达谢意的方式都是一样的! 这一次,宋暮槿没有犹豫很爽快地收下了尹乐生的礼物,然后说道,“你好好照顾妙心姐姐和谢叔父,否则的话……我可不轻饶!” “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尹乐生认真点头说道。 第二天,宋暮槿和萧殊亲自送他们到了城外的十里亭。 第十章 无理取闹 虽昨日已经告过别了,还哭了一场,不过今日宋暮槿和妙心还是免不得红了眼眶,再舍不得也不能误了时辰。 所以,姐妹两个红着眼眶带着笑也没有说很久。 胡家二舅舅很是喜欢宋暮槿和萧殊两个,慈爱地看着宋暮槿说道,“小槿你且放心,我们会照顾他们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你若有什么事就去找你两位舅母,不要客气知道吗?” “谢谢二舅舅。”宋暮槿笑着说道。 话别了一番,妙心等人就准备动身。、 不想刚道了别刚转了身呢,从城门的方向就传来一声厉喝,“谢琅,你给本宫站住!” 然后随之的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宋暮槿等人转头看去,只见湖阳公主身着红色的劲装,骑着马朝他们的方向飞奔而来,一众侍卫和宫女骑马远远地跟在后面。 “她怎么来了?”宋暮槿心里嘀咕了一声,看了眼面色破是沉默的谢琅。 据宋暮槿了解,自从湖阳公主和谢琅分开后,两人甚少见面。 如今,谢琅要带妙心离开京城,她倒是带了人过来了。 显然,湖阳公主不是来送别的。 很明显她这是是为了谢琅而来。 就是不知道她来阻止谢琅离开京城呢? 还是为来找谢琅算账的? 又或是其他的目的。 萧殊和宋暮槿他们都是知道湖阳公主和谢琅两人是之间的纠葛的,所以大家一时间也有些意外,萧殊也是。 不过大家都没有开口说什么。 转眼的功夫,湖阳公主就已经骑马到了眼前,拉住了缰绳让马停了下来,湖阳公主利落地翻身下了马。 “见过公主。”萧殊和宋暮槿一众人忙行礼。 “见过公主。”谢琅也是与众人一般,很恭敬地给她行礼。 湖阳公主摆手,“都起来吧。”然后也没有理会宋暮槿等人,怒气冲冲直接走到了谢琅的面前,“谢琅你这是做什么?准备去哪?” 他竟然要离开京城? 就这么抛下自己和思嘉离开? 他怎么可以? 说都不跟自己说一声,自己还是从别人的口中知道的消息! 他怎么能如此冷血无情? 就这么带着那贱人生的女儿离开京城,那她和他的女儿思嘉算什么? 如此兴师问罪的口吻,宋暮槿等人都担忧地看向谢琅。 不过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谢琅倒是不慌不忙,很是恭敬回道,“回公主的话,草民想带着女儿去西北走走。”他早已不是朝堂命官了,也不是书院那边的夫子了,虽然朝堂和宣仁帝都每一偶下令取消过他身上以前考取的功名,不过如今他自称一声草民那也是很合乎他如今的身份。 谢琅越是如此,湖阳公主心里就更是恼怒,恼怒的同时还夹带着一丝难过,“带女儿去西北?谢琅,你难道就直接的这见丫头?” 湖阳公主愤怒地伸手指着向妙心,“带着这贱丫头去?谢琅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女儿吗?你想带这个死丫头离开京城?谢琅,本宫告诉你,你休想!” 气他就这么带着那死丫头离开京城,同时看着如此恭恭敬敬的谢琅,湖阳公主心里也难过。 纵然那些年月里,他不喜欢自己,也和自己相敬如宾的,可如今呢那般光彩夺目的谢琅,怎么能如此卑微呢? 湖阳公主自从和他分开后,就恨死了他,恨不能倒霉吃苦。 然,如今见得对她毕恭毕敬的谢琅,她如是吃了一颗莲子心一般,满嘴都是苦味。 她心里一点都不好受。 谢琅轻轻地笑了,“谢公主提醒,草民当然是记得思嘉这个女儿的,不过她已经出嫁了,宋世子会好好照顾她的,我前几日已经跟宋世子见过面了,也跟思嘉见过面跟她说过这件事了。” 虽然说谢家和姑母不在了,然思嘉到底是皇上的外孙女不是吗?只要她不做什么事去惹了陛下生气,恼怒,那她在武宁伯府肯定是会好过的,武宁伯府的人自也不会怠慢她。 更何况,不是还有公主她在旁边看顾着吗? 所以,他是放心的。 谢琅面色温和说道,“至于草民,就此谢谢公主您的挂念了,望公主保重。” 意思是说他谢琅想去哪那是他的自由,而且他也早些时候托朋友写了一封奏折给陛下的,陛下也没说什么,所以他去哪还轮不到她湖阳公主来过问。 湖阳公主自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气得脸都黑了,“谢琅,你……这是说本宫没有那个能力阻止你走吗?” “公主您金枝玉叶,您要做什么自是没有做不到的。”谢琅依旧面色温和,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情绪波动。 “谢琅你狠!”湖阳公主怒道,“你就知道关心这死丫头,照顾和保护她,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关心思嘉吗?如今谢家没了,思嘉能依靠的就是你这个父亲了,你竟然就这么抛下她这么离开?你怎么能这么狠!你难道就不担心她会受委屈会被人欺负吗,你怎么如此冷血!当年是本宫不对,可是本宫也付出了代价的,你恨本宫,本宫也随了你的意,放了你自由,你也和这丫头已经相认了,你还要怎样?如今谢家和母后都不在了,思嘉最是需要人关心和依靠的时候,你竟然要离开京城去西北!谢琅,本宫不许你去!” 妙心看着这样气势汹汹的湖阳公主就很是不高兴,斟酌了下,说道,“公主,父亲已经跟宋世子和郡主见过面也说过这件事了,郡主和世子都没有意见的。” 父亲去见谢思嘉和宋昌翊的时候她虽是没跟着去,不过她问过当时跟着父亲去的亲随,知道谢思嘉和宋昌翊两人都没说什么,宋昌翊答应了父亲说会好好照顾谢思嘉的,至于谢思嘉对父亲的态度冷冷的,都没说几句话说看着一副不是很想见到父亲的样子。 她是很不喜欢湖阳公主的。 因为当年若不是湖阳公主,那她爹娘许就在一起了,那娘说不定也不会那么早就离开了人世。 湖阳公主目光冷冽地朝妙心看了过去,“闭嘴,本宫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 谢琅把妙心拉到了身后保护了起来,说道,“小女鲁莽,还往公主见谅。” 生怕一副她欺负那死丫头的样子,湖阳公主心里就更火,“谢琅,本宫说了不许你走就不许你走。” 湖阳公主和谢琅的夫妻情分早就尽了,宋暮槿蹙眉,然眼下这湖阳公主如今是越发的不可理喻了。 宋暮槿斟酌了下,想往前一步要说两句,不过刚抬了脚,萧殊就拉住了她,然后他往前走了一步,拱手朝湖阳公主行了一礼,说道,“公主,微臣是奉太子殿下的命来送各位离开的,谢叔父——其实他也是奉了太子殿下的命去西北办差。” “办差?办什么差?萧殊你别以为你是五皇弟的心腹就想能拿五皇弟来压本宫?”湖阳公主目光阴狠地看向萧殊,“你说说看,谢琅奉命办的什么差事?” 萧殊毫不示弱地对视着他的目光,淡然说道,“谢叔父文采斐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五哥想知道西北那边的风土人情,所以便是让谢叔父过去收集当地的风土人情,习俗文化,若是可能的话会撰写成书。” 若让湖阳公主这么纠缠下去,那一时半会是走不成的。 谢琅此去西北的确是想过去看看那边的风俗文化,他和外祖父聊过这件事,外祖父当时还感慨了一句可惜舍不得多多,不然他也想一起看看。 至于,五哥他也知道这件事的,虽没有明着下令,不过他是很感兴趣的可能是因为谢家的事还过多久,所以五哥也不好跟谢琅说什么。 而最重要的是,谢琅的确是个人才,此去西北过上几年,等京城这边把谢家的和废后谢氏的事淡了后,五哥就可以启用他,若他无心仕途,那他也可以在书院当夫子,教书育人或许还能成为一名大儒。 所以,五哥是不好开口,那今日刚好借这个机会就由他来明说了吧! 宋暮槿眼里带了笑,萧殊这样的话比她原本想要和湖阳公主争执,嘲讽的话更适合! 尹乐生和胡二舅舅在旁边看着,很是不悦,不过人家到底是公主,而且也没有找他们茬,直接冲谢琅去的,所以一众人虽是心里不高兴,不过也都没有开口。 不过大家也警备地看着湖阳公主带来一众侍卫,若是对方动手的话,那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听萧殊这么一说,湖阳公主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了,因为谢琅的确是个人才,虽说有谢家,谢玉琬和母后想谋害五皇弟在前,然而五皇弟曾经救过谢琅的命,而且谢琅这一次也是没有袒护谢家人和母后,而且他很正直,五皇弟对他又有救命之恩,以谢琅的性子绝对是不会恨五皇弟的,反而还真会听五皇弟的命令做事!湖阳公主在心里分析了一番,也不跟萧殊争执了,而是转头看向谢琅说道,“谢琅,你难道一点都不记得谢家那么多的人是因谁而死的吗?” 谢琅眼底涌起一抹悲伤,面上却是平静说道,“谢家犯了错,自是要承担责任和后果,我去西北不是为了谁一个人,而是想尽自己的能力做点有意义的事。” “谢琅……你连父母亲人的仇人都忘记了,你大逆不道!”湖阳公主怒道。 谢琅看了她片刻,道,“公主您到底是想做什么?为什么要阻止草民离开京城?” 湖阳公主定定看着他,眼眶慢慢地泛了红,然后泪水就流了下来哭了,“是,本宫就是不许你离开京城,没有本宫的允许你哪都不许去!” 她恨他,然而她心里对他的那份情没有淡下去,反而恨得越久越深,她也就越是爱他! 他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京城?去一个远离自己的地方。 她不允许,她不许! 他在京城,虽不见面,不过她也觉得舒服! 虽他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但她还是期望他们能有朝一日再续夫妻情。 听了她的话,谢琅面色无波拱手说道,“谢公主厚爱,不过公主与草民的情分早尽了,愿公主早日觅得良缘。” 她都这么跟他低下了头了,他竟一点都不感动!湖阳公主抬手擦了眼角的泪水,“好,好,好,谢琅你说的话本宫都记住了!” 说完利落地翻身上了马,恨恨地看了眼谢琅,然后目光看向萧殊和宋暮槿,“你们两个,本宫也记住了!”总有一天,她要他们都悔不当初! 湖阳公主说完,立即打了马往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众侍卫和宫女内侍又急忙跟了上去。 如来的时候一般,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抱歉,给侯爷添麻烦了。”谢琅歉意对萧殊说道。 “谢叔父客气了,我不过为五哥传一句话罢了,何来的麻烦?”萧殊笑着说道。 谢琅心里清楚,于是也恩么以偶笑着抱拳说道,“还请侯爷替我传达一声,我定不负太子殿下的厚望。” “好!”萧殊笑着抱拳。 刚因为湖阳公主耽搁了不少时间,所以大家就直接启程动身。 宋暮槿和萧殊目送他们走远了,才上了马车回府。 “刚才……”宋暮槿蹙着眉头,担心说道,“若是让人知道了,终是不好。” 她也很清楚萧殊是刚才临时随机应变说的。 五哥那边当然是好说,不过若是让外人知道了不免就有人说萧殊假传太子殿下的旨意。 “不用担心,五哥本就有此意,而且还和陛下通过气,陛下也赞同的,不过因为谢家的事才过去没多久,所有五哥就暂时搁了下来,他本是打算过个半年到时候再联络谢琅的,今日刚好!以我和五哥的关系,五哥可以私下跟我说的这件事啊,侯府和谢师父他们父女的关系,别人能说什么?” 宋暮槿笑了下,“倒是我太紧张了。” 她和妙心是结拜姐妹,谢琅和侯府的关系也不错,所以太子让萧殊传达他的意思,那不是理所当然吗? …… 妙心等人离开了京城后,宋大平和张四娘也回老家去了。 天气也跟着热了起来。 五月底的时候,江家人终抵达了京城。 过了两日,江雪影就邀请宋暮槿和萧殊过去做客。 宋暮槿和萧殊准备了妥当的礼物,因江家来了长辈,所以这一次夫妻两个没有带多多过去。 江家这次来的有江雪影的父母,她的三位哥哥以及她的庶妹江雪润,以及江雪影的三位堂兄。 江雪影的父兄宋暮槿没有见到,萧殊直接被请去了外院的大厅,而宋暮槿着请去了内院。 江雪影带着江雪润迎到了垂花门口,亲热地拉着宋暮槿的手介绍了江雪润。 十五岁的江雪润一身绿色的襦裙,柳眉琼鼻樱唇瓜子脸,肌肤赛雪,身段婀娜,宋暮槿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没有想到这江雪润是如此绝色的美人儿! 江雪润笑如春花地屈膝宋暮槿行礼,“见过夫人。” “雪润姑娘快请起。”宋暮槿笑着虚扶了一把,扭头与江雪影说道,“江姐姐,雪润姑娘长得可真标志!” 不知道江家带来京是单纯来送江雪影这个姐姐出嫁呢,还是有其他的打算——例如给她在京城寻一门亲事,以后姐妹两个也能有个照应。 或许还有其他的打算!毕竟她长得这般漂亮。 “北北谬赞了。”江雪影笑道,也不多什么,迎着宋暮槿往去了花厅。 宋暮槿猜她可能和这位庶出的妹妹也不太亲近,就笑着随她往里走。 江夫人雍容华贵,江雪影和她有几分像。 “夫人。”宋暮槿笑着给她行了晚辈礼。 江夫人忙起身笑着亲自扶起了宋暮槿,慈爱说道,“快来,一直听我影丫头说起你,今日可算是见到了真人,真是个招人喜欢的丫头……” 语气和蔼,十分的可亲。 第十一章 你后悔了吗? 江夫人态度和蔼可亲,是个慈爱的长辈。 相互寒暄了一番,江夫人就笑着问起了多多来。“听说小世子是个聪明伶俐招人喜欢的孩子,怎么没带他过来?听说前过了周岁,也是我们时间赶不及不然的话还能喝上一杯周岁酒。” “多谢夫人关心,不过多多那孩子现在皮得很,江姐姐出嫁在即肯定忙得很,我和侯爷就想着不带他过来叨扰了。”宋暮槿笑着说道。 “什么叨扰不叨扰的!都说孩子能带来喜气。”江夫人笑盈盈地看了眼江雪影,笑着与宋暮槿说道。“下次可不要如此客气了,带孩子过来,我和老爷也好见见,而且啊,家里有个孩子说笑着,那都要热闹些。” 宋暮槿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她这是希望江雪影嫁过去能早日怀个孩子呢,毕竟五哥和江雪影年纪都不小了,于是笑着点头,“行,那下次我就带多多过来给老爷和大人您二位请安。” 江雪影也是听出了江夫人的意思出来,顿时脸颊都羞红了。 江雪润倒仿若没有听出来江夫人的意思一般,依旧笑容甜美。 “你这孩子,你都叫影丫头姐姐了,怎么还如此生分叫我夫人?”江夫人笑着说道,“我听影丫头叫你北北,那我也叫你一声北北可好?你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伯母可奥?” 宋暮槿笑着,从善如流,“伯母,北北是我爹娘给我取的乳名,伯母您如此叫还亲昵着呢,伯母还可以叫我小槿或暮槿都好。” 江夫人自是和蔼笑着应了。 顿时又比刚才要亲厚了不少。 宋暮槿和江雪影和她说说京城这边的风土人情,江夫人和江雪润两个说说家乡的事,倒也其乐融融。 江雪润脸带笑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会说话一般实在是一个格外令人惊艳的姑娘,偶尔也会说上一两句话,每次说的话都是极其妥当而且带着几分才情,由此可以看出来她不仅是个绝色的美人儿,而且才华也是极好的。 言谈之间,也可以看出来江夫人虽是对江雪润还是可以的,虽是不如江雪影这个亲生女儿这般亲昵,但也可以看出来她也是疼江雪润这个庶女的。 当然宋暮槿也不会就这么直接断定江夫人很喜欢江雪润,毕竟是名门望族出来的当家夫人,就算是她不喜欢江雪润这个庶女那面子上肯定也过得去的。 四人正说着,有丫头说,江家父兄和萧殊一起过来了。 “怎么过来了?”江夫人笑着忙起了身,往外走去迎接。 宋暮槿和江家姐妹三个也起了身。 还没有走到门口,江老爷就陪着萧殊先走了进来,然后是江家的六位兄弟。 彼此少不得是一番见礼。 宋暮槿给江老爷行了晚辈礼,萧殊也同样给江夫人行的是晚辈礼,就算不说宋暮槿和江雪影两人的交情,就说是太子殿下的情分上,他们夫妻给江雪影的父母行晚辈礼那也是应当的。 江老爷身上散发着岁月沉淀下来的睿智和从容,笑容儒雅。 至于六位江家兄弟,皆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一溜儿站在那就十分的吸引眼球。 看着这六位兄弟,宋暮槿不免有些羡慕,这么多优秀的儿郎就是看着也让外人嫉妒羡慕啊,宋暮槿不由得想到了多多,她这边与武宁伯府是断干净了,而宋大平这边就宋杨一个弟弟,宋杨还小才十四岁呢,他娶妻成家估计还要等上几年,而萧殊这边就更不用说了,郑家那边自也断了关系的,所以萧家也是人丁单薄,可是要多给多多生几个兄弟才好,俗话不是说打仗父子兵,上阵亲兄弟吗? 旁人倒是不知道宋暮槿所想,只萧殊发现了她有片刻的怔愣。 中午饭,宋暮槿和萧殊是留在那吃的,江家父兄陪着萧殊在外面设了一桌席面,宋暮槿和江雪影姐妹则在内院陪江夫人吃饭。 本宋暮槿若是可以就问问江雪影关于江雪润的情况,不过直到告辞都没有好机会问她。 于此宋暮槿只能在回去才马车上与萧殊说道,“不知道江家带江雪润过来是想给她在京城寻一门亲事呢,还是只是只是过来送江姐姐出嫁的,刚才江老爷和江家兄弟有没有跟你透露过吗?” 萧殊没有注意那么多,稍回想了下摇头说道,“他们倒没有提这个。” 江家纵是有打算,大约也不好和才第一次见面的萧殊说,就如江夫人也没有跟自己透个半个字一般,宋暮槿点了点头,“那倒是个难见的绝色啊。” “是吗?”萧殊对江雪润没印象,柔柔笑着把宋暮槿搂到了怀里,“有谁能比过我家娘子?” 宋暮槿面色有些发红,轻笑着捶了他一下,说道,“我跟你说正经的呢,那江雪润我瞧着是个有心思的,若江家父母是打算给她在京城寻一门亲事,那自然是好的,江家离京城这么远,有个亲姐妹在京城也能与江姐姐有个照应是不?我就是担心有人会打其他的什么主意,或是那个江雪润是个心气高的被人利用了,子砚,你想啊,五哥和江姐姐两人这些年来也不容易是不是?” 宋暮槿的意思江家可能会打算让江雪润伺候五哥,帮衬江雪影,毕竟这姐妹共侍一夫的事也不是新鲜事,毕竟江家在远离京城,能有个长得绝色的姐妹固宠自是再好不过了。 刚瞧着那江雪润是端庄有礼,说的话那是面面俱到,是个有心思的。 “你忘了五哥是怎么说的吗?你也别担心了,他们想也得五哥愿意啊!”萧殊笑着说道,“五哥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而且五哥又不是什么见了美人就挪不动脚步的人。”从小一起长大,萧殊可以说最了解太子的人。 所以这一点,他不担心。 “这倒是真的,五哥并不是那样的人。”宋暮槿点头赞同了他的话,“不过……到底那是江姐姐的妹妹,若他们真有那个打算,江姐姐只怕是很难做,而且到时候也会影响五哥和江姐姐两人之间的感情。” “你担心的也有道理。”萧殊考虑了下说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说道,“好了,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回头让人去打探一下,许是我们多虑了。” 事情关乎到五哥,他也不得不慎重些。 当然江家打算如何那是江家的事,五哥也不是他们江家能随意能左右的人,至于五哥和江雪影的感情五哥自会处理好的,倒也不用他这个表弟和北北去担心,不过他倒是担心会有人会利用那江雪润做出什么伤害五哥和江雪影的事来,所以必须谨慎着些! “好。”这个话题就此揭了过去,宋暮槿又笑着说起来江家兄弟来,“六位长相俊朗的公子那么站成一排,可真是让人羡慕……” “北北,你这是什么意思呢?”萧殊看着她,虽是面容平静,不过语气里带了浓浓的酸味。 “你想什么呢!”宋暮槿嗔了他一眼,笑着解释说道,“子砚你别乱吃味,我说江家兄弟只是羡慕他们江家兄弟多,你瞧他们这么一站出来多大阵势啊!我就想啊,我们应该给多多多添几个兄弟,将来他们也能相互帮衬和扶持!” 原来如此,这个他喜欢!萧殊倾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温柔笑着说道,“这个没问题,我们今天晚上就回去努力加油!”当初给儿子取多多这小名,不就是想他能带来多多的弟弟妹妹吗? 过两日,萧殊派去打探的人就有了结果,江家父母倒没有打算让江雪润也送去伺候太子殿下,不过两人也担心江雪影在京城独木难支,所以是有意给江雪寻一门亲事,把她也嫁到京城,将来她们姐妹两个能有个照应。 宋暮槿总算是放下了心来。 至于会把江雪润定给谁家,那是江家父母该操心的事,而且看来两人都是真心疼爱江雪影的,对于江雪润的婆家他们当然是会仔细掂量和衡量的。 …… 虽是二皇子早就知道了五皇子被立为太子的事,不过他没有跟谢静琬说,谢静琬直到六月初才听说。 她是傍晚出去趁凉快出去散步的时候听人说的,如今她和二皇子住的地方简陋,天气热了起来,也只能早上和黄昏的时候出来走走了,而且还不能走远,必须是在看守他们的侍卫视野之内。 谢静琬面皮博自是很少出门,不过这日她见晚霞绚丽所以既心血来潮出了屋子去走走。 所以,咋一听谢静琬还以为人家的乱说的压根就不相信,不过虽是不相信她还是立即转身回去了。 回去后就直接问二皇子,“听说陆琤被立为太子了。” “嗯。”二皇子淡淡地嗯了一声。 二皇子这段时间瘦了很多,前些日子他派出去的追杀邵浚的人没有成功,因为邵浚投靠了安王府,而且邵家人也早就被邵浚送走了,至于送去了哪,二皇子的人没有能打听出来。 二皇子他当算计的是,不仅要把京城他几个兄弟要弄倒,而且还要把脏水泼到安王府的头上去,不想事情没有成自己反而被贬为了庶人,而邵浚那忘恩负义的人竟投靠了安王府! 二皇子比较恼怒的是,不知道邵浚是什么时候投靠的安王府!是一开始已经算计好了要报复自己,还是在事发后被安王府给收买了? 而且这段日子皇陵这边也是平静,也是好在自己有些人手,加上看守他的人也怕他出事不好跟父皇交代,所以他们也用了心,所以他才没出什么事。 谢静琬没有注意二皇子的情绪,而是想着陆琤被立为太子的事。 竟是陆琤成了太子! 姑姑那么想要除掉的陆琤,不惜利用和牺牲了姐姐的亲事。 然到头来陆琤没有除掉反而成了太子,而他们呢?姑姑死了,谢家家破人亡了! 若他们当初没有听姑姑的安排和吩咐,那现在姐姐就是太子妃,谢家就是太子的岳家,下一任皇后就是她的姐姐谢玉琬啊! 谢静琬想着突然就哈哈大声笑了起来,笑得完全失去了仪态。 “你笑什么?”二皇子听得她刺耳的笑声,说不出的烦躁,怒问道。 “哈哈哈,殿下难道你不觉得好笑吗?”谢静琬一边大声笑着,一边说道,“陆琤成了太子,居然是他成了太子!” “不许笑!”二皇子怒喝道。 “哈哈哈,殿下,居然是他成了太子。”谢静琬没有理会他怒喝,依旧大声笑着。 二皇子突是站了起来,阴沉着脸走到了她的面前,抬手捏住她的下颌,“我跟你说了,不许笑,谢静琬你聋了不成?”二皇子目光狠戾地盯着她,问道,“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跑到我这里来了?是不是后悔没有你和谢家都没有能早日巴结和讨好陆琤?是不是很后悔啊!” 这样的二皇子,谢静琬有些害怕,忙挣扎着摇头道,“没……” “不后悔?”二皇子手上用了些劲,“不后悔吗?是不是后悔没有早日劝慰母后让她心里消了对陆琤的恨?母后她本就想扶持一个没有母妃的皇子,宸妃早就不在了,你们若是早日若是你们早日讨好和巴结陆琤,那现在你的姐姐谢玉琬就是尊贵的太子妃,而你……” 二皇子目光在她的脸上游离了一番,“你自小被谢家当皇后培养,若你们早日能支持陆琤,以为谢玉琬的那病怏怏的身子骨,早晚会给你腾出位置来!你不后悔?你现在是肠子都悔青了吧!” “我……没有后悔。”谢静琬抬手抓住他的手,怕打着,眼眸含泪看着二皇子,“殿下您捏痛我。” 她心里是有些后悔,只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姑母和谢家都不在了,姐姐也死了,而她不过是早就‘死’了的人。 一切都不能重来! 二皇子却不相信她的话,哼了一声道,“痛?后悔跟着我是不是?” 见自己说的话没有用谢静琬也不接他的话了,只是委屈地看着他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刷刷地往下掉。 过了会,二皇子才放开了她。 谢静琬都被他捏青了,不过她也顾不上那些,而是红着眼睛说道,“殿下,我没有后悔,只是觉得老天怎么这般没有眼,怎么陆琤就成了太子呢?难道就因为他是宸妃的儿子吗?” 她是有几分后悔,然而也知道是断不能让二皇子知道的。 二皇子近来脾气本就暴躁了很多,人也阴沉和敏感了不少,他若是知道了自己后悔那他肯定不高兴,自己以后可是还得依靠他呢! 二皇子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谢静琬泪眼婆娑地抬头看向他,“陛下,静琬对您的心天地可鉴,你是要静琬把心剖出来给您,您才相信静琬吗?” 二皇子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动容,不过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好了,哭得脸都花了快去洗洗吧。” “殿下……”谢静琬没有动。 谢静琬刚准备往下说呢,门口传来的声音,“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谢静琬和二皇子扭头看了过去,只见副仪尉范正峰走了进来,一进来目光肆无忌惮地往谢静琬身上睃了一圈,然后才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皇陵这边不少人都知道谢静琬的身份了,不过皇帝知道都没追究只把谢静琬当是早就死了,而她又是二皇子的人,所以大家就当不知道了。 范正峰身材高大,国字脸,小眼睛,以前二皇子没有被贬之前对他们是恭恭敬敬的,知道谢静琬是二皇子的人,是都不敢抬头看她。 然二皇子被贬后态度立即转变了,看向谢静琬的目光那是一点都不再掩饰,*裸的仿若能把她的衣服扒光一般。 谢静琬厌恶地蹙了下眉头,人往二皇子的身后挪了挪。 “没事,惊扰范大人了。”二皇子也是极其厌恶风使舵的范正蜂,然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人家如今是有官职的人,是看守他的人,因此二皇子面带笑容,带了几分客气。 范正蜂也知道分寸,现在二皇子是被贬了,然而谁知道他日不定有朝一日就恢复了身份呢?所以他也没说什么,只目光看了眼谢静琬,“没事就好,若是有什么事情就要客气。” 心里却是鄙夷道,二皇子那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她谢静琬算个什么玩意?如今谢家都已经没了,而她谢静琬早就是死了的人,不要脸的跑来皇陵给二皇子骑,还装什么贞洁烈女? 等范正蜂一走,二皇子转头若有所思地看向谢静琬。 谢静琬突地打了个冷颤,往后退了一步,“殿下?” ------题外话------ 明天情人节,祝心肝儿们情人节甜甜蜜蜜(*╯3╰) 第十二章 你下毒? “你怕什么?”二皇子温和笑着看着她说道。 二皇子这样的目光让谢静琬更加的恐惧和心冷,“殿下,求您不要,我会好好的伺候您照顾您的。” “我不要什么?你这话说得不明不白的,我真是听不懂。”二皇子笑着问了一句,往她走了一步。 “殿下,我……是我胡思乱想了。”谢静琬自是把心里的恐惧直接说出来,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 刚二皇子那眼光就是在待价而沽,把她当货品估量一般。 她很清楚如今他们的处境,以二皇子如今的情况,只要能帮到他,他估计都会利用和算计。 如今自己娘家又没了,对于二皇子来说自己应该是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了,不,应该还有一样可以利用——她的人,她的美貌,她的身体! 所以她害怕,她恐惧。 她也没有把握二皇子会待她如初,会依旧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宠爱着,因为她和二皇子都今非昔比。 自二皇子被贬后,皇陵这边的人垂涎她美色的人不止是范正峰一个,只是大家到底还是顾忌着二皇子,所以也没有做出什么逾矩的行为和动做来。 刚她有一种感觉,二皇子把她当成了货物,可以给他带来利益和好处的货物,她恐惧,她害怕二皇子把会自己当货物送给那些粗鄙的人。 可那样的话,她也说不出口来。 或许是她的错觉,她也打心里希望刚才只是她一时的错觉而已,二皇子他没有那么打算! 二皇子抬手抚了抚她的头,温和笑着说道,“以后别胡思乱想了!” “嗯。”谢静琬乖巧地点了点头,“那我先回房了。”说完屈膝行了一礼转身回屋去了。 回了屋,谢静琬心里还是犹存着一抹恐惧,怎么都忘不掉刚才二皇子的神情,突然有种强烈的想法——离开这里,离开皇陵,离开二皇子。 可立即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离开了皇陵,离开二皇子,她能去哪? 去找侄女思嘉郡主? 还是去找大堂兄谢琅? 谢家除了她,还有思嘉郡主和谢琅活着,离开这里她也只能去找他们了。 可是要怎么离开离开这里呢? 看守的人不少,要离开这里也不容易,就算是她离开了这里,她孤身一人要怎么回京城去?皇陵这边离京城虽不远,可也不近。 “小姐,您怎么了?”丫头绿绮见她神色不对,忙关切问道。 这绿绮是跟她一起从谢家出来的,二皇子被贬了后她也没被打发走,她每日除了伺候二皇子和谢静琬外,还要做家务活。 “绿绮,我好怕。”谢静琬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说道,“我好怕,殿下这些日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我真的很怕。” 绿绮这些日子来也担惊受怕的,不过此刻她还是安慰着自家主子说道,“小姐您别太担心了,殿下经此大难,心里肯定是很不好受的,等做些日子肯定就会好起来的,所以小姐您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都会好起来的。” 谢静琬也知道她说的宽慰自己的话,沉思了片刻低声喃喃说道,“也不知道思嘉和大哥现在如何了。” 京城那边的事,除非二皇子想说,不然她就只能从别人那听说了。 “郡主和大公子肯定很好的。”绿绮说道。 她就是想离开这里去投奔他们,那也要能离开这里才行!谢静琬苦笑了一下,对绿绮说道,“绿绮,你知道吗五皇子被立为太子了,不知道地下的姑母和姐姐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想。” 姑母估计会勃然大怒的吧。 就是不知道姐姐和父母伯父伯母他们都会怎么想呢? 会后悔的吧,就如现在她的一样。 他们谢家不就是希望下一任皇后是她谢静琬吗?若他们什么都么有做,那姐姐不会死,谢家不会出事,姐姐会是太子妃,姐姐身子不好,如刚才二皇子所说的,那个位置早晚是她谢静琬的。 算计来算计出,到头来是把他们自己赔了进去! “小姐您就别乱想了,会好起来的,殿下毕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等过些日子皇上气消了就好了。”绿绮轻声劝道。 皇上气消了,二皇子恢复了身份就好了吗?到了那个时候,对她谢静琬来会什么样的结果呢? 她无法想象!也想象不出来。 “小姐您脸色有些不好,喝口茶休息会吧。”绿绮见她脸色发白,就给她倒了茶。 谢静琬捧着茶杯喝了两口,然后笑了下说道,“也许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太多,是我多心了。” “小姐您这么想就好。”绿绮也笑了。 …… 那边,二皇子却叫自己的亲随昌山到了东边的简易书房,吩咐说道,“你去买几坛子好酒回来,明天晚上请范正峰过来喝两杯,今日他还特意跑过来一趟,请他喝上两杯算是感谢他的关心了。” 昌山想了下抬头看向二皇子,问道,“殿下,您是想从范正峰下手?” 二皇子点下头,说道,“那姓冯的油盐不进,是块石头,所以不用在他身上白费心思了,我们直接从范正峰下手。” 看守他们领头的是冯仪尉,是范正峰的顶头上司。 一开始,他们打算从冯仪尉那下手——希望收买和拉拢他,不过没什么用。 二皇子早就有放弃的想法了,今日见得了范正峰就下定了决心。 “小的听说那范正峰虽说是有些小毛病,不过他也是个脑子清醒的,只怕……也不好拉拢他。”昌山低声说道。 “只要我们投了他的喜好,那就能打动他。”二皇子抿嘴笑着说道。 “投他的喜好?”昌山想了想,往窗外望了一眼,道,“殿下您意思是……”把谢姑娘送给他? 毕竟这范正峰对谢姑娘的垂涎,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她娇滴滴的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能就这么跟着我们吃苦受累呢?”二皇子一副为谢静琬着想的口吻。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这衣服没了再换新衣服就是了。他总不能一辈子就困在这个阴冷的地方! 他得为自己打算和谋划。 至于谢静琬,他如今哪能顾得上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自己也算是给她找了个好归宿。 昌山道,“小的这就去准备。” 第二天黄昏晚饭前,看到范正峰的时候,谢静琬心里有些不安,扭头看向二皇子,问道,“殿下……这是?” “为了感谢范大人这些日子对我们的照顾,我今日特意请他过来喝两杯。”二皇子笑着跟她解释说道。 “殿下言重了,范某是职责所在。”范正峰目光瞥了眼谢静琬,然后笑着朝二皇子抱了抱拳。 其实他心里也才猜测着二皇子今日请他过来喝酒的目的。 “请。”二皇子笑着伸手请他进屋。 谢静琬随着他们进了屋,说两句就告辞回房了。 回了房,谢静琬如热锅上的蚂蚁,忐忑不安。 二皇子请那范正峰回来喝酒是为了什么? 谢静琬喝了两口茶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二殿下他不会那么对自己的,请他回来喝两杯酒能说明什么呢?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话是如此说,可她心里的恐慌却是越来越大,该怎么办? 然后她突然发现,她这里没有地方没有人可以去求助。 坐立不安了会,绿绮送了晚饭进来。 “绿绮,我们走,现在立即就走。”谢静琬起身捉住她的手说道。 再是辛苦,再是艰难,也比在乖乖等在这里任人宰割的强! 绿绮见她小脸苍白如雪,吓了一跳,忙问道,“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我们现在就走,什么都不收拾了,立即就走!”谢静琬压低了声音说道。 “好,我们走。”绿绮点头说道。 两人说做就做,绿绮先是往门外看了眼见没人往后招了招手,示意外面没人让谢静琬出来。 院子里不见人影,只有那边屋里传来二皇子和范正峰的说笑声。 谢静琬拉着绿绮轻手轻脚地往大门走。 刚走到了大门口,就被从暗处出来的人给敲晕了,绿绮被人丢去了厨房,谢静琬则被人扛着出了大门。 虽是喝了不少,不过范正峰还是还有几分清醒,拒绝了二皇子要派人送他回去的好意,借着月色回了他住的房子。 屋里亮着灯,他多少有些酒意就没有去想自己出门的时候有没有点灯,进了屋就直往床上扑,然还没有扑过去就看在了躺在床上的美人儿—— 范正峰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谢静琬! 床上的谢静琬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粉面桃腮,吐气如兰,仿若这简陋的屋子都因为她而亮堂了起来,空气中还弥漫甜蜜的味道。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笑着谢静琬怎么跑到自己的床上来了?范正峰吞咽了一口,酒全醒了。 “谢姑娘,谢姑娘。”范正峰走了过去,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了她一起一伏的胸膛上。 范正峰顿时觉得他热得快要爆炸了,全身的血液都往下涌去。 他吞咽了几下,艰难地转过身倒了桌上已经冷了茶猛灌了几口,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了下去可却让他冷静下来,鼻息之间萦绕的都是身后床上那人的芳香味道。 这是二皇子的安排? 难怪二皇子今日要请他过去喝酒呢。 二皇子他想做什么?拉拢自己为他所用? 虽他是觊觎着谢静琬,然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心里清楚,自己今日只要碰了谢静琬,那自己就得为二皇子卖命! 虽说他是皇子可能是会恢复身份,可谁知道要什么时候啊! 范正峰握紧了拳头。 可人已经送来了,不管自己碰还是不碰,结果都是一样——这人是自己的了! 果不愧是宫里出来的皇子!这一步可真是走得很,让自己是进退两难! 范正峰正艰难地在思前想后,床上的人儿却嘤咛了一声。 这一声听在范正峰的耳里,无疑是火上浇油,范正峰觉得刚稍熄了些的火就腾旺了起来,而且比刚才还要猛还要烈。 他忍不住扭头往床上看去,只见床上的谢静琬面上带着淡淡的粉色,嘴唇红红的,范正峰吞咽着不由自主走了过去,伸出大手就扣在她的腰上。 一如他早就想做的——想试试看她的腰有多细,有多柔软。 柔软,纤细—— 范正峰再也忍不住,理智全都抛到了脑后,覆了上去。 动作有如劈山拓土。 …… 谢静琬翌日迷迷迷糊醒来的时候便感觉身上异常的酸涩和疼痛,心里还想着可能是二皇子晚上喝了酒的缘故,不过很快她就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陌生的屋子,陌生的环境,还有坐在凳子上的范正峰。 谢静琬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好了,你也不是什么黄花闺女,就不要装什么烈妇了!我也不嫌弃你,你跟着我,我会好好待你的!”范正峰说道,眯着眼睛往她脖子方向看。 这大家闺秀就是不一样,难怪人都说温香软玉呢! “你给我出去,滚出去!”谢静琬拉着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尖声叫道。 “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还矫情什么?”范正峰说道。 话虽是那么说,不过他到底还是起身走了出去——别真的被气出了个好歹,这娇嫩可口的,他还没有吃过呢,怎么着也要哄着她点。 谢静琬搂着双臂痛哭了起来。 哭得良久嗓子都哑了才停歇,然后看着床上有她的簪子,大约是昨晚掉的,她伸手把簪子捡了起来抬手就想往脖子上刺,可刚挨到了皮就停了下来。 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抛弃了家人父母离家出走来找他,结果却被他送了人,而且还是如此粗俗的下贱之人! 谢静琬眼底迸射出戾气。 她要报仇! 他陆域当她谢家的人是怎么好欺负的吗? 想了半响,谢静琬慢慢地起了身,把地上散落的衣物捡了起来颤抖着穿好了,然后走了出去。 范正峰是担心她自寻短见呢,所以一直就守在外面,见她穿戴整齐走了出来直接就往大门口走,就忙追上去伸手挡住了她,道,“你去哪,现在你是我的人!” “我要回去一趟。”谢静琬无喜无悲地看了他一眼,“我回去收拾下东西。” 范正峰道,“我陪你过去。” “好歹我也跟过殿下一段时间,大人你过去,这不是给殿下难堪吗?”谢静琬说道。 “所以,大人就在家里等我吧。” 范正峰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理,就点头,“那好,你快去快回。” 这里离二皇子住的地方也不远,大约一刻多钟,谢静琬就到了。 绿绮哭得眼睛都肿了,见吸金王回来又哭了起来,“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你去烧些热水,我想沐浴。”谢静琬笑着说道。 “嗯。”绿绮应了一声,忙去厨房烧水。 二皇子站在廊下叹了一口气说道,“怎么回来了?我也是为了你好,跟着我你只能吃苦受累,我不想看你跟着我吃苦受累,这些日子我也观察了,他虽是糙了点,人还是不错的,而且对你一片痴心,而且还是官身。” “回来收拾些东西。”谢静琬微笑看向他说道,“谢谢殿下为我着想了。” “你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就好。”二皇子难过说道。 谢静琬手指都要掐入手心了,面上却说笑盈盈地说道,“谢谢殿下。” 然后屈了屈膝,回屋收拾去了。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热水也烧好了。 等沐浴后换了干净的衣服,已是午后了,谢静琬去了厨房亲手做了道绿豆糕,亲自端着送去了二皇子那。 “你何必如此。”二皇子难过地看向她说道。 “感谢殿下这些日子来对我的照顾和保护,就当是我最后一次给您道别吧。”谢静琬笑容温婉如水。 “你放着吧,我回头再吃。”二皇子说道,“你跟他好好过日子,只要你好,那我也放心了!” 狼心狗肺的东西!明明是想利用自己去讨好那范正峰,还打着为自己好的旗子!谢静琬心里恨不得吃他的肉,不过面上却是笑道,“我特意按殿下您喜欢的口味做的,你尝尝看吗?还是担心我会下毒吗?” 谢静琬捏了一块,自己慢慢地吃完了,“殿下相信了吗?”泪水朦胧地看着二皇子。 二皇子是有些戒备她,不过见她自己吃了,而且这些日子来她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没有能力拿到什么有毒的东西,于是就伸手捏了一块。 谢静琬也笑着捏了一块陪他吃了起来。 吃了几块,二皇子就没有再吃,轻声说道,“好了,你早点过去吧。” “是。”谢静琬笑靥如花地应了一声,泛黑的血沿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二皇子也觉得腹痛如绞,目光愤怒地盯着谢静琬道,“你下毒?” 第十三章 二皇子谢静琬之死 二皇子目光狠厉地盯着谢静琬。 这贱人,竟然给他下毒! 自己一心收留她,还用心为她打算给她找了个好归宿,她就这么报答自己的? 忘恩负义的东西! 谢静琬抬手抹了下嘴角的血,并没有被二皇子狠戾的神情给吓住,反而面带微笑看着他,“殿下如今的处境对你来说也是一种折磨,我也不过想帮你解脱罢了。” “贱人!”二皇子吐了一口黑血出来,忍着剧痛走了过去,“解药呢?” “没有解药。”谢静琬看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贱人你快把解药拿出来!”二皇子怎么会相信她的话?为了让自己放心,所以她也是吃了的,她也中了毒,所以她怎么会没有解药? 二皇子缓和了下表情,把声音也放柔了,“静琬,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所以我也不怪你,你快把解药拿出来,你若是不喜欢那范正峰,那再给你找就是了,虽我如今被贬了,不过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到的,你若是想回京城去找思嘉或是谢琅都可以,我派人护送你回京城去,所以,静琬,你听话快把解药拿出来。” 谢静琬没有理会他的话,反而温柔笑着看着他问道,“殿下您爱过我吗?” 若他真的爱自己,他怎么会舍得把自己送到别人的床榻上去?如此侮辱她,让那么粗鄙低贱的人如此践踏她! 二皇子既能舍得把自己送出去,那只有一个解释——他陆域不爱她,他的心里没有她谢静琬。 到了这个时候,还说什么情,讲什么爱!二皇子简直要暴躁了,不过面上还是温柔眨说道,“当然。我也心痛,可是看着你跟着我吃苦受累,我心里如刀割一般的难受,所以,我宁愿忍着痛给你寻一个好人,也不想你跟着我受苦,也是我没有用,所以才会让你吃苦受累。” “殿下是从来没有喜欢过爱过我吧?”谢静琬看着他,并没有以为他的话而触动,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不过是因为我是谢家的姑娘,是姑母的侄女,你看中的不过是我的身份,所以,如今这身份没了,所以你便弃我如鞋履!” 说了,她眉眼之间的笑容带了几分凄凉,“枉我一心一意爱着你,抛下了一切过来找你只为了能和你长相厮守,可是你呢?你现在是怎么对我的?” “别说说得自己圣洁得跟雪莲花一般!”二皇子愤慨地看着她说道,“难道你就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才心仪我的吗?不就是因为我是皇子你才喜欢我的吗,你其实也不是因为想母仪天下你才和我好的吗?现在你倒是说得自己多纯洁无暇似的!” 她当以为自己不知道她和谢家,以及废后谢氏的打算吗? 她当自己就那么好骗不成? 他们彼此是半斤八两! 彼此为了各自的目的而挑中对方的! “若如此,我可以选其他的几位殿下!”谢静琬心脏仿若是被他狠狠地戳了一刀,比她中的毒还要痛百倍千倍,“你说我只是为了母仪天下才和你好的,陆域……我抛弃了父母亲人,过来找你到头来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你为了自己的目的和前程,竟是连自己的女人都可以送人,你还算是男人吗?” “我是不是男人,谢静琬你不是最清楚?”二皇子冷笑了一声,腹部又是一阵绞痛袭来,痛得他脸都白了,伸出手冷冷地看向谢静琬说道,“快把解药交出来!” “我既然是要下了决心要杀了,殿下觉得我会准备解药吗?”谢静琬呵呵笑着看着他说道。 “你……”二皇子掐住了她的下巴,“你这个毒妇!你自己也已经中了毒,你会没有解药?你骗谁呢!快说,解药在哪?” 说着,他另外一只手往她身上搜去。 谢静琬也不挣扎,任凭他在身上搜解药。 二皇子搜了一圈也没有在她身上搜到什么,顿时气结,“谢静琬,老实交代解药在哪?” “没有解药!”谢静琬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觉得无比的舒畅。 他也有今日! 他可能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很绝的一天吧! 谢静琬的脸已经青了,嘴角的血越发的浓黑。 二皇子紧紧地看着她,大声叫道,“昌山!” “是,殿下。”昌山应声而进,一进屋看到屋里的情况顿时吓了一跳,忙去扶二皇子,“殿下,您怎么了?” 小心地扶了他坐下。 “去,快去她的屋里找解药!”二皇子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一点点地流失,所以现在最重要是找到解药。 “是,小的立即带人去找。”昌山不敢耽搁,立即转身出了门。 谢静琬眼前发黑,有些站不稳了伸手扶住了桌子站稳了,然后看向二皇子说道,“不用找了,这毒无解。” 二皇子冷冷地睨着她,此刻一句话就不想跟她说。 过了一会,昌山面色焦急返了回来,一只手抓着绿绮与二皇子说道,“殿下,小的几个找遍了,没有找到类似解药的东西,不过小的把绿绮带来了。” 说完把绿绮直接丢在了地上。 谢静琬一看绿绮,道,“绿绮,我不是让你回京去找思嘉的吗?你怎么没有走?” 刚去厨房准备的时候,她就把绿绮打发了。 她跟了自己这么久可以说是情同姐妹,所以刚才她就特意给她些银子,让她回京去给侄女送信,还骗她说是自己要思嘉派人过来接她回去,写给思嘉的信里也拜托了思嘉照顾好绿绮,这个小要求思嘉是能帮到的。 “小姐,小姐……”绿绮哭着扑到了谢思嘉的身边,伸手扶着她,“小姐,您怎么这么傻呢?” 她就是不放心小姐,怕她想不开,所以走了一段路就转了回来。 没有想到小姐真的是想一心求死。 “傻丫头,你回来做什么啊。”谢静琬笑着跟她说了一声,她是想求二皇子放过绿绮一命,不过想着这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也就没有开这个口了。 到了如今,她和二皇子也没有任何的情分可言了。 他怎么可能会放过绿绮! “你肯定是知道解药在哪!你快说!”昌山一把扯过绿绮,抓住她的肩膀急切问道。 绿绮觉得肩胛骨都要捏碎了一般,痛得皱着眉头扭头看向二皇子说道,“殿下,小姐只随身带了一种毒,那是小姐离开家的时候带在身上的,就是以防万一路上遇到什么危险,留给自己用的,那毒没有解药的。” 谢静琬笑着看向二皇子。 当时她和绿绮两个弱女子要离开谢家和京城,来皇陵找他,也担心路上会碰到什么危险,会碰到土匪和强盗什么不法之徒,所以她藏了毒在耳坠子里防身,就算遇到了危险她们也能保持清白之身,不至于被人玷污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是——是二皇子把自己送给了别人侮辱和践踏。 二皇子两只手握着拳头打在了桌上,站了起来目光阴沉地盯着谢静琬,“她说的话是真的?” “是,她说的都是真的,我当初离家出走的时候就想从京城来皇陵这么远若是路上遇上了歹人怎么办?总不能让人糟蹋了我和绿绮的清白,所以我断然是不会准备解药的。”谢静琬嘴角扯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没有想到,最终却用在了你我的身上。” “你快说,这是什么毒,你是从哪得来的。”二皇子这才慌了起来,走到了她的面前,抓住了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的骨头给捏碎了,“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竟然敢对我下毒!为了报复我,你竟然还自己也吃了!你难道都不怕死吗?” 这疯女人!她竟然对她自己也那面狠! “怕,这世上谁不怕死?”手腕上的痛谢静琬仿若未觉,只含笑抬头看向二皇子,“可活着比死都要痛苦,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那日不是问我后悔了吗?是的,我后悔了,我后悔爱上你了,你说我是因为你是皇子,我想要母仪天下才会选你的,然而除了那个原因,最重要的是我谢静琬喜欢你啊,你难道感受不到我的心意吗?我抛弃了父母家人,跋山涉水来找你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啊!这些你都感受不到吗?还有……你现在不是皇子了,我也没有想过要离开你!只是,我现在却后悔了!我不该……把一颗真心错付给你,不该抛弃父母家人离家出走,就算是我和家人一起被斩了头那也好过现在!” 他可以不管自己,可以冷落自己,可以赶自己走,那样她都不会恨他,偏他选择那样的方式来践踏他。 他既无情,那也别怪她无义! “你这个毒妇,你要想死你自己去死,你竟敢给我下毒!”二皇子放开的手,直接掐住她的脖子,慢慢地收紧,“你还敢说对我这真心的?”若对他是真心的怎么会下毒害他?“你不是想死吗?好,我现在就送你去死!” 谢静琬闭上了眼睛。 “殿下,殿下……”绿绮爬了过来抱住了二皇子的双腿,“求殿下放手,小姐已经中毒了……” 他不用掐,小姐也要快死了。 昌山也走了过来去拉二皇子,“殿下,殿下您息怒,您发怒只会让体内的气血流得更快,小的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大夫来了肯定能解的这毒的。” 气血流得快,那毒也就流得更快!二皇子深吸了两口气,放开了手让昌山扶着自己回去坐下了。 绿绮也忙扶着谢静琬,“小姐……”说着就哭了起来。 “绿绮……你回来……做什么呢?”谢静琬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目光看着绿绮断断续续地说道。 “小姐,大夫马上就到了,您撑住啊。”绿绮哭泣道。 谢静琬虚弱地靠在她的身上,朝二皇子看了过去,“若是……再有来生,愿你我……不要再相见了。” 这一辈子就足够了! 她当自己是多么想见她这个毒妇一般!二皇子忍着怒气,耐心地等着大夫来。 很快,大夫请来了。 不过大夫也不过是平是看些个头痛脑热之类的,这毒还是头一次,等给二皇子把了脉,摇头说他无能为力,让他们另请高明。 昌山立即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大夫颤抖跪了下去,求饶命。 “放他回去吧。”二皇子摆手,“去跟姓冯的说一声,我们直接去镇里找大夫解毒。” 若让人去请大夫一去一来的太耽搁时间了。 “是。”昌山忙应道。 那大夫谢了恩连滚带爬离开了屋子。 此刻谢静琬已经没气了,绿绮抱着她哭成了泪人。 二皇子面色阴森看向她们主仆两个,说道,“把她们丢去后山喂狼!” …… 二皇子中了毒性命攸关,冯大人自是不敢掉以轻心,立即安排了人送二皇子去看大夫,一来是护送,二来是监督。 然走到了半路,二皇子就咽了气。 皇陵这边的事,很快就传到了京城。 这个消息是萧殊亲自跟宋暮槿说的,宋暮槿听了后有片刻的怔愣,然后看向萧殊问道,“这……消息确切吗?” 萧殊点了点头。 宋暮槿道,“倒是没有想到他们会是这样的下场。”上辈子他们尊贵无比的帝后。、 然这辈子,却是谢静琬下毒毒死了二皇子和她自己,而且谢静琬的尸首还被喂了狼,落了个尸体无存的下场。 真是世事难料啊! 虽二皇子的人死了,宣仁帝也没有恢复他皇子的身份,不过也还是下了令把二皇子葬在了皇陵里。 因太子大婚在即大家都关注着这件大喜事,所以二皇子的死在京城没有能引起大家太多的关注。 转眼就到了太子迎娶太子妃的日子。 ------题外话------ 呼,终于让这两人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第十四章 睡着了? 已是六月,天气有些炎热,在太子大婚的这日侯府也早早就开始忙乎了起来。 早上还是带了几分清晨特有的凉爽。 用了早饭,准备妥当后,萧殊和萧介诚则是先直接准备去东宫,而宋暮槿则准备先去江家那边,到底上两辈子的姐妹了,宋暮槿想亲自去送她出门,然后再去东宫喝喜酒,至于东宫那边的招呼宾客当然还轮不到她去操心,自有宫里的各位娘娘会在场的。 到了江家那边,已经有些客人在了,是江家的一些姻亲,江家来的人不多,所以这些姻亲过来可以增加些人气。 江夫人见宋暮槿到,和蔼笑着给她介绍了一番屋里的几位夫人,等见了礼寒暄了几句后,江夫人就派人送了她去江雪影的闺房。 一路走去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江雪影住的院子更是红艳艳的格外的喜庆。 屋里已经有江雪润和几个闺秀陪着江雪影在说话。 那几个闺秀长也都是刚才那些夫人带过来的闺女或是侄女,都是出自书香门第之家,个个长相标志,气质出众。 江雪影坐在中间,脸上带着微微的羞红,一见宋暮槿到了,江雪影就起身,“北北,你来啦?” “今日新娘子最大,江姐姐你快坐着。”宋暮槿忙走了过去把摁着回去坐好了。 “夫人。”江雪润也笑盈盈地屈膝行礼。 其他几个闺秀有见过宋暮槿,也有第一次见宋暮槿的,不过也都是知道她的身份的,也都优雅地行礼,“见过夫人。” “快起来,快起来,今日是江姐姐的好日子,我们不讲这些个虚礼。”宋暮槿虚扶了一把。 江雪润笑着把几个闺秀跟宋暮槿介绍了。 宋暮槿点了点头,听名字就能知道是外面哪位夫人带来的。 江雪影拉着宋暮槿坐在了她的旁边,笑着说道,“我不是说了你不用特意过来了嘛,这大热的天回头还得去东宫。” “我自是要过来看江姐姐出门的。”宋暮槿笑眯眯地说道。 都是相差没几岁,所以几个人很快就能说到了一块儿去。 然后陆续又来了几个姑娘和夫人。 没坐一会,全福夫人来了,还有给江雪影准备上妆的喜娘也都到了,全福夫人长得端妆雍容,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观之可亲。 屋里一下就挤满了人。 说笑了一番,江夫人就笑着让江雪润请了宋暮槿和一众闺秀去花厅坐。 “母亲,我留下来帮姐姐吧,若是姐姐有什么吩咐有我在这边也方便些。”江雪润笑着说道。 喜娘全福夫人还有伺候的宫女自是不同于自家姐妹了,自己女儿虽是个性子从容的,然当新娘子难免会有些紧张,江夫人想了下就答应了,“也好,那你就在这里陪着你姐姐。” “母亲放心,我会照顾好姐姐的。”江雪润说道。 江夫人点了点头,然后就请了宋暮槿等人出去坐。 宋暮槿也没有多想。 这有喜娘,全福夫人和伺候的宫女在呢,而且那些宫女是皇上和五哥派来的,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花厅的角落里放了冰盆,所以大伙儿在花厅里说着话倒也不热。 坐了半个多时辰,有夫人就说道,“那边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如今到哪了?” 江夫人就笑着吩咐身边的丫头说道,“去看看小姐准备妥当了没,再让人去问问太子殿下到哪了。” 丫头笑盈盈地应了一声‘是’,屈膝行了一礼就准备忙乎,不想刚走到了门口,迎面就碰上一粉衣宫女。 粉衣宫女面上带着笑容先是给众人行了一礼,然后笑着对江夫人说道,“夫人,姑娘请您过去一趟呢。” 粉衣宫女虽是面色如常,脸上还带着笑容,不过在场的数位夫人都看出来她眉眼之间的焦急之色。 这不过大家都是知道轻重自是不会开口问了。 有几位闺秀也都看了出来,不过见长辈们都没有说什么自也没有开口。 宋暮槿当然也看了出来,这会这宫女过来叫江夫人只怕江雪影那边出了什么事,于是宋暮槿就笑说道,“夫人,我陪您过去吧,我想先过去看看江姐姐上妆的样子,肯定美极了。” 不少人都看了出来,自江夫人也看了出来的,听宋暮槿一说就笑着点头说道,“做新娘子那面会紧张,你们姐妹两个亲厚,你过去陪陪她说说话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她是知道她和自己女儿的交情,而且她又是太子殿下的表弟妹,若有什么事她在场也好。 “怠慢各位了。”江夫人又歉意与其他人说道。 “夫人言重了,夫人快去吧,江姑娘该是有话要与娘说,别耽搁了。”一位身着蓝色提花褙子的夫人笑着说道。 江夫人又是说两句歉意的话这才与宋暮槿去了江雪影那边。 一进屋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江雪影,闭着眼睛仿若是睡着了,江雪润坐在床边红着眼睛低声叫道,“姐姐,你快醒醒,姐姐……” 屋里的喜娘和宫女们都面色焦急,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全福夫人也是蹙着眉头站在床边很担心的样子。 见得屋里的情况,宋暮槿心里咯噔了一下。 陛下和五哥两人是那般谨慎小心的,江雪影身边伺候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这喜娘和全福夫人也都经过了挑选的,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出事才是!如此想着,宋暮槿的目光就往江雪润看去。 难道是她下的手?还是还是喜娘,全福夫人,和伺候的宫女做的? 又或是意外?这太巧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江雪影出问题了。 千防万防的,还是出了事吗? 宋暮槿目光又是把屋里的人都飞速地扫了一遍。 “这是怎么回事?”江夫人疾步走了进去,问道。 “母亲……”江雪润闻声,就忙起身看向了江夫人说道,“也不知道姐姐是怎么了,突然就晕倒了。”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江夫人边说就边走了过去,坐在床边叫道,“影丫头,影丫头快醒醒。” 叫了会,床上的江雪影没有半点反应。 屋里伺候几个宫女面色都发白。 这样大喜的日子,准太子妃却突然晕倒了,只怕皇上和太子殿下都会雷霆大怒。 全福夫人也不知如何和江夫人说好,斟酌了一番才说道,“江夫人先别着急,许是姑娘太紧张了所以才会突然晕倒的。” “多谢夫人关心。”江夫人谢了一句,然后看向江雪润说道,“你姐姐刚才没有别的什么不妥之处吗?” 江雪润想了想摇头说道,“没有,一直都好好的,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就晕倒了,母亲您别着急,女儿已经让人去外院找父亲和请太医了。” “嗯。”江夫人点头。 这么大的事,自是必须要跟老爷说一声。 天气热,所以皇上前些日子特意派了一个太医过来住在这边,所以太医就住在外院很快就能到。 宋暮槿把屋里的人都看了一遍,从神情上来看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江夫人既担心又着急,一边叫着江雪影的名字,一遍揉搓着她的手,过了片刻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也就把她的手放了下去,见屋里的人众多,如此就让自己心腹丫头请了她们过去一旁的厢房休息。 等丫头请了众人出去,没等一会,大夫和江老爷都到了。 江老爷进了屋看了眼床上的江雪影也没说什么先请了太医给江雪影把脉。 太医把了脉后一脸奇怪的说道,“姑娘的脉象很正常,没有任何异样,是睡着了!” 睡着了?江夫人,江老爷和宋暮槿几个都惊愕不已,又觉得不可相信。 “怎么会是睡着了?太医你再仔细看看,若是睡着了怎么会怎么叫都叫不醒呢?”江夫人说道。 而且今日是大婚之日,女儿也不会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出来啊! 太医又再是仔细把了脉,结果还是一样,脉象很正常没有任何异常。 江老爷和江夫人就是不相信。 江老爷考虑了下,说道,“既脉象正常,还请太医先想办法把小女弄醒吧。”今日是女儿和太子的大喜之日,既没问题,那怎么着也要先把女儿弄醒过来成亲。 江夫人心急如焚,道,“太医,真的没有异常吗?” 太医道,“真的没有任何异常,脉象非常的平稳。” 宋暮槿想了想,问道,“太医,江姐姐会不会是中了毒?有没有那种中了毒之后人好像是睡着了一般的毒?” 江老爷和江夫人两人面色一紧,都看向太医。 太医想了想,说道,“这样的毒我从没有见过,不过天下无奇不有,说定也真有如萧夫人说这样的毒,也是我才疏学浅,不擅毒。” 江夫人眼眶都湿了,不过还是忍着泪水与太医说道,“那你试试看能不能想办法让小女醒过来。” 太医点了点头,拿了银针出来。 宋暮槿扭头低声吩咐米兰说道,“你速去把这边的情况跟太子殿下说了,看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 米兰点头悄无声息迅速出了屋。 太医是用了银针刺了几个穴道后,江雪影也没有反应,又忙乎了一番后,太医摇头表示他没有办法了。 外面又有丫头在门外禀告说太子殿下快到了。 江夫人和江老爷夫妻两个面色异常凝重。 “父亲,母亲。”江雪润突是跪了下去,“女儿愿意替姐姐过去完成仪式,等仪式完了再让姐姐把女儿换回来就是了。” 宋暮槿嘴角勾了下,目光看向脸色焦急一心为江雪影着想的江雪润。 闻言,江夫人脸一下就沉了下去,目光锐利地看向江雪润,“胡闹!你胡说什么!这是欺君知道吗?” 这些日子来,他们一家人都是在一起吃的饭,而女儿房里用的熏香,喝的水,和吃的糕点等也都是要经过宫女仔细检查的,而且府里的守卫也森严。 听庶女这么一说,她是有些怀疑这庶女做了什么事,不过屋里的有太子殿下和陛下的人在,她若想做什么的话肯定也逃不过她们一众人的眼睛! 可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江老爷也严肃说道,“快起来,这不是你能胡闹的事。” “父亲,母亲女儿没有胡闹。”江雪润红着眼眶看向两人说道,“女儿也是担心父亲,母亲您们,还有姐姐啊,父亲,母亲您二位想想看,今日是姐姐和太子殿下的大喜之日,姐姐却突然莫名晕倒了,太医诊不出什么原因来,若是陛下和太子殿下知道了,肯定会觉得不吉利的,那样的话,姐姐可怎么办?” 说着,江雪润都低声呜呜了起来。 江老爷蹙着眉头说道,“荒唐,你当这是过家家的游戏不成?” 就是不同意她的提议了。 江夫人也点头正色说道,“我们不能做如此欺君之罪的事。” 必须把事禀明了皇上与太子殿下,若皇上和太子殿下不介意婚期可以延期,若是他们介意,那他们就带女儿回家得了,女儿与太子殿下有过婚约以后许不能再说亲,可那又如何,便江家不养女儿,她自己的嫁妆也足够女儿荣华富贵一辈子! 米兰此刻返了回来,低声在宋暮槿的耳边说了几句。 宋暮槿点了点头,对江老爷江夫人说道,“伯父伯母若是信得过我,不如就让我的丫头送江姐姐出嫁吧。” 江老爷江夫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江夫人哽咽着问道,“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吗?” 宋暮槿也没有打算瞒他们,“嗯,殿下说了已经派人去请太医院最擅毒的秦太医前往东宫了,等江姐姐一到东宫就可以给她诊脉了。” “多谢殿下,多谢夫人。”江夫人江老爷感激说道。 “夫人,让佩兰留在您身边,奴婢一个人就可以了。”米兰低声说道。 宋暮槿想了下,点头。 然后就立即忙了一起来,妆已经是上好的,嫁衣也已经穿好了的,把盖头一盖,等太子迎亲一到,米兰就搀了她出去。 看她顺顺利利地出了门上了花轿,宋暮槿才告辞带了佩兰赶去了东宫。 第十五章 眉黛 路上都是有衙门的人清理过的,每条道路负责的人也都是太子亲自让人彻查过的,所以便是有人想收买衙门的人做点什么,那衙门的人也不敢,因为这如此重要的时候,谁敢拿全家的性命去冒险?所以花轿从江府到东宫都很是平安通顺,迎亲队伍是有特定的路线的,宋暮槿和佩兰走最近的路,所以她们先到东宫。 众多的客人都等在东宫的门口,宣仁帝和一些年纪比较大的老臣在正殿那边等候着,宋暮槿看了一遍见不少夫人和闺秀都等在头,也就打算留下来和他们一起了。 至于宣仁帝那边,太子已经知道了江雪影的情况,他应该已经派了人过来和皇上说了的,就算是太子没来得及禀告,那回头再跟他解释就行了,而且她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说。 于是宋暮槿笑着一众女眷打了招呼见了礼没一会,就听到喜庆的锣鼓唢呐声,众人都顿住了话,笑着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随着原来越近太子一行人跃入了大家的眼帘。 射了花轿,米兰就搀了江雪影下花轿,一旁的几个喜娘走了这么一路,又都是经历过风雨的人,所以此刻笑容满面,没有半点异样。 米兰是习武之人,所以别人也只当是江雪影是盖着盖头看不清,所以也没有用心去注意或是往别处想。 不过倒是有人心里有些好奇,怎么太子妃身边的陪嫁丫头是宋暮槿身边的丫头,不过大家想着江雪影和宋暮槿关系不错,而且她几年又是在宫里当差,身边也没有个心腹丫头,而且江家那边估计也是刚来京城对京城的情况不熟悉,所以才特意请了宋暮槿的丫头吧,如此一想,大家也就没有好奇之心了。 天子是派了人告诉了宣仁帝的,所以在一对新人进了正殿的时候,宣仁帝看向被米兰搀着进来的江雪影,眼里的寒芒稍纵即逝,竟是有人在今日这么大喜的日子弄出这样的事来!宣仁帝随即很快就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脸上带着喜悦慈爱的笑容,然宣仁帝心里却有些担心,他很担心那是有人给儿媳下了毒,这儿子可是随了熏儿,随了萧家的人,痴情专一!难得儿子有个心仪的姑娘,若是出了事,那可怎么办啊? 拜了天地,新人便送去了洞房。 在场的人都没有人看出任何异样来,顺顺利利地举行了仪式,宋暮槿也松了一口气,男宾在正殿这边设宴,女眷则在偏殿那边。 宫里负责的娘娘们和几位皇子妃一起引了一众夫人和闺秀去了偏殿,坐了片刻宋暮槿便跟离得近的一位娘娘和三皇子妃说她去新房看看,大家都知道她和江雪影的关系,又知道太子殿下对他们夫妻的态度,所以那娘娘和三皇子妃自是点头没说什么,而且大部分的夫人和闺秀也想着她和江雪影的关系好,想她们姐妹应该是有些贴己话要说的,自然大家都很识趣没有人说要一起过去,她们心里便打算等过一会再过去,先给点时间给宋暮槿和江雪影说说姐妹之间的话。 不过有人识趣,当然也有人喜欢凑热闹,第一个便就是思嘉郡主,她笑盈盈地站了起来说道,“刚好我也想过去呢,萧夫人我们结伴一起过去如何?” 思嘉郡主这么一说,也有几个闺秀和夫人和附和了起来。 那几个人倒说没有想多的,只是想过露露脸,毕竟能在太子妃面前露脸,这样的机会当然是要抓住的。 宋暮槿笑着说道,“能和郡主一起去,那当然好了。”语气很疏冷。 既她们要去,那就去吧。 思嘉郡主本就想让宋暮槿心里不爽快,她以为宋暮槿是要拒绝的,不想她却同意!这下与她一路过去,这一路过去看着她,自己心里就不爽快。 今日是太子大婚,思嘉郡主其实她倒是想做点什么来对付宋暮槿的,不过这东宫她的手伸不进来,毛毛然然做什么只怕是会把自己给坑进去。 既做不了什么,那堵一堵宋暮槿的心还是可以的,只是现在仿佛堵的不是宋暮槿的心,是她自己的心! 不过这话说出来了,自己再说不去也没面子,所以思嘉郡主就笑着起了身。 其他几个闺秀和年轻的夫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湖阳公主微微蹙了下眉头,不过也没有开口水阻止。 她知道女儿的性子,女儿许是有心找宋暮槿的不是,不过她也有分寸的不会在今日闹出什么事来。 而且就算是女儿不顾要闹,那宋暮槿也不会跟她闹的,毕竟宋暮槿不会让女儿在太子和江雪影成亲的日子闹出什么事来。 所以,湖阳公主觉得就没出声。 一旁的七皇子妃倒是不高兴地蹙了下眉头,然后笑着站了起来说道,“那我也过去凑凑热闹吧。” 伯府是殿下的外祖家,和他们七皇子府是条船上的,思嘉郡主以前爱慕萧殊的事,七皇子妃心里是明明白白的,再是加上前段时间废后和谢家的事情,她还真是担心思嘉郡主会做什么事,到时候连累她和殿下! 所以,她还是跟着去的好! 宋暮槿也笑了下,所以一众人一起过去了。 这太子已经过去正殿那边了,一片红色喜庆的殿阁里就只有江雪影,米兰和太子安排在宫女在。 刚是有人早就过来禀告说有客人会过来,于是这会江雪影是端庄地坐在床榻上,脸颊晕红,脑袋微垂,头上带着凤冠,上面缀着金流苏恰好是挡住了她精致的眉眼,众人看起来她仿若就是娇羞地低垂着眉眼一般。 米兰笑盈盈地紧挨着她站在一旁。 众人走了进去后,少不得是一番夸赞,不过始终江雪影都说端庄地坐着。 宋暮槿就笑眯眯地说道,“看来江姐姐害羞呢。” 左右江姐姐今日是新娘子,她最大,她就这么羞答答地坐着不会有人说什么!而且她是太子妃,是将来的皇后,谁敢说什么? 其他也都笑着附和,尤其是几位夫人很是能理解毕竟她们都是记得自己当新娘子的感受。 七皇子妃笑着与宋暮槿说道,“还叫江姐姐呢,萧夫人,该改口了。” 宋暮槿抿嘴一笑。“是的,以后该要叫太子妃娘娘了,该叫一声五嫂了。” 众人都愉快地笑了起来。 坐了会,见江雪影一直坐在那边不动大家也不好久待,所以就起身告辞。 “麻烦七皇子妃娘娘回去跟众娘娘和众夫人说一声,我在这里陪一会五嫂。”宋暮槿笑着与七皇子妃说道。 七皇子妃笑着点头应了,看了眼江雪影笑着与宋暮槿说道,“你在这里多陪五皇嫂一会,那边我会说的。” 宋暮槿道了谢,又送她们到了门口,等她们出了这宫殿大门,宋暮槿才面色凝重地转过来身,她一转身便以后伶俐的宫女把大门给关上了。 里头米兰已经动作利索地帮江雪影取下了凤冠,扶着江雪影躺下了。 “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吗?”宋暮槿担忧地摸了摸江雪影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额头温度很正常,不冷也不热。 “太医呢?还没有到吗?”宋暮槿问道。 “太医早就侯着了,刚太医和医女正检查着呢,不是她们来了嘛,奴婢等就让太医和医女去偏殿避一避了。”米兰解释说道。 正说着,已经有宫女请太医和医女过来了。 这太医是太医院的秦太医,最是擅长毒,太子在得了消息后就立即派人去请了他过来。 “萧夫人……”见了宋暮槿,秦太医和医女是先见礼。 “快请起。”宋暮槿还了一礼,然后问道,“秦太医,江姐姐是中了毒吗?” “刚只是诊了脉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查,所以是不是中了毒还待进一步细查。”秦太医回道。 是因为她们一行人过来打断了!宋暮槿点点头,让开了位置给他们。 秦太医仔细诊了脉,然后又让医女查看了江雪影的眼口鼻,又站了起来吩咐宫女说道,“把太子妃娘娘今日穿的衣服换下来,她的衣服,还有今日她带的首饰,和今日用的胭脂水粉,还有今日吃了东西我都必须要检查。”转头又吩咐了一句医女,“你等会仔细检查太子妃娘娘身上可有什么伤痕。” 医女忙点头应了。 秦太医朝宋暮槿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避到外面去了让她们方便给江雪影换衣服。 宋暮槿吩咐一个这殿阁里看起来像是大宫女的人说道,“你派人去一趟江家,把今日江姐姐用过的胭脂水粉拿过来,还有今日早上她吃过的东西剩下的,还有碗筷尽量都拿过来给秦太医验一下。” 既是五哥留下来的人,自是信得过的! “是。”那宫女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应了然后出门去安排。 江宅那边虽说伺候江雪影的宫女是皇上和五哥挑选出来的人,近身伺候她吃食的宫女还懂些医毒,不过前在江家的太医也都没能诊出来呢!那略懂医的宫女也有可能不知道。 百密难免一疏。 而且,宋暮槿怎么都觉得那江雪润有问题。 她竟然提出要替江雪影过来行礼! 这拜了堂人是是要送入洞房的,便是五哥没碰她,她到时候大概是没法说亲了!谁敢娶一个和太子拜过堂被送入了洞房的人? 说五哥没碰她,谁信? 那到时候怎么办? 纳她进东宫? 五哥肯定不愿意,江姐姐也不会高兴。 不纳她?那她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如此,五哥和江姐姐可就要左右为难了。 江雪润是江雪影的妹妹,她想要做点什么那自然不是很难! 宋暮槿看着龙女把江雪影换下来的衣服和首饰都放在了盘子里,等给她穿好了衣服,一个宫女去把秦太医请了进来。 秦太医进来后就看向医女问道,“可仔细查看了?” “是,大人,太子妃娘娘身上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只除了几处有针眼。”医女把有针眼的穴道说了出来。 “那是刚才在江宅那边太医扎的。”佩兰说道,一直陪在宋暮槿的身边,所以前头那太医扎的穴道她都知道。 秦太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也没有多问就与医女一起仔细验查起了衣服和首饰来。 宋暮槿也没有出声打扰他们,只让宫女沏了茶上来。 很快,派去江家的人也把东西取来了,也是江夫人早有准备,当时等花轿走了,那些夫人们和一众闺秀也就告辞了,于是等客人一走,江夫人就把女儿用过的东西都立即看管了起来,所以这边派人过去直接取了很快返回来了。 秦太医和医女两人是认真仔细地检查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太子从那边正殿过来了。 众人忙行礼。 太子殿下挥手让他们平身,然后问秦太医道,“秦大人,可有眉目了?” 秦太医道,“太子妃肯定是中了毒,只是中了什么毒,是怎么中的毒,微臣还没有查出来。” “那大人继续。”太子道。 “是,殿下。”秦太医拱手应了,然后和医女继续。 “今日有劳你了,弟妹。”太子这才看向宋暮槿说道。 “五哥太客气了。”宋暮槿笑道,然后朝正殿的方向看了一眼,“五哥不在,没关系吗?” “子砚他们在呢,没关系。”太子微笑着摆了下手,走去了床榻边上坐了下来,看着江雪影。 目光里盛满了担忧。 宋暮槿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走了过去递给他说道,“江姐姐会没事的。” 太子接了茶,重重地点下头,“嗯,会没事的。” 话虽是如此戳,不过两人心里的担心都没有放松一丝。 因为他们都知道,想要对付他们的人不少! 宋暮槿看了眼江雪影走回去坐在了凳子上。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只有秦太医和医女两人验查东西发出的声音。 良久,秦太医大声道,“殿下找到了!”说着举起一支眉黛,“殿下,这眉黛毒!” 第十六章 谁指使你的? 宋暮槿和太子忙看了过去,然后两人几乎同时起身朝太医走了过去。 江雪影容貌长得好,所以这眉黛也不是黛笔,而是那种粉的,用的时候小小的刷子在眉上细细地刷一刷就可以了。 “这个里头有毒?”宋暮槿看了眼被太子拿了过去的眉黛。 “是,倒不是那粉里有毒,毒是下在这刷子上。”秦太医解释说道,“这毒一般是用银针是试不出来的,放在这刷子上,只要刷了上一点,眼睛以及周边的皮肤都是比较娇弱的,所以沾上了就会顺着眼睛进入人的头致使人昏睡。” “会不会影响太子妃的眼睛?这毒可有解法?”太子拧着眉头问道。 “这毒倒是奇毒,不过倒也不难解也不会伤及眼睛还请太子殿下您放心,说奇是因为中了此毒的人就会沉睡,脉象也如常,所以一般的大夫很难诊出来的因此多数中了此毒的人就会……”秦太医顿了下,今日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大喜之日说死字不吉利,所以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来,然后朝太子拱手说道。“微臣这就开方子。” “嗯。”太子拧得紧紧眉头这才松了开来。 知道这毒能解,而且也不难解,宋暮槿和太子两人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回去。 东宫这边也是有自己的小药房的,所以等秦太医开了方子,太子就让吩咐了人去取药过来熬。 “太子妃娘娘服了药什么时候能醒?”宋暮槿看向秦太医问道。 “夫人放心,等太子妃娘娘服了药三个时辰内就会醒。”秦太医回道。 宋暮槿点了点头,扭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三个时辰,应该差不多是天黑的时候,虽可能不能洞房,但至少这洞房花烛夜也不是昏睡过去的,和五哥说说话也是好的。 如此江姐姐她心里的遗憾应该也会少点,毕竟今日怎么出的家门上的花轿,以及拜堂江姐姐她都是昏迷着半点没印象。 “派人去江宅走一趟,就说太子妃娘娘无碍了。”太子叫了一个亲随孔森进来吩咐说道,“再去把内务府能接触到太子妃所用的胭脂水粉的人暂时关押起来,还有江宅那边能凡是能接触到的人也都关起来!” 江雪影用的胭脂水粉自都是内务府提供的最好的,这是内务府那边的问题还是送去江家后被人做了手脚,自是要严查审问后才能知道结果。 “是。”孔森应了一声,然后拱手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孔森刚出去,有宫女在门外禀告说道,“太子殿下,大公主和几位皇子妃娘娘,还有众夫人过来了,说是过来看望太子妃娘娘。” “就说我在,不方便。”太子扭头直接说道。 太子在,一众女眷自是不好过来了! 宋暮槿抿嘴笑着着说道,“五哥,既五嫂这边没事了,那我就先过去那边了,刚巧我去跟她们说一声。” “好。”太子点了点头,毕竟他刚说自己在,不方便让那些女眷进来,那些人自也知道表弟妹在这里的,不定有人怎么龌龊地想呢,尤其是他那大皇姐,是心里恨着呢!所以太子没有留她。 笑着感激看向宋暮槿说道,“弟妹今日真是幸亏有你及时让人通知我,多谢了。”若不是她及时让米兰把事情告诉他,那江家会怎么处理,他还真没有把握! 但他很肯定的是,若他没有及时知道这消息,今日的大婚十之*是不会如期举行! 江宅那边,虽自己也是做了些防范,然而还是让人钻了空子。这般谨慎小心的,却还是出了纰漏! 自己的女人,还是放在自己的身边才安全! 宋暮槿想到了江雪润来,给了一个眼色给太子朝床边走了过去状若去看江雪影。 太子微微颔首,跟了过去。 “五哥,今日五嫂晕倒后……”宋暮槿站在了床边目光看着江雪影,低声与太子说道,“江雪润姑娘其实她是打算替五嫂上花轿行礼的,我觉得她有些问题。” 太子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五哥,那我就先告辞了。”宋暮槿收回了目光,微笑着屈膝告辞。 太子含笑送她到了门边,然后招手站在廊下的孔林过来吩咐说道,“让孔森派人好生把江雪润查一查,仔细查查她来京后去过哪,跟谁接触过一一都查清楚了。” “是。”孔林点头转身去给孔森传达消息。 宋暮槿出了大门便看到了等在大门外的湖阳公主等人。 宋暮槿屈膝给湖阳公主和三皇子妃等人行了礼,然后笑着说道,“太子殿下刚过来了,大家这会不便进去探望新娘子了。” 所以大家还是好回去吧。 太子殿下在,大家自不好意思进去了。 湖阳公主笑了下,也没说什么与三皇子妃等人率了众人回去。 见宋暮槿跟众人一起过来了,思嘉郡主就不着痕迹地往七皇子妃的身边挪了挪,然后低声问道,“表嫂,你绝不觉得今日的新娘子有点奇怪啊?” 每次听她叫自己表嫂,七皇子妃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怎么说呢,以前思嘉郡主叫她是舅母,然后她嫁给了宋昌翊后辈分就生生提了一辈叫她表嫂了!最开始的时候,七皇子妃还真是不习惯如今倒是习惯了了,听了她的话,七皇子妃想了下道,“怎么说?” “新娘子一句话都没说,而且动都没动一下,难道表嫂你不觉得奇怪吗?”思嘉郡主说道。 七皇子妃说道,“因为害羞吧,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奇怪的。”是她自己心里有鬼吧!眼下人多又有湖阳公主在,还有伯府的人也在,七皇子妃虽有些不放心不过倒也不担心她会惹什么事出来。 见七皇子妃这么说,思嘉郡主努努嘴也没再说什么。 虽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大婚之日,不过这喜宴也与一般人家的喜宴不同的,大家也不好待太长的时间,等时间差不多了就告辞出宫了。 江雪影没事了,宋暮槿也没有什么担心的,等萧殊那边送了消息过来,她就带了丫头出去和萧殊萧介诚会合。 萧介诚一辆马车,宋暮槿和萧殊夫妻两个一辆马车,等出了宫门宋暮槿才开口抬手给萧殊轻轻地揉着额头,“累吗?” 萧殊眯着眼睛享受着她的温柔,问道,“五嫂真没问题了?” “嗯。”宋暮槿把当时秦太医说的与他仔细说了一遍,“想来傍晚时分五嫂就能醒来了。” 宋暮槿说着就沉下了脸,忿忿说道,“真是狠毒,竟然给新娘子下毒。” 萧殊笑了下,抬手把她的手握住了说道,“自是有那么些狠辣之人的,你我当日大婚的时候不也是出事的?” 也是啊,当日他们成亲的时候比今日还要惊心动魄!也好在当日他们顺顺利利地成了亲,今日五哥他们也顺利成了亲!宋暮槿蹙着眉头说道,“子砚,你说这次的事会不会是湖阳公主下的手?” 以湖阳公主如今与他们之间的仇,她有足够的理由那么做! 萧殊说道,“有可能,也可能是其他的人。” “你说的也对。”宋暮槿点头。 如今想算计五哥的人多了去,所以是谁还得查证之后才知道。 “对了,外祖父还不知道这件事,又喝了点酒等回头明日他老人家休息好了,我们再跟他说吧。”萧殊说道。 “好。”宋暮槿笑着说道,“你今日也喝了不少吧,你躺下我再给你揉揉,还得要一会才能到家呢!” 说着要拉着他躺到了自己腿上。 “我也没喝多少。”萧殊笑着反而拉着她躺到了他的腿上,柔声道,“我头重,会压着你的,还是我给你揉一揉吧,你今日也累了。” 宋暮槿见他眼睛清亮,精神不错,也就随了他让人给她按摩了。 力道合适,舒服得宋暮槿几乎睡着了。 回了府,夫妻两人先送了萧介诚回去,伺候了下人给他喝了醒酒汤,又嘱咐了人仔细照顾他然后两人才回主院。 周嬷嬷和依兰等人正带着多多在院子里玩,见得两人回来,多多一边朝两人跑,一边叫道,“爹,娘。” “慢点,多多。”宋暮槿往下腰伸手去接住了他抱了起来。 今日人多,而且天热,加上她先去了江宅,而萧殊也要帮忙迎亲,所以就没有带他去。 多多楼着宋暮槿的脖子,黑漆漆的眼睛来回地看着爹娘两个,仿若在控诉他们把他丢在家里的一样。 这鬼精灵!宋暮槿摇头一笑。 萧殊面色柔和地接过了儿子,一家三口进了屋。 …… 知道女儿没事,江夫人红着眼眶,双手合十,“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江老爷也松了一口气。 几位江家公子是等花轿出了门,客人走了后,他们才听江老爷和江夫人说的。 六兄弟也是大松了一口气。 说是要把相关的人都关起来,江家人自是没有意见,当下江家父子几个过去一起配合处理。 江夫人则回了后院,一回后院就吩咐人把江雪润押了来。 当时等府里的客人走了后,江夫人就吩咐了人把江雪润给关了起来。 送了江雪润过来了后,那几个婆子就退了出去,屋里只有江夫人和江夫人的一个心腹婆子,其他的人都退到了屋外去了。 江雪润余光扫了一眼屋里的情况,然后规规矩矩地行礼,“母亲。” 江夫人目光严厉地扫向她,厉声问道,“今日是谁教你那么做的?” 江雪润扑通跪了下去,抬头无辜而又委屈地看向江夫人说道,“母亲,没有谁女儿那么做,是女儿自己心甘情愿那么做的,女儿只是看姐姐晕倒了,想姐姐若今日无法拜堂成亲,那陛下和太子殿下肯定会认为不吉利!他们肯定会以为姐姐不吉利的,女儿都是为了姐姐着想,为了江家好!” “是你自己的主意?”江夫人冷笑了一声,“那我倒是没有瞧出来,你心气竟那么高——竟然看上了太子殿下!” 别人当姐妹共侍一夫是美谈,更何况是太子殿下,旁人只会说姐妹两个能相处帮衬。 可她却没有那么想过,更何况女儿是把太子殿下跟她说的也都自己说了的,不管将来会如何,然现在的太子殿下是一心对女儿的,是真心的! 所以,怎么能让这庶出的女儿介入女儿和太子殿下的中间? 江雪润面色一白,忙摇头否认,“母亲,女儿没有,女儿没有那么想,只是想为姐姐分忧解难罢了,女儿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我知道你凭着自己的花容月貌,又仗着老夫人的疼爱,所以一般的人看不上,我只没有想到你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你姐姐身上来了!”江夫人喝道。 真是上不得台面的姨娘生的,凭江家的家世,再加上如今女儿是太子妃,给她在京城找一门好亲事那自是不难了。 可她却生了那样的的心思! 是她姨娘嘱咐她的抓住机会往太子床上爬的? 还是—— 江夫人眉头一蹙。 当初,她是没有打算带江雪润过来的,是老夫人的意思,说江雪润年纪也大了,是该说亲了,若能嫁到京城到时候与女儿也能有个照应,若是没有找到满意的,那就当带她出来见见世面。 老夫人的决定,她和老爷自然只能遵从了。 难道是老夫人的意思?随即江夫人心里立即摇头否定了,老夫人虽是疼江雪润这孙女,然而却没有老糊涂,后宫的争宠自来凶残哪会管什么亲姐妹?所以老夫人绝对不会有那打算的。 倒是把江雪润嫁到京城希望两个孙女以后能彼此有个照应,这应该是老夫人心里希望的。 所以,应该那姨娘的意思。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她来京城后被人利用了! “母亲,女儿没有,女儿没有。”江雪润哭着摇头。 “你老实说,是谁指使你的。”江夫人厉声喝道。 不管怎么问,江雪润就是一口否认。 江夫人见问不出什么来,就让人送了她回去继续关起来,然后吩咐人去审问江雪润的两个贴身丫头。 进京来的这些日子,她的两个丫头最是清楚她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和谁说过什么话! 第十七章 寒心 江夫人的人审问了一番后,终是把江雪润自来京后的一举一动查得仔仔细细了,据那两个丫头的话,江雪润来往的人也都是江家有亲戚关系的那些府里的闺秀,并无什么异样,出去逛的时候也就和一般的闺秀一般看看首饰和衣服,然后就是吃饭,其中也并没有和人有什么特别来往,要说有特别的就说半个月前她出门去首饰铺子的时候,有人递了一封信给她,那递信的人两个丫头不认识,说是从没见过,长相也平凡,穿着没什么标志。 而江雪润看过后就直接烧了里面的内容江雪润也没有跟她们两个提过,所以两个丫头并不知道信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 “是了,定是那信里跟她说了什么了!”江夫人当下大怒,就要让人去把江雪润给押过来,不想江老爷却过来了。 见得妻子满脸的怒气,江老爷说道,“女儿没事了,你也别太生气了,太子殿下一定会查出那幕后黑手出来的。” 她能不生气吗?竟是自己家里人在背后捅刀子!她能不生气?江夫人说道,“我让人查了,润丫头前些日子收到了一封信,她看了后就神神秘秘地烧了。” 江老爷怎么能不知道她的意思,有些怀疑,“应该不会吧?雪润这丫头从小就很听话懂事,又向来尊敬影丫头这个姐姐,不会是她。” 到底是他自己的女儿,所以说到后面江老爷的语气甚是笃定。 江夫人也是贤惠大方的,所以对江老爷的妾室以及庶出的子女很宽厚,从来不苛待他们。 虽说江夫人不苛待庶子庶女,不过也不会如亲生的三个儿子和女儿那般关心和疼爱了。 这回江雪润是想要算计自己的宝贝女儿,江夫人岂会轻易罢休? 所以,听了江老爷这话,江夫人的脸色就越发的阴沉了,“老爷您这是怀疑妾身冤枉她吗?” 夫妻多年,江老爷也素来知道自己妻子的性子和为人,见她不高兴就忙说道,“不是,我没有怀疑你!我就是想着雪润不会那么做的。” 江夫人沉着不说话。 一旁江夫人的妈妈就把刚审问那两个丫头的结果跟江老爷仔细说了。 “去把小姐叫来。”江老爷听了后立即吩咐人去叫江雪润,然后又与江夫人说道,“就叫她过来问个清楚,若是与她无关那此事就不要再怀疑她,若是真与她有关,到时候也不用夫人您出手,我定会教训她的。” 江夫人知道江雪润若是真与外人勾结算计影丫头,那江老爷肯定是会教训她的,所以江夫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决定。 很快,江雪润就被人带了过来。 江雪润心里是一路过来有些忐忑,刚回去后身边的两个丫头就被人带走了,然后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现在嫡母又叫她过去? 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还是那两个丫头说了什么? 不,她又没有做什么,也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姐姐晕倒也不关她的事,她有什么也好忐忑和害怕的?如此一想,江雪润心里平静多了,在门外顿了顿然后才进了屋。 走了进去,才发现江老爷也在江雪润带着微笑给两个行礼,“父亲,母亲。” 江雪润小心地观察了两人一眼,见两人的脸色都很凝重于是也忙把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 “嗯,起来吧。”江老爷说道。 “你们都下去吧。”江夫人则让左右退了下去。 江雪润微垂着眸子看着地面,等着父母先开口。 江夫人端起了茶慢慢地抿了一口,然后拿了帕子出来擦了擦嘴角一副让江老爷自己问她的神情。 江老爷看着江雪润问道,“那日的信是谁写给你的?” 果是那两个贱蹄子把自己的事都说了出来!江雪润手指微抖,面上却是茫然看向江老爷问道,“父亲,什么信?女儿不知道父亲说的什么意思?” 江老爷面色一沉把她哪天什么时辰在什么地方收到的信说了,然后目光严厉看向她,“难道还要把你的两个丫头叫过来跟你对质不成?说,那信是谁写给你的,都说了什么?” 江雪润面色发白跪了下去,“父亲……父亲母亲,那日女儿是收到了一封信,不过……”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过什么,你快老实说来!”江老爷一掌拍在桌上,厉声喝道。 江夫人轻轻地瞥了她一眼。 装模作样! 看她会说出个什么花来! 江雪润发白的脸泛了几分粉红,羞涩说道,“那信,那信是一位公子写给女儿的,说了些爱慕女儿之类的话,女儿一时羞愤之下就把信烧了,父亲……” 说完,江雪润的脸都仿若成了一块红布。 江老爷紧蹙的眉头有些不自在,低咳了一声,问道,“真的?” 江雪润忙点头,“女儿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父亲和母亲,女儿本是应该当日就跟父亲母亲禀告此事的,不过女儿见父亲母亲忙于姐姐的婚事,女儿不想给父亲母亲田烦恼所以就自己把信给烧了……父亲,母亲,女儿知错了。” 江雪润说着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直接打转。 这事情严格说起来会涉及到女儿的闺誉,所以江老爷并没有怀疑江雪润的话,更重要的是,他也不会想到女儿敢说这样的谎来骗他!所以他的面色顿时缓和了几分。 “是哪家的公子?他是怎么认识你的?是什么时候与你认识的?你仔细说来。”一旁的江夫人开口问道。 是一位公子写给她的爱慕之信?江夫人一个字都不相信! 江雪润她这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母亲……”江雪润抬眸娇羞地看向江夫人,一副不好意思说的模样。 那信压根不是什么谁写给他爱慕之信。 所以,她要怎么跟母亲说谁谁家的公子?自己又是怎么和他认识的? 自己若是凭空捏造一个出来,看母亲的神情就知道她不会就这么罢休,所以她回去肯定会让人去查,那一查不露馅了? 江夫人轻轻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和蔼说道,“你不用怕,那人敢给你写那轻狂的信,我与你父亲还有你的兄长们自会给你做主,免得旁人还当我们江家人是外地人好欺负!” 江老爷刚缓和了几分的脸色又严肃了起来,“嗯,你母亲说的有理。” 江雪润咬着唇一副羞于启齿的模样,“父亲,母亲,信女儿已经烧了……这件事就算了吧,这没凭没据地上门去找人家,没得被人笑话。” 江夫人慈爱笑着看着她说道,“你尽管说,这怎么去教训他,自有你父兄在,你不用担心。” “嗯,说吧,详细些。”江老爷是完全站在江夫人这边。 江雪润垂眸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来京城这段时间,认识了些闺秀,但是公子却是没有认识几个的,就算是她认识的,人家也未必会帮她,而且就算是人家好心肯帮忙,那也要能和人先联系上才行啊!她如今人都被关押了起来,要怎么和人通气? 这里又不像是在江家,在江家那边自己朋友多,手帕交也是不少,自己有难便是不通气或许他们都能顺着自己的意思帮自己,可这是京城,她才来没多久呢! 江夫人把她的神情看在眼里,扭头看向江老爷说道,“若是家世人品好,老爷,不定我们还可以考虑考虑呢!” 说着慈爱地看向江雪润,“说吧,好不好自有我和父亲做主。” 江雪润急得手心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随口编一个是不行的,但那自己认识的公子们,父母兄长也都是认识的,自己又没法与外面联系求人帮帮她,如此到时候父母让人过一问不立马就水落石出了? “还是根本就不是什么公子写的爱慕之信,而是人家指使你怎么陷害你姐姐的?”江夫人突是拔高声音,“你与外人勾结,来害你姐姐,如今事发所以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那信是什么公子写给你的!” “母亲,不……不是的……”江雪润摇头否认。 “那关于那公子是谁,是哪家的公子等他的消息你怎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江夫人厉声问道。 就这么点道行,还敢在她面前装妖精? 江老爷的脸更沉了下去,“江雪润!” 江雪润被吓得身子都颤了下,然后哭着摇头说道,“父亲,母亲……” “你身为江家的女儿,竟然是与外人一起算计自己嫡亲的姐姐!”江夫人愤怒扭头看向江老爷,“这般吃里扒外半点不念血脉亲的丫头,是要送她出家还是按族沉塘还是别的什么,老爷您做主吧。” 江老爷面色异常的凝重。 听了江夫人的话吗,江雪润唇都白了眼泪刷刷地往下掉,“父亲,母亲,那信……那信女儿不知道是谁写的……。”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会是什么好下场1 她的容貌如此绝色,她一点都不想死,更不想出家! 江夫人冷声问道,“不知道是谁写的?” “是的。”江雪润哭着说道,“只是跟我说今日姐姐会出事,然后等姐姐出了事让我穿了嫁衣替姐姐嫁过去,女儿不知道是谁写的,那送信的人女儿也不认识。” “混账!”江老爷气得一巴掌打了过去,“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早点跟我们说?那是你姐姐,知道她今日会出事,你竟然只字不提!” 江雪润被直接打了地上,眼冒金星天旋地转的发晕,白皙的脸上瞬间肿了起来,好一会那股晕眩敢过去,她忙爬起来跪好了,“父亲,父亲……殿下和陛下派了那么多人过来,府里守卫森严,所以女儿只当是有人恶作剧,父亲,母亲女儿错了,女儿该死!” 她是见过太子殿下的,那般俊朗出色的人,又是储君将来是君临天下的,她自是心动的。 接了那信,她自是知道应该与父母说,然而她对太子殿下一见钟情啊!所以看了信上的话,自是更加动心了。 自己长得这般漂亮,一般的世家公子哪能有资格拥有她?她这般天香国色的人,应该天下最厉害的男人才能拥有自己! 这天下最厉害的男人——自然是太子殿下,将来的天子! 所以,她便半个字没有提! 江夫人握紧了拳头忍着也想一巴掌打过去的*,看着她沉声道,“我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一点不顾及姐妹之情?若是他日有人跟你说我和父亲,或是你祖母,你的几位兄长会出事,那你是不是也如这次一样,不知道与家人示警?我知道你平日里性子高傲,可那是太子殿下的大婚,你也敢不顾你姐姐的死活,然后还妄想着替你姐姐嫁过去?你是想把整个江家拉着给你陪葬是不是?” 这话是比她打一巴掌还有效,一字一句都直击江老爷的心,彻底对江雪润寒了心,“把当日给你信的人画下来。” 江夫人叫了人进来准备笔墨纸砚。 江雪润琴棋书画都很精通,所以那人的画像没花多少时间就画了下来。 等她画好了后,江老爷就让人把江雪润送回了房关了起来,然后与江夫人说道,“这丫头等回家就按族规处理吧,这些日子辛苦夫人您好好看好她,不要再让她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是,老爷。”江夫人点头。 这里是京城,闹出去了江家脸上也没有光而且还会连累女儿,家丑不外传当然是回家再处理的好! 江家族规向来严格,这样不顾念手足亲情之人按族规处置的话——那是生不如死! 江老爷把画像上的墨汁吹了吹,然后卷好站了起来,跟江夫人说道,“我去趟东宫,亲自去跟太子殿下请罪。” 第十八章 结果 天早已黑了,东宫灯火通明不过却安静得很没有白日办喜事的喧哗,唯有挂着红色灯笼以及沿路挂着的红色花朵才显露出了几分喜庆。 知道江老爷来了,太子就让孔森去迎了他进来,知道他会担心江雪影所以太子让孔森直接迎去了新房所在的殿阁。 这会江雪影已经醒来了一会了,人靠坐在床榻上面色还好只是精神有些倦,太子把事情的大约跟她说了一遍。 江雪鹰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是个从容冷静的性子,不过听得太子一说,还是惊愕了。 她居然被下了毒? 若不是秦太医诊治及时又刚好知道怎么解那毒,那她很可能就这么在睡梦中去了! 在她晕厥的情况下他还是依然果断把她迎娶了过来,若是因为她的昏迷推迟了婚礼,江宅那边又是人多,说不定她也就这么去了。 因此江雪影内心既是诧愕,又是感动不已,心底如是羽毛轻轻抚过一般,柔软而甜蜜。 “殿下……谢谢您。”江雪影伸手握住了太子的手。 谢谢他如此用心待她。 她真是三生有幸能与他结为夫妻。 太子嘴角带了一抹微笑反手握住她的手,说道,“好了,别多想了,虽然你体内的毒已经解了,不过那毒刚解你须好好休养。”她没有说出来的话,他都能从她那双明眸如水的眼睛看出来! 江雪影听话地点了点头,“这次,真是多谢北北了。” “嗯,今日真是有她在。”太子道。 江雪影欲言又止地看向太子。 太子刚才也没有瞒她,把她昏迷后的事情都跟她提了,她不是傻子,那江雪润看着好像是为了她为了江家着想,却透着蹊跷。 可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到底那江雪润是她的妹妹,是江家人。 太子看了她一眼大约猜出了她的心事,也不点破她的心事,而是说道,“事情会查清楚的,你别担心。” 两人正说着,宫女说江老爷到了。 “我爹?我爹来了?”江雪影还不知道江老爷过来东宫的事,疑惑问道。 太子挥手让宫女请江老爷进来,然后与江雪影说道,“嗯,岳父大人肯定是担心你的身子,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你。” 特意过来看看?今日可是她和太子殿下的大婚之日,自己解了毒的事太子殿下肯定让人过去跟父母禀告了的,所以父亲母亲纵是再担心肯定也不会这个时候上门来的,肯定是有什么事!江雪影心里看得明白,不过面上也就笑着点头认同了太子的话。 两人说话间,江老爷已经随了丫头走了进来。 一进来,江老爷给两人行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娘娘。”行的是君臣之礼。 “岳父大人快请起。”太子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亲手扶住了他。 “父亲。”江雪影想起身下床榻。 “别动,你快坐着别动。”江老爷见女儿已经醒了,脸色而已不错的样子很是欣慰,见她要起来就忙说道。 江雪影很是听话地坐了回去。 江老爷先是慈爱地问了江雪影的情况,知道她的毒解了安好无恙了起身很是感激地朝太子殿下行了一礼,“微臣多谢太子殿下。” “岳父大人言重了。”太子伸手扶了他起来。 说了几句,江老爷就起了身,与江雪影说道,“你好生休息,我就先回了。” “我去送送岳父。”太子知道他这会来东宫,肯定是有事与自己说,于是起身笑着说道。 两人配合得算是天衣无缝、 江雪影笑着看了眼两人一眼,然后目光落在江老爷身上,“父亲您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女儿没事。” 事情直接与她相关,父亲现在不说,她早晚是会知道的。 如此,还不如就当着她的面说了。 父亲亲自过来,今日的事是江雪润真的与今天的事有关吧? 此刻江雪影的心里更加肯定了。 她是直接参与其中吗? 还是其实毒就是江雪润下的?毕竟江雪润这几日是经常到自己的房里陪自己的说话,她要做点什么手脚还真不是难事。 若只是个下人,那父亲还不会如此慎重这会亲自过来见太子! 事情肯定是要告诉女儿的,不过——女儿虽这么说了,然而也得看太子殿下的意思,江老爷很明白现在他是在东宫,要怎么做自是要太子来决定了,所以他扭头看向太子。 在江老爷扭头看向太子的时候,太子已经抬手挥退左右了,“你们全都下去吧。” “是。”一众人齐声应了一声,屈膝退了下去。 “岳父请坐。”太子指了指床榻边的椅子。 “谢殿下。”江老爷谢了一声,坐在了椅子上。 等他们两人都坐好了,江雪影才开口问江老爷道,“父亲,是不是妹妹跟今日的事有关?” 江老爷站了起来,朝太子拱了拱手,“殿下,是微臣教女无方。”女儿是昏迷着嫁来东宫的,想来她昏迷后的事是太子与她说的,太子能知道也不足为奇,女儿在家的时候身边伺候的人有太子的人在,更何况,今日萧夫人就在场,萧侯爷萧夫人夫妻两人和太子殿下又是极其亲厚,所以女儿这么说一点都不奇怪。 说着,江老爷把事情仔细说了一遍,又把江雪润画的画像拿了出来双手呈给了太子,“殿下,这是那不孝女画的那送信人的画像,还希望能帮到殿下您。” “多谢岳父大人亲自走一趟。”太子伸手接了,打开画像看了眼,也是不认识的,然后又递给了江雪影。 江雪影接了过去仔细看了看摇头说道,“我从没见过。” 太子看向江老爷问道,“江雪润姑娘她还有没有说别的?”或是隐瞒了什么? “是微臣和内子一起审的那孽女,她应该是真的不知道这写信的人是谁。”江老爷说道。 太子点了下头,目光看了眼江雪影手里的画像,“只怕这画像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既是要对付他们,那幕后之人怎么会留一个大活人等他们去找呢? 江老爷皱眉,“那……” “没事,这边查不出来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以着手呢。”太子说道。 江雪影没有问江老爷他们会如何处置江雪润,左右回头她是会知道的。 天色已不早了,今日又是女儿女婿的大喜之日,所以事情说完了江老爷就准备告辞回去。 太子起身送他到了门口,又吩咐了人送他回去。 送了江老爷回来后,太子与江雪影说道,“虽是姐妹到底你们两个也是多年没有见过了,她会被人利用也是她自己居心不良,所以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江雪影神色淡淡地说,“我倒也不是难过,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我虽与她不是很亲厚,然后也从没有为难过她,更没有因为我是嫡出是姐姐就会奚落她过,只是没有想到她如此令人寒心,明知道自己的姐姐有危险,然她却一个字都不与我们提,选择了和外人合谋!” 难过吗? 当然是有的,虽姐妹感情不深,然到底也是嫡亲的姐妹。小时候也曾一起跟夫子读书,一起学个女红,一起在长辈膝下嬉闹过。 她也知道她这个庶妹的,仗着那一张脸就心高气傲的,没有想到她竟然看上了太子殿下! “别胡思乱想了。”太子说道,“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起来还去去拜见父皇,还要祭祖呢。” 大晚上的,又是他们的大喜之日,她也不想继续和太子殿下说另外一个女人!不过歇息——江雪影脸颊泛起了一层粉色,“嗯。” 现在是他们的洞房花烛之夜——如此想着江雪影心砰砰砰剧烈地跳了起来。 …… 翌日,京城又戒严了起来,是因为昨日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大婚的时候,有人意图下毒谋害太子妃娘娘。 宣仁帝也下了令,让刑部等全力配合太子殿下彻查此事。 于此整个京城又风声鹤唳了起来。 虽是嫁入了皇家嫁给了太子殿下,不过归宁的当日太子殿下还是亲自陪了江雪影回江宅。 江雪影也因此从江夫人那知道了江老爷将怎么处置江雪润的决定。 身为江家的女儿江雪影当然知道族规的严厉,不过她也没有为江雪润求情。 江雪润可以不顾她的危险,这样结果是她咎由自取。 接下来没两日就是八公主信阳公主出阁的日子,不过因为有人要毒害太子妃的事,所以信阳公主的大婚也就低调了很多。 因为驸马外放,所以归宁后的翌日,信阳公主便随驸马离开了京城去外地。 日子也越发的炎热了起来,到了六月底经过数日的彻查,事情终是有了结果。 原是二皇子的人做的! 因为二皇子惨死,追随二皇子的死忠便回了京城来想寻机报仇,只是东宫和侯府都守卫森然,他们一时也无法下手,所以就把主意打在了江雪影的身上,因为江宅这边守卫也严,所以他们便只能从江雪影要用的东西和江家下手,二皇子经营这么多年,内务府那边自是有他安插的钉子。 为了保险,他们还准备另一手,就是挑拨和怂恿江雪润,若是毒没有下成那江雪润就是他们的另一步棋——江雪润国色天香,又心气高,稍怂恿撩拨一番,她自就会心动,就是内务府这边的毒没有下成,那他们还给江雪润准备了淬了毒的毒针。 因为涉及到江雪润,关系到江家的声誉,所以这案子也没有公开审,太子亲自负责的。 不过他也没有瞒着江雪影。 江雪影知道了他们还给江雪润留了东西,当下是沉下了脸,立即把消息给江老爷和江夫人送了去。 江老爷和江夫人气得不行,江老爷直接就气得拿了鞭子把江雪润抽得剩了一口气。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炎热的原因,宋暮槿这几日来都觉得燥热得很,恨不得每日搬盆冰随身带着走,同时也觉得容易疲倦得很。 这日萧殊傍晚回来后,就与宋暮槿说了那事情的结果。 听了他的话后,宋暮槿喝了一口酸梅汤说道,“子砚,你绝不觉得这手法有点熟悉?跟以前谢皇后算计我们的时候很像啊?所以,是不是其实不是二皇子的人做的?而是另有其人?” “我和五哥也有这种感觉,只是他们一口咬定就是他们做的,而且又不怕酷刑,而线索到他们这里就全部断了,再往下查什么都查不到了!”萧殊一边跟她说,一边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担心地看向她,“今日还是有点热啊,明日让太医过来给你把把脉吧?” 一旁的多多学着萧殊摸了摸了宋暮槿的头,又摸了摸他自己的头,“娘,请太医!” “我的乖儿子哟!”宋暮槿笑着把他楼到了自己的怀里亲了一口,然后抬头与萧殊说道,“没事,我又没哪里不舒服,是太热了。” “你一连几日都有些发热,不行,必须看太医!”萧殊抬手又摸了摸她额头,又把多多抱了过来,面色凝重说道,“明日就请太医过来给你把把脉。” “好,听你的!” 第十九章 喜脉 既说好了,第二天一早宋暮槿就让人去请太医。 其实她这几日心里有些怀疑的,到底她也当娘的人了,多多都一岁多了,她是怀疑自己有了,不过想着过两日才是小日子到的日子,所以就想缓一缓,而且月份太浅太医估计也把不出来。 周嬷嬷作为老人见宋暮槿这几日的状态也有些怀疑,倒是依兰几个小丫头没有多想,只真是真是天热,宋暮槿苦夏累了。 周嬷嬷和宋暮槿两个心里怀疑也没有说出来 宋暮槿见萧殊不放心,就让太医过来把把脉吧,不定能把出来呢?也说不定还真是天气热罢了。 很快,太医就请了过来。 仔细把脉后,太医又请宋暮槿换了右手,又是仔细把了一番后,太医说没什么大碍,等过几日他过来看看,所以让宋暮槿放宽心,不要焦急担心,然后药都没有开就告辞走了。 太医虽然没有明说,不过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也是怀疑喜脉,不过日子浅还不能确定! 周嬷嬷今日特意没有带多多去外院萧介诚那,留了下来就是想看看结果的,太医的意思她也是明白的,立即欣喜看向宋暮槿,“夫人。” “这不是还不一定吗?先不要声张,等过几日太医再过来的对手确诊了再说吧。”宋暮槿淡笑着说道。 这下依兰几个丫头也都明白了过来,都很是高兴。 “好了,太医也没说呢,你们也不要这样来看,过几日再说。”宋暮槿笑着看了她们几个一眼,叮嘱说道。 “依老奴看,应该是没有错的。”周嬷嬷笑着与宋暮槿说道,“虽太医没有确定,不过夫人您这几日也必须小心些。” 算算日子还不到一个月呢,最是应当小心谨慎的时候。 夫人可这是有有福气的,小世子是三月才断奶,如今又上了身,等回头太医确诊了,侯爷和老爷子还不得高兴坏了!想到这里,周嬷嬷眼角的笑纹更深了几分。 “嗯,我会注意的。”宋暮槿笑着点头,这个她是不敢大意的。 周嬷嬷笑着去厨房嘱咐厨娘一些注意的事项。 多多吃午饭的时候才回来,萧介诚一般中午都是在外院自己的院子里吃,晚上才一起吃。 如今多多走路已经很稳了,一进屋就往宋暮槿扑去,清脆的叫一声,“娘。” “小世子。”小孩子不懂轻重,而且一岁的孩子虽小可这一撞过去力道也是不小的,周嬷嬷担心他撞到了宋暮槿,就笑着伸手先一步把抱了多多起来,“嬷嬷带您先洗手,中午做了您爱吃的肉丸子。” 没有抱到香香的娘亲,多多也没有哭,乖乖地让周嬷嬷抱了他去洗手。 “娘。”等洗了手回来,多多依旧记得刚才的事所以就往宋暮槿的怀里扑,要她抱的意思。 一岁多的多多如今很沉手了,宋暮槿怕真有了身子所以也不敢抱他,只是把拉到了自己的身前,笑着说道,“今日娘有些不舒服,有些痛痛,不能抱多多了。” 多多这会还不太懂不舒服的意思,不过却知道痛痛的意思,立即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宋暮槿,“痛痛,呼呼。” 说着就拿着宋暮槿的手,煞有其事地给她吹了吹。 “乖儿子!”宋暮槿觉得一颗心都软了,低头亲了一口儿子,然后才开始吃饭。 萧殊一回来,衣服还没换呢,就关切地问起了白天太医的事,“太医怎么说?开方子了没?” “太医说没事,都没开方子说过几日再过来给我把把脉看看。”宋暮槿一边给他解了腰带,一边说道,“我就说没事吧,你偏不信。” “现在天气是有些热,不然你和多多,外祖父去庄子上住些日子避暑?”萧殊没有让她帮忙,自己换了家常的袍子说道,“这起码地七月中旬才能凉快点,还有好些日子呢。” 他这是关心自己!然宋暮槿去却不想去,天气热倒不是问题,主要是马车颠簸她若真有了身子这个时候是不宜坐马车!于是宋暮槿摇头道,“我们都去了,你一个人在京城谁照顾你?多多和外祖父?他们一老一少倒是应该谨慎小心些,回头问问外祖父看看。” 宋暮槿是舍不得儿子的,不过天气热,多多还太小不能用冰盆子这一日比一日炎热,她也担心儿子会受不住,不过多多虽是年纪小却生下来后身体很好,甚少生病,所以宋暮槿倒也不是很担心他,所以比起多多,她更担心的是老爷子萧介诚。 萧介诚年纪大了不能大意。 “我一个人在府里有下人伺候着呢,你们舒服就行。”萧殊现在每日都忙着呢,是不能离开京城去避暑的。 萧殊想了下,说道,“不然我也去庄子上去好了,每日骑马来回就是了。” “那你大约每晚只能睡两个时辰,那不行。”宋暮槿摇头不答应。 萧殊知道她是关心自己的,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想了下说道,“那等回头过两日太医来了给你把了脉再说,若太医还是说你没事,而且你依旧是老样子,那你就听我的去庄子上如何?” “好。”宋暮槿笑着点头应了。 过两日,也应该有结果了。 吃晚饭的时候,宋暮槿和萧殊跟萧介诚去庄子上避暑的事。 萧介诚想都没有想就摇头说道,“我老头子的身子骨好着呢,多多年纪小不能离开娘太久,还是不去了,这点热我还是能受得住的而且我住的那院子很凉爽,你们也不用担心。” 老爷子的院子的确是树木茂盛,十分的凉爽,见他这么说了,宋暮槿和萧殊也没有阿再说什么。 萧殊心里想着等过几日太医再过来诊脉了再说。 晚上上了床,萧殊也体贴宋暮槿这几日不舒服也没有闹腾她。 过了几日,上次那太医过来了给宋暮槿诊脉。 其实宋暮槿和周嬷嬷,依兰等人心里都有了数,因为宋暮槿的小日子已经过了三日了。 果是太医一把完了脉,就笑眯眯地说道,“恭喜夫人,是喜脉,一个月了。” 周嬷嬷等人虽心里有数了,不过得了太医的话都高兴得笑了起来,“恭喜夫人。” 宋暮槿把这些日子来的异常跟太医说了,然后问道,“太医,这没事吧?” “夫人放心,这是因为有了孩子的原因,没有关系的。”太医笑着回道,然后又说脉象好,宋暮槿的身子也很好,所以也就只嘱咐了一些注意的事项也没有开方子。 宋暮槿让依兰封了一个大大的封红给太医,然后又嘱咐了众人,说她自己跟老爷子萧殊说,让她们先不要声张。 萧殊傍晚回来换衣服的时候,宋暮槿告诉他的。 萧殊抱起了宋暮槿,又惊又喜,“喜脉?真的吗?” 宋暮槿面色微微一红,点了点头,“嗯,一个月了,太医说了,这几日来我一直发热是正常的,是因为有了宝宝。” 萧殊小心把她放到了椅子上坐好了,确认问道,“太医是这么说的?真的没有关系吗?” “嗯,太医是这么说的,你就放心吧。”宋暮槿笑道。 “辛苦你了,北北。”萧殊弯腰吻住了她的唇。 温柔缠绵。 好一会萧殊才放开了她,然后换了衣服两人去吃饭。 萧殊又把消息跟老爷子说了。 萧介诚高兴得合不拢嘴了,大声说了三声好之外,然后又给府里的下人都多发了三个月的月俸,然后又对宋暮槿说道,“好好休息,府里的事让下面的人去做就是了,你只管好生休息。” “是,外祖父。”宋暮槿笑着应了。 还没有三个月,所以也没有往外说,不过宋暮槿也没有出门了送上门来的帖子都回了,刚巧天气热,也没有几户人家会在这么热的天办宴会。 入了七月天气是越发的炎热,七月初的时候,江家人告辞离开了京城回家去了,江雪润那日被打得只剩了一口气,对外说是她突然得了重疾,江家的姻亲是知道江家父母是要给江雪润在京城找一门亲事的,知道她病了,倒也对江家父母后没提江雪润的亲事直接带了她回去的事也没有人说什么。 虽说萧殊和太子都不相信那日是二皇子做的,不过他们往下查了些日子依旧是一无所获。 这些日子来,宣仁帝是把其他几位皇子的人该换的换,该打压都打压,然后把人都换上了他的人或是太子的人,大家也都心里清楚——皇上这是彻底给太子铺平道路的意思。 七皇子见状也是收敛低调了起来,他虽是心里不甘心不过也没有办法,若是他想做什么,除非是成功不然的话等着他的是万劫不复,而他现在哪有那个实力和能力去做什么? 四皇子,三皇子两个已是那么机会了,两人自是更不会去做什么了,而前一阵子动作不断的湖阳公主也突然安静了下来。 因此,朝堂内外都格外的和乐。 恍然就到了八月,天气凉爽了下来,这一胎的反应尤其大所以这段日子宋暮槿却是被折腾地够呛,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加上天热,人都瘦了一圈,把小多多都给吓得不行,他又只有一岁多不太懂事,只知道娘亲的肚子里怀着宝宝,于是每日就会认真地对着宋暮槿的肚子说道,“弟弟,乖,不调皮。” 宋暮槿每次暖心得不行,“多多怎么知道是弟弟,不是妹妹呢?”也没有人跟他说是弟弟,都跟他说娘肚子里有宝宝了。 “是弟弟。”每次多多也很认真地回道。 宋暮槿每次都笑得不行。 …… 八月中秋宫宴是太子妃嫁给太子后的第一个佳节,后宫又没有皇后,所以这宫宴自是太子妃来操办。 宫宴的时候人多,而且暗中藏着人想对他们不利,所以宋暮槿和萧殊商量后,把有身子的消息散了出去。 知道宋暮槿有了身子,江雪影特别高兴,还特意派了宫女过来看她。 到了宫宴那日,宋暮槿也就进宫露了个脸就跟萧殊先一步告辞了。 皇上,太子和太子妃都没意见,其他的参加宫宴的人自是不敢有意见,不过是私下嫉妒和羡慕的人自是有的。 首当其冲的就是思嘉郡主,见得萧殊小心呵护着宋暮槿的样子,她心里的火就往上冒,又看着宋暮槿基本还看不出来的肚子,低声哼了一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怀得是金疙瘩呢,谁不会生孩子啊!” 这般恃宠而骄的,连宫宴就这么露个脸就走了! 她的声音很低其他的人没有听到,然坐在她旁边的宋昌翊却是听到了的。 听了她的话,宋昌翊扭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思嘉郡主抿了抿唇,脸上带了得体和善的微笑出来。 斜对面的带着面纱的惠阳公主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弯了弯唇角。 等吃了宴席,赏灯的时候,惠阳公主笑着走到了思嘉郡主的身边,笑着说道,“表嫂,我们一起去看花灯呀?” 虽惠阳公主毁了容,不过对于思嘉郡主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她们以前关系就不错的,更何况惠阳公主她还是七皇子的亲妹妹,于是思嘉郡主微笑着道,“好呀。” 第二十章 惊喜 思嘉郡主和惠阳公主两人手挽着一边说笑着往外走,她们两个年纪相仿以前关系就很好,如今思嘉郡主嫁了伯府,两人关系自是要更亲一层了,所以众人看在眼里也都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的,唯有湖阳公主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自己女儿心里本就带着怨气,再加上一个满怀怨恨的惠阳公主—— 她们两个聚到了一起,可千万别折腾出什么来才好。 现在的父皇,湖阳公主心里是很明白了,父皇是压根都没有在意太子会威胁到他,父皇反而为太子在铺路。 一般来说,皇帝都会忌惮一个能干而又年轻的太子,会特意打压他的实力把朝中的力量平衡起来,然她这位父皇最近的做法却是相反,完全在为太子的上位铺路。 若是这个时候女儿和惠阳公主出点什么幺蛾子,父皇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其实湖阳公主怎么想都不明白,父皇虽是年纪大然也还不到六十,身子骨虽不比从前年轻的时候,但也还不错,作为君王他怎么能做到这一点呢?难道他就一点都不顾忌太子吗?湖阳公主左想右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出来。 思嘉郡主和惠阳公主自是不知道湖阳公主的担忧,两人亲亲热热地到了殿阁外面的院子里,虽是比不得御花园的繁花似锦,不过也是精致小巧,而且院子里的桂花树现在正开着很事应景,空气弥漫着桂花的香味。 各种各样的灯笼映得整个院子璀璨明亮。 在院子里赏灯的闺秀也不少,大家都三三两两地和好友一起赏灯一起说笑。 与旁人里的远了些,两人的侍女也远远地跟在后面没有上前靠太近,惠阳公主环顾了一眼,然后面色微担忧地看向思嘉郡主说道,“表嫂,我看你刚才有些不舒服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呵,这惠阳公主自那次坠马后,性子倒是改了些,若是从前她肯定直入主题,直接开口问了,思嘉郡主笑了下,“哪呢,表妹你看错了吧。” 看错了?她两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惠阳公主道,“表嫂你这是把我当外人呢,我们是什么关系啊,有什么话还不能与我说的?其实,我大约也能猜出几分来。”说着惠阳公主微叹了一口气,往四周望了一眼,然后低声说道,“母后她——实在是太惨了。” 顿了顿道,“虽说自从我受了伤后就一直在静养,说起来就算我好好的……也帮上什么忙的。” 思嘉郡主顿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她也不跟她兜圈子了,直接开口问道,“惠阳,你叫我出来到底是想跟我说什么?” 惠阳公主大约是刚才看到了她的神情。 当然思嘉郡主心里也很明白,她不会就是为了安慰自己才特意叫她出来的! 为了什么? 思嘉郡主心里大约能猜出几分。 惠阳公主也停住了脚步,微笑说道,“我就是看表嫂你心里有些不痛快,所以想叫你出来散散心罢了,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 她是怀疑那次她坠马是萧殊和太子做的。 然而她和哥哥查来查去也查不出任何线索出来,好像她就是那么倒霉因为马发情而坠的马,想想这个原因她心里就如是压了一块巨石。 没有才怪!不过她既然不说,思嘉郡主也没有打算追问,而是顺了她的说道,“多谢你挂怀了。” 她就这样? 萧殊对那宋暮槿多好啊,呵护备至的,前已经有萧行朝,现在那宋暮槿又怀了,两人夫妻多恩爱啊!她堂堂郡主居然还比不上一个下下来的丫头,眼睁睁地看着萧殊被那宋暮槿给夺走了。 她就能咽下那口气?刚才眼睛都瞪出来了! 她不是应该跟自己说点什么的吗?与以前相比,她们如今应该是更亲近了一些不是吗?惠阳公主笑了下说道,“萧侯爷和萧夫人夫妻两个可真恩爱,小世子才一岁多点呢,如今又有了。” 思嘉郡主手指微一顿,笑着看向她说道,“惠阳,信阳都已经大婚跟驸马去外地赴任去了,你的终身大事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她这往自己的伤口上撒盐呢,那也别怪自己往她的痛处捅刀子! 惠阳公主脸上的恼怒一闪而过,不过一下就恢复了正常,笑着说道,“我听父皇的安排。” 思嘉郡主把她刚才一闪即逝的恼怒看在了眼里,目光沉痛地看着她说道,“哎,说起来也是造化弄人,不然的话你也已经……”她和信阳公主两人的婚期相差没多久,若不是她坠马毁了容,准驸马莫谦又突然暴毙了,那惠阳公主如今也是已经嫁为人妇了。 然不少人都心里都清楚那莫谦肯定不是暴毙而亡,而是死遁了! 惠阳公主这回也是绷不住了,脸色的直接就沉了下去,灯光一照整个人都阴沉了下去的感觉。 思嘉郡主倒是心情好了起来,想了想笑着说道,“我听说那宋暮槿的弟弟宋杨刚好十五岁呢,而且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功夫更是了得,那骑射功夫那是一等一的好,这不武举还上了榜呢。” 自己是恨萧殊,恨宋暮槿,恨太子。 难道她就不恨吗? 那次她和信阳算计萧殊,然后她们两个就出事了,她还毁了容,那次的事是没有查出什么来,难道她心里就没有怀疑萧殊? 若不是她也怀疑萧殊,恨萧殊,那她怎么会叫自己出来? 上次她和信阳的事,还不是自己撩拨的?就她惠阳公主这点道行还想来算计利用自己?上次坠马毁容的教训还没有让她吃够吗? 不过也好,若是她能嫁给宋杨,那宋暮槿肯定会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想到这里,思嘉郡主脸上的笑容就愉悦了几分。 宋杨?惠阳公主嫌弃地皱了皱眉头,“宋杨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个泥腿子出身,也能配得上她堂堂惠阳公主? 思嘉郡主笑着说道,“英雄不问出处。”至于其他的,不用她说,惠阳她自己都能想到!“我也是随口说说罢了,湖阳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思嘉郡主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几盏兔儿灯,“那边几盏灯瞧着挺不错的,我们过去看看。” 也没有管惠阳公主答不答应,直接拉了她就往前走。 再逛了会,两人就回了殿阁里去了。 惠阳公主一直都是若有所思,等宴席散了后回去又是好好琢磨了一番决定那宋杨还真是个不错的人选。 因为她毁了容,如今一般的人也都不愿意娶她。 那些长得裂瓜歪枣的她又看不上。 虽春闱的时候七皇兄和七皇嫂也注意了下外地的学子,然也没有一个是她能瞧不上的! 宋暮槿是宋家的养女,宋家对她有养育之恩,那到时候自己若是让她的养父母和那弟弟都没好日子过的话,那宋暮槿肯定也是痛不欲生。 宋暮槿痛不欲生,萧殊能好受? 让他害自己毁容,那自己也要让他们都没好日子过! 左右她如今这尊荣,想找一个真心待她的那几乎是就做梦,那不如自己亲自去报仇好了! 自己是公主,宋杨若能娶了自己当上驸马,那可是祖坟冒青烟的事! 她身后还有七皇兄当靠山,到时候宋杨和宋家人也不敢说什么,更不敢对自己做什么! 越想,惠阳公主觉得真是个绝好的主意。 不过要想事成还是好好谋划一番才行。 于是,第二天惠阳公主便派了人去金銮殿那边守着,等散了朝就把七皇子请了过来。 就这么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七皇子是很关心惠阳公主的,见她今日特意派了人去过去守着请他过来,还当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皇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就是有件事想要跟皇兄商量。”惠阳公主说着,挥手让左右伺候的宫女和内侍都退了出去。 “什么事?”七皇子坐在了她对面,问道。 惠阳公主说道。“那莫家那边也是查不到莫谦的踪迹是吧?皇兄,我看还是不要浪费人力和物力在那事情上了,而且,父皇前不是也寻了由头把莫家给贬了吗,父皇也算是给我出了一口气了。” 当时莫家把痕迹抹得干干净净,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七皇子没有查到,宣仁帝也派人彻查了的,也是没有查到什么,然惠阳公主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宣仁帝自己可以罚可以打,可却也不容许莫家如此欺凌她,所以后来宣仁帝便找了机会把莫家给修理了一顿。 她这是……七皇子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你想通了就好,今日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事?” “当然不是。”惠阳公主轻轻摇头,虽说她本性骄纵然到底是姑娘家,又是婚姻大事,于是脸微微红了起来带了一抹娇羞看向七皇子说道,“春闱的学子没有几个出色的,不过我听说武举那边有不少出色的。” 七皇子眉头一皱,“例如……?” 她是从何知道武举上有不错的人的?当然最好的自然是状元郎尹乐生了,然人家早就和谢琅的女儿妙心定了亲。 至于其他也都说有几个不错的,不过都是尹乐生一伙儿的。 “例如宋杨!”惠阳公主说道。 七皇子脸一下就沉了下去,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重重地扣在了桌上,“惠阳,你老实说你想做什么?” 惠阳公主被吓了一跳,说道,“皇兄你这么凶我做什么?是那宋杨不好吗?” “又是谁在你跟前嚼的舌根?说宋杨不错?”七皇子阴着脸看着她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是想利用那宋杨来报复宋暮槿和萧殊?惠阳,你是不是傻了?你利用宋杨,难道你自己就能得了好?你这是想把你自己也毁了?” 惠阳公主哭了,抬手指着自己的脸,“皇兄你看看我,你看看我这副德行,我这个样子有谁会想真心待我?”想娶她的不过是看中她的身份罢了。“那我还不如利用了自己亲手给自己报了仇,我变成今日这样子,肯定就是萧殊他们做的!” 七皇子看着她的脸也心痛,顿了顿,问道,“是谁跟你提的宋扬。” 宋扬不是什么惊才绝艳的人才,所以一般的人不会注意到他,因此更不会有什么关于他的话传到自己皇妹的耳朵里来。 惠阳公主只顾着哭,没有回答。 七皇子想了会,咬牙问道,“是不是又是谢思嘉?” 惠阳公主点了点头。 “上次就是因为她你才成了这样子,你还记不住教训是不是?她是自己心里仙魔嫉妒很,然她自己又寻不到法子,所以把你当抢使,你怎么受了一次教训还不够,还被她怂恿?”七皇子说道。 上次若不是谢思嘉,皇妹又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好了,你的事我和你皇嫂都放在心里呢,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那谢思嘉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以后少和她来往。”七皇子叮嘱说道。 惠阳公主仔细想了想,缓缓点了头。 …… 惠阳公主和思嘉郡主等人打算宋暮槿自是不知道的,如今过了三个月了,她的反应基本也快没了,肚子突然如气球大了起来,三个月的身孕看起来如同人家四五个月的一样大,大的只有肚子,她的人因为前面反应太太瘦了不少,所以把身边伺候的人可紧张得不行,小心翼翼伺候着她生怕有半点闪失。 萧殊也是担心得不行,月底萧殊休沐刚巧是太医循例过来给宋暮槿把脉的日子。 等把了脉,太医笑眯眯地宣告了一个让众人惊喜不已的消息——宋暮槿这一胎怀的是双胎。 萧殊和宋暮槿都懵了,然后萧殊觉得有些不真实,就派人去多请了几位太医过来。 几位太医诊的结果都是一样——宋暮槿这一胎是双胎。 ------题外话------ ~\(≧▽≦)/~够不够惊喜~ 呀,汤圆节已经过去了,还是在这里跟宝贝儿们说一声汤圆节快乐~ 第二十一章 偷听 几位太医的诊断结果都是一样的,周嬷嬷等人听了那消息那是高兴不已。 倒是宋暮槿和萧殊两人还没有缓和过来,萧殊冷静地让人封赏了几位太医送了他们出去后,萧殊才转头看向宋暮槿的肚子,“两个?” 依旧是不可置信的语气。 宋暮槿和他对视着,点了点头,“太医说是两个。”她也觉得不可置信。 两人对视着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意思。 周嬷嬷在一旁看着直笑着摇头。 其实她这些日子也是有些怀疑的,不过到底她也不是大夫不懂怎么摸脉所以也就只是自己在心里想想,然后平时也吩咐了依兰等人伺候的时候谨慎小心些。 小夫妻两个平时都是冷静从容的人,这会两个都懵了。 周嬷嬷笑着带了一旁的人退出了屋子。 萧殊和宋暮槿对视一会,然后弯腰蹲在了她的面前,抬手温柔地抚着她腹部说道,“我就说怎么这一次你怎么和怀多多的时候不太一样呢!原来是两个在里头调皮呢!”其实怀多多的时候初期他也不在府。出门去办差去了,大多也都是听宋暮槿说的。 宋暮槿低头笑道,“可不是。” 夫妻两个这才是接受了宋暮槿怀了双胞胎这事实。 消息很快就在府里传了开来,萧介诚也得了消息当下就抱了多多过来主院了,脸上那是笑成了一朵花。 多多还小见得大人这般高兴,他也眉开眼笑的非常开心 怀了双胞胎,自府里的下人又多发了两个月的俸禄,一时间整个侯府都喜气洋洋,充满了欢笑。 怀了双胞胎是好事,不过也是件让人担心的事,本女子生产就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如今还怀了两个。 如此周嬷嬷好生把主院这边伺候的人事无巨细叮嘱了一番。 萧殊虽是高兴但也很担心,等周嬷嬷在外面院子里说完了话就叫了她进来拜托说道,“嬷嬷,这府里的庶务以后还得你多多用心了。” 萧介诚也朝周嬷嬷点了点头。 周嬷嬷忙笑着躬身说道,“侯爷,能为夫人分忧是奴婢的福气,老爷子,侯爷您二位就放心,奴婢定会把打理好府里的事,不会让夫人担忧的。” “辛苦嬷嬷了。”萧殊谢道。 周嬷嬷忙道,“侯爷言重了。” 府里的庶务有周嬷嬷接手,不过萧殊还是有些担心,等晚上的时候与宋暮槿商量说道,“北北,我们不如去接岳母和岳父过来,有岳母在你也能宽心些。” 宋暮槿早就冷静了下来,也接受了自己怀双胞胎的事,笑着摇头说道,“不用这么紧张,家里那边自是要写信过去的,若是爹娘能腾出时间过来那自然是好,若是没有时间过来,那也没有关系,不是有周嬷嬷在吗?周嬷嬷她很懂得怎么照顾我的,而且我也生养了多多,不用紧张的。” “可这次是两个。”萧殊微蹙了下眉头看向她的肚子,“你看前段日子就被你折腾得够呛。” 每次吃了就吐,吐了再吃然后再吐,他每次看了都心疼得不行! 这两个不省心的!在肚子里才多大点啊,就迫不及待地向他们宣告存在感如此那边折磨她。 “现在不是好了吗?”宋暮槿笑着说道,“头三月那是正常的,你别太紧张了。” 萧殊想了下,依了她的意思,“那行,就听你的。” 如她所说,岳父岳母不过来也没有关系,左右府里伺候的人也不少,而且不是还有胡家两位舅母在呢。 “不过,你得答应我,府里的事你不要管了让周嬷嬷处理,还有铺子里的事你不要太费心了,若是有什么事就让米兰依兰她们出面,她们早能独挡一面了,还有多多你也让乳娘多费些心,不要事事都自己亲自处理,你只管好好养胎就好了。”萧殊不放心地叮嘱。 许是因为前段日子反应太大了,所以他是心有余悸不放心自己,宋暮槿微笑着点头,“嗯,我都听你的。” 又说了几句,宋暮槿就双眼迷瞪开始犯困,没一会就睡着了。 萧殊给她掖好了被子,隔着被子手指在轻轻抚她隆起的肚子,说道,“你们两个在娘的肚子里听话点,不然娘会很辛苦……” 声音轻轻柔柔地淹没在了夜里。 消息在翌日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胡家两位舅母得了消息后晌午就带了胡玉娘过来看宋暮槿了。 “倒没有想到这一次怀了双胞胎。”林氏笑容满面地拉着宋暮槿的手说道。 “可不是,这没有想到啊。”曾氏拉着她的另外一只手,笑着说道。 “我们也都没有想到,昨日太医说的时候我和侯爷都吓了一跳,后来请了几位太医过来才相信。”宋暮槿抿了嘴笑着说道。 “太医说胎好不好?……” 林氏和曾氏两人关心地问了她的身体。 至于宋暮槿现在肚子里的两个娃是男还是女,林氏和曾氏倒不那么关心,毕竟宋暮槿已经有了长子多多,所以这一次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那都好。 一旁的胡玉娘也面带着笑容,*岁的胡玉娘比前两年拔高了不少,容貌也更加的漂亮了,就坐在旁边陪着多多玩。 林氏和曾氏两人叮嘱了她一些注意的,又在这边吃了午饭才告辞。 走到了门口,林氏就顿住了脚步拉着宋暮槿的手说道,“你好生休息,我们就先走了,你也不要送了,我们也都不是外人。” “还有你若是有什么事就派人过去跟我和你大舅母说一声,可千万不要与我们客气,知道吗?”曾氏嘱咐说道。 林氏点头,“嗯,你二舅母说得对,有什么事就让人过去找我们。” “嗯。”宋暮槿点头应了。 两人又是说了一番让她好生养胎之类的话,坚持没有让她送。 宋暮槿只好让依兰送了她们去二门。 …… “双胞胎?宋暮槿她怀的是双胞胎?”思嘉郡主从丫头的嘴里听得了消息后,惊讶了片刻后,然后沉着脸看向那丫头确认问道,“这消息是真的吗?” “外面都在说,有几位太医也都证实了,说萧夫人这一胎的的确确怀的是双胎。”丫头低头回道。 思嘉郡主手指微拢。 宋暮槿竟然这么好的运气怀了双胞胎? 虽说生孩子是个女人都会,然这双胞胎实在是太稀罕了! 如此那宋暮槿还真是怀了金疙瘩了。 思嘉郡主想起了中秋宫宴自己说的那一句话,顿时心情低落了起来,挥手说道,“都下去吧!” 左右伺候的人忙躬身屈膝退了下去。 等人退了下去后,思嘉郡主不自觉地抚向腹部。 孩子! 她也想有自己的孩子,而且她也知道她也该有一个孩子在稳固她的位置,可就是没动静。 若是——她嫁的是萧殊。 那现在怀双胞胎的就是她谢思嘉! 思嘉郡主握着拳,牙齿咬得咯咯地响。 这都多少天了,那惠阳那一点动静都没有,想来应该是靠不住的,惠阳是个性子冲动的人,她得了自己的暗示肯定会有所行动,这么些天了没有动静,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阻止了她! 而阻止她的人肯定是七皇子了。 不过思嘉郡主本也对她抱多大的希望,原就只打算给宋暮槿找点麻烦,原想着惠阳公主动作了起来,至少太子和萧殊两人会因此而费些脑子。 不想这火苗都没起呢,就直接被七皇子掐灭了。 …… 好一会,思嘉郡主才平静了下来,扭头看了眼外面午后的秋阳,想了想叫来伺候她换衣服准备去胡氏那。 宋暮槿和伯府也是有些恩怨的。 她那位婆婆也是很讨厌那宋暮槿的,每次只要有关于宋暮槿的什么消息或是提到她,婆母可都是很不高兴的。 宋暮槿这怀了双胞胎的事,怎么着也得和婆母一起分享分享。 装扮妥当了,思嘉郡主就带了丫头往胡氏那而去。 走到了花园里的时候碰上了在大着肚子在花园里散步的易宝珠。 易宝珠挺着大肚子带着微笑给她行礼,“见过郡主。” “起来吧。”思嘉郡主挥手说道。 “谢郡主。”易宝珠谢了一声,扶了丫头的手起了身,带着微笑的目光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思嘉郡主的肚子。 察觉到她的目光,思嘉郡主的脸一下就沉了下去,说道,“你如今大着肚子,仔细小心着,没什么事的就好好在屋里养胎,而且现在天气也凉了园子里还是少来的好,若是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诅咒自己的孩子出问题吗?易宝珠气得不行,不过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因为思嘉郡主的话都是为了她着想,于是再生气也只能笑着应道,“是,郡主,妾身会小心的。” “嗯,那你早点回房去吧。”思嘉郡主点了下头,抬着下巴带了丫头走了。 到了胡氏的院子,许是秋乏院子里几乎不见人影,也就廊下坐了七八岁的小丫头正趴在美人靠上睡得香。 思嘉郡主摇摇头,往正屋走去,走到了门口刚要出声,里面就传来了低低的说话声。 “那丫头倒是个命好的……嫁给了萧殊,生了长子如今又怀了双胞胎。”这是胡氏的声音。 声音中透着不肖与不高兴。 “呜呜呜……”这是含糊不清的声音是香嬷嬷的声音思嘉郡主知道。 虽香嬷嬷因为没了牙齿说话含糊不清了,所以胡氏特意让她去了外面的荣养,荣养的地方离伯府也不远,所以这两年来胡氏有时候也会接她过来说说话。 所以——思嘉郡主转头扫了一眼院子里,是胡氏和香嬷嬷说话所以让人都回避了?什么话还得让院子里的人都回避了,只留了个小丫头守在廊下? 思嘉郡主不由得放轻了呼吸。 “嬷嬷,你说我当年是不是做错了?不该把她抛弃了?”胡氏的声音又想了起来。 “呜呜呜……” “也是,那丫头就是个讨债的,留在身边是个祸害!所以当年的事我是一点都不后悔,她如今过得好,也能代表她就能一直这么好下去!”胡氏叹了一口气,“可怜我的桐儿……若是桐儿没有发生意外没有毁容” 胡氏这话的意思是……?思嘉郡主捂着砰砰跳的胸口,深吸了两口气放轻了脚步退到了院子中央,然后才笑着大声说道,“这院子里怎么都不见人啊?这人都跑到哪去了?难道母亲不在屋?所以那些个奴才都偷懒了?”守门的婆子知道自己来了,自己就这么回去了回头胡氏还不得怀疑自己! 片刻,胡氏就扶着香嬷嬷的手开了门,面带笑容看着思嘉郡主说道,“思嘉来了啊,今日我叫了香嬷嬷过来说话,所以就让她们都下去休息了。”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母亲您出去了呢!”思嘉郡主笑眯眯地走了过去。 胡氏打量她一眼,请了她进去。 进了屋,思嘉郡主少不得和胡氏说宋暮槿怀了双胎的事。 婆媳两人各怀心思说良久,等太阳快落山了思嘉郡主才回去。 一回去,思嘉郡主把刚才胡氏的话仔细整理了一番,然后吩咐了自己的心腹丫头派人去离京去彻查。 第二十二章 知晓 接下来的日子思嘉郡主的心情都异常的好,对易宝珠都和颜悦色了不少,倒是把易宝珠吓得一愣一愣的,还以为思嘉郡主想有什么阴谋要害她,于是都很少出门了如那次思嘉郡主所说的,就安静在自己的院子养胎,想走走也就是扶着丫头的手在院子里走走,不再像以前那般每日去后花园里溜圈了。 思嘉郡主把她的反应看在了眼里,不过也没有在意,一笑了之,她如今把心思就放在了两件事上,一是早点怀个孩子,二是希望派出去的人能早点查出结果来。 不过思嘉郡主也知道,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查出来的,说要暂时就把重点放在怎么怀个孩子的身上。 越发的温柔小意地对宋昌翊好,宋昌翊见她这般温柔,也是给她几分面子,毕竟是明媒正娶的妻子,虽谢家已经没了但是思嘉郡主依然是公主的女儿,是皇帝的外孙女,而且还有谢琅在呢,谢琅也不是吃素的,虽人不在京城但他毕竟是思嘉郡主的亲生父亲,思嘉郡主若出了什么事,他能不管? 因此夫妻两人一时柔情蜜意的很是恩爱。 易宝珠是很气的,也想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想把宋昌翊从思嘉郡主的床上拉下来,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做什么,到底她还是顾忌了思嘉郡主几分,如今她的肚子这么大了,年底就要生了,若是惹怒了思嘉郡主到时候她做点什么让肚子里的孩子出点什么事,那她到时候真是要哭死了。 胡氏那日是怀疑思嘉郡主听到了什么的,不过观察和试探了几日看她好像真是不知道的样子也就放了心。 不过,宋昌翊这妻妾这般和谐,胡氏倒是有些看不过去了,这日就笑着与思嘉郡主说道,“这几日我瞧着易姨娘都没有怎么出来溜圈子了,是不是哪不舒服?她肚子里毕竟怀着世子的第一个孩子呢,现在也是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郡主你可得让人仔细照顾着她,也没几个月就要生了。” 易宝珠的事后胡氏就特别对她好,胡氏为何如此做,思嘉郡主心里一直都是明白的,思嘉郡主也是容不得那易宝珠,更是讨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过她也很清楚,宋昌翊和老夫人都很看重易宝珠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她心里再是讨厌也没对易宝珠做什么,胡氏的心思再是明显不过了,是想看她和易宝珠妻妾斗,然后她在旁边看好戏呢!思嘉郡主心里冷哼了一声,微笑着说道,“谢谢母亲关心了,她好着呢,只是天气凉,所以就在院子里走动罢了。” 依旧是如平常一样不软不硬的!胡氏笑了下,点头说道,“嗯,这样好,再过些日子地上就要结冰了,还是在自己的院子里走动安全着些。” 说了会话,思嘉郡主就笑容满面地告辞走了。 胡氏冷着脸把桌上的茶杯都扫到了地上。 这个没用的东西,就宋昌翊这几日对她好点,她就这么回心转意了?这几日看她的脸上笑容是止都止不住! 真是没出息! 易宝珠那肚子都这么大了,她也没想个办法把那块肉给除了!等易宝珠生了儿子,到时候有得她哭的时候! …… 宋暮槿不知道思嘉郡主已经在怀疑她和伯府的关系了,知道有人在查她的身世是十月底了,宋大平和张四娘在那边,她和萧殊自是安排了人在那边照顾他们的,所以没多久有人打探她的事情被察觉了。 “有人在查我的底细?”宋暮槿愣了下,看向米兰确认说道。 米兰点头。 “知道是谁派去的人吗?”宋暮槿问道。 到了现在还有人去打探她的底细? 与伯府彻底划清了界线后,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清楚她的底细,她的底线有什么可查的? 除非有人又怀疑上了她和伯府的关系了! 二皇子死了,三皇子四皇子废了,如今唯有一个七皇子能有那么点能力和太子争上一争了,难道是七皇子的人? 可伯府宋家是七皇子的外家。 她的身世和伯府息息相关的,七皇子查她的底细,到时候伯府也落不了好,那他不是要自断其臂吗? 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七皇子应该不至于那么鲁莽。 是湖阳公主?可思嘉郡主如今是宋家的人啊,湖阳公主应该不至于不顾及自己的女儿,如今谢家没了,若是伯府再出事,湖阳公主能护住思嘉郡主,她再嫁也难以找到宋昌翊那样好的夫婿了。 所以,应该也不会是湖阳公主。 二皇子的余孽?然上次清理得差不多了。 所以,想来想去宋暮槿也想不到是谁在查她的底细。 米兰摇头,“去的人很谨慎,我们的人还没有查出来他们是谁的人,不过确定是京城口音,我们的人会继续盯着的。” 京城口音啊,她还真是想不出还会有谁想来对付她一个后宅女人!宋暮槿摆手,“嗯,我知道了。” 查吧,有人查自己的底细,最该着急的不是她,应该是伯府宋汶等人。 等萧殊回来,宋暮槿和他说了老家那边的事,“我想了想,也想不出谁会派人去查我。” “嗯,我也刚听徐重说了这事。”萧殊小心扶了她坐下,问道,“今日孩子乖不乖?” 宋暮槿还没说呢,一旁的多多就抬头双眼亮晶晶地看向萧殊,“爹,弟弟都乖。”除了开始的那段时间吓到了多多后,如今多多也觉得娘肚子里的弟弟们很乖了。 宋暮槿点了点头,“嗯,多多说得对,很乖。” 萧殊看了眼她高高隆起的肚子,看了看宋暮槿比前段时间要圆润了脸颊,点了点头,然后笑着把多多抱了起来,“那多多乖不乖?” “多多乖。”多多重重地点了点头,奶声奶气回道。 萧殊陪他玩了会又把他放在了一旁坐好了,然后才与宋暮槿说起了刚才的事,“我已经吩咐了下去,他们人去打听看看,那伯府老家那边有没有人打听。” 若只是打听宋暮槿的,大约是有人想打算利用侯府来对付太子吧。 若是宋家老宅那边也有人打听,那事情就跟侯府有关了,不定就是想来对付他们,可能想要对付伯府和七皇子也是不一定的。 “嗯。”宋暮槿点头。 已经是十月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到了十一月就更冷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地上都结了冰。 宋暮槿的肚子已经七个月大,大得有些吓人,周嬷嬷依兰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伺候她,萧殊在家的时候就他就更加小心了,走路都怕她磕着碰着了是恨不得能抱着她走。 外面冷而且地上沾点水都能结冰,若是遇上阴雨天就更加了,于是她也很少去外面了,屋里有地龙,暖烘烘的所以她一般就在屋里溜圈子,偶天气好太阳暖和的时候她才去外面院子里走走。 这一胎比起多多那一胎,是辛苦多了,宋暮槿自己能清晰地感觉到,不过她也每日上午和下午都会分别走上大约半个时辰的样子。 到了十二月她的肚子就如是别人快要临盆的肚子一样,萧殊是担心得晚上经常会突然做梦吓醒过来,他也不敢有半点的疏忽,在十一月的时候就让了依兰等人轮流卧房相连的耳房的值夜。 产婆和乳娘也是早早地找好了,在十一月底的时候就让人都过来侯府住着待命了,几乎整个侯府都是心惊胆战地关注着宋暮槿的肚子。 不仅是侯府的人关注着,太子和太子妃也关注着,太子现在也没有时间经常往侯府跑了,不过得了空也会过来坐坐,平时没空就会让太医定时过来给宋暮槿请平安脉,也会经常问问萧殊情况。 太子妃人也忙,除了偶尔能和太子一起去下侯府外,也就鲜少能抽空出宫了,不过她会经常关心地叫了个宋暮槿把脉的太医过去问宋暮槿的情况。 而这个时候,老家那边的人也传了消息回来,宋家老宅那边也有人打听当年的事。 宋暮槿听了后与萧殊说道,“看来还真是有人盯上我和伯府了。” “你与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他们也已经公布了当年他们的女儿已经死了,所以最多那打听的人也只能查出来那死的人与伯府的关系,所以你不用担心。”萧殊拉着她的手说道。 她顶着这么大的肚子,若是心里焦虑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嗯,我不担心。”宋暮槿点头说道。 当年,宋汶他们把当年的事又完善了一遍,那所谓死去的女儿住的尼姑庵,还有死的尸体等等他们都是重新安排一边,都处理妥当了的。 所以她也不是很担心。 并且,真要查出什么来了,那再担心也是没有用的。 “对了,是谁派人过去查的?”宋暮槿问道。 “你估计是想不到,是谢思嘉!”萧殊嘴角带了一抹冷意。 思嘉郡主?宋暮槿还真是意外了。 怎么会是她? 不过想想也还真是不意外了。 思嘉郡主是恨她宋暮槿的。 而且思嘉郡主如今是伯府的媳妇,可能是在伯府听到了什么,然后就派人去查她的底细了。 可查了她的底细后,思嘉郡主想做什么呢?为了对付她,同样那宋家也跑不了,宋家出事思嘉郡主作为宋家的媳妇能得了好? 难道她——宋暮槿抬手摸了摸萧殊的脸颊和眉毛,“你说这是想做什么啊?难道是想威胁你?” 到底是美色诱人啊。 虽说思嘉郡主嫁给了宋昌翊,然在公开的场合,思嘉郡主看萧殊的目光依旧带着迷恋,一如当年她还是少女的时候一样痴迷。 萧殊握住她的手,亲了下她的手指柔声说道,“胡思乱想!”。 不过心里却是闪过冷意。 谢思嘉若是敢动北北一分,那他萧殊绝对弄死她! 宋暮槿微笑颔首,“好,我不乱想。”以前的思嘉郡主都不没有能入得了他的眼,如今的思嘉郡主若是想以自己来威胁他,他绝对不会手软的。 …… 十一月底,大雪纷飞的一个晚上易宝珠生下了一个儿子,伯府的长孙,宋老夫人 和宋昌翊高兴得不行,虽是庶出却是伯府的长子长孙,因此连着宋汶都高兴了起来,宋老夫人开了库房,那补药就如流水一般地送去了易宝珠那。 思嘉郡主是希望易宝珠生个姑娘,不想她肚子争气生了个儿子,所以思嘉郡主如是心口压了一块石头,摸着自己的扁平的肚子,更是气得心口痛。 偏生在人前还得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出来,那易宝珠气焰更是高涨了几分,思嘉郡主窝火的不行。 胡氏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没用的东西,以前自己是左暗示右提示的,偏她就是不把自己的暗示放在眼里。 现在易宝珠可是一举得男了!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思嘉郡主窝在心里的火没地发,不过好在她派出去的人终是查出结果来。 听了结果,思嘉郡主勾着唇慢慢地笑了起来,这几日盘在心口的火终是散了去! 那易宝珠生了儿子又能如何? 如今她知道了这么大一个秘密,那宋昌翊还能不讨好自己? 还有宋暮槿和萧殊——思嘉郡主想到他们两个,脸上的笑容都不由自主地灿烂了起来。 第二十三章 堵人 思嘉郡主觉得自己握了伯府这么大个秘密在手里,因此易宝珠生了儿子的事对她来说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了,于此每日的笑容都是有几分是发自内心的,胡氏觉得她是被气疯了,脑子不灵光了,这易宝珠生了儿子,前几日她还是一副窝火的样子,如今竟是一副欢天喜地如是真心为易宝珠高兴的样子,真是个没用的! 十二月天气越发的寒冷了起来,因马上就要过年了,虽是冷然那过年带来的热闹喜庆的气氛却是随着年关的接近而越发的浓烈了起来。 侯府这边的礼单基本都是周嬷嬷拟的,给宋暮槿过目没问题就行了。 宋暮槿和萧殊也都已经知道思嘉郡主派出去的人早已经回京了,两人还当以为思嘉郡主会放什么大招出来,然她却安安静静的就仿佛不知道那事一样。 “她到底想做什么?”宋暮槿笑着扭头看向萧殊说道,“我真觉得她会拿这件来威胁你做点什么。” 例如了打上了萧殊的主意,了却了她这么多年来的夙愿。 当初她当姑娘都能那般大胆,如今握了伯府的秘辛,只怕她会更加的无所顾忌了! “又乱想!”萧殊点了下她的额头,“也许她可能也想到这上面去呢?毕竟前两年宋汶他们才把事情又安排了一番的。” “不,我觉得她肯定是相信了。”宋暮槿摇头说道,“她肯定知道了些什么,然后才派人去查的,不然的话她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查?所以,她肯定已经是知道的,不过我就是有些不明白她既派了去查了,现在也知道了,却为何迟迟不见有什么动静?” 萧殊说道,“许她查这些也只是想了解伯府的底细罢了,所以我们也不用如此草木皆兵,她若是想闹就随她去闹好了,左右她也伤不到我们。” 万事有他在呢,她如今只管好好养胎就是了。 如今她的肚子真是大得吓人,萧殊每日都胆战心惊的。 宋暮槿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嗯,我也就是这么一想,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夫妻两人说了会话,就歇下了。 很快到了伯府长子的满月之日,以侯府和他们的交情,平日里有什么喜事萧殊和宋暮槿都是不会去的,更何况如今宋暮槿大着肚子更是不会去了,萧殊当然也不会去的,所以也就说准备了一份礼送了过去聊表心意罢了。 这宋昌翊的长子,所以这满月酒也是办得热热闹闹的,思嘉郡主是笑容满面的招待着客人,还亲自抱了孩子过来给众人看。 这样的思嘉郡主惹得胡氏直侧目。 不过胡氏也还就不相信思嘉郡主真对那孩子一点都不介意,胡氏心里猜思嘉郡主应该是在谋划什么阴谋。 倒宋老夫人非常满意思嘉郡主的表现,这当家主母还真说应该如此的气度和容量,以前她还担心来着,如今宋老夫人的心也放了几分,不过到底后宅妻妾矛盾多,这嫡庶就的冲突就更大了,所以她也不敢放心,特意嘱咐了人多加照顾着小公子。 紧接着朝廷封了印,萧殊也放了假,大多数的时间都是留在府里陪宋暮槿,每日扶着她在屋里转圈圈,也甚少出去和朋友聚会,若是有什么公务就是太子让人直接送来侯府。 萧殊朋友不多,关系好的自是了解他的为人,加上宋暮槿怀了双胞胎的事大家都知道的,所以倒也没有说什么,反而会体贴地过来侯府串串门,给老爷子请安,陪萧殊喝点小酒聊聊天,说说话。 过年前,太子和太子妃两人轻装简行到了侯府,两人见了宋暮槿吓了一跳,尤其是太子妃江雪影上一次还是十月和太子过来侯府过,所以也两个月没见到她了,看到宋暮槿的人都直接惊呆了。 江雪影和太子大婚也有好几个月了,太子年纪也不小了,朝堂内外都关注着她的肚子,宋暮槿也希望她能早日怀个孩子,不过宋暮槿也担心这件事会给江雪影压力,所以和她聊天的时候也没有问她关于孩子的事。 太子夫妻两个呆了没多久中午饭都没用就回去了。 过年一如既往的自是有宫宴的,年三十是皇家自家人的家宴,初三才是宴请文武百官的宴席。 宋暮槿自是不方便去的,萧介诚也是不会去的,多多年纪太小,所以就萧殊一个人去了。 如宋暮槿所猜的,思嘉郡主一直没有按耐不动,她还真是把主意打在了萧殊的身上,不够平日里也没什么机会见萧殊,于此这次宫宴就成了她的机会。 因为担心外祖父和妻儿,所以在宴会进行到三分之二的时候,萧殊就提出来要告退,宣仁帝知道侯府的情况,如今侯府那边是老的老,少的少,另外一个是孕妇,月份也大了,所以是格外需要注意,于此宣仁帝当然是没有为难他,还关心地问了宋暮槿几个的情况,然后就让他告退先出宫回去了。 这会已是华灯初上,出了宴席所在的殿阁,走了片刻萧殊突然顿住了脚步,面无表情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思嘉郡主。 灯光的映射之下,思嘉郡主身姿娉婷,眉眼柔丽。 思嘉郡主含笑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萧侯爷。” 一双美目直接看向萧殊。 “郡主。”萧殊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准备越过她离开。 “侯爷请留步,我有几句话跟你说。”思嘉郡主笑盈盈地往旁边跨了一步,直接挡住了萧殊的路。 萧殊收住了脚步,依旧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我没话跟你说!”她想说什么,萧殊心里有数。 思嘉郡主带着笑说道,“侯爷没话跟我说没关系,我有话跟你说就行了。” “无耻!”萧殊目光泛冷,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厌恶,说出来的话也是直接而毒。 纵是思嘉郡主了解他冷清的性子,此刻也因为他说的这两个字气红了脸,“侯爷!我不过是有几句话跟你说罢了,你何苦用这般狠毒的话说我?” 他怎么一个好脸色都不给自己呢?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自己就这么让他厌恶吗? 若说他性格使然,偏他对宋暮槿是呵护备至,十分的宠爱。 所以这不是他的天性。 “这般僻静的地方,你一个妇人挡住我一个男人的去路,你说要用什么词来形容你?”萧殊环顾了一眼。 现在天气冷,晚上更是冷几分所以来往的人就少,加上那边是宫宴所以这段路上更是不见人。 嗯,许是她思嘉郡主用了些计策把人都支开了,她故意在这里等他,一想到她是故意在这里堵他的,萧殊脸上就带了了厌恶之色。 “侯爷,我是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平时也没机会如此今日才想碰碰运气。”思嘉郡主微笑着解释说道。 “很重要的话?”萧殊声音里带了讥讽,“郡主有什么重要的话要与我说的?” 思嘉郡主怎么看不出来他的讥讽和厌恶,抿了下唇说道,“是关于宋暮槿的。”她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自是没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内子无须郡主你的关心!”萧殊说道。 意思很明显,他不想跟她说什么重要的话! 思嘉郡主笑了下,说道,“看来侯爷对我要说的话一点都没兴趣了,原来侯爷对宋暮槿的好其实也不过如此啊!难道侯爷人前对宋暮槿的好都是装给人看的不成?”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劳诓你这个外人关心。”萧殊冷淡道。 思嘉郡主依然带着笑,“侯爷,你知道宋暮槿是什么人吗?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世吗?只怕侯爷一直来都被她骗了吧!” 萧殊这回话都懒得说了,利索地往旁跨了一步越过了思嘉郡主的人。 思嘉郡主转身说道,“萧殊,你给我站住!你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宋暮槿是什么人,是谁的女儿吗?还有他们为何要隐瞒她的身份,难道你一点都不在意吗?你就不怕她的身世大白于天下的话等着她的结果是死吗?你不是很关心很宠她的吗?难道就当真一点都不在意她到底是什么人吗?萧殊,宋暮槿她是个骗子,她说她是弃婴是那对农家夫妇的养女罢了,其实她一直都在骗你,她一直都在骗你,她根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萧殊停了下来,转身回头看向她警告说道,“谢思嘉,小心祸从口出,别到时候你的公主母亲都救不了你!” 什么欺骗!她是不是也太小看他了,他会能轻易被人欺骗的人吗? 有这么蠢的人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跑来找自己,企图威胁自己吗?她就笃定自己不敢灭了她吗? 若是宋汶他们知道她思嘉郡主知道了真相,她还一个劲地蹦跶,不用他萧殊出手,宋家人就会想办法让她闭嘴。 思嘉郡主愣了下,愕然看向萧殊,“难道你知道?”萧殊他一点都不惊讶,一点都不意外,一点都好奇,只能说明一件事,萧殊他早就知道了宋暮槿的身世! 他早就知道,然而他还是选择保护宋暮槿!这点认知让思嘉郡主心里的妒火刷刷地往上窜,“既你早就知道了,那就不用我多说了,萧殊,我可以帮你保守这个秘密,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对我好点,最好是定时抽空跟我见个面……”见得萧殊脸上的更明显的嫌恶,思嘉郡主收敛了下高高抬起的下巴,解释说道,“我也没有别的想法,就是希望能偶尔跟你喝杯茶,说说话。” 眼前的人,是她爱慕了那么多年的人,一直来都是她追逐着他的身影,如今她是宋家妇,当然她也没想要红杏出墙,她就是想能偶尔能见见他,能和他一起烹茶聊天,也算是对她过去那么多年的一个交代。 萧殊脸色冰冷,“你尽管去说出去好了,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公主母亲能不能保住你,我也想看看郡主你会落个什么下场!” 他不是丢宋暮槿很好吗?为了宋暮槿难道就不能对自己好点?虚与委蛇也行啊!就算是装的她也喜欢啊!他难道一点都不在乎宋暮槿的死活吗?思嘉郡主握了握手指,目光直迎向萧殊冷冰冰的目光,声音也冷了下去,“能拉宋暮槿一起共赴黄泉,那也值了!” 脸上的表情带着很绝,意思很明显萧殊若是不答应她的条件,那她就把事情宣扬出去,就算到时候她没好下场,那她也会拉着宋暮槿一起作陪。 萧殊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目光更是带了着冷萧的杀气看着她一字一顿说道,“谢思嘉,你尽管试试看!”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等萧殊走远了,思嘉郡主如释重负地才呼了一口气,刚才那一瞬间她真的有种被萧殊捏在手心里的感觉,手指动了下才手心湿漉漉的都是冷汗。 避在暗处的丫头很快走了过来,“郡主,您没事吧?” “没事。”思嘉郡主摇头说道,抽了帕子出来一点点地擦了手心的冷汗,擦完了把帕子给了丫头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萧殊离开的方向,转身带了丫头回去。 萧殊他这么有把握他能保得住宋暮槿? 谁知没走几步,在拐角的月亮门就看到了门边站了个人,思嘉郡主定睛一看才认出来是宋昌翊。 认出站在那的人是宋昌翊,思嘉郡主她顿时吓了一跳。 第二十四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宋昌翊怎么会在这里? 他站这里多久了? 他看到了她和萧殊了吗?听到了他们说的话了吗? 宋昌翊就站在那没有动,是晚上宋昌翊的人又离灯有点距离,他的眉眼掩在了夜色中,因此思嘉郡主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思嘉郡主心里还是有些慌的,不过想着宋暮槿的事她挺了挺腰,步伐优雅地走了过去,直走到了宋昌翊的前面才停了下来,“世子,你怎么过来这边了?什么时候过来的?” 说着余光还扫了扫刚才她和萧殊站的地方。 从宋昌翊这个角度看过去,一目了然! 所以,刚才他都看到了吗? 还是他刚好才过来,什么都没有看到?思嘉郡主当然希望是后一种,希望他刚来过来,所以没有看到。 不过看到了也不要紧,她和萧殊碰上了难道还不能打个招呼不成?思嘉郡主笑盈盈地看着宋昌翊等着他的回答。 宋昌翊看着她的笑脸。 面色平静地看了她片刻,宋昌翊才开口回答她的问题,“夜里冷,你出来这么久了,我担心你,所以出来找你。” 却没有提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担心她,所以特意出来找她的?为何不说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思嘉郡主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嗔道,“刚更衣后我觉得有些闷就随便走了走不想一走却走到这里来了。”思嘉郡主状似无意解释了一下,“对了,那世子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刚乍一看这边有个人影,我还吓了一跳呢!” 宋昌翊依旧不接她的话,而是说道,“好了,这外面冷,我们回去吧。” 宋昌翊这个样子,思嘉郡主心里就肯定了——宋昌翊刚才都看到了! 思嘉郡主捏了捏手里的帕子微微回头看了眼,随了他走。 这是皇宫,不说闹事的场合,只要一闹,那就会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若说她只是和萧殊打个招呼,谁会信?当初她公开跟萧殊表白的事整个京城的人都是知道的。 让萧殊来作证? 萧殊不落井下石就好,怎么可能会给她做证? 当年公开表白与现在红杏出墙那可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事,先不论看闹开了伯府会如何,她自己少不得到时候自己就要落一个荡妇的名声,思嘉郡主她到底还是爱惜自己的羽毛的。 事情涉及到她自己,所以要闹,自是回去关起门再闹。 宋昌翊刚才在的地方离她和萧殊还是有段距离,所以宋昌翊应该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 不过即使他听到了,她也不怕。 难道宋昌翊还能把她杀了不成?宋昌翊他还没有这个胆子,虽自己没了娘家,然母亲是公主,自己出了事,母亲肯定会彻查,那到时候母亲查出了真相来,那宋昌翊和伯府还能得了好? 所以,思嘉郡主她也不怕宋昌翊知道。 一路回去宴席的殿阁,宋昌翊都没有说话,他不说话思嘉郡主也就懒得开口,倒是思嘉郡主的丫头跟着两人的身后担心得不行。 宋昌翊和思嘉郡主两人回去后,也没有引起别人多大的注意,倒是湖阳公主注意到了,不过她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只当女儿出去了久了宋昌翊担心所以特意去找她回来了,因此湖阳公主不仅不担心,反而是十分的欣慰。 这样体贴和关心,紧张女儿的女婿,湖阳公主打从心里满意! 等宴席散了,出宫回伯府的马车上,思嘉郡主见得宋昌翊的脸色更是进一步肯定宋昌翊看到了她和萧殊。 在马车上她也没说什么,不过回了伯府与胡氏宋汶告别后,思嘉郡主就与宋昌翊说道,“这么晚了,世子还是不要去惊扰易姨娘母子了,刚好我也有些话与世子你说。” “嗯。”宋昌翊轻嗯了一声,往他们两个住的院子走去。 就算是她这么说,他也没有打算去易宝珠那的,因为他有话要她说的。 进了屋,思嘉郡主先是让人给宋昌翊端了醒酒汤来。 因是宫宴,少不得要喝酒所以下人把醒酒汤早就准备好了的。 等他喝了醒酒汤,思嘉郡主又让人上了茶,然后才屏退了左右。 “你有什么事要与我说?”宋昌翊把玩着茶杯问道,他没有忘记她刚才说有话要跟他说的事。 “嗯,我想跟世子你说说今晚的事。”思嘉郡主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世子刚才在宫里看到我和萧殊在一起的画面了?” “谢思嘉,你还有脸说?”宋昌翊气乐了。 若不是当时是在宫里,又因为那是萧殊,不定他就会直接上去把人给处理了! 他了解萧殊的为人,萧殊是从没把眼前这个女人放在眼里过,所以断然不是萧殊的错,定是谢思嘉这个贱人自己找上去的! 冒然动手,一来自己不是萧殊的对手,二来闹起来他很肯定出丑和吃亏的绝对会是他们夫妻两个,而萧殊肯定沾不到腥味! 也正是因为了解萧殊的为人,所以他断定问题是在自己妻子的身上,到底家丑不外传,所以他是想回来再好好与她算账。 果然,他都看到了!就是不会到听到了没!思嘉郡主说道,“世子你真的看到了啊,我就担心你看到了会多想,所以想给你解释几句的,世子你不要多想,我和他不过就是凑巧碰到了,打了个招呼而已,若世子你不相信,可以找萧殊证实。” 宋昌翊是绝对不会去找萧殊证实的! 虽说她心里有萧殊,然她也没有想和宋昌翊分开的打算,左右她是得不到萧殊的,更何况,宋昌翊相貌堂堂,才华能力都恨不不错,又是伯府的世子,样样都是拿得出手的,而且比起其他子孙繁茂的勋贵人家来说伯府就相对简单多了,虽胡氏这个继母心思颇多,不过也因为她是继母所以也不敢刁难自己,而宋昌旭还小,二房到底也是隔了一房,所以,总得来说着伯府的日子还算是比较滋润的,因此她还想着给他生个孩子,好好过下去呢。 “是吗?”宋昌翊嗤笑了一声,“真巧啊,郡主随便走走就能凑巧碰上出宫的萧殊!” 虽是隔得远,然他也是隐隐约约听到些字眼的! “世子你不相信我吗?”思嘉郡主不高兴了,“若不是凑巧,那我和萧殊难道还是约好的不成?世子你可要慎言了,那是皇宫,可不是说什么随随便便吧的地方!” “原来郡主你还记得那是皇宫啊!”宋昌翊道,“我还以为你当那是你思嘉郡主的郊外的庄子呢!” 想如何就如何! “宋昌翊,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何苦要这般污蔑我!”思嘉郡主怒气冲冲地想先发制人。 “我看郡主是故意在那等着的吧!”宋昌翊脸也沉了下去,“当时左右都不见人,调开行人的这点小事对于思嘉郡主你来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吧!” 他这般笃定,是听到了什么?思嘉郡主怒道,“是,这对于我来说不难,可是宋昌翊你不能如此侮辱我,我是你的妻子!” “现在你倒是记得你谢思嘉是我宋昌翊的妻子了!”宋昌翊手一杨杯子摔倒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思嘉郡主吓得哆嗦了下。 “世子,郡主……”外面的丫头听得动静,紧张问道。 “滚!”宋昌翊喝了一声。 “宋昌翊……”思嘉郡主也不甘示弱地怒喝。 “当时你和萧殊说什么喝喝茶,聊聊天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是我的妻子?”宋昌翊站了起来双目欲裂瞪着她。 思嘉郡主第一次见到如此愤怒的宋昌翊,那目光仿若能撕了她一样,她背脊发凉,不过输人不输阵,所以她也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睁大了眼睛迎视着他燃烧着怒火的双目,道,“喝茶聊天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宋昌翊真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有脸说那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气得额头的青筋都一根根冒了起来,“不知廉耻的贱人!” 顿了下,宋昌翊说道,“明日我会去请公主接你回去。” “宋昌翊,你想做什么?你要和我和离吗?”思嘉郡主问道。 母亲若是自己纠缠萧殊,到时候她肯定会站在宋昌翊那边,肯定狠狠地训自己一顿的。 “随你怎么想,和离也行。”宋昌翊说道。 他本没有这样的打算,不过现在却是被她刚那不知廉耻的给气到了。 她一个女人,怎么能如此无耻。 “不,我不同意!”思嘉郡主说道。 宋昌翊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可思嘉郡主却从他的表情中知道了他这次来真的,于是道,“说无耻,有你宋家无耻吗?宋昌翊,你当我真没都不知道吗?宋暮槿是你们宋家的大小姐!以她的年纪来算——呵,宋昌翊,你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宋昌翊闻言,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沉了,“你胡说什么,怎么又扯上了宋暮槿来?你别听了那些个长舌妇的闲言碎语就胡乱猜测。” “我胡乱猜测?长舌妇的闲言碎语就胡乱猜测?”思嘉郡主嗤笑了一声,“要让你失望了,是母亲亲口说的!” 宋昌翊脸上带了戾气,“你调查我们?什么时候让人查的?” “你若是敢跟我和离,那我就你们宋家满门抄斩!”思嘉郡主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凶狠地瞪着他。 “让我们宋家满门抄斩?”宋昌翊带着戾气的眼里带了杀气,“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说出去了。” “你还想杀妻不成?”思嘉郡主手心冒了一层汗,“哼,你敢!我敢对我下手,我定然让伯府的张霞给我陪葬!包括你易宝珠的儿子!” 宋昌翊伸手掐住她的下巴,瞪着她,眼里翻腾浓烈的杀气。 她派去查探的人是她的人,只要她出事,那湖阳公主肯定就会知道。所以杀了她,不是永绝后患的做法,毕竟湖阳公主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而湖阳公主又是心狠手辣的主,到时候她还不得豁出命来为女儿报仇? 所以不能动她,至少现在不能! 他这一刻是真的动了杀心,可他也知道这么做的话真的会给伯府带来祸患,他不能拿整个伯府冒险。 她是他的妻子,要想不声不响地把除了她,还让公主不能怀疑,必须徐徐图之。 见他眉眼之间的犹豫,思嘉郡主笑了,“怕了吧?你动我一根汗毛试试看!” 宋昌翊手上用力一甩,“贱人!” 思嘉郡主重重地摔到地上,痛得她尖叫了一声,“啊。”先是臀部的钝痛,然后随后却是腹部的绞痛,双手抱着腹部,突是想到了什么思嘉郡主面色一白,急忙冲着往外走的宋昌翊喊道,“宋昌翊,你回来,我肚子痛。” 宋昌翊脚步不停直接出了屋。 等宋昌翊一出屋,等在外面的丫头婆子忙进了屋见得思嘉郡主被血染红的裙子,一个个都吓得面色大变,有经验的婆子赶紧吩咐道,“你赶紧去追世子,把情况跟他说 了,你快去请太医,你们几个过来帮我一起吧郡主抬到床上去……” 这一晚,思嘉郡主落了胎,而东宫却传出了喜讯,太子妃有了喜。 翌日早上宋暮槿听得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是与萧殊感慨了一句,“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多余的话她也没多说,然后让依兰几个扶了她去库房,给太子妃江雪影挑了礼物去了。 她这么大个肚子,现在是没有办法亲自去东宫贺喜的,不过这礼她却是可以亲自挑选的! 第二十五章 哭诉 萧殊不放心,也跟了去。 说是去库房挑礼物,不过自不用他们夫妻两个不用亲自挑选,于是两人搬个椅子坐在里头,按她的意思依兰几个把东西找出来给两人过目,然后两人商量后决定就行了。 库房里没有地龙,不过早一步有人烧好了炉子,所以也不冷。 宋暮槿肚子里的孩子二月底就要生了,所以现在她的身子现在是异常的沉重,因为多了一个孩子所以比怀多多的时候艰难辛苦多了,如今她晚上睡都睡不好,不过她也坚持着每日在屋里走走,每日走完都累得一身汗水。 用了将近一个时辰,两人才把礼挑好了,一尊送子观音,还有几样寓意好的东西,至于吃的东西宋暮槿和萧殊都没有准备。 这送吃的最是容易给人做手脚,本来太子和太子妃就不少人都盯着,若是有心人在他们送的东西上做点手脚,那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去。 而且宫里还能少了太子妃滋补的东西不成?这宫里的药材和补药那自都是最好的。 所以,两人都没有想过给东宫送吃的。 “你何苦亲自走这么一趟呢,你看了单子让她们去库房把东西取过来给你过目就是了。”萧殊搀着走,看着她说道。 她肚子沉所以一步步都走得很慢。 “也不过是几步路,我趁机过来走走也好。”宋暮槿笑着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这几步路我还是能走的,若不能的话,我断是不会走这一趟的。” “你心里明白就好,可千万不可以硬,知道吗?”萧殊叮嘱说道。 他怎么能不担心!他看着都心疼死了,看着她日日这么辛苦,心里也想着这一次后就不要孩子了,有多多,再加上肚子里的两个,三个孩子也够了!虽说他也希望能多几个孩子,因为他们夫妻两个亲缘薄,多几个孩子他们兄弟姐妹的以后能相互帮衬扶持,可现在看她这么辛苦,他觉得三个孩子是足够了! 不过这些萧殊也没与宋暮槿提过。 两人回了院子,穿着红色的小斗篷多多等在门口迎了过来,如今快两岁的多多也懂事了不少,知道娘亲怀着小宝宝们不能闹,所以就直接搂着萧殊的脚,仰头却看向宋暮槿,“娘,您去哪儿了。” 他刚自己在玩然后才发现不见爹娘在屋里,所以便要出屋找他们,乳娘没有办法就给他穿戴离开在院子里等萧殊宋暮槿回来。 等叫了娘,多多又扭头看向萧殊,“爹爹。” 亮晶晶的眼睛,唇红齿白,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宋暮槿抬手摸了摸带着帽子的小脑袋,“多多乖,娘去给你表叔表婶挑礼物去了,多多还记得表叔和表婶吗?” “记得!”多多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朝宋暮槿重重地点了点头,“多多记得的。” 太子和太子妃鲜少过来侯府,不过宋暮槿和萧殊经常会在他面前提前,所以多多记得他们两个。 “真聪明。”宋暮槿夸道。 “外面冷,进去说。”萧殊低头看向多多,“多多自己走还是乳娘抱?” 多多拉着萧殊的衣襟,奶声奶气说道,“不抱。”就是他要自己走。 萧殊点了点头,他搀着宋暮槿,多多拉着他的衣襟一家三口进了屋。 进了屋,萧殊先把宋暮槿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然后再给多多脱了他身上的斗篷和帽子。 等衣服脱了,多多就利索地跑到了宋暮槿的面前,小手轻轻抚着宋暮槿高高隆起的肚子,“弟弟,乖。” 快两岁的多多异常的懂事,小小的人儿颇有长兄的风范,萧介诚如今每日都坚持给他讲故事了,等他满了两岁就准备给他启蒙。 “北北,昨晚……”萧殊本是担心宋暮槿生气上火,所以昨晚的事他没准本跟她说的,不过现在谢思嘉流产了,昨晚他就感觉有人在附近,想来应该是宋昌翊,谢思嘉 出事很可能和昨晚的事有关系,萧殊算是了解宋昌翊的为人知道他应该是不会闹起来把事情传开来的,可是谢思嘉那个疯子就不一定了。 她孩子没了,谁知道她发什么疯,那疯子真是发起疯来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到时候若传开了,北北肯定会知道的,与其她从别人那听来,不如自己直接跟北北说。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宋暮槿看了眼去了旁边玩的多多,问道,“思嘉郡主做了什么吗?” 宋暮槿一下就想到了思嘉郡主的身上去,其实事情很容易联想得到。 思嘉郡主让人查了她的身世,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昨晚她又出了事,想来是昨晚宫宴有什么事了,确切地说是思嘉郡主估计是做了什么事了,还直接跟萧殊有关!而且还可能被宋昌翊知道了,然后夫妻两人回去吵起来了!宋暮槿心里把事情大约也猜了个大概。 “你们都下去吧。”萧殊让左右都退了下去。 至于多多才两岁,还听不到他们两个说的事,所以萧殊就让他就在旁边玩。 等人退了出去后,萧殊把昨晚的事跟宋暮槿说了下。 宋暮槿相信萧殊,不过到底旁人这般惦记和觊觎着自己的夫君,她气乐了,“没有想到她脸皮那么厚!” 都成亲了,还敢堵萧殊的人。 而且还是在皇宫里! 宋暮槿觉得用不知廉耻,不守妇道之类的话都已经无法来形容她了。 若真如她猜的,那孩子也就是思嘉郡主她自己作死掉的啊,真真是可怜了那无辜的孩子! 萧殊道,“北北你气着自个,我就是担心你会生气昨晚回来才没有跟你说。” 宋暮槿吸了一口气缓和了自己的情绪,点头说道,“嗯,我不会因为她气着了自己的。” 她肚子里还怀着两个娃,因思嘉郡主而把自己给气到了,那不值得! “现在——伯府那边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清苦,然不管那边是什么样的情况,北北你都不要在意。”萧殊叮嘱说道。 “嗯。”宋暮槿点头说道,“他们如何与我也没有关系,我不会因为他们而影响到自己和宝宝们的,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宝宝们的,子砚就你放心吧。” …… 大过年的因为思嘉郡主落胎的事伯府是风声鹤唳的,下人走路都放轻了脚步,就担心会惹了各主子生气。 宋老夫人和宋汶都很是伤心和难过,虽说易宝珠生了长子,然思嘉郡主肚子里的可是嫡出,不管是女儿和儿子都好,他们都喜欢啊,虽他们也喜欢易宝珠生的儿子,不过庶出的孩子到底比嗲出和的要低了那么一截。 宋昌翊也很伤心,他伤心的同时还很自责和后悔,因为是他那一甩才出的事,所以他很懊悔。 宋二夫人等人也为此而难过。 最伤心的莫过于思嘉郡主,自昨晚仿若是失了魂一般。 整个伯府上下,最高兴的莫过于是胡氏和易宝珠两人了,两人晚上就知道了,胡氏还昨晚还特意过去了,她面上是带着伤心,不过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湖阳公主知道了消息后是早早就赶了过来,见得床上一脸雪白,神色憔悴的思嘉郡主,湖阳公主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坐在了床边,然后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思嘉。” “母亲!?思嘉郡主昨晚几乎没睡,这会声音都是哑的,见了湖阳公主就扑倒了她的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这小月子哭也是伤眼的。”湖阳公主红着眼睛,拉了她起来给她擦着眼泪,一边安慰她说道,“别伤心了,孩子已经没了你再伤心孩子也不会回来了,你和世子都还年轻,很快就会有孩子的。” 说着这些话,湖阳公主心如刀绞,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多希望能有个孩子,眼巴巴地盼来了,却又这么没了。 怎么能不伤心?怎么能不难过? “母亲,母亲……”思嘉郡主抬头看着湖阳公主,“母亲,是宋昌翊,是宋昌翊他杀了我的孩子。” 湖阳公主大惊,“这话怎么说?思嘉?”昨晚两人瞧着还好好的,而且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婿是个有分寸的,到底是什么事,小夫妻两个闹到了动手的地步?顿了下,问道,“你们两个吵架了?” 问完也没等她回答就怒目看向一旁的下人,“你们怎么伺候郡主的?” “奴婢该死公主饶命!”哗啦啦众人跪下了下去,“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湖阳公主担心她们吵着了思嘉郡主,怒道,“一群没用的东西都给本宫去外面跪着!” 众人忙都退了出去。 “思嘉,你仔细跟娘说说是怎么回事?”等人退了出去,湖阳公主目光凝重看向思嘉郡主问道。 “昨晚从宫里回来后,我和他拌了两句嘴,他就对我动了手,把我甩到了地上,当场……当场……”思嘉郡主避重就轻,瞬间又是哭得上气不接下下气。 “混账东西!”湖阳公主气得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竟然对你动手?”转身就要往外走去找宋昌翊算账,不过刚走了一步就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重新坐了下去,“思嘉,你仔细说说你们为何吵架?” 宋昌翊不是吵两句就会动手的莽夫,所以昨晚两人吵架应该是什么拌了两句嘴了。 思嘉郡主犹豫了片刻,说道,“昨晚宫宴的时候,我去更衣回来的路上凑巧碰到了萧殊,就打了个招呼刚巧就被宋昌翊给看到了,他说我和萧殊不清不楚的,昨晚回来就跟我吵。” 知女莫若母,湖阳公主一听就知道女儿这说的话以后问题,于是严厉问道,“真的只是凑巧碰到的吗?真的只是打了个招呼吗?” “母亲……”思嘉郡主咬了下唇,道,“是,我是故意在那等着萧殊的,不过我是找他是有事要跟他说!” “你怎么这么糊涂!”湖阳公主真是气得不行了,“你有什么事不会光明正大的下帖子找他啊,非得这般见不得人在宫里堵他?你若是不好出面,还让宋昌翊给他下帖子啊!” 思嘉郡主冷笑了一声,“让宋昌翊给他下帖子?母亲你知道我为何要找萧殊吗?” 湖阳公主蹙了下眉头,看着她问道,“什么事?”不就是这不争气的女儿忘不了萧殊吗? 想一想,湖阳公主都觉得心塞。 谢家和母后都是因为太子和萧殊等人而没的,可女儿却还心心念念的记挂着萧殊! “母亲您知道吗?宋暮槿竟是宋家的大小姐……“思嘉郡主把自己那日听到的胡氏说的话以及她让人查出来的都仔细跟湖阳公主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我昨晚去找萧殊就是为了抓住宋暮槿的把柄想威胁报复他们……可不想却那么巧被宋昌翊给看到误会了我。” 湖阳公主满脸震惊,片刻才回过了神来,面色严肃问道,“思嘉,你说的这都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思嘉郡主说道。 湖阳公主沉吟了良久,看向她问道,“思嘉,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女儿的打算决定着她们接下来怎么走。 “我还没有想好,我不知道。”思嘉郡主轻轻地摇头。 “也不急,你先把身子养好了再慢慢想。”湖阳公主扶着她躺好了,柔声说道,“你也不用担心,万事有娘在呢!乖,你现在好好休息。” “嗯。”思嘉郡主点了点头,听话地闭上眼睛。 湖阳公主等她呼吸均匀了确定她睡着了才起身,出了屋,吩咐了人进屋去好好照顾着思嘉郡主,然后扫了一眼沉声问道,“宋昌翊呢,他人在哪?” 纵现在女儿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打算,然有些账也必须去找他算一算! 第二十六章 提前 思嘉郡主是郡主身边伺候的人不少,所以怎么会摔倒落胎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宋昌翊当然也不能隐瞒,更何况思嘉郡主是公主的女儿,所以他昨晚就与宋老夫人等说了的。 今日湖阳公主一过来,宋老夫人就很是着急和担心的,便叫了胡氏刚才和宋昌翊都已经一起过来了的,又怕打扰了公主母女说话,便叫了胡氏和宋昌翊可以去暖阁那边等着。 这会湖阳公主一问,就得了宋老夫人吩咐的人战战兢兢上前躬身说道,“公主,这边请。”请了湖阳公主往这院子里的暖阁走。 宋老夫人已经带了宋昌翊和胡氏迎到了门口,“见过公主。” 敢情,他们还是早就已经到了等在这里了!湖阳公主扫了一眼,抬手示意了一下让自己身后的丫头和嬷嬷留在外面,她面色沉静进了暖阁。 宋老夫人三人起身也跟着走了进去,等丫头上了茶就屏退了左右。 “公主……”宋老夫人满脸歉疚和难过,“对不住,是臣妇等没有照顾好思嘉。”她也不知道公主知道多少,不过先开口道歉总归是没有错的。 湖阳公主眼睛看向宋昌翊。 目光很是狠厉。 宋昌翊忙她面前一站,道,“公主,小婿没有照顾好思嘉,小婿该死。”说着就撩袍跪了下去。 湖阳公主腾地站了起来,扬手狠狠一个巴掌都打了过去。 宋昌翊也不敢躲,生生就受了这一巴掌。 啪的一声,他瞬间就红肿了起来。 “翊儿。”宋老夫人紧张得忙站了起来,手指抖了抖。 可动手的是公主,别说是给孙子打回去,就是质问的话她都只能堵在喉咙口。 而且,的确是孙子的原因才让孙媳妇滑胎的。 宋老夫人和湖阳公主两人都已经站了起来,胡氏当然也不好意思坐着了,她站了起来后面色担忧地站在宋老夫人的身后。 目光瞅着宋昌翊脸上的巴掌印,心里乐开了花。 最好湖阳公主和思嘉郡主不死不休地跟宋昌翊闹,如此才有好戏看呢! 她心里幸灾乐祸,不过面上却没有敢显露一分出来。 宋昌翊扑通跪了下去,“公主,是小婿该死,是小婿的错。”他当时真的是气爆了,也没有想那么多,更没有想到谢思嘉会有了身孕,若是他知道的话,他再是生气也断然不会对谢思嘉动手的。 “公主息怒,还请公主原谅翊儿。”是孙子动的手,所以宋老夫人也不好说什么其他的求情的话,只躬身求她息怒。 “你们……”湖阳公主目光狠厉地送宋昌翊的身上扫到了宋老夫人的身上,怒道,“你们好啊,我好好的女儿就被你们如此践踏和苛刻!” 这下宋老夫人都跪了下去,“公主息怒。” 宋昌翊看着跪在自己身边的宋老夫人,双手紧握成拳,可他也说不出辩解的话出来,因为孩子是因为他没的,而且他也很清楚思嘉郡主肯定不会瞒着湖阳公主,就是不知道思嘉郡主她跟湖阳公主说了多少! “公主息怒。”胡氏也忙跪了下去,红着眼眶看向湖阳公主说道,“都是世子的不是,都是他的错,虽说小夫妻拌嘴吵架是常有的事,可世子他作为丈夫作为男人千不该万不该对郡主动手!不过世子也不想的,求公主看在他不知道郡主怀有身孕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吧。” 宋老夫人听了胡氏的话,真是想把她的嘴给撕烂了。 她这是给翊儿求情吗? 这是火上浇油! 公主这会正气着呢,她还这火上浇油,她这是故意的吧! 明着是说翊儿的错,给他求情,可她话里的意思却是在指着郡主的疏忽!指责郡主作为妻子作为母亲竟怀了身孕也不知道。 刚才就不该喊她一起过来,可她终是儿子的妻子,是孙子和孙媳妇的婆婆,于情于理她都必须在。 这一家人对着外人不是应该团结一起吗?她倒好,竟是挑拨离间唯恐天下不乱! 公主恼上了翊儿,恼上了伯府,她胡氏难道能得什么好不成?蠢货! 湖阳公主是愤怒,不过也还没有气得失去理智,刚才在女儿屋里的时候,她就把这件事前前后后都考虑了一番,所以现在她怒归怒,却还不至于因为胡氏的几句话而做出什么来。 接下里要怎么做,怎么说也还得等女儿的决定。 现在她不过是为女儿出气,给女儿撑腰罢了,也好让宋家的人看看,没了宋家,女儿还有她湖阳公主撑腰! 胡氏这挑拨离间的话,湖阳公主自是听得出来,她只是淡淡地看了眼胡氏没有如胡氏所期望的那边大发雷霆,只是冷冷地看着宋昌翊,“你让庶子生在前头,因为思嘉帮着你说话,本宫看在思嘉的面子上也就没说什么,思嘉一心待你,可宋昌翊你呢?你是真没对思嘉的?你竟然亲手把你们的孩子给害得没了,纵是思嘉她性子骄纵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可你作为丈夫,你该对她动手吗?” 胡氏是不还好意,可她那句他宋昌翊作为丈夫作为男人就不该对妻子动手的话却是说得极得湖阳公主的认同。 再如何他也不该对女儿动手! 女儿是她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十多年来自己都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他宋昌翊凭什么! 宋昌翊没有解释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那孩子是因为他而没的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他只低头磕了一个头,“小婿该死!请公主责罚。” 宋昌翊一副全凭湖阳公主处置的神情。 他知道这会湖阳公主还不会怎么着自己,因为湖阳公主现在的态度表明思嘉郡应该没有表态,思嘉郡主是他的妻子,所以湖阳公主再生气看在思嘉郡主的面子上也不会怎么着他。 不过,若是思嘉郡主对他死了心,要和他和离,那湖阳公主断然就不会手软,所以他得好好哄哄思嘉郡主把她的人稳住了才行。 “公主息怒。”宋老夫人也磕了一个头,然后担心胡氏又乱说什么话所以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胡氏还真是想继续说点什么来火上浇油来着,不过看了宋老夫人的眼色就把话咽了回去。 三人就这么跪在湖阳公主的前面,湖阳公主端了茶杯慢慢地拢了拢。 宋昌翊见湖阳公主不说话了,余光看得宋老夫人跪得眉眼之间都带了几分痛苦就想谁点什么,宋老夫人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人家是公主,她老婆子跪上一跪也没什么,只希望她能消火就行。 宋昌翊见状只好作罢。 最恼火的是白白跟着受累的胡氏。 湖阳公主仿若没有看到三人的动静,约莫过了两刻钟她觉得差不多了才开口让他们都起来了,然后说道,“本宫要接思嘉回去小住些日子,好好给她补补。” “公主,这……”宋老夫人道,“公主疼思嘉,按理说思嘉去公主府小住些日子也是应该的,不过……还是过些日子吧,现在出门若是吹了风就不不好了,而且……思嘉回了公主府养身体,外面的人还不得戳着我们宋家的脊梁骨说东到西的?到底以后这伯府是要交到翊儿和思嘉两个手里的,还是不要让外人误会的好!” 宋昌翊点点头,“公主放心,小婿一定会好好照顾思嘉的。”他自然是不想妻子去公主府的,他倒是担心外人的编排,他担心的是妻子若回了公主府,怕她在自己不在跟前的时候就做了决定,而他到时候就会很被动。 胡氏却是巴不得湖阳公主接了思嘉郡主回去,最好是回去了就别回来了,不过这次她也没敢说什么,因为扶着她手的宋老夫人又狠狠地警告了她一眼,所以她也只应景地说了两句会好好照顾思嘉郡主之类的话。 “外人怎么说让他们说去好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湖阳公主看向宋昌翊,“本宫也知道你们当然会好好照顾她,不过本宫就是担心她看到了某些人会心里不爽快心里因此而落下病根!” 这某些人当然不仅仅是指宋昌翊,还包括了易宝珠母子两人在里面。 宋昌翊握了握拳,犹豫了片刻,拱手说道,“那就麻烦公主了。”大不了他每日过去就是了,不定如此还更能表达他的心意! 既孙子答应了,宋老夫人动了动嘴角也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了。 湖阳公主立即就叫了进来,带了她们过去思嘉郡主那边收拾。 宋老夫人三人也跟了过去。 说是收拾,其实也没有什么收拾的,公主府那边自有思嘉郡主住的院子,穿的用的一应俱全。 其实也就收拾些零碎的思嘉郡主喜欢的东西。 回公主府休养,思嘉郡主当然是愿意的。 所以前后没用半个时辰,湖阳公主就带了女儿上了马车走了。 宋老夫人等人直送到了垂花门口。 等人一走,宋老夫人沉着脸回去后就很是严厉地把胡氏一顿,因为胡氏刚才那挑拨离间的话,所以宋老夫人把府里的事就暂时交给了宋二夫人打理。 思嘉郡主回了公主府,如此宋昌翊每日都过去公主府,有时候晚上就住在那边。 一开始外人还有些闲言碎语,可一想到人家是公主,又只有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湖阳公主要接女儿回去住,伯府的人自也不敢拒绝的,因此那些疯言疯语没几日也淡了下来。 宋暮槿和萧殊两人都以为伯府和湖阳公主大约是会有一顿闹的,不想风平浪静的没个动静,两人想了想也觉得可以猜出了个大概来——伯府自是要息事宁人的,而湖阳公主没说什么大约是考虑到思嘉郡主的原因。 虽说伯府和公主府都没有动静,不过萧殊也是依旧让人盯着的。 元宵节如约而至,萧家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吃了汤圆,多多正是喜欢热闹的时候,不过他知道自己娘亲大着肚子呢,所以也很乖巧地没有闹着要玩,倒是萧殊和宋暮槿让人给他准备了些烟花和花灯,就在自家的院子里玩。 过了元宵节没几日,宋大平和张四娘带了东西过来。 到了月底二十八这日,下了朝,萧殊和几位大臣去了东宫与太子商议政事,没坐多久,徐阳就匆匆敲门走了进来禀告说宋暮槿发动了。 萧殊愣了下,然后一下就站了起来,“五哥我走了。”边说就边往外跑,一眨眼就出了殿阁。 太子一笑,与几位大臣说道,“表弟他担心。” 几位大臣知道宋暮槿怀着双胎呢,忙说应该的,应该的。 太子点了点头,唤了孔森进来吩咐说道,“去太医院请了王太医和徐太医过去侯府。” 萧殊骑了马一路疾驰回了侯府,也好在从皇宫到侯府的路上行人不多,也没出什么问题。 还没到主院呢,就听到了宋暮槿的叫声,萧殊心都揪了起来,进了院子就直朝产房走,走到门口被听得动静的周嬷嬷出来挡住了。 萧殊皱着眉头,厉声问道,“不是下个月才生产的吗?怎么现在就发动了?”然后又大声道,“北北,北北我回来了,你怎么样了?” 宋暮槿这会阵痛刚过,就回了他的话,“我没事。” 周嬷嬷说道,“侯爷,夫人怀的是双胎,提前一个月生产是正常,侯爷不用担心,夫人的胎位都很正常。”这个她都说过了的,侯爷这一急还都王了! 萧殊握了下拳头又松开,朝周嬷嬷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就站在了廊下没有离开的意思。 周嬷嬷知道他们夫妻情深肯定是劝不走他的,只要他不进产房添乱就行!所以周嬷嬷没说什么准备进屋去。 “多多呢?”萧殊扭头问道。 “侯爷放心,小世子在外院老爷子的院子里,老爷子和亲家老爷都在呢。”周嬷嬷回道。 萧殊放了心,没有再问。 很快两位太医也到了,萧殊让人请了两人去了小厅里休息。 虽是双胞胎,不过不是头胎,所以宋暮槿只用了两个多时辰诞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题外话------ ~\(≧▽≦)/~萧家人丁单薄了,所以再来两个儿砸! 第二十七章 平静 知道孩子生了,萧殊就往产房冲,这会依兰几个已经迅速给宋暮槿换了干净了被褥了,不过屋里还是带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双胞胎也洗好包好了周嬷嬷和张四娘两个人一人抱一个,正准备抱了孩子出去给等在外面的萧殊看呢,萧殊就进来了。 宋暮槿精神还好,见得萧殊进来就说道,“这屋里还乱着呢,你先出去等会。” 萧殊也没有理会孩子,直接朝宋暮槿走了过去,“辛苦了。”然后见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就吩咐人去请太医过来。 周嬷嬷和张四娘倒也是见怪不怪了。 太医很快就请了过来,诊了脉后说宋暮槿很好,听了太医说的话萧殊才放心,然后又请了两位太医给两个孩子看了,孩子也很健康。 萧殊高兴地让依兰包了两个大大的封红送了两位太医出去。 张四娘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女儿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女婿又这般把女儿放在心上,她也算是放了一百个心了。 “把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宋暮槿笑着说道。 周嬷嬷和张四娘两个就满面笑容地抱了孩子过去放在了宋暮槿的旁边。 “两位哥儿长得跟小世子当初生下来的时候一模一样!”周嬷嬷笑眯眯地与宋暮槿说道说道。 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如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虽是比当初多多要瘦小些,不过的确和多多一样!宋暮槿看得心都化了,抬头朝萧殊看了过去。 萧殊眉眼柔和也正看着肉呼呼的两个儿子。 “侯爷,夫人,老爷子和亲家老爷过来了,说是要看孩子呢。”铃兰端着吃的进来,一边禀告说道。 “爹,娘。”铃兰话刚或,紧跟着她的脚步多多跑了进来,虽是人小腿短,不过步子却非常稳,“爹爹,娘亲,弟弟呢,弟弟们呢?” 声音清脆而又欢快。 说话间就已经啪嗒啪嗒跑到了床边。 萧介诚和宋大平知道了消息后就立即带了多多过来,他们两个不好过来产房,所以只多多过来了。 “多多,这是弟弟们。”宋暮槿温柔笑着看了眼旁边的两个孩子,然后看向多多跟他介绍。 萧殊轻柔摸摸了多多的头。 多多趴在床边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两个弟弟,伸手摸却又抬头看向宋暮槿,“娘,多多可以摸一下吗?” 宋暮槿笑着点头,“可以。” 多多小心分别摸了摸两人的脸。 张四娘笑着说道,“好了,我和周嬷嬷先抱了孩子过去给老爷子看看。”周嬷嬷也点头往前走了过去。 宋暮槿点头。 两人抱了孩子起来去给萧介诚和宋大平看,多多咧嘴一笑说道,“爹,娘,我也一起过去。” 说完,高高兴兴地跟在了周嬷嬷和张四娘的身后往外走。 “这孩子。”萧殊眉目柔和地看着欢快地跟在周嬷嬷和张四娘往外蹦的多多,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接了铃兰手里的鸡汤,准备喂宋暮槿吃。 “我自己来吧,这么多人看着呢。”宋暮槿道。 屋里还有接生婆,铃兰等人在继续在收拾着东西。 “你这么辛苦,我喂口汤怎么了?”萧殊柔声说道,“乖。”他宠自己的女人,怎么了?别人看到了又如何了? 铃兰等侯府的伺候的人都是知道侯爷和夫人夫妻恩爱的,所以也习之以常了,几个接生婆有两个是当初给多多接生过的,所以这两个也就惊讶了下然后就恢复了正常,因这次是双胞胎所以就多请了两个,这两个倒是睁大了眼睛非常的惊讶,不过好歹也是经常给大户人家的夫人们接生的,所以也是见多识广的,很快就回了神。 宋暮槿脸都带了一抹红,一口一口吃了大半碗鸡汤。 周嬷嬷和张四娘在那边也没有呆多久,就抱了孩子回来,当然多多也依旧高高兴兴地跟了过来。 “北北,你睡会。”萧殊见宋暮槿看着三个孩子眼睛都挪不开,就对宋暮槿说道,“孩子有乳娘在呢,你不要担心。” 虽说她精神不错,不过到底是刚生产完耗了不少元气的。 “还有我们在呢。”张四娘也点头说道,“你快歇会。” “娘,睡觉觉。”多多也看向宋暮槿小大人一般地说道。 “好。”宋暮槿也是有些累了,就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萧殊牵了多多去了偏厅那边,萧介诚和宋大平都在,两人都眉开眼笑的非常高兴。 至于报喜的人,管家也早就已经吩咐了人去通知了。 其实要报喜的人也不多,一是东宫,二是胡家,另外就是宋暮槿和萧殊的朋友,还有萧介诚的一些老友。 因宋暮槿怀的是双胎,所以胡家的两位舅母也担心会提前生产,也隔山岔五地让人过去探望宋暮槿,妯娌两个午后还在说过两日亲自过去侯府看看,不想侯府报喜的人就过来了,两人都顿时愣了,然后是大喜两人忙不迭问那报喜的婆子,“小槿的人可好?孩子呢?情况都如何?” “谢两位夫人的关心,夫人和二公子三公子情况都非常好。”那婆子笑盈盈地回道。 “好,好。”两人点了点头,然后立即收拾一番就去了侯府。 两人到侯府的时候,宋暮槿还睡着,两人轻手轻脚进屋看了她,见她脸色还算不错所以也就很放心,然后就和张四娘几个去了隔壁的厢房去说话,顺便也让乳娘抱了孩子过来。 这一次她们两个没有带胡玉娘过来,两人直到了黄昏的时候才起身告辞,两人走之前宋暮槿么已经醒了,两人是少不得是嘱咐了一番宋暮槿好好养身体的之类的话,然后又跟她说了洗三她们会过来帮忙,让她只管安心休养。 太子和江雪影知道了消息后也很高兴。 太子是准备晚上过去侯府一趟看看孩子,不过江雪影肚子里的孩子还没三个月呢,所以还是谨慎点好就不好跟着过去了,不过她也是亲自准备了礼物让太子带过去。 宋暮槿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的事很快就在京城传了开来,有艳羡,也有嫉妒,还有不屑的。 不过大家也不得不承认——这宋暮槿可真是好福气。 人家是三年抱两,她宋暮槿是三年抱三,而且还三个都是儿子! 也难怪那萧侯爷把她疼到了骨子里去! 有了这三个儿子,不管将来他们夫妻感情如何,宋暮槿的位置那都是如磐石一般坚固! 伯府的人也很感慨,宋老夫人微微叹了一口气。 不得不承认,这个被他们宋家丢弃的姑娘,如今是最有福气的人了。 胡氏面色如常几乎没有什么反应。 倒是宋昌翊知道了后,笑了笑,然后吩咐了亲随说道,“让管家好好准备贺礼,回头洗三的时候让人替我送过去。” 得了消息最不高兴的应该是思嘉郡主了。 知道宋暮槿平安生下了双生子,思嘉郡主心里就一股无名火烧了起来,把屋里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湖阳公主知道了后就忙过去。 “母亲。”思嘉郡主一脸的戾气,怎么都掩不住。 湖阳公主吩咐了人收拾了屋子,等收拾好了就让左右都退了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湖阳公主看着她语气深长说道,“思嘉,你别忘记了你现在是宋昌翊的妻子。” 女儿的心思她还看不出来吗?只怕是心里惦记着萧殊,所以知道宋暮槿生了一对儿子的消息被气着了。 这些日子来,女婿都会过来公主府,对女儿更是体贴入微,这些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虽说宋昌翊可能那是有些心思,可也已经不错了。 这天下萧殊那样的,能有几个? “母亲我心里就是不舒服,不甘心!”思嘉郡主眼眶都红了,“她宋暮槿哪一点比我好?她凭什么?她凭什么拥有那么多?” “是我先喜欢萧殊的,我从孩童起就开始喜欢了,凭什么不是我嫁给了萧殊,反而是她宋暮槿一个乡下来的丫头?” “我的孩子没了,而她却生下了双胞胎儿子,她凭什么啊?她不过是一个不该生下来的孽种罢了!凭什么她过得那么幸福?” 湖阳公主安慰说道,“思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不要再想宋暮槿,她如何与你没有关系。” 湖阳公主知道自己这些话也没什么作用,女儿钻进了死胡同,要她自己想明白了才行。 “我就是讨厌她,我就是讨厌她!”思嘉郡主声音攥着拳头,双眸赤红尖声说道,“母亲,我要她死,我要杀了她。” 就算是同归于尽,她也在所不惜! 湖阳公主皱了眉头,“思嘉你先冷静。”说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刚触及她的手,被她冰凉入骨的双手吓了一跳,“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说着忙把旁边的手炉放到到了她的手里。 这个时候天气还冷,思嘉郡主前又落了胎所以屋里虽是烧了地龙然手炉是随时准备着眨的。 把手炉放到了她的手里,湖阳公主还不放心地给她搓了搓,“好点了吗?” 思嘉郡主却看向她说道,“母亲,我要回伯府。” 湖阳公主心里一跳,“你想做什么?” “母亲,我没想做什么。”思嘉郡主眉眼平静了下来,微笑着看向她说道。 湖阳公主却从她的眼底看出了浓浓的怨恨和不甘,抿了下唇说道,“你现在身子还虚着,就在这边养着,等身子养好了再回去也不迟,宋昌翊对你也是有心的,你要珍惜眼前人。还有……伯府和宋暮槿的事,娘来想办法,娘来想办法,你只管放心好了。” 宋昌翊这个女婿,她到底还是有几分满意的,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女儿走上自己的老路——和离。 所以要怎么把他摘出来,那也是要好好筹谋一番才行。 “他对我有心?宋昌翊他若对我有心的话,他会把我的孩子杀了吗?”思嘉郡主尖锐说道。 这几日来她对孩子的孩子的事已经平和了下来,不想今日被宋暮槿一刺激又…… 湖阳公主眼里带了几分冷芒,不过面上却是说道,“他不知道你当时怀了身孕,他是无心的,这些日子他的愧疚和用心你都是看在眼里的吧?”湖阳公主扭头看了眼外面的暮色,“好了,宋昌翊就要过来了,你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好把身子养好,至于其他的娘来安排。” 思嘉郡主咬着唇。 果是没一会,宋昌翊就过来了,见得思嘉郡主的脸色宋昌翊一想就明白她肯定也是知道了宋暮槿生了双胞胎的事,他心里明白不过面上却没说什么。 接下来两日,湖阳公主是好一番开解,思嘉郡主打消了立即回伯府的念头,答应了湖阳公主等天气缓和点的二月再回。 …… 双胞胎的名字萧介诚早早就准备好了的,老二叫萧行策,老三叫萧行许,洗三和满月都办得热热闹闹的。 孩子满月了后,宋大平和张四娘惦记着老家那边的人和事,三月初便告辞回老家去了。 双胞胎一日比一日白嫩漂亮,越大就和多多越像,宋暮槿看着三张一大两小的脸心里都满满的。 孩子很快就百日了,百日前几日是多多两岁的生日,多多过了两岁生辰,萧介诚便正式给他启了蒙。 本双胞胎百日是宋暮槿几个是准备请亲朋好友聚一聚的,不想萧殊却要远行去辽东了,所以孩子的百日就只好作罢了。 那边正打着仗,宋暮槿想到上辈子不由得有些不安,不过想想这辈子已经改变了太多的事,而且他去的又不是西北,是去辽东,所以她就心里的那份不安压了回去。 萧殊不在府里,所以除非必要的宴席宋暮槿也鲜少出门,专心在家带孩子,当然她每个月定时会去东宫陪陪大着肚子的江雪影,有时候是她一个人,有时候她也会带了孩子去。 伯府那边思嘉郡主和湖阳公主都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动作,日子倒也平静。 转眼入了八月,中秋一过天气就一天比一天凉爽,江雪影的孩子也该在下个月生了,京城的上下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她的肚子上,不想在这个时候辽东却传来了消息说萧殊在一次战事中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消息一传来京城顿时炸开了锅,有说他怕死逃跑了,也有说他其实被敌军俘虏了,有说他通敌叛国了,有说是帝国的公主看上他了……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题外话------ 宝贝儿们,要大结局哒,所以宝贝儿们都懂的——小西要请假大结局哒~七号上传大结局,(*╯3╰) ps小西不会另外开章请假了,所以宝贝儿要记得哟! 第二十八章 结局 侯府上下也是吓了一跳,宋暮槿和萧介诚初听到消息也是惊愕了,不过两人都相信宋暮槿,所以两人很快就稳住了下来的,并下令侯府上下不得碎嘴,而且无事不得出府的命令。 胡家两位舅母得了消息都很是担心宋暮槿,所以第一时间去了侯府。 见得宋暮槿面色还好,两日就放了心。 林氏拉着她的手安慰她说道,“小槿,侯爷是个有能耐的,他肯定会没事的,外面的的传言你也不要相信,更不要伤心和着急知道吗?若是有什么事就跟我们递个话。” 这府里老的老,小的小,唯一就小槿还是个后宅妇人。 “你可千万别跟我们见外知道吗?”曾氏也说道,“你两个舅舅和几位表哥虽都不京城,可真有什么事,我们也能点力。”虽胡家也都是妇孺和玉娘一个孩子在,不过好在他们还有各自的娘家和胡家的朋友,以及丈夫儿子的袍泽可以想办法。 可这侯府呢? 老爷子已经致仕多年了,虽是弟子众多,然基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真要有什么事了,还是武力管用。 相对来说,曾氏和胡氏更相信拳头。 “嗯。”宋暮槿感激地看向两人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老爷子的,若是有什么事,我也不会和大舅母二舅母见外的。” 顿了下,宋暮槿微笑着说道,“大舅母说得对,我相信侯爷会平安回来的。”萧殊他离京的时候亲口答应她的,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他答应了她的,所以他一定会没事的! “你能这么想,那我们也放心。”林氏怕了怕宋暮槿的手和曾氏再是安抚了几句就扯开了话题问起了双胞胎来。 双胞胎差不多七个月了,孩子这么大的时候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 “刚才许哥儿非要闹着去院子里玩,我就让乳娘把他们兄弟两人都抱去花园了。”宋暮槿笑着说道,然后扭头吩咐了依兰一句去让乳娘把孩子抱回来。 兄弟两个人不过相差一刻钟的时间,兄弟两人的性格却是截然相反,老二萧行策喜静,而老三萧行许却是好动的宝宝。 没有多久兄弟两人都被乳娘抱了过来,萧行许一进屋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一圈,就挥着手朝宋暮槿,林氏和曾氏三人嗷呜嗷呜地说了起来。 萧行策目光安静地转了一圈,目光只看向宋暮槿。 “我的心肝儿快来舅祖母抱。”林氏看着活泼可爱的萧行许稀罕得不行,从乳娘手里接过了他。 曾氏则接过了萧行策。 因萧殊不在京城,所以这段时间来林氏和曾氏没事会经常过来看看孩子和宋暮槿,所以兄弟两人对她们两个也很熟悉。 萧行许嗷呜嗷呜的咯咯直笑,而萧行策则只是安静地坐在了曾氏的怀里,曾氏笑着说道,“我们策哥儿可真是乖巧。” 双胞胎也没有另外取小名了,就策哥儿许哥儿叫着。 林氏和曾氏用了午饭,又去给老爷子去请了安才告辞离开。 宋暮槿送了两位舅母离开后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去了几个孩子的房间,这会三个孩子都在午睡。 兄弟三人如今都还住在主院这边,多多一个人住,双胞胎两个住一起,宋暮槿先去了多度那边,这会乳娘守着多多正坐在窗边做着绣活见宋暮槿进来就放下手里的绣活起身行礼。 “你忙,我看看多多就走。”宋暮槿示意她坐下,然后走去了床边,看着睡得香甜的多多给他掖了掖被子,坐了会就起身去了双胞胎的房间。 双胞胎这边这两个乳娘在里头守着两个孩子,见宋暮槿来了就忙起身行礼,“夫人。” “不用多礼,我来看着他们兄弟。”宋暮槿低声说道。 两个乳娘忙点头退到了一旁。 宋暮槿看着床上的双胞胎。 萧行策睡得规规矩矩的,萧行许则是四叉八仰的十分张扬,这时脚一蹬被子就被他踢开了,然后一只脚霸道地压住了。 宋暮槿笑着摇了摇头给他把被子盖好了,就坐在床边看着这两个孩子。 两个乳娘也是知道外面的传言的,见宋暮槿如此也不敢出声打扰她,毕竟是女子再是镇定冷静心里肯定也是担心的。 宋暮槿坐了一刻钟的样子才起身回了自己的屋。 回了屋,把头上的钗环去了然后换了轻便的家常衣,叫了米兰过来问道,“这两日辽东那边可有信送过来?” 米兰摇头,“夫人放心,侯爷身边有足够的人手一定会没事的。” 宋暮槿微眯上了眼睛。 他们的人这几日都什么消息传来,也不知道太子那边有消息没,不过太子那边有什么消息的话他肯定会第一时间让人送消息过来的。 她当然是希望萧殊平平安安,没事的。 也知道他带了足够的人手。 可,万一呢? 一想到上辈子萧殊凄惨的结局,这两天晚上她做梦都是血淋淋的战场。 她当然是担心,也着急的。 那是她的丈夫啊,是他们三个儿子的爹啊,她怎么能不担心呢? 前世今生两辈子唯一的丈夫。 宋暮槿也睡不着,不过是眯了会就起来处理府里的事了,如今更是敏感的时候更应该谨慎小心。 这会孩子们也都起来了,吃了些东西多多就去了外院跟萧介诚学习,双胞胎则乳娘和周嬷嬷等人带着在玩。 等宋暮槿处理完了出了花厅就听到了萧行许欢快的笑声。 宋暮槿弯了弯嘴角去了孩子玩的游乐室。 见得宋暮槿过来,萧行许就朝她伸手了双手,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 萧行策没有伸手,只坐在那也抬头看着宋暮槿,面上带了甜甜的微笑。 “许儿。”宋暮槿先是抱了求抱的萧行许,跟他玩了会,然后才走到了萧行策边上,抱起了他,“策儿在做什么呢?” 萧行策伸手搂住了她脖子,然后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搂着她的脖子满脸笑容地看着她。 仿若是在安抚她,不要难过着急一般。 这儿子——还不到八个月啊,怎么这么暖心! 虽她和萧介诚表面上沉着从容,这孩子虽平时安安静静的,然孩子本就敏感能感觉到大人的情绪,他该是感觉到她的心思吧。 别说是他,便是萧行许这两日都格外的粘她,两岁多的多多就更加了。 宋暮槿心里暖暖的软软的,眼眶刷的一下就红了,低头亲了他一口,“策儿乖,娘不难过,爹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萧殊他亲口答应过她的,他会平安回来的。 所以,哪怕是到了阎王殿,他也会爬回来的! “嗷呜……”萧行策抬手摸了摸宋暮槿的脸。 宋暮槿额头抵他的额头,笑着说道,“嗯,娘听策儿的。” 她和孩子们,还有外祖父,还有五哥他们都盼着平安回来呢,京城有这么的牵挂他的人,萧殊他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的。 一旁的萧行策见了忙吭哧吭哧爬了过来,也把头凑了过来。 这臭小子! 她和萧殊都不是比较冷的性子,也不知道他这性子是随了谁。 宋暮槿不由得轻笑出了声来,与他抵了额头。 萧行策也不吃味更不会凑热闹,很大方地让娘陪弟弟玩。 萧行许也不独占,伸去拉萧行策过来一起玩。 宋暮槿看得心都化了。 消息传回来了有两日了,到了这日傍晚太子才让孔森给宋暮槿和老爷子送了信过来,不过也就是两个字——放心。 虽说侯府他们自己的还没有什么消息,不过宋暮槿也算是把提着的心稍放了放,太子不会送两个字过来安慰他们的,让他们放心肯定是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虽是太子给宋暮槿和萧介诚送来了口信,不过京城的传言却是愈演愈烈,朝堂上也因他的事而争执了起来。 宣仁帝倒是没有说什么。 京城不少人也是端着看戏的心情把目光看向了侯府,不过侯府从来就低调,如今也没什么异动。 每日出入的那些采买的下人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来,而侯府向来是铁桶,下人更是规矩,所以也没有能从那些个采买的人那打听出什么来。 外面的人打听不到侯府里的情况,不过外面的情况如何宋暮槿心里是知道的,便与米兰说道,“你去查查,这传言是从哪开始的。” 这般愈演愈烈的形势,宋暮槿有种有人在后面故意推波助澜的感觉。 “是,夫人。”米兰应道。 “公主府那边这几个月来一直很有规律地每月办上那么一两次宴会吗?”宋暮槿问道。 “是的,夫人。”米兰回道,“除了这个其他的没有什么异常。” “呵。”宋暮槿冷笑了一声,“你去打听一下,邀请的都有哪些人。” 办宴会,湖阳公主没驸马单身一人,邀请的肯定是后宅妇人和闺秀们了,不过这向来夫人们的来往也是影响众朝廷官员的决定的。 “是。”米兰应了一声,见宋暮槿没有别的吩咐了就屈膝退了下去。 米兰很快就公主府那边宴席邀请的名单交给了宋暮槿。 宋暮槿翻了翻,看着倒没什么异样,不是宗室的人就是与湖阳公主以前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如安王妃,芷阳郡主和宋若樱,索阳公主以及宗室里其他的公主和郡主,基本每次都会邀请在列。 自然每次思嘉郡主也是会在的,思嘉郡主在五月初的时候就回了伯府,虽是回了伯府她和宋昌翊也没有能回到以前,她每个月都会回公主府小住些日子,并不如以前那般恪守儿媳的本分了,而宋家人也没有人说什么,所以公主府办宴会她自然是义不容辞帮忙招呼客人。 当然,作为亲家胡氏和宋二夫人就也是在邀请之列的。 宋暮槿把名册看了下就放下了,问米兰说道,“想来她可能是接着宴会的由头在谋划什么大事。” 湖阳公主是个度量极小,眦睚必报的性子,她一直安静不过是因为时机未到,又或是是她没有谋划和安排好,所以一直按捺不动罢了。 “奴婢让人去打听一下宴会上可以什么异常。”米兰道。 “没用的,估计是打听不出来的。”宋暮槿微摇头说道。 公主府防卫森严,而且她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她和废后谢氏留下来的死忠,怎么可能打听出来,而且那么重要的事,湖阳公主她又怎么能让身边的人都知道呢? 他们肯定是在谋着什么大的阴谋。 萧殊不在京城,如今又是生死未卜。 京城这边—— 宋暮槿突地做直了身子。 “夫人怎么了?”米兰问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宋暮槿靠了回去。 京城这边,虽皇上已经给太子在极力铺路,而且太子也是很有能力的,而他们若是不顾一切奋力一搏谋反呢? 江雪影下个月就要生产了,这是太子和她的第一胎很重要——所以到时候肯定是下手的最佳时机! 宋暮槿微蹙了眉头。 若是她是湖阳公主的话,也会抓住这个机会的,虽说是很阴损然不得不说是好机会!米兰见她一脸的愁容,就问道,“夫人您是想起什么不妥的事吗?” 宋暮槿蹙着眉头说道,“我只是担心东宫那边。” 米兰想了下,说道,“夫人您放心,东宫守卫森严不会出什么事的。” “我是担心有人会趁太子妃娘娘生产的时候动手。”宋暮槿轻声道。 生产的时候最是慌乱的时候,是最好下手的时候。 湖阳公主一直都没有什么动作,想来也是等待下手的时机,到时候那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 米兰闻言是蹙起了眉头,随即又说道,“想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会安排好的。” “希望大家都没事吧。”宋暮槿微点了下头。 她能想到,估计太子和太子妃两个也能想到可能会有人想借此机会谋划什么的,所以他们应该有所防范的,毕竟现在这个时候也是非常时刻。 那—— 萧殊和太子估计是早就想到了吧? 而萧殊刚巧在这个时候出了事——宋暮槿心里一跳。 所以—— 萧殊和太子想到了的话,那他们应该早就部署安排好了的! 宋暮槿不由得握紧了手指,嘴角却弯了弯。 心里的石头也放下落了落。 不过这也是她的猜测。 事情如何,到底是要萧殊回来了才能知道。 而太子那边,如今这个时候也是容不得半点差错的,想来应该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的! “奴婢会吩咐下去让再进一步加强守卫的。”米兰见她面色松懈了些,建议说道。 “嗯。”宋暮槿点了下头,“也吩咐了厨房给他们的伙食也改善改善。”也不知道萧殊什么时候有消息送回来,侯府这边的守卫如今是高度戒备之中,肯定是费神费力的时候,所以伙食一定要跟上。 院子里传来了孩子们欢快的笑声,是多多逗两个弟弟在玩。 宋暮槿扭头看了眼窗外的暮色,起身出了屋,并吩咐了人准备摆晚饭和让人去外院请老爷子过来吃饭。 “娘。”见宋暮槿出来了,多多笑着跑到了她的跟前。 做了哥哥的多多,又跟着老爷子念了书,多多已经不像以前那边撒娇了。 “都出汗了。”宋暮槿拿了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着说道。 “娘,没事。”多多笑着摇头说道。 乳娘把萧行策和萧行许兄弟也抱了过来。 萧行许直接往宋暮槿的怀里扑。 “你这小调皮鬼。”宋暮槿笑着说了一声,抱住了他,和乳娘一起带了三孩子进了屋,进屋给他们擦了汗然后喂了他们喝了水。 玩了会,晚饭也摆好了老爷子也过来了,宋暮槿和乳娘带了孩子过去。 给两人许是年纪大了,又或是入了秋天气凉了,皇上得了风寒竟也是反反复复的到了八月底都没有都没有痊愈。 侯府这边,一直低调着想看戏的人也没有能看成戏,虽是如此不过大家也没有把目光移开,同时关注着侯府,同时又关注着东宫的太子妃。 因为太子妃的预产期没几日了,东宫这边上上下下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守卫更是戒严。 江雪影也很担心侯府,“也不知道北北如何了,侯爷那边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她一般抚着肚子,边与太子说道。 太子看着她,说道,“没事的。”他们都会没事的!“现在这个时候你好好照顾自己,别的都不要想。” 江雪影也知道轻重,也明白这个时候她不能出半点差错,轻轻点了点头,又问起了宣仁帝来,“父皇今日好些了吗?”她大着肚子也不好过去探望和伺候。 “父皇的身子你不用担心,有宫女内侍和太医照顾着呢。”太子笑着说道,“还有后宫的各娘娘在呢。” 江雪影嗯了一声,突又有些不安地看向太子跟他说道,“这些日子来,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别胡思乱想。”太子微笑道。 “我不是胡思乱想,我真是觉得不安啊。”江雪影抬手拉住了他的手,“殿下,你不用瞒着我,你我是夫妻有什么事要一起承担,这些日子我也能感觉出来你的情绪,而东宫这边的守卫也戒严了很多,我都看在眼里的。” 她明白他什么都不说大约是担心她动了胎气,毕竟她没几日就要生了所以也大意不得。 然而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子。 “我能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定不会拖殿下你的后腿的。”江雪影握着他的手微微用了些力,“你跟我说,是不是有人想趁我生产的时候做什么?” 女人生产本就危险,若是有人趁机下手那就更是危险了。 “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太子反手握租她的手,温柔的目光里透着几分沉静,轻声说道。 虽他没有直接肯定,但也没有否定,江雪影心里明白了过来,只怕这次她生产会真的危险!他不说是怕自己担心!江雪影想了下,建议说道,“我们要不要把外祖父,北北和几个孩子都接到东宫来。” 到底东宫比侯府守卫要森严,人手也更充裕些。 侯府那边是老的老,小的小,就北北一个人,她也不过是十八岁而已,江雪影担心他们。 “把他们接到东宫会打草惊蛇,而且人都在东宫的话,若真如我们说料想的,那他们的力量就会更集中,如此一来我们所有人都会更危险。”太子说道,“表弟离京的时候,已经都安排好了的,所有我们也不用担心。” 他担心的也不无道理,把人接到了东宫来那想对付他们的人的力量就更会集中对付东宫,分开来的话反而会分散他们的力量应该会安全些,江雪影点了点头,面色凝重说道,“希望一切都只是我们想多了。” 不然的话,少不得是一场腥风血雨。 然而,处在他们如今的地位和位置,想对付他们的人也不止是一两个。 “你别激动,这几日安心养着把我们的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太子担心她着急担心。 “嗯。”江雪影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在没有嫁给他的时候她就知道嫁给他将要面对的风雨和困难,而她也早就做好了和他并肩面对一切的准备,她更不是什么养在深闺涉世未深的女子,所以此刻知道可能会发生的事也没有担心,更没有恐慌。 虽她是面色平静,然毕竟这是他们第一个孩子,太子还是不放心,“侯府那边你也不用太担心,表弟妹也不是一般的弱质女流。”他可是亲眼见识过。“而且在表弟离开的时候我就特意吩咐过五城兵马司的人让他们多多注意侯府那边的安全。” 虽说五城兵马司的人也杂,有别人的人,有中立的人,但同时也有他们的人。 江雪影闻言果是眉眼之间放松了些。 因为江雪影马上就要生了没有太多的精力容易疲倦,所以他们夫妻也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就歇下了。 宋暮槿,太子,太子妃都猜到了一处去,不出他们所料的在八月的最有一天,思嘉郡主砸出了重磅消息,一纸状纸把武宁伯府宋家告到了衙门,然后给宋昌翊留了休夫书直接带着人抬着嫁妆浩浩荡荡回了公主府。 思嘉郡主告的便是武宁伯府宋家欺君,在昔年太后娘娘仙逝国孝的时候宋汶和胡氏两人夫妻敦伦,不仅如此还生下了一个孽种,那孽种便是如今的文昌侯夫人宋暮槿。 这一事情让整个京城都震惊不已。 接状纸的京兆府尹只觉得头大。 这里面武宁伯府里宋家是七皇子的外祖家,萧夫人宋暮槿则和太子太子妃关系匪浅,而且还涉及到欺君此等大罪,真真是头大。 不过他也不敢怠慢,很快就把状纸呈到了宣仁帝的面前。 宣仁帝勃然大怒。 若是别的人他不至于会如此暴怒,然是在他的亲生母亲仙逝的国孝时期闹出来的事,而且他亲自赏了牌匾给宋家。 这仿若就如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耳光。 因此宣仁帝很愤怒,本就还没有痊愈的风寒就又加重了几分,喝了药后他就让人宣了太子过来。 太子很快就过来了。 “见过父皇。”进了宣仁帝的寝殿,太子恭敬地行礼。 “起来吧。”宣仁帝摆了下手,然后让左右都退了下去,等人都退了下去后宣仁恁地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脸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是,父皇。”太子也没有隐瞒什么,直接承认道。 他和萧殊两个早就把宋暮槿的身世调查得清清楚楚了的,所以事情揭开来他也没有惊讶。 他是知道思嘉郡主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的,因为萧殊早就跟他提了思嘉郡主知道了的事。 只是,没有想到思嘉那丫头居然如此沉得住气,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把事情捅了出来。 她是怎么知道的,萧殊也没仔细跟他说。 所以思嘉郡主如何知道的,他不太清楚。 不过他很确定的事伯府的人肯定把事情捂得严严实实的,不会有人提这事的。 思嘉这丫头知道,那大皇姐肯定是知道了的! 现在这个时候把事情捅出来,显然是冲着东宫来的。 想着大腹便便的妻子,太子眼里带了戾色。 宣仁帝拧着眉头看着他,“你还真是早就知道了!” 就知道他早就知道了! 他从来疼萧殊那个表弟,几乎是把萧殊当儿子疼,所以怎么能不把宋暮槿的底细查清楚呢? 太子垂首说道,“父皇,表弟妹是无辜的,她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个无辜的婴孩,望父皇饶恕她。” 严格说起来,这国孝也好,家孝也好,关起门来夫妻要做什么也不会有人盯着,只要小心些不要弄出孩子来也不会有人追究和说什么。 他就不明白宋汶和胡氏怎么就那么没脑子呢? 不过他们若当时有脑子妥善善后了,那就没有如今的表弟妹了。 想想,还是有表弟妹的好! 自从成了亲后,表弟眉角眼梢都柔和了很多,又是生了三个儿子,这样的福气谁带给表弟? 想来,这一切都是天意! 不过,也希望父皇不迁怒道表弟妹身上才好,毕竟那也不是表弟妹的错。 当初他没有用这件事来对付七皇弟和宋家,还不是因为怕表弟妹脱不了身吗? 只,他没有想到事情还是被暴了出来,而且还是思嘉那丫头。 宣仁帝斜睨了太子一眼,嘴角动了动都不知道说他怎么好。 他就知道!只要扯上跟萧殊有关的事,这臭小子必定首先考虑的是萧殊。 宣仁帝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把你知道的详细跟朕说一下。” 太子忙把以前他和萧殊查到的都详细跟他说了一遍。 宣仁帝又盯了他一眼,斥道,“既早就知道了,为何不早些把事情说出来?” “是儿臣考虑不周。”太子告罪。 宣仁帝摆手,“别跟朕说这些有的没的。” 都不用想,不说肯定是因为宋暮槿,是为了萧殊! “父皇,当日宋家和表弟妹的事也是闹得沸沸扬扬了的,当初他们就说是认错了女儿,说他们亲生的女儿是早就死了的,所以父皇……”太子仔细观察着宣仁帝的面色,“所以,父皇,这件事就不要把表弟妹扯进来了吧?现在表弟还生死未卜,侯府那边又是一群老弱妇孺,若是表弟妹再卷到这个案子里来,那侯府就只有外祖父和几个孩子了……” 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这臭小子就开始亲情牌可怜牌一手甩了!宣仁帝额角抽了抽 ,瞪着他问道,“子砚真是生死未卜?” 萧殊有多少能耐,自己是清楚的,一般人怎么算计到他? 他们两个在下一盘大棋,当自己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太子呵呵笑了下,打着马虎眼,“儿臣也好几日收到那边的消息了,所以具体情况儿臣也不太清楚。” 宣仁帝看了他一眼,也不点破,只挥手说道,“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就这样?父皇都没说会不会放过表弟妹呢!太子担忧看向宣仁帝,“父皇,表弟妹她……” “朕心里有数,你回吧。”宣仁帝道。 这臭小子,但凡事情扯上萧殊,他就没了往常的冷静。 也好在萧殊宋暮槿夫妻两个都是懂事有分寸的人。 自己这边没有兄弟姐妹缘,有萧殊陪着他也不错! 见如此,太子也只好行礼告退。 整个京城的人都因这件事而震惊了,不过侯府依旧是风平浪静的,并没有因为此事而受到什么印象,依旧很低调。 宋暮槿是知道思嘉郡主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的,所以她把事情捅出来是早晚的事。 不过, 不知道老爷子是如何想的。 她猜想萧殊应该是跟他说过自己的身世的,不过现在事情传开了——宋暮槿考虑了下去了萧介诚那。 “外祖父,我……”宋暮槿垂眸一副认错的神态。 “当年的事与你何干?不管过去如何,北北你只要记住,如今你是我萧家的人!”萧介诚笑呵呵一脸慈爱,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牵扯上侯府而生气。 宋暮槿很是感动,点了点头,“是,孙媳都记住了!” 别的也不用多说,有老爷子这一句就足够了! 宋暮槿顿了顿,严肃看向萧介诚说道,“外祖父,那思嘉郡主这个时候把事暴出来,只怕他们是冲着太子和太子妃娘娘去的。” 这一点萧介诚也已经想到了的,于是就与宋暮槿说道,“太子殿下肯定有所准备的,所以我们也不用太担心。” 宋暮槿颔首,也没有多待很快告辞回了内院。 留了休夫书给宋昌翊,带了人回了公主府,思嘉郡主只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于是挥退了众人拉着湖阳公主的手说道,“母亲,这样真的行吗?若是到时候只是把宋家给弄倒了,而宋暮槿却没有受到半点的影响呢?”毕竟这么多年了,宋家人也把痕迹都差不多抹了。 除了宋汶胡氏等人外,知道的下人也没几个,知道的那就是宋汶和胡氏的死忠了。 而宋暮槿那边就更加了,又没有人能证明就是宋汶和胡氏把人送给宋大平和张四娘抚养的。 “肯定是有用的,你就等着瞧好了。”湖阳公主笑着说道。 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就是为了现在这个时候吗? 怎么可能没有用! 怎么会对宋暮槿没有半点影响呢? 不止是宋暮槿,便她那个太子弟弟也会牵扯进来! 以太子和萧殊的为人,肯定是早就摸清了宋暮槿的底细,而两人一直保持沉默没有说,不就是怕宋暮槿会受影响吗? 说起来,她这太子弟弟也是个重情的,早些年七皇弟和二皇弟关系亲厚,惠妃和珍妃关系自是好得跟姐妹似的,而她那太子弟弟竟为了萧殊和宋暮槿把事情给隐瞒了,而没有选来对付七皇弟和惠妃等人,真是个重情重义的。 在皇家也算是罕见了。 可他少有的亲情都给了萧殊那个表弟,与他们这些亲的兄弟姐妹却没有多少感情。 便是连自己的嫡母对付起来都是毫不手软的人! 这一次,定也要他尝尝苦头! 他早就知道了,那父皇心里就会芥蒂的。 她不仅是要对付宋暮槿,而且还要借此机会离间了父皇和太子弟弟的之间的关系,然后—— 湖阳公主嘴角勾了一抹冷笑。 “真的可以吗?”思嘉郡主蹙着眉头看向湖阳公主,“可是母亲,您也知道太子舅舅向来对萧殊和宋暮槿都好,如今宋暮槿出了事,他肯定会帮她的。” “他顾好自己在去顾别的人吧!”湖阳公主伸手点了下的额头,说道,“你啊,凡事要想周全些,目光要放远些,若只是能把宋暮槿一个人扯进去,那用得着我们等待和谋划这么长的时间吗?” 思嘉郡主想了想,依旧面色担忧,“女儿这不是怕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吗?外祖父对太子舅舅如何母亲您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算计来,算计去,这最难猜测的是人心啊! “你的担忧倒也是对的。”湖阳公主说道,“不过,你外祖父再是对太子好,可他依旧是一个君王。” 作为君王怎么能容忍得了别人的欺骗和隐瞒? 就算是他再疼太子心里肯定也是不舒服的,而且还欺瞒了他那么多年。 更何况,事情还牵扯到父皇的亲生母亲。 湖阳公主是跟她分析过的,不过——思嘉郡主依旧蹙着眉头说道,“若是太子舅舅说自己不知情呢?” 以太子对萧殊的重视,他怎么会不查清楚宋暮槿的底?所以她敢断定,太子肯定在早几年就已经知道了!不过他若说不知情那他肯定就牵扯不进去了,不过是一个宋暮槿罢了,不过以父皇对他的了解他若说不知情父皇肯定不会相信!如此他们父子也会因此而生缝隙!湖阳公主微微笑了下,“那倒也是。” 不过也没有关系,他们不是还有其他的安排吗? 就这么一手,那何必等这么长的时间呢? 湖阳公主笑着抚了抚她的头,说道,“好了,你刚回来,好好休息去。”她也没有问女儿关于宋昌翊的事。 毕竟该说的该劝的都早就和女儿说过了,事情也细细掰开跟她分析过了,既女儿最终做了这个决定,她这个做母亲的自是站在她这边支持她帮她。 “我也不累的,我陪母亲您说说话。”思嘉郡主撒娇地趴在了她腿上,“希望一切都能如我们所愿。” “会的。”湖阳公主慈爱地拍了拍她,笑着说道。 其实最终的目的,以及事情的进一步谋划和布局她也没有跟女儿提的。 她希望女儿快快乐乐的,不要知道那么多的阴私和黑暗。 更何况太危险,她不希望女儿受到任何的危险。 思嘉郡主想到了如今生死未卜的萧殊来,语气担忧说道,“也不知道萧殊现在如何了,他的人找到了没?” 等宋暮槿死了,到时候——她一定去求外祖父给她和萧殊赐婚! 到时候外祖父赐了婚,萧殊他再是不愿意也没有办法。 只是,宋暮槿生的那三个儿子—— 好在年纪都还小!所以也不是什么问题。 思嘉郡主想想心里都雀跃,只是瞬间又纠结了起来——不知道外祖父到时候会不会给他们赐婚!外祖父看在自己的外孙女,又揭发了伯府那么大的事应该也会成全自己的吧? “谁知道呢,朝堂那边好像还没有他什么消息。”湖阳公主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她也没有去问她什么,只是顺着她的话说了一句。 如今萧殊生死未卜呢,能不能活着回来那还是个问题。 所以她也懒得说什么给女儿心里添堵。 希望那萧殊是死了!到时候他回不来了,女儿的心思就会慢慢地淡下来的,然后再慢慢给她挑一门合适的亲事就可以了。 公主府这边湖阳公主和思嘉郡主两人心情都很不错,而伯府那边则是阴云密布,消息一转开整个伯府上下都惶恐了起来,宋老夫人直接就昏厥了过去,顿时府里的人忙得团团转。 胡氏自然是气了个半死,恨不能是直接奔去公主府把思嘉郡主给撕成了碎片。 亏得这段时间来,自己对她那么好,那么用心地想要和她一起对付宋昌翊,好了,她竟是如此的狠毒,直接把整个伯府都推上了绝路! 宋二夫人听得消息后直接就懵毙了,思嘉郡主她怎么能这样?、 现在该如何是好? 她心里把思嘉郡主恨了个半死,思嘉郡主她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了,可伯府的人怎么办? 她的儿子都还没有成亲呢!还有女儿——女儿是出嫁了,可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她。 不过比起思嘉郡主,宋二夫人心里更恨的是宋汶和胡氏两人,两人居然不要脸不要皮的,就那么忍不住吗?真真是两个不要脸的! 现在好了,事情传开了还被捅到了衙门去,皇上肯定知道了,这欺君之罪——伯府要完了! 一开始她和丈夫也都是不知道的那件事的,而宋汶和胡氏等人也没有想要告诉他们的意思,不过她也不是傻瓜,这几年来尤其是宋暮槿刚来京的时候,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所以她和丈夫只要细细一想就能知道了个大概。 不过现在想那些也都是没有用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应对这件事!这欺君之罪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事,会满门抄斩的! 妯娌两个在知道宋老夫人昏厥了之后,忙赶去了宋老夫人的院子。 两人前后到的宋老夫人那边,倒也顾不上其他的只宋二夫人剐了眼胡氏。 胡氏着急说道,“太医呢来去看看太医到了没。” “快,快让人去看看。”宋二夫人面露着急,说道。 有丫头应了一声,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胡氏和宋二夫人没事就坐在床边着急地等着太医来。 没等一会,丫头便带了太医过来。 胡氏和宋二夫人放开了位置,让太医给宋老夫人诊治。 “太医,母亲她老人家怎样了?”等太医一放下宋老夫人的手,胡氏和宋二夫人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问道。 太医回说宋老夫人是急火攻心,倒也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这一次没什么大碍,但是也要小心注意注意以后不要如此刺激了,若是再有下次恐是有中风的危险。 胡氏和宋二夫人两人都点头应了。 太医又给宋老夫人扎了朕,然后开了方子就走了。 宋老夫人也幽幽醒来了,一醒来就阴沉沉地瞪着胡氏,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胡氏扑通跪了下去,“儿媳该死。” 宋老夫人瞪着她没有说话,心里是想抄起了头下的玉枕直接把她砸死,要不是她这贱人,如今他们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当初有了身孕怎么就不直接一碗堕胎药了事了?好了,现在惹出了这么大的事出来! 宋二夫人心里很是愉悦,不过面上还是关切而又着急地安慰着宋老夫人说道,“母亲息怒,太医刚才嘱咐了您不能再动气了,您消消气,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宋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心里的怒火。 是的,现在这个时候再是追究胡氏这样贱人的错也都是无济于事了,如今最重要的是怎么应对这件事。 宋二夫人见得丫头端了药进来,就忙扶了宋老夫人坐了起来,然后接了碗亲自伺候着宋老夫人喝了药。 胡氏跪在地上也不敢起来。 “母亲您也别着急,事情肯定会解决的,我们伯府一定会没事的。”宋二夫人低声安抚说道,一边喂宋老夫人喝茶去嘴里的苦味。 若是没事就好了!当然大家都希望是没事的,不过哪会什么事都如他们所想的那般简单容易呢?宋老夫人抿了一口茶漱了口吐在了丫头端的痰盂里,然后靠着说道,“去看看伯爷他们都回来了没有。”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也都该回来商量对策了。 好在,衙门那边也没有接到皇上的旨意直接来抄家抓他们去牢里。 “母亲放心,儿媳已经吩咐了人过去等着了的,只等侯爷和老爷他们回来,就立即请他们过来母亲您这边的。”宋二夫人说道。 宋老夫人闻言微点了下头,没有在说话,也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胡氏。 宋二夫人有些得意地看了眼胡氏。 当年生了那么个祸根,也不好好处理了,如今给府里带来这么大的风浪,就该让她好好跪着! 可惜的是当着老夫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 宋老夫人把宋二夫人的动作看在眼里,微蹙了下眉头问道,“樱儿那边你派人过去了没?也不知道她在王府的情况如何?” 一个一个的都只盯着自己的脚尖过日子,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相互斗。 整个宋家都要面临着滔天大祸了,现在应该是全家人抱成一团应对这次事情才对! 见得宋老夫人的神色,宋二夫人忙收敛了神色,面上带了一抹忧伤之色,“已经派人过去了,儿媳还不知道樱儿她那边好不好。” 若是伯府遭了大难,那女儿只怕在王府也落不到好了,若是王爷他们心肠好点,不怪女儿把女儿在王府了女儿也还能平安富贵一辈子,若是他们狠心点,那女儿肯定下场也会凄惨了。 想到无端端被连累,宋二夫人又是恼怒地看了眼胡氏。 都是她,都是她和伯爷的错!现在让整个伯府的人都牵连! 宋老夫人也担心地皱起来了眉头,然后有恨声道,“真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谢家和废后出事的事,我们就休了她!” 亏自己还疼她,还真心对她好! 那贱人却是这般对她和伯府的? “哎,可不是,真真是人心难测啊,母亲您对郡主多好啊。”宋二夫人说道。 宋老夫人面色又阴了几分,看向跪在地上的胡氏,“这件事谢思嘉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样秘辛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是从何处知道的? 胡氏摇头回答道,“儿媳也不太清楚,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心里却是起惊涛骇浪来,谢思嘉定是去年听到了自己跟香嬷嬷说的话了,自己开始就怀疑来着,可她却是一直没有动,一直等到现在才出手。 顿了顿,胡氏皱着眉头说道,“世子他是知情的,会不会是……” “混账东西!”宋老夫人随手抓了个东西都砸了过去,“翊儿是如此没轻重的人吗?”他们自己做下的事,事情被谢思嘉那贱人知道了,她不好好反省就是了,还想把脏水往孙子上泼?“哼,自从翊儿纳了易家丫头你就和那贱人走得近,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你自己说漏嘴被人怀疑了!” “儿媳不敢。”胡氏忙说道。 “母亲您消消气。”宋二夫人说道,然后又看向胡氏,“大嫂你也少说两句,郡主是怎么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该如何应对这件事。” 宋老夫人道,“等伯爷他们回来了再说吧。” 胡氏垂眸不敢再出声。 宋老夫人也没有再开口,一时间屋里就只有宋二夫人低声安慰宋老夫人的声音。 易宝珠听得了消息后,整个人都懵毙了。 怎么会这样? 欺君之罪,那她能跑过吗? 在谢家和废后死了后,又生下儿子后她就没有把思嘉郡主放在眼里过,现在好了,思嘉郡主出了这么夺命的一招后,她自个丢下休夫书走了,那她呢? 虽有易家撑腰,可她不过是表哥的一个良妾。 自己又不能跟思嘉郡主一般留下什么休夫书就能回娘家避开这场祸的! 而且自己还儿子在。 现在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她也没想出什么计策出来,想来想去怎么都觉得这是一条思路了,当下易宝珠便伤心地搂着儿子哭了起来。 伺候的丫头和婆子也都惶恐不已,见易宝珠如此,众人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劝了一番才把易宝珠的眼泪劝停了。 “老夫人昏厥了,你去看看老夫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易宝珠指了一个丫头吩咐说道,刚说完又摇头说道,“罢了,打水来,我带孩子一起过去看看。” 儿子可是宋家的长孙呢!而且思嘉郡主也已经走了,现在自己应该亲自过去看看的,到了这个时候大家也应该不会忌讳她是一个妾什么的,大不了她不说话,在旁边听听是可以的吧! 有人忙去打了温水来,洗漱了一番换了衣服易宝珠抱了儿子带了人去了宋老夫人那边。 到了宋老夫人那边,易宝珠抱着孩子就哭了起来冲到了宋老夫人的床边,“老夫人……” 宋老夫人伸手抱了重孙子,也红了眼眶,“我可怜的孩子。”才一岁不到呢 易宝珠趴在床边哭得伤心,“老夫人……” 宋二夫人拉了易宝珠起来,“好了别哭了,老夫人刚才好了点,你就不要再惹得她老人家掉眼泪了,事情会解决的,有伯爷他们在,所以我们就安心先等他们回来再说。” 易宝珠听话点头止住了眼泪。 宋二夫人怕宋老夫人累又体贴地把孩子接了过来。 孩子不知道的大人的担心和愁苦,拍着小手很是高兴。 易宝珠过来没多久,宋汶等人都相继回来了,最后到家的是宋昌翊,不过与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七皇子。 众人面色都沉。 七皇子来了,众人就忙见礼,便是宋老夫人也忙做直了身子准备要下床,“殿下,你也过来了?” “外祖母您快坐着别动。”七皇子进伯府大门的时候就和宋昌翊听得下人说了宋老夫人昏厥过去了的事。 七皇子走了到床边把宋老夫人摁了回去,然后又让宋汶等人起身。 宋老夫人拉着七皇子的手,眼眶都湿了,“殿下,这次宋家要连累你了。”一个欺君之罪的外家,七皇子不被迁怒也落不到好了。 “外祖母您言重了。”七皇子面色温和说道。 他心里其实也是愤怒的,不过面上他没有表露出一丝的怒色出来。 “是微臣没有处理好事情,让殿下您为难了。”宋汶拱手说道。 “大舅舅快不要这么说。”七皇子抬手虚扶了一把,然后说道,“这谁都不想的,谁知道思嘉那丫头这般狠毒,会出这一手!” 说着七皇子蹙了下眉头,“不过,我很好奇的事,思嘉她是怎么知道的?”说起来,当初他也让人暗地里查过宋暮槿,不过到底是个乡下丫头他没有太过在意,当然更不会想到她真的与自己外祖家有什么关系,所以这件事还是后来母妃有次跟他提的,那时候母妃还在,不过具体的母妃也没有多说,因为事情涉及到了外祖家,想利用对付萧殊也势必就会把外祖家赔进去,如此太不划算了,所以他也只当不知道这么一回事。 可思嘉那丫头,谁跟她透露的口风? 事情会关系到伯府生死,这么大的事情是谁透露给思嘉那丫头的? 屋里没有下人,虽是侍妾不过大家也没说什么,所以易宝珠也坐在角落了没有做声,孩子也让乳娘抱到了隔壁的花厅玩去了。 听了七皇子的话,宋昌翊的目光就冷冷地看向胡氏。 胡氏刚才跪了很久,也就说七皇子来了后她才起的身,膝盖是钻心的痛,听了七皇子的话她抬起了头,刚好就对上宋昌翊看过来的冰冷的目光,不由得心里一紧,握了下手便是沉了下脸看向宋昌翊说道,“翊儿,是你是不是?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这个继母,可这些年来我也是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你,可我没有想到你这么讨厌我,竟然讨厌到把这么的事透露给郡主知道!你不喜欢我,想要我死了,那就直接对付我就是了,你何苦要把整个宋家都拉上啊,你看看旭儿才多大,还有你堂弟林儿都没有成亲呢,还你自己的儿子还不到一岁呢,你于心何忍!” 一番话就直接把罪名扣在了宋昌翊的头上,说他是为了对付讨厌她胡氏,为了对付她所以才把事情跟思嘉郡主说的。 宋汶闻言蹙着眉头来回看了宋昌翊和胡氏两人两眼,说宋昌翊会把事情告诉思嘉郡主他心里是不相信的,因为儿子虽和他这个父亲不亲,可儿子不是如此不分轻重的人,不过,思嘉郡主到底是她的妻子,夫妻两人本就是一体,这——所以宋汶真因为胡氏的话有些怀疑宋昌翊起来了。 宋浈和宋二夫人,宋昌林一家三口没做声。 宋老夫人气道,“你还胡说,刚才是不是教训得不够是吧?” 刚才被老夫人砸了额头,还红肿着呢!胡氏起身扑通又跪下了下去,“母亲,儿媳说的话有错吗?这些年来我对他如何,他又是如何待我的,大家都有目共睹的!而且他们两个是夫妻,自是亲亲热热的有什么话都说的。” 宋老夫人气得脸都黑了,“翊儿是怎么样的性子大家都清楚,他知道轻重,你不要随随便便的就把罪名往他身上扣!我倒是觉得你们婆媳这一年来关系都不错啊!” 这是怀疑她了!胡氏一脸委屈地抬头看着宋老夫人,眼眶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怎么看怎么委屈。 七皇子面色冷静地看了眼胡氏,然后安抚着宋老夫人,“外祖母您快别生气了,小心自个的身子。” 宋二夫人担忧地接了话说道,“是呀母亲您快消消气,刚才太医可嘱咐过了的,您可不能再动气了。” 七皇子伸手轻柔给宋老夫人顺气。 宋老夫人深吸了几口气,面色缓和了些许。 宋昌翊目光冰冷地看着胡氏,这才开口说道,“母亲您这倒打一耙的功夫也真是厉害,郡主她不是从我这里知道的,也不是从别的人那听说的,她真是亲耳听得母亲您说的,所以才会派人去打探和彻查的。” 年初闹了一场掉了孩子后,他也是上了心的,还真就担心思嘉郡主会不管不顾把事情捅出去,所以他是放下了身段去哄她。 好在她也没多久就回了侯府,不过他也没有大意,一直注意着她,同时有派人回了祖宅那边把事再是仔细抹了一番。 这几个月来,思嘉郡主也还算不错,虽经常回公主府,和他的关系也相敬如宾的还算不错,除了每次她回公主府的时候不好让人盯之外,平时他都让人注意着她的动静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还以为她是决定了跟自己好好过日子了,既要跟他好好过日子就不会把事情捅出去的。 不想,她却突然出手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般沉得住气,不是思嘉郡主的性子,这定是湖阳公主的手笔,而且,只怕湖阳公主不止是想对付伯府和宋暮槿给女儿出气那么简单! “你胡说八道!”胡氏尖着声音反驳道。 宋昌翊立即把时间都说了出来,还说了那次是她找了香嬷嬷过来说话的日子。 大家看向她的目光都带了冷意,尤其是宋汶面沉入水地看着她。 胡氏面色煞白,摇头说道,“不是,不是我……” 然这否认的话十分的无力。 其实那日她自己就怀疑了啊。 没有想到思嘉郡主还真是听到了! 而且还不动声色地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显露半分出来,那心狠手辣的死丫头。 坐在角落的易宝珠目光跟刀子似的,想着可爱的儿子,她是恨不得扑上去咬胡氏两口。 胡氏跌坐在地上无声地哭。 半响,宋汶才开口说道,“好了你别哭了起来吧。” 胡氏看了他一眼,然后小心看向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板着脸没说话。 坐在床边的七皇子说道,“大舅母你起来吧,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下一步该如何走。” 看在七皇子的面子上,宋老夫人瞥了眼胡氏,冷声说道,“还不起来!” 胡氏这才起身,坐回了宋汶的身边。 要如何应对,这也是个难题。 七皇子看向宋汶和宋浈说道,“不知两位舅舅有什么好的主意没?” 宋浈心里恼火着宋汶和胡氏呢,听了七皇子的问话直接摇头说道,“让殿下失望了。” 事情是大房闹出来的,如何处理就该他们大房的人去收拾和处理! 七皇子点下头看向宋汶。 宋汶脑子飞快地转了一番,看了眼宋昌翊,然后望向七皇子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七皇子说道,“大舅舅但说无妨。”说着环顾了一眼,说道,“我们大家都想想,集思广益嘛,不定就能想到一个好法子呢?” 宋老夫人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说。 其余的人也都看向宋汶。 宋汶抿了下唇,又看了眼宋昌翊,“事情的确是棘手,不过我们可以说是是翊儿和思嘉郡主小两口吵架的,一气之下所以她去衙门告的状,至于扯上宋暮槿,是因为郡主因为萧殊的原因记恨宋暮槿,加上以前伯府和宋暮槿之间的恩怨,所以这次刚好一起利用和报复了。” 顿了顿,宋汶又说道,“我也知道这理由听起来是很勉强,然而夫妻两个吵架的时候气头上自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更何况郡主因为翊儿而没了一个孩子的,再加上这次吵架——气头上的郡主做出这样的事是有可能的。” 更何况,思嘉郡主本就是个性子骄纵的,又是在气头上,所以就很可能了。 宋老夫人等人都不可思议看向宋汶。 倒是胡氏想了想,立即赞同宋汶的话,“我觉得伯爷的这个主意不错,把事情推到翊儿和郡主夫妻两个吵架上,那事情不过就是郡主随口编造出来想对付翊儿的罢了,如此一来,我们伯府还是苦主了!” 除了胡氏,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有附和宋汶的话。 尤其是宋老夫人更是一脸怒气瞪着宋汶,“你这说的什么话?” 有这么当父亲的吗? 他们夫妻闯下的祸,如今竟然要走这种投机取巧的法子想让翊儿帮他们去背黑锅? 宋汶也觉得有些抬不起头,与宋老夫人说道,“母亲,儿子从得了消息后就一直在想办法,然想来想去也只觉得这个办法还算不错。” “不行!我不答应!”宋老夫人语气强硬地说道。 七皇子想了想,然后看向宋浈和宋昌翊几个说道,“你们也说说看。” 几个人也相继说了些法子,最后便是易宝珠也都说了她的想法。 不过比较来看,还真是宋汶说的办法最好。 七皇子沉默了片刻,他也没说什么解决的办法而是看向众人说道,“我也不知道父皇会如何处理这件事,不过京兆府尹把状纸呈给了父皇后,父皇传召了五皇兄,五皇兄在里面呆了三刻钟,至于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后父皇又传召了刑部尚书和京兆府尹,如今刑部和京兆府尹应该已经开始着手彻查这件事了,父皇的态度如何,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很肯定的是父皇很在乎皇祖母。” 听了七皇子的话,屋里一阵沉默。 除了易宝珠,宋昌翊和宋昌林三人,宋老夫人等人自然都知道宣仁帝有多尊敬和孝顺已经死去的太后了。 还有宋老夫人宋汶宋浈兄弟更是清楚当年惠妃就是踩着太后娘娘和宸妃的死获得了皇上的宠爱的。 他们也很清楚宣仁帝当年有多宠宸妃的。 宋老夫人母子三人不由心里冒了一股寒意。 若是宣仁帝追究起来,那对于宋家来说便是弥天大祸了,还有七殿下和九公主十之*会被厌弃的。 宋老夫人仔仔细细地把事情都考虑了一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抓住了七皇子的手对宋昌翊说道,“翊儿就按你父亲说的那么做吧。” 想来想去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虽说是低劣了些,不过若顺利的话,那伯府就会没事,伯府没事,七殿下和九公主垦地也就会安然无事。 若事情只是因为他们小两口闹出来的,那就好说了,而扯上宋暮槿是因为萧殊的关系也很合理。 宋昌翊也知道目前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听了宋老夫人的话就点了点头,别的也没再说只与七皇子与宋汶等几个男人说道,“具体的我们去书房商讨。” 具体怎么做还是要好好计划一番的,不过这些都没有必要让胡氏等几个人妇人知道。 宋汶点头。 七皇子也颔首,“外祖母,那我回头再过来看您。” “去吧,正事要紧。”宋老夫人说道,又对胡氏几个说道,“你们也都回去吧。” “是。”胡氏和宋二夫人,易宝珠忙起身屈膝应了。 胡氏宋二夫人和易宝珠三个各自回各自的屋。 宋汶几个则请了七皇子去了外院宋汶的书房。 下人上了茶都退了出去,几人相继坐在了椅子上。 宋昌翊先开了口,“我有些担心,到时候皇上他会相信吗?郡主我倒是不太担心,反而公主她……这件事郡主早就知道了可一直没有说出来,一开始郡主应该没有想传出去的,不过后来孩子没了……但是那也是年初的时候,以郡主的脾性她不可能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动作,唯一的解释就是公主让她按兵不动的,所以,公主那边不好糊弄。” 宋汶闻言,点了点头赞同宋昌翊的话,“郡主的确是不是个能忍这么长时间的人,想来是公主的意思。” “只怕大皇姐目的不仅如此。”七皇子说道。 宋浈和宋昌林父子两人也点头,面色也都跟着严肃了起来。 沉默了半响,宋汶打破了沉默,说道,“怎么着也得试试看看。”目光看向宋昌翊,“若是到时候这办法没用,那你怎么着也要否认你不知道这件事!”到时候再有易家出面,看能不能保住他的命。 宋浈和宋昌林两人的脸都灰了。 他们二房可真是无辜被牵连! 宋浈想了下看在宋昌林说道,“林儿,回头你去王府看看樱儿。”若是女儿求得王府出面,或许能保得他们二房不受牵连。 七皇子闻言看了眼他们父子两人,沉吟了片刻说道,“这也是个办法。” 大皇姐让思嘉那丫头把事情捅了出去,想来大皇姐已经把他放弃了,如此大皇姐肯定不仅仅是想对付伯府和宋暮槿。 东宫的太子妃马上要生产了,大皇姐让思嘉那丫头在这个关头把事情捅出来其实她的目的肯定是东宫了! 她对付东宫,又放弃了他,三皇兄四皇兄她肯定是不会考虑,那大皇姐的选择——是安王府! 若大皇姐他们这次成功了,那还能容得下他?不可能! 七皇子越想眉头就皱得越是紧,随即便站了起来,“事情牵涉到宋暮槿,想来五皇兄不会不管的,我去东宫看看五皇兄。” 大皇姐他们成功了,肯定不会留下他,然而五皇兄肯定不会要自己的命!七皇子瞬间比较了一番,同时心里也做了决定。 “只怕太子殿下只会把宋暮槿摘出来。”宋昌翊说道,“要怎么处理伯府,肯定是皇上来决定。” 他们伯府,关太子何事? 宋汶和宋浈宋昌林三个都赞同宋昌翊的话。 七皇子说道,“先试试看吧。” 宋汶几个送他出了门。 等七皇子走了,他们宋家几个人再是商讨了一番后,然后宋昌林去了安王府见宋若樱。 七皇子到了东宫的时候已是夕阳满地,听下人说七皇子过来了犹豫了下太子就让人请了进来。 见了礼后,七皇子就直接有话跟他说,让太子屏退左右。 太子挥手让旁边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然后问道,“七皇弟是因为伯府的事过来的?” 七皇子点了点头,然后把他的猜测都与太子仔细说了一遍,又表了一番忠心说他和太子是亲兄弟,断不能看着湖阳公主和人这么合谋算计着自己的兄弟还有父皇,表示他会全力配合太子的安排来对付那些个心有异心的乱臣贼子! 太子摩挲着茶盅沉默了半响,然后抬头看向七皇子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等事情过后京城稳定下来后,臣弟希望能带九皇妹去封地。”七皇子说道。他就这一个胞妹,母妃不在了,皇妹又毁了容留她在京城只怕日子也不好过。 也算是有心了,投了诚又表示以后会去封地安安分分地过日子,让惠阳跟他去封地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太子点头算是同意了,然后又问道,“没有别的了?” 七皇子这一次想了一会才开口,“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皇兄能帮臣弟在父皇面前帮伯府说几句好话。” 顿了下,七皇子又补充说道,“臣弟也知道事情有些棘手,不过到底事情是伯爷和胡氏当年闯下的祸,但伯府其他的人都是无辜被他们夫妇牵连的。” 太子道,“我会考虑的。” “多谢五皇兄。”七皇子起身拱手道谢,又说两句话七皇子就起身告退。 太子也客气地留了他用晚膳,“我们兄弟刚好喝上两杯。” “不了,臣弟就不叨扰皇兄和皇嫂了。”七皇子笑着婉拒了,“等回头臣弟再过来跟皇兄讨一杯美酒喝。” 太子笑了下,也没有坚持让人送了他出去。 ** 既是商量好了,翌日早朝的时候宋昌翊就当着众臣的面跪在了宣仁帝面前自责了一番。 散了朝后,事情就迅速在京城里传了开来。 宋暮槿也很快就听闻了,听了依兰绘声绘色地说了后,宋暮槿嘲讽一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明明是胡氏和宋汶两人犯的错,偏生要事情往思嘉郡主的身上扣,说事情是思嘉郡主和宋昌翊吵架,任性随口编造的。 还说扯上自己,是因为萧殊的原因,京城谁不知道思嘉郡主曾喜欢过萧殊啊,所以报复她也是理所当然。 “是啊。”依兰点头,“现在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呢,相信的人,不相信的也有,反正如今外面是传得沸沸扬扬的。” 宋暮槿面上带了一抹讥笑,“不知道这注意是谁出的,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是宋昌翊?还是宋汶,或是胡氏? 若是成功了,那伯府就可以无罪从这件事里摘出来,最终还是会是思嘉郡主落一个骄纵任性狠毒的名声。 米兰走了进来禀告说道,“夫人,胡家派过来的人都安排好了。” “嗯。”宋暮槿点了下头没有多问,这府里的守卫自是米兰他们比她要在行。 胡家两位舅母担心她,昨日特意过来了一趟,然后实在是担心林氏和曾氏就提出来从胡家那边调些护卫过来。胡家是将门,护卫的身手自是比一般人家的要好,宋暮槿也没有跟她们客气直接就应了,毕竟这个时候侯府的安全是重中之重。 这不,今日中午胡家那边就把人送五六十个侍卫过来。 “奴婢仔细观察过了,个个身手都不错的。”米兰说道。 宋暮槿微笑道,“回头我再好好谢谢大舅母和二舅母。”两位舅母是真心对她的,自不会随便选几个人过来的。 思嘉郡主听闻了后,气得暴跳如雷,“太无耻了,宋昌翊他简直太无耻了,竟然把脏水往我的身上泼!” “好了,他们这也是狗急跳墙没办法,所以就只好想出这样下作的法子出来。”湖阳公主倒是没有生气,反而安抚着她说道。 “他们太无耻了,竟说是我和宋昌翊吵架,捏造出来的事。”思嘉郡主说道,“我就是不能咽下这口气,母亲,若是外祖父到时候信了他们的话,那我们不就是白忙一场了吗?而且到时候大家都骂我。” 湖阳公主拉了她坐下,把茶杯放到了她的手里,“你当你外祖父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吗?好了,喝了口茶消消气,别因为宋昌翊的几句话你就自乱了阵脚。” “可是……” “好了你别乱想了,你只管相信娘,这件事的结果娘保证让你满意!”湖阳公主微笑着说道。 思嘉郡主看着她眼睛里自信的光芒,点了点头,“好,我听母亲的。” “嗯,那你就好好听娘的,外面的人怎么传怎么说你都不要去理会,也不要去找宋家说什么,只管在府里好好待着就是了。”湖阳公主嘱咐说道,“还有,宋昌翊估计会过来跟你赔罪,我不会让他进门的会直接让人打发了他,到时候你可别出去见他!” 思嘉郡主都一一点头应了。 如湖阳公主所说的,宋昌翊这天下午就过来公主府了,说是要给思嘉郡主赔礼道歉,态度十分的诚恳。 思嘉郡主知道宋昌翊还真过来了,气结道,“他还真有脸过来跟我道歉?无耻卑鄙的小人!……” 思嘉郡主气呼呼地把他骂了一通,不过她还是记湖阳公主嘱咐过她的话,没有出去见宋昌翊。公主府的大门进不去,宋昌翊也是早就料到了的,不过他也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直接在公主府的大门外跪了下来,直到快天黑了做足了样子才起身离开回了伯府。 宋昌翊每日下衙后都会去公主府一趟,公主府进不去他便每日在大门口跪上那么一会等天快黑了才回去。 宣仁帝因是龙体还没有康复,倒也没有急着把伯府的人抓起来关去大牢。 京城因伯府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江雪影的肚子终是九月初六太阳落山的时候发动了。 宋暮槿也很快得了消息,得到消息的时候她在吩咐人准备摆晚饭。 她是很想过去帮忙,就算是过去陪着江雪影也好,不过太子特意派了人过来,让她不要过去,还特意嘱咐了她晚上好生注意些。 话不用多说,宋暮槿就明白了太子的意思,太子是担心有人会趁机下手,所以让她留在侯府坐镇。 宋暮槿明白太子的担心,自是打消了念头。 萧介诚也过来了,面上带了一抹肃色朝宋暮槿微微点了下头道,“先吃饭吧,孩子们该饿了。” 宋暮槿点头让人去带了孩子过来,开饭。 有三个孩子在,吃饭的时候自是一如往日一般热闹和温馨,宋暮槿眉宇之间的担忧也淡了几分。 吃了饭,萧介诚没有如往日那边坐了会就回外院,而是留了下来陪孙子玩。 虽他没有和宋暮槿说,但祖孙两人彼此心里都明白——今晚上只怕是会是个难眠之夜。 暮色渐浓,米兰疾步进了屋,看了眼三个玩得开心的孩子,走到了宋暮槿面前,“夫人,侯府被人包围起来了!” 宋暮槿抬头看了眼窗口,外面已经黑了。 从她得了江雪影发动的消息到现在还没有不到一个时辰呢,就有人已经上门来把侯府也围起来了! 果然是有早就有谋划好了的,就等着东宫那边的消息然后开始动手! 宋暮槿问道,“对方多少人?” “将近一千二!”米兰回道。 萧介诚目光看了过来。 周嬷嬷等人也都面色紧张地看了过来。 显然都已经听到了。 多多也都听到了,抬起了头小脸紧张地看向宋暮槿叫了一声,“娘。” 萧行许和萧行策兄弟两个听不懂,萧行许依旧玩得高兴,许是孩子敏感所以两人也敏锐地感觉到了屋里气氛的变化,兄弟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朝宋暮槿看了过去。 “没事,多多带弟弟去游乐室玩好不好?娘跟曾祖父有事要说。”宋暮槿微笑着看向他,温柔说道。 “好。”多多乖巧点头,“多多会照顾好弟弟的,娘不担心。” 宋暮槿笑着走了过去摸摸多多的头又抱了抱双胞胎兄弟,然后让周嬷嬷和乳娘带了孩子出去。 等孩子被带了出去后,宋暮槿看向萧介诚说道,“外祖父,等会多多兄弟三个就交给你了,你带他们是三个去密室。” 然后又吩咐米兰,“你等会负责保护外祖父和多多兄弟。” “孩子,你带他们兄弟三个去,外面的人我去对付。”萧介诚摇头说道,“我虽是多年不为官了,然也曾经是帝师,他们多少会有些顾忌的。” 他一个老头子,生死早就看淡了。 而她却这么年轻,若她有个万一,让子砚和孩子怎么办?失去挚爱的痛,他深有体会,他不希望外孙也经历同样的痛苦。 “外祖父。”宋暮槿跪了下去,“我知道您的意思,不过,现在外面的人他们哪会顾忌皇上?”只怕是皇宫那边也是危险着呢。“他们来肯定是打着我和伯府宋家女儿的旗子过来的,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所以当然是我去对付他们的好,几个孩子就交给外祖父您了……您是我和子砚的亲人,子砚现在若是在的话肯定也会这么做的。”怎么能让他一个老人家去面对外面的刀剑? 这几年来,老爷子把她当亲孙女般疼,她怎么能让他去面对外面的逆贼? 更何况,外面的人肯定就是打着来抓她的旗子来的。 “北北……”萧介诚自是不会答应了她。 “外祖父您就听我的吧。”宋暮槿一脸坚持,“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外祖父您就答应我吧?孩子交给您,我也放心。” 萧介诚摇头道,“不行啊,北北……” “外祖父,若您和孩子都安全,那我也没有后顾之忧,我能全力对付他们。”宋暮槿道,“我会没事的,虽他们人多,不过我们也侯府的人也不少不是吗?时间紧急,外祖父我们没有时间在这个上面浪费时间了。” 宋暮槿扯起一抹微笑,目光却倔强地看向萧介诚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 萧介诚慢慢湿了眼眶,终是在宋暮槿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夫人,奴婢和佩兰必须留在你身边保护您。”米兰说道。 “不,你保护老爷子和多多东西,我身边有佩兰就够了,而且还有其他人不是吗!”宋暮槿目光威严地看向米兰。 米兰眼眶一红,“是,夫人。” 密室那边她早几天就已经储备了足够的粮食和水,至少能支撑他们一个月。 宋暮槿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一个月的时间应该也够了。 至于乳娘和其他的丫头等,宋暮槿也没有没有打算让他们进去,有米兰一个就够了,乳娘和别的丫头不懂武,到时候反而成了拖累。 是不延迟,米兰立即就和萧介诚带了孩子去密室。 宋暮槿亲了亲三个孩子,然后蹲下身子嘱咐多多说道,“多多帮曾祖父好好照顾弟弟吗,要哄弟弟不要哭。” “好。”多多点头,问道,“我们要去哪?娘您不去吗?” “嗯,娘有事要忙,你要听曾祖父和米兰姑姑的话,等娘忙完了就去接你们。”宋暮槿笑着抚着他的脸颊,心一抽一抽如针扎似的痛。 她这三个宝贝,有可能今日一别就是永别了。 “好,多多会照顾弟弟,会照顾曾祖父,会听米兰姑姑的话,娘您忙完了就快些来接我和弟弟。”多多伸手搂住了宋暮槿,“娘您不要伤心,多多会乖乖听话,会乖乖等您来的。” 屋里的人红着眼眶转过了头。 “多多真乖。”宋暮槿把眼泪逼了回去,用力抱了抱他,然后又抱了抱双胞胎,起身低声嘱咐米兰说道,“若一直没人去叫你们,那一个月想办法出来然后离开京城,把多多兄弟和老爷子送去西北。” 那边两位舅舅的地盘,有舅舅,表哥们,还有尹乐生宋杨他们在,老爷子和多多他们肯定能安全。 米兰红着眼点头,然后和萧介诚一人抱一个孩子,再是米兰牵着多多离开。 宋暮槿看着目送了他们离开,然后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转头吩咐周嬷嬷说道,“嬷嬷吩咐下去,让人都好好呆在屋里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屋。” 依兰往前一步说道,“夫人,让奴婢等年轻的也帮忙吧,奴婢等虽是不会武,不过年轻戾气还是有的,我们又熟悉府里的地形,奴婢们可以偷偷地袭击那些人。” 宋暮槿想了下,道,“好,这件事你负责,不过记住了注意安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不要做无畏的牺牲,府里的侍卫可能没有时间分心去救你们的。” 依兰道,“夫人,放心,奴婢等绝对不会拖夫人您的后腿的。” 宋暮槿就吩咐周嬷嬷说道,“那年纪大的妈妈和嬷嬷就好生呆在屋里,若是胆子小的也呆在屋里不要出来。” “夫人放心。”周嬷嬷应道。 宋暮槿回屋把小臂弩绑在手臂上,然后又拿了弓箭这才带了人去了二门。 接近二门的时候已经能听到外面的打斗声。 他们将近一千两百人,而府里的侍卫加上胡府那边送来的人还不到四百人,差不多是侯府侍卫的三倍。 而且来人肯定也不是什么花拳绣腿的花架子,身手定都不错的。 让人开了二门,然后吩咐了人把二门关了起来,宋暮槿带着人朝打斗的地方走了过去。 “住手。”佩兰厉声喝了一声。 院子里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看了过来。 宋暮槿看向领头人,“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带着人来侯府闹事?” 说完,宋暮槿他的身后站着郑锐。 一身玄色锦袍的郑锐,比以前更添了几分妩媚。 如此风情,看来他跟了陆霆后日子过得很滋润,也是,若不是过得滋润那怎么有胆跟着人来侯府? 领头的人拱手说道,“在下于同,奉命来请夫人前刑部。” “刑部?”宋暮槿目光上下打量他一番,“你是刑部的人?你什么官职?是奉谁的命?公文呢?” “在下上个月才到的刑部,暂时还没有授予官职。”于同一张公事化的脸说道,“至于奉谁的命,还有公文,夫人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郑锐翘着嘴角,目光冰冷地看着宋暮槿。 死娘们! 父亲,姨娘,祖母都死了,国公府被她和萧殊两人害得家破人亡!如今也要让她也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还没有官职啊?”宋暮槿呵呵笑了下,“公文和奉谁的命我都没必要知道?那我也没有必要跟你们走了。” “夫人,你不要逼我们动手。”于同道。 “为何请我去刑部,我犯什么罪了?”宋暮槿问道。 郑锐冷笑道,“宋暮槿你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与伯府的关系如今谁不知道?让你去刑部,你还用问为什么吗?” 宋暮槿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于同说道,“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大人你倒把他当亲信带在身边了,怎么着,你也好上这一口了?” 郑锐大怒,“宋暮槿,你说什么呢?” 于同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宋暮槿不理会他,只看向面色有些不虞的于同,“呵,我说错了吗?” 于同脸一沉,说道,“夫人不要岔开话题了,请随在下走一趟吧。” “我若是不呢?”宋暮槿沉下了脸。 “那就别怪在下不客气了。”于同说道,“夫人若是不合作,那我也是没有办法,不过我的人若是伤着磕着了老爷子和几位小公子,夫人你可别介意。” 他们来,当然不仅仅是冲着她来的!宋暮槿看向他,面上如覆了一层寒霜,“有胆子,你试试看!” “夫人若是配合在下,那定然就不会有其他的伤害了。”于同说道。 宋暮槿环顾了一眼,说道,“呵,大人真是好大阵势啊,不过来抓我一个小小的后宅妇人,竟然兴师动众带这么多的人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想灭我们侯府呢!” “在下也是为了能顺利完成任务。”于同语气正经说道。 “呵呵,为了顺利完成任务?”宋暮槿嗤笑。 “宋暮槿你就乖乖就擒吧,不要说着有的没的废话了!”郑锐得意忘形看向她笑道,“若你乖乖地跟我们走了,我或许能帮你说两句好话,至于府里这老头子和你的那三个小兔子崽子,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尤其是那三个兔崽子! 萧殊和宋暮槿的孩子,他怎么着也得好好报答他们夫妻一番是不?听说那三个孩子长得都随了萧殊,萧殊那张脸多俊俏啊,不知道多少喜欢男人的暗地里垂涎着呢! 宋暮槿看着他的神色,就觉得恶心,于是厉声喝道,“闭嘴!” 郑锐气得脸都青了,“你这个贱人,你还敢让我闭嘴?你乖乖地听话,或许到时候我还能帮忙给你说几句话好话,给你一个痛快!” 宋暮槿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抬手拉箭,“我现在就给你一个痛快!” 渐入流矢般朝郑锐射了过去。 “你这贱人,竟敢动手!”郑锐气急,利落往旁一躲。 于同忙拔剑把射过去的箭给挡开了。 于同觉得虎口一震,微诧抬头看向宋暮槿,这宋暮槿的箭术还真不是吹出来的!“夫人你这是要逼在下动手吗?” 宋暮槿冷笑抬手指着郑锐,“他不是大人的手下?我不过是教训下一个擅闯侯府图谋不轨的人罢了,怎么着是逼大人你动手了?” 于同咳了一声,“的确,他不是我的人,不过是安王世子让他过来监督的。” 郑锐得意地看向宋暮槿,“怎样?现在怕了吧?” “怕?”宋暮槿斜睨了眼郑锐,然后看向于同说道,“安王世子?陆霆?什么时候刑部做事陆霆还要监督了?我看你们今日不是什么来请我去刑部问话的,今日你们是想趁着太子妃娘娘生产之际造反谋逆吧!” 于同为难看向宋暮槿说道,“既然夫人不配合,那在下也没有办法了。”说完面色一沉,抬手大声说道,“动手!” “什么奉命行事?什么刑部的人,他们压根就是安王府的人,是乱臣贼子大家不要手下留情!”宋暮槿大声说道。 “是,夫人。” 院子瞬间一片刀光剑影。 宋暮槿目光沉静,没有动手。 佩兰紧紧地护在她的身边。 侯府的侍卫不是花架子,对方的人也都是好手,敌我力量玄虚,侯府的人这边渐渐既有些落败。 郑锐哈哈大笑看向宋暮槿大声说道,“宋暮槿你不要白白让人牺牲了,乖乖束手就擒吧,你放心,我保证留你一命。” 当然是不能给她一个痛快了,怎么着也要慢慢地折磨她才行。 “夫人,您快进去,外面有我们顶着。”侍卫队长徐卫扭头对宋暮槿说道。 佩兰护着宋暮槿往后退。 宋暮槿看着院子里的打斗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手指攥了起来。 “宋暮槿,你退到了里面也没有用,乖乖随我们走了,或许他们还能留一命。”郑锐看着宋暮槿大声说道。 宋暮槿抬手,朝着他连射了三箭过去,郑锐有防备然而还是没有躲过最后一箭,那一箭射在了他手臂上。 于同见状忙安排了两人过来保护他。 郑锐气急败坏把箭拔了下来,然后撕了袍角绑住了伤口,然后阴沉着脸指向宋暮槿,“给我杀,把这贱人给我杀了!谁杀了这贱人我赏黄金百两!”本还想留她一命慢慢折磨她,不想她还敢射伤自己?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众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宋暮槿冷静地说道,“大家跟我一起往里退。” 他们人少这样面对面肯定是吃亏,然后院地方大,侯府的人又都熟悉情况,对于侯府的人来说是优势! 郑锐目光如毒蛇一般盯着宋暮槿,“宋暮槿,我告诉你今日你和他们退到哪都没有用!兄弟们,给我上!谁杀了她,我赏黄金两百两!” 众人如狼一般地往宋暮槿的方向攻去,侯府的人不得不往宋暮槿那边移动去挡住众人的攻击。 郑锐得意地看着这一切。 “咻!”破空的声音传来,打斗声中没有人注意。 郑锐只觉得背心连着心窝一股剧痛袭来,郑锐痛得叫了一声。 于同等人看了过去,大惊, 只见一支箭直接从背心穿过了郑锐的心窝。 郑锐低头一看,脸都白了,吼道,“谁暗箭伤我!” “郑锐谁给你的胆子来我的府里闹事,谁给你的胆子威胁我的人?”萧殊手挽着弓箭,步伐冷冽从夹道走了过来。 萧殊身上虽带着风尘仆仆,然依旧是眉眼俊朗,清姿卓然,他目光越过众人看向宋暮槿。 宋暮槿眼眶慢慢地泛起了泪水,“子砚,你回来啦。” 她就知道,萧殊肯定会没事的。 她就知道,萧殊答应了她的事肯定会做到的。 “嗯,我回来了,让你受苦了。”萧殊眼眸酸涩地很,远远地看着她点头。 “萧殊,你不是死了吗?你现在是人还是鬼?”郑锐吐了一口气,目光惊恐看向萧殊大声问道。 他怎么会没事? 王爷和世子不是安排好了的吗? 他是人还是鬼? 肯定是鬼吧?可胸口冰凉的剧痛又是那么的深刻一点都不像是作假。 萧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抬手,“动手,这些乱臣贼子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跟着萧殊来的人大声应道。 有萧殊的加入,情况很快就逆转了下来。 萧殊朝宋暮槿走了过去,伸手紧紧地搂住她,低头在她额头吻了一下,说道,“是我回来晚了,让北北你受惊了。” “我没事。”宋暮槿又哭又笑地搂着他的腰肢,抬头看向他说道,“外祖父,多多,策儿和许儿他们都很好,我就知道你没事。” 萧殊让人开了二门,抱了宋暮槿进了二门避开了外面的打打杀杀,“辽东那边是主帅是安王的人,那边离京城快马不到半个月的路程,这次是我五哥早定好的一盘棋,因为怕人看出了破绽所以事先没有跟你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萧殊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他没有详细说,宋暮槿也明白他们的意思。 安王府居心叵测,这最近的辽东军可以成为王府坚强的后盾,所以萧殊此番去定就是为了那兵权去的,前一阵说萧殊人消失不见的消息估计也是萧殊故意将计就计的,为的就是为了让人放松警惕。 宋暮槿道,“我明白的,你安全回来就好。”顿了下问道,“对了你带了多少人回来,也不知道安王府他们有多少人马。” 算算,郑国公府里留下的势力在郑锐的手里跟他一起投靠了王府,还有邵浚也投靠了他,所以邵家留下那些人力肯定投靠了王府的,再加上一个湖阳公主。 “我带了五千精兵进城,还有一万留在郊外看着京城东西两营的动静。”萧殊说道,“外面的事你不用担心,有我呢。” “对了,妙心和尹乐生也回京了,现在应该在宫里。”萧殊说道。 “他们两个怎么也回来了?”宋暮槿惊喜说道。 “他们八月应该就到京了,从那边带了人过来帮五哥。”萧殊说道,“我不在京城,所以我就跟五哥说把他们偷偷地调回来,担心察觉所以特意没有让他们找你。” 肯定是不少人盯着侯府的,宋暮槿了然点头,“那妙心现在肯定在江姐姐那边,有妙心在,那就放心了。” 说上一会话,徐阳就过来禀告说外面已经控制住了。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萧殊没有让她出二门握着她的手,说道,“北北,我现在……” “我知道,你快去宫里帮忙吧。”宋暮槿微笑着说道,“府里有侍卫在,前大舅母二舅母也派了几十个人过来帮忙,陆霆和安王肯定也不会安排两拨人过来侯府的,所以府里肯定会没事的,你就放心去吧,我和孩子等你回来,你早点回来。” “我去去就回。”萧殊低头亲了亲她,然后才不舍地放开了她转身离开。 悬着的心终是放了回去,外院有人收拾,宋暮槿带了佩兰回去。 怕万一,她也没有立即去接萧介诚和孩子们出来。 侯府这边危机解除了,东宫那边却是危险重重,陆霆和邵浚带了人直接攻向东宫。 产房这边江雪影也是差点被袭击了。 听得有人攻击东宫,顿时一屋子的人都惊了,在这时刻其中两个接生嬷嬷目光一冷,从衣袖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匕首,一个朝江雪影的肚子刺去,一个朝江雪影脖颈袭去。 两人这是想同时直接要了大人和孩子的命。 江雪影此刻却是痛得尖叫,但也两人的手里的匕首,不过她大着肚子行动不便,一边奋力地往边上挪,一边大声道,“快抓住她们两个。” 众人这才转头,一看吓得脸都白了。 霎时安静地一直站在角落给众人递杯子和水一身宫女装的妙心抬头,捞起了两个空杯子就朝那两人的手腕打了过去,那两人已避动作就一慢了下来。 同时妙心的人瞬间掠到了江雪影的面前。 其他的人也回过了神来,忙站在了床榻边把江雪影给保护了起来。 那两个接生嬷嬷虽是有懂得几招,不过哪是妙心的对手,两人很快就被妙心给打趴下了,两人对视一眼咬舌自尽了。 尸体很快就被人抬了出去。 众人心有余悸的呼了一口气。 江雪影看着妙心,“妙心,谢谢你。” 为了防止人看出来,所以一直她都没有往她那边看,也为了放松对方的戒备,所以这次安排在产房的人都是她身边伺候的人,太子没有有身手的女侍卫过来,而妙心是替代了她身边的一个宫女。 “娘娘言重了。”妙心笑着说道,然后往窗外看了眼,“也不知道侯府那边情况如何了。” 她真是担心北北啊。 可为了不打草惊蛇,偏这些日子都不能去见北北。 “北北肯定没事的。”江雪影说道,一阵阵痛袭来她忍不住又尖叫了一声。 “娘娘您快别分心了,你放心生产,这里有我在呢。”妙心忙说道。 江雪影点头。 指挥人搬了尸体出去的嬷嬷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喜色说道,“娘娘,尹夫人,侯爷已经带了人过来了。” 萧殊来了?那侯府肯定就没事了!江雪影和妙心两人同时都放下了心。 东宫这边血雨腥风,宣仁帝的寝殿了湖阳公主孝顺地喂着宣仁帝吃参汤。 等吃完了,湖阳公主又细心给他擦了擦嘴角,说道,“父皇您龙体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宣仁帝靠坐着看着她,“你今日怎么进宫来了?” “儿臣担心父皇嘛。”湖阳公主说道。 宣仁帝面色淡淡地说道,“难为你一片孝心了,你回吧。” “儿臣在这里陪陪父皇说说话,刚好也等等五弟妹那边的消息。”湖阳公主笑着说道。“希望五弟妹一举得男生个小太孙。” 宣仁帝目光晦暗地看了她一眼。 湖阳公主心里一跳,随即皱着眉头看向宣仁帝说道,“父皇……其实儿臣今日也是有事跟您说的。” “嗯,什么事。” 湖阳公主眼眸里的水光闪了闪,说道,“还不是思嘉那丫头,以前一开始儿臣还以为宋家是靠得住的,不想他们竟然犯下那弥天大罪,如今竟还把脏水往思嘉的身上泼,父皇您是了解思嘉那丫头的,她虽只骄纵些,却也是个实诚的孩子,还望父皇严惩宋家。” 宣仁帝道,“这件事朕自会处理,你不要担心,好了,朕乏了,你退下吧。” “父皇,您就女儿陪陪您吗。”湖阳公主却没有告退的意思,依旧跪坐在床榻边,笑着说道。 宣仁帝皱眉,“湖阳!朕说乏了,你退下。” 湖阳公主站了起来,面色沉冷地笑着看向宣仁帝说道,“父皇您不是乏了,您是中毒了。” 宣仁帝厉目看向她,“你给朕下毒?” “父皇您放心,那毒不会要您的命的,儿臣怎么会做弑父那样天理不容的事出来呢?您就放心吧。”湖阳公主笑着说道。 宣仁帝面上没有一丝的惊慌,有的只有失望,又听得远远出来的打斗声,“还安排了人去攻击东宫是吗?湖阳你自己没有这么大能耐,你和谁一起合谋的?你皇叔吗?” “皇兄英明。”安王哈哈笑着大步走了进来。 “你们……”李公公护在了宣仁帝的面前。 “你们两个为何要这么做?”宣仁帝看着两人,说不出的失望。 一个是他的亲生女儿。 一个是他亲弟弟,这些年来王府的野心日渐明显,念在以前他们吃过那么多苦的份上,又因为母后临死前的交代自己好好照顾他的份上,所以自己是知道,也只是偶尔才稍微出手警示一下。 不想两人竟然敢合谋给他下毒,还让人去刺杀太子。 太让人失望了。 他给了他们那么多机会啊,便是刚才他都给了湖阳机会。 “为什么?”安王面上带了阴鸷,“这皇位,这江山你也坐拥了这么多年了。也是该让弟弟也坐一坐了,皇兄你也老了,是该让位了。” 宣仁帝微眯了下眼睛,“朕不该心软,留你在京城。”留他在京城,让他滋生了不该有的贪欲。 宣仁帝看向湖阳公主,“你呢?竟和人联手谋害的亲生父亲和你的亲弟弟?” “父皇儿臣没有谋害您,那毒不会要您的命。”湖阳公主说道,“至于五皇弟,他该死!若不是他,母后不会死,谢家也不会出事!陆琤他该死,他该死!” 湖阳公主脸上带着疯狂。 “你母后是朕下令处死的,谢家是朕下令抄斩的。”宣仁帝道。 “这一切都是因为陆琤而起,他是祸根之源!”湖阳公主道。 “皇兄你不要啰嗦了,快写禅位给我的圣旨,看在你这么多年照顾我的份上,我会找个地方让你安享晚年的。”安王笑着走到了一旁,从案上拿了空白的圣旨又拿笔沾了沾墨,把东西拿到了宣仁帝的面前,“皇兄,请吧。” 宣仁帝怒视着两人,伸手就把东西都打落了地上,“你们两个太让朕失望了!” 安王又去取了东西过来,“皇兄,请吧。” “你们胆敢谋害皇上!”李公公气得哆嗦,“来人。” “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的。”湖阳公主说了一句,然后看向宣仁帝说道,“父皇您就写了吧。” “老二死了,老三老四废了,老五只怕此刻也见阎王去了,老七吗?”安王笑着说道,“皇兄放心,我到时候会给老七一个痛快的,所以,皇兄请吧。” 宣仁帝再次把东西丢到了地上,然后冷冷地看了向日一眼,厉声喝道,“来人!” 安王刚要笑着说这话没用之类的话,不想却看到黄色的幔帐后跳出了四个人出来,护在了宣仁帝前。 安王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了。 湖阳公主也吓了一跳,指着那四个人,“你们是什么人?” 安王很快就恢复了面色,往后退了数步冷冷地看向宣仁帝说道,“皇兄,难道你不想解毒了吗?” “这毒不是小意思吗?”尹乐生伸手端了刚才的参汤碗闻了闻,转头看向安王和湖阳公主,“这都是我以前行走江湖玩剩下的。” 说着拿解药出来递给了皇上,“皇上。” 皇上接了解药直接就吃了。 安王呵呵一笑,“皇兄你以为有了解药就没事了吗?东宫那边霆儿对付,你寝殿这边的侍卫也都被我的人拿住了,所以皇兄你就解了毒也没用。” 湖阳公主走到了安王的身边,“父皇,您就按皇叔的做吧。” 宣仁帝已经都懒得看他们了,只吩咐了一句把安王和湖阳公主就地正法。他给了他们那么多的机会,是他们自己一心往死路上奔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就凭他们四个?”安王哈哈大笑,如看笑话一般看向宣仁帝,“皇兄,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所以啊……” 话没有说完外面就响起了打斗声,然后急匆匆进门禀告说道,“王爷不好了,七殿下带了人把整个寝殿都围起来了。” 安王面色沉了下去。 湖阳公主面色煞白。 这回是宣仁帝面色冷漠地看着两人。 刚自己都没有听到他们的气息,他们的功夫肯定很厉害!安王看尹乐生四人一眼,看向宣仁帝问道,“你一早就知道,所以故意将计就计?皇兄你故意中毒引我们上当?” 王爷目光阴沉地看着宣仁帝。 “路是你们自己选的。”宣仁帝说道。 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还怪将计就计了? 自己不清除了他们这些个野心勃勃的人,他怎么放心把江山交给小五手里? 安王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果断地出了殿阁。 湖阳公主扭头看了眼安王,然后转身扑到了宣仁帝的面前,“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知错了。” 湖阳公主眼眸一转,哭着说道,“父皇,父皇,是皇叔逼儿臣这么做的,儿臣没有办法。” 宣仁帝面色无波朝她摇头说道,“湖阳刚才朕都给了你机会!” 湖阳公主面色惨白嘴角动了动,突是爬了起来往外跑了。 “陛下……”李公公看向宣仁帝道。 宣仁帝摆摆手没说什么。 去了外面,不过想跟安王一起博一下吧,死在乱刀之下也好。 出了殿阁,湖阳公主很快找到了安王的身影,然后跑了过去,“皇叔您不能丢下我。” 安王反手就是一剑刺入她的心窝。 湖阳公主抓住他的剑,“皇叔……” 安王转身冷着脸直接把剑拔了出来,湖阳公主喷了一口气倒了下去。 安王看都没看她一眼。 七皇子是带了足够的人过来,很快安王就败下阵来,身上中了好几箭,其中一剑封喉。 安王不甘心地吐血仰头大笑,却见得夜空红透了半边天。 …… 东宫这边陆霆等人也是腹背受敌,众人也都看到了红透了半边天的夜空。 陆霆皱着眉头看着红光蔓延的方向,“那边好像是王府的方向?” 邵浚点了点头,“好像是的。” 王府出事了!陆霆心头一紧。 母妃,妹妹她们都在王府!为了不让人怀疑,所以他和父王没有事先安排她们走,而是安排了下去,若是天亮之前他们这边还没有小弟就护送母妃她们离开王府然后再乔装离开京城。 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了,若是他们没能成功,那事情也不会那么快完,所以天亮之前他们绝对是有时间走的。 可现在王府那边起火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有人一身血赶了过来说道,“世子,王爷中计了,王爷让小的过来告诉您一声,让您快撤。” “父王怎么样?”陆霆紧张问道。 那人却吐了几口血断了气。 陆霆看了眼灯下如猎豹一般敏捷的萧殊和太子,咬牙道,“撤退!” 终是众人奋力厮杀下,陆霆杀出了一条血路上了马朝王府疾驰而去。 萧殊看了眼,与太子说道,“五哥,我去追,你留下来照顾五嫂。” “嗯,小心些。”太子点头,指派了不少人跟了去,又与萧殊说道,“陆霆的人就不用活捉了。” 就地诛杀的意思。 萧殊点头,带了人上马追上去。 陆霆一路疾驰到了王府,王府却是一片火海。 有些逃了出来的下人哭喊着。 “怎么失火?”陆霆下了马车,质问道。 “世子。”下人见到了他,就犹如见到了主心骨。 “是怎么回事。”陆霆再次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睡着睡着就起火了。” “是呀,不知道怎么就起火了。” 陆霆正要问王妃她们如何了,一个人扑了过来,“世子。” 陆霆一看是宋若樱也就没有躲开,伸手接住了她的人,问道,“你没事吧?母妃和妹妹她们呢都出来吗?” 宋若樱哭着说道,“妾身也不知道母妃和芷阳她们出来没有,妾身是想去叫她们的,可是火好大,妾身好怕。” 说着身子都抖了起来。 “别怕,没事了,没事了。”陆霆搂着她,一边安抚她一边目光往四周看去,希望能看到安王妃和芷阳郡主等人。 宋若樱颤抖着身子,手慢慢地抬了起来突是用力一刺,冷光一闪一把缀着宝石的匕首正确无误地刺入他的心口。 陆霆低头,冷着脸,“贱人!” 宋若樱手用力一绞,抬头诡异笑着看向他说道,“我一直想看看你的心是什么颜色!” 那次书房的事,她永远都忘不了。 她想看看,他陆霆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那般践踏自己的妻子! “找死!”陆霆一掌把她挥打了出去。 宋若樱如断线了风筝一般落到了不远处的地上,趴在地上吐了几口血。 “王府的火是不是你放的?”陆霆捂着胸口走了过去,一脚踩在了她的身上,用力一碾,厉声问道。 “你也知道了心痛了吗?”宋若樱忍着痛嘴角带着血丝,笑着看向她反问道,“那次你在书房和郑锐践踏我的时候,我也痛,我痛得都快死了!” 她知道今天晚上他们有大的行动, 月黑风高又是秋高气爽,当然是放火的好天气了! 所以她下迷药把王妃,芷阳郡主,还有郑姿等人都迷晕了,然后带着几个心腹给王府撒了油,放了一把火。 “贱人!”陆霆怒吼了一声,抬起右手运功就是一掌准备打下去。 萧殊刚好带着人骑马赶了过来,见状忙抬手一箭朝他右肩射了过去。 箭深深地射入他的右肩,陆霆大口喷了几口血,回头见得萧殊,很是不甘心倒下了下去。 萧殊下了马,走到了宋若樱的面前。 宋若樱吐了一口血,拉着萧殊的袍角说道,“侯爷,我把陆霆杀了,把王府也烧了,你能不能看在小槿姐姐的份上帮我求求皇上和太子殿下,求他们饶过我爹娘和大哥好不好?” 萧殊知道她说的伯府欺君的事,只看着她没有开口。 到底北北和伯府的人并没有什么感情。 “侯爷,求求您了,就看在小槿姐姐的份上,你帮帮我好不好?”宋若樱固执着拉着他的袍角哀求说道。 萧殊半响才微微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有没有用我不保证。” “谢谢侯爷。”宋若樱道了一声谢,含笑闭上了眼眸。 萧殊看了眼火光滔天的王府,吩咐了人留下善后然后带了剩下的人朝东宫而去,天际已经慢慢地亮了起来,到半路的时候碰上了太子派来的人,说太子妃刚才天亮的时候生了个儿子。 萧殊闻言一笑,吩咐了人送了陆霆的尸体去宫里,自己则带了徐阳和徐重回侯府。 回到侯府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天边的朝霞绚丽无比,侯府也已经收拾好了,干干净净的,若不是空气中还带着血腥味,仿若昨晚的那场厮杀是一场梦一样。 萧殊下了马直接垂花门口而去。 进了主院的大门,萧殊就见得宋暮槿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多多牵着她裙裾站在廊下在朝阳下含笑等着他。 ------题外话------ 吁,终于完结了! (*╯3╰)谢谢各位宝贝儿们支持和陪伴小西,番外应该会有~ 番外一 死者为大,二来,这一段时间七皇子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到底那也是七皇子嫡亲的外祖母,因此宣仁帝格外开恩,吩咐了下去先让宋家把宋老 同时,武安伯府宋家的案子也提了上来,不过当武安伯府宋家提人的时候,宋老夫人当场就断了气。&#看 虽说宣仁帝还在病中,不过手腕却异端的狠厉,大有要把朝廷清洗一番的势头。 相比于京城百姓的热闹,朝堂是战战兢兢的,人人自危,就怕被卷入这次的谋逆事件中去,便是太子长子的洗三礼都没有能让朝堂的群臣松一口气。 过了两日紧张的日子,京城又热闹了起来,店铺又重新开了起来,街上恢复了往日的喧哗。 …… 思嘉郡主失踪了,是以全城都是搜捕她的人。 墙倒众人推,更何是思嘉郡主还是湖阳公主的唯一的女儿? 宣仁帝的心情是好受了些,不过这要安王和湖阳公主的党羽清算的还是要清算的。 宣仁帝本就是龙体抱恙,是被安王和湖阳公主气得不轻,差点就被气出个好歹来,也是好在东宫那边顺利诞下了皇孙让他好受了些。 所以,不能去找外祖父!思嘉郡主摇了摇头,不由得把胳膊抱紧了些。 况且,她才把宋家告上衙门,并拉上了宋暮槿,只怕外祖父和外面的人都会怀疑这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计策吧。 母亲就她一个女儿,外祖父会相信她不知情吗? 可她说不知道,外祖父会相信吗? 如果,她去求外祖父,外祖父会不会绕过她?毕竟对于母亲和安王谋逆的事她一点都不知情。 想想她是曾经是多么的风光,多么的显赫,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如是一只藏在暗处的老鼠一般。 事情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越想,思嘉郡主就越是觉得绝望,九月的天气却让她觉得有种寒冷入骨的感觉。 父亲是在,也疼她,可父亲不在京城,父亲远在大西北,而且父亲身边有她最讨厌的曲妙心在。 她这么年轻,她这般如花的年纪…… 母亲做下谋逆的大事,她就是反贼之女,现在外面的人都在抓她,外祖父和太子舅舅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她要怎么办? 宋家应该也很快就要完了。 宋家—— 如今,她要怎么办? 母亲死了,谢家也没了 。 所以,思嘉郡主一睁开眼便到了这个小宅里,她没有想到母亲会跟安王一起谋逆,而她是一点都不知道。 因为思嘉郡主状告宋家的事,所以许多人盯着公主府,又因和安王的计划所以湖阳公主不敢有什么提前安排她出城,不过湖阳公主也安排了人晚上把她悄悄地送到了这小宅子里。 因为湖阳公主和安王等闹出的这一出,所以这一日整个京城都人人自危,这晚上自是没人敢在路上走动,而思嘉郡主此刻住在南城的一个小宅子里如惊弓之鸟一般惊恐地看着外面。 萧殊伸手扣着她的腰,目光灼灼,“不累。”他们夫妻两个分开了数月,如今**在怀,怎么能辜负这良辰美景? 而谢思嘉一个女人也不会蹦跶出什么事出来,所以宋暮槿也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下去,而是温柔笑着对萧殊说道,“你忙乎了一天了明天肯定又得忙,快睡吧。” 若她没有提前出城,那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是藏在京城的某个角落,近期内想出城估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萧殊道,“很有可能,不过她应该没有出城。” 谢思嘉是湖阳公主唯一的女儿,谋逆这样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的事,湖阳公主怎么会不给她安排好后路? 宋暮槿皱着眉头说道,“应该是湖阳公主给她安排好了退路。”、 “嗯。”萧殊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很肯定的是谢思嘉没有出城。”清查的公主府自还不用他萧殊亲自出马,不过情况他还是了解的。 谢思嘉失踪的事是下午的时候,米兰跟她说的事。 “这是自然,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宋暮槿颔首,顿了下又问道,“我听说谢思嘉失踪了?” 萧殊道,“当年的事虽说都是宋汶夫妻两个做的,不过——到底是欺君之罪,这能否放宋二房一码得看陛下的意思。”他也只能帮忙周旋一二。 宋家二房的人,虽有小心思,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只是宋汶和胡氏犯的事欺君之罪,要如何处理当然是得看皇上的决定了,至于太子那边是比较好说的。 听了萧殊的话,宋暮槿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既是她的遗愿——那就帮她在陛下名面前美言几句吧。” 陆霆死在了宋若樱手里的事,宋暮槿也是知道的,听说,宋若樱那一刀是狠狠地刺在了陆霆的心窝,这个结果让宋暮槿出乎意料又觉得是在意料之中。 也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萧殊才与宋暮槿说了宋若樱的事。 等睡了两个时辰,萧殊就如他们所料出门去了,一直到晚上才回来。 萧殊一路赶回京城的,再加上昨晚上的动荡,外面的情况,宋暮槿他们也是早都已经知晓了个大概,而且这善后的事情还多着呢,而且东宫那边太子妃又刚生了孩子,善后的事还多着,所以宋暮槿和萧老爷子都没有问萧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