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天师:战王,来单挑》 第1章 穿了…… 哗啦…… 一桶水兜头浇下,顿时将凤长歌浇了个透心凉。 “逆女,我告诉你,这门婚事,你不同意也得同意,由不得你说了算!” 凤长歌尚未反应过来,一道急促的辱骂声,便在耳边响起。 特么的,谁敢骂她? 她堂堂天机门的第一传人,在华夏,谁不给她三分薄面? 凤长歌费力地睁开眼睛,想要看看,到底是谁,竟敢给她泼凉水,还敢骂她! 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凤长歌顿时被吓得魂飞天外。 眼前站着两个人,皆是男子。 距离她最近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华服,那古朴的样式,一层又一层的套在他身上。 乍一看,凤长歌还以为,见到雕塑了呢。 再一看,这丫还会喘气,不是雕塑,更不是死人。 在中年男子身边,站着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子,低眉顺眼,一脸奴相。 他手中拿着一个木桶,还未放下。 好啊,就是你泼老娘的冷水? 凤长歌磨牙,可越看这两人的服饰,凤长歌越是纠结。 这一套又一套的古装,看上去价值不菲啊。 她不过是元神出窍一次,怎么就来到了这儿? 看这里的样子,也不像是哪个影视城。 “逆女,你听到了没!”见凤长歌不说话,那中年男子气不打一处来,眉梢都快跳出天际了。 凤长歌抬眸,咕哝了一声:“哦。” 她还在思索着自个儿的事,哪里顾得上这男人。 “哼,你明白就好!圣旨已下,吉日就在三日之后,你要是有点良心,就等着花轿抬你过门,别在连累我相府满门,听明白了吗!”中年男人的语气,缓和了点,但也没缓和到哪里去。 “嗯嗯。”凤长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胡乱应着。 中年男子哼了哼,吩咐了一句:“将小姐锁在房间里,看好她。”便拂袖而去。 那提着木桶的年轻人,跟着出了房间。 紧接着,一道咔嚓的落锁声响起。 凤长歌还在打量着周围,全然不在意。 听到里头没动静,自称是凤长歌她爹的中年男子,蹙了蹙眉,冲着年轻人吩咐着:“一定要看好了,千万别在让她闹出什么寻死觅活的事情来,我相府丢不起这个人。” “是,老爷放心,奴才一定会看好小姐。”年轻人看上去像是个练家子,应了一声便直直地杵在门口。 中年男子满意地点点头,扬长而去。 房间里,凤长歌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看着古色古香的房子,整个人还在发蒙。 她不是因为在捉鬼时,遇到了一个千年老鬼,被其暗算,不得已元神出窍逃命吗? 怎么会到了这里? 奇了怪! 正想着,脑海里忽地有什么东西碎了一样,一系列的画面,如决堤地江水似的,呼啸而来,将她淹没。 凤长歌忍着脑壳要炸了的疼,被迫接受着一些记忆。 接受完,她才明白,自己这是穿越了! 没错,就是穿越。 原来,在她元神出窍时,不小心跌入了时空隧道,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时空。 这里名叫神木大陆,而她所在的国家,名曰:东玄国。 她则是东玄国丞相凤山岳之二女,生来便被巫师测为不详之人,备受相府冷落。 亲娘更是在她三岁时,撒手人寰,只剩下她一个。 本来,她被丢在相府最偏僻的院子里,自生自灭,靠着亲娘的陪嫁嬷嬷,好不容易活到现在。 前几天,凤山岳发了疯似的,将她从最偏僻的院子,接到了最好的院子里住。 原主欣喜若狂,以为自家这个渣爹良心发现了。 可最后,却发现,渣爹是想要让她代替渣姐出嫁。 在原主的记忆中,前些日子,皇上下旨,让相府嫡女嫁给当朝战王。 而这个战王乃是东玄国的七王爷,名叫战君邪。 这个战君邪,战功赫赫,五岁便跟着外公征战沙场,血性汉子一枚。 但前些年,战君邪练功时,出现了一次意外,自那之后,双腿尽废,容貌尽毁,更是变得血腥残暴,更接连克死好几个未婚妻子。 整个东玄国的人都说,战王杀戮太多,克妻,嫁给他必定不得好死。 这样的一桩婚事,凤山岳怎么肯让自己疼爱的嫡女出嫁? 所以,想来想去,凤山岳就想了这么个点子,将原主记在大夫人名下,算作嫡女,再将她嫁给战王,便不算抗旨。 可这样的事情,原主怎么肯? 第2章 天师系统 为了反抗,原主选择撞墙自尽,以死明志。 原主体质本就虚弱,这么一撞,真的失血过多而死。 而这个时候,凤长歌跌入时空隧道,占据了原主的身子。 嗷—— 接收完原主的记忆,凤长歌哀嚎一声,坐在凳子上,直呼坑爹呀! 她就是不小心,被一只千年老鬼给算计了,怎么就能穿越呢? 尼玛,太坑爹了! 最重要的是,穿越也就算了,为毛要给她一个快要嫁人的身子? 凤长歌觉得,自个儿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全报应在她身上了。 “天师系统启动——” 正在凤长歌满心腹诽之际,一道冰冷的机械声,忽地在凤长歌脑海里响起。 凤长歌神思一怔,侧目看去,却见手腕处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漆黑如钨铁般的手环。 一看到这手环,凤长歌险些跳了起来。 这手环…… 靠,这手环是她的师叔亲手打造的。 华夏现代,玄术式微,玄算八门,仅存无几。 天机门为玄算八门之首,承袭上古玄算之术,可到了她这一代,只有她和师叔两人。 师叔是个不靠谱的伪文艺青年,不喜好这种捉鬼降妖,相面风水之术,自顾自的去上了大学,搞了科研! 这个天师系统,就是师叔的杰作! 天师系统,是师叔为她量身定制。 所谓的天师系统,就是依靠为普罗大众排忧解难,收获信众的信服和诚心,积累信仰值,而信仰值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可以兑换一些额外技能和物品。 除此之外,因现代打压玄术,相信科学,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她有一份面对大众的正当职业,那就是法医。 基于这一点,师叔研制的天师系统,额外出现了一种功能。 那就是,辅助捉鬼。 只要凤长歌接手死人案,给出最精确地验尸报告,天师系统便会给出引魂灯。 一盏引魂灯,只能引出当案的死者,用于一魂魄之上。 若是用引魂灯,成功抓获那当案死者魂魄,便能额外积累十点信仰值。 依照信仰值不同,可兑换不同的武器、药品。 当时,师叔将这个天师系统给她的时候,她还打趣师叔,说他一个不喜玄算之术的人,竟能弄出这个系统,不是在唬人吧。 见她不相信,师叔强行将手环,戴在她的手上。 没想到,这回凤长歌穿越到这里,这个天师系统竟也跟着来了。 不仅如此,最坑爹的是,一直未曾启动的天师系统,竟莫名其妙的启动了。 呜呜……还有比这更坑爹的吗? 凤长歌看着那黑黢黢,扔在大街上,都会被人当做废铁扫走的手环,简直是要泪流满面了。 捉鬼也好,玄算之术也好,都是和一些不能为外人言道的玄异之事打交道。 而法医,同样别人不愿意轻易接触的职业。 所以,当初凤长歌选择遮掩身份时,便选择做了法医,还专门为此修了法医学的博士文凭。 可她万万想不到,师叔做的这个系统,除了收集信众信仰外,还需要为死人验尸,去积累信仰值。 好在还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信仰值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她可以换取天师系统里的武器或者药品和技能。 原主身子那么弱,确实需要一点东西傍身。 思及此,凤长歌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个天师系统。 然而…… “天师系统,发布第一个任务——” 天师系统那冰冷的机械声,打断了凤长歌的思绪。 凤长歌脑子里,蹦出来一连串的信息。 因为原主死亡时间,超过三个小时,这具身体,已经没了用。 如今,凤长歌只能是暂居在这具身体里。 要知道,阳间有阳间的规矩,阴间有阴间的规矩。 按照规矩来,已经死亡超过三个小时的身体,只能借给魂魄暂居一月。 也就是说,在这一月中,凤长歌需要寻找其他身体。 得到这消息,凤长歌嘴角一抽,只想骂娘! 靠,原主死了那么久,她那渣爹才发现,还带着人进来给她泼冷水…… 确定世上有这么渣的渣爹吗? 凤长歌默默地替原主泪了一把,幸好原主死了啊,要是活着,还不知道让渣爹怎么折磨。 第3章 任务内容 “你需要完成收获三缕魂魄的任务,系统便会将替你找回你的肉身。”天师系统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闻言,凤长歌大喜过望,跟智能的系统,询问起来:“那我要是找回肉身,可以离开这个破地方吗?” 嘟……嘟……嘟…… 天师系统忙音三秒,冰冷无情地道:“不、能。” 靠! 不能那还玩个屁啊! 许是察觉到凤长歌抱怨的心里,天师系统又道:“不找回肉身,你的魂魄将在三个月后,灰飞烟灭。” “只能找回我自己的肉身?”凤长歌嘴角一抽,问道。 “是的。” “……”凤长歌横眉怒目,瞪着天师系统,想要将天师系统砸了的心都有! 不能找回肉身,就要她灰飞烟灭,找回了肉身,还不让她回去—— 有这样的道理吗? 马丹,真是坑爹的系统! 凤长歌万分不满,但也没办法。 因为,她知道天师系统说的都是真的。 承袭玄算之术,她自然知道,在已经死亡超过三个小时的身体内,能够暂居的时间有多短,没有合适的肉身,出窍的元神,顶多能支撑三个月。 这一切,都是真的。 为了她这条小命,凤长歌只能答应接下来这个任务。 天师系统说,接下来一旦遇到死人案,便会提醒凤长歌。 在这三个月内,每隔一个月,天师系统会给凤长歌一瓶虚灵水。 所谓的虚灵水,便是能够让这身体不在一月内开始腐烂,为凤长歌完成任务争取时间。 听说还有虚灵水,凤长歌才勉强承认,天师系统没这么坑爹。 天师系统交代完任务,便自动消音。 凤长歌叹了口气,动了动有些酸疼的身子。 原主也真是狠,那撞墙的一下,用了全身的力气,几乎是整个人撞在上面。 虽然这具身子,只能再续三个月,可这不代表她不需要接受原主的痛苦。 凤长歌这下,可算是被原主害惨了。 “吱呀——”正想着,房门忽地被人推开。 凤长歌转头看过去,只见一红衣女子,娉婷妖娆地从外走了进来。 一看到她,凤长歌的脑子里,自动蹦出来一个人名:凤云华。 凤云华,她的好大姐,本该嫁给战君邪的女人! 没错,战君邪之前的未婚妻,确实是凤云华。 只是,凤云华嫌弃他成了废物,不愿意嫁给战君邪。 凤山岳和凤云华的娘徐氏,心疼女儿,不忍女儿嫁给一个残暴嗜血之人,便让凤长歌代嫁! 一想到这儿,凤长歌便气得牙疼。 凤云华是他们的女儿,原主就不是吗? 为了一个女儿的幸福,牺牲 另一个女儿的幸福…… 呵,这样的父母,还真是伟大! 不就是因为,原主生来被测命格不详吗? 凤长歌虽是天机门后人,但却不信什么命格祥不详。 这人命格祥或不祥,只是一个参考意见,最终结果到底如何,是要看着人如何活。 人定胜天这四个字,不是没有道理的。 “好妹妹,怎么见了姐姐不说话?”见凤长歌唇,一声不吭,凤云华灿然一笑,爹爹说的果然不假,这小贱人真学乖了。 一想到,自个儿不用嫁给那个残废王爷,凤云华便高兴的很。 可她高兴,凤长歌却不高兴。 “你来找我干嘛?”凤长歌没好气地道。 “来看看我的好妹妹呀。”凤云华见她心里多少有些生气,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若是凤长歌不生气,她才真要觉得奇怪呢。 毕竟,她要嫁的人,是废物七王爷! “好妹妹?拜托你别叫的这么亲热,会让我有一种想要吐的错觉。”凤长歌唇瓣一勾,冷冷地一笑。 现在跟她论姐妹情,玩的又是哪一出? 当初,让渣爹把她推出去的时候,怎么不见这姐姐,念及半分的姐妹情? 第4章 一脚踹出去 别以为原主不知道,真正让凤山岳和徐氏,将注意动到她身上的人,正是凤云华。 若不然,凤山岳和许是,能想起她来? 凤云华对她生而不详的事,本就看不惯。 再加上,凤长歌姿容比她好。 凤云华不止一次想要毁了凤长歌的容,可奈何凤长歌身边一直有个嬷嬷,是当初陪着凤长歌的娘,进入相府的贴身嬷嬷。 那嬷嬷对凤长歌好得很,以命相护。 要不然,凤长歌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凤云华看着凤长歌那张美貌的脸,心里阵阵发堵,但想着凤长歌要替她嫁给战君邪,又觉得当初没毁了凤长歌这张脸,也算为自己留了条后路。 只是,凤长歌那话,让凤云华很不喜欢。 “凤长歌,你别忘了,你能住进主院,名正言顺当相府的小姐,都是我的功劳,你心中有气,哪有如何?还不是要嫁给战君邪!”凤云华说着,冷笑连连,心中愈发高兴。 一想到凤长歌后天就要嫁给战君邪,凤云华心里的气,便一扫而空,难得没对凤长歌动手。 “照你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咯?”凤长歌苍白的薄唇噙着一抹不易擦觉的微笑,翦水秋瞳里,含了一抹蚀骨冷意。 凤云华却没看出来,扬起下巴,得意一笑:“当然!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将自己的夫婿都让了出来,你本该谢我,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凤云华的脸上,也打断了她那洋洋得意的话语。 “谢你?我谢你祖宗!”凤长歌低沉沙哑的声音,宛若厉鬼,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没想到,原主和凤云华是一个祖宗的。 何况,就算她想到了,那又何妨? 原主是原主,她凤长歌是凤长歌,跟凤家毫无关系! 等她找回肉身,便拍拍屁股走人。 什么凤家,什么丞相府,都是狗屁! 凤长歌大大咧咧惯了,什么粗话都能说出来,可凤云华却被她这一声吼,给吓到了。 虽说,平时看上去,凤云华挺厉害的,但毕竟是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这种类似于市井流氓才能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会出自她口中。 凤云华保持着被打的姿势,两眼呆直地看着凤长歌,怔愣道:“你,你敢打我?” “我不仅要打你,还要把你踢出去,你信不信?”凤长歌勾唇一笑,上挑的眉眼,弯成了月牙,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前提是忽略她眼底那一抹寒意。 “凤,凤长歌,你敢!”凤云华脖子一硬,养成的大小姐脾气,顿时冒了出来。 “敢不敢,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凤长歌眸子森然一眯,拽过凤云华的衣领,拉至门口,一把打开虚掩的房门,冲着凤云华的屁股就是一脚。 那使出了凤长歌全部力气的一脚,直接将身量纤细的凤云华,踹出房门,毫不含糊。 砰! 凤云华以脸触地,摔了个狗吃屎,狼狈至极。 站在一旁守门的年轻小伙愣住,似是没想到凤云华会被人踹出来,一时间也想不起,上前扶起凤云华。 “还不快扶我起来!”凤云华捂着摔痛的身子,冲着那年轻小伙吼了一声。 后者这才回过神,忙走过去,将凤云华扶了起来。 凤云华转过身,看着凤长歌,正想说什么。 “凤云华,我告诉你,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别在老娘面前碍事。不就嫁一个王爷嘛吗,老娘嫁就是了,只是等将来的时候,你可不要后悔!”凤长歌见她动了动嘴皮子,先拿话将她堵住。 凤云华听到前半句,气得不行,可听到中间那一句,顿时忍了下来,至于后面那一句,她根本就没听到。 此时,她全部的心思,全放在凤长歌松口,要替她嫁给战君邪那一句上。 凤长歌见她没说话,啪的一声,将房门给关上。 凤云华被关门声,给震回过神来,却只是狠狠瞪了那房门一眼,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想再逼着凤长歌闹出什么事来,以免节外生枝。 反正等凤长歌嫁过去,下场也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儿,凤云华顺了一口气,愤愤地离开。 第5章 满身是血的男人 房间里,凤长歌靠着门,听到门外脚步声和凤云华的叫骂声越来越远,她狠狠松了一口气。 刚才,打了凤云华一巴掌,又将人踹出去,是解气。 可解气之后呢,她依旧被困在相府,还再受凤云华的挟制。 若是凤云华真计较起来,把她那渣爹给叫来,她肯定又不得安生。 拖着原主无比虚弱的身子,凤长歌坐在地上,狼狈地呼吸着。 不得不说,原主的身子骨太差了。 之前撞过墙,便将原主的身子给拖垮了,这回又费了一把子力气,凤长歌顿时觉得,有些眼冒金星。 但一想到,打了凤云华一巴掌,又将凤云华给踹了出去,她就高兴! 因为,实在是太解气了! 顶着生疼的脑仁子,凤长歌蹒跚走到桌子前,拿起水壶,狠狠灌了一口茶。 砰……将水壶往桌子上一扔,凤长歌托着沉重的身子,走到床边,将自己摔进了大床里。 嫁人,还有三天的时间。 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便是将原主的身子养好一点,以后才能给渣爹添堵,给渣姐找麻烦! 要说渣爹也真舍得,为了凤云华,给她安排的这房间,不是一般的豪华! 窝在柔软又大得过分的床上,凤长歌脸皮耷拉下来,昏昏沉沉的睡去。 半梦半醒中,凤长歌闻到了一股猩红的血腥气。 这是哪儿,她怎么好像回到了解剖室? 朦胧间,凤长歌睁开沉重的眼皮,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 男子一袭黑衣,勾勒出紧实的身材,头顶束着一块羊脂白玉簪,一看便是上等的玉料。 凤长歌的神智,被突然出现的男子,震回了原地。 只见那男子堂而皇之地坐在房间中,背对着她。 凤长歌看不见他的五官,只觉他身形过于庞大。 目测,身高最少在一米八五以上。 凤长歌虽出身天机门,但做了几十年的法医,这点眼力价还是有的。 “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相府?”凤长歌坐在床上,悄悄将头上的金簪拿了起来。 动作一大,扯动了头上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两条细眉拧成了一团麻花。 饶是如此,凤长歌却只能忍耐。 房间里忽然出现一个人,不知敌友,凤长歌心里惴惴不安,神经不由得紧绷起来。 话音落,那男子久未有所动作。 房间里的气氛,骤然凝滞。 压抑的气息,席卷而来。 啪嗒…… 滴水声打破了这沉浸。 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凤长歌眼睛猛地一眯。 只见男人的脚边,滴了一滩‘水’。 借着渗透进来的月光和那十分明显的血腥气,凤长歌可以断定,那不是水,而是血! 并且是人血! 靠,这男人到底是谁,莫名出现在她的房间里,没有惊动外面的守门人,足见这男人武功底子不错。 可他却受了重伤,谁能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快,快找!一定不能放过那个刺客!”正想着,凤山岳的声音,忽地在外面响起。 凤长歌浑身一机灵,什,什么,刺客? 眸光一转,定格在那男人身上…… 这半夜忽地出现的满身是血的男人,不会就是凤山岳要抓的刺客吧? 要死了! 凤长歌翻了翻白眼,懊恼地瞪了那人一眼。 若是让凤山岳发现,刺客在她房里,还是个男人,肯定会想歪。 再加上这刺客满身血气,不知道死了没。 要是死了还好,没死的话,按照接下来的剧情,岂不是要挟持她当人质? 第6章 想办法救你 卧槽…… 原主这破体格,已经濒临崩溃了。 若是眼前这个男子,真要拼命一搏,挟持她,她根本没有反手之力啊! 更何况,凤山岳那渣爹,哪里是会心疼她的主儿? 只怕见她被人挟持,凤山岳还会拍手叫好吧? 凤长歌脑补不停。 想到这儿,她心里忍不住哀嚎一声。 原主这命格还真是衰! “相爷,那刺客不见了。”正想着,外面响起了无数凌乱的脚步声。 凤长歌扭头看过去,透过窗户,隐约可见明亮的火光,在外头亮起。 好家伙,这些人的速度可真快! “到了这儿,人就不见了?”凤山岳的声音,充满了狐疑。 “回相爷的话,小人们确实是追到这,才失去了刺客的行踪。” 话音落,外头意外的安静下来。 沉寂片刻,凤山岳的声音,再次响起:“进去搜!” “是!” 听到这,凤长歌狠狠打了个激灵。 现在进来,岂不是给她的催命符吗? 凤长歌来不及多想,飞快地爬下床,将门闩给插上。 “喂,死了没?”看着那没有任何动静的男人,她跑了过来,推了那人一把。 可男人根本没有半点反应。 见他没反应,凤长歌松了一口气,死了好啊,死了对她就没威胁了! 凤长歌眼中滑过一抹欣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男人翻转过来,想要找个地方,先将人藏起来。 男人一翻转过来,一张蒙着黑巾的脸,就出现在凤长歌面前。 凤长歌利落地扫了一眼,惊觉男子身上,竟有好几处伤痕。 乖乖,带着这么重的伤,这人竟可以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窜进她的屋子,也算是高手了! 再仔细一分辨,男人竟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好家伙,流了这么多血,居然还没死!真是命大! 凤长歌咂咂舌,分辨出男子身上的上,多集中于胸膛和脊背上,且都是险之又险的伤口。 可时间留给她的不多,她没功夫理会这男人身上的伤口,和那脸上碍眼的黑巾。 趁着男人没醒,她要赶紧把这个人藏起来才行。 就算藏不起来,也得想办法和这男人撇清关系,不要到了最后,让凤山岳抓住把柄,再坑她一把。 咔嚓…… 外面的锁,已经被人打开。 紧跟着,有人试着推了一下门,门扉晃动了一下,并没有被打开。 “咦,这门怎么打不开啊!” “打不开就砸开!”凤山岳的声音很冷,似是完全不顾忌房中的人是他女儿。 坏了! 暗道一声不妙,凤长歌看着那男人,脑子飞速转动着。 这时,男子忽地睁开双眼,眸光犀利,一双深邃眼眸,透着冰冷的光,直射凤长歌。 未等凤长歌反应过来,男子欺身而上,一把扣住凤长歌的脖子。 “你是谁?”如砂纸磨地的低哑嗓音,透着一丝无力,彰示着主人现在的虚弱。 可男子的手劲儿却不小,凤长歌一张俏脸,很快憋得通红。 “靠……你放手啊!”凤长歌秀眉紧皱,拍打着他的双手,目光十分平静:“你,你放开我,杀了我对你没好处。” 凤长歌什么大风大浪,大鬼大怪,什么没见过? 这时,也只有她能那么冷静了。 男人皱着眉,没有说话,但手劲儿却没有再加大。 像是看到了一抹希望似的,凤长歌忙道:“这位好汉,这位大哥,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今天你放过我,我想办法救你,怎么样?” 自个儿的小命,放在人家手里,凤长歌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先保命要紧。 “你打算怎么救我?”男人终年寒芒连连的眸子里,渗透出一抹玩味儿。 可凤长歌却顾不得那么多,“外面那些人快进来了,你放过我,躲起来,我想办法把这些人骗走,怎么样?” “可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显然,男人没那么好骗。 靠!凤长歌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她凤长歌好歹也是天机门的传人,在现代时,那些有求于她的人,谁不对她恭敬有余,礼让三分? 就只有这男人,居然还敢怀疑她? 她像是那种,会食言而肥的人吗? 第7章 说不出来的委屈,才是真委屈 凤长歌真想好好和这男人争辩一番,可门扉已经被撞的砰砰响,随时有被撞开的可能。 为了自个儿的小命,凤长歌没心情和这男人争辩,只道:“你相信我这一次,我凤长歌从来不说谎的。” 许是她的眸光足够诚恳,男人竟松开了手。 咔嚓…… 凤长歌一口气还没有松下来,门闩已经被撞裂开一条缝。 看那情况,好像下一秒就会断开似的。 靠,速度这么快? 凤长歌神色一凛,转头看向那男人,想要催促他动作快一点。 可这一看,旁边哪里还有人? 这是人还是鬼,动作那么快? 凤长歌来不及多想,看着地上那摊血,目光扫到一旁桌子上的桌布,顿时计上心头。 一把将那桌布扯掉,盖住那摊血,将上面的茶杯茶盏,一个个放在地上,在撞门声中,将那些茶杯摔碎。 一下子,这里就被伪装成了一个,好像刚打斗过似的混乱现场。 这还不够,凤长歌跑到后窗前,将窗户推开,脱下自己的鞋子,在窗台上印下半个脚印。 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凤长歌回到房间中央。 看了看那即将寿终正寝的门闩,她身子一歪,倒在了那桌布上。 哐当! 凤长歌一倒下,门扉正式被撞开,时间刚刚好。 最先走进来的是两名侍卫,凤山岳很狡猾,许是担心有刺客在里面似的,为了自己的命,躲在了侍卫之后。 先进来的两名侍卫,没看到有刺客在,只见凤长歌摔倒在地,立即禀报给了凤山岳。 凤山岳立即抬步走了进来,最先闻到一股狰狞的血腥味。 凤山岳皱了皱眉,目光一转,便看到一地凌乱和‘昏迷’不醒的凤长歌,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 “搜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凤山岳不曾理会凤长歌的安慰,只让人先抓刺客。 不关心自己的闺女,先找刺客? ‘昏迷’的凤长歌,听到这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把这渣爹彻底打进了黑名单。 “是,老爷。”侍卫应了一声,作势就要去搜查房间。 不能让他们搜房间,一搜岂不是要露陷? “唔……”凤长歌皱着眉,忽地呻吟起来。 她这呻吟声,打断了侍卫们的行动。 “好痛——”凤长歌恍恍惚惚地睁开眼,好像还没从昏迷状态彻底回过神来。 凤山岳见她醒来,也没有再让侍卫们继续搜,而是喝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爹?”凤长歌仿佛才看到凤山岳似的,迟疑了一秒,连忙朝凤山岳跑去。 一边跑,她还在一边害怕的叫嚷:“爹,有刺客,有刺客!” 一听说有刺客,凤山岳忙追问道:“刺客在哪儿?” “他,他撞了我,跳后窗跑了!”凤长歌害怕的浑身哆嗦,脸色惨白的吓人。 凤山岳皱着眉,递了个眼神给那侍卫,侍卫立即走到后窗前。 当看到后窗大开,上面还有半个模糊不清的脚印时,侍卫回来将情况禀报给了凤山岳。 听说这情况,凤山岳这时才相信了凤长歌的话。 但…… “这屋里,怎么有这么重的血腥气?” 见凤山岳还有所疑虑,凤长歌指了指自己头上再度撕裂的伤口,又指了指那沾着血迹的墙壁,一脸委屈,却没有吭声。 虽然没有说话,但看到凤长歌委屈的神色和伤口,还有那沾着血迹的墙壁,在场的人,几乎都明白过来。 众人之前听闻,凤长歌撞墙,以死明志,现在遇到刺客,伤口裂开,加上之前撞过去,沾染了血迹的墙壁,这屋子里,能不满是血腥气吗? 凤山岳看懂了她的意思,脸上有些尴尬。 低垂的眼角,瞥到凤山岳的脸色,凤长歌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冷笑的弧度。 这就叫做,此地无声胜有声! 有些时候,委屈不是需要说出来的。 说不出来的委屈,那才是真委屈。 凤长歌受伤一事,凤山岳根本没放在心上,自然也没找人给凤长歌治疗。 现下,看到凤长歌这无声的比手画脚,再看看凤长歌那红肿的额头,凤山岳这张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了。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二小姐请大夫?”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凤山岳对着那侍卫吼了起来。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他那表现,还以为他多喜爱凤长歌这个女儿呢。 凤长歌默默地在心里鄙视了凤山岳一番,渣爹简直是把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损招,运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第8章 救人救到底 “爹,家里有没有伤药,你给我点就行,我这样不好见大夫。”凤长歌低垂着头,声音哽咽,万分委屈。 众人听了,都不免替这个被迫代嫁的二小姐,默默泪了一把。 瞧瞧人家,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为着相府的颜面,忍痛不见大夫,真是好女儿啊! 可实际上,凤长歌是故意压低着嗓音,眼里的笑,都快飚出泪来了。 凤长歌这话,听上去是实打实的为相府着想,生怕自己撞墙自杀的事,传出去似的。 毕竟,若是传出去了,外人肯定要说,相府的闲话。 到时候,以讹传讹,传到最后,还不知道多难听呢。 凤山岳也想到了这点,看到凤长歌这么‘懂事’,出奇得没有为难凤长歌,命人一会儿将伤药送来,便带着人先行扬长而去。 至于去干嘛,那就不是凤长歌管得了的事了。 由于这次凤长歌特别懂事的原因,房门无须再锁。 甚至凤山岳还让人,将门以最快的速度给修好。 众人走后,凤长歌将门再度插上,摸了摸头上的包,疼得直皱眉。 刚才幸好她聪明,为了掩盖血腥气,不惜在摔倒的时候,特意撕裂头上的伤口。 要不然的话,还不知道怎么把凤山岳他们忽悠走呢。 “砰砰砰!” 凤长歌一口气,还来不及完全松下,敲门声便骤然响起。 凤长歌被吓得嘴角一抽,没好气地冲着门外喊道:“谁啊!” “二小姐,是相爷命令小人给你送伤药来的。”外头,是刚刚出去拿伤药的侍卫。 听到这声音,凤长歌松了一口气,瞥了一眼房间里,没什么破绽,这才拉开门。 熟料侍卫根本没有要进来的意思,直接在门口,将装满伤药的盘子,递给了凤长歌,连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切,什么人嘛!”凤长歌撇撇嘴,端着伤药进了房,顺手将门闩插好。 这刚被修好的门闩,很生硬但也很结实。 凤长歌将装有伤药的盘子,放在了桌上。 仔细看了一下,送来的都是上好伤药,没有被人做手脚,凤长歌满意地点点头。 只是这伤药的数量,多得过分。 别说凤长歌这小小的伤口了,只怕是来个重伤患,这伤药也足够用。 看来,那侍卫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还舍得给她这么多伤药,不错不错。 “喂喂喂,还在吗?在的话,就赶紧出来!”凤长歌的手,在盘子上敲了敲。 话音落,一道黑影自房梁上跳下。 凤长歌查看了一下他躲避的地方,竟让是床顶之上的房梁…… 这武功……真好! 比了比自己的小身板,和人家的武功,凤长歌默默地掬了一把泪。 好家伙,受了这么重的伤,武功还那么好,这简直是在拉仇恨啊。 男人瞥一眼桌上的伤药,眉梢微微一皱:“是给我疗伤的?” “是啊。”凤长歌翻动了一下伤药,拿出来一些纱布和金疮药。 古代的纱布,颜色没那么白,泛着微黄,但很干净。 金疮药则是恢复伤口的利器,凤山岳这么舍得,倒是凤长歌没想到的。 “为什么要救我?”男人皱眉。 救人还这么多废话? 凤长歌翻了翻白眼:“你要是不想活的话,现在就走,老娘不送。” 话音落,男人的神色一冷,寒气四溢。 “那个……我是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嘛!”对上男人的冷眸,凤长歌脊背上刮过一阵阴风,登时改了口。 呜呜……为了她的小命,她也是节操碎了一地啊! 凤长歌不看大夫,要了这么多伤药,就是为了那个男人身上的伤口。 可如今,她要给这男人疗伤,还要被威胁…… 这世上,估计没有比她更悲催的好人了! 第9章 天机门的古训 凤长歌觉得,她一定是脑抽了,才想着要救这男人。 若非天机门古训说,见死不可不救,她真不愿意管这男人! 说实话,天机门的古训,最坑爹了! 凤长歌发誓,她一生都没见过,比天机门训还坑爹的东西。 谁让天机门传自上古修仙门道,以救死扶伤,除魔卫道为准则呢? 这样的准则,看上去,多么正气凛然,多么高大上啊! 可有时候,真的会害死人,好吗? “动手。”男人神色缓和了点,自顾自地坐在桌前,眼底却还是一片冰冷。 看着他一副大爷的模样,凤长歌嘴角一抽,都怪她当时嘴贱! 早知道会是这样,还不如让他死了呢! 唉,千金难买早知道,世上没有后悔药! 凤长歌认栽了,愤愤地拿过铜盆,向外走去。 “你去哪儿?”男人声音又冷了几分。 “大爷,我去打水行不行?”凤长歌身子一顿,没好气地道。 去哪儿?她还能去哪儿,伤口不要处理了是不是? 凤长歌在心里咆哮了一声,愈发觉得自己当时嘴贱。 闻言,男人又没了声音,充分将沉默是金发挥到了极致。 凤长歌翻了翻白眼,继续朝外走去。 凤长歌所在的这个小院,有独立的水井,打水很方便。 加上相爷夫人徐氏,根本不待见她,没让人来伺候她,她一个人在小院里做什么,都没有人知道。 拖着累个半死的身体,凤长歌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包,刚藏起来的纱布和金疮药,先打了一通井水,将额头的伤口处理一下。 井水冬暖夏凉,在初秋时节,温度还算诗意。 可沾着水的手,一碰到伤口,凤长歌便疼得直皱眉。 好一番处理下来,将额头的伤口上好药,再包扎好,凤长歌简直快要累的虚脱了。 就着井水喝了几口,这才缓过劲来。 不得不说,古代的井水没什么污染,味道甘甜,喝起来比现代的矿泉水还要好喝一些。 缓缓劲儿,凤长歌端起一盆水,回到了房间。 男人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坐着,凤长歌没吭声,将水盆放在桌上。 凤长歌没搭理他,一伸手将他的外袍给脱了。 全过程中,男人也没反应,黑漆漆的深邃眸子,紧紧盯着桌面,好似能看出花来似的。 见他如此,凤长歌撇撇嘴,被人伺候照顾,一点羞愧之意都没有,还真是个公子哥儿。 当了十多年天机门的掌舵人,外加几年的法医,凤长歌包扎的速度,倒是不慢。 只是包扎的过程中,难免会碰到男人身上的伤口,可男人却一点疼的感觉,都没有表现出来。 这让凤长歌不得不高看了男人一眼,这么能忍耐的家伙,一定不能小觑! 在包扎那个从左肩纵横贯穿到右腰的伤口时,凤长歌得贴着男人,才能将纱布绕过。 少女的指尖,泛着一股清凉,划在男人的肌肤上,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替自己和同行,以及死人缝合无数次,在凤长歌眼里,早就没了害羞这个词。 可男人不同,感觉到少女的指尖,好像在他身上跳舞似的,男人的眸光暗了暗。 很快,凤长歌利落地将男人身上的伤口包扎好。 “好了!”将所有伤口都处理完,凤长歌看了看盘子里的东西,纱布和金疮药几乎快用光了。 幸好那侍卫送来的多,若不然真没办法将男人身上的伤口,全部包扎完。 看着身上堪称完美的伤口处理,男人眸光中闪过一点星芒。 自凤山岳和那群侍卫的口中,他已经得知,凤长歌是相府二小姐。 从伤口的处理上,能够看出来,凤长歌是会医术的。 然而,相府二小姐,乃是传言中的不祥之人,被关在最偏僻的院子,长久不见生人,更不曾学习什么四书五经,何况是这医术? 男人心中起了疑,看向凤长歌的目光,更是意味不明。 凤长歌却好像没看到似的,将剩下的金疮药和纱布,全部收了起来。 在这个地方,她这个一没钱二没权的人,难保以后不受点伤什么的,这些东西留下来,以后肯定有用。 对于她这么个可怜巴巴的二小姐身份,凤长歌无语,却也只能替这身份筹谋。 第10章 就缺钱 看着凤长歌的动作,男人眸光沉了沉:“你喜欢这些?” “喜不喜欢很重要吗?”凤长歌继续收拾着,“这年头,命是最重要的,能保住命的东西,就是好东西,喜不喜欢是其次。” “你若想要这些,看在你救我一次的份上,明日我可以让人多送一些过来。”男人斟酌着,开了口。 送东西? 凤长歌动作一顿:“别啊,要送大爷你给我送钱得了!”她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钱! 搞定了钱财,她就可以瞅准时机跑路了! 真要想报救命之恩,她宁可要钱! “你确定?”听到凤长歌这么肤浅的话,男人眉梢一挑,眼里的冰寒,有着破碎的征兆。 “确定啊!”凤长歌点了头,无比确定。 在凤长歌心目中,这年头靠得住的,就只有两样,一是钱,一是自己。 原主的身份靠不住,身体素质更靠不住,她只能靠钱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见她一脸认真,男人嘴角几不可见地一抽。 “怎么,舍不得?”看出了男人眼底的嫌恶之色,凤长歌挑了挑眉。 男人没吭声,只盯着她看,一双眸子寒了又寒。 “你别这么看着我,要不是相府的人逼着我嫁人,我缺钱跑路,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凤长歌撇撇嘴,语气颇为烦躁。 靠,嫌弃和厌恶?这是什么眼神? 她凤长歌一不偷二不抢,以救命之恩,换点钱财来,怎么了? 要不是时事所逼,就这男人,她凤长歌早就一脚踹出去了,轮得到他在这儿耀武扬威? 不行,她得早日找回自个儿的肉身,把自己的能力,全部找回来! 只有这样,才没人敢小看她! 就在凤长歌怨念满满时,男人听了她的话,却皱起眉头。 这话什么意思? 相府逼她嫁人?嫁谁? 联想到今天自相府中传出的消息,男人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感情凤长歌是要代替凤云华出嫁啊! 怪不得呢,她怨念那么重。 “放心,你要的,我明日自会送来。”男人顿了顿,开口说完,便闪身离开了房间。 凤长歌根本反应不及,等她想要再追问男人什么意思的时候,男人却如同鬼影似的,没了踪迹。 面对这么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男人,凤长歌叹了口气,太想找回自己以前的能力了。 只是现在,束缚在这具身体中,若是不想让这身体,因为承受不来她以前的能力而爆炸,她就只能继续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想一想,凤长歌都觉得憋屈,可又没办法。 …… 男人身影极快,没等相府的人发现,便离开了相府。 距离相府不远的街角上,男人伫立不前。 未几,一抹黑影,落在男人身后,恭敬地跪在地上。 那人身着黑衣,从头到脚,全是黑色的,隐于黑暗中,几不可查。 “爷,您的伤势?”黑衣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似是害怕。 “无碍。”男人摆摆手,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 黑衣人却吓得一抖:“是属下办事不利,让爷受惊,在危机时刻没有将爷救出来,属下甘愿受罚。” 今天,男人本来是在郊外祛除身上的毒素,可却被一些有心人算计。 而黑衣人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没有在男人最虚弱的时候进行保护。 虽然,看男人的意思,似是不想追究,可黑衣人却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有另外一件事,需要你去做。”男人声音微凉如水。 “请爷吩咐。” “去查一下相府二小姐,事无巨细,本王都要知晓。”回想起凤长歌,男人目光下滑,落在胸膛那被包扎好的伤口上。 “是!”黑衣人应了一声,消失在黑暗中。 男人想起,那个时候凤长歌的触碰,眼里滑过异色。 凤长歌—— 男人默念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儿的笑,凤长歌这个名字,他记住了。 第11章 不吃饱,哪有力气 “阿嚏……” 凤长歌狠狠打了个喷嚏,咕哝道:“是谁在背后骂我呢?” 揉了揉鼻子,凤长歌也没在意。 现下,她身边连个下人都没有,望着一屋子狼藉,也只能她自己动手收拾。 好在,当时她只弄散了厅里的东西,床上什么的,还是原样。 凤长歌撸起袖子,飞快地收拾着散落的东西。 额头上的伤,上好了药包扎起来,让凤长歌的状态,恢复的挺快。 可一番收拾下来,凤长歌的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 捂着肚子,凤长歌懊丧地皱起眉。 来到这已经一夜了,却没有人关心过她,给过她吃的。 再加上,她来之前,原主撞墙身死已经过了三个小时,身体里的东西,早就被消化干净。 “不管了,我要去找吃的!”活人总不能被饿死吧! 凤长歌眼里燃烧起一抹斗志,打开门看了看外面没有人,她顺着房间走了出去。 记忆中,原主以前住的院子,和厨房挨得很近。 顺着原主的记忆,凤长歌来到了那座院子。 “砰!”可刚到了院子,凤长歌却和一个匆匆自院子中走出的人,装在了一起。 擦!捂着撞疼的身子,凤长歌皱着眉,耐心快要被用光了。 刚想抬头,问一下是谁这么不长眼,却听到一道畏畏缩缩的声音响起。 “小姐,你怎么来这儿了?” 这声音,还挺熟悉! 凤长歌微微一皱眉,抬眸看去,一张熟悉的,布满风霜的脸,登时映入眼帘。 要说,这人凤长歌还真认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以前对凤长歌呵护照顾的张嬷嬷。 张嬷嬷是凤长歌亲娘的陪嫁嬷嬷,对凤长歌可谓是忠心耿耿。 自亲娘离世,若不是张嬷嬷悉心照顾,凤长歌真的早就死几百遍了。 一看到张嬷嬷,凤长歌还真有些激动。 头一次见到一个熟人,对她不是喊打喊杀,她简直要谢天谢地了。 “嬷嬷,你怎么在这儿?”凤长歌声音里透着轻快,一双眼却直瞟旁边的厨房。 马丹,她真快饿死了。 饿得她都出了幻觉,闻着空气里,居然出现了烤鸡的香味…… 咦……不对啊! 凤长歌鼻翼翕动,闻着这烤鸡香味十分明显,而且很真实…… “小姐,先别说这些了,你快来。”张嬷嬷深过头看了看周围,没见到人,拉着凤长歌便进了那破败的小院。 “嬷嬷,怎么了?”凤长歌忍着饿,看在张嬷嬷一直对她好的份上,没有借口走人,可她真是饿得不行了。 鼻翼周围,尽是一股烤鸡味…… “小姐,你今天一天没吃饭了吧,老奴正要给你送吃的呢。”张嬷嬷将凤长歌拉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自怀里拿出来一样东西。 那东西外,裹了一层鲜嫩的荷叶。 应该是没有东西包裹下,张嬷嬷无计可施,才从池子里摘下来。 初秋的时节,荷花正慢慢凋零,相府的宅子里,却还有没凋谢的荷花。 往常,张嬷嬷若是想要包裹东西,或者从厨房里偷点什么给凤长歌,便夏摘荷叶,冬捡枯叶。 张嬷嬷和原主以前的日子,别提多惨。 若不是张嬷嬷精明,时常能给原主开点小灶,就原主这身子骨儿,真的不知死多少次了。 凤长歌鼻子动了动,烤鸡的香味,愈发明显,勾的她口水,几乎要流出来了。 “好香啊!”凤长歌砸了砸嘴巴,由衷的赞叹了一声。 张嬷嬷咧嘴一笑,脸上有一丝尴尬:“小姐,这烤鸡是昨日留下来的,今天老奴重新热了一番,小姐不要嫌弃啊。” “不嫌弃不嫌弃!”现在有吃的就不错了,还嫌弃个毛? 要知道,她在现代时,有时候为了破一个煞气局,或者抓个鬼,可以几天不吃饭,甚至吃树皮都有可能。 来到这儿,若不是原主的身子撑不住,她也不需要半夜爬墙找吃的。 以她现在前胸贴后背的情况来说,别说是昨天的烤鸡,就算是前天发馊了的烤鸡,她也得吃啊! 不吃饱,哪来力气对付那些小人? 第12章 血腥味儿 凤长歌抓起烤鸡,开启狼吞虎咽的模式。 看着凤长歌那活像好几天没吃饭的难民,张嬷嬷忍不住抹了一把泪,浑浊的眼里,满是心疼。 别人家的小姐,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有她家小姐,每天苦头吃不尽,还要替人代嫁…… 一想到凤长歌要嫁给战君邪,张嬷嬷简直要哭瞎双眼。 当初,她答应凤长歌的娘亲,要好好照顾凤长歌,可到头来…… 张嬷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根本没脸到地下去见凤长歌的娘。 张嬷嬷心有愧疚,可她不知道,她一个下人,能将凤长歌拉拔长大,已经算是尽心尽力了。 对于凤长歌的婚事,张嬷嬷也争取过,可凤山岳哪里会听她的? 疯狂地吃完了一只烤鸡,凤长歌打了一个饱嗝,饥饿感顿时消失无踪。 “小姐,可吃好了?”张嬷嬷收拾着桌面上的鸡骨头,含笑问道。 “吃好了。”凤长歌点了点头,忽地想起来,一只烤鸡都被她给吃了,也不知道张嬷嬷吃了没。 虽然,张嬷嬷还是府中下人,可府中的人不待见她,连带着也不待见张嬷嬷。 张嬷嬷向来是做着府中最脏最累的活计,却不给吃不给喝。 只晚上时,张嬷嬷去厨房帮忙洗刷,才能得一点吃食。 而这点吃食,张嬷嬷都留给原主,自己却不怎么吃。 “那就好。”张嬷嬷言语轻松,似是凤长歌吃饱就行。 看到这儿,凤长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她挠了挠头,尴尬地问:“嬷嬷,你今晚吃了吗?” 许是没想到凤长歌会这么问,张嬷嬷楞了一下。 停顿片刻,她才回过神来:“吃了吃了。” 看到张嬷嬷的样子,凤长歌就知道,老人家肯定是把吃食都给她了,自己并没有吃饭。 “嬷嬷,我去一趟厨房,看看还有没有吃的。”凤长歌丢下一句话,风风火火地走了。 “唉,小姐……” 张嬷嬷来不及阻止,等她反应过来时,只看到凤长歌的背影窜出了小院。 凤长歌走到隔壁的院子里,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看。 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 确认之后,凤长歌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门前。 只见厨房门上,挂着两把青铜大锁。 靠,怪不得不需要人看着呢,原来是有后招啊! 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凤长歌嘿嘿一笑,自头上将银簪拿了下来,捅进锁眼里,鼓弄了两下…… 咔嚓! 第一把青铜大锁,顺利被打开。 凤长歌再接再厉,很快将第二把青铜大锁也打开了。 哼哼,两把破锁也想拦住她? 凤长歌摸了摸鼻子,帅气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在现代时,凤长歌跟着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师叔,天天研究什么高科技的智能锁。 研究到最后,但凡遇到锁,不管是什么样的锁,只要凤长歌动一动手脚,三秒之内必定打开。 这古代的青铜锁,没什么技术含量,比那种智能锁简单多了。 想要打开,根本不费力。 走进厨房,迎面扑来的饭菜香味儿,充盈了凤长歌的鼻翼间。 相府这么多口人,每次做的饭,都有剩。 一般好点的饭菜都留着,第二天给下人们吃。 不好的菜,则直接当成泔水去喂猪。 相府里贵人多,一大堆公子小姐,还有小妾姨娘等。 这些人,有的为了保养身材,有的在外面吃,导致每天剩下来的好饭好菜倒是不少。 凤长歌很快便在厨房的锅里,找到不少吃的。 什么鸡呀鱼呀,什么蹄髈、排骨,简直应有尽有。 看到这么多吃的,凤长歌嘴角一抽。 根据原主的记忆可以看出来,原主以前吃的都是剩菜剩饭,还都是素,半点油水都没有。 厨房里有这么多好饭好菜,却不给原主半点…… 凤长歌不得不说,整个相府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那些下人,更是见风使舵,拜高踩低。 等她找回肉身,一定要这些人好看! 愤愤之下,凤长歌装走了一大堆好吃的,想着这么多,应该够张嬷嬷吃的了。 揣着那么多好吃的,凤长歌喜滋滋地回到小院。 可一进院子,凤长歌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伴随着丝丝阴气,扑面而来…… 第13章 第一具魂魄 血腥味儿很浓烈…… 凤长歌第一次觉得,这血腥味儿那么刺鼻! “张嬷嬷,张嬷嬷!”她一声声的喊着,一开始还怕引来其他人,声量不高。 可喊了几次后,却不见张嬷嬷踪影,凤长歌不由得拔高了音量。 凤长歌一边喊,一边往里走。 虽然心里止不住地往坏处想,可她却觉得,张嬷嬷一个下人,没有人会害她,逼着自己去相信,张嬷嬷没出事。 毕竟,张嬷嬷是在这儿,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她不喜欢张嬷嬷死。 可凤长歌忘了,在这府邸中,有不少人希望她死,希望张嬷嬷死。 凤长歌三个月后要嫁给战君邪,那些人无法杀了她,便只能拿张嬷嬷出气。 对此,凤长歌并不知情。 当她找到小院后方时,终于发现了张嬷嬷的身影。 张嬷嬷浑身上下,满是伤痕,倒在一棵大树后,奄奄一息。 看着张嬷嬷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凤长歌飞快扑了过去,将她扶到怀里。 “张嬷嬷,你这是怎么了?是谁伤了你?”凤长歌怀里的吃食,全掉在了一旁,可她却顾不得那么多。 “小,小姐……有,有鬼……”张嬷嬷指了指凤长歌身后,气息大喘,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有鬼? 凤长歌神色一凛,她这人最不怕的就是鬼! 她倒要看看,是哪只不要命的鬼,敢在她的地盘胡乱伤人! 黑白分明的眸子,森然一眯,凤长歌先拿出了藏在怀里的金疮药,给张嬷嬷敷上,再点了张嬷嬷周身的大穴,封住气血,不让气血乱走。 张嬷嬷对凤长歌这一系列的诡异举动一头雾水,想问一问,却头一歪,昏死过去。 见状,凤长歌神色沉沉。 张嬷嬷昏死了也好,以免接下来被她吓到。 将张嬷嬷放下,凤长歌站了起来,手指在天师系统上一按。 天师系统立即亮起一阵光芒,“第一具鬼魂出现,在正北方。” 听着冰冷的机械声,凤长歌的脸色也愈发冰冷。 由于这回出现的是鬼魂,天师系统直接将引魂灯给了凤长歌。 除了引魂灯外,因她是第一次使用天师系统,还附带了牛眼泪、桃木剑、黄纸。 而引魂灯,顾名思义,便是能够吸引鬼魂,指引鬼魂所在的方向。 不过一盏引魂灯,只用于一具鬼魂。 鬼魂跑掉,引魂灯便失去效果。 鬼魂被抓,引魂灯同样会失去效果。 若是下回,还需抓捕鬼魂,则需要天师系统再行给出引魂灯。 抓到的魂魄,会被封于引魂灯中。 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后,度尽全部恶念怨气,便可重新投胎转世。 引魂灯一出,泛起淡淡的黄色光晕。 光晕越淡,证明鬼魂距离她越远,光晕越亮,便证明她距离鬼魂越近。 引魂灯之上,有一玉钥悬于引魂灯顶部,半段空悬,可旋转。 按照鬼魂所在的方向,玉钥会给出指引。 此时,玉钥指向正北。 相府坐北朝南,后方不远有一湖泊,湖泊旁,有一密林和山坡。 鬼魂伤了张嬷嬷之后,正北是最方便的逃跑和躲避之所。 呵,好狡猾的鬼! 凤长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散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 敢在她凤长歌面前作祟,管你是人是鬼,一个不留! 提着引魂灯,凤长歌脚步极快,朝正北走去。 通向正北,须得自后门走过。 索性后门把守的人,正值换班,凤长歌顺利离开了相府。 走出不远,凤长歌便看到一湖泊,目光右移,便看到一丛密林。 风低起,玉钥轻转,正指密林方向! 凤长歌眸光一冷,提步向密林走去。 第14章 一只被毒死的鬼 薄云,昏月。 林间,雾霭沉沉。 “叮铃……叮铃……” 一阵阵铃铛清脆响声,如地府的锁号,回响在密林间。 秋日萧瑟,树枝上的嫩芽和绿叶,已经开始慢慢凋谢,留下一片枯黄。 凤长歌走在满地落叶上,月牙白的裙摆,带起一片片树叶,好似水中涟漪。 泛着淡黄色光晕的引魂灯,光芒渐渐强烈,发出清脆的铃铛声。 这声音,用以引魂。 据说,只要鬼魂听到这声音,便无法抵挡,会自动丧失理智找来。 当然,这仅针对于怨念少的鬼魂。 若是怨念恨意太强,鬼魂的力量就越大,仅凭引魂灯是无法控制的。 因而,需要捉鬼之人,手执引魂灯,在必要时刻,给予鬼魂致命一击。 “叮铃……叮铃……” 引魂灯的光芒,愈发强烈,声音也愈发清脆,看样子距离鬼魂不远了! 凤长歌眸子一眯,迸射出一股寒意,神经紧绷成拉满的弓弦。 这是她第一次,没了前世的能力,却还在捉鬼,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只是,到了这地步,紧张也没有用! 凤长歌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鬼魂身上,希望这个鬼魂怨念没那么强。 可是…… 这鬼魂能将张嬷嬷伤成这样,怨念怎么可能不重? 穿越第一天,就碰到恶鬼…… 凤长歌对自己这人品,也是醉了。 “沙沙……” 低风起,声音呜咽,似是有人在哭。 靠,鬼来了! 凤长歌右手提着引魂灯,左手自天师系统中,拿出了一张符。 这符名曰镇鬼符,以黑狗血写成,封着捉鬼师的力量,专门用以镇压恶鬼。 关键时刻,这以前不受凤长歌待见的镇鬼符,还是很有用的。 树叶忽地被狂风刮起,似是一道道剑,朝凤长歌袭来。 这是鬼魂动手了! 凤长歌身子就地一滚,继续朝鬼魂所在滑去。 “叮!” 引魂灯发出最后一声巨响,光芒全盛。 凤长歌一看,心知自己已经到了鬼面前。 将引魂灯放在地上,凤长歌拿出一张黄纸,随后凭空在黄纸上,画出一张完整的图。 紧接着,她拿了点牛眼泪,在双眼上一滑…… 登时她的双眸,亮出诡异的色彩,一红一黑,阴阳大开! 她本是天生阴阳眼,可现在这不是她的身体,而原主这破身体,是没办法支撑她的力量。 所以,她只能借助外力,短暂性恢复阴阳鬼眼,看向对方所在。 “竟是天命师!”沙哑难听的声音,充满了震惊,仿佛是从砂砾出一个个挤出来的。 天命师,是这片大陆上的人,对精通阴阳,玄算之人的另一种称呼。 他们觉得,天命师代表天命所在,用以捉拿恶鬼,化气改运,替天行道,是为天命。 凤长歌可顾不得什么天命不天命,眸光扫视着眼前这一片不大的密林。 很快,让她找到了恶鬼所在。 恶鬼居于坎水位,也就是北方。 月圆时,恶鬼居于北方,其力量会最大化。 可今天,不是月圆! 抬头看了一眼月牙儿,凤长歌眼里泛起一抹冷笑:“恶鬼,投降吧!” “有本事,你就抓了我!”恶鬼是一男鬼,脸色惨白,嘴唇泛紫,七窍流血,看样子像是中毒而死。 怪不得,怨气这么重! “恶鬼,难道你就不想重新投胎做人?继续做鬼,待得一个对时,你就会魂飞魄散的。”凤长歌现在的力量不行,不到关键时刻,她不想动手。 还是那句话,阴阳乾坤,各有方圆。 阴间有阴间的规矩。 但凡怨念太重,导致无法投胎转世的人,会被地狱之门排挤在外,无法投胎转世。 当一个对时的时间到了,那鬼魂便会魂飞魄散,消失于世间,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所谓的一个对时,也就是自那人死后变成鬼的十二年后,称为一个对时。 当然,若是超级怨鬼,怨气太重,就会继续存活下来。 比如害得凤长歌意外穿越的那个千年大鬼。 只可惜,眼前这个恶鬼,还没到怨鬼的地步。 第15章 收复第一只鬼 恶鬼一听,面上的凶气,有一瞬的微弱,似是在考虑,凤长歌话里的真实性。 其实,恶鬼虽恶,但也是情有可原。 大多皆是因为,生前受苦,有怨无法申报,心中怨念与日俱增,才会变成恶鬼。 通常,遇到这种恶鬼,凤长歌一般是能不灭就不灭,尽可能以最大的力量,帮助他们投胎转世。 而每个恶鬼,都想要投胎转世。 毕竟,游走于世间,不受阳间和阴间的待见,还有遭受天地规矩的排斥,那滋味儿很不好受。 凤长歌曾经收服过一个恶鬼,他当时曾说,不被阳间和阴间接受的他们,每七天的正午时分,便会承受锥心剥骨之痛。 那滋味儿,做过恶鬼的鬼魂,尝受过一次,便不想尝受第二次。 除此之外,长时间,日复一日孤寂的存在着,不是活着,也不是死了,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因而,大多数恶鬼,很愿意投胎转世。 对于恶鬼来说,能够投胎转世,无异于是个最好的结局。 面对恶鬼的动摇,凤长歌继续动员:“你也知道,我是天命师,能够替你净化体内怨念,助你投胎转世。再说了,作为恶鬼,每天游走于世间,所受到的天地排斥挤压,那滋味很不好受吧?” 凤长歌这话,直戳恶鬼的心窝。 恶鬼身子猛地一抖,似是被吓得不轻。 他忐忑地看了凤长歌一眼,“你,你真的能替我投胎转世?” “当然!”凤长歌说的毫不犹豫,即便现在的她没这个力量,可引魂灯还是可以的啊! 引魂灯,最厉害的就是,度化怨念,助鬼魂投胎转世。 “你真不骗我?”恶鬼还在犹豫。 “真的,比珍珠还真!”凤长歌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很认真。 “那,那我相信你一次。”恶鬼还是被能够投胎转世的条件,给诱惑到了。 闻言,凤长歌松了一口气。 只能说,这个恶鬼心底的怨念还不够深重。 有些恶鬼,即便承诺再多,在他们心里,也只有杀,这一个字。 凤长歌拿起引魂灯,走到恶鬼面前,咬破手指,在恶鬼的眉心点了一下,再在引魂灯上点了一下。 恶鬼身子一抖,瞬间被吸入引魂灯。 若是换在以前,凤长歌只需要伸伸手,就可以将恶鬼抓捕起来。 可如今,她只能借助自己的血。 人血有激发引魂灯的功效,而她手上有符箓在,血液有着特殊的力量。 若非如此,平常人是无法以此收押鬼魂的。 看了看手上的伤口,凤长歌叹了口气。 唉,不是自己的肉身,就是那么惆怅。 不过,想到这才来第一天,就受了一缕魂魄,凤长歌瞬间就圆满了。 拿着引魂灯,凤长歌回到了相府。 这回,她是翻墙从侧面,直接翻回她之前住的破败小院。 院子里,张嬷嬷还躺在地上。 凤长歌看了一下,许是金疮药起了作用,张嬷嬷虽气息微弱,却很平稳,向来没什么事。 这也要多亏她及时赶回来,让那恶鬼放弃再伤害张嬷嬷,匆匆逃走的原因。 凤长歌将张嬷嬷扶进了屋子里,替她处理了一下伤口,又给她喂了一些米水。 见她微微好转,凤长歌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身份特殊,天天被人看着,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惊动相府的人没。 凤长歌没在张嬷嬷这逗留多久,便先回去看看。 回到凤山岳临时安置她的豪华小院,凤长歌好好观察了一番,惊觉自己出去那么久,竟然没有人发现! 好吧,她太把自己这个二小姐当回事了! 仔细想想,整个相府里的人,哪有人待见她啊! 这就是生而不详之人的悲惨命运啊! 第16章 怨气 凤长歌替原主感到十分悲哀。 不过没人发现也好,她一个人大半夜出去,要是被这府上其他人知道了,恐怕又要生出事端。 凤长歌悄无声息地回到房间里,将引魂灯放在桌上,刚想要把里面的恶鬼唤出来,询问一下他生前的遭遇。 也有助于她回头想办法替他解除怨恨。 可凤长歌还没行动,外头就响起了一阵高高低低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而且还不少…… 凤长歌快速反应过来,一把将引魂灯丢进了天师系统里。 砰! 凤长歌刚把引魂灯丢进去,房门就被人一下子从外暴力推开! 她猛地抬起头,就看到一群丫环婆子,簇拥着一个妇人,昂首阔步地从外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中年妇人,穿着一袭深蓝色对襟缂丝百花长裙,容貌妍丽,与凤云华有几分相似,只是稍显得年老一些。 这家伙不用猜,也知道这人八成是凤云华的亲娘-徐氏。 凤长歌的眼神,正好对上了徐氏那微沉的目光。 紧接着,脑海里关于徐氏的记忆,就浮现在她的眼前。 徐氏,凤山岳的正妻,相府的当家主母。 徐氏的父亲,乃是东玄国的吏部尚书,可以说徐氏是高门贵女,生来傲气 不知什么原因,自打原主有记忆以来,徐氏便非常讨厌她。 衣食住行,各个方面,尽其所能的虐待她。 但,又不让她死。 凤长歌接触到这一段记忆,有些意外。 因为,凤长歌相信,这世上没有,无故的爱,也没有无故的恨。 思及此,她不由打量起徐氏。 而在凤长歌打量徐氏的时候,徐氏也在打量凤长歌。 不知道怎么回事,徐氏这回见到凤长歌,总觉得,眼前的人,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那双眸子,比以前更加明亮清晰。 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人。 一想到那个人,徐氏的眼神,就在一瞬间冷了下来。 凤长歌就站在徐氏的对面,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徐氏眼神的变化。 “这么晚了,不知道夫人有什么事,还特地来我这儿?” 凤长歌立即反应过来,有些怯生生地望着徐氏,谨慎小心地问道。 触及到凤长歌眼底的惧意,徐氏心里冷笑一声,隐隐有些得意,面上却微笑着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后院丢了些东西。” “哦,丢什么了?”凤长歌一脸茫然的问。 “回二小姐,后院厨房里丢了不少吃食,有丫环回禀,说是看到有野猫出入二小姐的院子,夫人想,或许是野猫作祟,为免惊扰了小姐,特地带奴才们前来查看。” 凤长歌的话音刚落,徐氏身边一个年长的嬷嬷,便主动站出来,回答道。 可她刚一站出来,凤长歌就感觉到,引魂灯里的恶鬼,怨气一下子增长了一大截,甚至想要破灯而出! 凤长歌心中暗暗一惊,一手压在了天师系统上,克制里面翻涌,几乎要暴走的怨气。 好强的怨气! 感受到手下的森冷,凤长歌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woc,隔着天师系统,她都能感受到这么强烈的怨气……眼前这个人,到底跟引魂灯里的恶鬼啥关系? 凤长歌暗暗地想着,眼睛也看向了那嬷嬷。 第17章 什么目的 这么一看,凤长歌立即有了印象。 眼前这个嬷嬷,是徐氏的陪嫁丫环,姓赵,据说幼时就跟着徐氏。 两人亲如姐妹,感情很好。 在相府后宅之中,因着这一层关系,赵嬷嬷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她一个不受宠,还即将代嫁的庶女面前,自然有说话的份儿。 只是,赵嬷嬷这话就有意思了。 相府守卫那么森严,哪里来的野猫,还偏偏往她的院子跑? 分明是话里有话。 凤长歌无声地笑了一下,转过头,立即对徐氏福了一礼:“原来如此,多谢夫人挂心。” “你也是相府之女,作为嫡娘,我自然该挂心你。” 徐氏依旧端着一副慈母的笑。 凤长歌对此表示:若真是慈母,干嘛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嫁给战君邪? 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 但,这话凤长歌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夫人待长歌真好。”凤长歌哽咽了一些,貌似感动不已,还抬手拿袖子擦了一下眼角。 徐氏见状,嘴角划过一丝嘲讽的冷笑。 这丫头还跟以前一样,那么蠢! 徐氏不甚在意的收回目光,对赵嬷嬷道:“好了,赵嬷嬷去看看,野猫是否还在院子里。” 闻言,赵嬷嬷便福身要去。 却听徐氏嘱咐道:“仔细查查,可别漏了什么地方。” “是。” 赵嬷嬷回头看了徐氏一眼,这才带着人搜起了凤长歌的院子和房间。 对此,凤长歌就在一边看着。 说是仔细查看,还真是相当仔细。 被褥下,床下,柜子里,甚至是帷幔下,院子里的花盆下…… 各个角落,赵嬷嬷都带着人查了一遍。 一转眼,凤长歌那本来还算豪华的小院,顿时仿若遭到了劫匪洗劫,惨不忍睹。 过了好一会儿,赵嬷嬷才带着人停下手,回到徐氏身边。 “夫人,二小姐的院子里,并未发现什么野猫。”赵嬷嬷对徐氏说道。 “许是那丫环看错了。”徐氏闻言,点点头,说了一句之后,才对凤长歌这个当事人说道:“既然无事,你就早些休息吧。” 语罢,徐氏便带着人,如一阵风的来,又如一阵风的走了。 凤长歌凝望着那些人的背影,纤细的眉头,不由蹙了起来。 徐氏这次来,到底是什么目的? 别拿什么后厨丢了东西的幌子来忽悠她。 这一套,她可不信! 大晚上的,这么兴师动众,肯定有别的目的! …… 院子外。 徐氏带着赵嬷嬷走在前面,其余人远远地跟在后头。 只听徐氏,小声地向赵嬷嬷询问道:“这么晚了,你非要查,可查到了什么?” “没有。”赵嬷嬷摇头。 徐氏有点不满:“她的魂魄,都被巫师镇压起来了,能有什么事?不是我说,嬷嬷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夫人说的是,可老奴方才真的见那符攒动了。” “可你不是什么也没查到吗?”徐氏哼了一声,略有些疲惫的双眼,瞪了赵嬷嬷一下,而后又道:“许是晚间风大吹动得罢了,你也别太当真。” 那符可是巫师大人给的,用来测算阴气,寻常的风可吹不动。 不过,眼下徐氏心情不爽,这话赵嬷嬷是万万不敢说的。 且她心里也在犯嘀咕。 明明那符确实动了,可为什么搜遍整个相府,都没有任何发现? 赵嬷嬷捏了捏荷包里的符纸,心里依旧有些不好的预感。 可她查也查了,现在只能闭口不言。 第18章 狗血大戏 徐氏和赵嬷嬷离开后,凤长歌立即将小院的门和房门,全部紧紧插好。 然后,她回到房间里,将引魂灯从天师系统中拿了出来。 引魂灯方一出来,一股强烈的怨气,伴随着阴狠,直接席卷了凤长歌的房间。 凤长歌手一抖,立即将引魂灯放在桌上,以免阴气侵蚀。 她现在这幅身体,可不是自己的。 这么强烈的阴气,她这脆弱的小身板,受不了。 离远一些站定,凤长歌这才沉声喝道:“行了,有什么事,出来再说。” 说着,她拨动了一下引魂灯上的玉钥。 玉钥往旁边微微偏移了一寸,下一秒,一股黑气,从引魂灯里飘了出来。 然后,在半空中逐渐凝出虚体。 凤长歌摸了一些牛眼泪在双眼上,就看见那魂魄漂浮在引魂灯上空,腰上还拴着引魂灯中的锁魂链。 那恶鬼依旧是一副中毒身亡的样子,七窍流血,只是那双眼,更加通红。 红的有些可怕! 我去,怨气加强了?! 凤长歌一惊,还未说话,就听到恶鬼嘶吼起来。 “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恶鬼剧烈的挣扎着,隐隐有逐渐恶化的状态。 那凄厉的叫声,叫的凤长歌头皮一麻。 只是,恶鬼的叫声,旁人听不见。 听着恶鬼的叫声,和锁魂链碰撞的声音,一起发出来,凤长歌立即掏出一张黄纸,以血画符,然后扬起一巴掌…… 啪嗒一声,将符纸拍在恶鬼的脑门上,冷声喝道:“安静点!” 下一秒,符纸起了效果,那恶鬼果真冷静下来。 “你说的她,是谁?刚才那个赵嬷嬷吗?”见恶鬼停止嘶吼惨叫,凤长歌这才询问起来。 “就是她!” 提起赵嬷嬷,恶鬼的双眼,又闪过了一瞬红光,狰狞可怖。 果然! “是她害得你?”凤长歌语气很肯定,因为从赵嬷嬷出现的那一刻,这恶鬼就没安静过。 浑身的怨气,也在不断加强。 这种情况,也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赵嬷嬷跟这鬼的死因有关。 “是……就是她……”恶鬼几近疯癫。 凤长歌皱眉:“好好说,把来龙去脉说清楚,若你真的有冤情,我会尽力帮你。” 许是见证过,凤长歌是一名天命师。 恶鬼听到她这话,立即冷静下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了凤长歌。 原来,这恶鬼是相府的一名小厮,叫做富贵。 而赵嬷嬷有个闺女,叫做青溪。 接下来的故事,就很狗血了。 富贵和青溪,都是相府的家生子,也就是家生奴才,从小俩人一起在相府长大,算是青梅竹马。 自然而然产生了感情。 虽然他俩是两情相悦,可赵嬷嬷却看不上富贵,她一心想让青溪做个人上人,哪怕当大户人家的妾室,也比嫁给富贵为妻强。 所以,赵嬷嬷一直不同意这桩婚事。 可青溪认准了富贵,非富贵不嫁,为此赵嬷嬷没少找富贵的麻烦,甚至还要把富贵赶出相府。 但,青溪以死相逼,赵嬷嬷只能暂时按捺下来。 过了一阵子,赵嬷嬷突然找到富贵,说是同意他和青溪的婚事,让他到青溪房间里,和她一同商量两人的婚事该如何操办。 富贵自然欣喜前往,谁知去到了之后,只见到赵嬷嬷和一桌饭菜,并没有见到青溪。 赵嬷嬷说青溪等会就来,先让富贵陪她喝两杯酒,两个人好好说会话,消除过往的隔阂。 未来丈母娘这么说了,富贵高兴之余,也无法拒绝。 可谁知一杯酒下肚,富贵就死了…… 后来,成了鬼,富贵才知道,赵嬷嬷在那酒中下了剧毒。 第19章 等着投胎吧 听完这一出狗血大戏,凤长歌嘴角微微一抽,却并无过多的反应。 在现代的时候,她见过的狗血,比这些多多了。 其实,实际生活,远比电视剧或者小说中,来的更加狗血。 富贵这狗血程度,顶多一颗星。 凤长歌只觉得,赵嬷嬷那老太婆,手段还挺狠的嘛。 不过,这么老套的招数,富贵也能上当? 凤长歌很想问问富贵,脑袋长来干嘛的,居然玩不过一个老太婆,但是看到富贵那么痛苦的表情,她还是没有问出口。 而是将话题,继续围绕着正题说下来。 “听你方才的话,你成鬼之后,曾看到过赵嬷嬷在你死后,处理事情的全过程?” “没错!”富贵声音一抽,“俺死之后,那老毒妇说我突然辞工回乡了,还劝说夫人不再追究,甚至还对青溪说,俺回老家成亲去了,不要她了……” 除此之外,赵嬷嬷还亲自处理了他的尸体,将他的尸体,埋在相府的后山里。 因为年纪大了,赵嬷嬷埋尸并不深,但因为是相府后山,没有鸟怪,也鲜有人至,所以并未被人发现。 富贵说,他日日都要去看自己的尸体,看着自己一点点在地下腐烂…… 今天也是,只是不碰巧,回来的时候撞上了张嬷嬷去找凤长歌。 在自己尸体的刺激下,富贵才无意伤害了张嬷嬷。 “埋尸之后,赵嬷嬷怎么处理的毒酒?”凤长歌继续问道。 富贵回忆了一下,说:“因为那是剧毒,她不敢随便处置,如今那毒酒还封在那老毒妇的房间床下。” 哦,这么说有证据? 凤长歌有些意外的挑了一下眉头,不过有证据的话,这事情就好解决多了。 “你埋尸的具体地方在哪,说清楚,明天我替你申冤。” “真的吗?你……真的能替俺伸冤?”富贵猩红的双眼,亮了一下,有些迟疑的问道。 凤长歌肯定地点头:“当然!” 就算她没了以前的力量,但证据都在,事实明摆着的情况下,她还是能做到的。 许是被凤长歌那胸有成竹的样子打动了,富贵立即将埋尸的地方,具体到哪棵树下,进后山有多远,都说了出来。 得到了具体的不能再具体的地址,凤长歌便对富贵说道:“行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就老老实实地等着投胎。” 说完,凤长歌就把富贵重新封进了引魂灯里,之后连带着引魂灯,一块扔进了天师系统。 对于这件事,凤长歌相当有信心。 于是乎,她直接爬去睡觉了,只等第二天,天一亮再去处理这件事。 凤长歌现在的这幅身体,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折腾,早已超负荷,以至于她的头刚碰到枕头,人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昏沉的梦里,凤长歌没感觉到,一丝丝煞气,在相府周围萦绕。 翌日。 凤长歌睡了一整夜,却还觉得浑身疲倦,即使早些年养成的生物钟,已经在体内苏醒,可她还是不愿意起来。 就在凤长歌还在床上打滚的时候,张嬷嬷的声音,夹杂着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小姐,你在不在房间里?还在睡吗?” 第20章 回家一趟吧 “小姐,你在不在里面啊?” 张嬷嬷的声音,有点急切,略有些肿胀的脸上,皱成了一团,不断地敲打着房门。 凤长歌被她一喊,立即清醒过来。 “坏了!” 凤长歌一拍大腿,她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张嬷嬷昨天晚上算是见了鬼,今天这一早过来,可能是为了昨天的事情来的。 她昨天只想着抓鬼,又见张嬷嬷没有大碍,就没守着。 倒是忘了该如何向张嬷嬷解释。 想到这儿,凤长歌有些惆怅,但外头的动静越来越大,她来不及多想,跳下床,趿拉着鞋,顾不上穿衣服,就跑到门口。 拉开门,就看到张嬷嬷抬着右脚,一副要踹门的架势。 显然,若是她再不出来,张嬷嬷就要冲进来了。 “小姐,你……你没事吧?” 张嬷嬷慌里慌张的收回右脚,然后就扑到凤长歌面前,肿到有点看不见的眼睛,上上下下来回在凤长歌身上移动。 凤长歌看着张嬷嬷肿着一张脸,还在关心她,露出了一丝笑容,打趣着说道。 “嬷嬷,我没事儿。倒是嬷嬷你,可能需要吃几副破瘀止血的汤药了。” 张嬷嬷看着她,身上没一点伤痕,精神也很好,不想有事的样子,心里的大石头,顿时放了下去。 待听到凤长歌的话,张嬷嬷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随后张嬷嬷又想起了昨晚遇见的事情,满脸大骇,心有余悸的拉起凤长歌的手:“小姐,昨天晚上真的……太可怕了!后,后院居然有鬼……” “嬷嬷,哪里有鬼。”凤长歌闻言,反握住张嬷嬷的手,声音往下压了一下:“嬷嬷你记住,昨晚你什么都没看见,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可……”张嬷嬷有些不明所以,昨天晚上,她明明撞见了鬼! 凤长歌不等张嬷嬷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没什么可是,嬷嬷,在相府里,你和我的位置都很尴尬,有些事情,最好装作不知道。明白吗?” 普通人撞见鬼,可不是什么好事。 装作不知,尚可,若是逢人就宣扬,那会遭祸的。 若换做以前,凤长歌索性画一道符,直接抹除张嬷嬷关于昨晚的记忆即可。 可现在,她能力不足,只能劝说。 张嬷嬷向来疼爱凤长歌,听她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便点了点头:“小姐,老奴知道了。” 凤长歌满意地一笑,有些心疼地看了看张嬷嬷肿胀的脸颊。 但目光在触及张嬷嬷脸上某处的时候,凤长歌目光顿了一下。 下一秒,就听她问:“嬷嬷家里老父已走,只剩下老母亲在?” “是啊,小姐怎么……”张嬷嬷有些疑惑地看着凤长歌,她从小就是凤长歌亲娘苏月吟的贴身丫环,可家中联系甚少。 前些年老父亲去世,她也没回去,家中还剩多少人,也从未向凤长歌提过。 可,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今天嬷嬷回家去看看吧,或许来得及见上一面。”凤长歌沉吟片刻,道。 张嬷嬷右边眉毛高,左边眉毛低的,显然是父亲先走母亲后走的面相。 再加上,她印堂上下枯白,主孝哀。 而张嬷嬷父亲已不在,殇逝的只能是张嬷嬷的母亲。 “什,什么?”张嬷嬷错愕地望着凤长歌,不太能理解凤长歌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可凤长歌却没解释,而是道:“正好,我有件事要嬷嬷去办,嬷嬷办完事,就顺道回一趟家吧。” 第21章 挺满意的 说完这些,凤长歌没有理会张嬷嬷不解的眼神,而是直接走进了房,找到纸笔,写下富贵的埋尸地点和死亡原因。 张嬷嬷一头雾水地看着凤长歌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儿,凤长歌将写好的信纸装好,递给了张嬷嬷。 然后,想了想,她又把手上两个凤山岳,临时让人给她准备的金镯子取下来,塞进了张嬷嬷手里。 “嬷嬷这两个镯子,估计能换一些钱,你拿着用,另外这信封里的东西,你出府后想个办法,送到官府,但切记你不能直接出面。” 凤长歌压低声音,小心嘱咐着。 见凤长歌一脸认真的表情,张嬷嬷便知道,这信封里的东西,可能很重要,便郑重的点了点头。 只是,她还是有些不懂:“小姐为何今天一定要老奴回家啊?” “嗯……就是想着嬷嬷的母亲,年纪也大了,老人家总会有些头疼脑热,嬷嬷常回去看看,也算是尽一份孝心吧。” 凤长歌没有把实话告诉张嬷嬷,有些事情,她现在说出来,张嬷嬷也不会信,只会徒增麻烦。 而且,看张嬷嬷的面相,她生来亲缘浅,与父母之间没什么感情。 可,毕竟为人子女,尽一点孝心,也算是积个福德。 张嬷嬷闻言,立马红了眼圈,连连点头,“小姐说的是,这么些年了,老奴从未回家看过……” 凤长歌没出声,这些她从张嬷嬷的面相上,也看了出来。 “您放心,这事情老奴一定会办好的。”张嬷嬷摸了摸眼圈,捏紧手里的信封,郑重其事对凤长歌做了个保证,便回房收拾下,准备出府。 凤山岳现在虽然严禁凤长歌出府,但对张嬷嬷倒是没什么限制。 很快,张嬷嬷就顺利的出了府。 目送张嬷嬷出府之后,凤长歌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等着事情一步步往她预料的方向发展。 原主虽然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因为有时会跟着张嬷嬷,在后院做些杂活,也算是总跟那些爱嚼舌根的老婆子们在一起。 而凤家是相府,最多的闲话,自然就是官场上的。 在凤长歌的记忆中,她曾听人说过,东玄国都城的都府尹,算是个正直的清官。 那封信递出去,按照这府尹的性子,或许回去查看。 只要去埋尸地点看一看,这件事就算是成功了一半儿。 凤长歌该做的都做了,眼下唯有等待。 好在,这件事并没有让她等多久。 …… 晌午刚过,日头正西,相府里就来了一拨衙役,是府尹亲自带来的。 凤长歌得知消息的时候,事情已经被调查的差不多了。 赵嬷嬷是最后一个见过富贵的人,房中更是搜出了毒酒,嫌疑倍增。 凤山岳和徐氏再不肯,也拗不过律法。 就这样,赵嬷嬷以涉嫌行凶杀人的罪名,被押进了衙门。 听闻赵嬷嬷被人带走,凤长歌还未放松,便感觉到天师系统内,那存放在引魂灯中的冤魂身上,怨气尽散,趋于平静了。 看样子,这个结果富贵也挺满意的。 第22章 应验 凤长歌总算松了一口气,随后她将引魂灯取了出来,唤出了富贵。 富贵依旧是之前中毒身亡,狰狞可怖的模样,但眼里的猩红和戾气,确实减轻了不少。 整个魂魄也显得安静平和下来。 凤长歌见状,心里暗自满意,便道:“事情算是有了个好的发展,你也可以安息了,好好去投胎了吧?” “嗯嗯!”富贵拼命点头,血色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他直接跪在虚空中,对凤长歌拼命地磕头:“谢谢恩人,谢谢恩人!若不是恩人相助,俺的冤情,怕是要被那老毒妇瞒一辈子了!现在她算是遭了报应,俺也没啥好说的,求恩人帮俺早日投胎!最好能投个好胎,” “嗯。”凤长歌点点头,手一挥,便要将富贵的魂魄收进引魂灯。 却听富贵急忙道:“对了,恩人,俺能不能求你,让俺再去见她一面?” “人鬼殊途,这个我不能答应你。”凤长歌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至臻的感情,是难得的,值得肯定。 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即便是他们这一行的人,也不能随意打破。 擅自泄露或者违反天道,都是要遭报应的。 富贵闻言,却还不死心:“恩人,俺只求看她一眼,就一眼……” “这个我真不能答应你,不过你放心好了,你和青溪这辈子的缘分没结束,好好去投胎,或许可以求个下一世的情缘。” 凤长歌看过富贵的命盘,他生来性子善良,积累过不少福德。 而这些福德,或可投报于下一世。 “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吧。”富贵不懂这些门道,但做了一阵子的孤魂野鬼,他也明白人鬼殊途的道理,虽然有些不甘心,却也没再为难凤长歌。 “好好投胎去吧。”见他罢休,凤长歌沉声低语一句,随后伸手将富贵的魂魄,收进了引魂灯,又抓出一张符纸,写了一道往生符,点燃之后,丢进引魂灯中。 以此帮富贵度尽戾气,好生投胎。 “滴滴——” 刚放好引魂灯,凤长歌的脑海里,就响起了系统那冰冷的机械声。 “信仰值增加三十点,天师仍需努力——” 有三十点了! 凤长歌看着漂浮在系统沙漏里的三十点信仰值,满意的点了点头。 “咕噜……” 可紧接着,她的五脏庙里,就发出了一段并不和谐的声音。 好饿—— 凤长歌捂着肚子,小脸顿时皱成了一团! 妈哒! 才想起来,她今天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一丁点东西。 这都大半天了…… 整个相府里,压根没人管她的死活,也没人注意到,这里还有个需要吃饭的人。 “还真是惨啊!” 凤长歌再次感慨,原主这悲惨的命运。 刚替原主心塞了一把,凤长歌就听到有脚步声走了进来。 抬头一看,就瞧见张嬷嬷急匆匆地走进了院子。 “张嬷嬷,你回来了。” 凤长歌见状,起身相迎,可还没等她到张嬷嬷的身边,张嬷嬷就对着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然后,声泪俱下地哭泣道:“小姐……” “这是怎么了?” 凤长歌心里隐约知道,张嬷嬷是为何如此,但她现在只能装作不知。 “小姐,奴才的老母……今儿下午走了……” 第23章 欠她的 张嬷嬷哽咽着道,而她口中的走了,可不是简单的字面意思。 凤长歌知道,这代表着老人离世了,面上的表情,也郑重起来,她先是将张嬷嬷扶了起来,然后好生安抚道:“嬷嬷节哀,老人家年纪大了,总有这一天,如今也算是喜丧,嬷嬷该宽心才是。” “小姐说的是。”张嬷嬷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今儿还要多谢小姐,若不是小姐让老奴回去看看,只怕老奴连亲娘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这也是凑巧了,我只是当时觉着,嬷嬷的娘亲,年纪大了,嬷嬷该回去看看,谁知……” 凤长歌的话没说完,而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张嬷嬷知道她话里未说完的意思,却还是认真地道:“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小姐。小姐不知道,我家中如今没什么人了,只有个老娘亲,还病了多日,若不是小姐给的金镯子,只怕我那老娘,就连下葬的棺材本都没有。” 张嬷嬷也是没想到,本来她家中还有几个兄弟。 可谁知道,老娘病重,那些个兄弟全跑没影了。 多亏乡亲们心善,看不过去,纷纷轮流照顾着她那老娘,若不然哪还有今天? 张嬷嬷回去之后,正好见了老娘最后一眼,她那当初将她卖了的老娘,看着她虽然意识不清楚了,却还是流下了眼泪。 想来,也是后悔为了儿子,卖了女儿,临终却只有女儿在跟前。 张嬷嬷原本挺恨自己的父母,可看到老娘的泪水,心里的恨也就消失了。 可她身无分文,幸好凤长歌临走时,给了她两个金镯子。 她卖了金镯,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才将老娘送葬。 回来的路上,张嬷嬷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儿。 这才一见到凤长歌,便哭了起来。 凤长歌好言好语地安慰了许久,张嬷嬷才止住了哭。 “对了!”擦了擦眼泪,张嬷嬷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信封,放在了凤长歌面前,“刚才只顾着和小姐说话,都忘了把这个给小姐。” “这是什么?” 凤长歌将那信封拿起来,捏了捏,里面厚厚的,像是一张一张的东西,她有些不解。 “老奴也不知道。这是老奴回来的时候,一个人塞到老奴手里的,说是他们家主子欠了小姐的,今天特意来还。” 张嬷嬷也不清楚信封里面是什么,那个人把信封塞给她之后就走了。 话也说的不清不楚。 但因着说是给凤长歌的,张嬷嬷也不敢掉以轻心,更没有打开,而是揣在怀里,避过了相府门口的搜查,将东西带了进来。 “欠我的?” 凤长歌皱着眉,狐疑地将信封打开一看,顿时震惊了! 只见,里面全是一张张,摆放整齐的银票! 卧槽……居然是钱? “这,这……怎么这么多钱?!”张嬷嬷随之看了过来,看到那么多钱,也吓了一跳。 凤长歌抿了抿唇,将银票全部倒了出来,放在桌上数了一下。 一共十张,每张的面额,都是一百两。 也就是说这里,足足有一千两! 我滴个乖乖! 凤长歌不知道一千两等于多少钱,但她知道,这个时代的银子,可比后世的银子贵多了! 第24章 都是钱啊 “一千两啊……”张嬷嬷吓得都快坐不住了,“小姐,这……这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多钱?” “嬷嬷,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凤长歌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说实在的,她现在内心的凌乱,不比张嬷嬷的少。 额…… 张嬷嬷的老脸都僵住了,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 信?人家那么多钱,总不会白给的。 不信?可自家小姐从来没骗过她,况且是那么多钱…… 然而,实际上,凤长歌确实不知道。 在原主的记忆里,可没人欠过原主东西,而且还是一千两白银啊! 而她刚来这里两天,自然也不会是欠她的。 唉,不对,等等—— 凤长歌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番对话。 【要送大爷你给我送钱得了。】 【你要的,我明日自会送来——】 是他? 凤长歌的记忆回笼,所以这些钱,是昨晚那个贼送来的? 昨晚她是救了一个被凤山岳当成贼的男人,当时说让他送钱,也就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这丫真给送来了? 等一下…… “嬷嬷,把这信封塞给你的人,你知道是谁吗?看到脸了没?”凤长歌抓着张嬷嬷的手,急切地问道。 张嬷嬷摇摇头:“没有,当时那个人穿着个披风,带着风帽,低着头,把信封塞给老奴就走了,老奴也没看到他长什么样,不过看身量,应该是个男子。” 是男子……那就对了! 凤长歌想着昨晚突然出现的男人,眯了眯眼睛。 居然真的是他? 可是,那个男人怎么知道,张嬷嬷是她的人,放心将钱财交给张嬷嬷? 凤长歌加在一起活了两世,还是头一次有看不清的人和事。 不过,有些事情不清楚也好。 反正这些钱,是那个人的救命钱,该是她的,拿着就是了! 思及此,凤长歌倒是没有任何压力的将银票拿了起来,分成两份,一份留给自己,一份塞到了张嬷嬷手上。 “嬷嬷,这钱你拿着。” “这……小姐,这来历不明的钱,咱不能要啊。” 张嬷嬷不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此时只觉得手里的银票,像是烫手的山芋,根本不敢拿。 “嬷嬷,放心拿着吧,这些钱都是那个人欠我的,今天来还的,没事。”凤长歌拍了拍张嬷嬷的手,直接把那人的话拿过来,安慰张嬷嬷。 “那个人欠小姐的?怎么可能?小姐你哪来那么多钱啊……” 张嬷嬷怎么都不相信。 她们俩向来一穷二白,哪有一千两借给别人? “这些钱,可不是我借出去的,是我无意中救了他的救命钱。详情么,嬷嬷就别问了,反正这钱你拿着花吧,没事的。” 凤长歌大致解释了一下,便不再多说。 张嬷嬷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有些疑问,但听到凤长歌后面一段话,就知道她不愿意再说了,便没再继续问下去。 只是依旧觉得,这钱有些烫手。 她还想要再嘱咐嘱咐凤长歌,可是一抬头,就对上了凤长歌那清澈精明的双眸,不由得猛然一震。 直到这时,张嬷嬷才意识到,眼前的小姐已经变了。 不再是以前那个,凡事只知道害怕地躲在她身后的小丫头了。 看样子,这回代嫁的事情,是让小姐改变了不少。 第25章 煞气 意识到这一点,张嬷嬷不由得心里发酸,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好的是小姐变得坚强了,哪怕以后她不在了,也能自个儿生活下去。 坏的是,小姐要替大小姐出嫁,还是嫁给那么一个声名狼藉的男人。 一想到这儿,张嬷嬷就心疼的要命,却也无力回天。 看着凤长歌那张消瘦的小脸儿,张嬷嬷压下心底的酸涩,露出一丝笑容,“小姐今儿还没用饭吧?老奴这就去给小姐准备饭食。” “嗯,谢谢嬷嬷。”凤长歌乖巧地一笑。 张嬷嬷见她越懂事便越觉得眼眶发酸,又恐凤长歌看见,只得赶紧擦了擦眼角走了出去。 相府偌大,却压根没人惦记凤长歌。 张嬷嬷去到后厨的时候,厨房里一点剩菜都没有,大家都在讨论,今儿赵嬷嬷被带走的事情。 听到那些人在嚼舌根,张嬷嬷才意识到,自个儿不在的这大半日,发生了不少事情。 可她来不及多问,想着凤长歌一日没吃,只得拿了银票,求着后门的守卫,跑出相府为凤长歌买了些吃食回来。 主仆两个人用饭的时候,张嬷嬷忍不住问:“小姐,老奴听后院的厨娘们说,赵嬷嬷被衙门抓去了?” “啊?”凤长歌正专心致志地咬着一块鸡腿儿,闻言抬头看向赵嬷嬷,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哦,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当时我在房间里,没瞧见,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富贵和赵嬷嬷的事情,凤长歌还不打算告知张嬷嬷。 如此,就索性一推干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张嬷嬷见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好笑地摇摇头:“不知道也好,这相府里的事情啊,咱们也管不了,知道了也没用,倒不如不知。” 闻言,凤长歌嘿嘿笑了两声,没再接话。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一处黑漆漆的,诡异而阴森的宅邸之中,一个男人坐在软塌之上,宽松的黑袍,微微敞开,露出蜜色的肌肤,纹理分明,血脉明显。 在昏暗的灯火下,男子的五官若隐若现,只见面上覆着一层怪异的面具。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面具,将男子衬托地宛若地狱中的修罗。 “爷,东西送去了。”在男子面前不远处,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跪在地上,紧紧低着头,说完一句话,连大气都不敢喘。 男子轻轻拨动着腰间的暖玉,眼底没有丝毫神色,平静地过分。 侍卫跪在地上,等待着他的吩咐,可过了好久,也没听到男子的声音,就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到。 犹如一阵阴风划过,侍卫匍匐在地,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可急促的心跳声,在诡谲安静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下去吧。” 不知道过了许久,男子的声音,才划破了诡异的寂静。 可那低沉的嗓音像极了修罗哭号。 闻言,侍卫如蒙大赦,但丝毫不敢放松,疾步退了出去。 “凤长歌,你要的东西,本王给了,就是不知本王要的东西,你给不给得起……” 男子把玩暖玉的动作一顿,嘴角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 …… “煞气——” 相府中,吃饱喝足后,打算休息的凤长歌,刚刚躺在床上,却忽然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