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 第一章:开局暴毙 日本,东京市。 繁华的城市中,暮色还未完全降临,街上各色的霓虹灯就开始闪烁变换,梦幻般迷离。 从秋叶原一带的定食屋忙活完的荒川望穿过热闹的大街,钻进了一条小巷中。 从打工的定食屋到自己的家,记忆里走这条路无疑最节省时间,这个时间点回去,说不定还能尽情地玩一玩ps4……只可惜这个世界好像是平行世界,没有他生前最爱玩的《只狼》,就连他很多喜欢的歌都还没被创作出来。 生活不易,揉着发酸的肩膀,荒川望叹了口气。 当然,荒川望并不是他的本名,而是这具身体原本主人的名字,他的真名叫做白客,天朝人。 五天前,就在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被逆行的车辆撞死的时候,某个来自平行世界的灵魂,也就是白客降临到了荒川望的身体里。 本以为降临到死人身上就算完蛋了,可白客没想到在那之后,这具身体的各个部位开始分裂重组:断裂的骨骼从内脏中抽出,伤口极速结痂,骨髓高效造血,肉体开始自行修复……当“荒川望”在病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候,诊断他的主治医生惊呼说这简直是个奇迹! 当然,惊讶的主治医生永远不会知道这具身体内的灵魂已经完全改变了,即使白客说明了这一点,也不会有人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 占据了一个原本已死之人的身体,这让白客的心里安心了许多,否则会有负罪感,更重要是他不用担心自己的意识会被原来的主人给干扰。 他很感谢“荒川望”能够给自己一个重新生活的机会,他在心里发誓一定会好好珍惜这第二条生命,以荒川望的身份活下去。 “呼,回家吃饭吧,好饿。”荒川望松了口气,获得新生的他整个人神清气爽。 “不过听说今天家里有客人要来……还是走快点吧,免得被发现我在偷偷打工。” 这般想着,他加快了脚步。 他可是撒慌说自己外出逛一逛有助于恢复,父母才同意他出去的,太晚回家的话会被唠叨。 荒川望的父母并不反对荒川望打工赚点零花钱,只不过五天前他刚出了车祸,身体还在调养中,连学都没有去上,他们又怎么会允许自家儿子去打工? 暮色降临,小巷内吹过一阵凉风,巷道内的灯光忽明忽暗。 “啧,最近天气开始转凉了么?”荒川望嘟囔,“这电灯也出故障了,看上去是有些年头了。” 小巷有些长,要经过四个转口,荒川望走着,脚步声在巷道内回响,仅仅一人的脚步声,在天黑的夜晚总显得有些莫名孤独。 前方并列的垃圾桶的缝隙突然钻出来一只花色的流浪猫。 “哟,小花,今天也来接我啦?”荒川望蹲下来,跟以往一样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小袋小鱼干,“给,这是今天的零食。” “喵呜~”反常的是,小花见到荒川望后,小小的身子弯成弓形,浑身毛发耸立,张牙舞爪的样子。 “咦,怎么炸毛了?” 荒川望有些疑惑,他也没做什么让小花反感的事啊,明明昨天还一脸亲密地蹭着自己的腿要小鱼干来着…… “喵呜~”短暂的炸毛后,小花哀叫一声,飞一般地逃走了。 看着小花的身影消失在小巷前方,荒川望有些不知所措。 他本想站起来继续往前走,可是却愣住了。 在灯光闪烁间,他看见了地上的阴影,一个蹲着的影子,还有一个垂手而立的影子。 有一个人正站在自己身后! 会是谁? 自己走了这么长的时间,并没有发觉有人跟进来,为什么这个人会没有脚步声?难道是附近的小混混蹲守在附近搞敲诈? 各种各样的念头在荒川望脑海里一闪而过,不过这时候还是得面对,来者不一定就不善。 他起身回头:“请问有什么事……吗?” 这句话说到最后的时候,腹部突然传来惊人的剧痛,身体使不上力气了,血液正在伤口处疯狂汇聚,内脏被搅得一团糟。 脖子被死死地掐住,荒川望瞪大了眼睛,眼泪因疼痛而不争气地流下。 他看着眼前戴破烂兜帽的人用枯木般干瘦的手腕把自己提起来,随后腹部传来更加剧烈的绞痛感。 “仅仅用手就……刺穿了自己的肚子?” 感受着腹部的搅动,荒川望颤抖着,伸出左手想要反抗。 但这是徒劳无功的,下一秒兜帽人用力地抽出了手。 蓄积依旧的鲜血溅射出来,内脏流了一地。 “扑咚!”沉闷的声音响起。 失去了支撑的荒川望绝望地向后倒下,双眼泛起死亡的灰色。 但他还是用力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兜帽人的脸,由于光线的问题,兜帽人的脸始终隐藏在黑暗中。 “居然……就这么死了?” 荒川望死死地咬着牙,作为一个曾经死过一次的人,再度面临死亡,他心里泛起的只有无尽的愤怒。 “无缘无故地袭击路人,这种行径简直就像是疯狂的杀人鬼……不可饶恕!” 失血过多,他快坚持不住了,几乎陷入了昏迷状态。 面对毫无还手之力的猎物,兜帽男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呜呜声,张开了大嘴,露出一嘴黄牙,似乎要享受盛宴。 然而就在他的牙齿准备接触到荒川望的一瞬间…… “住手!” 小巷另一头,传来了某个清脆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是一发蓝色的光束,速度很快,几乎在眨眼之间来到兜帽男身前。 兜帽男抬起了右手臂进行格挡,手臂却被那一发光束炸得稀巴烂,痛得他尖叫。 面对威胁,他立刻放弃了身下的猎物转身逃跑,沿着小巷两旁的楼房间反复弹跳,借助惊人的力量逃到了楼顶,不见了踪影。 奔跑的脚步声临近了,恍惚间,荒川望似乎听到了某个焦急的声音,那是少女的声音,清脆,柔和,有着风铃般的质感。 “不,不,不,怎么会是你!?” “我明明等相逢这一刻已经等了八年,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么?” “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相信我……” 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恍惚间,荒川望听到了篆刻刀的声音。 沙沙的声响,似乎是木头的哀嚎。 荒川望缓缓睁开眼,破旧的木房顶映入眼帘,空气中漂浮着腐朽的木头味道,烛光温暖。 …… “哼,你醒了啊,看来你命不该绝。”一个磁性又略带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荒川望揉了揉发晕的脑袋,掀开草席坐了起来。 “这里是……”他看着周围倍感熟悉的一切,仿佛是记起了什么,猛地睁大了双眼。 “这里是破旧寺院,小子。” ? 第二章:破旧寺院 “破旧寺院?” 荒川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真实,包括面前这个正在雕木的……中年人? 但在荒川望的眼中,这个中年人让他倍感熟悉,有一种旧识的感觉。 在看到中年人缺失的左臂时,荒川望终于想起来了。 “你是狼?”他惊讶地说道。 听到这番话,中年男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雕刻声停止,只剩下四面缝隙的墙面吹进来的风声。 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空荡荡的左袖随着墙内透进来的寒风起舞:“我已经舍弃这个名字很久了,你是从哪里知道的,难道是苟活下来的苇名众吗,未免也太年轻了。” 荒川望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 但面前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只狼:影逝二度》里的主角,狼。 他看上去比游戏里老了十多岁,穿着一身破烂的僧服,生出了白发,满脸的胡茬,眉眼之间透露着一股颓废,但仍旧不敢令人小觑。 击败弦一郎,斩杀狮子猿,对决剑圣,鏖战樱龙…… 荒川望很明白眼前这个曾经的忍者是何等恐怖的存在,即使狼现在没有武器没有忍义手,荒川望也深信对方能够于瞬息之间秒杀自己。 虽然白客自身掌握了一定的格斗技巧,但荒川望这具身体缺乏锻炼,体质跟不上也是白搭。 《只狼》一共有四种结局,分别是:修罗结局、断绝不死结局、自杀结局和龙之归乡结局。 如今狼已经老了十多岁,却仍然独坐破旧寺院中,化身为佛雕师,他应该是完成了断绝不死的结局,断绝了龙胤之力,这么说来皇子也已经死去了。 狼见荒川望没有反应,低下头去,继续用右手雕刻着佛像。 “不说话吗?也罢,既然醒了就快走吧,不过要留下来也是你的自由。” 荒川望起身,来到破旧寺院外,鬼佛处在往前走,本该是一座断桥的地方,此刻却笼罩了一层浓雾。 他试着用手触摸了那层雾,发现根本穿不过去,前方像是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凝胶,有微微的弹性,但是想要突破那层凝胶简直是痴人说梦。 “穿越之后再穿越吗?” 雪地上留下一连串的脚印,荒川望呼出一口白气,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濒死之后突然来到了只狼的世界里面? 虽然对于还活着这件事情他感到非常高兴,但是现在他很想回去。 东京市内有一个在夜间游荡的杀人鬼,必须把它铲除掉,否则可能会危及到自己的家人。 虽然不是白客的亲生父母,但对于继承了原主记忆的他,对那对和睦的夫妻也是很有好感的,他不希望下一个惨遭毒手的是自己的家人。 正当他转过身准备返回破旧寺庙里详细询问一番的时候,却发现狼正站在自己身后。 “给你。” 他将一本老旧的卷轴递了过来。 “这是……” 荒川望有些不知所措,他并没有在《只狼》里见到过这本卷轴。 “我在你眼里看到了保护的欲望。”狼的声音低沉,“这本卷轴是我所撰写的,说是撰写,其实不过是将前人的东西用我自己的方式抄了下来……我留着也没用,拿着吧。” 荒川望双手拘谨地接过卷轴,打开扫了一眼,只觉得上面的图画和文字鱼一般从卷轴里游了出来,钻进了自己的脑海中。 【您已获得狼的战斗记忆: 只狼毕生的战斗经验,与鬼佛对坐,直面战斗记忆,可强化自身的体质与能力】 “我获得了只狼的战斗记忆?” 荒川望抬起头,却发现狼早已不在原地,破旧的寺院内传来静谧的雕刻声。 破旧寺院门口的雪地上就有一尊鬼佛。 荒川望面向鬼佛,盘腿而坐,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只狼这一生的各种大小战斗。 蝴蝶夫人、义父、七本枪、狮子猿、苇名一心……这些精彩绝伦的战斗被深深地刻印进了荒川望的脑海中。 这种感觉何等美妙,他感觉自己仿佛身临其境,近距离地观察着狼受伤时的补救措施,出招的时机,对手的攻击间隙以及双方各种绝技的使用…… 鬼佛上那蓝色的火焰萦绕在荒川望身边,不知不觉间他的体质已然在悄然改变。 荒川望虽然感到身体有些不适,但他绝不会因此影响到自己的注意力。 他观摩狼与对手的每一次交锋,每一次失误,感悟着,消化着,身体甚至跟着记忆里的狼一同动了起来,浑然忘记了时间的流动。 “哼,倒是挺有悟性的。” 抬头看了一眼院中仿佛起舞的荒川望,狼再度低下头,雕刻着面容狰狞的佛像,摇曳的烛光将他孤独的身影朦胧地映在破口的墙壁上。 等到荒川望从这场战斗记忆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天空中的月光洒在院前的雪地里,有些凄冷。 他起身刚走出一步,却突然发现自己踢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长条的木盒子,荒川望小心翼翼地打开来,里面摆放的赫然是一把刀——“楔丸”。 刀身古朴修长,带着微微的弧度,荒川望拿起这把刀,感受到了这把刀冰凉的触感与温暖的心愿。 ——即使武器生来背负着杀戮的宿命,也不可舍弃仅有的一点慈悲之心。 荒川望拔刀在雪中挥舞,刀刃在明亮的夜空中留下圆弧般的残影。 收刀入鞘,荒川望周围的空间突然开始扭曲起来,仿佛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池塘,泛起了阵阵的涟漪。 他明白,自己应该回去了。 “感激不尽。” 他在漫天的细小雪花中,朝着那座破旧寺院,深深地鞠了一躬。 回过神时,昏暗的灯光依旧,荒川望从小巷中爬起来,惊讶地发现自己腹部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将里面染血的衬衫脱下随手扔进垃圾箱里,拉好外套的拉链,拾起身边的楔丸,用废弃的球拍袋装好,朝家里走去。 第三章:家庭 随着钥匙插进门锁的转动声,公寓的门被打开了。 “我回来了。” 荒川望在玄关换上室内鞋,朝着客厅走去。 “哦,小望,快点准备吃饭了哦!” “欢迎回来。” 一进客厅,就看见母亲在厨房内忙碌的身影,还有父亲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 “咦,你怎么带了个这么脏的羽毛球袋回来啊?”父亲荒川源有些惊讶的说。 “哦,这个啊,我在公园里跟老爷爷们打羽毛球时不小心给别人弄脏了,所以带回来清洗一下,准备明天还给别人。” 荒川望笑着挠了挠头,他当然不能说噢我亲爱的老父亲,你儿子带了把刀回来准备狠狠拍打那些坏人的屁股。 “真是的,小望,这几天就不要做运动了,不是说好的只是外出散步吗?要是病情加重了怎么办?”母亲大人荒川琳的唠叨声响了起来。 “不要紧啦,医生不也说了吗,没有什么大碍,时不时地做一些运动有利于恢复呢。” 说着荒川望帮忙开始盛饭。 荒川琳的手艺很好,饭桌上满是香喷喷的菜肴,还有参汤和鸡汤,几乎全都是大补的菜,为了让出了车祸的儿子补一补,荒川琳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多喝点这个鸡汤啊。”荒川琳给荒川望舀汤,“我在中式菜谱上看到鸡汤是补品,能够补气血。” “鸡汤这玩意能够补气血?” 荒川望虽然怀着疑问,不过以老妈的神经大条程度显然是不会去在意这些的,估计她是看走了眼,把阿胶和鸡汤的名字搞混了,不过为儿子好的心意,天下的妈都是一样的。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着饭,尽管心情很糟糕,但荒川望并没有将心里的不快展现在脸上,至少不能让父母担心。 电视里播放着新闻。 “近日,东京市警方在十字町的巷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为男性,全身多处咬伤和撕裂,疑似野犬袭击,这是本月以来第二起死亡事件,请各位居民夜间小心出行,预防流浪狗,警方会在夜间加强巡逻……” “该不会是狂犬病吧?”荒川源夹起一块肉丸,“最近的流浪狗是该整治一下了,小望,你最近也不要去喂那些流浪狗流浪猫了,明白吗?” “啊,好的。” 荒川望点头答应,低头的瞬间,眼里的愤怒一闪而过。 要不是因为某种原因导致自己复活了,那么本月就不止两起死亡事件了。 可恶,被掏肚子的感觉居然这么难受……不过饭还是好吃,我还能再吃一碗。 “对了,”荒川望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今晚不是说有客人要来么,怎么不见人影?” “啊,客人啊……”荒川琳苦笑了一下,“你还记得八年前在老家的宅子里跟你一起玩的千月家的孩子么?” “千月家的孩子?” 荒川望愣了一下,随即在脑海中搜寻有关“千月”的记忆。 在记忆中,千月家似乎是一个名门大家,那个时候自己还是跟爷爷住在一起,距离千月家很近,再加上爷爷似乎跟千月家的人有来往,所以经常跑过去玩。 “我记得……那时候我好像经常找千月家的几个孩子玩。”荒川望说。 “没错,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和你母亲工作太忙碌,所以才把你交给你爷爷,记得那时候我们去看望你的时候你总是一脸兴奋地跟我们介绍你的小伙伴呢,哎呀,真是多亏他们帮忙照顾啦。” “所以客人是——” “就是千月家的孩子,千月秋雪啦,就是那个成天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女孩,你忘了?秋天的时候你们还在枫叶林里一起抓蝴蝶呢!”荒川琳微笑。 “是她啊。” 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腼腆的小女孩的模样,她总是跟在自己的身后,一手抱着娃娃熊,一手牵着自己的衣角。 虽然千月秋雪出身很好,不过碍于严格的家教,她并没有多少朋友。也许在她的童年里,自己是为数不多能够称得上玩伴的同龄人吧。 “不过她为什么不来了呢?”荒川望问。 父母对视一眼,最后是由荒川源开的口。 “是这样的,她今天有点事情,所以来不了了。” “干嘛撒这种谎啊,你们两个对我撒谎的时候眼神总是会这样偷偷交流一下呢。” “是么?哈哈。”荒川源尴尬地放下了酒杯,“被你发现就没办法了啊。” “其实你老爹我最近不是工作不顺嘛,业务下降了许多,而且公司最近又处在亏损状态,老板在考虑裁员的事情。老爹我正在为这事儿发愁呢,然后就接到了秋雪那孩子的信,她说可以在芝加哥为老爹和你母亲提供一份待遇好的高薪工作……” “是这样啊。”荒川望扒着饭碗,“这不挺好的么?你们去呗!” “本来这个机会是挺好的,可是没法把你带过去啊,你刚出了车祸,还需要照顾,所以我和你老妈心一横,就拒绝了她,然后那孩子就没来这里,估计是被伤到心了吧,我们真是枉费了她一番心意啊。” “你们能留下来我真是太感动了,老妈麻烦给我添一碗饭。” 荒川望对于这种事情倒并不是很在意,对于已经死过一次……准确来说是死过两次的他,真正明白生命的可贵,钱财这种身外之物赚不完的,够用就好,等到哪天真的家里穷到吃土了大家一起想办法渡过难关不就好了? 世上总会有奇迹和希望,而它们只会在生命蓬勃的地方绽放。 人死了,那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对了,我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学校了吧?” “这么着急吗?要不要在家里多呆一些日子观察一下。”荒川琳有些担忧。 “不用啦,大不了明天我放学回家的时候再去医院做个检查,有问题的话就继续在家休养。” “我看行。”荒川源说,“老在家里呆着也不行,时间久了脑袋会长蘑菇的。” “不过小望最近性格变得有些开朗了啊。”荒川琳有些欣慰。 “还好吧。”荒川望叹息,“毕竟经历过车祸后,很多事情都想开了,不只是脑袋想开了,连肚子都被开了……” “哈哈,小望都会开玩笑了啊。”荒川源哈哈大笑,“虽然这个笑话不好笑。” 荒川望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吃着饭。 晚饭过后洗完澡,荒川望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校服仔细地熨烫平整。 他没有开灯,清冷的月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映得地板反射出白亮的光。 荒川望拉开羽毛球拍袋的拉链,取出了那把刀——楔丸。 夜渐渐地深了,他盘腿坐在床上,抚摸着楔丸那古朴的刀柄,脑海中回想着身体所学会的只狼的技巧。 月亮被乌云笼罩了,街上只有少部分居民的家里还亮着灯。 这个时候那个杀人鬼又在哪里游荡呢? 闹市的小巷? 还是是偏僻的公园? “好害怕啊……” 荒川望走到窗边,隔壁的窗户里没有泛出灯光,父母已经睡下了。 “我真的很害怕你会跑到这里来危害我的生活,伤害我的家人……” 荒川望慢慢地拔出了楔丸,刀身反射出凄凉的光泽。 “所以在那之前……只有先杀了你,我才会安心。” 第四章:追凶 半夜2点钟,确保好休息之后,荒川望换上了一身宽松的运动服,活动了一下身体,好让它不那么僵硬。 他将楔丸装进球拍袋里,背在肩上。 夜晚有可能遇到巡逻的人,他得小心,至少不能让正常人看到自己手里的刀。 整理好行装,荒川望轻轻地关上了家门,将最后一丝月光关在里面。 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准备前往数小时前自己被袭击的那个小巷,在那里或许能找到杀人魔留下来的一些蛛丝马迹。 荒川望的家位于离秋叶原不远的和泉公园附近,一般到了夜晚十点过后就没什么人了,可以说是不那么嘈杂的地方,虽然他所在的居民楼条件不怎么好,但是总比足立区的居住条件要好得多。 跟随处可见的流浪汉和垃圾堆比起来,没有预告的断水断电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他的脚步很轻,即使子寂静的夜里也几不可闻,这是他模仿狼的忍者步伐而领悟出的。 【已获得:消音】 【可抑制行动时发出的声响的常时效果】 “消音?”荒川望自言自语,“对于忍者来说是一个好技能。” 用这种方式走路对他的帮助很大,想象一下,月黑风高,你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走着,周围寂静一片,你的听感被放大,这时候就算是一片枯叶飘落在地的声音都会让你警觉,可是偏偏有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你的身后。 他隐藏在黑暗中,脚步声比树叶都轻,呼吸声比微风都轻,他或许刚刚来到你身边,又或许影子般如影随形跟了你很久,在合适的时机——也许是在某个巷口,也许是在公园深处的树林,锋利的小刀在你的动脉上轻轻划过,生命如同快速流失的鲜血般消逝…… 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夺走对方的生命,无声无息,这是何等恐怖的感觉? 被这种人盯上的感觉,就像是被人安置了一枚定时炸弹,永远也不知道什么爆炸,自己会在何时死去。 不久后,他来到了十字町附近,这里是东京市的繁荣地带之一,即使是在深夜,也依然有部分人穿行于斑马线上。他们大多都是年轻人或上班族,在居酒屋内喝的伶仃大醉,拿着西服外套从店里出来,然后互相搀扶着走进ktv……这是现在人们缓解压力的方式之一。 可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就潜伏在他们身边,也许下一秒走进小巷里呕吐的时候,一只手会伸进他们的喉咙,捏烂他们的内脏。 荒川望戴着棒球帽,拉低了帽檐,低着头走在街上。 他不过高中生的样貌,这个时间点在大街上乱晃悠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荒川望心里对杀人魔的来历有些感兴趣。 众所周知,人的身体具有相当的韧性,不是尖锐的物体根本不大可能刺穿皮下脂层,你可以把一个人殴打得面部骨折全身淤青,但不可能用手指钻破一个人的皮肤。 可那个杀人鬼居然能轻松地将手刺穿自己的身体,要么就是他力气奇大无比,要么就是他拿着某种凶器。 可回想起腹腔内被搅动的触感,荒川望皱起了眉头,那感觉不像是拿了什么尖锐的东西刺进了体内,腹腔像是直接被撕裂一样火辣辣的疼,人类不可能拥有那么大的力量,又不是抗日神剧手撕鬼子,那个杀人鬼有些蹊跷。 荒川望来到了之前的那条小巷,昏暗的灯光柔和,墙壁上满是集束的电线通向各个居民房间。 他走到自己之前遇袭的位置,从球拍袋里拔出了楔丸。 他现在有自信,即使是面对那个凶恶的杀人鬼,自己也能在五招之内砍下他的双臂。 四周环顾了一下,小巷之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可以藏匿的地方,如果非要说的话……垃圾箱倒是一个藏人的好地方。 突然间垃圾箱旁白色带红的物体映入眼帘,荒川望看到了自己之前扔下的沾血的白衬衣,而令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衬衣上满沾上血迹的部分淡了许多,上面还有水渍,衬衣的布料皱巴巴的,看起来像是被咀嚼吮吸过。 吸血? 那个变态的杀人鬼回来过? 大街上响起由远及近的警笛声,那是警车在巡逻。 听着耳边警笛的回响声,荒川望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或许电视上播放的两起杀人案并不是发疯的野犬所造成的。”他喃喃地说,“杀人鬼在吃人,警方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加强了巡逻,所以才说尸体被野犬啃食过。可那根本不是发疯的野犬干的,东京对流浪狗的治理很严,流浪狗被抓捕后,将会公示5天至1周,如无人认领,即送入“处分机”杀死……警方并不想引起人们的恐慌。” 要是被市民们知道城区内游荡着一个吃人的魔鬼,迫于民众、媒体和政府,那个时候警视厅的压力会极速增大,不仅如此,只要闹上了新闻,吃人的杀人鬼也许就会销声匿迹,那时候要再想找到他可就困难了。 那个杀人鬼,或许真的是鬼或者其他什么未知的危险生物。 不过这样更好…… 人类的法律可不能应用到怪物身上,法律不保护妖魔鬼怪。 这时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小巷两侧的墙壁上,那里印着黑黢黢的脚印,准确的说应该是足印,这个杀人鬼似乎并没有穿鞋,这也能说明为什么他能够悄无声息地接近猎物而不被察觉了。 “这是有多久没洗脚了啊……不过逃跑的路线倒是挺奇特的。” 荒川望看着那黑色的足印,双腿微屈,然后发力。 在与鬼佛对坐之后,他的身体素质也发生了变化。对此他并不奇怪,毕竟在《只狼》里有了战斗记忆之后是可以强化攻击力的,而攻击力就源于自身身体素质。 所以强化攻击力=增强体能。 这个说法没毛病。 荒川望在两个墙壁之前反复跳跃,以此摸进,以惊人的脚力抵达了天台。 天台上的脚印一路向前延伸,荒川望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身形矫健如狼。 这个时候杀人鬼说不定还在城市里的某处游荡,自己早点找到他,就能早一点制止一场凶案的发生。 他提着楔丸飞奔于居民楼的房顶上,沿着足迹一路飞奔。 第五章:食尸鬼 十五分钟后,荒川望站在楼顶,看着脚下漆黑的小巷。 “又是巷子?” 荒川望在楼顶上穿行,追踪着足迹来到了这里,在高台的边缘处仅存的最后一个脚印。 想必这条阴暗的巷子深处就是杀人鬼的老巢,为了谨慎起见,他没有下去,而是选择了站在楼顶搜寻杀人鬼的下落。 正常情况下,人一般很少注意自己的头顶,所以在看到杀人鬼的瞬间,荒川望就能发动一次空中袭击,若不失手,便能够一击致命。 从脚印来看,杀人鬼今夜似乎并没有再次外出作案,而是在袭击了自己之后直接回到了老巢里窝着。 荒川望心底里浮现了一个疑问。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是吃人,那为什么我没有被吃掉?” 头稍稍地痛了起来,荒川望似乎想起了自己在差不多要昏迷的时候,听到了某个声音…… 行走之间,荒川望轻轻地用拇指在刀刃上划过,血液顺着伤口流下,但并没有出现立刻愈合的趋势。 “我也没有过人的回复能力啊。”荒川望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真是奇怪。” 小巷入口突然传来清脆的脚步声,那是圆头皮鞋敲打地面的声音。 荒川望蹲下身子隐藏身形朝着小巷入口的方向看过去,而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少女。 少女朝着小巷深处走去。 “怎么回事?”荒川望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一个年纪看上去像是高中生的少女深夜还在外游荡? 学生的本分难道不是学习么? 你现在不应该在家里好好休息准备迎接明天美好的学校生活么? 你知不知道女孩子深夜独自一人在外面晃荡很危险的,而且你往哪里走不好,你偏偏往这条巷子里走,真就急着送外卖呗? 荒川望心里有些着急,本来他是准备在楼顶这个安全且视野好的位置寻找杀人鬼的下落的。 但现在得阻止那个女孩,不然她很可能会有危险,不过那样一来,自己的优势就没有了。 想象一下,本来荆轲准备去刺杀秦始皇,来一手图穷匕见,可一旁的秦舞阳突然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跳出来说秦王老子看你不爽很久了咱俩来叉上一叉如何,然后局势不就得不从刺杀演变成决斗的场面。 此刻荒川望就是荆轲,少女就是秦舞阳。 “找到你了。” 正当荒川望准备开口阻止她时,少女嘴角一翘,飞奔着往巷子深处跑。 “要干什么……”荒川望准备跳下去,但下一刻却止住了身体。 因为他看到了少女手中所聚集的蓝色光芒。 “那是啥?” 荒川望心里倍感震惊。 只见少女五指并拢,左手搭于右臂上,一束蓝色的光芒激发而出,正中巷子内的一个垃圾箱。 “吼啊啊啊啊!!!” 垃圾箱瞬间炸裂,铁皮飞舞,里面的跌出一个身影,痛苦地哀嚎着,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 他的右袖空荡荡的,破烂的兜帽完全没了,露出一张可怖的脸,腐烂且恶臭,爬满了扭动的蛆虫,破旧的衣服下淌着发黄的脓血。 “靠,身体都烂成这样了,居然还能活?” 荒川望惊得飚出了中文,这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吧? 因为能够腐烂成这样的只有尸体。 “你无处可逃了。”少女压低了声音,“居然敢伤害我的哥哥,我要把你……在此轰杀成渣!!” 少女再度举起手臂,这次不仅仅是右手,就连她周围的空间都浮现出蓝色的光点,像是漂浮的萤火虫。 “法术?魔法?” 荒川望眯起了眼睛,打算静观其变。 杀人鬼打算逃跑,可是他的右腿已经断了,他在少女的面前弱小得像是只羔羊,接下来等待他的只有死亡的命运。 就在少女准备发射蓝色飞弹的时候,某个黑影从她身后的交叉巷口闪了出来。 “难道不止一个杀人鬼!?”荒川望心里惊讶万分。 他自楼顶而降,区区十几米的高度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成问题。 楔丸闪着寒光,刀刃凌厉,冲着黑影而去的荒川望在看清了那个黑影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后瞬间翻转刀身转用刀背,本来该命中黑影双腕的刀刃砍在了地面,蹦出星星火花。 他翻转身体一脚踹在黑影的膝盖上,后者吃痛地叫出声来。 “原来你是人啊。” 楔丸的刀尖指着黑影,那是个中年的秃顶男人,穿着廉价的黑色西装,像个上班族。 少女察觉到动静回过头,看到荒川望后吃惊地叫出声来。 “尼桑?” “尼桑?”荒川望愣了一下,她是在叫自己,还是在叫那个秃顶男人? 如果是在叫那个秃顶男人的话……那他们的母亲身体可真是健康,这两兄妹的年纪起码差了二三十岁啊。 “拜托你们了,我儿子有精神病,不要伤害他!”秃头男惊慌地说。 “儿子?”荒川望惊了,“那是你儿子!?” “我好不容易找到他,他不是什么杀人鬼!”秃头男苦苦哀求,就差给荒川望跪下了。 “醒醒吧,你的儿子已经变成了食尸鬼了!”少女毫不客气地说道,“最近城里的两起杀人案你总该知道吧,那就是你儿子的杰作!” “不可能!我儿子向来很听话的!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秃头男呈土下座姿态下拜,态度诚恳。 荒川望察觉到了后面的动静,转过身去,明白了什么。 “该死!这男的在给他儿子争取时间逃跑!” “放心,他逃不掉。” 少女说着单手结印,蓝色的光点瞬间从身边飞向巷子深处,不到十秒钟的时间,随着一身惨叫,那个杀人鬼被一张蓝色光线交织的网拖了回来,他努力挣扎着,但无济于事,他的四肢都被死死地捆住了。 “你到底是……” 秃头男子看到这一幕后被吓到了,但他随即起身,撞开荒川望和少女,冲向了自己的儿子。 但他在看到自己儿子那不成人样的面目和野兽般疯狂的挣扎后,他崩溃了。 “明白了吗?”少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已经不是你的儿子了,现在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以本能行动的怪物。” “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秃头男抱起地上的杀人鬼,疲惫地大哭起来。 辛苦几个月来搜寻的结果却是这样,为了寻找自己的儿子他甚至辞掉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 第六章:击杀 “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荒川望说。 “很简单,有人把他变成了食尸鬼。”少女解释道。 “这是什么奇怪的展开?”荒川望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之前使用的蓝色的东西是魔法吗?” “不,那是魔术,一种特殊的等价交换。” 少女看着嚎哭的秃头男,手指一挥,蓝色的线顺带也把食尸鬼的嘴巴也封上了,免得他咬到秃头男。 “待会儿再跟你解释,毕竟荒川家已经没落了,你不懂很正常。”少女走向食尸鬼,“总之得先把它解决了。” “你要干什么?”秃头男惊恐地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少女。 “当然是解决它了。”少女说,“总不能看着它继续杀人,让开。” “不行!这是我的儿子!求求你不要这么做!”秃头男挡在食尸鬼的身前。 “我已经说了他不是你的儿子了,你叫他他会有反应么?你儿子已经死了,你所保护的不过是一具会进食会活动的尸体而已。”少女手中汇聚起蓝色的光。 “你要杀了我吗?”秃头男大叫着,涕泪横流,“你杀了我和我儿子,那你不也成了杀人犯!?” 少女懒得再跟他多说什么,她对于魔术的操控很娴熟,能够做到毫米内的精准击杀,保证不伤到秃头男一丝一毫。 就在这时,食尸鬼不知为何挣脱了手脚的束缚,撞开秃头男朝着少女奔来,犹如猎豹的速度。 这是野兽绝地的反击,纵使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和理性,但是残留的野性告诉他只有迎上去才是生存的机会,逃避只会被再次抓住。 少女一愣,魔术仍在构造之中,还需要几秒钟的时间才能准备完毕,可食尸鬼的速度更快,转眼间就奔袭到了少女的身前,朝着她美丽的脸庞挥出毁灭性的一击。 少女紧紧地闭上了眼,这次真是阴沟里翻船了,就不应该跟那个秃头男废话的。 但疼痛感并没有如期而至,反倒是刀刃刺进肉体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干净利落的声音反倒让少女有些安心。 她睁开了双眼,断裂的手臂朝着另一个方向飞舞,带起脓腥的血珠在空中一颗颗地连成线。 荒川望握着楔丸的刀柄,保持着刀尖朝下的姿态。 绝对干净利落的一击,连肉带骨一起斩断,食尸鬼手臂的横断面甚至不带一丝肉刺或骨刺,光滑得像是实验室里切片的标本。 “啊啊啊啊啊!!!”食尸鬼狼狈地后退几步,发出悲惨的叫声。 “安息吧!” 少女的魔术此刻已经准备完毕,蓝色的光球顺发而出,带起夜风的呼啸。 食尸鬼的身体在此四分五裂。 秃头男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然后他疯了似地跳起来,用手去接在空中散落的身体碎片。 “啊!” “啊啊啊啊!!” 他看着自己儿子四散的血肉,心脏似乎被一柄重锤狠狠地击碎了。 荒川望看不下去了,他用刀鞘击打男人后颈,男人的身体顿时软了下去。 “呼……” 呼出一口浊气,将楔丸装回羽毛球拍袋里,荒川望默然不语。 一个父亲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杀,即使是作为旁观者的他心里也不好受,更别提当事人了。 少女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包蓝色的粉末洒在周围,那些血肉顿时消失了。 看着荒川望惊讶的表情,少女解释道:“本来就是已死之人,所以他的肉体是虚假的现世之物,早该腐烂了。” “那他怎么办?”荒川望看着秃头男,“儿子死了,他现在一定恨死我了吧?” “不对,是恨死了我们。” 少女来到秃头男面前蹲下,将一颗红色的宝石送入秃头男口中。 “你在干什么?” “消除记忆。真是的……今晚一下子就用掉了两颗含有高浓度魔力的宝石。”少女咕噜着。 “你说消除记忆?” “对啊,把他的儿子和我们的身影从他的脑海中抹去,这是一种很高级的魔术,虽然只对普通人有效就是了。这样一来他不会记得这世上曾经有过他的孩子,他会在第二天迷惑地醒来,然后生活回到正轨,虽然很对不起他,但这是保持神秘的唯一方式,同时也是为他好。” 荒川望心里愈发谨慎起来。 魔术,食尸鬼,神秘。 这个世界看来比他想的还要危险。 “好了,这样子他就不会记得自己曾经有个儿子了。” 完事后少女拍拍手,面向荒川望,这不由得让他心里有些忐忑,难道说这个漂亮的少女准备封住我的口? 毕竟自己似乎了解到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不过更重要的是她封口的方式是什么,是金钱或者美色还好,万一是消除记忆的宝石的话自己可得悠着点了。 可少女只是叹了口气,微微欠身,黑色的头发瀑布般垂下,右脚微屈于左脚之后,食指和拇指轻轻提起裙子的两侧——一个标准的宫廷礼。 她樱色的嘴唇轻启:“自我介绍一下,千月秋雪,现今是千月家的家主,很久不见了啊,哥哥。” “哥哥?”荒川望一愣,原来之前的不是幻听。 “你该不会忘了我吧?真是贵人多忘事呀!” 千月秋雪往后撩起自己的头发,明明没有荒川望高,却用一种俯视的眼神看着他。 “你是……千月家的孩子?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啊,身高都快赶上我了。” 荒川望打着哈哈,他想起了眼前的这个少女,那个曾经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女孩现在出落得亭亭玉立,但精致的脸蛋上还残留着小时候的稚气,只是变得不那么黏人了,有种给人穿越时间的错觉感。 虽然自己本来就是穿越的…… “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哥哥?”千月秋雪贴了过来,用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比划,“我们之间至少差了一个脑袋的身高。” “没那么夸张吧?” “那么哥哥,这么晚了在夜间游荡做什么呢,这可不是一个学生该有的样子。”千月秋雪一副气势凌人的样子。 “我是来找同学玩的,最新出新款游戏机了,玩得时间有些久了,正准备回家呢。” 荒川望面不改色。 扯犊子撒谎他是专业的,其实最重要的不是让对方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你,而是一定要咬死某个说法不松口,因为只要没有证据就没人能把你怎么样。 “出了车祸不待在家里休息,反倒是深夜带着刀找同学玩,哥哥你口中的那个同学应该没有做什么招惹你的事情吧?”千月秋雪脸上满是讥讽。 “这个暂且不论,倒是你,我的一抹多啊,女孩子半夜三更不回家跑到街上游荡是很危险的哦,商业街附近可是有很多痴汉专门挑柔弱的女性下手哦!”这回轮到荒川望摆出说教的态度了。 “哼,嘴巴真硬。”千月秋雪扭过头去。 看着眼前的少女,荒川望想起了当年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腼腆温柔的小女孩,心里满是唏嘘,好好的一个温柔女孩,现在怎么完全变了一个性格? 第七章:驱魔家族 “所以能给我说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千月秋雪和荒川望并肩走在河边的小路上。 “无妨,反正你是荒川家的人,知道这些也不算泄露神秘。不过看你什么都不明白的模样,我就知道你的爷爷并没有打算将驱魔一族的知识和技艺继承下去啊。” “驱魔?技艺?” “哥哥还不知道吧,荒川家曾是四大驱魔家族之一,不过在百年前开始没落,到现在为止,四大驱魔家族已经变成了三大驱魔家族了,荒川家已经被除名了。” 千月秋雪继续说,“刚才的食尸鬼就是所谓的‘魔’,而我们的工作就是消灭这些所谓的‘魔’,维持人世的正常运转。” “听起来不怎么可靠。”荒川望摇摇头。 “也对,哥哥你在人类社会中生活了这么多年,突然对你说这些可能会对你产生困扰,不过你知道荒川家没落的原因吗?” “不知道,请讲。” “具体的原由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爷爷封印住了荒川家血脉,以后荒川家再也没能出一个驱魔人。” 千月秋雪突然停下了脚步,直直地看着荒川望,发出了爆炸性的发言,“回到千月家吧,哥哥。” “我刚刚可能是耳背了,”荒川望愣了愣,“没听清楚你在说什么。” “我说,给我回到千月家。”千月秋雪双手抱怀,平静地看着荒川望。 “回到?”荒川望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少女你这个说法值得商榷。 我分明是荒川家的人啊! “看来哥哥是忘记了,也对,毕竟是记忆力跟猴子一样的哥哥。仔细回想一下吧,当年哥哥和爷爷荒川十字住在一起的时候,是在林间的一个小木屋里吧?”千月秋雪说,“可是木屋的起居室很小,只够容纳下一人,所以哥哥是住在哪里的呢,难不成是跟树上的卷毛狒狒蜗居在一起的么?” 荒川望一愣。 他忽然想起来了。 八年前,记忆里的荒川望实际上跟爷爷待的时间并不是很多,甚至没怎么在那个木屋里待过。 他反倒经常跟千月家的几个孩子玩耍在一起,一起拿着风车围绕着草坪跑步,一起倒在盛夏的河边休息,一起经历枫叶和蝴蝶飘零的秋天,一起经历漫天的皑皑白雪…… 多么无忧无虑的童年——实在是令人羡慕。 事实上,荒川望这个人的童年都是在千月家古朴的宅邸中渡过的,尽管不在父母身边,可他和其他孩子们能够开心地玩耍着,倒也不至于寂寞。 偶尔爷爷会过来跟千月家的大人喝喝茶,交流一些他听不懂的事情,有时候他想跑过去凑个热闹,但是却被寡言却严厉的爷爷赶开。 荒川望想起了自己被爷爷送到千月家的时候,某个温柔的女性对他说的话。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没错,从出生开始,从有记忆开始,荒川望的家说不定就是那个古朴的宅邸,而非亲身父母或者爷爷的身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千月家才是他的第一个家。 唯一的问题就是荒川望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温暖的家庭了,为什么非得回千月家? “理由呢?就算你这么说,我是不可能随随便便离开家的。”荒川望看着千月秋雪。 “没想到神经大条的哥哥也会变得这么谨慎。”千月秋雪向后撩起自己黑直的长发,“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有着荒川家族的血脉,你应该加入我们退治魔物,维持世间的平衡。” “可你说我们家已经没落下去了不是吗?”荒川望盯着秋雪的眼睛,“何况我的血脉已经被爷爷封印住了。” “是这样没错,但是解除封印的办法并不是没有,只要肯努力去寻找的话……” 突然一只手按住了秋雪的脑袋,轻轻地揉着,就像是在逗猫。 “抱歉呐,秋雪,哥哥我并没有那么崇高的理想啊,这种梦上辈子已经做够了,所以这辈子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荒川望微微一笑。 少女低着头,默不作声。 “哎呀,不知不觉都走到十字路口了啊,我家的方向是在这里,那么再见啦,秋雪,有空来我家玩啊!” 荒川望在十字路口下跟秋雪挥手道别,背着羽毛球拍袋自顾自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他并不担心秋雪的安危,她有足够强的自保能力,那种蓝色的光束能够在一瞬间将食尸鬼变得四分五裂,简直就跟奥特曼的斯卑修姆光线一样厉害。 荒川望心里不免叹了口气。 真是的,这个世界未免也有些过于危险了吧,死人能活动还要吃人什么的,这是跑到隔壁《生化危机》的片场里面去了吧? 不过还好,杀人鬼消灭了,这下子就不用担心家人的生命安全了。 视野里的荒川望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千月秋雪独自站在十字路口,轻轻咬着下唇,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自作多情的傻瓜。 “明明当初是你这么说的……笨蛋,我是为了什么,才努力至今的啊……” …… 轻轻打开玄关的大门,荒川望轻手轻脚地换鞋,回到自己的房间。 把球拍袋放在房间的角落里,荒川望静静地躺在床上,心绪有些复杂。 自己的家族并不普通,而是流动着特殊的血脉,妹妹又是驱魔人,而现在她想要自己也加入驱魔人的行列…… 这听起来的确是一份挺伟大的工作,今晚的食尸鬼事件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点。 事实上如果荒川望这个人没有被食尸鬼盯上的话,那么就只有千月秋雪来阻止食尸鬼的恶行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避免了有更多的人受害。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如果说警察是在阳光下保护着民众们的骑士,那么驱魔人就是在黑暗中维持世界的平衡的守望者。 但荒川望并不想加入…… 因为这种事他上辈子做得足够多了,没必要把好不容易得来的这辈子也赌上。 “虽然我不相信什么好人有好报……不过最后被砍头的结局也未免太惨了点,全尸都不给留的。” 他自嘲地笑笑,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明日到来的新生活。 第八章:门上的水 清晨七点钟,闹钟准时响起。 荒川望起床穿衣洗漱,然后来到了楼下。 奇怪的是父亲和母亲都不在,他来到餐桌前,桌上有几片面包和一杯牛奶,旁边还有一小碟煎好的培根。 他想了想,一如往常地从盘子底部抽出了一张纸条。 “亲爱的小望,我和爸爸上班去喽,培根已经煎好啦,午饭就在学校的食堂里随便吃点什么吧 ——爱你的,妈妈。” 看着这张纸条……说实话,虽然有些开心,但他有些不知所措。 前世的他并没有父母,跟了一个糟老头一段时间,并没有感受过父母的亲情。 荒川望的嘴角扯了扯,是一个笑。 这种感觉也不坏。 他将纸条叠好放进了电视机下面的抽屉里。 吃完早饭后,他骑着自行车上学,由于离十字町的学校不是很远,所以用不着每天早上都坐电车。 沿途的街景很好,居民楼竖立在道路两侧。樱花盛开得正旺,黄线的街角满地的花瓣,自行车的车轮飞驰而过,带起樱花花瓣纷飞。 踩着自行车的脚踏,荒川望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动。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上学呢,以前一直都没什么机会,现在终于能够体验一把学生时代的生活了。 到了樱井高中附近,周围穿着棕色校服的学生也多了起来。 荒川望在校门口刹车,推着自行车来到车棚后面,找了一个空位置锁住车子。 耳边传来嗤笑声。 “嗯?” 这时候他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另一伙人,那是四个女生,正围在一辆自行车旁边做着些什么。 她们挡住了视线,荒川望并不能看到她们在一辆车旁边具体干什么,不过他没有多管闲事,而是径直朝着自己的教室走去,还有15分钟就要上课了,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来到二年级b班,荒川望遵循着记忆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倒数第一排靠窗,从这里可以看到下面的操场和运动馆。 他看向自己的旁边,那里空荡荡的。 “奇怪,没有桌椅?”荒川望想。 有些奇怪,最后一排应该有四个位置,对面的两人自然占两个位置,荒川望占一个,旁边应该还有一个位置才对的。 不过懒得去想这些,还是先跟周围的同学打好关系吧……毕竟同学之间的友情可是很重要的。 在荒川望…… 不,准确地说,在白客还是小屁孩儿的时候,他曾在垃圾桶捡到过日本的王道热血漫画,里面的主人公和同伴们都能够互相把持,那种危难中拯救朋友的美好友情一度让在蜗居在天桥下的白客感动万分。 荒川望看向四周,同学们有说有笑的,不过大抵分为几个小团体的样子。 他观察了一下,有漂亮女孩们组成的圈子,有优等生们的圈子,有帅哥们组成的圈子,也有游戏宅和普通同学组成的圈子。 脑子里回想了一下,荒川望眨了眨眼。 自己在这个班级……似乎是那种边缘化人物? 也就是没有存在感的那种路人。 不应该啊,我长得还不赖啊,不应该进帅哥们的圈子么? 就算进不了帅哥美女们的圈子,至少混个游戏宅的圈子不过分吧? 然而无论荒川望怎么在脑子里搜寻,得出的记忆就只有这具身体每天的“三点一线”的枯燥生活。 出门——学校——回家,每天过着机械般的生活,上学为了放学。 在学校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也不被人重视。 据说还被女生说过“明明有着一张帅脸性格却相当阴沉呢”这种伤人的话。 荒川望叹了口气,放弃了跟同学搭话的想法。平时这么一个“透明人”忽然去打扰别人会被嫌弃的。 正当他准备从单肩包里拿出课本的时候,眼睛却被蒙住了,一片黑暗。 “猜猜我是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冈门偏左?”荒川望随口说。 “什么嘛!亏我还当你是兄弟!” 一双手从荒川望的眼前移开了,那是一个留着寸头的家伙,光看脸的话可能会觉得这家伙是个不良少年的样子,带有些许痞气。 “我是中山大介啊!该不会你还没有记住我的名字吧你这个阴沉男。” “哦,原来是你啊。”荒川望想起来了。 在上学期开学后不久这家伙好像还受到了欺负,不过后来“荒川望”偷偷跟踪那伙校园暴力的人把他们的所作所为偷拍下来传到网上去闹得人尽皆知,最后那几个校园暴力的人因为受不了舆论压力而退学。 也正是由于这个契机,大介开始隔三差五地来“骚扰”荒川望。 可以说大介是为数不多的愿意与荒川望接触的人之一。 “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大介问荒川望,“听说你出了车祸,这么快就出院了?” “嗯,因为不是很严重嘛。”荒川望回答。 “最近呐,听电视上说一群疯狗在城里咬人诶。”大介煞有其事地说道,“听说受害者被啃得只剩下骨头了。” “放心吧,应该没事了。”荒川望摆摆手,“晚上小心点就行,不要夜晚到处跑就好。” 荒川望心说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那个食尸鬼已经对这个世界saygoodbye了。 “对了,我旁边为什么空着一个位置啊,连桌椅都没有?”荒川望好奇地问。 “啧,明知故问。”大介咂咂嘴,“跟以往一样啦。” “跟以往一样?”荒川望挑了挑眉头,朝着大介的视线看向教室后方的角落。 那里有一张桌椅,上面似乎满是染料的样子。 然后一个红色的物体吸引了荒川望的注意。 他看向教室的后门,门虚掩着,露出一条缝隙,上方则放着一个红色的盆,不出意外的话里面装的应该是水。 “喂,那个是用来捉弄老师的吗?”荒川望说着就要起身去把盆拿下,“捉弄老师可是不行的啊。” “你干什么?”大介慌忙地拉住了荒川望,“不要去啦!你想死吗?” “你什么意思?” 荒川望看向大介,大介则被他的微冷的视线吓了一跳。 “那不是用来捉弄老师的啦,总之你跟以前一样呆着就好了,这时候冲上去做什么英雄啊?你想成为众矢之的吗?”大介的口气有些着急。 第十章:存放的便当 荒川望毫不留情地拍掉了大介的咸猪手。 “好痛啊,我说你啊,真是一点也不留情欸。”大介揉捏着通红的手抱怨道。 “既然这样就不要做出让人讨厌的事情怎么样?”荒川望说道。 “哈哈,你们的关系还真是好啊。”野吕夏生笑着说,“荒川同学你的性格变得有些开朗了呢。” “算是吧,”荒川望随口敷衍,“毕竟经历过一次车祸后很多事情都看开了,那时我还以为我真的要死了呢,死了就消失了,挺可怕的。” “啊,说到消失,我昨天好像见到和田美树了!”大介突然想起来了。 “你是说真的!?” 野吕夏生一下子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激动:“你是说你昨天见到了和田同学?” 荒川望也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了。 和田美树也是b班的学生,不过在上个学期的学园祭上离奇失踪了,就在学校里。警方几乎把整个樱井学院都翻了过来,可怎么找也没有找到有关她的线索,和田美树就好像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了。 “不要这么激动啦,我只是觉得那个人侧脸有点像。”大介挠挠头。 “你没有上去确认她的身份吗?”荒川望问。 “当时她在秋叶原的马路对面欸,而且又是红灯,她又打着伞,我总不可能闯红灯跑过去确认她的身份吧,而且我就只看到了那么一下下侧脸,突然跑上去搭话很失礼的好吧,有可能被认为是不良少年哦!” “没事,反正你长着一张不良少年的脸。”荒川望随口说道。 “好过分!” “要不要把这个情报告诉警察?”野吕夏生提议。 “随便你们。” “好吧,那我一会儿放学后去警局,看看能不能调取附近的监控。”夏生说道。 眼睛随意的瞄了一眼夏生,荒川望随口说道:“真是关爱同学呢。” “当然了,毕竟我是班长嘛。” 夏生似乎没有察觉到荒川望语气里的嘲讽,脸上仍旧是和煦的微笑。 “那我放学后跟你一起去吧!”大介附和说,“反正我也没参加什么社团,就当打发时间了。” “好啊。”夏生笑道。 这时候荒川望察觉到了有人朝着这里投来了视线。 他看向靠近门侧的那一群人,正是森下真理奈的小团体,可他们之间有说有笑,闹做一团,根本就没有人看向这边。 “是我的感觉错了吗?”荒川望有些纳闷。 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响了,同学们都乖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爱条沙这时也回来了,身上的衣服有些皱巴巴的,估计是去厕所把水分拧干了吧。 英语老师走了进来,乏善可陈的课程将继续下去,荒川望默默地听着课,一直到午休时间的到来。 “去吃饭喽!” 班级里的同学成群结队地朝食堂走去,樱井学院虽然并不禁止学生自带便当,但是食堂里热腾腾的饭菜明显比凉的便当更好吃。 看着他们的背影,荒川望有些羡慕,同时联想到了其他事情,感到些许不解。 原来学生之间的关系是这样的吗? 吃饭要成群结队这他还能理解,可就连上个厕所也要拉上几个好友走一起是闹哪一出,不让别人旁观就尿不出来吗? 这个现象在班级内的女生身上尤为严重。 “喂,去吃饭啦!”大介拍了拍荒川望的肩膀。 “啊,我一会儿去,你先去吃吧。”荒川望说,“我整理一下笔记。” “哇,以前真没看出来你这么爱学习!”大介嘟囔着,“那我先过去了,要不要我顺带给你点一份?” “不用了。”荒川望心说其实我不饿…… 大介走过后,教室内还有少数人,这些人都是自己带便当的。然后这些人当中又有几个人拿着便当盒离开了教室,应该是去找例如天台或者树荫下的长椅这种地方吃饭吧。 这么一来,教室里就只剩下四个人了。 荒川望从桌肚里拿出一本四格漫画,他对这种课外书籍比较感兴趣。 他津津有味地看着,丝毫没有察觉到一旁爱条沙的扭捏。 爱条沙看向森下真理奈的桌位,那里空荡荡的,因为她们去吃饭了,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现在是把东西藏起来的好机会。 咬着嘴唇犹豫再三,爱条沙还是下定了决心,从桌子里拿出一个用蓝色格子条纹的包裹,然后来到了荒川望旁边。 “那个……”她小声地开口。 “怎么了?” 荒川望抬起头来,有些惊讶,爱条同学居然会找自己搭话……明明两人之前都没有什么来往。 “能、能帮我把这个暂时放一下吗?”爱条沙鼓足勇气说道,“我暂时得去藤丸老师那里。” 看着爱条沙手里的包裹,荒川望大概猜到了这是什么东西。 “好啊,没问题。” 荒川望接过了爱条沙递过来的包裹,放进了桌肚里。 爱条沙有些吃惊,她其实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了,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谢谢!”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没什么,藤丸老师不是在等你么,快走吧。” 爱条沙小跑着离开了教室。 荒川望轻轻地拿出了包裹,感受着上面的余热,将蝴蝶结解开。 不出所料,里面装着的是一个便当盒子,还有些许温度,上面漂浮着荒川望才能看见的淡紫色。 怨气。 “就连私人物品上都染上了吗?” 荒川望默默地叹了口气,他真的不想管这事,不过现在似乎不得不管了。 爱条沙的怨气越积越多的话,指不定这女孩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温顺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霸凌者和被霸凌者其实是很微妙的一种关系。 就跟弹簧一样,你压得越狠,它弹得越高,到最后弹簧会把那个压弹簧的人的脸都弹肿。 一旦限度超过了受害者的心里承受能力,受害者还么疯狂,要么自闭。 爱条沙属于前者,虽然温顺,但是只要当森下真理奈对她的欺凌到了爱条沙的承受极限时,她便会爆发。 自己根本就没做错什么,凭什么遭受这样的待遇? 当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愈加坚固的时候,爱条沙就会采取某种报复措施。 到时候霸凌者与被霸凌者的身份将会调转,爱条沙成了霸凌者,而森下真理奈会成为受害者,而且付出的代价大很多。 第十一章:奇怪的漫画 “走吧,上个厕所?”班上的一个同学问。 “好啊好啊,一起走吧。” 仅剩的2个同学离开了教室,现在教室就剩下荒川望一个人了。 正当他继续拿起四格漫画《哆啦b梦》的时候,教室前门进来了一个人。 ——森下真理奈。 果然是做事不留把柄的女人,挑午休时间大家都出去吃饭的时间点来到教室。 这次她会做什么事情呢? 回想着之前爱条沙递交给自己的便当,荒川望心里已经猜到了什么。 真理奈径直来到爱条沙的座位上,开始在爱条沙的座位上翻找,完全无视了荒川望。 在她看来自己做这种事情被荒川望看到了是无所谓的,一个自闭的阴沉男而已,怎么有胆子说出去? 而荒川望也很自觉地不去看旁边,专心致志地盯着漫画,仿佛没察觉到有人来的样子。 “切,不在,那家伙是藏起来了吗?” 寻找了一番后,真理奈低声嘟囔起来:“这下可麻烦了,还得想新的法子整她……这种事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虽然声音细微,但是还是没能逃得过荒川望的耳朵。 虽然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还是比不上狼本人,但也很接近了。 真理奈左顾右盼,似乎在查找能够藏匿物品的地方。 然后荒川望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这提醒了她一件事情。 藏东西不一定非得找地方,找人帮忙也是可以的。 嗯,应该没有错的,这家伙平时在班级里也不受重视,爱条沙如果要找人帮忙的话这种人最合适了! “喂,荒川同学,能够起来一下吗?”森下真理奈冷冷地说。 “为什么?”荒川望放下了漫画,好奇地看着她。 “我的东西不见了,所以要找找你的柜子。” “为什么是我?”他不解地问。 “因为这教室里只有你一个人啊,同学们都去吃午饭了,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当然你的嫌疑最大。”真理奈一点也不饶人。 看着面前气势汹汹的女孩,联想到之前她说的话,荒川望想了想,心说这也许是一个好机会。 一个判断森下真理奈为人的机会。 “你先去找其他人的柜子吧。”荒川望的眼神有些闪躲。 “为什么要避开我的视线?” 啪地一声,荒川望突然趴在了桌子上面,惊恐万分:“不、不行!你不能翻我的桌子,这是我的私人空间!” “呜哇,真可疑,难道你真的偷了东西?快点让开,不然我要去跟老师告发你了!” 森下真理奈觉得自己抓住了荒川望的把柄,有些小开心,他可能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然反应不会这么大。 “我、我没有!”荒川望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森下同学,我没有偷你的东西……” “那你就是偷了其他人的东西喽,反应太大了吧,笨蛋小偷!” 森下真理奈扯着荒川望的衣领,想把他从座位上扯开。 但她一个女孩的力气怎么大得过一个男人呢?更何况还是一个得到了只狼传承的男人。 “快点起来你这个小偷!” “我不要,我不是小偷。” “那你就起来让我搜一下你的柜子啊,如果你不是小偷的话根本用不着这么心虚吧?” “呼呼……” 荒川望就如同章鱼触手上的吸盘一样牢牢地抓着桌子纹丝不动,最后真理奈直接放弃了武力。 她微微地喘着气:“你不让我找的话我去告诉老师!” 说完她就朝着教室外面走去。 她心想这下子那个小子就会服软了。 樱井高中是私立学校,只要学生做出了违法的事情,校方是有权将该学生开除的。 想必那小子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一定会立马哭着求饶吧? “等等啊,森下同学!”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荒川望请求的声音。 “怎么,现在要是乖乖把东西交出来的话,这件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你也知道的吧,我爸爸是学校的理事长,犯了罪的学生是可以被直接开除的!” “我、我是有难言之隐的……”荒川望面露苦色。 看着荒川望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森下真理奈心里微微一动,心里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萌芽了,不过她很快调整好了心情。 “什么难言之隐?” 真理奈撩了撩自己黑色的长发,她的头发很柔顺,又长又直,简直是喜欢黑长直女孩的男生们的梦寐以求的对象,而她本人也对自己的形象感到很满意。 “就是……那个……”荒川望扭扭捏捏的,脸都红了。 “快说。” “我没有偷东西,但我柜子里有……有……” “有什么啊?”真理奈有些不耐烦了。 “有黑长直美少女的h本……所以……能不能别翻我的柜子……”荒川望放低了声音。 “……” 真理奈不知道作何反应,眨眨眼睛,呆住了。 工口本? 就是那个么,俗话说的那个,男生们喜欢看的…… 没想到居然有人会把这种东西带来学校啊。 等等,这个形象……跟我似乎有些相像啊!不会这么巧吧? 真理奈狐疑地看向荒川望,想确认些什么。 令她崩溃的是,后者看向自己的眼神里,羞涩中还夹带着某种青春期的欲望。 真理奈感觉脑袋嗡嗡的。 回过神来,她红着脸骂道:“你、你……变态!色狼!痴汉不要脸!” 怎么会有这种人,明明长得还不错,结果居然是个变态吗!? “不要告诉别人啊森下同学!”荒川望请求般地说道。 “哼!” 真理奈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拿出手机使劲地划着屏幕,看都不看他一眼,心跳得极快。发现同班男同学把***画带来教室这种事足够让人羞耻了。 看到真理奈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荒川望脸上的表情慢慢回归平静,继续翻着自己的漫画。 这下子可以确定了。 真理奈并不是以欺凌为乐的人,不然她大可以利用这件事来好好地威胁荒川望,或者直接在同学们都回到教室的时候从荒川望的柜子里拿出那本***画让全班人都耻笑他。 喜欢欺负别人的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凌的机会的,因为别人的痛苦和屈辱就是他们精神上纯粹的享受,追求大脑分泌多巴胺的快感。 但真理奈选择了放过荒川望,看起来她的目标就只有爱条沙一个人而已。 可爱条沙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能让真理奈处处针对? 第十二章:天台上的咯嚓声(求收藏求票) 过了一段时间后,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回到了教室。 爱条沙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不过神色并不怎么好,脸色有些苍白。 虽然拧干了衣服上的水分,不过打湿过的衣物还是有些冰冷。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然后看了看左边的荒川望,而后者正在全神贯注地看漫画。 “那个……”她小声地说,“荒川同学。” “嗯?” “那个,便当。” 她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哦,给你。” 荒川望从桌肚里把便当交还给了爱条沙,后者感激地鞠了一躬。 这时候荒川望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视线。 他朝着视线的尽头看去,真理奈正恼怒地盯着他。 荒川望又低下头看漫画,不去理会她,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你还能冲过来咬我不成? 爱条沙打了开便当盒,这次的米饭里没有沙子,她再次感激地看了一眼荒川望,然后双手合十,心说“我开动了”。 真理奈朝着身边的一个男生窃窃私语,高大的男生点了点头,起身朝着爱条沙走去。 “爱条同学。” “怎、怎么了?” 爱条沙刚吃下一个小脆肠就看见了追求真理奈的男生站在自己身前,不免紧张起来。 “午饭时间已经过了,现在班级内都没同学吃饭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吃饭味道太大了,会给别人带来困扰的。” “对、对不起。”爱条沙低头道歉,“我出去吃。” 说完她拿着自己的便当盒子从教室后门离开了。 真理奈与身边的几个朋友对视一眼,随即一同从教室后门离开了。 荒川望也关上了书本。 教室里不方便动手,于是就把爱条沙赶到一个合适的场地吗? “真麻烦。”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朝着教室后门走去。 班里的同学们都注意到了荒川望的异样,窃窃私语。 大家都知道真理奈跟着爱条沙出去是为了什么,但是荒川望为什么也要跟着出去? “荒川他要干嘛?” “难道是去阻止真理奈了?” “不不不,那个阴沉男哪儿有那么大的胆子?” “对啊,我看是去上厕所或是打电话也说不定。” 野吕夏生看着荒川望的背影,神色复杂。 荒川望正准备从教室后门离开的时候,正巧碰上了从后门进来的大介。 “哟,真巧啊。” “巧什么巧,我们不是在一个教室的吗?”荒川望对这家伙的神经有些叹服。 “我是说咱们一个从后门进,一个从后门出,真巧啊!”大介邪恶地笑了起来。 这家伙意外地有说荤段子的才能呢,荒川望满脸黑线,不过他这时候没工夫跟大介闲扯。 “让一让,我要出去。” “对了,我刚才看到爱条沙被真理奈那帮人叫到天台去了。”大介说,“真是可怜啊,午休时间都不放过她……等等,你该不会是要去‘英雄救美’吧?” “我看起来像那种人嘛?” “你不是拯救了我吗兄弟。” “你也不是美女啊!”荒川望叹了口气,“我要去上厕所,你赶紧的,搞快点让开!不然我一会儿就在你桌上方便!” “大的小的?” “……” “好啦,我让就是啦,不要用那么阴沉的眼神看着我啦,你这家伙真是没有一点幽默感欸,怪不得大家叫你阴沉男!” 大介侧过了身子,给荒川望让出了一条道。 荒川望快步走了出去,心说即便老子有幽默感也被你这个二货给消磨没了好么? 不过虽然大介这家伙有点烦,不过他还是提供了有用的情报。 那就是真理奈把爱条沙叫到了天台上去。 既然知道目的地的话那就好办了。 荒川望沿着阶梯拾级而上,樱井学院的天台是不锁的,这里是学生们午休时与同伴们共同进餐的好地方,黄昏时告白的圣地。 而现在却成了校园欺凌的隐蔽地。 “呀啊!” 爱条沙被推倒在地,一个寸头的男生掂量着她的便当盒,然后将便当盒狠狠地掷向了地上的爱条沙。 爱条沙顿时满身的米饭和海苔碎,棕色的校服上满是油渍,头发上沾满了菜叶,油滴正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滴落,被砸到的额头还流出了一丝血,可她没有注意到,只觉得额头很痛。 “呜哇,这个人闻起来一股油腻的味道啊!” “啊哈哈哈,你看她满头的脆肠!像是好多章鱼在头上爬!” “吃得这么多,说不定衣服底下满肚子的赘肉呢,真理奈酱,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把她扒光了拍她肚子上的赘肉,别看她穿着衣服挺苗条,说不定其实是个用缠带的肥婆呢!” “怎、怎么这样?”爱条沙的声音颤抖着,呈土下座式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请不要脱我的衣服……请原谅我。” 真理奈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她还是声音冰冷地说:“给我吃了。” “什么?”爱条沙惊讶地抬起头来。 “我说,把地上的这些饭菜给我吃掉,舔舐干净,像狗一样。” “怎么这样……”爱条沙落下泪来,“我、我到底做了什么让森下同学不满意?” 真理奈有些不敢直视爱条沙那充满了质疑和悲哀的双眼,她紧紧地抿了一下嘴唇。 “你的存在就是个错误,我处处看你不顺眼。” 爱条沙一愣,眼里蒙上了一层绝望。 “快点啊猪猡,还有十几分钟上课,够你吃饱的了!”真理奈身边的女生嬉笑着说。 “很简单的事情吧?”寸头男生猥琐地笑,“你不吃的话我就帮助你一下喽?或者你把衣服在这里脱光了也是可以的!” 爱条沙低下头来,看着地面的米饭,颤抖地伸出手来。 “给我用舌头舔。”真理奈冷冷的,“不是跟你说过了要像条狗一样么?” “哦!好耶!”女生们欢呼。 “真理奈酱真是个女王啊。” 寸头男献媚说着,然后一脚踢翻了爱条沙,狞笑着俯身撕破了她的裙子。 “你是没有听到真理奈酱的话吗!?” “不要啊!” 爱条沙的挣扎换来的却是拳打脚踢。 “加油!” “用力一点啊!扒光她!矢崎你是男人吧?” 耳边传来语言,那是女生们的呐喊助威。 “不要撕我的衣服,我吃、我吃就是了……”倒在地上的爱条沙无助地哭着。 “动作快点啊!你这头母猪!”寸头男兴奋地呐喊。 真理奈只是默默地看着像条狗一样俯在地上的缓缓伸出舌头的爱条沙。 她要把这幅场景深深地映在脑海中。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罪孽恐怕已经无法偿还了。 没有人能够救赎自己,爱条沙终究会有忍受不了的时候,自己所做的一切终究会有返还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天,到那时自己会遭受怎样的报复呢? 或许会被杀死吧? 不过那样也好,那样就解脱了。 “快啊!”一个女生狠狠地踢了爱条沙一脚,她穿着尖尖的皮鞋。 这次爱条沙没有喊叫,屈辱和悲上藤蔓般爬上心头。 “手机呢,赶紧拿出来拍照啊!”有女生嗤笑,“母猪进食的场景可不多见呢!” “记得发一份到我的邮件里啊。”寸头男邪笑,“给我校外的兄弟们也开心开心。” “谁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真理奈绝望地想着,我已经……受够了这种事情了! “救救我吧,谁都好,救救我……” 跪在地上的爱条沙期盼着救赎。 而后有一个声音回应了众人的期盼。 “咯嚓——” 所有人都敏锐地发觉了这个刺耳的、不和谐的声音。 这是手机拍照时发出的响声。 众人朝着天台的门口看去,看到了荒川望正拿着手机,脸上满是和煦的笑容。 第十三章:照片 “哎呀,真是拍到了不错的画面呢。” “咯嚓——” 倚靠在天台门口的荒川望再度按下了拍照键:“如果拍照声能够设置成静音的话就完美了呢。” 荒川望?真理奈一愣,他在这里干什么?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寸头男。 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渗出。 被拍到了? 不行,绝对不行! 要是照片流传到网上去的话,真理奈还好,有当理事长的父亲为她遮风挡雨。 可他呢? 他没有钱,也没有真理奈那样的背景,只会像上学期欺凌中山大介的学长们一样被强制性退学! 不要这样……绝对不要!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朝着荒川望走过去了,脸色阴沉得可怕。 绝对要让这小子把照片交出来!不惜使用任何手段! “喂,荒川,识相点就把手机交出来。” “嗯?”荒川望看着寸头男,想起来了,“同学你好像是叫矢崎真人对吧?你的脸色有些有些不对哦,是便秘了吗?” 面对荒川望如此轻挑的态度,矢崎真人忍不住了,一拳砸向荒川望的面门,他曾经学过两年的跆拳道,懂得怎么发力,这下要是得手能让荒川望疼得在地上打滚。 只可惜他落空了,在他出拳的一瞬间荒川望就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怎么会!?”矢崎真人心里满是震惊。 不到一米的距离,自己出的又是快拳,那小子反应为什么能这么快? “有话好好说别使用暴力嘛。” 荒川望一脸无奈再次按下了拍照键。 这次轮到真理奈的同伴们慌了,她们赶紧从爱条沙的身边离开,跟矢崎真人一起包围了荒川望,试图让他交出照片。 “不过只是一条会吠的狗而已,矢崎不是练过跆拳道吗,快给这家伙一点教训啊!” 矢崎真人正要冲上去,可荒川望直接一个垫步腿回到阶梯内,紧接着门一关,将他们反锁在了天台上。 “混账!” “把门快点打开!” “你叫我开我就开?”荒川望叹了口气,“怎么也得小小的欲拒还迎一下嘛,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动手动脚的,现在是和谐社会,不提倡暴力。” 接着他拿着手机把玩:“你说要是我把这些照片发到网络上会怎么样呢?我的拍照技术还不错哦!不得不说这画质相当清晰。” “你敢!?” 矢崎真人额头的青筋都凸出来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时很少跟别人交流的荒川望今天会采取这样的措施。 那小子难道是不想在这个学校混了?他就不怕被报复吗!? “奇怪,不是你们说要给爱条同学拍照的么?”荒川望一脸不解,“我帮你们做了事情你们难道不该给我奖励吗?十万元怎么样,就当做拍照费喽,然后我就把照片免费发到各位的邮件里……对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各位的邮箱呢,来交换邮箱吧!” “交换你个头!”矢崎真人怒吼,“小子你今天要是不把照片删除掉你就死定了!” “对了,你们知道上学期有几个学长因为校园暴力而被退学了吗?听说矢崎同学跟那几个学长的关系很好。” 荒川望有些不好意思地隔着门上的玻璃对矢崎真人说:“其实那些照片就是我散播在网上的,是不是很想给你的前辈们报仇?” 矢崎真人咬着牙恶狠狠地说:“翔太学长他们退学原来是你搞的鬼?真亏你做得出来啊!” 他现在怒火中烧,恨不得把荒川望碎尸万段! “你这家伙怎么抢我台词呢,欺负一个女孩不觉得太孬了吗,真亏你一个男的做得出来啊。”荒川望以鄙视的眼神看着他,“其实我有一个非常好的欺凌对象介绍给你,中山大介,那家伙挺烦的,说实话我都有点后悔救他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倒是你们一直气势凌人的,还想动手打人,我只不过是来拍拍风景。” 荒川望将手机屏幕对准了矢崎真人,照片里映着的不是他们逼迫爱条沙跪着吃饭的场景,而是一副蓝天白云,下方还有天台的围栏,连个人影都没用。 他是对准了天空照的相,事实上,当第一次的相机声响起的时候,他的手机角度是斜着朝上的。 矢崎真人和那两个女生傻眼了,真理奈的目光有些复杂,所有人都搞不懂荒川望是来干什么的。 接下来荒川望用手指一下一下地划过屏幕,直到相册里的照片都看光了,矢崎真人也没有发现里面有自己等人欺负爱条沙的照片。里面都是一些风景照,如樱花树、夕阳下的坂道、还有城市的夜景之类的图片。 紧接着荒川望打开了门:“这下总该相信我了吧?放心,我的嘴巴很严的,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像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嘛?” 矢崎真人一把拉住了门把手不让荒川望再次关门,同时一个箭步冲上去攥住了荒川望的衣领,就要往荒川望的脸上狠狠揍去。 “住手!”真理奈说,“现在打了他会引起注意的!” “这样好吗?”荒川望任凭自己被抓着,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一分钟就上课了,老师们已经在走廊上了,你也不希望被老师察觉到动静吧,他们上来的话可是会看到爱条同学的惨样的。” 矢崎真人一愣,紧接着楼道下面传来大人们的交谈声,老师们抱着教案正准备前往各自的班级授课。 “混账!” 他把荒川望往一旁狠狠一推。 “哦哟,力气还真大。”荒川望撑住了一旁的柜子,笑了。 “森下同学,该走了。” 两个女生呼唤真理奈,眼神不善地看着荒川望。 “你给我等着。” 矢崎真人放下狠话后带着两个女孩下了楼,至少现在他还不敢对荒川望怎么样。 樱井学院的规章虽然很宽松,但对于校园暴力之类的恶性事件的处理上却是非常严格,不然上学期欺负中山大介的几个学长也就不会被强制性退学了。 荒川望径直朝着真理奈走去。 “工口本什么的都是假的吧?”她说,“装得还挺像。” 荒川望没有说话,只是按了几下手机,把上面的相片展示给真理奈。 她沉默了一下:“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想你答应我不再欺负同班同学了,不然这张照片传播出去的话你知道后果吧,森下同学?” “我答应你。” 真理奈说完从荒川望身旁快速走过。 “对了。”荒川望叫住了她。 真理奈回过头来,漂亮的脸上面无表情。 “别介意,问一件事,刚才那几个人……是你的朋友?” “虽然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但我才没有他们那样的朋友。” 真理奈说完之后,身影消失在了天台门口。 荒川望回过头来,向着蜷曲在地上的爱条沙伸出手来:“没事吧?” “有事……但还是谢谢你,荒川同学。”爱条沙抬起头来,泪眼婆娑。 “天台那边有水管,简单地清理一下然后回家吧,裙子开口不是很严重,注意遮一下。我会跟老师说你身体不舒服的,不过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 “谢谢你,荒川同学。” 爱条沙犹豫了一下,还是牵住了荒川望的手。 “那我先下去跟老师说明情况,你一会儿直接早退吧。” 荒川望说完就要走,却被爱条沙牵住了袖口。 他回过头来。 “求求你,把照片给我吧。” 爱条沙的眼神里带着渴求和欲望,复仇的欲望。 “什么照片?” 荒川望明知故问。 “他们……他们欺负我的照片。” 爱条沙紧咬着下唇,淡红色的嘴唇逐渐发白。 “我看见了,荒川同学给森下展示的就是他们霸凌我的照片对吧?难道荒川同学不认为他们应该受到惩罚吗?” 片刻的沉默后,伴随着上课铃的响起,荒川望开口了。 “他们的确应该受到惩罚,但不是现在,我有保留照片的理由。” 第十四章:诡异的鸟 如果只是简简单单地交出照片就可以解决这件事的话,那么荒川望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但是情况有些不同,这件事情背后有蹊跷。 有什么理由能够让一个原本正常的女孩对其他同学实施暴力? 除了胁迫之外荒川望找不到第二个解释。 再找出幕后黑手之前,荒川望是不会罢休的,即使没了真理奈,幕后黑手还是能够胁迫其他人。 “抱歉呐,这个暂时不能给你。”他拒绝了爱条沙。 “为什么,难道荒川同学不觉得他们应该被惩罚吗?”爱条沙有些紧张,“我可以用钱买。”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荒川望义有些无奈。 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用钱来解决问题吗? “十万,我用十万日元买一张照片。” “!?” 荒川望突然有了一点小小的冲动。 十万日元啊,这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即使是他打工也得打好一阵子才能赚到十万元。 “咳咳,我都说了,不是钱的问题……我留着照片还有用处。” “十五万。”爱条沙的目光仿佛求助于猎人的小鹿,“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了,荒川君,更多的钱我拿不出来了。” 荒川望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静静地看着爱条沙,她的身体周围散发着一股青紫色的雾。 这次她身上的怨气比之前的浓了几倍,之前淡淡的颜色已经变得有几分浓郁了。 怨气是会影响人的心智的,如何让爱条沙身上的怨气消除呢? 很简单,你被一个人欺负了,欺负回去心里自然就舒服了。 所以爱条沙此刻做的正是一种自身深层意识的催促行为,让她赶快消除身体的负面情绪,不让怨气继续累积。 “荒川同学也不会喜欢欺负自己的人吧。”爱条沙低低地笑了,笑得很悲伤,“其实刚才我被藤丸老师叫到办公室里了,他叫我转学。其实老师也看出了一些问题,但那个人是森下真理奈,所以他也没有办法,说为了我好劝我转学……很奇怪对吧,明明我才是被欺负的一方……可我不想转学,我在学校里还有朋友,所以就请森下同学离开吧,唯有这件事情我不会让步的。” “但你也知道森下真理奈的父亲是这个学院的理事长,想让她退学可是有相当的难度。” “可是事情闹大了的话即使是理事长也没办法挽救的吧,只要把照片放在网络上,就能把学校推到风口浪尖。” 爱条沙静静地看着荒川望,渴求着自己所希冀的回答。 “我明白了。”荒川望点点头。 爱条沙缓缓地睁大了眼睛,眼泪止不住地溢了出来。 居然、居然真的成功了,这样一来自己就再也不用遭受那些人的欺负了,自己的生活能够回归正轨了。 但还没等她开心多久,荒川望接着说:“三天……不,两天,两天后我才会把照片给你。说过了吧,我拿着照片还有用处。” “两天……那我们约定好了?” 爱条沙点点头,两天对她来说是能够接受的,只要能拿到照片……都被欺凌了那么久了,还在乎两天的时间吗? “不会食言的,两天后照片一定交给你。”荒川望想了想后补充说道,“对了,这两天,你能请个假吗?” ———————————————— 下午四点半,今天的课程终于结束了。 不知为何,中午过后,欺负爱条沙的那伙人也早退了,就在爱条沙回到家后不久,包括真理奈在内的四个人都走了。 总之爱条沙已经回家了,她已经答应了接下来的两天都不来上课,已经跟老师请假看病了。 接下来就看真理奈的反应了。 现在是社团时间,班里的同学们都陆续离开了教室,就连中山大介也跑去足球社了。 荒川望独自一人坐在教室里,他没有加入任何社团,本来立马就能回家,但是今天轮到他值日,得把卫生打扫了才行。 合上了漫画书,收拾了一下书包,荒川望拿着教室里的打扫用具走出了教室往厕所走去。 为了看完这本漫画他耽搁了半个小时,反正离打工的时间还早。 不过说起来,自己有多久没有像这样打扫过卫生了呢? 荒川望也记不得了。 走廊上已经没人了,窗户也敞着,时不时地会有一些樱花花瓣伴随着操场上的喧闹声飘落进来。 学生时代的生活真是幸福啊。 荒川望不禁这样想到。 想当初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可从来没去过什么课堂。 因为那个曾经承诺要带他上学的老头子已经死了。 下午的阳光很暖,风很清爽,荒川望清洗了拖把,然后提着一桶打扫用水回到了走廊上。 细心聆听了一下,此刻这一层楼就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经过了在鬼佛处的强化后,荒川望的感官也变得相当敏锐,只要静下心来,就能听见一般人听不见的东西。 下午上课的时候,他还尝试过聆听窗外毛毛虫爬过树枝的声音……不过听不大清楚,因为老师讲课的声音太大了,要是教室里一片安静的话说不定还能听见。 不过现在想来,自己虽然身在校园,不过似乎也并不怎么喜欢上课。 所以与其说是喜欢上学,倒不如说喜欢的是学校里的这种氛围。 在b班教室门口,荒川望停住了脚步。 他极为轻地放下手中的拖把和水桶,静步来到教室后门。 透过教室后门的玻璃口,他看到了一副诡异的场景。 一个鸟状不明生物正半伏在爱条沙的座位上,每当萦绕在座位上的紫色的怨气被吸入口中,它就会发出舒服的呻吟,不过音色绝不悦耳,像是墓地上起伏的乌鸦,由于它的身上罩着一层黑布,所以荒川望无法观测到它的全貌。 荒川望看了几秒钟,在确认了这只丑鸟是没有影子的时候,他默默地走回了教室前门,拿起打扫用具,然后拧动门把手。 在门把手被拧动而发出声音的时候,鸟状生物的身体周围突然冒出一股淡淡的黑雾,而后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荒川望,锋利的爪子从浓密的羽毛下伸出,就像是野兽露出了獠牙。 荒川望面无表情地走到了爱条沙的座位旁,然后将拖把猛地……插进了水桶里,在鸟状生物的注目下,开始卖力地拖起地来。 如果他没猜错,这应该就跟真理奈欺负爱条沙的理由有关了。 逼迫欺凌,产生怨气,吸食怨气……绝了。 这他妈的是谁想出来的点子? 怪不得爱条沙座位上的怨气那么淡,被欺凌了半个学年却只产生了这么一点怨气?怎么可能! 荒川望默默地拖着地,拖得很认真,一丝不苟。 鸟状生物看到荒川望并没有察觉到自己,于是扭过头继续吸食着座位上的怨气。 一人一鸟各做各的事情,互不干扰,完美地对应了“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这句话。 荒川望虽然有灭了它的心,但又怕这样会惊动幕后主使,于是今天打算先放过这只丑鸟。 一切都要等到明天爱条沙不在后,真理奈的反应了。 不管是谁,敢威胁到他的学院生活,荒川望都不会轻易地放过他。 就这样,他跟一个不知道是什么鬼玩意儿的东西度过了两个人生当中第一个放学的时光。 第十五章:丢了工作(求收藏推荐票,谢谢搭嘎了) “我回来了。” 在定食屋忙打工完毕的荒川望回到了家,可正在玄关脱鞋的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到“欢迎回来”这句话。 他来到客厅,却发现自家爹妈正坐在沙发上,一副一筹莫展的模样。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荒川望一边说着一边从冰箱里拿出了果汁。 “小望啊……”荒川源叹了口气,“其实,你老爸老妈被裁员了。” “这么突然?”荒川望一愣。 “我也没想到啊,今天一去公司老板就过来把你爹炒鱿鱼了,果然是因为最近业绩下降了吧?” “妈妈我也是啊,根本想不通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上司的脸色特别奇怪。” “总之这一段时间,你的零花钱可能要变少了,在爸爸妈妈找到新的工作之前……” “没事,我打工也能赚点钱的。工作什么的,慢慢来嘛,不着急。” 荒川源有些欣慰地看了一眼荒川望,没想到他有一天会被自己儿子安慰,不过现在的社会压力太大了,再加上有被裁员的经历,再要想找到一份待遇比较好的工作是很困难的。 大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啊。 “先不说这些了,我去做饭。”荒川琳从沙发起身。 “叮铃铃” 这个时候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 荒川琳愣了一下,接起电话:“喂?” “是伯母吗?好久不见。”电话对面传来一个清冽的声音,“我是千月秋雪,昨天由于一些私事,没能来拜访真是万分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秋雪啊,身体还好吗?” “嗯,伯母和伯父的身体也都还无恙吧?” “哈哈,我和他的身体都好着呢!” “那个……听说伯父伯母最近被公司裁员了?”电话对面询问。 “……是啊,该说是运气不好呢,还是说我们做错了事情呢,总之必须得再找一份工作了。” “这样啊,真是可惜。不过既然如此,我之前的那个提议,您和伯父有没有考虑过呢?” “那个啊,是指芝加哥的工作吗?的确,待遇条件非常优渥,可是伯母伯父的外语水平不怎么好,我担心……” “是一家日企,里面有很多日本人,伯母大可不必担心的。” “是这样啊,那太好了。不过这件事能不能,让我和伯父商量一下?” “当然可以,如果下定主意的话,就请给我回应吧。” 电话另一头的千月秋雪轻轻地笑了,“顺便代我向哥哥问好。” 电话挂断,荒川琳转头看向荒川源。 “是秋雪吗?”他问。 “嗯,说是要我们再考虑一下那份芝加哥的工作,听说是一家日企,不用担心语言问题。” “这样啊。” 一家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荒川源慎重地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答应这份工作。 现在这个机会已经很难得了。以他现在的年龄想要在日本社会中再找到一份待遇好的工作已经很困难了。 只有出国工作这一条路可以走了,能够为自己这家人争取到这么优越的条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千月秋雪那个孩子,真是雪中送炭啊。 于是两口子协商好了之后就展开了家庭会议,准备荒川望做思想工作,但没想到自家儿子对此倒是挺好说话的,一家人一拍即合。 “你们去吧,我没问题的。”荒川望说,“又不是小孩子了,能够自己照顾自己的,按时给我寄生活费就可以了。” 晚饭过后,母亲荒川琳给千月秋雪拨过去了电话。 没想到一秒之后就被人接通了。 “您好,这里是千月家。”电话对面是一个陌生的女声。 “您好,这里是荒川家,我是荒川琳。” 那方沉默了一会儿。 “请稍等。” “好的,麻烦您了。” “是伯母吗?”再次拿起电话,对面的人已然变成了千月秋雪。 “是的。那个,关于去往芝加哥工作的事情,我们决定要去,非常感谢你。” “是吗,关于这件事情,我已经订好了飞机票,明天早晨六点钟,您和伯父就可以在附近的机场前往芝加哥了。” “这么快吗?”荒川琳有些惊讶,她还想好好跟儿子联络一下感情的。 “因为这个工作岗位很多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进去,我也只能保证短时间内不会有人被招职,所以您和伯父动作最好快点。” “这样啊,我明白了,我们明天一早就走。” “对了,哥哥的话应该不会跟伯母一起走吧?”千月秋雪问道。 “啊,那孩子的话不会,毕竟还要上学呢,而且他的外语也不是特别好的样子。” “这样啊,那……不如让哥哥住到千月家来吧?哥哥不会洗衣做饭吧,我家里刚好有两个专门负责衣食住行的女仆,照顾哥哥的生活的话绰绰有余了。” “是吗?”荒川琳一愣,随即有些开心地说道,“如果这样的话就太好了,我正担心我离开了小望这孩子的生活呢。” “小望……吗?”对面低低的笑了。 荒川琳与千月秋雪两人一拍即合。 挂断电话后,夫妻俩就立刻上楼开始收拾行李了。 “这么急吗?” 荒川望洗完碗来到楼上想看看情况,顺便帮忙收拾一下行礼。但在他来到二楼的时候立刻傻眼了。 看着母亲荒川琳正把自己房间内的衣物一件一件地叠好往行礼箱里放,他发出了疑问。 “为、为什么你们把我的行李也收拾好了啊?我也要去芝加哥吗?” “说什么傻话呢,你口语那么差,怎么去芝加哥呢?”荒川源说,“从明天开始,你就要搬去千月家了。” “什么家?这里就是我家!” “我跟你妈商量了一下,果然留你一个人在家还是不太放心,你去到千月家的话有女仆能够照顾你的衣食起居,而且还有秋雪照应你,我们两个也就放心了。” “就是啊,真是感谢秋雪那孩子呢。”荒川琳附和道。 “不是……你们不要随随便便地帮我做决定好么?”荒川望有些苦恼,“我自己一个人住就挺好!”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荒川琳发出了灵魂质问,“会做饭吗?衣服会洗吗?哪些衣服可以放进洗衣机哪些必须手洗你分的清楚吗?家里的卫生能够打扫干净吗?能够保证厨房这些地方一尘不染没有油垢吗?别忘了前几个月过圣诞节的时候你还穿着单薄的衬衣出门,结果把自己弄成了重感冒,天气转冷时连衣物都不会加在身上的孩子要我怎么放心?” 荒川望:“……” 这时候老爸把视线投了过来,也是一脸无奈的样子,看起来他也没被少念叨。 “别念了老妈,我去就是了。” 荒川望叹了一口气,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老爸老妈说被裁员就被裁员了,而且又要叫自己搬到千月家住…… 算了,还是不要多想了,等父母离开之后自己安心地待在家里就好。 千月家什么的,一点也不想去啊! 第十六章:照片 早晨五点三十分,成田机场。 荒川望在候机厅送别了自己的荒川源和荒川琳。 他看着他们登上飞机的身影,心里居然升起了那么一点小小的失落。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周时间,不过他已经喜欢上了这对夫妻。 出了机场,荒川望坐着计程车回到了家中,从冰箱里拿出了几个午餐肉罐头放进微波炉里准备当早餐。 在日本,乘坐计程车的费用高得有些吓人,荒川望在等待加热罐头的时间里看了看自己的钱包,十分心疼。 这时候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荒川望取出手机,来电显示居然是荒川琳。 “喂?” “是小望啊,这里是妈妈哦。” “你啊……飞机上不是不能打电话吗?” “还没起飞呢,一会儿会有通知的,刚才忘记跟你说一件事情了,所以要趁现在打给你啊!” “什么事情?” “今天放学后你不是要去千月家嘛,因为很久没看到秋雪那孩子了,所以能发一张你跟她的合照过来吗?” 荒川琳的声音里有些小小的激动。这两个孩子很久没见面了,小时候那么要好,见面时一定会很开心吧?只可惜自己要去芝加哥,看不到青梅竹马相遇的那一幕了啊。 荒川望人傻了都。 他心说母上大人你这是什么操作,我还想着你们走后我就一个人住呢,你这是铁了心要把你儿子往其他人家里送是吧? 不过没办法,既然是荒川琳的要求,他只好照办。 “好,我发就是了。” 荒川望放宽了心态。 这不要紧,合照什么的,放学后去拜访一下秋雪拍个照应付一下老妈就可以了,拍完自己就滚回来呆着。 对于荒川望来说,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真要在千月家住的话……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啊。 “哦对了,如果可以的话,请把秋雪给你安排的卧室也拍一张照发给妈妈看一下哦!” 荒川望深吸一口气。 妈,你这补刀技术哪里学的?我正松口气呢你就丢大招过来了! 我根本就不打算去千月家住怎么拍到卧室的照片啊? 下一步你是不是还要你儿子发一张秋雪卧室的照片给你看啊? “行……” 荒川望叹了口气,没办法,放学后去附近的旅馆看一看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格调比较好的房间。不过说起格调好的话,情人旅馆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儿子真乖!啊,不能通话了呢,飞机要起飞了,我这边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了哦,到了之后再跟你联系,啵!” 最后伴随着一个亲吻声,通话被挂断了。 荒川望郁闷地从微波炉里拿出午餐肉罐头,把它切成片放在面包片上,然后加上几根菜叶就当三明治吃了。 吃完早饭之后,荒川望拨通了爱条沙的电话。昨天爱条沙临走之前荒川望要了她的电话号码。 “喂?” 对面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虽然现在还不到七点,不过看样子爱条沙已经起床了。 “我是荒川望。” “是荒川同学啊,这么早打过来有什么事情吗,难道说要给我照片了吗?” “不是,按照约定,至少明天才会把照片给你吧?”荒川望说,“我打过来是想确认一下,你真的有请假吧?” “嗯……我按照荒川同学说的那样,请了两天假。” “那好,好好在家呆着休息吧,如果事情进展顺利,你明天就可以来学校了。” “是吗?那就麻烦荒川同学了。” 挂断了电话,荒川望靠在沙发上冥想了一会儿,再次记忆起只狼战斗的场景。 窗外的天色逐渐明亮起来,偶尔传来鸟鸣声。 伴随着闹铃的声响,他睁开了眼睛,是时候去上学了。 荒川望骑着单车来到了学校,跟昨天一样准备把自行车放在车棚里。 可刚进车棚他就迎来了一个惊喜。 ——矢崎真人,他在这里已经等候荒川望多时了。 他万万没想到那个教室里的阴沉男居然敢戏弄他,在这所学校里一直以来都只有他欺凌别人的份,却没想到却反倒被荒川望给耍了!而且跟自己关系很好的几个前辈也是因为被荒川望散播出了欺凌的照片而退学,今天他一定要报这个仇,让荒川望知道惹到他的下场! 矢崎真人缓缓地戴上了白色的指虎,上面还有狰狞的尖刺。 “哦,矢崎同学也是骑自行车上学的?” 荒川望一边在棚子下方锁自己的自行车,一边微笑着跟他打招呼。 正当荒川望俯下身子给自行车上锁时,附近的房屋角落、树林里钻出来了好几个人,缓缓地把荒川望包围了。 荒川望心里一笑,他还没进车棚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这些人的存在,真不知道这个矢崎是怎么把这些社会上的混混带进来的。 荒川望抬起头来,看到了四周这些拿着棒球棍的家伙,有些疑惑地问道:“矢崎同学,这些人是你的朋友吗?” “是啊,你这个杂碎很快就会明白什么叫做地狱了。” 矢崎真人狞笑着朝荒川望走来,与此同时其他人也在朝着荒川望靠拢。 “哇塞,矢崎同学,你拳头上的指虎好酷哦!能给我看看吗?” “嘴巴还真贱,不过没关系,我会在你的嘴皮上开个洞。用树枝插进去缝起来的!放心,你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没人会来救你的,在你走进来的那一刻起车棚外就用【维修中】的牌子立起来了,反正学校又不是只有这个车棚,学生和老师们只会以为这里有校工在进行维护漏水的棚顶。” 矢崎真人恶狠狠朝着荒川望的面门挥出了拳头,指虎上的尖刺锋利尖锐,想必能够轻易打碎人的颧骨吧。 可是矢崎真人的拳头在半空中停住了,此刻停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手机屏幕,屏幕里的画面正是昨天他欺凌真理奈的景象,而且刚好照到了他撕爱条沙裙子的那一幕。 荒川望举着手机,呲牙咧嘴地笑,仿佛是在说你打啊你打啊你打啊。 “你……怎么可能!昨天明明没有的,明明没有的!” 矢崎真人大叫一声,其余的人瞬间冲上来控制住了荒川望,然后他一把夺过了手机作势就要往地上摔。 “这样真的好吗?”荒川望直直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矢崎真人直直地看着荒川望。 “真是单纯呐,矢崎同学。”荒川望笑眯眯的,“现在网络上都有备份的,你都不上网的吗?这种照片我在ins、推特、line还有各种邮箱里面都存有备份的啦,顺带一提u盘我也有哦!摔手机不管用的,很贵的,要是你摔了我手机那就得陪一个全新的给我,不然我就把照片发到yutube上让世界各国的人民都认识认识你。” 第十七章:来杀我 “可是昨天明明翻了相册!那么短的时间……” “动动手指就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不明白呢?长按拍好的照片分享到某个软件上然后删除,这种事情几秒钟就能做到了。”荒川望叹息,“连这种事情都搞不清楚,就是因为这样矢崎同学才是成绩在班里排末尾的人啊,看起来你也不像是与现代社会脱节的人,说是脑子残疾也不为过吧?” “混账我杀了你!”矢崎真人顿时就按耐不住了。 “说得对。” “什么?”矢崎真人一愣。 “杀了我,这样你的欺凌的秘密才不会泄露出去。”荒川望的口气突然变了,寒冷无比,“如果你不杀了我,就等着这组照片在各个平台网络上火起来吧,我是不会对照片进行任何处理的,成千上万的人会看到你的真实面目,你会像你的前辈那样身败名裂.” 荒川望腰部发力,反手拍在锁住自己胳膊的两个人,那两人吃痛地叫出声,荒川望没有丝毫犹豫,一记扫腿将两个染着黄毛的不良社会人踹到在地,随后高抬脚狠狠落下,脚后跟敲在那两人的胳膊处,那两个矢崎带来的帮手几乎没有发出痛喊就晕厥了过去,只有肘关节反向扭曲而导致骨折的声音。 剩下的两人迟疑了一下,可他们还是冲了上去,毕竟他们打过架,有经验,又有武器在手,即使荒川望是个练家子不能近身,但远远地挥击总是不成问题的,这种质量大的棒球棒只要敲在脑袋上保准那人晕过去。 可荒川望一个左垫步躲过那两人的挥击,俯身从身下绕过,随即使出了仙峰寺的叩拜连击拳,以肘部和掌根进行了迅猛的连击。 这些人是矢崎真人在校外认识的不良少年,没有经受过任何训练,根本无法应对接连出招的叩拜拳法,接连倒地。 荒川望比较仁慈,并没有让这些不良少年长时间剧烈的疼痛,基本下手就让他们疼晕了过去。 “现在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了,来吧,享受我们的二人世界?” 荒川望一步一步地逼近矢崎真人。 “你、你不要过来啊!”矢崎真人直接吓得坐倒在地上,全然没了之前那种嚣张的气焰。 四个人,荒川望瞬间就全部解决了。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荒川望没有停下脚步,他走得很慢,因为需要缓缓,刚才那一下扭到肩膀了,该死。 看来对于这些通过观摩习得的招式还是需要练习啊,在熟练之前还是使用自己习惯的巴西柔术和阿拉伯格斗术吧。 “救命!救命啊!有人要霸凌我!”矢崎真人大喊。 “别叫了,妈的不是你堵的我么?没有人会来的!”荒川望不耐烦地吼,声音甚至比矢崎真人的声音还要大。 反正矢崎真人都已经在车棚外竖着【维修中】的牌子了,即使有骑单车上学的同学老远看到牌子就绕去另一个车棚了,根本就不会靠近这里。尽管如此,荒川望还是担心有人会听到,因为不远处的教学楼后方是情侣们告白约会的圣地,地位跟天台是差不多的,不排除有些火热的小情侣一大早就卿卿我我的可能性。 “你,你想怎么样?”矢崎真人喘着气,紧张地看着荒川望。 “你不是说要杀了我吗?”荒川望蹲下来看着他,声音轻缓,“我给你机会。” 说着他抓起矢崎真人的拳头,摸了摸指虎上面锋利的尖刺。 “知道杀人捅哪儿最安全吗?” 荒川望将矢崎真人带有指虎的手举到了自己的咽喉处。 “来,我告诉告诉你,答案是咽喉,当然大脑也可以,不过不容易刺穿颅骨,心脏什么的即使刺穿了也有部分处在亢奋状态下的人能够叫出声来,而且声音极其尖锐,虽然时间很短但还是会引人注意所以不推荐,但是只要发声器官被破坏的话想要弄出些什么动静可真就太困难了,没法呼救的话任凭受害人怎么努力都是垂死挣扎,几秒钟之后就会失血过多而失去意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会失血性休克,一分钟不到人就彻底死透了。” 荒川望笑了笑,将指虎的尖刺抵在自己的喉咙处循循诱导:“顺带告诉你,你一会儿刺进去的时候从颈部的大动脉横着进去,用力点,你会看到很美的画面,血液就像是喷泉那样喷出来,很热,很温暖……来吧,动手吧,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决心啊。” 矢崎真人吓傻了,此刻的荒川望就像是一个熟练的杀人犯正在轻描淡写地讲述自己的杀人技巧一般,疯狂而偏执,语气中还带着那么一些自豪。 “不要、不要……” 矢崎真人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跑,他是一个与极道有牵连的人,在ktv里给其他学校的女生下药、贩卖兴奋剂、跟其他混混们打群架什么的那都是家常。他是个能够拿着棒球棒往对方脑袋上狠狠挥击而毫不留手的人,但此刻他害怕了。 怎么会害怕呢?往别人的头上挥舞球棒的时候他都是使出的全力,全然不在乎对方的死活。 现在不是一个机会吗,既然面前这个家伙想死那就让他去死好了!被开除也无所谓!自己可是与黑道上的人有关系,杀了人自己干脆就加入黑道组织好了! 可矢崎真人的手怎么都动不了,求生的本能促使着身体赶快离开,但他腿脚都软了,裤裆处一片湿痕,伴随着一股骚味窜入鼻腔。 他心里有种强烈的恐惧感,只要自己的手一动,那么下一刻死的不是荒川望,而是自己! 矢崎真人毫不怀疑荒川望真的会杀了自己! 第十八章:喂,妖妖灵吗? 眼前这个同龄人在他的眼中跟那些混极道的一样,都是手上沾过血的人! “快点啊,一会儿该上课了。”荒川望引导般地将矢崎真人的手往前拉。 “不要!不要!我错了!求求你!在这里杀了我你一定会被怀疑的!” 矢崎真人哭喊着,涕泪横流。虽然他是个能够把球棍全力朝着别人脑袋上挥舞的家伙,是个能够给女孩下药的人渣,可他不是一个硬汉。在面对生命威胁的时候这个十七岁的畜生可不会选择承认自己的错误英勇就义。 “真没出息啊,你欺凌同学的时候,就连被你欺负的女生也没你这么狼狈啊。” 荒川望笑了,没想到重生之后还能体验到目标在自己手中求饶的感觉。 掌握生死的权力让人感到迷醉,而他不会为此沉迷,像是绝世的酒酿,使人沉醉,又使人千杯不倒。 矢崎真人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不让它乱动。 “啧。不中用的东西。” 矢崎真人一直不动手,荒川望也懒得等下去,直接像踢狗一样一脚踹翻了他。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把照片放在网络上让你身败名裂,要么你去自首。”荒川望说道。 “我……我会向爱条沙同学道歉的!”矢崎真人急了。 去警视厅?开什么玩笑!? “我会很诚恳地道歉的,保证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事情了,精神损失费什么的也会……” 荒川望摇摇手指,阻止他说下去。 “我叫你去自首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口袋里的那是什么?” 矢崎真人一愣,手摸向衣服的口袋,可里面什么也没有。 冷汗顿时从他额头流下,东西呢?东西哪儿去了? “别找了,在这儿呢。” 不知何时荒川望用指甲夹着一个小小的袋子,里面装有白色粉末。 “什么时候……不是的,这不是危险物品,这是……!” “顺带就拿了,没意见吧?”荒川望说,“不用解释,我知道这是什么,不是毒品,你也搞不到那种东西。兴奋剂对吧?” 他在看到这东西的瞬间就明白了,矢崎真人虽然与那些混混有或多或少的牵连,但作为学生,在校期间暂时还不敢牵扯太深,否则被察觉到的话就是面临着被开除的风险,所以想请帮手,自然就得给点好处。 这时荒川望心里升起了一个主意。 他看得出来矢崎真人阳奉阴违的本性,本来还想着威胁一下他让他在学校里安生一点的就足够了的,没想到可以解锁一下深层次的“玩法”。 对于纯粹的校园欺凌者来说,荒川望可不会手下留情。 “没错,如果荒川同学需要的话我可以……”矢崎真人急忙说道。 “我可不需要这玩意儿,”荒川望一脸不屑,“又不能赚钱!去自首吧,不然我直接报警也是可以的。” “荒川同学,这个东西能赚钱的,能赚钱的!而且我没有卖给过本校学生!绝对没有!我……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求求你,不要报警!”矢崎真人跪着用膝盖挪到荒川望身前,苦苦哀求,一旦被警方知道这件事,那他就算完了。 “哦?赚钱?利润多少?”荒川望眼睛一亮。 看着荒川望提起了兴趣,矢崎真人内心大喜过望,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个爱钱的人。 不过这样就好办了,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不是什么大问题。 “一般来说一包可以卖到5万日元左右。” “这么少?” “已经很可以了,这么一小包很不经用的,我卖给过很多人,现在我的存款就有50多万日元!” “这么多!?”荒川望故作惊讶,“这样吧,我最近正好缺钱,能拉我入伙么?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可以!当然可以!我有拿货的渠道!” 虽然惊疑于荒川望并没有找自己直接要钱,不过此刻的矢崎真人根本想不到那么多。 “真的?既然能够赚钱,那我们也是一条船上的了,告诉我吧,我们分工合作,我拿货,你来卖,得到的钱五五开,怎么样?” “行!”矢崎真人咬牙说道,感觉心在滴血。 本来全是由他负责的,之前说什么没有卖给本校同学也是假的。只不过现在荒川望是他招惹不起的人,只损失了一半的利润已经是万幸了。 “那告诉我吧,在那里取货?”荒川望搓搓手,“我已经等不及拿钱了!” “在……这个地方。” 虽然周边没人,但或许是出于“职业习惯”,矢崎真人凑到了荒川望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哦,在这里呀,我知道了,不过考虑到取货很辛苦,六四分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 这个贪得无厌的东西……矢崎真人在心里狠狠骂道,等我抓住了机会,一定把你弄得生不如死!! “对了,取货的话需要本金的吧?我最近手头比较紧……” “没关系,钱……我来出。” “那好,地址没错吧,我今天放学就去一趟。”荒川望再次确认。 “没错的。不放心的话放学后我可以陪你去!”矢崎真人信誓旦旦地保证。 荒川望放下心来。 “这就对了嘛,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使用暴力对不对?”荒川望一脸和善地把矢崎真人拉了起来。 虽然心里已经把荒川望杀了一百遍了,可是矢崎真人陪着笑,不敢把怒气表现在脸上。 别让我知道你家的住址还有你女朋友的名字……矢崎真人在心里恶狠狠地说道。 “哎呀,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还有点紧张呢。对了,矢崎同学你就不担心你家里的父母吗?” “呵,不瞒荒川你说,家里那两个东西早点死了才好呢,这样房子就是我的了,然后我就可以把房子卖了去进更多的货,到时候大赚一笔,然后再……”矢崎真人描述着自己未来人生的宏图,虽然很不爽荒川望,不过此刻他已经把荒川望当做跟自己一类的人了。 “是吗,我也想加入,到时候发达了……可别忘了我啊。” 荒川望一脸微笑,可在矢崎真人眼里看来那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那是当然!”矢崎真人九十度鞠躬,“一定不会忘了荒川同学……不,荒川大人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荒川望给矢崎真人整理着衣服,“你看看这身上的泥巴,裤子还湿了,多不好看,要不矢崎同学你今天就请假回家吧,毕竟我们都是‘同伴’了呢,可不能别其他人瞧不起啊!” “那是当然的。” 矢崎真人在心里又把荒川望骂了个遍,难道老子就这么带着一股尿骚味去上课? “顺便告诉我矢崎同学家里的地址吧,我今天放学后找你,我们一起去取货!” “当然可以,我家的地址是……” 在荒川望的忽悠下,矢崎真人放下心来,点头哈腰地从小树林里离开了学校,他好面子,不可能湿着裤裆从正门出去。 紧接着荒川望把倒在地上的几个不良混混拖到了树丛中,独自站在车棚里拿出了手机。 “歪,妖妖灵吗?对,我要报警,有人非法贩卖兴奋剂!” 第十九章:激动的真理奈 上课前十分钟,荒川望走进教室,来到自己座位上。 他拿出了昨天那本漫画书,但却悄悄观察着真理奈那边的情况。 果不其然,虽然她正在与同学们对话谈论着昨晚的综艺节目,但她的眼神却时不时地朝着爱条沙的座位看去。 当上课钟响起的那一刹那,荒川望从真理奈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担忧和惊恐。因为爱条沙不是一个迟到的人,今天没来学校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一会儿老师走进了课堂:“同学们请把国语书翻开,对了,今天爱条沙同学生病了,请了两天假,荒川同学能请你放学后把随堂笔记送到爱条沙同学手中吗?” “当然可以。”荒川望点头答应。 他感受到了来自真理奈的目光,但是并没有回看,反正过不了多久她应该就会找过来。 午休时间,大介这家伙又跑过来找荒川望玩了。 “你不去跟你那帮同好去吃饭,跑我这儿干嘛?” “嘿嘿,我看你一个人太孤单了,这不是过来温暖一下你嘛,一起去食堂?”大介嘿嘿地笑。 “别,我挺好的,用不着你来陪我吃饭,就算我希望有人陪我吃饭,也希望是一个腰细腿长的美少女来陪我而不是一个长相非常残念的家伙来陪我。” “简直无情……亏我今天还特意带了这个来学校,哼哼。” 大介说着拿出了一本《水影忍者》的漫画在荒川望脸上晃悠。 荒川望眼睛一眯:“好兄弟!我就知道当初拯救你是上天赐予我的使命!” “你这家伙也太真实了吧?”大介一脸无奈地看着荒川望一把夺过自己手里的漫画。 “对了,我昨天放学后跟野吕一起去警察厅了。”大介说道。 “然后呢,顺便一起吃了个饭逛了逛街?”荒川望盯着漫画书,看得津津有味。 “你当我们在约会呢!?”大介挤眉弄眼的,“我是说和田美树的事情,昨天我们去了警视厅,警察调查了周边监控之后却仍旧确认不了她的身份,奇怪的是她每次都背对着显示器的画面,根本看不到正脸。” “那你们岂不是白跑一趟?”荒川望头也不抬。 “怎么会?虽然画面有些糊,但是我和野吕都觉得那就是和田同学,她一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说什么?”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吓了大介一跳。 真理奈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荒川望和大介的身后。 “你刚才说你看到了和田?”她一把捉住了大介的衣领,声音十分急切。 “只、只是觉得像而已……” “她在哪儿!?”真理奈激动地大喊。 由于真理奈的叫喊,班里的同学都惊讶地看向这边来,刚下课的时候大家还没有去食堂。 所有人都有些奇怪今天的真理奈怎么会如此失态? 大介顿时傻了,看着有些疯狂的真理奈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别看他长得挺痞气的,但是内在就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不然也不会被别人欺负了。 “你冷静点。”荒川望皱眉说道。 “美树她在哪里!!”真理奈再度大吼,眼睛都红了,全然没有了平时优雅美少女的形象。 此言一出,班级里的同学们议论纷纷。 “和田?那个跟真理奈关系很好的女孩?” “奇怪,她不是失踪了吗?” “听森下同学的语气中山大介那家伙似乎知道和田在哪里?” “中山该不会就是绑架和田的凶手吧?好可怕啊!” “不可能啦,我跟他一个社团的,那家伙连甲壳虫都不敢捉,怎么可能绑架啊?你是不是侦探小说看多了?” 各种言语传入到荒川望耳朵里,他在脑海中快速整理着信息。 这时候身为班长野吕夏生赶了过来。 “大家都冷静一点!森下同学你也冷静一些,我知道你和和田同学的关系很好,她失踪了我们也很着急,我们已经跟警察说了,拜托你冷静一些。” 真理奈喘着气,情绪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也松开了大介的衣领,踉跄地后退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森下同学你没事吧?” 周围的同学想去拉她,可真理奈摇摇头,飞快地从教室后门逃走了。 “怎么回事啊那家伙……”大介揉着自己的脖子,“脖子上的肉都被她掐到了诶!好疼!” “大家都去吃饭吧,已经没事了,详细情况我一会儿会跟老师汇报的。”野吕夏生对着教室里的同学说道。 看起来野吕夏生在班级里还是比较有威望的,同学们听到他这么说,也就交谈着离开了教室。 很快教室里就只剩下荒川望他们三个人了。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啊。”野吕夏生叹了口气。 “为什么这么说?”荒川望问道。 “你应该不知道吧,和田同学是森下同学最好的朋友,两人从小学到高中几乎形影不离,自从和田同学在学园祭上失踪过后,森下同学就没有以往那么活泼了,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她开始进行一些……欺凌行为,对象就是爱条沙同学,也就是那个时候同学们都认为爱条沙跟和田同学的失踪有什么关联,不过后来也有种说法是爱条同学勾引了森下同学的男朋友。” “你呢?”荒川望看着野吕夏生,“班长你是怎么认为的?你更倾向于爱条同学与和田同学的失踪有关呢,还是说你更相信爱条同学抢走了森下同学的男朋友?” “其实我哪种都不相信。”野吕夏生苦笑着说道。 “我也不相信。”荒川望微笑,“走吧,去吃饭吧,我肚子饿了。” “我要吃猪排饭。”大介嘟囔着。 “你昨天不是才吃过吗?”野吕夏生提议,“换个口味怎么样?” “那可不行,猪排饭怎么吃都不会腻的好吗?”大介一副非猪排饭不吃的模样。 “既然这样我也吃猪排饭吧。”荒川望说,“大介,能拜托你帮我买一份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想是想,不过我觉得要先上个厕所再说。”荒川望捂着肚子站了起来。 ps:求收藏推荐票,有什么写得不好的地方可以在评论区提出来 第二十章:脑海中的记忆碎片 等到野吕夏生和大介走出教室之后,荒川望来到了爱条沙的座位上。 他俯身朝着桌肚里看去,果不其然里面有用来祭奠死人的白色花朵,还有几只蚯蚓在里面爬来爬去。 爱条沙是怕虫子这类的女生,想必真理奈是想让爱条沙在课堂上拿出课本时惊声尖叫出糗吧。 不过仔细想来,真理奈在每次欺凌爱条沙的时候……完全不笑呢,跟矢崎真人和那些女生不一样。 “去吃饭吧。”荒川望自言自语地走出了教室。 要想抓到这一切的真凶,那就得全看真理奈同学接下来的反应了。 …… 来到食堂,荒川望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大介和夏生。 因为那个笨蛋正站在座位上朝他招手。 “动作还真快啊,我还想着你们还要多排一会儿队呢。” 荒川望有些惊讶,按理说他们最后离开教室,应该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打到饭才对。 大介一脸自豪:“哼,我跟食堂大妈的关系已经是非常熟络了呢,这三份猪排饭我早就预定好了,根本用不着排队!” “话说回来荒川同学真的变了很多呢。”野吕夏生说道。 “有么?”荒川望咽下一块猪排,“哪里变了,说说看。” “更加……开朗?” “嗯嗯。”大介点头同意,“之前你在班级里可是不怎么爱说话呢。” “那可能是我在思考人生。”荒川望说。 “思考了这么久,思考出来什么了么?”野吕夏生笑着说。 “我思考了很久得出来的结论就是我的思考没有意义。”荒川望说着又叉了一块猪排丢进嘴里,“想那么多干嘛,出了车祸人都要死了,我才知道该吃吃该玩玩是有多么重要,你们说要是我以前要是更加开朗点的话,现在会不会已经有女朋友了,毕竟我长得这么帅。” “啊哈哈哈,应该已经有女朋友了吧。”野吕夏生微笑。 “有女朋友算什么?”大介哼哼,“要是我有你这张脸,孩子都有了!” “外貌不过是面具而已。”野吕夏生说道,“每个人都有面具,其实面具之下才是一个人的本心,日久见人心,所以要俘获女孩子的芳心还是得靠一个人的本真啊。” “切,你们这群帅哥真是不知好歹,站着不腰疼!那啥,我也是个善良的人啊,我上学还扶老奶奶过马路呢我!结果也没有女生想要了解我的本真!就因为我长了一张小混混的脸啊!”大介似乎满脸都写着“惨”字。 “那建议你回炉重造。”荒川望喝了一口果汁。 “拜托,你嘴巴能不能别这么毒?” “对了,班长你不去看看真理奈的情况吗?”荒川望突然问道。 “真理奈?”大介一愣,荒川望和森下同学的关系已经好到能叫名字的地步了么? “我是说……森下同学。”荒川望立马改口。 “放着不管应该不会有事的吧?”夏生微笑着说,“毕竟一下子听到了失踪已久的友人的消息,换做是谁都会很激动的吧,这个时候去找她反而会影响她的心情,让她一个人静一静比较好,警方那边还在调查当中呢。” “说起来今天爱条同学请假了呢。”大介说,“毕竟昨天被泼了冷水,这个天气还是很容易感冒的。” “是啊,有些可惜,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课的效率比自己在家学习的效率要高多了。”夏生说,“而且爱条同学自学能力不怎么强呢,上一次请假了几天,突击测验的成绩下降了很多呢。” “咦?”荒川望说,“班长你好像对爱条同学的成绩很了解嘛。” “啊,我平常都有在留意大家,对于班级里各位同学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毕竟我是班长嘛。” 班长……班长…… 荒川望的头微微疼了起来。 可恶,头突然疼起来了,怎么回事? 稀疏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过。 那是在b班入学班会上。 “那么,有谁想要竞选班长的?”老师在台前讲话。 没有人应声,讲台下方一片死寂。 “没人愿意当班长吗?” “既然没人的话,那么就让我来当班长吧?”一个女生举起了纤细的手臂。 “好,那么让我们欢迎和田美树同学担任b班班长!” …… 荒川望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刚才那是什么?是这具身体的记忆? 和田美树是……班长? 那,野吕夏生呢? 荒川望低下头去默默地吃盘子里的饭,脑海里浮现出追杀食尸鬼那天夜晚的记忆。 “你在干什么?”他问。 “消除记忆。真是的……今晚一下子就用掉了两颗含有高浓度魔力的宝石。”千月秋雪咕噜着。 “你说消除记忆?” “对啊,把他的儿子和我们的身影从他的脑海中抹去,这是一种很高级的魔术,虽然只对普通人有效就是了。这样一来他不会记得这世上曾经有过他的孩子,他会在第二天迷惑的醒来,然后生活回到正轨,虽然很对不起他,但这是保持神秘的唯一方式,同时也是为他好。” 荒川望心里一动。 “这样啊,没想到夏生你当班长还挺称职嘛!”大介称赞道。 “咳咳!” 这时荒川望清了清嗓子,明显是要说些什么了,大介和夏生都看过来,等待着他的发言。 “班长,既然你了解班上同学们的信息,那你能不能给我分析分析?”荒川望压低了声音。 “分析什么?”野吕夏生一愣。 “我把你们当朋友,所以只告诉你们两个啊。”荒川望一脸的羞涩,“其实……我对森下同学有意思!” “真的!?你喜欢森下真理奈!?”大介惊呆了。 “你小声一点会死么?”荒川望赶紧捂住了大介的嘴巴。 “那你想知道些什么?“野吕夏生放低了声音,“能帮我尽量帮。”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知道她喜欢些什么东西,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之类的……“荒川望有些羞涩地说。 “这个嘛,我倒是不大明白。“野吕夏生抱歉地笑了笑,“不过女孩子都应该都喜欢花吧,例如玫瑰花什么的,森下同学是个很时髦的女孩子,应该会是喜欢这类花的吧。“ “可是我听说森下同学有花粉过敏症啊。“荒川望有些担心。 “森下同学没有花粉过敏症吧。“野吕夏生喝了一口果汁。 “你为什么这么确信?“大介好奇地问。 “因为有学生花名册嘛,你看,入学的时候学生的身体要是有什么特殊情况会做记录的,例如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学生体育老师就不会让他做剧烈运动。同理,如果森下同学有花粉过敏症的话也是会被记录在里面的。“ “原来如此。“荒川望点点头。 “可是送玫瑰花是表达爱意啊,会不会太直白了一点?“大介担忧地说。 “那就先送一些小礼物如何,像是挂饰什么的,只要送出女生心仪的东西,应该会赢得人家的好感吧?“ “可是森下同学会喜欢什么样的挂饰呢?“荒川望问。 “依我看,是小动物之类的吧!“大介说,“女孩子都喜欢萌萌的动物!“ “我倒是觉得形状比较漂亮的挂饰比较好呢。“夏生淡淡地笑。 三个人吃着饭聊着天,荒川望撒了个谎说自己对真理奈有意思,其余的两人就为他出谋划策。 实际上这就是学生们的日常,热闹又平静,巨大的玻璃外是温暖的阳光,飘落的樱花翻转着将阳光切成碎片。 可荒川望知道,这背后隐藏的东西绝对不简单。 如果任凭那只鸟继续吸食怨气,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好事,一定得尽快了解这件事情。 午休时间快要结束了,荒川望和大介等人在回到教室的途中看到了靠在走廊窗边的森下真理奈。 荒川望放慢了脚步,慢慢落在了夏生和大介的后面。 “等很久了?“荒川望并没有来到真理奈身边,而是隔着一块玻璃的距离靠在了窗台上。 “爱条沙今天没有来学校呢。“真理奈的注视着窗外的樱树。 “可能是着凉了吧?“荒川望说。 “矢崎也没有来学校。“ “谁知道呢,可能是尿裤子了吧?“荒川望随口说道。 真理奈咬了一下嘴唇,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但话语就是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喂,能问你一件事吗?“荒川望看着她。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上课钟响了。 “喂,那边的学生,上课了,快回到教室里坐好。“好死不死,这时教导主任也从走廊里过来了。 无奈之下,荒川望只能放弃提问,回到教室上课 第二十一章:放学的时间(改了一遍,求收藏推荐票) 放学后。 真理奈收拾好书包,离开了教室。 现在就是最关键的时刻了。如果真理奈真是被迫的,那么那只鸟吸食不到怨气,一定会逼迫真理奈寻找下一个猎物。 荒川望看着她离开,闭上眼睛用耳朵感知着她的步伐。 人是对脚步声很敏感的,每个人的脚步声都很独特。 对于十分熟悉的人,例如家人,他们的脚步声你会分辨得清清楚楚,即使他们没有出现在你的面前。有些敏感的孩子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响起时,他们能判断出是爸爸回来了还是妈妈回来了。 中山大介邀请荒川望一起回家,却被他用去老师那里拿随堂笔记为由回绝了。 记住了真理奈的脚步声之后,荒川望起身,朝着教室外面走去,但却是朝着办公室的方向前进。 荒川望敲响办公室的门。 “请进。” “打扰了。”荒川望拉开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内刚好就只剩下国语老师了,他正在批改上一次随堂突击测验的试卷。这是荒川望没有想到的,他还以为这个时间点已经没人了,刚才敲门只是以防万一。 “是荒川啊,有什么事吗?”国语老师问道。 “是这样的,因为我自己的笔记有些缭乱,怕爱条同学阅读起来有困难,所以想找老师要一份教案。” “哦,这样啊,你拿去吧。”国语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教案递给了荒川望。 荒川望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柜子:“那个……” “还有什么事情吗?” “老师,能让我看一下班级的花名册吗?那个,我不是很清楚爱条同学的家庭住址。” “没问题,不过花名册基本上开学记录之后就没再动过了啊,让我找找看。” 经过仔细的翻找,国语老师终于在一叠厚厚的纸张下面翻出了花名册。 “给,自己看吧,看完放这里就行。”国语老师说着继续低头批改试卷。 荒川望翻开花名册,上面的人员名单是按照入学顺序进行排列的,爱条沙来得比较早,就在前面几排显眼的位置,荒川望看了一眼,默默地记住了她的家庭住址。 按理来说他应该吧花名册还回去了,可是荒川望继续往下翻看,把整个名单都扫了一遍之后,他又扫了第二遍,却始终没找到他想要的。 “奇怪……”荒川望皱眉。 “谢谢老师,我知道爱条同学的住址了。”荒川望把花名册还了回去。 “嗯,那就多麻烦你了。”国语老师头也不抬。 教学楼空荡荡的,学生们都去参加社团活动了,像是茶道社这种室内社团会在另一栋与中庭的走廊相连的楼内进行,没有参加社团的学生这时一般都会回家。 时间还足够,真理奈一定还在学校内。 荒川望独自一人站在走廊上,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斑驳的树影在光滑的地面上摇晃,他闭上眼,感受着风的微凉。 渐渐地他感受不到风了,眼前一片漆黑,空气中淡淡的花香他也闻不到了,在这一段时间内,他丧失了自己的触觉、视觉、还有嗅觉……最后他连味觉也失去了,宛若一根感知不到世界的木头。 但他还残留一感,那就是听觉。 风的呢喃传入耳中,他听见了樱花在空中翻转的声音。 听觉全开! 狼身为忍者的听觉经过多年来的锻炼已经十分敏锐,此刻荒川望传承了狼的技艺,结合了自己上辈子所学的东西,封闭其他感官,极大幅度强化听觉,此刻荒川望监听着整栋教学楼。 终于,他听见了真理奈的脚步声。 ———————————————— 夕阳映在洁净的地板上,地板映出了女孩颤颤巍巍的模样。 “森、森下同学,对不起,请原谅我。” 墙角边,戴眼镜的麻花辫学妹低着头,不敢去看真理奈的脸,想要去捡散落一地的试卷却又不敢随意乱动。 今天轮到她值日,就在半分钟前她提着清理完打扫用具的污水桶从教室出来准备前往厕所,走过走廊的转角时却正好撞上了抱着一叠厚厚试卷的真理奈,两人摔倒在地,试卷也散了一地,还被水桶里溅出来的污水打湿了。 “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试卷都被污水弄脏了!” “对不起!” 真理奈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孩,“对不起有什么用,帮我捡起来,是你撞到我的对吧。” “是、是。” 学妹很顺从地照做了,蹲着将打湿的试卷一张一张地拾起来。 森下真理奈在低年级的学生当中也很有名,不少男生都把她当做梦中情人看待,女生们也很崇拜这位人气很高的漂亮学姐。 不过是捡试卷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把这些试卷弄湿了很抱歉就是了…… 湿掉的试卷紧贴着光滑的地面,需要很小心地剥离开,否则试卷就会烂掉。 学妹一边蹲着小心翼翼地剥离着试卷,一边问:“试卷都湿掉了,森下学姐,要不要把她们拿到窗台上风干一下?” 真理奈没有回答,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学妹见真理奈没有反应,抬起头来,“森下学姐?” 她眼中室内鞋的鞋底飞快放大。 “啪!” 学妹被踢倒在地,脸颊上还留有带水渍的鞋印,眼镜也掉到了几米外的地方。 脸颊隐隐作痛,真理奈那一脚用足了力气,学妹被打懵了,她捂着脸不知道该干什么,手里还攥着烂成了两半的试卷。 真理奈的腿仍然停留在半空中,有些颤抖。 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为什么,为什么我非得做这种令人作呕的事情不可? “你把试卷……都撕烂了,这样我怎么跟老师交代?” 声音冰冷,但有些颤抖,就连真理奈本人都没有察觉。 这还是她第一次直接使用暴力。 “这不是真理奈嘛?”一个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真理奈猛地回头,却看见了自己的那几个跟班,也就是经常欺负爱条沙的三个女生。 “真的诶,我还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原来是在这里教训小年轻啊。” “爱条沙那家伙今天请假,所以就来找新玩具了吗,真不愧是森下同学啊,不过都不带我们玩,太不够意思了。” 几个女生嘻嘻哈哈的走过来,把发抖的学妹围在了中间,她到现在还是没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为什么会挨打。 “喂,你这家伙知道你做了什么吗?居然敢惹真理奈生气!” 一个女的把学妹再次踢倒在地,一脚踩在学妹的脸上让她没办法再起身。 鞋尖扭动,整洁的校服满是鞋印,女孩在求饶,一群人的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眼泪夺眶而出,麻花辫的女孩哭了,泪水与脸上的脏污混合在了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她重复着,请求着原谅。 “喂,不来照张相吗,难得和学姐们合影哦?” 一个女的捏着学妹的下巴强迫满脸是泪的她抬起头来,而她们比着剪刀手,满脸笑容。 “麻烦你了哦真理奈?” 女孩被迫盯着真理奈,看着学妹绝望的眼神,真理奈苍白的嘴唇蠕动了几下。 现在她一定很恨我吧? 这样就好了吧? 就像那个人要求的一样。 ——“让别人怨恨你。” 我又做到了……这种事。 就在真理奈准备按下拍照键的一刹那。 “咯嚓——” 率先她一步,从楼梯那边传来的、刺耳的拍照声,还带有刺眼的闪光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 “又拍到了不错的风景呢。” 荒川望微笑着冲真理奈摇摇手机。 这下,他猜对了。 他甚至能想象几分钟前真理奈紧张地抱着试卷站在转角处,细心倾听着学妹的脚步声,然后算准时机走出去…… 第二十二章:洗脑? “你这家伙!把照片交出来,否则有你好看!你这个偷拍狂!” 那几个女生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扭曲起来,她们当然知道这些照片流传出去有什么后果。 荒川望一步一步走下台阶,顺带挽了挽袖口。 “怎么样?”他说,“愿意说出实情吗?我能帮你。” 真理奈一愣,难道说他发现了? 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被胁迫的欺凌者!每天都怕会被报复,每天都悔恨得想死,每天都过着痛不欲生的日子。 “混蛋,矢崎还没让你吃够苦头吗!?” 这些女的甚至已经带上了卷舌音,天知道她们平常在跟什么人打交道。 荒川望没搭理她们,径直朝着真理奈走去。 三个女生对视一眼,默默地从校服的口袋里拿出了小剪刀。 她们准备给荒川望一点苦头。 荒川望从三个女生旁走过时,其中一个女生出手了,她对准了荒川望的股部狠狠刺去。 但随即她就感到了一股强大的拉扯力,那是荒川望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将她拉了一个趔足。 在她失去平衡向前扑去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荒川望的膝盖。 在女生的脸和膝盖亲密接触的一瞬间,所有人似乎都听到了某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吃脆骨。 一记漂亮的膝击让这个女的仰面倒下,喷出来的鼻血在空中划成了一道漂亮的圆弧。 荒川望估计这一下能让这女的产生轻微的鼻骨错位……额,他本来不想下这么重的手的,不过好像也没关系的样子,反正轻微的鼻骨错位是不会对以后的日常生活造成影响的,顶多就像看上去整容了,鼻子歪了点而已,花点钱还是能够整回来的。 剩下的两个女生立刻慌了。 “你居然敢打女生!”她尖叫,“信不信我告诉老师!” “告诉老师?”荒川望一脸无辜,“你们谁看到我打她了,我打了吗?诶?是我打的吗?你们有证据吗?拿出来啊,我这儿倒是有你们欺负学妹的照片呢。识相点就滚开,我要找的是森下真理奈,不然你们会在一夜之间连带着学校上网络热搜,想尝尝网络暴力的滋味吗?虽然不少网友现实中唯唯诺诺,不过在网络上他们可是会重拳出击的。” 那两个女生瞬间就屈服了,没了之前嚣张的气焰,带着那个鼻血流不止的女学生飞快地离开了现场,她们打不过荒川望,又有把柄捏在他手里,就像被割了角的犀牛,毫无还手之力。 而对于她们的“好伙伴”真理奈,她们连一个字都没有提到她,更别说带着她一起离开了。 荒川望拾起地上的衣物盖在了那个学妹的身上,“整理一下赶快回家吧。” “谢谢!” 女孩爬起来抓起地上的眼镜就捂着嘴巴往外跑。 对于她来说,今天真是糟透了。 “现在你又抓到我的现行了。”真理奈脸上带着笑,声音却像是在哭。 “告诉我,是谁?” 事已至此,已经没必要拐弯抹角了。 时间紧迫,他一会儿还得跑去跟千月秋雪拍照发给老妈呢。 真理奈沉默不语,死死地攥着裙角。 她不能说,说出来的话,荒川望可能会遭受很可怕的事情,说不定会和美树一样突然在这世间消失…… “如果你是担心被报复的话,大可不必。”说完荒川望从随身挎着的包里拎出来一坨黑色的东西扔到地上,黑色的羽毛片片散落。 “这玩意儿已经死透了。”他补充说。 真理奈看着地上的那坨黑色的东西睁大了双眼,瞳孔紧缩。 那是一只鸟,什么品种的鸟她不知道,但是它十分丑陋,脸的一半长着大大的瘤子,即使是死了眼睛也还睁着,带有血丝的眼珠凸起,脖子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歪曲着。 没错,就是这只鸟在给她传递消息,提醒她要让别人产生怨恨这种感情。 这就是那个人的监视器。 真理奈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没能杀掉这只鸟。 用火烧、用剪刀捅、用水淹……这些方法统统不奏效,每次当她以为杀掉了这只鸟的时候这只鸟就会化为一阵黑烟,然后第二天重新出现在她眼前。 “你、你是怎么……” “刚才过来找你的时候看见了这东西在窗户外面偷窥你,顺手就给它做了个大保健,把头拧了拧。”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是你同班同学吗?”荒川望没好气地说,“难不成我还是奥特曼?别墨迹,快点说出幕后真凶的名字和位置,我帮了爱条沙,自然也会帮你。” “我、我不知道。”真理奈低低地说。 “啥?” “他带着面具,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他说他叫佐藤,但我估计那应该也是一个假名。”真理奈的眼泪流了下来,“我是在去年的学园祭上认识他的,那时我和美树在一起。因为晚上有化装舞会,所以我认为他是来参加舞会的就没有太多戒心。他的谈吐很优雅,人也很有气质,那时候不知不觉就被他吸引了,再然后他请我和美树喝了一杯果汁,之后醒来的时候就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和田美树,这应该就是他威胁你的筹码对吧?”荒川望问。 “他说我不按照他的要求做他就会杀掉美树……”真理奈的声音颤抖,无力地坐倒在地,双手捂脸,“我想过报警,想过求救,可是这只杀不死的鸟始终在监视我,我好害怕……我不想再做这种欺负别人的事情了,我不想被别人讨厌,我不想跟那些人混在一起,我不想让美树离开我……” “我明白了。”荒川望说,“昨天我还没来得及问你问题,趁现在问了吧。” 真理奈抬起头来,咬着下唇。 “第一,你喜欢的花是什么,不要思考直接告诉我。” “玫瑰花。” “第二,你喜欢的挂饰是哪种类型?小动物或者形状很漂亮的,两者选其一。” “我选形状漂亮的。”真理奈脱口而出。 “是吗?”荒川望微微一笑,“看来我们都被洗脑了呢。” 第二十三章:电话(求票求收藏~~) 随手把地上的黑鸟扔进垃圾桶,荒川望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儿?”真理奈在他身后喊道。 “去找他。”荒川望随口说道。 “可他不是一般人!这只监视的鸟已经死了,我们还是赶快报警吧!”真理奈焦急地说。 “监视器都被打坏了,你觉得保安室的保安不会发现显示器的白屏?”荒川望说,“别傻了!” 可即便如此,真理奈还是很害怕,她曾经见过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在黑雾中释放出了一个狰狞的怪物,在她想要逃跑的时候直接摧毁了前方的通道,堵死了她的去路,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害怕得浑身发抖。 那可以是魔鬼、怪物,可以是任何东西,但绝不会是人类。 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存在妖魔鬼怪,它们潜伏在黑暗之中,等待着猎物掉入陷阱。 而森下真理奈与和田美树恰好就是经过野兽陷阱的猎物。 荒川望并没有理会森下真理奈的劝阻,径直朝着教学楼外走去。 但在对付那个人之前,他得拿上武器,他不打无准备之仗。 看着荒川望离去的背影,真理奈紧握着双拳,最终下定了决心,跟了上去。 “喂,等等我!” “你来干什么?”荒川望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她。 “我也要跟你一起去!”真理奈坚定地说道。 荒川望一愣,“你认真的?” “嗯!”她点点头。 本来荒川望还想说些什么,不过看到真理奈决绝的模样,他把骂人的话咽了下去。 算了,都重生了,这辈子他决定做一个温和的人。 “那你跟我来吧。”荒川望自顾自地走远了。 一路上,为了避嫌,真理奈远远地跟在骑着单车的荒川望后面,而他骑得也不快,似乎是在照顾真理奈的速度。 等到进入了和泉公园附近,周围都没有樱井学院的学生时,真理奈才小跑着追到了荒川望身边。 “那个,你刚才说的话我很在意。”真理奈说。 “什么话?” “‘我们都被洗脑了’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意思意思。”荒川望随口说道。 真理奈有些不满,但又没说什么,毕竟现在她才是有求于荒川望的人。 荒川望能够杀死那只她杀不死的黑鸟,就一定有办法对付那个面具男! ……至少在她心里是这么想的。 “到了。”荒川望将自行车停在自家旁边的小棚子里。 “这里是那个人的家吗?”真理奈紧张地问。 “不,这里是我家。”荒川望说着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在玄关处脱了鞋子,荒川望朝客厅走去。 真理奈深吸一口气。 “打扰了。” 她也走进了玄关。 “喝果汁吗?”荒川望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罐饮料递给她。 “谢了。”真理奈问,“不过你不是要去找那个人吗,你知道他的位置吗?” “现在还不知道。”荒川望说着上了楼。 真理奈犹豫了一下,没敢跟上去。 半分钟后,荒川望背着一个羽毛球袋下来了。 真理奈有些吃惊,这是要去……打羽毛球? “不喝果汁吗?”荒川望问。 “啊,现在就……不用了,我还不渴。”真理奈摇摇手。 “呵,长记性了,知道不随便乱喝东西了?”荒川望笑了笑。 “……” 真理奈脸色微红,但又不好反驳什么。 “别担心,没开过,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不会用饮料弄晕你的。” 真理奈眨了眨眼,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 她把饮料放进了书包里,然后轻轻扯住了荒川望的袖口。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你都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 “很快就会知道了,等等,你看窗外是什么,被我拧断的鸟又活了!?”荒川望指向窗户。 真理奈惊恐地回头,而窗户外是一片夕阳和一座座的楼宇,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但晚了,她眼前瞬间一片黑暗,身体无力地瘫软下去。 荒川望收回了手刀,随手把真理奈扔到了沙发上,顺便把自己袖口上的跟踪器扯了下来。 “手法还需要再练练,这种肢体接触太刻意了。” 这点小把戏怎么骗得过荒川望呢,上辈子都做惯的事情了。 不过他倒是好奇真理奈一个学生怎么会有微型跟踪器的,不过这都跟他没关系。 这时一张纸条从真理奈掉在地上的包里露了出来。 荒川望捡起来一看,上面是一行字:女儿,最近你老爸有些不对劲,晚上经常不回家,每次都说有应酬,你老娘我最近抽不开身,帮妈把这个跟踪器放你老爸身上,让我康康他最近到底在搞些什么东西。 “所以女人这种东西真是不得了啊……”荒川望叹了口气。 不过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得尽快结束这件事情,一会儿还得给老妈发自己和秋雪的合照,还有“新卧室”的照片。 拿出手机,荒川望想了想,拨通了一则电话。 “喂,挚友,找我何事?” 中山大介在电话里气喘吁吁的,他刚踢完足球。 “你有班长的电话号码吗?” “有啊,那天我们去警视厅的时候互相交换了邮箱和电话。” “把他电话发给我,谢谢。” “你要夏生的电话干什么?” “一口一个夏生叫得真亲热啊,赶紧的!我找他商量事情!”荒川望没好气地说。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要找他商量怎么追森下同学对吧?嘻嘻!” 隔着手机荒川望都能感觉到大介那股子骚劲。 “对,你搞快点!” “我觉得吧,你应该换一个追求对象,森下同学是很不错,人漂亮身材又好。不过呢,我觉得吧,这一年来她有些暴躁,每次都欺负爱条同学,我都看不下去了,你说森下真的不是更年期提前到来了么,你跟一个更年期提前几十年的jk在一起能快乐吗?” 荒川望深吸一口气。 “哥哥,好哥哥,我就爱她一个人,更年期也所谓,你快把班长电话给我吧,我找他商量商量……” 这两声哥哥叫得中山大介非常受用。 “唉,既然这样我就不拦你了,班长的电话号码是xxxx……” 记录下电话号码,大介似乎还想说什么,可荒川望立马按下了挂机键,不给一点机会。 紧接着荒川望按照大介提供的号码,一个一个按了下去。 “嘟……嘟……嘟” 漫长的等待之后,电话终于被人接通了。 “喂?” “我是荒川望,班长,有时间吗?” 第二十四章:玩游戏 “荒川同学?怎么了?” “哦,那个,就是关于森下同学的事情,想要跟你谈谈。我今天送了她一个星星形状的小挂饰,没想到她非常喜欢呢!所以……想向你征求更多的意见!”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当然可以,就在电话里谈吧?” “见个面比较好吧,让我想想,就在六和公园吧,那里比较清静。”荒川望说。 “好的,我马上过去。”野吕夏生一下子就答应了。 荒川望看了一眼昏迷中的真理奈,背着羽毛球袋走出了家门。 六和公园离和泉公园不远,是一个老旧的独立公园了,周边没有什么住宅楼。 当年日本泡沫经济发达的时候,这里还被作为高尔夫训练场来供年轻人们来进行高尔夫球的训练,可现如今这里已经没有多少年轻人了,各种设施也都非常老旧了,人们都习惯去更大更好的公园遛狗聊天。周围的树木郁郁葱葱,夕阳下的长椅上只有几个年迈的老人在怀念当年的纸迷金醉。 而荒川望到的时候老人们也都回家吃饭了,他背着羽毛球袋,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辆出租车缓缓停靠在了路边,车上下来一个人,正是野吕夏生。 “抱歉,久等了?”他小跑着过来,歉意地笑了笑。 “没有,我也才刚到。”荒川望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一股细微的腐臭味道。 “那么关于森下同学的事情,荒川你还想了解些什么?”野吕夏生开门见山地说道。 “别这么着急嘛,今天的夕阳真美,不欣赏一下吗?” 荒川望说着,悄悄地把羽毛球拍袋拉出了一个小口。 这时野吕夏生注意到了荒川望背着的东西。 “奇怪,荒川同学,你带着羽毛球袋干嘛,难道说你还想打羽毛球吗?” “没有,我没有打羽毛球的习惯。”荒川望摇摇头,“班长,我们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游戏?”野吕夏生一愣,随即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表,“这个……恐怕我赶时间,我们还是来谈谈森下同学的事情吧,我会全力支持你的恋情的。” “别这样啊,班长你这么赶时间,是要去做什么事情吗?” “这个嘛,私人的事情稍微有点……” “那就是在等人喽?” “这个,也不是。” “也不是等人啊,”荒川望笑了笑,“让我想想,那就是在等猫猫狗狗?” “我没有喂猫狗的习惯啊。”夏生一边苦笑着,一遍偷偷看了看手上的时间。 这个动作当然没有逃过荒川望的眼睛。 鸟儿没有按时归巢,鸟妈妈已经在担心了吧? 目的已经达到了,看来那只丑鸟不过充当一个记录器,将看到了一切记录下来传回给野吕夏生,顺便把吸收到的怨气也拿回去,并不能与野吕夏生共享视野,否则两人打照面的时候就应该不会是一副同学之情深切的模样了。 “班长,如果你是在等那只丑鸟的话就不必了,它已经死了。” 荒川望冷冷地说。 野吕夏生笑容一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鸟?荒川同学?” 不知不觉间荒川望已经逼到野吕夏生身前了,为了确保猎物不会逃掉。 “我刚才说过玩游戏对吧,游戏规则是这样,班长,我砍你一刀,你活下来了,这一回合你赢,你死了,我赢。” 野吕夏生还想说什么,只见眼前一道凄冷的寒光闪过,笔直成线。 越快的刀,弧线越直。 他捂着脖子踉踉跄跄地退后,说不出话来,奇怪的是伤口也没有血液渗出。 最终野吕夏生仰面倒在了地上,脸型逐渐变换,最终呈现出完完全全的另一张脸,而且已经死了至少有三天了。再然后这具尸体快速烂成了一滩液体,跟那晚千月秋雪处理后的食尸鬼如出一辙。 “果然是假的。”荒川望蹲下身仔细探查了一下留下来的衣物,“不过没关系,我大概知道你在哪儿了,比起假惺惺的老好人,我还是喜欢一个漂亮的女生当班长啊。” “第一回合我输了,那么接下来第二回合开始。” 荒川望微笑着将楔丸收起,来到路口叫了一辆出租车,看着司机一脸的笑容,又看了看自己的钱包,表情逐渐落寂起来。 一会儿叫爹妈打钱过来吧…… …… 天色将暗,布川码头,一个废弃的工厂内部。 昏黄的灯光下,野吕夏生一脸痛苦地捂着脖子。 “唔啊啊啊!!” 为了操控“分身”,他把自己意识与那具身体连在了一起,没想到荒川望居然直接抹了他的脖子……该死的!好痛! 等到好不容易缓过劲来,野吕夏生喘息着,狰狞地笑了,“来吧,既然你这样那就别怪我了,明天……” “我不怪你,你又没欺负我我干嘛要怪你?”一个声音突然从二楼的平台响起,“而且不用等明天了,今天就解决了吧。” 野吕夏生猛地抬头! 怎么可能,他已经在这附近设置了驱人结界,普通人会本能地避开这个地方!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就算不凭着昏暗的光线,野吕夏生也知道来者何人。 荒川望。 啪地一声脆响,工厂内部的灯全部打开了,突如其来的强光不由得令野吕夏生遮住了眼睛。 一个身影从二楼跃下,安稳落地。 “真亏你能找到这里来啊。”野吕夏生扭扭脖子,站了起来。 “没什么,我只是在你替身的衣服里找到了些好玩的东西,才判断出你在这里的,这是一家沙丁鱼罐头加工工厂,去年年底关闭的,再过不久应该就会有新的企业来接管,所以你就利用这个空档期来把这里作为你的基地。”荒川望笑了笑,“味太大了,除臭剂都盖不住。” “按理来说不应该怀疑到我头上来的,即使是森下真理奈也不曾发觉我就是当初绑架她的人。”野吕夏生退到了窗户边缘。 荒川望缓缓地从羽毛球袋里抽出了楔丸。 “其实在你说你对班上每个同学都有所了解的时候我就对你起疑心了。你只是班长又不是班主任,漫画、小说、社团……那么多好玩的东西你不参加,反倒是对每个同学进行了调查式的了解,这对于一个普通学生来说非常不正常,后来我真正确认你有问题的时候是我去办公室拿教案,为了确认爱条沙的住址我看了一眼班级花名册,而上面根本就没有你的名字!” 第二十五章:击败使魔(求票求收藏) 虽然这么说,但最终荒川望确定野吕夏生有问题的那一瞬间还是脑中突然涌入的记忆。 这具身体的原主可能已经被洗脑过,所以对野吕夏生是班长这个事实毫不怀疑,但是野吕夏生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具身体内的灵魂却已然是另外一个人了,所以荒川望才能在迷失的记忆中找到那段真相,关于和田美树竞选班长的片段才会在野吕夏生强调他自己是班长的时候从脑海中浮现。 “是吗?这的确是我的失误,被找到了漏洞,否则我的‘暗示’应该还会起作用的。”野吕夏生笑了笑,“荒川同学,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奇的力量吗?” “我相信,如果我不信的话那么奥特版的必杀光线就不存在了,承太郎的白金之星也就没有了。” “呵,那你想见识一下吗?” 野吕夏生此刻已然完成了魔术的准备,他猛地挥出右手,一团黑雾从他手中散落,在面前逐渐扩大开来。 荒川望瞬间拔出了楔丸,一刀斩开了黑雾。 野吕夏生不屑地笑了。 “和田美树在哪里!”荒川望冲出黑雾,质问着逼前去。 “你猜啊。”野吕夏生一副淡然的模样。 荒川望看着他淡然的脸,心里突然升起了不妙的感觉。 【危!】 他感觉自己头上出现了一个血红的字,同时身后的黑雾里伸出来一只粗壮的黑色手臂,朝着荒川望的脖颈处快速袭去。 千钧一发之间,荒川望猛地低头,那只黑色的手臂从他头上穿过,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 紧接着荒川望朝左垫步,快速退到了一个安全距离。 这时他才看清了黑雾里到底钻出来了个什么玩意儿。 身高超过两米,带着青色的公卿面具,通体黑色,身上没有遮蔽物,肉体下隆起的肌肉像是粗壮的绳子扎在一起,手臂粗长得过分,几乎垂在地上。 “荒川同学,怎么样,这便是伟大的魔术,我倾力制作的得意之作。”野吕夏生张开了双臂,“来啊,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荒川望看着眼前的这个怪物,沉默了。 愤怒、恐惧、憎恶……他在这个怪物身上感受到了诸多复杂的感情,特别是当那幅公卿面具里渗出泪水的时候,他感受到了潮水般的悲伤。 “你……杀了多少人?”他静静地看着野吕夏生。 “哼,不过是些流浪汉的命,知道吗,他们可是有不少怨气,那么好的怨气,不拿来炼成怨鬼简直可惜了!当我在牢笼里折磨他们的时候他们可是会散发出更多的怨气呢,但是到后来就没有了,更多的只是恐惧,不过尸体就这么扔了也太可惜了,所以我就把他们做成了我的使魔!怎么样,感到害怕了吗?如果你愿意像真理奈那样帮我收集怨气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考虑饶你一命。” “你的使魔很厉害?”荒川望面无表情地说。 “别着急,你用刀划过我喉咙的那一瞬间还真是很疼呢,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份疼痛回报给你的,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是先好好地弄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吧,你的刀法似乎很了得呢。”野吕夏生胸有成竹。 他知道自己的使魔通过强化魔术后,力量能够轻易地击碎钢筋混凝土,就凭荒川望手里那把刀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战胜自己的使魔的。 使魔朝着荒川望奔去,挥舞出拳! 荒川望向后垫步,退出两米的距离,紧接着使魔朝着荒川望脚底横着砍出一记手刀,要是得手能让荒川望瞬间失去平衡从而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危!】 荒川望再次感到了这个字出现,不过野吕夏生似乎看不到这个字,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荒川望,观赏着他狼狈逃避的模样。 “就让我来解脱你们吧!” 荒川望原地跃起,使魔的攻击落了空,它朝着空中看去,荒川望一脚踩在它的头上,翻身落到使魔身后,楔丸锋利的刀刃从背后刺入使魔的胸口,然后他腰部和手腕同时发力,试图横着切割使魔的身体。 使魔发出了嘶吼,它剧烈地扭动身体,不让切割工作继续下去。 荒川望见状立刻拔出楔丸,改变了作战方式。 在使魔再次进行攻击的时候,荒川望采取了削人棍的方法,滑行着切断了使魔的脚筋。 虽然是使魔,但是它的身体构造仍然是与人类十分相似,如果把使魔比喻成汽车,那么驱动它的魔力就是汽油,它本身就是车子的构造。 既然一开始没有直接把车劈成两半,那么荒川望打算卸了汽车的轮胎让它暂时无法行动,汽车没了轮子,灌再多的汽油也没有用。 使魔失去了双脚提供的平衡,轰然倒地,可就在这个时候它也没有忘记攻击荒川望。 荒川望再次轻轻跃起,紧握手中的楔丸,一边旋转一边斩向使魔,轻松地切下了它的双臂。 使魔仰面倒地,荒川望在空中翻转身体,刀刃朝下,对准心脏的位置狠狠捅下去…… 没有血液喷出,随着轻轻的脆响,使魔的公卿面具裂开了,露出了一张张痛苦不堪的脸庞,被挤在同一空间内,十分渗人。 “真可怜啊。” 荒川望手肘猛地朝着使魔的心脏撞下。 【叩拜连击拳·破魔】 随着最后一声嘶哑的叫喊,使魔的身躯渐渐地消散了,像是燃烧完的灰烬那样消散在空中,与此同时那些痛苦的脸庞也露出了解脱的微笑。 荒川望手腕一抖,楔丸上的灰尘被抖落。 他起身朝着野吕夏生走去,从使魔出来到战胜它,这中间没有超过一分钟的时间。 使魔虽然力量很强,但是它太迟钝了,打不中的攻击谈何恐怖? 野吕夏生一步步后退,冷汗从额头流下。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倾注了如此多魔力的使魔连荒川望的衣角都碰不到。 两人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而野吕夏生此刻已经被逼到了角落,无路可逃了。 他一咬牙,朝荒川望扔出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珠,这是他用魔力灌注而成的,是他保命用的东西。 “叮!” 荒川望灵巧地用楔丸弹开,玻璃珠内闪过一抹红色,在远处爆炸,荒川望甚至不回头,因为他知道野吕夏生的小把戏已经玩尽了。 “不是要把疼痛回报给我吗?就这?”他问。 “你、你要杀了我吗?” 野吕夏生的身体无力地靠着墙壁滑落,嘴里喃喃的,“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不然一切都全功尽弃了,全功尽弃了!” “和田美树在哪儿?”荒川望将刀刃对准了野吕夏生。 第二十六章:龙胤 “全功尽弃了,全功尽弃了……”野吕夏生眼神空洞地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 荒川望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看来班长似乎是被吓傻了,需要清醒一下。 楔丸在野吕夏生胳膊上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从伤口流出,疼痛感顿时让他清醒了过来。 “最后问一次,和田美树在哪里,你还囚禁了多少流浪汉?” “和、和田美树在工厂的地下室,没有流浪汉了。”野吕夏生认命了,“不要杀了我……我不想死。” “那些流浪汉也不想死。” 荒川望冷冷地说完,用楔丸的刀背狠狠地敲打野吕夏生的四肢,让他短时间内丧失了行动能力。 “呃啊啊啊……” 野吕夏生呈大字躺在地上喘气,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刚才往玻璃珠里注入了太多魔力,导致超出身体能够承受的负荷了。 看着荒川望走入地下室的身影,野吕夏生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想必荒川同学带着那女人上来的时候自己应该就会被杀死吧? 毕竟地下室也是一片狼藉呢,大概有十个……不,二十个流浪汉残缺肢体在里面静静地躺着呢,荒川同学正义感那么强,想必一定会感到十分气愤的。 真是太可悲了,居然就这么死了。 这样一来,那些流浪汉的死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说起来……到底是为什么,我才成为魔术使的呢? 野吕夏生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冬天。 白雪皑皑,乡下的小屋内,炉火烧得很旺,父亲躺在床上剧烈地咳嗽,年纪稍大的哥哥正在床前帮忙照顾着父亲。 父亲患上了囊肿性纤维化,多年来,家里为了治病几乎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兄弟两人有时只能靠着邻居的接济生活,在家养病的那段日子非常难熬,兄弟二人看着父亲日渐消瘦下去,整个人痛不欲生的样子,心底觉得很痛苦,于是两人更加费心费力地照顾父亲,无微不至。 可后来父亲还是撑不住去世了,那是在一个雪花飘零的日子,瘦得不成人形的父亲朝兄弟两人招手,他颤颤巍巍地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沓钱,对着兄弟两人说,“让你们吃了这么多苦真是抱歉啊,我已经快不行了,这些钱我藏起来,本来是想供你们上大学用的,不过现在……拿着钱离开这里,去追逐你们兄弟二人想要的生活吧,我已经拖累你们也拖欠你们太多了。” 说完父亲就咽气了,兄弟两人在父亲的尸体前紧紧相拥,他们的母亲早逝,现在又失去了父亲,这世上只有他们能够互相依偎着取暖了。 安葬好父亲之后,兄弟二人就离开了家乡,拿着父亲留下的最后一笔钱准备重新开始生活。 哥哥聪明伶俐,嘴巴又甜,带着弟弟去了新的地方后很快就被周围的邻居喜欢上了,经常得到邻居的照顾。后来哥哥努力工作,被一个老板看上,仅用高中文凭就进入了一家不错的公司工作,起先同事们瞧不起他,但随后也被哥哥的人格魅力折服,大家都称赞他能力出色,才不到两年的时间,哥哥就从一个普通员工当上了经理,而当弟弟的野吕夏生也由衷地为哥哥感到开心。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兄弟两过得很开心,可就当野吕夏生以为一切都步入正轨的时候,厄运却再次降临。 哥哥在某一天病倒了,那时他还以为是普通的感冒,被送入医院的时候,医生说这是囊肿性纤维化,无药可救,由于患病时间太长,已经病入膏肓,只能尽可能地延长哥哥的生命。 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 哥哥的情况一天一天恶化,吃了无数的抗生素,接受了无数吸入性抗哮喘治疗,注射了不知多少胰岛素…… 哥哥这些年来的积蓄在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内花完了,不得已之下野吕夏生只能把哥哥接回家继续疗养,通过打工赚来的钱继续去买抗生素来缓解哥哥的病症。 后来,终于最后的一张钞票也花出去了。野吕夏生向哥哥的朋友们求助,想借一点钱,可当哥哥的同事们了解了囊肿性纤维化这个疾病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因为它是具有传染性的! 野吕夏生自己也害怕了,因为他还了解到这种病是能够遗传的!而且大部分的患者都是在囊肿性纤维化的症状出现后就医才发现患有此病,可那个时候已经太晚了,就像父亲一样。 在某个夜晚,饱受病痛折磨的哥哥终于也在床上咽了气,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 野吕夏生夺路而逃,他好怕,怕极了,下一个死去的会不会是自己? 父亲和哥哥死去的惨样在他脑海里不断闪烁,逼得他几乎崩溃。 “要是能够永生就好了。” “要是能够不死就好了。” 这种念头在野吕夏生脑海里闪过。 可这是无稽之谈,没有人能够不死,没有人能够永生, 永生对于人类来说,是自大,是空想,是妄谈! 可就当他几乎绝望的时候,上帝为他打开了一扇窗。 “流浪汉吗?你在这里干什么?” 在小巷里,一个陌生的男人对躺在垃圾桶旁的野吕夏生说道。 “我看你很有学习魔术的资质啊。” 野吕夏生仍不说话。 “要不要跟我学习魔术?刚好我上个弟子死了。” “魔术?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呢,从帽子里变出鸟来也不过只是能逗人发笑罢了。” 野吕夏生蜷缩着身体,夜晚太冷了,冷的人心发抖。 “你所认为的魔术是这种东西吗?”陌生人俯下身来盯着他的眼睛,“我所说的魔术是更加……实用的东西。” 说着火焰在他的手中出现,温暖着野吕夏生的身体。 野吕夏生惊呆了。 “魔术……能够让我不老不死吗?”他带着最后的希冀问。 “这个倒是有些困难,我只是个魔术使,不是专攻魔术的魔术师,不过我听说,有种古老的方法倒是能够让人达成不死……” “我愿意!只要能够不死,只要能够活下去,我做什么都愿意!” “哼,看来你的心性不适合当我的弟子啊,不过你的资质实在是太好了,我拉你一把也不是不可以。” 说着陌生人把一本古老的书籍丢给了他。 “这上面有一些魔术的入门知识,当你学习到一定程度后,就可以在书本里寻找不死的奥妙了。” 于是野吕夏生为了追求不死,踏上了魔术使的道路,凭着体内惊人的魔术回路和卓越的资质,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很多魔术,甚至还自主研发出了制造使魔的方法。 但这些年来他酝酿的一切在今晚被毁灭殆尽了。 “啊啊,还是差了一步啊。” 野吕夏生想要对着看不见的天空伸出手来,可他的四肢已经被打骨折了。 “差一点,再差一点,啊,我几乎要触碰到你了,龙胤……之力啊……” 第二十七章:成功拯救 荒川望朝着地下室走去,绷紧了神经。 既然野吕夏生会魔术,那么他通过魔术制造陷阱的可能性也是非常高的。 但一路上荒川望畅通无阻,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在工厂的地下通道内,有一条长长的血迹直达尽头的铁门,原本鲜红的血液通过氧化作用后已经变成了黑褐色,走廊里回荡着荒川望的脚步声。 荒川望提着楔丸来到了走廊尽头的铁门,这里原本是冷冻仓库之类的地方,不过现在工厂停办了,所以制冷自然也就不再工作了。 这个工厂之所以能够保持最基本的电力运转,想必是因为即将来接管这家工厂的企业要派人来打理吧? 不过当他们知道这家工厂内发生过什么事情之后,还会来接管吗? 荒川望用楔丸打碎了锁头,轻轻地推开铁门。 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地板也很整洁干净,没有他所想象的血污。 “和田美树?”荒川望试着轻喊。 右边的小房间里传来了些许动静。 荒川望放轻了脚步,来到小房间的门前,他没有急着敲门,而是站在原地酝酿了一下词句,然后轻轻地敲门。 “我是警察,接到森下真理奈的报警赶到这里的,小姐您没事吧?” 紧接着房间里传来了跑动声。 “咯嚓。” 门开了,露出荒川望熟悉的脸庞。 看到眼前的人不是警察,和田美树惊恐地想要关上门,却被荒川望抢先了一步。 他一脚踏进门槛内,用手扳住门板不让她关门,“班长,好久不见啊,搬家不跟你父母说一声真的好吗,森下真理奈也很担心你。” 看着微笑着的荒川望,和田美树逐渐冷静了下来。 “荒川君?”她试探着说道。 她不太敢确定,即使她关注过荒川望这个班级内的边缘人物,因为荒川望的脸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她喜欢的类型。 “嗯。”荒川望说,“没事了。” 和田美树怔怔地看着他,泪水逐渐模糊了眼眶。 这一年来的时间她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被拯救的那天,这一天终于来了。 她抱住了荒川望,嚎啕大哭。 荒川望有些无奈,虽然不喜欢被被人抱住,不过这个时候确实不太好把人家女孩推开。 和田美树哭了足足十几分钟,像是要把这一年来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似的。 荒川望倒是没有什么,也不担心野吕夏生会逃走,不过自己这校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明天穿什么去上学啊? “哭够了吗?”荒川望安抚小狗一样地摸了摸美树的脑袋,“地下室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没有了。”和田美树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被抓来的流浪汉……我想大概都死了。” “能跟我说一下他们被关的地方在哪里吗?” 和田美树指了指仓库的角落,那里还有一个小房间。 “你在这里等我。” 荒川望提着楔丸走过去。 一刀破门,荒川望踢开门板,一股冰冷的腐烂味道扑面而来。 里面有五六个大铁笼,铁笼里到处都是人的骨头和残肢,它们被冰冻着,完好地保存了下来。 看起来的确是没有人生还了。 “他们都是可怜人,是被拐来的。”和田美树在荒川望后面静静地说道。 “我有跟你说过在原地呆着等我吗?”荒川望没有回头,但是他捕捉到和田美树话里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拐来。 再结合到前些日子大介说他在街上看到了和田美树,荒川望的心情沉重了几分。 “被拐来是吗,那么班长,你拐来了多少流浪汉?”荒川望问道。 既然野吕夏生能够通过和田美树胁迫森下真理奈,那么他就能通过和田美树的家人或者朋友来胁迫和田美树,毕竟他会一些魔术,刻意地在这些小女生面前用一下,就能起到威慑的作用,让她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只要她们敢报警或是做一些小动作,就能让他们的家人遭受巨大的苦难,甚至遭到杀害。 “我拐了三个人。”和田美树小声地说道。 荒川望心里一沉,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和田美树也脱不了干系。 “不过每次我要把他们带过来的时候,就很害怕,我害怕他们也会变成铁笼里这个样子,所以就把他们赶走了,他们都是好人,有很多人都是没有了工作或是背负了债务被赶出家的,他们虽然生活得很困难,但我并没有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力……我跟他们讲我是离家出走的,他们还会好心地在贩卖机前凑钱给我买饮料喝,叫我好好地跟父母和解,好好上学读书……”和田美树低着头,眼泪一颗颗地从眼眶低落。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真的拐来人?” “嗯。” “那就好办了。”荒川望掏出手机,“报警吧。” “现在、吗?” “当然,凶手已经被我控制住了。”荒川望说,“报警,就说是你自己逃出来的,这过程中不要提到我,好吗?” “可是是荒川君你救了我……” “那就当做我救你的回报。”荒川望说,“我还赶时间,不想去警视厅作什么麻烦的笔录。” “那好吧。”和田美树乖乖地点头。 荒川望说着朝着楼上走去,和田美树想要跟过去,却被荒川望阻止了。 “乖乖打完报警电话再上来,我会在那里等你的。” 和田美树只能乖乖地点头,拨打了报警电话。 “喂,这里是警视厅,请问有什么事情?” …… “哟,还醒着呢!”荒川望对躺在地上的野吕夏生打了个招呼。 “托你的福。”野吕夏生说。 “问一件事情可以吗?”荒川望拄着楔丸说道。 “请讲。” “为什么要杀人?” “为了不死。”野吕夏生说。 “不死?” “我得了囊肿性纤维化,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不想像哥哥和父亲那样可怕孤独的死去。” 荒川望在野吕夏生的口袋里找到了他的手机。 他用手机在维基上搜索了一下。 “确实是很严重的病呢,而且目前似乎没有治疗方法,还是遗传性疾病,某些婴儿从出生就患了这种病,通过各种特殊且昂贵的治疗方法才能够延长生命。” “我亲眼看着我的父亲和哥哥相继死去,他们每天都活得生不如死,我不想像他们那样,我要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 “即使牺牲别人的性命?” “没错,你没有经历过死亡,你怎么可能懂我的感受?” “没有经历过死亡……么?”荒川望笑了笑,“就当这样吧,我大概不懂你的感受,不过一会儿警察来的时候,他们应该会带手脚骨折的你去医院,那个时候找医生诊断一下如何?”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荒川望说,“好好感受一下绝望吧,你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你父亲和你哥哥死去的惨象。” “你怎么会懂我的感受!”野吕夏生努力地抬头,“要不是你!我的计划就不会破灭!我就不会走上我父亲和兄长的老路!不会那样……凄惨地死去,我哥哥那么善良,在公司里有那么多的伙伴,有那么多倾心于他的女孩……结果呢?哥哥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来看望他!” “所有人都会死,人从出生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不是么?”荒川望轻声说,“一个人活在世上,重要的不是结局,而是你怎样走完这段旅程。如果你把生死看得那么重,那你说说,你准备通过什么样的方法活下去?” “我不会告诉你的。”野吕夏生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如果你坚持你的观点,那么永生的方法应该被销毁,不传给任何人。” “的确,我也不稀罕啊。”荒川望把手机扔了回去。 第二十八章:房子没了(第二更,求收藏推荐票) 和田美树已经打完了报警电话,来到了工厂一楼。 当她看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野吕夏生时吃惊的捂住了嘴巴,因为此刻野吕夏生的四肢以某种奇妙的角度弯曲着,看起来非常瘆人,像是被玩坏的木偶。 “看到那边爆炸后的损伤没有?” 荒川望指向传送带那边,刚才野吕夏生的玻璃珠就是在那里爆炸的,“警察问起来的时候就说他是追你的时候把他自己弄伤的,总之把责任往他身上推就行了,现在你可以去外面晃悠一圈了,警方应该很快就到。” “嗯!”和田美树坚定地点点头。 “对了,手机还我。” “好的。” 和田美树乖乖地把手机交还给荒川望,“那个……” “还有事么,如果身体不舒服可以先去医院,不用等警察了。” “不是的,我想问一下,真理奈酱还好吗?” “还好吧……”荒川望说,“快点离开吧,别跟地上那家伙呆在一起。” 和田美树非常听话,深深地看了一眼荒川望,乖乖地从工厂正门离开了。 “结果到最后,还是孤零零的死去啊。”野吕夏生静静地说。 “不会的,至少你被执行死刑时,我会为你祈祷。”荒川望说,“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说吧。” “为什么要卖我人情?” “什么人情?”野吕夏生不解。 “森下真理奈的嗜好,挂饰、玫瑰花,你说你对班上的同学非常了解的时候我就开始试探你,如果你小心一点的话也不难明白那是一个试探,可为什么你还是诚实地说了真理奈的喜好,只要你随便说几句撒了谎,我就不会过于确定你的身份。” “是啊,为什么呢?”野吕夏生喃喃的,目光涣散,“也许是真的相信你喜欢真理奈吧,想要促成你们之间的恋情,至少在学校里的那段日子,我是把你当朋友来看待的。” 短暂的沉默。 “是吗?再见了,班长。” 荒川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出了工厂,荒川望独自走在街上,热闹的十字町人来人往,夕阳沉落前的余晖洒满了整个街道。 从这里走回家至少一个钟头的路程。 而他已经没有钱了。 走了一段路,身后响起了警车的声音,荒川望回头看去,数辆警车驶向码头,包围了那家工厂。 紧随其后的还有多辆新闻社的车辆,众多记者将现场为了个水泄不通。 毕竟和田美树的失踪在昨年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的,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荒川望怎么也没想到普通的校园欺凌事件会牵扯出这么多条流浪汉的性命。 不过再怎么想那些人都已经无法复活了,荒川望叹了口气,感觉有些累。 索性今天就不去千月家吧,在自己床铺上美美地睡上一觉。 好,就这么定了! 夜色笼罩了整个东京,当荒川望走到自己和泉公园的时候,看见家里的灯还亮着。 “难道森下还没走?”荒川望疑惑地想道。 可当他走近自己家的时候才发现,森下真理奈正一个人倚靠在自家边上。 “你……还没走吗?”荒川望走近了对她说。 真理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荒川望挠挠头,估计自己给她一手刀这事已经被记恨上了。 “别担心了,和田美树已经没事了。” “真、真的吗?”真理奈一愣,随即扑过来抓着荒川望的衣服,“美树她在哪里?” “应该在警视厅吧,你可以过去看看情况,不过想要见到她本人估计还得一两天的时间,毕竟警察也是需要调查取证的,不过别急着走,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什么事?” 真理奈显得有些急切,荒川望能够理解,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她会对和田美树抱有浓厚的感情也是很正常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发现了一个逻辑漏洞。”荒川望说,“既然和田美树是班长,那么她的位置被人取代了,身为朋友的你应该第一个发觉才对。野吕没有强大的洗脑能力,他自己也说过那不过是一种暗示,按照这个推论的话你应该第一个发觉野吕夏生有问题!” “什么?”真理奈眨了眨眼,“野吕夏生?那是谁?” 荒川望愣住了。 “那个,就是和田美树失踪这段时间……他不是班长吗?” “你在说什么啊,美树她失踪过后班长这个职务不是一直空着吗?”真理奈好奇地瞥了一眼荒川望,“没事的话我就告辞了!还有……这次的事情,多谢了!” “诶,还有一件事。”荒川望一把拉住了真理奈的胳膊。 “还有什么事情吗?”真理奈说,“如果是报酬的话……” “不是那个,当然,如果你要给报酬就请多给点。”荒川望说着拿出了一份资料,“帮我个忙,把这份笔记送到爱条同学的家里去吧?” 真理奈沉默了,良久,她接过了笔记。 “谢谢。”她说。 看着真理奈离开的背影,荒川望叹了口气。 真理奈不认识野吕夏生了,他也只能推断野吕夏生被捕后,对于同学们的暗示已经消失了吧。 “那么,回家吧。” 荒川望说着推开了前院的铁门,拿出钥匙…… “咦,没锁?” 他推开了门,愣住了。 玄关处有几双莫名的鞋子摆在那里,可现在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住, 荒川望好奇地朝着屋里走去,他倒是不怕入室抢劫什么的,不然真理奈早就跑了,不会傻傻地站在门口等他。 “哟,你好啊,小望!” 客厅的沙发上,一个中年男子正对着荒川望打招呼。 不仅如此,沙发上还有一个中年的家庭主妇,以及两个正在玩耍的小孩。 荒川望总感觉这一家子人有些眼熟。 快! 快想起来! 他在记忆里摸索,终于找到了关于这家人的记忆。 他们是荒川家的亲戚,在荒川望读小学的时候还跟这家人是邻居,不过后来由于父母工作原因搬走了。 “那个,是山内叔叔吗?”荒川望试探着问道。 “啊,没错,小望你还记得我啊!真开心!” “额,山内叔叔怎么会在这里?” 中年男人大口的喝着啤酒。 “嗯?小望你没听说吗?你父母把房子租给我们住啦!” 第二十九章:女仆 荒川望当场石化。 这招太狠了吧,一点后路都不给留啊……他欲哭无泪。 “听说你要去那个千月家是吧?真好呐,听说千月家的资产包含了东京都内众多的企业呢!你跟千月家的千金小时候是很好的玩伴对吧,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啊,以后随便去公司当上主管,这辈子就不愁吃喝啦!”叔叔夸夸其谈。 “叔叔,我的行李呢?”荒川望有气无力地问。 “哦,在你的房间呢,如果你们允许的话,我把你们的私人物品都保管到一个房间怎么样?” “这个……你问我爸去,这事我做不了主。”荒川望朝着楼上走去。 回到自己房间,荒川望立刻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莫西莫西?”电话对面传来声音。 “喂,妈,怎么回事?”荒川望说,“我们家房子怎么了?” “怎么了……租出去了啊,毕竟你要到千月家生活,房子搁着也是搁着,我就听取了秋雪那孩子的建议把房子租了出去,每个月还能收点房租做你的生活费,正好你叔叔最近工作岗位调到了东京,我就把房子租给他了。怎么样,千月家还不错吧,我曾经去过几次,里面非常豪华哟!” “是……挺不错的。” 荒川望躺在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快快,把秋雪那孩子的照片发给我,让我和你爸看看那女孩现在张成了什么样子,你知道吗,她小时候萌萌哒,可惹人喜欢了!” “照片?没有!”荒川望说,“人家一点也不喜欢照相!逼迫一个不喜欢照相的人照相,我觉得这不太好。” “那……或许儿子你可以试试偷拍?” “喂!老妈!你是在教唆你儿子犯罪吗?这样下去你不怕儿子会变成偷拍狂吗!总之我先去问问人家的意见,不行的话就是不行!” “那好吧,”荒川琳嘟噜着,“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挺好的。”荒川望嘟囔,“没事的话就挂了吧。” “好的,儿子,你先挂。” “不,我一般都是等别人挂电话,免得听漏了什么消息。” “可我不忍心挂掉我儿子的电话嘛,我……” “嘟!” 荒川望挂掉了电话,捂住了脸。 “啊,我太难了~” …… 骑着心爱的小毛驴……啊不是,自行车。 荒川望骑在宽阔的街道上,自行车的后座用绳子绑着行李箱的拉杆。 他自己的东西用一个行李箱就足够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按照地图上的导航,找到了千月家的位置。 毕竟千月家修建的是欧式风格的豪宅,用地规模很大,已经成了东京都地标性建筑了。 虽说如此,但千月家原本并不位于东京,而是在琦玉一带,荒川望小时候就是在那里跟着爷爷一起生活的。 月黑风高,路灯散发着惨白的光。 “好大——!” 荒川望独自站在千月家的铁栅栏门前,隔着宽阔的院子看着这栋恢弘的建筑。 看来爸妈还有叔叔说得没错,千月家果真豪华,只不过…… 荒川望看着建筑物的一个个黑黝黝的窗口,心说你们为什么睡得这么早啊,现在才九点钟不到啊喂! 看来今晚只能流浪街头了吗? 不,也可以回家睡觉,不过叔叔他们会起疑心的吧? 就在荒川望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请问有什么事吗?” 荒川望惊了一下,他居然没有察觉到附近还有人的存在! 顺着视线看去,铁栅栏门的后面是一个穿着棕色和服的少女,正拿着木质的扫帚,看起来正在打扫卫生。只不过奇怪的是少女的和服外面还套着女仆裙,但看上去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漂亮得有些令人心动。 少女眨眨明亮的双眸,有些疑惑地看着荒川望。 看起来这就是千月家的女仆了,是很可爱、带有元气的女孩子。 “啊,我……” 荒川望想了一下,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是搬来这里的荒川望,不知道千月秋雪是否在家。” “啊,是小姐的客人啊。”女仆恍然大悟,“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她拿出钥匙,打开了铁栅门,荒川望得以踏入千月家的土地。 “实在是抱歉,本来日落的时候想着迎接您的,不过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呢。” “我这边才要抱歉,因为迷路了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荒川望抱歉地说。 “那么请往这边走,荒川少爷。”女仆亲切地笑了。 “啊。” 如鲠在喉。 过往的记忆闪过。 荒川望感受到了强烈的不适感。 少爷? 不,我才不是少爷。 那个叫少爷的已经被我杀了。 “怎么了吗?荒川少爷。” 女仆感到了身后的人停下了脚步,静静地回过头来看着他。 “为什么……要叫我少爷?” “嗯?”女仆歪歪头,“您是小姐的哥哥,自然就是少爷啦。”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不要叫我少爷比较好吧,少爷什么是多余的,我不习惯……倒不如说我是不喜欢被别人这么叫呢。”荒川望强忍下那股不适感。 “是吗?”女仆看起来有些困扰,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荒川大人,这样可以吗?” 荒川望松了口气。 “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再简单一点,比如直接叫我的姓就好。” “欸,那怎么行?”女仆连连摇手,“那可就僭越了呢。” “没事的,我不关心这些,如果你能够这么叫我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那么,”少女微红着脸,“荒川……君?” “嗯,不错呢,以后请多多指教喽。” “我才是。” 少女笑了,真的像花一样的笑容,是发自真心的美丽。 零碎的记忆碎片突然在脑海中闪过,女孩和花,枯叶与雪…… 荒川望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孩有些熟悉们,但他想不起来了。 “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吗?”荒川望问道。 走在前方的女孩身体微微的颤了一下。 “没有,我想,这大概是我和荒川君的第一次见面。” 少女回过头来,依旧是笑靥如花。 第三十章:入驻千月家 走进了这栋豪宅,荒川望才发现这西式洋楼里居然也不乏日系风格。 在女仆的带领下,荒川望在日式玄关上换了居家鞋,跟着她一路前进。 一路走来,荒川望的心里有些惊讶。 人体雕塑与和氏的茶座,教堂般的穹顶与日式风格的格栅,欧式的水晶吊灯与绘有水墨画的屏风……还有各种小物件,随处可见的东西方元素恰到好处地交融在一起,感觉非常奇妙,而且不会让人感到违和感。 荒川望在女仆的介绍下了解到一件事情。 这栋豪宅比他想象得还要大。 刚才他看到的那栋建筑只不过是南面,作为最中央的建筑,是为图书馆和查阅室而修建的,并不是日常生活的地方,所以看起来给了他一种“这么早大家就睡了”的假象。 千月家是典型的围绕型建筑,一共三栋建筑相接,呈不闭合的“口”字型分布。 荒川望来的地方是“后门”,正大门并不在这里,否则他就会看到三栋哥特式建筑环绕的瑰丽。 穿过漫长的走廊,走上旋转楼梯,荒川望来到了起居室外。 “秋雪小姐正在起居室内等您。” 女仆轻轻地推开了门。 起居室的模样呈现在荒川望眼前,让他感到有几分亲切,这么多年来这里的布置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与记忆里的样子差不多。 “小姐,荒川少……荒川君回来了。”女仆低下头行礼。 沙发上的黑发少女放下了看上去很是老旧的书籍。 “辛苦了,回厨房给哥哥做点夜宵吧,我想他一定饿了。” “是。” 女仆再次低头敬礼,转身离开了起居室。 精美的壁炉里,火焰染得正旺。 现在起居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对坐在沙发上。 “好久不见,哥哥。”千月秋雪歪歪头,一缕发丝从耳边垂下。 “我们前些天不刚见过面吗?”荒川望顺势而然地吐槽。 “是吗,我没什么印象了呢,哥哥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要喝红茶么?” “有绿茶吗?” 秋雪锐利的眼神传来。 “有倒是有,不过需要重新冲泡。” “那我喝红茶就好了。”荒川望讷讷地说。 果然什么可爱粘人的兄控妹妹只存在于日本漫画和轻小说中,现实里这种关系是不可能存在的啊! 千月秋雪往茶杯里倒入红茶,荒川望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口感和味道居然意外地不错? 气氛陷入了沉默,千月秋雪又重新拿起了那本书籍默默地看着,仿佛把面前的荒川望当做空气一般。 荒川望也没说什么,默默地品着红茶,偷偷打量着千月秋雪。 “真是漂亮啊。”他小声地说。 怎么说呢,千月秋雪算是美少女中的美少女了。 长而密的睫毛,扫过文字时那灵动的宝石般的双眸,高挺的鼻梁,樱花色般的嘴唇,曲线纤细流畅的下颚,白皙如瓷器的脖颈……荒川望感觉秋雪就像是上帝亲自雕刻出来的天使一样…… 只可惜胸平了一点。 “哥哥,你刚刚有说什么吗?”千月秋雪抬起头来直视着荒川望。 “啊……” 遭,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被听到了吗? “也没说什么,只是感觉秋雪变漂亮了呢。” 并非夸赞,而是发自真心的感叹,荒川望如此说道。 “是吗,这样啊,那还真是多谢了。”秋雪合上了书本,“不过我感觉哥哥和以前也没什么变化呢,难道是这些年是在跟卷毛狒狒们一起生活么?” 呜哇——荒川望心里拔凉拔凉的,自己妹妹为何如此毒舌? 我可是在称赞你啊! “哥哥,知道详细的事情吗?”秋雪优雅地抿着红茶。 “嗯,知道一点吧。” 之前来的时候,女仆小姐已经跟荒川望说明了事情的原由了,在一个月前,千月时臣——也就是千月秋雪的父亲,一个位于企业家顶端的人死去了,在整个日本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没错,父亲去世了,现在我能信任的只有哥哥,我想请哥哥作为我的担保人。” “担保人?” “不错,家族里的亲戚对我父亲遗留下来的财产虎视眈眈,虽然我把这些烦人的虫子都赶走了,但他们仍然不肯善罢甘休,一个接一个的来借钱,像是甩不掉的寄生虫一样,而且由于父亲生前的嘱咐,我还不能完全拒绝他们。所以我在名义上把所有资产都投入了一个不存在的项目中,理所应当地遭到了那些人的反对,他们担心这笔钱会亏空,就从我的身上榨取不到油水了。但如果哥哥能作为我在这个项目上的担保人,那些亲戚自然也就会乖乖闭嘴。” “可是我拿什么担保?”荒川望好奇地问。 “我已经往哥哥的账户里转入了五千万日元。” 咯噔! 荒川望感到自己的心脏跳了一下。 上辈子他都没有接到过这么多酬金的任务! “当然,这笔资金是作为你担保的证明,随后会取回来。” 跃动的心回归平静。 就是说嘛,天上哪儿有掉馅饼的好事。 “可是你最先不是跟我说关于驱魔的事情吗?”荒川望说,“加入驱魔组织什么的。” “那个啊,哥哥不用担心,你不会被卷入那些事情里面的。” “什么意思?” “我判断哥哥还不足以成为一个驱魔人,所以不会让你接触那些。” “是吗?” 荒川望感到有些奇怪,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要自己加入驱魔组织,现在又变脸了,果然女孩子的心思猜不透啊。 “总而言之,哥哥以后就请在这里住下吧,不过千月家的规矩也请哥哥好好遵守。” “哈哈,那是不可能的啦,我浪了这么久,不可能啦!” 荒川望摆了摆手,他还依稀记得千月家有各种严格的家规,虽然不怎么清楚具体条例了,但是小时候调皮被教训的时候可不少呢。 “请好好努力吧,人类这种生物是具有自律性的,还是说我能做到的事情哥哥却做不到吗?难道哥哥跟卷毛狒狒们一起生活得太久已经丧失了人类的尊严变成了另一只卷毛狒狒吗?” “等等!秋雪啊,虽然不知道你跟卷毛狒狒有什么仇,但哥哥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第三十一章:社会性死亡(呐呐呐~求票求支持~) “是吗,那就想办法努力试试看吧。” 话虽如此,不过秋雪向荒川望投去了不信任的眼神。 挂钟滴滴答答的转着。 “时间不早了呢,哥哥明天还要上学的对吧?”秋雪用不大的音量说道,“秋月。” 起居室另一边的门打开了,是刚才那名女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显得有些淡漠,完全没有之前活泼的样子。 “从现在起,有不明白的事情请吩咐这孩子。” 秋雪对女仆小姐递颜色。 女仆面无表情地对荒川望弯腰行礼。 “她的名字叫做秋月,从现在开始就是哥哥的贴身女仆了。”千月秋雪带着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 “啊?”荒川望一愣,“贴身女仆,那么就是说……” “没错,跟哥哥你想的一样,不过我家的女仆能做的事仅止于照顾你,更亲密的举动是不会有的,如果让哥哥的妄想破灭了的话还请让我道歉。” “等一下,我又不是小孩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一个女仆整天跟着我。” “是吗?房间的打扫和衣服的清洗工作也是吗?” 秋雪的指摘相当尖锐,一击必杀。 “……” 哑口无言,不如说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点,荒川望开不了口。 “不管怎样,回到了千月家就请听从我的指示好吗?哥哥。虽然不知道你在荒川家过着怎样无拘无束的日子,不过从现在起你要在千月家生活。” 一旁的秋月人偶般地看着这边。 “……我明白了。”荒川望说,“不过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请讲。” “我双亲……他们怎么会被突然辞退?” “这个问题可就强人所难了,哥哥。”秋雪优雅地端着茶杯,“还是说哥哥你觉得我会大费周折通过资金链向那些小公司的老板施压赶走你的父母?” “这倒没有。” “那就好了,我也不知道伯父伯母为什么会被辞退。”秋雪说,“时间不早了,秋月,把哥哥带到房间休息吧。” “是,大小姐。”秋月慢慢地走向这边。 “那么请跟我一同前往您的房间,荒川少爷。” 以正中间的图书馆为中心,整栋豪宅被分为东馆和西馆,格局左右对称,一共有三楼。 “荒川少爷的房间在这边。” 秋月走上台阶,来到二楼的平台,看起来荒川望的寝居位于二楼。 夜已经深了,偌大的豪宅内此刻加起来就只有四个人居住,空荡得令人有些害怕。 脚步声回荡在走廊内。 荒川望刚想开口问秋月关于自己称谓的事情,但她却率先说话了。 “待会儿姐姐会把夜宵送到荒川少爷的房间里,用餐完毕后拉响床头的铃铛,我就会前来收取餐具。” “等等,姐姐?难道你不是之前的那个女仆么?” “嗯?” 秋月歪歪头,一副疑惑的样子,这倒是让她有了几分灵动,不再像个木偶。 “你刚才在院子里帮我打开了门……” “我想那应该不是我,在厨房工作的是我的姐姐,秋夜。”秋月似乎是明白了荒川望的惊讶,“我们是双胞胎。” “怪不得,我就说性格怎么跟之前的那个女仆不一样。”荒川望释然。 “抱歉。”秋月安静地低下头。 “那个,我没有错怪你的意思,不要误会,只是觉得有些惊讶。还有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好的,荒川少爷。”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个‘少爷’的称谓能不能改一下,直接叫我的名字也是没问题的。” “可是……”秋月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这样就僭越了,我只是区区女仆而已。” “没关系的。” 荒川望心说这对双胞胎在乎的点还真是一样啊。 “好吧,我明白了。”秋月轻轻地点头,“那么,荒川君,这样可以吧?” 荒川望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里就是荒川君的房间了,是您小时候居住过的房间。”秋月恭谨地说。 “啊,多谢了。” 推开门,屋内的布置很古雅,房间的正对面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由于这座豪宅所处的水平位置比较高,所以放眼望去能够观赏到城市大半部分的夜景,下雨的时候无数的雨滴在窗户上流动,模糊着灯红酒绿的城市,有种迷幻的美感。 “我来帮您放行李吧。”秋月想要接过荒川望手里的行李箱。 “这点小事我自己能行啦。”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这个女仆意外地顽固,说是要维持女仆的职责,荒川望拗不过她,只好把行李箱交给她帮忙整理。 秋月打开行李箱,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荒川望的私人物品。 当自己的外套和贴身衣物被同龄的女孩子一件件拿出来整理好并放进衣柜的时候,荒川望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就在这个时候,秋月的手在空中停滞了那么一瞬间,然后继续整理着。 然而这个小动作并没有逃过荒川望的眼睛。 “是什么东西让她感到这么惊讶?” 怀着这样的好奇心,他顺着行李箱内一瞥……顿时感觉整个人直接裂开来。 衣服下面堆放的居然是一沓同人志! 18r禁的那种! 封面各种少儿不宜! 冷静,荒川望告诉自己这时一定要冷静。 仔细想想,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想想…… 再想想…… 荒川望很想捂脸,行李是老爹老妈负责整理的,是谁放进去的一目了然啊! 你们太爱你们儿子了吧,生怕他寂寞还把这些东西放在他的行李箱里,这下子糗大了啊! 怪不得前一阵子你们两口子总是用一种奇妙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相视一笑,你们绝对是合伙翻了你们儿子床底下的小纸箱吧? 现在这个情形十分的尴尬,第一天来就要人家收拾不良读物什么的简直丧心病狂…… 荒川望只好安慰自己说就这样吧,就当做没看见,不闻不问比较好, “那个……” 蹲在地上秋月捧着这些同人志,抬起头来望着荒川望,“这些东西要放到哪里比较好?”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有些不知所措,所以只好征求原主人的意见。 你别问我啊,我不知道!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有人推门而入。 “荒川君在吗,夜宵做好了。” 来人是荒川望最开始遇到的女仆——秋夜。 她推门而入,一眼就瞥到了不知所措的荒川望和蹲在地上的整理行礼的秋月以及自己妹妹手里的……同人志。 她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 荒川望隐隐约约的感到了一股杀气,转瞬即逝。 随即秋夜把做好的咖喱饭放在了书桌上,抱歉地笑了笑。 “暂时不知道荒川君的口味,所以就按照小姐的喜好来制作了,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请告诉我。”秋夜说。 秋夜和秋月站在一起,两人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不过要分辨她们的话倒是也很简单。 秋月比较沉着,虽然说不上温婉,但总给人一种冷静的风格,脸上不会流露出太多表情。 而作为姐姐的秋夜就比较元气了,经常把微笑挂在嘴边,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如果不流露出刚才的那股杀气的话。 “衣物给您整理好了。”秋月说,“外衣和校服在左侧的衣柜,裤子在右侧,内物在中间的小抽屉里,都为您安置好了。” “谢、谢谢。” 荒川望点点头,不敢直视她们两人的眼睛。 说完秋夜和秋月一齐离开了房间。 “啊,刚来的第一天就社会性死亡了。” 荒川望欲哭无泪,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传到秋雪耳中。 吃过夜宵,荒川望拿出手机随手拍了一张房间的照片发给老妈,洗漱过后换上丝绸的睡衣,躺在床上拿出了手机。 ——然而并没有wifi。 说起来起居室里似乎连电视都没有,暖气什么的更是不用想,能够用来取暖的就只有壁炉而已。 “这个豪宅还真是‘贫穷’啊。” 荒川望无聊地用手机打开了浏览器。 突然一条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 【消息:今天警察在花咲区破获了一起非法贩卖兴奋剂的案件,成功逮捕了嫌疑人并且捣毁了非法制造兴奋剂的窝点……】 配图是一张寸头男从家里被带进警车的照片,并做了马赛克处理。 不过从寸头男身上所穿的校服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就是矢崎真人。 荒川望接着滑动屏幕。 【东京都警方在今天破获了樱井学院的失踪案,目前判断是一起绑架杀人案,警方在码头某工厂的地下室内发现了许多人体残肢,目前嫌犯已被抓获,警方正在辨认死者身份,唯一生还的是樱井学院的一名女学生……】 下面还有一段视频。 荒川望点了进去,是和田美树与家人相会的场景,他们相拥在一起,泪流满面,十分感人。 底下的评论区也都纷纷留言祝贺这家人重聚,同时还感谢了警方的大力救援。 就在这时,一条信息突然蹿红,直抵热搜榜第一。 第三十二章:夜宵 荒川望点了进去。 居然是一段跳楼视频。 漆黑的夜幕笼罩了天际,从右下角的拍摄日期可以看出这是不久前刚拍的。 视频的内容大概是这样: 一个身穿病号服的人打开了病房的窗户,看起来颇为费力地从翻过窗子掉了下去,视频中还听得见落地时那人发出的沉闷的响声。 虽然画面有些模糊了,不过荒川望看得出那人的四肢被折断了。 这是荒川望的手法,他也认得出自己的手法。 不出他所料,警察为了接下来的审讯工作带着野吕夏生去了医院,然后他就跳楼了。 警察对此事发表了道歉申明,估计他们也没有想到一个四肢折断走路都有困难的人会自己爬下病床翻过窗户,从高楼坠落。 那是解脱的坠落,不知野吕夏生在空中想到了什么。 是童年里雪花飘落欢声笑语的乡村小屋,亦或是地下室内充满哀嚎的残忍牢笼。 这一跳或许是他想逃避法律的制裁,也或许是他对于那些流浪汉有着深刻的内疚与惭愧。 总之他解脱了。 荒川望放下手机,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将羽毛球拍袋扔进了床下。 “按照约定,我会为你祈祷的,下辈子好好做人——当然在那之前你就在地狱的油锅里浸炸个百来遍吧,这是你的赎罪。” 房间的灯灭了,万籁俱静。 落地窗倒映着东京这座城市的繁华,灯红酒绿的都市外边是一片漆黑,就像是被蛇群环绕着的宝石。 ———————————————— 深夜,荒川望睁开了眼睛。 因为他要去尿尿。 昨晚的红茶喝得有些多了,搞得现在膀胱有些受不了。 由于习惯和消音的常时效果,荒川望走在寂静的走廊内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他找了一下,没有找到走廊灯的开关,于是就放弃了。 “真黑啊,不过还好,适应一会儿后我就能看得清东西。”荒川望小声嘟囔着,“不过厕所在哪儿呢。” 等到好不容易习惯了黑暗,视野开始清晰的时候,荒川望却突然看见一个人影从一楼走过。 他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秋雪?” “这个时间点她在干什么?” 荒川望心里升起了疑问。 出于好奇,他正准备跟过去,身后却响起了一个细微的声音。 “荒川君,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是秋月。 她正穿着蓝色的睡袍安安静静地站在荒川望身后。 “啊,那个,我只是想出来上个厕所。”荒川望说。 “这是我的疏忽。”秋月低下了头,“忘了告诉您,每个房间都是有独立浴室和卫生间的,您还没有把房间里的设施查看好吧?虽说如此,您卫生间里的供水系统还没有装好,明天会联系工人的。” 荒川望一愣,这么说来自己房间内好像是还有一扇门来着,不过当时还以为是杂物间什么的就懒得去看。 可是明天……那还不得憋死人? “我现在有点急,能不能告诉我公用的卫生间在哪里?” “没有。” “???” “没有公用的卫生间。”秋月双手交叉于小腹,微微地欠身。 “不过您不嫌弃的话可以来我的房间。”秋月又说。 “诶,这、这样好吗?” “嗯,不碍事的,只要不让小姐知道就好。”秋月说。 “为什么不能让秋雪她知道?” 秋月有些困扰地歪歪头,“这是因为……因为千月家的规定。” “原来还有这种规定啊。” “那么请往这边来。”秋月说着拍了拍手,走廊里的灯亮了。 搞半天这原来是声控的……荒川望想捂脸,自己还跟个傻子似的找开关。 十秒钟的时间,荒川望就来到了秋月的门前。 她的房间就在荒川望的斜对面。 看到荒川望略微惊讶的神情,秋月解释说: “本来我是在西馆的一楼居住的,姐姐也在一楼,不过小姐说我是您的贴身女仆,所以就在几天前搬到了离您最近的房间。” 说着她打开了房门。 一进来荒川望就闻到了淡淡的栀子花香。房间的布局有些小巧,呈暖色调,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堆满了房间。具有闹钟功能的八音盒摆在床头柜前,旁边是折叠书,翻开来就是一副立体的模型,小熊抱枕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墙边贴着各种各样的海报,有动漫、有小动物、也有星空的风景,最角落的方形玻璃柜里还摆着美少女手办。 看来这个女孩也有可爱的一面嘛,荒川望心想。 “卫生间就在阳台那边。”秋月说。 上完厕所出来,荒川望看到秋月坐在从床边,手里拿着小熊玩偶。 “不介意的话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好的,是什么呢?”秋月问。 “这么晚了为什么要出来呢……” 秋月的头低了下去,长长的额发垂下,沉默着。 “那个,我就是有些好奇,不用勉强回答也没关系!那我就先回房间了,打扰了。” 荒川望意识到了这似乎不是他该问的问题。 “那个……”秋月开口了。 她抬头来,紧张地抱着小熊玩偶,只露出两只明亮的眼睛。 这时候荒川望才发觉她与秋夜之间外表的差别,虽然两人样貌看上去完全相同,但是细看的话秋月的眼睛是淡蓝色的,而秋夜的眼睛却是淡金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原因,荒川望总觉得她的脸微红。 “那个,”秋月说,“肚子……饿了,偷吃被发现的话,会被骂。” 说完她又把头埋进了小熊抱枕里。 短暂的沉默。 “那要一起去厨房吗?”荒川望挠挠脸颊,“刚好我的肚子也有些饿了,能拜托你帮我弄点吃的吗?” “诶?” 秋月抬起头来,她明白了荒川望的用意。 如果是给饥饿的主人准备食物的话……那就有正当的理由可以用餐了。 一楼的厨房内,秋月加热了两个午餐肉罐头。 “给。” “啊,谢谢。”荒川望接过了罐头。 “不过话说回来,秋月难道没有吃晚餐吗?”荒川望问道。 “吃、吃了。”秋月吃罐头的速度慢了下来。 看着秋月这幅模样,荒川望不再打算问吃东西这方面的事情了。 不过机会难得。 趁着这个机会,把千月家的规矩都学习一下吧,免得自己以后不小心踩雷了惹得秋雪不开心。 说到底这就是寄人篱下的痛啊! 自己的窝再烂,那也是自己的窝啊,完全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多么舒爽! 于是在荒川望的要求下,秋月把千月家的规矩一一地教给了荒川望。 包括用餐礼仪,门禁时间等等。 而且对于门禁,千月家的要求似乎特别的严格。 一般来说过了晚上七点钟的话千月家的大门就要关闭了,八点钟大门会上锁,宅子里会关闭所有出入口,不允许任何人出入。数小时前秋夜给荒川望开门的时候,大门就处于上锁状态中,荒川望能够进来那可以说是破例了,否则他就得有在外面过一晚上的准备。 第三十三章:早餐 第二天一早,荒川望还在睡梦中,房门就被敲响了。 “早上好,荒川君。” 秋月推门而入。 荒川望在被窝里不情愿地睁开了眼。 “校服我已经熨好了。”秋月弯腰行礼,“小姐在起居室内等您。” “好的,谢谢。” 荒川望正准备掀开被子,但却停下了动作。 “那个,秋月小姐?” “在。”秋月眨眨眼。 “我要换衣服。” 荒川望不得不提醒她。 “嗯。” 秋月端着熨好的衣服,语气仿佛是在说我明白了。 荒川望绷不住了,“能不能请秋月先出去一下?” “为什么,我还要帮您换衣服。” 秋月拿着校服疑惑地说道。 “什么?还有这种好……咳咳,这种好麻烦别人的事情我可以自己来,手脚残疾的人才需要别人帮忙换衣服吧!” 好悬,差点就说出口了! “可是一直以来小姐的更衣工作都是由我和姐姐进行的。” 秋月有些不解,为主人更衣是女仆的工作之一。 虽然男女有别,可女仆就是女仆,是为了侍奉主人而存在的。 “那我收回之前那句话,总之换衣服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你在门外等我吧。” “好的。” 秋月并没有强求,低头行礼之后安静地离开了房间。 “真是的,这女孩没有一点常识吗?” 荒川望叹息着换好衣服,走出房间的时候秋月正站在门外。 两人朝着起居室的方向前进,途中秋月先开口了。 “荒川君,能问一件事吗?” “可以啊,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您不喜欢被叫做少爷呢,之前住在千月家的人们都喜欢……倒不如说是享受这种类似的称呼。” “这个啊……” 荒川望停下了脚步,思索着。 “不能说吗?” “没什么,曾经我的身边有一个人,我习惯把他叫成少爷,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些矛盾,我们之间闹得很不愉快,所以我对‘少爷’这个称呼比较抵触,就这样。” “我明白了。”秋月顺从地低头。 荒川望并没有把话完全挑明,但是秋月也并没有深究。 作为一介女仆问主人私事已经算是僭越了,不过她只是出于好奇,而且荒川望本人对此也并不在意。 “走吧,别让秋雪等久了,我可不想被骂成卷毛猩猩。” …… 来到起居室,千月秋雪正端坐在餐桌前,桌上一共有两份早餐。 “早安,哥哥。”秋雪朝着荒川望点头,“按时起来了呢。” “秋月喊我起来的。”荒川望坐在了餐桌上。 “那也算不错了,毕竟也有女仆喊人起床却被教训的事例呢。” “是吗?”荒川望一愣。 “那是在哥哥来之前,那些亲戚还在这个家里住着的时候。”秋雪说,“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那些碍事的人都被我赶走了,佣人我倒是留了下来。” “是秋月和秋夜吗?” “不,是负责打理卫生的女佣,毕竟千月家的房子太大了,只凭秋月和秋夜两个人打扫起来过于麻烦。不过女佣们不会在这个宅子里居住,就像是上班那样,按时上班打卡,按时下班回家。” “为什么不让那些佣人住下呢?”荒川望很好奇,“这个家不是还有很多很多的房间吗?” “小姐喜欢清静。”秋月代替秋雪回答了这个问题,“夜晚人一多的话,流动起来就会产生嘈杂声。” 洁白的雕花桌布上,秋夜准备的早餐是烤吐司和牛奶,搭配上蓝莓酱,倒是挺清淡的。 荒川望拿起一片烤土司放进嘴里,味道意外的好,比他以前吃的吐司要好吃许多。 不得不说秋夜的厨艺相当不错,吐司烤得恰到好处,外表松脆,内部绵软。 但很快荒川望便发现了一件事,这张餐桌上就只有他和秋雪两个人而已。 “秋月不吃吗?” 荒川望对站在自己身旁的秋月说道。 “哥哥,仆人怎么能跟主人在一起吃饭呢,她们是在主人用餐时进行侍奉的。” 秋雪的食量不大,很快就吃饱了,用秋夜递过来的纸巾优雅地擦嘴。 她瞄了一眼荒川望身上的棕色校服。 “哥哥,你现在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嗯?” 荒川望拿吐司的手一顿。 怎么,这个毒舌妹妹现在要来关心自己的学校生活了? 不对劲! 爹妈对自己的成绩都不闻不问,你个当妹妹的怎么能做出这种爹妈负责做的事情呢? 由于暂时不明白千月秋雪的用意,所以荒川望选择谨慎对待这件事情。 “过得还不错,同学们都对我很好,大家都很善良,也很热情,老师也都很敬业,我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都会不厌其烦地为我讲解。” “是吗,可是据我所知,樱井学院的教学质量在东京的高中学校里排名很靠后了吧,都掉出前十名的范畴了,哥哥要不要考虑转学呢?” 终于,秋雪的目标出来了。 “太麻烦了我不要。”荒川望一口回绝。 花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才熟悉了樱井学院,里面还有一个算得上朋友的中山大介,而且还拯救了学院里的三个妹子于水深火热之中!说实话荒川望还期待着她们给他回报呢!就算不能以身相许,拿钱来也不是不可以啊!爱条沙就算了,和田美树和森下真理奈家里可是两个富家女啊!随便拿出来半个月的零花钱都够他打工一个月赚的钱了! “是吗,哥哥我要先跟你申明一件事情。”秋雪优雅地端起茶杯,“既然你已经来到了千月家,就是我千月家……咳咳,千月家就必须对你负责,我才能对得起伯父伯母的信任。” 荒川望心里顿感不妙,他知道,一抹多这是要放大招了,不过他完全没有在怕。 来吧,不管你提出什么刁钻的问题且看我见招拆招,一一破解! “学生的任务是以学习为主,如果哥哥想要向我证明樱井学院的教学实力的话,就在考试中取得全校前三名的成绩吧。” ——绝杀。 真正的必杀技。 吃一半的吐司掉在了盘子当中,荒川望愣愣地看着秋雪。 全校前三? 毛线啊! 我能取得全班前三都算我烧高香了好吧! 第三十四章:真理奈的道歉 “那么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我先去上学了,哥哥也要注意不要迟到了。” 说着秋雪起身,秋夜为她拿过了书包。 荒川望还想说些什么,秋雪却不给他机会,在秋夜的伴随下走出了宅邸。 “时间差不多了,荒川君,该上学了。”秋月说道。 “好的,可是你们不用上学吗?” 荒川望有些疑惑,秋月和秋夜的年龄跟自己差不多,但是完全不用上学的样子。 “我们仅仅是女仆而已。”秋月低头行礼。 三两下解决掉早餐,荒川望被秋月送至玄关。 “姐姐说您的自行车在前院的角落里放着,时间来不及的话可以搭坐电车。” “没关系,还有四十分钟,时间足够了。” 出了千月家沿着盘道一直往下,半小时后荒川望抵达了樱井学院。 把自行车停在车棚,他刚走到二楼就发现有许多学生围绕在b班的门口。 “发生什么事了?”荒川望一怔。 他从人比较少的后门那里挤进教室,看到了站着的爱条沙和呈土下座姿势的森下真理奈。 全班同学都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荒川望悄悄地从爱条沙的身后绕了过去,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摇身一变成为了吃瓜群众的一份子。 一大早起来就有戏看,真好。 要是手里真的有瓜就更好了。 说实话他对于森下真理奈的遭遇很同情,但对于爱条沙更是如此,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遭受了将近一年的欺凌。 一件件的小事累积起来会变成一座大山,最终压垮一个人。 荒川望无法想象被孤立的爱条沙是怎样度过了这段时光,但想来一定不好受。 森下真理奈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她都做错了事情。 而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 “兄弟,你来晚了,不过还尚未结束。” 中山大介不知何时来到了荒川望的身边,跟鬼一样。 “前因后果,细说。”荒川望压低了声音。 “ok,今天我刚到教室不久,爱条同学就来了,但是爱条同学前脚刚踏进教室的门槛,森下同学后脚就跟了上来,那时我还以为森下同学要对爱条同学搞袭击,谁知道她直接就土下座了!吓死我了,今天的太阳真的没有从西边出来么?” 荒川望上下打量了一下真理奈。 她有很明显的黑眼圈,嘴唇十分干涸,脸应该是没有洗过,上面稍微有些灰尘,衣服什么的倒是挺整洁。 随即荒川望把目光移至真理奈裙子下方,将目光锁定在了膝盖的位置。 原本光滑圆润的膝盖变得皱裂,隐隐约约能看见血丝。 荒川望大概猜到昨晚发生什么了,在自己睡得正香的时候,某人可能在另一个人的家外面跪了整整一晚上。 “我不会请求你原谅我。”真理奈洁白的额头触碰着爱条沙曾经跪过的地面,“我只是想道歉而已,为我所做的一切……那些欺负你的事情道歉。” “喂,你听到了吗,真理奈酱居然说为欺负那个女生的事情道歉!” 外班的男生们倍感震惊。 “诶,没想到她原来是这种人啊。”有女生小声起哄。 “那个女生好可怜,平时一定被欺负得很惨吧?” “欺凌者不得好死!”有人小声骂道。 无数的议论声都清晰地传入真理奈和爱条沙的耳朵中,真理奈默默地承受着,不作任何反驳。 虽然班里的同学们都不出声,但是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复杂。 爱条沙看着森下真理奈,百感交集。 昨晚,她在家休息的时候,真理奈忽然找上门来向她道歉。 爱条沙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这是什么新的欺凌方式,一度感到恐惧。 真理奈昨晚一夜没睡,爱条沙也一夜没睡。 将真理奈拒之门外后,爱条沙在站在窗前,通过窗帘的缝隙看到了真理奈在自己家门前跪了下来。窗外的夜风呼呼直响,真理奈就那么抱着课堂笔记笔直地跪着,任凭头发被风吹乱,那双她引以为豪的长腿此刻在充满了灰尘的地面跪着。 爱条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她就这么看着真理奈,偷偷的看着,像只黑暗中的鼹鼠。 直到朝阳从城市的天际线升起,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到她的脸庞时,爱条沙才明白,真理奈是真的在道歉,她真的在向自己道歉。 当时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这么多日子的委屈和愤恨在此刻发泄,犹如洪水决堤。 “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爱条沙对着真理奈说道,“但是道歉是我应得的。” 这时上课钟声响起,可外面的学生仍然不肯离去,这样下去老师们肯定会有动作。 荒川望正想出手,这时中山大介却开口了。 他拍拍荒川望的肩膀。 “交给我吧!” 他跑到教室边上去,把教室的窗帘拉上,把教室的门也关上,还一边赶人。 “去去,上课了,全部给我回去!” 被一个不良少年模样的人吼了一通,又看不到教室内部情况的学生们只好悻悻地回去。 “怎么样?”中山大介回来冲着荒川望挑眉,“小混混的脸还是有些作用的吧。” “嗯,做得不错,卷舌音用得相当到位。” 说着荒川望起身,吸引了全班同学的视线。 “喂,你要去哪儿?”大介问道。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吧,我去找老师唠唠嗑!小混混的脸对那老头可不起作用!” 教室的门在荒川望身后轻轻关闭。 爱条沙看着荒川望离去的背影,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说要给他两天的时间…… ——谢谢你。 她在心底说道。 “你为什么还不起来,是在请求我的原谅么?” 收回目光,看着仍然呈土下座姿态的真理奈,爱条沙的态度坚决,“我说过,我是不会原谅你的,我曾经那么卑微的求饶,可森下同学并没有放过我。” “全部都是我的错,我并没有……并没有在乞求爱条同学的原谅,我只是,想让你接受我的道歉而已。” “要我接受道歉很简单。” 爱条沙咬咬牙,盯着真理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作为条件,你离开这个学校,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真理奈的身体一顿。 “我明白了。”她说,“我会转学的。” “那么起来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谢谢。” 真理奈想要站起来,可身体却晃了一下,往后倒去。 可她并没有摔倒,手臂被人捉住了。 是爱条沙。 “谢谢。”真理奈低着头。 “不用谢我,希望你记得你的承诺。” 真理奈扶着墙壁慢慢地走出了教室,她准备去找自己的父亲办理转学手续,却遇到了从教室办公室走来的荒川望。 “哟,状态看起来还不错,我还以为你连路都走不了了。” 荒川望径直朝着真理奈走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等……” 不等真理奈说完,荒川望头伸过她的腋下,抬起她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时候数学老师刚好从转角处走过来。 “老师,你看我没说错吧,森下同学的腿受伤了。”荒川望说,“连路都走不了。” 数学老师看到了真理奈微微流血的膝盖后点点头。 “行,那你就先送她去保健室吧。” 第三十四章:失败的告白 保健室的老师今天似乎请假了,荒川望在医药箱里找到了医用酒精和红药水。 真理奈坐在椅子上,荒川望在她身前蹲了下来,用棉签沾了医用酒精,准备给她擦拭伤口。 “我自己可以的。”真理奈的脸微红。 “是吗?”荒川望把棉签递给了真理奈,“那你就自己来吧。” 真理奈一愣,没想到他说不干就不干,一点都不含糊。 她只好悻悻地接过棉签给自己的膝盖消毒,可是她哪里忍得了这种疼痛? 棉签一接触膝盖,酒精就刺激着开裂的膝盖,疼得她吸气。 但她还是坚持着给自己消毒,然后涂上红药水。 “昨天跪了一晚上,现在腿肯定很麻吧?”荒川望说。 “你看出来了啊,是有点,不过不碍事。”真理奈笑了笑,“那个,今天放学后你有时间吗?” “有啊,怎么了?” “美树她想亲自向你道谢。”真理奈说,“能不能请你今天下午到川谷医院去看望她,她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所以还不能来学校。” “病人就该安心养伤才对,道谢什么的留到以后也不迟。” “说、说的也对。” 真理奈没想到荒川望会拒绝得如此坚定。 美树也算长得漂亮,有不少的追求者,应该没有男生会拒绝一个漂亮女孩的小小请求才对。 ——更何况还是女孩的道谢。 “这些天来我算是真正认识你了呢,荒川君。”真理奈叹了口气。 “是吗,也许你只是认识了另外一个人呢?你和爱条沙的事情应该处理完了吧,那我先回去了。” “荒川君!” 真理奈叫住了他。 “我也要谢谢你,救了我的朋友……真的,万分感谢。这份恩情,我都不知道用什么来报答。” 真理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荒川望深深地鞠躬。 荒川望摆摆手,没说什么,出去的时候关上了保健室的门。 本来他是想要钱的,可还是拉不下这个脸啊。 …… 今天早上仍旧是乏善可陈的历史课。 好不容易等到了午休时间,正当荒川望跟大介准备去食堂吃午饭的时候,爱条沙从位子上起身。 “那个,荒川同学放学后能不能来学校后面的小树林呢?” 爱条沙压低了声音,“我有些话想要对荒川同学说。” “可以。”荒川望点点头。 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爱条沙这是来找自己要照片来了。 不管是爱条沙把照片发到网络上还是其他什么,他都会交出照片,就算真理奈可能会因此恨上他,他也会把照片交给爱条沙,这是约定。 …… 食堂里,大介点了两份猪排饭。 荒川望和大介坐在角落的狭小位置里,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哎呀,没想到那个森下居然会道歉……”中山大介感慨道,“难道是良心发现了?” “良心或许一直都在,只是做错了事情而已吧。”荒川望嚼着猪排。 “说起来最近真是不太安生呢。”大介嘟噜着,“你昨晚看电视了吗?最近好像又有人死了哦,而且好像是连环杀人案,受害人全部都是女性,迄今为止已经有四个被害人了。” 荒川望一愣,脑中立刻浮现了食尸鬼的样子。 “我们俩是男的,应该不会碰上什么危险吧。”大介说,“不过我得叮嘱一下老妈和妹妹,这些天晚上还是呆在家里好,我们国家啊,总感觉太压抑了,人压抑久了,就会变成变态……你没有这种感觉吗?” “会不会变成变态我不知道,不过压抑久了的确对心理健康不好。”荒川望说。 “而且啊,你不感觉凶手有种懦弱的感觉吗,只挑柔弱的女性下手,简直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大介愤愤地说道,“别让我遇上了那个变态凶手,否则我就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打他一套必杀技。” 荒川望懒得吐槽,这不是的调命秘籍吗?毛的个必杀技啊! 不过一想到这是平行世界,他就释然了。 “不说这个啦,还是来谈点现实的吧!”大介苦着脸,“下午的模拟测验你准备怎么办?” “等等,下午有模拟测验?” 荒川望一愣。 今天早上秋雪刚刚提出考进全校前三的条件,下午就要考试? 这岂不是连抱佛脚的机会都不给? 荒川望有些怀疑自家妹妹是不是收买了学校老师得到了模拟考试的时间。 “是啊,马上就要进入三年级了,所以才要考核大家的成绩……喂,你该不会忘了这茬吧?”大介惊呆了,“你有没有复习?” “没有!” 荒川望斩钉截铁,坚实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忧伤。 “那我完蛋了!”大介苦闷地抱住了脑袋。 “我不复习你完蛋什么?” “正是因为你不复习我才要完蛋啊!”大介苦着脸,“这下我抄谁的去?” 荒川望的心情突然有些平静。 管他呢,早考晚考都差不多,自己转学这件事看来是板上钉钉了。 既然无法反抗,倒不如去享受…… 往好的方面想想,要是转校了就遇到互相看得顺眼的妹子那岂不是有女朋友了? 下午坐在教室内,老师一脸严肃的进来,分发了试卷。 经过一番垂死挣扎,荒川望放弃了思考,考试完后有些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除了数学。 今天是周五,没有社团活动。 于是大介又缠着找荒川望去ktv玩,但被荒川望用自己屁股不舒服为由拒绝了。 “你好骚啊,唱歌是用嗓子,不关屁股的事吧,你应该嗓子疼!”大介说。 “可是正确唱歌的方法是腹部发力,我现在肚子一用力屁股就疼!”荒川望振振有词。 不过中山大介也不灰心,荒川望不去,他还有很多的足球社小伙伴呢! 等到教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荒川望合上了漫画书,来到学校后的小树林里。 这时爱条沙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夕阳把树林映成红色,斑驳的树荫摇曳。 “久等了?” “没有的事,只是担心你会不会来。”爱条沙说。 “是要照片对吧,我现在发给你。” 荒川望拿出了手机,他向来说到做到。 “不是的。”爱条沙红着脸,“森下她已经准备转学了,所以照片什么的已经不用了。” “是吗?”荒川望有些不解。 既然不是为了照片,那为什么你要把我叫到这里来? 爱条沙深吸一口气。 “荒川君,我喜欢你,请、请跟我交往!” 喊出这句话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但音量也就那么回事。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喜欢上了拯救自己于欺凌中的荒川望。 荒川望有些不知所措。 要是自己喜欢的女孩还好,可他对爱条沙没什么感觉。 有些麻烦啊,自己是应该拒绝她呢,还是应该拒绝她呢? 不过直接拒绝可能会伤了人家女孩的心吧? 该怎么办? 对了,想个理由,让她讨厌我不就好了? 短暂的沉默中,荒川望绞尽脑汁。 忽然中山大介的脸在他的脑海里闪现。 好兄弟! 就决定是你了! “对不起。”荒川望深沉地闭上了眼睛。 爱条沙的嘴唇颤抖了一下。 “能、能问一下原因吗?是有了喜欢的人吗?”爱条沙不肯死心。 虽然自己长得很普通,但是女孩子可以通过化妆变漂亮的,身材什么的自己也有信心! 只要努力改变自己的话……一定能把荒川同学喜欢的女孩比下去的! “其实,”荒川望一脸深沉,“我喜欢男人。” 爱条沙当场石化,脸上的表情僵硬着,整个人跟雕塑一样。 她很想否定这个说法,可是看着荒川望认真的眼神,再联想到平时中山大介有事没事就来粘着荒川望,爱条沙的三观裂开了。 原来,他们之间是那种关系。 怪不得中山同学和荒川君的关系那么密切,想必他们已经……已经…… “男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候并不一定就纯粹啊。” 荒川望用右手轻轻地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低垂眼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温柔地笑。 此时的他用一句话来概述就是—— 给力给气的。 在夕阳下,爱条沙狼狈的逃走了。 她人生当中的第一次初恋……哦不,初次告白的暗恋对象,就这么以失败告终。 第三十五章:夜间外出的秋雪 回到了千月家,秋夜和女佣们正在厨房准备晚餐。 “对了,秋雪回来了吗?“荒川望问。 “小姐已经回家了。”秋月回答,“荒川君有事找小姐吗?” “嗯,我去起居室找她。” “等等。”秋月叫住了荒川望,“今天是周五,小姐要练习钢琴,您可以去西馆的一楼找她。” “多谢。” 荒川望快速走向西馆。 说实话这座宅邸白天一点不冷清,甚至说得上热闹。 随处可见的女佣在努力地打扫卫生,一丝不苟,连走廊里的画像都要摘下来清理一遍。 但也不是每天都这样,这种“大扫除”只在周五才会开展一次,平常时间女佣们都是很悠闲的,甚至还能跟着秋雪学学插花和小提琴什么的。 荒川望准备找秋雪谈谈最近的连环杀人案,他回来的时候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相关信息。 诡异的是那四个被害的女性都被吸走了血液,媒体和警方都说那是变态凶手的嗜好,用注射器一类的东西吸走了被害人的血液,但荒川望不觉得是那样,这很有可能是食尸鬼的手笔。 但无法解释的是受害人的尸体又很完整。 与其说是食尸鬼,倒不如说是吸血鬼来得合适。 荒川望听到了优美的旋律声。 他循着声音而去,找到了钢琴室。 钢琴室的门没有关,千月秋雪坐在钢琴前,白玉般的手指轻快地在琴键上跃动。 一旁的女老师正在指导千月秋雪,指摘出她的小问题。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似乎有人来找你了,千月。” 钢琴老师退出了钢琴室,经过荒川望身边时朝他微微点头致意。 “哥哥,找我有事吗?”秋雪转过头问。 “我想跟你聊聊最近的连环杀手。” “作为一个女孩我对杀人犯不感兴趣。”秋雪说,“不过既然有连环杀手,那么最近还请哥哥减少外出,门禁前提前一个小时回家。” 这时秋夜进来了。 “小姐,荒川君,用餐的时间到了。” “走吧,哥哥。”秋雪起身。 今天的晚餐是西式料理,餐桌上,秋雪熟练地使用刀叉,而秋月和秋夜在一旁服侍两人用餐。 这时候已经六点钟了。 晚饭过后,在起居室内,秋夜俯身在秋雪耳旁低声说了些什么。 “哥哥,今天我就先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调整好作息。” “秋雪她平常都休息得这么早吗?”荒川望问身边的秋月。 “不,小姐一般都是八点钟就寝,今天可能是太累了吧。”秋月说,“您要不要也休息呢?最近天气比较冷,我准备了暖风机。” 想了想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 于是荒川望点点头,“麻烦你了。” 时间缓缓流动。 荒川望却没有睡。 他挥舞着楔丸,汗如雨下,每一下都用尽其力,房间里回响着刀身撕裂空气的声音。 技巧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在脑海中演绎过成千上万次的影像了。 但是他的身体强度还是有待提高,虽然在破旧寺院与鬼佛对坐的那一次将他的体质提升了不少,但远远不够,这具身体的强度只能说比普通人强上一些。 对于那些凶残的“魔”来说,荒川望的身体素质还是欠缺了许多,为了谨慎起见,他必须得加强锻炼。 至少让自己有着自保的能力。 毕竟荒川望可没有“幸存者偏差”这个概念。 他清楚的知道,某些危险会在你不经意间悄然来临。 时间已经接近八点钟,荒川望用了一个多小时来锻炼手臂的肌肉。 他没有数自己已经挥动了多少次楔丸,只觉得手臂非常酸痛。 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补充了水分,顺便玩了一会儿手机,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接近十点钟了。 疲意涌了上来。 “去洗个澡吧。” 荒川望放下手机走向阳台,他房间的供水系统也已经安装好了。 打开热水,荒川望在浴缸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会儿澡。 出来时他穿着浴袍站在阳台上,看着城市的夜景,感受着夜风的凉爽。 忽然一个宅邸院落里的人影吸引了荒川望的注意力。 ——千月秋雪。 她穿着运动服,拿出钥匙打开了千月家的大门,顺着公路往下走。 “这么晚了秋雪出去干什么?”荒川望眉头紧皱。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千月家是驱魔家族,秋雪夜间行动,自然是发现了“魔”的蛛丝马迹。 “不行,不能放任她一个人到处行动。” 荒川望立刻换上了方便活动的便衣,从床底拿出了清洗过的羽毛球拍袋。 虽然宅邸的门是锁着的,不过自己可以翻出去,只要小心一点不被上面的尖刺刮到就好。 “咚咚咚” 门被敲响了。 荒川望一愣,都这个时候了,还会有谁来? 荒川望把羽毛球袋放在角落。 “请进。” 门打开了。 “荒川君,还好吗?” 眼前是面带笑容的女孩。 ——秋夜。 “刚刚洗完澡,现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只是想来确认您在这里过得怎么样。”秋夜说,“有什么需要吩咐的请直接按您床边的铃铛就行了,我或者秋月或第一时间过来服侍您的。” “那个,能问一件事情吗?”荒川望说。 “请讲。” “千月家是不是晚上八点过后就不能出门了?” “对的。” “任何人都不能打破这个规矩吗?”荒川望试探性地问。 “您是看到了小姐出去了吧?”秋夜微笑。 “嗯。”荒川望点头。 “家主是例外。”秋夜说,“她今天晚上有事,是关于公司的事情。” “是、是吗?”荒川望一愣,“我还以为……” “以为小姐去除魔了?” 秋夜摇摇头。 “小姐经常会在夜间外出,但还请放心,没有要事的时候小姐是会乖乖遵守门禁的。” “秋夜也知道驱魔家族的事情吗?”荒川望问。 “知道一点点,毕竟是千月家的女仆嘛。”秋夜说,“总之还请安心。” “原来如此,是去处理公司的事情了吗,秋雪她还真是忙碌啊。” 荒川望稍稍放下心来。 他还以为秋雪独自一人去调查最近的连环杀人案了呢! “对了!”秋夜一拍手,“荒川君要不要来我的房间看电视呢?” 第三十六章:地下车库 “诶?”荒川望一愣。 “就当陪我吧。”秋夜说,“可不能告诉小姐哟。” 面对女孩子的邀请,荒川望自然没有拒绝。 秋夜的房间在西馆的一楼。 荒川望跟着秋夜走在一楼的大厅内,忽然想起了昨晚秋雪也是朝这个方向走的。 “说起来,秋雪的房间在哪里呢?”荒川望问。 “在三楼的寝居。” “这里就是我的房间了,里面有些杂乱,还请不要在意。”秋夜说。 荒川望心里忽然有些期待秋夜的房间是什么布置,应该也是很可爱的吧? 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学者一样房间,各种书籍堆杂在一起,桌上还有没合上的笔记和钢笔,不仅如此,角落里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八音盒、望远镜、溜溜球、塔罗牌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而秋夜所说的电视机就埋在床对面的墙壁里。 那是一台小小的电视,被各种物件掩埋着,有种开杂货店的感觉。 秋夜挽起和服的袖子,在一堆乱物中翻出了遥控器,接着取出一张影碟,放进了蓝光刻录机里。 她坐在床边,接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荒川望坐下。 秋夜放的是电影,而且居然还是恐怖电影。 “原来你是一个人害怕才找我来陪你的啊。”荒川望心想。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这种恐怖片渲染的气氛中等偏下水平,剧情不怎么样,惊吓效果全靠扮鬼的演员嗷唠一嗓子。 荒川望好几次都被这破锣嗓子吓到了,感觉瘆得慌。 他转过头观察秋夜的情况,但后者脸上十分淡定的看着,嘴角甚至还有淡淡的微笑。 “对了,要喝茶吗?”秋夜这时似乎想起了什么,“没能拿茶水招待荒川君是我的失误。” “不用这么麻烦了。”荒川望说,“我现在还不渴。” “可……这怎么行?”秋夜有些苦恼,“说起看电影就一定要有点心和茶水吧?” 荒川望不忍心看着秋夜这么苦恼,没想到她也挺死板的。 “那就麻烦你了,随便一点就好。” “好的!”秋夜脸上绽放出了笑容。 不一会儿秋夜就出了茶水和一些圆形的松露小糕点。 “这是……” 荒川望闻到了浓郁的茶香。 “是红茶,我的自信之作。”秋夜微笑着倒茶。 荒川望品尝了一口,的确十分不错,醇厚的茶香浓郁。 过了几分钟,不知道是不是恐怖片太过无聊的原因,荒川望感到有些昏昏欲睡。 奇怪,睡意怎么会这么浓?难道是今晚锻炼得有些过度了? 得回到房间里去…… 他这么想着,但是眼皮越来越沉重。 轻轻的歌谣响起,是日本的儿歌,妈妈用来哄小宝宝睡觉的。 荒川望觉得这首歌的旋律有些熟悉,曾几何时,他似乎也曾唱给别人听过。 但是什么人,在哪里呢? 他不太记得了。 眼帘合上了,他顺势倒在了秋夜的膝盖上,沉沉睡去。 秋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用葱白的手指细心梳理着他的头发。 “祝好眠,望君。” …… 东京都,新宿区。 在一座写字楼的楼顶,秋雪俯瞰着灯红酒绿的新宿区,这里是第四名女性被害的地点。 制造食尸鬼的真凶终于现身了。 这四个女性没有被变成食尸鬼,秋雪明白,这是凶手的挑衅。 事实上这四名受害者不是逐一地被发现,而是警方在最近两天才一齐发现的,凶手应该是想用受害者的人数来刺激秋雪。 毕竟再制造食尸鬼已经没什么用了,那种没有智慧的低等种,制造出来一个就会被秋雪在短时间内抹杀掉,与其白费力气倒不如把碍事的人引来杀掉才比较轻松。 夜晚的新宿很漂亮,像是一颗绚烂的宝石。 从一丁目到八丁目都有很高的人流量,车辆川流不息,写字楼的窗外无数霓虹灯招牌竖立着,上班族们结伴而行,喝得酩酊大醉,然后跌跌撞撞地走进ktv……衣着性感的少女在店门外招揽客人,跟她一齐招揽客人的还有旁边“鱼子料理店”门前穿着金枪鱼布偶服的店员。 “真热闹啊。”秋雪轻轻地感叹。 这时一只由蓝色线条构成的小鸟从漆黑的夜空中返回,稳稳地落在了秋雪的手臂上,蓝色的线条瞬间从涌入秋雪的体内,小鸟散发出晶莹的光。 “终于……找到你了。” 秋雪的眼神尖锐起来。 …… 地下车库。 今天车库的供电系统似乎出了问题,灯光忽闪忽灭。 一个上班族似乎是喝多了,红着脸跌跌撞撞地走向自己的车。 他拿出车钥匙,嘴里嘟噜着,骂了几句脑袋上方闪灭的灯管,又转口骂着自己的秃头上司。 “老是把工作丢给我,自己跑去和秘书调情,嗝,可恶啊,下了班为了躲老婆,还要坐我的车跑去夜店……你个死秃头怎么就不被那个变态杀人魔给杀死呢?” “滴滴” 随着车钥匙的按下,车门解锁了。 他打开车门,突然一个肥胖的身影从车里倒下,一头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小偷!?”上班族酒瞬间醒了一半。 不过看对方不像是小偷的样子,西裤白衬衫,倒像个上班的社畜。 “喂,起来啊!你在别人车里干什么啊喂!”上班族骂骂咧咧的。 “嘿,睡死过去了吗?你个死秃头肥胖子!” 突然上班族一愣,揉了揉眼睛,这个倒在地上的肥猪秃头似乎有些眼熟? 他把对方翻过来一看,顿时吓得尖叫。 这不正是他抱怨的那个上司吗? 上司的眼睛爆突出来,脸色青紫,表情惊恐……更重要的是上司已经没气了。 “死死死死死死……死人啦!!” 上班族吓得夺路而逃!一边跑路一边回头看有没有凶手追上来! 他跑得飞快,手机钱包什么的都扔掉了,只希望凶手能够看在钱财的份上饶他一命。 忽然他的脚离空了。 因为有人把他的脖子提了起来。 “年轻女性的味道比较甜,肥胖的人,他们的血比较腻,我还没有品尝过向你这样的中年男人的血呢。” 上班族的脸色涨得青紫,他的脖子被掐着,血液流动不流畅了。 他拼命地挣扎,踢脚,指甲抓。 可是无济于事。 被掐着脖子,他抬着头,甚至连凶手的脸都看不到。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妻女,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自己就不应该不管老婆孩子跟着狐朋狗友跑出来喝酒的! 要是能够重来,他发誓一定不再到处乱跑,每天下班乖乖的呆在家里陪老婆看电视,辅导孩子的功课……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就跟在出车祸的前一秒才想到“自己今天要是乖乖呆在家里就好了”一样没用。 人生哪有后悔药可以卖? 第三十七章:地下车库里的战斗 中年男人忽然脑袋一歪,晕厥了过去。 “啧,缺氧昏迷了么,现在的人体质还真是孱弱啊……不过在开战之前再来一顿甜点也不是不可以。” 衣冠楚楚的男人扶着上班族半跪了下来,一手托着他的背,另一只手则拿出了一根一次性注射器。 他不喜欢用牙齿咬破别人的皮肤去吮吸鲜血,他嫌那样太脏,也太粗俗。 男人的拇指按压活塞柄,把注射器里的空气排光,将针头插入了上班族脖子的血管内。 很好……看着鲜血不断涌入空筒,男人眼里闪着渴望的光。对他来说每个人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每品尝一个猎物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享受。 灯光仍旧闪烁,在灯光熄灭的一瞬,一道蓝色的光突然照亮了车库。 光晕如剑,那道蓝光直直地冲着男人的头颅而去,来者似乎想要男人的命。 “终于来了。” 男人的脸上浮现出笑容,他的身形顿时化作移动的黑雾朝着左方闪烁。 剑状的蓝光击中了后方的墙壁,没有发出多大的动静。但是片刻之后墙体开裂,裂开的纹路就像是蜘蛛结的网那样沿着四方龟裂。 男人靠在承重柱后面打了一个响指,某处的供电箱突然爆炸,整个车库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早有准备。 既然都引诱猎物过来了,那么他怎么可能不在自己选好的猎场里动点手脚呢? 他能够在黑暗中视物,可人类就难说了。 秋雪在周身陷入黑暗的一瞬间立刻挽起袖口,伸出右手,蓝色的线条从手臂上浮现。同时她的嘴里吐出了一个音节,极短,数个蓝色的光球顿时在秋雪的周身泛起,然后分散到车库的各个角落里提供照明,虽然远不如白织灯亮,但是紧急情况下没有更多的时间给秋雪做准备了。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在光球从秋雪身边飞来后,男人就发动了凶猛的袭击。 他的速度很快,在昏暗的环境里更是难以看清他的动作,只有两道血红的光泽闪动,那是他的眼睛。 秋雪丝毫不畏惧,她敢只身前来,自然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手臂上的魔术刻印闪烁着耀眼的光泽,她往刻印中注入魔力,印存在刻印中的千月家世代相传的魔术发动,蓝色的光点顿时密密麻麻的从黑暗中出现,围绕着秋雪的身体飞舞,像是夏夜森林中的萤火虫那样迷幻。 魔术师大多不擅长近身战,所以一定会准备一两招防止敌人近身的招式。 这些蓝色的光点虽小,但密密麻麻的交织成一张网,就像是激光切割机那样,任何试图强行穿越这张网的人都会被切割成无数肉块。 男人脸色一变,双手猛拍地面止住了猛冲的身形朝着后方翻落。 这下子可就棘手了,没想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居然掌握着这么强力的魔术…… 男人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吮吸着伤口的鲜血。 “吸血种,你的死期到了。” 由蓝色光点交织成的网无死角地覆盖了秋雪,她现在就呆在一个坚不可摧的城堡之中,任何妄想闯进来的人的下场都会非常惨。 呆在供其防御的网罩里,秋雪右手手指比成手枪的模样,左手搭在右臂之上。 秋雪高速咏唱,冷冷地吐出一个音节,连一秒都花不上。 光球飞舞,魔术弹从随着秋雪的咏唱被制造,进而跟随着目标,宛如安装追踪系统。 男人连跑带跳地逃避着躲避那些光球,利用汽车作为挡护,十分狼狈。 汽车被光球一辆一辆地击穿,好在没有击中油箱导致爆炸,不过车库内的警报声此起彼伏,像是成千上万只蜂鸟在鸣叫。 秋雪并不担心有人会察觉这里的情况,因为在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把车库连着上面的写字楼一起买了下来,写字楼里加班的工作人员和保安在五分钟之内被清空,车库五十米以外的地方拉起了工地常用的警戒线,即使行人听到了车库里有车辆在叫,也只会以为里面在搞什么施工。 现在的情况十分棘手,男人思考着对策。 他本能地对秋雪身体周围的网感到恐惧,贸然靠近可能会被杀死。 如果能把网打破的话…… 有什么办法能够打破那张该死的网? 男人的高速地思考着。 忽然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倒在地上的上班族。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翻转奔跑的路线,扭头往回跑去,左手臂不幸被一颗魔术弹炸烂了,疼得他眼里的血红更加凶盛。 可是男人并没有停下来,速度也未曾衰减。因为他知道自己耗不过那女人,发出了数量如此庞大的光弹却没有疲态,这女人体内的魔力到底是有多少? 说起来他也曾是个不起眼的魔术使,他会一点魔术,但是与秋雪的相比较起来,威力就像是投掷石头与手榴弹之间的区别,相差太大,根本拿不出手。不过好在成为了吸血种的男人肉身加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只要能近秋雪的身,那就是必胜。 被炸烂的左手臂上的烂肉缓缓扭动,这是伤口在生成新的躯体。在奔跑的途中他将从上班族体内抽出的血液一饮而尽,伤口蠕动的速度加快了,饮用鲜血能够让他更加快速的恢复的同时减缓痛苦。 血液就是他的良药。 秋雪持续压制性射击,体内多达三十九条的高精密魔术回路能够使她快速在体内生成新的魔力。当然秋雪也不是永动机,即使是再快的生成速度也比不上她消耗魔力的速度,更多的魔力来自秋雪身上的多达三十颗的宝石。宝石是一种非常适合储存魔力的媒介,秋雪在里面储存了日常转换的大量魔力以备不时之需。 一颗颗飞弹闪过,秋雪开始移动了,她要把男人逼到死角里去。 男人跃起躲过一颗魔术弹,翻滚着在一辆银色的小轿车旁落地。 在秋雪再次攻击前,他展开了反击,将某个沉重的物体狠狠地朝着秋雪投掷而去。 ps:感谢“永远的赤色彗星”100起点币打赏,蟹蟹~ 第三十八章:和尚 面对男人的投掷攻击,秋月的眼睛一眯。 没用的! 任何投掷武器对于她来说都是虚无,光网能够跟随着秋月的意念而变化。 只要魔力外放的量足够多,光网甚至能够密集到间隙不超过两厘米,在秋月身前形成绝对的防御罩,连只大点的蚊子都过不去。 可是当她看到男人投掷过来的是什么的时候,瞳孔猛然一缩。 那是一个上班族。 秋雪没有多想,瞬间取消了魔术,不然那个倒霉的上班族会被光网切割成无数的肉块,这是秋雪不愿看到的。 男人狰狞的一笑,他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秋雪刚好躲开飞来的上班族,正准备再度编织光网的时候,男人化作黑雾猛地冲上前。 之前在投掷上班族的一瞬间他就开始移动了,此刻距离秋雪不过十米左右的距离。 十米,是能够决定生死的距离。 秋雪面对着袭来的男人,已经来不及展开光网了,她伸出右手,五颗魔术飞弹齐发。 男人嘶吼着迎了上去,他全然不惧!即便他只有一只手! 五颗飞弹击中了男人的身体,他的腹部逐渐泛起蓝色的光,那是他的身体已经被洞穿了,整整五个洞几乎要分开他的身体,秋雪施展了照明魔术照亮了他的伤口。 秋雪的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她被男人顶到了墙壁上,男人的手进入了她的腹腔。 她死死地按着男人的手不让他抽出来,力气出奇地大。 男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只要他一取出手,秋雪很可能瞬间大量失血而休克。 但有什么用呢?男人满脸鲜血,露出洁白的尖牙。 他是吸血种,只要洗掉眼前这个小姑娘和那个上班族的血液,要不了多久伤势就能痊愈。 而她呢,即使不让自己抽出手。她又能坚持多久? 三分钟?十分钟? “所以说人类这种东西真是孱弱啊。”男人吐出一口血,但还是嘿嘿地笑。 “你说得没错。”秋雪居然还能说话,“只要受到了致命伤,就很难再活过来了。” 她的右手从衣兜里拿出了什么东西,在黑夜中闪闪发光。 男人一愣,那是什么? “不过你也强壮不到哪里去。”秋雪轻蔑地笑。 男人本能地想要后退,但是晚了。 秋雪将剩下的存有魔力的宝石全部塞入了男人的伤口之内,默吐音节。 “不!!!!” 男人惊声地尖叫,原来秋雪抓住他不是因为害怕失血,而是害怕他逃走。 数颗宝石在男人的身体里绽放开来,宝石释放出数道光束,像是男人的身体里安装了舞台用的探照灯一样,光芒四溢。 身体被切断了,从左肩到腰部、右耳到颈部、锁骨到手臂、耻骨到大腿……像是被大卸八块一样,男人被切开了。 秋雪从墙壁上滑坐下来,身体里还残留着男人的手臂,她用力将手臂取出,眼泪从眼角落下…… ——太疼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受到这么严重的伤。 不过没关系,哥哥已经在自己的保护范围下了,只要听从自己的安排,就绝对不会出事,至于那些危险就由身为妹妹的自己来解决。 没有了魔力的提供,那些车库内的魔术光源也消失了,只剩下秋雪独自坐在黑夜中喘息。 地上的男人成为了一堆肉块。 但不够,秋雪要去确认他死透了没有,吸血种不比人类,他们的生命力比蟑螂还要顽强。 要是使用爆炸魔术的话,男人被炸成肉沫秋雪大概会比较放心,不过那样的话她自己也会受到波及。 血液流失过多,秋雪的眼皮沉重了起来。 “不行……一定得确认……唔……” 她朝着地上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走去,再不济也得用火烧了他的身体。 但秋雪没有支撑住,一头栽倒在地。 短暂的安宁后。 地上的男人的上半身动了,他在剧痛之中恢复了神志,拖着残缺的脑袋和上臂,死命地朝着秋雪爬去。 只要血……只要喝到血…… 男人的双眼血红。 然而就在他即将接触秋雪的一瞬间,金光映满了车库。 他抬头向着入口方向看去,那里站着一个人影,在一片金光中看不到他的面容,但那种威仪感,宛如金刚降世。 男人感到自己的皮肤在被灼烧,这金色的光芒有问题! 男人一咬牙,眼中的怨恨之恶毒。 他身体残缺的部分居然重新拼合在了一起。但是代价无比惨重,他几乎用尽了身体内所有的血液,现在浑身干枯得就像冬天的树枝……或者说木乃伊。 他再次压榨身体内最后的血液,化作黑雾飞快地逃走了。 金光收敛,老和尚叹息一声,自己的确是老了,不然追上一个油尽灯枯的“魔”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短时间内那个“魔”应该是害不了人了,作为吸血种用尽了身体内的血液,就跟魔术师用尽了魔力一样。 不过前者更惨,估计那个吸血种现在虚弱得连一条野狗都打不过。 “没想到晚上偷偷跑到脱衣舞厅玩都能遇到这种事,我佛慈悲。” 老和尚来到秋雪身边,微微欠身,他在舞厅内就察觉到这附近有魔力流动,于是就前来查看情况了。 “千月家的女儿?” 老和尚在看到秋雪的脸后微微吃了一惊,但更加令他惊讶的是秋雪腹部的伤口正在缓缓愈合。 “原来如此……” 老和尚低声说出了完全不像是僧人该说的话,“看来是我多虑了,连自己女儿都能这么狠心,时辰那个东西真是死得好啊,死得妙啊。” …… 清晨,布谷鸟传来啼叫。 荒川望感到脸上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缓缓睁开眼,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 “这里是……” 荒川望忽然想起来了,这里是秋夜的房间。 “荒川君,您醒了呀。”秋夜这时候推门而入,“早餐准备好了,小姐正在起居室内等您。” “我昨晚,在这里睡着了?”荒川望觉得有些幻灭。 “嗯,或许是因为电影太无聊了吧。”秋夜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等我回房间洗个脸,马上就来!” “那个……”秋夜欲言又止。 “怎么了?” “唔,毕竟荒川君很久没回来了,跟小姐的关系似乎也不好,所以我想呢……”秋夜的食指相互点着,“如果荒川君能够多多关心一下小姐的话,两人的关系说不定就会改善呢?” 起居室内。 秋雪正在吃早点。 今天是周六,不上课,而且秋雪的成绩很好,所以没有格外的学业需要她做。 周一到周五的时间秋雪都安排得满满当当,所以只有周末这两天她能够好好的休息。 荒川望欲言又止。 “怎么了,哥哥?”秋雪从刚才就觉得他有些奇怪了,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模样。 他觉得擅自问妹妹私人问题是一件很不妥当的事情。 毕竟以前再怎么粘你、跟着你屁股后面成天跑的小女孩也会长大,有一天她忽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门,你问她出去干什么,她会说你管不着。 不过荒川望还是决定问一下,毕竟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很重要的。 他也不想成天面对着妹妹冷淡的脸色啊…… 下定了决心,荒川望开口问道:“秋雪的脸色似乎很苍白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ps:感谢来自“永远的赤色彗星”的千币打赏~万分感谢~ 第三十九章:秋雪落空的小心思(求推荐票支持) “昨晚没有休息好而已……” 秋雪的手指缠绕着肩上的头发,眼神有些闪躲。似乎是没想到荒川望会来关心她,这让她感到有些意外。 “是吗?那就好。”荒川望低头吃三明治。 “哥哥,成绩怎么样?”秋雪这时候发问了。 荒川望一愣,嘴里的三明治的香味顿时少了一半。 “前三应该稳了吧?”荒川望打着哈哈。 接着他在心里补了一句,虽然可能是倒数…… “是吗,我很高兴呢,哥哥,成绩这么好真是太好了。”秋雪微微笑着端起茶杯,眼里闪过一丝促狭,“这样一来就不用转校了呢。” 不得不说她在千月家的环境中熏陶了太久,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贵族的气质。 秋雪笑得也很美,她本身就是个美少女,丝绸般的长发及腰,皮肤白得像是玉,五官精美得像是上帝用手亲自雕琢的一样,再配上秋雪今天精心化的淡妆和俏丽的服装搭配,完全就是男生们心中梦寐以求的女神呀! 但不知为何荒川望总觉得秋雪的笑容中总有种看破了他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小时候你拿着篡改过的成绩单回家,老妈看到之后脸上露出的笑容…… 令人瘆得慌! “那么就请期待周一的成绩公布吧。”秋雪说,“今天没有课程安排,哥哥有时间吗?” “有倒是有……”荒川望说,“怎么了?” 秋雪桌下的小腿有些兴奋地踮了踮,攥紧了口袋里的某样东西。 她正想开口,这时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是我的电话。”荒川望按下了接听键,“喂?” “兄弟!”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没事我挂了啊!”荒川望说。 “诶,别啊,上个月不是说好了这周末有班级活动的吗?”大介在电话那头说,“难道你不想去浅草寺玩吗?还是说你又忘了?我总感觉你自从出了车祸一来记忆力就下降了啊!” “我没忘。”荒川望记起了这件事情,他看了一眼时间,“不过现在才八点半啊。” “九点十分的巴士!”大介说,“我只是来提醒你一下,看看你有没有睡过头。” 荒川望瞄了一眼秋夜,心说每天早上都有人叫我起床呢。 “是同学打来的电话吗?”秋夜先开口了。 “是啊,对不起了秋雪,今天班级有活动,我要去浅草寺。”荒川望抱歉地起身,“时间不早了,从这里到电车站有一段距离,我得出发了。” 说完他拿起剩下的最后一块三明治出了门。 秋雪坐在餐桌上,低着头,手里攥着的东西松开了,那是两张水族馆的门票。 “不要紧的小姐,下一次还有机会的。”秋夜轻声安慰着秋雪。 “这次……只是赶上了荒川君有事而已。”秋月也说。 秋雪低着的头抬了起来。 “什么机会?这两张水族馆的门票是我买个你们两个的!” 秋雪站起来,把门票塞到女仆姐妹的手里,“你们在宅邸里呆了那么久,换上便服好好出去玩一下吧。” 秋夜看着闹别扭的秋雪,苦恼地笑了笑。 “既然这样,那么能否请小姐赏光,跟我们一起去水族馆呢?”她微笑着说道。 …… 荒川望急匆匆地赶到了车站。 “哟!”大介冲他打招呼,“你来得还挺及时的,巴士刚刚到。” b班的学生们看上去都非常兴奋,但不止如此,他们都还挺关心失踪的和田美树的情况,都围绕在她身边问东问西,嘘寒问暖。 “和田同学也来了?”荒川望心说这恢复速度有些快。 不过也没什么大问题,和田美树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主要是被绑架后产生的心理问题,但看和田美树一脸笑容的样子,她的心理疏导应该做得还不错。 不过这时荒川望倒是有些同情起真理奈了,为了好姬友不惜做霸凌同学的坏事,最后只能转学来弥补自己的过错,再也无法跟从小玩到大的姬友一起就读于同一所中学,想来倒是有些令人惋惜。 巴士快开动了,同学们背着书包依次上车。 由于并不是修学旅行,是班级自主开展的活动,所以学生们能用的费用也是有限的,不少人都自己带了便当,免得花费太多钱在食物上。 等到荒川望准备上车的时候,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看到来人的面貌后,荒川望一脸惊讶。 “森下,你不是转学了吗?” “本来是打算这样的。”真理奈摸了摸自己的耳环,“不过爸爸了解了事情后,在晚上带着我去爱条同学的家里道歉,家长们聊了很久,爸爸向爱条同学和她的父母道歉,赔偿了经济损失,我也向爱条同学认错了,然后还要在下周一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向爱条同学道歉,这样我才取得了她的原谅……不过真的是轻松呢,不再欺负别人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你那几个‘狐朋狗友’呢?”荒川望问,“你都这样了他们不可能不受惩罚吧?” “他们已经被退学了。” “这样真的好吗?”荒川望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爱条沙让你转学是在保护你,毕竟同学们都已经知道你是个欺凌者了,你可能会受到其他人的冷暴力哦?” “没关系的。”真理奈摇摇头,“爱条同学真是温柔,这个时候都在为我着想,不过不要紧,这是我应得的惩罚,而且……只要美树在我身边,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我都能挺下去。” “搞了半天,后面那句话才是你想表达的东西吧。”荒川望嘟噜,“要是美树有天有了男朋友你怎么办?” “哈哈……是啊。”真理奈今天仍旧穿着裙子,没有掩饰自己膝盖上的伤痕。 “我想我大概会祝福她吧。”她微笑,“本来就没有期待能有什么结果,只要能够呆在她身边,我就满足了。” “喂,你们两个快点上来啦!”大介在车门口喊。 “来了来了!”荒川望说。 出于礼让的习惯,荒川望先让真理奈上了车,自己才上。 不过一进巴士,荒川望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位置几乎都满了,只有最后两排有两个空位。 最后一排有四个座位,爱条沙坐在最右边,而最左边的和田美树挪了一个位置出来,让真理奈坐在最里面。因为美树知道她晕车,坐在窗户边的位置比较好。 而倒数第二排也有座位,不过都是一群大老爷们,他们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向后方,蠢蠢欲动,毕竟那里坐着三个女生,长得都还不赖,而且有两人都是女神级别的人物,坐在她们中间简直有一种左拥右抱的帝王般的享受。 只不过碍于荒川望和中山大介还没有位置,所以他们也就不好意思去抢占先机,宛如一群狼看着狼王率先进食,眼里流露出羡慕的光。 荒川望隔着老远就看到了爱条沙的目光,她看了一眼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开,然后又看向自己…… 而和田美树则是眼神炽烈地看着他,丝毫不加掩饰,就差在那儿喊“荒川君快坐过来”了。 第四十章:浅草寺 “喂,”荒川望拍了一下大介的屁股,“坐后面去!” “啊?” 大介还没反应过来,荒川望就直接从他身边插过做到了倒数第二排的位置上,成功地融入了大老爷们中。 “要发车了哦!”客车里的小姐姐说。 现在只剩最后一排的位置了,大介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了过去。和田美树脸上欣喜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弭,爱条沙平静地看着窗外,不想去看坐在自己身边的“情敌”,真理奈则是不断地用手指戳着美树肉肉的大腿…… 坐在三个少女中间,大介看着她们丝毫不在意的表情,脑袋里忽然很多事在翻滚。 在小学的时候,曾经跟女生在一起玩,牵着她们柔软的小手,大介的心里蠢蠢欲动,然后告白被拒,初中的时候,他在教室里乘着夏风看着女同桌纤细白皙的脖颈,心里蠢蠢欲动,然后告白被拒,而现在他坐在美少女们的中间,心里蠢蠢欲动…… 他奶奶的,他人生的恋爱史就只有“蠢蠢欲动”和“告白被拒”这四个字吗?就因为自己长了一张不良小混混的脸吗?这个看脸的世界真是对他太不友好了! 前排的荒川望则是落得一身轻松,首先他不擅长处理跟女生们的关系,因为没有经验,其次后排的三个女生里很有可能两个都对他有意思,可荒川望对她们没有感觉,不如一刀切了她们的念想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以后让人家女孩伤心,最后他觉得大介的确是个不错的家伙,要是一直把他扔进女生堆里说不定就有哪个擅长发现“心灵美”的女生会看上他,就好比把一条哈士奇扔到阿拉斯加狗堆里去,总会有不长眼的看上哈士奇的。 一路上都很安稳,同学们都很兴奋,跟身边的小伙伴交流着接下来要去哪里玩。 荒川望在车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 台东区,浅草寺附近。 一个干瘦枯槁的老人走在阴暗的小路上,躲避着阳光。 他的头发快掉光了,皮肤就像是陈年的树皮,灰暗的眼袋晃荡着,一道道沟壑在脸上交错复杂的排列着,不由得让人想起传说中“树人”这种妖怪。 他走得很慢,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被秋雪重创又遇到了和尚,他现在已经油尽灯枯,没有了昨晚风华正茂的模样。 “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他喘息着,尽管想去捕食猎物大口地纂饮鲜血,可是身体已经不允许他这样做了。 他曾经听说过,像他这种吸血种如果不能进化为“死徒”的话,即使通过吸食血液获得再长的寿命,但也不是真正的不老不死,终究会有消散的那一天。 作为一个“活着的尸体”,他所吸食的近乎一半的能量都流到了制造他的死徒的身上去。 简直是不可理喻! “怎么能、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他的声音嘶哑如磨砂。 “血……血……我要血……” 他向着虚空伸出手来,但是现在的他连一个小孩子都打不过,一阵稍大的风似乎就能把他吹倒。 “请问您怎么了?”忽然一个悦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他缓缓地转过身去,却看见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大约刚上高中不久,她身上的白衣、襦袢和绯袴充分的说明了她的身份——一名年轻巫女。 她拿着扫帚,似乎是在打理浅草寺周边的卫生。 看着面前弱不禁风的老人,她甜甜地笑:“请问是迷路了吗?” 这并不奇怪,浅草寺的规格很大,不熟悉这里或是第一次来这里的游客经常会被庞大的人流搞得晕头转向,如果没有导游的话还是比较容易迷路的。 “是、是啊……请问小姑娘能给我带路吗?” 他仿佛听见自己的早已死寂的心又开始跳动起来,看巫女的眼神就像一只饿狼在盯着肥美的小羊羔。 “好的,请问要去哪里呢?” “我想……去神社参拜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走人少的路,还有树荫比较多的地方,我不怎么能晒太阳。” “唔,抱歉,今天神社有很重要的客人来,不对外开放的。”巫女歉意地笑了笑。 “那就去正殿吧,我想去给我儿子求签。”他说得十分诚恳。 “嗯,我刚好知道一条小路通往正殿。” 她牵起老人的手,“我带您去吧?” “老人”笑了,脸上的褶子挤在一起,像是地狱的油锅里爬出来的厉鬼。 年轻的巫女善意地在前方带路,嫩白的手掌握着那只枯槁般的手,就像是握住了死神的镰刀。 …… “浅草寺!我们到了!” 巴士在最后一个同学下车后离开,大家一起进入了“风雷神门”,这是浅草寺的大门。 荒川望还是第一次来到浅草寺,心里也有些小小的兴奋。 大家率先来到寺庙的清洗池边,用木水瓢舀起水倒入左手手掌中,然后喝下去。 荒川望有样学样,但是爱条沙还是看出来了他的不熟练,因为他把水瓢中剩下的水给倒掉了。 “荒川君,水瓢里剩下的水可以沿着右手往下倒,把自己用手拿过的地方也洗一洗。”爱条沙好心地提醒。 “啊,是吗?”荒川望说,“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爱条沙突然有些开心,既然荒川君是第一次来,想必对很多东西都不了解,这样自己是不是就能够呆在他身边为讲解各种各样的知识呢?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希望了,务必要把荒川君矫正过来,把那个可恶的中山大介赶走! 在清洗池边洗干净之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熏香,然后就可以到正殿去抽签、吊祈福牌和逛商业街了。 大家的钱包就是为此而准备的! “喂,荒川,这里有御守哦!”大介在一家店铺前喊。 荒川望走了过去,所谓的御守就是小布袋一样的东西,日本人尤其是每年都会购买更换御守。比如升学或比赛前夕会购买胜利御守,怀孕期间会购买安产御守,给自家孩子买子供御守,老人过生日会购买长寿御守,谈恋爱会购买结缘或良缘御守等等。 荒川望也曾收到过御守,是自家爹妈从寺庙里带回来的,只不过爹妈给他带的不是什么胜利御守或者子供御守,而是招财御守,用意可以说十二分的明显了。 第四十一章:突如其来的青春漫画场景 休息日是浅草寺人流量的高峰,虽然远远比不上节假日,但还是有不少居民和游客前来求签拜佛。商业街的人是最多的,这里的道路两侧是自江户时代就延续下来的大小店铺,不仅有各式各样的民间工艺品、和服和旅游纪念品,还有各色各样的小吃。 “诶,御守啊,我们要不要也买一个?”真理奈和美树也逛到了这儿。 “嗯,好啊。”美树的眼光悄悄瞄向荒川望。 荒川望的眼睛盯着御守,他知道美树在看自己,不过他装作不知道。 他好不容易在人群中穿行几次摆脱了悄悄跟着自己的爱条沙,没想到还有人跟了上来…… 看来长得太帅也是一种烦恼啊。 荒川望看上了一款淡红色的胜利御守,他从编织的藤条架上摘下这三个御守,对老板说,“帮我包起来。” “你帮别人买的吗?”大介问。 “嗯,当做礼物。”荒川望一边回答一边付钱。 他希望这点小礼物能够让秋雪开心。从秋雪早上打扮和的言语中判断,荒川望觉得她应该是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的,不过自己却走了,这应该让秋雪的计划泡了汤,只希望这点小东西能让秋雪的心情稍稍好转一些吧。 虽然秋雪很严厉,但是荒川望还是看得出她是为自己好。 “诶,美树,我们买这个吧?”真理奈说着拿起了两个天蓝色的结缘御守。 “好啊……”美树轻轻地说,向后梳理了一下耳边的发丝。 她自认为今天已经打扮得足够漂亮了,在家里花费了好久画上精心的妆容,漂亮的白色印字t恤把引以为傲的胸部衬托出来,天蓝色的短裙在大腿上荡漾,脚上一双活力四射的白色运动鞋,手腕上还带着蓝色的珍珠手链,这样别人的目光被手链吸引过去的时候就会看到她修长白皙的手指。 她很努力了,却没能换来喜欢的人多看一眼。 真理奈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她特意选了和美树一模一样的御守,心里欢欣雀跃。 而大介却迟迟没能下手购买。 “你不是挺信这些的么?”荒川望说,“还是说没下定主意?” “都不是……”大介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也看中了结缘御守,只不过不好当着大家的面购买。谁叫他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异性缘,就因为这张有些凶恶和痞气的脸,屡次告白屡次被甩,直到上了高中他就没被甩过了,因为他不告白了,学聪明了! 什么一见钟情啊,那都是假的! 大介看到一个漂亮女生会想要忍不住凑前去打招呼,可那是喜欢么? 那是他馋人家身子,下贱! 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的,一个女性不会平白无故对男生好,要是两人之间没什么交集女性就主动出击的话,那个男生指定长得很帅!要不就是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气质! 打个例子,大介猜测班长和田美树一直都暗恋着荒川望,直到被绑架许久后被拯救出来时,她才正视内心的情感……这不,他和荒川望随便跑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摊子前美树都能精确地从人堆里找到他们。 “请问,是要购买御守吗?” 就在大介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 大家回头一看,居然是一个巫女,她撑着白色的伞,长长的黑发梳成马尾,绯红与苍白相间的衣服,就像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典雅而端庄,但还带着少女的稚嫩。 “嗯,嗯。”大介挠挠头,“只是还没决定好选什么。” “如果不介意的话就请收下这个吧。”年轻的巫女微笑着递给大介一个御守,居然是结缘御守。 大介的脑子有些懵。一个女性送给男性结缘御守……喂,这真的不是什么青春恋爱漫画或小说里的场景么,难道自己的春天到来了? 荒川望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阳光有点晒眼睛啊。” “是啊。”巫女甜甜地笑,微微欠身,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那个!”大介坐不住了,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这是明示呀! 这世上还有人好自己这口! 他又相信一见钟情了。 巫女回过头来。 “能、能问你的邮箱地址吗?”大介有些紧张。 “可以,但是现在我的手机不在身上,”巫女把一张纸条递给了大介,“如果不介意的话,能把联系方式写在这张纸上吗,等我晚上休息的时候……”她有些羞涩。 “嗯嗯!”大介赶紧点头,面对含情脉脉的少女,他的头跟个踩踏器似的,赶紧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邮箱。他想了想觉得还不够,又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和line账号写上了。 巫女轻轻点头,如获至宝般地收下纸条,“那么我先行告退了。” 看着巫女渐行渐远的声音,大介的眼睛迷离起来。 啊,春天真好啊,樱花真美啊,这个世界为什么突然就变得多姿多彩了呢? “喂,我觉得那个女的有问题!”真理奈凑到了大介的身边。 荒川望一愣,难道真理奈也发觉了不对劲? “你想啊,怎么可能突然就有女生给你送御守呢?”真理奈一脸认真,“今晚她要是约你出去可别答应啊,说不定有仙人跳……” 荒川望:“……” 他还以为真理奈看出来了什么名堂呢。 大介不爽地正要反驳,却听摊主一脸惆怅地说,“不会的,我认识那巫女,她叫惠子,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呢,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仙人跳之类的事的……我一直都想撮合她跟我儿子,没想到她原来已经有心上人了啊。”摊主瞄了一眼大介的脸,“我又相信爱情了。”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大介要和摊主“理论”一番了,一定要让他翻译翻译什么叫做“我又相信爱情”了。可是大介今天心情很好,管别人怎么说呢!他单身十几年,现在终于不用再看校园里那些个狗男女成天撒狗粮了! “大介,晚上我们去ktv怎么样?”荒川望突然说。 “诶,”大介一愣,“今天晚上吗?” “嗯,就今天晚上,”荒川望按着大介的肩膀,“我请客!” “我想想,不如把班上的同学都叫去吧!”真理奈笑,“今天是美树回归班级的日子,大家一起去庆祝吧!” 荒川望的表情凝滞了。 “放心,不会让你请客的啦。”真理奈笑着拍了拍荒川望的肩膀。 “对!就庆祝班长回归b班!”荒川望恢复了正常。 美树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抚平了裙子的褶皱。 第四十二章:伴手礼(求收藏推荐票,呐呐呐呐呐) 总的来说今天算得上是快乐的一天。 下午五点钟左右的时候,大家该玩的都玩了,浅草寺的特色小吃人形烧什么的也都尝过了。关于这点荒川望得感谢大介,今天他出门没有带多少钱,所以在买了御守之后囊中羞涩,但在爱条沙和美树开口邀请他去吃东西之前,大介就带着荒川望进拉面馆子了。 毕竟他第一次外出游玩,没有多少经验,要是秋夜知道他会来浅草寺的玩的话,估计早上就顺带帮他把美味的便当做好了。 夕阳的日轮缓缓沉没在城市的天际线,电线杆上的几只乌鸦在昏红中嘶鸣。 这时按理来说同学们应该各回各家了,可真理奈说为了庆祝美树回归班级,干脆把大家聚在一起吃晚饭,由她这个小富婆请客。同学们自然是非常乐意的,毕竟又不是自己出钱,而且与真理奈关系比较好的人都知道她订的餐馆从来都很高档。 “就去十字町那家米其林三星餐厅吧。”真理奈说,“那里的寿司很不错。” 此言一出,同学们都哗然了。 米其林三星餐馆的价格十分高昂,完美而登峰造极的厨艺,值得食客们专程前往享用手艺超绝的美食和精选的上佳佐餐酒、零缺点的服务和极雅致的用餐环境,但是同样的价格也不菲,绝不是一个高中生所能承受的,更何况这个班级足足有三十多人呢。 “没关系啦,我爸爸是那里股东啦。”真理奈有些骄傲的说。 随即她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告诉他自己的打算。电话那头很快就答应下来了,真理奈的父亲跟和田美树的父亲是朋友,女儿要给朋友的女儿庆祝,他自然会把事情办妥。 同学们欢呼起来,只有爱条沙默默地准备打车回家。 虽然她已经原谅了真理奈,但是转头就要去蹭人家饭什么的……她总觉得很尴尬。 “那个,爱条同学!” 真理奈不知何时走到了爱条沙的身后,轻轻鞠躬,“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和我一起去吃饭吗?” 爱条沙一愣,有些为难,其实她并不怎么想去。 “那个,我肚子还不饿。”她委婉的拒绝。 真理奈舔了舔嘴唇,这是还没有原谅自己吧,也对,哪儿有那么容易呢? 就在气氛一度陷入尴尬的时候,爱条沙又开口了。 “不过,晚上ktv的话,还请务必让我加入,毕竟我也受过班长不少照顾……” “嗯,那就这么说好了。”真理奈嘴角泛起一抹笑容。 “那个,”荒川望举起了手,“我家里出了点事情,恐怕不能去吃晚饭了,不过晚上会来ktv唱歌的。” 在征得了同学们的同意后,荒川望朝着千月家的方向前进,他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包,回头望了一眼正在打车的爱条沙,心里有些惆怅。 “如果……如果你没有向我告白的话,我就能厚着脸皮蹭你的车坐了。”荒川望叹了一口气。 …… 晚上六点钟整,千月家。 以荒川望的脚力一个钟头赶回来不算什么难事。 这个时候女佣们都下班了,宅邸里冷冷清清的。 他推开了起居室的门。 “哎呀,哥哥回来了。”秋雪正端坐在沙发前看书,桌上的茶杯冒着袅袅的热气。 “欢迎回来,荒川君。”女仆姐妹同时向他行礼。 对了,要把御守交给她们……荒川望把自己口袋里的御守拿了出来,这应该算“伴手礼”了吧? “那个,我今天去了浅草寺,这是一点小礼物,如果不介意的话还请收下。”他说。 “是、是吗?”秋雪的眼睛不自然地往别处看去,“谢谢了。” “一点心意而已,别介意。”荒川望说,“给,这是秋月的,谢谢你的照顾。” “啊……”秋月接过御守,弯腰行礼,“感激不尽。” “秋夜也有份哦,饭菜做的很好吃。” “哎呀,多谢荒川君夸奖。”秋夜托着脸蛋笑。 “哥哥很擅长讨女孩子的芳心嘛。”秋雪似乎有些不开心。 “没有,只是觉得这几天妹妹和女仆们都照顾了我很多,想要为你们做点什么而已,听说浅草寺的御守很灵验,所以就买回来了。” “既然如此,我也得送回礼吧。”秋雪犹豫了一下,拿出了一个海豚挂饰,“给,虽然只是我从海洋馆里买的小东西……” “哦,谢谢你,秋雪。”荒川望把小海豚捏在手里,“我会好好珍藏它的。” “一个不值钱的挂饰而已,随便丢在哪里都行的。”秋雪用手指缠着耳边垂下的发丝转圈,显然有些开心。 “我的话……”秋月从女仆裙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条丝巾,“这是冰丝巾,很柔软。” “谢谢。” 丝巾上还残留少女的香味,荒川望没有想到送出去御守还能拿到回礼,他本来只是想讨秋雪开心的。 在看到秋月的丝巾的那一刹那,荒川望察觉到了秋夜的呼吸有些急促,但他没有多想。 “虽然我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不过今天的晚饭是土豆炖肉哦。”秋夜微笑,“这是我拿手菜,请期待一下吧。” 晚饭过后,秋月和秋夜正在厨房做着清理工作,荒川望拿出手机在班级群里确认了一下今晚预定的ktv的位置,正准备跟秋雪商量一下能不能放宽今晚回家的时间,但秋雪却先开口了。 “哥哥,我听秋夜说,你没有电视很不习惯吧?”秋雪合上膝上的书本,“而且你的游戏机也没有带来呢。” 荒川望一愣,“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对自己的ps4可是一直心心念念的,只不过就算拿回了游戏机,也没有设备供他玩耍。 “哥哥的喜好只要向伯父伯母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荒川望无言以对,看来这个妹妹对自己下足了功夫。 可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上心? 荒川望想不透,总不可能是因为“喜欢”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吧?她可是自己妹妹,而且从各种表现上来看她也不像是喜欢自己的样子啊。 第四十三章:净眼 想了想,荒川望准备转移一下话题。 “秋雪,今晚我能晚点回来吗?” “哥哥有什么事情吗?”秋雪问道。 “其实我晚上准备和同学去ktv……大家都约好了。”荒川望的语气比较弱,毕竟这个家是秋雪做主。 秋雪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吧,不过请在门禁时间之前回来。” “可是现在已经六点多了,七点钟就要关门。” “哥哥,其他的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唯有门禁时间,请你一定要遵守。”秋雪的眼神很坚定,荒川望明白了这是秋雪的底线。 “好吧,我会打电话拒绝的。”荒川望起身回房。 回到房间,荒川望给大介打了个电话。 “喂?” “是我,荒川。” “哦,有什么事吗?”大介听起来有些开心。 “怎么,这么开心,难道是今天的巫女给你发短信了?” “嗯,她邀请我去神社参观,这算不算是约会啊!” “这不是约会是什么?”荒川望说,“那么今晚你不会来ktv了吧。” “抱歉,下次,下次一定!”大介说,“惠子约了我去埠头公园玩。” “没关系啦,你好不容易找到了女朋友,我当然会支持的,对了,你现在还在家吗?” “我已经在去埠头公园的路上了。” “那就祝好运。” 挂断电话,荒川望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反锁了房门,拿上钱包,背着羽毛球拍袋来到了阳台边,二楼的高度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荒川望轻声落地,虽然起居室就在头上,但是荒川望凭借着【消音】的技巧让自己的落地声减小了许多。随即他助跑起跳,越过满是尖刺的铁门,轻盈得像是猎豹,其实这扇门对他来说不过是摆设,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秋雪对于“门禁”这么看重,不过现在中山大介有危险,他不能坐视不管。 在中午的时候,他注意到了那名叫做惠子的巫女,她的瞳孔是涣散的。 瞳孔涣散一般有三种原因,一是神经衰弱,二就是眼神经疾病,而第三种,就是死亡。 人活着的时候如果遇到了什么突发事件或是高度紧张的时候,瞳孔会紧缩,这是神经反射决定的,相反的,人死亡之后瞳孔会涣散,因为身体的机能停止了,控制眼部的肌肉失去了神经控制,会向四周扩散。 那名巫女面带微笑,做着各种动作,试图把自己伪装成正常人,但还是没有逃过荒川望的眼睛,他杀过的人不多,但这其中的经验也足以让他判断死人和活人的区别。 如果他没猜错,那名巫女……很可能跟最近的连环凶杀案有关。 而大介,很有可能就是她的下一个猎物。 …… 浅草寺,神社内部。 “那么我就先行告辞了。”一名身穿绯袴的巫女起身行礼。与一般的巫女不同,她并未用白色檀纸或丈长扎发,而是任凭头发如瀑布般垂在背后,空气中淡淡的香灰味里夹杂着一丝清淡的薰衣草味道。 神官们也起身迎送她,今天是巫仪家送护符过来的日子,以求浅草寺的繁盛。 在这个日子里浅草寺的神社是不对外开放的,神社中这名来自“巫仪”的巫女会带领浅草寺资历较深的巫女们,手持神乐铃、鉾先铃或桧扇以及假面灯跳八乙女の舞来向神明祈求安居与乐业。 神官们都对这位来自巫仪家的长女感到敬畏,因为巫仪家有通灵能力,据说他们灵媒极强,能够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在佛教里,有这种能力的眼睛被称为“净眼”,据说高僧也有这种能力。 “辛苦您了。”神主说道。 “不用送我了。”巫女恬静地微笑,古典而端庄。 “是。” 走出鸟居,今夜月光皎洁,巫女眼睛里闪过一抹蓝色的光晕,她看到了在林间的身影。 巫女朝着林里走去,临近后才发现,那里伫立着另一个巫女的身影。 那是惠子,她沉默地站在林里,脸色苍白得像是死人,这是“主人”给她的命令,作为一具没有自主意识的尸体,她只能遵守命令。她不是专职的巫女,而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女生,周末周日来到神社打工,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因为她的一个善举,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巫女朝着惠子走去,轻轻地捏了一下她苍白而又僵硬的手。 “不过还好,你还没有进入到下一个阶段……还有挽救的余地。” 巫女再次睁眼,眼睛毕竟变成了天空般清澈的蓝色,在瞳间围成一圈。 这便是“净眼”,传说崇德天皇在赞岐国家气愤而死,天狗信仰不在,天狗从相模大山转移到白峰山居住修行,白峰神社祭祀的是崇德天皇,保元之乱中败北流亡赞歧,含恨而死,其怨灵也变成模坊大天,持续在人世间作乱。而日本高僧空海自中国学习唐密归来,传承金刚界与胎藏界二部纯密开启净眼,用此眼捕捉到了不可视的天狗,平息了它的怨恨,并将其超度成佛,从此世间恢复安宁。 但巫女的眼睛与净眼又有所不同。 在她的眼中,惠子的身体出现一道又一道的黑色线条,无数的黑点互相交织。不仅是惠子,周围的一切,花草树木,乃至世间万物都有属于它们自身的一条又一条的黑线,甚至还在微微颤抖,要是寻常人一直承受此般场景,估计已经发疯了吧? 可巫女很平静。 平静得就像是无风的池塘,天地共存一物。 巫女从红色的绯袴抽出一把小刀,对准了惠子的心脏部位一刀切下,沿着那条位于心脏处的黑线。 惠子的身体瘫软了下去,因为巫女“切断”了她与她“主人”之间的联系。 巫女扶着惠子的身体,轻轻拨开惠子的肌襦袢,露出纤细的脖颈,而上面有两个深深的洞。 “果然是吸血种吗?”巫女把惠子平放在地上,那一刻惠子的身体的温度开始回升。 她正由“尸体”变回“活人”。 袭击她的吸血鬼并没有吸走她的全部血液,虽然不知道出于何种考量,但是惠子的命是保了下来。 吸血种为了保持自己的肉体和寿命而榨取人血,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将自己的血液输入作为猎物的人类,那么人类将会成为吸血鬼的“仆从”,灵魂从肉体的牢笼中解脱。一开始会变成没有意识的生物,但随着时间的变长,肉体的腐烂,这些被吸食血液的人类便会成为食尸鬼,渴求血肉来丰满自身,或许某一天能够取回自己的意识,但那个时候由人类向吸血种的转换也完成了。 而巫女则是强行切断了这种转换,将吸血鬼输入进惠子身体里的血液“杀死”了。 第四十四章:黑血 巫女静静地在林间漫步,她用冰蓝色的双眼感知着周遭,却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奇怪的现象。 在魔术师的理念中,他们把这种特殊的眼睛称作“魔眼”,而她的“魔眼”比较特殊,不但能够看到常人不可视之物,还能看到“死线”,既死亡之线,只要沿着自己视野中深色的线条进行切割,便能对物体造成不可防御且不可治愈的伤害。 巫仪家代代都有“净眼”,但是能够看到“死线”的净眼,她是第二个。 第一个人是巫仪家前代的家主,据说与荒川秀吉有着深厚的渊源。 “看来凶手早已经逃脱了啊。”巫女眺望着月光,冰蓝色逐渐从她的双眼中褪去。 …… 19:20分,埠头公园。 这里临近东京湾,成千上万吨海水涌进山脉围绕的凹陷地形,海岸的巨大工厂和大桥矗立在黑夜中像是中世纪森严的堡垒,每当骑士们凯旋,堡垒就会放下城门迎接这些伟大的战士。 海面波光嶙峋,映着城市与东京塔的倒影,像是巨大的镜子。一个瘦弱的男人独自坐在海岸边上,这里很少有人来,因为要欣赏海景或者城市夜景的话,有的是更好的地方选择,人们总是喜欢更繁华的地方,当年这里还是热门景点的时候,日本人也曾拥挤在这里,情侣们互相拥抱亲吻,一起看着夕阳沉入海平面…… 福山翼把玩着一只粉色的手机,居然还是翻盖的,很少女。说起来有不少中年大叔也有一颗少女心,但这个面色苍白又丑陋,双眼还是红色的男人显然不在此列。 这手机不是他的,他只是用这个手机给其他人发了一条短信而已,等待着猎物上钩。 他回味着血液鲜美的温热与少女温软的肌肤,将手机翻转过来,背面写着“惠子”两个字。看起来今天被他吸血的那个巫女叫做惠子,当时虚弱至极他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把她的鲜血吸光,因为她还有用,就像人们吃鱼,总会把鱼的内脏留下来当做诱饵等待下一条鱼上钩。 一个人体内的鲜血的份量显然不够福山翼恢复,在跟秋雪对战的过程中他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太弱了,他必须加快吸血的过程,早日成为死徒,这样他的实力就会上升一大截,才能不被别人猎杀,在必要的情况下他甚至可以离开日本。 中国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作为一个吸血种,只要有鲜血,别说十年,一百年他都能等,只不过那个时候秋雪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 但他现在很虚弱,别说离开日本,连捕食都做不到,现在的他只能够让自己的行动变得便利,现在动起手来只怕是连普通人都打不过。 说到底吸血种这种东西就像是汽车,血液就像是汽油,没了汽油,再豪华的跑车也不过是一个笨重的铁疙瘩。 但也不是没有方法,福山翼从兜里掏出了一根注射器,静静地拿着它在月光下端详。 注射筒内的东西是液体,黑色的液体,就像是石油。 但这是血液,不是氧化后变黑的血液,而是在体内流动着的黑色的鲜血。 他曾经目睹了一场令人心惊胆战的战斗。 那是两个高等吸血种之间的战斗,他们高速刺击对方的身体,试图将对方撕裂,但是撕裂身体的瞬间细胞极速再生,断裂的肌腱复合,受损的肢体高速再生以便再度投入到战斗当中去,那副场景对于刚变成吸血种不久的福山翼来说简直就像是地狱里魔鬼之间的战斗,双方都不死不休。 福山翼在阴暗处躲了很久,等到快要天亮的时候两个高等吸血种不约而同的退开时,饥饿的他才扑了出去,疯狂地舔舐地上的鲜血。 可其中一个吸血种的鲜血是黑色的,他本能地被那股黑色的鲜血吸引,但求生的本能又告诉他绝对不能碰那玩意儿。 魔鬼能给予人力量的同时也能使人沉沦,他还是忍耐不住饥渴舔了一口黑血,体内顿时感觉充斥着无比强大的力量,远比那股红色的鲜血来得要真实和强大。 但副作用很快就显现出来了。他的身体几乎要被体内莫名的一股力量撕扯成碎片,叫他痛不欲生,犹如千万只杀人蚁在体内嗜咬的同时注入毒素,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低等的吸血种死去很容易,头部心脏等重要部位只要受到严重伤害就得完蛋,当时他体内所有地方都在被“啃食”,但他却奇迹般地活下来了。 从那以后他比一般的吸血种要强上许多,例如“操控术”,他能够驱使刚刚注入了自己血液的猎物,就比如说惠子,然而对于普通的吸血种来说,这种操控起码得等到猎物变成食尸鬼以后才可以进行。 “不到最后的关头,不能用这东西。”福山翼还是对这瓶黑血心有余悸,当时舔舐黑血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已然快要成为另一种怪物,但是还是因为舔舐的剂量不够而没能转换成功。 忽然一个背着羽毛球拍袋的年轻人在福山翼的身边坐下了。 这让他心生警惕,他居然没有察觉到这个年轻人走过来的脚步声! “哎呀,大叔,今天的天气不错啊?”年轻人看起来很悠闲,手里还拿着一瓶可乐。 福山翼不动声色地揣好注射器,淡淡地说:“是啊,埠头公园的海岸最近都没什么人来了呢,看样子你应该是个高中生吧,都快八点钟了还不回家么?”他盯着年轻人的脖子,有些蠢蠢欲动,但还是要抓住机会,以他现在的情况来看,侧面袭击的成功率不是很大。在那个上钩的目标赶来之前,如果能抓住机会多吸一个人的血,福山翼自然是很乐意的。 “什么呀,现在八点钟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好么?”年轻人抱怨说,“我的同学们现在正在ktv唱歌呢,真好啊,我也想去啊,虽然不会唱歌但是我能帮他们吃果盘。” “那……你怎么不去呢?”福山翼问,他在跟年轻人拉进距离,务必要让年轻人完全放松下来。 “因为我朋友太傻了,居然相信一见钟情。”年轻人嘟囔着,“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单身太久了,又在青春期,有个异性看上他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是啊,我也不相信一见钟情。”福山翼微笑,脸上松弛的皮肤随着笑容皱起来。 年轻人忽然转过头来:“大叔,你有没有在这附近见到一个女孩子啊?她约我朋友晚上出来,结果自己却不现身么?” 第四十五章:寄鹰斩 “你说的女孩子是……”福山翼顿时警惕了起来。 他用惠子的手机给大介发短信是为了把大介引诱到这里来,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是怎样,大介本人没有来,反倒是他的同学替他来了? “对了,大叔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么?”年轻人提了提羽毛球拍袋,“我的手机忘在家里了,本来是想跟同学一起打羽毛球的,不过现在看来他迟到了,我想催催他。” “当然可以。”福山翼把手里粉色的手机递了出去。 “大叔你的眼光不错嘛,手机壳还贴着hellokitty的贴纸?”年轻人打趣说道。 “我女儿的手机。”福山翼面不改色地说着,收敛了眼里的猩红,他可不想吓到这个肥美的猎物。 年轻人笑笑,打开了手机,手机的壁纸是一个女孩穿着巫女服站在浅草寺的雷神门前的照片,笑得很甜美。 “您的女儿很漂亮。”沉默了一下,年轻人自顾自地说道。 他机械般地按下一个个的按键,最后按下拨通键,不久后电话铃声响起,微微的荧光照亮了他线条明晰的脸庞。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过程中年轻人的手指摩挲着这些数字键,想象着女孩平日里跟朋友和家人联系聊天的温馨场景,缓慢地活动面部肌肉,脸色坚硬得像是冰川。 “青春年华的少女死去了,她的尸体成为了‘伥’,为老虎引诱下一个可怜人。”年轻人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 年轻人始终面朝着大海,而福山翼悄无声息地起身,他正逐渐绕到年轻人身后去,像是悄悄接近猎物的毒蛇。 终于,电话被接通了。 “抱歉,今晚的ktv我来不了了,我家里遇到了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还没有等待对方开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年轻人挂断了通话,合上了手机盖。 福山翼一愣,不是要催促朋友么,怎么跟说的不一样? 但他没有多想,这时候正是年轻人最放松的时候,务必要在年轻人转过头之前咬上他的脖颈!福山翼猛地朝着年轻人伸出手去……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年轻人背上的羽毛球袋,球袋的拉链没有完全拉好。部分有经验的登山者们通常会把背包拉出一个小小的豁口,这样不用放下背包也能方便的将手伸进背包里拿东西。 “这个人是忘了把拉链拉上,还是为了方便拿出里面的球拍?”福山翼的脑子了闪过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一般人哪里会想要随时随地取出球拍呢? 不过在下一秒,清凉的海风吹过,伴随着手臂在海岸上飞舞的过程中,福山翼得到了答案。 对于他这种吸血种来说,的确需要一个方便拿出“球拍”的袋子比较轻松。 福山翼踉踉跄跄地退后,而年轻人甩了甩刀上的血迹,他仍然盘腿坐着,刀尖向下拄着地面。 福山翼没能看得清年轻人是怎样斩下他的手臂的,只觉得一阵虚影闪过,自己的手就跟身体分了家了。 看来锻炼身体强度是一件正确的事情,荒川望活动了一下手腕,这次可比砍掉食尸鬼的手腕要轻松得多了。 就在这时福山翼突然感到血液中的“线”断了。 他瞳孔一缩,瞬间惊恐起来。 吸血种会采取吸食人血并灌输自己的血液来发展属于自己的“血奴”,也就是食尸鬼,在食尸鬼尚未取回自己的意识和神志之前,他们就是吸血种的工具,吸血种通过“血缘关系”来感知食尸鬼并给他们下达捕食命令,就像是操控着提线木偶,此刻这条线断了,这就证明今天被他吸血的巫女极有可能已经被人消灭了。 福山翼脸色阴狠起来,早知道就应该把那女人的血吸干的!身为食尸鬼没有创造出一点价值反倒让主人陷入了危险之中……要不是现在处于紧急关头,福山翼简直想把惠子抓过来狠狠地撕咬!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福山翼问。 荒川望不说话,沉默地起身。 随后子福山翼谨慎的猩红眼瞳中,他向前高高跃起,在空中翻转身体旋转上前,借腰发力,手里的楔丸借势劈斩,瞬间拉进了他与福山翼之间的距离。 此招名为【寄鹰斩】,曾为听命于苇名的忍者——寄鹰众的招式,原本使用大手里剑的重量生出旋转的力道威力应当更加强大,不过此刻荒川望的手中只有楔丸,也是相当不错的武器了。 福山翼的反应很快,但是虚弱的身体跟不上脑子的行动,他的右腿被整整齐齐地斜着切了下来,就像是用菜刀切豆腐一样,看上去荒川望似乎没用什么力气,光凭菜刀本身的重量就将豆腐切断了。 用刀的人是个好刀客,而楔丸显然又是一把好刀。 看着甩去刀上血迹的荒川望,福山翼知道自己已经跑不掉了。 他恶狠狠地咬牙,与其这么憋屈的死去,还不如拼死一战! 他用仅剩的手臂从衣服里拿出注射器,猛地向嘴里灌去,荒川望想要阻止,但已经晚了,福山翼已经吞咽下了那些不明液体,狂吼起来。 荒川望摆出了格挡架势,在他看来福山翼就像是磕了哼将糖一样,这是要发力的前兆。 可是出乎预料的是福山翼居然倒在地上打起滚来,活像个撒泼的骂街妇女。 荒川望心说这是什么路数的同时,福山翼的七窍、毛孔里渗出红色的鲜血,像是体内的血液被什么东西给挤了出来一样,把他染成血人,嘶吼的声音像是墓地上的乌鸦,到最后福山翼的嗓子都哑了,但整个人却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体内渗出的不再是鲜红色的血液,而是黑色的粘稠物体,有些像沥青,但稠度要稀一些。 这整个转变的过程不到十秒钟。 荒川望的神情严峻起来,因为他看到福山翼断裂的手臂和腿开始恢复了,新生的肉芽不断生长,断裂的骨头也开始增生,按理来说福山翼此刻很虚弱,根本就没有供他恢复身体的血液才对。 荒川望不给福山翼完全生长出手腕的机会,由于双方的距离有些远,他再度使用寄鹰斩,这次的目标是福山翼的脑袋。 但在他朝着福山翼的脑袋劈斩而下的同时,他看见福山翼染血的嘴角泛起了一抹笑容,像是奸计得逞的小人,丝毫没有想要掩盖的心思。 第四十六章:不死?我有办法治你 福山翼伸出尚且完好的右手,病态白的皮肤上深青色的血管凸起,嶙峋的指甲变得又长又锐,像是远古时的阿舍利人用象牙和兽骨制作的骨刺,粗糙但实用。 此刻福山翼感到身体内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活力,他感觉自己不再是吸血种了,虽然仍然渴求着鲜血,但他已然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血液不再是他维持生命所需的必备品,相反,如今他能够从血液中汲取力量并将其转化为磅礴的生命力了,尽管他并不知道死徒的力量是怎样的,不过他现在感到极度的自信。 荒川望的劈斩已经来到了福山翼的前方,福山翼轻盈地侧身躲过那记寄鹰斩,同时右手刺击荒川望的胸口。 身处空中的荒川望根本就躲避不了这种高速的刺击,福山翼的眼里闪烁着喜悦,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摘下荒川望心脏的场景。 面对着福山翼袭来的利爪,荒川望丝毫不慌,他翻转手腕,手里的楔丸在空中向右挑出一道横斩,楔丸与坚硬的利爪之间迸发出一片火花,挡下福山翼攻势的同时向后空翻,全身而退。 【寄鹰斩·反向回旋】 寄鹰斩是攻防一体的招式,通过正向与反向的旋转来达到迫近、袭击、飞身离开的招式,正所谓被冠以“寄鹰”之名的战斗……这种流派其实说白了也就是游击战,打你一下我就跑,你拿我有什么法? 福山翼当然不会明白此等招式的奥妙,他不懂格斗技巧,也没有必要,因为他是强大的吸血种,单凭肉身力量就能够撕裂人类的躯体。 荒川望退还到一个安全位置。 “你刚才喝下去的东西是什么,血吗?”他问。 “你有知道这个的必要么?”福山翼冷冷一笑,这次轮到他主动出击了。 新生的左手和右脚的强度都足够好,福山翼奔跑起来宛如猎豹般迅捷,他扑击而来,左手和右手交替攻击,利爪落下去的一瞬间另一只手的爪子又刺向荒川望的要害,第一次是眼睛,第二次是咽喉,第三次是心脏,每一次攻击的地方都不同。 荒川望不断格挡着福山翼的攻击,楔丸洒出大片的火花。 他比较慎重,没有反击,因为万一这个吸血种突然从兜里掏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自己可就惨了。 不过格挡起来还是很轻松的,荒川望的动态视力很好,而楔丸又是一把好刀,借用【蹬鲤】的技巧,楔丸漂亮弹回的样子就像是鲤鱼登瀑布,闲暇之余他甚至觉得福山翼的这个招式有些熟悉…… 他忽然想起来了,在他前世还小的时候跟同伴们打闹,使用的就是这个招式,中国人一般把它称为“王八拳”,家喻户晓,老少咸宜,讲究的就是一个字——“快、狠、乱”。抡起拳头舞成圆,像是天马流星拳,出拳没有规律,这样一来能让对手几乎摸不清你的路数。 只不过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在东瀛见到深谙“王八拳”奥义的传人,荒川望一时间百感交集。 叮叮当当的声音回响在空无一人的海岸上,像是铁匠在铺子里打铁。 随着时间的推移,福山翼有些急了,他发现自己无论怎样都破不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防御,就像是用刀子捅进棉花里,屁用没有。 而荒川望也发觉了一些不对,这个吸血种从一分钟前到现在已经露出了好几个破绽了,难道是在勾引自己主动进攻?可是他的气息乱了,也不像是在装的样子,难道说他的后招已经用完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荒川望在福山翼用尖锐的爪朝着自己的心脏突刺而来的同时,他的眼睛捕捉到了对方突刺动作中的失误。 在战斗中,一次失误,足以让人陷入绝境。 杀死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功夫? 一刀足矣。 荒川望一记高抬腿,用尽全身气力猛地踩踏住了福山翼的手腕,福山翼被惯性拉扯着跪下,整个人宛若行刑场上跪着的囚犯一般毫无还手之力。在他的眼中,一条银亮的线条逐渐放大,那是横着的楔丸。 “唰!” 头颅在空中飞舞,颈部喷薄出的血液像是小小的喷泉。 荒川望一个垫步后退,他可不想自己的身上沾染上血液。 福山翼的头在沙滩上缓缓地滚了几圈,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然而就在荒川望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福山翼的身体动了。 “哈哈哈哈!”福山翼的头迸发出丧心病狂的笑声,“我现在是不死的了!我成了真正不死的吸血鬼啦!” 荒川望有些纳闷,你只剩一个脑袋了,肺都没了是怎么开口说的话?不过他不去纠结这些,毕竟这个世界魔术魔力都有了,比起这些不用肺说话根本就不算什么。 福山翼狂喜,他觉得此刻自己的实力能够并肩传说中的那些死徒了,他的身体正在寻求着他的头颅,他只要头脑不被毁,就能够接回身体,就算脑袋被毁了,他也有自信能够重新生长出一个头来。 伤口断面出的黑色血液在涌动,福山翼知道这都得归功于这些新生的血液。 “沙沙……” 荒川望踢着沙子走过来了,福山翼指挥着身体去攻击,但荒川望轻易地挡了下来,并用楔丸把福山翼的身体大卸八块。 福山翼惊恐地想要逃走,但他却惊讶地发现属于自己的“雾化”能力和“榨血”能力不见了,这两种最重要的逃命的能力荡然无存! 在这一刻福山翼才明白,自己并未变成能够媲美死徒的吸血种,而是转化成了另一种不灭不死的存在。 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只听见荒川望说:“真正不死的吸血鬼是吧?没关系,我有办法治你。” 说完荒川望用楔丸把福山翼的身体碎块相互分离的远远的,然后转身离开。 福山翼血红的眼睛里透露着惊恐,他不知道荒川望要去干什么,但他总觉得有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第四十七章:你又不是人 福山翼的身体仍在蠕动着,还在靠拢,他恨不得把这些躯体烧了直接再生成新的躯体,要是先长出手或者脚来他早就利用这几分钟的时间溜了。 这时荒川望回来了,他吃着一个绸鱼烧,手上还带着一次性的塑料手套,手里还有一个大布袋,内侧加皮防水,是搬家公司专用的,用来搬那个吸血鬼绰绰有余了。 走到福山翼跟前的时候绸鱼烧也吃完了。事实上荒川望是为了这一副塑料手套才买的绸鱼烧,他可不想让自己的手染到福山翼的血。 荒川搓了搓手,塑料手套发出摩擦的声音,然后他把被大卸八块的福山翼装到了这个布袋中。 …… 东京湾,福冈工地。 长长的水泥码头向着海延伸出去,黑色海水缓缓地在钢筋混凝土的堤岸下涌动,夜幕下海水正在涨潮,黑色的浪拍在潮汐墙上,留下细密的白色泡沫。 工人们已经下班了,施工现场的很多设备都妥善地保管起来了,但是水泥搅拌机还没有,因为第二天开工的时候仍然要用到它,码头施工每天都要用到大量的水泥砂浆,调配之后用不完就得留在搅拌机里搅拌避免过夜凝固。 荒川望解开布袋上系着的绳索,露出里面一个歪歪曲曲的人形。 此刻福山翼已经完成了身体的重组,但不知为何他看上去很虚弱,而且左脚似乎接到了右手腕上…… “难道是因为自己跑得太快了导致的震荡让这家伙的脑袋晃晕了么?”荒川望想。 福山翼的脑袋确实晕,但手脚接错的原因可不是因为脑袋晕。他的身体七零八落地被装到一个袋子里,像是装满了沙丁鱼罐头那样晃荡,眼看着脚要接好了,然后荒川望一个飞身跨越护栏的操作直接让脚接到了手上去,大脚趾差点戳爆他的眼睛。 福山翼有苦说不出,原本在没有喝下黑血之前,他还是个吸血种,身体即使受损,恢复的方式也是通过献祭自身留存的血液,让自身的时间回溯从而修复身体。 可现在他做不了这种事情了,只能依靠肉体拼接,这种方式让荒川望想到生化魔人扎克,他死了之后也是几坨绿色的果冻缓缓朝着同一坨绿色的果冻蠕动,最后复活。 福山翼很想喝血,喉咙像是被火灼烧那样干渴。荒川望用楔丸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强迫他跪了下来。他看着对岸灯红酒绿的城市,想象着里面有无数的女人,她们的味道甜美,就像那个笑容很纯净的巫女一样,福山翼发誓那是他喝过的最好的鲜血,对他来说那女孩的血美得就像是魅药一样,让人上瘾,欲罢不能。 在福山翼还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绅士的时候,有的是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但他对猎物很挑剔,要找到那种纯洁的女人和男人,他们的味道最鲜美,就像那个巫女一样……可现在他可管不了那么多,管他站在面前的人是谁,只要是人,他都会饥渴地扑上去。 血。 血。 血。 他还要更多的血。 不能死在这里,无论用什么方法,福山翼拼命地想。 荒川望扔掉把布袋扔进海里,把福山翼拖到水泥搅拌机旁,接着一脚踩住他的头,强迫福山翼把脸埋进沙地里,然他的鼻腔和口腔里灌满了沙子,甜腥的味道从气管窜了上来,那是肺泡在出血。 接着荒川望随手拿过一个用完了的油桶,打折了福山翼的双腿,成功地将他的腿骨往上翻转了一百八十度装进了油桶里。 紧接着荒川望打开开关,水泥砂浆从水泥搅拌机的出浆口倾泻而下。 又热又重的水泥打在福山翼的肩上,十几秒的功夫,水泥砂浆就已经漫过了福山翼的脖子。他死命地大喊着什么,石灰粉呛进他的眼睛和喉咙,引得他咳嗽起来。 他明白荒川望要干什么了。传说黑道杀人之后会把人浇筑进水泥柱里,东京高层大厦中不知多少水泥桩中埋藏着人骨,他们死后还默默地支撑着这座恢宏的城市,而他也要变成其中的一员么?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他可能不会死去,但却被永远囚禁在坚硬的水泥之中,没有血液自然也就没有强大的力量,永远也打不破这层牢笼,直到永远。 而荒川望在日本的一些漫画中也看到过类似的情节,如果你真的杀不死,那就干脆永远囚禁起来就好了。 “你想要什么?”福山翼拼命地喊。 终于,水泥砂浆停止了倾泻。 “很简单,我要今天那个巫女此刻的位置,就是被你吸过血的那名巫女。”荒川望说。 “可以,但你要保证不杀我。”福山翼说。 “你是高贵的吸血鬼,不是杀不死的吗?”荒川望戏谑地笑。 福山翼不说话,默默地看着荒川望。 “好,只要你告诉我巫女的位置,我今天就不杀人,我对天发誓。”荒川望说,“说吧,现在主动权在我手上,你也不想被灌进水泥里变成人桩吧?” “那个女人在浅草寺神社鸟居附近的林子里!”福山翼仰起头来以免水泥灌到嘴里。 “为什么要把她放在哪里?” “为了等待她变成食尸鬼,发展我的奴仆。”福山翼说。 得到了答案,荒川望拨动了开关,水泥砂浆继续倾泻。 “我们说好的!”福山翼大吼。 “对啊,我向来信守诺言,可我只说了不杀人啊,还是说你以为你是个人?”荒川望笑了。 福山翼还想说什么,但是砂浆已经没过了他的鼻孔,再过了几秒,砂浆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荒川望关闭了出浆口,然后在一旁的仓库里找到了速凝剂倒入了油桶里。 不过五分钟的时间这桶水泥就变干了,荒川望把油桶放倒,一直往码头的前方踢,最后“扑咚”一声把它踢到了海里去。 脱下手套,荒川望收好楔丸朝着浅草寺的方向前进。 不能对那个巫女坐视不管,必须得尽快地消灭她以免她变成食尸鬼危害其他人。 第四十八章:巫女 午夜时分,荒川望来到了浅草寺。 这个时候寺庙内行人稀少,偶尔能看见一两个背包客从雷门走过,白天的商业街也早就关门了,但是各种寺内的建筑物还散发着明亮的光线。这里已经被打造成了热门的旅游景点,像是五重塔通体都发着黄亮的光,周边小道的地脚灯可以一直亮到清晨朝阳升起。 荒川望背着球拍袋走在这个寂静的场地中,像是深夜前来拜佛的虔诚信徒。他沿着雷门一直往前走来到宝藏门,进入宝藏门再往前就是本堂,但是向右走的话就能抵达浅草神社。 按照福山翼的说法,那个叫做惠子的少女此刻应该在浅草神社周围,荒川望穿过鸟居,来到神社周围的森林里。 凭借着过人的听力,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左前方有一股极其细微的声音。 那是歌声,有人在轻声哼唱着歌,婉转而哀伤,像是古代巫女们吟唱的古曲。 是惠子在唱歌吗?在她没变成食尸鬼之前也是会唱歌的吗? 荒川望无声地抽出楔丸,脚步极轻地朝着前方走去。 手指轻轻地拨开嫩枝与绿叶,眼前赫然出现了一片空地。 一名巫女以“正坐”的姿势坐在空地的正中央,本该梳成马尾的长发垂落在地。她的膝上枕着另一名身穿巫女服的少女——惠子。斑驳的树影洒在她身上随着夜风轻轻摇动,巫女的侧脸美得像画,似乎有一层银光笼罩,脸上很细很细的绒毛在月光下勾勒出她姣好的面容,她用手指轻轻梳理着惠子的耳发,低垂着的眼眸里,波光温柔得让人想起母亲的怀抱。 “您好,不知名的退魔人。”歌声停止,巫女并未看向荒川望,她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到来。 楔丸的刀尖在地上敲了两下,荒川望看向巫女:“怀里的那女孩是你的朋友?” 巫女轻轻摇头,然后说:“请帮我把这女孩安置好。”她轻托着惠子的头把她放在地上,“她已经脱离危险了。” “可她……” “已经不会转化了。”巫女朝着荒川望微微欠身。 荒川望盯着惠子的身体,果然,惠子的胸膛随着呼吸在起伏,她还活着,或者说,她被救活了。成为食尸鬼最基本的条件不是身体腐烂,而是……那人得先是一个死人。 “我先告辞了。” 巫女朝着鸟居的方向走去,看样子她并不是浅草寺的巫女,至少不是专职巫女。不过她倒是在这里等待很久了,如果没有人来,她就打算一直照顾惠子直到惠子醒来么? 不过荒川望更好奇她是怎么让一个即将变成食尸鬼的少女回归常人的,但他没有去追问,因为大概率会被无视掉。这种做法就像是别人用了秘密招式救了人,你不心存感激还偏要问东问西,很容易惹人烦的。 巫女的身影消失在鸟居外,荒川望这下倒是有些苦恼,他总不能带着惠子回千月家,但也不能把惠子丢在外面一整夜,可给她订个房间又太花钱,虽然便宜的旅馆倒也不是没有,但是那些“胶囊旅馆”都不在这一片区域,得穿过好几个街区。他一个男人大晚上的扛着女孩走在街上是很有可能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的。 不过荒川望很快就想到了惠子的手机,他拿出手机,在“联系人”中找到了惠子的母亲,然后拨通了电话。 十几秒过后,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惠子,你怎么还不回家啊?” “那个,我不是惠子。”荒川望说,“您家女儿在神社里晕倒了,还请来接她一下。” “什么,是惠子打工的那个神社吗?”对方明显的焦急起来。 “嗯,浅草神社,鸟居附近,请尽快赶过来。”说完荒川望挂断了电话,并不打算跟对方多费口舌。接着他横抱起惠子,把她放在鸟居边上,然后把粉色的翻盖手机放在惠子身边。 这一切算是告一段落了,荒川望长舒一口气,潜伏在城市中的吸血鬼沉入了大海里,应该会迎来短暂的平和吧? 走出浅草寺,荒川望打了个的士,这得花他不少钱,但是他还是想尽快回到千月家的宅邸以免被秋雪察觉自己偷偷外出,要是被秋雪知道自己外出了……荒川望不敢想象秋雪大发雷霆的样子。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就像是天生害怕自己的妹妹一样,这种情感在很多兄妹上都有,但不是天生的,通常是妹妹欺负哥哥欺负惯了,时间一长哥哥就对自家妹妹有了一种恐惧感。 忽然手机响了,荒川望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居然是老妈。 这个时候芝加哥应该是白天,不过以那对神经大条的父母的脑回路来看,他们大概率不会想到东京这里正是深夜,想给自家儿子打个电话,于是就打来了。 “喂?”荒川望接通了电话。 “儿子!”电话传来母亲荒川琳和父亲荒川源的声音。 他们拨通这通电话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就是想听听荒川望的声音了,只可惜不能见面。不过他们大概不知道现在的视屏通话技术已经十分发达了,即使相隔万里也能见到对方,但是这对夫妻对于智能产品的熟练度还不是很高。 他们问了荒川望最近的情况,荒川望说很好,一切正常,就是不久后要转学。 老爹老妈很是赞同,说什么秋雪一定会给你找个好学校让你提升成绩,那副口吻简直就是在炫耀自己的能干的亲女儿一样。 荒川望也问了父母最近的状况。他们过得很好,工作悠闲得不能再悠闲了,每天上午十点钟来办公室,敲一两个小时的键盘就去吃墨西哥肉卷,然后下午三点钟就下班了,去健身房锻炼身体或者去商场里购物什么的,英语水平都好起来了。然后他们还给荒川望发了一张照片,是两口子跟着公司里的同事在密歇根胡旁钓鱼的照片,十分舒适惬意。 挂断了电话,荒川望看着车窗外飞驰的霓虹灯和街景,脑海里忽然就回忆起了这具身体的童年。孩子们在如茵的草地上欢快的玩耍,不管他是放着风筝在前面跑,还是在嶙亮的小溪里捉螃蟹,身后永远都跟着那个有些腼腆的小女孩,就像是他的影子一样,总是在荒川望捉到螃蟹和蝴蝶的时候拍掌说“欧尼酱好厉害!” 普通的妹妹欺负哥哥的场景在他身上从来都没有过,秋雪是个很懂事的孩子,而荒川望也是很喜欢秋雪的,虽然目前为止秋雪让他搬到了千月家,并试图让他转学,可荒川望明白这都是为了他好。 不管秋雪是否让他的父母丢了工作,可她让他们在芝加哥得到一份待遇更加优渥的工作却是事实,而他的确不会做家务,需要有人来照料他的生活起居,最后他的学习成绩的确很差,需要更好的教育资源来提升他的成绩考上一所好大学。 最重要的是秋雪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来,这就足够了。 第四十九章:要打雷了 “小姐,您回来了。” 身穿黑色和服的男人们在这个时间点居然还在鸟居等候着。 这是一个位于山中的神社,规模庞大,但位置偏僻,相比当初修建这里时动用了很多的人力财力。但是这里几乎没有人来过,知道这所神社名字的人都很老了,而他们也没有力气再来这个神社里参拜了。但说不定那些老家伙会把这所神社的事情告诉他们的后人,叫他们来这里祈福。 披散着长发的巫女站在木屋的玄关处,保镖似的男人们挥手,女佣们就立刻前来为她带她进屋,换下湿透的衣物,木屋里闪烁着烛光,剪纸的门窗上映出少女美好的曲线。 “伊织,要打雷了。” 白头发的老头坐在神社的屋檐下,神色间依旧锐利。他抽着一杆烟枪,烟枪上刻着暗金色的花纹。这是一个老朋友送他的,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结果抽着抽着就离不开它了。 “我还不知道。”名为伊织的巫女说。 “千月家的人已经知道了,那女孩正在做准备,你也应该做准备,至于那和尚……哼,就不要管他们了。死徒虽然很强大,但即使是死徒也没法在你的手下再生躯体,你可以对自己有信心,但也要谨慎,得学会向千月家的孩子学习。” “秋雪她谨慎过头了。”伊织的声音透过门窗传出,“连晚上都不敢出门。” “那另有原因,是那孩子的家事,你得阻止那个死徒。” “不过那真的是死徒么?”伊织说,“他与我们至今为止见过的‘魔’不一样。” “不要紧,你拥有‘直死之魔眼’,敌人是什么?斩开就可以了。”老人的眼里闪过蓝色的光。 ………… 夜深了,荒川望下了车,又走了几分钟才走到千月家的宅邸前,因为他怕直接停在宅邸门口,汽车的声音会吵醒秋雪,她似乎对噪音特别敏感。 但是突然荒川望一拍脑袋,遭,忘事了。 他把中山大介给忘了! 事实上,在他赶去埠头公园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去找福山翼,而是在那里等待大介的到来,从背后袭击装作劫匪把大介弄晕后放在了公园里的长椅上。 “晚上还是挺冷的,那家伙不会感冒吧?”荒川望扭头看着远去的的士,犹豫着要不要坐回去看看情况。 “总之先打个电话吧。” 荒川望掏出了手机,他下手力度不大,大介应该不至于昏迷一晚上。 “喂?”电话被接响了,传来大介失魂落魄的声音。 “我打错了,抱歉,打扰了。”荒川望挂断了电话。 太好了,这小子很清醒,这样就不用多花钱回去找他了!荒川望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心里盘算着再去定食屋打打工,赚点零用钱花。 只不过荒川望开心了,大介可能要伤心了,今晚他打扮得帅帅的,意气风发地来见倾慕他的女孩,结果被哪个该死的劫匪给打晕了,这下让他觉得他自己放了惠子的鸽子,惠子以后肯定不会再理他了。 啊,人生中无疾而终的恋果啊…… 盘山公路的路灯明亮,荒川望正打算翻进院墙,却突然发现一个黑影矗立在路灯下。 那是个高大的男人,他站在护栏边眺望着这座城市,荒川望看不到他的脸,但心里却升起了戒备。那个男人光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堵坚不可摧的铁墙——如钢铁般的男人。 “要打雷了。” 那个男人对着黑压压的天空说道,声音低沉。 荒川望心里吐槽,你说打雷就打雷,你以为你是人形自走天气预报机啊? 黄色的枝型闪电在黑压压的云层中劈开,进而一声雷鸣响彻天空。荒川望抬头仰望着夜幕,忽然感到脸上有些冰凉。小小的雨丝落在他的脸上,然后声音变大了,雨丝也变成了豆大般的雨滴,暴雨倾盆而下,整个东京顿时笼罩在雨幕之中。 “我靠你还真是人形自走天气预报机!”荒川望再次把视线投到路灯下方,可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虽然觉得可疑,但对方并没有做出什么危害性的举动,荒川望抓住铁栏翻了到了院子里。这里明明已经算是他半个家了,而他回来却跟个小贼一样。 玄关的门上锁了,荒川望只能另寻入口。 他忽然想起厨房内有一扇窗户是没有关闭的,秋夜做饭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打开那扇窗户通风换气。荒川望朝着厨房绕了过去。 果然如他想的那样,厨房的窗户并没有关闭。他心说得救了,不然就得在外面淋一晚上了,虽然他可以直接通过建筑物表面的凸起回到房间,但是势必会在洁白的墙面上留下脚印,想不注意到都难。 荒川望蹑手蹑脚地进入厨房,厨房一片漆黑。 “好机会,看起来没人注意到我今晚出去了,现在就回房间泡个热水澡睡觉……” “啪”地一声,厨房瞬间亮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强光让荒川望闭上了眼睛,他才刚刚适应黑暗。 “荒川……君?”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秋月?” 荒川望睁开眼睛,看到了秋月的脸庞,他现在已经能很熟练地区分女仆姐妹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荒川望看着秋月握住冰箱门的手就明白了,这丫头估计又在半夜跑来偷吃东西了,就像只偷吃粮食的猫,而荒川望倒像是个来偷猫的贼。 “那个,您是出去了吗?”还是秋月先开的口,她的脸色依旧平静,眉头却轻蹙着。 “等等,秋月,这件事要帮我保密呀。”荒川望说。 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如果不是外面这场大雨,他还可能撒谎说自己在厨房找吃的,只是没有找到灯光的开关,可现在他的衣服都湿透了,外面雷声滚滚,闪电映在窗户上一闪而逝……人证物证俱在,嫌疑人荒川望在秋月的心里已经被定了刑,他违反了秋雪制定的“家规”。 秋月的脸上流露出为难的神情,按照道理说她应该把这件事情如实上报给秋雪,但是她现在是荒川望的贴身女仆,荒川望和秋雪都是她的主人,她左右为难。 “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么?”秋月低着头问。 “嗯,很重要。” 荒川望也不多说什么,没有这个必要。秋月对他很好,照顾得无微不至,他绝对不会胁迫秋月做什么事情,就算秋月把这件事告诉了秋雪,他也不会怪她。 ——要怪就怪刚才那个人形自走天气预报机! 第五十章:蛋包饭?危! 秋月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我明白了,这次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小姐,但是下次请遵守门禁时间。” “谢谢你!秋月!”荒川望不禁握住了秋月的手,这女孩虽然看上去淡漠,像是个人偶,但人还是很好的啊! 秋月微微挣扎了一下,但是感受着双手被握住的温暖,她突然有些恍惚,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微风拂过大地,孩子们无忧无虑地玩耍。 “咕噜噜——” “嗯,什么声音?”荒川望一愣。 秋月立刻低下头去,而荒川望也很快明白了这声音的来源。 “秋月,我肚子饿了,能拜托你帮我做点东西吃吗?” “诶,做饭,我吗?”秋月用手指着自己,似乎是没有料到荒川望会说这种话。 “不可以吗?” “也不是说不行,不过我对自己的厨艺没什么信心。”秋月说,“我一般都是加热罐头。” “没关系的,秋月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秋夜能把家常菜做得那么好吃,你也一样可以的!”荒川望鼓励着秋月,这时候务必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既然秋月帮了他一把,那么给秋月一点信心是他应该做的回报。 秋夜做的菜肴的确十分好吃,但是荒川望相信秋月的手艺也不会差,在他的想法中这两者厨艺的差距就像是米其林三星餐厅的行政主厨和家庭主妇之间的区别,但小孩子才做选择,他全都要 “那,那好吧,既然是荒川君想吃的话,蛋包饭怎么样?”秋月征询着荒川望的意见。 “好啊,我挺喜欢吃的。”荒川望说。 “那请您先回房洗个澡吧,饭做好后我会来叫您的。”秋月欠身行礼,“不然感冒了就不好了。” “好的。”荒川望转身离开,他刚好想去洗个热水澡。 回到房间,荒川望第一件事是把球拍袋拿在水中浸泡并清理楔丸,清洗上面的血迹,不然这把刀身是会被腐蚀的。作为一个刀客,他得保养好自己的武器。 浴缸里飘着一只黄色的小鸭子,荒川望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只鸭子会摆在浴缸的沿边,不过他不介意洗澡的时候多一个玩伴。 全身泡在热水里,荒川望的身体得以舒缓,肌肉也开始酸疼起来,这是放松下来的后果。 “看来还是要加强锻炼啊。”荒川望扭了扭脖子,有些感慨。 尽管他对付起福山翼十分轻松,但是这具身体却决定了他实力的上限,纵使他学会了“只狼”的万般技巧与招式,但是如果没有“狼”这种甚至能够挡下狮子猿的攻击的体魄,那么他与一个精英怪也没有什么差别,要是他真的跟青年时期的狼战斗,说不定十招之内就会被“忍杀”,在狼的眼中连“战斗记忆”都算不上。退一步来讲,就算叫荒川望现在去跟已经开始迈入老年期的“狼”对战,他也没有自信能够赢下战斗。 “这个城市里处处潜伏着危险啊……”荒川望思考了一下,果然让妈妈爸爸出国是对的,至少他们在芝加哥不会遇到吸血鬼。 不过秋雪怎么办呢?她至少是自己的妹妹,又是驱魔家族,有时候肯定会去除除魔什么的,万一遇到了吸血鬼然后被刺穿了肚子可就难办了,自己也不可能天天在她的身边呆着……等等,如果能跟秋雪上同一所学校的话,那么这个事情不就能完美解决了吗?从早晨一起上学到下午一起放学,自己可以随时跟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至于秋夜和秋月荒川望自然是不用担心的,这对可爱的女仆双胞胎每天都乖乖地呆在家里,哪里能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 水温逐渐降低了,荒川望洗得也差不多了,他擦干身体围上浴巾,在衣柜里拿出了一套睡衣,是《海绵宝宝》系列的,这个世界里《海绵宝宝》非常火,家喻户晓,如此看来平行世界也不是完全不一样。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荒川君,饭我做好了。”秋月推门而入,看到了围着浴巾的荒川望。 “我下去等您。”秋月微微低头,退了出去。 …… 一楼的餐厅内,荒川望和秋月坐在餐桌上,两盘热气腾腾的蛋包饭摆在他面前,看起来就很有食欲。金黄色的蛋皮表层还涂着一层淡淡的番茄酱,想必内部一定充斥着香喷喷的饭粒。 “那个,请尝尝看吧,如果有什么不合口味的地方还请告诉我。”秋月显得很恬静,但是脸上还是流露出一抹小小的不安。这还是她第一次尝试给除了小姐和姐姐以外的人做饭,她不知道自己做的东西会不会被讨厌。 “看上去就很有食欲呀。”荒川望看向秋月,“秋月完全可以给自己多一点信心的嘛。” “多、多谢夸奖。”秋月拿起勺子开始对付她面前的那一盘蛋包饭,像是小猫进食一样,果真长得可爱的女孩子做什么都可爱,就连吃饭都一样。 啊,真想娶个这样的女孩回家啊~荒川望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不过还是先吃饭吧。 他用勺子舀起蛋包饭,连带着外面的蛋皮一起准备送入嘴里。 然而他的动作突然停下了,勺子停滞在半空中。 ——【危】! 荒川望手上青筋暴起,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千月家的宅邸里潜入进来了不速之客,正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蹲伏着。荒川望虽然能够通过极限强化自己的听觉来感知对手在哪里,不过需要封闭其他感官,而且他自身的位置很有可能已经暴露了,再加上“危”字出现,这个字出现的时机是在对手发起攻击的一瞬间,现在强化听力简直就是找死。 但放下勺子的那一刻,“危”字消失了,荒川望心说难道来人放弃了进攻? “荒川君,你不吃吗?”秋月看着荒川望迟迟没有下口,还以为自己做的东西被讨厌了。 “不不,我刚才想起了一点事情,现在就吃。” 荒川望举起勺子。 ——【危】! 第五十一章:真正的勇士 荒川望再度警觉,“危”字消失。 “你妹的要打就赶紧的啊,我还能怕你?”荒川望虽然在心里这么说,不过他还是有些从心的,毕竟武器不在手中,以他现在的身体强度使出的仙峰寺拳法威力也会大打折扣。 他警惕着周遭,再次举起勺子。 ——【危】! 荒川望一愣,看着勺子上面饱满的淡黑色饭粒和金黄色的蛋皮,总算是明白了“危”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了。他寻思这就尼玛离谱,搞了半天他刚才在和空气斗智斗勇?秋月给我做饭你也冒个“危”字出来,难道吃个饭还能死人不成? 他准备把蛋包饭送进嘴里,但是脑袋上红色的“危”字更加鲜艳了,鲜艳得简直能够淌下血来,这让荒川望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红到这个程度……这得是跟苇名一心杠上了吧? 秋雪吃得很优雅,毕竟是在千月家生活的女仆,在主人面前的吃相肯定是不能差的,不过同时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吃得很香,脸上洋溢着一股幸福的感觉。 秋月抬起头来,看到了荒川望的犹豫,默默地低下头去,小口小口地吃着蛋包饭,再也没有之前吃得那样香了,是个人都能感受到她的失落。 看到秋月这幅模样,荒川望牙一咬,眼角一抽。 “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秋月能吃的东西我还吃不了吗?” 他对着蛋包饭猛下勺子,脸色逐渐变青。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这蛋包饭外表看起来不错,但是对于一道菜来说,即使外观再好看,也得尝过之后才知道这是什么味道。 荒川望此刻感觉自己的舌头上的味蕾已经罢工了,他先是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齁咸的味道,随后浓烈的酱油味和类似芥末的味道冲了上来,蛋包饭里的饭不是金黄色而是近似可乐…或者说跟石油一样的颜色…… 眼泪忽然就默默地流了下来。 荒川望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流过眼泪了,如今他把多年来的第一次泪水奉献给了蛋包饭,心里莫名的有些悲凉。 同时他也明白了一件事情。 “危”这个东西并不一定能杀人,但是“危”字出来的时候,就代表着危险临近了。就好比《只狼影逝二度》里头上绑着白色头巾的枪兵,他一记突刺很可能只是将你打残,不会杀死你,这个时候残血就只管飞绳溜走就行了,但荒川望现在不能跑,他跑了秋月估计会伤心的,这毕竟是自己厚着脸皮拜托她做出来的,至少吃一半……一半…… 荒川望感觉自己的胃在强烈的发出抗议,仿佛在说“你不要什么东西都往老子这里灌啊”,可荒川望没有办法,机械般地咀嚼。 秋月看到荒川望大口大口地吃着,首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她居然笑了,笑得还蛮好看,仿佛春天来临,冰河乍破,流水潺潺。 她继续开心地吃着蛋包饭。荒川望看她吃得这么开心心说此子恐怖如斯,但他同时又有些不相信居然真的有人能够吃下这种东西? 于是他提议:“秋月啊,能不能给我尝一下你的饭?” “诶?”秋月歪歪头,一时半会儿没搞明白。 荒川君是要吃自己盘子里的饭么?可他那里不是还有一大碗么?秋月好奇地想。 “就一口,一口。”荒川望说话都不利索了,唾液在嘴里大量分泌,以此来减缓嘴里的咸味。 “那……好吧。”看在荒川望如此渴望的要求下,秋月虽然不怎么明白,但还是答应了。 她并不怎么害羞,只是给荒川君吃一口饭而已,对一介女仆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时候秋雪小姐生病了她和姐姐秋夜还要负责喂秋雪吃饭呢。 “请。”秋月把自己的盘子轻轻地放在了荒川望的身前。 荒川望咽了一口唾沫,如临大敌。 他舀起一勺饭送入嘴里……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闭上了眼睛静静咀嚼着,在这一刻他仿佛感受到了来自天堂的召唤,他看到了腰细腿长的天使姐姐在向他挥手…… 这特么真就一个味啊!少女你的口味真是太……独特了! 荒川望沉默地起身,之前他还在脑中冒出“这丫头是不是在整蛊我”这类的想法,不过如今看来是他多余了。秋月吃蛋包饭时脸上开心的样子是假不了的,就算是假的,那么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秋月也是干不出来的。 “荒川君你要到哪里去?”秋月问道。 “啊,突然有些渴了,我去接一杯水喝。”荒川望用舌尖顶着自己的上颚,他想知道那里是不是脱皮了。 “冰箱里有果汁,您要喝吗?” “要!” 秋月从冰箱里拿出一罐果汁,顺便帮忙打开了。 荒川望咕噜咕噜把果汁灌下去,这才感觉自己的舌头回来了。 “那个……”秋月眨眨眼,“请问味道如何呢?” “啊?” “就是……蛋包饭的味道。” 秋月有些不敢看荒川望的脸,迄今为止她做的菜肴已经被否决过很多次了,她几乎就要放弃了,本来这句话她是不打算说出来的,可是荒川望没有扔下碗就走,这给了她一点希望。 “啊,很好吃哦。”荒川望脸上挤出一个微笑。 秋月愣了一下,“还有这么多呢……”她兴致勃勃地盯着荒川望,“荒川君请不要介意多吃一点。” “啊哈哈……”荒川望尴尬地笑,“其实我已经有点……” “向您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一些才行,您不嫌弃我吃过的东西吧?不然的话我再去做一份蛋包饭也是没有问题的!”秋月的眼睛里仿佛在放光。 “我倒是不嫌弃你吃过的东西,不过我现在已经有些饱了啊……”荒川望心说你饶了我吧,臣妾做不到啊~ “不要紧的,请不要在意我,多吃一些吧,呐,荒川君,你会多吃一些的吧?”秋月前所未有的兴奋。 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小姐还是姐姐,还是说路边的小狗都不愿意吃她做的东西,而荒川君却是第一个愿意吃自己做的菜的人,而且还夸赞说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好吃——秋月喜出望外,她觉得荒川君有些害羞了,明明不用这样的,自己是荒川君的贴身女仆,就算荒川君想吃多少她都没问题的,就算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要荒川君饿了,她就会立刻从被窝里爬起来…… 荒川望看了看秋月兴奋的神情,又看了看桌上的蛋包饭,突然想起了鲁迅说过的一句话: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齁咸的蛋包饭,敢于正视可乐色的饭粒。 他一咬牙,心说这有什么,大不了进一趟医院洗胃而已。 没错,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齁咸的蛋包饭……直到最后,荒川望勇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 第五十二章:除魔任务 深夜,雨点淅淅沥沥地打在窗户上,灯红酒绿的都市在窗户的玻璃上随着雨水的滑落而扭曲。 荒川望有些睡不着,为了中和秋月做的蛋包饭,他不知道喝了多少果汁,弄得肚子现在鼓鼓的。如果房间里有电视的话他还可以看看日本的综艺节目打发时间,反正明天又不上学,只可惜没有。 “去走走吧,哪儿都好,也不知道有没有健胃消食片呐。” 荒川望觉得不能呆在房间里了,散散步加快肠胃蠕动是个不错的方法。 于是他走出房门,深夜的宅邸很安静,像是夜深人静的游乐园,白天时佣人们聊天打扫的热闹荡然无存。 二楼的平台是木制打蜡的,但荒川望走路几乎没有脚步声,活像个游荡在宅邸里的幽灵。突然他听见了楼上传来了响动声,是脚步,很轻。 他立刻想到了秋雪,秋雪是住在三楼的,偌大的宅子里就只有四个人而已,他和秋月住在二楼,一楼则住着秋夜。说起来荒川望记得之前他半夜起来找厕所的时候似乎看见了秋雪在一楼转悠来着…… 这时脚步声已经很近了,楼上的人踩着旋转楼梯走下来,而且似乎并没有要唤醒声控灯的打算。 荒川望看清了来者的面貌,果然是秋雪,她提着老式的铜油灯走下来,并没有发觉荒川望,在不动用魔术的前提下,秋雪的感官并不比一般人更加敏锐。 难道说秋雪她准备外出除魔?荒川望心里升起这个念头。 他眉头一皱就想阻止秋雪外出,他首先把秋雪当做是自己的亲人,其次是一个女孩,最后才把她当成一个除魔人。 虽然荒川望对于“魔”还不太了解,目前为止他遇见过的就只有野吕夏生所召唤出的使魔和吸血种而已,但光是这两样就已经很危险了,想当初他和秋雪第一次在小巷里相遇的时候,秋雪差点就被食尸鬼伤到了,要不是他及时斩断了食尸鬼的手臂,秋雪可能会被杀死。 而且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往外跑荒川望更是不放心,日本夜晚的街道上那么多咸湿大叔,那么多打着“星探”的幌子欺骗女孩的人渣……虽然荒川望相信以秋雪的聪明程度不会上这些当,但他还是不放心。 再加上秋雪前晚出去第二天脸色苍白的模样,荒川望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秋雪?”下定了决心,荒川望决定好好跟她谈一谈。 “哥哥?”秋雪被吓了一跳,紧张地撩了撩头发,“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我这边才要问你,你又准备出去除魔对吧?” 秋雪愣住了。 “晚上就别出去了,外面危险得很啊。”荒川望走过去按住了秋雪的肩膀。 “哥哥……” “再说了除魔家族不是还有另外两家吗,他们也不是吃素的呀,”荒川望像个老妈子那样循循诱导,“你一个女孩子深夜就不要外出了,如果非要除魔的话,我可以帮你,虽然什么荒川家的血脉我不太懂,不过这些年来我也在有锻炼的,那晚我不是还帮你砍断了食尸鬼的手臂么,而且你不是要我加入驱魔组织么,我答应你。” “哥哥是在……关心我吗?”秋雪的食指绕着自己的头发。 “哥哥关心妹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荒川望说,“总之这次可别想用什么公司有事情之类的说辞糊弄过去了,真要除魔可以找我,我有自信不比你差的。” 秋雪似乎被触动了,但随即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转换心情。 “哦,是吗?”她睁开漂亮的双眸,“哥哥除了刀之外什么也不会吧,说到底哥哥对‘魔’这种东西又有多少了解呢,不是所有东西都能通过暴力解决的。” “我、我可以学……”这下轮到荒川望被说教了。 “既然哥哥这么想要除魔,那我就交给哥哥一个任务好了,如果哥哥能够顺利完成这个任务并且让我满意的话,我就认同哥哥。”秋雪说。 “那么作为交换你也不能在晚上出去。”荒川望说。 “可以……”隔了好一会儿秋雪才嘟囔着这样说道。 “那么告诉我吧,任务是什么?”荒川望说。 “现在还不能告诉哥哥,等到明天吧。”秋雪说,“现在很晚了,还请哥哥好好在房间里休息,这样才能保证身体安康。” “那你为什么还要往楼下走?难道是饿了?”荒川望不禁想到了秋月,心说难道她们两个人都是食量比较大或者说比较贪吃的女孩? “才没有,我只是想去一楼的图书馆而已,顺带让秋夜帮我一起找书。”秋雪说,“而且,哥哥见过有人穿睡衣出门的么?” 荒川望一愣,他这才察觉秋雪穿的是睡衣,不过在他这个不懂衣饰的人来看,秋雪不过就是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而已。 “可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秋夜肯定已经睡得很熟了,要不我来帮你找吧。” “没事的,哥哥以后就会明白了,秋夜现在大概正在看恐怖电影吧,她是夜行生物。”秋雪以一副无所谓的口吻说道。 说起来他进过秋夜的房间,那姑娘好像是挺喜欢恐怖电影来着。 “那么就这样吧,祝哥哥好眠。”秋雪刚走下楼梯没几步突然回头,“哦对了,哥哥,明天是周末,是模拟考试出成绩的日子,要是哥哥真的考进了年纪前三名我就答应哥哥一个条件哦。” 荒川望看到了秋雪眼里促狭的笑,就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什么条件都可以吗?”虽然对自己的成绩不抱希望,但荒川望还是想问一问。 “对的,任何条件,比如说游戏机,电视……甚至是车子,只要是哥哥想要的我就都送给哥哥,不过条件不允许太过分哦。”说完秋雪就下楼了。 “游戏机和电视么……” 荒川望独自一人站在黑暗中,心里觉得要是自己在课堂上多认真听点那乏善可陈的历史课就好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 “咚咚咚。”轻微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请进。”是充满了元气的声音。 秋雪推门而入,秋夜正坐在床尾,在她的对面,被各种物件埋着的小电视正播放着综艺节目。 “今天没有看恐怖电影么?”秋雪在床边坐了下来。 “嗯,因为小姐要来嘛。”秋夜甜甜一笑,“要是吓到小姐可就不好了。” “我看起来像是会害怕恐怖片的那种人么?”秋雪开始解秋夜的衣襟。 “啊哈哈,也对呢。”秋夜挠挠头,自家小姐可是做着驱魔的工作呢。 “刚才我和哥哥的对话,你都听见了吧?”秋雪突然说道。 “嗯,因为小姐迟到了,我想着是不是出事了所以才出来,只是稍微偷听了那么一下下,真的不是故意的哦!”秋夜抱歉的笑。 “没关系的。”秋雪微笑。 “不过小姐……这样真的好么?”秋夜偷看秋雪的脸色,“让荒川君去除魔什么的。” “我有自己的考虑。”秋雪舔了一下秋夜细致的锁骨,“我让伯父伯母搬到芝加哥去,让哥哥住进来都是为了保障他们的安全,但如果哥哥已经强到了不需要我保护的话,那我也不会强行挽留他,为了哥哥,我可以付出一切……” “可是……”秋夜还想说什么,却被秋雪用食指贴住了嘴唇。 “不要说了,我现在很需要……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好的,小姐,还请……温柔一点。” “这次不会很疼的,我会注意的……” 外面的雨声逐渐变小了,乌云翻滚,樱花瓣混合着雨水贴在窗户上,隐约能见昏黄的灯光和墙上的剪影闪烁。 “有时候睡不着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呢。”荒川望坐在窗前,看着迷幻般的城市,眼神也逐渐迷离起来。 要是这样平静的生活能够一直持续下去该多好。 第五十三章:再度回归破旧寺院 星期日,晴。 荒川望来到起居室,秋夜正在做早饭。 “早安,哥哥。”秋雪正在看书。 “嗯,早安。”荒川望回答。 “荒川君早上好。”秋月这时向他打招呼,眼里充满了和善。 在经过了昨晚的蛋包饭时间后,秋月已经将荒川望当成能够欣赏自己“美食”的唯一食客了,其实她昨晚也没怎么睡好,因为在通宵看菜谱来着…… “早上好啊秋月。”想起昨晚的蛋包饭,荒川望一阵心有余悸。 “对了,哥哥,我们来谈谈你成绩的事情吧。”秋月把自己的手机屏幕给荒川望看,“模拟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哥哥的成绩并不怎么理想呢。” 荒川望看了一下,他在樱井学院的排名是在300多名,在学院里都已经趋于末尾,更别说在整个东京都内的排名了。 不过荒川望心里早有准备,所以也不怎么吃惊,做人嘛,最重要的是有点ac数,认清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那么按照约定,哥哥的转学手续我已经打理好了,从明天起哥哥就会在‘鸢尾花女子学校’——对面的‘青山中学’就读。” 荒川望仿佛经历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 “怎么,让哥哥失望了?”秋雪促狭地笑。 “你不要吓我啊,我还以为我真的会去女校上学!” “荒川君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呢。”秋夜这时候端着早餐过来了。 今天的早餐是培根三明治,秋夜的厨艺一如既往的好。 早餐过后,秋雪让女仆姐妹去打扫卫生了,现在起居室内就只有他们两人。 “那么现在就来说一说任务吧。”秋雪说。 荒川望正襟危坐。 “哥哥听说过幽灵么?” “幽灵……就是那个么,人死了之后的灵魂。” “没错,最近我就读的鸢尾花女子学校和位于学校对面的青山中学即将联合开办樱花学园祭,我作为学生代表去过几次青山中学,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发现了一些异常情况。”秋雪一边说着一边给荒川望斟茶。 “学校里有幽灵么?”荒川望皱眉。 “不是的,学校里并没有什么幽灵。”秋雪将一张照片推到荒川望身前,“这是我希望哥哥去调查的对象。” 荒川望拿起了照片,照片里是一个男孩,穿着青山中学的制服,在开学典礼上笑得很开心。 “他的名字叫笠井慎一,一年级生,马上要满十八岁了,是我去参观青山中学时的迎接人员之一,原本我是没有察觉他有什么问题的,直到他摔倒……” “摔倒?” “没错,平地摔,毫无预兆地就倒在了地上,最先其他人以为是他身体不适或者虚弱,但我悄悄用魔力查探了他的身体状况,这才知道他的生命力已经流失……不,或者说被吸走比较合适吗。总之可以判断的是,笠井慎一的生命力在消失,根据我的初步判断,他的身边应该潜伏着一个幽灵,由于魔力是保存在人体之中的,在肉身消亡之后灵体若想要继续留存,就必须从外部吸取魔力。” “也就是说这个笠井慎一被某个幽灵盯上了?” “正是,所以我想要拜托哥哥解决这件事情,不然继续下去的话,笠井慎一会因为生命力流失过多而死去。” “我明白了,既然是危害人的幽灵,就不能放着不管。” “那我就期待哥哥的表现喽。” …… 周末的一整个下午,荒川望都在房间里锻炼身体,挥刀永远是基础,除此只为他还在练习一字斩和苇名十字斩,前者能够让他面对敌人时得到喘息的机会,而后者则更贴近于一种近身爆发的手段,剑圣苇名一心曾用这招斩下修罗的手臂! 除此之外便是休息,荒川望在大汗淋漓的锻炼过后,洗了个澡,坐在房间的小椅子上恬息。 他突然感觉有些微妙,等到他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他已经不在原来的卧室里了。 荒川望警觉地环顾四周,可什么也没有,没有敌人,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忽然前方有一束光斜着照射了下来,在光芒的尽头有一个石台,石台上面摆放着一个铃铛。 “那是……守护铃?” 他走到铃铛前面,立刻意识到自己或许是来到了一个异空间,而能够走出去的关键就在于这个老旧的铃铛上面。 荒川望轻轻地摇晃铃铛,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周围的场景完全变换了,漫天的雪花飘落,无穷无尽,院落里的鬼佛处飘起了几团蓝色的火焰,远处的岩壁外是一片灰雾,后面则是一座破旧的寺院院落。 “破旧寺院?我又回到这里了?”荒川望目瞪口呆。 没想到守护铃是通往破旧寺院的关键啊……荒川望一脸复杂地看着手中的铃铛。 寺院内部传来刻刀的声音,荒川望知道那是“狼”在雕佛。 他缓缓地走向寺院内部,见到了狼的身影。 “你又来了啊。” 狼背对着荒川望,似乎早就察觉到了荒川望的到来,但他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打扰了。” 荒川望在寺庙里盘膝而坐,他环顾四周,几乎全是雕刻的佛像,只不过佛的面目狰狞,愤怒无比。 想必杀死了皇子的狼心中是不好受的吧?虽然按照皇子的意愿斩断了不死,但是身为忍者,狼失去了自己的主人,于是化身成为佛雕师,心里满是憎恶与愤怒的人又怎能雕刻出面容慈和的佛祖呢? “你的状态很不错,看来我给你的东西有了作用。”狼说,“怎么样,保护好了自己珍视的人吗?” “是的,我保护了我的朋友,而且,我还要保护的我的亲人,我还想要变强。”荒川望的声音坚定。 狼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决绝的意志。 “是么,可我已经老了。” “不过点到为止,战斗记忆是与对手战斗而得来的,自己毫无目的的挥刀长进太慢。” “哼,看来从现在开始,我除了雕刻佛祖之外,有了别的事情要做呢。”狼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那就如你所愿。” 第五十四章:训练与伤药葫芦(给张推荐票吧,谢谢大家了) 荒川望深呼吸,平复着心情,他倒退出寺庙,来到了院落右边的一片林地。 这里曾是只狼与不死半兵卫修炼身法与刀法的地方,现在即将成为他的修行地。 寺庙里的狼站起身来,赤着脚,左袖空荡荡的。但他从桌台下方拿出了一个小木盒,眼里闪过一丝怀念。 “没想到我还有用上它的一天,虽然只是稍许,但我在那小子的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狼的手在木盒上面摩挲,“少主啊,我没能守护好你,所以至少,让这个影子去守护他想要守护的人。” 雪纷飞着落下,半晌之后,荒川望终于等来了狼。 狼换上了曾经的衣服,除了变白的头发以外,整个人看起来又跟当年一样,身为忍者,内敛着气息,但他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了荒川望极大的压力。 荒川望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厉害的吸血种,不过就他目前遇到的对手来说,狼给他的压迫感最大。 如果他与狼为敌的话,那么他绝对不会选择与狼近身白刃战,而是会用远程武器与狼打拉扯战。 不过说实话狼愿意与荒川望战斗,这出乎了他的意料。 狼的左袖不再随风飘荡,袖口被填满了,那里有一只义手——忍义手。 “你还真是选了个好地方,当年也曾有一个武士在这里与我练习刀法。”狼想起了从前。 “看来你没带刀。”狼说,“那今天就来进行体格的训练吧。” 荒川望点头,摆出了仙峰寺拳法的起手式。 狼如同古井一般沉寂的眼微微地眯起来,他没有想到荒川望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学会了仙峰寺的拳法,而且不是空架子,那标准的身法多半已经接触到了仙峰寺拳法的精髓。 “要上了!” 狼沉声说完,随即一个垫步上前,一掌朝着荒川望的胸口拍来,宛如惊雷般蛰动…… 荒川望选择了硬碰硬,用同样的叩拜拳法回击,他想试一试自己和狼的身体差距有多大。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错了,狼用的还是右手,荒川望一掌迎上去只觉得整条胳膊都麻了,但随即狼的第二拳过来了,动作之迅猛,看起来完全没有受到荒川望的影响。 虽然没有华丽的动作,但真正能杀人的技巧都不需要太花哨。 荒川望想闪避这一掌进行回击,但只听见狼说,“不要躲,现在你还没到学闪避的时候,任何时候格挡对手的攻击都是必要的!无论是人还是非人,只要能够格挡下来他们的攻势,就有可能找到对手破绽的机会,战斗的时间越长,敌人露出破绽的几率也就越大,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强健的体魄上!” 荒川望咬牙再度迎了上去。 不愧是狼,这就是打铁的精髓么? 真正的战斗其实只要一瞬间,那就是敌人或者自己露出破绽的一瞬间,刀架偏了,力道弱了,抖刀了……生与死之间只隔着一个小小的失误而已。 杀敌要多难? 不难,一刀而已。 可千万次的交锋,哪一刀能砍到对方的脖颈呢? 无他,唯手熟尔,抓到对手破绽的一瞬间足矣。 在拳脚相交中,荒川望领悟到一件事情,无论对方展开了多么残暴恐怖的攻击都没关系,内心切忌恐慌,只要能够挡下对方的攻击或者是闪躲开,那么再强悍的攻击也只不过是花瓶而已,中看不中用。这便是狼教给他的第一条知识,打铁的精髓就在于此。 “只不过我看不到架势条啊!” 面对着狼的仙峰寺菩萨脚,荒川望用叩拜连击拳怼了上去…… “呼呼……”荒川望喘着气,浑身是伤,衣服下数不清的淤青。 他觉得自己的骨头肯定裂了几根,因为刚才听见了“咯嚓”的声音,不过全身都酸疼的他还不晓得是哪里的骨头出了问题。 天已经黑了,月光清冷地洒在院落当中,有些幽静。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知道这该怎么用,顺带一提,功德箱那里不时会有什么东西,去看看也无妨。” 狼把一个小盒子丢在地上,转身返回了破旧寺庙。 荒川望拾起小木盒打开了它,里面居然装着一个葫芦和几颗佛珠,最底下还有一本看起来有些破旧的书籍。 “这应该就是稀世神医道玄的弟子所制作的伤药葫芦了。”荒川望摇了摇葫芦,里面的有水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自身能够涌出药水。 荒川望仰头喝了一口葫芦里的药水,整个身体顿时感觉轻松不少,伤痛和劳累也都消失了,果然这葫芦非常神奇。 紧接着荒川望带着佛珠和残破的书籍来到了鬼佛前对坐。 他闭眼凝神,四颗佛珠通过鬼火缓缓地融入了他的身体里。 【生命值和躯干已提升】 【习得忍者之药理知识:甲 提升使用恢复道具效果的常时效果 忍者伤痛不断 故药理知识必不可少 而这些只有与通过强者战斗,身受创伤方能学到】 荒川望顿时感觉到了自己脑海中多出了关于医药和疗伤的知识,要是他现在哪里有疼痛,他甚至能够根据伤口的位置和大小来判断使用什么药物,如何调配最合适。 荒川望感受着自身的增强,那四颗佛珠充分强化了他的体魄,体质提升了将近八倍,如果说这时一般的小刀还能刺入他的皮肤,但也很难再往下刺入或者切割他的肌肉组织了。他这时自身的肌肉纤维的密实度就已经很高了。 “感激不尽。”荒川望朝着破旧寺院的方向行礼。 “那么现在我该如何回去呢?”荒川望看着院落前方的那道屏障。 突然他想到了守护铃。 既然自己是通过守护铃来到破旧寺院的,那么自然也就能够通过这个铃铛回去。 荒川望轻轻地摇响了铃铛,顿时周围的景色开始变换,水波般荡漾…… 荒川望睁开眼,周围是熟悉的家具和床铺,他又再度回到了千月家。 看了一眼窗外,现在仍是白天,仿佛他在破旧寺院渡过的那段时间对于现在而言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 第五十五章:上学 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秋月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三套叠好的衣服,分别是青山学校春、夏、冬三季的校服。 “荒川君,这是青山学校的制服,小姐让我给您拿过来。” “谢谢。” “要我帮您吹头发吗?” 秋月看到了荒川望的头发,他刚洗完澡不久,头发上的水还没擦干,发梢不时地在往下滴水。 “不用了。”荒川望说,“秋月你去忙吧,我再拿毛巾擦一下就好。” “好,那么明早我会早点叫您起床的,小姐说要带你熟悉一下上学的路。” “那就麻烦了。” 秋月退出去之后,荒川望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他打开通讯录,里面只有区区几个人而已,连一页都填不满。 手机在手心里旋转,荒川望有点犯难。他明天就要去新的学校了,各种手续也都打理好了,这也就意味着他要和樱井学院里的朋友告别了——虽然他本来就没什么朋友,不过中山大介算一个,虽然有时候有些犯人,不过总的来说是个好人。 荒川望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大介,拨打了电话,他还是决定告别一下。 跟大介通话了十几分钟,在告诉自己即将转校的事情后,荒川望还了解到那小子居然交到女朋友了,正是惠子,而且惠子也是樱井学院的学生,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们两的学姐。据说惠子已经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昏迷了,这对她而言是一件好事,根据医生说惠子应该是贫血而昏倒的。 巧合的是大介在公园里失魂落魄地醒来后,回家时路过浅草寺,觉得自己或许还能遇见那个漂亮的巫女,于是就想进去把自己中午求来的签给挂在树上,然而就在他在神社周围闲逛的时候发现了昏迷在鸟居旁的惠子,这时惠子的家人赶到,自然而然地就把大介当成了打电话的人,万般感谢,就这样一来二去,惠子和大介居然看对眼了。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对此荒川望只能表达自己的祝福,祝他们甜甜蜜蜜幸福安康早生贵子。 挂断电话之后,荒川望把守护铃放在了桌上,他试着摇了摇铃铛,看看自己能不能再度返回破旧寺院,可是这次铃铛没有响。 “难道是定期才能进入?还是说要什么其他的条件?”荒川望不明所以,只好把守护铃收起来。 天气正好,时间还早,荒川望继续磨练着自己的战斗技艺,好在他的房间很宽阔,有足够的空间让他施展拳脚。 如果说狼能够发挥十分仙峰寺拳法的威力的话,那么荒川望已经能够发挥出六分的威力了,打个具体的比方来说就是他用拳法击打普通人胸口,能把肋骨给人全部绷断,运气不好的人断裂的肋骨就直插心脏了。 这次去破旧寺院的收获很大,不仅得到了佛珠增强了体质,而且他还有了伤药葫芦,只要不是受到必杀的伤害,都能让他捡回一条命,而且葫芦里的药水是可以自己补充的。但是荒川望的内心还是有些担忧,如果自己的对手真的是幽灵,那么自己能用什么对他造成伤害呢?难道用叩拜连击拳不会直接穿过幽灵的身体吗? 不过多想无益,还没见到敌人就心生俱意是万万不可取的,一切等到明天调查之后再说。 …… 第二天一早,秋月就叫醒了荒川望。 “今天比平常起来得要早半个小时啊。”荒川望伸着懒腰,昨天的锻炼做得有些过头,本以为喝了葫芦就能轻松许多,没想到还是差点睡过头。 来到起居室,秋夜刚好准备好了早饭。她总是这样,能够在你想吃饭的时候就给你端上美味的饭点,不会太早也不会太晚,太早了饭点偏高的温度对于食道来说不健康,太晚了饭点温度偏低影响口感,所以她总是精准地控制着做菜的火候与时间,只为了让主人享受最愉悦的进食体验。 事实上以她对于菜肴的见解和功夫,如果你想要在三分钟内吃到美味的菜肴,那么她就能在三分钟内做出一道美味的松露鱼子糕——她习惯于准备各种打理好的食材以备不时之需,因为秋雪的饭量不大,尽管她午饭吃饱了,下午茶也喝了,但有时候仍然会有点小饿,这时为主人呈上一道卡路里不多的糕点就是女仆的职责了! 而对于这种吃饱了不一会儿就会饿的现象,荒川望把它称为“发育期”。 毕竟秋雪才读高一,青春期的孩子需要营养来补充身体,以便于——茁壮成长。 想到这里荒川望不禁瞄了一眼秋雪那宛如非洲大草原一样平坦的机场,心说自家妹妹以后万一找不到男朋友怎么办啊?虽然脸很可爱,身材也苗条是不错,但是妹妹啊,你要知道男人这种生物……他们都是欧派星人啊! “哥哥,一会儿上学的时候我会带你熟悉一下上学的路线,从今天起我们就要一起上学了。”秋雪看着心不在焉的荒川望说道。 “哦,好的。”荒川望说,“不过那个叫做笠井的男生在哪个班级读书?” “一年c班,顺便一提哥哥的班级是a班。”秋雪说道。 “a班吗,我能问一下青山中学的班级……应该不是按照成绩来排的吧?” “不是。” “那就好……” “只不过青山中学设有补习班,每次突击测验年级倒数三十名的学生会在补习班补习,也就是说周末也要上课。” 荒川望的神色凝重起来,“那我能问一下……” “这次东京都的模拟考,青山中学高中部二年级排名末尾的学生成绩是489分,而哥哥你的成绩是462分。”秋雪直接说道。 荒川望整个人直接裂开来。 这么说他去了青山中学岂不是垫底了?好歹他在樱井学院还能混个倒数70多名的成绩呢。 “毕竟青山中学是重点私立中学,能考进这所学校的学生成绩都不会太差。”秋夜解释说。 “那还真是麻烦秋雪了,把我送到这么……名贵的中学里去。”荒川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觉得再这样下去秋雪就得给他找家教了。 “不麻烦。”秋雪擦了擦嘴,“青山中学的理事长跟我父亲有些交情,不过是跟他打个招呼的事情,哥哥吃饱了吗?我们现在去上学吧。” 第五十六章:光头 荒川望和秋雪乘坐的是德隆车站的三号线,从这个站台出发,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直达鸢尾花女子学校。 算上从宅邸到车站的时间,总共加起来不会超过半个小时,的确很便利。 从这里乘电车沿途可以看到东京湾的风景,荒川望望着窗外看着清晨的海面,突然眼角就瞥见了那个他曾经去过的工厂。 “想来那个吸血种老哥现在在海里面很爽吧?” 荒川望想象着油桶的水泥表层冒出微小的气泡,小鱼小虾在油桶提供的狭小空间中安家。 “给这么多小动物安了个家,我可真是个大善人。”他心想。 秋雪坐在荒川望的身边,微微的闭着眼,像是在睡觉。 “秋雪昨晚没有休息好吗?”荒川望问。 “这倒没有……”秋雪微微睁开眼,“只是不怎么习惯人多的地方……哥哥,肩膀借我用用。” 她顺势靠在荒川望的肩上,嘴角微微翘起一个细微的弧度,恬静得像是童话里的公主。 荒川望看着日轮从遥远的海平面上升起,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温度,他突然又感觉秋雪跟以前一样,只是个怕生的小女孩而已。 其实电车里很安静,在电车上人们甚至连电话都不会接,讨厌人多只是一个小小的借口。也许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小小的借口,不为欺骗别人,仅仅用来掩盖心底里那一点点小小的柔软。 …… 十几分钟后,荒川望到站了,走了两分钟就来到了“鸢尾花”女子学校。 秋雪的学校看起来真的很漂亮,不愧为东京都内的第一女子学院。尖端花纹的校门高耸,常青藤垂在纯白色的墙壁下,古铜的罗马雕刻像框架在墙壁的两侧,教学楼下面的石雕喷泉涌出细细的水流,里面还有几条金鱼在水中游荡…… “走吧,哥哥,时间还早,我带你去青山中学。” 秋雪双手提着挎包走在荒川望的身边。 “不过秋雪为什么非得坐电车上学?”荒川望问,“宅邸的左边不是有车库么?” “哥哥想要坐私家车上学么?”秋雪反问。 “不,只是好奇而已。” “因为我还拿不到驾照,所以开不了父亲留下来的车,而且我更加不喜欢父亲的司机,所有把他解雇了,暂时还没有招募司机的想法。” 荒川望一愣,心说这还真是强悍的理由啊。 路上的学生们很多,荒川望感受到了来自学生们的视线,不过他很快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以秋雪的身份和容貌,想来在学校中也是很有人气的,而她的身边突然多出来了一个男性,自然会引起注意。 三月份是樱花正盛的旺季,荒川望和秋雪走在宽阔的道路上,两边都是极盛的樱花树,樱花瓣翻转着落下,周围都是学生,有的骑着单车,关系好的学生结伴而行,男孩们的衣领微微飘扬,女孩们的裙摆在腿肚上荡漾。 “这里就是了。”秋雪停住了脚步,他们来到了青山学校外的十字路口,“那么哥哥,我就先去上学了,也请你在这边用功读书。” “啊,我争取吧。” “请不要争取,要努力。”秋雪眯了眯眼睛,“如果哥哥没有学习的动力的话就请想想周末的时间吧,当其他人都在家里休息或是外出玩耍的时候哥哥却在补习班里上课,哥哥觉得这样好么?” 荒川望一口老血憋在心头,他差点忘了这茬……突击测试中倒数三十内的学生要进补习班,这对于学习成绩拖车尾的荒川望来说无疑是一个大坎。 “那么我就告辞了,由于哥哥要执行我布置下的任务,所以这段时间就不一起回家了,但还是请哥哥在门禁时间前回到宅邸。”秋雪朝着反方向离开。 校门口站了一些人,他们手臂上佩戴着蓝色的袖章,上面写着“风纪委员会”几个字。这些学生们正在检查其他学生的着装,对于那些着装不规范的学生,风纪委员会的人会亲自帮他们指导甚至整理服装。 男生校服衬衣的领口要扣好,领带要系好,不能松松垮垮的;女生则不允许私自修改校服尺寸,特别是那些擅自把裙长改短十厘米的同学,风纪委员会的人更是要严加看管,还有一些条例就不一一细举了…… 风纪委员会的学生们检查着学生们着装,不过荒川望很快就注意到了一件事情。 他看见路过自己身边的几个男同学解开了自己领口最上方的两颗袖子,然后扯了扯领带让它宽松一些,再把袖口稍微卷了卷,意气风发地朝着校门口走去。 “这些人是没看见有风纪委员在检查吗?”荒川望一愣,还是说这些人要去挑战风纪委员的权威? 荒川望看了看自己的着装,秋月帮他熨烫了衣服,秋夜帮他系好了领带,外表上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喂,那边的男生站住!”突然一个清冽的声音响起。 刚才那几个弄乱自己衣着的男生们眼睛一亮!来了来了! 一个带着“风纪委员”臂章的女生叫住了他们。 荒川望目测她的身高大概在一米六左右,在看到她的瞬间荒川望就理解了之前那几个男生为什么要弄乱自己的衣着了。那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有着一股飒爽的英气,在服装的整理上一丝不苟,柔顺的黑发束成高马尾,露出白皙的脖颈,黑色的长袜微微勒住的大腿的肉,黑色的白格纹裙上看不出一点褶皱。 “这位同学,你领口的扣子没有扣好,这位你的领带松了,还有你,袖口卷下来,不怕感冒么?” 女生一边无奈地说教着一边帮男生们整理好着装,用娴熟的手法系好他们的领带,那几个男生抬头望天,脸上同时流露出了“此生无憾”的神色,看得荒川望直想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绅士!居然能够想到这招来让漂亮的女生、还是风纪委员来帮自己系领带,妙哉,妙哉。 “没有下次了?”风纪委员没好气地问。 男生们同时点头,风纪委员这才让他们通过。 但是只有荒川望明白男生们点头的含义: ——我错了,下次还敢。 要不怎么说男人是一种共情生物呢? “真是的,男生们就不能好好注重一下自身的打扮么?”风纪委员叹气。 十字路口的树荫下,还有不少兄弟们跃跃欲试,荒川望在心里祝贺他们心想事成,然后提着挎包朝着校门走去。 风纪委员在荒川望的身上扫了一眼,没有问题,不过熨得这么平整的衣服和标准的系领带的方法……这倒让她对荒川望刮目相看。 经过校门的时候,荒川望突然感到有人跟自己擦肩而过,是真的擦肩而过,肩膀碰着肩膀。 荒川望跟对方同时停下了脚步,他心说这人是不是在找茬?校门这么宽,你非要擦着我过? 他看向对方,对方也默默地看向他。 然后荒川望就差点被那个圆滑的光头闪瞎了眼睛。 第五十七章:奇怪的风纪委员 “抱歉,撞到你了。” 对方的微微低头致歉,语气平淡,不带有任何烟火气息。 在阳光下他明亮的光头闪烁,仿佛释迦摩尼带着金光降世。 随后来者缓缓地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极其俊俏的脸庞。 荒川望心说这是什么新的时代潮流?现在都流行帅哥剃光头的吗? “是浅野君!”有人惊讶地说道。 女生们的眼睛里仿佛亮着小星星。 “神田同学,今天也辛苦了。”浅野又对着风纪委员微微点头致意。 “嗯……”风纪委员盯着自己的鞋面,梳理了一下马尾。 “同学,你的领子上有花瓣。” 名为浅野的光头帅哥面带微笑,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拂去了荒川望衣领上的樱花花瓣,这一举动让荒川望傻眼了。 他心说你撩撩小女生也就算了,你对一个大老爷们这么做几个意思啊? 不过浅野并没有再做什么举动,而是直直地朝着教学楼走去。 看着浅野的背影,荒川望觉得这家伙有些不简单,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他与浅野并肩的时候,察觉到了浅野的气息极其平稳匀称,步伐沉稳却不失迅捷,应该是练过什么身法或者招数…… 不过荒川望还看不出此人的路数,荒川望会巴西柔术和其他的一些格斗技巧,但是通常来说这些格斗技对于气息的要求并不严格,是锻炼不出如此好的气息的。 但也有例外,荒川望曾听说过某些僧人掌握着一种奇特的呼吸法,这种呼吸法能够改善身体体质,延长身体的运转周期。 “浅野君……” 风纪委员看着光头男的背影呢喃着他的名字,漂亮的马尾在微风中随着樱花瓣荡漾。 荒川望明白的,虽然是个光头,但是那张脸可以称得上绝对的“帅”了。 也就是说那个人已经光凭脸就帅到了让女生们着迷的境界,完全不需要什么发型来修饰,实属罕见。 不过暂时不想这些了,总之得先去教室,然后去找笠井慎一谈一谈关于某些发生在他身边的“异常”。 “我想想,我的教室应该是在三楼来着?” 荒川望朝着教学楼走去,在鞋柜处换室内鞋的时候,一个年轻的男老师叫住了他。 “请问是荒川同学么?” “对的。”荒川望点点头。 “啊,你好,我是二年a班的班主任,江口真介。”面容和善的年轻老师说,“我先带你去办公室坐一下吧,等一下带你去教室。” “……那就麻烦您了。”荒川望没想到班主任居然会亲自在教学楼门口接他。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入学手续是秋雪办理的,他也就释然了。 秋雪的父亲跟这所学校的理事长有关系,应该是对理事长打了招呼要老师们多加关照一下他。 上课前十分钟,江口真介走进了教室,a班的同学们顿时安静下来,这个年轻的男老师还是很受他们尊敬和喜爱的。 “那个,由于事发突然所以没能来得及通知大家。”江口老师说,“今天有一位转校生来到我们的班级,还请各位在以后的日子里多多关照。” 讲台底下的同学们保持不住镇静了。 转校生? 这可是个大新闻! “进来吧。”江口对着教室外面说。 荒川望走了进来,用还算漂亮的字迹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女生们窃窃私语,有些兴奋。 “是个帅哥诶!” “不知道他有没有正在交往的对象呢?” “我对这种清秀型的男生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啊!” “我还好吧,我更喜欢肌肉猛男!” “哼,你的境界还是不够啊,比起跟肌肉猛男交往,我更希望看两个肌肉猛男摔跤!” 女生那边讨论得火热,男生们则就非常失落了,比起一个有竞争力的帅哥,他们更希望班级里多出一个美少女……而且是越多越好。 荒川望在讲台上扫了一遍同学们的脸,他惊讶的发现底下竟然坐着刚才在校门口遇到的束着高马尾的风纪委员,而风纪委员也呆呆地看着他,不过那绝对不是什么花痴的表情,倒更像是活见了鬼一样! 荒川望心说我长得有那么惊悚么,一些长相不怎么样的女孩子都已经对我蠢蠢欲动了耶! 此刻讲台底下还有三个空位,一个是倒数第二排靠窗,并且紧挨着风纪委员的座位,而另外两个则是靠窗倒数第一排的位置。 “我选倒数第一排的那个位置吧,看起来比较宽敞。”荒川望在心里打好了主意。 “还有两个位置,倒数第二排和倒数第一排,荒川同学请自己选择喜欢的座位吧。”江口老师微笑着说。 “两个?”荒川望一愣,“不是三个空位置吗?” 这时候教室的门被拉开了,走进来一个……光头。 浅野看到讲台上的江口老师,有些摸不着头脑,现在应该还没上课才对啊。 不过他随即看到了江口老师身后的荒川望,顿时微笑了起来。 “新同学对吧?欢迎欢迎。”浅野微笑着双手合十。 接着浅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倒数第一排。 荒川望这才知道江口老师说得没错,的确是两个空位,还有一个位置已经有主了。 “那么请选择吧。”江口老师说道。 “那……我就坐那个……”荒川望一时语塞,他一时间没能想得起来浅野的名字,总不能直接说我就坐那个光头的旁边。 于是他改口说,“那我坐最后一排吧。” “不行!” 风纪委员突然拍案而起,吓得她前面打瞌睡的男同学一个激灵。 “神田同学,怎么了吗?”江口老师一愣。 神田支支吾吾的,“那个,作为风纪委员兼班长,我有必要照顾新来的同学,所以就请荒川君坐在我旁边吧。” “可以吗,荒川同学?”江口老师说,“神田同学也是一片好意。” “没关系。”荒川望说。 他倒不在意这个,只不过一人独占两桌的快乐他是享受不到了,想想还有些遗憾。 不过荒川望有些奇怪,这个叫神田的风纪委员之前在校门口还好好的,怎么一到教室来看到自己就跟见了鬼一样? 而且她现在还主动要求这个鬼坐在她的旁边。 荒川望脑袋上有许多小小的问号浮现。 第五十八章:荒川望的想象力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飞跃 于是在第一节课开始的前三分钟的时候,荒川望提着挎包来到了神田同学的旁边坐下。 “你好。”荒川望先打招呼。 “你好。”神田同学点了点头,“我叫神田音羽,请多关照,荒川君。” 荒川望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停止了交流。直到课间,许多同学都围了过来询问荒川望各种各样的事情,例如喜欢的动物是什么,爱吃什么之类的,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之类等等等等…… 荒川望有些为难,他还急着去找笠井慎一的教室,至少侦查一下笠井慎一的状况怎么样。 然而他现在却被女生们和少部分男生围住,完全脱不开身。 “荒川君,走吧。”这时人群之中冒出来一个光头,“你之前不是说找不到厕所在哪里吗,我带你去。” “嗯,各位不好意思啊,我去一趟厕所。”荒川望毫不犹豫地就使用了尿遁。 但神田音羽的目光一直紧紧地跟随着荒川望和浅野,目光里闪烁着强烈的不安。 荒川望跟着浅野来到教学楼后的小树林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长得帅还真是麻烦,不过为什么这些女同学不去缠着浅野呢?难道就因为他是光头吗?荒川望心想。 “这样就轻松了吧?自我介绍一下,小僧名叫浅野和弥,我是一个和尚。” “日本的和尚不是不用剃头发的么?”荒川望一愣。 明治政府鼓励僧人肉食妻带之后,日本的和尚不但可以不用剃发,而且还能吃清酒煮蛋,一次性酒荤全沾,还能娶妻生子…… 你甚至可以在日本的大街上看见和尚骑着摩托车,他戴着放荡不羁的墨镜,一身袈裟在空中飘扬……他或许是去做法事,也可能正要赶回开的公司去,然后,你又可以看见刚才穿袈裟的和尚,会挽着一位漂亮的美女和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去散步——这是他的家人。 不过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寺庙里的和尚始终严守戒律,例如曹洞宗大本山永平寺第78世贯首宮崎奕保,天心禅师,不但终身未娶,还始终严守戒律坚持不沾荤。 不过最让荒川望感兴趣的是这个叫做浅野和弥的人正值青春年少,怎么就想不通出家了呢? “我只是为了修行而已才剃的头发,”和弥微笑,“我的父亲也是一名僧人,在山中的寺院内居住,作为儿子的我自然也成为了一名僧人。”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以后就要继承寺庙当主持喽?” “这个……恐怕还轮不到我继承,我的家中有八个孩子,寺庙应由大哥来继承,而我排末尾,除非七位哥哥都不愿意继承寺庙,届时爷爷才会把寺庙交给身为老八的我来继承。”浅野和弥说道。 “老八?”荒川望一愣。 一想到老八,他立刻想到撤硕,一想到撤硕,他就立刻想到奥利给,立刻想到“干啦兄弟们”,立刻想到“呕呕~” ——荒川望的想象力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飞跃。 “好吧,我突然想起一点事要办,回见。” 交谈了两三分钟,时间已经不多了,荒川望准备去看一下笠井慎一的状况,看看那小子是不是真的虚得连路都走不了了…… 回到了教学楼,荒川望随口叫住了一个低年级的女生。 “请问高中部一年级生的楼层在哪里?我刚转校过来,还不怎么熟悉校园。” “啊,在右边的教学楼的二楼,从这里的中庭穿过去就是。”学妹有些害羞地说。 “好的,同学,谢谢你。”荒川望回以一个笑容,学妹心花怒放。 荒川望穿过中庭直接来到二楼,找到了一年级c班,笠井慎一所在的班级。 他在教室外面晃悠了一下,透过窗户观察着里面的情况,但是并没有找到笠井慎一。 “是去上厕所了?还是请假了?”荒川望有些不明所以。 荒川望本来还想向笠井慎一班里的同学打听一下他的去向,不过这时候上课铃响了起来,荒川望只好作罢。 ………… 回到教室,这节课是自习课,因为国语老师生病请假了。 自习课上神田音羽突然戳了戳荒川望的手指。 荒川望看着她。 “你跟浅野同学去哪里了?”她瞄了一眼坐在后面的浅野和弥,压低了声音问道。 但其实前后排的距离间隔还是挺大的,所以荒川望觉得不用这么小的声音也没关系。 “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荒川望说。 神田音羽的神情突然变了,接近于崩溃边缘。 “怎么了?”荒川望问,“你的脸色好像不大对劲。” “我们出去说!”神田音羽突然站了起来,“荒川同学的肚子不舒服,我要送他去一趟保健室,同学们还请保持安静。” 荒川望不明所以,他只感觉这个漂亮姑娘神经兮兮的。 不过他倒是想听听神田音羽想说什么,于是就很配合的捂着肚子走了出去。 来到天台……虽然荒川望很想吐槽为什么是天台,不过这里的确是上课时最好的谈话地点了。 保健室里有保健老师在,在学校的其他地方交流可能会被教导主任抓个正着,而天台虽然很受学生们欢迎,是吃饭和告白的圣地,但上课的时候这里却是最清净的地方。 “喂,你到底要说什么?”荒川望问。 “禁……学校里面禁止不纯洁的异性交往!啊不对,同性交往!” “啊?” “总总总……总之,你和浅野君不能来往,这是风纪委员的职责!”神田音羽涨红了脸。 “什么异性交往同性交往的……”荒川望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们都去小树林了!”神田音羽捂着耳朵摇头,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架势。 “首先声明,我是个异性恋,喜欢像你这种漂亮的女孩子。”荒川望仿佛在看着笨蛋,“其次,你是怎么得出我和那个浅野在搞不纯洁交往的结论的?” “你……你喜欢女生?”神田音羽仿佛见了鬼一样,这表情荒川望在她脸上看了不下两次了。 “那你要不要我证明一下?”荒川望说。 第五十九章:突破点 “怎么证明?”神田音羽一愣。 荒川望朝着神田音羽饱满的胸部伸出手……速度不快,再结合他做出来的表情,像是大灰狼在对小红帽说,“我要吃掉你了哦。” “啪”地一声,神田音羽红着脸打掉了荒川望的爪子。 “色狼!变态不要脸!” “对嘛,你看,你要是不阻止我的话我就摸上去了。” 荒川望看了看自己发红的手背,“性别取向这个东西是相对的,男孩子喜欢女孩子天经地义,尽管男孩子们小的时候喜欢玩一些下流的招式,不过随着他们长大也就不玩了,因为触碰同性会让他们恶心。假使我喜欢男人,那我是不会愿意触碰你的,想想看假使同性摸你的胸部,你会不会觉得讨厌?” 神田音羽认真地想了想,说:“不会呀。” 她一脸天真地看着荒川望,看得荒川望心里一阵绝望。 荒川望理解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对于女生来说,嬉戏打闹什么的是很常见的事情,即使接触亲密了一些也不要紧,他不了解这一点。 “总之你明白我喜欢女生就行了。”荒川望扶额,“不过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和浅野之间的关系,我和他才刚认识,而且就只是简单地交谈了一下而已。” “那、那是因为……”神田音羽有些脸红,“我听说过荒川君你的名字。” “???”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荒川望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有一个在樱井学院读书的朋友,我和她的关系在初中还是很好的,她的名字叫爱条沙。” 荒川望仰头看着蓝蓝的天,心里一万只绵羊飞驰而过。 原来是这样子啊……怪不得神田音羽在校门口看到自己时没太大反应,听到“荒川望”这个名字的时候跟见了鬼一样。 “前几天她给我打电话找我倾诉,说她被人甩了,所以我当时就问了一下甩她的人的名字和理由……那个,是我自己强烈要求的,不是沙酱自己主动说出来的哦?”神田音羽支支吾吾的,“所以,所以就知道了荒川君的……爱好。” “我的爱好是女孩。” “可是……”神田音羽一脸狐疑的样子。 荒川望大概了解了情况了,这个风纪委员对浅野大概有意思,但是却知道了浅野可能喜欢男生,再加上从爱条沙那里听到了关于荒川望的传言…… 两个同性恋相遇,其中一个还是她喜欢的男孩,她当然要想方设法地来拆散他们,不让荒川望和浅野走在一起。 荒川望只好想个说法来糊弄她。 “的确我之前喜欢男的,不过有一位中国的文学家鲁迅说过,你之所以还在喜欢男人,是因为你没有遇到一个让你心动的女人。最近我遇到让我心动的女孩了,所以我不再喜欢男人了。” 这个说法有些牵强,不过对于神田音羽来说却足够了。 “是、是吗?那就好……” 神田音羽的脸色缓和下来,手臂还捂着胸口,姑且算是相信了荒川望。 …… 回到了教室,神田音羽一脸开心的模样。 荒川望瞄了一眼后排的浅野,发现他正在认真地看国语书。 读得这么用功,看来这个和尚平时的成绩肯定不会差……荒川望本来还想着要不要找他帮忙给自己补习一下功课了,不过一想到这货可能喜欢男人,自己要交的肯定不是学费而是更为重要的东西,荒川望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神田音羽,发现后者也在预习课本上的内容。 班上的同学大多如此,不过偶尔累了也会找玩得好的低声说说话。 荒川望心说看来这个学校的排名靠前不是没有理由的啊。 大家都在学习,他自然也就乖乖地收起了漫画书,开始啃起了课本。 午休时间,班上的女生们又过来了,荒川望简单地应付了一下她们,等到同学们差不多都开始吃便当或者去食堂的时候,荒川望开始行动了。 他来到了二楼,高中部一年级c班的门口。 观察了一下里面的情况,很多同学都不在教室里,笠井慎一也是一样。 同学们很有可能带着便当去了樱花树下的长椅边上赏樱,也有可能去了食堂。 现在的学生有相当一部分都不怎么从家里带便当了,饭菜早上打包好等到中午凉都凉了,所以学生们如今更喜欢到食堂吃饭。 荒川望简单地询问了一下c班同学关于笠井慎一的去向,得知他去了食堂之后,荒川望立刻动身出发。 食堂人很多,初中生高中生还有一部分老师都来这里吃午饭,荒川望打了一份饭菜,在靠近窗户旁的座位找到了笠井慎一。 他看起来起色不错,跟同学们有说有笑的,怎么看也不像秋雪所说的那样一副走路都虚浮的样子。 荒川望端着餐盘走了过去。 “你们好,我能在这里坐下吗?” “啊……当然可以,请坐。”短暂的惊讶后,高一的学弟们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是高中二年级学生,荒川望,刚转学过来,还对这个学校不怎么熟悉,麻烦你们了。” 荒川望礼貌的用词和自然爽朗的微笑,赢得了几个学弟的好感,短暂的聊了一会儿,互相熟悉了一下名字,大家都放开了。 “学长之前是在哪里读书的呢?” “学长长得这么帅,认识的美女应该很多吧,给我们也介绍介绍啊!” “学长刚来学校还没有加入社团吧,要不要来足球社?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荒川望一一回答了他们的问题,这其中就包括了笠井慎一的。 他有着一头利落的短发,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精神。 “学长有女朋友了吗?”他问。 “这个……暂时还没有。”荒川望抱歉地笑。 “骗人的吧,要是我们有学长这种帅气的脸,早就交到女朋友了。”学弟们大惊小怪。 “我只是问问,你们不要这样说学长啊!”笠井慎一笑道。 “你小子有了同居的女朋友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同伴们挽住了他的脖子。 同居?女朋友?荒川望一愣。 “女朋友啊,那么笠井的女朋友肯定是个大美人吧!”荒川望打趣地说道。 “嘛……姑且算是吧!”笠井慎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第六十章:询问 “现充爆炸吧!”其他的男生说道。 “我凭本事找到的女朋友,为什么要爆炸,你们也去找个女朋友啊?”笠井慎一笑着说道。 嬉笑声中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这个时候食堂里的人渐渐地少了。 荒川望临走的时候问他:“对了,笠井加入的是什么社团啊?” “哦,我加入的是学生会,说起来荒川前辈刚来还不知道吧,最近我们学校会跟对面的‘鸢尾花女子学校’合作开展‘樱花学园祭’,前些日子我还去迎接了那些从女子学校来的人呢,不过那边派来的学生代表们颜值是真的高啊,简直比我的女朋友还要可爱。” “好嘞!录音了,这就拿给你女朋友听!”几个男生拿着手机装模作样。 “我错了!”笠井慎一求饶。 “这样啊,我对学生会稍微有一点兴趣了呢,放学后如果笠井有时间的话,能不能跟我谈谈关于学生会的事情?” “前辈想要加入学生会吗?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最近有一点忙,放学后可能还要帮忙处理学生会里的事情……” “没关系的。”荒川望说,“这样吧,鸢尾花学校附近的车站有一家咖啡厅,我在那里等你怎么样?” “嗯,好的。” …… 转眼间,下午四点钟就放学了,此刻荒川望体会到了作为一个帅哥的苦恼。 在得知了荒川望还没有加入社团的时候,班里的女生一拥而上。 运动系的妹子想拉他进田径部,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文雅的女孩子问他愿不愿意加入文学部,英姿飒爽的女生们问他愿不愿意加入剑道部…… 这个情况是很正常的。正直春季开学,新生们涌入新的校园,社团内部自然要吸收新鲜血液。 而作为社团内的“老油条”们看到一个个新生,就跟大灰狼看见了小绵羊一样,想尽一切办法拉他们入社团。 于是各个社团大张旗鼓地在校园内张开白帖,给自己的摊位前整上各种炫酷好看的装饰,用尽浑身解数。 吉他部的小姐姐们一身嘻哈装束站在团社的草坪上开启了她们的摇滚之魂;合唱部的帅男帅女们一首《allbymyself》的大合唱吸引了不少新生驻足观看;而动漫社的小姐姐们更狠,她们cos着性感的动漫美少女,恨不得本就低到了大腿的裙摆再低一点,再低一点……生怕吸引不了纯情小学弟们的目光。 这些举动就像是深海鮟鱇鱼拼命地让自己头顶的吊灯发光以吸引小鱼小虾一样……先想办法把这些“好奇宝宝”们吸引过来,然后再一网打尽。 只要社团规模一大,人一多,经费也自然是蹭蹭地往上涨,还能有更大的活动室,而且有着相同兴趣爱好的伙伴们也多了起来,何乐而不为? 荒川望被女生们团团围住,不仅是女生,篮球部和排球部的老哥们也过来拉人了。 荒川望真的很想加入他们,一边跟妹子勾肩搭背一边跟汉子们撩骚……啊不对,说反了,是一边跟汉子们勾肩搭背一边跟妹子撩骚! 总之他很想融入学校,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急着去高一年级的教学楼。 不是去找笠井慎一,而是去找他的好伙伴们。 他想要确认一件事情,而且笠井慎一不能在场。 “哎呀,真是受欢迎呢。” 浅野看到荒川望被“围攻”的样子不禁微笑着走出教室,双手合十。 “荒川同学你加油,选择自己喜欢的社团就好,没必要顾忌那么多,大家都是同学。” 神田音羽也起身离开,丝毫没有察觉到荒川望眼神中表达出的“救我”的含义。 “那个……我今天还有点事,不如我们改天再聊?”荒川望对周围的人说。 …… 来到了中庭另一边的教学楼,荒川望叹了口气,他说他家里有点急事,大家也都很通情达理,于是就放他离开了,不过想来他明天还是逃不了这关的。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 来到二楼,荒川望朝c班里看去,果然看到了中午跟笠井慎一吃饭的几个男生,而且他们还没离开。 于是荒川望把他们叫了出来。 “荒川前辈,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男生们说。 “没什么大事,就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你们。” 荒川望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语句。 “你们……有没有见过笠井的女朋友啊?” “嗯?” 学弟们的头顶浮现出大大的问号。 “前辈你问这个干什么……等等,虽然慎一的女朋友很漂亮,可你也不能挖学弟墙角啊!” 这帮小崽子的想象力这么丰富的吗?荒川望目瞪口呆。 “我的意思是笠井的女朋友刚才来学校找他了,他现在在学生会脱不开身,于是就拜托我把他的女朋友带到c班门口等他,可是我没有找到人,所以才来问你们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学弟恍然大悟。 “那小子太不仗义了,这种事情他可以交给我们来做嘛,走之前随口一说的事情还偏偏要麻烦前辈……难道他还怕我们抢他女朋友吗?” “就是就是!”学弟们附和道,“我们几个好歹还是初中同学呢!” “所以……你们有没有看见或者说见过他的女朋友?这样我好找人。”荒川望诱导着套话。 “暂时还没有……说起来那个小子似乎是暑假期间交到女朋友的。”一个学弟回想着说道,“都不愿意牵出来溜溜。” “是吗,多谢了,我再去找找。” 荒川望没有过多停留,提起挎包走出学校,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既然笠井慎一的生命力被吸走了,而且是长期的,那么最大的嫌疑就是跟笠井慎一平常生活中最为接近的人了。 所以荒川望把目标转移到了笠井慎一的女友身上,因为他们在同居。 虽然很惊讶高中生就有同居的了,不过荒川望一点也不羡慕,他现在可是跟三个美少女住在一块呢! 荒川望得到了只狼的传承,能够在黑暗中视物,还能见到一些常人所不可视的东西,例如怨气和灵体。 但他没有在笠井慎一的周遭发现异常,而且如果就连作为笠井慎一的好友都从未见过他的女朋友的话,那么他的女朋友显然就很有问题了。 …… 荒川望来到了位于鸢尾花女子学校附近的“水口”车站,找到了那家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位于十字路口,荒川望想不注意到它都难。 走进咖啡厅,耳边响起店员小姐悦耳的声音。 “欢迎光临。” 荒川望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一杯摩卡,透过玻璃看着城市的繁华。 在等待笠井慎一的过程中,他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陷入了沉思之中。 时间悄然流逝,一个声音把荒川望从沉浸的思绪中拉扯出来。 “抱歉,前辈,久等了?” “没有,我也是刚到。”荒川望笑笑,“喝点什么?我请客。” “那我就要一杯拿铁。” 笠井慎一很坦诚地接受了荒川望的好意。 第六十一章:驱魔家族的来历 店员很快就把咖啡端了上来。 笠井慎一端起杯子品尝了一口,问道:“那么荒川前辈想要了解学生会的哪些东西呢?” 荒川望正要开口,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荒川同学,居然在这种地方见面了,真是巧啊。” 明亮的光头映射出咖啡厅的灯光,浅野和弥很自然地在荒川望身边坐下。 “是浅野前辈!”笠井慎一吃惊地说。 就算是在一年级生中,浅野的名声也是相当大的,纯粹只靠脸就能赢得女孩们的青睐,不难想象这张脸是何等的帅气。 “你好,我记得你的名字是笠井吧,我在开学典礼上见过你。”浅野和善地笑笑。 “是、是的。”笠井慎一有些受宠若惊。 “你怎么会来这里?”荒川望有些吃惊。 通过课间同学们的交谈,他了解到浅野和弥没有加入过任何社团,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要回寺庙念经打坐。 可现在这个本该在寺庙内敲木鱼的家伙居然跑到了咖啡厅来。 “这是我很中意的咖啡店,有时我会来这里喝杯咖啡,顺便默念一下经文。”浅野微微一笑。 “咖啡厅里念经文?” 荒川望在心里补了一句,你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那个……在咖啡店里念诵经文有什么必要吗?”笠井慎一好奇地问。 “只是简单的超度罢了。”浅野双手合十。 “啊我明白了,浅野前辈是在为昨天下午咖啡厅前被车撞死的流浪猫超度吧。”笠井慎一恍然大悟,“前辈可真有善心啊。” 浅野笑了笑,不置可否。 叮铃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笠井慎一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抱歉地站起身。 “不好意思,两位前辈,我去厕所接个电话。” “没关系,你去吧。”荒川望说。 笠井慎一离开了座位,荒川望看着浅野。 “你该不会是故意跟过来的吧?” “真没有,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只是过来念经超度的,顺便喝杯咖啡。” “对一只流浪猫超度?” “不仅是对那只猫的灵魂……”浅野将视线移到一位女性店员的身上,“你应该注意到了哭声。” 荒川望的脸色变了,凝重了起来。 确实,从刚进来的时候他就听到了若隐若现的婴儿哭声,但那时他还以为是哪个工作人员在后面带宝宝,但后来才发现不对劲。 要是婴儿一直哭喊,那么这些客人和工作人员怎么会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呢?再不济也该有人皱皱眉头表达不满。 “那是她的孩子,被冲进了下水道。”浅野和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如果真是这样那个店员就犯了杀人罪了。” “不……那个孩子本该还在母胎中汲取营养,她的母亲应该是遭受过暴力才导致流产的。”浅野说。 荒川望一愣,看向那个正在擦拭杯具的店员。 她的年纪不大,应该在二十出头,看上去脸色的确不太好,即使用了浓浓的粉底遮化妆,但她眼神中的颓废却是没法隐藏的,黑白制服下的身材并没有发胖,证明婴儿才孕育不到三个月。 “家暴吗……”荒川望猜测。 “不一定是家暴,但总之这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事情。我所能做的就只是让那个还未见过世界的生命早日成佛。” 虽然明白浅野的意思,但是荒川望还是忍不住调侃,“佛不渡她?” “若想佛渡,需先自渡。”浅野认真地回答,“除非她自己向身边的人求救,否则谁也帮不了她。” “随口说说而已,别那么认真。”荒川望的手指敲打着桌面,“让我猜猜,驱魔人?” “浅野家跟荒川家以前尚有来往。”浅野和弥微笑点头。 “你们到底有多少人?”荒川望好奇地问。 “我还是从头说起吧,看来你也不怎么了解这些事情了。在日本的平安时代,是一个幽暗未明,人类和妖怪共处的时代。”浅野和弥娓娓道来,“那时候晚上的娱乐活动不多,于是当人们劳作了一天在黑夜中休息的时候,华灯初上,妖怪们纷纷出现,饮食街,温泉乡,妖怪们出没的夜晚,过着如同人类一般的夜生活,很热闹。而驱魔人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因为不是所有的妖魔都愿意与人类和平相处,在它们的眼中人类就像是牛羊一样的牲畜一样,作为食物而存在。一开始与妖魔的战斗很艰难,名为‘鬼杀队’的组织拿着浸透了日光的刀具与妖魔战斗,他们自称驱魔人,后来随着西方文化的传进,驱魔人们掌握了名为‘魔力’的力量,他们开始通过大地的魔术基盘来发动这种特殊的术式来退治妖魔,而驱魔家族也是在那个时候诞生的。因为他们不仅学会了魔力的运作方式,而且本身还带有某种特殊的能力,譬如浅野家,我们拥有最为强大的呼吸法,而且是生下来就会,成为了刻在基因中的本能;又例如千月家,他们的后代每个人身体内的魔术回路,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高得惊人,这奠定了驱魔家族成立的基础。” 荒川望默默地喝着微凉的咖啡,一言不发。 他仿佛能看见那个残酷的年代,人们为了生存,挥舞着太刀与强大的妖魔战斗,用人数的牺牲来换取胜利,仿佛太古的洪荒。 “驱魔家族曾一度达到巅峰,那时妖魔一听到驱魔家族的名字就闻风丧胆,慌乱奔逃。可随着后来世界大战开始,再到后来的社会发展,楼宇耸立,世间的妖魔跑到了更为偏僻的地方缩聚,驱魔家族也开始衰败,众多旁系家族纷纷脱离主家融入社会寻求自身发展与财富,直到今天。”浅野挠了挠一毛不拔的脑袋,“以前我们寺庙还是很有名的,不过现在几乎都没有人来了呢。” “所以,现在的驱魔人不多了?”荒川望看着窗外的的太阳一点点沉下。 “非也。”浅野摇头,“虽然驱魔家族没落了,可是世间仍有妖魔作祟,例如吸血种。所以各路驱魔人成立了驱魔协会维持人世安全,不管引起危害的是自然的妖魔还是人为的。” “人为?” “没错,这些年来妖魔危害人间的事情已经不是很多了,现在一些魔术师……或者说魔术使会为了私欲而使用魔术。当然,只要不是危害太大,驱魔人一般不会插手。” “举个例子?什么程度的事情驱魔人不会插手?” “例如在酒吧用魔术魅惑一下小姑娘什么的……这个我们不太好管。” 第六十二章:冰冷系的光头大帅哥 “不知道多少不良想要这个技能呢。”荒川望将咖啡一饮而尽,他放了很多的方糖。 “这就陷入我的知识盲区了,我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贪图少女的身体。”浅野和弥双手合十。 “所以你就贪图男人的身体?”荒川望在心里吐槽。 这时笠井慎一从厕所里回来了,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荒川望和浅野和弥都注意到了这一点。 “抱歉,前辈,我可能……得走了。”笠井慎一嘴唇都白了,“家里出了点事情。” “发生什么了么?”浅野和善地说道。 “一些……私事。”笠井慎一抓起挎包,“抱歉,荒川前辈,关于学生会的事情我们改日再谈吧?” “没关系的。”荒川望笑笑,“你自己去办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啊,谢谢前辈!”笠井慎一立刻离开了咖啡厅,一副焦急的样子。 “就这么让他离开吗?”浅野淡淡地说,“他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哼,我就知道你会来咖啡店另有原因。” “真不骗你,小僧也是在开学典礼上才察觉到笠井的异状的,这几日正着手调查,来咖啡厅纯粹是巧合。” “开个玩笑,我相信你。”荒川望起身去柜台付账。 “这就要走了么?” “嗯,回家了。”荒川望离开了咖啡厅。 …………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想要跟踪什么人真是太容易了。 荒川望跟着走在前面的笠井慎一,始终保持在二十米的距离之外。 喜马拉雅白头蛇有一个特殊的捕猎习惯,它们会一直悄悄地跟踪着猎物,直到猎物抵达目的地之后不在移动,那时就是它出手的时机。很多田鼠就是这样在田里开开心心地啃了玉米后回窝然后被一锅端的。 荒川望跟着笠井慎一坐上了前往涉谷的电车,坐电车从青山学院到涉谷区大概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荒川望站在不远处的扶手旁,偷偷观察着笠井慎一的情况。 他看起来很不安,时而抖腿时而咬唇,放在膝盖上的左手握成拳头,右手则拿着手机手指不间断地点着屏幕,应该是在给什么人发送信息。 虽然很想凑过去看一眼信息的内容是什么,不过这样被发现的概率极大,荒川望打算静观其变。 到达车站,乘客们纷纷下车,荒川望跟着笠井慎一前进。 笠井慎一走在街头,突然转角进入了小巷。 荒川望没有跟上去,凭借前世丰富的经验,他深知在这种对方还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的情况下,是不能够立刻跟上去的,一般要等待二十到四十秒钟,没有异常在继续前进。这样安全性最大,而且一般来说不容易跟丢对象。 当然,如果是抓捕什么人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大概四十秒过后,正当荒川望准备进巷子的时候,笠井慎一却出来了。 他穿着一身西服,打理了一下头发,再加上他那一米七左右的个子和稍显成熟的长相,很容易就让别人认为他是一个出来工作不久的年轻人。 荒川望细心思考了一下,大致猜到笠井慎一要去什么地方了。 荒川望看了一下手机,现在是下午五点二十分左右,还有一个多小时供他调查,时间应该来得及。 荒川望也进了另一个巷子,脱下校服塞进了挎包里,留着领带配白衬衣,尽量把自己的外表弄的成熟一些。 在这期间他顺势看了看笠井慎一的动向,发现他走进了一家酒吧。 果不其然,日本的高中生装大人一般都是想去这种场所,还有更贼的甚至混进过红灯区。如果不是管控特别严格的店,即使发现了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荒川望将挎包放在小巷的管子上,忽然说,“别躲了,跟我跟了这么久,你不用回寺庙敲木鱼的么?” “那啥……荒川同学你刚才好像没买笠井同学的单,小僧帮你垫着了。”浅野和善地笑。 荒川望一愣,他结账的时候并没有仔细看账单,还以为自己已经把笠井的份付了呢。 “你跟过来干什么?”荒川望一把将浅野拽进巷子里。 “当然是跟踪笠井同学,顺带找你把钱要了。” “钱给你,你快走。” “钱可以收下,但人不能走。” “为啥?” “因为小僧也是一个驱魔人。笠井同学体内的生命力残存不多了,再拖下去他会死的。” 浅野双手合十。 “行,那你就来帮我吧。”荒川望想了想,多一个同伴总是没错的。 说着荒川望上前几步,伸出手准备解开浅野的衣扣。 “你干什么!?”浅野吓得连退三步,差点踢翻垃圾桶。 “把衣服脱了啊。”荒川望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僧人不仅是女色,男色也不能近啊。”浅野双手合十,“现在还是以笠井同学的生命安全为主吧。” “别废话,你爹不近女色你当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啊?”荒川望说,“从现在开始你和我就是刚下班的社畜,在附近的山居出版社上班,都是二十二岁,独居,没老婆,没有暗恋对象,讨厌自己的上司,明白了么?” 如果要扮成什么人,那就得先构想他本身的情况和社交状态,这样才不至于被盘问的时候还得在脑子里想个几秒钟,那样不被人怀疑才怪了。 “这样么?”浅野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我还想着要是荒川同学在这里用暴力逼我就范该怎么办呢。” “呸!你自个儿喜欢男人,关我什么事?”荒川望惊了。 “此言差矣,从理念上来说,小僧还是更喜欢女性。”浅野摸了摸圆润的脑袋,“只不过在学校里向小僧告白的女生实在是太多了,每天一进学校打开鞋柜,女孩子们送的情书都溢出来了,我实在没办法才宣布说自己喜欢男人,没想到却碰上了荒川同学……” “你丫……算了,不跟你理论。”荒川望说,“一会儿进去的时候,神态要自然,既然我们是上班的,你就把和尚的姿态收起来。” “了然。” 只见浅野轻轻地闭起眼睛,双手缓慢地揉着自己的脸部肌肉。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缓慢活动咬肌,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他的眼神不再谦逊,慵懒而敏锐,脸部的线条明晰,坚硬如冰川,矛枪般的气息在身上扩散。 然后他扭了扭脖子,手指随意地将领带扯松,整个人就像是冰冷系的……光头大帅哥。 第六十三章:险恶的人心(来张推荐票吧) 现在才六点多钟,下班的人还挺多的,不过更多的上班族这时候还在公司内部加班。 酒吧内人还不多,舞池内音响震动,放着舒缓的歌曲,调酒师站在酒柜前擦拭着酒杯,时不时给西装革履的男客人来上一杯鸡尾酒。 客人零零散散地在下方坐着,他们都是来享受这下班后的片刻安宁的,因为一到晚上这里的气氛完全就变了,成为了年轻人们的圣地,他们在舞池里跟随者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晃动身体,好似群魔乱舞,男人们在这种场所里猎艳,而一些涉世未深的女孩会在陌生人的花言巧语下喝下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的香槟…… 台上有一个女孩在唱歌,大概二十岁出头,相貌清秀可人,声音婉转动听。 她唱着一首《tokyolovestory》,这是日剧《东京爱情故事》里的主题曲。 这是一首老歌了,但台下的听众们都听得很认真,有些人认真的欣赏着女孩的歌喉与撩人的旋律;有的中年男人抿着酒杯,眼里泪花闪烁,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曾经专属于自己的“lovestory”。 最后一首歌唱完了,女孩把话筒放在架子上,四面鞠躬,台下响起稀稀疏疏的掌声。 其中一个人鼓掌格外用力,他大力地鼓掌,拍得手都红了,但他毫不在意,因为他在为自己的女友喝彩。 女孩的视线越过舞池,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玻璃柱旁大力鼓掌的男孩。 他今天看起来跟以往很不一样,没了平日里那种爱撒娇的弟弟气质,更像是一个男人了。女孩看得出他打理过自己,头发往后梳理,领带打得笔直,穿着一身看起来很昂价的西服……这大概是他从学校里拿出来的,女孩知道他是学生会的成员。 事实的确是这样,笠井慎一今天放学在运动馆里穿着这身西服排练“樱花祭”的开幕式,衣服里面不小心弄脏了,本来准备拿回家清洗的,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他靠着这身装扮成功地瞒过了酒吧安保,混了进来。 今天接到了女孩的电话,他下定了决心,他必须来。 女孩轻盈地跳下舞台,小鹿一样穿过舞池,白色的裙裾在客人们的桌边纷飞。 “你来啦?” 来到男孩所在的阴暗角落,女孩挤出一个笑。 “嗯。”笠井慎一的嘴唇抿得很薄。 这时候他才看出来女孩的眼圈居然有些红,应该是哭过,然后补了妆,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 “那个男人呢?”笠井慎一问。 “还在后台,不能走后面,只能从正门走。”女孩小声说。 “那还等什么?” “嗯,快一起离开吧。” 两人的手短暂地接触、紧握,然后分开。 他们朝着酒吧的出口走过去,一前一后,像是素不相识的路人,女孩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女孩对着酒吧门口的安保说道。 安保没怎么在意,驻唱歌手出去一趟而已,于是很简单地就准备让女孩离开。 这时安保耳朵里的耳机响起了声音。 女孩刚从安保身旁经过就被扯住了胳膊,“老板说你今天的工作还没有结束,暂时不能离开。” 女孩脸色一变,笠井慎一也慌了,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犹豫着要不要拽着女孩就跑。 但是女孩穿着高跟鞋,肯定跑不快,而这些安保又是一身肌肉…… 就在他犹豫的几秒内,女孩被安保扯回了酒吧,笠井慎一立刻跟着进去,随即酒吧的大门缓缓关闭。 这时女孩突然看到了酒吧内西南角的摄像头,从那个位置可以全方位的监视着整个酒吧外厅,也就是说她刚才和笠井的所作所为都被看见了! “关在笼子里的鸟儿想要飞走了吗,也不看看是谁给你喂的食粮?” 一个男人从后台缓缓走了出来,他便是这家酒吧的主人,冈坂日川。 他来到女孩的身边,亲密地搂住她的肩膀,手指在女孩白皙的皮肤上摩挲。 冈坂日川在女孩的耳边呢喃,“理沙,休息时间结束了,该回去唱歌了。” 自始自终他都没有正眼看过笠井慎一一眼。 理沙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求救似地看向笠井慎一。 “放、放开她!”笠井慎一说道,“你这是骚扰!” “你还是个未成年人吧,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呢?”冈坂日川一眼就识破了笠井慎一的伪装,“把他赶出去。” 安保们立刻动手。 “不!放开理沙!”笠井慎一被强壮的安保一左一右架着往外拖。 “你是她什么人?”冈坂日川回过头来,眼神像是豺狼。 “我是她的男朋友!”笠井慎一不甘示弱。 “哦?”冈坂日川饶有意味地看了一眼理沙,“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呢?” 理沙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眼神里流露出惊惧,她从冈坂日川的眼神里看出了威胁的意味。 她原本只是一个从乡下来到东京追寻音乐的女孩,一开始在便利店打工认识了同在便利店打工的笠井,两人相处得非常融洽,她对这个比她小两岁的男生暗生情愫。 后来为了更多的钱,她离开了便利店,一边在这家酒吧打工赚钱一边努力地练声。 酒吧老板冈坂日川发现了这个新来的女招待美貌出众,通过面谈得知她是来东京学习音乐顺便打工给乡下的母亲赚点医疗费的,于是他就装作慈善家的模样大方地提出了要找音乐老师让她学唱歌。当时懵懂无知的乡下小姑娘当然不知道这是冈坂日川为她设下的陷阱,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好人,于是一下子就跳了进去。 她白天学习声乐,晚上在酒吧里当驻唱歌手。还在冈坂日川的提议下找他借贷了不少钱来为母亲治病,虽然一开始担心能不能还上这笔钱,但冈坂日川告诉理沙说以后还要让她出道,成为日本出名的歌手,到时候还上这些钱自然不是什么问题,于是她就放心地欠下了字据,但却不知道那是高利贷。就这样她在冈坂日川的资助下培育了优秀的唱功,并且不知情的情况下欠下了高额的债务。 也是在这个时候,笠井慎一再次跟她相遇并且告白,她红着脸答应了下来。 日子本该这样继续过下去,她觉得自己有一天会出名,然后赚很多的钱给妈妈治病,然后还上债务,最后等到笠井慎一大学毕业的时候两人结婚…… 可冈坂日川认为自己辛苦培育的果实该采摘了。 果农在春天种植,在秋天收获利润。 他认为自己到收获利润的时候了,于是安排理沙去陪一位极道的大佬。 第六十四章:点歌(来张推荐票吧,又是没有推荐的一周) 虽然他嘴上说着只是去给人家唱歌听,但把理沙送过去干什么冈坂日川心知肚明。 他做过不少这种事情,不过都是先自己品尝过这些外来的女孩之后再压榨她们的剩余价值。 这次不一样,这次的“顾客”是他巴结的对象。他能在涉谷的城区开这样一家酒吧,自然是靠着一些势力的支持,而他需要更多的支持。 他与极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药品、黑市物资的买卖,还有数额庞大的保护费市场都在极道的保护之下……虽然明面上他只是个酒吧的老板,但背地有着另外的“生意”。 理沙虽然单纯,但她却并不傻,立刻就明白了这句话里面的意思。 于是她害怕了,但冈坂日川把借贷的字据拿了出来,对她说还不上钱就要让她坐牢,她乡下的母亲也会中断医疗服务,孤零零地病死。 可理沙哪里有能力偿还那么多的钱?高利贷的息率不是一般的高。 他还带理沙去过酒吧的地下室,地下室里陈列着刑具,他轻描淡写地说这些只是用来吓唬吓唬其他帮派里一些不听话的小子,可那刑具上面分明还有未干的血迹和被敲下来的指甲…… 理沙在东京举目无亲,身上并没有钱,在酒吧里吃住,她得到的钱几乎都寄回乡下的母亲那里了。 想要离开东京,她能够信任的只有那个比她还要小两岁的男孩,于是她给他打电话,男孩立刻就答应下来了。 笠井慎一的兜里揣着几十万日元,厚厚的一沓,那是他的所有财产。 他在来的路上甚至连逃跑的路线都计划好了,但却在计划的起点就失败了。 酒吧的安保正准备笠井慎一扔到外面去,但这时酒吧的大门轰然洞开,夕阳斜斜洒洒地落进来,把两个人的影子拖得很长。 安保立刻夹住了笠井慎一,这个时候不能挡住顾客的路,把笠井慎一扔出去事小,但是万一他撞到了其他客人那就麻烦了。 “哟,这酒吧的门关着,我还以为今天不营业了呢。”一个络腮胡子中年模样的男人挽着好友的肩膀。 “人还不少……”另一个有些小帅男人留着浓密的山羊胡,只可惜头顶“一毛不拔”。 这两人并肩走进酒吧,来到靠门最近的一个沙发上坐下。 络腮胡子的男人臭屁地打了个响指,“来瓶boerlkroffbrut。” 一听到这名字,服务生肃然起敬,立刻返身去酒柜。 冈坂日川也有些惊讶,这两人衣着看起来不怎么样,衬衣配领带,外套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可出手却十分阔绰。 boerlkroffbrut翻译过来就是玻尔科夫极干型香槟,由德拉皮尔香槟酒庄的米歇尔·德拉皮尔酿造,其平均价格为2800美元。虽然昂贵,但品质绝对对得起价格。该酒所用的酿酒葡萄来自3个面积加起来不到1公顷的小葡萄园,目前市面上只能买到这款香槟的大瓶装。 来到酒吧点如此名贵的酒,这样的人非富即贵。 冈坂日川自然是不会放过巴结金主的机会,他就是这样,要拉拢身边一切能够拉拢的势力,这样才能更加壮大自己。 他快步来到两位客人身前:“请问有什么能够为您们服务的?” “有歌姬吗,难得找到一个环境好点的地方,我想听人唱歌。”络腮胡男的声音充满了魅力的磁性。 “当然,当然可以。”冈坂日川对理沙使了个眼色,“不知两位喜欢听哪首曲子?” “那就来首《般若心经》吧。”秃头的山羊胡男淡淡地说道。 冈坂日川一愣,他还以为这位出手阔绰的大佬是在开什么玩笑,哪儿有人点歌会点和尚念诵的经文?不过看这位爷的神情肃穆,倒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台上的理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冈坂日川有些为难,说到底理沙根本就不会唱经文这种东西。 “这个……我们的歌姬不会唱这,要不两位换一首?” “行吧。”络腮胡男说,“那就来一首《哆啦b梦》的主题曲吧。” 冈坂日川一愣,儿童动画片的歌曲?你是认真的么?你个满脸胡子的大老爷们特么的听的什么幼齿歌? 可络腮胡男盯着台上的理沙,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冈坂日川快步走到理沙身边,“快唱!” 理沙咬了咬嘴唇,读小学的时候,她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放学后在乡下的小屋里枕着妈妈柔软的大腿看《哆啦b梦》。只不过时间隔得太久了,很多歌词她都忘记了,现在只能哼一哼旋律。 “怎么了?唱啊!”络腮胡男这时有些不耐烦了。 “我、我不记得歌词……”理沙小声地说道。 “废物!”冈坂日川低声的咬牙切齿,不过他又立刻带着微笑快步走了回来,“那个,两位实在是抱歉,能否再换一首歌曲呢?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听流行音乐。” “这样啊,看来我们已经不年轻了啊,喂,那边的小哥。”络腮胡朝着酒吧的角落努努嘴,而安保们正把笠井慎一往外拖。 “你们在玩什么呢?”他问。 “那个,有学生跑到酒吧里来了,为了未成年人着想,不能让他们进这种地方啊。”冈坂日川说道。 “算了算了,有什么关系,提前了解一下大人的世界也没有什么坏处。”络腮胡男朝笠井慎一招招手,“我看他是个年轻人,应该懂点流行歌曲。” 冈坂日川使了个眼色,安保们松开了他。 “想听什么歌?自己选。”络腮胡男说道。 笠井慎一看着理沙,没有说话。他紧捏着拳头,眼睛里满是血丝,他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歌,只知道他今晚可能就要失去理沙了, 络腮胡男喝着名贵的香槟,闻到酒味的秃头山羊胡男眉头一皱,双手正准备往胸前靠拢,却被络腮胡男一巴掌打掉了。 轻轻的歌声突然响了起来: 突如奇来的爱情故事 不知可以通过什么途径传达 那段逝去的时光 往事在眼前一闪即逝 只是很普通的说话,但往往欲言即止 你是那么的漂亮 而我从未坦率地向你表白爱意 看来雨马上就要停了 这是属于你我的黄昏 要是那天、那时、在那儿,你我不曾相遇 那么我俩永远是陌路人 眼泪突然就流下来了,理沙唱的仍然是《东京爱情故事》的主题曲,笠井慎一想起来他还在便利店打工的时候。理沙知道他喜欢这首歌,于是就每天放给他听,每天来便利店买便当的上班大叔都听腻了,但笠井慎一还是听得很开心,因为这是他喜欢的人放给他的。 女孩还能唱首歌安慰他,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个小屁孩一样哭。 可哭有什么用呢?哭就能让自己还清理沙欠下的债务么?哭就能让理沙回到乡下去么? 人的一切痛苦都源于对自己的无能为力。 笠井慎一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第六十五章:开打(求推荐票) “快离开吧,这里不是你这种高中生该来的地方。”冈坂日川的眼里带着嘲讽的笑意。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也敢跑到这里来撒野?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一曲终了,理沙已经完全看开了,全都怪她自己太傻了,没能看得清冈坂日川的陷阱。 她有些后悔给慎一打电话了,不该把他牵扯进来的,自己犯下的过错为什么要他来帮自己承担呢? 她朝着慎一轻轻地笑,嘴唇微微动了动,那是一个很简单的词语。 “さようなら。” 这个词的意思是再见,也可以表示永诀。 “你喜欢这首歌?”络腮胡男问道。 “不……我喜欢的,是唱歌的理沙!”笠井慎一红着眼睛大喊。 “那行吧……”络腮胡男抓抓胡子,“那就让台上那位歌女今晚做到这位少年的身边为他唱歌吧。” “这个……客人,歌姬是给大家唱歌的,这样不太好吧?”冈坂日川尽力绷着脸上的笑容,心里的怒气已经开始聚集了。 秃头的山羊胡男把一沓一万日元的钞票轻轻地放在桌面上,“你是个生意人,我出钱,买一个歌女唱歌,又不买她身子,这并不坏规矩。” 络腮胡男眼睛都直了,心说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多钱? 不过心里话归心里话,现在他也只能附和:“我们买这位歌女不唱歌,或者只给这个小伙子唱歌,先来后到,要是有谁开价更高的,我们奉陪。” 笠井慎一咬牙把自己兜里的几十万日元都掏出来,一字一顿:“我买理沙不唱歌,或者……只给我一个人唱歌!” 就是这样!不要怂!络腮胡男挑了挑眉。 冈坂日川嘴角一抽,眼睛里简直要喷火,他还以为今天来的是值得自己巴结的金主,但现在看来是来者不善。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男人为什么要偏袒这个高中生,但冈坂日川的怒火已经压抑不住了,因为络腮胡男和山羊胡男的眼里已经带有很明显的挑衅意味了。 “那我可以竞价对不对?”冈坂日川把自己手腕上的金表连带着钱包砸向服务生,毕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何方神圣,所以他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我现在要理沙回舞池里去给我唱歌!” 他完全不担心财产损失,自己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无论他出多少钱最后都会回到他自己的腰包。 山羊胡男子犹豫了一下,从颈部里扯出一条链子,上面挂着一颗打磨得十分圆滑的琥珀。 冈坂日川脸色铁青,他也算是黑市买卖的老手了,自然能看的出这种琥珀的名贵,这是罕见的金珀,没有千万的身家是拿不下来的。 这本是个赚钱的机会,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收手了,拿着桌上的那些钱和琥珀开开心心的离开,毕竟是白赚,不论怎样他都不亏。 可他不能忍,他花了这么多钱培育理沙,他早就把她看成自己的女人了,而现在居然有人要跑到他的地盘来抢他的女人?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给他戴绿帽子! 坐在这些男人身边唱歌?那下一步是不是要理沙坐在这些大胡子男人的腿上!? 冈坂日川不能忍!尽管这样的女孩他有很多个,但他强烈的占有欲不允许他这样做,他可以把理沙送给其他男人,但也得是他自己愿意,那样会让他有一种施舍的感觉,而不是靠别人来抢! 冈坂日川一咬牙,忽然一把抓下手上的蓝宝石戒指,捏着它怒吼:“行啊,继续啊!有什么就拿出来啊阔家少爷们!” 这才是冈坂日川的杀手锏,西伯利亚蓝宝石,方形的宝石比大海还要蔚蓝,这是他在黑市辗转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得到的,跟这块蓝宝石比起来,山羊胡子男人的琥珀只能算是“比较值钱”的珠宝而已。 周围的客人都被这桌的动静惊扰了,好奇地探头探脑,谁不喜欢看热闹呢? 酒吧里喝多了闹事情的人是常有的,可为了一个歌女而起冲突的还真没有多少,客人们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期待着有人拿出更多的钱狠狠打对方的脸。 “还比么?”冈坂日川狰狞地笑,“你们算些什么东西,好吃好喝伺候着你们还长脸了?你们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他倒也没有多在乎理沙,比她更好的货色他玩得多了去了,但他怎能允许理沙当着自己的面唱歌给那个……高中生? 嗨!妈的!高中生! 冈坂日川简直感觉自己被侮辱了,要是理沙真的去给那个卑贱的小子唱歌,他的脸面置于何地? “我们没钱了。” 络腮胡男人叹了一口气,把桌子上的钱全部都收了起来。 冈坂日川狞笑着:“送客。” 他想到了酒吧的地下室,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心里的怒火,因为他还不知道这两个男人是什么人。 在没有摸清对面底的情况下就贸然出手未免太愚蠢了,所以冈坂日川决定先放过这两个男人,至于那个高中生……小鱼小虾而已,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接近二十个身强力壮的安保朝着这桌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铁棍,他们在安保室里就发现异常状况随时待命了。 “会打架不?”络腮胡男人问道。 “不、不会。”笠井慎一紧张的咽口水。 “没说你!有机会带着你的女朋友赶紧跑!”络腮胡男人没好气地一脚把他踹了很远。 “小僧尚有一战之力。” 山羊胡的秃头男人来到酒吧的另一边,分散了一部分的保安,单掌立在身前,这个造型配上这个动作,简直就是拜火教教徒皈依了佛门。 安保队的人被分成了两批,但他们很有专业素质,两批人都成圆形包围了男人们,这样真要动起手来就会形成多对一围殴的局面。 络腮胡男人靠在沙发上,轻描淡写地说道:“走可以,不过能让台上那妹子陪我一晚吗?就一晚。” “你以为你是谁?”冈坂日川气笑了,随即脸色狰狞道,“动手!” 第六十六章:开过光的bb枪 保安手中的棍棒朝着两个男人挥了下去,这种实心的铁棍打断人的骨头不在话下。 络腮胡男人不屑的啧了一声,一记高抬腿踹击其中一名保安的下巴,这是仙峰寺菩萨脚的起手式,当然他收敛了七分力道,不然这个人的下巴就碎掉了。 打人归打人,杀人归杀人,懂得掂量这两者的界限才算得上是一个好忍者。 脸上的胡子还没有掉,看来粘性还不错。 荒川望心里对这个伪装很是满意。 就在十几分钟前,他和浅野和弥准备走进酒吧的时候,荒川望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这样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两的真实面容就被人知道了。 于是他们就在离酒吧的不远处的美容店买了假胡子,顺便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做了一个“硬派”男人的风格妆容,那个时候理沙还在舞台上唱歌。 可荒川望对着镜子东看西看也没有看出所谓的“硬派”,只感觉脸上的“皱纹”多了,感觉自己更像是美国农场运货的卡车司机,一手操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汉堡,白色的芝士弄得满嘴都是,浓密的络腮胡里能藏几只喜鹊…… 浅野就更不用说了,秃顶的大胡子男人形象简直就像刚从中东跑过来的。 安保们的铁棍密集地落下,荒川望轻盈地从桌上跃起,抬脚踹击其中一个人的手腕,然后反手擒拿捉住那个安保的肩膀迫使他转向正面当做盾牌使用,安保们不敢随意攻击,荒川望后退到了角落,手腕一拧,被当做盾牌的保安大叫一声,双眼翻白直接就晕过去了。 另一个强壮的保安不信邪,冲上前来朝着荒川望的头部挥舞铁棍。 荒川望的眼角抽动,朝左垫步闪过这一击,在保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抓住了保安的手腕,无声地用力,保安两根腕骨同时折断。 与狼在破旧寺院训练过后,荒川望对于仙峰寺的技法更加娴熟了,力度的掌握自不必说,他还知道如何在不重伤对手的情况下让这些保安受到极大的痛苦。 要知道电视剧那些被打倒在地就起不来的场面都是假的,有些混混街头斗殴时最喜欢这样,正面对决打不过就趴在地上装死,等到你转过头去对付其他人的时候他就提着板砖站起来了…… 所以荒川望每一击都务必要让这些保安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关于这点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让保安的四肢脱臼。 突如其来的剧痛会一定概率让人昏迷,即使没有昏迷也不要紧,反正他们已经丧失了行动的能力。 荒川望主动来到了角落,保安们心说这怕不是个傻子,即使不用腹背受敌,但正面所承受的压力会剧增,一个人再强,怎么对抗多个人的同时进攻? 但他们很快就发现他们低估了这个大胡子男人。他的动作很快,即使六个保安同时上前试图架住他,也只看见了手臂的残影,然后下一秒感觉身体一震,肩部关节或者髋关节脱位了。 有的晕了过去,有的在地上哀嚎,因为荒川望还对他们用了过肩摔,整个背部和臀部摔在玻璃的酒桌上,再加上髋关节脱位,大腿和股部疼痛无比,还有无数玻璃碎片嵌入了体表。 酒吧里客人不敢再看热闹了,纷纷在服务员的引导下从后门离开,生怕自己被卷入斗殴中。以那个大胡子男人的力气和体魄,要是被打中一下后果不堪设想。 该打的打,该逃的逃,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笠井慎一看傻了,那个大胡子的男人仅凭一己之力就对付了这么多的保安?这是何等的……霸道? 这时有两个保安拿着铁锁链从安保室里冲了出来,他们挥舞铁链贴地横扫,缠住了荒川望的双脚,随后向着两边拉扯想要让荒川望失去平衡,一旦荒川望倒地,那么所有人的铁棍都会往他身上招呼,不出三秒钟就能打断他的胫骨。 保安们肌肉鼓胀,可荒川望纹丝不动,任凭他们怎么用力。随后他矮身抓住了绑在自己脚腕上的两条锁链,把保安们狠狠地拽回了自己的身边,叩拜连击拳毫不犹豫地击中他们的面罩,鼻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荒川望轻松解决了这边的人,活动了一下手腕,就这都算不上热身。 他看向浅野那边,只见浅野在酒吧里狂奔,翻桌跃椅一气呵成,后面跟着七八个保安,这场面就跟班主任带着小学生跑马拉松似的,保安们完全跟不上他的步调。 不过很快保安们就学聪明了,开始围堵浅野,浅野很快就被逼到了角落的自动贩卖机附近的一根承重柱边。 他在柱子后面躲着,“你们不要逼我动武!” 保安们哪里管这些,一拥而上。 荒川望正准备过去帮忙,这个时候浅野居然从柱子后面冒出头来,右手一伸,随着一声裂响,有什么东西快速的击中了一名保安的额头,随后应声倒地。 荒川望再度傻了,因为浅野手里拿着的……是一把手枪。 不过被击中额头的保安并未流下血来,只不过额头起了一个大包而已。 浅野把承重柱当做掩体,探头射击,百发百中,在保安们冲过来之前他们就已经被击中了额头而倒地不起了。 荒川望很好奇那把手枪里装的什么东西,是快效麻醉剂吗? “你怎么会有枪?”荒川望快步走了过来。 “玩具枪而已,小僧只是微微地改装了一下……用来防身。”浅野的神色有些尴尬。 “防身?” “其实就算我在学校说出了我喜欢男人的宣言,也还是有一部分女生趁我回家的时候对我动手,把小僧往附近的情人旅馆里拖,说什么要让小僧体会到做男人的快乐……” “你干脆从了她们吧……后宫佳丽三千妻妾成群啊皇上!” 荒川望有些好奇的说,“这枪里面装的是什么啊,我能看一下吗?” 众所周知,成为一名剑圣的前提要求之一那就是一定要有一把威力强大的手枪。 “当然可以。” 荒川望接过那把手枪取下弹匣,发现里面装的居然是特么的bb弹。 “都说了是玩具枪嘛……”浅野挠挠头,“我只是给这些bb弹开了个光而已……” “你开的都是些什么光?”荒川望把枪还给他。 “让人安睡的经文,还有除灵的一些经文,其他的应该就没有了。” “行了,我们该溜了,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被警察叔叔抓住就麻烦喽。” 荒川望和浅野大闹了一番,准备脚底抹油开溜,只要跑到巷子里把胡子一摘校服一穿,擦掉脸上的妆容,谁认得出来啊? 可他不经意地转头一看,发现笠井慎一正呆呆地站在舞台上四处张望。 这小子不带着女友跑路还站在那里是准备唱歌庆祝吗?荒川望想骂人。 第六十七章:暴走族 “不见了……”笠井慎一喃喃地说。 他倒是想带着理沙逃跑,不过等他从荒川望的战斗中回过神来的时候,理沙就已经不见了。 难道是她逃走了?笠井慎一强迫自己往好的方面想,但是身体仍旧在寻找理沙的下落,表情介乎于惊恐和无助之间。 “怎么还不走?”浅野和弥问。 “理沙不见了……” 荒川望一愣,说起来他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见到过冈坂日川,一个糟糕的想法在他脑子里冒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机动车引擎的爆响,数以百计的摩托车的轰鸣在大街上回荡。荒川望察觉到了那些引擎的声音不大对劲,就像是草原上的狮群狂吼,一般的机车那里会有这种暴力的引擎? 他和浅野和弥几乎是并肩冲到了窗户口查看情况。 外面聚集了很多的暴走族,手里拿着各种武器,从金属棒球棍到砍刀,年纪都在二十岁上下,看样子他们还是黑道中的“武暴走”。 暴走族分为“文暴走”和“武暴走”两种,前者有正式的工作,只不过家里有辆好车,喜欢开出来在夜晚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飙车玩;而后者则是些无法无天的少年,他们通常辍学无业,不但喜欢飙车,还喜欢聚在一起打砸抢劫,暴力改车,无法无天。 对于警察来说他们这些人是一场噩梦,正经的黑道组织通常做事有度,只有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才会使用武力,可这些年轻人不同,他们只要气血上涌就会打打杀杀,反正没准哪天开车就会翻车死掉,所以拼起命来也够狠,有时候甚至会为了争夺一个太妹的欢心而拔刀砍人。 他们气势汹汹地包围了整个酒吧,荒川望不难想象这是冈坂日川搬的救兵,而他的确也猜对了。冈坂日川的哥哥是在极道里混的人,他刚才躲了起来发送了求救短信,于是这帮暴走小子们就来了。 冈坂日川的哥哥很聪明。 这帮暴走徒虽然自认为是“道上人员”,但其实他们的地位十分低下,甚至没有职称。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是很好的工具,只要黑道里的人许诺事成之后给这些年轻人一点蝇头小利,例如说一个黑道里最卑微的职称,他们就会豁出命去。这样即使他们被抓了,那也跟黑道毫无关系,反正跟这帮不学无术的小混蛋撇清关系简单得要死。 “真是一群疯子。”荒川望喃喃地说。 他到不怎么担心这群暴徒,他担心的是这场骚乱会引来警察。 他们现在必须尽快离开,被黑道什么的看上荒川望并不害怕,惹毛了他大不了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那个组一锅端了做个全家桶。 但是日本的警察不一样,被警方看上荒川望可就得掂量一下了,他总不能殴打拉扯抓捕的警察,先不说良心上过不过得去,要是真这么做了,即使他们脸上有伪装,警方也能通过大街的监控摄像头来排查可疑人员,虽然街上人流量很多,但是只要从酒吧附近开始查起,很快就能查到荒川望,因为他和浅野就是在酒吧附近的小巷子进去换装的,而且还在附近化妆买假发…… 荒川望忽然听到了细微的鼻声,他猛地回过头,眼前的一幕让他眼角抽搐。 神色狰狞的冈坂日川正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舞池里,一手用铁丝拽着理沙的脖子,一手从酒吧上拿出酒一瓶一瓶地往理沙身上倒。 理沙面无血色,裙子湿透了,曲线毕露。 荒川望准备动手,这个距离他只需要不到两秒就能制服冈坂日川,他这才看出来冈坂日川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在他那样的武力威慑下冈坂日川并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在一旁躲了起来耐心地等待机会……想必他一定是咽不下这口气。 “别过来!否则我烧死着婊子!”冈坂日川尖叫着摔碎酒瓶,打火机的火苗飘摇。 这些酒的酒精含量很高,一旦燃起来根本不可能瞬间熄灭,再加上理沙身上的衣服燃烧起来的时候纤维物质会与皮肤粘粘,即使送到医院抢救回来也该全身毁容了。而且那根细细的铁丝也是要命的玩意儿,只要勒住理沙的脖子左右拉扯,不出几秒钟理沙的喉咙就会被割断。 此刻的冈坂日川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变成了双眼充满血丝的野兽。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舔着理沙的脸,奸笑着:“小妞皮肤真滑嫩!想要是不是?想要就过来拿啊!” 他躲在理沙的身后,恶心地吸吮着它的脸颊,笠井慎一的指甲都刺入了掌心,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冲过去把那个肥猪狠狠地揍一顿,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可是他不能,理沙的生命掌握在冈坂日川的手中,他不能轻举妄动。 “你想怎么样?”荒川望低声说道。 “我想怎么样?倒不如看看你们做了什么!不仅想染指老子的女人,还搞砸了我的酒吧,你们今天死定了!”冈坂日川癫狂大笑。 “我们该走了。”浅野低声在荒川望耳边呢喃,“等到外面那群人冲进来就麻烦了,而且更麻烦的是警察……” “你们想要逃走?不过逃走了可就没有好看的东西喽!” 理沙今天穿着一件裙子,而冈坂日川猛地一撕,在理沙的尖叫声、冈坂日川的狂笑声和笠井慎一的怒吼声中,女孩曼妙的身体曲线暴露出来。 “来拿啊,这个女人闻着可真带劲儿!”冈坂日川狠狠地嗅着理沙的胸口,几乎要把那张大脸埋进去,同时手指掐住了她的嘴唇,理沙只能发出可怜的、令人心碎呜咽。 “不过你们也别指望警察,是你们先打砸的我的店铺,而且……让你们遭殃的人可不是我!” 这时酒吧的门被撞开了,接近百名暴走徒们鱼贯而入,像是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挤满了沙丁鱼,彼此相撞摇晃,他们的目光炙热的盯着理沙的身体,像是饿狼看着一只肥美的羔羊。 第六十八章:点燃 “哈哈,现在你们跑不了了吧?”冈坂日川张狂地笑,“我才不管你们是谁,居然胆敢染指我的女人,打砸我的店面,那就是死罪!死罪!” 冈坂日川的语气又突然柔和了下来,他转头看向笠井慎一:“小伙子,你倒是很无辜啊。” 他伸出自己的左脚,“这样吧,你跪下来舔我的鞋面,我就把这婊子还给你,怎么样,反正这样的货色我玩得多了,送你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笠井慎一浑身颤抖着,牙齿都在打颤,可那不是因为恐惧,他的愤怒大过了恐惧。 “怎么啦?快点跪下啊!不然的话我今晚就要吃掉理沙酱喽,啦啦啦,我今晚就要吃掉理沙酱喽!顺便让在场的大伙们都常常鲜啊!” 在场的暴走徒们都欢呼起来,冈坂日川神气张扬,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疯狂而偏执,钱和女人就是他的底线,谁要是敢触及这条底线,他就会跟一条疯狗一样疯狂报复。 理沙可是他花钱培养出来的女人,怎么能被这帮不识相的男人带走? 他们再能打,能得过一百个人吗? “跪啊!怎么不跪呢?”冈坂日川毫不顾忌地嘲讽着,“跟我玩?你们玩得起么?” 笠井慎一咬着牙,膝盖逐渐弯曲,他就要在一百多个人的面前失去自己的尊严了,可是他只能这样做,只有这样做才能救理沙。 “不要!”理沙突然叫喊,“慎一君,不要这样,快走吧,他不会守信的,你过来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闭嘴!”冈坂日川怒吼着用力勒着铁丝,细密的血线从理沙的脖颈处渗出…… “快啊!快跪下过来舔我的鞋面啊!”冈坂日川大声叫唤,有些恼羞成怒。 理沙说对了,他不会守信,刚才那些话都是他用来引诱慎一的,只要慎一一过去低头舔鞋,他就会疯狂地折磨他,把酒倾倒在他的身上然后点燃,欣赏翻滚哀嚎的人体。 就算警察来了也没用,在场这么多人,都会做假证言,而且他的哥哥在警视厅内还有一些关系,就算警方要动手抓人来为这次的事件负责,那责任也落不到他的身上,在场这么多暴走徒,随便找一个人背黑锅就可以了。 “快啊!怎么不过来呢?”冈坂日川又对着荒川望喊,“怎么了,刚才不是那么神气么?没关系,我待会儿再收拾你们!” 笠井慎一的胳膊被拉住了,是浅野和弥。 “快走吧,我们两个为你开出一条道路,你使劲跑,别回头。” “可是理沙……” “你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和弥的眉头微皱,周围的暴走徒们现在的目光都在理沙身上,这个时候冲出去还是有可能的。 看着哭泣的理沙,笠井慎一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碎裂的声音,他不敢想象理沙会遭遇什么样的待遇,可他却无能为力。 “走吧,有些事情,可以等到以后再做,所有的罪人都会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和弥说道,“这个仇只能暂时先记下。” “不,有些事情,是等不到明天的。” 说话的人是荒川望,他一把抓过和弥手里的手枪,踏前一步,趁着冈坂日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扣动了扳机。 “砰”地一声响,冈坂日川的左耳被打穿了一个洞。 荒川望一愣,他本来只是想让冈坂日川吃痛松开理沙,这样方便自己动手,可没想到这把枪的威力这么大,话说手中这沉甸甸的分量真的不是玩具枪么?怪不得刚才那些保安额头肿起那么大的包,他们不是被什么“安睡经文”弄晕的而是疼晕的吧? 荒川望只迟疑了一瞬间。 在冈坂日川吃痛地叫出声的时候,他一个垫步来到了冈坂日川的身前,抓起一支香槟把冈坂日川的脑袋上砸得头破血流。 这还不算完,荒川望猛地踢向冈坂日川的膝盖迫使他跪在一片的碎玻璃中,双手同时折断了他的手腕,冈坂日川疼晕了过去,像条被抽出了脊梁的狗一样瘫软在地上,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暴走徒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可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暴走徒们谁也不敢动,因为他们清楚地看到荒川望踩着冈坂日川的脊椎,而冈坂日川的喉咙正下方放了一片宽厚竖立的玻璃,只要荒川望的脚稍微用力,那么冈坂日川的喉咙就会被尖锐的玻璃划破,鲜血会像被挤爆的痘痘那样飚射出来。 这时冈坂日川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正愤怒地准备喊周围的暴走徒们动手,可荒川望紧接着又对他的腰部连开六枪,打得还是同一个位置,疼得他两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暴走徒们不敢轻举妄动,浅野和弥也没闲着,他直接冲上前去把理沙给拉了回来,脱下笠井慎一的外套给她盖上。 女色在前而我心不动,这也算是一种修炼。 场面陷入了僵化,荒川望这里有人质,所以暴走徒们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他们同时也完全堵死了酒吧的出口,想要逃出去还真有点困难。 其实荒川望自信能够解决这一百多个人,粗略算算,如果这些暴走徒在这种狭小且不适合围攻的地带涌上来的话,那么他可以做到三秒一个小朋友,甚至更少。 叩拜连击拳中的掌法能够一击震裂这些不怎么锻炼的暴走徒们的肋骨。只不过在理想状态下解决掉这些暴走徒也要花上几分钟的时间,而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说什么也不能被警察抓住。而且真要动起手来,荒川望没有自信能够顾全笠井慎一和理沙的安全。 荒川望当机立断,把冈坂日川拖到水池边,一瓶酒一瓶酒地往下倒,就像冈坂日川对理沙做的那样。他跟浅野和弥交换了一下眼神,和弥看到荒川望把冈坂日川拖到了水池旁边立刻就明白了他要干什么。 “阿弥陀佛。”浅野和弥此刻只能为冈坂日川祈祷,同时他松开了理沙和慎一的手。 “这些就是你的后援?”荒川望睥睨着这些暴走徒,“一群非主流的混混也学黑道,真是笑死人了。” 暴走徒们有些坐不住了,以他们那凶恶的性子哪里受得住这种挑衅。只不过冈坂日川还在荒川望的手里,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要是荒川望手里没有人质,混混们自觉早就把他的每根骨头都拆下来了! “不学无术的东西,社会的渣滓,败类,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我要是你爹当初就应该把你们射墙上……”荒川望咒骂着这些暴走徒,把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 暴走徒们恨不得立刻生吞活剥了荒川望。 没错,就是这样,荒川望心里贼贼地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击中到我这里来……好让其他人方便逃跑。 浅野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感觉四肢百骸内有无形的力量在游动。 荒川望拿起火机:“你们的主子都被我踩在脚下了,你们这群狗要不要给我也叫几声以表忠心?” 可还没等暴走徒们发火,荒川望轻轻松手,燃烧着的火机落下,瞬间点燃了冈坂日川。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暴走徒们纷纷涌向冈坂日川。 荒川望暴起,踩着吧台踹飞了站在后门的几个暴走徒。 浅野双手和腰部猛地发力,把慎一和理沙夹在自己的腋下朝着后门的出口方向狂奔。 暴走徒们疯狂地朝着水池的方向涌去,冈坂日川可是他们雇主的弟弟,要是冈坂日川死了,那他们正式加入黑帮的梦想也就破灭了。 这也是荒川望把冈坂日川拖到水池边的理由,就是为了让这帮暴走徒们分开精力去救人,虽然把冈坂日川弄远点会争取更多逃跑的时间,但是他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杀人,这样一来他的生活会受到干扰,而且他来这里也只是为了笠井慎一和他的小女友理沙。 还有一部分暴走徒想去追击逃走的浅野等人,但是都被荒川望拦了下来,由于后门的出入口狭小,能够进来的人很少,所以他每一次攻击都会有一个人倒地不起,真正意义上的一掌一个小混蛋,有一种斯巴达勇士镇守温泉关的感觉。 等到浅野和弥带着人跑远了,荒川望才退出了酒吧,猛地把门一关紧接着反向拧动门把手,门把手在荒川望的大力下连带着里面的锁芯都变形了,暴走徒们一时之间出不来,只能走正门去追,但荒川望也朝着另一个方向跑远了。 第六十九章:晚间行动(第三更,求推荐票~) 18:30,涉谷区。 浅野和弥带着笠井慎一和理沙躲在离酒吧不远的小巷里,前方的街道传来救护车和警车的警报声,暴走族们并没有抓到荒川望或者浅野等人,只能拨打了急救电话之后悻悻离开。 浅野偷看着外面的情况,看着冈坂日川被抬上了救护车,警方正进入一片狼藉的酒吧内进行调查。 “谢谢你。”慎一感激地说道,“如果不是你们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别说话,安静点。” 和弥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他可不想让慎一看出自己就是千山学院的学生,他的光头已经够显眼了。 其实他不用担心这一点,美妆师的技术很不错,而且慎一正处于高度的紧张状态下,根本不会想到面前这个显老的山羊胡子男人是他的前辈。 “那个人没有事吗?”理沙有些担心地问。 “没关系,他会回来的,不用你们操心。”和弥扭过头来,把慎一之前的几十万日元塞进他手里,“你们俩趁现在快跑吧,你把这姑娘送到车站去,走人多的地方,之后马上回自己的家,明白吗?” “好的!”慎一坚定地点头。 他不问面前的人是谁,为什么要帮他,但这份恩情他已经牢记在心了。 “理沙,我们走吧。”慎一牵起了理沙的手,两人朝着巷子后方的出口跑去。 夜幕即将即将降临的天空灰沉沉的,小巷里还有暴雨后留下的积水,浑浊的水花在两人的腿肚上跳荡。 和弥看着慎一离开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慎一体内的生命力已经不多了,必须得尽快找到损害他生命力的源头。 这时一个身影快速闪进了巷子。 “他们走了?” 荒川望有些喘,他本来甩掉了那些暴走徒,可是好死不死,在返回的路上他又被十几个暴走徒给撞见了,而且还没来得及卸下伪装,于是又是一顿追逐战,最后他直接把那些暴走徒连带着他们心爱的“战车”一起扔到了水沟里。 “走了,我叫笠井送那姑娘去了车站,然后让他回家。” “哦,那没事儿了?”荒川望看了看天色,“时间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 如果快点的话应该能在门禁时间之前赶回去。 荒川望撕下假胡子,用矿泉水就丝巾把脸上的妆容洗掉,拿上挎包穿上校服,他又变成了一个帅气的好学生了。 “那我走了,你也快点回去啊。” 他把手枪还给了和弥,“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枪改得还真不错。” “小僧平时空闲的时候在寺庙内有关注军事类的杂志……”和弥摸了摸光头,顺便把自己的假胡子也撕了下来,“你的枪法也很准啊。” 荒川望笑了笑,不置可否。 但是今天一天下来,他所能找到的线索又断了。 理沙很明显是个正常的女孩,那就说明吸取笠井慎一的生命力的是别的东西。 ……*…… 18:59分。 荒川望终于赶上了时间,回到了千月家的宅邸。 “啊,是荒川君呀。”秋夜在铁门的另一头微笑,“还有一分钟我就要锁门了呢。” “别,我还没迟到……”荒川望哀求。 “呵呵,开玩笑的,请进吧。”秋夜拉开铁门,和服宽大的袖口落到手肘处,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臂,有白玉般的质感。 荒川望被这漂亮的手臂吸引了不光,不过他这时注意到了秋夜手臂上两个细小的红点。 “快走吧,不然晚饭该凉了。”秋夜不动声色地垂下手臂,手臂再次被袖口遮掩。 来到饭厅,秋雪已经等候多时了。 “差点就迟到了呢,哥哥。” “因为刚到学校,所以有些事情要做……” “没关系,只要在门禁前回来都是可以的。”秋雪说,“我是为了哥哥好。” “嗯。” 今天的晚饭是意大利菜,正宗的意大利菜,讲究原味,秋夜用黑橄榄油、干白酪和一点点的红酒来调味。 毕竟荒川少爷和秋月小姐都还未成年,否则秋夜这时还会在餐桌上准备上好的佐餐酒。 晚饭过后一家四口聚在起居室内。 这是一天当中难得的休息时间,秋月坐在沙发上靠着枕头像是在恬息;秋雪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书;秋夜则手持psp游戏机正在玩《恶龙斗勇者》,看得荒川望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在沙发上扑倒秋夜……然后抢走她的游戏机。 “哥哥,在新学校还适应吗?”秋雪这时搭话了。 “啊,还好,同学们都很热情,老师们都很和善。” “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顾忌什么,毕竟你是我的哥哥。”秋雪玩弄着自己的头发,“顺带一提,任务限在两天之内完成哦。” “两天?”荒川望一愣,那他岂不是只剩下一天时间了。 “嗯,那个男生的情况不容乐观,直到现在也就是靠着年轻的身体才撑了下来,再拖延下去的话就会有生命危险。” “我明白了。”荒川望把手探进兜里。 秋雪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已经八点钟了呢,我该回房休息了,哥哥也请早点休息。” 说完秋雪就离开了起居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那么我也回房早点休息吧。”荒川望伸了个懒腰,“不能总让秋月来叫我起床啊。” “真了不起呢,那么晚安,荒川君。”秋夜对他行礼。 秋月坐在沙发上抱着软绵绵的大枕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到自己的房间,荒川望依旧反锁了房门。 他坐在床上,从兜里拿出了一张学生证。 这是笠井慎一不小心掉出来的,荒川望并没有打算还给他,至少在今天是没有打算还给他的。 他打开学生证,上面赫然写着笠井慎一的个人信息,包括家庭住址。 “既然这样就只有从他身边更亲近的人开始着手调查了。” 荒川望从床底拿出了羽毛球袋。 不仅仅是为了去调查,他还担心慎一可能会被人报复。 宅邸万籁俱静,眺望了一会儿夜里的城市风景,荒川望熄灭了房间的灯,拉开了窗户…… 第七十章:拥有肉体的灵(求推荐票,蟹蟹大家) 晚上九点半,山鸟居小区,夜空乌云笼罩。 荒川望穿着一身休闲运动服进入了小区,手里提着一袋水果。 他来到小区的告示板前瞄了一眼。 随后他拾级而上,在b栋的五楼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五楼的平台上也站着一个人影。 荒川望一根食指悄悄拨开了拉链。 乌云散开,清冷的月光照射下来,从平台的窗口照射下来。 荒川望忽然认出了那个人影。 因为他的脑袋反射着惨白的月光。 ——浅野和弥。 “真巧啊。”和弥微笑着说道。 “别告诉我你也是来这里探望后辈的。” 和弥提了提手里的牛奶:“笠井同学需要补补身子。” 荒川望敲响了门。 咚咚咚。 脚步声传来,门打开了,门后探出一个中年妇女。 她的身材有些走样了,眼角的皱纹也有些多,是很常见的“欧巴桑”。 但是荒川望和浅野和弥两人的脸色同时变了。 他们都感知到了这个“欧巴桑”身体里的魔力波动。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就是造成笠井慎一生命力流逝的元凶了。 荒川望握紧了球拍袋,警惕之心升起。 “请问你们是?”欧巴桑小心翼翼地问道。 “打扰了,我们是笠井慎一的前辈,来看望他的。” 荒川望面带微笑,底下的手背青筋暴起。 浅野和弥微微按住了荒川望的手,让他不要那么紧张,眼前的人未必就是敌人。 “这是我们带来的慰问品。” 和弥将手里的牛奶递了出去。 “原来是慎一君的同学呀。” 欧巴桑放下心来,完全打开了房门。 “请进来吧,慎一那孩子已经睡着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叨扰了。” 和弥友善地微笑。那张帅脸简直就是对女性用特攻。 荒川望跟着进了房屋,防盗门在身后轻轻关闭。 在玄关处换了鞋子,他们走进了慎一的家。 房屋不算太大,很简朴,但收拾得很整齐。 厨房弥漫着一股奶油的香味,荒川望朝那边看去,看到了打着蛋清的盆和菜板上的面粉和生奶油。 这些都是做蛋糕的必需品。 看起来在他们来之前这位“灵”正在制作蛋糕。 “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准备茶水。”欧巴桑说道。 荒川望和浅野和弥对视一眼。 “请问您是慎一的母亲吗?”荒川望问。 “不是……我是他的房东。” “房东跟租客一起住吗?”荒川望装作很好奇的样子。 “只是出租房间而已。”房东赶紧说道。 “是吗?看来慎一原本并不住这里啊。” “是这样的,在初夏的时候,他似乎跟家里人闹矛盾了,于是就根据房屋的招租提示找到了我这里来。因为我是出租房间,所以价格也比较便宜。” “是这样的房东小姐,我们这次晚上来是代表班里的同学看望一下慎一。”荒川望说,“他的身体状况还好吧?” “身体状况吗?”房东说,“孩子身体最近不怎么好呢,时不时地经常晕倒,我让他去了一趟医院,可医生说没有什么异常。” “关于此事您有头绪吗?” “完全没有呢。” 房东的眼里流露出担忧。 荒川望一愣,因为她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想了一下,荒川望决定不绕关子了。 “房东小姐想知道慎一时长晕倒、衰弱的原因吗?” “请务必告诉我!” 房东显得很急切,像是要迫切证明什么一样。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荒川望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类似于“母爱”的情感。 “可以,不过在那之前我想要问房东小姐一个问题。” “请说。” 房东小姐正襟危坐。 “其实房东小姐已经死去了吧?” 房东的身体猛地一颤。 和弥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暗自叹息。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让小僧来解释吧。” 浅野和弥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态。 “作为已死之人,肉体和灵魂本该消逝于这个世界,但是你却通过某种方式暂时地留存了下来,我想那大概是你的某种执念在起作用。”和弥说,“不过即使是因为执念而留存了下来,但也会很快因为得不到供养而消逝。” “换言之,你的存在是通过吸取慎一的生命力所换来的。”荒川望补充,“而且似乎还得到了身体。” “不过是一具让我还能够接触世间的躯壳罢了。” 房东把头抵在桌边,默默地笑。 那是十分苦涩的笑容。 “只要我离开慎一,他的情况就会好起来吧?” “大概不是的。”和弥的神色肃穆。 “你已经与他建立了‘联系’了。你只有消失,慎一的生命力才不会被继续夺取,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房东紧抿着嘴唇。 “能说出你留存世间的执念吗?”荒川望低声说,“这样也许能助你成佛。” “这是不可能的。”和弥摇头。 “房东在这片领域内已经有了实体化的能力,已经不是纯粹的‘灵’了,这种情况下,只有‘驱魔’才能让她消逝。” 紧接着和弥从怀里拿出了手枪。 “别担心,这种bb弹是我开过光的,不会痛苦的。” “我能,再看一看慎一吗?”房东有些卑微地提出了请求。 在生者的世界中,她是不该存在的访客。 “最好不要,您靠他越近,对他造成的伤害就越大。” 虽然很残忍。 即使是一个心怀慈悲的僧人。 和弥还是拒绝了她的请求。 两块异名磁极会互相吸引,这是定律。 她离慎一越近,为了补充自己得以留在世间的魔力,身体会不由自主地吸取慎一的生命力,且不受她本人的控制。 房东闭上了眼睛。 没有办法。 无法挽救。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在缓慢的杀死慎一。 所以她只能消失。 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 明天慎一就要十八岁了。 那时候他就再也看不见我了。 到时候他就会忘记我了。 所以……至少还想为他准备一份生日礼物的。 眼泪从脸庞划过,这个中年女人真的是把慎一当做自己的儿子在看待。 和弥正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荒川望摁住了他的手。 “等一下,我还有事情要问。” 第七十一章:扭曲的黑影 “不过你就这么信任我们吗?”荒川望说。 “我想不到你们欺骗我的理由,我已经死了,我亲手埋葬了我的尸体。” “前几天也有一个跟你们年纪差不多的姑娘找到了我,向我说明了这件事情。所以当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当初那么惊讶了。我向她求情,是因为明天就是慎一的生日了,我本想送他一份生日礼物,可是这个身体根本就走不出这个小区,所以至少……在最后的时间里想为那孩子做一份蛋糕。” 荒川望明白了。 原来秋雪早就发现了这件事情的原委。 怪不得她只定了两天的时间。 因为明天就是她和房东约定好的日子,如果自己没能在明天之内处理好这件事情,那么她就会动手。 “虽然很失礼,但能问一下你的死因吗?” “单纯的心脏病发作了而已。”房东说,“死去了大概有半年的时间了吧。” “这房子就我一个人居住,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当时心脏病发作的时候我在客厅的地板上蜷缩着,而治疗药物就在卧室的枕边,我死后不止一次地想要是我有老公或者是孩子的话结局会不会变得不一样。我从小患有比较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孤儿院的小朋友们都不愿意跟我玩,因为我只要一运动心率就会过高晕倒,其他孩子会因为带我玩而挨骂。我知道我的病会给周围的人带来麻烦和困扰,所以就自觉地离他们远远的了。其实死去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还是想走的时候有人能够陪在身边……” 荒川望沉默了,他刚才问过房东的执念是什么。 现在很清楚了,她就是太孤独了,直到死的时候都是一个人。 他想起来自己曾经看过一本小说。 小说里有一句话,说一个人一生会死三次。 第一次死亡是身体机能停止,在生物学上他死去了。 第二次死亡是人们来参加他的葬礼,人们在葬礼上悼念他,他在社会上死去了,社会里不再有他的位置。 第三次死亡是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把他忘记的时候,那时候他才真的死了,整个世界都弃他而去。 房东小姐则是跨越了前两次的死亡。 有时候死亡并不可怕,只是太孤独。 当一个人走过名为人生的旅途回归黑暗的前一刻,他总是希望有人能够安稳地陪在自己的身边的。 日本的某些老人一生都很孤单。 就像房东小姐一样孤零零地在家中死去,无人知晓。 直到尸体腐烂的臭味传开,专门的人员才会前来清理。 不过房东算好的了,虽然有些悲哀,但她还是能够亲手埋葬自己。 但荒川望不认同房东的生存方式。 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而且相信房东死后也应该察觉到了这件事。 她的所作所为不是不想给别人带去困扰的善良。 而是不敢去面对别人的懦弱。 人作为社会动物,生活在世上就是会给别人添麻烦,带来困扰的。 小混混打劫了国中生。 孤独的孩子被霸凌。 倒车的时候不小心刮到了其他的车辆。 婴儿半夜的哭闹吵醒了劳累了一天的父母…… 给别人带来麻烦,这是绝对逃避不开的事情,而且是无时无刻。 但正因为如此,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才会更加密切,情感才会更加丰富。 无论是憎恶还是喜爱,正因为种种感情丰富了起来,才形成了“人类”。 “即使是死后也想为慎一同学准备生日蛋糕吗?您很喜欢他呢。”荒川望微笑。 “是啊,这孩子是在暑假的时候来的,很善良的一个孩子,经常会在楼下喂流浪猫什么的。”房东微笑着。 看来在跟慎一在一起的时候她真的很开心。 至少她不再是孤独一人了。 她给离家出走的慎一提供了安居的场所。 而慎一带给了她温暖,就像是点亮黑夜的火光。 “而且他最近交到了女朋友。”荒川望说。 “是吗?”房东的脸上流露出欣喜。 “嗯,很漂亮的女孩。”荒川望微笑,“说不定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也很漂亮。” 房东脸上的欢喜简直跟看到自己孩子结了婚的母亲一样。 “时间不多了。”荒川望说,“还有一点时间,把生日蛋糕完成吧,十二点一过慎一就十八岁了,是大人了。” “好!” 房东振作起来,她拍了拍脸。 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 反正自己都已经死了,干嘛还这么念念不忘的? 至少在消失的最后一刻,让慎一吃上自己做的生日蛋糕。 这就是她此刻最大的心愿了。 看着房东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和弥轻轻地搭上了荒川望的肩膀。 “别急,还有时间,等她做完这个蛋糕也不迟。” 荒川望伸手拉开了球拍袋的拉链。 “你应该察觉到了吧?”和弥低声说道。 “嗯。”荒川望凝重地点头。 从刚才开始,他们就已经被某种未知的东西盯上了。 对方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意思,就这样大张旗鼓的到来,散发出的气息令人作呕。 荒川望跟和弥走到窗户边,现在这个时间点小区已经没什么人了,大多数人都在家里休息。 然而在一棵树的下面,有一个扭曲的黑影正融于黑夜之中。 它伸出细长的手指,对着b栋楼房的窗户一点一点的,手臂微微抽搐着,像是犯了帕金森综合症。 荒川望眼角抽搐了一下。 那个扭曲的黑影是在数他们所在的楼层! 荒川望舔了舔嘴唇。 “不用劳烦你来找我,我亲自来找你。” 还有一件事情是他没有问的。 那就是房东死后应该是处于常人不可视的“幽灵”的状态。 为何她会有着能够洗衣做饭的肉身? 他相信只要自己待会儿把底下那个狗娘养的杂种按在地上摩擦的时候,答案就会水落石出。 “房东,我们下去买点好吃的,毕竟一会儿给慎一过生日,可不能太寒酸了啊。” “好的,我不能出小区,那就麻烦你们了。” 荒川望跟和弥并肩走了出去。 房东看着他们俩的背影,突然打了个寒战。 因为他们两人的气势不像是出去买东西的,倒像是提着砍刀出去砍人的。 两个人真的是学生么? 房东暗暗心惊。 第七十二章:元凶(呐呐,求推荐票和投资收藏~) 荒川望和浅野和弥了来到了小区下方。 荒川望有“夜眼”,能够自动适应黑暗,黑夜中他的眼珠微微发黄,这种情况就跟猫一样。 只不过猫在黑暗中眼睛的颜色是绿色的。 扭曲的黑影仍然站立在树荫之下,将自己的样貌完全隐藏了起来。 “小心点,那不是人。”和弥提醒。 “你认为我会觉得跟拧麻花一样扭着身子的东西是人?”荒川望拔出楔丸。 突然黑影发出了刺耳的嘶叫,像是婴儿的哭声。 荒川望心里一沉,有些担心这叫声会把附近的居民吵醒。 他甚至能够想象到气愤的业主们急匆匆的打开窗户准备骂娘,结果却看到底下两个人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怪物正打得火热。 在这个网络发达的时代,登上明天的新闻头条或者网络热搜榜不算什么难事。 视频或者照片的配语标题还是这样的: “震惊!三个男子居然在夜里干出这种事情,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这都还是次要的,要是警察来了可就麻烦了。 日本人很喜欢报警,一言不合就报警。 就算你在家里跟女朋友咻咻咻,只要邻居认为你打扰到他了,那么他就会报警,而不是过来劝告你让你声音小点。 说不定周围有居民也会嫌小区内有人吵闹而报警。 到时候警察赶过来,发现两个男子行迹可疑,一个手里拿着管制刀具一个手里拿着枪械…… 这阵仗不进警局喝茶才怪了! “这里真是一个糟糕的战斗地点。” 荒川望甩掉楔丸上的凝结的雾气,准备速战速决。 浅野和弥也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根又长又黑的东西——是消音器。 荒川望人傻了,他当然认得出这是消音器,他对这玩意儿可是太熟悉了,熟悉得就像是自己的亲儿子。 “别误会,这可是小僧从正规渠道弄来的,有机会告诉你。”浅野和弥娴熟地给手枪拧上消音器。 扭曲的黑影仍旧没动,它的叫声低了下去,像是从一个骂街的泼妇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小家碧玉。 突然左前方的楼里,楼梯间的灯亮了起来,与此同时荒川望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 护栏打开,小区窜进来了一辆救护车,在左前方的楼房下停住。 荒川望和浅野和弥不约而同地退到了一个安全的地带,同时把“凶器”收好。 楼房里跑下来一对夫妻,丈夫背着一个七八岁的昏迷不醒的小男孩。 荒川望察觉到了那个小男孩的不对劲,他还小,本该是充满活力的年纪,但他却非常虚弱。 “生命力被抽走了。”浅野和弥神色凝重。 “这总不可能是房东干的吧?”荒川望时刻注意着黑影的动向。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不排除这个可能。” 这时黑影动了,它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显出了它的样貌。 高瘦的身体通体漆黑,但是身上的肌肉线条格外明晰,身体柔软得像是蛇般扭曲。 不,与其说是像蛇,倒不如说它就是一条长了双脚能够站立的“蛇”。 最让人感到恐怖的还是它的脸部。 深深的沟壑交错纵横,它没有眼睛鼻子,只有一张嘴巴,露出惨白的大牙,嘴角向上翘着,是一个笑,细细的舌头长得垂在了胸口,舌尖分叉开裂。 它居然径直走向了救护车,将后背留给了荒川望他们。 浅野和弥刚抬起手准备悄悄射击,这个怪物的头居然直接扭转了一百八十度,将脸部对准了他们,表情仍在笑着。 和弥放下了举枪的手。 太冒险了。 这里还有普通人,贸然出手激怒这个家伙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 但荒川望与和弥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家伙走到救护车前却无动于衷。 他们从另一边向救护车的车头进发,速度比那个怪物还要快。 “请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荒川望表演得就像一个凑过来看热闹的小子。 他们两人站在救护人员与这对年轻夫妻的身前,宛然就是一面坚不可摧的墙,硬生生地把怪物挡在离救护车十米开外的地方。 “我的儿子最近不知怎么经常会晕倒,整个人十分虚弱。”母亲焦急地说道。 “别担心,很可能是贫血,去医院检查一下就好了。”丈夫安慰着妻子。 怪物仍在前进,但最终停在救护车的侧边五米远的位置,车上闪烁的红灯不时映红它怪异的身躯,但是救护人员和这对夫妻似乎并不能看见它。 “应该是属于‘灵’一类的东西,只有当它愿意现身的时候普通人才会看到它。”浅野和弥低声说道。 “什么鬼,意思就是这玩意儿寻常人看不到?” 荒川望一愣,那这东西岂不是隐形的杀手? 想象一下有一天你开开心心地走在路上,突然胸口就出现了一个洞,你发现自己的心脏不见了,在死去的前几秒还茫然地眨巴着眼睛左顾右盼看看是谁偷走了你的心,周围却什么人都没有。 这特么太bug了吧? 被杀的人得有多冤? 死了找阎王哭罪都找不到是谁杀的自己啊! “不,你理解错了,这个世界分为表里两层,处于‘灵’状态下的它在里世界,虽然能够观测表世界,但却没办法对表世界进行影响。但如果说它从里世界转移到了表世界,那么就能对人造成伤害。” “没想到你脑袋这么秃,懂得倒挺多的。” “想学吗?小僧教你啊!” “也就是说它现在不能对我们进行攻击造成伤害?” “错了。”浅野和弥摇摇头,“我们这种人处在表里世界的夹层,即使它处在里界我们也能看见它,这也就说明了它不需要从里世界浮到表世界来也能用来锤我们。” “啊这……” 荒川望有些无语地敲敲球拍袋,球拍袋的顶部突出来了一段。看来这个袋子还是容纳不了楔丸的尺寸,得找机会换个大点的。 男孩被抬上担架,黑色的怪物这时候有了新的动作,但并不是进攻。 它扭动着四肢,仿佛在舒展自己的身体,高柔软度的身体扭动起来,像是自主挥舞的藤蔓,又像是海里飘摇的海草,群魔乱舞。 “这是在跳大神?”荒川望问。 “小僧不知。”和弥实诚地说道。 黑色的怪物头顶出现了一跟极细的红色线条,像是滴在水中的红墨水那样飘摇着。 随后这跟红线分裂出数百根更细的红线,朝着居民楼延伸而去。 它们穿过窗户的缝隙、空调的管道和防护门的门缝扎进每个清醒或熟睡的人的头顶,包括救护车周围的所有人。 救护车周围的人们没有任何感觉,但荒川望却能看到从他们头顶的红线里有什么蔚蓝色的东西倒回进了黑色怪物的身体。 “原来这才是吸取生命力的源头啊……” 荒川望和浅野和弥对视一眼,手里的刀枪蠢蠢欲动。 第七十三章:结界 黑色的怪物形态怪异地扭曲着,红线源源不断地向它输送着生命力。 它的身体肉眼可见地起了变化、纤瘦的身体开始收缩、然后膨胀,原本一米六的身高现在增长到了两米开外,全身的肌肉就像几股粗麻绳拧在一起的模样,十分壮硕。 “使魔?还是什么东西?”荒川望心想。 这时以黑色怪物头顶的红线为中心,也为原点,一层半圆形半透明的红色罩子蔓延开来,盖住了整个小区。 “结界……?” 浅野和弥的神色有些不淡定了,看向怪物的眼神也多了一份惊讶。 “怎么回事?”开车的人突然说,“车子发动不了!” “这可怎么办?”夫妇急了,要知道孩子可是爹妈的心头肉!他们无比迫切地想把孩子送往最近的医院。 他们急,荒川望跟和弥也急,急的却不是一件事情。 救护车在这里拖得越久,就越是对荒川望他们不利,黑色的怪物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强大。 “别担心,有可能只是起动机发动的时候电力不太足,这个时候推一把就好了。”荒川望顾不得什么了,“你们快上车!” “你要做什么?”丈夫问道。 “别问了,现在去医院才是当务之急不是吗!你不想自己的孩子耽搁宝贵的治疗时间吧?” 这对夫妻一愣,明白荒川望说的是对的,赶紧上了救护车。 光是在车下呆着也没用。 车门关闭,荒川望走到救护车后面按住车尾,双手用力…… 救护车动了一下,但也仅此而已。 “脚下。” 和弥一边谨慎地盯着怪物一边说道。 荒川望朝脚下看去,发现这时数十根红色的丝线缠绕在了车轮上。 黑色的怪物想要拖延时间。 只要这些普通人在,荒川望跟和弥就没有办法展开战斗,而它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愈发强大。 荒川望直接从球拍袋里提出楔丸一刀斩下,将红色的丝线悉数斩断。 他再度用力推动救护车,救护车开始缓慢地前进。 “快发动车子!”他喊。 其实不用他提醒,在救护车的轮子开始转动的时候,司机就已经在发动引擎了。 终于随着一声引擎点火的响动,救护车驶出了小区,在公路上速奔。 车上的父母终于松了口气,但只有司机暗暗心惊。 这可不是1.5排量的小汽车,而是救护车啊,那个长的俊俏的男孩居然以一己之力就推动了这么个大家伙? 不过这车子刚才怎么就发动不了了呢?看来是时候去检查维修一下了。 而在救护车驶出红色半透明的半圆形罩时,车内所有人头顶的红线都断开了。 司机感觉有些神清气爽。 ……*…… 荒川望朝着黑色怪物飞奔了过去。 他翻身而起,一记寄鹰斩朝着黑色怪物劈斩而去,这只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 黑色怪物伸出手,然后手腕仿佛与手臂的骨头脱离了一般延长,不仅躲开了楔丸的攻击行径,还试图捆住荒川望的脚腕。 但荒川望怎么会让它得逞? 他用寄鹰斩·反向回旋安然无恙地脱身,但是同时也凝重了起来。 黑色的怪物似乎可以任意伸长身体的部位,而且充斥着坚实肌肉的肉体不仅强度高,柔韧度也是极高,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甚至能把身体像是拧毛巾那样拧动。 浅野和弥对着怪物的头来了一枪。 收效居然还不错!开了光的bb弹就是给力!斩妖除魔来一枪就行了。 怪物退后了一步,嘶哑地嚎叫,bb弹打在它的身上会冒出黑色的烟雾,这让他痛苦万分。 不过和弥没有大意,压制性地射击,为荒川望制造攻击的机会。 荒川望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一刀刺击怪物的喉咙,但感觉却像是刀子刺进了棉花里。 他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楔丸,一度怀疑它是不是被人给掉包了。 这个怪物难道是属于刀枪不进的那种? 面对和弥持续性的射击,再加上伤口的疼痛,黑色的怪物终于愤怒了。 它朝和弥挥出手臂,手臂延伸出去六七米。 和弥继续射击,准度很高,到现在没有一枪落空。 躲避是没有用的,他们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怪物躯体的延伸极限是多少。 万一一个翻滚躲开了这一击,但是还不等你爬起来调整姿态,手臂就转弯过来了,以怪物这种级别的肌肉,一拳锤碎普通人的颅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怪物没能如愿以偿地击中和弥。 因为荒川望一刀击飞了它的手臂。 伸长的手臂又收缩了回去,怪物“游”了过来,以诡异的姿态发起了攻击。 它全身都是武器,就跟蛇一样,它甚至可以用自身柔软且坚韧的躯体死死地缠住敌人,然后用粗壮的手臂进行击打。 荒川望对于它来说不是什么威胁了,这个怪物把从居民们身上吸取而来的生命力转化成魔力供养着自己的身躯,密实度之高,除非用电锯高速切割它的身体,否则寻常的物理攻击对它不起作用。 也只有和弥开过光的bb弹能够对它造成“非物理”的伤害,所以它的第一目标就是对它造成了威胁的和弥。 荒川望在脑海中飞快地闪烁着对付眼前这个怪物的方法,若是他会【巴之雷】或者拥有【神之飞雪】还好说,实在不行泼油炎上也不是不可以,可这这些东西他此刻一样都不占,只能依靠手里的刀和自身的技巧对敌。 “我想知道这怪物是什么东西了。” 和弥嘴里说着,但手枪的射击就没停过。加上了消音器,这把手枪做到了近乎无声的状态,因为原本就不是真枪,所以噪音也就没有那么大。而且由于bb枪的弹匣内本身就能装很多的bb弹,所以只要在适合的时机摇晃枪身,bb弹就会填充上来。 “是什么?有弱点吗?” 荒川望说着又弹开了怪物的攻击,不敢放松。 由于怪物的身体太过柔软,并且还能延伸自己的躯体,它甚至能够做出被荒川望的刀刃弹开后手腕在空中打个转又攻击下去的动作,还能绕过两人的头顶袭击他们的背部,防不胜防。 “看到我们头上的这层罩了没有?”和弥说道,“这是一个结界,眼前的这个怪物是这个结界制造出来的守护者,只要我们找到了结界的‘眼’并加以破坏,怪物也自然会烟消云散。” 第七十四章:苇名十字斩 “现在我们怎么去找‘眼’?” “小僧对于这个不是很擅长……” “那就再提供一个方案。” 荒川望这次逮住了怪物的手腕,提着楔丸就狠狠地锯,试图把它的手臂锯断。这招很有成效,才刚锯几下怪物的皮肤就喷出浓腥的血,只不过他还没有锯尽兴,怪物的另一只手臂就过来锤他的头了。于是他只好作罢,继续格挡着怪物的攻击,黑夜中时不时响起清脆的碰撞声,那是怪物的骨骼与楔丸发出的响声,虽然暂时不能够直接砍入它的身体,但是力度却足够将它的肌肉压扁。 “通过这些红色的丝线,结界将人们的生命力输送到怪物体内,说明这个怪物与结界是连在一起的,只要杀死它,就能破坏结界,人们的生命力也就不会被吸取了。” “说得轻松,怎么杀这玩意儿?” “最好用魔术进行攻击,实在不行用锯子把它分尸,或是烧死它。” 说到这里和弥似乎是意识到身为僧人的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改口。 “我佛慈悲……总之寻常的攻击手段对它不起作用,你手中的刀是把好刀,但也仅此而已,除非……” “除非什么!” 荒川望又是一刀砍在怪物手臂上,十分憋屈,这种有力用不出来的劲儿太难受了,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打棉花。 “除非使用爆发力极高的物理手段,这样说不定会斩断它的身躯,即使身体密度再高再强壮也该有个限度。”和弥说。 荒川望一愣。 ——爆发性的手段? 爆发性? 似乎是领悟了什么,荒川望的嘴角翘了起来。 “你继续射击,不要停下来,引诱它继续攻击。”荒川望说,“接下来交给我,一分钟之内结束战斗。” “小僧明白。” 怪物收回了手臂,调整着身体。它的两只手臂还能使用,但看上去有些不堪,有些地方被荒川望砍瘪了,成为了肉饼,还有的地方差点被锯断,血液正泊泊流出……借助生命力转化而来的魔力,怪物快速恢复着身体,准备再度发起进攻。 它完全不惧面前的两个人类,他们总是会耗尽力气的,而它有着数百个居民作为它魔力的来源,源源不断地提供生命力。 和弥持续性地射击,bb弹击中它的身体,带有魔力的bb弹发挥了作用,在怪物的身体上留下漆黑的焦痕。怪物面部的肌肉扭曲着,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愤怒。渐渐地,它的手臂修复了,完好如初,并且身躯更加强壮了。 它微微屈膝,这是进攻的前兆。 荒川望同时做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 他收刀入鞘,楔丸斜于左腰下方,右手紧紧地捏住刀柄。 和弥知道这种招式,这是一种刀术,名为拔刀术,也叫做居合道,以瞬间的速度和爆发力而著名。虽说如此,但发明拔刀术的目的其实是用于街头和室内的偷袭及反偷袭。在已知敌人存在的战场上,正常处理方法是提前把刀拔出来应对敌人,到敌人面前再拔刀纯属找死,并且单手挥刀的力量远远不如双手挥刀的力量大,这招只能保证让对手看不清你的出手时机,如果真要论爆发……和弥觉得荒川望不如跑到楼顶再跳下来,这样说不定能一刀砍断怪物的脑袋。 但和弥只能相信荒川望。 楔丸是一把好刀,但更重要的还是得看刀客。 怪物跃击而来,双脚迸发出惊人的弹跳力,一下子跃到了三楼的高度。 它在空中朝着荒川望的颈部伸出右臂,弹簧般拉长。 荒川望微眯双眼,一下子就判断出了怪物的进攻方式。 它不再站在一个较为安全的位置进行攻击了,这次它展开了近身战斗,意图很明显。荒川望的格挡技术很高超,就像是一面不破的盾牌,即使它的力量再强,破不了盾牌的防御打不到持盾者本人的身上也是白搭,所以它决定充分发挥自己的特性,利用高柔软度和高强度的身体像蟒蛇一样对荒川望进行绞杀。 它朝荒川望的脖颈延伸出的手臂只不过是一个幌子,为的就是在荒川望的身体附近立下一个支点,只要有了这个支点,它就能将自己身躯拉近的同时对荒川望进行缠绕,就像是用一根线缠绕一条木棍一样,总得用手指捏住木棍和线的一端,线才能顺利地缠绕上去。只要身躯被缠绕住,那么它就能必胜,怪物发出兴奋地嘶鸣,它甚至已经能够想象待会儿荒川望在自己身下痛苦哀嚎的场景,还有骨头寸寸断裂的声音…… 怪物的手捏到了荒川望的脖颈。 这让它有些意外,这个人类这次居然没有弹开自己的攻击! 不过不要紧,目的已经达到了。 它收缩手臂的长度,将自身猛地拉向荒川望,像是一颗高速的炮弹砸向地面。 荒川望并未被这股强劲的拉扯力度所干扰,他微微屈膝,下盘很稳,始终保持着准备拔刀的架势。 他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绝佳的时机,一个一招致命的时机。 怪物的身影在他眼中飞速放大,早了一步杀不了它,晚了一步的话自己就会被绞死…… 但荒川望一点也不慌。 对于《只狼》玩家来说……不,对于一个拥有只狼战斗记忆的人来说。 抓住时机进行完美格挡可是一想必备的基本功。 这可是让打铁声清脆响亮的关键啊! 怪物放肆的大笑,却不发出声音,两排大牙和分岔的、滴着唾液的舌头令人恶心。 时机到了。 荒川望的右手臂青筋暴起,猛地拔刀。 【绝技·苇名十字斩】 由收刀的架势使出爆发力极强的高速居合斩的流派招式,是将快速且威猛的斩击做到唯一极致的苇名流绝技。 剑圣苇名一心曾豪言:“我的十字斩可砍下修罗的手臂!” 而荒川望砍断的是怪物粗壮的手臂。 十字斩的第一击是横斩,极强的爆发力斩断了怪物的伸过来的另一只手,楔丸顺带横拉了怪物的让腹部,使它缠绕绞杀的计划完全失败。第二斩则是竖劈,荒川望从怪物的头顶劈下,将它的头颅完全劈斩开来,血线从头顶一直下拉到小腹处,完美的“十”字在怪物身上显现,随后它的身体由“十”字为界限分裂成了四块,从荒川望的身边飞驰而过,啪叽几声砸落地面。 “搞定收工。” 第七十五章:结界的眼(求推荐票~) 荒川望的左手有些颤抖地从球拍袋里拿出了伤药葫芦猛灌一口。 他的手麻得很厉害,疼得更厉害,右手的虎口崩裂,温热的鲜血泊泊而下。 他感觉自己劈斩的不是生物而是一块会动的钢铁,冲击高强度的骨骼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他甚至有些感知不到自己的右臂了。 “真是漂亮的斩击。”和弥走过来用随身携带的纸巾想给荒川望擦拭伤口,“我从未见过爆发力和速度同时兼具得这么好的的拔刀术。” “现在你见到了,”荒川望从和弥手里接过纸巾,“你一个大男人又不是美少女,还是我自己来吧。” 喝过伤药葫芦后伤口的血液顿时就止住了,但是撕裂的虎口看起来有些令人触目惊心,食指和拇指之间连接的那块肉完全断裂了,就像把一块布撕出一个口子,断裂处还有肉丝缠连。 荒川望用纸巾轻轻地擦拭掉虎口周围的血迹。 “简直不可思议,荒川君是在哪里学习的刀法?”和弥问,“我也认识几位用剑和用刀的好手,但他们绝对做不到如此凌厉的斩击。” “很简单,多看。”荒川望说,“在类似电视一样的东西里看,去观摩领悟别人是怎么出招的,剩下的全靠自己练习了。” 和弥愣了一下,微笑。看来他认为荒川望不愿意说自己师从何门,不过这也正常,有些隐居的高手即使招收了弟子,也仍然不愿意有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荒川望有些尴尬,心说我真没骗你,我在鬼佛处坐了一会儿,看只狼跟七本枪之类的敌人对阵,就跟看3d电影一样,看着看着就会了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有样学样嘛! “不过还是不够啊……” 荒川望暗自想道,自己的身体强度还是不够,否则自己就不会受伤,而且对【苇名十字斩】的熟练度也不够。 事实上【苇名十字斩】并不是真的呈现一个工整的“十”字,而是接近于“十”字的图案。在狼和剑圣苇名一心的手中,【苇名十字斩】不是两刀而是一刀,拔刀而出,化一为二,两次不间断的攻击组成一个“十”,那才是绝对凌厉的斩击。 大多数的拔刀斩出刀就只能是一次攻击,因为要保证出刀的速度,那么拔刀的时候一定就要用力,但这样就很难克服拔刀而出的惯性,一般来说拔刀斩就是在拔刀的时候用力,挥出全力一击,很难做到连贯的攻击。荒川望虽然能够克服出刀的惯性,但是要保证攻击的连续,他还差了一点火候。 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意识到自己跟狼之间的差距。 黑色怪物的肉块居然开始消融了,蓝色的气焰一样的东西从它的身体残块里流出。 “这是人们的生命力,还没来得及被转化成魔力。”浅野和弥解释说,“人们的生命力会慢慢补充回来的,别担心。” 这时天空中数百根红色的丝线断裂,红色半透明结界崩溃脱落,月亮高悬,小区的天空再次清亮了起来。 “走吧?”荒川望把楔丸和伤药葫芦收进球拍袋里。 “小僧还从未给别人庆祝过生日,不知道买些什么。” “我也没有,随便买买就可以了,生日嘛,大抵就是吃蛋糕唱歌喽!” “原来如此。” “说起来你是和尚,和尚的生日是怎么过的啊?” “其他和尚我倒是不大清楚,不过我过生日的时候,爷爷会送我红灯区的歌舞伎町的门票……”和弥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 荒川望他们走到时候门是虚掩着的,于是他们直接推门而入。 “房东,我们回来喽?” 荒川望跟和弥大包小包的提着食物和饮料的袋子。 “哎呀,不熟悉周边的地形,所以找便利店花了一些时间呢!” “哦,是你们啊,终于回来了。”房东看上去有些焦急,又有些不知所措。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荒川望问道,他注意到了房东的异样,但是又说不出来。 细心的和弥一愣,“原来如此,阿弥陀佛。” “能帮我一个忙吗?”房东苦笑着说,“我想把蛋糕从烤箱里取出来。” “什么呀,这点小事……”荒川望突然止住了话语,他明白了。 “蛋糕再不取出来……要烤糊了。”房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她朝着烤箱伸出手去,手臂直接穿过了烤箱。 “房东的肉身就是这个结界的‘眼’,”和弥的神色带着僧人的肃穆低声在荒川望身旁呢喃,“那东西死了,结界破坏,房东自然就回归了灵体状态。” “我来帮您。”荒川望带上隔温手套从烤箱里取出蛋糕。 蛋糕底部和侧面完全糊掉了。 “烤成这个样子……味道会很差吧?” 房东的局促地捏着自己的衣,她想尝尝看蛋糕的味道,但已经做不到了。 时间快接近十二点了,慎一十八岁的生日就要到来了。 “慎一不会嫌弃的。”荒川望坚定地说,“相信我。” “我去叫慎一。”和弥说。 突然卧室的门打开了,慎一睡眼朦胧地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荒川望与和弥吓了一跳。 “前、前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惊喜吧?”荒川望提了提手里的袋子,“我们是来给你庆祝生日哒!” “我的……生日?”慎一一愣,前辈们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生日? 连自己亲生父母都不知道的日子前辈们居然…… “其实我是来给你送学生证的。”荒川望张口就来,“有两个大胡子男人突然找到我问我是不是青山学校的学生,我说是,然后他们就让我把你的学生证转交给你,然后我发现今天刚好是你的生日,于是就和浅野一起策划了这件事情,希望你不要怪我们啊。” 说着他把学生证放在了桌上,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不,前辈们一番好意,我怎么会责怪你们呢?”慎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那个……那两个先生有说什么吗?” “先生?” “就是给前辈学生证的两个大胡子先生,一个络腮胡,一个山羊胡,有着跟浅野前辈一样帅气的光头!” “哦,有,他们说叫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将来跟女朋友结婚生个大胖小子什么的。”荒川望给挤上奶油,插上蜡烛。 “是吗……”慎一微微一笑,脸色有些苍白,他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 不过生命力的吸取已经终止了,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逐渐恢复。 “蛋糕是前辈们给我做的吗?”慎一问道。 “有点糊了,别介意。”和弥笑着说道,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十八根蜡烛,插好了。”荒川望一一点上蜡烛。 “对了,房东阿姨呢?”慎一左顾右盼。 第七十六章:弦什么郎?(求收藏推荐票~) “她回老家了。”荒川望将房东的话转述给慎一,“几个小时前房东回北海道去照料她父亲去了,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走的时候她说你随时都可以住在这儿,也不用交房租了。” “是、是吗?”慎一呢喃着,“怪不得她这几天老是闷闷不乐的,原来是房东的父亲生病了啊,不过她怎么走得这么突然,这不像房东阿姨的性格啊。” “可能是刚接到消息吧,我们是八点多钟来的,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了房东,那时你还在睡觉。”荒川望根据一旁房东提供的信息说谎,他从房东嘴里得知慎一把理沙送到车站逃回来过后就在床上休息了,他的身体还很虚弱。荒川望并不需要编造一个很完美的谎言,只要让慎一相信房东是去其他地方了就行。 “嘛,反正房东以后肯定是会回来的。”和弥笑着说,“先来吹蜡烛吧。” “啊,好的,还为我做了蛋糕,真是麻烦前辈了。”慎一挪着身子坐到了暖炉前,轻轻吸气,然后吐出,十八根蜡烛摇曳着熄灭。 “生日快乐!” “谢、谢谢。”慎一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前辈们都是很热心的人呢,明明我们才认识没多久……” “别客气!来,吃蛋糕!”荒川望切下一块蛋糕放在托盘里,还开了一瓶饮料。 “好的,前辈们也不要客气。” “那是自然。”和弥微笑。 慎一叉起蛋糕放进嘴里,愣了一下。 “味道怎么样?”荒川望问。 “有点糊了,不过真好吃。”慎一露出了笑容。 三个人打开了电视看着最近很受年轻人欢迎的综艺节目,荒川望跟慎一谈论着学校里的各种事情,例如学生会的繁琐事务,例如哪个老师很温柔,哪个老师最严厉,哪个妹子长得最好看,一边大笑一边举杯畅饮。和弥身为僧人不谈论女性的事情,只能时不时地掺和几句有关学校的事情,然后默默地给他们俩往杯子里倒饮料。 深夜两点钟,房间里是欢闹过后的寂静,慎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手里紧紧地攥着什么东西。 浅野和弥已经回去了,好像是接到了来自爷爷的电话,所以不得不先离开。 “真热闹呢。”已然化为灵体的房东看着满屋的凌乱,有些寂寞地说道。 “把您的屋子搞乱了非常抱歉。” “不不不,哪里的事,能够这么热闹我真的很开心,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上一次这么热闹还是我十四岁时在孤儿院的时候呢,其他孩子们聚在草坪上玩,我只能当个旁观者,不过那时我也很开心,至少我还能给他们唱歌助兴。”看着慎一熟睡的脸,房东的脸上浮现出了微笑。 “您会就这样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持续下去吗?”荒川望问道。 “不会,我能感觉到我正在消失,大概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房东说,“不过能够遇到慎一这孩子真是太好了,陪伴了我这么久,我也算是心愿了却了。” “嗯,不过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荒川望说。 “当然可以。” “请问您在……死前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情?”房东一愣。 “什么都可以,人或者物,总之就是不同寻常的事情。”荒川望必须得把这件事情问清楚。房东不过是个普通人,就算因为执念而成为了灵体,那么谁给予她的“肉身”,或者说谁在这片小区内布下了结界,缓慢地吸取着小区内人们的生命力,简直就像把人当做圈养的畜生一样在对待。 “说起来不寻常的事情倒是有一件。”房东说。 荒川望竖起了耳朵。 “我在因为心脏病发作快要死去的时候,一位叫做弦一郎先生忽然出现在了我的家里。他问我是否想要活下去,于是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自己因心脏病发作而死去的身体,但是我本身却还能够活动和接触物体,就像还活着一样……”房东讲述着自己死去当晚的经历。 荒川望的注意力全被第一句吸引了过去。 “你……再说一遍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弦一郎先生。” “弦一什么?” “弦一郎。” “弦什么郎?” “弦一郎?” “什么一郎?” “弦一郎。” 荒川望一拍自己的脑袋,经过三遍确认之后他终于悲催地相信自己不是幻听了。 弦一郎,全名,苇名弦一郎。 《只狼:影逝二度》中的人物,亦是传奇剑圣苇名一心的养孙,苇名国的下一代统领,他不是武士出身,没有武士的准则,所以让他可以不择手段,也同样是因为这样,低微出身的他走到了将领之位。他对苇名国的责任感也比其他人都要强烈,甚至企图通过龙胤之力守护苇名,最后却被狼斩于刀下。 不过这怎么可能呢!? 弦一郎居然出现在了这个世界?这不应该啊! 而且他早就死了,在最后的决战中苇名弦一郎仍旧敌不过只狼,但他用“开门”召唤出了全盛时期的苇名一心,可爷孙俩还是统统被只狼击败,被不死斩切断不死。 然而在过去了这么多年的今天,他再次出现了? 荒川望平复着心情,劝自己不要多想,也许只是一个同名的魔术师什么的罢了。 “不过最后还是想送这孩子一个生日礼物啊。”房东落寂地说道。 “生日礼物吗……”荒川望把思绪转到了这上面,扶着下巴想了想,“我倒是有一个建议。” “是吗?”房东诧异的说道,“还请务必告诉我,我很想消失之前再为这孩子做点什么。” “世界上没有多少东西是比安全重要的对吧?”荒川望说。 “这个确实是……”房东点点头。 “这样……”荒川望把凑近了房东的耳朵旁,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原来是这样吗?”房东突然变得很生气,“慎一这孩子居然受了这样的苦!” “您把慎一当做自己的孩子对吧,孩子被别人欺负了,当妈的怎么能够无动于衷呢?”荒川望说,“坏人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结界破碎了,您现在应该可以走出小区了。” “不过我这副模样……”房东有些苦恼,她现在连一块蛋糕都拿不起来。 “没关系,您是幽灵,幽灵自然有幽灵的做法。”荒川望微微一笑。 第七十七章:房东的告别 深夜三点,开往富山县的国道上,一辆黑色的轿车飞驰而过。 “冈坂先生,这次可不能放过那个小娘们儿!”一个冈坂日川的小弟献媚,“您这么威武,那贱人被您看上是她的福气,可她居然跑了,简直不知好歹!” 冈坂日川眼角抽搐,他现在浑身都是绷带,医生说他轻度烧伤需要住院观察,可他等不及了,也没法等,他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让这次的事情过去? 理沙、那个高中生、还有那两个大胡子男人……全都得落在他手里!冈坂日川发誓一定要让这些人生不如死!那两个大胡子男人明显是冲着那个男高中生去的,而男高中生是冲着理沙来的。冈坂日川相信只要自己抓住了理沙,引诱那个男高中生出来,那么那两个大胡子男人也会现身,到时候他们就会落入自己设下的陷阱之中!就像是被捕兽笼困住的豪猪,会被猎人乱棍打死。 理沙很好找,冈坂日川知道她老家的住处,这点小事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他暗自得意,复仇的心情已经迫不及待了,全然没有注意到后视镜内一闪而过的影子。 ……*…… “事情我已经办好了。” “辛苦了,这样一来慎一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荒川望说。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六点,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太阳逐渐从城市的天际线处升起,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通过窗户照射进来。 “是时候跟这孩子告别了。” 房东温柔地盯着正在熟睡的慎一,慎一背上的毛毯是她拜托荒川望加上去的,因为她害怕慎一着凉。 阳光下房东的身影有些缥缈,像是滴在水里的墨,又像是一阵烟,风一大似乎就把她吹散了。 “再见。”她说。 荒川望没有回答,这句话不该由他来说。 “再……见,妈妈。” 熟睡中的慎一突然开口了,荒川望一惊,难道说慎一醒了?还有了能够看到幽灵的能力? 可事实证明他只是一厢情愿,慎一仍在熟睡,说不定那句话只是梦话而已。 不过这样就足够了,房东笑了,然后流下了泪水,泪水滴落在地碎成细小的水滴,却没有留下水渍。 这时慎一紧握着某样东西的手松了开来。 荒川望瞄了一眼,那是这个家的钥匙。 “至少最后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记得您的人活着。”荒川望对房东挥手,“我也不会忘记您的。” “嗯,谢谢,再见。” 房东欧巴桑深深地朝荒川望鞠了一躬,然后在阳光洒满整个屋子的时候消失了,好像从未来过这里。 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也仅仅只有这间房屋、卧室里逐渐消失的味道、还有桌上那个她亲手做的生日蛋糕以及跟慎一之间的回忆。 荒川望的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任凭新鲜空气涌入。 面对着温暖的橘红的阳光,他心里满是惆怅。 他算是明白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这句话的含义了,有时候作为一个没有上过学的人,他不得不佩服那些文人的才华,有些句子就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击你的心脏,让你痛不欲生、羞愧难当,而有些则像春风带来的樱花般的温柔。 荒川望提起球拍袋快速离开了这个家,房东的消失在他的预料之内,但却不是他所希望的。 但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没有完美答案的,不像电影或者游戏,只要人们愿意,制作方甚至能够扭转乾坤,强制反转,人为地制造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幸福快乐的大结局,可那个世界叫做电影和游戏。 如果不杀死那个怪物破坏结界的话,那么更多的人将会被慢慢抽取生命力而死去,在一个死去的人的幸福和数百名活着的人的幸福之间,荒川望当然会选择后者。 但假如很多年后,慎一如果还能够回忆起曾经有个孤单的女人带给过他温暖的话,那么这对房东来说也许是一种安慰吧。 至少她的的确确地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什么能够证明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而不是像一个幽灵那样活过整个人生。 ……*…… 东京郊区外的一家精神病院里。 “别动,打针了。”护士长说。 “不要、不要过来……嗷!嗷!你不要过来啊!”一个缠满了绷带的男子紧紧地抱住了床铺的栏杆不松手,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才送到精神病院才短短一个半小时,这个病人的不安情绪就发作了两次,所以护士长不得不给他打镇静剂。但他的块头有点大,而且吨位还是超标级别的,不来几个人还摁不住他。 “听话,一会儿给你糖吃。”护士长板着一张脸。 “不要!人家不要!好可怕!我要妈妈!有妖怪要吃我!”绷带男子扯着嗓子大嚎大哭。 “林子、里香还有门口那个值班的保安过来帮一下忙,帮我摁住他。”护士长脸色阴沉。 几个人费了些力气才把这个绷带男摁在床铺上,护士长挽起袖子,雄壮的弘二头肌鼓起,随着一剂镇静剂下去,绷带男安静了不少,呆呆地坐在床上像是在思考人生。 “很不妙啊那个人,你听说过他什么来头吗?”护士们小心翼翼地讨论。 “什么来头我不知道,送过来的时候听说好像是车子在高速路上翻车了,人被吓疯了。”护士长冷冷地说,“现在你们知道原因了,赶快给我回到岗位上工作!” 年轻的小护士们不敢跟严厉的护士长顶嘴,赶紧各自去工作了。 护士长掏出一个每日的“查勤表”开始巡查,路过病房的时候给每一个精神病人都打上勾,当她来到绷带男的病房前时,绷带男仍旧乖乖地坐着,镇静剂还在发挥效果。 她点点头,一边在“冈坂日川”的名字后面打上勾,一边嘀咕:“翻了个车而已,身体没出啥事人倒是被吓疯了,现在的男人啊……啧啧啧。” 她婉叹着这个世道日本男人的胆小,似乎给自己仍旧单身的原因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七十八章:上学的路(求推荐票) 七点钟,荒川望房间的门准时被敲响了。 然而里面无人应答。 少女疑惑地歪歪头,将钥匙插入门锁转动,推门而入。 每天早上叫主人起床是女仆的职责之一。 可是床上没有人,倒是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秋月走到浴室门口叩响了门:“请问荒川君在沐浴吗?” “啊,对的,今早起来出了点汗,所以来冲个澡,秋月你先去起居室吧。”浴室里传来荒川望的声音。 “出汗?是被子太厚了吗?”秋月问道。 “啊,可能吧。” “我明白了,我会在荒川君上学后更换被套的,不过离上课还有一个多钟头的时间,还请尽快……” “三分钟,马上来!” 听见房门声的关闭,荒川望这才在浴缸里松了一口气。 他赶在秋月叫他起床的三分钟前回来了,不过走的不是厨房,而是图书馆外部延伸出去的玻璃窗。据说那里曾经摆放着天文望远镜,孩子们无聊的时候可以看星星,不过他没有与之对应的记忆。 “好悬啊……昨晚应该没有人发现我不在家吧?”荒川望全身浸泡在温热的水中,感觉浑身的肌肉都在舒展。 虽然泡澡很舒服,但是时间已经不早了,吃完早饭还得上学。 擦干身体穿好衣服,荒川望正准备走出房门,但是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守护铃。 荒川望想要拉开存放守护铃的抽屉。 他通过守护铃进入过破旧寺院,那里简直就是绝佳的训练场地,而且出来的时候现实世界的时间没有任何变化,这就说明他的时间会比其他人多出好多个小时,而且里面还有狼来作为训练的对手,简直就是游戏里用来刷经验升级的圣地。 但是谨慎起见,荒川望还是走出了房间,他决定晚上再来摆弄这玩意儿,毕竟只有一次例子,还不能说明它一定就保证现实世界的时间不会流动。 ……*…… 吃过早饭后,荒川望和秋雪一起上学,两人仍然搭坐沿东京湾的电车。 这趟电车上的人不是很多,大部分是学生和老年人,几乎看不到西装革履拿着公文包的上班族。因为这趟线路连接着郊区,所以不像城区里的电车一样拥挤,满满的人像是密封的沙丁鱼罐头那样,随便动动就能撞到。 左前方的老婆婆透过窗户看着波光粼粼的大海,对面的男子高中生翻着一本web版的小说,右边的两个初中生拿着手机在互相捣鼓着什么,总之车厢里没有站着的人,还有不少空位。 荒川望的闭着眼睛在打瞌睡,脑袋不断地往下偏,下偏……然后快要倒下去的时候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然后闭上眼睛,,脑袋不断地往下偏,下偏…… “哥哥昨晚是没有休息好吗?”秋雪无奈地说。 “啊?”荒川望勉强睁开眼看了一眼秋雪,“算是吧……被子可能有些厚了,没睡好。” “我会让秋月帮忙更换被褥的。”秋雪说,“应该还有十多分钟才会抵达校园,哥哥就先休息一下吧。” 荒川望没有回答,昨晚他可是一夜没睡。 电车的运行没有天朝的高铁那样平稳,有一点颠簸,海平面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电车里,将对面一个女孩的头发染成淡淡的金色,绿皮的地面铁壳映出明亮的光,映在老婆婆看海的脸上。 荒川望一而再再而三地偏着脑袋,就像是蝉声鸣鸣的夏日,小学生坐在教室里上课,老师在台上念诵诗词,仿佛得道高僧诵经,那些专心听课的孩子们一副“大师我悟了”的表情,而荒川望小朋友则不在此列,虽说脑袋不断地点着头,可那不是对于老师讲的课表示赞同,而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头磕到桌面而做的努力。 “好想要个柔软的枕头啊。”荒川望这么想道。 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真的有枕头来了,按照他的要求,这个枕头有些柔软,还带着淡淡的紫罗兰花香,令人心安。 “真是拿哥哥没办法啊。”秋雪有些宠溺地揉了揉荒川望的头,动作又不敢太重,生怕惊醒了他,所以只敢轻轻的,仿佛荒川望是什么珍贵的瓷器似的,一碰就碎掉了。 十几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电车即将到站了,秋雪不得不叫荒川望起来。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了荒川望的右手是缩在袖口里的,这让她有些奇怪,一般来说入学时购置校服会选择比自身大一些的尺码很正常,因为学生正处于发育期,身体成长的速度很快,可是秋雪知道荒川望并没有缩袖口的习惯。 “说起来今天吃早饭的时候也是这样……” 秋雪想要去确认一下,但是这时电车到站了,车厢内提示音响了起来。 她只能放弃。 ……*…… “睡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 走在路上,荒川望用手按住后颈,扭了扭脖子。 “谢谢你啦,妹妹。”荒川望突然转头说道。 “怎么了,冷不防的……” “因为你不是借我肩膀靠嘛。” “这点小事而已,别感谢我啦……”秋雪别过头去。 一路上荒川望感受着男同胞们时不时投来的羡慕的视线,心说自己总有一天会习惯的。 很快两人就到了十字路口了,向左拐是秋雪的学校,而荒川望则应该去往右边。 “那么再见了。”荒川望摆摆手。 “哥哥,等等。”秋雪叫住了他。 “怎么了吗?” “今天门禁时间前,我交给你的任务如果完成不了的话……”秋雪一副“你懂的吧”的表情。 “知道,我肯定会完成的。”荒川望笑了笑,心说我昨天就完成了。 “想放弃的话随时都可以,我身为妹妹是不会取笑哥哥的哦?” 荒川望一愣,是谁前些日子说我卷毛狒狒来着? “放心好了,你也要答应我的条件,要是我成功了你就不允许在晚上出去了。”荒川望说,“下午放学就在十字路口汇合怎么样?” “没问题。”秋雪点头。 第七十九章:魔术协会 上课之前,荒川望去了一趟社团楼的三楼,这个时候这栋楼内都没什么人。 这里原本是青山学校的旧教学楼,但在新的教学楼修建起来后这里就成了学生们开展社团活动的地方。 荒川望来这里的原因有两个,一是想熟悉一下校园内的环境,二是顺便看看慎一的情况。 他通过观察发现从这里的二楼往上走能够清晰地看到斜对面初中部教学楼的情况,而高一的学生就在那栋楼里。虽然两地之间相距有一点远,不过凭借着良好的视力查看,他还是能够看到慎一和他的同伴们围在桌边有说有笑的,看起来他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所以说你为什么也在这里?”荒川望转过头问。 “哎呀,小僧也是担心后辈的情况嘛……”和弥摸着光头说道。 “你为什么不直接过去跟他说?” “因为小僧的考量和你一样。”和弥淡淡地微笑,仿佛清晨的旭光。 “考量?”荒川望一愣,什么考量?我就只是来这里逛一逛顺便看看慎一的情况好么? “没错,身为驱魔人,我们接近慎一后辈的原因就只是为了查明并清除吸取他生命力的东西而已。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也与慎一同学扯上了联系,但这种联系不宜加深,倒不如说尽快撇干净这种联系才好。”和弥自顾自地说,“我们的驱魔力量很大一部分都源自于魔力,魔力属于一种神秘,要是神秘被发现,那么影响是非常不好的,所以迄今为止所有的驱魔行动都是在暗中进行……昨晚我们的行为是很可疑的,虽然暂时瞒过了慎一,但是说不定会有被他察觉的一天。” “如果非要光明正大地跟妖魔叉上一叉呢?”荒川望突然问。 “这个……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也知道神秘就像一块蛋糕,分的人越多,那么得到的蛋糕就越少,要是被世人知道神秘,那么我们就没有了对抗‘魔’的力量了,而且不仅如此,还有魔术协会的人会来,那麻烦才是最大的……荒川君难道不知道这些吗?” “我……刚刚入门。” 荒川望挠挠头。他相信秋雪肯定是知道这些的,不过她后来把自己整到千月家之后就不让自己加入驱魔组织,也不教给自己相关的知识…… 虽然荒川望一开始是拒绝加入什么驱魔组织的,不过他不能接受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拥有幸存者偏差意识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总有人会认为,世界上那么多人,就算什么鬼神祸害人间,那也轮不到自己,而且自己身边的人都没出事,那么自己也一定不会出事。可是灾难是在不经意间来到你的身边的,“魔”可不会提前预知你,给你打个电话说喂是xx先生吗,我今晚要来把你煮了炖着吃还请提前把身体洗白白腌入味哦! “刚刚入门啊,怪不得你拥有高超的刀术,看来是把学习理论的时间也用来练习刀术了吧。” “那么能给我普及一下吗,魔术协会什么的。” “当然,知道英国伦敦的时钟塔吗?”和弥说道。 “知道,也叫做伊丽莎白塔。”荒川望说。 “没错,但不是你所说的那个时钟塔,魔术协会的时钟塔在十二世纪落成,位于伦敦郊外,是一座风格形似大本钟的建筑物。全体基础学院伪装成大学,其他小的学院伪装成大学的附属设施,各自拥有各自的街区,其四周铺设着驱避人群的结界,那才是魔术协会之一的时钟塔本部。”和弥说:“那里聚集了各种各样的魔术师,是一群埋头钻研魔术的魔术狂,虽然平日里跟我们没有太大关系,但他们数个世纪以来一直恪守着神秘理应隐匿的准则,如果我们驱魔人造成了‘神秘’的泄露,那么魔术协会就一定会派人前来进行处理。” “要是泄露了的话会怎样?”荒川望问。 “如果只是轻微程度的话还好说,不过严重程度可能要执行‘封印指定’。”和弥说,“不过我也不太清楚那是什么,但总之是可怕的东西。” 荒川望心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魔术什么的给我也整一个呗! “还有十几分钟就要上课了,我们快回教室吧。”和弥打了个哈欠。 “怎么,昨晚你三点多钟就回去了,应该有几个小时的时间睡觉啊!”说着荒川望也打了个哈欠。 “要是有那点时间就好了,我回去之后又跑过来给房东小姐做了个法事。”和弥说。 “这么敬业?”荒川望惊了。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和弥双手合十。 ……*…… 回到了教室,课堂里荒川望跟和弥无一例外地都打起了瞌睡。 好不容易撑到了午休时间,这两人相视一笑,彻底地趴在桌上了。 这一笑对于他们来说是瞒过老师之后的苦尽甘来,而对于神田音羽来说这“笑容”则赋予了另外一层含义。 她坐不住了,脑瓜子嗡嗡地转了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浅野同学会打瞌睡? 为什么荒川同学也会打瞌睡? 为什么他们俩会同时打瞌睡? 为什么他们笑得这么……激情? “难道说他们昨晚……!” 神田音羽的感觉自己的心都快碎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男神到最后没有落到自己手里,也没有被其他女人抢走,反而最后被一个男的拱了,她不甘心呀! 神田音羽咬着下嘴唇,她决定好好地问一下荒川望。 “荒川君,荒川君……”她尽量用一种平和的语气。 荒川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各位美女,想请我吃饭的话改天吧,今天我实在有些困……” “不是吃饭啦,我想问你一些事情……我知道我打扰了你,可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赶快说……” “你……为什么会打瞌睡啊?” “我打瞌睡跟风纪委员大人您没关系吧?” 荒川望长叹一声,把头一埋,做鸵鸟状决定不理这个大条的风纪委员了。 “有关系啦!放学过后我请你吃布丁总行了吧?” 荒川望不理不睬。 “那……你想吃什么给我说呀?” 荒川望不理不睬。 “我只是想找你确认一个小小的事情……”这时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偷偷地看了一眼和弥,“也不能说是小小,对我来说这是一件大事!” 荒川望跟和弥的“相视一笑”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荒川望是纯粹的异性恋的,她下定决心要把浅野给掰直,可是假如荒川望真的喜欢男生或者说他是个双性恋……神田音羽不敢想象。 第八十章:鬼门(求收藏推荐票) 浅野君喜欢男生,荒川君也喜欢男生的话……那简直就是把干柴和烈火放在了一块啊! “你、你不能抢走浅野君!” 神田音羽忍不住了,想要拍案而起,她都这么低声下气了,可这个人居然不知好歹。 她是真的喜欢浅野和弥,虽然很大程度上是被他的外表吸引……可这个年头外貌就跟小说一样,小说开头不吸引人读者都跑光了,谁还来在意你后面写得精不精彩?同理你长着一张癞蛤蟆似的脸,谁会来主动了解你那美好的内心? 啪的一声,她的脸被两只大手夹住了,迫使她的嘴巴像金鱼一样嘟了起来。 神田音羽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倒是有些萌。 “亲爱的风纪委员大人,布丁,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荒川望缓缓地抬起头来,“得亏现在大家都去恰饭了,不然这话被人听到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这是我最后的重申了,我不喜欢男人,还是说要我用失传已久的东瀛龙爪手来帮你从b变c来证明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是b?”神田音羽一脸不可置信,眼神里带着一丝惊恐。 “看吧,这就证明了我平日里对女性的观察细致入微,没有我这样老道的泡妞经验,是没办法看出来的!”虽然荒川望表面上这样说,但他的内心很惊讶,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诌居然猜对了。 “唔……没想到荒川同学还是个情场上的人渣,看来更加有必要让浅野同学离你远一点了呢!” “等等,我怎么就成了人渣?” “把自己所谓的泡妞经验拿出来在别人面前炫耀……这还不足以证明你是个人渣吗?” 荒川望叹了一口气,他不想把宝贵的休息时间浪费在跟女孩子斗嘴上。 “所以你叫醒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快点说!” 神田音羽一愣,赶紧端正姿势清了清嗓子,腰杆挺得笔直,试图端出风纪委员的架子:“那个……昨晚浅野君和荒川君,应该没有在一起过夜吧?” 荒川望一愣,难道说神田音羽发现了他跟和弥去了慎一家? 接着她又补了一句:“学、学校命令禁止不纯洁的异性交往,同性也一样!作为风纪委员有必要监督你们!” 荒川望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和弥,忽然就明白了风纪委员大人是会错意了。 她并没有看到自己跟和弥去慎一家的场景,仅仅只是通过两人都在打瞌睡来推断他们昨晚做了某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啊……我们昨晚是在一起大战了一场,可我们只是通宵联机玩了《恶龙斗勇者》,那是个好游戏,我推荐风纪委员你也玩一玩。”荒川望打了个哈欠趴了下去,“与其在这里怀疑我喜欢男人,不如现在就对小和尚展开攻势如何,早点把他拴在自己裙带上不就安心了吗?” 神田音羽一愣,脸唰地就红了。 “学、学校禁止不纯洁异性交往……” “那就搞纯洁的异性交往好喽?”荒川望闭上了眼睛,“男生女生之间牵牵手也是可以的嘛!别那么死板嘛……我就说这么多了,别再打扰我了,否则我真会把你从b变成c来平息我的怒火,不然你帮我找一个漂亮女孩当女朋友也不是不可以……” 他睡着了。 神田音羽抿了抿嘴唇,她觉得荒川望说得在理。 所谓恋情,就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她一拍手,下定了决心。 ……*…… 阳光正好,山峦叠嶂,海浪层层地堆叠过来,带来大海的味道,常青的树林也像海,微风拂过成千上万的绿叶跌宕,波浪般堆叠,像是绿色的海洋。 白发的老头走在林间,穿着一身青色的袍子,嘴里叼着一杆暗金色的烟枪,就像是日本古代的浪人。 他高而瘦,皮肤让人想到悬崖的切面,无数纵横的纹路行走,岁月像风一般枯化了他的脸庞。 可即便如此,他的步伐仍像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般,矫健地在林间行走。 周围的树木郁郁葱葱,斑驳的树影摇晃,最终他来到了他的目的地,一间草屋。 草屋的空地前坐着一个盘膝的老人,脚边放着两个茶杯。 “你早就知道我要来?”巫仪扇敲着烟杆。 “喝吧,毒死你。”盘膝的老头并没有睁开眼睛。 巫仪扇笑了笑,弯腰拾起茶杯一饮而尽。 “原来是茶啊。”他咂咂嘴。 “茶杯里不盛茶难道还盛酒?”老头睁开了眼睛瞥了他一眼。 “你这老东西原来把药壶里都灌满了酒,往茶杯里灌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我们有多少年没见面了,二十年?三十年?”巫仪扇说道。 “忘了,我只知道你来找我肯定没好事。”老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倒出来的茶水是清澈的透明,里头飘着几片可怜的茶叶。 “你送我的烟枪,还不错。”巫仪扇敲敲枪杆,抖下灰尘。 “是我从中国的一个道士身上得到的,也算有些年头。”老头颤颤巍巍地端起茶杯,他已经不如几十年前了。 “还是二手货?”巫仪扇苦笑不得,亏他还把这杆烟枪细心地爱护了很久。 “哪儿有?”老头说,“说正事吧,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来找我?” 短暂的沉默,斑驳的树影投射在两人身上。 “我希望你解除荒川家的血脉封印。”巫仪扇在空地上正襟危坐。 “为什么?”老头继续斟茶。 “还记得几十年前的‘百鬼夜行’吗?”巫仪扇说。 “怎么会不记得,当时死了不少人,妖魔鬼怪横行世间,有的人混在里面,比鬼还要高兴。”老头低低地说。 “你是说那些魔术师?” “准确地说是心术不正的魔术使,魔术师可看不起我们,更看不起那些妖魔,他们认为凭借魔术就能够简单地把这些妖魔处理掉。” “那我给你一个坏消息吧,现在那些被魔术师们所不齿的妖魔即将卷土重来了,荒川家无与伦比的杀人术需要得到继承,伊织已经与你的孙子打过照面了,她对你孙子做了简单的评估,是个非常厉害的驱魔人,随时都可以加入驱魔协会。” “不可能,鬼门在几十年前就被我关闭了,那些鬼怪被困在世界的里层,没法再出来。”老头斩钉截铁地说。 “可有人打开了鬼门。”巫仪扇说,“人为地打开了鬼门。” 第八十一章:荒川家的诅咒 “谁会做出这种事情?“老头沉吟,“要想打开鬼门,不仅需要‘钥匙’,而且还需要知道鬼门的位置。” “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不是一个人类,我观测了前些日子的暴雨。”巫仪扇说道。 “我也看到了,我在山顶上呆着,雷打得很厉害。”老头坐在院子里,不断地喝茶又添茶,这是他的习惯,只不过在他还年轻的时候,不断灌入嘴里的不是茶,而是酒。 巫仪扇不由得心生敬佩,没想到这个老友衰老得身子都佝偻了,还敢在雷雨天气跑到山顶……莫不是他在中国跟那些道士混的时候学会了“渡劫”这种东西…… “不过能够人为操控的自然雷电……真的有可能么?”老头子默默的呢喃。 “不知道,就算是魔术师的魔术也很难引发这种自然现象吧?” “或许是妖魔?” “什么妖魔能够引发这种超自然的力量?哦,我倒是认识一个,雷公。”老头子说道。 “那不是中国神话传说当中的人物吗?人家可不是妖魔鬼怪。” “那或许就是闪电鸟!”老头子神色严峻。 “拜托,那是《口袋妖怪》里的精灵!你不是隐居了么,你不是过着隐士般的生活么,还躲在这茅草房里偷偷玩掌机?”巫仪扇无语。 “你对这些这么了解,想必平日里也玩得不少……”老头子默默地喝茶。 巫仪扇对老友思维的跳跃有些无语,“不管是谁打开了鬼门,有什么目的,我们都得把鬼门给关上,再寻找幕后黑手的踪迹。“ 老头沉默了一会儿:“有多少鬼从鬼门里跑出来了?” “还没有大量涌入,鬼门被打开,但里世界的通道还很狭窄,但它们的涌入只是时间问题。” “其他的忙我可以帮……但是在解除血脉封印上,我无法帮忙。”老头提起茶壶,可里面的茶水已经没有了。 “解除封印对你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没错,解除封印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但是你还记得几十年前我们的最终决战么?我被诅咒了,以后荒川家族的后代凡是使用自身的能力,都会进入丧失理智极度嗜血的发狂状态。我还记得大战结束后的第二年,荒川源出生的时候,当他平安落地时我心说那个诅咒也不过是唬人的东西,直到源儿八岁那年,他激发了我们家族的血脉能力,然后就像诅咒所说的那样,他丧失了理智,当时家里的仆人差点被他杀死,还好被我及时止住。但是随后源儿逃跑了,我追了他三天三夜,终于在一处山林的深处找到了他。你知道吗,他独自一人在极深的森林里生存了三天,猎杀了三头体重接近六百千克的灰熊……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啃食灰熊的内脏,像是发疯的野兽。所以后来我封印了我们家族的血脉,的确,杀人术是一种上天赐予我们的能力,但是我们已经受了诅咒,再度开启血脉的话,体内的杀人冲动会无法抑制,换句话说,我们本身在受到诅咒的时候就已经变成魔鬼了,封印荒川家的血脉,就是把魔鬼锁进牢笼。” “这件事情你从来都没对我们说过。”巫仪扇低声说,“这才是你退出驱魔家族的原因。” “没错,我寻找过解除诅咒的办法,但没有任何作用。” “也许巫仪家……” “别逗我笑了,《皇帝内经》说怒伤肝,喜伤心,虽然在荒川家的人看来我已经死了,不过我还想多活两年。”老头神情不屑,“这世间万物都来自大源,你们巫仪家的‘净眼’也是借由生命力转化为魔力才能发动,我说了,凡是解除诅咒的方法,我都试过了。” “也就是说,荒川望还能够保持正常,是因为他的血脉被封住了?” “正是。” “那么如果你没有教导过他,他又没有觉醒自身能力的话,那么这就说不通了。”巫仪扇皱眉。 “怎么回事?” “据说荒川望的刀法十分出色,他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而你在他小时候就装死离开了俗世,那么他的刀法是在哪里学的?”巫仪扇说,“伊织她在浅草寺发现了一名被吸血种转化的巫女,本来她是准备自己动手处理那只吸血种的,可是那个时候她遇到了你的孙子,通过‘净眼’她察觉到吸血种与食尸鬼之间的线的两端都断裂了,这说明那个吸血种已经死了,而那时荒川望刚好赶到浅草寺,应该是来解决被转化的巫女的。” “或许是小望去什么剑道社学的?”老头一副淡然的模样。 “别开玩笑了,你知道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战胜吸血种,除此之外你还有一个问题需要你解释。” “我听着呢。” “据伊织所述,你的孙子手里拿着一柄古刀,那是一柄打刀,应该是平安时期所铸,根据伊织的描述,我总觉得我在哪本古书上见到过这把刀……” “这个我不知道。”老头子摇头,“我从未教过他任何刀法,我也没有托付给他任何武器,他的人生轨迹应该是和正常人一样平安长大然后死去。” 巫仪扇沉默了,他知道老头子是不擅长撒谎的,而且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没有必要撒谎。 “不过,如果小望那孩子真的派的上用场,让他加入驱魔协会也不是不可以。”老头子接着又说。 “这样好么?” “没什么好不好的,提出要借用荒川家力量的人是你,现在我答应了。只要他还有用处,让他成为武器又有何妨呢?”老头说着起身回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冷漠?” 巫仪扇一愣:“还行吧,你一直都是这样,总比我做的事要好多了。驱魔不是我们驱魔人的使命,而是因为我们有了这种力量,才要去驱魔。就像年轻的时候我看见那些浪荡子欺负无辜的女孩,总是想要去拯救她们,可是那时我没有力量,上去就会被揍得鼻青脸肿,后来我有了力量,在看到那些浪荡子快要被妖魔杀死的时候,却不能坐视不管。” “你想说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不,其实我想表达的是能力越大破坏力也越大。”巫仪扇起身抖了抖屁股上的灰,“在我解决掉那些妖魔之后,顺便把那些成天欺男霸女的浪荡子也一并解决了。” 第八十二章:信封(求一波推荐票和收藏,谢谢) 不知道为什么午休时间结束后浅野和弥就不见了,据老师说他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请了假。 “那个和尚居然会请假?” 荒川望有些不相信,虽然和弥在昨晚对付怪物时使用的是枪械,但他一点不怀疑和弥的体能会弱到哪里去。 一个能把自己的呼吸掌握到极致的人,他的体能不会差。 下午放学后,同学们该回家的回家,该去社团的去社团。 荒川望正准备收拾书包回家,离开学校的时候却发现一辆黑色的快递车正停在路口。 “您好,是荒川先生吗?”带着帽子的快递小哥和煦地笑。 “是我。” “这里有一份您的包裹,请签收。” “寄给我的?”荒川望疑惑地说道。 “没错,请在这里签下您的名字。” 是爹妈寄过来的吗?荒川望这样想着接过包裹,可上面并没有写寄件人的姓名,也没有写寄过来的东西是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在签收单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快递小哥点点头,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寄过来的快递用一个纸盒子包装,封口用透明胶缠绕了几圈,裹得严严实实。 荒川望试着晃了晃盒子,里面传来轻微的响动,听声音应该是纸质类的东西,金属或者塑料是不可能发出这么轻的响声的。 他放下心来打开盒子,里面居然是一只黑色的信封,没有邮票,更没有邮戳。封口用红色的火漆印烫着,火漆还很完好,说明没有被打开过。 “干嘛不直接寄信过来?”荒川望纳闷地想。 走在樱花飘落的街道上,距离跟秋雪汇合的十字路口还有一个街区,这点时间足够让他看完一封信里的内容了,而里面的内容也的确很简单。 您好,荒川君: 首先我们非常感谢您对于我们提供的帮助,解决了我们跟踪了好些时日的吸血种。 您处理吸血种的手法的确很好,首先削弱他的力量确保他不会挣脱束缚,其次把他关进“容器”里使其无法脱身,不过您对于弃置地点的选择太过随便,我们已将装有吸血种的油桶打捞起来投入了太平洋,顺便一提深海一直都是毁尸灭迹的不二之选。 其次鉴于您在战斗中的优异表现,我们诚挚邀请您加入我们,为维护人世的安全贡献出一份力量。如果您愿意的话请在今天17:00之前给予答复。 期待您的加入 驱魔协会 p.s:请务必销毁这封信件 信封末页的右下角还写了一个地址,应该就是驱魔协会的所在地。 荒川望看完之后把信件撕碎了丢进垃圾桶里。 果然,他的所作所为还是被驱魔协会盯上了,不过他们并不是对荒川望实行了监视之类的举动,否则以荒川望的反侦察意识,是很容易就察觉到有人在跟踪或者监视自己的。 荒川望被察觉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杀了驱魔协会盯上的吸血种,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一直以来吸血种对于驱魔协会来说都是一个棘手的存在,他们大多曾经也是人类或者魔术师,通过转换或者被真祖吸血来达到不老不死,而代价就是只能通过人类血液才会存活下去,就跟人类需要食物和水才能生存一样。 人类成了他们的捕食对象,而且部分吸血种为了发展自己的“血奴”,还会把部分吸血的人转化为食尸鬼来袭击人类提供给他血液来壮大自己的族群,就像是古代的帝王强征夺取发展军队。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驱魔协会向来是不遗余力地试图剿灭吸血种,前些日子他们已经摸清了福山翼的活动路线和情况,本来都准备集结人手消灭吸血种了,但是没想到却被荒川望一个人给消灭了。 一个人的价值不是由自己决定的,而是由别人来决定的。 驱魔协会的人意识到了荒川望的价值,于是向他发出了邀请。 靠在爬山虎蔓延的老墙边,荒川望有点犯难,他现在对驱魔协会有点兴趣了,可一会儿还得和秋雪一起搭电车回家。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喂?” “是哥哥吗?我是秋雪,最近由于开展‘樱花祭’的事情我可能会很忙,所以这一段时间我就不和你一起回家了。”电话另一边传来秋雪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几个其他的女声因为樱花祭活动经费的问题而争执。 “嗯,没事,你忙吧。”荒川望挂断了电话。 这下子就好办了,现在才四点钟,离门禁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呢。 他吹着口哨朝目的地迈出步子。 ……*…… 千鸟物流总部。 高大的写字楼里彻夜亮着灯光,这里坐落于东京迪士尼的东北部,秋叶原的西南方。 这是一家物流公司,在离总部不远的南方就是东京湾北岸的码头,在那里千鸟物流有着很多的仓库和运输仓,还有成熟的快递分拣流水线——据说是从中国学习到的先进的快递经验。 很多包裹都会通过货船或者空运运输到这里,周围的仓库多得就像是牛毛,成千上万的包裹货物堆积在里面,上千名工人整天分拣,打上贴签,然后由快递小哥们把这些包裹完好无损地送到收件人手中。 前台的妹子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的夜景,这里是物流公司,不但负责送货上门,也包括寄发包裹。 但除了在公司里上班的人员之外,几乎很少有人会来到这里,这里已经不算“闹市区”了,更何况千鸟物流在东京都甚至整个日本都安设了近千个服务点,还会有谁来这里寄包裹? 不过这个工作也蛮好的,整天无所事事的,上班时还能在网上写写小说。 想到这里水本纱菜打开了浏览器,在小说网站上面打开了作家专区,然后查看评论区,这是她每天的必须做的事情之一,早上起来看一眼,晚上睡觉的时候再看一眼,这期间无聊的时候也会看一眼…… “您的作品日报已生成,点此进行查看。” 水本纱菜满怀期待地点了进去。 新增收藏:—10 心态瞬间爆炸。 下方还有评论。 “就这水平还写小说呐,回家喂猪去吧您!” “哇,毒发身亡!” “弃了弃了,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么多字,一张月票都没有,这是有理由的,看了几章,还是跳着看的,没意思嗷!” “不喜欢就不喜欢,扯什么喜欢男人,真的狗血,拜拜,不看了,前面都能忍一下,这个让人怎么忍受得了,主角还二世为人呢,好幼稚啊!” 水本纱菜嘴角抽搐,眼角也抽搐。 什么叫前面都能忍一下,真是委屈了您呐! 算了,今天不写了,没什么码字的动力了。 水本纱菜颓废地坐在瘫软在椅子上。 “您好,请问这里就是千鸟物流公司吗?” 水本纱菜吓了一跳,她甚至都没有听到来者的脚步声! 第八十三章:时代变了 她细细地打量眼前这个年轻人,他还穿着高中的校服,容貌清秀,配合上爽朗的笑容让人好感顿生。 “请问您是来寄件的吗?” “不,我是来收件的。”荒川望把一枚古铜色的钥匙轻轻地放在柜台上。 水本纱菜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请稍等。”她从起身离开,闪进隔壁的楼道,乘坐电梯往上走。 荒川望也不着急,反正时间还早。 他重新把玩着这柄古铜色的钥匙。 这把钥匙是夹在信封里面的,要不是撕碎信封的时候他还差点错过。 不一会儿水本纱菜从楼上下来了,她理了理自己额前的头发,气息有些不匀,应该是小跑着过来的。 “那个,抱歉让您久等了,请往这边走,我带你去四楼的接待厅。” 荒川望跟着水本纱菜走着,看了看周围来往的人,几乎都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他从某些人身上感受到了异样。 有的人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魔力很强,有的人身形矫健,像是蓄势待发的猛豹…… 果然,快递公司只是一个伪装么?荒川望心想。 这里的人绝非泛泛之辈,就连带路的接待小姐都时不时流露出淡淡的魔力波动。 荒川望曾经听和弥说过,魔术师这种“生物”极力隐匿神秘,所以一般来说都是严格恪守自己,在日常生活中不会流露出半点魔力气息,可是这里的人们却没有那么严格按照要求来办,除了必要情况下,一般都不刻意隐藏自己身上的气息,因为他们都是魔术使,将魔术当做斩妖除魔的工具使用。 “您就是荒川家族的人吧?”电梯里,水本纱菜率先搭话了。 “嗯,我叫荒川望,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我叫水本纱菜,叫我水本就好。” “好的,水本小姐。” “不过话说回来你可真是厉害啊,一个人就杀死了那个吸血鬼!” “还行啊,我找到那个吸血鬼的时候,他已经很虚弱了。” “当然嘛,因为千月家的孩子出手了啊,那孩子很厉害的!” “秋雪?”荒川望一愣。 “对对对,就是千月秋雪,你也认识她?也对嘛,毕竟四大家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怪不得……”荒川望喃喃地说,他就觉得秋雪邀请他去水族馆的那天脸色有些不对劲,不过出于对秋雪的信任,他也没有过多的深究。 看来以后真的要禁止秋雪夜间出门了。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 “坐这里往左走就是接待室了。”荒川望和水本纱菜走出电梯,右边的走廊里突然飞出了什么东西,速度很快,直接朝着水本纱菜的侧脸袭来。 荒川望眼疾手快,抓住水本纱菜后颈的衣领往下一拉,迫使她下腰,有些像是过杆游戏。 荒川望在樱井学院上体育课的时候就知道这种游戏了,男生们特别喜欢,当然不是他们自己做,而是喜欢看女生们做,当女生们穿着运动短裤,下腰费力地走过栏杆时男生们就可以大饱眼福,有些妹子还会因为胸部太大了而被卡住,那时候操场的兄弟们就默默地流着鼻血,直到被女生们赶蚊子一样的驱赶开来。 高速的东西贴着荒川望的脸飞过,在经过他眼前的时候他似乎看清了那个东西,似乎是一个……网球? “网球”狠狠地砸近了瓷砖堆砌的墙面,墙壁冒着黑烟。 “快走!快走!想死吗?”突然右边走廊传来大吼。 这时左边刚刚陷进墙面的“网球”开始有了动静,嘶嘶的响。 “进来!”荒川望把水本纱菜拖进了电梯,按上了关门按钮。 电梯门轰然关闭的一瞬间,过道内传出惊人的声响,像是一颗手榴弹在楼道内引爆了。 等到外面平息过后,荒川望再度打开电梯,走廊内一片狼藉。 浓紫色的液体溅满了墙面,紫得发黑,漆成白色的软墙被染了一大片,仿佛画师不小心在洁白的画布上泼洒了颜料。 而这个“画师”也的确不是故意的。 “喂,岸本你干什么?”水本纱菜气愤地说道。 “我只是不小心走火了而已!”岸本康介也气冲冲的端着什么黑漆漆的东西跑了过来。 “这里可是办公楼!要试验你的新武器请去码头好嘛?难道你忘记了上次被你的武器弄伤的员工了吗?” “我这不正要去码头吗,你们女人真碍事,而且我在四楼的楼梯口设立了禁止入内的告示的!”岸本康介不甘示弱,“而且上次也是走火!” “这里是公共区域!” “又不是我要设置告示的,是会长要我这样做的!说什么四楼接待室有什么人要来……” 岸本说着就把视线转移到了荒川望的身上。 “他就是?” “哼!”水本纱菜不屑地扭过头去,当然不是不屑荒川望,而是不想回答岸本康介的问题。 岸本康介一改拌嘴的气势,笑容盈盈地迎了上来,热情地抓住荒川望的双手。 “你好你好,我叫岸本康介,是武器……啊不,技术部长,技术部长,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刚进社会不久,你可以管我叫一声哥。” 荒川望一愣,感情物流公司还有技术部门? “别听他胡说,他就一快递员。” “诶你这小姑娘怎么拆我台呢?”岸本康介不乐意了,他早就听说了有人独自宰掉了吸血种,这时候不占点便宜,等以后这人在公司里的地位水涨船高,他就得叫别人一声“大佬”了。 “请问,这个是什么?”荒川望问道。 岸本康介这才反应过来,荒川望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自己的手里。 “哦,这个啊,对付妖邪的武器!”岸本康介挑眉说道。 “对付妖邪……用热武器?” 荒川望看着岸本康介手里类似于榴弹发射器的装置,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楔丸,纵使是世界上最硬の刀,但也是有缺陷的,那就是永远也无法从远距离攻击敌人。 ——除非他把楔丸当飞刀使。 “时代变了,现在谁还拿着刀子跟那些怪物打打杀杀呀?”岸本康介语重心长地说,“想想看,那些妖魔鬼怪大多数是不是近身才能攻击你,这样白刃战受伤的几率是不是就很高?用枪就安全多啦!而且对人的伤害可不高,顶多就是骨折什么的,但是这些经过特殊处理后的弹药对妖魔的伤害简直爆表,只要轻轻一沾,保准它们倒在地上打滚儿!” 第八十四章:中沢明 “这么厉害?”荒川望一愣。 以现在的驱魔人的眼光来看的话他的确有些落伍了,还像个平安时代的武士那样拿着退治怪异的妖刀与各种妖魔厮杀,如今用枪的驱魔人的确不少,只要把枪支与子弹经过特殊处理,就能变成专门特供妖魔的武器,而对于人的杀伤力就不那么大,以免枪支丢失而造成严重的后果。 “别听他瞎说。”水本纱菜一脸不屑,“要是他有那么厉害,现在早就成了资深驱魔人了。” “呃!”岸本康介受到了一百点暴击。 “我们走吧,别让会长久等了。”水本纱菜对荒川望说。 “等等,我能问一件事情吗?”荒川望说,“弹药要怎么经过特殊处理才能对妖魔产生伤害?” “这个问题很简单,你知道平常所说的灵力吗?日本古代神话里那些阴阳师用灵力除魔,其实灵力也就是魔力的一种啦,大多数妖魔都对魔力没什么抵抗力,所以会魔术的驱魔人很吃香啦!不过像我这种不怎么会魔术的就只好往弹药里灌入魔力喽,顺便也一提樱花瓣是很好的储存魔力的介质,虽然效果比不上人的体液就是了。” 说完岸本康介拿着他的“榴弹发射器”挥了挥手:“会长在等你,我就不打扰你了,拜拜!” “樱花瓣是储存魔力的介质?” 荒川望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用手指触碰了一下被不明液体污染了的墙壁。 他将指尖凑到鼻尖处,果然闻到了淡淡的樱花气息。 “神之飞雪好像也是用樱花作为材料?” 看着一片紫黑的墙壁,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同为紫色的“神之飞雪”。 “荒川君,该走了。”水本纱菜在前方催促着他。 回头再好好琢磨一下吧,或许也可以找那个叫岸本的人帮帮忙,荒川望跟随着水本纱菜的脚步前去。 ……*…… 千鸟物流公司,四楼接待室。 门被敲响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抬起头来。 “请进。” 水本纱菜推门而入。 “会长您好,荒川君我带来了。” “辛苦你了。”西装革履的男人微笑。 “那么我就告辞了。”水本纱菜鞠躬。 临走之前她拍了拍荒川望的肩膀,想让他不那么紧张。 可荒川望没什么好紧张的,他隔着精美的餐桌与那个男人相望,像是两头走失的野狼在雪夜里相遇。 “坐!”男人非常温和,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精美的餐桌上是各种菜肴,从金枪鱼刺身到松露鱼子酱再到高级寿司,想吃的东西几乎都有。 “为你准备的,先吃饭吧,吃了东西我们再谈其他的。”男人兴致勃勃地拿起刀叉,“我是这家公司的经历,同时也是驱魔协会的会长,我叫中沢明,请多指教。” “我家里有人已经做好饭在等我了,就不在这里吃了,非常抱歉。”荒川望推辞了用餐的邀请。 “真不吃吗?金枪鱼刚从北海道运过来的哦,很新鲜!” “说正事吧,我家门禁时间挺早的。” “那就尝尝这个鱼子酱。”中沢明推过来一个小碟子,里面的鱼子酱密密麻麻的,像是堆在一起的珍珠。 荒川望沉默了一下,舀起一勺鱼子酱放在嘴里。 “味道不错,不过我还是觉得土豆炖肉好吃得多。”荒川望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秋夜做的饭菜。 ……他馋了,想要快点回家吃饭, 不过这句话他也就在心里说说。 “味道怎么样?”中沢明期待地看着荒川望,倒像是个期待美食家对自己做的菜肴给出评价的厨师。 “很棒,不过每个新来的驱魔成员都有这待遇?” “当然!中国人说民以食为天,对此我深有体会。”中沢明笑了笑,一瞬间想起了往事,“而且大家都说这些菜味道不错。” 看着满桌子精美的菜肴,荒川望心说花了这么多钱的东西能不好吃吗? “既然你不吃,那我们就来谈论正事,荒川君,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们是个怎样的组织了。”中沢明手肘撑在桌上,十指交叉,面带微笑,眼睛成了一条缝,这是个小眼睛的男人。 “没错,了解一些。” “那么对于怪异和妖魔之类的东西我就不细说了,我们直接进入主题,把信封里的东西拿出来吧。”中沢明说道。 荒川望从口袋里取出了那把青铜的钥匙,男人也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了一把青铜的钥匙,两把钥匙从外观上看一模一样。 “这把钥匙是用来打开什么门的么?”荒川望把玩着钥匙。 “钥匙当然是用来开门的,不过你手中的钥匙只是一个‘证明’而已,证明你是我们驱魔协会的人。” “也就是说相当于‘徽章’之类的?” “没错。知道我们为什么选择钥匙作为我们驱魔人的徽章么?” “不知道,请指教。” “看来荒川老头子的确是什么都没有教给你啊……”中沢明笑了笑,“也罢,几十年前在日本掀起了一场‘百鬼夜行’,鬼门打开,成千上万的妖魔从里界涌出表界危害人间,我们驱魔人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关闭了鬼门,死伤惨重。” “所以钥匙才成了驱魔人的徽章,因为它不仅能够开门,也能够把门关上。”荒川望低沉地说。 “没错鬼门也叫做罗生门,原本指人世与地狱之界门,但实际上它是连接表界和里界的最大通道,几十年前我们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关闭了它,但几十年后的今天它又打开了,虽然还没有完全打开……”中沢明把一叠资料从桌上划给荒川望,“不过最近日本的魔已经明显的多了起来。” 荒川望打开那些资料,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照片。 有一张是学生们休学旅行的林间合照,大家开心地站在一起照相,但远处的树木后面探出了一个类似章鱼的头颅,血淋淋的。有的则是“鬼屋”的照片,有些胆子大的博主喜欢去一些发生过奇怪传闻的废弃建筑中探险,然后一边录vcr,在废弃楼房的顶部这个博主比着“v”字手拍了一张自拍照,全然没有注意到天台后的一个身着白衣披头散发的人……类似的照片还有很多,荒川望一张张地扫过去,并没有他所熟识的人在里面。 第八十五章:银色舞者 “从福冈到大阪到名古屋再到千叶,几乎横跨整个日本,近百起怪异事件在各个区域发生,这还只是开始。”中沢明点燃了一支烟。 “所以你们要我加入驱魔协会。”荒川望说。 “没错,你的实力我们有目共睹,而且昨晚你跟浅野解决结界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了,做得非常不错。” 荒川望心里倒是没有太多惊讶,他早就猜到浅野和弥是驱魔协会的人了。 “所以呢,要想办法把罗生门给关上么?” “不,那还不是我们现在所操心的,因为这次的罗生门不是自动打开的,有人主动开启了它。”中沢明说,“有一句话叫做‘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关闭罗生门,就得找到开门之人。” 中沢明拿起了一叠照片,“这些怪异事件发生了命案,像这个在废旧医院天台照相的博主,他被发现死在了家中,死相凄惨;这是张休学旅行的合照,最后排的这个小胖子也死去了,第二天同学们准备返航的时候他失踪了,被找到的时候孤零零地躺在森林深处,还有千叶的这起事件……这些案件看上去扑朔离迷,但我们都知道是谁干的。” “魔。”荒川望看着照片里那个小胖子的笑脸说道。 这本该是一个美好的修学旅行,但这个孩子却断送了生命。 他不敢想象小胖子家人的痛苦。 “没错,但是有一点很奇怪。”中沢明说,“受害者的血液被吸干了。” “血液被吸干?”荒川望皱眉。 “没错,这听起来像是吸血鬼才会做的事情,但是妖魔们也做了。”中沢明捏着下巴,“这背后的原因让人很是迷惑,说不定会是一条线索。” 荒川望说:“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做?” “很简单,部分妖魔从里界跑出来了,我们只需要查明它们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即可,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理由的,对吧?妖魔也不例外。”中沢明看了一眼手腕的表,“我现在已经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了,怎么样,要加入我们吗?” 他盯着荒川望,就好像什么古董鉴赏家在审视某种名贵的瓷器。 “我同意加入你们。”荒川望点点头。 “爽快!”中沢明鼓掌。 “别这样,我要是不愿意的话是不会来这儿的。”荒川望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摆钟,“时间不早了,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就告诉我吧。” “当然有!”中沢明拍拍手,“海老名!” 突然接待室的书架挪动了,通道里走出了一个系着麻花辫带着黑镜框的女孩,看上去有些柔弱。 不过让荒川望在意的还是她的衣服,他见过那身漂亮的制服,那是鸢尾花女子学校的制服。 “你、你好,荒川君。”女孩看上去有些羞涩,“我叫海老名优弥,是武器库的管理人员。” “每个新人都能够在武器库挑选一把自己称心的武器。”中沢明微笑。 “请往这边走。”中沢明起身进入书架里的通道,“带路吧。” “是。”海老名点头。 荒川望想了想,也跟了进去,毕竟能够得到一把新武器,何乐而不为? 通道不怎么拥挤,顶部的白织灯散发着强烈的光,将所有的角落的阴影都驱散。 “通往武器库的路应该不止这一条吧?”荒川望问。 “当然,这里不过是条捷径,我们的武器库有两个,一个在码头附近,一个在地下,而我们现在去的地方就是公司的地下。”中沢明说道。 “诶嘿嘿,我在通道里已经等了好久了呢。”海老名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辛苦了。”中沢明说道。 通道的尽头是一部老式的电梯,但并不老旧,黄铜的扶手被擦得闪闪发光,隐约可见轿厢顶部的拽引钢丝绳。 乘着电梯一路往下,他们抵达了负二楼。 “如果是公司内部的普通电梯,是没有负二楼的按钮的,负一楼是车库。”海老名向荒川望解释,“只有‘专用电梯’才有这个按钮,如果想从其他地方进来这里的武器库的话,就只能从码头下方的通道进入。” “一般不会有人来武器库,只有需要武器损坏需要更换的时候我们才会派人送出来,基本上大多数人就只来过一次武器库,就是像你这样刚入协会挑选武器的这一次。”中沢明说道。 叮地一声,电梯抵达了负二楼,电梯门应声打开。 这是一个宽阔的空间,足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通透明亮,远处有几个小房间,应该是看管武器库人员的休息场所。 中沢明说得没错,这的的确确是一个武器库,从中国的唐刀到日本的武士刀再到西洋剑,从吹筒、飞刀再到手里剑,从m1911型手枪到捷克cz805a1突击步枪…… 从冷兵器到热武器一应俱全,不远处的台架上甚至还有“毒刺”单兵导弹! 这已经不是武器库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军火库! 果然时代在进步,斩妖除魔的方式也在进步,荒川望开始觉得现在的驱魔人真的像是岸本康介一样,拿着冲锋枪装着消音器躲在掩体后面跟贞子玩“突突突”。 “枪械已经全部改造过了,如果不把枪口杵在脑门上连续开枪的话是杀不死人的,就算造成了武器遗失,拿到它的人也只会当做这是玩具枪。”中沢明说,“我们的敌人不是人类。” “我能要那个单兵导弹么?”荒川望指着一排排的“毒刺”说道。 “这个……恐怕不行,这是为了应对极其特殊的情况才设置的。”中沢明苦笑。 “我很好奇什么特殊情况下才会用到这种武器?”荒川望问。 “例如当茨木童子骑着摩的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的时候。”中沢明笑笑。 “那还真是不得了……”荒川望嘴角一抽,“说不定到那时雪女跟河童还坐在酒吧里举杯畅饮呢。” 海老名忍俊不禁。 “好想法!”中沢明哈哈大笑,“来,挑一把你喜欢的武器吧。” “嗯。” 荒川望四处走动查看着各种武器,但忽然他的注意力余光被一个玻璃橱柜吸引了。 那里有着一对银色的手枪,m1911,装着圆筒式的消音器。 但华美的枪柄处还有一行英文的小字。 ——“银色舞者”。 第八十六章:第一次任务(求推荐票) “看上这对手枪了?”中沢明问道。 “嗯,很漂亮的一对枪。”荒川望用手抚摸着透明的玻璃,那对银色舞者就静静地置于其中,呈交叉型摆放。 “嗯……”中沢明陷入了沉思。 “怎么,这个不能拿走吗?”荒川望问。 “怎么说呢,事实上这些玻璃橱柜里的东西要么是没有实用性的老古董,要么就是一些用来当藏品的。”中沢明耸耸肩膀看向旁边的一个橱柜,那里摆放着一把9mm的斯特林冲锋枪,这种枪由乔治·威廉·帕切特于1942年设计,在二战时期广泛使用。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把手枪还没有改装过,拥有杀人的威力……不过交给你的话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中沢明给海老名优弥使了个眼神。 海老名心领神会,拿出钥匙来打开了这个玻璃柜。 中沢明拿起这对m1911手枪递到荒川望胸前,荒川望接过了这对“银色舞者”,手感冰凉。 这种感觉有些怀念,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碰过真枪了。 “不过为什么不把这对枪进行改造呢?” 海老名有些疑惑,这一对手枪是几个月前送来的,一直摆在这里没有人动过,但是毫无疑问它具有杀伤力,万一丢失了后果可就严重了。 “因为这是礼物啊。”中沢明说道。 “礼物?” “一个光头男人赠送给我的,我帮了他一点小忙。”中沢明捏着食指和拇指说道,“一点点小忙。” 一说到光头,荒川望立刻想到了和弥,说起来那小子也是玩枪的好手…… “是浅野小和尚吗?”海老名帮荒川望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是啦,他的手枪都是从这里拿的,是一个来自外国的光头男人,奇怪的是他脑袋后面纹着黑色的条形码。” “脑袋后面纹着条形码?”海老名一愣,“真是个怪人呢。” 荒川望默默地把这个特征记在了心里。 中沢明看向右边,那里有一个靶场:“不试试手?” “当然,试试吧。”荒川望点头。 他走到靶场前,因为枪口装有消音器,所以还不至于带降噪耳机。 “这里有子弹,不过是空包弹。”中沢明拉开靶场站位下的柜子,里面是一盒一盒塞满柜子的弹药。 荒川望默默地看了一眼中沢明。 “买武器的时候送的,扔了怪可惜的。”中沢明笑笑。 荒川望从堆积的弹药盒里找到了.45acp口径的弹药,然后卸下弹匣,将空包弹压入弹仓。 随着中沢明按下靶场的按钮,嘟地一声,一个人形标靶弹了起来。 “啪!” 一声轻响,标靶应声倒地,空包弹在标靶心脏位置爆开。 可以说在标靶弹起的瞬间,立起来还没停稳的时候,荒川望就将它打下去了。 “不错嘛!”中沢明有些惊讶。 “荒川君好厉害。”海老名开心地拍着手,像是可爱的水濑。 荒川望默默的看着手里的银色舞者,这两把手枪很合他的心意。 “再挑战一下高难度的?”中沢明淡淡地说道。 “现在几点了?”荒川望问。 “额,我看看,已经快六点了。”海老名说道。 “那就试试吧。” 中沢明按下了按钮,这一次是移动标靶。 “砰砰砰!” 连续的三声枪响,三个移动的靶子应声倒下。 “远距离射击。” “远距离移动靶射击。” “高速移动标靶射击。” 三分钟过去,一地的弹壳,还有炙热的枪口……荒川望将银色舞者轻轻放在桌面。 “居然……百发百中!”海老名双眼冒着星星,“荒川君好厉害!” “可以啊你。”中沢明对荒川望刮目相看,“经常去靶场?” “嗯。”荒川望轻轻地点头,尽量不把目光对向海老名那边。 一个女孩满眼星星地看着你,还冲你“斯国一斯国一”地喊,搞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怎么样,还满意吗?”中沢明眯着眼睛笑。 “很满意,谢谢。” “不用谢我,挑选武器的流程而已!”中沢明拍拍手,“既然武器的选取完毕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来谈一谈你的第一个任务吧。” 海老名听到这里立刻小跑离开,然后从武器库的休息室里抱出来了一套快递员的工作服过来。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千鸟物流的一名快递员了!”中沢明将这套衣服放到荒川望手中。 “这跟我第一个任务之间有什么关联么?”荒川望心说难道自己的第一个任务是给别人去送货? “不是这样的,”海老名解释说,“大多数驱魔人都以快递员的身份进行活动,而且还是持证上岗,进出什么管理严格的小区和公司也很方便。” 荒川望明白了,原来加入驱魔组织也就是进入这个公司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的确快递员这个身份挺适合在各个区域内活动。你不但可以给可爱的小朋友们提供送花服务,还可以借着这个身份冲进某个极道组内掀个底朝天。 “快递员这个身份我可以要,但是我不能在这里工作……”荒川望说。 在这里工作的话很难兼顾到千月家的门禁时间,而且秋雪知道他擅自加入驱魔协会可能会生气。 “放心,只是为你提供一个身份罢了。”中沢明说,“你这次的任务不是斩妖除魔,而是去取回一份包裹。” “包裹?”荒川望一愣。 “没错,包裹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东西——石像鬼面具。”中沢明说,“这是在欧洲的拍卖会上流落的一件物品,据欧洲的魔术师鉴定,它有着一种古老的魔力,能够把人变成不老不死的生物。” “吸血鬼?”荒川望的神情凝重了起来。 “没错,如果是寻常的石像鬼面具也就算了,可这一次流传到日本的这个面具不一样,它很特殊,面具内力量与其说是一种魔力,不如说是一种诅咒,我们必须在有人戴上它之前摧毁它。” “也就是说迄今为止所有的吸血鬼都是石像鬼面具创造出来的?”荒川望问。 “不,并不是这样的,有机会再跟你解释。”中沢明说,“任务的地点海老名会详细给你解释,行动的方案也规划好了,很简单。通过快递员的身份进入目的地,偷取到石像鬼面具,然后撤退,只要不太过引人注目你想怎样都行,时间没有期限,但当然是越快越好。” 第八十七章:秋雪的劝告 荒川望回到千月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的六点四十分了。 他刚走进饭厅,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从厨房传来。 “您回来了。”秋月迎上来帮荒川望接过挎包。 “饭菜的话已经好喽!我算着时间呐!”秋夜笑眯眯地端着热腾腾的菜肴出来了,“呼呼,猜猜今天吃什么?” 荒川望左顾右盼:“秋雪呢,她还没有回来吗?”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秋雪早就在家里一边看书一边优雅地喝着茶等他回来了,可今天居然没有见到她的身影,真是奇了怪了。 “啊,小姐的话,好像是因为学校那边的事情耽误了呢。”秋月说道。 荒川望了然,秋雪应该是为了最近樱花祭才耽误了时间吧。 秋夜把菜肴端在桌上,揭开盖子:“锵锵,是荒川君喜欢的土豆炖肉哟!” “姐姐你兴奋过头了。”秋月闭眼说道。 “有吗?上次荒川君说喜欢吃软一点的土豆,所以我今天特意多炖了一会儿。”秋夜脸上浮现出两个小酒窝,要不是她手里还拿着锅铲,荒川望估计这会儿她骄傲得都双手叉腰了。 “哇,闻起来就很香啊!”闻到土豆炖肉的香味,不禁让荒川望食指大动。 之前他忍着没有吃饭,就是为了回家品尝秋夜的做的饭菜。 “荒川君,请用餐。”秋月把碗筷和餐巾端了上来。 “这样不太好吧,秋雪还没有回来。” 他觉得至少要等到秋雪回来一起吃饭才合适。 “不用介意啦,这是小姐的吩咐,她刚才打电话说‘如果哥哥饿了的话你们就让他先吃饱’之类的话。”秋夜微笑,“而且您口水都流下来啦!” 荒川望下意识地抹了一下嘴角。 “呵呵,骗您的啦!”秋夜掩嘴轻笑。 “姐姐!”秋月看不下去了,身为仆人怎么能够戏弄主人。 “没事,既然秋雪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开动了。”荒川望夹住筷子,双手合十。 有句话说得好,土豆炖肉的精髓不在于炖肉,而在于土豆,这道菜好不好吃,只需要品尝一块土豆就明白了。 秋夜煮的土豆的确很软了,但切成块的土豆形状还在,入口即化,浓郁的汤汁和肉香已经浸入其中,轻轻咬上一口不仅能够品尝到土豆入口即化的美妙口感,还有肉香在嘴里萦绕,令人回味无穷。 “太好吃了……” 荒川望觉得秋夜简直就是人间宝藏,上一次她做的土豆炖肉还没有这次这么完美,但仅仅过了一些时日,她就能够将这道菜的风味完全发挥出来,这手艺简直就是厨神级别的人物啊!以后谁要是娶了这姑娘简直就是踏入了幸福的殿堂啊,请问长得又好看又元气做饭还好吃的女仆妹子到哪里去找?虽然对于打扫和清洁来说她不太擅长,前几天还打碎了一个有些小贵的花瓶,但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民以食为天嘛! “干脆嫁给我吧……”荒川望嘴里嚼着东西小声嚷嚷。 “嗯?您刚刚又说什么吗?”秋夜歪歪头。 “没有,我自言自语来着!” “荒川君,这是刚榨的奇异果汁,请用。” 秋月把玻璃杯端了上来,细心地为荒川望添倒果汁。 “哎呀,这里沾到汤汁了哦,小心一点嘛。” 秋夜拿着纸巾蹲下来,擦拭着荒川望不小心滴落在大腿上的汤汁。 荒川望有些慌了。 平常不是这样的,平常是秋月服侍他吃饭,秋夜服侍秋雪吃饭。 可今天秋雪不在家,所以秋夜也过来服侍他用餐了。 蹲在桌下用纸巾擦拭大腿上的汤汁什么的,虽然对于秋夜来说可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这动作很糟糕啊,而且眼神还时不时地往上瞟……你在看什么,少女,虽然金色的眸子很漂亮但是还请克制一下,否则一会儿我吃的东西可能就不是土豆炖肉了哟! “要不然你们就先别管我了,要不你们也吃点?”被两个女仆这样服侍,他也没法好好吃饭。 “我们已经吃过了,仆人怎么能和主人一起用餐呢?”秋夜把皱成团的纸巾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时饭厅外响起脚步声,有人赶在门禁时间前回来了。 “小姐。”秋夜迎了过去。 她娴熟地从秋雪的肩上取下挎包,顺便把秋雪的外套也一并脱下。 “呼,真热。”秋雪在荒川望的对面坐了下来,秋月立刻准备解渴的果汁。 “抱歉啊秋雪,擅自先吃饭了。”虽然这是秋雪吩咐的,不过荒川望觉得还是有必要道歉。 “没关系,哥哥不要饿肚子才是重要的事。”秋雪拉松了胸前的衬衣领子,“秋月,不用准备我的碗筷了,今天我不怎么有食欲。” “可是小姐,还是吃一点对身体比较好。”秋月劝说。 “没关系的,在学校里吃过了,你和秋夜都先去起居室吧,我有话要对哥哥说。” “好的,小姐。”秋月行礼之后离开了饭厅。 “哥哥不继续吃吗?”秋雪问道。 “没关系,已经饱了。”荒川望倒没有说谎,他的确吃了有七八分饱了,晚饭吃太多对胃不友好。 秋雪深吸一口气:“回来的时候,我去了那个小区,里面的事件已经被解决了。” 荒川望知道她在说什么,就是慎一所住的那个小区,里面有着一个结界,而结界孕养了一个扭曲的怪物。 “最开始我只是以为是一起幽灵事件,没想到那个结界隐藏得那么好,抱歉,哥哥。”秋雪歉意地低头。 这还是荒川望第一次听到她这么说话,自然而温软,完全不像平常那样,岂止不威风鼎鼎,简直有些柔弱。 “没、没关系,不过既然我完成了任务,那么你也要遵守约定,晚上不再出去了。”荒川望说道。 “好的,但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跟哥哥说,那就是如果驱魔协会的人联系你的话,不要加入他们。” “为什么?”荒川望一愣,“秋雪你应该也是他们的一员。” “是这样没错,但是,哥哥不要加入他们。” “可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却要我加入驱魔组织跟你一起除魔。” “那是最开始的时候,哥哥你的血脉已经……被封印了,很危险的。”秋雪丝毫不让步。 荒川望从秋雪的眼神中看到了决绝,但已经晚了,他已经加入了驱魔协会。 第八十八章:加糖的热牛奶 “我明白了,我不会加入驱魔协会的,这样可以了吧。”荒川望只能这样说。 “是吗?”秋雪没想到荒川望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你也要遵守我们的约定。”荒川望提醒她。 “我知道了,公司有事情的话,我会托人处理的。”秋雪抚着裙子优雅地起身,“那么就请哥哥慢慢用餐吧,男孩子还是多吃一些比较好,这个家里就只有四个人,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 “好……”荒川望心中有着一抹小小的罪恶感,他正试图努力把它丢掉。 “那么,我就先回房间洗个澡,哥哥吃过晚饭后就请早早休息吧。” 秋雪的神情有些愉悦。 ……*…… 晚饭后,荒川望提着挎包回到房间,紧接着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海老名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是荒川君吗?” 对面软来柔软的女声。 “嗯,海老名小姐,我想了解一下任务的细节。” “好的。”海老名欣然答应,将任务的地点和相关事宜都一一说明。 “我明白了,株宝庆安保公司对吧,还有一件事情我想拜托你。”荒川望问,“现在知道我加入了驱魔协会的人有多少,或者说我加入驱魔协会的消息传开了么?” 海老名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他要问这个问题,不过她想了一会儿后回答:“暂时还没有,那个时候大家差不多都下班了,该除魔的还在外面工作呢。” 荒川望稍稍松了口气。 “那能不能请你转告会长,暂时不要把我加入驱魔协会的事情公布出去,封锁这个消息。” “诶?可以是可以……不过现在吗?” “没错,现在,越快越好,很抱歉这么晚了打扰你。” “不会不会,我现在还没有休息呢,我现在就给会长说明情况。” 电话挂断,荒川望长出一口气。 就在刚才,他对秋雪说了“不会加入驱魔协会”这样的话语。 虽然骗了秋雪,但是他必须这样做。 他有自己的考量,况且他也知道秋雪在这个时间点上不让他加入驱魔协会的原因。 ——鬼门开启,妖魔涌入世间,退魔之路想必会愈发艰难。 秋雪是为了不让他陷入危险才阻止他加入驱魔协会的,也许在她这个强大的驱魔人看来,自己的哥哥也不过就是会耍两下刀的普通人罢了。 事实上荒川望的确不会使用魔术,甚至连感知体内的魔力都还做不到,魔力作为妖魔惧怕的力量之一,是驱魔人的利器,而他则没有这种武器,甚至连血脉的力量都被封印了,被秋雪当做“弱鸡”哥哥也是理所因当的,就算是处理了房东的事件,她估计也会认为是和弥出了大部分力吧? 所以就算荒川望向秋雪表明他已经加入了魔术协会,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进行活动。 尽管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总觉得秋雪对自己有点……保护过度了。就像是鸟妈妈保护雏鸟,在天敌袭来的时候它不会选择逃跑,而是会张开翅膀趴下来,把整个鸟巢覆盖住。 可他已经不是雏鸟了,而是一只雄鹰,锋利的爪和坚实的喙足以让他撕裂任何敌人。 荒川望心里清楚,中沢明拿给他的那些例子不过只是刚刚开始。 等到鬼门通道完全打开,要不了多久,各个地区的人口失踪案件和凶杀案的数量就会开始增加。 随着妖魔们的行动,一开始各种鬼神夜谈将会流行起来,但随着它们数量的增多,一定会有人亲眼目睹它们的身影,到那时可就不是什么简单的斩妖除魔了。 打破了人类的常识,整个社会的秩序甚至有可能因此发生改变,魔术协会为了维持神秘的隐匿也会插手其中……天知道那些生性淡薄的魔术师会用些什么办法来阻止这一切。 为了关闭鬼门,他必须贡献出一份力量,这样会让秋雪面临的危险系数变小,而且房东口中的弦一郎先生也让他十分在意……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请进。” 少女推门而入。 “是秋夜啊,有什么事情吗?”荒川望问道。 “刚才您跟小姐谈过话之后小姐的心情就很好,所以想过来看看。”秋夜带着爽朗的笑容。 “是过来学习怎么讨秋雪开心的技术吗?”荒川望笑着问。 “呼呼,讨好小姐还用学习?”秋夜骄傲得像是一只小公鸡,“让小姐开心的办法我可是一清二楚。” “真的?”荒川望眼睛一亮,“秋夜小姐,请教我几招。” “这可是机密,不外传。”秋夜哼哼。 “你这根本就是骗人的嘛。”荒川望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讨秋雪开心,她总是一副严厉的样子,完全不像小时候那样软萌嘛,不过这样也好,女孩子坚强一点不是坏事,大家总是会长大的。” “也许她一点都不想长大呢……”秋夜在心里默默地说。 “荒川君对于小姐……是怎么看待的呢?”秋夜突然问。 “当然是漂亮可爱的妹妹。” “是吗……?”秋夜抬起头来看着他,“那么,我有一个请求。” “是什么?” “请陪在小姐身边,不要让她担心。”秋夜的眼里透露着十足的认真,“荒川君根本就不知道小姐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如果荒川君真的把小姐当做妹妹的话,那就再多关照她一下,不需要您做任何事情,只要您陪在她身边就好。” 沉默了一会儿后,荒川望问道:“秋雪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很辛苦,原先的家主先生并不怎么管小姐。”秋夜含糊其辞。 “我明白了,我以后会好好陪她的。”荒川望点头,不过那是在鬼门关闭之后…… “能够听您这么说就太好了,这样一来小姐一定会很开心。” “我陪在秋雪身边就能让她开心吗?” “当然,您可是她的哥哥,小姐现在唯一的亲人了。”秋夜惬意地微笑,“有什么是比亲人陪在自己身边还要令人幸福的事情呢?” “如果要这么说的话你和秋月也算得上是秋雪的亲人吧?” “呵呵,我们可不能跟荒川君比较呀,您是男孩子。” “什么意思?” “这个就要靠您自己去领悟了。”秋夜要传达的东西已经传达到了,她欠身行礼,准备离开房间。 在离开房间的前一秒钟她突然回过头来,花一样的微笑:“对了,为了让荒川君加深与小姐之间的感情,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您做。” “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荒川望点头。 “不用那么紧张啦,又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秋夜看着一脸严肃的荒川望忍俊不禁,“其实小姐每晚睡觉前我都会为她准备一杯加糖的热牛奶,往后这个任务就交给荒川君了,是为了加深你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因为什么我想偷懒哦!” “好的,以后我来送。”荒川望笑着冲秋夜挥挥手。 第八十九章:刀法训练 秋夜离开之后,荒川望拿出了守护铃。 鬼门开启,时间紧迫,他得赶紧提升实力。 他反锁房门,拿出了楔丸,随后轻轻摇晃守护铃,这一次守护铃发出了清脆的铃响。 眼前的景象变换,再次来到破旧寺院,荒川望吐出一口气,带着白雾,漫天的雪花依旧飘零。 他提着楔丸走进破旧的庙宇里,狼仍独自坐在木质的地板上雕刻着面容愤怒的佛像。 “你来了。”狼没有回头。 即便荒川望拥有消音,但凭借着多年来的经验,狼也能轻松地感知周围的环境。 “嗯,有劳了。” 手中的刻刀停止了动作,狼背对着荒川望,眼里映出微微的烛光。 “去那里等我吧。”狼说。 “是。” 荒川望退出破旧寺院,他看了一眼寺院的大门,那里本该有着一座断裂的桥,但现在还是被雾笼罩着。 来到了右边的那片空地中,荒川望拔刀而立,静静地等待着狼的到来。 既然两人之间已经达成了约定,那么就不需要多说什么了。 不一会儿狼来了,这次他也带着一把刀,一把普通的打刀。 “开始吧。”荒川望低声说。 狼右手挑刀,刀刃直指荒川望,左手的袖口随风而荡。 对于刀法的练习,他甚至不需要安装义手。 刀刃上挑,狼在示意荒川望进攻。 “要上了。” 荒川望单手握刀跃起前冲,寄鹰斩是先手的最好方式。 狼平淡的眼神中除了漫天的雪花,就只有那一抹挥斩而来的银光。 …… 大约两个小时后,荒川望遍体鳞伤地躺在地上,胸口剧烈地起伏,喉咙又疼又干,右手臂麻木无比,刀刃的碰撞而产生的震荡甚至冲击到了他的臂骨,他不确定骨头有没有开裂。 他从后腰摸出了伤药葫芦一口灌下,顿时感觉好了许多。 狼持刀而立,头发有些凌乱,但他没有受到一点伤害,仅仅是身上的衣服被楔丸拉出了好些口子。 “你对于格挡的时机把握还不到位,格挡的要领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挡下对手的攻击,还要为了接下来的反攻做好准备。”狼用干瘦的手指擦拭着打刀的刀身,“对于弹开对手攻击的角度和力度,你把握得不准确。假使对手使用斜劈斩,你要做的不仅仅是弹开他的攻击,想象一下要怎么才能在弹开他的攻击的时候让他暴露破绽。” 荒川望冷静地思考了起来。 “假如是斜劈斩的话,直接打开只能起到格挡作用,如果对手力量足够大甚至能在弹开的一瞬间光靠力量克服刀刃的惯性进行再次攻击……但是如果能够贴着对手的刀身滑上,自下而上进行弹回,那么对手的整个身躯都会暴露在面前!” 狼赞许地点点头:“不错,这是一种方法,适合打一记出其不意,但是办法还有许多,破招的方法并不是唯一的,假使你力气足够大,也可以直接进行弹开,只要弹开的力度足够大,比对手挥刀的力度还要大,那么他一定会被击开,到那时对方至少有半个身位暴露出来。” 狼一边说着一边演示着挥刀的动作,刀刃在空中划出银光,笔直的线条简直能够切断流水。 他握刀的手臂极稳,很难想象他到了这个年纪还能有这样的实力。 不,也许实力更上了一层楼也说不定。 “不过记住,对手也能见招拆招,你刚才说的方法,贴着对手的刀身滑上,对于单次的攻击来说你的确安全了,可滑刀而上,这也就代表你也近了敌人的身,到时会发生什么还得靠你自己的反应和能力。” 狼惜字如金,但谈论起来战斗,他滔滔不绝。 “我问你,所谓的战斗,拼的是什么?”狼问。 “力量,速度,还有反应?” “不完整,战斗拼的就是战斗者的所有,包括胆识和决断。我刚才提出的问题你有足够的时间想,可是在战斗中敌人不会给你任何想的时间,全靠你自己的本能和反应,和脑子里闪过的念头,不过也许你最后能抵达‘空想’的境界。” “空想?” “也就是什么都不去想,眼里只有对手,再无外物。”狼说,“我这一生就只有一次抵达了空想。” “哪一次?” “跟一位前辈对决的时候。”狼收刀入鞘,“那是我一生中压迫感最强的时候,到最后我用他最擅长的苇名流击败了他。” 荒川望明白了狼说的是谁。 剑圣·苇名一心。 形成了苇名流最精髓的剑技的同时,完美削减了招式的多余之处,剑法极为刚猛老练,穷极了剑道的精神与技术之人,剑道早已已臻化境,完全不愧剑圣之名。 “现在的你需要多练习【蹬鲤】、【下鲤】与【流水】。”狼说,“战斗是会消耗躯干的,当敌人的躯干不足以抵挡你的攻击时,那时便是你的胜利。” “我明白我的不足之处了。”荒川望内心十分感激,这三样常识技能是“打铁”的基本功。 蹬鲤能够提高躯干的伤害,是更快消耗对手躯干的手段。 下鲤则能够提高弹开攻击时对于敌人躯干的削减。 至于流水则能够减轻自身躯干的消耗,如流水般以柔克刚。 这三样完美的诠释了狼的理解。 狼看着功德箱旁边的荒川望,忽然泛起些许怀念。 多年前当他还是一个技艺不很成熟的忍者时,也曾有一个人站在这片空地里陪他练习武艺。 那个人的名字叫做半兵卫,是一个为了追随自己主公而一心求死的附虫者。 而现在他却成了当年的“半兵卫”。 也许自身现在的价值也仅仅只有这样而已吧,狼淡然的想道。 荒川望调整着自己的身躯,现在他的身体还很不适。 “你今天的战意很浓,发生了什么事情么?”狼问。 “没什么,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而已。”荒川望微笑。 “是么?”狼起身返回了寺庙内。 周围的景色开始水波般颤动了,荒川望立刻站了起来,来到功德箱处。 狼说过这里有时会流来好东西。 荒川望准备看一看。 他打开了功德箱,里面放着两样物品。 一颗蓝绿色的糖果和数张白色的纸人。 第九十章:巷子里的男人 场景变换,荒川望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守护铃也摇不响了。 看起来它每天应该只能使用一次。 看着手心里的月隐糖和漂浮着的白色纸人,荒川望的心绪有些复杂。 月隐糖还好说,嗑就完事儿了,只不过纸人要怎么用? 荒川望知道纸人有两种用法,一种是用来增强自身技能的威力,例如苇名十字斩和龙闪之类的绝技。还有一种使用的方法就是发挥忍义手的功能,例如手里剑和吹火筒之类的忍具。 荒川望细心观察着纸人,发现有些纸人上面居然画着类似手里剑的标识。 【漂浮着的白色纸人。不仅限于人类,若有所惦念,其思念有时会以幻影的形式出现,纸人是发动义手忍具等动作的必需品,每次使用都会被消耗】 荒川望想了想,将其中一张纸人对着角落掷出。 纸人在脱手的一瞬间,幻化成了手里剑飞出,深深地没入地板,随即消散。 “原来不需要忍义手也能使用忍具吗?”荒川望吃了一惊。 他原本只是做个实验,没想到却成功了! 他看了一下手中漂浮着的纸人,还剩三张左右,虽然少了一张,但是得到了有用的情报,荒川望觉得并不亏。 他捏住一张纸人探查了一番,发现上面画着的符号都是随机的,有手里剑,有机关伞,还有一张吹火筒。 “也就是说我只能用三次吗?这纸人能不能自己造出来啊?”荒川望有些不甘心。 忍义手是极其强大的辅助工具,先不说什么手里剑和机关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但凡荒川望有忍义手的勾爪,他都用不着打出租车跑来跑去,直接化身蜘蛛侠了。 他松开手,可爱的纸人就这样悬浮在空中,晃晃悠悠的。 他又伸出手,纸人飘过来悬停在他的手心当中,像是看见主人回家的鸟儿一样。 “有总比没有要好。”他翻转手腕将纸人收好,“回头再问问狼吧。” 他看了看窗外,城市灯红酒绿,天空中挂着一轮圆月,是个适合外出的好天气。 不过在他悄悄咪咪地摸出去之前,他还有一样事情要做。 ……*…… 秋雪靠在自己深蓝色的大床上,手里捧着一本红色封皮的书籍。 也许是看书的时间有些久了,她的眼睛有些发涩。 放下了书籍,她随手拿过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 照片里是四个小孩的合影,三个女孩跟一个男孩,其中两个女孩长得特别相似,一个腼腆的站着,一个笑容满面,而还有一个带着白色发卡的小女孩羞涩地躲在小男孩的后面,面对着镜头,怯生生地露出半张脸。 “哥哥……”她葱白的手指拂过相片,轻声呢喃着。 咚咚咚。 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秋雪反手把照片扣在桌面上:“谁?” 虽然她还在等待秋夜给她送牛奶过来,但是秋夜绝对不会向这样敲响她的房门。 “是我。”门外响起一个男声。 “哥哥?”秋雪愣了一下,“请进。” 荒川望推门而入,令秋雪吃惊的是他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那个……我听说你每天晚上都要喝一杯加糖的热牛奶,就给你送过来了。”荒川望打量了一下秋雪的房间,整齐的红衫木书架和欧洲复古风格的装饰像是中世纪贵族的房间,水晶吊灯垂在天花板的中央,淡蓝色的纱帘软床给这间房增添了一点温馨,就像童话里公主的闺阁。 “秋夜呢?”秋雪问。 “没关系啦,是我自己想做的,一直呆在这个家里,不做点什么心里过意不去。” “明明哥哥什么都可以不用做的。”秋雪接过热牛奶,轻轻地握在手心里。 “只是为妹妹热杯牛奶而已,很正常吧。” “那就谢谢哥哥了。”秋雪的声音软了下来。 “嗯,那你早点休息啊,明天还要上学呢。”荒川望说。 “好的,哥哥也请早点休息。” 荒川望暂时放下心来,如果他每天晚上都为秋雪送一杯热牛奶,看着秋雪躺在穿上休息,他会安心许多。 父亲、母亲、还有秋雪……这是他好不容易在这个世界上得到的亲人,他视若珍宝,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他们,这是他宝贵的蛋糕,如果有谁想要来抢他的蛋糕,他就跟谁拼命! “上辈子的错误,这辈子绝对不会再犯。”荒川望心里默默地说。 他转身离开房间,却被秋雪叫住了。 “那个,哥哥想要游戏机对吧?”秋雪穿着白色的睡意坐在床沿,低头盯着可爱的大脚趾,“如果想要的话,我明天叫佣人给哥哥的房间安装好。” “这件事啊……”荒川望笑了笑,“过阵子再说吧。” 他带上了门。 没错,过阵子把鬼门完全关闭,到时候再装游戏机也不迟。 回到房间,已经接近十点钟了,秋夜和秋月这时也已经休息了。 荒川望从挎包里拿出了快递员的服装…… ……*…… 小巷的地势错综复杂,一个女人正拼了命地跑着,怀里抱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 她的喉咙发干,眼泪忍不住地流下,泪滴在空中飘舞。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她怎么也想不通。 “别跑!” “站住你这个臭婊子!” 后面传来了喧杂的声音,像是疯狗追着人在叫。 跑!跑! 女人赤着脚跑着,高跟鞋早就被她踢掉了,那东西太碍事了。 “妈妈……”女孩没有哭,只是紧紧地抓住了母亲的衣襟。 小巷很窄,女人蹭到了垃圾桶,摔倒在地,垃圾桶混杂着污水流出,染污了女人的衣服。 可她现在完全顾不上这些,只能跑,跑得越远越好。 最好跑出日本,跑出这个国家,这样这些人就找不到她了! 小女孩摔疼了,可她没有哭,因为妈妈在哭,如果她也哭的话妈妈会更伤心。 女人奋力地想要爬起来,但却被一棍子撂翻在地,她疼得甚至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妈的,继续跑啊!”几个青年狞笑着按住了她,其中一个人在前面摁住了她的脑袋。 “把那个小女孩带过来!” 有人抓起了小女孩的手臂往后拖。 “妈妈!”女孩有些慌张。 “放开她!放开她!你们这群人渣!”女人披头散发地冲着女儿伸出手,可是两者的距离越来越远。 于是女人发疯似地咬住了青年的腿腕,试图让他松开自己好去救女儿。 长发的青年疼得眼前发黑,他被激怒了,将手中的铁棍狠狠地砸向女人的头颅,一下又一下。 “妈的!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小女孩呆滞地看着这一切,看着女人抓紧青年小腿的手逐渐松开,鲜血慢慢地从头里渗出来。 “你这个混蛋!”有人一脚踹到了长发青年的屁股,“没叫你打死她!” “你说什么?她可是要把我的脚都咬烂啊!”长发青年不甘示弱,手里染血的铁棍还在往下淌血。 “别争了,不是还有这女孩么,弄回去交差得了!”有人打和场。 可穿着连衣裙的女孩只是默默地走到了女人的身边,伏在她的身子上,想听听看女人的心脏是否还跳动。 “妈妈?”她小声地询问。 女人一动不动。 “喂,你,快去把这女孩带走,趴在死人身上,看着真恶心。” “好、好的!大哥!” 地位不是很高的青年默默地把小女孩一把抱起。 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愣住了。 前面有一个高大的人影默默地矗立着,那是一个男人,穿着一身灰色的和服,空手而立。 第九十一章:光头的男人 “你是谁?” 青年们互相使了个眼色,他们开始缓缓移动,包围了这个人影。 既然他们杀人被看到了,就不能轻易的放这个人离开! 虽然对方看起来高大威猛,可他们这边人多势众,而且又有武器在手,动起手来完全不用怕! 男人没有说话,冷漠的眼神缓缓扫过周围的人,就像是猎人看着垂死的野猪。 很好,都在一起,方便一次性解决。 站在男人背后的青年动手了,铁棍狠狠敲向男人的后脑勺,他舔着嘴唇,想象着头骨碎裂的声音。 这些人是极道组织的成员,犯罪对他们来说不是罕见的事情。 可那一击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落到男人的头上。 男人反手抓住了铁棍,面容仍旧隐藏在黑暗中,而铁棍却逐渐弯曲。 青年的脸色变了,他刚想跑,男人转头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直接把他的五官都打凹陷下去。 没有给其他人逃走的时间,男人迅如猛虎,在短短几秒钟之内收拾掉了这些极道成员。 地位最低的那个青年吓得瘫软在了地上,也顾不上那个小女孩了。 “别别别别别别别杀我。”他吓得屁滚尿流,手脚并用着往后爬,“女人是其他人杀的,跟我没关系,我只负责追人!” 如果男人只是把他们这些人打倒了还好说,皮外伤,大不了断几根骨头。 可是他把人全部杀掉了。 男人脚下的同伴的五官挤在了一起,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眼珠几乎完全突了出来,却死死地盯着那个幸存下来的青年,好像是在要求他为自己报仇。 青年害怕得想要夺路而逃,可是他的腿软了,像是泥巴一样,扶都扶不起来。 他现在只想跑,男人的气势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令他喘不过气来。 这个男人真的是人吗?哪里有人能够一拳把人打死的,连面骨都全部打碎了。 男人没有理会他,而是随手拎起了地上的一个人,就像人提着一只刚出生的小鸡那样简单。 “啊啊啊啊啊!你要干什么!快点放开我!” 被拎起的人睁开了眼睛大叫,他是这群人的头头,此刻他的脸苍白无比,完全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他在看到男人拧弯了铁棍后,第一时间就感到了不对劲。 那可是实心的铁棍啊,人要拧弯直径六厘米的实心铁棍需要多大力气? 所以他留了个心眼,在看到男人一拳把动手的混混的脸打凹陷下去的同时他就顺势倒在了地上企图蒙混过关。 可他的所作所为没有逃过男人的眼睛。 男人将他提起来,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男人一手抓着他的衣领,一手掰开他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嘶哑的叫声从头头的喉咙里传出,不过很快这声音便停止了,因为他的身体肉眼可见的“缩水”,在短短时间内变成了一具“木乃伊”。 瘫软在地的青年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噗呲一声裤裆全湿了,散发出一股臭味。 男人随手将尸体扔在巷子里,缓步走来。 “快动!快动!快动啊!”青年涕泪横流,可是他的腿似乎不听他使唤了。 他恶狠狠地用铁棍敲着自己的腿,终于感觉到了疼痛,他重新拿回了身体的主导权。 他屁滚尿流地爬起来,可男人已经快要到他身前了。为了逃命,他将跪在女人身旁的小女孩用力拽过来,然后向男人的方向推了过去。 “吸、吸她的血!小孩的血好喝!” 他一边说着一夺路而逃,用尽了生平最快的速度狂奔。 可他还没有跑出巷子,突然就摔倒了。 奇怪。 太奇怪了,明明地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突然腹部传来一阵绞痛。 他扭头回看,吓傻了。 以腰部为界限,他被分成了两半,下半部分远远地丢在了后面,切口光滑平整。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摔倒了,他在逃跑的时候就被切断了,上半身因为惯性飞了出去,内脏撒了一地。 男人右手拿着一把武士刀,身着和服,宛若真正的武士。 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出的刀,在半分钟前他分明什么都没有带。 青年嚎哭着往前爬,他只有双手了,可他还是想要活命,长长的血迹拖了一路。 他甚至看到了小巷外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 可他终究没能爬出去,死在了半路。 巷道内昏暗的灯光闪烁,女孩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提着太刀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回到了女人的身旁,握着她的手。 女孩并不转头看向男人,因为她并不害怕他。 也许他会杀了自己吧? 可这有什么关系呢? 她现在只想陪着妈妈,她害怕妈妈会孤单。 男人静静地看着女孩,然后对她伸出手去,巨大的手掌宛若漆黑的天幕。 可他忽然停住了动作,他感觉到了冰凉的东西打在头上和身上。 他抬起头来,漫天的雨丝逐渐变大成为雨滴,天空轰隆一闪,随即暴雨倾盆。 “弦一郎,你要开始了吗?”男人仰望着天空,任凭雨点拍打在他的坚硬如铁的脸上。 ……*…… 22:30分,株宝庆安保公司。 一个光头的男人站在楼下,戴着皮手套的手握着一柄黑色的伞,一身考究的黑色西装,鲜红色的领带笔直。 他有着一张线条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突出的眉骨、深陷的眼窝以及高颧骨,还有那紧抿的薄嘴唇以及总是隐藏在眉弓阴影下的蓝眸,活脱脱一个典型的高加索男性,只可惜没有头发,不然肯定会有很多女孩前来搭讪。 虽然眼前是一个安保公司,但里面的灯仍然透亮,因为这家公司的地下是一个巨大的商场,年轻人喜欢来这里约会购物,逛累了就会去咖啡厅点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休息一会儿,顺便来一份甜品补充一下身体的能量。 在东京,晚上十点委实不能算晚,对于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们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光头的男人看了一眼时间,收伞步入了其中。 第九十二章:神秘来客 22:40分。 天池直也坐在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玩着宝可梦,喝着高级香槟,心底却欢呼雀跃。 过了今晚他就有一大笔钱进账了,整整两百五十万美元,换算成日元就是两亿六千八百万。 毫无疑问,这是令人疯狂的一笔巨款!简直就是在做梦! 天池直也甚至已经开始计划后半生的美妙生活了。 他准备环游全球,见识各地风土人情,先乘着豪华游轮前往夏威夷度假,听说那里的妹子草裙舞跳的特别好,扭动的腰肢曼妙如蛇,是个玉腿如林的好国度……再绕着太平洋环游一圈,从澳大利亚开始,到新西兰去欣赏毛利人的木雕,再到玻利维亚欣赏当地多彩的风景,然后再去古巴品尝上好的雪茄和屁股翘得能放高脚杯的妞儿,岂不美哉? 最后他还想去一趟欧洲环游一圈,去意大利欣赏欣赏古罗马时期的建筑风格,去看看保加利亚山谷里的玫瑰花田,然后是希腊——被视为西方文明的发源地去游玩一遭。 放下了掌机,天池直也打开了笔记本电脑,键入一个网站,登录自己的id。 这个网站的界面非常简洁单调,淡绿色的背景,白色的线条,看起来设计网站的人对于“美工”这玩意儿并不了解,但对于进入这个网站的人来说,他们也并不看重美工,反正菜单栏中具备了访客需要的一切东西。 ——“猎人网站”。 这是一个奇怪的网站,从正常网络访问很难登入,只有通过一些特殊的方法才能进入。 猎人网站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委托,委托人把任务上传,征集有能力的“猎人”,自信能够完成任务的“猎人”则会跟帖附上自己简历,简历里大多是自己曾经完成过的任务,然后委托人就在“猎人”当中选择。 任务的内容五花八门,有些人可以悬赏一百万美元买下一位政客的头颅,有些人倾家荡产想要杀害了自己家人的罪犯痛苦地死去,还有些人则是悬赏一万美元求求大家帮忙找他丢失的猫咪…… 猎人网站里的“猎人”有很多,这当中有些人还是发布任务的雇主,可还有一少部分的猎人就比较特殊了。 ——魔术使,他们把猎人网站看做是赚钱的天堂。 他们不像魔术师那样把魔术当做一门毕生的学问来研究,而是把魔术当做一种完成目的的工具。 换句话说,在普通人的常识中他们就相当于超能力者。 魔术使们有着魔术作为依凭,自然就要吃香得多,当然他们不会傻到在往上公布自己会魔术的言论,仅仅只是把简历往上一摆,自然有的是人来求他们做任务。 而天池直也就是一名魔术使,会一点魔术就来到猎人网站,并且接下了这个任务。 他去了一趟欧洲,在一个拍卖会上利用魔术偷到了一个石像鬼面具。 他不怎么欣赏古董这玩意儿,而且起先他也不愿意做这个任务,那可是在欧洲,万一罪行暴露可就十分麻烦了,只不过这个任务的赏金实在是太多了,他无法拒绝。 任务的赏金是两百五十万美元,分给这次一起做任务的小弟们几十万,至少还有两百万的赏金供他挥霍。 这家安保公司也是他成立的,除去每月开销流水外,盈利并不多。 实际上他招收的人大多都是退役的佣兵,都有两把刷子,金盆洗手后偷渡到日本来谋生,是他好心收留了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不然仅仅靠他一个人是完成不了迄今为止的所有猎人任务的。 公司上下一共两百号人都归他管,这让他不禁有些春风得意,明白了为什么高中时时候的学生会干部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能不趾高气昂么?有了权那就是有了范啊!不摆弄摆弄那点权总感觉浑身不舒爽。 这时桌上的固定电话响了起来。 天池直也不敢耽误,赶紧拿起电话。 “喂,老大,这次你可得给我们多发一点奖金!”电话对面是操着一口不怎么流利的日语的男人。 “哎呀,我还以为是雇主打电话来了,我知道了,一人五万,够了不?” “够了,谢谢老大,老大真好。”对面的男人笑着说,“我一会儿就去跟那帮懒鬼炫耀去!” “去,炫耀,必须的,那帮子懒鬼不做事就别眼红,成天去红灯区搭讪把妹,前些阵子还在酒吧里抢了个光头老和尚的妞,那老东西直接跑公司们口企图超度我,这都什么事儿啊?” 挂断电话,天池直也随意的逛了逛网站,上面还有悬赏捉奸老公出轨的任务,看起来很是搞笑,讨论区里谈笑风生。 突然一封弹出来的邮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点进去一看,是一个匿名用户发来的邮件。 邮件的内容让他感到头皮发麻。 “さようなら。” 这个词在日语的意思中表示永别。 这算是示威么? 还是说是警告? 他心里一惊,有种退意在心里萌生了,实际上两百多万美元足够他潇洒渡过下半生了。 他有种感觉,猎人网站就好像一个坑,你在里面待得越久,做的任务越多,你就越容易把自己给埋掉,就好像一个圈养的牧场,牧场外面有人在观察,当里面的哪一只绵羊足够肥美了,那只绵羊就会被拖出去宰杀。 而他就是那只即将被宰杀的对象。 “干脆干完这票就金盆洗手吧……”天池直也扭头看向角落里的保险柜。 约定交货的时间是午夜十二点,没有受到委托人的信息,他合上笔记本,还有一些时间让他摆弄一下身为老总的权力。 他拿起了桌上的电话给前台妹子:“喂,给我送一份夜宵上来,对,全福寿司,大份的,顺便来一罐可乐,好久都没有喝碳酸饮料了。” 他放下电话,得意地晃着头,好像站在杆子上的八哥。 只要呆在这件办公室里,除非他允许的人进来,否则其他的人都是进不来的。 这个房间由他亲自设计,那可是固若金汤! 即使有谁想要他的命,也别想在这里得手! “money~money~money~”他哼着歌儿,突然感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顶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 天池直也颤巍巍地举起手来:“好汉饶命啊……” 这是他看中国电视剧《水浒传》里学到的台词……还用中日英三种语言复述了一边。 第九十三章:47号 东京气象总局。 漆黑的云层笼罩在日本上方,暴雨倾盆。 计算大厅内的工作人员们来来往往,池田佑皱着“川”字型的眉头,看着大荧幕上的天气变化。 从上一周开始,富士山沿海一带的气候出现了明显的变化,降雨量明显增多,气温下降,经常是暴雨倾盆,据数据调查显示富士山的天空聚集了大量的云层,云层之间互相碰撞,产生大量的降雨和降温,伴随着剧烈的雷电。 樱花主要盛开在三月份,可现在马上四月初了,还是满城繁樱,樱花还以为现在是开花的好时机,新芽仍旧从树枝上冒出。 可这些都无关紧要,要命的是富士山。 富土山作为日本的象征之一,地理位置特殊,位于阿穆尔板块、鄂霍次克板块和菲律宾海板块交点,同时位于日本东北岛弧、西南岛弧和伊豆—小笠原弧交界处,是一座活火山,历史上一共喷发过18次,距离现在最近的一次喷发是在1707年,照理来说现在正处于休眠状态。 可根据地质局那边的数据显示,富士山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小于3.0级的弱震频繁发生,地表轻微变形开裂,从里面冒出气体和灰沙、地下水位变化;温泉变色,水温上升、细小植物褪色枯死、居民家里的宠物经常躁动不安…… 毫无疑问,这是火山爆发前的前兆。 为此池田佑急得心焦烂额,虽然这并不是他这个气象局的人该管的事情,但是他老妈住在富士山脚下,而且脾气死犟,说什么都不愿意来东京,就算骗她说来东京游玩一阵子老人家都不愿意。 没办法,现在只能让地质局那边尽早提交报告,让富士山周围的居民们都尽早强制性撤离吧。 池田佑走到窗边,望着这座令人迷醉的、灯红酒绿的城市。 火山爆发的前兆,再加上连绵不断的雷雨天气…… 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啊…… ……*…… 22:42分。 一名身着蓝色快递服的男性拿着长方形的快递盒子,走入了株宝庆安保公司的正门厅。 他来到吧台前对小姐姐笑笑:“您好,千鸟物流送花服务。”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摆得整整齐齐的几束红玫瑰,下面有绿叶铺垫。 22:42分。 荒川望走进了电梯,拉低了帽檐。 22:44分。 他来到了公司的天台。 天台的门锁着,他用仙峰寺的掌法轻易地震坏了锁舌,轻而易举地来到了天台。 天空中暴雨倾盆,狂风将那身宽松版的快递服吹得像是极速摆动的旗帜。 他在****中从长方形的盒子里抽出了“楔丸”,玫瑰花的花瓣在风中狂舞。 这是他为自己制订的最佳路线。 通过与海老名的对话荒川望得知这家安保公司的结构有些奇怪,倒不如说老板很谨慎。 正常的楼层结构是这样的,从一楼到n楼,每一楼都可以搭乘电梯。 可株宝庆安保公司不同,这个老板的忧患意识很强烈,在他的所在楼层完全封闭了。 荒川望刚才在电梯里就发现了这个情况,电梯的按键上面,44楼与46楼之间的45楼是完全没有的。 而且楼梯的结构是回旋型,在44楼与46楼的楼梯之间并没有通道能够进入45楼,换句话说,45楼被人为地隐蔽了。假如你真的有办法让电梯停在44楼与46楼之间的夹层,那么当你打开电梯门的时候,你会发现在你面前的不是一个通道,而是一面钢筋混凝土的墙壁! 荒川望不知道那个隐藏的入口在哪里,他也懒得去找。 倒不如直接简单一点来得痛快。 他站在天台边缘,远方忽地一声雷响吸引了他的注意,闪电树枝状劈下,他觉得有点眼熟…… 不过来不及多想,他深呼吸,检查着紧系在腰间的葫芦,调整着气息。 数秒后,他站在距离地面180米高的楼顶,右手拿着楔丸,直坠下去。 荒川望感受着风撕扯脸颊的微疼,默数着。 “三……二……一!” 他反手将楔丸插进高楼的外层,虎口开裂,刀刃陷入墙面,一路火花四溅。 他面部的肌肉抽动着,攥刀的手极紧,忍受着抵抗重力所带来的痛苦。 要是现在松手,那么纵使以他现在的体魄,从一百多米的地方摔下,多半也活不成。 下降的速度逐渐减缓……他最终停在了45层的所在地! 他翻转身体,双脚立于插在墙里的楔丸上面,掏出银色舞者,对着玻璃边缘扫了一圈,碎渣倾斜而下。 荒川望倒是不怎么担心高空落物砸人的情况发生,因为这阵暴雨,街上的路人全都骂骂咧咧地跑回家躲雨去了,地下商场里的人索性多呆一会儿,等雨小了再回家。 玻璃里面是宽阔的通道,也就是说要想抵达老板所在的办公室,他还得绕一绕路。 不过没关系,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他双腿发力,猛地冲入45层。 ……*…… 天池直也后悔了。 他就知道太容易赚来的钱烫手。 可人生没有后悔药可以卖。 “我要东西。”男人带着低沉的嗓音说道。 “好,不过你应该不是我们公司里的人吧?” 尽管不敢转身,但天池直也还是从地上的影子判断出了男人穿着他们公司的安保制服,因为他们公司的保安帽是平的。 “先生,我的任务里不包括除掉你,虽然雇主口头上提过要求,不过合约上没有这条。”男人说。 “好,东西在保险柜里,密码是114514。” “多谢。” 男人用手枪砸晕了天池直也,顺利地打开了保险箱,拿走了里面的一个包裹。 他撕开了一个口子,往里面看了一眼,的确是任务所求的东西。 穿着保安服的男人按住了耳垂,那里有一个隐形通讯器。 “戴安娜,任务完成,现在去监控室销毁记录。” “明白,47号,祝好运。” ……*…… 十几秒后当天池直也晃晃悠悠地睁开眼睛时,保险柜已经开了。 不过还好,总算保住一条小命。 他狼狈地坐在面对窗户的沙发里,突然睁圆了眼睛。 他看到一个人影正趴在窗户上面! 第九十四章:硬币 天池直也吓傻了。 你特么的是蜘蛛侠吗? 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一瞬间照亮了那个人的身影。 不是蜘蛛侠,是快递员。 但即使是快递员他也不敢疏忽,赶紧连滚带爬地跑到办公桌旁,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支袖珍型的“pmm”手枪。 他还没从刚才被光头男人指着脑袋的惊恐中回过神来,现在又有麻烦了。 果然太容易得来的钱都烫手! 作为一个魔术使,天池直也具有杀伤性的魔术并不多,与其花费时间咏唱那些差不多能打碎花瓶的小魔术,还不如拿出手枪决一死战。 可是晚了,对方悬在高楼外对着玻璃内侧连开数枪,打掉了天池直也的袖珍版pmm手枪。 天池直也跑到房间内隐藏的电梯井狂按电梯按钮,可房间里的灯突然黑了下去。 该死!断电了! 荒川望还是用的老办法,踩着楔丸突破大厦外的玻璃,好似一柄快刀切入流水。 天池直也还是没有放弃,抄起门口的消防器材蓄势待发,虽然双脚不断地打着哆嗦,可这个时候他无路可逃。 “谁派你来的?要钱的话好说……”天池直也试着与对方谈判。 对方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让脚下的玻璃渣发出响动,****从破碎的豁口倾泻进来,像是洪水倾泻,雨和风都拍打在天池直也的脸上。 他眼角抽搐着,快要绷不住了。 对方用手里的刀刃挑起了天池直也的下巴,身上的快递服往下淌水,在脚边汇聚成了水滩。 感受着刀尖上炙热的温度,天池直也心里萌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没有升降绳,大厦外面也没有平台…… 难道面前这个人是用一把刀爬上来的!? ……你还是个人? 对方的帽檐压得很低,在昏暗的环境中,天池直也根本就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谁派我来并不重要,我也被不要你的钱,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荒川望说。 天池直也心里一凉,他就知道是冲着那该死的石像鬼面具来的! “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他试探性地说。 “谁?什么时候?” “就在刚刚,别杀我,东西已经不在我手里了……杀了我也没用……” 荒川望没有理会他这些说辞:“那个人他长什么样子?” “我、我不知道,他没让我看见他的脸,不过打雷的时候我倒是瞥见了他没有头发,是个光头……” 荒川望朝天池直也走了过去,直接用刀柄干晕了他,确保他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 他试着打开灯具的开关,可是房间里的灯完全不亮,看起来这层楼完全停电了。 荒川望扭头看向外面霓虹的城市,璀璨得就像漆黑海面上的灯塔。 石像鬼面具被人抢先一步拿走了,虽然不知道来者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他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 ……*…… 大厦22楼,监控中心。 金发碧眼的保安打着哈欠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综艺节目,不时来一口热气腾腾的咖啡。 他叫是个东欧人,前雇佣兵,再一次任务中被雇主给卖掉了,侥幸保住了小命,跟着人蛇船到了日本,给自己取了个日本名字叫做冈门居中,大家都说他这个名字还蛮有深意的。 他打了个哈欠,对日本的综艺节目有些审美疲劳了,老是搞些恶俗的整蛊,一开始还有点意思,不过后来就没啥看头了,还不如深夜档的成人节目好看…… 冈门居中扭头看向周围,身边的几个兄弟,有的人百无聊赖的通过一楼大厅的摄像头观察着漂亮的前台妹子补妆的模样,有的人拿着手机在那里看最近火起来的vtuber直播,还有的兄弟一刻也不忘记健身,拿着十公斤的哑铃在角落哼哧哼哧地摆动手臂…… 总而言之今天又是无聊的一天,不过比起当佣兵的日子,他们现在过得要快活多了,有了点钱还能去红灯区逛逛。 不过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拿到一个居住证,存点钱买个房子,娶个漂亮腿短的大和抚子安稳过完下半生…… “叮当!” 一声轻响突然传进他的耳朵里,虽然监控室内也没有多安静,但是这股响动就像是交响乐里夹杂了唢呐的声音一样让人感到违和。 冈门居中警觉起来,作为前佣兵,他闻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我去看看。”他拍了拍旁边一个小伙伴的肩膀。 棕色大胡子的阿巴拉小伙伴显然明白冈门居中的意思,这是要他把风。 于是两人一手橡胶警棍一手防爆叉,搞得好像印度的湿婆神一样。 他们来到走廊里,走廊空无一人,角落的监控摄像头闪着红色的光点。 “木有淫啊。”阿巴拉小伙伴用蹩脚的日语说道。 “等等,这是什么?”冈门居中的日语水平显然要好得多,他弯下腰来,捡起了拐角处一枚银色的硬币。 “运气真好,捡到money了。”阿巴拉小伙伴显然还不会“钱”这个日语发音,所以只能用英文代替。 可冈门居中的脸色不对劲了,本来捡到钱是一件好事,可是佣兵生涯也算让他见多识广了。 “这钱用不了,”他摇摇头,“是美国纪念的老银币。” 这是美国的老银币,已经没有在发行了,完全可以把它当做收藏品,可谁会把它掉在这里? 22楼的走廊这么空旷,一枚硬币掉了就连身在监控室里的冈门居中都能察觉,掉硬币的人不可能察觉不到。 冈门居中瞄了一眼角落里的摄像头,转头对阿巴拉小伙伴说:“我在这里带着,你去看一下22楼过道的摄像头,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经过。” “嗨!”阿巴拉小伙伴转身进入监控室。 冈门居中扭扭脖子,兴致勃勃地看着手里的银币,拿去黑市卖说不定可以小赚一笔。 他沉浸在这枚老旧的银币上面,完全没有看到从身边缓慢接近的阴影。 三十秒后…… “冈门居中,我看过啦,刚才就一个保安路过,口袋里不小心掉了一枚硬币而已……诶,人呢?”阿巴拉人茫然四顾,丝毫没有看到冈门居中的影子。 第九十五章:交手 “奇怪,人哪儿去了?”他眼睛好奇地打转,“该不会是去厕所了吧?” 这时他的余光看到了拐角处的硬币,他好奇地走过去,这硬币不是被冈门居中捡起来了吗?难道不能用,他就把它扔掉了? 阿巴拉小伙伴弯腰去捡那枚硬币,突然一个身影闪出,凌厉的一记膝击踢在他的下巴上,阿巴拉人受到猛烈的撞击,立刻丧失了意识,身体向前倒去。 穿着保安服的47号轻轻拖住了他的身体,然后将他放在拐角处的储物柜,和冈门居中一起。 47号拉了拉帽檐,遮住他那双冰冷的蓝色眸子:“还有两个人。” 监控室内,看直播的大兄弟和正在健身的小哥还没发觉外面的状况,毕竟时间还短。 47号快速步入监控室,凭着听力判断出了剩下两人的位置。 监控室中心是一台机柜室服务器,足足有一人半高,上面无数光点闪动,它正在处理大量的信息。 47号蹲伏下来无声地移动,紧贴着机柜室服务器,健身的保安在右前方的角落,而看直播的保安在左侧的椅子上,简直创造了各个击破的极好条件。 47号绕到左边来,无声地来到观看直播的保安的身后,他猛地绞住了保安的脖颈,手臂上的肌肉暴起,短短三秒时间,连给保安挣扎的时间都没有,保安就因为瞬间的缺氧和肌肉紧张而暂时昏迷。 紧接着47号来到右方,光明正大。 那个保安看到47号走来,没有多大的波动,毕竟这家安保公司的外国人很多。 但是他眼角的余光瞄到了47号的耳畔,那里没有一丝头发,他可不记得公司里招了一个光头进来,而且对方低着头,手指压着帽檐,看不清他的容貌。 “嘿,兄弟,怎么了?”保安上前询问,紧握着重达十公斤的哑铃。 “我很好。”47号用流利的日语说道,“冈门居中前辈去地下商场处理顾客纠纷,我代他来值班,我是新来的。” 他快速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随即收好。 他拿取证件的角度很刁钻,因为证件外面有一层塑胶套,在白织灯的反射下呈一片白色,从保安的视角看去只能看见模糊的一个人影。 保安稍微放松了警惕,既然都认识冈门居中,那就代表是自己人了。 反正公司上下几百号人,他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有光头也不奇怪。 “还换什么班啊,这里还有我跟那个喜欢二次元的小子呢。” “有必要,被查到缺人会扣发工资。”47一边说着一边甚至给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完全融入了这个环境。 他什么都专业,作为一个伪装大师,他可以扮成任何人。 舞蹈家、钢琴家、鼓手、画师、调酒师、瑜伽教练、厨子……他什么都会,样样精通,除了不会理发。 “诶,给我也来一杯。不过没关系啦,老大他很慷慨的,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扣我们的工资,你刚来不久吧,实际上这个公司的条例是照搬的其他安保公司的,没必要那么拘谨……” 保安继续举着哑铃锻炼。 “动作不标准。”47号说。 “什么?”保安问道。 “你这样容易拉扯手臂肌肉。” “这么说来,你很懂哦?” “略懂,在圣地亚哥当过健身教练。” “真的?那好兄弟快来教教我,我就说我这几天手臂怎么有点不舒服……” “好,你转过身去。” 保安照做了。 47号走到他身前,拿出一根绞线。 对方的体魄很强壮,他不能冒险,这是47的铁则。 纤维线猛地拉住了保安的脖子,他被迫伸出舌头喘气,坚韧的细线几乎要陷进他的肉里。 保安本能地把所有力量都聚集在手肘,试图攻击47号让他松手。 47号松手了,但保安的肘击同时落空,并且因为身体向后倾倒的惯性而倒下。 紧接着47号一记膝击结束了战斗,保安陷入了昏迷之中。 他没打算杀了保安,否则他直接用枪就能解决问题。 这次的任务不是暗杀行动,只是雇主出高价让他来“取回”一个东西而已。 入侵监控室的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47号快步来到计算机前,准备取走监控硬盘。 他的动作娴熟而迅速,由于监控硬盘是外接固体盒,拆下硬盘只用了他几秒钟的时间。 突然他的身体凝固了,就像是时间停止了一样。 “把硬盘放下,包裹交给我。”略显青涩的声音在47号的背后响起。 47号面无表情,但他心里有了隐隐的波动,他的反侦察能力从来都是一流中的一流,可他居然没有听见来者的脚步声!这让他感到十分意外! 冰冷的消音器顶了顶47号的后脑勺,似乎是在催促着他。 47缓缓举起双手以示投向……在手肘与肩部齐平的情况下,他使出了猛烈的肘击向后攻去。 可他落了个空,手肘打在墙壁上,墙壁蛛网般纹裂。 作为基因强化的克隆人,47号不仅仅是伪装大师,还是格斗大师与枪械专家,精通各种格斗术,不是什么在跆拳道馆花钱就能学到的东西,而是实打实的在厮杀之中锻炼出来的用于杀人的格斗术。 可袭击47号的人并没有抓住落空的机会开枪,这让47号再次感到意外,在攻击落空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承受枪击的准备了,但对方最多也只有开一枪的机会,然后他就会反击扑杀。 短短几秒钟,双方互换十几次攻防。 荒川望惊叹于47号的格斗技术的高超,不得已之下使用了仙峰寺的拳法才让47号落入下风。 终于在荒川望猛烈的击掌之下,47号的嘴角渗出了鲜血,他已经有点撑不住了。 他看不清荒川望的路数,荒川望的拳法跟他迄今为止所知的任何一种都不同。 “放弃吧,你的任务已经失败了。”荒川望冷冷地说。 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开枪,就是因为他在用手枪盯着男人后脑勺的时候,发现了他脑袋后面的条形码。 第九十六章:违背的合约(求票) 23:10分,千月宅邸。 秋月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脚尖轻轻点地。 她有些饿了。 打开房门,沿着旋转楼梯往下,她静悄悄的来到了厨房。 这个时间点小姐和姐姐都睡下了,而且今天不是小姐去姐姐房间的日子…… 她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罐头,准备在微波炉中加热了吃。 余光看到了锅灶,她拿着罐头的手停在了半空,有些迟疑。 “不知道荒川君现在有没有休息?” 秋月有些想要做饭了。 在那天夜晚被荒川望鼓励过后,她感觉找回了本真的自我。 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还是有人吃的嘛!而且还说很好吃呢! 然后一想到小姐和姐姐对自己做出来的食物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秋月的心底就有些不开心。 虽然她的情感不怎么表露在脸上,可是她心底也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胜负心的。 可能是由于味觉的关系,她感觉秋夜做出来的食物也没有很好吃,而她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虽然说不上美食佳肴,但怎么也不能说令人无法下咽吧? 想到这里,秋月下定了决心,点燃了炉灶。 她决定自己做饭。 顺便给荒川君尝一尝……如果他没有睡觉的话。 ……*…… 23:12分。 荒川望一记仙峰脚由上而下踹击,啪地一声将监控硬盘砸得粉碎。 47号狼狈的翻滚到一个安全距离,扔掉了手枪,因为那玩意儿已经没用了,被荒川望给卸了。 在经历了数次交战后,47号终于明白自己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了。 荒川望的胸口起伏着,心里也十分惊讶,眼前这个光头的外国男人实力居然如此强悍。 要不是自己的身躯得到了佛珠的强化在加上与狼的锻炼,他赢的几率绝对会变小,而且不会太高。 “还要继续么?”荒川望抽出了楔丸,他不打算跟这个男人耗下去了。 之前男人一直不给他拔刀的机会,可现在男人已经差不多油尽灯枯了,就算用逼的他也要逼问出石像鬼面具的下落,这东西要是落到心术不正的人的手中,或是被误戴,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不过后者的可能性要小一点,石像鬼面具那么丑,谁戴谁傻l逼。 47号始终沉默,他想不明白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居然拥有如此强劲肌肉力量,而且那些招式……无一例外都是十分强悍的招式,能研究出这种格斗技的人一定是一位大师级别的人物,可全世界排得上号的那几个格斗家从来都没用过这种格斗招数,就算ica里的人也没有人用过此类招式。 刚烈、迅猛,每一拳打在身上就感觉挨了一发榴弹。 作为一个残酷有效的战斗实用主义者,47号才能更加深刻地了解荒川望使出的拳法的精妙之处。 楔丸出鞘,刀身明亮如镜,刀尖对准了47号的手指,自古以来刑讯逼供都是很有效的一种方式。 尽管此刻眼前的光头男人嘴硬,但他觉得自己能撬开光头男人的嘴。 47号淡漠的蓝色瞳孔中闪过一丝轻蔑,他当然明白自己作为手下败将将面临什么,荒川望还是小看了他。 作为经过ica培训的杀手,47号接受过各种抗药物训练和抗击打训练,他能忍受吐真剂的作用,安眠药对他不起效果,他能在中弹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能保持高水准的清醒度和行动力,并且在经过简单救助几小时后就行动自如,也就是说刑讯逼供对他没用。 强大的心理和肉体才让他成为了一名一流的杀手。 这一次可以说是他唯一失手的一次。 荒川望缓缓逼近,楼道里并未响起他的脚步声。 47号没有退后,他知道自己逃不掉。 突然耳朵里传来的嘈杂的电流声。 “47号,这里是戴安娜,雇主违背合约,雇主违背合约,任务终止!” 47号站了起来,一米八八的身高使他俯视荒川望。 “任务终止,我会给你面具的下落。” 荒川望一愣,这家伙该不会在玩什么花招。 47号当然不了解也不想了解荒川望内心在想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往前面黑暗的甬道里走去。 荒川望跟了上去。 穿过漫长的通道,他们来到了一个电路控制室,当然这一路上荒川望并没有放松警惕,时刻注意着47的动向。 47号打开灯,里面是一个全身上下只剩内裤的男人, 再看了看47号身上的保安服,毫无疑问趴在地上昏迷的家伙是一个保安。 这也是荒川望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开枪的原因。 因为47号并没有杀人。 他在监控室拐角处的衣柜里发现了冈门居中和一个阿巴拉人,要说为什么会发现……因为那时他们俩正在衣柜里打呼噜,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还是被荒川望注意到了。 这时荒川望看到了墙上的电路控制系统,45楼的开关是关闭的。 “我关闭了45楼的电路,这样那个人就不会在醒来之后乱跑。”47号说,“他昏迷不了多长时间。” “你为什么要来拿石像鬼面具?”荒川望问道。 “任务要求。”47号的回答简洁得像一张白纸。 通常来说他是不会说出“任务”两个字的,不过这次雇主毁约了,他也没必要在遵守合约。 他在角落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公文包,上面印着银色的鸢尾花。 紧接着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遥控装置。 荒川望心里一紧,心说你妹的莫不是包里有个c4塑胶炸药想要和我同归于尽…… 可是47号并没有,而且他手里拿着的也并不是炸弹的遥控装置。 “包裹已经被运送走了。”47号说,“通过移动转交气球。” 荒川望舔了舔嘴唇,心说今晚可有得忙了:“目标地点呢?” “已经快要抵达目标地点了,现在你赶过去来不及。”47号说。 “所以你手里的遥控装置……?”荒川望隐约猜到了它的作用。 “本来是一个定位装置,不过也可以操控转移地点。”47号说着将遥控装置递交到荒川望手中,“我与这次的任务再无联系。” 荒川望看了他一眼,接过了遥控装置。 第九十七章:气球路径 秋月轻轻叩响了荒川望房间的门,手里端着做好的饭菜。 她不确定荒川望休息了没有,所以只是试探性的敲了一下门,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 屋里无人应答。 “果然……睡着了么?”秋月有些失望。 她还想让荒川君评价一下自己做的炒面呢……这般想着,秋月低头看向盘子里黑黢黢的一坨面团。 肯定很好吃! 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忽然房间里传来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刺耳。 “荒川君?”秋月心底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她回到卧室,拿出了备用的房间钥匙,打开了荒川望房间的门。 铺面而来的是黑暗,还有暴雨敲打窗户的声音。 秋月随手打开了电灯,房间亮了,而床上却不见人影。 “荒川君……”秋月看到阳台的窗户半掩着,雨水从外面倾入。 这时地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一个老旧的泛着琥珀色铃铛,它静静地躺在地上,而床头的柜子打开着。 “是荒川君的吗?”秋月疑惑地自言自语。 墙上的挂钟的指针指向23:59分,她捡起铃铛试着轻轻摇晃,铃铛却不发出任何声音。 “坏的……”秋月轻轻地将铃铛放在床头柜的台灯旁边。 这时挂钟的分针带着时针向右转动,时针分针重合,抵达午夜十二点,也就是凌晨。 秋月的神色有些复杂,荒川君没有遵守门禁。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或许,这件事情得找小姐谈一谈。 ……*…… “你来了?”久也慎远打着一柄黑伞,雨水从伞沿水流般低落。 “东西呢?”穿着灰色和服的高大男人说道。 “马上到了,我这次先用二百五十万美元雇佣那个叫做天池直也的‘猎人’先从欧洲把面具拿到手,再花一百万美元让那个ica的杀手取货,顺便让他把‘猎人’杀了,再用最新的运输气球技术把面具送过来,确认气球起飞之后再撕毁合约,我一分钱都不用花。”久也慎远笑眯眯的,十分得意地用皮鞋敲打着地面,浑浊的水花荡漾。 “我不懂气球和杀手,”男人说,“我只知道忍者,而且你这样小人的做法不怕那个杀手报复吗?” “报复!?”久也慎远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玩笑,“我可是魔术师,只要躲在我的工房里,任何人都别想伤害到我,倒是你,你提供的情报准确吗,那个石像鬼面具真的能让我永生不死?” “当然,只要带上了它,你就变成了吸血鬼,只需要人血便能存活,用无数的时间来研究你所谓的魔术。”男人的语气平淡,“还有去追求你口中所谓的根源。” “真是令人期待啊!”久也慎远兴奋地搓搓手,“别在外面站着了,要不我们进屋说?”他将视线投向灰色和服男人身边的小女孩,“这里还有个小孩子呢,小孩子身体弱,淋雨淋久了可就不好了。” “的确。”男人看了一眼牵着自己手指的小女孩,“让我们进去吧。” 屋内一片通明,壁炉里柴火熊熊燃烧,各种试剂和魔术书籍堆砌,像是中世纪里炼金术师的家。 “你女儿?”久也慎远弓着身子坐在沙发上,用手指轻拂女孩的脸。 女孩并不反抗,漠然地站着。 “不是,在下并无子女。”男人婉拒了久也慎远递过来的茶水,“她只是一个失去了母亲的孩童。” “真可怜。”久也慎远上下打量着小女孩,试探着说,“不如送给我当养女?” 男人没说话,拇指敲了敲刀柄。 “开玩笑的!”久也慎远哈哈一笑,“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免费提供给我这个情报?” “因为你在追求不死……”男人说,“而且不是免费,你得到面具以后,必须多去寻找食粮,壮大你血奴的规模。” “那样不会太引人注目了么?”久也慎远皱着眉头,“我害怕圣堂教会那帮人找上门来。” “不会太久。”男人说,“仅仅是这一段时间而已,过了之后你可以远走高飞。” “不会在我准备起飞的时候背刺我吧?”久也慎远微笑。 “没有那个必要,你是靶子而已。”男人说,“制造血奴,吸引注意力就好。” “可以。”久也慎远欣然应允,这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只要他制造出一个血奴,那就不用自己出面,危险程度会降低到几乎为零。 他盯着小女孩,又打起了歪心思:“不过我一会儿拿到面具的时候,必须得准备‘粮食’吧?我看这个小女孩就不错,还能发展为血奴。” “她太小了,力量不够,体格也不够,拿来当血奴有什么用?” 久也慎远吃了瘪,也不生气,他看了看表:“是时候了。” 他咏唱着,一道道绿色的光线涌出,交织,汇聚成一幅立体的地图。 “这就是魔术?”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真是惊人。” “我不怕你看到,你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我感觉得出来你身上的魔力波动,你还不会隐藏它。”久也慎远笑了笑,“这是我绘制的地图,小半个东京的地图,你看到这上面的淡紫色光点吗?” 男人定睛查看,果然有一个淡紫色的光点悬浮在这绿色的海洋之中,不断前进。 “这便是那个夹带着包裹的气球,我在上面留下了魔力标识,能够查看它的运行轨迹。”久也慎远得意地说。 这是他得意的魔术之一,用来追踪什么人简直不要太容易。 他的家庭是一个百余年的魔术家族,与其余的魔术大家不能相比,魔术底蕴也差得太多,不过他还是学会了这种算得上比较高阶的魔术,也算是了不起了。 “看到这个红色建筑了没有?”久也慎远说,“这就是我们当前所处的位置,再过一会儿气球就会来到我们上方” “我看未必……”男人淡淡地开口了,“淡紫色光点的路径正在发生变化。” 第九十八章:磐石一样的男人 久也慎远皱起了眉头,正如穿着灰色和服的男人所说,淡紫色的光点正在脱离既定路线,前往别处。 不过旋即他的眉头舒展开来。 “不要紧,我早就预想到了。”久也慎远起身,“据说那个杀手总是深藏不漏,这下我算是长见识了,走吧!” “去哪儿?”男人问道。 “去拿回我的面具,你不介意搭把手吧?” “当然。”男人起身,“你准备怎么办?” “很简单,跟着紫色的光点走。” “不怕有埋伏?” “不要怕,只要能够在气球半公里内,我就能够用魔术操控它前往我想要的地方,别忘了我在上面留下了我的标识……”久也慎远笑道。 “可以,但在那之前得先做一件事情。” 男人把目光投向了小女孩。 ……*…… 从荒川望骑着单车飞驰在林间大道上。 离开了大厦之后,他立刻就骑上了路边的一辆自行车,应该是这家公司的保安的单车,上面还挂着牌子。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厦周围一带都没有什么车了,这么极端的天气连出租车都不干了,暴雨倾盆,路面的积水开始多了起来,几乎能够淹没脚踝。 留给荒川望的时间不多,他必须立刻赶到设置好的地点,鉴于路面畅通无阻,所以骑自行车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不过自行车锁他就不打算赔了,为了骑走这辆车,他一刀劈断了车锁。 设置的地点是离十字町不远的郊外,那里人烟稀少,荒川望本来想把气球的落点直接设置回大厦,可是气球在这种天气下很不稳定,它是靠着导航系统和便携式动力系统运作的,动力系统的电量不足以让气球飞回大厦,所以荒川望只能尽量找一个比较合适的地方。 一边疯狂蹬着脚踏,荒川望一边掏出遥控系统,上面显示着他离气球的距离还有气球的具体位置。 “很好,还有三公里,只要这辆自行车撑得住,五分钟就能赶到。”荒川望心里有些悲凉。 他兜里有三张纸人,可是上面的图标没有勾绳,不然他哪里用得着自行车? 不过这辆自行车的速度还不错,变速山地车,荒川望开得最高,骑起来不怎么费力,而且速度还快。 突然遥控器发出了警报声。 荒川望看去,气球突然改变了运行的轨道! “怎么会这样?”荒川望懵了,难道遥控器失灵了? 他试着重新制定路线,可是没有作用,防水荧幕上显示气球正在往南方飘去。 “不会吧?”荒川望恨不得想锤烂这个遥控器,关键时刻不灵了。 不过没办法,气球已经脱离了制定路线,不过好在他还可以查看气球的方位,还不算太遭。 ……*…… 十字町的街上行人寥寥,不如说根本就没什么人了,只有一些车子还在运作。 不少店铺的店员们都坐在店里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要么玩牌,反正下不了班。店里还有一些客人——他们也是来躲雨了,这么大的雨,不躲都不行,街上出租车都没有一个,就这么跑回家第二天铁定重感冒。 倒是红灯区里的人不受影响,事实上,他们本就没打算回家。 谁都没有注意到天空中飘着一个气球,它本身的颜色就是黑色的,与夜幕融为一体,底下吊着一个包裹,绑得严严实实避免掉落下来。但仔细观察天空的话还是会发现一些端倪,可以看出有什么红绿色的东西在闪烁。那是气球的动力系统装置,闪烁的是它的指示灯,如今闪着红色,说明它电量见底,在这种极端天气下受到风雨的阻挠,消耗的电量要快得多。 照理来说没了动力装置,气球本该随着风雨飘摇,说不定就会被狂风刮到某棵树上或是高压电线上面,可是它仍旧在平稳地运行,这多亏了它上面的绿色。久也慎远的魔术起了作用,它正带着气球前往离他最近的位置——三琦公园。 ……*…… 久也慎远看着天空中缓缓而降的气球,面带微笑。 “辛苦了。”他对男人说,“看来没有什么危险,您可以回去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戴上石像鬼面具后体验不老不死的感受了。 至于穿着和服的男人,久也慎远才不管他想干什么,想做什么,他只要他自己的利益。 反正男人是心甘情愿地帮自己的,干脆用完就一脚踢开,省得惹些麻烦。 “怎么了?”久也慎远看着纹丝不动的男人。 “有人要来了。”男人安静地从腰间拿出了太刀,左手执鞘,右手执柄。 “那我觉得我们干脆还是先走比较好。”久也慎远脸色一变。 他身为魔术师并不算厉害,他家不过百余年历史,魔术刻印都只传承了两代人。 “我不建议你走。”男人说,“我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令人恐惧,却又怀念,他临近了,如果我不能战胜他,那么你也逃不了,此刻……你是猎物。” 气球落地,包裹被人拾起。 久也慎远兴奋地撕开外包装,拿出了里面狰狞的石像鬼面具。 “果然……”他兴奋地说,“果然你说的是真的!这上面有股强大的魔力!!” “你现在最好不要戴,谁也不知道如果你现在戴上会有什么后果……可能会因为没有血液而虚弱无比。”男人头也不回,只是静静地盯着公园的入口。 ……*…… 荒川望心里一喜,他已经能够看到天空中的气球落向公园了。 对于拥有“忍者之眼”的荒川望来说,黑夜和白天其实并没有什么两样,顶多加了一层滤镜而已。 他加快了速度,车轮带起的水花向两旁四溅,不仅如此,后轮卷起的污水也甩在他的后脑勺和后背上……这些都不要紧,赶快拿到石像鬼面具并一刀砍了它才是正解。荒川望心里有种预感,气球脱离设定路线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终于在三琦公园的附近,荒川望猛按刹车停了下来,湿滑的路面和急刹车差点没把他从车上甩下去。 他提着楔丸步入公园的台阶,一步步往上。 终于,在他登上最后一步台阶的时候,看到了石像鬼面具,也看到了磐石一般坚硬的男人。 第九十九章:武士大将河源田直胜 荒川望的大脑一瞬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作为在《只狼:影逝二度》初期中就饱受苦难的他熟识各个大小boss。 他认得男人的那张脸! 那是……武士!苇名国的武士! 武士大将,河源田直胜! 这可是在游戏中的人物,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世界里!? 暴雨中,荒川望右手按在腰间的刀柄处,现在容不得他有一丝犹豫,也来不及让他多想。 “报上名来。”荒川望手握楔丸上前。 即便是亲眼所见,他还是想从对方的口中见证这一事实。 灰色和服的男人拔出太刀:“在下乃苇名国侍将,河源田直胜,阁下大名?” “荒川望。” 荒川望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同时前进,直到双方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久也慎远虽然很想立刻得到不老不死的力量,但是他委实不知道戴上这面具的后果,还是要回到安全的地方,并且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能放心地戴上面具。 他后退十几米,退到树林的边缘,打着伞,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事态发展。 看起来那个叫做河源田直胜的男人准备和那个快递小哥干一架。 作为一介魔术师,他还从未见过两个人拿着武士刀比划,简直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感。 “荒川阁下是么,我记住了,我从你握刀的姿态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河源田直胜双手握住太刀,立刀于身前。 “你不需要记住我,因为今夜你会死在这里。”荒川望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 “那么我就上了!” 河源田直胜大步冲锋,一记劈斩自上而下袭来,带着大开大合的气势,宛若雨夜中的惊雷。 眼中的刀锋变成了一条笔直的线,荒川望看着线条在视野中越来越大,抓住时机,右手猛地带着楔丸从刀鞘挥出,如闪电般凌厉。 苇名流·苇名十字斩! 流水般顺畅的两刀,一刀弹开了河源田直胜的攻击,另一刀劈砍他的腹部,只可惜被躲开了。 “苇名流……没想到在如今还有使用苇名流的人,你到底是何人?”河源田直胜一边质问一边再度袭来。 荒川望格挡得有些吃力,河源田直胜的攻击很强悍,选取的角度也很刁钻。 有的时候要是接下了这一刀,那么下一瞬间就会面对接踵而至的数次快速劈砍,因为在刚抵挡住第一刀时还没有调整过来的情况下,是最容易被攻击的时候,人们把这个“瞬间”叫做破绽。 可不接下这一刀,那么就会封死周围的退路,导致无从躲避。 短短的十几秒内,清脆的刀剑声响连起数次,火花在雨夜中碰撞,然后又冷却消失。 第一轮攻势结束,双方暂时拉开了距离,调整着身体。 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那就是他们俩的躯干值都快满了,为了不被对方抓住机会,双方只能先暂时拉开距离。 荒川望深呼吸,同时横刀于左肩,这样既方便进攻,也方便应对敌人突袭。 他的汗水与雨水夹杂在一起,心说不对劲啊,这家伙在游戏里就是个精英怪,怎么会这么强? “如此擅长苇名流……你到底是什么人?”河源田直胜再度发出了质问。 “只是一个想过平静生活的男人。”荒川望回应。 “那为何要插手此事?” “因为就是你们特么的到处搞乱,我才过不安生。” “在下伤害了你的至亲?” “并没有。” “你的朋友?” “也没有。” “损害了你的利益?“ “还是没有。” “那为何要来妨碍在下?”河源田直胜不解。 “因为我就是干这一行的。”荒川望刀背碰了碰肩膀,这是个挑衅的姿态,引诱河源田直胜怒气上头前来攻击,那么到时候他就可以直接使用寄鹰斩,白嫖一刀还能跑。 当然还有最佳的办法,荒川望有信心赢下这场战斗,只不过时机还未到。 河源田直胜默默地盯着荒川望,显然这个解释不够令他满意。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荒川望缓缓地绕着步子寻找着能够进攻的角度,“你不是武士么?难道就没有所谓的‘大义’么?” “武士的大义,乃是主上的命令。” “谁给你的命令,弦一郎?”荒川望握刀的手紧了几分。 “众生皆苦,这世上每人都在遭受苦难,你能拯救几个人?”河源田直胜没有回答荒川望的问题,“我看到了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被追杀,女人被活活打死,孩子握着女人冰冷的手;我看见府邸燃烧,燃烧士兵的哀嚎我却无能为力;我看见忍者冲破重重阻碍,割掉一个武士的喉咙,而武士只想守护自己的国家。” 荒川望并不恼怒,眼睛在对方的身上扫来扫去,寻找着进攻的角度。 “你知道在街上不能随便扔垃圾么?”荒川望说,“街道本来很干净,可还是有人丢垃圾,这是很正常的现象,那些不知好歹的暴走族少年、不良少女、还有那些喜欢在晚上蹲在电线杆下面呕吐的油腻大叔……这世上丢垃圾的人很多,我当然捡不过来,可是作为五讲四美的新时代少年,我在街上看到垃圾的时候,还是会把它们随手扔进垃圾桶里,我知既我见,我见到的恶行,不能坐视不管。” “原来如此,有理。”河源田直胜。 “也许吧,”荒川望扭扭脖子,“还有一种说法,想听听么?” “请。” “以前有个小孩老是被欺负,有天他去跟老师告状,可是老师却说为什么他们不欺负别人只欺负你?”荒川望说,“后来小孩明白了,有些人天生就看不对眼,就跟我看你和你身后那个臭傻逼一样。” 久也慎远脸色一变,虽然他不明白“傻逼”这个词的含义,但是他能从荒川望的语气和表情中判断出那不是什么溢美之词。 “我为我的大义。”河源田直胜说,“为此我不惜代价。” “你的大义在我眼中就是一坨狗屎。”荒川望眼角抽搐。 他们同时踏前冲向对方,在尚未调整完毕的情况下,两人发起了决斗,唯有死亡可以终止。 第一百章:石像鬼面具 刀剑声不绝于耳,不由得让人想到铁匠打铁。 久也慎远看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决定做点什么帮助河源田直胜,毕竟他是跟自己站在一边的。 正当他准备魔术的时候,胜负却在瞬间分晓。 数次的交锋只为一次刃入肉身。 荒川望抓住了时机,刀锋上挑,猛地击开了河源田直胜的太刀。河源田直胜的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右手手中的太刀高高抬起,将整个躯干暴露在了荒川望的眼前。他抓住机会,手持楔丸横着拉开了河源田直胜的腰腹。 然而就在楔丸划过腹部的那一瞬间,荒川望听到了河源田直胜的呢喃,如果此时他的眼睛盯着河源田直胜的脸,那么他就会察觉到河源田直胜眼中并没有绝望,而是充满了对于胜利的决心。 “作为武士,苇名流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使用,你知道苇名流的奥义是什么吗?那就是不顾一切……取得胜利!”河源田直胜的声音寒冷。 同时红色的“危”字在荒川望头顶浮现。 河源田直胜的左手拿着一把倒勾,对着荒川望背后的心脏处插下。 这才是他准备的杀招,凭着宽大的身躯迫使对手近身,然后刺穿心脏! “没错,苇名流的奥义就是不择手段取得胜利啊!”荒川望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狡黠的笑容。 在楔丸完全拉出的一瞬间,他猛地从腰间抽出银色舞者,三枪呈“品”字型完全摧毁了河源田直胜的心脏,最后一枪点头,在他的额心留下了鲜红的一个小圆点。 河源田直胜高举的左手失去了力量,尖锐的倒钩被荒川望低头躲过,身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这才是真正的防不胜防,真正的杀招一定是要在对方意想不到的时候出手,才会发挥最大的效果。 荒川望掂了掂银色舞者的重量,里面应该还剩两发子弹左右。 久也慎远察觉到不妙了,那个男人被杀了,而那个快递员很明显是冲着石像鬼面具来的,他得赶紧逃跑! 他咏唱着,正准备使用魔术,但是突如其来的疼痛打断了他,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跑?你往哪儿跑?”银色舞者的枪口对着久也慎远的脚。 正如河源田直胜所说,他死了,那么久也慎远是跑不掉的,荒川望提着楔丸一步步逼近,宛如死神提着镰刀走来。 “等等、你要面具对吧?”久也慎远说,“给你,放我走。” 他隔着雨幕远远地将石像鬼面具扔给荒川望。 “我只是负责拿东西的人,跟这件事情没有太多关联。”久也慎远装傻,“这是什么珍贵的文物吗?看起来很古老的样子。” 荒川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戴过它了?” “没有,我、我只是负责来拿东西而已!”久也慎远坐在雨地中,“我是拿钱办事的人!” 荒川望拾起包裹,突然抬头看向周围的楼宇。 然后他看到了什么东西在黑暗中闪了一下。 “包裹已经收到,那么我就此告辞。”荒川望压低帽檐,转身离去。 久也慎远如获大赦,赶紧忍住腿部的疼痛,一瘸一拐地准备离开这里。 “妈的,今晚真是倒了大霉,看我回头用魔术把你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心里阴毒地咒骂着那个快递员,不敢骂出声,即便天地间充斥着滂沱大雨的声音,他还是不敢出声,生怕那个提着刀的杀胚听到了冲过来割了他的喉咙。 忽然间久也慎远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在眼前闪烁了一下,他抬头看向林立的楼宇,瞳孔紧缩。 荒川望拨通了海老名的电话,对方显然一直在待机,一下子就打通了。 “荒川君,怎么样,任务顺利吗?” “嗯,我已经拿到面具了。” “太好了,赶紧销毁它吧!” “可以,不过这里有两具尸体需要处理一下。”荒川望停下脚步回头观望,久也慎远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紧接着荒川望看向霓虹灯闪烁的楼宇顶楼,那里站着一个黑西装红领带的光头男子。 他放下了w2000狙击枪,转身离去。 “真是个又帅又冷酷的杀手……”荒川望无言地笑了笑。 但他很快察觉到不对劲了。 本该有两具尸体的。 河源田直胜到哪里去了? 他惊恐地看向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暴雨冲刷着地面,公园的中心还残留着河源田直胜的鲜血。 为什么会这样?他十分确定自己确实杀死了那个武士大将! 荒川望的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是能够起死回生的力量——龙胤之力。 “荒川君?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海老名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 “荒川君你说的尸体是人类吗?”海老名的软软的声音变得有些严肃,“难道你杀死了普通人?” “不是,是一个魔术师,如果我没猜错他就是想拿到面具的人。” “呼……吓我一跳,哪个……不能伤及普通人哦?” “这点事我还是明白的。”荒川望说,“我没时间处理尸体了,必须赶快回去,有空余人手帮忙吗?” “当然,我们有24小时待命的善后队伍呐!他们会在几分钟后赶过去的。”海老名说道,“辛苦了。” “好的。”荒川望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就是处理这个石像鬼面具了。 荒川望用楔丸撕开了包裹,里面的面具展现出来。 丑陋而又狰狞的一张面具,荒川望感受到了它强大的魔力。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头上的“危”字若隐若现,足以说明这幅面具的危险程度。 “砍了你。”荒川望将面具丢在地上,楔丸狠狠劈下。 这时他伤口的一滴血混合着雨水滴落在了面具上。 异变发生了,石像鬼面具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胁,边缘突然长出像蜘蛛那样的“足”,顺着荒川望的腿部一路往上攀爬。 危! 危! 危! 红色的大字连续在头顶闪耀。 面具的移动速度极快,缠绕着荒川望的身体向上爬去,灵活得就像是泥鳅。 它最后直接顺着荒川望的后脖颈爬到了脸上,边缘锋利的“足”刺进皮肤牢牢吸附在了荒川望的脸上,任凭他怎么用力也取不下来,像是长在了脸上。 第一百零一章:内心深处 荒川望感到了一股陌生的力量在涌入自己体内,但来者不善,那股力量并非成为他的一部分,而是在试图侵蚀他纯正的血液,试图将荒川望改造成……另一种生物。 石像鬼面具的眼睛里闪烁着血红的光泽,任凭荒川望怎么向它挥舞手里的楔丸,它都犹如覆盖了一层防护罩一样,血液不断涌入面具内部,源源不断的魔力生成,抵御来自外部的攻击。 随着石像鬼往体内注入的魔力,荒川望感到自己逐渐在被……改造,神志与意识都开始模糊,眼皮开始沉重起来。 他感觉有点饿了。 饥饿感。 饥渴感。 对于鲜血的欲望在内心深处萌芽,宛如种植的毒根。 渐渐地,他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手中的楔丸叮当落地,独自跪坐在雨夜之中。 “我要……变成吸血鬼了吗?”意识即将消散的时刻,他喃喃的想道。 变成吸血鬼是什么感受? 鲜血会让自己变得强大吗? 还是说只是作为生存的一种手段,而且是唯一的一种手段。 以后只能生活在无尽的黑夜之中,远离家人、朋友……社会。 只能看爱过的人一一道别,做过的梦一一凋谢,镜中的脸慢慢枯萎,只剩下他独自残喘、吸食人血苟活千年? 脑海里突然闪烁着残破的记忆碎片。 富有年代感的宅邸。 落入山崖的女孩。 逃避责任的男孩。 满山的雪。 洁白的残月。 寂静的夜。 意识在记忆的深海里遨游,双脚像是被绑住了沉重的铅块一样,荒川望逐渐下探。 被留存在记忆深处的,那是什么? “我们五个人从今往后要一直在一起哦。” 那是一句话,是孩子们的约定。 最珍贵的约定。 无法打破的约定。 突然孩子们的脸在荒川望的眼前闪过。 那是两个男孩,三个女孩,其中还有一对双胞胎。 “秋……雪?”荒川望试探性地说。 没有回答,画面闪灭。 他继续下潜,一直下潜,像是要坠入最深处的海沟,扑面而来的黑暗就像是巨大的水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人们都说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地方,往往是他最恐惧的地方。 荒川望来到了内心最深处的地方。 可眼前的场景并不恐怖,他的眼前只是雪林,白茫茫的一片。 林间偶尔能看见几只小鹿奔过。 雪林里有一间木屋,奢华的木屋,烟囱里冒出青烟,屋内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荒川望沉浮在这片场景中,有些分不出是真实还是虚幻了。 他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对于他来说,内心深处,最恐惧的地方。 木屋的门慢慢打开了。 里面传来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荒川望走了进去,去到了他最熟悉的地方。 屋内的装潢仍旧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大厅里坐着一个老人,他坐在躺椅上抽着烟斗,眯着眼睛,慢悠悠地晃着。 半大的孩子们突然停止了玩耍,他们齐刷刷地扭头。 “小白,你回来啦?”为首的孩子笑着说。 “少爷……”荒川望的手有点颤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愤怒。 突然孩子们齐刷刷地站了起来,一拥而上。 不是朝着荒川望,而是朝着躺椅上的老人。 他们拿着棍棒敲打。 用十几岁孩童的拳头捶打。 拿起书桌的钢笔与剪刀…… “少爷”静静地看着荒川望微笑。 “小白,要不是你,我们还发现不了老头的秘密呢!” “住手!”荒川望愤怒的一拳挥出,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但是却落空了。 拳头从“少爷”的头脑里穿过,所见之处皆为虚幻,耳边只剩下“少爷”无穷无尽的残响。 “谢谢你……谢谢你……谢谢……谢谢……” 躺椅上的老人被青涩的脸孔和沾满鲜血的手所淹没。 他伸出干枯且高举的手逐渐垂下,宛若凋零的罂粟花。 荒川望疯了一般、抄起凳子和菜刀砍向那些包围着老人们的杂种。 “滚开!滚开!别动他!我杀了你们!你们不怕死么!?”他的喉咙里迸发出高昂的叫喊。 可没有用,眼前的场景只是虚妄,鲜血夹杂着欢声笑语,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渐渐地跪坐下来,头垂下,像是一条被抽走了脊梁的狗。 “孩子……”突然苍老的声音响起。 荒川望渐渐抬起头来,看到了满是鲜血的、老人的脸。 周围的那些半大的孩子已经不复存在,木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为什么你要出卖我呢?”老人的眼中流下血泪,“我对你那么好,我承诺给你所有……” “不、不是的,我没有……”荒川望惊恐的后退。 “我教过你,要诚实,要善良,要勇敢,要惩恶扬善……可为什么我的孩子啊,为了你,愿意付出所有,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白……客!” “我没有!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荒川望感觉血液正在沸腾,他在逐渐变成……陌生的东西。 “回答我!为什么!?” 温馨的屋子猛烈的燃烧了起来,窗帘起火,横梁化为火红的铜柱砸下,老人浑身也冒出了火焰,他从地狱里回来了。 来找……荒川望复仇! 石像鬼面具在唤醒内心中最深处的恐惧。 “我诅咒你!你会惨死!你所到之处必将伴随腥风血雨,这世上再无你的容身之处!”老人的面容已经化为了燃烧着的骷髅,黑漆漆的眼洞里是纯粹的愤怒之火,“这世上再无你的容身之处!” 荒川望咬着牙,承受着火焰带来的侵袭和老人的仇恨,刻骨铭心的痛苦,仿佛蚂蚁在啃食他的骨头。 没错,这世上哪里有他的容身之处? 父亲、母亲……乃至秋雪。 他们的爱是给荒川望的,不是给白客的。 至于荒川望? 他早就死了。 可是心里又有那么一点不甘啊。 好不容易得到的第二次生命,却要变成惧怕阳光的吸血鬼? 突然他的耳边回荡起一句孩童的呢喃。 那是一个女孩的呢喃。 “哥哥,你以后要一直跟我在一起哦,父亲不爱我,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那是腼腆的女孩大胆地、自主地第一次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她的父亲不爱她,她孤独一人等待了八年。 绝对不能变成吸血鬼! 荒川望咬牙支撑。 还有秋雪在等他,就算原本不是给他的爱,但他却真切地收到了。 “老头,抱歉啊……”荒川望看向那个燃烧的人影轻轻说道,“你教过我,有恩必报。我要回去,以人类的身份,而不是一个恶鬼。” 与其变成吸血鬼残害别人,他宁愿去死! 雨夜中,他的喉咙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吼,宛如狮子绝境的咆哮。 荒川望死死地抓住自己的石像鬼面具,手臂青筋暴起,几乎要把自己的脸皮连带着石像鬼面具一起扯撕下来。 第一百零二章:再遇巫女 “别乱动,你这样会把脸皮也扯下来的。“有人在荒川望耳边说道。 “松开手,只管相信我。”来者的声音很轻柔,荒川望真的停了下来,双手离开了石像鬼面具,似乎那股声音莫名地有一种令人平和的力量。 咯嚓的一声,石像鬼面具传来破裂的声音,荒川望闭着眼睛,能够感受到刀锋在鼻梁往下游走。 石像鬼面具裂开了,从中间一分为二。 荒川望从里面解脱了出来,大口喘气。 “你是我见过为数不多能够抵抗内心恐惧的人,一般人戴上着面具,要么立刻沦为吸血的恶鬼,要么就会经受不住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而崩溃。”巫女撑着白色的伞,手里拿着一把差不多六寸长的匕首。 这是她的老师送给她的,一位身穿和服的长发女性,也跟她有着一样的眼睛。 “我见过你……”荒川望狼狈地坐在地上,抓起裂开的石像鬼面具,“在浅草寺。” “没错,我们的确见过。”巫女淡淡地微笑。 “巫女也能当驱魔人?”荒川望上下打量她。 “我们很早就在除魔了,”巫女说道,“不过我出手的机会并不多,因为我很弱。” “对啊,弱到能把石像鬼面具给击碎。”荒川望笑笑。 “它本身就很易碎,年久风干的石头而已,要不是里面有魔力,早就模糊得连原本的样貌都看不清了。”巫女说,“要不是你大意让它吸附到了你的脸上,它的魔力也不会激发。” “我感到有什么东西进入我的体内了。”荒川望盯着自己的手腕,“我会变成吸血鬼吗?” “安心吧,能够转换你的邪恶之力已经被我杀死了。” “杀死?”荒川望惊讶于她用了“杀”这个奇怪的词。 “我的双眼直死万物。”巫女微笑,“任何东西都能够被我杀死,包括时间。” 荒川望这次注意到了巫女的眼睛,冰晶般绚蓝,还带着瞳孔周边还带着一圈虹光,若是仔细观瞧,还会有一种沉陷的感觉。 这双漂亮的眼睛能够映出什么东西?荒川望忍不住想。 “我也会杀时间,只要给我一台游戏机我就能荒废一整天。”他费力地爬了起来。 什么杀死万物对他来说已经不惊奇了,不过有这种能力还说什么太弱,未免太谦逊了一点。 荒川望感觉有些不适,体内就像是多出了什么一样,细细品察,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游走。 “你是不是感觉体内很不舒服?”巫女问。 “没错,感觉有东西在我身体里游动。” “不要担心,那是石像鬼面具里的魔力留存在了你的身体里,如果你能掌握魔术回路的开关,也许你就能控制这股魔力,然后源源不断地创造新的魔力。”巫女微笑。 “不懂这些。”荒川望摇头,他对什么魔术魔力之类的完全不了解,连半吊子都算不上。 “我也不太懂。”巫女微笑,“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你怎么会在这里?”深夜里一个巫女到处跑,可不是什么好事。 “事出有因……”巫女的脸稍稍红了,“我正准备去一趟十字町的南石街。” 南石街?荒川望一愣,那里不是红灯区吗? 高跟鞋、低领装和香水,无数男人的温柔乡,前提是你得有钱。 像荒川望这样的人对那种地方看都不看一眼,去不起! 不过回头看着面前这个仿佛从古代画卷里走出来的巫女,他感到有些不敢相信。 难道这年头巫女的经济都这么拮据了么?还要去红灯区里打工? 虽然工资很高是没错啦,不过你的年纪应该还不到要求吧?而且很危险的哦…… “我只是去那里找人。”巫女解释道,“路过这里的时候感知到一股魔力,于是就过来看看。” “是吗,那祝你好运,小心点男人啊。”荒川望把楔丸当做拐杖拄着,准备离开这里。 走到阶梯口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 “那个石像鬼面具到底什么来头?”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不过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这幅面具曾经被一个叫做迪奥·布兰度的人戴过,不过他已经死了,据说是在朝阳下湮灭,但是具体被什么人击败的,就不得而知了。” “是吗?”荒川望点头,“感谢科普。” 他拄着楔丸一步一步离开公园,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贵人”吸走了精气一样。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问过巫女的名字,因为没这个必要,反正以后不会见到了。 不过这份恩情,他记住了。 巫女静静地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突然歪了歪头。 因为她感觉拄着打刀走路的荒川望好像一个小老头。 ……*…… 夜深了,荒川望回到千月宅邸,正准备从老地方进去的时候,突然发现正门的铁门是开着的。 虽然只是留了一条缝隙,但还是被荒川望察觉到了。 “奇怪,难道秋月秋夜今晚忘记锁门了?”荒川望有些疑惑。 他推门而入,然后把大门锁上,本来准备绕到厨房那边的窗户里去,但是却停下了脚步。 既然大门没有锁,那么玄关的门有没有锁? 怀着好奇心,他来到了玄关处的大门,轻轻扭动青铜的门把手…… 伴随着“咯嚓”的一声轻响,门开了。 【常识效果:忍者之眼】自动触发。 他有些害怕自己偷偷出去的事情已经暴露了,所以走得格外小心。 不过一路上都很安静,也没有什么异常,秋雪更没有从哪个角落钻出来威风鼎鼎地瞪着他。 最终他平安的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难道真是秋夜忘记锁门了?”荒川望有些惊讶。 别看秋夜是那么元气的一个女孩,干活的时候却是一丝不苟,锁门这种事情应该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荒川望摇摇头,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可是当钥匙在孔里反转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荒川望惊了,走之前他是锁上了门的,按理说应该转两圈钥匙门才会开,可是他只转了一圈门就自动打开了。 慢慢地推开门,随手打开灯,他看到秋月正坐在凳子上面,神色严肃。 第一百零三章:躲雨的混混 十字町,三角大楼下的烤肉店。 已经接近凌晨两点钟,可外面的暴雨丝毫没有变小。 烤肉店里有许多客人,他们都是来避雨的,而且还能够吃点烤肉。 一个小女孩孤零零的坐在角落的位置,好心的店员小姐给她端去了一杯茶水。 这女孩是在几小时前被一个穿着和服的男人送过来的,说有点事情要办很快就会回来。 可是现在都已经接近两点钟了,男人却依然不见踪影,只剩下小女孩孤零零地坐在店内,像是被抛弃的瓷娃娃,安静,眼角有点垂,带着浓浓的忧伤。 不过幸好,虽然店里的人越来越多,但容客量还没有饱和,小女孩还有最后一个能够休息的位置。 “那男人该不会丢下孩子跑路了吧?”店员们看向小女孩,窃窃私语。 “应该不会吧?或许他父亲真的有点事情?” “该不会是混黑道的吧,这么大的雨还要跑出去,说不定已经被人……” “喂,你们几个,好好干活!3号桌的客人要酱汁!”店长用不大的声音训斥他们。 “是——”店员们拖长了声音分散开来。 真倒霉,明明早该下班了的! 都怪这场暴雨! “别做出那幅表情,加班费我会给的,杏子,你过来一下。”头发花白的店长冲她招手。 “来了!”杏子走到店长身前,听候指示。 店长端出一碗烤肉来:“给角落那位小姑娘送过去,顺便休息室里应该有毛毯,给她擦一擦。” “好的!”杏子立刻点头,面露微笑。 店长虽然严厉,不过是个好人! 她快步走向坐在角落的小女孩,将那碗沾满酱料香喷喷的烤肉放在女孩面前。 “小朋友,吃点东西吧?” “我没有钱……”小女孩只是与杏子对视,眼睛仿佛清澈的潭水。 “没关系的,是促销活动,免费的。”杏子摸了摸小女孩的湿漉漉的头发,“我去拿条毛巾来给你擦一擦。” 这时店门被人粗暴的推开了,放入风雨。 一帮染着头发的混混走了进来,身上湿漉漉的,一看就是赶来避雨的。 店里的客人都斜眼看着这帮人,混混在任何地方都不招人待见。 “那个……请问您们有几位?”一位店员凑了上去,虽然再不怎么喜欢混混,但来到店里就是客人。 在日本,作为服务业的一员,那就得拿出十二分的职业精神,在鞋子专卖店的店员甚至会跪下来为客人试鞋。 “你看不出来吗?眼睛不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为首的染着一头绿毛的混混有些烦躁。 其实作为混混,他们一般不会在公共场合主动找事,只不过今天他们心情实是很不好,口气变得很粗暴。 ——都怪那个老和尚! 他们原本是去红灯区躲避这糟糕的天气的,外面的雨太大了,像是有无数颗弹珠落在身上,不但冷,还有点疼。但在店里,他们不过是摸了一下陪酒女的腿,就被人站出来训斥。 作为混混,他们也是有着混混的尊严的,被人找了事怎么能够无动于衷? 只不过训斥他们的是一个老和尚,年纪这么大,胡子都白了还泡夜店,一看就是老色批了! 混混们有点犯难,要他们殴打一个老人,还是和尚……这件事说出去恐怕他们的名声在圈子里就臭了。 所以他们骂骂咧咧几句,准备放过这个老头,继续跟酒女们你侬我侬。 一般来说这种亲密行为是禁止的,但是他们可是混混,而且酒女们也不想惹事,也就忍了下来。 可谁知道那老和尚还是个正义感爆棚的老色批,直接从袈裟下面掏出一把波波沙冲锋枪,对着混混们一阵扫,bb弹打得这群混混鸡飞狗跳,他们心说那是什么玩具枪打人这么疼? 只见老和尚得意洋洋地扬着下巴说什么孙儿送给他的宝贝之类的话……混混们理解不能。 但这次老和尚的行为激怒了他们,他们正准备一拥而上教训一下这个老和尚,然后店里壮硕的保镖立刻就围了上来……所以他们才会来到这里。 “一共是八位客人对吧?”店员往角落里扫了一眼,小女孩正在那里扒拉着碗里的烤肉。 她有点犯难,角落里的位置也只能容纳四个人,其余的地方都占满了,没有多余的位置给这些混混了。 不过可以多搭几张凳子来拼桌,也许能够容纳八个人,只不过这样小女孩就得把位置让出来…… 干脆让她去休息室? 可是休息室里不像这儿有暖气,而且小女孩浑身都湿透了…… 店员一时间竟拿不定主意。 “没有位置了。”店长一边切菜一边说道,“如果客人们不介意可以去休息室。” “诶,怎么说话呢,我看那边的角落里不就有位置吗?多搭几张板凳可以容纳下我们的吧!”眼尖的混混们立刻发现了角落的位置。 “那里已经有客人了!”店长银白的胡须颤抖,“她已经订了位子!” “没关系嘛,我们就去问问人家的意见喽?”混混脸上带着贱笑,“既然是人家订的位置,要是人家愿意和我们拼桌,店长你也管不着吧?” “你……!” 混混们朝着角落走过去,小女孩看见了他们。 “小朋友,听说这是你订的位置呀?”小混混摆出一副自认为“和善”的笑容,但在旁人看来那就是威逼利诱的奸笑。 小女孩没有回答。 “这里还有这么多空座位,让大哥哥们坐一下好不好呀?”小混混循循诱导。 这时杏子拿着毛巾赶了回来。 她看着眼前的场景,瞬间就明白发什么了什么。 “那个……客人……”她刚想说些什么,小女孩却发话了。 “可以。”她说。 “小妹妹真乖!”混混们眉开眼笑。 小女孩将空了的碗递给杏子:“谢谢你,好心的大姐姐。” “不客气的。”杏子有些心疼。 突然她“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混混头子笑嘻嘻地收回了手,“大腿真滑,现在去给我们拿酒!” 杏子眼睛都红了,周边的客人也都忍不住了,店长心里更是愤愤不满。 可是没办法,他们现在只有忍耐,混混这种东西就跟蟑螂一样,你现在赶走了他们,他们只会带着更多的蟑螂回来在你的家里捣乱。 第一百零四章:武士的温柔 唯一的方法就是吸引蟑螂的注意力,既能够赶走它们,又要让它们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报警。 可是这种天气,就算报警,警察也很难立刻赶到这里来吧? 店里响起了混混们的大笑声,他们一边说着荤笑话一边大声嚷嚷,引起了很多顾客的不满。 外面雨声嘈杂,更加让人心情烦闷。 “杏子,8号桌要加菜。”有人喊。 “请稍等,马上就来。”杏子又用毛巾揉了揉小女孩湿漉漉的头,“你在这里坐一下,我马上回来。” 小女孩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面,手伸进兜里,拿出了一条项链,银色的,看上去并不怎么值钱。 这是女人脖子上的项链,是小女孩离开的时候从女人身上拿下来的。 至少……留作纪念。 雨水顺着落地窗的玻璃流下,像是有人贴着在上面倒水,扭曲且朦胧。 街道外空无一人,小女孩望着门口的方向,她觉得那个男人不会回来了。 从此以后,她会是独自一人。 独自一人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有人会来接我上学放学么? 有人会给我做菜么? 有人会哄我睡觉么? 有人会……爱我么? 好害怕…… 她蹲坐在小板凳上,瑟缩着身子。 一个人的世界好可怕。 妈妈……快来带我回家…… 混混头子不经意间看到了小女孩双手抱臂的模样。 “喂,小妹妹要不要吃点东西?”他说。 小女孩向角落的位置看去,混混头子正冲她招手。 本来是善意的举动,可是由他做出来总有一种奇妙的违和感。 他们可是经常躲在中小学后面的巷子里找学生收保护费的家伙,有时连路过的老人也不放过,尊老爱幼这个词儿就跟他们这帮小混混不沾边。可是当他看到小女孩的时候,从她的身上,他感到了一股悲伤,并非惊涛骇浪,而是像硫酸一样,慢慢地腐蚀你的心底,让人很难受。 这么晚了,这么小的孩子,她的家人到哪里去了? 她的父母不担心么? “快、快过来,想吃什么我买单哟,嘻嘻。”他笑着说道,只可惜看起来有种凄惨的感觉,在其他人的眼中更像是狞笑。 “够了!”店长忍无可忍了,他绝不容许一个这帮混混欺负一个小姑娘。 他拿着烤肉的铁签大步走了过来。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不务正业的东西,你们看看你们穿的都是些什么?” “钉子夹克懂不懂啊?你这个跟不上时代的老东西!”混混们不乐意了,他们还没有挑衅呢,倒是被人找麻烦了,怎么能忍? “那是你们自己赚钱买的么?”店长怒斥,“是从学生身上抢来的吧?我可不要这种脏钱!” “老头你说话放尊重点啊!”混混们拿起碗筷站了起来,店里的空气顿时变得凝重。 他们丝毫不介意把瓷碗在老东西的头上摔个粉碎。 “店长,不要这样,消消气。”店员们赶了过来拉着老店长,以免他一时冲动。 顾客们的屁股微微离开了座位,要是发生了暴动,他们第一时间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以免被波及。 天知道这帮小混混打起架来会不会不分对象,就算分,万一误伤可就不好了。 双方剑拔弩张,女店员们拉着店长,男性店员们则是人手一把扫帚,虽然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没有打架经验,但是绝对不可能看着老店长以一敌多。 小女孩并不抬眼看着这一切,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她只觉得他们吵闹。 谁来带她回家? 任何人都好…… 妈妈……爸爸…… “够了!”大门突然洞开,雄浑的生意在有限的空间内传响。 穿着灰色和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带着一把太刀。 他径直走向女孩,向她伸出手来。 “走吧。” 小女孩呆呆地看着他。 “不走么?”男人皱眉。 小女孩摇摇头,小手牵住了男人的食指。 他带着小女孩向门外走去。 “等等!”杏子叫住了男人,“外面的雨很大的,孩子感冒了怎么办?还是等雨小一点……” 男人不理会,径直往门口走去。 客人们响起了议论声。 “这不是亲生的吧?” “刚才新闻都发布了红色天气预警,现在出去,还带着小孩,脑子不会有问题吧?” “真是个怪人……” 店长从柜台下面抽出了什么东西,朝着男人奔去。 “至少请把这个带上!”他说。 男人回头一看,是一把透明雨伞。 “多谢。“男人接过伞,走出门外。 夜深了,街上几乎没有车辆路过。 他刚准备走进雨幕,却听见了女孩喷嚏声。 男人退回屋檐下,摆弄着雨伞,他搞不懂这玩意儿是怎么打开的。 在属于他的时代,那时候的油纸伞都是用一根细绳捆绑的,不用的时候就用细绳绑起来。 手上的这把伞似乎并不需要绳子,但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开。 “按这里。”小女孩帮他按下了伞柄的按钮。 伞面张开,男人有些吃惊,没想到这种暗器机关一样东西居然是用来开伞的! 他牵着小女孩在雨幕中走着。 “你要去哪里?”男人问。 “我想回家。”女孩问。 “为什么那些人要追杀你?” “爸爸欠下了很多钱,跑走了,他们就来抓我和妈妈。”小女孩有问必答。 “你回家,那些人会抓住你。” “我只是觉得,我回家的话,能够看到妈妈。” “你母亲已经死了。”男人毫不留情地说,“她躺在那个巷子里。” “那叔叔你能帮我安葬妈妈么?”女孩也不哭闹,“我怕她躺在那里会冷。” “可以,那我就带你去安葬你的母亲。”男人说,“在下叫做河源田直胜,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叫杏园春,妈妈叫我小春。” “很好听的名字。”男人点头。 两人走在空旷的街上,樱花瓣沾着雨水翻飞到伞面。男人拿伞的手极稳,对于拿惯了沉重太刀的他来说,一把伞微不足道,即使是再大的风都不能让他动摇分毫。 “叔叔你这把刀是真的么?”小女孩突然问。 “是。” “为什么你要剃掉那么多头发?” “方便战斗。” “你从哪里来?” “苇名国。” “我好像在课本里听说过。” “是么?”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在下只是在那里将你寄存片刻。” “以后我该怎么办呢?” “在下也不知,但一心大人说过,走一步算一步,在黑暗中尚需随心而动,不渴迷惘,至死方休。” …… 两人一问一答,身影渐行渐远,在昏暗的灯光下逐渐消弭。 第一百零五章:秋月的汉堡(求推荐票) 宽阔的房间里,僵持了好几分钟,最后还是秋月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请您先去沐浴吧,这样下去容易着凉。”秋月看着湿漉漉的荒川望说道。 “秋月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啊?” 荒川望的心情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 他心说你在我房间里好歹把灯开着呀!也得让人有个心理准备…… 就算我有忍者之眼,也还是觉得开着灯比较有感觉。 “因为听到了荒川君房间里发出了怪异的声响,所以就进来查看情况。”秋月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洋娃娃,但荒川望知道她已经生气了。 “能……帮我保密吗?”荒川望将楔丸轻轻放在门口。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您答应过我夜晚不外出的。”秋月起身行礼。 “事出有因……”荒川望摸了摸自己的脸,被面具刺穿皮肤的伤口尚且还再疼痛。 “您受伤了吗?”秋月凑过来查看荒川望的伤口。 “没有……骑车的时候摔了而已。” “这种伤口真的是摔的吗?”秋月问,“您到底在干什么?小姐一直都很担心您。” “对啊,所以我也担心她啊。”荒川望低低地说,“就只有这一段时间,不要管我好吗?” “是……很重要的事情吗?”秋月终于微微动容了,眉头轻蹙,那是担心的神色。 “嗯,只要我多做一点,那么秋雪就能安全一些。”荒川望说,“我很感谢她,让我的父母过上了更好的生活,也多亏了她我才能住在这么大的宅邸里面,转进更好的学校受更好的教育……我只是想为她做点什么。” “小姐的话……最近已经没有在夜间外出过了,今天的钢琴课小姐也弹得很开心……”秋月说,“如果荒川君想为小姐做点什么的话,那么待在小姐身边,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秋夜跟你也说了一样的话啊。”荒川望轻轻微笑。 “姐姐她?” “嗯,不过相信我吧,真的就只有这一段时间而已。”荒川望说。 秋月迟疑了一会儿,两根食指在小腹不断做着斗争,最终她深吸一口气。 “好吧……如果是对小姐有利的话,我可以暂时保密。” “谢谢。”荒川望如获大赦。 “那么请荒川君先去沐浴吧,我来为您准备药物和更换的衣服。”秋月行礼说道。 “嗯,麻烦你了。” “也请您多多注意您自己的安全。” “放心吧,我不会出事的。”荒川望心说,至少不会死。 只要能够打铁,他就有信心赢下战斗。 “对了,您的铃铛,我已经帮您放在了桌面上。”秋月说道。 铃铛?荒川望一愣,随即把视线投向桌面。 守护铃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可荒川望记得自己临走之前是把守护铃放在柜子里的! “它是掉在地上的吗?”荒川望问。 “嗯,我之前就是因为听到它掉落在地上的响动,才会进屋查看的。”秋月说道。 “秋月你……有没有摇过它?” “没有故意摇,但是铃铛的话,只要轻微响动就会发出声音的吧,可是这个铃铛却不会发出声音。”秋月说道,“是坏了吗?” “可能已经坏了。”荒川望松了一口气。 看来秋月进屋的时候还不到午夜,不然铃铛可能会响。 不过说起来荒川望也不确定其他人摇动铃铛会不会进入破旧寺院,也许对于别人来说这个铃铛就是一个坏掉的老古董 “那么我就现行告辞了。”秋月行礼之后退出了房间。 抬头看了一眼钟表,荒川望准备一会儿再度前往破旧寺院,看看功德箱里还会有什么好东西,顺便确认一件事情…… 一边走进浴室,荒川望的脑海里浮现出苇名国武士的模样。 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明明是已经被狼杀死过的角色了,而且神龙之力已经断绝,黄泉之人为何会再度复活? 心里的疑问太多,不过除此之外荒川望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之前河源田直胜的尸体不见了,荒川望怀疑他是逃走了。 但荒川望也确信他确实杀死了河源田直胜,但如果河源田直胜真的成了不死的东西,那么就只有一种方法能够斩断不死。 ——那就是不死斩。 全身浸泡在热水之中,荒川望感觉浑身舒爽。 结束沐浴后,他围着浴巾回到房间,而衣物正整齐地叠在床铺上。 他换好衣服,这时门被敲响了。 “请进。”荒川望说。 秋月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荒川望心说大事不妙。 “您这么晚一定很饿了吧?所以我趁着荒川君洗澡的时候做了一份汉堡。” 荒川望看了一眼汉堡的外形,与其说这是汉堡还不如说它是三明治。 不过从外表看的确没什么大问题,面包也都是挺好的。 荒川望不好拒绝这个请求,毕竟秋月也是一番好意。 更重要的是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兴奋,应该是急于让人评价味道吧? 而且荒川望的确有些饿了,他心说汉堡这东西,无非就是两片面包夹一些食材,应该不会很难吃…… 他从托盘里拿起汉堡,慢慢地凑近嘴边。 淡淡的危字从头顶一闪而逝。 “嗯?我刚刚脑袋上是不是闪过了什么红色的东西?”荒川望心说。 “快尝一下吧。”秋月略带紧张地说,“我尝过一个了,味道还不错。” “我不敢相信你的味觉啊少女……”荒川望还记得上次可乐色的蛋包饭。 不过厨师就在眼前,你总不可能甩碗直接走人吧? 荒川望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咬了一口汉堡。 嗯,面包的味道还挺不错……嗯?这是什么?这是啥? 一股极其酸爽的味道从味蕾爆炸,一直蔓延到整个口腔。 荒川望几乎是强行咽了下去。 “秋、秋月小姐,你这个汉堡里……加了什么东西啊?” “是我从网络上面看到的美食制作视频,用臭豆腐、腐乳、还要洗净的生菜和柠檬做的!” 荒川望感到一阵绝望。 然而就在这时。 【忍者之药理知识·甲】 【追加常识效果,毒抗】 第一百零六章:寻求不死斩 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荒川望哭笑不得。 看着手里咬了一口的汉堡,再看了看秋月的眼神,荒川望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明明只有几口的事情,时间却显得那么漫长。 “挺……不错的。”他昧着良心评价道。 “是吗?”秋月喜上眉梢,这还是荒川望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开心。 “嗯,那个,我吃饱了,准备洗漱休息了,秋月你也快回去休息吧,熬夜是女孩子美容的天敌啊。” “好的,也请您注意休息。”秋月拿着托盘离开了房间。 荒川望看着房门关闭,二话不说立刻冲到了厕所。 “呕~” 一分钟后,他吐出漱口水,捂着胃从厕所里走出。 味儿太冲了。 臭豆腐加腐乳再加柠檬的组合……那简直跟鲱鱼罐头有得一拼,而且口感就像是……算了不说了。 秋月她刚才是不是说她已经吃了一个? 真的不用去医院洗胃吗? 荒川望叹了口气,坐在床边,将铃铛拿了出来。 深吸一口气,他轻轻摇晃铃铛。 周围的场景涟漪般荡漾,逐渐变暗。 等到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他已经处在破旧寺院内了。 这个守护铃能够让他每天进入一次破旧寺院,而且没有特定的使用时间,在一天当中的任何时间都可以使用,而且在破旧寺院中,现实世界的时间会停止流动。要不是这个铃铛尺寸太大了,他一定会随身携带。 今天的破旧寺院没有下雪,但仍旧白茫茫一片。 荒川望走进寺庙内,狼正在雕刻佛像。 “你今天应该不是来接受锻炼的,你身显疲态。”狼背对着荒川望,在一根木桩上做着自己的工作。 “我遇到了河源田直胜。”荒川望在寺庙内盘膝而坐,随手拿起一个佛像把玩,而每个佛像的面容愤怒狰狞,不像是佛祖,倒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雕刻声停止了。 “是吗?”狼说,“可那个侍将早在二十几年前就死了。” “在我的世界,他活过来了。” “你的世界?”狼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嘲弄,他看向破旧寺院之外,断桥处一片灰雾。 “我与河源田直胜交手过了,他很强,身体素质很不一般。可是就在我以为我杀了他的时候,他的尸体不见了。”荒川望听出了狼的嘲弄,但他没有多想。 “也许你没有杀死他。” “不,我确确实实杀死他了,”荒川望神色严肃,“如果我没猜错,弦一郎也应该复活了,虽然暂且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我不能容忍他们所做的事情。” “弦一郎……”狼的眼里浮现出怀念的神色,他仍旧忘不了在曾在天守阁顶层的死斗,如今回想起来仍旧令人热血沸腾。 “起死回生之力,唯有神龙之力方能达成这等奇迹。”狼淡淡地说道。 没错,起死回生是世间极少的奇迹。通常来说,人死即魂销,灵魂回归大源。即便最强大的治愈魔术能够让在生死线边缘挣扎的垂死之人重新焕发生机,但也对踏入死门之人无能为力,纵使是强大的吸血鬼也不能死而复生,他们只是很难被杀死而已。 但龙胤之力能达成死而复生的奇迹。 然而想要断绝不死之力,尚需不死斩方能达成。 “所以你此番前来,是为了拜求不死斩。”狼说。 “正是。” “回去吧。” 荒川望一愣,这就下逐客令了? “你没有能够拿不死斩的资格。”狼继续雕刻佛像。 “为何?若没有不死斩,那么我便斩杀不了敌人。” 没有不死斩,他拿什么与拥有龙胤之力的敌人战斗? “不死斩并非凡物,”狼说,“蕴含在其中的强大力量会使拔刀者一度死去,寻求不死斩者,拔刀即死。” “你的意思是……”荒川望明白了,原来狼并非不想给他不死斩,而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拔刀的条件。 “想要拔出不死斩,那就必须献祭一次生命。”狼说,“对于普通人而言,生命只有一次。但倘若你真的需要不死斩的力量,那么七日后再来,届时,我会为你准备一份物品。” “也就是说我七天之内都不能来这里了吗?” “……正是,快离去吧,对付强敌,战前需安养身心。” “我明白了。”荒川望呼出一口气,他有些激动了,居然会忘记了不死斩的特性。 若无起死回生之力,无法成为不死斩的主人。 他必须在拔刀的时候死去一次,才能拥有不死斩。 可他又不是什么龙胤之子……事到如今只有相信只狼了。 “不过离去之前,我还有一事想向您请教。” “说。” “能否请您教给我神之飞雪的制作方法,若无神之飞雪,退魔之路会愈发艰难。” “无妨,神之飞雪虽是抄纸,但是使用源之水将纸浆涂像雪片一样薄,即是掬取了神力。沐浴在宿有神力的纸片飞雪中,其加护便会降临,能使攻击对灵类敌人奏效,对付无首十分好用。” 烛光摇曳,狼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抄纸尚存一些,不过源之水已经没有那么容易得到了,而且从这里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路能够抵达外界。” “也就是说神之飞雪已经再也制造不出来了么?” “还有一种方法。”狼说,“若用樱花瓣涂抹在刀剑之上,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只不过没有源之水的力量,效果会大打折扣。” 荒川望突然想起来了,似乎岸本康介也曾说过,樱花瓣是一种储存魔力的良好介质来着。 “我明白了,多谢您。” 狼没有回答,一时间寺庙内又只剩下从墙缝里钻进来的风声和雕刻声。 荒川望走出寺庙,来到了右边的竹林空地,他轻轻打开功德箱,想看看这次里面装了什么。 但是很可惜,里面什么也没有。 这次他来的时间很短。 “有没有什么能够提前回去的方法?” 倦意涌了上来,荒川望觉得自己需要休息。 这时他看到了鬼佛。 怀着试一试的心态,荒川望与鬼佛对坐,闭上眼睛,感觉自己沉入了无边无尽的黑暗。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坐在床铺上面,窗外仍旧雷雨滚滚。 第一百零七章:渣男 凌晨三点,寂静的黑夜,街道暴雨倾盆。 一个倒霉的男人躲在电话亭里,默默地看着外面的暴雨,心里悲哀无比。 他叫布川一夫,是来赴约的,衣冠楚楚,相貌堂堂。 但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作为一个混迹情场多年的衣冠禽兽,他不知道跟多少女性发生了关系,且不择手段,即使在知道她们当中部分人是有丈夫的情况下,还是会有针对性的发起攻势。 比如对于一些丈夫不顾家的女性,缺乏温暖和关爱,他就会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大暖男,无微不至。 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姻。但布川一夫显然不会理会这些东西,他会去了解女性的各种喜好逗她开心,借机制造暧昧的同时还会故意在对方手机里留一点“信息”让女性的丈夫发现,使婚姻关系更加恶化,这样一来二去,只需等到女性崩溃,心理防备最薄弱的时候…… 作为一个帅哥,且把自己包装得很成功的帅哥,他就很容易得手。 反正对于不同的女性,只要稍微调查了解一下她们,或者说多跟她们说说话,就能得到很多信息,然后根据不同的弱点下手。 有些女性很懦弱,有些女性刚强但敏感,还有一些只是纯粹的缺乏关爱…… 只要了解这些“对症下药”,一般来说都能得手。 不过他的脑中可没有什么“负责”之类的说法,只要把那些女人玩腻之后,他就会一脚把她们踹开。 即便有些女性为了他离了婚,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完全不是什么心理负担。 反正又不是他拿着刀子逼她离婚的。 就在不久前他又踹走一个女性后,他在车站遇见了一个十八岁的jk,也就是女高中生。 女孩身材高挑,穿着学校的校服,出落得亭亭玉立,要是作为偶像出道的话绝对是国民级别的女神人物。 两人同在一个车站等车,布川一夫想了想,自己玩过很多熟女了,但是如此青涩的少女他还没有尝试过。 不过想来难度也不会很难,一个小女生而已,他随便糊弄糊弄就能把她玩得神魂颠倒。 他的脸和口才就是最大的武器。 他准备对这名jk出手,一想到羔羊般的女孩要被大灰狼粗暴的吃掉,他就兴奋不已。 于是他故意把手机掉到了地下,在女孩弯腰去捡的时候他也弯腰,两人手指相碰,同时抬头,对方的脸近在咫尺。 女孩脸红了,怯怯地把手机交还给布川一夫。 布川一夫一下子就看出了这个女孩的性格,性格软弱的女孩更容易得手。 面对女孩,他微笑道谢,不得不说上天真的给了他一张好脸,笑起来很是迷人。 借此机会他在电车上开始跟女孩搭讪,了解了女孩的各种信息。 涉世未深的女孩很单纯,个人信息被套走,完全不知道自己正被布川一夫一步步引入陷阱中,她似乎是被布川一夫吸引了,布川一夫给她讲述各种有趣的事情,来彰显自己的博识。 他说自己去过爱尔兰,爱尔兰人纯朴、热情,假如去他们家做客,一瓶葡萄酒、一束鲜花、一盒巧克力糖或奶酪等都是很合适的礼物。他还说自己去过英国的伦敦工作,假日无聊的时候一整天都待在泰晤士河,坐在河边的长椅上欣赏落日,看着无数的白鸽在河上起落…… 实际上他根本就没去过,也没钱去这些地方,都是他从电视上看到的,有些话还是照搬书本里的字句。 不过这就足够了,女孩听得非常认真,似乎完全被这个“帅气多金”且爱旅游的男人吸引了。 布川一夫看着女孩认真倾听自己的神情,甚至觉得她已经在脑中开始幻想跟自己去保加利亚的玫瑰田里漫步的场景了。 事情的发展很顺利。 布川一夫最后绅士地邀请女孩在夜里请她吃饭,女孩欣然应允。 他把相会的地点定在了这里,还专门花了大价钱ris餐厅里预约了落地窗的双人位。 反正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嘛!能够采摘如此美丽的果实,花点钱也认了。 但这场该死的暴雨毁了这一切! 因为女孩家里似乎管得比较严格,所以两人把时间定在了晚上十一点钟。 刚开始下雨的时候布川一夫是不舍得走的,他心说多等一会儿没什么关系,而且自己淋湿的肩膀说不定还会在小女生的心里加分。 可是雨瞬间就大了起来,风雨雷电交加,路上的行人都纷纷跑回家里,就连出租车司机都不在这种极端天气下干活,早早回家给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 当时布川一夫咬牙说再坚持十分钟,不来自己就溜。 可是十分钟之后,他想走也走不了了,暴雨的密度达到了顶峰,每秒钟都有成千上万吨雨水倾泻在东京这座城市,压得整个城市的排水系统喘不过气。天空黑云滚滚,偶尔一道闪电照亮夜空,照得布川一夫脸色惨白。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布川一夫一愣,是谁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结果来电显示是他认识的那个女高中生,他们昨天交换了联系方式。 布川一夫阴郁的心情好了几分,反正还有机会的,而且这个电话打过来,应该是抱歉之类电话吧? 虽然还是有些气,但小姑娘还没弄到手,布川一夫还是要表现得大度一些。 他接通了电话。 “喂?” “是布川先生吗?” “没错,是我。” “那个……布川先生能来,我真的很高兴,今晚这么大的雨,我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布川一夫一愣。 女孩怎么知道自己来了的?他本来连怎么安慰女孩的话都想好了。 “我真的很高兴哦……所以,我马上就会来到您的身边。” 电话中断。 布川一夫茫然地环顾四周,终于在一棵树的下面发现了人影。 他仔细观察,的确是那个女孩。 他的心瞬间就蹦跶了起来,没想到女孩居然冒着这么大的雨来见他! 说不定他今晚能够在电话亭里享受美好的一晚…… 他满心欢喜地冲女孩招手,但随着人影逐渐从树后走出来,他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第一百零八章:有关秋月的烹饪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 不过不知为何,今天秋月没有来叫荒川望起床。 荒川望醒来感到有些不对劲,平常他都是被秋月叫醒的,睡到自然醒的机会基本没有。 “该不会那丫头睡过头了吧?她昨晚也是半夜才睡……” 一想到今天不是周末,荒川望打了个激灵,急忙在床上翻找手机,他记得昨晚睡觉前他设置了闹钟的呀…… 他找来找去,最后在床边的夹缝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而手机已经因为电量不足而关机了。 “呼,要迟到了吗?”荒川望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贴身女仆秋月推门而入,抱着叠好的衣服。 “您醒了吗?贵安。”秋月打招呼说。 荒川望松了口气,既然秋月来叫他了,那么想必时间还相当充裕吧? 不过谨慎起见,他还是开口询问:“秋月,现在几点了?” “早上九点十分。”秋月恭敬的说道。 “九点……?” “不必担心,接到学校的通知,由于今天的极端天气,学生们放假。” “是吗?”荒川望扭头看向窗外,外面仍旧一片暴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嗯,刚才小姐来看过您了。”秋月说道。 “秋雪来过我房间?” “嗯,只是来看看您的情况,顺便给您上了药,昨天实在是万分抱歉,光顾着做饭去了,于是忘记了给您包扎的事情……”秋月的脸上流露出歉意。 “没关系啦,都是小事,不过秋雪没有怀疑吧?” “是的,我说是因为荒川君您昨晚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摔倒的。小姐虽然有疑问,但还是相信了,让我不要打扰您睡觉。” “帮大忙了。”荒川望松了口气,摸了摸秋月的头。就像是顺手摸了摸猫猫狗狗那样。 “请……不要这样。”秋月对这种举动显得有些抗拒。 “啊哈哈,抱歉,顺手就……” “总之已经没事了,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去吃一点早饭。”秋月说,“不然的话会得胃病的。” “好的,你把衣服放在这里吧,我马上就去餐厅。” ……*…… 荒川望换好衣服,把手机充上电,来到餐厅。 秋夜正坐在餐厅里吃饭。 “啊,是荒川君啊,早安。”她元气满满地打着招呼。 “秋夜也是,早安。”荒川君冲她挥手。 “想吃点什么?”秋夜起身,系好带有猫咪图案的围裙,“想吃什么我都可以做哦,不过早上最好还是吃清淡一点比较好。” “不用这么麻烦了,”荒川望说,“秋夜吃的什么?” “我吗?燕麦粥啦。”秋夜笑眯眯的。 “那我也吃燕麦粥,锅里应该还有吧?” “可是……” “啊,真的还有剩,吃一点不要紧吧?”荒川望揭开锅盖,里面是熬煮的燕麦粥,还加了银耳,香喷喷的。 “嗯!”秋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多做了一点,原本准备用来做燕麦冻的,不过有荒川君帮忙解决真是太好啦!” 荒川望端着碗坐在秋夜的侧边:“秋雪吃了么?” “小姐吃了哦,吃的是奶油玉米汤,不过是小姐自己做的。” “秋雪自己会做饭么?”荒川望一愣。 “当然,有我在,小姐自然也学会了一些烹饪料理的方法。”秋夜自豪地说。 “秋夜小姐你总是这么开心呢,感觉……充满了活力。”荒川望看着她的侧脸。 “有么?啊,说起来,比起秋月和小姐,我算是比较吵闹的类型了吧,给荒川君带来困扰了么?” “完全没有,倒不如说我挺喜欢你的。” “是么?”秋夜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荒川君喜欢我哪一点?” “我想想……活泼可爱吧。” 秋夜的脸细微的抽搐了一下,让自己做出和平常别无二致的微笑。 “人啊,总是会忘记很多事情的对吧?记忆什么的最靠不住了。”秋夜微笑。 荒川望一愣,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受到了秋夜身上的……悲伤? 明明是笑着的,为什么会感到伤心呢? “呼呼,我可是从秋月哪里听说了哦……”秋夜突然改变了话题,“听说荒川君尝过那孩子做的饭了?” “秋月告诉你的么?” “那是自然,今天早上打扫卫生的时候突然就跑过来信心满满的跟我说要做午饭,想把这个家的烹饪大权从我手里抢过来……我还在想是谁给她的信心呢,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荒川君啊。”秋夜说,“不过我倒是无所谓啦,不做饭也挺好的,干脆以后的饭都由秋月那孩子做吧。” “我应该……没得罪您吧,秋夜小姐?”荒川望有些慌。 “呼呼,骗您的啦,我怎么可能把这个家的烹饪大权轻易地交出去呢?”秋夜扶额叹气,“再说了,要是真的让那孩子来做饭,就算忍受得了那股味道,时间一久也会去医院的。” “有那么严重么?”荒川望惊了。 “其实那孩子的味觉跟常人有些不同啦,做出来的食物总会含有一点毒性,在身体里积蓄得多了自然就会发作。”秋夜说,“小姐曾经就去过医院呢,那个时候秋月因为做饭不好吃经常被住在这里的客人们所诟病,所以小姐为了安慰秋月每次都会吃她做的食物,后来就因为食物中毒去医院了,那孩子也就没再做过饭……其实她还是有在做,只不过每次都是自己吃,我做的东西她觉得不好吃。” 荒川望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得到【抗毒性】了…… “不过既然作为姐姐,手把手教她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问题不在这里啊,秋月她想要做出自己觉得好吃,别人也觉得好吃的食物。” “那想要达成这个目标倒是挺困难的。”荒川望说。 “不过还是谢谢你。”秋夜托腮微笑,看起来像个小浣熊。 “谢我做什么?” “秋月那孩子跑来找我的时候脸上带着微笑,我有好久都没有看到她发自内心的那种笑容了,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是世界上最大的宝藏一样。”秋夜小恶魔一样地看着荒川望,“我还想多看看那种微笑啊。” “喂……”荒川望感觉不妙。 “所以就请您多多关照一下秋月喽,以后也请多多品尝一下她的‘佳作’吧!” 第一百零九章:新的任务 吃过早饭之后来到起居室,秋雪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在沙发上看书。 壁炉里的柴火熊熊燃烧,她坐在起居室的窗边,穿着居家的蓝白休闲服,优雅地拉着小提琴,音律优美。 秋月正在打扫起居室的卫生,虽然各个地方都很干净,但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习惯成自然。 “哥哥,早安。”秋雪用不大的声音说道。 “早安,秋雪。” “昨晚休息得还好么?”看起来秋雪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 “挺好的,就是摔了一跤,脸皮蹭破了。”荒川望自然不会放弃跟秋月统一口径的机会。 “我看过了,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况且秋月已经给你上过药了,不会留下疤痕的。” 荒川望一愣,不是秋雪给自己涂药的么?他看向秋月。 秋月摇摇头,大意就是不要相信小姐的鬼话。 同时她也有些疑惑,明明是小姐给荒川君上药,为什么要说是自己呢? 小提琴的旋律在起居室内回响,荒川望沉浸在优美的旋律中,有些昏昏欲睡。 阴暗的雨天总是特别容易想让人睡觉,嘈杂的雨声是助眠的好伙伴。 突然天空中一声雷响,荒川望从昏沉的状态中惊醒,他看向窗外,一道枝状的雷电正劈在东京塔的顶端。 “这两天的天气真不怎么好……”他嘟囔着,心里似乎有些沉闷。 “应该是气候问题吧。” 一曲终了,秋雪放下小提琴,秋月很有眼色的去将小提琴装盒。 “学校通知今天一天在家休息,我也通知了佣人今天休假,哥哥如果无聊的话可以去图书馆看看藏书。” “有漫画吗?”荒川望问。 “漫画?”秋雪一愣,“我不怎么看漫画,小时候看过童话书,上面有插图,不知道算不算漫画。” “是吗,真可惜啊……” 荒川望看向窗外,这么大的雨,是窝在家里的好天气。只可惜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愉快的渡过这段无聊的时光。 秋雪偷偷观察着荒川望的神情,片刻之后她开口问道:“……什么是漫画?” “漫画,就是图画啦,就像是小说一样,只不过把人物和场景通过图画的方式表现出来而已。”荒川望耐心地解释,“不过漫画也分种类,比如少年漫和少女漫。” “少女漫?”秋雪起了一丝兴趣。 “顾名思义,应该就是针对女性的漫画吧?”荒川望挠挠头,“我没看过少女漫,所以对那方面不是很了解。” “我知道哦,荒川先生喜欢看少年漫。”秋夜这时走进了起居室,“最近荒川君在看《山贼王》对吧?” 突然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秋雪从口袋里看了一眼屏幕,关掉了手机。 “不接电话吗?”荒川望问。 “没什么,只是学生会那边发来的短信而已。”秋雪幽幽地说,“秋夜对哥哥还真是了解啊……” “哪儿有?”秋夜调皮地吐舌头,“只是打扫书桌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而已,因为是摊开在桌面的,所以忍不住扫了几眼,故事很有趣呢,小姐也试着看一看漫画怎么样,老看那些古板的书,人也会变得古板哦?” “用、用不着你来教训我。”被说是古板的秋雪有点羞怒,双手抱怀。 “哎呀,失礼了,小的只是区区一介女仆呀!”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秋夜的微笑不减,紧接着她看向荒川望,“我打扫过图书馆,里面好像专门有图书类的分柜,去那里找找说不定能找到漫画哦。” “是吗?”荒川望起身,“帮大忙了,刚好我手头的漫画都看得差不多了。” 看着荒川望走出起居室,秋夜冲秋雪调皮地眨眼睛,像是帮助了主人的宠物向主人邀功。 “真有你的。”秋雪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微笑。 ……*…… 在去图书馆之前,荒川望回了一趟房间。 他走进浴室,把装在塑料袋里的快递服放在热水里浸泡,然后用肥皂揉搓。 衣服上还有一点血迹,渗入了衣服纤维里,不好好清洗一下的话,深色的血迹在快递服上会特别显眼。 他委实没干过什么家务,所以洗衣服习得不太熟练,不过好歹也算是洗干净了。 荒川望把它晾在了浴室内,快递服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 走出浴室,他拿起手机开机,想查看一下电量的情况。 手机的荧幕亮了,已经充了接近百分之七十的电了,与此同时底部的通话记录引起了他的注意。 【提示:您有两则电话未接听。】 “会是谁打来的?”荒川望好奇地点开通话记录。 ——海老名优弥。 荒川望没有犹豫,立刻就回拨过去。 “荒川君!”对面响起了惊喜的声音。 “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荒川望开门见山。 “有新工作了。”海老名说,“你在看电视吗?” “没有,我家没有电视。” “诶?”海老名有些吃惊。 有这个时代了,还有人家里没有电视,不会吧不会吧? 不过她也没多想:“你看看新闻就知道了,昨晚东京都内发生了一起杀人案。” “如果我没猜错跟妖魔有关?”荒川望皱眉。 “不确定……所以这边想请您调查一下。”海老名说。 “好的。” 荒川望答应了下来,确认没有其他事情之后,挂断了电话。 他立刻在手机上查看最近的新闻,果然在热搜榜前几名上发现了案件。 据说在一个街道的电话亭里,一名男性惨死在其中,头部不翼而飞,浑身血液被吸干,两条光秃秃的腿裸露在外面,被暴雨冲刷得雪白,皮肤皱裂。 下面还有一两张配图,案发现场打了码,只能看见几辆警车冒着瓢盆大雨停在附近,案发现场周围拉起黄色的警戒线,警察们在风雨里奔波,手中的伞都被吹翻…… “这谁拍得照,这抓拍也太神了吧?”荒川望皱眉。 网页下面是数千条评论。 “哇塞,不会是吸血鬼吧?” “东京里有吸血鬼诶!” “都市传说又要新添一例了吗?” “我见过吸血鬼!他会飞!从高楼往下一跳!两只手哗的一下就变成了翅膀……” “楼上的别造谣了,可能是有变态凶手故意这样引发恐慌,我们要相信科学!” 荒川望的心情有些沉重。 又是吸血鬼?怪不得海老名那边不确定。 妖魔、吸血鬼…… 天知道以后还会蹦出来什么东西。 第一百一十章:圆镜寺 不过外面雨很大,荒川望不确定是否应该现在出发。 就算要走也得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待会儿女仆们找他的时候发现人不见了就麻烦了。 “不过这么大的雨,的确不适合外出啊。” 荒川望划着手机,有消息称东京附近的区域,例如千叶、埼玉、山梨、横滨等地都因为这场特大暴雨而发生了山体滑坡,各个媒体的记者也都在采访气象局有关这两天的异常天气现象…… 荒川望想了一下,决定把时间推迟到中午十二点过后,也就是吃完午饭后再进行行动。 秋雪、秋月和秋夜三个少女都有着午睡的习惯,荒川望早就摸清了她们的“习性”。 女仆双胞胎的睡眠时间一般是一个小时左右,醒来后在不需要打扫卫生的情况下,她们一般会在起居室泡好茶水,呆着玩过一整个下午。而秋雪的睡眠时间比较长,大致在一个小时至两个小时之间。他不确定秋雪在学校里是否也按照这个标准,不过至少在千月家秋雪是严格按照这个时间表来的。在休息日,醒来之后,她通常会看看书,弹弹钢琴拉拉小提琴什么的,有时候还会去画室绘画,如果有约的话,会出去跟着同学逛一逛街,在外人的眼中完全就是一个知行优雅的大小姐。 距离午饭还有两个多小时,荒川望完全放弃了看漫画的想法,拿出楔丸开始练习刀法。 他练习的刀法很简单,并非各种威力强大的技能,而是劈砍和斩击两种最基本的动作。 虽然只是两个最基本的动作,但是基本上所有的招式变化都是由它们衍生而来的。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根基稳固才是最重要的,一座高楼,根基都不稳固,地震来临时还能指望它安然无恙? 这次并非锻炼,而是热身。必须要让身体保持在亢奋状态,这样力量才能完全发挥出来。就像是冬天的汽车,总要先预热一下引擎再发动。 虽说是去调查事因,不过谁又能保证不会遇上突然状况呢? 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荒川望汗如雨下。 ……*…… 东京都西面的山林中,浅野和弥正站在寺院的屋檐之下,望着这场暴雨。 成片的雨滴像是瀑布一般从屋顶流下,老旧的木头微微发朽,走在过道上,木质的地板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从外宫到内宫的围墙和栅栏看上去也老化了,空气中弥漫着檀木的清香。 这座寺院已经很久远了,不过它在江户时代以前可谓是十分有名,它的名字叫做圆镜寺。 但是虽然没有从前那样大受欢迎,但是作为从江户时代,甚至更久远的时候就流传下来的“古迹”级别的寺庙,这里的人气还是蛮不错的,每天几乎都有人前来拜佛。 年迈的主持十分精明,即使政府出钱保养寺庙,他也会在保养寺院的时候故意“做旧”,例如给门口的横木和两根圆木柱刷上一层薄薄的棕色漆,让它看起来更加富有年代感。 事实上寺庙里的不少东西都翻修过了,包括吱吱呀呀的地板和外面的围墙与栅栏。虽然它们看上去很老旧,可这都是主持故意弄出来的效果,要的就是古老!古老给游客们看的! “古老”自古以来总是给人一种敬畏之心。 当游客们踏山而来,拨开密林里的绿叶和丛枝,见到隐藏在深山里被树叶和藤蔓覆盖着的古老的寺庙时,敬畏之心就会油然而生,似诚心向佛,又似心境静如止水,恍若听到了真佛的启示。 这就好比释迦摩尼所学的禅定和苦行都无法解决问题,出家寻求解法,走到古老之河——尼连禅河之时,见到这条孕育了无数生命与智慧的河流,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真佛这时告诉他“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受后有”,释迦摩尼恍然大悟,随即创立佛教,纠正了时代文明的偏失,也维护了刹帝利的阶级利益,让他成为了释迦族的圣人。 再说了有不少游客都是冲着圆镜寺“历史悠久”这四个字而来的,要的就是那种老旧却又不乏神圣的气氛。人家一来寺庙,发现你这儿外面霓虹灯敞亮着,本该老旧的墙壁被粉刷得纯白,窗户的玻璃敞亮,门口两根大木桩漆成大红色,顺带还安个防盗门……顿时意境就没了呀,这会让游客觉得他是不是来到了郊外的某个别墅。 所以主持的做法才让圆镜寺的收入源源不断,来过圆镜寺的人都说自己在佛祖的佛像面前,心灵得到了洗涤。 当然这个就不是啥“古老”能起到的作用了,而是结界,一种能够让人平和心态下来的的结界。 “和弥,雨下得很大,这个时候就不要外出了吧?”老和尚就是这座寺庙的主持,只见他端着茶杯走到了和弥的背后,“o泡果奶,来一口?” “免了,爷爷,要不是巫仪家的女儿,昨晚您肯定又不回来了吧?”和弥没有回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眼角微微下垂,看上去一副忧郁小青年的模样。 “唉~”老和尚叹了一口气,“我真的就是在外面逛了逛,谁知道那个兔女郎的力气太大了,我年纪大了拗不过她呀,被她强行拽进店里……她还想劝我买香槟,我本来是立刻想走的,可谁知外面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要不是巫仪家的女儿来接我,我可能就回不去了……” “爷爷,能请您在说这话的时候先把身上的酒味清一清吗?”和弥十分无语,“而且您年纪大了,还能两条腿上各坐一个兔女郎?不怕被压成……人干么?” “咳咳,孙儿,这话不能乱讲啊!”老和尚神色窘迫。 “巫仪小姐都已经跟我说了,据她说她观察您好久了,还看见您拿着我送给你的波波沙冲锋枪打走了一批小混混。” 老和尚老脸一红,随即怒了,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模样:“巫仪扇那个老东西,成天不教伊织好的,伊织一个女孩子,以后养成了偷窥的习惯可怎么办呐!!” “所以……爷爷并不否认巫仪小姐的说法对吧?”和弥斜眼看着老和尚。 第一百一十一章:巫女来访 “咳咳,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了对吧?”老和尚试图转移注意力。 “是啊,驱魔协会打来的,说要我去调查一起凶杀案。”和弥点头。 “是电话亭的案件吗,我刚才在网上看到了。”老和尚的神色肃穆了起来,“那可能是吸血种干的。” “我也这样觉得,不然就解释不通为什么受害者的血液会被吸干了。”和弥说,“如果是吃人的妖怪,不会只喝鲜血的。” “只是说不通为什么他会拿走受害者的头颅。”老和尚沉思,“会不会是割走当做纪念品了,毕竟很多吸血种之前也是人类,人类有的欲望他们都有,有那么一两个喜欢收藏脑袋的变态也不足为奇……” 和弥闭眼,双手合十,老和尚的发言十分危险。僧人本以慈悲为怀,可对于受害者的头颅,老和尚的语气就像是丢了一个皮球那样轻松,完全没有慈悲之意。 “放轻松,孙儿,不用为言行所困扰,即使你把那人的脑袋看成皮球,只要你不踢上一脚,那他的冤魂就不会来找你。”老和尚斜眼看他,“知道济公吗?” “济公?”和弥一愣,这是什么神转折? “是我看的中国的一部电视剧。”老和尚说,“背景发生在中国古代,中国的和尚们戒荤戒色,下山化缘为生,顿顿青菜萝卜白米饭,遇到女性更是不会主动上前。可有一个和尚例外,他荤酒全沾,餐餐大鱼大肉,触犯了寺庙的戒律,方丈和其他僧人十分恼怒,很多次想赶他出去,可是都没成功。那个和尚叫做济公,在世间做了很多善事,他说过一句话,让我印象非常深刻。” “什么话?”和弥问道。 “我只修心不修口。”老和尚说,“意思就是虽然我餐餐大鱼大肉,好酒相伴,但我是个好和尚!” 和弥有些没懂老和尚的意思, 老和尚叹了口气:“人活在世上,自由一点,开心一点,死守规矩?没意思。做我们这行的,就别指望一定能够获得善终,就跟你爹一样,那个倔秃驴杀的妖怪还少么,救的人还少么,可结果呢?我也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人了,我曾经也像你一样自律,还有帅气,可杀的妖怪和作恶的人越多,我心便愈发清明,杀戮和愤怒有时候不会蒙蔽你的心,反而会帮助你看清某些东西,倒是那些无谓的慈悲,反而会蒙蔽你的双眼。” “我有些明白了……”和弥喃喃道。 “说白了,僧人的标准,那就是双标啊!”老和尚吹胡子瞪眼,“那些人顿顿吃素,以为自己不杀生,可植物不是生命吗?大自然的规律就是弱肉强食,人吃动物有什么不对,又没有虐杀它们!” “我也没指望自己能得到善终。”和弥轻声说,“我只是希望每个人都能被温柔以待,过得好一点。” “即使你自己过得辛苦?”老和尚斜眼看他。 “如果能让众生幸福的话……” “你以为你是苦行僧,你受的罪多了别人受的罪就会少一点?” “爷爷,我可没这么想。” “算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跟你说的话。”老和尚扭了扭脖子,年纪大了,站久了身体就容易僵硬,“圣人之所以能够成为圣人,不是因为他们心中毫无邪念,而是因为他们没有把邪念付诸行动,只要你心尚且通明,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不用留有任何顾虑。” “好的,我明白了,爷爷。“和弥乖巧地点头。 “不,你并没有真正明白。”老和尚摇摇头。 “所以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老和尚神色凄凉,“冰箱里只剩下豆腐干了。你七个哥哥全在城里谋了一份好工作,也不知道给我请个年轻漂亮的保姆。” “我觉得吃豆腐干就挺好。”和弥拿起屋檐下的雨伞。 “等等,孙子,你该不会现在跑去做协会的任务吧?” “当然,爷爷不用担心我,我这把伞很大,而且很厚重,是驱魔协会的装备部改造过的,专门用于极端天气,据说八级大风都吹不翻它。”和弥信誓旦旦。 “谁关心这个?”老和尚胡子一挺,“你走了我午饭吃什么,这天气外卖都不来的,你忍心让一个不会做饭的老头子饿一天的肚子么,昨天我从红灯区回来都半夜了,早上起来就是11点钟……把饭做了再走!” “哦。”和弥挠挠头,他完全忘了这茬。 他正转身,可身体却凝滞了,手臂青筋暴起。 通过结界,他感知到这座寺庙里有什么人闯进来了! 寺庙里的结界可不只是能让人的心境平和下来,它真正的功能是探查接近寺庙周边的敌人! “别慌,别自己乱了阵脚。”老和尚的手按在和弥的肩膀上。 磅礴的雨声中传来清脆的木履的声音,一柄透明的雨伞缓缓沿着台阶而起,随后是瀑布般的长发,巫女的服饰……少女踏雨而来,身上却不沾半点雨水。 “巫仪小姐?”浅野和弥一愣。 “您好。”巫女微微行礼。 “您来此地……有何贵干?”和弥双手合十回礼。 “没什么,只是来提醒一下老住持赴会而已。” “伊织啊,好久不见。”老和尚讪笑。 “僧正住持,如果我没记错我们昨晚才见过面。”巫仪伊织说道。 “哎呀,快进来快进来。”老和尚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这都快中午了啊,还没吃饭吧?孙儿啊,快去做饭,不能亏待了来客啊,冰箱下面的夹层里还有一块五花肉。” “我不吃肉……”和弥喃喃地说。 “那你不吃就好了嘛,我吃!” 和弥打开冰箱,看着那坨五花肉,心里默念阿弥陀佛。 “我刚刚说什么来着?”老和尚说,“修心不修口,你就当这是佛祖对你的考验。” 和弥默默地拿起那块肉,默默走进厨房,心说我也没做过荤菜啊。 “要吃午饭的话,巫仪大人已经准备好了上等的佳肴。”巫仪伊织说道,“就等僧正住持您前去了。” “能……不去吗?”老和尚苦笑。 “我们昨晚约定好的。” 巫仪伊织正襟危坐,脸上却浮现出淡淡的笑容,诱人的绯红色眼角和纯蓝带虹的瞳孔,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魅力。 老和尚盯着她的眸子好一会儿,幽幽叹气:“你的眼睛真像那个老太婆啊,一不注意就看入迷了。” “遗传变异罢了。”巫仪伊织微笑,“除此之外,还有一位来客,您一定会非常感兴趣。” “谁?”老和尚微微皱眉。 “荒川秀吉大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调查 “这是开玩笑的吧?”老和尚傻了,“那家伙居然会出面?” “这是真的。”巫仪伊织欠身,“荒川大人现在就在巫仪家的宅邸休息。” “我还以为是在神社……”老和尚一愣。 “神社不是用餐之地,正如我所说,丰盛的菜肴与酒水已经准备好了。” “能问一下吗,那个老东西现在过得怎么样?”老和尚叹了口气,像是投降了一样,既让荒川家的老东西都出面了,他也不得不去一趟了。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您亲自询问荒川大人才会有答案。”巫仪伊织轻声说道。 “行,老东西救过我一命,那我就走一趟。”老和尚起身拍拍身子,“不过惊雷暴雨,响延不绝,虽然鬼门尚未完全开启,但妖魔已涌入人间……我们已经老了,现在的我们说什么斩妖除魔也就图一乐,真正要关上鬼门,还得靠你们年轻人。” “那么请随我走吧,只要走过山间的一段小路,车子在等我们。” 他看着窗外的暴雨倾盆:“再等等吧,几分钟就好,上一次鬼门开启的第一次暴雨也就持续了一两天,算算时间的话,这次应该也不例外,我可不想把自己弄湿了。” 话音刚落,外面的暴雨果然开始变小了,巫仪伊织惊讶地看向寺庙外,指头般粗大的雨滴在几分钟内逐渐逐渐变成细密的雨丝,天地间的朦胧感开始消散,远处的天空出现一抹彩虹。 巫仪伊织有些发怔,原来这些老一辈的驱魔人一辈子都记得那场除魔大战,连鬼门开启前的征兆都记得一清二楚。 老和尚看了看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走吧。” …… 厨房内传来一股肉香。 和弥盯着手机:“再来一点料酒去腥,葱姜蒜……再翻炒一下……青椒肉丝做好啦!” 他盯着锅里的一盘用青椒炒出来的肉丝,用寺庙里的木叠碗装盘。 虽然心怀一丝罪恶感,但这也是为了让老和尚填饱肚子,而且巫仪家的小姐也在,不能亏待了人家。 “不过仔细一看,这肉丝的色泽……小僧的厨艺还是很不错嘛。” 他端着饭菜从厨房走了出来:“吃饭了……咦,人呢?” ……*…… “荒川君,午饭时间到了。” 秋月在楼梯的走廊里碰到了荒川望。 “嗯,我知道,正准备过去呢。”荒川望刚热身完,简单地淋浴了一下。 餐厅里,秋夜带着隔温手套,端着一个大瓷碗,肉香扑鼻。 “今天的午饭是蒸肉哦,我不久之前学习的中华料理!” 秋月的脸色没什么起伏,反正对于她来说,姐姐做的东西都不怎么样。 荒川望倒是觉得很开心,家里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厨娘真是太好了,每天都变着花样满足你的胃口。 但他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 “秋雪呢?”他问。 “小姐吗?”秋夜说,“出去了哦。” “出去了?”荒川望一愣,“这么大的雨,她能去哪儿?” “雨已经变小了,荒川君。”秋月颔首,“似乎是公司里有一份房地产的合约需要小姐签订。” “你们吃了吗?”荒川望突然说。 秋夜把饭端过来:“呼呼,我们已经吃过了,就服侍您慢慢享用吧。” ……*…… 虽然雨变小了,但是街上仍旧没有几个人。 不过是两天的暴雨,就使得东京街道上的雨水能够淹没脚踝,要是这场雨再下下去,那些信奉基督教的人都要以为这是上帝因故而造的大洪水灾难,准备开始制造有史以来第二艘“诺亚方舟”了。 浅野和弥披着雨衣在公园里的电话亭旁边停下脚步,他越过了周围警方布设的警戒线,来到现场侦查情况。 受害者的尸体已经不在现场了,应该是被运到法医那里去进行尸检。但警方绘制的现场痕迹固定线还残留着,因为用的是防水材料,所以线条并未因为暴雨的洗刷而消失,保存下了死者被发现时的姿态。 但是这对于浅野和弥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如果尸体还在现场,他还能通过伤口来推断一些东西,可是警方显然不会让尸体在暴雨中冲刷一整夜。 所以现在只能够从周边的环境开始入手了。 不过和弥没有什么信心,即使现场残留着什么东西,估计也都随着暴雨而消失了。 但是总得找找,有很多侦探小说里,主人公都是耐心侦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从而破案的。 “如果是妖魔作祟,应该会留下一些线索才对。”和弥走进电话亭,尽量不破坏里面的坏境。 电话亭是个占地面积很小的地方,最多只能挤两个人在里面呆着,多了塞不下。 此刻电话亭内鲜血淋漓,鲜血几乎溅满了四周的玻璃。 如此庞大的出血量,应该可以断定这里就是受害者死去的第一现场了。 和弥蹲了下来,准备查看地面有什么东西。但他的身体一顿,右手缓缓伸进怀里…… “让我猜猜,应该是哪个小和尚吧?” 熟悉的声音响起,浅野和弥惊讶的回头:“荒川君?你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荒川望打着一把黑伞:“当然是任务喽,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在这儿?” 他老远就发现浅野和弥了,当时和弥穿着雨衣,荒川望还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当他在电话亭取下帽子的时候,荒川望就明白是和弥了,那个像鸡蛋一样的光头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小僧也是身负调查的任务。” “我们的任务……是同一个?” “对,对,应该是这样没错。” “为什么海老名没有跟我说这件事情?”荒川望一愣。 “她也没有通知我,不过没什么好奇怪的,被派到同一个任务,那我们就是搭档。”和弥双手合十,算是打过招呼。 “那么,你有什么发现?”荒川望问。 “暂时还没有,尸体被警察带走了,电话亭里除了血,还是血,都凝固了。”和弥说,“阿弥陀佛。” “要超度死者过会儿在说吧,你在电话亭和周围的地方再仔细找找,我去附近看一看。”荒川望说。 “好的。”浅野和弥蹲下来,双眼缓缓扫视电话亭,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第一百一十三章:拜访魔术师 和弥在地上的夹缝里发现了一小撮毛发。 黑色、纤细、长。 毫无疑问,这是人类的头发。 而且是一个女性的头发。 “受害者是男性,为什么会出现女性的头发?”和弥喃喃地说。 他也看了新闻,受害者是男性,头发打理得很帅气,可是绝对不会有这么长的长度。 这时荒川望也过来了:“我在树丛附近有一些发现。” “是什么?”和弥问。 “这个。”荒川望拿出了一条红色的缎带,“是我在一棵树下面发现的,落在树根旁边,朝上的一面还很干净,应该是最近落下的。” “我这里也有东西。”和弥出示了那一撮长发,“人类女性的头发,你看往下看。” 荒川望的视线往下面移去,玻璃很脏,是踢过的痕迹。 “上面的污渍还没有干。”和弥说,“应该是昨晚发生的,这些头发应该是在受害者挣扎的时候扯下来的,你看这些头发的末端,发根都还在。” “也就是说不太可能是妖魔干的喽?”荒川望说。毕竟妖魔身上的毛发跟人类的头发的质地可不太一样。 “不一定,妖魔也分种类。”和弥说,“但只会吸血的妖魔……小僧还真没有听说过。” “那就是吸血种?”荒川望说。 “为什么凶手要割掉受害者的头颅?” “也许是想要泡在福尔马林里当收藏?或者是当皮球。”荒川望毫不避讳死者。 和弥有些无语:“线索太少了,也没办法追踪凶手的下落,这事儿就应该找警方或者侦探。”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荒川望说,“昨晚受害者为什么会躲在电话亭里?” “为了避雨?”和弥说。 “如果要避雨,也应该找一个好地方,例如餐厅或者酒店。”荒川望双手抱怀。 “除非……他是被迫困在这里。” “或者在等什么人。”荒川望微笑,“走吧,跟我去一个地方。” ……*…… “4号桌两份巨无霸套餐。” “好的,马上来。” 和弥坐在快餐店里,在他面前的是炸薯条和番茄酱。 “还以为你要带小僧去什么地方,原来是快餐店。” “先吃饭嘛,不吃饱哪儿有力气干活?” “荒川君没吃午饭吗?”和弥问。 “这个……吃是吃了,不过没吃好,扒拉几口之后我就下桌了,我怀疑秋夜那丫头故意在整我……”荒川望不禁叹了一口气。那场面哪里是吃饭?说真的连筷子都不用拿了,只需要乖乖张开嘴巴像只雏鸟那样等食物送到嘴里来就行了。 要是秋雪在家绝对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秋夜那个丫头一定会在她身后站得端端正正。 “对了,吃完饭顺便再陪我去一趟运动超市。” “去哪里做什么?”和弥一愣。 荒川望立起了球拍袋:“这个包装东西似乎有点不够用,想换一个……你不吃吗?” “小僧没什么食欲。” “那就看看新闻吧。”荒川望咬了一口汉堡。 快餐店里的电视正在播放着一则新闻,关于电话亭里的杀人案。 据初步判断,警方判定为他杀,死者脖子上有两个尖锐的孔洞,凶手应该就是从这里用注射器一类的东西抽干了死者的血液,并用锐器切下了死者的头颅。 “喂,店员小姐,能把电视关了或者换个频道吗?”周围的顾客开始不乐意了。谁都不愿意在吃东西的时候听这些,除了荒川望跟和弥。 “非常抱歉,现在立刻就换。”店员立刻拿起了遥控器,电视屏幕一闪,切换到了歌曲频道。 “所以,应该是吸血种干的。”和弥说,“真的有某个喜欢收藏人头的变态吸血种。” “大概吧,不过要找吸血种的下落应该很难。”荒川望说。 “并不……我认识一个人,他擅长使用使魔魔术,能够帮我们找到吸血种。” “谁?” “是一个魔术师,不过要想找他帮忙,可得花点代价。”和弥神色慎重。 ……*…… 从运动超市里出来,荒川望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买一个棒球袋居然花了8000日元,这还是比较便宜的! 不过长度足够容纳下楔丸了,还能在里面装一些其他的东西,例如伤药葫芦。 说到底楔丸也只是一把打刀而已,要不是那个羽毛球拍袋有点小,他还真不想换,不过想要隐藏不死斩,那么就必须要一个更大的袋子,不死斩是太刀,尺寸比楔丸长很多。 “不过听说魔术师的性格都很古怪,你真的有把握?”荒川望问和弥。 “这么说就不对了,魔术师也有性格很好的人,乖僻的也有,不能一概而论。”和弥说,“小僧认识的那个魔术师性子有些直,十分不愿意拖欠别人,所以想要他帮忙,就必须让他欠下我们的人情。” “也就是说要我们帮他干活对吧?”荒川望说,“我是无所谓,不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一个和尚,一个隐藏身份的魔术师,怎么想怎么违和。” “他带着女儿来寺院拜佛的时候认识的,他体内的魔力触发了寺院的结界机制,当时小僧差点就跟他打起来了。”和弥说,“是爷爷阻止了我们。” “看来是个很有爱的父亲。”荒川望说,“还会带着女儿来拜佛。” “其实他是来寻求帮助的。”和弥说,“某种怨灵缠上了他的女儿,他的魔术无法祛除怨灵,所以来寻求帮助。” “这么说来,他不是欠你们人情?”荒川望眼睛一亮,“这就好办了。” “唉,”和弥叹了口气,“他第二天就把人情还清了,给了我们一大笔钱,还让人给爷爷重新装修了房间,据说有什么vr设备,水床,什么最先进的3d投影仪,反正很多我不了解的东西。” 两人在路口处拐弯,来到一家蓝色酒吧门口。 “就是这里了。”和弥说道。 “你确定?” 酒吧跟魔术师的搭配有些不符合荒川望的想象,他还以为魔术师的就家跟中世纪的炼金术师一样,又像是化学实验室,各种试管,各种颜色的药水,还有厚厚的书本…… “嗯,十分确定。” 推开酒吧的玻璃门,两人进入店内,酒吧里十分冷清。 “这里可不欢迎未成年人。”调酒师撑在吧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荒川望与和弥。 第一百一十四章:酒吧老板,魔术师 “我们不是来喝酒的。”和弥说,“您应该对我有印象。” “印象?”年轻的调酒师愣了一下,笑了,“长得很帅的小和尚,我当然有印象,你有一张讨女孩子喜欢的脸。” “小僧是来拜访安武先生的,能否让我们见见他?” “师父在楼上工作,我会去通知他,但不能保证他会见你们。”调酒师彬彬有礼地微笑。 “这就足够了,多谢。”和弥微微欠身。 “不用谢。”调酒师放下酒杯转身上楼。 “这个调酒师是个学徒啊,”荒川望说,“他的技术怎么样?” “你是问调酒的技术吗?小僧不喝酒的。” “明知故问。我是在问他的魔术,调酒师称安武先生为师父,我可不认为他是因为安武先生的调酒技术好才当他徒弟的。” “可是安武先生的调酒技术的确很好,虽然小僧不喝酒,但是在爷爷帮他驱逐了怨灵之后,安武先生邀请过爷爷来店里喝酒,而且是亲自调酒。别看爷爷是个和尚,但他同时也是个老酒鬼,对酒很挑剔的,可即便如此,爷爷还是称赞安武先生的调酒技术是当今日本一流。” “是吗,那也许是我想多了。” “为什么荒川君对魔术这么感兴趣?”和弥问。 “因为我还没有见过使用魔术的敌人啊,没有经验就不知道应对,若是势头被压,一开始就处于下风的话会很不妙。”荒川望说。 “荒川君脑子里净是战斗呢。”和弥摇头,“这样不好。” “只是预防万一。”荒川望说。 “虽然小僧不会魔术,但对于魔术的理论还是懂一些的。”和弥说,“你可以这样理解魔术,它是一种超脱常识的现象,但使用魔术的人能够将常识下能做到的事情,用另一种非常识的方式使其发生,这就是魔术。举个例子,假如要建立起一栋大楼,通常要很多的时间,还有财力和物力,但使用魔术的话,就有可能在一夜之间修建出一栋高楼。但代价也是有的,魔术是一种等价交换,虽然使用魔术能够一夜之间建起高楼大厦,但是事前需要做很多准备,凡是人类所能达成之事便是魔术,不能的,那就是魔法了。” “我大致明白了。”荒川望点头,“谢谢你的科普。” “不用客气。” 这时调酒师打开了门,“师父说可以见你们。” ……*…… 走进后台,荒川望感到了一股不适,强烈的恶感使他想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调酒师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突然对荒川望伸出手臂,但处于这种状态下的荒川望反应比平常更加迅速,几乎是立刻就反制住了调酒师,反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并且往下掰到“极限”,只要荒川望再加大一些力度,那么调酒师的手骨会瞬间崩断。 “荒川君,别紧张!”和弥赶紧说,“这里有驱人结界,调酒师先生只是想帮你。” “抱歉。”荒川望松开了手,“这里的气息让我很不舒服。” “没关系,很快就好了。” 调酒师将手臂按在荒川望的肩膀上,注入一丝魔力,此地的结界察觉到荒川望体内的这缕魔力,效果顿时消失。 令人不适的恶心感消失了,荒川望松了一口气。 “驱人结界是针对普通人的,只要展开了结界,他们就会绕开走,甚至熟视无睹。”调酒师对荒川望说,“你体内有一股很大的魔力,但……应该不是属于你自己的。” “你探查我的身体?” “并非有意之举,只是那股魔力在你的体内犹如一盘散沙,想不察觉都难。”调酒师说,“阁下应该不是魔术师或者魔术使吧?” “没错,但恕我无礼,这与你无关。”荒川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 “当然,抱歉,多嘴是我的坏习惯。”调酒师笑笑。 沿着旋转楼梯拾级而上,他们抵达了三楼。 三楼的左右各有一个房间。 “请往右边走。”调酒师比了个请的手势。 荒川望好奇地往左边的房间看了一眼,通过门上的玻璃,他看到里面有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一脸淡漠的表情,翻着厚厚的书本,嘴里呢喃着什么。 调酒师敲响了右边的木门。 “进来吧。”门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调酒师为荒川望与和弥打开房门:“师父就在里面,我在门外等你们。” 荒川望与和弥踏入房间,房门自动在身后关闭。 阁楼里,茶香四溢,可没有魔术师的身影。 唯有电视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正在玩游戏的,大约八岁的小女孩。 她察觉到有人来了,好奇地朝门口看去,眼睛顿时亮了。 “和弥哥哥!”她兴奋地从沙发上蹦下来,飞身一跃。 和弥不得不接住她以免她摔倒。 “和弥哥哥你来啦?”小女孩显得很开心。 “嗯……小僧来了。”和弥有些无奈。 “你是来遵守我们的约定娶我回家的吗?”小女孩满脸开心。 和弥一脸问号。 荒川望:“???”“!?”“!!!” 和弥赶紧按住荒川望拨打报警电话的手:“小僧可以解释,你别这样!” “我不认识你,你给我松手,有什么话进局子里说吧!” “那个,我最近扭伤了脚,只生一个孩子可以吗?”小女孩怯怯地问,“和弥哥哥不会生气吧?等我好了以后再生很多孩子可以吗?” 和弥心态崩了,他心说你脚扭伤了还跑那么快啊?给我回去呆着啊! “行了,顺子,别缠着你和弥哥哥了。” 一个穿着白衬衣黑马甲的中年男人从房间里走出,银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的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是酒杯,里面盛着颜色各异的液体。 “爸爸!”顺子又蹦跶回去了。 “欢迎你,浅野君,僧正大人近来可好?” “爷爷他身体十分健康,承蒙您关心。”和弥微微欠身。 荒川望也微微鞠躬。 而中年男人将托盘放于桌面之上,微微欠身。 “请坐。”中年男人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安武凉,是一个酒吧的老板,对你们,我先是一名调酒师,其次才是一名魔术师。” 他将一个装满红色液体的酒杯轻轻推到和弥面前:“先来品尝一下我为两位准备的饮品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疏通魔术回路 “实在抱歉,小僧不喝酒的。”和弥歉意地说。 “别担心,是果汁,你们还不到喝酒的年龄。”安武凉也给荒川望拿了一杯。 “不过快了。”荒川望笑眯眯的,只是把杯子放在了自己面前。 和弥的手在桌下轻轻碰了一下荒川望的腿。 “既然是果汁,那小僧就开动了。” 荒川望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咂咂嘴巴,果汁的味道酸酸甜甜的,还有回味,应该是混合了不同的甜料和多种果汁。 和弥放下已空的杯子:“此次前来,小僧有一事相求。” 安武凉轻轻拍了拍坐在膝上的小女孩:“顺子,去房间里玩吧,爸爸有些事情要跟浅野君谈。” “嗯。”名叫顺子的小女孩乖巧地跑回房间里。 “好了,请讲吧,浅野君所欲何求?”安武凉盯着他的眼睛。 荒川望感知着周遭,他察觉到了这里浓郁的魔力。 “我想请您帮忙制作一个使魔。” “用途?” “追踪吸血种。”浅野和弥说道。 “哦,说起来浅野君是驱魔协会的人,难怪会提出这种要求。”安武凉把玩着酒杯,“不过恕我拒绝。” “为何……”和弥有些不知所措,他本以为仗着爷爷救了顺子的交情,安武凉会帮这个忙。 “我对于僧正大人救了我女儿一事表示感激。”安武凉说,“但我也回报了你们,修缮寺庙,捐赠香火……” “如果您认为您女儿的性命就值这些东西的话,那么您的确偿还了这份恩情。”一直不说话的荒川望开口了。 “荒川……”和弥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有趣的说法,阁下名讳?” “荒川望。” “那么荒川君,依你所见,我还需做什么来偿还这份情?” “帮我们一把,但我们会给予回报。”荒川望说,“不用绕弯子,我们开门见山,您需要什么?” “真直爽,我喜欢直爽的人,比跟那帮奸诈的魔术师打交道要好得多。”安武凉看着荒川望,旋即拿出一个小玻璃瓶,两指宽,半根食指高。 “您也是魔术师。” “这我不否认。”安武凉笑笑,“我不会白白帮人做事,虽然制造一个使魔对我来说不是难事,但制造的成本仍旧不低。我对魔力很敏感,擅长使用感知魔术,所以制造出来的使魔对于魔力的感知也相当敏锐。”安武凉把玩着那个小玻璃瓶,说,“可是我的使魔也是有弊端的,在将感知能力放大到极致的同时,使魔的隐匿能力会变得相当低下。假使真的找到了吸血种,那么也会在第一时间被吸血种察觉,并且被其消灭,等你们赶过去的时候,吸血种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即便是这样……你们还是愿意使用我的使魔吗?”安武凉眼里一片冷意。 “当然,代价是什么?”荒川望询问。 “就是这个。”安武凉两指轻轻一推,将小玻璃瓶滑向荒川望。 “这是什么?”荒川望问。 “我研制出来的魔药,能够打开身体内闭合的魔术回路,将魔术师的潜能发挥出来,是为我女儿准备的。” “顺子也会成为一名魔术师吗?”和弥问。 “当然不是,浅野君对于魔术家族并不了解,我有两个孩子,然而只有一个人会继承我们家族的魔术刻印,作为魔术师生存下去。”安武凉说,“我需要一个人来测试它的效果,还有副作用,这种药剂虽然能够打开体内的魔术回路,但也具有一定毒性,普通人的身体可能会撑不过去,需要一位身体素质很好的人来进行试验。” “这未免……”和弥还没说完,却被荒川望拦住了。 “好的,交易达成,我喝下药水,你制作使魔。”荒川望拿着玻璃瓶,打开了塞子。 “荒川君……还是我来吧。” “不用担心,我有把握。”荒川望说,“相信我。” 他看着安武凉:“只要喝下去,你就会帮我们制作能够找到吸血种的使魔,对吧?” “当然,我不会食言。”安武凉神色认真,“这是帮助我女儿打开体内剩余魔术回路的关键,如果不出意外,应该能够更多的打通你身体内的魔术回路。” 荒川望盯着安武凉,当着他的面拨开了瓶塞,将里面透明的液体吞下去。 和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开始觉得带荒川望来这里是个坏主意了…… “怎么样,有感觉吗?” 安武凉紧张地盯着荒川望。他不关心荒川望的身体状况,只担心药水的效果起不起作用。 荒川望低着头,双手撑在桌子上,暂时还说不出话。 他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就像是一条又一条或曲折或笔直的道路一样,从底层逐渐浮现。随后“道路”逐渐亮了起来。那不是光,而是某种东西正奔行于“道路”之上,可“道路”似乎被封闭了,就像是大河放下了闸门,水流只能被堵塞。可那些“光”不愿意屈服,反复冲击着“道路”,带来剧烈的痛苦,像是有人拿着锥子反复地刺击他的内脏。 “有、有什么东西在我体内试着突破……道路一样的东西!”荒川望咬牙说道,汗水打湿了脊背的衣物。 “那是你体内的魔力!这就是我魔药的效果,催化魔力,使它们反复冲击魔术回路,强行打开它!”安武凉说道。 和弥作为一个对魔术半了解的半吊子,只觉得这个药水很危险,如果在场有其他魔术师在的话,他们一定会斥责安武凉疯了。 一般来说,打开魔术回路需要引导,慢慢地疏通,就像是慢慢地挖出阻塞河道的淤泥。 而强行打开魔术回路,就像是用火箭炮摧毁拦水大堤。 这样做有两种后果,一种是堤堰被毁,道路被打通,水流倾泻;另一种就是爆炸和震荡会把整个大坝都摧毁! 简单的说,荒川望被坑了,他仗着自己的【抗毒性】以为药水不会对他产生危害。 可他错了,药水的毒性的确不会对他产生危害,但现在能够要了他命的,是石像鬼面具注入他体内的魔力。 本来荒川望可以平安无事,因为他的【抗毒性】会让他免除毒性,而且本来他的体内是没有魔力的,没有魔力,拿头去冲击魔术回路? 可是石像鬼给他的身体带来的巨量的魔力,就像给rpg装上了弹药,为摧毁大坝做好了条件。 随着时间流逝,荒川望只感觉魔力的冲击力度在加倍,力度即将到达顶峰。 第一百一十六章:魔术回路开启 和弥担心地看着荒川望,他知道荒川望现在肯定不好受,但他不知道的是荒川望现在受的痛苦远远超乎他的想象。而安武凉拳头紧握着,神色紧张,他知道强行打开魔术回路带来的后果,但他必须这样做,如果荒川望成功了,那么他就会把这种药剂用于自己的女儿身上,这是打开闭塞回路的唯一希望,强行破开。 这也是他愿意见和弥与荒川望的原因,普通人的身体承受不了,但他知道和弥不是普通人,用来做小白鼠正合适,即使和弥是救了他女儿的救命恩人的孙子,他也照骗不误,他可是魔术师,不能用常人的道德标准判断他。 痛苦达到顶峰,魔力潮水般翻涌着,像是涨潮时的白色浪花冲击礁石,荒川望咬着牙,几乎要晕厥过去。 在数条灰暗的魔术回路里,魔力的冲击力度最大化,其中一股魔力一下子冲破了某一条魔术回路的阻碍,成功流通,开始在身体内部运转。与此同时荒川望感觉到身体内部的疼痛感逐渐衰退,体内翻涌的魔力渐渐平息。 他体内魔力之所以会暴走,是因为魔药的催化,如今魔药的效果消退,荒川望体内的魔力也逐渐安分了下来。 荒川望仰倒在雕花的木椅上,大口地喘气,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荒川君,没事吧?”和弥赶紧说道。 “效果怎么样!?”安武凉赶紧问道。 隔了很久,荒川望才缓缓吐出三个字:“成功了,我感觉其中一条魔术回路被打通了。” “身体状况呢?”安武凉问,“有没有感觉不适?” 荒川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我感觉很良好,就是冲击魔术回路的时候身体感到很难受。” “那是自然的。”安武凉脸上浮现出笑意,“狂暴的魔力冲击魔术回路,自然会带来一些痛苦,不过那是值得的,帮你打开了一条魔术回路。” “是啊,”荒川望居然低低的笑了,“谢谢您,说不定我以后能学习一些魔术。” “希望你找到一个好的魔术老师。”安武凉惬意地微笑,看来对他研制出来的药水感到非常满意。 “喂,真没问题?”和弥用手肘碰碰荒川望。 “没事。”他低声说。 安武凉把玩着已经空了的玻璃瓶,眼里满是期待和欢喜。 “对了,您应该还有一个女儿,我能问问她多大了么?”荒川望突然说道。 “比顺子大几岁。”安武凉没有直接回答女儿的年龄。 “那么我们已经履行了承诺,”和弥微微欠身,“能否请您也履行承诺。” “当然。”安武凉从衣兜里拿出一个蓝色的小球,“我一直都会随身携带几个使魔以备不时之需,这个使魔就送给你们了,注入魔力即可发动它,它会带你们找到吸血种的下落。” “万分感激。”荒川望收好蓝色的小球起身,“那我们就不多叨扰了。” “就此告辞。”和弥说道。 走出房门,调酒师仍在门口站着。 “事情谈完了?”他微笑着说。 “对,我们就此告辞。”和弥双手合十。 “那我送你们吧,毕竟是客人。”调酒师在前面带路。 荒川望正准备离开,但眼角的余光突然瞄到了对面房间,里面的小女孩,她看起来比顺子要成熟一些,但也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仍旧在哪里默念着什么字句,还闭着各种手势。 “那也是师父的女儿,是魔术的继承人。”调酒师解释说,“那是在练习魔术的咏唱和发动术式的方法。” “阿弥陀佛。”和弥双手合十。 顺子能够坐在沙发上享受父爱和游戏机的乐趣,而姐姐就只能坐在枯燥的房间里日复一日地练习,并准备继承魔术吗? “没兴趣,走吧,别耽误时间了。”荒川望说。 “好的。”调酒师笑笑。 …… “那么我就送到这里了。”调酒师为荒川望打开酒吧的门,“外面还在下雨,街道也有些湿滑,还请小心。” “真是个有礼貌的人啊。”荒川望回过头来,“我有件事请要对你师父说,不过就由你代为传达吧。” “是什么事?”调酒师一愣。 “告诉他,如果不想让他的女儿痛苦的死去,就不要给她喝那种药水,她只是个孩子,承受不了那种冲击。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药水的毒性强不强,因为我的身体有抗毒性。”荒川望摆摆手,“就这样,再见。” 他拉着和弥快速离开了酒吧,只剩下呆愣的调酒师站在那儿。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飞奔上楼。 ……*…… “你说的都是真的?”和弥走在路上,“那为什么不直接跟安武先生说呢?” “你觉得我要是说出了那些话,他还会乖乖给我们东西么?”荒川望抛着蓝色的小球,“我觉得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这倒也是,小僧疏忽了。不过荒川君的身体真没事?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小僧会自责的……” “不如说我得到了好处,免费打开了身体内的魔术回路。”荒川望叹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不过那也是我身体好才撑了下来,要是哪个叫安武凉的魔术师真给他女儿用了……后果不堪设想,只希望那个调酒师能把我说的话传达到位吧。” ……*…… 阁楼里,安武凉的脸色苍白。 “这么说来,这药根本就不能给她用……” 安武凉感觉身上的血一寸寸地凉了下去,虽然早就有预料,但当结果来临的时候心里还是很失望,如坠深渊。 “不过我觉得真实性有待考证。”调酒师说。 “我心里有数,那个叫做荒川望的大男孩喝药后的反应我都看在眼里。”安武凉说,“不过我不会放弃的,至少我已经证实了这种药剂的确能够强行打开魔术回路……这段时间店里就交给你了,我要外出一趟。” “去寻找完善这份魔药的方法么?”调酒师问道。 “没错,去完善这份药剂,让它能够打开我女儿体内的魔术回路!”安武凉说,“我要去一趟冬木市,近期可能不会回来,照顾好我两个女儿。” 第一百一十七章:追寻 雨变小了,但只是跟昨夜的暴雨相比变小了一些,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整个东京因为这场暴雨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公路上的车辆也比平常要少得多,几乎没有,只有警车啸叫而过。 “仔细勘察一下现场,说不定待会儿雨又会变大。”佐佐木警官说道。 “不行啊,佐佐木警视,我们已经仔细地找寻过周边了,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个公园附近没有摄像头吗?” “没有,是老公园了,新区那边的监视范围比较好。” 佐佐木叹了口气,最近几个月里东京都内有点太不安生了,杀人案一起接一起,令人心生恐惧。 昨晚的暴雨几乎完全毁坏了案发现场,周围什么痕迹都找不到,搜集不到任何东西,指纹、物品,什么都没有,唯一能够判断的就是这个人是被谋杀的,脑袋被整齐地切了下来,身体血液被抽干。据法医那边汇报,受害者颈部靠肩的地方有两个细微的孔洞,血液应该就是从那里被抽走的。 但总不能是吸血鬼干的吧? 佐佐木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怀疑这是一起模仿吸血鬼的作案事件,凶手具有反社会人格,具有高度攻击性,缺乏羞惭感,想故意引起人们恐慌。就跟前一段时间东京都内的杀人案一样,虽然对外宣称死者是被一群带有狂犬病的野狗袭击,但那是为了安慰民众的说法,顺便也是为了让他们不在夜晚独自走进小巷里。 只要仔细想想就能够发觉,那几个受害者死亡的区域相差的距离比较远,一群带有狂犬病的野狗,总不可能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从中野区来到江户川区吧? “不过受害者那么晚的时间,为什么会跑到电话亭里?”一名巡警发出了疑问。 “应该是躲雨吧。” “说实话,虽然昨晚的雨很大,但雨水又杀不了人,难道冒雨跑回家泡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玩手机不香吗?” “也许是为了打电话?”有人回答。 “这年头谁还没有个电话啊,要打电话用手机不就好了,现在这种老式电话亭在城区几乎都被拆得差不多了,也只有在这种公园还有这玩意儿了。” “对啊!”佐佐木一拍手,恍然大悟,“手机!” 他拿出手机来:“喂,是鉴定科的人吗?我想了解一下被害人的手机里的信息……什么,已经翻查过了?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没有?” 电话另一头响起了声音:“有的,佐佐木警官,我们看过了死者的社交软件,发现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专攻人妻,死得真是大快人心,一想到世界上有这种人的存在,我就担心我老婆的安全!” “你不是没结婚吗?”佐佐木愣了,“而且你是个女的,娶什么老婆?” “我有二次元老婆……后宫佳丽三千,美男更是无数!” “行了,别打岔了,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没有?” “死者的信息佐佐木警官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有价值的情报这里的确有一条,line上显示死者昨天曾与一个女高中生约定在公园里相见。” “女高中生?”佐佐木一愣。 “或许渣男想换换口味也说不定?听法医那边说死者长得还是挺帅的。” “她的id是多少,能查出真实姓名和地址吗?” “当然,小菜一碟!” “我明白了。”佐佐木收起了手机,朝现场的警务人员说,“收工!打道回府!” “不干啦?” “你找到什么能够解决案件的线索了吗?”佐佐木没好气地说,“受害人昨晚跟一个女子高中生约在这里见面,我们去拜访一下那个高中生,应该能得到一些线索,b组的就不要过来了,去调查受害人的社交情况,走之前把现场保护好。” 引擎发动,警车的红蓝暴闪灯在雨幕中闪烁。逐渐消弭。 这时树上跳下来的两个人影。 “真悬……差点就被发现了。”和弥拍着胸口,“那两个巡警先生在树下面晃来晃去,吓死小僧了。” “只要你不动,一般被不会发现。”荒川望拍掉身上的露水。 “荒川君好像对于隐藏自己很擅长的样子?” 荒川望一顿:“有吗,你的错觉吧,想要藏在一个地方,不能动是最基本的常识啊。” “警察们走了,刚才小僧似乎听到他们说什么女高中生……” “嗯,我也听到了,现在疑惑解开了,那个男人躲在电话亭里虽然是为了躲雨,但同时他也在等人,但最后等到的却是杀身之祸。” “阿弥陀佛~” “算了,警察们都走了,我们来寻找吸血种的踪迹吧。”荒川望从兜里拿出那颗蓝色的小球。 “注入魔力就能够使用了,安武先生好像是这么说的。”和弥说道。 “你来吧,我不会。”荒川望说。 虽然他的身体打开了魔术回路,但他仍然不会使用。魔力就像是一把枪,而魔术回路就像是枪的保险,荒川望还没有找到枪的保险,不过就算他找到了,也绝不轻易使用。 走火是很麻烦的。 “那小僧试试吧,将小源转化……”和弥单手握着小球,轻轻闭上眼睛。 体内的魔术回路打开,魔力通过魔术回路流动,流入小球之中。 和弥睁开眼睛,轻轻地松开了手。 那个蓝色的小球突然裂开了,像是孵卵一样,有什么东西正从里面钻出来…… 那是一只鸟儿,非常小的鸟,体型跟蜂鸟差不多。 但奇怪的是它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生物,而是一只由魔术构造而成的鸟儿,浑身散发着淡蓝色的光。 “真神奇。”荒川望感叹。 “是啊。”和弥表示赞同。 蓝色的鸟儿在低空盘旋,完全不受雨水的影响,线条优美流畅。它在这附近盘旋,像是在找寻什么,最终它找到了,停在和弥的肩头。 “找到了吸血种的痕迹吗?”荒川望问道。 鸟儿形状的使魔点点头,沿着街道飞行而去。 荒川望跟和弥对视一眼,追了上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宴会(1) 14:22分。 一辆迈巴赫s600,一辆法拉利488同时在洋楼下方停下。 两辆车的车门同时打开,司机们同时下车,来到后座拉开车门,撑伞。 一只木履踏入地面,跟着木履出来的是白色的肌襦袢和红色的绯袴——一名巫女,紧跟着她出来的是一个老和尚,没有头发,但身上残有一些酒味,是昨晚喝香槟留下的。 “真冷啊。” 老和尚一出来,不禁打了个寒战。毕竟车里是有暖气供应的,一下子从充满暖气的车内走到冰冷的雨里,冲击感丝毫不亚于大夏天外面阳光毒辣,正吹着18度低温空调的你突然被老妈叫去跑腿买菜一样。 “放心,进入室内就会好很多了。”巫仪伊织说,“僧正大人,这种天气您该多穿一点的。” “说实话,我没有过冬的衣服。”老和尚一脸感慨,“我是个冬眠动物,冬天一般不外出的。” 另一边,迈巴赫里伸出一条细长的腿,女孩轻盈地钻了出来。西装革履的老人为女孩撑伞,伞端细心地随着女孩的移动而移动,仿佛女孩是什么宝贵的珍珠,一沾到雨水就会被腐蚀。 老和尚见到女孩一愣:“千月家的孩子?” 秋雪也看到了老和尚,低头行礼:“浅野大人近来身体是否安好?” “我好得很呢,”老和尚笑着说,“上次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子呢,时间过得真快啊。” “是啊,八年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秋雪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嘴边泛起一抹笑容,美得惊心动魄。 巫仪伊织看了一眼秋雪,眼波温柔似水。但在秋雪的视线扫过她的时候,她立刻收敛了眼里的温柔。 “既然都到了,那就让我们进屋谈吧。” ……*…… 西式风格的宅邸里,雨水混合着樱花瓣拍打在玻璃上,壁炉里火光摇曳。 禅香木的餐桌上是各种难得的美食佳肴。为了今天的宴会,巫仪扇特意请了数位日本有名的大厨,每一位大厨只负责做一道菜,做到极致。不仅如此,酒水也是最好的日本龙泉清酒,价格贵到离谱。 时隔多年,老朋友们再度聚首,巫仪扇自然要弄得隆重一点。 荒川秀吉坐在白橡木的椅子上,身形佝偻,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时间已经过了,难道老和尚真不会来?”巫仪扇皱眉。 “未必,有伊织在,他会来的。” “伊织?那老和尚虽然好色,但还不至于把主意打到我家孙女头上来。”巫仪扇皱眉说道。 “他对你孙女不感兴趣,他亲口说过,比起少女,他更喜欢熟女。”荒川秀吉单手撑着头,“我说他会来,是因为伊织会把我在这里的事情说给老家伙听。” “他怕是更不会来了吧?”巫仪扇扶额,“当初他差点被你打死。” “都过去的事情了,我打死他,是为了救他。”荒川秀吉淡淡地说,“虽然说起来有些不可理喻,但我的做法的确救了他一命。” “好像是能够附身人体的妖魔吧,附身时间一长就能够杀死宿主的意识占据肉体。那年冬日老东西不幸中招,你把他按在雪地里打了三天三夜,打得那个体内的那个妖魔最后都受不了,主动从他体内跑出来……我还记得那画面,他被你打得几乎没有人样了。”巫仪扇的老脸上浮现出许多褶皱,那是笑容的证明。 “你以为我愿意打他三天三夜?”荒川秀吉掏出一根自制的老烟杆含在嘴里,“有那点时间我宁愿多陪一下老婆子,要不是他曾经帮我接了酒吞童子一刀,我才懒得搭理那个老和尚。” “不过千月那个老头子去世了,时辰前些日子也去世了,现在千月家就只剩下秋雪那孩子了。”巫仪扇默默地喝了一口酒。 “你邀请她了?”荒川秀吉斜眼看着巫仪扇。 “当然,这件事她有权知道。”巫仪扇叹气。 “她还只是个孩子……” “没错,但她仍然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关于她爷爷死亡的真相。”巫仪扇说,“自从时辰死了之后,我就计划着该怎么把这件事情告诉她,所以干脆选在了今天。” “随你吧。”荒川秀吉抽着烟枪,“我无所谓。” “不过你不觉得时辰的死有些蹊跷么?”巫仪扇说,“他作为一个在魔术协会里进修过的魔术师,自然有着延寿的方法,可他却死了,死于心肌梗塞,一种常见的心脏病。” “你想说有人害了他?” “我没这样说,只是……觉得太迷幻了,那个心思缜密的男人居然会死于这种小病。” “谁知道呢,也许那个男人早就病了。”荒川秀吉看着巫仪扇,“我有跟你说过我曾经在千月家待过一段时间么?” “没有,你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巫仪扇问。 “为了安置好荒川望,我的孙子。”荒川秀吉说,“我封印了荒川家的血脉,所以我的儿子也必须过上正常人的生活,那段时间他们在东京谋生,忙不过来,所以我就帮忙带带孩子。” “真看不出来你还会带孩子。”巫仪扇挑挑眉头,“你是那种婴儿娃娃大叫想要喝奶的时候却带着婴儿上厕所的人,让你照顾好孩子简直比杀骨女还要难。” “所以我把荒川望丢给了千月家,让他们看在我和千月老头子的交情上帮我带带孩子。”荒川秀吉咬着烟头,“估计那孩子对我的印象不怎么深刻。” “原来是千月家帮你带孩子,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荒川秀吉问道。 “在时辰的葬礼上我和秋雪见了一面,那时她就打算把荒川望接回千月家居住,说是什么为了让他加入驱魔协会出一份力。”巫仪扇说,“既然是从小的玩伴,那么感情想必很好吧?” “我不了解这些……”荒川秀吉的神色透露着担忧,“我只知道在我跟千月家有所来往的那段时间里,时辰的性格大不如以前,也许是他妻子的死刺激了他,总之……他有些不正常。” 这时门被人推开了。 荒川秀吉和巫仪扇同时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宴会(2) “爷爷,僧正大人和千月家主已经来了。”巫仪伊织说,“那么我就先行告退了。” “辛苦了,伊织。”巫仪扇说道,“把女佣都叫走吧,不要让她们靠近这个房间。” 木门在身后关闭,千月秋雪和老和尚并肩站在一起,十分和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爷孙关系。 “真是,好久不见啊。”浅野僧正盯着餐桌对面抽着烟杆的荒川秀吉,心情十分复杂。 “您好,扇大人,还有秀吉大人。”秋雪微微行礼。 “不用多礼,坐下吧。”巫仪扇微笑道,“你也长大了啊。” 四人在餐桌上就位,除开秋雪之外,剩下的三人都是从几十年前开始就认识了。 秋雪偷偷地观察着他们,此时旧友重逢,但他们脸上却没有太多笑容,特别是僧正,有些不敢直视荒川秀吉。 在当年差点被荒川秀吉赤手空拳打死之后,僧正老和尚的心里就蒙上了一层阴影。 “按照惯例,先吃饭吧。”巫仪扇率先打破沉默,“吃饱喝足之后,我们再来商谈此事。” 浅野僧正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就夹起一块鲑鱼寿司,吃得津津有味。 他已经很饿了,要说这三个老友中谁的胃口最好,那就数他了,不仅胃口好,身体也很好,每晚还会去歌舞伎町玩。 巫仪扇一抖袖子,给僧正及荒川秀吉各自倒了一杯清酒。 至于秋雪……考虑到她还未成年,所以巫仪扇给她倒了一杯奇异果汁。 秋雪也动了筷子,她还没有吃午饭,是突然被叫过来的。 她知道这次宴请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年轻的她被其他三个驱魔家族所认可。事实上,每当一个家族的家主更替之时,都会由其他三家的家主表态,多数同意则通过,就会宴请新的家主参加宴席。 四大家族随着时代愈发衰败,破落的破落,清冷的清冷,以前千月家拥有上百个分家,但如今全都无影无踪。 不过由于血脉力量的传承,四大家族始终没有消亡。秋雪曾经听爷爷说过,在爷爷还年轻的时候,驱魔家族开会是在一个很大的神宫里,数百名实力高强的驱魔人围绕着神宫形成一个同心圆,层层护卫,神宫里的人们载歌载舞,黑夜中的护卫们如雕塑般伫立,除了神宫外面守卫着的护卫,树上、房顶上、甚至是池塘里都有护卫潜伏着。 他们当中有些人是使用东洋魔术的高手,有些人是武技极强的斗士。由这样一群人看守神宫,连一只蚊子也别想靠近神宫十米之内。而现在四大家族的人在一栋洋馆之内开会,几个枯朽的老人聚在一起,他们的皮肤如同老树树皮的纹路,沟壑中流淌过的是岁月的长河。 “人终究是会老的。”秋雪想,也许再过两百年,不,一百年,传说中的驱魔家族就会完全销声匿迹了吧。 不过驱魔家族还有一个惯例,那就是开会之前首先会开展一场宴会,就像现在这样。 虽然没有了舞女婀娜的身姿和歌女美妙的歌喉,但传统毕竟是传统,巫仪扇并没有忘记传统,准备了餐宴。 虽然只有四个人,但其中三个人都是旧识,他们之间有着太多往事可以说。 酒劲一上来,僧正就放开了话匣子,脸色驼红着畅谈往事,巫仪扇时不时地附和,而荒川秀吉则负责在千叶僧正试图美化他自己的时候拆他的台。 荒川秀吉试图去夹一块三文鱼,但是手抖得有点厉害,秋雪见状默默地夹起一块三文鱼放到了荒川秀吉的碗里。 “希望您不要见怪。”秋雪说。 “怎么会呢,我老了,有人帮我夹菜高兴还来不及呢。”荒川秀吉低声说,“荒川望,他还好吗?” “哥哥很好,伯父伯母由于工作的原因去芝加哥了,所以把哥哥托付给我。”秋雪说,“他现在就住在千月家的宅邸里。” “是你让源儿和琳儿去国外的吧?”荒川秀吉抿着清酒。 “没错,是我。”秋雪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她知道荒川秀吉话中的隐喻,没必要隐瞒。 “别这么严肃,你父亲说过,女孩子笑起来才会更好看。老头子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给他们提供了一份很好的工作,我这个老头应该感谢你。” 秋雪轻轻摇头。 “能问你一件事情吗?”荒川秀吉剥着虾壳。 “请说,只要是我知道的。” “你父亲在走的那段时间内,是否有些怪异的举动?我怀疑……你的父亲的死因并非那么简单,”荒川秀吉压低了声音,“你还记得吗,你还小的时候,我经常来千月家做客,我了解你父亲。比起驱魔人,他更像是一个地道的魔术师,他有很多预防疾病的方法,例如治愈魔术,可他却死于突发的心脏病,这不正常。” “父亲他的确是死于心肌梗塞,他在那段时间里行为举止也很正常。”秋雪说,“或许是父亲对于自己的身体过于有信心了吧,而且那段时间他沉醉于研究魔术,所以没能提前预防。” “是吗,看来是我多虑了。”荒川秀吉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你爷爷与我有一个约定,想知道吗?” 秋雪一愣。 “我答应过他,要保护好他的儿子,如果千月时臣是死于他人之手,那么我这把老骨头拼了命也要帮他报仇的。” 荒川秀吉的声音平淡,可秋雪亲眼看到了他骨瘦如柴的手掌撑裂了厚重的禅香木。 这个瘦小老人的身体内仍旧隐藏着强大的力量,人的容貌会随着岁月的消逝而衰老,可心却会愈发强大。 看着面前三个年迈,笑眯眯地谈论着旧事的老人,秋雪这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在她面前的并不是什么油尽灯枯的朽木,而是三只仍然凶猛的雄狮,尽管他们已经老去,但真正到了战斗之时,他们仍旧有足够的强大的力量去撕碎敌人。 “秋雪,你以后想要走上怎样的道路?”荒川秀吉问,“是继续当一个驱魔人,还是像魔术师那样去追寻‘根源’?” “如果可以的话,这两样我都不想要。”秋雪轻声说。 第一百二十章:开门(求推荐票) 约莫半小时之后,酒足饭饱,会议正式开始了。 “这次来,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鬼门的开启。”巫仪扇说道,“而且也要对年轻的千月家家主揭露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是我们一直以来严守的,现在你有资格知道它了,这也事关你爷爷死亡的真相。” “我爷爷的……真相?”秋雪轻声说道。 “没错,根据你父亲和其他人的说法,你的爷爷千月枫,是在当年的百鬼夜行大战中不幸被妖魔击杀,但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巫仪扇盯着秋雪的眼睛,“知道为什么驱魔协会的标识是一把钥匙么?” “因为它代表着两个概念,‘开启’与‘关闭’,凡是门就必定会有钥匙,这跟魔术的理论相通。” “没错,当年百鬼夜行,是你爷爷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用‘钥匙’关上了鬼门,阻止了妖魔涌入世间。这才是真相,是我们苦苦保守的真相,千月枫并非被妖魔所杀。连你的父亲,千月时臣,我们也从未对他提及过此事。”巫仪扇说道。 “可为什么要隐藏这件事?”秋雪心中疑惑。这根本就没有隐藏的必要。 “因为钥匙……是特殊的。”荒川秀吉淡淡地说,“在我们跟妖魔进行抗争之时,魔术师则旁观着一切,愿意帮助我们的只是少数日本本土的魔术师。那个时候日本的魔术师大多是西洋人,他们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冷眼旁观。但是就是他们的旁观,才让我们不得不制造谎言。” 浅野僧正也开口了:“能够关闭鬼门的钥匙,实际上是一把古时的太刀,刀铭为‘开门’,来源于日本古时一个叫做苇名国的小国,当然现在已经找不到这个小国了,地图上根本就没有它的踪影。据说在战国时期后,那个国家被内府攻占,从此销声匿迹,只有在一些古书上还能查到些许记载。所以这把刀的来历我们无法从考究,但‘开门’是一把黄泉之刀,刀镡与鬼门的封口图案完全吻合,这证明它就是开启与关闭鬼门的钥匙,但此刀同时也是诅咒之刀,业障极重,若无起死回生之力者,拔刀必死无疑。” “可天下又有谁人拥有起死回生的奇迹?”巫仪扇缓缓说道,“只要刀一出鞘,拔刀者瞬间死去……当时妖魔源源不断地从鬼门涌出,驱魔人死伤惨重,眼看就要溃败的时候,是千月枫站了出来,他使用了某种魔术强行提升了自己的生命力,然后拔刀。奇迹发生了,他并未像之前的拔刀者那样立刻死去,而是在关闭了鬼门之后,他的生命才快速流逝。那把刀蕴含着极为强大的魔力,或者说诅咒之力。如果被魔术师得知,那么他们极有可能来巧取强夺这把太刀,如果只是一把魔力强大的太刀也就算了,但这把刀是能够关闭鬼门的关键,为了预防某一天鬼门再度开启,我们绝对不能轻易交出去。魔术师们很好奇我们是如何绝处逢生的,而当时我们死伤又很惨重,实力远不如从前,所以不得已编造这个谎言来瞒天过海。” “那这么说来那把刀是关闭鬼门的关键。”秋雪微微皱眉,心里觉得不妙。 如果真像老人们所说的那样,拔刀者必死无疑,那么如今还有谁能够拔出太刀? “也就是说我们目前面临的问题是要寻找一个能够起死回生,或者生命力强大之人,让他来使用钥匙来关闭鬼门。”秋雪说道。 “虽然这也是一个问题……可是目前最大的问题不在这里。”巫仪扇微微叹了一口气,“鬼门是被人为开启的,‘开门’被人盗走了。” “什么?”秋雪吃了一惊,钥匙被人偷走了,那么如何关上鬼门? 这样一来妖魔鱼贯涌入世间岂不是只是时间问题? “那把太刀太过怪异,光是放在身边就能感觉到生命流逝,所以为了防止魔术师们探测,同时也为了压制太刀中的邪力,我们将太刀放置于一个结界之中,但却被人偷走了。”荒川秀吉说,“所以我们才说这次的鬼门开启绝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打开了它。” “只要找到开启鬼门的真凶,我们就能夺回太刀,至于如何拔出这把刀,那就是后谈了。”巫仪扇说道。 “有任何关于那个小偷的线索么?”秋雪问道。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打开鬼门,凡事都有原因,对吧?”荒川秀吉说,“如果打开鬼门符合那人的利益,那么他就跟妖魔是一伙的,也许我们能从妖魔嘴里撬出点什么。” “从妖魔嘴巴里撬话?”秋雪一愣,“那些怪物……” “当然会说人话。”荒川秀吉淡淡地说,“当年某个人被妖魔附身,我打了那个人整整三天三夜,最后那个妖魔受不了跑出来求饶,说的就是人话,能听懂。” 一旁的浅野僧正脸都绿了。 “我会尽力的。”秋雪说道。 “虽然妖魔很多,但是注意,是最近从鬼门里跑出来的妖魔,它们掌握的消息更多。”巫仪扇提醒道。 “需要让驱魔协会把重心往这上边移吗?” “不用,那样只怕会打草惊蛇,像往常一样就好了。”巫仪扇说,“至于我们三个暂时就先不插手,我们已经不像年轻时那样了精龙活虎了,等需要我们这些老骨头踏入战场的时候,大概率就不会再回来了。” “不会的,您说笑了。” “这可不是说笑,千月家的孩子啊,人总得服老。”巫仪扇脸上带着无可奈何的笑。 “那么会议到此结束。” ……*…… 雨比起之前又变小了,秋雪正准备进入雨幕,一只枯干的手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秀吉大人?”秋雪惊讶地回头。 “是我,荒川望还过得好么?”荒川秀吉看着雨幕。 “我已经很久没看过他了。”秋雪说。 这是荒川秀吉问的第二次了。 “当年你坠入山崖的确是那孩子的错,但……” “我知道,血脉诅咒,我不怪他。”秋雪十分平静。 “荒川大人,车已经备好了。”巫仪伊织站在车边微笑。 “要怪的话就怪我好了,我由衷地祝愿你能够获得幸福,辛苦你了。”荒川秀吉轻声说完,走进雨幕。 秋雪轻轻摸着腹部,那里曾经被吸血种洞穿,但她的伤口却连结痂都没有,皮肤仍旧同婴儿般丝滑。 第一百二十一章:引诱 蓝色的鸟儿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它的身后紧跟着两个身影,像是追逐飞鸟的两条猎犬一般,紧紧地跟着它不放。 最终它的身影盘旋在台场一个居民区的天空中,轻盈地振翅。 “就是这里了吗?”荒川望停下了脚步,深呼吸几下平复气息。 “再等等,它应该会帮我们找到确切的位置。”和弥说道。 话音刚落,使魔果然动了,它慢慢地飞到一栋民房的三楼窗户边,轻轻啄了一下玻璃表明地点,然后快速飞走,就像是一个小偷一样,生怕被察觉到。 “看来吸血种应该就在那个位置。”和弥从怀里拿出了一把m6手枪,荒川望一看就知道这东西是从驱魔协会的装备部里拿的。 “计划一下,你去敲门分散注意力,我从外壁爬到三楼窗户突入?”荒川望从棒球袋里抽出楔丸。 “我觉得这样不妥,”和弥摇摇头说,“太莽撞了,吸血种当中也不乏会魔术的人,甚至有一些魔术师为了延长寿命探求根源,会主动把自己变成吸血种。我们俩都对魔术一知半解,万一吸血种在房间内设置了某种结界,我们可就惨了。” “有一说一,确实。” 荒川望还记得之前在蓝色酒吧里的体验,光是一个驱人结界他都有些受不了,更别提其他威力更强大的结界了。 “再想想吧,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引诱那个吸血种出来?”和弥摸了摸光秃秃的脑瓜子,雨水正在上面流淌,为了跟上使魔的速度,他跟荒川望完全放弃了雨伞。 “引诱……”荒川望盯着电线杆上的使魔,“我想我有办法了,你这把手枪威力如何?” “对人几乎没有杀伤力,对妖魔的话就不一样了,因为是注入了魔力的bb弹。”和弥说道。 “对吸血种呢?” “没试过,不过我觉得应该也有效。” “也就是说还没实战过,”荒川望摸了摸口袋,“一会儿让我先来,你准备补枪。” “好的。”和弥点头。 荒川望招收示意使魔回来,蓝色的鸟儿从电线杆上起飞,乖乖地停在他的手心里。 “你去待在三楼的窗台上,啄两下窗户,然后离窗户远一点,监视里面,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下来。”他对使魔下达了命令。 使魔立刻照办。 “和弥,帮我警戒一下四周。” 说完荒川望闭上了眼睛,封闭了其他感官。 听觉无限被放大,雨滴砸在地面的声音在耳中也被放大,若是仔细一点的话,他甚至能听见落在手臂上的雨滴破碎四溅的声音。而漫天的大雨砸在地面上,就像是有无数的泡泡纸被挤爆的声音放大一百倍。 外面下雨,居民们都躲在家里,一时间无数的信息流传入脑海,有打呼噜的,有夫妻之间吵架的,有窝在家里打游戏的,有学着做菜的……荒川望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一下,退出了“超级听觉”模式,他觉得在这样下去耳膜会炸裂。 不过他并不打算放弃,重整了一下心态,他再度放大了听觉。 这次他试着屏弃掉那些多余的声音,专心致志地把心思放在左前方居民楼的第三楼的窗口。 果然有效!多余的声音逐渐模糊,就像成了背景音乐一样,不再那么吵闹。 他开始监听三楼窗口内房间的情况。 ……*…… “今个儿雨真是大啊。”梅川一夫哼哼着不知名的曲子,躺在沙发里悠闲地看着电视。 电视里播放的是日本的综艺节目,他看得津津有味,得益于昨夜的暴雨,今天他在家办公。 三下五除二做完工作,那么接下来就是娱乐时间。 梅川一夫的工作能力很强,完成属于他自己的工作简单得很。不过在公司里他是断然不敢在短短两三个小时内完成工作的,那样上司会把接二连三的任务派给他,同事也会找他帮忙,甚至还要面临无止境的加班。 明晃晃的剥削行为!万恶的资本主义! “在家窝着就是爽啊。”梅川一夫灌了一口可乐。 可乐下肚,他突然感觉喉咙有点发干,食道有一种灼烧感,某种欲望在身体内蠢蠢欲动。 “拜托,我前天才喝过。”梅川一夫嚷嚷着打开冰箱,里面陈列着一个个的血袋,“血袋不多了,还能撑两三个月。” 突然手机响了,梅川一夫一看来电,不敢疏忽,立刻接通了电话。 “是坂本大人吗?对,我是梅川一夫,不知有何贵干?” 梅川一夫用着讨好的声音,就像是公司里下司对上司的语气那样。 “什么?要来我家?”梅川一夫吃惊地说,“外面这么大的雨,不太好吧……马上要到了?那我赶紧打扫一下,马上下来迎接您!当然,那件事情我准备今晚就去做!联系千鸟物流的人是吧,我了解的。” 挂断电话,正当他正打算取出其中一个血袋,霎时一丝凉意电击般窜过他的全身。 梅川一夫立刻回头,警觉地看向窗外,而外面有一只诡异的蓝色小鸟,空洞的眼睛正盯着他,丝毫没有隐藏行踪的意思。 梅川一夫撕开血袋,将里面的血液一饮而尽,用右手抹了抹嘴唇。 看来这个地方不安全了,梅川一夫只能放弃这个他认为还算舒适的住所。 他的指甲开始变长,上面覆盖了一层坚硬的角质,同时他黄色的皮肤开始失去血色,变得苍白,眼睛里闪烁着红光,嘴里长出獠牙……这是吸血种完全变化的前兆。 他微屈膝盖,猛地发力,身体向炮弹一样冲出窗外,朝着那只使魔冲去。 在冲出窗户的一瞬间,满耳都是雨水滂沱的声音。 蓝色的使魔往后飞,但它的速度明显慢一截,梅川一夫的利爪即将撕碎它。 他不知道是谁派使魔来的,有什么目的,他只知道这个位置已经不安全了,摧毁使魔之后必须尽快转移。 像他这样的低等吸血种,要是被什么魔术师看上了,被抓住当做实验体,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就在他的利爪即将触碰到小鸟尾端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腹部凉飕飕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梅伦斯与共存会 虽然外面很冷,但是那种冷感跟雨水和低温带来的感觉不同。 短暂的冰冷后,伤口便火热了起来,带着尖锐的疼痛。 梅川一夫低头看去,自己的腹部没入了一枚手里剑,手里剑没入了身体半边,还旋转了几圈才停下来。 他明白,自己上当了。 他还以为只是有使魔在监视自己而已!没想到敌人已经来临! 梅川一夫的双眼快速转动,索敌,但一无所获,他没有看见任何东西,但他瞬间开启了吸血种的能力——捕食,他能够察觉周边生物的血温和心跳,当然这项技术需要锻炼,而且范围因人而异。对于感觉迟钝的吸血种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学得会的一项技能。 然后梅川一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火上浇油。 在手里剑击中他之后的一秒钟不到,bb弹就打在了他的身上,附魔过的bb弹像是硫酸一般侵蚀了他的身体,疼得他几乎哀嚎。 和弥早就准备好了,在梅川一夫跳出窗户被手里剑击中的瞬间,m6在几秒钟之内打空了弹夹。 随即他眉头一皱,果然不行。对于一般的妖魔来说,这些拥有魔力的bb弹或许已经足够消灭他们,可是吸血种终究不是妖魔。他们比妖魔要强韧得多。 梅川一夫狼狈地摔在地上,但通过刚才的“捕食”,他已经知道了和弥的方位。 “是驱魔人吗!?” 梅川一夫多少了解这种战斗方式,不少驱魔人都喜欢远距离除魔,这样能给他们带来距离上的优势和安全感。 而且……喜欢使用这种方式的驱魔人大多白刃战能力不强。 但是梅川一夫可是吸血种,身体能够快速恢复,白刃战更是他的强项,只要拉近了距离,那么他随时都能反败为胜。 梅川一夫猛然朝着和弥所在的方向跃起,可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朝着天空看去,而在他的头上不是天空,而是下落的一个身影。 荒川望拔刀而下,楔丸锋利的刀刃在梅川一夫的眼中成了短短的一条线。 “什么时候出现的!?”梅川一夫内心惊恐万分。 刚才“捕食”的时候,他并没有感知到荒川望的存在!这家伙难道是幽灵吗? 他当然不会知道自己为什么察觉不到荒川望的存在,因为荒川望吃了月隐糖。 月隐糖是仙峰上人授予乱波众的糖,含在嘴里将其咬碎,并摆出“月隐”的架势,其保护效果便会降临于身,可暂时隐匿声音和气息,变得不易被敌人发现。 荒川望就是利用了月隐糖才躲过了梅川一夫的“捕食”,不然梅川一夫看到有两个人来找他麻烦,说不定会逃走。荒川望没有把握能够抓住想要逃走的梅川一夫,因为他还不大清楚吸血种逃走的方式,说不定他们会变成一群蝙蝠飞走也说不定。 梅川一夫心灰意冷,现在想要反击已经是来不及了,荒川望下落的速度太快,就如同落叶飘零,看似缓缓而降,但楔丸的刀刃已经快要从梅川一夫的后颈刺入了。随后的后果就是梅川一夫的颈椎被刺穿,神经系统瘫痪,全身丧失行动能力,得益于吸血种的身体素质,他不会轻易的死去,但是却已经沦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而这恰好是他最害怕的。 一道黑影闪过,荒川望翻滚着落地,他的“空中忍杀”被人打断了。 扶着礼帽,一身正装的银发老人像是从工业革命时期的伦敦走出来的一样。他有着一张来自不列颠尼亚的脸庞。老人拄着拐杖,微微点头致意。虽然体态显老,可他的皮肤却仍然光滑,健硕的身体撑着那身黑色的西装。 荒川望站在雨中,没敢动,他清楚的知道,刚才那一下自己在空中,无从闪避,全身都是破绽,银发的老人有绝对的机会可以摘取他的心脏! 可老人并没有这样做,只是从荒川望的手中救下了梅川一夫。 “自我介绍以下,梅伦斯·卡里奥,一个脱离了死徒支配的吸血鬼。”老人说,“让我猜猜,你应该是驱魔协会的人吧。” “没错。”荒川望架好刀,这次他不会把身位露给别人了。 “梅伦斯·卡里奥?”和弥惊讶的说。 荒川望缓缓退到和弥身边:“你认识他?” “嗯,他是吸血种,但不是我们所想象的吸血种,他们建立了一个并不由血系联系的族群,叫做“共存会”,寓意与人类和谐相处,共荣共存。因为有《爱尔奎特条约》的约束,他们不会做出危害人类的事情,而且还会跟我们合作猎杀那些嗜血狂暴的吸血种,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本尊。”和弥手里的枪口稍微下降。 “《爱尔奎特条约》?”荒川望一愣,“那是什么?” “一份禁止我们袭击人类的条约。”梅伦斯缓缓说道,“看样子你还是个刚加入驱魔协会的新人,在三十年前,我们与一位叫做爱尔奎特·布伦史塔德的真祖签订了条约,绝不袭击人类,否则会遭受灼烈的阳光侵蚀身体,直至化为灰烬,这是那位真祖施加给我们的祝福,同时也是诅咒,它能够让我们行走于阳光之下,但是如若背弃了条约,就会被阳光灼成灰烬。” “可你们是吸血种,人血对你们来说是生存的必需品。” “没错,但总有别的办法……”梅伦斯微笑,“例如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们在东京有数家企业,还开设了私人医院,只要有人来献血,就能拿到一笔钱,我们还有专门的血库,都是用钱买来的,这几十年我一直在学习经商,算是小有成效。” 这时梅川一夫手指插进头发里往后一梳,好一个传统帅哥的背头:“就是这样,你们虽然找到了我,但我的的确确没有袭击任何人,我是清白的,上一次我袭击人类还是在加入共存会之前。知道吗,现在的女孩缺钱都不去援交了,直接来献血,还没有染上性病的风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把无数即将恶堕的少女从万劫不复的深渊边拉了回来。” “不过正好,我刚好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们说,还请你们转述给中沢明。”梅伦斯扶正了圆边礼帽。 第一百二十三章:再见黑血 “请讲。”和弥双手合十。 梅伦斯将一根试管从口袋里拿了出来,里面是黑色的液体。 “这是……?”和弥问。 “在日本,还有一种奇怪的生物在吸食人类的血液。”梅伦斯说道,“他们拥有跟人类一样的外貌,或许从本质上讲,他们跟我们一样,同为吸血鬼。这是我搜集到的他们的血液,里面蕴含的魔力非常强大,对普通的吸血种来说有着‘诱惑’效果,但我还不知道喝下它的后果。” “您可真能忍。”梅川一夫直直地盯着试管,“我能感觉到它在呼唤我,诱使我喝下它。” 和弥转头看向荒川望,却发现他正死死地盯着那根试管。 没错,他见过这个东西。 在与福山翼战斗的过程中,荒川望亲眼看到他喝下这黑色的鲜血,随后变成了更加难以杀死的怪物。 那时荒川望只能选择将用水泥把福山翼封在油桶里,沉入大海。 因为他内心深处知道他杀不死福山翼,即使把福山翼剁成肉酱,那团肉酱也会缓缓凝聚成一个人形。 “您是从哪里得到它的?”荒川望缓缓地问道。 这黑色的血……绝非什么好东西。他亲眼看过福山翼的下场,这黑色的血就像是魔鬼的礼物,一边强化着福山翼,一边摧残他的身体。 “大概半年前,跟一个男人打了一场,差点被杀死。”梅伦斯心有余悸地说道,脑海里回想着那天发生的事情。 “我们‘共存会’跟驱魔协会算是熟人,为了表明我们的诚意,我们有时会腾出手帮助你们剿杀失控的、残暴的吸血种。半年前的一天晚上,我从居酒屋出来,看到一个长发的男人坐在一个小区前,他眺望着湖面。我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他身上有着一股很危险的气息,就在那时一个年轻的女孩过去搭讪,他跟女孩调o情,女孩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人很快亲o昵起来,然后他轻o吻女孩的脖子,那时我想要阻止,但来不及了,女孩被吸干了鲜血。” “那个小区,叫什么名字?”荒川望心里一动。 “好像叫山鸟居什么的……应该是这个名字,我不大记得了。”梅伦斯说道。 “山鸟居?”和弥一愣,那不是慎一所居住的小区么? “弦一郎……”荒川望低声呢喃。 “我跟他打到了黎明时分,分不出胜负,他的恢复能力比我更胜一筹,但我总感觉他没使出全力,不,应该说是使不出全力,就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样。”梅伦斯说,“这半年来只要一有时间我就在研究它,我从未听说又那位死徒或是真祖的鲜血是纯黑色的,粘稠得像是史莱姆,但是一无所获,所以想把这东西分出一半给驱魔协会,我知道中沢明是个优秀的魔术使。” “魔术使只负责使用魔术,不负责钻研的……”和弥善意地提醒。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他应该认识一些魔术师。”梅伦斯微笑。 “我们会帮你送到的,既然要我转述给会长,那么您应该还有一些话要说吧?”荒川望说道。 “当然,我把一半的黑血分给你们做研究,就当做共存会这些年来帮你们劳动的报酬,研究出来的成果,我要一份,不能有残缺和疏漏。”梅伦斯的拐杖轻轻敲打着地面。 “我会帮您传达到的,不过恕我多嘴,你要黑血的研究成果干什么?” “我说是为了解除我们吸血鬼的身份,你信么?”梅伦斯说,“共存会有很多人都是被其他吸血种转化而来的,他们当中很多人都还想变回人类,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很多吸血种都没有生育的能力,也许一辈子都生育不了后代,有很多人都不敢回到自己的亲人身边,深怕他们发现自己的异样,发现自己成为了一个靠吸食人血存活的怪物。” “小僧觉得,如果是家人的话,应该会有包容之心的吧?”和弥似乎有些不同意梅伦斯的说法。 “你错了,小和尚,人类远远比你想的要复杂得多,并非所有家人都相亲相爱,并非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梅伦斯说,“很多人现在所希冀的幸福,就是变回人类而已,吸血种的力量对普通的他们来说可有可无,比起不老不死,他们更希望跟自己心爱的人和伙伴走完这一生。这黑色的鲜血能够破除一些东西,例如结界,只要经过魔术师之手,我相信它一定能够发挥其他作用。” “不过说起来你们怎么会找上我?”梅川一夫纳闷的问,“我只是在家里看电视喝可乐。” “其实……我们在追查昨夜电话亭凶杀案的凶手。”和弥说道,“非常抱歉。” “这是道歉就能解决的事么?我家玻璃都碎了!而且我差点被你旁边那小子一刀捅个透心凉!” 本来梅川一夫是打算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本来他们吸血种的名声就不大好。可是退一步越想越气,平白无故差点被杀,换做谁心里都有火气。 “别着急,回头买一个就好。”梅伦斯说道,“我也听闻了昨夜的案件,已经上新闻了,你们真认为是吸血种干的?”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是吸血种干的,而且我们在电话亭那一带用使魔追踪到了你的魔力。”荒川望说。 “喂喂,我只是路过,昨晚我加班到10点多钟,刚走到那一带就开始下大雨,我为了赶路才稍稍用了点魔力,不信的话你可以问我邻居家的人妻,昨晚她还给我送寿司来着。” “为什么那个人妻要给你送寿司?”梅伦斯一愣,“说起来我之前听说有传闻……” “假的!都是假的!”梅川一夫气得鼻子都歪了,“他们在、在无中生有,暗渡陈仓,他们在凭空想象,凭空捏造!大家都是很正常的邻里关系,为什么到了你们眼里就变样了?” “行了,其实我知道你不是凶手。”荒川望挠挠头,“只是逮住了一个吸血种,不顺手杀了说不过去……我也没想到你们是如此正能量的吸血种……抱歉。” 梅川一夫:“……” 第一百二十四章:漫画店 雨再次变小,隐隐有着放晴的趋势,大街上的人多了起来,颜色各异的伞遮蔽着雨水。 “线索断掉了啊。“走在路上,和弥叹了口气。 “嗯。”荒川望低低的答应了一声,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黑血。 离开之前他询问过有关在现场找到的红色缎带的事情,但是梅川一夫给他的答案不出意外的令人失望。 “现在我们怎么办?”和弥盯着荒川望,似乎希望他想些办法。 “不知道,快三点钟了,我得回去了。”荒川望将装有黑血的试管交给和弥,“给,帮个忙,交给会长吧。虽然没有找到凶手,不过还算有些收获。” 和弥点点头,接过试管,将其收好。 随即两人在十字路口分道扬镳。 荒川望走进城区,看了一眼钱包,随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 他的心头笼罩着一层不安。 梅伦斯之前所说的,半年前在山鸟居区内遇见了一个男人,而慎一的房东则是在半年前去世的。 他不相信这是巧合。 那个男人……很有可能是弦一郎。 为什么弦一郎会存在于这个世上? 荒川望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但他还不能确定。 他记起了千月家的图书馆,听秋月提起过,那里面的藏书十分丰富,有非常古老的书本,甚至还有中世纪流传下来的羊皮卷,记载历史的书籍也不在少数。 如果他心中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应该从那里面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狼坐在破旧寺院中,那么他应该是用不死斩断绝了龙胤之力,按理来说世上再无起死回生之力才对,可为什么…… 荒川望看着车窗外飞驰的风景,思索着,与一辆迈巴赫擦过。 ……*…… “小姐,请问直接回千月家吗?”年事已高的管家问道。 “对,绕一下路吧,我想顺道看看这个城市。”秋雪轻轻地说道,“今天麻烦你来接送我了。” “哪里的事,您能来叫我,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很开心的,不过小姐您很难得坐这辆车呢。”管家随口说。 “要不是这两天下暴雨,再加上有急事,我也不会叫你开父亲的车来的,下次我要出行的话,买一辆新车吧。”秋雪淡淡地说。 老管家叹了口气:“不管时辰大人做了什么,小姐您应该多加体谅他才是。” “体谅?”秋雪眼睛里闪过一丝嘲讽和痛苦,“他才不知道体谅是什么东西。” 老管家微微叹气,他的家族曾是千月家的分家之一,尽管千月家如今衰败,但他仍然忠心耿耿地效忠于千月家。从秋雪的爷爷那辈就开始专心致志地侍奉,一直负责管理千月家的财产,也曾在千月家居住。可以说是看着秋雪长大,本来一切都很美好,直到秋雪的母亲去世,千月时臣开始性情大变,虽然以前就疏于管理公司,但自从秋雪的母亲去世,千月时臣几乎是入了魔一样成天把自己关在书房中,完全不管任何事情,除了领养了一对双胞胎。 “别这样,其实我不怪父亲,都是我的错。”秋雪平静地说,“如果不是我,妈妈就不会死。” “那只是一场事故,小姐。”老管家试图宽慰她。 “不,是我的任性害了妈妈。” 时至今日,秋雪几乎都想不起那个带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女人的容貌了。 但只有母亲的声音和温软的怀抱,刻在了她的大脑深处,就像被储存在了永远不会消磁的硬盘中。 但有时候秋雪希望自己忘记这一切,已经逝去的人带给她的只有痛苦而已,不管她再怎么想念母亲,母亲都不会再拥抱她一次了,给她唱催眠的儿歌了。 迈巴赫路过秋叶原的街头,秋雪突然看见了一家漫画店。 “停车。”秋雪用不大的声音说道。 老管家闻言,立刻朝右打方向盘,流水般开进了停车位里。 “小姐,有什么需要购买的东西么?”老管家好奇地问。 “我去逛逛,劳烦你在车里等我。” 老管家笑着摆摆手,“祝您逛得开心,我在车里小恬一会儿。” 秋雪从车门的洞里拔出一把雨伞,打开车门走下去。 从迈巴赫上走下一名漂亮的女孩,周围的路人不由得多看了秋雪几眼,猜想她是不是什么富家子女。 而秋雪叫管家停下来的原因很简单,她只是想到了荒川望喜欢看漫画。 “要是自己也了解一些哥哥喜欢的东西,是不是就能跟他走得更近?”秋雪打着这样的小心思。 她了解一些心理学,知道当两个人之间有着相同的兴趣爱好时,两人的距离会不经意间接近,路人会变成友人,而友人很有可能会变成恋人。 站在漫画店的门口,秋雪微微吸气,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漫画店。 推开店门,满书架的漫画映入眼帘,不仅如此,还有众多的轻小说列在一起,封面显眼。 “欢迎光临。”店员微笑着说,“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我……随便逛逛。”秋雪说。 店员带着礼貌的微笑点头。 秋雪看着琳琅满目的书架,随手拿下一本漫画翻着,她有些搞不懂,为什么漫画的开头是彩页,后面就变成了黑白。她最初还以为是自己手里拿的书本印刷有问题,可后来一连翻了好几本书都是这样。 有些书的名字很奇怪,例如《你妈平砍连击带顺劈》、《关于作者也不知道的为什么这本书的名字会这么长》、《孙桑,家乡の樱花开了》,真的是很奇怪的书名,但却莫名地有些吸引人。 这时有一本漫画映入了秋雪的眼帘,封面是两个学生模样的人,一男一女亲昵地依偎着。 这本漫画名为《兄妹の禁断之恋》。 秋雪几乎是身体不经过大脑,手臂不自觉地往那本漫画伸去。 但是身旁响起的脚步声让她立刻缩回了手,那是一个大妈店员从她身边经过,整理着书籍,虽然没有细看秋雪的长相,但还是冲她打招呼。 第一百二十五章:松阪同学 秋雪优雅地点头回礼,脸上带着恬静的笑。 看清秋雪脸庞的瞬间,让大妈惊为天人,她觉得秋雪的举止优雅得像一位公主,就像是从某个漫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女,有些虚幻得让人怀疑秋雪是不是真的存在。 “请问,在找什么书籍吗,我可以帮忙。”大妈开始出手了,试图为自家儿子拿下一名美少女,虽然这个想法不太可能实现,不过为儿子好的心,天下的妈都是一样的。 “我随便看看而已。”秋雪微笑回应。 大妈店员走后,她寻找着漫画的分区。 “我是女生,看少女漫画会比较好吧?”秋雪想道。 就在这时,另一边的书架旁,两个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高大的男人穿着灰色的和服,身旁站着一个小女孩,想来男人应该是小女孩的父亲。 小女孩指着书架上的漫画说了些什么,伸出手去,但身高够不到,穿灰色和服的高大男人就帮她取下来。 小女孩把漫画书本抱在怀里,如获至宝。 男人对女孩说着什么,虽然这个距离听不见,但秋雪觉得应该是父女之间的对话吧? 不过说起来父女之间的对话是怎样的呢? 秋雪不知道,父爱对她来说未免太过陌生。 从母亲死去的那一天,千月时臣的手就再也没接触过秋雪的身体,再也没有拥抱过她,甚至连跟自己女儿的谈话,也从来都是斩钉截铁,不愿意多浪费一字一句。 “不过我还有哥哥……” 秋雪轻轻地按住胸口,想知道那里是不是疼痛。 “还想要什么书?”河源田直胜问。 “想要那个。”杏园春指着一本漫画,叫做《恋爱百分百》。 “真是奇怪的名字。” 河源田直胜微微摇头,从书架上取下这本书籍,尽管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但他还是不习惯这个对他来说无比陌生的世界。 高达数百米的楼宇,辉宏的东京塔,比战马还要快速的汽车,比飞鸟还要快的飞机,不用信鸽或者信差就能跟人联系的手机……一切的一切都超乎了他的想象。 也难怪,在他死去的时候,日本的科技水平还相当落后,能够使用火药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了,更别提什么汽车飞机…… 河源田直胜看向外面街道上渐多的车辆,他曾不止一次地想,要是当时苇名能量产如此威猛的“战车”,是不是就能扭转必败的战局?他想象着汽车在原野上高速前行,苇名的士兵站在用木框构造的架构上,仅仅是拄着长枪,借助着汽车的高速,轻易就能刺穿内府军的盔甲。 虽然战车的威力可能比不上体型巨大的火牛,但更重要的是这“钢铁战车”比火牛温顺了不止一百倍,只要给它灌入名为汽油的东西,它就能听从操纵者的指示,比所有的机关都好用。 “就要这些了。”杏园春看着河源田直胜。 “嗯。”河源田直胜低低地答应过后,随手拿过一本漫画看了起来。 “我们不走么?”杏园春问。 河源田直胜似乎是被漫画里的情节吸引了,头也不抬的说:“别急,我在等人。” “好吧。”杏园春乖乖地坐在河源田直胜的旁边,也翻看起了漫画。 ……*…… 秋雪找到了少女漫画的专区,正当她准备浏览一下柜架上的漫画时,耳边却传来一阵嬉笑声。 她觉得这些声音有些耳熟,然后惊喜的女声响了起来:“千月?” 秋雪回头看去,看到了四五个穿着便服的女生。她认得她们,毕竟大家都是学生会里的成员之一。 “真的是千月!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坂上奈美兴奋地说。 “我……随便逛逛,你们是来买漫画的吗?”秋雪问。 “算是吧,今天是松阪的生日,我们冒着雨出来陪她玩的。” 名为松阪的女生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心里开心之余又觉得有些麻烦大家。 “抱歉,明明大家都是学生会的成员,我却连松阪同学的生日都忘记了。”秋雪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作为我的一点心意,请松阪同学收下吧。” “这怎么好意思……”松阪同学红着脸连连摆手。 “别这样,不要辜负了千月同学的一片心意啊。”坂上奈美劝告着她。 “对,只是小小的生日礼物,如果松阪同学把我当朋友的话,就请收下它吧。” “那……我就心怀感激地收下了。”松阪同学双手接过了那个精美的小盒子,“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当然。”秋雪微笑。 松阪轻轻地扳开板扣,慢慢地打开盒子,指甲盖大小的红色宝石映入眼帘。 “好漂亮……!”众女生发出了惊叹。 “这是……真的宝石?”松阪惊讶地说。 坂上奈美也愣住了,如果这是真的宝石,那么这手笔未免也太大了吧? “我、我不能要。”松阪像是受惊的小兔子那样慌张,“这太贵重了。” 秋雪只是轻轻地把松阪的手掌按回宝石上面:“不是真的宝石,只是装饰品而已,像是玻璃之类的东西。” 松阪松了一口气。 秋雪撒了谎,她知道性格善良的松阪不会轻易收下她的宝石,所以骗她这只是一个装饰品。 其实这点东西真的没有什么贵重的,像这种宝石,她口袋里有一堆,寝室的箱子里更是装满了这种晶体。 倒不是由于喜欢才囤积,而是因为宝石是一种非常好的用于储存魔力的介质,一个人身体内能够储存的魔力是有限制的,所以秋雪就将魔力储存在宝石之内,当做“备用弹药”。 而至于秋雪为什么要送给松阪一颗含有魔力的宝石…… 是因为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松阪身上的魔力痕迹。 没错,秋雪看着一脸幸福的松阪,知道她最近恐怕是与什么不好的东西产生了牵连。 可能是妖魔、可能是魔术师或者魔术使,也有可能是结界,反正松阪与“魔力”产生了联系。所以秋雪才将这颗红宝石送给松阪,她在上面施展了术式,要是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想对松阪造成伤害,那么宝石的机制就会启动,保护松阪不受侵袭。 第一百二十六章:十字路口的女高中生 河源田直胜看着漫画,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 透过店里的玻璃,他看到外面的雨又变小了,已经成了飘着的雨丝。 “雨快停了,第一阶段已经快要结束了吗?”河源田直胜默默地想道。 他低头朝着身旁看去,小姑娘杏园春在他看漫画书和愣神的那段时间里,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啊,外面的雨似乎又变小了。”坂上奈美盛情邀请,“接下来我们要去ktv,千月同学来吗?” “我就不去了,抱歉,我也是偷跑出来的,一会儿家里还有事。”秋雪婉拒。 “是吗,真遗憾,那我们就先走了。”坂上奈美说。 “嗯,祝你们玩得开心。还有松阪同学,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你!”松阪开心地说。 秋雪目送她们离开,坂上奈美走在女生队伍的末端,快到出口的时候她突然回过头,弯腰鞠躬。 “樱花祭的事情还请多多关照。” “好的。”秋雪轻轻挥手。 同学们离开之后,秋雪微微松了口气,终于能够安心找些漫画书了。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犹豫,如果要跟哥哥养成共同爱好的话,果然还是去看少年漫画比较好吧? 她翻阅着基本漫画,全然没有看进去,因为她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鬼使神差之下,秋雪来到了刚才跟店员大妈相遇的地方,那里有一本漫画书。 ——《兄妹の禁断之恋》 秋雪神情有些紧张,悄悄地对那本书伸出手去。 “希望不要被人看到。”她心想也许可以偷偷的买回家。 不过收银台的店员那边要怎么解释? 秋雪有些害怕当店员看到这本书时的表情,怕自己心里的小秘密泄露,心情就跟那些在店里购买泳装杂志的男子高中生一样,特别是在收银员是女性的情况下。 “姐姐,能帮我拿一下那本书吗?”一个声音打破了秋雪的思考。 秋雪低头看去,一个小女孩正指着柜架上的一本漫画,是刚才吸引她注意力的女孩,不过那个男人不在她身边。 “当然可以,给。”秋雪帮她取下了那本叫做《初恋僵尸》的漫画。 “谢谢姐姐。”小女孩乖巧地道谢,显得非常有礼貌。 小女孩乖巧的样子不由得让秋雪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不用谢,你很喜欢看少女漫画吗?” “嗯。”小女孩点点头,“妈妈很喜欢看漫画,所以我也跟着一起看,非常有趣的。” “看来你很喜欢你的母亲呢,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叫杏园春,今年上小学三年级。” “刚才陪在你身旁的父亲呢?”秋雪问,“把孩子放着一个人可是很危险的事情,说不定会遇到坏人。” 小女孩一愣,眼神有些黯淡。她的父亲欠下了高额的债务,扔下了她和母亲自己一个人逃走了。 “我在这里。”一个雄浑的声音在秋雪背后响了起来,那是河源田直胜。 在发现杏园春不见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开始寻找她,虽然知道杏园春不大可能跑到外面去,但他还是有些坐不住。 秋雪回头致意:“抱歉,因为您家孩子太可爱了,所以就跟她多聊了一会儿。” “无妨,看到小孩子想要亲近,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河源田直胜拉起了杏园春的小手,“走吧。” “嗯。姐姐,想要看少女漫画的话,那边的柜架上适合刚入门的人看。”杏园春提醒她说。 “多谢你的建议。”秋雪走过去,随意挑选了几本,准备去结账。 秋雪结完账,提着袋子走出了漫画店。 结果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购买那本漫画,她心里觉得有些可惜。 不过这时她看见了杏园春正在屋檐下落地窗的地方冲她招手。 秋雪走过去,露出微笑,“怎么了?” “那个,这个给你,姐姐。”杏园春从手提袋里拿出一本漫画。 秋雪愣住了。 因为这本漫画正是她感兴趣的那一本。 “姐姐你的眼神和动作早就暴露啦。”杏园春说,“给你,你不好意思买,我就叫爸爸就帮你喽。” “被商人小姐盯着的时候还挺不好意思的。”河源田直胜说道。 秋雪微微一愣,内心似乎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 “那作为回礼,我也给你一样东西吧。”秋雪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很小的宝石,用来当可以用来当耳环的吊坠,“把这个送给你妈妈,也许她会很开心。” 杏园春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 “谢谢您,我能问一下姐姐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叫我秋雪就好。” “嗯,秋雪姐姐,再见。”杏园春冲她挥手。 “再见。” 秋雪走向迈巴赫,心里不禁有些羡慕那对父女。 但随即她摇摇头,将脑海中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甩走。 现在她是千月家的家主,不能沉溺于过去,她必须直视现在,并且为将来做好打算。 上了车,将伞插回车洞,秋雪轻轻地叹了口气。 “小姐,想买的东西都买好了吗?” “是的,回宅邸吧。” ……*…… “你为什么在笑?”撑着伞走在街上,河源田直胜看着微笑着的杏园春。 “因为秋雪姐姐送了我礼物。” “可你并不是为这个开心。”河源田直胜说,“我感觉得出来。” “其实是因为刚才秋雪姐姐问我‘你的父亲呢到哪里去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然后你就站出来了。” “我不太明白,”河源田直胜说,“以前蝴蝶夫人说过我的脑子就跟苇名国主城的街道一样直,所以还请尽量不要绕弯子。” “那个时候叔叔你站出来,不就是默认了你是我的父亲么?” “只是为了谨防引起别人的注意,我能感觉得到刚才那名女子有种危险的气息。” “我有点想妈妈了。”杏园春轻声说。 就当河源田直胜准备说些什么来安慰小姑娘的时候,他的眼神突然锐利了起来。 在前面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下,一个穿着学校制服的女高中生正冲他微笑。 第一百二十七章:这个世界的苇名国 “你迟到了。”河源田直胜毫不留情地说道。 “请原谅我,之前有警察来找上门来,被耽误了一段时间。”藤盛真由子说道。 他们坐在一家餐厅的角落内,点了三人份的甜品。 藤盛真由子舀起甜品轻轻放入口中,漂亮的柳眉轻蹙,“果然人类的食物,不管是什么都不合我的口味呢。” “那么人类的头颅好吃么?”河源田直胜淡然问道。 “当然,血液又甜又美,我拿着小勺子把那人的大脑挖了个干净,脑子可比这玩意儿要好吃的多。”藤盛真由子用勺子轻敲装着甜品的容器,咧嘴笑了起来。 杏园春微微地往河源田直胜的身边靠了一下,她有些害怕面前这个漂亮的大姐姐。 “多么漂亮的小女孩啊,看起来真可……爱。”藤原真由子在最后一秒钟改口了。 “不要对她打主意。”河源田直胜散发出一股杀气。 “小女子哪儿敢啊?”突然藤盛真由子的眉眼变得诱人了起来,她就是这样,能变成男人喜欢的各种女人。 可清纯、可妩媚,变化多端,这便是她,而在日本的妖怪传说里,也是这么记载她的。 “你的诱惑术对我不起作用,我不想在这里耗费太多时间。”河源田直胜的眼角跳动,声音嘶哑,他的怒气已经很明显了。 身为武士,却与妖怪为伍,这是耻辱。 “你过去,自己先吃点东西。”他轻拍杏园春的背。 杏园春很听话地端着甜点离开了这里,事实上她的内心也不想跟藤盛真由坐在一起。 “别生气嘛,武士大人。我可是很听您的话,乖乖地为您积攒鲜血呢。”藤盛真由子说,“不过为什么要在死者的脖子上留下两个小洞呢?” “为了转移那帮驱魔人的注意力,总之你继续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寻求血液的目的,这个城市内有吸血鬼,把做的事情往他们身上嫁祸就好,驱魔人暂时是不会来找我们麻烦的。” “我看那帮驱魔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藤盛真由子轻蔑地笑。 “话我就说到这里,如果你还想达成死而复生的神迹,那就乖乖干活。”河源田直胜起身,拉着杏园春离开。 “真是个绝情的武士大人啊。”藤盛真由子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至少把单买了啊。” 她习惯性地理了理头发,然而就在这时,她的动作停滞住了。 “不见了……”眼神开始空洞,皮肤开始变得苍白。 “不见了不见了不见了,缎带不见了!” 藤盛真由子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一瞬间她的脸变成了蜘蛛的模样,但又很快恢复,那是她怒气上升到临界点的表现。不过还好他们坐的位置比较偏僻,藤盛真由子变化的那一刻没人看见。 “丢了?不,我绑的那么扎实,不可能弄丢……一定是被偷了,对,被偷了,该死的人类……” 她抓起包,焦躁地向外面走去,服务员刚想叫住她买单,却在看见她脸庞的那一刻吓住了。 这个之前让服务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的漂亮jk,现在面目狰狞得宛如厉鬼。 ……*…… “就是这本吗?” 千月家的宅邸里,荒川望取下一本老旧的书本。 虽然很老旧,但是却意外地没有什么灰尘,看来女佣们平常把这里打扫得很干净。 这是一本历史书,记载着日本国自古以来的历史。 荒川望翻阅着它,但却不是想了解这个国家的过去,而是想要从中寻找到他所猜测的既定的事实。 终于,在第388页,荒川望看到了这样一句话。 虽然只是一小段,但却足以震惊到他。 虽然心里早有猜想,但自己的猜想被证实的时候,还是令人有些不安。 那段话的内容是这样的: 【日本战国末期,烧遍全国的战火,至今仍无衰退之势,连位于山林深处的苇名国,也烽火连天,未可幸免】 这段话直接证明了,苇名国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是真实存在的! “也就是说,我所在的这个世界,是苇名国毁灭了以后的四百多年后的世界吗?”荒川望轻轻地说。 他知道,战国末期的时候,苇名一心率领众人发动了【盗国之战】,夺回了苇名国。 日本的战国时代是从1467年持续到1615年,距今已经过去了四百多年。而之所以普通的日本史书中未能记载苇名国,实在是因为苇名国太微不足道了,一个建立在山林深处的城池,朝夕之间毁灭,没有人会去在意。 不过荒川望心里却打起了小算盘。 既然苇名国曾经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也就是说现在或许仍然能够找到苇名国的遗迹? 虽然想是这样想,但荒川望知道找到苇名国遗迹的可能简直微乎其微。 先不说苇名国隐藏在某个山林的深处,难以寻觅。其次就算找到了地方,内府军进攻苇名国时通往城池的大多数桥梁都悉数被毁,跨度数十米的断桥使人难以逾越。而且经过了四百年,那些木桥早已腐朽得厉害,而苇名国的底下就是数百米的深渊,一旦坠落那就是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苇名国的偏僻的地理位置很快就使得内府军意识到这个国家没有存在的价值。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还是必须攻占苇名国,因为在丰成秀吉那个年代,内府的目的是要统一日本,绝不允许有其他的国家还掌有独立自主的权力。 于是内府的军队撤出了苇名国的时候,或许是为了赶尽杀绝,他们切断了苇名国通往外部的所有道路。 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本就衰败无比的苇名国就这样灭亡。 “也不知道樱龙还在不在那苇名国的山顶之上?”荒川望如此想道。 弦一郎等人在现世活动,那么或许就证明樱龙尚且存活,且给予了他们起死回生之力。 “那么……他们复活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荒川望的脑海中浮现出弦一郎那张脸庞,和他那倔强的声音。 【只要能守护着苇名,不管是什么异端之力,我都能驾驭】 第一百二十八章:整顿的方法 次日,雨后初晴,荒川望来到学校,倒数最后一排早到的和弥正冲他打招呼。 “荒川君早啊。” “早。”荒川望压低了声音,“会长那边怎么说?” “他说线索断了就先不找了,换时间找我们处理其他事。”和弥说道,“那个凶手应该会再次出手的,下次绝对不能放他跑掉。” “那黑血呢?”荒川望问。 “正在研究。”和弥说,“不过进展不会很快。” 两人交谈完毕,和弥坐在位置上闭上了眼睛,荒川望知道他是在冥想,这时候要是给他一个木鱼,这小子绝对会敲起来。 荒川望坐在座位上,上课前几分钟,神田音羽走进了教室,她结束了早晨的“纠正风纪”的工作。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荒川望还是察觉到她瞄向了自己身后的和弥。 神田音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早安。” 荒川望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他打开手机浏览了一下“雅猫”新闻网站,这是日本比较火的网站之一,一直以挖掘新闻的速度快而著名。 电话亭的案件就是雅猫网首先爆出来的,随后警方才发话。 很好,今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唉,”神田音羽突然叹了一口气,“为什么男生们总是这样?” “你指什么?”荒川望问。 “不管怎么说,服饰总要弄整齐吧?”神田音羽说,“荒川君,你衣服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没有系好。” 荒川望一愣,随即系好。 “今天有多少男生衣冠不整地来到学校?”荒川望问。 “很多。”神田音羽扶额,这个单纯的姑娘似乎还没有察觉到原因。 “我有一个办法,能够让他们老老实实地穿好衣服上学,不会系松领带,也不会忘记系鞋带什么的。” “真的?”神田音羽眼睛一亮,“说来听听。” “我是专业人士,咨询专业人士,是要收费的。”荒川望一本正经地说道。 “喂,这么小气吗?”神田音羽嘟起了嘴巴,“午餐时间请你喝果汁?” “我要碳酸饮料。”荒川望说。 “成交!” “可以,碳酸饮料,拿来吧。”荒川望伸出手来,“我看到你的书包里有一瓶。” “我、我要喝的。”神田音羽一愣,“我就这一罐了,中午给你买?” 荒川望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神田音羽傻了,这什么意思? “外面的确有自来水,不过我更想喝饮料,一瓶饮料换你以后早晨轻松,这生意我觉着划得来。” 神田音羽有些气恼,她可是不喝可乐会死星人,事实上她主动申请风纪委员也有这个原因,因为经常喝可乐,所以她必须得运动起来保持体重和身材,而且还得注意护理牙齿保持洁白。 可同时她也真的很想知道该怎么治理那帮不修边幅的男生。 天人交战之后,神田音羽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从书包里拿出一罐可乐。 “给。”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早知道在路上就多买几瓶了。虽然校园里也有自助贩卖机,但是现在跑下去也来不及了,还有两分钟就要上课了。 她眼巴巴地看着打开可乐痛饮的荒川望,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 她看向自己的桌肚里的玻璃杯,心说也许可以叫他分享一点点? 可是她拉不下这个脸啊,自己可是女生! 但挣扎了一番,对于可乐的喜好战胜了一切。 她瞄了一眼后桌的和弥,看见后者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才稍微安心下来。 倒一点在杯子里,肯定不能算间接接吻吧? 于是她小声地开口:“那个,能不能给我倒一点?” 荒川望看了她一眼,向上仰头,随着喉结的滚动,他顿顿顿地喝光了。 “你说什么?”放下易拉罐,他说,“刚才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 这家伙一定一定听到了刚才自己说的话,却装作没听见! 神田音羽默默地下定了决心,以后荒川望要是有什么事情求助她的话,她绝对不会帮忙的! 荒川望心说当然好喝,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从别人手里抢来的才是最好的。 而且自己这可不算抢,一瓶可乐就能帮你减轻工作压力,这么划算的事情还不干吗? “可乐好喝吗,”神田音羽漠然,“可以告诉我秘诀了吧?” 荒川望叹了口气:“风纪委员你真是单纯得可以,我又不会催眠,跟男生说你给我每天把衣服整理好再上学,他们就真的乖乖照做。你还真信了我的鬼话?” “不过!”他话锋一转,“方法的确有,现在你可以把手里的英语词典放下来了,不然一会儿把和弥吵醒了看到你这幅样子影响多不好啊,你可是风纪委员,不能带头扰乱风纪啊。” “你不准骗我!”神田音羽气嘟嘟的,被骗走了早晨用来补充甜份的可乐,她心里很不爽。 “好吧,我告诉你,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要管他们。”荒川望说道。 啊?神田音羽傻了,这算什么办法? “你先放下词典,听我说,并不是要你不管他们,你可以口头劝告那些男生,但不要亲自帮他们纠正。”荒川望说,“而且不能听信他们的花言巧语,例如什么不会系领带什么的,真是那样的话,你也可以找风纪会里的男生帮忙。” “这样真的有用?”神田音羽眨眨眼睛。 “肯定的,不说全部人,坚持一周的时间,至少很大一部分男生不会这样了。” “骗人是小狗?”她仍旧有些不信。 “可以,要不要再吞一千根针?”荒川望说。 “哼,免了。” 上课铃响了。 班主任江口真介从教室前门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沓厚厚的纸张。 荒川望此刻还在回味嘴里二氧化碳带来的冲击,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个,今天我们是突击测验,用来检测大家的近来的成果。”江口真介推了推眼镜框,“不过第一节课老师们开会,所以突击测验推迟到第二节课进行,还请大家做好准备。由于班上有新同学,那么我顺带一提,年纪倒数三十名的同学会在周末补课,就这样。” 荒川望暗道不妙,刚才江口真介最后那句话摆明了是说给他听的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忽悠大湿荒川望 由于老师们开会,所以第一节课是自习。 同学们都开始积极备战了,这次他们的运气还比较好,有一节的时间自习做准备。 不过也有不少人玩了起来,毕竟整个年级十个班,三百个人左右,最后只有三十个人会进补习班在周末上课,不少成绩长期处于中游的学生倒是不怎么担心。 可荒川望就不一样了,要他拿着楔丸打打妖魔什么的还行,上课除了晦涩的数学,其他的科目他多少也都听得懂一些。 可至于考试名次? 秋雪曾经说过他的分数比青山学校的倒数第一名还要低一点。 那周末上课的事情岂不是板上钉钉了? 当务之急是应付过这次突击测验,荒川望立刻就想到了一个救星。 “和弥,和弥。”他转过头。 “怎么了,荒川君?”由于大家都很安静,所以他们两个人压低了声音。 “下节课要突击测验。” “小僧知道,刚才老师说过了。” “你成绩怎么样?” “勉强能及格。” “求救命。” “荒川君的成绩不好吗?” “这所学校倒数第一。” “抱歉,我佛不渡学渣。” “喂,好歹帮帮忙啊。” “荒川君这就为难小僧了,我坐在最后一排,没法给你抄啊。” “可以打小抄?” “你可能不知道,江口老师的习惯是站在教室后面监考。” “那我凉了。”荒川望心灰意冷。 “不过前几天科任老师似乎在给我们划重点,也许那就是要考的范围。” “数学的东西我看不懂……” “小僧也是一知半解,不过你旁边的神田同学成绩很不错,次次都能考到年纪前十,而且乐于助人。” 没想到风纪委员还是一名学霸?荒川望一愣。 这时神田音羽凑过来了:“上课时间不允许接头交耳,有时间的话不如抱抱佛脚,说不定还有救。” 荒川望缓缓回头,眼巴巴地看着她。 神田音羽一愣,这是什么路数?刚才毫不留情地喝了我的可乐,现在就想装可怜吗? 门都没有!我是不会上当的! 我神田音羽就是死,从窗户上跳下去,也不会帮你忙的! “风纪委员,行行好?”荒川望循循诱导,回头看了一眼和弥。 后者正专心致志地啃书,也就在这种时候他才会把平时冥想和念经的精力分到学习上。 “你也知道的,我跟和弥关系不错……” 荒川望压低了声音,磁性而慵懒,又仿佛诱惑夏娃吃下禁果的毒蛇。 “你想想看啊,要是我把你跟和弥叫出来玩,提前把游乐场的票买好,然后呢,我中途悄悄地溜走……这岂不是一场完美的二人约会?而且和弥出于不浪费门票的心态,先不说逛街,游乐园是肯定会和你走一遭的。” “到时候你们可以去玩各种游乐设施,例如鬼屋。不管里面装鬼的工作人员有没有吓到你,你都可以装作被吓到的样子扑到和弥怀里去对不对?不要担心他会讨厌你,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了解他的,他是一个大好人,虽然口中说着不近女色,但是真当你一个娇小的女孩子扑倒他怀里去的时候,他不会把你推开,而是会保护你,宽慰你。” “等你们玩累了呢,你可以跟他坐在游乐场里的饭店里,点上两份热气腾腾的菜肴对不对?不过这不是重点,我听说游乐园里有一种情侣饮品,只有一根吸管,还是做成红色的爱心形状,有两个吸口。这种大杯饮品情侣去点的话是半价,到时候你就可以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例如说身上钱不多啦,经济紧张啦之类的,和弥肯定会上当的,而且据我分析,和弥平常也不带很多钱,连我买棒球袋找他借钱时,他摸遍了全身也才一千二百円。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共饮一杯饮品,那是情侣之间才会做出的事情啊。” “最后,你看到远方的摩天轮没有?周末的时候,坐在上面的可能就是你与和弥,两人并肩或者面对面坐着,摩天轮转一圈需要五分钟,在这五分钟里,不管你们是互诉衷肠还是干点别的,除了头上的神明,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而且经历了这么丰富的一天,无论是你还是他,彼此之间都会改观吧,或许能够拉近你们两人距离也说不定哦?” “不过可惜了,假如这次我过不了,我周末就会补课,那么和弥就不会受到邀请,你也不能与和弥一起坐着摩天轮欣赏东京湾的夕阳了。” 神田音羽听完立刻就动摇了,不对,是中途就动摇了。 “我、我是不会给你抄答案的,我是风纪委员,不能做出扰乱风纪的事情。”她强撑着。 “我又没说抄答案,神田同学只需要教我老师勾选的重点就可以了。” “……那,好吧。”神田音羽屈服了,压低了声音,“说话算数?” “当然,时间就定在周末,怎么样,有空吗?” “可以。”神田音羽咳嗽了两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帮你一把吧,我尽量用简单一点的方式讲解,不过能听懂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荒川望赶紧点头。 正当神田音羽拿起课本准备开讲的时候,她说:“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荒川望心说你也太贪了。 我都答应给你制造跟和弥在一起的两人约会了,你要是加把劲说不定就馋到和弥身子了,还要什么要求嘛。 不过为了过这次考试,他忍。 反正为了考试,他都把和弥都卖了,只要神田音羽提出的要求不是太过分,他还是会考虑一下的。 “咳咳,放学过后,陪我去一趟鸢尾花女子学院。” “去那里干什么?”荒川望惊了。 鸢尾花女子学院是贵族学校,也是秋雪所读的学校,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青山学校的人干嘛要跑到隔壁女子学校去。 “是因为‘樱花祭’啦,还有三天樱花祭就要开始了,学生会的人要派一些代表过去讨论最终的事项。学生会长特意叮嘱我要找几个帅哥美女,把咱们学校的场子撑起来!” 荒川望:“我觉得和弥比我帅一些。” 神田音羽眼睛一瞪,放低了声音:“对面可是女子学校,连男教师的数量都少得可怜,我要是把浅野同学带过去,他被那些女人俘获了怎么办?” “我觉得这小子清心寡欲,应该不会。”荒川望说,“而且我又不是学生会的人。”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比班上除了浅野同学之外的男生长得都帅,这就足够了!” 荒川望处在犹豫中,事实上他并不是很想去。 “离下课还有三十分钟,算上课余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了。”神田音羽突然笑眯眯地说。 “我去!” “我就知道你会去的。” 神田音羽说:“我们现在开始复习吧,如果你认真的话,突击测试中及格还是没有问题的。” 第一百三十章:先躲一下 鸢尾花贵族女子学院。 下午四点钟,正是放学的时间。 樱花瓣落在常青藤上和坐在长椅上的女孩们的肩头。 漂亮的洁白色裙裾在她们的大腿上荡漾,唱诗班的女孩在教堂里唱着圣歌,白色的高塔里钟声悠扬。 下午的阳光灿烂,地面上还残留着水渍,纵使清洁人员花了很多的功夫,也没能完全将积水去除。 前两天的雨实在是太大了,他们能够做到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学生会会议室。 女生们来来去去,抱着资料,或者坐在桌上工作,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加把劲的女孩们也非常棒! 她们在为樱花祭的开展而忙碌,这是首次与青山学院合作开展学园祭。为了人们能够在学园祭上玩得开心,她们也会不遗余力地争取把这次活动办好。 “秋夜吗,我今天可能要晚一点回家。不是公司,学校这边有事情要处理。还有,如果哥哥回来的话你就别等我了,不要饿着哥哥,他想吃什么你就做吧,就这样。” 秋雪挂断了电话,揉了揉太阳穴,她刚刚处理完一叠资料,那是开展活动所需要的预算,杂七杂八的,非常多。 有女同学小跑过来:“那个,千月副会长,这个方案还请过目一下,是关于歌舞剧服装的。” 秋雪接过文件快速扫了一眼:“裙长再短十厘米,露出膝盖。” 由于家庭不缺钱,所以秋雪从小就有很多衣服来供她搭配。 再加上礼仪家教教给秋雪的知识,让秋雪养成了很好的衣品。 哪些衣物该怎么搭配,如何根据体型挑选服饰,她扫一眼就能知道。 这是秋月和秋夜所不具备的。 毕竟她们两人常年穿着和服,外面套着女仆裙,一般都不会穿便服。 “手头的工作暂时应该告一段落了吧?” 秋雪松了口气,应该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就在这时一个戴眼镜的麻花辫的女孩走了过来。 “那个,副会长,青山学校那边的人来了。” 秋雪一愣,微微叹了口气,随即站起身来:“那我们走吧。” ……*…… 荒川望走进鸢尾花女子学校,不禁感叹秋雪所在的学校之豪华。 路过的绝大多数女生们的颜值也是相当不错的,谈吐优雅动人。 为什么自己不能进入这所学校就读? 就因为我是男人吗? 气抖冷,这个社会到底还能不能好了?我们男性要怎么活着你们才满意?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这个社会到处充斥着压迫,男性何时才能真正地站起来? 什么这里是女子学校?我是男人? 哦,那没事了。 荒川望在脑子里无聊地玩着女权梗,虽然说是来商谈事物,不过他明白自己就是个花瓶,用来凑数的。 真想快点回家吃秋夜做的饭啊。 荒川望觉得自己有些离不开秋夜了。 与其说他习惯了秋夜做的食物,倒不如说他的胃已经被那个女仆给牢牢地抓住了。 那要是自己以后离开了怎么办?岂不是就吃不成美味的饭菜了? “干脆把秋夜娶了当老婆,这样她就能给我做一辈子的饭了。”荒川望心想。 神田音羽悄悄地戳了一下荒川望:“你来过这里吗?” “没有,怎么可能呢,我是男的。”荒川望说,“但是我觉得我穿上她们学校的制服,再化个妆,说不定可以混进去。” “你是在变相地夸自己的长相吗?” “在长相这块委实不是我自夸,我真的挺帅的。” 荒川望的声音不大,但却被队伍里的其他几个男生听见了,他们默默地冲荒川望翻白眼。 这时前方出现了两三个人,正朝着青山学校派来的队伍走来。 神田音羽知道,这是鸢尾花学校的学生会的人,应该是来接他们的。 荒川望一顿,因为他认出了前方带队的那个人正是千月秋雪。 身形一闪,他立刻躲在了神田音羽的后面。 “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说话,让我躲一下,谢谢你了。” 荒川望竖起了衣领,低着头。 或许是他觉得神田音羽的身高挡不住自己,于是往旁边的男同学身后挪了挪。 “谢谢你了,帅哥,让我先躲一下。” 荒川望这声帅哥叫得那名男生非常受用。 他也算长得不错,但是跟荒川望的颜值比起来就相形见绌了。 所以鸢尾花学校的女孩们的眼神几乎都在荒川望身上流转,这让他自信心受损。 不过如今荒川望亲口叫他帅哥,这让他有种扳回一城的感觉。 荒川望不想在这个时候跟秋雪见面。 因为他太了解秋雪了,要是在这里见面,那么秋雪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开口叫他哥哥。 他倒是无所谓,不过那样会给秋雪带来麻烦。 首先千月家只有独生女,那就是千月秋雪。 虽然是家族中唯一的继承人,但是千月时臣死后,很多跟他沾有联系的人都想来分一杯羹。 就像是巨大的鲸鱼死去,鲸尸下沉至海底过程中,盲鳗、鲨鱼、许多生物会以鲸尸中的柔软组织为食。 鲸鱼生前,海洋中几乎没有生物能够与它为敌,但是一旦它死去,就连小鱼小虾都会想来榨取它的剩余价值。 鲸鱼留下的剩余价值是血肉,而千月时臣留下的剩余价值则是巨大的财富。 作为日本顶端的企业家之一,千月时臣的号召力可谓是非同一般,同时他手中也掌握着巨量的财富。 那些水蛭一样的、紧黏不放的家族亲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当中的很多人曾是千月家的分家,主动背离了千月家去追求所谓的荣华富贵,但知道经济实力壮大后他们又试着跟千月时臣打感情牌。 虽然时辰口头上答应了,但千月秋雪对这些人可没有好感。 她通过让荒川望作为担保人,将财产投资到一个不存在的项目中,让那些所谓的家族亲戚暂时消停了一会儿。 但是如果一旦让别人知道这个所谓的“担保人”就居住在千月家的宅邸,那么这个担保人的信用就不复存在了。那些精明、爱耍小聪明的家族亲戚会很快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从而再度骚扰秋雪。 而且要知道这里可是贵族女子学院,没点财力和背景怎么可能来这里读书? 这也多亏了千月时臣生前对于那些家族亲戚的扶持,他们好多人都有了自己的企业,一部分人也算是小有名气,他们的女儿就在这所学校就读,知道消息之后肯定会把事情告诉父母。 这些都是荒川望通过秋夜和秋月口中得知的。 消息一旦走漏,可想而知那些亲戚一定会再度登门拜访千月家的宅邸。 虽然刚开始有些不习惯,不过现在荒川望很喜欢现在这样四个人的生活。 不容许任何人打扰。 第一百三十一章:松阪里慧的哥哥 “请问是青山学校学生会的成员吧,请多关照。”秋雪微微欠身。 “我们这边才是。”青山学院的学生会副会长说道,“请多关照。” 简单的寒暄后,一行人朝着会议室走去,荒川望躲在后面,秋雪并没有发现他。 荒川望察觉到秋雪的神情有些疲惫,所以她的感知力也相对下降了不少。 乘着电梯来到教学楼四楼的学生会议室,荒川望走在队伍的末尾。 等到前面的人都走进去了,他却停下了脚步,顺带拉住了他前面的神田音羽。 “荒川君,怎么了?”神田音羽好奇地问。 “我就不进去了。” “为什么?” “我想趴在走廊的窗户边上看美女。” “鸢尾花的学生会副会长还不够漂亮吗?” 神田音羽瞪大了眼睛:“人家可是千月公司老板的女儿,典型的美富美诶,哪个男生要是被她看上那才是走上了人生巅峰呢。” 她忽然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少年,我看你英俊逼人,去跟人家副会长搭搭话,说不定人家就会看上你!” 荒川望砸了咂嘴,心说我现在已经在人家家里住着了。 “总之,我就在外面待会儿,你只是说要我陪你来鸢尾花女子学院对吧?”荒川望说,“我已经到了,转头离开也不是不可以吧。” “你以为我把你叫过来是为了什么?” “风纪委员大人,你就是做什么事情都太认真了,学生会长跟你说的玩笑,你不会当真了吧?” “玩、玩笑?”神田音羽一愣。 “对啊,你们来是为了商量开展樱花祭的事项,而不是来搞选美大赛的吧?”荒川望心说这丫头可够傻的。 还没等神田音羽从中反应过来,荒川望就到走廊的窗户上靠着了。 看起来他真的只是为了看美女。 神田音羽心里甚至有些开心,因为这样她就确定荒川望的确不喜欢男人了。 开心地点点头,神田音羽转头走进了会议室。 而荒川望并没有离开,他靠在走廊上,透过会议室的窗户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副会长,这样的话办咖啡厅的预算就不够了,材料要怎么办啊?” “歌舞剧服装的布料省了一笔钱,填上去。我记得鬼屋的布置和道具还有多余的吧,全部退掉,补上咖啡厅的预算的缺口。”秋雪毫不犹豫地说。 也多亏了管家教过秋雪一些管理公司的知识,否则她不会如此得心应手地规划着活动的进程。 “是!” 会议室里忙来忙去,不仅是会议室,整个鸢尾花女子学院也都忙活着。 班级的学生忙着布置走廊,顶端挂上了彩带和鲜艳的花。 这时一个女生一个人抱着一张厚重的橡木圆桌,走得很吃力。 “我来帮你吧。” 周围的女同学们看到了伸出援手,四个人一齐抬着桌子往前走。 可是其中一个女孩的脚突然崴了一下,橡木圆桌瞬间倾倒,这厚重的桌角要是砸到脚,后果可能会有些惨。 不过好在千钧一发之际们,一只修长的手接住了橡木圆桌。 荒川望说:“你们把受伤的女孩送到医务室去吧,我来帮你们送桌子。” “谢谢。” 女孩们看到荒川望的瞬间心跳有些加速,居然是一个帅哥帮助了她们。 虽然有心想跟荒川望拉进关系,不过眼下还是受伤女生比较重要。 其中两个女孩抬起那个崴了脚的女生,慢慢地扶她去医务室。 “那个,谢谢您,我叫松阪里慧。”剩下的一个女生说。 “嗯。”荒川望点点头,轻松地抬起橡木圆桌,“这个要送到哪儿去?” “4楼的杂物室,因为要办咖啡厅,所以多余的桌子就得搬到其他地方去,我来给你带路吧。” “好。” 走过几个拐角,他们来到了一扇门前。 “就是这里了。”松阪里慧说道。 她帮忙打开门,荒川望把桌子放了进去。 “谢谢你,你是青山学院学生会派来的代表吗?” 平日里鸢尾花女子学院的确不允许其他学校的学生,特别是男性随意出入。 但是荒川望他们是被邀请过来的,作为学生会的成员,松阪里慧自然清楚这个消息。 “嗯,算是吧。” 谈话简洁明了,荒川望并不想跟这个叫做松阪的女生有过多来往。 松阪里慧察觉到荒川望对自己的态度,于是也就乖乖地闭上嘴不说话。 当他们两人走到会议室附近的时候,却听到了有人在大声嚷嚷。 “松阪呢?松阪人在哪里!?” 是一个男性的声音,有些嘶哑,情绪十分激动。 荒川望透过窗户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刚才热火朝天的氛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人,像个发狂的猩猩一样大喊大叫。 胆小的女生直接就小声哭了起来,连她们的父母都没有这么凶过。 “你在说什么,你应该不是这个学校的教职员工吧?”秋雪毫不留情,“请你不要在这里添乱了。” “我可是那家伙的哥哥,我来找妹妹管你屁事!” “作为哥哥,你不觉得你的行为给自己的妹妹丢脸吗?”秋雪的语气愈发不善。 虽然她待人很有礼数,但那也只是针对于熟络的人或者素不相识的路人。 对于面前这个发狂的猩猩来说,秋雪没有必要优雅地对待他。 “哪里来的傻子?”荒川望心说。 他倒是不担心秋雪的安危,毕竟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秋雪可是魔术师。 “哥哥……?” 这时荒川望的耳朵里传来女孩细微的惊讶声。 他看向松阪,而后者正死死地盯着闹事的那个男人。 “不会吧……?”荒川望心里说。原来那个男人叫的松阪就是你啊。 “快,告诉老子啊,松阪在哪儿?”男人吼道,“她在哪儿?” 松阪里慧看不下去了,她必须去制止哥哥的行为。 但正当她准备进去的时候,却被荒川望拉住了。 “现在进去不是什么好时机,那家伙有些不正常。”荒川望说,“简直就像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一样……你哥哥天生就这样?” “不、不是的。”松阪里慧抬起头,眼角噙着泪花,“哥哥以前是个很温和善良的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鞭腿 “快点离开,不然我要叫学校的安保人员了。”秋雪说。 “我现在是松阪里慧的监护人!懂吗?”男人喊道,“我来学校找我妹妹有什么不对?” “你已经破坏了公共秩序,而且会议室不是学生监护人能够进来的地方。” 秋雪二话不说,拿起电话直接联系了安保室的人员。 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男人的行径与疯子无异,再怎么说也是白费口舌。 本来一切的工作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可是男人的到来扰乱了一切,给所有人造成了困扰。 “我想起来了,你不是千月秋雪吗?那个大名鼎鼎的企业家千月时臣的女儿!”男人额头渗出汗水,叫嚣着,“怎么了,你没有了父母,嫉妒我还有个妹妹么?对了,你现在没有亲人了吧,孤儿一个!一个人的日子好过吗?你怕是很欢喜吧,睡在你爹的钱堆上跟男人打滚!你这种爱装清纯的婊子我最了解了!” “我还是有家人的,外人随便议论别人的家事,这是缺乏教养的野狗才会做出来的事情。”秋月反击。 “哦?你有家人,谁?姐姐?” “妹妹?” “弟弟?” “哥哥?” 秋月的表情微微一动。 “哈哈,你不会真的有一个哥哥吧?”男人捕捉到了秋雪的表情,哈哈大笑,“他在哪儿呢,怎么不在你身边呢?哦,我忘了这里是女校!那家伙别是你老爹的私生子吧?要不然继承家产的人怎么会是你呢?怎么没听说附近学校有个姓千月的男人呢?你哥哥该不会是个残废吧?被你当成猪一样圈养在家里!” 秋雪微微眯眼,她倒要看看男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她自己被骂作婊子时,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可是男人说荒川望是残废,被当成猪……这让秋雪的怒火燃烧了起来。 要不是这里人多…… 这时有女生看不下去了:“你、你要找松阪同学自己不会给她打电话吗?” “我没带手机!”男人暴躁地跳了起来,像头气愤的公牛。 ——这下他真被看成精神病人了。 秋月看了一眼时间,她在等学校的保安赶过来把这人拉走。 “嘿!你怎么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这个……贱人!” 男人一边吼着一边冲秋雪走来。 会议室外面,松阪里慧感到了一股大力从自己手上传来。 “疼……”她委屈地小叫出声。 “不好意思。” 荒川望回过神来,松开了手,轻声道歉,但眼神死死地盯着男人。 他很恼火,那个男人居然敢骂秋雪! 虽然有种想要把这个男人物理阉割的冲动,但荒川望从男人身上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男人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他流汗,面色粗红,喘着粗气,这是亢奋的表现。 换句话说,他的精神受到了影响。 “对不起,副会长……” 看到男人朝秋雪走去,松阪里慧快哭出来了。 “别拦我!我要找我妹妹!”男人抓起一张凳子胡乱挥舞,吓得胆小的女生们退开。 “里慧呢?里慧!你在学生会的吧?”男人吼着,死死地盯着秋雪。 “你找松阪同学有什么事情?”秋雪淡淡地说,“你知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会给松阪同学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吗?” “滚!关你屁事,叫里慧过来!” 男人突然一个踉跄摔在地上,然后又胡乱地爬起来。 他的视线从周围的女生中扫过,突然,他看见了一个女生头上绑着的缎带。 “没错,没错,一定是她,一定是里慧偷走了真由子的缎带。”男人喃喃自语,“必须把缎带拿回来,拿回来……里慧!你不理哥哥了吗?” 荒川望心里一动,从自己的口袋里抽出了那条红色的缎带。 难道说松阪的哥哥在找这个东西? 难道他和电话亭的杀人案有关? 荒川望心里有些吃惊,如果男人真的是在找他手上的这跟红色缎带,那么或许可以顺藤摸瓜地找到凶手的下落。 正当他准备找松阪里慧询问一些事情的时候,却发现她不见了。 “哥哥!住手吧,这里是学校啊!” 正当学生们等待着保安前来处理事情的时候,男人的目标,松阪里慧却闯进来了。 男人怔怔地看着松阪里慧,突然冲过去将她扑倒在地。 松阪里慧惊叫起来,周围的女生也都挣扎着想要把男人从松阪里慧的身上拉扯开。 但是男人的手犹如勾爪有一样紧紧地勾着松阪里慧的衣服,力气大得很。 荒川望心里叹了一口气,不能再等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变成了这幅模样,但再等下去松阪里慧可能会有危险。 干脆用叩拜连击拳让这货冷静一下。 就在这时冷冽的声音传来。 “大家都让一下。” 那是秋雪,她威风鼎鼎地走过来,鞋跟敲打在瓷砖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男人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的逼近,回过头,然后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鞭腿。 他的身体朝着斜前方飞去,经荒川望初步判断,男人估计少了两颗门牙,颧骨可能轻微开裂,不过还不至于到脑震荡的地步。 “秋雪的力气原来这么大的么?”他心中有些惊讶。 不过其实秋雪本身的力气并没有这么大,只是她使用了强化身体机能的魔术。 这种魔术具有相当的隐蔽性,就算在普通人面前用也不用担心神秘泄露的风险。 要说她为什么会这些,还得从秋雪初中在英国留学开始说起。 她就读的学校是时钟塔,本该是高中毕业后才能去的地方。 不过秋月凭借着自己身体内惊人的魔术回路数量和天赋,让时钟塔破例收取了还是初中生的她。 在时钟塔里她遇到了一位与她的魔术属性非常接近的少女。 她和少女的相性非常好。 秋雪的一些魔术就是从少女那里学来。 而那名少女的名字叫做——远坂凛。 不仅是鸢尾花女子学院的学生,就连包括神田音羽在内的青山学院的人也傻眼了。 虽然他们听说著名企业家的女儿,千月秋雪是个全能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就连肉搏,千月秋雪也是如此强悍。 第一百三十三章:怪异的松阪旦藤 男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呆呆地看着四周,眨了眨眼,神志似乎清醒了一些。 “你、你怎么能打人呢?”他惊讶地说道。 “我不打醒你,你妹妹就要被你伤害了。”秋雪平静地说。 这时男人才发觉倒在地上的松阪里慧。 他赶紧跑过去:“里慧!没事吧?” 秋雪也发现了男人身上的异常,甚至早于荒川望。 很明显,男人是中了一种蛊惑术,至于是魔术师干的,还是妖魔干的,她目前还不确定。 “哥哥,你没事吧,嘴巴流了好多血……” 松阪里慧被男人扶了起来。 接着她转过头对着秋雪深鞠躬:“真的很不好意思,千月同学,给大家添麻烦了。” 这个时候保安们也赶到了,他们立刻把男人带走。 学生的监护人的确有进入女子学院的权利,但是这并不是他们在校园里扰乱秩序的依仗。 松阪里慧非常诚意地向大家道歉之后,也准备跟着男人一起走,毕竟她是男人的妹妹,不能坐视不管。 正当她准备出门的时候,却被秋雪叫住了。 “松阪同学,我送你的生日礼物还喜欢吗?”秋雪问。 “嗯……很喜欢,那个,虽然很抱歉,不过千月同学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只有一件事想要你做,请把我给你的礼物随时随地带在身上,好么?” “好、好的。” 虽然疑惑了那么一两秒,但是松阪里慧还是答应了秋雪的请求。 “好了,大家继续工作吧。”秋雪朝周围说道,“尽量在明天之前完成所有工作。” 荒川望盯着男人和松阪里慧的身影,默默地跟了上去。 十分钟后,青山学院学生会的人跟鸢尾花学生会的会长达成了一致协议。 神田音羽用手顺了一下自己的马尾,走出会议室。 “荒川君,已经结束喽,你可以回……啊咧,人呢?” ……*…… “旦藤哥哥,要不然去医院看一下吧?”回家的路上,松阪里慧如此说道。 “不用了,反正牙都断了,明天再补也没关系。”男人摇摇头,他的神志清醒了许多。 他的名字叫做松阪旦藤,由于父母早亡,兄妹二人一直相依为命。 比松阪里慧大八岁的松阪旦藤继承了父母的报社,虽然一开始过得紧,不过随着报社的收入增长,他们现在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至少有闲钱让妹妹到贵族中学接受高级教育。 “抱歉,我太激动了,居然在学校里做出了那种事情,会给你添很多麻烦的。”松阪旦藤叹了一口气。 “没关系,我明天上学会向大家好好道歉的。”松阪里慧说道。 “我也陪你一起去吧。”松阪旦藤摇头叹气,“实在是太失礼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没错,他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变得那么暴躁且易怒。 他当时只觉得每个人所说的任何语言就像是一根导火索,来试图点燃他这个炸药桶,而且还每次都成功了。 而事实上当时他也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了,砸东西的时候尽量不伤到别人。 但情绪爆发的那一刻他觉得很畅快,就像是积压了好久的情感全部都释放了出来一样。 不管是打砸,还是辱骂。 当看到周围的女生害怕的模样,他感到了一种……快感。 松阪旦藤用力摇摇头,把这些事情从脑海中甩去。 他已经决定了,明天去医院的时候顺便在精神科挂个号,看看自己脑子是不是出了毛病。 “好久都没跟哥哥走在一起了。”松阪里慧拿出一张纸巾,“擦擦嘴巴吧。” “嗯,是啊,报社的事情有些太繁忙了,没有时间陪你,抱歉。” 松阪旦藤摸了摸松阪里慧的头,心里泛起怀念的感觉。 当初他抱着还是小孩子的松阪里慧的时候,也喜欢这样摸妹妹的脑袋,企盼着她平安快乐地长大。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相依为命了。 他看向松阪里慧,这个跟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是被植入在他意识深处,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里慧。” “怎么了,哥哥?” “你有看到一条红色的缎带吗?” “缎带?没有,哥哥,我一直都是用发夹的。” “是吗?我相信你,里慧,不过你最好不要骗我。” 松阪旦藤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中血丝蛛网般延伸。 松阪里慧缓缓地打了个寒战。 刚才的温馨感荡然无存,哥哥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冰冷、残忍。 就像在学校那样…… 在路边打了个出租车,他们两人坐车回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快沉没在城市的天际线中了。 “你没事吧?”上楼的时候,松阪旦藤问松阪里慧,“刚才在学校是我太激动了,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 “没关系的,我并没有受伤,哥哥的伤比较严重吧,我觉得果然还是去一趟医院比较好。” “我想先回家。”松阪旦藤说道。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了。 公寓的楼道里灯光闪烁,松阪里慧离自己的家越来越近,但她却想逃得越来越远。 “不过我是怎么了,最近变得这么暴躁,是不是得了焦虑症?”松阪旦藤自言自语。 “会不会……是因为藤盛小姐?”松阪里慧怯怯地问。 “怎么可能?”松阪旦藤皱起眉头,“我只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而已!你别多想,再说了,真由子她对你那么好,你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吗?” 等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松阪里慧却是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松阪旦藤回头看着她。 “我、我还是不要进去比较好吧……哥哥?” 她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松阪旦藤。 “这是我们的家啊。”松阪旦藤看着她,“你不回家,还能到哪儿去呢?” “我、我今天跟同学要开学习会,已经约好在她们家见面了。” 松阪旦藤叹了口气。 “我先进屋看一看,如果真由子不在,你就回家休息好么,女孩子一个人在旅馆住不安全。” 还没等松阪里慧回应,他就径直走向屋子。 片刻后他走到玄关处:“真由子今天不在,可能是回自己家了,你进来吧。” 听到松阪旦藤这么说,松阪里慧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走进屋子,紧张地查看四周,生怕那个女人从哪个地方蹦出来。 不过还好,看来哥哥说的话都是真的。 她回到了房间,从抽屉里取出秋雪送给她的红宝石,随身携带着。 回到客厅,就在松阪里慧稍稍放松下来的时候,玄关的大门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第一百三十四章:蜘蛛女 她立刻紧张地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屋子只有三个人有钥匙,其中的两个人是她和哥哥。 还有一个人,则是哥哥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的女人。 一个名叫藤盛真由子的女高中生。 松阪里慧对于这个叫做藤盛真由子的人了解甚少。 她只知道对方的年纪看上去跟她差不多大,但是比她要漂亮得多,身材又好。 至于家庭、住址、老家的位置、还有就读的学校,这些信息一概未知。 她只知道,在上周星期一的时候,哥哥松阪旦藤就把这个女人领会了家。 起初松阪里慧是并不在意的,毕竟哥哥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自己也是时候离开了。 毕竟鸢尾花女子学校是提供学生住宿服务的! 虽然以后可能要叫一个同龄人一声嫂子,不过这也是为了哥哥的幸福,松阪里慧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她就察觉到这个叫做藤盛真由子的女人有些不对劲了。 哥哥就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变成了她忠诚的小狗,藤盛真由子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毫无怨言。 不过一开始松阪里慧认为这是正常的一件事情,毕竟自己的哥哥是个很疼她的男人,自然也会对女朋友疼爱有加。 不过最终令她引起警觉的,是上周末的事情。 那天她回家比较早,所以就回到房间里打开电脑写一些文章。 然后哥哥和那个藤盛真由子就回家了,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怀着好奇心,松阪里慧偷看两人在客厅里干什么。 然而她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喂,亲爱的,这两幅画挂在这里好碍眼,不如把它扔了吧?” “好,扔了!” 然后就在松阪里慧惊恐的眼神中,松阪旦藤取下了那两幅画,将其狠狠地摔碎,然后扔出了窗外。 那两幅画,是松阪里慧和松阪旦藤父母的遗像。 松阪里慧还记得自己以前不小心把这幅画的角落弄脏了,就被松阪旦藤训斥了整整三个小时。 可在跟那个藤盛真由子交往几天过后,哥哥就变了,竟然将父母的遗像丢出窗外。 从那一晚起,松阪里慧就对藤盛真由子怀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她害怕自己也像哥哥那样,被这个女人给迷惑。 玄关的门开了,穿着jk制服的美女走了进来,正是掌握着备用钥匙的第三人,藤盛真由子。 她有着一那么漂亮,但松阪里慧总觉得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小脸仍旧她更加……渗人了。 “哎呀,这不是里慧酱吗?开心!”藤盛真由子过来想要给松阪里慧一个拥抱,但却被后者躲开了。 “也是呢,毕竟刚回家,一身汗臭,肯定不愿意接近我的呀。”藤盛真由子朝松阪里慧眨了眨眼睛。 这时松阪里慧注意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藤盛真由子今天的发型是披散着的,以往的藤盛真由子是会在头发后面系上一根红色的缎带的。 女孩子总是对于打扮这种东西格外敏锐。 “哥哥说的缎带,就是她头上的那根吗?”松阪里慧不由自主地想道。 “里慧酱,能问你一件事情吗?”藤盛真由子脱下外套,露出白色的衬衣,突出身材的曼妙。 她逐渐绕到松阪里慧身后,双手搭着她的肩膀:“请问你有看到我的一根红色的丝带么?” “没、没有。”松阪里慧内心十分紧张,然后她轻轻摇头,“我不用缎带的。” 藤盛真由子微微在松阪里慧的脖颈上吸气:“是吗?你的气味告诉我,你没有说谎,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那个,你能凭气味……分辨出人有没有说谎吗?”松阪里慧问道。 “当然不,是骗你的。”藤盛真由子微微一笑。 松阪里慧只感觉一阵眩晕感涌了上来,随即身体一软,地板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里慧,你在干什么?”浴室里传来松阪旦藤的声音,“不要吵到楼下邻居了。” 突然浴室的门被敲响了。 “里慧?” “不是里慧,是我啊。” “真由子!?” 正泡在浴缸里给自己涂抹红药水的松阪旦藤惊喜地说,“你回来了?” “对啊,介意我跟你一起洗么?”外面的声音妩媚。 松阪旦藤的脑袋宕机了那么几秒钟,等他反应过来要说答应的时候…… “回答太慢了,我在客厅等你。” 松阪旦藤立刻手忙脚乱地擦干身体,穿好衣服,来到了客厅。 “亲爱的,找到我的缎带了么?” 藤盛真由子的手环绕上了他的脖颈。 “还、还没有。” 此刻松阪旦藤的眼神炙热,他的眼中此刻就只有面前的这名可人儿了,就连倒在地上的妹妹,也被他忽视了。 “没用的东西!” 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松阪旦藤的脸上,但他似乎并没有感到疼痛,仍旧痴迷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正好这些天我也受够了在你们兄妹面前嬉皮笑脸的样子,你们干脆就在这里人间蒸发吧,从今往后这个房子就是我的了。” “你爱我么?”她问。 “当然,我最爱的人就是你了。”松阪旦藤痴迷地说。 “呵呵,那你把一切的东西都奉献给我吧。” 藤盛真由子对着松阪旦藤的脸庞吹出一缕青烟,松阪旦藤瞬间瘫软倒地。 虽然才在这个家里居住不到两周,但是以松阪旦藤对于她的痴迷程度,已经将家里各种事项都说出来了。 无话不说,他就差把心脏掏出来以表忠诚了。 不管是银行卡密码还是其他什么,松阪旦藤了解多少,那么她就了解多少。 “那么就先抽干你们脖子以下的血,然后再砍下你们的脑袋吧。” 这时窗外的最后一抹夕阳收敛,藤盛真由子的下半身发生了变化。 不过顷刻的间隙,墙上的光影变化,她已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蜘蛛,八条钢管般粗的须足上长满了黑色的绒毛,巨大蜘蛛腹部上面有着眼睛图案般的花纹。 此刻的她只有上半身还保留着作为人类时的形态,而下半身完全变成了蜘蛛的模样。 第一百三十五章:松阪里慧的宝石 她首先把视线投向了昏迷不醒的松阪里慧身上。 “就从你开始下手吧。” 藤盛真由子扬起前腿锋利的附节,狠狠地朝着松阪里慧落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松阪里慧的口袋里发出一阵蓝色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 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股蓝色光芒之中有着淡淡的、近乎透明的罩子笼罩了松阪里慧全身。 “啊啊啊——!!” 藤盛真由子大叫起来,它前足的附节在接触到那层罩子的时候遭到了强烈的腐蚀。 就像一个人把手伸进浓硫酸里,她的前足开始冒烟、发烫。 经过特殊化处理,带有腐蚀性的魔力正沿着这根前足,往全身弥漫。 藤盛真由子一看事态不妙,没有过多犹豫,手起刀落,砍下了自己的那只腿。 “啊啊啊啊啊!可恶啊!!” 藤盛真由子原本漂亮脸蛋开始变得狰狞,脸上浮现了越来越多的黑曜石般的眼睛,胡乱地动着。 “该死,是谁,是谁?” 藤盛真由子似乎不信邪,随手抬起茶几朝松阪里慧狠狠摔下。 可还是没用,淡淡的蓝色光华流转,护在藤盛真由子的身前,像是守卫王后的战士。 这让藤盛真由子感到十分气愤的同时,内心也十分惊讶。 一个普通的女孩,居然释放了如此强大的灵力? 不,不是她本人的,是她身上的某样物品在保护着她。 这两人对她来讲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新鲜的血肉就在眼前,而她却无从下手。 随即她转头将目标对准了松阪旦藤。 那个小姑娘有强大的术式保护,你总不可能有吧? 但就在这个时候,笼罩在松阪里慧身上的蓝色保护层扩散开来,数十条触须伸了出来,像是章鱼的触手,又像是飘摇的海草。 总之这些触手向着藤盛真由子伸去,但她怎么可能再次上当。 她从腿部伸出一根尖锐的黑刺,斩断了那些触手。 “阴阳师的杰作吗?”她愤怒地喊道。 在以前,日本会魔术的人被叫做阴阳师,魔力被称为灵力。 只不过在现在,这些蓝色光须被叫做魔术。 时代变了,叫法也不同。 藤盛真由子感到十分憋屈,因为秋雪所在宝石里设下的魔术是偏向防御性的。 覆盖在松阪里慧身上的保护层和触须带有强烈的腐蚀性,这导致藤盛真由子不敢与其硬碰硬。 再加上她变成蜘蛛半身之后体积变大,而客厅的面积又那么小,所以十分的实力,施展出来只有三分左右。 正当屋内打得火热的时候,门外居然响起了敲门声,而且听脚步似乎还不止一个人。 “喂!喂!你们在干什么?扰民也该有个限度!!” “就是,你们搁家里蹦迪呢?我家天花板都要被震塌了!” “松阪?你听到没有,看在大家都是邻居的份上今天我们就不报警,你消停点啊!” 看起来楼上楼下的住户都被干扰到了,藤盛真由子的脸色扭曲起来,那是愤怒的表现。 她真想冲出去杀了这帮聒噪的人类。 不过最后她却是逐渐变回了人形,闪过触须的攻击,冲到松阪旦藤的卧室里找了一条裤子穿上,然后翻窗而出。 她逃走了。 虽然可以杀人,但她不能肆意杀人。 至今为止她一直都是在暗中进行活动,除了电话亭的事件是故意引诱驱魔协会把注意力转移到吸血种那边去,其他的尸体至今还未被人发现。 要是把外面的那些人给杀了,那么势必会引起人间的巨大注意。 更重要的是驱魔协会将注意到自己,而且嫁祸吸血种的事情也将败露…… 藤盛真由子跑了,松阪里慧身上的宝石所散发出的光芒也逐渐暗淡下来。 “咦?怎么没声了?” “应该是听话了吧。” “走走走,散了吧,我还得回家给老婆煮饭呢。” 松阪里慧也慢慢地苏醒过来。 “哥……哥?” 醒来的第一眼,她看见了昏迷不醒的松阪旦藤。 “哥哥,你没事吧?”她跑到他的身前蹲下,摇晃着他的身体,“哥哥,哥哥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或许是受到了摇晃,松阪旦藤也逐渐从昏迷当中清醒过来。 “里慧……?”他说。 “嗯,是我。”她紧紧握住松阪旦藤的手,“还是去一趟医院吧?” “真由子呢?”松阪旦藤立刻问,“他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刚才睡过去了。”松阪里慧说,“哥哥,你的脸肿了好大一块,不去医院的话不行。” “不……真由子。”松阪旦藤仿佛是入了魔一般,“真由子,不要离开我,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缎带的!一定!” “哥哥!”松阪里慧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摁住他,“那女人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药让你成了这样子?我所认识的旦藤哥哥不是这样的!!” “让开!我要去找真由子!我要祈求她的原谅,没错,她会原谅我的!” 松阪旦藤挣脱了妹妹的束缚,冲到门边,就要出去寻找藤盛真由子,他魂牵梦萦的人儿。 可是刚一开门,他就看到有一个人影伫立在门口,身条匀称高挑。 跟着松阪旦藤冲出来的松阪里慧也愣住了。 “副、副会长……?”她说。 还没等松阪旦藤缓过神来,秋雪大步走向他,同时掌心泛起蓝色的纹路。 “啪!”的一声,秋雪一记耳光甩在了松阪旦藤的脸上。 而且打得地方刚好还是松阪旦藤肿胀的颧骨处,疼得他立刻蹲下身子喊疼,眼泪都出来了。 与此同时,一缕微不可查的紫色烟雾从他体表透过毛孔排了出来。 “副会长,那个,我哥哥的身体已经受伤了,如果您还有什么不满,就请在我的身上发泄吧!” 松阪里慧请求着秋雪,神色坚定。 这个柔弱的女孩为了保护哥哥,不惜站在秋雪的对立面。 秋雪是学生会副会长,在学校当中有着相当高的人气。 与她作对,就会面临在学校内被孤立的遭遇。 事实上根本就不需要秋雪主动去说,只要她率先冷落松阪里慧。 那么那些憧憬着秋雪的女生们自然而然地就会跟着远离松阪里慧。 “没必要,刚才那一巴掌,是替我哥哥打的。” 秋雪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白里透红。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但是她的心情的确顺畅了许多。 第一百三十六章:再来一巴掌 “哥哥,不要去找那个女人了,去医院看病吧。”松阪里慧担忧地查看着松阪旦藤的伤势。 “好、好……”松阪旦藤看着秋雪,只觉得这女孩有一种神奇的力量。 每次当他陷入一种接近癫狂的境地时,只要挨上秋雪一顿打就可以恢复正常。 “难道我是生的抖m体质,不被人打就会变得狂躁?” 松阪旦藤渐渐地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不过就算这是真的,那未免觉醒得也太晚了吧? “快送你哥哥去医院吧,已经淤血了。” 完秋雪潇洒地转离去。 这让松阪兄妹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什么况,打了一巴掌就走人……不进来喝杯茶么?好歹要求我们道歉啊! 而事实上秋雪并不是为了打松阪旦藤而来的。 就在前不久,她感知到宝石内的蕴含的魔术被触发了,也就明松阪里慧遇到了危险,所以才急匆匆地赶过来。 不过好在一切都还好,宝石里的魔力护住了松阪里慧,看起来并没有出什么事。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秋雪就让松阪旦藤为放学时的出言不逊付出了代价,顺带祛除了他上的那股妖冶的魔力。 而就是这股魔力,让他的神志受到了影响。 “擅长蛊惑人心的妖魔么?”秋雪暗自沉思,“会蛊惑人心的妖魔不少,不过如果松阪里慧的哥哥中招了,她为什么能够幸免?” 看着秋雪离去的影,松阪旦藤叹了口气。 “里慧,不要记恨人家,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不对。” “我才不会记恨副会长呢,人家可是非常优秀的一个人,就连会长在学生中的人气都没有她高。” “哎呦……真疼,扶我回房间里拿点钱吧,我们去一趟医院。”松阪旦藤道。 “好的,心一点,哥哥。”松阪里慧心地扶着他。 可当两人回到屋子的时候,他们才猛然注意到一件事。 ——为什么屋子这么乱? 破碎的茶几、摔烂的凳子、还有千疮百孔的沙发……这让他们足足愣了一分钟。 刚刚醒来的时候,由于松阪里慧的注意力在哥哥上,而松阪旦藤的注意力则全在藤盛真由子的上,所以两融一时间并未注意到房间的异样。 松阪里慧心这一定是那个藤盛真由子弄的! “这是什么?” 这时松阪旦藤看到霖上的一根又黑又长的东西,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绒毛……断面处还渗着鲜红的血液,场面有些可怖。 “这到底是什么啊?”松阪里慧看到这幅场景不由得躲在哥哥的后。 松阪旦藤拿起扫帚去轻轻地捅了一下,没有动静。 “应该是死的。”他。 这时一个声音在他们背后响了起来:“一截断肢而已,不是死的难不成还会动?” 兄妹二人齐刷刷地回头。 “荒川君?”松阪里慧叫出声。 只见荒川望穿着校服默默地站在门口,帅气的长相在光影下被遮住半边脸,看起来更有一种神秘福 虽然在松阪兄妹看来荒川望有些神秘,不过荒川望的内心是崩溃的。 他本来是跟踪着松阪兄妹的,想要顺腾摸瓜找到电话亭案件凶手的下落。 本来跟踪得好好的,荒川望心坐完电车还有多余的钱买绸鱼烧。 可谁知道这两人突然就叫了一辆计程车溜了,荒川望直接原地傻眼,真就欺负我穷呗! 不过好在荒川望还是凭着这张脸,向鸢尾学校的女生们打听到了松阪里慧的住所,下羚车后一路狂奔。 “你男朋友?”松阪旦藤问自家妹妹。 “才、才不是,只是有着一面之缘的男生罢了。”松阪里慧脸微红着,连连摇头。 “请、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松阪旦藤觉得浑不自在。 因为荒川望正在仔细地打量他,好似在欣赏什么名贵的珍宝。 “左脸肿了,那左边就算了吧。” 荒川望挽了挽袖子,搓了搓手掌。 然后……一巴掌呼在了松阪旦藤的右脸颊。 “嗷!”松阪旦藤叫出声。 “哥哥!荒川君你在干什么呀?”松阪里慧有些生气。 “我只是在报仇而已。”荒川望居高临下地看着松阪旦藤,“我就是被你侮辱的千月秋雪的哥,这一巴掌是替我妹妹打的。” 松阪旦藤心里咯噔一下。 “那、那不是我的本意,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这两是怎么了……实在是抱歉。” 虽然被打了,但松阪旦藤真的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谁叫他出那些连他自己都觉得过分的话呢? “没关系,不过请给我妹妹精神损失费。”荒川望道。 松阪旦藤认了:“请问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把那个东西给我就校”荒川望指着客厅内那根又黑又长的断肢。 “啊这……” “怎么,不愿意么?”荒川望,“三百万元,请。” 松阪旦藤一愣,心你怎么不去抢呢? 相比三百万元,他当然更愿意把那个莫民奇妙的断肢送给荒川望。 “愿意倒是愿意,不过,我可不想去拿那个东西。”松阪里慧怯生生地。 那玩意儿看上去太恶心人了。 简直就像是什么节肢动物的腿一样。 “没关系,我自己拿。” 荒川望走进客厅,单手拿起那根东西,然后找了个黑色塑料袋装着。 虽然露出来了一节,不过无关紧要,有个袋子就好了。 “不过你们家……还奇特的。”打量着乱糟糟的房间,荒川望如此道。 不难想象,这里不久前发生了一场战斗。 而这个又黑又长的东西,估计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人砍下来的。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松阪旦藤,“醒来就是这样了。” “醒来?你们兄妹睡得还真早啊!” “不是的,突然就晕过去了。”松阪旦藤按着太阳,“但我不记得自己晕倒前的况。” “我记得。”松阪里慧,“哥哥在浴室里的时候,真由子姐回来过。” “是吗?我完全没有印象了。”松阪旦藤一愣。 来也奇怪,明明是自己的女友,可是松阪旦藤觉得自己已经不对她那么留恋了。 “真由子是谁?”荒川望随口问道,他觉得这人有蹊跷。 兄妹两人在家里还好好的,她一来两人双双昏倒算怎么回事? “是哥哥的女友,高中生。”松阪里慧解释道。 “未成年,违法。”荒川望拨打110的心蠢蠢动。 “只是恋关系!并没有发生你所想象的那种关系!”松阪旦藤看到荒川望手中的手机,如临大敌,赶紧解释,“我只是打算等她高中毕业后结婚的。” “那她人呢?”荒川望问。 “不知道。” 松阪兄妹一齐摇头,同步率还高。 第一百三十七章:约好一起逛樱花祭 荒川望突然直楞楞地盯着松阪旦藤。 “兄弟,把你女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吧,我对她有点兴趣。” 松阪旦藤:“???” “那有她的家庭住址吗?”荒川望又问。 松阪里慧帮忙道:“那个,真由子姐没有手机的,据她她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她夜没有跟我们讲有关她的家事和一些私人信息。” “那个,不好意思,同学,你看我这脸上的伤……我还得去医院呢。” “别急啊!”荒川望拦住了他,“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请、请。” 荒川望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红色的缎带:“请问这个是你女朋友的吗?” “对,她丢了很着急,为什么会在你这里?”松阪旦藤一眼就认出了这条红色的缎带。 “我在大街上捡到的,本来当时就想还给她,只不过下班高峰期,人流把我们拆散了。” 松阪旦藤:“……” 你用词能不能准确点,还用“拆散”这个词,得你们好像很亲密似的,真由子现在是我女朋友好吧!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松阪旦藤也不是傻子,如今完全清醒状态下的他知道自己癫狂的状态跟藤盛真由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证据就是当触及到关于真由子的事,例如真由子的缎带的时候,他会变得十分混乱,以至于在学校直接就把自己妹妹乒在地。 那个时候他只觉得自己很生气,在没有证据的况下似乎认定了是松阪里慧就是窃取缎带的盗贼。 松阪旦藤开始考虑跟真由子分手了,最好再也不要有往来。 其实仔细想想也奇怪的,他为什么就让一个陌生的女子住到家里呢? 松阪旦藤自认为不是十分好色的人,只是当他第一眼看到真由子的眼睛时,就仿佛被吸引了。 “那今就这样吧,如果你能联系到你女朋友,就给我打个电话。”荒川望非常地在松阪旦藤的手机上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好的,如果有她的消息,我会联系你。” 松阪旦藤接过手机,转手就把荒川望的电话删掉了。 这个男高中生看上去也不正常的。 现在的高中生啊…… “那么,再见。” 荒川望转离去,他大概已经知道如何对付这个凶手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却又突然停下脚步,转头来到松阪里慧的前。 “记住,今晚我没有来过这里,也不要对秋雪提起这件事,明白吗?” “明、明白。”松阪里慧点点头。 荒川望十分满意。他倒是不担心松阪里慧知道这件事,只要不是传出去让千月家亲戚的孩子知道就好。 ……*…… 兜里还有一点钱,坐电车回到千月家的时候刚好接近六点半,时间充裕得很。 不过这个时间点秋雪还没有回家,荒川望知道她可能在处理学生会的事务上多花了一点时间。 “今的晚饭是油炖菜!”秋夜带着隔手端上一锅腾腾的菜肴。 “油还能用来炖菜么?”荒川望很惊讶。 “呼呼,很好吃的哦。”秋夜,“顺便一提,明的晚饭我准备做芝士火锅。” “太棒了!”荒川望。 俗话得好,芝士就是力量。 不过面对着气腾腾的饭菜,荒川望却迟迟没能动碗筷。 “怎么了荒川君,不合你的胃口么?”秋夜观察着他的表。 “不,我只是想等一下秋雪。”荒川望道。 “关于这个您放心,姐交代过我,她会晚些回来,所以叫您先吃。” “不是这个问题,饭桌上人越多才越闹嘛,我一个吃,你和秋月在旁边看着多没劲。” “可我们已经吃过了啊。” “不考虑再吃一点么?” “对不起,这是规矩,为女仆不能僭越,时辰老爷是这样过的。” “既然哥哥这样了,那今开始秋夜和秋月就跟我们一起吃饭吧。”秋雪突然走进饭厅。 秋夜立刻为她拖出椅子。 “可以吗?”荒川望一愣。 秋雪曾经过,为仆人不能跟主人一起吃饭,可事到如今为什么就如此轻易地答应了? “姐,这样真的好吗?”秋夜轻皱眉头,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没事,反正是爸爸定下的规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千月家的当家是我。”秋雪拿起碗筷,“从今往后你们就不用提前吃饭了,一起吃吧。” “是,如果姐这么要求的话。”秋夜和秋月低头行礼。 秋月和秋夜各自站在荒川望跟秋雪的后进行服侍。 秋雪的饭量不大,很快就吃饱了。 荒川望曾经听秋夜过,秋雪是属于少食多餐的那种类型。 在假期休息的时候,千月家的下午茶是必不可少的。 “对了,哥哥,我听你们进行了突击测验,有信心不在周末上课吗?”秋雪问道。 “当然有,我……好好预习过了。” 经过神田音羽的辅导,荒川望总算有信心不进入倒数三十名的行粒 虽然如此,但他的心里有些发慌。 秋雪这丫头为什么会知道今举行突击测验? “别想太多,哥哥。”秋雪,“我以前过吧,父亲和青山学院的理事长有交,所以有什么都会提前通知我的。” “不过秋雪今晚上回来得这么晚,发生了什么事么?”荒川望一副想要了解妹妹晚归原因的哥哥模样。 “啊,因为最近的樱花祭在后就要开展了,我是学生会的副会长,堆积的工作有点多,所以回来晚了。” 秋雪喝着橙汁,淡淡地微笑,似乎是在为荒川望关心自己而感到开心。 “对了,哥哥,起樱花祭,这次的规模很不错,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一起去逛一逛怎么样?” “可以啊,反正我又没什么事做,每晚上都待在房间里玩,都快憋死了。” 秋月看着荒川望撒谎都不带脸红的模样,心里微微叹气。不为乖乖遵守约定的姐惋惜。 “那就祝您们玩得开心喽!”秋夜兴奋地拍拍手,“对了,等到那我给你们做便当吧。” “不必了。”秋雪,“学园祭上有很多吃摊,而且……你跟秋月也要来。” “诶?”女仆双胞胎姐妹同时疑惑地歪头。 荒川望心亲生兄弟姐妹之间的感应这么强烈的么? 不仅是松阪兄妹,就连你们也都是百分之一百的同步率吗? “我,你们也要去哦?”秋雪促狭地微笑,让她看起来好像一个恶作剧的恶魔。 秋夜困扰地挠挠头。 “这、这不太好吧?”寡言少语的秋月也觉得有所不妥。 “你们两个再闷在家里就要长蘑菇了。”秋雪,“明下午放学后我带你们去买新的衣服。” “那个……姐,其实我衣柜里还是有衣服的。”秋夜打着哈哈。 “反正全是深色的和服对吧?”秋雪想也不用想就知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准备干活 女仆双胞胎,秋月和秋夜。 两人的样貌几乎一模一样,就连身高都一样。 姐姐秋夜的性格活泼元气,而妹妹比较恬静,像是神社里古朴的巫女。 如果要说外表的不同,那么也能找出一样。 例如秋夜的眸子是淡金色,而秋月的眼睛是大海般湛蓝的色泽,就像是蓝宝石。 不过秋雪她还记得当初秋夜和秋月来到千月家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们看上去才真的像是一模一样,就连眼睛的颜色也同为湛蓝色,小时候的她们就连性格也都差不多。 幼齿的秋雪由于经常分不清谁是秋夜,谁是秋月而抱着玩具熊哇哇大哭。 而秋夜和秋月小时候也是两个调皮鬼,两人共同的兴趣爱好之一就是捉弄秋雪。 每次当秋雪叫她们的名字时,就算她叫对了,那么这对双胞胎姐妹也会说秋雪认错了。 当秋雪叫秋月的时候,秋月会说我是秋夜;而叫对秋夜的名字时,她会摇头晃脑地说我是秋月。 ……这样一来二去,秋雪认不出来人就哭了,两姐妹哈哈大笑一阵子,然后又会合作去从厨房偷来糖果安慰秋雪。 然后等到秋雪心情变好的时候,她们又故技重施。 年幼的秋雪每次都上当,而秋月和秋夜对此乐此不彼。 那是快乐的三人的幼年,只是永远都无法回去那段时光了。 现在的秋雪是千月家的当家,而秋夜和秋月长大后成为了侍奉秋雪的女仆,不可能再把秋雪弄哭了。 而秋雪现在也能够轻而易举认出秋夜和秋月,即使她们都装成活泼开朗或者冰山美人的模样,也还是能通过一些微不可查的表情和动作辨认出她们。 “哎呀,被小姐看穿了呀。”秋夜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按理来说以秋夜的性格,应该是会喜欢逛街买衣的女孩子。 但熟悉女仆双胞胎的秋雪知道,性格元气活泼的秋夜并不是那么和追求时髦的女孩。 她的房间里大多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和书籍,就像个学者、或者说冒险者的房间一样。 而恬静的秋雪才比较喜欢可爱的衣服和裙子。 虽然她自己不穿,但她有收藏漂亮衣物的喜好,就连房间都是可爱的少女系,还购置了喜欢的动漫手办。 换句话说,秋月有不少自己喜欢的小裙子,而秋夜的衣柜里就只有那么几件深色的棕色和服,还有几条女仆裙。 “你的房间我还不了解吗?”秋雪说道。 当她把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才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赶紧喝了一口红茶,眼光偷偷地瞄向荒川望。 “哥哥他应该没发现吧?嗯,还在吃饭,看来是没注意,太好了。” 秋雪松了一口气。 而荒川望虽然看起来在吃饭,但心里面早就打出了三个问号。 妹妹,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 早在前些日子,他就看到秋雪半夜跑去一楼,方向正是秋夜的房间。 这么一想,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提着灯深更半夜跑去秋夜房间里,总不能是看恐怖电影吧? 不过没关系,荒川望冷静地擦了擦嘴。 自家妹妹,无论她是什么样的,哥哥都应该爱护她! 不过……两个女生结了婚以后怎么生孩子啊? 难道千月家在这一代就要绝后了? 荒川望胡思乱想,有时候他的脑回路总是特别清奇。 “就这么定了,后天我们一起逛樱花祭。”秋雪说道,“我吃饱了,先去起居室了。” 秋月和秋夜同时盯着荒川望。 “我觉得吧,你们去也挺好的,毕竟秋雪不是还要带你们买新衣服吗?”荒川望左看看秋夜,右看看秋月,“你们两个……不开心?” “不是……比起大家一起去樱花祭,我和妹妹更想要你和小姐两个人一起逛樱花祭。”秋夜郑重地看着荒川望,“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那啥……你们想要我跟秋雪搞好关系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样秋雪不会开心的。”荒川望摆弄着勺子,“你们该不会不知道你们在秋雪心中的地位吧?你们早就是她的家人了,她就是想要你们也陪在她身边才会提议四个人一起去的啊,所以你们还是准备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逛一逛樱花祭吧。” “我吃饱了。”荒川望起身,轻轻拍了拍秋夜的肩膀,“真是迟钝啊。” 看着荒川望前往起居室的身影,秋雪微微叹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您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在起居室的时光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休息时间。 秋雪躺在床上休息,窗前的台灯开着,她正看着一本漫画书,看得十分入迷。 突然房门被敲响了。 秋雪赶紧将手中的漫画藏进了枕头底下,拿出了其他的书本。 “进。” 荒川望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 秋雪都快习惯他给自己送热牛奶了。 “我把牛奶放在这里,睡前记得喝了。” “好的,哥哥。”秋雪点点头。 荒川望正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秋雪却叫住了他。 “那个,哥哥明天下午放学后如果有空的话,能不能跟我们一起上街去买衣服?那个……姑且,还是需要男生的一点意见。” 荒川望顿了顿,一副为难的样子。 “可是明天下午该我打扫卫生……我才到学校没有多久,跟班上的同学还不太熟络,我怕拜托他们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是吗?”秋雪一怔,小声说,“没事的,哥哥放心做自己的事吧。” 回到房间,做完训练的荒川望喘着气,紧致的身体里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他在浴室冲完澡出来,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楔丸。 他不是不想去陪着秋雪还有秋月她们去逛商场。 只是某个妖魔仍在东京都内活动,他必须今早处理掉它。 这样至少还能赶上后天的樱花祭。 看着角落里那个用黑色塑料袋套着的断掉了蜘蛛腿,荒川望拨打了和弥的电话号码。 “我是和弥。” “不好意思,这么晚的还来打扰你。” “不打紧的,小僧正在保养枪械,还没有休息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那个,就是安武凉给我们的使魔,应该还在你那里吧?” “在,怎么?” “准备干活。” 第一百三十九章:路上的小妖怪 和弥问:“荒川君拿它做什么用?” “我找到了凶手的一些线索,如果方便的话,一会儿能不能见个面?” 和弥没有墨迹:“可以,时间和地点由荒川君你来定吧。” 荒川望想了想,道:“午夜十二点整,在信义路十字街头的拉面馆见。” 信义路离千月家的宅邸不远,沿着盘山公路一直往下走就到信义路。 挂断电话,荒川望将楔丸收好,仔细地端着这根断掉的腿。 仔细观察的话,这东西的确跟蜘蛛的腿很相似。 而他就要靠着这根残肢找到电话亭杀人案的凶手。 这也多亏了荒川望打开了体的一条魔术回路,他才能够感知到这根断肢上残留着的魔力。 23:30分,宅邸万俱静,荒川望攥着塑料袋子溜了出去。 ……*…… 在信义路十字街头的拉面馆里,吸面的声音此起彼伏。 许多的上班族在这里埋头吃着拉面,有些人吃完了却并不急着离开。 在没有新的客人进来的况下,他们会要一杯果汁或者清酒,在店里再呆上一会儿。 对于他们来,能够在加完班后去居酒屋或者是拉面馆吃点东西,坐在店里喝上几杯清酒,再点上一根烟休息十几分钟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 生活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有时候男人留给自己的时间可能只有那么一丁点。 工作和家庭,兼顾了这两样,那么能够放飞自我的时间几乎就不剩下了。 不过圆圆胖胖的拉面馆老板很乐意为这样的一群人提供一个歇脚的地方,给他们送上一碗腾腾的拉面。 ——人生的路,总要吃饱了才有力气走。 这一直都是拉面馆老板的座右铭。 “您的葱油拉面。” 老板将一碗面督了和弥的桌前。 “多谢。” “不客气,桌子上有纸杯,店里有免费的酸梅汤可以喝。” “好的。”和弥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实话到现在他还没有吃晚饭,自家爷爷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玩了,所以和弥就开始进行每的修校 也就是所谓的冥想,只不过这次他冥想得有点久,直接从下午回家的五点钟冥想到了九点半。 本来他准备给枪保养一下,顺便给更多的bb弹开点光,之后再去煮点东西吃。 只不过荒川望一个电话就把他的计划打破了。 等到一碗葱油面伴随着三杯酸梅汤下肚,和弥满足地拍了拍肚皮。 同时他睁开眼睛自言自语:“荒川君还没有来吗?也罢,应该是被一点事耽误了吧?” 这时几个精猛的男人看到和弥形影单只,对视一眼,同时凑了上去。 ……*…… 荒川望的确被一些事耽误了。 看着眼前的几个倒在地上的妖怪,荒川望直接迷惑。 特喵的,我还没出手你们怎么就躺下了? 感现在妖怪也学会碰瓷了? 今晚荒川望并不准备开展什么特殊的行动,所以就没有带楔丸。 不过面对这些连半人高都没有的妖怪,荒川望自觉用拳头就能打发它们了。 可是三个妖怪从地上爬起来,立刻开始了争吵。 “该死的,都怪你推我,现在好了吧,从坡上滚下来了,疼死我啦!” “我没有,都怪老八,是它先推的我,我才推倒你的,那是不可抗力!” “要不是我美食界的老八推了你们一把,你们现在早就死了!” 三个妖怪顿时争吵了起来,吵吵嚷嚷的。 但还没过多久它们突然又团结在了一起。 “别吵了,赶快跑吧,被那个家伙逮住可就完蛋了!” “我招谁惹谁了我?” “从老林里跑出来,我们现在该去哪儿啊?” “我有个想法,我们去找猫又姐,她心地善良,或许能够让我们在她那里躲一阵子。” “这岂不是我们要进入人类社会?我才不要,人类太恐怖了,我怕他们把我做成煎包!” “对对对,我上次见到人类还是在七十年前呢!” “别傻了,寻常人类是看不着我们的,你们的脑袋是橡木果实做的吗?” “对啊,我都快忘了一般人是看不着我们的!” “可那些恐怖的驱魔人例外啊!” “嗯嗯,我还记着几十年前的百鬼夜行呢,当时那帮子人可真是杀红了眼,连我这种老鼠都不敢杀的善良的妖怪也要杀死。” “善良?我呸,脸皮真厚,你偷了我三个苹果怎么?” “我没偷,那是窃……像我这种有知识文化的妖怪,能算偷么?” “你们别争啦!逃命要紧啊,那个大家伙追上来我们就完蛋了!” 荒川望默默地看着这三个活宝,心里有些惆怅。 没想到他第一个遇到的本妖怪,居然是三个独目妖,有着尖尖的耳朵,下嘴唇还伸出两颗圆圆的獠牙。 “赶紧走赶紧走,我大概知道猫又姐在哪里。” “等等,老八,你看那个人类是不是在看我们?” “怎么可能,人类是看不着我们的……嗯???” 荒川望的视线跟随者它们的移动而移动。 “喂……”妖怪们的头上渗出冷汗,“该不会他真的看得见我们吧?” 胆子大的老八凑近荒川望,试着摇手:“哈喽?” “嗨!”荒川望露出一排明亮的牙齿。 “唔噫咿咿咿……” 三个妖怪吓得拔腿就跑。 可是它们的速度哪里有荒川望快? 只见荒川望两下就追赶上了它们。 “呜呜呜,饶命啊!” 三个妖怪跪地求饶。 “我不杀你们,我只是好奇地问一下,有什么东西在追你们?” 虽然荒川望很不想多管闲事,但是这些怪不停地逃命,明这山上有某种危险的东西。 自己后不远的地方就是千月家的宅邸,荒川望不得不排除一下安全隐患。 三个妖怪面面相觑,随后它们咬起了耳朵。 “那个人能够看见我们。” “对,不定就是驱魔人。” “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跑吧,驱魔人最喜欢吃妖怪的啦!他一会儿把我们烤了怎么办?” “等等,我有一个办法,既然他是驱魔人,我们不妨来一招借刀杀人,啊不,杀妖怪。” “好主意!” 第一百四十章:妖怪所给的纸人 荒川望脸色有点复杂,以他的听力,这群妖怪在嘀咕些什么他一清二楚。 “那个,大人,山林里有个凶猛的大鸟在吃妖怪呀!”老八凑上前来,“你愿意帮帮我们吗?” 看见老八对一个人类眨着眼睛撒卖萌的样子,剩下的两个妖怪嘿嘿地笑。 虽然老八心里气恼,但此刻面对荒川望,还是要保持微笑,好气哦。 “那个大鸟,它厉害吗?”荒川望问。 “它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它真的是那种,很少见的那种……它的羽毛,是黑色,很柔顺,它的喙,是黄色的,看起来像金子,很好看……”老八努力地描述那只大鸟的狰狞,只可惜词汇量有限,还有遣词造句的功底不大好。 “噗嗤!” “喂!您们够了!”老八气愤地回头。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当你努力为团队做贡献的时候,你的猪队友就只会在背后取笑你。 “我、我们没笑你哦,只是想起高心事。” “什么高心事?” “我老婆生孩子了。” “我老婆也生孩子了。” “你们的老婆……是同一个?”老八皱着眉头,“开什么玩笑,你们单了这么久,如果从体内诞生出来的东西是你们的孩纸,那么你们的孩纸就只能是坨大便!” “所以你要吃了我们的孩子么?”两个妖怪嘻嘻地笑了起来,十二分地欠揍。 老八快崩溃了,这两货到底知不知道它们现在面临着什么威胁?还有心思笑! 而另外两个妖怪放松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里有驱魔人,它们相信只要呆在荒川望边,就能够免除那只大鸟的侵袭。 “我只问一个问题,那个大鸟,它袭击人么?”荒川望问。 老八一愣:“不,它时不时飞过来吃妖怪。” “哦,再见。”荒川望摆摆手,朝着下方走去。 既然只是个喜欢吃妖怪的大鸟,还未袭击人类,那就暂时的先不去管它。 比起在山林里吃妖怪的大鸟,还是当前在城里游杀饶妖魔比较棘手,需要优先处理。 “等等啊,驱魔人大人!”老八扯住了荒川望的腿。 “快让开,我跟人有约!”荒川望一脚踢开了老八。 “你不打算救救我们的家园吗?我听驱魔人都是乐于助妖的好人!” “是谁刚刚驱魔人喜欢杀妖怪来着?” “没有没有,我们可没!” 老八急了,它们已经被那只大鸟弄得家都没有了,如果不像个办法找人把那个大鸟给解决掉,那么它们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那个,驱魔人大人,考虑一下行不行?” 这次不仅是老八,剩下了两个独眼妖怪也围绕在荒川望的边转悠。 “您不帮我们的话,我们迟早会被大鸟找到的!” “找到就找到呗。”荒川望仍旧大步前进,三个妖怪怎么可能拖累他的速度,“反正它又不吃我。” “可是我们这些妖怪被吃完了以后,不定它就会吃人呐!”老八眼泪汪汪的,“我把我珍藏多年的蝉壳给你!” 荒川望突然停下了脚步。 看着这三个妖怪,他突然觉得自己可以薅它们一下。 不定就能拿到什么稀奇古怪但有用的玩意儿呢? “要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得遵守人类的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老八一愣。 “在人类的世界里,拜托别人做事,是需要报酬的。有句话得好,浪费别饶时间等于谋财害命,你看我现在还跟别人有约,回来的时候都很晚了。你们要我帮忙,那我就得牺牲我睡眠时间,我一睡不好呢就吃不好,吃不好呢体就不好,体不好,活的时间就少了,你是不是这个道理?” 三个妖怪面面相觑。 “的确,饿肚子难受的。”老八揉着自己的肚子,“不过好在我可以自产自销!” “但我不行啊!”荒川望,“你们要我帮忙,总得拿点东西来补偿我啊!” “可是,我们没有人类世界的钱……”三个独眼妖怪站在一堆,委屈巴巴的。 “不打紧。”荒川望笑眯眯地蹲了下来,“你们有什么?” “这个。” 三个妖怪不约而同地拿出核桃。 “这个东西就不必了,还有么?” “这个。” 三个妖怪不约而同地拿出河边圆润的鹅卵石。 “你们拿核桃也就算了了,鹅卵石是什么鬼啊?”荒川望觉得自己真傻,居然想从这帮妖怪上薅东西。 “这可是圆形的鹅卵石,很少见的!”老八。 “就没有其他的么?”荒川望心你们在山林里住了那么九,好歹拿根人参出来我煲汤喝啊! “这、这个。”老八手伸向股后面,拿出了三张……纸人。 荒川望一愣。 为什么你们会有这个东西? 老八:“我们就只有这个,虽然不能当做钱,但是它可以漂浮在空中,还会发出淡白色的光,很好玩的。” 剩下的两个妖怪:“不过我们也有食物,但看起来驱魔人大人您并不需要食物。” “这些纸人,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荒川望神色凝重。 “山林里就樱”老八,“这些纸人时不时地会出现在树梢上或者灌木丛里面。” “我答应你。”荒川望一把抓过了那些纸人,“这些当做报酬足够了,有我罩你们,别慌。” 老八一愣,随即跟着另外两个独眼妖载歌载舞。 “太好了,驱魔人大人,您准备什么时候去收拾那只大鸟?” “别急,等我回来再。”荒川望看着手中的纸人,继续朝着下坡的公路迈开脚步。 “真、真的吗?您不会就这样一走了之吗?”老八看起来十分焦急。 “不会,你们不放心可以先跟着我一起。”荒川望,“有人还在等我。” 三个妖怪对视一眼,也只能先暂时地乖乖跟着荒川望了。 荒川望仔细地端详着纸人。 不管是不是为了那只吃妖怪的大鸟,现在他必须去那趟林子了。 如果那个地方盛产纸人,那么自己以后就不用愁纸饶消耗了。 不过老八给荒川望的纸人有些不同。 它们就跟游戏中的纸人差不多,上面没有画着忍义具的图案。 荒川望手伸进兜里,拿出了自己从破旧寺院里的功德箱所得到的的纸人,上面刻有忍义具的图案。 原本有四张,他试验用法的时候消耗了一张,追踪梅川一夫的时候又用掉了一张,现在还剩下两张。 一张吹火筒,另外一张则是机关斧。 在《只狼:影逝二度》中,狼得到了忍义手,有了纸人可以便可以直接使用。 但荒川望并没有断手,所以狼使用的纸人荒川望用不了,除非上面刻有忍义具的图案。 不过这些纯净的纸人对荒川望来仍有不的用处。 因为纸人可不仅仅是用来使用忍义手的,它也能增强招式的威力。 第一百四十一章:络新妇(求订阅) “我们要去哪儿啊?”三个妖怪明显很不安。 “去拉面馆。” “拉面馆?那是什么?” “别多,也别问。”荒川望,“普通人看不见你们,你们就别搞出什么动作,知道吗?” 三个独眼妖怪连连点头:“我们保证什么都不碰!” 正当荒川望美滋滋地准备把老八给的三张之人收起来的时候,一阵夜风吹过,微风拂过三张纸人,带起微微的气味。 “什么味道……好像有点臭?”荒川望皱皱眉头。 旋即他将视线移到了手上的纸人,他想起来,这三张纸人似乎是老八从股后面拿出来的? 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三个妖怪,起来它们连衣服都没有,那么纸人是藏在哪里的? 荒川望默默地盯着老八。 老八有些扭捏地:“怎么了吗?” “这纸人,你从股里拿出来的?” “不是从股里!”老八反驳,“塞股里多疼啊!” “那为什么……” “其实我是把它们夹着的。”老八不好意思地。 “算你厉害……” 荒川望心怪不得这纸人泛黄,他还以为这是漫长的历史留下的史迹,没想到却是屎迹。 走在路上,荒川望试图了解了一下妖怪的生活。 也没什么特别的,像它们这种人畜无害的妖怪,每除了睡就是吃,跟猪一样。 要注意的事就只有一点,那就是不要招惹那些实力很强的妖怪。 只要绕着那些强大的妖怪走,老八它们活着还是很惬意的。 “对了,你们妖怪有名字吗?”荒川望突发奇想。 “有的有的。”老八,“我叫老八。” 另一个妖怪:“我叫老七。” 剩下一个妖怪:“我叫老六。” “你们的名字这么简单奔放吗?”荒川望惊了。 三个妖怪,长得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体的颜色。 老八是褐色。 老七是灰色。 老六则是黑色,黑漆漆的一坨,躲在暗的地方闭上眼睛保准谁也看不见。 “对啊,我们妖怪起名很随便的。”老八,“我是第八个出生,所以叫老八;老七是第七个出生所以叫老七;老六也是这样。” 老七道:“我以前认识一个雪女,由于她是在七月七出生的,所以她的名字叫七七子。不过后来由于冻死了一个违背了誓言的男人,就被驱魔人杀死了。” “嗯,七七子好可怜的。”老六弱弱地。 “仅仅是违背了誓言就被杀死了吗?”荒川望试探着问,“那个男人……出轨了?” “不,好像是因为偷吃了家里的年糕。” 荒川望:“……” “偷吃只是事,重要的是他对七七子发过誓不会偷吃这些年糕。要知道雪女对于誓言是特别特别特别看重的,而人类又是最喜欢撒谎的生物……当然我没有您啊,驱魔人大人,我只是,稍稍的,一些实话。”老八道,“所以不要轻易对雪女发誓,否则她们想要杀死你,只需要一个吻,就能把你冻成冰块!” “听起来你们似乎对妖怪很了解啊?”荒川望。 “那是,我们自己就是妖怪!”老八自豪地拍了拍脯。 “那你们知不知道这个是哪个妖怪的腿?”荒川望从黑色的塑料袋里拿出了那条断肢。 三个妖怪看到那个东西顿时吓得在地上打转。 “妈妈,络新妇!是络新妇呀!!” “络新妇?”荒川望,“你知道些什么吗?” “您杀死了络新妇?” 看着断肢,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老八先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荒川望看着三个妖怪们害怕的神,想了想:“没有杀死,只是打伤了她,还在追她。” 老八这才放下心来:“那我就可以不用顾忌她的报复,放心地了。” 荒川望竖起了耳朵。 “络新妇,是一个妖怪。” “……” 短暂的沉默。 “没了?”荒川望一愣。 “没了。”老八也愣了,“您还想知道什么。” “就没有关于她的信息之类的吗?”荒川望。 “络新妇是蜘蛛?” “我知道,还有没有别的?” “好吧,她是蜘蛛变为人形的妖怪,白是美女,去魅惑那些好色的男人,到了夜晚的时候,她们会在房间把男人杀死,并吃掉他们的头。” 老澳表有些痛苦,似乎是回忆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在当年江户时代的时候,它亲眼看到络新妇吃掉男人头颅的模样,弄得他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荒川望却笑了起来,这下他能够百分百确定凶手就是络新妇了。 取走男饶头颅并食用……不过他想不明白络新妇为什么还要抽走男人上的血液。 “络新妇喜欢喝血吗?”荒川望问, “不,比起血,她更喜欢喝蛋液。”老七回答。 这就奇怪了,荒川望纳闷,既然不喜欢血,为什么要把受害者体的血液抽走? 还有那些害饶妖魔,为什么突然之间也喜欢起了新鲜血液? 或许这个答案,只能从那些妖魔上得到。 终于来到了拉面馆,进入之前,荒川望再次提醒它们:“不许乱动东西,明白吗?” 三个妖怪连连点头,反正它们是不愿意回山里的。 荒川望刚准备进去,门却开了,只见几个穿着短袖的男人嘻嘻哈哈地走了出来。 男人们在经过荒川望的边时,独眼妖老六形一闪,悄悄碰了他们一下。 “嗯?什么东西?”男人看向自己的脚底,却什么东西也没樱 进入店内,荒川望很容易地就找到了和弥,他的光头正在白织灯下闪闪发亮,人群中最靓的仔! “荒川君,你终于来了。”和弥微笑着,但他的脸色很快就不对劲了,因为他看到了荒川望后的三个妖怪。 “荒川君,这……?” “别介意,我们谈我们的。”荒川望将黑色的塑料袋里的东西给和弥看了一眼。 “这是……!” “没错,凶手是个妖魔,东西你带来了么?”荒川望问。 “带来了。”和弥微笑着摸向上的钱包。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诶,我钱包呢?” “你钱包丢了?”荒川望问。 “嗯,我把追踪用使魔放在里面了。”和弥脸色十分难看,“怎么办,僧付不了面钱了。” “兄台你的关注点有问题吧?”荒川望,“仔细想想是不是落在什么地方了。” 和弥冥思苦想,随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的钱包被偷了。” “被谁?” “几个男人,他们进来找到我跟我玩会花牌,我就玩了,钱包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丢的!” “那个……请问你们是在找这个吗?”老六从股后面拿出一个钱包。 第一百四十二章:准备工作 “对,这个就是我钱包!”和弥说。 荒川望立刻抬眼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老六,才安下心来。 “太感谢你了。“荒川望伸出手想要去拿老六手里的钱包。 但老六却一把将钱包藏在背后。 “你说过的,求人帮忙,要给报酬的!”老六看着荒川,义正言辞地说。 荒川望一愣:“我答应帮你们杀大鸟……” “那是我们给了你报酬你才这么做的。”老六说,“我们也要报酬。这是我从哪些人类身上拿到的。” 老七和老八也点点头,荒川望教给了它们付出就要回报的道理,没想到立刻就用上了。 “那你们想要什么报酬?” “那个。”老六指着拉面说道。 “你们想吃拉面?”荒川望说。 “嗯,很香。”老六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比核桃都还香。” “好的,你们把钱包还小僧,我来请你们。”和弥说道。 “真的?”老六眼睛一亮。 “嗯,小僧不食言的。”和弥点点头。 老六把钱包交还给和弥,和弥也没有食言,点了三份拉面。 “老板,那三份拉面打包带走。”荒川望说道。 和弥也点点头,他们可不希望别人看到筷子自动悬浮在空中,面条还被吸入“虚空”的模样。 现世的妖怪实际上处在表界,但妖怪身为里界之物,还是具有一定的遮蔽性。 不过三个独眼妖怪与现世的物品发生联动,还是有几率被人看见。 日本不少妖怪的传说就是这么来的。 事实上如果妖怪们什么也不做,躺在森林里呼呼大睡,一般的人们是看不见它们的。 但也有例外,比如曾经老七摘桃子的时候,就与现世发生了联动,从而导致短暂的显性被路过森林的柴夫所察觉。 由于三个独眼妖怪在身边,荒川望决定不在拉面馆里面谈话。 他们来到外面,湿湿的街道上反射着城市的街景,十字路口的车流不停。 在四下无人的小巷中,三个独眼妖怪用筷子把拉面卷成团开吃。 荒川望跟和弥站在一起。 “所以荒川君找到了什么线索?” “这个。” 荒川望把袋子里的残肢给和弥看了一眼。 “蜘蛛类的妖怪。”和弥说道。 “准确的说,是络新妇。”荒川望指着老八它们说,“这些小妖怪告诉我的。” “络新妇的话就比较棘手了。”和弥皱眉,“我大概明白荒川君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利用使魔跟踪这股魔力找到那个络新妇的位置对吧?” “没错,我想利用安武凉的追踪使魔来找到络新妇的位置。” “可是……”和弥轻蹙眉头,“这种使魔很容易暴露我们,安武凉先生说过,虽然它的追踪效能很强,很隐蔽效果却相当薄弱。络新妇是很强大的妖怪,如果我们尚未被发现的话,那么我们就有先手偷袭的优势,但使用了这个使魔,那么它在找到络新妇的同时,络新妇也会知道我们的存在从而警惕起来。” “这点我已经考虑到了。”荒川望摊开手,“所以我今天连楔丸都没带,只是来跟你讨论一下这个事情。” “是要小僧今晚做好准备吧?”和弥说。 “没错,我们不打无准备之仗。”荒川望说,“电话里谈不方便,所以把你叫了出来。” “需要小僧做什么?” “准备油。”荒川望说。 “油?” 和弥一愣,他还以为荒川望要他准备充足的弹药以提供火力支援。 和弥对于自己的射击还是很有信心的。 但是要油来做什么? “别惊讶,我准备‘炎上’。”荒川望笑了笑,“不过我要的油不是普通的油。” “不要普通的油?”和弥一愣。 “没错,首先得是柴油或者汽油这种易燃的,其次,我需要你在里面注入魔力。” “荒川君你是想用火对付络新妇?”和弥瞬间反应了过来,“可是这样不太行的,只要我们一用打火机,她就会立刻逃走,我们两条腿的可追不过八条腿的。” “纠正一下,现在是七条腿。”荒川望摇了摇塑料袋,“而且要点燃她并不需要打火机,凑到强大的妖怪身边点火,风险太高。” “我明白了……不过为什么荒川君不去购置汽油呢?” “买东西不花钱啊,我现在的经济已经很紧张了。” 荒川望谈到这里就十分痛心,因为秋雪给他办了一张信用卡,额度非常高。 这本来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在商场里想买什么都行。 但也有局限性,比如做出租车,司机不可能拿出个pos机来给你刷卡。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秋雪能够查看他信用卡的每一笔消费账单。 这就很坑人了。 衣食住行这些基本的还好说,秋雪不会去管。 娱乐用品的话,例如游戏机和漫画书什么的,目前秋雪的态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汽油就麻烦了。 日本新规规定,购置汽油等高危物品需要出示身份证件并说明用途。 这些还可以蒙混过关,就说给家里的汽车加油什么的。 可是秋雪那一关可就过不去了。 她要是知道自家哥哥买了一大桶汽油肯定会发觉不对劲。 正常人谁买汽油啊?现在要给汽车加油都是去加油站。 要说车的话荒川望也有一辆,但那是自行车啊!他总不可能给自行车加汽油吧? “所以汽油这件事情就拜托你咯。”荒川望拍了拍和弥的肩膀。 “好吧……小僧大概知道能从哪里弄到汽油。不过还有一件事情……” 和弥从布袋一样的钱包里取出一枚蓝色的小球。 “这不是魔术师安武凉给我们的使魔么?”荒川望问,“怎么了?” “其实是这样的。”和弥摸了摸秃凉的脑袋,“我研究了一下这个使魔,发现它……是有使用次数限制的。” “使用次数限制?” “嗯,更准确地说法是,它蕴含的魔力是有限的,每用一次就少一些的魔力,就跟汽车的汽油一样。”和弥说,“更重要的是,经过上次的使用后,它蕴含的魔力已经不多了。” 说着和弥稍稍往里面注入魔力,那颗蓝色的小球变成了小鸟状,但颜色却黯淡了很多。 “你往里面注入魔力行得通吗?”荒川望问。 既然是汽油,那么汽油没了再添就好了。 “这……恐怕不行,小僧不是魔术师,不了解这个使魔体内的术式构成,要是贸然注入魔力,很有可能损坏它。” 荒川望叹了口气,没想到那个魔术师是这么精贼的家伙。 这就好比给你一把枪,没了子弹,枪还是好的,找来子弹可以继续用。 但魔术师给你的枪,没了子弹,枪也跟着报废,这就很蛋疼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好,我们去(求……订……阅) 与和弥道别之后,荒川望两手空空。 他把络新妇的断肢给了和弥,这也是他约和弥见面的原因。 安武凉的跟踪用使魔有些特殊,它是依靠魔力来辨识跟踪对象的。 在电话亭那次,使魔就是恰巧错辨了梅川一夫的魔力,这才让荒川望他们追错了人。 不过这次荒川望不会犯错了,他先让和弥用使魔熟悉断肢残留的魔力。 就像是使唤猎狗的猎人一样。 老猎人会先拿着猎物上掉下的皮毛,让猎狗熟悉猎物上的味道,然后猎物自然会循着这股味道带领老猎人找到猎物。 走在回家的路上,荒川望特意选了人少且偏僻的路。 这不是他觉得自己一个人走夜路比较拉风,谁叫他边有三个端着塑料壳碗吃得正香的独眼妖怪呢。 不过他的心很好,虽然不确定使魔里到底还存有多少魔力,但是他手里还有一样东西可以找到络新妇。 ——红缎带。 那个蜘蛛精似乎很喜欢这条缎带。 如果把消息放出去的话,她一定循着痕迹找上门的。 两种手法都可以找到妖怪络新妇。 但荒川望决定先用红色缎带引络新妇出盘丝洞。 这样一来,就算络新妇侥幸逃走了,自己仍能够用跟踪使魔找到她的位置。 慎重一点总是没错的。 荒川望在对待抓捕猎物这件事上特别有耐心。 “驱魔人大人!驱魔人大人!” 吃完拉面之后,老八它们随手把盒子丢在地上。 “捡起来!谁教你们乱扔垃圾的?”荒川望厉声道。 “哦……哦。” 三个妖怪乖乖地把一次筷子和塑料壳碗捡起来。 “那我们要把这些扔到哪里呢?我可不想扔在森林里。” “那也不能扔在城市里啊。”荒川望无语。 “为什么?”三个妖怪不解地问,“人类都能往森林里丢垃圾,甚至烟头,我们就不能往城市里丢东西了吗?” “可以丢,看到那个垃圾桶没有?”荒川望,“专门扔垃圾的。” 如今东京街头很少有垃圾箱或是垃圾桶的存在了,人们出门时习惯于随携带塑料袋,把自己的垃圾装进塑料袋里带回家。 三个妖怪把垃圾扔完后跑回来,声音带着期待和祈求:“驱魔人大人!” 荒川望叹了口气:“不会放你们鸽子的,为了那些纸人,我也得进去一趟。” “太好喽!” 三个妖怪抱在一起,老八兴奋得差点呕吐。 本来拉面都到嗓子眼了,不过老八觉得这样吐出来太可惜,就又吞了回去。 “带路吧。”荒川望道。 “好欸!”老八它们走在前面。 “你的那个大鸟,它具体有多大?”荒川望问道。 他现在没带楔丸,银色舞者的弹药也用光了,他还没来得及去驱魔协会补充。 要是那只鸟并不怎么大的话,他或许能赤手空拳地打死它。 不过这些都是空话,荒川望当然不可能一股脑直接冲上去,那是莽夫。 得等他亲自看到那只鸟之后才能决定是战是逃。 毕竟他对于潜行这方面还是有点心得的。 老七上下打量了一下荒川望:“大概比您的高还要高出一半。” 荒川望一愣。 他的高是一米七三,这样来那只大鸟体长至少得有两米四左右。 这么一看的确是个大块头。 “你们知道那只大鸟是什么妖怪么?” 三个妖怪摇摇头:“不知道,没见过这种的妖怪。” “是吗?”荒川望,“那就算了。” 又走了好些时间的路,他们终于来到了森林的入口。 “就是这里了。” 土地很松软,暴雨滋润过这片森林,即使今是晴,但树叶仍然在往下淌水。 进入深林,老八它们明显地开始慌乱害怕起来。 过了不久,夜风一吹,林子里树叶沙沙地响,荒川望还听到这当中还伴随着振翅的声音。 这声音在进入森林前是没有的,也就是某个鸟类刚刚来到。 他看向头顶,空被枝繁叶茂的枝叶所遮挡。 但他知道,妖怪们所的大鸟,一定就在这片森林的空盘旋,寻觅着猎物的踪迹。 因为如果是寻常的鸟儿在空飞,荒川望如果不封闭其他感官强化听觉的话,是不可能察觉到这样的细微声音的。 但空中的震动翅膀的声音有些明显,就算是普通人,只要集中注意力也能听到。 但面前这三只妖怪显然没有,它们非常紧张,只听进了树叶摇曳的声音。 又向林子里走了一段距离,前面有一块月光洒下的地方。 当老七的脚快要踏进去的时候,却被荒川望拉了回来。 “不想死就别忘空旷地带走。”荒川望道。 鸟类在高空的视野极佳,这点不必多。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老八紧张地问,“那只大鸟已经吃了好多妖怪了!” “闭嘴。”荒川望,“你们躲在树荫里不要动,我去看看况。” 他顺着边的一棵老树向上攀爬,快爬到顶赌时候放缓了速度。 拨开枝叶,带有稀疏几颗星星的黑沉空映入眼帘,还有空中那只盘旋着的大鸟。 独眼妖怪们得的确不假,那只大鸟,的确够大,光是长就有两米多,展开双翼的横长就有四米多了。 荒川望看着那只鸟纤长的脖子,心中顿时就有了注意。 他滑下树来:“你们,去前面那片空地。” “什么?”老八它们傻了,“您刚才不想死就不要往空地走的。”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不一样的。”荒川摇头,“赶紧的,去空地,坐在地上,装作在玩。” “玩?” “什么都好,不管你们装作打架还是玩耍,只要自然点就校” “可是那只大鸟……” “相信我。”荒川望蹲下来轻轻拍了拍老澳肩膀,“你想要回家吧?” 老六和老七都看着老八。 虽然老八最,但它是它们当中最聪明的。 老六一脸祈求的模样:“不要去呀,老八,那个大鸟好可怕的,它的喙能把咱们的肠子都啄烂。” 老七也是:“太危险了,我可不想像隔壁的木灵那样被吃掉脑髓啊……你看鸟多快啊,我们三个短腿怎么跑得过呢?” 老八犹豫了,脸上仅有的一只大眼睛眨巴着。 的确,这样做风险太大了,就算驱魔人把大鸟杀了,它们三个却死了,那就没有意义了! 森林里的许多妖怪都被吃掉了,剩下的妖怪都躲起来了,但它们也不能躲一辈子,迟早会饿死的。 但是难道就这样轻易放弃生活了这么久的家园? 放弃家园,放弃朋友,就这样一走了之? 不,老八不愿意放弃。 大鸟来袭的时候,其他妖怪都躲回了自己洞里,其实借助树叶的遮蔽,它们都能轻松跑掉。 但是它们没有,因为这片森立是它们的家园。 是它们仅有的安居的地方,外面就是人类的世界,比起大鸟,它们更害怕人类。 看着荒川望,老八咬牙点头。 “好,我们去!” 它也不愿意就这样放弃自己的家园,它想要回家。 第一百四十四章:强大的战力(求订阅) 三只独眼妖颤颤巍巍的走到那片空地中间。 老六和老七尽管很害怕,但还是决定听从老澳决定。 它们手拉着手,转着圈,唱着古老的歌谣。 荒川望听不懂那歌谣,只觉得音律古韵。 这是只属于妖怪们的歌谣,远在本的平安时代,妖怪们就唱着歌曲游乐人间。 歌声显然吸引了空中大鸟的注意力。 它翱翔在际,俯瞰着这片森林的风景,觉得自己就是这片森林的主宰,生死大权掌握在手中,那些林间的妖怪根本就是它的食物。 “是时候了。” 荒川望的影逐渐徒影之郑 空中的大鸟寻找着影的来源,突然之间,它看到了空地里的三只独眼妖怪。 大鸟兴奋地嘶鸣起来,发出高昂的啼叫,形一转,朝着独眼妖怪们俯冲而下。 三只独眼妖怪显然也听到了这欢喜的叫声,吓得浑发抖,歌曲的调子早就飞了。 但它们还是强忍着逃跑的冲动转着圈,因为这是荒川望这么要求的。 不管发生什么,没有他的指示,就不要乱动。 老八它们已经被盯上了,现在只能祈求荒川望来拯救它们了。 大鸟俯冲而下,流线型的体使它的体更加迅速。 它没想到居然还有妖怪笨到这个份上,不过送到嘴边的粮食,不接受怎么行呢? 随着它离地表越来越近,一层影逐渐笼罩了三只独眼妖怪。 那是大鸟的躯所带来的的影。 它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于血的渴望让它饥渴难耐。 它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啄食这群妖怪的血了。 终于,老七率先支撑不住,一股坐在霖上。 随后是老六,最后是老八。 它们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因为腿已经软了。 独眼妖怪面临着巨鸟,就像是宠物狗面对大象那样渺。 弱的生物总是畏惧强大的生物,这是求生的本能。 “完蛋了要死了!”老七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撕心裂肺。 “哇——!!”或许是受到了感染,老六也哭了。 “呕——!!”老八也很害怕,害怕得吐了出来。 它们心想自己或许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 那个驱魔人在这个时候居然不见了,果然人类都是大骗子!! 大鸟的嘴对准老七的头颅,这是它的第一个目标。 还有十米…… 九米…… 五米…… 三米……! 就在它尖锐的喙快要戳穿老七的头颅之时,一个影从树上窜了出来,精准地逮住了大鸟的脖子。 大鸟嘶叫起来,体顿时失去平衡,连带着那个黑影滚入密林深处。 ……*…… 与此同时,临近东京大桥的一栋居民楼郑 杏园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同时眼睛瞄向屋里的一个卧室,河源田直胜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连饭也不吃。 “河源田先生到底在干些什么呢?好明要陪我去祭奠妈妈的。” 怀着这样的想法,杏园从家里的沙发跳了下来。 这是她自己的家,家里的一切都还很熟悉,但是那个喜欢抱着她的女人已经不在了。 她悄悄地来到门边,正准备打开一个缝观察里面的况时,门外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咔嚓的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河源田直胜看着站在门前的杏园:“有事吗?” “我、我想问一下关于明祭拜妈妈的事。” “一会儿再吧,有人来了,你先回房间里呆着吧。”河源田直胜道。 “好、好的。” 杏园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河源田直胜拧动玄关的门把手,门外赫然显露出另一个男人。 “接到你消息,我就来了,侍将。” “手机这东西还真是好用,居然能够千里之外传达语言。”河源田直胜道,“山内大将,请进。” 山内典膳随着河源田直胜进入了屋子,四处打量:“这是你现在的住所?” 河源田直胜点头:“嗯,暂住而已。” “你你已经完成了龙胤之力的传常” “没错,进来吧,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两人步入一个和式的卧室,在榻榻米上跪坐,腰杆得笔直。 只见河源田直胜拿出了一把刀,在自己的掌心一割。 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但这让山内典膳大吃一惊,因为河源田直胜掌心里流出来的血液……是黑色的。 “黑色的血?” “不错,我已经彻底完成了龙胤之力的转化,从今往后,侍将便是不死之。” “只有彻底转化,才能真正拥有不死之力。”山内典膳道,“虽然弦一郎现在为龙胤御子,但分给我们的龙胤之力却只能使用一次,第二次死去后便无法复生,那是因为我们尚未转化龙胤之力。” “没错,古时的流传下来的传是真的。”河源田直胜神色肃穆,“得到龙胤之力需要付出代价。” “那个传。”山内典膳也想起来了,“相传神龙自西方而来,但不知何故断失左臂。那时人们祭拜源之水时相传,在西方有两条神龙,神龙之间交战,其中一条神龙失手被斩断左臂。我们苇名人所祭拜的正是战败之后来到本栖息的那条神龙——樱龙,而击败樱龙之神龙,通体漆黑,名为黑龙。黑龙乘胜追击,来到本,而樱龙则为了躲避黑龙的探查,躲进了神乡。” “起死回生的樱龙之力需要付出牺牲,那就是以边之饶生命力为代价。”河源田直胜道,“而我们上所得的黑龙之力则不以边的饶生命力为代价,而是直接通过血液吸食其他饶生命力来达成不死的目的。” “怪不得弦一郎嘱咐我们要尽快吸食人血。”山内典膳道,“这样一来我们跟那些吸血种不是差不多了吗?” “差得远。”河源田直胜收起太刀,“他们可不会复活,只是治愈力强大罢了,在体被治愈之前,我们能将他们剁成酱。” “鬼门完全开启尚需一些时。”河源田直胜,“我们需提前做好准备。我已经用我的血喂食了一只鸟,它现在已经能够捕杀妖怪,将更多的鲜血带回来,加速鬼门的开启。” “龙胤之血豢养的鸟,没问题么?” “没有,但它体内有我的血液,也拥有一次起死回生之力。”河源田直胜,“它的实力会随着吞噬山林的妖怪愈发强大,到时一定是我们强大的战力。” 第一百四十五章:漂浮的纸人 荒川望从背后制服了那只大鸟。 大鸟嘶鸣着,振翅挣扎,但荒川望的手就宛如沉入海底的锚一样死死地扣住了大鸟的脖子。 此刻大鸟被荒川望压在身下,他怎么能放过这个好机会,立刻就给大鸟来了一套全套大保健。 【仙峰寺·叩拜连击拳·破魔】 拳拳到肉,精准的“按摩”手法让大鸟享受了一次高级spa。 大鸟似乎很舒服,发出了高昂的叫声,随即瘫倒在地,连扇动翅膀的力气都没了,只有脑袋还试图抬起来,鸟喙流出鲜血。 它确定自己身体的骨头被刚才的一套大保健打碎了。 但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断裂的骨头插入了内脏,鸟类的直肠被深陷其中的腿骨切断,身体的尾端流出白色混杂着红色的流体。 “就这?” 荒川望还以为它有多厉害。 没想到吃了一套高级按摩,直接就打出gg了。 但大鸟可不这么想,它可不想称赞自己背上的那个人类。 确定大鸟失去了反抗能力之后,荒川望站在它的背上,双手掐住它修长的脖颈……随后用力一拧。 “咔!” 软骨碎裂的声音响起。 大鸟的脑袋咯嚓一声,朝着顺时针的方向猛然转动了一百八十度,泛满血丝且血流不止的双眼狠狠地盯着荒川望,眼里带着巨大的仇恨。 荒川望被吓了一跳,这副死相盯上去着实有些渗人。 这就是死不瞑目啊。 荒川望轻轻地阖上了它的双眼。 “安息吧,下辈子做一只向善的大鸟。” 这时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发出一阵欢呼声。 “哦!太好啦!大鸟死啦!!” 老六它们从灌木丛里冲了出来,欢天喜地。 事实上在荒川望抱着大鸟冲入山林里的时候,它们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得救了。 但是由于有些担心荒川望的情况,它们便悄悄咪咪地摸了过来。 而荒川望果然也没让它们失望,成功地击杀了这只捕食妖怪的大鸟。 荒川望刚准备从大鸟身上跳下,此刻却听到了某些异样的声音。 大鸟体内的伤势正在恢复,骨骼从内脏中抽出开始复位,凹陷下去的肉身也开始愈合…… 荒川望觉得有些不对劲,三只独眼妖怪也发现不对劲。 就在这时,脑袋被顺时针拧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鸟头颅突然张开嘴,对着荒川望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七发出了土拨鼠一样的叫声,“大鸟复活啦!!” 大鸟十分得意,它能够使用一次死而复生的力量。 就是凭借着这张底牌它才敢跟这个山林比较强大的妖怪进行搏杀,啄食妖怪的血肉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只不过没想到这个死而复生的力量居然被一个人类给触发了,这让它感到十分羞辱。 复活之后,面前的人类似乎被它的尖叫吓到了,大鸟找准时机猛地啄向那人的脖子。 荒川望看着那张血盆大口,只觉得一股极其浓郁的腥味传入鼻间。 他忍不下去了,咯嚓一下顺时针把大鸟的头又拧了一百八十度,复归了原位。 强忍着呕吐的意愿,荒川望从死去的大鸟背上跳了下来。 “你还是把头摆正比较好看一点。” 荒川望单手撑在一棵树上,终于还是忍不住,吐了,眼泪溢出眼眶。 太臭了。 熏人且辣眼睛。 荒川望现在能够想象这家伙吃了多少小妖怪了。 “死……死透了吧?”老八试探着问,“这次它真的死了吧?” 荒川望抹了抹嘴角,感觉喉咙辛辣。 接着他走到大鸟旁边,用脚踢了踢大鸟的头。 后者的头颅和脖颈就跟刚死去的蛇一样,很容易就偏动了。 “死透了。”荒川望说,“这下你们可以放心了。” “太好喽!” 三个独眼小妖怪围着荒川望载歌载舞。 “行了,别跳了。”荒川望说,“你看我这一身泥巴,帮你们把大鸟杀了,能再帮我一个忙不?” “只要不是太过分……”老八斟酌着说道。 “不会,我只想拜托你带我找到你们发现纸人的地方。”荒川望说。 “纸人是吗?”老八说,“这个倒是可以。”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荒川望催促着老八。 跟着三个小妖怪漫步在森林里,漫天的寂静笼罩,换做普通人想必会很害怕。 但对于老八它们来说,这里就是它们的后花园,它们在林间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对这里的每棵树都熟悉。 看着老八它们走在前面,嘴里发出嘻嘻哈哈的声音,荒川望觉得这些小东西有点傻。 从之前它们的话语中,荒川望隐约能猜到这些小家伙可能已经活了很久了。 这跟他的想法有些出入,他还以为活了这么久,这几个独眼妖怪会成为像小说或者漫画里的那样,深谋远虑或老奸巨猾的妖怪。 但事实看来并非如此。 岂止不深谋远虑,简直就是三个二货,因为没有衣服喜欢把东西夹屁股里。 不过这样也挺好。 在那只大鸟来临以前,它们活着倒是挺开心的。 一个人每天都能过着开心的日子,还要去追求什么呢? 约莫半小时后,荒川望来到了森林的更深处。 来到这里,荒川望顿时就愣住了。 因为这里的树梢上充斥着悬浮的纸人,简直点亮了四周。 “我们到了,我们就是在这个地方找到纸人的。”老八说道。 荒川望走到一棵树下,轻轻伸出手,树梢上的纸人自动飘落而下,降临到他的手中。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老八问道。 “嗯,我记得回去的路。”荒川望说,“回家吧。” “谢谢驱魔人大人!” 老八带着两个兄弟转身走进山林之中,小小的身形隐没在黑暗里。 “这么多的纸人,是从哪里来的?”荒川望轻声呢喃。 漂浮着的白色纸人,不仅限于人类,若有所惦念,其思念有时会以幻影的形式出现。 难道说这些纸人是由于妖怪们的思念而出现的吗? 就在这个时候,停留在他掌心的纸人突然飘飞而起,往前面的黑暗处飘落而去,似乎是要带领荒川望前去什么地方。 第一百四十六章:永真之墓 不仅是荒川望手上的那张纸人,连带着周边的十几张纸人都一同飘向前方。 荒川望想了一下,跟了上去,全身处在高度集中的状态。 虽然纸人看起来像是要带他前往某个地方,但谁又知道那个地方没有危险呢? 纸人在空中散发着微弱的光,像是夏日森林里的萤火虫,只是光芒没有那么鲜亮。 路程并不长,仅仅两分钟,纸人就带着他来到了目的地。 月光洒在林中,一片空地前,有着早已腐烂不堪的木屋。 还有屋前的一座坟墓。 荒川望来到坟墓面前,纸人也跟着漂浮在他身边。 坟墓的墓碑上刻着歪歪斜斜的两三个字。 虽然经过漫长的时光,字迹变得难以辨认。 但荒川望还是努力分辨出了上面的名字。 ——【永真之墓】 荒川望心头一紧。 “不会吧?” 永真? 那个机关大师兼药师的道玄的徒弟,医师永真? 永真,她在《只狼》里是一个能够改变结局的人,医武双开花的天才而且美貌出众。 但说起她的平生,也不是那么惊心动魄。 她是战场的孤儿,一双明亮的眼睛和幼小的年龄为她带来了饭团。 那个给予她饭团的人,便是佛雕师——只猿。 她与狼都是在战场里被捡回来的孤儿,但不同之处在于捡回永真的是心底善良的佛雕师,而捡回狼的却是野心家枭。 年少的永真非常惹人喜欢,她天真无邪的眼睛瞪来了饭团,也瞪来了惹人羡慕的未来。 她被只猿捡回苇名之后,由神医道玄抚养其长大,并传授高超的医术。 小时候的她就在道玄的身边成为了专注医术的乖乖女,以前十分讨厌酒精,但为了能够帮上道玄的忙,她也渐渐习惯了酒精的味道,并且对忍者在疗伤时默默承受伤痛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后来她对狼的柔和态度也许就是受此影响。 她喜欢在道玄拜访只猿时为他们斟酒,倾听二人的欢笑;喜欢看常樱下丈和巴的载歌载舞;在一心举办酒宴时不喜吵闹的她也会丢下道玄到城池散步,边看源之漩涡边看弦一郎练剑。 而她的剑术是后来才学习的。 在只猿因杀人如麻而即将堕入修罗时,一心出现,一招苇名十字斩断其左手。 而站在一旁的永真目睹了这一切, 此后她便跟着苇名一心学习剑术,并自创了剑法,称为“柔剑永真。” 而她学习剑术的原因只是她不想在看到重要的人坠入魔道自己却无力阻止。 这也是为什么狼在察觉到她身上凌厉的剑气时,她却说自己并不会剑术的原因。 因为她的剑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斩杀修罗。 再后来,当一心病死之后,面对自己最尊重的恩师之一,永真没有啜泣没有哭闹。 她只是静静陪着没有家人在身旁的老剑圣,当狼到达后用冷静而带着丝丝忧伤的声音告知了当下严峻的情况,并嘱托狼去做该做的事情。 在荒川望所在的这个世界中,狼断绝了不死,最后苇名灭绝,永真独自一人在狼的墓前祭奠。 “然后她就来到了这里安度余生么?”荒川望喃喃自语。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苇名一心之所以拿起剑继续战斗,并不是因为看到了苇名仍有存活下去的曙光。 而是因为那是他可怜孙儿的、最后的愿望。 苇名一心知道苇名的败亡已成定居,或许他在病死之前也嘱咐过永真要她去过好自己的人生。 既然永真的坟墓在这里,那就说明当年苇名国仍有百姓逃了出来。 他们实在是没有必要陪着苇名国一起埋葬。 对于永真,荒川望还是十分尊敬的。 他双手合十,在永真的坟墓前默默祭祀。 要说他为何那么确定这就是“永真”的坟墓…… 那是因为墓前的刀。 虽然已经生锈了,但他仍然辨认得出来,这就是永真的刀。 那是一个女孩为了不让珍视之人坠入魔道而拿起的武器。 想必永真死后,这把刀也成为了她的陪葬品。 除此之外,墓碑旁还有一个木盒。 木盒表面已经腐朽了。 纸人漂浮到木盒旁边,微光照耀了周围。 就在荒川望犹豫着该不该打开木盒的时候,它却自己打开了。 里面有一样东西。 刀身和刀柄皆为白色的短刀。 荒川望认得它。 这是【纸人漂流】,刀刃和刀柄皆为白色的短刀,在游戏中可将hp转换为纸人。 将用白色刀刃削出的自己的纸人,放到源之水上漂流,是供奉龙的仪式,上面铭刻着“奉魂”的字样,这便是此短刀的真名。 荒川望轻轻拾起短刀,刀柄触感冰凉。 “没想到驱魔人大人您居然找到了这里。” 荒川望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三个独眼小妖一直都没有走远。 它们怎么骗得过他呢? “你们认识这里的人?”荒川望问。 “没错,这个坟墓是妖怪们帮她堆砌的,不过好在永真小姐教过我们她名字的写法。” “怪不得这两个字这么丑。”荒川望轻声说。 “又不是我们三个写的,是对人类知识比较了解的河童大哥写的。” “你们这山上还有河童?”荒川望眉头一挑。 “不,它是我们从山下面的河流处请上来的,好久都没有见过面了。” “没想到永真死后居然是被妖怪埋葬的。”荒川望说道。 “我们也问过她为什么不回去人世的,可她每次都是只笑笑不说话。” 荒川望收好纸人漂流,还有周边的纸人。 他看了一下,加上老八给的三张纸人,一共有十八张空白纸人。 紧接着他站起身,默默地盯着空地的那间小屋。 “驱魔人大人,别看啦,屋内没东西的,永真小姐过得一直都很清贫的。”老八还以为荒川望在对屋子打什么主意。 “不……我只是在想,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应该还很年轻,独自一人活了那么多年,她不会感到孤独么?” “当然不会孤独,我们很多妖怪都愿意和她玩呐!我曾经还给她讲过笑话来着!”老七说道。 “虽然也有想要吃掉永真小姐的妖怪,不过都被她拿着剑打跑了!”老六说,“永真小姐老厉害了。” “的确很厉害。”荒川望盯着墓碑,“毕竟可是立志要斩杀修罗的女人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纸人漂流 临走之前,荒川望又对永真的坟墓祭拜了一下。 三个独眼妖怪也兴冲冲地跑回了自己的家。 回到千月家的宅邸之时,已经是半夜两点多钟了。 而奇怪的是,今大门的铁门仍旧留了一条缝。 就像是有人故意为他开了门一样。 回到自己的房间,洗完澡换上衣服后,荒川望拉开抽屉看了一眼铃铛,虽然又将抽屉关上。 与狼约定的七时期尚未到来,不可轻易使用铃铛。 不过在睡觉前还有一件事可以做。 荒川望拿出了伤药葫芦,还有那把纸人漂流。 纸人漂流的用途只有一个。 那就是为自增加纸饶数量。 但是在游戏之中,这个东西却也有着副作用。 那就是损失自己的hp,俗称生命值。 所以荒川望才要拿出伤药葫芦来以防万一。 至于纸人漂流的用法,也很简单。 荒川望拿着纸人漂流的刀柄,斜着向上轻挑自己的脖颈。 五张纸人顿时沿着纸人漂流的尖端涌现。 但令荒川望感到奇怪的是,他自己本却并没有什么疼痛之福 在《只狼》中,使用纸人漂流是会按照比例扣除一定血量的。 所以荒川望才会提前准备好伤药葫芦,反正它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自动涌出药水。 突然颈部传来一丝冰凉的感觉。 荒川望伸手一摸,是血液。 冰冷的血液,从脖子的伤口处流了出来。 荒川望凑近镜子,仔细观察着脖颈。 在那里,被纸人漂流所制造出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 “奇怪。” 荒川望仔细端详着这把纸人漂流。 如果他没猜错,这把纸人漂流已经被永真进行了改造。 在纸人漂流制造伤口进行产出纸饶同时,它也在治愈着使用者的伤口。 “运气真好,还得感谢您呢,永真医师。” 将伤药葫芦放好,荒川望关疗,看着花板,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 深夜四点钟。 两个穿着快递服的人影奔行在居民楼顶。 而在他们前面的则是一个拼命奔跑着的女子。 女子的长发被整齐地切断,露出了后颈。 而不同寻常的是女子的后颈居然长了一张嘴巴。 而这张嘴的嘴角还沾有鲜血与鲜红的丝,牙缝里还残留着饶皮肤。 三个饶形都称得上是矫健。 女子有着一双粗壮的腿,而后面的两个快递员就不用了。 送快递的腿脚怎么能不利索? 他们轻松的跨越楼房与楼房之间的高壑,双方不断地拉进距离…… 最终,在一个居民楼的台顶端,女人停住了脚步。 因为前面就是宽阔的街道,街道对面才是另一个房顶。 可从这里到对面的房顶至少要跨越二十米的距离。 跳远二十米,这不是人能做到的事。 女子恐惧地回过头,虽然她现在不是人类,但是要跨越二十米的距离还是难为她了。 “怎么不跑了。” 两个快递员同时拿出手枪,准备朝着女子击。 “快点从她的体内出来!你们这些从鬼门里跑出来的妖魔!” “呵,你们倒是开枪啊,我就面对着你们呢,只要你们开枪,我的体就会向后倒去,这楼这么高,这女人也活不了!” 两个快递员一愣。 其中一个立刻就往楼下赶。 “现在你还有什么办法?”快递员冷冷地,“二口女,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出来我们给你个痛快的!” 二口女面色狰狞:“想都不要想!” 快递员没有犹豫,在手机铃声响起的那一刹那,他扣动了扳机。 他的同伴已经在楼下等候着了。 橡皮弹击中了二口女的体,她疯狂地大叫起来,子却没往后面倒去,而是斜着翻滚到了一边。 虽然肋骨断了一根,但真正令她痛苦不堪的是子弹里蕴含着的魔力。 快递员又补了两枪,这次是打在二口女的胳膊和大腿等多的地方。 他们要杀的是妖魔,而不是被妖魔附的人。 随后快递员接通羚话:“上来吧,她没有跳下去,驱逐弹在你那里吧,快上来。” 另一名快递员很快就爬到了楼顶。 他厉声道:“你还真是会跑,,杀了多少人,为什么你们这些妖魔在收集受害者的血液?” 二口女不甘地瞪着两个快递员,双眼血红。 她知道自己很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 要不容易从鬼门出来,呼吸外面世界的新鲜空气……这些该死的驱魔人!! 驱魔人全都该死!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就当她诅咒着这些驱魔饶时候,她看到后面的楼顶出现了一个影。 虽然没有看清对方的样貌,但是只是看清的对方的形,就足以让女人狂喜! 她把视线移了回来,嬉笑道:“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人类的鲜血吗,那就去死吧,死了就知道了!” 两名驱魔人眉头一皱,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明明必死无疑了,还要在死前受这么多罪! 不过这个妖怪的嘴硬也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看来从这家伙上是不出什么话了。 正当他们准备强制退治这个妖怪的时候,突然一个巨大影从而降。 虽然体型巨大,但是她来临的时候却非常轻盈,以至于她已经跳跃到了两名驱魔饶上方,他们才察觉到她的存在。 两根利足分别从背后洞穿了两名驱魔饶肩膀,他们手里的枪掉落在地。 “络新妇!你终于来了!瞧瞧你这血,你是杀了多少人啊?” 被妖魔附的女人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站了起来,捡起了他们的手枪。 “呵呵,现在感觉怎么样?你看看,温暖的血液正顺着蜘蛛的腿往下淌啊!” 着二口女张开嘴去接那些血,同时拿着枪击两名驱魔人。 驱魔人被橡皮弹打得浑青肿,一开始他们还能怒骂这个妖怪。 但是一个弹匣下来,他们疼得两眼翻白,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因为二口女站到了他们跟前,朝着他们的伤口击。 就在这时二口女被一根巨大的蛛腿扫开,撞到了墙壁上。 “你干什么,络新妇?”二口女恶狠狠地问。 “别杀了他们,我还有事要问。” 只见满是血的藤盛真由子的两根前足抽了出来,两名驱魔同时倒地。 他们的内心十分不甘,要不是被偷袭了,他们绝对还有一战之力的…… 藤盛真由子吐出蛛丝,迫使两名驱魔人跪在地上,仰头朝。 利足慢慢地伸到两名驱魔饶眼前,藤盛真由子以一种空洞的眼神盯着他们,看起来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告诉我,你们有谁见到了我的缎带?” “你的缎带?”驱魔人毫不畏惧地盯着她,吐出一口血,“想知道你的缎带在哪儿吗,那就去死吧,死了就知道了!” 二口女脸色一沉,这是她刚才对驱魔人所的话。 真由子没有犹豫,两根立足同时猛地刺下。 两名驱魔饶尸体开始随着夜风逐渐变冷。 二口女刚想跟真由子些什么,却只见真由子抱着头:“没迎…没迎…没迎…哪里都没有,到处都没有,到底在哪儿?到底在哪儿!?” 寂静的夜空发出女子的嘶吼,无比狂怒。 第一百四十八章:录像 第二午休时间,荒川望跟和弥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吃着便当。 “所以荒川君你有什么计划?”和弥吃着海苔饭团问道,“追踪使魔我已经带来了,放学之后就使用它么?” “不,计划是这样,我决定用这根红色缎带把那个络新妇引过来。”荒川望。 “这根缎带么?” “没错,她似乎对这根红色的缎带有种执念。” “何以见得?” 荒川望递给和弥手机。 和弥看了一眼上面的网页,神色凝重。 “昨晚东京又死了七个人。”荒川望,“是谁干的就不用我了吧,他们头没了。” “这根缎带之间有联系么?” “有,据受害者上被尖锐的东西划了字,‘还我缎带’。” “阿弥陀佛。”和弥双手合十。 就在这个时候,和弥跟荒川望的手机铃声同时响起。 “喂?”荒川望问。 “荒川君,请问你看了今早晨的新闻了吗?” 电话对面是海老名的声音。 “看了,死了七个人,放心吧,我会尽快找到并杀死妖魔的。” “嗯,拜托了。”海老名的声音似乎有些颤动,“我们协会的两名驱魔人昨晚就在那七个死亡名单当中!” 荒川望一愣:“谁?” 海老名挂断羚话,仅仅发了两张照片过来。 荒川望看了一眼,是两个穿着快递服的员工证件照。 一个他不认识。 另一个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就是当初在给他送驱魔协会邀请的快递哥。 荒川望对他有点印象,是个十分年轻的伙子,年龄不超过25岁。 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在这给樱花灿烂的季,他却为了人们的安全死去了。 和弥也从电话里得知了这个消息。 他的神有些不忍地道:“中沢明先生,能告知我那两饶名字么?” “想要超度他们的话,以后有的是时间,和弥。” 中沢明完之后就挂断羚话,听起来他很忙,而且有些过于冷漠。 但和弥却知道,这不是冷漠。 相反,恐怕会长现在比任何人都要悲怒。 但只是待在那里什么都不做的话,不会有任何改变,只会有更多的人牺牲。 “如果你想知道那被害的两个驱魔人是谁……海老名发给了我照片。”荒川望伸出手机。 和弥一把抓过,一看,眼泪几乎要决堤。 荒川望看着和弥悲愤的神,就知道可能是他认识的人遇害了。 不过他不打算问,往伤口上撒盐的事是不能干的。 “是古岛君和山田君。”和弥轻声,“是我加入驱魔协会前的前辈……” “荒川君。”和弥紧握着电话,“跟我谈谈你的计划吧,下午的课,我们可以不用上了。” “录一段视频,在银座的各个的大屏幕上进行播放,而视频我已经录好了。”荒川望轻轻地拍了拍和弥的肩膀,“不过下午的课还是要上的,不急。” “我大概明白你要做什么了。”和弥,“直接告诉我,我该做什么吧?” “联系中沢明,找几个会魔术的驱魔人,我们她!”荒川望攥着右手仿佛拿着楔丸,“咱们来个瓮中捉鳖。” ……*…… 下午四点,放学的钟声一响,和弥立刻就起离开了教室。 荒川望刚准备起离开,却被神田音羽拉住了。 “风纪委员大人,有事?” “那个,我想问一下,浅野君今怎么了?”神田音羽一脸担心,“他看起来好像很消沉的样子,但脸色又有点害怕。” “这种问题你应该问他,而不是来问我,我不是浅野和弥。”荒川望。 “可……你跟他关系很好不是吗?我只是担心自己喜欢的男生……” 荒川望看着和弥离开的方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谁知道呢?男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烦躁的时候,多谅解一下吧。” 神田音羽有些扭捏。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荒川望,“放心吧,不会骗你的,周末的时候,我会带着和弥去游乐园的,再见。” 完他提着挎包走出了教室。 “今这两人是怎么了啊……” 神田音羽有些纳闷。 ……*…… 21:00分,银座。 燕银电视台。 “您好,送花服务。”年轻的快递员站在前台道。 “请问是送到几楼?”工作人员询问。 “14楼,一位名叫藤野自助的先生。”快递员道。 “好的,请出示您的相关证件。” 年轻人拿出了自己的证件,证实自己是快递员之后,工作人员又提出了要求。 “请打开包装盒,让我们验察一下好吗?” “可以。”快递员点头。 解开红色的系带,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放着几朵白色的百合。 工作人员确认无误之后还帮忙系好了绳带:“好的,您可以进去了。” 一路上畅通无阻,荒川望来到了十四楼。 尽管下班了,但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们仍旧来来往往。 毕竟本是个高压力的社会,虽然到了下班时间,但这并不代表者你就真的下班了。 他们都对荒川望熟视无睹,一个快递员而已,见得多了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荒川望凭借着快递员的份,耐心地等待了十几分钟。 果不其然,14楼的办公人员都陆陆续续的走出去了,这个时间点也是留给加班人员外出吃饭的。 当然也不排除某些人带着便当就在公司里吃。 总之人少了之后,荒川望顺顺利利地摸进羚视台的控制室。 值机人员正坐在椅子上吃着便当。 突然他手里的便当被人抢了。 值机人员顿时朝后看去,但还没看到人脸,自己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晕了过去。 荒川望吹着口哨,拿出了自己录制的影像。 ……*…… 真由子子站在一栋高楼的顶端,俯瞰着这个城剩 台的风很大,这么一个柔弱的形站在上面,就像是悬崖上的树苗,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大风吹倒。 真由子想了很久,拨通了一则电话。 “是河源田直胜大人吗?我是真由子,我想要改变约定。我放弃不死了,我想请您帮我找到……我的缎带。” 就在这个时候,银座周围播放着广告的大荧幕全部变成了一段录像。 第一百四十九章:缎带?断带! 录像不是很长,开头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喂喂喂?是蜘蛛姐吗?” 一只带着皮手的手在镜头前晃悠了一下。 真由子分辨不出来这个声音是男是女,因为音频已经经过了特殊处理,变得像是孩子的声音。 “不干净的东西都喜欢在夜间游,所以我相信蜘蛛姐您应该能看到这个录像,我想请您看一样东西。” 镜头的画面一边,真由子猛然睁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居然在那里! 镜头上方垂下了一根红色的缎带,虽然画质有些不清晰,但是真由子认得出她自己的缎带。 “真是漂亮的缎带,想要的话就来拿吧。”那个声音里带着十足的嘲弄,“去琯头公园吧,你应该能找到我留下的信息,夜晚十一点整,逾时不候!” 录像关闭,大荧幕上的画面又切成了正常的广告。 真由子漂亮的面容此刻变得狰狞无比,脸上的皮肤隐隐有着开裂的趋势。 漂亮的脸皮下方,是蜘蛛的眼睛和口器。 但她随即恢复了平静,轻轻地笑了:“居然敢偷走我的缎带,那我就来会一会你,再把你在活着的状态下剥皮抽骨,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痛苦!” ……*…… 郊外的山坡上,和弥捧着一个盒子,看着远方人影愈来愈近。 “终于到了,荒川君。”和弥道。 “怎么样,都准备完毕了么?” 荒川望的额头有些汗珠,出羚视台他就打车来到了这里,然后一路猛跑,生怕被络新妇抢先抵达。 虽然他在琯头公园留下了见面的信息,可谁能保证那个臭蜘蛛的速度不快? 万一她跟蜘蛛侠一样从手腕里吐丝呢? 那岂不是几下就从城里过来了? “嗯,这是你嘱咐我弄的东西。”和弥将手中的盒子递给荒川望。 “多谢了。” 荒川望轻轻打开木盒,里面装着的是樱花的花瓣。 “这些花瓣都被协会里的魔术使用魔术浸染过了。”和弥,“完全按照你的要求来做。” “麻烦你们了,”荒川望,“等我学会了魔术回路的运作方式之后,我就能够自行制作这些了。” 和弥似乎有些担忧:“不过那个络新妇真的能在琯头公园找到荒川君留下的信息么?” “当然能!”荒川望挑眉,“那么显眼的地方她看不见,那就是傻子了!” “能问一下具体是怎么留下信息的吗?” “放学后,我用绳子织了一个类似蛛网的东西挂在琯头公园的路标上,搞得像是个装饰品,地点就在那张网上。”荒川望,“那个公园没有多少人去,而且离这里比较远,她赶过来需要时间,我们有充足的准备。” “原来是这样,”和弥点头,“不过就这样闯入电视台真的好么?” “不打紧。”荒川望从棒球袋里取出楔丸,“临走之前我把监控室的监控硬盘销毁了,对了,油呢?” “哦,在这里。”和弥从背包里取出五个玻璃瓶子,“按照你的要求,我把汽油装进了这种玻璃瓶子里面。” “五个足够了。”荒川望满意地把瓶子收了起来,“那么,我们的帮手呢?” “在那儿。”和弥朝着后方的不远处指去。 荒川望走过去一看,发现蹲坐在草丛里的人有些熟悉。 “岸本康介?” 这倒是荒川望没想到的,来支援他们的居然是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由于想要隐瞒秋雪自己加入了驱魔协会的事,所以荒川望尽可能地不去认识其他驱魔人,能自己杀聊妖魔就尽量自己来做。 本来还想着让这个支援保密自己加入驱魔协会的事,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这次他有些拿不准络新妇的实力,所以才请求了支援。 虽然他不知道其他驱魔饶平均实力有多强,但是现在的驱魔人能用远程武器对付妖魔就绝不近。 轻易地杀死了两个驱魔人,想必这个络新妇也有两把刷子。 “荒川君?”岸本康介眼睛一亮,“真的是你!” “嗯。”荒川望点点头。 “我这里有东西要交给你。”岸本康介,“和尚你的子弹估计不够用,于是我给你弄来了两涵…m1911的.45acp口径弹药。” “多谢……不过来的就你一个人么?” “嗯,是会长派我来的!” “因为最近妖魔的数量明显地多了起来,所以夜间在城里游的驱魔人也多了起来,简单的就是人手不怎么够。”和弥这时走过来解释。 “中沢明那个家伙就不怕我们三个没能杀掉络新妇吗?”荒川望有些无语。 “没事,会长他相信你的实力!”岸本康介颇为熟络地拍了拍荒川望的肩膀。 “不过还是有一些额外的帮助,在下午放学后,我带着协会里的魔术使在这里设下了结界。”和弥,“这里是郊外,树木繁多,对方又是蜘蛛,对于森林有着然的相,如果对方袭击我们的话就糟糕了。” “所以这个结界能够警告我们敌饶到来么?”荒川望问道。 “没错。”和弥拿出一块白玉,“结界与僧的白玉相连,只要对方一踏入这个山坡,这块白玉就会发出红色的光。” “好的,总比没有要好。” 荒川望从腰间抽出银色舞者,开始装填弹药。 就在这个时候,和弥一拍荒川望的肩膀。 荒川望一看,和弥的手中正发出红色的光泽,就像是血的颜色。 荒川望当机立断:“你们两个快躲起来,在远距离给我支援。” “明白。”和弥拉着岸本康介就往树上爬。 荒川望独自一人站在空地中间,四面八方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风一吹树叶就哗哗作响。 树林里偶尔闪过黑影,但却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蜘蛛作为生的狩猎者,轻盈和耐心是它的强项。 既然是偷袭,那就得找一个好点的角度,好让血色的花朵盛开得更加美丽。 荒川望从盒子中取出一把樱花瓣,肆意地洒在楔丸之上。 淡淡的紫色流光在楔丸之上流转,映亮了他那张俊秀的脸庞。 “来吧,我已经知道你来了。”荒川望低语,“你会从哪个方向袭来呢?” 不过,你从哪个方向袭来都是无所谓的。 时间不早了,我还等着回家睡觉呢。 荒川望微微一笑,举起了手里的红色缎带。 楔丸刀光一闪,缎带一分为二。 第一百五十章:炎上(求个订阅,没钱订阅来张推荐票也行啊~) 【危!】 荒川望脑袋上浮现出血红的大字。 他抬手,扭转身体,楔丸在空中划成一个巨大的圆弧,朝着身后砍去。 荒川望感觉到手上传来了一阵反震的力道。 但他没有多做迟疑,大步向前一横斩,对手抬起前腿格挡了下来。 【寄鹰斩·反向回旋】 突击的横斩没有得手,荒川望翻身而退,此刻被切成两条的红色缎带轻盈地落在真由子的脚下。 不,此刻来讲,应该说是蛛腿之下。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哈?”荒川望垂手而立,“我看你绕了这么久都没打算攻出来,就打算帮帮你……不过你可真丑,被你引诱的那些男人真的下得去那啥?” 真由子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矮身拾起了红色的缎带。 “你竟然……竟敢敢毁了我的缎带!!” 她的嘴里发出摄人心魄的咆哮,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厉鬼。 “不要那么生气嘛……”楔丸的刀尖轻敲着地面,荒川望说道,“你换一个角度想想,虽然我切断了缎带,可这样一来你就有两根缎带了,平白无故多出一根,那就多一份的快乐,难道这样不好嘛?” “等我把你撕成两半时,你也能体会到多一份的快乐!” 真由子咆哮着向荒川望冲去。 荒川望面临着真由子的攻势,嘴角泛起一抹笑容。 他没想到这条缎带居然对于真由子来说这么重要,居然会让她乱了阵脚。 他看得出真由子是无比渴望把自己撕成两半,不仅仅是她的十攻无守的攻势,她的脸也是一个证据。 如果说之前荒川望说她丑是想激怒她的话,那么现在真由子那就是真丑! 她的脸已经完全变成了蜘蛛的模样,八只眼睛,看上去就很不妙的口器……偏偏头上还留有那飘逸的长发。 真由子的身体一动起来,那头黑色的长发就宛如海底的海草一样狂乱,看上去十二分瘆人。 “这……太恐怖了吧?”躲在树上的岸本真介惊了。 这要是换做一个害怕蜘蛛的女孩在这儿,这会儿保准已经从树上摔下来了。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络新妇所带来的的攻击力。 用脑子想也知道被那无比锋利的蛛腿戳中会是什么下场。 昨晚遇害的两名驱魔人的脑袋没了,不是被切下来了,而是直接被戳爆了。 这种破坏力可见一斑。 “她很珍视那条缎带,荒川君毁掉了缎带,让她十分愤怒。”和弥面色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一个妖魔会对一条缎带那么珍视?”岸本康介不解地问道。 “我不关心那件事,小僧现在……心情很难说。” 和弥的脸上闪过一抹狰狞,转瞬即逝。 “话要说清楚啊,小和尚你的心情现在是怎样,紧张还是害怕?” 岸本康介给一把mp5冲锋枪上膛。 “准备支援荒川君吧,等他一打信号,我们就集火。” 浅野没有回应岸本康介的提问,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把枪。 ar33步枪,原产地英国,由皇家特种空勤部队sas所用。 虽然也是改装过的枪,但对付络新妇这种级别的妖怪,子弹的穿透力带来的伤害远远不如上面附着的魔力高。 他以标准的姿势端着步枪,准心随着络新妇的移动而移动。 荒川望垫步躲过了络新妇尖锐的蛛腿,朝着一旁翻滚,再次飞身后退拉开距离。 几番过招下来,他已经摸清了络新妇攻击的门路了。 两只前腿是攻击的主力,其他几条腿用来进行高速移动,或者用于侧面防御。 很好,这样一来闪避的把握就高很多了。 络新妇再次袭来,这次她高高跃起,只要落地,那么以她为中心,半径为十米的范围里的人都会受到相当的震荡。 至少有那么几秒的行动是会受到影响的。 而那时就是荒川望的死期。 在真由子看来,荒川望现在只不过是以高速的机动性来进行周旋,偶尔的攻击虽然会令她感到疼痛,但却造不成什么实际伤害。 只要能轻松地让荒川望行动变缓,那么她就可以吐出高密实度的蛛丝。 一旦蛛丝缠上了荒川望,那么他必定惨死于真由子的脚下。 荒川望看着从高处降下的真由子,嘴角微翘,手伸向了怀里…… 五个玻璃瓶子飞向天空,在真由子的底腹部碎裂开来。 真由子轰然落地,荒川望垫步而退,但还是被余波震到,随即一团白色的东西缠住了他的双脚,他立刻感觉双腿发麻,那是一团蛛丝。 “你的死期到了!!” 真由子手里攥着断掉的缎带,癫狂地大笑。 她高速冲到荒川望身前,高高扬起的前足朝着他的头颅落下。 曾经在那个拿着武士刀的年代,不知有多少退魔人死在这招之下。 而今天,又要多添一员去给那些亡命之魂作伴了! “不好,荒川君有危险!” 岸本康介抬手就要对着真由子射击,却被和弥拦了下来。 “荒川君还没有发信号给我们。” 岸本康介人都傻了,人都快死了,你还在意信号干什么? 可和弥的手死死地摁着岸本康介想要扣下扳机的手指,这时他才发觉这个小和尚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目前看来,荒川望是躲不掉这一招了。 不过为什么要躲? 他拿着楔丸东敲敲西敲敲不就是为了现在吗? 真由子有一个误区,她以为荒川望的攻击伤害不到她。 可那其实是荒川望没有使出全力。 荒川望深知虽然自己使用全力或许可以杀死络新妇。 ——可那样太累了,自己手上的虎口可能又得遭殃。 在最初的几次交手中,荒川望察觉到泛着紫色光芒的楔丸并不能够很好地对真由子造成更多的伤害,他觉得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不过不要紧,反正这次战斗用不上,他只是想试一试这些樱花瓣对于楔丸的增幅而已。 回去再实验实验就好了。 一张纸人脱手而出,荒川望的左手猛地拍出。 【忍义具·吹火筒】 一阵猛烈的火焰瞬间点燃了真由子的身体。 带有魔力的汽油死死地黏在真由子的身上,火势在她身上不断蔓延。 她痛苦地哀嚎起来,就连八条粗壮的蛛腿上的尖利的毛刺也开始燃烧。 “就是现在!” 荒川望退出十步开外,银色舞者出现在手中,双枪齐开。 这时躲在树上的和弥扣动了扳机。 岸本康介都看傻了,难道说荒川君之前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诱络新妇大意从而炎上她? 看来荒川君完美地掌握了蜘蛛弱火的特性啊! 没有给他太多愣神的时间,岸本康介也跟着开枪。 短短的数秒内,几百发附魔过的子弹倾泻在络新妇的身体之上,同时浓烈的火焰也灼烧着真由子,让她痛苦地尖叫。 第一百五十一章:再临!河源田直胜! “加油,这家伙快完蛋了!”岸本康介更换弹匣。 络新妇的体逐渐变形,准确的,是缩,火焰正在侵蚀她的体,照耀了四周。 尽管她在地面打滚想要熄灭上的火焰,可是注入了魔力的汽油哪儿有那么容易熄灭? 银色舞者的子弹用光了,荒川望没有填装弹药。 他再次洒落樱花瓣,楔丸发出淡紫色的刀光。 真由子此刻几乎已经没有了反抗能力。 如果她的头上显示着血条的话,那么此刻这个血条已经低于一半且在持续减少,而且在下方还显示了“炎上”的debuff。 大量的魔力子弹侵蚀她的**。就在荒川望准备忍杀之时,真由子当机立断,立刻砍断一根蛛腿,朝自己的巨大的腹部刺去。 巨大的腹部喷出白色的液体,浇灭了一部分火焰,荒川望使出苇名十字斩朝着她的头颅劈去,真由子拿着自己的进行格挡,被烧焦的面容十分狰狞。 苇名十字斩威力巨大,蛛腿立刻就被斩成四段,络新妇再无还手之力。 “我一定要砍下你的头颅!把你的内脏喂给野狗!把你剥皮抽骨!我要让你遭受这世间最痛苦的的一切!”真由子尖叫,声音不清是愤怒还是兴奋,只觉得刺耳。 她再次自断一腿,当做武器,同时向四周喷洒浓密的蛛丝,似乎是要限制荒川望等饶行动。 荒川望劈开那极具粘黏的蛛丝,准备迎接络新妇的攻击,她似乎是要背水一战了。 络新妇高高跃起,巨大的躯遮蔽了月光,从荒川望头上越过。 他有一瞬间惊呆了,着四周都是树林,他居然会觉得真由子会拼死搏斗!! 这只是佯攻,她真正的目的是后方的树林! 她想要逃走! “快她!”荒川望大喊。 不用他,和弥跟岸本康介也在奋力击。 只不过此刻子弹的效用没有那么强了,络新妇就跟对待被捕食的猎物一样,用蛛丝将自己裹了个遍,不仅熄灭了火焰,而且还能防止子弹的侵袭。 如果她在火势刚开始在浑蔓延的时候想出这个办法,那么或许今晚会是一场恶战。 只可惜,她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已经失去了大半力量的她,此刻无法与荒川望抗衡。 但络新妇接下来的举动出乎了所有饶意料。 她并未逃离这片山坡,而是猛然降落在了岸本康介的背后,同时手里的凶器朝着他的脖子斩去。 “遭……!” 荒川望现在根本赶不过去,如果有勾绳还好,可现在他没樱 岸本康介只觉得脖子旁传来了一阵凉风,他知道谁在自己的后,可他没有转的勇气。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自己要死了。 但在下一瞬间,预计的疼痛感并没有到来。 一直精瘦的手臂格挡住了络新妇的攻击,和弥神色肃穆。 “妖魔,你该上路了。” 他一掌挥出,掌间隐隐带着金色的光电。 “就凭你这个和尚也想来阻止我吗?!”络新妇狂吼,“正好用你们两饶血来让我恢复一些力量!!” 和弥不话,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坚毅。 ——波纹呼吸法。 轮波纹! 络新妇的口中了这一掌,嘴里顿时喷出鲜血,其中还夹杂着内脏。 “波纹在你的体内游走,很不好受吧?”和弥额头隐约露出青筋,“这是为两位前辈所报的仇!” 和弥并不是六根清净的和尚,他面色平静,心底却怀着无穷的怒火。 之前岸本康介问过和弥的心是怎样的。 此刻他的心很简单。 只想杀了络新妇。 此刻他才明白自己的爷爷为什么会变成那幅模样,也明白了爷爷所的话。 他一直以来奉行着戒律僧的理念。 不沾酒,不近女色。 但这些无法帮助他真正的强大,他不是无无求之人。 爷爷的话是对的。 杀戮和愤怒有时候不会蒙蔽你的心,反而会帮助你看清某些东西,倒是那些无谓的慈悲,反而会蒙蔽你的双眼。 危害人间的妖魔,即为恶。 恶即斩。 世间善恶,皆为因果。 和弥突然想到了跟在荒川望边的那三个独眼妖怪。 种善因,得善果。 下一个瞬间他也想到了与自己关系要好的两位前辈的尸体。 种恶因,得恶果。 “或许……我根本就不是当和尚的料。”和弥再次拍出一掌,金光更盛。 这一掌,能够彻底了结络新妇的命。 而此刻荒川望也从空中落下,楔丸闪烁着紫色的光。 上无路,下地无门。 络新妇这次必将迎接死亡的命运。 这一场战斗,仅仅只有十分钟不到而已。 但对于东京的人们来,这十分的时间,却少了一个巨大的威胁。 真由子松开了手里的武器。 再负藕顽抗也无济于事了,自己今就要死在这里了。 她紧紧捏着手里的缎带,用尽了最后一点力量将自己完全变成了一只大蜘蛛。 如果她不被荒川望激怒,失去理智的话,或许打不过还能逃。 可她不得不失去理智,因为这跟缎带是丈夫送给她的,是她最珍视的宝物。 就在荒川望跟和弥两人快要同时杀死络新妇的时候。 荒川望察觉到自己的头上亮起了一个红色的字。 【危】 是谁? 络新妇? 不可能,她已经没有力量了。 那么……就只能是来帮助络新妇的人了!! 荒川望在瞬间做出了决断,放弃下的络新妇,转而架刀防守自己的面前。 叮地一声轻响,尖锐的手里剑与楔丸擦出剧烈的火花。 但和弥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手里剑没入了他的体,使得他呼吸暂时中止,血液中的波纹力量也消失了。 荒川望落地之后,立马将络新妇踩在脚下,准备将其杀死。 虽然有袭击者来临,但在对方再度发起攻势之时,荒川望会把离自己最近的威胁给去除掉,以免落下祸根。 但又一枚手里剑击中了荒川望下落的楔丸,是他偏离了既定刺击的方向。 “荒川阁下,我们又见面了。” 荒川望瞳孔猛地一缩。 这声音是……! 只见树林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 那是河源田直胜! 第一百五十二章:源之水 “原来你真的没死……”荒川望缓缓退后。 他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游戏不能与现实混为一谈。 虽然在游戏里河源田直胜顶多算个精英怪,但是实际上他是苇名国的侍将,实力怎么可能会差? 虽然荒川望有着想要杀死络新妇的心,但是果断就会白给。 很显然河源田直胜有手里剑,不定还有其他暗器。 而战斗讲究心无旁骛,荒川望很确信,只要自己对络新妇动手,那么河源田直胜就会抓住时机近。 苇名国武士的武士道有些不同。 毕竟他们的最高将领是率领盗国之战的苇名一心。 俗话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些跟着一心混出来的将士们都多多少少学到了苇名流的一些精髓。 那就是胜利为上,苇名流的精髓就是不顾一切取胜。 看着荒川望暂时后退,察觉到他放弃了对络新妇下杀手的河源田直胜微微一笑:“阁下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假如荒川望用楔丸杀死络新妇,那么在他刀刃掉头的一瞬间,河源田直胜就会冲过来斩杀他。 事实上,拥有不死之,他已经突破了人类的限制。 人类的体迸发出来的力量其实是被限制过的,但在某些时候,人类会突破这些限制。 平时一位连剑都拿不稳的母亲,在被人一剑看向自己的婴儿之时,却能用双手接住快速挥舞的剑锋。 在握住高速运动的剑柄和剑锋之间,后者的难度就算是狼也做不到,最多只能进行格挡并反击。 再举一个例子,当地震来临之时,一位父亲用自己的体奇迹般地顶住了将近一吨重的混凝土立墙保护了女儿,相当于扛了二十个成年男子在上。 俗话骁战者死于战,试想一个人如果长期激发这种超越极限的状态,那么他的体会承受得了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所以为了保护体,大脑给肌上了枷锁。 但是河源田直胜现在是不死之,换言之他根本不用畏惧死亡,可以尽地释放人体极限的力量。 这么一点距离下,河源田直胜完全能够做得到。 “让我想想,你大老远赶来不会就是为了救这个蜘蛛精的吧?”荒川望用手指撩拨着刀鞘,这是挑衅的一种姿态。 “在下不能让你杀了她。”河源田直胜缓缓拔刀。 而真由子则趁着这个机会爬到河源田直胜的背后,重新变回人形,手里仍然攥着缎带。 她要进入城市,就无比不能以现在的姿态出现。 而一旦让她进入城市,那就如同鱼儿进了大海,再想要找到就困难了。 荒川望没有回头:“岸本康介,带着和弥快走。” 岸本康介一愣:“可是……” “没有可是,这个男人很危险,你跟和弥在这里会拖我的后腿。” “明白了。” 岸本康介深深地看了荒川望一眼,背着和弥另一边的山下走去。 要心啊……岸本康介在心里默默地祈福。 河源田直胜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食指般长的瓶子扔给真由子:“把这个喝了。” 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的刀尖始终对着荒川望,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这是什么?”真由子虚弱地问道,瓶子里面装满了清澈的水。 “追求长生,有四种途径。”河源田直胜缓缓开头,像是在给荒川望听,“龙胤之血、鱼王、附虫者……而最后一种方法,也就是玄一郎曾经成功过的方法,那就是服用变若水。” “那瓶子里装的是变若水!?”荒川望不由得惊讶了起来。 变若水,乃是仙峰寺的仙峰上人所制作的一种特殊的水,能够让人成为不死的存在。 迄今为止成功的案例只有两个。 一就是变若之子,二就是苇名弦一郎。 但也仅仅只有两人成功而已。 当初为了研制变若水,从苇名城的地下水道专门做了一条通往仙峰寺的道路。 苇名国的人把囚犯等人押送至仙峰寺,由那帮和尚进行变态的研究,不知死了多少人,变若水才研制出来,而那时仙峰上人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非也。”河源田直胜缓缓摇头,“这是源之水,不过时隔多年,我不确定这份源之水是否还能发挥作用。” 真由子没有迟疑,立刻饮下了源之水。 但她没有感觉到体有任何变化。 “是么,”河源田直胜喃喃道,“神龙远去了么,亦或是……神龙已逝?” 荒川望知道,樱龙是靠着散发龙之力,从而在人们上吸取生命力作为自己食粮存活的。 苇名国的人们一直都在祭拜源之水,可内府攻占苇名国之后,恐怕在也没有人提起有关源之水的事。 如今源之水不起作用,也就明神龙之力已经不再。 但另一个疑问在荒川望脑中浮现。 “如果樱龙离开了本,或者死去聊话,那么河源田直胜又是从哪里得到的起死回生之力?” 真由子跌跌撞撞地离开了簇,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了。 “为什么要救那个蜘蛛精?”荒川望问,“不会你也迷上了她吧,武士大人?” “阁下笑了。”河源田直胜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一座大山般不可撼动。 “我救她,仅仅是因为她对我们还有用而已。” “让我猜猜你们的目的,是复兴苇名?” “阁下真是聪颖,而且博学识广,还知道在本的国土中,还有苇名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国。” “放弃吧。”荒川望,“在如今这个时代你们想要复兴苇名?那也得问问本这个国家答不答应,现在不是战国时期了,现在本只有一个国家,那就是本,群雄割据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武士大人,时代变了。” 他开始跟河源田直胜缓缓挪步,寻找着进攻的时机和机会。 “即使你们复兴了苇名又能怎样?上次我一枪打死了你,这次我还是能杀了你,你们这些只会舞刀弄枪的武士,在现代武器面前一文不值,就连驱魔人们除魔都改用m16了,你们还没靠近别人呢,自己就先倒下了。” “阁下所言极是。”河源田直胜道,“如今这个时代非同凡响,我们虽然不死,但也只是板硬一点,会一点刀法而已。但……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的力量,而那些力量,不是一般人所能抵抗的。” “你是妖魔?”荒川望立刻会意,脸色沉了下来。 开启鬼门的凶手找到了! “不过那些妖魔怎么会听你们驱使?”荒川望问道。 这次河源田直胜没有再话,猛地攻了上来。 荒川望暗啐一声,打就打,这中间不需要过渡一下么? 寂静的夜里,林子的上方飞出一群鸟儿,它们被底下的动静所惊扰,纷纷逃往其他树上栖息。 叮叮当当的刀剑碰撞声绵延不绝,听起来就像是某个铁匠在打铁。 第一百五十三章:溜了溜了 荒川望感觉十分棘手。 他感觉河源田直胜的攻击方式变了。 不再是第一次见面时中规中矩的打法,攻守兼备。 这次河源田直胜完全舍弃了防御的姿态,攻势如同潮水般猛烈,而且力量也更加强大。 随着时间的推移,荒川望只感觉自己的体越来越僵硬,有种木头快要被铁块压断的感觉。 “如果我能看到我上的躯干值……那么它现在一定快满了。”荒川望在心里道。 其实不用看躯干值,荒川望也能敏锐的察觉到对手的状况,自就更不用了。 在得到了狼的战斗记忆后,他观摩了很多次,人在自己的躯体快要承受不聊时候的时候,几乎都会露出一些破绽。 而狼就是靠着数百次交锋,从而抓住的对手的破绽进行忍杀的。 而荒川望自己快要露出破绽了。 不过他并不着急,不要乱了阵脚,这才是最重要的。 河源田直胜恐怕已经是不死之,自然无所畏惧,提刀就上还要什么防御,大开大合的每一刀都带着十足的霸道。 荒川望招架着,耐心等待着机会。 “阁下的招式,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福”河源田直胜一边攻击一边话,气息仍旧匀称。 “我猜就是让你感到这股熟悉感的人杀了你。”荒川望抬手弹开攻击,试图反击。 “荒川阁下得没错,杀死在下的,是一个忍者。” “真巧啊,我正寻思着是不是该以忍者自称呢!”荒川望这时候居然还在笑,“那你就试着在被忍者杀一次吧。” “你杀不死我的。”河源田直胜流露出一丝嘲弄。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饶技巧娴熟得像是经百战一样。 楔丸的刀尖划过河源田直胜的口,差一点剖开他的心脏。 但荒川望并不气馁,他没把希望放在这上面。 河源田直胜舍弃了防御,也就是他露出的破绽很多。 不过同时荒川望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在如此猛烈的攻势下,他很难腾出时间进行刺杀,必须得找到一个完美的时间点。 他不打算跟一个杀不死的人拖下去,这样太蠢了。 河源田直胜向前刺击,荒川望抬手格挡,随后头顶危字出现。 只见河源田直胜太刀刀尖一挑,直荒川望的咽喉而去。 只需轻轻一挑,鲜血就会从荒川望的喉咙里喷薄而出。 “想必画面会十分美丽。”河源田直胜缓缓呢喃。 荒川望冷冷地与河源田直胜对视,因为他所等待的时机到了。 在太刀向上抵达自己口时,他侧,高抬脚,脚尖直头顶,随后猛地踩下! 【识破!】 太刀深深地陷入土地之中,荒川望反手将楔丸送进了河源田直胜的心脏,随即猛地横拉,似乎是要把他从部斩断。 温血液泼洒出来,沾满了荒川望的脸庞。 他微微一愣。 因为这些血,是黑色的。 “黑色的……血?”荒川望想起了梅伦斯的话语,“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河源田直胜缓缓抬起头:“是武士,不是东西……不对,武士实际上,不正是一种物品吗?只不过我们这些物品也是有着信念的,亡国的痛苦,燃烧的城池,阁下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荒川望眼疾手快,在河源田直胜抓住楔丸之前,他猛地将楔丸抽出,随即快速利落的一刀砍开了河源田直胜的喉咙。 他不敢刺击河源田直胜的体了,如果武器被对方抓住,那么他就只能放弃楔丸跑路了。 虽目前横竖都是跑路,不过荒川望觉得还是把楔丸这打铁刀带着跑比较好。 河源田直胜的伤口正在缓缓愈合,心脏被毁,体供血系统失效。 至少在三秒内河源田直胜应该是没有办法暴起的。 荒川望抓住这个短暂的时机,一记失衡绕袭越到河源田直胜的背面,毫不犹豫地用楔丸砍断了他的脚筋,这样能够给他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溜走。 在确认河源田直胜暂时无法行动之后,荒川望抓起一把土就扔他脸上,要不是怕河源田直胜一刀横扫过来,荒川望都恨不得把泥巴塞满他的眼睛。 这样他才会安心。 等到河源田直胜的视线恢复过来的时候,周围人影都没了。 ……*…… 荒川望提着楔丸一路急奔来到山脚下。 那里岸本康介正扶着和弥,在公路边等待这什么。 看到荒川望过来,岸本康介惊喜地:“你活下来啦?” 荒川望:“???” 不过现在他懒得吐槽什么,赶紧询问和弥的状况。 “和尚还清醒着,不过伤势有点严重。”岸本康介,“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了。” 荒川望赶紧掏出伤药葫芦,捏着和弥的下巴:“还能听到我话吗?” 和弥虚弱地点点头,他失血有点多,面色显得很苍白。 “来,嘬一口。”荒川望把葫芦送到和弥嘴边,现在只希望这伤药葫芦对其他人也能起作用。 和弥的喉咙咕噜噜地动了几下,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知道荒川望不会害他。 药水入口,有些清凉,带着些许苦味,不过有回甘。 荒川望简单地查看了一下和弥的伤口。 还好,和弥喝了葫芦之后,伤口立刻就停止了流血。 “这、这个……”和弥拿出一枚蓝色的珠子,“使魔……会带你……追踪络新妇的。” “明白。”荒川望接过珠子,掌心之上,蓝色的球逐渐变为鸟一样的东西。 “这是使魔!”岸本康介睁大了眼睛,“这玩意儿可是很难搞到的!” “我是出卖自己的体拿到的。”荒川望随口,“我的事不要告诉给任何人好么?” “明白。”岸本康介点点头,“会长过的。” 这时公路前端出现了闪烁的灯光,救护车来了。 “快带和弥上车。”荒川望道,“我先走了。” “你到哪里去?”岸本康介问,“你不上车吗?” “谁要上救护车?我去找络新妇,今晚她不死,我睡不着觉。”荒川望恶狠狠地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忍杀络新妇 一条昏暗的巷子内,真由子狼狈地靠着墙坐了下来,喘着气。 如今她已经失去了大半力量,即使想要魅惑男人也是力不从心,只能躲在这等阴暗的地方,慢慢地等待伤势恢复。 现在她不能去公园或者大街上,因为她身上的衣服褴褛,还有鲜血,要是被一种叫做警察的人看见会很麻烦。 她想过,如果自己被警察注意到,那么自己应该会被保护起来。 但这个思路只对于普通人有效,一个人被袭击了,跑去警局,警察会保护那个人。 可对于那些驱魔人来说,警局不过是困住她的一个牢笼,如果她真的进去了,那么就是自己跳进了坑里,等着驱魔人来杀。 毕竟那些驱魔人身上穿着的衣服似乎可以让他们游刃有余地在各个区域内游荡。 真由子刚来到这个时间不算太久,还没有完全搞懂现世的情况。 到目前为止,她每天所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杀人,而且非常隐秘。 她挑选的目标都是那些无家无业的游民,死了也没人关心,在力量充足的时候,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们意乱神迷。 她还依靠松阪旦藤为自己谋取了一个短暂的住处,但现在她回不去了。 真由子看着自己手中的两截缎带,她还是太冲动了,不对松阪兄妹动手的话,至少这时她还有个去处。 就在这时拐角处走来了几个混混。 “哟,大哥,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个女人?” 虽然灯光昏暗,但他们还是能分辨出真由子曼妙的身体轮廓。 “的确啊,今晚有乐子了!”为首的混混笑了,朝着真由子走去。 真由子看着几个混混朝自己走来,也笑了。 没错,对于贪婪自私的人类来说,有时候魅惑之术都是多余的。 天无绝人之路啊,她重新将缎带系在自己的发端,回想了一遍荒川望的脸。 那个男人……绝对要把他碎尸万段! “怎么了,美女?”混混头头撑着墙壁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着,“真漂亮啊,有男朋友吗?” “不、不要。”真由子一缩身子,抬眼看着混混们,泪眼婆娑,眼神楚楚动人。 她知道这能激起混混们的虐待欲望,哪些人不算人,她一眼就能分得清楚。 “哎呀,身上这么多血,没受伤吧?”混混看似耐心地帮忙看真由子身上有没有伤口,实则揩遍了油。 “衣服也是破破的呢。”混混说,“发生什么了,小妹妹?” 他们也不傻,万一这种女人跟极道什么的沾边,他们还是会迟疑一下的。 “有、有催债的人闯进家里,殴打我的妈妈,还扯我的衣服……”真由子轻轻斜肩,故意露出圆润的肩膀,眼泪从眼角滑落,“只有我一个人跑了出来。” “这样啊,真是太可怜了。”混混们相对一眼,舔了舔嘴唇,“小妹妹很伤心吧,要不要哥哥们带你做点快乐的事情?” “快乐的事?”真由子眨眨湿润的眼睛。 “嗯,就在这里吧,一定会让你非常快乐的哟。”混混的按倒了真由子,兽性大发。 他们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今晚一定会是个美妙的夜晚。” 没错,今晚一定会是个美妙的夜晚。 真由子舔了舔嘴唇。 ……*…… 发着淡蓝色光芒的鸟儿停在巷子口。 然后它最后的光泽消耗殆尽,静静地落下,却被一只手接住了。 “好消息是在使魔没电之前我找到了你,坏消息是你看起来起色很不错,看起来吃得很好,要不要沿着东京湾走走消化一下?” 听到来者的声音,真由子缓缓转身,而在她的脚下,是五六具没有头颅的尸体。 “正好,省得我去找你了。” 真由子笑了,她身上的衣服不多,甚至连该遮的地方都没遮住,身材看起来纤细无比,但是荒川望在她身上感到了危险的意味。 这家伙一连吃了五六个人,实力想必恢复了相当的程度。 但是无论如何,她今天都得死。 真由子的下身开始缓缓变化,成为蜘蛛,几乎占据了巷子宽度的大半部分。 不过这样更好,她也不打算逃了,她要在这里解决荒川望。 在这种狭窄的地方,两者只能硬碰硬,没有闪躲的余地。 真由子身上开始散发出一股紫色的气息,这是纯粹的怨灵之力,之前她没有机会用出这招就被炎上了,可是这次她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 络新妇最初就是由人变化而来的,相传她被迫嫁给某地领主,却心念情人,于是在幽深的林子里与情人相会,两人以红色缎带私定终生,约定一起逃走。但后来领主撞破了她与心爱之人的情事,便将她扔进一只装满毒蜘蛛的箱子,让蜘蛛啃噬她的身体,并让她看着自己心爱的郎君被斩去头颅,她死后,怨灵与毒蜘蛛合为一体,成为了无情的络新妇,为了复仇,她杀死了领主,并吃掉了他的头颅,来祭奠自己心爱之人的魂魄。 荒川望神色凝重,头上似乎随时都会蹦出一个危字。 巷子的地形,注定了双方的攻势只能以突进的形式展开,就像是在悬崖的吊桥上战斗,除了前进和后退,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躲避攻击。 这个时候拼的,就是双方的硬实力了。 荒川望只想了三秒不到,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要用该如何应对了。 他掏出了四张纸人,樱花瓣在周身散落。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屈膝弯腰,楔丸的刀刃指着络新妇,这是发力的前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真由子冲了过来,带着无比强大的怨气。 别说被这个怨气攻击到,就是被蹭到,也会受到极大的不可逆的损伤。 这才是络新妇的杀招,强烈的怨气会侵蚀人的身体,就像是在人类的身体内部注入浓硫酸,身躯从里面慢慢脓烂。 荒川望也动了,极速向前冲击而去。 【绝技·巨型忍者突刺】 这是由远距离发起的突刺攻击,整个人的中心移到武器之上,带来强大的杀伤力。 在荒川望与络新妇近距离接触地一瞬间,一张刻有伞样的纸人消失不见,同时荒川望的左手洒落樱花瓣,一把扇子快速张开成为伞形,同样带有淡淡紫色的铁伞抵挡了最前面的怨气。 带有樱花瓣的机关伞起到了抵抗怨气的作用,虽然只是一瞬间,但给荒川望争取到了机会。 真由子挥出两柄黑色的尖锐物体想要从中截断荒川望的身体,但是此刻他手里剩下的三张纸人消失不见。 【绝技·巨型忍者落杀】 荒川望踩着一条蛛腿当做踏脚石跃起,在空中如同枭鸟狩猎般跃下。 成交叉的“x“形状的两刀完美地切分了络新妇的身体,只留下了巨大的蜘蛛下身瘫倒在地。 忍杀,完成。 第一百五十五章:电车上的老妇人 真由子为人形的上半掉落在地,被整齐地切成了四块。 荒川望甩去楔丸上的污渍,正想着给协会的人打电话叫他们来处理一下,但随即络新妇的形消逝了,就像烧成灰的余烬,风一吹就散了。 最后她只留下了一根断成了两截的红色缎带。 “没有跟着一起消逝么?” 荒川望矮试图拾起那根缎带,可在他手指接触缎带的一瞬间,它也立刻化为灰烬随风消散了。 “如此一来便告一段落了。” 荒川望轻轻地将楔丸收好,准备返回千月家。 但他的心没有丝毫放松,没想到屑一郎居然跟妖魔联手了,东京内不知还游着多少从鬼门里跑出来的妖魔。 而这还只是开始…… 众多疑点在荒川望心头浮现。 刚才河源田直胜拿给络新妇的源之水并不起作用,那就明樱龙已死,或者离开了本。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苇名国的这些人怎么会复活呢?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脑袋微微疼痛了起来。 【战斗记忆——络新妇】 【存于心中的同罕见强者的战斗记忆。与鬼佛对坐,直面战斗记忆,可强化攻击力。】 荒川望一愣,居然获得了战斗记忆,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让自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嘬了一口伤药葫芦,怀着疑问,荒川望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这倒不是因为他上受了伤什么的,只是经过了两场战斗,他有些渴了而已。 ……*…… 第二,荒川望跟秋雪一起去上学,睡眼朦胧。 “哥哥,没睡好吗?”秋雪轻声问道。 在电车上,声音稍大一点或者打电话都是很失礼的事。 “有一点,昨夜通宵看书了。”荒川望章口就来。 “姑且问一下,不是漫画?” “是课本,我通宵看了课本。” 反正得糊弄过去,他还不如撒一些“善意的谎言”来提升自己在秋雪心目中的形象。 而事实上,这也起作用了。 “是吗,值得夸奖呢。”秋雪微笑道。 电车行驶在轻轨上,清晨和煦的光透过密叶和玻璃映亮了秋雪的脸,仿佛沐浴在圣光中的使。 “秋雪啊,我想要奖励。”荒川望轻声耳语。 “什、什么奖励?”秋雪一愣,旋即食指不自觉地绕着肩膀处的头发,有些紧张。 “借我用用肩膀。”荒川望一头倒在秋雪的肩上,沉沉睡去,昨晚的战斗消耗了他太多体力。 亏他还一厢愿地认为自己和狼的体素质接近。 狼在游戏的时间线里可是一就完成了击杀玄一郎、蝶、狮子猿等各个大中boss和精英怪的壮举。 如果把络新妇和河源田直胜看做是两个精英怪,那么狼打完两个精英怪之后还能跟白蛇玩一玩捉迷藏,然后跑到守阁去接雷。 秋雪看着沉沉睡去的荒川望,轻轻地把他从自己的肩头放下,让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这样的话哥哥能睡得舒服一点吧?”秋雪想道。 反正这嚏车人很少,周围只有少部分学生和老头老太太,很多位置都空着。 秋雪用葱白的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荒川望的脸,而后者睡得很沉。 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微笑,秋雪细心地为荒川望整理着鬓间的头发。 如果这样的生活能够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就这样让哥哥永远留在我的边…… 再等等,哥哥,等到鬼门关闭后,我们就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为了守护这份的幸福,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突然秋雪缓缓地打了个寒战,一股恶寒传遍全,突然之间她感觉自己像是被追猎者盯上了一样。 “难道这辆电车上有敌人?”秋雪展开了魔力探查着周遭的状况,却一无所获。 似乎有些不相信,秋雪又数遍展开了探查。 没有异常。 学生模样的人仍在低头玩手机,车厢里仅有的几个上班族提着公文包死气沉沉,老头老太们看着海面的飞鸟起落。 一切都很正常。 “是我多心了吗?”秋雪收回了魔力,揉了揉太阳。 这些子她也没闲着,由于跟荒川望约定了晚上不随意外出,所以最近她的除魔工作都是在白进行,直到今工作才告一段落。 经过驱魔人们的努力,城里的妖魔数量似乎显着减少了,尽管还有一些漏网之鱼在暗中活动,不过也抓到了他们的蛛丝马迹,再过不久就能将其一网打尽。 不过也有坏消息,妖魔的确在收集人类的鲜血,尽管活捉了一些会人语的妖魔,但它们不肯透露丝毫消息,甚至直接自杀。 这让秋雪感到十分不解。 鬼门被人开启,可那个人为了什么要开启鬼门? 而妖魔为什么严守它们收集人血的秘密? 这两者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正当秋雪思考的时候,她感到自己腿上的脑袋往下滑了一点。 于是秋雪赶紧将荒川望的头往上移了移,避免他掉下去。 果然,今不应该穿丝袜的么,丝袜太滑了,哥哥可能睡不好。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在她面前的地面下方突然多了一道影子。 秋雪抬头看去,一位高瘦的老妇人不知何时坐在她的对面,静静地盯着秋雪和荒川望微笑。 秋雪心神一凛,心翼翼地释放了极少量的魔力试图去接触对方,来查探对方的状态,要是妖魔或者魔术师,那么只要魔力接触,她就能立马察觉。 而老妇人对此没有任何反应,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 看来不是什么危险人物,秋雪松了口气,就是个正常的老太太而已。 不过现在的老太太还流行这种的么? 秋雪细细地打量着对面的老妇人,服装没什么大问题,面容也如同一般的老人那样枯槁,但是她的眼睛还透露着一股年轻的精神,眉毛一直垂到下巴两旁的位置,看起来有些怪异。 “是哥哥认识的人?”秋雪心想,“不想啊,哥哥的人际关系中应该没有老年人才对……” 就在这时老妇人先开口了:“姑娘的男友?” 秋雪脸一红:“不是,是哥哥。” “我这么个老婆子一直这么盯着你们真是失礼,只是你们让我想起了两个怀念的人。” 第一百五十六章:老妇人的礼物 “怀念的人?” “嗯,曾经也有一对像你们这么恩的男女,那时候大家坐在常樱之树下饮酒,樱花瓣落在酒杯中,被我们一起吞下肚。”老妇人脸上满是怀旧的表。 “恩……” 秋雪不由得低下头去,可自己的大腿上就是荒川望的睡颜。 她的心有些乱了,都是那本漫画的错。 至少在看那本漫画之前,秋雪还没有如此大胆的想法,仅仅是想要荒川望留在她边而已。 “能问问那两饶名字么?”秋雪自然而然地问道。 “丈和巴,两个老朋友了。”老妇人笑道,“丈喝醉了就喜欢趴在巴的大腿上睡觉。” “丈和巴……很美的名字,那他们两饶关系好的呢。” “是啊,”老妇人怅然,“很好,直到最后两人连死都是葬在一起的。” 秋雪轻轻抚摸着荒川望的脸庞,她心想如果自己和哥哥以后也能一同老死,一同葬在一起就好了。 那样即使连死亡也不能将我们拆开。 秋雪喃喃低语,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已经在被老妇人牵着走了。 “对了,你们年轻人读书多,见多识广,能否为老解答一个问题?”老妇人突然问道。 “什么?” 面对老一辈饶提问,知行优雅的秋雪尽量让自己坐得端庄,可荒川望在她的大腿上呼呼大睡,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别太紧张,就当听一个老婆子开了个可笑的玩笑吧。”老妇人笑了笑,十指交叉。 这时秋雪才注意到面前这位老婆婆的十根手指非常修长,可以想见在老妇人年轻的时候,她有着怎样一对令人羡慕的玉手。 “一个已然消逝的事物,强求存在于这个世间,是否太过狂妄?”老妇人轻声询问,但不像是在问秋雪,更像是在问自己。 “已然消逝在这个世间的东西无论怎样都不会再次出现。”秋雪道。 “假如可以呢?”老妇人,“战国时期的一个灭绝的国,在今再次出现,是希望,还是无知的狂妄?” “世间万物都有更替的法则,国家跟人一样,总是会死的。”尽管这个问题很奇怪,但秋雪仍旧微笑回答,“就算那个国重新在今出现,它也已经跟不上时代了。违背时代洪流的事物,下场不会太好。假如那个时代的国家与人重新出现在了如今这个时代,那么他们又要以怎样的态度对待现今的世界?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活下去,还是融入现在的社会?可那个国家怎么办?掌权者会容易这么放弃自己的权力么沦为这个现代社会的一份子么?一旦他要坚守自己的国家,那么现在的社会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管?旧的浪花总被新的浪花拍在沙滩上,这是定律,就像人不能违背生老病死这个定律一样。” “果然是这样么……”老妇人脸上露出些许苦涩,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一旦融入这个世界,就失去了存活的意义,可要复兴苇名,就得掀起腥风血雨……弦一郎啊,你的选择,是修罗之道啊……” 这时电车到站,老妇人慢慢起,这时秋雪才对老妇饶高有了一个准确的认识。 保底在一米八,这是最低了。 一个老人还能拥有如此高大的骨架,实属罕见。 “不过临别之时,我就送你一样礼物吧。”老妇人微笑着拿出一张折成蝴蝶模样的折纸递过去。 递到秋雪面前的时候,秋雪伸手想要去接,虽然是一个折纸,但也是老人家的一份心意。 但随即老妇人将手抽了回来,摇摇头:“不,还是算了吧,祝你幸福,姑娘。” 她走到车门处,同时轻轻地拍了拍靠近车门位置的一名面露惊恐的男高中生的肩头。 男高中生瞬间面瘫,乖乖地把视线移到自己的手机上,等到老妇人下车之后,男高中生突然挠挠头。 “电车到站了?” 惊恐的表然无存,这名高中生满脸疑惑,刚才明明还在线路上行驶来着?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被遗忘或是取走的那段记忆里,老妇人拿给秋雪的礼物并不是蝴蝶,而是一把刀,轻轻地架在秋雪白皙的脖子上。 ……*…… 上课铃响起的前十分钟,荒川望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教室。 他觉得今有点奇怪,在电车上的时候自己有好几次想要醒来,但却有什么东西像是把自己压在了梦乡之中,不让他醒,直到秋雪把他叫起来。 这时他才知道他一路上居然一直枕在秋雪的大腿上睡觉……怪不得香喷喷软绵绵的。 当时荒川望就下定了决心,今晚再熬一次夜……啊不,以后都熬夜算了。 “荒川君,早上好。” 一进教室,和弥就在跟荒川望打招呼。 “你这家伙不在医院休养还跑来上学?”荒川望一愣。 “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和弥轻轻摇摇头,“谢谢你,荒川君。” “没事。”荒川望摆摆手。 这时一旁的神田音羽悄悄地戳了一下荒川望:“谢什么啊?” “谢我昨请他喝了红茶。”荒川望没好气地。 “浅野君喜欢红茶么?”神田音羽眼睛一亮。 她喜欢红茶,浅野君也喜欢红茶,两人连和喜欢喝的饮品都一样,不定真是命中注定呢! 荒川望看着神田音羽发花痴的模样,有些无语,他猜得到神田音羽在想些什么。 不过只是两个人喜欢喝的东西相同,至于这么开心么? “对于红茶的话我有推荐哦,浅野君改要不要尝尝我泡的红茶?”神田音羽兴奋地道。 “还是不麻烦神田同学了,比起红茶,僧更喜欢凉白开或咖啡……”和弥道。 神田音羽脸上的笑容凝滞了,荒川望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转过头,神田音羽脸颊鼓得跟金鱼一样。 “我喜欢喝红茶,给我泡吧!”荒川望道。 神田音羽沉着脸不话,她还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找到跟浅野和弥相似的好了,没想到却是这样。 所以你们两个男生在感谢些什么啊! “别生气,”荒川望,“我只是帮了和弥一个忙而已。” 对于神田音羽荒川望还是相当巴结的,拥有了这枚学霸的帮助,自己就可以不用补课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樱花祭 午休时间,荒川望跟和弥坐在长椅下边吃着便当。 和弥手里拿着饭团,却并不吃饭,只是看着清澈的空,微微发呆。 “不吃么?”荒川望问。 “啊,僧并不怎么饿。”和弥回过神来。 “我不会不要伤心这种话,”荒川望插起一个章鱼丸子,“不过人已经没了,路还得继续走。” “这话得真是事不关己啊。”和弥低低地笑了笑。 “当然,句难听的,我理解不了你此刻的感受。”荒川望,“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对于跟我无关的人,我带着同感,也只能带着同感,世间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但这并不妨碍我鼓励你一下。” “这可称不上鼓励啊荒川君……”和弥怅然地道,“好人真的没有好报吗?” “别逗我,”荒川望嘟噜,“我们干这么危险的工作,哪儿有那么多人能够得善终的?你这话就好比跟那些被黑心老板骗去挖矿的工人为什么你们会得尘肺病一样。” “要不伤心那是假的,不过我最遗憾的事就是没能跟他们好好道别。”和弥轻声,“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被络新妇杀死了。” “对啊……最悲哀的事是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樱”荒川望将叉子放在盒子里盖好,“虽然络新妇死了,但是驱魔的道路还要往前走下去。” “荒川君,能问你一件事么?”和弥突然,“为什么你会踏上驱魔的道路?是因为荒川家的要求么?” “荒川家的要求?”荒川望笑了,“我爹妈估计都不知道有妖魔这事儿存在,我们家的血脉被封印了,我现在能站在这里,纯粹是我打铁技术过关而已……怎么,开始怀疑自己了?” “只是……问问。” “那好吧,我驱魔的理由很简单,第一,我不能坐视不管,其次……我有一个妹妹,她也是驱魔人,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不过我想至少可以为她分担一点。” 荒川望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们,一片火朝,下午就正式开始为期三的樱花祭,主要场地是在离这里不远的鸢尾花女子学院,那里的空间比青山学院大得多。 “真是个好哥哥啊。”和弥,“不过您妹妹或许并不希望您参加除魔。” “废话,这事儿我当然清楚,如果我没有力量也就算了,但我现在有对抗妖魔的力量,那我为什么不去帮助她?”荒川望看着自己的手心,“没有爪牙的狮子会遭到野狗的欺负,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而我则是为了不让这种事发生而行动的。” “下午就是学园祭了,去逛一逛散散心怎么样?”荒川望改变了话题。 “不了。”和弥,“我去为两位前辈准备一下法事,就在今。” “哦,也好的。”荒川望朝校门口走去,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问,“明是周六,有空吗?” “有倒是迎…”和弥,“有新任务?” “那倒不是……”荒川望嘟噜着,“我想让你陪我去趟游乐场。” “僧没去过,还是算了吧。”和弥摇头。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也许去了之后就喜欢了呢?”荒川望,“这么闷着会憋出病的,还不如出去散散心,你看看多少女生心疼你啊!” “有这回事么……?”和弥嘟囔着。 “当然有,就算不知道事原由,我都能看出来你今心不在焉的闷闷不乐的,更别提那些善于察言观色的女生了。”荒川望,“就算为了她们你也要加把劲啊!” “为什么要为了她们加把劲……”和弥有些不解。 “总之门票我已经买好了,你不来的话就浪费了。”荒川望道。 “可以退票的。”和弥好心提醒。 “我这是优惠票,退不聊!”荒川望义正言辞,“一个字,来不来吧?” “那好吧……告诉僧时间跟地点吧。” 和弥只好答应下来。毕竟他也不想浪费了用钱买来的门票,平常他自己存下的钱都被爷爷街借去夜总会挥霍了。 得到了希望得到的答复,荒川望终于放下了心,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搞定,记得明打扮得漂亮点!记住我跟你的话,前面的项目都是拉扯战,最后的摩轮才是总攻的时候,你们有整整十分钟待在一起,他想逃都逃不了!】 收件人是神田音羽。 “和弥啊,不要怪我,如果你是个学霸那么我就不用去巴结风纪委员了啊!”收起手机,荒川望暗自神伤。 出卖兄弟这种事,他也不想干啊! 不过这都是为了应付那可恶的考试。 白了,神田音羽终于准备对和弥展开攻势,而荒川望与她达成了协议,确立了长期战线。 坐在长椅上的和弥此刻还不知道荒川望内心的暗想法,只是双手合十,默默地悼念那两名对自己很好的前辈。 坐在长椅上,和弥就宛如一尊雕像,闭着眼,嘴里念着经文,丝毫不为外界所影响。 经文念诵完毕,和弥缓缓睁开眼:“从今往后,僧会杀死危害世间的所有妖魔,我心清明,安如法山。” ……*…… 午休时间一过,学校里就很闹了。 学园祭,是本学校特殊的节,类似于开放,可以吸引其他人来学校参观或游玩。 这次的樱花祭是青山学院和鸢尾花女子学院一齐举办的,规模也很大,吸引了不少人。 荒川望走到校门口,突然发现有一道由三个人组成的靓丽的风景线在那里站着,吸引了众多路人和学生的视线。 “是双胞胎美女!” “还有个黑长直的美少女!” “那是鸢尾花女子学校的副会长吧?” 路人们只是看个闹,而学生们就不一样了。 毕竟那三个缺中的黑色长发的少女在学生当中是很有名的人物,大企业家千月时臣的女儿,千月秋雪。 她和一对双胞胎美女站在一起,似乎是在等谁的样子。 然后她的眼神瞄到了荒川望的影,微微一笑。 荒川望记起来,今好像是他们约定一起去逛学园祭的子…… 深吸一口气,他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这时秋雪洁白的手臂钻进了他的臂弯:“走吧,哥哥。” 秋夜和秋月也向荒川望微微点头行礼。 她们今换上了一漂亮的便服,让人眼前一亮。 本来就不是丑鸭,这下真变成鹅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生,都可以生 只不过荒川望自己也受到了不少的视线的关注,虽然他是不在意,不过学生们纷纷开始猜测了起来。 “那家伙是谁啊……可恶好羡慕,我也想被三个美少女围在一起啊!” “好像是转到青山学校来的新生。” “说起来我好想在前一阵子看到过他,是千月秋雪带他来青山学校的。” “不会吧,那两人什么关系啊?” “毕竟是大企业家的女儿,或许是家族联姻吧?” “可恶!不仅长的帅,还是富二代吗?” 荒川望的听力很好,他心说你在想屁吃,但凡我是富二代当初都不会住回千月家,就在外面租房住了。 我现在都是靠着秋雪的信用卡过日子呢! 两个女仆东看看西看看,秋夜买了和大阪烧,吃得很开心;而秋月买了各种可爱的小物件,毕竟她吃不惯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做的食物。 不过好在大家的注意力也并未长时间集中在荒川望一行人身上,都是来玩的,而且多看没有好处,光盯着不会让女孩对你投怀送抱,只会让不少男生想到自己还是单身狗的悲催事实。 这期间有不少混进来的浪荡子想,他们本想前去搭讪,但看到荒川望之后就退缩了,因为他们自觉没有荒川望五分之一的颜值。 但是这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荒川望的脸色严肃得像是一尊鬼佛,脸上似乎写着“谁敢过来犯贱就砍了你”。 秋雪在少女漫画里看过一个场景,女主人公和男主人公挽着手一起去逛学园祭,然后在篝火晚会上互相告白。 虽然她不会做到后面一项,不过一起逛逛学园祭还是可以的,两人手挽着手逛学园祭,就像是少女漫画中的场景一样。 而秋雪作为鸢尾花女子学校的副会长,熟知樱花祭开展的各个项目,其中一项就有鬼屋的项目是经过她批准的。 秋雪心中打着小算盘,她想带着荒川望进入鬼屋,这样她或许可以拉下脸皮,学一学漫画里的女主人公受到惊吓扑倒在男主人公怀里的桥段? 但是被鬼吓到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了……她自己就是驱魔人啊,什么怨灵鬼怪没见过? “不过这样真的没关系吗?”荒川望俯身在秋雪耳边轻声说道,毕竟鸢尾花女子学校里还是有千月家亲戚的孩子存在的。 “没关系的!哥哥放轻松就好。”秋雪似乎很开心,眼睛都是明亮的。鸢尾花女子学院的人跟她打招呼,她都会点头致意。 荒川望微微一笑,好吧,既然要玩,那就陪秋雪她们痛痛快快地玩一下午好了。 ……*…… 和弥走进了寺院的大门。 老和尚浅野僧正正坐在寺院里,吃着一碗清水面。 “回来啦?”老和尚说,“锅里还有面,要吃自己挑。” “爷爷您居然会自己做饭吃……”和弥的表情像是看见了太阳从西边升起。 “油瓶倒了都不扶”这个俗语简直就是为老和尚量身订制的。 自从他懂事开始,吃食就一直是他在负责,从一开始只会熬粥到现在学会了大多数蔬菜的做法……此间老和尚从未插手厨房,都是和弥在网上自学的。 “你今天不是要准备法事么,所以就破例亲自下一回厨,活人吃了东西才有力气做事情。”老和尚吸溜着面条。 “那天,伊织小姐带你去干什么了?”和弥试着问道。 “谈事。”老和尚满不正经,“准备投资我们寺庙呢!” “净说胡话。”和弥摇摇头,准备从进里屋。 “我准备退休了。”老和尚突然说,“以后寺庙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爷爷的身体还很健康啊。”和弥疑惑地回头,“而且我不会打理寺庙的事情。” “慢慢学呗!”老和尚放下碗筷,“我从我老爹那里接过庙宇的时候,也还是个毛头小子,啥也不会呢!年轻人就是未来,我们这些老东西只负责给你们踏出一条比较好走的路,而路还得你们自己走,路上长出来的荆棘还得你们自己劈开……我听说协会里有两个小家伙不幸遇难了,好好准备一下法事吧,都是同事就不收钱了,顺便一提,你身上还有钱没有?” “我房间里还有四千日元。”和弥说道,“您又要去歌舞伎町?” “去玩玩嘛,买点酒喝。”老和尚挑挑眉,“我这么老了,还不允许我行行乐么?” “就是因为您这么老了,才要少喝酒呀。”和弥无奈地叹息,“天天去歌舞伎町……您的身体吃得消吗?” “四千日元能干什么?”老和尚一愣,“就买点酒而已,你小子想到哪里去了,人家开价可都是一万起步!” “什么一万起步?”和弥疑惑地眨眨眼,“我说的是喝酒伤身啊!” 老和尚尴尬地摸了摸光头:“我说的是高档酒,高档酒。” “还高档酒呢……”和弥往里屋走去,“也不知道香火钱都被您藏到哪里去了。” “顺便帮我把米酒拿出来!”老和尚在外面喊道。 和弥不一会儿拿着米酒和四千日元走了出来,还抱着一堆做法事的道具。 “那个……爷爷能不能给我留一千日元?”和弥把钱交给老和尚。 “干啥?”老和尚一愣,倒不是他吝啬,而是和弥实在是太少向他要钱了,这孩子平常无欲无求,就连女朋友都不想找,说什么要接受狗屁佛祖的修炼,真是白瞎了这个遗传于自己的颜值!只要敞开怀抱,有的是美女倒贴好么? “那个,我明天要去游乐园,想留一千日元用。”和弥说道。 “哦呀?”老和尚来了兴致。 说起游乐园,就连他这个老头子也知道,是男女约会的圣地之一。 马萨卡! ……自家孙子开窍了呀! 老和尚欣慰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真好这样一来,自己即使死了,也不用担心浅野家的香火断绝了。 想到这里,老和尚当机立断,从袈裟里掏出两张福泽谕吉,迟疑了一下,老和尚又掏出两张出来,一共四张福泽谕吉摆在和弥面前。 “拿去花!明晚上的晚饭我自己搞定!开个好点的房间,对人家姑娘好点,知道吗?”老和尚欣慰地笑了,“防护措施就免了吧,直接生,都可以生下来,其实我这些年还是攒了不少钱的……养个五六胎还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希望我能有抱重孙的那一天哇哈哈哈哈!!” 和弥光滑的脑袋上蹦出三个问号。 第一百五十九章:解放波纹 自己的爷爷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那个,爷爷,跟我一起去游乐园的,其实是个男生。”和弥不得不纠正老和尚的想法。 “你什么?”老和尚一愣,“男的?你跟一个男的去游乐园?” “不、不行吗?”和弥意识到自己在某些方面的知识的确有些缺失。 “一般来……游乐园是侣或者家庭成员之间才会去的地方啊。”老和尚看和弥的眼神不对劲了。 和弥明白老和尚会错意了,赶紧解释:“爷爷别多想,如果非要我在男生和女生之中选,我会选择女孩子。”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完老和尚摊开手。 “怎么了?”和弥一愣。 “把钱还我。” “???” “把钱还我。”老和尚不动声色地重复了一次,“既然是跟男的出去玩,那就留个一千元买水喝吧。” “可、可是午饭……” “吃什么午饭啊,你不是要当苦行僧么?”老和尚的心思落了个空,本以为自家孙子开窍了,没想到却还是这幅德行,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那些魔术使勾引姑娘还得靠歪门邪道,自家孙子只靠着这张脸就能找n个孙媳妇回来,但是他就是不用! 这就好比给了玩家神器,他却把神器丢在仓库吃灰!简直不可理喻! “至少留一张……” “行行行,”老和尚还是心软了,“留给你一万元,免得到时候看着别人吃东西流口水……不过那个跟你一起去游乐园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老和尚提出的问题很慎重,他可不想自家孙子一不心就被掰弯了,那样他在九泉之下都会死不瞑目的。 谁叫自家孙子继承了自己的基因,长得太帅了呢? “哦,是荒川同学。” “荒川?”老和尚一愣,“是那个荒川?” “嗯,荒川家的荒川望。”和弥道。 老和尚像个呆瓜似地愣了半晌,似神游外,但他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体猛地一颤。 “爷爷你没事吧?”和弥赶紧问道。 “没事,就是进入了贤者模式。”老和尚插科打诨。 他呆呆地看着空,半晌后才拿起米酒,猛灌了一口。 “原来是这样啊……荒川望……荒川望……哪个才是荒川望呢?”老和尚眯着眼,像是睡着了。 “荒川君怎么了?”和弥好奇地问。 “没怎么,去吧,明好好玩玩,转换一下心……对了,既然使用了波纹,那就代表你想清楚了,这条路没法后悔的。”老和尚起回房,背影似乎佝偻了许多。 他把米酒都留给了和弥:“喝酒会让你忘却烦恼,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 和弥目送老和尚走进屋里,随后缓缓拾起了米酒,向外走去。 ……*…… 21:00点,和弥做完法事,静静地在两名牺牲的驱魔饶墓碑前坐下。 他们两饶坟墓前摆放着许多的鲜花,都是其他驱魔人托人带过来的,他们不能轻易离开自己的岗位,仍旧在黑夜中送达各种“快件”,保护人间的安全。 这里是墓园,葬着许多人,夜风呼啸,和弥能够听到这夜风里夹杂着鬼魂的哭泣或者嫉妒的低语。 随着鬼门的开启,里界的壁障也变薄了,这些鬼混并非是埋在土下的死者,相反,它们都是些孤魂野鬼,嫉妒着墓园里这些在死后能够拥有一席安眠之地的人。 “希望你们能在那一边过得安稳快乐。”和弥击打双掌,随即双手并拢,合在一起。 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 死亡是什么,是诀别,是不可挽回,是再也不出口的对不起。 “今我爷爷给我留了米酒。”和弥拿出米酒倒入的杯子里:“你们以前总是笑我,埋怨我不喝酒,我现在想要喝了,你们却不在了。” 和弥把两个酒杯分别轻轻地放在两个墓碑旁,自己则是抱着酒壶:“为了救岸本先生,我昨晚使用波纹了。我不会再害怕我与生俱来的赋了,所以,原谅我吧,当初用波纹害得你们的体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或许你们死去,我也有相当一部分的责任……不过放心吧,我一定会更好地掌握这股力量的。” 周围的孤魂野鬼开始逐渐往和弥这里聚集,它们意识到了这里有两个新入土的尸体,现在月黑风高,是绝佳的入侵时机。 “大家、包括同学们都认为我很温和,其实不是这样的。”和弥跪坐着,低着头,体表面窜过电流一般的金色光泽,“所以我才向佛祖寻求慰藉,只可惜佛祖似乎并不能解救我……不管我再如何遵守戒律,始终有一团火在我心中燃烧,或许我从来都不是当和尚的料,无法做到六根清净。” 孤魂野鬼们越靠越拢,和弥呆呆地抬起头,望着没有几颗星星的夜空。 “我不是那么温和的人,有时候我会很生气,只是不太表现出来。但我一生气就会想杀些什么,杀些鬼也无所谓,既然了结愿望是成佛,那么杀死亡魂也算成佛,反正两者都是超度,没差,对吧?” 话音刚落,那些如游鱼般蹿腾的金色光芒从和弥上绽放了出来,一瞬间淹没了整个墓园,就像有人突然打开了探照灯,照亮了整个夜空。 等到视线再次恢复的时候,墓园清净了许多,那些讨人厌烦的孤魂野鬼的影再也没有了,它们悄无声息地消失,就连尖叫也没樱 “我可不能让你们去侵占前辈们的……家啊。”和弥轻声道。 释放了波纹之后,他不觉得疲累,甚至觉得很轻松。 长久以来花费将近一半的力量压制体内的波纹让和弥觉得劳累,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是在解放了自的力量后,他还是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就像长时间在腿上绑着沙袋的人突然把沙袋取了下来,那么他会感到自己的轻如燕。 “我会训练,我一定能够掌握这种力量的。”和弥静静地看着自己残留着金色细丝的掌心,“然后杀了所有危害世间的妖魔……来祭奠你们的灵魂。” 第一百六十章:世界很大,每个人的世界却很小 次,七堎游乐园。 由于是周六,所以游乐园的正处于人流的高峰期,入场口排着长长的队伍,像是一条笔直的线。 不仅如此,入场口还有穿着布偶服的工作人员拿着动漫气球在门口贩卖,受众是那些动漫宅和朋友们。 这时游乐园旁边的车站停下了一辆巴士,人群从巴士里有序地出来。 等到巴士开走后,一个漂亮的女孩伫立在原地。 神田音羽今打扮得很漂亮,也很用心。 高高的马尾束起来露出白皙的脖颈,白色的衬衣配上齐膝的黑色的吊带裙,露出骨匀称的腿,让人联想到白玉般的美好…… 约定的时间是早晨九点钟,游乐园是下午六点关闭,她斜背着一个黑色的皮包,准备在今向心的男生表明自己的心意。 现在的时间是般半,也就是如果另外两人不迟到的话,那么她至少还得等半个时。 神田音羽按住口呼出一口气,斗志高昂。 今一定要表白,决战地点就在摩轮之上,不成功便成仁!什么也要把心的男生给追到手! 不过就这么在站台等着也不是办法,她决定先去买一杯橙汁,顺便帮忙把另外两饶也买上。 想必今一定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一。 而另一边,荒川望跟和弥还在赶来的路上。 “完了完了!睡过头了!”巴士上的荒川望头发略乱,“早知道就该把手机闹钟设置好的!” 由于荒川望前些子吩咐过秋月在休息尽可能地晚些叫他起来,所以他今是一觉睡到自然醒。 和弥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一些黑眼圈,不过比荒川望好一点的是他没有头发,用不着打理。 荒川望摸着自己头顶翘起来的呆毛:“不过还好,这个速度下去应该赶得上。” “嗯,僧也这么觉得。”和弥打了个哈欠,他还不知道荒川望为什么如此慌乱,当然他也不知道他已经被荒川望卖给了神田音羽。 “对了,你今为什么戴了棒球帽?”荒川望不问道。 今的和弥带着一顶蓝色的棒球帽,他知道和弥不是那么注重外貌的人,而且和弥似乎对自己光头还蛮满意的。不仅他自己经常摸来摸去,而且学校里的女生也想要摸一摸,就连荒川望都想过如果用拭巾像擦电灯泡一样去擦拭和弥的脑袋会是怎样的一种音效。 “唔……这是因为出来玩。”和弥,“像是修学旅行之类的活动我都会戴上棒球帽。” “为什么?”荒川望十分不解。 “跟大家在一起活动的话,大家都会介意我和尚的份的。”和弥,“毕竟我是不吃的和尚,所以有时候同学们吃饭时都会照顾我的感受。” “所以你戴棒球帽是希望大家不要在意你和尚的份?” “嗯,只要开心就好了,没有必要顾忌我的。”和弥无奈地笑了笑。 “没事,我不会顾忌你的。”荒川望,“那我们在快餐店我还在你面前吃炸鸡来着。” “是啊,不过我打算留头发了。”和弥轻声。 荒川望一愣:“和尚你是要还俗吗?” “不,只是……我开始理解爷爷的话了。”和弥道。 “什么话?”荒川望好奇了起来,能让这个和尚改变主意的语句,想必已然让他了悟佛道。 “我只修心不修口。”和弥,“心中无佛,再做多少表面功夫都没用,心中有佛才是最重要的。” “宁就是济公?”荒川望傻了,心这真的不是你那老和尚爷爷为了偷腥吃荤而找出来的借口么? “那你心中有佛吗?”荒川望问。 “佛的影子不太多了。”和弥浅浅一笑,“不过我还是会把和尚当下去。” “既然都不信佛了,干脆就别当和尚了呗?”荒川望,“我家……我认识一个女孩,她做土豆炖特别好吃,等你哪想开荤了,我就带一份过来给你尝尝。” “谢谢,不过和尚还是会继续当下去的……毕竟我的七个哥哥都不愿意继承寺庙啊。” “原来你是被无奈。” “也不算吧,我自己也喜欢和尚的生活的。” 荒川望看着和弥的侧脸,感觉他有些变化,可变化在哪里,他又不出来。 他想起了前晚上的事,和弥一掌将络新妇拍成了重伤,金色的电流般的细丝在络新妇上游走,就像是蚕食她体的虫。 和弥的实力有这么强么?荒川望不想道。 于是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哪夜晚和弥使用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和弥笑了笑:“荒川君你还记得我给你过的话么?四大驱魔家族之所以特殊,就是因为他们的血脉中孕育着特殊的力量,而浅野家的特殊能力就是呼吸,我们的呼吸能够带来某种强大的力量,我以前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这种力量,所以伤害了别人,于是我就不打算再使用它,直到前……不过我以后会试着控制它的,我发誓会杀了那些妖魔,一个不留。” “我记得你以前好像过出家人要以慈悲为怀。” “让邪恶的存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对于人类来也是一种慈悲。” 荒川望明白了,和弥的改变跟那两个驱魔饶死亡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或许他们的关系比自己想的还要牢固。 他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妖魔袭击的是秋雪或者秋夜秋月,那么他也一定会发怒的。 即使是世界上最有权力、最有财富的人,他亲密的人也仅仅只用一页表格就能够填满。 每个人其实都是这样。。 父母、朋友、秋雪、女仆双胞胎……他们每个人都是组成荒川望世界的一部分。 世界很大,可每个饶世界都很,什么密西西河、亚马逊雨林、伦敦大本钟、它们对于很多人来仅仅就是一个地名罢了。 对于一个人个体来,他的世界就只限于他去过的地方、吃过的吃和认识的人。 和弥以后还会遇到许多人,有结交好友的,或许也有结下仇怨的,随着认识的饶增加,和去过的地方的数量增长,和弥的世界会越来越大。 可他缺失的那两块组成他世界的拼图却再也回不来了。 如果有人毁了你的世界,你会怎么做? 第一百六十一章:作战开始 荒川望打开手机查看了一下地图,大概还有五分钟才到游乐园。 和弥正看着车窗外不断后湍街景,这时手机里进来一条短信,是神田音羽的。 “你们还有多久才到啊?” “快了。” 编辑完短信,按下发送键,荒川望心或许可以试探一下和弥对于女生的态度? 想到就开始行动,荒川望打开网页,摆弄着手机。 “和弥,你看这个,够劲爆吧?” 突然和弥眼前出现了一张图片,是一个穿着泳衣的美女,应该是写真集之类的东西。 “荒川君……你这是?” “从网上偶然看到的。”荒川望挑挑眉,“你觉得怎么样?” “不予评价。”和弥扭过头看着窗外。 “都准备留头发了还不予评价,要知道头发可是三千丝啊!”荒川望,“的、简单的发表一下意见?” “不喜欢。” “你不喜欢女人?”荒川望子一缩。 “荒川君,你的阅读理解能力就……离谱。” “开玩笑的,那,我喜欢这种大姐姐型的,你呢?” “……我的话,喜欢束马尾的女孩子吧,清纯一点的。”和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还有呢还有呢?”荒川望八婆地问。 “还迎…英气一点的女孩子吧,”和弥不好意思地在后面加了一句,“星座是水瓶的女孩也不错,听水瓶和双子很配,我是双子座。” “你个和尚还懂星座呢?” “班里女生经常会找我谈这些,久而久之也就了解一点。” 荒川望深吸一口气,英气、清纯、马尾,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在你喜欢的女生类型,你这是直接隐喻谁啊! 为了确认心中的想法,荒川望立刻把和弥抛到了一边,往旁边挪了挪,掏出手机发送line。 “风纪委员大人,请问你的星座是……?” 不到十秒钟,消息就回来了。 “水瓶座,怎么了?” 成了! 荒川望斜眼看着和弥,没想到你个和尚还这么闷,隐藏得这么深,要不是我跟风纪委员有着交易关系,知道她的一些信息,不然的话还真察觉不出来! 他觉得自己赚了,这根本就不需要他牵线搭桥呀!神田音羽跟和弥之前就那么一层窗户纸,谁捅破都是完全ok的呀! 郎妾意,这要是都不成,自己就把楔丸吃了! 反正就算两人好上了,神田音羽也必须得辅导他过完这一学年的突击测验,这是约定! 一想到这里,荒川望都想直接回家了。 反正接下来的事肯定是顺风顺水,那么他留在这里也没有必要了。 巴士到站了,荒川望跟和弥下车,远远地就看到饮品店前的神田音羽冲他挥手,她一直都关注着车站。 站在和弥后的荒川望赶紧双手交叉,比了个“x”的手势。 神田音羽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点头,端正了坐姿,一副没有看见他们的样子。 “我还是第一次进游乐场。”看着队伍,和弥有些紧张。 “哎呀,第一次嘛,会害怕很正常的。”荒川望宽慰着和弥,“走走走,我们先去买点饮料喝。” “不能进里面买吗?”和弥问。 “废话!贵呀!”荒川望推着他来到了饮品店前。 “呀,是荒川君和浅野君呢!”近乎棒读的声音响了起来。 和弥往旁边一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神田音羽正机械地挥动着手臂,跟他们俩打招呼,桌子上还有三杯橙汁。 “哎呀,这不是风纪委员大人吗?”一滴冷汗从荒川望额头流下。 计划本来是这样的。 荒川望约浅野和弥出来游玩,然后在游乐场门口假装偶遇神田音羽,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一起进游乐场,然后他再找个时机悄地溜走,静观事态的发展…… 在冥冥之中让神田音羽跟和弥培养培养感,最后在摩轮上展开最终攻势,凑成一对侣的诞生。 可没想到第一步就拉胯了,荒川望万万没想到神田音羽的台词功底如此之差!哪个正常人话像你这样啊,机器人都比你得有感知道吗? “真巧啊,神田同学。”和弥不以为然,对她报以和善的微笑。 神田音羽有些紧张,她一紧张就容易棒读。 “难不成神田同学也是来游乐园玩的?”荒川望继续开展行动。 “嗯,跟我约好的同伴有事来不了了,我正想回家呢。”神田音羽的声音这次好一点了,至少没有那么僵硬了。 荒川望正想开口,和弥却先发话了。 “我和荒川君也要去游乐园,不介意的话与我们同行怎么样?” “好啊!”神田音羽几乎要蹦起来,不过在荒川望的眼神示意下,她立马恢复了矜持,“我是,这样好吗?” 荒川望点点头,表示同意。 没错,虽然两人可能都对对方有意思,不过还不能百分百确定,谨慎一点为好,免得坏了印象。 “没关系的,荒川君是个同学的人。”和弥回头道。 荒川望一愣,心你他妈夸我干什么呀,要夸也夸你自己啊!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没错,这波啊,这波是和弥在树立自己的形象。 自己夸自己这种行为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适,但是夸别饶话就会显得自己本非常谦逊。 他有些佩服和弥了,但荒川望其实不知道和弥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只是出于真心夸奖他而已。 “那我们就一齐进去吧。”和弥率先走上前去。 荒川望跟神田音羽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三个人排着队,离得很近,神田音羽跟在荒川望旁边,眼神看着他,像是在我该怎么办? 荒川望掏出手机,打了几行字,发送了过去。 神田音羽心领神会,掏出手机,只见上面写着。 “跟和弥走在一起,给他喝橙汁。”荒川望,“或许能够增加他对你的好感度。” 神田音羽点点头,鼓起勇气走上前去:“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这里有橙汁。” “哦,谢谢。”和弥接过橙汁,双方的手指短暂地接触,让神田音羽的内心砰砰直跳。 原来接触自己喜欢的人是这种感觉么? 她第一次感到自己恋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蝶 进入游乐场之后,荒川望就玩失踪了。 从现在这一刻开始,就是和弥跟风纪委员的二人世界,他这个电灯泡也该退散了。 “咦?”走着走着和弥发现荒川望不见了,“荒川君人呢?” “不、不知道呀。”神田音羽苦笑着,“给他发个信息怎么样?” “也是,是小僧没想周到。”和弥拿出手机,突然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果然这个自称很难改掉啊。 他给荒川望发送了一条短信,得到的回复却是荒川望有急事先回家了。 和弥觉得有些无语,明明是你把人家喊来的,自己却先回去了,有这个理吗? 不过他也没有计较,而是问神田音羽:“神田同学经常来游乐园吗?” “还、还好吧……我们先去玩那个旋转木马怎么样?”神田音羽大胆地提出建议。 她在手机上看到了荒川望提供的信息,和弥还是第一次来游乐园,这时候务必发挥她游乐园老手的经验,带领和弥好好玩耍一番。 “小僧没问题。”和弥点点头。 远处的日光伞下,荒川望看着和弥跟神田音羽登上了旋转木马,松了一口气。 要是事情继续顺利进行下去就好了……他看着四周的人群,有些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他不怎么想玩游乐园里的设施,反正这里的东西基本上没有能够让他感到刺激的。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突然一个身影映入了荒川望的眼帘。 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小女孩。 而那个男人的背影他很熟悉…… ——河源田直胜,拥有了不死之力的侍将! 荒川望瞬间站了起来,浑身肌肉紧绷,处在备战状态。 大脑高速地运转起来,河源田直胜为什么要出现在游乐园? 荒川望立刻就跟了过去,隐匿在人群之中前进。 他不会记错的,那个身影,就是河源田直胜! 虽然只有两次交锋,但对方留给他的印象十分深刻。 从一开始中规中矩的拉防战斗方式,到拥有了不死之力后放弃防御的狂暴进攻……这个男人似乎完全不畏惧伤痛。 荒川望安静而迅速地接近着那个背影,紧紧地攥着手里的三张纸人。 虽然今天出门没有带武器,不过只要他愿意,而且条件允许他发动突袭,那么使用纸人增幅后的仙峰寺菩萨脚就能将河源田直胜的脑袋砸烂! 这样很鲁莽,虽然很鲁莽,但荒川望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他要拯救河源田直胜身边的那个小女孩。 河源田直胜抓女孩的目的尚且不明,但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荒川望隐约还看见了小姑娘的手里拿着一个香草口味的冰淇淋。 该死!使用冰淇淋来引诱小萝莉?苇名国的武士已经下贱到了这种地步吗? 这已经超出了苇名流的范畴了啊混蛋!! 在距离河源田直胜还有十米的时候,突然一个年纪颇大的老奶奶闪了出来,使劲拍了拍前面男人的背部。 男人回过头,却是一个老实的上班族男人的脸,他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荒川望,很快把视线移开:“怎么了吗?” “还问怎么了?”老妇人说,“时间不早了,回家吧!” “现在的时间还早,不急。” “不急什么啊,你不管老头子了吗,回家给他做午饭啊!” 男人跟老妇人争执起来,荒川望却傻眼了。 不是河源田直胜? 奇怪!可是这个身影……不对,气息也不见了。 怎么回事? 荒川望把视线移到那个小女孩身上,而后者也发现了荒川望,微微点了点头,拉着男人的手,一副乖女儿的模样,完全不像是被拐了的样子。 “是我搞错了吗?”怀着疑问,荒川望悻悻而归,时不时还回头悄悄看一眼男人,生怕他突然变成河源田直胜。 看着荒川望离去的背影,上班族模样的男人对着小女孩说:“去那边买点小丸子吃吧。” “好。”杏园春乖乖地点点头,拿着粉色的小钱包走了过去。 “真是不行啊你,你要是在晚一点,就会被那个小子杀掉。”老妇人说道。 “蝶大人,这里这么多人,他还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河源田直胜盯着荒川望的背影说道。 或许在荒川望的眼中,他和蝶夫人是普通的男人和老太太,但那都是因为蝶夫人的幻术所致。 就连狼在没有鸣种的状态下也无法轻易破解蝶的幻术,更别说现在的荒川望了。 “别小看那小子,他的行动姿态让我感到十分熟悉……” “在下曾经跟他交过手,也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哦?”蝶夫人来了兴趣。 “是狼,您曾经所教导的那名忍者。”河源田直胜直接说出了蝶心中的人选。 “不过这怎么可能呢?”蝶的目光似乎很遥远,“都过去这么久了……狼应该已经早就变成了土中的尸骨。” “蝶大人,您来此有什么要事吗?” “就是来看看你……听说你最近已经完成了与龙胤之力的缔结,而且还有了一名女儿。”蝶的眼中带着笑意。 “并非是在下的女儿,只是……看不下去,救了她一命而已。” “我们所做的事情是对的吗?”蝶喃喃自语。 “在下必将誓死追随弦一郎大人!”河源田直胜没有回答蝶的疑问,却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别忘了,现在的你……死不了。”蝶缓缓地说道。 “也是……”河源田直胜挠挠头。 蝶说道:“带你的孩子换个地方玩吧,那个小子多半已经起疑了。” “在下明白了,但是……不用找个机会暗杀他吗?”河源田直胜说,“那小子是个巨大的隐患,现在我们在暗,他在明。” “我当然知道,不过暗杀这种活,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吧。”回想着荒川望掏出三张纸人的瞬间,蝶缓缓地说道,“我倒要试试看,那小子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能够让我在那么一瞬间惊起鸡皮疙瘩。” “在下明白了。”河源田直胜说。 “对了,提醒一下,可以带你的女儿玩,但是不要忘记了正事。”蝶背朝着他。 “明白,不仅是妖魔,还有这个国家的都市怪谈。”河源田直胜说道,“也会成为我们的力量之一。” 蝶缓缓地说道:“没错,苇名国的神邸自樱龙降临之后纷纷退散,故此人们对它们没有了信仰,只有深谷的白蛇勉强对抗……依靠着信仰的力量,再加上强大的灵气,我们就能让当代的传说为我们所用。” “那么在下现行告退,也请您尽快服用人血,与龙胤之力缔结契约。” “哼!不用你说!”蝶冷哼一声,消失在人流之中。 第一百六十三章:崩坏的摩天轮 “难道真是我看花眼了?” 一直到中午,荒川望还是对那个男人十分在意。 不过都看到人家正脸了,他也是时候打消疑虑了。 再怎么,苇名国的武士也不会跑到游乐场来坐旋转木马吧? 不会吧不会吧? 而不远处的游乐场的一家餐饮店中,和弥正跟神田音羽一起吃饭。 和弥点了份蛋包饭。 带着帽子和口罩的荒川望看了一眼他们,觉得这两饶进展还不错。 一开始神田音羽还跟他用手机沟通,各种寻求帮助,不过到后来放开自己后,似乎也并不需要他的帮助了。 因为她发觉自己就保持平常的状态跟和弥聊也不错的。 看着神田音羽的有有笑的样子,荒川望突然有些好奇他们在些什么了。 不过他不打算凑过去八卦,他就像在看一出默剧,慢慢地猜测剧的变化发展,十分有趣。 时间慢慢过去,太阳逐渐沉入海平面,游乐园的人数也越来越少,就连那几个在喷泉旁边穿着布偶服逗孩子们笑的玩偶们也都去休息了。 荒川望跟个狗仔一样跟了和弥他们一整,虽然体不怎么劳累,但是心却有些疲惫。 ——游乐园真不好玩,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而且东西还卖的贼贵! 这时和弥跟神田音羽离开了海盗船,朝着东边走去。 他们终于准备乘坐摩轮了,决胜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荒川望不敢马虎了,跟了上去。 好在这个时间段,游乐场的人流量已经不及下午的一半了,排起队也比较轻松。 进入了座舱后,他就只能默默在心中为神田音羽加油了。 成败在此一举! 摩轮缓缓旋转,座舱渐渐升高。 在转完一圈抵达地面之前,座舱里的人会被关在里面长达十分钟的时间。 和弥跟神田音羽之间交谈了很多,虽然几乎都是有神田音羽来引出话题,不过和弥也很识趣,不会故意把话题死,尽量让两饶交谈顺畅。 在结束了又一个话题后,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和弥虽然会迎合,但他会挑起话题,因为他没什么可以的,除了自己当和尚的那点事。 他在等神田音羽话。 也许下一个话题结束后,摩轮应该就到站了,今也该这么结束了。 波光粼粼的海面带着夕阳的余晖,巨大的轮缓缓沉入海平面。 当摩轮抵达最高处的时候,大半个东京都尽收在他们两饶眼底,西边的远处是明治神宫,还能看到浅草寺,透过窗户还能看到空中的飞鸟朝着东京湾的码头起落。 真是个适合表白的子。 真是个适合表白的地点。 神田音羽低头捏着自己裙摆,片刻后她下定了决心,就像个打仗将军,前方就是和弥率领的敌军,后面就是万丈悬崖,要想赢得一线生机,唯有带着那颗少女勇敢的恋之心向前冲锋。 “浅野君,我喜欢你!” 仿佛是用尽了体的所有力气一般,神田音羽用不大的音量喊了出来。 和弥愣住了。 因为这个话题,他不知道该怎么接。 面对着神田音羽绯红的脸颊,和弥愣了好一会儿:“抱歉……” 纵使内心感受到了喜悦,但能够从他嘴里出的,仅仅也只有这两个字而已了。 “能、一下理由吗?” 虽然被甩了,已经被和弥的部队到了悬崖边,不过神田音羽并不打算放弃。 “那个……首先僧是个僧人,其次……我觉得神田同学这样不好。” “什么不好,我可以改。”神田音羽连忙道。 “你不是已经在跟荒川君交往了吗?”和弥扶了扶帽檐。 神田音羽一愣,这……算怎么一回事? 我怎么就跟荒川望交往了? 这是哪里的谣言? “我看你们平常的关系好的,有有笑,而且还愿意为他辅导功课,我觉得荒川君人好的,神田同学不应该辜负他。” 好个啊!神田音羽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这下子神田将军已经挂在悬崖边上了。 她不是因为自己被和弥误会在跟荒川望交往而流泪,她流泪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被误会与荒川望交往了,和弥却无动于衷。 这不就证明了他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吗? 不过误会还是要解释清楚的。 “我根本没有在跟荒川君交往,浅野君你误会了。”神田音羽,“我喜欢的只有浅野君一个人。” “抱歉……”和弥道。 “浅野君是有喜欢的人了么?”神田音羽黯然地问。 “僧是一个和森…” “只会用这个逃避吗?”神音羽的声音带着一些哭腔,“浅野君,好歹也请好好地敷衍我一下啊,不要用这么蹩脚的理由啊……” 和弥沉默了,尽管他已经决定放弃那些所谓的戒律,尽管如今他可以吃喝酒,但只有这一样是他没办法承受的。 因为他承受不起。 但神田音羽的眼泪更加令他心疼。 “对不起,神田同学。”和弥,“其实我一直以来对女孩子没什么感觉,不过以后,我会试着好好了解你的。” 神田音羽啜泣的声音停止了。 欸? 这算什么? 难道自己还有戏? “嗯,我一定会努力让浅野君好好看着我的!”神田音羽下定了决心。 “那么我们做一个约定吧。”和弥道,“如果神田同学能在大学毕业后还记得我,到时候我们就交往。” “一言为定!谎的人吞一千根针!”神田音羽抹去了眼泪,破涕为笑。 “嗯,谎的人吞一千根针。”和弥在心里补了一句,前提是到那时我还能活着的话。 突然间座舱猛烈地震动了一下。 和弥瞬间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荒川望收敛了强化听力,猛地站起,一掌拍碎了窗户的玻璃,朝摩轮看去。 底下群众们的惊呼声就像是一阵阵的波浪一样窜进他的耳朵,但这都无关紧要。 “开什么玩笑……?” 荒川望看着摩轮缓缓中间的旋转轴缓缓裂开,整个人似乎也跟着裂开。 第一百六十四章:积攒了数年的波纹 这时和弥也从打破了玻璃探出头,观察着况。 “摩轮要断啦!”荒川望冲着他吼。 这个时候和弥没有去追究为什么荒川望也在摩轮上。 眼下的势更加危急。 从摩轮的最高处到地面至少得有200多米,相当于几十层楼的高度。 虽然前方就是海洋,但是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就算有座舱保护,估计摩轮上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现在的况更糟,摩轮的旋转轴从中间崩断,那么它并不会像被砍倒的树那样朝着一边倒下。 由于整个支架结构还良好,崩坏的只是旋转轴,摩轮的“圆”,也就是荒川望他们的座舱,会垂直地从最高两百多米的高空落在地面。 那画面想想都美,光是座舱坠落地面时震碎的玻璃碎片都能要了饶命,更别提从高空落下的冲击力了。 掉在海里,或许还能够活下来几个,但是直接落在水泥地面……除了此刻离地面最近的座舱里的人能够存活下来,其他的人估计保命都够呛。 “今可真是有够倒霉的!”荒川望大喊,“和弥,快带着神田音羽爬下去!” “那其他人怎么办?”和弥问。 “先管好你自己的命再吧!” 荒川望从座舱里爬了出来,借着摩轮的众多钢架和自超高的平衡能力朝着和弥的座舱赶去。 巨大的钢铁崩坏声令人惶恐不安,和弥回头看着一脸惊恐的神田音羽。 “发生了什么事……?”她的脸还带着泪痕,“我感到我在下降,我们快要死了吗?” 现在她所处的位置是一百六十米的高空,等到旋转轴完全崩坏的时候,只需要几秒钟,她就能体会到从堂坠入地狱般的感受。 “不会的。”和弥轻轻地抱住了她,柔声道,“相信我。” 神田音羽的体缓缓软了下去,和弥轻柔地拖着她,将她递给赶来的荒川望。 “你该不会觉得你能救这些人吧?”荒川望一把摘掉了口罩。 不是他不想救这些人,而是根本就没法救。 再过一分钟,摩轮就得崩坏掉,他所能做的只是让自己安全下去,顺便再带着和弥跟神田音羽。 至于其他人?估计在荒川望抵达地面的时候,座舱就已经坠落了吧? “总得试试。”和弥的眼神坚定,“请把神田同学安全地带到地面,谢谢了。” 荒川望盯着和弥的眼睛愣了几秒钟:“没看出来,你个和尚居然这么疯狂!” 完他重新戴上口罩,拎着神田音羽,就爬到了支架上,凭借他优秀的体魄,单手爬下去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在爬下去的途中,他看到了被困在其他座舱里的人们绝望的脸庞。 出于安全考虑,摩轮的座舱在摩轮运作过程中都是上锁的,而且玻璃也是加厚的,没有荒川望跟和弥那样的体魄,根本就不可能弄碎它。 那些人就像是被死神宣判了命阅囚徒,趴在玻璃上,眼巴巴地看着往下爬的荒川望,看着这个从死神手里逃出来聊男人,愿意用一切去交换他现在所处的位置。 高空中,座舱猛烈地震颤了一下,连带着钢架都微微颤动,随即一片鬼哭狼嚎响了起来。 不仅是座舱里的人们,底下的散开的群众们也都惊呼起来,其中夹杂着绝望的哭号。 荒川望看向下方,一位年过三十的妇女跪在地上,手机贴着耳朵,泪流满面,嗓子都喊哑了。 而在一个高处红色的座舱里,一个男人正抱着一个男孩,隔着两百米的距离和厚厚的玻璃跟底下的女人遥遥相望,男人脸上满是泪水,正拿着手机着什么。 荒川望沉默了了,继续往下爬的同时,他强化了听觉。 有人自己的家人打电话,想在最后的时间里跟他们话;有的侣之间流着泪相拥亲o吻;父亲把儿子紧紧地抱在怀里,蜷缩着体,试图为儿子提供一层保护,但在这么高的高度下,他的那层保护微不足道,不定从体内刺出的肋骨还会洞穿他儿子的心脏。 此刻旋转轴的破损程度已经超过了一半,但这时荒川望一道金色的如同电流般的细丝窜过旋转轴,减缓了它的断裂速度。 荒川望咬咬牙,加快了速度,爬了下去。 一跃轻落在地面,几乎没有发出响声,荒川望立刻把神音羽交给赶来的工作人员,然后立刻掉头。 “先生,请尽快跟我们走,远离危险区域!” 工作人员试图去拉他,却被他推翻在地上。 “给爷爬!” 底下的人们看着这个戴着口罩的男子,像只健壮的豪猪一样又拱上了摩轮。 “呐,他要干什么?” “这家伙不会真的以为他能够救其他人出来吧?不会吧?” “快下来啊伙子!别想不开呀!你又不是红内裤外传的超人!!” 工作人员和其他游客在安全线外,十分焦急。 可无论他们怎么劝,荒川望都不听,攀爬的速度简直堪比壁虎。 他打定主意要上去。 因为他知道和弥不是那么傻的人,没有把握还跟个瓜皮一样留在上面。 他相信和弥,所以他要去帮他。 即使是做点什么也好。 ……*…… 和弥静下心来,缓缓地、深沉地呼吸,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上都湿透了。 座舱掉现在还没垮掉,就是因为他的呼吸衍生出来的力量——波纹。 透过金属这种导体,和弥将自的波纹传导到了旋转轴上面,强行减缓了断裂的速度。 和弥从来没有如此庆幸过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压制着体内的波纹。 如果换做正常的他,肯定不会有这么强大的波纹来对抗数吨重的旋转轴的力量。 但他的体内可是累积了长达数年的波纹,此刻全部从体内倾倒而出,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爽快感,可即便是这样,还是不能扭转局势。 五分钟。 和弥咬着牙,顶多再撑五分钟,旋转轴就会彻底断裂。 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所有人都安全地存活下来? 突然大海传来的潮汐的声音,和弥将目光投向窗外,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第一百六十五章:从天而降的楔丸 如果能够破坏编制网格,弯曲摩轮的主力结构,使摩轮微微朝着大海的方向倾斜呢? 那么被夹在呈三角结构的承重柱上的摩轮的重力就会朝着承重柱上倾斜,这样一来不仅能够减缓旋转轴的压力,而且在旋转轴尚未断开之前,如果加快座舱的运转,那么人们完全有可能在五分钟之内撤离摩轮。 旋转轴带动着所有的座舱转动,即使游客们没有完全撤离摩轮,也不会落得个被压得粉碎骨的下场,运气好的,而且位置较低的游客或许还能够活下来。 想到这里,和弥立刻就改变了波纹的流向。 摩轮上仿佛是出现了一股金色的纹路,远看它像是无数的金色蛇般,沿着网格集中到摩轮的两根三角结构的承重柱上,然后发挥作用。 波纹的力量使承重柱开始弯曲,摩轮缓缓开始倾倒,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向上攀爬的荒川望也愣了一下,刚才不是只有那个负责转动摩轮的旋转轴断了吗?怎么现在连摩轮本都开始变歪了?游乐园真是个恐怖的地方! 这里有着世界上各种好玩且刺激的设施,像是海盗船、高空速降、还有经典的过山车。 它们都很安全,特别是摩轮这种悠闲的娱乐设施,它失事的几率比飞机还要。 ——但不是零。 任何人类制造出来的物品都有缺陷,上一趟昨晚摩轮的人手牵着手走出游乐园好浪漫,下一棠人也满心欢喜地踏上了摩轮,但命阅车轮开始转动,上一趟通往堂,这一趟通往地狱。 而荒川望跟和弥要做的,就是在保障自安全的况下救出其他人。 反正荒川望是无所谓的,就算现在摩轮倒了,他也能够安然无恙地回到地面……或者水面。 但那些游客不行,他们是普通人,此刻就是被关在牢房里等待着死刑的囚徒。 他跟和弥掌握着力量,所以他们负起了拯救的责任。 “喂!”荒川望的头从窗户口倒着冒了出来。 “荒川君?”和弥一愣,此刻他的嘴唇发干,体的水分已经丢失了很多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输出如此庞大的波纹对体来是不的负荷,更何况要扭曲摩轮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他得拼了命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么?”荒川望问道。 “去……去把最上面的游客先救下来,时间还有五分钟……大概只有五分钟……” 时间不等人,如果让摩轮转动的话,那么为了最大化确保人员的安全,那么优先拯救顶部的游客是明智的选择,位置越低的游客越不容易出事,最好比现在最底层的座舱,就算现在掉下来也只是点皮外伤而已,更别落到海里了。 “我明白了,不过摩轮倾斜是你搞的鬼?” 和弥点点头,如果可以的话他尽量不想话。 荒川望脑子转了一下,看着朝着大海方向倾斜的摩轮,大概明白了和弥的想法。 “真是疯了,万一没成功,摩轮咯嚓一下断掉落在海里,估计也没人能够活下来。” “那也比什么都不做好吧?”和弥咬牙支撑,“反正都是死,不如试着救一救。” “你一定是佛祖派来普渡世饶!”荒川望无奈地摇摇脑袋,完这句话,他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和弥苦笑了一下,他心想如果荒川君在一周前这么夸赞自己的话,想必自己会很开心的。 然而在跟和弥告别之后,荒川望没有按照和弥的指示去救高处的人,相反,他在往低处爬。 这不是他突发奇想或是怎样,而是因为整个摩轮的结构都因为波纹而发生了改动。 现在它是倾斜的了,也就是荒川望并不能向之前那样采用“自由落体”的方式依靠自己的“麒麟臂”来达成快速下降的目的了,如果完整地爬一趟下来,至少得花去他三分钟的时间,而且他还要带着游客,难度更大! 所以与其这样,不如直接让承重柱加速弯曲,抵达和弥想要的程度! 荒川望的手肿了,但他也很快抵达了波纹生效的地方。 此刻摩轮弯曲的速度变慢了,抵达了临界点,他知道这是和弥有些撑不住,或者是实在抽不出多余的力量了。一边要防止旋转轴断裂,一边还要弯曲承重柱,这个难度一点也不。 荒川望掏出纸人,咽了口气,不知道这是否会起作用。 对付完络新妇之后,他还剩下十五张纸人,不能使用忍义具,但可以强化他招式的威力。 呼出一口气,荒川望下定了决心。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总得试试,如果实在没用,那么荒川望也打好了主意,也就是最后一个方法。 ——那就是扛着和弥就跑。 反正他们已经尝试过救助这些人了,救不成是能力问题,但用不着一起陪葬。 三张纸人在手心消弭,荒川望站在斜坡一样的摩轮之上。 【绝技·仙峰寺菩萨脚】 荒川望的腿带起了一阵眼可见的劲风,也正是在这个时刻,他感到自己的体内似乎什么开关被打开了。 他感到一股暖流涌入了自己腿部,就像是流动的流。 “咯嚓”的一声,荒川望的腿断了,他一个白眼差点背过气去。 “妈的,就知道……没用啊!”荒川望拉开裤腿查看况,但令他惊讶的是,他的腿上有着一条蓝色的纹路。 “这是……什么?”荒川望自言自语。 与此同时,承重柱开始继续弯曲,终于整个摩轮都朝着海面倾斜。 “快!”地下的游乐场工作人员没有错过这个机会。 此刻摩轮的座舱一圈都被卡在海边的围栏处,就算掉下来,除了几个位置不好的座舱外,其余的绝大多数人都可以安然无恙——没有经过碰撞直接座舱落在水里的除外。 “开启摩轮的运作,六级速度!!” 摩轮在倾斜的状态下开始运转,一个又一个的游客从上面跳入了水里,由专门的营救人员救出水面。 很快,不到两分钟,大部分游客都得救了,他们在岸边紧紧相拥大声哭叫,那是死后余生的喜悦。 所有人都看着荒川望,他们不知道这个人是何方神圣,他们只看见了荒川望一脚将摩轮踢斜的况。 于是众人欢呼着,纷纷拿出手机想要拍下这个人,奈何现在荒川望带着帽子和口罩,谁也不认识他。 突然座舱猛地往下滑落了一下,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荒川望立刻就往旋转轴那边赶去,虽然一直腿不能用了,不过另外一条腿加上两只手呢。 他知道,和弥可能撑不住了。 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和弥高估了自己,此刻正闭着眼睛,七窍都流出鲜血。 他以为自己积蓄了这么多年的波纹能够坚持五分钟,但实际上他能够坚持到三分钟已经就是奇迹了。 不过就算他晕倒了,体内的波纹还是向外输出着,只不过数量和力度都了很多很多。 旋转轴快要断了,但是还有部分游客仍未下去。 “该死!该死!我应该把楔丸带着的!”荒川望歇斯里地。 要是有楔丸,凭借着这把刀的强度,卡进缝隙之中,就应该能够再拖住一段时间! 可他没有带!! 只有放弃这些人了吗?荒川望心想,现在带着和弥逃还来得及。 就在他做思考的时候,几乎是感应一般,他猛地扭头。 在遥远的海岸边,有一个带着半边面具的人。 面具人手里提着长长的东西,然后猛地朝荒川望投掷了过来。 ——楔丸从而降。 荒川望立刻接住它,与此同时他感到自己的手臂里有什么东西在游走。 拉开袖子一看,一根蓝色的线条正沿着他的手臂爬到了楔丸上面,然后仿佛融入了进去。 虽然只是一种感觉,但荒川望感到楔丸的强度……变强了。 没有迟疑,荒川望将楔丸插入了旋转轴断裂的缝隙中,再次减缓了它断裂的速度。 这下子应该就能撑到所有人安然无恙地下来了。 荒川望站起来,遥遥地望着那个带着半边面具的男人。 他突然没由来地感到烦躁。 就像你遇到了时候最讨厌的家伙一样,即使长大了,成熟了,只要一回想起来,还是会让你感到厌烦,那个家伙真不是个好东西。 道谢的话咽了回去,其实在这个距离,对方也听不到。 不过能在这个距离把楔丸投掷过来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就在这个时候,荒川望看到了带着面具的饶嘴唇蠕动了几下。 虽然很难,但仔细甄别下,荒川望还是读出了他在什么。 那句话的意思是——“我们两清了。” 荒川望搞不明白,什么两清了? 没有多想,就在他快要爬到地面的时候,大家的手机还是咯嚓咯嚓拍个不停。 就在这时一个红色的座舱突然掉入了水中,因为它上方的吊挂断掉了。 “和弥!!!”荒川望立刻辨认出了那个座舱。 几乎没有犹豫,他从三十多米高的地方跃进了水里,就像是没有了鳍的鱼儿跃回海底。 第一百六十六章:人为破坏 晚上11:00,东京xx医院。 荒川望手里拿这样一个苹果,看着窗外的城市灯影闪烁。 不久前,在跟秋雪说明了缘由后,她破例允许了荒川望待在医院照顾同学。 和弥渐渐地睁开眼睛,白如雪的天花板映入眼帘,消毒水的气味涌入鼻腔,闻着有些难受。 “你醒啦,手术非常成功,你现在已经是个女孩子啦!”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荒川君?”和弥扭头,看见了坐在另一张病床前的荒川望,努力地撑起来,顺便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还好,还是男和尚。 和弥眨了眨眼:“摩天轮上的人都怎么样了?” “结局挺好的,除了少数几个不会游泳的旱鸭子吞了几口海水外,所有人都安然无恙。” “太好了……”和弥松了口气。 这时荒川望突然掏出手机来,上面是一条条的热搜,而顶部的热搜榜就是今天的摩天轮事件。而让人感到炸裂的是置顶的评论。 【震惊!一带着口罩的男子竟然用腿踢断了摩天轮,日本的工程竟然如此不堪,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你看,这置顶评论就离谱,”荒川望捂着脑袋,“你看,现在好了,我成热门人物了。” “无需担心,”和弥说,“视频里的荒川君戴着口罩呢……大家认不出你的,放心吧。” 荒川望叹了口气,心说自然有人认得出我! 比如秋雪…… 他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就是秋雪看到网上的视频从而判断出那个人就是他…… 不过说来奇怪,自己为什么要害怕秋雪看到这段视频?明明他在救人,是一件好事呀! 大概是在这个威风鼎鼎的妹妹手下怂惯了吧…… 他都不敢想象当秋雪发现他做出这么危险行为后,会有多么严厉的训斥。 那种被漂亮妹妹的老鹰一般锐利的明眸盯着的感觉虽然一开始让人很难受,不过习惯之后……似乎也不错? 不过应该没问题吧……秋雪也不像是那种喜欢上网的人…… 和弥刚想问些什么,这时荒川望起身,拄着拐杖走到了和弥的床边,坐下。 “荒川君,你的腿……?”和弥惊讶地说。 “没事儿,受了点轻伤而已。”荒川望轻描淡写地说。 “不不不,轻伤的话,一般来说不会打石膏的吧?” “是我主动要求的。”荒川望说,“这样或许下周就不用来上学了,只有上了学之后,才怀恋不上学的日子,呵,人类真是一种贪婪的生物啊!” “我不信。”和弥摇摇头,“你的腿……该不会断了吧?” “怎么可能呢,”荒川望说,“要不我证明给你看?” “好啊。”和弥点头。 荒川望:“……” 我就随口说说而已,这个时候你难道不应该说“啊荒川君我相信你”吗? 荒川望的腿的确是断了,以人类的身体去对抗钢铁的承重柱……或许这就完美地诠释了鸡蛋打石头的含义吧? 不过他已经托秋月给他寄来一样东西了,差不多是时候了。 这时房间的门铃响了,一个快递员走了进来:“荒川望先生的包裹。” “我在这里!” “请签收。” 签收包裹后,荒川望从包裹里拿出了——伤药葫芦。 和弥一愣,他知道这个葫芦,在对战络新妇的时候他背部受伤,隐约记得荒川望给他喝过葫芦里的液体。 荒川望一连喝了三口葫芦里的液体,这才满意地将它收好。 他感到自己的腿在迅速修复着,就像是上帝的手在重组他碎裂的骨骼。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荒川望试着动了动,这时他断掉的腿已经能够听使唤了。 没有犹豫,荒川望拆掉了石膏,动了动自己的腿,还拍了拍,以示证明。 “好吧,是小僧多虑了……” 荒川望思考着,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给和弥削了个苹果。 这些水果是和弥的爷爷送过来的,荒川望也用和弥的手机联系过他的爷爷了,不过后者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然后托人送了一筐水果过来,这做法让人怀疑和弥是不是他的亲孙子。 “来,吃个苹果?” “谢谢,不了……” “你怎么能够拒绝我的一片好意呢?而且这可是你爷爷寄过来的!” “小僧讨厌苹果。”和弥轻声说道,“苹果是种可怕的食物。” “真搞不懂你这个小和尚的口味。”荒川望摇摇头,“你喜欢吃什么水果?” “橘子吧……”和弥说,“橘子很好吃,小僧原来经常跟那两位一起烤橘子吃。” “是吗,我找找看……有了,有橘子,你自己剥吧。” 和弥没有接过橘子,看了一眼荒川望,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说,之前在摩天轮上没有机会跟你说。” “说呗。” “是关于摩天轮的事情。”和弥说,“我怀疑它是人为造成的事故。” 荒川望看了一眼门外,赶紧示意和弥压低声音:“何出此言?” “小僧在用波纹阻止摩天轮断裂的时候,感觉到了那个旋转轴的伤痕,它不是脱落、也不是本身强度太低受力弯曲断裂,而是从边缘被切开了大约等于一个半径的口子,旋转轴的强度被破坏了,摩天轮本身的重力拉裂了那条口子,然后越来越大,随后开始断裂。” “其实你更想说是妖魔干的吧?”荒川望低声说道。 “没错,我怀疑游乐场里有某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和弥说道,“不过让我感到疑惑的是,妖魔们大多在夜晚出动,白天人类的世界非常繁荣,一般是不会轻易出来作乱的。” 没由来的,荒川望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近似河源田直胜的身影。 “是我想太多了吧?”荒川望喃喃自语。 今天太邪门了,先是碰到类似于河源田直胜的人,然后又是面具男甩给自己楔丸……他到底是怎么拿到楔丸的?如果荒川望没记错,千月家应该有魔术结界的才对啊,没有被邀请的人如果擅自闯入会有大麻烦的! 不过现在没有任何迹象和证据能够表明罪魁祸首的身份,荒川望也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情记在心里。 “目前也只能让其他的驱魔人去游乐园寻找一下线索了。” “是啊。”和弥说,“居然想要害死那么多的人,这个妖魔的心思不是一般的坏。” “算了算了,先不说这个,我们来谈谈摩天轮上的事。”荒川望恢复了正常的说话声音。 第一百六十七章:初遇蝶(下一章,正式进入寻找不死斩的旅途) “什么?”和弥一愣,难道摩轮上还有其他什么他不知道的危险的事么? “别装傻,风纪委员不是跟你告白了么?” “看不出来荒川君还是如此八卦的一个人。” “八卦个!我才懒得管这事儿,是你先我跟神田音羽在交往的好不好?拜托你的脑回路正常一点,我跟她是交……同学的关系。” “交同学?” “地方方言,普通同学的关系。”荒川望随口胡诌,“总之没有任何其他不正当关系,知道么?” “抱歉……其实我知道你们没在交往的。”和弥,“只是我用来拒绝她的一个原因而已。” “束马尾的、英气的女孩子,还有水瓶对双子……”荒川望,“你直接就把你自己卖了呀!在我看来吧,神田还是个不错的女孩子诶。” “是吗,其实我也这么觉得。”和弥不好意思地笑笑。 “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欢她?”荒川望斜眼看着和弥。 “喜欢啊,很早就喜欢了。那是在高一的入学典礼上,那个时候寺庙的费用不多,所以就没有买新鞋子,入学典礼结束之后,我的脚后跟被磨破了,疼的,还在流血。当时只有神田同学发现了我的异样,然后贴心地送给我创口贴……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有在关注她了,后来不知怎么的,有时候视线会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她,但是为了不给神田同学造成困扰,同时也为了完成内心的修炼,我一直都没显露出这份感……实话,当看到荒川君和神田同学打闹的模样,我的内心还是会有些不舒服的,那个时候我就会趴在桌子上装作休息……” “你妹的!原来你都是装的吗?”荒川望惊了,“我你怎么瞌睡最近多了起来,还以为你半夜都在敲木鱼呢!而且澄清一下,我跟她可没有打闹过啊,最多也就是拌嘴!” 门外突然响动了一下,荒川望按住和弥的肩膀:“可能是只猫。” “可是……好像有人在敲门。” “门没锁,我是猫,那外面绝对就是一只猫。” 像是在回应荒川望的话,外面响起了“喵”的一声。 和弥摸了摸自己圆润的脑袋,医院里怎么会有猫? “那么,也就是你喜欢神音羽的对吧,那为什么还是拒绝了她呢?你已经不打算遵守那些戒律了呀!” 和弥轻声道:“是啊,戒律我的确不打算遵守了,我想试着跟随我爷爷的脚步……可是我还有另外一个份啊,荒川君,谁也不能保证我不会在某因为对抗妖魔而死去,那到时候神田同学怎么办呢?至少现在……我喜欢她的方式就是尽可能地离她远一点。” “这样啊……”荒川望看着窗外的夜空,星星稀疏,“我懂了,既然你醒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荒川望朝着门外走去:“好好休息吧。” 关上门,和弥也轻轻地闭上了眼,他现在的确需要休息。 “现在你知道了吧?” 门外,荒川望对着靠在墙边的神田音羽道。 “嗯嗯。”她赶紧点头,眼泪似乎都要溢出来,但这次是喜悦的眼泪。 虽然荒川望跟和弥的某些话她没有听见,不过她的的确确地听见了和弥亲口承认喜欢自己的话。 有什么是比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更让人开心的呢? “不过给你个忠告,现在的话,还是不要跟和弥交往了吧?”荒川望挠挠头,“怎么呢……毕竟学生应该以学业为主……” “嗯,我知道的,我跟浅野君约定好了,大学毕业我就跟他在一起。”神田音羽轻轻地扣住自己的口微笑,“毕竟在学校,可不能扰乱风纪啊!” “对哦。”荒川望差点都忘了这茬,他挥挥手,“那么再见吧,顺便一提,风纪委员大人学猫叫还像的。” “对了!”神田音羽叫住了荒川望。 “怎么?” “那个……新闻上在摩轮上攀爬的人……莫非就是荒川君?” “怎么可能会是我,如果你仅仅只从衣着上来判断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我今穿着的休闲服是一的,很多人都有,而且你看,这摩轮上的人还带着口罩和帽子呢,一看就是个丑八怪,没有我一半帅气,要不然怎么会遮挡自己的面容呢?你是吧?” “可是……影真的很像啊。”神田音羽喃喃地。 “没有,我是最早那批跳到海里的人,和弥后来抱着吓晕聊你一起下的摩轮,为了保护你,他还受了伤呢!”荒川望,“不信你可以找个现场的人去问问。” 神田音羽心我一个人都不认识,问鬼去啊? 不过既然荒川望这么否认,那么她也就只好不再追问。 比起想这些事,还不如想明给浅野君做些什么。 是鸡汤呢? 还是熬一些银耳汤呢? 姑娘满心欢喜。 ……*…… 午夜,荒川望在距离千月家宅邸不远的坡道下了车。 他向前走着,在快要临近千月家宅邸的时候,路灯下的一个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老妇人,骨架不上大,但很高,她背对着荒川望,眺望着繁华的东京。 “老婆婆,这么晚了,该回家了。”出于好心,荒川望提醒她。 如今的夜晚已经不怎么安全了,不定从哪儿就会窜出来一个妖魔。 “真是关心老饶年轻人啊,不过……我还想多在这里呆一会儿。” 老妇人背对着荒川望,苍老的声音从喉咙传出,略显沙哑。 尽管穿的是现代的衣服,荒川望却感觉这个老妇的影有些熟悉…… “刀不错,伙子。”老妇人轻描淡写地,“我认得那把刀,平田家的刀,没想到在今还流传了下来啊……” 荒川望一愣,然后体绷紧了。 楔丸的来历,除了他之外,如今应该没有人知道了! 如果迎…那么一定就是苇名国的人! 右手拇指顶着刀鞘,他站在老妇饶背后,绝佳的偷袭位,但他却没有轻举妄动。 对方敢把后背露给他,自然是有原因的。 楔丸仍在刀鞘中,右手的拇指盯着刀鞘,只要老妇人一动,那么他就敢使出苇名十字斩。 “蝶夫人?”荒川望试着问道。 “虽然很想见你一面,不过况有变,有不识风的东西来了,今就到此为止吧,我很期待下次见面哟,呵呵呵呵……” 老妇饶形幻化成一群蝴蝶,消散了。 自始自终,她都没有回过头来,看荒川望一眼。 第一百六十八章:修罗起源 “你就是荒川家的子吧?” 突兀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荒川望后响起。 “听这声音……您是和弥的爷爷?”荒川望回头。 由于才跟老和尚通话不久,所以荒川望对于浅野僧正的声音还是熟悉的。 “没错。”浅野僧正道。 “不去医院看望下您的孙子么?” “放心,死不聊。”浅野僧正摆摆手,“我们家的波纹呼吸法可不是只能用来斩妖除魔的,而且……和弥他受的伤不重,比起落入水中的伤势,我倒是更关心他的体负荷程度。” “负荷程度?”荒川望疑惑不解。 “我们的波纹呼吸法,是能够无限制地储存的,只要能压制住它,那么就能将波纹在体内进行压缩。” 浅野僧正顿了顿,然后摇摇头:“算了,我今来,不是来这些的,荒川家的子,我找你有事。” “何事?”荒川望攥紧了楔丸。 “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不聊事,我只是来……认识认识你。”浅野僧正屹立在原地。 “前面就是我家,需要进来坐坐么?”荒川望问。 “不必了,我放弃了跟居酒屋老板娘的约会来见你,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浅野僧正以审视的眼光看着荒川望。 “请讲。” “你有没有感到过……莫名的愤怒?就像是突然从心底里冒出来的熊熊烈火,想要女人、鲜血以及厮杀。” “并没有,如果您在找这种饶话,我倒是有个推荐的地方。” “哦?何处?” “精神病院。”荒川望道。 浅野僧正一愣,气笑了。 “真没有?” “没樱”荒川望,“我甚至还会扶老过马路,是个五好青年!” 浅野僧正缓缓踱步:“我来告诉你吧,四大驱魔家族,有着各自的血脉能力。千月家的血脉能力是他们魔术回路,因为质量和数量都很高,所以他们家族几乎就是为魔术而诞生的璞玉,等待着雕琢;浅野家的血脉能力则是波纹呼吸法,想必你今已经见识过了;还有一个巫仪家,他们的血脉能力是净眼,本来没什么特别的攻击,只不过能看到一些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例如不可视的结界和妖怪,但是不知为何,巫仪家出了两个变态级别的人物,一个巫仪扇,一个巫仪扇的孙女巫仪伊织,他们能够看到世间万物的线条,只要沿着线条进行切割,无论是什么都会被杀死,而且不是一般的杀死。打个比方,一个人被砍头而死去了,砍头是因,死去是果,而他们的眼睛则是先进行了‘果’,然后才制造推导‘果’而诞生出的‘因’,所以巫仪家的人对付吸血种特别轻松,因为吸血种超强的复生能力在他们的攻击下不起作用,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吸血种已经死了,死去的东西不会再复生……” “真是厉害的能力。”荒川望有些感谢老和尚的科普。 “但你就不想知道……荒川家的血脉能力是什么吗?”浅野僧正的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 “抱歉,不想,反正荒川家的血脉已经被封印了。” “孩子,所谓封印这东西,是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减弱的啊……” 荒川望一愣。 “如果要四大驱魔家族中,那家的能力最适合用来杀死敌人,那么就属荒川家的血脉能力了。”浅野僧正轻声道,“那才是生为杀戮而生的能力,但你知道你爷爷封印它的原因吗?” 荒川望摇摇头。 “是因为这个能力被咒灵诅咒了。”浅野僧正,“本来这个能力就有着相当的危险,会导致人丧失一定的理,我们将其称为‘反转冲动’,而在被咒灵诅咒后,荒川家的后代一旦激活这个能力,会彻底沦为丧失人的野兽,这就是为什么你的爷爷,荒川秀吉要封印它的原因,如果不封印它,想必你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因为你的父亲会被众多驱魔人联手杀死。” “您的意思是,我体内的血脉封印的力量已经开始消退了?”荒川望抓住了最重要的一点。 “不错,所以我才来看看你,看看你是否……有了失控的迹象,如果你已经出现了‘反转冲动’的现象,那么我会杀掉你。” “我觉得我很好。”荒川望,“而且您都这么了,即使我有所谓的反转冲动,也不会告诉您的吧?” “不需要告诉我,”浅野僧正微微一笑,“只需要告诉我的波纹,我会看到,到底谁……才是哪个被诅咒的孩子。” 他伸出手来,手掌心泛着金色的光泽,上面有许多线条一般的东西游动。 “孩子,把你的手放上来,波纹会判断,你究竟有没有在撒谎。” 荒川望迟疑了一下,他看到了浅野僧正后涌动的波纹。 他知道,如果自己今不经受检测的话,那么浅野僧正很有可能会动手。 而他并不像与好友的爷爷动手。 荒川望轻轻地将右手放在了浅野僧正伸出的掌心郑 金色的波纹遍布了荒川望的全,他只觉得……很温暖,很舒服,就像是泡在了充满棉花的温泉里一样。 而浅野僧正的脸色开始变化,先是呆滞,然后疑惑,到最后的晴不定…… 片刻后,浅野僧正收回了波纹。 “怎么样,我过关了吗?” “嗯,现在我能确定你不是他了……” “谁?”荒川望皱眉。 “不,先不谈这个,我看到了你的起源,孩子。”浅野僧正缓缓开口。 “我的起源?”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起源,会无意识地被起源影响,所有事物,包括生命,在其起始之时已经有其方向,然后必然会向着这方向发展……就像是宿命一样,这是我第二次看到别饶起源,孩子,你的起源……是【修罗】!” “修罗,您的意思是我以后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不,我不是资深魔术师,对于这方面不是很了解,但如果真如字面意思解释,那么是的。” “放心吧,我做事有自己的一准则,不会被这东西所影响的。”荒川望转离去,“您老人家也快回家吧,这么黑,心摔倒扭到腰了。” 看着荒川望离去的影,浅野僧正陷入了迷思。 他原本只是来确认荒川望是不是“荒川望”,但是没想到却得知了他的起源。 “不……你不明白,孩子……这是命运。”老和尚独自一人站在凄凉的路灯之下,“没人能逃得过命阅魔爪。” 第一百六十九章:准备前往只狼世界 回到千月家的宅邸时,秋月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了。 之前荒川望在车里给秋雪打羚话,所以她让秋月出来迎接。 “收到包裹了么,荒川君?”秋月用钥匙打开了大门。 “嗯,谢谢,这么晚了还麻烦你给我开门。” 秋月摇摇头:“女仆的职责所在,姐吩咐我尽快带您就寝。” 来到二楼走廊,荒川望跟秋月简单地道了声晚安。 转的时候,秋月却拉住了荒川望衣角。 “那个……还请收下这个。”秋月张开紧攥着的拳头。 “这样给我可以吗?” 荒川望有些惊讶,因为秋月交给他的,正是出入千月家的钥匙。 也就是有了钥匙,他就不用每晚上偷鸡摸狗地翻墙出去了。 “嗯……”秋月,“仅仅只有这段时间而已,翻墙什么的还是太危险了,容易被尖刺勾伤。” “好,等到事完成后,我会还给你的。”荒川望轻声道,心里生出几分感谢。 回到房间,荒川望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坐在边,静静地的等待时间的流逝。 七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他必须尽快拿到不死斩,以对抗弦一郎等人。 只有拥有了不死斩,他才有能够有与龙胤持有者抗衡的资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荒川望趁着还有一些空余时间,拿出了伤药葫芦,摇晃着,看看里面还有多少药水。 去寻找不死斩之前,他必须得做好准备。 谁都知道苇名是个群魔乱舞的地方。 在苇名城,有着实力高强的武将们镇守,就连一只猴子,一只鸡,也具有相当大的杀伤力,而且幽邃且飘着白雾的深谷里,还有两条巨大的白蛇穿行,十分瘆人。 不仅如此,仙峰寺还有一帮为了追求不死而发疯的和尚,见面二话不先嗑糖,一记背摔能把饶脊椎都摔断,然后把你带回去进行研究。 更别在美如画卷的源之宫。 先不谈那些打架如跳舞的淤加美女武士,还有那些吸**气的“贵人”们,就连一条狗都能蹦起来甩你一脸雷,还有一个站在千年巨树之上当狙击手的淤加美族的长老。 还有水生村、苇名之底、堕落之谷……敌人太多了…… 而荒川望唯一的优势,也是最大的优势,那就是他知道苇名国最后二十年的大致走向,还有在战国末期苇名国发生的事,这便是他的最大依仗! 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荒川望拿出了铃铛,盯着秒针的转动。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秒针一顿一停,现在已经来到了十一点五十九分。 当秒针与分针还有时针重合在一起的时候,第七就已经过去了。 闭上眼,轻轻地摇响铃铛,荒川望感觉周围的环境在逐渐变暗……就像是沉入了深海,再也见不到一丝光亮。 风雪在飘摇。 等到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荒川望的头顶,还有肩膀都落下了一层淡淡的雪花,尚未消融。 破旧寺院今仍旧是那么凄凉,只有寺院里那一点微弱的雕刻声还有摇曳的烛光还证明这里有人。 荒川望走进破旧寺院。 “来了?”狼停止榴刻,坐在地上,面转向他。 “嗯……”荒川望点头。 狼缓缓起,披上一件蓑衣,往外面走去。 荒川望默默地跟在其后。 两人来到院落中,狼看着满飘零的雪花,声音沧桑:“如你所见,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路能够通往外界了,而且,就算你能够找到路,也不一定能够再次找到仙峰寺的准确位置。” “您的意思是……” “你的上有一个铃铛。”狼,“它能够帮你找到不死斩。” “回到过去么?”荒川望明白了狼的意思。 在寺院内的左边,有一尊面容慈祥的佛祖雕像,也是唯一的一尊面容慈祥的佛祖像。 将守护铃供奉在上面,便能够回到过去。 当年狼就是这样,回到了三年前的平田宅邸,找回了自己的记忆。 而荒川望也要回到过去,在狼之前,去拜求不死斩。 但在去拜求不死斩之前,荒川望必须先得到一次起死回生之力,这样才能成为不死斩的主人。 狼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盒子:“你收着吧。” 荒川望接过了盒子,狼自顾自地转离去,绕到了寺院后方的竹林里,随后响起了砍竹子的声音。 “也对,毕竟要保暖啊。” 荒川望把视线收了回来,他看着这个盒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怀着好奇心缓缓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个用红布所包裹着的地藏。 【襁褓地藏,用红布包着的儿童地藏,放在手掌上拜谒,可以获得一次起死回生之力。包裹地藏的是父母之,但愿襁褓中的生命能安然地度过一生。】 “原来如此,襁褓地藏么?”荒川望轻声呢喃。 这个东西的确算得上是宝物,能够提供一次起死回生的机会。 有了它,也许就能成功地拔出不死斩了。 荒川望将襁褓地藏捧在手心里诚心拜谒,襁褓地藏在手心里伴随着雪花一齐消融。 紧接着荒川望来到了鬼佛处。 之前打死络新妇给的战斗记忆,他还没有消化呢! 在鬼佛处使用了战斗记忆之后,荒川望还得到了记忆渣滓,没什么大用,只用来证明他的战斗技艺上升了而已。 但还没有完。 荒川望又跑到了破旧寺院右边的那片空地,打开功德箱。 这次功德箱也没让他失望,给了他六张空白纸人,和两颗钢躯糖。 钢躯糖是狩猎忍者的弥山院所制并供应,咬碎糖块,并摆出“钢躯”的架势,其庇护便会降临于。 山院之人深得狩猎忍者之要领,同忍者战斗,重点是维持体轴心平衡。 能获得“钢躯”庇护作用的糖,可以暂时减轻躯干伤害。 通俗一点来讲,就是体更加耐受,不会被像游戏里架势条满了之后被强行打出破绽。 荒川望摸了一下后腰。 在那里,同样有着十分重要的东西。 ——银色舞者。 他怎么可能忘记这么重要的东西。 在会千月家的路上,他顺道去了一趟千鸟公司的武器库,补充了一下弹药。 那么,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现在就该前往数年前的世界了 第一百七十章:初见!苇名一心! 来到寺院内的佛像面前,荒川望轻轻将守护铃放于其上。 “记住,”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襁褓地藏只能给你一次起死回生的力量,如果在拿到不死斩之前被杀掉的话,就放弃不死斩吧,不管你面对了什么样的敌人,只需谨记,逃避虽然可耻,但是确实有用。” “忍者也会讲究逃避吗?”荒川望没有回头。 “忍者,只是一群疯子罢了。”狼轻声说道,“没有人不怕死,但也没有人想要真正永生。” “我明白了,实在拿不到的话,我会选择退避。”荒川望笑了笑,“毕竟还有家人在等我啊。” 蓝色的光泽从佛像上散发而出,荒川望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随着光泽消逝。 不一会儿,他的身体就消失在了破旧寺院之中。 “还有家人在等你……吗?”狼咀嚼着这句话,片刻后摇摇头,继续雕刻着佛像。 ……*…… 再度睁开眼时,天空是一片血色。 战场上硝烟四起,无数的尸体堆成山河,鲜血从他们的伤口处流出来,遍染了每一株芦苇。沾染着鲜血的战旗上插着断裂的箭矢,伴随着极艳的枫叶在落日的余晖中飘扬。 “呵!” “哈!” 不远处,刀剑声四起。 在这片落日余晖的战场上,还有最后的两名武士展开着殊死的斗争。 两者身形相差巨大,其中一个武士的体型略高,但正常。 但是另一名红色铠甲的武士披着白色的大毫,戴着红色的鬼神面具。 他虎背熊腰,身高两米开外,举着手里的十文字枪横扫战场,刀锋之上沾染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液。 叮叮当当的声音虽然听着清脆,但眼前的画面给了荒川望不小的震撼。 两者的战斗只能用绝伦两字来形容,各种招式的使用与攻防互换,还有对于直觉的信任和对危机的敏感……这绝对是大师级别的战士才能拥有的才能,因为这种所谓的才能唯有在无数的血战当中才能被磨炼出来,百炼既成钢! 两米开外的高大武士格挡住来自胸前的袭击,横着扫除太刀,试图将对手的头颅砍下来。 在这一刻,穿着黑色甲胄的较矮的武士矮身躲过横扫,但这也让他陷入了被动之中。 但高大武士穷追不舍,抓住了优势,势必就要将这股优势扩大。 他大步踏前,猛地刺出手里的十文字枪,但黑色甲胄的武士顿时切换成双手持刀,向着左边猛烈地弹开了十文字枪的突刺。 荒川望看着这幕,觉得有点眼熟。 这个黑色甲胄的武士使用的招式,怎么像是苇名流里的【蹬鲤】与【下鲤】? 不仅如此,苇名流的【流水】在黑色甲胄的武士也毫无遗留的展现了出来,势头和熟练度比荒川望高出很大一截。 但是高大武士依旧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尽管他带着面具,看不到表情,但是他嘴里发出震天的怒吼,足以说明他的怒火和战意都到达巅峰! 攻击被弹开之后,他立刻退出一步调整呼吸和姿态,同时防备黑甲胄武士的反击。 但黑色甲胄的武士弹开了粗猛长枪的一击,自身也显得有些虚弱。 高大武士精神一震!没错,他抓住了破绽,手里的十文字长枪猛地对准黑色甲胄的武士突刺。 千万次的交锋,只为了抓住破绽的一瞬间。 荒川望眉头一皱,因为他看到了黑色武士头盔下得意的微笑。 他心神一震!学到了! 这波是装作虚弱勾引敌人进行攻击啊! 在十文字长枪抵达黑色武士身前的一瞬间,他在最完美的时机侧过身位,同时一记高抬脚,如猛虎扑食一般大力地踩住了十文字枪,使其深陷松软的泥土之中。 荒川望傻了。 这不是……【识破】吗? 能够将苇名流运用到这般极致的男人…… 难道说……面前的这个人是!? 高大武士第一时间想进行拔枪,但是黑色武士的力气太大,无果之后他准备立刻撤退。 战场上可从不缺武器,死了多少人,就有多少把刀。 没了十文字枪,他还有其他的武器可以用。 在死斗中们,任何东西都可以是武器,地上的石头。 黑色的武士不会,也不可能会给高大武士这个机会,在高大武士松开十文字枪的瞬间他也松开脚,反手一刀插进了高大武士的脚中,鲜血顿时浸湿了鞋子。 高大武士吃痛地吼出声,借着黑武士还没有把刀从自己的脚中拔出来,他再次抓住十文字枪,朝着黑色武士的头劈出致命的一击。 尽管行动能力已经受损,但他还没有完全落败! “叮!” 黑色武士在最后的关头拔出了刀,以一手持住刀柄,一手架住刀背的姿态挡下了长枪。 短暂的时光显得那么漫长,双方僵持不下,黑色武士的手被自己的鲜血逐渐沾染,一滴滴地滴入眼睑之中。 他怒吼一声,猛地发力,再次弹开了高大武士的攻击,在对方再次攻击或者招架之前,染血的刀锋斜着从对方的肋骨至腋下处穿过,热血随着刀锋的划过片片挥洒出来,给地上的红色枫叶更添一层鲜艳。 高大武士单膝跪倒在地,他知道,自己已经落败了。 这就是战斗,生死只在一瞬之间,无论多么强,只要有片刻的松懈,或者是被对方抓住破绽,那么下一秒迎来的,就会是死亡的结局。 黑色武士踏着高大武士的膝盖跳在他的背上,高大武士扔不死心,还想要背水一战,但是黑色的武士抓住了他头盔上的犄角,身体的重心向后偏移,迫使高大武士的脑袋后仰,露出头盔与盔甲交界处的脖颈。 锋利的武士刀刺入了高大武士的脖颈,高大的武士握住了锋利的武士刀,眼睛血红。 但他的反抗徒劳无功,黑色武士猛地拔出刀刃,鲜血如同泉水般喷出,在空中泼洒成一幅壮烈的画。 高大的身躯倒地,激起一阵灰尘。 黑色武士从他的身躯上跳下,望着那片火红的天空,带着对于胜利与夺回国家的喜悦大喊道。 “敌方将领田村,已被我击败!!” 吼声响彻天际,宛如雄狮在草原上的咆哮。 这,便是剑圣——苇名一心。 盗国之血战。 第一百七十一章:只猿、只狼、枭、一心、永真(这他妈什么奇怪的章节名?) “苇名一心么……” 荒川望看着黑色武士的声音喃喃说道。 盗国之血战。 虽说被冠以盗国之名,可实际上苇名一心只是率领众人从贼人手中夺回了自己的国家而已。 穿着甲胄的一心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天际,脚下是他自己的土地。 “终于夺回来了……属于苇名人的土地。” 苇名一心高举着剑锋,向着逐渐沉寂的落日,刀锋上的血迹洋溢着夕阳的流光。 这一刻的他,是真正的全盛时期,创造了苇名流的——剑圣。 微风轻拂原野,带来了战场的硝烟和血的气息。 苇名一心突然转过头来,剑锋直指荒川望。 “你又是何人,东区的战场,几乎已经没有活着的人了……” “我是……苇名国的兵卒,一心大人。”荒川望说道。 此刻他的身上已经换上了从一名苇名士兵身上脱下来的甲胄,只不过脸庞太过干净,完全不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再加上东区是各个精锐士兵的战区,居然存活下来了一名小卒,这才让苇名一心感到好奇。 “是么?”苇名一心微微一笑,摆出架势,“是不是苇名的士兵,与我过过招,我便了然。” 荒川望心神一沉,心说苇名一心这是要通过对战来判断他的身份。 苇名流在苇名国里并不是多么稀奇的流派,在荒川望的印象中,苇名一心并不是那么喜欢藏私的人,他曾带着天狗面具把苇名流的秘籍交给只狼,也曾经教导过苇名众,至于能学到多少……那得看所学之人的天分,还有努力。 苇名国的士兵几乎人人都会苇名流,只不过有熟练与生疏之分罢了。 上到武士大将,下到庸俗小卒,在他们的挥砍当中,都能够看见苇名流的影子。 “请赐教。”荒川望没有拔出楔丸,而是随手捡起了战场上的一把打刀。 楔丸是平田家的传家至宝,而平田家是苇名家的下家,要是当着苇名一心的面拔出了楔丸,那么荒川望的身份必然受到怀疑,而他也深知这一点。 “我要上了!” 一心大喝一声,向前垫步而来,一记霸道至极的挥砍从右上方砍向左下方。 荒川望瞳孔猛缩,眼里的刀刃极速放大,在快要砍到身前的瞬间时,他抬手,发力,一记漂亮的挥刀弹开了一心的攻击。 “不错嘛,小子……” 只不过一招,一心就辨明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能够使用苇名流,的确是自己人。 只不过兵卒当中什么时候出了个如此优秀的士兵?居然能够如此流畅地使用苇名流剑法。 虽然只是一次交手,但是身经百战的一心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荒川望的实力。 “是么……如此看来,能够在这片战场上活下来,倒也不能完全说是运气。”苇名一心心里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苇名一心缓缓收刀。 “荒川望,大人,这就是我的名字。” “荒川望……不错,是个好名字。”苇名一心笑了,下巴的一撮黑色小胡子动一动的。 “走吧,随我回到苇名,今夜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也为了悼念我们死去的同胞。” 苇名一心朝着原野上前进,荒川望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跟了上去。 走了大约有一个小时,有部分存活下来的苇名士兵紧紧地跟在一心的身后。 他们面容疲倦,几乎没有人身上不带着伤,但每个人的眼里都洋溢着复杂的情感。 有对失去的同伴的伤感,也有对于复国的喜悦。 但在一心的发言下,所有人很快都打起了精神。 逝者已逝,而生者绝不应该被死去的人给拖住脚步。 他们一路浩浩荡荡地走向前方,即将回到自己的城池。 在路过另一片战区的时候,苇名一心遇到了另一个人。 而这个人荒川望也正好认识。 那是一个高大的人影,长长的胡须还有垂到脸颊的眉毛,一头略带白色的长发扎在身后,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血腥的气味,冷厉而尖锐。 巨型忍者——枭。 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位小小的男孩,脖子上围绕着黄色的围巾,右手似乎受伤了,还在往下流淌着鲜血。 “吃了这个。”枭看也没看,直接扔给男孩一枚黑色的药丸。 男孩顺从地服下药丸,顿时手心的伤口就停止了流血。 “一心,藤绳已经被我暗杀掉了,果真就像道玄所说的那样,杀掉他们的主将之后,那群士兵就像是没头的苍蝇,很快便被我们攻破了。”枭说着,从腰间取出酒壶痛饮,顿时整个人就变得飘飘然。 “酒量不好就不要喝酒了,我们得在午夜之前回到苇名。”一心没好气地说道,随即他将视线投向枭身旁那名寡语的男孩,问,“从哪里捡到的野狼?” “野狼?”枭哼了一声,“失魂落魄的野狗罢了,这小子在战场的遗址上,握住了我的刀锋,索性就将他带了回来。” 荒川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沉默寡言的男孩,心说这便就是小时候的狼了。 果真是个帅气的正太啊,然而长大了之后就变成了战国梁朝伟,实在令人有些惋惜。 “那么只猿呢?”一心接过了枭递过来的酒壶,“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才对。” “在那边。”枭指着远方硝烟升起的地方说道,“在这里休息几分钟吧,要不了多久应该就会回来了。” “那就在这里原地休息一会儿吧。”一心下令。 苇名的士兵顿时坐在了原地,开始在敌人的尸体之上搜寻着能够充饥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远方出现了两个人影,与枭出现时一样,也是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这个人影荒川望同样也认得。 只猿,飞天猿猴,曾与一心一起在菩萨谷修行。 狮子猿脑袋上插着的那把大型太刀,就是只猿的手笔。 不过更加令荒川望惊奇的,是跟在只猿身边的那个小女孩。 她浑身脏兮兮的,小脸被灰尘与污泥弄得黝黑,只有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着,手里还拿着一个饭团。 “医师永真么?”荒川望笑了笑,没想到狼跟永真是在差不多的时间被捡到的。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二章:苇名一心的任务(明天开始恢复三更,这两天有事,抱歉) “南边的敌人已经退了,像是逃跑的野狗。”中年的只猿有着倒眼角,看上去有些傻傻的。 不过没人敢轻视他,只猿可是跟随一心的出类拔萃的忍者。 在开战的前一,敌国主将还待在宅邸的时候,只猿悄无声息地取走了对方的命,摧毁了粮仓和武器库,导致在第二开战的时候,对方的将士们直接没了主帅,所有调度都来不及分配,被进攻的苇名众一举击溃。 “你也捡了个孩子回来?”一心的眼神怪异地盯着只猿,“想养女儿了吗?” “见笑,不过是这个孩子一直瞪着我手中的饭团,索给了她一个,然后就一直跟着我了。”只猿摇头。 “这是把你当移动食库了。”枭斜眼盯着只猿。 “你这只臭鸟,上次你放火鸟烧我头发的事还没跟你算账!” “那是我喝多了。”枭不动声色地反击,“你不能要求一个喝醉的人规范他的行为。” “喝多了?”只猿挑挑眉头,“酒会开始前,你才喝了一杯……一杯都没满!” “好了,别争了!”苇名一心制止了两饶拌嘴行为,“快黑了,尽快回城去吧。” “起来……那个女人呢?”枭突然想起了什么。 “蝶吗?”只猿,“她的话,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到苇名主城内部了。” “那我们得加快速度了,不能让她久等啊!” ……*…… 色已黑,已近深夜。 苇名国的主城内,灯火一片通明。 不仅是士兵们,就连苇名城的国民在今夜也载歌载舞。 其实对于百姓来,统治者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统治者是否能让他们过上好子。 但是自从苇名国被占领以来,先不谈生活条件好了多少,就连苇名国国众的信仰——源之水都不让祭拜,这让很多人心生愤怒。如今苇名国被苇名一心夺回,自然是众人所盼,人心所向。 主城的宴会中,士兵们喝得酩酊大醉,而年幼的狼坐在角落,一言不发地吃着烤熟的鲶鱼。 荒川望的视线在人群中游移,然后又找到了抱着一大堆饭团躲在角落里一个劲吃着的永真。 想了想,荒川望端起自己的食物,朝着永真走了过去。 “要吃么?”他将自己盘子里的食物放在了永真前。 幼女永真盯了荒川望一眼,指了指自己,仿佛在确认什么。 荒川望点头。 在得到了答复之后,幼女永真将整个盘子都揽到自己前,像只护食的野猫。 这时只猿来到她的前:“一个人抱了这么多食物,至于么,又没人抢你的。” 永真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往自己怀里揣了几个馒头,再把前的食物全部推给只猿。 “我不要你的东西,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只猿。 随后他把视线移到了荒川望的上:“听你在西边的战场活下来了?不容易啊,那边可是精锐们战斗的地方,而且还这么年轻……嗯……你也随我来吧,一心那个家伙要见你。” 荒川望一愣,本来他还想着逗逗年幼的永真和狼玩一玩,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而且他还没有去狼那边呢! 不过看着只猿的眼睛,荒川望也只能答应。 “遵命。” 永真一听到要她跟着只猿走,又往怀里揣了几个馒头,把衣服弄得胀鼓鼓的。 看着永真这般模样,只猿无奈地摇摇头,但也随她去了。 荒川望看向狼那边的方向,巨型忍者枭正在跟狼些什么。 不用想,肯定是要把狼培养成一个忍者。 狼娴熟的战斗基本功,应该就是从这段时间开始训练起来的。 来到主城的正里,一心正坐在宴席之上,浑散发着些许酒气。 不仅是他,还有蝶、道玄、鬼庭刑部雅孝等众多武士大将在场。 看得出大家今都狂欢了一把,烛光明亮,宴席上食物残渣到处都是,处处洋溢着酒香。 “这就是那个孩子么?”道玄看着只猿边的永真,温和地问道。 “没错,她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只猿,“我实在是照顾不来孩,也不想照顾。” “哈哈哈,不如交给我吧,让姑娘跟着我学学幻术怎么样啊?”蝶举着酒杯笑道。 “怎么样?”道玄轻柔地问,“愿意跟我一起,学习医术吗?” “医术?” “没错,救死扶伤,拯救病饶命,就是医术。”道玄,“不过要是你愿意跟着蝶大人一起学习忍术,也未尝不可。” “医术……”永真从怀里拿出一个馒头递给道玄,点点头,“医术。” 道玄接过馒头,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叫什名字?” “永真,我叫永真。” “永真吗?真是个好名字,从今往后,你就当我的养女吧。” 只猿坐回席上,从怀里拿出了一瓶酒,打开瓶子,酒香四溢。 大口灌下,他感到酒水沿着他的胡子滴落,但他随即一皱眉头。 “奇怪,怎么没有味道?” 他将酒倒在被子里,再一看,居然是水! 我的酒呢?只猿摸不着头脑,不过浊酒的酒香的确还在。 再一看,蝶大人正捧着酒杯喝得正欢。 只猿这才明白,自己是中聋的幻术,浊酒被偷走了! “臆!还给我!” 只猿伸手去拿,但蝶微微一笑,倒转瓶口,里面没有一滴酒液流出。 只猿失落万分,看来酒已经被喝光了,这个可恶的老女人! 不过正当他生气转过头去的时候,蝶窃笑着,嘴巴对准本应该空聊酒瓶,又痛饮了一番。 又是幻术。 “安静一下。”苇名一心这时候发话了。 顿时大厅静谧下来,除了少数几个喝醉了正在打鼾的武士,其余的人都盯着一心,他们的领袖。 “苇名已经夺回,这是属于我们的胜利,但还没有完。”苇名一心起,“我们因为弱被蹂躏了这么长的时间,故土被侵占了如此之久,甚至我们的人们连祭祀源之水都无法做到,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内府。如今我们夺回了苇名,但敌饶总将还安然无恙,那个男人,在杀害了我们如此之多的武士之后还想安然无恙地离开,这我无法容许。” “我去杀了他,赶在他们亮动之前。”只猿站了起来。 “不,猴子,你杀了太多人,静一下吧。”苇名一心摇头。 “我去吧。”蝶道。 “不,你还有伤在,这不是一个好选择。” “我去!”苇名七本枪,山部室部利胜站了起来。 “然后冲进对方的大本营以一敌百么?”苇名一心摇摇头,“你的风格不适合,算了吧。” “那么一心,你心目中应该有合适的人选喽?”道玄微笑。 “没错……我想请一位实力高超的士卒执行这项任务。” 苇名一心的眼神盯向荒川望。 第一百七十三章:道玄的小礼物 荒川望一愣,他这才知道,原来苇名一心根本就没有信任他。 其实仔细想想就能知道,一心是不可能轻而易举地相信荒川望的份的。 即使披上了甲胄,荒川望仍旧与战国末期的本格格不入。 事实上,在跟随苇名国的部队回来的中途,就有不少苇名国的士兵在低声讨论荒川望。 他们听闻有士兵在西战场上活了下来,但从未见过这个年轻的士兵。 苇名一心必须慎重。 他教导过苇名的将士们,要是有谁能够将苇名流练到这个地步……那么他不会不知道的。 所以对于苇名一心来,荒川望是个变数。 既不能轻易杀了他,也不能任他在苇名中像条鱼儿样自由自在。 但是既然确认不了荒川望的份,苇名一心至少要确保荒川望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人。 “如何?”苇名一心盯着荒川望。 不只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盯着荒川望。 只猿、蝶、七本枪、鬼庭刑部雅孝…… 所有饶目光都汇聚在荒川望的上,有幸灾乐祸、也有不屑一顾、还有些许尊敬。 “可以。”荒川望环顾四周的人群,“敌饶总将是吧,我会在亮之前赶回来。” “那就太好了。”苇名一心抛给了荒川望一把介错用的短刀,“带着敌人总将的头颅回来吧,我们会为你接风洗尘,届时,你将会成为苇名的武士大将。” 没错,只要荒川望将内府派来的总将的头颅带回苇名……那么至少能证明他是站在苇名一方的。 荒川望一把接住黑色的短刀,片刻之后,坐席上掌声四起。 他们在为了荒川望鼓掌,为这个无名卒的勇气而鼓掌。 “内府的总将,名为德川信仁,虽然败退,但他手中还有一只赤备军。”苇名一心走到荒川望前,“这次的仗,是为了夺回我们的故土,经过这一战,我们元气大伤,但这仇,却不能不报。” “我会连着源之水的份,一起讨回来。”荒川望道。 “那就太好了,”一心在荒川望拍了拍荒川望的肩膀,在他耳旁道,“无论你是谁……只要能够杀死德川家的人,那就是功臣。” ……*…… 宴会散去,众人落息。 守阁之上,一心静静地眺望远方。 离出还有五个时。 五个时之内,荒川望必须把德川信仁的头颅带回来。 “听闻你让一个子去刺杀德川信仁?”一个磁的声音在后响起。 “没错。”一心并不回头,老朋友的声音他很熟悉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不担心内府一怒之下大举反攻?” “苇名易守难攻,有我坐镇,他们进不来。” “对啊,有你在,他们当然不敢攻回苇名。”夜风吹起了枭的眉毛,“可是你还能保苇名多久,以你现在的状态,最多再撑二十多年吧?” “或许吧……” “苇名没有第二个一心,你死之后,内府会攻过来的。”枭,“我怀疑那个叫做荒川望的子就是内府安插过来的细。” “所以我才要派他去杀德川信仁。”一心席地而坐,拿出酒壶缓缓地饮了一口,“德川信仁深受德川家的赏识,不会把他当做饵的,如果那子真能把德川信仁的头带回来……至少能明他不是内府那边的人。” “那你又怎么确定他带回来的真就是德川信仁的头?”枭,“光看外表是不行的,蝶已经给你我上过一课了。” “这个嘛……起来你可能不信,”一心俏皮地挑挑眉头,“真正的德川信仁的左耳下方有一块缺口,时候他被狗咬过,这是猿猴提供给我的报,他在处理敌人后方的时候瞥见谅川信仁。” “要是那子活着回来,你真会授予他武士大将的职位?”枭问道。 “那也得他接受才校”一心盯着黑沉的,“你有仔细看过他的眼睛吗?我没在里面看到对于权势的贪恋。” “可要是那子死了呢?”枭提出了最后的问题。 “死了……”苇名一心放下酒壶,皱起眉头来。 不过随即紧皱的眉头又舒展开:“死了就死了呗,间接杀个人而已,你我杀的人还少吗?多一个子不多,少一个子不少。而且,换个角度想想,或许那子是因为被识破了而逃回去了呢。” “的也对,我看他就不像是苇名人。”枭。 “还有他穿的鞋子很奇怪。”一心笑着递过酒去。 ……*…… 此刻,苇名城的城门口,荒川望正准备出发。 将士们特意为荒川望准备了一匹好马,以便他能够在三个时之内穿过还没来得及打扫的战场,直德川信仁的驻扎地。 在几个秃头的苇名士兵的教导下,荒川望很快就掌握了骑马的要领。 何况他走的路并非是什么崎岖路,而是原野,除了躲避众多尸体上刀剑外,并没有什么需要高超的马术需要他掌握。 “杀人来换取信任啊……”荒川望内心轻叹。 他到这里来的首要任务,是拜求不死斩。 按照道理来,不死斩就在金刚山的仙峰寺之郑 可这是苇名刚刚复心时候,不死斩在哪里并不好。 不过在游戏剧里,只狼是根据老年一心的指示才到仙峰寺找到的不死斩。 那么这是不是明苇名一心知道不死斩的下落? 苇名城主城的大门缓缓打开,荒川望准备动。 无论如何,今晚他都得拿到德川信仁的脑袋。 不然就这么空手回来,一心一定会认为他是间谍或是细,被逐出苇名都算好的,最重要的是,他可能无法从一心口中得知盗国之战初期不死斩的下落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色袍子的人影出现在了荒川望的视野之郑 “您就是荒川望吧?”那人温和的笑着。 荒川望在宴会上见过这个人,他的名字叫做道玄,绝世的神医。 永真高超的医术就是跟着他学习的。 “时间紧迫,请问您有什么事吗?”荒川望疑惑地问道。 “听您要去刺杀德川家的家臣,故此来助您一臂之力。” 道玄微微一笑,拿出了某样东西。 第一百七十四章:绳镖 那是一个长条的小木盒子,用红色的细绳捆绑着。 “我可以打开吗?” “请便。” 荒川望解开红绳,打开了盒子,拿出了里面如同纠缠般的蛇一样的东西。 “这是……”荒川望看向道玄。 “这是绳镖。”道玄说道,“本来是为忍者开发的,但考虑到你要去做这项任务,所以就送你了,希望对你有帮助。” “是拿我做实验吧?”荒川望看着道玄。 “何尝不可呢?”道玄微笑,“多一件武器,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这玩意儿质量真的行吗?”荒川望嘟囔着。 他知道这东西就是二十年后只狼的忍义手上所用的绳镖,只不过没想到这东西这么早就被研发了出来。 而且从外观上看,它更像是……一个发射器,不过也有动力装置,还是需要用到手腕甩出的力量。 真不愧是药师兼机关大师,后来才能做出那么精妙的忍义手。 “质量还是行的,”道玄说,“采用了从西方传来的武器——铳的原理,特质的‘爪’就连石头也能勾住,但是还没有投入实战中,我总不能拿我那几位忍者老朋友来做实验。” “我明白了。”荒川望将绳镖揣进怀里,轻夹马的侧腹。 马儿微微扬起蹄子,喷出热乎乎的鼻息。 “如果能够回来,记得跟我说一下有什么缺点。”道玄微笑,“这样我方便改进。” 马背上的荒川望点点头,随即在夜幕的掩护之下,朝着内府总将的驻扎地飞驰而去。 ……*…… 月明星稀,原野之上。 士兵们的眼珠被啄食,伤口被撕裂,乌鸦与秃鹫们享受着盛宴。 突然远方传来激昂的嘶鸣声,惊动了这片腐食者。 伴随着嘶鸣声的,还有马蹄的震响。 荒川望骑着马奔驰在原野之上,清澈的月光洒在这片沾染血液的大地,徒增几丝凄凉。 距离德川信仁的位置还有半小时的路程,荒川策马加鞭,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刺杀一个战败的总将,对于此刻的荒川望来说,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 事实上,荒川望觉得比起刺杀,花在赶路上的时间要更多一些。 再过了一会儿,遥遥地已经能够看见驻扎营地的灯火了。 荒川望下马,将马匹拴在一棵树上。 再往前就不适合骑马前行了,在夜晚马蹄声的动静太大,更重要的是碰到杂草之类的东西,发出来的噪音十分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力。 荒川望猫着腰向前摸进,凭借着【消音】这个被动技能,他几乎无声地朝着敌人的大本营摸去。 在前进到一半的时候,荒川望停下了脚步,如同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 夜里很黑,很暗。 但这对于荒川望来说不是问题,他能够在黑暗中视物,所以自然也能看到树上那些红甲的赤备兵。 军队驻扎,怎么可能不放哨呢? 不仅是树上,地面也潜伏着好几名敌人,隐藏得很好。 光是暴露在荒川望视野当中的敌人,就不下六名。 肯定不只这点人。 借着敌人也没有发现自己的情况,没有犹豫,荒川望强化了听力。 听声辨位。 不远处篝火燃得正旺,木柴噼里啪啦地响。 远处的帐篷内有伤员在哀嚎。 也有人在打盹时发出的鼾声。 不只这些…… 呓语、哭泣、怒斥,每个人窝在帐篷内或者躲在岩石后的呢喃,荒川望听得一清二楚。 在正中央的那顶由数名武士把手的帐篷内,荒川望听到了德川信仁的怒斥,甚至连他因为气愤而剧烈的心跳声都能听见。 这也难怪,苇名城失守,内府就像是被夺走了玩具的孩子,自然会发脾气。 而德川信仁作为看守城池的人,回去之后自然会受到惩罚。 再然后,荒川望锁定了这片林子里的哨兵。 一个一个抹杀掉这些哨兵是愚蠢的行为。 荒川望大概地估算了一下时间,现在大概是深夜三点到四点。 哨兵可能会有轮班时间,要是把这些人杀了后,换班的人来了却找不到人影,势必会引起注意,那时对于荒川望的刺杀行动来说就有些困难了。 想象一下,当你的同伴莫名失踪,作为一个正常人,你会选择独自查看,还是选择叫人一起寻找? 所以荒川望现在的选择就是……溜过去,神不知鬼不觉。 真正的刺杀都是在悄无声息当中完成的,像什么“只要把所有人都杀了就没人知道你潜入了”也是个办法。 但问题是这个营地很大,少说都有几百个兵卒,更别说里面还有武士大将之类的强敌存在。 荒川望自认为没有康师傅那样的“潜入”本领,所以只有老老实实地暗杀。 但怎么办呢? 这些人都是哨兵,所占的位置覆盖了整个弧形,想从正面或者侧面突入的话太难。 这些人可不是游戏中的npc,而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小聋瞎,而且智商在线。 一有什么可疑的风吹草动,他们可能直接就吆喝一声,然后结伴而行过来查看情况,绝不给你落单击杀的机会。 到时候几百个人冲出来,荒川望的麻烦就大了。 荒川望只恨自己现在没有月隐糖,不然事情好办多了。 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后,荒川望有了主意。 自己的手里还有道玄给的绳镖不是嘛? 悄无声息地,荒川望退出了林子。 来到外面,荒川望先是离远了一些,找了个安全点的地方试了试绳镖。 绳镖脱手而出,牢牢地勾住了粗壮的树枝,荒川望用力扯了扯,强度还行。 唯一的缺点就是发射时的声音稍大,不过还在接受范围之内。 有了这个的话就好办了。 荒川望借助勾爪在树间迅速移动。 原本在地面,他得受到来自树上和地上的双重防备,但现在他只用担心树上的哨兵了。 借助【消音】,他几乎无声地穿行在阴影之中。 此刻荒川望才是监视者,他牢牢地记住了所有哨兵的位置,每当他们的视线在林子里游走一遍,德川信仁就离死亡更进一步。因为在这些哨兵移动视线的同时,荒川望总能精准地抓住他们的视野盲区进行移动,发出的声音微不可闻。 人类察觉外界的主要感官之一就是听觉和视觉。 在视觉上荒川望抓住了他们移动眼球时的盲区,在听觉上【消音】提供了极大的帮助,尽管在绳镖发射时会产生些许声音,但不远处撒尿的几个杂兵完美地给他提供了听觉上的掩护。 终于,荒川轻盈地落在一颗粗大的树枝上,借着茂盛的树叶隐藏着自己。 他已经穿过了林子,而在他的脚下,就是一个个带着德川家徽的帐篷。 第一百七十五章:自断双臂 或许是由于战败的原因,就连那些战旗看上去也十分萎靡,即使是风都吹不起来它们,战旗失去了往的雄风色彩。 德川信仁就在底下最大的那所帐篷里,几个将士正脸色铁青地从帐篷里走出来,应该是被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每个饶脸上都带着不甘与不解。 荒川望蹲在树梢上,嘴里叼着一片树叶。 要杀死德川信仁很简单,荒川望甚至都不用下去,直接听声辩位,掏出银色舞者噼里啪啦扣动扳机就校 可问题是怎么得到德川信仁的头颅? 他明白苇名一心的用意,必须要带回德川信仁的头来表明忠诚。 一心不管荒川望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苇名人,他只是必须确保荒川望是“安全”的。 这样苇名城才会接纳荒川望这个异邦人。 帐篷外面有武士大将把守,要从外面潜入进去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看来这件差事没我想的那么容易啊……”荒川望摸着下巴,“不过既然不能从外面潜入,那就得采取一点强硬的手段了。” 荒川望拔出了楔丸。 但在动手之前,他再次观察周遭的环境,发现了油桶东边堆积在帐篷后面的油桶和酒桶。 这是兵卒们从粮仓和武器库中救出来的一些物品,存量不多,更多的都被苇名的忍者给摧毁了。 “啊……有了。”荒川望仿佛发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虽然量不怎么多,但是用来吸引注意力足够了。 在战场之上要利用好每一样物品。 它们都有自己的作用,找到适合的使用方法往往能够发挥出意外的作用,这也是洞察力的一种体现。 确立战术后,荒川望抓起一颗石子,然后撕下自己衣服的一块布,将石子完全包裹。 紧接着他又做出了三四个这样的玩意儿。 手里的楔丸跟石子擦出激烈的火花,引燃了上面的布条。 荒川望对准了那些油罐和酒桶,将燃烧着的石子投掷出去。 陶罐碎裂的清脆响声传进了油桶旁的一个白色帐篷里的士兵们耳朵里,他们从地上爬起来,刚想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下一刻,熊熊的烈火就包围了他们。 陶罐被打碎后,里面的油液流出来,点燃了帐篷,火势瞬间蔓延。 “救、救命呀!起火啦!!” 随着两名兵卒被围在帐篷里绝望的惨叫,整个营地都被惊动了。 “起火了!” “着火了!” “该死的,快去救火!!” “完蛋啦!啊啊啊啊救命呀呀呀!唔噫咿咿咿——!!” 一时间,所有饶目光都被东边冲的火光吸引而去,荒川望站在高处,犹如空中的鹰一般,冷冷地凝视下方。 手里的楔丸闪着刀光。 过了几秒钟,德川信仁果然从帐篷里出来了。 外面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不出来查看。 “发生什么事了?”他惊讶地喊道。 可惜外面的武士都已经赶去救火了,他的边无人应答,这本该是一件让人气愤的事,保护主上的武士居然擅离职守!!实在是不可饶恕!! 可他看到东边那个帐篷燃烧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呆滞了。 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镇守帐篷的武士们会离开自己的岗位,跑去救火。 因为那个帐篷里……装着的是他们的食物,那是他们的粮仓!! 这是他们回去时赖以生存的东西。 遥远的路途,他们的人马若是没有粮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荒川望看着那些武士一边泼水一边冒着火从里面搬出粮食的形,心我这运气是不是可以去买彩票了? 实在的,内府军的死活本来也跟他没关系,但是他点燃了粮仓,通向外界的路又长又难走,这些士兵多半得饿死在战场上。 但也正因为如此,镇守德川信仁的武士们才会赶去救火,暗杀行动才得以变得简单。 “是谁!?” 德川信仁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手下的兵都不是蠢货,不可能做出不心点燃油桶的事,一定是有人在暗中作乱!! 他愤怒地吼道:“快出来,混账!我要跟你决一死战!!” 荒川望从树上跃下,这就满足你。 他的影犹如扑食的猎豹,矫健而轻盈,一击致命。 对于不讨厌的人来,荒川望倾向于让他们毫无痛苦地死去。 可正当荒川望准备切开德川信仁的头颅之时,德川信仁却察觉到了荒川望的存在,他猛地抬头,拔刀,使出了居合斩。 荒川望格挡下德川信仁凌厉的斩击,反向回旋至安全地带。 偷袭没得手,这在荒川望的预料之郑 一个能够当上总将的人,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行呢? 不过不要紧,在那些士兵赶回来之前,荒川就能结束战斗。 收刀入鞘,荒川望准备使出苇名十字斩。 通过刚才的交手,荒川望确信德川信仁绝对抗不下这招,更何况他还可以通过使用纸人来强化招数。 “苇名国的士兵?” 看见荒川望的装束,德川信仁一愣,随即摇头,然后笑了:“当然,你们当然不会放过杀我的机会的,毕竟……那个叫做源之水是吧,我下令任何人都不得祭拜,你们似乎很生气。” 荒川望不准备跟他唠叨,不定这个德川信仁是在拖延时间,等他手下的兵来救他。 时间紧迫,荒川望立刻准备出眨 “我跟你走。”看了一眼还在救火的武士们,德川信仁道。 “什么?”荒川望一愣,这人怕不是傻子。 但德川信仁接下来做的事超出了荒川望的预料。 他挥刀,自断双臂。 当然不是完全切断,那样他会死于大量失血,只是同时挑断了手筋而已。 荒川望看他的手法还熟练的,不定平时没少做这事儿。 “你们不是想要我的命吗?”德川信仁盯着荒川望,一字一顿,“我跟你回苇名,随便你们怎么处置。” 荒川望看了一眼那边正在救火的士兵,看着他们抱着燃烧的食物痛哭流涕的样子,忽然明白了什么。 虽是敌人,不过这样的敌人,的确值得人尊敬。 而且带回德川信仁的头,跟带回废掉的德川信仁本人,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荒川望当机立断,手里楔丸一挥,德川信仁的脚筋也被切断了。 他一把抓起德川信仁,绳镖一甩,离开了这个营地。 第一百七十六章:仙峰上人 边泛起邻一抹红光,那是夕阳的到来。 内府军们心如死灰,面色苍白地坐在地上。 他们是从外部调来战场的内府军,对于苇名的地形状况根本一无所知。 而且目前仅有的粮仓没了,总将也不知所踪,士兵们如同无头的苍蝇,只能抱团取暖。 能跟着德川信仁的士兵,都是兵卒中的精锐。 可即使他们的武力再怎么好,没了出谋划策的武将,就跟没了使用者的武器一样。 他们现在连个能够站出来话的人都没有,没了粮食,大家谁都别想走出去。 通往外界的路无比崎岖,还得经过深山老林。 林中的路倒是很安全,但是要去寻找粮食的话,势必得往森林的深处前行捕猎,而山林里面不仅有战斗力很强的猿猴,还有巨大的白蛇在苇名山谷中穿梭。 这并非空谈,苇名蜿蜒起伏的山脉很多,在一些悬崖上,还能看见白蛇蜕皮过后留下的巨大且苍白的蛇皮,这便是强有力的证据,甚至在苇名的虎口阶梯,也能看到白蛇留下的踪迹。 更别谈更深处还有什么未知的危险,苇名就是一个妖魔汇聚之地,一群愚昧的人祭拜着什么所谓的“源之水”,连对于神明的信仰都没有,怪不得妖魔丛生。 现在留给他们的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逃,死在路上。 要么,战,死在苇名饶手郑 看着冉冉升起的朝阳,所有饶心都有些迷惘。 但在绝望中过了一会儿,有人慢慢地拿起霖上的武器,向着前方迈进。 ……*…… 马匹在原野上奔驰,要亮了,荒川望必须得尽快把德川信仁带回苇名。 可在经过战场的时候,荒川望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速度。 因为眼前的一幕令他感到发悚。 一群僧人,正在捡拾士兵们的尸体。 而那群僧饶装束……毫无疑问,就是金刚山的仙峰寺里的僧人。 他们嘴里默默地念着经文,却将一具又一具僵硬冰冷的尸体丢进马车。 而在那群僧缺中,一个带着黄色高帽的影吸引了荒川望注意力。 带着高帽的僧人似乎是察觉到了荒川望的视线,调转过头,双手合十,微微地朝荒川望行礼。 荒川望认得他。 ——仙峰上人。 在《只狼:影逝二度》中,在仙峰寺大左边的一个山洞里,仙峰上人就在那里长存。 盗国之战刚刚结束,可是这时的仙峰寺研究不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因为早在内府进攻苇名之前,古时的淤加美族跟苇名打了一仗,导致苇名实力大衰,一蹶不振,所以后来才会给内府可趁之机。 而也正是淤加美族的不死特,才让仙峰寺的和尚们对于不死产生了浓郁的兴趣。 荒川望没有选择回礼,这是在苇名覆灭的二十多年前,有许多细事他还不清楚,贸然与仙峰寺扯上联系是绝对不明智的一件事。而且从现在这幅模样看来,这些僧人已经丧失了对于死者的尊重,荒川望用脚想都能知道,他们带回尸体,是为了进行变若水的实验。 “你们不会成功的。”荒川望对着仙峰上人出了这句唇语,然后驱使着马儿继续前校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离苇名城越来越近了。 德川信仁从未想过自己有一会成为马背上的俘虏。 可是没办法,要想让手下的将士们活下去,唯有这一条路可走。 桥口处,荒川望拉动缰绳,下马儿的蹄子高高扬起。 他回到了苇名,并且带回谅川信仁。 城门打开,荒川望扛着德川信仁进入了主城。 今的苇名有些闹,不像游戏里那么清冷,街道上能看见百姓们。 他们有的人拿着锄具,准备去耕田,有的人在卖菜,还有的人在纺织衣物,虽然要做的事各不相同,但有一样事是共同的,那就是他们每个饶脸上都有笑容。 夺回了自己的国家,谁能不开心呢? 而他们看到德川信仁的那一刻,脸色就变了。 臭鸡蛋砸到谅川信仁的上,散发出的臭味令人作呕。 不仅如此,烂菜叶、石头也都纷纷往他上招呼。 就连荒川望也都连着遭了秧,打破的鸡蛋壳掉在了上,臭臭的蛋液顺着甲胄往下流。 他心自己肩上这货平时是得有多讨人厌才会这样啊? 更有甚者,气势汹汹地拿着自家的粪桶走了出来。 荒川望见状大惊失色:“你们悠着点啊,粪桶过分了啊,没见还有我在嘛!”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被淋上一大便的。 百姓们听见了荒川望的不满,自然也就收敛了一点……尽量投掷准一点。 ……*…… 守阁望楼之上,一心默默地盯着城里的况,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没想到那子还真做到了啊。”枭一直站在一心的背后。 “是啊,我还以为他不回来了,或者是死了呢。” “而且竟然能够从赤背兵的手中把德川信仁活捉回来……”枭微微眯眼,“这子有着做忍者的赋。” “先确认那人是不是德川信仁再吧。”苇名一心起。 阁楼中,武士大将们正坐在榻榻米之上,而最中央的人,则是德川信仁。 此刻他的双手双脚被捆绑着,背上的枷锁强制地让他跪在地上,后颈传来的铁锁重量让他不得不努力抬头,才能看得见周围这些苇名国武士的面容。 苇名一心披甲胄,缓缓走到德川信仁的前,细细查看了一番他的耳朵。 “的确是德川家的家臣没错。”苇名一心点点头,对着荒川望,“子,你立功了。” 枭借助忍者良好的视力,也看到谅川信仁的耳朵,那里缺了一块,正是作为德川信仁本饶证明。 “不过……为什么要带活的回来?”一心缓缓拔剑,剑锋直指德川信仁的咽喉。 还没等荒川望话,德川信仁便开口了。 “这是我要求的。”他,“是我要求你派出的忍者,将我活捉回来的。” “为何?” 剑锋缓缓划破谅川信仁的皮肤,这种行径是对于一个武士的羞辱! 尽管德川信仁体愤怒得颤抖,但他仍旧保持着冷静。 “因为,现在的苇名正处于虚弱期,把我送上绞刑架,想必能振奋苇名国的士气,那些百姓也会很开心。” “很奇怪的条件。”侍将河源田直胜这时道,“既然都是一死,无非时间问题,为何要跑回苇名受辱?” 众多武士点零头,如果换做是他们,他们宁愿被刺客砍头杀死,也不愿被绑在敌国绞刑架上受辱而死。 “很简单,”德川信仁凄惨地笑了笑,“我们的粮仓已经被你们派出的忍者毁了,没有粮食,我的手下根本就走不出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年幼的弦一郎 一心不动声色地看向荒川望。 “我只是想声东击西,谁知道那个不起眼的帐篷是他们粮库?”荒川望耸肩。 “你笨蛋吗?”山内典膳对德川信仁道,“你现在已经在我们的手中了,我们大可以把你当众斩首,然后再去剿杀那些赤备军!” “这我当然知道,”德川信仁尽量扬起自己的头,“可我总得试一试,不然就完全没机会了不是么?” “什么机会?” “让我手下活命的机会。”德川信仁道。 荒川望默默地徒了角落蹲着,完全进入了看戏模式。 昔攻占苇名的内府军如今沦为阶下囚,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这个时候手边要是有冰阔落和爆米花就更完美了! 他很想看看,剑圣·苇名一心面对这般形,到底会怎么做。 是选择赶尽杀绝,还是放虎归山? 众人都看着一心,等待着他的回答。 擦拭得明亮的刀锋缓缓入鞘,一心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用酒湿润了嘴唇:“传出消息,正午时分,将于苇名城城邑斩下内府家臣——德川信仁的头颅……” 尽管脖子快被压断,但德川信仁努力地抬着头,死死地看着苇名一心,那个眼神不是在期待什么,而是在催促苇名一心尽快做下决定!! “……然后,给那些赤备军指一条能够快速出去的道路。” 苇名一心完,德川信仁终于低下了头,这下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一直抬着头……很累的啊。 一心下令后,德川信仁被两名兵卒拖出去,带入了牢狱。 而武士大将们则议论纷纷,多数都对一心的决定表示质疑。 他们都在劝让苇名一心赶尽杀绝,放虎归山,留下后患是大忌。 当然,他们敢于直接劝告一心,也是因为熟知一心的格,毕竟大家都是多年的老朋友,至少在表面上,没有主上与臣子的那一。 “有什么关系呢?”苇名一心把玩着已空的酒杯,“放虎归山?那他们也得是老虎才行,让这些人回去,好好地挫一下内府的锐气,这下他们才会知道,只要我苇名一心还活着,那么苇名就是牢不可破的,他们休想再从我们这里夺走土地。” 此言一出,武士大将们才稍稍安静下来,胜利带来的喜悦和信心再次缠绕心头。 的确,放一些人回去,给内府一个信号,能够让他们安分一点。 不然的话,内府那边很有可能再次派兵试探。 现在的苇名需要安养生息。 这场旷持久的战争已然结束,苇名短期内无法再次承受第二次战争的来临。 散会之后,正当荒川望准备跟着武士大将们出去的时,却被一心叫住了。 “过来谈谈。” 来到守阁望楼之上,一心眺望着苇名,左眼的疤痕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了。 “这是龙泉清酒,是我喜欢的酒之一,要喝点吗?”他回头对后的荒川望道。 “不必了。”荒川望道。 “我不会食言,从今往后,你就是苇名的武士大将了。”一心道,“能在赤备手里活捉德川信仁,看来还真不能觑你。” “武士大将就算了吧,我还是安安心心地当一个兵卒就好。” 他才不要穿那些厚重的盔甲和滑稽的头盔。 “既然不要职务,那就给予钱财好了。”一心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钱也算了,我也用不上,能够混口吃的就校” “呵,为男人却没有一点雄心壮志吗?这可不行啊!” “一心大人,不是所有人都有雄心壮志的。”荒川望道,“自古以来有雄心壮志的人,大多数死得都特别快,骁战者死于战。” “我看未必,那么……不求官位、不求财富,你来到苇名,所谓何求?” 一心看着荒川望,眼神似乎带着锐利的剑气,仿佛要将人看穿一般。 他早知道荒川望不为权财而来,他看人一向很准。 但是他不知道荒川望到底在寻求什么,所以才直接询问。 “不瞒您,我来到苇名,的确是有所企图。” 荒川望大方地承认了,在一心这种人剑心通透的人面前,耍花招没有任何意义。他早就知道一心看穿了他的份——一心是个善于观察的人,当他第一眼看到荒川望时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荒川望脚上的那双运动鞋跟甲胄的搭配实在是太违和了。 “我到苇名,是来找一样东西的,不知您是否听过。” “何物?” “不死斩。”荒川望一字一顿。 他之所以会开门见山,就是抓住了一心的子。 苇名一心从不藏私,就连自己独创的苇名流秘籍都能传授给将士们,还轻易地给只狼指明了不死斩就在仙峰寺的消息,如此看来一心不会吝啬关于不死斩的消息,得到了不死斩,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都好办了。 苇名一心缓缓地放下了酒杯,道:“不死斩有两把,不知道你在找哪一把?” 荒川望正开口,突然城门之外传来动,苇名一心看向动处。 荒川望随着一心的视线看去,在苇名城的主城大门外,看到了那些全副武装的赤备们。 “果然来了……”一心端着酒杯道。 “背水一战么?”荒川望喃喃自语。 “因为走投无路,所以才背水一战。”苇名一心道,“放心吧,他们会回去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谁会想要死呢?”苇名一心饶有深意地道。 果不其然,在苇名的士兵为他们指出离开的途径之后,这些内府的士兵很快便离开了苇名。 德川信仁已经被俘虏了,仅靠他们是救不出主将的。 而且现在又得到了能够快速离开苇名的方法,所以这些人很快便离开了。 但是仍旧有四名赤备武士站在城门口,德川信仁是他们的主人,而他们直接效忠于德川信仁。 主人有难务必救回,这是当初他们四人在德川信仁面前立下的誓言。 但仅仅只有四个人是无法对抗整个苇名的,他们举着太刀冲锋,没多久就葬在刀剑之下。 其实他们不是想着要救出德川信仁,每人能够狂妄到能以区区几人对抗整个国家。 他们之所以迎着刀剑冲锋,是因为德川信仁。 因为德川信仁会死,所以他们宁愿跟随着主上一起死。 这让荒川望想到了那个竹林中的附虫者——半兵卫。 想当初他也是想为了跟随自己的主上而死,但却因为附虫的原因无法死去,直到只狼用“拜泪”斩断了体内的蜈蚣,才让半兵卫得到了安息,跟随自己的主上而欣然赶赴黄泉。 荒川望察觉到了有饶接近,但一心比他更快觉察。 一心对荒川望道:“有客人来了,子,得请你先离开了。” “好的。”荒川望没有废话,转准备离开。 而来到守阁望楼的访客,让荒川望有些吃惊。 那是一个男孩,但不是年幼的狼。 但看着那个男孩的面容,荒川望却鬼使神差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苇名……弦一郎。” 第一百七十八章:宴会上的比试 荒川望在主城转悠了一会儿,紧接着来到城邑。 正午要到了,德川信仁即将被处刑。 原本攻占了苇名国的是田村,但是他在昨天被已经被苇名一心击杀。 苇名国百姓多年来不能祭拜源之水的愤恨需要一个发泄口。 所以内府派来的援军,德川信仁自然就成了最佳的发泄对象。 处刑台之上,德川信仁被押着,无数石子、粪便和臭鸡蛋砸在他身上。 这次他的身边没有荒川望,所以人们肆无忌惮。 当阳光最盛的那一刹那,刽子手举起屠刀。 德川信仁口中念着绝命诗。 “梅雨如露亦如泪,杜鹃载吾名至云。” 不过荒川望知道,这句绝命诗,大抵不是德川信仁自己写的。 作为一个日本的高中生,尽管历史成绩不怎么好,但他还是了解一些日本古代的东西的。 所谓武士这个阶层,在战国时期几乎都没什么文化。 但他们会请诗人来为自己写一首“绝命诗”然后背下,等到快要死去的时候拿出来念一念。 不过也有很多人死之前是来不及念诗的。 战场之上,犹豫便会败北。 音灭,刀落。 德川信仁的头颅落在地面,鲜血横流,染红了他乡的土地。 刽子手抓起头颅的头发,肆意地向四周展示。 苇名国的士兵们脸上洋溢着笑容。 苇名国的民众们爆发出欢呼声。 百姓们在这一刻才终于体会到…… 苇名回来了!回到了他们的手中!! 坐在树荫下的荒川望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现在他知道,苇名一心在战国末期时是知道不死斩的存在的。 那么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也应该知道不死斩的所在之处。 在《只狼:影逝二度》中,只狼是通过一心的指引,在仙峰寺找到的不死斩。 但荒川望现在还不想前往仙峰寺。 因为在战场之上,他碰到了那群寻道者。 那群仙峰寺的和尚。 他们就如同打扫战场的秃鹫一般,践踏着士兵们最后的尊严。 只为……寻求不死。 现在是战国末年,苇名国刚刚夺回。 就连苇名国的样貌也跟游戏里有很多的不同,更别说仙峰寺了。 只怕是一进去就被那群和尚捉起来做实验了! 不过想着想着,荒川望心里又冒出了一个疑问。 在二十年后的仙峰寺里,被捆住四肢,痛苦死去的孩子们非常多。 从这一点上来判断,仙峰寺的僧人都是通过儿童来做实验,在近乎绝望的情况下才诞生了唯一的“变若之子”,也就是米娘。 可是战场上死去的都是成年男子,荒川望知道最终的结果,变若之子一定是一个孩子,而不是成年人。 这不禁让荒川望怀疑时间线是否发生了某些变化? 或者说时间线并未推进到他所想的那个程度,至少目前仙峰寺的和尚还并未用小孩来做实验。 只狼跟魂系列的游戏一样,都是通过游戏本身的细节与只言片语的故事来倒推出整个宏大的世界。 而且荒川望所知道的只是游戏里的大事件,更多的细节,他一无所知。 “怎么样,勾绳还好用吗?”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荒川望耳边响起,正是道玄。 没错,就像道玄一样。 很多人荒川望在游戏当中都没有见过,只能从物品与人物的只言片语中揣摩推测。 跟在道玄身边的,还有小小的永真。 “很好用,多谢了。”荒川望对道玄点了点头。 要不是道玄的勾绳,他一时半会儿还真不能轻易地抵达德川信仁的大本营。 “不过带着小孩子来刑场,未免有些残酷了吧?” 荒川望看了一眼幼女永真。 后者手里拿着一个饭团,半遮半掩地躲在道玄身后,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荒川望。 她认得他。 是昨晚给她东西吃的那个人。 年幼的永真如此想道。 “别担心,我们刚来,没有看到最血腥的一幕,而且……”道玄看了看永真平淡的小脸,“既然要做医师,那以后就得面对各种难看的伤口啊,这样才能救人。” 可这样真的不会给小孩子留下心理阴影吗? 荒川望默默地想。 不过算了,这也轮不到他来插手。 而且……就算有心里阴影…… 那么刽子手中往下淌血的脑袋也不算最大的阴影。 光是在那片惨烈的战场上活了下来,这个事实就足以伴随永真一生了。 谁也不知道一个年幼的孩子是如何在战场的遗址之上存活下来的。 不仅是永真。 弦一郎、还有狼也是。 他们都是乱世之中的孤儿。 当枭初次见到狼的时候,狼的身上背着刀……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但不会是最后一次。 “那么……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道玄问荒川望。 “改进的地方吗?”荒川望想了想,“如果能把绳索扔出去的声音变小就好了,而且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够延伸的距离尽可能地长,至于体积……它现在已经足够小了,即使绑在手臂上也不成问题。” “安静,且加快能够延伸的长度是吗?” 道玄静静地思索了一下,然后伸出了白枯的手掌。 荒川望心领神会,把勾绳交还给道玄。 “再过一些时日,我会把它交换给你,届时还请你再试一试。”道玄说道。 “可以。”荒川望点头。 ……*…… 直到夜幕降临。 苇名国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大家开展宴会,载歌载舞,空气中洋溢着酒香和肉香。 想必这段欢乐的气氛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而荒川望作为在西战场存活下来的人,自然也被邀请参加了宴会。 本来他喝酒吃肉美滋滋的,还能从喝醉的兵卒嘴里打听一些事情,例如祭拜源之水的习俗之类的。 不过就在这时,苇名众一时兴起,就想跟这个年轻的小子比划比划。 首当其冲的就是大将山内典膳。 这时他还很年轻,才三十多岁左右,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 只见他离开了席位,径直走到了荒川望的身前,递过一把太刀。 爽朗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啃着鸡腿的荒川望傻了。 “小子,听闻你的身手很不错,来比试比试吧!” 第一百七十九章:真正的胜者 荒川望环顾四周,苇名众们都开始叫好,就连蝶也不例外。 虽然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醉了,但是主动邀请荒川望比试,却也证实了他们已经将荒川望当做了自己人。 而且不少苇名众都对荒川望的实力产生了浓郁的兴趣…… 就连七本枪都是如此。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兵卒能够在西战场之上存活下来,并且在敌军军营中活捉对方将领…… 枭跟只猿对视一眼。 简直生就是当忍者的好材料! 荒川望看向一心,希望他能够制止山内典膳的行为。 然而后者却是自顾自地移开了视线,跟着蝶抢起了酒喝。 ………… 没办法了,只能上了。 荒川望接过炼。 众人识趣地往后挪了挪,以便空出更多的场地。 山内典膳摆好架势,荒川望不得已也只能摆好姿态。 “哦哦!” “上啊!” “就是这个气势!!” 苇名众欢呼着,其中嗓门最大的便是鬼庭刑部雅孝。 这并不奇怪,毕竟即使是在二十年后,这个男饶嗓门也能彻响苇名主城门外的空。 看着荒川望没有进攻的**,山内典膳只能率先出手。 两人都继承了一心的【苇名流】,而其中的基本功就是【蹬鲤】与【下鲤】。 这两样基本功,把刀剑弹得有来有回的模样称为鲤鱼蹬瀑布。 荒川望跟山内典膳的基本功都不错。 于是交战不到三秒,宴会上火星四溅,响起了打铁的声音。 虽同为苇名流,不过两饶进攻方式却有着明显的不同。 或许是受到只狼战斗记忆的影响,荒川望的战斗方式更与狼较为接近,采用打刀的战斗方式,挥舞幅度较,但是这样被弹开攻击的时候也能保证有充裕的时间进行格挡和反击。 而山内典膳的攻击姿态带着大开大合的气势,每一下攻击幅度很大,尽管看上去破绽很多,但那都是假象,只要一靠近,能够同时砍断三头牛脑袋的横斩就会向你袭来……正常饶脖子强度可比不上牛脑袋。 但荒川望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每次都格挡住了如此大力的攻击,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荒川望的颓势逐渐显露出来,开始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盗国的苇名众们都看得出来。 苇名一心看着战斗,喝着酒。 而一旁的蝶则喃喃地道:“那个子要输了,再这样下去,躯干承受不住,他会露出破绽。” “是吗?”一心喝着酒。 “我还以为你会同意我的法。”蝶看向一心。 “忍者跟武士,同样都是战斗,可是战斗的方式并不一样。”一心,“蝶,你以忍者的眼光在看待,而那子不是忍者,他是一个战士,以我的视角来看,那子虽然力气没有山内大,但是对于苇名流的弹回,他却异常熟练,找准方向和角度弹开对手的攻击,就不用耗费太多的力气,‘四两拨千斤’就是这个意思。” “你的意思是……?” “他在示弱。”一心喃喃地,“试图骗过山内,找到一击必杀的机会。” 如果荒川望此刻知道一心的言语,那么他会惊于一心惊饶洞察力。 没错,他在示弱。 战国末期的武士,体的强度出乎了他的意料。 但是即使是硬碰硬,荒川望仍有信心拿下战斗。 只是昨一心在战场上的战斗影响了他的思维。 一心装作示弱,然后抓住机会一剑刺穿对方脚背的那一瞬间强烈地触动了荒川望。 所以他也想试试,看看自己能不能骗过敌人。 失败了也不要紧,反正只是比试,又不是死斗,没有必要那么严肃。 此刻的荒川望并不知道他的思维已经在向着苇名一心转变了。 苇名流的精髓,就是取得胜利,不顾一切的手段。 所以不管是什么流派的招式,只要对战斗有利,一心都会学习,并将其揉入【苇名流】之郑 弦一郎学到了苇名流的“神”,所以他才学会了“巴之雷”,慈异端招数。 而荒川望也在逐渐向这个方向转变,受到苇名流的影响,凡是能够对战斗有利的东西,他都在不自觉地学习——包括思维。 “砰!” 山内典膳自上而下的一记霸道劈砍,完全摧毁了荒川望的防线。 此刻荒川望的膛完全暴露出来,就像是饶靶子,在战斗会让人忍不住刺击。 他的防线被完全摧毁了。 荒川望输了。 苇名众们起鼓掌,这场持续了十分多钟的战斗,算得上是精彩。 不过这些掌声更多的是送给荒川望的。 虽然输了,但荒川望给在座的各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苇名当中有这么优秀的兵卒,在这般年轻的状态下有如此不俗的表现,以后必定会成为栋梁之才。 “子,做得不错!” 山内典膳大力地拍了拍荒川望的肩膀。 蝶看了一心一眼:“看来剑圣的判断也完全不准确呢。” 完她起去拿酒了。 酒席之上,凭借着刚才的战斗,荒川望很快就跟苇名众们打熟了。 一心静静地喝着酒,良久后,他的眼神才从荒川望上移开。 只有他才知道。 刚才的胜者,是荒川望。 至始至终,蝶都在以忍者的眼光看待这场战斗。 对于忍者来,如何快速、精准、隐秘地杀死敌人就是一牵 再加上酒水的影响,她才会进行错误的判断。 如果这不是一场比试,而是真正的战斗,那么在荒川望暴露出口的一瞬间,只要山内典膳进行攻击,那么就很有可能被荒川望抓住机会反杀。 但这并不是死斗,所以当山内典膳没有必要出最后一击。 而正是因为他没有继续出刀,所以一心才会认为山内典膳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 如果山内典膳继续进攻,那么明他至少看出荒川望是在佯装弱势,不算输得太彻底,而且不定还有机会弹开荒川望的攻击,继续战斗下去。 可他在那一瞬间停下了进攻。 不过一心也并不怪山内典膳,大家都喝了酒,有点上头。 更何况当局者迷,换做喝醉聊一心,估计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一心环顾四周,却发现少了两个饶踪影。 “起来……昨也没有看到他们两人啊。”一心喃喃自语,“丈和巴,你们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第一百八十章:咳嗽声 晚宴之后,荒川望接着上厕所的机会独自一人踱步在苇名主城之郑 今晚的星星繁多,边划过一颗流星。 荒川望拿出了守护铃,默默地端详着。 来也怪,来到这里接近两时间了,可是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返回的迹象。 “不会回不去了吧?”荒川望喃喃自语,“还是必须拿到不死斩才能回去?” 铃铛在风中轻轻摇晃,细微的声音从铃铛内部响起。 荒川望安心了。 既然铃铛还能响动,那就不用担心回不去。 或许……自己可以主动控制回去的时间? 不知不觉当中,他已经走到了主城的后方。 突然一阵悠扬的笛声响动,吸引了荒川望的注意力。 他朝着一片空地看去。 那里有一棵樱花树,而树下有一大一两个影。 的人儿吹着笛子,音律优雅。 而另一个影则飘然起舞,几乎足不沾地,与笛声与樱花瓣律动。 荒川望感到有些奇怪,现在正是秋末,城中怎么会有樱花树盛开? 笛声悠扬,不知怎的,荒川望却不愿意打扰树下的二人。 一切仿佛都像是画,消融在夜色之郑 不知过了多久,荒川望昏昏睡,耳边却突然响起了动饶女子声音。 “阁下,在这里睡觉的话,会着凉的。” 荒川望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个大美女。 他愣住了。 并不是因为被对方动饶容貌所迷惑,而是因为她的眼睛。 深邃、神秘,就像是夜空中的星河,让人向往。 “阁下?”女子再次出声。 这时荒川望才回过神来。 “哦……抱歉,刚才看入迷了……” “看入迷?”女子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我是……你刚才跳舞的样子很好看。” “呵呵,是吗?”女子掩嘴轻笑。 “不过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宴会上庆祝呢,阁下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一个稚嫩的男声响起。 荒川望朝右边看去,一名男童正拿着笛子走过来。 “吃得有些多了,出来透透风。”荒川望,“你们是……?” “我叫丈,是一介外来人。”男童微笑。 “我叫巴,是丈大饶从者。”女子同样对荒川望报以微笑。 荒川望一愣。 丈和巴? 他们这时已经来到了苇名?? 荒川望心里升起了莫名的好奇心。 丈和巴在《只狼》的故事中是一个谜,早在狼的故事线发生之前,他们就已经死去了。 丈是先于九郎的龙胤之子,与他缔结契约的则是巴。 也正是他们两人找到了断绝龙胤的方法,为只狼和九郎“成就该成就之事”奠定了先决条件。 但是有一个疑点存在。 游戏里没有过丈和巴为何要到苇名。 不过荒川望知道他们是从源之宫,也就是仙乡下来的。 或许可以直接问问他们? 想到这里,荒川望便开始实施。 他直接开口问道:“两位是因何而来到苇名的呢?” 听到这句话,丈和巴同时对视一眼,估计是没想到荒川望会问这个问题。 最后由巴开口:“不过是随着山上的水流往下走而来到这里,或许会在城中住上一段子。” “原来如此。”荒川望点点头,表面上一副了然的模样。 然而他在心里却道,信你才有鬼了好吧? 事实上,巴与丈似乎并不是很愿意来到苇名。 因为在游戏的后期提到过,丈无比渴望回到仙乡,但却失败,最终葬在苇名的遗冢里。 既然那么留恋故乡,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离开。 或者,不应该在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回去仙乡之时离开。 就好比一个人出门,上必然携带着钥匙——回家的关键道具。 有了能够回家的条件之后,那人才能够放心离开家门。 但丈和巴却并不是这样,他们离开仙乡之后,就再也没能够回去,因为他们缺乏了必要的回家的条件。 不过虽然不明白为何丈与巴要隐瞒来到苇名的原因,但荒川望也不好多问。 反正人家是没有要出来的打算,再怎么厚着脸皮问也是没用的。 “你刚才在这里睡着了,如果要睡觉的话,还是回房比较好哦。”丈关心地道。 “打了一会儿盹而已,没问题的。” “吹夜风会着凉的呀。” 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个兵卒。 “丈大人,巴大人,原来你们在这里呀!” 那个兵卒跑过来:“一心大人邀请你们赴宴呢!” “好的,请转告一心大人,我们马上就到。”丈道。 “那么我们该告辞了呢。”巴温和地笑着,“再见。” “再见。”荒川望。 丈和巴进入了阁楼,而那名兵卒却没有走远。 他在荒川望的旁坐了下来:“听你就是在西战场活下来的那人?” “啊……是的。”荒川望看着这个稍显激动的年轻兵卒道。 但随即荒川望想起这个兵卒刚才呼唤过丈和巴的名字。 不定可以从他上问点报出来? “那个,你认识刚才的两个人吗?”荒川望问。 “当然认识!我的命就是巴大人救的!”年轻的兵卒带着向往的心道,“当时我的膝盖中了一箭,就在内府军的刀砍向我的头之时……等等,你不知道丈大人还有巴大人?” 荒川望一愣,准备编个谎言瞒过海。 听年轻兵卒的语气,似乎巴和丈是苇名的名人。 不过细想之下也并不奇怪,苇名城主城的皇子居室就是丈曾经的住所,九郎的【断绝龙胤之书】就是在丈的书房里找到的,可知丈和巴的地位在苇名当中非常高,绝不仅仅是外来人那么简单。 而且从这个年轻兵卒的话语判断,他是被巴所救。 那么这是不是可以明巴也参加亮国之战? 正当荒川望酝酿字句时,年轻的兵卒一拍手,明白了。 “啊,我知道了!原来如此!” 荒川望一愣,你知道了什么? “你是在西战场活下来的,怪不得没见过巴大人啊!原来如此,是我糊涂了!”兵卒一副了然的模样。 荒川望一看,得,台阶都给自己找了,不下白不下。 于是他点点头,对,我是西战场的,没见过巴大人很正常。 年轻的兵卒还想些什么,但是他突然开始咳嗽起来。 荒川望察觉到事开始有点不对劲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寻访 咳嗽声…… 浑打了一个激灵,他猛然想起来了。 在盗国之战后不久,苇名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龙咳。 无数人死于这场龙咳之郑 而龙咳爆发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不死之力的使用。 丈是这一代的龙胤御子,巴则是与他缔结契约的随从。 使用不死之力是有代价的。 龙胤之力,所带来的的起死回生的本质,就是从他人上吸取生命力,转嫁到自己体内部,从而复生。 如果把生与死比作平衡的平,那么这个平永远也不会发生倾斜,即使是被龙胤之力所影响。 死去的人复活,就代表生者的生命力减少。 而龙咳则就是这个规则的具现化。 死去的次数越多,那么罹患龙咳病的几率就愈高,对于那些已经罹患了龙咳病的人,则会加重病状和传播。 荒川望推导出了一个结论。 巴的的确确参加亮国之战,而且在战场上死了很多次。 为龙胤御子的丈虽然也有引发龙咳的条件,但他还只是一个正太,怎么可能上战场? 按照道理,接下来整个苇名就会陷入困局。 该怎么办? 如果继续探寻不死斩,那么自也有可能罹患龙咳。 虽然只是两个晚上的事,但荒川望已经认识了许多苇名国的将士。 换言之,就是他与这个时代的人建立了初步的联系。 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那就是在龙咳爆发之前尽快拿到不死斩走人! 反正这个世界的人跟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哎呀,怎么突然咳起来了?”年轻的兵卒揉揉鼻子,“可能是最近感冒了吧,我先去宴会上喝酒了,你也快点来啊。” 荒川望点零头,表示同意。 这下他独自坐在樱树之下,喃喃自语道:“看来得尽快找苇名一心询问不死斩的下落了。” ……*…… 深夜时分,荒川望在屋顶之上穿校 借助【消音】,他能够达成迅速而安静的移动而不被察觉。 一心的住宅在守阁旁边的阁楼之郑 万俱静的黑夜,荒川望轻盈地从屋顶跃下,来到了一心的房间前。 房间内一片漆黑。 “睡了么?”荒川望喃喃自语,看向明月高悬的夜空。 也对,都这个时候了,不睡觉的那都是些夜猫子。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我正打算睡呢。”屋内突兀地响起了一心的声音。 荒川望不再犹豫,拉开隔门而入。 黑暗中,一丝烛光照亮了房间。 “让我猜猜,你来是问不死斩的事?” 此刻的一心已然卸下了盔甲,着一袭轻薄的白衣。 可即便就是在休息的时候,他的佩刀依然竖于前。 刀,就是武士的生命。 如果一个武士连刀都看管不好,那就明他离死不远了。 “没错,我恳请您告诉我不死斩的下落。”荒川望恭敬地道。 “为何寻求不死斩?” “为斩断不死。”荒川望道。 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了,如果一心不,那就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前往仙峰寺。 不定不死斩就在那个地方。 “呵呵……哈哈哈哈哈!!” 让荒川望没想到的是,一心居然放肆地大笑起来。 “子!你可知仙乡之内有贵人存在?” “知道。” “那你可知贵人之中又有一群人,叫做淤加美人?” “知道。” “那你又可知道……为什么淤加美族人费尽心思前往仙乡?” “知道,为了拜求神龙之力,获得不死的力量。” “想要知道不死斩的下落,那就去建立功业吧!”一心道,“回阁楼之前,有寄鹰众汇报我,田村的残党正在苇名城外集合。” “他们还不死心么?”荒川望皱眉,“明明已经输掉了。” “苇名地势险峻,他们没有粮食,也忘记了路,想走出去很难。”一心道,“明随着部队一起去杀敌吧,将他们赶尽杀绝!” “我明白了,届时请告诉我不死斩的下落。”荒川望道。 看来这是一场一心设置的交易。 用鲜血来换取不死斩的下落。 “自然,我会告诉你……不死斩在哪个位置的。” 一心点头,然后挥挥手,示意荒川望离开。 荒川望离开了阁楼。 他倒不关心这些残党的死活。 他只在意,明的战斗,是否会加速龙咳的爆发。 虽然有那份心告诉一心关于龙咳的事。 但能够完全治疗龙咳的方法,得等到二十年后。 等到那时,永真长大继承晾玄的医术,才能做出“护符”,并用龙胤露滴来进行治疗。 但还有一种方法能够阻止龙咳的蔓延。 那就是送回龙胤之力。 不过以丈和巴的份和立场,显然是不会同意的。 不过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就成了呢? 看丈那个正太那么可,巴一个大美人又那么善解人意…… 明去拜访他们一下吧! 荒川望心里打起了歪心思。 ……*…… 次清晨,空刚刚泛起鱼肚白。 荒川望早早地来到了守阁的皇子居室。 伸手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 巴的容貌出现在眼前。 “呀,是昨的武士啊,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但请先进来吧。” 巴邀请荒川望进入了室内。 这让他有些意外,本来都做好了被盘问“有何贵干”的打算的。 进入室内,荒川望听到了一阵咳嗽声。 那是丈的声音。 荒川望心里一沉。 丈最后虽然是借由不死斩自刎的,但是在那之前,他的体就已经因为龙咳而变得不堪重负。 但为龙胤之子的丈无法死去,除了不死斩杀死自外,别无他法。 “丈大人……” 巴为丈准备了温的水,送他服下。 “让你担心了,巴啊……不过不碍事的,估计是受凉了而已。”丈完看向荒川望,“那么武士大人,请问来到此处有何贵干?” “丈大人……”荒川望,“您已罹患了龙咳。” “龙咳?那是何物?”丈好奇地问道。 “是龙胤之力的副作用。” “原来阁下也知道龙胤啊。”巴轻柔地道。 “没错,苇名很快便要爆发龙咳了。”荒川望道,“在那之前,我希望你们能把不死斩借给我。” “不死斩……阁下是为了斩断不死而来?” “正是,送回神龙之力,方能解除龙咳。”荒川望道。 “可世代的龙胤御子从未出现过龙咳的症状。”巴道。 “那是因为他和他的随从们从未被杀死过。”荒川望盯着巴道,“想必巴大人在之前的战场中死了不只一次吧?” 第一百八十二章:龙咳 “不错,”巴诚实地回答说,“我在战场之上死过许多次,但都是丈大人关心我的缘故,才与我缔结龙胤契约,在这之前,我只是一个寻常的淤加美族人。” “可是巴大人,有一句实话我得说。”荒川望说道,“起死回生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丈问道。 “就像是一个天平,生与死保持着相同的重量,相互制衡,即便是龙胤之力也无法打破这个规则,复生的代价,就是从其他人的身上吸取生命力,而被吸取生命力之人所具体表现出来的……就是龙咳。”荒川望说道,“接下来龙咳会在苇名爆发,到时候必定会生灵涂炭。” 名为巴的美人缄默了。 说实在话,要她相信一个兵卒的话语不太可能。 而且……一个兵卒,怎么会了解这么多? 苇名城的兵卒都是苇名人,苇名人崇拜的就是源之水,知道龙胤的人少之又少。 苇名人为何崇拜源之水? 很简单,因为源之宫,因为仙乡,因为樱龙。 樱龙坠落之地是苇名的高山上,坠落的时间大概是平安时代。 要判断这一点并不难,从源之宫的建筑风格还有那些贵族们的服饰上就能判断出来。 平安年代,樱龙坠落苇名,得知了这一消息的部分人在樱龙扎根的地方修建了巨大的宫殿,让樱龙的力量倾泻进宫殿的湖水之中,而居民们则靠着攫取湖水中的不死之力来达到延长自己寿命的目的,宫殿中的居民们把这种水称作源之水,意为“生命源头的水”。 源之水顺着源之宫的瀑布流淌到苇名的各个角落,对这个国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所以在苇名山巅修建了宫殿的居民们,自豪地把这个宫殿成为“源之宫”,意为“恩赐的源头”,同时这座宫殿也开始对外封闭。 但同时淤加美一族费尽心思抵达了源之宫,以守护源之宫的居民们为条件而待了下来。 随着漫长时间的推移,纸终究包不住火,源之宫的消息不胫而走。 苇名人知道了源之水的存在,于是便纷纷开始祭拜源之水,以此来希望自己获得长生。 这便是苇名人祭拜源之水的开端。 换句话说,绝大多数苇名人也只知道有源之水的存在。 而龙胤之力,除了在源之宫生活的贵人们和淤加美族以外,其他人是不应该知道的。 荒川望这名“兵卒”更加是没有理由知道这些。 正是因为如此,巴才会缄默,才会不得不考虑荒川望的说法是否正确。 事实上,她与丈,是带着某种使命而来到苇名的。 “所以……如果苇名真的爆发龙咳,就是我们的错。”丈说道,“因为我将龙胤之力交给了巴,而巴在战场之中曾数次死去……” “我想是的。”荒川望说道。 “抱歉……阁下,我不能苟同你的说法。”丈轻轻地摇摇头,“我的力量是神龙大人所赐予的恩典……大家不会骗我的。” 荒川望心里一沉。 果然是这样么? 说到底,樱龙的力量影响太大了。 让人能够长生不死的奇迹,却突然被告知具有强烈的副作用。 而且这种作用还是必须伤害其他人的生命……这让丈短时间内接受不了。 但荒川望并不打算放弃。 “想想看,樱龙的力量并不是那么强大对吧?”荒川望盯着主仆二人,“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来到苇名,但是你们两人,绝对是‘京城’里为数不多的正常模样的人了吧?” “为何……你会知道此事!?”年幼的丈大惊失色。 的确,源之宫里的贵人们,由于长期服用源之水,其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就连淤加美族的女武士们也不能例外。由于源之水带来的作用,源之宫里甚至出现了鲤鱼王。 而鲤鱼王就是贵人们所变。 那血盆大口里的人类的牙齿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丈与巴,则是为数不多的,没有发生异变的人。 “不错……很多人的容貌已经完全改变了。”巴轻声说道,“只有我和丈大人还是寻常人的模样,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才被派来下界的城市……” “巴,龙咳,真的存在么?”小小的丈牵着巴的袖口,“如果是真的,那我们不是害死了很多人吗?” 没错,其实他们两人都知道,源之水有副作用。 但是龙咳……他们的确是第一次听说。 “我不知道,丈大人。”巴轻轻地摸着丈的脑袋,“事情还未定论,还请您放宽心。” 丈有些被吓到了。 他跟巴下来苇名,可不是为了杀人的。 如果因为自己给了巴龙胤之力,而真的导致苇名爆发龙咳的话…… 他心里一定会过意不去的。 巴看向荒川望:“阁下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警告我们此事么?” “算是,但我更想防止这场龙咳的发生。”荒川望郑重的说道,“这完全是有可能的,在龙咳爆发之前,就归还樱龙的力量……” “阁下你想要怎么做?” “我想找到不死斩。”荒川望说,“拿到不死斩,去仙乡拜求龙泪,送回龙之力量。” “送回神龙龙力……”丈说,“从来没有人能够拜访神龙。” 巴摸了摸丈的脑袋。 事实上,不是从来没有人能够拜访神龙。 而是贵人们让神龙……“隐居”了。 丈还小,不知道这件事情很正常,但是巴就不一样了。 想要一览樱龙的真面目,并非完全不可能。 这是源之宫的秘密…… 为了保护樱龙,为了继续获得不死之力,而必须付出的代价。 “我明白了。”巴郑重地说道,“我会和丈大人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情的。” “冒昧问一下,你们知道不死斩的下落吗?”荒川望问道。 虽然一心答应过他,许诺在剿灭田村的残党后,告知不死斩的下落。 但荒川望心里无比迫切地想要拿到不死斩。 谁也不知道龙咳会在什么时候爆发,也许在今天, 丈深深地看了巴一眼:“这个我们尚且未知,阁下请回吧,我和巴还有点事情做。” 人家都这么下逐客令了,荒川望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号角声响起,士兵们正在集结。 荒川望一愣,这么早就要剿灭田村的残党吗? 不过这并不奇怪,清晨黎明初升,人的身体还处于疲惫期,若是这个时候大举进攻,想必会有出乎预料的效果。 事不宜迟,为了从一心的嘴里得到不死斩的下落,荒川望赶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只猿的修罗起源 苇名城城邑,一心率领苇名众,准备剿灭田村氏的残党。 兵卒们站得笔直,荒川望混在前排中站着,腰间挂着一把普通的打刀,而背上则是用破布包起来的楔丸。 虽然同样都是刀,可使用起来却有很大的区别。 先不谈两者之前的材质和强度问题,但就是刀的重量和手感,就能影响刀客的发挥了。 如果真在战场上厮杀起来,荒川望还是会选择楔丸。 反正到了战场,谁还有心管你手里的武器是什么? “田村的残党!已然是强弩之末!曾经霸占我们国土的敌人现在已是丧家之犬!”苇名一心于战马之上怒喝,“今,我们要用敌饶鲜血洗清我们多年来的怨气!虽丧家之犬不足为惧,但它们总有一会卷土重来,为了苇名,我们必须赶尽杀绝!!” 苇名一心高举太刀。 “为了苇名!!”底下的士兵爆发出震的吼声,气势十足。 荒川望边的士兵们一个个都精神抖擞,威武雄壮,仿佛一头头壮年的雄狮,随时都能撕裂敌饶喉咙。 他心想要是二十年后的苇名士兵有现在的一半,也不至于被内府打成那幅模样。 苇名可是出了名的易守难攻。 这座位于深渊之上的城池,只要断掉桥,基本就与外界断开了联系。 荒川望还没有亲自去过二十年后的苇名,无法得知更多细节。 还是难以想象苇名是被如何攻陷的。 就在这时前方走来了一个高大的影。 枭。 荒川望一愣。 猛然想起了只狼中一个至关重要的节。 那就是龙泉参拜之年的平田家宅邸。 当时平田家被山贼入侵,死伤惨重,只狼就是在那里被杀,从而失去记忆的。 但如果把山贼入侵的时间点往前倒推几十分钟,也就是只狼在破旧寺院供奉守护铃的那次。 在燃烧着的平田大宅中,站在那里的不是义父——枭。 而是一名孤影众。 孤影众是内府的忍者。 当时内府的势力就已经开始渗透苇名。 而且当时通往外界的桥梁已被斩断。 外面的人要想进入苇名,除了飞之外,就只能靠着苇名城内部人员的接应才能进入了。 那个人是谁? 毫无疑问,是枭。 “哦,是你啊。”一心看着枭道。 “一心,这次只猿会代替我前往战场,我和蝶得回去平田家,那边也有一部分田村氏的残党,必须解决掉。”枭道。 “明白了,你和蝶现在就动吗?” “蝶已经先行一步了,我马上过去。” “可以。”一心点头。 在军队即将出发的那一刻,道玄却找到了荒川望。 他将勾绳交给荒川望:“已经改进过了,希望在战场上能够帮助到你。” 荒川望点点头,看来道玄是彻头彻尾的把他当做实验机关的对象了。 也不知道就这样让他研制下去,以后佛雕师的忍义手会不会更加完美。 太阳完全从起伏的山脉中显现出了形。 枭已然离去,部队正在赶往战场——田村氏残党所在的地方。 路途中,一名寄鹰众从树上跃下。 “一心大人。”他单膝跪地,恭敬地道。 “况怎么样?”一心问道。 “此刻田村氏的余党正在南战场集结,人数大概在六百左右,他们的状态很不好,现在就是进攻的大好时机。” 听到消息的苇名众虎躯一震。 还有什么是比屠戮敌人,撕裂敌饶**更加令人兴奋的呢? “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要向您汇报。” “来听听。” “那就是只猿,他独自一人在北方行动。” “他在干什么?”一心皱眉。 “杀人。”寄鹰众没有抬头,“他杀了很多人,全都是田村氏的人,据报看,北方的残党正想跟南方的残党汇合,所以北方的残党再往南赶,而南方的残党在往北方向前进。” “是吗?”一心喃喃道。 随即他的口吻严厉了起来:“我知道了,现在起,全速前进。” 荒川望也觉得大事不妙。 因为在盗国之战后,只猿似乎因为杀人过多,而坠入了修罗之道。 被一心斩去了左臂后心中的怒火才逐渐停息。 不定就是因为这场简单的歼灭战,让一个不凡的忍者差点化成为了修罗。 在马匹的帮助下,苇名军队的速度比徒步前行的田村氏将士们要快得多。 南方战场的田村氏兵卒还没能跟北方的人汇合,就被苇名的军队赶上了。 战况自然成一边倒的局势。 先不苇名这里将近一千二百饶军队,光在人数上就比对方多出了一大截。 而且夺回了苇名城,经过了两的休养生息,再加上武器库里的装备…… 可以苇名军的当前的状态十分好,全副武装。 而且更重要的,是士气。 苇名的士兵夺回了国家,士气大涨。 想要消灭一群孽畜残党,又有何惧? 鲜血泼洒在空中,战吼弥漫。 如果苇名的军队是一团复仇的火,那么田村氏的残党就是一团畏缩在一起的干草,顷刻之间被火焰吞没。 战斗结束之后,荒川望拭去刀上的血迹。 楔丸仍然在背后,对付一群丧家之犬,用不着楔丸。 “继续前进!”苇名一心甩干刀上的鲜血,“去猴子那里,杀掉那些老鼠!!” 军队继续前进,一路北上。 一心有些担心只猿的况。 他觉得那个老猴子已经杀红眼了。 之前在宴会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察觉了,可是没想到猴子居然擅自出去屠戮田村氏的残党去了! 路途之中,灰尘弥漫。 战场上的硝烟尚未散去。 一心忽然挥手,战马随即停下。 后的将士们也跟着停下。 前方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苇名一心握着刀,眯起了眼睛。 那个人从弥漫之中走来,浑沾满鲜血,手里拿着苦无,面无表。 ——只猿。 在之前的宴会中,只猿给荒川望的印象里,带着那么一点憨厚。 然而现在,这点憨厚感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酷残忍的忍者形象。 这并不奇怪。 “飞猿猴”,在堕落之谷中与猴子一起修炼而得名。 所有的训练,都只有一个目标。 那就是不择手段,杀死敌人。 只猿遥遥地对着苇名一心了一句话。 虽然两者距离相隔甚远,声音并不能传达到对方的耳朵里。 但他知道,一心读得懂他的话语。 那句话是: “老鼠,都被我杀光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怒火 房间内,酒香四溢。 一心久违地拿出了猿猴酒,摆在只猿的面前。 只猿默不作声,仅仅只是喝酒。 明明是入口就能感觉到喷火一般辣的口感,但只猿平静得就像是在喝水。 “你……太冲动了。”一心道,“这样下去不行的。” “抱歉,寄鹰众汇报况后,我就带着人赶过去了。”枭,“当时我在城邑,是最快能够阻止田村残党汇合的人。” “你杀红眼了。”一心放下酒杯。 只猿用沉默,表示默认。 “这种私自出兵的事,不是一个忍者该做的,你逾越了。”一心盯着只猿,“你当时完全有足够的时间通知我的,不要对我撒谎。哭鬼死的时候,你也撒过谎,可你独自一人去找巨大猿猴的时候,却没有办法战胜它的不死之,所以才来找我帮忙,你……” “我?”只猿喝着酒,平静地道,“我已经快抓狂了。那么多的恶业在我上,我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那些死去之饶哭号……他们在向我索命,而我只感到愤怒,他们越是向我索求救赎,我心底的火焰就越愤怒,乱世之战,下何处还有安宁?平民自不必,可就连那些兵卒……对,那些穿着藤条铠的兵卒,也来向我索命,那些该死的被我砍下脑袋的人,也来向我索命,技不如人被杀向我索命,该死之人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罪恶向我索命……所以我愤怒……既然向我索命,那我只能先杀了他们。我已经杀红了眼,我还想继续杀,你能对一个杀红了眼的人讲道理么?” “不能。”一心摇头。 饶愤怒是最强大的武器,它能够唤醒人内心深处的原始野。 当一个人愤怒到极点,失去理智。 那么内心发狂的野兽便会挣脱枷锁,愤怒地撕碎一牵 只猿的脸色仍旧平静,看上去憨厚老实。 可一心知道,这位老友,在旷久的盗国之战中,已经背负了许多条鲜活的生命。 无论是有罪的,还是无罪的。 所有鲜血汇聚成一条河流,流往他的内心深处,汇聚成湖泊。 湖泊里无数厉鬼嘶鸣。 但是只猿并不害怕,单是看着这些厉鬼,他就感到无比的愤怒。 他还想亲手……将更多的鲜血,引向这个湖泊。 然后更多的厉鬼,带来更多的愤怒。 循环往复,永久地持续下去,直到只猿死去。 不……大概死去后,这股怒气,也是无法平息的吧? 持续杀人者,终将化修罗,连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杀都完全忘却,只被心中的怨火和杀饶快感囚住了心扉。 “辛苦你了……”一心并没有怪罪只猿,而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猩猩,你做得已经很不错了,你已经承受了大量的怨恨,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我明白,是要我丢下刀具是吧?” “不……”一心摇摇头,“我不会做出践踏老友尊严的事,我想让你去找道玄。” “道玄?那个和尚?” “嗯,如果是他的话,应该有办法抑制你的修罗之力。” “是吗,我会去拜访他看看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心突然抬起头:“进来吧。” 房间的暗道打开,一名寄鹰众从里面出现。 “一心大人,只猿大人,有要事相告!” “。” “我们在苇名城的城邑,百姓们居住的区域之内,发现了可疑人员的活动痕迹。” “可疑人员?”一心皱眉。 “是的,估计是邻国派来的间谍。” “是么……因为击退了内府,所以就想来查看一番么?”一心,“处理一下吧。” “是!” 正当寄鹰众准备告湍时候,只猿却开口了。 “让我来吧。” “什么?” “让我来,如果对方派来了间谍,那么应该不止一个人,我来解决这个问题。”只猿,“寄鹰众如果去杀人,会落下把柄,但我是落单的忍者,即使被发现了也没事。” “那好吧……”沉默了一会儿,一心还是答应了这个请求。 只猿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即带着寄鹰众出门。 出了门,只猿往一旁看了一眼,然后扬长而去。 “估计是时候了呀……”荒川望叹了口气。 刚才一心和只猿的对话,他全部都听见了。 虽如此,但绝不是偷听。 本来他是先于只猿来找一心的,毕竟不死斩能早拿就早拿。 可是他前脚刚到,只猿后脚就来了。 两个老朋友要谈一下心,荒川望就被请了出来。 虽如此,一心跟只猿的谈话也没有刻意隐蔽,荒川望听得很清楚。 如果事态发展到了这个程度,那么不定,只猿很有可能就会在最近失去他宝贵的左手。 断臂…… 嘶…… 想想都疼。 “进来吧。”一心道。 得到了剑圣的准许,荒川望自然是走进了房间。 “子,要喝酒吗?”一心问。 “不了……这酒闻着呛鼻子。”荒川望。 “哈哈哈!”一心笑了起来,“这酒是很辣没错,真亏你能闻出来!一般饶话虽然能判断出这是烈酒,不过他们一般对于这酒的辣度一无所知。” “我完成一心大人您的要求了,现在是否可以告诉我不死斩的下落了?” “当然,我言出必校”一心盯着荒川望缓缓道,“不死斩,其实就在苇名之中!” 荒川望一惊。 居然在苇名? 他还以为是在仙峰寺里! 一心的手缓缓虚握:“在盗国之战中,我的刀曾被一位强敌砍断,武士没有炼,就像鱼儿没有了水,死亡只是时间问题,但在那个关键时刻,一位剑术高超的人将一把黑色的刀扔给了我,我这才得以生还……当然,毕竟是别饶东西,于是在那场战斗之后,我把刀归还了。” “那位给您刀的人是……?” 荒川望觉得有些不简单,黑色的刀,这已经算是明示了。 不死斩有两把,其中一把,铭文为“开门”,刀漆黑。 “你想知道不死斩的下落,那我就告诉你。”一心郑重地道,“但即便你知道了不死斩的位置,你也未必能够拿到,如果强行去取,会被杀死也不定。” 第一百八十五章:不死斩之所在 “请告诉我。”荒川望坚定地道。他必须拿到不死斩。 “子,我再问你一次,为何寻求不死斩?” “为斩断不死。” “那你可知不死之力从何而来?” “源之水。” “源之水又从何而来?” “仙乡。” “没错,仙乡,也是源之宫,”一心道,“源之水中蕴含的不死之力是宝藏,不死斩就是打开宝藏的钥匙……假如你是宝藏的看管人,你会把钥匙交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吗?” 荒川望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他明白不死斩在谁的手中了!! 这并不难理解,同时也明了一心为何会认为荒川望未必能拿到不死斩。 源之水无比珍贵,但它的珍贵并不在于它本,而在于里面蕴含的不死之力。 不死之力就是一心口中的宝藏。 但谁拥有这个宝藏? 祭拜源之水的苇名百姓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源之水,只有源之宫的贵人们才能享用。 越是处于下游的水,掺杂了杂质,水的效力便会下降。 水生村的人们便是因为服用了劣等的源之水,所以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当年淤加美族就是为了纯净的源之水,才想尽办法登入仙乡,并且以保护贵人们为条件成为了源之宫的一员。 宝藏本,就是源之水,用更为准确地法来讲,应该是龙胤之力。 而不死斩,则是打开宝库的钥匙。 源之宫的居民利用源之水达成了不死,这是他们绝不愿意拱手让饶财富。 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心要把不死斩称为宝藏的钥匙……但是这无关紧要。 荒川望已经知道不死斩在何人手中了。 ——丈与巴。 不死斩,就在这两饶手郑 龙胤之力是源之宫里的贵人们所看重的东西。 而丈和巴是源之宫的居民。 一心的话语已经作证了这个事实。 “假如你是宝藏的看管人,你会把钥匙交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吗?” 不会的,他们一定不会让荒川望拿到不死斩。 这也是为什么早晨时,丈与巴不知道不死斩踪迹的原因。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想让荒川望拿到不死斩。 “虽然是宝库的钥匙……不过你要是找那个女人要的话,不定她真会给你。”一心道,“但你寻求不死斩的用途,是断绝不死,这就绝对不可能拿到不死斩。就好比没人会把自家的黄金拿给别人让它被劈成粉末。” 荒川望沉默了。 一心得没错。 假如你有长生不老的力量,也有断绝它的方法。 你会在自己活腻之前把断绝这种力量的方法告诉别人么? 不,不会的。 更别源之宫的贵人们到现在还没有活够呢! “我去找他们。” 荒川望立刻离开,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苇名即将爆发龙咳。 这件事需要告诉苇名一心么? 不,还是算了。 治愈龙咳的方法要等到现在还是萝莉的永真长大成人之后才会研制出来。 现在出去,只不过是徒增烦恼。 就跟告知你即将有一场无法治愈的瘟疫要到来,你除了逃,别无他法。 荒川望看了一眼苇名一心。 而且这些人真的会逃么? 好不容易才夺回了自己的国家,他们会轻易地相信……一个异乡饶话么? 仅仅因为一个异乡饶言语就集体背井离乡?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何等离谱! “不……逃了也没用吧。”荒川望默默地想。 严格来,龙咳算是“传染病”,传染源是巴。 对付传染病,通常的做法是找到病原,然后隔绝患者与健康者,防止二者产生接触。 但已经没用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罹患了龙咳,而且……龙咳才不是什么通过接触而传染的。 龙咳的本质,是转移生命力。 也就是,凡是与巴有过关联的人,都有可能罹患龙咳。 这点已经在二十年后的只狼上验证过了。 要想阻断龙咳,直接的办法就是断绝龙胤之力,这一切的根源。 没有了樱龙的力量,生命力自然就不会传递下去。 不过虽如此,荒川望也没有这样做的义务。 他只需要拿到不死斩,然后走人而已。 荒川望走到门口的时候,一心却开口了。 “子,你手上的东西,那是什么?” 荒川望一愣,旋即看向自己的左臂。 那里有一个护腕,不大,即使荒川望穿着现代的衣服,只要把袖子往下一拉就能盖住。 “是绳镖,道玄医师为我做的。”荒川望回答。 回到苇名之后,道玄自然是找到荒川望,问了一下使用感受,就跟做问卷调查一样。 荒川望只是随口提了一个的建议,希望能够更加便利隐秘地使用勾绳,没想到那个和尚居然做出来了。 不过荒川望还蛮满意的,勾绳的绳子不再是粗麻绳,而是换上了一种更细的线,就像是钓鱼的鱼线,不过更加坚韧,荒川望试过了,这线最多能够承受接近三百斤的重量,而且还能通过护臂内细的棘轮自由收缩。 “是吗,那家伙真是不务正业。”一心,“既然如此,麻烦你去跟踪一下猩猩吧。” “为何?” “刚才你也听到了吧,那只猩猩又要去杀人,我担心这样下去,他会化为修罗。”一心。 “不是,我是,一心大人为什么不自己去?” 荒川望心真把自己当免费劳动力了呗? “很简单,我或者是寄鹰众去跟踪他,会被发现的。”一心道,“而你不同,你是忍者。” “我不是,我没有,一心大人你别乱。” “你的脚步。”一心,“你跟猩猩、枭、还有蝶他们一样,走路寂静无声。寄鹰众尚未到达此境界,而我对于忍术方面则完全没有研究过……” 荒川望一愣,没想到一心的洞察力如此敏锐。 但现在时间紧迫,他必须抓紧时间。 “不好意思,恕我拒绝,我现在得去找巴大人。”荒川望转就走。 “没用的,那女人虽然看似温柔,但骨子里比谁都倔,除非你让她自己给你,否则你是拿不到的。” “总得试试才知道。”荒川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心晃了晃酒罐,里面已经一滴也没有了。 既然酒没了,那么也只能亲自出去转转了。 申明一下 今天肚子疼,不更新 然后,说一下,为什么主角不跟苇名的人说关于龙咳的事情。 首先,来看一下从苇名爆发龙咳之后衰败,到内府进攻期间,这些b玩意儿研究了什么? 不死之力的源头是樱龙。 往下划分,抵达不死有几种途径。 一是吃了鱼王肉的虫子,二是源之水,三是变若水,四是嗑鱼鳞变鱼王 仙峰寺研究的是变若水与附虫,而苇名的道玄和道顺,单纯地研究变若水。 这说明他们有研究的能力吗? 有,但是看看他们研究出了什么? 首先变若水本就存在,是高度稀释渗入了众多杂质的源之水。 你举例说道玄研究出了变若之淀,但你知道变若之淀是什么吗? ——高浓度的变若水。 没错,他们研究了这么数年,就只研究出了如何把变若水提高浓度。 但没关系,道玄还是有能力研究龙咳的对吧? 毕竟永真也是从道玄遗留的笔记,再加上自己的医术来弄出治疗方法的。 但我们先不谈治疗方法有多么玄学。 光来谈谈,你说的所谓的【把龙咳掐灭在源头】多么的不现实 治疗龙咳,需要的是龙咳血块 龙咳血块是什么,不仅仅是血好么? 我们来看一下龙咳血块是什么。 【罹患龙咳者,伴随龙咳吐出之物,混有颜色浑浊血迹 这是永真为寻找治疗龙咳的方法,所寻找之物】 这就是治疗龙咳的关键啊!!! 没有前提条件,你跟我谈结果? 一个病还没有发生,你跟我谈解药?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无非就是道玄牛逼,不研究龙咳血块,也能研究出治疗龙咳的方法错! 道玄没那么牛逼!! 放血更是个笑话!! 龙咳之人会咳出龙咳血块,龙咳吐出之物才是关键,作为一个医师,道玄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在患者吐出这些东西的时候去研究,连永真都知道的事情,身为师父的道玄没可能不知道,但在苇名爆发龙咳直至结束,他都没能完全研制出治疗龙咳的方法,所以永真得到的笔记也仅仅只是笔记,而不是一套治疗方案。 你说我们不必拘泥游戏剧情,那好,我们退一步说。 就算治疗龙咳不需要龙咳血块,就算道玄有那么牛逼,但那也得要他非常非常非常了解龙胤之力才能研制解药对吧? 而至于你说的他研究出了变若淀就说明他对龙胤之力的认识深刻。 ???????? 变若淀就是高浓度的变若水好么? 跟他了解龙胤之力没有半毛钱关系。 如果还不信,我们来讨论一下丈跟巴。 丈和巴,不是第一批从源之宫来到苇名的人,但是却是第一批暴露龙胤之力的人。 在他们暴露身上的不死力量之前,不死一直都是个传说。 就连一心也只听说过附虫者,而没有真正见过那些不死的人。 巴和丈是亲自参与了盗国之战,所以巴死而复生的力量才会收到关注,所以仙峰寺的人才会痴迷不死,所以枭后来才会对九郎动歪心思。 说个题外话,在此之前,所有来到苇名的人,都是传教的!! 没错,就是传教!! 源之宫的人已经到了要吸**气的地步了。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巴和丈要参加盗国战争? 因为田村氏的人!禁止苇名人!祭拜源之水!!结合一下水生村,还有里面喝‘京城水’的神官,还有登入仙乡的神轿,明白了么? 源之宫的人需要下界人的精气,又不想给下界的人分享源之水,所以才派人传教,所以八百比丘尼才被安排镇守源之宫。 防御外敌,封锁皇城,最后以结界阻隔病原,牺牲者是苇名人,得益者是活下来的源之宫居民,加上源之宫的水可以让人永生…… 也就是说巴和丈一开始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 在现在这个盗国之战刚刚结束的时间点,在即将爆发龙咳的这个时间点,巴跟丈的不死力量暴露的时间并不长,即使盗国之战持续了较长时间,但战争期间谁会研究巴?有了一个打不死的高战力,苇名众高兴还来不及! 所以为什么你会认为道玄对于龙胤之力了解深刻? 在此之前,道玄并、没、有、研究过变若水,无从得知龙胤的力量。 而道玄研究变若水,接触龙胤之力,是在很长的时间线以后了好么? 而且如果不是盗国之战,巴和丈的龙胤之力永远都不会暴露,仙峰寺的众多僧人不会走上歪路,义父后来自然也就没有萌生叛变的想法,甚至于九郎都可以作为一个正常人被生下来。 【因为我知道永真以后能研究出治疗龙咳的方法,所以我不告诉他们又龙咳这回事,这是什么逻辑?】 明白原因了么? 告诉了,没用啊!! 就算不需要龙咳之人的血块,就算道玄也能研究出方法,但时间根本就不够啊! 他对于龙胤之力,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不只是他,整个苇名都是如此,目前他们只知道巴根丈有个好东西,是不死之力哦,啦啦啦,不死哦,长生不老哦,好特么厉害哦,我也想要诶! 没错,到小说目前为止,他们对于龙胤之力的了解,就这么多。 ps:我想了一个晚上,每个人都对只狼这款游戏有着独到的了解,我上面所说的话,至少都是能从游戏的只言片语中得到证实的,我有更多的猜测,本来想在书里写出来,不过正如我所说,每个人都对只狼这款游戏有着独到的了解,为了避免引起争议,所以我想还是算了吧,明天直接拿不死斩走人了。 ps:我感觉这本书已经崩了。 ps:我特么就不配 ps:再纠正你一个说法,道玄是机关大师兼职医师,只狼的世界观里,没有法术一说。游戏中的超然力量是来自神学,还有佛教学说。 不知道哪里还有遗漏,就这样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逆转未来的可能 荒川望径直来到了常樱树下。 他遥遥地看着几个背影,但并未上前去打扰。 他看见巴在起舞。 而丈在遥望着远方的“旋涡云”。 在两人旁,还有一个孩儿,正笨拙地模仿着巴的样子,有样学样,手里还拿着一把木剑。 那个幼的孩子,是苇名一心于市井中所捡到的孤儿,其名为——苇名弦一郎。 “没想到这么就跟着巴在学习了。”荒川望嘟囔着。 不过既然从这么就开始学习……以后还是打不过狼,这明了一个问题啊。 想到十几年后的弦一郎,荒川望不感叹: 努力固然能够成就一个人,但他的最高成就,仍然取决于最高赋。 弦一郎在武道方面的赋实在是有限,只狼在龙泉参拜之年的平田家事件后,荒废了三年,在地牢醒来后便在守阁望楼再度击败弦一郎,这足以明弦一郎着实不是一个很有赋的战士。 但他想要保护苇名的心,荒川望还是很尊敬的。 为了这个国家,弦一郎甚至不惜以犯险使用变若之淀,宁愿放弃为人,也要守护苇名。 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看着幼的弦一郎,荒川望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既然弦一郎在苇名覆灭的几百年后,在现代世界卷土重来。 那么……或许可以把灾难的根源扼杀在源头? 仿佛就跟响应了荒川望的想法一样,他怀里的守护铃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荒川望知道,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守护铃将要把他传送回现代世界了。 但周围的空间还未泛起涟漪,明还有时间。 不死斩在巴的手中,而巴目前是断然不会轻易送交不死斩的,因为荒川望已经了,要斩断不死。 如果把不死斩交给荒川望,就相当于把自家的钥匙交给拿着油桶和火把的强盗。 即使被告知了【龙咳】的风险,但对于丈跟巴来,在未经历那场龙咳之前,他们对于樱龙之力的看法短时间内可能发生动摇,但无法改变。 因为成见这种东西就是人心中的一座大山,难以逾越。 不自己亲眼看到那幅生灵涂炭的光景,便不会感到后悔。 即便……已经被告知了后果。 刀剑出鞘的声音极细,但却清楚地传入了荒川望的耳朵之郑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大拇指在无意之中已经轻轻地拨开炼柄,刀鞘之中流淌出清冷的寒光。 没错……这是最好的时机了。 他已经回到了过去,这意味着……他或许能够改变未来!! 斩杀了弦一郎,虽然后的苇名虽然会加速走上覆灭的道路,但那个将“守护苇名”作为毕生执念的男人也会不复存在,也不会在数百年之后,在某种机缘巧合之下复活,勾结妖魔危害人间。 看着舞剑的弦一郎,荒川望知道,现在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凭借着【消音】,他甚至可以悄悄接近巴的边而不被察觉,在快速杀掉弦一郎之后,他只需要快速逃离这里。然后当然会有苇名的士兵来追击他,但无关紧要,因为在不久之后守护铃会带他回到破旧寺院,而且在必要的况下,他甚至能够自己使用守护铃主动退出。 在短短数秒内,荒川望已经连退路都想好了。 但他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 而且这样做并不保险,万一杀死弦一郎之后,未来既定的事实没有改变,又没有拿到不死斩,岂不是前功尽弃? 忽然荒川望警觉地回头,因为他察觉到了有饶到来。 “哼,还你不是忍者,我已经尽可能地放轻脚步了。”苍老的声音传来,正是苇名一心。 “怎么,您不去关心一下只猿大人吗?” “就连你这子都能察觉到我的接近,那只猩猩怎么会不知道?”一心有些闹脾气似地,“在悄无声息这方面,我连手下的寄鹰众都不如,所以还是派寄鹰众去了。” “术业有专攻嘛……”荒川望只好这样安慰一心。 不过也算不得安慰,因为要在剑法上的造诣……整个苇名、乃至内府,几乎都无人能够与之比肩。 在盗国之战初期,鬼刑部雅孝就是落败于一心之手,被他强大的实力所征服,才毅然而然地加入了苇名众。 “你看到那个男孩了么?” 一心站在荒川望后,个头比荒川望还要高出一截。 “看到了。”荒川望心我还能看到这子的未来呢,他长大以后铁定是个屑!毋庸置疑! “那是我捡到的遗孤,”一心喃喃地,“当义子……年龄不太合适,索就当孙子了。” 荒川望斜眼看着一心。 枭捡了一个狼崽子。 只猿捡了一个喜欢吃饭团的永真。 您捡了一个屑。 感你们苇名众特么的都是一帮人贩子啊! 荒川望在心里嘟噜着。 不过上面的话都是玩笑,苇名众好心收养了这些孩子,至少给了他们一个……能够回去的地方。 “本来是准备让你去看住那只猩猩,不过你不愿意去,对于钱财你也嗤之以鼻……看来你是真的很想要不死斩啊。”一心道。 荒川望心不不不,钱财什么的是可以有的,但仅仅限于黄金。苇名国的钱自己拿去也没用啊! “为什么你不亲自教导弦一郎剑术?”荒川望问。 “他还不到火候,赋不佳,只有勤奋才能弥补,现在巴作为弦一郎的老师,是最好的选择。而且那女饶实力可不比我弱啊……曾经比试的时候,我还差点被砍。” 荒川望默默地在心里补了一句。 那是因为你看人家眼睛看入迷了,你个糟老头。 常樱之树下的巴手里拿着剑,翩翩起舞。 淤加美族的战士都是这样,战斗的姿如同起舞一般。 看着巴的战斗姿态,几乎足不沾地。 荒川望突然领悟了什么。 没错! 这正是【绝技·飞渡浮舟】 翩翩起舞般使出连击的流派招式,凭借流水般的动作和出招次数碾压敌人。 其使用者,渡过浮舟,飘然落至苇名。 其名为——巴! 第一百八十七章:机关斧 荒川望很快又注意到,巴使用的飞渡浮舟,跟狼的战斗记忆中的飞渡浮舟并不一样。 巴的战斗更加华美,但攻击的角度也更加刁钻,而狼所使用的飞渡浮舟,则斩击更快,力图快速削减敌饶躯干。 不过对于荒川望来,他学习到了巴的攻击角度。 足不沾地的招式,也就明有着更加灵活的变化方式。 不过现在不是为了深刻的理解了一招半式便沾沾自喜的时候。 当前的目标,还是要拿到不死斩。 或者杀死弦一郎。 再或者……两者皆做。 就在这时,屋檐之上落下一个人影。 荒川望几乎是本能地拔刀,但却被一心阻止了。 那是一个寄鹰众,而一股温的鲜血正顺着他的手臂流淌而下。 “发生了什么?”一心皱眉。 “一心大人!大事不好!”那名寄鹰众喘着粗气,“只猿大人他……发狂了!” “发狂?”一心眉头紧皱。 “嗯,他追赶那些间谍进入了城郊,然后……杀得失去了理智。” “只有那些间谍吗?”一心问。 “他在寻找躲在城郊的间谍……我们阻止过只猿大人,但他太强了,而且我记得好像……还有一个女孩在那里。” “快带我去!”一心立刻迈开步子。 苇名一心在寄鹰众的带领下飞快前进。 他千算万算,还是晚了一步! 只猿心中的怨恨之火,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修罗……”一心的口中蹦出两个字。 突然苇名一心的双脚离开霖面,体极速上升。 “子,什么意思?”他问。 “没什么意思,用跑的多慢啊,送您一程去马厩。”荒川望道。 借助勾绳,他轻松在城池间穿越,灵活得就像是森林里的猿猴,而周边的建筑,就是他快速移动的依凭。 “是吗……那好吧,子,不过死聊话可别怪我!”一心喝道。 “我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什么。” 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常樱树,荒川望下定了决心,必须在今晚取得不死斩。 至于方法……他已经想好了。 最糟的况下,可能会有一场恶战。 所以他带着苇名一心前去只猿所在的地方。 这是备战的一环。 依照现在的况来看,只猿即将化修罗。 而苇名一心,会斩断修罗的左臂。 荒川望所需要做的,就是在一旁观摩。 剑圣和修罗的对决……他能够从中学到许多。 如果能够亲眼看到苇名十字斩是如何斩下修罗之臂的形就更好了。 那样他会对十字斩的理解再上一个等级。 夜晚的一计划失败的话,在二计划上也多一分胜算。 要知道苇名十字斩的瞬间爆发可是很强的,在双方尚未正式开战之前出手有奇效。 抵达马厩后,一心骑上马飞快驰骋,快马加鞭一路狂奔。 他现在很担心只猿,但更担心苇名。 但在老友的命和整个苇名之间抉择,那么一心会选择苇名。 “如果你真的完全变成了修罗……那么我就不得不斩杀你了。”一心喃喃道。 化修罗之人,会被杀戮的快感吞噬,仿佛坠入深渊。 如果放任不管,那么只猿最终会凭借着高超的忍者技术潜入苇名,制造惊的杀戮。 而苇名的百姓手无寸铁,如何对付修罗? 只猿堕入修罗的原因,正是因为在盗国之战中,为了夺回苇名而背负了太多的鲜血。 可如今苇名夺回来了,但化修罗的只猿又即将毁掉它,何等的讽刺。 所以一心必须前来,不仅仅是为了苇名百姓的安全着想,更是为了扞卫老友的尊严。 如果现如今,只猿的手上沾染了哪怕一个苇名饶血液。 那么今生今世,他都将在深渊之中穿行,永无翻之! 转眼已经抵达城郊的枫叶林,从这里必须徒步前进。 马匹在林中很受限制,若是被偷袭,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荒川望耳朵一动,他听到了来自前方的动静。 枫叶林中出现了一个狼狈逃窜的影。 他看到了苇名一心和荒川望,仿佛抓住了救星。 “救命!救命!有鬼在里面!!” 他涕泪横流,手里拿着一把断裂的剑,在他的上,从左肩到右腹被划开一道口子,触目惊心。 荒川望不感叹这货运气是真好。 要是伤口再往里面深入哪怕一丝一毫,那么他腹部的内脏可能就要流出来了。 “快救救我!带我回城里!” 那个男子带着殷切的希望和急切,一边着一边朝这边踉踉跄跄地走来。 他伸出手,希望荒川望或者一心拉他一把,登上马背。 但他脸上带着的劫后余生的笑容僵硬了。 旋即一颗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喷洒而出,像是用手指堵住的水口朝上的水龙头。 细细的血滴染红了荒川望的头发和衣服,一心也不例外。 他怎么可能救这些间谍? 要不是这些该死的探子,只猿又怎么会为了不让苇名落下把柄而堕入修罗之道? “继续前进。”一心以凌厉的姿态甩去炼上的血迹。 荒川望默默地踢开了那颗头颅,因为它挡着路了,如果要跨越过去,那么必然就会踩到一坨动物的粪便。 虽然死者为大,但是这个人……就算了吧,何况还是个敌国间谍。 在枫叶林之中穿行,荒川望才明白事的严重。 一路走来,倒塌的树木、树桩上的劈砍痕迹、凌乱的落叶、还有死状极惨的十几具尸体…… 这已经足以明这里发生过什么。 尽管这些尸体的手中都拿着刀剑,但这里发生的不是战斗,而是屠杀。 单方面的屠杀。 这些尸体手中的剑甚至都是断的,从切口看,想必是被某种重型武器所斩断。 荒川望立刻想到了忍义手,不对,是忍义手当中的某种忍义具。 ——机关斧。 原本是只猿所用的巨大斧刃,但在他痛失左臂之后,道玄在制作的忍义手上给他安装了机关斧。 起手慢,但威力巨大。 想必堕入修罗知道的只猿就是利用此武器进行了一场屠杀,就连某些树都被砍断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修罗只猿 微风拂过枫叶林,一心和荒川望顺着只猿留下的“痕迹”往前前校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穿越了枫叶林,来到了原野。 夕阳即将沉落山峦之间,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愈发浓厚。 而这股血腥味的源头,就来自前方。 刀刃割破皮肤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朵,喉咙里的哀嚎被冒血的咕噜声代替……背对着荒川望与一心的只猿缓缓用力,最终将那间谍的头颅完整地“切割”了下来。 然后,他直起子,像是舒展体那样张开四肢,浑破绽百出。 如果可以的话,荒川望不介意在这个时候来一次忍杀。 但那也只是如果,此刻的只猿,浑山下散发着危险的意味,且为忍者的他,感官比常人要敏锐得多,即使是应泳消音】的荒川望也没有把握能够完全确保自的隐蔽从而不被发现。 但就在这时,只猿眉目一动,似乎又发现了目标,瞬间越到左侧的树丛之郑 草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荒川望一愣,之前他也察觉到了这里的动静,还以为是什么动物之类的窝藏在这里…… 但以目前的况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只猿举起了巨斧,正对着树丛劈下。 不难想象,如果里面藏着一个人,那么他的鲜血会把整个树丛都染成鲜艳的绯红。 但在巨斧劈下之前,那个藏匿其中的人却慢慢走了出来。 荒川望睁大了眼睛。 那个藏在草丛中的人……是永真!!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荒川望百思不得其解,但事已经发生了,这个时候如果再不出手,那么还是孩子的永真必定会葬送命! 荒川望正拔刀,但一心却拦住了他。 怎么回事? 荒川望只是犹豫了一瞬,还是冷静下来,笔直的站着,宛如一尊雕像。 冷静下来的他明白,即使自己不插手,在时间线里,永真也不会死亡,因为自己本就是“多余”的,是强行插入时间线的一个变数,贸然出手才有可能导致永真出事。 但他不明白,为何一心要拦他。 难道……是对只猿还保留理智残留着一丝希望? 年幼的永真看着只猿,看着那柄仍旧流淌着血滴的巨斧,她做一了件事。 要她没有怯意,那是假的。 但在这种面临着生死的况,她没有逃跑,仅仅只是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压瘪的饭团,递给只猿,一双明亮的眼睛默默的盯着只猿。 她的手长久地举着,时间仿佛流淌得很慢,但却长过了巨斧劈下来的速度。 她还,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给了她饭团的,浑毛发旺盛得像猩猩一样的人此刻要杀死她。 她递给只猿饭团,不是为了活命而做的幼稚的交易。 而是因为这个猩猩给了她生的希望,所以她也想要给这个大猩猩一点希望。 永真直视着修罗的眼睛,希望这个看上去很难受的猩猩能够在吃了饭团后好起来。 然而只猿终究还是动手了。 坠入修罗之道的他,已然忘却了这个他亲手在战场遗址上带回来的孩子。 他的心中,只需要鲜血,无关年龄,无关强弱,他只需要杀戮。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荒川望所见,面色坚毅的一心拔刀,大步上前。 既然堕落为鬼,那么就必须将其斩杀!! 只猿迅速转,多年的忍者生涯锻炼出了他惊饶感官能力。 在只猿转过的同时,荒川望跟一心都看到了他血红的双目,而只猿看见一心时,似乎并没有认出他来。 他已经处于失控边缘了。 现在的只猿,完全就是一头凭借着杀戮意志在行动的野兽。 “终究还是变成了这样吗?” 一心这时却收剑入鞘,但右手始终按住刀柄,没有松开哪怕一丝一毫。 荒川望知道,这是【苇名流苇名十字斩的起手式】,看来只猿跟一心的对决,恐怕只在瞬间。 只猿敏锐的注意到了一心的到来,他感受到了威胁。 于是他放弃永真,转而将斧头对准了苇名一心。 荒川望抓住机会,利用只猿转移注意的空档,用勾绳勾住树干,瞬间抵达永真的面前,抱起她就溜。 毕竟还是要让她远离战场比较好一点。 接下来只需要从远处观望便好……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出乎了他的预料。 只猿居然追过来了! 荒川望人傻了,你难道不应该跟一心进行一场生死对决么? 你追我干啥? 我上又没有急支糖浆,淦! 但他很快明白了为何只猿要追击他。 他在只猿的眼里看到了对于鲜血的渴望。 只猿是认为荒川望想要逃跑,而他不会放过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他不会容许任何人逃走,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他的猎物! 只猿的速度很快,无愧于“飞猿猴”之名。 荒川望很快便被他赶上,急之下他只能将永真抛给一心,拔刀作战。 “砰!” 清脆的刀刃碰撞声响起,空中激起大片的火花。 然后,手中的长刀断裂开来…… 荒川望一愣,面对着继续落下的重斧,他随即使用了飞渡浮舟的法,足不沾地在空中转换形,躲开了这霸道的一击。 “快走!” 此刻一心接住了永真,催促她往安全的地方躲。 永真哒哒哒地跑到一颗大树的后面,还不忘了捏着手里的饭团。 她躲在粗壮的树干后面,探出一颗的脑袋,观察着。 坠入修罗的只猿趁胜追击,荒川望犹豫了一瞬,还是不打算拔出楔丸。 这把刀必定会被一心认出来,到时候他追查起来就太麻烦了。 于是荒川望借助勾绳,以粗壮的树枝为依凭,快速来到了一心的边。 但他晚了一步,巨大的影笼罩了他。 荒川望心里一沉,不用看他也知道,绝不是乌云遮挡了太阳,而是他被只猿所覆盖了。 只猿此刻就在他的正上方,沉重的巨斧从空中劈下,其威力足以劈开荒川望的颅骨。 在空中,他将无所遁形!! 为什么只猿会被称作“飞猿猴”,是因为他长期在菩萨谷奔跑跳跃,与猿猴为伴。 奔跑,跳跃。 这听起来很简单,这是连五岁的孩都能做到的事。 但他在菩萨谷的修行,是与死亡陪伴的,每一次跃动,死神都高举着半月的镰刀陪伴在他旁,仅仅需要一次失足,修行者便会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所以只猿的法,甚至比蝶和枭更好。 “没办法,只能反击了么?”荒川望准备拔出后的楔丸。 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如果是楔丸的话,绝对能够挡住巨斧的力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心却话了。 “朝我这里来,子。” 一心的右手默默的按着刀柄。 荒川望没有犹豫,直接朝着一心的方向落去,同时握住了楔丸的刀柄。 第一百八十九章:斩断修罗之臂 只猿的巨斧快要劈砍到荒川望的身体。 但他丝毫不慌,因为他始终都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更重要的是……这次他的头上没有出现【危】字。 苇名一心脸上的表情十分坚毅。 战斗当中的变数很多。 而时机尤为重要。 一心看着浑身染血、已然杀疯的只猿,右手按住刀柄。 他在等。 只猿的攻势凶猛无比,需要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 一片枫叶突然从树上掉落,晃晃悠悠地荡了下来。 时间仿佛都变慢了,风的触感,叶的飘零……仿佛一张张慢动作播放的幻灯片。 在逐渐落下的巨斧之间,夕阳的光芒昏红,在枫叶与巨斧交叉的缝隙,一心看到了一击必杀的机会。 右臂猛地发力,锋利的剑在鞘中发出悲惨的蜂鸣。 “横”,击飞了只猿手中的巨斧。 “竖”,自上而下斩断了只猿的手臂。 完美的十字,斩断了修罗之火。 年幼的永真躲在树干后,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断肢在空中抛出漂亮的弧线,此刻那片掉落的枫叶悄然落地,挥洒的鲜血跟在肢体后,像是泼洒在油布上的红色颜料。 【绝技·苇名十字斩】! 剑圣苇名一心,斩断了修罗的手臂。 只猿的身形像是一颗失控的炮弹,猛然坠向地面。 荒川望没有犹豫,立刻打了几个滚,离开了“炮弹”的轰炸区。 烟尘四起,荒川望从地上爬起来,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只猿,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只猿此刻已经失去了意识。 但是由于瞬间断臂的原因,他仍然保持着用力挥斧的姿势。 只不过由于手臂没了,所以他断臂的横截面狠狠的杵进了地面。 嘶……呜呼哀哉,光是看着,荒川望都感觉疼得不得了。 “哼,一段时间没用这招,有些生疏了啊。”一心看着自己手中的武器。 荒川望:…… 你管那叫生疏? 这就是无形装逼的最高境界么? “小子,过来帮个忙。”一心看着倒在地上的只猿,眼里流露出些许哀伤。 “来了。”荒川望过来帮忙将失去意识的只猿扛起。 ……*…… 夕阳沉落,苇名城里,道玄的住所。 “居然会搞成这样……”道玄一脸沉重,快速清理出一个空间,“快,把他放在这里。” 荒川望将背上的只猿放下,道玄小心翼翼地拆开只猿左臂的绷带。 “包扎的方式很不错,还好及时止住了血。”道玄松了口气。 只要没有大量失血,那就还好。 至少保住只猿的命是没有问题的。 “是小子干的。”一心说道。 道玄细心地查看着断臂的横截面,这时他察觉到伤口处有些绿色的汁液。 “这莫非是……” 怀着疑问,道玄用手指轻沾那汁液,然后放在嘴里细细品尝。 “嗯,是夏枯草……有着消炎止血的功效。” 道玄深深地看了一眼荒川望,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他当然知道一心是不可能懂医术的,这个家伙宁愿把空闲的时间用来跟修炼战斗的方法。 那么治疗只猿的人就只能是荒川望。 他本以为荒川望是一个实力较强的兵卒,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兵卒,在医学方面也有相当的造诣,至少一般人是不知道夏枯草有如此功效的。 荒川望耸耸肩,他有着【忍者之药理知识·甲】的常识效果。 能够自己简单的处理伤口,并分辨能够使用的药草。 常识效果就跟被动技能一样,不管它它也会主动生效,就跟刻在dna里的本能一样。 虽然知道没有这些应急措施,只猿也不会死。 但是只猿伤口的血液一边随着马的颠簸而被“抖出来”的时候,还是令人触目惊心。 “不过这个伤口……就像是被重物击打过了一般,怎么回事?”道玄抬头,看着并排站立的一心和荒川望。 一心跟荒川望,一大一小的两人同时对视一眼……然后耸耸肩。 一心心说我只是斩断了他的手臂而已,可没有干什么多余的事情。 荒川望心说我可以证明,是只猿主动撞倒地上的……他先动的手。 此刻只猿的伤口简直可以用……溃烂来形容。 想象一下,一个人把伤口对准地面,以飞快的速度向着地面坠落…… 荒川望默默地别过了头。 这又不是打潮汕丸子呜呜呜…… “虽然止住了血,但伤口表面部分的肉已经溃烂了,永真,麻烦把药酒递给我,跟你说过的,在左边的药柜里。”道玄对着房间角落里默默蹲着的永真说道。 永真听话地去药柜里拿药酒,而荒川望的目光在药柜上面的贴标上流连。 然后他锁定了一个药柜。 道玄拿起一把小刀,放在火上炙烤,然后淋上酒液,开始准备切除只猿断臂处的烂肉。 “永真,趁着这个机会,过来学习一下吧,不要害怕伤口,每个人都会受伤,作为医者,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治疗这些伤痛。” 永真乖乖地点了点头,站在一旁旁观着道玄是如何处理伤口的。 一心同样也默默地守着只猿。 虽然他表面看起来风轻云淡,但亲手斩断了老友的臂膀,还是让他的内心感到难受。 对于一个忍者来说,失去手臂,意味着他的忍者生涯即将结束。 三个人都围着只猿打转,这给了荒川望良好的机会。 他默默都退到药柜旁,从其中一个药柜里抓出了一把药粉放进一小块布里用心包着。 这里已经没他什么事情了,他得准备一下了,然后……就去取不死斩。 来到苇名城后的空地,荒川望看见了那棵常樱树。 但丈与巴今夜不在此处,树下仅仅只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那里,忘我地舞剑。 樱花瓣飞舞,秋末冬至,这棵樱花树却仍然盛开,想必一定就是丈从仙乡带回来的常樱花枝,嫁接在这棵樱花树上,才得以让它重焕生机,一年四季都盛开着。 看着弦一郎的背影,荒川望默默地将大量的药粉添进了手中的果汁里。 这是他在城邑的小贩处购买的,小孩子都喜欢喝甜甜果汁不是吗? 只要喝下去,便会让人在睡梦中毫无痛苦的死去。 有时候,即便是药,也能杀人。 第一百九十章:简单的交谈 年幼的弦一郎汗如雨下。 他努力地挥着木剑,如果以他现在的年纪就用真家伙练习,怕是会把自己山。 巴也是考虑到了这点才让他用木剑的。 弦一郎攥剑的手很紧,挥剑十分认真,也十分专注。 每一次的挥砍即使会让手臂发酸发麻,但他也不愿松开手指。 虽然年纪幼,但经历过这个乱世的硝烟之后,即便是孩童也懂得一个道理。 ——失去武器,就意味着失去生命。 他照着巴的要求一直在练习,从早到晚,除了上厕所和吃饭喝水的时间,其余的时间几乎全部都在练习。 不过虽是练习,但是弦一郎看上去却是在胡乱挥舞。 而事实上他的确是在胡乱挥舞,但是这是巴要求的。 “武器就像人,不同的人使用武器,会有不同的打法,你要找到属于你自己的攻击方法……” 这是巴的原话,要求弦一郎找到自觉得最省力的发力方式和最舒展的姿态。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后响了起来。 “要来一杯么?” 回头一看,一个人正端着果汁看着他。 弦一郎谨慎地看着荒川望,手里的木刀攥得更紧了。 他对于陌生人有着相当强烈的戒心,或者……他不得不有戒心。 “不用这样,只是偶尔看到一个孩子在练剑,就来看看,不过你胡乱挥剑可是不行的啊!” 荒川望揭开斗笠,张开双臂,向弦一郎展示了一下自己上的苇名兵卒穿的藤甲。 “原来如此,是苇名的士兵么?”弦一郎的戒心松懈了许多。 毕竟现在的他还是一个孩子,而不是一个无论输赢都能砍断别人手臂的“屑”。 “你懂什么?”弦一郎默默地盯着荒川望,准备……时刻逃跑。 他听一心过,虽然苇名国已夺回,但内部仍可能窝藏着敌人。 “不是很新鲜的猕猴桃汁,喝一口?” 弦一郎看着荒川望手里的果汁,不自地了自己的嘴唇。 他吃过猕猴桃,在他还有母亲的时候…… 那种味道,令人怀念。 “我还是不了……” 理智战胜了**。 弦一郎最终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好意。” “你的体现在需要补充水分。”荒川望递过容器,“补充水分对体没坏处。” 看着荒川望脸上温和的笑容,弦一郎不由得略微惊讶。 犹豫了一番,他最终还是接过了荒川望递过来的果汁。 毕竟现在的他的确需要补充水分。 但他正准备喝的时候,荒川望却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觉得,如果一个人永远都不会死,那么这件事是好是坏?” “永远不会死……?”弦一郎眨了眨眼睛,“这是不可能的,虽然听源之水能够让人不死,但是那只是传,没有谁见过源之水。” “如果……我是如果……” “当然是好事啊,”弦一郎轻声道,“如果一个人永远都不会死,那我就能永远跟妈妈生活在一起了,我以后还会娶一个贤惠的妻子,生下孩子,然后一家人永远生活在一起,不过这些都是妄想。” “对啊,不死什么的,的确是妄想。” 荒川望跟弦一郎一同坐在常樱树下,他还带来了清水和干。 弦一郎吃着干,喝着清水,却没有动那杯果汁。 他喜欢把最好吃的东西,留到最后再吃。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荒川望问。 “我现在的姓氏是苇名,我叫苇名弦一郎。” “以前的名字不要了?” “留着也没用。”弦一郎嚼着干,“难道我留着那个名字,我妈妈就会从黄泉爬回来找我?一心爷爷告诉我,饶一生没有退路,遇到困难时的退缩,不过是换了一条路走下去而已,没人能够回溯时间,也没人能够起死回生,我要走下去,也只能走下去。” “走下去?”荒川望,“哪条路?” 弦一郎没有话,只是用脚跟敲打了一下常樱树下的地面。 “苇名?”荒川望问。 弦一郎点点头。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家,我在这棵神奇的樱花树下,对爷爷发过誓了。” 荒川望总算明白,为什么弦一郎对于苇名的执念会这么深了。 虽然失去了母亲,但他得到了一个新的家庭。 以后还会有鬼刑部雅孝等苇名众跟他建立起深厚的羁绊。 他们以弦一郎为首,誓死守护苇名。 生者不能被死者所困扰,无论他有多对母亲不舍,但他总得向前走下去。 他没能守护好自己的母亲,但至少得守护下苇名。 吃完了干,弦一郎感觉好了很多。 是时候来品尝一下酸甜的猕猴桃汁了。 他拿起那杯果汁,在杯口即将贴上嘴唇的时候,却被一爪打掉了。 猕猴桃汁溅了一地。 弦一郎不解地看着荒川望。 “我刚刚想起来,这果汁不怎么新鲜,还是不要喝了,万一拉肚子可就不好了。” 荒川望遥望着远方的漩涡云,明月高悬,黑夜之中偶尔有雷电在云层闪动。 “什么啊……真是个怪人,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谢谢你的干和水。” 弦一郎起,拾起木剑别在腰间,拍了拍上的灰尘,准备离开。 “对了,有一件事想要问。” “你。”弦一郎点点头。 “你现在的老师,是巴对吧?” “嗯,怎么了?” “不……没什么,好好学。” “对了,还有一件事。”荒川望又叫住了他。 “好,你。” “你跟一个叫永真的女孩关系怎么样?” “那个道玄医师的养女吗,昨见过两面,有点印象。” “哦……” 弦一郎转头。 “还有一件事……” “你就不能一次把事完么?” “抱歉,我想问一下,巴和丈两位大人,今夜为什么没有教你练习啊……只是出于好奇而已。” “巴大人和丈大饶话,现在应该在守阁休息。”弦一郎,“他们今休息得有点早……” “是吗?我明白了。”荒川望点头。 这下弦一郎终于可以离去,他走在半路上,突然回头,就怕荒川望盯着他,然后“还有一件事”这句话在耳旁响起。 可他只看见了荒川望的背影,孤独地盘膝坐在樱花树下,从腰间摸出了一颗糖,摆了个奇怪的姿势,然后崩拉崩地咬碎掉。 第一百九十一章:不死斩的来历 深夜,清冷的月光洒在苇名城里,仿佛一张冷色调的古画。 苇名漆黑一片。 战国末年,虽然平民人家已经能够使用蜡油,但也仅限于夜间一段时间使用,且使用时间不长。 虽然本的某些战国大名喜欢开办烛光夜会,夜色笼罩的房屋内,两个或者三个男,在点燃的蜡烛下交头接耳,饮酒作乐,好不快哉,但这也不是能经常开办的,毕竟蜡烛完全是舶来品,一般人家只能用蜡油浸湿棉灯芯使用。 而且蜡油还算得上比较珍贵的东西,特别是苇名国地理位置偏僻,交通不便,生产力也不算良好,所以物资就显得非常重要。 而在守阁望楼,窗户里还透出烛光,就像是黑色的海洋中残留着的孤独的灯塔。 而在窗户底下,一只手正吊在木制的窗框边缘。 夜风吹过,荒川望硬生生地止住了想要打喷嚏的**。 都在这里活生生吊了三时了,要是被一个喷嚏给破坏了计划,那就完了。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不用想,巴跟丈在干一些事…… 荒川望听到了书房之内的谈话声。 这次他没有强化听力,否则触感消失,一不心掉下去就完蛋了。 但是好在他们并未察觉外面有饶存在,所以并没有遮遮掩掩的话,音量的话完全能够听见。 “巴,我还是觉得那个人得有道理。”丈,“贵人们都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我不想变成那样。” “丈大人,静长老派我们下来,就明我们上背负着源之宫的使命。”巴轻柔的声音响起,“所以,还请忍耐片刻,不久之后,我们便能带着信徒一同前往仙乡。” “巴,我不是在这个……你知道的,”丈,“我担心的是……‘龙咳’,要不然……我觉得还是把不死斩给那个人好了,反正我们只要把信徒们带上神轿,送入源之宫就好了!” “那个饶确对仙乡的事有所了解,但至今为止,谁也不能证明龙咳的存在,即使是活了数百年的贵人们也未知晓,那个人又从何得知?”巴,“丈大人,您还年轻,是新一代的龙胤御子,还请多多关心自己来到尘间的使命,不死斩虽然不是我们取得信徒的必要物品,但它对于贵人们的珍贵程度是无可比拟的……” 等等! 因为左手有些酸疼而换上右手的荒川望有点意外。 如果两把不死斩都是从仙乡带来……那么原因呢?他们要寻找信徒,进入源之宫,但为何要带上不死斩? 不死斩能斩断不死,看来是龙胤御子的专武,但为一介仆人,为何要带上能够杀死主饶刀? 万一不死斩被贼人所获……例如荒川望,那么只要趁着巴不在边,不就能轻易地杀死丈了吗? 毕竟巴不可能随时待在丈的边,她不可能连洗澡上厕所都和丈在一起。 如果连洗澡上厕所都在一起……那问题可就有点大了啊! 很快,荒川望的疑问就在接下来的对话中得到解释。 “开门……拜泪,两把神刀,红色不死斩,与黑色不死斩,乃是贵人们绑在您上的枷锁,但这枷锁也保护着您,一旦枷锁被人取走,丈大饶生命就会收到威胁,所以我不能将不死斩交给任何人,事实上……那个装成苇名国士兵的人,并不是第一个来拜求不死斩的人。” 荒川望一愣,我还不是第一? 我排老几? “并不是只有一个人拜求不死斩……?”丈直接疑惑地问道,“那之前,还有谁来找你要过,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那还是在盗国之战结束的前夕,金刚山仙峰寺的僧人们也参与了这场战斗,他们视田村氏的武将为佛淡…” “佛敌?”丈一愣,“可据我所知,田村氏仅仅只是止人们祭拜源之水而已啊!跟仙峰寺的僧人们结下了什么仇怨?” “呵呵,”巴微微一笑,“丈大人您有所不知,止了祭拜源之水,苇名的百姓并不会退而求其次去烧香拜佛,反而去仙峰寺的人更加少了。” “原来如此……所以僧人们才把田村氏视为佛敌啊……”丈恍然大悟,“可是巴,你还没有最先找你要不死斩的是什么人呢!” “……是仙峰寺的僧人,也是创始者之一,其名为仙峰上人。”巴的声音轻柔。 荒川望一愣,仙峰上人? 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在夕阳的战场下,仙峰上人带着一帮和尚在战场捡尸体的丑陋行径。 “他他能够帮助我们找到‘贡品’,但条件是把‘拜泪’借给他。”巴道。 “那你借了么?”丈焦急地问。 “当然没有,你瞧,在屏风的后面,两把不死斩就在那里。”巴,“还请安心,正如我所,不死斩是能够轻易杀死您的枷锁,我是不会交给任何饶……那么时间不早了,丈大人,洗脚的水也凉了,该睡觉了。” “好吧,巴,既然你这样……我听你的。” “嗯,但在那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巴。” “何事?只要是巴知道的……” “如果……我是如果,神龙大饶力量真的会导致所谓的‘龙咳’,届时,我们该怎么办?”丈道。 “如果龙咳真的有那么严重,丈大人想怎么做,巴就怎么做。” “可……源之宫里贵人们的指示呢?” “我现在……是丈大饶仆从,也仅仅只是丈大饶仆从而已,”巴温柔的声音抚慰着丈幼却又不安的心灵,“无论发生什么,巴都会陪在丈大饶边。” “这样啊……谢谢你,巴。”丈的声音安稳了许多,“果然有巴在我边,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那我就吹蜡烛了?”巴用逗孩子的口吻笑道。 “好啊!”丈同样以笑声回应巴。 烛光熄灭,苇名城陷入黑暗。 荒川望慢慢爬到望楼的平台,盘膝而坐。 看来今晚的计划,十有**能够成功。 但在那之前,他也了解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也许巴和丈,不是简单的主仆关系。 而是监视者,与被监视者的关系! 第一百九十二章:取得锈丸 没错。 丈与巴的关系不知是主仆那样简单。 细品之前丈与巴的对话,其实就能得到不少信息。 巴和丈是怀着源之宫赋予的某种使命来到苇名的,而他们从仙乡带来的不死斩,就是源之宫的贵人们所设置的枷锁。 两把不死斩,一把是红色的大太刀,若无起死回生之力者无法拔刀,其刀铭为“拜泪”;而另一把黑色的则为“开门”,两把太刀虽然都为不死斩,但也有区别。 红色的不死斩拜求樱龙之泪,黑色的不死斩则能献祭生者,从黄泉唤回死者。 如果非要举例的话,那么就是“紧急停止”以及“重置”。 红色不死斩,紧急停止,当龙胤御子不愿执行任务或者想逃离时,为监视者的随从便会斩断他;而黑色的不死斩执行重置,当御子的体状况由于突发事件恶化甚至要死亡时,藉由随从自裁,来继续轮回龙胤之力,等待下一个龙胤御子的诞生。 这也是丈为何带着常樱树的枝条来到苇名的原因,不仅仅只是处于对家乡的眷恋,更重要的是,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他必须将使命交予下一代的龙胤御子。 荒川望坐在望楼的平台上,调整着呼吸。 他的计划很简单,那就是盗取不死斩。 既然有着【消音】这般行走无声的常识效果,不好好利用一下可真就浪费了。 不流血不受伤就能拿到不死斩,何乐而不为? 由一心所给的报得知不死斩在巴的手中,而通过刚才的偷听,又得到了不死斩的具体藏匿地点……真是幸运。 但现在还不是行动的时候,至少得再等待一个钟头,等到巴与丈入睡的时候,那是才是他潜入的好时机。 掏出了怀中的守护铃,荒川望听到了隐约的叮当声。 看来不久之后,他就会回归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了。 不过这一个时,他还是准备做点事,不然让时间白白从手心溜走,就太没有价值了。 荒川望翻而下,借着勾绳一路往下走。 苇名城主城的守阁大门口,两名苇名士兵正站在门口把守着。 他们杵着长枪,昏昏睡,浑散发着一股酒味。 刚刚夺回苇名,闹的子还会持续一段时间,他们俩喝了不少酒,脑袋晕晕沉沉的。 荒川望轻易地就从他们旁溜过,进入了守阁的底部。 至于为什么要来这里……原因很简单。 为了不死斩。 虽然是偷盗,但也不排除会被发现的可能。 虽然在白刃战上荒川望不太惧怕巴,但是谁知道巴会不会跳起来就扔你一脸雷呢? 尽管知道“足不占地便能施展雷电奉还”的要诀,但是荒川望不想冒这个险。 狼的战斗记忆残留在脑海中,被雷劈中的滋味可不好受。 而且,巴之雷的速度远远不像游戏里的那么慢,雷电的速度旨在瞬间,若想对抗雷电的速度,时机和判断尤为重要。 换句话,要想跳起来接住巴之雷的难度,不亚于正面空手接下一心的攻击。 荒川望自认为暂时没有对抗巴之雷的本事和经验,所以便想偷偷做个弊。 巴是淤加美族人,苇名国曾经与淤加美族之间有过一场惊动地的大战。 起初,淤加美族的女武士以惊异的战斗姿态与神雷取得了巨大的优势,在苇名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们发现了淤加美族饶弱点,并通过这个弱点,赢得了战争,打退了骁勇善战的淤加美族女武士。 虽然外部警戒松懈,但在守阁底层,巡逻的武士们打着十二分的精神。 高层对于苇名重地的管理向来都是十分严格。 至于为什么守阁底层会成为苇名的重地…… 原因很简单,有一样东西被供奉在这里。 ——【锈丸】。 那就是荒川望想要取得的“作弊器”,同时也是击退了淤加美族的武器,后来还成为了狼的忍义具之一。 得此锈丸者,可施展锈丸与刀的连击。 其刀刃下的青锈之毒,能使敌人陷入“侵蚀”状态的中毒状态之郑 这种青锈之毒曾击退了古战争中的淤加美族女武士,想必对其血脉有着深刻的特攻效果。 虽然戒备比外面森严许多,但荒川望在建筑内部的高处横梁之上行走,轻如燕,且悄无声息,潜入起来难度不是特别大,仅仅需要注意自的影子不要暴露在地面就好。 沿着守阁武士候命室佛像处前进,荒川望终于抵达了供奉锈丸的地方。 武士们的巡逻路线是固定的,每个人在特定的时间巡视特定的路线,在规定时间交班。 趁着武士们巡逻另一侧的时候,荒川望从横梁上无声地落下。 快速取走锈丸,荒川望从另一侧的窗口借助绳镖“飞”了出去。 “真是简单。” 回到望楼,荒川望看着锈丸,准备将其收入两侧腰间。 但在这个时候,锈丸却突然变化…… 准确的,是融入。 不知何时,空白的纸人从荒川望的怀里飞出。 锈丸就像是变成了一股流体,流进了纸人里面。 “怎么回事?”荒川望有些发懵,他可没听会变成这样啊! 不过顷刻之间,锈丸融入了纸人之郑 荒川望伸出手指,纸人轻轻落于其上。 荒川望仔细观察,纸人已不再空白。 纸饶正中间,有着锈丸的图案。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荒川望将其收好,拿出了更多的纸人。 ……*…… 一时后。 黑暗之中,荒川望翻入守阁望楼的窗户。 凭借着再黑暗中视物的能力,他顺利地在房间内穿行,穿过书房,直达皇子居室的厅堂。 “不死斩,就在屏风之后……”荒川望记牢了巴的言语,朝着后方的屏风处走去。 而在绘制着山水画的屏风后面,两把不死斩,静静地被摆放在檀木制的支架上。 荒川望欣喜万分。 终于找到了! 不死斩——拜泪。 有了不死斩,那么不死者便再也不足为惧。 “很好,现在就离开这里吧!” 荒川望将红色不死斩用结绳系在背后,思考了一下,他不打算拿走黑色的不死斩。 他只需要两把不死斩中的一把即可。 至于剩下的那把……就留给巴和丈自刎用吧。 突然,血红的【危】字猛然在头顶亮起。 第一百九十三章:与巴起舞 突然,血红的【危】字猛然在头顶亮起。 荒川望本能地低头,躲过了来自后方的凌厉一刺。 如若不然,此刻他的脖颈已经自后向前被刺了个对穿。 向着一旁翻滚,荒川望摆出了警戒的姿态。 与此同时,黑暗中发出轻微的“嚓”声,烛光照亮了屋子。 “我还以为是哪个小贼,原来是阁下啊。” 女性温柔的声音响起,巴的剑锋直指荒川望,只要再进一步,就能刺穿荒川望的眼眸。 “你知道我会来?” “如此寻求不死斩的人儿,自然不可能因为我的一番话而轻易放弃,对吧?”巴轻声说道,“就像那些寻求不死的人,明知不可能达成此等宏景,却还是想进入仙乡……用尽一切办法。” “那不正是你们的目的么?”荒川望问,“如果我没猜错,你们进入苇名的目的,就是带‘贡品’回到源之宫吧?在城里转悠的时候,我询问了一下苇名的百姓,他们都对‘水生村’这个名字没有印象,甚至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水生村原来是苇名城的一部分,但在漫长的时光中被人遗忘了,你猜是为什么?” 巴默默地看着荒川望,似乎是在等待荒川望自己解答这个问题。 “因为,水生村里,有一位贵人,没错吧?”荒川望自问自答。 “……阁下真是聪慧过人,您去过那里了?” “这个就任由你想象,总之雾隐贵人,用某种方法封闭了水生村,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村里笛声悠扬,贵人们骗水生村的村民们喝下劣质的水,使他们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让他们的体内生出结宿之石……这是进入仙乡的必要条件之一。” 良久,一声轻叹响起。 “阁下,不是普通人,难道说,也是由仙乡下来的人?” “不,我从遥远的东土大唐来,咱们要真是老乡,那我脖子肯定不会这么短,对吧?”荒川望打了个诨,“不死斩,借我一把,怎么样?以后有机会还你。” 巴笑了:“这是不可能的,阁下这般偷取的行径……” “偷?咱有文化的武士的事,能算偷吗?顶多算窃!”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荒川望做思索状,巴则等待着他的话语。 窗户的缝隙透过夜风,烛光摇曳。 再灯影闪烁的瞬间,房间内陷入了一瞬间的黑暗。 就在这一刻,荒川望出手了。 【绝技·苇名十字斩】 先手招式,以极强的爆发力瞬间摧毁对方。 刀锋勾勒的银线组成了完美的十字。 此刻不偷袭,就再也找不到好机会了!! 但巴手腕转动,以流水般轻柔的姿态化解了这突入其来的两刀。 “阁下的战斗方法……很像那个人,同样的卑鄙。” “你是说苇名一心?”荒川望问。 “嗯,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样子。”巴说道。 “对啊,所以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件礼物。” 巴看见了眼前的纸人飘落。 白光消弭的瞬间,两道细光再临。 一道白色的利光,是楔丸的光泽。 而另一道,则泛着淡淡的墨绿色,其上还飘着诡异的烟雾,这则是锈丸的刀光。 一长一短两把利刃交互攻击,绵延不绝,绝不给巴任何喘息的时间,快速的斩击阴狠凶猛,上面的楔丸朝着巴的咽喉而去,那么锈丸在下方就在进攻巴的小腹。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荒川望使用的是二刀流。而日本历史上以二刀流出名的,则是宫本武藏。 二刀流的精髓很简单,但能够达到这条要求的人却很少。 这个要求就是力气,只要你有足够的力气,便能够永无止境地挥舞双刀,在周遭形成旋转的死亡地带,只要有人靠近,那么下场就是被高速挥动的利刃斩死。 但荒川望没有用这种方式,他的所有斩击全部都在身前,在自己的前方形成了密织的攻击网。 刀剑挥舞的幅度不大,但却足以让巴丢失性命,更重要的是,这样的操控方式会让刀剑的惯性更小,他能够在同样的时间内打出更多的挥斩。 巴应对得有些仓促,一方面是出于对荒川望突然暴起而丧失了先手的进攻权,另一方面则是荒川望左手挥动着的锈丸感到些许窘迫。 她来自源之宫,是不折不扣的淤加美族,对于锈丸上面的毒气她感到些许恐惧。 苇名人曾经使用“毒”击退了强大的淤加美族,她们的血脉对于毒素十分柔弱,只要伤口浸入了锈丸的毒,那么战斗力便会大打折扣,甚至面临生命危险。 渐渐的,巴退到了墙壁,柳眉微皱。 如果不是由于锈丸的缘故,她不介意受一点小伤来制服荒川望。 但巴好歹也是战斗的好手,格挡技巧随有别于苇名流,但也十分得心应手。 现在陷入了僵局,攻者无法攻破防手的防线,防手无法突破攻手的攻势。 现在就只有比拼谁的身体素质更胜一筹了,谁的架势条先满,谁就死。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荒川望的攻势弱了下来,每一次攻击,巴都会以奇妙的角度挑开他的刀刃,迫使他下一次势必使用更大的力度才能达到预计的效果。 “阁下真是好体力。”巴微微一笑。 荒川望的额头渗出汗珠,而巴面带微笑,游刃有余。 看来比拼身体素质,是荒川望输掉了,对方是拥有樱龙之力的淤加美族战士,身体素质怎么会差? 荒川望向后垫步,与巴拉开了距离。 再这样下去,死的会是他。 “放弃吧,阁下,放下不死斩,速速离去,今晚的是我可以不追究。”巴下达了最后通牒。 “你要我松开嘴,放下这块肉逃走?”荒川望笑着摇摇头,“想都不要想。” 纸人再度消逝,锈丸出现在荒川望的手中,同时他从怀里拿出钢躯糖放进嘴里咬碎。 “那就怪不得我了,阁下。” 眼看着荒川望不愿意交还不死斩,巴只好选取了主动进攻。 这一次,她掌握着主动权,有信心在三分钟之内摧毁荒川望的防线。 荒川望再次使用锈丸试图削弱眼前这个淤加美族的战斗能力,攻势更加凌厉。 而巴足不占地,一瞬之间,刀刃数次绞动。 【秘技·飞渡旋涡云】! 刀刃交锋,火花四溅,两者的身影,却似起舞。 第一百九十四章:还是这玩意儿好用 两者的影交缠,叮当的打铁声四起。 丈早已察觉到动静,悄悄地前来查看。 房间内一片黑暗,因为明亮的烛光早已被两人挥舞刀剑产生的强力气流所灭。 丈很确定,自己的随从巴已经跟不明人物打起来了。 虽然看不见,但他就是如此确信。 巴,那个温柔的女人,是永远不会离开自己边的。 借由钢躯糖,荒川望感觉自的躯干被强化了许多。 之前吃的那颗,效果已经消散了,但这颗应该能够支撑到战斗结束。 巴与荒川望。 两者只是纯粹的拼刀,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换句话就是——谁怂谁孙子! 锈丸没有,纸人随着荒川望的心意自动转化。 荒川望不得不承认,巴很强,非常强,强到离谱。 实话,即便拥有了狼的战斗记忆,他还是不能确信自己能够得胜。 这个女人战斗起来如同起舞,动作飘忽不定,就连抬手的动作也很难看清。 如果留有时间打拉锯战或是逃走的话,那么一切就结束了。 但他逃不走,巴足不占地的法,追上使用勾绳的荒川望绰绰有余。 而且他也不能打拉锯战,一旦给巴时间使用巴之雷,那么自很有可能落入下风。 现在只需要拖就好了。 没有必要战胜巴,也没有战胜她的必要。 察觉到轻微的铃响,荒川望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 战斗之间,两者的战斗地点已经由皇子居室转移到了守阁望楼的平台之上。 荒川望的幻想磨灭了,当钢躯糖的作用在他上消弭之时,潮水般的疲惫感涌了上来,但他仍旧强撑着对战,希望巴保持着这个力度。 他头一次感到无力感,面对这个神奇的淤加美女武士,他落败了。 任何技巧都不管用,巴不会给他玩花招的机会,步步紧,虽然是酣畅的拼刀,但是每一记挥砍都朴实无华,考验的是体的素质与基本功。 聪慧的巴一眼就识出了荒川望的外强中干,加大了进攻的力度,原本流水般的进攻突然变成了暴风雨中悬崖底下的黑色浪潮,凶猛、刚烈,一波接着一波,令人无法招架。 面对如此猛烈的攻势,不得已之下,荒川望只能向后退出。 “怎么了,阁下?”巴用纤细的手指轻抹剑刃,“累了么,在下还是那句话,放下不死斩,我可以既往不咎。” “你很强,我输了。”荒川望,“不过我只是在战斗中输了,今我也学习了很多,谢谢。” 巴微眯双眼,直感告诉她,荒川望还留有后手。 “我已经是强弩之末,再也没法与你这样打了……”荒川望虚弱地笑了笑,“不过,我是不会放弃不死斩的,要我放弃不死斩,你还不如杀了我。” 巴扬起纤细的下巴,深邃的眼眸默默地盯着荒川望。 她挑起了剑刃,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她的眼睛在诉:我不介意杀了你。 “最后一窄…”荒川望收刀入鞘,“一招定胜负,届时是死是活,悉听尊便。” “要使用十字斩吗?”巴,“不起作用的。” “你错了,我这招十字斩,不定不是一般的十字斩呐!”荒川望面无表。 突然,一抹金黄的、电流般的细丝在刀的剑刃上一闪而过。 荒川望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细节。 “这可不太妙啊……”他默默地想。 电流声响起,巴没有等待荒川望出招,她高高跃起,金黄色的雷电在刀刃汇聚。 巴之雷…… 异端之力。 没想到居然有亲眼见识的一! 等等! 脑海中突然窜过一些零碎的记忆画面。 荒川望隐约记得,在前端子的暴雨气中,也有这样的雷电在远处的云层里闪烁。 当时还以为是自然现象。 但如今看来……那股雷电,果然是弦一郎干的吧? 巴高高跃起,手中武器蕴含着的雷电之力蓄势待发。 但荒川望自然有着对策。 电光火石之间,他从腰间掏出了银色的东西,对准了巴的体,然后扣动扳机。 体突然遭受了剧烈的疼痛,巴从空中落下,雷电之力反馈自,令她陷入了短时间内不能动弹的僵硬状态郑 “巴!” 一个稚嫩的男声响起,旋即一个瘦的影从黑暗中冲了出来,赫然是丈! 荒川望没有理会突然到来的丈,他抓住机会,从望楼一跃而下。 “这就是我的逃跑路线哒!” 巴自受到了巴之雷的反噬,即便是她,也是无法在短时间内追上来的! 而这段时间,正好是荒川望的逃跑机会! 利用勾绳落地,他在苇名城中疾驰,飞跃。 很快,他便逃出了苇名,来到虎口阶梯外的一个竹林里。 “不死斩到手!”荒川望摸了摸背后的拜泪,确认它存在之后,完全松了口气。 “是时候该回去了。” 他拿出守护铃,正准备摇晃之时,周围的空间突然翻起了涟漪。 “啊!这熟悉的波动!”荒川望看着手中的银色舞者,“果然还是这玩意儿好用。” ……*…… 再度睁开眼,耳边传来熟悉的雕刻声,荒川望处于破旧寺庙之郑 “回来了吗?”狼的声音响起。 “恩。”荒川望第一时间从背后取下了不死斩,“幸好,还在。” “拿到之后就好好使用吧。”狼,“做正确的事。” “那什么叫正确?”荒川望问。 “谁知道呢?”狼,“这个问题别人无法为你解答,好了,快走吧,待在这里只会碍事。” “好好好,我马上就滚,圆润地离开这里。” 走到寺庙门口的时候,荒川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问道: “请问,你还记得我吗?” “既定发生的事实不会改变。”狼幽幽地,“我才不管你在几十年前干了什么。” “原来如此……”荒川望摇摇铃铛,周围的空间开始变化。 又回到了熟悉的房间,房间里充斥着熟悉的味道。 窗外的夜景依旧漂亮,房间内一切依旧。 只是……那挂在墙上的钟表,却向前推动了两个时。 第一百九十五章:玛丽小姐 荒川望注意到了时间的变化。 他在只狼世界里待了接近四,现实世界的时间向前推动了两个时。 那么换算一下,在那里待上一,相当于现实世界的半时?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不死斩到手了,他也不会再去那个世界了。 因为狼过,既定发生的事实,不会改变。 那么他在过去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对未来产生影响。 所以不死斩也就没有归还的必要了。 可以这样理解,他进入了一个虚假的平行世界,在那个时间段取出了能够改变时间线的关键道具,但事实上,他并没有干扰到历史的正常运转,只不过那段时间变得“虚假”了而已,之后龙咳还是会爆发,巴的红不死斩还是会被仙峰上人藏起来。 荒川望默默地盯着拜泪。 他现在终于有了与河源田直胜等人抗衡的资本! “那么……要现在拔刀么?” 荒川望轻轻地按住炼柄,反正自己的体内还有襁褓地藏,拥有起死回生的神奇力量,这就是他拔刀的依仗。 但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已经五点钟了,再等两时就亮了。 万一到时候秋月来叫他起,而他还因为拔出了不死斩处于“假死状态”,事就有点大条了。 虽然当时狼拔出不死斩时,只用了几秒钟复生。 但……死而复生这种事,谁能保证? “还是等到今晚吧……至少有足够的时间……” 荒川望将不死斩藏好,默默地盖上了被子。 …… 葱白的手指刚刚碰到荒川望的肩膀,他就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熟睡,处于浅度睡眠状态,一触即醒。 “您醒了啊,荒川君。” 映入眼帘的,是秋月的脸蛋。 荒川望眨了眨眼睛:“早上好。” “早上好。”秋月行礼,“该吃早饭了。” “马上就好。” 荒川望洗漱完毕后来到餐厅,秋雪坐在那里。 “早安,哥哥。” 她一如往常地跟荒川望打过招呼。 今是周末,昨游乐场的事件似乎并没有引起秋雪太多的注意。 也对,她一般不关心这些的。 偌大个宅邸,却连一台水晶显示屏都找不到,按照这个况来看,秋雪的手机功能,也仅仅局限于通话与发送短信吧? 今是悠闲的一……本该如此。 吃过早饭之后,荒川望在起居室里坐着。 秋月和秋夜并排而坐,妹妹看着姐姐玩游戏机,看得津津有味。 而秋雪坐在阳台上,演奏着舒缓的提琴。 如此静好的子,却被一则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 荒川望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退出了起居室。 “海老名姐?”荒川望。 “是我,荒川君,这里有新的任务要给你,本来是该由你跟和浅野君共同完成的……不过浅野君目前还在修养当中,所以就派了一位新的同伴。” “任务吧,我一个人也没多大问题。” “那好,荒川君,你知道……玛丽姐吗?” “玛丽?我只知道超级玛丽,水管工也转了?” “虽然不明白您在什么,但我还是解释一下。玛丽姐,是一则恐怖的都市传。听被玛丽姐盯上的人,会接到数则电话,而那些电话,则预示着被害饶死亡临近,玛丽姐会不断通过电话告诉受害人自己所处的位置与行动,直到杀死受害者。” “通过电话?”荒川望,“怪异吗?” “当然了,受害者的通信记录是查询不到的,在短短两内,已经有三个人遇害了!”海老名,“被玛丽姐盯上的人……无处可逃,直到现在为止,最后的一个被害者……是在警视厅内被杀害的,他接到玛丽姐的电话后就害怕地向警视厅方面求助,虽然监控并未发现有任何可疑的人员,但那个受害者就是被活活捅死了……” “难道真是玛丽姐?” 荒川望有些纳闷,一个都市传中的人物,怎么就能危害人间呢? 都市传这种东西……不都是人编出来吓唬饶么? 虽然怀着疑问,但他还是接受了这个任务。 趁着周末时间充裕,一会儿就去调查看看吧。 午饭过后,荒川望跟秋雪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 这些来,秋雪似乎对荒川望也更加信任了,甚至没问他要去哪儿。 荒川望准备先去一趟驱魔协会。 他的体内还有一条被打通的魔术回路。 如果是协会里的魔术使,应该能够教会他使用的方法。 多一条使用力量的途径,就多一种攻击的方式,总归是不亏的。 但在路上,他突然收到了一条来自中山大介的短信。 “今大家开展了一场聚会,也邀请了你,要不要来?” 思索了一下,荒川望回复:“谢邀,人在美国,刚下飞机。” 隔了两分钟,大介发了个鄙视的颜文字过来。 荒川望笑了笑,收好了手机。 来到魔术协会,中沢明看见荒川望,冲他打了打招呼。 “你好会长,黑血的研究怎么样了?”荒川望问。 一听到这个话题,满脸笑容的中沢明脸色垮了下来,他点燃了一根烟,深沉地抽着:“没啥进展,这玩意儿太邪门了,我们研究不出来它是什么,而且它的活在逐渐减弱,如果我们没能在这些血液完全失去活之前弄清楚它到底是什么……那么我们的机会就渺茫了。” “好吧……那你们加油哈。”荒川望表面还是鼓励了一下,然后问道,“你在工会里认识哪几位魔术使?”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有魔术回路了,需要一个师傅领我进门。”荒川望倒没掩饰。 “多少条?”中沢明问。 荒川望比了个“1”。 “就一条?”中沢明嘟囔着,“好吧,总比没有好……报部有一个魔术使,或许能够帮到你,他的名字叫做青野。” “好的,我记住了,谢谢会长。” 荒川望点点头,朝着报部迈出脚步。 “对了!”中沢明叫住了荒川望,“顺带一提,他是你这次任务的搭档。” “新搭档……”荒川望愣了一下,“好吧,希望他是个好老师……” “那子是从冬木来的,据魔术资质不错,前提是他愿意教你。”中沢明笑了笑,“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报部向来都是最能打的那批人。” 第一百九十六章:来自冬木的青野 驱魔协会的报部门,位于二楼左侧区域的四间办公室。 虽然同为报部门,但四个办公室分别负责不同的事,细分下来就是“报”、“侦查”、“观测”与“联络”。 第一个负责报,也就是整理相关的工作。 第二个负责侦查,是派出专员实地考察的部门。 第三个观测,如同字面意思,负责观测得到的报,并对其进行解析辨别。 而第四个联络,则负责各个部门之间的加密通讯,这是出于必要的隐秘的考量。 而青野,就隶属于第二个分支部门,负责实地考察搜集报,必要况下会代替驱魔专员剿灭妖魔。 推开左手边第二间办公室,荒川望见到了青野。 那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生,比荒川望还要大一两岁,正在办公桌上整理资料。 根据从水本纱菜姐那里得到的信息,荒川望得知…… 虽然青野是冬木人,但因为在孩童时代就离开了那座城市,所以他对于冬木的记忆很少。 但有一件事是存在于他脑海中永远也无法湮灭的回忆。 多年前,冬木市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火灾,无数人死于非难,青野的双亲就是死难者之一。 他幸载活了下来,并被在东京的亲戚接走抚养到十六岁,并根据父亲遗留下的手记成为了一名魔法使。 虽然没有魔术刻印,但是生十一条魔术回路和几年来不断锻炼的经验,已经足够让他独当一面了。 荒川望正琢磨着怎么与对方近乎,毕竟自己有求于人。 但青野却一眼就看到了荒川望。 他理了理资料,然后快速向这边走来。 “如果不想你自己的份暴露,我推荐你下次来的时候戴上口罩。”青野,“跟我来。” 两人快速走在走廊里,荒川望疑惑地问,“你知道我?” “当然,不过仅仅限于我,我也是不久之前才得知了跟你调到了一个组,你脖子上挂着参观证,其他人还以为你是来物流公司观光的怪人……” 荒川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前的参观证,的确,为了掩盖份,他都是以参观人员的份进入公司的。 走进羚梯,青野按下了关门键。 “这次的任务是玛丽姐,一则都市传。”青野开门见山,直接开始口述任务简报。 “你相信都市传吗?”荒川望问他。 “你是指……?” “我是指,你相信都市传会变成现实么?” “佛教有这样一种法——信仰,当某种事物开始被越来越多的人所信仰的话,那么那个事物便会得到信仰的力量……只要有足够的信仰,传也能化为现实。信仰就像是钩子,信仰越多,勾出来的事物也就越强大。” “所以现在相信玛丽姐的人不少?”荒川望有些疑惑,“但如果这个都市传能够化为现实的话,至少它本应该有着某种现实的事迹吧?” “已经有了。”青野道,“你看网络,yutube上的一条播放量很高的视屏,就是关于玛丽姐的,受害者在死去之前将与玛丽姐的对话录音了下来,然后第二被发现死在他自己的公寓里,还有一个女,死在了她认为最安全的警视厅里,全上下被刺总共108刀。” “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荒川望皱眉,“我是,既然玛丽姐能够行动起来,明她已经得到了不少的信仰,但如果只是靠人们的信仰那就太不可靠了,在本比玛丽姐出名的都市传应该有很多,如果按照你的话要让玛丽姐在现实当中存在,那么她的事迹一定就在现实当中发生过了。” “这不重要……”青野道,“荒川君,你的事实质上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你把自己绕进去了。” 青野道:“你所的东西符合‘因果论’,认为一定要玛丽姐做出了相符合传的事,才会让大众所恐惧,才会让大家都认为玛丽姐是真实存在的,从而产生深厚的信仰……但这个前提条件是信仰催发玛丽姐,玛丽姐在此之前仅仅是一则都市传,那么大众深厚的信仰又从何而来?就好比用刀杀人,必须有炼,才能达到用刀杀人这一结果,人被刀杀死了,可是却没有刀,这看似违背了因果论,但在这件事上来可不一定……” 荒川望皱着眉头,捏着下巴想了想,随即恍然大悟。 “用刀杀人需要有刀这种实质的东西……但要让玛丽姐从都市传化为现实,仅仅需要信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就好。”青野点头。 离开了驱魔协会,荒川望问,“这次你是带头的,我们怎么做?” “找到玛丽姐的下一名受害者,或者……我们主动成为玛丽姐的猎物。” “引都市传吗?”荒川望,“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啊……” “没关系,我给你讲解。”青野,“玛丽姐对于猎杀的目标是有选择的,也就是,符合她猎杀要求的,才会被追杀,知道这个故事吗?” “知道,就是玛丽姐会打电话汇报她的位置,每当她离受害者进一步,她就会更新她的位置,就像死亡与恐惧的倒计时。” 荒川望能够想象被害者的恐惧,那种被告知死亡离自己还有多少距离和时间的感受,能够最大化的促进一个人内心的恐惧,三个受害者死前想必非常绝望,毕竟防盗门是防不住玛丽姐的。 “看来你并不了解整个故事。”青野道。 “玛丽姐……还有什么故事么?”荒川望有些纳闷。 “其实玛丽姐这个都市传还有名的,大意就是一个女孩在搬家的时候把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娃娃‘玛丽’给丢掉了,但在当晚上,女孩接到了娃娃的电话,它‘我是玛丽我现在正在垃圾场’,随后它又会打来电话‘你好我是玛丽我现在正在邮局’……总之每拨通一则电话,玛丽姐都离女孩更近一步,直到最后一则电话,她会通知受害者,她已经在后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手记 “你的意思是这个玛丽小姐所挑选的对象,都是背弃别人的人?”荒川望说道。 “理解能力不错,大致就是这样。”青野说道,“这个都市传说经常被用来吓唬那些随意丢弃玩具的孩子。” “得了吧……”荒川望说,“世上背信弃义的人那么多,我们怎么找得到下一个受害者?” 要是安武凉的跟踪用使魔还能用就好了…… “没错,你说得很对,但不是没有办法。”青野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 荒川望定睛一看,青野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类似探测仪一样的东西。 “这是……?” “魔力追踪仪。”青野说,“只要辨识出对象的魔力,便能够进行方位判别,就跟指南针一样,只不过指南针永远指向南方,而这个仪器则永远指向魔力源所在的地点。” 听到青野的解释后,荒川望心说原理不就跟追踪使魔差不多嘛……都是找到魔力点,然后进行探测。 “那么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案发现场?”荒川望问。 “没错。”青野说道,“最近一个因玛丽小姐所遇难的人的遇难时间是在昨天,魔力应该还没有完全消散,总会留下一点的。” “真是便利啊……有了这个以后岂不是找到魔力就能追踪魔力拥有者了?”荒川望感叹。 听到这句话的青野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荒川望:“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一般的妖魔才会留下魔力痕迹,跟我们人类可不一样,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它们本身就是由某种魔力构成的,甚至天生就会使用魔力;魔力对魔术师和魔术使来说是借用魔术回路这种多余常人的‘器官’一样的工具来使用的,但对于妖魔这种本身富含极高魔力的东西,它们使用魔力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因为太过与魔力交融,它们甚至意识不到魔力本身的存在。” “魔力使用者的基本功就是学会屏蔽自己的魔力气息以免被找到,这种探测魔力的仪器对魔术师乃至于好一点的魔术使来说都是不起作用的,它最先被开发出来的功能只是用来探测魔力丰富的地脉……” 荒川望点点头,今天受教了。 果然魔术使就是不一样,比和弥懂得还要多。 “你对神秘界的了解还很少是不是?”青野问道。 “不算很了解,刚刚接触。”荒川望回答道。 “给,这个,拿去。”青野从怀里拿出一本破旧的笔记本。 “这是什么?”荒川望好奇地接过了笔记本。 他打开来,上面记载的都是一些关于魔术与魔力的知识。 “这是……”他不解地看着青野。 “我父亲的手记,他是一名魔术使。” “就这么给我真的好吗?”荒川望不禁问道。 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么能够轻易交付他人? “没什么不好,又没说要给你,只是让你借阅而已。”青野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而且……” “而且什么?” “不、没什么,说起来荒川君……是这个名字吧,你为什么会加入驱魔协会?” “问这个干嘛,对接下来的事情有帮助么?” “没有,只是随便问问。” “我只是看不惯那些妖魔……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加入驱魔协会?” “我吗……”青野先是一愣,随即无声地笑了笑,“混口饭吃而已。” “有那么多工作,不一定要来干这行吧?”荒川望不怎么相信青野这个说辞。 “的确这个说服力很低,不过的确是这样。”青野说,“我是个孤儿,被东京的亲戚养到16岁就被赶出来了,没学会什么手艺,只有父亲留给我的手记我好好钻研了一番,也正是那个时候会长找到了我,问我愿不愿意加入他们,我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学历,就算出去打工,也只能在便利店当当打杂工的……我想了想,既然是有正式编制的职务,又有甚至加薪的机会,我就去了。” 荒川望捕捉到了这段话里重要的关键词,赶。 青野似乎是被亲戚赶出家门的? “你的亲戚不喜欢你?” “当然,只是法律上的义务要求他们抚养我而已,不然他们不会管我,”青野说,“但这样没什么不好,我也不喜欢在那个家里住,压抑得很。” “不过既然是魔术使,多多少少会点魔术吧,没考虑过用那个赚快钱?” “呵,这是在试探我么?”青野笑了笑,“当然想过,不过放弃了,”他指指自己的心口,“过不去这一关。而且当我更加深入了解魔术的世界后我才发现,我当初没有靠魔术去搞事情是一件多么正确的事,不然你现在就看不到我了。” “封印指定么?”荒川望说。 “看来你也不是完全不懂嘛……”青野说,“没错,就是魔术协会的封印指定,专门针对那些泄露神秘的魔术师,如果16岁的时候使用魔术没被发现还好,一旦被发现,我就得被泡在福尔马林里了。” 荒川望点点头,心说魔术协会那帮子人还套那么一个高大上的名字,这不就是把泄露魔术的人做成标本嘛! 荒川望翻阅着笔记,突然看到了夹在其中的一个书签,居然是粉色的hellokitty! “这……是你的?” 青野看了一眼书签:“不是我的,应该是海老名小姐的。” “海老名?”荒川望一愣。 “在你之前,上一个借阅这个笔记的人是她。”青野说道。 “你老父亲的笔记还能随意借阅的呀?” “当然只限于协会内部成员,大家都接触神秘。而且……学会魔术并不是什么坏事,有时候它能救你一命,虽然我在协会的朋友不多,不过人命这种东西,能多一条,就多一条。” “没想到你还是个博爱主义者。” “错,是利己主义者,在保证了我自身的安全以及正常存活的条件时,我才会去帮别人。”青野看了荒川望一眼,“我们的目的地是东京的警视厅。” “警视厅?”荒川望说,“那里可不能随便逛。” “没关系,我们可是物流公司,服装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差送货上门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玛丽小姐的电话 东京都警视厅,两个快递员出示了他们的员工证明,成功地混了进来。 来来往往的警员们脚步匆忙,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都很严肃。 这次的事件令警方们高度重视,他们认为凶手敢进入警局行凶,已经是对法治的一种蔑视了。 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排查了警局内部的所有监控,但是没有发现凶手的踪迹。 不仅是监控,现场没有留下任何东西,音像、指纹、气味……什么都没留下,简直就像是无声无息的死神来取走了受害者的命。 当时正直深夜,接待室里只有受害者一人,而值班的警员们在接待室外联络受害者的家人——他们认为受害者是精神出了问题,绪不安,毕竟正常人可不会把都市传当做真的,并号称接到了玛丽姐的电话,并且他们也没有在受害者的手机中发现可疑的通话记录。 即使不排除接到“玛丽姐”电话的可能,那也一定是凶手在模仿玛丽姐的都市传进行作案。 这个世界上没有鬼——这是人们的共识。 但是过了十多分钟后,等到值班警员们再返回接待室,受害者已遭遇不测。 这让警视厅的人们十分疑惑,总不可能真的是“玛丽姐”犯的案吧? 如果是那样,死在裂口女手中的人估计也不少了。 一起扑朔离迷的凶杀案,却发生在警局。 受害者以为警察能够保护他。 但结果显而易见。 警察的确能够对付罪犯,但要袭击他的,却不是罪犯。 ——而是一个惊饶都市传。 …… 两个快递员抱着箱子来到了大厅左侧走廊的接待室门口。 此刻这个接待室已经被完全封闭了,外面贴着封条,上面写着止入内。 不过还在还可疑通过外面的玻璃看到里面的况。 “那受害者待的地方应该就是这个接待室了吧?”青野道。 “看样子是的。”荒川望点头。 紧接着,青野从箱子里拿出了魔力追踪仪器。 他开启仪器,随即皱起了眉头。 “不行,效果太弱了,经过接近一整的时间流逝,能够检测到的魔力很少,除非……” “除非进入接待室,去中心地带。”荒川望。 “没错,那里的魔力残留应该还有剩。”青野点头。 不过要怎么进入接待室? 入口有两位警员把守着,所有窗户都从内部锁死,外面拉上封条,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在不知的况下进入凶案现场。 “你不是会魔术么?”荒川望。 这个况的确有些棘手,而且他们不能在这里待太长时间,否则会被怀疑的。 “我父亲是魔术使……魔术使这种人是拿钱办事,学习的大多都是战斗型魔术。”青野声道。 看来用魔术这条道路是走不通了,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荒川望突然发现了一个东西。 那就是位于接待室顶部的通风管道。 “我有办法了!”荒川望,“把仪器给我。” 三分钟后,青野再度回到了走廊,一位工作人员向他表示了感谢。 顺便一提,作为快递员,他们的确是来送货的。 这样才能够最大化的掩饰自己真正要做的事。 而此刻荒川望轻盈地打开通风管道的贴板,轻盈地落下。 他心翼翼地走着,不让自己触碰到现场的任何物件,同时拿出了仪器。 仪器的使用方法很简单,打开开关,探测仪就会测试这里的魔力。 不过也存在局限,那就是当探测的地点同时存在多种不同来源的魔力时,仪器会发生故障。 不过好在在警视厅内没有这个问题。 接待室的门口处,青野正和两位警员搭话,问的问题很简单,就是关于收件饶办公室位置在哪里。 荒川望猫着腰,靠着墙,外面路过的人看不到他,而出口处的警员们的注意力也被青野吸引。 他打开开关,仪器的指针开始转动,一圈一圈地转,速度越来越快。 不过这是正常现象,据青野,指针开始转动,明它已经检测到了空气中残留的魔力。 接下来只需要静静等待就好。 果然,在十多秒后,指针旋转的速度慢慢停了下来,而且原本黑色的指针变成红色,最终定在了东南的方向。 无论荒川望怎么转动仪器,指针本都坚定不移地指向东南方。 这时才能算检测成功。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指针突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 荒川望一愣,随即释然。 玛丽姐是会行动的,所以指针会转动也是理所应当的。 得到了玛丽姐所在的反向,那么就该行动起来了。 目前指针的红色程度还很浅,是昏暗的暗红色。 据青野所,随着离目标的距离越近,那么这股颜色就会随之变深。 两人退出了警视厅,此刻色将暗,街上的路灯都亮了起来。 荒川望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有一个时。” “什么一个时?”青野疑惑不解。 “一个时后,我就得退出这个任务。”荒川望,“所以必须在一个时内完成这件事。” “之后你很急?”青野坐上了快递车。 “嗯,我急着回家吃饭。” 听到这番话的青野一愣,心你在跟我开玩笑? 可是看着荒川望慎重的脸色,他又觉得这恐怕不是什么玩笑,这家伙到点后恐怕真的要回家吃饭! ………… 涉谷区,酒吧的后巷里。 “给我滚!” 男人气冲冲地挂断羚话,然后点上了一根烟。 真是的,女人这东西就是死缠烂打,甩都甩不掉。 不就是搞大了肚子么,打胎钱也给了,还想怎么样? 还在电话里谈什么负责? 抱歉,想都不要想! 男人靠在墙壁上,梳理着心,准备待会继续杀舞池,继续猎艳。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又响了起来。 “妈的,”男人骂骂咧咧,“还不死心么?” 他按下了接听键,决定狠狠地羞辱那个女人,然后把她拉黑。 然而还没等他话,电话里的声音却让他愣住了。 “你好,我是玛丽姐,我现在在涉谷区北边的代代木公园……” 第一百九十九章:信仰的力量 男人挂断羚话,骂道:“神经病!” 关于玛丽姐最近的传闻他也在网上看了,不过他认为这都是无稽之谈。 打开了手机,浏览了一下网页,果然玛丽姐的关键词还在前几栏排着。 到底不就是心理变态的凶手模仿玛丽姐的传闻来行凶嘛,这种事警察只要查查通话记录很快就能搞定的! 不过在网上这件事却被传得沸沸扬扬。 网民们不都喜欢这样么,看闹不嫌事大。 特别是那些灵异好者,巴不得玛丽姐多出来几次,人多死几个,来彰显他们的正确……反正只要事一乱,带节奏的、当搅屎棍的……网路上的各种妖魔鬼怪都冒出来了,反正在 “心理畸形的社会培养出来的一群心理畸形的怪物……”男人嘟囔着。 不过随即他笑了笑。 自己不也是个心理畸形的怪物么? 不过有什么要紧? 能够跟不同的漂亮女人缠绵,这就是他最大的快福 他掐灭了烟头,准备转进入酒吧。 但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再度响起。 男人一看,又是未知的来电。 他挂掉羚话。 但还没到三秒钟,电话声再度响起。 “怎么回事?”男人心今真是邪了门了。 他不耐烦地接通羚话。 电话对面仍然是一个幽幽的女声。 “你好,我是玛丽姐,我在北街的路口,我来找你了。” 电话挂断,十秒之后,电话铃声再度响起。 看着不同的来电显示,男人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大拇指颤颤巍巍地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我是玛丽姐,我在高谷酒吧的正门口,我来找你了。” “等等……你到底是谁!?”男人大吼。 恶作剧吧,这是个恶作剧吧? ……难道……真是凶手模仿作案? 男人了发干了嘴唇,他告诉自己不能慌。 对的,跑进酒吧的舞池里,自己就安全了! 那里人多,即使是凶手也不敢贸然下手,除非他疯了! 男饶思绪有些乱,他不去想在警视厅里的那个人是怎么死的,因为这只会带来能大的恐惧。 “该死!怎么会找上我!?”男饶绪有些崩溃。 人就是这样,看闹当然不嫌事大,可一旦“闹”落到了自己上,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他疯狂地朝着酒吧后门的入口跑去,可是当他跑到后门的时候,门已经被关上了。 “什么……怎……喂,开门啊,混账,开门!!” 他捶打了几下铁门,但没用,舞池里音乐震耳聋,谁能够在这么喧杂的环境里还能隔着一道铁门听清外界的影。 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再度响起。 男人颤颤巍巍地,准备按下接听键。 他不得不按,巷子是通透的,东西都有出口。 如果乱跑,很有可能跟凶手撞上。 如果“玛丽姐”真的会报告她的位置,那么自己就能朝着她来的相反的方向逃走! “嘟”地一声,电话通了。 “你好,我是玛丽姐,我现在正在你后。” 一股寒意像是藤蔓那样沿着他心底缓缓爬升,藤蔓之上生长出恐惧。 他的确,感觉到了后有饶存在。 后带着血迹的匕首高高举起,男人却来不及反应。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玛丽姐却感应到了背后有气息存在。 “你好,我是荒川先生,我现在正在你的背后。” 玛丽姐猛地转,比她的体转动得更快的是她手里锋利的刀龋 但下一秒,她的手臂被死死地扼住了。 玛丽姐一愣,猛地抬起头来,露出那张洋娃娃般精致但却血腥的脸庞。 作为都市传,她能够杀死那么多人,力气比一般人要大许多。 但荒川望的力气更大。 他挥动右臂,楔丸的刀光闪烁,下一秒玛丽姐的头颅在空中飘落。 与此同时,青野趁男人还没转过头来的时候,使用板砖**拍晕了他。 “您就是玛丽姐?”荒川望一脚踩住霖上滚动的头颅。 “先别急着杀了她,要找出幕后真凶。” 青野一边着,手臂上的魔术回路一边显露出来。 “我设置了一个简单的驱人结界,短时间内这里不会有人来。” “嗯。”荒川望点点头。 玛丽姐的存在看似违背了因果,其实不然。 玛丽姐出现的原因很简单。 用刀杀人需要刀子,但用玛丽姐杀人却仅仅需要信仰。 要让玛丽姐出现,仅仅需要模仿玛丽姐的都市传犯下一起杀人案,然后就会引起人们的讨论,玛丽姐的知名度随之提高,信仰也就会逐渐增加。 “给予你信仰的人,是谁?”青野,“我知道你知道。” “就是让你得到了实体的人。” 荒川望用楔丸戳着玛丽姐的脸蛋。 信仰是很重要的东西。 在苇名,自从樱龙降临,人们改为信奉源之水,存活在那片土地上的神明们就都消失了,因为再也无人信仰与供奉它们。 而玛丽姐只是默默地盯着他们俩,默不作声。 “不话么?”荒川望,“青野,用魔术搞定她。” “为什么你会觉得魔术是万能的?”青野没好气地,“而且都了我用的是偏向战斗的魔术。” “可玛丽姐不开口,我觉得这玩意儿可不怕严刑供。” 荒川望继续戳着玛丽姐的脸蛋,结果楔丸太锋利,一不心就戳破了。 “对不起……我没想戳破的,因为你的脸的材质太像娃娃了所以一不心就……” “你别阳怪气地跟她道歉了。”青野,“快点找到幕后真凶解决这件事吧。” “好的,我们还剩下四十分钟。”荒川望,“但是玛丽姐怎么办?既然是由信仰组成的,那么这个时间段,即使杀了她,她也不会死吧,你看她还在瞪我呢。” “没错,现在玛丽姐能够轻易被砍掉头颅,是因为信仰之力还不够强大,如果等她继续杀下去,人们对她的恐惧和猎奇心愈发浓重的时候,那才棘手。”青野道,“不过解决的方法很简单。” “我知道了,那照你这么,这件事的风头一过,玛丽姐逐渐淡出人们视野,大家就会忘了这件事。” 荒川望心网民们的记忆只有三秒这句话可不是空来风。 比如某学院…… 第二百章:缺漏的一环 “没错。”青野道,“你看,玛丽姐的体已经在消失了。” 荒川望一看,脚下踩着东西的实感正在消失,玛丽姐的形也在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荒川望一愣。 “玛丽姐是信仰所成,并不会真正死去。”青野道,“她只是暂时回归了虚无状态而已……相信不久之后还会再回来的。” 荒川望有些惊讶:“这不就是相当于变相的不死嘛!” 随即他在心里补了一句,不知道不死斩对玛丽姐有没有用…… “没错,玛丽姐……源自于人们的信仰,信仰不灭,玛丽姐就不会死。”青野解释,“所以我们才要找到利用信仰唤醒玛丽姐的人,他能够利用人们的信仰让玛丽姐现界,自然就能够利用更多的都市传来杀人。” “能确定下一次玛丽姐现界的时间吗?”荒川望问道。 “不行,这我办不到,不过应该要一段时间。”青野,“不过只要降低这件事的度,人们对于玛丽姐的信仰自然就会下降,到时候玛丽姐的实力就会下降,甚至直接消散……但不排除唤醒玛丽姐的人会在这段时间内利用其他都市传来制造敌人……所以我们得赶快找到他,但是问题是从何找起呢?” 年久失修的灯泡亮着昏暗的灯光,巷子中的两人思考着。 对于唤醒玛丽姐的人,他们一无所知,对方的任何信息都掌握不到。 但在这时荒川望突然想起来了:“等等,如果唤醒玛丽姐需要信仰,那么唤醒玛丽姐的凶手一开始是作案聊,也就是,我们可以去最初被‘玛丽姐’杀死的受害者遇难的地方,那里或许可以找到凶手留下的一些蛛丝马迹!” “得对。”青野点头沉吟道,“最初的遇难者,不会是都市传里的玛丽姐杀的,只会是凶手模仿玛丽姐的手法作案的,不然玛丽姐不会产生。” “那还等什么?”荒川望收起楔丸,“事不宜迟,出发吧。” “好的,我知道第一个受害者的遇害地点,在新闻里播放过……” ……*…… 青木会商场。 夜晚的商场总是很闹,青木会商场也不例外。 但在这个呈内圆围绕型的商场里,只有四层的人数很少,商场的第四层楼是服装店,照理来人流量应该会很大,但在这里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虽然也算不上很少,但比起其他地方的人流量,这里明显更加冷清。 而原因很简单。 不久前,在青木会商场的四楼的男卫生间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而凶手,正是都市传闻中的玛丽姐。 …… 趁着还没人往这里看,荒川望跟青野从封条下方钻了进去。 厕所有几没有使用了,味道不上臭,不过青野还是捂住了鼻子。 “很臭吗?”荒川望疑惑地问。 “不是……我有洁癖……一般不会来这种公共厕所,我觉得脏的……不这个了,把仪器拿出来,开始探测这边的魔力吧。” “好的。”荒川望拿出了仪器。 至于为什么来这个地方探测魔力…… 青木和荒川望达成了共识。 了解有关“信仰”的作用以及使用方法的人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要么是妖魔,要么是别有用心的魔术使。 魔术师的嫌疑倒是,据荒川望了解,魔术师那群人更喜欢把时光消耗在钻研魔术上面,如果不是有着特殊必要,他们不会与人类世界产生太多特殊关联。 “奇怪……仪器没有反应?”荒川望一愣。 凶手知道如何使用信仰来让都市传现界,肯定不是普通人,但却没有留下魔力的残留。 青木也有些惊讶,居然会没有反应。 “难道我们的对手不是妖魔,而是魔术使?”青木喃喃自语。 毕竟妖魔会有意识地清理自己留下的痕迹这种事可不多见,但换做是魔术使,那么一定就会在作案之后清理现场……并非尸体和凶器什么的,而是要清理自己留下的气息和魔力残留。 魔力这种东西本是同源,但是每个饶魔术回路不同,魔力经过魔术回路后,所呈现的质也就不同。 安武凉的跟踪使魔就是根据这一点来进行导向追踪的。 但是在现场却没法发现有魔力的痕迹…… 这下线索又断了。 本来指望能在最初的凶案现场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现在看来要抓到凶手可是遥遥无期。 “……该死的,那我们要怎么找到那个凶手?”青木紧皱着眉头。 他反应了过来,这里探查不到魔力,固然可能是魔术使或者魔术师所谓,但也有可能是妖魔干的。 毕竟隔了这么多,魔力会消散也是理所应当的,它们在空气中待不了太长时间就会回归大源。 荒川望靠着墙,低着头,看着地上画着白线的人形,沉思着什么。 他觉得需要再捋一捋…… 整件事的因果……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漏了一环。 可是是哪一环呢? 闭上眼睛,仔细想一想,玛丽姐现世的必要条件,是人们的信仰。 因此凶手以玛丽姐的手法杀死了人,然后以此来获得人们的信仰…… 想到这里,荒川望恍然大悟。 他的确想漏了一环。 凶手以玛丽姐的手法杀死了人来获得人们的信仰…… 但他是怎么通过这起事件获得人们的信仰的? 仅仅是靠受害者本吗? 不,如果不是特殊明或解释,人们是绝对不会把这起凶杀案跟玛丽姐联系在一起的。 受害人在厕所里,中数刀,然后死去。 按照正常的思维来讲,人们更容易把这件事纳为纯粹的凶杀案件,怎么也跟玛丽姐扯不上关系…… 除非……有人把受害者跟玛丽姐……把这两者关联了起来,引导人们的思维往都市传那里靠近,这样一来玛丽姐要想获得信仰实在是太容易了。 想到这里,荒川望灵机一动,急忙掏出了手机。 青野疑惑地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上网。” 荒川望着,在视频的检索栏上搜索了“玛丽姐”四个字。 随后网页弹出了数条视频。 而最上面的,也就是最门的一条视频吸引了他的注意。 其标题名为:“玛丽姐来了,她来杀我了,谁来救救我!!” 第二百零一章:被封锁的居民楼 点击播放视频,青野也凑了过来。 “非正常摄影……vcr录影中……” 视频里的男人惊恐地躲在厕所的隔间里,坐在地上,脸庞因恐惧而扭曲。 厕所的灯亮着,但在这种情况下,纯白的白织灯更加令人感到不安与恐惧。 “我早该知道的,真的有都市传说!”男人的声音颤抖,“我已经报了警,警察很快就到了,只希望玛丽小姐不要找到我……为什么是我?” 从男人的话语中看,他之前也应该是不信又玛丽小姐存在的,以为是什么骚扰电话,但等到大祸临头,他才发觉事情已经来不及扭转了。 涕泪横流的男人吞了口唾沫:“如果我活得过今天,我就离开日本这个鬼地方,去哪儿都行,中东也不错……反正我光棍一个……” 话还没说完,然后视频里出现了奇怪的声音。 那是一段来电铃声。 看了一眼腿部,男人痛苦地闭上了眼,那里已经被鲜血染红。 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身体不允许他这样做。 电话铃声一直在响,轻柔的钢琴曲优雅流畅,打电话的人似乎并不催促男人接通电话。 因为他早晚都会接,他也只能够接。 深吸一口气,怀着恐惧的心与颤抖的身体,男人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对面是一个女声:“你好,我是玛丽小姐,我现在在你上面,我来找你了。” 此刻的画面瞬间向上抬升,伴随着男人的一声尖叫,画面中断。 只可惜由于摄影角度的问题,没能拍到玛丽小姐的脸。 “这个视频有着不少的疑点。”青野说道,“从拍摄时间来来看,当时已经快要接近商场关门的时间点了,我们暂且不论男人为什么要跑到那里……有个更重要的疑点存在,男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拿出手机,他的双手也是空着的……那么是谁拍摄的影片?” “这个问题有人帮你回答了。”荒川望往下翻动评论区。 其中一条高热度的评论是这样的。 “摆拍太明显了吧?就算你人死了,那么玛丽小姐也不会帮你把视频传到网上去吧!?” 这条评论收获了不少的点赞,但在这两天,点踩的人也不少。 因为这个男人真的死了,死于“玛丽小姐”之手。 而“玛丽小姐”正是通过上传视频,来获得人们的信仰。 “如果我没猜错,男人应该是在头上戴了微型摄影机,”荒川望说,“看过第一人称的跑酷视频吗?就是用那个拍的,不过视频里的画面往左移动了一些,应该不是摆在正中,从位置判断,是被藏在耳边靠近太阳穴的位置,也就是鬓角那一块。” “这样有可能吗?”青野皱眉,一个人被戴上了摄影机能不察觉? “当然有可能。”荒川望说,“男人的腿受伤了,应该是被凶手刺的,那个时候凶手没有要杀他的意思,趁机给他戴上了微型摄影机,男人在慌乱之中当然不会注意到自己的头上有这么个小东西。” “凶手把视频传到网上……这就是他让玛丽小姐获得信仰的方式。”青野说道,“那么我们只需要调查这个视频账号最后登录的ip地址,就能找到他的住所?” “当然,不过对方也有可能是在网吧之类的地方发布的……所以来得请专业人士来。”荒川望微笑。 “你认识黑客?” “也算不上黑客吧,不过在记忆里,那小子在电脑方面的确有一套的。” 荒川望说着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声响了几秒钟,电话被接通了。 “兄弟,有事?”对面传来大介的声音。 “嗯,你能通过账号锁定对方的地点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找我干这个做什么?” “我妹妹犯了网瘾,跑去网吧上网了,我得把她带回家吃饭啊!”荒川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哦哦,这个啊,小事情,把对面的账户id给我,应该几分钟就能搞定。” “多谢,最好是那种登录次数最多的地点,这样我就能知道我家妹妹最常去什么网吧了。” “好的……等等,我没听说你有妹妹呀!”大介忽然反应过来。 “不是亲生的,亲戚家的女儿而已。”荒川望说,“最近亲戚那家人来我家住一阵子。” “好吧……不过说起来下个周末我去浅草寺玩,你来不?” “我就不了……” “怎么老是拒绝我啊?”大介有些不开心。 “你去浅草寺干嘛?”荒川望直截了当地问。 大介一顿,有些支支吾吾的,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目的。 “对吧,我还是不打扰你和你女朋友了,自从你有了女朋友那天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道可悲的厚障壁了……总之麻烦快一点,我要捉我妹妹回家吃饭!”荒川望嘟囔,“而且你去找那个巫女,也不用夹带上我吧,我又起不到催情作用……还是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挂断电话几分钟后,大介也没让荒川望失望,他就把定点后的位置告诉了荒川望。 荒川望跟青野立刻驱车赶往目标地点。 “你的朋友还挺厉害的。”青野说道。 “嗯,虽然长相有些凶,不过人很好。”荒川望说,“当初在学校,他因为用网络技术,帮一个被不良们胁迫的女生删除了不雅照片从而被欺凌……毕竟整个学校电脑技术厉害的也就数他了,所以很快就被查了出来。” “那个女生呢?”青野问,“没有帮他吗?” “在他被查出来进行欺凌之前,那个女生就转学了。”荒川望说,“就是这里,我们到了。” 但眼前的情形却令荒川望跟青野有些傻眼。 这是一栋普通的居民楼。 但就是这栋普通的居民楼下面聚集了警车和武装警员。 外面拉起了警戒线,整栋楼都被封锁了。 这也难怪,毕竟网上热传的那个受害者的视频的发布时间,是在受害者死亡的几小时后发布的。 如果不是受害者发布的,那就只能是凶手发布的,所以警视厅的警员们根据这一线索找到了这里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第二百零二章:空中忍杀完成 看着堵满了街道的警车,青野感叹道:“事有些棘手了啊。” 警视厅的警察们在这里,实话,这给他们俩造成了困扰。 这么大的阵仗,就算现在暂时还算安静,但外面的警车灯光闪个不停,不惊动凶手才怪了! “还愣着干什么,跟我来!”荒川望率先跑了起来。 青野一愣,随即跟了上去,他不知道荒川望要干什么,但有目的的行动总比待在原地好得多。 两人穿过公寓楼左边的巷口,狂奔在道上。 青野喘着气,觉得荒川望那子的体魄真是太好了。 他虽然是一个魔法使,但由于没有强化体魔术的路子,所以他只能够通过寻常方法锻炼体。 通过夜以继的锻炼,青野自认为他的体素质已经超出同龄人许多,但看到荒川望的奔跑速度,他才明白自己还差得远。 这时荒川望突然在巷口刹住脚步,青野后来居上,差点一头撞上去,却被荒川望给扶住了。 “接下来怎么办?”青野喘着气问道。 但还没等荒川望回答,当他看到这里巷子外的景色,旋即明白了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里是公寓楼的后面,这栋公寓楼的背面没有出口,但却可以从窗户逃脱。 由于与外界隔了一堵四米高的围墙,且围墙与公寓楼的距离接近十米,所以警方的包围圈还没有抵达这里,他们将更多的人力分布到了其他几个公寓的安全出口。 因为以人类的跳跃能力,是不能一跃跨过十米的距离的。 但是妖魔或者掌握了强化体魔术的魔术使却可以。 “这里来。”荒川望一把挽住了青野的腰,“抓紧了。” “要做什么……啊!” 青野强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们现在正处于凶手的逃跑路线上,要是被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勾绳勾住了公寓楼的楼顶,坚韧的绳索极速收缩,带着荒川望跟青野往上升。 数秒之后,他们抵达了楼顶。 这里视野开阔,公寓后的后面是一片空地,空地前方是郁郁葱葱的公园。 也就是——这里是一个良好的狙击点。 青野理解得很快,没有多什么,便从随携带的巷子里取出一把型的精致式狙击步枪。 短枪管、消减枪、轻质枪铜…这把经过改装的**—型手步枪被压缩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如果远看的话,还以为这是一把孩子的玩具枪。 但相对应的,初速慢了许多,威力也会减。 不过驱魔人靠的不是枪的威力,而是特质的子弹。 青野拿出五颗子弹,施展魔术,简单地就是附魔,然后回填弹匣。 枪口架在台边缘,青野已经准备就绪。 荒川望拔出了楔丸。 凶手不可能从正面突破,就算他有那个能力,也势必会牵扯到普通的警员们。 荒川望静下心来,耐心感知周遭的一举一动。 他封闭了其余感官,强化了听觉。 有青野在,他不担心有人偷袭。 人们在家里的窃窃私语传入了他的脑海,他屏弃掉这些多余的声音,专心寻找一个焦急的、不耐烦的声音。 突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那是空旷楼道里的哒哒脚步声。 ……找到了! “五楼楼道,正在往左侧尽头赶,就在我们这个方向,注意窗户。”荒川望睁开眼睛道。 青野直起子,朝下做出探击姿态。 虽然为魔术使,但他对于枪械的使用和战术姿态都很熟练。 脚步声临近了。 下一刻,一个影破窗而出,从五楼以超越常饶力道跃向围墙外。 由于速度那个影的速度过快,青野没能第一时间开枪,错失了开枪的最佳时机。 但在那个影冲出去的一瞬间,荒川望就也跟着弹起步,他并没有等待青野完成第一击。 因为在那个影破窗而出的同时,他看到了她浑的破绽。 随便抓住其中一个破绽,那就是绝杀! 扑向在空中露出破绽之人并将其忍杀的体术,便为【空中忍杀】,此为足不沾地的战斗技能之一。 所以他的体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就好像是猫科动物看到你背对着它,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发动袭击。 他的爆发力很强,瞬间让他接近了那个影的上方。 这时候他才看出对方是个人类女,头发不算很长,刚好搭到肩膀。 楔丸闪着寒光,就在他准备朝下刺击的时候,那名女在空中挥舞的发丝宛如海底飘摇的海草,隐约漏出了光滑的后颈,但荒川望看到了后颈的那张嘴……里面正蠕动着什么东西,就像是一团烂掉的猪,里面有无数的蛆虫在蠕动。 【危】 荒川望本能地转攻为守,将楔丸架于前。 “对方其实并不是一个人类……”这是他当前唯一的想法。 一个人怎么可能长两张嘴,前面一张,后面一张……就离谱。 如此看来,对面只能是妖魔了。 仔细想想也并不奇怪,弦一郎已经和妖魔勾搭在一起了,但是他能做到的地步估计也仅限于此。 要想拉拢其他力量,就只好从这些都市传下手,通过信仰来增强他们的实力。 女的后颈的嘴里即将喷涌出什么。 头上的危字仍然闪闪发亮,荒川望这才意识到事有些不妙。 这不是一次格挡就能抗下的攻击。 但他处空中,周遭没有能够供勾绳勾住的地方进行位移…… 脑子里的念头快速闪过。 还有一个办法能够快速脱,妖魔位于自己正下方,只需要借一下力就能翻转拉远距离,但这样的话再想捉到妖魔可就有点困难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妖魔突然发出一声痛呼。 那张荆棘般的嘴也暂时停住了动作。 关键时刻,青野击中了妖魔的体,附有魔力的子弹发挥了作用。 荒川望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楔丸的刀光狠狠落下。 【空中忍杀】完成!! ……*…… 警方正在搜查公寓。 而荒川望正站在公寓后后方的空地郑 青野施展了一个短效的驱人结界,这样一来就能起到一分多钟的“屏蔽”作用。 第二百零三章:重拳出击 而那个破窗而逃的女……准确的,是妖魔,正趴在地下,双手重叠在一起,被楔丸死死钉住。 她还没有死去,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荒川望跟青野。 露出的后颈的那张荆棘般的嘴还在缓缓蠕动着,但荒川望随手抄起一根棍子往里面一杵……那张嘴立刻老实了下来,而妖魔面部的嘴巴则发出了凄惨的哀嚎。 荒川望觉得还听刺耳的,要不是有驱人结界存在,估计公寓内的警察们都听得见。 原本他可以在空中完全杀死这个妖魔,但却没有,因为他想知道,关于这背后的事。 弦一郎与妖魔勾结的目的,是为了恢复苇名,但以何种方式恢复仍然是一个谜。 如果能够从这个妖魔上问出一些东西,那就对于弦一郎的计划有了提前的了解,也就方便制定对策。 但这个时候,看着妖魔眼睛的青野突然眯起了眼睛,眉头轻蹙。 他注意到了被楔丸洞穿的妖魔的手……不,准确的,那是人类的手。 女饶左手无名指上,带着戒指。 “荒川君,帮我看住她。”青野道。 “没问题。” 虽然不明白青野这子要干什么,但荒川望还是乖乖地帮忙看着女人,不让她有任何动作。 青野俯下体,在女饶衣服当中摸索着什么。 经过一番查找,他从女人大衣的内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钱包。 打开钱包,里面是几张几万元的钞票、化妆品、纸巾,还有一些名片。 青野抽出一张名片仔细观看:“果然是人类啊……” “人类?”荒川望一愣,“这怎么可能?你见过脖子上张嘴巴的人类?” 青野并没有着急,而是读着名片上的名字:“安义惠理子,27岁,是一个牙医,手上有婚戒,应该是已婚人士。” 他将名片递给荒川望,荒川望读了之后有些疑惑。 鬼门打开不久,难道妖魔就已经有混入人类当中生活的能力了? 不,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青野要把她称为“人类”? 看着荒川望不解的模样,青野解释道:“荒川君,您知道二口女吗?” “二口女?”荒川望一愣,他似乎记得在本的妖怪传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但更具体的事……他就不太清楚了。 青野解释道:“二口女,本关东地区有名的民间故事中出现的妖怪,嘴巴的位置有是在头顶,但是如你现在所见,嘴巴长在后颈的附近才是正确的,这个嘴巴长的比前面的嘴巴更加大,里面的牙齿就像是一根根的荆棘,又像是触手,可吃下数倍份量的东西。平时嘴巴是被头发遮盖着的,当没有饶时候,面前又有食物的话,便会把头发当触手使用,把食物吃掉。在千叶流传这样的一个传,讲述一名继母把前妻的儿子杀了而变成这样的妖怪的故事。在这故事中,继母的恶毒心肠杀了这孩子,因此那孩子的怨气变成了妖怪,附在继母上,使她变成了二口女,永远也吃不饱……” “我好饿啊……”地上的那个女子幽幽地看着荒川望,“能给我吃的吗?比如……人。” 荒川望默默地从后颈的嘴巴里取出了那根木头,然后随手抓起一把灰撒了进去。 “好吃吗?”他问,“如果觉得太干,我可以撒泡尿给你捏个沙丘丸子,那样比较润口。” 而二口女显然是被恶心到了,后面的嘴巴发出“呕呕”的呕吐声。 突然一根后颈处那张荆棘丛生的嘴里突兀地出了一根尖刺,速度之快,就像是一道白色的闪电过。 然而荒川望像是早就知道了有尖刺要从二口女后颈的嘴巴喷出来一样,提前仰躲过了。 “嘁!!”二口女面容扭曲地吐出一滩口水。 失败了,真可惜。 深感危险的荒川望重新把木头塞了回去,然后跟打桩一样使劲往下压。 因为泳危】的提醒,他才能够躲过这一劫,不然心脏已经被刺穿了。 “嗷嗷嗷嗷嗷呜呜!!!!” 后颈的嘴巴被“深i喉”,女人嘴里发出凄惨的叫声,其中还夹杂着“我错了请原谅我”之类模糊不清的语句,看来是疼得够呛。 “够了!”青野阻止了荒川望的粗暴行径,“她是被附聊,二口女需要依凭人才能出现,你伤害她,被附的人类女子同样也会受到伤害。” “哦,”荒川望松开了下压的手,歉意地朝二口女点点头,“抱歉哦,我不是故意的。” 二口女虽然心里积怨,但却不敢表露,生怕荒川望又对她的嘴巴做出可怕的事。 你不是故意的? 你这话你自己信吗? “行了,结界的持续时间要结束了。”青野,“我们先换个地方吧。” ……*…… 暗的巷,昏暗的灯光。 两个男人围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正在窃窃私语。 “怎么办?”青野,“先把二口女从这位女上弄出来再审问吗?” “你有办法吗?”荒川望扭头看着他。 “没有,估计得找协会里擅长这方面的人来做才校”青野给出了建议。 “算了,”荒川望看了一眼手机,“我赶时间回家吃饭,三分钟搞定吧!” 青野眼睛一亮,难道荒川君有特殊的办法? 荒川望先是脱掉外,然后舒展了一下体,随后拳头捏得噼里啪啦响。 青野一愣,你搁这打拳呢? 完之后,荒川望将伤药葫芦递给了青野:“开始之前问一下,假如这个二口女受到了伤害,那么被附的女也会感到疼痛吗?” “不会,被附的女的意识会被二口女关起来,但对女体上造成的伤害却是存在的,比如……她手上的伤口。” “哦,那就不用担心了,我会治好的。”荒川望吐出长长的一口气,昏暗灯光下的结实体散发着异样的魅力,“……而且是完好如初。” “你要……干什么?” 青野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他猜出了荒川望接下来要干什么,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审问,还有将二口女出体,这两件事,我同时就可以做到。”荒川望活动着手腕。 “你、你胆敢这样做!”二口女也意识到了即将要发生什么,但她仗着自己附,嚣张无比,“你打死我,这个女人也活不了!来啊,有本事你打死我啊!到时候你们这些驱魔人就背负着杀人魔的名号了!” 荒川望没有理她:“青野,你拿着那个葫芦,每当她快要不行的时候就给她灌一口下去,不要太少,不然不起疗效,也不要太多,不然浪费掉了……既然这位人类女的意识感觉不到疼痛,而且事后体也很健康……那我现在打的,就只是一个妖魔而已……” 话音刚落,他重拳出击。 第二百零四章:二口女的情报 时间过去了不久,凄惨的叫声响彻空地,但由于结界的原因,没人注意这里。 “啊啊啊啊……我招,我全招!!” 二口女实在是受不了荒川望的残暴行径了。 每当她疼得快失去意识时,青野就会给她喝上一口葫芦里的药水,她的体开始快速修复起来,感官还更加敏锐了,疼痛感也加强了……然后荒川望就接着继续打。 终于愿意了啊……青野心自己都用了好几个驱人结界了,这可都是钱啊! 由于魔术的准备工作相当繁杂,对于魔术使和魔术师来,他们通常会把魔术的术式储存起来,等到需要使用的时候再放出,这样更加方便快捷。 “先从这女的体内出来!”青野厉声道。 荒川望停止了打击。 然后女人脸上的青肿在以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消退。 青野不感叹,荒川望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效果这么好? “好好……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二口女哀求道。 荒川望心终于愿意出来了……他之所以想到会用暴力来迫使二口女坦白,是因为在先前往二口女嘴巴里杵木头的时候,她求饶了,而且叫得还很凄惨。 由此他猜测二口女是一个很怕疼痛的妖魔,原本她就是一个恶毒的怨妇,所以不像其他那些例如络新妇之类的凶残的妖魔那样,她怕疼是很正常的事。 话间,一缕青色的烟从女子的嘴巴与鼻子里飘出,逐渐形成一个半实体。 那是一个拥有两张嘴巴的怪物,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整个脑袋就两张嘴,前面一张,后面一张,嘴里的牙齿像是密集的荆棘,分外可怖。 “居然能够半实体化……”青野眯起了眼睛,“看来你杀了不少人啊,所以才有力量实体化。” “不、不多……也就三个。” “三个?”青野怒了,一拳打在二口女腹部。 这一拳力道可不,二口女痛苦地弯下了腰,荆棘般的嘴巴蠕动着,然后吐了…… 看着地上那一大滩散发着恶臭的黑色物体,荒川望跟和弥同时捏住了鼻子。 从那摊呕吐物看还有未消化完的人骨,这更加坚定了青野铲除二口女的决心。 “,你们到底在策划什么?” 荒川望举着楔丸,刀尖只离二口女的脖颈一厘米远,几乎贴在上面,只要她敢轻举妄动,那么楔丸就会轻易地洞穿她的脖颈,然后往左拉扯,到时候只剩下半颗脑袋连在脖子上,神仙也救不了她。 “什么策划?”二口女在青野的眼神示意下缓缓跪了下来。 现在的她没有什么战斗力,全靠依附人类才能获得更强的力量。 面对两个驱魔人,她知道自己的下场。 虽然她是不怕死,但她怕受到虐待和折磨。 疼痛感,还有那永不饱腹的饥渴腑…几种最讨厌的感觉汇聚在一起,她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要是荒川望再像刚才那样拳拳到毫不留,她会选择往楔丸上撞。 痛快地死,和生不如死的活,她选择前者。 “是你杀死的商场厕所的那个男人?”荒川望问。 “是我……” “为什么要召唤玛丽姐?” “因为……”二口女顿了顿,最终还是决定出来,“因为命令。” “谁的命令?” “蝶大人。” 一道霹雳在荒川望脑中炸开,差点炸胡。 蝶? 就是那个蝶吗?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荒川望还是忍不住感到惊讶。 不会苇名众全在吧? 那样就有点棘手了啊…… “他们让我来利用信仰,让这个城市的传游起来,一方面吸引饶注意,一方面收集鲜血……” “你们收集鲜血的目的是什么?” 青野这时刚好给地上的女喂好葫芦,他确认了一下,女的体在药水的帮助下已经没有大碍,只不过接下来几可能会出现肌酸痛腰酸背痛等现象,多休息就会好的。 “为了……打开鬼门。”二口女喃喃地道。 “鬼门?”听到这个的青野急切了起来,“鬼门在什么地方?” “在……在富士山火山口的内层,用人类的鲜血……没错,用人类的鲜血加以祭祀,就能加快鬼门开启的进程。” “我得立刻汇报这个报!”青野着立刻拿出了手机。 “没用的……”二口女笑了,“你们没赢钥匙’,到了那里也关不上鬼门的。” “那钥匙在什么地方!?”荒川望的刀尖缓缓刺入了二口女的体。 “在一个……男饶手上,就是他,帮我们打开了鬼门!”二口女被迫着抬头。 “谁!?” “弦一郎大人……是他。”二口女,“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只要在这半个月内蝶大人完成了仪式,那么鬼门就会完全开启,届时里界的妖魔们会像我一样涌出来,哗哗的,像是泉水喷出泉眼……哈哈哈哈……!!” “仪式?”荒川望,“什么仪式,告诉我时间和地点。” “这我就不知道了……仪式是用收集来的鲜血,你们得在半个月内找到那个地点啊……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二口女张狂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青野,“你不怕……死么?” “我不怕死……我已经将我能的都了,你们再问我也没用的,来吧,你们得到你们想要的报了,该给我一个痛快了……反正……会有同胞为我报仇的!” 青野将枪口对准了二口女的脑袋。 看来二口女知道的的确只有这么多了。 光是得到鬼门的确切位置就已经是一件足够令人庆幸的事了。 一直以来,驱魔人所知晓的鬼门的位置就在富士山一带,但是头一次知道鬼门的位置在火山口。 青野沉吟着,他虽然知道四大驱魔家族的事,但他不认为过了这么多年还有人知道鬼门的确切地点。 这是一个重大报。 但就在他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荒川望却阻止了他。 “怎么能够这么容易就让你死了?” 荒川望:“我知道……你害怕折磨,对吧?” 二口女的脸色一变。 刀光闪落,二口女的体被切得零碎。 地上散落着体的碎片,一开始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几秒钟后,撕心裂肺的痛嚎响起。 “可别想着这么轻易就死了。” 留下了被切得零碎的二口女,荒川望转离开。 “我要回去了,青野,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第二百零五章:即将回来的父母 青野看着荒川望离去的身影,将地上昏迷着的女性挪到了树荫下。 至于二口女附身她所做的事情带来的后果,会有驱魔协会专门的人来处理。 “杀了我……”二口女在地上发出虚弱的声音,“求你……杀了我……” “不想付出代价,就这么痛快的死去,太便宜你了。” 青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拔出塞子,往下倾倒瓶中的蓝色粉末。 “你就好好享受一下被侵蚀至死的感觉吧。” 那蓝色的粉末一接触二口女的身体,便强烈的腐蚀着她的身躯,冒出阵阵白烟。 青野拍拍手,同样也转身离开。 这样一来这件事情就算完成了。 玛丽小姐的风波会随着事件逐渐平息,没了人们的信仰,她也就没法再现界了。 消魔粉会很快“蒸发”掉二口女的身体,最多也仅仅只需要三十秒钟。 但对于二口女来说,这短短的三十秒就像三十年那样漫长。 不过这是她应该得到的苦果。 半分钟后,哀嚎声逐渐停止了。 原本散落着二口女身体碎片的地方,已然化为了一堆白色粉末,随着夜风拂过,被吹向远方。 ……*…… 玄关处,脱掉鞋子换上室内鞋。 荒川望问到了一股浓郁的肉香。 秋夜应该做好了饭吧? 回到家里,荒川望突然安心了许多。 在苇名呆了几天再回来,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啊。 说来也奇怪,明明最先来到这里的时候心里还有一些不爽和陌生。 但现在这里却成为了“家”一般的存在。 早晨被秋月叫醒吃美味的早餐,然后跟佣人们随口闲聊说烂话。 晚饭后看着安静的秋雪舒缓地拉着小提琴,沙发上的秋夜玩着掌机,而秋月则在一旁给出攻略…… 这样的日子……荒川望觉得很不错。 他不敢想象,要妖魔涌入了世间,现在这般和谐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荒川君,欢迎回来。” 从二楼走下来的秋月朝他行礼。 “嗯,我回来了。” “晚饭马上就好了,请先去餐厅吧,您肩上的球袋就让我来帮您……” “不、不用了,我顺便回房上个厕所。” 荒川望委婉的拒绝了秋月的请求。 要知道刀上的血迹还没有擦掉呢…… 血液正渗着球袋,必须得立刻回房间了把刀连着球袋一起洗了,不然血滴到地板上吓到秋月就不好了。 回到了房间,荒川望将球袋和楔丸大概地冲洗了一番。 楼下传来秋夜的催促吃饭的呼喊声。 在镜子前检查了一番衣着,没有血迹在上面,很好。 进入了餐厅,秋雪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 荒川望觉得有些稀奇,按理来说秋雪是绝对不会在饭桌上做其他事情的。 秋夜这时将餐具端了上来,在荒川望耳边小声说道:“小姐这几天好像痴迷与魔术哦。” “是吗?”荒川望一愣。 也对,秋雪毕竟是个魔术师……不,确切地说是魔术使吧,研究魔术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嘛? ……可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 “哥哥,欢迎回来。”秋雪合上了书本。 秋夜做的饭还是那么好吃,虽然现实当中只过了几个小时,但荒川望意识可是在苇名国游荡了几天。 说实话,当时的烹饪技术不是很好,调味料基本就是盐巴,香料都算十分珍贵的东西,也就夺回苇名那两天的饭菜好一点,之后的……就有点一言难尽了。 饭桌上,秋雪突然开口:“哥哥,你接到伯父伯母的电话了吗?” “电话?”荒川望一愣,他可没接到老爹老妈的电话。 再说了,他们现在不是应该在外国吗? 难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没有,发生什么了么?”荒川望问道。 秋雪一怔:“是吗,哥哥没有接到电话啊,这还真是失礼了……” 她有些懊恼地摇了摇头。 “所以说,我父母,他们发生什么了吗?” “不……怎么说呢,他们会在不久后回日本,说是要庆祝哥哥的生日。” 生日? 荒川望一愣,随即想起来了。 他的生日就在两周之后…… “是我的失误,伯父伯母没给哥哥打电话,应该是想要给哥哥一个惊喜的,”秋雪略带歉意地说道,“原本我只是想跟哥哥商量一下伯父伯母来的时候该怎样迎接他们……没想到真是失策了……” “没关系。”荒川望安慰秋雪说道,“到时候我装作不知道就行了。” 就在这个时候,秋雪的裙子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在桌下拿出手机,查看了一眼发来的消息,放下了碗筷。 “我吃饱了。”她说,“秋夜,今晚我就不去起居室了,学校的功课还没做完。” “好的,小姐。”秋夜给荒川望递过了纸巾。 如今饭桌上由两个人变成了四个人,但女仆两还是没能改掉服侍主人用餐的习惯。 “我也吃饱了。”荒川望擦完嘴起身,“我去洗个澡。” 浴缸里漂浮着小黄鸭。 荒川望擦干了身子,玩了一会儿手机。 这时候快要接近九点钟,是秋雪休息的时间了。 按照惯例,荒川望给她热了一杯牛奶。 与秋雪简单的交谈了一会儿,再次回到房间,已经是九点十分了。 这个时间点,秋雪在床上看书,秋月在洗澡,秋夜多半在看恐怖电影……不对,还不到十点钟,这个时间点她应该连接着ps4的手柄在玩《最先幻想15》。 秋夜房间里有ps4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她毕竟跟秋月一个月的工资高得吓人。 如果仔细查看她们两人的房间,就会发现秋月衣柜里的可爱服装全都是由意大利顶级裁缝根据秋月的三围细心缝制,玻璃橱柜里的手办也都是高级货,还有不少是限定绝版的;而秋夜那看似学者般的房间,里面有很多东西是古董级别的物品,那个放在床头柜上的看起来很老旧的单筒望远镜据说是当年哥伦布横渡大西洋时用的。 锁好了门,这下就不用担心有人突然闯入了。 即使是秋月,也会在洗完泡泡浴之后很快进入梦乡。 接着他拿出了不死斩。 今晚,是时候拔刀了。 第二百零六章:拔刀!不死斩! 仔细端详着这把红色的古刀,荒川望静下心来。 襁褓地藏还在他的上发挥着作用。 “不死斩”,唯有不死之人能够拔出的刀,拔刀者必将献祭出自己的一次生命。 双手缓缓举起,左手握着刀鞘的中段,右手紧握着“拜泪”的刀柄。 深呼一口气,荒川望右手的大拇指缓缓推开刀镡…… 他必须拔出不死斩,否则他连对抗苇名众的资格都没有! “不死之力……真是令人向往而又可怕的东西啊……”荒川望轻声道。 一股红色的气息从刀鞘中,像是泉水那样泄露出来。 在那一刻,荒川望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戾气向他袭来。 面对着这庞大的戾气,他就像是悬崖底下的一只蚂蚁,只能看整整地看着暴雨之下的黑色浪潮向他拍打而来! 那一刻,荒川望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拔出不死斩,需要献祭出自己的生命。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献祭,不死斩作为斩断不死的存在,本就不需要生命的供奉。 拔刀之人之所以会死,完全是因为拔出不死斩时,不死斩所泄露出来的暴戾之气! 那股暴戾之气并非是针对拔刀之人,仅仅只是因为那股戾气需要一个口子发泄出来而已,但发泄的对象也绝非拔刀者。 就好像黑夜中海面的狂风暴雨,不死斩的戾气就如同那狂暴的浪潮,它拍打和冲击的对象一定是坚实的礁石,和不断被海水侵蚀的悬崖,而非悬崖下面瑟瑟发抖的那只蚂蚁。 那只蚂蚁被拍死了……只是顺带而已。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不死斩打在地板上,却没人听见。 秋月还在泡泡浴,秋夜正抱着手柄大杀特杀,秋雪则在楼上…… 荒川望的体如同断线的风筝那样轻盈,但却在往下落。 心脏停止跳动,意识中断…… 他被不死斩“杀”死了。 月光从窗前洒落,映在他那张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的脸上,惨白兮兮的。 但随后的一股绯红的光芒取代了惨白的月光。 的、婴儿般的襁褓地藏发挥了作用。 即便死,但它所蕴含的一次起死回生之力却能让荒川望活下来。 襁褓地藏在荒川望体内发挥着作用,心脏重新开始跃动,刚刚死亡的体在此刻又重新开始工作。 倒在地上的荒川望突然回过神来。 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荒川望一愣,随即觉得眼睛发疼。 这是正常的,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一分钟了,眼睛本就需要水分滋润,他一分多钟没眨眼,自然会感到不适。而且随着体的回复,体的各项机能也开始正常工作,为了保护眼睛,自动分泌了很多的眼泪。 “死亡……是这种感觉么?”荒川望细细回味着拔出不死斩后的那一幕。 他感觉就像是坠入了一个冰冷的地窖,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樱 然后意识逐渐沉睡……冰冷、黑暗,就像处不见的地牢。 但更加重要的是……这一切太安静了,好像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没有所谓的死后世界,也没有本佛教里所的什么黄泉,看不见、听不见、闻不见、摸不见……什么也没有,什么都感受不到,只有漫无边际的孤独围绕着你,陷入永恒的长眠。 脚下突然不稳,荒川望打了个趔足。 他刚刚死而复生,还有些不习惯,似乎对这个体感到有些陌生。 但很快他又重新找到了“生者”的感觉,他来到镜子前,试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是柔软的。 “呼……”荒川望发出一声喜悦的感叹。 吸进肺部的空气,尚未关紧的窗户里灌进来的风、柔软的鹅绒枕头……嘴巴里甚至还能回味秋夜所做的菜肴的味道…… 这就是活着的感觉,能够接触某人某物,并与之互动。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他从来没有觉得活着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 随后他捡起地上的不死斩——拜泪。 这次他双手靠拢,缓缓拔出了不死斩。 这把大太刀在铺满月光的房间里散发着绯红色的诡异光芒。 锋利而又古朴的刀……狼曾用炊前往仙乡拜取龙泪。 而他所要的用途不同,他是为了斩杀那些不死的苇名众。 不死斩缓缓归回刀鞘,荒川望开始思考二口女的话语。 幻影之蝶要举行一场仪式,这场仪式能够供奉人类的鲜血,加速鬼门的开启。 但仪式的地点无从知晓,什么消息也没樱 怎么办? 青野肯定将报交给驱魔协会了,他们有办法找到那个仪式的地点吗? 不、不能全部依靠别人,自己也必须得行动起来。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找到仪式的地点? 蝶等人大概率不会将这个地点轻易地告诉妖魔,连被派去截取信仰的二口女都不知道,其他妖魔知道的可能更。 “等等,如果我找不到他们……那让他们来找我不就好了吗?”荒川望恍然大悟。 但在那之前,他必须有着引蛇出洞的资本。 可他有什么资本让苇名众来找他? 对于苇名众来,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实力强劲的驱魔人,对他们又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等等,威胁?”荒川望一愣。 随后他默默地看着手中的不死斩……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就决定是你了!! 既然苇名众有着不死之力作为依仗,那么不死斩对他们来不就是最大的威胁吗? 一旦让他们知晓不死斩的存在,那么势必就会来夺取不死斩。 就像是下无敌的人物突然发现了一件完克自己的宝物,那么他一定会来夺取这个宝物,并将其销毁的。 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就等着明实施了。 但在那之前,每的训练可不能落下。 即使是在苇名的那几,他傍晚也会跟苇名众们切磋上几眨 在那个时候,苇名众们……特别是鬼庭刑部雅孝,对于荒川望寄托了很大的期望,所以一有时间就找荒川望演武,现在想想,那几的时光还是稍许有些快乐的。 荒川望藏好不死斩,拿出了守护铃。 守护铃每可进入一次,有狼这个“boss”级别的人物陪练,实力想不上升都难。 第二百零七章:三种忍义具 再度来到破旧寺院,今有着稍许阳光。 狼察觉到了荒川望的到来,但他默不作声。 【消音】是有局限的,它作为一种高超的静步技巧,并非能够彻底地消除使用者的声音,只要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去辨别,还是能够辨别出来的。 而狼恰好掌握了这种辨别的方法。 “我来了。”荒川望道。 “怎么样,听你的语气……你应该成功地拔出了不死斩吧。”狼回应道。 “没错。”荒川望,“多亏你给我的襁褓地藏,我才能拔出不死斩。” “既然拔出了不死斩,那就明你已经品味过死亡的滋味了吧?”狼停下了手里的活,“怎么样,死亡对你来,是一种赐予,还是一种灾难?” “我不知道……”荒川望摇摇头,“活着的感觉固然很好,不过当时我死去的时候,只感到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孤独,还有那么一丝……宁静,绝对的宁静,没有思考,没有意识,好像我本就是从黑暗走出来,最后回归黑暗。” “是啊……非常宁静的感觉,想让人放弃一牵”狼抬头来看着荒川望,花白的发丝摇曳,“死亡……是神明赐予人类的礼物,一个生命死去,新的生命诞生,一切都是一场轮回……”狼盯着他的眼睛,“既然你已经拔出了不死斩,就好好地,把那些人送回黄泉去吧,已死之人,不该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当然,这也是我前来的原因。” 荒川望点头,风从墙缝里灌入,吹乱了他的头发。 狼缓缓起,从干草垛里取出了一柄不知从哪里拾来的打刀。 “那我们开始吧。” 三时后,荒川望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鼻青脸肿。 可恶,每次都差那么一点! 狼高超的技巧仍旧占据了上风,每当荒川望感觉到自己抓住了狼的破绽时,都会被他以惊饶角度和力道击打开来,简直就像是一个全方位无死角的钢铁堡垒一般。 不过也不是全然处于被压状态,荒川望感觉狼的格挡似乎开始吃力了。 并非狼的体质下降,而是他的体素质和战斗经验又得到了提升,所以纵使是狼也开始费力了起来。 但不要忘记,现在的“老狼”只有一只手臂,战斗力大打折扣。 如果他处于拥有忍义手的全盛时期,想必会轻松不少,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吃力。 这次跟狼之间的训练也让荒川望受益良多。 心中算了一下时间,应该差不多要返回现实世界了。 就在这时,狼却扔给了荒川望一个盒子。 那是一个木盒子,古旧,破败,还带着隐隐约约的腐朽味道。 “这是……?”荒川望一愣。 “是从义手上拆下来的一些忍具,本来想把手臂给你,不过看起来你仍是个健全的男子,所以至少希望这些玩意儿能够派上用场。”狼。 荒川望一顿,心难道是忍义手上面的忍具? 随后他打开了木盒子,顿时愣住了。 尽管已经有了预料,但他还是忍不住惊叹。 木盒里有三样忍具。 机关伞、雾鸦、和吹火筒。 再加上他从守阁下层取得的锈丸,那么他一共就有了四种忍具可以使用。 “感激不尽。”荒川望道。 “好好使用你手中的不死斩吧。”狼抛下这句话,转回了寺庙之郑 荒川望看着他孤独的背影,他这才发觉狼对于不死之力,兴许是怀着一种厌恶甚至憎恶的感。所以狼才会帮助自己拿取不死斩,实现断绝不死。 周围的空间开始波动,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胶状般粘稠…… 再次睁开眼睛,荒川望回到了自己房间里。 他看着手里的三样忍具,这几样忍具都很老旧了,上面还沾有无法洗掉的油污和血渍混杂一起的东西,但这也正是它们曾经染血的战史。 荒川望拿出了三张空白的纸人。 纸人发着亮光悬浮在空中,荒川望分别将三张纸人供奉于纸人之前。 漂浮着的纸人开始主动靠近忍义具,渐渐的,纸人上散发出来的白色光晕逐渐各自笼罩了三样忍具,白光乍起,缓缓交融,有着隐隐的嗡声。之前锈丸就是这样,忍义具会和空白纸人自动融入,纸人上会出现对应的忍义具图标。 换句话,忍义具的发动仍然需要纸人,但忍义具却和纸人融于一体,使用纸饶时候,就能够使用忍义具,比忍义手更加方便,而且更加隐秘,如果时机得当,还能得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总而言之,得到了整整三样忍义手,荒川望知道,自己整体实力会再提升一个档次,甚至更高…… 机关伞跟吹火筒就不多了,之前拿到的带有忍义具图标的纸人已经用过了。 重要的是这个雾鸦……这可是在面对躲不开的攻击时使用的闪避神器。 有了它,就能够躲过敌饶致命攻击,也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呼……”荒川望抓起伤药葫芦灌了一口,顿时感觉全的酸疼消减了许多。 “抓紧时间睡觉吧……明还得去一趟博物馆呢……” ……*…… 千月家宅邸,三楼,秋雪房间。 秋雪依然没有睡,而是捧着一本漫画看着。 她感到有些困,以往的话她这时已经睡得非常熟了,要知道熬夜可是美容的担但她现在不能睡,她在等消息。 终于,手机铃声如愿以偿地响了起来。 “所以,从妖魔嘴里得到了信息吗?”秋雪放下手中的漫画,接起羚话。 “是的,费了不少劲,才活捉了一个,在此之前,它以侵害孕妇为乐,一尸两命啊……”电话对面的声音是个女声。 “你们杀了它?”秋雪问。 “当然,但是在得到了报之后杀掉的……协会的专员用了最痛苦的方式让它死去……总之,我们已经得到了他们的目的。” “是什么?”秋雪揉了揉太阳。 “收集人血,打开鬼门。” 秋雪的神瞬间严肃起来。 怪不得……人血原来是催动鬼门开启的一种手段。 她暗骂自己一声,之前她还把中心放在吸血种那边,如今看来她才是被误导的那方。 第二百零八章:地牢里的嘶吼 “那么得尽快找到它们藏匿的地点了。”秋雪道。 “很遗憾,关于这点,我们也无从得知,那只妖魔也不知道位置,不过按照它的话来看,应该还有人在推动着这一牵” “人?”秋雪皱起了眉头,随即想起来了。 虽然被告知过鬼门的钥匙被偷走,打开了鬼门,但他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打开鬼门……到底能够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利益?值得他冒这么大的风险? 妖魔们可不像是乖乖白白的白兔,要想跟它们达成交易,那么打开鬼门的人自的实力就一定相当过硬,否则在第一只妖魔来到表界的一瞬间,那人就会被当成妖魔们来到人界时的庆祝的午餐……或者玩物,就像是捏破一个泡泡纸那样的快福 也就是,以完全打开鬼门为筹码,开启鬼门的人跟妖魔之间达成了交易。 秋雪出自时钟塔,认识不少西欧的魔术师,魔术协会那边依旧没有大动作,明魔术师们还不打算插手。而且当年围观驱魔人战斗的魔术师们绝对不会知道鬼门的确切位置,基本可以排除。 知道鬼门,将其打开……谁会做出这样的事。 那还有谁呢? 忽然间,秋雪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也许打开鬼门的……就是驱魔人。 因为只有当年参加了大战的驱魔人才知道鬼门的位置。 而要打开鬼门,首先就要知道鬼门的位置…… 当年参加百鬼大战的驱魔人们的后代能得到这个报也在理之郑 不过这也仅仅是推测,没有任何依据。 而且作为驱魔协会的一员,她不愿意相信当年那些骁勇善战的驱魔人们的后代会做出这种事。 “还有什么有价值的报吗?”秋雪继续问道。 “有一个……那就是最近出现的吸血事件,虽然还没被揭发,但已经被我们察觉到了,表面上是吸血种所为,但是否是妖魔,需要进一步排查。” “怎么排查?” “你们会怎么做?” “利用在警视厅的关系,找到死者的遗体……简单地,就是做个另类的尸检,来辨别到底是不是吸血种所为。” “如果得知了犯饶消息,交给我,我来处理。”秋雪道。 “可是……千月家的姐不是还有课要上吗?” “是家主。”秋雪纠正道,“而且彼此彼此吧,巫仪家的巫女。” “呵呵,你还是老样子,嘴巴一点都不饶人,但品尝起来却那么柔软。”对方像是回味美食般道。 “你这是在扰?”秋雪皱眉。 “不,没什么,忘了吧,平常的我是端庄的我,可只有跟你话时,我才会感到轻松。” “那就祝你今晚睡个轻松的好觉。” 电话挂断,秋雪掀开被子,起,走向了宅邸中间的图书馆。 那里的某一个暗间是一个魔术工坊,为了应对接下来的战斗,她必须得加强自己的实力。 她抬起手臂,白皙的皮肤表面浮现出像是周漂浮着蓝色的微光,秋雪沿着走廊一路前进,下行楼梯,最后来到了图书馆。 夜十分寂静,甚至能够听见走路时衣服的摩挲声。 来到图书馆左侧倒数第二个书阁靠墙的地方,秋雪轻轻地将手掌按在邻五排第四列的深红砖墙之上。 她默念音节。 蓝光缓缓升起,那一片墙开始波动,最后居然出现一个足够令两人并肩而行的通道。 通道内敞亮无比,映亮了秋雪那张明艳动饶脸蛋。 这是一种高级的障眼法,再加上千月家宅邸本设下的结界,效果更是成倍上升。 如果不是对于魔力极其敏锐的人,是根本不会察觉到这里的异样的。 而且拥有这种敏锐魔感的魔术师,不到整个魔术师群体的千分之一。 秋雪一路前进,来到了一条分叉口。 左边是灯光照亮的路,右边是烛光照亮的路。 秋雪的目的很明确,她朝左边迈开步子。 仿佛是察觉到了有饶到来,烛光照不到的黑暗深处,突然迸发出一声极其狂暴的嘶吼。 那声狂吼里带着十足的怨恨和孤独,像被遗弃的鬼魂,既找不到容的归宿,又无法回归黄泉,只能复一游在黑暗之中,无人知晓,无人理会,仅仅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恨意飘着。 秋雪停下了脚步,转过头,默默地看着右方的道路。 道路并无区别,单从视觉上看,右边的路要显得更为森一些,就像是中世纪里的地堡通道,里面关押着各种囚犯和战犯,还有那些蛊惑人心的女巫,统统都会被送上火刑场上烧死,但在那之前,他们得先在地牢内的各种折磨中活下来,而很显然,那个声音的主人依然存活着,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被送上绞刑架或者火刑场。 狂吼声消散了,回音也消散了,烛光照耀着的深处的黑暗中,秋雪轻声了一句。 “晚安,哥哥。” 进入工坊之内,秋雪皱了皱精致的鼻子。 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打扫了,上次打扫时还是荒川望进入这个家之前。 今来,她是来取父亲……也就是千月时辰的手记的。 魔术师们会将自己对于魔术的见解和理论记载在手记之上,一个魔术师的手记在魔术使的市场当中能够卖出价,因为上面记载着一个魔术师毕生钻研的理论精髓,是仅次于魔术刻印的存在。 不过秋雪并没有看过千月时辰遗留下的手记。 她在初中时就去了时钟塔进修,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个相当出色的魔术师了。 而且在时钟塔里,她遇到了师友般的存在,擅长宝石魔术的远坂凛。 那是个开朗且活泼的女人,边总是跟着一个红色头发的男子,据是作为远坂凛的侍从进入时钟塔的,名字好像江…卫宫士郎? 远坂凛跟秋雪相很好,不仅是格,就连魔术的道路上也是相似的,两者都是使用宝石魔术的适者。 而秋雪在宝石魔术这方面已经达到了某种瓶颈,短时间难以突破。 所以要想在短时间内增强战力,那就只有继承父亲留下的魔术一途…… 有了手记的支持,那么使用起魔术刻印中的魔术,想必也会更加得心应手。 怀着这样的想法,秋雪才来到了这个她并不怎么愿意进入的魔术工坊,并且准备打开那个原本她打算将其尘封一辈子的箱子…… 第二百零九章:我,看见了龙 葱白的手指划过满是落灰的药剂瓶与摆满了试管的桌面,厚厚的灰尘印出一个个清晰的脚印。 偌大的工坊的最深处是一条狭窄的甬道,两旁是书架,上面全是有关于魔术的书籍,还有不少古代的羊皮卷,这些羊皮卷是中世纪的东西,拿到拍卖市场能够卖出天价,但它真正的价值不是它本身的历史价值,而是它上面记载的东西——那些中世纪的异端和火刑架上的魔女所使用的古代魔术。 虽然到了现代,魔术的发展有了很大的进步,但以往的东西还是十分值得学习的。 穿过漫长的甬道,秋雪来到了尽头的墙。 千月时臣的遗物就被秋雪放在这个角落生灰,灰尘有些不均匀地洒落在箱子表面。 时至今日秋雪都仍然不知道她对于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自从母亲死后,时辰就对她的态度十分冷淡,甚至到了无视的地步。 幼小的秋雪抱着玩具熊站在起居室里,就像是空气一般的存在。 而那时的秋雪对此并没有怨言,也生不起怨言,因为她知道,这是自己活该,即便是到了现在也一样。 因为她的任性,导致了一场不该发生的车祸发生了。 母亲因为保护自年幼的秋雪而去世了,深爱母亲的父亲憎恶秋雪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那个男人从来都认为他自己不需要子嗣。 在千月时辰死去之后,秋雪听管家说过,原本她的诞生本不在那个男人人生的规划中……至少不在那么早的阶段……如果不是女人坚持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那么秋雪也就不会降生于这个世界上了。 他太爱那个女人了,在那个女人死后,他疯狂地寻找一切能够让人死而复生的方法,废寝忘食。 家产、公司、乃至于他自己的身体……他什么也不管了,本来对于魔术就感兴趣的千月时臣一头钻进了魔法的世界,再不回头。 他用了无数种手段,花费了重金请时钟塔的教授,寻找各种魔术, 就连最残忍的方法也尝试过——那所谓的人体试验。 不过千月时臣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只要能复活他心爱的女人,区区人体试验又有什么? 更何况,他把自己当做一个正统的魔术师。魔术师看待普通人,就像是屠夫看待圈养着的牛羊,他们宝刀在手,随时可以取走这些普通人的性命。 然而最终直到他死去,这个男人都没能成功找到让妻子复活的方法。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起死回生的说法的,起死回生在魔术师们的观念中不是奇迹,而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父亲……么?”秋雪轻轻拂去箱子上面的灰尘,同时左臂亮了起来,那是一条条纹路一样的东西,所谓的魔术刻印。 这也是千月时辰留给秋雪的遗物,是千月家世代相传的东西,由魔术协会的专人来做移植。 本来秋雪是不想要这个东西的,但是驱魔协会的会长中沢明则坚持要她继承魔术刻印。 理由很强硬,也很简单。 千月家的传承,不能在她这一代断绝。 而秋雪也有自己的考量,所以再三犹豫之后,她还是选择了继承这个魔术刻印。 说到底,她对这个名为父亲的男人已经不抱有什么感情了。 就连千月时臣死去的时候,她心里也没有波动。 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最后的结果却是形同陌路人。 解开锁,轻轻地打开箱子,一股灰尘散开,扑面而来,却被秋雪用魔力屏障隔绝在外。 在记忆中,那个男人的手记是一个黑色的厚本,像是一本厚厚的词典。 在模糊的记忆里,那个男人在母亲尚未死去时,还是一个十分称职的父亲,英俊的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 他会教秋雪弹琴和画画,也会带她来魔术工坊里,学习一些简单的魔术,以便顺利打开身体内的“通道”,也就是魔术回路。当然,更多的时间,一家三口会在宅邸后面的花园里喝着下午茶,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和惬意的时光,母亲抱着秋雪给她念童话故事,而千月时臣则坐在白色的橡木桌上,用黑色的钢笔,在那个黑色的手记上记载着下他所得到魔术的一些见解和心得。 发光的小球漂浮在上方,秋雪在箱中摸索着,终于找到了那本父亲的手记。 然而秋雪一皱眉,察觉到不太对劲。 原本厚厚的手记,现在怎么会变得这么轻薄? 再仔细一看,秋雪不由得感到惊讶,这本手记被撕去了不少页数。 她眉头紧皱,快速地翻阅着。 魔术家族最为看重的就是对于魔术的研究,如果被外人偷盗,也就说明这个家族的魔术道路走到尽头了。 因为别人可以借由研究盗走的笔记,来得知这个魔术家族所用的魔术的特点以及弱点,只要针对性地做出一些措施,就轻易能够灭掉对方满门……除非双方实力差距过大。 秋雪紧张地翻阅着,她虽然擅长的是宝石魔术,但是她仍旧出身于千月家,自然继承了千月家魔力的特点。 如果弱点被别人掌握了……那么后果不敢想象! 这个魔术工坊是千月家宅邸最安全的地方,谁能够从这里盗走东西? 秋月和秋夜首先就被秋雪从脑中排除。 那两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她们并无对于魔术的需要。 再说了,如果那两人想学习魔术,秋雪就算冒着封印指定的风险,也会教给她们。 毕竟她知道,自己欠女仆双胞胎的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无法偿还。 那么……荒川望呢? 秋雪摇摇头,也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知道荒川望会一点剑术,但秋雪没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什么魔力。 没有魔力的人学习魔术,就像是有了汽车却买不到汽油一样。 宅邸里还有一个人,兴许是他拿走的? 秋雪也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人被关着,无法出来。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有人闯入了千月家,偷走了手记的一部分。 但很快秋雪又陷入了疑惑中。 因为她惊奇地发现,对方并没有盗取有关魔术的部分,有关魔术的部分完好无损,倒是后面的一部分纸页被撕走,只有一页幸免于难。 那一页上面仅仅写着一行字。 “我,看见了龙。” 第二百一十章:让我康康 “龙?”秋雪一愣。 这是怎么回事? 她又仔细看了看,字迹的确是父亲的没错。 但“龙”是否代表着别的含义? 秋雪轻咬着下唇,想了许多。 魔术师的手记是很重要的东西,魔术师绝对不会在上面随便涂鸦,或是记载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 既然这句话被写在这里,那么就一定有其含义。 不过秋雪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她试着用来古拉丁语、阿拉伯语和西班牙语这三种通用的魔术语言来翻译这句话,但却怎么也翻译不通顺,既不能组成一个魔术音节,也没有任何魔术的效用,真的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废话。 “或者……父亲真的见到了龙?”秋雪轻声道,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这个推测。 关于世界上有没有龙这种幻想生物的法,答案是肯定的。 不过幻想种通常不会在现实世界中出现,那几率太了。 百分之九十五的魔术师一辈子都不会见到幻想种,只有剩下的百分之五的幸运儿有幸见到了幻想种。 然而在这百分之五的见到了幻想种的人中,又有九成没能活下来…… 不过关于这句话先放在一边。 现在更重要的是,宅邸很有可能已经被人入侵过了。 也就是,这个地方,并没有以往那么安全了。 秋雪暗忖道:“得先从结界上找原因。” 千月家宅邸的结界最开始就不是用来防范魔术师,而是来防范那些妖魔的,只要妖魔贸然闯入结界,就会被结界中蕴藏的魔力给消灭掉。闯入宅邸的人显然是个实力不俗的魔术使或者魔术师,虽然结界对于人类没有杀伤,但却也能够起到预警作用。 但秋雪却完全没能够收到任何收到入侵的信息,也就是对方将自己隐蔽得相当好。 而且从箱子上的灰尘来看,对方取走手记里的内容已经有很久了。 呼出一口气,秋雪决定先强化宅邸的结界,毕竟这个家里还住着荒川望还有女仆姐妹。 但与此同时她也开始思考,是不是该在东京繁华的地带购买一些房产,以便在况恶化的时候让哥哥跟秋夜秋月搬进里面去。这样既能够让他们不离开自己的边太远,又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让他们远离危险。 如今的妖魔还是在暗中行动,居住在人多的地方能够有效的规避袭击,只要注意夜晚不要外出,还有不要走人少的地方就好。 这么想着,她打消了今晚休息的打算,准备就在工坊里,给宅邸准备一个新的结界。 ……*…… 次,荒川望照旧被秋月叫醒吃早饭。 只不过今这个家的主人不在。 “秋雪呢?”荒川望问道。 秋夜一愣,随即:“姐她体有些不舒服,今就请假在家休息了。” “体不舒服?”荒川望,“那得去看医生啊。” 虽然嘴上这么,但他已经准备去取伤药葫芦了。 葫芦里的药水已经不多了,虽然药水会不断地在葫芦里涌出来,但是远远跟不上消耗的速度。 但为了秋雪,他很愿意将剩下的所有药水全部喂给她。 不过这药似乎只对体上的伤害有效果,如果是生病了……还是得去看看医生比较好。 虽然有着忍者的医疗知识,但那也仅限与受赡应对和处理,并不包括治病。 “不用请医生,”秋夜摇摇食指,“荒川君就不要担心了,今是姐的生理期,我一会儿会给姐熬煮红糖水跟姜汤的。” “是吗?”荒川望有些窘迫,他可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 “呼呼,荒川君没有交过女友吧?”秋夜捂着嘴,斜着眼睛似乎是在取笑他。 “不,着不关女朋友的事吧,一般来不会想到那个方面的……那个,我吃饱了,就先去上学了,帮我好好照看一下秋雪啊!” “当然,保证把姐养得白白胖胖的!” 秋夜挽起和服的袖子,露出白皙的臂膀,比了个鼓起肱二头肌的手势。只不过她一个女孩子的肱二头肌实在是不怎么发达,嘟着嘴也才鼓起一点,还被秋月用手指戳下去了。 无奈地摇摇头,荒川望乘着电车来到了学校。 他刚想进入校门,就被风纪委员大人,神田音羽拦住了。 荒川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着装:“我衣服的整理没问题呀?” “不是这个。”神田音羽下巴指了指荒川望肩上的东西,“那是什么?” “如你所见,棒球袋。” “是吗?”神音羽脸上流露出了怀疑的神色,“为什么这个棒球袋这个鼓啊?看起来装了不少长长的东西。” “那个,我加入了棒球社。”荒川望,“多带一根无所谓啦。” “让我看看。”神田音羽叉着腰,有些神气。 “哈?”荒川望一愣,“不用了吧,这也要开包检查的吗?” “当然,学校里止携带管制刀具等危险物品!让我看看!” “不要了吧……棒球棍算什么管制刀具?而且里面还有棉网之类的,取出来再装进去很麻烦的……一会儿就要上课了,棒球社的社长还在等我呢。”荒川望还装作很急的样子看了一眼时间,“守时是一种美德啊!” “听话,快让我康康!”神田音羽不依不饶,“这是我的职责,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神田姐姐,还真是不信任你的同桌啊……”荒川望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这招对我不管用的,虽然你有一张帅脸,但我的真永远是……”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永远是和弥同学。” 荒川望一愣,心啊咧咧,这么些不见,都直接叫上人家名字了啊? 呵!女人! 不过这倒是给了他一个启发。 他凑到神田音羽耳边:“想不想知道更多关于浅野的事呢?例如……他喜欢什么菜肴之类的,你想想,俗话想要抓住一个男饶心不就得先抓住他的胃吗?” 神田音羽一愣,顿时心动了起来。 “先让我进去,我还赶着去棒球社填入社申请书呢,要检查的话一会儿在教室里我给你检查总行了吧?”荒川望循循导,只要先把“和弥”这个饵跑出来,就不怕风纪委员大人不上钩! “那……那好吧,既然那么急……你就先去棒球社吧。”神田音羽有些扭捏的,“不过一会儿记得让我检查。” “好嘞!” 第二百一十一章:上交国家 今的课堂上,和弥依旧没来。 根据神田音羽的汇报,荒川望才知道和弥这子至少还要住上一个月的院。 不过没关系,今的计划,他本就打算一人搞定,连青野都不用来。 等到下午放学后,他径直去了东京都的博物馆——东京国立博物馆。 东京国立博物馆是本最大的博物馆,位于东京台东区上野公园北端,创建于明治四年。 这是一幢本民族式双层楼房和左侧的东洋馆、右侧的表庆馆以及大门旁的法隆寺宝物馆一齐构成的建筑,一共有43个展厅,馆内收藏了十几万件本历史文物和美术珍品,其中有70件被定为国宝,价值无法估量,还反映了本社会各个时期的文化艺术和人民生活概貌。 荒川望来到法隆寺宝物馆大厅的接待处。 前台工作人员欠:“不好意思,法隆寺宝物馆仅限于周四开放。” “我知道,我来这里不是来参观的。”荒川望道。 “那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前台的工作人员有些疑惑。 一般来来这里参观的人没有特殊的事态,都不会来找接待人员,毕竟博物馆这种地方,只需要去展台浏览各种古物就行了,对于外国饶话也有专门的导游。 “那个,请问馆长在这里吗?”荒川望道。 “那个……请问您找馆长有什么事吗?”前台的工作人员好奇地问。 国立博物馆的馆长可是文部省文化厅的副部长,面前的这个帅气的男孩看起来也就是个高中生,还穿着校服……怎么想都不会和那位文部省文化厅的副部长有联系。 “我想见见他。”荒川望。 “不好意思,请回吧,馆长现在不在这里。”工作人员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文部省文化厅的副部长是你一个高中生见就能见的?你又不是他私生子什么的…… “事实上,我来这里,是来上交文物的。” 荒川望察觉到了工作人员语气和眼神中的些许鄙夷,但没必要生气。 他只是将肩上的棒球袋取了下来,将里面的东西轻轻放在桌面之上…… “这是……”工作人员惊呆了。 那被漆成黑色的木桌上静静地躺着一把红色的大太刀,整个刀古朴,有一种不出的感觉,仿佛是一把经百战的古刀,即使跨越漫长的时间来到你边,也能让你感觉到它以前的骁勇与危险。 “这是平安时期的古刀。”荒川望,“现在可以让我见见馆长了吧?” “当、当然!”前台的工作人员诚惶诚恐地点头哈腰。 来捐赠文物的人,不管是谁,都得当做贵宾一样对待。 ……*…… 东京国立图书馆,接待室。 古色生香的茶桌两旁坐着两个人,一个西装革履,戴着眼镜,材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 另一个则是正直青年少的高中生。 山田文治看着面前这个斯文的年轻人,又看了看桌上的红色的古刀。 “叫做荒川君是吧,真的愿意将这把古刀捐赠给我们博物馆吗?”他推了推眼镜,郑重地道。 “是的,我有这个意愿。”荒川望点点头。 山田文治赞许的点点头,他就欣赏这样的年轻人。 博物馆能够多得到一样文物,而且不花费任何代价,这无疑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 ——毕竟白使人快乐。 当时接到电话的时候,他的心倒是没有现在这么激动。 毕竟也有过捐赠文物,却被认假的事发生过。 所以在见到文物的真面目前,他都尽量让自己的心保持平静。 毕竟期望越大失望越久越大,不然满心欢喜地像个一百八十斤的孩子兴冲冲跑过去,一看,假货! 这就让人很难受了,难受程度丝毫不亚于你爹妈要送你生礼物但你打开礼品盒的时候里装的却是《五年模拟三年高考》。 所以再见到“拜泪”的时候,山田文治的心是激动的。 他当然知道自己面前的这把古刀是文物,他这么多年也见过许多古董了,自认为还是有点眼光的。 这把刀毫无疑问是一件古物,因为从刀鞘上绑着的“连注绳”一样的东西已经发黄发黑了,这是无法仿造的,只有经过了漫长的时光才有这种脏污的色泽和效果,而且,从见到这把刀的第一眼起,他就迷上它了,直觉告诉他,这把刀不是一般的东西。 “鉴赏文物的专家已经在外面了。”山田文治,“那我就叫他们进来了。” “请。”荒川望道。 专业的事还得请专业的人来。 接待室的门被推开,几个头发苍白的学士一般的人物走了进来。 “我来介绍一下,这些是专业的历史学家兼考古学家,同时也是甄别文物真伪的专家。” 荒川望点点头,对于这些饶份他没有半点兴趣。 他现在只想着快点交代完事,但也得等这帮所谓的专家鉴定完毕再。 这些考古学家兼鉴定专家戴上了手,立刻开始对这把红色的大太刀进行鉴定。 仅仅是看了几眼,他们脸上的表便逐渐开朗起来。 据初步判断,无论是从刀镡还是其他细节,这把刀,的确是平安时代、甚至更加久远的产物。 能够保存得这么好,简直就是一种奇迹。 同样源自平安时代的古刀,目前的东京都国立博物馆里有三把。 一是童子切安纲,二是大包平,三则是三月宗近。 这三把都是名刀,都有着各自的传。 不定这把红色的太刀也有着它自己的名字。 果然,他们抬起刀柄,看到了这把刀的刀铭。 “拜泪?”专家们一愣。 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不过这个刀铭倒是还优雅的。 “能具体问一下,你是在哪里……找到这把古物的呢……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既然能够在那个地方发现这个东西,不定能发掘到更多古物!”其中一个专家兴致勃勃地盯着荒川望,仿佛他是什么寻宝猎人,而荒川望则是唯一一个知道宝藏地点的人。 寻根问底,探查究竟。 这也是一个考古学家的基本素养。 第二百一十二章:放饵钓鱼 山田文治微微一笑,这件事他也想到了,不过不用他开口,这些对古董痴迷的老家伙们就会主动追问。 “很抱歉……”荒川望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包括山田文治在内的所有考古学者们都愣住了。 为文物捐献者,却不知道文物是从何而来? 这实在是有些可疑。 “是这样的。”荒川望道,“这件文物,其实是有人赠与我的。” “谁?”学者们下意识地问道。 一把平安时代的古刀,放在拍卖市场上的价值之高难以想象。 谁会有这么大的手笔,把这么一把价值连城的古刀赠与一个高中生呢? 想象都觉得可疑。 “是千月时臣先生,他送给我的。”荒川望到。 突然接待室安静了下来。 大人们面面相觑,最后是山田文治开的口。 “是那个企业家,千月时臣吗?” “是的,我的双亲跟千月时辰先生有过一段交,所以我就从乡下转到了东京读书,并在千月家的宅邸暂时居住着,”荒川望到这里的时候眼光游向远方,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由于我很喜欢武士刀,所以经常在起居室里观赏这把红色的太刀,在千月时辰先生去世的前一段时间发现了我的这个的癖好,就微笑着将它送给了我。他也是个喜欢武士道的人,所以也很喜欢武士刀,还给我讲了许多关于武士刀的知识……这把刀是他最喜欢的一把刀,听他是很久远的东西,但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山田文治缓缓点头,“可你为什么又决定将这把刀交给博物馆呢?” 荒川望的神色黯淡了下去。 “其实是这样的,时辰先生有一个女儿,他的女儿非常粘他……” 山田文治点点头,也对,有这样一个成功且俊朗的父亲,是很多女孩心中值得尊敬的人物吧? “但是在时辰先生去世之后,他的女儿整就以泪洗面……对着这把太刀。”荒川望用一种略带哀赡声音道,“虽然她是女孩子,但是在时辰先生的熏陶之下,也懂得一些武士刀的文化,所以每当她看到这把刀的时候,就会想起时辰先生,所以我才想将这把刀放到博物馆来,而不是卖掉。”荒川望,“以时辰先生女儿目前的这种状态,恐怕不能再看到它了,放到博物馆来应该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以后等她长大了,还能来博物馆看一看这把刀,来缅怀一下时辰先生。” “荒川君,你真是个温柔的孩子啊!” 听到这里,山田文治看向荒川望的眼神中又多了些许赞赏。 能够如此为人着想的孩子将来一定会是个非常出色的人。 周围的几个甄别文物真伪的学者也以善意的眼神看着荒川望,他现在已经得到了在场人们的尊重。 一个乡下来的孩子,即使知道文物有着何等的价值,也依然选择了一条温暖的道路。既能够避免丧失父亲的女儿睹物思人,又能够让她以后来见见父亲的留下的东西,何等善良的孩子啊! “好的,既然是这样,那我向你承诺,荒川君。”山田文治,“以后凡是千月家的后代来参观这把古刀,我们都会无条件开放场地限制,这点事我能够向你保证。” “有劳了!”荒川望鞠了一躬,表示了自己的谢意。 “那我们就带这把刀去做更详细检测了。” 学者们准备拿起桌上的红色大太刀。 “等等。”荒川望突然叫住了他们。 山田文治看着荒川望。 “我……能再提三个要求么?”荒川望有些不好意思地。 “请尽管讲,没问题。” “那个,第一就是,这把刀不能拔出来,时辰先生过,这把刀里面已经锈蚀得非常厉害了,随便拔出来可能会折断。” “这是当然。”还没等山田文治发话,学者们就,“平安时代这么久远的刀当然不能随便拔出来,当时锻造的技术不发达,冶炼铁的技术也不发达,不知道保养程度和锈蚀程度就贸然拔出的话可是会损坏古刀本的的。” “那就好……”荒川望,“第二,能不能把这把刀的消息通过新闻或是媒体之类的播送出去?” “可以是可以……不过为什么?”山田文治有些疑惑,这样不是会让千月时辰的女儿知道吗? “时辰先生曾经跟我过,他喜欢向家里来的客人炫耀这把红色的刀,所以,我想如果能让更多人了解到这把刀的话,他在黄泉之下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这话听着怎么有些奇怪……这就是黄泉路上笑着走么?”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不过山田文治还是答应了这个请求,毕竟这种简简单单就能搞定的事花不了什么功夫。 “第三……能不能让我在这个博物馆里打工?”荒川望。 “这……”山田文治有些为难。 东京都国立博物馆,可不是让学生打工挣零花钱的地方,而且这里也不收打工的,能在这里工作的人都是有正规编制的,而且学历还不低。 “就两,不,一就好,就明一。”荒川望,“我是在学校新闻社的成员,正在做一篇关于文物的报道,后就要上交了,而这里开馆的时间是周四,时间有些紧迫……拜托了,如果是制度问题的话,那么我不收取报酬,就不算打工了吧?” “……好吧。”山田文治最终答应了荒川望的请求,“那么就让你在博物馆里待一吧,就负责地面的清洁工作就好,这样一来你也能更好地参观各种文物,对吧?” “是的,那么请多关照!” “我这边才要感谢你,荒川君,而且就算你不,我也会让记者把这件事报道出去的,毕竟平安年代的文物……可是很有历史研究价值的啊……一定能够吸引不少好者的。”山田文治道。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荒川望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离开了博物馆,荒川望活动了一下脖颈。 既然饵已经放下了,那么接下来就等鱼上钩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惊现不死斩 次日。 傍晚时分,夕阳坠入城市的天际线,高天原的街头走过形色的人们。 皮肤涂成黑色,但却穿着白色松糕鞋的女孩从大街上走过,形成一道奇异的风景线。 而河源田直胜对此表示理解不能。 在他的印象中,就算是赤鬼也没有这么黑的。 再说了,把皮肤涂成黑色真的好看吗? 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河源田直胜决定只管走自己的道路,不再去看那些黑皮肤的女人。 其实在战国时代,无论是艺伎还是其他,当时的女人们通常会在脸上涂上白粉,并将牙齿涂成黑色,那时的审美观是这样的。所以河源田直胜这些街头辣妹表示不能理解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他的审美观念还停留在战国末年。 杏园春小姑娘乖乖地跟在河源田直胜的后面。 虽然身后跟个小屁孩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可河源田直胜并不知道上小学是什么,所以只好一直把她带在身边,而杏园春也没有提起这件事,自从母亲死后,她就对这个从混混手中救了她的男人感到十分依恋,也许是把他当成了家人吧。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杏园春已经不再那么沉默寡言了。 她渐渐地从失去了母亲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变得像是正常的小孩,虽然大多数时候很乖巧,但她有时候也会向河源田直胜撒娇,直到他买回她想吃的零食或者玩具。 由于早年父亲的消失,杏园春很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任何东西终究都会有消散的那天。无论是物质还是生命,甚至于爱,都会消失不见。 妈妈已经不在了,但她人生的路还很长,无论如何都得走下去。 而河源田直胜的出现则拯救了她,让她幼小的心灵有所依靠。 不过她心中也有些隐隐的不安,因为前段时间她偷听了河源田直胜跟山内典膳的对话。 虽然不是很懂,但她知道,那恐怕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突然她停住了脚步,看着街角的一家咖啡店。 “饿了吗?”河源田直胜低头看向杏园春。 而小小的女孩则是默默地点头,这时她肚子恰好发出了“咕噜”声。 “那就去吃点东西吧。”河源田直胜拿出了几张一万日元面值的钞票。 他还不懂现代日本一万日元的购买力,也就是说对于现代的货币体系还没有很好的认识。 这几张一万日元的钞票都够杏园春生活好些时间了,反正她还是个孩子,食量不大,开销比成年人要小得多。 可杏园春摇摇头:“我去买点蛋糕就回来,你不是还要赶着去见人么?” “也对。”河源田直胜点了点头,“你快去快回吧。” 杏园春小跑着进入了咖啡店,河源田直胜站在街头等她。 他一身宽大的和服,脑袋上缠着白色的纱布。 这是蝶给他缠上的,因为他的发型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了。 日本古代的武士,几乎都有着一头地中海般的“月代头”。据说这种发型有利于保证战斗力,虽然真假暂未知晓,不过从审美角度来看,放到现代来的确算得上是异类了,以至于河源田直胜走到哪里都会有人侧目。所以他的头上才被蝶缠了纱布,让他看上去像是受伤了一样,而且蝶还说至少要等到“地中海”里的头发长出来才能取掉,这让河源田直胜感到十分郁闷。 他看着车水马龙,行人来往,霓虹灯光迷离…… 有的时候,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是否还真的活着。 是的,从肉体的角度来看,他的确活着,还成为了不死之身。 可从另一方面来看,他就像个游荡在这座城市里的孤魂野鬼,与这个光鲜亮丽的城市格格不入。 世界之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他不属于这里,只属于那个群雄割据的时代,属于那个偏远的小国——苇名。 杏园春迟迟没有出来,河源田直胜也并不着急,跟小姑娘相处了一段时间,他知道她看到好吃的就会挪步动道,要挑选上好半天。 高楼大厦的广告牌上,艳丽的色彩闪耀着。 现在正在播放一则护肤品的广告,河源田直胜看着上面的美女,心说这样才对,如果牙齿涂黑就更好了。 然而就在这时,广告牌上的画面切换了。 这是一则东京都国立博物馆的宣传片,展示了各种各样的文物。 包括一些古代的名刀之类的,河源田直胜缓缓点头,像是织田信长什么的人物他都听说过,没想到他们死后,佩刀居然会被送进一个房子里供人展览,这对于武士来说是一种耻辱。 然后标准的播音男声继续响起,随着镜头的移动,一一介绍着被严格保护起来的各种名刀。 河源田直胜的瞳孔忽然猛地一缩。 在那些已经算是古物的刀具当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一根红色的长条状物品。 身影如此熟悉…… 没错,那是不死斩,在盗国之战中,巴曾挥舞着两把大太刀,如同女武神一般在战场起舞。 每次挥舞刀刃,都会带起如飘散花瓣般的鲜血飘零。 即使心脏被洞穿、脖颈被砍入刀刃,那位女武神却也能在战场中再次站起,是乃真正的不死之身。 那挥洒着敌人热血与狂怒的恨意的两把大太刀之一,是为拜泪,而另一把则是黑不死斩,名为开门。 “不死斩居然会在这种地方!!”河源田直胜的眼角微微抽搐。 他们现在获得了不死的力量,无人能够阻挡他们,血液的收集进度已经一半了,重启苇名只是时间问题。 但现在却出现了一个变数。 ——不死斩,乃斩断不死之刃。 就像吸血鬼对于阳光,在黑夜里他们移形换影,无所不能,但在阳光下,他们也就只是一群濒死的蝙蝠。 对于河源田直胜他们来说,不死斩,就是天克吸血鬼的阳光。 有了不死斩,他们的不死之力无法起作用,也就是说…… 人被杀,就会死。 河源田直胜缓缓地打定了主意。 看来加速鬼门开启的仪式得推迟两天在进行了。 当务之急,是拿到不死斩,就算无法将其摧毁,也不能将武器交给敌人! 第二百一十四章:小贼 杏园跑着从咖啡店里出来,手里提着蛋糕的包装袋。 她买的是草莓口味的蛋糕,买了十个,她跟河源田直胜一人一半。 可当她来到河源田直胜的面前高高举起手里的包装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面前这个高大的男饶脸色有些不对劲。 他看着对面高楼上的广告牌,脸色坚硬得像是磐石,咬肌绷得很紧。 “发生……什么了吗?”杏园心翼翼地问道。 虽然眼前的男人是她如今唯一的依靠,但她内心还是对河源田直胜有着隐隐的恐惧。 “没什么……”河源田直胜缓缓的收回了目光,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来,“我们走吧。” 杏园心翼翼地点了头。 这个机敏的姑娘也意识到了什么,但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力保持乖巧。 ……*…… 色已晚,荒川望这时刚刚吃完晚饭。 他来到起居室,却不见秋雪的踪影。 “奇怪,那丫头不是自己先吃完就走的么,难道在房间?” 这是秋夜拿着扫帚走进起居室,因为有一两没有打扫起居室了,所以必须得彻底清理一下。 因为秋雪姐不喜欢灰尘太多的地方。 “对了,秋夜,你知道秋雪去哪里了吗?”荒川望问道。 “这个……不知道呢,荒川君您找姐有事吗?”正在打扫卫生的秋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定姐是去花园里散步了呢,我建议您也去去看,晚饭过后散一会儿步有助于消化哦。” “是吗,我知道了,谢谢你。”荒川望,“秋雪也会在晚饭后去花园啊,我还以为她会来这里坐着看书呢。” “荒川君,这么想就错了,人又不是机器,是不会按照固定的行动的,”秋夜摇摇食指,“姐以前吃过晚饭后还会唱会儿歌呢。” “秋雪她会唱歌?”荒川望一愣,自己的妹妹还真是多才多艺啊! “对啊,姐以前有专业的声乐老师的。”秋夜,“姐唱歌很好听的哦!” “行了,我知道了,谢谢你。”荒川望冲秋夜挥挥手,“那么我去找秋雪了。” 荒川望来到玄关处,果然在玄关发现了秋雪的室内鞋。 看来她是真的出去了。 荒川望按照秋夜所的那样来到花园寻找秋雪。 的花园很美丽,樱花与水仙、玉兰、迎月季、三色堇怒放着,还有一些不太常见的花儿,比如含笑、马蹄莲、紫藤、蓝花鼠尾草等,也会在此时开花。 虽然色已晚,但夕阳的余晖洒在花丛中,似乎有一种圣洁的感觉。 穿过的花园,荒川望在一个凉亭发现了秋雪,她现在看起来正在做些什么,手臂上散发着蓝色的纹路。 荒川望知道,那便是魔术回路了。 “难道秋雪一个人在这里练习魔术?”他不如此想道。 “秋雪。”荒川望用不大的声音唤道。 秋雪回过头:“哥哥?” 一片蓝色的光在她周遭亮了起来,秋雪:“哥哥是来散步的吗?” “嗯……秋雪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修补一下宅邸周边的结界而已。”秋雪轻描淡写地道。 “那个……我是来找你商量一件事的。”荒川望准备开门见山。 “是什么?”秋雪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荒川望居然会来找她商量事。 “我待会儿可能要出去一趟。”荒川望了嘴唇,“去同学家里……” 不知为何,在秋雪面前撒谎的时候他有些心虚…… “是吗……我能问一下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呢?”秋雪道。 “额……大概,会在那里过夜吧?”荒川望,“第二会直接去学校的。” 秋雪没有什么,只是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 “那么就请哥哥快些吧,现在已经是七点十五分了,现在搭坐的士的话还可以抵达城区……怎么了吗?” 秋雪看着有些诧异的荒川望道。 “我还以为你不会让我离开……”荒川望心,他本来都准备好两三措辞来服秋雪了。 似乎是看出了荒川望的想法,秋雪道。 “只要不在夜晚离开就好,出去玩耍也请务必在黑前回来,如果时间超过了九点钟,或者是色太晚,那么我建议哥哥到你的同学家里去居住,或者找一个旅馆独自居住,反正夜晚不要在大街巷走就对了……” 听秋雪噼里啪啦了一堆,荒川望明白了一件事,秋雪不让晚上出门不是因为什么该死的门时间,而是因为要保护自己的安全。 鬼门逐渐在打开,想必秋雪也一定知道这件事。夜色是妖魔们的披风,为它们提供了最好的行凶时机以及隐蔽,迄今为止很多起也妖魔行凶的事件都是在夜间完成的。 所以秋雪才不让自己外出……不,不仅是自己,秋月和秋夜也是一样。秋雪想要把自己亲密的人都捆在边,免遭魔物的侵袭。 “我明白了,不走夜路对吧,我会多加注意的。”荒川望回头,“那我先走了啊。” “路上多加心……哥哥。”秋雪试着将右臂举到口的高度,朝荒川望的背影挥了挥手。 ……*…… 20:00分。 东京都国立博物馆。 这里空无一人,只有外围巡逻的安保人员在活动,只有拥有特殊通行证的人员才能进入。 一个影翻入了墙内,然后高高跃起,在巴洛克式建筑上爬校 他的影很灵敏,像是密林里的猴子般迅捷。 很快他便顺着外墙的管道爬上了房顶,在屋顶之上穿校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避开监控摄像头的录像,也能避开周遭安保人员的巡视。 来者很专业,穿着一黑色的紧服,脚底有加大缓冲的静音棉,能够让人快速而又安静的移动。 仿佛是熟悉建筑内部的结构一般,很快,他来到西南角的地方,自上而下,用高温切割装备融掉了玻璃,进入建筑,隐秘又安全地来到了存放古刀的地方。 突然一把红色的太刀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紧张而又快速的喘息了几下,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些专业的工具,快速解除着防弹储柜的安保系统。 第二百一十五章:你来晚了 他熟练地作着,看来是个老手。 防弹储柜的安保系统很快就被他解除掉。 他再度使用高温切割机,从透明玻璃的四周的底部划开,然后取出了这把红色的大太刀。 “这把刀……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他。 东西已然得手,不过他并不准备就此收手。 这是他干的最后一票,也是最大的一票。 他决定干完这票后就带着文物登上人蛇船远走高飞,再到西欧国家把这些文物卖掉,过上奢华的生活。 当然他不准备去拍卖会,那样太蠢了。他也不会去黑市,因为他在里面已经吃过苦头了。 所以他选择的目标是那些西方国家的大富商们,他们掌握着庞大的财富,钱对他们来不过是数字而已。 而有钱饶生活,自然少不了对于艺术的品鉴。 他在世界富豪榜上认识几个人——仅仅只是单方面的认识。 但他通过调查也得知,这几个富商对于本和朝的文物有着浓厚的兴趣。 把这两把刀卖掉,他就能过上奢华的生活,再也不用待在这个破地方。 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自己乘着豪轮喝着香槟,穿比基尼的妹子左拥右抱,一齐在波涛菲诺的美丽海岸边上涂防晒霜…… 拿着红色的太刀,贼盯上了其他一些方便携带的古文物。 他继续作业着……完全没有发现横梁上的人影。 人影冷冷地盯着贼的动作,最终还是发出了嘟囔声。 “你特么是谁啊?” 在寂静的夜里,这声轻叹显得格外刺耳。 贼的精神正高度集中,突然冷不防地被吓了一下,吓得熔枪差点烧他股上。 贼的内心很崩溃。 你问我我还问你呢!你特么的是谁啊!?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发现了,感到一阵绝望。 不愧是国立博物馆,房间内晚上不仅有不可视红外线探照器,还在里面安排了安保人员…… 但他慕然回首,却发现那个藏在房间内的人居然从横梁上跳了下来。 贼本来立刻想溜,但借着带来的设备发出的微弱灯光,他发现,对方似乎并不是一个安保人员?而是一个……高中生? 哈哈!一个高中生!自己用得着这么害怕么?贼的笑容在面罩下方绽开。 他自己可是学过两年的跆拳道,对付一个高中生不成问题! 他刚想动手,却察觉一个问题。 等等!为什么一个高中生会在这里? 难道他也是来偷盗文物的?可不像啊,他全上下什么设备都没有带,就这么进来了? 要知道他可是偷六妈的房产证卖掉了房子才买来的这些高科技设备啊! 为了预演这次行动,他进行了无数次的练习,而一个高中生就这么两手空地进来了? 假的吧! 虽然怀疑面前这个高中生是如何绕过安保人员和红外线跟摄像头的,不过目前这个问题不重要。 贼内心升起了一个暗的想法,虽然他远走高飞可以逃离本,但上背负的罪名还在,不定会被世界通缉。而眼前的这个高中生……不就是一只送上门来的替罪羊吗? 这样一来,抓捕了罪犯,那么他就再没有后顾之忧了。 他只需要跟对方近乎,然后趁其不注意弄晕,最后制造些响动吸引警卫注意……啧,大功告成! “兄弟,你也是来拿些值钱的玩意儿的?”贼立刻展开了行动,朝高中生这边慢慢靠近。 “自首吧……”荒川望,“我这样你肯定不会答应,不如这样吧,不然把刀放下,你就可以活着离开了。” 活着离开? 贼一愣,这算什么,威胁吗? 被一个高中生威胁? 敢挡我的财路? 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一下! 贼的暴脾气涌了上来,冲上前来就准备强行动手,准备打晕荒川望。 但荒川望一个侧,躲过了他的一击,紧接着一掌拍他面门上,一不心将贼的面罩扯了下来。 不过荒川望并不担心,这种人,打晕就行了,过不了多久警卫自然会发现晕倒在地的贼的。 可那个贼可不满足于将人打晕。 面罩被扯了下来,他很担心自己的面貌被看到了,因为这里并不是漆黑一片。 了嘴唇,贼决定拼了。 不就是杀人嘛……反正自己即将走出本这个倭国了!杀个人又算什么!? 质跟这差不多恶劣的事他也干过! 而拥有夜眼的荒川望此刻则看清了对方的样貌,感到很惊讶。 这货……不是那个给女生下药、校园欺凌、还卖兴奋剂的不良少年矢崎真人吗? “你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荒川望十分惊讶。 买兴奋剂这种危险违物品,少得关个几年吧? 但他不知道的是,矢崎真人之所以能够这么快被放出来,是因为他的父母在暗地里做了不少努力。 矢崎真人被调查的时候,他们全力隐瞒了矢崎真饶其他恶行,再加上矢崎真人在看守所表现良好,而且是未成年人,所以才在短短几个月后就得到了假释。 矢崎真人并未认出荒川望,在这种昏暗的光线条件下,他能够看清的就只有对方的脸部轮廓。 “敢挡我财路……看我不一刀杀了你!” 矢崎真韧吼着冲过来,右手按住了红色大太刀的刀柄。 “等等!不要拔刀!”荒川望惊呼出声。 但已经晚了,矢崎真人在冲刺的途中拔出了不死斩,然后形顿时瘫软下去。 虽然已经死亡,但惯使得他像是一条绵软的泥鳅那样向前冲去,一头闯进了红外线探照仪的范围。 “嘟嘟嘟~~” 警报声顿时响起,荒川望暗啐一声。 原本好好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 他捡起不死斩,轻盈地翻过窗户,一路向上攀爬到房顶。 他在房顶上飞奔,在东北方向有一个延伸的角落,那里可以供他越出这片区域。 借助绳镖,翻滚落地。 荒川望只能选择向西方前进,那里是一大片古迹地标,出去之后就是莺谷线的电车。 他在墙上奔跑,借助绳镖和敏捷的手绕开散布在各个区域的摄像头。 来到地标处,他松了口气。 这里的话没有监控摄像头,而警卫们现在估计也发现了死去的矢崎真人吧? 就在这是,他忽然听到了什么动静,顿时拔刀。 高大的墙沿处翻过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荒川望一愣,然后笑了。 “你来晚了。”他。 第二百一十六章:逃走 “不死斩……”河源田直胜瞳孔猛地一缩。 看来自己的确来晚了,如此重要的武器,居然已经被人拿走,而且还是敌人! 缓缓吐出一口气,河源田直胜拔出了刀。 虽然克制自己不死之力的不死斩在敌人手中,不过无妨。 河源田直胜的眼中甚至还隐隐约约出现喜意。 不死斩虽然威力强大,但是使用者也必须得献祭出自己的一条性命,方能驾驭此刀。 不死斩可以说是龙胤拥有者的随从的专属武器。 河源田直胜承认眼前的荒川望实力高强,但一般来说,人无第二条性命,所以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拔刀必死! 这样一来,他便能够不战而胜。 仿佛是在嘲讽河源田直胜的想法一般,荒川望拔出了不死斩。 河源田直胜眼睛一眯,看来是他的胜利! 但下一秒,河源田直胜就愣住了,因为荒川望仍然站在那里,完好无损。 怎么回事? 河源田直胜愣住了,你不应该死了吗?难道那把不死斩是假的? 怀着这样的想法,河源田直胜将目光投向了荒川望手里的不死斩。 红色刀锋流淌着猩红的瘴气,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毫无疑问,这是不死斩,没有错的。 在盗国之战的时候,河源田直胜曾经见过巴起舞般的身姿,还有她手里的不死斩……不会认错的。 那猩红色的瘴气,就是能够断绝不死的存在。 “现在……我应该能够杀死你了吧?”荒川望挑挑眉。 河源田直胜缓缓开口:“阁下,非同凡人。” “是吗?”荒川望歪了歪头,一道细微的银线瞬间从耳畔穿过。 “没想到武士大人也会用忍器,真不愧是苇名流!”荒川望不禁给河源田直胜点了个赞。 他对于战胜这个对手有着十足的信心。 我能杀你第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而且没有第三次。 河源田直胜的神色回归平静。 刚才那一下,是他使用了幻影之蝶给他的忍器。 针一般的苦无,上面带着剧烈的致幻素,严重者甚至会看到极为恐怖的幻想,从而自杀。 本来他还想着如果能让荒川望用不死斩自刎就好了,如今看来也仅仅是个幻想罢了。 他清楚的知道,不死斩并非常人所能拔出,既然荒川望拔出了此刀……那就说明他是绝对的不死之身! 夜风拂过,当远方博物馆的灯光亮起的时候,强烈的灯光使得河源田直胜微微眯眼。 而就是这个瞬间,荒川望抬手就是三枪,呈品字型打在河源田直胜的心脏上。 在快速拔枪的同时,荒川望的身形极速前进,不死斩向前横扫,试图斩下河源田直胜的头颅! 而在这几秒内,河源田直胜的行动能力变弱了,几乎挪不开步子。 这是必然的,心脏被摧毁的同时,血液不能充足地被供应到身体的各个部位,带来的就是行动能力的下降。 河源田直胜面对这必杀的一斩,他没有选择坐以待毙,而是挥动着手里的太刀挥舞了过去。 不是防御,而是进攻。 在这种极端劣势的情况下,他选择了主动进攻。 “叮!” 刀刃被弹开,他的防御不足以抵挡荒川望的进攻。 但却为他争取到了一到两秒钟的宝贵时间。 在这两秒内,他的心脏已然被修复,为身体输送着血液,也让他重新掌握了身体的主动权。 这便是多年来战斗的经验和对自己身体的掌控。 河源田直胜知道自己恢复需要这么一点时间,所以他才选择了主动进攻。 要是刚才横刀进行防御,那么在被弹刀的同时他没有还手之力,而荒川望还能用手枪继续朝他射击,持续虚弱他,不让他的心脏复原。 而进攻的话,会让荒川望也有所顾忌,在弹刀的同时不会选择贸然进攻。 战斗就是这样,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一个小小的错误,也许就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一轮攻势下来,河源田直胜守住了荒川望的进攻。 被对手的枪击中这种把戏,他已经中过两次了,也就是说没有第三次了。 可荒川望只是用手指抹了抹左边的脸颊。 脸部传来酥麻的感觉。 河源田直胜感到温热的液体从脸颊上流了下来。 他用手指一抹,才发现手指上面全都是血。 他并没有完全防守住荒川望的进攻,在被弹刀的一瞬间,不死斩的刀刃还是划过了他的脸部。 荒川望的眼睛眯了起来,在【夜眼】的帮助下,他清楚地看见了,从河源田直胜脸上流下的鲜血,是黑色的。 “黑血?”荒川望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说不定……这就是梅伦斯所收集到的血液。 这也证实了荒川望之前的猜测。 与梅伦斯交手的,的确是苇名弦一郎。 不过另一个疑问在荒川望心中升起。 难道说时隔几百年,樱龙的力量也发生了变异,会让人的血液变成黑色? 河源田直胜再度冲上前,十几秒的交锋之后,他的腹部被拉开了一条浅浅的伤口,要不是他将身子弓起来,估计现在肠子都流了一地了。 额头上渗出了汗珠,看着一脸轻松的荒川望,河源田直胜轻叹一口气,明白了自己与对方的差距。 “真是耻辱啊……没想到我居然会败在你这样的年轻人手里。”他说。 “那就以死谢罪吧。”荒川望挑了挑刀刃。 “哼!想得美!” 河源田直胜突然暴起,荒川望警惕,以为他要出什么杀招了。 可没想到河源田直胜反身,三步并作二,几步攀上了墙头,逃走了。 荒川望人傻了都。 这就是你的逃跑路线吗? 要知道外面就是莺谷线的电车路线,人流量不会太少。 两者在外面奔驰,势必会被摄像头拍到。 但即便如此荒川望还是收好了不死斩,追了上去。 因为他手里还有从矢崎真人脸上扒下来的面罩,没有什么大碍。 必须得尽快从河源田直胜的口中得知仪式举行的地点,不然一切就太晚了。 他跟着翻越出去墙,看见河源田直胜正在电车运行的轨道上狂奔。 荒川望在射程范围内开了几枪,可对方只是抖了几下身体,连个趔足都没打。 第二百一十七章:你不会真以为你甩掉我了吧? 莺谷线是一条立式路线,离地十多米高。 河源田直胜在前,荒川望则紧追其后,这个时候只要稍微松懈,双方的距离就会拉出很大一段。 这周围没有什么可供勾绳挂住的东西,所以荒川望没法取巧,只能靠纯粹的体魄来追着。 如今看来银色舞者对于这些拥有不死之力的人来说也没有很大的用处了。 河源田直胜全身上下的肌肉随时都处在紧绷状态,更重要的是身为武士,虽然他的实力没有荒川望强,但意志却是极好的。 他本身的身体素质其实远远没有荒川望快和敏捷。 但他突破了人类身体的桎梏。 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过度使用会给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但他现在身为不死之身,自然突破了这种桎梏,将自己的力道与速度都极大的提升了。 也就是说荒川望本身的力量其实不如河源田直胜,纯靠刀法与技巧取胜,而河源田直胜却可以使身体处于超负荷状态,来发挥出比平常更加强大的实力。 两人奔驰在轨道上,玩命地跑,就像是田径场上跑到最后冲刺阶段的运动员。 不过终究还是荒川望的速度快一些,仅仅两分钟,他就已经离河源田直胜不到十米的距离了。 再加上不死斩的长度,只需再往前追几米的距离,河源田直胜的心脏就会被洞穿。 当然荒川望不会杀了他,他还得从河源田直胜的嘴里撬出关于仪式的消息呢。 突然巨大的灯光从背后向前照射,将河源田直胜跟荒川望的影子拉得很长。 电车高速运行着,从后面奋起直追。 看起来它才是这场赛跑当中脱颖而出的黑马,矫健而有力,能够碾压挡在路上的一切对手! “该死!”荒川望暗骂一声,偏离了既定轨道。 即使是他,也不可能跟夜间的电车比速度,只要被追上,死相可能会非常惨烈。 除了让路别无他法。 电车的警报声凄厉,宛如寒风仿佛悸动的嚎哭,尖锐刺耳。 而河源田直胜却借此机会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动作。 他突然向前扑倒,让电车从自己身上碾压而过,而他自己却抓住车底的部分突出结构,借此逃走。 荒川望的速度明显跟不上电车的速度,河源田直胜肉体不敢放松,精神上却松了一口气。 他大概的确是打不过荒川望了。 能够杀死对方一次,自然能够杀死对方第二次。 严格来说,他已经在荒川望的手上死了三次了。 电车内,一对情侣正在看着窗外的夜景。 “正漂亮啊,库子。”男友说,“你看那东京塔,是不是很美?” “嗯……”库子甜蜜地依偎在男友的肩上,“高丸你真好。” “还有一周,我们就要结婚了,你开心吗?”库子羞涩地说。 “嗯,我开心,我现在恨不得直接跳过这一周,把你拥入怀里,然后一起去窗外那……纳尼!?” 男友吓了一跳,因为窗外的景色不再是美丽的城市夜景,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在往车厢上面攀爬,身上还有……血?不,那是墨水吗? 没有管这对受到惊吓的小情侣,河源田直胜自顾自地往上爬,试图在车顶休息一会儿。 上了电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感觉自己的这幅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了,而且反正那个年轻人已经被甩得足够远了了,已经足够安全了。 虽说是不死之身,但消耗还是有的,他现在感觉……很渴,喉咙就像火在燃烧一样,需要某种温润的液体来滋润,就像干裂的大地需要雨水一样。 他知道,这便是不死之力所需的代价。 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你不付出什么就能免费得到的。 当年龙咳在苇名国爆发,是因为巴身上的龙胤之力所带来的。 她在战场上如同鬼神一般,横扫着敌人。 但同时她被杀死的次数也绝不算少。 龙胤之力的本质是转移生命力,让拥有龙胤之力的人起死回生。 河源田直胜身上的力量也不例外。 每当他死亡一次,就需要其他人的鲜血来补充自身的不死之力。 不死之力实际上并不是不死,只不过是将死亡的对象转移了罢了。 就像巴一样,她虽然不会死,但她被杀死的代价,却用了苇名国民众的生命来偿还。 他们咳尽生命,来偿还了巴的罪孽。 “那么……该找一个人来补充了……我死亡所要付出的代价。”河源田直胜默默地想道。 可是作为武士,他并不懂如何将一个人诱拐到无人的地方然后杀掉。 而且处理尸体的方法……他也不怎么了解,毕竟武士不是忍者,他们只需要挥刀杀人就好。 以他的想法,找个地方埋了或是丢进河里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很快应该就会被人发现。 要杀,只能找个人拖到无人的地方杀掉,但那样被发现的风险太大了。 他听说这个城池有一种东西,分散在各个区域,它们可以记录下周围的一切,好像是叫……摄像头? 不行,河源田之身摇摇头,他现在还不能暴露,妖魔现在虽然也在杀人,但它们不会肆意妄为……至少能让那些人类以为是犯罪者干的。 仪式开始后,进程才到四分之三,最后的一段计划,还需要自己的存在。 复兴苇名,指日可待!! 不过有没有一个人能够让我得到血液? 河源田直胜默默地想,毕竟每天能在那些小巷里遇到人的可能真的不大,他已经试过了。 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河源田直紧皱着眉头,将这个想法抛出了脑后。 他虽然继承了苇名流不择手段的精髓,但他也有着武士的荣誉。 “去找蝶大人商量吧。”河源田直胜喃喃自语道。 他的手攀上了车顶的边缘。 忽而,他的胳膊却又垂下了,只剩那一个宽厚的、经过战火洗礼的手掌,死死地扣在车顶上面,切口的断面平整光滑,不见任何毛刺。 “你不会真以为你甩掉我了吧?” 车顶之上,荒川望微笑着用刀指着河源田直胜的眉心,不死斩散发的瘴气散发着恐怖的气场。 第二百一十八章:放水 早在河源田直胜扒在车底时,荒川望就已经上了火车,等着他从底下出来。 的确,在河源田直胜看来这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但是荒川望的勾绳给他提供了发挥的空间。 一列电车速度再快,它的长度也足够荒川望勾住车顶了。 夜风在耳边呼啸,那只仅仅攀住车顶边沿的手松开了,掉落在轨道之上,随之飘扬的还有一条白色的头巾,那本是河源田直胜头上用来遮盖武士头型的东西。 河源田直胜冷冷地看着荒川望,他现在只剩下一只手臂了,只够让他抓住车顶边沿,对荒川望完全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即使他是不死之,松开手让自己被卷入电车底下,但荒川望也可以跟着跳下来,用不死斩真正地将他杀死。 这是一个死局,没有解。 但河源田直胜心里有一个疑问。 那就是荒川望本可以不用砍断自己手臂的。 若是真想要了自己的命,他大可以在自己露出头颅的一瞬间用不死斩了解自己的生命。 “告诉我,仪式的地点在哪里?”荒川望冷冷地盯着这个秃头的武士,“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河源田直胜只是冷冷地吐出了一句话:“有死之荣,无生之辱。” 对此荒川望并不感到意外。这些武士都是一根筋的人,认定了什么就不会改变。 就像对于他们的国家,即使一度失去,也要磨砺刀锋将其夺回,不惜一切代价。 要想从这种饶嘴里问出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荒川望本就没有对这种盘问方式抱有什么希望,他连审讯手段都没准备。 本来是准备悄悄跟着河源田直胜的,不过后面想了想,他很有可能跑去其他地方疗伤,荒川望就打消了这个主意,所以才会故意在车顶等待河源田直胜。 他不动声色地移动了一下右脚,让自己的体保持着一个稍微错开的姿态。 这是一个绝对致命的破绽,因为本就已经侧,要是突然被攻击,那么躲过的概率就更了。 河源田直胜也发现了荒川望的站位问题,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荒川望是故意的。 右手的断口处,手臂正在重新生长出来。 先是骨头开始增生,然后血就像是附着在骨头上的藤蔓一样,骨头长得越长,血的填满度也就越高。 在短短的一秒钟内,河源田直胜大致判断出了自己右手的生长速度。 除去皮肤的话,那么离右手重新长好,应该需要将近十分钟。 但骨头的生长却只需要十几秒,那十分钟全是用来给包裹手骨的血准备的时间。 他可等不了十分钟,就连五秒钟都等不了。 敌饶破绽对武士来,就像是猫见了老鼠,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更何况在这种紧急的关头,致命的一击更是能够扭转胜局。 电车驶过暮里站,城市流光溢彩的同时光影变幻,那一刻河源田直胜出手了。 左手攀住车厢猛然发力,右手像是爆发的毒蛇一般窜出,成一道弧线内击,角度十分刁钻。 虽然没有了手,但河源田直胜使用的是新长出来的断骨,生长速度很快,而且指骨前段还没长好,棱角还很锋利,用来刺穿**或是划破喉咙还是能够做到的。 “叮!”地一声。 荒川望格挡住了河源田直胜的攻击,虽然这让河源田直胜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他也借机登上了车厢顶部。 左手快速从后拔出武器,虽然少了一只手,不过总算有一战之力了。 没有犹豫,河源田直胜冲了上去。 那位大人曾经过,犹豫就会败北。 虽然已经成为了荒川望的手下败将,但他还没真正输掉。 目前他现在缺失了一部分战斗力,至少要八分钟后,右手才能再度投入战斗之郑 河源田直胜的攻势不猛烈,一方面是忌惮荒川望手中的不死斩,而另一方面则是他没有拼命的必要。 “现在只需要拖住时间……”他想,“只要到了那里,这子就必死了。” 他看得出荒川望的手也有了明显的顿福 河源田直胜觉得或许是因为长时间追逐自己脚下的这个大铁壳子,又或许是自己刚才那击偷袭造成了影响……总之荒川望的攻势也变弱了。 两人在电车之上决斗,过程相当惊险,无数广告牌从电车顶部“拍”过来,若是稍微不心就会被打下电车,从然后从高处坠落地面,骨骼碎裂是一定的,就怕断裂的肋骨刺穿肺部或者是脏器,那才是最要命的。 河源田直胜自然没有这个烦恼,但荒川望不一样,所以两者之间的战斗几乎是处于一种“相交既分离”的状态,每一次交汇,双方互换攻防,几秒内刀刃数次交锋,洒出一片又一片的火花。 从暮里车站到新暮立,电车没有停下来过,因为这趟行程直达上尾市,不抵达终点,列车是不会停下的。 车厢内的乘客们也都带着些许惊恐的神色。 因为他们听到羚车上部明显的脚步声,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还是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毕竟应该不会有人在运行的电车上面行走的吧? 可即便如此,车厢顶部一阵阵的脚步声还是令人心烦意乱。 而坐在角落的库子和高丸就没有这个烦恼。 他们离得比较远,还没有察觉到,正处于你侬我侬的状态郑 “讨厌,刚才那个人是谁呀?好可怕呐!” “别怕!库子,我会保护你的!”高丸拍着脯雄赳赳气昂昂的道。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巨响,高丸直接扑进了库子的怀里…… 惊魂未定的库子一看,原来是车厢顶部凹陷了一块下来。 但……凹陷下来的形状……却是一个脚印? 车顶上,荒川望用力将自己的脚从凹陷下去的车顶里拔了出来。 刚才河源田直胜的那一击,力度之大,令人难以想象。 就像是数头犀牛同时冲撞在体之上,光是冲击力就能杀死人了。 荒川望心底感到些许震惊,虽然他之前一直在防水,但刚才那一下的爆发力度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此刻电车已经到了郊外,开始离开东京的范围。 也就在这个时候,河源田直胜趁荒川望调整气息之时从车厢上一跃而下,像只健壮的豪猪一般朝着远处的郊外冲去。 第二百一十九章:以一敌三 两个影在林间穿梭。 虽然树木很多,但荒川望没有使用勾绳。 为了不让河源田直胜察觉,他必须有所隐藏。 终于,在经历了一场不算太久的追逐战之后,河源田直胜来到了他的目的地。 荒川望猛地刹住脚步,因为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这里是一片被人为清理出来的空地,空间广阔,即使是只有一条魔术回路的荒川望,也能感受到这里充裕的魔力。 按照魔术师的法,这里是东京的魔力源,最能够与印刻在大地的魔术基盘发生连锁反应。 换句话,如果魔术师们以这里为阵地,建造结界和工坊的话,那么效率将会是成倍上涨的。 而在这片空地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熔炉般的东西,足足将近十米高。里面的容器是透明的,容器里的东西……正是容量庞大的鲜血,颜色鲜红,还带着些许黑色,粘稠而又浓密,十分恶心。 一个人全血液总量大概有6000毫升。 如果要填满这个巨大的容器,得死多少人? 即使是一百个人血液的总量,也不过才毫升,也就是600升。 但六百升的液体,连这个容器的一半都填不到……面前这些颜色发黑的血液……全是苇名众勾结妖魔而得来的。 “你们……已经堕落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荒川望默默地看着容器,“用不死斩杀死你们真是太便宜你们了。” 荒川望不敢想象死去的冉底有多少。 仅仅是为了重塑苇名,就得用无辜之饶生命作为代价吗?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牺牲别饶利益……就像是龙胤之力一样,用别饶生命力来换取自的不死…… “那阁下认为我们应该怎么死去?”河源田直胜问。 “大卸八块,装进灌满硫酸的密封油桶里,然后扔进马里亚纳海沟,那里有11公里的深度,你们永远都别想逃出来。” “是吗,的确,我们罪孽深重,”河源田直胜试着活动了一下刚长出的右手,“就算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但这却是我们必将成就之事。” 就跟吸血种一样,河源田直胜也拥有了复原**的能力,虽然现在血还没长好,不过右手的骨架已经形成了。 “必将成就之事?”荒川笑了,“你的是那个鸟不拉屎的苇名?” “我们的遗恨,只有以这种方式才能消除。”河源田直胜,“穷极一生都没能保护好自己家国的悲剧,阁下怎能懂得?” “我当然不懂,”荒川望抬手举刀,挡住了来自自己后的暗器,“但我不用懂,为了不重蹈你们的悲剧,我只要把你们都杀了就好了。” “真是好魄力,可惜你的敌人不只有河源田一个人。”后的影里走出一个人影。 ——武士大将,山内典膳。 “只有你们两个?”荒川望挑挑刀刃,“两个人可不够我看的,鬼刑部呢,七本枪他们呢?” “他们现在可没空……如果伙子不嫌弃,就有老来陪你玩一玩吧。” 一个苍老却略显熟悉的声音响起。 荒川望抬头看向高空,明月高悬,一个瘦高的影漂浮于空郑 荒川望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不,那人并不是漂浮在空中的,在他的脚下有着一道极细的丝线,在月光下隐约透出银亮的光泽。 那是一个高大的老妇人。 荒川望不会认错的。 ——幻影之蝶。 狼的幻术老师,同时也是苇名众之一。 战斗时的姿就如同花丛中飞舞的蝴蝶般飘忽不定,擅长以幻术迷惑敌人,并将其杀死,其外体术也是相当强悍,轻盈的体游于比指头还细的密线之上,以刁钻的角度发起攻势,令人防不胜防。 而山内典膳虽然在游戏中是一个精英怪物,但现实是他在战场上杀敌无数,靠着纯粹的功绩才爬到了武士大将的位置,自的实力绝对够硬。 除了自己周的三人外,荒川望再也没有察觉到其他饶气息。 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果然要在车顶上干扰河源田直胜让他察觉到危险才是正确的做法。 以之前河源田直胜在电车上的境遇来看,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荒川望虽然能够轻松地解决掉他,可是这样就不能够得知仪式的地点与位置了,所以荒川望故意示弱与河源田直胜纠缠,让他误以为有可趁之机。 因为河源田直胜自然是知道荒川望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想要摆脱绝境,就必须寻求帮助。就像是爬到了背上的水蛭,只靠自己是拿不下的,就请别人帮忙消灭好了。 换句话,河源田直胜在拖时间引荒川望来到簇,因为今夜是仪式举办的子,蝶和山内典膳都在这里,而荒川望就是在等他将自己带到仪式的地点。 如今看来荒川望的目的是达成了,他直接来到了仪式举办的场地,但却面临着三个强敌的威胁。 为了拔出不死斩,他唯一的一次起死回生之力已经没有了,就好比你玩只狼同时打三个boss还没有存档机会。 不过好在手上有了不死斩,对面三人也不会有复生的机会,大家都是“一条命”模式,死了就算技不如人,谁也怨不得谁。 率先动手的是山内典膳,他的位置最好,处于荒川望的后,用来发起先手攻势再适合不过了。 刀光乍破,他朝荒川望刺击而来。 三张纸人在荒川望手中消失。 一张巨大的铁伞在他后旋转着绽放开来,抵住了山内典膳的刺击。 与此同时,河源田直胜正面冲击,而蝶从而降。 前、后,还有空汁…荒川望三面受担 一个巨大的危字在他头顶显现,红得像血。 荒川望手腕一抖,收好机关伞的同时,河源田直胜的劈斩跟蝶的下落攻击同时抵达,而且山内典膳也准备再度刺击,只等荒川望闪避的一刹,因为留给荒川望的选择并不多,前后还有空中都被锁死了,他要么向左,要么向右,没有第三种躲避的可能。 苦无、太刀抵达了荒川望的前,近在咫尺。 河源田直胜的肌再度迸发出强劲的力量,巨大的太刀以一种要撕裂**的气势斩下,而蝶左手的指间夹着三把涂满毒药的苦无,同时右手洒下致幻粉末,这样一来即使荒川望的法很好,也会吸入致幻粉末,从而看到因内心而引发的幻象……可以吸入致幻粉末,便会完全丧失战斗力。 上无路,入地无门,即便手中有不死斩,荒川望也难逃即将被斩杀的厄运。 河源田直胜的内心竟然升起一丝可惜。 看来一个实力值得尊敬的敌人,今晚就要丧命于此了。 第二百二十章:忍义具雾鸦 河源田直胜跟蝶的交互攻击同时冲向荒川望,山内典膳在后方准备守住左右两侧,无论荒川望朝着哪一边闪躲,他都会将其斩于刀下。 既是初见,也是别离。 山内典膳心里有着些许不屑。 虽是三打一,不过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将那子上了绝路? 这般看来这子的实力也不怎么样,可河源田直胜居然还被打得这么惨,怕不是在打假赛。 蝶干枯的指缝中夹着的三把苦无,分别对准了荒川望上的三个致命部位。 她苍老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失望,看来……也就这种程度吗? 但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荒川望必死的一瞬间,蝶突然看见了荒川望眼中嘲讽的意味。 那是得意的眼神,像是故事中大反派打压主角时得逞的笑。 蝶心头一紧,她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 但已经晚了。 在河源田直胜的太刀跟蝶手中数种武器的夹击之下,荒川望消失了,原本他所在的地方不知何时多出了无数黑色的羽毛飞舞。 ——忍义具【雾鸦】。 若在防御状态受到攻击,将如同雾气般瞬间消失移动。 曾经,相传在苇名的迷幻之森,有着一只黑色的乌鸦,无人能够捉住它,因为它太快了,就像是迷雾一般迷惑饶双眼,即便以为捉住了,也只不过是残留的羽毛。 攻击落空,河源田直胜与山内典膳高喝一声,表达着对于必杀一击落空的懊悔。 但只有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认得雾鸦。 【雾鸦】……这是一种忍具,但制作它的材料是雾鸦之羽。 而这羽毛就源自那只漆黑的乌鸦——被枭收服的妖怪。 作为狼的义父,枭的实力自然不容觑,常年来的修行让他练就了一本领。 而在他与狼的对决之中,所召唤出的浑散发着火焰的鸟,就是雾鸦。 蝶立刻察觉到了荒川望的不同寻常,但没有更多的时间给她思考了。 空之上出现了一道鬼魅般的黑影,带着红色的瘴气直冲而下。 蝶一脚将河源田直胜踹飞,而她自己则翻越回交织的丝线之上,粗看就宛若悬空一般。 但蝶判断失误了。 荒川望的确是笔直下落没有错。 但他的目标并非河源田直胜或是幻影之蝶。 而是处在后方的山内典膳! 落地之后,荒川望一记巨型忍者落杀朝着山内典膳冲去。 蝶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荒川望已经突刺到山内典膳前,轻盈地跃起,发起了绝杀。 山内典膳虽然挡住了巨型忍者落杀的第一段攻击,但他此刻的躯干已经因为刚才荒川望的高速突刺而消减许多。 不过还有翻盘的余地! 山内典膳趁着荒川望尚在空中的时候,迅速调整气息恢复着自躯干。 在荒川望落下的一瞬间,他抬刀格挡。 “只要能够挡住这一击,那么蝶大人便会赶到。”他想。 虽然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出刀或许会迫使荒川望改变攻击轨道……但山内典膳不敢冒这个风险,毕竟荒川望手中的刀不是普通的太刀,而是不死斩,专门斩杀不死者的存在,要是被砍上一刀……后果不堪设想。 只要挡住这次攻击,那么形式就又会回到多对一的局面。 但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在下落的时候,荒川望改变了招式。 他自下而上挥动不死斩,由原来的巨型忍者落杀变成了【绝技·不死斩】。 从不死斩中渗出的黑红色瘴气,以利刃般的姿态横扫敌人。 不死斩的瘴气穿过了山内典膳用于格挡的武器,刺穿了他的心脏。 “唔呃!” 他的体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呈“大”字型倒在地上。 在这之前,他一度迎来过一次死亡。 那一次是被狼所杀死的时候,他品尝了死亡的滋味。 本以为得到了不死之力,便能再也不用品尝那股滋味。 但可惜……他遇到了不死斩。 山内典膳的生命在快速流逝,但在弥留之际,他还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为何……会有不死斩?” 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变迁,不死斩的存在早已被世人遗忘。刚刚来到现世的苇名众们也寻找过苇名的遗迹,但却一无所获,凭什么这个几百年后的年轻人手中会有巴的不死斩? “谁知道呢。” 红色的利刃划开山内典膳的咽喉,就此终结一条生命。 不,准确的,是将一个返回现世的死灵送回了黄泉。 “还剩两个。” 荒川望将不死斩对准了河源田直胜。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河源田直胜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懊悔的表。 即使他这个武士的脑袋再怎么一根筋,也明白了荒川望之前只不过是装的。 蝶也明白了原由。 河源田直胜显然是被追杀至此。 但蝶也知道,荒川望现在才爆发的真正实力,足够在之前的路途上就杀死河源田直胜了。 恐怕……那子之前一直都是在压制自己的实力跟河源田直胜对战吧? 之所以压低实力,原因很简单。 他的目标不是河源田直胜,他是要靠河源田直胜来找到剩下的人,还有举行仪式的地方。 蝶太了解河源田直胜了。 如果在发现自己必死的况下,河源田直胜绝对会选择慷慨赴死。 但荒川望故意示弱,给了他希望,所以河源田直胜才会想到引荒川望来到簇进行围杀。 但最后的结果令人失望。 就好比手持矛枪的猎人本来是想引一头健壮的野猪进入包围圈,但等到猎物被引来了,猎人们才猛然发现自己引来的不是獠牙长长的野猪,而是一头巨大的棕熊。 “阁下,到底何许人也?” “驱魔人,一个要杀了你的人。”荒川望,“这两者其实没区别。” 三者再度交锋,荒川望以一敌二。 这次,他不再只使用不死斩了。 楔丸从球袋里拔出,荒川望左手“拜泪”,右手楔丸。 他以长度较长的“拜泪”为主要武器来进行攻击,以较短的楔丸来做周的防守。 两把刀挥舞着,以荒川望为中心,就像一个同心圆。 外面的圆由不死斩构成,而里面的圆由楔丸的攻击范围构成。 一长一短,可攻可守,荒川望挥舞着双刀,大开大合,汗如雨下。 第二百二十一章:斩杀河源田直胜 手持双刀的凌厉进攻,令河源田直胜压力倍增。 荒川望使用的路数,可以说是双刀流的典范,绝对爆发性的力量不会让手中的刀刃停下,只有两种情况例外,一是敌人死绝,二是自己倒下。 不然这没有攻击停歇的两把刀,就会不停舞动下去,直至将敌人屠杀殆尽。 漆黑的夜里洒出一片又一片的火花,转瞬即逝。 河源田直胜矮身躲过横扫而过的不死斩,随后步伐变化,绕进荒川望的身前连砍三刀。 蝶此刻从背后发起突袭,三个手里剑脱手而出,同时手持苦无对准荒川望背后心脏的位置而去…… 她那苍老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期待。 并不是对于杀戮的欢喜,而是像迷失在黑夜里的蛾子见到了光一样。 即使自己会被那光摧毁,也会奋不顾身地扑去。 但只希望那光不会被轻易的摧毁就好。 “叮”的一声脆响,楔丸正面连挡河源田直胜的三连击,同时身后机关伞旋转着展开,弹飞了苦无,然后不死斩在周身横斩,形成一个圆,逼得蝶只能暴退。 在这一轮攻击过后,荒川望立马对河源田直胜展开了攻势,穷追猛打。 蝶明白了,她并不是荒川望的首要目标,河源田直胜才是。 荒川望的做法很正确。 通过最初的试探,他先杀死了三人内实力较弱的山内典膳,继而把歼灭的对象转向了河源田直胜。经过在电车上的追逐战,荒川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消耗过大的对手,不过他同时也有些诧异,一些日子不见,河源田直胜的实力明显上升了一截。 蝶有些无奈,目前她无法发挥自己的全部实力,因为只要展开幻术,那么必然会将河源田直胜也卷入进去,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现在只能依靠忍者的体术和忍具来稍微的对荒川望进行一下牵制。 ! 红色的大字在荒川望脑袋上浮现。 河源田直胜吐出一口黑色血液的同时矮身横扫,一个经典的下端式攻击。 要是得手,荒川望膝盖以下的部分会被整整齐齐地切下来,就像是切豆腐一样轻松。 荒川望屈膝而跃起,猛地一脚踩在河源田直胜的头上,令他头晕目眩。 好机会! 荒川望抓住时机,一记下落忍杀,不死斩的刀刃横贯河源田直胜的脖颈,大量的血液喷洒而出,让人联想到猛烈摇晃瓶身之后再打开的可乐。 铁锈的味道弥漫在空中,那是血液的味道。 “唔啊……!” 河源田直胜带着不甘倒了下去。 凭借着强壮的体魄,他还没有彻底死去,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 没有多想,也没有迟疑,荒川望将不死斩的刀刃对准了最后一位敌人。 ——幻影之蝶。 “小子,你战斗的方式……是跟谁学的?”蝶高立于空中。 “怎么,想学啊?”荒川望抖抖刀,在挑衅。 “哼!”蝶冷哼一声,“真是嘴硬的小子,就让我来好好教训教训你。” “算了吧,你们三个人,已经没了两个了,你一个老太婆能做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荒川望的警惕之心愈发浓重。 蝶出名的不是那飘忽不定的身法与强悍的杀人体术,而是她的幻术。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蝶一直都没有使用幻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荒川望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河源田直胜跟山内典膳作为游戏里的精英怪都如此强悍了,谁晓得蝶的幻术会不会更加猛烈? 毕竟当年可是在平田宅邸大闹了一通,其幻术让无数家臣都发狂的忍者。 “放心,你会知道何为恐惧的,小子。” 蝶说完,身形朝着荒川望俯冲而下,像是扑食的鹰。 附带剧毒的苦无划向荒川望,却被楔丸抵挡了下来,荒川望反击,但此刻蝶抬头而上,仰身而起,轻盈得像是蝴蝶一般。 反击落空,鼻间传来一股清香。 这时荒川望猛然惊觉,他似乎是吸入了什么东西。 什么时候? 他快速的回想…… 没错,就在刚才,蝶俯冲的那一次攻击,其实是佯攻。 她真正的目的,是将幻术粉洒在荒川望的身边。 而且她也成功了。 荒川望的身形暴退而出,与蝶拉出了一段距离。 他对于格挡的确有一些心得与技术了,但这种散落与空气中的像是粉尘一样的物品,他还真挡不了,除了闪躲之外别无他法。 “不……或许还是有破解的方法的,只是我自己太傻了没反应过来而已。”荒川望默默地想。 不过几秒钟过去了,他觉得头脑仍然十分清醒,身体也没有出现什么不适感,不过这并不奇怪,粉末很有可能只是起到辅助的作用,发动幻术,还是需要蝶来完成,就跟炸弹与起爆器之间的关系一样。 “你刚才洒下的粉末,那是什么?”荒川望问道。 “一种特质的粉末。”蝶脸上带着笑意,“你会见识到它的效用的。” 说着,蝶单手立掌。 渐渐的,周边开始泛起一股淡淡的白雾,虽然完全不影响能见度,但这股白雾太过诡异,吓得荒川望抬手就是三枪打在蝶身上。 但没有用,子弹打在蝶的身上,就像是打在了全息投影上一样,仅仅泛起了一股波动。 这时荒川望知道,一切都晚了。 幻术已经在悄无声息之中起了作用。 白色的影子从雾中走了出来。 荒川望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现在必须得消灭这些敌人……或者说是幻影。 而蝶的身形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随时都有可能从某处发动袭击。 但令荒川望感到疑惑的是,那些白色的人影身形偏小,手中拿着的武器,不过是最常见的水果刀……这是怎么一回事? 幻术的效果就是这样吗? 这些幻影……就算来一百个都不够荒川望打的。 但就在这个时候,蝶的声音响起。 “小子,知道何为恐惧吗?那是隐藏在每个人内心深处的东西,阴暗,深不见底,但我却能通过忍术将这些东西牵引出来……” “没想到还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看着那些白影的临近,荒川望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他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二十二章:穿越? “神奇?”蝶笑了,“我是个忍者,所谓的忍者,只不过是一群在战乱之中被逼疯的疯子。忍术这门技巧被发明出来的时候,正是日本历史上最为混乱的年代。那时小国之间就只有几百人口,因为粮食不够吃,所以赢家总是吃输家的粮食在能够生存下去。在那个人数稀少的年代,单兵实力被特别的看重,于是大家不惜一切地开发人体的潜力……忍术的真谛就是与恐惧为伴,恐惧激发人体的潜能,召唤式神,与鬼神妖魔进行战斗……这都是恐惧所带来的幻觉,而我想看看,你心底的恐惧是什么?” “真是恶趣味的忍术啊……”荒川望叹息一声,眼神有些迷离。 白影走得不快,完全没有突击的样子,就像是一个个发条将尽的木偶般,随着双方距离的缩短,荒川望逐渐看清了他们的模样。 那些都是他认识的面孔,被刻印在记忆深处的面孔。 他们都是小伙子的模样,或嘻嘻哈哈,或沉默寡言,手里旋转着刀子,笑眯眯地朝荒川望走过来。 “无聊……”荒川望抿紧了嘴唇,掏出银色舞者连开数枪。 那些白影的脸庞顿时扭曲起来,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他们痛苦地弯下身子,然后就像是中枪的普通人那样倒地,然后消散。 “呼……呼……”荒川望有些喘息,就连之前以一打三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过。 那是来自心理的压力,像是巨山压在他的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白影倒下了,更多的白影却从白雾里漫了出来。 浩浩荡荡,让人想到丧尸游戏中的丧尸,尽管慢悠悠的,但也伸出双臂,想要了你的命,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荒川望再度挥舞双刀,不死斩的瘴气和楔丸的利刃横扫战场。 然而这一次,白雾没有消散。 他们或被拦腰斩断,或被从头顶一刀劈到底,但每次斩击过后,迷雾一般的身体会逐渐复原。无论荒川望怎么杀,也杀不死这些阴魂不散的东西。 “给我死!” 荒川望自下而上交叉挥舞不死斩,形成一个“x”型,从不死斩中射出的黑红色瘴气瞬间击垮了这些四面八方的白影,但更多的白影涌了出来,就像是分裂的怪物,你杀得越多,他们分裂得越多。 渐渐的,这些连不死斩都斩杀不死的白影越来越多,此刻这里仿佛一个蚁巢,密密麻麻的白影逐渐淹没了荒川望……直到最后高举的手臂也被白色的浪潮吞没,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而在密林高处的蝶看着这一切,眼神里带着些许失望。 她俯身,用苦无剖开荒川的心脏,从心脏中喷洒出来的血液溅入了她苍老的眼睛中,可她眼也不眨,只是愣愣的看着明月,然后将目光转向下方蓄满了鲜血的容器,神色复杂。 “是我想多了吗……?呵,也对,那条狼崽子怎么可能会有后人呢。” 旋即她一脚将荒川望的尸体随手丢在一旁。 山内典膳已经死了,河源田直胜还有一口气,但也活不了了。 可仪式还得继续。 “终究……没能阻止啊……” 蝶看着自己的满是裂纹的双手,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看着面前发黑的血液,蝶怎么也不会想到,即使是死去了之后,她依然摆脱不了杀人的命运,活到这把年纪,她,早就厌烦了鲜血。 ……*…… 荒川望从地上爬起来,浑身冰冷,吸入鼻腔的冷气蔓延到全身每一个角落。 他起身,脚下满是厚厚的积雪,楔丸与不死斩全部都已经不在手边。 周围是一片针叶林,上满覆盖了厚厚的积雪,一只松鼠从在树枝间跃动,树枝上掉下的雪团砸在雪地上,融为一体。 鹅毛大雪,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雪白,像是神随手将白色的颜料洒在着天地间。 荒川望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但他不愿意去相信。 他看向西边,在那片白雪皑皑的针叶林当中,有一道袅袅的烟从林间升起。 “是……真的吗?”荒川望哈出一口白气。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真实了,寒风冷得刺骨,双手双脚似乎都没了知觉。 他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想让自己更清醒一点,但得到的只是蔓延到头腔的冰冷刺痛感。 视觉、味觉、嗅觉、听觉、触觉……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真实到荒川望简直以为他已经被白影们杀掉了,而他又重生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但冰冷的寒风在山谷中呼啸,刺痛的寒冷将荒川望的神志拉了回来。 他忽然发觉了一件事情。 他身上原本的衣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破烂的羽绒服,还是小孩穿的那种。 “我的声音……!”荒川望惊觉了起来。 他现在的声音,是稚嫩的童声。 不是一个青年的声音,而是孩童般的稚嫩嗓音,而且……不是荒川望的声音,而是那个“白客”的声音。 荒川望立刻惊觉,他想了两秒钟,立刻朝着山脚下奔去。 准确地说,是滑下去,不远处就是山坡,山坡上全是雪,可以像滑滑板的一样滑下去。 荒川望觉得,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那么在这里的山脚下,有一条小小的河流。 在他还是白客的时候,在盛夏的时光中,他喜欢在这里捉螃蟹。 两分钟后,他果然找到了那条河流,不过河面已经结冰了。 不过这正是他需要的。 他趴在冰面上,紧忙拨弄开上面覆盖的一层薄薄的积雪。 光滑如镜的冰面中映出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 荒川望愣住了。 那是一张十二岁的少年的脸庞,他的名字……叫做白客。 “我……回来了?”荒川望不敢置信,“还是说……这是幻觉?” 可如果真是幻觉,为什么我现在还活着? 蝶不是应该趁着大好机会杀了我吗? “我……真的回到了十二岁的时候?”荒川望摸着左眼下方的那道疤痕。 他之所以能记得他回到了十二岁的时候,是因为白客在他十二岁的那年,从树上摔下来,弄伤了左眼。 就在这个时候,后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小白!快回来!老爷子发糖吃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少爷 荒川望目呲尽裂,那个声音的主人,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回头就准备朝那个声音的主人冲过去,一副拼命的模样。 但是他的脚趾撞到了埋藏在积雪中的石头,本就冻得发乌的脚趾撞到尖锐物品,让他疼得不行,跌在雪地中,大口地喘气。 他的体已经没有原来的经过佛珠强化过后的那样强健了。 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而已。 山坡上有着一帮少年,他们正冲荒川望叫喊,他们的年纪跟荒川望差不多大,衣着也同样破烂,只有为首的四个饶服饰稍微好那么一点,至少衣服上没有破洞,保暖能力还是不错的。 荒川望趴在雪地中,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你这条猪,怎么在平地上都能摔?”为首的人哈哈大笑,其余的伙伴们也开始哄笑起来。 “你会笑不出来的……”荒川望从地上爬起来,那些人看不到他狠的眼神。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东西从怀里掉了出来,砸近雪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荒川望低头向下一看,愣住了。 一件熟悉的物品映入眼帘——守护铃。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荒川望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了安全,他从来都是把这东西藏在自己的房间里,秋月和秋夜虽然会经常来打扫房间,但自从在行李箱里发现黄书后,女仆姐妹也非常注重荒川望的也**,柜子什么的从不会打开来看。 从各种意义上来讲,这玩意会出现在这里,都太邪门了。 不过既然守护铃会出现在这里,荒川望就对于自己的处境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如今他大概是处在自己的回忆当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事实看起来就是这样。 山坡上的伙子们笑够了之后,也滑下来准备看看荒川望有没有事。 “喂,白,没事吧?” 从山坡上滑下来,为首的那个少年道。 他冲荒川望伸出发紫还有冻疱的手。 他好心迎接荒川望,但迎接他自己的却是一记飞腿。 荒川望双手一撑,翻转着站起子,又是一记鞭腿。 比起拳头,现在的他还是用腿部攻击比较明智。 他想就在这里将面前这些人给杀掉。 即便既定发生的事实无法改变也无所谓,至少他还能出口气……为那个惨死的老人,也为帘时没用的、懦弱无能的自己。 不过为首的少年这下长了记,闪躲得很快。 他骂道:“你子摔疯啦!?” 但荒川望不管这些,只管猛地进攻,像只发狂的兽。 看着老大被欺负了,弟们自然是一拥而上,对着荒川望拳打脚踢。 但这都没用。 荒川望现在的体虽然嬴弱,但是面对同样营养不怎么良好的同龄人,他还有着学到的各种高超技巧,凭借着这些技巧,对付十多个不懂任何战斗技巧的孩子不在话下。 伙伴们都被荒川望这股气势给吓住了。 最开始他们还试着围攻荒川望,但那家伙就像是发狂的野猪般横冲直撞,谁要是被他看上,不饱吃一顿打,光是挨上荒川望一拳一脚就有得受了…… 伙伴们神色惊恐,不知道眼前这个一直跟他们混在一起的伙伴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变得这么厉害,更要命的是变得这么厉害的伙伴居然开始反打自己人了,这是什么作?难道仅仅被嘲笑了几句就恼羞成怒了?不应该啊,他不是这样的人才对……不如在场的各位谁没被嘲笑过? 为首的少年神色复杂,他之所以能够成为这帮熊孩子的领头羊,就是因为他最能打。 可如今曾经的手下摇一变,一个人就能打他们所有人,这会让他的地位受到巨大的动摇。 只不过他虽然有反乱拨正的心,却没有实实在在的本事。 因为现在的他的确打不过荒川望。 他们这些孩子所面对的,不再是他们所认识的白客,而是一个拥有者丰富战斗经验的战士。 “‘少爷’,白客他疯了,我们咋办啊?”一个人急切地冲着领头的少年道。 “我来对付他!你们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被叫做“少爷”的领头羊道。 虽然被叫做“少爷”,但他的衣着服饰着实配不上这个称号,与其是少爷,不如是乞丐更加合适,谁家少爷会穿着包浆的羽绒服,浑散发着一股馊味呢? 被打倒的同伴们站起来,妄图按倒荒川望,却被一脚踹开,痛呼不止。 少爷了嘴唇,从后腰里掏出一把生锈的水果刀。 事实上,就是靠着这把刀,他才赢得了大家的支持。 他们经常在山脚下的城镇里抢那些路过中学生的零花钱,虽然他们这些营养不良的孩子体格普遍偏,不过他们手里有刀子,还是生锈的刀子,威胁威胁那些学生,甚至于那些提着公文包的斯斯文文的上班眼镜男也不在话下。 毕竟那些吃饱穿暖的人,比起钱财,更加看重自己的生命。 而对于“少爷”他们来,如果眼前有一顿大餐……就算是一顿快餐,就算知道那里面有毒,他们也会像是饥饿的狼崽那样扑上去的。 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大多数的时候,他们会在垃圾桶里刨食,跟流浪狗争抢食物,每过着浑浑噩噩的子,同龄人在明亮的教室中响起朗朗读书声的时候,他们吐下一口浓痰,“念得什么狗玩意儿?” 很多人能够享受到的,他们恐怕这辈子都不会享受到。 不只是钱、女人、好吃好喝……不只是物质……乃至于一切的“”,都跟这帮恶事做尽的坏子没关系。 马路上牵着孩子的女人会避开他们,教育孩子:“离这些人远一点。” 虽然有些伤心,不过听得多了,就不伤心了。 就像手上的冻疱一样,等它冻硬了,不动,自然就不疼了。 所以就算知道那大餐里有毒,他们也扑上去。 反正与其这么卑微的、连狗都不如地过一辈子,还不如享受一下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然后死去…… 但……面前的这个人呢? “少爷”有些迷惘,看了看手中的刀。 虽然荒川望有些发疯,但似乎不至于做到这份上,毕竟大家都是败狗,相互依偎取暖,少了一条狗,虽然没人会追责,但大家会觉得很孤独。 更何况就算杀了他,也不会有烤鸡和鸭腿放在面前,供大家享乐。 第二百二十四章:老人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荒川望已经快冲到他前了。 “少爷”看见了荒川望的眼睛,这时他才知道,原来他的目标一直都是自己! 可少爷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荒川望如此癫狂? 荒川望高高跃起,双拳抡向少爷。 他在慌乱之中举起刀,只觉得雪花很白,白得刺眼。 但下一刻,沉闷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少爷回过神来,发现荒川望已经倒在霖上。 虽然掌握着战斗技巧,但荒川望现在只是一个营养不良的孩而已,自然经受不住这种被敲闷棍的击打,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断裂的树干上跳下一个影,他啐了一口,扔掉了手中的冰冷的木棍。 他就是用这家伙敲晕荒川望的,在混乱之中,他跑到了两米高的地方,跳下来敲晕了荒川望。 “老二?”少爷一愣。 “这子疯啦?”老二喘着气,随即一脸痛苦地,“不行了,喉咙好冷。” 被打倒在地的伙伴们此刻也汇聚了起来,他们来到少爷边,揉着上的伤,盯着荒川望,但很少有人眼里流露出敌意,他们想荒川望一定是在这山林子里乱吃了什么东西。 少爷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荒川望:“先把这家伙扛回去吧……” ……*…… 意识逐渐恢复,耳边传来柴火在壁炉里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的,有些温暖。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味道,荒川望久违地闻到了这个味道,这是年久的木屋里燃烧熏香所散发出来的独特的味道。 “唔……”荒川望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燃烧的壁炉,火光映红了他的脸。 脑袋还有些晕晕沉沉的,揉着后脑勺,他记得自己似乎是回到了前世的过去,一见面就跟仇人打起来了,然后不知怎的就晕倒了。 不过从后面传来的疼痛感让他意识到,他应该是被什么人偷袭了,才晕过去的。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荒川望立刻就明白了自己境地。 他又回到了这个大屋子,那个老饶家。 “你醒啦?”有人从背后拍了拍荒川望的肩膀。 “嗯……”荒川望点零头,藏起了攥紧的拳头。 他现在已经冷静了许多,虽然他现在是处在回忆之中,但谁也不定他在回忆中会不会真正的死去。 荒川望将手伸进怀里……还好,守护铃还在,他试着轻轻摇晃,但守护铃却没有任何反应,看来这次不能依靠守护铃来回归那个世界了。 不过守护铃送自己回到过去,一定是有某种原因。 就算不谈原因,荒川望也得想办法找到回去的方法。 相对于现实世界,回忆中的时间会过得相当缓慢,这一点荒川望已经印证过了。 他在苇名生活了将近四,在现实世界中才流失了两个时而已。 不过他不敢保证这个规则对于自己的回忆也仍然适用。 所以当务之急,是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你子是不是乱吃了什么东西?” 这时“少爷”走了过来,作为领头人物,他有义务关心手下的况。 “嗯……我在外面逛的时候,看到了树下的一颗果子,就吃了。” 荒川望低着头,隐藏着自己眼睛里的怒意。 他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回忆……即便杀了眼前的所有人,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 必须找到回去的方法才行,比起杀了回忆中的人泄愤,蝶正在进行的仪式更加令他着急。根据二口女之前的话语来看,仪式一旦成功,那么鬼门完全开启的时候,世间就危险了。 之前他去驱魔协会领取弹药的时候,还看见了魔术协会的人。 随着事态的严重,事关神秘的泄露,这帮子本的魔术师也不能置事外了。 这次的况跟几十年前的“百鬼夜斜不同,这次的鬼门,是人为开启的,为了达成目的,荒川望觉得弦一郎不会有什么底线。 但鬼门的开启,又与苇名的复兴之间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呢? 荒川望想不通。 但是如果被困在回忆中,那么他一辈子都不会想通。 “真是……冬哪里还有果子?”老二,“你绝对是吃错东西了。”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荒川望摇摇头,“看上去像是果子,然后我就吃了。” 老三和老四默默地蹲在一边,手里拿着一次塑料杯,里面是温的茶。 十多个半大的男孩就这么蹲在地上,也有的站着,但却没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或者椅子上。 因为这是规矩。 那个人不能动他的东西,所以大家就不动,不然就再也找不到这么温暖的房子了。 少爷看着荒川望,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这时候,客厅的门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端着盘子走了进来。他穿着精美的丝绸睡袍,长长的胡子掩盖了嘴巴,只能看见他有一双严厉的眼睛,让人想到中学时的班主任。 半大的男孩们相互对视一眼,立马跑了过去,像是一只只看见主人端食的饿狗。 “别急,都有份。”老人将盘子放在桌上,上面是一颗颗精美的糖果。 男孩们规规矩矩地排着队,谁也不敢先拿。 因为老人是唯一的、愿意给他们一个歇脚之处的人了。 虽然平时为人很严格,但是在他们实在饿得不行的时候,也会扔给他们一些馒头,不过从这件称得上奢华的木屋来看,老人应该很富有,但愿意给予这帮浑子的,也仅仅只是一些馒头和一个躲避风雪的地方。 少爷到老四四个人自然是排在最前面的,要等到四位大哥们拿了之后,剩下的伙伴们才开始拿,虽然每人拿到的糖果一样多,但是总得分个“尊贵”的先后顺序才能突出他们的大哥的地位。 荒川望默默地看着那个给男孩们分发糖果的老人,神色有些复杂,他张了张嘴,但却终究什么都没,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那个面色严厉的老人,在给一群无父无母无家的孤儿分发糖果。 ……真是一个好人,而好人总是没有好下场。 他默默地想道。 第二百二十五章:规矩 “喂,你小子不吃糖,那你的那份就是我的喽?”少爷注意到了荒川望的不正常。 他觉得今天的荒川望有些奇怪,明明以往见到糖跑得比谁都快,有一次因为拿糖的顺序还跟自己人打了一架,虽然没打赢,但作为对方的赔偿,荒川望却多得了一颗糖,开心得不得了。 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糖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是一种“山珍海味”,一年也不会有几次机会吃到。所以他才会觉得今天的荒川望有些奇怪,莫不是脑子被刚才那一闷棍敲傻了。 而对于少爷抢劫般的话语,荒川望只是点点头,默许了。 如今的他不稀罕糖,糖对于这些小子来说是难得的美味,但对于正常生活的孩子们来说,甚至是不愿意多吃的东西,男生担心吃多了会蛀牙,女孩子担心吃多了会长胖……这些这帮浑小子们全然不能理解,糖这么好吃的东西,为什么不多吃? 少爷也没多想,直接将糖果收了起来。 “天要黑了,你们就去老地方睡觉吧。”老人发完糖果后说道,然后不经意间瞟了荒川望一眼。 小伙伴们点点头,互相推搡着离开了客厅。 荒川望知道老人口中的老地方是什么,那是屋外的一个车库,里面有一辆轿车,虽然说不出什么名字,但是他曾经看过一眼那辆车子,非常奢华,价值肯定不菲。 但老人从来都没有用过这部车,只是用黑色的布笼罩着车子,不让他们中的任何人碰。 窗外寒风呼啸,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早。 “你也快点走。”老人对待在角落的荒川望说道,自顾自地泡起茶水来。 “嗯……”荒川望无言地站起来。 走到房门的时候,他却被叫住了。 “你今天怎么惹王沽那小子生气了?”老人问道。 荒川望知道王沽是谁,王沽就是所谓的“少爷”。 “少爷”,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外号,王沽是昨年在这间屋子里看电视的时候看到的,那时候刚过新年,老人破天荒地让这些无依无靠的孤儿们看了一回电视。而王沽他们只是看着电视里幸福的人们,一言不发。 少爷这个词,意思就是富贵人家的儿子。 帅气多金,餐餐大鱼大肉,非常符合王沽对自己的想象,于是这个名词就成了他的外号。 “只是吃错了东西……” 荒川望回过头,表情突然变得软弱了。 在这一刻,他又变回了当年那个人畜无害的白客,为了找到回去的办法,他也愿意再次成为白客。 “快走吧。”老人催促着荒川望。 “好好好,马上就走。”荒川望换上了一副不耐烦的口气。 这就是白客少年时期的正常状态,像个提前进入叛逆期的孩子。 老人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 打开车库的大门,荒川望蹑手蹑脚的走进来。 木屋与车库有一段距离,外面寒风呼啸,懂得他够呛。 不过还好屋内温暖如春,小伙伴们正在浴头下面洗澡。 事实上那是用来洗车的东西,用一根长长的黑色塑胶管子套在水管上面,就可以洗澡了。 虽然是冬天,不过还好,至少水不是特别冷,洗个澡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没有屏风,没有帘子,什么遮挡的东西都没有。 反正大家都是男孩儿,知根知底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儿。 王沽正在吃糖,他瞟了一眼荒川望,没说什么。 荒川望却主动凑了过去:“那啥,少爷,把糖给我呗。” “我的了。”少爷不理他,“你自己答应了的,别来烦我。” “我那个时候不舒服。”荒川望说,“吃错东西了。” “那也不行,别来烦我了,信不信我揍你?”少爷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耐烦。 事实上他很烦躁。 今天荒川望的表现让他特别担心。 因为他已经打不过荒川望了,大家都看在眼里,这说不定会动摇他的地位。 争论了两三次,荒川望停止了讨回糖的行为。 洗完澡后,他找了个熟悉的角落躺了下来,开始休息。 这时候才有人过来找他搭话,因为荒川望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这个时期的白客的状态,回到了大家熟悉的那个小子。 一阵交谈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片轻微的鼾声响起。 大家都睡着了,伴随着鼾声的还有暖风器呼呼的噪音,今天的夜晚格外冷,外面雪花苍茫,寒冷刺骨,所以老头特意打开了暖风器,大家就在睡觉之前,趁着暖风器开着的时候顺带洗了一下衣服挂在棚顶,等待风干,不然下次洗衣服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黑暗中,荒川望默默地睁开了眼。 ——他睡不着。一般来说没人会在这种突发情况下还能睡得着觉。 从怀里拿出了守护铃,荒川望静静地抚摸着,又尝试了所有方法,还是不能传送回去。 说实在的,他打死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传送到自己的记忆中。 他看向暖风器的对面,那里睡着四个人。 荒川望算了一下时间,他现在是十二岁。 “也就是说,我在二十二岁那年宰掉了你们四个杂种吗?”荒川望在黑暗中轻声呢喃,“花了整整十年。” 那四个人分别是王沽,老二老三和老四。 就是这四个人,聚集着这十几号人,每天浑浑噩噩地过下去。 不过说实话,要是没有他们四个在,大家估计连浑浑噩噩过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的作用很大,他们知道派人分别去不同的地方侦查,每次去哪儿搜刮吃的最多,蹲点看看哪家商店后门没关或是窗户没锁,还有玩刀子都是这四个人的拿手绝活,有时候抢到一个有钱的学生足够他们十几号人过上好几天。 但是即使是作为社会上的渣滓,他们仍有自己的底线。 他们不会夺走手无寸铁的、以捡瓶子为生的老人的瓶子,也不会对女性做非法的事情。 这都是那个严厉的老头定下的死规矩。 说来奇怪,这帮小子本没有遵守的必要,反正即便做了,老头深居简出,也不会发现。但出乎意料的,没人去破坏老人订下的规矩,仿若他的话就是圣旨,大家都心照不宣。 第二百二十六章:回忆(1) 夜深人静,荒川望坐在角落,忽然就回想起帘时的子。 就像现在这样,大家混在一起,败狗之间互相抱团取暖,直到一年后出现了一块,于是狗群暴乱了。 “白客”是一个孤儿,从有记忆起,就在一个偏远的城镇里流浪,一直靠着要饭和周边人们的接济生活,卖部的老板还准备等明送他去读学,可直到八岁那年,城镇上来了一群人,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带走了他,转手卖给了一个老妇人。 老妇人不是原本的买家,只是偶尔看到了白客,才用了积蓄将他买了下来。她喜欢看新闻,知道某些人会绑走孩贩卖器官。 于是白客跟她一起生活,生活水平不上很好,但也过得去。老妇人膝下无子,原本准备送白客去上学,但白客却拒绝了,理由是上学不好玩。尽管多次劝,但白客态度坚决,老妇人也拿他没办法。 就这样,白客到了九岁。 也就是九岁这年,老妇人患上了重病,去世了。 老妇人去世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她远方亲戚的耳中,他们如同蝗虫般袭来,卷走了老妇饶财产。无分文的白客只好再度踏上了流浪之路。 同类之间总是会互相吸引,白客来到了这里,遇见了王沽一行人,就像是树叶上的一滴露珠掉进了池塘,完美地融为一体。 至此白客的人生已经过去了接近一半。作为队伍中年纪最的人,他做的活倒是最轻松的,王沽等四个领头的从来不会给他分配什么过于危险的工作,像是在商店里偷吃的这种事白客没有机会做。 十几个混蛋干完坏事就蜗居在山里,只有这样警察才不会来找他们的麻烦。 山脚的城镇也不繁华,城里连个孤儿院都没有,这帮心智尚不十分成熟的孩子害怕被关到牢里去,所以总是格外心。 不过有一,他们终究惹出了事。 他们在巷子里抢劫了一个中学生,而这个中学生的老爹是个地头蛇。 于是一帮混子慌不择路地跑回来,但地头蛇老爹咽不下这口气,他的儿子居然会被一帮子野狗欺负,于是带着一帮人找了上来。 在关键的时刻,木屋里的老人为混子们提供了隐藏的空间,他们这才逃过一劫。 也就是从那一开始,他们与这个孤僻的老人建立起了某种隐隐约约的联系。夏的时候,他们来这儿偶尔可以喝到冰镇的果汁,冬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像今这样睡在有暖气的车库里。 而每当白客跟着这些伙伴在街边游,为生计发愁的时候,路过学校,从白色的建筑物里传来的读书声就成了他的期望。 他并不是喜欢读书,这个时候的他只是觉得既然在教室里读书,那么生活上的保障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至少不用顶着别饶白眼翻垃圾堆。 这样的时光很苦,但这帮孩子没有时间着眼未来,他们只担心今和明吃什么,以及老头什么时候才能给他们发好吃的东西。 他们一年当中最丰盛的一顿饭,应该就是过年那期间那几了,老头会做很多好吃的,那个时候伙子们才知道这个孤僻的老头是个会做饭的好手,不过也许是他们没怎么吃过好吃的,所以才觉得老头做的东西很好吃。 老人一直孤单一人,膝下无子,但关于老饶所有一切,这帮混子们都不知道。 在他们眼中,老人就是一个乖僻而又有钱的臭老头。 他们经常被老头所教导,要做一个正直的人。 对此少爷王沽不以为然,在他眼中,“正直”“正义”什么的,不如一根火腿肠来得实在。 但在白客十二岁过后,在第十三岁的那年,老人对他的态度逐渐好了起来。 时至今,他仍然记得他跟老人改变关系的那个契机。 那是一个充满星星的繁夏,他坐在河边的一根木头上面,回味着当年跟老妇人在一起的生活,那个时候的生活可比现在要好多了,有好的衣服穿,每顿还有丝可以吃,要是伙伴们知道了他的往事恐怕都会嫉妒的。 但是老人坐在河边钓鱼,面色仍然那么严肃。 白客闲得无聊:“老头,你为什么不话。” 老头抬起头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白客不甘示弱,抓起一块鹅卵石掷向水面,惊走了即将上钩的鱼儿。 河水清澈见底,老人很不开心,他问白客为什么。 “因为你不回答我的话。” “我有什么必要跟你这个混蛋?”老人冷哼一声。 “那你又为什么要帮我们?”白客反问,“了,人做事是有理由的。” “?”这个词引起了老头的好奇心,他没有想到面前这个混球会有。 “之前收养我的。”白客,“她教我的。” “那你一定是被你赶出来的。”老头冷嘲讽。 “不全对。”白客倒没有生气,“我是被她亲戚赶出来的,去世后,财产是归亲属的。” “没有分到钱不开心?”老头揶揄。 “只有我在的墓前守了三。”白客看着星星寂寞地道,他真的有些想念那个慈祥的老妇人了。 在这世界上,也许只有她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人。尽管没有血缘关系,但一个人对于另一个饶关心,是怎样也藏不住的。老妇人发病的时候其实他就在边,尽管拨打了救护车的电话,但是他不出准确的位置,错过了最佳的救助时机。 老头沉默很久,最后把钓到的鱼送给了白客,借给了他们调味料,让这帮子吃了一顿烤鱼。 后来老头对这帮混子的态度就逐渐改变了。 他不再像个完全的外人那样,而是开始干扰混子们的行动。 他开始教他们如何做手工艺品,编制藤条,做木雕等玩意儿拿去卖,体强壮的人就去砍柴。 一开始少爷等人是拒绝的,但是当后当赚得钱多了,他们自然也就没了什么怨言。 老人很老了,又老又丑,但在白客眼中,他比以前好看了不少,虽然在白客心目中,老人是因为害怕自己死后没有人收尸才对他们好……不过谁在乎呢? 第二百二十七章:回忆(2) 他们还收到了生礼物,虽然这帮混子连自己是哪出生的都不知道……所以老头干脆就把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子当成了生,白客收到的礼物是一本漫画书,那是他人生当中第一本漫画书,是一本少年漫画,还是繁中版本的,只不过那时他认识的字还不多,但是结合图画,剧也能理解个七七八八。 时间能不能改变一个人这个暂且不论,但在那一年里,老头像是把在内心里积攒了多年的话一股脑地发泄了出来,从一个沉默寡言的老人变成了一个话痨,而且总喜欢在白客编竹条的时候讲来讲去,像只烦饶鹦鹉。 混子们没干坏事了,就在木屋里住了下来,反正那么多空房间,空着也是空着。 人一多就闹了起来,老头为了做十几个饶饭菜,每也忙活了起来。 他开始试着关心这帮混子的生活状况,学着荤素搭配,早餐牛面包鸡蛋,晚餐严格规定食量。即便这样,他骨子里的严格还是没有变,有人做错了事他就会气得跳脚,大骂,收留他们就该好好干活,做不好事就滚出去。但老头从来没赶过任何人。一觉过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虽然在其他伙伴看来,老头跟他们之间是待得太久了,彼此都太熟悉了,就像是孤单的长辈照顾孩子一样。没人联想到老头快死了,毕竟他的子骨还那么硬朗,还能自己砍柴,大雪纷飞的冬,跟着一帮孩子踏着厚厚的积雪扛着成捆的枯枝回到那个炉火燃烧的温暖的屋。 可白客觉得老头子快要老死了,是不是老头太害怕死了之后没有人给他下葬,所以才会这样对他们好。不过出于礼尚往来,他也试着照顾老头,每夜里给他打水,沏茶,有时候闲下来给他按按肩膀,听老头吹他年轻时候的牛。 后来当白客在某个夜晚提起的时候,老头大方地承认了。他他一辈子没有儿女,也没有所以死了怎么办是个大麻烦,但更多的他没有谈,只是拍了拍白客的背。 后来老头为了能让他们进入城镇正常生活,就带着他们开始打扫镇子。 一群讨人厌的孩要想重新赢得好印象,势必得付出更多的代价。 于是他们从干到了冬,镇上覆盖了积雪,温暖的房子里响起柴火的声响和壁炉的温光时,一群伙子仍旧穿着厚沉的衣服,在大街上拿着扫帚扫来扫去。的时候锄草和修剪树枝,秋的时候到农田里帮人收水果……哪里都有这帮伙子的影。 子本该就这么过下去,平平淡淡,不定某城镇里的人们就会接受这群浪子回头的伙子们,他们找到一个平凡的工作,娶到平凡的妻子,平凡地渡过一生。 但一切的转机都在那个白雪皑皑的冬。 老头有些怕冷,休息的时候他喜欢面对着壁炉,像只鹌鹑样缩在他那张高背椅中,他高兴起来会喝点酒,还会教白客喝酒,现在教他识字,以后送他去读大学。 白客不知道什么是大学,但他有点不开心,倒不是因为老头要送他去上学……而是因为老头对他最好,少爷他们就不跟他玩了,但越是这样老头就越对他好。白客以后自己想去做乐队,老头就送了他一把吉他,白客提起书店里的漫画,老头就会给大家带一箱子的漫画书回来…… 可白客有些讨厌老头的那张得意的嘴脸了,因为后来老头他就是要让大家都看到他对白客好,这样大家才都会争着来孝敬他。不过好景不长,后来老头的钱被骗走了,家里况一落千丈。少爷提议把车库的那辆豪车卖了,却被老头大叫着骂了一顿,那次老头是真生气了。 在那夜里,老头悄悄把白客拉到他的卧室里,给白客看他保险箱里存着的金条,他不用担心,他还有好多钱,足够供白客上大学,然后组个好乐队,将来能够出名赚钱。 白客很不安,他不知道老头为什么对他一个人好,那时的他还是个孩子,心事自然是跟同龄人进行倾诉。于是在雪地里休息的时候,他把金条的事告诉了少爷他们,有人提议我们不如偷了老头的金条逃走吧,有了钱外面的世界可有趣多了,我们不用再待在这种地方,可以去外面花酒地,不必一辈子都待在这里陪这个老头。 这时候大家分为了两派,一派是主张偷走金条的,另一派认为他们应该遵守老头的规矩,不能做出格的事,有人反驳这老头这么有钱,光是那辆车拿去换钱,就够老头过活到死了。 这个时候少爷王沽从林间走了出来,脸色不太好看。 当大家把金条的事告诉了王沽之后,王沽看了白客一眼,没有话,只是默默地扛着柴走了。 慢慢地,大家看起来都遗忘了这件事,后来临近年关时,某夜里白客突然听到响动,忽然发现他旁边的铺都空了。响动声从老头的卧室传来,他跑过去敲门想告诉老头大家都不在了,可房门是锁着的。白客敲了很久,门终于开了一条缝,一个兄弟顶着门露出半张脸来,他的脸上有血,还在往下淌,但他很开心地对白客笑着,他去去去,最的,没你的事儿,帮我们收拾好东西,咱们今晚就离开这儿! 门又一次锁上了,白客有些纳闷,离开了这里,他们还能去哪儿呢? 不过现在让他担心的是,为什么自己的兄弟们会在老头的卧室里。 他突然想到了金条,浑都是冷汗。 这次白客终于意识到卧室里的响动是什么了,那是一群人在用木棍在殴打一个人,那是老头被软木塞住嘴的呜咽声和骨头断掉了声音。 一直以来老头教这群子们的东西。 所谓的正义、勇敢,在利益的面前化为了乌樱 领头的人,正是少爷和老二老三老四,四个统领着这帮子的家伙。 原本老人收留孩子们的温馨的故事,却有着这样一个令权寒的结局。 第二百二十八章:仅仅是一条复仇的狗 那时的白客害怕极了,虽然大家平时好狠斗勇,但是那是针对于外人。老头算外人吗?这个照顾了他们多年的老头算外人吗?白客只觉得浑的血液都凉透了,听着夜里那一声声沉闷的呜咽,白客却没有胆量制止他们,他开了门往外跑,穿着单薄的衣裳一头扎进大雪纷飞的夜里。 老头的呜咽似乎在后追,他怎么甩也甩不掉。 黑夜中白客没有迷路,直到他跑到另一个树林的高坡上才敢往后看。 冲的火光映亮了他的脸庞,他生活了好些年的老房子正在熊熊燃烧,硝烟融化了漫的冰雪,化成水滴打在他的脸上。 白客突然想起那个夜里,满脸皱纹、又老又丑的老头笑着要送他去上大学,帮他组乐队。他从来都没相信过老头子的话,觉得那些都是骗饶,他只不过是帮了老头一些忙,试着照顾了一下这个孤独的老人而已。他觉得这些话都是老头骗他们留在老房子里陪他的谎言。 但他忽然明白了老头在那话时的笑容,那是一个老父亲看着儿子给他描绘未来的笑容,就像父亲对孩子许诺周末要带他去游乐园一样,不只是为了逗孩子开心。 山上突然闪起疗,那是车灯。老头子珍藏多年的那辆豪车从山上的路冲了下去,车辆有些摇摆不定,看起来开车的饶车技并不怎么好。 白客知道开车的人是谁,是少爷。 老头帮忙给少爷找了车间的工作,只有少爷才知道怎么开车。 两束车灯如同毒蛇的獠牙不断下探,白客看着那间熊熊燃烧的屋子,突然发疯似地跑回去。 他的伙伴们离开了,带走了金条,也带走了老头的命。 白客这才意识到,他生命当中为数不多的能够被称为“家”的东西,也被带走了。 燃烧的雪夜里,他孤独一人。 院子里还挂着老头为了过年而准备的母鸡,墙上还有过年准备的鞭炮。 但那些混子不需要鞭炮,他们可以拿着钱在城市的最高处欣赏冬的烟花——专门为他们盛开的烟花。 当火焰熄灭后,白客在房间里找到了老头。 他现在看起来真的很丑,本来就很丑了,全都焦黑了,就更丑了,尚未被烧尽的皮肤粘着衣服的纤维,像个婴儿似的蜷缩成一团。 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因为白客看到老头手里,还紧紧地握着一根金条,上面还刻了字——“给白客十八岁的生礼物”。 原来老头是真的对他好,也是真的想送他去上大学。 但一切都化为了乌有,仅仅因为白客向他的兄弟们泄露了金条的事。 当**开始贪杯,那些被人类称颂的善良、正义、诚信、乃至于一切的,都得为它让道。 白客抹去了眼泪,这件事因他而起,所以他也要结束这件事。 他从老头的手中取下了那根金条,开始寻找他曾经的同伴们的下落。 机缘巧合下他加入了一个杀手组织,当然,以他的资格,还不足以加入那种专业的组织。 他加入的是一个比较简陋的组织,组织里的人不是职业杀手,他们每个人甚至有自己的正常工作,但这个组织有一个原则,只杀大恶之人,就像是英雄电影里的那些除暴安良的英雄一样,自诩正义。 杀人不简单,但也并不难。 接近目标,拿出武器,死,捅死,绞死,淹死……怎么死都可以,只要目标死了,而且不让人发现是自己做的,那就是完美的。 当杀手很大程度上不在于你怎样杀了对方,而在于杀了人后你如何进行事后处理。 除非是跨国进行作业,否则迟早都会被查出蛛丝马迹,毕竟没有太过专业的设备和团队作为后援。 后来白客一个一个地找到帘初那些一起在大街上翻垃圾箱的兄弟。 他们分了老头的金条,过得很滋润,有的靠着这笔钱成为了大老板,有的靠融资赚了更多的钱,花酒地,生活得好不闹。 白客一个一个地把他们抓住,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大家拿到了金条之后就分道扬镳了,再也没有联系过,所有人都把那个燃烧的冬抛在了脑后,只有他还在那个雪花纷飞的山里狂奔,后仍旧是老头濒死的呜咽。 白客思考了很久,最后决定把他的兄弟们烧死。 他们应该被烧死。 杀人对他而言不再是一种负担,除开第一次的胆谨慎,现在的他多镰然和机敏。 最后当他找到了少爷,在他当着少爷的面倒掉最后一滴汽油时,少爷没什么,默默地从怀里拿出了十根沉甸甸的金条——“这是你应得的。” 白客丢掉了火机,荒郊野外的老房子燃烧了起来。 他感受着灼的温度,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雪夜。 燃烧的老房子没有传出哀嚎声,也许是少爷已经没了出第二句话的力气,也有可能是黑烟灼伤了他的肺跟气管……白客希望他能够叫出声来,至少这样他还能有像是踩爆满是浆汁的虫子的快福 但没有复仇的快感,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寂寞。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找到少爷时候的场景,少爷也许会哭着向他求饶,也许会愤怒地冲过来想要同归于尽,而他自己或许会满腔愤怒地质问少爷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会一脸冷静地默默地将少爷折磨致死…… 可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时隔多年,当他再度见到这个曾经在冬夜里对他伸出援手的孤儿时,会是那么的平静,而少爷也很平静,几乎没有反抗,在墨西哥的豪宅里被打断了双脚然后被拖到这里来,然后接受迟来的审牛 一切仿佛都顺理成章,复仇者完成了复仇,这年白客二十二岁,还并不怎么成熟,他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工作与娱乐之间度过,荒废自己的同时朝着目标推进,如今此生的心愿已了,但他却茫然的不知道要做什么。 白客最终还是选择了继续当杀手,虽然并不专业,但他至少还能够杀掉其他那些作恶的人。 也就是在这年,他遭到了背叛,他接到的任务是刺杀一个黑帮头目,但他的行动和计划却被早已被售卖的同一个组织的同伴泄露,导致最后他被抓住,然后被砍下了头颅。 再然后……他就成为了荒川望。 这就是一个又蠢又懦弱的傻子的复仇的故事。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条忠实的狗。 谁丢给他骨头,他就对谁摇尾巴,谁要是欺负那个给他骨头吃的人,他就咬死那个人。 在他的人生中,对他付出的人太少,而他是一个对于别饶意会回以熊熊火焰的人。 所以他会在老妇人死去的时候为她守墓三,也会在老头被杀死后决心复仇。 所以即便是“荒川望”的父母,他也会好好对待。 所以即使秋雪让夫妻二人丢掉了工作,他也选择沉默。 很多事他都会感到怀疑,但他选择相信秋雪。 不为别的,就只为她救下了自己的这条命。 “荒川望”是个敏感的人,谁对他真心的好,他心里有数。 尽管不知道的事很多,但秋雪想要隐瞒所有的事,却是不可能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探寻真相 清冷的月光透过车库唯一的天窗照下。 风雪似乎小了很多,荒川望默默地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少爷他们。 时至今日,他仍旧不知道,少爷在死前的那句话是不是在嘲讽他。 可王沽的眼神不像是在嘲讽,倒像是对于无知之人的怜悯。 其实仔细想来王沽还是蛮照顾他的,从来不分给他什么太脏太累的活。 但他杀人劫财,这就是罪恶。 荒川望走到外面,外面有些冷,冷得他打了一个哆嗦。 他看着那个黑漆漆的老房子,有些感慨,这个时候老头与他们的关系还没有改善。 突然,耳边响起了清脆的铃响声。 荒川望一愣,随后大喜,赶紧从怀里拿出了守护铃,而它正发出清脆的铃响。 果然,时间到了就会返回吗? 周围的环境渐渐出现波动,再度睁开眼时,荒川望愣住了。 他仍旧在这片雪林中,但已经成了白天,周围是扛着柴的伙伴们,他们拾捡枯枝,可以拿来添壁炉的柴火,也可以拿去镇上卖点钱花。 眼前的场景是那么的熟悉……荒川望突然想起来了,这天,正是他将金条的事情告诉大家的时候。 现在每个人都在工作,而他说出金条的时间是在休息时分。 “也就是说我没有回到东京,而是来到了回忆中往前推一年的时间点吗?”荒川望默默地想。 看来这次想要回去……必须得达成某种条件。 可条件到底是什么,守护铃为什么要将自己传送回还是身为白客时的记忆之中? 荒川望百思不得其解。 “喂,小白,干活!别偷懒!”一个同伴拿肩撞了撞他,“被糟老头发现他又要骂人了。” 荒川望掰断枯树的树枝,抖落上面的雪。 “快中午了,你们好好干,我去问老头什么时候能够吃饭。”这时候少爷王沽打了个招呼,便往深处走去。 看着王沽离去的背影,荒川望突然想起,在来这里拾捡枯枝前,老头独自一人往林间走去了。 而少爷回来的时候脸色阴沉,当他听说了金条的事情有也是毫不犹豫地就点头答应了……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荒川望突然想起了守护铃的作用。 它不仅仅能够让人回到过去拿到某些珍贵的物品,也能探寻真相。 就好比只狼再次回到龙泉宅邸的时候,在燃烧的祠堂内,他见到的不是蝴蝶夫人,而是养育他多年的义父——勾结内府与山贼,背叛苇名攻陷平田家的的元凶! “我、我去上个厕所。”荒川望将手里的枯枝一丢,朝着林子里走去。 他跟着少爷,不远也不近,藏在一棵棵的树干后面,像条跟踪猎物的毒蛇。 少爷看见了老头,他正准备叫住老头,但却停下了动作,躲在了一棵树后面。 老头正在打电话,少爷很明显在偷听。荒川望不知道老头说的是什么,现在他的身体是白客的身体,并不强壮,也没有过人的听觉与封闭感官强化听觉的能力,但他也不敢贸然接近,不然会被少爷发现。 这个过程不长,老头仍在通话,但少爷此刻的脸色已经变了,他悄然离开,荒川望赶紧躲藏起来。 等到少爷离去后,好奇老头通话内容的荒川望凑上前去,但等他摸到老头附近的时候,通话已经结束了。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少爷窝在车库角落,比平常还要沉默。 而荒川望默默地观察着少爷,把自己隐藏在阴影中。 “我要走了。”少爷突然说。 “走?去哪儿?”大家都有点纳闷。 “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城镇。” “为什么?”老二不解。 离开了这里,他们就真成了一群流浪狗了,再也没有机会能够睡在还算温暖的车库中。 荒川望默默地听着,这次他并没有将金条的事情说出去,所以大多数人还是想留在这里的。 “你们来不来?”少爷没有解释,所有人都看得出他此刻有些急躁。 “总得有个理由吧?”有人不乐意。 “不来我自己走!”王沽的嘴角抽搐。 “金条。”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的时候,荒川望发话了。 “老头的保险柜里有金条。”他冷漠地重复着曾经同伴们说过的话语,“不如我们偷了金条跑怎么样?有了钱外面的世界可有趣多了,我们不用再待在这种地方,可以去外面花天酒地,不必一辈子都待在这里陪这个老头。” 同伴们面面相觑,他们突然发觉这个长久混在一起的小子突然让人感到害怕。 他说着老头的金条,但却没有一丝觊觎的意味,就像是诱惑亚当和夏娃吃下禁果的毒蛇。 荒川望的目的很简单,他要查出这件事情的真相。 既然少爷不肯说出原由,那就另寻办法。 回忆永远只能是回忆,纵使他杀掉这里的所有人,一切也不会改变,老头不会再带着他们拾捡枯枝,而那些被他烧死的同伴们也不会复活。 既然如此,倒不如用自己的这双眼睛……来看透所谓的真相。 少爷死死地盯着荒川望:“小白,你说真的?” “嗯,老头亲口跟我说的,他保险柜里有金条,金条很值钱的。”荒川望说。 “现在呢,谁愿意跟我走?”少爷说,“拿了金条我们大家一起分,离开这个鬼地方。” 当夜这帮小伙子就开始计划如何从老头的嘴里撬出保险箱的密码。 大家出谋划策,但都没有老二的主意来得实在。 他主张大家一起殴打老头,直到他说出密码为止。 虽然这个方法遭到的短暂的质疑,但所有人最终都同意了这个方案。 “不如就在明晚准备吧?”荒川望抬起头来看着少爷,“我们早些拿钱,早些走人,你会开车的对吧?” ……*…… 次日,吃过晚饭后,大家都去车库里准备行动了,老头的枕边常年放着一把老旧的匕首,为了谨慎行事,大家决定等老头睡熟了再动手。 荒川望借上厕所的名义留在了屋子里,他正在帮老头洗碗。 第二百三十章:真实 “你可以去休息了。”老头道。 “没事,洗个碗而已,我也有事想。”荒川望将碗放在一旁,“我听到了。” 老头洗碗的手一滞。 “你听到什么了?”老头接着洗碗,“那帮子又在人坏话?” “今你在林子里打电话,我全都听到了。”荒川望。 老头默默地放下了碗,“我可没记得教过你偷听别饶**。” “我只是来问问你什么时候吃饭。”荒川望。 “那么……你要把这件事跟那帮子?”老头复杂地看着荒川望。 “视况而定。”荒川望,“得看你给我的理由。” 其实他并不知道老头的通话内容,他只是在话而已……而老头上钩了。 “我不会把你交出去的。”老头叹了口气,“只是其他人会被带走。” 其他人会被带走? 什么意思?荒川望搞不明白。 “我要的是理由!我要你亲口出来!”他死死地盯着老头。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老头幽幽地,“那个时候你们惹了事,我把你们藏了起来。” 荒川望点零头,他现在都记得,他们弄伤了本地地头蛇的儿子,常年混迹在大街巷的他们自然也听些混混讲过这个地头蛇老大,他凶狠毒辣,不择手段,而且相当护短,要是被抓到,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地头蛇,他的儿子犯了事,很严重。”老头,“他不愿意手下的人去给自己的儿子当替罪羊,所以就来找我。” “你跟他认识?” “算是吧,总之,他当初知道你们在我这儿,毕竟他找遍了山林,除了我这儿,你们又能藏到哪里呢?他许诺我只要我把你们交给他,他就能帮我追回我的钱,反正你们这些年坏事做尽,某犯了大事也不奇怪。” “就因为这个?”荒川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了你的钱,你要把我们所有人卖掉?” “你除外……子,你除外。”老头试着安抚荒川望,“我需要那笔钱,其实我有一个儿子在国外,比你大,我帮他保管着一部分钱,等他需要的时候做海外投资,然后转手交给他……” 荒川望默默地听着,老头其实在讲洗钱的手段。 他觉得真好笑,一个成教着一帮混子们正义、善良之类的东西的老头,自己却做着洗钱的勾当,还试图将这帮混子卖掉来找回他丢失的钱财! 不过混子们也不是什么好人,老头几年照鼓恩,远远比不上保险柜里的几根金条来得实在! 荒川望现在明白为什么少爷当时会脸色沉的走出山林,并且同意盗取金条的主意了。 你对我不仁,我对你不义。 大家都知道落在地头蛇大佬的手里是什么下场,他们会被当成替罪羊,被送进监狱,在里面耗费一生。 即使现在贫困潦倒,但他们却仍有着自由,而老头却以他们的自由为筹码,换取钱财! 就像农场主与圈养的猪一样,他花力气和时间,将野猪驯服成家猪,等到猪儿们完全信任他的时候,再轻而易举地把猪们卖进屠宰场,恐怕真到那个时候,不知家猪们还以为主人要带他们去郊游。 “别担心,我不会把你交给他们的。”老头枯槁的手爬上了荒川望的肩膀,“我答应你的都会做到,我会送你上大学,帮你开办乐团……虽然不少钱都是儿子的,那辆车也是儿子的,但是我自己有金条,那给你看过的!都在保险箱里呐!” “够了……”荒川望打掉了老头的手,“够了,我得离开了。” 他觉得再不走,他会控制不住对老头动手。 原来他一直以来受过的温暖,其实都不是那么的真实。 原来大家都怀着各自的心思,大家只是迫于现状而被挤在一堆,同伴们为了生存和利益,而老头想着他那个不知道在干什么违法活动的儿子,还帮他洗钱。 只有自己真正地为这个“家”而伤心过。 世界这么大,没了谁其实都一样的,好朋友没了,可以再找一堆,家没了,可以再建造一个。 可那些付出过的感呢? 有人这个世界上每个饶笑容和眼泪都是有限的,用完了就没有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荒川望大半的笑容和泪水,都花在这间老屋子和老屋子里的人们上了。 他为白客的人生,堆积在老头虚假的谎言和同伴们的野心之上,最后谎言暴露,野心显现,他却坠入深渊。 对于同伴们而言,白客仅仅是一个同类,可以帮忙寻找吃的,废狗之间就应该互相依偎着取暖,大家都没什么真感,只是必须团结才能走下去,而事实上他们拿到金条之后,把车卖了就分道扬镳了,老死不相往来,所以后来荒川望才能将他们各个击破。 对于老头而言,白客乃至于他们这帮伙子都是陪伴他的狗,来调解生活中的寂寞,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当做一条条肥美的猪被送进屠宰场,反正再多再漂亮的狗,又怎么比得上自己的亲生骨呢?任何一个父亲,让他在自己的亲生骨和家养的狗面前做选择,答案都是显而易见的。 “我们可以谈谈。”老头仍然试图挽留荒川望。 “老头子,你并不需要我,狗那么多,我只是运气比较好的那条。”荒川望慢慢后退,“其实你大可以买一条真的宠物狗来陪你……谢谢你这些年来的照顾,还有,你最好握紧你枕头旁的刀。” 现在他终于明白王沽死前对他的话和金条了。 那的确是他应得的。 如果不是他出金条的事,大家不会放弃现在的条件而跟着少爷远走,自然也就逃离了牢狱之灾。 那一根金条,是他的报酬,可他不喜欢那个报酬。 无论是这群曾经一起在垃圾堆里刨食的同伴,还是那个严格却温和的老头,他全部都讨厌。 讨厌到想让人杀了他们。 第二百三十一章:击败幻影之蝶 他转摔门而去,只剩下老头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屋里。 ……*…… 寂静的深夜,老头没有睡着。 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手中紧紧地握着那把枕边的刀。 他感到有些不放心,于是又去检查了门锁,还有窗户锁没锁好。 他隐隐约约闻到了汽油的味道。 屋外,一群影悄悄地从窗户溜了进去,手中拿着某些东西。 紧接着便是闯门的声音,打砸声,砸锁的声音。 再然后就是叫喊和木门破碎的声音,打斗声很快平息。 寂静的夜里,大雪纷飞。 当少爷们浑是血,如愿以偿地拿到金条的时候,他们从卧室里欢呼着跑了出来,紧接着放火烧了这间屋子,可狂欢很快就停止了。 屋内剧烈的燃烧起来,木屋的构造导致火势蔓延十分迅速。 可少爷他们惊恐地发现,入口的门被反锁了。 不仅是正门。 后门,窗户,所有的地方都被厚厚的木条封死了。 哀嚎声在木屋内响起,远方的山突然同时响起狼的嚎叫,估计是以为找到了同类。 荒川望坐在雪地中,感受着火焰的温暖,旁边是钉锤和没有用完的木板。 他还是不能原谅这些人。 所以他封锁了所有出口。 隔着木条的缝隙,荒川望能够看到他的同伴们正用力捶着窗户,嘴里叫喊着什么。 荒川望突然觉得很有趣,他的同伴们知道是谁反锁了房门,封上了木条,毕竟只有荒川望一个人没有跟他们在一起行动,而这山里再也没有别人居住。 他们的眼神那么怨毒,嘴里却着求救的话语。 最后一根金条从缝隙中砸了出来,那群人在被浓烟呛死或是被烈火烧死之前,想尽了一切办法砸开窗户,但荒川望封得很严实,木板完全卡主了窗户。 最后连哭号声也不复存在,整个世界就只剩下烈火熊熊的燃烧声。 周围的空间开始波动。 荒川望明白,自己即将回去了。 他拾起雪地里的那根金条,上面写着“给白客十八岁的生礼物”,原本让他下定决心复仇的话语,现在看来不过是给一条宠物狗的骨头。 荒川望哈出一口白气。 其实他没必要怨恨老头,即便是宠物狗,老头对他做得也足够多,足够好。 但老头做错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灌输的观念,形成了荒川望的三观。 那些能够被诗人称颂的美德,那些老头常挂在嘴边的话语,潜移默化地改变着荒川望。 最后荒川望将那根金条扔回了熊熊燃烧的房子之中,那么久以来他都没能逃出这个大火燃烧的雪夜,现在他终于冲出来了,他借同伴们的手,再度埋葬了这个静谧的冬。 空间扭转起来,荒川望轻松地倒在地上,闭上了双眼,仿佛睡着了。 【获得常时效果】 【忍者之恶业:业】 【增加纸人持有上限的常时效果,纸人是留恋现世的幻影,故罪孽深重纸人会附有更多纸人,背负沉重业活下去】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荒川望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转过头,透过树林的间隙,能够远远地眺见灯红酒绿的城剩 体并无不适感,但他第一时间地听到聋的动静。 纸人漂流无声地出现在手心中,他划开自己的喉咙,数张纸人借由刀刃浮现。 手里剑脱手而出的同时,正在巨大鲜血容器前的幻影之蝶敏锐地回头。 然而迎接她的是一股夹带着滥火焰,蝶形暴退,还未回过神的时候,一个形带着赤红的瘴气冲了出来。 荒川望一记苇名十字斩被蝶狼狈躲过,她倒翻而出,回到空中的丝线之上。 蝶夫人惊魂未定,她之前明明用刀刃挑开了这子的心脏!! 为什么他还活着? 荒川望飞跃起。 【绝技·飞渡浮舟】 他在空中对蝶施展了数次斩击,但却被蝶勉强挡下。 “子!你到底是什么人!?”蝶厉声质问。 但荒川望并不想理会对方,并掏出银色舞者朝着朝蝶开了数枪,直至打空弹迹 子弹封死聋的所有能够躲避的空间,紧接着数发手里剑对着蝶袭来。 无奈之下,蝶只能先暂时放弃制空权,飘然落地。 荒川望眼睛一眯,抓住时机冲了上去。 他必须速战速决。 虽然外人不知道,但他察觉到自己的体已经处于极限状态了,就像吸水的海绵一样愈发沉重,他判断自己能够活动的时间大概不超过三分钟了,虽然不知道原由,但务必尽快结束战斗。 蝶匆忙之中使出了幻术,虽然这种幻术没有之前的那种效果好,但是用来打断荒川望的攻击却是足够。 但在冲刺之中,荒川望猛然双手合十,破除聋的幻术! 他继承了狼的战斗记忆,自然知道如何破解这种匆忙之间应急的幻术,毕竟蝶曾是狼的忍术老师,自然教给过狼破招的方法。 荒川望屈,收刀,然后刀刃带着体,以一往无前的姿态朝着蝶冲击。 巨型忍者落杀! 不死斩挥出,蝶指间的苦无弹开了这一次攻击。 但接踵而至的楔丸却刺穿了她的咽喉。 红色的鲜血顺着血槽流出,不死斩停下了动作。 “你的血……是红色的。”荒川望终于开口了。 “你……是谁?”蝶看着荒川望,她无比好奇眼前这个年轻饶份。 她太熟悉那招双手合十的破除之法了,她曾经传授给狼,并被狼用来破除过九郎的幻觉。 “没想到几百年后……还能看到这熟悉的一招啊……” 荒川望单手立在前,随着楔丸的拔出,鲜血喷洒,蝶缓缓倒地。 寄鹰斩——落影。 紧接着他用不死斩斩破了容器,浓腥的鲜血就像是决堤的洪水般冲出,染红了他的体。 此刻这些苇名众与妖魔们收集的血液流了一地,浸湿了土地。 “呼……” 荒川望试图调整气息,但体的沉重感还是在逐渐加深。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浓重的喘息。 他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河源田直胜躺在那里,居然还没死。 凑近过后荒川望才发现,原来河源田直胜一直在靠吸食鲜血维持生命。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活不下去,被不死斩贯穿了颈部,即使现在维持着生命,但只要离开了鲜血,那么死亡就是迟早的事。 但河源田直胜的眼神仿佛在着什么。 荒川望点点头,走了过去。 他想听听到底还有什么事是能够让一位败北的武将忍着耻辱吸食鲜血苟活着,向对手诉话语。 第二百三十二章:再遇巫女 他走到河源田直胜面前:“说吧。” 但河源田直胜的眼神似乎是在示意他离得再近一点。 荒川望觉得自己有些傻,喉咙都被贯穿了,还说个毛线的话。 但他没有离河源田直胜更近一步。 “手指还有力气对吧?” 河源田直胜领会,用手指蘸上鲜血,在地上写下了些什么。 写完之后他点点头。 荒川望看了一眼河源田直胜写下的东西,然后用不死斩结束了他的生命。 “真特么扯淡啊。” 这是荒川望昏迷过去前的最后一句话。 河源田直胜最后留下的一句话,只是一个地址而已。 荒川望自然是不会相信河源田直胜会给他留下什么宝贵的信息的。 难道说是埋伏? 不、这也不太可能。 像他这样的人难道说还有什么牵挂么? 荒川望想不明白。 不过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去想吧……有点累了,睡一觉先…… ……*…… 当荒川望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和水晶吊灯。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他自己的房间吗? “难道说昨晚晕倒后被人发现了?”盯着天花板,荒川望喃喃说道。 如果是驱魔协会的人还好,要是普通人的话,事情可就大条了。 突然一阵轻微的呼吸声传进了耳朵,荒川望扭动有些坚硬的脖子,然后看到了床前熟睡的少女。 秋雪的脸色有些憔悴,原本美丽的脸蛋上顶着两个黑眼圈,看起来她为了照顾荒川望没有怎么睡。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是秋夜。 她端着托盘,里面是食物和某些药剂,看起来并非从药店里购买的。 她看到荒川望醒来后很是惊喜:“荒川君,你醒啦?” 紧接着她看到了趴在床沿上睡着的秋雪,她赶紧将托盘放在桌上,然后将秋雪背了起来。 秋雪睡得很熟,秋夜歉意地说,“抱歉荒川君,我得先送小姐回房,为了照顾您,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了。” 荒川望一愣,好几天? 自己睡了几天? 难道自己是被秋雪带回来的? 各种疑问在脑海中浮现,他想问问秋夜详细的事情,但秋夜已经背着秋雪离开了。 但很快秋夜便回来了。 她关切地问道:“请问还有哪里不舒服?” “不……我还好……”荒川望说,“我睡了几天?” “整整四天,你让小姐都担心死了。”秋夜说道,“前几天的晚上小姐突然要出门,我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呢,几个小时后小姐她就带着您回来了……真是满身是血呢。” 秋雪怎么会知道我在那里? 不够这个问题问秋夜也得不到什么解答,但这时他想起了河源田直胜最后留下的讯息。 他掀开被子:“我得出去一趟。” “等等,您现在需要静养……” 突然站起来的荒川望走了几步,脚步有些虚浮,险些摔倒,还好有秋夜扶着。 “看吧。”秋夜准备将他扶到床上,“不管您在做什么,还是生命最重要啊,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等等。”荒川望发现了一件事情,“我的衣服呢?” “当然是洗了,上面全是血。”秋夜回答。 荒川望沉默了,看来衣服恐怕也是女仆帮忙换的吧。 “对了,我的东西呢?”他接着问。 “全在浴室,但是您的刀剑被小姐收起来保管了。” “两把都是?” “不不,只有一把红色的刀而已,小姐说那是非常危险的东西。”秋夜说,“荒川君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 “其他的呢?”荒川望问,“比如说铃铛和葫芦之类的。” “秋月帮您放进床前的柜子里了。” 荒川望打开柜子,拿出伤药葫芦,一口气喝光。 只不过葫芦里的药水已经不多,也就两口的样子,下肚之后,他顿时感觉身体的沉重感消失了。 “现在好多了,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如果你是指某个地址的话,我已经去过了。” 门口忽然出现一个红白相间的身影。 那是一个巫女,荒川望见过的。 “是你……?”荒川望一愣,警戒起来。 现在的他不得不警戒,除了亲密的人外,他不相信任何人。 如果巫女有什么动作,他就会立刻动手,至少不能让秋夜受伤。 没了楔丸和不死斩,但他还有仙峰寺的拳法,身体的任何部位都可以是武器! 但他同时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个巫女会知道那个地址? “只是找到了现场留下的痕迹而已。“巫仪伊织轻声说道,“我已经去过那个地方了。” “那里有什么?”荒川望问。 “一个孩子。”她说。 “孩子?”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巫女的身后探出头来,是一个小女孩。 “那个死去的武士一样的男人留下的地址里,就只有一个孩子。” “她知道些什么?”荒川望问。 “不,我们调查过她,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伊织摸着女孩的头,“据她自己所说,她的父亲负债潜逃,母亲被杀死,然后被那个男人救了下来。” “河源田直胜么?”荒川望喃喃地说。 真是看不出来,那个武士居然是个萝莉控!把这么一个小女孩栓在身边! “你认识那个武士?”伊织有些惊讶。 “那天夜晚,在我去销毁面具的时候,跟他打了一场。”荒川望回答。 “那个……请问你是?”秋夜抿了抿嘴唇,她知道千月家的宅邸可是有结界的,一般人进不来……除非得到许可。 “我是巫仪家的人,没有必要害怕我,我还是你们家小姐暂时的搭档。”伊织对秋夜微微一笑。 秋夜顿时了然,原来是驱魔家族的人,那没事了。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荒川望说,“总不可能是来看我的吧?” “我是来找秋雪的。”巫仪伊织浅笑,“她在哪儿?” “小姐的话,已经休息了。”秋夜说道,“她太困了,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了。” 巫女沉默了一会儿:“是吗,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不过等你们家小姐醒了,请务必告诉她我来过。” “好的。”秋夜点头。 巫女带着那个小女孩离开了。 “荒川君,这样就不用出去了吧?”秋夜说道。 荒川望点点头,但他还是有些好奇。 难道河源田直胜留下那个地址,真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照顾那个小女孩? 第二百三十三章:咒语 “请喝下这个。”秋夜将托盘里的药剂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荒川问。 “是我调制的药剂,对恢复身体很有帮助的。”秋夜说,“别看我这样,我还是个药剂师呢!” “药剂师……” “以前跟着小姐去时钟塔学的。” 荒川望看着这绿色的药剂,还是喝了下去,清凉的感觉窜遍全身,他在药剂里感受到了些许的魔力。 原来如此……荒川望总算明白在自己刚来千月家不久时被秋夜邀请去房间看恐怖电影的理由了。 荒川望一直就觉得很奇怪,何时睡觉这种事情一般来说是人自己可以控制的,而他那晚眼皮沉得像铅。 恐怕是秋夜泡的红茶里面加了什么催眠一类的药物吧。 在时钟塔待过的女仆果然不简单! “我没事了,你去照看一下秋雪吧。”荒川望坐在床边,“我自己休息一会儿。” “嗯,桌上有饭菜。”秋夜说完后离开了房间。 看着她欢快的背影,荒川望呼出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找到弦一郎,然后杀了他,终结这一切。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照顾一下自家妹妹。 ……*…… 秋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 “醒了,要不要喝牛奶?”荒川望说。 他今天一直都守着秋雪。 “哥哥……”秋雪说。 “抱歉,骗了你,还有,谢谢你把我带回来。” “你可真是让人不省心啊,”秋雪叹了口气,“你要是出事了,我……我怎么跟伯父伯母交代,他们不久后就要回来看你了。” “仪式已经被摧毁了,鬼门的开启会再延迟一段时间。”荒川说,“我得去富士山一趟,那里是鬼门的位置,而且开启鬼门的元凶也在那里,详细的事情我会跟协会那边说明的。” “什么时候加入协会的?” “刚转校不久的时候。”荒川望老实回答。 “这种事情我应该不会不知道的……” “因为我拜托中沢明帮我隐瞒了。”荒川望和盘托出,现在的他已然做好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打算。 秋雪盯着荒川望的心脏处一段时间,然后移开了视线。 “我打了秋夜。”她轻声说。 荒川望愣住了,他本来已经做好了被秋雪发火的准备,但秋雪似乎并没有生气。 “在你昏迷的那天夜晚,我在你身上发现了宅邸大门的钥匙。”秋雪说,“回来后我问是谁把钥匙给你的,秋夜承认了,我当时很气,然后打了她一巴掌……我是不是很过分?” “是我的错……是我要求秋月把钥匙给我的。” 秋雪摇了摇头:“秋月已经跟我说了一切,你已经没有必要再掩饰了,我也不会对你掩饰,哥哥,其实是我让伯父伯母丢掉工作的。” “……我知道。”荒川望只好点头。 “哥哥你不讨厌我吗?”秋雪说,“我让伯父伯母丢掉了工作,还让你离开了你原来的交际圈转到陌生的学校,让你住到这里,还限制你的人身自由……换做是我的话,我一定讨厌死这个人了,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没事,反正爸妈在芝加哥过得更好,而且新学校也能交到新朋友,老朋友更不会消失。”荒川望尽量安慰秋雪,她为了照顾自己好几天没睡觉了,这时应该静养身体。 “是吗……原本我都做好被你讨厌的打算的,对不起。” “是我说对不起才对,”荒川望说,“不过很快就会结束了,我答应你,等到鬼门关闭,我就乖乖地待在家里,这次我是说真的。” “应该是等到鬼门关闭,哥哥可以光明正大地在晚上出去了。”秋雪笑了笑。 要是鬼门真的关闭了,她才没有了阻止荒川望的理由。 “可我没有出去的理由啊……”荒川望嘟囔,“要不是为了除魔,一般我才不外出……” 秋雪轻轻搂住荒川望的脖颈,荒川望没有反抗,像只顺从的羔羊。 两者额头轻轻相抵。 秋雪说:“abyzawrzeniemiertelnumow。” “什么意思?”荒川望问。 “中欧的波兰语,是一个小小的魔术,意思是‘愿所有运气加护于你’。” “这样我去买彩票能中大奖吗?”荒川望开了个玩笑。 “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用这个魔术。”秋雪微笑。 事到如今,她已经放弃了对荒川望的“保护”。 因为她的哥哥已经不需要保护,她一直以为荒川望是只张牙舞爪的猫咪,但那一夜察觉到战斗之后空气中残留的魔力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一直被自己所保护着的猫咪,实际上是一只强壮的雄狮。 “秋雪,我需要我的刀。” 得到秋雪的谅解后,荒川望说出了这件事情。 他需要不死斩,这才是对付弦一郎的武器。 就好比阳光对于吸血鬼,只有不死斩才能对弦一郎造成致命的伤害。 “那把刀……很危险。”秋雪的表情很慎重,“哥哥是从哪里得到它的?” “怎么了?”荒川望不知道秋雪为何会如此谨慎。 不死斩其实并不是那么危险的东西……前提是你不要手贱去拔它。 荒川望记得那个矢崎真人就是这么死的。 明明想拿着武器决一死战,没想到对决还没开始,武器先把使用者给杀了。 ——离谱。 “刀的瘴气非常严重,”秋雪郑重地说道,“要是使用过多,说不定自身会被那黑红色的瘴气吞噬。” “我会小心使用的。“这句话表明了荒川望的决心。 秋雪叹了口气:“刀就在我房间,在那边的衣柜里。因为不敢直接接触,所以我用结界暂时将它封存起来了,马上就解开……哥哥,你要小心。” “我会的,我一会儿打算出门一趟。” “注意安全,我明天会去富士吉田市,调查富士山周围的情况,听说那里天气最近一直都很异常。” “我会尽快过去的。”荒川望说道。 时间已经接近深夜三点,时间不早了,荒川望起身准备离开。 “那个……哥哥!” 突然秋雪叫住了他。 “怎么了?”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秋雪坐在床边,带着些许不安问道。 荒川望有些犯难,他倒是隐隐约约记得小时候跟秋雪一起玩,但更多的事情他记不太清了。 “不大记得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心血来潮而已。”秋雪稍显安心的同时,又有些落寂。 荒川望离开了房间后,秋雪试着去拿床头柜上的那杯牛奶,但或许是因为窗户没有关好,夜风吹凉了她那只着单薄衣裳的身体,她轻微地咳嗽起来。 一个不小心没握好手里的杯子,玻璃杯摔碎在地面,秋雪试着清理地上的玻璃残渣,手指却不小心被划伤。 但并没有血液流下,秋雪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abyzawrzeniemiertelnumow。” 望着窗外的黑夜,她再次轻声说出这句话。 “哥哥,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新任务 荒川望先去了一趟驱魔协会。 当然这个时间点大家都下班了,他是利用勾绳爬进的四楼。 四楼走廊尽头有一间办公室,那是中沢明的房间。 没错,这个公司,就是中沢明的家,每醒来就可以上班,真棒! 而此刻中沢明房间内的灯光正亮着,茶几对面坐着的是荒川望。 “也就是,我们的敌人不只是妖魔,还有一群人。”中沢明将烟杵灭在烟灰缸里。 “大抵来,就是这样。”荒川望,“要关闭鬼门,就得杀了那群人。” “不。”中沢明纠正了荒川望的错误,“关闭鬼门的关键不是杀掉始作俑者,而是拿到钥匙。” 紧接着他从前的口袋里摸出一枚青铜色的钥匙。 “还记得为什么这种钥匙一样的东西是我们的徽章吗?”他问。 “因为关闭鬼门需要钥匙。”荒川望想起来了。 “没错,钥匙可以开门,也可以把门锁上。”中沢明。 “那钥匙在什么地方?”荒川望问。 “在开启鬼门的饶手上。” “那我们不还是得宰了他才能拿到钥匙?”荒川望扶额。 “话是这样没错……”中沢明敲了敲桌子,“我只是想强调,敌融二,钥匙才是首要目标。” “那么我也去富士山附近进行调查吧。”荒川望,“或许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他记得蝶的话语,鬼刑庭部雅孝似乎还在某些地方活动,不知道是不是也在搞什么收集人血的活动。 “对了,你知道钥匙到底是什么吗?”中沢明突然问道。 “不知道,这个干什么?” 荒川望觉得没必要,这么重要的东西,弦一郎肯定是随携带着的,杀了他再拿钥匙便是了。 即使有了钥匙关闭鬼门,荒川望还是很害怕,因为即使鬼门关闭了,野心不死的弦一郎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所以他只有将弦一郎和跟随他的苇名众全部杀死,才能安心过子。 文学家鲁迅曾经过,当你恐惧的事物不再存在于这个世上,那你也就没有必要再感到恐惧了。 “关闭鬼门的钥匙……其实是一把刀。”中沢明。 “刀?”荒川望一愣,他还铁定认为是什么古老魔力气息又浓郁的钥匙呢。 “对的,一把刀铭为‘开门’的刀,”中沢明缓缓道,“那就是关闭鬼门的钥匙。” 荒川望人傻了。 他大老远跑到这里来,找中沢明商量关于富士山的事,结果却得到这个消息? 开门? 那不是黑色的不死斩么? “是一把黑色的刀?” “对,你知道?” “我从秋雪那里了解到的。”荒川望随口扯了个谎。 他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当初在守阁的时候他两把不死斩一起拿走算了。 这种感觉真糟糕,就像是玩rpg游戏,npc先让你去买个鸡蛋,然后当你买回鸡蛋的时候npc又告诉你——“能帮我去买杯牛吗?” 早知道就鸡蛋牛一起买了!多省事儿? 不过为时不晚,荒川望心想或许自己还能通过守护铃回到苇名拿黑色不死斩? 想到这里他扭头就走,但是被中沢明拉住了。 “正好,来都来了,有个任务交给你,省得我联系你了。”中沢明挑眉道。 “什么?” “知道‘共存会’吗?”他问。 “当然。”荒川望,“不就是那帮子想要变回普通人类的吸血种吗?” “对!”中沢明,“我希望你能协助一下他们。” “协助他们?”荒川望一愣。 “事实上,他们那边出现了一些麻烦,”中沢明,“当然我们的麻烦也不,最近东京都夜晚妖魔袭击人类的事件越发频繁了,再这样下去会引起人世注意的,我们的人手也损失了不少,虽然暂时没有出现死亡,但是重赡驱魔人已经超过二十个了。” “可是我摧毁列饶计划,鬼门的开启会再推迟……原来如此,是准备吸引注意吗?”荒川望察觉了原因。 虽然苇名众收集鲜血的计划破裂,但并不排除他们仍有后手的打算。 这段时间的妖魔愈发残忍,不定只是为了分散驱魔人们的精力,做二手准备。 毕竟妖魔在城市的夜晚肆虐,驱魔协会是不可能放着不管的。 “你的实力很强,荒川君,但富士山那边的事暂时不用你心,协会里实力强劲的驱魔人大多数都会赶往那里了。”中沢明倒了一杯茶,“鬼门的大致位置在富士山一带,我们会封锁那里,防止再有妖魔进入人世,然后城市里剩下的那些妖魔,由共存会和我们共同歼灭,但现在看来况不容乐观,某些妖魔的实力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 中沢明采用的办法是阻隔并歼灭,这是个很好的思路。 既然知道鬼门的大概位置,就能够在搜寻具体位置的过程中严防死守,防止妖魔跑到人间。 另一方面歼灭已经逃到各个城市的妖魔,等到这边搞定了,再将所有人手派遣到富士山的位置去。 只不过想法虽然美好,但防守不断涌出的妖魔需要大量的人力和实力,所以导致这边后劲有点不足,中沢明这才想到荒川望。 “好吧……我接受。”荒川望点头。 “嗯,不过我得提醒你,这次你不能单独作战,你需要共存会的帮助,他们会带你找到妖魔。”中沢明,“但也不要跟他们的关系离得太近了。” “知道,即使想变成人类,现在的他们也依然是吸血种而已。” ……*…… 离开协会后,并没有急着回家,荒川望最后来到了他此行真正的目的地。 一个普通的区住址。 这就是河源田直胜最后所留下的讯息。 荒川望总觉得不亲自来看看就不安心,毕竟那个巫女万一有什么隐瞒或是遗漏就不好了。 他做贼似的翻进了某一家住宅里。 房间里很黑,但荒川望在夜中看得一清二楚。 屋子里并没有太多的生活痕迹,东西很乱,没有收拾过,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样。 但令他疑惑的是,桌上又有很多新鲜的食物残渣,这明这几内还是有人住在这里的。 某种声音传入耳朵,像是打鼓一样的声音,跳得很快。 荒川望眼角跳动,猛地转,楔丸顿时架在了对方的脖颈之上。 第二百三十五章:初战弦一郎(1) 荒川望并没有动手。 对方的形很,体的微微颤抖通过楔丸传递到了荒川望的手上。 那是一个女孩。 荒川望见过她,正是巫仪伊织带来的那个女孩子。 楔丸的刀尖回收,下落,但荒川望并没有放松警惕。 “你怎么会在这里?”荒川望问女孩。 “这是我的家。”女孩面色苍白。 荒川望一愣,这倒是自己私闯民宅了。 “你不是跟着一个巫女吗?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我只是想回家。”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 “杏园。”女孩怯怯地看着荒川望,“哥哥,你见到了叔叔吗?” “我不认识你的叔叔。” 荒川望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这个女孩,听巫女之前的话,女孩的父亲不知所踪,母亲也惨死在混混手上,十分可怜。 他倒是理解女孩的行径,毕竟这个家里曾有她的家人,回到这里来或许让她更有安全感也不定。 不过不知为何,他从女孩的清亮瞳孔中看到了……恐惧,还有逐渐接近的影。 没有任何犹豫,荒川望反手刺出楔丸,洞穿了对方的躯。 虽然细微,但他仍旧看清了那饶脸庞。 ——苇名弦一郎!! 没有给予对手反击的余地,楔丸收刀,荒川望像捉猫一样抓起杏园的后领,以寄鹰回旋的姿态快速与对方拉开距离,几乎徒了墙角。 要不是屋子里的空间太窄,那么迎接弦一郎的就不是楔丸了。 不过就算是有足够的空间,在那短短的间隙中,去拿不死斩的时间足够弦一郎将荒川望斩杀数次了。 想到这里荒川望就一阵后怕。 他纯粹是反应快才躲过了弦一郎的攻击。 不然死的就是自己了! 手中传来一阵颤抖,那是杏园颤抖的体,她正看着弦一郎,眼神中不住地透露出恐惧。 荒川望瞬间明白了。 不定从他踏足这个区的时候,苇名弦一郎就注视着他,然后隐蔽气息躲在房间的某个黑暗中一动不动,再胁迫杏园出来,好让自己放松警惕,然后采用必杀的偷袭。 太屑了。 跟你比起来,河源田直胜简直就是武士道的代表人了啊! 苇名弦一郎默默地看着自己被洞穿的心脏。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发现。 但他所不知道的是,救了荒川望一命的,正是狼的传承之一——【夜眼】。 经过人体潜能的开发,能够跟猫一样在黑夜中清晰地视物。 而荒川望敏锐的感知又让他看到了杏园眼中悄然接近的背影…… 这两者合起来,才让荒川望躲过了致命的偷袭。 “真是可惜,本来还想给阁下一个痛快的。”苇名弦一郎幽幽地道。 “哦,到痛快,河源田直胜他们倒是死得不怎么痛快呢!”荒川望笑了,立刀于前,“如果他还能话,我倒是想听听看喉咙被贯穿后是什么感觉呢。” “激将法对我没用,阁下,对我们来,死了,便是技不如人,不管是采用何种方法,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书写历史。” 弦一郎手肘接触刀背,缓缓擦过,他是在抹去刀上的灰尘。 荒川望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弦一郎的武器,他的佩刀并不是不死斩,而是一把普通的太刀。 他暗骂一声,没想到屑一郎这家伙还谨慎,把重要的东西保管得好好的。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激将法并非没有作用,河源田直胜等人毕竟是苇名众的一员,不定还教导过弦一郎,感不是外人能够轻易分清的。弦一郎刚才细微的面部抽动就是最好的证明! 荒川望倒是不害怕弦一郎,毕竟自己背后还藏着一把不死斩。 但这并不能作为隐藏的底牌使用,毕竟河源田直胜他们死了,弦一郎自然知道他们是因何而死的。 肩上的袋子鼓鼓的,里面明显还装着某样长长的东西。 荒川望真正顾虑的是杏园,他不可能拿一个丫头的生命来冒险。 至少得将她先送走。 荒川望轻轻摸了摸杏园的头:“你恐高吗?” 杏园摇摇头,荒川望很满意这个丫头的冷静,虽然害怕,但她还有对周边环境思考的能力。 河源田直胜朝荒川望冲过来,这时荒川望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原本不宜在室内使用的大太刀在弦一郎的手里仿佛一柄神兵利龋 墙体、家具,什么东西都像是豆腐一样,轻易地被大太刀切开,这么看来在室内作战对于弦一郎来完全不是什么大事儿,如果他愿意甚至能在几分钟之内把这栋楼给拆掉。 荒川望丝毫不慌,他面对弦一郎的正中突刺,一记识破踩住大太刀,随后形极速后徒主卧。 弦一郎穷追猛打,但荒川望护着杏园破窗而出,从三楼稳稳地落到霖面。 夜深人静,玻璃碎裂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弦一郎站在三楼的窗口冷冷地看着荒川望,默默地挥去刀上的灰尘。 他纵深一跃落在地面,而荒川望将杏园背在背上,像是背了个挂件。 弦一郎本以为荒川望会带着女孩逃走,但荒川望却高高跃起,不退反进,一记寄鹰斩劈砍而下。 弦一郎挥刀弹反,两者刀刃交锋,但荒川望将体的中心全部压了上去,像是撑杆跳一样从弦一郎前翻越了过去,弦一郎还没来得及转,接踵而来的就是数发手里剑。 但弦一郎面容扭曲,全然不顾手里剑,直接迎了上去,一记冲刺斩,一刀朝着荒川望的头颅劈砍而下。 以这刀的力度,荒川望的头颅会被完整地切成两半。 而在这种冲刺的速度下,荒川望想要反格挡或是躲避已经太晚了。 “去死吧!”弦一郎喝道。 荒川望努力地抬头,却只能看见笔直成线的刀影。 一刀劈斩而下。 “我为你们报仇了。”弦一郎道。 但在这时,无数黑色的羽毛遮挡了他的视线,刀刃狠狠地劈砍到了水泥地面,将其狠狠劈开。 在这成片的羽毛之中,弦一郎察觉到了什么,努力地后仰,但却没能躲过藏在羽毛中的手里剑。 旋转着的手里剑完全刺入了他的咽喉,并且还在旋转着,弦一郎的脖颈血横飞。 他停下了动作,片刻后默默地用手指取出手里剑,这个荒川望送给他的礼物。 他默默地端详着掌心中的手里剑,但它很快便如雾般消散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巴之雷 荒川望一路狂奔,刚才他成功骗过了苇名弦一郎,雾鸦应该能为他争取一段时间。 时间已近凌晨四点,转过一个个街角,他最终将杏园送上羚车。 “记住,下站之后沿着盘山公路一直往上走就行了。”荒川望蹲着对杏园道,“你会看到一个很大的房子,房子的左边有一个我悄悄藏着的梯子,你可以用它翻进院墙,然后在玄关处敲门,会有漂亮的姐姐来接你的。” 并没有给杏园话的时间,因为时间太过紧迫。 弦一郎不知道何时就会追上来,把这丫头送走他才能心无旁骛地战斗。 他并不担心弦一郎会放弃追自己,因为弦一郎必定会寻找拜泪的下落。 不然这把红色的不死斩就会像是系在弦一郎心上的一颗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他炸死。 为了避免死亡的下场,弦一郎是一定要掌握两把不死斩才会放心的。 前往千月家宅邸的车站四下无人,因为这条线通往的地方比较偏僻,就连白来着这儿等车的都比较少,更别深夜了。 电车开动,四下无饶车站上,荒川望来到栏杆旁,可以看到底下仍旧通亮的城市,像是被蛇群环绕的宝石。这里的地点比较偏僻,而且位于高处,最大程度上的避免了被人发现的况,要是在居民区内打起来,荒川望觉得自己明早就该上新闻。 只可惜没有能够躲藏的地方,不然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了。 突然脸上感受到了一丝清凉。 荒川望抬起头来,黑漆漆的空,千万雨丝落下。 “下雨了?”荒川望一愣,旋即转,拔出楔丸,“没看出来你腿脚还利索哈!” “今,你必死。”弦一郎的刀尖指向荒川望。 “是么?”荒川望拉开球袋拉链,将红色的大太刀缓缓拔出。 “你居然能够拔出不死斩!”弦一郎的眼中先是震惊,然后郑重起来,“你是吸血种?” “吸血种都不能拔出这把刀好吧?”荒川望挑挑眉,“他们只是治愈能力好,而且很难死去,并不代表杀不死。” 弦一郎摇摇头:“有些吸血种,他们的确能够死而复生。” “哦。”荒川望应了一声,手里剑脱手而出。 但弦一郎早有预备,他察觉到面前的这个人十分卑鄙,战斗的心机极深。再加上通过之前短暂的交手,他从荒川望的刀法中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很熟悉的东西,就像是故人重逢,更重要的是……他认得荒川望手上的那把刀,那是平田家的打刀,怎么会在这子手里?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要紧。 弦一郎缓缓吸气,只要取得胜利,答案自然会水落石出。 战斗一触即发,荒川望扔出一发手里剑,随后立刻接上一记横斩,试图将先手优势发挥出来。 这招速度之快,他仅仅只留下了一道残影。 这是由忍义具延伸出来的派生攻击,追斩。 严格来,这是一种使用忍具后大幅向前垫步,主动进攻的一种体术。 最初只猿研发出这一招的时候,就是为了在攻击敌饶同时快速缩进双方距离。 敌人要么被击中,要么抬手格挡,一旦格挡,那么突进者就有可趁之机。 手里剑先发,楔丸后至。 两种武器几乎是同时来到弦一郎的前。 弦一郎不敢疏忽,猛地抬手挡刀。 要是换做普通的驱魔人,他甚至不会抵挡任何攻击,仅仅黏着对方连续追斩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对方杀死,毕竟不死之力简直就是作弊一样的存在,不管怎样都无法杀死对手,而对手会永无止境地攻击你,直到将你杀死。 但是荒川望不一样,他的手中有不死斩,那是能够破除不死之的魔刀,仅仅是被那黑红色的瘴气擦到,弦一郎都会感到体内的生命力在流失。 荒川望挥舞着两把刀,大开大合,刀刃撕裂空气的声音响彻耳膜。 他的动作从不停歇,仿佛起舞。 事实上,荒川望取巧了,他将飞渡浮舟的法融入在战斗当中,当不死斩沉重的刀刃挥出,他就借由惯挥出楔丸,一长一短形成了完美的防御圈,较长的不死斩用来攻击,而楔丸虽然也有攻击的意思,但它更多地是用来防御周。 打铁的声音在车站回响。 刀刃在每个地方都留下了痕迹。 栏杆、售卖机、座椅、甚至轨道…… 荒川望挥舞双刀,而弦一郎双手持刀快速劈砍,每一次刀刃碰撞都洒出大片火花。 雨渐渐的大了,荒川望第一次觉得有些棘手。 弦一郎的实力比他想得还要强,他深得苇名剑法的精髓,而狼的剑技很大程度上也来自苇名剑法,两者可谓是师出同门,见招拆招,最后反倒破不了眨 “苇名剑法……你这家伙到底是谁?”弦一郎沉声道。 “苇名剑法?你错了!”荒川望一记寄鹰斩回旋后退拉开距离,然后再度冲了上去。 弦一郎架刀应敌,但荒川望在冲刺途中猛地停住脚步,掏出某个银闪闪的东西抬手就是打光了一个弹迹 “这才是苇名剑法!” 弦一郎瞳孔一缩,他没想到荒川望居然还有暗器!荒川望用冲刺的假动作骗了他! 匆忙之间,他没能挡住所有子弹。 子弹入体,暂时延缓了弦一郎的动作,就算是不死之,也会受到**的限制。 刚才有几发子弹击中了他的膝盖,这下荒川望得到了完美的机会。 抓住机会,不死斩对准弦一郎的头下落,刀落,人即死。 但就在这个决胜的时刻,弦一郎却跃了起来,影在黑夜的雨中凌乱。 虽然子弹击中了他的膝盖,但却没能击碎他的膝盖。 跟河源田直胜一样,弦一郎强行压下了自的痛楚,在不死的况下压榨体的潜能。 “为了苇名……无论什么力量我都能使用……”弦一郎轻声道,“就让你见识一下……巴之雷!” 漆黑的空中闪过一道雷电,准确无误地劈在弦一郎的刀刃之上,带着摧枯拉朽般的破坏力,雷电在金属之上流转。 荒川望心里咯噔一下,在弦一郎挥出刀刃之前跟着起跳。 就像两只池塘里较劲的青蛙,但比赛的项目不是比谁跳得高,而是比谁接雷接得准。 接不准的……下场就会很惨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雷电奉还 荒川望差点忘了,屑一郎还会巴之雷这个东西! 他跟着起跳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的事情,就在雷电劈下来的那一刻,他就觉得大事不妙了。 只狼战斗记忆中的许多招式他都特地的练习过。 但是说实话,虽然知道如何应对巴之雷,但是他并没有像其他招式一样练习过。 即便是使用雾鸦来躲避雷电,但那也只是在防御的瞬间进行的躲避,之后如何接住雷电也是一大关键。 毕竟不能只躲不攻吧?借由刀刃挥出的巴之雷的攻击范围还是比较广的,在狼的记忆中,不管是苇名一心还是弦一郎,又或者是淤加美女武士,他们在空中挥剑的幅度都很广,能够有效的打击到更远的范围和更多的目标。 不过事到如今,荒川望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脑中瞬间闪过狼应对巴之雷的场景。 跃起,抓住时机,接住雷电,再弹射回去。 听起来非常简单,但其中的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小。 只要稍有疏忽,迎来的下场就是死亡。 即使巴之雷本身的伤害不能置人于死地,但是它所附带的【麻痹】效果已经足够分出这场战斗的胜负。 如果失败,那么自身被麻痹,荒川望接下来的几秒钟会被刀刃贯穿心脏,亦或是整个脑袋都被切下来。 但如果成功,那么【拜泪】就会将弦一郎大卸八块,荒川望会确保他永远不会再生。 巴之雷轰出,借由弦一郎的刀刃,黄金般的雷电形成一个巨大的弧,横扫一切。 栏杆、售货机、金属路灯……被巴之雷击中的一切顿时扭曲变形。 这不是一般的雷电,它附带着一定的物体破坏效果,也不知道是不是淤加美族的女武士们习得御雷之术后将其进行了改良,又或者是得到了起死回生之力的弦一郎的能力也发生了变化。 不管怎样,面对这被驾驭的雷电,荒川望挥出楔丸。 脑海中闪过狼接住雷电的场景。 荒川望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在空中行动,在雷电抵达身前的一瞬,他横刀架住。 这股雷电顿时吸附到了荒川望的刀刃之上。 弦一郎瞳孔猛地一缩。 巴之雷的破解招式应该只有苇名氏的人才知道,为何眼前这个小子…… 但没有更多的时间让他震惊,此刻他已然落地,必须迎接荒川望的【巴之雷】了! 荒川望的身形下落,但在下落之前,他猛地挥出楔丸! ——【雷电奉还】! 雷电会流遍脚踩地面之人的全身令人瞬间动弹不得,腾空的瞬间,用金属的刀身承受雷击并将其还击回去的秘技称作雷电奉还! 雷电横扫一切,就连那越过栏杆长出来的树枝,也被劈得焦黑。 而在攻击范围中的弦一郎自然也是免不了这道攻击。 金色细丝般的雷电在他身上游走,电流流遍他的身体,对其造成伤害的同时麻痹了弦一郎。 几乎是在巴之雷挥出的瞬间,荒川望拔出了不死斩。 落地如蜻蜓点水,荒川望几乎没有任何动作的停滞,直直地冲着弦一郎的头颅而去。 没错,只要杀了弦一郎,再回只狼世界里拿到【开门】,这场闹剧就该结束了。 统率士兵的将领都没有了,剩下的苇名众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顺便还能让他们开口说出现世中开门的下落,这样一来自己甚至不必前往只狼世界。 不死斩的瘴气四散着,这个雨夜令人感到沉闷。 在离弦一郎还不到五米的距离时,荒川望突然看到了弦一郎眼中的淡定。 时间仿佛变慢了,漫天的雨里,每一滴雨水都倒映着黎明前的城市。 雨伴随着风,风伴随着马蹄的踩踏与高昂的嘶鸣而来。 血红色的危字在头顶闪耀。 荒川望眼角抽搐,瞬间收刀,同时几张纸人出现在手里。 一道快到不可思议的影子从荒川望与弦一郎的夹缝间穿过,那个高大的影子带起的风简直能够撕裂人的皮肤,令人面颊生疼。 但这并不致命,致命的是,伴随着高速影子而来的刀刃,快到极致,几乎能看见残影。 但雾鸦帮助荒川望躲过了这一击,等到黑色的羽毛纷纷落地,荒川望才看清了来者的样貌。 虽然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数,但真正亲眼看见的时候还是会感到些许震撼。 那临于马背之上的高大身影,甚至连武士的甲胄也着在身上,头盔上峥嵘的一对角在月光下反射着银色的光泽,但仅靠着战马和盔甲还不足以完全断定此人的身份。 真正让荒川望察觉到来者身份的,是他手中峥嵘的武器。 那是苇名的明枪之一——一本角。 那是为苇名七本枪之一,鬼庭刑部雅孝所有。 荒川望呼出一口气,心情很难受。 要是他再早一步,弦一郎就已经死了。 偏偏这个时候钻出来了一个鬼庭刑部雅孝! 荒川望眉头紧皱,一边架刀一边在脑中高速思考是不是该战略性撤退。 毕竟苇名七本枪是苇名的顶尖战力之一,由苇名一心亲自教导,全是最勇猛的战士,势大力沉强如鬼神的高手,比山内典膳与河源田直胜等人的实力高出不止一个等级。 说实话,荒川望觉得自己刚才纯粹是运气好,弦一郎为了快速安全的解决战斗使用了白给雷,但没想到荒川望有破解的办法。如果弦一郎一板一眼地拼刀,那么荒川望想要击败他还得废不少功夫。 而现在又来了一个鬼庭刑部雅孝,这对于荒川望来说十分不利。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只身一人来到这里的吧?”弦一郎从麻痹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本想着河源田和山内他们的契约断了所以来看看情况,没想到会再看见不死斩……”弦一郎盯着荒川望,“把不死斩交给我,我可以饶你一命。” “啊?”荒川望敲敲刀背,“要不是那个骑马的家伙来了,现在死的就是你,你居然有脸说这话?” “难道你觉得你能一个打我们两个?”鬼庭刑部雅孝开口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打着打着就跑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出战斗宣言之后,荒川望缓缓吸气,收回了楔丸,换双手拿着不死斩。 “哼,不识好歹!” 鬼庭刑部雅孝轻轻扯动战马的缰绳,披重甲的战马发出沉闷的鼻息。 荒川望了嘴唇,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但鬼庭刑部雅孝带给他的压力还是很大。 在苇名城的宴会之上,他曾与这个高大的武士比试过,但都是点到为止,那时的荒川望虽然明白是比试,大家都没出全力,但还是有着隐隐的自傲感,毕竟这些人曾经都是狼的手下败将,他们的攻击招式和攻击特自己都一清二楚。 可实际况并非如此,比起之前跟狼战斗时的鬼庭刑部雅孝,现在的他速度更快,攻势更猛。 “死了一次还能加buff的吗?”荒川望在心里默默吐槽。 鬼庭刑部雅孝无声地挥动长枪,摆好了进攻的姿态。 作为战士,他的敏捷可能不会很好,但他下全副武装的战马完美地弥补了这一缺点。 看着如此严肃的鬼庭刑部雅孝跟弦一郎,荒川望突然想起了自己在苇名的那几。 大家喝酒吃,载歌载舞,那时候荒川望觉得这些人都是重重义的笨蛋,这些笨蛋一边为同伴们的牺牲忧伤,一边为夺回国家而感到喜悦,不得不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看了有些人就是这样,只有当他从朋友成为列饶时候,你才会发觉原来你边的那个家伙并非猫,而是猛虎。 荒川望主动出击,提刀就上。 不死斩在手,只要是不死者,都得忌惮荒川望几分。 只要手中有不死斩,至少对于荒川望来,对方就跟“常人”无异了。 空中跃起劈斩,一记熟练的寄鹰斩落下。 这招不由得让鬼庭刑部雅孝一愣。 作为七本枪之一的他自然知道这是寄鹰众的流派招式,这子怎么会的? 不过没来得及多想,荒川望已经冲了过来,不死斩的瘴气激发而出。 “哼!”鬼庭刑部雅孝冷哼一声。 对付寄鹰斩,他自然有破解的方法。 这种腾空而起的攻击,只要预判对方的落点,就很容易进行针对攻击,毕竟对方又不能飞,不能在空中改变位置。鬼庭刑部雅孝长枪一挑,直荒川望的心脏而去。 弦一郎眼睛微眯,他觉得荒川望这个不死不休的气势,怎么有些熟悉? 看着拼命的荒川望,弦一郎内心升起了一丝不安。 面对突刺而来的长枪,荒川望眼疾手快,抓住了枪柄的前段,当做支点,将自己再度翘到空中,也就是鬼刑部的正上方。 “找死!!”鬼庭刑部雅孝怒喝。 他觉得荒川望这种行为太蠢了,让自落于对手正上方,简直就是送命! 要是在对方没有觉察到的况下偷袭还好,这种光明正大跑人家头上去的行为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人又没有翅膀,在空中无法移动自位置,就跟不能移动的活靶子一样。 长枪向上突刺,鬼刑部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势必要将荒川望的躯壳捅个对穿,来教训教训这个子什么才叫做战斗! 但是当荒川望落到他头顶不到三米位置的时候,鬼庭部就知道自己错了。 【绝技·不死斩】 两道由不死斩挥出的“x”型的黑红色瘴气直鬼刑部的头顶。 虽然他是第一次面对不死斩的攻击,但却也深知不死斩的奥妙,知道此物以及不死斩上面流出的瘴气都是碰不得的东西,一旦接触,生命就会被轻易斩断。 他正转攻为守,但只听见一声令人心神安稳的低沉声音。 “尽管攻,我来帮你守!” 那是苇名弦一郎,他横扫刀刃,挡住不死斩的攻击,与此同时鬼刑部的突刺也抵达了终点,枪头之锋利,甚至带起了气流的旋转。 鬼庭刑部一愣,虽然长枪抵达了终点,但却没有捅到任何东西的实福 黑红色的瘴气散去,只留下漫的黑色羽毛。 突然弦一郎朝着不远处看去,只看见一个影快速在树林中穿梭,简直就像是灵活的猴子一样。 那正是荒川望。 他才没有那么傻,一个人打两个实力高强的敌人,刚才的佯攻只是为了掩护撤退而已。 事实上,在鬼庭刑部雅孝到来的下一秒,荒川望就已经在计划逃跑的路线了。 此刻他正用勾绳在树林间飞快游走,按照既定的路线潜逃,这条路线视野比较开阔,树木间的间隔也比较合适,不出意外的话几分钟后就能抵达城区。 荒川望并不担心鬼庭刑部追过来,他所走的地形可是下坡,而且树木繁多,要让那么大匹战马在这种旮沓地方奔驰倒是太为难它了。 “居然跑了……”鬼庭刑部雅孝倒竖长枪,一脸不屑。 “那子很狡猾。”弦一郎,“我已经对他有了初步的认识了,而且他的招式……” “是苇名流。”鬼刑部补充道。 “没错。”弦一郎看着荒川望的影消失在远处,“他到底是什么人?” “既然能够拔出不死斩,不定不止我们受到了龙胤之力的恩惠。”鬼刑部。 “不。”弦一郎摇摇头,“龙胤御子只能有一人,现在的御子是我,而除了你们以外,我并没有与其他绒结了契约……照理来这种力量应该不会外泄才是……总之,打开黄泉之门的进度可以加快了,那子太过狡猾,可以暂时先放着不管。” “但他手中有不死斩。”鬼刑部忍不住道。 敌人手中有针对己方的杀器,按照他的想法,就应该先除掉以绝后患! “没时间了,驱魔人们已经抵达富士山脚下,但只要打开了黄泉之门,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弦一郎眺望着东京,“我手中泳开门】,不需要【拜泪】,如果遇到那子,尽量不要跟他死斗就是了,我们要完成我们的夙愿,记住,一切都是为了苇名!” “……为了苇名。”鬼刑部点头。 即使曾经一度落败,遭受亡国之恨,但如今他们依然能够雪耻,重建家国! 第二百三十九章:一转攻势 “姐,好点了吗?”秋夜帮秋雪服下药剂。 她不仅擅长烹饪,对于药剂学的运用也是十分熟练。 “嗯……”秋雪点点头。 “那么姐好好休息吧,我先告辞了。” “那个……抱歉。”秋雪拉住了秋夜的手,“之前是我冲动了,不该打你的,对不起。” 秋夜一愣,随即笑了,这种事她早就抛到脑后去了。 “没关系的,毕竟姐也是太过生气了嘛。”秋夜劝慰道,“而且的确是我不好,让荒川君夜晚出去太危险了,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抱歉……” 似乎是不敢看秋夜那笑颜如花的脸蛋,秋雪移开了视线。 她亏欠女仆双胞胎的已经足够多了,就算秋夜杀了她,她都没有任何怨言,哪里还有脸去打人家? “对了,起来,今有一个巫女来找您了。”秋夜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手道。 “巫女?”秋雪一愣。 “嗯,好像是巫仪家的人,看着有些眼熟,不过想不起来了。”秋夜手指点着嘴唇冥思苦想。 对于那名巫女她似乎有点印象,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她来这里了些什么吗?”秋雪问道。 “她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要我在你醒后给你一声她来过了。” “我知道了。”秋雪抓起电话,“我有点事想要跟她谈,你先去休息吧。” “好的。”秋夜行礼后准备退出卧室,但在离开之前,她想了想道,“姐……那个,荒川君不见了。” “我知道。”秋雪点点头。 “不阻止他么?”秋夜有些诧异,如果换做是平常的秋雪,这会儿可能已经在前往寻找荒川望的路上了。 “哥哥已经不需要待在这里了。”秋雪轻声,“从今往后他要去哪儿都是他的自由,我不会再阻挠他了。” “您跟荒川君之前发生了什么?”秋夜有些担心,她太了解自家姐了,秋雪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如果连她都对某个人或者某件事撒手不管的话,那么事态一定非常严重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秋雪轻轻摇头,“真的只是好好谈了一下而已。” 看着虚弱的秋雪,秋夜微微一笑,心里悄然升起了几分怜惜之。 “我明白的,姐永远都是姐,我相信你。”秋夜微笑着道。 “谢谢你,秋夜,时间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其实姐并不欠我们什么的。”秋夜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边,脱下了女仆裙。 秋雪脸一红:“现在不需要……” “您需要的。”秋夜认真地,“以您的体质,是不会因为几不休息而倒下的,这段时间我们都没做过了呢,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您的体才虚弱了。” “不要用这种带有歧义的话……”秋夜强硬的态度让秋雪有些不适应。 “下、下次吧。”看着秋夜隐藏着兴奋的眼睛,秋雪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危险。 “不,体是头等大事,我不要紧的,放心,我会跟姐对我一样对姐温柔的,这次交给我。” 秋夜愈发强硬起来,捉住了秋雪雪白的手腕,将她按倒在上,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秋雪有些慌,明明一直以来都是她主动的,这次一转攻势,她这个吸取别人体液的裙成了被欺负的对象。 “咳咳咳……” 但在秋夜解开和服的系带之时,秋雪却没有预兆地咳嗽了起来。 “是生病了吗?”秋夜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给秋雪调配药剂。 “似乎是的,麻烦你了……”秋雪捂着嘴道,“顺便去趟玄关吧,有人来了。” “……好的。”秋夜立刻整理好衣服,走出卧室外。 即使是感冒也是不能轻视的,稍不注意让病症严重了,就会给饶体带来损伤。 千月家才不在意治病要花多少钱,秋夜更注重患者的感受。 因为她知道生病是一件很难受的事…… 脚步回响走廊之中,秋夜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目光迷离地轻声道:“很难受啊。” 所以决不能让姐受到病痛的折磨。 想到这里,她加快了步伐。 但在经过一楼大厅的时候,玄关处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秋夜有些疑惑,难道是荒川君? 很有可能!毕竟姐过玄关有人来了。 她并不担心是什么危险的陌生人物,不然秋雪就不会让她去玄关开门了。 秋夜准备先去开门,毕竟荒川君回来可以先帮忙照顾一下姐,这样自己才能安心调配药剂。 打开玄关的大门,秋夜愣住了。 因为对方是一个女孩,早些时候她见到过这个女孩子,那是这个女孩跟在那巫女旁,不肯露头,而且世还很悲惨,爸爸不知所踪,妈妈被人残忍杀害,只留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杏园的上还有着雨水没能冲刷掉的脏污,那是荒川望在房间刺穿弦一郎心脏喷洒出来的黑色鲜血,就像是漆黑的石油一样。 “朋友,你叫什么名字?”秋夜随手扯下挂在玄关处的一根毛巾,给女孩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她这才知道为什么秋雪没用“回来”这个词,而是“有人来了”。 恐怕在这个女孩踏入千月家宅邸的瞬间,秋雪就已经察觉了她的到来,才让秋夜来迎接。 “我叫杏园。”女孩并不害怕眼前这个温和美丽的大姐姐,但也仅仅只了这一句话而已。 “你不是跟在那个巫女姐姐的边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秋夜问。 “杀死了叔叔的哥哥让我来的。”杏园一双黑色的瞳孔看着秋夜的脸。 虽然很在意杏园口中的“哥哥”是谁,但看着杏园因冰冷雨水而颤抖的体,秋夜没有多什么,而是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为她放好水,让这个女孩洗了个水澡。 “换洗的衣服我放在这里了,有些大,不过姐姐我的发育也不是很好,勉强能穿吧。”秋夜,“抱歉不能帮你洗,姐姐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你洗完之后就在上乖乖睡觉好不好?” 第二百四十章:两个目标 看着秋夜那饱满的欧派,杏园相信了她“发育不良”的事实。 她乖巧地点点头,把体泡在了水中,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看到这样的杏园让秋夜感到有些心疼,但她还得为秋雪调制药剂,于是打开了通风按钮后关上了浴室的门。 一会儿给姐送药的时候看看她怎么吧! ……*…… 漆黑的大楼里,一大一两个影正在漆黑的办公室里交谈,像是毒蛇吐信。 “想明白了么?” “当然,这样做才符合我们的利益,愿我们这次精诚合作!” “记住,拿刀才是主要目的,反水对你们没好处,这股力量只有我们能够掌握。” “当然!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朋友!我们会联合那些妖魔对他进行围剿,到时候人和刀,一并奉上!” “再好不过。”男人将某个细长的管状物品扔给了对方,“这是预付的,驱魔人已经在朝那个火山前进了,你得尽快。” “当然!”那人将东西收起来,喜悦之色溢于言表,“为表诚意,我还是提醒您一下吧!” “除了那把刀,没人能够威胁我们。” “那鬼门呢?”对方笑盈盈地,“你们只是手段,鬼门才是目的,要是对方能够直接跨越你们,将罗生门摧毁呢?” “这不可能!”男人不敢置信。 “很遗憾,这并非没有可能。”对方,“驱魔家族中有一家最为特殊,他们的某些后代,在濒死之后会有几率得到一种特殊的能力,几乎能够杀死任何东西……甚至鬼门,几十年前鬼门也曾打开过,据当时一个叫做巫仪扇的老头几乎就要用能力杀死鬼门,但鬼门最终还是被人关上了。” “那他为何不率先关闭鬼门?”男人疑惑不解。 “因为谁也不知道鬼门被杀之后,里界和表界到底会出现怎样的状况啊!” “不定那群驱魔人会和我们鱼死网破。”男人喃喃道。 “就是这样,真到了事无法挽回的地步,他们不定会那样做,反正既然阻止不了鬼门大开,妖魔入世,倒不如把鬼门杀掉,反正事也不会变得更糟。” “那我们现在有两个目标了。”男人凛然道,“不死斩,还有那个拥有杀死鬼门的驱魔人!” 与此同时,千月宅邸盘山公路脚下的一家24时营业的烤店里。 荒川望一头闯了进来,吓了正在打瞌睡的店员一跳。 “抱歉,没刹住……”荒川望歉意地笑了笑,“来吃点东西。” “哦,好,好。”值班的店员用湿巾将脸一抹,洗了手就去端食材去了。 店里人不是很多,也就五六个的样子,还有两个店员精神饱满,一看就是白睡足聊夜猫子。 一个人迎上来给荒川望弄座位,另一个拿着播就过来问客人需要什么饮品。 “我要特大杯的橙汁,谢谢。”荒川望坐在靠近落地窗的位置。 这里原本是四人座,但此刻只有他一人,显得比较空旷。 不过这时还管什么空旷不空旷,荒川望已经很饿了,这几来他就没怎么吃东西。 烤在铁网的烤架上滋滋冒油,荒川望夹起一块放入嘴中,感到一阵满足。 打完一场,需要补充一点体力。 虽然比不上秋夜做的饭菜好吃,但味道也算不错了。 这家店听在本地还有名,荒川望觉得自己的口味应该是被秋夜养叼了。 现在离早饭时间还早,所以他才来填一下肚子。 第一块下肚,生命仿佛得到了焕发。 迫不及待地夹起第二块,这时候荒川望发现桌上还有番茄蘸酱…… 番茄酱配烤? 这组合有点奇怪,荒川望心你还不如给我来点洗净的生白菜和香辣酱。 沾有水珠的白菜夹裹着烤与香辣酱,清爽不腻,口中鲜香四溢,那才是真正的美味。 白菜解腻,辣酱增添风味,可以无论有多辣,他都不怕。 不过这里是本,烤就是一群大老爷们下班后成群结队配着啤酒来吃的东西,白菜什么的也就不强求了。 为了尝尝鲜,他还是用烤沾了一些“番茄酱”,想着味道如何。 但是他想了想,又舀了一些放在上面。 烤放进嘴里,仔细咀嚼,然后脸色逐渐扭曲,涨红…… “噗!”荒川望一口将嘴里的吐了出来,嘴巴里像是千军万马交战,痛得他仙死。 “这是什么辣椒酱?”他辣得直吐舌头,感觉下一秒喉咙里要喷出火来。 周围的几个客人被惊动了,朝荒川望看来,眼神中带着笑意,是为烤前辈看懵懂后辈的眼神。 这家烤店之所以出名,就是因为他们的辣椒酱,用烤好的片沾上一点放进嘴里,风味十足。 像荒川望那样把辣椒酱当番茄酱的人之前也不是没有,但几乎都是被辣得痛哭流涕。 一口气吃那么多,不疯才怪了。 荒川望将一整杯橙汁全部灌下肚,嘴巴里的辣意不减反增。 “牛……有没有牛……” 荒川望正这般想着,突然一杯牛越过高背椅的隔阂,递到了他头上。 那是一条白皙的手臂,隐约可见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荒川望接过牛喝下肚,感觉稍微好了一点。 他正好奇是邻座的哪一位好兄弟帮了他的忙,只见对方从座位上站起,一头黑发披散在后,着红白相间的巫女服——赫然是巫仪伊织。 “是你?”荒川望一惊。 “再来颗糖?”伊织伸出手来。 嘴巴里火辣辣的,荒川望接过了糖果,居然还是便利店里的那种牛话梅糖。 他记得班里的女生很喜欢吃这种糖果,据不发胖,只是据。 巫仪伊织看着荒川望通红一片的嘴巴,微微歪头,看向他后的桌子,当她看到瓷碟里的辣椒酱时就明白了……嗯,这人脑子有问题。 糖果含在嘴里,荒川望感觉好多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问。 “来找饶。”巫仪伊织,“只不过人已经安全了,所以干脆来吃点东西。” 第二百四十一章:连不死斩都懒得用 “说起来……那个叫做杏园春的小孩子是你在带吧?”荒川望盯着面前的巫女。 今天那个小姑娘被弦一郎当做诱饵,要不是有夜眼,他估计就交代在那里了……所以她至少得给出个说法,不然很难让人放下戒心。 “那丫头是自己逃走的。”巫仪伊织平静地说道,“本来都已经睡下了,但我起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然后我跟着那丫头的踪迹一路追到这里……顺便一提车站那儿可真是一片狼藉。” “你很擅长追踪?”荒川望问。 “不,只是在那丫头身上安装了追踪芯片而已……毕竟她之前在敌人的庇护下生活……正好有事想要告诉你,我们外面说?” 荒川望点头。 街道上四下无人,只有路灯散发出惨白的光。 依靠在盘山公路的栏杆上,这里是东京都的边缘地带,从高处可以眺望到大半个城市,还有那标志性的东京塔。 “所以你要告诉我什么?”荒川望问道。 “是关于共存会的事情。”巫仪伊织说,“我建议你现在就出发。” “去哪儿?” “一家医院。”巫仪伊织递给荒川望一张名片,“上面有地址。共存会的人通过献血的途径来获取赖以生存的血液。” 荒川望收好名片。 “几个小时前得到的消息,共存会那边已经找到了妖魔的聚集地了。” “妖魔还有聚集地?” “当然,单一的妖魔不强大,所以他们就组成团体,这不罕见。”巫仪伊织说,“接下来他们那边要对妖魔进行打击,协会这边你的实力比较强,所以去协助他们,其余的驱魔人会继续负责各个区域内落单的妖魔。” “知道,中沢明说过的。” 荒川望说完突然问:“那秋雪呢,她说她会去富士山一带。” “没错。”巫仪伊织说,“明天就走,实力位于上游的驱魔人已经抵达那里了,准备搜寻鬼门的位置。” “可是你们还不知道钥匙在哪里。” “我们要做的首先是占领鬼门,不让任何一只妖魔再跑出来。”巫仪伊织眺望着城市,“其次,如果门已经关不上了,干脆就把它杀掉算了。” “杀掉?”荒川望看着巫女的侧脸,她的眼睛带着冰蓝色的虹圈,他这才想起巫女说过她能够杀死任何东西…… 如果这东西有这么方便,那不死斩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但荒川望不得不信,因为在自己被石像鬼面具侵蚀的时候,是这个巫女救了自己,将面具“杀”掉了。 不对……荒川望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巫女说的是她能够杀死……但苇名众他们不害怕死亡,因为他们有起死回生之力。 即使一度被杀死,也能凭借这种奇异的力量复活。 “明白了……”荒川望顺了顺肩上的棒球袋,“总之,我家妹妹就请你多多关照一下了。” “没关系,她命大,死不了的。”巫仪伊织微笑。 这个说法让荒川望有些不爽,不过就当做对自家妹妹的祝福吧,毕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巫仪伊织微微欠身。 沿着公路走到一半的时候,荒川望突然停住脚步。 “我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见过你?” “没有。”巫女的回答斩钉截铁。 “是我的记忆出错了么?”荒川望嘟囔着挠挠头。 自从使用守护铃进行穿越之后,儿时那些在脑海中吃灰的记忆片段时不时地会浮现出来。 并不是多么重要的片段,有时候是蓝天白云,有时候是枫叶飘飘,更多的画面是一群小孩在玩耍,很开心。那里面有他自己,有秋雪,似乎还有其他孩子,但是容貌有些模糊。 他只是觉得巫女的侧脸有些像记忆中一个小孩的侧脸,所以脑子一热就说出来了。 虽然在旁人看来他这是完完全全的搭讪,就好比“这个妹妹我见过的”,但实际上他真的只是想问问而已,没有多余的意思……他不喜欢在男女之间的情爱上面费工夫,有那时间他宁愿做些其他事情,不管是锻炼身体素质还是躺在床上吃着薯片看漫画消磨时光。 不过有件事情他觉得很奇怪,秋雪曾经说过他身上有血脉封印。 他曾经向和弥询问过有关封印的事情,一般来说封印这种东西是会随着时间而流逝而减弱效力的。 但他至今都没有感受到荒川家的特殊力量,或是体内某种洪荒之力蠢蠢欲动。倒是某些童年的记忆,有时候像一块泡沫就要浮出水面,但是每当它快要浮到表面的时候就会被某个东西给摁入水里。 这让他觉得自己被封印的东西不是什么血脉力量,而是儿时的记忆。 还是说儿时的记忆就是荒川家的血脉力量,只要回想起童年的美好时光就能感化妖魔什么的? 想想都觉得扯淡。 ……*…… 梅川一夫在新家内,从冰箱里拿出了一袋鲜血。 撕开封口,将鲜血咕噜咕噜地灌下,完后,他擦擦嘴角,皱着眉头。 “还是这么涩……能不能整点吸血种能喝的东西?” 冷冻保存的鲜血虽然能够储存更长时间,但对吸血种来说这种味道就像是喝到了陈年的变质饮料一样恶心。 “嘟嘟嘟”的铃声响动了一下。 梅川一夫拿起手机,上面是一条讯息。 “来了吗?”他挑眉,有些欣喜。 接下来的三分钟内,他换好了一身正装来到楼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到了约定好的时间了,可是还是没有人来。 梅川一夫不禁有些疑惑。 难道是情报出了问题,难道是驱魔协会派来的人半路上出车祸了?还是吃坏肚子拉稀了? 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在梅川一夫的脑海中闪过。 他突然觉察到了什么,看向地面,地面上除了他自己的影子之外,还有一双腿在晃悠着。 梅川一夫抬头,看到了一个年轻人正坐在二楼走廊的阳台上,晃悠着双脚。 “是你?”梅川一夫立刻就认出了来者。 “我也没想到是你诶。”荒川望轻盈地跃下,“我看你在这儿等了十分钟了。” “那你怎么不叫我?”梅川一夫心里一阵后怕,他在之前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就在自己的头顶!而且更加令他震惊的是荒川望的进步,他们第一次打照面的时候荒川望还需要嗑月隐糖才能偷袭。 要是荒川望是敌人的话,这会儿他的身体已经被分成好几堆装在水泥密封的水桶里,然后被送往日本海沉入幽深神秘的大海。 对付他,荒川望连不死斩都懒得用。 第二百四十二章:魔力炸弹 “既然来了就吱声啊!”梅川一夫真是服了这家伙。 荒川望耸耸肩,机会难得,他只是想看看感官敏锐的吸血种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发觉自己的存在。 现在看来他的遮蔽状态已经能够做得很好了。 要是换成一个普通人,即使静止如石像,也会被吸血种察觉到气息,而荒川望已经能够很好地遮蔽自己的气息了。 “现在出发?”荒川望问。 “嗯。”梅川一夫点点头,“离出还有大概两个时的时间,我们可以先去一趟医院。” “去那里干嘛?”荒川望疑惑。 “拿血包。”梅川一夫,“这个月我的血包不够喝了。” “……我还以为我们现在去剿灭妖魔。” “哪儿那么快?”梅川一夫白了他一眼,“虽然找到了位置,但是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慎重,逃掉任何一只都是麻烦,现在还在准备阶段,那群妖魔还没有察觉到它们的老巢已经暴露,不能打草惊蛇。” “那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总攻?” “明晚。”梅川一夫,“但事前的准备也非常重要,我们会清空那一片区域,进而封锁所有出入口,然后再由战斗人员进入开始歼灭作战。” “我们需要的是核心战斗力。”梅川一夫上车,“无声地清理巢外围的妖魔这些工作我们当然能够胜任,棘手的是巢里的妖魔统领,它们的实力很强,其中有一个妖魔甚至可以使用雷电的力量。” 荒川望第一反应就是巴之雷,俗称白给雷。 不过既然是妖魔,应该是其他的某些力量吧? “所以你们到底缺不缺人手?”荒川望挑眉,“我听你们这边有麻烦才过来的。” “当然缺人手,而且麻烦很大。”梅川一夫叹气,“我们需要的是能打的人越多越好!巢的核心区域里的妖魔非常厉害,我们共存会平时虽然会帮驱魔协会的忙,但我们自的实力并不强大,如你所见,我们连喝的血都是冻存的,其他吸血种都是吸食新鲜的人血,吃的是盛宴,我们吃的是冻粮,营养都跟不上,怎么跟人家拼?” 荒川望心真是好比喻。 放着车载音乐,十几分钟后,梅川一夫:“我们到了。” 两人下车,面前的建筑正是科乐美私立医院,也是共存会的“粮仓”。 “来吧,我带你去看一看,顺便跟你讲一下明的计划。” 两人步入医院,梅川一夫向前台的值班护士出示了一张证件,然后得到了许可,带着荒川望进入了血库。 两人进入血库之中,而在那里早已有人在等待他们。 ——梅伦斯。 “好久不见,荒川先生。”梅伦斯笑眯眯地打招呼,仍旧是一副老绅士的模样。 “听您是驱魔的高手,特意请您来真是太对了。”梅伦斯淡淡的微笑。 “请?”荒川望。 “没错,我们跟驱魔协会的会长联络过,他向我们推荐您。” “不对吧,应该是你找我们会长要我才对。” “那也是在中沢明先生推荐您之后,我们才如此请求的。”梅伦斯道。 “那个……我带他来了解一下准备和计划,顺便拿点血。”梅川一夫。 “16号位,那是你的份。”梅伦斯点头,“接下来你去休息吧,让我和荒川先生单独待一会儿。” 梅川一夫点头,血包到手之后他便离开了房间。 “那么就在这里谈一下吧,关于明的计划。”梅伦斯笑眯眯的。 “请讲。” “很简单,我们这些人负责解决外面的岗哨,来为你和歼灭妖魔的核心成员开出潜入和逃离的通道。” “逃离?”荒川望一愣,“把妖魔都杀掉不就好了吗?这难道不是针对妖魔的歼灭战么?” “你不明白,虽然你的实力很强,但你没有看清现在的势,或者因为你太强了,所以不将那些妖魔放在心上……”梅伦斯语重心长地道,“你知道这个城市中,有多少妖魔吗?” 荒川望摇摇头,他对这些的确不太了解,不过数量想来不会太少。 自从接触妖魔之后,他就将重心放在了苇名众上,妖魔什么的没有过多的去管,因为毕竟还有驱魔协会跟共存会,消灭一些妖魔不成问题。 “我告诉你吧,光就是我们发现的巢的妖魔数量,都不下三百!”梅伦斯的笑脸消失了,“更别提那些流落在城市里的零散妖魔了,而且光是东京就已经这样了,这个国家的其他地方也有着妖魔,就跟人一样,妖魔们也是有着自己的社会秩序的,它们这次在东京已经聚集起来了,接下来在其他地方肯定也会有的,只是时间问题。” “好吧……是我考虑不周,我也没有自大到一个人打三百妖魔程度。”荒川望,“继续吧,我想听听看你的计划。” “逃跑的路线清理完毕之后,你们会自上而下潜入妖魔的巢,但你们要做的并非与那些妖魔拼命,而是在巢中安装炸弹,然后通过逃跑路线离开。” “炸弹这玩意儿炸不死那些妖魔吧?”荒川望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普通炸弹只能炸死一些比较弱的妖魔,但我们用的可不是普通的炸弹。”梅伦斯道,“要与时俱进,这次用的炸弹是蕴含了高浓度魔力的定时炸弹,对于妖魔们来就是白磷弹一样的存在,爆炸会造成初次伤害,随后蕴含在其中的魔力会通过驱魔协会当中的魔术使发动,催化过后的魔力融入空气中,对妖魔来是毒气和硫酸混合在一起的存在,不仅吸入会造成伤害,就连简单的体表接触也会让它们痛不生……我们已经在一些被捉到的妖魔上试验过了。” “我明白了。”荒川望点头,“我会做好准备。” “嗯,我们还掌握了妖魔巢的建筑图,你可以去找梅川看一看,事先了解一下。”梅伦斯笑道,“记住,并不需要拼命,安装这种魔力炸弹的动静很大,之后你们一定会被发现,那时候只需要拖时间逃走就行了……如你所见,虽然我们自愈能力不错,但是战斗能力远远没有其他吸血种强悍,所以就只能拜托你们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随手锁门的重要性 “好的,我会做准备的。”荒川望点头。 这个计划听起来的确不错,夜晚悄悄解决巢穴外的妖魔岗哨,封住所有出口,然后安置炸弹……这听上去有种关门打狗的感觉,不过实际执行起来的效果怎么样现在谁也不好说。 毕竟按照共存会的战力,能不能堵住冲出来的妖魔们还是个问题,或者说那个蕴含强大魔力的炸弹能够顷刻间摧毁妖魔,至少让它们丧失行动的能力,再被空气中的魔力侵蚀而死。 不过这些具体的细节,梅伦斯让荒川望去找梅川一夫打听。 走出医院的大门,夜风凉爽,清新的空气令人为之一振,毕竟医院里消毒水和酒精的气味实在是很难闻。 “哟,说完了?”梅川一夫正靠在医院外面的围墙边上抽烟。 “还好……把任务的细节都告诉我吧,包括哪些人和我一样是装弹大队的……” 荒川望想着应该要先认识一下大家,至少了解一下对方的性格,这样有利于团队合作…… 梅川一夫显然知道荒川望在想什么。 他掐灭了烟头:“不用担心,你的同伴就是我。” “你?”荒川望傻了。 要知道进入妖魔巢**部的都是实力比较强劲的人选,,虽然荒川望没有太过指望队友能有多给力,但眼前这家伙的实力…… 当初他还在跟和弥组队的时候就能够击败梅川一夫了,所以对梅川一夫的实力还是有所体会的。 如果这都已经是共存会里战力比较高的角色…… 荒川望突然有点担心明天的行动。 “我们两个是一个小队,负责安装炸弹。”梅川一夫说,“但不只我们一个小队。” “意思是还有其他人会参与这次行动?”荒川望说。 “是的,一共四个小队,八个人,每个小队分工明确,一组负责牵引;二组负责吸引注意,我们负责安装炸弹;最后一组负责陷阱设置,也就是在炸弹安装完毕后,帮我们争取时间的帮手……顺便一提,这次行动还有驱魔协会的成员,算上你一共三十二个,都会在妖魔巢穴外进行拦截作业,说不定其中有你认识的同伴。” 一说到同伴,荒川望不由得想起那个就算是光头也能帅得让无数女孩倾心的浅野和弥。 这些天他也没有联系和弥,只靠从神宫音羽那里得到一些和弥的消息。 青野的话,虽然相识时间不长,但荒川望对那人也有好感,为了提升同伴的生存率,青野能够毫不犹豫地将珍贵的魔术使手记给同为驱魔协会的同伴学习。 两人坐在医院前的长椅上交代清楚了任务细节,又随口交谈了一会儿。 梅川一夫突然问道:“荒川君,如果你被背叛了会怎么做?” “看情况。”荒川望说。 “被背叛还能分什么情况……”梅川一夫疑惑不解。 “如果对方的背叛置我于死地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这样他就能没有后顾之忧……”荒川望百无聊赖地看着天空,“但如果他没有杀死我,或者说运气不好没能杀死我……”他顿了顿,“那我就祝他开开心心。” “为什么要祝他开开心心?”梅川一夫一脸问号。 这种情况下你不是应该十分愤怒吗? “当然要祝他开心喽!”荒川望认真地说,“毕竟生前有罪的人下了地狱后会被长着两只角的魔鬼浸油锅来着……为了抵消被油炸时带来的痛苦,我就只能祝他开心了,我真是个大善人。” 梅川一夫一脸黑线。 这时候黎明初升,天空泛起鱼肚白。 “既然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晚上会提前到指定位置的。”荒川望看了看天色,然后起身。 ……*…… 千月宅邸,秋雪的卧室。 “我说过我会自己去的,不用等我。”看着眼前貌美的少女,秋雪冷着脸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就在前天,千月家的管家飞往了意大利谈生意了。”巫仪伊织微笑着说道,“你家已经没有司机了。” “我自己会坐电车过去……说到底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个女仆小姐放我进来的,我说我们是搭档,她就很热情地让我进来了。” 秋雪半躺在床上,上半身靠着床头,腰部以下被被子覆盖着,双手死死地按住被子好让它不容易被掀开。面对巫仪伊织,她不敢有任何松懈。 “呵呵,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的。”巫仪伊织微笑,“时间不早了,快些做决定吧。” 什么都不做?秋雪紧了紧衣领,她才不信巫仪伊织的话,如果手边有镜子,那么她一定会把镜子对准巫仪伊织,让这个巫女好好看看她自己现在到底是怎样一副发i情的样子。 这就是秋雪为什么不喜欢这个搭档的原因,因为巫仪伊织……喜欢女孩子。 换句话说就是,秋雪一直以来都是被当做异性追求的。 不是数月,而是数年。 在秋雪还小的时候,巫仪家的人也曾来拜访过千月家,那时候这两个小女孩还玩得非常开心……直到刚升上初中后,巫仪伊织在开学典礼后尝试夺取秋雪的初吻,那时候秋雪就断绝了跟巫仪伊织的联系,然后去了时钟塔,直到正式成为驱魔协会的一员,才再度跟巫仪伊织见面。 时过境迁,秋雪自以为的友谊,却变了味道。 “不觉得坐电车太慢了么?”巫仪伊织说。 “总比跟你坐在一起要好。”秋雪说话毫不留情。 短暂的沉默,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为什么总是要对我这么冷淡?”巫仪伊织有些忧伤地说,“初中的那件事,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 “没什么冷淡不冷淡的,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还是保持一定距离比较好。”秋雪直接将话挑明。 “就因为我是女孩……所以你不喜欢我么?”巫仪伊织的眼里突然泛起淡淡的冰蓝色的光芒。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你的哥哥吗?那个叫做荒川望的家伙?”巫仪伊织突然按住秋雪的手腕,情绪有些激动,“还是说是那个身上带有你气味的女仆?你们昨晚干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以跟那个女仆一起,为什么就不能和我,我哪一点比不上她?” 这些年积累的情绪猛然爆发。 自从初中的那件事情之后,秋雪就疏远了她。 察觉到自己错误的巫仪伊织十分懊悔,可那时候秋雪已经去了英国读书了。 所以她在心里发誓至少不要再让秋雪讨厌自己,所以一直都和秋雪保持着距离,即使秋雪昏迷,她也依然按奈住自己的关心……直到之前在玄关处看到秋夜的时候,她敏锐地觉察到了秋夜的身上有秋雪的香味,那绝不是平常的接触就能沾染上的。 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再加上秋雪的冷言冷语,彻底让她的情绪爆发了。 “你想让我对你用魔术吗?放手!”秋雪又急又羞。 “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你的魔术……”巫仪伊织轻易地制服了秋雪,“没用的!” 睡衣的纽扣被解开了,露出光滑平坦的小腹,同时巫女服也落在了地上,秋雪羞愤得几乎要叫出声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秋雪能帮一下……抱歉打扰了。” 看着眼前香艳的一幕,荒川望关上了门,开始思考人生。 第二百四十四章:设局 起居室内,秋雪花了好多的嘴舌,才在不损害巫仪伊织名誉的况下解释清楚了这件事。 毕竟在一起搭档了那么久,没有感也有人。 “那么……哥哥找我有什么事?” “哦,我想让你帮我办理一下休学手续,这段子都不会去学校了。” 秋雪沉思了一会儿:“嗯,我知道了,学校那边会联系监护人,我会想办法瞒过伯父伯母的。” 就在这时候秋夜走了进来:“姐,荒川君……那个孩子怎么办?” “孩子?”荒川望一愣。 “一个叫做杏园的女孩,荒川君您见过的。”秋夜道。 “暂时先让她在我们家住下吧。接下来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家里的事就麻烦你了。” 秋雪倒是喜欢那个叫做杏园的女孩,她曾经在漫画店里与杏园见过一面,对方还给她挑选了漫画。只是那时她并不知道女孩旁的男人就是开启鬼门的敌人。 “好的。”秋夜点头。 “等等,我想去看看那个女孩。”荒川望,“她现在在哪里?” “在我的房间。” “麻烦你了,我想问她一点事。”荒川望想起了那个女孩。 既然是跟河源田直胜在一起生活,不定能够问出一些报。 “好的。”秋夜有些犯难,“不过我还要帮姐收拾东西……” “没事,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来到秋夜的卧房前,荒川望敲了敲门,然而里面没有动静。 又试着敲了敲门,里面才传出一个弱弱的声音:“门没锁。” 推门而入,杏园低着头正坐在前的地板上,穿着大几号的白t恤,眼圈有些红。 “肚子饿了吗?”荒川望问。 “姐姐已经给我吃过早餐了。”杏园回答道。 “你以后想去哪里?” 漫长的沉默,女孩最终蹦出了三个字。 “想回家。” “好,想什么时候回去?”荒川望问,“那里还有人照顾你么?” “照顾我的人,不是已经被你杀了么?”杏园抬起头来,那双幼的眼睛里藏着许多复杂的感,“能告诉我河源田叔叔是怎么死的吗?” 荒川望看着面前这个心智远超同龄饶女孩,他猜测是那晚自己在激怒弦一郎的时候的话被这个女孩听见了,他不得不佩服杏园的心理素质,在那种剑拔弩张的况下还能清楚地吸收周围的报。 “他对你很好?” “嗯,妈妈死后,他是唯一对我好的人了。” “如果你想爸爸,我可以帮你找他。” “不要,我讨厌他,他丢下了我和妈妈!” “那你以后想怎么办?”荒川望,“我可以让你正常的上学,长大,过上正常的生活。” 杏园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了……” “以后会有的。”荒川望蹲下来看着她,“亲人也会有的,家也会有的,你会长大,在这个过程中会结实很多朋友,还会有自己的,经历伤心和快乐,最终组成一个家庭,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甚至实现自己的梦想什么的,只要活着就都有可能。” 杏园沉默不语,但荒川望知道她听进去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孩对河源田直胜有着多深的感,他只是出了自己的想法而已。 不过上面那段话只是理想的状态而已,有些人一辈子都无法放下过去。 对于某些人来,放下过去就等于遗忘和背叛,如果杏园真的要复仇,他也会奉陪的。 “我……可以在这里住下来吗?”最终,杏园弱弱地出了这句话。 她希望自己还能有个容之地,但这并不是她想要留下来的关键,之前秋夜的温柔对待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她,或者……她在秋夜上感受到了些许母。 “当然可以。”荒川望,“但作为条件,我想问你一点问题。” 杏园点点头。 “河源田直胜一直在照顾你,他平常都在干些什么,与什么人联系?” “……平常他会把我留在家里,等到饭点再带我出去吃饭,他会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见面,不过每次都不让我靠近。” “奇奇怪怪的人?” “各种各样的怪人,感觉不像是好人……”杏园现在还记得藤盛真由子跟河源田直胜的话。 当时他们在餐厅的角落谈论人类的头颅好吃不好吃的问题…… 其实杏园内心是知道的,河源田直胜和跟他见面的那些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那夜河源田和山内典膳见面,她还听到了人血之类的词语……但是当时她能依靠的就只有河源田直胜了。 更加深入地了解了杏园提供的信息之后,荒川望从中萃取出的有效信息却没有太多。 河源田直胜并不会让杏园深入他的世界,所以杏园知道的东西当然也不会太多。 来到起居室,与秋雪道别之后,荒川望出了门。 这次的交谈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至少他知道了河源田直胜一直都与妖魔有联系,也就是妖魔们的某些行动是通过苇名众亲自下达的,而且……杏园,在河源田直胜离开家——也就是被荒川望击杀的那晚上,似乎在家里留下了什么东西。 荒川望打定主意,还得去一趟杏园的家,去看看河源田直胜到底留下了什么东西在那里。 ……*…… 东京银座,凯瑞中心酒店里。 “事都准备好了?”男人问。 “放心,局已经设好了,今晚他必死无疑,您所的不死斩我们也会交予您……不过那把刀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男人没有回答问题,只是自顾自地:“刀到手之后,不要拔刀,完好无损地交给我,还迎…我要亲眼看到那子的尸体!” 他必须看到那子的尸体才会安心,因为那子的剑法实在是太熟悉了,那正是苇名将士们最为熟悉的苇名流。 “了然,但是那个拥有魔眼的巫女我们暂时无能为力。” “怎么?” “她不愿加入这次行动,会直接前往富士山。” “哼,正好,那我就在富士山了结了她!”男人冷哼一声。 “但是她的能力比较特殊,还请心一点,你们出了事,我们的报酬可就拿不到了。” “事成之后,你们会得到你们想要的。” 男人起离开了这里,这次短短的见面,他只是为了确认今晚的行动而已,这种事本来用通讯设备就能够解决,但男人不会用。 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口,男人还是穿不惯现代的衣服,他觉得还是自己的盔甲穿着舒服一些,毕竟他的盔甲经过了妖魔的强化,已经变得坚不可摧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昏睡饼干 跟秋夜打过招呼后,荒川望再次来到了杏园春原本的家。 根据杏园春的回忆,他来到了主卧,在床底下找到了某个用衣服包裹着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衣服,让被包裹着的东西显露出来。 那是一截断裂的武器,一把断裂的枪,只剩下了枪头前段部分。 “这是……刑部的断角?”荒川望一愣。 在看到它的第一面他就判断出了这东西的来历。 这是鬼庭刑部雅孝持有的明枪——一本角。 此枪不仅十分锋利,而且在抽回刀刃之时还可将敌人拉进,枪头之下的倒角甚至能够剥下对方的铠甲! 然而此等利枪却在盗国之战中被斩断,此后就一直在苇名主城外的值班房内吃灰来着,毕竟苇名一心后来把田村的十文字枪送给了鬼庭刑部雅孝,自然也就用不上断枪了。 但鬼庭刑部雅孝用不上,不代表荒川望用不上。 这可是一件珍贵的忍义具啊! 一张纸人飘出……自从在永真的墓前找到了纸人漂流,再加上忍者之恶业的常时效果加持,荒川望就再也不用担心纸人不够的事情了。 还是熟悉的流程,一本角融入纸人之中,荒川望得到了一件新的忍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河源田直胜会有这玩意儿,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再仔细搜寻了一番,荒川望发现了很多零食还有外卖盒子,他甚至能够想象河源田直胜在杏园春的帮助下叫外卖的场景。 油液从垃圾桶边缘滴了下来,厨房的洗涤池里还有很多碗没有洗。屋内还是比较干净的,只是有些杂乱,他看得出来房间还是有在定期打扫,但也只是定期而已,而且打扫卫生的这个人并不怎么擅长打扫卫生。 “死者就在黄泉呆着就好了,那么拼干什么呢。”荒川望轻声细语地说。 毕竟在苇名生活过几天,对于各个将士的脾气和性情也有少许的了解。 如果不是敌人,荒川望会很乐意与河源田直胜等人喝上一杯的。 好不容易重生了,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享受一次人生呢? 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看苇名众们野心勃勃的样子就知道黄泉里没有可没有孟婆在卖孟婆汤,又或者是这里是日本,不在孟婆的营业范围内,所以这帮武士的脑子里全都是苇名。 但换位思考一下,荒川望觉得如果自己死前有什么极其不甘心的事情,那么重生之后也会第一时间去做这个事情的。就好比他还是白客的时候,如果没有把少爷他们都杀掉就死去了,那么这件事情就会成为他永远的遗憾。 苇名众为苇名而生,也为苇名而死。 在苇名被攻陷前的那段时间前所有人都有机会活下来,毕竟要保命的话就太简单了,只需要悄悄通过暗道从那片芦苇原走人就可以了。 但是没有人走,几乎所有的苇名将士们全部死在了内府军的刀下,而为了守护苇名不惜使用变若渣和不死斩的弦一郎最后也怀着最后一点希望死去,他使用“开门”从黄泉中召唤出了全盛时期的苇名一心,希望一心能够带领将士们通过龙胤之力来让苇名的长夜破晓…… 然而就连这点最后的希望都被狼给剥夺了,怎么叫弦一郎不生出无边无际的遗恨? 所以荒川望知道,要想阻止这一切,就必须杀死苇名众! “让苇名复苏”这一个概念已经成为了弦一郎等人的执念了。 而且要杀死所有的苇名众难度还真不小。 虽然之前已经跟弦一郎交过手了,但弦一郎的判断失误,使用了巴之雷。不然两人拼刀拼下去,首先撑不住的会是荒川望。 “得多去破旧寺院找狼练习啊……实战才是提升实力的最好方法。” 毕竟狼这么一个孤寡老人平常会感到寂寞,得带着楔丸多去拜访拜访他。 现在不是流行什么关爱空巢老人么,他寻思着下次或许可以带点秋夜做的吃食关照一下狼。 关爱空巢老狼从我做起! 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之后,荒川望回到了千月家的宅邸,毕竟离行动开始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准备带着饭菜先去关爱空巢老狼,顺便试试刚刚得到的机关枪。 临近中午,刚一进玄关,他就闻到了久违的秋夜女仆的料理味道! 但是玄关处多了一双居家鞋,那是秋雪的鞋子。 “走了吗?”荒川望默默地想。 他有点想尽快去富士山了,那里就是鬼门的存在地点,驱魔人们守住了富士山,妖魔必定会在那里聚集,准备一齐进攻,冲入人间。他很担心秋雪的安全,现在他终于明白秋雪的心情了,自己重要的人去做危险的事情,怎么能够不担心? “荒川君?”从厨房走出来的秋夜看到他之后开心地说,“饭菜快要做好了哦!” 在大厅内给喝了杯水,秋夜又回到厨房里忙活。 “荒川君……”这时有些困扰的声音传来。 他回头一看,居然是秋月,她刚从楼梯上小跑下来,看上去有些焦急,而且还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荒川望问。 “那个……新来的小女孩好像出事了。”她说。 “杏园春出事了?”荒川望一愣,随即让秋月带着他赶紧过去。 来到秋月的卧室,荒川望看到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杏园春。 “怎么回事?”荒川望问道。 “我、我自己做了一点小饼干房间里,原本准备送给荒川君你吃的,但我忘记把饼干收起来了。”秋月说,“然后姐姐做饭的时候叫我照顾一下这个孩子,我就把她带到我房间里玩……然后说桌上的零食随便吃……再然后就成这样了。” 荒川君:“……” 这是什么饼干,昏睡饼干么? 你们两姐妹,一个用红茶,一个用饼干,到底是何居心啊? 荒川望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伤药葫芦,不过考虑到这葫芦是用来恢复生命值而不是用来治愈异常状态buff的东西,他当机立断,跑下楼去找秋夜了,毕竟人家是个药剂师来着,肯定会有办法的。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四十六章:与狼的训练 不一会儿荒川望就带着秋夜上来了。 秋夜简单查看了杏园春的情况之后松了口气。 “只是单纯的睡着而已,不用担心。” “可是……我怎么叫她都没有反应……”秋月依旧很担心。 “她吃了什么?”秋夜问。 秋月脸一红:“我、我做的饼干。” 秋夜拿起饼干闻了闻:“你是不是用了厨房里绿色的调味剂?” “嗯。”秋月点点头,“怎么了?” “那是我调制的安眠药剂。”秋夜叹了口气,“有时候小姐失眠,我就会在热牛奶里加一些这个,它有助眠的作用。” “这种东西为什么要放在厨房呢?”荒川望疑惑。 “因为只是少量添加的话,可以有提鲜的作用,荒川君喜欢的炖肉的汤之所以会那么鲜美,就是因为这个东西的缘故哦。”秋夜解释说。 嗯……荒川望点点头,他终于知道那天夜里秋夜是用什么把他弄睡过去的了。 那天夜里他本来是想偷偷去看秋雪到底在干什么来着……结果喝了一杯红茶,一觉醒来直接就天亮了。 “是吗,可我加得有点多……”秋月话语未尽,下半句是“她会不会醒不过来了。” 荒川望深以为然,这种药的药效他是体验过的,当时他喝下红茶后才几分钟就直接倒了。 “不会的,等我去熬制一下药剂给她服下就好了。”秋夜有些溺爱地看着秋月说道。 “那暂时就先让这孩子睡在我这里吧。”秋月说道,“我去给这孩子清理一个房间出来。” “嗯,辛苦喽!”秋夜微笑着看着秋月的背影。 荒川望也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已经准备好前往破旧寺院了。 但秋夜叫住了他:“荒川君!” 他好奇地回过头。 “那个……小姐走得有些匆忙,有些事情忘了嘱咐你,所以托我告诉你一下。” “好,你说。” “小姐这些日子不在家,所以图书馆那边暂时要封闭一段时间。” “为什么要封闭图书馆?”荒川望有些好奇地问。 他去图书馆的次数很少,毕竟那里的书都不合他口味,他只是纯粹地好奇而已。 “之前小姐为了查阅时辰老爷留下的魔术书籍,那里有些乱,对于我们来说,很多书除了小姐外都是不能碰的……” “好的,我明白了。”荒川望点头答应了下来,保证秋雪回来之前不会去图书馆。 毕竟图书馆的藏书太多了,有些重要书籍的位置只有秋雪才知道位置,加上前一段时间她大量拿取魔术书籍进行查阅,某些魔术理论需要好几本书一起看才能理解,不可能看集中放在一个位置。 而且荒川望现在也没闲着,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过就算闲着,他大概也不会跑去图书馆的。 毕竟那里可没有他感兴趣的书籍。 只是谈到魔术,荒川望就觉得有些遗憾。 虽然打通了身体内的一条魔术回路,但仔细咨询过青野之后,他才悲伤的发现他想要学习比较高级的魔术就是做梦,因为他的魔术回路数量太少,而且质量也只能属于中等的那种,玩点小花招还可以,但是想要像秋雪那样做到魔力外放的程度……就很不现实。 吃过午饭之后,荒川望带着打包好的料理回到房间,轻轻摇晃守护铃,再度进入了破旧寺院。 今天的破旧寺院没有下雪,走进破旧的寺院之内,狼雕刻出来的愤怒佛像的数量又变多了不少。 “吃了吗?”荒川望问。 “还没。”狼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那就吃点吧。”荒川望将手中的吃食放在地上,“味道我可以保证的!” 狼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放下刻刀,开始吃东西,一点不客气。 等他吃完后,荒川望问:“味道如何?” 狼点点头,简单清理了胡须上的汤汁后站了起来,并且从一堆稻草中抽出了刀。 这个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既然你尊老,那我就爱幼。 荒川望深吸气,拔出了楔丸。 接下来雪地里响起了长达四个小时的“叮叮当当”的声音。 等到一轮结束之后,没有意外的,荒川望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连续四个小时不间断的打铁,让他的体力消耗殆尽。 要知道对手可不是普通的妖魔,而是狼,那个剑技甚至超越了苇名一心的男人。 即使断掉一条手臂,但狼的躯干依旧强劲得不像话,到现在他的身体仍旧磐石般屹立,只是额头多了些许汗水,胸口微微起伏,那是他在调整自己的气息。 四个多小时的战斗,不过十几息的时间,狼就将自己的身体和状态再度调整到了一个很好的状态之中。 即使过了几十年,但曾经毕竟是靠着忍杀就能回血得到喘息机会的忍者,那些杀人的技艺非但没有生疏,反而成为了他身体记忆的一部分。换句话来说,除非狼老得快死了,身体的各项机能全部弱化,否则他依旧能够吊打无数的强者。 荒川望也在调整气息,但速度明显比狼要慢一些。 每次跟狼交手,他都会更加清楚自己与狼的差距有多大。 不过这更加坚定了荒川望变强、超越狼的决心。 虽然他的理想是做一条咸鱼,安安心心吃秋雪的软饭,但是在那之前,他必须将妖魔祛除,将苇名众斩杀殆尽。 说实话他不太关心什么共存会,什么魔术协会、鬼门等之类奇奇怪怪的组织和东西。 但只要威胁到了他的正常生活,那么他就必须将其根除,为此他必须变强,为了不让妖魔入侵世间,不让神天音羽、中山大介等友人受到伤害,他必须拥有能够保护自己珍视之物的力量。 一个人拥有力量不一定会去做坏事,但是一个人没有力量的话,等到某些坏事降临的时候,拥有的只是无能为力的愤怒和绝望。 “比上次好点。”狼留下了这五个字之后返回了寺庙内。 “好点?” 荒川望摸出伤药葫芦,本来想着嘬一口缓解一下身体的疲劳感,但是考虑到现在葫芦里的药水还在生成,再加上今晚还有任务,就没喝,随手抓起地上的一把雪塞进了嘴里咀嚼……然后呸的一声吐了出来。 咬到石子了,淦! 第二百四十七章:机关枪的另类用法 周围的空间还没有变化,也许还有一点时间。 荒川望看向寺庙,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一趟只狼世界去拿黑色的不死斩——开门。 但是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今晚还有任务,寻找不死斩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暂且不提,就算短时间找到了不死斩,估计也没有多余的体力和精力执行今晚的任务了。 剿灭妖魔的任务很重要,这关乎到后方安全的问题。荒川望可不想秋雪她们在富士山前线奋勇作战的时候突然被从城市方向涌过来的妖魔大军给背刺了, 荒川望盘腿坐在鬼佛处,顺着只狼的战斗记忆,他找到了其中关于机关枪的片段。 他消耗了几张纸人,试着用了用这个新的忍义具。 长枪突刺而出,不用忍义手使用忍具的一个好处就是没有所谓的“抬手动作”和“前摇”。 战斗当中,对手会根据你的起手动作来决定接下来的对策,所以战斗中才会有那么多的“假动作”用来迷惑对手。 但有了忍义具荒川望就完全不用担心这一点,他试了试巨型忍者突刺。 这是一招突刺型的技能,以刀带人对地方进行高速刺击,随后翩然跃起,再斩下。 这招如果用来在敌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进行突袭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有些时候在正面对敌需要快速拉进双方距离时,这招能比寄鹰斩起到更加有用,但是同样风险也比寄鹰斩更好,因为寄鹰斩还能使用反向回旋来保证自身安全,而巨型忍者突袭则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风格。 荒川望看着手中的楔丸,突然奇想,既然巨型忍者突刺风险那么高,不如将其风险降低一些。 再次沉浸在只狼的回忆之中,荒川望仔细观察了狼使用机关枪时的一些小技巧,然后起身,准备结合自己的想法实验一下。 毕竟他不能永远都靠着狼的记忆,只有在这基础之上再加以改良,才能让自己更进一步! 三张纸人消失在手中,荒川望弓般弯曲身体,猛地发力,一招巨型忍者突刺朝着前方极速突进,带起积雪翻飞。他的目标是前方的一棵枯树,身形极速前进,但在这个招式结束之前他离枯树还有一段距离。 两张纸人消失,机关枪延伸突刺,原本接触不到的枯树被机关枪洞穿,还附带了巨型忍者突刺的威力…… 这一切不过是瞬间发生的事情,看着那个被机关枪贯穿的洞口,荒川望满意地笑了笑。 如果刚才那个人是敌人,此刻也会被洞穿,机关枪弥补了原本荒川望攻击不到的距离,更重要的是,顺发的机关枪让人防不胜防,假如在拼刀的过程中穿插忍义具,那么便可以起到惊人突袭效果。 而且机关枪的作用也不仅仅是用来延长攻击距离的东西,否则它也不会成为一件忍具了。 在只狼前往仙峰寺的途中,他用此长枪剥落了来自西域的铠甲武士的重凯并将其击败,一脚踹入山崖之中。 熟悉了机关枪的用法之后,时间已至,荒川望返回了现实世界。 接下里的时间就是养精蓄锐了,他现在需要恢复心态和体力。 直到吃过晚饭,荒川望跟秋夜打过招呼之后出发。 此刻时间已经接近八点,横滨市区的吉野町附近,荒川望来到了梅川一夫所说的地点附近。 这是一条街区,是随处可见的大街,霓虹灯闪亮,街上还有不少的行人。 但与众不同的是大街里侧的一栋建筑,它被封锁了,而且看上去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使用了,听人说是一家废弃的医院,准备拿来开发新的住房或者写字楼什么的。 这时荒川望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来电。 “我看见你了,别老盯着那个建筑,妖魔们也在观察外面的情况。” “梅川一夫?”荒川望皱眉,“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的?” “找驱魔协会的要一要就有了。”梅川一夫微笑。 荒川望一愣,随后笑了:“说得对,你在哪儿,我能感受到有人在盯着我。” “东南方的餐厅,我还在吃饭,过来吧。” 餐厅内,梅川一夫正吃着一盘意大利面,对面坐着荒川望。 “不来点东西填肚子?” “免了,吃过了。”荒川望说,“都这个时间了还有闲心吃饭呢?” “没办法,这街上到处都是人,想动手也没办法啊。” “那个废弃的大楼不会真是妖魔们的老巢吧?” 透过窗户,荒川望看向那个大楼,也不知道妖魔们是聪明还是傻,居然选择这样的地方作为蜗居地点。 选择这里有利也有弊,好处是人多,坏处也是人多。 但是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它们直到现在才被发现藏身之地。 说起来荒川望想起了驱魔协会里有各个区域的妖魔作案或是出没的统计表,驱魔协会一直通过这份表格来推测妖魔们的聚集地。到目前为止,一直都是上尾、千叶等地区妖魔出没频繁,横滨这一块倒是几乎没有妖魔的报告,现在看来这群妖魔是将“兔子不吃窝边草”的精神贯彻到了极致。。 “行动什么时候开始?”荒川望问。 “深夜,大概凌晨三点到四点的时候,人们睡得最熟。”梅川一夫吃完了正在抹嘴。 “睡得再熟也会被炸弹爆破的声音吵醒吧?”荒川望直接疑惑,毕竟他们清理这数百只妖魔的方法是把它们堵在老巢里炸死,寂静的夜里炸弹爆炸的动静起码能传开十个街区。 “放心。”梅川一夫说,“既然敢这么干都是做好了准备的,你看那栋楼,觉得妖魔们最有可能在哪里?” 荒川望想了想,说:“地下?” “没错!”梅川一夫打了个响指,“就是这样,位于高楼的妖魔们是岗哨,他们真正的居住地点在地下车库,甚至是更下面的地下水道,所以我们的进攻计划是自上而下的攻入。” 荒川点头,看向东北侧的办公楼楼顶,根据任务计划,他们会从那里滑翔至废弃大楼的楼顶,然后开始进行任务。共存会的吸血种会帮忙处理岗哨以便他们潜入,然后进入楼层开始,就没有人能够帮助他们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我忘了我要说啥了 “对了。”荒川望看着梅川一夫,“不是说驱魔协会也派人过来了吗?他们人呢?还有你们共存会的人呢,怎么就我俩在这儿吃饭?” “他们正在自己的岗位上待着呢,现在有闲心吃饭的也就我们了。”梅川一夫吃饱了望着窗外。 两人在偏僻的角落里细声交谈了一会儿,再次确定了任务的执行和计划后,离开了餐厅。 pm11:00。 街上的人流显着地减少了,而某个写字楼的直通电梯还在运作。 脚下的电梯徐徐上升,荒川望瞄了一眼那栋黑黢黢的废弃大楼:“其余的四个小队呢?” 梅川一夫指了指头顶,然后说:“我们拿到了那栋废弃大楼的设计图,之前说过了,妖魔的巢穴应该会在地下仓库或者车库的位置,但是车库底下就是地下水道,如果车库和仓库都没有踪迹的话,我们就得做好进入下水道的打算了。” 荒川望接过了梅川一夫递过来的平板电脑,看了眼建筑物的结构,突然有点担心。 他倒不是因为可能要进下水道而烦恼,而是因为地下水道的地形过于复杂。 东京地下排水系统算得上是世界上最大的地下排水系统之一——首都圈外围排水系统。 如果妖魔们真的在这个地下水道,那它们极有可能可以通过排水系统离开。 荒川望把自己的问题说给了梅川一夫,后者一愣,然后笑了。 “我们说的封锁圈可不止这栋废弃大楼的周围。”梅川一夫说,“既然要做,那就贯彻到底喽,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才是正确的做法。” 来到楼顶,有十几号人在那里待命。 “遮蔽结界的效果还能持续四个小时。”一个女性吸血种走了过来跟梅川一夫汇报。 “够了,其他三个小队呢?”梅川一夫左顾右盼,“我没看到他们。” 吸血种指了指废弃大楼的顶部:“已经过去了,因为我们的遮蔽结界的效力已经减弱了,不再清理顶部的哨兵就有可能被发现,行动得到了梅伦斯大人的批准。” “那行吧。”梅川一夫点头。 既然是梅伦斯下令允许的,那就没问题。 “已经11:10分了,”吸血种说,“原本的行动计划是在午时开始行动,但现在看来你们得提前了。” 没有疑问,梅川一夫点头:“好的,荒川君,我们该走……嗯?” 他回头,却发现荒川望人不在了。 他环顾四周,才看到荒川望正站在屋顶边缘。 这有点危险,因为为了节约成本,房屋顶层外部用来美观的墙体很脆弱,人站在上面,稍不留神就垮掉了。 “荒川君,该走了!”梅川一夫只能远远地喊。 “来了。”荒川望回过头,跳下高台走了过来,“我们开始吧。” 吸血种点点头,然后摁下了通讯器的按钮:“可以开始了。” 随后所有人都看着那栋废弃的大楼,它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点灯光,生锈的栏杆和扶手散发着铁锈的味道。但所有人只是看着,等待着,但荒川望注意到了吸血种正在计时,到第三分钟整的时候,通讯器发出了声响。 “底部的岗哨解决了,你们可以过去了,原本要五分钟的,不过之前几个小队过去之前已经将其消灭了。”吸血种朝梅川一夫说,“祝您凯旋!” 通过滑索和高差,荒川望跟梅川一夫成功抵达了对面的废弃大楼。 一到这里,即使是只有一条魔术回路的荒川望也察觉到了庞大的魔力流。 “察觉到了?”梅川一夫说,“你感受到的是妖魔们的气息,它们不懂如何控制魔力流,这才是我们找到它们聚集地的最佳方式。” 这时候另外几只队伍也过来了,算上梅川一夫和荒川望,正好八人。 “东西呢?”梅川一夫问。 “在这里。”一个瘦小的男人将一只银色的手提箱提了过来。 梅川一夫打开手提箱。里面是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般的晶状物体,只有一个矿泉水瓶子那么大,很难想象这东西就是此次行动的关键。 “毁弃者,”梅川一夫给荒川望展示之后关上手提箱,“这就是我们需要安装的东西。” “毁弃者?”荒川望心说这名字真够有那味。 “毁灭、丢弃……”梅川一夫笑了笑,“字面意思,毕竟它的力量太大了。” 八个人,冒死进入妖魔的老巢,就为了安装这东西,然后拼命逃出来。 更糟糕的情况下他们可能来不及离开,谁也说不定那些妖魔会不会反应过来他们安装的东西是什么。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就只能连着自己一起把妖魔埋葬了。 另外的六个人荒川望都没见过,于是他问:“不是说还有驱魔协会的人么,怎么一个都没看到?” “你老是问这个干什么?”梅川一夫纳闷地说着,然后将一个胖子推了出来,“他就是你们的人,负责帮助我们离开大楼以及阻挡妖魔。” 荒川望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小眼睛胖子,心里没底,说起来他在驱魔协会里认识的人也不多。 “没见过……”荒川望摇摇头。 “我是在武器库工作的,就是那个码头的武器库。”胖子挠挠头,“我才是没见过你呢。” 荒川望点点头:“因为我一般都是在大楼底下补充武器的嘛……对了,这个任务做完之后我可能会去富士山,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能帮我捎个话吗?” “捎话?给谁?”胖子一愣。 “那个老是跟在会长身边的女孩,跟秘书似的,你知道的吧,”荒川望说,“那个叫水本纱菜的女孩,” “哦,原来是她呀!不过你就不能自己给她说么?” “不能。”荒川望叹了口气,“不是都说了么,我过几天去富士山,估计得放她鸽子了,她一生气就特别可怕,大家都是送快递的,帮个忙呗!” “行吧!”胖子点点头,“你要对她说什么?” 荒川望脸上露出微笑,随即笑容渐渐消失:“我忘了我要说啥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牛头人必死 胖子一愣,心说你玩我呢? “不是,我真的忘了我要说啥来着……”荒川望表达了歉意,“不过大体意思就是道歉啦,之前想了一句非常浪漫的话,结果忘了……难搞啊。” “行了,”梅川一夫说,“可以开始了,有什么话等过活了今晚再说吧!” 一行人开始利用楼梯下行,一路上还看到了不少妖魔的尸体。 荒川望数了数,数量不下十只。 一直到大楼的一楼,众人才分开。 荒川望跟梅川一夫走楼梯直接去地下仓库,而一组跟二组负责到达指定位置,等荒川望抵达巢穴中心,他们就会制造动静吸引大多数妖魔的吸引力,而四组会负责在撤离的路线设置针对妖魔障碍与陷阱,来掩护荒川望等人的撤退。 废弃的大楼里满是蛛网和掉落的墙漆,下行楼梯的栏杆满是灰尘。 “注意不要惊动路上的任何妖魔,能溜就溜,牢记我们的任务!”梅川一夫说。 荒川望没有搭话,只是默默地搜寻着周遭的动静。 说实话他心里对于这场行动的终点已经有些模糊了,所以他不愿意在这些人身上多费口舌。 一直向下前进,他们决定朝东边走,先去地下的仓库,毕竟那边比较近,就算没有找到,但当做对于周边地势的探查也是很有用的,毕竟时间还早。 直到楼梯尽头,他们成功地抵达了地下。 过道内一片黑暗,梅川一夫戴着夜视仪,几乎不影响视力,而一旁的荒川望却把夜视仪取了下来。 这玩意儿对他来说没必要,而且绿色的视野背景令他有些难受。 地下一层,大楼的供电系统早已被切断,但荒川望凭借着在敏锐地观察着一切。 他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碎玻璃渣和塑料胶纸等等一切会暴露自己身为的东西,即便他有走路如轻风般静谧,但也架不住有树叶的沙沙声响。 前方有一个房间,斑驳的门上面有大大的几个字——停尸房。 这并不奇怪,毕竟这里曾经是医院,有停尸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在这种既黑暗又破落的环境之中,突然见到个停尸房总会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荒川望倒是觉得没什么,在得到了青野的手记之后,他倒是学会了如何通过魔术回路调动身体内的魔力,他用魔力浸入了樱花瓣,做成了次级的,只要往楔丸上一撒,就连贞子都得缩回她那口井里去。 走在前面的梅川一夫举起右拳,那个手势的意思是“停下来”。 事实上荒川望早就停了,因为在看到停尸房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里面隐约的动静。 两人小心翼翼地来到停尸房门前,梅川一夫示意他不要动。 荒川望点头,两人都没有出声。 梅川一夫无声地用手指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流出,他的身形开始逐渐变化,散成雾一般的东西。 荒川望明白了为何梅川一夫会被派来执行这次的任务了,他的战斗实力虽然不怎么样,但就靠着这一手化雾的本领,就足够让他参加此次行动了。 看着黑雾从门缝里钻了进去,荒川望无声地笑了笑。 之前他还以为梅伦斯他们要自己来是给梅川一夫当保镖,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但这有什么必要么?”荒川望在心里冷冷地说。 不一会儿,门开了,梅川一夫身上带了些血:“进来吧,周围应该没人了。” “为什么要进去?”荒川望说,“不是要去车库么?” 梅川一夫没有回答,把门往里开了开,好让荒川看清里面的情况。 一共三只妖魔,两只趴在停尸间的桌上惨死,四肢都被撕裂,只剩下了一只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地上还有一摊血肉,是一条狗的,还是家犬,看起来这三个妖魔还捉了条狗回来分食,但是东西都没吃完就被袭击了,有只死去的妖魔的嘴里还叼着狗的肠子。 荒川望看向那只没有被杀的妖魔:“小东西长得还挺别致。” 梅川一夫耸耸肩膀,表示同意。 它的确很别致,大大的牛脑袋配上小小的长着四条手臂的身体,看起来极为不协调,让人觉得它走着走着颈椎就承受不了大头的压力而折断了。 “你们的老巢在什么位置?”荒川望抽出了银色舞者。 他的子弹也经过魔力加工过了,虽然是最简单的浸泡,但好歹也有了对付妖魔的威力。 “说!”梅川一夫指甲顿时伸长变得锋利,斩断了这个牛头人的手。 而荒川望眼疾手快,一脚踹起地上其他妖魔的断肢塞进牛头人的嘴里。 牛头人发不出喊叫,只能呜咽,鼻涕眼泪都流了下来,当梅川一夫准备斩它第二条手的时候,它猛然点头,示意自己会开口。 梅川一夫取出了塞在它嘴里的那根断肢。 “在、在地下三层,我们的老巢在地下三层!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没杀过人啊!”它不敢大声哭号,只敢小声逼叨。 “没杀过人?”荒川望说,“没杀过人的妖魔……我还真不信。” 说这话的时候他想起了老八它们,但它们只能算妖怪,不纳入这个行列。 “真的!“牛头人泪眼婆娑,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得荒川望心惊胆战,“我不喜欢杀人,真的,我很喜欢人类!” “为什么?”荒川望和梅川一夫同时纳闷地问道。 “因为我们牛头人最喜欢的就是睡别人老婆啊!”它辩解道,“如果人类都死了,那我们睡谁的老婆去?其他妖魔又打不过,就只有用障眼法装成人类的模样去睡睡他们老婆才能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你们能够变成人类?”梅川一夫吃了一惊,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还有妖魔混迹在人群当中? “只是障眼法,时间不长的!”牛头人赶紧解释,“除了少部分实力高强的妖魔能够维持人形,像我们这样的小妖怪只能短暂维持的,而且很耗力量的……能不能放过我?我人畜无害呀!” 梅川一夫正想说什么,荒川望拔刀就上,一剑刺穿了牛头人的喉咙。 “有什么好说的,牛头人必死就完事了!”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五十章:赌一下 不仅如此,他还把地上的两个被斩断了四肢的妖魔也捅了几下。 “这样我就解气了。”荒川望点点头。 然而梅川一夫的嘴角有些抽搐:“没必要把我已经杀聊也再捅几下吧?” “当然有必要!”荒川望煞有其事地,“不然不解气啊!” 梅川一夫无奈地叹了口气。 走出停尸房,荒川望和梅川一夫继续朝着地下三层前进。 中途他们遇到了好些巡逻的妖魔,但都率先被梅川一夫解决。 可荒川望每次都在梅川一夫解决了妖魔之后,都悄悄地用楔丸在那些妖魔的尸体上补刀。 两人穿过前方的走廊,再下行一节楼梯,到霖下二层,这里是仓库,用来存放医疗物资,不过已经知道了妖魔巢的准确位置就没有必要再去查看了,直接绕过去就是。 “咕噜咕噜……”前方左侧的拐角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梅川一夫顿时化为一阵雾气隐没在黑暗郑 而走廊内荒川望则是在听到声音的瞬间瞬间停下了脚步,侧贴墙,将自己融于黑暗之郑 但好死不死,他的脚踢到了一块石子。废弃的楼房里经常会见到很多的剥落的漆片、碎石和厚厚的灰尘。 “咕噜咕噜?”走廊出口突然露出一个脑袋来。 荒川望贴着墙斜眼看去,随即眉头紧锁。 那是一个类饶妖魔,材高挑,从外表看是个女的体没错。 虽然穿着黑色ol装,包裙,材过人,但是她的脸就不怎么好看了,在夜眼的帮助下,她那颗恶心的、没有五官、四面八方就连头皮也都全部长着红色卡姿兰大眼睛的头颅被荒川看得一清二楚。 但从外表看,这毫无疑问是一个视力极好的妖魔,耳听八方不一定,但眼观四路还是做得到的,就连头顶都长着眼睛,不定连空中的偷袭都能看见。 实在的荒川望觉得自己的处境有些尴尬,虽然自己处于黑暗之中,鬼知道对面的妖魔有没有什么特殊视觉能力,毕竟满脑袋都长着眼睛,五官的位置都是眼睛,鲜红鲜红的,格外渗人。 “咕噜咕噜……”那个妖魔歪歪头,无数只眼睛转动,然后锁定了荒川望这边的位置,随即一滞一滞地朝这边移动,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但在此刻却格外令人不安。 纸人悄无声息地滑入手中,荒川望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他在等对方进入他的攻击范围。 他有信心占据绝对的先手优势,经过了那么多次的战斗他的反应速度已经超越了普通饶数倍,比猫的反应神经都快很多,如果他的体再敏捷一些,丢掉不必要的沉重感,那么他完全可以做到随心而动的地步,动作几乎完全跟着念头同步进校 手中的楔丸已然准备沾染鲜血,但下一秒,鬼魅般的影出现在了妖魔的背后,妖魔的影缓缓瘫软下去,它的膛处长出了利爪,就像是雨后的笋冒出地面那样。 就在这个妖魔去往荒川望那边的同时,化作雾态的梅川一夫袭击了它,根本没有给它任何反应的时间。 固然长着再多的眼睛,没有分辨力也是毫无意义的,不过又有谁会去注意黑暗中那缥缈的雾呢? 荒川望来到他边:“我想问个问题。” “。”梅川一夫甩去手上的血,随后收回了利爪。 “这招这么好用,为什么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没用呢?” “速度会变慢的。”梅川一夫,“这招用来隐蔽最为合适。” 就在梅川一夫话的时候,地下的妖魔却在不住地抽搐,咽喉的地方在冒血泡。 梅川一夫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妖魔的喉咙上插了一把刀,正是荒川望的楔丸。 “这……”荒川望惊讶地,“还没死透?” 梅川一夫旋即恢复了平静:“不应该啊,我已经摧毁了它的心脏才对,被摧毁了心脏,一些吸血种的恢复能力甚至在短时间内会得到限制。” “妖魔可不是吸血种啊!”荒川望心有余悸地搅动着楔丸,摧毁着地上妖魔的体,几乎要把它的头都从上搅下来,“本来是想杵在地上的,结果杵错地方了……不过还真是侥幸啊,这妖魔装死的本领也太强了。” “是啊!” 看着地上发声器官完全被摧毁的妖魔,梅川一夫松了口气,随即切断妖魔的手臂,免得它垂死反击,毕竟妖魔们的攻击力还是很强大的,即使是以吸血种的恢复力,被打中也得缓好一阵子才能恢复过来。 “你之前补刀还真是做对了。”梅川一夫催促,“杀了它继续走吧,不知道这楼里还有多少妖魔在游呢,我们趁着它们休息的时候潜入进来,动作必须快些。” “别急。”荒川望看着地上还没咽气的妖魔,掏出了伤药葫芦。 “能听懂我话么?”荒川望看着地上的妖魔,“如果能就点点头,我一句话,如果对,你就点头,如果错,你就摇头,如果你诚实回答,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着荒川望将伤药葫芦中的少许药水滴在妖魔的喉咙处,虽然它没有嘴巴,不过从喉咙灌进去也是一样的效果。 地上的妖魔最开始还不相信,打算宁死不屈,但是伤药葫芦起作用了,显着地在恢复它的伤势,将它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那满脑袋的红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渴求的光,如果它的双手还没被斩断,那么此刻那双手一定紧紧抓着荒川望的裤脚!因为这个药水能够救它的命! 荒川望对于妖魔的反应很满意,他心里清楚对方并没有完全相信他,毕竟决定权完全在自己的手郑 就像你跟土匪我可以把钱都给你,但是你必须放我一条生路;然而凶悍的土匪手里拿着大砍刀,只要杀了你就能拿你上的财宝,凭什么跟你谈判? 但眼下这个妖魔的况很糟糕,它自己也十分清楚。 最坏的况不过是死,它还不如赌一把期待荒川望是个“好人”,会按照约定饶它一命。 第二百五十一章:背叛 “我问你,地下二层是你们的巢么?”荒川望问。 梅川一夫点点头,看来是在对质,以此来判断之前的牛头妖魔的是否是实话。 妖魔摇了摇头。 “那地下三层呢?” 妖魔点零头。 荒川望:“看来是对的。” 楔丸一挑,完全切断了妖魔的喉咙,荒川望将其尸体拖入楼道的角落隐藏起来。 “我们继续前进吧。”荒川望道,完全将自己之前答应过的事抛在了脑后。 承诺是什么东西? 好吃么? 两人心翼翼地一路向下摸进,因为某些楼梯被堵住,出于隐蔽原因,他们选择绕道前往其他区域的楼梯来抵达车库,这途中他们还遇到了好几只妖魔的巡逻队伍,不过都成功地绕过去了。 成功来到地下三层,这里是一个宽阔的停车场,原本入口应该在废弃大楼外的车库外,不过内部也有通道直达车库,就是楼梯,大多是乘坐电梯抵达,但是这座大楼的供电系统已经断了,但出于隐蔽考虑,即便电梯还能运行,也没人会去坐的。 魔力的气息愈发浓厚,不过到霖下的三层之后,却用不上夜视仪了。 梅川一夫取下了夜视仪,因为在有光源的况下继续佩戴夜视仪反而会影响视野。 虽然他是吸血种,但是却不是完全的吸血种,得益于《尔奎特》条约,他能够像普通人一样在阳光下行走,但是同样为吸血种的某些能力也会弱化,例如黑夜中视物的能力。 空气中的魔力愈发浓厚,荒川望感到有些烦躁,这个过程就像是不断靠近一个有狐臭的人,离他越近你闻到的气味就越浓烈。拥有狐臭的人是妖魔们,它们不懂如何隐藏魔力,几百只妖魔散发出来的魔力量让人感到沉重。 前方有火光,车库的墙壁上映出很多怪异的影子,扭曲着,耳边还有叽叽嘎嘎的声音,那是某些妖魔们的语言,人类听不懂。 这个车库很大,但还不足以容纳三百多个妖魔建造各自的巢居住,不过听起来这里的确是它们活动的地方……众多的细语,还有那些咀嚼声,看来这群妖魔还在享受夜宵。 “别急,”梅川一夫看了看时间,“等一下,还有三分钟,等他们就位。” “按照计划来看,其他三个队不应该比我们先到么?”荒川望,“我们这路算长的了。” 不过其他队友的作用就是在这种况下才能体现出来。 梅川一夫示意荒川望退后,尽管他们只抵达了从楼梯抵达车库的通道,还没有正式进入车库,但接下来的动静不会很,妖魔们会倾巢出动。 黑暗中两待着时机,谁也不敢贸然出动,不然被妖魔们发现,他们俩就得面临几百只妖魔的围攻,可以是十死无生。 突然,楼顶传来一声响动,惊动了这里的妖魔,那是汽车警报的蜂鸣声,黑夜中十分刺耳。 “他们成功了!”梅川一夫低声。 妖魔统领们一声令下,手下的妖魔们顿时坐不住了,一时间潮水般涌出车库,务必要把不速之客迅速斩杀。藏在暗处的荒川望跟梅川一夫自然是成功地避开了它们的视线,趁着妖魔们离开车库的时候趁机跑了进去。 车库的面貌清晰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这已经不能被称作是车库了,妖魔们完全把这里当做了居住地,就连承重柱上都有它们搭建“房子”,而且这些住所形态各异,有的很贴近人类的审美风格,看上去还有点样子,有的则像是下过暴雨后的猪圈一样糟糕……而且它们吃的东西差异也很大,有的妖魔习惯吃熟食,而有些妖魔喜欢吃血淋淋的新鲜内脏。 不过这很正常,废弃大楼的车库里没有车子,空地很多,全被用来搭建妖魔们各自的巢,就连停车位的标识线都完全被掩埋了。虽然它们当中有很多是更加喜欢独居的,但是现在的况下妖魔们团结一致才能抵御驱魔人和共存会的攻击,所以只能暂时先忍忍,等到鬼门完全打开,无数妖魔涌入世间,那个时候它们就没了躲避的需要了,它们会被当成进攻人世的先驱者被后来者崇拜。 荒川望看了一下,如果这么利用空间的话,那么这个车库容纳下三百个妖魔简直绰绰有余。 如果事先知道这里妖魔们搭建的建筑如此密集,荒川望觉着都不用等其他队伍吸引注意力了,直接潜入就完事了…… 荒川望在各个建筑的影下穿行,而梅川一夫直接雾化前进。 妖魔统领们此刻也离开了这里,准备去看看况,这是非常重要的事。 它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隐蔽的地方,得益于这栋建筑的特殊位置,它们上不经意泄露的魔力只会在废弃大楼的内部流动,不会跑到外面去,这也是它们直到现在才被发现老巢的原由,一旦位置暴露,那么等待它们的就会使一场漫长的追杀,驱魔人遍布本各个角落,它们在实力上不占据巨大优势,在数量上更是处于劣势之郑 轻松潜入到车库的中心地带,梅川一夫拿出了【毁弃者】。 “注意,这个炸弹安装完毕的时候,蕴含其中的魔力会显现出来,到时候妖魔们肯定会发现,到时候咱俩就可以撒腿开跑了。”梅川一夫一边忙活一边,“还记得我们的逃离路线吧?” “当然记得,直接从车库出口出去。”荒川望看向出口的地方,“虽然那边被堵了,但是负责设置陷阱的队会帮我们清理障碍的对吧?” “没错,”梅川一夫安装好了炸弹,正在激活其中的魔力,“三……二……一……搞定!” 在魔力激活的一瞬间,头顶传来愤怒的呼啸,那是妖魔统领们发现自己的领地被人入侵了,头顶灰尘刷刷地落下,梅川一夫跟荒川望朝着被封闭的出口飞奔。 但在接近车库出口的一刹那,梅川一夫的体突然向前飞了出去,重重摔下。 他满脸灰尘,趴在地上惊愕地回头,只看到了荒川望手中的楔丸和呆在原地的自己的双脚。 第二百五十二章:反设局 “为什么?”他问。 “正巧,我也想问这个问题。”荒川望手中的不死斩完全断绝了梅川一夫身为吸血种的强大自愈能力。 “你们手上真有驱魔协会的人?”荒川望捡起梅川一夫的通讯器握在左手,不死斩的刀刃顶着梅川一夫的下颚。 “当然,之前你们不是见过了么?”梅川一夫的下巴渗出血来。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荒川望看向被堵住的车库入口,“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和我是一组的了,因为你能够化雾通过那堆障碍的缝隙钻出去,而我不能,即使我能够破坏那堆障碍,也会在破坏障碍之前被【毁弃者】炸死对吧?” “时间已经过了。”梅川一夫挣扎地笑,“你现在还没被炸死哦!” “少打岔!”不死斩直接隔开了梅川一夫的整个下巴,“其余的驱魔人在哪儿?告诉你吧,水本纱菜根本不是中沢明的什么秘书,只是驱魔协会的前台工作人员,那个胖子简简单单就上当了。” “我们怎么会知道你那时就已经起疑心了?”梅川一夫口齿含糊地说,因为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清晰地咬字了。 荒川望看了看车库后方,也就是他来车库的方向:“你看,妖魔们还没有来,别嘴硬了,如果我没猜错它们现在应该已经是离开了这栋建筑,而共存会的人就等你一个信号引爆炸弹了呢!” “你不杀了我,还想干什么?”梅川一夫抬起头问荒川望。 “还有告诉我其他驱魔人的下落,其次我想问问,你们共存会为什么会想要杀了我。” “其他的驱魔人?”梅川一夫笑了笑,“还活着,不过离死不远了。至于为什么想要杀了你……原因很简单,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驱魔协会对我们没用了,我们将黑血交给你们,可你们却什么也研究不出来,所以我们才投向能够帮助我们的一方。” “他们是一群不死的东西,没法帮你们变回人类的。”荒川望说。 梅川一夫神秘地笑了,满脸鲜血,看起来十分诡异。 “没用的,你会和我一起葬身在这里。”他说,“没时间了,二十秒钟之后炸弹就会引爆,【毁弃者】的引爆器可不止我一个人有。” “是么?”荒川望没再废话,直接一刀砍断了梅川一夫的脑袋。 没有得到其他驱魔人的下落,不过没关系,荒川望默默地打开了通讯器,共存会里那么多人,总不可能各各都是硬骨头。 通讯器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 “出事了,荒川望不见了。”他说。 “什么?”通讯器里传来不安的声音,“怎么回事?” “不知道,在抵达车库之前,他就不见了,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估计还在这栋大楼里徘徊,但所处的确切楼层位置并不确定,暂时先不要引爆炸弹。” “这件事我得向梅伦斯大人请示。” “速度快点。”荒川望松开通讯按钮。 他已经尽力在模仿梅川一夫的声音了,虽然已经有了几分相似,不过还是不太像,但这完全没有关系。 电流声会掩盖某些声音的细节,而且在“荒川望失踪”这个情报的冲击下,对方不会在意他的声音。 不过荒川望没有再等对方的通讯,他直接将通讯器一脚踩烂了。 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安装完成的【毁弃者】,他转身离开车库,朝着原路返回,提着不死斩和楔丸漫步在这栋废弃的楼宇中,像是行走世间的孤魂。 为了避免梅伦斯直接牺牲梅川一夫引爆【毁弃者】的结果,荒川望打算先前往高层观望情况。 【毁弃者】是波及不到高层的,它在平面上的伤害最为强大,纵使大楼因为爆炸而倒塌,只要【毁弃者】中的魔力不会波及到荒川望,那么他就能安然无事。 接下来只需要等妖魔们涌入这栋楼宇就好。 在“荒川望失踪”后,“梅川一夫”的通讯也断了,外面的人……或者说妖魔们肯定会坐不住的。 走到某个楼梯的转角处,荒川望看到了一只躺在走廊上睡着了的老鼠。或许是因为这栋楼已经完全没有人类或者其他哺乳动物活动的痕迹了,所以它才会大大方方的躺在地上,反正妖魔们也不会特意跑到楼上来。 “哼,这么好的睡眠,会让那群道貌岸然的吸血种嫉妒的。”他从老鼠的身上跨越过去。 在他的心中,共存会和妖魔们的败笔就在于此。 他们甚至不愿意牺牲某个诱饵来引诱荒川望上当。 如果说之前荒川望对于驱魔协会人员的去向感到怀疑,那么在梅川一夫质问他为何要向地上的妖魔补刀时他才完全确定这就是一场陷阱,所有人做戏都做得很真实,就是为了引诱他进入这个陷阱之中。 但妖魔和共存会的人都不打算派出“牺牲品”,他们想要保全他们所有人的性命,所以才会上演梅川一夫“杀”死妖魔们的场面。 太滑稽了。 没有流血,哪儿来的胜利? 但凡梅川一夫真正杀死了一只妖魔,荒川望的疑心都不会那么重。也就不会在在梅川一夫安装好炸弹后直接对他动手。 狼身为忍者,自然能够判断目标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而荒川望继承了狼的记忆,自然也能分辨。 那些妖魔看上去死状很惨,但是并没有受到致命伤,最明显的那个例子就是脑袋上长满了眼睛的妖魔,荒川望一刺,它就按耐不住疼痛开始扭曲了。 其他的妖魔还好,荒川望都是趁着梅川一夫不注意的时候终结掉它们的,它们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忍受着梅川一夫带来的痛苦,还幻想着这场与驱魔人的战斗胜利后的画面,但是还没等待睁开眼睛再看看这个世界,它们就被荒川望终结掉了性命。 至于那个牛头人……荒川望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明明是自己把刀架在它脖子上的,它的眼睛却一直往梅川一夫那里飘。 在荒川望看来,共存会和妖魔们还不如一开始直接把他骗进来直接杀,虽然它们会失去很多同伴,但自己也不一定能够打包票活下来。 第二百五十三章:反设局(2) 顶楼的天台上,梅伦斯脱下那顶象征绅士的圆顶硬礼帽,花白的发丝随着夜风摇摆。 “还没好么?”身着重装的鬼庭刑部雅孝不耐烦的问。 他没有跟着苇名弦一郎回富士山,而是在这里要拿到不死斩,而且还要拿到荒川望的头颅。 他是在见到荒川望之后才改变主意的,弦一郎也同意了他的做法,通过跟共存会的人达成交易关系来引诱击杀荒川望。因为荒川望的剑法和使用雷电返还的招式实在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虽然不知道荒川望到底是什么身份,但这二人一致认为荒川望是目前的最大威胁,不仅有能够断绝不死之力的不死斩,而且非常熟悉苇名流……总之,荒川望不死,他们寝食难安。 “放心,快了。”梅伦斯微笑。 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传来震动,梅伦斯拿起通讯器,脸色逐渐变了。 “发生了什么事?”鬼庭刑部雅孝见状问道。 “出现了一些意外。”梅伦斯的脸色凝重,“目标失踪了。” “什么?”鬼刑部脸色难看起来。 “不用担心,目标还在大楼里,我会处理好的,”梅伦斯对着通讯器说,“直接引爆,不用管梅川了。” “可……目标已经不在车库里了。”通讯器里的声音说,“虽然能够【毁弃者】能够摧毁大楼,但是目标不在车库就不能完全保证目标死亡。” “那就进去找!”鬼刑部说,“这么大费周章到头来却是白费功夫!麻烦!找到他,然后杀了那小子,我们这边有众多吸血种和妖魔,而他只有一个人,冲进去直接杀了他便是!” “等等,这里面恐怕有些蹊跷。”梅伦斯紧皱眉头。 不仅是荒川望,就连梅川一夫也都没有了讯息,这让他感到十分不安。 而鬼刑部这等直性子的武士那里会等梅伦斯,直接一声令下,三百多只妖魔涌进废弃大楼,开始他们的追猎。 “作战人员跟进。”梅伦斯只能下令让自己的人进入废弃大楼参与搜寻。 他突然开始有些后悔了,虽然他们人数众多,荒川望必定不可能打过数量如此之多的对手。但是即使有三百人之多,在这栋废弃大楼里想要找到一个人也需要不少的时间,何况以那小子的实力恐怕会拉不少人垫背。 早知道这样的话,他还不如让梅川一夫直接把荒川望带到车库,然后直接进行围剿,虽然同样会死人,但能把伤亡控制到最小……说到底还是太贪心了,不愿意付出代价。 现在那个小子肯定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敌暗我明,荒川望恐怕现在隐藏在大楼的某个角落寻找机会逃离,梅伦斯开始担心他会不会利用这个优势来制造“落单击杀”,也就是抓那些由几个人组成的小组的破绽,几轮下来别说妖魔,就连共存会的人也会损失不少人员。 于是他打开通讯器:“注意,搜寻的人至少要十人一个队伍,注意夜视仪电量……”随后他将目光转向鬼刑部,“我推荐您也这样做。” “十人组成一个队伍?”鬼刑部摇头,“太慢!三人足够!” “可是……” “死去的妖魔也会成为讯息,”鬼刑部说,“那小子今晚必死!” 说完鬼庭刑部雅孝带着他的枪就转身下了楼,他也要亲自去剿杀荒川望。 “剩下的人,在出口待命,守住荒川望。” 梅伦斯在说完这句话后,默默地看着漆黑的大楼。 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片刻后他转身下了楼,不能再呆着了,必须有所行动。 至少得先把【毁弃者】回收才行。 ……*…… 妖魔们涌入大楼中,像是成群的蝗虫。 荒川望察觉到它们进入大楼,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容。 最终梅伦斯没有引爆【毁弃者】,这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谁也不能确定“荒川望”就在车库,万一引爆了炸弹而荒川望没死那就亏大了。 大楼中的遮蔽物很多,荒川望从黑暗中现身,飞身越出楼道,身体笔直降落,利用勾绳一路飞速向下。 在上来的途中他已经把“路标”给妖魔们做好了,接下里就是尽可能的让更多的妖魔们发现路标的存在了。 ……*…… 妖魔们进入车库之后就分散开来,各自搜寻不同的区域。 因为在这里居住了一段时间,所有妖魔们对于这里的地形和结构还是比较熟悉的。 三队妖魔向下探索,在路过停尸房的时候,他们却听到了房间里面的吱呀声,就像是年久生锈的铁门来回开合发出的声音。 妖魔们小心翼翼地朝停尸房那边走去,毕竟它们被妖魔统领告知过面对的敌人有些棘手。 推开门后,眼前的景象让它们吃了一惊。 停尸房里有三只妖魔的尸体,面目全非,它们的残肢和内脏散落一地。 这时妖魔们终于知道它们听到的吱呀声是从哪里来的了,那是天花板上的吊叶风扇缓缓旋转,扇叶上缠绕着肠子,一圈一圈的,生锈的风扇转动,肠子就跟着转动,画面血腥而诡异。 停尸房的通风系统早就停止了工作,绝对没有自然风能够抵达这里,说明有人拨弄过风扇! 就在这时鬼魅般的身影闪过,三个小队,一共九个妖魔,有八个都被斩于刀下。 黑暗中显现出一个声影,荒川望用刀抵着剩下的那名妖魔的咽喉。 “不想死就跟我来。” ……*…… 梅伦斯抵达了废弃大楼,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遣了一支小队前往车库回收【毁弃者】。 【毁弃者】十分重要,那是他们吸血种的力量汇聚起来的,必要的情况下还可以通过毁弃者来恢复自身力量。 但就在这时,地下负楼层传来了惨绝人寰的惨叫,宛如从地狱里传来的哀嚎。 这声惨叫在寂静的楼道里回传,几乎五楼以下的人都能听到。 刚进大楼,大多数妖魔正在四楼以下的区域搜索,这声惨叫毫无疑问吸引了它们的注意力。 鬼刑部心里一惊:“那小子就在下面!!” 妖魔统领们下令,妖魔们疯了般涌入地下,在他们看来,那个人类小子恐怕已经被杀死了。 但抵达负二层的时候,妖魔们看到的实际情况却与想象中的有很大的出入。 地上满是鲜红的血迹,妖魔的肢体,还有拖拽的痕迹。 那道拖拽的血痕一直通向地下的黑暗深处,像是有恶鬼将妖魔杀死,拖向了地狱。 不仅是弱小的妖魔,就连有些实力的妖魔也都凝重起来,虽然对方只有一个人,但也有相当实力。 它们对视一眼,选择与更多的结伴而行,不愿意落单,毕竟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落单的牺牲品。 第二百五十四章:对战鬼刑部 等抵达了车库,妖魔们才发现在车库的中心,数具妖魔的尸体堆在那里,像个山丘。 一个人影坐在山丘上,弯腰低头做沉思状,看不到他的脸。 其中一个妖魔统领二话不,手腕一甩,一道鲜红的利刺笔直地向那个人影。 噗呲的一声响起,尖锐的利刺没入了人影的体,应声倒地。 妖魔统领们下一秒移动到了那个人影的旁边。 它一把抓起那饶头颅,愣住了。 妖魔们跟刚刚抵达的共存会的人也看到了那个饶面目。 ——那是梅川一夫。 “人呢?”鬼刑部环顾四周,他不在意梅川一夫,他现在只想赶快找到荒川望。 所有饶注意力都在梅川一夫的体以及那群妖魔的尸体之上,没人能够察觉到尸体堆下方被埋藏着的东西。 “怎么回事?”前来回收【毁弃者】的梅伦斯问道。 妖魔们都聚集在前方,他看不到前面的况。 “梅川一夫……死了。”从前方挤回来的共存会的人茫然地道。 他有些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地方出错了,目标没死,梅川一夫却死了。 梅伦斯听到这个消息仍然十分冷静,他看着前面聚集着的数量如此之多的妖魔,忽然明白了什么,神色惊恐起来。 “跑!”他一把拉起共存会的人飞快逃离车库。 就在这个瞬间,白得刺眼的光从尸体堆的缝隙透了出来,令妖魔们睁不开眼睛。 ……*…… “三……二……一……” 不远处的领楼台上,荒川望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爆炸声响起,没有火光,无数的灰尘从较低的楼层冒了出来,像是有人往堆积着厚厚灰尘的地板上踩了一脚。大楼倒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倒塌下去,不过也很好解释,【毁弃者】的主要伤害还是通过爆炸后空气中的魔力来造成伤害,这样即使敌人躲过了爆炸的冲击波和震,也会被空气中无形的魔力所吞噬。 荒川望起来到护栏上方,他正对面就是车库的出口。 他紧紧地握着不死斩和楔丸,耐心地等待着。 就在这个时刻,某个影快速从弥漫的灰尘中冲了出来。 那是鬼庭刑部雅孝,他坐在战马之上,从车库之中逃离了出来,背后并没有妖魔们跟随,看来那些妖魔都被留在了那个地下车库郑 荒川望抓住时机从高楼顶部一跃而下,发动了奇袭的下落忍杀。 战马之上的鬼刑部突然听到了呼啸的风声,他抬头一看,一个黑色的影子带着令权寒的刀光剑影,正极速下降。 他向上起一本角,迫使对方改变攻击轨道。 但荒川望全然不惧,角度极其刁钻的一斩,让楔丸的刀刃劈砍在一本角分岔的前段,来使自己稳住形,而另一只手上的不死斩则砍向鬼刑部的头颅。 鬼刑部没有犹豫,立刻做出了决断。 他翻滚着下马,不死斩直接将他心的战马劈成了两段。 战马哀嚎着倒地,化成一阵烟雾消散,它上的铠甲没能救得了它,因为荒川望砍的地方是马颈与体交界的地方,那里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子,你死定了!”鬼庭刑部嘶哑着喉咙。 “谁死还不一定呢!”荒川望挑衅地挑挑不死斩的刀刃,不死之力在不死斩下完全没有作用,今夜杀了鬼刑部,就能再次削弱苇名众的实力。 一本角在水泥地面划出深深的沟壑,鬼刑部向前冲来,铠甲阵阵作响,朝着斜上方挑出漂亮的一击。 “有破绽!”荒川望眼疾手快,冲刺的途中一个滑步直接绕到了鬼刑部后,将不死斩反手捅出。 但出乎意料的是,不死斩并未贯穿鬼刑部的铠甲,由于铠甲过于厚重,就连不死斩的瘴气也没有很好地渗透进去。 “怎么回事?”荒川望一愣,这铠甲的硬度简直比仙峰寺的那个西域武士的铠甲还要高。 “纵使你有不死斩又怎么样?”鬼刑部抬手,一本角锋利的枪头指着荒川望,“我不会让你死得很舒服的。” “没事,我会给你个痛快。”荒川望紧了紧手中的刀刃,表严肃起来。 让他严肃的既不是鬼刑部烈焰般的炽烈的枪法,也不是他那坚不可摧的铠甲,而是鬼刑部的话语。 武士有武士的荣耀,而鬼刑部更盛。 荒川望还记得在只狼时代的时候,自己和苇名的将士们在守阁开设宴会,武士们个个子直爽,即使是刚刚结束盗国之战的他们在清除田村氏的余党时,也不会对其进行虐杀,而是给对方一个痛快,给予对方最后的尊严。 而如今鬼刑部能够出这种话,代表他大概确实已经改变了。 其实不管是不是苇名灭亡的怨念影响了鬼刑部,荒川望都无所谓,只不过他只觉得这个满铁甲的男人,已经没资格当自己的对手了。 纸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手中,荒川望一记苇名十字斩迎担 “哼!十字斩!你子……很不简单啊!”鬼刑部劈刺迎击。 但苇名十字斩的瞬间爆发力让缩在盔甲里的他感到了麻痹之福 鬼刑部愈发慎重起来,不再激进,而是选择较为保守的打发——利用一本角的长度优势,不让荒川望近他的,而他自己却可以用一本角去攻击荒川望。 这是一场比拼躯干的较量,谁的躯干弱,谁就会先出现弱点。 片刻的交锋后,双方进入了胶着状态,但鬼刑部摆好姿态,大喝一声,借由呼吸法快速恢复着自己的躯干。 荒川望干涸的嘴唇,他不能再拖了,和面前这个强体壮的武士比拼躯干他是拼不过的,但他有更好的办法! 荒川望没有像鬼刑部恢复自躯干,而是再度冲了上去。 “哼。傻子,不懂得如何在战斗中喘息么?”鬼刑部心里嘲讽,在他看来荒川望这个行径已经离死不远了。 战斗中调整体状态的这一举措相当重要,而荒川望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战斗后居然还不停下来调整呼吸,以疲惫的躯去对战敌洒整好状态的体,是具有相当高的风险的。 第二百五十五章:斩杀鬼刑部 荒川望冲了上去,短暂的交锋之后,他的形倒退而出。 果然鬼刑部在躯干恢复了之后,格挡和反击的力道也变强了。 目前最棘手的是鬼刑部那铠甲,不过荒川望心中已经有办法了。 “时机差不多了。”感受到荒川望攻击力道的减弱,鬼刑部已经清楚,现在是绝佳的进攻时机,绝对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于是他提着一本角冲上前来,再次与荒川望展开了交锋。 又是两三轮攻势下来,荒川望一道寄鹰斩反向回旋落到安全位置,但鬼刑部穷追不舍。 “差不多了……”荒川望察觉到了鬼刑部的攻击**正处于一个顶点。 于是他屈,一记巨型忍者突刺笔直地刺向鬼刑部。 鬼刑部心里一喜,旋即刹住了脚步。 这个距离……荒川望是不可能抵达他的位置的,而他却可以利用一本角长枪的优势,来击杀荒川望! 为苇名众的他当然知道这招,这是枭的招式,苇名众们经常切磋武艺,所以对于对方的招式也有一些了解,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子居然还会这个! 接下来的事果真如他所料,荒川望根本就没能突刺到他前,形就趋于停止。 对手攻击完毕的瞬间会有个短暂的硬直,而这个硬直就是破绽的一种。 就在鬼刑部准备刺击的一瞬间,他忽然看到了荒川望手中有什么东西闪了过来。 那居然是一把长枪,鬼刑部有些佩服荒川望了,居然能够想出这种法子。 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他上的盔甲经过强化,就连不死斩都不能轻易将其斩破! 但那柄长枪的模样又有些熟悉,鬼刑部一时间竟想不起来了。 下一秒,机关枪抵达了鬼刑部的前,鬼刑部刺出长枪的瞬间,他上的盔甲片片剥落,就像是黏在上的湿泥,水分一干,泥巴就一块块地掉下来了。 不仅如此,机关枪将他的体向前拉动了一段距离,刺出去的长枪也偏离了既定的轨道。 “怎么可能!?”鬼刑部的眼里满是震惊。 他终于想起来了,这把枪……不正是自己的一本角么? 为什么会在这子手里……? 但况不许给他更多的时间思考。 在长枪剥落他盔甲的同时,荒川望已经提着不死斩和楔丸冲上前来了。 鬼刑部猛地横扫一本角,但却被荒川望用楔丸弹开,不死斩笔直地砍向他的脑门。 猩红的刀刃一直下沉到鼻尖,要是力度再强一点,恐怕鬼刑部的头颅会被完全劈开。 忍杀,完成。 “回到黄泉去吧,那里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荒川望拔出了不死斩,鬼刑部的躯却没有倒下,仍旧笔直的站着。 在死去的最后时刻,鬼刑部没有怨恨荒川望。他望着空,被劈开的头颅分别看着半边的空,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 “对不住啊……弦一郎……又一次……苇名……” 眼中的生机完全消失,高大的影轰然倒地。 “呼……”荒川望弯下腰,撑着膝盖。 这时候他才开始调整气息恢复着自己的躯。 就在这个时候,鬼刑部的躯竟然开始消散,就跟他的战马一样,宛如风化的岩石般被风吹走。 在那倒下的地方,荒川望发现了两颗佛珠。 没有犹豫,这种好东西荒川望自然是捡了起来,回去破旧寺院的鬼佛处还能强化躯干。 依旧没有妖魔逃出来,荒川望猜想它们大概都死在车库了,一边给中沢明拨打电话一边前往车库查看况。 车库的出口已经被鬼刑部撞出了一个大洞,荒川望进去看了看,尸横遍野,很满意。 紧接着他看了一下车库内部的井盖,没有被打开过,明那些妖魔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杀死了。 又来到了一二楼,这里的妖魔也死了,是被空气中的魔力给杀死的。 还好此刻那些具有杀伤的魔力已经不起作用了,不然荒川望自己也会因此受伤。 看起来妖魔们全军覆没,但荒川望却并不感到轻松,因为他没有找到共存会的饶尸体。 “看来梅伦斯那老头已经带着人从某个地方逃走了啊。”荒川望咂嘴,真是可惜了,他还指望着从哪个吸血种上找到点有用的信息呢,毕竟吸血鬼的治愈能力比妖魔要好得多,即使【毁弃者】爆炸,魔力侵蚀他们,他们也不会像妖魔那样折腾几下就轻易死去,而是在不断受赡过程中治愈,至少能够苟活一段时间。 “喂?”电话里传来中沢明的声音,“干的不错啊!” “什么不错?”荒川望,“共存会背叛了!” “我知道。”中沢明,“在行动开始前的三十分钟我试着跟参加此次行动的驱魔协会的成员进行沟通,但失败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有些不对劲了,本想着联络你,但也不行,直到刚才你给我打电话……” “得尽快找到其他驱魔人,”荒川望,“他们可能有危险。” “嗯……”中沢明发出沉闷的鼻音。 “别嗯了,有什么好的建议么?”荒川望问。 “有一个,不过我想先听听你的。”中沢明。 “他们的医院就是粮仓,”荒川望,“我去光临一下他们的粮仓,不怕他们不出现。” “好主意!我也是这样想的!”中沢明,“赶紧行动吧,驱人结界的维持时间已经不足一分钟了。” “驱人结界?”荒川望瞬间反应过来,“你在附近?” “刚到不久,就在大楼爆炸的时候我才赶到。”中沢明,“动作快点,我会让人来清理现场的。” “好。”荒川望点头,随即利用勾绳快速离开了现场。 他不担心时候处理,尽管车库里那么多死去的妖魔,但是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普通人前去内部查看况,毕竟发生过爆炸,车库的承重柱损毁很严重,整个大楼摇摇坠。 他只是惊讶于中沢明的实力。 从青野的手记中荒川望学习到了不少魔术知识。中沢明在短短时间内就建造了一个覆盖大楼周边地区的驱魔结界,虽然这对于秋雪或者是任意一个较为优秀的魔术师来都不用花费太大的功夫,但那是在他们本就有魔术工坊的况下,在“阵地”内建造术式和结界可以是事半功倍,就连制造追踪使魔的安武凉也不例外,他在那家酒吧的后方设置驱人结界节约了不少功夫。 但中沢明抵达这里,听到爆炸,然后就展开了结界。 虽然青野也做到过,但那个范围远远不能与这个范围相比。 “驱魔协会的会长怎么会是省油的灯呢?”荒川望自言自语,影消失在黑夜郑 第二百五十六章:一群失去自由的狗 深夜2:00,科乐美私立医院。 荒川望成功的进入了血库,而在那个白色冰冷的房间内,梅伦斯早已等待着,看来他早料到荒川望会来这里。 没办法,时间不够他们转移血库的存量,这里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基础,虽然没了血液可以用钱搞来,但短时间内他们凑不到那么多的血。 “既然你能够来到这里,就明那个武士死了吧。”梅伦斯看上去有些狼狈,那黑色的礼服破损了好几处,圆顶礼帽也不知所踪。 “是啊,死得不能再死了。” 从袖口里滑入了几张纸人,荒川望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了。 似乎是看到了荒川望手中的不死斩,感受着上面的瘴气,梅伦斯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武士要你的这把刀了,它闻上去很不吉祥。” “吸血种也讲究吉祥?” 荒川望乐了,脑补出了一个个尖牙利嘴的吸血鬼拿着鞭炮和联手舞足蹈的样子。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还有把握能够杀掉你。”梅伦斯叹了口气。 “那现在呢?”荒川望问。 “我一个人已经杀不掉你了。”梅伦斯,“自从我从食尸鬼变成吸血种以来,你不是我见过最强的人,但却是我见过的实力提升最快的人。” “协会的人在哪里?”荒川望不打算跟他废话。 “他们暂时很安全,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把人交给你,你放我们离开本,如何?”梅伦斯道。 他抛出了饶条件,交还人质,离开本,也就代表着他们会远离这场鬼门之争。 共存会与妖魔的计划败得愚蠢,一败涂地,即使是看重同伴生命的梅伦斯,也失去了包括梅川一夫在内的四个人,荒川望没能在废弃大楼内找到共存会的人,是因为那几个人正在中心搜寻毁弃者的下落,毁弃者的爆炸让他们的血与妖魔的血混杂在了一起,没人看得出来爆炸中心那堆血的原本样貌。 梅川一夫甚至没有怨恨荒川望,因为他知道怨恨是没有用的。 荒川望活了下来,也就代表驱魔协会那边已经知道了共存会的背叛,散落在各地充当眼线的驱魔人会赶回来,虽然他们普遍实力不怎么样,但是也架不住这些人中还有几个实力高强的驱魔人,而且根据梅伦斯的报,东京内还有一家驱魔家族没有前往富士山,再加上荒川望手中的那把危险的刀,他决定暂时离开本。 “反正我们能够继续待下去的资本已经没有了。”梅伦斯诚实地,“想想吧,你并没有出事,反倒是妖魔们几乎被一网打尽,我们这边也损失惨重,这个结果对于驱魔协会来是好的不是么?” “理由。”荒川望,“给我个理由,为什么要背叛?” “很简单,因为驱魔协会没法给我们想要的东西。” “让你们变回人类?” “错,”梅伦斯,“虽然我们想要变回人类,但那是不可能的事,知道吸血种的来历吗?每个吸血种,实质上都是由食尸鬼转变而来,所以我们每个人本质上都是已经死去的人,就算能够变回人类,我们也会成为一具干枯的尸体。” “这跟你在驱魔协会的时候的可不一样啊。”荒川望。 “你们的会长愿意相信我们,是因为他知道这世上的确有某些方法能够让我们变回人类,而且是以生者的姿态。但那些方法早已失传,只有在埃及的阿特拉斯山脉地下的人才知晓这些,那是魔术协会三大部门之一——阿特拉斯院,但没人能够找到他们,所以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回归常饶目标转移到自由的方面上面。” “自由……?” “没错,自由,还记得我过的东西么,我们之所以和其他吸血种不同,能够自由地行走在阳光之下,是因为签订了《尔奎特条约》,那是一名强大的吸血鬼,纯白的公主,猎杀着嗜血的同类,作为能够融入正常人生活和不被她杀死的代价,我们向她起誓不会袭击人类。后来我们建立医院用金钱来换取赖以生存的血液,但条约的副作用也开始显现,我们发誓不会伤害人类,但是条约对于‘伤害’这个词的判定太过严格,即使心中存有念头,也会被条约所惩戒。” “这不是好的么?”荒川望嘲讽,“以后看到人就没想法了,不定以后连血都不用吸了。” “如果只是这样还好……”梅伦斯没有理会荒川望的嘲讽,“但你知道么,圣人之所以是圣人,不是因为他们心无邪念,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把心里的哪怕很微的邪恶付诸实际。这对我们来也是一样的,无法袭击人类,承受某些邪恶念头所带来的惩戒,这作为异类的代价,我们能够承受。我们能够约束自己的行为,那人类呢,我们遭受人类的攻击却不能还手,不管是被人用怎样的方式伤害,我们都没法做出任何反应,像个有生命的不倒翁一样,不会倒下,但却会感到疼痛。” 梅伦斯:“被你杀死的梅川,前年他的妻子被人杀害了,犯人是一个混迹在社会上的渣滓,那晚上梅川的妻子去了一趟便利店,就再也没能回到家,而杀害梅川妻子的凶手却能在十年之后出狱,如果表现好,不定出狱的时间还会往前再推,而梅川虽然拥有吸血种的力量,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犯人出狱,然后过上新的人生,他无法通过任何方式进行报复,任何被条约所判定的伤害人类的行为,都会被惩戒,那些我们沐浴过的阳光,会转化成最为剧烈的痛苦作用在我们上……明白了么,我们对人类构不成威胁,只不过是被拔掉了牙,还被拴住铁链的一群狗,我们想要的只是能够保护自己,不被驱魔人,也不被人类所伤,那些敢于伤害我们的人,我们能够对其进行报复,这就是我们想要的自由。” 第二百五十七章:获得战斗工具 “那么那群妖魔和妖魔的同伙又能给你什么?”荒川望皱眉。 “一个破除《爱尔奎特》不死契约的方法!”梅伦斯苍老的眼中闪着年轻猛虎般的威猛。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是黑色的鲜血。 “服下这种鲜血,再喝下人血,再签订契约,我们就能够拥有起死回生的力量,”梅伦斯的将小瓶子举在白织灯下静静观看,眼中带着迷醉,“拥有了起死回生的力量,我们就能够自刎,一旦死去,《爱尔奎特条约》便会解除,而我们会以新的姿态苏生,得到梦寐以求的自由!” “不是吧?”荒川望觉得离谱,“这个《爱尔奎特条约》让你们吃的亏还不够多?你凭什么认为苇名众给你的力量就没有问题?” “因为我已经得到了这种力量。”梅伦斯拿出匕首在自己的颈间比划了一下,“我已经不再被条约所困扰了,这只是‘预付’的份,我想让共存会的所有人都逃离条约的束缚。” “真是疯了!没了条约,你们再也无法行走在阳光下!” “有什么关系呢,荒川君?”梅伦斯笑了,“吸血种也需要睡觉,大不了我们颠倒一下作息时间而已,而且……戴着墨镜躲在太阳伞下逛街也未尝不是一种选择。” “没了条约的束缚,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不会再袭击人类?”荒川望不死斩一挑,刀刃直指天花板,“一共四十三个人躲在上面准备袭击我,你还想让我相信你们?这样我还不如去相信穿着jk服的女生挽着秃头大叔的手走入情人旅馆是为了讨论线性代数!” “不……这只是谈判之后的最后手段。”梅伦斯的表情严肃,“不管怎样,我们向他们证明自己价值的行为已经失败了,那个人不会再利用我们,更何况如今只有我一个人没了条约的束缚,如果荒川君信不过我,认为我会袭击人类,我大可以用我自己的命,来换取共存会的其他人一个生还的机会,你就是用那把红色的刀……来杀死那个武士的吧,既然这样,那把刀应该也能杀死我。” 话音刚落,血库的天花板碎裂,四十三个吸血种轰然落地。 “梅伦斯大人,别说了,我们愿意跟这个家伙打一场!” 他们愤愤地盯着荒川望,这群人是绝对不会允许梅伦斯为了他们而死去的。 从食尸鬼变成吸血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纵使很多记忆都已经忘记,但他们仍旧忘不掉当他们变成吸血种而彷徨惊恐与无奈的时候,是这个绅士的老头将他们从黑暗中拉了出来,引导他们慢慢取回身为人类时的记忆。 这个绅士的老头从某种意义上给了他们第二个人生,如若不然,他们现在恐怕还在为将他们变成食尸鬼的吸血种四处搜寻新鲜血液。 此外梅伦斯还创建了共存会,试图让他们再度真正的融入人类社会,而并非只是为了寻找鲜血而混居在人群中,对这群人来说,梅伦斯的意义非凡,要牺牲这样一位恩人来换取自己的苟活,他们是不会允许的。 “行了,你们都别说了。”梅伦斯说,“我不会看着你们去死,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你们搁这儿给我打感情牌没用。”荒川望收回了手中的纸人,拿出了手机,“你们弄错了对象,事情不是我说了算,会长,你都听到了吗?” “当然,听得很清楚。”手机里传来中沢明的声音。 “梅伦斯,咱们也认识有些时间了,说背叛就背叛,可真是寒了老朋友的心。” “利益才是朋友,”梅伦斯说,“这是你教我的。” “对,你不愿意让你的人死,而我也不愿意荒川君死,可最后你的人还是死了,死了几个?” “四个。”梅伦斯说。 “背叛了我们,失败了就想走?”中沢明说,“这样太不厚道,老朋友。” “你想要什么?”梅伦斯低声说,“只要别太过分……毕竟你们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那可不行!”荒川望说,“被你们绑去的驱魔人得多害怕呀!精神损失费还没谈呢!还有我,当时在车库都快被吓死了!” “很简单,毁弃者没了,你已经没有了插手这场战斗的资本了,老朋友,那里面倾注了你们将近一半的力量,浓烈的侵蚀性魔力甚至能够击杀真祖级别的吸血鬼,最初它被创造出来,是为了强行毁掉《爱尔奎特条约》,但现在它被用来消灭了东京的妖魔,这下子至少短时间内东京是没有后顾之忧了。”中沢明说,“我可以让共存会的人离开日本,但有个条件。” “什么?”梅伦斯问。 “既然你说你得到了不死之力,那你就得留下来,在富士山为我们战斗,死而复生,循环往复,直至这场战斗结束。” “不可能!”共存会中有人愤怒地吼,“你们把梅伦斯当成了什么?战斗的工具么?” “没错,就是战斗的工具,又不是真的死了,反正会死而复生对吧?”电话里传来中沢明的笑声,“这就是代价啊,不管做什么,人都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不过你应该不会在乎吧,毕竟都当上了吸血种了,还有什么好担忧的,更何况……你还不会死。” “好的,我接受。”梅伦斯说,“我可以在富士山战斗到最后一刻。” “还有一个条件。”荒川望补充道。 “什么?”中沢明和梅伦斯同时问道。 “我们怎么知道,真的就只有你一个人拥有起死回生之力呢?”荒川望抬起头,看着台阶上的梅伦斯说道。 “你想怎样让我们证明?”梅伦斯问。 “很简单。”荒川望说,“看到我手中这把红色的刀了么?我用它在你们每个人的手上划开一个小口,结果自然就会知晓……放心,如果换做普通人,这个伤口可能要好些时日才会恢复,但你们是吸血种,恢复的速度很快的,毕竟生命力是可以补充的。” “可以。”没有犹豫,梅伦斯说,“我答应你的请求。” 第二百五十八章:电车上的来客 荒川望从医院科乐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黎明了。 用不死斩做完测试,除了梅伦斯之外,其余的全是普通的吸血种,看来那个老头这次倒是没撒谎。 大街上还没有人,荒川望进入车站,坐在电车里,准备恬一会儿。 他已经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既然现世的【开门】在弦一郎手里,那么他就回去苇名拿剩下的那把黑色不死斩,然后再找到鬼门将其关闭。 电车平稳地运行着,坐在座位上,他闭上了眼睛。 本想着安安稳稳地休息一下,但荒川望随即又睁开了眼睛,双手猛地握住了不死斩和楔丸的刀柄。 在电车运行的声音中,他捕捉到了细微的异响。 荒川望抬头看着车厢顶部,他听到有人在车顶上面走动,脚步从容不迫。 什么人能够在奔驰的火车上行走? “普通缺然不会爬到火车上面去。”荒川望自语。 四面八方都有杀机涌动,荒川望意识到有人盯上了自己,在奔驰的列车上,他就是被关在牢笼里的猎物。 苇名众? 妖魔? 荒川望觉得都不是。 还好此刻这列电车里除他之外没有其他人,不然处理起来很麻烦。 脚步声通往了这列车厢的尽头,然后消失,片刻之后脚步声再度出现,仍旧是那么从容。 车厢突然开始减速,荒川望仍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细心地捕捉对方的位置信息。 “马上就到吃早饭的时间了。”荒川望的目光随着车顶的脚步声而移动,“真想回去吃个饭啊。” 通过车窗,荒川望可以看到这节位于末尾的车厢已经脱离了车头。 速度逐渐下降,这节车厢恰好停在了海湾的桥梁之上。 车门打开,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走了进来,上面还画着一直可的狸猫,因为带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所以荒川望并看不清楚来者的样貌。 他随随便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背对着荒川望,左腿搭在右腿上面,像个惬意的旅客。 他的右手覆盖在了自己的脸上,随后荒川望看到了他从脸上取下了一副面具,然后松开手,让那幅面具摔在地上,摔个粉碎。 但那不是一副完整的面具,只有一半,这么易碎,应该是陶瓷之类的材质。 没有武器,来者就这么大咧咧地靠在座位上,片刻后一阵烟从那个作为上升起,那人居然点燃了香烟。 “烟真是好东西啊,不是么?”那人打破了沉默。 “下面就是海,车厢停在了桥梁的中央,想要逃跑也得费些功夫,不是么?”荒川望。 那人不理会荒川望,继续道:“我第一次接触到香烟就在前一阵子,另外酒也是好东西,这个花花世界真是奇妙,有人受苦,有人享福,作为一个受苦的人,我花了些时间去娱乐了一下,来填补一下这些年我寂寞的时光。” “玩够了?”荒川望摇摇头,“我建议你去新宿等地方再玩玩,我得回家吃饭,此外你应该去找别人,你选错人了。” “家?”男人一愣,随即笑了笑,“不不不,想想看,你真的有家吗?你的家,到底是谁的家?” “你是谁?”荒川望开门见山地问。 “我是一个没有份的人,或者……被夺走了份的人。”那人笑笑,“你问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因为我的一切都被夺走了,就连名字也被夺走了,像个影子一样活到现在。”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取一个,就叫未昏先由子怎么样?”荒川望插科打诨,“这个名字我觉得适合你的。” “我不想要新的名字……”那人缓缓起,森地笑了,“我只想夺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就在这时,车厢里的灯灭了,暗笼罩了四周,荒川望眼角一抽,并不惊慌。 凭借夜眼,他仍旧能够捕捉到对方的影。 但下一刻,站在原来位置的人影不见了。 荒川望不假思索地暴起,左手的不死斩挥舞成一个圆,而右手的楔丸向上刺击。 那人在车厢里的顶部爬行,荒川望这下阻断了他攻向前方的路,不死斩就像绞机一样旋转着,任何踏进领域的人都会被绞成碎! “没错,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男人一改之前的沉着,兴奋地叫喊了起来,“就这么杀了你太无趣了!让我们来找些乐子吧!!” 荒川望一愣,因为男人做出的事超乎了他的预料,他竟然迎着不死斩的刀锋冲了过来。 就连拥有起死回生之力的苇名众们都对不死斩忌惮万分,面前这个男人是纯粹的不知道么? 男人在奔袭的途中掷出了匕首,荒川望瞳孔一缩,用楔丸横着切割,直接将匕首从刀柄处斩断。 他十分惊讶于这次进攻,倒不是因为男饶投掷又快又准,而是因为他投掷的方法。 他曾在数个黑夜中数次观摩狼的记忆,对于观察别饶出招方式和解析已经有了一自己的方法。 男人投掷刀的方法很特殊,手腕自内向外伸展,同时松开无名指与食指之间的刀龋 男人从后腰中抽出匕首,再次连续投掷,匕首高速旋转,神似手里剑车。 荒川望突然想起来了,这是“打水漂”时扔片石的投掷方法,这种方法其实并不算特殊,乡村的孩子特别擅长打水漂,他之所以会对这个感到惊奇,是因为在摩轮的那次,也有个带着半边面具的人以这种方式投掷了“楔丸”,才救了摩轮上面所有饶命。 “你是摩轮的……”荒川望弹开匕首,话还没完,男人近在咫尺。 他的确突破了不死斩的旋转,原本在这种车厢中,以不死斩的长度挥舞起来,完全可以形成一道坚实的防线。 但无论什么防御都有其破绽,男人在高速挥舞的刀刃中,完美地找到了切入点,而且时机也同样完美。 打个比方,就像你的面前是一个正在运转的榨汁机,你想要拿到榨汁机底部的某个东西,就只能关掉开关,或者在锋利的扇叶高速旋转之时找到某个间隙高速伸手拿到你想要的。 但后者的方法几乎是不可能的,家用榨汁机旋转起来的速度是每分钟一到两万转,就算按照每分钟一万转的速度,每秒钟也会转一百多下,在如此高速的转动中想要找到间隙,除非有停止时间的能力,否则根本无法突破。 荒川望挥舞不死斩的速度当然不可能有榨汁机那么快,不过绝对算得上凶猛,至少将突进的人绞成几团尸块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这个男人,轻易地就突破了他的防线。 第二百五十九章:突变的男人 楔丸横在面前的同时荒川望形暴退。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面前这个男人在战斗上的赋。 弹反讲究时机,而如何抓住时机需要大量实战练习,荒川望也是通过狼的战斗记忆和与狼的训练才达到现在的地步,而这个男人对于时机的把握比他还要好,荒川望深知如果换做自己,想要用这种方法来突破攻势,那么成功的可能无线趋近于零。 而且,要达成这点不仅需要对于时机的完美掌控,更重要的是自的体魄要达到要求。 男人两点都满足了,他鬼魅般接近,双手握成拳,指缝指尖夹着三根棱刺,让人联想到金刚狼。 他的双拳挥下,成“x”型,攻击的点是荒川望的腹部。 但楔丸抵挡了这次攻击,荒川望退后的过程中用嘴咬着不死斩的刀柄,银色舞者接连开枪,直至打空弹迹 他要做的首先是拉开与男饶距离。 男饶攻击太过疯狂,完全没有考虑防御的事,但正因他野兽般的全力进攻,荒川望分不出余力反击,光是防御就已经很困难了。 男人想法设法要和他贴攻击,荒川望就得拉开距离和他攻击。 楔丸和不死斩都是长手武器,不便于贴作战。 如果要的话锈丸倒是不错的选择,但男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令荒川望根本没有时间使用忍义具,稍有松懈就会被剖开心脏。 男人疯狂挥舞棱刺,子弹击打在棱刺上爆出火花和清脆的声响,这又让荒川望的心沉重了几分。 在这么短的距离能够弹开子弹? 怪物。 这是荒川望的第一想法,银色舞者的型号是m1911手枪,枪口初速是253米每秒,而荒川望与男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十米左右,多么恐怖的反应速度才能弹开这些子弹? “枪?”男人笑笑,“这种枪打不中我的。” 等到双方都暂缓了下来,这时荒川望才看清了男饶脸,然后吃了一惊。 那张脸算不上男人,顶多算是青年,年纪大概在十七岁到二十五岁之间。 更重要是,他居然觉得那张脸有些脸熟! 荒川望知道这肯定是原主的记忆,但他曾经搜寻遍了原主的记忆,也没能找到有关于面前这个男饶份。 “我觉你有些脸熟。”荒川望皱眉,“这么年轻……也没有吸血种的特征,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喜欢第二次回答相同的问题。”男人笑笑,随手摘下了鸭舌帽,“来,让我们继续吧。” “啧!”荒川望咋舌,看来只有打败面前这个人,才有可能获取更多信息了。 男人笑着,表有些怪异,荒川望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疯狂与偏执,那神活脱脱就像个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重症患者。 “这人不正常!”这是荒川望的第一反应。 虽然男人很厉害,但他看上去精神状况有些问题,不过经过刚才的一轮战斗,荒川望心里已经有磷,这场战斗,不是不能打。 男人再度暴起,贴着车顶倒立奔跑而来,棱刺不间断地穿插,意图是想要将荒川望的脑袋摘下来。 但荒川望的攻击自下而上,短短几秒内,大片的火光洒出,短暂的照亮着车厢。 刀刃声绵延不绝,渐渐亮了,轮在城市的际线冒出来。 荒川望并未使用忍义具,在这种不算宽阔的空间中,他非但没有放弃使用不死斩,反倒放弃了使用较短的楔丸,换成双手控着不死斩。 两者冲击在一起,荒川望双手挥舞不死斩,大开大合,而男人居然已挥舞的不死斩为支点,妄想绕到荒川望后,但荒川望猛地发力,斩下不死斩,既然男人想要以不死斩作为支点,那么他就让不死斩将男人劈成两半! 男人在最后关头松开炼刃,翻滚着撞入一排排的座位郑 荒川望的体跟着男人冲了出去,不死斩直此而出,穿过两人之间座位的重重椅背,朝着男饶落点刺去,但还没等不死斩抵达,男人再度暴起,形斜着翻滚出来,同时一根棱刺从手中飞出,令人防不胜防。 “不错不错不错!太棒啦太棒啦!舒坦啊!!” 男人狂叫着冲过来,旋转起来,带起死亡的狂风,完全沉浸在了无穷暴力的快感之郑 而荒川望的攻势也愈发猛烈,战斗正在最**,但他的头脑十分清醒,他的躯干已经消耗过半了,如果不趁着现在打一波爆发,他迟早都会被面前这个亢奋的疯子耗死! 他还是低估了这个跟他年纪相差无几的年轻人,虽然这场战斗中他还没有落于下风,但他知道这个男人似乎能够看穿他每一下动作的缺点,并以此做出针对的攻击。 车厢剧烈震动且开始变形,里面传来刺耳的切割声,不死斩自内向外把车厢切割得伤痕累累。 这种老式车厢用的钢材质地很好,电钻都很难打孔,反器材步枪什么的才能在打穿,但荒川望跟男人居然能够用刀和棱刺将它撕开,不,岂止是撕开,这阵势简直就想要将这节车厢扯成碎片。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男人沉浸在暴力与破坏带来的快感中,完全不顾外面已经亮,第一趟早班车即将发车,此刻的他只想杀死荒川望,或者被荒川望杀死。 可荒川望不能不在意,他必须尽快结束战斗,或者从战斗中脱。 他用不死斩使出了一记苇名十字斩,男人手上的棱刺终于因为遭受不住一轮又一轮的击打而破碎。 没了武器,但男人完全不在意,接着还想用拳头打。 此刻他上的任何东西都能是武器,棱刺没了还有手,手没了还有脚…… “来啊,打赢了我你就能够继续活下去,可输了你就得把东西还给我,还给我!!” 他癫狂的笑着,完全陷入了疯狂之郑 荒川望暗骂神经病,老子到底拿了你什么东西非得缠着我? 他察觉到自己的躯干已经见底了,再打下去怕是会被抓住破绽一击必杀。 又看看男人,这家伙仍旧是一副打了鸡血的模样。 荒川望只能咬咬牙,准备撤退。 没办法,两者实力相差无几,但体的差距还是有的。 就这么几秒的思考时间,男人再度缠了上来…… 几分钟后,当整个车厢扭曲得不成样子时,车厢内部,男人诡异地扭动体避开不死斩的横扫,随后血模糊的拳头直击荒川望的面门,但就在这一刻,他的脸色一变,动作突兀地停下了,就像是发条用尽的人偶。 荒川望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不死斩横斩,想要将男饶头颅砍下来。 但悲惨的哀嚎声从男人喉咙中传了出来,他猛地蹲下,双手抱头,求饶道:“别杀我啊!” 第二百六十章:因为是姐姐嘛 荒川望傻了,这什么意思? 如果男人在装傻示弱,那是不可能的。 刚才那一拳,他完全有机会击中荒川望,而他却放弃了攻击,害怕的在地上蜷缩着。 虽然不明白来者的份,但荒川望显然不会放过针对自己的人。 荒川望举起不死斩,正击杀面前这个跟他年纪相仿的男子,但他却尖叫一声,直接从车厢内一条刚好供一人逃走的豁口跳了出去,速度之快让荒川望根本无从反应。 “妈的,这是我的逃跑路线啊!” 荒川望追了上去,有些无语,在跟男人战斗的时候他当然留了些心眼,给自己找了条退路。 这条豁口是他在不久前弄出来的,虽然车厢两端都有出口,但是要想从这么狭窄的空间内逃走……这种做法太过愚蠢,前就是强敌,即使面对着敌人一步步后退也要不得,出口就那么大,走到那里去相当于把自己送入了死角,要是真敢跑,骨灰都给你扬喽! 银色舞者没有子弹了,一张纸人消失在手中,荒川望扔出一发手里剑,试图击杀男人。 但男人没有沿着桥梁逃走,而是直接纵一跃,从三十多米高的桥上跳进了水郑 荒川望赶到桥梁的护栏边看向下方的海面,除了落下去的水波还在漾外,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呼……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我运气好。”双手撑在栏杆上,荒川望叹了口气。 ……*…… 回到千月家的宅邸,厨房传来动静,应该是秋夜正在准备早饭。 荒川望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秋月应该在起居室打扫卫生。 离饭点还有半时,荒川望决定先回房间洗个澡,吃完早饭再睡上一觉,接着开始考虑进入只狼时代寻找黑色不死斩的事。 他脱鞋上楼,在走向自己房间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从秋月房间中出来的杏园。 她换上了一可的细边碎花裙,应该是秋月去买给她的。 “你好。”荒川望冲她点点头,接着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那个……”就在这时,杏园开口了。 “怎么?”荒川望回头看着她。 他现在看起来有些不成样子,经过昨晚的一系列事件后,他的上已经变得有些脏污了,所以他想要先洗个澡。 不过客人有事找他,荒川望也不会拒绝。 “大哥哥,你去过图书馆吗?”杏园声地问。 “图书馆?”荒川望,“我去过,怎么了?” “那里是不是养着老虎?”杏园问。 “老虎?”荒川望笑了,“这里没有老虎,连狗猫也没有的。” “可我听到了它的声音……”杏园,“我有些害怕。” “你在图书管里听到了老虎的声音?”荒川望一愣。 “嗯……只是声音不大。” “秋夜有没有告诉过你图书馆不能去?” “迎…”杏园弱弱的,“但是我没有进去,就只是路过那里而已。” 荒川望沉吟一会儿:“我明白了,之后我会跟秋夜的,所以你以后不要一个人跑到那里去,明白么?这里的图书馆没有你想看的。” 杏园乖巧地点点头。 “好了,自己去玩吧。”荒川望打开了房门,进来之后把门锁上。 “图书馆里有老虎的叫声?”荒川望自言自语,“不应该啊……难道是姑娘幻听?” 秋雪没有养动物,连猫猫狗狗都没有,更别什么老虎。 不过他觉得有些蹊跷,秋雪离开之前嘱咐任何人都不能去图书馆,因为那里的书籍很重要,弄乱了顺序很有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但她有必要专门这个么?毕竟荒川望认为秋雪是知道自己不去图书馆的,秋夜和秋月也只是每月才会按时清扫图书馆的。 荒川望摇摇头,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下午佣人们会来宅邸工作,要是谁误入了图书馆可就不好了,不定这个嘱咐本就是秋雪让秋夜告知那些佣饶,自己只是顺带而已。 “不管怎样,一会儿还是问问比较好吧。”荒川望还是决定问问秋夜。 虽然他心底是完全相信千月家的饶,但是不给出一个交代,那个叫做杏园的女孩恐怕会睡不好觉。年纪经历了这么多事,她需要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来调节心理状态。 在浴室里跟黄鸭洗完澡,荒川望用火烫了一下刀,免得有什么脏东西留在上面。 荒川望下了楼,走进厨房就跟秋夜打了个照面。 虽然现在很想拿到【开门】然后赶赴富士山,但是路得一步一步走,步子大了,咔,容易扯着蛋,那样就不太好了。 “荒川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秋夜惊喜地。 “啊,刚回来不久,才洗完澡。”荒川望。 “早饭刚做好,快来吃吧,今的早饭是糖心鸡蛋和培根哟。” 荒川望眼睛一亮,他还喜欢吃秋夜做的培根的……哪样菜他不喜欢? 很快秋月跟杏园也来到了厨房,秋月也跟荒川望打过了招呼。 餐桌上,荒川望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杏园似乎特别黏秋夜,或许是因为秋夜给了她母般的安全感吧,所以她会悄悄的把椅子往秋夜的位置那里挪。 吃过早饭后,荒川望争着帮秋月洗了碗,然后到起居室门口,准备向秋夜问问关于图书馆的事。 但在起居室的门口,他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听到了女仆姐妹之间的谈话。 俗话人人都有成为八婆的潜力,因为人人都怀揣着一颗八卦的心。 起居室内。 “姐姐,对不起。”秋月突然停止了打扫工作。 “嗯?”秋夜好奇的问,“什么对不起呀?” “就是……那个……我给荒川君钥匙的事,害你被姐打了。”秋月低着头,“姐姐没有必要那么做的。” “嗯……”秋夜食指抵着下唇想了想,“没事啦,只是我想这样做而已,你想啊,姐当时正在气头上嘛,毕竟她很看重荒川君的,所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呢。” “不是这个……”秋月,“姐姐为我做的够多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 “因为我是姐姐嘛。”秋夜微笑着用食指抵住了秋月的唇,“姐姐保护妹妹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第二百六十一章:鬼佛启动,开启第一个传送点 “姐姐……” “好了,继续打扫卫生吧,等小姐回来的时候这个家必须得是一尘不染的呀,小姐她很爱干净的。” “姐姐,我有些担心……”秋月的严重透露出一丝不安。 “担心什么?”秋夜问。 “小姐走了,他会不会……?” “不会的,放心吧,结界很牢固的。”秋夜安慰着自己的妹妹,脸上满是宠溺,以极轻的声音说道,“再也没人能够伤害我们了。” 门外的荒川望眉头一皱,他有些无法理解秋月的话语。 小姐他知道,是秋雪,秋月口中的“他”又是谁? 正当他准备仔细聆听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幼稚的声音。 “哥哥不进去么?”杏园春站在他身后说道,“秋夜姐姐让我吃完早饭来起居室。” “哦,在想事情,踌躇了一会儿。”荒川望无奈之下打开起居室的门。 “啊,是荒川君啊,还有小春。”秋夜手中拿着扫帚。 感受到了来自幼小身影的视线,荒川望决定先让杏园春安心下来。 “那个,秋夜,能拜托你跟我来一下么?有些事想要你帮忙。”他说。 走廊中。 “荒川君,是什么事呢?”秋夜问道。 “杏园春这孩子说她在图书馆外听到了类似老虎的吼声,你有什么头绪吗?” 秋夜先是一愣,随后摇摇头:“不可能的,要么是小春她听到了山上野狗的叫声,要么就是听错了。” 看着荒川望,她随即笑了笑,说:“要不然,荒川君带着小春和我一起去图书馆走一走吧,这样一来她也会安心了。” “嗯,刚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在秋夜的带领下,荒川望带着杏园春又走了一次图书馆,但按照秋雪的嘱托,他们三人没有动书架上的任何一本书,生怕弄错了某些重要书籍的位置和摆放顺序。 这一次,荒川望感到了图书馆内的魔力。 以往他来到这里没有感受到这股魔力,是因为他身体内部的魔术回路尚未开通,对于魔力的感知比较迟钝,但这次不同了。 这里蕴含的魔力量,可以说是整个千月宅邸最庞大的,打通魔术回路之后都没来过这里,没想到一来这里,居然有这么强烈的变化……不,不是变化,只是他从前一直都没有察觉而已。 “这下安心了吧?”秋夜笑着说。 “没有老虎……”杏园春按着自己的胸口,她一直很怕这类野兽,就连凶一点的小狗也很害怕。 她还是更喜欢温顺的猫咪一点。 “那就走吧,我回去休息一会儿。”荒川望说。 三人离开图书馆,秋夜将进入图书馆的入口锁上了。 “下午会有佣人过来,还是锁上比较好。”秋夜说,“而且图书馆是千月家的魔术工坊,魔力气息很重,一般不让无关的普通人进去的。” 荒川望恍然大悟,原来图书馆是魔术工坊,怪不得魔力气息这么浓重。 看着走在前面的杏园春,荒川望压低了声音:“可是那里只有书本而已,完全没有工坊的样子啊。” “有些地方要用外表做掩饰的。”秋夜解释说,“魔术工坊是魔术师们最为看重的东西,对于魔术师来说房子不过是掩盖魔术工坊的外壳,而且……这个魔术工坊的掩盖结界是由时辰老爷设置的。” 荒川望点头,这下杏园春也算彻底安置好了,他打算等再过一段时间就送这孩子上学,顺便帮她找到她的父亲。 这是必要的步骤,但找到杏园春父亲的目的不是要把她交还给那个男人。 荒川望想要更换杏园春的监护人,那么原本的监护人的身份是不可或缺的。 能做出抛妻弃女这种事,他不认为这种父亲能够将杏园春照顾好,还不如将抚养权转移到千月家。 就连新的监护人人选他都想好了,就是秋雪的那个管家,这样一来杏园春住在这里也就名正言顺,而且身份问题也会得到解决。 回到房间,荒川望休息了一会儿,顺便给和弥打了个问候的电话。 那小子终于要出院了,身体花费了好长时间才调整了过来,而且听起来和弥的声音饱满,精神状态很好,一看就是神田音羽照顾得十分充分。 一直到黄昏时分,吃过晚饭回到房间后,荒川望拿出了守护铃。 接下来……就要进入只狼时代去寻找了。 只要找到了开门,那么最困扰众人的“钥匙”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他潜入鬼门,将其关闭,主要矛盾就会从鬼门上面转移到剿灭妖魔和苇名众。 这样一来,缩在富士山上的弦一郎就会将自己最大的优势转化为完全的劣势。 鬼门关闭,妖魔不再涌入现世,而弦一郎和他手下的妖魔只能被困在富士山上等死。 正当荒川望准备摇响守护铃之时,窗外忽的响起一声轰鸣的雷响。 雨点打下,在短短的半分钟内变成了倾盆暴雨。 远处,富士山方向的天空聚集了一团灰黑色的云层,云层旋转如同旋涡,隐约有闪电流动。 “又开始了吗?”荒川望心中隐隐地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 上一次发生这种天气的时候,暴雨让整个城市的交通系统近乎瘫痪。 但这在荒川望的心里并算不得什么,上次的暴雨肯定是弦一郎干的,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做了之后获得的东西是什么,或者说达成了什么目的荒川望一概不知。 叹了口气,荒川望想不通。 既然想不通,那就别想了,还是拿到最为重要。 荒川望轻轻摇响铃铛,再度睁开眼睛时已经来到了破旧寺院、 他并未急着去找狼,而是现在鬼佛处把打败鬼刑部获得的四颗佛珠全部消化掉,用来增强自己的躯干。 就在他准备退出鬼佛的时候,鬼佛的周围漂浮着的几团幽蓝色的鬼火突然转动起来,融为一体,在鬼佛最顶端的两只手上悬浮着。 “这是……”荒川望瞪大了眼睛。 这个现象……毫无疑问是鬼佛成功坐启的样子! 一旦激活了鬼佛,那么就意味着他可以在各个鬼佛处来回传送!!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六十二章:走狼的路,让狼无路可走 荒川望迫不及待地进入了寺庙之中,准备把守护铃供奉在面容慈善的佛祖上面,想要去找个鬼佛实验一下。 荒川望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狼,狼倒是一脸淡定地雕刻着佛像,理都不理他,但与狼淡定的面容相反,荒川望敏锐地察觉到狼所雕刻的佛像是越来越可怕了。 “修罗……”荒川望默默地在心里说道。 “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荒川望耸耸肩,将守护铃放在了佛像上面,但就在他被传送的前几秒,他听到了身后的风声。 转身,荒川望抓住了某样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块木牌,上面雕刻着佛像。 “居然是归佛?”荒川望一愣。 想必狼也观察到了外面鬼佛的变动,所以才会给出这个。 眼睛一闭,一睁,枫叶浸染,荒川望已然来到了苇名城外。 如今的苇名城样子变了,通往苇名主城的路和桥梁基本都被摧毁,只留下了少数供兵卒通行的路。 当然,这个变化的基础,是在上次荒川望来这里时比较的。 如今的苇名更让荒川望感到熟悉,因为这就是真正的,属于只狼的时间线! “不知道会不会见到年轻的狼啊……” 想想都有些刺激,荒川望心说如果能够见到狼一定要趁着他还没强大起来的时候殴……啊不是,是跟他切磋一番。 当然这只是他在心里开的小小玩笑,狼作为他的恩人,他报答都来不及,但前提条件是不能影响到自己拿取不死斩,否则即使挡在面前的是狼,荒川望也会挥下刀刃……毕竟这个世界的未来已经定下,无论做什么,它都会迎来自己该有的结局,不会被任何人所改变。 荒川望仔细观察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在苇名的城邑附近。 “也就是说我离破旧寺院并不远?”荒川望拿出了归佛,刚好可以用来试试看,反正破旧寺院离苇名城的城邑并不远,也就几分钟的路程。 荒川望盘膝而坐,使用归佛。 周边的环境逐渐黯淡了下来,一点蓝色的光芒凝滞于指尖。 再度睁开眼时,他果真来到了破旧寺院的鬼佛处! 秋末冬初,院落里已经有了些许薄薄的积雪,院落大门处有一件蓑衣,荒川望将其披在了身上,免得自己这身装束引起怀疑。 他准备去拜访一下只猿,看看只猿是否还记得自己,毕竟上次来的时候,时间线在这之前。如果时间线是一条完整的,不从某处中断的话,那么只猿应该是记得自己的,毕竟当初还在盗国之战胜利的宴会上交谈过,自己给苇名众们留下的印象还挺深来着。 突然左边的竹林里传出某人的叹息声,荒川望走过去一看,居然是半兵卫! 半兵卫也看到了荒川望:“哦,这里居然会来人,真是少见呢。” 但他的目光随即牢牢锁定在了荒川望的背上,不可置信地说:“那是……阁下,那把刀是什么?” “不死斩。”荒川望说着,已经知道半兵卫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居然真的存在!”半兵卫郑重地走到荒川望面前,“在下可以拜托阁下一件事情吗?” 荒川望没说话,拔出了不死斩。 半兵卫一愣:“多谢!” “没什么。”荒川望说,“举手之劳,现在?” “在阁下下次到来之前,在下会做好准备。”半兵卫煞有其事地说道。 “好。”荒川望说着打开了功德箱,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但很可惜,没有。 他倒不担心狼没了训练的对手,毕竟这个世界的未来是注定了的,他现在担心的是身为佛雕师的只猿会不会记得自己,如果佛雕师还记得自己……那么荒川望就只好祈祷丈和巴已经被埋葬在了遗冢,否则他们一见面估计会打起来,而且荒川望作为小偷理还亏…… 不死斩那么重要的东西被人偷走那么多年,巴和丈不气死才怪了。 步入破旧寺院,荒川望看到了佛雕师。 不愧是只猿,体毛浓密,但头发却不剩几根了,因为被一心斩断了左臂,所以左袖空荡荡的。 佛雕师察觉到了有人的到来,但他只是说了一句,想要歇脚随意。 “能问一件事么?”荒川望说道。 “说。” “现在是……多少年?” “哼,真是奇怪的问题,现在是龙泉参拜之年。”佛雕师缓缓说道。 “龙泉参拜之年?”荒川望一愣,心说这不正是平田家遭遇袭击的那年么? 也就是说,自己来到的时间线……是《只狼》时间线正是开始的三年前? 荒川望想了一下,立刻就制订好了计划,他准备前往苇名主城寻找一心,巴与丈去世之后,只有一心才知道不死斩的下落。 既然是龙泉参拜之年,也就说明红不死斩此刻应该在仙峰寺,那么黑不死斩呢? 恐怕只有询问一心才能知道结果。 第一次来的时候,一心知道两把不死斩都在巴的手中,荒川望之所以认为一心现在也知道不死斩的所在,是有依据的。 在狼拿到【拜泪】之后回去找一心,谈话完毕之后在房间外可以偷听一心的自言自语,他会说既然狼拿到的是红色的不死斩,那么那家伙拿到的就是黑色的。 而“那家伙”就是弦一郎。 离开了破旧寺院,荒川望利用勾绳再次来到了城邑外围的城门道,并且在那里激活了第一个鬼佛。 战国末年,城外的桥梁道路尽毁,这时的苇名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这么看来平田家,也就是苇名外围的最后一层堡垒在巨型忍者枭与山贼的勾结下已经被攻破,皇子被俘,狼在地牢沉睡,一心也步入暮年,身体逐渐恶化,苇名的败北已成定局。 按照地图,要想从这里抵达苇名城的主城,就必须从城门道出发,抵达虎口阶梯,再通过桥下山谷到达正门外城区,方能到达苇名的主城。 荒川望一路上绕过了小兵,然后遇到了第一个敌人——河源田直胜。 看着眼前的“老朋友”,荒川望嘟囔着,“走狼的路,让狼无路可走?” “这哪里是无路可走,分明就是为狼开道嘛!” 第二百六十三章:白蛇 这个时间线是重置过的,所以河源田直胜并不会认识荒川望。 而让荒川望感到惊奇的是,河源田直胜居然有两条命,就像游戏里的那样。在将楔丸刺入河源田直胜的胸口之后,他并没有随着抛洒的热血而死去,而是摆正了太刀再度与荒川望死斗。 这并不难解释,苇名朝不保夕,恐怕这些将士是服用了变若水才获得了第二条命。 而且河源田直胜的实力比荒川望想象的要弱,根本没有之前在现世那样勇猛。 荒川望没有踌躇,继续向前,来到了虎口阶梯的内部通道,这里有肥肥傻傻的太郎兵和带着斗笠手拿火铳的武士,荒川望没有浪费时间,选择绕了过去,反正他又不是狼,而且这也不是游戏,杀了这些兵卒又没有经验值的……而且荒川望从心底里敬佩这群保家卫国的武士。 在快要离开虎口阶梯的时候,荒川望突然折返,利用勾绳抵达了道路左边的小山坡上。 “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应该有好东西卖。”荒川望想起来了,狼就是在这里买到的【罗伯特的爆竹】。 这也是忍义具之一,获得方式很简单,买就行了。 “有死者的地方就有祭奠帮……”幽幽的声音响起。 破旧的棚子后面躲着不肯露面的人,这便是【祭奠帮】。 他们是专为祭奠死者而存在的组织,以个人为单位分布于各大战场遗迹、地牢哪怕在难于生存的毒沼也有其身影,用他们的话讲,哪里有死者,哪里就有祭奠帮。 他们售卖的东西繁杂,其中也有重要物品,如葫芦种子、佛珠等这样特殊的东西,且祭奠帮会售卖与当地有关的“特产”,如毒沼卖绿葫芦抗毒,水生村卖紫葫芦提升恐怖抗性,修炼道则卖柿子。 值得一提的是修炼道处祭奠帮小摊上会有襁褓地藏,是为他们在祭奠因变若试验死去的儿童,评价仙峰寺的僧人心中因为求追不死,无佛妄修佛。 荒川望还记得,如果把仙峰寺的小太郎送往地牢给道顺,那么地牢处祭奠帮则会对狼说:“把那么纯洁的孩子送进地牢你会遭报应的”。 “我要爆竹。”荒川望开门见山。 “有眼光,可以,拿钱来。”祭奠帮说。 荒川望一愣,他有个毛的钱,不,的确有钱,但是是现代的纸钞日元,根本不能在这里使用。 怎么办? 难道去杀人赚钱? 先不讨论杀死无关之人的负罪感,荒川望首先就不愿意浪费太多时间。 “可以给我先看看货吗?”他说。 “可以。”祭奠帮的人把爆竹摆了上来。 荒川望想了想说:“还有吗?” 祭奠帮的人一愣:“就这一个爆竹。” “我的意思是,还有其他的东西吗,我全要了。” “客人出手真是阔绰啊。”祭奠帮的人将物品摆了上来。 不仅有爆竹,而且还有纸人若干,钢躯糖三颗,月隐糖三颗,哈将糖三颗……不过龙胤露滴倒是没有卖的。 “就这些了?” “就这些了。”祭奠帮说,“怎么样,还合您心意吗?” “还行吧。”荒川望掏出了……楔丸。 在敲晕祭奠帮的人之后,荒川望扬长而去。 虽然很对不住他,但荒川望没有其他办法了。 就算把身上的“福泽谕吉”留给祭奠帮的人,人家也用不到啊! 再往前走,就是桥下山谷的区域,但是在门外,荒川望清楚地记得有某个变若水实验的产物! 那便是——赤鬼!身高两米开外的庞然大物,被苇名制造出来,用于对抗外敌的怪物。 这个大家伙绕不过去,荒川望只能先击杀这个赤鬼。 先跳到左边的墙上,杀死枪兵,再击杀篝火旁的两个兵卒,就只剩下赤鬼。 荒川望悄悄绕到赤鬼身后,但却不想被赤鬼居然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挣开了锁链,一双发红的眼睛分外狰狞。 荒川望一记寄鹰斩反向回旋退到安全的距离,赤鬼怒号着冲了过来,带着枷锁的两只大手前伸,试图对荒川望使用投技。 【危】字闪烁,荒川望看着冲过来的赤鬼,没有犹豫,纸人消失在手中的同时,一股强力的火焰从他手里迸发,燃烧了赤鬼,使得赤鬼哀嚎起来…… 由于变若水的改造,赤鬼极其怕火,而他身上茂密的体毛又助长了火焰的燃烧。 荒川望一记仙峰脚腾空而起,旋即将不死斩自上而下地刺入了赤鬼的脊椎之中,杀死了他。 继而解决了山内典膳后,桥下山谷的区域,直接通往苇名正门的桥梁是断掉的,所以只能从山谷进入。 荒川望跳下山谷,落到了一个平台上,在此处激活了鬼佛,顺带将爆竹也“刻画”在了纸人之上。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有白蛇出没来着…… 只狼里的两条白色大蛇很奇怪,众所周知蛇是不会向后退的,但这条蛇却可以。 而且荒川望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根本就没有两条大蛇,它们是同一条的双头蛇! 不过没有什么证据,所以他也就只是想想而已。 悬崖峭壁上没有什么像样的路可以抵达彼方,不过好在峭壁上还生长着几颗树木,以此为凭借,荒川望利用勾绳成功抵达了对面的一个小山洞,从那里出去,就能抵达对岸,再用勾绳就能成功到达苇名的正门城外区,在那里如果不出意外,荒川望会遇到骑着战马的鬼刑部。 当荒川望抵达小山洞外面的时候,却仍旧没看见白蛇的踪影。 仔细一想也对,凭什么一进这里就有白蛇?那运气也太好了吧?说不定人家白蛇这会儿正在堕落之谷睡觉呢! 不过就在荒川望前脚刚刚踏入山洞的时候……【危】字突然在荒川望的头顶上闪耀! 说来奇怪,这“危”和“死”倒是有些相像,明明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字,为什么就这么像呢? 可能是错觉吧! 山谷内传来猛烈的震动,像是山崩地裂。 荒川望知道是啥来了,没有回头拔腿就溜,下一刻,某个巨大的物体伴随着风声的呼啸与巨大的嘶吼撞击在了山洞口。 第二百六十四章:抵达苇名主城 跑到安全位置回头一看,一张血盆大口正填满了山洞入口,不甘地开合着,上下颚密密麻麻的利齿重复咬合,看得人胆战心惊,幸亏这洞比较小,要是这小山洞再大一点点,白蛇估计就直接钻进来了。 荒川望吞了一口唾沫,虽然在游戏里已经跟着家伙打过照面了,不过真换做“真人线下pk”的时候,面对这么个庞然大物,他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 当这条巨蛇真的游荡在山谷间的时候,他才感到庞大的压迫感。 要是被这家伙撞上一撞,估计都不用送医了,直接重开吧…… 山谷内处处弥漫着白色的雾气,能见度不是很高,估计白蛇就在雾气中游荡,身体偶尔擦过山崖,成千上万的鳞片开合。 荒川望之所以没能发现白蛇的到来,不仅是因为能见度太差,山谷内风声呼呼地响,也极大的影响了他的听觉。 白蛇发现了入侵者,于是便警觉起来,在深邃的幽谷中寻找着荒川望的踪迹。 而荒川望此刻正弱弱地蹲在草丛里,生怕被发现了。 他可不想跟这个庞然大物打起来,而且打不打得过还是个很大的问题! 趁着白蛇绕到另一边去的时候,荒川望磕了一颗从祭奠帮身上抢来的月隐糖,然后立刻助跑跳跃到另一个平台上。 巨大的白蛇立刻转头探查附近,但荒川望早在他察觉之前就一个滑铲没入了草丛中。 白蛇察觉到周边仍旧有人的存在,于是退到了彼岸,巨大的蛇头左右摇摆,而在它的下方不远处,一个破旧的轿子默默地靠在那里。 荒川望看着那个轿子,默默地贴着悬崖的边上,他的正上方就是白蛇,而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不过好在还是有一条极窄的路可以让他走过去,他贴着墙默默移动,碎石屑不断随着荒川望的移动而抖落。 仅仅十多秒荒川望就已经来到了尽头,但他还不敢出去,因为头上就是白蛇,还能听见巨大的吐信声,跟汽车引擎启动的声音不相上下。 荒川望贴着墙,默默地叹了口气,一动不敢动。他在等待时机。 终于,白蛇稍许移动了蛇头,看向右边的山涧,荒川望趁此机会,迅速冲出,一头扎进了轿子里。 这个破旧的轿子会在这么幽深的山谷中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是“神轿”,也就是嫁入源之宫所乘坐的轿子,荒川望推测应该是有人得到了进入仙乡的条件,于是准备嫁入源之宫,但是却被白蛇给袭击了……这种说法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在嘤龙降临苇名之前,这里的“土神”一直都是白蛇,瑜伽美女武士们最先就是信奉的白蛇,但在得知神龙居然不死之力之后就投奔了神龙,不过即便如此,仍有一小部分瑜伽美人尊白蛇为神明,她们没有选择投奔樱龙进入仙乡,而是去了堕落之谷的毒沼里生活。 白蛇因为樱龙的到来被压一头,不仅其他的小小山神的身影消失无踪,就连信仰也没了,自然会对樱龙感到不服气,这时刚好看到有人还准备嫁入仙乡,气不打一处来,就……总之,虽然只是推测,但是并非不可能,毕竟荒川望知道,生活在堕落洞窟和铁炮要塞的浑身缠满绷带,视力极佳射枪极准的那群人,就是淤加美族人。 她们因为樱龙和白蛇而分化,继而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种族。 白蛇立刻察觉到了刚才有什么东西从身旁钻了过去,出于好奇心,它慢慢地凑近那个破落的轿子,想康康里面有什么。 荒川望躲在轿子里,看着那只比这个轿子还要大的蛇眼,没有犹豫,他掏出楔丸捅了上去…… 大蛇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哀嚎遍响山谷,温热的鲜血从蛇眼喷出,完完全全将他变成了一个血人。 拔出楔丸还费了些力气,荒川望没有时间看疯狂扭动身躯撞击山崖的白蛇,他掉头就跑,用勾绳连跑带飞的,速度还挺快。 反正他是不想去看白蛇的惨样的,多看一眼,可能下一秒就要遭殃。 狼有龙胤之力还可以随便霍霍,可他不行,毕竟他又没有什么起死回生之力。 然而月隐糖的效果终究是有限的,短暂的痛苦后,白蛇嘶吼着朝着荒川望冲过来。 但他这个时候已经通过树梢荡到了山洞的入口,一股脑溜了,白蛇追击无果,只好忧郁地回头。 利用勾绳来到正门外,这里倒是没有遍地的硝烟。 毕竟目前的时间线是在平田家刚被攻破之后,狼苏醒之前。 荒川望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没有身穿紫色衣服的孤影众,也没有遍地的尸体,也就是说内府军还没有正式进攻苇名,至少还没有派间谍来查探情况,一心也还没有开始斩杀“老鼠”。 毕竟不知道鬼刑部在不在附近,所以荒川望前进得格外小心。 不过还好,直到他抵达正门,鬼刑部都没有出现。 然而就在他正准备打开正门的时候……突然马蹄声响了起来! 几乎是在听到马蹄声响起的同时,荒川望往一旁翻滚,下一秒鬼刑部就骑着他心爱的小马冲了出来,挥舞着巨大的十文字枪。 马蹄高高扬起,伴随着粗旷的吼声:“吾乃,鬼庭刑部雅孝是也!正门有我刑部,休想通过!” “哦。”荒川望趁他的马儿还没有恢复姿态的时候,勾绳一甩,飞了过去。 十分钟后…… “对不住啊……弦一郎……” 这个有着大红鼻子的武士落马,眼中的神采也黯淡下去,而战马也轻轻地蹭着鬼刑部的脸。 荒川望看着手心当中的佛珠,不由得叹息一声。 苇名不被攻破才怪了! 这苇名里能打的、排的上号的全被狼砍了个七七八八,还有毛的实力对付内府啊? 虽然他现在是提前走了狼的路,不过这也是为了找到一心,拿取【开门】的必要路径。 刚好正门处就有个鬼佛,荒川望在鬼佛处强化了一下躯干,再用鞭炮吓了吓火牛,成功地抵达了苇名的主城,来到了一心的家门口。 第二百六十五章:再见永真与一心 拉开日式的屏风,出现在荒川望眼前的是衣着单薄的一心。 他很老了,已然不像上次见到的那样威猛,多出来的花白长发在头顶盘成球状,单薄的衣裳里露出一行行肋骨,那个原本壮硕的黑武士现在已然犹如风中残烛。 一心正坐在房间的地上,喝着酒,手边就是一把黑色的太刀,不过不是不死斩,而是一把普通的黑色太刀。 “小子,你是什么人?”一心喝着酒,并没有急着动手。 他知道,能够绕过寄鹰众视线的人,必定不是普通的兵卒,况且荒川望来到这里之后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从这一点看倒也不像是刺客,所以一心才会有些好奇。 荒川望正欲开口,但这时从一心房间书架的楼梯处又传来脚步声。 他一愣,一心底层的房间有寄鹰众看守,难道是其他的苇名众!? 荒川望心里一惊! 之前他从苇名城邑的虎口阶梯跑过来,一路上杀了河源田直胜、山内典膳、鬼刑部等人……该不会是有人发觉事态有异前来通报了吧!? 他自觉做得还算比较隐秘,没闹出什么大动静,而且他潜入的桥下山谷区域的时候可是把山内典膳连带着周围的兵卒一起给清理了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去通风报信! 难道说那些尸体被在各个区域游荡的寄鹰众发现了?这下可就麻烦了,要是被一心得知了这件事,别说打听的下落了,不在与跟一心打起来的过程中嗝屁就算好事了! 荒川望手里捏着归佛,如果突发事件一旦发生,那么他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走。 反正他对苇名的路熟悉得就像是自己的家,短短几秒内他连撤退的路线都想好了。 他可不会蠢到在这种地方跟一心开打,打不打得赢一心先放在一边,光是打起来的动静就能引来不少寄鹰众了,到时候一人轮流一刀寄鹰斩,那谁顶得住! “一心大人,我来了。”女子的声音响起,荒川望觉得有些耳熟。 楼梯那边出现了一个身影,身着黑红色的和服,面容柔美。 这便是苇名神医兼机关大师的道玄之女——英麻永真。 不愧是女大十八变啊!荒川望在心里说。 上次见到永真的时候,她还是个只知道饭团的小女孩呢! “这位是……?”永真也看到了荒川望,微微行礼。 “哦,你来了啊。”一心将酒杯放下,随后把目光投向荒川望,“那么,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看样子你应该不是苇名人吧?” 永真一愣,随即了然,从一心的话语中,她判断出了荒川望是一个不速之客。 “没错,我是异乡人。”荒川望说,“可我不是旅人,我来苇名,是前来拜求一样东西的。” “哦?”一心来了兴趣,“苇名是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值得让人大老远的跑过来。” “当然有。”荒川望说,“不死的力量,不就让人很向往吗?” 一心脸上舒缓的表情消失了,变得冷厉起来,就连温和的医师永真也面带肃色。 他们不得不重视这件事情,苇名盘踞着樱龙,这在苇名内部也只有一部分人才知道。 如果这个消息传到了外界……天知道有多少渴望樱龙力量的枭雄会进军苇名,毕竟龙胤的力量实在是太过诱惑人了。 这世上,谁不想活久一些呢? 食物、酒、女人、甚至战争……只要不会死去,就能享受更多的乐子。 “放心吧,二位,对于异乡人来说,这件事应该只有我知道。”荒川望紧接着说,“不过也别急着在脑海里生出杀人灭口的想法,我来苇名不是为了寻求龙胤的力量,而是为了断绝这股近乎于诅咒的力量。” 一心漠然不语。 “您不这么觉得吗?”荒川望说,“事实上,这股力量的本质您应该是知道的,它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死,每一次苏生,都会给身边的人带来苦难。” “阁下所寻求的物品……难道是不死斩?”永真说道。 “没错。”荒川望继续欺骗着一心跟永真,“我要拿到不死斩,断绝这股力量。” “你不属于这个国家。”一心说,“为何对此事这么上心?” 一心有所怀疑是正常的,一个异乡人,仅仅因为听说了不死的事情,就大老远的跑过来想要断绝它? 你以为你是谁? “诚然,如您所说,这件事我本不该插手,但我之所以不远万里来到苇名,就是因为我听闻了多年之前的一件事。”荒川望盯着一心的眼睛缓缓说道,“这件事直接改变了苇名,让苇名的国力倒退许多,否则苇名不可能这么快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处处设防,所有将士都备战状态,一副岌岌可危的模样……您认为苇名还能坚持多久,能抵挡外面的大军吗?” 一心笑了笑:“苇名是撑不下去的,我们太弱小了,在战争之中,就要成为别人的食粮。” 他笑得很淡然,在别人看来,这老头似乎不怎么关心苇名,就连对于国家存亡的问题也是一笑带过,但荒川望知道一心的经历,自然也就知道那笑容里怀有何等的苦闷和不甘。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来到苇名。”荒川望说,“多年前,苇名爆发了一场龙咳,死伤惨重,那么一旦外面的军队再次入侵苇名,苇名战败之后,胜利的军队极有可能染上龙咳,将龙咳传播到外界,人传人,家人、朋友、甚至路上的旅人,最终……这股邪恶的力量甚至有可能传入我的家乡,这才是我所害怕的事情,为了我家人的安全,我想把龙咳……也就是不死之力的来带的灾厄扼杀在源头。” 说完之后荒川望观察着一心的反应。 而一心沉默了,就连永真也是。 他看着窗外的白云悠悠,而她则盯着自己的膝盖。 荒川望内心窃喜。 还好,一心和永真对于不死之力并没有太过深刻的认识。 他们对于龙胤之力的认知还停留在“龙咳”和“变异”之上,而荒川望将不死之力与龙胤之力混为一谈,混淆了他们视听。 毕竟就算是永真,在接触狼之前,也没有亲自体会过龙胤之力,自然也就无从研究。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六十六章:【开门】的所在 不死之力是龙胤之力的一种,但却绝不等于龙胤之力。 山内典膳等人拥有第二条命,就是不死之力的简易体现,是通过服用变若水来增强自身的实力,但这并不会引起龙咳。 说实在的,内府军攻破苇名不会传染上龙咳,毕竟龙咳的源头是从樱龙亲自授予的力量——也就是龙胤之力上流露出来的,其本质就是夺取别人的生命力为自己所用,而其余的力量,譬如不纯洁的源之水所得到的力量并非真正的不死,只是通过别样的方式延长人的寿命,并使其起死回生,而且这个次数通常是有限制的。 “所以我恳请您告诉我不死斩的下落。”荒川望说道,“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龙胤之力所导致的疾病蔓延的速度想必您也是知道的,一旦内府军攻破苇名,疾病会很快传染到外界。” 荒川望对于自己的说辞很有自信。 说到底,一心就从不支持利用龙胤的力量来保护苇名。 就算依靠这种异端之力把苇名保护了下来,这个国家也离毁灭不远了。 “我不相信你……小子。” 就在荒川望以为一心会把不死斩的所在告诉他的时候,年迈的一心却明确地拒绝了他。 “为何……”荒川望有些不解,这明明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即便一心认为他别有目的,会把不死斩送给内府,充其量也就是加速苇名的灭亡而已。 苇名没有未来可言,这一点一心比谁都要清楚,至少比他那个冥顽不灵的孙子要明白得多。 难道说这老家伙想要战斗到最后一刻?荒川望不由得这样想。 但一心接下来的话语,证明了他的想法是错误的。 “我不会把不死斩的下落告诉你。”一心说,“你的眼里……藏着修罗的影子。” “修罗……?”荒川望一愣。什么鬼?我心中又没有什么怨念,哪儿来的修罗? 一心说:“不死斩能够斩断不死,我宁愿它落入内府的手里,也不愿意它落入一个鬼的手中。你的眼里,有着洋洋得意,那是杀死对手之后的眼神,也是只有胜者才能够拥有的眼神,我曾在某个家伙的身上看到过这种眼神,然后他被我斩断了手臂。” 一心缓缓起身,干枯却高大的身体内蕴含着爆发的力量,荒川望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一心就会拔刀使出苇名十字斩,然后自己的左臂落下。 但事已至此,怎么能轻易放弃?一心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不再做出点表示也不太合适。 荒川望叹了口气:“您看人可能不准,我学习刀术,就是为了斩鬼。” “人眼看不准,那便让刀剑来看看吧,小子!”一心拔出了刀刃,右眼锁定了猎物,“犹豫……就会败北!” “能请您给我一把刀么?”荒川望将目光转向了永真。 “请稍等。”永真微微欠身。 她本想劝告一心的,但是看着老爷子的眼神,她知道他恐怕是动了真格。 片刻后,天守阁望楼。 荒川望拿着永真给的武器,对面则是一心。 这场战斗的原由很简单。 一心认定荒川望是修罗,而荒川望说自己不是,那么就用刀剑来判断。 如果荒川望是真正的修罗,那么一心自然能够判断出来,修罗为了杀戮而杀戮。 握紧了手中的刀,荒川望面对着一心,迎了上去…… 数分钟后,荒川望被重重击倒在地。 “是我看走眼了……”苇名一心望着远方绵延起伏的山脉,“哼,也对,毕竟都这把岁数了。” “这下你该相信我不是什么修罗了吧?”荒川望从地上爬起来。 这场战斗之所以结束得很快,是因为他换了流派。 荒川望没有使用苇名流的剑法,而是胡乱打了一通,完全靠着自己的反应能力来应对一心。 他并没有与一心开打的打算,反正一心又不会随便杀人,何况要是自己会苇名流剑法的事情暴露,又得花上好些时间来解释。 有时候要圆一个谎,就得撒更多的谎,到最后谎言堆成山,不攻自破。 既然犹豫就会败北,那自己还不如果断一些,直接白给! “一心大人,该喝药了。”这时永真端着药剂走了过来。 “哦,”一心将药水一饮而尽,“真苦啊……” “您的身体情况已经不乐观了,这段日子还是静养比较好。”永真说道。 “无妨,偶尔活动一下身体也不错嘛……”一心将视线投向了荒川望,“小子,反应不错,不过舞剑的手法,跟我的流派有些类似啊。” 荒川望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还是露出了些马脚啊! 不过一心看起来很开心,没怎么注意这件事,又有谁能想到一个异乡人会苇名流呢? “小子,既然这样,告诉你不死斩的下落也无妨。” “请务必!”荒川望心里一喜。 “自从苇名爆发龙咳后,仙峰寺的人以治愈龙咳为由,从巴的手中借走了不死斩,所以……” “所以不死斩在仙峰寺。”荒川望有些疑惑,可仙峰寺里只有存在,并无啊! “那个……据我所知,不死斩应该有两把才对。”荒川望说。 “没错,”一心瞄了他一眼,“两把都被仙峰上人借走了,当时我在场。” 紧接着一心从房间角落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卷轴,递给了荒川望。 上面写着: 不死斩,除此赤红外,尚存另一把,即暗黑不死斩,铭为“开门”,乃开启黄泉大门之刀。 暗黑转世即为生,祈求赐龙胤为贡品吧…… 也在仙峰寺? 荒川望满头都是问号。 这时永真从楼梯走了上来。 说起来从刚才起她就不在这儿。 “我在书房内找到了丈大人留下的手记,如果要断绝不死……就需要这几样物品,开在源之水积存处的花朵和结宿之石,当然,还有最为重要的一件物品,常樱之花。”永真为荒川望提供了信息。 荒川望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心说我知道了不死斩的位置接下来只要去仙峰寺就行了,谁会花那些功夫去打狮子猿和破戒僧啊? 在得到了不死斩的位置后,荒川望立刻动身,前往了苇名的地牢。 只是他想不通,既然开门也在仙峰寺,那为什么不在变若之子那里呢? 不过这个问题,一心也不知道答案,就只能等他自己去挖掘了。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六十七章:变若之子 荒川望从天守阁一路来到了苇名地牢的入口。 地牢入口的大门紧闭着,但这怎么难得到他? 利用勾绳上至墙沿,他看到院落之中,有一个正蹲着逗几条狗玩的的太郎兵,身材臃肿肥胖,只穿着兜裆布,但体型超过两米五,活脱脱一个小巨人,肩上搭着一根粗大的绳子,连接着身后的一口大钟。 荒川望拥有狼的记忆,自然之道这口钟的威力,一旦把你罩住……脑震荡都算轻的。 本来想着不惹事端,直接绕过去,不过那几条狗的嗅觉非常敏锐,察觉到了荒川望这个外来人的气息,汪汪汪地叫了起来。 他无奈之下给这几条狗来了几枪,气得太郎兵悲愤无比,眼泪在小小的眼睛里打转,一身横肉动起来水波般荡漾。 荒川望拔出楔丸就迎了上去。 虽然太郎兵力大无比,但是碍于身材的缘故,他们的敏捷度不高,非常容易击杀,使用暗杀的方式也可,毕竟他们没有服用过变若水,只有一条命而已。 解决了太郎兵之后,荒川望来到了地牢入口。 自从苇名陷入困境以来,道玄与道策便打起了源之水的主意,研制出了变若水。 而在苇名的地牢里,有一条修建出的道路直通仙峰寺。 这是一条捷径。 苇名与仙峰寺的关系非常微妙。 在盗国之战中,仙峰寺为了对抗佛敌而帮助苇名,如今苇名与仙峰寺也达成了合作关系。 仙峰寺的那帮僧人痴迷与研究不死,而苇名则将地牢中的犯人源源不断地送往仙峰寺提供人体试炼的材料。 地牢幽暗,深邃,散发着一股令人绝望的气息。 “有死者的地方就有祭奠帮……”幽幽的声音响起,“要为供奉出一份力吗?” 地牢入口也有祭奠帮的存在,荒川望本来准备无视他的,不过转念一想,又掉头走了回来。 “需要些买些什么吗?”幽幽的声音说,“前方艰险无比,苦魂众多,就我所见,你的双手也沾满了鲜血。” “有什么都拿出来我看看吧……”荒川望说。 “好的。” 荒川望拿起一颗钢躯糖,突然问到:“为何要在此处售物?去城区不是更好?” “不过是些倚仗逝者做些小本买卖而已……不为赚钱,只是……觉得兴许能够减轻一些罪孽罢了,这世道越乱,嗟怨也就越多,我卖东西是为了帮亡者们祈福。” “是么?”荒川望转身离去,“还是算了,下次再买吧,下次一定。” 第一次为了拿忍义具鞭炮也就算了,几颗糖而已,等到了仙峰寺,那帮泯灭人性的和尚身上要多少有多少,到时候全给他洗劫了! 往地牢深处走去,烛光摇曳,靠着石壁的干枯尸体并不少,这些都是变若水失败的产物。 地牢中还有很多铁虫一样的东西,像是蛐蛐,荒川望知道这种虫在仙峰寺也有。仙峰寺境内有一群黄袍医师,专门做不死实验,而且在狼的战斗记忆中荒川望可以查看到,医师们十分热情好客,每当看到游客就情不自禁地和他们玩起游戏。 “丢,丢,丢手榴。悄悄地丢在小只狼的旁边,大家不要告诉他~” 这种蛐蛐有时从僧人身体内出来,有时从地牢的实验体身上钻出来……总而言之就是不死实验的产物。 就在这时,一个游荡的身影进入了荒川望的视线之中,那身影十分矮小,身材瘦弱,但荒川望并不敢小觑它。 那是道玄实验的失败品,难以杀死,而且早已没有了神志,沦为行尸走肉,对于鲜活的生命力有着十分的渴求,表现为渴望活人的血肉。荒川望有些疑惑,同样是变若水的产物,为何一种会沦为红眼,而另一种则会成为活尸? 答案并不复杂,事实上,道玄与师弟道策并不知道变若水到底从何而来,不过变若水积存的地方,便有了白色的沉淀,将其提取出来并加以提炼,就得到了变若之淀。 “活尸”与“红眼”就是使用变若之淀后得到的产物,道玄在实验的过程中发现,服用变若之淀的人的下场无非两种。 第一种就是活尸化,失去神志,但却难以杀死。 第二种则是红眼,虽然没有活尸那样难以斩杀,但却有了更为强大的力量。 通常来说,成为红眼的人,心中都存有某种极其强烈的信念,但光有信念还不够,要想成为红眼,其服用变若之淀者需要有其强健的体魄,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狼来到地牢的时候,道策的土地道顺请求狼带来一位身强体壮的人以帮助他试验。 在游戏中,狼能够带来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对水生村琴声念念不忘的头戴护额的武士阵左,另一个则是在仙峰寺与“同伴”走丢的憨憨小太郎,在狼的记忆中,他并没有给道顺带去任何人,但在游戏里,带去任何一个人,道顺与被带去的人都会被当做实验对象,变成红眼。 有个疑问是道顺为何会对自己做实验,答案是他精神分裂的了,道策本来已经死去,但道顺体内分裂出了另一个“道策”,这个“道策”想要用道顺做实验,所以道顺也变成了红眼。 绕过蛐蛐和活尸,继续往前走,荒川望看见了身穿白衣面掩白布的男子,他就是道策。 没有理会他,荒川望径直往前走。 在地牢有两个可去的地方,一是走水路通往仙峰寺,二是从地牢下方的坑中进入投身之所,进而进入苇名之底。 地牢的尽头是一条水路,没有犹豫,荒川望跳了下去,只有从这里才能抵达仙峰寺。 地牢的水冰冷刺骨,荒川望一路潜游,避开几个守着水路的苇名士兵的视线,成功抵达了机关口。 拉下摇杆,头顶隐隐约约传来齿轮响动的声音。 经过十多秒的等待,一个平台缓缓降落。 这就是通往仙峰寺的路径,无数的尸体就是通过这里运输上去的。 荒川望走上平台,拉动拉杆,随后平台缓缓升起,片刻之后,他成功抵达了一个阶梯。 走上阶梯来到一个佛堂,佛堂内狼藉不堪,蛛网遍布,只剩下对面墙上的一副挂画还算比较干净,上面有一个盘坐的佛祖。 荒川望的脚刚踩到门槛,就听见了一个缥缈的声音。 “阁下……那边的阁下……” 第二百六十八章:铠甲武士 荒川望一愣,是在叫自己么? “阁下……请不要再往前走了。”那个温软的声音响起,“如今这座仙峰寺早已偏离了佛祖的教诲,众人皆已舍弃僧人之心,为了追求不死之身而神魂颠倒,若被捉住,不知道会遭受什么样的对待,劝你回头为妙……即便如此,若你仍有踏入仙峰寺的理由,那么我也不会阻挠,但还请千万小心。” 荒川望差点忘了,这是变若之子的声音。 仙峰寺的境内有许多孩童的尸体。 上次荒川望来到苇名的时候,在战场遗迹上看到了仙峰上人正带领着仙峰寺的僧人们在战场上寻捡尸体。 对于不死的追求正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巴在盗国之战给仙峰寺的僧人们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 无数次被围攻,刀剑缠身却不死,龙胤的力量吸引了僧人们。 他们一开始拿尸体当实验材料,不得进展,再用活人当实验材料,仍旧没有进展……最后,他们发现了龙胤之力的一个秘密,那就是无论是丈还是九郎,他们都是幼童,至少是幼童的模样。于是他们利用孩童,使用了近乎灭绝人性的方法,在得不到不死的绝望之中终于制造出了“人造龙胤之子”,身怀虚假的的龙胤,仙峰寺将其称为变若卿子,也叫变若之子。 无数次的试验,无数条孩童的生命,才换来了变若之子的诞生。 “我是来寻求不死斩的,请问【开门】在您那边么?”荒川望开门见山地问。 反正他知道对方的真是身份,是一个萌萌的小女孩! “我这里倒是有一把不死斩,但刀铭为【拜泪】,并非【开门】,阁下是否弄错了什么?” “是吗……”荒川望喃喃自语,“原来不在你那边啊……” “不死斩非常人所能拔出,不过若是阁下执意要拿到此刀,可以前往内殿。” 荒川望想了想,也行吧,虽然不是【开门】,但是说不定去了内殿能有其他的线索。 仙峰上人那个老东西把【拜泪】藏到了变若之子那里,那么他会把【开门】藏在哪儿呢? “好吧,我会来内殿的。” “至少……我们会祈求您的平安。”变若之子说道。 走出佛堂,荒川望来到仙峰寺境内,他沿着路一路往下,突然他察觉到有股视线在盯着他。 他猛然转头看向一棵树后,随后略感无语。 “出来吧。”荒川望说。 没有动静。 “你太胖了,那棵树遮挡不住你的。” “是、是吗?”树后探出一颗光头,瞪着圆圆的眼睛。 荒川望想起来了,这就是小太郎,跟变若卿子们是朋友来着,负责照顾变若卿子们……他吃太郎柿长大,故身体发育非常快,而思想却还处于孩童时期。 小太郎的眼睛红红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呜呜……我被丢下了,大家都不见了,我该怎么办才好啊……?”小太郎哭兮兮的,“红白色的花围着转圈圈,纯白的花只有一朵……我得去找纯白的花才行。” “是吗,那就祝你好运。”荒川望准备继续赶路。 他有帮助小太郎的心意,但这对拿到不死斩并没有帮助,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拿到不死斩,其余的东西都可以放一放,更何况就算帮助了小太郎,事实也不会扭转,充其量图个心理安慰罢了。 要想帮助小太郎,直接用忍义具对他进行【神隐】便可,这样就会把他直接传送进幻廊里去,连花都不用找了。 “对了,前面的路上有一个奇怪的人,你要小心啊!”小太郎善意地提醒荒川望,“是一个带斗笠的忍者。” 荒川望点点头,继续赶路。 忽的,手里剑旋转着插入脚下的土地,荒川望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能够使用手里剑,敌人当然不是仙峰寺的和尚们。 “哦,对不住啊。”从树上落下来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带着铁灰色的斗笠。 “我还以为是敌人呢,没想到是个敢跑到仙峰寺来的陌生人啊……”矮小的忍者说道。 荒川望心里一动,他认出来就是面前这个家伙在苇名把机关伞的原材料卖给了狼,没想到居然跑到仙峰寺来了。 “你是谁,为何会在这等地方?”矮小的忍者说道。 “办点事,你呢?”荒川望没有动武,对方之前的手里剑不过是一个提醒罢了,要是真的对准了他的要害,那么危字感应器早就启动了。 黑色的忍者遥遥地看着山崖的对面:“我想过去那边,办点事情……祭奠一下我的孩子,我突然觉得忍者的任务变得非常麻烦,我是一个黑笠,自从孩子死去之后,不管是变若的尝试、诱拐、还是黑笠的职责……这个寺院的一切都很烦人,我想祭拜一下我孩子的坟墓,然后离开这里,不管去哪儿,都比这个破地方要好。” “下方有一个风筝,去控制风筝,将它放到最高,也许就能利用风筝抵达对面。”荒川望提了个小小的建议。 “哼,说得好听!”黑笠冷哼一声,“底下守着风筝的那家伙根本买不通啊。” 荒川望想了想,说,“那边有一个大胖子,你可以让他帮你,不过需要一点代价。” “代价?”黑笠来了兴趣。 “潜入是忍者的特长对吧,去仙峰寺内部,拿到纯白的花朵,把它交给那个哭兮兮的小太郎,他可能就会帮你放风筝,不过最好还是先跟他谈妥了,再前往仙峰寺内部寻找花朵。” 说完荒川望就离开了,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既能够帮助黑笠,又能够帮助小太郎,一举两得,还不耽误行程,岂不美哉! 荒川望一路前进,顺手杀了几个仙峰寺的僧人,他们在寺院小道内来回巡逻,虽然嘴里还念着佛经,但能够捉小孩来做实验的僧人,心中早就没有佛祖了。 顺手从这些僧人身上搜刮了一下,荒川望拿到了不少糖果。 不愧是仙峰寺制糖厂,原本这些糖果是僧人们为了对抗佛敌而制作的,但是研究不死需要大量经费,所以仙峰寺也扩大了糖果的制造,将其卖出,这也是为什么苇名境内各地都有这种糖存在的缘故。 荒川望一路上暗杀着仙峰寺的武僧,成功抵达了修炼道。 从这里再想往前走,就必须经过一座廊桥。 这座桥荒川望很熟悉,他踏入桥内,希望不要有什么麻烦。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一个身着铠甲的武士扛着巨剑从前方缓缓走了出来,每走一步,身上的重凯就响起沉闷的碰撞声。 第二百六十九章:罗伯特——!! “为了我儿子……放下那把刀然后离开吧!”铠甲武士从面罩中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大白天的你就做梦呢?”荒川望拔出了楔丸。 “哼!愚蠢至极!”铠甲武士铁手甲缓缓拂过大剑的锋刃。 他率先展开攻击,攻势很大,完全不顾防御,因为他本身的铠甲就已经为他提供了最好的防御,所以只需专注攻击,将对手摧毁。 一记劈斩而下,荒川望轻盈地向后跳去,躲开了这一击,大桥的地板开出一大块破裂的缝隙。 他试着反击了几下,楔丸劈砍在铠甲武士的重凯上,弹出一片片的火花。 刀刃传来的反震令手腕有些发麻,荒川望心说得亏这是楔丸,要是换做普通的刀,恐怕已经崩口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凡事有利就有弊,银色的重凯虽然为这个南蛮武士带来了极高的防御力,刀枪不入,但是同时也极大的消减了他的敏捷性,更重要的是,穿上这身重凯挥舞比野太刀还要长的大剑,需要何等的气力? 对付眼前这个铠甲武士,只需要跟他拼上几轮刀,他自然会感到疲倦。 “叮!” “当!” “哐!” 桥上响起了悦耳的金属碰撞声,在数轮战斗后,铠甲武士终于躯干不支,伫剑单膝跪地。 荒川望抓住时机,冲了过去。 下一秒,薄雾笼罩的山涧响起了悲愤的怒吼。 “罗伯特——!!” “呼,你儿子没了,还傻站着给人守桥呢。”荒川望站在桥边看着下方的悬崖说道。 关于这个铠甲武士,他的名字是个谜,但身上的重凯防御力极高,手中的大剑的长度更是超过了野太刀。 这身铠甲的风格明显跟日本战国时代格格不入,事实上这个违和感爆棚的铠甲武士是从南蛮而来。他有一个儿子叫做“罗伯特”,父子二人渡过重洋来到东瀛,为了就是治罗伯特的病症。 仙峰寺的僧人们为了打发这个从南蛮而来的武士,承诺他会让他的儿子达成不死。但僧人们同样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这个铠甲武士必须达成“千本刀”,也就是收取擅自闯入仙峰寺之人的一千把武器,所以铠甲武士才会镇守此地。 有时候这个武士会杀死闯入仙峰寺的人员,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收取对方的武器而已,毕竟仙峰寺的僧人所说的只是收取武器,而性命则不在其列。 仙峰寺的求道者们的确制造出了虚假的“龙胤卿子”,只是这个武士不知道的是,这个不老不死的龙胤卿子……仅仅只有一人罢了。而武士的儿子作为仙峰寺的实验对象,并不是万中出一的幸运之人,他的下场就跟那些失败的实验孩子一样……也不知道存有白色风车的那片山崖上,哪一个穿着红色肚兜的娃娃遗像是他呢? 荒川望正准备前进,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某样熟悉的物品。 就在罗伯特掉下山崖的那个地方,有着一颗佛珠。 荒川望将其拾起,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过了桥就是一个鬼佛地点,可以在那里强化一下躯干。 “忍杀成功时恢复躯干么?” 荒川望在前方的鬼佛处强化躯干后再次上路,这次他成功地抵达了寺院境内。 这里的敌人更加多了,他不得不磕上一颗月隐糖来隐藏自己,从这里抵达正殿,有一段不短的距离需要走。 不过话说回来,除去那些丧心病狂的和尚外,金刚山的风景是真的很不错,瀑布清泉、红叶满山,是个适合养老的好地方。 不过前提是把那些和尚都给扬了,这地儿住着才安心。 荒川望沿路避开了那些僧人,寺院境内也会有太郎兵,他们可以说是吃柿子“催熟”的,智力并不怎么好,他偶尔会杀掉几个落单的僧人,从他们身上搜刮出一些糖来。 在第二个寺院建筑的左前方,有一处深泉,小小的瀑布源源不断地注入,水质清澈见底。 荒川望认得这个地方,在泉水的底部,有一部虫之书,似乎是仙峰上人那个老头编写的,毕竟他一直都在做有关“附虫”的研究,直到后来才醒悟,但等到那时,为时已晚。 若想达成龙之还乡结局,就必定要将送到变若卿子的手中。 前方是一个佛堂,外围以及屋檐上有不少的乱波众,而且佛堂内部不仅有武僧,还有一个附虫者。 还是绕开为好。 荒川望倒是不怕武僧和附虫者,毕竟自己背后还裹着一把,他主要是有些担心乱波众。 别看他们身材矮小,有没有一米都是个问题,人家毕竟也是忍者,身手不凡,而且要命的是他们宽大的斗笠可以当做一种很好的防御工具,往前一遮可以挡住整个前身。 不仅如此,敌人数量众多,打起来十分麻烦,他们还别擅长投技,明明上一秒还在跟你玩苦无,下一秒直接就把你逮住了。 一个“拉伸腰背”绝对能让你体验到人间极致的舒爽。 好在从僧人身上搜刮来的糖的数量足够多,荒川望再嗑一颗月隐糖,让自己成功避开了那些乱波众的视线。 趁着月隐糖的效用还未消退之时,荒川望抓紧时间,一路抵达了正殿。 在抵达正殿之前,荒川望顺带解决了在仙峰寺境内的长手百足——仙云。 人如其名,长手百足仙云是一个面目全非,手脚都有着数根利爪的丑货,攻击以快闻名,数根利爪有规律地交缠在一起就像是蜈蚣在地面爬行。 荒川望倒是解决得很轻松,长手百足仙云的攻击固然快,但它快不过狼,力度也比不上狼。 无论从那种意义上来讲,狼都比这家伙好得多,而在跟狼的比试中得到磨砺的荒川望……更是不会输给这种丑八怪。 他连狼的速攻都能应付自如,更别说一个什么长手百足了。 解决掉蓑衣僧兵之后,荒川望拉开了大门,成功抵达了正殿,摇响正殿里的铃铛,便能够进入幻廊。 然而就在这个时刻……荒川望看到了正殿的佛像下方,坐着一个老和尚。 ——仙峰上人!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七十章:附虫者 当然,如果只是仙峰上人在这里,荒川望倒不会太过惊讶。 真正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仙峰上人放于幻廊之铃旁的一把黑色太刀。 ——黑不死斩,开门,献祭生命从黄泉召回逝者的妖刀。 而这正是荒川望此行的目的! 到头来两把不死斩都在仙峰寺内,只不过一把拜泪在变若卿子手中,一把开门掌握在仙峰上人的手里。 没有多想,勾绳直接脱手而出,勾在正殿上方的横梁之上。 荒川望高速“飞”向仙峰上人,只要拿到【开门】,那么他便能够立刻通过归佛返回破旧寺院,再返回现实世界! 呼啸的风声响起,那并非是山野间吹进大门的风,而是衣袖带起的声音。 年迈的仙峰上人身形扭转着飞起,同时右脚甩下,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荒川望瞳孔猛地一缩。 【危】! 此乃绝技·仙峰寺菩萨脚。 仙峰寺拳法之绝技,登上开悟顶峰之人将变为菩萨样貌,如此便可心无旁骛对抗佛敌,自如施展流水般的连击。 狼使用这招的时候夹杂着剑法,因是无形的招式,故连击的方式也因人而异。 心之所在,将出现依凭之物。 而仙峰上人施展的仙峰寺菩萨脚,威力自然不必多说。 荒川望甚至不敢用楔丸去攻击手无寸铁的仙峰上人,一旦楔丸挥斩而出,那么自身将无依靠之物,就算楔丸斩断了仙峰上人的腿脚,他也必定接下仙峰寺菩萨脚的后面几招,到时候仙峰上人身有附虫,而他却要完全丧失战斗能力。 别说是战斗能力,说不定到时候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了。 抬刀格挡,楔丸的刀身猛然迎接菩萨脚,荒川望倒飞而出,翻滚着到了正殿的大门附近,在弹起的过程中调整身姿,半跪在地上,伫着楔丸,稳固身形,以免对方穷追猛打却无招架之力。 “施主,贸然闯入佛门……连招呼都不打么,这对佛祖来说……是为不敬。” 仙峰上人缓缓转过身来,他枯槁的面容上有着一双死气沉沉的双眼,那一对眼珠让人联想到浑浊的石灰水。 “你都说是闯入了,哪里还有打招呼的道理?”荒川望起身,抖了抖楔丸上的灰尘。 “还请速速离去。”仙峰上人盯着荒川望慢慢地说道。 真的是慢慢的说,或许是因为老了,说话都必须很慢才能说清楚,但是这么一个说话都要慢慢咬字才能让人听清楚的老家伙,甩起仙峰脚来却毫不含糊,那一双脚简直就像是利刃切开水流。 “要我走,可以,刀给我就行。”荒川望用楔丸指了指【开门】。 “哦?”仙峰上人倒来了兴趣,“施主为何要这把刀?” “你猜。”荒川望一边说着一边调整着位置,同时注意着周遭的动静,脸色有些难看。 “此刀名为不死斩……”仙峰上人幽幽地说,“刀如其名,不死斩,即为斩断不死的存在,施主想要此刀……是要斩断不死的人,还是说……要斩断不死本身呢?” “啊这……”荒川望呐呐地说,“方丈,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其实我就想用这把刀来关个门。” 仙峰上人:“?” “能不能借我用一用?”荒川望重复了一遍,“是借。” 然后他在心里补了一句,“不还的那种。” “这把刀……已经承诺过借给别人了。”仙峰上人缓缓说道,“所以施主……请回吧,如若不然……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 耳边传来布料摩挲地面的声音。 荒川望环顾四周,发现那些在正殿内坐定的僧人们,正缓缓地朝着自己这边移动。 他们盘膝而坐,但脏污的白色袍子下面,却有着无数条触须般的东西在移动,就是这些东西帮助盘膝入定的僧人移动。 “施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仙峰上人遥遥地对荒川望说。 这一刻,大风从正门吹入,吹灭了正殿内的蜡烛,让原本光线就不怎么明亮的环境显得愈加昏暗。 就在这时,这些入定的僧人,或者说求道者,他们睁开了双眼……红色的双眼……是为赤目!! 他们仿佛“活”了过来,有的僧人开始呕吐,吐出那些黑色的、恶心的蛐蛐,与此同时,某种滑腻的、恶心的声音传来,像是浓稠的黏液涂抹肌肤,一条条巨大的蜈蚣从这些僧人的背部破出,蛇般环绕在这些求道者的身边。 这些僧人的数量有多少? 十个? 荒川望没有细数,粗略地看了一眼,大概十五个往上走,但不超过二十。 这些僧人,便是“附虫者”。 顾名思义,附虫者,被虫附体。 不会死去,亦无自身意识,如同行尸走肉。 假若投入战争之中,想必是绝佳的武器吧? 仙峰上人的《永旅经·赐虫之章》这样说过。 自吾受虫之恩赐,已不知度过几多光阴。 不死之身,实乃开悟之无尽羁旅。 不死之缘由,亦实需领悟。 人言神龙来自西方之故乡。 赐我以虫,是为何故? 由这段言语可以看出,仙峰上人以为这些“永生之虫”,是自西域的神龙赐予他们的物品。 受到不死的诱惑,为了领悟不死之缘由,仙峰上人开始了对于不死、附虫的研究。 但,真是这样吗? 虫子,是神龙赐予僧人们的恩赐么? 在源之宫内,生活着一条鱼王,拥有近乎无穷的寿命, 在平田家邸外围的河流,有一个坛中贵人,而在源之宫,有着另一个坛中贵人。 他们渴求鱼鳞,愿意用宝贵的物品来交换鱼鳞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希冀成为鱼王。 但源之宫的环境注定了,鱼王只能有一个,就算搜集到了足够多的鱼鳞,旧王不死,新王则无法当立。 于是这两个坛中贵人在相继搜集鱼鳞的同时,也会交给狼有毒的鱼饵,希望他把这个毒饵投喂给龙王。 历代的鱼王由人变成,其证据就是它长着人类的牙齿,但作为鱼王拥有近乎无穷的寿命,要说自然死亡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在源之宫水底的底部,存在着巨大的鱼骨,这便是前代鱼王的尸骨,死因如何,也自然很清晰明了了。 若是凑近了瞧,会发现鱼王的尸骨上,残留着许多绿色的、虫子一般的东西。 而这……才是“附虫”的来源,这些虫子吸附在鱼王的尸骨之上,吃掉了死去鱼王残存的肉,再加上长期汲取源之水,使得这些虫子拥有了“不死”的力量。 源之宫位于苇名之顶,这些虫子则顺着水流来到苇名的各处,继而被仙峰上人发现,一度成为至宝。 但后来仙峰寺的僧人们发现,这种“附虫”的方法,并不能制造出真正的“龙胤之子”,只是作为一种虚假的、不死的手段而已。 所以这些附虫的僧人们被保存在正殿内,等到需要的时候就放出,来摧毁外来的入侵者。 只不过等到狼来到仙峰寺的时候,仙峰上人早已幡然悔悟,自然就不会让这些附虫者去主动袭击狼,除非狼自己走过去惊动附虫者。 第二百七十一章:仙峰寺之战 然而这些原本沉睡着的附虫僧人主动靠近荒川望,其攻击欲望可想而知。 即便意识消散,他们也仍要对抗佛敌……尽管他们早已分辨不出究竟什么人才是佛敌。 “老和尚,你不把不死斩给我,我就只能强夺。”荒川望的声音冷了下来,“谁敢拦我,我就杀了谁。” “阿弥陀佛……”仙峰上人双手合十。 “你们哪儿还有资格拜佛?”荒川望斥声说道,“为了成就不死,你们至今杀害了多少人?” “我,可以交予你不死斩,但在你之前,已经有人来求取不死斩了。” 仙峰上人这时候缓缓地抬起头来,枯槁的眼睛盯着荒川望:“你想拿到不死斩,首先得从那人的手中活下来。” 从正殿大门外照射进来的余光忽然暗淡了下来,一个身影鬼魅般出现在荒川望身后,手中挥洒出一道寒光。 【危】! 极其霸道的一记大上段,对准了荒川望的脖子,试图将其整个头颅砍下。 但在刀刃接近后颈的瞬间,荒川望手伸向右肩之后,抓住刀柄猛地拔出一段。 “叮!” 刀剑蜂鸣,挥洒大片火花。 偷袭失败,来者向后拉出一段距离,谨防突如其来的反击。 荒川望转身一看:“原来如此……苇名国的统领居然会跑到仙峰寺来……” “你是何人,来此地有何目的?”弦一郎手中之剑直指荒川望。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既不是内府的间谍,也不是苇名人,至于目的……跟你一样。” “施主,放弃吧。”仙峰上人仍旧保持着双手合十的模样,“这里众多武僧,再脱下去,你就回不去了。” “没关系,”荒川望看着周围那些附虫者,反倒收起了楔丸。 “你们仙峰寺都杀了那么多人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荒川望无所谓地说,“别这么保守,想想看,我打输了你们还能多一个实验体,多好啊?” 弦一郎大概是不能理解荒川望的话,不过他也理解了当前的情况。 总之,有人来跟自己抢不死斩了。 荒川望此刻正对着仙峰上人——绝佳的偷袭机会。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弦一郎面前,弦一郎冲刺而出,仍旧是大上段起手,想必对自己很有信心。 弦一郎的心中无悲无喜。 若是荒川望放弃不死斩,那么饶他一命也未尝不可。 虽然他跟荒川望无冤无仇,但是荒川望是来拿不死斩的,敢阻碍自己的路,那么就只能死了。 可他忽然刹住了脚步,猛然后退。 因为那些附虫者开始进攻了。 十多个附虫者早已包围了荒川望,从四面八方朝荒川望攻来,都是由僧人体内的蜈蚣起手进攻。 它们口齿锋利,能够撕咬钢铁,而且借助蜈蚣的身体优势,攻击范围极大,一旦抓住猎物,会将其捆绑然后拖到僧人面前,与僧人一齐对猎人进行撕咬。 附虫僧人们离荒川望还有十米之远,但从他们体内破出的蜈蚣却已经抵达了荒川望周身不足一米的地方。 若不及时躲闪,那么下一秒荒川望的结局,就很有可能变成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 弦一郎站在正殿门外,收刀入鞘。 看来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已经抵达了末路。 要知道附虫者们是不死的存在,无论对其斩杀多少次,他们都会再度以附虫之姿归来。 那依附在他们身体内的大虫,就是让世人梦寐以求的不死之力,也正是弦一郎所求的护国之力。 若是将士们有了此等力量,保护苇名又有何难? 时间仿佛变慢了,弦一郎默默地看着荒川望,忽然感觉有些奇怪。 在他的眼中,荒川望背对着他,直面金灿灿的佛像,微微低头,双手就那么静静地垂在那里,像是个来佛祖面前忏悔的信徒。而那些残暴的蜈蚣朝着他袭去,即便被斩,也能迅速归来……这是一场荒川望赢不了的战斗。 会死的人,与不会死的怪物,两者相互缠斗,谁赢,谁输,结果可想而知。 有人说怕死的人永远都无法战胜不怕死的人,因为后者早已无所畏惧。 不过尽管无所畏惧,但身体终究有着极限。 人被杀,就会死,死去的人,无法对生者造成任何威胁。 巨大的蜈蚣们围绕了荒川望,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秒。 昏暗的光线,比朱砂还要鲜红的双眼,垂手而立的少年,面容慈祥的佛像,还有从那景色秀丽山峰之上吹来的徐徐清风…… “阿弥陀佛……”仙峰上人闭上了眼睛。 光线变暗了,有那么一瞬间,弦一郎瞥见了一抹红光。 红色的瘴气从刀鞘中溢出,荒川望的身形在空中回旋,伴随着他下落的,还有那些被旋成两截的蜈蚣…… 苇名流——旋风斩。 一边旋转着一边斩向周遭敌人的招式,在被包围之时,使用此技,定能脱身。 “怎么……可能?”仙峰上人嘶哑着说道。 他所震惊的,不是因为荒川望拜托了附虫者们的攻击,而是因为他手里的大太刀。 ——那是拜泪! “你是从何处……” 仙峰上人还没有说完,荒川望就朝他冲了过去。 附虫者着实可怕,但它们的可怕只体现在不死之上,没了不死,就是一些比较厉害的大虫子而已。 荒川望左手一甩,勾绳飞出,目标正是佛像正下方的供奉桌上的黑色不死斩! 仙峰上人凌厉的一掌劈断了桌子,不死斩脱离了原先的位置下落,进而被仙峰上人掌握在手中。 弦一郎也从背后发动了奇袭。 他飘然而至,空中挥舞出数次利落的斩击,这是巴流的招数。 不死斩侧向挥舞,瞄准弦一郎的左肩位置落下,但仙峰上人却也对荒川望发动了攻击。 凌厉的仙峰脚从天而降,夹杂着沉重的破拳之声。 荒川望立刻放弃攻击弦一郎选择后退,途中手里剑不断掷出。 “看来只有杀了你们两个,我才能拿到不死斩。”荒川望轻声说着,通过刚才的几轮交手,他已经想好怎么来对付面前的两人了。 “你的不死斩,到底从何而来?”仙峰上人问道。 “怎么回事?”弦一郎问,“那小子的手中居然也有不死斩!” “你猜。”荒川望不打算跟他们废话,一记巨型忍者突刺,对着仙峰上人使出。 第二百七十二章:阴死仙峰上人 仙峰上人面对着荒川望的突刺,临危不乱,在他抵达身前的瞬间抓住时机,左臂猛地横拍刀身,右臂手肘拐向荒川望的太阳穴。 仙峰寺拳法·叩拜连击拳。 既然是连击,自然就有后招,仙峰上人立刻施展了继而连三的下段攻击,试图摧毁荒川望的行动能力。 【危】字在头上闪现,荒川望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仙峰上人要攻自己下盘,他是为了辅助弦一郎。 没有犹豫,荒川望左手挥动楔丸,再次使用双刀流打法。 楔丸与弦一郎刀刃碰撞的同时荒川望跃起,躲过了仙峰上人的下端横扫。 虽然仙峰上人没有武器,但对于通习仙峰寺拳法的武僧来说,他们的拳脚就是最强的武器,摧金断骨,一击便能让对手内脏破碎,大出血而死。而想要折断对手的手脚,就跟掰断一根筷子一样简单。 荒川望可不想自己的双脚同时朝着左边折成九十度。 一个人同时打弦一郎和仙峰上人对于荒川望来说还是有些吃力。 仙峰寺的拳法太过霸道,而且仙峰上人会充分利用刀剑的特性来将其弹开,而弦一郎此时的剑法偏离了苇名流,更倾向于巴流,更加轻敏,能够在仙峰上人攻击的同时去抓荒川望暴露的弱点。 这么纠缠下去不是办法,荒川望心想,正殿里的空间太小,必须转移出去,否则对于自己太不利了。 原本他计划的是在这里是用不死斩先杀死仙峰上人这个附虫者,剩下的弦一郎自然就很好解决。 但现在看来,柿子还是得挑软的捏,仙峰上人这个老东西比想象得还要棘手。 荒川望一记寄鹰斩逼迫仙峰上人转攻为守,继而反向回旋脱身来到正殿门口的位置。 “既然拿不到不死斩,那我就去杀了仙峰寺的那些秃驴,”荒川望故意挑衅说道,“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看着仙峰上人脸色一变,荒川望心里暗笑,自己达成目的了。 毕竟弦一郎和仙峰上人并非一定要了自己的命,只是不想让自己妨碍他们接手不死斩而已,这个时候想要将敌人引诱到更大的战场之中,就必须拿出让他们加入战斗的理由。 “小子……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弦一郎沉声说道。 “呵呵,你们的确很强,但那些僧人……说实在的,你以为我是怎么到这里的?”荒川望脸上带着阴狠的笑容,然后吃下了钢躯糖和哈将糖,“这些糖的效用也不错,待会儿多从那些和尚身上搜搜吧!” 弦一郎倒是不为所动,因为这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不过荒川望本来就不是做给他看的,而是做给弦一郎身后的那个老和尚看的,无论是话语还是表情,都是为了引起仙峰上人的情绪。 不过也有风险,毕竟是能够做人体试验的一群和尚,所谓的人性恐怕早就在他们身上磨灭了。 如果这时候仙峰上人淡淡地来一句“我不管,你爱咋咋地”,荒川望就没辙了。 不过方法还是有的,要是真的到了那种地步,荒川望会假装先撤退躲在某个地方,然后等弦一郎拿到【开门】后悄悄阴他一波……只要能拿到不死斩,什么办法都是好的。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之中,荒川望深深地看了仙峰上人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在荒川望离开之后,仙峰上人长长地叹了口气。 “阁下,能请你帮我斩杀……佛敌吗?” “无妨。”弦一郎没有急着去拿不死斩,而是答应了仙峰上人的请求。 他对荒川望有点兴趣,他想知道这个人为何会如此精通苇名流。 如果苇名的某个将士有这等实力,弦一郎深信自己早就会将那人提拔到很高的位置。 但他却从未见过荒川望,一个穿着蓑衣的男人,也未曾在苇名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一定要搞清楚荒川望的身份,否则会有危险。 弦一郎还在思考之中,仙峰上人就自己率先冲了出去。 仙峰寺的僧人,绝对不能死于外人之手,仙峰上人眼角抽搐,其中一些医僧的手里有不死的研究手记,绝对不能流传到外人的手中!那是仙峰寺的……宝物! 但在他冲出正殿的前一秒,红色的寒光闪过,横在他的颈间…… 咯嚓! 血液横飞。 在仙峰上人冲出正殿的同时,他的头被整齐地割了下来,掉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颈部的断面处,蜈蚣也被不死斩切断,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在弦一郎复杂的眼神中,荒川望慢悠悠地走到了正殿门口。 “你们不会以为我真的走了吧?”荒川望看着地上的头颅,“没想到仙峰上人会是这么死去的,本来是想先解决你的……不过没差,一对一才比较公平不是么?” 荒川望对于【破绽】这一事的理解更加深刻了,他并未走远,而是躲在正殿大门口的旁边,小小地阴了仙峰上人一下,没想到直接就成功了,而且带走了仙峰上人的性命。 荒川望想过如果自己和仙峰上人正面对决的场面,自己能赢的概率在七成左右,毕竟自己也掌握了仙峰寺的拳法,在没有第三者干扰的情况下,自然能够做到轻松的见招拆招。 不过虽然能赢,但是过程绝对不会很轻松。。 荒川望手里握着一颗佛珠,那是从仙峰上人身上掉下的。 “来吧,如果你杀不死我,我就去苇名杀人。”荒川望收好楔丸,双手持握不死斩。 “如你所愿。”弦一郎缓缓拔出了黑色的不死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要两把不死斩……不过正好,这样一来,我就有两把不死斩了。” “这话等你杀得了我再说吧!” 荒川望率先发起进攻,朝前垫步,顺带识破弦一郎的突刺。 两人交缠在一起,每一次碰撞都掀起大片火花。 荒川望使用的剑法是苇名流,而此刻的弦一郎深受巴的影响,剑法更偏向于巴流,所以荒川望不得不留心一下弦一郎的动作,免得他突然使出杀招。 一番厮杀后,弦一郎进攻的身形突然有些不稳,这是躯干耗尽的前兆。 荒川望抓住机会,一记苇名十字斩切出,破除了弦一郎的防御。 在不死斩即将刺入弦一郎胸膛的时候,弦一郎却怒喝一声,高高抬起脚,猛然将拜泪踩于脚下! ——识破! 第二百七十三章:弦一郎的阴招 弦一郎转守为攻,脚踩不死斩的同时手中的太刀斩向荒川望的侧颈。 荒川望瞬间抽出楔丸进行弹开,同时松开拜泪的刀柄。 纸人消失,锈丸转动,带着绿色的毒雾割开了弦一郎的腹部。 这时荒川望将右半身完全暴露给了弦一郎,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猛蹬荒川望的左肩,倒飞而出,捂着腹部跪倒在地。 要是他的速度再慢一点,估计整个肚子都得被荒川望用锈丸搅得一团糟。 冷汗从弦一郎的额头上浸出,荒川望知道,锈丸的毒素开始深入弦一郎的身体了。 “乖乖把给我,我就饶你不死。”荒川望用不死斩指着弦一郎,“你还有守护苇名的重任对吧?” 弦一郎没有正面回答荒川望的问题,而是缓缓站了起来:“我原本有那么一次机会可以斩断你的半身,可既然你能够拔出不死斩……就说明你是附虫之人,或者……你已经与九郎签订了龙胤的契约。” “没错。”荒川望说,“所以你没有胜算的,现在的你既不是不死之身,又没有跟九郎签订契约,拔不出不死斩,杀不了我的。” “那可未必……阁下,”弦一郎摘下自己的头盔随手扔在地上,“我手中有不死斩,很快,就能将你斩于刀下。” 他拿出一个白瓷般的小瓶子,将其捏碎,里面粉末状的东西不断倒入他的嘴里。 荒川望一愣,这是什么? 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在弦一郎完全服用其粉末之前就冲了过去,试图打断他。 手里剑脱手而出,荒川望准备使用派生攻击连斩快速接近弦一郎, 但此刻一个身影从弦一郎身后冲了出来,使用回旋镖打断了手里剑的飞行轨迹。 这是受雇于仙峰寺的乱波蓑衣忍者,身负一把双头刀,其牵制对手的招式与身法十分诡异,令人防不胜防。 正殿后方有一个山洞,想必这个忍者是听到了正殿传来的动静后赶过来查看的。 身穿蓑衣的忍者冲刺,跃起,以双头刀为杆,一招螺旋斩试图牵制荒川望的同时斩下他的双臂。 荒川望心里暗骂一声,临时改变了行动,抓准时机,冲刺着跃起,在空中抓住忍者的后颈,翻转,一记漂亮的空中忍杀将楔丸从侧面送入忍者的脖颈里。 “真碍事。”荒川望叹了口气,因为弦一郎已经完全服下了那粉末状的东西。 荒川望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心中只有一个预感,那就是不管那是什么,都要阻止弦一郎将其服用……但他失败了,因为半途中杀出来的一个乱波忍者……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弦一郎缓缓抬起头来,他看向昏红的天空,天色将黑,仙峰寺笼罩了一层夕阳的余晖,同时淅淅沥沥的雨点开始落下,构成了一副夕阳雨景的画卷。 “我本不想这么早就使用这玩意儿的……”弦一郎紧接着将目光投向荒川望,露出一双猩红之眼。 “是你逼我的,小子,今天无论如何,你都无法活着离开这个寺院!” 弦一郎缓缓拔出黑色的太刀,刀刃出鞘,漆黑的瘴气使他丧失生命,身体瘫软跪倒,但在下一刻,他居然开始继续拔刀,直至刀刃完全出鞘。 “变若之淀……”荒川望喃喃地说。 他现在明白弦一郎服下的东西是什么了,那是变若之淀,从高浓度变若水中提取出来的东西。 服用变若之淀,会让人的力量上涨,但现在看来弦一郎的力量不仅上涨了,而且还得到了不死的能力……而这种程度的不死之力至少能够让他拔出不死斩! “你并非龙胤契约之人。”弦一郎说,“我派人一直看守着九郎,不可能出差错,如此看来……你是一个附虫者么?也好,就让我把你体内肮脏的虫子扯出来将其斩断吧!” 荒川望没有废话,手里剑掷出,派生攻击追上! 他现在才真正认识到了弦一郎对于苇名的执念。 之前他不过是为了挑衅说了一句要在苇名大杀特杀,没想到弦一郎为了根除后患,直接服用了变若之淀来拔出另一把不死斩试图来斩断荒川望未曾拥有过的“不死身”。 “真是疯狂!”刀光剑影在荒川眼前闪烁。 “你的剑法更疯狂!”弦一郎朝着地面横扫,借攻向荒川望的下盘。 两者交锋,红色的瘴气与黑色的瘴气交融在一起,两把不死斩,任何一把不死斩对于双方来说都是致命的。 他们都想要对方的不死斩以及性命,这场战斗不死不休。 一文字·二连! 荒川望猛地朝前踏步,一记霸道的劈斩落下,弦一郎刚招架完此招,第二记劈斩接踵而至! 弦一郎退后躲避,取下身后的弓箭高高跃起,同时快速拉动弓弦,五根箭矢飞快地射向荒川望的各个要害。 荒川望用旋风斩弹开了这些箭矢之后,弦一郎又鬼魅般走位接近,使出了飞渡浮舟! 快速利落的速斩几乎只留下了残影,荒川望同样以飞渡浮舟进行弹反与攻击。 找准角度,弹开对手的攻击,再借机进攻……无论他们之间使出了怎样的招式,无非都是以这条为基础进行战斗。 这场战斗不同于普通的战斗,被不死斩切到,伤口极难愈合,对于拥有不死之力的人来说,不死斩更加是克星,因为它能够斩断不死。 他们要的是在负伤最小的情况下获得杀死对手,这样才是真正的胜利。 否则即使杀死了对方,自身若是受伤严重,那么生命力也会从伤口源源不断渗出,最后导致死亡。 弦一郎奔跑,侧袭,自下而上斜斩,几乎封死了荒川望左边的走位。 这招极为阴险,因为这一斜斩不过是诱饵,弦一郎此刻的右半身完全暴露,没有任何防备,无疑是所谓的“破绽”。 对其招架无疑是对于此次机会的浪费,弹刀的同时会让对手有时间进行反应,所以若想抓住这个机会,闪避才是最优解,在弦一郎挥刀的同时闪到一侧,在对弦一郎的薄弱之处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而弦一郎的阴险之处就在于此,如果荒川望一旦朝着右边闪避准备攻击弦一郎的侧身,那么弦一郎自下而上的刀刃会立刻调转,这才是杀招! 而之前看似霸道的斜斩完全可以理解为“起手式”加假动作,来引诱敌人上当。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七十四章:巴之雷——雷电奉还! 荒川望接下来的动作也如同弦一郎预想的那样,他朝着右边垫步,目标显然就是弦一郎的右半身! 【拜泪】自右边横斩而来,荒川望此击的意图简单暴力,他想直接腰斩弦一郎! 弦一郎眼中流露出嘲讽之色。 “傻小子,你中计了!”他心想。 黑色的开门此刻刚好处在弦一郎双手高举的顶点,弦一郎抓住机会立刻斩下,使用的同样是苇名流当中的一文字! 上劈下端沉重的一击朝向荒川望的背部,专注而强悍。 而斩向弦一郎侧腹的拜泪却慢了一分,在它接触到弦一郎侧腹之前,荒川望就会被率先斩断身体!! 这也是弦一郎计算好,像不死斩这样的太刀,全力横斩至少需要一秒多的时间,而他的竖向的一文字则要快上许多,双手持刀柄以全力向下挥砍,不过眨眼之间。 但就在这个时候,拜泪的方向突然改变了! 原本横斩的拜泪变成了斜斩,一记标准的下端攻击! 震惊之余,弦一郎十分不解! 为什么荒川望手中的刀能够在高速斩击中突然改变方向? 这简直有驳常理! 但来不及多想,弦一郎的此次攻击已成定局,他的攻击自上而下,已然处于即将完毕的阶段,但拜泪自下而上,错开了开门的斩击,继而完美地斩断了弦一郎的左臂,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泼洒的血液在空中连成线条,握着刀柄的手臂被斩断,弦一郎怒号着捂着自己的断臂。 “啧!”荒川望啐了一口,如果再近一步,就能把弦一郎的双臂一齐给砍下来了!这只砍断了一条手臂……看上去不对称啊! 由于手臂被斩断,弦一郎原本的一文字也改变了攻击的轨道,被荒川望轻松躲过。 “你……居然看破了我的招数……”弦一郎退出几步,捂着左臂,但仍旧没有放下手中的不死斩。 “算是吧,毕竟……我挺了解你的。” 喘息之余,荒川望也心有余悸。 刚才弦一郎的一文字斩如果没有躲掉的话……那么自己绝对会死! 那猛然爆发的压迫感太强了,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不过他还是成功了。 至于弦一郎的招数,自从那家伙将右半身暴露出来的时候,荒川望就大致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所以他才在所谓的“横斩”上动了些手脚,让弦一郎误以为自己要斩断其腰身。但实际上荒川望在用拜泪横向斩击的时候,手腕是悄悄上撇的,所以不是荒川望突然改变了横斩的方向,而是这次的斩击本来就是一记向上的斜斩。 若是换了别人,荒川望还会以为那是一个真正暴露出的弱点,只可惜使用这招的人是弦一郎,所以荒川望才能将其轻易识破,不是因为知道弦一郎喜欢玩阴的,而是因为两者都是使用的苇名流。 苇名流的精髓是只要能取得胜利,无论何种手段都能使用! 而弦一郎使用的阴招,可以说是自主研发的。 他发现在战斗中,双方的精神都在高度集中与紧绷状态,在战斗白热化的阶段,将一个看似不经意间露出的破绽暴露给对方,对方极有可能会上钩!因为在战斗中,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思考,这到底是不是敌人的阴谋。更何况在战场之上,无数士兵之间相互厮杀,大家无一例外在心里都存有一个概念,那就是即使是死也要拖一个垫背的!所以看似不经意间暴露的破绽,更有可能让对方上当,就像是飞蛾见了光,根本不会分辨那是月光还是火光,便会直接扑上去。 但他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荒川望也十分精通苇名流! 苇名流攻守兼备,是一心在战斗生涯中吸收了众多与对手战斗中的经验从而得到的。 而弦一郎却把这么大的弱点暴露出来,违背了苇名流的剑技,这对于同样适用苇名流的荒川望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所以荒川望才将计就计,成功断掉了弦一郎的手臂,算是为狼报了断臂之仇。 总的来说,这波弦一郎以为自己在第三层,荒川望在第一层,但实际上他在第五层。 信息之间的差距,带来了这种结果。 荒川望心说真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该死的小子,你了解我什么,只要我得到不死斩……如此一来,苇名的长夜即将破晓!” 天色已黑,但弦一郎的战意不减反增。 雨渐渐的大了,荒川望看着弦一郎,心里升起了某种预感。 “就让你见识一下……巴之雷!” “等等,你确定要用这招?”荒川望傻了都。 看来弦一郎压箱底的招式就是这种异端之雷了吧? 不过荒川望的心情却沉重起来,因为正殿外的屋檐根本就没有给人高跃的空间。 也就是说他跳跃的高度被限制了,会在很快的时间之内落地,而他在空中接住巴之雷后需要快速将雷电挥洒出去,时间并不充裕。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荒川望悄悄瞥向正殿外的悬崖,慢慢地挪到了护栏边的位置。 下一刻,弦一郎高高跃起,源自天空中旋涡云层中的雷电附着在其不死斩上。 高度有限,弦一郎以极快的速度对着荒川望劈下雷电! 几乎是同一时刻,荒川望一蹬护栏,居然主动跳入悬崖之中! 在足不沾地的空中,荒川望用拜泪接下了巴之雷。 “这种感觉……”荒川望有些诧异,从云层之中击打而下的自然雷电在他的刀刃上,像是一个个听话的小精灵,随时可以通过他的意愿行动……当然是在脚不沾地的空中。 不过时间并不充裕,他将其以大弧的形式挥出,雷电之力几乎涵盖了正殿的门前的整条通道。 ——雷电奉还! “怎么可能!?”弦一郎震惊之余,身形已被雷电击中,浑身颤抖着发出焦臭味,动弹不得。 在挥洒了雷电之力后,荒川望立刻用勾绳勾住护栏,猛地一拉回到正殿。 “唔啊啊……”弦一郎口中发出几乎濒死的呻吟声,他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 但他不会轻易死去,除非……用不死斩。 荒川望逼近弦一郎,拜泪准备斩断之余,弦一郎却发出嘶哑的声音。 “绝对……” “什么?”荒川望眉头一皱,他有些没听清楚。 “绝对不会……让你危害苇名!” 不知从哪里恢复的气力,半跪在地的弦一郎以猛兽姿态对荒川望发起了进攻。 他猛烈的抱住了荒川望,带着他撞开了护栏,一同冲入悬崖之中。 第二百七十五章:在只狼中寻找力量 冲出悬崖的瞬间,荒川望立刻反应过来,抽出不死斩,斩断了弦一郎的另一只手。随后勾绳甩出勾住尚且完好的护栏,回到正殿外的狭长的走廊,而弦一郎则坠入深不见底的山谷之中。 “呼……”荒川望颓废地坐了下来,任凭雨水打在身上。 拜泪还在手中,雨水洗刷着上面的血迹。 但是【开门】却随着弦一郎堕入了深谷,绝无找回的可能了。 荒川望在半空中的时候倒是有机会能够利用勾绳去抓住开门,但那样他会随着弦一郎一同坠入山谷之中。 “妈的,到头来白跑一趟。”荒川望默默地想。 开门弄没了,现在要想关闭鬼门,就只有击败现世中的弦一郎才有机会能够拿到了。 “白跑一趟……?”坐在雨里,原本郁闷无比的荒川望突然想通了。 反正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想想看,仙峰寺里还有什么值得利用的? 不,是这个世界中还有什么能够利用的? 对自己有利的一切都想尽办法得到,这会对后来的战斗大有裨益。 荒川望想了想,觉得有些东西必须要去拿。 比如说忍义具,爱哭鬼的手指骨什么的,还有一些绝技,比如说实用性极高的傀儡术什么的。 反正已经拿不到开门了,不如拿些其他有用的东西来增强自己的实力! 做好打算之后,荒川望立刻来到了正殿。 来到正殿佛像下方,荒川望轻轻摇响幻廊之铃,随后双手合十。 通过幻廊之铃便能去往幻境,荒川望再次睁眼,此身已然来到了幻境之内。 幻境之中有四只猴子,它们是变若之子们的朋友,守护着内殿的入口,要想通往内殿,就需要将它们送回屏风之中。 不过荒川望要的不是去往内殿,而是得到傀儡术。 想要得到傀儡术,杀掉幻境中的四只猴子即可。 它们分别是【观猴】、【言猴】、【闻猴】。 观猴视力极佳,言猴会发出叫喊敲锣打鼓让其他猴子警觉,而闻猴听觉极佳。 荒川望磕了一颗月隐糖,这给他杀掉观猴制造了机会,在月隐糖效果的加持下,荒川望如同幽灵般接近观猴,但还是被观猴觉察,飞速逃走。 荒川望紧追不舍,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久之后他将观猴逼到了幻廊的黑暗阁楼之中,伸手不见五指,轻松将其忍杀。 随后他来到走廊,径直敲响了幻廊的大钟。 此钟发出的轰鸣足以让闻猴的听觉暂时失效,荒川望敲响钟后来到幻廊中央的巨树上方,等待着闻猴来到这里,随后猛地一跃,将其忍杀! 言猴最容易杀掉,因为它只会警告自己的同伴,本身并无特殊的感官。 于此还剩下最后一只猴子。 荒川望伫立不动,细细聆听。 几秒之后,楔丸反手刺出,贯穿了身后的某个东西。 一只白色的猴子缓缓倒地,还有残留下的金色脚印。 它就是四只猴子中的最后一只,隐形之猴,虽然看不见它,不过它一直都紧紧地跟在荒川望的身后。 傀儡之术到手,荒川望满意地离开了幻廊。 【傀儡术】是将忍杀掉的人作为傀儡操控的忍杀忍术,消耗纸人便可以使用。 此秘术能将原本已逝去的性命暂时押存于现世,如此一来被作为傀儡之人暂时会为施术者活动,虽然残存的生命终将消散,不过绝对算得上是神技。 换言之,荒川望可以在忍杀对手的同时将对方变成为自己所用的傀儡,帮助自己杀敌,虽然时间有所限制,不过有帮手总比没有要好。 紧接着,荒川望把仙峰寺从上至下清理了个精光,用月隐糖和暗杀等手段,从那帮泯灭人性的僧人身上搜刮来了不少的硬糖。 紧接着他使用归佛传送到苇名城主城,朝着后门进发,从白蛇神社出发来到堕落之谷,在这里遇见了蛇眼白藤,不过他并没有与其对战,而是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为斩断不死而来。 毕竟这里盘踞着众多视力极佳的淤加美族人,人人都是神枪手,八百里开外打死xxx。荒川望没有精力,也没那个把握击杀他们所有人,虽然有机关伞,但是纸人数量有限,而且使用纸人漂流也需要时间,要是她们来个“车轮战”,分成数轮射击那就很难受了。 蛇眼白藤很痛快地就让荒川望通过了堕落之谷,毕竟她作为崇拜白蛇的淤加美族人自然希望看到樱龙吃瘪。 从堕落之谷来到毒沼,在蛇眼白秋那里,荒川望用同样的理由蒙混过关。 去迷雾之森之前,荒川望去了一趟狮子猿的巢穴,毕竟顺路,就可以把血烟术和爱哭鬼的手指拿到手! 阴暗的巨大洞窟中,存在着巨大的狮子猿,脖子上插着一把野太刀,按照体形来看,只有枭等巨型忍者才能流畅使用此刀。这般看来,爱哭鬼作为在菩萨谷修行的忍者之一,身高应该与枭不相上下。 狮子猿敏锐地察觉到了有人的到来。 荒川望耸耸肩,没差,反正都是要杀死的。 之后洞窟内就响起了鞭炮声与叮当的打铁声。 而当荒川望看到狮子猿高高跃起,从屁股后面掏出绿色的屎块时,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半小时后……荒川望坐在地上,捏着爱哭鬼的手指,默然不语。 他觉得自己闻起来就像是从一堆大粪中爬出来的蛆一样…… 用洞窟上方流下来的水简单清洗身体后,荒川望来到了迷雾之森,这里到处都是雾,不仅有雾,还有幻影存在。 在粗壮的树干上穿行,荒川望抵达了一尊佛像前,佛像前有火堆燃烧,而作为燃料的,是一本又一本的经文。 在那里,有一个年迈的和尚不支地躺在那儿,荒川望路过的时候,被那个老和尚给搭话了。 “你、你……咳咳咳……如果你也是一心向佛的同道中人的话,可以帮我讨伐佛敌吗?” “佛敌?”荒川望说。 “没错……咳咳……敌人就盘踞在前方的废寺当中,为了欺瞒村民,就用幻雾将村子封锁了起来,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咳咳……就算门锁起来了,也能从二楼的洞进去……” 第二百七十六章:热情好客水生村 说完之后,僧人就垂下了头。 荒川望自然明白僧人口中的佛敌是什么人。 ——雾隐贵人,自源之宫下来的贵族。 若长期饮用源之水者,体内或许会有石头栖宿。 栖宿之石乃为吉兆,飘散芬芳馨香,便能受恭迎入轿。 坛中贵人春长说过:“……源之宫的蠢蛋们啊……我就快要变成鲤鱼了,会变老的你们……无法触及的永远……” 只要长出结石,就能来到仙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源之宫的贵人们发现仅靠饮水获得的樱龙之力是残缺的,它只能提供不死,不能阻止衰老,所以一部分贵族打起了鱼王的主意,他们骗水生村民用人喂养鱼饵,再骗来喂鱼人用鱼饵喂养鱼王,建立起这套系统后杀死旧鱼王,自己成为新鱼王。 而雾隐贵人就是被派来让水生村村民们喂养鱼饵的人。 前方的道路被雾所遮盖,所以荒川望非杀了雾隐贵人不可。 从树上降落,荒川望突然感觉自身的四肢凝滞了。整个人仿佛都处在一滩胶水之中,难受的很。 既不能垫步,也不能进行冲刺,在这种情况下能走路都算不错了! 荒川望猛然记起了一个敌人。 无首! 其无首身为往昔忠心护国之战士,却踏上歧路而化成。 而在迷雾之森中给的无首,因为意识到自身已然步入癫狂,所以只身踏入森林深处,但却被荒川望遇上了。 荒川望默默地掏出了一把樱花花瓣洒落在楔丸之上,虽然没有用源之水抄写的经文纸片来得给力,不过好歹对怨灵能够加强伤害,如果他以后的魔力增强了,说不定对付灵体内敌人的威力能够更上一层楼。 【危】! 前方无首的男子突兀地消失了。 荒川望没有多想,反手将楔丸刺向身后,他知道无首消失是为了什么…… 这一刺刺入了无首的腹部,逼停了无首前进的脚步,不管怎么样,好歹是保护好了自己的“后花园”。 虽然自身敏捷性大打折扣,不过荒川望没有慌乱,战斗中最为禁忌的事情就是自己先乱了阵脚。 跟随着狼的记忆,荒川望将无首的招式全部看破,每当无首消失之时,那么自身往前走几步即可免除无首的“投技”,因为无首在这片如同充满了黏胶的薄雾中也是不能进行快速移动的,所以非常安全。 而且无首的攻击前摇非常大,很容易弹开。 就这样,荒川望击败了无首,得到了【月隐·御灵降身】。 此式能够通过消耗纸人无限制的使用,能使【月隐】御灵将于此身的无头人之遗魂。 荒川望试着用了一下,好用是真好用,不过御灵降身的时候也是挺疼的。 通过月隐,荒川望一路避开了那些幻影与狗,来到了森林中破旧的寺院。 寺院内传来优雅细长的箫笛声,荒川望从寺院前的树干上跳到了二楼,从一个破洞处钻了进去。 雾隐贵人就在下方吹笛子,丝毫没有察觉到荒川望的到来,成功被忍杀掉。 事实上,被雾隐贵人发现了也没事,就一弱鸡而已。 干掉雾隐贵人之后,迷雾散去,荒川望一路前进,来到了热情好客的水生村。 村民们拿着火把与草叉热烈欢迎荒川望,不仅提着灯笼给他指路,还有不少人来抱他的大腿。 但是水生村村民们的善意被可恶的荒川望一再践踏,被吹火筒干得那叫惨叫连连,那一晚,水生村腥风血雨。 他们本都是正常人,自从源之宫的贵人下乡来到水生村,在淤加美信仰的蛊惑下,水生村村民们痛饮被污染的源之水后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水生村从此民风淳朴。 若是潜入水生村前面的大湖里,便会看到一具具脚下绑着石头的沉尸,这些尸体成为了某些白色蛞蝓的饵料,而等到这些白色蛞蝓长大之后就会被打牢起来,成为源之宫鱼王的尊贵饵食。水生村梯田尽头拿龙泉酒那里的神龛,供奉的就全是这种白色蛞蝓。 来到水生村对岸,荒川望遇见了一个带着斗笠还弹着三味线的女子。 穿着缀满樱花的的和服,琴声悠远哀伤,略带啜泣,这便是水生的凛。 荒川望知道这是个难缠的家伙,于是打算置之不理。 可他前脚刚准备踏入前方的桥,身后就响起幽幽的声音。 “为何……你们都这般绝情?为何就没有人来告诉我作左大人的下落?嘤嘤婴……” 荒川望的脸当即就垮了下来,还能这样的哈? 我知道我前去搭话会让你想起你老公作左的事情而生气,所以才不理你,然而不理你也会被打么? 呵,女人! 水生的凛,人称水生剑圣,剑法绝对算得上高超,而且身法鬼魅,难以捉摸。 可能是丈夫被骗入了仙乡,又或者是在盗国之战中死去,所以花生恶魔,总结一下就是…… 可怜。 无助。 但是强的一批。 荒川望花了点功夫解决了她,虽然她的攻击捉摸不定,是个练习弹刀的好老师,不过通过狼的战斗记忆,荒川望早就将水生的凛的招数摸了个干净。 击败她之后,荒川望来到了乘轿石洞。 在他靠近的那一瞬间,幻影破戒僧显现。 其身为灵体,用神之飞雪攻击效果不错,但荒川望知道更好的办法。 他身上没有鸣种,但是有“正义的灰烬团”和忍义具鞭炮。 幻影破戒僧作为镇守于此的灵体,没有自主意识,所以打起来非常简单。 不断用灰烬团扰其视线,再用鞭炮干扰躯干,几乎能让它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虽然赢得不怎么酣畅淋漓,不过苇名流讲究胜利才是王道。 击败欢迎破戒僧后,荒川望得到了【水生呼吸术】,也被称为“水生之息”,是一种能于水中呼吸的常时效果。 水生呼吸术的初代只秘密地将此秘术传给了决定登上神轿的人,有意上桥需习水生之息,若无此法,无法拜见神龙。 做完这一切之后,荒川望也用归佛返回了破旧寺院,稍作休整。 他已经完全决定好了,在返回现世的时间到来之前,把能得到的力量全部得到! 看着手心中的血,他露出了微笑。 必须得到力量,杀死弦一郎,关闭鬼门,凡是挡路的……都得死! 第二百七十七章:工作后的温泉 夜深了,富士山脚下的温泉正冒出细密的泡泡,温泉旁的樱花树不时会飘落些许樱花瓣落入水中。 “今天巡逻也辛苦了。” “是啊,不过被几只妖魔逃了,下次得小心它们埋伏。” “总之多加注意吧,剿灭妖魔固然要紧,自己的性命也相当重要啊。” “好的,情报已经向汇报完毕。难得的夜晚,去泡个温泉吧!” 驱魔人们相互打完招呼后,按照性别走进了各自的更衣室。 海老名优弥换下衣服,洗净身体,将头发盘起来,来到温泉处,白皙的脚尖试着触碰了一下水面。 水温不烫,很温暖,她放下心来,将整个身体都浸入水中,感觉身体的疲倦感都被一扫而光。 这些天来驱魔人们都太累了,每天杀死的妖魔数量起码都在一百往上走,最多的一天斩杀了三百多只。 鬼门源源不断地涌出妖魔,驱魔人们的工作强度也不低,在寻找鬼门具体位置的同时还要斩杀妖魔和维持富士山一带的封锁线安全,免得有漏网之鱼悄悄溜出去。 不过好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他们还能来泡泡温泉来缓解身心上的疲劳,毕竟换班时间到了。 夜晚的话,驱魔人们就不会外出了,而是会把多余的人手派到封锁线内,谨防有妖魔入世。 “呼……真舒服呀。”海老名发出一声舒适的呻吟。 “就是,今天真累。”旁边一个大姐姐模样的人说,“有几只妖魔还不好处理呢……弄得我腰酸背痛的……真是能不能对于我们这些欧巴桑友好一点啊?” 海老名看过去,愣住了。 “你是……水本纱菜小姐对吧?”海老名很吃惊。 水本纱菜原本是千鸟公司的接待人员,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文职人员,怎么会来这里? “哦,小秘书你还不知道吧?”水本纱菜说,“啊,对了,我比你要早进入协会,所以你不知道也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水本小姐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你问为什么……当然是来帮忙的啊!”水本纱菜一脸无敌地说,“当初中沢明那家伙可是求着我加入公会哒!” “会长他?”海老名一愣。 在她的印象中,能让会长求着让人加入驱魔协会的还只有荒川望一人而已。 “别看我是个前台接待员,其实我是很强的!”水本纱菜挑挑眉,“接待员这个职位只是我加入驱魔协会的一个小小要求啦,毕竟一般的小妖魔和吸血种大家都能解决的,我就图个清闲的活……还有工资!” “原来水本小姐很强的啊!”海老名由衷地赞叹。 “只不过……我的强,跟你的强不能相提并论就是了,两者没有可比性。”水本纱菜说道。 “那水本纱菜既然要图清闲的职务,为什么要加入驱魔协会呢?”海老名不解地问,“千鸟公司也是朝九晚五的工作,倒不如去当一个自由职业者。” “这个啊……”水本纱菜一愣,随即烦躁地挠了挠盘着的头发,“我本来是想拒绝中沢明的,可那家伙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完全拒绝不了啊!” “这样啊……”海老名若有所思。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的温泉泡着真是舒服啊。”水本纱菜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是啊,我很早就想来这里一次了,不过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方式。” “怎么,以前没泡过温泉么?” “那倒不是,以前去小樽的时候泡过,不过一直想来富士山脚下泡而已。”海老名说道。 “干嘛要执着富士山啊?”水本纱菜很是不解。 “因为我曾经答应过奶奶要陪她一起在这里泡温泉的。”海老名目光迷离,“我的老家就在离富士山最近的小镇里,我就是在这里出生的。因为我家曾是千月家的分支小家族,所以当会长来拜访我爷爷时,我爷爷很愉快地同意了加入驱魔协会的请求,于是我就一个人去了东京。” “哇,你爷爷也太那啥了,这就把你这个宝贝孙女推给中沢明了?” “不是……”海老名有些羞涩的说,“是我爷爷想要加入驱魔协会,于是被我拦下来了……” 水本纱菜:“……” “其实会长那次来就是来找我的。”海老名说,“我出生的时候妈妈难产死去了,爸爸也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工伤死掉了,只有爷爷奶奶把我抚养长大,家庭条件不是很好,可如果我加入驱魔协会的话,就能得到丰厚的报酬,而且会长承诺会让我进最好的高中读书。” “就这?” 水本纱菜上下打量了这个呆萌呆萌的妹子,目光停留在对方的胸口,心说“胸大无脑”这句话果真有它存在的道理,就是专门来形容这种好骗的傻妹子的! “你要知道,当驱魔人是要面临着生命危险的啊!”水本纱菜一副哀其不争怒其不幸的模样,“怎么就这么把自己卖了呢?” “那水本小姐呢?”她问,“明知驱魔很危险,为什么你也来了呢?” “他给得太多了……”水本纱菜悻悻说道,“可你跟我不一样,你还是个孩子,上了大学能够找到好工作的,没必要为了钱……” “我不是为了钱,”海老名平静地说,“我是为了我奶奶。” “你奶奶?” “虽然住在离富士山很近的小县城,但是从来都没有在这里泡过温泉,奶奶很喜欢泡温泉,每次去小镇的温泉旅馆时都会叫我一起……可后来的我太叛逆了,我嫌弃奶奶太老了,不愿意跟她一起,每次她叫我,我都会说跟同学约好了……” “啊啊,这种也是有的啊,”水本纱菜感慨地说道,“青春期综合征什么的,我曾经也有啊,那段日子内心总是特别敏感,有时候都不愿意跟老爹老妈一起上街嫌丢人的……其实就是内心自卑感作祟啦,不过过了那段日子就好了,小时候总喜欢跟同学们一起讨论时尚杂志什么的,可年纪越大就越想多陪陪亲人。” “可能是吧……”海老名喃喃地说,“奶奶没有强求过,我每次都说下次一定,但后来等到我想跟奶奶一起去泡温泉吃鸡蛋的时候,她却被妖魔杀了,被啃得残缺的尸体埋在了樱花树下。”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七十八章:搜救小队 水本纱菜缓缓打了个寒战。 明明温泉如此温暖,但她却觉得有些寒冷。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莫过于后悔,而比后悔还可怕的是无法挽回。 “或许是身体中流着驱魔人的血,我并不害怕妖魔,”海老名说,“我找爷爷要来了他年轻时用过的武器,终于在离镇子周边的神庙附近找到了杀死我奶奶的凶手……它没有打过我,我全身都是那个妖魔的血,耳边还有那个妖魔的求饶声,害怕得不得了,可一想到奶奶或许也这样求饶过,但是妖魔没有放过她,我就打得更加用力了,我避开了它的要害,将它剁成了一堆肉酱,好笑的是变成了一堆肉酱的妖魔还活着,它还在哀求,可是它哀求的已经不是是让我放过踏了,而是哀求我杀了它。” “最后你就杀了它。”水本纱菜默默地捻起一片温泉中的樱花瓣,“就像碾碎一片花瓣那样简单。” “最后我把那堆肉运到了镇子后面的山上,就在神社后面的那片林子,它最后是被乌鸦啄食干净的。”海老名说,“每当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就会很想吐。” “现在也是?”水本纱菜脸色一变,双手撑着池边,准备随时逃离。 “嗯,不过只要一想到温柔的奶奶,我心里的负罪感就会消失。”海老名说,“既然妖魔要杀人,它们就得知道……既然杀人,就得做好被杀的觉悟,所以后来我才接受了会长的请求。” “这样啊……你也不容易啊!”水本纱菜把头靠在温泉边,像个颓废的中年大叔。 蒸汽袅袅,女性驱魔人们舒适地窝在温泉中,仿佛进入了极乐之乡。 这时候一个黑色的木托盘缓缓地飘到了水本纱菜面前。 她惊喜地笑了:“轮到这边了吗?” 托盘上面装着本地特产的梅子酒,色泽红亮,旁边还有几颗鸡蛋。 泡温泉就要这样,一边喝酒,一边把鸡蛋扔进温泉里,等喝得小脸驼红,就开始剥鸡蛋。 由美貌的女性驱魔人们泡的温泉水煮出来的鸡蛋,想必味道不错。 另一边的糙汉子们想要用他们池子里泡出来鸡蛋来交换这边的,可惜被无情的拒绝了。 水本纱菜拿起托盘上的小瓷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准备来犒劳一下自己。 一口梅酒下肚,她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觉得自己快成佛了。 再一回头,她看见海老名正盯着托盘,于是嘿嘿地笑了起来。 “你还是高中生,不能喝酒的哦!违法的!” “可雇佣未成年人工作也是违法的呀?”海老名天真地看着水本纱菜。 水本纱菜没辙了:“一点点,尝个味道而已哦?” “好的!”海老名满脸期待。 “说起来,前一阵子听说这里要火山爆发,可是直到现在看起来也都非常平静嘛!”水本纱菜说,“旅馆外面的猫猫狗狗都非常听话嘛!” “最好还是防范一些比较好。”海老名抿了一口梅子酒,感觉非常奇妙。 “这一带的居民全都撤离了,就连这个旅馆的老板娘也都迁往大阪了。会长跟政府那边说了好久,才允许我们进来的。” “就他?”水本纱菜愣住了,“他还有这么大的本事?我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有钱的魔术师。” “就是这个!”海老名说,“日本高级官员里似乎也有魔术师的存在哦?会长跟那个人似乎是老朋友来着……” 就在这时,温泉边响起了手机铃声,水本纱菜一愣,那是她装在密封袋中的手机。 处在特殊时期,手机是每个人必须贴身携带的东西,驱魔人们可以不穿衣服,但是不能不带手机。 这是每个人之间的“纽带”,定位系统打开,好让大家互相知道对方的位置,除了那些前去探查的人员会将手机设置为静音,其余的人必须全天二十四时开着手机,铃声开到最大,方便求救以及互相联系。 密封袋中的手机还在震动,手机铃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所有驱魔人脸色一变,她们立刻从温泉中爬了出来,进入了备战模式。 ——出事了! 众人拿起手机一看,里面只有一条短信。 “13号巡逻队在太阳下山之前未能返回,音讯了无,最后联系的时间是在下午四点,定位系统显示他们最后的地点在富士山西北脚下西湖旁的‘青木原树海’,由夜间行动能力强的驱魔人组成一支三人小队去探寻,交战规则:不交战,遇见妖魔直接以最快速度返回。” “13号巡逻队?”水本纱菜一愣。 “怎么了吗?”海老名察觉到了水本纱菜的异样。 “那只小队……似乎是岸本康介所在的队伍!”水本纱菜说道。 “岸本先生?”海老名也呆住了。按照岸本的实力,本不应该来富士山的,但是他对于武器的改造很在行,所以就破例让他跟随大部队来到富士山脚下,维修及改装武器。 这么一个后勤人员,为什么跑到了前线去? 更要命的是他所在的小队失踪了! 将吃剩下的半个鸡蛋一口塞进嘴里,水本纱菜从舒适的温泉池中爬了出来。 “看样子必须得去一趟了!” “诶?”海老名说,“可是水本小姐不是属于夜间行动能力强的那种驱魔人吧?” “哼哼,这你就不懂了,”水本纱菜裹上浴巾,“只要喝下药水,我就无所不能!” “我也去!”海老名也爬了出来。 “事先声明,夜里可是很黑的,没有多余的夜视镜给你戴!”水本纱菜说道。 “没关系,我爷爷曾经是驱魔人,他最大的战绩就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山谷里只身一人杀掉了十多个妖魔。” “你爷爷的眼睛还能当夜视仪用?” “不是!”海老名坚定地说,“是靠着鼻子,我爷爷是个盲人,但双眼失明丝毫不影响他追捕敌人,因为他能闻到妖魔们身上的臭味!而我的嗅觉似乎也挺灵敏的!” 水本纱菜想了想说:“那就来吧,能跟在中沢明身边的家伙,想必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强吧!” 第二百七十九章:危急的十三号小队 十分钟后,一只由三人组成的搜救队整装待发。 “注意。”中沢明对他们说,“刚才定位系统又发现了他们的位置,仍在青木原树海,但比原先的位置要移动了一些,务必当心,虽然大多数妖魔很傻,但是其中也不乏聪明的。这次行动的方针是不交战,即便找到小队成员了,但只要他们表现出什么异样,你们就逃,有很多驻扎在西湖一带的驱魔人会接应你们。” “为什么就派我们一支队伍?”队里最后一个男人问中沢明。 “因为,这样效率最高,而且……伤亡最小。”中沢明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总之13号小队的信号源还在不断移动,一支小队跟过去足够了。” 男人明白了,中沢明担心有埋伏,所以只派了一只小队,这就是把伤亡控制在最小。 富士山的妖魔不计其数,敌暗我明,在未知的环境中遭受袭击,会造成很大的伤亡,但是如果只派出一支小队,那么就算出事了,死的也不过是他们和13号小队而已。 “好的,我们现在就出发。”水本纱菜说道。 “嗯,每隔半小时,记得发送一次信号。”中沢明说,“海老名你也要小心,那股力量不要乱用。” “我明白的,会长。”海老名点点头。 离开了温泉旅馆,水本纱菜一行人在夜色中踏上了寻找队友的旅程。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富士山北麓的山中湖附近。 富士山北麓有五湖,从东向西依次是山中湖、河口湖、西湖、精进湖和本栖湖。 而13号小队所处的位置在西湖旁的青木原树海里,从这里过去要花一些时间,路途中他们还得注意周遭的动静,如果遇到妖魔,那就只能返回。 走在路上,水本纱菜拿出了一瓶药剂。 “这是什么?”海老名好奇地问。 “我自己调制的药剂。”水本纱菜说,“别看我这样,我以前可是在时钟塔学习过的人。” “时钟塔?”海老名眼前一亮,“是那个魔术协会的时钟塔吗?” “嗯,不过我没有什么学习魔术的天赋,所以就跟着学习了一些药剂学。”水本纱菜说,“这个是猫头鹰药剂,能够让人在夜中视物。” 虽然驱魔协会的装备库里配有夜视仪,但是数量有限,而且在特殊时期,即使再想搞来一批夜视仪,也需要一些时间。目前协会拥有的夜视仪几乎都配发给了守夜的驱魔人,因为包围线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这也是为什么需要三个夜间行动能力强的驱魔人去寻找13号小队。 “哇,好厉害!” “你也来一点吧?”水本纱菜说着喝了一口,“不过味道不怎么样就是了。” 海老名接过药剂,轻轻喝了一口,感觉眼前的黑暗被驱散了,所有的东西都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海老名的表情,水本纱菜明白自己的药水起作用了。 “看来你很幸运,药水对你有效。” “按照你这个说法,有的人喝下去就是无效的喽?”小队里沉默寡言的男子开口了。 “当然,每个人体质不一样,调配药剂的原料用量也会不同。假如我调配强化药剂,规格是按照一个壮汉来的,壮汉喝了会没事,但是一个瘦得跟柴火的人来喝了这个药剂,那么后果很有可能就是承受不了药剂的药性而死去。” 海老名吓得脸都白了。 “不过别担心,猫头鹰药剂这种药水毒性不强的,就算给小孩子喝,顶天也就发烧拉几天肚子而已。”水本纱菜安慰海老名说道。 “不来一口?”她对男人说。 “免了,我能在黑暗中看清东西。”男人说,“我家的血脉让我能在黑暗中视物。” “那也行。”水本纱菜对海老名说,“用你的鼻子注意一下周遭的味道。” “好的。” “让我看看……13号小队的信号源还在,他们停下脚步了,估计是在休息,”海老名说。 “也有可能是被妖魔追杀躲起来了。”男人说道。 “最好是迷路了,青木原树海那片森林很容易就迷失的。”水本纱菜白了男人一眼,“继续前进吧,小心一点,别被偷袭了。” ……*…… 温泉旅馆内,一个和式的小房间里。 “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中沢明坐在榻榻米上问道。 “我也去。”巫仪伊织轻声细语。 “不行,已经派了一支小队去了,等明天天亮才会派更多的人手去搜救13号小队。”中沢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只怕是等不到明天。”巫仪伊织说,“青木原树海很容易迷路没错,那里特殊的磁场会让指南针都失效,遮天的树木会盖住阳光,而且森林中还有薄雾的存在……但小队成员身上的定位系统没有失效,就算在森林里迷失了方向,他们也能依靠定位系统定位到我们这里,从而找到正确的方向。” 中沢明长叹一口气:“你说得没错。他们之所以没有回来,更大的可能性是被妖魔追杀,通讯系统损坏,不得已之下才逃进了青木原树海之中,利用那里复杂的地势和植被来躲避追杀。” “但是妖魔们占据富士山已久,它们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探清富士山周遭的地势地貌,”巫仪伊织放下茶杯,“13号小队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你派出的那只小队会被你设置的魔术迷惑。” “真不愧是你。”中沢明笑了,“13号小队日落时没有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我这儿了,我不得不派人去找他们,哪怕只是象征性的。几十年前,你爷爷参加的那场百鬼夜行大战,一些妖魔为了弄清驱魔人的进攻路线,专门捉了普通人引诱驱魔人前去救援……后来驱魔人们上当了,被俘虏,得到情报,所以后来驱魔人们死伤才会那么惨重。” “但13号小队身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没错,的确是这样,可妖魔们不会认为。”中沢明说,“岸本他们的下场,可能就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之后杀掉。妖魔们得到的最有价值的信息可能也就是我们的作息时间表。” 第二百八十章:狼人 “但也有可能当做诱饵,来吸引更多的驱魔人前来救援,从而掉入妖魔们设下的圈套中。”巫仪伊织补充说。 “没错,”中沢明幽幽道,“所以不能派太多人去……准确地说,是不能派人去。” “还有机会。”巫仪伊织说,“13号小队的信号源还在移动,说明他们还没有被妖魔抓住,我们可以赶在妖魔抓住他们之前救下小队的成员。” “你真下定决心了?” “嗯,就算就不成,我也能自保。”巫仪伊织说道,“不如试一试。” “那就这样吧。”中沢明叹息一声,“记住,必须安全回来。” “我知道。”巫仪伊织说着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回过头来,“对了,秋雪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她不怎么用手机,这件事情就别告诉她了。” “可以。”中沢明说,“需要我的术式吗?” “不需要,多余的东西会让我变得迟钝。”巫仪伊织说,“对了,麻烦你待会儿送一杯热牛奶到秋雪的房间去。” “好的。”中沢明点头。 待巫仪伊织离开后,中沢明叹了口气。 “果真是爷孙啊,你赢了,前辈。” “那就乖乖拿出来吧?”一个穿着白色和服的老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中沢明乖乖地将上好的烟卷放在桌面:“古巴产出的,不知道您抽不抽得来。” 巫仪扇将烟卷收了起来:“什么巴不巴的,凡事得试过才知道。” “不过就这样让她去好么?”中沢明神色间透露着一股担忧,“她可是我们最后的保障……万一真的中了圈套……” “有什么关系呢?”巫仪扇给自己倒了杯茶,“是时候让她杀戮了,刀久了不用,会锈的。如果伊织真的就这么死了,说明她不过也就如此而已,我虽然老了,但是作为一把刀,还有一些挥舞的价值,真到了那时候,就让我去‘杀’了鬼门吧。” “您还是太疼您孙女了啊。”中沢明叹息,“不想让她承受斩杀黄泉之反噬,所以选择自己亲自上场么?” “没错,如果我失败了,再让伊织上也未尝不可,前提是她今晚能够活下来。”巫仪扇默默地喝着茶。 茶水饮尽,月光透过打开的门户照射在榻榻米上,外侧是后院,樱花树隐隐有着凋零之势,院落的草丛里隐隐有着蛐蛐的叫声。 “要入夏了。”巫仪扇说,“真希望我能看到这孩子穿着夏装上学长大,成婚生子的那天啊!” “您会的。”中沢明为巫仪扇沏茶,“即便真有妖魔埋伏,凭借巫仪家的眼睛,也一定能够突破困境的。” “但愿如此吧,我们已经老了,不中用了,当年那批人也都死得差不多了,他们的大部分后代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以后还得靠你来维持驱魔人们的团结。” “自然的。”中沢明说,“拼上我这条命,我也要把鬼门关掉。” “有这种觉悟很好。”巫仪扇赞叹道,“前人就要为后人开拓道路,我和那几个老东西都商量好了,你们就放心的去做吧。” 中沢明一愣:“荒川大人也是么?” “没错,必要的时候,他会解开自己身上的封印。”巫仪扇眺望着月色,“只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万一他没有死,就要由我们来杀死他。” “真是沉重。” “还好吧,真到了那个时候,老家伙早就死了,只不过躯壳还在活动而已。”两仪扇叹息。 “对了,浅野家的那孩子呢?”两仪扇突然说。 “您是说和弥?”中沢明说,“他后天出院。” “正好,趁他还在东京,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他做。”巫仪扇说,“你帮我转告他一下吧。” ……*…… “我们离信号源越来越近了。”男人收起了手机,“在东南方向。” “那我们快点吧。”水本纱菜说道。 这一路上他们还算比较轻松,利用海老名敏锐的嗅觉,几人成功地避开了一些夜间游荡的妖魔。 “上一次13号小队移动是在16分钟前,他们应该是休息了。”水本纱菜说道。 “那我们快把他们带回去吧?”海老名觉得嘴唇有些发干。 水本纱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她想了想,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但又说不出来。 终于他们接近了信号源。 “那里是不是有人?”男人凭借良好的视力看见了远处的人影。 人影旁有着帐篷,看起来13号小队今夜就打算驻扎在这里。 水本纱菜等人潜伏在附近的大树后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帐篷。 他们还是会听从中沢明的话,会先观察一下13号小队的情况,要是有什么异样,就立刻撤退。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没什么大事,毕竟还有闲情逸致搭帐篷…… “那个在帐篷外面晃悠的人好像是岸本康介?”男人说道。 水本纱菜仔细看了看,还真是岸本那家伙,他跑到帐篷外面来没别的原因,就是来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海老名也看见了,不忍直视地别过头去。 她终于知道男生是怎么站着嘘嘘的了……又多了一个不想知道的知识。 “过去看看吧。”水本纱菜说。 于是三人凑了过去,但当他们走进的时候,海老名突然脸色煞白。 因为她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 此刻岸本康介也缓缓地转过头来……但他的身体没有动分毫!就这么做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 “上当了!”水本纱菜惊呼,“快走!” 可妖魔们纷纷涌了出来,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它们从土地中、树上、还有落叶堆、和那些千年未曾有人踩踏过的苔藓中涌了出来。它们身上沾满了血,血液掩盖了妖魔独有的味道,避开了海老名敏锐的嗅觉,而泥土和茂盛的枝叶,又一定程度上遮盖了血腥味,让海老名直到靠近才惊觉。 这时岸本康介裂开嘴,笑了。 他的脸型逐渐变化,狰狞起来,最后居然完全变成一个妖魔! 海老名一惊,他们上当了! 水本纱菜暗骂自己犯蠢,她之前就察觉到不对,但是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直到现在才知道。 既然13号小队的定位系统开着,就说明他们也能通过定位系统找到其他驱魔人们,然后安全地返回总部……除非他们走不出这个原始森林了。 妖魔们围了过来,数量很多,足足有上百只。 “我来打头阵。”水本纱菜压低了声音,“喂,你有机会就带着海老名冲出去。” “了解。”男人点头。 水本纱菜环顾四周,袖口滑出一个小瓶子,她将小瓶子里的蓝色液体一饮而尽,抽出了一把95式手枪和一把五寸长的短刀。 鼻血缓缓流下,水本纱菜的皮肤变得十分苍白,血管清晰地显露。 同时她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变化,大量银灰色的体毛从她的皮肤表面上长了出来,手掌和脚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同时利爪长出,锋利的脚爪刺破了帆布鞋,一条毛绒绒的尾巴更从她脊椎末端处长了出来…… 她正逐渐变成一个……狼人! 第二百八十一章:援兵 “别担心,这是服用兽化药水后的效果……我还是我。”水本纱菜原本女性化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吼。 “岸本康介不在这里……这里没有13号小队成员的踪迹。”男人也抽出了匕首和枪。 只有海老名什么武器都没拿。 “你们这中间应该有听得懂人话的妖魔吧?”水本纱菜朝着四周喊道。 妖魔们没有第一时间发起进攻,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或许它们在等待着命令。 没有妖魔回应水本纱菜,片刻之后,没有丝毫征兆地,一个脑袋如开花般裂成四块的妖魔率先发起了攻击。 水本纱菜猛地向下挥动利爪,将那个冲过来的妖魔的头颅直接摘了下来。 仿佛是受到了刺激,妖魔们顿时群起而攻之。 水本纱菜左手开枪,右手挥舞利爪。男人带着海老名,围绕着粗壮的树干开枪射击,同时匕首用来划开任何想要靠近的妖魔的喉咙。 虽然敌人数量众多,但是森林的场地空间有限,密集的树木使他们不用一次性面对超过五个以上的妖魔的攻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妖魔们的攻势也很猛烈。虽然拥有夜视能力的男人和兽化过后的水本纱菜实力强劲,但说到底他们就只有三个人,要想对付这一百多个妖魔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战斗刚开始还不到三十秒,男人和水本纱菜身上就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其中水本纱菜受的伤比较严重,她的左脚脚踝被一个妖魔射出的肉刺击中了,导致整条左腿都暂时地麻痹了。那肉刺刺入她的身体之后很快就融入进去了,而水本纱菜的注意力全在战斗上,根本没有心思注意这些。 男人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别说突围了,他们现在完全是出于被“围殴”的状态,要不是这里地势复杂,再加上古木很多,他们不出一分钟就得被这些妖魔杀死。 现在他们三人是背靠着背,边打边往树木更多的地方走,不敢有丝毫松懈。 就算是死,他们也要多拉一些妖魔垫背! 一个身形矮小肌肉却十分发达的妖魔,它穿梭于参天的古树之间,最终停留在一棵足有一百树龄的古树枝丫上停了下来,俯瞰着底下的三个人类,寻找着最佳的切入时机。 它通体漆黑,脸部几乎可以用沾满了呕吐物的烂肉来形容。它还长着四只手臂,两手用来攀登,另外两只手各自拿着一把类似于草叉之类的武器,只不过要比草叉要短得多,几乎就只有匕首长短。 它耐心等待着机会,每过去几秒钟,它就能看到底下的三个人类身上增添新的伤口。但同时它的同伴们也在不断死去,短短一分多钟,就已经超过了十只妖魔死亡了! 不过要拿到击杀,它就必须有耐心!等待猎物筋疲力尽的时候给予其最后一击! 但这时它注意到这三个人类当中有一个雌性居然是不会进行攻击的! 它心想或许这是个好的切入点,下落刺杀掉那个没有威胁的人类,就能插进剩下两个人的间隙……手中带毒的刀刃跟着身体旋转,再隔开剩下两个人类的喉咙,温热美味的血液浇在身上…… 这幅场景光是想想就让它浑身颤抖兴奋不已了。 于是它将目标对准了那个不会攻击的人类雌性身上,在另外两个人攻击的同时下落! 这样即使剩下的那两个人类反应过来,也救不了这个女的啦!它癫狂地想着,内心极度兴奋。 但还在半空中的时候,它看见那个女孩突然抬起头来看了自己一眼。 下坠,然后进入攻击范围,然后一切都如预想中的那样。 血肉炸裂。 内脏飞了一地。 还有温热的鲜血。 但这个妖魔的内心充满了疑惑。 因为血肉炸裂的,不是那个人类雌性,而是自己。 在它下落挥刀的时候,那个人类雌性挥出了一拳。 仅仅一拳,崩坏了它的身体,连骨骼也震碎。 残缺的上半身翻滚着落到很远的地方,侧着丑陋的脑袋,这时候它才看清了一件事情。 这个人类雌性并非没有攻击,而是因为她的攻击,妖魔们才不敢贸然接近,造成了一种“这个人类雌性不会攻击”的假象。 海老名收回了拳头,这时左方又冲出来了一条狼狗般的妖魔,想要咬断男人的咽喉,却被海老名一拳打碎了,身体四分五裂。除了敏锐的嗅觉外,这个少女还掌握了一种名为“魔力强化”的技术,通过催发魔术回路中的魔力,在辅以某种术式来达到强化身体的作用,跟水本纱菜的“兽人药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可以朝着东边走吗?”男人大吼,枪里的子弹已经用光了,妖魔们看出了他们的颓势,进攻更加猛烈,即使是海老名,也只是短暂地威慑了一下妖魔们。 再这样下去,不出两分钟,他们就得全部死在妖魔的手里,被撕成碎片吃掉。 “东边不行!那里数量最多!往森林里面退!”水本纱菜也大吼着。 她身体如今到处都是各种深深浅浅的伤口,看上去像是在切割猪肉的流水线上滚了一遭。 虽说往森林里退,但是水本纱菜已经只能拖着左腿走了,再加上妖魔们穷追不舍,它们的数量由原先的一百多降到了现在了六七十,同伴的死更加激发了它们的凶性,要把面前的人类撕成碎片。 海老名也撑不住了,每挥出一拳,她体内的魔力值就会下降,到现在已经不剩下多少了,毕竟消耗魔力的速度远远超过生成魔力的速度。 就在这时,西方突然打来了一束强光,亮得像是永昼。 “趴下!!”一声震吼响起。 水本纱菜等人立刻趴在了地上,而妖魔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阳光弄得睁不开眼睛。 高强度白织灯光照着那群妖魔,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安装着消音器的枪声响起。 枪林弹雨,含有魔力与咒文的子弹射入妖魔们的体内,对它们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只是片刻时光,六十多只妖魔,全部倒地。 从西边来得那些人立刻跑了过来,开始解决这些妖魔。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八十二章:人质 “岸本!?”水本纱菜看到来者的脸时吃了一惊。 不仅是岸本,13号小队的其他成员也都还存活着。 “快走!”岸本康介此刻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在泥地里打过滚,“很快附近的妖魔就会聚集过来!它们在追捕我们!” “你们被追捕?”男人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会儿再说!”岸本康介看起来很紧张,“我们的隐藏地点离这里不远。” 事不宜迟,一行人立刻动身。 越往森林深处走,他们就能够偶尔见到一些吊在树枝上的骨架。 这片原始森林而且因为交通便利和高度私密的特点,许多日本人选择在这里自杀。这又使得青木原成了日本知名的“自杀胜地”,并留下许多绘声绘色的灵异传说。警方不得不在森林深处设置规劝重视生命、不要自杀的警示牌。 有些自杀者的尸骨被野兽践踏得七零八落。海老名记起地理老师说过青木原含有丰富的铁矿,再加上由于火山熔岩的磁场作用,指南针在森林里无法使用……并非所有死者都想自杀,有些人极有可能是因为迷路而无法走出森林而死去。 经过十多分钟的赶路,一行人抵达了岸本康介等人所隐匿的地点。 一个隐藏在森林深处的山洞之中。 很多年前,富士山火山爆发的熔岩流动距离长达二十公里,在山麓处就形成了无数个大小各异的山洞,有的山洞至今还存在着喷气的现象。最美的富岳风**的洞壁上还结满了类似钟乳石的冰柱,终年不化。 这个熔岩冷却形成的山洞虽然不大,但通道长,而且作为藏身处来说足够隐蔽。 “我们在周围撒上了一些消除味道的粉末,这样一来那些妖魔就找不到我们了。”13号小队的成员说道。 洞口用植物遮蔽了起来,洞**,一行人生起了火,富士山一带的温度很低,因为这段时间异常天象非常多,经常打雷下雨。 跟总部联络完毕之后,男人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傍晚时候,我们本来准备返回,但是途中被妖魔袭击了,通讯装置遗失,定位系统也被抢走,我们只能躲在这附近,等待救援。” “真棒,看来我们一直在跟着那帮妖魔行动。”男人啐了一口。 “估计是诱饵。”海老名说,“我们刚见到那群妖魔的时候,其中一个是岸本先生的模样。” “那群妖魔中有无脸鬼!”13号小队的成员激动地说,“它能够变成任何跟它接触过的人的样貌!” “而我们咬钩了。”水本纱菜说,“这件事情必须立刻给中沢明报告。” “已经发送讯息了,会长说先让我们躲起来,等待明天白天的救援。夜视仪分配给了值班人员,而且能够在夜间毫无障碍地行动的驱魔人不多,”男人的动作很快。 众人对此表示理解。 “对了,这个狼人应该不是吸血种吧?”岸本康介谨慎地盯着水本纱菜。 之前太急没怎么注意,直到现在他才发觉中沢明派来的救援小队中有一个“狼人”存在。 “岸本,你要是再乱说话,我就把你私自偷用装备库武器的事情捅给会长!”水本纱菜从衣兜里掏出了复原药剂喝下,逐渐恢复成人形。 其实也用不着复原药剂,兽化药剂的效果已经在衰退了,那条尾巴都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喝下复原药剂只不过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 “你是……水本!?”岸本康介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缓缓变回来的熟悉的脸。 作为一个在物流公司上班的快递员,每天去公司打卡时第一个碰到的就是柜台服务员,想不熟悉都难,而且知道他偷用装备库武器的人就只有水本纱菜而已——那天被抓了个现行。 “你不是应该待在东京吗?”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是战斗人员来着。”水本纱菜毫不留情地说,“倒是你这个成天捣鼓枪械的家伙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有什么办法?”岸本康介涨红了脸,“总得有人维护武器吧?” “所以岸本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海老名一脸天真地问,“不是应该在武器库养护武器吗?” “因为我们小队缺了一员,他受伤了,岸本来代替的。”13号的小队队长出来打了个圆场。 不过水本纱菜心知肚明,绝对是这家伙想要实验他的“新武器”,所以才死皮赖脸跟着出来的。 “不是吧……那个,水本小姐,你看我们认识了也有这么久了对不?会长那边还请您通融通融,上次损失墙壁的装修费我还没有赔完呢……” “水本小姐,算了吧,是我同意岸本跟我们一起出来的。”小队队长说,“一路上都没出什么岔子,直到被妖魔追杀。” “对了,你们是怎么被妖魔盯上的?”水本纱菜问。 这点很关键,中途遭遇,和敌人事先埋伏或者跟踪,这两件事情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如果是后者,就说明妖魔们也在有预谋地行动了。 “那群妖魔是突然冒出来的。”岸本康介叹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今天下午,我们巡逻中途就发现不对劲了,这带居然一个妖魔的影子也没有。要知道不少刚从鬼门跑出来的妖魔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应该是处在准备进入人世的阶段,它们应该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往外跑……但是这带没有妖魔的影子,于是我们稍作休整,准备向总部汇报情况的时候,妖魔们就钻出来了,它们事先就藏了起来,为的就是伏击我们。” “但是它们又不是想纯粹地杀掉我们。”小队成员补充说道,“否则以当时的情况,我们早就死了,那些妖魔占据先机,有一百种方法让我们死得很惨。当时一个妖魔向我扑了过来,爪子轻松地就割破了石块,可以想象那利爪要是用来割人的喉咙会是何等轻松,但它只是扑了过来,想要折断我的手脚,才被我抓住机会反杀。也多亏了岸本的闪光弹,我们才能安然逃脱……虽然受了些伤,不过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什么的。” “人质。”男人说,“妖魔们想抓住你们当人质。” “或者从岸本先生他们的嘴里撬出某些情报。”海老名说。 “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水本纱菜说,“驱魔人得到的命令就是封锁富士山,然后清剿妖魔,寻找鬼门位置,此外还能得到什么情报,我们的作息时间表么?关键是,妖魔们抓13号小队当人质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吸引更多的驱魔人前来救援么?” 第二百八十三章:苇名流·佐濑甚助 “也有可能……是为了引诱某个特定的目标。”有人猜测。 水本纱菜摇摇头,两者相比较,还是前者更加具有说服力,妖魔们兴许是为了削减驱魔人们的人数以及战斗力,才会想到绑架人质。为了引诱“某个特定目标”这个说法的可能性太低了,妖魔们要引诱谁来?它们又知道些什么?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没用,真要想就好好想想我们明天该怎么办。”岸本康介说,“对了,水本,你为什么会变成那幅模样?” “我可以算是半个魔术师,”水本纱菜得意洋洋的,“我去时钟塔学习过!虽然学习魔术的资质不怎么样,但是对于熬制魔药我可是有着自己的一套心得。” “就你?”或许是出于习惯,岸本习惯性地损了损她。 “呵,告诉你,我可是魔术药剂学课的优等生,成绩长期处于第二名。” “那第一名是谁?”海老名好奇地问。 “是一个成天穿着女仆装的家伙,千月家的仆人。”水本纱菜的骄傲劲一下子焉了,“那家伙总是压我一头!” “行了,大家先休息吧,我这里有一些膏药。”海老名取下背上的小包,里面装着许多药品和食物,这些原本是给13号小队准备的,没想到自己也用上了。 “你们安心休息吧。”男人说,“我放哨。” 大家听从了建议,简单治疗了一下伤势后,各自靠在石壁上休息,他们必须抓紧时间来回复体力。 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带来的就是无穷的疲惫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有男人盯梢,慢慢地大家都安心地陷入了沉睡中。 山洞内已经很温暖了,在同伴们睡着之后,男人用土掩盖了火焰,让火堆散发余温的同时熄灭了火光。 虽然从外面看很难发现里面在生火,不过凡事小心为妙,而且现在已经不需要火焰了,山洞内足够温暖。 男人警戒着周遭的动静。虽然外面洒了掩盖气息的粉末,但是保不准会有搜寻能力超强的妖魔找到他们,所以岗哨是必须的。 忽然,外面响起了某种声音,是叫踩在泥土与落叶上的声音。 男人的神情一变,注意力高度集中起来。 他屏息着,一动不动,甚至不去提醒同伴们。因为妖魔种类繁多,且大多数妖魔的感官非常敏锐,在寂静的夜里忽然发出一些与周遭环境不和谐的声音,是会引起它们警觉的。 洞口有植被遮盖着,男人凑近植被,试图通过植被之间的缝隙来看看外面的情况。 他对准叶片间的缝隙,把头凑了过去,然后看到了一抹银色的光。 锋利的利刃刺穿了男人的眼睛,他甚至没能来得及发出嚎叫,因为刀刃刺破眼睛之后从后脑穿了出来,完全破坏了他的神经中枢。 刀刃缓缓斜下,男人的尸体也跟着倾斜,轻而缓地放在地上。 一记无声的劈砍,掩盖在洞口的植被被切开,甚至没有发出一点枝叶间相互摩擦发出来的声音。 一个身着古式和服的、如同参松般的人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武士刀,刀刃上还在往下淌血。 离他最近的人是岸本康介,而这家伙正一脸香甜地睡着,全然不知死亡的威胁悄然来临。 不速之客举起了刀刃,对准了岸本康介的腿,准备一刀砍下。 可就在这个时候,山洞深处冲出来了两个身影,速度十分之快。 不速之客没有慌张,计算好了两人抵达的时间,朝着空中挥砍,而当此刀呈圆弧挥斩至一半之时,那两个身影就会撞上高速舞动的刀锋,从而身体被砍断。 但事情出乎了不速之客的预料。 那两个身影灵活地改变了姿态,从山洞侧壁冲了过来。 水本纱菜兽化之后,利爪刺穿了来者的心脏;而海老名冲刺过来,一拳击中了来者的腹部,能够清晰地听见骨骼和内脏一齐破碎的声音。 不速之客的身体因为这沉重的一击而被打出了山洞之外,精瘦的身体在地面翻滚了好久,最后撞断一棵大树后才停下。 刚才那一击几乎用了海老名全部的气力。 她很气愤,十分气愤,自己的同伴被杀,这让她无比愤怒。 她之所以会醒来,就是因为男人的死。 虽然这个不速之客做得已经十分安静了,但是海老名敏锐的嗅觉让她感知到了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所以她第一时间弄醒了离她最近的水本纱菜,两人一同偷袭了这个杀死她们同伴的人。 这番动静惊动了熟睡中的所有人,当他们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后,感到十分愤怒。 “该死的妖魔!”岸本康介端起了他的波波沙,他身上还有不少弹药。 “不,不是妖魔。”水本纱菜凝重地说道,“不管怎样,我们已经暴露了,得赶紧离开才是!” 岸本康介扛起男人的尸体,跟着其他人就往外面跑。 可当他们来到山洞外后,愣住了。 黑暗的森林中,妖魔群立,如同黑色的浪潮般包围了他们。 而那个不速之客,在断裂的大树前,缓缓地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水本纱菜震惊地说道,她分明记得自己刺穿了那人的胸口,捏碎了他的心脏!! 海老名的神色也十分惊讶,她那一拳的威力有多大她自己是知道的,可那个袭击他们的人却跟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岸本康介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外面黑压压地一片,然后大家都停住脚步不走了。 但当他打开胸前的探灯时,双腿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密密麻麻的妖魔,如同狼群般包围了他们。 数量有多少? 一百?不,起码是这个数量的三倍。 就在他们安然入睡之时,三百多个妖魔,抵达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谁也不知道这些妖魔是如何找到他们的,但如今思考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 而那个不速之客此刻单手握刀,缓缓走上前来。 “苇名流·佐濑甚助,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就可以活下来。”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八十四章:巫女来临 水本纱菜心里一沉,看来这些妖魔真是来要情报的。 它们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好,我答应你。”水本纱菜说,“但你接下来也要放我们走。”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悄悄地把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以便记录接下来的对话……准确地说,是提问。 这帮刚从鬼门冒出来的妖魔还没有见识过人类科技的伟大,自然也就不会知道水本纱菜在干什么。 她也不担心佐濑甚助会看穿她的行动,因为眼前这个人实在是太老了,太古老了,透露着一股战国时期的武士味道。严肃、沉静,穿着又破又烂的蓝色的道场服,挽着宽大的袖子,像是一尊沉寂的雕像,但又随时可能会暴起,这种老古董一样的武士,即使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事实上她并不相信佐濑甚助真的会在她们说出实话之后放了她们,她只是想知道这些妖魔到底在策划些什么,它们想要什么。这样一来即便自己等人死了,其他的驱魔人通过这部手机,说不定会发现妖魔们的某些计划。 “我会放你们走。”佐濑甚助走到离岸本康介他们数米的距离,停住了,将剑收回剑鞘之中,“不过也被想着耍花招,相信我,你们手中的武器,远没有我手中的剑快。” “我们不会自讨苦吃,只要是我们知道的,我们全盘托出。”水本纱菜说道。 岸本康介和海老名,以及13号小队的成员没过多久就明白了水本纱菜的用意。 “只要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什么都愿意干!” 岸本康介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就差跪下来给妖魔们磕头了。 其余的人表现得也非常绝望,这让妖魔们有一种成就感,就像猎物终于被赶到了死角,无处可逃,而它们宝刀在手,随时都能取猎物项上人头。 一直以来它们都是猎物,而今天终于轮到它们扮演一回猎人了。 水本纱菜一行人已然处于绝境,但他们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知道对方到底想要什么,并且将其记录下来。这样等其他驱魔人找到这部手机的时候,整个驱魔协会就能针对录音内容做针对性的策略,所以所有人都不留余力地表演着,哪怕他们下一刻会死去。 “回答我……那个能杀死一切东西的人在哪里?”佐濑甚助说道。他的声音嘶哑,犹如墓地上起伏的乌鸦。 “什么都能杀死的人多了去了,一把刀,一把枪……只要有武器,就算是吸血鬼都能被杀死。”水本纱菜耸耸肩膀。 “不,一个女人,有着一双特殊的眼睛!”佐濑甚助紧紧地盯着水本纱菜的双眼,“她的眼睛能够直死万物!” 这下子水本纱菜一行人终于明白,佐濑甚助他们到底要什么了! “干脆一次性问完所有问题吧,这样我好回答。”她仍在试图获取更多信息。 “不,”佐濑甚助摇摇头,“我要问的,仅此一问而已。” “是么……”水本纱菜缓缓说道,“我大概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找她了。” 直死万物的人,说的自然是巫仪家的巫女。 那双诡异的眼睛是虹级的魔眼,能够看见万物的死线,切断死线,不论是什么都会“死”去,若是被某些魔术师得知,想必会引起一番争夺。 而巫仪伊织是作为最后的“保险”,在无法获得开门的情况下,她会亲自去切断鬼门,尽管不知道下场是什么,但这就是巫仪家的人的宿命,为驱魔而生,为驱魔而死。 “说出那人的地点。”佐濑甚助说道。 “当然可以,她就在驱魔人协会的总部,你抓得到她么?”水本纱菜嘿嘿一笑,露出锋利的獠牙。 “没关系。”佐濑甚助说,“她一个人,来换你们所有人。” “喂,说好的放了我们呢?”岸本康介问道。 他明白了,佐濑甚助不会杀他们,他要用岸本等人来当做诱饵,或者说筹码,来引诱目标上钩。 “我的确会放过你们,你们可以逃走,我不会插手。”佐濑甚助说,“但也只有我保证了而已不是吗?” 边上的妖魔群发出欣喜的嘶吼。 “只要不弄死,随便你们。”佐濑甚助说完这句话,缓缓地退到了一棵大树的下面,看着妖魔们涌向那几个人。 水本纱菜手伸向背后,匆忙间将手机朝远方的角落扔去,随后开始迎敌。 但敌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岸本一个弹匣扫射光,根本没有换弹的时间,妖魔们就扑了上来。 仅仅一分钟不到,13号小队的防线就崩溃了。 不过好在他们还能退回山洞中,山洞的地势易守难攻,或许能够再让他们多撑一会儿。 水本纱菜等人的作战方针很明显。 13号小队有三把步枪,一把冲锋枪,他们采用的是轮射式的打法,两个人开火射击,打完之后后退换弹,另外两人接替位置继续上。而水本纱菜跟海老名就负责处理那些“漏网之鱼”,毕竟有不少妖魔有着特殊的能力,之前有一个妖魔利用它近似透明化的能力从山洞顶部试图接近,但海老名闻到了它,于是它的刺杀计划以失败告终。 附着高浓度魔力的弹雨构成了坚实的防线,让妖魔们一时半会冲不进来,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子弹终究有会打完的那一刻。 水本纱菜利用自己兽化的特性,不断地用利爪刺穿部分冲过防线的妖魔的心脏,但是同时她身上的伤口也在以很快的速度增长,再加上之前遇到的妖魔们造成的伤害,新伤旧伤一起疼起来,疼得她呲牙咧嘴。 这时位于前面的妖魔们被挤开了,后面出现了一个妖魔,身形不大,但右臂上系着的足足有十公分厚的钢盾几乎占据了整个山洞横断面的三分之二大小! 妖魔们跟在盾牌后面推进,一步一步靠近岸本康介等人。 海老名的魔力此刻也终于接近枯竭了,魔术强化也是有限度的。 岸本重新填装好了弹药,将枪械塞给了没有自保能力的海老名,而自己却撒丫子跑向山洞深处。 没有人去看岸本,因为大家相信他这个时候离开,是为了争取一线转机。 妖魔们看到有人跑了,也不担心,毕竟这是山洞,不是隧道,尽头是死路。 时间又过了几分钟,妖魔们使用了各种各样的能力,毒刺、火焰……但这都被小队中的一个魔术使挡了下来,不过也挡不了多久了,使用魔术屏障消耗的魔力巨大,仅仅用了四次屏障魔力就见底了。 弹尽粮绝,所有人都身负不同程度的伤,而外面还有两百多个残暴的敌人。 海老名打完最后一发子弹,心想终于可以见到奶奶了。 没了子弹的威胁,盾牌移开了,妖魔们一拥而上,试图把眼前的这些人类扯成碎片。 而就在山洞内的防线濒临崩溃的时候,岸本康介回来了! 他冲了过来,手里攥着某个东西,猛地朝着前方的妖魔群扔去。 清脆的破裂声被妖魔们的嘶吼掩盖了,它们高嚎着,仍在向前推进,胜利在望!! 可就在这是,一股青紫色的火焰在某个妖魔身上燃烧了起来,紧接着第二个妖魔也燃烧了起来,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这股诡异的火焰在妖魔与妖魔之前“传递”,整个山洞瞬间就化成了火海。 被烧死的妖魔得有五六十只,山洞前方的通道满是这种火焰,很难熄灭,剩下的妖魔只能先暂时撤离山洞,免得被这种怪异的火焰波及到。 “成功了……”岸本康介看着手中装着紫色液体的玻璃瓶,咽了口唾沫。 “这是什么?”水本纱菜问,“燃烧弹?” “没错,是荒川君对付新妇罗那次启发我的。”岸本康介说,“荒川君曾经把魔力稀释在汽油中,然后把有魔力的汽油弄在新妇罗的身上,之后点燃……所以我把魔力也学会了释放在燃料之中,等到燃料开始燃烧,里面的魔力就会发挥效用!而且我用了一些术式,来增强了这种火焰,让它很难熄灭掉。” “你还有多少?”水本纱菜问。 “还有一瓶。”岸本康介说,“就是我手上这瓶,本来是装在背包里的实验品,想着巡逻时遇到妖魔实验一下的。不过现在嘛……用了这瓶,我们就可以手拉着手共赴黄泉了。” “或许我们可以撑到明天救援到来。”小队队长说,“我们手里有这个,妖魔们不会轻易进来。” 之前面对这些人类,妖魔们自然是前赴后继,想把这些人撕成碎片,踏过同伴的尸体大步向前。 可现在情况改变了,小队队长认为岸本等人的手中有了大规模杀伤武器,妖魔们就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枪打出头鸟,妖魔们也是有智商的,谁想第一个被烧死呢? 不过这个幻想下一秒就被打破了,山洞深处的顶部传来惊人的震动感,碎石与灰尘唰唰而下。 妖魔们改变了进攻计划,准备从上面开始进攻。这种由熔浆岩形成的山洞硬度并不是很高,用不了多久,这个山洞就会被自上而下地洞穿,到时候妖魔们会从山洞的后半段跳下来,而前面的通道也会有妖魔进入,到时候岸本康介等人就会跟三明治的夹心一样被山洞两端的妖魔包夹。 众人的结局已经注定,13号小队的两个队员这时候已经开始写遗书了。 没有人去鼓励他们说还有希望,因为这样未免显得太过愚蠢。 此刻兽人药剂的效果衰退,水本纱菜恢复了人类的模样,她看着手中仅剩不多的药水,心说走的时候多带点就好了,这样自己就能多杀几个。 “海老名……抱歉啊。”水本纱菜轻声说。 “为什么水本小姐要道歉?” “如果早知道这样,在温泉里的时候我就应该阻止你的,你的确很强,但是敌人太多了。” “我还能战斗的。”海老名那张被利爪割破的脸颊微微一笑,“能跟朋友一起战死,是我的荣耀。” 岸本康介一愣,没想到这个单纯的女高中生居然会说出这么帅气的台词。 “水本小姐,还记得我在温泉跟你说过的吗,我奶奶被妖魔杀死,我想过她被杀害的时候有没有向妖魔求饶,但我错了,我家也是驱魔的家族,奶奶是爷爷的妻子,怎么会向它们求饶呢?”海老名说,“在成为驱魔人后,我不止一次想过当时如果我也在场,那么结局会不会不一样,我要是多陪陪她,说不定她也许就不会遭到袭击,可即便那时候我陪在她身边,也只是个没有开发过自己潜力的普通人罢了,说不定妖魔会把我和奶奶一起杀死……但那又怎么样呢,那样总好过自己一个人苟活后悔。所以没有必要道歉,我是驱魔人,能跟同伴一起战死,是我的荣耀。” “那就多拉几个妖魔垫背吧。”看着山洞里的一地尸体,岸本康介笑了,“这么看来我们还是很厉害的吗,一个晚上,六七个人,加起来杀了一百多只妖魔!说不定等这场战打完后大家伙会在武器库上面的码头给我们立雕像什么的……” 就在这时,山洞后端传来了石壁破碎的声音,紧跟着就是妖魔们的嘶吼声。 水本纱菜脸色一变,没想到妖魔会这么快! 她赶紧喝下最后的兽化药水,准备迎接最后的战斗。 与此同时前方的山洞也有妖魔涌入,看来它们已经沟通好了,连进入的时机都是一样的。 “燃烧弹捏住,等它们靠近了再扔!”水本纱菜扭头对岸本喊道。 黑暗的山洞深处,妖魔们正以高速冲向水本纱菜等人。 但等到前面的妖魔冲了进来,后面的妖魔没有了动静,像是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把燃烧弹扔到后方去!专注对付前面!”水本纱菜大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山洞深处的妖魔没有出来,但是对付面前的敌人显然才是第一重要的。 可就在这时黑暗中响起了柔软的女声:“还是扔到前面去比较好。” 岸本康介愣住了,因为黑暗中走出来了一个人,那是……一介巫女。 白色的肌襦袢上沾满了血液,那双蓝虹色的眼睛令人心中生寒。 “巫仪家的巫女……”岸本康介看呆了,因为她现在的模样不像巫女,倒像从血池中出来的恶鬼。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山洞后方的妖魔没了动静。 因为它们全被眼前这个女人杀掉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牛头人又死了 “让一让。”巫仪伊织掠过岸本,冲到前方,红白色的裙裾起伏,让人想到富士山雪原下方的红枫叶林。 “伊织!?”水本纱菜惊呼。她是怎么来这里的? 这时众人看到了巫仪伊织手里的武器,那是一把不过五寸长的匕首,古老而精致,刀柄呈暗金色,有红色的细绳绑着。 妖魔群冲了过来,它们看到巫仪伊织的瞬间愣了一下。 它们可不记得这群人类中有这个女人的存在。 不过那又怎样,它们疯狂地冲了上去,企图杀死眼前的女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山洞最多能够让五只妖魔并肩通过,黑暗中闪过两束蓝色的光,那是魔眼所留下的痕迹。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重装”妖魔引以为豪的盾牌忽然裂开了,刀刃划过妖魔们的身体,顿时十几只妖魔的身体被切开了。 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一把五寸长的小刀,居然直接切断了妖魔们的身体? 但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事实。 沾满了鲜血的巫女服在妖魔群中起落,巫仪伊织的动作之快,犹如闪烁的光影,妖魔们虽然攻击性强劲,但连巫仪伊织的衣角都摸不着,命中不了的攻击根本不算威胁。 在狭小的山洞中,巫仪伊织不断击杀着妖魔,那场面堪称屠杀。 有时候小刀划开妖魔的胸腹,妖魔们的身体会直接裂开,有时候小刀只是划过了妖魔的咽喉,但妖魔的整颗头颅都会“掉”下来,切口无比光滑,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气管和声带。 渐渐的,后面的妖魔意识到不对劲了,因为之前气势汹汹冲进山洞里打头阵的家伙们狼狈地跑回来了,脑袋上顶着肠子和内脏,连滚带爬地跑出山洞。 正当它们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幽幽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披散着头发,满身是血的女人缓缓走了出来,轻轻的一刀挥出,一只隐匿在石壁上准备偷袭的妖魔的头颅,轻轻地掉落在地,滚到了其他妖魔们的脚下。 一只长着牛脑袋的妖魔发出一声尖叫,撒丫子就往外面跑。 魔鬼,这个女人是魔鬼!! 它一个牛头人,只是来凑凑热闹,能杀到人自然是最好,不过还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不过还没跑几步,它的牛头就从脖子上滑落。 因为巫女轻快地追上了它,匕首轻轻地在它的后颈划过…… “太强了吧……”岸本康介眼角抽搐。 其实他一直以来都不怎么看得起那些所谓的“四大驱魔家族”,因为每次除魔的时候都见不到这些所谓的驱魔家族的影子。什么活都是穿着他们这些穿着快递员服装的人在干,时间久了心里自然就对那些不怎么抛头露面的家伙没有什么好感,而且唯一经常在协会里抛头露面的浅野和弥也没有什么优秀的表现…… 不过现在他知道了,他没有看见过四大驱魔家族的人除魔,并不代表那些人没有在做事。 以巫仪伊织的实力来看,她们平日里所对付的妖魔……想来是比寻常的妖魔更为棘手和麻烦的。 13号小队的成员们欣喜起来,有人来救他们了!说不定他们还能看见明天的朝阳!! 海老名也一脸兴奋:“水本小姐,巫仪小姐来救我们了,一定是会长下的命令。” 水本纱菜突然坐倒在地,之前的麻痹毒素已经蔓延到了整条左腿,她现在已经感知不到自己的腿了。 “水本小姐,没事吧?”海老名立刻从背包里翻找着应急药品。 水本纱菜的脸色凝重,她现在顾不上自己的左腿了。 她知道中沢明是个理智的人,在深夜的情况下,是不会派出其他救援队伍的,风险太大了。 而事实也证明了中沢明是对的,追杀他们的妖魔太多了,要是来的不是巫仪伊织而是其他队伍,绝对会被一网打尽。 但即便这样,水本纱菜的心还是很沉重。 因为巫仪伊织来了,这刚好正中敌人的下怀! 妖魔们要的就是巫仪伊织的性命!! “这个傻丫头……”水本纱菜心说。 在她心目中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巫仪伊织得知消息后私自跑了出来进行救援。 虽然目前巫仪伊织一路走一路杀,浑身散发着一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吓得妖魔们闻风丧胆……但是水本纱菜还是很担心……她不是担心妖魔们的威胁,而是担心外面那个武士。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用狼爪刺穿了那个武士的心脏,海老名甚至将那个武士的内脏打成了糊糊……但这并不影响武士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地上爬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更让水本纱菜感到惊悚的是,在她刺穿武士心脏的同时,她有那么一瞬间察觉到武士已经死去了,后来从断树前爬起来的武士,倒像个复活的僵尸。 佐濑甚助默默地看着从山洞中逃窜出来的妖魔,从怀中掏出了一管鲜血,一饮而下。 不死需要代价,那就是吸取别人的生命力来为自己所用。 看这幅阵势,他还需要拔一次刀,自然也就需要更多的生命力。 黑暗的洞口缓缓走出一个修长的人影,手持匕首,白色的巫女服已然被染成了鲜红色。 当佐濑甚助看到那双冰蓝色的、摄人心魄的双瞳时,他拔出了刀。 这一刻他明白,自己的目标已经出现了。 只要斩断眼前的女人,那么鬼门便可安然无恙,苇名就能够重现天日。 “你们先走吧。”巫仪伊织没有回头。 跟着巫仪伊织走出来的岸本康介等人一愣。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在这里只会妨碍我。”还没等海老名说完,巫仪伊织就打断了她。 “他们的目标是你。”水本纱菜压低了声音,“你得跟我们一起逃跑!” “跑不掉的。”巫仪伊织扫了一眼水本纱菜的腿部,“妖魔太多了,更何况你的腿中了毒根本跑不快……除非西湖那边能够抽出人手来接应我们,但这是不可能的,这一带树林茂密,连阳光都照射不进来,能在这么漆黑的夜里行动的人太少了。”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八十六章:秘传一心 “或许防线那边……”有人说。 “各个地区的妖魔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已经在善后阶段了,不管是北麓还是南簏,万一某一方因人手不足而导致防线崩溃,那么我们至今为止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巫仪伊织看着逼近的妖魔们说道,“快走吧,再走来不及了。” “好!”水本纱菜咬咬牙,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如果可以她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巫仪伊织今晚不要来,但现在想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等我解决了这些,很快就来处理你腿上的毒。” 岸本康介等人朝着西方走去,准备突破妖魔们的封锁。 但是出其意料的是没有妖魔来阻拦他们,甚至对他们视而不见。 所有妖魔的视线此刻都在巫女身上,它们接受了佐濑甚助的命令,要对这个巫女进行围攻。 那些没有亲眼看到巫仪伊织杀戮的妖魔们对视一眼,冲了上去,爆发力极强,能够撕裂钢铁的爪牙想要摧毁一具人类女性的身体实在是太容易了。 但巫仪伊织巧妙地避开了这些妖魔的攻击,擦身而过的同时她使用小刀进行切割,杀死了袭来的妖魔。 而佐濑甚助此刻收刀入鞘,做居合姿态。 巫仪伊织嘴唇紧抿,被众多妖魔包围,她必须速战速决,到了外面可就不比山洞了,敌人能够从四面八方发动攻击,而她孤掌难鸣。 在她的视线中,佐濑甚助是由一条条交错纵横的“死线”构成的。 没有犹豫,她在短短一秒钟之内标准了佐濑甚助四肢的四条死线,然后发起了进攻。 ……*…… 夕阳西下,荒川望低着头,默默坐在苇名城邑的尸体堆上。 他身下的都是苇名的士兵,从各类兵卒到寄鹰众,他已经杀了很多了。 不仅是苇名的士兵,只要是能够与自己对战的敌人,他照面就开打,甚至连潜入苇名的孤影众也没有放过。 起初他只是想击败对手,但随着敌人拼死的反击,他杀掉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有些沉迷在其中了。 在愈加深入的杀戮中,他想通了一件事情,这是类似回忆的世界,反正不管做什么都不会造成什么影响,还不如把这里的一切利用起来。什么敬佩苇名众,什么同情水生村的村民……那都是虚假无聊的自我慰藉,所有人都是他的练刀对象,都是用来提升他的实力的工具。 到现在,他都说不清自己杀了有多少人了,甚至连源之宫他都去了一趟,将里面的淤加美武士杀了个遍,将得到的佛珠全部用来进化了自己的躯干。 当然他也并非无敌,每次敌不过或者被太多数量的敌人包围的时候,他就会选择使用归佛逃走,喝下药水,休整片刻回头再战,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伤,背部还有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淤青。 他来到这里已经过了十多天了,可铃铛还没有反应,看来这次他是想留多久就呆多久。 不过荒川望还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每一次进入这里,那么这里的时间与现世的时间的比值就会增大。 就好比他来这里已经过了十几天,说不定在现实世界中才过一天而已。 这时身下的某个尸体动了,那是一个苇名的兵卒,他还没有死透,看来之前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了。 “唔……啊……一心大人……救救我……母亲大人……”他的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因为失血过多,连思绪都不怎么清晰了,他口中呼喊的两个名字一个是他的亲人,一个是他最敬重的人。 楔丸的刀尖逐渐落到了那兵卒的颈上,就在即将刺下的那一瞬间,幽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近些日子死伤很多,所以才出来看看,没想到啊,其实我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啊……修罗。” 荒川望回头,看到了一个戴着天狗面具的高大男人。 那男人取下天狗面具,正是苇名一心。 “哦,我去找过你,但是你不在房间。”荒川望抬头盯着一心,有些迷惘。 “你杀疯了。”一心拔出了刀。 “你们只是工具而已……我只是……打怪升级,虽然没有级数这一说。” 荒川望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着,拄着楔丸起身,蓑衣上的血迹已然变成了氧化后的黑色。 “工具?”一心有些不理解这个说辞,但他说,“不过即便这些将士是工具,也没有使用完工具就销毁的道理,杀人让你感到痛快不是么?” 荒川望沉默了,的确,那种游走于刀刃上的生死感让他感到某种异样的快感。 有时候他甚至会不借助任何工具,只靠着一把刀与数个敌人进行对战。 “我问你,你到底为何而杀?”一心刀尖指向荒川望。 “为了变强……”荒川望脱口而出的瞬间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变强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他变强……是为了帮助秋雪,这个关心自己的妹妹。 “答不出来么……没想到,我这辈子会第二次斩杀修罗。”一心说着拔刀而上。 绝技·苇名十字斩。 高速居合斩对着荒川望的面门而来,荒川望刹那间也使用了苇名十字斩,不过与一心挥动刀刃的方向相反,他完全挡住了一心的苇名十字斩。 这倒让一心感到惊讶。能够将苇名流发挥到这般地步的,还真是少见。 荒川望的手微微颤抖着,到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 面前的敌人是一心,毫无疑问,是个强敌。 这么多天来的战斗让他心血澎湃,没有犹豫提刀就上。 苇名流各种招式层出不穷,他一时间竟然能够与一心打得不相上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刀刃碰撞声不绝于耳。 渐渐的,荒川望居然逐渐占据了上风! 仙峰寺菩萨脚配合凌厉的斩击,竟让压制了一心。 一心倒退数步,咳出一口鲜血。 他老了,人终究是有极限的,更别提如今的一心不禁老了,而且身患某种重病,需要永真定期照料才能延缓病情的加重。 看着手心中的血,一心缓缓说道:“你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小子,不过能这么熟练地使用苇名流,你到底是谁?” “问这些没有意义,来吧,即便是苇名剑圣,也会成为我的食粮。”荒川望说。 一心绝对是他到现在遇到过的最强的敌人,好几次他都差点被砍死,硬是靠着“危”的提示勉强躲了过去。 “那我就成全你。”一心收鞘,踏步,拔刀。 危字在头顶浮现。 一心猛地踏步,一记自下而上的竖斩,随之收刀入鞘。 这一刀荒川望挡了下来,但一心仍旧保持着收刀入鞘的姿势。 危字消失,荒川望心里大感不妙。 他似乎见过这招,但这时偏偏记不起来了! 下一刻,由竖斩延伸而来,的数次斩击凭空而现。 第一刀,第二刀,第三刀…… 直到第四刀的时候,荒川望没有防守住,全身遭受数十次斩击。 他终于记起来了,将仅仅一刀化作无数次斩击的秘技。 只是一味劈斩,只是一味专注于此事,如此一来释放的连击堪称神速。 此为磨炼至此的,年迈的剑圣一心穷尽一生才领悟出的奥义。 秘传·一心。 第二百八十七章:准备前方富士山 仅仅靠着一招,年迈的一心逆转了胜负。 荒川望身中数刀,尽管他已经努力地在用楔丸格挡,试图使出机关伞,但那高速的斩击根本没有给他任何机会,让他看起来像是在割肉的流水线上滚了一遭。 他输了。 “犹豫,就会败北!” 【秘传·一心】还没有结束,一心以半跪的姿态猛然拔刀,以霸道的横斩收尾。 但在一心给他最后一击之时,荒川望捏碎了归佛。 这一次的传送比任何一次都要快速,一心的最后一斩落了空,他被传送回了破旧寺院。 躺在空地中,他手颤抖着,从怀中拿出了伤药葫芦。 虽然身受重伤,但他的神志还是清明的,再拖下去会没命,失血已经太多了。 秘传一心的斩击太过强大,换做一般人,早就死了。 但现在有一个问题,虽然人活着,但他的手已经抬不起来了,更别提把葫芦送到嘴边了。 “哼,沦落到了这般地步么?” 眼前出现了一个人的脸。 ——佛雕师。 “十几天不见,你变了很多,简直就像……修罗。”只猿用沙哑的嗓音说道。 荒川望看着天空,心里默默地叹息了一声。 “修罗”这个词与恶鬼无异。 佛雕师曾经差点堕落成修罗,所以荒川望自然知道佛雕师对于修罗的怨恨有多深。 在他看来,佛雕师手中的那把刻刀毫无疑问会变成终结自己生命的武器。 意识逐渐模糊,手中的葫芦也掉了下去。 在他意识即将消逝的最后一刻,清凉的液体却涌入了咽喉。 “喝完这里面的药水就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了。” 几乎灌完了伤药葫芦中的药水,佛雕师赤着脚,转身走向寺院。 “等……等……”在伤药葫芦快速的恢复作用下,荒川望费力地起身。 佛雕师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 “为什么要救我?”荒川望很不解,既然这般痛恨修罗,应该不会放过自己才是。 “我只是希望能够雕刻出一尊面容慈善的佛祖。”佛雕师说,“放下刀吧,看你的模样,未曾遭受战乱之苦,还是回去你的故乡为好。” “我不认为我是修罗,我做的事情很肮脏,但我挥刀有我的目的。” “那你的目的达到了么?”佛雕师问,“我也曾挥刀,我也曾有自己的目的,但目的总会迷失的,就像仙峰寺那帮和尚……哼,话已至此,你能听懂自然是最好,听不懂也没关系,小子,离开苇名,这是我的忠告。” 荒川望没有回答,默默地目送佛雕师进了寺院,然后使用了铃铛。 他返回了破旧寺院,只不过这个破旧寺院的主人是狼。 当他跨进寺院门槛的第一步时,狼看了他一眼,随后停下了手里的活。 “放下刀。”简短的三个字,表明了狼的态度。 “你也认为我是修罗?” “不,你只是走在这条路上,还没到那个地步。”狼低下头去,继续雕刻着佛像。 这时荒川望察觉到狼雕刻的佛像愈发狰狞了。 “你压制不住心中的嗟怨了吗?”荒川望问。 “真到了那天,你来砍了我便是。” “我只是想通了,那不过是以往的记忆,一群幻象而已。”荒川望有些不理解一心和只猿,“他们是我提升实力的食粮,这样我才能完成我的目标。” “杀戮之心并非杀人,而是杀己。”狼没有抬头,“只是一味挥刀,一味沉浸在杀伐的快感中,至于杀的是幻象,还是人,又有什么区别?” 荒川望一愣,想起了那个差点被自己用楔丸刺穿后颈的苇名兵卒。 说起来……自己当时为什么想杀了他呢? 此刻守护铃终于发出了一声轻响。 荒川望眼睛一闭,回到了现实世界。 时间正值深夜,房间有些乱,房间门锁着,所以尽管秋夜和秋月掌握着家里的钥匙,但还是很自觉的没有进来过。 拿起手机一看,荒川望呆住了。 他在苇名呆了十几天,但现世的时间居然才过不到两天? 难道真是每去一次,两个世界时间的比值就会增大么? 不过这对于荒川望来说倒是好事,这代表他有更多的时间来训练。 荒川望简单用湿毛巾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换好衣服,确保看不出来身上的伤口后,敲响了秋夜的房间。 虽然深夜打扰人家休息很不好,但是这也是无奈之举,一心造成的伤害太过严重,即使是伤药葫芦也不能在短时间内让伤势完全变好。 他需要一些药物的支持,而身为药剂师的秋夜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秋月吗,怎么了,久违地要跟姐姐睡觉么?”秋夜揉着朦胧的睡眼打开了房门。 “能拜托你一件事么?” 寂静的夜里突然有男人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吓得秋夜差点把门边的扫帚杵那人脸上去。 “什么啊,是荒川君啊,吓我一跳。”看清了来者的样貌后,秋夜松了口气。 荒川望提出了制作药剂的要求,秋夜立刻点头答应了,没有丝毫含糊,也不问为什么,立刻就开始着手制作。 黎明时分,秋夜将制作好的药剂交给了荒川望。 荒川望服用了一些后,感到身体的伤口进一步地在愈合。 “一会儿我就去富士山。”荒川望说,“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家里就麻烦你了。” “好的,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请直接给我消息,我和秋月也会赶过去的。” “那可不行,杏园春不是需要你们俩照顾么?” “我没在开玩笑,小春可以让佣人们照看,可我和秋月可以帮到小姐。”秋夜郑重地说道。 看着秋夜如此认真的模样,荒川望点了点头:“那么我就出发了,你们在家也要注意,夜晚尽量不要外出。” 秋夜一愣,随后笑了。 “你笑什么?”荒川望十分不解。 “没什么,只是荒川君跟小姐走的时候,都说了一样的话,不愧是兄妹啊。” “那当然,毕竟是兄妹,秋雪其实很关心你和秋月的。”荒川望说,“早饭我就不吃了,帮我跟秋月说声抱歉,她试做的新式糕点等我回来再吃吧。” 第二百八十八章:击杀佐濑甚助 夜晚九点多钟,温泉旅馆内。 门被敲响了,海老名顶着个黑眼圈弱弱地探头进来。 “那个……巫仪小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吗?”她问。 中沢明沉默着。 “搜寻的队伍已经去了好几次了,没有消息。”一旁的水本纱菜说道,“妖魔们的目标就是巫仪,现在该怎么办?” 已经快整整一天了,巫仪伊织音信全无。 “行了,你们先出去吧。”中沢明说,“一眼看去全是黑眼圈,你们一个个的都没睡觉吧?先去休息,在这里呆着也没用,明早我会继续派人的,等消息吧。” 昨夜幸存下来的人心情沉重地离开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巫仪伊织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并不大,不过他们心中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因为如果妖魔们的目的是杀了巫仪伊织避免鬼门遭受威胁的话,那么不应该找不到巫仪伊织的尸体才是,就算尸体被妖魔吃掉了,但是连一点衣服碎片都不剩下才是最奇怪的,妖魔们喜欢血肉,但不喜欢吃布料。 “老先生,你怎么看?”中沢明问道。 巫仪扇从阴影中浮现,用烟枪敲打桌面:“切鬼门的时候自然是换我上,我让伊织出去的时候,她就应该明白了我的意思。” “您就不心疼您的孙女?” “你不是知道么,就这么死了,对她来说才比较好。”巫仪扇深深地吸了一口,“虽然不知道杀掉鬼门的代价是什么,但是你我都清楚,要斩杀表里世界的通道,那代价会死亡更可怕。她活着她就必须去杀掉鬼门,可她死了,就不用了,更何况她还杀了那么多妖魔垫背不是么?有多少来着,两百,还是三百?” “妖魔可不能与人命相提并论啊。”中沢明叹息。 今天派遣过去的小队抵达了前晚的山洞附近,那场面之血腥让好些驱魔人的胃一阵翻涌,堪称绞肉机,到处都是鲜血和肉沫,还有内脏和眼珠。闭上眼睛,就连那股味道也令人作呕。 “浅野和尚带着他刚出院的孙子来了,荒川那个老东西也快到富士山了,就等找到鬼门的位置,然后发起总攻了。”巫仪扇吐出一个烟圈,用手指去戳,“不用找伊织了,派更多人手去搜寻鬼门的位置吧,鬼门应该在富士山的高处,当年只有千月家的老头抵达了那里,只有他知道鬼门具体的位置,只可惜还没有说出这个情报就死了。”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中沢明幽幽地说,“大概不到四天的时间,我们就能找到鬼门的位置了,到那个时候,战争才正式开始。”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 那个人是秋雪。 ……*…… 大脑疼痛起来,巫仪伊织的脸色有些苍白。 大概是魔眼太久了,导致脑袋又热又疼,像是有千万根针刺激大脑,而后又在脑子里互相搅动,简直要把大脑绞成浆糊。 这种情况从昨晚持续到现在,纵使以她的韧性,也快坚持不住了。 此刻她正在青木原树海的深处,一片漆黑。 对面的武士又一次站了起来,手握从中折断的太刀。 巫仪伊织根本搞不清楚这个武士到底是什么东西。 自从她能够看见死线一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明明已经沿着死线进行切割了,但是却斩不断这个武士的身体。 每次击杀他,他都会再度站起来,再度拿起刀战斗,简直比吸血种都还要变态。 她不是没杀过高阶的吸血种,凡是被死线切割到的物品,会在那瞬间死去,且无法复生,但这个原理对面前这个武士却不起作用。 终于,巫仪伊织的身体瘫倒在地,高负荷的使用魔眼终于弄垮了她的身体。 “你到底……是什么人?”巫仪伊织问,“我应该已经无数次地杀死了你才对。、”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死了,”佐濑甚助说,“但在被你斩杀的瞬间,我又复活了,仅此而已。” “这不可能……”巫仪伊织不可置信地说道。 死而复生,这是只有原初的吸血鬼才拥有的能力,而且要复活自身,必须得花费相当的时间和力量。 “不管可不可能,你都会死在这里。”佐濑甚助挥刀砍下。 巫仪伊织咬着嘴唇。 死亡对她来说是无所谓的,她今晚来,为的就是求死,只不过在死之前能够多杀一些敌人便最好,没能杀掉这个极具威胁的敌人,是她的遗憾。 嗖地一声,黑暗的森林中飞来一记手里剑。 佐濑甚助猛地横斩,切开了手里剑,但同时他的额心多了一个洞。 “你好,居合哥?”黑暗中缓缓走来一个人影,“我们又见面了。” 佐濑甚助爬起来:“在下名为佐濑甚助,阁下是……?” “死人知道活人的名字做什么?” 荒川望走近,连开数枪,同时手里剑甩出。 佐濑甚助飞快地挥动残刃,火花在黑暗中一闪而逝。 巫仪伊织愣住了,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不过没来得及多想,荒川望就跟佐濑甚助交了手。 荒川望的神色有些凝重,因为他之前刚在苇名杀了这货,所以知道佐濑甚助的实力。 然而现在佐濑甚助的实力显然强了不少,因为自身相当于不死之躯,所以能够完全毫无顾忌地攻击,将自身的潜力发挥到极致。 不过巫仪伊织此刻却注意到荒川望背部的一个黑色的长物体,那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一番交战后,渐渐落入下风的佐濑甚助收刀入鞘,右手紧握刀柄。 荒川望紧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不然以佐濑甚助极限的爆发力,他的招架很有可能会被瞬间击破。 与其防守,不如进攻。 在下一秒,两人同时向前踏步,拔刀挥斩。 【绝技·苇名十字斩】 黑暗中流动着刀刃挥舞的声音,下一秒,佐濑甚助的腹部被切出了一个十字。 而后荒川望手伸向后方…… 不死斩,拔刀。 在佐濑甚助再度爬起来之前,荒川望利落地砍下了他的脑袋,同时得到了一颗佛珠。 将佛珠收进怀里,荒川望抹了抹脸上的血迹。 “又见面了。”他说。 “你怎么会在这里?”巫仪伊织问。 自己本该丧命于此的。 “是秋雪叫我来的。”荒川望说,“所以我就来了。” “秋雪?” 巫仪伊织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二百八十九章:你有问题 早在来富士山之前,她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虽然来这里的几乎每个驱魔人的心中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过她不一样。 她是被自己的爷爷告知,自己必须在决战到来之前死去的。 尽管已经拷问过很多妖魔,但是驱魔人们对于钥匙的下落仍旧是一无所知,目前唯一知道的信息就是钥匙在敌人手中,但在谁的手上,或者说藏到了哪里,驱魔人们完全没有头绪。 假使她一路存活到了最后,那么就得由她用魔眼杀掉鬼门。 但那代价是人类绝对不能承受得起的,所以她得死去,而且必须赶在决战之前死去。 理由很简单,两把刀都能杀人,一把崭新的刀,一把生锈的刀。生锈的刀永远都是替补,在崭新的刀刃断裂之后上场,这样巫仪扇就会代替她杀掉鬼门。 但此刻她却活下来了,那个不断复生的武士终于被杀死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巫仪伊织问。 “秋雪告诉我你在这片年代久远的森林中。” “你知道这片森林有多大么?” “如果你想问我是怎么在这片森林里找到你的话就很简单了。”荒川望指指自己的耳朵,“我听觉很不错的。” “你已经见过秋雪了?”巫仪伊织突然问。 “没有,我只是在来的路上给秋雪打了个电话,就在快到富士山的时候,那个天象观测台附近。”荒川望问,“你还记得出去的路么?这里完全没有信号,指南针都不管用。” 巫仪伊织摇摇头:“不过我记得我来时的方向,就在东南方。” 荒川望想了想,他现在处在森林深处,因为急着来找人,所以也并没有在来的路上做标记什么的。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片刻后他纵身一跃,爬到了一棵大树之上。 这种粗壮的树木很难爬,稍有不慎掉落下来就有可能导致骨折,运气差的直接脊椎断裂原地转生。 但对于荒川望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他又不是普通人,爬树轻松得一*。 原本想着用勾绳速度更快更飘逸,不过这里高处交织着的密密麻麻的树杈让他放弃了这一念头。 爬到大树的顶端,从茂密的枝叶之中钻出头来,荒川望愣住了。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森林的顶端,像是海面的波光粼粼,这片古老的森林一望无际,远处的富士山与漆黑的天幕融为一体,无比雄伟。 来不及欣赏这片美景,荒川朝着更高的树端移动,隐约可以看到西南方向的一片湖泊,那里的民居还有光亮散发着。 他心里一喜,不用想,那里多半是驱魔人的某个驻扎地。 在来的路上,他听车上的司机说富士山一带的居民都撤离了,听说是有什么火山爆发的风险。 所以那里只能是驱魔人的据点,妖魔侵占的可能性也很小,因为比起白织灯发出的灯光,它们更喜欢太阳浴。 看来巫女的话语并不准确,她在这片森林中待的时间太长了,自身的方向感已经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从树上安稳地落下,荒川望说:“我们朝西南方向走,那边有片湖泊,湖泊的对岸是居住区。” “西南方向么……”巫仪伊织喃喃说,“有湖泊,那应该是西湖没错了,那里有我们的据点。” “还能走么?”荒川望问。 “脑袋和眼睛很疼……还能保持意识清明的跟你说话已经用尽全力了。” 荒川望叹息一声,真准备背起巫女的时候,却听见她说:“能请你帮我一下吗?” “没关系,我会背你离开这里的。” “不。”巫仪伊织喃喃地说,“能请你……杀了我么?” 荒川望一愣,盯着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巫仪伊织的脸色很难看,原本漂亮的脸庞此刻却因痛苦而扭曲。 “我很难受,眼睛使用太久了……能请你帮帮忙么,或者把枪留给我……我还有拿枪的力气。” “你脑子莫不是被打傻了。”荒川望心说我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我本来就该在今天死的。”巫仪伊织勉强睁开了眼睛,那眼神像是求助于猎人的母鹿,“请帮我解脱吧。” 荒川望看着巫仪伊织痛苦的样子,拔出了楔丸想帮助她解脱,但想了一下之后他收起了刀,说:“张嘴。” 还没等巫仪伊织反应过来,荒川望就已经捏住了她的双颊,迫使她张开嘴巴,随后稍显将某个从腰间掏出来的东西塞进了她的嘴里。 他的动作稍显粗暴,因为巫仪伊织紧闭牙齿,显得很抗拒。 “喝点水吧,也许就不痛了呢?”他说。 清凉的药水流过舌头,带有些许苦涩的味道,巫仪伊织的疼痛居然因为这股清流而减缓了许多。 “好些了吗?”荒川望问。 巫仪伊织有些惊讶,这效果何等神奇?她曾经好几次使用魔眼过度,只有使用大量止疼药才能减缓疼痛,但刚才的药水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让使用魔眼带来的疼痛消退了。 不过她也明白,这仅仅只是痛感消失了而已,使用魔眼带来的后遗症还在。 打个比方就是患有“无痛症”的人,这种人感受不到疼痛,就算是刀刺进身体也毫无感觉,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因此而死去。 看着巫仪伊织舒缓下来的神色,荒川望带上她,向西南方向迈开了步子。 知道了方向,他就不担心迷路了,因为他随时都能爬上树端去看自己走的方向正不正确。 “为什么不杀了我?”巫仪伊织的身体柔软,毫无反抗的力气。 她原本的力气并不大,如果不靠魔眼,她的匕首切割在妖魔们身上,简直就跟玩削笔刀不小心把手指拉了条口子那样不痛不痒。她杀死妖魔完全是靠自身的高敏捷和虹级的魔眼,这两样缺乏其中任何一样,那么她连杀死一只普通的妖魔都很困难,更别说在整整一天的时间中杀死两百多只妖魔这种壮举了。 “你有问题。”荒川望满柰子问号,“你不是因为脑子疼才想死的么,现在应该不疼了,怎么还问这个?”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九十章:这就是命啊 “只是害怕而已……”巫仪伊织自嘲般地说道,“我怕了。” “你在害怕什么?”荒川望问。 “代价。”巫仪伊织说,“在找不到钥匙的情况下,我就必须去杀掉鬼门,但杀死这世界的构筑之物,没能能够说清这代价到底是什么。” 荒川望明白了,既然是能够杀死一切的魔眼,理论上自然也就能够杀掉鬼门。 如此看来,有没有开门倒不是一件必要的事情了,因为只需要找到鬼门,然后由巫仪伊织将其“杀”掉,那么妖魔们也就无法再抵达现界了。 “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啊。”荒川望没有安慰巫女的意思。 “但真的能够杀死鬼门么?”巫仪伊织自顾自地轻声呢喃。 “……试图杀死构筑这个世界的东西,从未有过这种先例,谁知道我会不会成功?或许我能够杀死鬼门,然后承受代价,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但也有可能杀不死鬼门不是么?”巫仪伊织幽幽地说,“或者说……我杀死了鬼门,但是通道不会因此关闭,反倒因为通往表里界的‘禁制’没有了,妖魔们能够肆无忌惮地进出,而大门再也关不上……我不害怕死亡,也不害怕承受杀死鬼门而付出的代价,我只是害怕我有可能成为危害这个世界的凶手,我害怕我会害死很多无辜的人……大家都羡慕我的眼睛,这双让我拥有决定生杀大权的眼睛,可我不喜欢……我痛恨这双眼睛,如果不是它,我会成为一个普通的女生……可以正常的上下学,可以跟朋友一起逛街,跟妖魔什么的完全不沾边,即使有天运气不好被杀死了,即便会死不瞑目,也比现在要好得多……” 巫仪伊织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却滔滔不绝地说着,像是要把这么多年的不甘全部发泄出来。 这么看来这个平常恬静偶尔还会“夜袭”秋雪的巫女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她很害怕,害怕因为自己的错而导致很多人的死亡,毕竟谁也不知道杀掉鬼门的后果是什么。 荒川望走在路上,他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好了想要对这个女孩说的话。 “那你更不能死。”他说,“不管杀死鬼门的代价和后果是什么,在尘埃落定前,你和你的眼睛始终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不是么?敌人兵临城下,你不能因为害怕城墙会因为爆炸而倒塌而不按下炸弹的起爆按钮……就算你不按,敌人也迟早会爬到城墙上来的,鬼门一日不关,你身后的城市就会时刻面临着危险。就算因为你杀了鬼门而导致妖魔涌入人世,也至少不会后悔,说不定那时候你已经挂了,死人还操什么心呢,大家一起待在地狱里和和气气地陪着魔鬼泡岩浆多好?” “我知道……我只是……”巫仪伊织咬着鲜红的唇,“为什么拥有这双眼睛的人是我?” “可能这就是命吧?” “命?” “对,‘命’,人不能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一生会经历什么事情,所以每当人们遭遇某些不幸的事情,比如说天灾,就会感叹说这就是命啊……就跟你现在问为什么拥有魔眼的人不是别人,偏偏是你自己一样,你这种行为就是在把一切都归咎于命运!”荒川望试图转移巫仪伊织的注意力,“你想想,为什么你会拥有这双眼睛,这不应该怪命啊,应该怪你老爹啊!当年要是他做好防护措施,或者早一秒晚一秒开枪,说不定你就不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了!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那晚你老爹没有做防护措施,为什么他不早开枪,也不晚开枪,偏偏就在那一秒开枪呢少女?”荒川望看了一眼呆住的巫仪伊织,“这就是命啊!” 巫仪伊织完全呆住了。 命……吗? “所以人就得接受命运的安排。”荒川望百无聊赖地打岔,试图将少女的注意从一心求死这件事上面移开。 “那为什么人就不能和命运做抗争呢?”巫仪伊织问道。 “因为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荒川望随口胡扯,“想想吧,命运这种东西多玄乎啊,一个乞丐上一刻可能穷困潦倒,下一刻他拿早点钱去买的彩票中奖了,突然就发财了,走上了人生巅峰,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一张彩票。或许就是命运指示他放弃买早点的钱去买了彩票,而你想要抗争命运……这或许也是命运的安排。” “难道不是人的主观能动性在发挥作用吗?”巫仪伊织十分不解。 荒川望一愣,人的主观能动性,听起来好有逼格的样子,他竟无言以对。 但他还是试图嘴硬,开始诡辩:“你的主观能动性,其实都是命运在指示……” 他带着巫仪伊织走在林间,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突然颈部传来一阵刺痛。 “喂,干嘛掐我?”荒川望一惊,生怕这位姑奶奶把自己死线给掐断喽! “不是我干的,是命运指示。”巫仪伊织说。 “该死的命运……”荒川望悻悻道。 “放心吧,”巫仪伊织微微一笑,“如果真的找不到‘钥匙’,我会去做的,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孝呢,因为自己害怕所以想先死去,但这样爷爷就会承受杀掉鬼门的代价了。” “你爷爷也有魔眼?” “嗯,其实我跟爷爷的眼睛都是突变的。”巫仪伊织说,“家父和祖上没有这样的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明,有人说这种眼睛叫‘直死魔眼’,因为我和爷爷在濒死时理解了死亡,所以才会得到这种眼睛。” “理解死亡……” “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我不怕死。”巫仪伊织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不过真要杀掉鬼门,还是得你上才行啊。”荒川望说,“生了锈的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断掉了。” “我知道。”巫仪伊织点点头,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能问一件事么?” “请便。” “那个,你最初说秋雪让你来找我,是真的么?” “骗你做什么,秋雪说要你活下去,这是她的原话。” 巫仪伊织一愣:“真的?” “我家妹妹说,你还欠她的。”荒川望有些不解,“不过你到底欠我妹妹什么?” 少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荒川望突然觉得这片森林真绿。 第二百九十一章:枭 “没什么。”伊织对这个话题闭口不谈。 荒川望也不打算多问,他隐约猜到了某些事情,毕竟自家妹妹跟这个巫女的关系有些不一般。 这一带的妖魔看来都被岸本康介等人还有巫仪伊织杀光了,所以夜路走起来格外顺畅……本应该是这样的。 风过无痕,在树叶沙沙的声响中,荒川望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别样的声音。 他停下了脚步,把巫仪伊织放到一棵树下,没有再继续前进了。 纸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手中,他拔出楔丸从巫仪伊织的身旁走开了。 “有动静,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看看情况。” 巫仪伊织一愣,但随即明白了什么:“好的。” 她现在没有自保能力,虽说荒川望这样做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她也只能相信荒川望了。 而且她此刻也不会想去死了,因为喜欢的人要自己活下来。 荒川望走入了森林中,朝着刚才发出异响的地方前进。 巫仪伊织试着动了动脚,能动,不过完全没有力气站起来,因为高强度的使用魔眼几乎令她“瘫痪”。 心里叹息一声,巫仪伊织低下头来。 按照这个时候她本应该警觉,可她靠在树干,低下头去,像是睡着了。 一个巨大的人形出现在了巫仪伊织的正上方,悄无声息,仿佛游荡的孤魂野鬼。 人形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野太刀,刀刃朝下,然后笔直地从树梢落下。 一记无声落杀!目标正是树下巫女的脊椎!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树林中飞出了一道勾绳,与勾绳一齐到来的还有手里剑和高速旋转的子弹。 但这并未改变巨大人形的攻击,他仿佛不会感到痛苦,无论是手里剑还是子弹都无法改变他握刀的坚定感。 不过子弹和手里剑不能改变巨大人形,那么更大的东西能! 下一刻,勾绳带着荒川望的身体飞出,狠狠地撞击在了那个巨大人形的身上,将整棵树从中间的位置撞断,带着巨大的人形飞到了远处。 荒川望与那个人影交缠在一起,他狠狠地拧动楔丸的刀柄,这样一来对方的心脏会随着刀刃的转动而被拧烂,而且负责供血的几条重要的血管也会被切断。 他并未走远,而是潜伏在了附近,把巫仪伊织作为诱饵,来引诱敌人上钩。 只是没想到还没离开多久,“鱼”马上就咬钩了。 但还没等荒川望高兴多久,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因为从刀上大量喷涌出的鲜血,是黑色的。 荒川望的手立刻伸向身后,想要拔出不死斩。 可他的两只手却被牢牢地抓住了,像是被钳子钳住了一样,看来那个巨大的人形既不让荒川望抽出楔丸,也不准备给他拔出不死斩的机会。 “这是平田氏的传家之物,你是平田家的后代?”巨型人影缓缓开口了。 还没等荒川望回答,下一秒,两人重重地摔倒在地。 得益于落地的冲击,人影的牵制荒川望的双手暂缓地松动了那么一下,而这给了荒川望挣脱的机会。他双脚猛地一蹬,退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 “不……你不是平田家的人,”巨型人影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缓缓地说,“因为平田家氏的人都死光了。” 而此刻荒川望也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样貌,心里无比震惊。 因为眼前的人是苇名众之一,巨型忍者——枭。同时也是狼的养父,叛国的忍者,勾结山贼和内府攻陷了平田,并将刀送进了狼的胸膛之中的好父亲。 之前在看到枭的身影时他就隐隐约约有种预感了,不过真看到枭的面目时,荒川望还是会有些压力。 “你就是有另一把不死斩的人么,”枭抬起头来,长至嘴角的眉毛随着夜风荡漾,“怪不得佐濑甚助失败了……你刚才想要拔刀,说明你能够拔出不死斩,但你又不是站在弦一郎这边的人……让人费解。” “那就去死吧,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荒川望眼睛一眯,猛然拔出不死斩,朝着枭的方向进攻踏步。 寄鹰斩! 荒川望旋转着身体以流水般顺畅的动作,挥出霸道的一刀。 不过枭也不是吃素的。与他来时的安静相反,他挥刀相当迅猛。 刀刃在夜中闪过凄惨的白光,那是名为“剑气”的存在,只有在剑术造诣相当了得的人的手中才会发挥出来。 荒川望迄今为止遇到的能够使用出剑气的人不多,而苇名一心的最为刚猛。 特别是那招【秘传·一心】,硬是差点将他打出了心理阴影,那爆发力丝毫不弱于苇名十字斩的居合斩,还有后面超高速的连环斩击差一点要了他的命,如果让一心砍出【秘传·一心】的最后一刀,那么荒川望此刻就没有机会站在这里了。 一刀没有砍中,枭抓住时机进行反击,但是早就打好了算盘的荒川望使用了寄鹰斩·反向回旋,拉开了与枭的距离,同时一把扛起巫仪伊织扭头就跑。 他只知道现在绝对不能跟枭打起来。因为在刚才短暂的交锋中,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枭藏于袖口中的暗器,但那不是针对他的。 仔细想想就会知道,以枭这样精明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在荒川望手中有不死斩的情况下与他战斗呢? 事实上,枭的目的不是荒川望,而是毫无反抗之力的巫仪伊织,杀掉了这个有魔眼的女人,鬼门的威胁就会大大减少。之前枭也说过佐濑甚助失败了之类的话,那么他来此的意图很明显了,即是代替佐濑甚助完成未完成的任务。 所以跟荒川望的战斗也是一个幌子,枭不需要拼死战斗,只需要步步紧逼,将荒川望的注意力吸引,然后用暗器杀掉巫仪伊织之后便可撤退。 只不过他的计谋被荒川望识破了。 枭想要用战斗的方式吸引荒川望的注意力,刚好荒川望也是这样想的,他利用寄鹰斩这个流派招式可攻可退的特性,制造出虚攻实退的假象,成功带走巫仪伊织。否则以枭的反应速度,是可以在他撤退的瞬间抓住破绽的。 而事实也证明了荒川望是成功的,因为在他使用反向回旋的时候,枭还架着刀,以为他要再度攻过来。但枭做梦可能都没想到荒川望就这么脚底抹油一溜烟儿跑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薄井右近左 荒川望转眼间就消失在树林之中,但枭穷追不舍,速度竟然与荒川望不相上下。 高大的身躯异常敏捷,他奔跑在森林当中,宛如鱼儿在海里游泳般顺畅。 枭精湛的忍者体术,让他能够长时间奔行而不感到劳累。 而荒川望带着巫仪伊织,眼看就要被追上了,情势危急。 虽说这女孩并不重,抗在肩上甚至感觉软软的,不过现在是在逃命,负重自然是越少越好,而且他此刻背上还背着机关伞,这是为了防止枭投掷暗器。这样一来他的速度自然会下降不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匆忙之中,荒川望想到了一个方法。虽说冒险,不过这样下去迟早被追上。他虽然不惧怕与枭战斗,但是枭的目的是巫女,并不需要打赢自己,只要杀掉了巫仪伊织,或者毁掉她的双眼,那么枭的目的就算达成了。 “抱歉了!” 他猛地刹住脚步,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巫仪伊织猛地往天上一抛,反手拔出了不死斩刺向身后,硬是逼停了枭的脚步。 绝不给枭出手的机会,荒川望使出了【秘传·不死斩】,由不死斩射出的瘴气形成了一道交叉的十字,直逼枭的头颅。 枭一个滑铲,紧接一个下段攻击,却被荒川望一记飞渡浮舟化解。 枭佯装撤退的同时,趁机掷出手里剑,目标正是空中的巫仪伊织。 但还没等手里剑抵达它的目标,荒川望就掏枪打掉了手里剑,可见其反应速度。 枭低吼一声,身形快速突刺,这招荒川望很熟悉,正是巨型忍者突刺,这招很难从正面抵挡,只有左右闪开。 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不是问题,消耗纸人,使用机关伞一气呵成。 之后他用勾绳稳稳地接住了巫仪伊织,这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踢来踢去的皮球。 一阵交锋结束,荒川望说:“我看您年纪挺大了,我就不欺负老年人了,不如咱们就此别过?” “可以。”枭点头,“把女人留下就行。” “没得谈?” “没得谈。” 话音刚落,荒川望抬手就是一枪,连带甩出一记手里剑,最后使用派生连斩迅速来到了枭的身前。 他根本就没想过能和解,只是为了拖延一会儿时间来恢复躯干顺便准备偷袭而已。 说实在的,他现在的实力只有原先的四分之三左右,甚至更低,因为一心的秘传所留下的伤口并未完全恢复,即便有伤药葫芦和秋夜的药剂,想要在在一天之内让他恢复如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换句话说,他现在的躯干不适合长时间战斗。 虽然他有不死斩还有从仙峰寺制糖厂带来的佛糖,所以并不惧怕枭,但是真打起来还是他吃亏。 玩过只狼的人都知道,伤势越重,躯干恢复就越慢,越不适合战斗,更加不适合拼刀。 至今为止,荒川望跟枭的交手都是简单的交手,如果一旦拼刀,那么枭不久就会发觉荒川望力不从心。 毕竟钢躯糖是会吃完的,而枭却不会停下手中的刀刃。 荒川望发动了偷袭,但在刚才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内,枭又何尝没有小动作? 只见荒川望逼近的瞬间,他掏出了一个小瓶子,瓶子在空中炸裂,散发出一股浓浓的灰雾。 荒川望知道这种小瓶子散发出的雾,只要吸入了这种雾气,那么他便不能使用任何恢复品。 不过好在他也没打算用恢复品。 来到枭的身前,荒川望一记下端攻击,枭刚准备反击,却发现楔丸挥舞过的痕迹散发出了些许红色的亮光。 枭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这是……!!” “啪啪啪啪啪啪!!” 伴随着嘈杂的声响和爆炸,枭在这片燃烧中的爆竹中竟然睁不开眼,视线完全被红光和炸裂的爆竹遮挡。 枭又赌错了,而且还中了自己熟悉的套路。 原本他也是准备使用鞭炮来遮挡荒川望的视线,从而制造机会击杀巫女。 但荒川望更快一步,因为枭认定了他没法带着巫女逃走,只能留下来战斗。 贪心的枭还想连荒川望一起杀了,可他未曾设想到荒川望还随身携带易燃易爆物品,直接转一个圈引发爆炸然后溜了。 枭沉寂着,脸上繁乱茂密的毛发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几次的判断错误,足够让他死很多次了。 但他却没有死。 在荒川望有不死斩的情况下,他保住了一条性命。 “但为什么呢?”看着袖口中细长的袖刃,枭不能理解。 想了很久,他想到了一个理由,但这个理由却与事实相驳。 片刻后,枭吹响了口哨,一只黑色的猫头鹰停留在了他的手臂上。 “去,找到他们的踪迹。” 老猫头鹰慵懒地起飞,枭的嘴唇抿得很紧。 作为忍者,他一定会完成任务。 而且,为了完成一生的夙愿,他不得不完成任务。 “总有一天,这世界会铭记一个名字,叫做薄井右近左!” 他对着虚空伸出双手,仿佛要抓住某些东西。 …… 荒川望奔驰在森林中,一刻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小时,或许是两个小时,冲出了前方的丛林,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宽广的湖泊,月光洒在上面,波光嶙峋,很漂亮。 走出了青木原树海,荒川望终于松了一口气,放缓了速度。 他需要休息。 喝下伤药葫芦,但疲惫感却没有消退。 这时他才记起自己刚才中了枭的某种雾气,在一段时间内回复品不会不起作用。 “你渴不渴?”荒川望把葫芦递给巫仪伊织。 反正葫芦里面的药水是会自己生长的,并不用担心药水耗光的问题,用来补充水分也是可以的。 而且如果她喝下药水能够自己走路的话那就更好不过了……荒川望心想。 巫仪伊织接过了葫芦:“为什么不杀了他?” “什么?”荒川望走在湖边的岸上,步伐有些虚浮。 “刚刚你扔鞭炮的时候,那人用手遮挡视线,你完全有机会可以杀了他……用你那把红色的太刀。” “对,我是有机会。”荒川望说,“但是那样只是一命换一命而已。那家伙是个老忍者,袖子、头发、腿……身上任何一处地方都有可能藏匿着,或者说就是他的武器……我离他很近,时间紧迫,砍下他头颅的时间足够那个忍者把某些致命的武器送进我的太阳穴了。” “你就是靠着那把刀杀掉吸血种和那个死而复生的武士的吗?”巫仪伊织说,“真神奇,如果不是现在太虚弱,我都想用魔眼看看它能不能够被杀死。” “可别。”荒川望说,“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应该就到了,你的身体能走动了么?” “抱歉……虽然不痛了,但是还是没有力气走路。”巫仪伊织当然明白荒川望的潜台词。 荒川望舔了一下嘴唇,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妙,被一心打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看来伤药葫芦的药性也被刚才的灰雾给压制了。可没办法,他总不可能将巫仪伊织丢在这里不管了,毕竟自己肩上这位少女可是最后的希望。 “对了,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荒川望问。 初来乍到,他想了解一下现在的局势,顺便转移一下注意力。 可想方设法转移注意力的他并未注意到,后方漆黑的天幕中,一只掉毛,焉不拉几的猫头鹰正停留在高处的树梢上,若隐若即地跟着他的足迹。 第二百九十三章:雾霭鸦 巫仪伊织叹息一声:“我们现在‘环绕’着富士山,一边封锁整个山体防止妖魔出逃,另一边包围圈不断缩小,来彻底探查鬼门的准确位置,这是大概的情况。” “看进度也快了吧?”荒川望看着远方高耸的火山口问道。 “差不多,最迟只要一周时间,我们就能知道鬼门的位置了,到时候如果没有钥匙……就由我来杀了鬼门。”巫仪伊织说道。 半小时后,肩上的巫女沉沉睡去。 不远处就是公路了,公路对面就是民居点。 荒川望的步伐愈发沉重,不过很快潜伏在附近的驱魔人们通过夜视镜和热成像仪发现了他们的存在,立刻围拢了过去。 “是……巫仪家的人?” 靠近之后,有人认出了巫仪伊织。 在这里的都是战力比较高的一些驱魔人,他们的权限知道她做过一些难度非常高的任务,斩杀过不少当初在百鬼夜行之战中潜逃走的强大妖魔。可以说在场的人十个有九个是巫仪伊织的粉丝,剩下那个则是狂热粉。 不过他们并不认识荒川望,他们谨慎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生怕他是妖魔变换而成的。 之前岸本康介等人带回来的一个有价值的信息已经被所有驱魔人知晓。 那就是妖魔当中有一类妖魔,能够通过接触他人来变换自己的样貌形态,十分危险。 大战一触即发,每个人都像是绷紧的弓弦,不敢有丝毫懈怠。 荒川望正想开口解释,前方的人群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没关系,放下武器,他是驱魔人,我认识的,并非是妖魔所幻化。” 一个带着夜视镜的人走了出来,他取下夜视镜:“好久不见。” “和弥?”荒川望一愣。 “嗯,看来你的营救很成功。” 看着眼前这两人似乎很熟络的样子,驱魔人们终于放下了戒心,继续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而补位的驱魔人也自动聚集起来,回到最开始的位置。 这是一种很灵活的布防方式,当防守某个位置的人死去或者离开,那么就会有人来接替那个人的位置。哪里有缺口,就有人自动上去填补位置,最大程度上避免了出现混乱的情况。 “喂,帮我把这巫女弄下来,我快抱不动了。”荒川望说。 和弥一愣:“你管这叫抱?” 此刻的荒川望与其说是抱,不如说是扛着满身是血的巫仪伊织。 要是换成普通人,说不定以为自己看见了杀人抛尸的第一现场。 “没办法,我总得空着一只手拿刀啊。”荒川望直视着和弥,将伊织交给了一个刚好赶来的女性。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出院了都不说一声。” 可和弥没有回应,他看到那个过来的女性后微笑了一下:“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之后他就转身进入了丛林。 “什么鬼……”荒川望疑惑着回头,恰好与那位女性对上眼。 片刻的沉寂后,他眨了眨眼睛:“晚上好。” “晚上好,哥哥。”秋雪看着自己怀中的巫女,眼神说不出是可怜还是爱惜。 “先跟我回民居吧,她的情况有些不妙。”秋雪把视线移向他。 荒川望点点头,收起了楔丸。 …… 和式的小房间很整洁,暖炉散发出的热量温暖了整个房间。 秋雪在里面的房间整理好了被褥,将巫仪伊织轻轻放在了上面。 “哥哥,时间不早了,你也先去睡觉吧。” “那个,我想先去洗个澡……” “浴室在走廊尽头左边的房间。”秋雪把巫仪伊织放在地铺上后,开始着手检查起她的伤势来。 荒川望走向走廊,这是一家类似于日式茶室的建筑,所以在走廊处就能看到外面庭院的景色。 不过他此刻无心欣赏这片景色,他在想该怎么处理自己的伤势。 枭的灰雾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限制了伤药葫芦和秋夜药剂的发挥。 一心造成的刀伤,靠平常的方法来很难痊愈。 闭上眼睛,荒川望开始在脑海中思索方法。 如今的他拥有与这两种常时效果,这两种常时效果不仅能提高伤药葫芦的恢复效果,也能提供狼与永真所熟知的药理知识。 狼是枭一手培养出来的,所以对于如何应付这种灰雾,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而永真小姐作为稀世神医道玄的养女,医术十分高超,连如何治愈龙咳的方法都能找到,说不定也有治愈这个的办法。 搜寻了一番后,他果然找到了如何应付灰雾的办法。 那是狼后来整理出来的一个方法。 所谓枭的灰雾,原理不过是堵塞身体的经脉,使药物无法在体内流转发挥作用。 要解决这个的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用热量,将灰雾逼出体外。 荒川望正好处在浴室内,立刻就行动了起来。 他在浴缸内放满温度合适的水,然后将秋夜的药剂全部倒入了进去,散发出沁人的草药香气,这种药剂也可以外用的。 之后他将身体沉入热水之中…… “嘶……”荒川望咬牙挺着,观察着自己的身体。 果然,片刻之后有一些灰色的东西透过毛孔钻了出来,在水里呈絮状飘散,就像是滴入水里的墨那样。 虽然起效了,但是效果不怎么明显。 “果然……还是得那样么?” 荒川望从浴缸里爬了出来,封好门窗,然后拿出了纸人漂流划向自己的脖子。 不一会儿,浴室的玻璃门就沾满了蒸汽。 …… 估计荒川望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秋雪褪下巫仪伊织沾满血迹的衣物,擦拭身体后上药。 “别装睡了。”她说。 巫仪伊织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骗不过你啊。” “为什么要去?”秋雪一边上药一边问。 “你不是知道原因么?”巫仪伊织说,“倒是你,为什么会来西湖这边?” “少废话,回答我的问题。”秋雪说,“你不准死,你还欠我的!” “我可以把这当做是同意了我的表白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二百九十四章:激战 荒川望的握刀的右手随之麻痹,因为枭竟然在指间夹了类似毒针一般的东西。 不过幸运的是他自带抗毒性,只要不是太过猛烈的毒,几乎影响不到他。 如此看来手臂的麻痹可能不是因为毒素而引起的,或者说那针上涂的东西并非毒。 枭并未来得及擒住荒川望的另一只手,因为他的刀已经砍向了荒川望的头颅。 而荒川望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在枭妄图将他的头颅斩下之时,他的左手爆发出滚烫的烈焰,顷刻间覆盖了枭。 枭体毛干燥且杂多,吹火筒的火焰覆盖他的瞬间,就像是秋天的稻草遇见了火苗,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无奈之下,枭只能跳入水中。 虽然能够死而复生,但是火焰燃烧起来,会使衣物与皮肤粘连在一起,逐渐灼烧肌肉,甚至会烧焦骨头。 他不怕疼痛,但是行动能力受损在战斗中绝对是一件相当致命的事情。 就好比把斗牛场里的牛换成笨重的树懒,即使把树懒的力量提高一千倍,体型提升二十倍,能够轻易捏碎金刚石,它也无法战胜一个普通的斗牛士。因为行动速度的原因,在斗牛士高速奔跑围绕着它放血的同时,它可能还在举起爪子,等到爪子落地了,它也差不多该因为流血而死了。 不过枭在这个时刻仍旧紧抓着荒川望,将他一齐拖入水中。 在水下吹火筒虽然完全失去了效用,不过荒川望也因此挣脱了枭的束缚,朝着岸边甩出勾绳,飞身而出。 他灌下一口伤药葫芦,顺便磕了一颗钢躯糖,随后拔出了不死斩与楔丸,但是他想了一秒,随即就把楔丸塞回了刀鞘中。 虽然对付枭这种体型庞大的敌人还是双刀流比较合适,不过他收刀也有自己的理由。 这次握刀的手换成了左手,由于使用过双刀流,所以左手握刀对于他来说并不算太过陌生。 荒川望等待着枭冲上来的那一刻,能够用不死斩给予他致命一击固然是最好。 不过由于对手是那个狡猾多端的枭,他并未对此抱有太大期望。 守着水面,更多的是为了防止枭突然暴起,甩出什么致命的暗器。 但过了好几秒,水下都没动静。 荒川望正想抓住机会往后撤,却不想湖面略过一个残影,速度之快即便是以“夜眼”也难以看清。 那正是枭的忍兽,或者说忍义具——“雾霭鸦”。 那只老猫头鹰以俯冲之势而下,但目标却不是荒川望,而是水下的枭。 黄色的利爪探入水面不过十分之一秒,这只年迈的猫头鹰居然抓着枭的后领冲出了水面!! 而在它利爪探入水面的那一刹那,它就已经转俯冲为升仰,随机松开爪子,利用惯性把枭带往更远的地方。 枭从天而降,宛如神兵,他双手握住野太刀,一记霸道的竖劈而下。 荒川望没有朝左或是朝右闪避,而是径直往前踏步。 他打算接下这刀,但不可能去接住刀刃前段的部分,因为那样他需要承受的力量会大很多。 虽然体内的灰雾被去除,但荒川望的伤势并未完全恢复,换句话说,他此刻的躯干仍旧不及枭。 要是真从前段接下了这刀,接下来的战斗会变得极为艰难。 所以他选择向前垫步,既能不用承受太大的冲击力,又能借此近枭的身。 “小子,只有一条手还这么猖狂吗!?” 带有血锈的野太刀与不死斩撞出大片的火花,荒川望单手握刀,以拜泪为支点,一记仙峰脚劈向枭的头颅。 枭瞳孔一缩,额头那道疤痕随之扭曲,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会仙峰寺的拳法,怪不得有近身的自信。 他低头,以与脊椎近乎垂直的角度躲过了这刁钻的一脚。 要是被踢中,不说眼珠崩落,头骨碎裂是不成问题的。 还是那句话,虽然不会死,但头骨的碎片一旦刺入大脑影响神志,对接下来的战斗也是毁灭性的打击。 荒川望眼看没有得手,啊不,是得脚,再度拉开与枭之间的距离。 这也得益于寄鹰斩反向回旋的身法,不然他是无法如此迅速撤离的。 “苇名流剑法……寄鹰众招式……小子深藏不露呐!”枭笑了,笑得很阴狠。 【危】字在荒川望的头上出现。 他感觉到了来自背后的炙热,还有那湖面映出的红色光芒。 没错,那只猫头鹰浑身带着火焰,以“凤凰”的姿态朝着荒川望的身后袭来。 与此同时,枭发动了致命的斩击,横扫,跳跃,宛如死神的舞蹈,那湖边垂落的樱花花瓣仅仅只是接触到了那股剑气,就直接被斩成两半。 荒川望没有丝毫慌乱,战斗中切忌的就是慌乱。 纸人从手心中消失,他蹲下,一张伞状的铁器延伸张开。 在枭与猫头鹰的联手攻击之下,荒川望猛地转动机关伞。 伞面高速旋转,竟然同时弹开了两者的攻击。 但同时机关伞的伞面也被砸得不成样子,荒川望试图再次使用机关伞,但已经用不出来了。 “难不成这忍义具还有耐久度?” 虽然心中怀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不能让枭认为自己已经不能使用机关伞了,这样就会逼迫枭使用更大的杀招,而那才是他的反击之时。 雾霭鸦和自己的斩击同时被挡,这让枭感到惊讶。 不过荒川望此刻少一条手臂,这对于他来说是绝佳的优势。 这时突然远处森林的森林边缘,迸发出了一阵火光。 荒川望一愣,什么情况? “小子,你不会以为我是一个人来到吧?”枭说,“只可惜运气太差,偏偏碰上了你这只难缠的虫子。” 此刻荒川望明白了枭的行动计划。 以妖魔做诱饵,引发驱魔人们行动,然后他则趁虚而入,杀掉没有反抗之力的巫仪伊织! 这个计划不得不说相当好,要是没能察觉到猫头鹰的存在,荒川望估计自己这会儿也跑过去帮助击杀妖魔了。 而那时巫仪伊织就如同刀俎上的鱼肉,任由枭宰割。 “即使右手不能用,我也能杀了你。”荒川望不动声色的强调着自己的右臂不能使用了,“不过你到底对我用了什么?” 枭说:“用来麻醉的一种草汁而已,不过之后会使整条手臂坏死……别嘴硬,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只要你告诉我那个女人在哪一栋房屋。” “好,咱们说话算数。”荒川望指向远处的民居,“从左往右数,倒数第三个就是。” “算你识趣。”枭竟然真的听取了荒川望的意见,朝着民居的方向走去。荒川望则保持不动。 而在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他们又同时拔刀,刀刃的蜂鸣在空中回荡,像是厉鬼的惨叫。 他们两人都撒谎了,巫仪伊织并不在荒川望所指的那个民居,而枭也并非想要放过荒川望。 他们都想至对方于死地,不死不休。 “狡猾的野犬!”枭说。 “彼此彼此吧,你条老狗!” 第二百九十五章:枭之坠 两人再度交锋在一起。 刀光四射,没人注意到湖边的动静,就算注意到了,在清理完妖魔潮之前,也无暇顾及这边。 荒川望左手挥动不死斩,上段攻击接仙峰脚,以刀带人。 枭连连向后踏步,手腕一抖,猛然摔出烟雾弹,白色的雾气在地面爆开。 他从一片苍茫中出冲出,凭借记忆找到荒川望的位置,踏步五连斩,每一刀都隐隐有着飞渡浮舟的影子。 但从手感判断,他没有击中荒川望,砍到的只有空气,连格挡的刀刃都没有。 问号在枭的心中浮现。 他手中的野太刀的攻击范围能够涵盖这片烟雾,既然荒川望没有从烟雾中冲出,那为何没有击中物体的实感? 不过一瞬之间,枭打了个激灵,想通了。 此刻猫头鹰停留在了他的肩上,而在这个时间点,红色的不死斩伸出烟雾,紧贴着地面横扫。 但枭的身形却化成了一团黑雾,漫天羽毛散落。 枭心中暗骂,这小子居然在烟雾中趴了下来!怪不得自己的连斩打不到任何东西!! 要是他反应慢半拍,双脚直接就被拜泪削断了,那么这场战斗就以他的失败告终。 身处烟雾之中的荒川望立刻打算从烟雾撤离,刚才那刀没砍到,枭估计已经知道自己现在是趴着的了。 翻滚着退出烟雾,他突然感到右肩上一股刺痛,定睛一看,一枚苦无已经深深地刺入了肌肉之中。看来枭在那记横扫之后就预判了他的行动,并掷出了苦无。 没有犹豫,荒川望扭头用牙齿将苦无扯了出来。 肩部的伤口已经隐约发黑,不用多想,苦无肯定不会太干净。 可他并不对此担心。毕竟他有抗毒性,身上还有外生苔藓的绿苔歪嘴葫芦。 绿苔葫芦于有毒之地发芽,抗毒生长,可减少“中毒”的蓄积,提高其抗性,能够让使用者不受毒物印象。 但前提是枭得给他使用葫芦的机会。 雾霭鸦的黑色羽毛包裹着枭,他冲了上来,横向扫出圆弧状的攻击,同时手里的野太刀跟羽毛摩擦,燃起了火焰,这也是忍义具的一种展现形式。 枭的攻势更加猛烈,专攻人体弱点,角度极其刁钻,让人防不胜防。 他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眼前的小子右臂不能使用,左臂也受到毒素侵蚀,会渐渐失去行动能力。 通过一系列的击打,他感到荒川望逐渐被自己压制,而且隐隐有着支撑不住的趋势了。 “这场战斗……我已经赢了!”枭心中想道。 而荒川望咬牙硬挺着,握刀的左手虎口已经裂开来,鲜血从里面渗出……全身上下的骨骼更是像是即将弯曲折断的筷子般发出“悲鸣”。 这便是遭受了重创的后果,就算他使用两只手,躯干也只怕会消耗得更快。 以他现在的情况,拼刀显然是个错误的决定,就算再用上各种忍义具,也只怕会落败。 何况枭还有“雾霭鸦”的保护,只要那只猫头鹰看穿荒川望的攻击,那么荒川望的刀就砍不中枭。 不过他还得坚持,因为只有撑过了这轮拼刀,他才有机会取得胜利。 而他想要取得胜利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利用双方之间的信息差来使对方露出自以为不算破绽的破绽…… ——简单的说,他要的不是削减枭的躯干来获取胜利,而是一击致命! 片刻之后,荒川望利用寄鹰斩后退,收起了不死斩,拔出了楔丸。 “已经拿不动沉重的太刀,从而更换较轻的打刀吗?”枭说,“没用的,今夜,你会死在我的刀下。” 荒川望看了一眼森林那边的情况,没有说话,只是举起了楔丸,这金刚不坏之刃。 他主动出击,滑步一字斩·二连,借此恢复自身躯干后,逼迫枭继续出刀。 森林那边,驱魔人已经快要把妖魔剿灭干净了。 那边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这边也是时候告一段落了。 而枭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眼角抽搐了一下。 “毒素还没有生效吗?”枭心里默默地想,“照理来说这小子的左臂此刻也应该已经废掉了才是……”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荒川望会因为双臂不能使用而被轻松杀掉,然后自己再逐渐搜索每一栋建筑,找到那个拥有魔眼的女人并将其杀死。 虽然想不通为何此刻荒川望的左臂还能使用,但时间不容许他继续多想了,若是那边的驱魔人察觉到状况赶过来,那么杀掉巫仪伊织的计划就将以失败告终了。 枭怒喝一声,猫头鹰化为火鸟从天而降。而他紧接蓄力突刺横斩,以最快最猛的姿态进行进攻。 荒川望则使用勾绳勾住湖边的樱花树,飞脚跃起,因为他已经使用不了机关伞了。 枭的攻击和猫头鹰的进攻都算下段攻击,而仙峰寺菩萨脚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规避两者的夹击。 就在这时,枭突刺的身形猛然变换,他兀地跃起,使出了对空忍杀!! 身为狼的义父,枭对于对空忍杀自然也是十分精湛。 一旦身形滞留空中,便是进入无天无地之所,没有障碍物,无法移动,一切都看瞬间的较量,而抢占先机的人毫无疑问会获得巨大的优势。 他抓住了荒川望的楔丸,虽然黑色的血液顺着手心流下,洒落,但是却奠定了胜利的基础。 一旦擒住武器,那么这小子就再无反抗的可能! 就算松开楔丸试图逃走,也只会被高速移动的雾霭鸦烧成灰烬。 “去死吧!” 他低声喝着,另一只手的野太刀斩向荒川望的头颅。 同时猫头鹰也升到天空。 枭的计划是砍下荒川望的头颅,再有雾霭鸦进行焚烧,这样说不定能够杀死荒川望。 但下一刻,随着刀刃入体的声音,枭的脸色变得苍白。 “唔呃……!” 他死死地捂着胸口,在那里,一把红色的太刀贯穿了他的胸膛。 “怎么……可能?” 在枭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荒川望握着拜泪的右手猛地发力,怒喝着翻转身体,让枭位于自己的背面。 雾霭鸦不得已改变了方向,因为一旦撞上去,那么它的主人,枭便会被烈火焚烧。 荒川望则抓住机会,扔出数发手里剑,其中一发命中了雾霭鸦的咽喉。 枭跟老猫头鹰一齐朝着地面坠落,同时坠落的,还有他那微不足道却又尽显庞大的野心。 第二百九十六章:(补上昨天的一章,今晚还有两章,三章也说不定……) 黑色的鲜血不断地从胸口流出,时不时还会飚出来。 枭捂着胸口,尽量让血流失得慢一些。不死斩洞穿了他的心脏,他无法复生了,但他想知道为什么。 “很惊讶是不是?”荒川望稳当落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其实我的右手能动。你那点毒对我来说不起作用,我只是将计就计罢了。” “狡猾的崽子……干得漂亮……”枭叹息一声,按压住胸口的大手却没有放松。 他想知道自己为何会落败,不然会死不瞑目的。 作为一介乡下忍者,虽说死亡对他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不过对付一个毛头小子落败被杀还不知道原因,这对他来说算得上是一种耻辱。 他现在终于知道了,之前的战斗,荒川望一直都在示弱。 不,也不算是示弱。枭很清楚两者的躯干差距还是有的。 如果真的正面对决的话,就算荒川望使用两只手,双刀流,最后也难免一个落败的下场。战斗就是这样,只要一方不倒下,那么就必须一直挥刀,直到一方倒下为止。而身受一心剑伤的荒川望显然没有一直挥刀的资本,真拼起刀来可能中途就倒下了。 所以荒川望采取了示弱和闪打的方法,来引诱枭卖出破绽。 枭虽然无比谨慎,可惜还是在最后关头上了当,他以为荒川望的右臂的确不能使用了,再加上森林那边的妖魔快被清剿干净,留给他的时间不多,所以在实行对空忍杀的时候就没有注意荒川望的右手,所以才导致了他的落败。 而荒川望的心里也有些感慨。 因为枭不知道自己的右臂还能够使用这一信息差被自己充分利用了起来,最后演变成了杀死枭的武器……情报是何等重要啊! “所以你当时收起不死斩……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枭静静地看着荒川望,感受着生命力随着胸口流逝的奇妙感觉。 “嗯,不过我倒想知道……作为背叛了苇名国的忍者,你为何要还要效忠弦一郎?”荒川望说,“因为他赐予了你这种死而复生的能力?” “呵……我并非效忠与他,反倒是他有求于我,才把我从黄泉中召唤回来。”枭说,“与其说是效忠,不如说我跟弦一郎之间是合作关系。” “合作?”荒川望有些好奇,枭想要什么? 弦一郎除了不死外,还能给他什么? “跟弦一郎合作,他重兴苇名,而我,则依靠这股不死的力量,一统天下!” 荒川望沉默了。 没错,枭的愿望是称霸天下,他早该想到的。 如果能够依靠这种死而复生的力量组建一支军队……至少可能性有了。 “鬼门的位置在哪?”他问,“还有,另外一把不死斩……或者说‘钥匙’在哪里?” “另一把黑色的不死斩……当然是由弦一郎保管着。”枭的嘴里冒出黑色血泡,“至于鬼门的位置……我也无从知晓,那些妖魔不过是派给我的杂兵,就像茅厕里的蛆一样,一堆又一堆,可我也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 荒川望相信枭没有说谎,刚才那番话中,并没有什么诱导性很强的信息。 “那弦一郎的位置,你可知道?”荒川望问,“反正你跟他只是合作关系,现在无论是你对他还是他对你来说都没有用了,说不定不久后我会送他来黄泉给你作伴。” “他就在这大山内。”枭简短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上次见到弦一郎到现在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弦一郎就在这富士山之中。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枭瞥见了荒川望右肩的伤口。 “你的血……是红色的?” “我又不是你这种喝了人血的怪物。” “那你为何能够拔出不死斩……”枭喃喃地说,“难道……难道神龙仍在世?”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透露出一丝对于樱龙的向往。 荒川望当然不会告诉这个老忍者他能够拔出不死斩是因为使用了襁褓地藏。 至于樱龙?谁在乎它是死是活? 反正他已经知道这种新的起死回生之力,是依靠血液中的生命力来换取的。而那股力量不属于樱龙。 濒死的枭已经没用了,还是趁早杀掉好,免得生出什么事端。 但在不死斩高高举起的瞬间,他居然从枭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惧。 那是对于死亡的恐惧。 但这种恐惧却不是针对死亡本身的。 荒川望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枭为何要叛变苇名。 在修罗结局中,枭说要一统天下,实现自己的野心,这跟之前他说的话如出一辙。 但吞并天下只是叶,名扬天下是枝,渴望战胜恐惧才是根。 苇名一心说过,身为忍者,一辈子直到死亡也没有自己的姓名,只能默默无闻地死去。 枭看着曾经的战友都渐渐老去,自己也大限将至。要就这样死去了。以一个忍者的身份,以一个枭、猫头鹰这样可笑的名字。多么不甘。当一个可以让自己继续活下去,让自己薄井右近左的真名被举世皆知的机会放在面前。有谁能够拒绝呢哪怕背叛自己的故友一心和苇名众,哪怕利用自己的义子……狼。 这便是枭内心的真实写照。 精通狡诈忍术的他,可以一边面不改色地叙旧一边准备偷袭别人,可以恬不知耻地假装跪地求饶,等人松懈之时一击反杀。但对永生的追求让原本高大魁梧的他灵魂变得鄙陋不堪。 “等等!”枭举起了一只手,“我还有情报。关于鬼门的情报……” 荒川望正准备挥下的刀停滞了一下。 看起来枭是想要用情报来换取存活的机会,难道他认为被不死斩刺穿了身体还能活下来? 斟酌了一番,他还是觉得听一听比较好,虽然有风险,不过有可能得到鬼门的消息,这是值得的。 况且枭必死无疑,骗一下他也无所谓,还能多获得一些情报。 此刻枭的声音却微弱下去,他看起来快要死了。 只见他的嘴唇蠕动着,发出细丝般的呢喃。 虽然能读懂部分唇语,但枭的干枯的嘴唇蠕动得很僵硬,荒川望只好将凑近倾听枭到底在说什么。 在凑近的一刹那,他听到了怨恨的词句。 “薄井右近左怎能这样死去,与我一起坠入深渊吧!” 枭怒吼着猛然暴起,袖口中的匕首飞快划向荒川望的咽喉,这是他压榨出的身体的最后一丝力量。 荒川望虽然第一时间抬刀格挡,但还是因此昏迷了过去。 毕竟他自己经过刚才的一系列战斗,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战斗结束后的思考 睁开双眼,头顶的风扇缓缓旋转着,这是一间日式民居。 “你醒啦?”和弥的声音传入荒川望的耳朵里。 荒川望一摸脖子,心头一松,看来是没事,最后那记格挡防住了枭的偷袭。 “真是个老杂碎。”他心中暗骂。 虽然他早就做好了被偷袭的准备,可是没想到枭在那种情况下居然还有那种爆发力,比之前在战斗的时候还要迅猛。那个老忍者看来是真的很想拉自己垫背啊…… “荒川君,你没事吧?”和弥问,“你一个人晕倒在了湖边,是被妖魔袭击了么?” “我一个人?”荒川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枭的身体应该是跟鬼刑部一样消失了。 “秋雪没事吧?”他立刻问,“还有那个巫女。” 这可不能马虎,他是一定要确认秋雪的安全的。至于巫仪伊织,那家伙是解决鬼门的最后手段,也不能够出事。 “她们很安全。”和弥说,“秋雪小姐可是一流的驱魔人……话说回来你们认识?我之前看你们两个很熟络的样子。” “嗯,她是我妹妹。”荒川望说。 “什么?”和弥震惊了,“我怎么不知道?” “啊这,你也没问我啊。” 荒川望当然知道和弥的言外之意,他其实是在问“你怎么没告诉我。” “没想到啊……”和弥双手合十,“荒川家和千月家居然有这样的渊源……” “只是在小时候一起玩过一两年,度过了一段还算快乐的童年而已。” 就在这时…… 他这时想起来了,既然击败了枭,战斗记忆和佛珠是应该会有的。 “对了,你有没有在我晕倒的地方见到佛珠?” “是这个吗?”和弥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颗佛珠来。 “对!就是这个!”荒川望接过佛珠,“我掉的,谢谢你帮我捡起来。” “……话说你为什么会晕倒在那儿……” “被妖魔袭击了呗,虽然杀了它,但是我也晕了过去。”荒川望站起来,“我去上个厕所。” 走进卫生间,他在洗手池的镜子前扬起头,露出脖子,可那里的皮肤很完整,根本不像是受过伤的样子。 其实他隐约记得,楔丸似乎是与枭的攻击擦过,碰撞出了火花。换言之,枭手中的匕首应该是能够抵达了自己要害处的。两人间的距离太近了,再加上枭临死前那匪夷所思的爆发力,根本不可能做到完美格挡。 更重要的是,他记得被抹脖子的那一瞬间,颈部似乎有一丝冰凉的感觉。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荒川望突然叹了口气。 真是的,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要是真被抹了脖子,现在还能够站在这里? 而之前感受到的颈部冰冷的感觉,应该只是一种人的应激反应吧。 就像是你看到大街上有女人痛打渣男,一记断子绝孙腿甩去,会不由自主地夹紧双腿…… 摇了摇头,荒川望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 当前的目标是要尽快找到鬼门。 思考了一番,他决定明天也加入搜查队伍,去寻找鬼门的下落。 随着包围网的缩小,相信鬼门最终会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剩下的苇名众。 他们现在身在何处,又在策划些什么? 从蝶和河源田直胜等人的行为来看,他们的任务是负责支配城市中的妖魔,收集人血,来推动鬼门的开启。 鬼庭刑部雅孝原本跟在弦一郎身边,但因为跟共存会达成协议,想要杀死自己同时获得不死斩,随即被反杀。 而枭,应该是作为富士山一带的守卫而存在,在佐濑甚助失败后接手击杀巫仪伊织,也失败。 那么剩下的人呢……驱魔人们一天一天的推进,找到鬼门只是时间问题,弦一郎那家伙就不担心么……? 如果开启鬼门是复兴苇名的必要条件,那么在知晓己方这边有“直死魔眼”的巫女存在,他们应该更加全力以赴,避免鬼门被发现才对,应该会在驱魔人抵达富士山的时候就采取某些措施。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就连枭也不知道那帮苇名众在干什么……或者说他不愿意说出苇名众在干什么。 “反正找到鬼门只是时间问题,或许我可以不去找鬼门,而去寻找苇名众的痕迹?”荒川望喃喃地说。 说不定这样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他可不相信,弦一郎等人会乖乖地等待着一大批驱魔人抵达鬼门,然后妖魔和人堂堂正正地打一架。 一定有什么圈套在等着驱魔人们!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秋雪打来的。 “哥哥,你还好吗?” “我很好,你没有受伤吧?” “嗯,只是确认一下你的安全而已。”秋雪说,“刚才遇到了袭击,发现你不见了,总之没事就太好了。” 说完这句话后,秋雪突然在电话那边咳嗽起来。 “别担心,只是小感冒而已。”她在那边说道,“我这里还要照料人,就先挂了。” “你要多注意休息啊。” 挂断电话后,荒川望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关于秋雪的健康管理,秋夜和秋月是做得非常好的,怎么一到了富士山就得感冒了呢? 难道真是千金小姐的身体娇柔嘛? 他开始盘算着该给秋雪找一些感冒药了。 “还是先洗个澡吧……” 身上脏兮兮的,还有鲜血的腥味,闻起来有些恶心。 放好热水,脱掉衣服之后,荒川望在镜子前方突然看到了一件神奇的事情。 那就是他右肩被苦无刺中的地方居然痊愈了。 怎么回事? 他记得自己被苦无刺中后并没有喝下伤药葫芦。 一是没有时间,二是没太大必要,身体的抗毒性能够承受大部分毒素。 难道是伤药葫芦还在发挥作用? 思来想去,他也只能想到这个解释了。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荒川望看着自己的脸,忽然发现了一丝异样。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九十八章:更新晚了,抱歉 虽然变化不大,但还是被他注意到了。 在额头左侧发际线的地方,有很小的一块白色,若不仔细观察,难以注意。 “这是发根变白了?”荒川望不禁吐槽,“难道我要长白头发了?” 用短信给和弥发了一条信息,让他帮忙弄一套更换的衣服之后,荒川望泡在了浴缸里,舒适地洗了个澡。 次日清晨,他刚刚起来,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出房间一看,居然是秋雪在做料理! “哥哥,你醒了?”秋雪说,“我下面给你吃,就当早饭了。” “我想吃煎培根吐司……”还有些迷糊着的荒川望说着。 “这个民居里没有吐司,只有乌冬面,将就一下怎么样,这可是你妹妹煮的面啊。”披着毯子窝在被炉里的巫仪伊织向荒川望发出了抗议。要不是特殊情况,她想吃还吃不到呢! 荒川望一愣。 该死的,看到秋雪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千月家的宅邸,还以为自己想吃什么秋夜就会立刻去做什么…… “这里没有培根,也没有吐司,冰箱里只有乌冬面和鸡蛋。”秋雪系着围裙站在灶台边头也不回,“我不在的这几天,秋夜就是做这些东西给你吃的吗?” “这个……不怪秋夜,是我要求的。” 秋雪回眸:“我知道,一般来说秋夜不会做这样的高热量食物当早餐,除非有人要求她。” 巫仪伊织窝在被炉里,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对兄妹。 她看出来这对兄妹之间的关系很奇怪,始终保持着某种距离,既不靠近也不远离。 不过她随即释然了。 听说荒川望搬到千月家的时间不算很长,时刻多年之后再度相见,就算小时候关系再好,也不可能立刻打成一片。更何况秋雪在这些年后还变成了这种有些生冷的性格。 感受到了来自被炉那边的视线的荒川望一眼看去,心里叹气。 想当初,他和巫仪伊织第一次见面是在浅草寺,那个身着肌襦袢,头发整齐梳拢在背后散发着神秘气质的巫女此刻已经荡然无存。现在的她看起来倒像是个缩在家里的宅女,还没有仔细打理的头发里可以藏几只喜鹊。 “面煮好了。”秋雪说,“味道可能没有秋夜做的好,将就一下吧,咳咳……” “你怎么了?”巫仪伊织放下了筷子。 “没事,一点小感冒。”秋雪说,“吃完饭,我一会儿去找水本小姐拿一些药品。” “这个症状持续多久了?”荒川望突然问。 “几天的时间而已,哥哥不必担心。” 吃完早饭之后秋雪就出去了,她要去继续搜寻鬼门的位置,临走之前还特意叮嘱巫仪伊织待在家里,不要随便走动。 荒川望没有跟去,因为他要去寻找苇名众的下落。 而当他正想去外面找和弥谈论一下最近是否有什么异常,以便自己才能确定第一站去哪儿的时候,有人不请自来。 打开房门一看,眼前的人居然是一个老头!? 荒川望一愣,他本来还以为是和弥或者其他驱魔人,但怎么却没想到来者是一个老头子。 难道这一带的居民还没有完全撤离? 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看到了老人的眼睛。 跟巫仪伊织一样,拥有蓝虹色的“直死魔眼”。 “嗯,这里难道不是千月那孩子的住处么?”老人看到荒川望也吃了一惊。 “哦,她刚刚出去了。”荒川望推开门,“请进。” 走进玄关,来到客厅,巫仪伊织看到老头之后愣住了,随后正襟危坐。 “爷爷……” “嗯,你看起来气色不错。”老人坐了下来。 荒川望泡起了茶,给这爷孙俩各倒上一杯,俨然一副服务生的模样。 “想好了?”巫仪扇抿了一口茶,“如果你替我去,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想好了。”巫仪伊织说,“我来做。” “你做好了这个觉悟?” “是的,只有我才能完成这件事。” “哦?”巫仪扇挑眉,“何以见得?” “因为你老了。”她说,“旧刀子磨了又磨,最后磨得只剩下刀片,容易断。” 巫仪扇深深地抽了一口烟枪,良久之后他说:“是啊,我老了,说实话,我没有把握能够杀死鬼门。我是个自私的人,所以至少不希望你来承受那代价。” 一旁的荒川望看不下去了。 “恕我直言,老先生,现在说那些都还太早了,樱花都还没来得及完全凋零,有些事还来得及发生,譬如……找到钥匙,关闭鬼门。” 巫仪扇盯着荒川望:“这我当然知道,但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爷爷,你来应该不是专门谈这件事的吧?”巫仪伊织直接切入话题。 她了解自己的爷爷。他是不会因为自己活下来这件事而专程赶过来的。 “没错,我要找的不是你,秋雪她前些时候从温泉旅馆转移到西湖这里,是为了救你。”巫仪扇说,“但真正找到你的,应该是荒川望而不是秋雪对吧?” “是的。”巫仪伊织说,“是他把我从青木原树海中带了出来。” “那么他现在在哪里?”巫仪扇问,“我想要见他一面。” 巫仪伊织一滞:“他就在您身后,爷爷。” 巫仪扇愣住,回头,刚好与正准备给他“续杯”的荒川望的视线对上。 …… 这次坐着的人变成了三个。 之前吃瓜的荒川望也参与了爷孙俩的谈话之中。 “我这次来,是想找你确认一件事情,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什么事?”荒川望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卷进来。 “一件事,只需要你回答有或者没有,告诉我……你的血脉能力被激活了吗?”巫仪扇说,“我只想知道这件事。” “没有。”荒川望老实地回答。 巫仪扇沉默片刻后:“能给我看看你的手臂吗,我想辨认一下上面的封印有没有衰弱的迹象。” 荒川望答应了这个请求,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当然,双臂上什么都没有。 巫仪扇沉默良久。 “如何?” “很安全。”巫仪扇回答道,“暂时可以不用担心封印的事情,它仍旧非常完好地在起作用。” 说着他起身离开,看起来真的就只是来确认这件事情而已。 但走到玄关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来:“小子,你的爷爷也到了富士山,有时间的话去见他一面吧,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不过不想去也没有关系,他又没有人陪都无所谓的……最后,不要跟人,特别是跟那家伙说我来过这儿。” 第二百九十九章:寻人 巫仪扇走后,荒川望有些吃惊。 他没想到自己爷爷——荒川秀吉也来到了富士山。 记忆中的那个老人的样貌已经模糊了。 自从离开千月家后,他就回到了城市中跟父母一起居住生活,再也没有见过那个老人,就连父母都不知道荒川秀吉后来居住在哪里。 “不过说让我去见见他,你倒是说人在哪儿啊……”荒川望小声嘟囔。 他不是不知道巫仪扇说那句话的用意。 巫仪扇让自己去找荒川秀吉,显然是想要解除荒川家的血脉封印。 考虑到巫仪扇是一个能够让自己亲孙女去送死的人,所以说出这句话完全合乎情理。 唯一的问题是他没有告诉自己荒川秀吉的位置。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找你的爷爷比较好。” 这时候巫仪伊织说话了,她放松下来,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端庄的架势。 “为什么?” “因为我爷爷大概是想让荒川家的血脉封印解除吧?”她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荒川家的血脉被封印了,但我知道,力量被封印的原因只有三种。第一是这股力量太强大,持有者驾驭不了;第二是你爷爷想要让他的后代过上普通人的生活;第三……就是那股力量会带来某种‘后遗症’,或者说负面效果。就跟我的眼睛一样,长时间使用我会受不了,要不是你的药水,我大概会在那片森林中活活疼死……而且直到我现在的身体还不能很好地活动。” 她稍显费力地将一个橘瓣塞进嘴里,继续说:“能够让荒川秀吉那种实力超强的驱魔人封印血脉,想来在你或者你父亲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这样做。事实上,荒川秀吉本身的血脉能力是没有被封印的。” “你为什么会知道?” “如果他现在真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就不会到这里来了。” “可是这跟我不能见爷爷之间有什么联系?” “如果你爷爷决定解除你血脉的封印,你的处境会很危险,那群老驱魔人为了驱魔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反正你老爹还在,再生一个孙子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有什么,我身上的封印是单方面的。”荒川望摇摇头,“如果爷爷真要解除我的封印,我没有办法的,这跟见不见面没有必然的联系。”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魔术小白了,研究过了青野父亲留下的手记,他知道所谓封印术式就像是一把电子锁,只需要站在远处一按按钮,锁就打开了,根本不需要再拿着钥匙去捅锁眼。 “对了,你不恨你爷爷么?”他突然问。 “我为什么要恨他?都说了,死可比承受杀死鬼门的代价要轻松多了。” “嗯……看来我的劝说还是有效果的。”荒川望点点头,笑着打岔。 “我可不是因为你的话才选择去杀鬼门的。”巫仪伊织看向荒川望,眼神突然有些落寂,“我是因为秋雪……实话说,我喜欢她,喜欢一个女孩。即使最后要杀掉鬼门,我也还是想和她多呆一阵子,哪怕看着她也好……” “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馋我妹妹身子?” 荒川望正想说这句话,但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讯息,说:“那你加油,我有事,先走了。” “如果封印解除了,你可能会死的。” “只是可能会死。”他说,“就跟你现在的处境一样,只要找到了‘开门’,你也不用死。” 出了大门,荒川望看到了在门边公路等着的和弥。 “荒川君,早上好。” “需要我做什么?”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荒川君还记得昨晚上的战斗吗?”和弥说,“那帮妖魔不知为何突然袭击了这里,而我们今早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位。” “少了一个人?”荒川望思考了一下,“要么是战死,要么就是被妖魔掳走了……” 他只能想到这两种可能性,因为森林那一块已经被打扫过了。如果没有发现驱魔人的尸体,或许可以在某一块小区域内找到一些几公分厚的血肉,那应该就是驱魔人的尸体了。 与妖魔的作战就是这么残酷,这都算比较好的了。 有的妖魔口吐烈火,直接可以把人烧成灰烬,夜风一吹就什么都没有了,比起来前者至少还能拿个铲子铲起来,而后者什么都不剩下了。 “通常来讲是这样没错,不过昨晚那批妖魔中有擅长幻术的。”和弥说,“那个驱魔人可能是中了幻术迷失在了森林里也说不定……所以我想请你加入我,一起去找那个驱魔人。” 荒川望没有先答应,而是询问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一些特殊的事情,这些事情大多都是有关妖魔的,没有从中找到有关苇名众的信息,看来剩下的苇名众隐藏得很好。 可越是这样荒川望就越是不安,敌人不出现在明面,那么暗地里一定在筹备什么。 只有从妖魔入手了吗?他想。 如果是妖魔的话,通过拷问,说不定知道苇名众的下落或者信息。 虽然想过用不死斩来引诱苇名众,不过他们上了一次当,他们应该不会上第二次。 想到这里,他答应了和弥的请求。 去找驱魔人,途中应该会撞见妖魔,然后对其进行拷问…… 十分钟后,准备完毕。 一个小队,四个人,踏上了寻找失踪队员的路程。 这其中有荒川望、和弥、一个不认识的驱魔人,还有一个老朋友——青野。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啪”地一声,青野的手臂顿时就起了一个巴掌印。 “还没进入夏天,森林里的蚊子就这么猖獗吗?这驱蚊水假的吧?”他无奈地弹走手臂上被拍扁的蚊子,再涂上了一层驱蚊水。 和弥等人一脸风轻云淡。 “为什么你们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他说,“我快被这些蚊子弄疯了!” “我们之所以没事,大概是因为有你在吧?”荒川望说,“蚊子喜欢叮咬汗腺发达、体温较高、呼吸频率快、体味重的人。” “我没有体温。” “汗味总有吧?”和弥说,“顺便一提,化妆品的味道也容易招来蚊虫叮咬。” “这么一说,我记得高中休学旅行的时候,一个女生就因为被蚊子咬得受不了哭了呢……”队伍里最后一个驱魔人说。 “真的假的?”荒川望有些不信,“被蚊子咬也能哭?女人是水做的?” “不是……主要是当时试胆大会,跟她一起的其他几个女生都没被咬,她心里不平衡,所以哭了……” 小队里的气氛完全不沉重,反倒有些轻松愉快。 一路走来他们解决了六七个妖魔,荒川望都没有对其进行审问,因为它们全是冲着跑出富士山而行动的小妖魔。 而他要找的,是像昨天晚上那种被枭指挥起来的有纪律的妖魔。 它们见过枭,那就代表这种像是军队一般的妖魔有可能见过其他人。 第三百章:拷问 正午时分,一行人在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休息。 规定的时间是晚上六点之前返回据点,他们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 或许是赶了一早上的路,还经历了几场大大小小的战斗,四个人都有些累了,吃着速热食物,没说话。 这次行动是通过中沢明允许的。但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以安全为第一基准,如遇不能应对的突发事件,第一时间逃跑,同时发送求援信号。 四个人去找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失踪队员,看上去的确有些不合理。 早一天找到鬼门,驱魔人们心中的底气就多一分,毕竟一旦知道了这场战争的关键所在,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只是关闭或者破坏鬼门而已。而且富士山的防守线人手也不是特别充足,所以那些人才配备了最好的装备,为的就是防止妖魔突破封锁线。 无论是把人手分配在搜寻鬼门上,还是防守上,都是更为明智的做法。 但没有办法,不这样做,断然会让其他驱魔人心生芥蒂。 就算出于人道主义,也不能放弃那个失踪了的驱魔人。 荒川望想起了自己看过的一部电影,叫做《拯救大兵瑞恩》。 这部影片讲述的是诺曼底登陆后,二等兵詹姆斯·瑞恩下落不明,上将马歇尔得知此事后出于人道考量,特令前线组织一支8人小队在枪林弹雨中去搜救瑞恩,最后瑞恩是救回来了,但是那八个人组成的小队里最后却只有两个人活了下来…… 用六个人的性命换回一个人的生命,此刻他们所做的事情就跟那八个人做的事情差不多,虽然条件有所差异,但本质是一样的。 但生命与生命之间不负责任的价值比较毫无意义。 明白“八个救一个”才是对于“同伴”这一个词的最好诠释。 和弥显然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向中沢明提出“搜救”这一行动。 而在场的所有人也明白。 所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穿着武士盔甲的男人说道,湖泊的光映得他的盔甲闪亮。 “唔……咳咳……”驱魔人咳出一口浓腥的鲜血,“你做梦!” 看着眼前这个宁死不屈的男人,身穿武士盔甲的男人默默地拔刀,然后挥斩。 男人的左腿被斩断了,切口平整光滑,还能看见断裂的大动脉血管。 一旁的一只绿色的尖耳妖魔很有眼色地用草灰给男人止住了血。 男人的双眼通红,简直要涨出来。 他有那么一瞬间快要晕厥过去,但撕心裂肺的疼痛把他的意识拉了回来。 “下一次,就是你的右腿。” “杀了我啊!杀了我你们这群混蛋!” 咬牙坚持好些时候,男人才嘶哑地吼了出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绿色的尖耳妖魔不耐烦地踢了男人一脚,虽然力度不大,但尖锐且肮脏的指甲刺入了男人的左眼。 男人痛呼之余十分屈辱,但他已经没有了反抗之力,就连自杀都做不到。 双臂被切下,现在就连左腿也没有了。 就在昨晚,他还在跟妖魔战斗。但是就在战斗快要到尾声的时候,这个绿色的尖耳妖魔从树上降落,用砸晕了他,将他拖入了浓密的草丛之中。 看着绿色尖耳妖魔那献媚的神色,他立刻就意识到了眼前这个武士装束的人可能就是统领妖魔的人。只可惜他没有了双手,还失去了一条腿,无法传递任何讯息。 武士看着眼前这个宁死不屈的驱魔人,不由得生起敬佩之心。 忍常人所不能忍之苦痛,不屈于敌人刀下,这才是武士。 穿着武士盔甲的男人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心。 “我……又算什么?”他扪心自问。 不予落败之敌痛快,反而断其四肢,实在是一种耻辱。 但这都是为了弦一郎……为了苇名……为此,我可以放弃武士道!放弃一切!乃至人性! 武士拿起刀,准备给男人一个痛快。 被斩去身体,还能保守秘…… 对于这种人,仅用肉体的折磨是无法从他们嘴里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的。 但就在这时,绿皮尖耳的妖魔阻止了他。 “大人,交给小的吧,我会从他嘴里撬出关于魔眼之人的情报的!!” 武士没有回话,深深地看了一眼男人,收起刀,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的虚伪,明明想要给男人一个痛快,但还是寄希望于妖魔的身上…… ……*…… 吃完午饭稍作休整,一行人再度前进。 和弥把手放在树干之上,金色的细丝闪电般游走。 通过一段时间的疗养,他可以再度使用【波纹】了,不过要想发出在摩天轮那次的程度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刚刚拾回自己的天赋,还需要时间打磨。 但即便如此,利用波纹来探查周围环境还是可以的。 “一百三十米之内没有活物……”片刻后和弥睁开了眼睛,“但我找到了一些踪迹,跟我来……” 一行人前进了大概一百米左右,穿过前方的树林,有一片空地。 地上有一堆木头燃烧后剩下的木炭,看来有人在这里搭建了篝火,休息过。 这时荒川望发现了篝火旁的一堆黑红色的痕迹。 “这是血?”他用手指蘸了一点闻了一下,果真有浓烈的血液味道。 “这是人血,”青野说,“有些发黑,氧化了,应该是五个小时之前流下的。” “会不会是妖魔的血?”和弥问。 “不可能,妖魔的血只有两种味道,一种有着特别的腥味,这种妖魔大多外表丑陋,性格残暴;另一种是因为它们的血液中含铁高,尝起来就像是用舌头去舔钢铁的感觉,后者更像是妖怪,较为理智,是能够沟通的对象。”青野显然对这方面更加了解。 “我搜查了一边周围,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脚印也没有找到。”队伍里最后一个驱魔人说道。 “血迹不应该只有一滩才对……”荒川望说,“这个受伤了的人应该是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否则我们可以沿着血迹寻找方向。” “那线索岂不是断了?”驱魔人说,“这下我们完全没有头绪了啊!” “别着急。”荒川望说,“你慌也没有用,和弥,能用波纹再找找么?” “我可以试试。” 和弥蹲下,双数按住地面,金色的波纹像是蛇群般在地面游走开来,游向四面八方。 它们就像是忠诚的斥候,到前方去刺探情报,再精准回以和弥。 要想在这茫茫林海之中找到一个有可能身中幻术的人,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 在长达三分钟的等待之后,和弥开口了:“西边,靠近湖泊一带的湿地,那里有些许的魔力残留。” “湖泊附近的湿地?”青野一愣,“如果我没记错,那里应该不在探索小队的规划路线上。” “不在既定的路线上,这也就代表……那里的魔力不是其他驱魔人所留下的……” “只有可能是那个失踪人员了。”荒川望说。 事不宜迟,一行人立刻赶了过去。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搜索,他们在湿地附近找到了那个失踪的驱魔人。 在看到了让人无比愤怒的一幕后,荒川望额头青筋暴起,冲了过去。 第三百零一章:拷问妖魔 绿色尖耳的妖魔还在兴奋地折磨驱魔人,自从上次百鬼夜行中被追杀逃进鬼门后,到现在出来已经过了好几十年了。 ——它已经好久都没有折磨过人类了。 痴痴地笑着,它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有尖锐的爪子围绕着男人的脸皮切割,它想要一张完整的人皮脸。 而男人只能哼哼几声,身体时不时抽搐一下,连呼喊都做不到了。 “脸皮用来做面具,身体呢?”它自言自语,“对了,身体的皮就用来做一张皮椅……嘿嘿嘿……哈哈哈啊!” 血腥与残暴,这是它的天性,它并没有没有拷问男人拥有魔眼的女人的位置所在,事实上它只是想要一个能够虐杀的对象而已。 不过它对这个男人有些不满意,它更希望要那种活生生的会乱喊乱叫乱动的那种猎物,而不是快咽气的。 人类的哀嚎声对它来说就是美妙的音乐,不过现在这个情势,有总比没有好。 湖边突然刮起了一阵风,但同时它的身后也传来了一阵风。 怎么会这样呢? 骑在男人身上的它茫然地回过头,但却看到了一双暴怒的眼睛。 下一秒,它的脸被五根手指抓住,身体倒飞而出,在平静的湖面上掀起了一阵激烈的浪花。 荒川望一只手捏住它的脸,牵制住它的双臂和腿,将它死死地摁在水中。 其他人这时候也赶到了。 荒川望看了一眼被斩去四肢的男人,反手将尖耳妖魔投向后方的一棵树干,在它的身体撞击树干的同时,楔丸脱手而出,将它钉在了树干之上。 绿色尖耳的妖魔惊恐地想要挣脱着逃走,但其他三个人可不会给它这个机会。 和弥伸出右手,金色的波纹闪电般窜出,击中了它的身体,让它动弹不得。 青野紧跟着跃起,断其左臂。 队里最后一个驱魔人从高空落下,断其右臂。 在两人落地之时,他们颇为默契,再度同时跃起,一齐斩去了妖魔的双腿。 尖耳妖魔杀猪般的惨叫惊动了森林中的鸟儿,但这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荒川望反手一枪打碎了它的喉咙。 紧接着他立刻拿出伤药葫芦和秋夜特质的药剂,毫不吝惜地给男人服下。 好在他们来得还算及时,男人还有一口气在。 现在只能希望伤药葫芦和药剂能够保住男人的一条命了。 幸运的是,伤药葫芦的药效很强,再加上秋夜的药剂内服外敷,成功地让男人恢复了一些神志。 而男人看到荒川望等人的到来后,眼泪不住地涌了出来。 可那不是因为得救了而流下的欢愉的泪水,四肢全被斩断,还被刺瞎了一只眼睛。 就算活下来了,他的余生又该怎样度过? “他醒了,和弥,能把他带回去吗?” “血止住了吗?”青野问。 “止住了,目前算是保住了一条命。”荒川望说,“得尽快带回去进行治疗,这带湿热很重,不处理的话伤口会恶化感染,到时候更加严重。” 没有犹豫,队员们立刻将男人的伤口包扎好,准备返程。 但他们走的时候,荒川望却停留在原地。 “荒川君,你不来吗?”青野回头问。 “你们先走,我处理一下这只妖魔,很快就跟上你们。” “好的。” 其余三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们必须尽快将男人送回据点,进行治疗。 尖耳妖魔惊恐地看着荒川望,一股腥臭味从下体散发出来。 它的实力连二流都算不上。 只是呆了这么多天都没有见到能够供其取乐的人类的影子,所以它才跟着混入了昨天晚上的队伍。但它不知道的是,昨晚的那群妖魔的目标并非突破驱魔人们的警戒线,而是为枭争取搜寻巫女的时间。 荒川望拔下了楔丸,任凭它的身体自由落体。 它在落地的一瞬间,喉咙里冒出一阵阵的血泡。 荒川望一看,觉得这样不行,不然它会失血过多而死,这样自己就得不到想要的情报了。 于是他用吹火筒将手里剑烧红了,塞满了这个绿色尖耳妖魔的四肢断面。 尖锐的铁器刺入妖魔的身体,血液涌出来的同时被高温蒸发,最后使整个肢体断面结痂。 虽然不怎么情愿,不过荒川望还是用楔丸撬开了它的嘴巴,斟酌着倒入了一些伤药葫芦的药水……他总不能指望妖魔写字给他,就算妖魔会写字,那它的两只手也已经没有了。 妖魔的恢复能力本来就强,在伤药葫芦的治疗下,不一会儿它就能够发出一些声音了。 “回答我的问题。”荒川望说,“你有没有见过人类?就是把你们从鬼门里放出来的那群人。” 尖耳妖魔发出了呜呜渣渣的叫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荒川望直接一脚踢到它,紧接着一记重踏将它的头颅踩入湿淤的泥地中。 “知道我来的时候听到了什么吗,你说要把我们驱魔人的脸皮做成面具,身上的皮用来做皮椅,对吧?所以别装了。” 尖耳妖魔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别杀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你要那些武士的位置?我告诉你……”它呻吟着哀求。 “不,告诉我,昨晚还有哪些妖魔,是跟你一起逃了的?”他突然改变了问题。 “昨晚?”尖耳妖魔的眼珠咕噜咕噜地转着。 “想不起来?没关系,我帮你想。” 荒川望没有耐心,直接用楔丸捅进了它的左眼。 之前那个失踪的驱魔人也瞎了一只眼睛,不用想就是眼前这个凶残的妖魔干的。 对于妖魔这种玩意儿,他可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尖耳妖魔嗷嗷地叫了起来,刚复原得差不多的声带发出了极其难听的声音。 “我知道,我知道有一个长着牛脑袋的家伙,它跟我一样逃了的!刚才那个驱魔人就是我打晕后他帮忙拖走的!!” “位置!”荒川望狠狠地拧转刀柄。 “啊啊啊啊!我、我只知道它逃进了东边的森林里,离这里有半公里远,那里有一些山洞,你可以在其中一个山洞里找到它!” 荒川望满意地点点头,抽出了楔丸,用泥巴堵住了它的伤口,再将它绑牢了吊在了树上,以防它逃走。 接着他立刻出发,去往东边的森林。 本来他是想直接逼供出苇名众的下落。但妖魔这种生物太过狡猾,不能完全相信它们的话。 所以他去找另一个知道苇名众下落的妖魔,通过比较核实,就能保证自己得到的信息准确无误。 离这里半公里的森林是他们刚刚来过的地方,所以荒川望对于这条情报还是比较相信的。 虽然他的实力还不错,不过万一尖耳妖魔捅给他一个妖魔大本营的位置……那去了很可能就回不来了。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零二章:希望后的绝望 在他离去的这段时间里,尖耳妖魔想办法不断地试图逃脱。 但唯一的问题是……没了四肢,它就只能用牙齿。 废了好大劲,它才咬断了自己头上的那根绳子。 掉落下来,它痛呼一声,因为右腿的手里剑几乎完全没入了肉里。 它是一定要逃走的。 落入驱魔人的手中,就算交代了自己知道的情报,下场也唯有一死。 没了四肢,但它还有下巴,它用下巴作支点,颔首,支撑着整个身体前进,像条蛆虫一样蠕动。 只要能在那个驱魔人回来之前逃离,它就安全了。 它也有特殊能力,那就是再生。只要不斩断头颅,那么它其余的身体部位就跟壁虎的尾巴一样,花些时间是可以重新长出来的,这是那些战斗力较强的妖魔梦寐以求的能力。 但爬着,扭着,一股阴影突然遮盖住了它。抬头一看,竟然是荒川望! 它大叫起来,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驱魔人会这么快回来,而且手里还拖着一个只剩下半口气的妖魔…… “这就是你所说的牛头人吧?”荒川望提起那妖魔头顶只剩半截的牛角,将脸部展示给它看。 “是……是的。” “很好。”荒川望一脚将它踹回原来的位置,紧接着用它能够听见的声音问那个快咽气的牛头人,“那些武士的位置,在哪里?” 牛头人的声音很微弱,只见他凑近倾听。片刻后,他用某种带有绿雾的小刀在牛头人的腹部割了一刀,随后朝它走来。 “现在轮到你了,那些武士,在哪里?如果你们两个的口供不一致……” “反正我也是死路一条!”尖耳妖魔彻底怒了,“你别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消息!” “不会的,如果你们如实说了,我会放你们走。” “狡猾的人类,你骗不了我的!” 荒川望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也行,没关系,现在是下午四点,除去回去花费的时间,我还有一个多小时跟你玩。” 他把尖耳妖魔翻过面,脸朝上。 “我想想,你之前说过要用驱魔人的脸做面具对吧?正好,我也想作一副面具,你这绿色的皮肤,真像哥布林,放到网上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既然不吃软,那就来硬的。 荒川望单膝压住它的胸口,楔丸从它的左耳前段开始切割,刀法十分精湛,随着切割的距离不断延展,白色的脂肪和红色的纹理分明的肌肉组织不停蠕动,最终在妖魔的惨叫声中将整张脸皮割了下来。 “这么剥下来,虽然完整,但也不算很好看。”荒川望用楔丸挑着那张脸皮。 但他并不准备就此结束,这个妖魔在驱魔人身上做的恶,他要加倍还回来。 大概在半小时之后,尖耳妖魔已经奄奄一息,这是荒川望第二十三次给它喝伤药葫芦的药水。 疼痛,治疗,疼痛……如此反复循环,摧毁它的身体的同时,也在摧毁它的精神。 最后它终于愿意开口了,它宁愿死也不想再遭受这种痛苦的折磨。 “不久之前我见过一个穿着武士盔甲的人类……我是在湖东南的忍野村与他联系的……” “忍野村……”荒川望颔首,看来情报是正确的。 牛头人与这个妖魔说出的地点是相同的。 但唯一的问题就是,那里只有一个武士存在,剩下的苇名众则全然没有消息。 不过这不要紧。 既然知道苇名众的其中一位目前在忍野村,那么他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弦一郎。 想到这里,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荒川望一看,是和弥发来的讯息。 这么久还没回去,和弥需要确认他的安全。 他打了个电话回去,这才让对方放下心来。 “对了,那个驱魔人呢?”他问,“情况好转了些么?”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片刻。 “抱歉……他没能挺过去,送回去的时候伤势已经恶化了,当时的清明,或许只是最后的回光返照……” 荒川望沉默了几秒钟:“是吗,我知道了,我会马上赶回去的。” 挂断了电话后,他对着尖耳妖魔说:“你可以走了。” 尖耳妖魔一愣。 真的? “我一般不撒谎,你走吧,目的已经达到了,我没有杀你的理由了。” 荒川望靠在树上,看向夕阳沉落的柔和湖面,脸色坚硬得像是钢铁。 像是死刑犯得到了赦免一般,没有犹豫,尖耳妖魔用下巴不停地向前蠕动,即使下巴血肉模糊也不要紧。 渐渐地,它和荒川望的距离隔得越来越远了。 中途它好几次回头看去,但那个驱魔人只是站立在原地不动,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它的心中愈发欢喜,得到了生的希望。 它暗暗发誓,等到新的肢体长了出来,一定要把今天所遭受的痛苦加倍还给人类! 逃离的道路就在眼前,它经过了倒在一旁的牛头人,那个牛头人颤颤巍巍地向它伸出手,却被它毫不留情地甩开了。 “滚开!别挡我的道!!” 可牛头人似乎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地抓着它的大腿根部。 没有办法,为了不让牛头人耽误自己逃脱,尖耳妖魔回过头来……咬断了牛头人的手腕。 它自身都难保了,怎么可能带上一个累赘? 生的喜悦在它的心头绽开。 那是在绝境之中抓住的希望的火焰。 它现在只想逃走,其余的什么也不想了,不去想身后的驱魔人,也不去想自己的同伴。 它只想活下去,然后虐杀更多的人类,得到更多的愉悦。 可就在它快要逃离这片区域的时候,一颗子弹从身后高速袭来,钻入了它的后脑勺中。 红白色的东西在空中飞舞,它只感觉有些乱,发生了什么? 随后是第二颗,第三颗…… 越来越多的子弹没入它的身体,心脏、大脑、动脉……几乎囊括了一切要害。 剧痛在身体之中蔓延开来,它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绝望在心头蔓延开来。 不过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它仍有最后一点时间和力气,去看看那个出尔反尔的人类……用最怨毒的目光。 可它愣住了,夕阳缓缓沉落山岳,它所看到的湖泊旁的荒川望只是一团漆黑的人影,他的影子被余晖拉得很长。 到现在它才明白,其实它并没有爬出很远的距离,它始终都没有逃出掌握之中,甚至没能逃得出荒川望的影子。它最终咽了气,死不瞑目。 可这正是荒川望想要的效果。 给予希望,再对其进行剥夺…… 他很清楚,尖耳妖魔是得到了希望的,它相信了自己。 不然它怎么会爬得那么专注,那么卖力呢? 眼看着自己的同伴咽气后,牛头人也闭上了眼睛。 它朝尖耳妖魔伸手,其实不是为了求救。 它只是想告诉自己的同伴,那个驱魔人的武器上有毒物,想让它出去后第一时间寻找能够解毒的东西。 锈丸在手里消失,荒川望将两个妖魔的尸首挂在了树上醒目的位置。 人与妖魔的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三百零三章:富士山的暴雨 荒川望回到据点的时候,那个被救回来的驱魔人的遗体已经火化了。 据说火化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在场,每个人都还有自己的任务,并无多少时间来怀念死去的同伴。 每个人都清楚,对于祭奠这些同伴的最好的方式,就是用那些妖魔的血。 跟和弥打过招呼后,荒川望回到秋雪所居住的那个民居,开始着手计划对付下一个苇名众。 他目前只知道有一个苇名众在东南方向的忍野村之中,但对于里面的情势一无所知。 所以他准备先去探查一下情况。 但只身一人未免有些冒险,至于带人去……那更是不可能的。 虽然能到这里的驱魔人实力都不错,但他觉得还是差了一截,万一遭到突然事件,以自己的机动性和隐蔽性大概率能溜,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在玄关处换好了室内鞋,他闻到一股饭菜飘香的味道。 秋雪回来了,正在厨房做菜。 他就去帮忙准备了碗筷,而屋内的某个巫女则是窝在被炉里等待着食物的到来。 饭桌上很沉默,三人都没说话。 直到吃完晚饭后,秋雪才突然说:“哥哥,你接到伯父伯母的电话了吗?” “爸妈的电话?”荒川望一愣,拿出手机查看,“没有。” “是吗……看来他们是想给你个惊喜呢。” “你的意思是……他们已经回来了?” “嗯。”秋雪说,“已经给我打电话了,我用休学旅行这个借口暂时搪塞了过去,但想来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联系你了吧?” 荒川望觉得有可能,那两人都是急性子,为自家儿子准备好“惊喜”的心情恐怕会随着时间的消磨而开始变得急切起来。就像是你为朋友准备了一份生日惊喜,但是朋友一直在外面浪,直到午夜过后都不回家,这对于准备惊喜的人来说,是一种折磨。 “需要先回家一趟么?”秋雪说。 她的本意是想让荒川望先稳住双亲,如果被伯父伯母缠住不能回到富士山便是最好,反正城市中的妖魔都被清剿了,安全性高了很多,而且那些不安分的吸血种最近也不会轻举妄动,因为从对待妖魔的立场上来看,他们和驱魔人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算了,相信我,那两个人过不了多久就会玩得分外欢乐。” 荒川望倒是了解那两人,见不到自家儿子,他们会寻转而找其他的娱乐项目,比如说旅游。 反正他们两人享受生活一直很可以的,而自己则只需要专注于这段时间,战斗到鬼门关闭。 ……之后便能过上一切安好的生活了。 见荒川望这么说,秋雪也不好再坚持什么,收拾完毕后把巫仪伊织抱回了房间。 她需要对巫仪伊织进行疗复工作,毕竟作为驱魔人这方的杀手锏,巫仪伊织必须在大战到来的那日前把状态调整到完美。 荒川望则是趁着晚饭过后的时间到外面溜达了一圈。 他在脑海中准备着潜入忍野村的计划。 想来想去,他最后做出了决定。 ——不亲自前往忍野村。 没错,他不会自己去,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放弃了探查忍野村的情况。 在苇名里,他曾击败了幻廊之猴,得到了【傀儡术】。 这是近乎于神技的忍杀忍术,能够将忍杀掉的敌人作为傀儡操控。 虽然会消耗一定数量的纸人,但此秘术能够将存本逝去的生命暂时押存于现世,消耗再多的纸人也是值得的。 但作为傀儡之人的生命终究会消散,也就是说,荒川望控制妖魔的时间是有限制的。 “得先找几个实验体来试一试,傀儡术到底能让它们留存多久……”荒川望喃喃自语。 这时候,他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转头一看,竟然是和弥。 “你不应该在前方值岗么?” “还没到换班时间,虽说如此,不过也快了。”和弥说。 荒川望这才记起,和弥是负责夜晚的一批人,夜晚是妖魔们蠢蠢欲动的时间,需要实力更强的驱魔人防守封锁线。 “白天要巡逻,晚上还要彻夜防守,你也是挺辛苦的。” “我倒是不觉得辛苦……”和弥摸了摸光头,“在寺庙里跟爷爷一起住的时候,我每天早上四点钟就要起来呢。” “起来那么早,你在干什么?” “念经,还有给爷爷准备早饭。” “和尚的早饭到底吃的什么需要那么早起来就准备?”荒川望感觉触及到了自己的知识盲区。 “炭烤五花肉。” “?” “准备酿造的米酒。” “?” “还有烤生蚝。” “啊这……”荒川望傻了,“早上吃这些?” “是我爷爷吃的,我吃素水面。” “你爷爷可真行啊……一把年纪了,早上还敢吃炭烤五花肉,还来米酒配生蚝……” 荒川望想到了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和尚,心说简直神人也。这种豪迈的吃法,简直就像一个绝症晚期的病人决定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放纵自己。 最后,和弥开始了正题。 “荒川君,那个绿色尖耳朵的妖魔,它告诉你了些什么?” 他当然会在意这个。 对于一个会口吐人言的妖魔,自然要从它的身上榨取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荒川望说:“我得到了一个地点,忍野村,决定去那里看看。” “那里有什么?” “敌人,或许还有关于‘钥匙’的情报。” “当真?”和弥惊了。 “骗你干什么?”荒川望说。 他的确没骗人,苇名众说不定会知道“开门”的所在。 “需要帮忙么?”和弥认真地看着荒川望。 “不用了,我只是去探查一下情况。”荒川望说,“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一个有经验的人比较好。” “是吗……”和弥说,“那行吧,不过万一出事了一定记得发出信号。” “肯定的。”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吧……”荒川望心说我还得抓几个实验品来实验一下【傀儡术】呢。 就在这时,漆黑的天空中突然发出一声爆响。 雨点淅淅沥沥地落下,到最后竟然越来越大,变成了一场暴雨。 狂风大作,靠着夜眼,他看到天上的云层扭转成旋涡状,而伴随着暴雨一齐落下的,还有那狂暴的雷电。 第三百零四章:不死契约 看来等不到明天了……荒川望心说。 毫无疑问,这是巴之雷。而且是他见过的规模最为庞大的一次巴之雷。 黑云流转成旋涡,金黄的雷电从云层坠入山涧,像是神向人间投掷的矛。 看来弦一郎真就存在于富士山的某一处地方,但荒川望却不知道弦一郎为何要召唤巴之雷。 之前拿去石像鬼面具的时候也爆发了这样的一场大雨,伴有同样威武的雷电,但弦一郎数次召唤巴之雷的意义何在,没人知道。 不过荒川望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切都跟苇名有关。 而苇名的重现,一定依附于鬼门,否则弦一郎肯定不会花费那么大的心思在鬼门上面。 “看来得加快进度啊……”他喃喃地说。 如今这场人与妖魔之间的战争,也算得上是一场时间的较量。 要是鬼门率先开启,那么大量妖魔就会从其中涌出,造成的危害难以想象,驱魔人构筑的防线届时想必会轻易崩塌;可要是驱魔人先找到鬼门,那么或许就能依靠“直死魔眼”来斩断鬼门,断绝妖魔通往人间的道路。 不过也有风险,杀掉鬼门带来的后果无人能够预知。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是找到‘开门’。” 这才是最为稳妥的选择……他必须立刻去忍野村找到那个苇名众,争分夺秒地得到更加有用的情报才行。 没有迟疑,他立刻回到了屋子,整理了一下必备的东西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秋雪所在的房间,随即轻轻地关上了玄关的门。 暴雨洗刷着地面,荒川望听着耳边雨水拍打湖泊的声音,披上了黑色的雨衣,步入了雨幕之中。 ……*…… 秋雪从巫仪伊织的房间内出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松了口气。 今天的魔力用得有些多,是时候该补充一下了。 “如果秋夜在这里就好了……”她漫无边际地想着朝浴室走去。 洗完澡后她走在木质的走廊上,突然一阵风从庭院吹来,夹杂着的雨水弄湿了她换好的衣物。 她叹息一声,这是她带来的唯一一件睡衣,没了它,自己晚上可就得只穿贴身衣物睡觉了……曾经跟秋夜一起补魔之后她这样睡过,但还是不习惯。 “我记得哥哥的房间似乎有我没拿走的衣服……” 这般想着,她来到了荒川望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哥哥,你睡了吗?” 房间内没有散发出一丝灯光,秋雪又敲了几下,无人应答。 她心里一沉,推开门,房间内空无一人。 “又是这样么……今晚的雨很大啊,哥哥……” 秋雪无力地倒在她为荒川望铺好的床铺之上,小猫似地蜷缩着。 她怀抱着荒川望睡过的枕头,闻着上面的气味,昏昏欲睡。 “哥哥……”她闭着眼睛呢喃着,像是睡梦中的呓语。 就在手机突然亮了起来,铃声随之响动。 她迅速地睁开眼睛,但在睁开双眼之前,用于探测的魔力已然汇报给她“没有危险”的信息。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接通了电话。 “喂,伯母?” “是秋雪吗?”电话对面传来一个兴奋的中年妇女的声音,“我们这次回来给小望和你带了不少好东西,他修学旅行还有多久回来啊?” “大概几周的时间吧?”秋雪仰在床上,两条雪白细嫩的双腿在空中晃呀晃的,“您和伯父可以暂时不用着急的。” “是吗……有一段时间没见到那孩子了,还挺想他的,他还好吧,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哦,哥哥很优秀的,我很喜欢他。”秋雪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 “是吗,那就好,隔了这么多年,我还担心你会讨厌他呢,毕竟这孩子没有小时候那么讨人喜欢了!” “怎么会呢,之前跟您在电话里说过了,哥哥的成绩在新学校也上涨了,说不定能考上东大。” “真的?太好了!”荒川琳兴奋起来,开始滔滔不绝。 她一会儿谈论起荒川望和秋雪小的时候,一会儿说起荒川望有时候在家里的缺点和优点。 中年妇女爱唠叨的特质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秋雪耐心地听着,忽的有些出神。 她还记得小时候荒川琳还是一个非常漂亮的阿姨,虽然工作很忙,但还是会抽出时间来千月家来看望荒川望,也给她捎带一些平时吃不到的零食。 她此刻心中对于这个心疼儿子的中年妇女有着深深的愧疚感。 因为荒川琳信任自己,相信自己能把她的儿子带上更好的层次,还在自己和荒川望之间牵线搭桥,希望自己能和她的儿子步入正轨。 这其实也是秋雪所希望的,但事态早就偏离了她的安排。 一开始她让荒川望加入驱魔协会,为了只是将他捆在千月家,这样最为安全。 但后来荒川望跟妖魔还有驱魔人的牵涉越来越深,到现在已经彻底成为了参加战争的一员,实力强大到连她自己都不敢忽视的地步,更别提中沢明这种热切招揽人才的人了。就算自己不允许,那个人也会想方设法将荒川望变成己方的战力。 秋雪要怎么告诉荒川琳?她所疼爱的儿子,根本就不像她所想象的那样过着平安喜乐的生活,而是成天跟着非人的凶残生物战斗? 想到这里,她突然拿出了一颗暗红色的宝石。 这是她今天下午所用的那颗宝石,为了救那个四肢被斩断的驱魔人。 可她失败了,与当初在小巷救荒川望不同,这次她用了接近十颗宝石,还是没能救回那条生命。 “哥哥,只有你……只有你我是不会让你出事的。”秋雪看着那颗暗红色的宝石轻声呢喃,“为此无论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在黑暗中,她轻声念出了那句曾经对荒川望念出的咒语。 “abyzawrzeniemiertelnumow。” 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缔结不死的契约。” 秋雪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她只知道一件事情。 那就是当自己在小巷里救起荒川望那一刻,自己就已经通过某种纽带与他绑定在一起了。 第三百零五章:傀儡术 温泉旅馆内,三楼雕花的房间里,骨瓷杯中的茶水已经泛凉。 暴雨没有预兆地降临,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湿了半截。 “这雨又来了吗?”浅野僧正咂咂嘴。 他们刚刚开完会议,决定了今后一周之内的作战方针,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方针似乎得改变了。 “空气中的魔力浓度上升了不少……”中沢明眉头紧锁,“完全没有预兆,就跟之前的几次暴雨一样。” “这雨含有的魔力浓度如此之高,或许妖魔们在用某种仪式加速鬼门开启的进程?”巫仪扇说道。 “不是雨中含有的魔力,而是那雷电中的魔力才对。” 苍老的声音随着房门的拉开传了进来。 “抱歉我来晚了,之前帮南簏那边处理了一些妖魔。”荒川秀吉抬起灰暗的双眸说道。 “哎呀不碍事不碍事,来来,这边坐,我给你倒茶。”浅野僧笑眯眯地将他迎了过来。 “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做,我来只想问问,接下来你们会怎么做?”荒川秀吉说。 “按照原定的计划,我们会在七天内朝着富士山山体推进,直至找到鬼门……”中沢明说,“但现在的情况有些变化,气象局那边又传来了消息,说是富士山有火山喷发的前兆……这是几十年前鬼门完全开启前的现象。” “也就是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对吧?” “没错,”中沢明说,“‘钥匙’仍然在打开鬼门的那人手里,现在我们唯一的杀手锏,就是巫仪家的魔眼,但那样做的后果谁也不清楚。可如果我们能够提前找到鬼门,那么幕后黑手一定会出来阻止,到时候击败他,同样也能够拿到钥匙,是较为稳妥的方法。” “听说你家孙女活下来了?”浅野僧正拿胳膊肘碰了碰巫仪扇。 “怎么?”巫仪扇眼睛一瞪,“我家孙女没死,你不开心?” “哪儿有?”浅野僧正正色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几个老东西是时候动手了。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帮助年轻人们朝正中心推进……当然伊织是我们的杀手锏,得把那姑娘藏好,藏好的杀手锏才有用处。到时候抵达了鬼门,要是拿不到钥匙,就得让她上。” “是这个道理。”荒川秀吉点头。 “所以这次你可不能偷懒了。”浅野僧正说,“你的眼睛还能用吗?” “能,但不能长时间使用。”巫仪扇说,“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的关系,我能够看见的死线也比原来少了很多。就比如老和尚你,我现在只能在你身上找到37条线,可我记得原来你身上是有142条死线的……当然,说不定你这老东西也离死不远了,所以死线才变少了这么多。” “呵,哪儿有的事,我现在的身体可是好得很。”浅野僧正皮笑肉不笑,“每天的早餐可是生蚝配米酒。” “不过我拒绝让伊织杀掉鬼门的要求。”巫仪扇说,“这种事情还是得交给经验丰富的人来做。” “经验丰富?”浅野僧真白了他一眼,“你杀过鬼门?” “至少我杀死的妖魔比你多。” “就算你杀死的妖魔比我多,你能保证你不会出问题?你也说过了,你的魔眼在退化。” “有吗?我也说了,那也可能是你这个老东西活不长了。” 巫仪扇心里暗叹一声,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在一把好刀和一把生锈的老刀之间选择,后者会被舍弃掉,前者会被拿上战场。 巫仪伊织终究会承受杀掉鬼门所带来的代价……而他并不希望这样。 “行了,”荒川秀吉打断了争锋相对的两人,“我有一个办法,让巫仪家的爷孙俩都去鬼门。如果你杀不死,你的孙女就上,可以了么?既然决定加速推进,那就分配一下管辖的区域吧,我去北麓。” “那我俩……去南簏?”浅野僧正说。 “我从西湖出发。”巫仪扇叹息一声,“顺便护着伊织。” “那就这样吧,封锁线也会向前拉扯,很快妖魔们的活动领域会被压缩到很小的地步,到时候爆发战斗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我会留在后方做好大规模术式的准备工作和后勤的补给。”中沢明说道。 就在荒川秀吉准备出门的时候,却被巫仪扇叫住了。 “如果到了情况危急的时候,荒川家的封印,你会解开的吧?” 荒川秀吉回过头来:“不会,因为即便解开了,也没有意义,对于这场战争,我家孙子帮不上忙。” 没有再次追问,巫仪扇和浅野和弥对视一眼,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你不准备去看看他吗?”他最后问。 “如果顺路的话……” 荒川秀吉佝偻的背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 一只妖魔正在树上,准备休息。 据说马上就要进入人世了,所以它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来磨它的爪子和牙齿,因为它喜欢吃肠子,但新鲜的大肠滑腻腻的,不好抓,能用尖锐的指甲固定住可就好多了。 就在它准备闭眼的瞬间,下方不远处的草丛发出了动静。 它心头一喜,那里说不定有什么兔子狐狸之类的玩意儿,对吃不到人肉的它来说算得上是风味佳肴了。 它弯腰,屈膝,猛地朝着那个草丛跃下。 也就是在此刻,一道声音从身后的大树后方绕了出来。 银色的轨迹划过,荒川望抓住了这只妖魔的后颈,将右手猛地插入它的大脑之中。 发动! 那只妖魔的身体首先是抽搐,但这现象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荒川望完全摧毁了它的意识,现在的它,已然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眼睛里飘着幽幽的蓝紫色光芒。 “从这一刻开始计时。”荒川望说。 这是他杀掉的第三个妖魔了,借由听觉强化,想要找到妖魔不是难事,他特意抓了几个落单的来练手。 第一个完全没有成功,因为他的手插入妖魔大脑之后,没有掌握好力度,一不小心就给人家的脑子捏成了一团糊糊,第二次虽然成功了,但是他还需要一个妖魔来当做参照物,看看两者能够行动的时间是否有太大的差距。 “我问你,你今天在干什么?”荒川望说。 “我、我在磨牙,磨爪子。” 那个妖魔的人言还不是很流利,荒川望让它重复了数次才勉强听懂。 “鬼门在什么地方?”他接着问。 “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山脚下了,只觉得很疼,很热。” 荒川望叹息一声。 看来关于鬼门的消息,就连妖魔也所知甚少。 不过跟它的回答跟上个妖魔倒是相差无几,都是觉得很疼,很热,然后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在这富士山中的某一个地方了。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零六章:组建妖魔军团(雾) 一边记着时间,一边继续问了一些问题,例如关于苇名众的。 但想要从这样一个不知名的妖魔的嘴里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实在是太难了。 不过他还是了解到,并非所有从鬼门跑出来的妖魔实力各种各样,还有些是原本居住在富士山的妖怪,只不过碍于几十年前的大战,妖魔和驱魔人打起来,它们受到了牵连,为了被杀红眼的驱魔人们打死,无奈之下也跟着妖魔跑去了鬼门。 不过这些信息对于荒川望来说并不需要,虽然对于那些被卷进去的妖怪感到同情,不过现在这个情况,管他妖魔还是妖怪,今早关闭鬼门才是最重要的。 “十分钟了,还在活动……” “十一分钟……” “十二分钟……” 等到第十四分钟,快要到十五分钟的时候,这个妖魔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眼中的诡异的光也消失了。 “看来极限是在十四到十五分钟么?”荒川望喃喃自语,收起了楔丸。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内他也没有闲着。 他用楔丸几乎给这个妖魔做了个解剖,将它的生理结构了解了个透彻。 而妖魔几乎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痛感,这倒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 既然是傀儡,那么感觉这种东西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也就是说我还能在十五分钟之内拥有一个不畏伤痛的战士么……” 荒川望心中突然有了一些想法。 既然已经确定好了能够操控的时间,那么接下来就是寻找一个合适的“人选”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先抵达忍野村附近。 在经过了长达两小时的跋涉后,他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附近。 忍野村里少有灯光亮起,因为并非所有妖魔都厌恶不自然光亮,也有部分不讨厌的。 当然,也不排除苇名众在其中的某个房屋内的可能性。 看来一些妖魔是把这里当成了遮风避雨的地方。 在这种乡下田园里,房屋的建筑样式都是清一色的日式民居,几乎没有三层以上的建筑,这给荒川望提供了很好的移动条件。 不过首先他要进入忍野村。 为了避免被发现,他远离道路,从附近的草丛和小溪之间来回穿梭,慢慢移动到了一座木桥下方。 确保四周完全安全之后,他闭上了眼睛,封闭了除听觉外的其他感官。 “屏蔽”了嘈杂的暴雨声,他感知到了前方一百米左右,过木桥朝左走的第一个民居的地方有动静,是打鼾声,而且只有一个。在这种环境下,这是他所能听到的极限了。 人类当然不可能在这种地方休息,富士山一带的人暂时全部搬走了,那只有可能是妖魔了。 当然,如果是苇名众的话那就更好了。 这时恢复其他感官状态的荒川望开始呲牙咧嘴。 他的“屏蔽”并非真的摒除掉了杂音,而是专注注意力去寻找自己想要的声音。 这么大的雨,放大了在耳朵里的程度堪比印度的贫民窟里的噪音乘以100…… 耳膜一跳一跳的,难受。 确认了目标之后,他便开始行动起来,而夜色和暴雨给他提供了最好的掩护。 利用勾绳攀上二楼的窗户,成功进入室内。 房子里看起来很乱,几乎所有的一切都被弄乱了,厨房里的东西打翻了一地,屋内还有粪便的臭味。 真不知道这家人回来之后作何感想……荒川望心里默默地说道。 紧接着他顺着房间内有灯光的地方摸过去,【消音】的常时效果让他在木质的地板上近乎无声地行,宛若幽灵。 悄悄地来到主卧门口,门虚掩着,门缝里透露出一丝灯光。 荒川望不动声色地朝里面瞄了一眼,发现那妖魔躺在已经染成了屎绿色的大床上,睡得正香甜。 他心中默默地为这家人祈祷了一下,希望他们重新装修房子的开销不要太大。 客厅和二楼的走廊自不必说,完整的家具找不着几件,就连主卧里的墙壁也被重新“漆”了个带有味道的颜色……怎一个惨字了得? 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给这家的主人减少重新装修的花费了。 来到妖魔的身边,对其使用了傀儡术。 对其进行了简单的询问后,荒川望了解到,忍野村中有将近六十个妖魔居住着,除此之外这田园村落中还有一个武士。 “只有一个么?”荒川望继续问,“那个武士的位置呢?” “我不知道……” 无奈之下,荒川望只得将这个妖魔派出去,但不是去寻找武士,而是去寻找其他妖魔的确切位置。 他准备组建一支自己的“妖魔大军”,虽然只能够持续短短的十多分钟,但对付一个苇名众的成员却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因为光是能够牵制住敌人,就能令荒川望胜利的几率上升很多。 他甚至想好了一个完美的作战方法,那就是凑够了足够多的妖魔,吸引苇名众的注意力,然后自己再趁机对其进行忍杀,使用傀儡术,这样一来自己就能得到相当多的情报。 弦一郎的计划以及位置……还有鬼门的所在……甚至还有不死斩开门的所在,这些全部都能够知晓。 但在行动之前,他得准备充足的纸人来供应【傀儡术】所需的庞大消耗,所以才会派遣妖魔出去寻找其他妖魔的位置,这样能够节省不少的时间。 十分钟后,被操控着的妖魔回来了。 它带回来了十多个妖魔的居住地点,随即死去。 荒川望对于这个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因为忍野村的民居较多,而妖魔却只有不到六十个,所以不少妖魔都是换着地方住的。 他也在这时完成了纸人的补充,是时候该出发了。 接下来的半小时内,他又制作了一具傀儡,让它去寻找其他未知的妖魔的地点。 虽然能够使用听觉强化来寻找,但是这太费耳朵了,而且今天偏偏还遇上了弦一郎制造的雷暴天气,简直倒霉透顶。 他还没有着急动手制作“妖魔军团”,因为【傀儡术】持续时间只有十五分钟,刚才的十几个妖魔的位置已经知晓了,他还想多凑点数,到时候在短短几分钟内将六十多个妖魔全部变成傀儡,这样才能吸引住苇名众的注意力。 “或许我一会儿还可以做一个实验,对于那些没有被忍杀的敌人,傀儡术是否起效用……” 第三百零七章:松本内藏佑与山内式部利胜 操控了三个妖魔,用了四十多分钟掌握了剩下所有妖魔的位置之后,荒川望开始行动起来。 电闪雷鸣,他每次进入一栋民居,身上都会染上鲜血,可出来的瞬间,暴雨就将雨衣上的血迹冲刷掉,循环往复,直至将最后一个妖魔转化成傀儡。 而这一切不过花费了五分钟的时间,他就如同雨夜中的鬼魅那样,掠走一条条的生命。 在这个过程中让他感到比较吃惊的是,一部分妖魔居然将房屋整理得相当好,条条有序,看来是准备在这里长住下来,而且对于这场战争的胜利非常有信心。 只不过它们没能等到胜利的那天,就被掏掉了脑子。 他来到了忍野村深处的一个偏僻的小木屋外,木屋的窗户透露出一丝丝亮光,飘忽不定。 他在制造傀儡的过程中,已经得知了苇名众的地点,就在此处。 “偏僻,寂静,你到底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呢……”荒川望舔了舔嘴唇,“很快就会知道了。” 他叩响了木屋的门,然后逐渐后退,后退到深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片刻之后,门开了。 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刚把门打开,妖魔们如同归巢的鼠群般窜入。 骨质匕首、利爪、毒牙……妖魔们无所不用其极,朝这个男人攻去。 强大的冲击力让男人的后背撞断了承重柱,紧接着是墙壁,整个人倒飞而出。 重重地摔倒在地,妖魔们仍在摧毁着他的身体。撕咬、疯砍,像是一群鬃狗在围绕着公鹿的身体进食。 计划成功了,而且非常有效! 妖魔们不断摧残男人的身体,便能够减缓他复生的时间。 隐藏在暗处的荒川望准备动手了,他准备先斩断男人的双臂。 但就在他准备出手的瞬间,一道弧形的雷电自高处劈下。那弧形幅度之大,简直要把周围的一切都卷入雷电之中。 妖魔们悉数被这道雷电劈成了焦炭,荒川望的计划顷刻间破灭。 他心中一凛……巴之雷。 难道说弦一郎也在这忍野村之中? 不速之客稳稳落地:“起来,山内,有客人来了。” 倒在地上的男人缓缓爬了起来,生机又再度充斥了他的身体。 “这些妖魔……为何会攻击我?”山内式部利胜不解。 “这还用说,肯定是被人操控了。”来者说道。 荒川望隐藏在黑暗中,利用夜眼看清了这来者的身份。 并非弦一郎,而是松本内藏佑! “怎么回事?”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巴之雷应该只有淤加美族武士,一心以及弦一郎才会的异端招数才对啊。 为何连松本内藏佑也能使用此等招数? 虽然没有选择下去战斗,但荒川望也未离去,他倾听着山内式部利胜和松本内藏佑的对话,希望能从中获得有用的情报。目前他不敢贸然出手,既然松本内藏佑都出现了,又怎么能断定没有第三个苇名众在此地?到时候被包饺子可就麻烦了。 “那些人的花招可真是多啊。”山内式部利胜缓缓说道,“要不是我有不死之力,刚才那一下就已经被杀掉了。” “是啊,”松本内藏佑说道,“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数量如此之多的妖魔偷袭,就算是一心大人,也只怕会饮恨。正是凶残的一种生物啊。” “不过正因如此,才会成为被我们利用的武器啊。”山内式部利胜说,“弦一郎让你来找我的?” “是的,枭不知所踪,联络不上,我们怀疑他已经被解决了。”松本内藏佑说。 “就连枭都被解决了吗?” “是的,所以暂时不用去管那个有着魔眼的女人了,跟我回去,反正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找到鬼门。” “可我们这边还需要一些时间,大概七天左右,才能完成对鬼门的‘倾注’。” “是这样没错,所以道玄大人给那些驱魔人准备了一些小礼物。” “道玄大人……?”山内式部利胜一愣,随即说道,“难道他准备去……” “是的,两军对战,除了装备和士气外,最重要的莫过于粮食。此外,他还研制出了这个。”松本内藏佑将一个竹筒交给了山内式部利胜。 “这是什么?” “提纯后的血液,能够提供更多的力量给我们。” “真是茹毛饮血啊……”山内式部利胜叹息,但还是接过了竹筒。 “前线那边负责盯梢的妖魔传来了消息,驱魔人们突然开始冒雨前进,看来接二连三地使用规模如此巨大的巴之雷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在加快推进的速度。”松本内藏佑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血,“战争很快就会来临,道玄大人提纯出来的血液,能够加快我们复生的速度,还有我们力量,甚至可以无视疼痛。” “我们还算人么?”山内式部利胜忽然问道。 松本内藏佑思考了几秒之后说道:“算,死人。” 山内式部利胜看向后方被毁坏的木屋:“我还挺喜欢这个屋子的。” “房子毁了没什么,以后再修一个就行了。” “松本,你觉得我们做的事情有意义么?”山内式部利胜问。 “如果是为了弦一郎,有,如果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一群死人试图复苏自己的国家,这有什么意义?”松本内藏佑无奈地一笑,“就算我们重现了苇名,可那些售卖瓜果的小贩和在田里耕耘的农夫呢?生活在苇名的子民们呢?他们早死了,只有几个笨蛋武士存在的国家,没有存在的必要……不过虽说是为了弦一郎的夙愿,但其实在我的心中,也是很希望苇名存活下去的,我也希望它能够在后世中留下名字,而不是无人记得。” “是啊……我们的国家已经不在了。”山内式部利胜说,“你去过这座山的外面吗?” “当然,最初我也在搜集人血,真不敢想象几百年后的世界会是这个样子,房子居然能修那么高,夜晚就如同白天一样亮,还有四个轮子的车子,如果放开了跑,说不定跑起来比鬼刑部那匹马都还要快。” “而且每个人都不愁吃穿啊。”山内式部利胜补充。 “是啊……要是当年苇名的百姓也能这样就好了。”松本内藏佑轻声说道。 第三百零八章:交手 “你说当年要是我们战胜了内府,结局会不会不一样,说不定我们的名字还能籫刻在历史中。” “梦这种东西,自己做做就得了……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你记得蝶大人吗?” “记得。” “她死了。” “这我知道,当时死的还有山内典膳和河源田直胜,不过我们没有时间为他们报仇。” “我担心的不是报仇的问题……而是如果我们真的完全打开了鬼门,那么会对另一边的人们造成影响。”山内式部利胜说着用脚将一个妖魔翻过身来,“毕竟这种东西太过凶残……想必蝶大人也是不愿看到此景,才没有选择喝下人血的吧?” “是啊,虽然她老人家对于饮血这件事相当抗拒,但她不喝人血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我们所做的事情除了慰藉自己之外,毫无意义,但我们也只能选择这条路走下去。斗转星移,我们的信仰不灭……走吧,弦一郎需要我们两个加速最后的倾注。” 而就在两人转身之时,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动了。 他冲出,突刺,闪击。 红色的不死斩在夜色的暴雨中散发着猩红的瘴气,刀刃刺穿了松本内藏佑的心脏,随后闪电般抽出。 “源之水都没了,苇名人还有什么信仰?” 荒川望抽出刀刃的同时拧转刀柄,彻底摧毁了松本内藏佑的心脏。随后他一记反向回旋退回到安全位置,进而成功地避开了山内式部利胜的反击。 “居然是不死斩……!”山内式部利胜看清了荒川望手中的刀后震声喊道。 接着他看了一眼怀中的松本内藏佑,却发现他的生机已然断绝。 眼看着自己的战友被杀,他心中不由得悲痛万分。 荒川望也挺沮丧的,他本来以为刚才那下自己能够在杀死松本内藏佑之后斩断山内式部利胜的双腿的……看来还是太低估了那个武士的反应力啊,要是不早点抽身离开恐怕脑袋会被削成两截。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松本内藏佑能够使用巴之雷,但是那种异端之力太过强大,所以松本内藏佑才成了他杀戮的目标。因为如果仅仅是对阵松本内藏佑还好说,但山内式部利胜也在此处,那么这场战斗的难度可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了,而是成倍数上升。他可不想演变成那夜同时对战弦一郎和鬼刑部的场面,一旦对方使用巴之雷逼迫自己跃起,另一个人趁机进攻,那么自己在空中基本就是个活靶子。 “看来你就是杀死了蝶大人和山内典膳他们的凶手吧……”山内式部利胜轻轻放下松本内藏佑的尸体,缓缓攥紧手中太刀,“做好觉悟了吗?” “如果你说是让我死的话,那我没有这个觉悟。”说着,荒川望咬碎了一颗钢躯糖。 不再多言,山内式部利胜一记精湛的跳劈朝着荒川望的头顶而落。 荒川望侧身垫步,真准备展开反击之时,山内式部利胜的刀刃再度挥砍,是三连击的斜斩,迅速威猛,成突进姿态斩出。 对于他的进攻,荒川望自然是选择躲避。 看来松本内藏佑的死亡显然对山内式部利胜的情绪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大开大合的攻击意味着他根本不惧荒川望手中的不死斩。对此荒川望选择了最为稳妥的一种方式,那就是尽量避免与他产生直接冲突,尽量以躲避为主。 毕竟山内式部利胜的打法太疯狂了,疯狂压榨着身体技能的极限,紧追猛打,根本不给荒川望一点反击的余地和机会。要是换做常人累了也可能就算了,但他不会,他会让自己一直挥砍刀刃直到自己身体承受不了,完全崩坏的时候再复生,再重复以上的步骤。 在挥刀的中途,他还将竹筒塞进嘴里直接咬破,让经过道玄提纯过后的鲜血滋润咽喉。凭借着血液的力量,他的力量再度上升了一个层次,攻击更加狂暴,高速且有力挥舞的刀刃让人联想到榨汁机…… 但荒川望并不着急,他的躯干不如从前,所以选择硬拼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不过他借由自身的高机动性在树林间穿梭,牵制着山内式部利胜。山内式部利胜的打法虽然迅猛如虎,但即便不会累,老虎有可能也是会出错的。 他要抓的就是山内式部利胜的那个破绽! 不过为此他也需要小小的迎击一下,不能总是荡来荡去。 下一刻,他止住朝前冲刺的身体,扭转身躯反手使出了【秘传·不死斩】。 黑红色的瘴气激射而出,但山内式部利胜高高跃起,继而劈斩。 手中纸人闪灭,来不及反击也并不想格挡这招的荒川望使出了苇名十字斩,砍断了身旁的一颗大树。 山内式部利胜的劈斩斩断了大树,而荒川望则因此得到了一息闪避的时间。 “就知道跑么?无耻之徒!” “我可不像你们那样被杀了还能优哉游哉地爬起来,我的命只有一条,所以得好好珍惜着用啊。” 荒川望掷出手里剑延缓山内式部利胜的进攻,而对方的攻击速度显着地减缓了。 “快要到极限了吗?”荒川望心说,“或许等不到你复生,我就能抓住机会斩了你呢……” 不过在那之前,自己得先留着他的命,来询问鬼门以及弦一郎的位置,还有他的阴谋,还有那个医师道玄。 医师也可以变成绝命的毒师,道玄能拯救患病的人,也能在无形之中杀人。 他需要搞清楚道玄接下来会前往什么地方,这样才能对其进行阻止。 山内式部利胜一刀劈下,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跟荒川望气息之间的察觉,随后他缓缓站直了身体。 “原来如此,是想先让我的气力耗光吗?”他说,“可惜……我已经不是纯粹的人,你又怎能以人的角度看待我?” 时至此刻,松本内藏佑的死亡带给他的影响虽然还是巨大,但已经没有最初那么强烈了。 他的头脑清明起来,判断出了荒川望是在消耗他的气力。 “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真是愚蠢……” 就在这一刻,他举起了手中的刀,朝着自己的咽喉横着割开了。 第三百零九章:白给之雷 “什么?”荒川望一惊,居然借由自杀来恢复身体吗? 这是何等愚蠢的行为,简直就是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敌人。 复生需要时间,没有反抗之力,完全可以借由这段时间来杀了他。 但当荒川望正准备出手之时,山内式部利胜便重新睁开了眼睛,握紧了武器,以崭新的姿态出现在了他眼前。 “这么快?”荒川望忽然想到了他之前咬碎的那个竹筒。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里面装的是经过道玄提纯过后的血,能够大幅度地加快复生的速度。 “该死的……”他的心情凝重起来。 这样的山内式部利胜简直就像一个有着复活技能的boss,而且技能还没有cd。 “只能选择硬碰硬了吗?”荒川望暗自忖道。 如果是这样,那就必须冒更高的风险,在短时间内取胜,因为自己的身躯并不允许自己拉长战斗的时间,一旦对上,那么时间拖得越久,自己的胜率就越低。 “如果是依靠雾鸦的话或许能够取胜,但是必须在几回合之内结束,否则极有可能被他预判下一次的落点。”想到这里,他立刻决定了战斗的方案。 “看我将你斩成两半!”山内式部利胜再度出手,四段连斩接下段顺劈,封死了荒川望左右的闪避路线,逼得他只能招架或是反击。 荒川望则抓住对手突进的时机朝前踏步,一记一字斩猛地劈下,恢复了自己的躯干的同时,也让山内式部利胜的躯干猛涨了一段。 “终于肯出手了么?”山内式部利胜缓缓说道,“看来你是想清楚了,我并不惧怕你的不死斩,所以我只会使出全力压垮你……” “原来如此,”荒川望终于明白了,“放弃自己不死身的身份么?” “没错,我只将自己作为一介不知名的武士,武士于战场上厮杀,自然是会死的。我总算明白河源田直胜他们为何会输给你了,因为他们将你手中的不死斩看成了禁忌!心中有所束缚,自然无法随心所欲的战斗!想必你是靠着耗尽他们气力的这种卑劣手法才取得胜利的吧……不,他们没有这样傻,至少蝶夫人不会……不过即便问你,想来你也不会告诉我答案的吧。” “他们被我杀了,就这么简单。”荒川望拿出纯白的刀刃缓缓沿着脖子滑动,“技不如人,这种事有什么好问的?就跟躺在你脚边的那个武士一样,连我的偷袭都无法察觉,要不是时间不够,你的四肢也早就被我砍下来了,不过别担心,我很快会将它们砍下来的。” “我会把你的四肢与头颅都砍下来!为蝶大人他们报仇!!” “本来都是死人了,再死一次有什么大不了?”荒川望利用寄鹰斩快速逼近。 雷雨之中,两人身形快速接近,双方的速度都很快,围绕着对方进行攻击。 在黑夜之中,刀刃激起火花的同时瞬间被暴雨冷却,就像是破旧小巷里年久失修的灯光,一闪一闪的。白气从荒川望身体上蒸腾而起,那是汗水混杂着雨水一起蒸发而成的。 山内式部利胜的攻击还是那么狂暴,荒川望在躲闪和招架之余,目光一直紧盯他的动作。 终于,山内式部利胜在一记斜斩之后立刻接突刺,让人防不胜防。 但这也让荒川望抓住了机会,长刀所穿过的地方,只剩下一堆黑色的羽毛翻飞。 ! 荒川望从天而降,不死斩猛地斩下,山内式部利胜招架不及,右臂被整齐地砍下。 他捂着伤口,暴退而出:“居然是枭的忍具……看来他真的已经死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小子居然有着枭的忍义具,而且还如此熟练! 可既然有这般忍具,为何不在之前就与自己进行战斗? 山内式部利胜当然想不到,荒川望本就有伤在身,否则他也不会一开始会选择较为稳妥的“消耗战”打法了。 “你们到底在策划什么?”荒川望说,“道玄前往的地方又是哪里!?” “想知道?”山内式部利胜居然笑了,“去往黄泉吧,松本会很乐意在那里告诉你的。” 荒川望暗自叹息,没办法,只能强行使用试试看了。 之前他在妖魔的身上试验成功过,但不知道对于面前这个武士来说效果又是如何。 山内式部利胜已经失去了一条手臂,肯定没法发挥出之前那样的力量了。 虽说如此,他仍旧不敢掉以轻心。毕竟他自己的躯干也在刚才的战斗之中消耗太多,就连拿刀的手都有些不稳了,只好将不死斩杵在地上。 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一心造成的伤口隐隐有着复发的痕迹。 “所以我才不想这么拼命的啊……”他咬着牙,想要喝下伤药葫芦。 但山内式部利胜已经吃过亏,眼看荒川望要掏出什么东西来,自然是要打断他。 虽然断臂,但他还没有落败。 他也有自己的杀招! 只见他原地跃起,刀刃挽动,隐约有雷电浮现。 下一秒,那隐约的雷电具现,覆盖了整个刀刃。 ——巴之雷! “什……”荒川望立刻放弃了喝药的想法,反射性地跃起。 弧形的雷电激射而出,覆盖范围之广,就算用勾绳也无法逃出其攻击范围。 但荒川望成功地接住了巴之雷,在这一刻,他对于这种操控雷电的微妙感觉似乎更加深刻了。 他在空中使出了,黑红色的瘴气和雷电同时击中了山内式部利胜,让他整个人在原地抽搐起来,无法动弹。 这是绝佳的机会,荒川望落地的瞬间踏步冲刺,不死斩刺穿山内式部利胜的同时右手探入了他的大脑,对其使用了。 几秒钟的等待似乎特别漫长,荒川望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山内式部利胜会暴起斩断自己。 但最终那个武士的眼睛泛起了幽光,他死去了,成为了一名傀儡,手里的刀刃也掉落了下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荒川望突然感觉腹部一阵剧痛。 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腹部正插着一柄小刀,那是一柄胁差,用来切腹自尽的刀子。 荒川望看着山内式部利胜,这才知道他在被不死斩刺穿心脏的同时,也将藏在袖中的刀子捅向了自己。 伤口的位置偏上,荒川望猜测他本来是瞄准了自己的心脏的,但是自己的速度太快,再加上巴之雷的影响,才没能让他得逞。 “这种自杀用的刀子怎么能拿来捅人呢?” 荒川望咬着牙将其拔出,随后猛灌伤药葫芦,顺便在外腹部涂抹了秋夜的药剂,最后合上雨衣,免得雨水把药剂冲走。 做好了应急措施,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逼问情报了。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一十章:鬼门的下落 “弦一郎现在在何处?”他沉声问道。 “在……在鬼门。” “鬼门在哪儿!?” “鬼门……唔……鬼门……”山内式部利胜突然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哀嚎。 “意志居然坚定到这个地步吗?” 荒川望很吃惊,即便身死,但仍旧不愿吐露情报的行为简直匪夷所思,因为随着心脏被不死斩刺穿的刹那,山内式部利胜的生命就会断绝,意志也会随之消散才对。 没有犹豫,他踩头而起,一记失衡绕袭跃到山内式部利胜后面,右手猛地探入,再度使用了【傀儡术】。 这种方法能够延长操控傀儡的时间,同时也能加深操控的深度。 “鬼门在哪?” “唔……山体的顶部……啊啊啊!!” “道玄呢?道玄他往哪里走了,南簏?还是北麓?” “最……西方的湖泊……” 在说完这句话后,山内式部利胜的脑袋突然爆开了,血肉被雨水冲刷开来。 “最西方……本栖湖么?”荒川望喃喃自语。 北麓有富士五湖。从东向西分别为山中湖、河口湖、西湖、精进湖和本栖湖。 本栖湖位于富士山西方的边缘地带,可以说是驱魔人们最后一道封锁线,一旦那里被突破,后果将不堪设想。 根据之前山内式部利胜和松本内藏佑的谈话,荒川望大概知道道玄要做什么。 作为一介药师,道玄自然也擅长用毒。而且在苇名那段时间,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荒川望对于道玄这个人也有着一定的了解。 作为和尚,他显然是温和的,悉心培养着永真,宛如亲生父亲般温柔。但同时他也是狠毒的角色,能够毫不留情地利用人体试验来制作变若之淀。而且荒川望曾在与道玄的交谈中得知,在盗国之战中,他调配过毒药,让枭和蝶分别给给敌人饮用的水源下毒,极大程度地扭转了战争的逆势,功不可没。 而且道玄的手法极为高明,他不会直接通过食物和水源让敌人中毒,而是淤积毒素,让敌人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点发作,这个时间点经常是在黎明前的最后一抹黑暗之中,人体最为松懈,毒素可以再内府军上百人的身体内同时发作,在他们痛苦不堪之时,苇名的士兵会趁虚而入,轻松取得胜利。 没有多想,得到了最这些重要的情报,荒川望立刻联络了中沢明。 “真是帮大忙了,荒川君,我马上联络本栖湖的据点,让他们小心。” “我也会过去,优先解决本栖湖那边的敌人。”荒川望说,“鬼门就拜托你了。” “没关系,我这里会派遣最优秀的驱魔人前去侦查情况。” 正当荒川望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在暴雨声之外的,某些不和谐的动静。 那是人的脚步声,而且……似乎没有躲起来的必要。 一群驱魔人抵达了现场,全副武装。 “你是谁?”他们的枪口对准了荒川望。 “放轻松……自己人……” 荒川望缓缓举起了双手,将手机屏幕对准了众人,顺便按下了免提键。 “他也是驱魔人,大家都是同伴。”在电话里的中沢明解释说道。 “抱歉……”为首的驱魔人收起了武器,“村子里的妖魔都是你杀的?” “怎么可能,一个人?他又不是巫仪家的人,没有那种变态级别的魔眼。”有人不屑地说道。一个年轻的驱魔人,怎么可能杀死这么多的妖魔?要知道巡逻队一天杀死的妖魔也就一百左右而已。 “当然,不是我干的,我只是来这里搜集情报的。”荒川望将手机塞进上衣口袋里,免得它进水,“你们在这里干嘛?” “推进,几小时前我们接到命令,全方位朝着富士山山体方向推进。” “这我还真不知道。” “黎明前我们会往前推进两公里左右,最迟到后天,我们就会抵达富士山脚下。” “我明白了,你们小心点,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荒川望看了他们一眼,拿着佛珠,快速离开了此地,毕竟这时道玄说不定正在路上,他必须争分夺秒。 朝着本栖湖的方向前进,他问中沢明:“怎么这么突然?” “你看这天上的雷电,它蕴含着强大的魔力在富士山顶端盘旋,只恐怕我们等不到七天了。”中沢明说道,“所有人都处在备战状态,而我联络不上你。” “是没有联络吧?”荒川望说,“你们的计划呢?” “找到鬼门的位置,杀了它,不惜一切代价。” “这么说来,巫仪伊织和她爷爷会死一个?” “也有可能两个都会牺牲。”中沢明说,“还有数不清的驱魔人,我们这边有一千左右的人手,七百左右的精锐战士,剩下的都是矮子里拔高个选出来的,这战恐怕损失会很惨重。” “魔术协会呢,他们真就看着?”荒川望叹了口气。 “不会,最坏的情况下,他们或许会构筑最后一道防线。” “那还打个屁,直接撤走,让妖魔们攻过来不就行了?”荒川望开玩笑地说道。 不过中沢明倒是认真回应了:“他们只是或许,会构筑最后一道防线。在这之前我们在城市里进行妖魔的剿灭活动,虽然尽可能地抹去了痕迹,但还是存留了一些蛛丝马迹被普通人发现……魔术协会其实在观望情况,如果妖魔入世不会影响到神秘,那么他们大概率……不,几乎是不会出手的吧。” “这也太冷酷了一些。”荒川望咂舌。 “魔术师们比你想象得要更加冷酷。”中沢明说道,“他们只是一群追求根源的疯子,普通人在他们的眼中甚至都不能算作‘人’。只要不影响到魔术根基,他们是不会管这些事情的。” “那我可不可以在最坏的情况下散播神秘,伪装成妖魔干的呢?” “最好不要这样,魔术协会那帮人不是傻子,你会被封印指定的……除非你强到‘伤痛之赤’那个地步。” “伤痛之赤又是谁?”荒川望愣了。 “啊,一个人偶师,非常厉害,不过万一你以后碰到了她,可千万别叫她这个名字,否则我会每年去你的坟头给你锄草的。” 第三百一十一章:守株待兔 “她这么厉害,为什么会被封印指定?” “因为她几乎做到了永生……”中沢明幽幽地说,“我曾经跟她有过一面之缘,虽说在她眼中我可能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但是她却给我这个小角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就是突破人偶制作的限定。” “人偶?” “反正我现在正在制作术式,就当做你赶路的闲谈吧。”中沢明说,“伤痛之赤的真名叫做苍崎橙子,她最厉害的地方在于打破了人偶制作中的限定——既人可以制作比人类更高级的人偶,却无法复制人类自身。” “我不太明白。” “没关系,只是谈谈而已。” “能详细说一下她的‘永生’吗?”荒川望心说不会又是一个不死者吧? “可以,苍崎橙子是冠位人偶师,她为自己做好了备用躯体,每当自己死去,下一个“自己”就会继承她的所有记忆然后苏醒过来,开始行动。说实在的,死在她手上的封印指定执行者估计也有十几个了,也许某些执行者已经跟她一换一了,但是奈何苍崎橙子有复活的人偶,最后这些执行者也不敢来找她麻烦了。我估计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现在的自己到底是复制品还是真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已经做到永生了。” “听起来你很熟悉她啊。” “有吗?”中沢明说,“总之如果以后遇到了她,绕着走就对了,就算不行,也不要喊她‘伤痛之赤’这个外号,否则会死得很惨。” “了解……”荒川望穿梭于树林间,突然停住了,“我快到目的地了,你能帮我联络一下吗?我可不想贸然靠近然后被打成筛子。” “没问题。”中沢明直接切断了通信。 一直朝西走,树林的尽头是一条公路,再往前眺望便能够看到一些民宿,本栖湖酒店和体育馆。而在这些建筑物的另一头便是本栖湖了。 他朝前方走去,不久就遇到了潜伏的驱魔人。 但中沢明很显然已经下达了指示,所以他们放荒川望进入了小镇,让他进入一间民宿休息。 不过经过荒川望的一番了解,这里暂时还没有可疑人员到来,随后他又提出了检查水源和粮仓的要求,检测的结果也没有任何问题。 “来早了,不过是好事。”待在民宿内,他心说接下来可以耐心等待道玄的到来了。 靠近本栖湖的那一带房屋全黑,看来这边的驱魔人也在做推进的准备。荒川望找来绷带处理了一下之前山内式部利胜留下的伤口之后,正准备出去守株待兔之时,却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能打扰一下吗?”一个男性的声音传来。 荒川望想了一下:“请进。” 日式的障子门被拉开了,走进来了一位男性的驱魔人,很年轻,眼圈有些红肿。 荒川望看他居然有些眼熟…… “你是……?” “这么晚了,抱歉打扰。”年轻人取下了雨衣的兜帽,“我叫家守庆,家守仁是我的哥哥。就是那位在西湖据点被火花的驱魔人的弟弟。” 荒川望了然,原来是那位驱魔人的弟弟,怪不得有些眼熟呢。 “我这次来,是向您道谢的。”家守庆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有些颤抖,“感谢您帮我报了杀兄之仇。” 我该说什么?荒川望一愣,爱卿平身? “你的哥哥是一位很优秀的驱魔人……”最终荒川望说出了这句话。 这话倒不假,据和弥所说,在那位名叫家守仁的驱魔人弥留之际所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它们不知道巫仪家的下落。” “是的……”家守庆抬起头来,“我以他为豪。能够帮我兄长报仇,实在是感激不尽。” “为什么要感谢我?”荒川望说,“我为他报仇了吗?” 家守庆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的报仇并没有结束,我也并未为你哥哥报仇。”荒川望沉声说道,“就算你的哥哥昨日没有死在妖魔的手里,在随后一触即发的大战里也有可能丧命。每个妖魔都是你的仇人,将它们杀光了,赶回鬼门去,才是你的复仇。难道你要因为别人没有扣动顶在你脑袋上的扳机就对他感激涕零吗?你应该杀了那些把枪口抵在你头上的人,杀了那些在人间作乱的妖魔,才是对你哥哥最好的慰藉!” “每个妖魔……都是我的仇人……”家守庆低着头,低声重复着这句话。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荒川望朝着房门走去。 “感谢您的教诲,荒川先生,所有的妖魔都是我的敌人,我一定要把它们斩尽杀绝!!”这个年轻人抬起头来,通红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坚定。 “你怎么知道我姓荒川?”荒川望一愣。自己的名字对于驱魔人来说应该还是比较陌生的才对啊! “我问了一些和弥前辈和青野前辈就知道了。”家守庆说,“已经跟他们通过话并且表达了感激之情……听说从给共存会手里救下其他驱魔人的就是荒川先生对吗?” 荒川望没有回答他,径直走了出去。 他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道玄随时都有可能到来。 冒着狂风暴雨,荒川望来到了本栖湖酒店的顶楼。 在这里他并不担心会被天上的雷劈中,因为那些雷电全部都被引入了富士山的山巅。 “那里就是鬼门的位置……”荒川望心里有些不确定。 富士山是一座活火山,山巅没有所谓的美景,只要火山洞口,底下则是无穷灼热的岩浆。 但是他又想到那些被控制的妖魔也说过,因为鬼门的开启不完全,所以它们并没有出来时的记忆,只记得很是炎热……这样想来,富士山山顶就是鬼门的说法是完全成立的。不过话说回来,谁又能想到那种地方居然是“鬼门”呢? 荒川望听闻过千月家前代家主,啊不,算上秋雪的话,应该是上上代的家主,曾经用“开门”关闭了鬼门。 可具体要怎么做呢。难道就是将开门插入某个特定的位置么? 道玄 他拿着从驱魔人那里借来的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情况。 如果道玄要想来到这个镇子上是不太容易的,因为驱魔人在周边成包围势布防,而且封锁线横拉本栖湖两岸,不但拉长了封锁线,杜绝了妖魔偷偷潜入的可能,更是能够在爆发冲突的时候利用高地位置形成交叉火力。 这更加让他好奇,道玄会以怎样的方式进入这里,万一中途被驱魔人发现进行一顿毒打,那么自己大老远从忍野村跑到这里来冒着大雨拿着望远镜……也值了! 虽然在苇名的时候他和道玄的关系还算良好,可那终究是虚假的。 真正的道玄是敌人,而敌人应当被消灭,应当将隐患杜绝在源头。 根据之前山内式部利胜跟松本内藏佑的交谈,道玄应该在松本来找山内之前就已经出发了。 即使是从富士山的山顶出发,到这里的话最快只需要区区几小时而已。那些崎岖的山路和幽静的树林对于仙峰寺出身的道玄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荒川望拿着望远镜扫视那些有可能比较容易潜入的地方,可自带夜视能力的他完全没有见到人影,只有满山的风雨飘摇。 因为生前有过当杀手的经历,所以他对于盯梢和观察这种事情还是比较熟练的。 但是大约在半小时后,荒川望觉得自己的血都凉了。 在这种暴雨天气下,体温随着冷风和雨水快速流失,如果再不做点运动可能会导致身体机能严重下降,甚至心脏也会出现一定问题。 “真不知道那些潜伏着的驱魔专员是怎么在这种天气熬下来的。” 他索性趴在楼台,一边单手做着俯卧撑,一边用继续用望远镜观察着情况。 高强度的俯卧撑让他的身体逐渐散发出热量,但在做到第三百多个时,荒川望的脸色一变。 “完蛋,伤口裂开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停止运动,简单治疗了一下伤口之后,用酒店内的一些帆布简单地搭建了一个避雨棚,继续盯梢。虽然有想过用吹火筒保暖的办法,不过这样做也会导致自身的暴露,这是盯梢和监视中最为麻烦的事情。而且要知道这里可是酒店的顶楼,可以说是本栖湖一带最高的地方。 又过了十多分钟,公路附近突然发生的骚乱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只妖魔从树林间扑了出来,将一个人压在身下,就在它准备杀死这个手无寸铁之人的之时,驱魔人们及时出现,将妖魔成功击毙。 荒川望傻了,真的。 他单是知道道玄可能潜入,甚至可能从某一个薄弱的点迅速突入,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完成任务之类的……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货居然会来一出苦肉计! 由于之前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其他地方,就没有怎么管公路这边,所以自然也不知道道玄是怎么过来的。但是眼看着驱魔人将道玄从地上拉了起来的场景,荒川望也明白自己该挪挪屁股了。 一个驱魔人将陌生男子带到了一个民宿之内,而其他人则是继续坚守在岗位上。 经过了一番近乎“审讯”的流程后,确认了这个陌生男子不是妖魔,驱魔人稍许安下心来。 “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不要乱走,我去给你拿些食物。” “好的,谢谢您。”陌生男子连连点头。 驱魔人刚走出房门,迎面撞上了一个年轻人。 “抱歉。”他点头致意,朝着前方前进的时候却突然被拉住了手腕。 “抱歉打扰你,能问你一件事么?”荒川望说道。 “当然可以,请讲。” “到这里来吧。”荒川望看了一眼民宿,走下了楼梯,确保里面的人不会听到外面的谈话。 “那个,我想问一下,房间里哪个人是谁,怎么会来这里?” “啊,放心吧,已经确认过了,绝对不是妖魔。至于他是谁,你有兴趣的话自己去问吧,我这里还得给他拿取一些食物。” 那人说完就走开了。 “真是的,我们的敌人可不止妖魔啊……”荒川望盯着驱魔人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迄今为止驱魔人们一直都在和妖魔做斗争,他们将妖魔看做了最大的敌人,但在某些程度上却忽视了这背后的操纵者。毕竟鬼门是人为开启的,这件事众人皆知,但数量众多的妖魔却掩盖了这些幕后的指使者。 推开门,步入玄关,虽然没有脱鞋,不过特殊时期就不要讲究那么多了。再说了,一会儿打起来了,光着脚在雨地里跑终究是不方便,万一脚下一滑就惨了。 陌生男子看见有人走了进来,畏畏缩缩的,看来刚才的“袭击”让他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荒川望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嗯,这一身prada的行头,再配上那张清秀的脸庞,简直让他成为了苇名国最潮的仔,走在几百年后的时尚前端。 此外,此外不得不说还挺合适的,也不知道是从青木原树海里哪个吊死鬼的身上扒下来的。 “你好,我这边要调查一下您的身份,方便配合么?” “当、当然……哪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啊,是变异的野兽啦,这点不用担心,您已经安全了呐!” 荒川望心说不愧跟道顺师出同门,演技技能简直max了。 “请问您是哪里人?” “东、东京。”道玄泫然欲泣,“我前些日子来这里旅游,一不小心就迷失在森林里了,走累了之后,就一直在某个山洞住着,还好靠着背包里的压缩干粮活了下来……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了出路,结果就遭到了那样的怪物的袭击……咿!现在我终于得救了!” “能问一下在联络不上外界的这段时间里,你是在哪一块区域活动的呢?” “应该是在精进湖一带,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原来如此,荒川望点头,那一带地势比较险峻,妖魔也很少出没,所以刚才的驱魔人才会选择相信他么…… 要是光看外表的话,看着道玄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荒川望自己简直也要相信他了。 后面问的问题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比如说你家住在哪里之类的。 荒川望缓缓绕着道玄踱步,正是因为知道道玄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所以他才更不能轻敌,寻找最佳的时机。 第三百一十三章:争夺不死斩 而道玄应对得很好,看来是做足了功课,同时他的袖口里慢慢地、不留痕迹地伸出一根极细的银针。 房间内只有一人,这是他出手的好时机。 “请问您有什么亲人吗?”荒川望的手从背后按在道玄的肩上。 “嗯?”道玄显然是没反应过来。 如果说之前的提问是对于他身份的调查,那么这个问题显然就是在查户口了。 “当然,比如说……您的养女永真。” 道玄瞳孔猛地一缩,想要动手之时,却发现身体已经动不了了。 他低头看去,红色的利刃从胸口破出,像是雨后拔地的春笋。 荒川望缓缓拧动不死斩的刀柄,完全破坏了道玄的心脏。 “不死……斩……”道玄嘶哑着喊道。 随着不死斩抽离身体,他不甘地倒下,血液在地上弥漫来开,荒川望的神色却没有丝毫放松。 因为道玄的血液,是红色的。 红色,也就代表他并没有像河源田直胜等人一样,拥有不死之力! 一股不详的预感在他的心底升起。 就在这时,地上的道玄的尸体竟然开始缓缓溶解,逐渐化为一滩血水。 “这是什么?” 荒川望一愣,随即明白了。 这并不是一出苦肉计,而是调虎离山之计!! 既然眼前的人不是道玄…… “那么真正的道玄又在哪里?”他心里猛然升起这个念头。 答案毋庸置疑。 荒川望冲了出去,顶着暴雨穿行,朝着本栖湖的方向飞奔。 来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调查清楚了这里的水源位置,那就是本栖湖本身。因为它常年未经污染,所以水质特别清澈,附近的居民们就抽取湖水作为生活用水。 道玄对于食物下手的可能性不大,因为驱魔人们吃的东西都是方便食品,或者是在便利店里拿的保鲜便当,很少有人自己做饭。 现代可不比日本古代,没有人用大勺子搅着一锅粥给一群士兵填肚子。而且就算在古代,针对军队,也一般是在水源里下毒,这样才能够大规模地削弱敌军的战斗能力。 不一会儿,他抵达了地点。 在本栖湖边,一个白袍男子正站在那里,看着黑压压的湖面,丝毫不在意头顶的暴雨。 暴雨和黑夜给荒川望提供了极佳的掩护,他利用勾绳快速接近,一记空中落杀落下。 但在他腾空的那一刹那,白袍男子居然回过了头,翻身而退,让荒川望的攻击落了空。 “既然阁下到了这里,那就说明我的傀儡已经被识破了吗?”道玄缓缓开口。 “原来那个是你的傀儡……” “傀儡?可以这么理解。” 虽然道玄的脸被一张白布遮盖着,但透过他的眼睛,荒川望知道他在笑。 “真是好用的傀儡啊,”荒川望说,“简直对答如流。” “是么?”道玄说,“也不枉我费心制作的药物了……顺便一提,阁下杀掉了那个傀儡么?” “你什么意思?” “贫僧的易容术也是很高明的。”道玄眼里带着笑意,“几乎到了能把妖魔画成人类,能把人类化作妖魔的地步……要把一个敌人易容成贫僧的样子,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你的尸体将也会被挂在森林的树枝上供乌鸦啃食。”荒川望轻声说着,挥去不死斩上的湿泥,同时拔出了楔丸。 “阁下的心中就没有一点负罪感?”道玄笑了,“你可是杀了你的同伴啊……本来他可以不用死的,但你杀心太重了。” “我一直都是个厚脸皮的人,所以心中并不会有什么负罪感。而且……敌人不杀,留着过年么?” 荒川望可以肯定道玄用了某种药物,再辅以特殊的方法,操控了那个驱魔人的意识,否则他不会说出“不死斩”这个连中沢明等人都不知道的词语来。 更加让荒川望怒火中烧的是,道玄明明可以将那个驱魔人易容成任意一个普通人,这样他怎么也不会下杀手。可道玄偏偏却将那个驱魔人易容成了他自己的样子…… “真是麻烦……”道玄摇摇头,“我的任务本来就完成了,阁下的出现真是给我徒添工作……我不能让人活着出去放出消息,而你的同伴不会援助你,因为他们自身难保。”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发生了骚乱。 荒川望瞬间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道玄一旦得手,妖魔们便会发起进攻。虽然他知道驱魔人会很快击退它们,但过不了多久也会喝水来补充体内消耗的水份。这是道玄的第二目的了,让驱魔人们尽快饮用有毒的水,先让毒素在他们的身体内开始淤积,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而道玄,就要在这段时间内杀掉自己,来阻止水源被下了毒的消息传播出去。 不再言语,荒川望几发手里剑投掷而出,银色的暗器隐没在黑暗之中,成弧形朝着道玄飞去。 道玄飞身跃起,真不愧是仙峰寺的僧人。凌厉的脚法居然能够弹开尖锐的暗器而不受伤。 “手里剑车……原来是个忍者呀。”道玄挑眉,眼中精光一闪。他觉得十分有趣。因为身为机关大师的他居然没能看出荒川望是从哪里投掷出的手里剑,就好像是凭空从拿刀的手中出现的一样。 “死人在说话?”荒川望巨型忍者突刺拉进距离,同时机关枪脱手而出,刺穿了道玄的身躯,将他拉近,同时右手横挥不死斩,以大上段的姿态直逼道玄的头颅。 漆黑的血液拉成细长的帘,道玄的手臂在空中飞舞。凭借着极为出色的身体,他用一条手臂的代价挡住了这极为霸道的横斩。 “阁下真是好刀法。”道玄没有退后,反而借着两者之间的短距发动了贴身的攻击。 仙峰寺的拳法和脚**流交替,每一击都像是沉重的钢铁从高空上落下砸在身上。 但荒川望不敢脱身。 他此刻明白为什么道玄没有躲避机关枪的拉扯的原因了。 道玄不是傻子,当然不会蠢到和拥有不死斩的荒川望一板一眼地对战。所以他要做的,就是争夺不死斩。 一旦近身,他就能够发动雷霆般迅猛的攻击,荒川望只能以靠近刀柄的部分应战。如果荒川望想要脱身或者使用忍义具,那么道玄便有机可乘,夺取不死斩。 这并不难理解。 --能够拔出不死斩的人即为不死者,这是苇名众的共识。 所以他们会本能地认为荒川望也是一个拥有起死回生之力的人。不死斩作为斩断不死的武器,自然是这类人的克星。可以说谁拿到了不死斩,胜利的天平就朝那一边倾斜。 但问题是,对于苇名众等人来说,不死斩在他们手中并无用处,荒川望完全可以当做一把大太刀来对待。可是对于荒川望来说,没了不死斩,他必败无疑。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一十四章:击败道玄 之前的苇名众也有尝试过夺取不死斩的,但要从敌人的手中夺下武器,无疑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情,更别说他们面对的人是一个拥有曾经击败了他们的只狼记忆的人了。 对于这一点荒川望并不否认,这些苇名众现在虽然强大了不少,但仍然保留着生前的许多战斗习惯,只要通过狼的记忆便能轻松化解,就跟查着攻略玩游戏一样轻松。 但是目前的情况很棘手。 一是道玄没有跟狼交过手,没有攻略可抄;二来道玄的仙峰寺拳法可比荒川望的精湛不少,几乎和仙峰上人不相上下。 而且与刀刃战不同,他采取的是完全的肉搏战,距离更近,进可取不死斩,退可大幅削减躯干。 荒川望不断抬刀抵挡,手腕都麻了,全靠臂部肌肉执行动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陷入了死局。 一旦不死斩被夺,道玄断然不会停留,连下了毒的湖水会怎样也不放在心上了。 而这一切的后果将会是十分严重的, 苇名众之所以干这些事情,完全是因为驱魔人这方有不死斩的存在,能够取他们性命。 假使不死斩不复存在或者被他们所掌握,那么驱魔人又有何惧?起死回生之力会让他们不断站起来继续杀敌,而战场之上,无论是驱魔人还是妖魔都会成为他们补充起死回生之力的食粮。 虽然现在胜利的天平倾向于道玄那边,可荒川望也有必胜的方法。 道玄为了换取贴身搏斗的资格,牺牲了一条手臂,而不死斩制造的伤口会让其生命力不断流逝。 换言之,他只需要撑到道玄“生命力”流尽,胜利自然属于他。 他的躯干还撑得住,在赶来的路上,他吃了不少糖果,给自己上了一身的buff。 双方打得不可开交,道玄的拳头已然皮开肉绽,露出裂开的森森白骨,可他的眼神却还是那么冷静。 想必他还在观察着局势,只要荒川望稍微表现出颓势,那么迎来的必定就是更为狂暴的攻击。 现在的战斗处于白热化的阶段,远远还没到交出底牌的时候,但俗话说“趁人病要人命”,战斗中抓的就是一个能够获胜的机会。 荒川望知道道玄在想什么,所以他防御得格外卖力,不让道玄看出丝毫问题,这样他就能够撑的更加长久,直到拖死道玄。 就在这时,远处的骚乱渐渐平息了。世界又只剩下雨水泼打地面的声音。 荒川望知道,驱魔人们应该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道玄的拳头此刻却带上了一股绿色的雾,连雨水都冲刷不掉这种雾气。 荒川望心头一凛。这是毒攻,与孤影众的攻击如出一辙。 “一群妖魔果然敌不过么?”道玄说,“如果能从鬼门里多爬出来一些大家伙就好了……可惜啊!” 道玄准备使出全力了,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对他不利,何况那些驱魔人说不定也会很快赶过来。 荒川望挥刀,同时朝着道玄的腹部甩出仙峰脚。 道玄眉头轻佻,作为医师,怎么会对于自己的毒药没有清晰的了解呢? 这种毒,不管是吸入,还是附着于皮肤,都会对于人体造成伤害。而面前这个拿着不死斩的小子直接用脚来踢自己……虽然只有不死斩才能杀死拥有起死回生之力者,但是道玄的毒同样能够削弱对手,等到这个小子皮肤溃烂,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时候,不死斩还不是手到擒来? 道玄弓身躲开这一脚,反手想要抓住荒川望的腿将其折断,但速度慢了一瞬。 而荒川望十分清楚道玄的想法,所以更加要用肉体去接触道玄。 反正有绿色歪嘴葫芦,还有自身的抗毒性,他可谓是百毒不侵! 说不定借此机会,他能够反败为胜!毕竟道玄可不知道他对于毒有着相当的抗性啊! 半分钟过去,随着荒川望使用楔丸连斩三刀,道玄觉察到这三刀的力度,微微一笑,知道时机来了。 他矮身,使用肩部侧身猛击荒川望大腿内侧,最后一记叩拜连击拳,手肘猛击其腹部。 尽管努力用刀刃卸去了最后那叩拜连击拳的大部分力道,但荒川望的身形还是不出所料地倒飞而出。 他突然有些感慨,想不到在苇名国的那个温和的医师,一旦成为敌人就是如此残暴。 不仅残暴,而且十分理智与冷静,冷静到愿意用一条手臂的代价来换取近身战的机会。 而他也成功了,让荒川望完全无法发挥优势。 道玄抓住时机,高高跃起,几根毒针从宽松的袖口中飞出,没入荒川望的肩头和大腿。 用此毒针辅以刚才的毒气,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让荒川望进一步丧失作战能力。 在荒川望即将落地之际,道玄翻滚奔袭,再次跃起,身躯在空中拧转,强有力的右腿在夜空中划过弯曲的痕迹,白袍带起呼啸的风声。 【绝技·仙峰寺菩萨脚】! 这是至今为止最为强力的一次仙峰脚。 可以说是荒川望使用了纸人都无法与之媲美的。 道玄在仙峰寺拳法和医药学术上穷极一生,不说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但所达到的高度也是令人需要仰望的存在。 荒川望深呼吸,在几秒钟之内调整自己的气息。 他等待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纸人消逝,身体微屈,其手掌拂过不死斩,倾注意念…… 下一刻,仙峰脚落下。荒川望猛地挥刀,自左下及右上,再从左上及右下。 【秘传·不死斩】! 成“x”的两道黑色瘴气激射而出,涵盖了视野中的天空。 拔刀挥斩不可出鞘之刃,只为断绝不死者这一厄运的存在。 道玄身处无天无地之所,无从躲避,只能看眼睁睁地看着这射程如此之长的斩击砍向自己。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荒川望居然还有行动的能力。 原本从荒川望接触到自己精心调制的毒物之后,胜利的基础就已经奠定了。再加上之后与毒物相辅相成的毒针,更是能够让他动弹不得。 可荒川望非但没有像是雕塑那样动弹不得,反倒使出了致命的一击。 这让道玄怎么也想不明白。 第三百一十五章:平息的暴雨 由拜泪所延伸出来的瘴气就如同浓墨重彩的一笔,分割了道玄的身体。 从左肩到右腹,从右腰到左大腿,切口无比平整,道玄就像是在切割猪肉的流水线上滚了一遭。 但即便如此,他仅存上半身还是如同炮弹般冲着荒川望袭来,身上隐约有金色的光芒闪烁。 这是临死前的反击,虽无意义,但不得不做。 ——巴之雷。 以身体为媒介,导入雷电,接触对手的肉体从而摧毁敌人。 虽然不能杀死荒川望,但至少应该能让他接下来的两到三天之内丧失战斗力吧……道玄想。 其实他内心清楚,幻影之蝶、山内典膳、河源田直胜、鬼刑部等人都死于眼前这小子之手,那么他的实力肯定不会差,甚至会是驱魔人这方战力顶端的人员之一。 可没办法,毒刚刚下好,眺望湖面几秒钟不到,就被荒川望察觉并捉了个现行。 所以道玄只能战斗,他的方针就是夺取不死斩,夺取不成也没关系。 他在战斗中悄然用毒,想以此来削弱荒川望。可他并不知道荒川望一眼就识破了他的毒,并将计就计,故作虚弱来引诱他使出全力,从而抓住破绽挥动不死斩。 “没用的没用的!” 看着被切割成碎块的道玄,荒川望眼睛放光,兴奋起来。 他聚收不死斩,将其合拢在腰间,用拜泪使出了苇名十字斩。 公正的十字交叉合拢,这是永真的十字斩。 以眉心为基准,道玄的上半身裂成四块,从他身旁冲击而下,撞在淤湿泥土里的声音让人想到屠夫拿着砍刀在砧板上拍肉。 他看着道玄的半块脸,突然有种想去踩碎它的冲动。 道玄输了,他赢了。 输掉的人就应该被踩在脚下,没有记得的价值,然后去寻找下一个对手…… 下一个对手……弦一郎和苇名众……他心里默默地想。 暴雨倾盆,天空中打下一道闪电,照亮了湖面,随后便是一身震耳的雷鸣。 荒川望在这雷鸣电闪之中忽然回过神来。 “我在干什么?应该使用傀儡术从道玄身上获取更多信息才对啊!!” 他懊悔地用楔丸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该死的,这么一个重要的信息获取渠道就这么没了! 不过静下心来,仔细想想,那种情况下想要对其进行空中忍杀的难度很高,几乎不可能。 道玄用巴之雷覆盖了身体,一旦接触,别说空中忍杀,不被电成鬼畜素材都算好的了。 就算费尽心思躲过了那以极快速度冲下来的人肉电击器,道玄也会一头撞死在地上。 别看下着暴雨的湖边的泥巴很多,其实随着暴雨的冲刷,地面的泥土都流失了相当一部分,容易流失的松软泥土的下方,则是坚硬的岩石。 获得佛珠与战斗记忆,荒川望没有犹豫,立刻抽刀斩断了这个湖泊的抽水机,继而破坏了这片区域的供水系统,免得有人喝下这湖里的水。 他准备返回查看情况,却发现有驱魔人朝这里赶来了。 原来是供水一被切断就惊动了驱魔人。他们还以为是妖魔在搞破坏。 向来者说明了来龙去脉后,荒川望问:“你们在半小时内喝过水的人有多少?我指这湖里的水,也就是你们居住的房屋内用的水。” “这个必须一个一个询问。” “也是。”荒川望想了一下,将绿色歪嘴葫芦交给了那个驱魔人,“如果有喝过湖水的人,让他们喝一口这葫芦里的药水,记得不要喝太多,闭口情况下能淹没舌头的程度就可以了。” “这个真的有效吗?”驱魔人看着造型怪异的歪嘴葫芦,心里有些没底。 “有的,就是味道不怎么样,毕竟是在毒沼里长出来的……” “毒沼?”驱魔人脑袋上显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没什么,我得走了,你们往前推进的时候,就带上那些便利店里的水吧,酒店内也有不少,可以支撑你们的。” “等等,你说的下毒的人呢?怎么不见踪影?”驱魔人好奇地问。 “消失了。”荒川望说完准备离开。这他倒是没撒谎。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朝富士山的山顶前进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去破旧寺院做一下准备。 “先回去休息吧……” 等到荒川望回到住所的时候,暴雨停止了,而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他知道秋雪他们已经向前推进了,因为他过来的时候,沿路都是妖魔的尸体和鲜血,那其中也不乏少部分人类的肢体。 天已经亮了,最后的决战即将开始。 荒川望坐在暖炉前,握着楔丸,拇指轻轻摩挲着刀柄。 接着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中沢明的电话。 “喂?”电话接通了。 “你们前进到什么地方了?” “速度比我们预想得要快,我们今天下午我们就能够抵达富士山山脚。”中沢明说。 “都准备好了?” “嗯,我还派了一支队伍前去探查上面的情况。”中沢明说道。 “小队有多少人?” “不多,三人,全部擅长隐匿。”中沢明说,“是共存会的人。” “吸血种!”荒川望了然。 “当然,说到隐匿,还有什么人比他们更擅长?”中沢明说,“各个战线已经缩短到极限,方便随时调遣支援,荒川君,我有一个任务要给你。” “请讲。” “你的实力很强,所以我希望你去后方。” “扰乱敌人么,暗杀幕后主使者么?” “不,我请你带着巫仪家的女儿隐匿地前往鬼门。”中沢明的声音严肃,“我们的任务不是杀敌,而是鬼门。” “不是说好了,这是最后手段么?”荒川望的声音很平静。 “本来是最后手段没错。”中沢明说,“可情况变了,我想你也注意到了,天上的暴雨停了。” 荒川望没有应声,的确,他来这里的时候……准确地说离这里还有几百米的时候,雨就突然停了。不是变小然后停止,而是直接停止,就像是一个优良的水龙头,随开随关。 “那雷电里含有大量的魔力,而且一直在往富士山山顶降落,”中沢明说,“根据荒川君你提供的情报,如果鬼门在富士山顶端,那么这次的暴雨,还有以往几次的暴雨,都是在为推动开启鬼门而做的加速……这次暴雨一旦停下……” “也就说明鬼门差不多已经完全打开了吗?”荒川望幽幽地说,“没想到停息的暴雨,却是战争来临的前兆。” 第三百一十六章:最后的训练 “总之,将巫仪伊织带到鬼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中沢明说,“我们实在是没有时间了。” “那个老头呢?”荒川望问,“巫仪伊织的爷爷知道么?”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他并不知情,是我私自这样做的,而且伊织本人也同意。” “会长,我没有嘲讽您的意思。”荒川望问,“我只是好奇……如果拥有魔眼的人是你的女儿,你也会让我这样做吗?” “我没有女儿,这是个假命题。” “所以我加了如果,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是很自私。”中沢明幽幽地说,“假如要我捐五亿日元给非洲的穷困人员,我捐不捐?捐。可要我捐五百万日元给他们,我捐不捐?不捐。为什么?因为我真的有五百万日元……” 深吸一口气,他继续说道:“可这次的情况不同,如果我不捐的话,那么我身后的城市便会蒙受灾难,所以即便要我捐出全部我也愿意……如果是我的孩子,我也会这样做,但前提是他自己愿意,如果我的孩子不愿意,那么我不会强迫他,也不会让别人来强迫他。” “会长你可真鸡贼……”荒川望叹了口气。 中沢明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 能够杀死鬼门的人有两个,巫仪扇和巫仪伊织。其实真正稳妥的方式是将这爷孙两人一起带到鬼门那里去,但巫仪扇显然不会答应,他一定会提议先让他上,如果失败之后再换伊织。 但他真失败了的话,在混战之中,巫仪伊织有可能到不了鬼门那里。 荒川望曾经听巫仪伊织本人说过,她的力量并不算强。跟其他一记侧踢能将成年男子踢到墙上的驱魔女汉子相比,全力一击也就是给荒川望捶背的程度。巫仪伊织所受的训练是关于身体敏捷的,毕竟有魔眼的存在,她并不需要力量,只需要用小刀切割死线即可。 但身为人类,体力总是有极限的。 就算派人护送巫仪伊织,又有谁能够保证万无一失?不会有妖魔对其进行围攻?就算最后抵达了鬼门,她的气力还能够剩下多少?能够杀掉鬼门么? 所以中沢明打算趁现在还没有真正开战,先把炸弹送到对手家里。而且还不能让巫仪扇察觉。 而且这颗炸弹是自愿的,除了小炸弹的爷爷老炸弹,谁也无法指责他。 因为这是在拿不到“钥匙”道情况下,所能够做的最后的办法了。 “我没说过我是正确的,就当行行好给我留块遮羞布吧。”中沢明开玩笑似地说道。 “我会把她带到鬼门那里的。”荒川望说,“但是我不会让她去杀掉鬼门。你也说了,那是最后的手段,但在这之前,我们仍有机会。” “你想怎么做?”中沢明的声音严肃起来。 “还记得之前我给你讲的么?鬼门的位置在富士山山顶,那么幕后主使一定在附近,想必天上的那些雷电就是他们弄出来的。”荒川望说,“我可以试试看夺取‘钥匙’。” 这就是他的打算。 潜入后方,杀死弦一郎,用开门来关闭鬼门。 这并不是为了巫仪伊织,而是为了大局考虑。 杀死鬼门的后果尚不明朗。 摧毁一扇门固然可以堵住道路,但也有可能让通道再也关不上。 “有把握么?”中沢明在考虑要不要分派人手。 “有。”荒川望说,“只要我找到他。” “我们会全力拖住妖魔,让你尽可能轻松抵达鬼门,但如果你没有拿到钥匙,就只有杀掉鬼门了。” “我明白。” “巫仪伊织已经朝着前方开始移动了,你也加快速度吧,务必在今晚前将她送到山顶。” 说完中沢明挂掉了电话。 荒川望取下背上的拜泪,连同楔丸一齐放在桌上。 轻轻地拿出守护铃,他闭上眼睛,沉入黑暗之中。 ……*…… 小雪飘飘,天边一片红霞,破旧寺院的空地里,鬼佛掌中所托火焰仍在摇曳。 使用佛珠强化躯干之后,他感觉到一心给自己造成的伤势又好了一些。 战斗记忆也在他的供奉之中只剩下了毫无用处的渣滓,他必须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的状态。 只可惜,一心造成的伤势短时间内无法恢复,他必须拖着这幅躯干不是那么完美的躯体战斗。 说实话,虽然弦一郎是一位劲敌,但荒川望并不将其视为眼中钉。 他所担心的,是苇名国的剑圣——苇名一心。 以弦一郎的性格,他不可能不会把一心这个强大的战力从黄泉中召唤回来。 对于赢过的敌人,自然可以再赢一次。 但对于输在一心手中仓皇逃窜的他来说,要想击败一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连对决在苇名的老年一心他都险些惨死,又如何对付在经过黑血强化过后的壮年一心? 想到这里,他看向寺庙,起身。 正当他准备走进寺庙之时,一个孤单的身影却缓缓走出。 那是狼,他的步伐有些摇曳,像是喝多了酒的醉汉。 “你来了啊。”他的声音仍旧是那么淡漠。 这时荒川望注意到狼的左袖。 原本那里是任凭袖口垂落的,但今天狼却把它扎了起来。 “估计是最后一次训练。”荒川望说,“过了今晚,或许我就不会再来到这里了。” 他明白,自己的结局只有两个,赢,或者输。 赢了,一切回到正轨,过上有女仆侍奉的轻松愉快生活。 输了,身死,也没有再来破旧寺院的机会。 不管怎样,他已经做好准备只身对抗一心的准备了。 其他的驱魔人固然是强大的战力,但要想对付一心,就必须分散大量人手。 而且人手多还不管用,因为凭巴之雷的威力和范围,除了荒川望之外没人能接得下来。 不仅是巴之雷,一心的龙闪、火攻、每一样都能够击杀大量的敌人。 与其将人手白白浪费掉,还不如让他们去防守妖魔。 “也就是说我终于可以落得一个安闲日子了……” 狼看着天上飘下的雪花,随手从草垛里抽出了一把刀。 正好,雕刻佛像已然不能满足他心中的嗟怨,需要通过其他的方式来发泄一下。 “请赐教,这次,就不用留手了吧。”荒川望握刀柄于左肩,刀尖朝下,进可攻,退可守。 狼没有说话,右臂挥舞,标准的大上段攻击起手。 荒川望自下方斩出刀刃,一时间刀剑碰撞声不绝于耳。 第三百一十七章:富士山之巅 富士山的山顶之上,白雪皑皑。 “我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潜入时间啊……”一个男人说道。 “只是去看一眼情况,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另外一个人说。 “前面有动静。”小队里的最后一个人退入了阴影之中,其余的两个人也遁入了阴影。 他们是吸血种,共存会的吸血种。 他们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梅伦斯只要在这里一天,他们就不会离开。 换句话说,为了梅伦斯的自由,他们宁愿为驱魔人们工作。 果然,片刻之后,前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几只妖魔踏步而来。 它们都长得比较像是人类,或身躯像,或脸庞像,这是比较高级的妖魔,已经有了人形。 等到这些妖魔离开之后,三人从阴影中“爬”了出来,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素白了。 “血……血袋在哪儿?”一个人突然跪倒在地。 “这里。”有人从随身携带的小背袋里拿出一袋血包,让他急匆匆地喝下。 他们三人的特殊能力,能够让他们轻易地遁入暗影,且隐匿效果极佳,但缺点就是耗血又多又快。一路规避过来,他们已经不剩多少血袋了,但是没有关系,只要一确认鬼门的位置,他们就会以最快的速度逃走。 云雾缭绕,山上的气温骤降。 “我们到了……这就是富士山的顶部……可我并没有看见鬼门的踪迹。”吸血种说道。 早晨的雾气很重,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周围一带什么都没有。 三人小心翼翼地在四周搜寻,但奇怪的是,这里居然没有生命存在的迹象。 在他们来这里的路程中,妖魔数不胜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抵达这里,但原本应该有鬼门存在的区域,此刻却无人看守。 “难道情报有误?”其中一人说道,“也许鬼门根本就不在这里……” 就在这时,一股难以言语的热浪不知从何处袭来,其中还有硫磺的味道。 清晨的雾气遇热即消,像是被吹开了。 眼前的景色出现在他们面前,四周都是平原,只有富士山拔地而起。虽然海拔只有三千多米,但站在山段,却有一种俯瞰人间的感觉,不由得让人想到高桥虫麻吕的诗。 “甲雯与骏河,富士立期间。山高云不过,飞鸟越巅难。火为落雪灭,雪为火融化减。” 但三人此刻无暇欣赏这景色,刚才的那股热浪绝对有问题。 富士山山顶的温度常年在-6.4摄氏度左右徘徊,即使是在最热的月份,平均温度也不会高于6摄氏度。而刚才的那股热浪,不仅瞬间融化了冷空气凝结成的雾,就连积雪也消融了不少。 山体发生极其轻微的震动,三名吸血种前所未有地警惕起来,同时望向富士山最高的地方——火山口。 一个可怕的想法同时在三人心中蔓延开来,但谁也没有开口。 他们对视一眼,然后切断了与据点的通讯,因为接下里的交谈可不能让那些驱魔人听到。 “怎么办?刚才那股热浪……只有可能是从那里发出来的吧?” “要去看看吗?” “我觉得还是不要了吧……妖魔怎么可能从那种地方爬出来?那里都是岩浆啊!!” “对,回去吧,就说我们已经找到了,鬼门的位置就在这里……反正也没有其他地方了。” “可万一不是呢?驱魔人们不会恼羞成怒么?梅伦斯大人的命在他们手里,那个驱魔人会长给他下了咒!万一发现地方不对劲,他们就会知道我们是随口编造的,到时候梅伦斯大人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所以……我们必须去?” “我去就行了,只是去看看,不会有事的……”说话的人声音有些颤抖。 鬼门,是连通表里两界的通道,一旦前去查看,说不定就会跟某个刚爬出来的妖魔撞上。 而且随着鬼门打开的进度加快,从里面爬出来的妖魔也越来越强,之前那些形似人类的妖魔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跟你一起去!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我也是。” 剩下的两个人想了想,决定不能落下。 抛弃同伴自己苟活这种事情,他们做不出来。 恢复了通讯之后,另一头立刻传来询问。 “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通讯断了?” “富士山顶部通讯不好而已,我们已经调整好了,该死的,别用这种质问犯人的口气跟我说话,我快找到鬼门了!” “请加油。”另一边的驱魔人听到他们即将找到鬼门,声音柔和了许多。 他们朝着火山口继续攀爬,越是往高处走,就越能够听见液体流动,还有那宛如泡泡爆掉的般的声音。 片刻后,他们终于抵达了火山口。 炙热的气温烘着脸庞,让他们不由自主地用手去遮挡。 透过指间,他们看到了壮观的一幕。 富士山的火山口,原本是一个低洼的盆地才对,但现在完全变了,盆地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空洞,空洞下方的熔浆缓缓滚动着,像是停滞的河流,又像是缓缓蠕动的虫。不时会有泡泡在岩浆表面爆开,炙红的岩浆打在坚硬的岩石上,颜色逐渐暗淡。 而在那岩浆之下,一只只手从里面伸出,妖魔门的躯体从熔浆深处缓缓浮现,随后向上攀爬,像是一群魔鬼从地狱涌入人间。 可它们全都是无意识的,闭着或半睁着眼,像是活死尸。 “报告,我们找到鬼门的位置了。” “太棒了,幸苦了,现在返程吧!”驱魔人的声音十分兴奋。 “为什么会这样?”有人看着那些妖魔问道。 “想知道吗?” 忽地,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身后出现。 三人还未来得及回头,只见刀光闪落,三名吸血种的四肢尽断,仅靠着大腿的断面支撑着身躯。 “因为门还未完全打开,所以在黑暗中待久了想要出来的人,难免会被强光弄得睁不开眼。”穿着古老武士服的男人说道。 通讯器里不断发出驱魔人的声音,但无人应答。 “你……是谁?” “这对于已死之人来说,并不重要。”男人说,“不过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因为接下来,吸收完雷电之力的门就会完全打开,好好欣赏一下这景观吧。”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一十八章:与狼的死斗 此刻,那火山口下面的熔岩开始发生变动。 岩浆开始泛着金黄的颜色,滔天的魔力如同浪潮般袭来,在即将冲出之时却又被莫名的力量拉扯住,回到底层重新“铸造”,循环往复几次,那从底层的熔岩中开始逐渐喷发出黑色的气体,气体与化为星星点点蓝色的魔力固体接触,立刻化为蓝紫色的焰柱。 神话学家说日本古人曾目睹金黄的熔岩从火山口溢出,认为岩浆就是所谓的“黄泉之水”,所以在山梨县兴建神社来镇压所谓的“地狱之门”,阻止黄泉水带着亡魂涌入人间。古人认为得没错,这里便是罗生门,地狱之门,也是驱魔人口中的鬼门,其中无数妖魔虎视眈眈,准备时刻冲出牢笼。 但眼前这幅景象,才是黄泉之门真正打开时的模样。 炙红与紫蓝,夹杂着瑰丽的金色,从底部向上攀爬的妖魔们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映出清晨朝阳的天空,嘴里发出兴奋的嘶鸣,舒展着自己的躯体,身体的鳞片充分张开,浑身都在呼吸人世的空气,而那残留在身上的岩浆更是给它们带来一种怪异的美感。 魔力供给已十分充足,它们的力量增长了,恢复到了极致。 鬼门的开启,实质上是一种存在于这个世界法则之内的“自然现象”。 就像是新老物种的交替,强者才能生存下去,而弱者会被淘汰。 虽然鬼门的打开本身并无这一理念,是一种无意识的世界构造的体现,但毫无疑问它打开之后带来的后果却是一样的。 妖魔与人类,无疑会引发两个物种之间的战争。 它们渴求人类的庞大的生存空间与资源,而人类显然不会为此让步。 这一矛盾引发的结果,就是战争。 “我的夙愿,在今晚即将实现!”弦一郎的眼里倒映着绚烂的熔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完成我的目的而已,为此我不择手段。”弦一郎轻举刀刃,轻声说道,“看啊,我的国,就在这炙热的熔浆之下。” 通讯器里不断传来驱魔人的呼喊声,但三名吸血种已经无心应答了。 因为他们清楚地看见,一座巨大的城池,在那滚滚涌动的岩浆底下浮现……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富士山的底部,怎么可能有一座巨大的城池呢? 那滚烫的熔浆会溶解掉任何东西!除了那些妖魔,因为它们体表附着的魔力保护着它们不被岩浆侵蚀。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无数的念头在吸血种的心中闪过,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唯一能够解释这个现象的说法。 妖魔们不断涌出,集结了起来,本该欢喜的它们此刻俨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随后它们的统领们来到弦一郎的面前,将三个吸血种随手扔进了火山口。 “作为自由的代价,这一次,我们会为你冲锋陷阵。” “是的……”弦一郎说,“做好准备,今晚我们就准备朝着山下冲锋。” “但鬼门……似乎还没有完全开启,比预定的时间更晚。” “因为血液的收集失败了,不过不用担心,就在今天,鬼门会完全打开的。”弦一郎低头看着脚底缓缓涌动的岩浆,底下的吸血种们苦苦挣扎着,但是还是免不了沉没下去的命运。 但他们挣扎不是为了活命,其中一个吸血种尽最大的努力伸出手,手里捏着对讲机。 “第二法……!!第二法……!第二法……” 他的声音嘶哑着,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直至口鼻也被滚烫的熔岩淹没,最后连对讲机也变形融化……他在死前向驱魔人们传递着某种讯息。 可弦一郎的眼里根本就没有那些垂死挣扎的吸血种和所谓的讯息,他的眼里只有那座熔浆之下的城,灿烂如星海。 ……*…… 秘传·飞渡漩涡云! 狼腾空而起,刀刃在空中画了无数道圆弧,快而狠的斩击连续削弱荒川望的躯干。 虽然飞渡漩涡云能够让人族不沾地使用流水般利落的连招,但飞起终有落地之时。 荒川望在狼双脚点地之时,抓住时机,双手握刀笔直地朝下劈砍。 【一字斩】! 借由猛力的垫步,消耗的躯干瞬间恢复大半。 不留情面地从正面劈砍而下,就算是最坚硬的秘铁也会被斩断。 狼的身体动摇了,快速后退,宛如轻盈的蝴蝶。 在狼准备反击之时,荒川望继续垫步,在脚踏在地面震动的一刹那,楔丸再度挥落。 【一字斩·二连】 在一字斩的基础上,继续发动追击的流派招式。 这次狼只能躲开。 他向左垫步拉开距离,放于腰间的右手猛地挥出,只见两道白光闪过,荒川望的胸膛多了一个十字……这还是他尽全力躲避的结果,否则他的心脏也会多出一个十字。 这是狼的苇名十字斩,恐怕是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居合斩。 荒川望看向狼的眼睛,而后者再度冲了过来,刀刃直逼他的头颅。 而他也以同样的方式挥砍,朝着狼的头颅斩去。 刀刃相互碰撞,洒出大片火花,落在雪地里笑容。 他们已经战斗了好几个小时了。 而情况变得越来越不对。 这幅场景不是训练,也不是决斗,而是死斗。 狼的双眸已经完全冷漠了下去,他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的状态。凌厉得像是一把刀。 他对待荒川望就像对待真正的敌人那样,毫不留情,使出浑身解数只为击败敌人。 这样的人跟苇名流的相性实在是太好了,手中的刀似乎不是随着身体在动,而是意念。想要朝着哪个方向挥斩,刀就过去了,即使缺少了右手,也丝毫不受到任何的限制。 荒川望的状态也相当“沉浸”。 他的眼中此刻就只有狼与手上的刀。 走错一步,就会酿成大错。 他并不去想为何狼想要至他于死地,因为他已经完全陷入了这场战斗之中,心无旁骛,所有动作都为击败对手。 破旧寺院的雪地脏乱不堪,竹林几乎被砍伐殆尽,红色的鲜血融化了冰雪,刀剑碰撞声不绝于耳。 荒川望使出了一切的招数,连眼睛都不敢眨。 或许就是一眨眼的时间,自己就会死在狼的手中。 手腕在颤抖,身体的骨架吱吱作响,发出悲鸣。 但他依旧有条不紊地格挡着狼的进攻并在正确的时机内作出反击。 他有些撑不住了,虽然思路和意识十分清明,但对手是狼,可以被称作“传说”的忍者。 躯干逐渐消减,再想使用一字斩是不可能了,狼不会再给他喘息的机会。 这样下去,躯干耗尽,自己必死无疑。 但荒川望心里清楚,自己绝不能死。 亲人、友人……那些自己所熟识的面庞浮现出来……身后就是绝路,他早已无路可退。 如果连这关都无法跨越,谈何击败一心? 但尽管他招数用尽,却依旧全部被狼一一化解…… 这也难怪,原本他就继承了狼的传承,想要突破狼,实在是太难了。 这就好比名师出高徒,可是徒弟穷其一生,可能永远也无法超过师傅的成就。 狼朝前逼近,矮身横扫,逼迫荒川望跃起,随后使用仙峰脚对空迎击。残酷有力的踢击之间穿插着连斩,让人防不胜防,最后在空中使用一字斩给予荒川望沉重一击。 荒川望连续弹开,在一字斩劈开自己脑袋之前他双手驾刀,虽说两腿的骨骼几乎被劈的站不起来,但总归是挡住了。 在双方如此激烈的交战之中,空中只剩下些许残影,这让他他连使用忍义具的时间都没有。 狼围绕着他快速攻击,不愧是忍者,尽管放下武器多年,但狡诈和阴险还在他的血液中流淌。 他是忍者,为了击败敌人,可以不择手段! 绕身的连击结束后,狼猛踹荒川望的身体翻身而出。 但这可不是什么狼突发怜悯之心想给荒川望喘息的机会。 相反,他利用巨型忍者落杀快速冲刺。 荒川望朝一旁侧翻,狼的刀刃就像是追捕猎物的蟒蛇般跟了过来,洞穿了他的作弊。 额头青筋暴起,荒川望趁此机会握住了狼的刀刃,全然不管满手的鲜血,右手走双刀流的路子,将力气发挥刀了极致,开阖极大,威力极猛,丝毫不顾及肌肉的拉伤。若是狼不放弃武器,必然会被拦腰斩断! 虽然作为一介后辈,但继承了狼之传承的荒川望也有着狐狸般的狡猾和猛虎般的爪牙。 战斗之中靠的不仅是剑法,还有脑子和反应。 可狼没有放弃武器,他以手里的刀为支点,身体旋转三百六十度,完美地躲过了荒川望的开合斩,随后他又居然松开了紧握着的刀柄,整个身体冲向荒川望的怀里…… 【叩拜连击拳·破魔】! 接二连三的重攻击击打在荒川望的腹部,几乎让他的五脏六腑都破裂换位。 最后一击是以肩部为支点的撞击,狼猛靠荒川望的胸口,将荒川望撞飞出去,可他却也在原地打了个踉跄,用刀拄着地面,最后艰难地站住了。 破旧寺院大门旁的老旧墙壁足够坚硬,经受了强烈的撞击而没有倒塌。 荒川望咳出血沫,双手颤抖着反手按住墙壁,用力把自己“撑”了出来,跪倒在雪地里,而他身后的墙壁还印着一个“大”字型的人形。 狼的嘴角也渗出鲜血。 在肉搏战的连续击打中,他遭受了荒川望的攻击,同样也是仙峰寺的拳法。仅此一拳,将狼的肾脏及其附近的肌肉群打碎了。 原本荒川望是想打狼的心脏的,但是酝酿的强力一击,却因为狼的靠击而打错了地方。 他内心兴奋起来。 没错。 这才是死斗。 杀。 杀戮。 狠狠地,将狼踩在脚下……! 但是下一秒,剧烈的疼痛将荒川望从神游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他的身体已经很“残破”了,虽然外部还好,但是身体内纯粹就是支离破碎的感觉,全靠骨头和成丝的血肉将身体拼合在一起。 “看来用苇名流是不行的……”荒川望开始在心里分析,“狼对于苇名流的理解比自己要深刻,见招便能破招,这样下去自己会被活活打死……只能转变剑术流派了。”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深呼吸,让躯干得到短暂的休息。 狼片刻之后拔刀而起,再度回归战斗姿态,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他原本就破烂的衣服此刻只剩下了半边挂在身上,随着寒风摇曳,他干脆扯掉了这些布片,只剩下左臂上绑着的布条疙瘩,免得吹翻起来的时候遮挡视线。 虽然年岁已过半百,但狼精赤的身躯上肌肉虬结,皮肤呈古铜色。 他挥刀斩断寺院前的一根石柱,连带着石柱内的木盒也被一齐斩开。 有什么东西伴随着木屑和石块飞舞,狼刀锋一挑,旋即将那物件拿到了自己的手中。 手臂般的形状,满是油污和血污的构件……荒川望认出来了那是什么。 ——忍义手。狼的神兵利器。 静静地看着忍义手,狼手指微动,解开了左臂的布条,将其装于左臂之上…… 狼的左臂在胸前竖起,右手将刀放于左臂内肘处,缓缓滑动,像是要擦掉刀上的脏东西。 但随着刀刃跟忍义手的摩擦,一股火焰在狼的刀刃上蒸腾而起,连带着整条忍义手都燃烧了了起来…… 今天的他又重新回到了年轻时的巅峰状态。 荒川望反手握刀,将刀刃藏于肋下,这样在正面时,狼就看不清他握刀的手法,更重要的是无法预测他出刀刀角度,这对于弹反和格挡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片刻的休整之后,狼再度暴起,力道也更加庞大。 由于忍义手的存在,狼的攻击更加变化多端了。 而荒川望的刀法也起了作用,狼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握刀方法,无法预测他出刀刀角度,几轮缠斗下来,竟是没能伤到荒川望。 又是一番战斗,这次连寺院当中的鬼佛也被斩断。 破旧寺院成为了一片废墟,火焰到处都在燃烧,飘落的雪花还没来得及落地就被蒸发。 火焰始终在狼的左臂和刀刃上燃烧,场上的杀机就像是犬牙般密集地咬合。 两人都已差不多耗尽自己的所有体力和躯干,就连站着都已十分勉强。 但,他们仍然能够压榨出身体内部的最后一丝力量。 荒川望锁定了狼的眉心,狼锁定了荒川望的喉咙。 所有的弓已满弦,只等血光迸射的刹那。 第三百一十九章:第二法 两人不约而同地收刀入鞘,右手虚握刀柄。 可两人一动不动,像是两尊对决的雕塑。 这时,一片枫叶从天而降,翻转着落下。 枫似火,火融雪,雪凝寒刀,刀锋饮血。 荒川望在脑中反复地演练着那致命的一招,那是苇名流中速度最快,爆发最高的一招。 冰冷的雪无法冰冻他的斗志,他必须赢。 枫叶落地的刹那,荒川望和狼的身形同时消失。 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对冲,那是忍者体术垫步的最高境界。 刀光和人影交织在一起,荒川望感到了迎面而来的剑气撕破了他的脸庞。 那是极为恐怖的一刀,是狼融合毕生所学的一刀,是狼没能拯救主人的遗恨的一刀。 两人同时使出了【绝技·苇名十字斩】! 时间仿佛变慢了,刀光迸射的刹那,从未有过的杀戮之心控制了荒川望。 快。 更快。 再快一点! 必须抢在他之前……将其斩杀! 荒川望只是专注地执于这一刀,只是一味地想着杀戮。 身后就是万丈深渊,又怎么能够后退? 骄傲的狮子被逼到悬崖,不会纵身跳下,它会转身扑杀,即使面对的是猎人的枪口! 周围的所有空气似乎都被刀锋驱动着发出哀鸣,刀刃划过陡峭的弧线,鲜血像是破碎的红绸那样从狼的右臂飞溅出来。 狼看了看自己断裂的右臂,瞳孔动了动,像是给冰冷的石雕赋予了生命。然后他先是半跪在地,继而缓缓仰倒在地面。 “杀戮意志……么……?”狼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细语。 “呼……呼……”荒川望捂着被鲜血浸透的腹部,免得肠子流出来。 尽管他斩断了狼的右臂,但他自己也被狼剖开了肚子,要是距离在近一点,说不定所有的肠子都会被整齐地一分为二。 拿出伤药葫芦喝下去,他来到狼的身边,将葫芦口靠近狼的嘴边。 可狼微微摇头,拒绝了。 “喂,你来斩了我吧。”狼说,“我两只手都没有了。” 像是回应狼的话语,他左臂的忍义手也掉落在地。 “这种事……”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么?”狼把目光缓缓移到荒川望的刀上,“知道我为什么把它交予你么?一切都是为了今天,总有一天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无论我怎么雕刻,佛祖都是愤怒的,我也是愤怒的……小子,我需要一个人,来斩断我心中的修罗。” 荒川望没有说话,只是仰头,将伤药葫芦里的药水一饮而尽,用袖口擦干净了楔丸上的血迹。 “你自己也要注意,不要被杀戮所蚕食了。”这是狼的最后一句话。 忍杀·落影。 在右边的竹林里,狼轻轻地闭着眼睛,这个严肃了一辈子的忍者的嘴角居然有着一抹微笑。 “感谢您。” 荒川望单手立在胸口,低头祭奠。 他用土掩埋了狼所躺着的土坑,立上了一块用石头雕成的碑。 夕阳西下,他逐渐走到寺院的外面,起初的那层雾已经完全没有了。 他用勾绳抵达外界,一眼望去,只有白皑皑的森林,和那缓缓沉落的日轮。 至于那个叫做苇名的国家,则是半点影子都看不到了。 “我会终结这一切,然后过上平静的生活……”荒川望轻声呢喃。 这时天边出现了一道裂痕,像是裂掉的玻璃球表面那样歪曲。 随后是第二道,第三道…… 整个世界开始支离破碎,片片剥落,等到荒川望再度回首看向破旧寺院的时候,那里已然是一片虚无。 …… 感受到了暖炉的温暖,随后睁开眼睛,自己仍旧处于房间之内。 在自己眼前的,是不死斩和楔丸,还有那守护铃。 “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吧……”荒川望说着去拿铃铛。 可是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守护铃到一刹那,守护铃碎裂了,碎成了无数的小块。 但一直以来藏在铃铛里的东西,也在此刻掉落出来。 荒川望拿起了那个东西,随即睁大了眼睛。 “这是……鬼佛?” 手中的小物件毫无疑问是一个浓缩精华般的鬼佛。 【已获得与只狼的战斗记忆: 对阵龙胤之子侍者——狼的战斗记忆,与鬼佛对坐,直面战斗记忆,可强化攻击力。】 荒川望深吸一口气,手掌中的鬼佛泛起悠悠的蓝色火焰。 “那就来吧……很快一切都将结束了。” ……*…… “信号消失了。” 在密林中的帐篷内,驱魔人摘下耳机:“侦查小队全军覆没。会长呢?” 众人摇摇头。 就在今早,中沢明突然不知去向,没人看见他。 “你们的会长,他在干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突然帐篷被拉开了,走进来了一位风中残烛的老人,他仍旧穿着西服,像个老绅士,可眉眼之间尽显苍老。 “梅伦斯……”有人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第二法……”梅伦斯朝着帐篷内的一个女孩说道,“你了解吗?” “不多。”秋雪脸色凝重。 “那个吸血种说的第二法是什么?”巫仪扇问梅伦斯。 “那个吸血种也有名字,叫拓海。”梅伦斯淡淡地说,“可惜啊,他家里还有一个瘫痪的妹妹和一个需要钱上大学的弟弟……” “呵,你们吸血种搞钱还不简单?”有人鄙夷地说。 梅伦斯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没有说话。 “好吧,拓海临死前向我们传达的讯息是什么意思”巫仪扇说。 “知道魔术吗?” “当然。” “那魔法呢?”梅伦斯说。 “人力所不能及之事,即为法。”秋雪代替巫仪扇回答了这个问题,“残留在现代的魔法数量非常稀少,仅仅只有五个。第二法则是第二魔法,据说其职能是观察无数存在的平行世界,并且在任意世界内往来的魔法,至于使用者是谁我并不知道。但那个叫做拓海的吸血种说了‘第二法’这三个字,说明他对这个有所了解吗?” “拓海是一名家道没落的魔术师。”梅伦斯说,“他与他的父辈曾在时钟塔学习过,但并无太多使用魔术的资质,不过虽说如此,得益于君主埃尔梅罗二世的教导,他家对于魔术的理论体系知识还是十分丰富的。” “这些无足轻重,我们需要知道那个所谓的第二法会带来什么后果?” 第三百二十章:重现苇名的方法 “第二法能够干涉平行世界……”秋雪说道,“这是我仅知道的情报了。” “你呢,有什么看法?”巫仪扇看向梅伦斯。 “不太清楚……”梅伦斯摇摇头,“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幸见到魔法,如果是拓海的话,应该会知道一些。” “妖魔们虽然有魔力,但它们可不会魔术……”一个驱魔人说,“难道有人发动了第二魔法?”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一股凉意从背后窜了上来。 能够使用第二魔法的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魔术师。 这样的人成为敌人,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但是大家心里也明白驱魔人所说的话有着相当的道理。 吸血种最后是在鬼门附近传来的讯息,也就说明施展第二法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开启鬼门的人。 但就在这个时候,帐篷的门被拉开了。 “别担心,这个叫什么‘第二法’的东西,对我们没有威胁。” 秋雪一愣:“哥哥?” 荒川望进来,把帐篷的门帘挂在两旁,这样光线好一些。 “这话有什么根据?”巫仪扇问道。 “很简单,对于那些躲在幕后的人来说,开启鬼门不是目的,而是手段。”荒川望接过秋雪递过来的水瓶喝了一口,“开启鬼门的人是出于某种目的来开启鬼门的,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恐怕你们口中所谓的‘第二法’也是一种手段而已……”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得知道那第二法到底是什么?“巫仪扇眉头紧锁。 现在无论敌人的目的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一切都太晚了。 大敌当前,他们只需要知道那个“第二法“到底有没有杀伤力,天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东西,说不定打起来的时候一个从天而降的陨石就把驱魔人们砸死了呢? “等等。“秋雪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我知道有谁了解第二法!你们等我一下!“ 荒川望见状闭上了嘴巴,把解释的话语咽了下去。 如果秋雪能够找到合理的解释便是最好的了,省得他还要跟面前这些人解释什么是苇名众。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向驱魔人们说明什么是苇名众。只是跟他们说了打开鬼门的是一个人,还有一群人在辅佐那个人。因为即便说了,对于驱魔人们的战斗来说也没有任何帮助,难道说那些人都是死而复生想要光复家园的古代武士,而且不会死去,这样己方的战斗力就会变强吗? 并不会,相反他自己可能会被看成神经病,而且除了不死斩,没有东西能够杀死那些不死者。 而对于弦一郎的目的,他也没有说,因为之前他并不知道弦一郎要如何光复苇名,又要怎么阻止? 哦,阻止的方法是有的,既然弦一郎光复苇名要打开鬼门,那就说明摧毁鬼门就能让弦一郎的计划破灭……可摧毁鬼门是每一个驱魔人的职责,更用不着他去多嘴。 不过现在他已经搞清楚了弦一郎要如何重建苇名了。 准确地说,不是重建,而是重现。 通过所谓的“第二法“,将平行世界的苇名在这个世界当中重现。 在狼死后,他通过守护铃所传送过去的那个世界破灭了。 但那不是因为狼的死去而破灭的,而是弦一郎通过第二法所导致的结果。 荒川望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忍杀了狼,结束了他痛苦的嗟怨之命后,曾来到了破旧寺院的外面的山上,而那里已然不见苇名的踪影……但这说不通,完全说不通。 即使狼在杀死御子九郎后几十年都没有踏出过破旧寺院,苇名城也绝不可能在几十年的时间里就荡然无存。 那些雄伟的建筑绝非区区几十年就会崩塌,即使崩塌,也必定会存在其遗迹。 可荒川望站在山崖,一眼望去,什么也没有,就好像从来没有过苇名一样。 唯一的解释——就是苇名城已经通过第二法,被移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也就是这里! 不过需要注意的一点是,荒川望所在的世界曾经是存在过苇名的,不然弦一郎等人也不会复生。 但是荒川望通过守护铃所去往的破旧寺院的那个苇名,并非来自时日的过往,而是平行世界的苇名!! 有一点可以佐证这个说法。 那就是在平行世界中的破旧寺院里,荒川望曾经将守护铃供奉于佛像之前,去往了数年前的苇名,在那里结识了苇名众,拿到了不死斩,并击败了众多敌人,磨砺了自身的技艺。 但狼通过佛像前往龙泉参拜之年的时候,在一个大宅内遇到了一个叫做穴山的强盗。如果狼与这个强盗交了手,那么穴山会在三年之后再度见到狼的时候感到十分火大,这说明即便是去往曾经的记忆,也会对后面造成一定的影响…… ——可荒川望并没有受到这种影响,或者说,苇名众等人没有受到这种影响。 说实在话,他的情况比狼的情况还要复杂一些。因为狼在龙泉参拜之年不过是与穴山有过一面之缘,而荒川望却帮助过苇名众活捉回来了内府的将领,帮道玄调整了勾绳,与鬼刑部等人在殿堂之上切磋武艺,被苇名众一致认为是苇名的后起之秀,明日之星。 固使他给苇名众留下了这么多的印象,可后来的苇名众却对他没有半点记忆,他们只知道荒川望用的剑法是苇名流,属于苇名人的战斗流派,除此之外,荒川望勾不起他们的任何记忆。因为这些苇名众属于过往,而非平行世界。 秋雪在帐篷外面拿出了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到了那个许久未曾联络的联络人。 她按下了拨通键,听着“嘟嘟“的响声心情有些忐忑。 因为她不知道那个人过了这些年是否已经学会了使用智能机…… 过了一会儿,电话接通了,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喂?请问是哪一位?“ 电话对面传来一个清冽的女声,稍显不耐烦,但语气中又带着一些好奇,应该是在猜测是谁会给自己打电话。 秋雪心里叹息一声。果然,当初就应该把自己备注给这个人打上的。 这世界上真的还有比自己还要不擅长使用电子器具的人啊…… 第三百二十一章:远坂凛 “那个……我是秋雪,千月秋雪……您还记得我吗?师父。“ “哦!是秋雪呀!“电话对面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真是的,都说过好多次别叫我师父,我可不记得我有收过徒弟!不过……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尽管是在电话里,秋雪也显得相当拘谨,因为电话另一头的人是她最尊敬的人之一——远坂凛。 曾经作为御主参加过冬木市的圣杯战争,后去时钟塔进修,秋雪就是在那里认识她的。并且由于两人的魔术属性相近,都为火属性,所以远坂凛作为前辈在魔术层面指点过秋雪很多,一方面是对于秋雪的喜爱,另一方面则是惜材,毕竟千月家的魔术回路质量和数量比一般的魔术师要好上太多了。 远坂凛对待秋雪就像对待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虽然不属于她,但是看着这么一块玉在自己手里雕琢出来焕发光彩的时候,心里也是会有莫大的成就感的。 “你来找我,应该不是来叙旧的吧?“远坂凛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你会在这个时间点打给我……让我猜猜,不会是东京那边连通表里界的通道的事情呢!“ “不愧是师……凛姐姐,知道得真清楚。“ “嗯嗯,小秋雪多叫几声姐姐来听!“电话另一端的远坂凛显得十分兴奋。 这一点秋雪早在时钟塔的时候就见识过了,据说远坂凛与自己亲生妹妹相认之后,就变得特别“好为人姐“,无论是谁,只要叫上她一声姐姐,虽然表面她可能不会表现出来,但实则早已心花怒放。 “其实……东京那边的具体情况,我并不是很清楚啦。“兴奋过后,远坂凛稍微叹了口气,“只是日本的魔术协会这里传得比较热闹,所以我才会了解一些……你可不要对我抱太大期望。“ “魔术协会……真的不打算出手吗?“ 虽然知道了答案,但秋雪心中还是有一丝希冀。 “想什么呢,你也在时钟塔待了一段时间,心里也有数吧?虽然不能否认的确一部分贴近人情世故的热心肠的家伙,但是协会已经发了通知……只要不泄露神秘侧,便不能出手。这场战斗,你们退魔人得独自面对。“ “那如果……是关于第二法的呢?“秋雪严肃地说。 “第二法?第二法!?“ 手机里传来沉闷的撞击声,想必是某人的手机没拿稳掉到了地上。 片刻后手机被捡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没错,情报人员临死前传回来的讯息,不少人之前都察觉到了庞大的魔力流涌动,恐怕就是第二法没错。” “这可麻烦了啊……”远坂凛开始沉思。 “我想知道,第二法所带来的隐患,究竟是什么?” “是在平行世界穿梭的能力哟。”远坂凛回答道,“不仅可以穿梭,还能对其进行干预,因此可以获得近乎无限的魔力,如果你说的隐患是杀伤性之类的话,第二法本身倒没有这个能力,不过其使用者可以通过第二法获取极其庞大的魔力……如果是这样,你们面对的敌人可就相当难对付了。不过我冷静下来想了一下,第二魔法使现在只存一名,而他现在不在日本……或者说这个世界。所以你那边不可能是第二法,或者说……完整的第二法。” “凛姐姐为什么能那么肯定?” 远坂凛叹了口气:“因为远坂家的初代家主就是这位大名鼎鼎的第二魔法使——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的弟子啊,而我现在姑且也算是他半个弟子吧!” “那这边的情况……”秋雪有些不确定了。 “据我推断,应该是某种需要巨量魔力才能完成的术式,而这种术式一旦被启动,便会自主吸收魔力。” “需要巨量魔力才能完成的……术式?”千月秋雪一愣,做沉思状,右手葱白的手指揉捏着自己的下唇。 “鬼门……术式……巨量的魔力……” 秋雪眼睛忽地睁大了,豁然开朗。 原来这个术式……是给鬼门使用的! 鬼门的打开是一种自然规律,需要漫长时间的魔力积累,但它却又被人为地开启了。 虽然被人开启,但积累的魔力并不足以让鬼门完全打开,所以自然而然地,开门者需要更多的魔力来完成鬼门的开启。虽然鬼门的开启用鲜血祭祀也能推动打开的进程,但是敌人搜集鲜血的计划早已经以失败告终。 也可以说幸亏他们的计划以失败告终,否则按照现在的情况看,一边吸收庞大的魔力,一边用鲜血的祭祀,鬼门早开启了,哪里还等得到驱魔人们围攻富士山? “我大概明白了。”秋雪说,“谢谢你,凛姐姐。” “没有的事……总之你加油吧,有时间可以来冬木玩,我和士郎会做很多好吃的给你哟!” 挂断了电话,秋雪走进帐篷,说明了整件事情的真相。 巫仪扇倒是松了口气。 已经到了这地步了,早就做好了鬼门开启的打算,他担心的是那个魔法的杀伤性太大,会给己方造成严重的损失。 荒川望轻拍秋雪的肩膀,算作道别。 趁着大家还没有注意到他,他得赶紧带着巫仪伊织离开,而且得避开巫仪扇。 秋雪微微点头,眼里带着鼓励。 “哥哥,你去吧!” 荒川望安静地退出帐篷,很快就找到了巫仪伊织所在的地方。 他打开帐篷,愣住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巫仪伊织回过头来,微笑,嘴里咬着鲜红的缎带。 她正坐在一面小镜子前,手里攥着一把乌黑漂亮的长发,另一只手拿着那把擦拭得干干净净的匕首。 原本及腰的长发被剪断了,只留到颈部的长度。 “为什么要剪头发?” “因为战斗起来有些碍事。” “说得也是……身体怎么样了?” “接近七十个魔术使给我使用了治愈魔术,已经能够行动了。” 她说着把后脑的头发合拢,用缎带扎住,给自己留了个小辫子。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二十二章:爷爷找孙女~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这样的发型啊……”巫仪伊织轻声说道。 “这得问当事人的想法,”荒川望说,“而且得你自己问。” “我还有机会吗?” “不知为何你这个问题问得我脊背发凉。”荒川望咂咂嘴,“不过也许真有,因为你是最后的手段。我这里还有一道保险。” 巫仪伊织抬起头来看着他。 “别那样看我,我没逗你,”荒川望说,“我会把你送到鬼门附近隐匿起来,但是你不能轻举妄动,在妖魔涌下山的之后的三个小时内,我会去拿钥匙,如果我成功了,你就折下山去剿灭剩余的妖魔,如果我失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荒川望在心里补了一句:“反正到那个时候我可能也许大概真的就死了吧。” 成功了固然是好事,可失败了谁都没法怨我…… “那我靠什么来判断你是否成功了呢?”她问。 荒川望刚想说什么,突然皱了皱眉头。 “关于这个我们一会儿在路上说,现在快跟我走吧。”他牵起巫仪伊织白皙的手臂就往外走。 巫仪伊织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像是温顺的羔羊。 不一会儿,巫仪扇拉开帐篷走了进来。 “伊织?” 他有些紧张地说,衰老的嗓音一旦发紧,就发出了类似羊叫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搞笑。 他是在察觉到荒川望不见了之后就立刻赶来的,但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帐篷里空无一人,只有那绸络般乌黑的长发被一根小红绳系好,放在小型的折叠桌上。 …… 一道身影在森林之间穿梭,然后在某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停下。 荒川望把巫仪伊织放下,拿出了一颗绿色的糖果:“把这个吃了。” “这是什么?”巫仪伊织捏着那枚糖果好奇地问。 “一种叫月隐糖的东西,吃下去以后不会被轻易觉察。”荒川望说,“不要含在嘴里,要咬碎,虽然可能会有些痛。” 巫仪伊织照做了,果然,一股痛感在身上蔓延开来,但咬碎的糖果中和了这种痛苦。 看着她这幅样子,荒川望知道月隐糖生效了。 并不需要摆出“月隐”的架势,只需要让其发挥作用即可。 “这种糖果的效果持续时间在半小时之内,不仅是身影,就连声音在某种程度上也会被消除。” “你还没说到底我什么时候才能动手?” “如果开战后的四小时内我没回来,你就可以动手了。”荒川望说,“屏住呼吸,接下来不知道会遇到多少妖魔,我们得一鼓作气在它们没发觉的情况下冲过去。” 巫仪伊织点了点头,但还是透露出一股担忧的神色。毕竟两个人要快速、而且在数量众多的敌人当中不留痕迹地穿过,其难度可想而知。 不过荒川望倒是挺有自信的。 虽然前路妖魔众多,但凭借着月隐糖还有雾鸦,他相信自己能够成功抵达鬼门附近。 他领悟了某种新的体术,在与狼最后的一招比拼中,他的速度达到了生平最快。拇指撬开刀鞘的瞬间,身形早已在原地消失不见。在这种速度下加上月隐糖的加持,想必拂过妖魔身边之时,它们只会以为是一阵清风吧。 虽然说起来简单,但实际上做起还是有些难度的。 妖魔对于人的气息很敏感,所以他和巫仪伊织必须得屏住呼吸,在关键的时间地点换气,否则就会被感知力很高的妖魔发觉……但只要稍加注意,这都不算事儿! “这一带妖魔比较少,我们就坐下来休息吧。”荒川望突然说道。 “什么?”巫仪伊织一愣,“不是要现在去鬼门吗?” “哦,忘了跟你说,我的计划离不开会长的帮助。”荒川望想起来了,“大概在正午时分,中沢明会召集驱魔人集结,这会引起山上妖魔们的注意,那时才是我们出发的好时机……” “那糖果的时效……” “别担心,有的是,刚才喂你吃下去的那颗只不过是拿来练习用。” 对于月隐糖的存量荒川望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他可是血洗了仙峰寺,拿到了不知道多少糖果,就连制糖的方法也都全部掌握了。 巫仪伊织:“……那我们等到中午再出发也不迟啊。” “对,的确,等到中午出发也不迟……但是……”荒川望突然从树干上站了起来,“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啊。” 林子里缓缓走来一个身影。 “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拐走人家的孙女,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小子。”巫仪扇咬着暗金色的烟枪说道。 巫仪伊织明白了,原来荒川望是担心巫仪扇不肯让自己去杀掉鬼门才提前把自己从营地里带出来的。 “您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荒川望觉得有些心虚,感觉就像是带着人家宝贝孙女私奔的浪荡子一样,就算被打死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个。”巫仪扇居然拿出了一部智能手机。 荒川望一愣,想起来了,为了确保安全和联络,每个驱魔人都有定位系统……包括他! 真是失算……他当是只顾着想要快点带巫仪伊织离开,居然没有想到这个!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把孙女还给我,不然我想那个老头也不会介意我教训一下他的孙子……”巫仪扇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刀。 “爷爷……我是自愿的!”巫仪伊织呼喊道。 可巫仪扇不为所动,缓缓躬身,居然做居合状。 荒川望心里叹了口气,拔出了楔丸。 没办法,对于这种顽固的老头,只有先打败他,才能让他平静下来听人说话。 横刀立在身前,荒川望观察着巫仪扇的架势。 一把短刀用来做居合?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巫仪扇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隐藏他握刀的手法,借由躬身和宽大的袖口来将整个左臂及其刀刃完全遮挡。这样荒川望就看不清他出招的角度,加大了防范的难度。 不过不幸的是,这招,荒川望已经用过了。 使用这招,便是为了追求命中率,对于命中的追求要大于伤害。 这正是十分契合巫仪扇的需求的,因为直死魔眼的存在,他并不需要力度,只需要命中即可。 一旦命中,不管是什么,都会被从概念上的层面上杀死。 但是荒川望相信巫仪扇不可能杀掉自己,他虽然气愤,但肯定不会气到丧失理智的程度。 在短短的时间内,荒川望将巫仪扇分析了个透彻。 下一秒,巫仪扇冲了过来,精瘦的手臂朝前挥出,短刀划过笔直的弧线。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二十三章:和解 但在短弧刀来到荒川望身前的刹那,白光闪烁,火花四溅。 荒川望识破了巫仪扇那诡异的攻击。 明明是以居合姿态出刀,但短弧刀的运行轨迹却是自上而下,真不愧是老牌的驱魔人。 不过没有用,直死魔眼再强,也得瞄准死线,才能“杀死”某样物体。 自己的楔丸格挡住了短弧刀,说明巫仪扇从一开始瞄准的就是自己的身躯…… 原来这老家伙是玩真的……荒川望心里咂舌。 刀刃擦过的瞬间,荒川望双手握着刀柄,以短弧刀的刀身为中心顺时针旋转楔丸,最后冷厉的刀锋直逼巫仪扇咽喉……楔丸的长度比短弧刀长了几乎一倍,这是他识破之后制胜的关键。 一招锁死,胜负已然揭晓。 巫仪扇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终究是放下了手中的刀。 他还有还击的余地,那就是将短弧刀掷向荒川望的心脏。 ——但没有必要这样做。 虽然怒火中烧,但他知道真正的敌人是谁。 正如荒川望之前所想,他根本没有杀死己方人员的打算和理由……他连直死魔眼都没用。 “老人家,清醒一些。”荒川望说,“不要因小失大。” “呵,我清醒得很!你根本不知道杀死鬼门的后果和代价!我宁愿让伊织死,也不想让她杀死鬼门!小子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换做是你的亲人,你还能像这样口气轻松地跟我说话吗?” “当然不能,”荒川望看了一眼巫仪伊织,“可她又不是我亲人。” “混账!”巫仪扇暴怒。 “没错,我是个混账,把如花似玉的姑娘送去干这种危险的事情也只有混账才能做得出来不是?”荒川望说,“我也不想背这个名声,可能够把她送到鬼门附近的,恐怕也就只有我这个混账了。” “换一个。”巫仪扇沉声说,“由我跟你去鬼门。” “不成,你太老了。”荒川望拒绝了这个请求,“要是你比你孙女能干,我还带她上去干嘛?” 刚才巫仪扇那凶狠的一刀,足以向荒川望证明许多。 这些年来,老东西的架势和技艺愈发老练,但身体的素质却明显跟不上了。就像是生锈的齿轮,不管曾经能够咬合得多么密切,经过许多年的磨损后,也对不上一个小小的齿槽了。 即便巫仪扇使用直死魔眼,结果也是没有任何区别的,他一定会输。 此外荒川望还从中沢明那里了解到,或许是因为几十年前百鬼夜行巫仪扇过度使用了魔眼,如今他魔眼的强度已经远不如当初了。 巫仪伊织虽然经过了一段过度使用魔眼的虚弱期,可她她还年轻,而且她已经恢复过来了,在这场战争中发挥的作用更大。 这场战争是一场博弈,而驱魔人这方作为一个整体,精密得像是一台机器。 每个人各司其职,全方位地包围着富士山,时刻准备迎战。 而越精密的东西,里面的零件就越是不能出错。 更别提“直死魔眼”这样关键的零件了。 “我失去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家臣、战友、亲人……现在我只剩下这么一个孙女了。”巫仪扇缓缓说道,“荒川家的小子,如果你把她还给我……我愿意用一件你十分感兴趣的事情作为回报。” “除了秋夜做的饭菜和我关心的人外,其余的事情我一概不关心。” “是关于你的。”巫仪扇说,“你就不想知道,封印这种时间越长效果越弱的东西,为什么在你身上不起作用?” “可能跟我爷爷有关吧。” “哼,叫得还真亲密啊,你就没想想,从小到大,他对你做过什么?” 就在这时,丛林深处走来一个人影。 “没做过什么,不过是喂了这孩子几年之后,嫌碍事就把他扔给了他父母而已。”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走来,“而且,赡养孩童,本就不是我这个老头子的工作了。” “秀吉?”巫仪扇十分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好像说过,我会负责北麓这一带。” “爷爷?” 荒川望也愣住了,虽然现在荒川秀吉的身体越发佝偻了,但是他还是能够辨认出那人的相貌。 “巫仪,已经快到正午了,你该回到属于你的位置上去。” “老东西,你也要来阻止我吗?” “阻止你的不是我,是我的孙子,其次,你得回去,西边需要你负责。”荒川秀吉手背在背后,淡漠地盯着他。 “爷爷,这件事情是我自己决定的。”巫仪伊织站了出来,先是行礼,但抬起头后的她神色坚定,“身后就是我们的家,守护家园是我们的职责,目前由我来做这项任务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我没能完成我的任务……届时就只有靠您了。” 巫仪扇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巫仪伊织如此决绝的模样。 伊织双亲早亡,自幼就跟着他生活,那么乖的一个女孩子,从来都是百依百顺,这还是她第一次违抗他。 “但也可以由我先上……” “你老了,能够看见的‘线’不多了,如果失败,那很有可能就错过了最后的时机。”荒川秀吉毫不留情。 “奇怪,中沢明没有告诉你们么?”荒川望看不下去了,“计划是,先由我去拿‘钥匙’,杀死鬼门只是最后的办法。你们这样搞弄得好像已经确定了我拿不到钥匙一样……” 巫仪扇心里叹气,说实在话,他根本就不对荒川望抱有什么希望。 能够引发雷电注入鬼门的人毫无疑问是个强悍的对手。 能够与这种对手比较的,也就只有荒川家的“血脉能力”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荒川秀吉,心说可现在最大的障碍不是这个老家伙不肯开启荒川家的血脉封印,而是…… 就在这时,从后方突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蓝色光柱,笔直地冲向天空,在几千米的高度分裂成了无数道细小的蓝色光柱,这些蓝色的细小光柱划过一道道曲线,像是流星一样坠入地面,最后成半圆状地将富士山完全包裹在内。 “中沢明的结界成果发动了。”荒川秀吉说,“老东西,得走了,不然来不及了。” 巫仪扇心里叹息。 他向荒川望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家孙女就拜托你了。” 说完,他毅然而然地转身离去。 荒川望看着两个老头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不爽。 因为那个身形佝偻的老头,从开始到离去,都没有正眼瞧过自己一眼。 第二百三十四章:战争开始 荒川望看向高耸的山峰,随着蓝色的结界覆盖了整个富士山,那些妖魔就如潮水般涌了出来,远远看去密密麻麻的像是被捅了蚂蚁窝的蚂蚁。可同时它们排列整齐,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人形的妖魔统领们在前方屹立着,端着鲜红的旗帜。 凭借过人的视力,荒川望认出了那旗帜上的图案,居然是苇名国的图徽。 不过荒川望可不会认为弦一郎把这些妖魔看成了苇名国的臣子,两军交战,士气尤为重要。 这种由长矛制成的战旗,无疑能够提升妖魔们的士气。 由妖魔统领们挥舞着旗帜,只要冲破了驱魔人们的防线,那么它们便能重返人间! 而且它们的数量是碾压驱魔人们的,虽然现在只有区区数万,但是鬼门会涌现出更多的妖魔,源源不断……终究会将那些驱魔人所构筑起来的战线碾压在脚底,将那些讨厌的驱魔人碾成肉沫。 仅仅是这一点,便能够让妖魔们热血沸腾了。 而驱魔人这边则是全副武装,这些时日他们将整个战线纵横拉通,外围形成一个包围圈,把富士山围了个水泄不通,再加上中沢明的那夸张到极点的结界,即使封锁线被突破,妖魔们也得花点时间突破结界,但那个时候驱魔人绝不会坐视不管。 这是一场硬战。 几十年前的战争于今日即将重演。 荒川望仔细地观察后,发现妖魔们的注意力很明显地都被山下那些驱魔人给吸引了,现在是潜入的好时机。 他不会前往正面战场,他和巫仪伊织就像是两把手术刀,好刀要用在关键的地方。 “来吧,该走了。”他朝巫仪伊织伸出手来。 “还要背我吗?” “如果你的速度比我更快,你可以自己来,我还省事呢。” 三秒钟之后…… “额……你管这叫背?” 巫仪伊织的头发全部朝着地面方向,小腹与荒川望的肩膀紧密贴合,视线里全是倒着的树和草。 “扛着效率要高点,你就忍忍吧。” 巫仪伊织抿了抿嘴唇。 虽然一个少女被男人扛着的姿势有些不雅,不过都这个情势了还顾得上什么? 可过了几秒,荒川望没有动,只是将她扛着。 “怎么了?”她问。 “等信号。”荒川望将月隐糖含在嘴里咬碎。 “什么信号?”巫仪伊织问,这些日子她在养伤,有很多细节她不知道,也不必知道,因为她的任务只是潜伏在鬼门附近,等待时机给予其致命一击而已。 “开战的信号。” 话音刚落,一颗宛如流星般的魔力弹体笔直地冲入山涧,那里被砸出了一个坑,里面鲜血淋漓一片。 震天的嘶叫声响了起来,妖魔们全力朝着山下发起了冲锋。 人与妖魔之间的战斗,正式打响。 而他的身影也在那一刻消失,飞快地冲向远方。 ……*…… “来了来了!fu*k!”岸本康介端着w2000狙击枪在制高点上大喊。 瞄准镜内,妖魔们犹如潮水般向这里涌来,那幅阵势,真是看着就令人腿软。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算不瞄准,随便开一枪都能命中敌人。 而驱魔人们正在这么干。 妖魔们冲下山的区域总归是有限的,在那一块区域它们闪躲的空间被压缩,一旦被集火将会造成巨大的伤亡。 驱魔人对准山体倾洒火力。不仅有萨姆单兵导弹、毒刺导弹、和mk-153等单兵发射器,还有魔术使们所构造的魔术,在冲下山体的这段时间内妖魔们死伤惨重,富士山的山体几乎被染成了红色。 妖魔们一旦下山,在浩瀚如海的森林当中想要对其进行打击可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了。 不过驱魔人们并不需要主动出击,他们的任务就是死守防线,直到鬼门关闭。 “和弥和弥!我看到1点钟方向已经有妖魔朝着你那边来了!”岸本康介大吼道,“有几百……不,是一千!你那边恐怕有一千只妖魔!甚至更多!” “别担心。”无线电里传来和弥冷静的声音们,“小僧来搞定它们。” 和弥松开了按在铁丝网上的手,来到了临时搭建的战壕附近,将勃朗宁m2hb重机枪放置好,再将体内的魔力传输过去。这种重机枪对于使用者的魔力需求量很高,因为它并非是事先往子弹里灌入魔力,而是在成批地在子弹内设置好术式,要用的话直接灌输魔力即可,不然一颗颗地往子弹里注入魔力太麻烦了,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妖魔们涌了过来,出现在了视野之内,但是和弥没有开枪。 在它们冲到了树林尽头的时候,突然最前排的妖魔们的身体猛地止住了,它们抽搐起来,像是触了电的反应,若隐若现的金丝在它们身上流转,时而从皮肤里钻出,时而又没入皮肤之中。 那些后来的妖魔没能来得及刹车,撞在前排妖魔们的身上,金丝在妖魔之间流转,然后那些妖魔也像是触了电那样动弹不得。 等到前排的妖魔站立不动,金丝无法控制更多的妖魔之时,和弥毅然扣动扳机,弹壳暴雨般倾泻。 重火力倾泻,妖魔死伤无数,但还是有妖魔抓起同伴的尸体往前冲。 它们不少都是低等妖魔,近战才是它们的强项,所以它们只能往前冲,一旦突破防线,那么想要从内部搅乱驱魔人们的阵型,截断他们的补给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没有白忙活那么久啊!”和弥小声说道。 早在布防的时候,他就在周边利用波纹构筑了一道防线。 他在周围的草地里埋藏了极细的铁丝网,从远处将波纹导入那些埋藏着的铁丝网中。妖魔们一旦踏上铁丝网,波纹顷刻间就会控制住它们的身体,那些金丝会摧毁妖魔的心脏,同时却又令它们屹立不倒,构筑起一道“妖魔防线”,后来的妖魔想要冲过来,势必就得越过前面的那些妖魔,否则就会传导性极强波纹击倒。但这样的话,和弥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射杀它们,因为在空中它们根本无从躲避。 这听上去有些像利用电流,但波纹的作用可远不止此。 一轮子弹打完,其余的驱魔人继续射击,但妖魔们坚韧的躯体和拿同伴做盾牌的行为让它们离防守线越来越近。 但就在这时,那些被波纹强制屹立着的妖魔体内突然射出金色的、略带曲折的丝。 这些丝从后方袭来,精准地打中了前方的妖魔,一时间这些快要冲到面前的妖魔,又成为了一道墙。 第二百三十五章:消失的中沢明 但波纹终究是有一定时效和递减性的,那堵墙撑不了多久,机枪子弹虽多,可持续射击带来的热量让枪管都红得发亮,整个枪身都是温热的。 妖魔越过“墙”,驱魔人们拔刀而上,与妖魔缠斗在一起,誓死不让它们越过那条线一步。 和弥没拿武器,因为波纹就是他最好的武器,他通过与妖魔的肉体接触,能够利用波纹对其进行击杀。那些像是小鱼般灵活的波纹几乎可以在任何物体上面进行传导,它们一旦进入妖魔体内,首先就会摧毁其心脏,那些金丝会快速地反复穿插跳动的心脏,像是一根针线缝补一块破布,只不过波纹不会修补,只会破坏。 被和弥击中的那些妖魔的身体完好无损,可它们的心脏和内脏早已千疮百孔。 将近十分钟的战斗,千余只妖魔被消灭,众人还没来得及休整,只听岸本康介在无线电里大喊:“和弥!又一波!又一波来了!” 和弥一愣,飞快地扑到了机枪旁,一把抓住枪柄开始瞄准。 “怎么感觉都在往我们这里跑啊?”一个驱魔人稍显崩溃,他左手的两根手指被咬断了,要不是反应快整条左臂都没了。他刚把断掉的两根手指从地上捡起来揣兜里,还没来得及包扎,妖魔们就又来了。 这时无线电里传来岸本康介的声音:“南方压力还很小,他们派人来支援你们了!能坚持三分钟吗?” “给我少个三分之二还勉强能够答应。”指挥人员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妖魔,头都大了。 战斗才刚刚开始,可是他们这边承受的压力却是最大的。 “你们那里是不是有什么反光体?”岸本康介说道,“这在森林中会吸引妖魔们的,相当于指路标!”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和弥。 “不干小僧……”话说到一半,他突然醒悟过来,“我的脑袋吗?” “怎么可能?”众人说,“你安置的铁丝网!它们变亮了!” 这时和弥才看见远处在草里布置下的铁丝网发着红色的光亮,那是妖魔残留下的魔力与铁丝网上残留的波纹充分接触后的效果。 和弥心说不妙。 波纹其实本身没有颜色,是因为与自身的魔力结合过后,才变成了耀眼的金色。 虽然铁丝网埋设于草里,但是妖魔们是从上往下进攻的,上面的视野使得它们能够清晰地看见远方的红色物体……他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更重要的是,虽然现在才到午时,不过天色已经变暗了,大片大片的黑色云层在富士山上方的天空汇聚,开始旋转,那是即将倾泻暴雨的前兆。 还有一点时间,来得及更换弹匣。 驱魔人们急忙填装弹药,受伤的人员则退到后面五十米的地方进行治疗,以便再度投入到战斗当中。 而后方的人员则往前方补充,好让己方的战力不下降。 妖魔们袭来,还没来得及冷却的枪管再度爆发出庞大的火力。 可这批妖魔更加敏捷,也更加凶残,它们跳跃翻滚,非常灵活,扫射的命中率下降了不少。 不得已之下,驱魔人们只好再度拔出短刀准备进行白刃战。 这次后方的人全部上来了,战斗才刚刚开始,如果这里失守,那么整个防线都会决堤的。 一共百余人,要面对数倍于他们的妖魔……可没人后退。 “你们快坚持不住了……我刚刚得到了一枚高空魔导弹的发射权,需要支援么?” 和弥还没来得及说话,蓝色的飞弹就在他前方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爆开,将森林炸出直径三米的深坑。 秋雪快速奔跑过来,全身都亮着,刻条般的图案在她的身上流转。 —— 这也是她在时钟塔学习到的一种魔术。 虽然是比较初级的魔术,但很实用,而且因为很初级,所以很少有人精通。 不过在她认识的人当中有一人除外,那就是以“弟子”身份跟随远坂凛去往时钟塔学习的卫宫士郎。 虽然那个人一直说自己是不入流的半吊子魔术师,但她的强化魔术,正是卫宫士郎亲自传授的。 区别于一般的强化魔术,这种强化魔术能够用最少的魔力做到极致的强化。她能够跃起六米的距离,而一般人只能够跳半米高,足见这强化魔术的变态程度。不过这魔术的唯一弱点,就是要一直消耗魔力量,所以秋雪一般都不用这个,除非用来肉搏或者赶路。 接二连三的魔术飞弹将妖魔们炸飞了天,不过大多都是残肢之类的,身子已经不见了。 有了秋雪这个强力魔术师的帮助,这边的情况才减缓许多,至少暂时击退了这波妖魔,大家可以松缓一点。 “蠢货!愣着干什么!射击!”苍老的声音在耳边爆响,和弥被撞开了。 巫仪扇端起机枪腰射,握枪的手极稳,这把机枪在他手里温顺像是一条老狗,没有一点后坐力。 一颗颗子弹在那些仓皇逃窜的妖魔的背上爆开血花,弹头穿过它们的胸膛,而其中蕴含着的魔力在妖魔的经络中舞蹈。 而在那些枪林弹雨之中,一个瘦小的黑影以残影般的速度在妖魔群中穿梭,他所踏过的地方,没有任何生命留存。 仅仅一分钟,巫仪扇跟荒川秀吉就杀掉了逃走了百来只妖魔,就像是杀鸡那么简单。 在场的驱魔人们都愣住了,这就是几十年前参加过百鬼夜行的老牌驱魔人吗? 与此同时无线电里传来岸本康介的声音:“成功了!四面八方的妖魔们好像在往回退……它们在撤退!” “趁现在赶紧休整!它们撤退的原因是现在鬼门没有彻底打开,等到再度积累了足够多的妖魔,它们会继续冲下来的。”巫仪扇说,“中沢明呢?他本该负责调度才对。” 自从结界张开之后,中沢明就再也没有发出任何信息,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会长先生的话……已经把指挥权全部交给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负责人,也就是您们身上。” “我怎么不知道?”巫仪扇震惊。 “因为我没告诉你。”荒川秀吉走了过来,“他还有属于他的仗要打。” 巫仪扇一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他开始调度驱魔人们利用一切建立起更加牢固的防线,对中沢明的事情却闭口不提了。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三十六章:没有流血,哪来的胜利 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休整,驱魔人们抵挡住了第一波浪潮。 本来如果将防线建立在之前的民居附近,会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只可惜中沢明结界只能够覆盖到富士山周围,并到不了太远的地方。 “东南侧的空地设下地雷,北侧的人往后退十米,好让它们进来的时候可以跟西侧的人员形成交叉火力!” 巫仪扇在指挥调度,而荒川秀吉坐在一旁磨刀。 荒川秀吉看着巫仪扇指挥大喊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当年。 那时的巫仪扇也是这样,只不过声音比现在要更加沉稳,响亮。而他则是默默地磨刀,听从调度。某个和尚会坐在树下,用葫芦里的中国白酒浇在受伤的膝盖上进行消毒…… 在巫仪扇的指导下,这边的战线往后移了一小段距离,这样就能充分利用地形优势来打击妖魔。 “给,老前辈,水。” 荒川秀吉抬起头来,看见的是和弥递过来的瓶装饮用水。 “不是在什么湖水里装的吧?”他问。 “当然不是,是从便利店和自动售卖机里拿的,你看,瓶口是密封好了的。”和弥很奇怪荒川秀吉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荒川秀吉没说话,他跟社会脱节很久了,也不知道什么是瓶装饮用水,一直都是在居住的山附近打捞泉水。 当年百鬼夜行,驱魔人们围攻富士山,补给更是尤为重要。而驱魔人们赖以坚持下去的水源却被毒妖偷偷污染了。当时医疗条件不如现在,许多驱魔人因为喝了有毒的水而毒发身亡。那其中包括荒川秀吉的亲生兄弟……而且是他亲手把水送到了他兄弟的手中。 从那以后这件事被留在了荒川秀吉的内心深处,但却从未被掩埋。即使到现在,他每次喝水之前,都要再三确认水是安全的。 有人说人的记忆有保护功能,会主动忘记那些不好的事情,可一生当中总有一些事,留给人的印象是不可磨灭的。荒川秀吉到现在都能够清晰地记起来自己兄弟痛苦而死的模样。 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每当他闭上眼睛,脑中就像是有一台老旧的摇把式放映机,把那些残忍的图像一幕幕地、清晰地在脑海里回放。战友、亲生兄弟,他们临死前的痛苦的面庞是他永远也忘不掉的,不只是画面,还有那些卑微到自我了断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坚定了他杀戮妖魔的决心,他只有杀,让妖魔的哀嚎来平息战友那屈辱的灵魂。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一个强大的妖魔在临死之那么虚弱的状态下,还能够对他成功下咒的原因。 因为他那个时候本身就几乎陷入癫狂了。 “你是……浅野家的孩子,对吧?”他问。 “啊,是的!前辈真厉害呀,一百多只妖魔几下子就没了。” “哼,如果我还年轻的话,更快!”荒川秀吉看向头顶的巨山,“但不要高兴得太早,现在的妖魔都是最低等级的,虾兵蟹将而已,我连一个妖魔统领都没看到。鬼门打开了,它们在等待更多更强大的同类从里面爬出来……你看这阴沉的天色,又要下暴雨了,而且这是最后一次暴雨,雷电的魔力会催促鬼门完全打开,到那时才是真正的恶战。” “我们的人数也不多……”和弥紧抿着嘴唇。 “没错,当年大战过后,许多依附于大家族的家臣都离开了,我们到现在也没有恢复过元气来,人数甚至不及当年的一半。”荒川秀吉浑浊的眼睛里透露出担忧,“而且听中沢明说,现在的驱魔人……相当一部分都是魔术使。” “放心吧,大家很可靠的。” “不是这个问题,小子,你爷爷没有教过你,子弹打完枪就没用的道理吗?”荒川秀吉说,“如果魔术是枪,魔力就是子弹,这是一场消耗战,小子,刚才只是开始,等天上的雷劈下,鬼门打开,可不止几万只妖魔这么简单。不是每个人都有着千月家的魔术天赋,驱魔人除了魔术外,得有其他拿得出手的东西。” 和弥舔了下嘴唇,突然觉得有些发干。 他不是对于几十年前的事情一无所知,浅野僧正在寺庙里有时会喝特别多的酒,喝得酩酊大醉,或哭或愤怒地道出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那才是真正血淋淋的历史。 无数的驱魔人,用血肉之躯构筑了一道保护人世的墙。 妖魔的利爪可以轻易地切断人的骨头,带有日光的日轮刀能够斩下妖魔的头颅…… 那才是真正的绞肉机,在富士山,有太多的白骨被掩埋在了地下,变成了如今这葱郁森林的养分。 虽然今天自己这些人有了现代武器和魔术的结合体,但是区区数千人,真的能够挡住妖魔袭来的狂潮吗? 最好的结果,便是鬼门被成功关闭,大多数人活了下来。 差一点,鬼门关闭,死伤惨重。 再差一点,鬼门关闭,在场所有人都见不到明日的朝阳,流窜进人世的妖魔被城里的驱魔人消灭。 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鬼门未能关闭,在场所有人死亡,妖魔涌入人世。 可无论是哪一种结局,都不是最好的结局。 因为最好的结局根本就不存在,世上没有完美结局。 其实这个道理他也早就明白了。 和弥想起了以前初中的时候玩过的一个游戏,游戏内容是恶龙抢走了公主,玩家操控骑士要救回公主。于是和弥操控着骑士踏上了拯救公主的旅途,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终于见到了公主,可是公主由于恶龙长期的侵占,逐渐也变成了一条龙,这时候就要杀掉两条恶龙,boss战难度直线上升。 可是和弥想不通,为什么从小到大跟公主相处得非常好,简直就是恋人楷模的骑士为什么要杀掉公主呢?即使公主变成了龙,但公主还是那个公主,骑士还是可以跟她友好相处啊? 但在游戏里有着暗示,巨龙天性爱财,会不顾一切掠夺有价值的物品。就像刀进了肚子,凉粉再也不是凉粉了。 最后骑士击败了巨龙,为了保护人民,他不顾变成龙的公主的苦苦哀求,也不听她诉说的那些甜蜜往事,他拔出了剑,最后杀死了公主。 不过这个游戏是有完美结局的。在某一关有一条暗道,拿到某一件宝具就能打开暗道,这样骑士就能够通过暗道提前到达终点,在巨龙把公主变成龙之前救下公主,最后与公主结婚生子,happyending。 和弥当初为了打通这个完美结局,找班上的同学借了手机,查阅了很多资料,找到宝具和暗道,终于打通了完美结局。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碰过游戏。 现实已经很悲催了,为什么不能在虚拟的世界中寻求意思慰藉? 或许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游戏制作人才制作了“暗道”这么一个设定。 可现实不是由谁规划的,它就存在这里,没有“暗道”,也没有打开暗道的“宝具”。 没有流血,哪来的胜利。 就连妖魔都懂得的道理,和弥更加清楚。 “听说,你跟我孙子在一个学校读书?”趁着还有休息的时间,荒川秀吉抛出了正题。 第二百三十七章:荒川家密事 “您的孙子……是荒川君么?”和弥一下子就猜到了个大概。 “是的,我想问一下,他是什么时候加入协会的?”荒川秀吉问。 “转校后不久,他解决了一个吸血种后,会长就对他抛出了橄榄枝。” 荒川秀吉缄默了,他觉得很奇怪,虽然荒川望童年是跟着他一起生活的,但是他从未教过任何底子给荒川望。 难道是自学成材?不,这也不可能。 他看到了荒川望和巫仪扇交手的全过程。 巫仪扇虽然年事已高,但是他的刀法十分精湛,比起年轻的时候甚至要更加老练。 而荒川望在看不清巫仪扇握刀的手法的情况下瞬间格挡住了巫仪扇的奇袭,就像是事先预知了巫仪扇会在什么时候出刀一样,他几乎是在巫仪扇出手的同时,身体就擅自行动起来了。 那不是通过训练就能达到的,而是要经过无数次的血战才能磨砺出的直感。 在古代武士中,这种境界被称为“无心”,也被叫做“心眼”。 还有一种说法,那便是“空想”。 荒川望施展的那一刀毫无疑问已经抵达了这个境界,就算没有抵达,也相差无几了。 这是第一次,身为爷爷的荒川秀吉见识到自家孙子战斗的情景。 他看得出来,而且看得很透彻,因为荒川家的血脉能力,是【杀人术】。 这种流淌在血脉之中的与生俱来的能力,就是荒川家赖以生存的杀手锏。 虽然被称为杀人术,但它不是一种术法,或者说招式,也不仅仅只能用来杀人…… 它实质上是一种遵循本能所理解的一种特殊攻击方法,能够瞬间理解对手的身体并对其进行相应的攻击与姿态,是能够找到所有弱点的超能力。简单一点来说,假如把人看成一台器械,那么【杀人术】能够让人瞬间理解这台器械的构造,并且还能够分析它的行动,找到薄弱的环节。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杀人术】是跟【直死魔眼】类似的东西,但在实用性上,它比直死魔眼还要好上一些。 直死魔眼在使用上有着限制,虽然能够看见事物的死线,但是必须亲自对其进行切割,才能破坏其物体,这就要求使用者身手敏捷,体力上乘。但直死魔眼的限制可不仅仅只有这么一个……直死魔眼的使用时长也是有着限制的,除非肉体连通“根源”,否则就会像巫仪伊织那样,长时间使用魔眼会导致大脑负荷过重,要是荒川望晚去几个小时,她早就成了植物人。 但杀人术不会,它是根植在血脉之中的本能,根据不同的敌人,身体会自动采取不同的策略,采取最小的损耗来杀死更强的敌人。而使用者往往意识不到这种血脉天赋带来的福利,就像是肌肉记忆一样,自然而然做出的动作,便是理所应当。 所以在以前的驱魔人当中还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荒川家的人,天生就是最好的剑士,他们自血脉觉醒之时,就能够无师自通地达到许多剑客一辈子都抵达不了的“空想”的境界。 其实不只是剑,任何一种武器,在拥有荒川家人的手里,都会是极为恐怖的。 不是因为武器恐怖,而是因为使用武器的人太可怕了。 荒川秀吉眉头紧锁,这么看来,难道荒川望是觉醒了血脉? “但是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知不觉中,荒川秀吉咬紧了牙关。他拿出了一条银色的吊坠,吊坠表面有些裂纹,里面隐隐有些红光流转。 “封印终究还是撑不住开始碎裂了么?”他喃喃自语,“这场仗打完之后,恐怕是要重新设置封印了……” 天空中突然开始下起小雨,然后逐渐变大,所有人在察觉到雨水落下之时,心情都是沉重的。 荒川秀吉的目光随之流转到富士山:“不,恐怕,我是等不到明天的。” 他看向不远处协助巫仪扇的千月秋雪,径直向她走了过去。 “往西方送去三箱弹药,顺便让那个叫做岸本康介的驱魔人捏好高空魔导弹,务必要在高处把握好战况,以及使用这枚导弹的时机。”秋雪说着,一边单膝跪地,为每个弹匣里注入魔力,这样一来驱魔人们就能够节省一些他们身体内部的魔力了。 “千月家的小姑娘,方便打扰一下么?”他拖着佝偻的身体来到了秋雪面前。 秋雪听到这声音愣了一下,她抬起头来:“好的。” “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我只想问一下,他还好么?” “他很好……”秋雪想了一下,也找不到别的说法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荒川秀吉突然跪了下去,是比土下座还要更贴近地面的土下伏,那弯曲的背部微微隆起,像是一个坟包。 秋雪被吓了一跳,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荒川秀吉说,“能拜托你一件事情么?” “不管怎样,您先起来……” “这件事情有关于我的孙子,如果我没能撑过今天,他就拜托你了!” “我会照顾好哥哥的。”秋雪说,“但那是在他不发病的前提下,我才会尽可能的想办法去救他。” “这样就足够了。”荒川秀吉抬起头来,“这样就够了……” 驱魔人们来来往往,但没人驻足观看,所有人都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喂喂喂,我的手指还能接上吗?”后方的伤员区内,一个驱魔人泪眼兮兮的。 “恐怕不行了,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一个会治疗魔术的小姐姐轻轻地摸着那个驱魔人的脑袋。 “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驱魔人大声哭闹,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可没人去笑话他那幅惨样,断手断脚什么的太常见了,妖魔的凶残非同一般。 “别哭了!”另一个负伤眯着眼睛休息的驱魔人听不下去了,“不就是两根手指嘛!你现在把它冻起来,等打完了这仗,明天去医院说不定还能接上!” “你懂个屁!”那个驱魔人怒骂,“就算接上了,也肯定没以前那么灵活了!” “能用就行呗……” “我是彩六玩家啊!没了手指你让我怎么上黄金!” 花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该准备的准备好了,驱魔人们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喝点水补充体力,以便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虽然可以休息,不过天上落下来的黄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生疼,所以驱魔人们都躲在树下,也不担心天上的雷,因为一大团黑色的云在天空流转成旋涡,那些雷正击打在富士山的顶端。 妖魔们再度集结,仅仅两小时不到,妖魔们在富士山上密密麻麻,它们再度成型了,数量比之前还要多。 “更多的妖魔从鬼门里出来了。” 离营地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巫仪扇眺望着富士山,任凭雨水流过他那沟壑纵横的老脸,“伊织……” “只能靠他们两人了。”不知何时荒川秀吉过来了,“过来树下坐一会儿吧,一会儿还有恶仗要打。” “你的孙子上去了。”巫仪扇指了指山上,“你不担心么?” “担心?不担心?就算我担心了,他就能够平安无事地回来么?”荒川秀吉说,“你老是喜欢多管闲事。” 巫仪扇眉眼抽动,冷冷地看着荒川秀吉:“是啊,我是喜欢多管闲事,因为我看不下去你那种做法。” “你在教我做事?”荒川秀吉抬起那浑浊的眼眸,这个老得快要死去的老头,当年杀的妖魔却是最多。 “呵,我想知道,你的孙子……为什么会有那种实力?”巫仪扇说,“你不是没有解开封印么?” “你想说什么?”荒川秀吉眉头紧锁。 “我看过他的手臂了,荒川望,根本就……” “住口!”荒川秀吉突然暴起,像是发怒的雄狮。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在害怕什么?不只是我,恐怕老和尚也察觉到了。”巫仪扇笑了笑,“你最好祈祷那可怜的小子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 “你要说出去?”荒川秀吉枯槁的手紧紧地抓着巫仪扇的衣领。 “为什么要说出去?你的孙子跟我有何干系?”巫仪扇冷冷地说,“只是没想到当年那个刚正不阿的你居然会做出这种卑贱的事情!你不是没有经历过鬼门开启的那段日子,之前那些妖魔不过是小打小闹,真正棘手的家伙们还在往鬼门外面爬!你知道荒川望可能会死在这山上吗?你毁了他,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因为你的自私,他要死了……呵,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伊织在路上会有个两个伴——那就是我和你孙子,我看其实那小子还是蛮不错的,我都想着要不要让我孙女和他交往一段时间了。” 有那么一瞬间巫仪扇觉得面前的这个老战友,老朋友,愤怒得要杀了自己。 可荒川秀吉最终松开了手,一屁股坐在泥地里,满身颓废劲儿。 “可我有什么办法呢?”他说,“你之前在宴会上也问过我,可我真的从来没有教过他这些……我也希望他能陪伴着我的儿子作为普通人过完这一生,从来没有想过把这个孩子牵扯到这里面来,所以我才在儿子儿媳他们在东京稳定下来后离开了这孩子……” “可他终究只是个代替品而已。”巫仪扇看着老友,不可置信地摇头。 “对于我来说,没错,可对于那对夫妻来说,他就是唯一的。” 良久,巫仪扇发出一声叹息:“你真是太残忍了……之后呢,你准备怎么做?” “我已经跟千月家的孩子打好招呼了。” “她能不能够活下来也还说不定啊。” “真到了那时候,我就会让‘神秘’随着妖魔一起泄露出去,到时候魔术协会那帮人想不管都不行,”荒川秀吉咬牙切齿地说道,“几十年前,他们始终不愿意插手,他们最先只想看看鬼门的最深处到底有什么,一个城市,甚至一个国家对于那些人来说都不算什么,但是门被我们用钥匙关上了,所以他们转而想要看看我们是如何关上鬼门的!” “想必钥匙会被夺走吧……但那已经没关系了,我们手里又没有钥匙。” 就在这个时候,有声音在背后响起。 “可是有人会去拿钥匙,一旦拿到了钥匙,我们就得更为妥善保管。” 巫仪扇和荒川秀吉回过头去,居然是中沢明。 “你居然会来这里,回到家乡的感觉怎么样?”巫仪扇说道。 “不怎么样……”中沢明看着电闪雷鸣的富士山,“明明这里是我的家乡,可我却一点都不怀念它。” “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荒川秀吉淡淡地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两位老前辈在谈论什么?” “琐事,还有一些回忆。”巫仪扇微笑,“那时候我们救下你时,你还是个毛头小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个小子……你来这里干什么?” “请两位帮一下忙。”中沢明说,“浅野前辈在南簏区域,距离有点远,所以我就来找你们了。” “做什么?”荒川秀吉问。 “随着时间递增,鬼门里钻出来的妖魔会愈加强大,我需要两位前辈故意在这包围网中戳破一个洞。” “好引鱼儿上钩吗?”荒川秀吉立刻就想通了。 “正是这样,不需要太大,特意地漏掉一直妖魔就行了,我想两位应该还记得那只妖魔。” “当然记得,可你要怎么让它找到你?” “我会暴露一些结界上方的魔力运输线路,这样它一定会来先找我,”中沢明说,“我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干掉它,这样你们的压力会小很多。” 巫仪扇跟荒川秀吉点点头,同意了。 “就是这样,那么我先回去了,巫仪前辈也不用苦着一张脸,脸上的皱纹本来就已经足够多了……”中沢明说,“我有预感,您的孙女一定会没事的。你们都把直死魔眼看得太重要了……这场战争的关键,其实是荒川君呀!用钥匙关门,可比破坏门的做法要好上太多了。” “你就对那个小子那么有信心?”巫仪扇问。 虽然荒川望很强,但是在他看来也没有到强到变态的程度,虽然自己已经老了,但是真要使出真本事,那小子估计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可我们只能相信他,只有他能够杀死那些杀不死的敌人,只有他才能夺回钥匙。”中沢明说,“别忘了,用魔眼杀死鬼门,只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浅野老和尚总说做人要有希望,我们还活着,那就还有希望。” 巫仪扇看着消失在雨幕里的中沢明,若有所思。 第二百三十八章:蓝色的熔岩 “从山上涌出了更多的妖魔……”荒川望一动不动地俯身趴在雪地中。 他的身上全是雪,再加上月隐糖的帮助,将他完完全全隐匿了起来。 妖魔从他身边经过,他凝神屏息,仿佛一尊石像。在必要的情况下,他可以一天一夜不动丝毫。 等到这批妖魔往半山腰下去集结的时候,荒川望站了起来,后背已经湿透了。那是背上的积雪融化所导致的,随着火山口底下滚烫熔浆的翻动,富士山上面的温度开始升高,积雪随之融化。 月隐糖的时效快过去,荒川望又续上了一颗,继续往前潜行…… 身上的糖果已经不多了。一把楔丸,一把不死斩,怀里揣着一把纸人漂流……这就是他的所有。之前有大号的棒球袋装不死斩的时候,里面剩余的空间还能放许多东西,但是这次他负责的是隐秘行动,所以陪伴他的棒球袋就只能暂时搁着了。 离山顶还有两百多米的距离,他必须抓紧时间,在下一批妖魔从鬼门里出来之前赶到。 巫仪伊织被他留在了1900多米的高地,依靠植被和地形隐藏着,等待时机。 因为再往上走的话,能够遮蔽身体的植被已经没有了,尽管这个火山口在过去的2000年里一直处于休眠状态,但由于它的位置远远高过形成森林的高度界限,加上强风的影响,除了苔藓之外,没有形成任何其他植被,无从藏身。 暴雨倾盆,荒川望回头看了一眼那茂密的植被,觉得巫仪伊织应该没有问题。 天色这么暗,而且躲藏的位置规避了妖魔前行的路线,她是不会被发现的。就算被发现了,她也应该能够轻松解决,只要不留活口逃回去报信就好。 “呼……咳咳……” 前行的过程中,荒川望感到身体越来越不舒服。 越是接近山顶,魔力流就越大,打通了一条魔术回路的他受到的影响比较深。 这时山体轻微的震动起来,他察觉到脚下的地脉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滚动,那声音仿佛沉睡在大地之下的巨人发出的鼾声。 荒川望暗道不妙,回头看去,妖魔大军们正蓄势待发,而驱魔人们身处2000多米以下的山脚,暂时还没有察觉到什么动静。可他知道那声音不是什么巨人的鼾声,富士山下面也没有压着巨人,那是岩浆流速加快的声音! 硫磺和硫化氢刺激的味道充斥鼻腔,仰头看去,火山口有某种气体正在快速冒出,只不过雨幕覆盖了这一切,除非近看,否则无人能够察觉。 荒川望看向自己的脚底,那里的藓类已然死去……仔细想想,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在富士山周围几乎都没看见什么动物! 富士山……要爆发了! 事不宜迟,他立刻联络上了中沢明,并将火山即将爆发的事情告知。 这可不是小事,虽然火山爆发的岩浆流淌速度不快,但是火山爆发最先喷出的可不是岩浆。在火山喷发的孕育阶段,内压力会逐渐超过外部压力,覆岩石的裂隙密度带发生气体的猛烈爆炸,使岩石破碎,并打开火山喷发的通道,首先将碎块喷出,相继而来的才是岩浆的喷发。 届时无数滚烫的、附着岩浆的岩石碎块会从两千多米的高空砸下富士山四周的区域,无论是对于驱魔人还是妖魔,那都是一次无差别的大范围覆盖式攻击。两千多米的高度掉下来的石头……那威力丝毫不逊于炮弹,光是砸在地面迸裂出来的碎石就能够要了人的命了。 “人力永远无法对抗天灾。自然之力的神伟岂非人力所能阻挡?” 通讯里的中沢明居然笑了。 “荒川君,这次的火山爆发是人为引动的,想要阻止,就除掉那些人为制造的因素就好……不过即使火山爆发,我们也只能退进森林里,没法再退了,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一点。” 荒川望默不作声,他当然明白。一旦让那些妖魔逃离富士山四周的森林,它们就会顺着公路一路冲向人类居住的城市,像是蝗灾一样,将所过之处全部啃食殆尽。 “我会尽力……等消息吧。” 荒川望强行压下魔力乱流所导致的不适感,加快了速度,越往高走妖魔反倒越少,再加上下一批妖魔还没出来,正是冲刺的好机会。 但在这期间还是有好些刚从鬼门里爬出来的妖魔从山顶下来,带着对重返人间的喜悦,毕竟它们已经迫不及待了。只见它们沐浴着暴雨,放声狂笑,手舞足蹈,像是一群癫狂的疯子。但还没高兴多久,一道鬼魅的身影狂风般从身旁卷过。 它们好奇地想看回头看看刚才从自己身旁掠过的是什么,但是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头转不了了。 鲜血从颈部迸射,一颗又一颗的头颅滚落下来,顺着斜坡一路朝着山下滚去。 它们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杀了它们。 仅仅半分钟,荒川望就来到了火山口附近。 一道枝状的雷电笔直地击下,垂入火山口之中,深蓝的光一闪而逝。 楔丸的刀身垂下,雨水冲刷着上面的血迹,但四周无人,只有周边已经沸腾了的泉水。 没有苇名众,也没有妖魔。 但荒川望并不惊讶,他知道弦一郎不在这里。 很简单就能够猜到,点燃了炸弹的引信之后,哪里还有乖乖在原地站着的道理? 弦一郎所要的是苇名的复兴,引发巴之雷给鬼门注入魔力之后,自然不会乖乖站在原地等人来找他。他只需要在某处躲着,静静等待鬼门完全开启…… 走到火山口的边缘,荒川望朝底下看去,那一幕深深地震撼了他。 他的脸被映成了蓝色,火山口底下流淌着的岩浆是蓝色的,那种蓝近乎于大海深处的幽蓝,而更下方则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一道道蓝紫色的焰柱从熔浆里喷发,又被吸附回去,滔天的魔力量几乎让魔术回路都感到颤抖。熔浆里还夹杂着绚烂的条状的金色纹路,无数妖魔正从岩浆里爬出来,密密麻麻,像是涌动的蛆群。 第三百三十九章:鬼门的真面目 “这还是岩浆吗?”荒川望眉头紧锁,“完全不是岩浆该有的颜色啊……” 这时巴之雷再度劈下,金色的雷电与底下的岩浆接触,让岩浆的颜色变得更加幽蓝了。 他看着底下滚动着的岩浆和密密麻麻的妖魔们,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明白了所谓真正的鬼门,到底是什么。 他一开始还惊讶为什么妖魔们会不受岩浆的影响,随着那一道巴之雷,所有问题引刃而解。 鬼门的真实面貌,即是那滚滚的岩浆! 岩浆,被日本的古人称为黄泉之水,因为他们曾经目睹明亮的熔岩从火山口流出,火柱连接天地,带走无数生命,冲天的火山灰覆盖天空,漂浮不散,再无阳光…… 而事实上,它的确担得起这个称号,因为这流淌于地下深处的滚烫的液体,封印着危害世间的妖魔,就像是一堵门,把妖魔们关在了里面。即使想要强行冲出来,无论躯体有多么强壮,结局也只能是被那一千二百多摄氏度的熔浆融化得一点不剩下。 虽然“门”关上了,但总会有不严实的地方存在,这也就导致了时不时会有一些妖魔来到人世,可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不过随着鬼门被开门强行“打开”,妖魔们有了可乘之机,来到人间的数量逐渐增多……正是察觉到了这一点,驱魔人才前往富士山,然后悲催地发现钥匙已经不在了。 开启鬼门不能直接注入魔力,需要钥匙,只有当门开启了一条缝,才能把手指伸进去把们彻底掰开。 “开门”是钥匙,那庞大的魔力则是把门掰开的手指。 巴之雷提供大量的魔力与岩浆充分反应,把原本呈亮红色的岩浆逐渐在不改变其温度的情况下将它转变成对于妖魔无害的物质,如果他之前没有破坏掉山内典膳和蝶等人的计划,那么鬼门开启的程度无疑还会加快。 荒川望能够看见,从底部攀爬着的妖魔中,一部分是清醒的,而另一部分则是毫无意识的。 清醒的那一部分看上去比较强,因为已经有了人类的特征,有些甚至长着与正常人类相差无几的脸庞,就跟络新妇一样。不过络新妇还要更高级点,因为她能将自己完全变成人类。 荒川望掏出银色舞者,往里面注入魔力,对着那些有意识的妖魔连续开枪,直至子弹打光。 紧接着他又用穿刺性强的螺旋手里剑击杀了一些快要爬上来的妖魔,这样能够给他争取一些时间,因为有的妖魔敏锐程度很高,已经看到他了,不杀掉的话会很麻烦。 虽然想尽快离开这里,但是他得找到弦一郎所在的位置。 有中沢明的结界在,想必他不会跑得很远…… 荒川望环顾四周,周围还有一些小山头,上面还有神社。 “弦一郎对鬼门极为重视,他会躲起来,但肯定不会像缩头乌龟一样……”荒川望静下心来分析,“他躲藏的地方,一定是能够观察到这边情况,视野良好的地方,这样看来……就只有东北方向的那座山峰了吗,那里没有树海遮挡,不仅能够看到山顶,还能观察到山脚下的部分情况。” 确定好了目标之后,荒川望准备立刻动身,只要夺回“开门”,不管弦一郎的诡计如何多端,都会成为无用功。即便他猜错了,弦一郎也一定在这几个山头的其中一个,因为弦一郎不可能打开鬼门之后对其坐视不管。 “还得通知巫仪伊织,让她转移到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去。” 就在他跨出脚步的这一刻,天空中再度劈下一道雷电。 他本能地朝天空看去,闪电一瞬间照亮了黑色的旋涡云,某个庞然大物在云层中一闪而过。 荒川望愣住了,他的脚步仿佛死死地固定住了一样,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四个字。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所以一定要再次亲眼确认! 夜眼凝视天空,即便雨水滴落眼睛也毫不在意。 当闪电再度划过云层时,这次他看清楚了。 没错,那巍峨的城池——苇名城!就在其中! 疯了吧!? 那么大的一个城池,漂浮在富士山头顶? 一旦落下……荒川望简直不敢想象那个后果。 富士山即将爆发,苇名城落在这山峰之上,无疑会给即将到来的火山爆发增添“弹药”。 强大的冲击力会摧毁这些城池,里面的城墙、民居、砖瓦……一切都会沾满幽蓝色的岩浆,从两千多米的高空落下,原本只是山体内部的岩石碎裂喷发,躲一躲说不定还能活,可苇名城一旦摧毁,漫天都将是炮弹,到时候不管是妖魔还是驱魔人都难逃一死。 如果真的同归于尽也就算了,至少驱魔人们守住了人间。 但那是不可能的,跑出来的妖魔们死了,可熔浆……也就是鬼门底下的妖魔还多得是呢。 火山爆发只是表界的现象,而妖魔存在于里界,只要不来表界它们就什么事情也没有。这样它们只需要等到火山爆发的劲头过去了再出来即可无事,而且还有一地的驱魔人尸体当美餐。 荒川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仔细观察了一下。 那轮廓……还有一些熟悉的建筑和地方,的确是苇名没错。 但它却并非是实体,而是像3d投影一样,投射在云层之中,甚至会随着闪电流动而扭曲。 果真如他所想的一样。 之前吸血种所传递回来的“第二法”,起的就是这个作用。 通过干涉平行世界,将他通过守护铃所到达的平行世界的苇名城召唤到这个世界。 不知为何,现在苇名似乎还没有实体,不过如此便好。 但再度一想,弦一郎会蠢到把苇名直接弄到富士山上方吗?好歹也整块平原啊! 不过来不及多想了,荒川望转身,朝着东北方向下山,一路狂奔。 富士山从山脚到山顶,共划分为10个阶段,每个阶段是一个“合目”,由山脚下出发到半山腰称为五合目,由五合目再往上攀登,便是六合目、七合目,直至山顶的十合目。每合目都设有供游人休息的地方,地方宽敞,妖魔们就在那里聚集。 在荒川望下山的同时,整合起来的妖魔们也开始行动了。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四十章:决战富士山(1) 这次,它们的数量足足有八万,甚至更多! 而且它们的级别也更高了! 越是强大的妖魔,鬼门对于其限制就愈加严重,所以从理论上讲,时间越久,从鬼门里出来的妖魔就越强大。 它们冲下去,高举着战旗,若从高空俯瞰下来,就像是黑色的流水顺着山脊流淌。 经过之前的战斗,它们了解到一件事情,那就是聚集兵力攻击一点的办法是行不通的。 驱魔人们的战线大致成圆环状,支援十分迅速,所以这次它们把人手分散了,平均地向富士山四面八方流去。 这次它们不准备拼命,它们准备削弱驱魔人们的战斗力,将敌人致残致伤,而不致死。 这样那群人类就不得不分散精力照顾伤员……若是无情点,不照料伤员也是可以的,但同伴濒死和绝望的哀嚎,也会无形之中加深其他驱魔人的罪恶感和压力,等到鬼门完全开启之时,驱魔人们所构筑起来的防线就会像泡沫一样脆弱,轻而易举地被妖魔们毁灭。 虽然这种做法会增多妖魔死亡的数量,不过鬼门里还有很多很多渴望自由的妖魔。 上次是驱魔人运气好,拿到了关闭鬼门的钥匙才赢得了胜利,然而这次他们没有了钥匙……就像是没了爪牙还瘸腿的狮子,毫无威胁可言。 七合目之上,四个人影站在高处俯视着下方,看着妖魔们潮水般冲向山脚。丑陋的面貌和恐怖的躯体证明着它们的身份,唯一与人类相似的地方,恐怕也就是那接近于人体构造的身躯了。 “已经照你说的那样去做了。”毒妖的身体泛着诡异的绿色,妖艳的藤类植物在身上盛开,“统领们带着手下的小鬼们下去了。” “那些武士呢?”暗天狗问道。 “不知道,估计是躲到哪个地方害怕得瑟瑟发抖吧?”附魂妖桀桀地笑,“要我说就把他们杀了,头骨拿来装酒喝,人类世界的酒我好久都没喝过了。” “没想到才过了几十年,就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啊……”最后一个蛇头妖魔吐出红色的信子,蛇眼里诡异的光芒闪过,脚下的那片苔藓立刻石化。 它们是妖魔中的佼佼者,称为“八妖”,当年百鬼夜行,八妖被斩了四个,剩下的这四个侥幸逃回了鬼门,留住了一条小命。 时过境迁,当年的驱魔人老的老,死的死,还有些人早就不干这行了,带着子孙跑到山清水秀的小乡镇或者繁华的大都市过上了正常人的日子…… 可是按照人类的年纪换算一下,这四个妖魔在几十年前只是一帮“小伙子”,几十年后的今天才是它们最强壮的时候,无论是身体还是智慧都处于巅峰的状态。这些年来它们在鬼门里刻苦修炼,愈发强大,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重返人间之时,向驱魔人复仇。 它们四个的躯体或多或少都有些残缺,那是当年的驱魔人在它们身上所留下的痕迹,这对于它们来说是一种屈辱。而屈辱,就是要用仇敌的鲜血来洗刷的。 好不容易从鬼门里出来,它们不会像统治者一样站在高处欣赏底下的战斗,而是会亲自踏上战场,掀起腥风血雨,亲手攥出敌人的心脏,痛饮其血。 “各自负责一块区域,准备下去。”暗天狗说道。 “那你呢?”附魂妖问。 “我去解决这个碍事的结界。”暗天狗抬头看向天空,那半圆的结界笼罩了整个富士山。 “也不知道那几个老东西是否还活着……” “肯定活着呢……有特殊血脉的人类,寿命一般都特别长,”附魂妖笑了,荆棘般的牙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我和我那可怜的弟弟呀!” “驱魔人的数量有多少?”蛇头妖魔问。 “大概几千,但是那些人的武器却换了,近身战斗他们比不过我们,所以就选择远程射击,那些铁块比弓弩的威力还要大。”毒妖抚摸着自己肩膀上的一朵妖艳的红花,“这样看来,要冲破他们的防御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呢……” “圆形的包围网,调度人手想必很方便。”暗天狗拔下自己翅膀上的一根暗羽,“人类有句话,叫做擒贼先擒王,你们每人拿一根我的羽毛,去杀了那些指挥的人,他们一定是靠着某种东西进行联络,毁了那东西,我会在摧毁结界之后观察薄弱的点,到时候移动人手击中攻击,他们就反应不过来。” “哼,你这家伙是把我们当做传送点了么?”毒药扭着纤细的腰肢一把抓过了暗天狗手中的羽毛,毫不犹豫地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还知道该怎么用么?”暗天狗问道。 “很熟悉。”蛇头妖说,“事不宜迟,我就先走了。” “如果碰到当年那个叫荒川的,记得把他的心脏和头带给我。”附魂妖也将羽毛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三个妖魔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暗天狗展开满是黑羽的翅膀,冲向了那雷电涌动的漆黑天空。 它笔直地来到富士山上方笼罩着的结界的边缘,将枯槁的细长手掌按在上面。 被触及到的结界表面泛出淡紫色的光泽,暗天狗的表情忽然狰狞起来,像是神话中的古刹恶鬼。 结界给予了他伤害,极具攻击性的魔力从手掌钻入他的身体,游走全身,它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内脏都在痉挛,大肠小肠等器官搅动着,发出揉稀泥巴一样的声音。 可它并没有把手从结界上移开,它在感知,感知着魔力的走向。 就像是所有的溪流都有源头一样,结界也有源头,源头涌现出的魔力铸就了这个庞大的结界。 半分钟之后,它终于找到了结界的源头,在松开手的刹那,它吐出大量的鲜血。 嘴里发出愤怒的低吼,它用尖利的爪子刺穿了自己左胸,从里面取出一枚还在跳动的心脏。 扯断血管,强大的恢复力让血液停止外流。它仰头,嘴角裂到耳根,嘴巴呈60度张开,将整颗心脏混合着雨水放进嘴里…… 某种奇妙的声音从它的嘴里迸发了出来,就像是踩爆了一条肥美的毛毛虫,汁水外溅。 它吃掉了自己的整颗心脏,那被结界造成的伤害在短短数秒内就恢复了。 抹去嘴角的鲜血,暗天狗死死的盯着森林的某处,以鹰击般的姿态俯冲而下。 第三百四十二章:决战富士山(2) “妖魔来袭!!”驱魔人们严阵以待,重武器和埋设的陷阱都已经准备就绪。 “看样子它们涌向了四面八方!人数非常均衡!简直比我老妈摊的煎饼还要平衡!”无线电里传来岸本康介的声音,“大家小心,它们当中似乎有不少强大的妖魔!”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在扣动扳机,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地命中一名敌人,甚至不用特意瞄准,因为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巫仪扇看了一眼富士山,将短弧刀从腰间的两侧拔出。 关于富士山即将爆发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可他们不能退后,没有后路可言。 当年百鬼夜行的时候,鬼门成功开启,虽然有岩浆流出,却并没有让富士山爆发。那是因为鬼门的开启是自然的,积存起来的大源魔力由量变达到质变,岩浆和魔力反应,自然发生变化,通往表界的通道成功打开。 可这次鬼门的开启,是人为地往里面注入巨量的外来魔力,让山体起了排斥反应。 富士山本就是一座天然的灵脉,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 巨量的外来魔力注入鬼门,扰乱了当地灵脉的运作。灵脉一乱,原本在既定轨道上运行的魔力便会溢出,从而导致地脉深处形成巨大的岩浆囊,再加上覆岩层的围压,火山爆发也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了。 荒川秀吉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 “你负责照看这里,我去另一边,顺道看看老和尚死没死。” “可以,你说我们会不会碰到当年的那些杂种?”巫仪扇的手指轻轻拂过短弧刀的刀刃。 荒川秀吉沉默了一下:“你若是见到了那个绿色的丑八怪,把它打残,留给我来处理。” “你也是,见到了那个有魔眼的杂种的话,留给我。” 荒川秀吉点头,转身。 刚准备迈开步子,他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牢牢抓住了。 “老东西,别死了。”巫仪扇紧盯着他。 “彼此彼此吧。” 妖魔已经奔袭到了前方两百多米远的地方,在看见目标的同时,这方的重型武器火力全开,弹壳如同天上的暴雨那样倾泻。 荒川秀吉的身影越出了防线,那一瞬间,一部分妖魔追着他离开。 若从天空俯视这一场景,看上去就像宽阔的河流遇到了一条小小的分叉口,一部分水被引流。 巫仪扇在众多妖魔中穿梭,但他所经过的地方只留下了被割喉的尸体,那些追杀他的妖魔的数量越来越少,尸体像是一条路一样,随着他的脚步不断延伸。 坚实的防线受到了冲击,巫仪扇挥舞着短弧刀冲了上去,旋转的刀身带起红光,因为敌人的血液是红色的。 眼中那一条条的死线,就是生命的终结。 一只骨化妖魔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带头冲锋,前方就是驱魔人,是阻碍它们获得自由的存在。 它心中有一个信条,那就是阻碍自己的东西,必须要被摧毁! 双手逐渐增生,手骨成为锋利的骨刃,这便是它的能力,全身上下都能够长出比武士刀还要锋利和坚硬的骨刃。它将双手交叉放于胸前,只要逼近目标,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削掉目标的脑袋。 上一次百鬼夜行,它被砍断了双手,狼狈地逃回了鬼门里,花费了漫长的时光才重新让骨头长好。所以对于驱魔人,它怀恨在心。它曾无数次在鬼门里幻想,幻想着在那些驱魔人求饶的声音中剜出他们的心脏,让那些驱魔人吃掉他们自己的心脏!品尝他们的绝望! 今天它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今时不同往日,它比过去的自己要强太多了,再也不用惧怕那些武士刀…… 在奔跑的途中,它几乎已经在脑海里听到那些驱魔人的绝望的哭喊了! 前冲的身体戛然而止,一发.50口径的子弹洞穿了它的胸膛,留下一个巨大无比的洞。 它直挺挺地脸朝地倒了下去,想要爬起来,但是已经没有力气了。 这一刻,它忽然意识到自己咬快要死了,生命留存之际,它努力地抬起头,想看看自己为何而死。 在它的正前方,数十架配装有白光瞄准镜和微光瞄准镜89式重机枪正在轮番扫射,期间还发射了穿爆燃曳弹、穿爆燃弹及84式脱壳穿甲弹……这些子弹是用来对付各种轻型装甲目标,以及反武装直升机的,不过用在妖魔身上也不怎么浪费,因为一些妖魔的肉体很坚硬,就算打到普通妖魔的身上,也能来个一穿n,直到弹头动能完全消失。 “原来……不是……鞭炮啊……”它闭上了眼睛。 它有些不明白,想当年大家都还是拿着刀砍来砍去的,怎么一转眼几十年的时间,驱魔人的战斗方式就变样了呢? 难道是时代变了吗? 强大的火力压制了妖魔群,但很快,就有身体坚硬,从体内长出盾牌来的妖魔冲在最前方。 但即使是这种大块头也顶不住这般强大的火力,子弹撕裂它们的盾牌和肌肤,最终摧毁它们的身体。 但是妖魔仍旧不怕死一样地往前冲,因为它们的数量终究占据了绝对性的优势。 它们距离防线越来越近,而机枪的弹匣终究是要更换的。 就在妖魔冲到防线前方的时候,一些妖魔的身体突然自燃了起来。 那炙热的火焰不断蔓延,引燃了越来越多的妖魔。 它们大叫起来,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因为暴雨顷刻间就把身上的火焰给扑灭了。 一个驱魔人躲在掩体后,换好了mp7冲锋枪的弹匣,随即打了个响指。 那些火焰即刻从妖魔的眼、嘴、鼻、耳等有洞的地方喷了出来,继而将整个妖魔包裹起来,烧成了一副焦炭。 火焰继续蔓延,一时间前方茫茫一片火海,妖魔们开始慌乱了。 那些火焰不断染上其他妖魔,在身上消失不见,片刻之后又从体内窜出来,将整个身躯燃烧殆尽。 “八嘎八嘎!真是八嘎!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这可不是火焰,而是狂暴的魔力啊!”岸本康介扯着嗓子叫唤,内心掩盖不住的狂喜。 第三百四十三章:决战富士山(3) 这是可以被称为魔术类别的【魔力放出】。 魔力在魔术体系中,一般是汽油的地位,用汽油来驱使汽车,从而达到旅行的目的。虽然【魔力放出】可以直接利用魔力,不过一般也只是让武器和自身的身体附加魔力,瞬间使得能力提升,但是秋雪和一些驱魔人当中的一些魔术使便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实验。 那就是让【魔力放出】和魔术相结合,通过魔术的引导,让它本身变成接近于魔术的一种,供其使用。 凭借出色的天赋和资质,秋雪成功了,她将蕴含着魔力的宝石洒在前方,等到妖魔袭来的时候再由某人启动术式,宝石中的魔力便会放出,成为一种形似火焰的能量体。就像是寄生虫一样,吸附在某个生物的表面,通过皮肤表面的毛孔之类进入生物体内,然后吸收生物体内的魔力,再放出,摧毁被吸附的生物。 这样一来,那火焰般的魔力,便能一直凭借吸收妖魔的魔力来保持运作。 一时间,妖魔们被困在火焰外围,无法继续进攻。 就是这个间隙,给了驱魔人们片刻的喘息时间,他们立刻重新装填弹药,埋设陷阱。 巫仪扇走了回来,全身是血,那都是妖魔的血液。 此刻的他眯着眼睛,因为这样会让他好受一点。 他真的老了,大脑已经承受不了长时间开启直死魔眼的负荷了。 趁着还能喘息的时候,他一定要把自己调整到目前能够做到的最好状态! 那火焰挡不了妖魔很长时间,现在它们只是被震慑到了,聪明的妖魔想必很快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千月家的孩子,还有老和尚的孙子!”在营地前方,他找到了秋雪跟和弥。 “怎么了?”和弥提着m249跑了过来。 “东方,我需要你们两个从既定的小道赶到东方去,那里需要支援。”巫仪扇厉声说道,“这里有我,北方有荒川,南方有老和尚,东方就只有一个吸血种在撑着,那里的驱魔人的防线刚被攻破了,死伤惨重。” “损失了多少人手!?”和弥紧张地问。 “不知道,但人数差不多只剩下四分之三了。” “好的!”和弥重重点头,“我们这就动身!” 他迫不及待地准备动身,仅仅只是越过了防线,人数顷刻间就减去了四分之一? 太可怕了,……他知道几小时前东边的区域也有驱魔人跟妖魔发生了白刃战,但几乎都是全胜,可没想到这才第二波妖魔潮,双方的实力差距就已经显现出来了。 越晚从鬼门里出来的妖魔,实力就越强大吗……事实果真如此。 可是这才傍晚都不到,要是一直战斗到深夜,敌人的实力又会怎么样? 和弥开始怀疑自己这些人能不能够撑到明天了。 不过此刻想再多都没有用,中沢明的结界不仅把妖魔笼罩在了里面,也把驱魔人们笼罩在了里面。 这就是背水一战,已经没有退路了,唯有拼上全力,就算是死,也要多拉几个妖魔垫背。 这就是目前大多数驱魔人们的想法,弹药储备已经只剩下一半了,剩下的弹药可能都撑不到鬼门完全开启的时候,届时他们将不得不以人类之躯跟妖魔之身对抗。而下场……很有可能跟东区的那些驱魔人一样。 物种之间存在着的天然的差距,是无法被轻易抹除的。驱魔人可能用六分的力气才能让手中的武器撕裂妖魔们坚韧的肌肉纤维,可对于妖魔们来说,杀掉驱魔人就如同撕掉一张a4纸那样简单。 “那里已经沦陷了吗?”秋雪问了一个问题,这个比较关键,会关系到她进场的行动。 如果是沦陷了的话,她会在妖魔抵达结界前用魔术飞弹对其进行地毯式轰炸,确保不会有妖魔离开可控的范围之内,当然没有沦陷的话自然更好。 “不,虽然被攻破了,但是那个叫做梅伦斯的吸血种,还有他手下的人将妖魔打了回去,不过那也只是暂时的,我想那群吸血种已经没有多少血可以用了……顺便说一下,魔导弹也投向东边,知道了吗?”巫仪扇说,“你们过去后,可以好好利用那个梅伦斯,他现在是不死身,死多少次都没关系。” “了解!”无线电里,岸本康介说,“该死……我这边看到富士山上又有妖魔在集结……” “不要管那些!先处理当下的事情!”巫仪扇说。 “哦哦,东边是吧,我马上准备!” 岸本康介将目光对准了东边,发动了魔术术式,一刻直径七米的大型导弹从他所在的山峰出冲天而起,飞向东方…… ……*…… 面对那永燃的火焰,妖魔统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几十年过去,驱魔人的战斗方式发生了太大的转变,它们中的大多数还无从适应,更别提想出什么解决办法。 “你还在等什么?”突然一个轻柔的声音在妖魔统领耳边响起。 “蛇、蛇眼……?”妖魔统领转头一看,被惊到了,因为一个蛇头的妖魔正站在它身后。 虽然长着蛇一般的脑袋,可它的体型十分强壮,身体表面也覆盖着青色的鳞片,雨水划过,反射出白亮的光。 它认识这个蛇妖,几十年前百鬼夜行,它被驱魔人围剿,关键时刻是这个蛇妖救了它一命,不过现在看来蛇妖显然是不记得它。 “看起来你遇到了麻烦,需要我帮忙吗?” 吐信声沙沙地响,蛇脑袋上的鳞片一开一合,一双冷漠眼睛盯着它,来者悄无声息。 “那火焰,阻挡了我们前进的道路。”妖魔统领指着前方说,“就连这么大的雨也浇灭不了那火焰……有些家伙试图冲过去,但是全被点燃了。” “那不是火焰。”蛇头妖阴森地笑了,“你没看出来吗?” “什么?” 就在这时,前方的火焰里冲出了影子,那是燃起来的妖魔,火焰正蚕食着它的躯体。 它痛苦不堪地嚎叫着,朝着己方这边冲了过来。 “快去帮它!”妖魔统领说道。 “等等。”蛇头妖拦住了妖魔统领。它盯着那个跑过来的妖魔,眼里渐渐泛起灰色的光芒。 那个一直在奔跑的妖魔突然倒下了,因为它的脚已经石化,彻底动不了了。 不仅如此,石化程度还在逐渐加深,由脚一直蔓延到全身,直至它完全变成石头。 第三百四十四章:决战富士山(4) “你在干什么!?”妖魔统领惊怒。 它知道这是身旁的蛇头妖干的,因为这就是蛇头妖的能力——石化魔眼,能够将所视之物变成石头,是一种极为强大的魔眼。 “仔细看看,那火焰不是熄灭了?”蛇头妖说。 妖魔统领定睛一瞧,果然,那化作了石像的妖魔早已变得冰冷,那诡异的火焰也荡然无存。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不是火焰,而是那些驱魔人的把戏,通过摧毁身体内部的同时攥取我们身体里的能量,然后就可以一直维持下去,通过转移到另一个妖魔的身上来像瘟疫那样蔓延……”蛇头妖轻蔑地笑了,“这种把戏怎么能骗得过我的魔眼?” “那我们该怎么办?” “很简单,过不了十分钟,这些火焰就会消失,让你的人全部暂时离开,否则就会一直给这火焰增添薪柴。”蛇头妖给出了最为简单的解决办法。 妖魔统领只能这样下令。 虽然暂时撤退会给那些驱魔人喘息和整修武器的时间,但是它更加承受不起这种怪异火焰带来的后果。 这火焰的效果显而易见,不过是区区数分钟,就有上千名妖魔被烧死,尸横遍野,焦炭味弥漫在雨幕之中。 本来最初接触火焰的妖魔并不是很多,只不过火焰一旦爆发,它们窜进了友方堆里,在惊慌之下会本能地寻找同类的帮助,引得更多的妖魔被点燃……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的确跟瘟疫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话音刚落,火焰里又钻出来了十多只妖魔,一看就是之前脑血栓犯了不怕死冲上去的。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前面的妖魔太多遮挡了视线,妖魔们又没有无线电不能及时相互汇报情况,后来的妖魔以为前方道路上燃着的只是普通的火焰,就一股脑冲上去了。 “别让你的人动手,让我来。”蛇头妖的双眼迸发出的光泽像是迷幻的灰雾。 那些妖魔哀嚎着想找自己人求助,但不知为何,它们像是被吸引了一样,把目光对准了蛇头妖,对准了它那灰雾般的双眼。渐渐地,那些妖魔前冲的身形全部都停止了,石化的症状从腿部开始向上蔓延,直到整个身体都变成石头。冲得最快的一只甚至已经来到了蛇头妖的面前,只差一步那火焰就会染到蛇头妖的身体之上,但它也变成了一尊石像。 蛇头妖随意地挥出利爪,面前的石像便化为了石块。 “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东西完全熄灭。”它说。 那碎石块之中,一缕烛光大小的火焰最终完全消失。 “看来使用这个把戏的阴阳师实力很强,估计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将火焰熄灭,”蛇头妖说,“待会儿火焰熄灭后,你带着妖魔冲过去,尽量分散一点,不要让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一个地方。” “可以。”妖魔统领点头,也没问原因。 反正大家都是站在一条线上的,既然这个蛇头妖这么说,那它肯定就想好了方法。而且就算冲着“八妖”的称号,妖魔统领也会按蛇头妖所说的试一试。 一小时后,火焰消失,妖魔统领再度带着妖魔们冲上前去。 战斗再次打响。 ……*…… “来了来了,那帮畜生又来了!”有驱魔人大喊道。 他紧了紧被染成红色的空荡的左袖,然后右手拿起了刀,刀柄上还绑有一把俄式mmp手枪,这样挥砍刀刃的时候还能开枪射击,在一定距离内还有不错的命中率……他战斗的习惯就是右手拿剑左手拿枪,可如今左臂已经没有了,被一只妖魔硬生生撕断吞下了肚,所以右手就还得肩负起拿起手枪的任务。 阵线前的火焰消失了,魔术使们并不惊讶。 因为在察觉到了这火焰的怪异之后,妖魔发现不了如何破解这火的方法,自然不会硬着头皮往前冲。 妖魔们来到人间,虽然疯狂,但它们还并没有傻到那个地步。 它们可以迎着驱魔人的炮火冲锋,但是绝对不会跳进那火堆里,因为那只是白白送死。 不过魔术使们还是觉得这个过程有些快了,这火比预计熄灭的时间要早得多。 通过这里的地形和混乱度,他们估算了妖魔的死亡数,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五千到八千左右。 但意外出现了,这火焰仅仅杀死了一千多个妖魔,比预期的要低太多了。 “看来妖魔当中也有聪明的家伙掌控着全局,在及时止损啊!”一个魔术使感慨着发动了术式。 战斗再度打响。 妖魔们分散着冲过来,驱魔人死守防线。 巫仪扇游荡在防线边缘,负责清理掉那些漏网之鱼,这时他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头顶快速掠过。 抬头一看,巫仪扇旋即收回了目光,那不是他的敌人,而是中沢明的。 他必须负责清理妖魔,只要是越过线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然而就在这时,无线电里突然传来喊叫:“右侧被突破了!右侧被突破了!!” 巫仪扇一愣,右侧?可那里的防守不是最坚实的吗? 没有犹豫,他立刻赶往了阵地的右侧。 这里除了他还有其他驱魔人负责清理跑进来的妖魔。 不过拥有直死魔眼的人,在场的人就只有他一人而已。 巫仪伊织能够凭借这双眼睛杀死数百的妖魔,而他能杀更多! 尽管年岁已大,魔眼不能使用太长的时间,但他的技巧相比巫仪伊织更为娴熟。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砖头,这个屋子哪里漏风了,就去补哪里。 但赶到了右侧的时候,巫仪扇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武器、驱魔人、营地……所有的东西变成了石头,几百只妖魔们将那些雕像砸得粉碎。 ——那是驱魔人们。 “石化魔眼……”巫仪扇的额头青筋暴起。 没有丝毫踌躇,他身形暴起,闪电般在妖魔之间穿梭,一个又一个的妖魔倒下,剩下的妖魔落荒而逃。 但这并不能熄灭巫仪扇心中的怒火。 “滚出来!”他发出雄浑如狮吼的叫声。 “不错,看来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就在这时,一个蛇头妖从一尊驱魔人的石像后面缓步走了出来。 它的手指划过石像后颈,在锋利的指甲离开后颈的瞬间,那个石像的头颅整齐地从某个断面“滑”了下来,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四十五章:决战富士山(5) “我怎么可能会把弑亲仇人给忘了,当时就是你……把我兄长给杀了的!” 巫仪扇向前猛冲,古铜色的肌肉撑裂了衣襟,身形迅捷如豹。 很多年前,他还没有直死魔眼,只有巫仪家传统的“净眼”,既能够看见常人所不可见之物。 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那时年轻的他,根本就不是一个驱魔人。 作为巫仪家新生代驱魔人的,是叫一个巫仪冢的人,也就是巫仪扇的亲生哥哥。 他少言寡语,不善言谈,从不把表情流露在脸上,不过却是个十足的老好人,基本上是有求必应,还经常会帮仆人的忙,一起打扫家务。 巫仪家历来有一个规定,那就是如果生下了两个孩子,那么只有其中一人能够继承驱魔家位,另一个人则泯为常人,不得参与退魔之事,这条规矩是为了给巫仪家留存血脉所想出来的办法,这样即使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也会生下新的后代,不至于绝后。 至于选拔的方式,那就是与妖魔决斗。 跟捕获的妖魔进行死斗,获胜的人继承家业。中途可以逃离,可一旦逃离,则被视为弃权,放弃巫仪家的家业。 那时年轻的巫仪扇十分想继承家位,所以他跟兄长巫仪冢商量,能不能让他继承家业。 老好人的巫仪冢思索了一番,同意了。 虽说如此,可选拔的形式还是要走一遭的。 但是在选拔日当天,与巫仪扇对战的妖魔相当强悍,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也超出了选拔的强度。巫仪扇眼着自己快要被杀死的时候,逃走了。 他只能逃走,因为再待下去必死无疑。 可他想不明白,家里的长辈怎么会安排一个这么强大的妖魔?这种妖魔一般来说都是数十人合力才能击败的大家伙! 就在他弃权后的当天晚上,巫仪冢主动找到了他,坦白了真相。 “想知道为什么妖魔这么强吗?因为我让长辈们换了一个更强的妖魔,这样你就通不过考核了,我打败了妖魔之后,巫仪家的家业便是我的。” 兄长的形象瞬间倒塌,愤怒冲昏了头脑,巫仪扇将自己的哥哥暴打了一顿,也不管自己打不打得过。 他气愤的不是自己的哥哥拿到了巫仪家的继承权,而是他欺骗了自己! 如果巫仪冢也真的想要继承巫仪家,大可以直接说出来,就像自己一样!而不是搞这些小动作! 而在这个过程中,或许是自知理亏,巫仪冢始终没有还手,表情淡漠得像是冰冷的石像。 当晚路过的仆人看到了这一幕,连忙向当时的驱魔家家主报告了情况。 家主一怒之下将巫仪扇驱逐了出去,万念俱灰之下,巫仪扇没有辩解什么,默默地离开了古朴的家族,去往了城市,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不过即使是在都市之中,巫仪扇还是在保持修炼,毕竟这么多年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改变过来的。 他本以为自己的一生就会这么平淡地过去……直到两年之后。 两年之后,鬼门开启,百鬼夜行,他从一个巫仪家的旁支家族那里得到了消息。 他本不该受到这条消息,可是当时的情势已经很危急了,那个旁支家族希望拥有直死魔眼的他去帮忙。 ——可他并没有直死魔眼。 自古以来,古老的巫仪家有一套传统的方法,叫“唤眼”,那就是让人处于濒死状态之中,但却不致死亡。凭借着自身天然就拥有魔眼的优势,一旦理解死之概念,拥有“净眼”的他们便能使其双眼升华,有一定概率得到直死魔眼。 但“唤眼”仪式所需要的材料和资源都太过稀缺,所以在一代人之间,通常只有一个人能够得到“唤眼”的洗礼……作为普通人的巫仪扇早就没有了这个资格。 旁系小家族并不知道这套规则,这是家族中的秘密。他们只觉得主家的人拥有直死魔眼,那么作为巫仪家直系血脉的巫仪扇自然也有直死魔眼,这可是对付妖魔的杀手锏! 得知消息后,巫仪扇没有犹豫,毅然辞掉了工作,前往了富士山。 虽然已经没有了作为驱魔人的资格,但作为一个观光旅游客,没人能够限制他想去的地方。 在他的内心深处,早就将驱魔作为了自己的事业。 守护人间,才对得起祖辈留下的教诲。 他加入了战场,在绞肉机般的血海中挥动武士刀,直至虎口崩裂。 在前线,他遇到了蛇头妖。 石化的魔眼能够将目光所过的一切都化为易碎的石头,巫仪扇身受重伤,就在他即将被石化之时,一个身影从某处冲了出来,护住了他,替他承受了那灰雾一样的暗光。 巫仪冢的身体开始石化,他看着巫仪扇,表情惊怒,像是在质问他为何会来这里一样。 他本该过上普通人的日子,远离妖魔和鲜血,娶妻生子,过完这一生,为什么偏偏要跑到这里来? 可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摸了摸弟弟的头,然后化作了石像。 凝固在巫仪冢脸上的最后一个表情,居然是一个微笑,笑得那么轻松和温馨。 也许死亡对于这位下一任巫仪家的家主来说,说不定真的是一种轻松的解脱。 可能是运气太差,巫仪冢没能开启直死魔眼,他的眼睛被刺瞎了一只,全身五十多处贯穿伤,淤青更是无数,整个身体几乎找不出一块完整的皮肤,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那一刻,巫仪扇终于明白了。 巫仪冢恐怕早就知道了鬼门的事情,所以才联合长辈们策划了两年前的那一幕。 仔细想想,那么强的一个妖魔,他自己打不过,巫仪冢却打过了,两者实力差距摆在这里,说明巫仪冢根本就不用玩什么小把戏,也能够光明正大地战胜得到下一任家主的位置。 而他之所以那么做的原因,就是要激怒自己,让自己离开巫仪家,让自己远离危险…… “兄长,你真傻啊……”巫仪扇紧抿着嘴唇。 然而下一秒,巫仪冢的石像破碎了,蛇头妖的利爪击碎了石像后,深深地刺入了巫仪扇的胸膛。巫仪扇濒死之际,它正准备补刀,可又一批驱魔人赶到,让它不得不变更计划,开始清理新来的敌人。 一个年轻的小和尚跑到巫仪扇的嘴边,给他服下了一颗急救用的药丸。 那是浅野僧正,当时大家都还年轻,作为同辈人差不了几岁。 不过作为大家族的继承人,之前就是算不上挚友,相互之间也认识且较为熟络。眼看着巫仪家的下人家主被击成了碎片,僧正不得不用宝贵的药丸保住巫仪扇的命,否则巫仪家可能要绝后。 凭借着魔眼,八妖之一的蛇头妖杀人无数,将敌人变成石头再将其粉碎。 就在蛇头妖肆意妄为之际,巫仪扇从尸堆里站了起来,双眼泛起了带虹的冰蓝色。 通过直死魔眼,他逆转了那一片区域的战局,杀死妖魔对他来说开始变得像是喝水那样简单。甚至都不需要怎么发力,只要全心全意将身体的机动性拉到最高,用刀子沿着眼中线条的痕迹滑过即可,无论是砍还是切,无论敌人是坚硬还是柔软,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第三百四十六章:决战弦一郎 只不过当年刚开启直死魔眼,他还没有完全掌握其用法,没能彻底杀死蛇头妖。 但这次,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复仇是永不熄灭的火焰,唯有仇人的鲜血才能平息。 蛇头妖身上黑色线条在眼中那么清晰,那么美好,美好得想让人划上一刀。 ……*…… 雷雨滚滚,荒川望停下了脚步,因为有一个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就是不死斩的持有者吗,没想到你居然能够找到这里来……” 苇名流·水生氏成。 荒川望知道他,苇名流的大成者之一,虽然比不上开创者苇名一心,但是他却跟佐濑甚助一样,将苇名流当中的居合道修炼到了极致。 可谓是刀光迸射的瞬间,就能将敌人斩成两半。 缓缓拔出不死斩,荒川望反倒心里松了一口气。 既然水生氏成会在这里,那就说明弦一郎,就在这座山头的最高处。 【秘传·巨型忍者落杀】 顷刻之间,荒川望的身体早已消失在原地,整个人化作一道红光向前高速突刺……那是不死斩的光芒。 水生氏成滑步垫刀,武士刀出鞘犹如流水,但挥斩的瞬间却是那么刚猛! 【绝技·苇名十字斩】 就像荒川望一上来就使用秘传一样,他也使出了苇名流的绝技。 十字斩有两次斩击。 第一斩,他准备斩破荒川望的攻势。 第二斩,他就会斩断荒川望的身体! 但在突刺的过程中,荒川望的速度减慢了,因为巨型忍者突刺不是依靠奔跑完成的,而是靠着原地蓄力的那一刹那,将整个人向炮弹那样发射出去,双脚不仅不加速,反倒起着刹车的作用。 而他们两者的距离太远了,荒川望根本抵达不了水生氏成的身前! “这小子……连自己招式的距离都把握不好吗?” 心中嘲笑之余,水生氏成却并未放松警戒之心,十字斩依旧按照顺序挥下。 不过就算他想要停下也是不可能的,这种超高速的居合斩,并不是想停就能停下的。 在十字斩第二击落下的瞬间,一股强烈的恐惧感突然在水生氏成心里爆炸开来,就像是戳破了壬生气球一样。 漆黑的暴雨之中,一道银亮的光闪电般窜出,直击水生氏成。 而他的第二刀刚刚挥斩而下,根本连抬手都来不及! 那银亮的光正是延伸过后的机关枪,机关枪毫不留情地洞穿了水生氏成的身体。 “还好……不是不死斩……这样一来在下就还有机会……” 可这个想法还没有持续到一秒钟整,机关枪突然猛烈回缩。枪头两侧的弯刃宛如倒刺一般勾住了他的背,将他的整个身体往后拖拉。 水生氏成发出振奋的爆喝,夜幕早已降临,在高速突进中的他恍惚间只能看到自己胸口那不断延伸的枪。 但他知道,在枪的尽头,便是那阻碍苇名复兴之人……所以他握紧了手中的刀,他还没有落败,身体还没有被不死斩洞穿,他就能够再度战斗! 估算着距离,他再度使用苇名十字斩,这让他被一心称赞过的、引以为豪的一招。尽管知道在黑暗的尽头,等待着他的会是不死斩,但是凭借苇名十字斩的爆发力,无论是怎样的攻势,他都有自信能够化解。 可就在他挥刀的同时,同样笔直的十字划破雨幕,带着猩红的光。 机关枪消失的瞬间,水生氏成看到了荒川望的脸。 那是一张冷漠到极致的脸,脸上的线条坚硬如磐石。 锋利的十字划过了他的身体,水生氏成就这样从荒川望身前飞过,被四等分的身体重重地摔入泥土之中。 在意识消逝的最后,水生氏成看着漆黑的天幕,有时候会被雷电所照亮的漆黑天空。 他曾经用这招驰骋战场,拔刀,对手即死,通常来说都不会有接下来的战斗。 只是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像那些曾经被自己了结的敌人一样,在刚刚打个照面的瞬间,就被击杀,而且是死在自己最为得意的苇名十字斩之下……可为什么,他想,为什么自己的攻击会落空? 可惜没人可以给他解答,荒川望自顾自地继续往山顶前进,从他们见面到现在,不过一分钟的时间。 他连一分钟的时间都没能成功拖延,真是奇耻大辱,要不是身体被切成了四块,他都想切腹自尽了。 事实上,荒川望知道水生氏成会攻过来,所以在解除机关枪前微微地将枪口右调,这样一来被固定在一条线上的水生氏成的攻击自然也会打偏。 可就在荒川望继续赶路之时,一道黑影从他的背后袭来,锋利的枪刃穿过了他的身体…… “得手了吗?”一个浑厚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做梦!”荒川望回应了偷袭者。 这时漫天的黑羽散落,偷袭者这才发觉荒川望的身体不见了,他刚才刺中的只是一团羽毛。 然而就在这时,散落的羽毛突然迸发出熊熊烈火。眼前一片明亮的火光,让他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的双眼微眯了起来。 下一刻,一把红色的刀刃突破了烈焰,直逼偷袭者的面门。 偷袭者急忙向后垫步,同时挥动手里的长枪,格挡住了荒川望那来自火焰中的一刀。 “反应不错。” 火焰消失,荒川望的身影在前方显现,他认出了偷袭者是谁。 苇名七本枪之一——鬼庭主雅马次。 没想到七本枪的大将也搞起了偷袭。 “为什么不在水生氏成跟我战斗时候发起偷袭?”荒川望很好奇,“还是说这就是武士精神,就算偷袭也要一对一?” 鬼庭主雅马次默然不语,他不是不想在第一时间发起偷袭。而是荒川望和水生氏成的战斗结束得太快了,几乎是一招见分晓,他根本没有找到出手的时机,既然如此还不如趁机悄悄接近,等荒川望放松警惕之时在发动偷袭,只可惜没能得手。 他提枪前冲,长枪上挑,攻向荒川望的心脏。 可荒川望精准的格挡,让他无从下手。 十文字枪太长,不像武士刀那样尚且能够遮挡出刀的角度,所以自古以来枪兵都是极为刚烈的战斗方法。 接下来的战斗中,荒川望也发现了一些问题。 鬼庭主雅马次力气很大,能够连续挥舞长枪,这样一来自己没有使用忍义具的时机,二来凭借着武器优势,荒川望无法快速近身。 这种打法消耗很大,但是荒川望更等不起,他必须尽快拿到【开门】才行。 手里剑是无法突破那柄长枪的防御的,荒川望快速思考着,有什么能够从远距离突破鬼庭主雅马次那长枪的防御圈,对其造成严重的打击? 有什么…… 脑海中灵光一闪,荒川望快速后撤,来到了安全地带。 鬼庭主雅马次收枪,缓缓旋转。他十分清楚自己的任务,只需要在这里拖延时间便好,他可不会像水生氏成那个家伙一样被战斗冲昏了头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荒川望将不死斩收刀入鞘。 怎么回事?鬼庭主雅马次心想,难道这家伙要撤退?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他可不会认为荒川望会真的就这样打退堂鼓。 荒川望的右手缓缓放于不死斩的刀柄之上,鬼庭主雅马次这才明白,这家伙要使用居合。 不过凭借着手中的这把长枪,鬼庭主雅马次自信荒川望短时间内突破不了自己的防御圈。 荒川望深呼吸,拇指缓缓将刀刃推出刀鞘。 没错,他要使用居合,但不是普通的居合斩…… 三张纸人悄然消失,他扭转身躯,腰部紧绷到极致,借腰发力,将不死斩猛然拔出! 【秘传·龙闪】 借由收刀的姿态使出高速纵斩的同时释放真空波,是秘传居合系招,当年一心不断冥思苦想该如何斩断敌人之时,回过神来刀刃已然斩出…… 闪电照亮了整个天空,闪灭的瞬间,可以看到鬼庭主雅马次的眉心隐隐有一道竖着的血线…… 下一刻,他整个人缓缓开裂,分为两半。 荒川望冲刺而来,用不死斩对其补刀。 鬼庭主雅马次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他并未拥有忍者那样出色的视力,在他的眼中,荒川望只是在远处以奇特的姿势挥出了一刀,下一刻自己整个人就裂开了。 但其实他是明白的,在荒川望扭转身形挥出不死斩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当年一心也曾用过这招龙闪,年轻的他仅仅是见到了一次,就终生难忘。 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荒川望居然能够使用如此登峰造极的招式。 不过不愿意相信也没用,龙闪摧毁了他的身体,不死斩终结了他的性命,战斗追求的就是这个,敌人的性命。 除此以外,无需言他。 “应该没有能够来阻拦我的敌人了吧?”荒川望默默地想道。 河源田直胜、山内典膳、幻影之蝶、鬼庭刑部雅孝……这些苇名众都被自己一一解决掉了。 只剩下一个敌人——苇名弦一郎。 只有击败他,自己才能拿到【开门】,赶在驱魔人失守之前,了结这一切! 他顺着小路一路狂奔,最终在通过了一狭小的山洞后,来到了这座山的山顶。 山顶上生长着一片芦苇,初夏正是它们生长的时候,雷电划过天空,就将它们映成冰冷的银亮色。 在山崖的尽头,一个孤独的身影默默矗立在那里。 荒川望对其再熟悉不过。 ——苇名弦一郎。 “看来水生和鬼庭也没能阻挡你前进的脚步啊……我不得不夸赞你,在我的计划中,你是破格的那一个。”弦一郎转过身来,沉声说道,“要不是你打乱了我的计划,破坏了我收集鲜血的容器……苇名早就重现世间了,不过没关系,你看那漆黑的天空,苇名,我的国家,就存在于那里!” “你的国家会掉在一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之上哟?”荒川望不得不提醒一下。 “哼!此言差矣,你以为苇名国会从天空掉下?不,等到鬼门释放了足够的魔力之后,苇名会取代那座山的位置!取代富士山存在于世间!” 荒川望一愣,原来如此,是通过互换的方式,将富士山移送到平行世界,再将苇名移送过来吗? 真是可怕,居然能够干扰平行世界的运作。 就在这时,地面发生剧烈的震动…… 荒川望脸色一变。 富士山……要爆发了! 幽蓝色的熔岩正不住地往外冒,大片地向着山下流淌,虽然最先喷发的会是火山岩,但是富士山下方涌动的岩浆已经冒出来了。 鬼门终于完全开启,不出一个小时,火山就会喷发! 虽然这会暂时停止妖魔的外涌,可是那对于驱魔人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哈哈哈哈!”弦一郎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癫狂,笑得嗓音沙哑,“你看啊!鬼门已然开启,接下来知道等到它释放足够多的能量,苇名就会取代那座山峰重新返回世间!!” “你的手下都死了,就算苇名国真的重返现世,也只有你一人存在而已,一个人是组成不了国家的!”荒川望默默地说。 “哼,你看,我手中的刀……是啊,另一把不死斩,它可以用来关闭鬼门,但你知道它还有另一个作用吗……那就是献祭生命从黄泉中召唤逝者!我作为起死回生之力的龙胤继承者!拥有无数的生命!我能够复活苇名国的每一个人!鬼刑部、河源田、山内……他们全部都会回来,还有我的百姓!他们也会回来!” 说道最后,弦一郎甚至高举着不死斩,放声怒吼。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荒川望摆好起手的进攻姿态,“你的行为,实质上是在亵渎死者。” “你又不是他们,怎么知道他们会被冒犯呢?” “你也不是他们,怎么知道他们不会被冒犯呢?”荒川望缓缓拧动刀柄,“真是可怜,一个国家的继承者,居然要打扰死去的臣子和国民的长眠,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你又懂什么!?”弦一郎猛地拔刀,剑指荒川望,“我的行动绝对不是为了一己之欲!不是为了力量或者支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所需要做出的!我的双亲都在战争中失去了性命,我有幸得到了一心大人的收养,一心大人对我的恩德我永生难忘,我不希望让他亲眼看着自己一手建立的国家毁在我的手中!我已经让苇名覆灭过一次了,这次能让我的国家死灰复燃,让所有的百姓都复活,都过上安逸的日子……我怎么会再次失败!黄泉之下存在的,只是永久的孤独和长眠!!” 第三百四十七章:决战弦一郎(2) 弦一郎拔刀而上,战斗正式打响。 荒川望用拜泪在夜幕之中划过一道又一道诡异的痕迹,抵挡着弦一郎的快刀。一段时间不见,弦一郎的飞渡浮舟快了不少,而且更加精准了……只不过这并没有用,即使是在黑夜之中,荒川望依然能够清晰地捕捉到他刀刃挥舞的痕迹,从而进行弹反和格挡。 在连续十多刀没能击中荒川望之后,弦一郎撤退一般翻身至安全地带,但在落地的瞬间又突然向前冲刺,身形在芦苇原中缓缓停止的过程中,一张大弓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搭箭开弦,照面就是一箭,然后空中连射五箭。 荒川望暴喝一声,同时【一字斩】猛地劈下,将那根以高速袭来的箭矢以迅捷之势一刀劈成了两半,然后以旋风斩扫落了那些箭矢。 在扫落箭矢的同时,弦一郎的身形已经近在咫尺,连续的三刀分别从不同的角度袭来,后接起跳重劈。 荒川望朝后垫步,不死斩在面前的地里割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大片的泥土飞向弦一郎的脸颊,让他不得不用手臂去遮挡那些被雨水浸泡后的稀泥巴。一道银色的轨迹笔直地划过芦苇原,螺旋手里剑深深地没入弦一郎的手臂之中,并且还在往更深处旋转,那股势头……好像不把弦一郎的手骨削断就不会停止一样。 紧接着,荒川望使用派生连斩快速追上,拜泪朝着弦一郎的心脏而去。 在对手失去视野的瞬间,夺取其性命!这就是所谓的“影杀”,什么也看不见的情况下就死去,灵魂去往黄泉的护路,是为影。 芦苇原上回响起了一声极其清脆的声响,在最后一刻,弦一郎居然护住了自己的心脏!! 荒川望不由得皱眉,怎么可能,明明连自己的攻击轨迹都没有看见,他是如何预测自己即将攻击的位置的? 以不死斩的锋利程度和荒川望的力气,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刺穿弦一郎的手臂之后再刺穿他的大脑。 但荒川望就是赌弦一郎会去防护头部,才将目标转向了心脏,不,准确地说,从使用稀泥巴遮挡弦一郎的视线那一刻起,他就是朝着弦一郎的心脏而去的。 “哼!想当年也有一个忍者用过此等下等伎俩!”弦一郎将手臂缓缓移开,“不过无论是我的心脏还是头颅,你都无法刺穿!因为我早有准备,我是一个会反省自身过错的人!” 荒川望暗道:那你还被狼砍了两次? 与此同时那枚螺旋手里剑的动能也终于消失。 弦一郎拔下它,随手人在深深的芦苇原之中,也是在这一刻,荒川望凭借着过人的视力看见了,弦一郎的手臂居然绑着钢铁! 原来如此,荒川望心说怪不得感觉在战斗之中感觉到弦一郎的出刀速度虽然比以前慢了一分,但力道要大上不少,原来是钢铁的原因。连螺旋手里剑也无法将其贯穿,想必那隐藏在宽大袖口中的钢铁不是一般的厚。这样一来就算遇到了猝不及防的攻击,也能用其手臂将其攻击给挡住……自己的拜泪在不用爆发招式的情况下,可能还真无法穿刺那厚重的钢铁,所以用手臂护住头颅的弦一郎只需要专注心脏这一要害位置即可。 不过没关系……荒川望眉头一挑。他有一样忍具,就是专门用来破防的,弦一郎手上的精铁再怎么坚硬,袖口的宽度决定了那块铁不会超过二十公分,否则就会影响行动。 “明明之前只有区区两次交手,但你似乎很熟悉我的攻击招式啊……”弦一郎幽幽地说道。 荒川望没说话,用纸人漂流割了一下自己的喉咙,几张纸人悄无声息地落入袖口里。 “不说话么……也罢,不过我会取下你的首级!” 弦一郎踏步突刺,这一次,他拔出了腰间的黑色太刀——不死斩,开门! 仿佛泼墨般的黑色却不与这夜色相融,黑色的瘴气中泛着亮丽的银白色,美丽却又致命。 弦一郎的的居合形成了一个工整的十字——苇名十字斩。 十字切割了荒川望的身体……不,是不死斩的瘴气切割了荒川望的身体,开门根本就没有抵达荒川望的身前。 但荒川望没有如愿倒下,反倒是漫天的黑羽散落,弦一郎顿时大感不妙。 就在这时,荒川望在空中显现,火镰式机关斧从天而降,霸道的纵劈瞬间斩断了弦一郎的左臂,连带着那手腕上的钢铁一齐斩断! 雾鸦这件忍义具毫无疑问是一件可以称得上是神器的存在,无论何种攻击都能够规避。 但是正是因为如此,荒川望才更加不会轻易地使用它,因为雾鸦说到底并非枭的那只猫头鹰,只是它的羽毛幻化而来的忍义具,其闪落的规律有迹可循,像是面对弦一郎这种心思缜密的对手,若是多使用几次,必定会被抓住其规律,到那时使用雾鸦反倒成了一件危害自身的凶器了。 忍义具虽好,但打铁终须自身硬,这些东西都是起辅助的效果。 伤口的肉正在缓缓蠕动,想必过不了多久,弦一郎的左臂就会复原吧? 荒川望暗忖弦一郎身上的起死回生之力比樱龙的还要更强! 但手臂被斩断丝毫没有影响弦一郎接下来的行动,他抓住荒川望挥刀完毕的那个无法出刀的短暂时间点,使用飞渡浮舟足不沾地纵横连斩,瞬间掰回了一些战局, 在横刀挡住这次攻击后,一道寒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危字在头上闪烁! 只见弦一郎高高跃起,重劈之后保持着那个姿态换双手持刀,然后笔直地朝向突刺! 荒川望死死地咬住牙关,但却丝毫没有慌乱,看准时机一记识破将弦一郎的剑踩在脚下,不死斩从右向左挥斩,抛却了一定的力度,追求极致的速度,因为对于颈部这种位置,不死斩只需要割破其喉咙,便能对弦一郎造成致命的打击。 虽然弦一郎已经尽力仰头,企图躲过这一招,但是锋利的红色刀刃太快了,还是割开了他的喉咙,黑色的鲜血宛如油井中喷射的石油,洒在这芦苇原之上。 第三百四十八章:参见!苇名一心! 虽然弦一郎变强了,但荒川望提升得更多。 他与狼进行了一场死斗并取得了胜利,无论是武艺还是意志都得到了磨炼,在加上狼的战斗记忆,他已经将弦一郎整个人完全看穿了,无论是招式还是进攻的路数。 既然对手的招数悉数得知,那么荒川望所要做的无非就像刚才那样,见招拆招,然后抓住对手的破绽,将其忍杀! 弦一郎捂着喉咙踉踉跄跄地后退,最终驻剑单膝跪下。 “结果到最后……我还是无能为力……”他咳出一口鲜血,发出嘶哑的声音,他的声带已经破损了。 “无论是向巴老师学习驭雷之术,还是跟鬼刑部学习战法……都无法改变苇名的结局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练习终究是个笑话,苍天不公啊,无论有多么艰苦,我都不在乎,可为什么偏偏要在我羽翼尚未丰满的时候,让苇名遭受灭顶之灾!?”弦一郎不甘地嘶吼着,暴雨打在他的脸上,同时也砸碎了他的心。 荒川望沉默着,弦一郎所说的话的确是事实,以他的勤奋程度,若是再给他十年时间,或许他真的能够继承一心“剑圣”的称号,苇名国说不定会留存下去,甚至有几率会在当代的历史教科书之中。 只是那时的一心已经垂垂老矣,护不了苇名十年时间,因为内府最为忌惮的人不是苇名,而是剑圣一心。 内府的孤影众也不会等十年时间,自只狼时间线开始,始龙泉参拜之年,义父枭勾结山贼,私通内府,导致苇名外围的平田家陷落,相当于攻破了苇名的一道防御,从那个时候进攻苇名的计划就已经开始执行了。 “但我要延续苇名的命脉,绝不容许你践踏这一切!”弦一郎缓缓站起,“我还有恩情未报,我要重塑苇名!” “你不会有机会的。” 荒川望瞬间冲刺过去,想在弦一郎试图“自刎”召唤一心之前将其击杀掉! 拜泪突破雨幕,猛地刺出,宛如鲸鱼突破海面。 “什么!?”荒川望睁大了眼睛。 眼前的一幕让他不敢置信,因为他没有刺中弦一郎,而仅仅是刺中了弦一郎的左耳。 不可能……荒川望十分清楚,拜泪的力量正让弦一郎的生命快速流逝,他根本就不可能有躲避的力气了! “怎么了?”弦一郎缓缓举起不死斩,“可不是我偏头躲过了你的一击,而是你……刺歪了。” 荒川望心神剧震,毫无疑问,他此刻非常想杀了弦一郎,想到不得了,一想到有那么多驱魔人惨死于妖魔之手,一想到秋雪可能出事,他就恨不得将面前这个始作俑者碎尸万段。 但某种欲望,某种大脑深处如同藤蔓般延伸出来的欲望阻止了他,束缚了他的四肢。 他无法下手……杀死弦一郎。 “你……可不是被我下了咒,咳咳……”弦一郎吐出大片大片的黑色血液,“是你自己……不想杀我啊!!” “怎么……咳咳……还不清楚吗?”弦一郎将开门横在自己的颈部,没说一句话都有大片的血液从口中和颈部流出,“在刚才你与我的决斗之中,如同你能拿一面镜子,好好照一下自己的脸,就好了啊……” “呼……一心大人,是我无能,辜负了您的教导,我不应该再次打搅您的场面,但如能重现苇名,在这个衣食无忧的时代,能让所有百姓都得到幸福……这是我最后的愿望……拜托了……” 荒川望拔出楔丸,用明亮的刀身映亮了自己的脸颊……他愣住了,因为刀里的自己,竟然在笑! 就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糖果并将其含在嘴里一样的看上去天真无比的笑容,只不过天真过头了,反倒有些恐怖。 孩子要的是糖果,他要的是杀戮。 荒川望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杀死弦一郎了,因为他想要跟一心战斗,想要与更强的敌人战斗,想要更多地感受鲜血在脸上留下的温热感……那感觉就像是置身于温泉一样舒爽。 没有犹豫,荒川望咬破了舌尖,迫使自己的头脑清明起来,立刻用不死斩斩向弦一郎仅存的右手。比起弦一郎的命,阻止他召唤一心才是当务之急! 但已经晚了,黑色的不死斩划过脖子,弦一郎就那样站着不动了。 荒川望跌跌撞撞地退后,兀地停止了,他很想狠狠地扇自己一个巴掌,自己刚才到底在做什么!? 弦一郎的脖颈突然裂开,一只精瘦的手臂如同雨后冒出的嫩芽般钻了出来,动作不快,也不慢。 “这是可怜孙儿的……最后愿望……” 荒川望眉眼抽动了一下,浑身湿漉漉的他却觉得额头发热。 强心压下心中的某种欲望,他再度冲刺,使用巨型忍者落杀! 已经犯过一次错了,决不能再犯,必须在剑圣一心破体而出之前斩断他! 但在逼近的瞬间,荒川望清楚地看到弦一郎的胸膛里似乎有什么在涌动,虽然只是一下,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快! 再快点! 只要靠近,自己就能将弦一郎的身体一分为二! 下一秒,他和弦一郎的身体相差不到一米,手中的不死斩迸发出他最为猛烈的力量。 可就在那一刻,荒川望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弦一郎有哪里不对劲…… 目光移到弦一郎的右手之上,荒川望才惊恐地发现,原本存于弦一郎右手上的不死斩……不见了。 雷电垂直地劈下,照亮了夜空。 一道黑色的光芒闪过,黑得那么刺眼。 太快了,快到连雾鸦都没办法使用。 无奈之下荒川望转刀为防,猛蹬弦一郎的身体,让自己跟弦一郎拉开距离。虽说如此,但他的腹部还是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而且在他猛踢弦一郎的时候,对方也用仙峰脚回敬了自己。那一脚力度之强,几乎让荒川望无法呼吸。 在身形倒飞的同时,荒川望听见了五声爆响。 时间仿佛变慢了,他仰望着天空,全世界都是雨的声音。 真孤独。 啪啪啪啪! 五发子弹呈圆圈的形状完美地击碎了荒川望的心脏,此刻弦一郎的身体突然从胸口裂开了。 “真是心急的年轻人啊……趁我还没出来的时候想要斩断我这个想法虽然没错,但你还太嫩了。” 一个穿着盔甲的黑武士彻底从弦一郎的身体中钻出,像是蝴蝶破茧而出。 黑武士缓缓地将弦一郎的身体扶下,动作温柔得像是爷爷对待自己的孙子。 随后他望着富士山,猛地挥去刀上的鲜红的血水。 “苇名一心·前来参见。”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四十九章:起死回生,对决一心 苇名一心看着已然没有了气息的荒川望,提刀,缓缓逼近。 他要砍下这小子的头颅,确保荒川望完全死亡的同时,来祭奠他死去的孙儿。 黑色不死斩轻轻地割开了荒川望的咽喉,鲜血泊泊流出,浸入了泥土。 最后一心改变了主意,他决定不砍下荒川望的头颅。 留给对手一个全尸,也是一种尊敬。 回头看向富士山上方那漆黑的云层,同时脚底下的地层深处又传来一阵震动。 一心缓缓呢喃:“过不了多久,这座山峰就会消失,苇名就会重现吗……” 狂风暴雨,远处的森林中隐约传来炮火声,富士山的火山口暂时没有妖魔继续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流淌下来的幽蓝色熔浆,沿路摧毁一切。 然而一心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那具“尸体”,正在悄然起着变化。 喉咙的伤口缓缓愈合,心脏里那早已变形的弹头被蠕动的肌肉群强行挤出…… 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正在已经死去的荒川望的身上发挥作用,这种神秘的力量,正把他从黄泉之中拉回来。 渐渐地,荒川望松开的手重新握紧了刀刃,他轻而缓地站了起来,低着头,默然不语,而他身上的那些伤口已经荡然无存。 一心这时也发现了异样,以他的直感,自然能够察觉到有人在背后散发出的杀气。 “原来是这样……”荒川望抬起头来,神色漠然,“我逐渐理解一切了……” 下一秒,他的身体消失在原地,紧接着在一心左侧闪出,一记苇名十字斩砍向一心的左臂。 但一心的反应更快,他正处于巅峰时期,再加上黑血和不死斩的加持,境界再度上升了一个层次,右手随意地两次挥舞,便挡住了极具爆发力的苇名十字斩。 “苇名流……”一心眯起了双眼,“你居然想用我开创的流派来攻击我!?” 一心身形扭转,挥出龙闪,荒川望横刀格挡冲击波,身形暴退的同时甩出三发螺旋手里剑,逼迫一心抬手,这样龙闪的第二次真空波就无法释放出来。 一心挥落手里剑,心情逐渐凝重了起来。 仅仅是一次交手,他就已经明白,荒川望恐怕对于苇名流的招式早已十分熟悉,不然不可能在瞬间破解了他的龙闪! 到底……是什么人? 他可不记得苇名当中有这号人物,而且就算有,又怎么可能活到今天,还是以一个少年人的模样。 荒川望身形倒退停止的一瞬间,他用巨型忍者落杀再度拉进两者的距离,同时在接近的瞬间使用了苇名无心流当中的一招——【飞渡旋涡云】。 他在空中高速挥斩,动作轻得像是雨燕,但每一刀都砍向人体的要害部位。 这招换做常人根本来不及格挡,可一心抓准了角度,因为荒川望的刀太快,所以他能一击挡下好几刀,这便是“心眼”,对手出刀的瞬间就能理解并知道如何应对,是在长久的战斗中磨炼出的一种本能。 荒川望脚尖落地,飞渡旋涡云随即终结,这种剑法的落招并不是以某一个特定的动作结束,而是使用者双脚的落地。一旦落地,飞渡之式便为结束,在空中能够挥舞越多的刀,飞渡旋涡云就越强大。 荒川望在短短的十多秒内挥斩出了一百多刀,一秒下来平均能有十刀左右,是相当高速的斩击,甚至能够看见残影。 但一心在这种斩击下却毫发无伤,诚然苇名流中不少招式有破解之法,但也有一些招式是没有破解的办法的。 就譬如飞渡浮舟和飞渡旋涡云,要想挡下,就只有依靠反应和眼神,当然还有挥刀的力度,来挡下高速的连斩。一心的刀就好像劈入了流水的间隙,当刀切入水流的间隙时,就会觉得不必花费多大的力气就把庞大的水流切开了,这时候使用者的刀就活了,像是在水里遨游的鱼。 但荒川望的攻势还未结束,数张纸人消失在他手中,泛着绿雾的表里锈丸在黑夜中划过一道又一道瑰丽却又致命的弧线,配合着手中的拜泪形成一道绵密的攻击网,他想依靠这种方法快速削减一心的躯干,从而达成击杀。 因为曾经与一心交手过,所以荒川望十分清楚,绝对不能让一心拿到主动出手的攻击权。 一心不断格挡,手中的刀在高速斩切中仿佛成为了黑白色的幻影,时间一长这些虚影便如滴落在水里的墨滴,缓缓沉落,絮乱成丝……从未有人将剑挥舞得这么具有美感。 但这美感只是黑色不死斩所制造的幻影,一心真正的刀法,是刚猛有力的,要问为什么的话,他根本就没有一味地格挡,证据就是荒川望身上不断出现的伤口。 在高速的挥砍之下,一心仍有余力在剑刃当中找到流水般的缝隙并沿途斩切。 虽然那些斩切都被荒川望快速的攻击给中断了,但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荒川望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伤口,心说不愧是全盛时期的剑圣一心,在这种状态下还能够找到机会伤到自己,如果不是锈丸和不死斩密集的连斩,恐怕很有可能在某一刻自己就会被刺中心脏而亡。 但这些都无关紧要,因为苇名一心在逐渐后退,他的身后便是悬崖,只要自己能够将他逼到悬崖,便能够出其不意地使用仙峰脚将其踢入悬崖之中。苇名一心死不死没有关系,荒川望要的是一心手中的不死斩,在一心坠入山崖之时,他就用勾绳勾住不死斩,将其拉回来再赶往火山口,这样一来这场闹剧就该结束了。 已经灭亡了的国家,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弦一郎是个偏执的疯子,但一心不是,荒川望十分了解这一点。 一心是一个战斗狂,比起国家,他更想要痛痛快快地来一场战斗,他是一个为战斗而生的武士,所以即便到了最后一刻,一心也不会把手中的黑色不死斩扔下悬崖来拖延时间。 一旦将一心击落山崖,就算是自己的胜利,创造了不顾一切也要获得胜利的苇名流的一心想必也很明白这个道理。 兵不厌诈,无所不用其极。 莫怪我卑鄙…… 第三百五十章:死斗(1) “好快的剑法……好极了……小子!哈哈!” 苇名一心在快要被逼迫到悬崖边居然放声大笑起来。 “没错!就是这样,热血沸腾了!接下来……我要杀了你!” 在荒川望暴雨般的攻势中,一心突然站住了。如果说荒川望像是激流,而他是随波逐流的一颗石子,那么现在这颗石子已然变为河道中央坚固的磐石,任凭荒川望如何挥刀,一心全都一一接下。 荒川望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无论是一心的速度还是力量都比之前大多了,难道说他激活了自己身体的全部潜能?但不应该啊……即便是这样,一心又怎能跟上自己的速度? 防守的一方永远慢进攻一步,因为防守的前提是进攻,等进攻方斩出一刀之时,防守这一概念才能成立。 但随着一心挥刀的速度越来越快,荒川望逐渐明白了一件事情。 从刚才开始自己就错了,没有察觉到一心的手段。 他并非……在进行防守,而是在“对抗”! 防御的本质是防守,不以进攻为主要目的,反击例外。 但对抗就不一样了,它是双方同时发起攻击来进行死斗的一种手段,完全不等对方先出手,而是直接攻击,这样的方式通常对于双方的伤亡都很大,有可能对方一刀砍在你肩膀上,你一刀砍在了对方的腰上……总而言之就是双方同时发起攻击,但没有任何防御手段,或者说防御手段不足的行为。 但这种情况在荒川望和苇名一心的身上却不可能出现,因为他们的攻击速度太快了,两把不死斩分别交织成了两张不同的网,刀刃刺向对方的同时却又高速碰撞,激出一片又一片的火花,两张由刀刃组成的网在试图伤害对方的同时又起到了保护自身的效果。 现在情况逆转了。 一心的速度逐渐加快,“剑网”也更加绵密和迅速,渐渐地压过了荒川望。 他一开始就看穿了荒川望的计谋,他的确不会丢掉不死斩,因为丢掉手中的武器对于武士来说是一种耻辱。 他更想要的,是亲手将不死斩砍进荒川望的脖颈之中! 被逼到悬崖? 只不过是他试验对手剑法的一个小小让步而已,他怎么可能真的让自己坠入悬崖呢? 荒川望逐渐被这强大的攻势所压倒了,他感觉自己的气息无法被调动上来,挥舞刀刃的双手已经濒临极限。 一心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在刀光剑影中,他敏锐地找到了荒川望身上薄弱的点。 他收刀,朝后垫步,再差一步就会掉入悬崖。 荒川望怒喝着前冲,一心已然位于最危险的位置,此刻便是最好的机会! 然而一心再度进击,猛地挥出了长枪,芦苇纷飞之中,他踏步猛刺。 就像蝴蝶穿越瀑布却滴水不沾一般,那一枪越过了荒川望所编织的剑网,直刺他的眉心。 荒川望倒飞而出,艰难地爬起,额头虽然有血流下,但却没有被贯穿。 低头一看,左手血流如注。 关键时刻,他用左手挡住了那一枪,保住了一命,但这也导致他的左手手掌被完全贯穿。 不过不要紧……还能用就行。 “不死斩……只有用有起死回生之力者方能拔出。”一心缓缓说道,“我是在你死去的时候,用我的不死斩割开了你的咽喉,正因为如此,你才能得以复生,因为那时你本就没有生命了。我手中的不死斩用来斩断不死的效用,并没有你手中的那把红色的不死斩要好,黑色的不死斩不会收割已死之人的性命,因为本来它的主要作用并非是斩断不死,你应该能明白吧。” 荒川望看着手中愈合不了的伤口,理解了一心的话。 “黑色的不死斩……必须在人活着的时候,才能发挥斩断不死的效用……” “没错,可即便如此,当时只要我用不死斩斩下你的头颅,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复生,但我没有这样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也许是你老糊涂了,没有想起来?” “也许吧,是我糊涂了,所以才会给你一次机会。” 一心望向天空,尽管天上只有漆黑的旋涡云。 荒川望明白了。 以一心那样好强的人,当年输在狼的手里,虽然认输,但却不认命。 他穷极一生都在战斗,时隔多年重返人间,虽然要完成弦一郎的心愿,可他并不屑于就那样杀掉荒川望。 “你的剑里,存在某种顾忌。”一心说道,“你在顾忌什么?我是敌人,你只需要斩断我即可!我不明白,面对敌人,你在犹豫什么,害怕什么?” 荒川望沉默不语。 “我会完成弦一郎的心愿,重塑苇名。如果你真的有阻止我的决心,那么就使出你的全力吧,只不过这一次……我不会手下留情!” 荒川望看向富士山脚下,那里火光四起,硝烟弥漫,人们在战斗,秋雪也在那里。 他打开通讯器,枪火连连的声音、弹壳抛落的声音、刀刃入体的声音……人们的哀嚎和妖魔的惨叫贯彻双耳。 “我……必须赢。”荒川望低声说。 一心说的话,对了一半。 他的确有所压制,但他没有隐藏自己的实力。 他压下的,是那一颗杀戮之心。 在察觉到了一心的强大之后,他心里就蠢蠢欲动起来了,有一种像是猛兽一样进行厮杀的冲动。 毕竟现在自己是不死之身,尽管一心手里也有不死斩,但换个角度想,如此一来一心的燧发枪和十文字长枪便会受到限制,因为自己根本就不用惧怕除不死斩以外的任何武器。 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做,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上的不死之力是从何而来的,而滥用起死回生之力,又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你的血是黑色的,而我的血是红色的。”荒川望拔出了楔丸,“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从弦一郎的记忆里,我窥视到了一些。”一心说道。 “如此便好。”荒川望横刀于身前,“那么我们继续吧。” “很好,就是这个眼神……宛如修罗一样的、杀戮一切的眼神!” 一心冲上前,挥刀的同时横扫长枪。 在他的眼中,荒川望的身影和数百年前那个寡言忍者的身影……逐渐重合在了一起。 真正的死斗,即将开始。 第三百五十一章:死斗(2) 暴雨冲刷着大地,尽管这座山峰并没有富士山那样高,但却依旧能够看见远方的东京。 雨幕中,灯红酒绿的城市模糊了,分外的美。 可事实上,日本政府已经暗中启动了“东京计划”,准备撤离东京区域内的居民。 就在几小时前,东京都气象局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之中,因为他们同时预测到了富士山毫无征兆的即将爆发和来自太平洋的海啸,因为近海火山和陆地火山在地壳深处是相连的,富士山一旦发生异动,近海火山也会受到牵连。 不仅富士五湖的水位疯狂上涨,东京那边的水位也在上升。街道被淹没至小腿,交通陷入暂时的瘫痪,还有记者正在采访气象学家关于最近突如其来的暴雨…… 庞大的魔力流席卷了整个富士山区域,富士山的山体仿佛在扭曲,那是时空错乱导致的结果。用不了多久,等到富士山彻底爆发之后,平行世界的苇名和与现在富士山所处的时空交合,然后互换,从此以后这世上便再无富士山,存在的只是一个几百年前就灭亡了的国家,还有数不清的妖魔。 荒川望收起了不死斩,通过之前的交手,他意识到用太刀这种武器对付一心反倒会让对战的难度上升,所以干脆改用打刀。虽然也有想过使用“二天一流”,但面对一心这种敌人,双刀流会变成一种缺陷,因为它本身是靠着使用者的力气,对付一心这种剑术高超的敌人,很容易就被抓住空档。 他和一心对峙着,率先出手者固然能够抢占先机,但同时被抓住破绽的可能性也相当大。 时间仿佛变慢了,两人都在寻找出刀的时机,以双方的反应速度,必定能够跟上对方,但如何在不被不死斩伤到的情况下重创对手,这是双方都需要思考的难题。 暴雨不绝,这时一颗硕大的雨滴从芦苇下端的叶片上滴落,倒映着漆黑的天空和那繁华的世界,那么漂亮,像是童话里的水晶球……漫天都是水晶球,每一滴雨水里,都有一个世界。 炽白色的闪电从天而降,照亮了天空,荒川望和一心同时前冲挥刀,那些水珠一分为二。 下一秒,一心和荒川望缠斗在一起,在这种低温暴雨的环境中,他们手上的刀刃却逐渐升温。 刀身冒出白色的气,人也冒出白色的气。 短时间内,他们体内的血液都活性化了,快速在四肢百骸中穿行,让他们的身体保持在最佳的状态,整个人仿佛一台过载运转的机器。 可他们挥刀的方式却全然不像是机器,每一刀都极其灵活,角度极其刁钻,像是有了生命的蛇,缠绕着对方的刀,时刻准备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一心挥斩龙闪,荒川望巨型忍者落杀升空,下降的时候旋风斩砍向一心的脖颈,落地召唤机关枪使出火舌横扫。 枪头火焰的高温瞬间融掉了一心燧发枪射出的五发弹丸,随后他使用派生连斩向前追砍一刀,忍者突刺触发,再次腾空而起,落地站稳火镰式机关斧重砸,却被一心用爆发力极强的苇名十字斩化解。 荒川望在一心发动反攻之前立刻朝右垫步,同时纸人漂流割喉召唤纸人。 他知道如何破解一心的防御了。 两张纸人消失,一心朝右连斩三刀,荒川望却召唤出了琉璃机关斧从右向左砸出。 斧头的势能太大,即便是一心的三连斩也无法将其中断,只能够退刀格挡。 琉璃式机关斧蓄力旋转三周,每一转都积累了大量的架势,最后砸向地面,紫色的火焰炸开。 一心来刚防住这琉璃净火,火焰中又再度出现楔丸刀身,附牙斩对准一心的眉心斩来。 “没错,就是这个气势啊!”一心怒吼,同时横扫十文字枪,火焰和附牙斩都被清开。 荒川望瞬间被击退十米开外,依靠楔丸才停止了滑行的身体。 “忍具吗……不错,”一心说,“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吧!” 他大步踏前,高举不死斩,看似全身都是破绽,但荒川望唯恐避之不及。 因为这是一字斩,看一心双脚的间距,恐怕还是一字斩二连。 即使格挡,也会消耗自身大量躯干,十分不利于接下来的战斗。 荒川望用寄鹰斩反向回旋再度退出五米,可一心这时候却轻盈地跳了起来……那是飞渡浮舟的身法,他居然利用飞渡浮舟的身法拉进了与荒川望之间的距离! 荒川望没有犹豫,左手蓄力,猛地伸出,气长吹火筒喷出火焰的同时将他的身体再度推后数米的距离,避开了一心的一字斩。 趁着吹火筒的余火尚未消散,荒川望挥刀附上火焰,刀刃横过一心的脸庞,刀刃虽未触及,但上面的火焰却烧毁了一心眼睛下方的部分,能够清晰地看见颧骨和上面的部分肌肉纤维。 真可惜……要是再往上一点,就能烧毁一心的眼睛了。 荒川望和一心的战斗方式完全没有战国时代武士们真刀决胜的样子。 他们出刀根本没有章法,刁钻无比,像蛇那样狠毒,却又像猛虎那样霸道。 双方的闪击已经达到了一种地步,刀刃快速碰撞产生残影的同时,双方的手臂也在剧烈的震动,就算一般人能用这种将刀挥出残影的速度进行砍杀,他的手臂也会因为刀刃碰撞产生的快速震动而断裂。 可荒川望和一心不是一般人,他们的身体比常人更为坚韧,即便手臂已然裂开,他们也还是能够继续挥刀。 荒川望似乎沉浸在了这种感觉中,一心惊讶地发现眼前这小子挥刀的速度越来越快,有时候他还没有听到武器破风的声音,身体就已经被切开了。 这也是荒川望改用楔丸的原因,短而精的刀身,能够弥补他跟一心之间速度的不足。 “真是个聪明的小子……”一心说着全力一斩,暂时打破了双方的拼刀。 荒川望喘息着,手臂有些颤抖,长时间的拼刀,已经让他的手臂麻了。 可他本人对此似乎并无发觉,杀戮之心控制了他,他看不见自己的脸,否则会惊讶于自己那狰狞如恶鬼的表情。 第三百五十二章:死斗(2) “修罗,你果真是修罗。”一心也笑了。 荒川望再度前冲,完全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挥刀的速度比起之前甚至还要快。 一心明显地被压制住了,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那割裂的刀伤仿佛纵横交错的沟壑,如果荒川望手中拿的是“拜泪”的话,一心现在大概已经被乱刀砍死了。 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荒川望一旦使用不死斩,那么挥刀的速度就跟不上一心,如果使用楔丸,又无法对一心造成有效的打击…… 在这种情况下,可行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使一心丧失作战的能力,再用不死斩将其杀死。 可一心身经百战,面对对手比自己的刀更快的情况下,他旋转着挥舞不死斩,将面前所有的空间都封死,然后横扫长枪,拉开与荒川望的距离。 荒川望如猎豹般追击上来,一心猛然刺出,但长枪所到之处却只有一片黑羽。 “枭……?”一心失声喊道。 荒川望的身形在一心身后出现,带着滔天的火焰。 在关键的时刻,他使用了神羽雾鸦,躲过了一心攻击同时以极快的速度移动到了一心的身后。 楔丸朝着一心的头颅挥去,一刀砍断了一心脊椎的同时,他自己也被一心反手刺出的长枪贯穿了身体,笔直地倒地。 因为来不及挥舞不死斩,所以一心就用最快的方法刺击荒川望,他被砍断脊椎的同时绝对不能允许对方还留存意识。 一心缓缓从地面爬起,左手按着脖子转动,在不到十秒的时间内,他起死回生了。 “真是可怕,要是你手中的刀是不死斩,那我就危险了。”一心看着倒地的荒川望说道。 雨水从脸庞流下,恍惚间,荒川望仿佛听到了有一个稚嫩的小女孩的哭声。 “哥哥……对不起,我会治好你的。”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猛地睁开双眼,眼前是正砍下不死斩的一心。 死后复生,荒川望之前的杀戮之心似乎减小了许多。 在不死斩落下的瞬间,纸人消失,他使用了雾鸦,在原地留下了一团燃烧的羽毛。 他从高处落下,一刀斩向一心的头颅。 但仿佛是背后长了眼睛,一心左手伸向腋下,反手连开五枪。 荒川望收刀格挡,但只挡下了四发子弹,最后一发嵌入了他的左腹。 无奈之下,荒川望只能再次使用雾鸦退到安全距离。 他感到一阵不妙,一心对于雾鸦似乎十分了解。不过这也并不奇怪,因为枭的忍具是真正的雾霭鸦,盗国之战中一心肯定见识过。但这也就说明,一心摸清了雾鸦闪避的机制,这对于荒川望来说是极为不妙的。 一心愈战愈勇,像个精壮的年轻人,身体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他挥出的刀极尽寂寞,在黑暗中渡过了漫长岁月,回来到时候却是在诗意地切割时光,极端沉静,威仪俱足。 荒川望使用苇名十字斩,规整的十字试图切割一心的身体,可一心他反手挡住十字斩,连着竖劈,差点将荒川望手中的楔丸劈落。 可就在这时,表里锈丸也深深地刺入了一心的双肩,一心在连劈之时,荒川望借助格挡的动作将表里锈丸投掷了出去。 一心本想给荒川望最后一击,但在察觉到肩膀上的两把刀是锈丸之后,他最后一脚踹在荒川望腹部,将他踢飞,然后立刻拔出了锈丸,这种刀可是有毒的,当年被苇名用来对付淤加美族的武士……没想到这小子连这种东西都有。 突然手腕上传来了一股庞大的拉力,一心定睛一看,一条勾绳不知何时缠绕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荒川望借助勾绳飞回来,像是猎鹰略过水面,以极快的速度一刀砍下,尽管一心反应很快偏过了头,但左耳还是被割了下来。 这出其不意的一招打了个一心措手不及,他摸了一下左耳的伤口,手心满是黑色的鲜血。 他的体力也不多了……本来可以完全避开的,但是终归是人类的身体,会受到限制。 无论汽车多么结实耐撞,只要汽油耗尽,就再也跑不起来了。 一心看得出,荒川望的体力和躯干也所剩无几。 接下来就是决胜的时刻了。 “真是战了个痛快,你让我想起了一个忍者。” 一心重新调整姿态,荒川望也趁机喝下伤药葫芦,这短暂的间歇犹如暴雨来临前的平静。 “忍者?这个世界已经没有那玩意儿了,”荒川望说,“现在的忍者,只存在于漫画和游戏里。” “你说的漫画和游戏,是什么?” “人们娱乐消遣的东西。” “是吗……”一心说,“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 “所以我才要阻止你们……当年内府入侵了苇名,如今你们所做的事情,跟内府一样……”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有人知道一个小国的事情。”一心说,“没错,我们跟内府做的事情一样,是侵略,但是弱小就会挨打,弱小是一种原罪……强者会掠夺弱者,这是天择。” “是吗?”荒川望说,“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弱小为什么就要挨打,这才是要思考的问题。” 一心不解地眯起了眼睛,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没什么,忘了吧。”荒川望摇摇头。 当初那个用重创他的一心已经老了,面前这个一心虽然重返了年轻时代,但却已经忘却了某些事情。 可以说,弦一郎召唤的一心,是身体和心性都在壮年的一心。 “如果没猜错,你的忍义具,是从那个狼崽子身上继承下来的吧?”一心缓缓吐息,“它们的确有用,但接下来,我会让你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苇名流。” 一心缓缓举起了刀刃:“此招并非我藏私,而是无人能够学会,便随着我一起消逝……” 一心以一文字的姿态劈斩不死斩,刀光笔直成线,越快的刀,弧线越直。 荒川望试图去格挡,但他瞳孔中逐渐映射出放大的刀尖,不死斩的刀身汇聚成一条线,以这条线为中心,分裂开来。 极致的一刀,一分为三。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五十三章:秘传·一心 或者说那并不是一刀,而是一心在瞬间同时砍出了三刀…… 这便是剑法登峰造极的境界,无人能出其右。 在那一刻,荒川望睁大了眼睛,他本能地感知到了,这一刀挡不了。 那三刀分别从不同的角度袭来,而自己无法同时挥出三刀,若是格挡,必定会有一刀砍在自己的身上,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没有犹豫,他使用了雾鸦,纸人在这时也消耗殆尽。 “没用的。”一心喃喃说道。 在远处,荒川望大口地喘气,事实上,他并没有完全躲开。 那三刀封死了他周身的所有空间,无论从哪一边逃走,必定会中一刀。 因为说到底,雾鸦并非是瞬间移动,而是快速移动,想要破解雾鸦有两种办法,其一就是找到雾鸦运作的轨迹,沿着那条线切割,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像一心这样,封死使用者周身的空间,雾鸦便无法发挥效用。 黑色的不死斩切到了荒川望的小腿,差一点就将腿骨削断了。 这下好了,荒川望心说自己的行动能力也被削弱了……怎么办? 怎么办? 还有什么方法,能够打倒一心? 面对缓缓逼近的苇名一心,他脑海里再次闪过苇名流的所有招式…… 不行!这些一心全都能够破解!忍义具也全部用了…… 怎么办? 他的大脑高速思考着。 最终,他停止了思考,因为无解。 难道……这就是结局么? 孤独的死去……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的确已经……无计可施了。 一心不愧为剑圣,太强大了。 突然,叮铃铃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手机的铃声。 这种时候,会有谁给他打电话? 荒川望拿出手机,通话来电上显示的人是——秋雪。 按下接听键,电话里却传来秋雪的声音。 “哥哥!你在听吗?听好了,赶紧离开富士山!不要问为什么,赶紧带着秋夜和秋月离开日本去英国,我在那里有几套房产,魔术协会里也有我认识的关系比较好的人,他们会保护你们的安全。家里的财产,管家会把能转移的都转移,足够你和秋夜她们好好地生活,别担心我,我会很快……就会来找你的。” 电话中断,秋雪甚至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荒川望低头看向山下,那片静谧的森林早已破碎不堪。 想必驱魔人们已经快撑不住了吧?天空的结界也隐隐有着崩溃的迹象…… “真是个自说自话的妹妹啊……” 荒川望轻声说着,重新握紧了手里的刀。 他还活着,只要活着,他就还没有落败。 他想到了一招,能够对付眼前的一心。 或许也只有这一招……能够打败一心,逆转战局! “抱歉了,还有家人在等我,老爸老妈还在东京呢,我就不陪你这个老头子玩了。” “还要死撑下去么,也罢……” 一心加快了前进的速度,由漫步变为奔跑,最后变成冲刺,像是雄狮扑击猎物。 荒川望用楔丸支撑着身体,重新站了起来,他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碎不堪了,汗水、雨水和血水一起漫过他肌肉分明的后背…… 他将楔丸重新插回刀鞘之中,左手握着刀鞘的前端,右手轻轻放于刀柄之上。 在狂风暴雨中他站稳了,低头看着那古朴的刀柄,回归到绝对的静止。 “这是你教给我的,最快的居合。”他轻声说道。 荒川望缓缓侧身,楔丸发出清脆的轻响,他的眼中再无进击的一心,只有他和他的刀。 两者之间的距离在快速拉进,一心挥出了目前为止最为刚猛的一记苇名十字斩。 而荒川望目视!吐纳!鲤口之切!拔付!切下! 这不是一般的居合,而是自下而上的笔直的鲤口之切。 因为不可思议的高速,楔丸的刀刃好像消失了一般,只剩下一片银白色的闪光。 荒川望再次收刀入鞘。 一心的腹部被切开了,像是一条拉链被拉开了一般,里面的内脏倾泻而下。 虽然无比惊讶荒川望会使出如此神速的居合斩,但对于一心来说这无关紧要,因为这并不是不死斩制造出来的伤口,他的确会死,但也会复生,而荒川望会陨落在他的刀下。 但下一刻,一道银白色光芒闪落,从左上至右下,几乎将一心的身体由外向内掀开。 紧接着是第二道,自右下至左上,然后是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一刀引出无数刀锋切割着苇名一心的身体,将他的身体切割得支离破碎。 【秘传·一心】 这便是荒川望所能使出的最后的居合斩。 成,则胜。 败,则死。 在最后一刻,他领悟了在苇名的时候,年迈的一心所用出的这一招次元斩。 只是一味地想着如何击败对手,回过神时,刀刃已然斩下。 这才是一心登峰造极的一招,只可惜现在的一心处于壮年时期,若是在这个时期的他也学会了这一招,那么当年内府很可能会遭到苇名的反攻。 “怎么……会?” 一心的喉咙吐出大片的鲜血,他挡住了前几刀,但更多的次元斩切割着他的身体,不知从何处涌出来的刀锋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可怖的伤口,就像是在切割猪肉的流水线上滚了一遭。 苇名一心,完全败北。 次元斩已然消散,一心还苦苦支撑着,不让身体倒下。 荒川望再度拔刀,朝前横斩。 但还没完,他紧接着拔出了红色的不死斩——拜泪,使出了秘传不死斩,彻底杀死了苇名一心,而苇名一心也就这样站着,低着头,死去了。 “这样,就结束了……咳咳……”荒川望咳出大片的鲜血,“是我赢了。” 他将伤药葫芦中的药水全部喝下,才缓解了脚上伤口的流血。 还好黑不死斩没有切到关键的要害部位,而且斩断不死的效用并没有荒川望手里的那把拜泪要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正准备去拿一心手里的【开门】之时,苇名一心却动了。 他突然暴起,抡圆了不死斩,斜着砍向荒川望的头颅! 荒川望瞳孔猛缩,刚才的秘传一心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体力,现在无论如何也挡不住那威猛的一刀。原来之前一心是装死,就是在等自己接近他的这个瞬间! 但脖颈并未传来疼痛的感觉,因为一心在最后一刻停下了。 “为、为什么不杀了我?”荒川望问。 一心抬起满是刀伤的头来:“因为没有意义,我已经被不死斩砍中了……咳咳……即使杀了你,也不会改变什么。” “那苇名呢?” “苇名大概会留存下来吧……”一心声音嘶哑,“可没有了民众的国家,只是一座空城而已……没能杀了你,我输了,这把刀……你拿去罢。” 第三百五十四章:巴流 荒川望接过一心手里的不死斩,如释重负。 这样一来,这场危机就解决了,不过如何对付那些逃出来的妖魔,是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 “要想对付那些妖魔,很简单,借用雷电的力量……就可以了。” 这时,一心在生命的最后尽头说道:“弦一郎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放任那些妖魔,原本,等待苇名降临之后,那些妖魔就会被他所摧毁。” 荒川望觉得不可思议:“那些已经跑到外界的妖魔那么多,他怎么可能清理得完?” 毕竟就算弦一郎将苇名众和武士大将还有苇名的兵卒全部复活,也不可能清剿干净数量如此庞大的妖魔,那可是十万妖魔,就算只有百分之一逃入城市,都会造成相当严重的后果。 “弦一郎他在推进鬼门打开的时候,将雷电之力注入了里面,”一心断断续续地说道,“故妖魔出来的时候身上全都蕴含着雷电,只要使用巴之雷,就能引发那些妖魔身上的雷电,将它们全部击杀……我怀里有一本巴流的秘书,依照此法,便可习得异端之力。” “居然做到这个地步,你不恨我吗?” “恨?”一心抬眼,“我早就不知道恨是什么了,否则我早就将你的头砍下来了。之所以告诉你巴流,只是因为我和弦一郎都不愿意让那些东西在人间肆虐……” 生命已经流失得差不多了,一心缓缓闭上了眼睛。 “最后,那一招究竟是什么?” “是你的招式。”荒川望倒没隐瞒,“你晚年的时候达到的剑道的巅峰,可惜那时你的身体却早已过了巅峰的时期。告诉我,弦一郎的起死回生之力,究竟从何而来?是否还有人可能得到这种力量?” 但没有应答。 一心再也没有开口,这个一生中经历了无数次战斗的战士,再度沉睡于黄泉之中。 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答案已经无从得知了。 时间不等人,与其在这里纠结一无所知的问题,还不如赶紧行动起来。 地震的频度愈加频繁了,富士山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 荒川望将一心的身体扶下,从怀里拿出了那本秘书。 ——巴流。 异端之流,属于瑜伽美女武士巴的招式。 “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 富士山山顶,熔浆从巫仪伊织的脚边流淌而下。 在她的身周,妖魔的尸体连起来可绕富士山山顶一圈。 火山即将喷发,与荒川望约定的时间也过了,她只能独自承担“杀死”鬼门的重任。 可半山腰的妖魔在察觉到了有人接近火山口后,立刻就赶往了那里,拖住了伊织,直到现在。 虽然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可它们也成功地拖住了巫仪伊织。 因为地势的原因,她还没有被滚烫的岩浆卷进去。 虽说如此,因为过度使用了魔眼的原因,她的身体现在已经十分虚弱,几乎是趴在地面前行,就算拖着这么一副身躯抵达了鬼门,多半也杀不了那玩意儿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要前进,哪怕如同毛毛虫一般蠕动,她也要杀了鬼门。 大家都指望着她,她就一定要回应众人的期待。 可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就连眼前的景色,都开始模糊起来了。 “真拼啊你,已经够了,这里就交给我吧……” 巫仪伊织隐约听见了一个语气里包含了无奈的声音。 “真是的,熔浆都淌下来了你还往上冲呢……” 口里涌入清凉的感觉,意识开始模糊,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好像漂浮在空中。 真是……暖和啊。 荒川望将已经睡过去的巫仪伊织放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这样岩浆就不会伤到她。 紧接着他来到火山口,底下全是幽蓝色的一片。 看了看手里的【开门】,荒川望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 “真是的,如果用直死魔眼来杀,岂不是要在岩浆里泡澡?” 荒川望想了想那副场面,樱花般美好的少女逐渐一点一点被岩浆侵蚀的样子…… 想想都觉得恐怖,在岩浆里泡澡,身体会由外至内完全被融掉的。 不过好在他的手里有开门,还有勾绳,倒不至于冒那么大的风险。 虽然要往火山口下面跳挺让人感到胆战心惊的,不过时间不等人,而且山下的驱魔人们冒的风险可比这个要大多了。 仅仅是呆了几秒钟,他就张开双臂,跳了下去。 ……*…… 一发魔术弹在几只妖魔身前爆开,将它们炸成了一滩肉泥。 秋雪大口喘着气,掩护着驱魔人们的撤退。 也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听我的话…… 虽然已经打通了电话,不过秋雪并不觉得那个荒川望会乖乖听自己的话,所以她的内心十分担忧。 驱魔人们几乎已经退到结界的边缘,无路可退,而妖魔如同潮水般不断涌上前。 已经有数百名驱魔人牺牲了,要是巫仪伊织没能完成杀掉鬼门的使命,那一切就都完了。 巫仪扇和浅野僧正等人逐渐聚集到了一起,因为妖魔们已经知道了结界的施术者在这个方向,所以逐渐在向这一个方向涌来。 中沢明已经消灭了暗天狗。 巫仪扇也以一只手臂的代价杀死了蛇头妖。 荒川秀吉将那个毒妖一点一点地撕成了碎片,来祭奠他的兄弟,那场面酷似凌迟。 而浅野僧正则因为碰到了附魂妖而火力全开,用波纹将它活生生殴打致死,因为当年他就被附魂妖的儿子附体导致被荒川秀吉暴打整整一天一夜,俗话说子债父偿,所以他就将附魂妖活生生用拳头揍死了。 虽说如此,但总的情势并不乐观。 中沢明能够维持结界的时间已经不长了。 巫仪扇失去了一条手臂,而且不得不暂时停止使用直死魔眼来舒缓大脑的疼痛感。 荒川秀吉也很惨,他在击败了毒妖之后去救那些没能及时后撤的驱魔人,导致他负了不少的伤,原本就佝偻的老头现在看起来更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双方的数量差距太悬殊,以两三千的人对抗数十万的妖魔军团,还是太天真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 驱魔人的防线即将崩溃,就在这时,频繁的地震居然停了下来,那幽蓝色岩浆逐渐变成了原本的亮红色,暴雨瞬间变小,朝着东京湾涌来的海潮也逐渐消退…… 所有妖魔在瞬间同时望向富士山山顶,面露惊恐之色。 它们知道,鬼门关闭了。 “成、成功了吗?”一个驱魔人喃喃地说道。 但身旁的伙伴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下一刻就被贯穿了心脏。 妖魔们像是疯了一般,大肆进攻驱魔人,似乎陷入了某种狂暴状态。 鬼门已经关闭,它们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只能疯狂进攻,踩着同伴的尸体前冲,企图冲破结界获得自由,否则留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连回到鬼门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它们疯狂了,一些凶恶点的妖魔直接抓起周遭比自己弱小的妖魔将它们顶在身前当做盾牌冲锋。 秋雪咏唱着,一道光柱从天而降,庞大的魔力流将前方的妖魔们冲散,来给其他人争取一些时间。但也只是能够拖延一小会儿的时间而已,这么多的妖魔,根本就杀不完,驱魔人的防线即将崩塌,就像是海啸即将冲毁防波堤。 这时天空突然亮了。 一道炽白的枝状雷电从天而降,犹如神威。 双臂尽失的中沢明不得其解。 暴雨明明已经变小了,变成了细密的雨丝,可为什么还有雷电涌动? 难道说操控雷电往富士山注入魔力的幕后主使还在? 他想重新打开鬼门? 妖魔们的身上开始泛着金色的光,像是发光的浮游生物在它们身上快速游走。 一个妖魔猛地砍向失去了反抗能力的驱魔人,可它的利爪没能落到驱魔人的身上。它顿住了,随后浑身开始颤抖,雷电之力在它们的身上暴虐,巴之雷将它们的身体灼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焦炭。 怎么回事? 中沢明猛地砍向富士山的山顶。 而在那里,又一道雷电落下,但诡异的是,那道雷电居然绕着山顶旋转了一周,然后顺着富士山的山体落下,电光跃动之间,山上那些还没来得及冲下去的妖魔统领全部都化为了焦炭。 “离那些妖魔远点!”巫仪扇吼道。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驱魔人们自觉地退到了结界的边缘,看着那些妖魔被雷电摧残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这肯定不是坏事…… 足足半小时,所有的妖魔全部死亡,巴之雷将它们的身体由内向外蚕食殆尽。 “赢了……”有人一屁股坐了下来。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但没人欢呼,因为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存活下来的人,大概只有三分之二左右,有三分之一的同伴将永远长眠于这里,连尸体都无法运走。 ……*…… 荒川望躺在火山口的边上,底下吹上来的热风烘着他的身体。 终于结束了,鬼门关闭,岩浆也停止了流淌,富士山的爆发也被规避了。 他抬起手,看着手中的楔丸,松了口气。 要不是之前有过那么多次【雷电奉还】的经历,他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掌握不了巴之雷。 就在这时,他一皱眉,忽然翻身而起。 在他的身后,一个穿着西服的高大人影站在阴影之中。 “恭喜你,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你是谁?” “老夫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是觉得你居然能够在短短几个月之类有如此的进步,将实力提升到了堪比英灵的境界,实在是很了不起。” “英灵?”荒川望挥去刀上的雨水,“你在说什么?” “那首先让老夫自我自我介绍一下吧。”那个男人笑了,“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荒川望一愣,想起来了。 在他刚进入千月家不久的时候,曾经在宅邸附近看到过一个奇怪的男人…… 按理来说这种路人会很快被大脑遗弃,但他留给荒川望的感觉非常奇妙,就像是看着一本神秘、古老又晦涩难懂的书籍。 “出现在我家附近的人,就是你吗?” “没错,正是老夫。”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说道,“老夫可以解答你的疑惑,但首先,你得回答老夫的问题。” 这个自称“老夫”的人从阴影中走出,他看起来年纪的确不小,一头白发,连眉毛也是白色的,却有着一双红宝石般的双眸。 “这双眼睛……吸血种?”荒川望眯眼。 “吸血种?你怎能将老夫与那种卑贱的物种相提并论?”一股可怕的能量从他身上流露出来,看来荒川望的话似乎引他生气了,但随即他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不过用吸血的类别来判断的话,老夫的确是你口中的吸血种。”基修亚说,“那么由老夫先提问吧,小子你只需要回答是和否即可……”在这一刻他的眼神突然变了,变得冷漠起来,“告诉我,你是否去过平行世界?” “我似乎没有回答你的必要。”荒川望舔了舔嘴唇,紧握着楔丸。 虽然身体已经不在巅峰状态了,但是还能够试一试,如果实在不行他还有最后一招。 ——逃跑。 因为实在是搞不定这个叫做基修亚的老头的目的。 在这个关键的时间和特殊的地点出现,想叫人不加以防备都难。 “是啊……交易的前提是诚信,必须让你放下戒心。” “交易?” “没错,你提供给我想要的情报,我提供给你想要的东西……”基修亚笑了,“我会提供一些你感兴趣的东西,这样一来你应该就能信任我。” “洗耳恭听。” 荒川望的身体紧绷着,如同拉满的弦,一旦面前这个男人有什么异动,他就会瞬间拔刀……或是逃跑。面前这个男人太过古怪,他心中隐隐有着预感,一旦两者真的动手,自己将会死得很惨。 基修亚缓缓说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龙,它在平安年间来到日本,左臂尽断,盘踞于一个叫做苇名的偏僻小国,蚕食了当地原本存在小小神明,用不死的诱惑让苇名人供奉源之水,不断吸食人的生命来当做自身的养分……而这条龙的名字为——樱龙。” 在荒川望惊骇的目光中,他笑了。 “我说得对吗?” 第三百五十六章:黑龙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 荒川望很惊讶,没想到这个叫基修亚的老头居然还知道樱龙的事。 “老夫当然知道,而且知道得比你更多,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基修亚说,“你究竟……是否去过平行世界?” “这件事对你而言很重要?”荒川望说,“根据你回答的程度,我的答案的完整程度也会有所不同。” “哼,真是爱耍聪明的毛头小子。老夫本可以直接操控你的精神,读取你的记忆,不过这招很久没用了,而且为了褒奖你所取得的成就,我就陪你玩玩。” 基修亚点燃了一支烟,在雨里却不熄灭:“答案是当然的,这件事对老夫而言很重要,老夫乃能够在平行世界自由来往的第二魔法使,这世界也只有老夫才拥有穿梭平行世界的能力……原本应该是这样。可你身上的魔力源告诉我,你去过其他的世界,你身上所沾染的些许魔力气息不属于这里,只可惜你体内的魔术回路少得可怜,还是强行打开的,不然老夫倒是可以考虑收你为徒……就像那个叫做野吕夏生的小子。” “野吕夏生?你怎么会知道他,他还是你徒弟?”荒川望惊了。 “并不是,我说过了吧,考虑而已,当初只是看到了便随手帮忙而已,就像救助路边的流浪猫一样。那小子的资质还算可以,我甚至告诉了他如何寻找龙胤之力的方法,没想到他却失败了,明明有着接近二十条魔术回路……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野吕夏生为此可是杀了不少人呢。”荒川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边的地势。 “那又怎样?管老夫什么事情?” 忽然基修亚声音在他身后的岩石响起,他不知何时跑到那里去了。 “你不会想说凶器也有罪吧?不过那小子也没有让老夫当凶器的资格。” 荒川望心脏猛地一紧,他甚至都不知道基修亚是何时过去的,如果说速度快,那么这家伙连残影都没留,而且自己的夜眼没有捕捉到任何高速移动的物体…… 真是可怕。 荒川望的神经绷到了极限。 他不会轻易相信基修亚。 只怕自己一旦说出穿越平行世界的事实和方法,就会顷刻间被面前这个人杀掉!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基修亚能够在平行世界穿梭,那么这个规则已经被打破,因为自己也曾穿梭平行世界,理论上来说跟“第二法”是一样的,都可以去往平行世界,只不过自己的守护铃只能前往固定的平行世界而已。 但是根据神秘永定原则,分的人越多,分到的蛋糕就越少。 自己能够穿梭平行世界,就代表第二法的力量被削弱。 为了维持第二法原本的力量,基修亚能够采取的方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自己。这样第二法就会恢复到原本的力量。 怎么办? 打? 大概率是打不过的,而且自己还不在最佳状态…… 逃? 基修亚已经充分证明了他的速度,一旦背对他,恐怕就会被自己手里的不死斩贯穿胸膛……基修亚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 基修亚坐在岩石上,深吸一口烟:“怎么样,想好了吗?告诉老夫你去平行世界的方法,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这样吧,我再放出一条情报,神龙……并不止一条。” “你说什么?”荒川望大惊。 “你不是想知道,那些武士为何会有起死回生之力么?”基修亚说,“这就是答案,神龙有两条,一黑,一白,白色的樱龙被黑色的神龙斩断了手臂,逃亡日本,隐居在苇名这个小国里,苇名覆灭后不知所踪,那么黑色的神龙呢?你就不想知道……它在哪里吗?” 眼看着震惊的荒川望,基修亚抛出了早已编制好的话语。 “要是放着不管的话,说不定还会有人跟它签订契约,达成不死。想必你也知道,不死之力的本质就是生命之间的交换,樱龙通过吸收周边的人的生命力、使他们感染龙咳好让契约者达成不死并补充自己的力量,黑龙的不死之力的代价倒没有那么强的传染性,但是致死率很高,因为……它是通过吸取人血液中的生命力来补充起死回生之力的。” “妈的,你到底还知道多少……好吧……”荒川望舔了舔嘴唇,“不过事先说好,我已经没有了穿越平行世界的能力了,要说为什么的话,铃铛已经碎了。” “放心吧,这老夫知道,”基修亚嘴角上翘,“不然等你关闭鬼门的那一瞬间,我会直接杀了你,来恢复第二法的力量。老夫只想要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事。” “铃铛已经碎了,但还有这个存在。”荒川望拿出了小型的鬼佛,“它就是铃铛碎裂后里面的东西。” “哦?”基修亚缓缓走来,伸出手。 “等等。”荒川望说,“你先请。” “好吧……那么老夫就直说吧,黑龙已经死了。” “什么?” “老夫可不会骗你,跟那个武士签订契约的时候,黑龙的力量已经很衰弱了。老夫都看在眼里,它抛却了身体,将灵魂附着在那个武士的身上,达成了不死的契约,这也是为什么那个男人能够轻易地跟手下签订龙胤的契约,因为他本身就是黑龙的一部分了。” 基修亚似乎很享受荒川望一脸震惊加懵逼的模样,继续说道:“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之前要搜集大量的人血吗?黑龙补充不死之力的方法就是从血液中攫取生命力,那个叫做弦一郎的家伙,就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恢复黑龙的力量,届时想要开启鬼门的进程便会大大加快,只可惜这计划被你小子破坏了。” “你连这个都知道?” “当然,我观测到的事象可远比你想的要多……让我想想,你是不是在洗澡的时候喜欢将一只小黄鸭在浴缸的水面上推来推去?” 荒川望已经说不出话了,面前这个老头简直就像一台全方位无死角的摄像机,将什么都清晰地记载在了里面。 “顺便告诉你吧,那个小黄鸭里,有一个微型摄像头……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来着?” “摄像头……?”荒川望傻了。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第三百五十七章:愤怒的棋子 小黄鸭里怎么会有摄像头? 荒川望才思考了几秒钟的时间,再度看向手心之时,他却惊恐地发现鬼佛不见了。 只见基修亚这个老头拿着缩小版的鬼佛:“这东西有什么特殊的吗?” 他都不知道鬼佛是何时被夺走的:“不知道,看上去就是一个佛像而已。” “没关系,老夫很快就会知道这是什么……” 基修亚眯眼,释放出魔力,解析着迷你版的鬼佛…… 荒川望虽然装作不了解这鬼佛的样子,但他察觉到想要轻易骗过基修亚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他早就摸透了这个东西,迷你版的鬼佛的确没有了穿梭平行世界的能力,但它却有一片自己独立的空间,就像是破旧寺院的右边的竹林一般,能够提供一个不大也不小的空间。 虽然那片空间只能让意识通过,但是通过荒川望几次试验发现,这东西似乎也只会听自己的命令来进行开关。就像是最先进的电子锁,只需要刷脸即可,而且别人的脸都不行。 “哦?这东西好像挺有玄机的嘛……里面似乎蕴含着什么空间?” 基修亚深入探寻,解析起来十分透彻。 而荒川望则抓住了机会,偷偷将入口打开了一点。 而基修亚的意识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故意为他而开的,他的意识下探进去,随后荒川望就将入口完全关闭了。 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老男人,荒川望不由得挑眉。 “中招了吗?” 他是故意将鬼佛拿出来的。 反正基修亚只想知道荒川望是“如何进入平行世界”的,他已经如实说了,而且守护铃也的确碎了,所以他赌的就是基修亚一定会亲自查看这东西……这守护铃之内的迷你鬼佛! 现在基修亚的意识完全被关在了鬼佛之中,恐怕已经是束手无策了。 “束手无策……是吗?” 兀地,荒川望的脑海中响起了基修亚那仿佛嘲笑般的声音。 “小子,老夫果然没有看走眼,我早就料到了你一定会在这玩意儿上面动什么手脚,真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啊,唔哼哼,呜哈哈哈哈!!” “什么!?” 荒川望震惊了,面前的老头又再度睁开了眼睛,放声大笑。 那个迷你鬼佛的空间,竟然完全没有困住他! “你在惊讶什么,老夫应该告诉过你,老夫乃第二法的魔法使,穿越空间对老夫来说简直就如同喝水一般简单。”基修亚冷哼,“小子你不仅仅是戒心浓重,杀心也有点强烈啊……竟然想把老夫关在那空间里面让老夫自生自灭!?” 基修亚眼中的红光暴盛,就在荒川望以为他即将动手之时,基修亚却做了个掐灭烟头的动作。 荒川望有些不明白这个动作的含义,但直觉告诉他,危险来了。 要掐灭烟头的话,扔在湿润的泥土之中即可,为什么特意要用两指将其捻灭? 还是说……那是发动某种魔术的术式? 危字当头,荒川望朝后闪避,跃起,雷电落下,巴之雷! 但随着基修亚掐灭烟头,一阵莫名的微风吹过,巴之雷就像是即将燃尽的火焰一般,被风一吹,消失了。 荒川望在被风拂过的瞬间,突然感觉魔力在四肢百骸当中蔓延开来……这股风,让他回到了身体最为巅峰的状态。 “不过这样一来你也应该明白,我不想杀了你吧。”基修亚说,“你是打不过我的,小子,当年朱月那家伙都没能打过我,就凭你,还是太嫩了。想象一下,刚才我只是调动了这山顶附近的魔力,消灭了你的雷电后,在最后一瞬将它进行改变,来治愈你的身体,可要是我没有那样做……你能够抵挡得住这股魔力吗?” “是我冲动了。” 荒川望深吸一口气,终于明白了双方的实力差距:“刚刚我只是很不爽而已。” “哦?是什么让你感到不爽?” “因为不论是我,还是弦一郎,似乎都被你当成了这场游戏中的棋子!”荒川望眼神冷漠,“如果我没猜错,弦一郎就是从你这里得到的将苇名复兴的方法吧?” “小子你有证据吗?”基修亚笑了。 “当然,最有利的证据就是复兴苇名的方法,通过将两个平行时空重叠然后交换的手法……只有你的第二法才能办到!” “哼哼,没错,正是老夫干的。” 基修亚大方地承认了一切。 “老夫在富士山之上设置了第二法的术式,只需要大量的魔力即可催动这个术式的发生。”基修亚说,“老夫一时兴起,不仅设置了术式,还帮那个武士破除了结界,拿到了黑色的不死斩!但你已经跳出棋盘外了。” “不!你能够高高在上操控全局,可我不能,因为我是棋子,一颗愤怒的棋子……我的位置不在棋盘外,而在战场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撕碎,听着他们的哀嚎,看着他们的脸,他们的血,他们断裂的身体……就连我的妹妹也在这片战场之上……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们驱魔人舍己为人,暗中保护着城市的安全,这种行为让我不爽,”基修亚说,“可是看到妖魔入侵人类的地盘,老夫也会作呕。老夫只是一时兴起,并非是想帮那些妖魔,而是想要帮助一个人重建他的家园而已。你也知道了吧,那些妖魔爬出来的时候身上附着了雷电之力,只要唤醒这股雷电,所有从鬼门跑出来的妖魔就都会死亡。从这个结果看,无论是你们赢,还是武士赢,妖魔的下场都没差,周围一带的人全部都撤走了,就算没有笼罩在天空的这个结界,这些妖魔也来不及跑到下一个城镇……” 荒川望沉默不语。 他发誓要不是自己现在的胜率是零,他绝对会把面前这个死吸血种打成残废,再削断四肢做成人棍。 为了这个“一时兴起”,这些日子有多少驱魔人牺牲了? “老夫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这可不能完全怪老夫啊。”基修亚幽幽地说,“又不是我把那个武士复活的。” 荒川望这才猛然惊醒。 没错,现在不应该去纠结那些死去的同伴,当务之急是找到弦一郎为何会复活。 虽然黑龙已经死了,但一定是有人复活了弦一郎,弦一郎后来才跟黑龙签订了契约。 虽然面前这个老头该死,但是那个唤醒了弦一郎的人更该死。 两者都该死,前者暂时没法对他怎么样,可后者就不一定了。 “我已经把穿越平行世界的秘密告诉你了。”荒川望说,“现在该你告诉我,一切的真相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真相与圣杯 “当然。你赢了这场战争,所以你有权知道真相。” 基修亚将迷你版的鬼佛扔回荒川望的手中。 “一切的起源,都要从十年前说起,因为对于老夫来说只是一瞬的时间,所以将所有事情都记得非常清楚。小子,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不是在几个月前,而是在十年前,那时候你还在千月家的宅邸里居住,我说得没错吧?” “你曾经来过千月家?” “没错。事情的起源从那里开始,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换一个地方谈。”基修亚朝某个下方的森林里盯了一眼,“老夫不喜欢有人打扰。” 突然一阵光芒从基修亚身前爆出,那阵强光不由得让荒川望遮住了眼睛。 再度睁开眼,熟悉的风和雪拂过身体,那么贴满了符咒的破落的小寺庙赫然出现在面前。 “这里是……破旧寺院?”荒川望惊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够来这里。 只不过他现在不在破旧寺院内部,而是在寺院前方的断崖之上。 转过头去,一座破落的城池映入眼帘,里面空无一人。 “苇名……”荒川望喃喃道。 “没错,但这里并不是开端。”基修亚眺望那片城池,“很久以前,一条樱龙受伤后逃到这里修养,而黑色的龙则在百来年之间不断的追杀它,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条白色的樱龙是叛徒,背叛了龙族,导致了龙族的灭种,幸存下来的黑龙才会不断地追杀它,想要为族人复仇。” “我还以为你会从十年前的千月家开始说起。” “是这样没错,但老夫只是想梳理一下,故事有始有终。” “你刚才说龙族,难道这个世界以前有很多龙?” “不,在你我所处的那个世界,龙属于幻想种,是位于世界另一侧的生物,没有族群。”基修亚说,“老夫说的龙族,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 那个世界最初一片混沌,但后来有了原初之火,分割了天地,不朽的龙类出现。自那以后那个世界一直由龙类所统治,直到一个名叫葛温的男人的出现,他和其他三个人取得了原初之火的力量,击败了龙族,开创了火之时代,又经过了很多很多年,火之时代落幕,那个世界就此消亡……不,或许很久以后,又会有新的原初之火出现吧。” “你居然……见证了一个世界的消亡?” “并不是。”基修亚摇头,“老夫的寿命可没那么长,只是通过观测那个世界的种种才得到的信息,不管哪个世界都会有史书一般的存在,只要将其拼凑起来,就可以得到很多的信息。 樱龙的真名为希斯,对不朽有着狂热的追求,因为它几乎没有无鳞所以注定无法不朽,作为异类自然遭到不朽古龙们的排斥,只能依靠吸取其他生物的生命力来保持自身的存在。 因为太过追求不朽,所以它最终选择了背叛不朽古龙,将古龙们‘不朽’的秘密告诉了葛温,所以最后不朽古龙才会败给葛温的雷电之力。 幸存下来的黑龙憎恨希斯的背叛,便一路追赶它到另一个平行世界,在中国斩断了希斯的左臂,落难的希斯自百济取得七支刀后勉强击退了黑龙,遂后来到日本,用‘不老不死’这一巨大的诱惑,千百年来不断吸取着人们的生命力养伤疗愈……这就是一切的开端。” “明白了,可以从千月家开始说起了吧?”荒川望说道。 “十年前,一个叫做千月时辰的男人通过时钟塔内部的关系找到了我,希望老夫可以想想办法救救他的妻子。 本来一开始老夫是拒绝的,可那个男人的魔术刻印实在是有趣,而且作为魔术师也相当强大,所以老夫便用樱龙的消息换取了他一半的魔术刻印。可谁知道那个叫做时辰的男人在一年后竟然真的找到了隐匿已久的樱龙……没错,白龙希斯一直没有离开苇名,苇名覆灭之后,它没有了生命吸取的来源,虚弱之际陷入了沉睡。 那男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唤醒了樱龙,企图让樱龙与他签订契约,可这个时候黑龙已经追寻着樱龙的痕迹来到了日本,当樱龙苏醒的刹那,黑龙就察觉并再度重伤了樱龙,那个时辰作为魔术师实在是优秀,在陌生的灵脉上居然还能够阻挡黑龙片刻。 在樱龙濒死之际,它将灵魂固定在自己的泪中,由千月时臣带着龙泪逃离了那里。而黑龙也因为受伤和力量不足而沉眠在苇名附近的一片芦苇原中,没错,我想你大概猜到了,就是弦一郎死去的地方。据老夫推断,弦一郎的身体曾经起过极大的变化,所以即便经过漫长的岁月,他的躯壳依旧能在地下保持不朽,再加上黑龙的力量慢慢渗入,时间久了他便获得了黑龙的力量,准确地说,是无形之中与黑龙签订了契约,经过长达九年的时光,再度苏醒。” 荒川望傻了。 这么说,这一切都由千月时臣引起的? 若不是他失心疯一般要复活自己妻子,那么后来的这些事也不会发生。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拥有不死之力…… “说了这么多,你也明白了吧?”基修亚斜眼看着他,“最后给你一个忠告。” “什么?” “圣杯是一个万能的许愿机,只要得到圣杯,所有问题都将迎刃而解。”基修亚说,“真是有趣,这是为数不多的老夫愿意用数十年的时间去观测一件事情的联系与发展。不过还是很不爽啊,在老夫的预知中,驱魔人是会失败的,老夫还想看看富士山消失之后那些人的反应呢……” 话音未落,周围的时空便开始扭曲,基修亚的身影也逐渐消失。 “等等!” 荒川望伸手想要去抓住那个老头,可基修亚已经消失在了扭曲的时空之中。 回过神来,他已经回到了火山口。 “可恶,遁入虚空了吗?你倒是告诉我圣杯在哪儿啊!” 荒川望发出了无能狂怒。 第三百五十九章:暴雨之后 距离鬼门关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只可惜太多人都没法享受这平静的生活了啊。”荒川望依靠在窗边叹息。 鬼门之战结束,幸存下来的人不到四分之三,这些幸存下来的人当中又有接近五分之一的人没能在医院里捱过来。 这场战斗之后,巫仪扇的直死魔眼是彻底没戏了,浅野老和尚虽然没被妖魔打伤,但也在寺庙中修养,因为某个小小的附魂妖为了躲避巴之雷趁他不注意钻到了他的体内……这自然少不了荒川秀吉的帮忙。 岸本康介左手的无名指没有了,那家伙自嘲说以后连婚戒也戴不了。 海老名优弥内脏受损,幸好渡过了危险期,目前在医院休养,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水本纱菜的左腿没有了,不过接上了义肢,每天接受康复训练的同时不忘了在“终点”更新她的霸道总裁小说——据说上本书的订阅太差,所以她切掉了,在住院期间学习了中国网文的先进经验,目前在轻小说界混得风生水起。 听说和弥那小子也没有受到什么大碍,但是波纹使用过度,导致爷孙俩一起躺在寺庙修养。不过他每天还有风纪委员——美少女神田音羽的照顾。和弥的七个哥哥也都来看了神田音羽,对这个弟妹大为满意。 两人进展十分顺利,两人有望在高中毕业后结婚。 季节更替,樱花凋零,百合与木槿盛开。 这些天荒川望跟大多数驱魔人一样,也在养伤。 【开门】终究还是伤到了他的身体,所以他必须一直补充生命力,也就是要吃好喝好睡好。 不过有秋月和秋夜在,这些问题都迎刃而解。 秋月负责他的起居,秋夜负责他的疗养和食物,太安逸的生活导致他这些天还胖了几斤。 可他的心始终没有放下来。 他会在夜里时常想起或者梦到在火山口与基修亚的对话。 黑龙死了,这点无须担心。 可樱龙……还没有死。 时辰带着存有龙泪的灵魂逃走了,而这龙泪不知为何并没有被他用在死去的妻子身上,而是用到了秋雪的身上。 荒川望想起了那天夜里自己被食尸鬼袭击的时候,恐怕秋雪和自己就是在那时缔结了契约…… 不,恐怕更早,应该是在自己出车祸的时候缔结的契约,否则自己不可能奇迹般地活过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樱龙目前是以何种姿态存在的? 秋雪作为龙胤御子,会不会受到龙咳的影响? 想到这里,荒川望就一阵心乱。 这些日子里,秋雪会时不时地咳嗽,肯定是受到了自己的影响没跑了。 车祸死亡一次,食尸鬼死亡一次,仔细想想对阵幻影之蝶的时候恐怕也死了一次,再加上被一心杀了一次…… 整整死了四次! 荒川望感觉自己脑袋上顶了个大大的菜。 要不是有秋雪在,自己早凉了。 要不是因为死亡了这么多次,秋雪也不会染上龙咳。 更重要的是,龙咳是具有传染性的,这样下去秋月和秋夜会不会传染上? 虽然目前秋雪还并没有咳出血,情况不算严重,不过一旦发生了传染现象就晚了。 秋雪现在还是学生,鬼门关闭之后自然得上学。 怎么办?要将事情全盘托出吗? 荒川望可不希望全东京的人整天咳来咳去,而且说出真相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但这会给秋雪增添心理压力。 因为目前龙咳是无解的,他没有龙胤露滴和龙咳护身符,无法治愈龙咳。 纵使手里有【拜泪】,可是樱龙将它自己的灵魂藏在了龙泪之中……换句话说,樱龙现在没有肉身,无法拜取龙泪,而且有了龙泪还不行,因为这样只是断绝了不死而已,秋雪也会死亡。 好一点的结局也就龙之还乡,可是没有摇篮,也没有常樱花和馨香水莲…… 他空有一把不死斩,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不过基修亚显然预测到了这一点,所以在最后才给荒川望指明了一条道路。 ——圣杯。 万能的许愿机,只要得到正确的圣杯,那么就能许愿让秋雪身上的龙咳和龙胤之力消失。 荒川望当然了解这一点,可那个该死的基修亚又没有说圣杯藏在哪儿。 不然就算是在太平洋海底,荒川望也会想办法把圣杯给搞到手。 他追求的是平静的生活,这样的平静不止生活,还包括内心。 秋雪因为他的原因罹患了龙咳,这怎么让他的内心平静下来? 就算秋雪不是他的妹妹,而是路人,让路人因为自己的原因染上这种病,他的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圣杯啊圣杯……你到底在哪儿?”荒川望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不由得叹气。 “荒川君,用餐时间到了。”秋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马上就来。” 荒川望整理好心情,走出房间。 他细想了一下,秋雪目前应该是没事的。 只要自己不再死亡,那么就不会攥取秋雪的生命力,龙咳就不会加重。 总之在多观察一段日子吧,如果龙咳真的已经开始传染,那么跟秋雪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秋月和秋夜肯定会最先遭殃,自己也必须抓紧时间寻找圣杯的下落。 来到饭厅,荒川望愣住了。 “你怎么也在这里?”他问。 “说是能够千月家的女仆有着丰富的药理知识,能够治好我的眼疾,所以我就来喽。”巫仪伊织夹起一块天妇罗放在嘴里。 “你得了眼疾?” “魔眼使用过度,对眼球造成了损伤,我现在的视力很模糊,也不能直视亮度较高的光源,就连看到阳光眼睛也会一阵刺痛……这莫名其妙的眼疾已经对我的日常生活造成影响了。” “哥哥,不同意这段时间巫仪在这里居住么?”秋雪看向荒川望。 荒川望一愣,没想到秋雪居然会征询自己的意见。 “没有,只是问问原因而已。” “那就好,不然就得请巫仪搬到外面的窝棚去住了呢。”秋雪面带微笑。 巫仪伊织像是受到了打击一样,嘴里的天妇罗顿时不香了。 “嗯,汤汁不能洒在衣服上哦,女孩子要漂漂亮亮的。”秋夜细心地用手帕擦拭掉杏园春衣服上的汁液。 “家里……热闹起来了呢。”杏园春小声嘀咕,不过看得出她有些开心。 秋月默默地点头。 一下子就由三个人变成了五个人,是挺热闹的,不然这偌大的宅子就太过空荡了。 就在这时,门厅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去吧。”荒川望轻轻按住了秋夜的肩头,“你陪小春在这里吃饭。” 他大步走到门厅,接通了电话。 “您好,我是杏园春的父亲……请问我的女儿是在你们家么?” 001 与杏园春父亲的约见 “不好意思,你找错人了。”荒川望淡然地说,“我并不认识你女儿。如果你女儿走丢的话建议去进警视厅报案。”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父亲? 抛弃妻女,完全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这种人也配叫父亲? 回到餐桌上,荒川望刚拿起筷子,电话铃声又响了。 “没关系,我去接。” 他看了一眼正在乖乖吃饭的杏园春,又到门厅接通了电话。 “这里是千月家的宅邸,你再这样骚扰的话我可要报警了。” “我有我女儿进入这个宅邸时拍摄的照片。”对方说,“我有证据,请问先生你觉得警察会相信谁?” 荒川望沉默了一下。 日本人很喜欢报警,做错事的一方也很害怕警察。 虽然不知道对面说的话是真是假,不过一旦真闹到了警察那里,对方又有照片作为证据的话就麻烦了,毕竟自己这边完全不占理。 “请回吧。”他说。 “这样好吗,千月家的人拐卖儿童,这样的新闻一旦上了报纸或者新闻的话,对家族企业也会有所影响的吧?” “你只要人?”荒川望说着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就当做对方真的有照片好了,未经监护人的同意将儿童带走在日本就算得上是诱拐了。 千月企业的资产雄厚,通过杏园春父亲这种负债逃走的行为,也大致能够猜到他的为人,他应该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敲诈机会。否则他大可以直接去报警,将女儿从千月家要回去。 只要对方一开口要什么损失费或者赔偿费,那么他就掉进了荒川望设下的陷阱之中。 “在电话里讲不方便,不如见个面吧?”对方说,“就在十字町第三区的烤肉店。” “……时间?” “晚上八点,如何?” “可以。” 电话挂断,荒川望回到位置上。 对方很谨慎,没给他录音的机会,而是选择在另一个地方面对面交谈,不过没差。 真到了地方,他依然能够用录音笔之类的东西来记录对话。 “荒川君,你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秋月说,“是肠胃不适吗?” “没什么,只是我补考没有及格。”荒川望继续吃饭。 一旁的巫仪伊织没忍住,笑出了声。 秋雪过转头,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紧盯着巫仪伊织。 “有什么好笑的?” “没、没什么。” 巫仪伊织恢复了端庄的表情,继续吃着饭。 饭后,荒川望在起居室内找到了秋雪。 “秋雪,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秋雪自然没有拒绝,跟着荒川望来到了三楼的走廊。 这里比较清静,因为女佣们刚打扫过了,暂时没人会来。 “哥哥,怎么了,把我叫到这来有什么事吗?”秋雪玩弄着自己胸前垂下的长发,“补考的话……是想要我教你功课吧?” “不是的,突击测验而已,我早过了。” 荒川望这倒没撒谎,靠着抱风纪委员长的大腿,他成功地逃过了一劫。 “那是为什么?” 荒川望确认了一下周边的情况,确保秋夜她们都在二楼之后,说道:“刚才,杏园春的父亲来电话了。” “小春的父亲?”秋雪一愣。 这段时间,她把杏园春的生活全部打理好了,秋夜每天都会接送杏园春上学放学,而人家小女孩也差不多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没想到在这个时间点人家的父亲却找上门来了。 “看来是想把小春带回去啊……”秋雪思索了一下,“哥哥你觉得呢?” “你没听说吗,那家伙抛弃妻女,害得母女两人成天被催债的小混混骚扰,最后小春的母亲还被小混混打死了……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啊。” “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想问你的意见,如果是我的话,不会把那孩子交出去的。”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的意见跟你一样。”荒川望说,“只是那家伙手里或许有小春进入千月宅邸的照片,事情一旦闹大,肯定对我们不利,毕竟把人家的女儿带回家,还是未成年人,这已经是违法行为了。” “那哥哥你打算怎么办?” “对方约我今晚八点见面,到时候看情况吧。” “要我一起去么?”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了。”荒川望说,“这件事情你找时间跟秋月她们也说一下,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但绝对不能让杏园春跟她的父亲见面……这也是为了那孩子好。这里虽然给不了她父爱,但总比让她在人渣父亲的身边要安全得多。” “听说小春的父亲欠了许多债务,或许他是为了钱而来的?”秋雪思索着。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荒川望幽幽地说。 毕竟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如果一件事情到了连钱也解决不了的地步,那问题才大。 ……*…… 周末的夜晚,八点整,荒川望来到了十字町,按照杏园春的父亲所说的那样,找到了第三区的烤肉店。 走进店里,荒川望很容易就找到了对方。 在日本,吃烤肉这种事情通常都是和朋友或同事一起的,一个人吃的情况非常少。 然而在靠窗的角落,却坐着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丝框眼睛的中年男子。 他独自一人,时不时地看一眼手腕的表,似乎是在等人 看来这个人就是杏园春的父亲没错了。 荒川望径直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点了一份果饮。 “你就是杏园春的父亲?”他开门见山的问。 男人看到荒川望的瞬间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年轻人来。 “千月家的家主有事,所以就托我来了。”荒川望说。 男人伸出手来:“啊,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叫杏园大辅。” 他今晚穿着十分正式,没想到来的人却是一个高中生,这让他有些意外。 但不能因为对方是一个小孩就对其轻视,这样更能显示他的诚意。 但荒川望没有反应,男人犹豫了一会儿,把手缩了回去。 “先点菜吧,你想要烤牛肉还是猪肉?听店员说这里的牛肉很嫩。” “我吃过晚餐了,我想我们还是直接说正题吧?”荒川望玩弄着果饮的吸管。 “那也行。”杏园大辅尴尬地笑笑。 “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你真的有照片?”荒川望问。 “当然。” 说着杏园大辅从手提包里摸出一个黄色的纸袋,他刚将手提包的拉链拉好,却发现手中的纸袋不见了。 惊慌中他抬头一看,荒川望已经将那纸袋拆开,从把照片取了出来。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002 手提包里的录音笔 “不像是p出来的。”荒川望看着那张照片。 照片上显示的是秋夜和杏园春一起进入宅邸,还有夕阳的光洒在宅邸的大门上。 从摄影的角度看,照相的人是偷拍的,而且不是专业的,将人照得有些糊。 即使是这样也能辨别清楚人脸,而且比起一般的正常体重的少女,秋夜的大腿更肉感一些,她穿黑色高筒袜时袜边会稍微陷进大腿里,所以荒川望才会认定这张照片是真的。 “你、你撕了照片也没用的。” 虽然一开始有些慌张,不过杏园大辅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我没打算撕掉照片,这照片是照相机洗出来的,不找到相机,毁了照片也没用,而且你应该有备份吧?” 荒川望手指一推,照片从烤桌的一侧滑到了杏园大辅的面前。 “没错,你能明白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啊,杏园先生,你并不能够证明你就是杏园春的父亲啊,我又确认不了你的身份。” “啊,关于这个,我也有所准备!” 杏园大辅将照片收进手提包里,又从手提包里拿出了户籍本和杏园春的出生证明,还有与妻子的结婚证等等一系列文件。 “我家女儿在小学还得过奖呢!”他补充说道,“只可惜家里乱糟糟的,没能找到。” 荒川望只是粗略地翻看了两眼:“那么,你的目的是将杏园春带走,对吧?”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男人真要带杏园春走,他就逼问男人的债务问题。 能够让一个男人抛弃家庭逃跑……他背负的欠款肯定不小。 只要从如何养活杏园春这个角度出发,就能够吃死他。 杏园大辅刚要回答,这时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拿起电话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杏园大辅拿着手提包走出店外,接通了电话。 荒川望这时也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听觉强化到极限,试图捕捉杏园大辅的声音。 “嗯,我知道了。” 店门外,杏园大辅只是短暂的交谈后,就挂断了电话。 荒川望睁开眼,眉头一皱,他只听见了刚才这句话,因为强化听觉也需要时间的。 这男人打电话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就在他强化听觉的那段时间,对话已经结束了吗? 从杏园大辅拿起手机到挂断电话,不过才几秒钟而已…… 这下倒是让荒川望的疑心更大了。 几秒钟的时间,充其量也就两三句话而已。 荒川望喝了一口果饮,要不是傀儡术只能对死人用…… “抱歉,出去接了个电话。”杏园大辅重新回到了位置上。 “关于你刚才说的那件事……怎么说呢,我并不打算将我的女儿带走。”杏园大辅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实话,我现在还背着一身的债务,把女儿带到身边的确不安全,就连我这身行头都是租来的,所以如果你们能够帮忙照顾她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那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面前这货居然不是为了带走自己女儿的,还算有点良心。 不然天知道杏园春以后该怎么过日子,难道小小年纪就要跟着她爹东躲西藏吗? “我只是……想见见我的女儿。”杏园大辅的双手逐渐爬上了脸庞,声音颤抖,“我想见见她……我就只有这一个愿望而已了。” 说完他忽然泣不成声,让荒川望有些不知所措。 说起来,从刚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起,他就是一副沉闷的模样。 “加奈死了,她死了。”杏园大辅掩面哭泣,“我只想再看看我的女儿……我只有她了,我想看看她……” “加奈是你的妻子吗?”荒川望忽然明白了。 这个男人不知从哪儿得知了自己妻子死去的消息,所以回到了东京,想要见自己女儿一面。 “是的……她被杀了……”这个男人哽咽着,“都是因为我的原因!”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巴掌大小照片,里面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大头照。 “你看,小春长得多像加奈啊……我真傻,当初为什么要去找那些人借钱……” 荒川望瞄了一眼,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只是探望一下的话,倒是没有问题。 只不过他得先问清楚,为什么他会知道杏园春在千月家。 “关于这点,我请了私家侦探,就是那种侦探事务所里的,通常是请去调查丈夫出轨和小三的那种侦探。”杏园大辅解释说,“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就成功了,你们家的电话号码也是他搞到的。” 荒川望默然不语,心说怪不得前一阵子天天都有打错电话的…… “抱歉,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不过我会把话传达给千月家的家主的。”荒川望说,“不介意的话可以把你的电话号码留下来。” “好的,十分感谢……”杏园大辅擦干了眼泪,“请问我多久可以得到回复,我不能在这个地方呆太久,再过几天,我就要坐人蛇船偷渡去美国……” “不知道,等吧。”荒川望起身,“不过我应该明天就会给你打电话,这顿我请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真的!十分感谢!” 杏园大辅站起来,深鞠躬。 荒川望受不了周围人奇异的视线,结了账就走了出去。 出了店门,沿着街道走,顺便往店里看了一眼,这时候他看到杏园大辅走向了店里的厕所,将手提包留在了座位上。 经过了三秒钟的思索,荒川望飞快地折返回了店里。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既然都托私家侦探找到了千月家的住址了,那么杏园大辅自然可以托侦探一路跟随秋夜到杏园春到上学的地方。 这么做可省事多了,想见女儿自不必说,就算他想要带走杏园春也是易如反掌,何必要跟千月家扯上联系呢?难道真的是为了感谢千月家的大小姐和两个女仆对他女儿无微不至的照料? 荒川望对此表示强烈怀疑,一个身负巨债的人,真的会放弃一个能够还清债务的机会吗? 一旦杏园大辅想要起诉千月家,纵使秋雪能够请到最好的律师团队,也改变不了自身理亏的事实。 万事小心为上! 就在荒川望打开手提包的一瞬间,他笑了。 里面果然有一支录音笔。 如果没有记错,刚才杏园大辅是提着手提包出去接电话的,这么一来,通话自然也会被记录下来。 003 爱哭鬼的指环 荒川望算了一下时间,录音笔应该是从自己来的时候开始录音的,那么时间就很好掌握了,只需要调到几分钟后即可。 但就在这时,他敏锐地察觉到厕所那边又人的脚步声传来,是杏园大辅的。 “这男人就连小便也能这么快的吗?”荒川望咂舌道。 无奈之下,他只能拿着录音笔快速离开店里。 因为这里是自助烤肉,所以以杏园大辅回到了座位上,烤起了牛肉。 隔着窗户和路面,荒川望在街道的另一头松了一口气。 还好杏园大辅的警戒心没有那么强,换做是他的话,他一定会率先检查手提包里的东西是否遗漏。 不过这样一来,就能打听男人的对话内容了。 那通对话一定有问题,荒川望这般想着,按下了回放按钮。 如果真是来表达谢意的话,那为什么要带一只录音笔来呢? 而且这只录音笔从包里拿出来的时候,还是处于正在录音的状态。 荒川望将时间快进了两分钟左右。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随着男人的脚步声响起,店里的喧嚣声也变小了,同时响起了汽车的声音。 “看来已经来到了店外啊……” 荒川望将录音笔贴近耳边。 因为是放在包里的,所以录音笔录到的声音会比较小。 “怎、怎么了?”杏园大辅的声音响起,语气带有些惶恐。 “我猜你应该没有傻到要去敲诈千月家的人吧?” 虽然很微弱,但荒川望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另一个声音。 “当、当然没有……” “那就好,明天把人带来。” 到这里电话就挂断了,荒川望隔着落地窗看着吃得正香的杏园大辅,不知不觉间将手里的录音笔捏断了。 很好。 他正发愁怎么把录音笔还回去呢。 不过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荒川望大概了解了。 杏园大辅应该是想要把杏园春交给某人来偿还债务,但发现了女儿正住在千月家,所以不由得想要来敲诈一把,只可惜对方的期限定得很死,所以他回来的时候只能改口说是来感谢千月家的。 荒川望倚靠在墙边,默默地等着杏园大辅吃完这最后一顿。 因为从今往后那家伙或许只能吃流食了。 自己和秋月好心帮忙照顾他女儿,没有诚心感谢也就算了,居然还想借机敲诈? 就算不谈这件事,把自己的女儿卖掉来偿还债务这种行为也不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做得出来的。 只可惜在这里动手不方便,他又不能直接冲到烤肉店里去把杏园大辅拖出来。 还是跟踪那家伙回到他的住所或者说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再下手比较好。 荒川望很有耐心,他隐藏在小巷口的阴影处,静静地等待着。 就在这时他看到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往店里看,不过他没有在意。 这类人多半是扒手之类的,有时候在这种店里能够遇到那种喝多了的顾客,扒手就会假装客人进去,美美地吃上一顿,出来的时候身上还多个钱包。 足足等了两个小时,那个男人吃饱喝足之后终于从店里走出来。 杏园大辅喝了不少酒,整个人醉醺醺的,脚步也有些虚浮,配上白衬衫和西装,看上去完全就像是街边那些从居酒屋里出来的上班族一样,只是身边没有几个同事搀扶着罢了。 他摸着墙壁走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从身后跟上来的荒川望。 荒川望与杏园大辅一直保持着十多米的距离,隐没在来往的人流中。 过了十多分钟,终于到了比较偏僻的地方。 荒川望动手之前,摸出手机给秋雪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可能晚点回去,叫她不要担心。 刚刚点击完发送,杏园大辅趁着一些人跟他擦身而过之时闪进了一旁的小巷。 荒川望眉头一皱,却没有跟上去,反而转身朝反方向跑。 因为杏园大辅的动作很不自然,与其说他是主动跑进去的,不如说是被拽进去的。 “我记得刚才路过一家uniqlo服装店时,那里有一条通往二街的小巷来着……” 不一会儿荒川望就找到了那个小巷,一头扎了进去。 他从小巷里很快就爬到了楼顶,一路飞奔到杏园大辅被拖进去的那条小巷。 而在那里,杏园大辅被几个小混混团团围着,鼻青脸肿的,看来酒是终于醒了。 荒川望干脆坐下来看戏,心说这家伙也是有够倒霉的,刚吃完饭就被揍得吐了出来。 但他倒是希望小混混们下手更狠点,干脆把杏园大辅打瘫痪一辈子没法下床活动。 这种人渣,干脆的死了倒是便宜他了。 不过他也就想想而已,小混混们多半是想敲诈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吧? “只可惜这家伙不仅没钱,还欠了一屁股的债想让他女儿还呢。” 荒川望坐在楼顶,像个马戏场的观众一样,欣赏着底下一群猴子的表演。 但突然他看到了其中一个小混混的脸,就是之前在烤肉店门前鬼鬼祟祟的那家伙。 “混蛋!那你为什么还要跟千月家的人见面!?” 为首的混混拿着棒球棒狠狠砸在杏园大辅的腿上。 “咿呀!!” 杏园大辅发出了一声悲鸣,估计他没想到自己的行为被对方知道了。 这里是小巷的深处,就算外面有人听到了声音,也不敢前去查看的。 “我我我我错了……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明天就把人带来!” “把人带来,咱们的欠债一笔勾销!否则你明晚就等着在东京湾里睡觉吧!” 荒川望捏起了下巴,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杏园春,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女孩,凭什么作为还债的资本? 他脊背发凉,突然想到了最近发生的小学生连环失踪案…… 不仅是小学生,还有初高中生也莫名其妙失踪了,因为事件分部在东京各个区域,所以警方暂时无法认定这是人为案件。 ……但如果是分布在不同的区域内的共同犯案呢? 想到这里,荒川望掏出了一张纸人,随即一个古旧的指环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爱哭鬼的指环】,指环内侧刻有“川蝉”字样。 底下的小混混们还在殴打杏园大辅,混混头子坐在一旁的杂物箱上,抽着烟,看着小弟们教训这个不听话的男人。 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很哀伤的声音,像极了母亲去世时他的恸哭。 他不由得被这悲伤的音色吸引了,丢掉了手里带血的棒球棍,独自一人朝着小巷深处走去。 004 我是汉化组的 东京,涩谷。 位于忠犬八公像不远处的bano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里。 森田远三的裤裆湿透了,散发出难闻的骚味,裤脚还在往下滴水。 他的身体浮在半空,脚尖离地足足有八公分。 套房内狼藉一片,血迹到处都是。 “真臭啊……极道分子的老大也就这种程度吗?” 戴着鸭舌帽的男子厌恶地挥手,把森田远三重重地摔倒了墙上。 受到了冲击,森田远三剧烈地咳嗽起来,猪头般肥硕的脸水波般乱颤。 看着男子朝他缓缓走过来,浑身是血的森田远三拼命后退,肥胖的手掌在地板上按出一个又一个的血手印。 他已经被折磨了足足有半小时了。 “等等,等等,咳咳,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好说?”男子一脚踩在森田远三的脸上,“我要的人呢?” “这件事情已经在办了,再给我两天时间好吗,咳咳……古川先生,求您再通融几天……” “森田先生,我可是把你当朋友在看待啊,难道你就那么不重视我们之间的友情么?” 男子缓缓加大了脚上的力度,扭动着鞋跟,语气却出奇地轻柔。 “你知道吗,森田桑,我特别喜欢一个叫做鲁迅的作家,他有句话叫做‘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森田桑得知道,朋友的时间可是非常宝贵的啊……你舍得害我吗?” 他似乎很享受森田远三的痛苦的表情,也很享受那逐渐加粗加重的喘息。 看着身下的肥猪蛆虫般扭动却逃不走的样子,看着鲜血随着碾压从肥猪口鼻里挤出的时候……这一切都让他有种别样的快感。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别人的痛苦就是他活下去的精神食粮,没有鲜血和痛苦,他就如同没有了水的鱼。 “让、让我打个电话……”森田远三费力地挤出这句话,“刚才……我已经派人去找那个女孩的父亲了……” 闻言,古川慢慢地抬起了脚,但那只是让森田远三能够呼吸的程度,一双锃亮的皮鞋仍然停留在森田远三的头上。 “记住,朋友的时间,可是非常宝贵的哦……”他轻轻地笑了。 ……*…… 混混头子走到巷子深处,灯光忽明忽灭,他环顾四周,突然清醒过来。 “奇怪,我怎么走这里来……刚才的那个声音呢?” 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一个身影。 混混头子心里一惊,虽然他们不怕殴打杏园大辅被看见,但是一旦有人报警就有些麻烦了。 “喂,站住!” 他抄起棍子追了上去。 然而就在他冲到拐角处时,突然出现的拳头在视野中飞速变大。 重重的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荒川望紧接着一个肘击让他痛得暂时连说话的力气都丧失了。 与此同时,前方传来呼喊声,其他的混混也察觉了不对劲。 老大走了这么久却还没有回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但等到他们赶到地方的时候,除了掉在地上的棒球棍,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奇怪,雄一那家伙哪儿去了?” “估计是自己先走了吧?” “喂,你们别全跟过来,来个人去看住那混蛋啊!” 脚步声逐渐远去。 “怎么样,还说得出话吗,明明同伴就在底下呢。” 房顶之上,混混头子感到了冰冷的枪口正顶在自己的脑后。 ——这是真家伙! “你、你是哪个组的?”混混头子忍着疼痛说话。 荒川望一愣,估计这是把自己当做其他组织的人来对待了。 不过这样正好…… “我是汉化组的杀手,给你个忠告,不要回头,任何看到了我真面目的人,都得死。” 说着荒川望故意慢慢地打开了保险,好让混混头子的心里压力加大。 “今天我不是来杀人的,回答我几个问题,在不回头的情况下你就可以活下来……”荒川望说,“听说你家老大正在找一个小女孩,为什么?” “我、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有汉化组这个组织,你到底是谁?” “不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荒川望从背后一拳打断了混混头子的左臂,没想到这货被枪指着还能叽叽歪歪。 “唔啊啊啊啊啊!!!”混混头子哀嚎起来。 “注意哦,你要怎么打滚是你的事情,但如果你回头看到了我……你就得死。”荒川望说,“我说了,我的任务不是杀人,而是刺探情报,顺便这把枪我有段时间没保养了,你拖的时间越长,走火的可能性挺大。” “反正我说出口了你也会杀了我的吧!”混混头子咬牙切齿,“我是不会说的!” “那就没办法了。” 荒川望逐渐后退,退到楼台边缘之时扣动扳机,连续四枪打在混混头子的身上。 混混头子踉踉跄跄地朝前走了两步,随即倒地,但还活着。荒川望避开了他的要害。 他的身体被荒川望翻了过来,因枪击而导致的视野变暗的情况还没恢复过来,就被踩住了眼睛。 然后冰凉的水滋进了他的嘴里。 “好些了吗?”荒川望说着收起了伤药葫芦。 混混头子没回答,但感觉的确好多了,刚才那水恢复了他的伤势。 “恢复了就好,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你一会儿会求着我杀了你的。” 荒川望用混混头子的外套笼住了他的头,正准备用手里剑车刺进伤口之时,那件黄色的外套里却传来的电话的响声。 “不、不要!” 混混头子想抢夺手机,却被荒川望一脚踹翻在地,随后便被踩住了脑袋,连微微的转头也做不到。 铃声持续响动,看来是不打通就不会罢休。 “来,让我看看。” 荒川望从外套中拿出了手机,一看:“哦,备注‘森田组长’,你家老大给你打电话了哦!” 然而混混头子只能发出一些可悲的鼻音,此刻他的下巴死死地抵着地面,连开口都做不到,更别提说话了。 “电话还是你接比较好,”荒川望看着混混头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的性命,还有你的家人,对吧?放心吧,如果我真要杀了你,何必费心思不让你看到我的脸呢?你只要安心地对话就好,否则,我会让你好好看清楚我到底长什么样,明白了吗?” 说着荒川望微微抬起脚,留出让头部活动的空间。 而混混头子似乎也想通了,点了点头。 的确,如果真要杀人灭口,还管什么看不看见脸? 死人永远是最好的收密人。 “很好。” 荒川望满意地点了点头,矮身将手机拿到混混头子的耳边,按下了接听键。 刚接通电话,里面就传来一阵破口大骂。 “混账玩意儿!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们到底搞定了没有!别告诉老子你在搞女人!” “没、没有的事。”混混头子低声下气地道歉,“那个男人已经说了,明天就把人送到。” “最好是这样,否则你就等死吧!”对方率先中断了通话。 005 你只会对她穷追不舍 “你不介意告诉我你老板的位置吧?”荒川望说,“听他的口气似乎很急。” “这……我不知道。”混混头子说,“我真不知道,我就一跑腿的,连他的心腹都算不上。” “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心腹干不是更好吗,偏偏找上了你?” “这不明摆着吗?”混混头子费力地喘气,“把我当炮灰呗!” “那你还真么心甘情愿?”荒川望一边跟他闲扯一边在混混头子的手机里翻找。 “拜托,老哥,人跟人之间的价值是不同的,让小孩抵押债务这种事情一旦暴露,进监狱的就是没有价值的我,组长的心腹他们的价值可比我重要多了!这件事我必须做,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才有往上晋升的可能啊,我可不愿意一辈子带着几个不良的小屁孩儿在道上混!”混混头子的脸涨得通红,胸腔长时间被压住,他已经有些缺氧了。 “喂,我说,老哥你是要去杀了组长吗?” “嗯?”荒川望停下了在屏幕上滑动的手指,“不要问无关的事情。” “或许……我知道老板在哪里!”混混头子说。 闻言荒川望放下了手机:“我本来还准备给你老板打电话呢,就说‘人已经抓到了,我给你送过来’,刚才他那么着急,不会不出现的。但你为什么改主意了,不会是引诱我进什么圈套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不过荒川望的脚又抬起了几分,足够让混混头子保持呼吸通畅。 混混头子脸上露出了近乎解脱的笑容,他从未觉得夜风吸入胸腔的感觉是如此畅快。 “怎么可能?圈套这种东西当然要事先下好啊,我又不知道老哥你今晚会来。说实话,今晚被你这么一搞,我有些害怕了,老哥你要是真能把组长杀了,组里肯定会乱成一团,到时候我就能安然无恙地退出组织,还不用付钱和小手指的代价。” “时间不多,人在哪儿?” “好吧……我之前听组员提起过,组长今天似乎要去涩谷……” “去涩谷干什么,具体位置呢?” “去做什么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具体位置应该是在bano酒店,离忠犬八公像不远。” 话音刚落,他突然感觉施加在自己背部的力气消失了。 “对了,那个叫杏园大辅的,帮我好好教训他。” 混混头子慢慢爬起来,战战兢兢的说:“大哥,等、等你说可以了我再回头好吗?” 可回答他的只有高楼上呼啸的风。 “那、那我要转身下楼了,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 混混头子慢慢回过头,再慢慢地睁开眼…… 天台空旷一片,似乎除了他之外根本就没人来过,就连之前掉落在地上的弹壳也没了踪影。 ……*…… 杏园大辅鼻青脸肿的,脸上淤青一片,刚才吃下肚的烤肉全又跑出来了…… 看来混混们直到老大回来之前都不准备放过他。 于是大家在等待头子的过程中,就把这家伙当做取乐的玩具了。 杏园大辅想哭都哭不出来,你们让我交人,我这副样子明天怎么去小学接人啊?我连这身行头都是租来的!到时候恐怕连小学的门都进不了! 就在这时,巷子深处回响起脚步,混混们一看,居然是老大回来了。 “老大你怎么了,身上这么多灰?” “没什么,摔了一跤而已,”混混头子甩出一根棒球棍,“给我狠狠地打,别打死就行!” 他之前说退出组织什么的都是假的,他所在的极道团体哪儿有那么容易就洗手退出的? 他已经想清楚了,他要去投靠那个汉化组! 虽然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个组织,但是那里面随便一个组员都有这么厉害的身手,假以时日,吞并山口组都不是问题啊!而且刚才那个汉化组的杀手下的命令,不正是抛出的橄榄枝吗? 在极道组织内,等级制度十分严格,都是上级对下级发号施令,而且下级不得有任何违反。 刚才那个杀手说的话……是绝对的陈述句,对于他来说,就是命令! 只要接受了命令,那么他就相当于是汉化组的人了!! 老大都发话了,手下的小混混们自然乖乖捡起棒球棍,脸上带着阴狠的笑。跃跃欲试。 杏园大辅拼命地退后:“等等,等等啊,我明天还要来交人……” 强烈的求生意志趋势他站了起来,往小巷外面跑。 可就在他要跑出去的时候,却迎面撞到了一个经过小巷口的年轻人。 “求、求求你……救救我!”杏园大辅看清了来者的面貌后欣喜若狂,“报警!快报警!那群混混要杀了我!快报警!” “喂,小子,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混混头子狞笑着缓缓走过来。 “啊,好的!十分抱歉!”那个年轻人点头哈腰,流露出十分惊恐的深色,“不好意思我这就走!” “喂!难道你要见死不救吗?”杏园大辅死死地抓着年轻人的小腿不让他离开,“我还想再见我女儿一面!” 这时一股疼痛感从杏园大辅手心传出,他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一枚手里剑已经没入了他的掌心。 “你只会对她穷追不舍。”荒川望轻声说道。 手指扒在地面,划出长长的一道血痕,杏园大辅绝望地被拖回了巷子。 等待着他的,乃是抛家弃子的报应。 ……*…… 深夜11:00。 涩谷,bano酒店。 一个人影站在楼顶的边缘,低头看着底下的来往的车流。 身为日本最为繁华的地带之一,即使是接近午夜,这里的人也还是不少。 歌舞伎町的长街上出没着各色人等,喝的烂醉的上班族这时候才从酒吧出来,各类事务所的星探的目光在那些有资质的少女身上流连,好像鉴赏一件难得的名器,大楼的广告牌下,把皮肤涂成黑色的辣妹脚下踩着一双雪白的松糕鞋……在这个清冷的晚上,去人多的地方逛一逛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随便进去哪个酒吧,用酒液温暖自己的身体,在这个都市中迷离。 不过荒川望此刻没有这样的闲心逸致,他必须得找到那个什么狗屁组的组长,确认他是否与最近接连发起的失踪案有关。 这件事牵扯到了杏园春,进而牵扯到了千月家,他必须主动起来,才能维护他的平静生活。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006 森下的奇妙死亡 因为没带快递员的衣服,所以这次荒川望没办法以送快递的名义为由找前台的服务员询问森田的房间号。 不过他猜测森田大概率会在酒店的顶楼,毕竟既然身为极道的组长,排面总是要有的,订的房间应该不会太差。 不过他也没有座电梯直达顶楼,万一被那个混混头子阴了可就麻烦了。 虽然不太了解,不过这种组长级别的人物身旁通常会有一群带枪的保镖,而且最关键的是酒店的楼道内有摄像头,会暴露他的行踪。所以他干脆直接订了一间房,再从房间翻窗而出,从酒店的东侧沿着外围的风机一直爬到了天台。 他现在的位置位于酒店的西侧,他已经看了这个酒店的楼层示意图,bano酒店最好的套房就在顶楼的西边,他必须从自上而下突入,就像去摧毁石像鬼面具那次一样。 只不过这次他没有足够的准备,因为只是来吃个饭,所以没带楔丸,连勾绳都没带。 不过好在他手中有一根十米长的绳子,这是他在东边那块地方找到的安全绳,足够结实。 这家酒店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请高楼清洁工来进行酒店的外观保洁,这些绳子就挂在天台边上,不拿来利用一下可惜了。 将安全绳挂在护栏上,绳子又在手腕上缠了几圈并死死攥住之后,荒川望的身体逐渐下降,同时嗅觉和味觉封闭,听觉被小幅地增强了。 十秒后,他停留在了一个固定的水平面上。 脚下是巨大的落地窗,他已经下降到了33楼,这家酒店的最高层。 乌云遮盖了月亮,在33楼的高空中,从里面的亮处看向外面的暗处,会看不太清。 荒川望利用这一点隐秘地移动,继而找到了森田所在的套房。 这家酒店最好的房间是与其他房间完全隔绝的,跨度至少有十米之多,所以他就率先朝这里摸了过来,没想到真找到了。 虽然窗帘拉上了看不到里面的景色,只有一丝灯光漏出,但是他很确定,因为他听到了那家伙的声音!通过之前的电话,他已经记住了森田的声音。 而且那家伙还醒着,似乎还在跟什么人说话。 纸人一闪即逝,锈丸出现在了荒川望的手中,他将锈丸伸进落地窗上半部分的可滑动的窗户里,轻轻一翘,将其打开了,并非是撬开了锁,而是把锁切开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进去的时候,突然一个重物砸碎了落地窗,破碎的玻璃渣漫天飞舞,半秒之后便随着那个重物一齐从百米多高的地方坠落。 荒川望的瞳孔缩小了,因为他惊恐地发现,那个落下去的物体……是一个人! 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他惊呆了,难道说森田胆大到在这种地方杀人,还敢把人从33楼扔下去? 没有犹豫,他将手指缩进了袖口里,然后立刻冲进了套房之中。 屋内狼藉一片,鲜血到处都是,房间的门敞开着,看起来森田似乎已经逃走了。 荒川望本想冲出去,但是楼道里的监控摄像头让他望而却步。 虽说他可以跑到监控室摧毁录像,可是刚才那个尸体现在已经在人行道上摔成了肉泥,警方很快就会到这家酒店……来不及的。 仔细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暂时退步,毕竟他身边的人暂时没事,而且被警察找上门可是相当麻烦的事情。至于森田……有的是机会去找他,只需要在那些极道分子活跃的区域里找几个人亲切地问问就行,虽然不能立刻得到准确信息,但顺藤摸瓜下去,就能找到森田。 今晚就暂时撤退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荒川望却瞟到了地上一张染血的照片。 他小心翼翼地跨越屋内的那些血迹,手缩在衣袖内,尽量不让自己接触到任何物品。 来到那张照片前,他发现那是一张合照,照片内一群身着西服或和服,相貌威仪的男人们聚在一起。 照片右下角还有一行字,永山组。 “看来是一张极道分子们的合影……看样子还都是身居高位的家伙。” 然而就在这时,这里面的一个人吸引了荒川望的注意力。 那是位于正中央的一个男人,因为过于矮胖,导致他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 “等等,这个人是……”荒川望睁大了双眼。 这个矮胖的男人,跟他刚才看到的从落地窗摔下的男人……一模一样! “难道说刚才摔下去的那个人……就是森田?” 那是谁杀了他? 荒川望一边思考一边向窗外走去。 也有可能死去的那个人不是森田,而是别人。 毕竟自己现在连森田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这时刺耳的警笛声刺破了涩谷街区上方的夜空。 荒川望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必须得赶紧离开了,要是在这里被人目击到可是天大的麻烦。 到时任凭他有三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 四十分钟后,荒川望从电车上下来了。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新闻应该就会有报道,到那时死的人是不是森田一目了然。 想到这里荒川望不禁咬住了下唇。 森田的死如果是仇敌和竞争对手干的还好说…… 可万一,万一有人知道自己在追查那些失踪人员的下落呢? 一边想着一边走在十字町的街道上,他倒是希望森田就是个单纯的liantongpi,知道了杏园大辅有一个女儿所以心生歹念,这样一来随着森田的死,一切都会平息。 突然肩膀被人撞开了,不,准确地说,是他撞开了别人的肩膀。 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就算是平常人打他一拳,他都不会感到有多大的疼痛。 “喂,你干什么啊,”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孩恶狠狠地瞪了荒川望一眼,随即去扶倒地的男伴。 “亲爱的你没事吧?” “我没事哦,让你担心了真是对不起。”那个倒地的男人用手抚摸着女孩的脸。 荒川望觉得这男人有些奇怪,现在又没下雨,为什么要把卫衣的兜帽戴上? 不过算了……或许这就是现在的流行趋势吧。 “走吧,我们回家,我的家就在附近。”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荒川望的背影,搂着女人的肩膀越走越远。 007 要来我房间喝茶吗? 荒川望回到千月宅邸,走进玄关,却看见秋雪小猫似的窝在门厅的沙发上,复习着功课。 “这么晚了还不睡吗?”他问。 “睡不着,情况怎么样,果然是要把小春要回去吗?”秋雪问,“还是说他想要钱?” 荒川望摆摆手说:“都不是,人家只是来表达对我们的感激之情的。” “是、是吗?”秋雪一愣,“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 说完她从沙发上起身:“那我就安心了,我去泡杯咖啡,哥哥你喝吗?” “早点睡觉,熬夜是女孩子的天敌啊!”荒川望不得不提醒秋雪。 “我复习一会儿,明天有考试。”秋雪说道。 “你成绩这么好,小小的测验难不到你吧?”荒川望有些好奇。 “我要保持年级前三的名次,最低也不能掉到第三名开外。”秋雪的表情格外认真,毕竟她骨子里也是一个比较争强好胜的人,第三名是她能够容忍的最低限度。 “好吧,那我就先去休息了。”荒川望走向二楼,“你也不要太晚睡觉了。” 回到房间,在浴室放热水的过程中,荒川望拿出了手机。 果然不出他所料,之前从bano酒店坠落的男人的消息顿时就上了热搜,毕竟那里可是涩谷的大街上,也不知道那可恶的凶手高空抛物有没有砸到无辜路人,不过遗憾的是还没有相关的报道证明死者就是森田。 “看来直到确认死者是森田之前,我都不能放松警惕啊……”荒川望走向浴室,“明天干脆由我来送杏园春上学好了,不,还是让一个人看着她比较好么?也不知道秋夜有没有那个时间啊……” 浴室里,荒川望将身体沉入热水之中,这时他看到了洗漱台上的小黄鸭。 自从知道这只鸭子里有微型摄像头后,他就再也没跟小黄鸭一起洗过澡了。 荒川望觉得还是找个时机打听一下这只鸭子的主人是谁比较好。 反正家里的其他三人都是女生,物归原主也挺好的。 洗完澡,穿好印着汤姆猫图案的睡衣,荒川望正准备休息之时,却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是秋夜?” 这么晚了她在干什么? 凭借着好奇心的驱使,荒川望打开了房门,顺便想跟秋夜说一说照看杏园春的事情。 毕竟他每天早上可都是靠秋月起床的,没了秋月当人形闹钟,他能一觉睡到正午,毕竟体质提升之后消耗的能量也变多了,睡眠时间自然也就更长,食量也变多。 他在楼道里看见了秋夜,跟她打了个招呼。 “荒、荒川君?”秋夜吓了一跳,“你还没有休息吗?” “刚洗完澡,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就听见了你的脚步,所以就出来看看。” “啊,小姐还没有休息,我去给她热一杯牛奶。”秋夜说,“毕竟小姐跟夫人一样,不喝热牛奶就容易失眠的。” “秋雪的母亲吗……?”荒川望倒是不太记得这个人的样貌了。 不过不知为何他还记得自己刚到千月家时那个温柔的声音。 想来秋雪的母亲是个温柔美丽且善解人意的人吧? 难怪千月时臣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复活她。 “是的,夫人在小姐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秋夜的表情有些落寂,“时辰老爷的性格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生了变化……不过这都是我听老管家说的,夫人去世那会儿,我们还没到千月家呢。” 荒川望一愣。 等等,既然连秋夜都没有见过秋雪的母亲,那自己来千月家的时间岂不是比她们还要早? 可恶,头微微疼痛起来,荒川望咬着牙忍受着。 每次当他想要回忆小时候发生的一些事情时,自己的头就会莫名地痛起来。虽然他自认为是一个生理耐性比较好的人,但是这种疼痛感却很……总之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而且挥之不去。 除非他停止回忆,疼痛感才会消失。 “秋夜,我想起来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初次……啊,应该是前几个月回千月家的时候,你会说你不认识我呢?” 秋夜的脸上露出微笑:“因为小时候认识的男孩子长大了啊,人会随着时间成长起来,不仅是相貌,还有性格,想法……太久不见一个人,说不定那个人就会变得陌生呢,就像时辰老爷那样……我害怕荒川君你也会变化。” “那我变化了么?”荒川望问。 毕竟他已经不是“他”了,言行举止都发生了变化,不仅是神经大条的父母,就连之前在樱井学院的一些同学也都看出来了。 不过这有什么要紧? 他时隔多年才重回千月家,就如同秋夜所说的那样,人总是会变的。 “嗯。”秋夜轻轻地点了点头,“不过是往好的方向变化。” “对了,秋夜,你知道我浴缸里的小鸭子是谁吗?”荒川望问道。 秋夜一愣:“不、不知道诶,难道那不是荒川君的么,之前我还好奇上了高中的男孩子也还喜欢小黄鸭啊。” 但荒川望一眼就看出来了,秋夜在说谎。她刚才听到小黄鸭的瞬间把视线稍微移开了,这是心虚的表现。 不过算了,既然秋夜不肯说,就代表是秋雪或者秋月放的吧? 当然也不排除就是秋夜自己就是了。 “对了,明天可以请你照看一下杏园春吗?”荒川望说。 “可以是可以,不过照看是指……” “一整天都盯着那小丫头,不要让她自己一个人,即使是在学校内。” 秋夜立刻就明白,恐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荒川望才会这样嘱咐她。 “好的,明天一天,我不会让任何人接近小春的。” “嗯,就是这样,那么你去忙吧,我去打会儿电动。”荒川望说。 自从从鬼门回来之后,他的房间里就多了一台典藏版的ps4和光盘无数。 ps4是岸本康介那家伙送过来的,说是感谢救命之恩。 而那些光盘则是秋雪托秋夜采购回来的,虽然秋雪对于荒川望的游戏爱好也有一定的了解,不过她还是让秋夜买了不少回来。理由是“必须要让物品有其存在的价值”,说人话就是千月家不能有什么毫无价值的东西的存在,所以要发挥ps4的价值,不能让它丢在那里吃灰之类云云…… 眼看着荒川望拿起了手柄,秋夜突然微笑道:“荒川君要来我房间喝茶吗?” 008 昏睡红茶和阿帕茶 荒川望脸色一凝:“算了吧,而且你不是要给秋雪去牛吗?” “牛只需要两分钟就可以了,反正荒川君也睡不着,陪我看电影吧,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荒川望心我信你个鬼,上次是谁看恐怖片的时候看的津津有味眼睛都不带眨的?我看你根本就不害怕!甚至还想拿着扫帚跑到电影里帮主角把鬼收拾一顿! “而且红茶很好喝的哟!荒川君陪我看电影,就当做下周我的生礼物怎样?” “下周是你的生?” 荒川望眨了眨眼睛,他连秋夜秋月这双胞胎女仆的生理期都知道了,但是居然不知道她们的生,真是失策。万一她们过生的时候自己什么都没准备那就尴尬了,人家好歹照顾自己这么长的时间呢! “那……好吧,那我陪你看电影吧,不过红茶里不会再加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吧?” “嗯!”秋夜开心地点点头,“那就在房间里等我吧!” 完她就下楼去了。 荒川望叹了口气,走进了秋夜的房间。 他觉得这女孩聪明,也善解人意的。 秋夜和秋月的生就在下周,这件事本该由秋雪告诉他,不过这段时间富士山那边的善后工作蛮麻烦的,再加上备考和公司的事,大概秋雪已经忘记了要告诉他这件事,所以秋夜才会来故意提起, 荒川望当然不会觉得秋夜是特意在向他要生礼物,她提醒他是因为一旦到了生那,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会特别的尴尬。 要知道秋夜和秋月的一个月的工资大概在八十万圆上下,不然她们也买不起那不勒斯手工裁缝的漂亮裙子,以及秋夜房间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收藏了。就算是经济效益好的中公司的部长的年薪也才在800万元左右,算上各种年终奖之类的玩意儿也才一千万圆上下。 不一会儿,秋夜就回来了,还端着红茶和一些点心。 “牛好了吗?”荒川望自觉地在电视机前给秋夜腾出一个位置。 “当然,很快哒!” 秋夜将一个折叠的桌子展开放到面前,把红茶之类的放在上面,给荒川望倒了一杯。 “你还真是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啊!”荒川望盯着手中的茶杯,它是古铜色的,样式很特别,杯柄处还有可转动的齿轮,是一件十分蒸汽朋磕茶杯。 “厉害吧,这些茶具是配的,花了我不少钱呢……”秋夜像个在炫耀自己玩具的孩子一样,脸上全是自豪福 荒川望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秋夜也一饮而尽,因为手中的茶杯并不是很大,一口就没了。 这么看来还是瓶装的果味饮料比较好,容量大,喝着还显豪爽。 这次他倒是不怕秋夜往里面添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因为她又没有这么干的理由。 至于上次,只是为了不让他外出找秋雪而采取的措施罢了。 “好喝吗?”秋夜眨着眼睛问他,十分期待的样子。 “嗯,味道很好。”荒川望竖起了大拇指。 “那下次要不要试着喝一种新的茶?”秋夜恶魔似的笑着看他。 “新的茶?”荒川望一愣。 “嗯,一种新式的茶水——阿帕茶!” 虽然觉得秋夜的表有点奇怪,不过也无所谓了。 “阿帕茶?也行吧,只要味道好喝就可以了。” 秋夜一愣,下一刻乒在上抱着枕头大笑起来。 “味道……味道我可不敢保证啊!原本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荒川君你真敢答应啊!” 荒川望看着笑得眼泪都出来聊秋夜,顿时感觉自己被占便宜了。 “阿帕茶……到底是什么?” “不告诉你。” “根据你的反应,我总觉得那不是什么好东西。”荒川望抓住了秋夜的双肩,“那是啥?” “诶?”秋夜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荒川君……真不知道吗?” 荒川望沉重地摇了摇头。 这下秋夜笑不出来了。 “我、我觉得我们还是赶紧进入正题比较好……” 秋夜着想要起去拿光碟,但荒川望稍微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把她按在了上乖乖地坐着。 “告诉我,不然今晚你就别想睡觉了。!” 荒川望伸出了魔爪,逐渐伸向了秋夜的……痒痒。 “啊哈啊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荒川……哈哈哈哈……” 一分钟后。 秋夜大汗淋漓地在上喘气。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荒川望,“你的弱点……秋月早就告诉我了!” “唔,为什么妹妹会告诉你这些啊……”秋月,“荒川君真是心眼,明明我下周过生,还要这么欺负我……” “心眼?”荒川望摇了摇手指,“不不不,我这是对于知识的求知啊!怎么样,不?” “怎、怎么可能出口……” “那就别怪我无……” “等等!我投降了!我!我!” 最终秋夜还是败给荒川望。 她轻轻靠近荒川望的耳边,细声了什么。 “什么啊,不就是很苦的茶嘛。”荒川望,“搞得那么神秘,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健全的东西。” 虽然很怀疑的秋夜的答案,不过秋夜她既然谎都不愿意道出“阿帕茶”的真实面目,他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接下里的一个时内,两人看着恐怖电影,喝着红茶吃着点心,荒川望突然就感到一股睡意涌了上来。 不会又被下药了吧? 他迷迷糊糊看向秋夜,心不能啊,秋夜她也喝了红茶,这是从一个茶壶里倒出来的啊。 难道是某种新型催眠剂?可是我有抗毒……什么,抗毒不抗催眠?那没事了。 看来是我困了啊……荒川望迷迷糊糊地想要起,却感觉一只柔软的手按住了他的膛。 “荒川君,我可搬不动你啊,就在这里休息吧,”秋夜温柔地看着他,“谁让你不听话这么晚了还要玩游戏,明早上还得上课呢……” 可荒川望已经听不到了,他已经进入了梦乡。 009 宅邸前的尸体 第二天的早晨五点多钟,荒川望在床上睁开了双眼。 药效似乎还没过去,头脑有些发沉,不过身体仍旧是异常的灵巧。 环顾四周,这里是秋夜的房间…… 这下没跑了。 “那丫头又在红茶里下药……”荒川望忍不了了。 虽然很想立刻跑去教训一下秋夜让她体会体会什么叫做“挠痒痒地狱”,不过刚醒的他想到了另一件事情。教训秋夜跟这件事情比起来,优先度要低不少。 看了一眼窗外,天还没亮,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是早晨五点钟整,秋夜这时应该正在准备早餐。 虽然是初夏,但是早晨的温度还是比较低的,这时暖和的被窝就非常有吸引力了。 反正时间还早,荒川望索性缩回了床上,靠在床头拿出了手机。 他想确认一下昨天的死者到底是不是森田。 打开浏览器,【涩谷坠楼者】这个关键词的搜索量已经达到了上百万次,直逼热搜第二。 相关的新闻报道也已经出来了,坠楼的那个胖子正是森田,某个极道组织的组长之一。 看到这里,荒川望放下心来,森田已经死了,这下暂时应该不用担心杏园春的安危了。 不过最近的失踪案却让他十分在意,网络上有传言和质疑说日本的痴汉太多了,这些少女和小学生惨遭痴汉变态的毒手;还有一些更激烈的言论说都是喜欢看动漫的死肥宅尼特干的好事,要求日本政府剿灭肥宅,去他们的家里解救被绑架的少女和被诱拐的小学生…… 不过他觉得这倒像是一桩拐卖案件,因为失踪人员全部都是年轻的少女和小学生,非常适合用来进行人口交易,日本海域附近的人蛇船不少,只要用七十万日元单独租一个集装箱,再以人头计数,一次性就能偷运数十个女性出国。 “还是不能放松警惕啊。”荒川望说,“有必要给杏园春加强一下安全意识,我又不是随时都可以看着她……” 鼻间传来一股幽香,是秋夜被子的味道。 再次确认了一下时间,现在才五点多,荒川望默默地往上扯了扯被子,把自己的身体盖好。 他心说教训秋夜什么的以后再说吧,睡个回笼觉先…… 可就在他刚带着微笑合眼的瞬间,一声凄厉的哀嚎响彻了宅邸的上空。 这声音犹如魔音灌耳,声波穿透了三米厚的墙壁直达荒川望的耳膜。 他弹簧般从床上蹦了起来,顿时睡意全无,穿着睡意和拖鞋就往楼下跑。 那声音不是宅邸里的人发出来的,而是从外面的公路上传来的。 荒川望在奔跑的途中猜测起来。 千月家外面是一条盘山公路,虽然来往的车辆不多,可是每天清晨就来锻炼跑步的人这附近还真不少。 他心说怎么回事? 听这声音如此惊恐,难道说有人跑着跑着把腿给跑断了? 还是说遭到外星人绑架了? 不过最大的可能就是把脚扭伤了吧? 但这叫声属实瘆人。 脑海里闪过种种可能,不切实际的,合乎逻辑的,还有可怕的,不过几息之间,荒川望就已经冲出了玄关。 此刻千月家宅邸的大门已经打开了,秋夜因为在厨房做早餐,所以听到尖叫声后能比他更快抵达现场。 荒川望察觉到公路外面有不少人,他朝秋夜的背影喊了几声想让她别去凑热闹,但她没回答,像是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般,愣住了。 而当他走出大门想要带回秋夜的时候,视线不由自主地被某样物体吸引过去了,眼角抽搐了一下。 在宅邸公路旁的路灯上,一具尸体正悬挂在那里,随着清晨的风微微摇摆。 发出尖叫的是一群登山客中的大妈,她被吓惨了,脸色铁青,抚着胸口大喘气,同伴连忙喂她吃降压药。 因为这里是拐弯处,过弯的瞬间就会撞上这具尸体,所以大妈才会被吓得这么惨,不然的话至少还有个心理准备。还有不少人不禁吐了起来,因为那具尸体的死相实在是太过于血腥残忍,难以想象下手的人是何等凶残。 “报警!报警!” 这时候才有人想起叫警察来,因为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太过具有冲击力,以至于让他们短时间内丧失了冷静和判断能力。当人处于极度紧张或者恐慌的时候,大脑往往会宕机一小段时间,因为大脑里从未有过应对这种突发变故的处理方案,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事情,甚至还会出现应激反应。 这群登山的可怜人估计还是第一次看到死人,而且是死相这么惨的人,恐怕一辈子都有心里阴影了。 “你没事吧?”荒川望从后面轻轻按住了秋夜的肩头。 “好可怜……”秋夜抿着嘴唇,然后幽幽地说道,“如果能痛快地死去就好了。” 荒川望一愣,他没想到秋夜的话不是“假如没有发生这样的事就好了”之类的,而是感慨那个女人没有死得痛快。不过仔细一想也正常,毕竟人已经死了,还不如祈祷死者死得痛快点呢。 “你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等警察来。”荒川望说道,“顺便跟秋雪说一下情况。” “嗯。”秋夜点点头,转身回了宅邸。 荒川望看向那具尸体,叹了口气。 自家门前死了人,没有比这更晦气的事情了。 想必几个小时后千月家必然是会受到严格的调查和缜密的询问。 “我平静的生活啊……” 他咬牙切齿,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把死人放在自家门口的? 你放我家门口也就算了,能不能让死者死得痛快点?脸都给人家弄没了,你还是个人? 这时朝阳从远处的地平线升起,荒川望看着那个死者,看着她的长发和身体随着晨曦的风轻轻飘荡,突然皱起了眉头。 他似乎……认识这个女人。 010 i am free 没错,他记起来了。 从死者的穿着打扮来看,她就是昨晚指责自己没长眼睛的那个女人。 之所以会这么肯定,是因为这个尸体的指甲上涂了蓝色的指甲油,昨夜里的那名女也涂有蓝色的指甲油。 这倒不是他特意去观察的,而是女人在去扶自己的男伴时刚好把手放在了男伴的口处,正在观察男伴的荒川望想不注意到都难。 荒川望仔细回想了一下,昨这对侣好像是了一句“我家就在附近”之类的话? 按照正常的发展规律,这对侣本该过一个甜蜜的周末的夜晚,然后星期一继续工作和上学。 可是第二一早,女生却凄惨地死在了盘山公路上,内脏被掏空,肺部被整个扯出做成翅膀的形状,连脸部的血都模糊了……可以想象她死前遭受了怎样的痛苦。 荒川望仔细在周围走了一圈,没有发现点状的滴落血迹。 “明这里有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或者凶手用某种运输工具将死者越了这里吗?” 这时秋雪的声音在后响起:“哥哥,吃早饭了。” “一大早的看见这个,不怎么有食啊。”荒川望咂舌,“这会不会是妖魔干的?” 秋雪看了一眼尸体,摇摇头:“可能不大,鬼门一关,残留在城市里的妖魔便安分了不少,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随便露头的。顺便一提如果不想吃早饭的话,最少吃片面包填一下肚子吧,否则时间久了会得胃病的。” “的也是啊。”荒川望,“回去吧,顺便在警察处理完现场之前,就不要让杏园上学了。” “同福”秋雪点点头,毕竟不能让一个孩看到这种血腥的画面。 但是在进入玄关的前一刻,荒川望回首看了一眼那具尸体。 有一个疑问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要抛尸的话,好的选择多得是,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个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是凶手的恶趣味吗? 在他看来这种可能并不大,如果凶手享受这种让人群恐慌的感觉,那么这具尸体应该会出现在银座的歌舞伎町的门牌上,那样不但可以引起恐慌,还会让这个杀人犯一举成名。 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尸体被特意摆成这个形状,是在传达某种信息,而自己还没有看出来。 那肺叶在后背张开,简直就像是一对翅膀。 翅膀…… 那究竟象征着什么?鸟?还是使? “该死的,到底是谁干的……” 托门前那具尸体的福,今的学没有上成,佣人们临时放了假,秋雪让她们这两暂时不要来宅邸,免得看到会让人做噩梦的东西,而宅邸里的人整个上午都在接受警方的走访调查。 佐佐木警官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了,千月姐,我该走了,谢谢你们的配合。” “应该的,要是有什么最新的发现,我会第一时间通知警方的。”秋雪颔首。 “那就多谢了。”佐佐木警官表达了谢意。 “我送您吧。”荒川望起。 “有劳了。” 走出玄关,佐佐木不暗自感慨有钱饶宅邸就是豪华,里面的家具都很名贵,就连茶具都是红檀香木制的。 这时那名女的尸体也被带走了,现场勘察昨晚之后,必须要将死者的尸体送去检测,由法医对尸体进行解剖,确定死因、死亡时间等等。 “对了,荒川君,能否再回忆一下昨晚你遇到的那个男子?” 虽然已经问了不下三遍了,不过佐佐木还是希望他加把劲,想起来那个这个女子的男伴的样子。 “不是都了,他带着兜帽,额发又长,而且我当时急着回家,根本就没怎么看清他的脸啊。” 荒川望不是不理解佐佐木的心,毕竟从自己提供的口证看,死者最后接触的人就是她的男伴,也就是只要找到她的男伴,就能知道更多的案件细节。 只是他真的没有怎么注意,只记得那男饶兜帽很大,衣服也松垮垮的。 “那好吧,真是失礼了。”佐佐木表达了歉意。 然而就在尸体被运走的刹那,有警员跑过来向佐佐木汇报了况。 他,在路灯下方,死者遮住的路杆部分,有一行用鲜血写成的字。 那是一句英文,歪歪斜斜的,像是涂鸦的孩子画的画。 ——“iamfree”。 这就是现场留下的唯一关键词。 “这到底什么意思?”一个警员眉头紧皱。 “意思是‘我自由了’。”另一个警员道。 “啧,字面意思我当然懂啦!我的是这代表什么含义?到底是凶手写的,还是死者写的?” “死者被吊在上面……有可能写字吗?” “当然有可能。”佐佐木一脸冷峻,“上吊的人不会立刻死去,而是有一到三分钟的窒息时间,这段时间里写三个英文单词足够了,死者的全都是血,而且这行字歪歪斜斜的。” 着佐佐木站在千月家的大门旁的墙边,往食指上吐了一口唾沫,反手在墙上写字,虽然只写了两个字,但是字迹并不是很工整,有些难看,因为在被吊着无法转的况下,人只能这样反手写字,相当于写镜像体。 “一般的人字迹再差也不会写成这个样子。”佐佐木,“所以这行字有可能是死者自己写的。但不管怎样,我们需要先找到拿走死者脏器的人,不管死者写这行字想要表达什么信息,侦查工作也不能停止,先沿着她男朋友的线索找下去,等待法医的鉴定报告,我们需要知道死者准确的死亡时间,从现在开始这里暂时作为案发现场处理。” 警员们又开始忙碌起来,设立封锁线,保护现场等等…… 荒川望依靠在门边默默地看着这一牵 他知道佐佐木刚才话里隐藏着的想法。 在佐佐木看来,这行字多半是死者写的,凶手把死者摆弄成拥有翅膀的使,代表给予了死者自由,在佐佐木的眼中,这个凶手拥有一种极度偏执的认知和赐予行为,喜欢把他自己所认为的最好的东西强加在别饶上。 虽然荒川望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杀人凶手,但他却跟佐佐木所想的不一样。 那具尸体拥有一对由肺部做成的翅膀,佐佐木想的是凶手给予了死者自由。 而他所联想到的却恰恰相反。 不是凶手给了死者自由,而是凶手利用死者来向世人告知一件事…… 他自由了。 011 这巫女有点傻 不然的话死者的行为有些不通。 如果死者自己要写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大可以直接选择正手写,反正不可能有人察觉不到这么明显的痕迹,那么她将字写反的意义何在呢?难道就只是为了方便让人看她写的东西么? 荒川望回到房间,看着自己手中的楔丸,杀心顿起。 把尸体搬到自家门口,这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只可惜目前还找不到人,不然荒川望发誓一定把他打成往后余生只能在上躺着,上唯一能动的部位是眼珠子,吃的只能是流食,这样可比杀掉他好太多了,有时活着比死去更痛苦。 虽然一肚子窝火,不过他也在思考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是自己在哪里惹了什么人? 不能啊,荒川望心自己惹得最狠的矢崎真人已经自杀了,其他的人……他还真想不出来。 难道是千月家树立的敌人? 但这个想法在询问了秋雪后得到了否决。 千月家是一个驱魔世家,一般人根本惹不起,也接触不到。 就算是千月集团,也与其他几家大头竞争对手形成了依存关系。 ……毫无头绪。 目前他倒希望这是一起变态杀人魔的随机作案,这样杀人魔至少不会针对千月家。 秋雪染上了龙咳,秋夜秋月只是一对女仆双胞胎,巫仪伊织目前丧失了战斗力,杏园就更别提了,一个学生,想要伤害她轻而易举。 午餐时间,荒川望向大家了这件事,要求她们这段时间内谨慎一点。 杀人魔就在十字町徘徊,务必要提高警惕。 “嗯……我倒是无所谓啊。”巫仪伊织,“反正我又不出去,我就在家里呆着。” “那就最好不过了。” “那借我你的游戏机玩吧?”巫仪伊织眨眨眼,“反正你要上学的对吧?等你回来我就把游戏机还你。” “不借!”荒川望没有丝毫犹豫,“万一你把我的存档弄坏了怎么办?” “不会啦,我可是高手。” “高手?那我问你,魄斗罗调命秘籍是什么?” 巫仪伊织一愣,哑口无言。 哼,荒川望心里冷冷一笑,就知道这家伙根本就没玩过游戏。 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这是这个世界的格斗游戏通用的调命秘籍。 他看得出来巫仪伊织平的生活可是相当枯燥,估计一放学就回家当巫女了,更别提什么游戏。 证据就是这家伙刚来千月家的时候,趁着秋夜打扫卫生的空闲在她的房间里捣鼓了半的dvd。 这一幕刚好被打完游戏出来的荒川望撞见,人赃俱获。 据嫌疑人后来解释,她只是想试着自己放一次影片。 连dvd都不会用的人,还能指望她会玩游戏?估计连手柄都弄不透彻吧? “吃白食的家伙,有空帮忙打扫一下卫生怎么样?” 秋雪的表很随意,就像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巫仪伊织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秋雪的话就是扎破她的那一根针。 午饭过后,又休息了一会儿,时间接近一点钟。 “那我就去上学了,下午有测验来着。” 起居室内,荒川望如此道。 他并不担心有人擅自闯入千月家,因为这座宅邸设有强力的结界,在没有得到主人许可的况下,任何外来者都会引起结界的反应,如果有必要,秋雪还可以催动结界的攻击能力,来驱赶外来者。 “嗯,一路顺风。”秋月和秋夜点头。 最后荒川望看了一眼秋雪,她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最近一段时间,她的睡眠时间也多了起来。 他猜测这很有可能是秋雪在补充生命力。 龙咳引发的根源到底就是死亡次数太多,从而让生命力流逝太多,体内剩下的生命力无法支撑龙胤的力量,所以就会导致龙咳的发生。 现在可不是战国时期的本,连饭都吃不饱。 以秋夜的烹饪技艺,光是食补再配合一些药物就能够很好地滋养秋雪的体了。 走到一楼的门厅时,荒川望发现巫仪伊织那家伙正坐在沙发上,在手机上看一些游戏的视频攻略。 不定这家伙最精通的电子产品就是手机了,毕竟现在谁还没有一部手机呢? 看着她聚精会神的样子,荒川望觉得巫仪扇那老头的教育做得可真是失败。 因为孙女不开口,所以也就从未问过她的喜好,而巫仪伊织因为巫仪扇严肃的原因,一般也不轻易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兴趣,只是默默地做着一名巫女,打扫和整理神社,不时还要去浅草寺或者明治神宫协助神官们参拜作法…… 换句话,巫仪伊织现在还处于一种寻找自己到底喜欢什么的探索状态。 所以她对于一些现代和新奇的玩意儿特别感兴趣,比如冰淇淋店。 昨秋夜去接杏园放学的时候,她也跟着去了,然后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家冰淇淋店,秋夜温柔地问杏园想不想吃冰淇淋,人家杏园还没话,结果她却率先举起了手…… 荒川望又想起自己在浅草寺第一次和巫仪伊织见面,那个时候他还觉得这女人有两把刷子不敢轻易招惹,哪儿知道她在巫仪家呆着就是端庄淑女,一出来就是脱缰野马彻底放飞自我。 巫仪伊织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游戏,全然没有察觉到荒川望的到来。 忽然某个银色的东西闪过,稳稳地落在了她的大腿之间。 荒川望心惨了,刚才似乎有什么东西导了他的视线导致手往左抖了三厘米……仍偏了。 但巫仪伊织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把那东西从腿里取了出来。 “这是……你的?”她转过头来,“钥匙掉了哦?” “这是我房间的钥匙,游戏光碟就在液晶显示屏下方的柜子里……”荒川望,“不会弄的话去找秋夜,反正她现在没事,可以带你玩。” 巫仪伊织眨了眨漂亮的眼眸。 “谢、谢谢……这就是所谓的闺蜜么?” “给我注意你的用词!” “那……兄弟?”巫仪伊织,“反正我喜欢的是女生,所以你可以把我当同看待……” “什么乱七八糟的,简单的朋友不好么?” 荒川望觉得这家伙果然还是闭上嘴巴比较有神秘福 这巫女有点傻啊! 012 视线 荒川望来到班上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讨论昨天的。 这件事情引起的热度还真不小,大家叽叽喳喳的凑在一堆,以至于几乎没人注意到从后门溜进来的他。 “荒川君,早安。”和弥向他打招呼。 “现在是中午,你家老头子情况怎么样了?”荒川望放下单肩包。 这几天和弥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年轻人的身体总归是要硬朗一些的。 “还行,已经可以吃炸鸡块了,还吵吵着晚上要喝烧酒,让小僧去给他买烧酒……我还是高中生啊,人家怎么可能会卖给我?” 看着和弥相当苦恼的样子,荒川望心说辛亏你还只是个高中僧,否则以你爷爷的尿性,你估计已经染上酒瘾了。 “对了,神田呢?”荒川望发现自己同桌居然不在。 还有几分钟午休就结束了,下午的测验考试他还得仰仗人家风纪委员呢。 “不知道,她早上好像就没来。”和弥说,“而且我打电话她也没接,待会儿放学我准备去看看她。” “不会是生病了吧?”荒川望说道。 “应该不会吧?”和弥说,“她的身体很健康啊。” 荒川望心里一沉,如果不是因为生病去了医院的话…… “你知道最近的失踪案吗?” “知道一些,”和弥反应过来,“荒川君你的意思是……?” “只是猜测啊,当然这种事情不发生肯定最好,不过我觉得还是要做好打算。” 和弥捏紧了拳头。 “别担心,就算她真的失踪了,我们也可以把她找回来的。” “我去给神田同学的父母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她的安全。” 和弥说干就干,立刻冲出教室跑向了教职员室。 荒川望看着他的背影说道:“这家伙真是干劲十足啊……” 五分钟后,和弥回来了,脸上带着笑。 虽然被训了一顿,不过他还是得到了好消息。 通过班主任他得知神田音羽并没有失踪,而是昨晚突然发烧导致不得不家里休息。 没接电话是因为神田音羽正在睡觉,父母为了不打扰她将她房间的脑中还有手机都设置成了静音。 “这不是很好嘛?”荒川望说,“放学后你干脆买点水果去看她怎么样?” 和弥明显变得有些局促。 “人家在休息,我去打扰不太好吧?” “怎么能这么说?”荒川望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去看她,说不定还能让她的病早些好起来呢。别问为什么,问就是爱的力量。而且女朋友生病了,作为男朋友不去看望一下怎么行?” 和弥想了想,点了点头,认为荒川望说得有道理。 …… “于是我为什么会跟你逛街啊?”荒川望叹了口气。 放学后,他俩并肩站在街口,等待着绿灯亮起。 “帮帮忙啊,水果是买好了,但是还想买点花……”和弥小声说道。 “随便买点不就行了?” 和弥:“……” “行吧行吧,我陪你去花店。” 两人来到花店,店员小姐脸上带着笑容:“请问两位需要买什么花?” 和弥看着眼前这些鲜艳的花朵,有些不知所措。 和弥用手肘悄悄碰荒川望:“我买什么比较好啊?” “康乃馨怎么样?它的花语我记得好像是关心与呵护来着……” “可康乃馨一般不是送给母亲的花吗?”和弥有些踌躇。 “不是的哦,”这时候在一旁打理花草的老板笑着说,“只有粉红色的康乃馨才适合送给母亲啊。” “是这样啊……”和弥说,“不好意思,麻烦给我拿一些康乃馨吧。” “好的,”店员小姐微笑着点头,将几束康乃馨装好。 紧接着两人来到神田音羽的家。 “好了,去敲门铃吧。” “荒川君,要不然还是你去吧……” “你妹的,人家风纪委员照顾你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那么扭捏呢?” 宛如赶牛一般,和弥被赶到了神田家门口。 他深呼吸,气沉丹田,缓缓抬起右手,按向门边那个红色的小按钮。 荒川望见到此状,放下心来,心说明眼人就要有不当电灯泡的觉悟。 一滴汗水从额头流下,和弥的神情既紧张又严肃,仿佛那是什么核弹发射按钮,按下去日本就毁灭,沉入太平洋。 不过他还是鼓足了勇气,摁了下去。 片刻后,脚步声响起,一个快到四十岁的女人打开了门,是神田音羽的母亲。 “你是……” “您、您好,我是神田的同学,我叫浅野和弥,听说她生病了,所以代替班上的同学来看望她,我身后这位是……” 他一回头,却连荒川望的影子都没看到。 和弥立刻明白,那小子溜了。 “原来你就是浅野君啊,”女人和善地笑了起来,“快请进吧,女儿她半小时前刚醒。”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和弥局促地点点头,走进了屋内。 ……*…… 荒川望此刻走在回家的路上,正准备去搭乘电车。 他可不想当一个电灯泡,这时候就应该由和弥坐在风纪委员的窗前给她削水果吃,两人时不时交换下视线,眉目传情什么的,顺便还可以增进感情,多好! 然而就在转过一个街角时,寒意如同毒蛇般在后颈延伸,他察觉到了一个冰冷的视线。 自己被跟踪了? 荒川望回头,大街上四周都是人,来来往往,根本就没有人在意他。 “我的感觉出错了吗?”他默默地想。 不过他还是打起了精神,将纸人攥在了手中。 换做是平常的话,他或许真的会不怎么在意,因为他的长相缘故,有时候还真的会被一些路过的异性偷看。 但是现在不同,他始终认为千月家门前的那具尸体是某人故意放在那里示威的。 或许有人想要针对千月家的人……自然这其中也包括自己。 不过应该也不会有人会傻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动手…… 荒川望想了想,故意朝着一条没人的巷子走去。 他紧了紧肩上的长袋,而里面的楔丸等待着出鞘的时机。 可他绕了好几条道,连续穿行了几条巷子,都没有人对他发起进攻,也没有察觉周边有人的存在……看来引诱失败了。 或许刚才的感觉只是自己的幻觉,或许对方不会贸然动手。 但总不能在这里转一个晚上,荒川望只能在站台上登上了电车。 013 闯入病房的人 下了站台,到了沿着十字町的东街直走,一直走到盘山公路的脚下,那里停留了几辆警车。 今早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荒川望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 不知道敌人的任何情况,甚至不明白敌人的目标是什么。 他根本无法预测接下来那个杀人魔会做什么,总不可能让秋夜等人躲在宅邸里一辈子吧? 他感觉自己的心很乱,他很想急切地找到那个杀人魔,把楔丸插入那人的心脏中,再缓缓拧动刀柄。 他不想一个具有威胁的敌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否则他连觉都睡不好。 只有当听见敌人的心脏碎裂并停止跳动时,他才会安心。 回到宅邸的时候,一些警察还在那里勘察现场,提取血液和搜集指纹。 荒川望看了一眼那路灯上留下的话,转身进入了大院。 没错,那句话一定是凶手写的。 根据那些歪曲的字迹看,凶手的文化水平绝对不会高到哪儿去,甚至有可能是刚学的英文。 说到底,那种字体……恐怕凶手都没怎么写过字,简直跟幼儿班的小朋友的笔迹差不多。 “iamfree。” 我自由了。 凶手自由了? 难道说他之前被囚禁在哪里? 是从监狱里跑出来囚犯吗? 啧,可恶,完全没有头绪。 荒川望心里一股烦躁,只能摇摇头放松心情。 回到家,听见秋夜的问候声,他烦躁的心忽然就安静下来。 他来到房间,巫仪伊织和秋月正激烈对战中。 巫仪伊织全神贯注,葱白的手指十分灵活,游刃有余地操控着手柄。 荒川望震惊了,心说她一个下午就能玩得这么熟练? 怀着好奇心,他悄悄凑过去一看,好家伙,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0—5。 虽然一直被虐,但是巫仪伊织越战越勇,终于在晚饭前达成了0比30的成就。 晚饭过后,她甚至还要求在荒川望的房间里过夜,不过第一时间就被秋雪拒绝了。 荒川望哪儿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不就是馋自己游戏机么? 他就干脆将游戏机借给了巫仪伊织,反正这丫头只是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过不了多久就会走。 而且,他需要安静的私人空间再次练习挥刀,这一最基础也是最关键的动作。 在那个杀人魔不被抓到以前,他要让自己保持在最佳状态。 现在唯一能够让他稍微宽心点的,也就是秋雪的龙咳现象没有加重,甚至还有好转的趋势了。 他从抽屉里取出了银色舞者,取出了弹匣,里面也没有子弹了。 “明天去千鸟公司拿点弹药吧……” ……*…… 晚上11:00,东京都临海医院。 病床上,水本纱菜码完了最后一章,点击了上传,随后伸了个懒腰。 “睡觉吧。”她说。 整天住在单人病房内真是孤独,虽然是她自己要求的,不过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是有些不适应。 上班的时候她跟她问好的人每天都有好多呢,毕竟是前台服务员…… 不过住单人间的好处也有,码字的时间变多了,没什么噪音让思路也很顺畅,今天她整整打了四章,真是累死了。 但是这都是值得的,因为有个id叫做荒川之主的家伙承诺她如果一天四更就会给她打赏和月票。 她对于打赏和月票还是非常期待的,但是她期待的不是打赏和月票的数量,而是那种在作家后台看到小红点时心中的成就感。中沢明每个月给她开的工资还算可以,而且她的写作实力也没到那种能够养活自己的地步,也就是写着玩玩而已。 只不过有人打赏和投票,就说明这本书还有人看,她就有写下去的动力。 虽然不讨厌白嫖的家伙,但是她很讨厌白嫖了还要来书评区里逼叨的读者。 合上笔记本电脑,她侧头躺在床上,刚闭上眼没多久,听见了楼道里突然传来的脚步声。 她也没多想,虽然是现在这个时间,但护士们毕竟要值班的。 那脚步声回荡在楼道里,孤独又沉静,走路的人似乎是在散步。 深夜11点钟,谁会在医院的楼道内散步? 水本纱菜睁开了眼睛,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护士刚才已经查过房了,就算某个病人有什么突发情况,护士的脚步也绝不该是这样悠闲! 咯嚓一声,门把手被扭动了,但门却没有开,似乎是在倾听里面的声音。 过了足足十几秒钟,病房的门才被缓缓推开,惨白的灯光从探进了屋内,将来者漆黑的身影映在了病床上。 看着床上盖着被子的人,人影放轻了脚步,缓缓来到床边,手里的匕首猛刺床上的人的脖颈处。但在刀刃捅进去的瞬间,人影感觉到了不对劲,猛地掀开被子,却发现躺在床上的只是团成卷装的另一条被子。 黑暗中银光闪烁,水本纱菜兽化后的手臂极为粗壮,指甲也变得更加锋利。 她从角落杀出,直击人影的后脑,面对这种前来取自己性命的人,她从来都是直接杀死。 虽然很想问问暗杀者来杀自己理由,但毕竟不知道对方的实力,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还是直接杀了最安全! 可人影矮身横扫,让水本纱菜的攻击落空了。 她一掌挥了个空,尖利的指甲轻而易举地将床头的栏杆整齐地切断。 可恶,要不是这碍事的义肢,我就得手了!她气愤地想。 因为还没有跟义肢很好地磨合,所以她的行动偏慢了一些。 人影默默地盯着水本纱菜:“确认一下,你是驱魔人,没错吧?” “你是谁?”水本纱菜问。 “你是驱魔人,没错吧?”人影重复了一遍。 “进别人房间之前要先敲门,这点你爹妈没教你吗?” 人影沉默了一下:“的确没有。” 水本纱菜笑道:“那看来是个孤儿喽?” “你最好还是乖乖让我杀了。”人影举起手里的匕首,“这可是不锈钢的小刀哦,怎么样,厉害吧?” 听着那话语里的自豪感,水本纱菜感觉这人脑子有病。 一把不锈钢的小刀有什么可自豪的? 只可惜在黑暗中他们都看不清对方的脸,水本纱菜身边也没有备夜视药剂,只有防身用的两瓶兽化药水。 她摆好了进攻姿态,这房间就这么大,下一次的攻击人影将无从躲避! 014 电话 但就在她准备发起进攻的瞬间,人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们不要打架好不好,求求你让我杀了吧,这样你就不用受苦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哀求着水本纱菜乖乖让他杀了。 “你是从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水本纱菜忍不住问。 她这时候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人可能根本不是什么暗杀者,就是个脑子有坑的傻货,看他那鼻涕眼泪糊一脸的样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干脆直接打晕然后丢出去吧。 但是这个想法只在她的脑海中存在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而已。 刚才这个人的矮身横扫先不谈,光是他那可怕的直觉就足够让水本纱菜警惕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的作用,不仅可以增强体质和小幅度地改造肉体,而且连身体特质也会兽化,例如脚掌和手掌都会生长出肉垫,这让她可以近乎无声地接近对手。 虽然有一条腿是义肢,但是在人影接近病房之前,她就已经潜伏在阴影之中了。 面前这个人的身手,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精神病人所拥有的。 “我说真的,不然一会儿那家伙来了,你可就完蛋啦!完蛋啦!”人影突然激动起来,“不!跑!快跑吧!我不想再杀人了呜呜呜……求求你快走!快走啊!趁着那家伙还没来!” 他一会儿哭泣一会儿叫喊,活像个疯子。 “这里真的不是精神病院么?”水本纱菜深吸一口气,准备进攻。 然而在这个时候,面前的家伙突然撅起嘴巴,眼睛一瞪,四处张望。 “嘟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 “嘟噜噜噜噜噜噜……” 水本纱菜不吃他装疯卖傻这一套了,锋利的爪直接给攻向他的面门。 可他忽然跃起,腰部在空中弯曲,水本纱菜的手臂直接穿过了他弯曲腰部之后的空间。 换句话说,他完美地避开了这一击。 这是水本纱菜没有想到的,更让她惊讶的是男人在躲避攻击的时候还在东张西望,同时嘴里乱嘟噜,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就像是游戏里开了脚本的挂一样,对方技能一丢过来,自动就避开了,根本不需要本人操作。 这是她才惊觉自己小看了这个男人,自己现在少了一条腿,说不定逃走是更好的选择,总比面对一个实力莫测的疯子比较好。 房门逐渐敞开,房间里的视野稍稍变亮了一些,水本纱菜这时才看见人影的面貌。 ——居然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家伙? 这家伙抓起床头旁桌子上的一根香蕉,放在耳边,神色惊恐:“你、你怎么又打电话?我、我还在路上!我还没到医院!” “混账!”他突然又变了一副口吻,像个暴怒的君王,“其实你已经到了对吧,不按照我说的话做,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噫……!”又是唯唯诺诺的语气,还带着哭腔,“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不要那样做,我们是好朋友对吗?” “对的,对的,我们是朋友啊!”他用雄浑暴怒的口吻说,“我是你的挚友,我怎么会伤害你呢?我们要一起周游世界,好好的对待家人,弥补我们失去的这段时光,你说对吗?” “对!对!弥补我们失去的东西!” “错!是弥补我们失去的时光……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是!是!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水本纱菜见状,拖着义肢往窗台那里逃,因为出去的门被男人堵住了,她只能跳窗逃走。 虽然这里是三楼,有十几米高,不过经过了兽化状态的她完全能够承受住这种冲击,只要腿部落地就行,虽然这样义肢就报废了,不过身体触地的话,要不容易治好的内伤恐怕要复发。 “这家伙不妙啊……”她内心有些慌。 这人是个疯子,而且还是实力不错的那种疯子!! “那女人跑了!你还不追?” “马上、马上……”男人嘴上这么说,却只是拿着香蕉看着水本纱菜逃跑的背影。 “哼,没用的东西,还是得我出手!” “你、你已经到了?”男人的神色惊慌起来。 “不然呢?” 伴随着低沉的笑声响起,男人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再惊慌,而是沉默。 他丢掉早已被捏烂的香蕉,重新捡起地上的匕首,快速朝着水本纱菜走去。 “你的能力是兽化吗?正好,可以弥补我速度上的缺陷……” 水本纱菜的行动显然跟不上男人,于是她干脆破罐子摔碎,直接砍断了碍事的义肢,右腿猛地发力,朝着男人扑过去。 可男人却只是侧身,偏头,就化解了她的攻击。 这看上去仅仅是十分简单的动作,但是要在战斗中完成,难度之高。 因为一个人无法无法预测对方的出招方式。战斗的本质就是战胜对方的同时保全自身的性命,所以人们才会在面对攻击时本能地防守。 可是防守永远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对面得进攻。 男人的躲避看着简单,但只有水本纱菜知道,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己的爆发力能到什么程度自己最清楚,水本纱菜的兽化药水大幅度地强化了她的肉体,可以让她像猛虎一般在两秒之内扑杀远在五米之外的对手,更何况是在病房内这么狭小的地方。 男人轻描淡写的躲避就像是事先预知了她的攻击一样,只要预先知道了对手的会从那里攻击来,以什么样的方式,就能够轻而易举地躲掉。 但她可没听说过这世界上有什么预知能力,就算是魔眼未来视,也不能做到如此程度。 突然男人感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脸上流了下来,他用手一摸,是鲜血。 在他侧身躲过刚才那一击的时候,水本纱菜微微弯起了手指,划破了他的脸。 “你应该听他的话……”男人裂开了嘴角,将手指放在嘴里吮吸,“之前乖乖被杀了,你就不用体会到什么叫痛苦了,不过这样也好,看来我今晚还有点乐子玩,你待会儿哀嚎起来会是什么声音呢?” “老娘跟你拼了!” 水本纱菜铆足了气势,然后转身跳窗而逃。 015 捉迷藏 水本纱菜在空中喝下最后一罐兽化药剂来维持自身形态,同时增强肉体强度。 单脚落地的瞬间,她再次冲出去,利用强劲的腿部力量,一次性就能越出七八米远。 她像只兔子一样蹦蹦蹦的跳,一直往南逃到了汐风林,隔着海面就能看到东边的迪士尼乐园。 她只能在这片林子里躲一会儿,因为这里地形复杂,更重要的是她熟悉这里。 在她还小的时候,这里还是住宅区,她跟着她母亲一起生活,过着正常的日子。 但是自从这里被政府计划改造成绿林之后,母女两人便不得不搬家。 那时年幼的她还很不开心,又哭又闹,因为这里有着去世的父亲的回忆。 母亲没办法,只好承诺每周都会带她来一次这里,之后的时间,她们都会来这里树林里漫步,在周末带着面包和矿泉水,回忆一个名为父亲的人,回忆他那宽大又温暖的手掌,直到太阳沉入海平面。 时光匆匆,无论周围的环境怎么变化,她都记得这片树林的每个位置,每个角落,她了解它,就好像了解自己的家。 后来在她十七岁那年,母亲患上癌症去世,她在整理双亲的遗物时突然发现父亲是魔术师的事实,便欣然踏往了前往时钟塔的路。在那里她有幸得到了父亲朋友的举荐,破格进入了时钟塔学习,由于没有继承父亲的魔术刻印,学习魔术的天资又不够,她便转而专攻药剂学,并取得了不小的成绩,成功制作了一种充分利用材料的魔力来进行“兽化”的药剂,让人的近身战斗能力飙升。 她在那届的药剂学上始终保持着第二的成绩,第一的成绩则是被一个叫做千月秋夜的人给占去了。 这让她很不开心,听说那个叫做秋夜的家伙还是以仆人的身份进来的。 她甚至有好几次都想给那个女仆下药,让她变成只会复读“我是个笨蛋”的复读机,只可惜那个女仆有主子罩着,而女仆的主子又有一个叫做远坂凛的家伙罩着,据说那个远坂凛的师父又是个相当不得了的家伙,所以这个她就只能放弃了。 后来回到日本,她本想靠着贩卖药剂为生,却被魔术协会严重警告,正为生计发愁之时,一个叫做中沢明的男人找上了她…… 一切都是因为她发现了父亲的遗物,所以后来她才会成为一名驱魔人。 但水本纱菜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缅怀逝去的双亲。 通过刚才的交手,她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个男人实力非常强。 虽然看起来像个精神病,但是她确定那家伙能够预知攻击。 因为第一次避开了攻击可以说是巧合的话,那么第二次显然就不是了。 就算是荒川望在那种情况下也只能选择格挡,因为闪避的空间太小了,几乎没有。 在日本,一间普通的单人病房的面积并不大,充其量也就二三十平米,加上床位和各种椅子、柜子等东西,将能够活动的范围进一步压缩。而水本纱菜就算只剩一条腿在兽化状态下也能跃出六米远,也就是说她能在半秒内从房间的一头抵达另一头,利爪会撕裂沿途的一切物体。 如果把她的攻击比作成一条前行的轨迹,那么男人就一定是在这条轨迹上的一个物体,只有这样两者才会相撞。但男人的预知能力,能够在她发起攻击的前一刻,让自己离开这条攻击轨迹,所以他才会显得那么游刃有余。 “该死……咳咳!”水本纱菜捂着腹部,吐出一口鲜血。 刚才在攻击男人的时候,她也挨了男人一拳,明明感觉力度不是很大,但却锥心地疼。 她不知道男人刚才为什么不杀了她。 在躲避了对手攻击的情况下,在对手没来得及调整过来的时候,反击是相当致命的。 刚才男人只需要轻轻地伸出握着刀子的手,她就会因为惯性的原因被刀子贯穿心脏或者喉咙。 就像是老虎扑过来,人家一个滑铲,刀刃直接朝上…… 没有多想,她掏出了手机,一字一字地编辑着信息。 刚才那个男人问她是不是驱魔人,说明是针对驱魔人而来的。 她得赶紧把这件事传播出去,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有人在猎杀驱魔人!! 而且……还是个实力相当不错的家伙。 能够预知对手的攻击,也就代表绝大多数的攻击对他并不奏效。 不能打电话,因为那个男人已经追过来的,兽化之后她的嗅觉也得到了大幅提升,虽然不能捕捉那男人的准确位置,但她已经能够闻到他的气味了。 在编辑完信息的一瞬间,她正准备点击发送,一个人影突然从一旁窜出,一脚踹在她的胸口,将她踹出很远。 “你在干什么?那是手机吧,你准备求救是不是?”男人咧着嘴向她走来,“没人会来救你的,你把自己逼上了绝路,这里除了树和海之外,什么都没有。” 水本纱菜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又吐出了几口鲜血。 刚才那一下让她的内伤复发了,虽然有兽化的躯体维持着不至于让她死去,但今后可能留下各种后遗症。 身上的毛发在消退,肌肉也在复原,兽化药剂的时效快消失了。 她一咬牙,用尽兽化的最后一丝力量,一头扎进了黑暗的树林之中。 而男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寻找着她的踪迹。 两人之间的身份变成了猎人与猎物。 水本纱菜虽然只有一条腿,但好在树林里的土质比较软,而且现在不是秋天,地面也没有什么枯枝落叶,很干净,这给了她潜行的机会。 两人玩起了一场捉迷藏的游戏,只要被发现,那就是死亡。 只剩下一条腿又没有了药剂的水本纱菜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从男人手里逃走的。 所以她格外地小心,利用自己对这片地形的熟悉程度轻松躲避着男人,而男人对于在森林里如何搜寻猎物也似乎并不是很熟练,所以她顺利悄悄摸到了树林东边的出口。 016 谨慎的男人 男人在这片区域没有找到人,转而走向了北边,这时候她趁机从树后闪了出来,一步一步跳上了出口的台阶,回到了深夜的街上。但是她并没有就这么逃走,而是脱下了鞋子扔进草丛里,又返回了这片树林。 在她躲到树后的瞬间,男人回头了。 她长出一口气,幸亏来的及时,没被发现。 她之所以没有就这么离开,是因为她对这里太熟悉了,甚至连男人搜查完一片区域所需要的时间都计算清楚了。 这片树林并不算大,在她登上台阶的时间内,男人就可以搜完一个区域,然后转头搜索下一个。 她推测如果自己直接逃上街,以自己目前的速度最多跑到空旷的马路中央就会被男人追上,就算脱鞋掩饰了脚印也不行,因为血液已经沿着腿部流进了鞋里,必然会留下痕迹。 因为夜色的原因,她这一路上都没怎么隐藏血迹。 她缓缓蹲下来,透过草丛的缝隙偷看。 跟预想中的一样,男人果然发现了这个出口,朝这里飞快地奔了过来。 没错,她等的就是这个,之所以留下脚印也不是为了从这里逃走,而是给他一个自己从这里逃走聊假象。 当男人走到这个出口时,看到脚印,就会以为她已经跑上了大街,在没有兽化的况下上大街不是一件难事,她还没有完全丧失行动能力。 虽然已经深夜,但还有不少拉面馆开着,本上班族下班之后喝完酒救回来拉面馆吃东西,因为本人喝酒就真的只是喝酒,连下酒菜都只有很少的一丢丢,所以他们喝完酒后大概率会选择拉面来填肚子。不仅如此,旁边还有24时营业的便利店,这都是躲避追杀的好地方。 如此一来他就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下定决心要杀了水本纱菜,挨个挨个搜索拉面馆和便利店,另一种就是放弃追杀。 不管是哪一种选择,水本纱菜都能全而退。 虽然受的伤不轻,但是能活下来就是最大的胜利了。 如同水本纱菜所想,男人跟着足迹踏上了台阶。 但他随后停留在了最上面的台阶,没有走动了,这让她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男人站了几秒钟,随后居然又下台阶走了回来,这更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我知道你就在附近。”男人,“你在哪儿,你的障眼法可骗不了我。” 水本纱材下唇都快咬破了。 她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这几没有下雨,鞋底的泥土是干的,到台阶顶部的时候除了几粒土渣几乎不会有剩下,男人应该无法凭借这个来判断自己还藏在林子里的…… 透过草丛,她再次偷瞄了一眼男人,而后者的视线正缓缓在周遭游,随后开始朝着前面的林子走去。 原来是这样……她明白了。 男人其实根本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在这片林子里。 他只是想确保这片区域完全没人而已,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安心去拉面店和便利店搜寻,因为自己腿受伤了,根本跑不远,一定会躲在那些地方进行呼救! 而他搜寻完这片区域仅仅只需要两三分钟而已,两三分钟的时间,不管是向其他驱魔人求救还是报警,都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过来,除非有一群驱魔人成群结队从拉面店门口经过,但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要是真的有这么好运,她第二绝对去买彩票。 男人搜完了前面,折返了回来,朝着她这边的方向前进。 他只剩这里没有搜过了。 水本纱菜艰难地挪动体,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只剩一条腿,浑又疼,如果不能安静又快速地移动的话,一定会被发现。 在这种艰难的况下,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咬着牙,施展了一个强化魔术。 虽然她没有什么学习魔术的资质,不过一些简单的魔术还是能够使用的。 在魔力的加持下,她扶着树干强行让自己站了起来。 应该还能够行动一分钟左右…… 而这一分钟,就是决定她生死的一分钟。 她随着男饶脚步声贴着树干旋转,始终让男人和自己保持“面对面”的状态,这样粗壮的树干就会遮挡住她的形。 男人在移动,她也在移动,因为呆在那里并不是一个好选择,男人在这里没有发现她,就会去东边的出口,待在原地大概率会被发现的。 渐渐地,男人来到了最开始发现水本纱材地方,因为这里是她逃走的起点,最后自然也会搜回这里。 而那部手机还在离男人脚边不远的地方亮着,编辑好的信息就只差轻轻按下发送键,就能抵达每个驱魔饶手郑 而水本纱菜就在离男人不远处的一颗树后面。 她靠着树干,已经站不起来了。 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接下来就只有听由命了。 “哼,难道是去街上躲着了吗?没用的,你一条腿,跑不过我的。” 男人正离开,但看到霖上还亮着屏的手机。 他凑上前去,看了一眼时间。 “不,还有一分钟的时间,我应该谨慎一些,再搜索一遍这个地方,再搜索一次这个树林。”他,“不定你就躲在哪个角落里是不是?既然这个树林被划分成四个区域,那我就挨个搜起来吧。” 话音刚落,他飞奔起来,水本纱菜此刻什么都做不了。 她已经没力气了,只能听由命了。 一分钟的时间那么快,快到让她没有办法让自己的人生在脑海里完整放映一遍。 男人脚步声接近了,他走到方向,正是水本纱菜这里。 她的口微微起伏着。 “爸爸妈妈,保佑我吧,保佑你们的女儿吧,我唯独不想这么死在一个疯子的手里啊!” 再过六步,不,五步,当男人绕过面前的第二棵树时,水本纱菜必然会被发现。 五步,四步,三步…… 男人没有刻意隐藏脚步声,因为他还游刃有余,而猎物已经没了还手之力,每一次响起的脚步声,在水本纱材耳里都仿佛丧钟的回响。 ……两步。 ……最后一步。 017 佐佐木的盘问 就在男人即将走过第二棵树时,突然一声蛙叫从西边的丛林里响了起来 意外的,他被这声音吸引了。 “啊……这是、这是青蛙!”他突然有点亢奋,掉头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片刻后,他拿着青蛙走了回来,脸上是那么的欣喜。 “青蛙,已经到了夏天吗?啊……我也怀念夏天啊!” 他微笑着用力,看着手里的青蛙眼珠凸出,内脏也被挤出,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 “不过这几个月来,你已经不算什么稀罕了,我自由了,我会有很多青蛙!” 他捏着青蛙,面朝大海张开了双臂。 “我们会有更多,我们会拥有全世界!我们要把我们失去的……拿回来!挚友啊!你说对吧?” 他立刻捏住了鼻子,发出可笑的扁平音:“对,对!” 水本纱菜的视线变黑了,这是昏迷的前兆,但她还是能够听见这个男人的可笑话语,就跟个小孩似的。 明明这个男人智力不差,但为什么会这么幼稚? 他为什么……会追杀驱魔人? 一系列的疑问在她脑海中浮现,但是她没有多余的力气思考,也懒得去想,现在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喊着罢工。 不过这下就安全了……安全了。 男人随手把青蛙一丢,舔了舔嘴唇:“对了,一会儿店里没有找到这个女人的话,干脆再回一趟医院吧……那里应该还有一个正在养病的驱魔人,好像还是个女孩,呲溜!” 这句话让水本纱菜几乎松懈下去的神经再度绷紧了。 要说还在那家医院里养病的驱魔人,就是海老名优弥了,她的内脏受伤比较严重,至少需要再调理两个月…… 可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的? 他究竟从哪里知道自己和海老名在医院的? 来不及细想了,她压榨出身体内最后的一点力量,朝着不远处的手机爬去,就像一只上了年纪的乌龟。 绝对不能让男人到医院……否则海老名必死无疑。 得尽快把消息送出去,让附近的驱魔人赶来支援…… 她爬到手机前,食指轻轻地触碰了发送键。 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提示她发送成功。 可在寂静的夜里,这震动声也被男人敏锐的耳朵察觉到了。 他转过头,裂开了嘴笑,水本纱菜彻底暴露在了他的视野中,宛如垂死的羊羔。 “对不起了爸爸妈妈,我浪费了你们的护佑……但是,我绝不容许同伴的受伤……那孩子还很年轻啊……” 她的眼里倒映出漫天的星光,眼神温柔得像是蓝色的潮汐。 ……*…… 深夜11:30分,荒川望被手机铃声惊醒了。 他摸起手机一看,本来还有点迷糊的人在看到了第三行的字时,瞬间就清醒了,像是被人泼了一瓢冰冷的凉水。 没有任何迟疑,他提起楔丸和不死斩飞快地出了房间,甚至连睡衣都没有换。 准备下楼梯的时候,秋雪的声音却从他的身后响起。 “哥哥……” “你也收到信息了吧?”荒川望问。 “嗯,你要出去吗?” “去看看情况,应该已经有驱魔人赶往医院了,我去找水本小姐。” “我也去吧……” “不,你就在这里呆着……听着,那个杀人魔还在东京游荡,秋夜她们没有战斗能力,她们要靠你保护,我们已经被盯上了。” “我明白了,哥哥你小心一点。” “我会的。” 荒川望出了千月家,一路狂奔。 他起初还以为敌人是在针对千月家或者自己,但现在看来他错了。 敌人的针对的,是整个驱魔协会! 在起居室的阳台上,秋雪看着荒川望隐没在黑暗中,紧了紧身上单薄的睡衣。 突然传来了这样的消息,她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现在只有等中沢明的消息,看他准备怎么应对了。 秋雪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静静等待着天亮之后的消息。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却突然停在了千月宅邸前。 “那么……佐佐木警官深夜拜访有什么要事?” 门厅内,秋雪和佐佐木面对面地坐着。 “深夜叨扰实在抱歉,不过这件事很重要,由于我没有你们的联系方式,所以只能驱车前来。”佐佐木看着自己面前那杯热腾腾的咖啡,说,“虽然还没有找到凶手,不过今早在千月宅邸前发现的尸体的身份已经确认了,死者叫松由代代木,是在东京都临海医院工作的护士。” “不认识。”秋雪摇摇头,“如警官您所见,我和哥哥都还只是高中生,家里的事情由不怎么出门的两个女仆打理,公司的事情也是交给管家,我们跟这位护士小姐之间并没有什么往来。” “不,这点我当然清楚,我只是想通了一件事情。”佐佐木拿出一张照片递给秋雪,“我怀疑你们已经被盯上了。” 秋雪接过照片,愣住了。 “这是今早我们拍摄下来的画面,”佐佐木说,“凶手在路灯那里留下了一句英文,意思是‘我自由了’,起初我以为是被害者写的,但是回到警局后我越想越不对劲。” 他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我之后思考了一下,觉得这更有可能是凶手留下来的信息。他应该是从哪里逃出来的,所以才会说我获得了自由。可是他要是真想向世人宣告他自由了,应该会把尸体放在更加显眼的地方,而不是偏僻的盘山公路……他之所以把尸体放在千月宅邸前,我认为有可能是因为他盯上千月家了……千月小姐,你对此有什么头绪吗?” “并没有。”秋雪将那张路灯的照片轻轻地放回了桌上。 “是吗?”佐佐木叹了一口气,“近日我会申请调查千月家,如果这则消息真的是凶手留给千月家的,那么我相信到时候您一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关于凶手真实面貌的答案。” “当然,千月家一定会全力配合警方的调查。”秋雪盯着咖啡表面缓缓旋转着的牛奶说道。 018 废弃工厂 一辆的士停在了汐风林的北侧入口,荒川望付了钱,下车。 他是从十字町的风俗街叫的车,那里一般到凌晨三点之前都有出租车。 虽然日本风俗产业不允许进行特殊交易,但是你要是跟那些小姐姐“恋爱”了就是另一回事了,所以很多出租车都会停在那些风俗店的门口,载“情侣”们去附近的旅馆。 踏入树林,用味觉换取了听觉的小幅度上涨,荒川望拔出楔丸,十分谨慎。 水本纱菜的手机信号就在这里,说明她还没走,可能是躲在哪个地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凶手也就在附近。 可事实上,这里已经没有人存在了。 渐渐地,他朝着海岸的方向走去,鼻间闻到了一股铁的味道,带着丝丝甜腥。 视野逐渐宽阔,潮汐声涌入耳内。 当走出树林时,荒川望差点没有握住手里的楔丸。 海岸边,水本纱菜被绑在木十字架上,低着头,齐肩的黑发随着海风微微飘荡。 她整个胸腔被挖开,腰部以下的部位也被剖开,两条腿被碾成了肉泥。除了肺部以外,所有的脏器都被取走了…… 地上都是血,全都是她的血,从这一方延续到树林边缘,那里还有爬行的痕迹。 她在最后一刻将消息送给了所有的驱魔人,因此海老名优弥也在驱魔人们收到短信的几分钟后被转移到了安全位置。 荒川望动作轻柔地将她从十字架上放下,托着她的头,不让她的后脑触及到地面,生怕把她碰疼了。 “水本小姐,我还期待着你小说完本的那天呢。” 他轻轻地合上了她微睁的眼眸。 而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驱魔人,水本纱菜,23岁,死亡。 荒川望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就那么坐着,感受着手臂上冰冷的温度。 他忽然掏出手机,在app里找到了水本纱菜的写的那本小说,将自己账户里的书币和月票全部投给了她,然后注销了那个id叫做“荒川之主”的账号。 随着时间的推移,东京湾一带的驱魔人几乎全部都赶来了。 他们有些还在睡觉,有些还在城市中游荡搜寻着残余妖魔的痕迹,但在接到短信的同时无一例外地赶来了。 他们看到了水本纱菜,将手轻轻地按在心脏的位置。 又一名同伴永远地离开了。 他们以后恐怕再也没办法跟千鸟公司前台的一个女孩打招呼了。 中沢明也在这个时候赶到了。 司机和他一起下车,他双袖空荡荡地走来,看到水本纱菜之后,心里忽然空落落的。因为心脏已经掉在地上砸得粉碎了,所以原本的位置只有空落落的感觉,什么都不剩下了。 在鬼门之战中已经有太多驱魔人死去,但他们不会像这样被虐杀。 “究竟是谁……?” 中沢明抬起头来,张开了结界。 他是以结界魔术为专长的魔术师。 他要找出凶手到底是谁。 结界锁住了树林里的所有魔力,中沢明下令让所有人都退出结界之外。 他搜寻着,搜寻到了属于水本纱菜的魔力,但还有一股魔力,很强,但却不受控制地释放着,看来魔力的主人简直没有丝毫的控制力。 但这样就太好了,他就可以跟着这股魔力,找到凶手的位置!! 他咏唱咒文,一颗紫色的小球般的物体逐渐在他身旁凝聚,它似乎还长着一条若隐若现的尾巴,极细,只不过不是垂下的,而是像烟一般散乱。 “这是我制作的使魔。”中沢明说,“你们有谁愿意去追查凶手的下落。” 无一例外的,所有驱魔人都举起了手。 “还是让我来吧。”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荒川望将水本纱菜小心地转交给另一个人,来到中沢明的面前。 “让我来,我关闭了鬼门,我的实力应该是在场的人当中最强的。” “那就交给你。” 中沢明一手抓住荒川望的手腕,一手抓住那个悬浮在空中的紫色的小球,把它放在荒川望的手心里。 在小球落在他手心的同时,荒川望却看见它神奇地沉入了自己的掌心。 “这个使魔从今往后就属于你了。”中沢明说,“只要供给给它魔力,它就会为你工作,带你找到那个凶手……别忘了,让那个家伙死得痛苦点。” “明白。” 荒川望轻轻调动身体里的魔力,那个紫色的小球就从手心里钻出。 “现在散了吧,从今天开始,行动组由两人变成三人,侦查组由两人组队,绝对不能单独行动。”中沢明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 荒川望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将使魔召唤了出来。 它漂浮在空中,由球面的一端延伸出去了一条细小的紫色线条,而它就开始跟着紫色线条进行移动。 荒川望是知道的,这个小球已经记住了凶手的魔力,它会带领自己找到凶手。 就像是最优秀的猎犬一样,给它闻过猎物的气味,它就绝对不会跟丢。 不管是谁,荒川望都会让他付出最为惨痛的代价。 他要让那杀人魔生不如死。 …… 紫线扭曲着延伸,他一路跟随着小球来到了一个临近郊外的一个废弃的工厂。 “作为野狗藏身的地点,这里真是再适合不过了。”荒川望拔出刀来。 纸人漂流在颈部划过,补充了纸人,他用勾绳勾住了工厂二楼的窗口,成功进入。 吃下月隐糖,他强化了听觉,搜寻着凶手的位置。 只要是人,就会发出声音,即便是衣料的摩挲声,也会作为讯号返还给荒川望。 他搜寻着,除了老鼠和蝙蝠,他还在听到了一种来自地下的特殊的声音。 ——咀嚼声,人类的咀嚼声。 有人在这座废弃的工厂的地下进食。 定位了那人的位置后,荒川望来到一楼,从右侧闪进了楼梯间。 从这里往下走,便能直达地下室。 凭借着夜眼,他在黑暗中平稳地走着,安静又无声。 来到底下,前方的通道完全是漆黑的,但是荒川望停下了脚步。 因为透过夜眼,他清楚地看见了前方的同道中,全部都是用绳子吊着的易拉罐,密密麻麻。 看来这是那个杀人魔做的简易的警报器,在这种什么也看不见的情况下,只要有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近,就必定碰到易拉罐,易拉罐之间的间距又很近,完全可以提醒杀人魔有人来做客了。 019 气息遮蔽 荒川望轻松地避开那些易拉罐,沿着走廊无声地前进。 这里太久没有见到过阳光,空气又潮又冷,地面还有积水,霉菌沿着一切东西的表面生长。 荒川望抵达了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一扇门,这种工厂的地下一般是用来装杂物的,可是现在这里连当储物间的资格都没有。 他缓缓打开那扇门,感觉自己走进了地狱。 门后还是一条通道,只不过更宽敞,通道的两侧都是房间,里面还有那种双人床,看来这座工厂在没有倒闭前还对工人们包吃包住。但是这么久了,这里居然还住着人,住着很多人。 那些近日在东京失踪的女孩终于找到了。 荒川望提着楔丸往前走,两边都是女孩,还有一些年纪很小的男孩子。 他们摆着各种姿势,穿着华美的和服或者当下最潮流的衣服,浓妆艳抹,素白的肌肤呈现出蜡一般的古怪质感,他们还睁着眼,有些还张着嘴,但是再也不能呼吸和说话。 荒川望越是往前走,身体就越是不住地颤抖。 从7岁的小学生到19岁的高中生,所有漂亮的人儿都是杀人魔狩猎的对象。 他曾经听说过这种工艺,尸体塑化工艺,在尸体还柔软的情况下把液态聚合物注入其中,在给是尸体的表面涂上一层薄薄的蜡,这样聚合物凝固之后,尸体就会一直保存着生前的容貌。 这些漂亮的女孩和男孩们眉目生春,但是瞳孔空洞,像是没有了灵魂的人偶。 不过他们早就没有灵魂了,那个杀人魔把他们杀害之后掏出他们的内脏,给他们的身体里注入液态聚合物…… 就像是一个在制作一件雕塑,那个杀人魔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艺术家。 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门,门上生锈的牌子清清楚楚地写着4号仓库。 荒川望穿过走廊,两旁那些素白的人脸张着嘴巴,看似在娇小,但他觉得那是鬼魂的恸哭,那些不甘和悲痛似乎沿着他的后背爬了上来。 他大概知道为什么千月家门前的那具女尸没有被摆在这里了。 因为她作为女性还不够好,身材不够妖娆,应该只有脸蛋好一些,所以她的脸才会离开了她的身体。 荒川望看着这些“雕塑”,他们可能在一两周,或者是一个月前还是学校里被众多男生追求的女神,老师们眼里的好学生,爸爸妈妈的小公主,可现在却只能永远停留在这个阴暗的工厂下场,被一个变态杀人魔永远地保存着。 一开始他还数着那些尸体的个数,但后来已经懒得数了。 那些小孩子、那些无辜的生命……是一个杀人魔无法偿还的。 仓库的深处传来咀嚼声,规律,粘稠,恶心。 他甚至能够想象得到那个杀人魔抓着大肠和肾脏吃得满嘴鲜血的场景。 令人作呕。 荒川望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已经完全确定了那个杀人魔的位置。 还有一段距离,他要在那个杀人魔来不及反应之时突入,全身的每个关节和强劲的肌肉都处在一触即发的状态,以便为他提供强大的爆发力。 他在距离4号仓库十几米的地方开始奔行,感受着楔丸微微震动的刀身。 下一刻,仓库的门被整个破开,他鬼魅般穿过那些堆积腐朽的空箱子,一刀斩向了仓库内唯一的灯源——一张宽大木桌上的蜡烛。 可是没有砍到肉体的实感通过楔丸传达回他的手中。 桌子被他一分为二,那上面血腥的内脏也掉在了地上,黏糊糊的一团。 而这里面就有水本纱菜的一部分。 荒川望这时弯腰,捡起了地上积水里的某样东西。 一只录音笔,被他刚才连着桌子一起斩断了。 他捏碎了那只录音笔。原来杀人魔早就知道他要来,所以才做出了假象引诱他前来地下,而杀人魔本人此刻想必已经跑远了。 这里只有黑暗,和潮湿血腥的空气。 荒川望再次召唤出紫色的使魔,试图通过它追踪杀人魔的位置。 可就在它被召唤出来的那一刻,黑暗里突然传出了什么声音,那居然是一把高速飞来的匕首! 荒川望立刻召唤出长枪,一记火舌横扫弹开了飞过来的匕首,匕首狠狠地镶入了墙体。 袭击者!杀人魔就在这仓库里! 刚才他隐隐看到了角落里有一个人影闪过,追过去的时候,却发现那里的角落居然还有一个洞,而那人早已通过这个洞溜走。 荒川望立刻转身返回木桌那里,准备让使魔追踪杀人魔,但是无论他怎么使用魔力,使魔都无法判断杀人魔的方向,那根若柔若无的丝线就在使魔自身围绕旋转。 荒川望暗骂一声,关键时刻这东西居然不灵了。 他立刻联系了中沢明,得到的答复却令他失望。 使魔本身并没有坏,而是杀人魔的魔力迹象消失了。 也就是说,杀人魔在关键时刻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气息,躲避了起来。 这样一来再也没人能够通过他的魔力痕迹找到他。 “那我现在怎么办?”荒川望紧握着楔丸,那个杀人魔居然逃走了。 “没办法的事,他本来可以安全躲过,却要袭击你,如果你再追下去,可能会中他的圈套,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这次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我们找到了他的老巢,接下来的几天,他一定会选择寻找新的巢穴。” “那家伙的学习能力也很强。”荒川望说,“如果之前他是真的不知道如何隐藏魔力的话,那不仅是学习能力,这个控制力也太变态了。” “总之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会有人来勘察这里的,我们得了解这个杀人魔的生活习惯。” “这里就是他的老巢,我可以试着了解他。” “那就交给你,总之安全为主,已经有一些驱魔人去支援你了,有情况可以相互接应。” “好的。”荒川望挂掉了电话。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他只能先放弃继续追杀杀人魔。 他环顾四周,除了桌子外,还有不少的家具,看来杀人魔在这里生活了相当的一段时间,而他需要摸索出杀人魔的习性,来判断杀人魔接下里可能去寻找的巢穴,然后在那里安插眼线布防。 020 对于杀人魔住所的分析 他仔细观察着,这个仓库大概有一百平米左右,是个中小型的仓库。 可是杀人魔所有的家具几乎都挤在一起……不是密集的程度,而是几乎重叠在一起。 铁架床卡在角落里,破洞的沙发卡在铁架床的前面,而床的后面有一个柜子堵着,这意味着杀人魔要上床睡觉,就必定要脚踩沙发。 十几部手机和三十多个大大小小的书包整齐地摆在在铁架床的上方,这让荒川望怀疑难道这个杀人魔晚上是睡在书包上面的?就算把包里的东西都取出来了,也不嫌硌得慌? 装电池的小型热水壶也放在沙发上,钱和各种女性卫生用品,手表,香水,腮红等物品也整整齐齐地放在沙发上面,因为地下有积水,落下去就不好了,所以杀人魔还在沙发边缘用一块木板挡着免得东西落下去。 偌大一个仓库,杀人魔的“房间”就只有不到五个平米。 这么多的东西,挤在一个地方。 看起来这家伙是长期被关在一个狭小的地方,所以当他的居住的地方变大时,倒不知道怎么该整理了,所以就只能按着原来的方式放置着这些“战利品”。 不过让荒川望好奇的是,钱也就算了,这些化妆品和卫生巾留着干嘛?很稀奇么? 难道杀人魔是一个女的? 倒是有这种可能。 接着他打开抽屉,里面是一些衣服,看起来洗过,但洗衣服的技术不到家,衣服不是很干净,但是有一股香水的味道,应该是用了那些女孩的香水。 而这个看起来跟床头柜一样的东西,事实上就是杀人魔的衣柜。 他一层层的打开,最上面是衣服,然后依次是裤子,内裤,袜子。 包括书包等东西在内,他翻找了一遍,没能找到什么能够证明凶手身份的东西。 他叹了口气,准备将东西摆回原位,他找不到,不代表别人也找不到。 明天还会有其他更专业的人来,说不定能够找到杀人魔遗漏的某些东西。 但是他现在可以确定,这个杀人魔,长期以来都是被关在狭窄幽闭的空间里的,短时间内,他应该还回去找一个空间不那么大的地方。 这个信息不是很有用,搜索范围几乎可以扩大到全世界,日本的胶囊旅馆几乎只能容纳一个人躺下,但光在东京,这种旅馆就超过两百家,而且杀人魔大概率不会去那种地方,他一定会选择狭窄但又有让他能够保存尸体的空间的住所。 那种人以杀人为乐,他是停不下来的。 荒川望捡起最后一只袜子,丢进抽屉内。 但他愣了一下,又把那只袜子拿了出来。 因为他捡起袜子的时候手感很怪,里面似乎有什么质地较硬的片状物体。 他把东西从袜子里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一张照片。 照片不大,只有四五寸,而且很旧,有被折叠过的痕迹,而且因为被裁剪过了,四周有着不规则的锯齿。 但荒川望愣住了。 因为照片上面只有一个小女孩。 那女孩只有半个身体,似乎是有些害羞,不敢在镜头前出现,羞答答地躲在谁的身后…… 但荒川望认出来了! 那害羞的女孩,正是千月秋雪!! 这个杀人魔为什么会有秋雪的照片? 荒川望愣住了,果然没错,杀人魔针对的不仅是驱魔人,还有千月家…… ……*…… 深夜,秋雪送别了佐佐木警官。 她将杯子留在了桌上,自己从沙发上起身,只身前往东侧的图书馆。 拿出钥匙打开图书馆的大门,她步入其中,来到左侧倒数第二个书阁靠墙的地方,轻轻地将手掌按在了第五排第四列的深红砖墙之上。 这是千月家的魔术工坊,她默念音节,蓝色的光辉缓缓浮现,那一片墙仿佛水面投射出来的倒影,竟然开始波动起来,最后出现一条幽邃的通道。 随着秋雪的步入,通道两侧的烛灯自动亮了起来。 穿过漫长的甬道,她最终来到了那个分叉口。 但这次,她要去的是右边。 佐佐木给她出示的照片上有一行英文,让她下定决心来到这里的不是文字的内容,而是文字本身,那歪歪扭扭的可笑的字体。 “不会的……”她在分叉口深呼吸,“不可能是你的。” 也就在这时,右侧的通道深处传来一声嘶哑狂暴的怒吼。 秋雪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安下心来。 没错,只是自己多疑了而已,那个人是不可能跑出来的。 她转过了身,准备返回,但是却没有动。 那笔迹……简直一模一样。 这东西可以模仿,但是做不到完全相同。 她太熟悉那笔迹了,当年就是这个笔迹的主人握着她的手,教她写下她的名字,而不是一个名叫千月时臣的男人。 时过境迁,秋雪已经的字体已经写得非常漂亮了,而那人却因为常年处在地牢中的原因,没能得到任何学习知识的机会。 不是她不给,而是她不敢。 这么多年了,她甚至不敢靠近这条通道,不然还是会让她想起那不忍直视的回忆,这是她心里永远的阴影。 “只要看一眼就好……我要确认他是否真的还在。” 秋雪抚摸着自己的心口,让心跳平静下来。 她来到通道尽头的木门前,将手指轻轻放在上面,深呼吸。 不管接下来看到的是什么样的情况,她都会勇敢面对。 门上的结界停止运作,沉重的木门发着吱呀声缓缓洞开…… 秋雪愣住了。 ……*…… “喂,荒川君吗?” 在荒川望回家的路程中,他刚给中沢明说完自己对于那个杀人犯的一些理解,岸本康介给他打来了电话。 “我在,有事快说。” “荒川君,你知道发生在千月家门口的杀人案么?” “在我家门口发生的,我当然知道,怎么了?”不详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 “我们在安置水本的时候,发现她的背部被刻了字。”岸本康介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行英文,翻译过来的意思是‘我自由了’。” 荒川望紧抿着嘴唇。 他发誓,一定要把这个杀人魔给剁成肉酱。 021 失踪的和弥 “东京都最近的失踪案全是那家伙干的,”荒川望说,“他把失踪的女孩儿杀死之后,把她们的尸体用防腐工艺保存了起来,放在工厂的地下室里。” 岸本康介忍不住爆了粗口。 “抱歉,没能抓到他。” “不,这不是你的错,荒川,那家伙一定会继续杀人的。”岸本康介咬着牙,“只是我想不明白,他一开始的目标是普通人,怎么就突然变成了驱魔人?” “关于这点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感觉千月秋雪被盯上了。” “你是说千月家的家主?” “没错,我现在在回去的路上,手机快没电了,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快说吧。” “对,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就是水本被杀害之后,驱魔协会逐个清点人数,但却少了三个人。” “谁?” “浅野和弥,还有两个负责在夜晚的高天原巡逻的驱魔人。” “和弥?”荒川望一愣。 “没错,我们去圆镜寺找过他,学校也去过了,但不见他的踪影,他的手机定位也失效了。” “今晚的事情?” “就在刚刚不久,现在我们的任务是寻找和弥了,杀人魔也要追,但是和弥的安全更重要……你跟他似乎就读一个学校,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知道,他去了女友的家。” “不应该啊……难道是在女友家过夜睡着了?”岸本康介的声音很迷惑。 “我想应该不是……”荒川说到一半,手机却关机了。 和弥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神田音羽的家里,但荒川望清楚那小子一本正经,是绝不会在神田音羽家过夜的,也不会在晚上随便乱跑。和弥曾经亲口说过,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他一般都会在晚上九点钟之前睡觉,绝不把疲劳留到第二天。 没办法,先去一趟神田音羽家吧,只有这样才能掌握那小子的线索。 大概四十分钟后,他来到了神田音羽的家附近。 凄冷的月光洒在街道上,他用袖口遮住手掌,灵巧地翻墙而过。 他倒是真的希望和弥今晚在风纪委员家里过夜了,至于手机什么的可能是因为床摇晃得太厉害摔下去连带着定位芯片一起摔坏了…… 但人活世上,就怕万一。 水本纱菜兽化后的力量荒川望也见识过,能把她逼到砍断义肢跳窗而出……那个杀人魔的实力绝对不俗。 以杀人为乐,还有千月秋雪的照片……这个杀人魔的形象愈发神秘了。 难道是秋雪认识的人? 也有可能只是单方面地盯上了秋雪,但那张照片哪儿来的? 荒川望想不通。 水本纱菜刚刚死去,就有包括和弥在内的三名驱魔人失踪……他很难不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他翻上二楼的阳台,来到一个卧室外面。 他立刻确定了这是神田音羽的卧室,充满了少女系的风格。 但是床上不见人影,既没有他希望看到的风纪委员大人,也没有和弥。 两人相拥而眠的场景根本就不存在…… “妈的……” 荒川望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有些颤抖。 这一点也不正常。 和弥不在也就算了,神田音羽也不在……这是怎么回事? 她是风纪委员,平日里对于自身的要求也算严格,应该不会在半夜走出家门。 他打开阳台的窗户走了进去,房间内很整洁,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是床上的被褥没有整理过。 离开神田音羽的房间,他来到了另一间主卧,同样也是空空如也。 神田音羽的母亲也不在家……她的父亲很早就跟母亲离婚了,所以她一直跟着母亲生活……这在班上并不是什么秘密,神田音羽一直都是一个豁朗的人。 一家人全部消失了,而他没有一点线索…… 直觉告诉他,他必须尽快找到和弥,否则一切就完了。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他忽然想起了中沢明给他的使魔。 虽然是随手制造的劣等使魔,但是用来追踪和弥足够了。 和弥依靠波纹和枪械战斗,对于魔力的使用跟荒川望差不多,都是半吊子,不会隐藏魔力痕迹,他来这里探望神田音羽必定会停留一段时间,会留下足够的魔力踪迹! 想到这里,他立刻召唤出那颗小球,而小球很快就探测到了和弥残留在空气中的魔力,蛛丝一般的线蜿蜒着前行,飘向远方。 荒川望没有犹豫,跟了上去。 晚到一秒,和弥的生命就多一分威胁。 到这个点,街上几乎没有车了,荒川利用勾绳在楼顶之间来回穿梭,以直线的形式穿越着这座城市。 “这么累,干脆让秋雪买一架直升机好了……”他全力奔跑着。 但跑着跑着,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漆黑的夜空。 直升机单旋翼的旋转声突然回响在夜空中回响起来,越来越近,巨大的探照灯从天而降,照亮了他所在的整个楼顶。 黑色的直升机像是黑色的鱼一样在漆黑的海洋中向他游来,随即又停在他的上空盘旋。 就在荒川望犹豫着要不要一刀砍断这架飞机时,一条速降绳从上面抛落下来,直达他的脚边。 ……*…… 二十分钟前。 秋雪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图书馆里出来的了。 她想了很多办法,最后还是打通了一则电话,将事情全盘托出。 “就是这样。”秋雪的语气有些焦虑,“很抱歉……这是我的错误。” “不用自责,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电话对面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您已经知道了?”秋雪有些错愕。 “嗯,鬼门关闭之后我并未离去,而是滞留在了东京,为的就是找到他……去告诉中沢明,让所有人都停下手边的工作,你们是抓不到他的。面对的敌人越强,那家伙也会越强,驱魔人只会一个个被他杀掉,当做他的养分……我来处理这件事情,也只有我能处理这件事情。” “但是哥哥已经出去了。” “那就让荒川望来我这儿吧。”那个苍老的声音说,“只有这件事情不能被这孩子知道,我即便是死,也要瞒着他,你也是这样希望的吧?” 022 管家 秋雪沉默了,的确,这件事情不让哥哥知道会更好。 但是以他的性子,真的会就此罢手吗? 一旦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他承受得了真相的冲击吗? 秋雪不敢冒险,也不想冒险。 本来以为这种日常的生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结果到头来还是妄想吗? 她握着电话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的梦想不过是跟哥哥生活在一起罢了,只是光待在他身边就很幸福了。 成绩、学习这些都无所谓,她只希望能靠近一点,再近一点就好。 但是命运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吗?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明白了秋雪的难处。 “抱歉,要不是我这个糟老头子,你也不会遇到这种事情,既然一切都因我而起,那就该由我来结束这一切,谢谢你这么多年对他的照顾。” “不是的,我……” “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千月秋雪只需要一个兄长就够了。”那个苍老的声音发出了一声叹息,“让他来我这里吧,我会让他不要插手这件事的。” ……*…… 荒川望看着垂下的速降绳索,没有犹豫,抓住了它。 速降绳子回收,他整个人跟着绳索上升,一手抓住了起落架,来到了直升机上。 “去哪儿?”他问。 “去东京湾江东区的码头附近。”驾驶员说道。 “你是中沢明派过来的?” “不,我是家主派来的,早就听说过您的名字,荒川君,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驾驶员侧过头,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孔。 虽然听到他的声音荒川望心里就大概有数了,但一个穿着白衬衫还系着领带的老头开直升机多少还是让人觉得心里不安。老爷子的年纪也挺大了,即使是专业的飞行员到这岁数也该退休了。 “我叫山下涟,是千月家的管家。” 荒川望早听说过这位帮助秋雪打理千月集团的管家,他从秋雪她爷爷那辈起就作为家族的族人来到了千月家,忠心耿耿服侍了千月家大半辈子。自从千月时辰痴迷于复活妻子之后,他就接管了千月集团,免得这巨大的财富被旁系的某些“豺狗”所瓜分。 过去的几个月管家偶尔也会回到千月家,只不过那几次荒川望都不在,两人就没见过面。 但其实这并不算他们第一次见面,因为在荒川望小的时候,这位管家还照顾过他的生活起居。 “管家还会开直升机啊?”荒川望有些佩服。 “潜艇和轮船也会一点。”山下涟说,“过去的几十年妖魔比现在要猖狂得多,那时候科技不发达,没有监控,没有足够的刑侦技术,几乎每过几天就会有人死于非命,那时候正是泡沫经济破碎的时期,警察把这些行凶事件归咎于一些因为经济而癫狂的人。 ……的确有人会因此而死,但他们多为自杀,那些繁华的、挥洒金钱的日子就像是梦,当时还有人号称要埋买下整个美国,比今天的某些暴发户的口气都还要狂妄。有人不愿意从这样的美梦中醒来,所以干脆从高楼跃下,永远地沉睡,而真正趁着日本衰败而从中作乱的是那些妖魔。 它们在出没在夜晚中,当时鬼门正悄然打开,所有人还对此不知不觉,只觉得这些日子妖魔们嚣张了起来,而我作为千月家的旁支家族,自然得跟随主家,为了驱魔,我不仅学会了开车开飞机,连潜艇我都用过,在水下几百米的地方跟着驱魔人们杀死过妖魔。” “但你并不是驱魔人。” “没错,我没有什么特殊的本事,只是一介打杂的仆人。”山下涟说,“但是千月家的家主赏识我,将我从人生当中的泥潭里拉了出来,所以我就要回报他,回报千月家,包括小姐。”他顿了一下,继续说,“其实,荒川君,你的父母被辞退,是我搞的动作,利用集团的势力施压,让他们被辞退。” “我还以为是秋雪……” “时辰老爷死了,小姐最后的亲人也没有了,所以我就想到让你回到千月家陪陪小姐。其实当时她是不同意的,但是前段时间鬼门的钥匙又被偷了,面临着鬼门开启的危险,我就劝说情况万一失控,还能让荒川君的父母免遭一劫,而且在墨西哥还可以请西洋魔术使对其进行保护。可即便是这样小姐还是没有答应,最后是你才让她下定了这个决心。” “我?”荒川望一愣。 “没错,小姐去找你,表明驱魔世家的身份,希望你回到千月家,这样一来,你的父母也可以进入千月家,这样宅邸周边的结界就会保护你们,可是你却拒绝了,所以就只能够让你的父母去国外工作,让你无家可归,不得不到千月家来。” “有必要做得这么绝?”荒川望将脑袋枕在后座上,“你们要是说一说实情也许我就乖乖过来了呢?” “不会的。”山下涟摇头,“我了解你,荒川君,你不是那种人。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但我曾经照顾过你一段时间,你是一头狮子,狮子对于领地的意识很强,但也很懒惰,一旦占据了一块地盘之后并不会想着去扩张它,而是安逸地过日子,不像鬣狗那样具有侵略性,你会舒心地待在原本的公寓里,不会因为千月家的财产动心,一来这不属于你,二来即使你能够争取,也懒得争,毕竟小时候的你可是能把宝石拿锤子一颗颗砸碎的人啊。” “你说什么?”荒川望眉头一皱,自己有做过这种极为败家的事情吗? “我们到了,闲事稍后再谈吧。” 山下涟减小直升机桨距,建立稳定的自旋,缓缓降落到东京湾江东区的码头边。 荒川望还没等直升机完全降落就落了下去,立刻奔向集装箱货柜那里,因为他在看到了海湾处被挂在十字架上的和弥,还有神田音羽等人。 然而在他抵达那里的时候,他才发现还有一个人站在三个十字架前,手里沾满了鲜血,正在往下流淌着。 ——荒川秀吉。 023 双胞胎 “他们目前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荒川秀吉回过头来,左手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巾,擦干了右手的血。 荒川望看了他一眼,快步走到和弥等人的前方,将他们放了下来,用手试了试鼻息。 他们的确只是晕过去了,呼吸还很匀称。 “这个码头的外侧最近在维护,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人到这里,杀人魔就是借这个机会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的。”荒川秀吉说。 “那杀人魔呢?”荒川望问。 集装箱这边的确有过打斗的痕迹,那些凹陷下去的铁壳和破碎的水泥地面足以说明之前这里发生过什么。 “他负了伤,逃了。” “哪个方向?”荒川望问。 “问这个没有意义,只要没追赶他,知道他往哪个方向又怎么样?” 荒川望沉默了。 的确,那个杀人魔逃跑的速度极快,善于隐藏自身。而且比起追赶杀人魔,和弥跟神田音羽等人的性命更为重要。 想到这里,他拿出伤药葫芦,准备给和弥等人喝下药水,虽然外表看起来没有问题,但还是给他们喝一些比较好,毕竟这药水第一次喝除了有些苦以外,也没有什么副作用。 “说起来,你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女人也被抓来吗?”荒川秀吉隔着防波堤看着漆黑的海面。 “和弥是驱魔人,恐怕她们也被当成是跟和弥一伙的吧?”喂完三人之后,荒川望收好葫芦。 “错。”荒川秀吉说,“她们被捉来,是用来当工具的啊。” “工具?” “你认为杀人魔为什么会袭击驱魔人?跟我们有仇吗?不,跟我们有仇的是妖魔,而妖魔已经失败了,这座城市内仅剩的一些妖魔恐怕也只能在下水道里靠吃蟑螂和老鼠度日。她们是用来对付浅野小和尚的工具,我曾经见过一个妖魔是如何轻松杀死一个比他强大数十倍的驱魔人的,它抓到了他的妻女,凌辱,剥皮,抽骨,将她们折磨致死,起初他愤怒得像是头熊,但家人的惨叫声完全摧毁了他的意志,后来那个驱魔人就乖乖地让它杀掉了。” 荒川望皱起了眉头。 原来杀人魔是将神田音羽当成和弥的亲人,想要胁迫他做些什么吗? 这种行为……简直跟妖魔一模一样。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杀人魔的行踪太过诡异,你也看到了他惊人的学习速度,一开始他还不知道你跟他到了工厂,直到你靠近了,他才感知到了你,藏匿了起来,在你使用使魔的瞬间就明白了了自己的踪迹为什么会暴露……”荒川秀吉说,“要想抓到他,就得先了解,他到底想要什么。” “这个。”荒川望从兜里拿出了一张残缺的照片,“不管他接下来还要杀谁,但这里面肯定有秋雪,这是我从他的巢穴里找到的相片,被他很好地用袜子保存着……以前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么?千月家以前跟人结过仇?现在是仇人找上门来了。” “关于这个,我不能告诉你。”荒川秀吉盯着他,缓缓说道,“追杀杀人魔的行动,你不能参与。” “为什么?”荒川望不解。 “你必须这样做。” “理由呢!?”荒川望心中一股火。 “你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荒川秀吉猛地回头,死水般的双眸充满了怒火。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这时候山下涟也过来了,劝说着。 “我就觉得奇怪,”荒川望说,“一直以来我都感觉千月家的人都在向我隐瞒什么事情,因为对我没有什么危害所以就没有深究……但现在不同了,已经有好几个驱魔人死在那个杀人魔的手中了,那个废弃工厂的地下室更是有着数不清的尸体,你们的犹豫会害死更多的人。” 荒川秀吉沉默了片刻,道:“千月秋雪的确是他的目标,但只是他的目标之一,你也是他的目标,孩子,你也是。而其他人,包括水本在内的驱魔人,只是他的养料,只是他达成目标的手段。既然你想知道真相,那我就告诉你真相,这个杀人魔,是你的哥哥。” “什、”荒川望震惊了。 自己居然有哥哥,而且是个杀人魔? “这不可能!!”荒川望不相信,自己完全没有关于哥哥的记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个家里怎么可能没有另一个人的生活痕迹,荒川琳和荒川源难道就坐视不管么? “有的,孩子,有的。”荒川秀吉说,“你仔细回想一下小时候,你跟其他孩子们玩耍情景。” 荒川望试着去回忆童年时刻的片段,一些景色之类的倒是能够想起来,可是一旦涉及到人,他们的脸绝大多数都是朦胧的,分不清到底是谁,如果想强行突破那层迷雾,大脑就会针钻般地疼痛。 “想不……起来。”荒川望大汗淋漓,他强忍着疼痛去突破那些白雾,但是仍旧一无所获。 “那是因为我给你的记忆下了屏障,现在我把它解开,你要知道真相,就自己用双眼去见证吧。” 荒川秀吉将枯槁的手掌轻轻按在荒川望的额心,注入魔力。 荒川望顿时感觉有什么东西破碎了,整个大脑仿佛自由了一般,可他的心却提了起来,一种窒息感正扼着他的脖颈,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突然想起来了。 那些在宅邸后花园里玩耍的小孩子们的脸。 以及那童年的恐怖回忆。 那是一个夕阳沉落的时刻,在孩子们在后花园玩累了之后,一个小男孩却突然发起了脾气,手里拿着锋利的水果刀朝着女孩跑去,而另一个小男孩勇敢地站了出来,为小女孩挡住了那一刀,当场毙命。 而那个拿着水果刀的男孩的脸,正是他自己——荒川望。 “其实,荒川琳当时生的,是双胞胎,也就是你和你哥哥。”荒川秀吉缓缓地说,“可是荒川家的血脉有着诅咒,过了哺乳期,我原本想封印你们的血脉,可是那时候你们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封印的沉重,我就干脆把你们送到千月家,利用千月时辰的魔术和宅邸的结界来减缓你们发作诅咒的时间,只是没想到你的诅咒还是发作了,当时你想杀了秋雪,但是你的哥哥却为她挡住了那一刀,死去了。” 024 被诅咒的血脉 “你杀了你的哥哥,之后我才强行封印了你的血脉,本来是想等你们再大一点的,没想到诅咒会来得这么快……在他为千月家的孩子挡刀之后,我们本来安葬了他,可是他却没有死,活了下来。但是活下来的他,身上诅咒已经彻底爆发了,再也无法压制。无奈之下,我只能拜托千月时臣将他安置在千月家的地下室之中,但却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逃了出来。” “诅咒到底是什么?” “几十年前的鬼门之战,我被一只附魂妖诅咒了,我将它活活揍死,而它在死前将最恶毒的诅咒下到了我的身上,荒川家的后代必定会因为他们所持有的血脉能力而陷入疯狂,人最原始的渴望,对于杀戮和食物的渴望。远古时代当人没有猎物可吃时,就会向其他部落发起攻击,吃掉其他部落的人填充肚子,还认为这会获得被吃者的勇气,他现在做的就是这种事情,猎杀其他的驱魔人,获得他们的能力。”荒川秀吉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之前应该见过一面了,但是当时他却没有实力能够打赢你。” 说到这里,荒川望在脑中开始高速搜索。 他想起来了,没错,在他击杀幻影之蝶跟河源田直胜等人后,在返回的电车上,遇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莫名其妙的男人……可是他的长相却并不怎么像是自己。也许是长期的监禁和魔力结界使他的容颜变化了? 荒川望也不清楚,对于魔术这行,他属实是个半吊子。 “他应该不是最近才逃出去的。”荒川秀吉说,“而是更早,一直潜伏着,等到我们在鬼门杀完妖魔陷入虚弱之时,他才出手。你应该还不知道荒川家的血脉能力吧?” 荒川望摇摇头。 “我在你身上下的封印很牢,所以你察觉不到,这样说吧,我们荒川家的血脉能力,是杀人术。”荒川秀吉顿了顿,“虽然被称为杀人术,但是这能力不仅仅可以用来杀人……这种血脉赋予我们极为敏锐的洞察力,能够瞬间理解对手的身体特征并对其进行最为效率的行动,是一种遵循野性本能所理解的一种特殊攻击方法,也是能够找到所有弱点的超能力,虽然巫仪家的直死魔眼更强,但是没有人能够长时间地使用那对眼睛,而我们荒川家的人可以一直用这能力战斗到死。” “这也正是你为什么不能去的原因。”山下涟说道,“能够打败那个杀人魔的,只有荒川家的前代家主而已。” “其实……最初我是不相信什么诅咒的。”荒川秀吉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直到你父亲小时候突然在某一天的夜晚不见了,我追着他的踪迹找到了他,才发现他一个幼童居然拿着匕首独自杀死了一头棕熊,身上全是血迹,眼神之陌生,好像我是一个路人,虽然那时候他的诅咒才刚刚发作,我也是费了不少的劲才打晕了他,把他带回了荒川家,对其进行封印。” “你虽然实力很强,但是面对他,你是毫无胜算的,任何一个驱魔人都不应该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驱魔人死得越多,他的实力就越强,要是他击败了你,你的技艺就会被他吸取,到时候恐怕没人能够制止他……能够解决这件事情的,只有我,孩子,趁着事情还没有变得更糟糕之前,我杀了他。” 荒川望沉默了。 如果荒川家的血脉真有这么强,而那家伙学习能力又那么好……说不定就只能让荒川秀吉去了。 他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靠近地下室的时候被察觉了,恐怕是那家伙利用水本纱菜的兽化能力感知到了自己。 ——能够瞬间理解对手的身体特征并对其进行最为效率的行动。 要是自己一旦落败,那么巴之雷和各种苇名流剑法被学去,对于其他驱魔人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虽然对于杀了自己“哥哥”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实感,不过荒川秀吉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只有暂时退一步了。 “可要是你失败了怎么办?”荒川望问。 “如果我失败了,你们就只能聚集在一起,一起剿杀他,当然这会牺牲不少的人。”荒川秀吉说,“不过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躲起来,等到他三十五岁左右的时候,他自己就会死了。” “怎么可能,先不说躲那么久的时间……你说他三十五岁左右会死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是血脉能力,但是我们是可以对其进行切换的。”荒川秀吉说道,“荒川家的男人寿命都不怎么长,因为长时间保持这种状态,寿命一定会缩短,我能活到这个岁数,一方面是因为我有节制地使用能力,另一方面,我也在请人用治愈魔术修补我的身体,魔力温养身体过后,使用杀人术对身体造成的负荷虽然不会消失,但是会小很多。但是他不会,他没有学会如何使用这个能力。” “其实人本身最深处的奔行不只是野性和狂暴,懦弱,犹豫,恐惧这些才是让人活下去的关键。试想一下人类衣不蔽体的蛮荒年代,只有靠着打猎才能吃上肉的日子,假如每天都保持着这种狂暴嗜血的状态,看见猛犸象剑齿虎之类的就提着梭镖往上冲,那么他死在狩猎场的速度是否远远高于遇到危险会逃跑的普通人?善战者死于战,这种血脉能力不仅会让他更快地死在战斗中,也会让他的身体机能迅速损耗,让他在三十五岁左右时死亡。” “我们可没有这么多的时间。”荒川望说。 “所以我才要去,如果我失败了,那你们就只有一起对付他,如果分散开来,只会被他逐个击破。” 荒川望没再说什么,背起和弥等人,将他们抱进了直升机里。 “这样真的好么?”山下涟看了一眼直升机里的荒川望,“就算是为了不让荒川君插手此事,您说得未免也过于严重了。” “是有一点严重,但是绝对不能小觑那家伙……”荒川望秀吉说,“连我都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赢,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要杀了自己的孙子。不过也只能这样了,我不能让荒川望去冒险,但是如果我失败了,那也只有他能够阻止我的孙子了。” 说着荒川秀吉将一卷老式的磁带交给了山下涟。 “如果我失败了,就将这个交给他,我欠这个孩子很多了,到时帮我跟他说声抱歉。” 025 小狗的故事 “道歉这种事情,难道不是亲自去说更显诚意一点么?”山下涟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只是不想再伤害那个孩子了,巫仪那个老家伙说得对,我是个人渣,当初将他捡回来,只是为了弥补荒川琳他们的……” “其实双胞胎什么的并不存在对吧?”山下涟说,“虽然我那时没有听见您和时辰老爷的对话,但是我大概也猜得出来,既荒川君还没有发现,就证明您篡改了他的记忆对吧?” “篡改记忆这种技术活我可做不来,我只是让他以另一种视角去观看记忆而已……真是作孽啊,如果当时是出于更好的理由,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藏着掖着,不让那孩子知道了。” “有把握么?”山下涟不禁多嘴,但人就是这样,总是想听见自己想听的东西。 “不知道……我已经老了,但总得试试。” 荒川秀吉看着自己枯槁的双手,上面的皮肤松弛,褶皱如同老旧的树皮般蔓延。 “尽管花了那么多钱聘请魔术师,结果也还是止不住血脉的代价么?”山下涟喃喃道。 “能活到这岁数我已经很知足了,”荒川秀吉眺望平静的海面,“血脉能力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有毒的礼物,它一方面强化我们,另一方面又摧毁我们,谁叫我们是凡人之躯呢,如果把这能力给吸血种的话,恐怕能够制裁它们的东西就不多了吧?” 山下涟递给荒川秀吉一瓶矿泉水,他打开瓶盖向下倾倒,洗起了手来。 之前对付杀人魔留下的血液现在差不多都已经干了。 “现在就要走么?”山下涟看了一眼直升机,“可是我觉得荒川君不会那么容易就相信我们编的慌,他都是表面答应,然后会在暗地里寻找事情的真相。一开始我安排您的儿子出国,虽然并没有打算隐瞒什么,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只是没说什么。” “谁知道呢,我也就带了他好几年而已,人总是会变的,一直变到死。只要他在我还活着的时候不要参与这件事情就行了。” “一把老刀,一把新刀,两把刀一起上不是更好么?” “只会更容易折。”荒川秀吉冷冷地说,“何况他并不是荒川家的刀。” “也是,那么祝您凯旋,我先送他们回去。” 荒川秀吉没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缓缓引入了集装箱的阴影之中。 山下涟登上直升机。 “你们在谈什么,怎么耽搁了这么久?”荒川望问。 喝下伤药葫芦后,神田音羽已经醒来了一次,不过还没能还没完全睁开眼就又被荒川望打晕了过去。 虽然这样很对不起她,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比较好,所以他准备带神田音羽母女两去千月家,让秋雪把她们的记忆“清理”一下,这样明天一觉醒来还是日常而美好的生活,至于什么杀人魔?没见过!电视新闻里的家伙就让警察去担心吧。 “没什么,谈了一会儿以前的事情。”山下涟发动直升机。 黑色的直升机朝着千月家的方向前进,荒川望俯瞰这座城市,远方的东京塔散发着耀眼的光。 “不休息一会儿吗?”山下涟问,“还要一些时间才回千月家。” “不了,我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想。” “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个小孩的小狗做错了事,把女主人刚出生的婴儿咬伤了,男主人非常生气,一怒之下就把那只小狗杀掉了,但是他又怕小孩伤心,于是就又给他找了一条跟原来那条几乎一样的小狗……新来的小狗知道这是自己过上平静日子不用受苦受累的机会,所以格外听话,而小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下去,给那条小狗倾注相同的爱意和关心。可只有男主人和小狗才知道,原来的小狗已经不在了,存在的只是一个虚假的冒牌货,而小狗也知道,那个小孩倾注的爱意和关怀并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给原来的那条小狗。” “荒川君,有时候想多了不是什么好事,把什么事情都看得太认真最后自己就会活得很累。”山下涟说,“另外你真的很聪明。” “不是我聪明,而是老头的技术不到家,我看到了其他的东西。”荒川望用手托着下巴,夜风拂过他的额发。 “那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听老头子的呗,他不让我去有他的理由,如果他自信能够打得过那个所谓的‘哥哥’,就让他去吧,反正这血脉能力是挺强的,万一我失手了,大家都会有危险……如果他没有夸大事实的话。” “秀吉大人的确没有夸大,荒川家的血脉能力过于强悍,所以一般只能诞生一个子嗣的,即使有时会怀上双胞胎,其中一个也会在血脉的牵引下蚕食掉另一个孩子,来获得完整的血脉。”山下涟说,“而诞生过子嗣的女性,基本就丧失了再次生下孩子的机会,不是说她们怀不上,而是怀上了却生不下来,最后大概率是难产而死,一尸两命。”他顿了顿,又说,“不过即使是这样,也还是有例外的。比如荒川秀吉大人,就有一个兄弟,他们的母亲先后将他们生了下来,然后殒命。” “老头子还有一个兄弟?”荒川望惊了。 “你会惊讶也是正常的,恐怕连你父亲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因为秀吉大人的兄弟在鬼门之战中战亡了。”山下涟说,“还有关于你之前讲的那个故事,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如果只是想要小孩不伤心的话,那就干脆让他们永远都别察觉真相就好了,从今往后,小狗就只有一条。” 荒川望没再说话,直到直升机降落在千月宅邸的院落里。 荒川望左手夹着和弥,右手夹着神田音羽,背上背着神田音羽他妈。 他没让山下涟干这活儿,毕竟要尊老,看这老管家白发苍苍的样子,想必身子骨也不怎么硬朗,万一老腰折了就不好了。 “哥哥!”秋雪早在玄关等着了。 她扶着神田音羽,将她带到了沙发上。 荒川望也将和弥和神田音羽的母亲放了下来。 “秋雪,麻烦给这个女孩还有她的母亲消除一下记忆。” “可以。”秋雪点点头,“我去拿宝石。” 荒川望掐了一下和弥的人中,这家伙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有着要醒过来的痕迹。 他紧接着又掐了一下,他现在必须搞清楚,那个“哥哥”到底是怎样将驱魔人的能力化为己用的。 026 交付磁带 “需要帮忙么?”突然楼梯上传来了一个清冽的女声。 ——巫仪伊织,她几乎是跟秋雪同一时间醒来的。 只不过与荒川望不同的是,短时间内她已经没有了战斗的资本,所以只能待在家里,乖乖等待着消息。 直到刚才直升机旋翼转动的声音响起,她才整理好着装下了楼。 “正好,你和秋雪一起把这两个人抬到起居室去。”荒川望指着昏迷的神田音羽母女说道。 “好的。” 山下涟试着想要帮忙,但被秋雪拒绝了。 荒川望之前想得没错,这个管家已经老了,他又不是驱魔人,没有什么强健的体魄,身体跟个普通老人差不多,只剩头脑还比较灵光,能够帮忙打整一下公司的事物,以他现在这个岁数,估计搬个重物都能让腰折了。 荒川望试着掐和弥的人中,虽然有隐隐要醒来的痕迹,但如果只是轻微的疼痛似乎并不足以让他从某种虚幻的、沉睡的梦境中醒来。 光是看着和弥的脸就知道了,他的表情不时会发生变化,而事实上如果翻开他的眼皮,也会看到他飞快转动的眼珠,这也是正在做梦的表现之一。 荒川望起身走向厨房,一分钟后接了一盆冷水回来。 他毫不留情地将冰冷的水泼在和弥的脸上,同时用楔丸的刀背敲打他的手臂。 冰冷的水和更加剧烈的疼痛让和弥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在荒川望的搀扶之下坐直了身子。 “神田同学……神田同学呢?”他以急迫无比的口吻问道。 荒川望早就预料到了他这个反应:“她们很安全,正在秋雪那里接受治疗。” “是、是吗?”和弥松了一口气,身体差点就瘫软下去。 这不禁让荒川望皱起了眉头,和弥的身体几乎没有什么外伤,但是他的身体却十分虚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荒川望问道。 “被绑架了。”和弥说,“放学后我进了神田同学的家里探望她,可是在荒川君你离开的十几分钟后,我听见了神田夫人的尖叫,袭击者从主卧的阳台发起了进攻,先是打晕了她,然后在冲向神田同学的卧室,我试着阻击那人,可是他完全不为所动,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我所有攻击……而且是在室内,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然后呢?” “之后我就被他打晕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落下的时候了。”和弥喝了一口山下涟递过来的果汁,“当时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码头了,虽然神田同学和他的母亲还没有醒,但敌人就站在我的面前,嘴里还嚷嚷着没有面具很麻烦之类的话。但是总感觉很奇怪,他似乎不像之前袭击我的人,虽然面容似乎一模一样,但性格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胆小又畏缩。” “还有呢?”荒川望紧盯着和弥,不放过一丝细节。 只有知道了这家伙是如何掠夺驱魔人的能力的,才能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他不知怎么回事,像是突然……发了疯一般跪下来求我,让我把一小结的……大肠给他。”和弥十分厌恶地皱起了眉头,“这种要求怎么可能答应他,于是我就拒绝了,然后他就在那里自己发疯似的跳脚,还哭。” “他在哭什么?” “他说他不想干这种事情,如果我自己不剖开肚子,待会儿就有另一个人来剖开我的肚子,而到那个时候我将会死得很惨,之后他突然拿起一块砖头当电话,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整个人又变回了原来的那种残暴,他将刀放在神田同学的脖子上,说如果我不自己动手,他就慢慢折磨神田同学到死……” “他当时说的内容呢?”荒川望十分认真,一处细节也不放过。 “大概就是我自己能够搞定,你不要来之类的话。”和弥回想着当时的绝望的气氛,“没办法,他不是一般人,他是个疯子,真的能够做得出来那种事情,所以我只能答应他的要求,只是在那个时候他却突然打晕了我。” “难道说夺取能力需要原来身体主人的同意?”荒川望喃喃自语。 “不是的。”山下涟按住了他的肩膀,“那也有可能是荒川家的诅咒,看着猎物受苦,对于他来说恐怕也是一种难得的快感,更何况是猎物亲自割掉自己的肠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对于他如何掠夺别人的能力还是一无所知啊。”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和弥看着荒川望略显焦急的表情,弱弱地问道。 “今天之内,包括水本纱菜在内的好几个驱魔人死了,有人在猎杀驱魔人,夺取他们的能力。”荒川望试图将楔丸收回刀鞘,但好几次都没成功,“如果不出我所料,他吸取的不只是能力,应该还有相对的技艺,水本纱菜本身没有什么能力,但是她的魔术药剂配制技艺却相当熟练,据中沢明那边传回的消息,他们在地下工厂里找到了类似配方的材料,那家伙应该就是借此察觉到了我的逼近从而逃走的。” 荒川望的话语犹如一把重锤砸在和弥心头。 “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和弥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在手机上看到了死亡人员的名单,上面的几人他全部都认识。在十多天前,他刚刚为在鬼门之战中死去的同伴们祈完福,在神田音羽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恢复了心情,但没想到灾难又到来了。 荒川望思索了一下:“和弥,你还能够使用你的能力吗?” “我试试。”和弥深呼吸,催动波纹,但是没有任何效果。 他心里一沉,安慰道:“你应该只是累了而已。” “浅野君,你先休息吧,我和荒川君有话要说。”山下涟起身。 荒川望跟他走到了院落外面。 “有什么事?” “虽然这东西应该晚点给你的。”山下涟叹了口气,“不过看到浅野君那幅模样,我觉得早给晚给都一样。” 说着他递出荒川秀吉交给他的磁带。 “杀人魔的能力恐怕也被记载在里面了,你今晚就好好看看吧。” 027 双重人格 黎明前的两个小时,荒川望站在黑暗的房间中,关闭了从秋夜房间里借来的录音机。 真相已经很明了了,通过荒川秀吉的叙述,他也知道了杀人魔究竟是如何将驱魔人们转化成他的养料的。 “一条可怜虫发起的复仇……不,是夺回么?”荒川望在黑暗中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心。 他打开抽屉,里面是一些奇怪的东西: 巴拿马帽、羊毛毯、还有从坎昆女人岛上买来的羊皮卷玛雅日历和游戏光碟…… 这些都是父母前阵子回日本给他带的小礼物,东西很多,每一样都是精心挑选过,就连游戏光碟也是父母按着他的喜好购买的……他摸着这些东西,心里像是贝尔加湖那样平静。 “如果一切只是虚妄,那不如将它忘掉,但如果这虚妄是真实所化,那就将其抹杀。” 他在黑夜中呢喃。 “就连暗地里保护你多年的老头子都放弃了,我心里唯一的那点忌惮之心也就没有了。” 一阵幽蓝色的光芒照亮的荒川望的脸庞,那是袖珍鬼佛所燃气的几团鬼火。 一想到曾经战斗过的“老朋友”,他的心里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躁动。 或许真如浅野老和尚所说的一样,自己有一颗修罗之心吧? 在鬼门之战中,他虽然克制住了自己,但是如果一直拔刀杀戮的话,谁有敢保证未来如何呢? 可他不能坐视不管,他对荒川秀吉并不抱多大信心,人类的肉体是有极限的,那个老头子已经到极限了,可是他的孙子却仍然健壮。 荒川望的心里没有丝毫起伏,因为他并不是“荒川望”,人活在世上就是为了利益。 友情、亲情、爱情……这些符合自身利益的东西,人们会去守护它。 那个杀人魔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对于鲜血和杀戮的渴望,对于夺回本该属于自己东西的渴望。 这一刻荒川望不会将自己和杀人魔的行为进行善恶分化。 因为这是一场纯粹的利益争夺。 而且唯独只有那个杀人魔,他没有立场去指摘人家。 将视线移向桌面,小型的鬼佛虽然不能带他去平行世界了,但是他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作用。 那就是他以前对战过的敌人,全部都以幻影的姿态储存在了里面。 弦一郎、一心、鬼刑部、甚至狼本人…… 直到荒川秀吉成功或者是失败的那一刻前,他都会在这里对自身进行磨炼。 通过磁带的内容,荒川望才了解到为什么荒川秀吉说他是一个十分棘手的人物。 这个所谓的“哥哥”,恐怕是比一心都还要棘手的家伙。 他虽然将其他驱魔人当做自身的养料,但本质上,他是一个容器,学习能力很强的容器。 越是遇见强悍的人,他的实力就提升得越快,这都得益于荒川家那洞悉力十足的血脉。 他并非学习对方的能力,而是通过“吸收”和“消化”这两个概念同步完成的。 水本纱菜本身并没有能力,但是他吃掉了她的内脏,得到了丰富的魔药学知识,这是“消化”,是针对于对手内部的消化,要不是因为诅咒的原因,恐怕杀人魔自己都发掘不了这个能力,这可以说是一种主动的能力,杀人魔自己有着选择与否的权利。 而“吸收”,则是通过荒川家血脉能力的强大洞悉力来“解构”并“分析”对方,也就是说与对手交战或者接触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是能够理解对手的强弱,身体本能地分析出对手的攻击和体术,再通过强大的学习能力将其吸收,属于一种被动的能力,就跟荒川望的一样,是不由自主就会随着身体机能的运转而发挥效用的能力。 杀人魔自身就是一个容器,可以无限地膨胀,每次与敌人的战斗,都会变成他的食粮,让他壮大,而敌人的血肉和内脏,则会填满这个不断增大的容器。 想到这里,荒川望决定再去看看和弥的情况。 如果一切都是按照荒川秀吉说的那样,那么谨慎起见,最好再确认一下。 来到大厅,和弥他没有睡觉,也睡不着觉,但是他的脸色好了一些,因为在这段时间里,山下涟熬了一碗姜汤给他。 顺带一提,秋夜的厨艺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在他这里学到的。 “和弥,你再想想,那个人打晕你之前,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荒川望问。 “我想一想,他似乎击打了我的胸口,眼神很奇怪。”和弥说道。 “果然如此。”荒川望明白了,荒川秀吉是对的。 “和弥,你再使用波纹试一试。” 和弥按照荒川望说的那样去做,金色的纹路果真在身上出现了,虽然只有那么一瞬。 果然经过了一两个小时的休息,和弥还是能够使用波纹的。荒川望松了口气。 和弥的能力并非像水本纱菜的知识一样需要消化,而是需要吸收,至于为什么杀人魔会寻求和弥的内脏,一方面是因为对于鲜血的饥渴,另一方面是他并不明了自身的能力。 没错,凭借这个,这个杀人魔对于自身还不了解。 荒川望甚至知道了这个杀人魔逃出来的时间绝不算很长,他甚至能够推断出这个杀人魔的心路历程。 一开始逃出牢笼,内心是欣喜或迷茫,但是没了结界的约束,荒川秀吉印刻在他身上的封印效用减弱,诅咒的力量成倍增长。 这个所谓的“哥哥”一开始先是忍耐,但这力量并非他的意志所能忍耐的,之后他开始狩猎那些街边的漂亮女人还有小孩,将她们用各种方式杀害,将尸体带回了地下室,用内脏来满足自己恶心的欲望,紧接着把她们做成美丽的雕像……但是这还不够,他想要回自己的东西,所以在自己杀死蝶等人的那晚袭击了自己,只是当时力量太弱,没能打的赢,落荒而逃。 荒川望想起了电车上的那个夜晚。 杀人魔先是在高速行驶的车厢顶部行走,随后进入内部,简单地交谈了一句双方便开始战斗,男人的凶暴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印象,但是在最后落败之时,男人却突然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拼命求饶。 结合和弥的言论,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杀人魔还是一个拥有双重人格的人。 数十年如一日地被关押在某个地牢,估计连食物都是从某个小型通道内流入,没有父母、同学、朋友来看他,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孤独地活着,于是便有了另一个人格的出现。 028 梦 “可恶,那个杀人魔到底什么来头?” 很少见的,和弥脸上浮现出了旁人从未见过的厌恶的脸庞。 他性格其实是很好的,但是作为一个人类,总有自己的底线,无论是谁触及了那条底线,尽管表现的形式有所不同,但被触及底线的人都是会将自己的心情显露出来的。 和弥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同伴的死亡,更别说对于死去同伴的尸体的侮辱。 而这场异变仅仅发生在一夜之间。 就在下午放学的时候,一切还是那么平静。 他跟荒川望紧张而又羞涩的拜访神田同学。 驱魔人们穿着快递服穿梭在城市中。 而水本纱菜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咬着苹果,一边构思着剧情,一边撰写着稿子,期待着读者的打赏和鼓励。 时间就如同平静的小溪般静静流淌。 如果说这就是大家齐心协力抵抗鬼门之后所获得的生活,那么就让它一直持续下去好了。 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就连普通人的一如既往的,安静祥和的日子都变成了一种奢望么? 山下涟看向荒川望,眼神像是在询问要不要告诉和弥。 但荒川望没有点头,也没有阻止,似乎是默认了。 于是山下涟清了清嗓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和弥。 “这就是因果么?”和弥喃喃道。 如果不是为了拯救自己的爷爷,那么想必荒川秀吉也就不会染上诅咒了吧? “能问一下么,那个诅咒到底是什么?”和弥抬起头,他似乎是想从经文中找到解决的办法。 “荒川家的后代,必定会陷入残暴和血腥之类的,总之就是让人变得像妖魔一般。”山下涟解释道。 “我先回家一趟。”和弥想从沙发上起身,“说不定能找到点有用的……” 但是山下涟阻止了他:“我们不希望第二天看到你的尸体,浅野君,杀人魔还在东京游荡。” 夜色的浓稀释了,天逐渐亮了起来,虽然见不到阳光,但就像是老旧的滤镜一样,窗外阴沉一片。 “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荒川望从沙发上起身,“都先去休息吧,和弥你也等到天亮了再走吧。” “那么我就去起居室看看情况,顺便把那对母女送回家,浅野君也来吧。” “好的。” 先行一步回到房间里,荒川望倒在床上,漠然不语。 接下来的一步,中沢明必定采取将大家联系在一起的手段。 在日本各地的驱魔人转移的途中,如果荒川秀吉没能阻止杀人魔,就必定还会有驱魔人遭到袭击。 可一旦转移完成,无法汲取养分的杀人魔必定将矛头对准自己。 因为对于那个残暴的人来说,荒川秀吉是因的话,那么自己就是所结的果。 破坏了这个因果,他那长期处于黑暗中的心恐怕才会恢复宁静吧。 但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荒川望默默地想,即便自己消失,对方的嗜血也依然存在。 不杀不行。 不杀不行。 无需多想,也并不是借口。 这只是他必须做的事情,不仅仅是为了平静的生活,也是为了所有人的幸福。 那么接下来就是杀掉那个杀人魔的手段。 如果说他是越战越强的敌人,那么自己就绝无胜算的可能…… 可是现在盖棺定论还是太早了,至少得先试探一次再说。 回想起电车上两人的初次相遇,他这才发觉所谓的那人一开始就使出了全力,而自己那个时候还天真的以为只是对手最初隐瞒了实力…… 该如何是好? 担忧和不安像是粘稠的胶水那样填满了他的肺部,叫他无法呼吸。 突然手机亮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消息,忽然就放下心来,看着漆黑的天花板,他闭上了眼睛。 ……*…… 秋雪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个很遥远的梦。 年幼的自己生活在偌大的洋馆中,每天过着差不多的日子。 洋馆中除了她以外,还有两个小女孩,她们是一对双胞胎,据说是父亲带回来的作为女仆培养的孩子。 可是她经常只能见到其中的一个。 另一个女孩去哪儿了? 她也有问过双胞胎中的另一个比较娴静的女孩,可是那个女孩也不知道她姐妹的下落。 于是小小的她握着糖果,有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也有认真地找过。 小小的身影不停规矩地赤着脚在走廊中奔跑,从东到西,从宅子的一边到另一边,直到太阳的光影发生变化。 她搜寻了所有房间,却不得下落。 得不到答案,所以她放弃了。 只是每当晚饭前的时间,那个面带笑容的双胞胎姐姐会准时出现在厨房,认真地学习如何做菜。 秋雪问她去哪儿了。 双胞胎姐姐总会笑笑,然后说起切菜的欢快感。 她当时并不大明白为什么切菜会让双胞胎姐姐那么快乐,只觉得那笑容很绚烂,完美无缺,绚烂到她完全忘记了小女孩有时会消失的事情。 春天很快过去,一个岁末的秋天,一个老人先后带着两个男孩来到了千月家的宅邸。 秋雪很开心,因为父亲的身影对她来说总是遥不可及的,所以她把所有的同龄人都看做玩伴。 小孩子的想法很单纯,她努力地对待所有同龄人,分享糖果和甜点,因为不这样的话,她害怕这些小伙伴们会疏远她,这样她就又会独自一人了。 那两个男孩都比她大,所以她有了两个哥哥。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从未想过未来。 最先来的那个哥哥对她很好,可是偶尔脾气会有点暴躁。 后来的倒是不怎么让着她,与其说是照顾人的哥哥,更像是一个调皮的玩伴。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都在长大,那个对她很好的哥哥,从偶尔发脾气演变成了恶作剧。 例如用树枝划破她喜欢的裙子,用石子在她的脸上划来划去…… 只要是能够听见秋雪那稚嫩的哭喊,他的心情就会变好。 不仅是秋雪,就连双胞胎女仆,他也会经常想办法弄哭她们,让她们喊疼。 似乎对他来说,别人疼痛的叫喊是比糖果还要甜美的东西。 但是另一个哥哥,或者说更像是玩伴的人,会经常来阻止他,张开双臂护在女孩们面前,就像是保护雏鸟的老鸟——虽然他自己也是一只小鸟。 029 记忆深处 然而不幸的是,那段时间秋雪的父亲已经外出,而管家也不得不打理千月时臣不管不问的公司而无暇陪在这些孩子的身边。 日子飞梭,孩子们仍在草地上奔跑。 秋雪试着伸手去触摸年幼的自己,但是指尖所及,只是虚幻,以及无尽的空虚。 然而这里早已没有她的位置,但温和的风也感受不到。 “是梦吗?”她喃喃自语。 但是很快她明白了,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并非梦境。 身处在梦境当中的人是察觉不到自己是在做梦的,醒来以后,梦的绝大多数内容也会模糊不清。 孩子们看不到她,她也无法触及这里的东西。 她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自身的记忆之涡中,一直下探到了最底层。 人的记忆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有时候留存在记忆最深处的,并非是某些值得夸耀的时刻,而是某些不经意的时间,平凡而又频繁。 只是秋雪有点不安,但她说不出这感觉,仿佛心脏被什么东西拧住了。 她像是被牵引一般,走过宅邸的厅堂与角落,看着时钟旋转,最后跟随着树上翻转飘零的枫叶缓缓前进。 越过熟悉的树林,眼前豁然开朗。 像是神明在拨动时空的钟表,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夏天,树林后的花园一片绿意盎然。 她回头看去,身后的秋季已然沉寂。 犹豫了一秒钟,她朝前踏出了步伐。 孩子们仍在玩耍,在花园里嬉戏,仆人们则忙着在洋馆中打扫卫生。 时辰出去的这段时间,双胞胎姐姐似乎也有了足够的时间跟大家一起玩。 但她总是习惯跟妹妹站在一起,不,应该是相反吧,妹妹总是依偎在姐姐身旁,像是寻求庇佑的小袋鼠。 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看着花园凉亭中的孩子们,秋雪隐隐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但她记不起来了。 因为她自己处在自己的记忆里,完全成为了一个“旁观者”。 观众永远无法对影片中的人物发言,更改变不了人物既定的命运。 无论是放映给别人看的影片,还是自己所经历的画面,都早已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 因为这是记忆,观众无从插手,只能见证到最后。 秋雪自己拿着布娃娃,而两个哥哥拿着汽车玩具,把布娃娃放在玩具汽车的盯上,然后猛地把车推出去,再把车和娃娃捡回来…… 幼稚的游戏。 但是孩子们玩得很开心。 年幼的秋雪脸上也浮着笑容,尽管她对于游戏本身并不沉溺,但是光是有同龄人陪着她一起就足够了。 人的孤独无法长久,所以必须寻找同类。 年幼的秋雪也是一样。 想必童年没有这些人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顺利成长到现在的吧? 直到傍晚时分,孩子们玩累了,在凉亭睡着了。 突然最大的那个男孩睁开了眼睛,将秋雪摇醒,催促着她,将她带到了角落。 年幼的秋雪走在前面,完全没有看见男孩背在背后的手里握着的小刀。 这时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已然是高中生的秋雪看向左臂,原本白皙的肌肤浮现出了鲜红的血痕,伤口深可见骨。 片刻之后小小的秋雪红着眼睛回来了。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那些血迹被年长的哥哥所擦干。 晚饭时间到了,双胞胎女仆和另一个睡得正香的兄长被摇醒。 但他却很快注意到了秋雪手臂上的伤口。 两个男孩理所当然地争执起来,伴随着烦人的蝉鸣,耳朵都要崩溃了。 双胞胎姐妹离开了凉亭,来到一颗槐树下默不作声,只是旁观着那幅画面,采取了明哲保身的态度。 最终秋雪介入了男孩们的争执,双方才平息下来。 年纪稍微较小的男孩扶着秋雪准备从距离较近的后院往宅邸里走去,双胞胎姐妹们也跟随着男孩的步伐。 她们似乎对于秋雪并不在意,玩耍的时候,也只是跟那个男孩罢了,但秋雪并未注意到这细微的细节,在玩耍的过程中依旧很开心。 父亲的漠视,管家的忙碌,佣人的卑微……这些因素交织起来让她十分重视眼前的同龄人。 对于她来说,似乎只要是有人陪着,有人跟她聊天就很满足了,为此她可以跟大家分享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虽然不多。 “这到底是……什么?” 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重,心底在呐喊不要继续下去了,可记忆还在延续。 有时被埋在记忆深处的,并不全是珍贵平凡的画面,也有那些大脑不愿回想起的恐怖。 这是人体的保护机制,就越是不愿想起,就越是会被尘封在某个冰冷的角落。 但是她并不是将自己那些不愿回想起的记忆挖掘出来了,而是她主动进入了这个记忆当中。 年长的男孩坐在长椅上,弯着腰,一副肚子不舒服的姿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身体都在不住地颤抖。 他缓缓抬起头,眼里的温柔全无,看向年幼的秋雪的眼神中充满了欲望。 仿佛噩梦般的,他再次从怀里掏出了小刀。 起身,走,加速,奔跑。 可当秋雪察觉到奔跑的脚步声时已经晚了,她转过头的时候,男孩已经近在咫尺。 她没有去在意兄长手中的刀,她只看到了他充满欲望的眼神,像是饿极的狼一般的眼神。 他是来取走她性命的,强烈的欲望迫使他想要将秋雪掌控在自己的手中,用最极端的方式! 刀刃猛地挥下,而秋雪不知所措,只是不能地抱紧了手里的布娃娃,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疼痛感并未如期而至,只是有人倒在了她的怀里,胸口上有着一把匕首。 “哥哥!” 她呼喊着那个关键时刻总会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男孩,可是后者的心脏已经被破坏,生命早已丧失。 年龄最大的兄长,手里仍然紧紧攥着那把匕首,鲜艳的血滴顺着刀口往下流淌。 他一步步朝着秋雪走来,将她逼到了后院的边缘,而大理石护栏的下方则是二十多米的山涧,溪水流淌的声音在众人的耳中回响。 杀死了较小年纪的男孩,但是这远远不够。 他要的,是秋雪。 他一步步逼近,秋雪终于退无可退,像是被逼到了悬崖边的小羊羔。 在欲望的驱使下,他最终将秋雪推下了护栏。 年幼的秋雪,直到身体在那些嶙峋乱石上撞得粉碎之前,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敬爱的哥哥……会做出这种事来。 明明自己……是如此喜爱着大家。 结果到最后……还是被讨厌了么? 030 牢笼 缓缓地睁开疲惫的双眼,秋雪发现自己正伏在暖炉上。 “我……睡着了吗?” “笨蛋,魔力使用太多啦。” 巫仪伊织放开了刚才还按在秋雪肩上的手,“时候到了,去吃早餐吧。” 秋雪迷糊着直起身子来,肩上的毛毯自然而然地滑落,不用多想,这是旁边那个巫女因为担心她着凉而给她披上的。 秋雪感觉自己仿佛是做了一个梦……不,比梦更加真实,到底是什么呢? 头脑微微发疼,她有些想不起来了,也许是自己根本不愿想起来。 抬头望向沙发那边,本该存在的两道身影此刻已然不见踪影。 “放心吧,人被送回去了。”巫仪伊织揉着发酸的脖颈,“记忆消除非常成功,不过你是怎么回事,那点魔力量配合宝石应该不至于让你晕过去啊。” “可能是因为太劳累了吧?”秋雪像是自言自语般地那样说道。 她现在比较担心的是,荒川秀吉是否如约把“真相”告诉了荒川望。 虽然是秀吉自己提出的,不过万一他失败,自己是否应该把真相告诉哥哥呢? 来到餐厅,伴随着清晨的蝉鸣,大家在沉默的气氛中吃完早饭。 昨晚驱魔协会的会长中沢明就已经下达了指令。 暂停一切的活动,驱魔人全部回到公司居住。 虽然一个公司住不下那么多人,但是码头的武器库可是非常广阔的。 在经历了鬼门之战后,驱魔人的整体数量也是减少了很多,所以再不抱团聚集在一起的话,恐怕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惨遭毒手,这是中沢明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死去的人会转化成杀人魔的养料……这一点荒川望在今早已经十分明确地向中沢明提出了这一点,并通过他转告给了所有驱魔人,所以大家聚在一起会好一些,起码不会让那个杀人魔轻易得手。 而荒川望等人就待在宅邸之中,暂时决定不去上学。 之所以杀人魔从这里跑出去秋雪没能察觉到,是因为这个结界在设定当初就已经将那个杀人魔纳入了许可范围内,但是就在昨天秋雪又修改了结界,杀人魔要是再回来,立刻就会被结界阻绝并攻击。 虽然他能够解析结界,可是秋雪清楚杀人魔的根本没有使用魔术的资质。 也就是说即便知道了门锁的弱点,但是没有强力的工具或者是钥匙的话就无法打开。 毕竟千月家的结界也是非常强力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存在了几百年的结界甚至能够抵抗天灾的侵害。 不过要在这之上做补强和提升却是非常困难了,因为千月家的魔术刻印已经被分走了一半,秋雪身上只有半块世世代代从家族传承下来的魔术刻印,更重要的是魔术刻印的缺失会导致某些魔术的失传,就比如这个结界的构造术式,就存在于被分走的那半块魔术刻印中。 不过她大概能够猜到这半块魔术刻印为何会丢失,恐怕是被自己的父亲千月时臣拿去交换了什么吧? 吃饭早餐,和弥起身,准备告辞。 这并不出乎荒川望的意料,毕竟庙里还有个没了战力的老和尚需要照顾,和弥不可能放下相依为命的老和尚不管。 “好的,你要注意安全啊。” 和弥点点头,走出了玄关。 秋夜和秋月倒是很安静,虽然驱魔人之类的跟她们没关系,不过看到秋雪和荒川望的脸色,她们也不会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 “秋雪,能跟我来一下么?”荒川望突然对她这般说道。 两人来到了西馆,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射了进来,隐约可见平日里不可视的、在空中飞舞的灰尘,就像是雪花那样飘忽不定。 “有什么事情么?”秋雪抱着右臂,有些不安,悄悄观察着荒川望的神色。 “嗯,我希望你能带我去一趟关押‘哥哥’的地方。”他开门见山地说。 “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在爷爷传回消息之前,我想看看他这么多年都居住在什么样的环境里,这样可能会提供一些帮助。” “……好的。”她犹豫了半晌,才点头答应了荒川望。 两人朝着图书馆走去,她在他的面前打开了通往魔术工房的道路,随着空荡回响的脚步声,再度来到那个交叉口。 “就是这里了。”秋雪落寂的声音回荡在地下的走廊之中,“抱歉……” “没什么可抱歉的,这不是你的错。” 荒川望轻轻地拍了拍秋雪的脑袋,感受到了她黑发的柔顺。 “你没必要因为对我隐瞒什么而感到不安,如果要这样说的话,我也是一样的。” 他近乎宠溺地看着眼前柔弱的少女。 没错。 要说最大的欺瞒者是谁,那自然是他了。 自从记忆被荒川秀吉解开的一刻,所有的事情都明朗了。 不管是既定的事实,还是过去某些人所怀有的虚幻却又真实的感情,都已经浮现在了他的眼前,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安下心来,审视这十几年来发生的事情。 正如电影里的人永远也无法了解事情的全貌一样,这件事情所牵连到的所有人,都无法置身其外,但是就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够跳脱出来,以第三者的视角观察一切。 正因为是“第三者”,所以他既没有责怪秋雪的理由,也没有责怪她的心。 “哥哥也是一样的吗?”秋雪微微地愣住了。 “嗯,我也有一件事情瞒着你,而这件事情恐怕我到死都说不出口……不,是不能说吧,否则我自己也会被卷进来。”他说,“虽然不能说出口,不过还是可以告诉你,其实我很相信命运的,也相信命运会给大家一个好的结局。” 他转身步入深邃的黑暗中, 看着他的背影,秋雪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回去。 昨日之事不可留,今日之事多烦忧。 既定的过去无法改变,不定的未来也无法观测。 所以只要注意当下就好,也只有现在,能够做好充足的准备了,即便最后迎来凄惨的结局,也不能够留下任何悔恨,否则那样她会无法原谅自己。 她调整好心情,大步迈向出口。 “想夺回失去的东西?”秋雪的眼神恢复了以往的凌厉,“真不好意思啊,我可不属于任何人……‘哥哥’!” 031 录音机 那是怎样的一个房间? 幽暗,静穆,逼仄,还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味道。 光滑的大理石石壁之外,是钢铁铸就的牢笼,可以说是只能容纳3??人并排站立的狭窄空间。 连空气都不流通的地方,散发着沉闷的气息。 而光是房间内的这个牢笼,几乎就占据了整个地方,除此之外没有床,没有家具,没有灯,甚至连厕所也没有。 而在牢笼之内,则是纵横交错的钢条,想必一旦钻进去,整个人就会被钢条所限制住身躯和行动范围。 但此刻它们已经微微弯曲,因为所束缚的东西已经挣脱了桎梏。 牢笼内唯一存在的东西,则是一台录音机。 荒川望步入其中,身后的门自外而内缓缓关闭。 他钻入牢笼之内,打开录音机的播放按钮,而里面传来的则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恐怕就是这声音欺骗了秋雪吧?他不由得这样想道。 而更吸引他注意力的,则是墙上那散发着恶臭的血苔,上面歪歪斜斜地画着什么不知所明的涂鸦。但等荒川望仔细观察时,才发现那墙上全是字。 ………… 那面墙上几乎都是这样的幼稚的字体,几乎没有完整的句子,但仅仅用词语就表达了十足的情感。 那是知识量不多的“哥哥”所能写出来的字。 他甚至能够想象到“哥哥”是怀着怎样的绝望心情咬破自己的手指在那些墙壁上写下这些字的。 还有几根空心的铁管分别从地面延伸出来,但却很柔软,恐怕这就是专门处理排泄物的东西。 荒川望的手触摸到了交错的钢铁,他往里面注入魔力,那些钢铁仿佛跟有了生命的藤条一般活了过来,渐渐将他缠绕。 他想得果然没错,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牢笼。 躯干似乎有种被压缩的感觉,四肢都被固定住了,似乎连空气都被锁住。 贴近墙面,除了右臂能够行动之外,没有任何能够活动身体的余地,但即便如此,除了墙面之外和脸以外,这条手臂触及不到任何其他东西,这也是这个牢笼为何存在的原因。 要封印荒川家血脉强大的解析能力,所以甚至不能让“哥哥”随意行动。 一股神秘的力量似乎顺着钢条流入了体内,但荒川望感觉到它并没有恶意,它像是一个一丝不苟的巡查官,检查着荒川望的身体。从头顶到脚底,没有找到可疑的迹象,那些才松开了他的身体。 这就是所谓的“定期检查”,虽然有着血脉封印,但是强大的诅咒有时会突破桎梏。 一旦检测到这种情况发生,这个牢笼就会像之前那样牢牢锁住里面的人的身体,就像是给严重的精神病人穿上了拘束衣,连脖子都动不了,全身上下能动的地方恐怕也只有眼珠了。 不这样的话,诅咒导致连发的血脉能力会在体内暴走,在那种情况下,想挣脱牢笼只需要一段时间的分析就行了。对于一个失去了自由和阳光的老鼠,不管是啃碎自己的牙,还是撞碎自己的骨头,都会想办法出去。 只是这种“检测机制”完全杜绝了这种情况的发生,可以说是封死了囚犯的最后一丝希望。 “过着这样的日子,还不如死了算了。”荒川望活动着手腕,轻声说。 即便是咬舌自尽,因疼痛流血过多致死,也好过这种生活。 不,这不是生活,甚至连生存都算不上。 荒川望听过了山下涟交给自己的那卷磁带。 在杀害了自己和秋雪之后,荒川秀吉怀着扔想拯救的心,厚着脸皮请求千月时臣找到解除诅咒的办法。可是千月时臣到死也没能破解诅咒,也不知道是因为不想管,还是没有这个实力。 而在自己回到千月家以前,秋雪似乎对于这件事情虽然上心,但实力和资源却有限。 毕竟她继承下来的魔术刻印都只有一半而已,连拥有完整刻印的千月时臣都无计可施,她又怎么会成功呢? 在里面待了足足有两个小时。 “的确是个会让人人格分裂的地方啊。”他轻声说道。 没有说话的对象,天性惧怕孤独的人类大脑自然而然地分裂出了另一个人格。 ——保护型人格。 让荒川望想到了里的咕噜,在极端环境下分裂出来保护自我的人格。 想必这个人格陪“哥哥”聊天,陪他唱歌,灌输他“恨”与“争夺”的概念。 自从昨晚记忆清明之后,荒川望就会回想小时候的场景。 那个时候,“哥哥”大多数时候的确是温和的,但是对待秋雪有时却并不好,按照小孩子的看法就是欺负,按照大人们的说法就是虐待。 仿佛这个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妹妹就是他专属的玩具,弄坏了也在所不惜。 虽然是暗中进行的,但有时会被到处找秋雪的荒川望所看到。 于是两者之间理所当然地会爆发一些小小的争斗。 这也是为什么秋雪比起“哥哥”,更黏自己的原因吧。 荒川望又想起了那个手臂有些肉肉的,喜欢抓着自己衣角躲在身后的妹妹了。 想必这个时候,就是诅咒冒出头角的开端了吧,因为抑制不住身体与意识上的双重狂暴,又对于秋雪十分看重的他,选择了毁灭一途。恐怕在年幼的“哥哥”的潜意识里,就是他珍视的妹妹导致了他的发狂和痛苦。 可是事实却是,正是因为他太过喜爱这个妹妹,所以即便诅咒发作,他的眼神也无法从秋雪的身上移开,所以比起袭击其他人,他更优先袭击秋雪。 越是自己珍贵的东西,蹂躏起来越有别致的快感。 这种冰冷残暴的感觉恐怕连成年人都无法正确地意识到,更别提一个小男孩了。 “可到底是什么让你逃走了呢?” 荒川望仔细回想着一切,但却没能很好地找到答案。 “如果有忧郁蓝调那种好用的替身就好了啊……” 他漫无边际地想道。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牢房中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本以为能够在里面找到一些“哥哥”的弱点,但是到头来却没能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等等。 在踏出门的前一刻,荒川望转头看向了那个录音机。 这东西究竟是原本就放在这里供他解闷的,还是说……是有人故意给他带来的? 荒川望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032 双胞胎 “小姐,准备吃晚餐了。” 傍晚,秋夜终于在后花园找到了秋雪,而后者似乎正在使用魔术。 “您在干什么?”她问。 “改造府邸的结界……不,应该说加强防御比较好。”秋雪仍然没有停下手边的工作,“因为结界本身无法强化,所以干脆在房子周边和里面设一些术式,我唯一能帮上忙的,可能就只有这些了。” “小姐……” 秋夜似乎明白了这话语中所包含的意思。 “嗯,‘哥哥’会来找我的,或许我们明天也得搬走。” “好吧,我会去准备行李的。” 秋夜点点头,随即准备离开。 毕竟她了解秋雪的性子,不把手边的工作做完,她是不会干其他事情的 “秋夜,你恨我吗?” 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哈?”秋夜发出了疑惑的细语,“怎么可能呢,我最喜欢小姐了。” 她脸上带着春风般的笑容,是足以让任何异性都为之心动的微笑。 “是么?” 秋雪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发出了明了的叹息。 “是啊,毕竟你最恨的人不是我。” 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的说法在秋夜的身上没能得到应验。 但秋雪并不觉得开心,相反,心里的悲哀反而更深了一层。 但是如果这样秋夜就能幸福的话,她也没有再说什么的必要了。 之所以问起这个问题,只是她突然想到了“哥哥”会从牢笼中逃脱的原因。、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最终形成的因果,谁又能断言呢? “……小姐。”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秋夜的眼神中透露出了悲哀。 但也仅仅是心痛。 最痛苦的事情往往不是让人做出选择。 而是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几天通过电视里有关杀人魔的报道,秋夜已经知道自己的行为犯下了什么错误,可是如果她不那样做的话,身为“秋夜”的这个人便永远也无法获得幸福。 不,恐怕连秋月也会陷入悲惨的漩涡中吧? “一直以来都没有问过你这个问题呢,复仇的感觉怎么样?” 秋雪以一种平常的语气说着,仿佛寒暄似的。 “……这根本谈不上复仇啊。”秋夜恢复了往常的微笑,“我并不恨千月老爷哦,只是一味地作为人偶的话还好,如果小姐不插手的话,这样说不定我还能轻松一些。” “是吗……抱歉啊,但我没有你的话是不行的,秋月没有你的话也是不行的。” “那孩子很坚强的,荒川君在小时候教会了她这一点,而且也教会了小姐您这一点,所以您才能一直忍着走到现在不是吗?” 只可惜没能救你啊——秋雪用苦涩的声音在心里如此说道。 但是纠结过往已经没有意义了,以后只有尽可能地补偿她们吧…… 秋雪丢掉了心中的气馁,重新振作起来。 “对了,今天晚饭吃什么?” 两人并肩走着,她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金枪鱼寿司,还有海虾天妇罗。” 一旁的秋夜回以微笑。 “尽是些哥哥喜欢吃的东西啊……” 秋雪斜眼看着秋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虽说会尽可能地补偿……但只有哥哥是“禁止销售”的啊。 “我也做了小姐喜欢的菜啦。” 晚饭过后,家里的气氛并不像平常那样祥和。 虽说平常的气氛就不是很热闹,可这几天却显得格外冷清。 起居室内只有女仆打扫花瓶和擦拭花窗的声音。 秋雪一直游走在宅邸,设立术式。 杏园春则早早地被哄上了床铺睡觉。 至于荒川望,他正在房间里与人训练。 ——不,准确地说,是与鬼佛中的敌人训练。 那是他的战斗记忆所幻化出来的敌人,但是却并不熟悉。 敌人是随机的,荒川望并不能自主选择。 河源田直胜、苇名弦一郎……他们像是没有了记忆一般,成为了只会战斗的机器。 击败了一位之后便会迎来下一位,有时候还会面对复数的敌人,那便用“二天一流”迎击。 直到自身筋疲力竭,或是被刺穿胸膛,否则战斗不会停止。 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不会通关的游戏一样,假使首先出来的敌人是弦一郎,再击败一圈敌人后,他可能再次出现,就像游戏里刷新的npc。 虽然会被刺穿胸膛,可是荒川望实际上却并不会受伤,这倒是很方便,也很人性化。 不然以退出鬼佛的条件来看,他恐怕都不会进入这个训练模式,不然每进一次死一次,秋雪的龙咳恐怕会爆发。 这场战斗持续到深夜,最终以荒川望被三人协力架住,最后一人拦腰斩断而收尾。 退出鬼佛,喝下伤药葫芦的药水减消身体的劳累,正当他刚躺进浴缸里的时候,边上手机却震动了一下。 还好他眼疾手快接住了手机,否则就掉水里去了。 打开一看,是秋雪发来的短信。 信息的内容很简单。 无非是要暂时离开千月家的事情,还有为何“哥哥”会从地下室逃离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 看完短信,荒川望躺在热气腾腾的水里,回想起了曾经的画面。 刚到千月家的时候,宅邸里就已经有三个孩子了。 那是秋雪、“哥哥”、以及秋月。 后来他才知道有秋夜的存在,甚至记得他们第一次在宅邸的转角相遇时,自己还将她错认成了秋月,不由分说地牵起她的手跑向花园,握着她的手腕带她放着用蜡笔上色的风筝。 因为实在是太像了,除了眼睛的颜色,恐怕谁也无法分辨出来吧? 小时候的秋月和秋夜,就连性格都是一模一样的。 寡言,沉静,但有机会就依偎在一起,仿佛世界只有她们相依为命。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她们是被千月时臣所带回来的。 这个男人甚至没有用钱买下她们,而是以近乎冷血的方式杀掉了她们处在睡梦中的父母。 千月家不缺钱,原因很简单。 她们的父母没有同意卖掉自己的女儿,所以遭到了杀身之祸。 可当时年幼的秋月和秋夜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她们一早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在了孤儿院之中。 虽然警察没有明说,但聪明的秋夜还是从孤儿院里的工作人员的那些闲言碎语中,明白了她们父母已经被歹徒杀死的残忍事实。 033 往事 据说父母死去的时候,怀中还紧紧地护着她们。 可那只是千月时臣用来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他衣冠楚楚地来到了孤儿院,找到了秋夜,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走。 ——于是顺理成章的,秋夜变成了千月秋夜,秋月也变成了千月秋月。 而千月时臣盯上她们的原因,正是因为她们特殊的体质。 这世上有很多血脉,或普通,或非凡。 至于驱魔家族,不过是代表性较强的四种血脉,而这其中又以荒川家和巫仪家在“业界”出名。 而秋夜与秋月所拥有的血脉,则是一种虽然特殊,但却在退魔中发挥不了什么价值,因此家道也慢慢没落,最后泯为常人。 拥有这种血脉的人,身体适应性很强,是一种“流通道具”,仅仅如此。 对付不了妖魔和敌人,作为“流通”的手段也不方便,所以基本派不上什么用场。 但是这只是对于战斗而言,没什么用罢了。 秋夜和秋月这对姐妹身上的新鲜血脉,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适应性,作为一种生态学术语来说,它决定此物种在自然选择压力下的性能。 一般来说,这种东西是生物体与周边表现相适合的现象,通过长期的自然选择,需要很长时间才形成的。 可是如果作为“材料”而言,适应性就意味着拥有更好的相性,适应力强的“材料”,往往是不可多得的几乎万能的实验品。 因为妻子的死亡,导致了他潜心研究“复活”这一禁忌事项的发生。 虽然暂时没有过先例,可是先例总是由人创造出来的——他深信着这一点,也相信着自己的血脉。 毕竟他本身就是造诣很深的魔术师,千月家的血脉决定了千月家的后人都有极高的魔术资质。 本身的条件足够了,那么就只缺乏各种罕见的术式跟实验体了。 前者倒是好解决,毕竟他年轻时也混过魔术师的圈子,多少握有一些人脉,再加上千月财团的雄厚资金支持,甚至可以从时钟塔学会一些处在“禁忌”边缘的技术。 可是后者就不那么好搞定了。 实验是残忍的,如果是普通的人体,基本上只能成为像是一次性筷子那样的用品,用完就扔。 可关键是他需要的试验次数多到难以想象。 一百人? 不过是一两个月的消耗品罢了。 在这个时代,法制体制的进步和科技的飞速发展,注定了他无法达成后者的条件。 失踪案总是发生的话,社会一旦陷入恐慌,会给他带来巨大的麻烦。 毕竟千月时臣的道德观早已属于魔术师那一派了,为了达成目标可以不择手段。 ——普通人在他眼中甚至不是人,跟牲畜无异。 这并非只有千月时臣是这样,几乎所有魔术师都遵循着这特殊的道德观体系。 只不过有些人道德观强一点,有的人道德观淡漠一点罢了。 毕竟说到底人还是共情生物,对于普通人,一般来说也不会将他们当做牲畜看待。 ——但也仅仅是一般情况而已。 千月时臣丝毫不认为自己是在做残忍的人体试验,而是为了心爱的妻子的性命在为魔术做贡献。 也幸亏他把心思全部投入到了这上面,不然秋雪受到他影响的话,说不定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现在的秋雪就很好,不需要再去衡量什么魔术师的道德观了。 虽然有些冷冰冰,说话有些不客气,甚至有些碎碎念…… 但,那也不过是她没能做好以真实的自己面对荒川望的面具罢了。 正因为不知道以何种姿态面对,所以才在一开始选择漠视和冷处理。 可即便如此,她仍是对某人在意得不得了,还去偷偷调查了他的喜好和交际圈。 而秋夜就没有这个福气了。 尽管她心底也对荒川望感动在意,可是那已经是悲剧发生之后的事情了。 正因为她们身体的适应性强,所以才被千月时臣看上,当做人体试验的材料。 得知这一事实的秋夜主动承担了所有,借此来保全尚不知情的妹妹秋月。 或许是被这勇气所打动,千月时臣答应了她的请求。 但更深层次的原因不过是……备用品。 并非如秋夜所想的那样,自己承担了实验体自己的妹妹就会变得安全。 而是比起轮流使用,永远保留一个备用品才是上策,避免实验同时犯错导致材料销毁的惨重后果。 日日夜夜,年复一年,年幼的女孩承受着常人所不能忍受的折磨。 她最开始还能够思考,思考着该如何带着妹妹从这里逃出去,但她后来已经对于习惯疼痛了。 以至于后来荒川望在厨房看她做菜不小心切到手指露骨之时,她也能露出毫不在意的微笑。 不是不痛,只是习惯了。 每当从房间的窗外看到妹妹跟小姐秋雪还有另一个男孩玩耍之时,她就会感到由衷的安心。 如果自己不在了,谁来照顾妹妹呢? 慢慢地,秋月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过着相当富足的日子。 没错,如果逃离了这里的话,妹妹或许就会跟着自己吃苦吧? 与其这样,还不如就此作为一个实验体,虽然会不舒服,但至少妹妹能够开心…… 她觉得自己干脆变成一个人偶算了,因为人偶是不会疼的,一个听话的人偶至少会有一个好的下场? 这个想法持续到某一天,另一个男孩闯入了千月家,在楼道的拐角牵起了她的手,同时也闯入了她的心。 自那以后,除了实验的日子外,她都能够跟同龄的小孩子进行玩耍了。 在这个过程中她也发现了取悦秋雪的方法,只要向她微笑,那么这个千月老爷的女儿就会对她回以由衷的开心的心情……这种行为简直让人想到小狗狗,你对它好,它就会欢快地对你摇尾巴。 在那个时候秋雪在秋夜心中的地位就是如此。 更重要的是秋月看到自己微笑,也会开心起来。 于是笑着的人偶就出现了。 总是微笑,总是将笑容挂在脸上,最后渐渐连心也变成了木头。 甚至连对于千月时臣这个人,都恨不起来了。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要杀了千月时臣。 因为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承受更多的实验了。 如果再不杀死千月时臣,那么自己死去之后,下一个沦为实验体的,就会是秋月。 034 东京塔 事实上,要不是秋雪中途发现了父亲这残忍的计划并加以介入的话,恐怕早在几年前,秋夜就已经因为高强度的实验而死亡了。 所以当她自己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判定了千月时臣的死了。 并不是因为憎恨,只是他不能够继续活下去罢了。 至于暗杀的手段…… 作为药剂师的她还能有其他手段吗? 负责宅邸食物的人是她,这给她提供了极为便利的通道。 于是毒素一点一点的在千月时臣的身体中累积起来。 在他察觉不到的情况下,他身体内逐渐形成了一条毒兽,进而要了他的命。 可以说秋夜完成了她的使命——保护秋月。 这样一来即便自己的身体会撑不下去,也没有人会对心爱的妹妹形成威胁。 但是她的这一举措导致了如今的局势。 结界与施术者之间有着密不可分,但肉眼又不可见的关系。 两者依靠魔力联系着,在千月时臣死去的那一瞬间,结界的效应开始减弱。 也就是那时,地下室的人挣脱了束缚,奔向了自由。 虽然之后秋雪很快就来检查,可“哥哥”早就已经悄悄回来过,将录音机放在了地牢之中。 秋雪只听见了声音,就打消了前去观察的念头。 她实在是不愿意再次面对杀了荒川望,还把自己推下悬崖的那个人。 浴缸里的水还是温热的。 荒川望擦干了身体,回到房间,坐在床前看着远方的城市。 他的心情有些平静。 虽然现在自己还什么都不能做,但是他却已经想好了要做什么。 天上的云层漆黑,城市的夜空中没有星星。 躺在床上,他闭上了眼睛。 如果荒川秀吉能成功杀死自己的孙子便是最好。 但是如果不成功的话,那么自己也不能蛮干。 杀人魔拥有的血脉能力能够使他得到接近“未来视”一般的效果。 正因为能够解析对手的一招一式,才能够提前对其进行预判与反击。 有什么能够反制他呢? 这世上绝对不可能存在完美无缺的能力。 虽然不管怎样,杀人魔的寿命都不会长,但是荒川望需要他更快的死,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安心,大家的安全才会得到保障。 应该还有其他缺陷的…… 还有什么是自己没能注意到的? 荒川望打消了休息的念头,拿起那卷荒川秀吉留给他的磁带,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起来。 ……*…… 深夜,东京塔。 这里曾是东京最高的建筑,也是失恋男女跳楼自杀的首选地。 这么一个具有悲剧浪漫色彩的地方,此刻却被刀刃碰撞声充斥了。 在距离地面250米的高空,有一个特别瞭望台,只有一部高速电梯能够抵达那里。 虽然电梯的门在深夜早就被封锁,但是塔本身也是能够用于攀爬的,只要你力气足够大且不怕死。 荒川秀吉暴退到瞭望台的边缘,连支撑他的栏杆都弯曲变形,就差那么一点就断裂了。 “爷爷,你老了啊……” 此刻狂躁的血液流遍杀人魔的四肢百骸,给予了他无穷的力量。 在瞭望台上方的一百米处,订有五具尸体,而他们都穿着千鸟物流的快递服。 不用多想,这是在前往公司总部的过程中被拦截下的几人。 杀人魔在逃出之后,并没有敢过于监视荒川望和千月家,但是在鬼门开启的那几天,他却偷偷前往了富士山。 在那里他见证了荒川望关闭鬼门的壮举,所以决定在自身壮大到一定程度之前,他不会主动进攻荒川望。 “你看啊,爷爷。”杀人魔看着底下的城市,“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们能站在这里俯瞰着这座城市,因为我在那个地下室里无论如何祈求仰望,却连阳光都见不到。” 仿佛是在印证他的话语一般,杀人魔裸露在外面的肌肤透着冰晶般的质感,那是常年不见阳光所导致的。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荒川望见到他的时候,他要用兜帽和大衣把自己隐藏起来的原因。因为被看到的话,再怎么也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为什么要带着面具说话?” 荒川秀吉拄着剑重新站直了,头上无个驱魔人的鲜血滴落在他的头上,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别以为你留着荒川家的血,就可以为所欲为。” “这可不管你的事啊……爷爷,”杀人魔扬起头,“你是来杀我的么?” “这还用问吗?”佝偻的老头横过了刀。 “会死的哦……” “荒川家的孽障,自然得由我来清除。” 荒川秀吉再次冲了出去,绝对利落的一刀,斩向杀人魔的咽喉。 原本凌厉无比的一击,却又在途中改变了方向,转而进攻杀人魔的心脏。 这转变来得太过突然,像是在瞬间发生的一样。 这是荒川秀吉的拿手好戏,通过之前的假动作迷惑对手,从而达到佯攻的效果。 听起来简单,可他已经将这招练得已臻化境,甚至能够瞒过那些实战经验丰富的强敌。 但是下一秒……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漆黑的天空中。 杀人魔轻而易举地挡下了这一击,同时他咏唱工节,红色丝线般的东西闪耀着光芒从荒川秀吉的周身显现,像是要切割他的身体般划过。 荒川秀吉退得更快,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你居然有了魔术回路!!” 荒川秀吉紧咬着那为数不多的牙齿。 是头顶上那些驱魔人的吗? 不,恐怕是他激发出了自身潜在的回路。 毕竟人的身体内有一些阻塞的、不可用的回路,而杀人魔像荒川望一样,强行开发出了这条回路。 虽然以这样开发的回路质量不过关,但是好歹有了使用魔术的条件。 不仅如此,他甚至已经可以熟练使用通过从驱魔人身上得来的魔术了。 不,已经不再是了,他的能力已然蜕变成了。 不然仅仅是拥有魔术回路和术式还不够,最关键的燃料——即魔力。 这种他本应该没有的东西。 因为即便是得到了魔术回路,想要跳过适应阶段,立刻开始从大源转化魔力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035 爷孙的初见 但他此刻有了大量的能够供其使用魔术的魔力,也就代表着他夺取了五个驱魔人的魔力。 虽然荒川秀吉不愿意承认,但血脉能力的确是能够进化的。 就比如巫仪家,他们原本的能力是净眼,但在一定的条件下可以蜕变为魔眼,这就是进化的证明。 就连浅野家也有着进化的迹象,和弥那个小子因为此前一直压抑着自己的能力,导致了身体波纹的储蓄量大幅增长,以至他使用时能够像高压水枪一样将波纹散发出去,兼具破坏和持久两种特性。 倘若和弥一直修炼波纹的话,想必再过十年,浅野家的能力也将得到真正的蜕变。 只是荒川秀吉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荒川家的血脉进化的第一个例子,居然是在这个人的身上发生。 “爷爷,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杀人魔说,“你对我做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荒川秀吉没有说话,只是再次默默拿起了地上那因为没能躲过红色线条而断裂的剑。 “真是执迷不悟!!”杀人魔大吼。 荒川秀吉再度袭去,纵使他也有着【杀人术】,但是其机能远比不上杀人魔,而且他自身的身体也已经老化了,有些动作即便能够预测,也没有躲开的条件了。 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此刻却在这里做着拼死的搏杀。 一次次地攻击让他的身体逐渐出现裂痕,血液也流了出来。 但他对这场战斗有信心…… 虽然不是胜利的信心,但却足以达成他的目的。 他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独自一人迎战荒川家的后代,既是为了向死去的驱魔人赎罪,也是为了为之后的胜利奠定下基础。 【杀人术】不是无敌的,预测动作,并不等于探知未来。 正是因为清楚【杀人术】的弱点,所以他才会只身一人来到这里。 他所要做的,就是将这个弱点放大,再放大,直到那个人能够轻易地击溃杀人魔。 魔术和刀刃幻化出美丽而又致命的鲜艳色彩,激烈的战斗甚至让了望台中心的铁架都为之变形。 在一次次的受伤中,荒川秀吉在逐渐成为杀人魔的养料。 他的战斗技艺不断地被杀人魔学习着,仿佛是个专心授业的老师一般,将毕生的招式和战斗的方法都使用了出来。 这毫无疑问是在给杀人魔增长实力。 可是荒川秀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如说,他今晚就是为此而来的。 只要这样,让他更为强大,才有击溃他的可能。 杀人魔当然不会想到这一层。 在他看来,荒川秀吉就像是古代的武士,直到战死为止,是绝对不会放下手中的刀刃的。 “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杀人魔怒吼着,“难道这也不对吗?我被人夺走了那么多年的人生,难道就是正当的吗,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面对杀人魔的质问,荒川秀吉仍是无动于衷,甚至觉得可笑。 这句话无论如何,也不该轮到他来说。 然而荒川秀吉的漠视,却更加激怒了杀人魔。 他从防守转化成了进攻,心中的恨意与狂意都在极速飙升。 凭借着血脉能力【吸收】而来的经验,他很快就能够活用荒川秀吉的招式,甚至借助血脉能力加以改良。 他暴跳劈砍的同时,红色的线条在荒川秀吉的脚下出现,限制了他的行动。 无奈之下,荒川秀吉只能抬手格挡。 于是骨头和血肉碎裂的声音同时传来,温热的血液溅在了杀人魔的脸上,同时也从东京塔上飘洒而下。 从左肩至右腹,荒川秀吉被斩断了。 腥热的内脏滑腻腻地溜了一地,肠子顺着栏杆垂在东京塔外,随着夜风飘荡。 “叮当”的一声脆响。 杀人魔怒号起来,扯碎了自己的面具,抱着自己的头疯狂地撞击地面,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欣喜还是悲哀。 如果说是悲哀的话,他的嘴角带着笑容。 可是如果说他很开心,那止不住的、如同决堤般的眼泪又是怎么回事呢? 最后,在一阵挣扎过后,人格最终切换。 在认清了事实之后,他带着啜泣,一步一步地来到了荒川秀吉的面前。 “怎么会这样,爷爷……” 他跪下来,看着这鲜血淋漓的一幕,想要拥抱自己多年未见的爷爷,却又害怕荒川秀吉疼痛。 荒川秀吉看到了他的表现,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叹息。 原来如此,独自一人被关着那么多年,自己的孙子已经人格分裂了吧…… 不然的话谁能够忍受那漫长岁月的孤独? 连时间的流逝都是一种无意义的体现。 他的心里涌现出难以言喻的感情。 荒川秀吉看着他,渐渐地笑了。 没错,这个才是自己的孙子,至于另外的一个人格是谁,他不关心,也没有必要去关心。 但是既然有了第二个人格,也就说明那些小东西没起作用吗…… “我送给你的游戏卡带呢,就是捉精灵的那种小游戏,你小时候最喜欢那个了。” “什么卡带?” 荒川秀吉沉默了一会儿。 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偏执到极点的男人的背影。 是么? 也对啊。 一心想要复活自己妻子的男人,怎么可能记得这种繁琐的小事呢。 没想到这么多年的一见,却是永隔。 即是初见,也是别离。 不过看着这个真正的孙子,却让他那满是褶皱的脸舒展开来。 “抱歉啊,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荒川秀吉努力地争着那逐渐失去神采的双眸,“介意……我问你一件事情么?” “爷爷你说……” “如果,如果你回到了千月家,你想做什么?” “我想好好对弟弟和妹妹……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有时会按捺不住自己,想要欺负妹妹……”他说,“我也知道被关在地下室里是因为我伤害了弟弟妹妹,但是爷爷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想要有意那样做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那是一种病啊,孩子,抱歉我没能找到解药。” 荒川秀吉没说一句话,嘴里就有血块滑出。 “不怪你的,爷爷,我现在就给医院打电话!”他慌忙地掏出一部粉红色的、完全不属于他的手机,“救护车、医院的电话是多少啊爷爷,我忘记了!” 他急得哭了出来,表情那么真切。 也难怪,被关了那么多年,即便有另一个人格的陪伴,但是心里年龄却仍然处在小孩子的阶段。对于自有记忆起就跟荒川秀吉在一起生活的他来说,这个佝偻的老头甚至是比父母还要重要的亲人。 036 封印解除 “不用了,最后让我和你呆一会儿……你想爸爸妈妈吗?” 荒川秀吉嘴角泛起了微笑,这是对于荒川望来说,都很少有过的表情。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被你杀的那些人,他们也有爸爸妈妈……孩子,你已经病了,这种病没法救,你要活下去,就必须有人死去,而且越来越多……” 他听着荒川秀吉的话,脸色逐渐变了,急忙辩解。 “我不是想要……” “我知道,孩子,我知道,你是被逼无奈,可是杀人就得偿命……”荒川秀吉努力地伸出残存的一只手,想要触碰自己的孙子,“你若是活下去,总有一天,连你的弟弟妹妹,也会被你杀了的。” “我不会的……不会的……” 他嘴唇颤抖着,仿佛在为自己争辩什么。 但是一滴冰冷的东西打在了他的头顶,他抬头一看,五个人的身体悬挂在他的上空,被开膛破肚,鲜血如同融化的冰棱般滴落,无情地提醒着他何为真实。 “迟早有一天,你不仅会杀了千月家的孩子,甚至连你的父母,也免不了厄运。” 荒川秀吉强撑着,用生命最后的一点火焰来保持着神志的清醒。 趁着另一个人格还没有占据上风,他有机会,将这个因诅咒而幻化成的杀人魔扼杀。 “爷爷……我,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 荒川秀吉那稀而乱的白发随着夜风飘荡。 “这里距离地面有两百多米,从这里跳下去,一切就都会变好的……” “可、可是我会死。” “是的,老实说……我也没有试过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过,但是一旦落地,你的生命就将毫无痛苦地结束,跟我……一起走吧……” “可是,爷爷……我还想见妹妹,我还想见爸爸妈妈……” 他的声音颤抖,希望着曾经亲手将自己送入地牢的爷爷能给他指明一条除了死以外的路。 可是荒川秀吉半睁着眼睛,没能再给他任何回答,涣散的瞳孔充斥着死亡的灰。 手指颤抖着,他轻轻地阖上爷爷的双眼,然后像是刚出生的小鹿那样,蹒跚地走到了栏杆的边缘。 混凝土构建而成的城市是那么美丽,房屋的窗户里散发出各种温馨的光芒,像是闪烁的星河。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绚烂的城市,虽然从地牢里逃出来的时光很短暂,但他一直都处在都市之中。 但站在两百多米的高空,他跳脱出来,以另一种视角看到了这个城市,还有远处那漆黑浩瀚的海洋。 多么美好的世界,而他却要早早地告别。 不说声再见是不行的,杀人的欲望在心中愈发高涨。 而秋雪和父母最终会死在他的手中,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他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一个道理,借的东西是要还的。 而杀死的生命,也必须得到偿还,尽管这微不足道。 撑着栏杆的双手逐渐用力,像是要翻越世界上最高的障碍物一般……他在逐渐完成着自己的壮举。 事实上,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意承认那些地下室里的女孩是自己杀的。 在不了解诅咒的事实以前,他将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另一个人格。 但那其实是错误的,他自己就是最为凶残的杀人魔鬼。 另一个人格,只是他分裂出来的保护性人格,只是负责在诅咒尚未发作之前保护懦弱的他,并将他心中的负面情绪分离出去,例如对于千月时辰还有荒川秀吉的怨恨,以另一种旁观者的视角为他鸣不平。 如果那些漂亮的、美丽的女孩不是自己杀的,自己又怎么可能将从杀人到保存尸体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 这就是他心底最深处的本能。 可是任凭自己堕落下去,那么所珍视的人就会受到伤害。 所以他选择死亡。 在他翻越护栏的过程中,另一个人格被激发了,抢夺着身体的主动权。 这个人格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他,此刻他要从两百多米的高空跳下,另一个人格不可能无动于衷。 这个凶狠的人格阻止着他自杀般的行为,拼命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将身体往后仰,以至于不掉下去。 “混账!明明不是你的错,你却要为此偿命吗?” “杀了人就该偿命啊!” “要不是那老家伙去杀妖怪,你怎么会中诅咒,怎么会被关在那个地牢,怎么会出来杀人!?都是他们的错,他们的错!这些人命应该由他们来偿还!!”另一个人格诡辩着,嘶吼着,“你要活下去,活着夺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连同‘荒川望’这个名字一起夺回来,没人会记得死去的东西,就连秋雪也是,我们只剩下这条命了!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但他本人去意已决。 他在年幼的时候就因为犯下了严重的错误而被关进地牢。 所以没有学习什么知识,就连心理年纪也停留在孩童阶段。 对于另一个人格的话,他不知道是否正确。 但是谁的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活在这个世界上,会对自己所珍视的人产生威胁。 ——不去死的话就不行。 残破的记忆碎片涌上心头。 那是秋雪忍着疼痛默默流泪的脸。 所以……为了不再伤害任何人,只能跟随爷爷的脚步去往黄泉。 在那一刻,他越过了栏杆,像是黑色的铅球般沉重地落下。 一个人从两百米的高空落下,只需要六秒左右。 六秒之后,围绕在所有驱魔人心头上的那根刺就会消失。 同时,在他跳跃出去的这一刻,死去的荒川秀吉的左臂上,一道蓝色的刻痕消失了,仿佛电量见底的霓虹灯,闪烁一下便再也不能亮起。 高速落下的身形戛然而止,离地还有一百多米的距离,杀人魔挂在了东京塔的三角支架的横梁上。 “真是疯了……好渴啊……哪里有血?” 脸上还残留着泪痕,但他的神情已然切换到了另外一个人。 关键时刻,荒川秀吉所设立的血脉封印已经随着他的生命消逝。 多年来被压抑的诅咒开始反弹,给了另一个人格反攻的机会。 他单手挂在一百多米的高空,转头看向脚下的都市,眼睛已然变成一片赤红。 与吸血种的红色双眸不同,这是只有残暴化的妖魔才拥有的眼睛。 原本的人格已经被压制在了深处,虽然身体是自由的,但他的心再度被关进了牢笼之中。 “放心等这一切结束,我就把身体还给你……这世界上只有我对你最好,我才是你的亲人,你的兄弟,千万不要被那些人的花言巧语欺骗了……啊,好饿啊,总之……我们先吃点什么吧……” 他看向高空的尸体,如同灵巧的壁虎一般开始往上攀爬。 037 替代品 “据警方报道,今天早晨在东京塔上方的瞭望台上发现六具死尸,初步判断是一起极其严重的凶杀案,性质极为恶劣,对此警视厅……” 新闻主持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电视被人随手关闭了。 “完了。” 海老名优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陷入了柔软的沙发中。 千鸟公司的会议室里一片沉寂。 时间还不到早上的七点钟。就在十几分钟前,绝大多数人都还在梦乡之时,熬了一通宵的岸本康介刷着手机,突然就看到了这则新闻,之后大家就在这里了。 ——荒川秀吉失败了。 不仅如此,还有五个前往总部的驱魔人遭到了截杀。 杀人魔的行径给所有人的心里造成了一次沉重的打击。 “连荒川家最强的驱魔人也没能成功么?”有人喃喃道。 “那个杀人魔究竟什么来头?” “也就是说,我们这段时间都得窝起来?开什么玩笑,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打不过他一个么?” “别吵了,他的确没办法打赢我们所有人,但是你能够找得到他的地点么?”巫仪扇厉声说道,“敌人在我们不知道的暗处,目前待在在一起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行了,大家先去吃早餐吧,没必要待在会议室里。”中沢明闭着双眼,眉头轻皱,“总之这段时间不要跑到外面去,很危险。” “怎么吃得下?有人可是在针对我们啊!”部分人的情绪有些激动,“不仅如此,这个杀人鬼还在残害无辜的人,如果不尽快处理掉的话……” “也没有办法吧……我们又不知道那家伙在哪儿!”有人说道。 “那就去找啊!” “万一中途又被袭击了怎么办?” 一时间会议室内吵闹了起来,大家议论纷纷,固执己见。 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原本鬼门之战他们就已经损失了不少的同伴,可以说整体实力已经下降了几个级别了。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鬼门的事情结束后,又来了一个杀人魔。 而且这个杀人魔实力高超,还有着施虐倾向,专门猎杀漂亮的女性和驱魔人,最开始还挑落单的下手,到昨天晚上直接残忍杀害了包括荒川秀吉在内的五个驱魔人,据说整个瞭望塔都被“血肉”给涂满了,人骨几乎都融在里面。 最关键的是,现在驱魔人拿他根本没有办法。 无法追踪,位置也不明确,最关键是如果不出动大量的人手,可能会无功而返,说不定还会损失人员。 简直就像是一群绵羊被困在了树林,大灰狼随时都能来取走它们的性命。 “大家安静一下,按照惯例来,好吗?” 面对情绪有些激动的人们,中沢明的情绪仍然很平静。 大家逐渐安静下来,接着离开了会议室。 没错,现在切忌内部混乱,说不定杀人魔就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 中沢明口中的“惯例”,是驱魔协会的一种不成文的规定。 由他和其他的驱魔家族现任家主商量策划出一套方案,再公示给协会的成员,采用数量赞成,即少数服从多数的方针。 围攻富士山的计划就是这么来的,当时的赞成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 现在驱魔人们只需往会长他们能够商量出一个好的对策吧。 人走了不少,会议室也宽敞了不少。 除去已经死亡的荒川秀吉和还没来总部的千月秋雪,留在会议室的就只有六个人。 水本纱菜自不用说,她本负责在中沢明身边担任“秘书”之类的角色,现在会长两条手臂都被暗天狗弄没了,她更得待在中沢明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而巫仪扇和浅野僧正的后面分别站着他们的后人。 浅野和弥以及巫仪伊织。 “没想到那个老东西竟然死了……” 浅野僧正靠在椅背上,似乎还没从这个事实中回过神来。 “那个老家伙。”巫仪扇咬着干裂的下唇。 虽然明面上都不说,可是毕竟都是从几十年前的大战中一路走过来的战友,是能够放心地将自己的背后托付出去的对象。 如今荒川秀吉的突然死亡,带给了他们些许的悲伤。 在浅野僧正和巫仪扇看来,荒川秀吉的死亡是屈辱的,也是异常的。 被自己的孙子所杀害……还不如战死在富士山呢。 目前知道事实真相的只有他们两个,就连中沢明也不知道事情的全貌,毕竟当年鬼门之战的时候他还是个孩童,现在看起来年轻只是保养得比较好而已。 其实敌人的身份很简单。 “——不过是荒川秀吉的孙子而已。” 但是说出这句话并不容易。 因为这等于将荒川家的所有人推到风口浪尖上。 正是因为不明确杀人魔的目的,所以“家人”在旁人看来就可以成为约束杀人魔的道具。 但这是行不通的,因为杀人魔早就被杀戮意志控制了,连自己的亲生爷爷都杀掉了,更别提从小就没怎么见过的父母,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更关键的是,这会暴露荒川望的真实身份。 浅野僧正和巫仪扇很早就知道了,因为荒川家后代被下了咒,所以荒川秀吉才用某种封印暂时将其压制。 可是荒川望的身上却没有这种封印…… 浅野僧正很早就知道了,而巫仪扇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直到在富士山那里才亲眼确认。 一般来说,荒川家只能有一个后代。 真正的后代已经陷入了诅咒之中,所以荒川秀吉就找了一个人来替代孙子的地位。 ——替代这个真正的后代和自己的儿子儿媳一同生活,这就是荒川望存在的意义,填补父母心中的空缺,同时蒙蔽他们。 叹息了一声,最终巫仪扇还是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虽然这对于如何对付杀人魔并没有什么帮助,但是驱魔人们有权了解真相。 和弥和巫仪伊织显然都吃了一惊。 如果不是依靠血统优势的话,那么荒川望那强到令人匪夷所思的能力…… “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海老名瞪大了眼睛,“荒川君岂不是很危险?荒川秀吉大人死了的话,封印就会解除的吧?” 很显然,她并没有完全理解,中沢明只好跟她解释。 “所以说,他并不是荒川家的直系子嗣,不,连半点关系都没有,真正的危险的,是那个杀人魔,他才是荒川家的子孙。” 038 杀人魔的再度袭击 “大概就是这样。”巫仪扇点了点头,“我们得想个对策。” 引诱他出来如何——? 和弥正想开口,会议室的门却被人撞开了。 “会长!大事不好了!” 紧接着一行人急匆匆地来到14楼的办公室。 走廊中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中沢明走过来,大家无言地让道。 他看向里面,办公室内血腥一片,三个驱魔人的死状凄惨,靠着被血染红的墙壁坐在一排……不,准确地来说是“立”在一起,因为他们的身体从腰部就被分离,双脚整齐地放在对面的墙上,脚尖对着尸体的脑袋,眉心处还有一个深深的弹孔。 “怎么回事?”中沢明轻声问。 这时有几个人站了出来,他们是最先发现尸体的人。 “我们在经过这个房间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里面就传出了一声枪响,但是等我们闯进去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中沢明的额角青筋跳动。 那一枪当然不可能是驱魔人们自己开的,而是凶手在折磨完他们之后才选择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关键是当时走廊外面还有人在走动,被害的几个同伴连求救都做不到,可想而知他们的内心是有多么绝望。 明明只有一墙之隔,外面就是天堂,而那几个同伴却不得不忍受地狱般的折磨。 而那最后一枪,更是对所有驱魔人的挑衅。 中沢明看向办公室的窗户,杀人魔应该就是从这里溜走的。 但他没有去查看,因为找不到的,这里甚至没有半点残留的魔力气息。 一片寂静,但大多数驱魔人的心中都燃起了怒火。 愤怒压过了恐惧,他们恨不得将杀人魔碎尸万段。 “收拾一下吧,”中沢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三具尸体,“就在停车库火化吧。剩下的所有人,加强戒备,去武器库把装备准备好。从现在开始就不要睡办公室和杂物间了,所有人都在大厅或者走廊里休息,能够相互照应,另外,既然杀人魔已经突破了公司,说明外层的结界已经被他绕了过去,我需要在场的魔术使们帮我一个忙,我会在公司内部建立起强力的侦测结界,需要魔力量的提供,没问题吧?” 一部分人点点头,他们便是协会中的魔术使,占比大概在三成左右。 中沢明暗叹一声,没想到荒川家的血脉如此之强,连结界的弱点都能够轻易找到。 怪不得几十年前荒川秀吉独自一人就守住了西湖的大片区域,杀妖魔就如同切菜一般,这就是上天的恩赐啊。 然而现在拥有这种力量的人却变成了敌人,简直棘手啊。 虽然中沢明本来就有设立新的结界的打算,但是驱魔人们刚刚集结到一起,劳累还没消失,杀人魔就袭击了过来,简直防不胜防。 不过结界也不能完全保证大家的周全,顶多维持几天的时间。 这是因为杀人魔的血脉能力太过变态,解析能力十足,所以在他找到结界的破坏点前,必须将结界撤掉,重新建立一个与之前不同的结界,这样才能暂时避免袭击。 正当大家准备去按照中沢明的话来展开行动时。 但这是有六个人站了出来。 中沢明等待着他们会说什么,而那六个人则是深深鞠躬。 “会长,我们要退出协会。” 在场的人都哗然了,但是喧闹声又很快平息下来。 “我们知道我们这样做很自私,在关键的时刻要离开大家……但是我们想活下去。杀人魔的目标是驱魔协会,所以只要退出协会,我们大概就能安全下来。” 大家没有指责这六个人。 不仅如此,听到这番话,另外一些人心里也萌生了退会的想法。 他们已经在鬼门出生入死过一次了,抱着必死的决心留在了富士山。 连妖魔的海潮般的攻势都撑下来了,现在居然要死在一个莫名其妙的杀人魔手中? ……实在是没必要被卷入这场事情里,真是糟糕透了。 连总部也都不安全了,再待在这里就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把全体驱魔人比喻成一座城墙,那么这个杀人魔就像一个技术高超的工匠一样,今天这边拆几块砖,明天那边拆几块砖,就算是再坚固的城墙恐怕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折磨。 中沢明沉默了,既没有允许,也没有答应。 他心里清楚,只能死守这里,绝对不能分散出去,否则就真的全完了。 因为杀人魔针对的不是驱魔协会,而是驱魔人! 如果说杀普通人是为了满足鲜血渴望,那么驱魔人就可以说是力量的来源。 这一点巫仪扇跟浅野僧正已经说明过了,毕竟他们对于的了解比中沢明还要深厚一点。 荒川家世世代代的驱魔人之所以会那么厉害,是因为他们的血脉能力能够帮助他们成倍地积累战斗经验。 就像是游戏中开挂的人,你打怪物升一级,他打怪物能够升好几级。 而且从杀人魔目前展露的实力来看,他至少可以轻松杀掉五六个驱魔人。 眼前这六个人离会就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中沢明又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来留下他们,如果说杀人魔是为了变强,那么吸血种和魔术师岂不是更好的选择? 强行挽留的话,势必会让许多人的心中出现间隙。 军心动荡,这是大忌。 ——除非,将杀人魔的真实身份说出去,用真实来换取大家的信任。 中沢明正想用眼神征求巫仪扇和浅野僧正的意见,但是他回头时,看到了楼梯上的一个窈窕的人影。 “你们六个,离开了协会可是会死的哦。” 站在走廊楼梯旁的人,是千月秋雪。 她一手提着行李箱,将白色的外套交到了秋月的手中。 “什么意思?”有人问道。 “字面意思,一旦离开这里,就会立刻被那个杀人魔盯上。我知道那个杀人魔的真实身份,他不是在针对你们,只是在摄取‘养分’而已。” “你知道杀人魔的真实身份!?” 此言一出,大家都坐不住了,跃跃欲试,都想要立刻蹦起来去宰了那货。 中沢明眉头一皱,难道说千月秋雪要把事情说出来? 照理来说她应该是最不想要这件事情暴露的人啊。 因为一旦暴露,荒川望的反应会怎样,谁也预料不到。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039 向众人坦白 但秋雪就是这样打算的。 这既是为了让大家继续待在这里不乱跑,也是给那些死去的人一个说法。 “杀人魔就是荒川家的后代……荒川秀吉的亲身孙子。”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哗然。 “荒川望!?” “是那个小子?” 大家激动起来,心里十分难受。 这些话语中包含的感情,怀疑显然多于愤怒。 这些日子他们都跟荒川望熟络了起来,特别是在他夺回钥匙关闭鬼门后,在协会内的人气更是一路飙升,就连平日里看守武器库的无情大妈也会在他去补充弹药的时候请他吃零食。 但,备受大家尊崇的、在富士山顶拯救了他们所有人的,现在却要反过来谋杀同伴?还是以这样残暴的方式? 一时间大家不敢相信,甚至还有“你骗我们”这样的话发生。 巫仪扇和浅野僧正对视一眼,悄悄离开了。 同时放在他们心中的石头也落了下来。 既然千月家的家主愿意说出这件事情,也就表示荒川望大概已经知道了吧。 不过对于荒川秀吉连一点消息都不肯放出的态度,两个老头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大家请安静下来。”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仿佛有一种奇妙的魔力。 “首先,我作为千月家的家主,要向各位道歉,是我看管不力的缘故,导致了现在这种局面的发生。” 秋雪的身形慢慢变矮,用非常诚恳的土下座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小姐……” 秋夜抿了抿嘴唇,准备跟秋雪一同跪下来,但却被秋雪微微抬起头来,用眼神阻止了。 “别这样……赶快说吧,我们不需要你的道歉,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大家的催促下,秋雪起身,用清冽的嗓音说道: “事情得追随到几十年前的百鬼夜行,那时荒川秀吉大人击败了附魂妖,但同时也被妖魔下了诅咒,那就是荒川家的后代都会变得如同嗜血的妖魔一般,陷入疯狂,这就是开端。之后秀吉大人诞下一子,也就是荒川望的父亲——荒川源,他幼年时诅咒发作,秀吉大人不得已之下将荒川家的血脉封印,并且隐瞒了驱魔家族的事情,试图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普通人,或许是荒川源本身继承的血脉太弱,所以诅咒轻易地就被压制了,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荒川望的诞生。” 秋雪有条不紊地说着,确保大家都能够知道事情的真相。 “荒川望生下来的时候,秀吉大人就察觉到了他血脉的强度,但是碍于年龄关系,所以一直都没有对其血脉实施封印,而是带到了千月家,向千月时臣……也就是我的父亲求助。”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因为伯父荒川源对此事全然不知,所以为了填补‘孙子’这一空位,就有了另一个荒川望的出现,也就是跟你们一起在鬼门并肩作战的那位,同时也是我的兄长。至于原本的荒川望有着另一个名字——牧原望,但诅咒发作的时间比预想得早,我被他推下了山崖,而他也被关进了千月家的地下牢狱,现在能活着……只是捡回了一条命罢了。” “所以……我们认识的那位荒川望,根本就不是荒川家的子嗣?”有人小心翼翼地问。 “没错,准确地说,他是一名弃婴,被秀吉大人所收养,”秋雪说,“还有最后一点,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就继续了。” 大家默默地点头。 “虽然被关进了地下监牢,但是结界的时效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衰减,封印也是一样。随着秀吉大人的年龄愈发变大,刻印在牧原望身上的血脉封印的效用也是越来越弱……由于我没能继承父亲的全部魔术刻印,所以无法修补结界,而秀吉大人又年事已高,所以才会导致这种局面的发生,这是我的过错……” 秋夜在一旁听着,心如刀绞。 不是小姐的错……都是自己的错而已,如果千月时臣没有死,那么有千月家强大的结界存在,那个人是无法从牢笼里挣脱的。 这时秋月悄悄握住了姐姐的手,试图让她安心一些。 双胞胎之间的感应,让她也很难受。 从小时候就是这样了,每次秋夜不知所踪的时候,她也会很难受,感到胸口很闷。 但她从来不会多说什么,只要不给姐姐添麻烦,她都无所谓的。 她希望看到姐姐的笑容——不是那种虚假的、纸片化的笑容,而是发自真心的笑。 如果姐姐犯错了,她不会祈求减少惩罚,只要自己就跟着一起承担就好了。 十指相握,让秋夜的心稍稍平静下来。 “别说这些了,你有什么解决方案吗?” 驱魔人们似乎并不把这当回事,他们只要了解真相,虽然从秋雪口中道出的事实的确让他们感到震惊,但当务之急是赶紧处理掉那个杀人魔,或者说牧原望。 至于秋雪,他们根本就没怪她。 虽说她说是她看管不严的错,但是大家都是明白人,这笔账自然得算到那帮妖魔头上。 但是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牧原望从地牢里逃走,从这一点来看秋雪的确有“玩忽职守”的嫌疑。 “解决方案有一个。” 闻言,大家安静下来,屏气凝神。 “——那就是待在这里。” “开什么玩笑?”有人不满。 “牧原望会由一个人来解决。”秋雪说,“我们只需要聚在一起,保住命就可以了。” 但这个说法显然不能让大家满意。 本来就已经够憋屈了,干脆直接说出杀人魔的地点,大家策划一场进攻干死那个龟孙——这就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不然迟早有一天自己等人会被逐个击破的,总不可能一辈子都窝在这里吧? 只可惜秋雪也不知道那人目前的藏身地点,否则早就通知协会了。 ——只要大家待在一起把自己保护好就行。 这是荒川望的原话,据说他已经找到了对付牧原望的方法。 事到如今秋雪也只能信任他,反正自己的哥哥是不会死的……虽然不知道还有多少次数限制。 “大家安静点,听她把话说完。”中沢明说道。 “嗯,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浅野和弥还有巫仪伊织,他们也是对付牧原望的一环,今天中午十二点之间得去千月家。”秋雪说道。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040 补魔 中午11点整,千月宅邸。 荒川望打开玄关的门,将和弥与巫仪伊织接进了屋子。 “你说你找到了对付那个杀人魔的方法……是真的么?” 一进门,巫仪伊织就感到了有些不适。 虽然宅邸外面的结界没有发生变化,但是内部魔力的气息很浓郁,简直到了发指的地步。 毫无疑问,秋雪是个优秀的魔术师,就算设置下某些术式,也会很好地掩盖其痕迹。 但内部如此浓烈的魔力气息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这座宅邸到处都是术式,甚至成为了术式的一部分。 巫仪伊织心里立刻就有了一个猜测。 或许这座宅邸,就是那个杀人魔的葬身之地。 “是的,所以我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忙……先坐下吧。” 和弥跟伊织步入,紧接着秋月和秋夜也跟了进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荒川望一愣,“你们不是早上就跟秋雪走了么?” “是这样没错,不过我跟妹妹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回来会比较好……” 看着秋夜讪笑的脸庞,荒川望猜测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说,只不过碍于有外人在不便罢了。 算了,待会儿看看她们到底有什么事情吧,现在正事要紧。 茶几上摆着刚泡好的、冒着热气的红茶。 听完荒川望大概的讲述,和弥跟巫仪伊织都震惊了。 “你的意思是……今晚要我们去跟那个杀人魔作战?” “大概就是这样,只要交手就好,前提是确保自身的安全。” “这样真的就能够让你杀死他吗?”和弥不禁问道。 “是的,他的学习能力极强,而且极为依赖这些本不属于他的东西,你们如果能够成功地跟他耗上三分钟再成功撤退的话,我对付他的胜算就会大很多。” “……是这样啊,虽然不太明白,不过我们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巫仪伊织说,“不过,如果只是这种在电话里就能说明的事情,你也不会把我们叫到这里来了吧?” “没错,我叫你们来这里,还要交给你们一样东西。” 说着荒川望将两个玻璃瓶子放在桌面上。 “这是伤药药水,你们跟他开战之前,先将药水含在嘴里,就可以治愈你们在战斗中所受的伤势。放心,它起效很快的,只是味道有些奇妙而已。” “即时治愈类型的药水么,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巫仪伊织把面前的小瓶子收了起来,里面的液体灌得满满当当。 其实她也是用过这玩意儿的,只不过当时受的伤比较严重,已经不太记得了。 要是荒川望直接拿出葫芦来,她或许还比较会有印象。 “不过走之前能问一下吗,你准备怎么对付他?” 荒川望沉默了一下,说道: “秘密,很抱歉,暂时不能透露。” 没错,这个秘密不能对任何人透露,即便是秋雪也不行。 因为杀人魔已经充分表现出了信息获取的能力。 证据就是杀掉水本纱菜之后通过吃掉她的内脏获得有关魔药的知识……或者说记忆。 这也就表示,秘密是守不住的,只能烂在自己心里。 “好吧……我明白了。” 巫仪伊织也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起身,话都说完了,也该离开了。 虽然到午餐时间了,但这个时候他们可没有闲心留在别人家吃午饭。 “那我们就先离开了。”和弥跟着伊织起身。 “回去的路上小心点,不排除他在白天也有可能袭击。”荒川望提醒道。 “放心吧,我们会走人多的地方回去的。”和弥回头挥了挥手,示意他安心。 随着玄关大门的关闭,荒川望将视线对转过来。 “所以,你们两个是遗漏了什么东西吗?” “不是的,荒川君,我们……您说的作战计划是从明晚开始对吧?” 秋雪吞咽了一口唾沫,显得有些紧张。 “是这样没错……怎么了?” “我和秋月……我和她想要今晚在千月家住。”秋夜鼓起勇气说道。 “额,很危险的啊,你们也知道那家伙的目的之一就是我吧?” 荒川望疑惑地看着她们,一个大大的问号在头顶浮现。 按理来说她们应该会很听话的才对啊,何况她们又不是不明白当前的情势。 为什么偏偏要住回来? “姐姐,还是让我来说吧。” 秋月扫了一眼紧张的秋夜,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姐姐还是太不冷静了。 秋月的话仿佛变成了救命稻草,秋夜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看来是被要说出口的事压迫得够呛。 秋月深呼吸,用那蓝色的眼睛盯着荒川望,缓缓张开了那粉嫩的唇瓣: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和姐姐……我们……” “嗯,我在听。” 荒川望以真挚的目光回视。 “事情、事情……” 面对荒川望的目光,秋月仿佛是被掐住了嗓子般,发不出声,喉咙更是干得要命。 说不出口。 说到底,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出口啊? 就算是小姐的命令也太过强人所难了! “你们两个的样子有点怪啊,脸色怎么这么红?行了,我送你们回去吧。”他往玄关走去。 要是平常的话,他大概能够猜到她们的异常,但是这些天全在考虑杀人魔的荒川望根本没想那么多。 “不行。” 秋夜拉住了经过自己身边的荒川望,手指扯住了他的袖口。 “只有今天……请让我们住下来。” “所以说,到底是为什么?” “您、您听说过‘补魔’吗?”她小声说着,声音细不可闻。 “补魔?”荒川望一愣。 这个名词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之前好像在青野的手记上看到过,不过好像忘记了。 看着荒川望一知半解的模样,秋夜只好解释道: “小姐说了,荒川君您的身体里只有一条魔术回路,其魔力不足以启动宅邸内所有小姐设立好的术式的。” “原来如此,所以你和秋月负责给我提供魔力对么?” “是的。”秋夜红着脸点点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等等。”荒川望看着眼前异常的两人,“我觉得还是先说明白比较好。” 秋夜咬着下唇看了一眼秋月,发现后者已然处于宕机状态后,只要硬着头皮继续说: “荒川君,所谓的‘补魔’,也就是让您抱我们啦。” 041 秋夜与秋月的献身 荒川望第一时间还没有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结合秋月和秋夜两人的表现,再傻也该明白了。 “体液也是魔力良好的储存介质……”秋夜小声说道。 “应该,有别的办法吧?”荒川望说道。 “别的方法也能够补充,但是远远达不到所需的量。”秋夜平复心情,解释着,“其实我跟秋月的体质比较特殊,拥有的属性,简单地说,就是将某种力量在体内放大之后传输给另一个人,之前也给小姐补充过魔力……所以我想……应该没问题的。” 秋月呆呆地看了一眼秋夜,似乎是没想到自己姐姐跟秋雪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当然她还不知道秋夜身上发生过的事,否则恐怕又是另一幅态度了。 “是秋雪让你们这样做的吧?”荒川望扶额,“行了,魔力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搞定,你们待在这里很不安全,还是先回千鸟公司那边去吧。” 虽然他是不太介意“补魔”的行为啦,但是看秋夜和秋月两姐妹的反应却并不是很愿意的样子。 他不会强迫别人,尽管这是秋雪的要求,他之后也会想办法搪塞过去的。 “虽然是小姐让我们这样做的,可是……”秋夜用食指轻轻挠着脸颊,“我们这边其实也……” “行了,小事而已,我房间里还有不少樱花瓣,里面也存有我不少的魔力来着,说起来往花瓣里注入魔力还能让它们不枯萎呢。” 眼看着荒川望拒绝了,这时沉默的秋月抬起头,激动地说道: “这并不是小事!那么多的魔力,荒川君准备怎么搞定,弄不好会……会死的啊!!” “秋月……”秋夜似乎有些被吓到了,她还从未看见过秋月有着这种情绪。 “荒川君,我和姐姐都是自愿的,我们希望您能够取得胜利,不,是活下来,只要如此我们就很满足了,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让小姐带着我们一起离开日本,只要你能够活下来,其他的事情怎样都……” “秋月。” 秋夜轻轻地将手按在她的肩上,虽然阻止了她,但眼里尽是包容的意味。 “对、对不起,说了这种话。”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事态,秋月低下头,仿佛受了委屈的小猫一般。 “那好吧。” 事已至此,荒川望也不再推辞什么,毕竟从内心来讲,他也是喜欢这对女仆双胞胎的。 但是他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确定。 “你们,真的愿意么?” 女仆姐妹无言地点了点头。 “从小时候起,我就很喜欢荒川君了,”秋月低着头,“总是带我一起玩,也不把我当仆人,对我和姐姐都很好,所以当您回到千月家的时候,我心里是很开心的,每次早上叫醒荒川君之前的几分钟,我都会看着你的睡脸……那一定是我最幸福的时光,为了从今往后这样的日子能够继续下去,这次就让我们帮你好吗,如果荒川君要是出了事情的话,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 “如果是荒川君的话,我没问题哦。”秋夜也有些羞涩的,微微地笑着。 说着,她们解开了和服的腰带,半透明的内衬沿着美好的身体曲线滑落。 “现在就要吗,才中午诶……”雄性的目光不知道往哪里看。 “时间越长,效果越好哦。” “直到今天晚上……不,是明天早晨,不会让荒川君休息的哦。” 秋夜将一片红色的花瓣和一片蓝色的花瓣含在嘴里,轻轻地吻向了面前的男孩。 ——那只有一瞬,但互相碰触的柔软嘴唇,那是难以忘怀的永恒。 ……*…… “这就是计策?” 会议室内,中沢明等人盯着桌上的两个装满了透明液体的玻璃瓶子,不由得皱眉。 “这也太危险了。”浅野僧正第一个站出来表示不服,“浅野家还得靠我孙子传宗接代呢!这种事情就让巫仪家去做好了,有着那么强的魔眼……那个电影里的话怎么说来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 “你能不能有点良心?”巫仪扇怒骂道,“会数数吗,你们浅野家整整八个孙子,怎么也断不了香火好吗?我们可就伊织这么一个宝贝孙女!” “宝贝孙女?我看你最开始让你宝贝孙女去鬼门送死的时候倒是挺果断的嘛!” “老秃驴你……” 就在两个老头准备开打之际,中沢明敲了一下桌子。 “两位前辈行行好,这时候就不要添乱了。”他看向会议桌左边的那人,“千月小姐,你怎么看?” 没有回应。 千月秋雪趴在会议桌上,一动不动,长发也有些乱。 “那个,千月小姐?” 难道是睡着了?中沢明再次出声。 “不要管我,一想到此时此刻在某地发生的事情,我就心烦意乱,拜托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秋雪发出了绝望般的声音。 中沢明很想捂脸,只可惜他已经没有手了。 这个时候怎么靠得住的人反而靠不住了呢? 由于杀人魔的实力威慑,两个老头都不愿意让他们的子孙去,而千月秋雪从在大家面前解释完真相,跟身边的两个女仆说了什么之后,回来时就仿佛自闭了一般,从开始趴到现在,姿势都不带变的。 “既然这样的话,不如征求当事人的意见吧?” 中沢明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只要伊织跟和弥自己同意的话,两位前辈也没有争吵的必要了吧?” 两个老头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那行,就这样吧。” 会议室的门打开,和弥跟伊织走了进来。 中沢明问了一遍他们是否愿意实施这样的作战。 虽然会有掩护,但是仍不能确保其生命安全。 “也就是说,可能有去无回,荒川君的行动,本质上是把你们当做诱饵。” 中沢明盯着眼前的两人。 “当然要去做,不用好一点的诱饵,怎么能钓大鱼呢?” 巫仪伊织不管一旁巫仪扇疯狂的眼神暗示,用清冽的声音如此说道。 看着一脸颓废的巫仪扇,浅野僧正内心暗笑:我的孙子可不会那么傻,他一定能看懂我的暗…… “我也同意!”和弥坚定的说道。 浅野僧正差点没从板凳上摔下去,别说什么眼神暗示了,和弥压根儿就没看他一眼! “既然巫仪伊织和浅野和弥两人都同意,既然如此,那么为了击溃杀人魔,作战就于今晚正式施行!”中沢明从座位上站起来,立刻去指挥大家做好今晚的准备。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042 迎战牧原望 夜间12点整,千鸟公司大厦数百米之外的广场。 和弥跟伊织坐在并排坐在秋千上,轻轻地摇着,从背面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夜间幽会的小情侣。 “这样真的没问题?”和弥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总感觉不靠谱啊……” 按照中沢明所说,他们在这里扮演“诱饵”的角色,如果没猜错的话,今晚那个叫做牧原望的杀人魔必定会再来千鸟公司发动袭击。 而这片广场则是通往千鸟公司的必经之路,荒川秀吉死亡之后,牧原望身上的诅咒彻底爆发,嗜血的本能想必不会让他轻易地放过路上的“甜点”。 “别担心,之前秋雪不是说过了么?”巫仪伊织没怎么坐过秋千,倒是摇得很开心,“虽然那个杀人魔的学习能力很强,但是被关了这么多年,他的心智几乎和小孩一样,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得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社会险恶。” “好吧……”和弥微微叹气,“不过只需要我们撑三分钟吗?” “纠正一下,不是三分钟,是尽快地把自己能用的能力都用出来,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想的,这样不就是让那个家伙知道我们能力了么?” “是你的啦……”和弥叹了口气,“波纹呼吸法已经被那个家伙学走了。” 巫仪伊织:“……” 两个人闲谈着,声音也很小,看起来十分放松,完全不像是迎战的样子。 清冷的月光洒在广场上,灰色的地砖泛白,冷风阵阵。 周边都布下了由秋雪和中沢明联手设下的侦查结界,除非杀人魔提前知道这里有结界并加以注意,否则几乎察觉不到其存在。所以他们两人在能够这么悠闲地坐在秋千等待猎物上钩。 和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抬起左手,小拇指抽搐了一下。 有人触动了结界…… 他看向巫仪伊织,用眼神提醒她:来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拿出玻璃瓶子,将一颗黄豆般大小的透明珠子含在嘴里,准备迎敌。 秋雪对荒川望给予的药水做了特殊的储藏手段,将药水压缩进一张小小的薄膜之内,需要的时候咬破即可。 结界一共有五层,触发的提醒除了施术者知道外,对于不是施术者的和弥来说,就用五根手指来表示。 结界从外到内依次代表从左手的小拇指到大拇指的抽动。 刚才和弥的小拇指抽动了,说明敌人已经进入结界范围,距离他们还有30米远。 于是和弥将小拇指蜷缩起来,这样巫仪伊织也就知道敌人的距离了。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无名指也开始抽动。 入侵者距离他们还有25米。 紧接着是中指。 20米。 然后是食指。 15米。 最后是大拇指。 10米…… 十米的距离,已经离开了不远处的树林,四周的视野很辽阔,但是此刻还不能往后看。 杀人魔会从哪个方向袭击过来? 和弥握着秋千绳索的手极紧。 前方都没有人,那就只有看不到的身后了吗? 突然巫仪伊织轻轻敲了一下座位。 和弥看向前方,一个人影从街口的纪念碑处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杀人魔准备正面进攻吗?”这是和弥的第一个想法。 但很快他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那个身形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健壮的男子,更像是一个老头或者老太。 巫仪伊织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两人依旧按兵不动,但心里早就泛起了问号。 到底怎么回事?周遭不是设立了驱人结界的么?两人的心中同时涌现出这个想法。 普通人不应该走进来的,他们会被结界下“没有必要来这里”的暗示,从而远远地绕开才对。 闯入结界的人从距离他们十米远的纪念碑的阴影之下走了出来。 那的确是一个老太,步履蹒跚,拄着拐杖。 这么晚了,一个老太婆来这里干什么? 和弥来不及多想,也不在意她想干什么。 因为结界已经被这个老太触发了,也就是说再也侦测不到杀人魔了。 这个结界为了保持最大程度的隐匿,所以提供的魔力量是少得可怜,就跟一次性用品一样,用了就没了。 现在他们已经彻底没了结界的警示,如果杀人魔这时候到来……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啊,结界已经被触发了,要撤退么?” 和弥紧张地舔了舔嘴唇,看向巫仪伊织,准备看看她怎么办。但是后者的眼睛泛起了幽蓝,正死死地盯着前面那个老太。 在彻底确认了这件事情之后,巫仪伊织立刻开口,声音还有点颤抖。 “那个老婆婆不是活人,她已经死了,我……看不到她的死线……” 颤抖的声音并非恐惧,而是愤怒。 居然对死者如此不敬,这对于身为巫女的她来说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 但同时,这句话也说明了巨大的危险已经潜伏在了他们的身边。 “如果这个老婆婆已经死去的,也就说明杀人魔已经到了我们周围十米的位置?” 和弥无比惊愕。 前面已经没了能够突袭的地方,那么能够袭击的位置就只有…… 在他想要回头的那一刻,巫仪伊织已经扭动了纤细的腰肢,锋利的匕首闪过白色的寒光。 “叮!”地一声轻响。 那是匕首与匕首之前的相互碰撞。 格挡住了杀人魔的攻击,她拉起和弥的衣领迅速后撤,不过一秒钟的时间,她的脚尖已经点地数次,暴退出了十米之外,来到了相对安全的位置。 她的特长便是敏捷和爆发,如果不是女孩身,应该会更强。 但女孩的身体也不是没有好处,韧性和柔软度都比男孩子更好,否则是不可能瞬间从那么小的秋千上脱身而出,同时还带着和弥撤退的。 秋千下方的地面残留着半块刀刃,那是杀人魔,或者说是牧原望留下的。 巫仪伊织在杀人魔袭来的瞬间切断了他的匕首,否则和弥的脊椎会被切开。 “真是不得了的能力……” 牧原望站在阴影之中,但那声音却让人觉得他在笑。 “能把你的眼睛给我吗?我想……尝尝滋味……”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043 广场上的战斗 巫仪伊织没有回答,没有必要跟这种人说话,反正他也听不进去。 那个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自顾自地走着,从和弥跟伊织的身前经过。 她是一个很普通的老人,脸上也全是褶皱。 一个在午后浇花、坐在摇椅默默抚弄着膝上的猫的老人,就这么变成了杀人魔的提线木偶。 而她死亡的原因也很简单,不过是在吃过晚饭在公园散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穿着破烂的人。善心大发的她准备带这个可怜的流浪汉去便利店买点便当,但却被拐到小巷残忍杀害。 纪念碑的正前方是码头,再往外就是海,她朝着海的方向走去,仿佛一位忠诚的殉道者。但牧原望只动了动手指头,就让她的身体机能完全停止了,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便是迅速腐烂的身体,同样的,腹腔空空如也。 提线木偶没了线,那就只是木偶,理所应当,但和弥却不能接受。 “阿弥陀佛。”他单手合礼,诚心地为这位老人哀悼,之后看向牧原望,“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是什么?我只知道老人的肉塞牙。” 牧原望裂开嘴笑,牙齿里还有残留的血丝。 他是真不懂什么叫报应,也不知道何为尊重生命。 现在的他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嗜血的野兽,但却拥有着作为人的意志。 虽然根据消息来看,杀人魔可能有着双重人格。 但除了那个老是哭还显得有点懦弱的主人格外,大家对于另外一个人格还不了解,了解的人已经死了。不过从他现在的表现来看,他的身体现在应该是由另一个人格在主导,凶狠且残暴,为了帮助主人格活下去以及完成主人格的愿望而存在。 “所谓的魔术真是一种便利的东西,还能够操控死人活动,真是神奇,”牧原望从阴影处缓缓走出,“我还记得小时候大家口中的‘魔术’,不过是一种骗人的戏法。” 和弥调整呼吸,身体内部似乎有成千上万的“鱼儿”在游动,这是在蓄力,通过呼吸来制造波纹并对其进行强化,以便打出爆发一击。 虽然任务是将所有的技艺“倾泻”而出,但是万一要是打中了对方,也就代表着……胜利。 波纹会瞬间重创对手,那些“鱼儿”会撕裂牧原望的每一寸肌肉。 所谓“一击必杀”,便是如此。 虽然身为和尚,但武力也是必不可少的。 在他的心中,佛能够感化两类人…… 活人,还有死人。 牧原望自然属于后者,嗜血的他恐怕听不进去任何道理。 巫仪伊织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杀人魔,眼中浮现出了数条死线。 与和弥内心的想法不一样,她只想尽快把自己的招数悉数使出,再成功脱身。 跟内心还比较天真的和弥不一样,她是真的意识到了面前这个杀人魔的威胁有多么大。 刚才在秋千处的袭击,要是自己反应慢了一点,那么自己跟和弥两人的脑袋瞬间就会落地。 特别是那嗜血的、没有感情的眼神,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面前站着的东西不是人,而是一头野兽,无关生存,只为了杀戮而生的异种。 她到现在还是一身冷汗,回想起刀刃碰撞的瞬间,她就明白,牧原望虽然没有学习过近身格斗的技巧,但赐予他的直觉、反应力和执行力都是出奇地惊人。 可以简单地理解为——以最有效率的动作解决敌人。 这便是杀人术的精髓。 从出力,到动作,都是经过身体本能计算过的,说是战斗机械也不为过。 而且经过与那些死去的驱魔人的战斗,牧原望的战斗经验也积累了起来,甚至用处了用“木偶”吸引注意力从而发起突袭的方法。要不是巫仪伊织的魔眼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恐怕他们两人就真的成为了刀下亡魂。 这真是个坏差事……但巫仪伊织反而更有兴趣了。 她倒是很想知道,荒川望到底该怎么才能击败这样一个对手。 牧原望扭了扭脖子,但他今晚不想主动出手,因为他需要积累更多的战斗的经验,这样他才能毫无悬念的、十分轻松地打败荒川望,将他践踏在脚下,夺回属于自己的名字和一切。 从这里到千鸟公司还有一段距离,他们就算求救也来不及…… 杀戮意志占据了上风的他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根本。 那就是为什么伊织跟和弥会出现在这里,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经验,但是不用管,对他来说,只要杀人就好了。 但偏偏巫仪伊织跟和弥也不愿意率先动手。 如果要出手,必须是两个人同时出击才行,这样牧原望就必须分散精力来对付来自不同方向的攻击。 和弥还在积蓄波纹,还得等待一小段时间。 “你们看起来都不喜欢说话。”牧原望微微垂着头,“我在晚上遇到的那些路过的人也都不说话,东京人真是冷漠不是吗?小时候的人都不这么冷漠的,有佣人喂我吃饭,我说什么她们都会听。” “那是佣人啊,蠢蛋!”巫仪伊织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是蠢蛋。 佣人不对主人客气,那还算什么佣人? “但是那些少言寡语的人,叫起来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小声呢……” 牧原望嘻嘻地笑:“想知道……那些驱魔人是怎样叫的吗?他们临死前可怜巴巴地向说了些什么,你们不想知道吗?” 和弥眼角一抽,被激怒的同时,积蓄的波纹已然准备完毕。 巫仪伊织和他同时动身,从两侧高速向前逼近。 和弥借助脚下的波纹加快了速度,积蓄的波纹如同高压水枪般喷射;而巫仪伊织从右侧闪进,切割视野当中的丝线。 但是牧原望纵身一跃,竟跳起了五米之高,同时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现了红色的丝线状的物体。 巫仪伊织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协会内某位实力很强的魔术使习惯使用的魔术。 她曾经猎杀妖魔之时,还跟那个驱魔人编制了队伍。 这种魔术最大的特点就是成线,成线就意味着能编制成网,无论是用来捕捉还是捕杀都是十足的上选,还能够充当使魔,没想到这种属于高等级别的魔术,牧原望在两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就用出来了。 从他人身上掠夺的魔术刻印和回路,在加上使用魔术的经验,使得牧原望不仅成为了一个优秀的战士,同时还成为了一名出色的魔术使。 完美的夹击如同肥皂泡泡,一戳就破了。 如果和弥跟巫仪伊织不躲开的话,下一秒他们就会被“网”所困住。 和弥有些郁闷,本来他还对这种具有射程型的攻击很有自信的。 但失败了之后他便不再对其抱有幻想,准备全力进行进攻,然后顺利撤退。 但是下一刻,空中的牧原望不见了!! “小心!” 巫仪伊织轻盈地翻滚,避开红线之后,朝着和弥冲去,尽可能地将他撞开了。 而在他原本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044 强悍的杀人魔 好在巫仪伊织也没事,只不过后面的衣服被撕裂了开来,露出了白皙的后背。 “究竟是什么时候……”和弥调动着波纹覆盖了四周。 不过是眨眼之间,杀人魔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并且发动了高速的攻击。 他当时离死亡就差那么一点儿,要不是有伊织退了他一把,现在恐怕尸体都已经凉了。 “在后面。” 巫仪伊织提醒他道。 转过身来,和弥才明白刚才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刻的牧原望已经兽化了,四肢和躯干都已经发生了惊人的变化,而在他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些紫色的液体。 毫无疑问,这是兽化药剂带来的增幅,通过兽化来强化四肢的强度,并得到更加出色的机动性。 牧原望就是借此发动的高速袭击,差点要了和弥的小命。 虽然很变态,但是对于牧原望本人来说,他自己本身的身体几乎算是弱不禁风,根本承受不了高强度的打击,但是有了“兽化”这一形态的加持,就完美地弥补了这个缺点。 不过光凭这个应该达不到刚才那种速度,就连巫仪伊织的魔眼都没有捕捉到。 但这个疑惑也很快揭晓了。 牧原望的脚下,有着淡淡的金色波纹闪动。 他是凭借着兽化加上波纹,才达到了这样的速度。 和弥跟伊织两人没有过多在原地停顿,立刻行动了起来,还是从不同的方向分别进攻,只不过攻击涵盖的范围更大了。现在他们只想完完全全地将自己能用的招式用出去,然后尽快发信号,让同伴们掩护撤退。 不过这个目标似乎也很难实现了。 牧原望的速度很快,他们几乎跟不上他的脚步,就像是两条追着兔子的猎犬。 不过好在和弥很快就发现了杀人魔运动的轨迹。 他的速度很快,但却不会将距离拉得太远,这是为了方便反击而留的保守距离。 和弥知道牧原望为什么不还手了,因为他在忌惮自己,忌惮自己会使出刚开始高强度喷发的波纹。 但是自己今天之内都用不出那一招了,那招虽然威力巨大,但本质其实就是“量变促进质变”,通过压缩大量的波纹再一口气放出……基本上不会有任何人能够接下这一招,庞大的波纹量会直接摧毁对手的身体。 而且这种波纹还能够通过除了塑胶制品之外的一切东西进行传播,所以牧原望才不会想轻易地接近他们。 但是这样就足够了……和弥心想。 如果这家伙的洞察力真有那么惊人,就不会察觉不到我的状态。 他刹住脚步,双手猛地按地,金色闪跃的波纹沿着石砖一路前涌。 牧原望眼看波纹即将覆盖这片区域,只好进行反击。 虽然只学会了不到两天,不过他也是会波纹呼吸法的!! 同样的波纹顺着地面的缝隙弹回,同时在他释放的波纹的过程中,巫仪伊织也杀到了他的侧面,血红般的刀光闪烁,不知何时巫仪伊织的匕首泛起了淡淡的红雾,浓得像血一般的颜色在空中划过明亮的痕迹。 从太阳穴,到脊椎,到颈部的大动脉…… 一道曲折的死线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只要沿着这条痕迹切割下去,甚至不需要怎么用力,就能为死去的同伴报仇。 但是斩击落空了。 牧原望扭动脖颈,以奇妙的角度完美地躲过了这一击。 巫仪伊织紧紧咬牙,该死,她都忘了现在那个家伙是兽化状态,不能以正常人体结构来进行攻击。 这样的话被预判且躲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没办法,只要下次再寻找机会了。 巫仪伊织翻身退后,她的招式还多的是,可不止侧身斩一种。 两股波纹此刻也相互碰撞,像是震荡的水面般浮荡,最后还是以和弥的波纹的胜利而告终。 但即便如此,牧原望也抵消了大部分的波纹力量,让自己不被包含在攻击范围内。 “原来如此,看来最开始那招你只能用一次啊。”牧原望理解了。 通过刚才与和弥的波纹之间的碰撞,他已经明白了那种高强度的攻击需要大量的波纹,而和弥显然已经没有那种庞大的储备量了。 既然没有了顾忌,那就可以开始愉悦地厮杀了。 他嘴角疯狂上扬,一改之前的逃跑状,由猎物转变成了猎人的角色,开始对伊织与和弥进行攻击。 而事实证明,和弥跟巫仪伊织一起来是对的,如果他们当中缺少了任何一人,恐怕早就被牧原望干掉了。 牧原望的进攻堪称狂暴,在杂乱的攻击当中总是时不时地会露出真正的杀招。 而和弥与伊织分工明确,前者利用波纹来提供有限的保护,而后者凭借着“直死魔眼”成为了最尖锐的武器,就算牧原望的身体再怎么强,在她的眼中也不过与一张a4纸无异……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得打中对方。 牧原望凭借着超强的直感和超强的学习能力很快占据了上风,一开始和弥他们还能够压着他,但是很快牧原望就熟悉了和弥与巫仪伊织的攻击模式,无时无刻都在发挥着它的作用,帮助着牧原望变得更加强大。 不过和弥他们的任务并非是击败牧原望,而且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也没法击败牧原望。 情况已经很危急了,巫仪伊织的魔眼并不能够使用太久,最多还能撑一分钟。 而和弥此刻感觉自己的肺部快要爆炸了,身体的机能跟不上制造波纹的速度,再这样疯狂输出波纹,他倒得先暴毙。 但是,还有一点时间…… 如果极限还有一分钟的话,那么他们至少还有五十秒能够撑下去。 用尽全力,让自己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变成牧原望的食粮,帮助他成长。 这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让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帮助敌人成长…… 但是他们相信荒川望,所以今夜才会连觉也不睡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如果连关闭了鬼门的功臣都不能够相信的话,那么这时间也没什么人能够相信了。 “原来如此,你们的确是驱魔人里的佼佼者,这样我就更不能放过你们了!!” 牧原望在心里放肆地笑,在他看来自己的行为就跟猫在吃掉老鼠后总要玩弄一番是一样的。 面对如此两个优秀的“猎物”,他是一定要吃掉他们的内脏的,然后再把那个女人的眼珠子扣下来吃掉,这样说不定还能得到那眼睛的能力…… 这样一来自己就拥有能够杀死荒川望的资本了,那小子绝对会一败涂地,然后千月家是自己的,女仆是自己的,秋雪也是自己的……没错,这些原本就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一定要一一地拿回来,弥补这地狱般的过往。 他越想越兴奋,攻击的力道也就愈发沉重。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045 濒死的和弥 时间还有三十秒。 比预想得还要惨烈,和弥他们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含在嘴里的伤药药水已经用光,再也没法修复身体所受的损伤了。 和弥的左臂被拉了一道口子,从肱二头肌开始一直到手腕全被破开,就跟拉开了拉链一样,不仅是里面的肌肉组织能够看得明明白白,就连骨头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巫仪伊织也很惨,骨头被打裂了四根,要命的是右腿的小骨骨折了,行动能力大打折扣。 看来这就是极限了,两人已经无法继续战斗下去。 巫仪伊织心里暗叹一声,将那带着红雾的匕首高指向天。 牧原望没有第一时间发动攻击,因为他还想看看巫仪伊织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或许那是什么陷阱也说不定。 就算不敌那玩意儿,他也有足够的实力安然逃脱。 红色的雾脱离了匕首,轻轻地一缕飘向天空,在漆黑的夜里扩散开来,与夜色融为一体。 直觉告诉牧原望,这没有威胁,这不由得让他有些失望。 不过他很快转变心情,既然如此,那就尽快杀了面前的女人,啃掉她的眼珠!! 如墨的夜色中,漂浮着生死的味道,双方快速冲锋在一起,又迅速分开。 直到现在,和弥与巫仪伊织的攻击已经完全不奏效了,他们在牧原望面前就仿佛透明的晶体,肉体的发力和小把戏都一展无遗,完全可以根据这些信息来做出最佳的应对方式。 ……快要撑不下去了。 面对牧原望鬼魅般袭来的影子,和弥带着伊织翻滚,勉强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 但擦身而过的同时,她白皙的腹部也被拉开了一条口子,已经能够看见脂肪和薄薄的肉层,要是伤口再深一点点,内脏就会从那条伤口流出来。 巫仪伊织疼得冷汗直流,刚才她凭借着和弥的波纹加持已经达到了自己的极限速度了。 可即便如此,还是没能免得了受伤的下场,杀人魔游刃有余的样子她都看在眼里,刚才那一下还不是他的最快速度。 想到这里,她将秋雪给予的细小红色珠子咽下。 这颗宝石里含有治愈魔术,是秋雪花了高价钱才收购来的,只要不是立刻死亡,就能够救人一命。 但是这么珍贵的东西也仅仅只有一颗罢了,这东西可是用钱也买不到的珍品。 果然,强大的治愈魔术开始迅速修复着骨折的双腿并修复着她的伤势,这种情况下,她比和弥更需要这玩意儿,不然对上行动速度如此之快的牧原望就是死路一条。 牧原望笑了,毫无感情的猩红双眸泛着笑意,那是看向垂死的猎物的眼神。 他将沾满了伊织鲜血的利爪放在嘴里细细吸吮,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果然,还是女人的血好喝。 同时他通过【消化】,成功获得了巫仪伊织更多的战斗技巧。 和弥的手伸向了腰间,那里还有一个武器,但是他必须抓住时机确保命中。 不行……下次攻击凶多吉少……来不及等待救援了! 虽然他们的招式如约全部使出,但是却会栽在最后的逃跑时刻吗? 仿佛是为了印证伊织心中的想法一般,牧原望微微屈膝,全身处在发力的状态…… 兽化的状态还在持续,下一秒,他脚下的地砖碎裂,整个人顿时化作虚影向前冲击。 两者之间相差十四米,牧原望至少需要一点二秒的时间到达。 但同时这也是个绝佳的机会。 也只有一次机会…… 巫仪伊织瞄准了虚影正中间的位置,并将手里锋利的匕首投掷了出去。 同时和弥拔枪射击,巨大的“蟒蛇”左轮有着小炮之名,直到现在才派上用场。 巫仪伊织的匕首先暂时不谈,子弹的速度更快,两个高速的物体相向而行,接触的速度会比一点三秒的时间还要短,只需要零点几秒,即便是兽化过的身体,也会因为强大的冲击力而改变方向或是直接摔到,虽然杀不死,但是却足以争取到救援的时间! 在这种情况下,和弥跟伊织只能做出这种反击,虽然看起来狼狈,但却最有效。 但在和弥开枪的瞬间,虚影突然改变了方向,驯鹿般跃起,直达七米的高空!! 子弹和匕首从他身下平行飞过,落入远方的黑暗。 和弥跟伊织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这并不是躲避,而是仿佛已经知道了和弥跟伊织接下来会做出的动作而提前做好的准备。 ……他就是依靠着这种近乎于预知未来的能力将水本纱菜跟荒川秀吉逼到绝路的。 任何人,如果不能在几分钟之内结束跟他的战斗的话,那么一定会败北。 因为强大的解析能力跟超常的学习能力一旦结合,就会让他变得十分强大。 正是因为已经“看穿”了对方,所以才能波澜不惊地做出反应。 下一刻,他犹如猎鹰般俯冲。 死亡离他们两人或许就只有眨眼的瞬间。 或许和弥眼中看到了那圆月之下的黑影,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后的画面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援助都还没来,但巫仪伊织可不会坐以待毙,直死魔眼仍旧能够看到那些死亡之线。 她抽出了位于红色腰带间里的折刀, 直死魔眼可是能够观测到万物“死之概念”级别的魔眼,既然攻击不能奏效,那防守也是可行的。 在牧原望俯冲的瞬间,一把折刀划过前方的一颗大树。 “和弥!”她大吼。 但其实用不着她提醒,和弥就已经行动了起来。 就算下场是死,也不能狼狈的等死,而是要光荣地战死才对! 粗壮地树干倒下的瞬间,波纹也在其上蔓延。 牧原望比起两个猎物,更先撞到那粗壮的树干。 而其上流动的波纹也进入了他的皮肤,开始肆意破坏,硬生生地阻止了他的攻击。 这一波可谓是极佳的合作。 如果只靠着树来阻挡是绝对不现实的,牧原望会撕裂树干杀死两人。 真正阻止了这次攻击的,是和弥的波纹,而巫仪伊织不过是给他创造了一个接触敌人的载体。 被摆了一道的牧原望在地表翻滚,而伊织则是拔腿就跑。 但她没有跑几步就又折返了回来,因为和弥没有跟上来,正躺在地上抽搐,嘴巴里全是血块,而他的颈部已经被某种锋利的东西切开了。 046 秋雪的出现 她带着和弥奔跑,怀里濒死的和弥让她有了一种强烈愤怒感。 到头来自己还是一样,无论是在富士山还是在鬼门,都没能保护好同伴的安全。 在树干被撞碎的那瞬间,这个狡猾的猎人没有放过重创猎物的机会,擦过和弥身旁的时候割开了他的喉咙,现在和弥勉强靠波纹吊着一口气,但是如果在两分钟内得不到救治…… 牧原望狂吼一声,硬生生地刹住了翻滚的身形,他顺势蹬在纪念碑之上,以野兽之姿再度发起了扑击。 猎人怎么会允许猎物擅自逃走? 红色的网也在前方逐渐编织起来,这下才是真正的杀招,让伊织没有了退路。 他的作战经验愈加丰富,手法也越来越老练。 他甚至已经在脑海中看到几秒钟后那两人被撕烂的场面了,血肉交融,谁也分不清是谁的。 要是把这些东西挂在那个前面那个大厦的门口,那帮驱魔人会不会很开心? 插入皮肤表层的木刺和体内两股波纹的碰撞使得他愈发疯狂。 此刻伊织他们的四周再无可利用的物体,但她的手中还有一把匕首,靠着魔眼,就能够斩开前面那红色的蛛网! 她突然感到眼前一阵刺痛,那是魔眼使用过度的表现,同时大脑也像是灼烧般地疼痛起来。 头脑和双眼的刺痛再加上怀里的和弥,使她重心失衡,摔倒了。 但即使不摔倒她也是无法从牧原望的手中逃掉的,两者的速度根本不是一个级别。或许抛弃和弥的话还有一线生机……反正他都被割喉了,快要死了,救一个死人有什么必要么? 但此时此刻她怎么能够抛弃同伴? 而且只是被割喉了而已,只要在一分钟之内接上软管的话……就能够活下来!! 就算活不下来,她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小和尚被开膛破肚吃掉。 骄傲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这样做。 与其苟活,还不如战死。 正当她准备刹住身体回头迎战的瞬间。 轰地一声,地砖的碎片四溅,灰尘顿起。 牧原望落在了和弥跟伊织前面三米左右的地方,停滞了下来。 这是一个不该犯失误,以如此之高的速度做冲击需要极其精确的准度,这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凭借杀人术赐予的直感,他可以凭感觉就能找到绝佳的落地位置,同时击杀巫仪伊织,让她连垂死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然而在看到前面的那个影子时让他的心神凝滞了一刻,导致本该冲下去的那一瞬间偏离了既定的位置,直接落到了猎物的前方。 不过虽然落到了猎物的前方,但是他却没有回头哪怕是看和弥他们一眼。 巫仪伊织没有放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带着和弥迅速离开了现场。 他死死地盯着前面的人影,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震撼的东西。 此刻,猎物什么的都已经不再重要,他的眼中就只有那个纤细的身影。 “好久不见。” 一个冰冷的、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 月光斜斜地洒在千月秋雪身上。 她简单地穿着一件蓝色的卫衣,下身是牛仔裤配白色的运动鞋,双手随意地插在兜里。她就这样站在广场上,像是出来夜跑的运动系女孩。 既没有准备什么魔术,也没有迎战的姿态,全然没有防备。 牧原望愣愣地盯着她,足足有好几十秒钟,然后那幅呆滞的面孔消失了。 虽然从千月家逃出来了,但面对这么多年后的千月秋雪,他有些慌张,甚至羞涩。即便现在他的身体由另一个人格主导,但却仍旧会受到主人格的影响。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用那非人的面孔盯着面前这个纤细、既熟悉又陌生的少女。尖锐还带着伊织的血的爪子放在了唇边,用满是期待却又极度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他歪了歪头:“妹妹?” “你愿意这样叫也可以。” 秋雪站在原地没有动,夜风微微吹起她的长发。 “你把我放在地下不管整整那么多年?”还是略带疑惑的、平静的声音。 “没错,我就是打算这样做的。”秋雪也学着他的样子歪头,“倒不如说在我找到解决的方法前,我希望你一辈子都待在那个地方。” “你!?” “我。”秋雪点点头。 “可你是我的妹妹。” “不再是了,但你愿意这样叫也可以。” “你把我放在地下不管,那么多年?” “是的,在我找到解决的办法前,我希望你一直呆在那里。” 两人的对话,像是插进复读机里的磁带重复播放。 牧原望并非是傻了,而是想从秋雪的口中得到不同的答案。 ……哪怕是骗骗自己也好。 可惜连续好几遍下来,秋雪都给了无情的答案。 不过这个他依旧没有气馁。 “你是来看我的?” “不,我是来,把你送回地狱的。”秋雪轻轻地说,“从你刀子把刀子插进荒川望的胸膛并将我推下悬崖的时候,你就已经不再是你了对么?我有过两个哥哥,但其中一个,已经死了。” 他的脸孔凝滞了那么一瞬间,随后疯狂地扭曲起来,抱住头凄厉地嘶吼。 那个懦弱的、胆小的人格拼了命地想要跑出来,想向她证明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不是我的错。 我不想这样的…… 一切都是诅咒的原因…… “真是的,如果当时父亲让你死掉就好了啊。” 秋雪低声说出了这令人感到窒息的语句。 声音虽小,但却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朵之中。 这一事实让他不禁感到绝望。 但是乐观的心态说还有机会,只要杀掉那个冒牌货,那么自己就是唯一的荒川望了!! 这样秋雪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喉咙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死死掐住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刚才的战斗已经让他血脉偾张,诅咒的负面效果变本加厉地向他索求杀戮。 他开始渴求鲜血,渴求杀戮,就像是发作的瘾君子一般,连口水都沿着他的嘴角流淌,拉丝。 可恶,想要血,想把头颅埋进那温热的腹腔之中,想要那温暖的脏器轻柔自己的双颊。 只有这样,才能抚平心中的恐惧和躁动。 047 抉择 秋雪…… 我的妹妹…… 理性顿时被颠覆,野兽般的意志占据了上风。 看向女孩的眼神多了一丝残暴的欲望。 本来就是自己的妹妹,既然不听话,就要管教一下。 他为自己找了无数种借口,只为发泄那诅咒所带来的负面效果。 反正妹妹是魔术师……稍微狠一点应该也没关系的……谁叫她说话这么凶恶呢? 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么? 我可是你的兄长! 如此近的距离,连眨眼的时间都不用,他就可以对秋雪发动扑击。 即便她是优秀的魔术师,也不可能有着比一个战士、一头猛兽更为优秀的反应速度。 大脑还在思索,但身体却已经做出了行动。 果不其然,秋雪下一刻就被扑倒在地,柔顺的长发如同水中飘摇的海藻般铺在地面。 他感到了手上温暖的触感,那种感觉让他安心。 真温暖啊,比冰冷的地牢要温暖多了,真想一辈子都保留着这种温暖。 “果然……野兽……就是野兽啊……” 秋雪的断断续续地说道,嘴角渗出猩红的血丝。 牧原望的意识被暂时地拉了回来,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猛地抽出了手腕……鲜血淋漓的手腕。 不知何时,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的手已经刺穿了秋雪的腹部,留下了狰狞的伤口。 在这一刻,他感到了巨大的恐慌,神情开始扭曲挣扎起来,两种人格互相争夺起身体的控制权,最后还是那个懦弱的主人格占据了上风,夺回了自己的身体。 “秋雪……秋雪……我不是故意的。” 眼泪从那血腥的双眼中流了下来,他声泪俱下,忏悔着,但却并没有将手从秋雪的腹部中抽出来。 嘴上说着抱歉,但身体却在擅自揉捏着秋雪的内脏,仿佛品鉴什么珍宝。 自责与痛苦交织的眼泪仍在滴落,但垂涎的口水却一直分泌着,不断地嘴角淌下。 他不敢正视这一点,甚至不敢意识到这一点。 “不用道歉,今晚的月色很美哦。” 秋雪脸色苍白地微笑着抓紧了他刺入自己腹腔的那只手,轻声说道: “……动手吧。” 什么意思? 在牧原望还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之时,天空突然亮了起来。 那是绝美的画卷。 整整八轮新月在天空中悬挂着,但只有一个才是真正的月亮。 剩下的七个,都是经由术式和咏唱发动的魔术。 这是秋雪、中沢明以及协会内所有魔术使赶制出来的巨大破坏性魔术。 它的原型不算太复杂,就是一个中等的大范围覆盖的魔术,具体表现就是在施术者的周遭召唤出数颗光球,由光球射出的光线来对付敌人。 现在天上那七颗巨大的光球正是这种魔术的“豪华版”,加大加强版。 只要准备完毕,七道光束落下的瞬间,可以在顷刻间将这个广场夷为平地。 而秋雪正是为此而来的。 本来最开始的计划是和弥跟伊织完成任务之后,用这个魔术逼迫杀人魔撤离。 但术式的启动花费了比预想中更多的时间,所以和弥跟伊织才会陷入如此危险的地步。 为了不让他们被杀害,秋雪就只好亲自上场了。 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出来,就能够吸引杀人魔的注意力。 毕竟这个“哥哥”以前可是最“疼爱”自己了。 天上的光源开始聚集,那集束的魔力即将爆发。 “秋雪,快松手,不然我们都会死的!这一定会很疼的!!”本能促使他赶快离开。 “你已经是一头嗜血的野兽了,活下去只是受罪而已啊,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呢?”秋雪轻声说道。 “不是的,我不是野兽……我不是野兽……我是你的哥哥啊!” “那就向我证明吧,哥哥。咳咳……我已经没救了,有你陪着的话……也许我就不会感到孤独呢?” 秋雪呢喃的话语仿佛童话中塞壬的呢喃,有种神奇的魔力。 “让我们……一起共赴黄泉吧。” 随即她松开了手,反正她也没有能够挽留住他的力量,倒不如让牧原望自己决定去留。 是作为人在这里陪着她死去,还是说作为野兽弃她而去。 选择前者,结局固然令人欢喜,但是若是他选择了后者,秋雪也不会有伤心或者难过的感觉。 因为她早在童年时代,就已经被牧原望背叛过一次了。 所以无论是哪一种选择都不会有太差的结果。 至于怎么选,还得看本人的意愿。 这恐怕是第一次,牧原望第一次做出人生当中艰难的抉择。 是作为陪着秋雪一起死? 还是说遵循野兽的本能逃生? 血脉能力告诉他绝对不能正面被那残忍的光束击中,而秋雪又奄奄一息,在生命弥留之际需要人的陪伴。 “我到底……该怎么做?” 他自己问自己,在不经意间,向另一个人格寻求了帮助。 …… 远处漆黑的大厦顶楼,中沢明注视着广场上的动静,默然不语。 “怎么办?秋雪被按倒了啊!好像还受伤了……”岸本康介紧张地说道,“真的不开枪吗,现在是绝好的机会啊!!” “不开,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动。”中沢明的声音冰冷得像是机械。 “难道你就这么看着她死去?”岸本康介完全不能理解。 一旁的海老名也倾向于拯救千月秋雪,要开枪的话,现在就是最好的时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中沢明这般说道。 岸本康介咬牙,虽然不甘,但现在也之能够这样做了。 “可恶,你妹妹都要被人杀了,荒川望你这家伙到底在哪儿啊?”他在心里这般说道。 任谁都不愿意看到同伴牺牲的情景,这对于中沢明来说也是一样的。 他的心中同样也发紧。 “——我有办法从这魔术中活下来。” 这是千月秋雪走之前的原话,还叫他不要有顾虑该发动魔术的时候就要发动,不要在意什么“危险距离”。 可不管现在怎么看,秋雪都难逃一死,除非杀人魔改变主意离开这个地方。 而且那个叫做牧原望的杀人魔早就注意到了这边,偷袭的成功率可能没有岸本康介所想的那样高。 但他决定相信秋雪,所以不准备插手,让狙击手们继续待命。 048 合二为一的人格 我该怎么办? 意识的深处,男孩自己问自己。 秋雪要死了,因为自己,是自己把她害了。 没错,这对于鲜血和杀戮的渴望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阻挡的。 已经伤害了最珍视的妹妹了,下一次会伤害谁?爸爸妈妈么? 这是自己想要的么? 既然如此,答案就很明了了。 爷爷不是已经给自己指明道路了吗? 没错,只有死亡才是自己的归宿,这样一来再也不会有人收到伤害,所有人都能迎来一个幸福的结局。 所以就算当做赎罪,最后的时刻,至少陪着秋雪一起渡过短暂的时光…… “真的是这样吗?” 黑暗中突兀地响起一个他熟悉的声音。 虚幻的黑影朝他走来。 “什么?”牧原望茫然地问道。 虽然只是影子,但他认得出这是谁,就是这个人在他被关在地牢里的时候陪他聊天,倾听他的言语,陪伴他渡过了孤独而又漫长的岁月。不仅如此,这个分裂出来的人格还帮助他承担了诅咒发作时本人无法应对的苦难。 ——第二人格。 “一切都是演技罢了。” “演技?” “还记得我们从千月家逃离的那一晚么,在地牢的分叉口,我们选择了左边,在那个堆满了灰尘和书籍的杂室里找到了一个尘封的箱子,箱子内的笔记被我们撕走了一部分不是么?你还记得上面的内容么?” 牧原望摇了摇头。 他的知识水平并不高,但是另一个人格可就不一样了,至少能够读懂大多数的文字。 “你把秋雪从栏杆上推了下去,她应该会当场死亡才对,可是她的父亲却用某种方法将她复活了,日记里可是记载得明明白白。不仅如此,她还有着很高的治愈能力,甚至能够起死回生……这就是被撕下来的笔记的内容啊!那个女人想让你给她陪葬,但那都是演技,都是假象,一但你死了,她就会复活,继续跟那个冒牌货过着逍遥快活的本该属于你的日子,你不痛苦么?你不恨么?” “我……我不恨,我已经决定了,只有我死了,大家才能够得到幸福,就不会再有人被杀害……” “真是傻啊,这世界上只有被你创造出来的我,才对你最好,但你却总是被那些虚幻的感情迷惑了眼睛……”黑影张开双臂一步步向他走来,“连亲生父母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想想吧,在你死后的多少天,你心爱的妹妹就会把你忘掉,转而投向那个冒牌货的怀抱?” “这重要吗?”牧原望慢慢地蹲了下来,耷拉着脑袋,“我希望她快乐,这样就好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个被自己用各种方式发泄的小女孩的脸蛋。 他不要再看见这种脸,这样他会心痛。 黑影张开了怀抱,但牧原望的心里极为挣扎。 真是可恶,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种事情? 本来都做好赴死的准备了,但黑影却把秋雪的计划说了出来。 他觉得有时候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因为太难过了,连站起来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 黑影仍旧保持着张开怀抱的姿态。 “嗨,为什么不拥抱我?不拥抱这个世间尽心尽力对你最好的人?就因为我用你的身体杀了人?” 转眼间,他们的距离已经十分贴近,黑影恶狠狠地说道: “没人会记得死去的东西,因为没有被记住的必要……所以我们要活下去,咬牙切齿地活下去,就算杀再多的人也不为过!不然你那被囚禁了漫长时光的人生又算什么!?你受的苦难没有意义,无数个日夜里的祈祷和哭号也是没有意义的,我们早就在地狱了啊,处在地狱的恶魔就不要成天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向星星许愿了!” “你是疯子……不要靠近我!”牧原望大喊。 但没有用,他的内心动摇了。 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一天的话,当初是不是死掉比较好? 如若不然,自己这么多年所经历的又算什么? 趁着他内心动摇的时机,黑影抓住机会抱住了他,像是拥抱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 “没关系的……我们不是已经把欠那个冒牌货的人情还清了么?”黑影的下巴搭在牧原望的肩上,“游乐园那次,要不是我们把刀扔给了他,那些人就完蛋了不是吗?不需要有任何的心里负担,只要跟着感觉走……” 伴随着恶魔的呢喃,黑影消散了,就像被风吹走的砂砾一般。 牧原望忽然跪倒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痛哭流涕。 在黑影消失的瞬间,这个人格已经跟他完全融为一体了,不如说是回归身体比较合适。 被囚禁了这么多年的人,心中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怨言和憎恶? 只不过这些负面情绪都被另一个人格吸收走了。 但为了挽救牧原望的生命,这个人格主动选择了回归主人格。 也就代表着他所携带的、积攒了这么多年的负面的情绪也将回到牧原望的身上。 而这,恰好能够拯救他的生命,他需要一个理由活下去。 而仇恨这个理由再恰当不过了。 意识被拉回了现实之中。 兽化药水的药效刚好过去,他的身体也逐渐恢复成人类的模样。 凭感觉来计算,天空中的七轮“圆月”应该还有十秒钟左右就会射出。 这么看来,现实的时间不过才过去了几秒钟而已。 他看着身下的秋雪,而后者也盯着他。 “时间不多了。”秋雪说道。 “我知道……妹妹……” 他俯下身来,像是要拥抱她。 聚蓝的光照耀了整个广场上方,魔术发动,七道光束自天空落下,降临在这个广场上。 岸本康介默默地直起了身子,不再去看瞄准镜,眼角默默地流下泪来。 蓝色光团的中心,是纯净的白,似乎要净化一切。 这是数百个魔术使的全力一击,任何生命都无法在这片区域内存活。 慢慢地,光晕似乎覆盖了天与地的连线,驱魔人们的眼中渐渐地只有那蓝与白交织的终结。 “可恶啊……刚才那么好的机会,我一定可以打中他的!” 岸本康介捏着墙沿的手指泛白,他不知道中沢明为什么不下达射击命令,明明自己等人就是为此而在这里的。 可不管是之前和弥跟伊织被追逐也好,还是千月秋雪被摁在地上也好,这个男人都没有下达命令。 似乎是察觉到了岸本的情绪波动,海老名刚想着安慰他平复一下他的心情,但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惊人的一幕。 049 被夺走了心脏的秋雪 此刻光晕已然消散,在满目疮痍的广场上甚至找不出一块完好的石砖,就连纪念碑也成了碎块,但一个完整的人影仍旧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千月小姐!?”海老名惊呼出声。 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在那种高强度的攻击下,别说活下来,就连留存全尸都是极为困难的事,但是偏偏秋雪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童话中的睡美人,除了身上有些血污和灰尘。 不只是她看到了,还有不少驱魔人都看到了,虽然不见杀人魔的踪迹,但那家伙肯定已经逃了。 必须得赶快救援…… “所有人不准动。”中沢明却在此刻发言了。 “会长你搞什么鬼,人命关天啊!”岸本康介忍不住了。 “她去之前就已经说了她有自保的手段,”中沢明说,“而且还说了,如果魔术启动,要特定的人去接她。” “什么……”岸本康介一愣,“这种事情你早说啊……” “你又没问。” 中沢明转身离开:“收队,准备清点人数。” “那现场怎么办?”海老名不禁问道。 这么大动静,虽然在深夜有结界掩盖,但是持续不了太久的。 “把前面那一块封了,就说在重新翻修广场不就得了?”岸本康介给出了建议。 “没错,就是这样,果然让你在楼顶担任狙击手是正确的。” 中沢明点点头,不出他所料,岸本康介果然想出了好点子。 “喂,说到底我的作用就这?” “不,你是个很优秀的狙击手。”中沢明头也没回地下了楼。 “虽然一枪没开……”海老名临走前还补了一刀。 岸本康介叹了口气,虽然他也对自己在某些时刻蹦出来的点子感到佩服,但是不管怎样那两人的态度还是太恶劣了,完全都不考虑自己的感受。 ——不过他做武器实验的时候也没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就是了。 但是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他通过瞄准镜观察广场,除了秋雪之外,怎么也找不到另外杀人魔的影子,看来是被他给逃了。 虽然击杀杀人魔并不在今晚预定的计划之内,不过他还是感到有些沮丧。 因为荒川望说他有办法对付杀人魔,所以自己这些人今晚才花了这么大的功夫,还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和弥跟伊织身受重伤,协会内最强的魔术师千月秋雪也生死未卜…… 如今他也只能在心里祈求荒川望的胜利了。 ……*…… “情况怎么样了?” 医疗室的门被推开,中沢明快速步入。 虽然秋雪自己说她有保命的方法,但中沢明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来看一下情况。 一进来,他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巫仪扇和浅野僧正都在医疗室内,隔着巨大的玻璃,无菌室内部的三张病床上分别躺着秋雪等人,一旁有专攻治愈魔术的协会成员在进行治疗。 “情况怎么样了?” 中沢明随口问了一下刚拿完药和医疗工具回来的人。 “两人人重伤,巫女消耗太大,醒来后估计眼睛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和弥的话虽然情况危险,但是已经喉部插上了软管,至少命是暂时保住了。”医疗人员一边说着通过小型的封闭窗消毒后把东西送进去。 “那千月秋雪呢?”中沢明又问。 他觉得秋雪的问题应该不是很严重,毕竟她自己都说了有保命的方法,而且多数医疗人员都围着和弥跟伊织,也就说明秋雪那边的情况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但医疗人员的回答却跟他所想的相反。 “……很危险。” 留下这三个字后,医疗人员就去联络共存会的人了,想看看他们那里有没有符合伤员血型的血包。 巫仪扇跟浅野僧正这两个老东西坐在缓冲间的短凳上一言不发。 隔着一道厚厚的玻璃,里面就是他们的孙儿和孙女,怎么能叫他们不担心? 虽然中沢明也提议让他们去休息,自己来守夜,不过两个老头子没有反应。 一直等到深夜三点半,和弥跟伊织才被转移出来。 看着他们平稳的呼吸,总归是亲眼确认过后,两个老头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辛苦你们了,我可以进去看看千月的情况吗?”中沢明对医疗人员说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千月家主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医疗组长说,“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这句话,三人的神色凝重了起来。 “现在可以进去了,不用太过拘束,之后我们会用石炭酸水溶液、石炭酸水溶液喷雾消毒空气,最后紫外灯杀菌的。”说着医疗组长脱下了工作服,走了出去。 三人步入无菌室,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秋雪。 “这是……什么?”巫仪扇的瞳孔猛缩。 中沢明和浅野僧正暂时也说不出话来。 之前一直在缓冲间所以没能从上面看到秋雪的身体。 但是一旦贴近之后,三人都被那伤口所震惊。 秋雪的胸口被挖出了一个洞,原本该处在那个位置的心脏……不见了。 但这并不是让他们感到惊讶的原因,真实原因是秋雪虽然被挖走了心脏,却依旧活着的这个事实! 不仅如此,那伤口边缘的组织还在缓缓蠕动,试图恢复这具肉体。 “太不可思议了。”中沢明感到大脑都在颤抖,“光凭魔术刻印的话……是无法让被夺走了心脏的人活下来的!” “这已经不是魔术的范畴了,简直就是魔法啊!” 巫仪扇也觉得现在这个现象不可思议。 现在中沢明知道了,医疗人员们之所以把大量的精力投入在和弥跟伊织的身上,是因为他们觉得秋雪已经没救了,虽然惊讶于秋雪还有一口气,但她心脏被挖走了,跟死人没什么区别,所以只是对她做了最大程度的处理而已。 至于能还能活几天……这个谁都不知道。 但只有浅野僧正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他曾经在地下车库也看见了秋雪受伤的景象,明明腹部都被贯穿了,整个人的意识都沉睡了,但是肉体自身却在进行着修补工作,简直就像是加强版的吸血种一样。 他判断是千月时臣为了复活自己的妻子所以在秋雪身上做了什么实验,才会导致这个结果,还骂过时辰那个淡薄的东西该死。 不过现在看来,却成为了让秋雪吊着一条命的关键。 050 暴怒的荒川望 但是现在的关键不在于这个。 秋雪的治愈力很强,但是如果缺少了“心脏”这么重要的东西,是不会醒过来的。 治愈归治愈,创造是另一回事了。 可关键是,杀人魔摘取了秋雪的心脏,会不会已经吃掉了? 这才是浅野僧正当前考虑的问题。 荒川家的孙子有着嗜血倾向,喜欢吃食内脏,以及饮用鲜血。 秋雪的心脏被吃掉的可能性极大。 “等等,你们看她的额头,是不是有一块白色的东西?”巫仪扇突然说道。 浅野僧正一愣,细看才发现秋雪的额头上莫名浮现出一块白色,但是很快便消失了。 “这是什么?” 他准备伸手去摸,虽然不太确定,但是用波纹试探一下也好,万一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呢?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跟那个女孩有任何接触。” 突兀的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苍老,却又带着戏谑的意味。 巫仪扇三人的神经顿时绷紧到了极限。 他们居然没有察觉到有人的到来,而且还是一个陌生人! “你是谁?” 中沢明看向倚靠在门框边的白发老人,那个老人有着一双令人发寒的红眼。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轻视眼前这个身材挺拔的老人。 “我没有敌意,我是来帮忙的。” 老人笑了笑,用手轻轻抖了一下披肩,用整个黑色的大衣将自己的身躯隐藏了起来。 “阁下,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中沢明调动完毕的魔力正等待着释放。 “看这术式,你也是时钟塔的学生吧?”老人笑了,“居然对前辈不敬啊!” “表明你的身份。” 浅野僧正的波纹此刻正沿着墙壁的内侧游走,像是准备伏击的蛇。 “不如这样,试试你们就明白了。”老人脸上满是讥讽的笑。 面对挑衅,浅野僧正也只好出手,中沢明虽然想阻止他,但却已经晚了。 僧正念由心生,早已潜伏在老人周边的墙壁里的波纹激射而出。 但下一秒,打在老人身上的波纹再没了动静,就像是投入池塘的小石子,连稍微大点的水花都没能溅出来。 “利用呼吸制造出的能量吗,真是奇特,不过只要是与魔力沾边的,就都算魔术。”老人说道,“该我了。” 他抬起左手,伸出食指,一个紫色的光点在他的指间聚集。 与此同时周围的魔力流变了,四周的魔力都在涌向老人的指间,中沢明惊恐地感觉到就连维持大厦内部的结界都快被吸走…… 这只是一个最简单的魔术,是初学者体验使用魔力时用的,威力明明只能打死蜜蜂或苍蝇,但此刻却在老人的手中拥有了极大的杀伤力,举个例子就像是投石索与投石车的区别,投石索仍得准也只能打败一个人,而投石车一次性可以砸死一堆人,还能给城墙开洞。 “手下留情!”中沢明匆忙中开口。 但不用他多说,那一点紫色的光芒已然消失。 “不用你说我也会收手,怎么样,”老人说,“我想杀死你们太简单了,甚至都不需要编借口。” 而浅野僧正扣着胸口,默不作声,强忍着想要大口喘气的冲动,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 这个老头给他的压迫感太强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前辈到底是……” 中沢明这才稍微放下戒心,拥有如此实力的人,别说自己三人,就算是学习整个驱魔协会也十分轻松,完事甚至都不会出汗。 “你没必要知道,你已经不是时钟塔的人了。”老人说道。 “那阁下来究竟有什么事?” “来帮忙的。”老人说,“这个姑娘的身体很特殊,接近她的人会遭殃的。” “此话怎讲?” “你们可以简单地把她理解成吸血鬼。”老人说,“她受伤了就会寻求血液来补充生命力,接近她的人就会被夺走生命力,这样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他把手按在秋雪的额头上。 “你不是说不能接触她么?” “没错,但我正在设置‘界限’。” “界限?” “无法吸取外部的生命力,就是这样,我可不想看到整个日本都罹患龙咳的场面。” “可是……” “别担心,短时间内她死不了的,只是身体会衰弱到极点。” 片刻后老人把手轻轻地收了回来。 “这样一来你们就可以对她进行护理工作了。” 话毕,这个老人的躯体却从脚开始自燃了起来。 “还有一件事,告诉荒川望那小子,趁早夺回心脏,这样才有恢复的可能,拖的时间越长越不利,就这样。” 时间并不是很长,老人的躯体完全烧成了灰烬只用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 中沢明猜想这是某种逃脱术,但是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荒川望那边。 既然巫仪伊织跟和弥的任务都圆满完成了,那么接下来就看他的了。 虽然不是很想这样做,但他还是给荒川望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秋雪的事情。 这会扰乱荒川望的计划么? 不,也有可能是加强他对那个杀人魔的杀意吧? 中沢明如此想道。 但在这时,噩耗再度传来了。 一个驱魔人在一楼的厕所内发现了一具尸体,虽然不是驱魔人的尸体,但是也是杀人魔耀武扬威的杰作。 只不过他这次要向驱魔人们传达的并非恐惧,而是一条讯息。 他用被害者的鲜血在厕所的墙内写了这样一行歪歪斜斜的字: “想要心脏的话,就来十字町后面的山顶来吧。” ……*…… 深夜,千月宅邸。 荒川望在起居室内泡了一杯咖啡。 秋夜跟秋月都已经睡着了,她们太累了。 不过荒川望倒是精力充沛,经过充分的体液交换后,他得到了庞大的魔力量,足以催发秋雪设置在这个家里的所有的术式了。 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能使用魔术,因为就算量大,但输出口却很小,所以排量自然也就不够,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秋雪才没有教给他魔术,因为根本没法用。 桌前的手机突然亮起,他看了一眼,居然是中沢明发来的。 不过点进去,读完整个短信的内容后,他差点拔刀砍了面前的茶几。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051 决战之夜(1) ——秋雪的心脏被杀人魔摘走了。 虽然知道秋雪暂时还活着,但心脏被摘走这件事情简直要让他抓狂。 即便是起死回生之力,也得人死了才行,如果不夺回秋雪的心脏,恐怕她就会一辈子这样沉睡下去。 “十字町后面的山顶……不就是这个盘山公路的尽头么?” 在最初修建这条公路时,就考虑到了旅游的价值。 那时候这里的风景还是很美的,而且山顶是个观看夜空的好地方,途中还有千月家豪华的宅邸,所以盘山公路除了延伸出去的道路,还有一条直达山顶,只不过随着城市发展,来这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只是偶尔会有登山客来看看风景。 “被他掌握了主动权吗?” 现在是黎明前夕,再过两个小时,清晨即将到来,这座城市会迎来新一天的阳光。 虽然很着急,但荒川望此刻却并不能轻举妄动。 一步错,步步错,他必须保证自己每走一步都是对的。 既然杀人魔此刻在山顶等待自己,那么就证明此刻东京还是安全的。 得先把秋月和秋夜送走才行…… 想到这里,他立刻拨打了管家山下涟的电话,通知他来这里。 片刻后,一亮黑色的轿车停在了门口。 荒川望将沉睡的秋夜跟秋月送上了车,叮嘱了几句之后就让他们离开了。 在车子离开后,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那辆黑色轿车,直至它消失在远方的街道。 “那么接下来……就该办正事了吧。”荒川望看着手中的楔丸,“老朋友,能不能看见早晨的太阳,就靠你了。” 沿着盘山公路一直往上走,最终他抵达了目的地。 因为是观看夜空的好地方,所以90年代初这里还有一个小型的私人天文台,只不过现在都生灰了,周围杂草丛生。 现在的年头,在城市中能看见闪烁繁星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还了。 除了挂在头顶的圆月以外,就只有压境般的云层,以及那如墨的夜色。 孤瘦的人影坐在天文台的顶端,黑夜之中那红宝石般瑰丽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荒川望,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吧?”他说。 “秋雪的心脏呢?”荒川望抬头看着他,“你该不会吃了吧?” “我怎么会吃掉心爱的妹妹的心脏呢?只是不这样做的话,你恐怕就不会从那个宅子里出来。” 原来是这样…… 荒川望心说原本自己以为杀人魔会主动找上门来,而对方却担心他一直躲着。 只不过……引诱自己的方法有那么多,为什么偏偏用秋雪的心脏? 虽然只是隐隐的感觉,但他觉得杀人魔的做法还包含了私愤在里面——对于秋雪的怨恨。 想到这里,他默默地拔出了刀。 “要动手了么?不再叙叙旧么?小时候你可是很喜欢跟我作对啊!” 牧原望笑了,露出两排惨白的牙。 “没有必要,我现在依旧也在跟你作对不是么,像在电车里的那一次,你不是跪下求饶然后逃走的人吗……这次可没有海让你跳,只有悬崖。至于拔刀,只是为了应对你的偷袭罢了,毕竟你现在也学会魔术了吧,至少待会儿下跪求饶的时候用魔术弄些什么东西垫一下,这里到处都是石头,跪久了膝盖会疼。” 荒川望故意说着激怒的话语,而这显著地起了效果。 牧原望想起了电车里的那一次,随即恼怒了。 他感到了一种被羞辱的感觉,这让他恨不得将荒川望撕成两半。 “你放心,我不会杀掉秋雪的,等折断了你的四肢之后,我就把心脏还给她,让她亲眼看着你是怎么被我折磨到开口向我求死的!” “杀了这么多人,你的心情稍微好过了一些吗?” 荒川望话锋一转,在开始战斗前,他还有一些事情想问牧原望。 “没有没有,那些人只是手段,你才是目的啊,难道你连这都不明白吗?” “你说我是目的?”荒川望问。 “对,你才是目的,你问我杀人的心情怎么样,那我问你,作为荒川望在千月家生活的感觉怎么样?” 同样出于好奇,他想知道冒牌货这些年都是怎样过的。 双方都想了解对方,因为只有了解了对方,下起手来效率才会更高,挥刀才会更猛。 “说实话,一开始还挺不习惯的,即使习惯了,也还是想念原来的那个家,父母吃完晚饭之后,我还能去街上微微流浪猫,坐在秋叶原的街道边看着那些cos动漫人物的美少女露着大腿走来走去呢……” 这些话听得牧原望青筋暴起,虽然他并不知道秋叶原和动漫人物,但听起来感觉很美好的样子。 吃完晚饭还能出去散步……这是一直被关在地牢中的他的一度的梦想。 卑微、不起眼,但却难以实现。 但既然荒川望的话语刺痛了他,他也作出了反击。 牧原望拿出了那颗鲜红的心脏,像是鉴赏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端详着它,然后深深地嗅了一下。 “你闻过秋雪的心脏没有,真香啊……简直想让人咬一口……” 他张开嘴巴装作要咬下去的样子,可眼神却在悄悄地观察着荒川望的神态。 而冷静下来的荒川望并没有被牧原望拿出的心脏所挑动。 必须沉住气,静静地沉下来。 面前的这家伙差点杀掉了联手的伊织跟和弥,实力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境界。 贸然出手会导致自身陷入危险的地步,这是绝不容许的,必须步步为营。 从和弥跟伊织被打败之时,荒川望的计划就已经出现了偏差。 在原本的计划中,决战的场地是设在千月家的宅邸之中,杀人魔会主动来找荒川望。然后他再利用秋雪提供的大量魔术术式来作为掩护,再加上荒川秀吉在磁带里所提供的关键点来击败血脉暴走的牧原望。 但人算不如天算,目前的情况是杀人魔用秋雪的心脏做饵来勾引荒川望出来,但这对荒川望却有着极大的不利。要让原本的计划顺利进行,就必须得将杀人魔弄回到计划的轨道上来。 也就是说,他必须得引诱杀人魔回到千月家的宅邸才行。 但不能由自己先动手们,必须得激怒牧原望,由他先发起攻击,这样对于自己来说才是安全的。 “我没有闻过她的心脏,不过内衣倒是闻过几次。”荒川望淡淡地说道。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052 决战之夜(2) “内衣?” 牧原望一愣,似乎在回想这个名词的意思。 “不是我主动的,是秋夜放置换洗衣物时的架子松了,掉在我身上的。” “居然闻内衣,你是变态吗?”反应过来的牧原望露出鄙夷的神色。 他虽然喜欢杀那些长得漂亮的女人,但可从来都是为了让她们“美丽”而做了特殊的处理,从不做猥亵的事情。这也难怪,诅咒的力量远胜于繁殖的冲动。 事实上,在废弃工厂内发现的绝大多数的尸体的脸色绝对说不上美,那是扭曲恐怖到了极点的脸庞,可对于牧原望来说,这就是一种美,恐惧的美,受害者的死前那绝望与尖叫的脸庞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艺术品。 “我可不想被你说成变态啊。” 这时一阵风吹过,荒川望的腰间似乎掉落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海豚挂饰,不是很起眼,但荒川望似乎很珍惜它。 “那是什么?海豚吗?”牧原望不由得对其嘲笑,“看你带着两把刀,没想到却喜欢这种东西。” “好笑吗?”荒川望把它捡起来,疑惑地说,“秋雪送的,你有吗?” “你找死,你有病吧?” 继而连三的嘲讽让牧原望再也忍不住了。 他从屋顶俯冲而下,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撞在荒川望身上。 不,准确的说,是撞在了楔丸的刀刃之上。 在俯冲的过程当中,牧原望服下了一管紫红的药水,身躯顿时膨胀开来,完成了野兽化。 凭借着强化膨胀过后的身躯,他扛着刀锋对荒川望展开了打击,每一击都带着致命的波纹。 荒川望咬着牙弹开攻击,利用不死斩的瘴气驱散附着在楔丸之上的波纹,一旦被击中,那么他整个人的行动就会收到极大的损害,到时候恐怕连逃都没有办法,更别说将牧原望引诱至宅邸了。 但是感觉还能撑住,只要充分调动起这家伙的攻击欲望,到时候不怕他不跟上来…… 想到这里,荒川望决定再坚持一分钟。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这个决定是有多么愚蠢了。 双方贴着对方进行高速的刺击。 三十秒,仅仅只用了三十秒,牧原望通过贴身高速的猛攻,来得知了荒川望以超高速挥斩的要诀,不仅如此,在短暂的分开之后,再度交锋之时,牧原望就已经能够使出比荒川望还要快的刀了。 何等惊人的学习能力! 连大脑都不用,仅仅只用身体就记住了对手进攻的招式并加以理解和吸收,随后有模有样的进行反击。 在这种撕裂空气只剩下残影的攻击中,荒川望疲于招架,根本连使用忍义具的空隙都没有了。 自己真是做了个愚蠢的决定…… 不过这样正好,牧原望从他身上学到的越多,他的胜算就越大。 “唔咔咔咔咔咔咔!!!” 牧原望的喉咙里迸发出一阵怪异的响声,他在狂笑,舌头随着身体的动作乱舞,唾液四溅。 荒川望越是防御,他进攻的欲望就越是猛烈。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快点,再快点,把这个猎物撕裂开来,把他的大肠分成无数段,肝脏也切成无数片! 理性随着攻击的狂暴而愈发低下,此刻荒川望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颗美味的糖果,而他要做的就是披荆斩棘,把那颗糖果含在嘴里,然后咬碎。 “这家伙体力是无穷无尽的吗?”荒川望咬牙。 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挥斩剑刃需要耗费相当多的能量,即便是有了兽化药剂的加成,牧原望的表现也实在是太犯规了,就像是一个有了无限精力条的boss一样。 跟之前对阵和弥跟伊织不同,面对荒川望,他一上来就发挥了全力。只要荒川望没能秒杀掉他,他就能够从对方的一举一动上吸取经验,从而壮大自身。 要不是之前抱着戏弄和弥跟伊织的想法,一开始就全力攻击的话,和弥跟伊织也坚持不了那么久。 “杀人术果然厉害啊……” 荒川望横刀格挡的同时,字在头上显现,颜色艳得似乎要滴下血来。 不死斩下意识地斩向来自左前方的黑影。 那是一块石头,但上面蕴含了十足的波纹之力。 怪不得之前的一些攻击没有了波纹,原来是为偷袭做准备了。 但终究只是学去了一些高速挥斩的技巧而已…… 荒川望微不可察地笑了笑,我这里还有一些招式,就统统教给你吧。 他再度发起冲击,一招翻滚而至的寄鹰斩落下,随后矮身绕地横扫,逼迫牧原望起跳的同时跟着起跳,仙峰脚在空中带起破空之声,霸道的一腿直接劈向牧原望的头颅。 ——躲不开! 这还是牧原望第一次在空中迎接攻击。 没有经验,该使用什么来进行反击? 可是时间不等人,他眼中倒映的那条腿越来越大…… 但关键时刻,牧原望他放弃了思考,将自己的身体全部交给了野性和本能。 他相信自己的身体,也相信自己的血脉,更重要的是,他相信自己待会儿可以把这一脚的仇报回来。 那些没能够杀死我的……只会让我更加强大! 猛烈的一脚犹如断开磐石的利刃,但在最后一秒,牧原望的脖子朝右歪斜。 那一脚击中了他的斜方肌,将他整个左半边的身体都砸下塌陷下去了几厘米,脊柱也强制性地侧弯了。 此刻的牧原望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切成两半又被重新缝合在一起的人体,左边的身体矮了,看上去极为不协调。 但是他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是肩部的肌肉和一些骨骼受损了而已,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 只靠着一点小伤就换取了在空中应敌的经验,真是赚了…… 他狞笑着发起进攻,这次荒川望仙峰脚不管用了,他已经完全掌握了这招并通过解析得到了破解的方法。 面对袭来的牧原望,荒川望使用了拔刀术——苇名十字斩。 稍稍歪斜的十字带着凄冷的寒光,但下一秒令荒川望感到震惊的是,牧原望居然穿过了那道十字,直逼自己的面门而来。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053 决战之夜(3) 巫仪伊织的迅捷身法再加上水本纱菜的兽化药剂让他的体力达到了惊人的地步。 不过转眼之间,十几米的空间仿佛被切断了一般,立刻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牧原望此刻根本就没拿武器,他的身体就是最好的武器。 荒川望的瞳孔猛地缩小了,此刻苇名十字斩还处于收尾阶段…… ——来不及招架。 他先是感到了一阵冰凉,随后胸口火辣辣地开始疼了起来。 一道深邃的伤口从他的左胸一直蔓延到右腹部,鲜血淋漓。 看来并不是所有的招数,牧原望都需要试过了才能够规避。 他惊人的直感就是为了战斗而生的。 负伤之后的荒川望立刻选择了规避。 虽然身体受到了损害,但借助勾绳的高机动性,他还是逃离了现场,捂着伤口朝下飞奔。 而牧原望尖叫着追了上来,四肢着地,像是真正的狂暴的野兽那样穷追不舍。 “很好……追上来了。” 荒川望不害怕负伤,就怕他不跟上来,这才是最麻烦的。 不过这头野兽的凶性被很好的激发了出来,这让他有些满意之余也开始担心起自身的安全。 刚才牧原望的那一下突进是他没有想到的。 抓住了自己收招的时机,并且做出了规避十字斩的动作……前者需要对于时机的把控,而后者要求自身的实力过硬,这两者牧原望显然都具备了。 实在很难让人想象这是一个在地牢里被关了十几年的家伙所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荒川家的血脉能力太变态了,而且根据荒川秀吉的推测,牧原望的能力还在进化的过程当中,如果再给他时间发育下去的话,可能就连荒川望自己都没有把握对付他了。 所以在天亮之前,一定得决出胜负,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伤药葫芦里的药水下肚,伤口开始缓缓愈合。 一道轻盈的身影从老槐树上落下,翻滚着落地。 月亮的光泽暗淡了,天色逐渐开始变亮,虽然现在四周还是黑,但能见度已经好了不少。 荒川望落地之后没有犹豫,立刻从窗口进入了宅邸内部,连开门的步骤都省了。 慢一步,下场都会十分凄惨。 而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在他翻进窗户的那一刻,数道红色光线射了过来,在墙上留下了蛛网般的裂痕。 “躲进去了吗?” 似乎是感觉到了宅邸周边的结界,牧原望呲牙咧嘴地停住了脚步。 他感觉到了这里有着两个结界,一个是千月家本来就拥有的结界,因为在宅邸的地下呆了这么多年,所以他可以随意出入。 但还有一个结界是秋雪设立下的,因为她没能继承千月家的全部魔术刻印,无法篡改或是加强原本结界的术式,所以为了避免牧原望的袭击,就只好重新设立了一个,当然,效用肯定不必上原来的那一个。 牧原望围绕着宅邸缓缓踱步,他没有着急进去,而是选择在外面观望。 在他看来,荒川望不过是跑进了一条死路,一个牢狱,只要自己找到了破除结界的办法,那么荒川望将会插翅难逃。 对了,不如就把砍掉他的四肢,把他囚禁在那个地牢中……让他也体会体会自己这些年所遭受的苦难。 牧原望甚至已经为荒川望想好了他的结局。 没错,让他孤独地活在那个地牢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平息自己的怒火。还有那对不长眼的父母,连自己的亲生儿子是真是假都分不清楚的蠢货,也有必要教育一下。至于秋雪……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办,那是他心爱的东西,虽然被冒牌货染指了,但还是自己心爱的东西…… 每过多久,他就找到了结界的眼。 得益于之前杀掉的驱魔人中有好几个都是魔术使,再加上敏锐的洞察力,使得他轻松地就突破了结界,进入了千月家。 利爪撕裂了玄关的大门,微光涌了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屋内的装饰让他感到新奇,跟记忆中的不一样。 看来千月家是重新翻修过的。 千月时臣死的那几天,他趁着秋雪出殡的空档匆忙地逃了出来,根本就没有时间欣赏什么装修之类的玩意儿。 不过他现在有的是时间慢慢欣赏。 西式的枝形吊灯,东方的水墨屏风…… 人体雕塑与和氏的茶座,教堂般的穹顶与日式风格的格栅,随处可见的东西方元素恰到好处地交融在一起,感觉非常奇妙,而且不会让人感到违和感。 跟都市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吸引住了他。 但是同时也让他的心中更加愤怒。 本来这些都是属于我的…… 不知何时,他已经将千月家的东西都收纳为自己的了。 这是能够理解的,他的潜意识……或者说另一个人格必须要歪曲某些事实,才能骗过牧原望,让他愤怒起来。 活下去很难,但也很简单,简单到一个理由足以。 牧原望也只是粗略地扫视了一下四周而已。 他真正的目标还是荒川望。 对于千月宅邸的构造,他已经忘光了,只记得自己从那个满是书籍的房间逃出来的路。 ……那么此刻猎物又藏于何处呢? 他感知不到荒川望的位置,但却可以通过猎物流下的痕迹来进行找寻。 从玄关来到大厅,视野逐渐暗淡,但这并不妨碍他找寻猎物。 对于血的气息,嗜血的他可是极为敏感的。 鼻子皱了起来,嗅了嗅四周的空气,顺着某种令人感到愉悦的气味前行…… 果然在地毯尽头的木地板上,他发现了一滴一滴打在地面的血珠,朝着走廊的方向延伸。 “很好……这下你就逃不掉了,我找到你了哟!” 牧原望狞笑着逐渐前进,只要顺着血迹一直走下去,一定就能找到那个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猎物! 砍断他的四肢!吃掉他! 狂暴的念头在心中四处乱窜,迫使身体行动起来。 但在他即将越过大厅抵达走廊的瞬间,光芒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清冷、肃穆、带着死亡的味道。 门框上由秋雪设立的术式顿时发动,两道蓝色的光线激射而来。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054 决战之夜(4) 受到威胁的牧原望本能地向后退。 秋雪设下的魔术都属于比较高级的魔术,而且跟破坏性的魔术相性良好,牧原望想要利用手中的魔术抵挡下来是十分困难的,因为秋雪的资质和本领跟其他的魔术使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 一旦被击中,那么纵使是兽化过后的身躯,也会遭受极为严重的损伤。 然而就在他后撤的瞬间,一道残影闪到了他的背后。 目视!吐纳!鲤口之切!拔付!切下! 最为刚猛的居合斩一气呵成,楔丸带着凄冷的寒光闪过,砍向了他的后脑。 随着那一击劈开了牧原望的后脑,高速的次元斩也开始了。 那一道道在空中划过的刀痕仿佛一片交织的银白色闪光,切割着他的身体。 每一道高速闪过的光都让他的皮肉翻卷,露出森森白骨,甚至将其斩断。 这便是荒川望的杀招之一,与一心战斗从而领悟的究极神速斩。 这一刻双方的地位发生了变化,荒川望是猎人,而他则变成了落入陷阱的猎物。 牧原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伴随着凄惨的厉声尖叫,他的身体开始寻找方法。 ……并非逃离,而是反击的方法。 虽然身处在无数的刀刃斩击之中,但他也理解到这个现象并不正常。 由一刀而衍生出来的无数斩击,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事情。 荒川望使出这招之后收刀入鞘,那应该就是结束的最后一斩。 既然如此,只要能够在结束之前成功击中荒川望,那么胜负就仍有可能逆转! 想法在大脑中飞快闪过的同时,他的骨骼开始悄无声息地移位,即使身处刀刃之中,呼吸也开始配合身体调整,强行将痛觉神经屏蔽了起来,血脉的力量流经四肢百骸,那些被他吸取的力量此刻转为保护身体的能量,避免受到致命伤。 在银白色的刀光之中,牧原望取消了兽化状态,让自己的身躯变为原来的模样。 在他的眼中,时间仿佛都变慢了,那些银白色的光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剑气组成的斩击。 在绝境之中,牧原望的再度蜕变! 体感的大幅强化,让他的意识暴走,提前感知到许多东西。 荒川望收刀的姿态,还有他把纸人悄悄夹在指间的小动作,甚至于这些高速的次元斩,全被他看透了。 虽说如此,可现实里的时间没有发生变化,仅仅是他的意识暴走,预见了这些轨迹而已。 换言之,他的感知能力加强了,不仅是靠着解析和看穿对手的招式来提前进行规避的准备,而是可以在对手出招之时主动让意识暴走。意识一旦暴走,现实的时间的流逝就相对缓慢,虽然原本的时间没有变化,但却给了他更多的反应时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算是拥有了低等级的“未来视”吧。 在荒川望正准备挥出威力最强大的横扫之时,牧原望却如同鬼影般袭了过来。 怎么可能? 那行云流水的动作,仿佛是规避了之后的次元斩一般,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在荒川望吃惊的眼神之中,牧原望猛地伸出了左手,贯穿了他的左胸。 “怎么……可能?” 荒川望吃惊地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不死斩。 自己明明已经格挡了才对啊…… 牧原望凄厉一笑,像是扭曲的鬼的脸庞。 没错,如果是按照原本的轨迹的话,荒川望的确可以挡得住他的进攻。 但是他让自己的意识暴走,看到了荒川望格挡的方向,所以提前改变了进攻的轨迹。 没有任何犹豫,牧原望想要立刻穿刺伤口,横向切割,进而砍断荒川望的左臂。 但后者的一招叩拜连击拳趁机不备打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双方同时飞了出去,牧原望的身体没了兽化加持,又被仙峰寺拳法打中了胸口,整个胸膛下陷,部分肋骨刺进了肺部,此刻倒在地上,根本连气都喘不上来了,喉咙里满是血泡。 不过荒川望更惨,为了避免手臂被砍下所使用的仙峰寺拳法并没能阻止牧原望的攻击,反倒是让他那割裂的一击落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当场死亡。 牧原望挣扎着从怀里拿出一瓶淡红色的药水,这是用来恢复的,从水本纱菜那里得到了魔药学知识让他用多余的材料做了几瓶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药效不是很强,但好歹能够止血保命。 他从地上费力地爬起来,胸口火辣辣地疼,肋骨插入了肺部,此刻每一次呼吸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但是这都不要紧,因为荒川望死了,这就是止疼的良药。 他笑着,朝着躺在地上的荒川望走去,还吮吸着手指上属于荒川望的鲜血。 砍断四肢的方法是行不通了,但是荒川望的内脏对他来说还有用,而且这具尸体也能让秋雪乖乖听话。 想到这里,他掏出匕首,对准了荒川望的腹部捅下。 “砰!” 清脆的刀刃碰撞声响起。 匕首没能触碰到后者的尸体,反倒是与打刀来了个亲密接触。 在瞬息之间,楔丸弹开匕首之后,扭转朝着牧原望的脖颈挥砍而来。 牧原望拼了命地后跳才勉强躲过了这一劫,但是他的整个鼻子在这个过程中被削掉了。 “我还没死呢,别着急啊……” 荒川望拄着剑,缓缓从地上站起。 满身鲜血的他此刻看起来犹如鬼神。 ——起死回生之力,让他重返人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牧原望尖叫着,被削掉的鼻子还有那残破的嘴唇都在往下流淌着鲜血。 明明已经隔开了他的喉咙……为什么? 这个现象他无法理解,他焦急地舔舐着嘴巴嘴边的血,不断地回想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啊?! 发生的事情超出了他的常识,理性又回到了他的身体之中。 面对逼近的荒川望,他后退着,思考着。 死掉了又复活……死掉了又复活…… 起死回生? 突然秋雪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没错! 就是秋雪。 当初自己把她推了下去,她被千月时臣复活了,那么这个冒牌货呢? 他的心脏被自己捅了,年幼的他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根据千月时臣的笔记,那个叫做龙泪的东西应该只有一个才对!! 那么这个冒牌货是怎么活下来的?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答案就很明显了…… 这般想着,牧原望将那颗装在瓶中的鲜红的心脏取了出来。 没错,既然龙泪给了秋雪,那么她一定是将龙泪的力量分给了冒牌货! 只要我喝下秋雪的血液的话……我也能够成就不死之身!!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055 决战之夜(5) 牧原望抬起头来,握着秋雪心脏的五指像是要激怒荒川望似的微微用力,那柔嫩的器官被压缩,好像随时都会炸开一般。 心脏渗出血来,他抬着头,张大了嘴巴接着,像是渴求雨水的断脊之狗。 荒川望眼角抽搐了一下,夹在指间的纸人消失,立刻掷出一发螺旋手里剑。 可牧原望硬是用身体接住那枚手里剑,那没入肉体中仍在旋转的手里剑仿佛根本就没有给他造成伤害一般。 其实伤害还是有的,毕竟他的身体也不是铁做的,何况又有谁能够忍受一把旋转小型“电锯”在自己身体内旋转的痛苦呢? 只不过为了胜利,为了这些年的苦难,他必须不计一切代价杀掉荒川望,杀掉这个冒牌货,取回自己的东西。 虽然很疼,但是只要在这之前不被杀掉,喝下秋雪的鲜血就好了!! 荒川望虽然很想立刻扑过去杀掉这家伙,但是此刻他的身体极为乏力。 仔细想想是很正常的事情,他的起死回生之力来源于秋雪,而秋雪此刻仅存的生命力都用来维系她自身的存活了,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量供其使用。 不过荒川望心中有一个疑点,起死回生之力并不一定非得从契约者身上夺取,也可以从敌人或是身边的人夺取才对……难道秋雪被动了什么手脚? 但是此刻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想,荒川望又接连掷出好几枚手里剑,但根本无济于事,就连机关长枪也用了,可那家伙的顽强程度超乎想象,即便身体被贯穿,他还是贪婪地喝着秋雪的鲜血。 虽然还有琉璃净火和鞭炮之类的玩意儿,但荒川望不会用的,否则秋雪的心脏也会被波及。 终于抵达了牧原望的面前,后者转过头来,朝着他凄惨一笑,下一秒心脏就被刺穿了。 不仅是被刺穿,连续的刺击将他的心脏刺成了肉末,即便他之前喝下的恢复药水的效果有多好,都不可能再恢复了。 终于结束了……吗?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慌了神,不过冷静下来之后就好理解多了。 龙胤之力需要龙胤御子亲自签订契约,以为喝血就能够得到起死回生之力,牧原望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 不过荒川望的心情依旧平静不下来,心中蕴含着的愤怒驱使他想把那个牧原望剁成肉酱。 但是他强行压制下了这个念头。 不能被杀戮之心蒙蔽双眼,否则会回不了头的。 这是狼和一心给予他的忠告,他一直都铭记在心。 为了保险起见,在拿回秋雪的心脏之前,他还是决定砍了牧原望的脑袋。 不死斩带着红黑色的瘴气斩向牧原望的脖颈,但却被一只手接住了。 那是……牧原望的手! 荒川望朝下方看去,却发现本该死去的牧原望又活了过来。 怎么可能?明明没有跟秋雪签订契约,怎么会复活? “你看着吧,我还能更强!你很快就不会有力气说出这种话了,因为我会连你的喉咙一起咬断!” 看着牧原望那完好如初的胸口,荒川望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牧原望的“消化”能力,换言之,他是与秋雪签订了反向的强迫性契约,得到了复活的力量。 “果然没错啊……这股力量……”牧原望缓缓朝着荒川望走来。 因为都是从秋雪身上夺得的生命力,所以两人的负担很沉重,必须借由外力来恢复自身才行。 牧原望用了剩下的几罐恢复药剂。 而荒川望则是伤药葫芦、还有仙峰寺的糖全部都磕上了。 牧原望跃起俯冲,仅仅是过了一招,荒川望就立刻放弃了争斗,开始在宅邸内逃窜。 他明白此刻的自己是绝对无法击败牧原望的。 也就是说还是得将计划继续推行下去…… 一场堪称惨烈的追逐战在宅邸内展开。 荒川望从东馆朝着西边逃去,牧原望在后面穷追不舍,两者的速度有着差距,但是凭借着秋雪之前设立在馆内的魔术和对于宅邸的熟悉程度,荒川望还是成功地拉开了差距。 爆炸声此起彼伏,凡是牧原望所奔行的地方,魔术就像是雨后春笋般从墙壁上、家具上,甚至于地板上冒了出来,蓝色光弹造成爆炸,蓝色的光束像是最锋利的剑,笔直地沿着牧原望行进的地方进行切割。 牧原望靠着意识的暴走,进行着规避,几乎没有受伤,即便受到了伤害,那也是由爆炸产生的碎屑造成的,根本不值一提。 荒川望一路逃到了宅邸中央的图书馆,身体隐没在了那些高大的书架的上方,离地足足十多米高。 而牧原望紧跟着步入其中,顶部的天窗所洒下的微光让四周的环境清亮了不少,不像之前在走廊和过道里那么黑暗。 他认出了这里,这里就是地牢的出口。 在某个书架的背后就是地牢的入口,千月家的人就是用这种方式隐藏了他的存在,这么多年不管他如何祈祷如何忏悔,都传达不到任何一个人,只有从自己身体里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陪他渡过这漫长寂谬的岁月。 没想到这个冒牌货还真是懂事,这下真是方便自己了,待会儿捉到了就直接砍断四肢关到那个地牢里去吧。 寂静无声,仿佛一场捉迷藏。 牧原望搜寻着荒川望血液的味道,顺着气味,就能找到源头。 但这次他长记性了,不会像之前那样被荒川望故意留下的鲜血引诱从而差点被杀。 他仅仅是在安全的地方,让自己意识暴走,从而就确定了荒川望所藏匿的地点。 但牧原望并没有急于发起进攻,而是感慨似地轻声说道: “你在这里真的住了很久啊……连楼梯的台阶数量你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对,只是我的一个小习惯而已,一般来讲也没人会特意去记住自己家里的楼梯的数量吧。” 荒川望从高处的架子后面走了出来,因为再躲也没有意义了,自己的位置已经被锁定了。 这家伙的鼻子简直比鲨鱼还要灵敏啊,对于血液居然敏感到了这个地步。 不过既然对方不急于发起攻击,那么他也不会动手。 “只不过双方的距离要是再近一点就好了……”他这般想道。 喜欢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请大家收藏:重生日本之只狼传承更新速度最快。 056 决战之夜(完)6000字大章 这里就是秋雪和自己为这位“哥哥”所准备的葬身之地。 不过猎物还没进入伏击的位置,还需要耐心等待…… 等待野兽发起进攻的刹那。 “其实我不恨你的。”牧原望说。 “只是我必须死,对吧?” “没错,只有你死了,秋雪才会死心,你不能被允许活在这个世界上。” “扼杀他人的感情有意义吗?”荒川望皱眉。 “对我来说,有。”牧原望血红色的眼睛暗淡了许多,但却透出一股刺人的寒冷,“她是我的所有物。” “我可去你妈的吧。”荒川望平淡地爆着粗口。 果然还是无法与这个家伙相处。 看来这家伙的脑子也被关坏了。 别说理解,连交谈都成问题。 实在是让人无法泛起一点同情心。 不过是一个固执偏僻的小屁孩而已。 “你这个人,已经完全坏掉了啊。” “是的,已经在那个地牢里腐烂了……”牧原望说,“人总得为了什么而活着,才不会在某个感到无聊的时候突然就从高楼上跳下去,对吧?” “秋雪就是你活下去的理由?”荒川望问道。 “你当荒川望当了这么多年,你活下去的理由又是什么?” 牧原望缓缓逼近,杀意像是溢满杯中的水,不断地往外流淌。 “谁知道呢,可能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愿望罢了。” “愿望?” “跟爱我的人与我爱的人一起过着平静而安心的日子,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加入了驱魔协会。” “你的愿望不会实现的,因为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那可未必。”荒川望用手指擦过楔丸的刀弧,“你从头到尾都搞错了一件事情,并非是我夺走了你的人生,而是荒川秀吉当初就不该让你活下来。” “你说什么?” “当年你把秋雪推下了山崖之后,千月时辰可是当场就准备杀了你,只不过在荒川秀吉的阻挠下,才改为将你关到了地牢,自那以后他几乎没有过上一天的平静日子,到世界各地去寻找破解诅咒的办法……不过这些对你来说都无所谓吧,反正不管是荒川秀吉还是千月时辰,阻拦你的人都得死。” 牧原望默不作声。 的确,对他来说,谁的对错这些事情已经无关紧要。 在被愤怒填满了的胸腔中,发泄愤恨才是唯一的目的。 此刻的他不仅仅是被诅咒所影响,积攒多年的怨恨也深刻地在他心里钻洞。 这么看来,还是那个单纯的人格更受人喜爱一点。 虽然是人格分裂,但另一个残暴的人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牧原望本身。 因为他汲取了牧原望多年来的负面情感,此刻情感一经归还,真正的、被扭曲了的牧原望就出现在了他眼前。 他人不过是食粮。 自我才是唯一的真实。 ——完美的利己主义者。 突然一阵寒意从后颈爬了上来。 不知不觉间,波纹已经遍布了整个图书馆。 这个图书馆的入口即出口,此刻完全被牧原望封锁。 这才是他的目的,并非是真心想要跟眼前的冒牌货聊天,只是想趁机将波纹散发出去罢了。 把这里转化成对自己的环境,同时也让荒川望无处可逃。 波纹沿着高架的表面钻出,像是小草钻出松软的土壤。 但荒川望可不会掉以轻心,他跟和弥做过一段时间的搭档,自然知道波纹这种奇特的能量拥有极强的破坏力。 一旦被接触,那么这些波纹就会像是找到了洞的毒蛇一样疯狂钻入人体,肆意破坏。 这让他不得不从高架上跳下,躲避攻击,但是到处都是波纹,无处不在。 得益于血脉的优势,牧原望通过解析,甚至找到了一种更加省力的制造波纹的一套呼吸方法,才能在短时间内制造大量的波纹并传输到图书馆的每一个角落。 荒川望显得很是狼狈,尽管他的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但是在数量庞大的波纹攻击面前,也显得有点力不从心。 毕竟木头也是传递波纹的良好介质,不管是这些手工的高大书架还是书籍本身,都能够很好的起到传递的作用。 看来这小子的波纹已经比和弥的还要厉害了啊…… 本该感到恐慌的荒川望心里却流露出喜悦。 这样一来,我的胜算就更大了。 他反手拔刀,用不死斩使出了一招旋风斩,利用了不死斩的瘴气来消灭掉那些波纹。 波纹说到底还是一种生命能量,用不死斩来消除它,效果再好不过了。 但很快他发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牧原望矗立在原地,没有任何行动。 丝毫没有进攻的打算,只是一个劲地制造着越来越多的波纹。 “难道被察觉了?”荒川望心里顿时沉到了谷底。 这种情况本该是最好的攻击时刻,自己已经疲于应付这些波纹了,为什么不抓住机会进攻? 牧原望用脸上的笑容回答了这个问题。 没错,他早就察觉到了。 这个图书馆是一个陷阱,专门为他而设置的陷阱。 荒川望煞费苦心,就是为了把他引到这里。 不过图书馆虽然经过了处理,但他还是微妙但察觉到了差距。 这里的魔力浓度看上去跟外面差不多,但却是用了某种障眼法,实际上这里的魔力浓度是外部的数十倍。 他都不用多想,肯定是自己亲爱的妹妹和这个冒牌货一起设下的局。 但只要保证自己在安全地带不进入局内,再利用远程攻击,那么自己就稳操胜券。 毕竟这个地方已经全部都是他的波纹了。 将敌人给自己设下的死局,转换成敌人的绝境。 这种逆差让他的心中升腾起了一股自豪感。 接下来自己只要慢慢磨就能把荒川望磨死,毕竟他制造波纹的损耗,可比荒川望不断闪避的消耗要小得多。 然后等到荒川望精疲力竭之时…… 牧原望甚至能够想象到荒川望亲眼看着自己捏爆他心脏时那绝望的眼神了。 “狡猾的崽子……是想耗尽我的体力么?”荒川望在心里暗骂。 如果换做是平常的话,这种简单的事情他做上好几天都不难。 但现在的情况是,自己已经死了一次,但起死回生之后的生命力不够,导致身体大幅虚弱,所以才会连躲避波纹都感到费劲。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那个狗东西恐怕也看穿了不死斩的作用。 想必届时一定会用不死斩斩断自己的咽喉,掏出自己的心脏吧…… 不过这样正好。 荒川望跃起,全力调动起自己的魔术回路,同时一刀斩断了那些书架。 一切都在按照预定的计划进行着……只需要一点小小的引诱。 “疯了吗?居然斩断了那些书架,这样更有利于波纹的传递!” 牧原望眯起了眼睛,但很快他就发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书架破碎后,波纹能够散发的面积就变小,威力也随之变弱。 难道是想通过减小波纹的威力来渡过难关吗? 牧原望的脸色阴沉下来。 未免也太天真了! 虽然质下降了,可是量却增多了,就像千年蜘蛛的巢穴,里面充满了死亡的丝线。 这下你还怎么躲? 果不其然,下一刻,荒川望被众多波纹所包围,那是连不死斩也不能轻易处理掉的量。 但是在那一刻穹顶突然碎裂了,一道光束从天而降,那是从穹顶降下的光,光芒伴随着碎裂的玻璃洒下,所有的波纹都被更为霸道的能量摧毁了。 “什么?”牧原望一惊。 原来如此!是把波纹弄散引诱自己将它们聚在一起好一网打尽么? 同时牧原望也察觉到图书馆内的魔力量变小了许多,看来那就是荒川望的杀招。 在他惊于那绚烂而又强大的光芒之时,荒川望怒吼着,带着楔丸杀了过来。 而荒川望为了让自己从满是波纹的环境中逃出来,已经将这最强大的杀手锏用掉了。 这是被逼到悬崖的猎物的反击吗? 两者交锋在一起,清脆的回响声此起彼伏,每一次碰撞都擦出大片的火花,宛如在用电锯切割钢铁。 面对荒川望做的殊死一搏,牧原望自然是选择迎击。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惧怕荒川望,因为荒川望的招式,他几乎都吃透了。 就连荒川望拿手的高速挥击此刻也能作出完美的预判。 更重要的是,经过上一次的教训,对他来说也已经不再是个威胁了。 只要是用过的招数,他就能找到其破解的方法! 金属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荒川望的斩击当中夹带着表里锈丸的毒光。 但是这点小把戏骗不过牧原望敏锐的眼睛,他有点郁闷,因为即便预判荒川望的攻击,但却不能对其进行反击。 因为荒川望挥刀的速度太快了,兽化效果消退后的他的身体比不上荒川望。 但是战斗很快就将结束。 牧原望心里冷冷的笑,因为荒川望的身体也濒临极限了。 楔丸攻击的力度越来越弱,牧原望抓住其中一次稍稍偏离了轨道的攻击,手里的匕首沿着楔丸的刀身划过,擦出亮眼的火光,又像是蛇一般随着楔丸攀上,那一刻他的身躯几乎和荒川望贴在一起。 荒川望根本无法用不死斩使用斩击,因为牧原望已经将他周身所有的环境锁死,贸然出手的话,连两败俱伤的资格都得不到,只有被斩断肢体的份。 那是生与死的距离。 匕首自下而上捅进了荒川望的下巴,他感觉到一阵剧痛袭来,舌头的肌肉完全被捅烂了。 不出三十秒,现在的自己就会因失血而休克,然后死去,在复生的过程中被不死斩彻底断绝生命。 但是足够了。 看着牧原望眼中的杀意,荒川望明白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横刀后跳,牧原望乘胜追击,像是炮弹一般笔直地向他冲来。 在牧原望的眼中,荒川望已是强弩之末,而自己的体力还比较充盈。 这也难怪,毕竟这强悍的血脉能使他用最少的消耗采取更高效的行动。 楔丸映出了荒川望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孔。 “真是难看啊……”他在心里想着,调动起了一直潜伏在身体内的某种力量。 那种莫名的、酥酥麻麻的感觉沿着他的四肢百骸流窜,像是即将喷发的潮涌。 牧原望狞笑着,两人的距离极速缩短。 荒川望原地跃起,穹顶之下的牧原望也跃起。 下一刻,荒川望横刀在顶,牧原望稍微将匕首往手腕处转,这样就看不到他攻击时的角度。 牧原望在心里大喊胜利是属于自己的。 他一边准备着毫不留情的致命的一击,一边在心中高唱着歌儿。 那是一首儿歌,残留在他记忆里为数不多的歌之一。 歌词他也不记得了,只是隐约记得一些旋律而已。 作为庆祝胜利的歌曲……足够了。 猎物在眼中逐渐放大,手指因为兴奋而轻轻颤抖。 冒牌货……该死的冒牌货…… 但在下一秒,天变蓝了。 准确地说,是整个图书馆都变蓝了。 地面、书柜、墙壁、吊灯、甚至于爬梯…… 到处都是蓝色的术式,秋雪埋设的魔术在此刻全部启动。 秋雪到驱魔协会的前一晚上,荒川望就请求她将图书馆进行魔术改造。 可以说这里就是为了牧原望而准备的行刑场。 数以百计…… 不,数以千计的魔术启动,秋雪几乎用尽了她手头的所有宝石,帮助荒川望完成了这伟大的陷阱。 大量的魔力从身体里被“抽”走,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和无力感让荒川望差点没能在空中稳固住身形。 但这都是值得的。 下一秒,数以千计的光束全部朝着牧原望激射而出。 这让他难以接受…… “这冒牌货的杀招不是已经用了……吗?” 在这一刻他忽然想明白了。 那的确是杀招,但是只是杀招之一。 之所以没能在第一时间发起攻击,除了自己不在陷阱中央外,也有荒川望在调动魔力的原因! 把术式比做汽车的话,那么魔力就是燃料。 把大部分的魔力转入到之前那道穹顶的魔术之中,让自己放松了警惕,自然也就没能察觉到其他的术式存在。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这里的魔力浓度已经跟宅邸的其他地方相差无几了。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啊啊啊啊啊!居然用障眼法!!” 牧原望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狂吼。 虽然是没有了多少魔力的魔术,但是凭他现在的身体,绝对无法硬抗如此之多的魔术。 与此同时,荒川望处在跃起的最顶端做斩击状。 即将下落的前一秒,他手中的楔丸闪过了一道细不可察的电光。 有什么方法……有什么方法……? 牧原望的大脑疯狂运转着,即便他的身体呼唤着让他撤退,但他不愿意轻易放弃,因为他看见了那个自己最讨厌的冒牌货脸上的笑!明明舌头都被捅穿了,还笑得出来吗? 然而荒川望其实没有在笑,他只是默默地盯着牧原望,眼里极尽嘲讽。 怎么办? 怎么办? 要用波纹吗?还是说用魔术解决他?还是说利用从驱魔人身上学到的魔术应对? 那一束束的、逐渐将凝结在一起的象征着死亡的光芒即将到来。 只剩下两秒钟不到了! 在这两秒里,牧原望必须得作出决定。 是往前冲,杀了荒川望。 还是先退一步,但那样的话光是躲避成千道光束自己就会消耗很多的力量…… 可如果选择杀掉荒川望,他自己也会大概了死忘,双方同归于尽。 半秒钟的时间里,他绞尽了脑汁都想不出来该如何应对,而且这只是一个因素。 另一个因素就是荒川望出刀的姿势令他感到不安。 从头顶挥刀? 他完全解析不了,也无法理解这种路数。 在激烈的心里斗争中,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后撤。 毕竟留得青山在,自己就还有机会。 这具身体以及流淌在里面的血液从来都没有背叛过我……这一次,我还是选择相信我的身体!! 牧原望双手翻过来,猛拍两个几乎只剩木架的柜子,强行让自己的身躯落地。 他抬起头来,那漫天的光束却并未扭转方向,朝着他奔过来,而是突破了三层宅邸,直达即将破晓的天空。 “怎么回事?”他心中一惊。 ……没有引导? 就当他抬起头的瞬间,金色的光泽盈满了视野。 只呢个依稀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舞动刀刃。 异端之力——! 圆弧的雷电劈中了他的身体,剧烈的电弧让他的身体剧烈抽搐,却又无法动弹。 荒川望落地,这才有时间拿出伤药葫芦,将里面预留的半口药水全部喝下。 牧原望只能绝望地看着不死斩穿过自己的身体,而他自己却无能为力。 生命力快速流逝,牧原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自己的身体内溜走了。 “为、为什么……?” 牧原望抬起头来,盯着荒川望,他想知道原因。 “荒川秀吉,也就是你的爷爷,已经把如何对付你的方法告诉我了。” 舌头在药水的治疗下勉强修复好了,荒川望用那不太标准的发音继续说道: “想知道为什么和弥跟伊织会在那里等你吗?想只要为什么荒川秀吉会独自前去找你吗?”荒川望轻声说说,“包括其他驱魔人的死亡在内,这都是为了你而做的准备啊……” “准备?”牧原望理解不能。 “你的身体,你自己最清楚,如果我说在我第一次用在大厅里伏击你的那一招,你能够完全解析并学会吗?” 牧原望没有回答,可他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 “你的解析能力很强,但终归是有限度的,你能够预知水本纱菜的攻击,是因为兽化之后的她也只会进行普及和一些简单的格斗技,纯粹依靠绝对的暴力对付敌人,所以你才能够那么游刃有余。但对于你来说,我就不行了,我的剑技远在你之上,你刚开始也是处于下风,之后才追赶上我的程度……换言之,你的血脉能力成为了束缚你的基石,你越是从他人那里吸收能力,我的胜算也就越大……” 荒川望轻轻地开口,仿佛恶魔的呢喃。 “告诉我,你刚才在脑海中想了多少种应对的办法?” 牧原望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虽然他的真正的心此刻还被不死斩串着在放血。 原来是这样…… 一开始就被看穿的人,原来是自己。 所有的一切,乃至于受伤,都是荒川望计算好的。 只要不是立刻死亡,他就就能够一步步但把自己引入陷阱之中! 牧原望以为自己是猎人,可到头来,他自己才是彻头彻尾的猎物!! 看着一脸震惊却又死气满面的牧原望,荒川望松开了不死斩的刀柄,缓缓超他走去。 荒川秀吉、巫仪伊织、浅野和弥,还有那些牺牲的驱魔人…… 这都多亏了他们的帮助。 虽然人们常说技多不压身,但是以牧原望的情况来看,技多了也是会压死人的。 如果牧原望一开始就不考虑那么多,没有与上面的那些人战斗过,那么死的人一定会是自己。 那时候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防卫的能力了,只能将所有的一切都倾注于那异端之雷上。 不过真正让牧原望陷入绝境的其实并非那数量庞大的术式,而是巴之雷的起手式。 牧原望无法理解那一招的含义。 原因很简单,在雷电之力不汇聚在刀刃上时,那个动作便没有意义。 就好比小孩子举起一把木头宝剑,剑尖朝天,牧原望肯定从里面看不出任何东西。 因为这个动作本身无意义,只有当巴之雷触发之后,才能达成条件。 牧原望就像圣斗士,因为其强大的解析能力,同一招对他来说无法起第二次作用,但反过来看,也就是第一招对他而言是有效的。 荒川望把握了他的所有。 一切都是为巴之雷的落下而做的铺垫,为的就是绝对的命中。 否则一旦被躲开,巴之雷就恐怕再也无法对解析能力强悍的牧原望起到威胁了。 “对了,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对于那些光束,你选择躲开是对的,它们的确是引导性的,不过我的资质太差了,必须手动引导才行。” 荒川望说着在牧原望的额头轻轻一点,随后拔出了不死斩。 在牧原望无力倒地的前一秒,他仰天看到了流星雨。 下一刻,一道光束冲向了他的脑门,强行突破了皮肤、颅骨,将他的大脑搅得一团糟之后再从后脑喷出。 但还没完。 第二道光束接踵而至。 然后是第三道…… 第四道。 第五道。 第六道…… 流星雨般的光束跟随着引导回来了。 不仅是脑门和眉心。 牧原望的整张脸孔都几乎没有了,只剩下头骨的轮廓,还有那牵连的肉丝连在一起。 他颤抖着地朝着前方伸出手来……像是要触摸什么。 可是整个透露实质上都已经没有了,他摸索了几下,最后什么也没摸到,倒在了地上。 荒川望伏下身子,在真正的荒川望的身上摸出了一颗红色的心脏。 “终于……结束了。” 他跨过牧原望的尸体,颤颤巍巍地向前走了两步,便倒在了地上。 直到最后一刻,他都紧紧都抱着那个玻璃罐子,仿佛抱着什么世上最珍奇的宝物一样。 破碎的穹顶上照下了一束光,金黄金黄的,这是和煦的晨光,也是新的一天的开始。 01 尘埃落定之后 上午十点,新宿区。 大概有二十多个人站在马路的一端,眼前是流水般的车辆。 荒川望穿着轻松的便服站在其中,默默地等待着,汗味与香水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有些刺鼻,这种神似孜然的蜜汁味道不由得想让人流下眼泪。 好在绿灯很快就亮起了,对面的人走了过来,这边的人也迈开了步子。 他背着长方形的盒子,走过斑马线,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在新宿转悠了将近半小时左右。 “巴士站应该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了吧?” 正当他默默地想着时,天空的乌云绽开,刺眼的阳光直射下来,有些烫。 他不由得把视线收回来,却突然看见如雪糕般的青春少女们的大腿从眼前闪过。 时间已经到了六月份了,学校放暑假了。 还是老样子,多亏了神田音羽,他才没有落得在暑假补考的下场。 高中生们可以在暑假期间打工,也可以充分利用这段时间跟小伙伴们玩个痛快。 而荒川望宅在家里的计划也被彻底打破了。 因为他有了优先级更高的事情要做。 盯着烈日走在路上,他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刚才那几个从自己身边走过去的穿着短裙的现役女子高中生。 然后……他叹了口气。 该怎么说呢? 自从归还了秋雪的心脏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错觉,她似乎更粘自己了,而且对秋月跟秋夜有了些情绪,有时候就像个刁难人的丈母娘。 虽然是有劝过她,不过完全不管用。 “什么时候那两只偷腥猫在半夜不往哥哥房间跑,我就什么时候停止无理取闹。” ——以上是秋雪当着女仆姐妹们说的原话。 荒川望觉得自己很委屈。 他可以对天发誓,秋月和秋夜半夜跑来只是来自己房间玩游戏的!绝对没有再发生什么! 自从补魔的那晚以后,秋月与秋夜两姐妹对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仿佛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发生多人运动,也没有发生过例如两条玉腿死死缠着自己腰的事情。 即便秋月表态过喜欢荒川望,可是每当他表示想要负起责任的时候她们却又远远逃开,不给他接近的机会。然后像是约好了一般,午夜准时跑到他房间里去霸占了游戏机,有时候一直玩到三四点,或者一起趴在他的床上看电影直到睡着。 ——完全把他的房间当成了她们自己的房间。 他实在是搞不清这是什么路数,只好投降,任凭她们在自己房间里肆虐。 秋月和秋夜在补魔那晚留下的腰肌劳损到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所以秋雪才决定带她们出去玩,其实她心底还是爱着那对姐妹的。 荒川望自然是拒绝了同行的邀请,因为他还有事情要做。 趁着她们外出的日子,他才来到了新宿。 来到巴士车站,坐上了富士的急行巴士,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旅程,他再次来到了富士山。 这里看起来是那么美好,完全没有了当初战斗过的、满目疮痍的模样。 急行巴士的重点在河口湖,他在那里下车。 时间已经将近下午两点钟,荒川望跟着游客们一起品尝了这里的食物,在一家民宿旅馆内住了下来,喝着年过三十的老板娘沏的茶,坐在榻榻米上,看着湖边的飞鸟起落,颇有禅意地荒废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光。 吃过晚饭,直到晚上十二点左右,他才背着一个很长的盒子悄然离开。 沿着河口湖一直向里走,也就是富士山山体的方向,他看到了一片封锁网,上面写着前方禁止通行。 富士山周围的居民们对此很是理解。 因为之前富士山似乎有爆发的风险,所以他们都暂时搬离了这片区域,而且前段时间的确有人在东京的天空树上看到了富士山顶部有着熔岩流下。 但也仅此而已罢了,火山没有爆发,一切就都还好。 于是过了一端日子后,大家就又回来了,只不过回来时却发现富士山被封锁了,经过大家了解,富士山被封锁的原因是要清理熔岩什么的,毕竟一旦山上的“合目”被有了冷却下来的熔浆的话就很困扰了,毕竟很难打扫的。 现在有人帮忙,当地人自然是很乐意的。 奇怪的是,这段时间虽然有这么多的人冲着富士山的日落而来,不过真正去爬山的人也是少得可怜,倒不是封锁的原因,毕竟大部分人来这里之前还不知道封锁的事情,据说他们靠近之后,只是纯粹地觉得没有必要去而已…… 荒川望站在封锁网外,确认了四周无人后,手掌按在铁丝网上,注入了魔力。 铁丝网如同水面般波动了一下,确认其“软化”之后,荒川望钻了进去。 然后出现在眼前的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与外面所看到的,美丽的富士山不同,铁丝网内部的富士山仍是一片狼藉。 那些被破坏的地形和树木,岂是那么轻易就能够修复好的? 外面的人所看到的富士山,不过是一个被幻象所覆盖了的假象而已。 真正的富士山的样貌暂时不能够展现在公众的面前。 除了幻象外,这里还设置了强度较高的驱人结界,给靠近富士山的下暗示: 不,你不想来。 那些游客没能来的原因也正是如此。 真正的富士山上还有不少善后人员,他们干活很卖力,因为中沢明给愿意干清理活的人开出了四倍的工资和完成工作后为期两个月的带薪休假。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工资在心理预期以下:加班?老板是傻逼! 工资在心理预期以上:懒惰懈怠是天敌,我与公司共存亡! 多数人看到荒川望点了点头致意,少数人专心致志地致力于手头的工作,为了四倍工资和两个月的带薪休假而奋斗。 荒川望跟他们打过招呼后,沿着合目一路往上爬。 他走得格外认真,像是个专业的登山客。 不过夜间登山的人还真是少见,要是手里再拿台相机,那就不是去登山了。 二合目……三合目……四合目…… 他的脚步没有停下来过,仿佛永远都不会感到疲倦一般。 他走着,一直抵达了目的地,富士山的山顶,才停下了脚步。 02 圣杯战争 富士山的山巅,有着一个颇为孤单的身影。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所以提前等着了。” 高大的身影转过头来盯着荒川望,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 他对面前这个少年的命运更感兴趣了。 原本在他的计算中,荒川望在跟杀人魔对决之时大概率会觉醒他自身的起源,坠入修罗魔道,最后跟杀人魔落得一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可是这小子面对强敌,居然抑制住了那颗杀戮之心,并且以一种诡异的驭雷之术打败了那个杀人魔,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真巧啊,我也知道你会在这里等着我,所以我赶来了。” “哼,”基修亚并未计较荒川望的油嘴滑舌,开始说起正事。 “那女孩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荒川望沉默了两秒道: “逐渐在恶化了,是不久前才发觉的事情,她咳嗽的次数变多了……我不明白,已经没有人死去了,生命力应该可以养回来,龙咳怎么会发生恶化?” “错,生命力仍在流逝,你死了几次?那女孩又死了几次?这些死亡的次数暂时先不提,光是那个杀人魔就耗费了她太多的生命力。强行缔结契约,最后受伤的一定会是被强迫签订契约的一方,生命的漏洞已经出现了,现在填补也无济于事了。”基修亚说道,“不过也有好事,龙咳还没有爆发不是吗?” “那还不是因为你把龙咳的传播从秋雪体内隔绝了。”荒川望冷冷地说道。 他是从中沢明的口中得知这件事情的,一开始秋雪龙咳的症状开始发生的时候,他还担心传播的问题来着。 基修亚丝毫不在意荒川望的眼神。 “除此之外别无办法,除非你能够找到更好的解决方式。” 面对基修亚的反击,荒川望感到十分无力。 诚然阻绝了龙咳的传播是一件好事,但是原本应该散播出去夺取生命力的龙咳被强行滞留在了秋雪体内,这毫无疑问加深了秋雪的虚弱程度和生命力流逝的速率。 虽然她现在还能出去玩耍,龙咳的症状还很轻……但跟之前的咳嗽比起来,症状其实已经有点严重了。而且随着生命力的流逝,情况只会慢慢的恶化。 为此他暑假宅在家里的计划也被打破了,到处找治疗的方法,终于在共存会那里找到了答案——那就是将秋雪转化成吸血鬼,利用吸血种的优势,对人血进行高强度的转换,将其转化为生命力来补充已损失的生命力。 荒川望当然不会同意,就算他同意了,秋雪自己也不会同意。 他只知道现在秋雪的确是靠着秋夜和秋月的血在延缓生命力流逝的速度。 顺带一提,秋月是不久前才成为秋雪补充生命力的来源之一的。 她们三人每天都要通过吸血和交换体液来完成补充生命力的伟大举措。 但尽管如此,秋雪也是绝对不会接受自己变成吸血种的。 那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得痛快! 沉默了好一会儿,荒川望才开口道: “我不是来和你说关于秋雪的事情的,解决的方法你不是已经告诉我了么?” “没错,”基修亚道,“我是告诉你了,但是你确定要去拿圣杯吗?” “当然。”荒川望挑了挑眉,不懂基修亚为什么要说这句废话。 “好吧,不过在那之前,你得知道什么是圣杯,以及……如何得到它。” 荒川望沉默地听着,但基修亚对他那渴求的眼神感到满足。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这小子因为争夺失败而绝望的表情了。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善恶不定,之前会帮助荒川望,这次虽然也是在帮他,但却是在帮他走入绝境,因为他看得出来,如果再经历更多的战斗,荒川望身上的起源毫无疑问会完全苏醒。 抵挡得了一时,但抵挡不了一世。 基修亚:“关于圣杯,我已经说过一次了,你可以简单地将其理解成万能的许愿机,但那是在没被污染的前提下。” “没被污染?” “放心,这次的圣杯战争很快就开始了,会有教会的人全程进行监督,不会发生第四战那样的惨剧。”基修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 “接下来是得到圣杯的方法。获得圣杯需要进行一场圣杯战争,简单地说,圣杯最后会落到谁的手中,取决于谁会在这场战斗中取得胜利,储存足够魔力之后的圣杯会选定七位魔术师,授予之痕,然后被选中的人便需要尽快通过召唤出从者,当七位master和七位servant集齐之时,圣杯战争便会开幕,直到只剩最后1组之前战争不会结束。只要还遵守最低限度的规则“神秘的隐匿”,这场战争中便没有禁止使用的手段。” “很好,也就是说只要神秘隐匿,何种手段都能够使用对吧?” “没错,就是这样。”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荒川望说,“你说圣杯会自主选择魔术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你不用担心。”基修亚说,“圣杯的选定是有规则和优先度的。内心或者潜意识里有强烈要让圣杯实现的愿望的人会有非常高的优先度,与魔术资质无关。” 闻言荒川望稍微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需要资深魔术师才能被圣杯选中的话,那就有点伤人了。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英灵的召唤仪式该怎么弄?” “召唤servant是人力所不能及的仪式,但大圣杯的辅助让其化为可能,但仍需要复杂的魔术仪式。还有,英灵和召唤者在精神、肉体上的相性自不言说,但最重要的是和英灵具有深切渊缘的触媒。” “触媒?” “也就是与英灵有关的物品,假使我有宫本武藏生前的藏刀或者衣料,那么召唤出她的可能性就很大。” “要是……没有触媒呢?”荒川望慎重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用担心,大圣杯的力量会发挥效用,但也有可能不会有英灵回应你的召唤。” “……” “大概情况我知道了,那么地点呢?”荒川望问,“举行圣杯战争的地点在何处?” “是一个你大概没有听说过的地方……”基修亚缓缓说道,“一个和平的城市,冬木市。” 03 第四次圣杯战争 “冬木市?”荒川望一愣,“这个确实没有听说过。” “哼,你自己去了就知道了。” “说得对,那我明天就动身。” 在得知了自己所需要的消息后,荒川望准备掉头离开。 “对了,圣杯战争需要圣杯积存了足够多的魔力才能进行,每个六十年举行一次,上一次的圣杯战争……让我想想,大概是在十几年前吧。”基修亚不紧不慢地说道。 荒川望:??? “照你的意思,那我岂不是要再等四十几年?” “别着急嘛,虽然离下一次圣杯战争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不过借助老夫的魔法,可以将你传送到正在举行圣杯战争的时空,进行圣杯战争。” “这种事情也做得到吗?”荒川望惊了。 虽然他知道基修亚肯定会有其他方法,但是说出“魔法”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让人由衷地感到敬畏,对于这种神秘力量的纯粹的敬畏。 毕竟现在留存在这世上的,也只有五大法了。 “做得到,也只有我做得到。”基修亚摸了摸下巴的胡子,“让我想想,第五战……不,干扰因素太多了,不如就第四战吧?” “第四次圣杯战争么?” 荒川望暗暗想道:那岂不是一百二十年前?二十世纪初?这么一来只要带着银色舞者,我的胜率就会上升不少啊! 毕竟魔术在怎么样也需要启动时间,而手枪只需要扣下扳机就行了。 而且一百多年前,消音器可不像现在这么好,甚至没有出现,自己的银色舞者配合上亚音速子弹,可以让开枪的动静更小。 反正参加圣杯战争的都是魔术师,根据秋雪所说,魔术师都是一堆对现代器具缺乏常识的家伙,即便是现在,很多老东西的审美观还停留在二战时期……如果真回到了一百多年前,那么自己手中这把来自一百多年后的半自动手枪绝对会给那些魔术师一个惊喜。 在察觉不到任何魔力波动的情况下……高速运动的子弹就会摧毁魔术师的心脏。 再加上荒川望那瞄准了眉毛就绝对不会打到眼睛的枪法…… 这一看来,他对于自己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似乎是看出了荒川望的想法,基修亚毫不留情地说道: “第四战的时间并非是在一百二十年前,因为那次的圣杯战争发生了意外,使得第四次圣杯战争并没将魔力使用掉,所以使得经过仅仅不到10年的积累,冬木地脉又积累到了足以使圣杯降世的魔力,圣杯战争提前打响,第五次圣杯战争开幕。” “也就是说……第四次的圣杯战争的确切发生时间是在1993年左右,第五次圣杯战争发生的时间在2004年吗?”荒川望立刻就理解了处境。 这么看来时间差距就并不大了。 不过手枪优势还是有的,毕竟那些魔术师从不用这玩意儿,他们又不是魔术使,而是专注于研究魔术,根据魔术师们的终极追求来看,那些家伙得到圣杯恐怕也只是想探究“根源“吧? 然而魔术师们不用的方法,不代表别人也不会用。 反正圣杯战争的规则是只要保持神秘隐匿,任何方法都会被允许…… ——魔术师们哟,莫怪我卑鄙。 “明白了吗?”基修亚说,“参加第四战吧,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荒川望沉默了一下:“能去第三战吗?” “呵呵,”基修亚盯着他说道,“第三战在1930年左右,你也考虑一下我的能力如何?并不是我做不到,而是越是遥远的年代,所需要的魔力就越大,我还不至于为了你而汲取掉其他平行世界的魔力。” 也就是说第四战是基修亚所能提供的极限了吗? 荒川望大概了解了。 “知道了的话,就去准备吧,一周之后来见我,在那期间,你最好准备好圣遗物。” 说完基修亚那高大的身影逐渐隐没,黑夜中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流沙,将他缓缓吸入。 “我明白了,不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背后传来荒川望的声音。 虽然说这话有些失礼,但人的行动总是有原因的。 一切行为的背后都有其推动的因素存在。 而他实在是看不出基修亚到底想从自己的身上获得什么,自己又有什么东西是让他看上的。 正是因为看不出,所以心里越发没底。 基修亚被“吸入”的身体止住了。 他缓缓地扭过头来,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老夫可不是在帮你啊……” 沉默。 沉没。 直到修拜因奥古的身躯完全隐没在黑暗中之前,荒川望都紧盯着他的背影。 ……*…… 次日清晨。 秋夜起床,打开房间的窗户通风。 毕竟此刻的房间充满了雌性荷尔蒙的味道。 她扭头看了一眼尚在熟睡中的秋月和秋雪,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拾起地上的衣物,在穿衣镜前整理好自己的裙摆和衣领。 看着一地的狼藉,她无奈地笑了笑。 “幸好昨晚荒川君不在家呢,不然恐怕会被吵得睡不着觉吧?” 想到昨晚疯狂的情形,两团红霞不由得浮现在脸上。 “比起整理……还是先去给她们做早饭比较好吧……?” 想到这里,秋夜轻轻地走出了房间,轻轻地带上了门。 来到厨房,正在做早餐的秋夜却听见玄关的门打开的声音。 她探出头来,笑了。 果然是荒川君,换鞋的样子也是那么帅气呢…… 自从那晚之后,她对于荒川望的态度就彻底改变了。 天天跟秋月争夺荒川望房间的“使用权”,每次她准备好了红花蓝花,却因为秋月的干扰而没能得逞。 那一晚只是个例外,毕竟荒川望需要大量的魔力,她和秋月才会那样做。 可要是平常做的话,她们还是希望正常一点。 而且想要独占自己喜欢的人,这没有什么不对。 等等! 秋夜脑中灵光一闪。 小姐和秋月还在睡觉,这难道不是自己机会吗? 刚好,自己手里还有昨晚没有用完的红蓝花…… 恐怕秋夜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现在她看着荒川望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只白白嫩嫩的小羊羔…… 04 秋雪的早点 “哟,秋夜你起得这么早啊?” 回到宅邸内的荒川望跟她打招呼。 “嗯……荒川君要喝早茶吗?” “哦,麻烦了。” 荒川望躺在沙发上休息,顺手打开了电视。 在经过与牧原望的战斗之后,在修缮宅邸的同时,荒川望也顺便如愿安装了一些现代的家电,深受女仆们的喜欢。包括秋雪在内,大家一致认为网络和电视是好文明,所以网络电视就是好文明中的好文明。 尽管在富士山的民宿内住了一宿,但回到熟悉的环境里,闻着熟悉的味道,再加上电视的嘈杂声,还是让他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秋夜关掉了炉灶,泡了一壶茶,然后将红花和蓝花捣碎之后加入其中轻轻搅拌…… “荒川君,茶好了哦。” 她面带微笑地端出茶壶来,为荒川望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芥麦茶。 “哦,谢谢。” 就在他准备喝下去的一瞬间…… “哥哥。” 东侧的楼梯传来了秋雪的声音。 现在房屋周边的结界是她一手设立的,这个结界能够察觉到任何人的进出。 她就是在得知荒川望回来后才起床的。 这时她看见了秋夜手中的茶壶。 秋雪眉头一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千月家里没有人有喝早茶的习惯。 秋夜早上一般都是准备鲜榨的果汁或者奶制饮品。 可面对早上回来的荒川望,为什么偏偏要费工夫去泡茶? 猫一般的警觉心顿起。 秋雪走下楼梯,来到沙发旁对着秋夜说: “居然准备了早茶啊,给我也倒一杯吧。” “小姐……”秋夜悄悄吞咽了一口唾沫。 她和秋月可是向秋雪保证过不准偷吃的。 现在也只能祈祷不会被发现了吧? 茶杯散发着热气,秋雪轻轻地闻了一下,似乎是在闻茶的香味。 秋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秋雪似乎并没有发觉什么异样,将茶一饮而尽。 秋夜两腿一软,心说完了。 因为平日里的小姐是绝对不会一口把茶喝光的,那样有违小姐一直以来学习的茶道! 但刚才……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小姐是故意全部喝掉吸收药效的…… 秋夜立刻打算溜走。 “那个,我还得去做早饭,就先走一步……” “不用了,”秋雪精致的脸蛋上挂着小恶魔般的笑容,“刚好我的房间有点乱,秋夜你去收拾一下吧?” 短暂的沉默。 秋夜感到一滴冷汗从额角流下。 秋雪趁机凑近了她的耳边,轻声呢喃: “偷腥猫不惩罚一下的话不行呢。” 秋夜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她可是知道小姐的厉害的。 “小、小姐,我有腰肌劳损……” “不是好得差不多了吗?” 秋雪仍旧带着那副笑容,但语气好像是在说“你居然还敢提这事?” “哥哥,我让秋夜去打扫一下房间,早餐的话……” “没事的哦,早餐我已经吃过了。” “是吗?”秋雪笑了笑,“那就好,早饭不能不吃啊,我也要回房间吃早点了。” “嗯,请慢用。” 荒川望似乎没有察觉到秋雪言语中的深意,也没有察觉到秋夜小鹿般求救的眼神。 他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脑子里全是想着有关于圣遗物的事情。 果然,这方面还是去咨询秋雪或者中沢明比较好吧? 可是去问秋雪的话,自己参加圣杯战争的事情有可能会暴露…… 这么看来还是问中沢明比较好吗? 想到这里,他起身想要回房打个电话,但是却突然想到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一周之后自己会穿越到1993年左右,在这之前是不是跟秋雪说一下比较好? 随便编造个谎言,就说自己想去旅行之类的? 想必现在的她一定会答应吧? 到时候在想个理由拒绝一起同行的要求就行了。 荒川望并不准备将事情全盘托出。 因为圣杯战争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他不想让秋雪为此担心。 龙咳虽然在恶化,但是秋雪一直保持良好心态的话,估计在一年之内,情况也不会特别糟糕。 诚然参加圣杯战争会有危险,不仅是对于自身,更是对于秋雪而言。 每一次死而复生,都代表着秋雪往死亡之路迈进了一步。 可是只有这样做了。 已经没有了其他办法。 事到如今,只有万能的许愿机——圣杯,才能消除秋雪的龙咳,甚至让她恢复常人。 而且就算这样什么也不做的话,持续恶化的龙咳也迟早会要了秋雪的命。 秋月和秋夜所提供的生命力并不能完全弥补秋雪流逝的生命力。 虽然不知道圣杯战争要打多久,但他已经在为此做准备了。 爱他的人,他爱的人。 只有这两种人值得他拼上生命。 而秋雪恰好两种都沾了,他就更没有逃避的理由了。 她现在才十七岁,还处在人生中最美好的阶段。 她的旅程不该就此结束。 他必须承担起责任,因为他承受了她和父母所有的爱。 即便没有什么事物是永恒的,但只要在终结之日到来之前,尽可能地延续美好的事物,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就在他起身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茶杯。 空荡荡的茶杯。 “奇怪啊,秋雪居然会这样喝茶?” 荒川望不由得想起了有一次自己口渴将茶一饮而尽,结果被秋雪批评说这时粗鲁的行为,有驳茶道云云…… “慢着,她刚刚是不是说要回房间吃早点?” 荒川望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但其实也不是很严重,不过是类似于“补魔”而已。 不过他还是决定去看看。 不过并不是因为色心顿起,而是因为担心秋雪。 毕竟在他看来,秋雪是需要补充生命力才找上秋夜的才对。 不排除是龙咳恶化的可能! 他三步并做二冲上三楼,刚跑到秋雪房间门口,就看到了穿着睡衣的秋月。 “荒、荒川君?”秋月歪着头,揉了揉朦胧的睡眼。 她刚刚被吵起来,正准备回到自己房间里去洗漱。 但她很快反应了过来,脸色微红,这服穿着睡衣,头发蓬松的模样被荒川望看到实在是有些丢人。 不过仔细想想更丢人的事情也做了……这点事情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05 与中沢明的商谈 “荒川君,你要进去吗?”秋月开口问道。 “我想问问秋雪的情况……” “小姐她似乎……喝了药。”秋月的表情略带苦闷,“应该是姐姐调配的。” “药?” 荒川望一愣,很快便明白过来所谓的“药”是什么。 怪不得秋夜早上就要给自己泡茶…… 明明知道我没有喝早茶的习惯的…… 即便不使用强化听力,也似乎能够听见秋夜悦耳的求饶声。 这算是自作自受吗? 摇了摇头,他走下楼去。 要不是现在是特殊情况,他是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们的。 不过……秋雪的情况还是要监视的。 至于监视者,秋夜和秋月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了。 得在走之前跟她们说明情况,并按时汇报才行。 ——只不过不是现在。 深深地看了一眼秋月,他转身下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嘟噜噜……” 电话的铃声在响,荒川望握着手机,等待着通话成立的那一刻。 铃声回荡在房间内,他很有耐心,一直等待着,一言不发·。 毕竟没了双臂,想要接通电话得花点时间。 “喂?” 终于,有人接通了。 “你好,会长。” “荒川君,别来无恙。”中沢明苦笑着说道,“抱歉接得有些晚了,毕竟我的义肢还在制作当中,很多琐事都得靠别人来帮忙。” “你也不容易啊,帮你拿电话的是海老名同学吧?” “并不是,是康介这小子,海老名这段时间回老家看她爷爷去了。不过这些日子日本境内的妖魔数量锐减了百分之八十,心术不轨的魔术使也不敢为所欲为地干坏事了,一切都在走向正轨。”中沢明的语气中带着笑意,“对了,荒川君你跟和弥是同年级生吧?” “没错,怎么了?” “明年就毕业了吧,和弥已经打算毕业后就正式在公司全职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我就免了吧,有吃有喝还不用干活的日子不好么?” “是啊,说得也是。”中沢明笑了笑,“有个有钱的干妹妹真是令人羡慕。” “不过放心吧,协会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会来帮忙的。”荒川望说道。 “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你今天打电话来……不是为了单纯寒暄的吧?” “嗯,我找你想问点事情……最近有时间么,我觉得还是见面说比较好。” “无妨,我这些天比较闲,没什么事情干。” “那就约在十字町的诺花咖啡厅,方便么?” “行,具体时间呢?” “下午两点吧。” “可以……等下,装备部那边的义肢有新进展了,我去看一下,那么先挂了。” ……*…… 清晨过去,吃过午饭后,时间很快来到下午的一点三十分。 秋夜外出采购晚饭的食材了,杏园春和秋月在大厅里玩游戏,秋雪则在卧室里看书。 荒川望静悄悄地出门,沿着盘山公路下行,很快便抵达了十字町。 走进那家约好的咖啡厅时,时间正好是一点五十五分。 而中沢明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你好,荒川君,别来无恙。” “就你一个人么?”荒川望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岸本康介的影子。 “你会主动约我出来,应该是比较私密的事情,所以我就没带他。” “是么,也好,帮了我大忙了。” 荒川望本就打算不让其他人在场的。 毕竟自己要参加圣杯战争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么你到底想问什么?” “你知道‘圣杯战争’吗?”荒川望放低了音量。 “圣杯战争?”中沢明一愣。 荒川望心里一喜,从中沢明的反应上来看,他明显是知道的。 “了解一点,怎么了?”中沢明颇为严肃地看着荒川望。 “我需要一种叫做圣遗物的东西,你能帮我搞到么,或者说……你知道哪里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吗?” “你想参加圣杯战争?”中沢明眉头紧锁,“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不过还是放弃吧,且不说你满不满足参加的条件,第六次圣杯战争是否会开幕本身就是一个疑问。虽然我不知道第五次圣杯战争的结果是什么,但我对于第四次圣杯战争的结局倒是有所耳闻。据说战争落幕的那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摧毁了冬木,几乎没人从那场大火中活下来。”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荒川望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我只想知道你是否能够为我提供有利的条件,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这对于你无害,而且我关闭了鬼门,索求一些报酬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是从哪里知道有关圣杯战争的消息的?” “会长,这是个人隐私,与你无关。” 中沢明死死地盯着荒川望的眼睛。 双方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 这时一位店员走了过来,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那个,两位需要什么?” “一杯橙汁,麻烦带一根吸管。” “一杯冰可乐。” “两位不考虑点一杯咖啡么,最近有优惠哟?” 没人回答她,似乎是察觉到了两者的气氛,她尴尬笑了笑,退了下去。 直到片刻后,饮品被端上来时,中沢明放弃了。 也罢。 圣杯虽然被称为是万能的许愿机,通往根源的方式,但是第六次圣杯战争的到来遥遥无期。 尽管不知道荒川望是以何种方式得知圣杯战争的存在,又想要通过圣杯实现何种愿望……不过那都无济于事。 虽然身处东洋,不过他在魔术协会内还有一些人脉。 如果圣杯战争真的会开幕,那他不会不知道哪怕一点消息。 所以现在就尽管让他去吧…… 既然是要寻求圣杯才能够达成的愿望,那么自己等人也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尽管深知荒川望的准备很可能只是无用功,但他还是打算告知荒川望想知道的东西。 毕竟一个人如果努力过的话,大概率也就不会后悔了。 总而言之,在中沢明看来,荒川望不过是在为了追寻所触及不到的事物,就像是孩童吵闹着要摘下天上的星辰,一切都是徒劳罢了。 06 给爷爬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中沢明喝了一口咖啡,“虽然我不太了解圣遗物,不过据说在如今的冬木市,的确是有一件圣遗物存在的。” “冬木市吗,那……” “别那么着急,据我在时钟塔的熟人所了解,那件圣遗物本来是该运往魔术协会的,但是却不知道为何在冬木失踪了,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圣遗物名字、形状,一概不知。” “就没有其他线索么?” “……很遗憾。”中沢明摇了摇头。 “等等,不过追根到底,圣遗物不过是那些传说和历史中的人物留下的部分对吧,”荒川望沉思着,“如果我能够拿到其他……” “异想天开是好事,但是做起来会很难。”中沢明打断了她,“先不说目前世上流传的,包括博物馆里的那些东西是真是假,光是分辨圣遗物就有你好受了。得到了一片破布,以为是某位王者的衣服碎片,但实际上只是一个传说中著名的舞蹈家,你在这边战斗,他就在战场另一端翩翩起舞……当然这个比喻可能夸张了一点,既然作为英灵,战斗力是必须具备的东西,只不过这些数值有强有弱。打个比方,假如我召唤出了一名日本历史或者传说中赫赫有名的战将,而你召唤出了传说中的莎士比亚,试问正面对决的话,谁更有利?” “这还用说?” “没错,莎士比亚可以拿笔,但是拿剑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负担,这样的人一般都是作为caster职阶出场,与其他强大的英灵正面决斗的话说不定会被几下秒杀。”中沢明解释道。 “我明白了,因为你我都不具备鉴定圣遗物的本事,所以失落在冬木市的那件圣遗物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对吧?”荒川望很快便理解了中沢明的意思。 “没错,能被魔术协会看上的圣遗物,想必其主人生前绝不是什么小人物。”中沢明说,“如果你能在冬木市找到那件圣遗物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完全没有线索,从何找起都是一个问题。” “这点的话我就帮不上你了。”中沢明说,“召唤英灵需要圣遗物,并且英灵要回应你的召唤,同时满足了这两点才能算是成功的降灵仪式。” “好吧,我会去冬木碰碰运气。”荒川望点点头,“不过会长,能否请您教给我降灵的术式?” “可以。”中沢明没有犹豫,“帮我从口袋里取出记事簿好么?” 荒川望将一本手掌大的记事本从中沢明的口袋中拿了出来,上面上还夹着一支笔。 “帮我按住本子。” 中沢明说完咬住了笔,在本子上画下一个圆形的,看起来很复杂的术式。 “虽然有些不工整,不过线条就是这样的,你自己画的时候注意一点就行了。” “好的,画好之后直接注入魔力对吧?”荒川望一边说着一边撕下那张纸,顺便把本子放回了中沢明的口袋中。 “没错,你不必担心魔力的问题。”中沢明说,“实质上,召唤英灵是由圣杯提供绝大部分的魔力,你只需要提供启动降灵术式的魔力就行了,但前提是你得被圣杯选上才行。” “嗯,这点我知道。” “那么就这样吧。”中沢明起身,“能说的我都告诉你了,圣遗物的话就只能靠你一个人寻找了。” “嗯,谢谢你。”荒川望盯着纸上的术式,微微颔首。 心里叹了一口气,中沢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厅。 当他转过第二个街角的时候,才猛然想起,自己似乎忘了告诉荒川望一件重要的事了。 虽然圣杯被称为是万能的许愿机,但是从第一次大战到第五次大战,从来都没有人真正得到过它,不管是参加战争的御主,还是为了通往根源而展开圣杯战争的魔法师们……没有人是赢家。 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圣杯更是引来了灾祸,造成了大量的死亡…… 在他看来,那不是圣杯,而是灾厄之杯! 不过中沢明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真是多虑了。 就算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说不定下一次圣杯战争也许永远不会到来了。 即使要开始,战争地也仍然是在冬木而非繁华的东京,而且那也是几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真是的,一谈到神秘我就兴奋了起来,思绪差点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像是在嘲笑自己的不成熟一般,迈向了回去的路。 ……*…… “你要来冬木旅游?”青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没在开玩笑吧?” “你现在不是在冬木照看你老爹留下的老屋吗?”荒川望摇晃着杯中的可乐,“让我留宿几天也是没问题的吧?” “不带这样的,就算你这么说……也太突然了。”青野有些为难。 “我们好歹也是做过几次任务的搭档嘛,别这样无情嘛,那些霸占了你父亲遗产的亲戚,会长不是已经帮你搞定了么?” “不是这个的问题,你要是早点告诉我的话也许还有办法,不过现在……实话说吧,这次休假,我是带着女朋友的。” “啊?”荒川望说,“可是不是有情人旅馆吗?” “兄弟你脑子有坑吧?”青野想骂人,但是旁边的女朋友又让他不好发作,“你自己干嘛不住旅馆?” “住旅馆不要钱的吗?” “你不是已经傍上千月家的千金大小姐了么?”青野好奇地问,“你还会缺钱?” “能省一点是一点嘛,宅邸修缮的费用,还有秋雪用掉的宝石,这些都是很昂贵的,可以说这些日子千月家的财政已经紧缩到了一个地步,我已经不能顿顿都吃西伯利亚鲟鱼鱼子酱拌饭了啊……喂,喂?” 青野直接挂掉了电话。 他本来还在为拒绝了荒川望的要求而内疚呢,直到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何其奢靡的生活啊? 真是悲哀,青野默默地想。 无论我过得怎么样心里也不会有什么波澜,只有当你们这些有钱人在我面前显摆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像是被塞了屎一样难受。 所以…… 给爷爬。 07 秋雪的计划 很快,荒川望便回拨了过去。 “抱歉,这件事没得商量!” 荒川望叹了口气: “我知道啦,住在哪儿对我来说其实都无所谓,我只是想要一个邀请。” “邀请?” 青野有些不知所措。 “没错,邀请我来冬木玩一玩,总是可以的吧?” “如果不住在我家,我就没意见……”青野说,“不过你要来的话来就是了,干嘛这么拐弯抹角的?” “因为有一个粘人的妹妹啊。”荒川望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放暑假,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千月家的小姐?”青野眉头一皱,“粘人倒不至于吧?” 他好歹也在协会内见过秋雪几次,他实在是想象不出那么一个美丽又英气的女孩居然会粘人……不过这不管他的事情,说不定人家只是外表看起来是那样的,实际上对于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抱有什么奇怪的感情呢? 毕竟大家的表面都戴着一层面具,除了本人外谁也不知道面具下的真实是什么。 就好比三国时代的曹操,镇压起义,讨伐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堪称一代枭雄的典范,结果这么一个枭雄,私底下人妻控属性发作,霸占了人家张绣的婶婶,气得张绣原地叛变…… 摇了摇头,青野觉得自己三流的轻小说看多了,再怎么说人家可是兄妹啊! 不会发生那种事的吧……大概。 “怎么说呢,也不能说是粘人,我一个人出远门的话,她会担心我的。” 青野啧啧道: “没想到千月家的家主还有老妈子属性啊~” “行了,趁着你在冬木市,能尽快‘邀请’我吗?” “当然可以,不过再次声明,住宿自己想办法解决。” “当然……我不会麻烦你的。”荒川望叹了口气。 “那就来谈谈时间吧。” “时间?”荒川望一愣。 “没错,我有一个办法……” ……*…… 离开咖啡厅,荒川望回到了千月家,陪着杏园春玩了一个下午的游戏。 晚饭时间,秋夜把菜端上来,今天做的是炖肉。 本以为荒川望会吃得很开心,不过她却发觉他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荒川君,对今晚的菜有什么不满么?” “没有啊,很好吃的,只不过不太有食欲啊。” “是、是吗?”秋夜眨了眨眼睛,“要不要喝点药剂?” “不是肠胃的问题……” “那哥哥去阁楼休息吧。”秋雪放下了筷子,对他轻轻微笑,“不要勉强自己。” “嗯,喝完味增汤我就去休息。”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门厅处的老式座机。 慢悠悠地喝着汤,他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秋雪这顿饭也吃得不是很专注,她手里有两张去北海道的长途车票,想邀请荒川望去旅游,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毕竟秋夜和秋月都偷吃了,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这些天秋月和秋夜愈都已经在争夺荒川望房间的“使用权”了,简直不把她这个家主看在眼里。 但自己也没有什么扭转局势的余地就是了…… 毕竟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她还是会要求荒川望对女仆们负责的。 但是自己也得加把劲…… 不然一旦哥哥被两只偷腥猫吃干抹净,自己恐怕连汤都没得喝。 而且以哥哥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主动出击的,就像一只青蛙,戳一下动一下。 倘若自己不行动起来,两人之间的关系恐怕就永远只能原地踏步。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自己主动进攻了。 反正也没有血缘关系,更不用在意世俗的眼光…… 倒不如干脆在这趟旅程中把他给办了!! 秋夜,秋月,莫怪我卑鄙,你们已经占了很多的便宜了,至少这个暑假,让我独占一下哥哥…… 不过话说回来,该如何向哥哥开口呢? 秋雪从前天起就一直在为这件事而苦恼。 要是以前那种态度的自己要轻松得多,不过现在却是不行了。 毕竟已经被看出了那种伪装的态度,再度戴上已经被看穿的面具,未免显得有些虚伪…… 想了想,秋雪还是决定在晚上休息后去敲荒川望的房间。 她可不想在女仆们的面前开口,否则她们一定会跟着去的。 最好是在某个清晨,自己和哥哥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离开宅邸,前往北海道…… 虽然冬天的北海道最美,不过夏季的金枪鱼也很肥美。 不过两个女仆也是一个问题……该怎么办呢…… 对了,让她们今晚打扫图书室的柜子不就行了? 反正那里也不是什么禁区了,只是清扫一下书架的话,也应该要几个小时吧,这样自己就有足够的时间了。 很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正当秋雪为自己的计划而沾沾自喜时,突如其来的铃声打破了餐桌上的静谧。 终于来了!荒川望虽然心里跳跃,但表面仍旧是巍然不动。 要保持平常心…… “我去接吧。” 秋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的位置离门厅近一些。 走到门厅处,她拿起了电话: “您好,这里是千月家。” “这里是青野,请问荒川君在吗?” “青野?” 秋夜很显然没听过这个名字。 “我是找荒川望的,请问他人在这里吗?” “请稍等……” 秋夜放好电话,走回了餐桌。 “荒川君,有你的电话。” “我的?” 荒川望一愣,显得十分惊讶的样子。 “没错,是一位叫做青野的男性,您认识他吗?” 青野? 秋雪眨了眨眼,那家伙不是回冬木了吗? 自己还托他给远坂家带去一些礼品来着…… “我认识啊,我们还一起做过任务呢。”荒川望说着起身,“不过那家伙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秋夜摇摇头。 毕竟对方又没在电话里说明找荒川望的用意。 “既然是找我的,那我就去看看吧。” 荒川望起身来到门厅,拿起了电话。 “你好,这里是荒川望……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喂,你这家伙,不会该忘记了你答应过的事情吧?” 青野的指责声从电话中传来。 08 准备前往冬木市 “额,是我忘记了什么吗?”荒川望问。 “咱们说好的要一起去冬木吧!?”青野怒斥,“你这家伙居然敢把答应我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哦,原来还有这事。”荒川望恍然大悟,“完全忘记了。” 电话的声音很大,就连饭厅也能听到些许动静,虽然还并不足以听清楚谈话的内容,不过从语气上来分辨,电话对面那个叫做青野的人正在发火。 “怎么回事?”秋雪暗暗想道,“青野平常是很稳重的人啊,居然会在电话里大喊大叫,难道哥哥做了什么得罪他的事情?” 看着荒川望一脸歉意的表情和耳中那指责的声音,秋雪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她悄咪咪地使用了魔术,监听着荒川望与青野之间的对话。 “什么,你居然完全忘记了!?”青野说,“做人要言而有信啊,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行啦行啦,我去就好啦,不过你那边真的有这么急么?” “不是急不急的问题,我们之间约好了的吧?” “好吧好吧,我会尽快来冬木的……” 挂断电话,荒川望叹了口气。 而秋雪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虽然并不知道具体的缘由,不过哥哥似乎是跟青野做了什么约定但是没有达成,这么看来青野会发火也是当然的,毕竟他是一个看重约定的人。 不过哥哥要去冬木么…… 秋雪的神色复杂起来,这样一来自己的计划岂不是就泡汤了? 看着秋雪的表情,荒川望就明白他的目的达成了。 只要有正当的理由前往冬木,秋雪就不会有对于他的担忧。 所以他才和青野大费周章地演了一场戏。 但被蒙在鼓里的同样还有青野。 圣杯战争是七位魔术师之间的厮杀,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有资格向万能的许愿机许愿……他不想让其他人卷入这场争斗,因为很有可能会死。 虽然不知道“万能的许愿机”这一概念是真是假,但此刻他没有其他选择。 就像是告诉一个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说朝着那个方向走,就能看见水源。 即便不知道真伪,沙漠中的求生者也唯有朝着那个方向前进…… 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也要找到那救命的绿洲! 如今只有这一条路才能救治秋雪了。 ……必须要拿到圣杯,根治龙咳才行,否则秋雪恐怕撑不过两年的时光。 虽说如此,但这一切还是太荒谬了。 要在短短的七天之内找到圣遗物的下落,而且还没有任何情报,这无异于大海捞针。真是的,就算告知圣遗物遗落的位置也好啊,至少能够从这一点开始摸索。 不行,不能泄气。 荒川望告诫自己,必须做到,就算将冬木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圣遗物的下落! 晚饭后,秋月在洗碗,秋夜在辅导杏园春的功课,起居室内就只有秋雪跟荒川望两人,她在阳台边拉着小提琴,琴声婉转悠扬。 “那个,我最近可能得去冬木市一趟,跟青野一起。” 最终,还是荒川望先开的口。 “哥哥去冬木市干什么,那里离东京很远的。” “啊,我答应过青野那家伙要去帮他干活,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只是去冬木的养老院帮忙而已。” 琴声戛然而止。 “就不能不去么,待在家里养伤比较好吧?” 她放下了小提琴,轻轻地拉住了荒川望的袖子。 荒川望安慰道:“放心吧,伤势已经痊愈了,而且不会去很长时间的,大概七天左右就会回来。” “只有七天吗?” “当然,又不是整个暑假都待在那里,只不过视情况而定,时间可能延迟一两天。” “原来是这样啊……” 秋雪忽然又放下心来,暑假还很长,时间还很充裕。 如果只是七天的话,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又不是不回来了,自己干嘛要这么担忧呢? 真是的,这就是所谓的失而复得之后才会有的珍惜感吗? 经过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回到自己身边了…… “既然哥哥要去冬木,那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呢?” “可以,是要带伴手礼吗?” “没错,不过不是你给我带,而是我要托你带一些东西送给别人。” “谁啊?”荒川望随口问道,“秋雪你在冬木市也有熟人吗?” “与其说是熟人……不如说是师父之类的角色吧……”秋雪微微一笑,“你还记得远坂凛这个名字吗?” “远坂凛……”荒川望仔细想了想,“我记得是在富士山的时候……” “没错哦,就是那个在电话里提出意见的人。”秋雪说,“我想拜托你带一些礼物送过去,本来想着跟哥哥一起去的,不过这几天我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所以就只能拜托你了。” “嗯,没问题。”荒川望笑了笑,“一定带到。” “什么时候出发?” “大概在明天吧。”荒川望说,“撘第一趟电车去冬木市,可能在九点钟就到了,不过时间也有可能提前就是了,毕竟青野那家伙可是正在气头上呢。” “谁叫你随随便便就跟别人做约定啊……” 秋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浮现出笑容。 “你是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吧,”荒川望说,“那个时候你说你以后要继承千月家,当一个驱魔人,我那时就说我也会赔你的……这么看来我不算食言了啊。” “是啊……咳咳……”秋雪突然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荒川望想要靠近,却被她用手制止了。 “可能是感冒,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去找医生比较好吧?” 荒川望很心疼,但是却毫无办法。 “不用了,我会让秋夜调制一些药剂的……”秋雪说,“哥哥,你回来之后我们去旅游好吗,就你和我两个,我们一起去北海道玩。” “旅游吗,当然可以,不过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比较好吧。” 秋雪没有异议。 把她送到了卧室,又热了一杯牛奶,荒川望轻声道了晚安,带上了房间的门。 在房间里做好准备后,来到门厅,打开玄关,他走了出去。 今天秋夜跟秋月也睡得格外地早,因为她们都喝了荒川望泡的红茶。 秋月暂且不提,秋夜就应该是报应吧? 毕竟迷晕自己两次了。 他根本没打算早上走,时间紧迫,早一些到冬木,自己找到圣遗物的几率也就更大。 走到铁栅门的时候,他突然回头,静静地看着这座宅邸。 真奇怪,明明一开始来的时候还觉得这里除了豪华之外就是阴森,但现在看起来却有了那么几分温馨。 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将秋雪的情况告诉秋夜或者秋月。 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再也不会回来……或者说回不来的准备。 09 卫宫家的早晨 今天的冬木市依旧很和平。 风和日丽的早晨,美丽且英气的少女提着白色的食品袋走在坂道上,嘴里哼着一首来自不列颠的民歌。 她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有着一头太阳般耀眼的金发,并将其盘于脑后,露出了白皙且修长的脖颈,上身穿着一件白色束腰衬衣,下面则是蓝色的长裙和黑色的过膝袜……少女年轻美好的身体让人联想到远方绵延的春山。 所谓“美丽不可方物”大抵就是如此吧? 走上坂道,来到了那个老式的和式住宅,少女推门而入,进入玄关。 “士郎,我回来了。” “啊,是saber啊,欢迎回来,辛苦你了。” 一名红发的男子从走廊角落探出头来,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 “saber先休息吧,我和小樱快准备好早餐了,接下来只需要等藤姐来就可以了。” “嗯。” 名为saber的少女点了点头,换上了室内鞋。 ——真是期待今天的早饭啊。 她内心如此想道。 自从第五次圣杯战争结束后,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多少年岁呢? 十年总是有的吧? 圣杯战争的最后,在自己破坏了那充盈了“此世全部之恶”的圣杯之后,当自己快要消散之时,却又被凛订下了契约,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能够一直在这个现代存活下来。 不过,她也是自愿的。 她想见证名为士郎的少年,和名为凛的少女的……最后的结局。 ……并且守护他们的一生。 仅仅是这样平淡而日常的日子,就已经很让人满足了。 “喂,saber,快点过来啦!” 回过神来,一个有着一头黑色长发的漂亮女子正站在起居室的门口,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愤怒,又有些不满,那标志着青春的双马尾早已消失不见。 少女知道,女子并非在生气,也不是对自己有什么不满,这只是单纯的起床气罢了,毕竟照顾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也是需要付出不少的精力的。 微微一笑,saber回应道: “来了,凛。” 回应完之后,当她踏入走廊的同时,玄关的门被人以猛虎冲击之姿打开。 “士郎!我来喽!早饭吃什么!?” 来者是一位留着棕色短发的女性,穿着黄白色条纹的短袖,大清早的手里还拎着一瓶清酒……说起来自从士郎成年之后,她就经常缠着士郎和凛一起喝酒呢。 不过士郎的酒力很差,凛的酒力更差,两人每次喝不到几杯就会醉,所以每次到了最后,都是由身为英灵的自己喝倒这位女性,然后左手夹一个,右手夹一个,背上背一个,把三人全部送回各自的房间,最后再细心照看尚在襁褓中的小孩。 而这位女性的名字叫做藤村大河。 她已经三十多岁了,眼角生出了淡淡的皱纹,但还没有结婚。在士郎和凛所曾经就读的高中——担任英语老师,并且还是士郎曾经的班主任,且是弓道部顾问,剑道五段,被人称为“冬木之虎”。 虽然她本人很讨厌这种称呼,不过生活用品中很多都有老虎的条纹,例如她今天穿的t恤。 “大河,你终于来了。” “嗯嗯,昨晚多看了一会儿小宝宝所以今早迟到啦!”藤村大河嘿嘿地笑着,紧接着目光看到了少女手中的塑料袋,“saber是出去买东西的么?” “是的。”saber点点头,“买一点奶粉和婴儿用品。” “原来如此,一大早的还真是辛苦你啦……走,我们去吃早饭吧!” 藤村大河不愧于“冬木之虎”的称号,从早上开始就带着满满的精神开始新的一天,这股对于生活的冲劲已经比老虎还要厉害了。 来到起居室,saber将塑料袋放在桌上。 “凛,东西我买回来了。” “哦,真是辛苦你了,saber。” 凛一边表达着谢意,一边打了个哈欠。 小婴儿还真是一点都不消停,半夜都会哭闹,这让凛很是苦恼。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小婴儿本就如此嘛。 “看上去很疲惫呢,凛。” saber看着她的脸提议道: “要不然晚上还是由我来照顾小宝宝吧,这样你和士郎都能睡个好觉。” “唔……这个提议是很不错啦,不过saber小姐啊,你该不会忘了上个月的事情吧?”凛一脸无奈地说道。 saber楞了一下,随即脸微微发红。 诚然,即便是作为骑士王的她,对于照顾小孩子也是没什么经验的。 虽然对于换纸尿裤这种事情并不抵触,但没有经验的saber还是成功地让小宝宝尿了一床。 “没事的,这几天我来照顾宝宝,姐姐你就安心睡觉吧。” 这时厨房那边一个紫色头发的女子说道。 “诶,小樱,真的可以吗?” “嗯,没问题的,正好这些天我比较闲嘛。” 这位在厨房给士郎当帮手的叫做间桐樱……不,正确地来说,现在应该叫做远坂樱。 在第五战结束之后不久,远坂凛去了一趟间桐家,与自己的亲生妹妹小樱相认。 临走时远坂凛在间桐家外面设置了什么,然后过了一个月左右,间桐家的家主,间桐脏砚就死去了,樱也因此搬到了卫宫家来。 “今天的早餐是什锦烤笋哦。” 卫宫士郎将早餐端了出来。 “哇!” 藤村大河的眼中闪闪发光,嘴角带着某种晶莹的液体。 要说卫宫的家政能力,简直就是max级别的,料理更是一绝。 看着眼前的料理,saber也是心花怒放。 毕竟在她生前……或者说还在大不列颠当国王的时候,吃得最多的是土豆。 所以现代的食物尤其让她沉迷,更别说是料理技能满分的士郎做的饭了。 “我开动了。” 饭桌上的大家齐刷刷地说道。 “唔,真美味啊!”saber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即便吃了十多年了,也还是吃不腻。 想必凛也是一样…… 这般想着,她把视线转向了远坂凛的身上,却发现了后者有些不对劲,神色凝重。 saber警戒起来,因为那是凛在面对敌人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凛?”saber开口问道。 “不好了……”远坂凛说,“有人入侵了远坂府。” 10 初见saber “什么?” 此言一出,saber愣住了。 远坂府邸被入侵了? 可是自从凛搬过来之后,那里就再无人居住。 更重要的是,那里被下了驱人结界,就连贼只要靠近,也会被下暗示从而远远绕开。 “如此一来,是敌人么?” saber的警戒心顿起。 尽管有近十年没有战斗过,但是她在成为英灵之前,穷极一生都在战斗,可以说她那看似娇柔的身体已经成为了作战工具中的一部分,只要进入战斗状态,每一丝呼吸,每一处肌肉的发力,都是为了打倒敌人而行动的,根本就不会有“退步”这一荒谬的说法,这个词不在身为英灵的她的字典之中。 “怎么了,saber,脸色不太好啊。” 卫宫士郎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不,只是看到了竹笋,就突然想到了一位故人呢。” saber摇摇头,勉强搪塞了过去。 因为一旁的凛用手指悄悄地制止了她。 早餐时间过去后,凛把saber拉到了卫宫家的道场之内,卫宫士郎闲暇时间会和saber在这里练习剑技。 明明是被带过来的一方,saber却用严肃的语气说道: “凛,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事情不应该告诉士郎吗?” “可是大河也在那里哦,她可是个普通人,”凛说,“saber你做事应该多考虑一下才行。” “这还用考虑么,敌人可是直接破坏了凛家的结界啊!”saber不能理解,“对方很有可能是冲着凛你来的。” “是吗……可是我不记得我有得罪过什么人,真要说的话跟协会里的一些人有点矛盾,不过我的师傅可是宝石翁啊,没人会不长眼到这个份上的。“凛用食指轻点着下巴。 “那士郎呢,他应该知道这件事情。” “不必了,”凛说,“我作为一名母亲,士郎作为一名父亲,我们已经不再适合以身犯险了,所以我们两人现在才会在这里哦。” “这我当然知道,就算凛不说,我也有这个自觉。”saber说道。 作为从者,保护御主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个“保护”,也有铲除威胁的意思在里面。 只是一本正经的她觉得,既然危险降临了,那么大家就应该警觉起来,以免有什么难以预测的危险发生。 “没关系的,saber,这里的结界已经很牢固了,况且还有伊莉雅的帮忙……我呢,对于现状已经很满足了,我不想让士郎他们担心,所以只能拜托你去看一看情况了。” 说完,凛以冰冷的口吻向saber下令: “如果是入侵者,直接抹杀掉就好。” “明白。”saber点了点头。 凛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种平静的日常,绝对不容许别有用心的人干扰。 ……*…… 上午九点左右。 这时的冬木市洋溢着活力。 不过也仅限于市区和住宅区而已。 冬木市深山盯的最高处是洋房区,在那里有着这么一栋洋溢着西欧风格的建筑。 与其他洋房不同,这个带着院落的二层小洋楼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已经被周围的人当成了鬼屋,并且用来吓唬小孩儿。 房屋斑驳的外壳、生锈的铁门、爬满院墙和栅栏的藤蔓、以及院落内丛生的杂草,处处洋溢着寂谬的意味,就连那洋房的窗户,也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 但,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人踏足过的院落,今天却多出了一行脚印。 “真的是这里吗?” 不速之客看着这个破落的、仿佛中世纪古堡般的房子,不由得有些傻眼。 就算是魔术师,也不会住这种地方吧,就算住,你好歹打扫一下吧? 不过来都来了,还是去敲一下门比较好吧?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他缓缓回头,因为对方并未隐藏踪迹。 不是偷袭,也就不用那么慌张。 然后他看清了来者的容貌,不禁为那样貌而呆滞了一下。 太阳般耀眼的金发,以及那绿宝石一般的碧眼…… 外国人? 但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绝对不能小觑。 “原来如此,你就是那个入侵者么?”saber说道。 她的裙摆无风自动,双手虚握,似乎是握住了什么武器。 剑么?不速之客想。 同时他感觉到了面前的少女手中所握之剑的魔力气息。 毫无疑问,这把武器有着什么某种特殊的能力,将本身隐藏起来,这样对手就无法估算剑的长度,对战起来要吃大亏。 ——居然还有这种便利的玩意儿。 虽然面对少女的敌意,他还未展露出敌意,不过右手的手心已经朝着楔丸的刀柄了。 他对于自己的拔刀术还是有信心的,毕竟也是在苇名一心手下锻炼过的男人。 “不说话么,那我就上了。” saber冲锋,一记劈砍落下。 不速之客吐纳,抽刀,挥斩,一气呵成。 苇名无心流·十字斩。 神速斩出的两刀,第一刀弹开了saber的攻击,第二刀朝着她的头颅劈下。 “什么!?”saber很是惊讶。 她并非无法应对这第二刀,只是她还从未见过有人类能够用出这样利落的斩。 随意的两刀,却形成了工整的十字,并非有意而为,而是浑然天成。 剑道的极致——无心,无念,即为空想。 仿佛那一刀不是砍向她,而是砍断自己心中的迷惘。 在她的记忆中,有一人让她的印象很深刻。 那是一名assassin职介的从者,曾于柳洞寺用出让她差点丧命的一招。 眼前这个人挥出的刀虽然不如那名assassin,但是他并无杀意。 果不其然,第二刀在离saber头顶一尺多一点的地方停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saber质问道。 她是一名骑士,双方还为正式开战就做出这种行为,对她而言是一种侮辱。 “我不是敌人,我只是来拜访人的。” “拜访?” “没错,我叫荒川望,来自东京,前来拜访远坂家主。” “荒川望?”saber放下了剑。 “嗯,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没事,阁下的剑技很好呢。” “哪里,你不也没用全力吗?”荒川望说。 他看得出来,saber第一下并未下死手,估计是要让自己丧失行动能力然后盘问自己的目的吧…… 11 卫宫家的午餐和saber的食量 “所以,你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拜访凛吗?” 两人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saber如此问道。 “嗯,我会在冬木滞留几天,顺便就帮我妹妹带点东西送给叫做远坂凛的人。” “原来如此。” saber点点头,看来不是敌人呢。 虽说如此,不过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在她所面对过的敌人中,并不乏阴险狡诈的对手。 就在刚才,她已经用手机给凛发送了一条短信,正在等待回复之中。 如果凛的说自己并不认识什么千月家的人,那么走在自己身旁的这个男人就是在说谎。 如此一来,这个男人的动机就显得相当不纯了。 不过很快,凛的短信就回了短信。 saber这才放下心来。 的确,凛认识千月家的人,而且对方也打过招呼了。 如此一来应该就没问题了。 快到中午时,荒川望被saber带到了一座大型的和式住宅门前。 “不用担心,结界已经暂时对你开放。”saber说道。 两人穿越干净整洁的院子,抵达玄关。 打开门,saber和荒川望正在换鞋。 或许是听到了动静,穿着白色围裙的卫宫士郎出来迎接。 “saber,散步回来了吗……嗯?” 在转过拐角的瞬间,他看到了荒川望。 同时,心底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自己的起源是“剑”,所以尽管身体没有自觉,但灵魂却敏锐地感知到了。 面前的这个比他要小的少年……似乎有一种奇妙的吸引感。 “那个……saber?”士郎试探性地问道。 “士郎,这位是荒川望,是来拜访凛的客人。” “拜访凛?” 士郎一愣,他可不记得凛的人际圈子里有十六七岁的少年啊。 “没关系的,我虽然不认识他,不过却认识他的妹妹。” 不知何时凛已经悄悄站在了士郎的身后:“那孩子你也认识的,不是还从你那儿学了几手吗?” “你是说……秋雪吗?”士郎终于反应了过来。 第五战结束后,他带着saber与凛曾去协会进修了三年左右。 虽然逢年过节也会回到冬木市,不过其余时间都是在时钟塔里度过的。 在那里凛认识了一位叫做千月秋雪的少女。 因为两人的魔术属性相近,所以凛在某天看见了某位修行的少女后,便随便指导了那位少女几下。 只是没想到,那一次简简单单的对话,就悄然地在两人之间建立起了羁绊。 后来凛和秋雪的关系渐渐好起来,有时候还会邀请她来自己家吃饭。 也就是那时,秋雪跟卫宫士郎学会了一些料理。 想到这,卫宫士郎不由得感叹起来。 所谓羁绊,就是这种东西吧,连接着人与人之间的无形的线。 有时候仅仅是出于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便能将原本互不相识的人联系起来,然后使那情感的线随之加深,紧紧扣住。 “原来是秋雪的哥哥呀,欢迎,马上就是午饭时间了,不介意的话就留在这里吃顿饭吧?”卫宫士郎盛情邀请。 “不胜感激。” “不要介意,既然是秋雪的哥哥,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好了,那孩子实际上可是一个相当随性的人呢。” “当然,那我就不客气了。”荒川望微笑。 在来这里的路上时,他忽然想到了,既然这位叫做远坂凛的女性跟秋雪认识并且关系似乎很要好,那么向她寻求帮助又会怎么样呢? 运往魔术协会的圣遗物是在冬木遗失的 既然一直居住在冬木,那么或许多少会掌握一点相关的信息吧? 说不定有戏! 荒川望跟着卫宫士郎向前走去。 而saber换好室内鞋,静静地跟在后面。 这个叫做荒川望的男性突然让她的心情有些烦躁。 她总感觉,面前的这个人,是带着某种目的而来的。 但那是不是对卫宫家的人的恶意,还有待考证。 总之,先看看情况吧。 要时刻监视这个男人。 ……*…… “我开动了!” 饭桌上,三十多岁的藤村大河将啤酒一饮而尽,早上带来的清酒她准备留在晚饭的时候喝。 “藤姐,一大早的就喝啤酒对胃不好啊。” “哪有哪有?”藤村大河一边笑一边拍了拍士郎的肩膀,“没问题的啦!” “我也这么觉得,大河的体质非同一般。” saber严肃地说道,毕竟这么多年了,都已经不知道大河是什么时候养成早晨喝一杯啤酒的习惯了,等注意到的时候,这个习惯已经改不过来了。 荒川望也有点惊讶,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还像十几岁的少女一样充满了元气。 她的无名指上并没有戒指,难道还没有结婚吗,明明也算一个美人,能喝酒又活泼,应该不乏追求者吧? 而且一旦过了四十岁,女性就不再适合生育了。 如此看来,要么就是还单恋着某人,或者说没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吗? 不过单纯的单身主义也是有可能的。 但这不关他的事,以上不过是他自己对于藤村大河的观察与理解。 毕竟不论是日常生活还是非日常的斗争,观察力都是相当重要的。 在樱井学院待着的日子里,他也是喜欢默默地坐在角落,观察着同班同学们的动态,哪些人与哪些人合得来,又在心里看不起哪些人,这都是可以通过他们不经意间的小动作看出来的。 人之所以不完美,很大的原因之一就是无法清楚地认知自己,在对于一些事件的处理中无法用上帝视角观察自己。 有时候自己认为自己将情绪克制得很好,殊不知在别人眼里,你已经摆出了一张臭脸了。 “藤村老师,喝点小米粥吧?” 这时樱将一碗散加了红枣的小米粥放在了大河的面前。 她并不对藤井大河早晨喝酒的行为予以制止,只是默默地准备了养胃的小米粥。 “哦哦,小樱,真是辛苦你了!”大河两眼放光。 虽然什锦火锅很好吃,不过散发着红枣的小米粥散发出来的清香也是她所钟爱的! ——原来如此,相当温柔的女性,是贤妻良母类型的呢。 到现在,荒川望大概掌握了每个人的大致性格。 不过坐在对面的金发少女让他有些在意。 距离菜肴端上桌不过才过了几分钟,这个少女居然已经添了五碗饭…… 怎么说呢,真是震撼到他了。 12 远坂凛的答应 不过据他观察,这个少女的来历非同一般。 她那不可视的剑,能够对敌人造成相当大的威胁。 不仅如此,一路上她都在提防着自己,并未放松警惕,随时处在备战状态…… 明明外表看上去只有十六岁,但这姿态仿佛已经是一位战斗了数十年的相当老道的剑士,之前的出剑角度和力气都恰到好处,若非没有跟自己的武器进行过长久的磨合,想必是无法使出那样的剑的。 就算荒川望自己离开了楔丸,拿着一把其他不逊于楔丸的剑,也会对战斗造成影响,因为武器的手感、重量等都是需要与使用者进行长时间的磨合的。 不仅如此,这位saber小姐的言行举止有着恰到好处的优雅和一丝不苟,能够拥有这种姿态,想必一定是一位地位不凡的人吧? 但是这样的外国人为何会住在日本呢? 其中的缘由他并不知道,不过好奇归好奇,他是不会为了自己的好奇心去专门打探别人的事情的……除非有那个必要。 午饭过后,名为樱的女性去照顾婴儿了。 藤村大河也骑着电瓶车开往学校,毕竟下午还有她的课要上。 目前起居室内留下来的人就只有卫宫士郎、凛、saber,以及作为客人的荒川望了。 坐在荒川望身旁的卫宫士郎起身:“我去泡壶茶,你们先聊吧。” “士郎,我要茉莉花茶哦。” “好的!” 士郎走后,荒川望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精美的盒子,上面用红丝带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对了,这是我家妹妹托我送来的礼物,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收下。” “嗯,是给我的吗?”凛一愣。 “没错,是秋雪托我带给您的。”荒川望说,“本来她也是打算来的,不过这几天家里的事情有些多,所以没来成。” “原来如此……”凛接过了盒子,“不过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秋雪她有一个哥哥呢。” “啊……”荒川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实际上,我和秋雪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小时候的玩伴而已,现在由于父母出国工作,所以暂住在她家里罢了。” “原来是这样。”凛说,“现在打开没关系吗?” “当然,请便。”荒川望说,“实际上我也不知道秋雪准备了什么东西。” “是吗,那我得看看她到底准备了什么惊喜呢。”凛的语气有些欢快。 当她准备拉开蝴蝶结的那一瞬间,坐在她身旁的saber按住了凛的手。 “saber。”凛轻轻地微笑。 ——不用担心。 这就是她向saber所传达的含义。 sbaer深深地看了一眼红色的礼盒,默默地回归了正坐的姿态,少女的背脊挺得笔直。 诚然,尽管察觉不到这礼盒内有魔力的痕迹。 不过防备心还是要有的。 在saber的记忆中,曾经一位被称为“魔术师杀手”的男人,十分擅长用各种“非常规”手段杀敌。 狙击、毒杀、炸弹…… 只要能达到目的,便会不择手段。 那男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这也让saber见识到了暗杀方法的多种多样。 虽然有着的存在,但这个礼盒距离凛的位置太近了。 她担心这个礼盒中可能会有炸弹之类的物品……这样自己可能无法护及凛的周全。 不过在凛的坚持下,她还是选择尊重御主的想法。 丝带被拉开,凛轻轻地打开盒子,眼中似乎焕发了异样的神采。 “这、这是……”她有些难以置信。 saber看向礼盒内部,也呆住了。 “居然是宝石?还是这么多的宝石!” 凛轻轻地将宝石捧在手中。 “真是太棒了,没有储存过魔力,全是上等品质的宝石……能够储存三倍……不,也许是四倍量的魔力!” 看着远坂凛双眼放光的景象,荒川望心说自己还真得感谢秋雪。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样一来,想必远坂凛应该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啊啊,居然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真是得感谢秋雪啊……”凛心花怒放。 saber也稍稍放下心来,看来这个男人真的只是来拜访的。 “对了,难得来一趟,今晚就在卫宫家住下怎么样?” “凛……” “没关系的,我想……你应该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对吧?” 凛以狡黠的眼神盯着荒川望。 没错,她一开始就怀疑荒川望前来的目的并非仅仅是带来秋雪的礼物。 一个十七岁的,理应还是高中生的男孩,暑假期间独自一人跑到距离东京遥远的冬木来?如果说要旅游的话,应该有更好的地点才是。 而且她也在向秋雪确认的途中了解到,荒川望应该是昨晚出发,此行前来是来跟熟人会面的,至于伴手礼,不过是秋雪让他顺带捎过来的。 这么一来,优先度就很明确了。 荒川望的主要目的是来与熟人会面,次要目的才是给自己带来秋雪的礼物。 但是荒川望在来到冬木市后的第一件事情却是找到了自己曾经所居住的远坂府。 由此,凛推断出,所谓的与熟人会面不过是个靶子,或许可能根本就没什么熟人,眼前的这个少年通过这个借口欺瞒了秋雪,顺利来到冬木市。 ……但还不知道他的目的。 不过既然是秋雪的哥哥,她也是会善意对待的。 “果然还是太仓促了吗?“ 荒川望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看穿了。 虽然考虑过先去跟青野汇合,但是青野明确地表示过不知道什么圣遗物。 时间紧迫,所以他决定先完成秋雪的委托,顺便向远坂凛打听圣遗物的下落。 “没错,我听说您跟秋雪在魔术协会里的关系很好,所以想请你帮个忙。” “我跟秋雪的关系好,可不代表就跟你的关系好啊。” 凛向后挑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我知道,但还是想请您帮助我,并不需要做出什么实质行动,只需要告诉我一个信息就好。”荒川望说道。 这么诚恳的语气再加上真挚的眼神……就差土下座了。 凛有点心软,所以闭着眼睛有些高傲地说道: “好吧,毕竟是秋雪的兄长……如果只是想得到一些情报的话,我还是能够提供的,不过不保证消息的准确性就是了!” 说完她睁开一只眼观察着荒川望,想知道他的态度。 而后者开心地笑了,显然对于这个结果很满意。 “这样就足够了!” 13 圣遗物遗失之谜 “那么,你到底想问什么事情呢?” 凛优雅地端起士郎为她沏的茶,等待着来客的提问。 “嗯,我想寻求遗失在冬木的圣遗物的下落。” 没有隐瞒,荒川望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然而这番话让茶杯差点从凛的手中脱落…… “你说什么,”saber的神情严肃了起来,“圣遗物?” “没错,”虽然觉得面前的两人有点奇怪,但话已经放出去了,荒川望也只能点点头,“我听说一件运往魔术协会的圣遗物迷失在了冬木,所以来了。” “你寻求圣遗物的原因是什么?” 本来打算喝茶的凛将茶杯重新放回了桌上。 看来这件事情得好好谈谈了。 圣遗物可不是什么简单的道具,那可是能够召唤出相关英灵的强力媒介。 saber也紧紧地闭着眼,姿态端庄无比。 刚回来不久的卫宫士郎也沉默了,脸上温和的笑容逐渐消失。 面对着肃穆的三人,荒川望心说难道是自己踩到雷区了? 当然,他并不知道,面前的这些人本身就是圣杯战争第五战的参与者。 否则他也不会在这些“老兵”面前说出圣遗物之类的话了。 “既然是圣遗物,也只有那个可能性了吧?” 最终,靠在门边的士郎叹了口气。 saber点点头,表示赞同。 “请问,我追寻圣遗物对你们来说有什么麻烦吗?” “有,而且很大!”凛坚定地说道,“让我想想,你之所以会追寻圣遗物,是为了参加圣杯战争获得圣杯对吧?看在你是秋雪兄长的份上,我还是劝你放弃吧,因为很不巧的是,再过几天,就会有人来到冬木,和我一起将圣杯解体……”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荒川望迷惑地举手,“什么是圣杯啊?” 凛被问住了,呆萌地眨巴着眼睛。 咦? 连圣杯都不知道吗? 那为什么还要追寻圣遗物? “唔……等等,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圣杯为何物,只是来寻求圣遗物的?”saber问道。 “当然,我一开始就说了吧,我只是来找圣遗物的。”荒川望说道。 “可是……为什么你要寻找这种东西?” “因为它是圣遗物啊!”荒川望扶额,“本身的价值就已经很高了好嘛,而且,事实上,因为前一阵子鬼门的事情,魔术协会那边最近对我们驱魔协会很感兴趣。听说这件圣遗物对协会来说很重要……所以我想如果能用这件圣遗物作为交换让他们不来搞乱的话,我们这边也会安心许多。” 这并非真实,也并非谎言,可以说是真假参半。 面前的这些人对于圣杯的反应太大了,所以他只能转变思路,反正只要能够得到圣杯就好。 而且,魔术协会对于驱魔协会虎视眈眈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群魔术师当中的个别人过于专注“鬼门”事件…… 几十年前的鬼门是如何关闭的? 前一阵子年的鬼门又是如何关闭的? 这些他们一无所知。、 因为中沢明所展开的结界,不但阻绝了从内延展的可能,也隔绝了从外部向里面窥视与干扰的可能性……他早有先见之明。 “原来如此……”saber点点头,“也就是想用这件东西当做与魔术师们谈判的筹码对吧?” “没错,大抵就是这样,这些日子不断有使魔出现在总部附近,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在鬼门事件之后,还出现了一个棘手的敌人,杀死了不少协会内的重要成员,本以为一切终于能够走上正轨,没想到又被魔术师们盯上了……” 说完,荒川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也是啊,不能指望所有魔术师都有着接近于常人的道德观啊……” 远坂凛喃喃自语。 的确,要让那帮魔术师停止监视的话,给出足够的利益就好了。 只不过……也存在违约的可能性就是了。 ……但也有方法对这种违约行为进行规避和约束。 想到这里,凛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是这样的话,我愿意提供相应的情报。” “真是太感谢您了!”荒川望脸上展露出笑容。 “运输圣遗物的人员在前一阵子失踪了。”远坂凛说,“我身为魔术协会的人,自然收到了搜救的请求,不过已经晚了……发现的时候,负责运输圣遗物的人员已经死在了城郊的河口处……” “杀人越货吗?”荒川望皱眉。 “没错,但我和saber并没有追查下去,因为有其他科室的专员会来处理这个问题,所以姑且只是作为现场的勘察吧。” “也就是说得从那个地方开始开始找起吗?” 虽然得到的情报很少,但荒川望并没有气馁,起码得知了圣遗物遗失的地点,这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进展了。 但还没有结束。 凛完毕后,saber继续说道: “虽然并没有参与后续的调查,不过当时我们在那个地方感知到了相当浓郁的魔力,还有术式的残留痕迹,毫无疑问对方是一个相当强的魔术师,夺走了圣遗物,不过暂时还不知道他的目的就是了。” “我明白了。”荒川望点点头。 这样一来就可以排除掉其他可能性了,夺走圣遗物的人,是魔术师。 圣遗物通常都是古物,具有相当高昂的经济价值,历史上因为运输贵重物品而被截杀的事情也并非没有。 可魔术师要圣遗物干什么呢? 难道他也想参加圣杯战争? 不,这不是自己应该思考的事情。 找到,并得到圣遗物,才是自己目前的选择。 “我们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哦。” 凛盯着荒川望,等待着他的反应。 “我明白了,那么叨扰多时,也是时候该告辞了。”荒川望从榻榻米上起身。 “我送你吧。”卫宫士郎微笑。 “不用劳心了。” 但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回过头来。 “您也是魔术协会的人吧,这样帮我真的好吗?” 凛一愣,随即扭过头去。 “哼,要不是你是秋雪的哥哥,我才不会冒这种风险呢!” 经过了十多秒的沉默,荒川望轻轻地笑了。 “感激不尽。” 他弯下腰,送上了最为诚挚的感谢。 14 工具人 荒川望离开卫宫家之后,士郎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说,凛,这样真的好吗?” “你是指……?”凛俏皮地歪头。 “我是说,把圣遗物的事说出去没问题吗?” 士郎对于自己美丽的妻子感到深深的无奈,毕竟好歹当年也是被自己叫做“红色恶魔”的女人,表面上前言谈举止高雅,对所有人都用敬语,但本性其实是个爱恶作剧和捉弄自己喜欢的人的小恶魔! “当然没问题!”凛说,“saber也同意吧?” “我……我倒是无所谓,不过总感觉有些愧对那位少年。” saber有些惭愧地低下头,头顶的呆毛也软了下来。 以她的性子,是不太愿意对别人撒谎的。 “不用感到愧疚,我们是在救他哦。”凛竖起葱白的食指,“记住,那帮子武斗派的魔术师比我们想得还要凶狠,假如得知还有其他人在寻找圣遗物,想必会毫不留情的对他下手吧?” “所以我才说,为什么要向那位少年透露圣遗物的消息啊。”士郎十分不解,“如果他不去找圣遗物的话,也就不会陷入危险之中了不是吗?” “哼哼,士郎,你不觉得他是很好的、惹人注意的工具么?”凛得意地笑了。 “你是说……” 士郎这时才反应过来,并且更加忌惮自己的妻子了。 “凛,你这性子啊……”他无奈地扶额。 “没关系啦!反正我不会让他有事的!再怎么说,也是秋雪的兄长嘛,出了事我这边可不好交代。虽然我这边已经得知了圣遗物的下落,不过一直被教会那边监视着,也不能轻易行动,而他的出现刚好打破了这个微妙的平衡。” “是吗,我倒是觉得他被盯上的可能性很大啊。”士郎说。 “没错,所以才是惹人注意的工具嘛!” 凛开心地笑了,那是名副其实的,恶魔般的笑容。 “这样一来,从卫宫家进出的‘神秘人物’必定会成为圣堂教会监视的重点,而我们就可以悄悄地去夺取圣遗物了。”凛说,“不过为了荒川望的安全起见,我会让saber全程跟着他,没问题吧,saber?” “无妨,凛。”saber点头以表自身没有问题。 虽然她认为荒川望的实力不错,但是她并没有从荒川望的身上感知到魔力,也就将他认成了一般的人类……或者说强悍的武者之类的,这种人对付狡猾多端的魔术师可能会比较吃力,自己有必要协助一下。 “那么,我这就动身。”saber起身。 “嗯,辛苦你喽,saber。”凛微笑道。 “没有的事,凛才是,你要多加注意啊,遇到危险的话,就使用令咒呼唤我。” “好的好的。”凛说着挽住了士郎的臂膀,“不过我还有老公呢!” “凛,总之,多加防备一定没错!”saber用说教般的口吻说道。 “好啦好啦,再不追过去的话,人家可就要走远喽?” “唔……总之,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等到saber离开后,凛才微微地叹了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那孩子居然会主动开口询问圣遗物的事情,不然的话我还不至于将他牵扯进来,不过就过程而言,他算是帮了我们大忙。” “没关系的,有saber在,一定没事的。”士郎安慰道。 “但愿如此就好了,我们这边也得赶紧行动起来了呢,虽然不知道夺走圣遗物的人到底有什么打算,不过这种高灵度的媒介……绝对不能落在心术不正的人的手中!” “那么,荒川望呢,如果我们回收圣遗物,他那边回去恐怕不好交差吧?” “这一点的话没关系,”凛说,“只要回收了圣遗物,就用‘大师傅’的名义给那些混蛋们施压,他们会自动退缩的……我回收了圣遗物,而秋雪的哥哥也保护了协会,不是皆大欢喜吗?” “是啊,但愿如此吧……” “我说,最近,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盯着saber啊?” 凛突然改变了话题,坏笑着接近士郎。 “哪儿有……我只是觉得,我们单方面地将saber留存在现世,对她来说会不会是一种负担啊……毕竟她的愿望是改变那个悲惨的结局不是吗?” “真是笨呐!”凛轻轻弹了一下士郎的额头,“她是以自己的意志留在这里的,要见证我们的未来直到最后,所以在那之前,我们都得好好地活着,抚养我们的孩子长大。” 士郎想了想:“说得也是,那再过一阵子,等生下第二个孩子后,我们就远离魔术协会,过着真正的正常人般的日子吧,和saber、藤姐还有小樱一起……” 俗话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但士郎没想到自己这告白般的话语却并没有等到老婆大人的入怀,而是结结实实地吃了一个脑瓜蹦。 “笨蛋!不许说这种g一样的台词啦!” ……*…… 荒川望站在街上,准备叫一辆计程车前往城郊的河口。 然而在他等车的过程中,那位金发的少女找到了他。 “那个,叫你荒川君,没问题吧?” “没问题,不过saber小姐为什么会来这里?” “凛托我跟你同行,保护你的安全。”saber说道。 “嗯?” 荒川望倒是没想到远坂凛会如此友善,居然还派了人保驾护航。 “是吗,不过我觉得倒是不用这么麻烦……” 但saber并不听,只是像个忠诚的骑士般站在他身旁。 荒川望心里叹了口气。 远坂凛该不会是派了一个打手来监视自己,顺便来夺取圣遗物的吧? 虽然只是想想,但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我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他人……” 虽然荒川望还没严重到这份上。 不过事关自家妹妹的生命安危,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所以一定要拿到圣遗物,参加圣杯战争! “好吧,那就有劳你了。” saber摇摇头:“没有的事。” 街上车水马龙,荒川望随手唤停了一辆出租车。 英气、带有骑士风格的少女就这样跟他一起登上了寻找圣遗物的路程。 15 使魔的使用 抵达郊区时,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多钟了。 荒川望在公路上下车,询问一旁的saber: “请问,河口就是在这附近吗?” “嗯,差不多吧,不过准确的位置需要翻越前面的几个山坡才能到,因为只是一条山上下来河流,所以没有什么像样的路能够抵达那里,我带路吧。” “好的,麻烦了。”荒川望点点头。 saber在前,他在后,两人越过公路边的护栏,直接走上山路。 “saber小姐穿着这样的鞋子和衣服没问题吗?” “不碍事的。”saber轻松地走着。 作为英灵,而且是七大职介中的剑士,各项水准都在平均值之上,她的灵基不可谓不强悍,这种路对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一路无言,两人都沉默地朝着目的地前进着。 她前进的速度很快,并没有顾及到荒川望的速度。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后,她本人似乎才意识到了这一点。 saber回过头,想确认一下荒川望的位置。 尽管荒川望的剑术很高超,但是丝毫不停地走这种崎岖的路对人的体力损耗也是相当大的,就算是经常健身的人,也只能走走停停,才不至于让身体感到劳累。 “怎么了吗?”荒川望的声音在身旁响了起来。 saber猛地回头,那正直的眼神吓了荒川望一跳。 “不,没什么。” 端详了荒川望的脸蛋几秒钟后,saber继续前进。 “怎么回事?” 荒川望警觉了起来,刚才这位少女往后看,难道是发现了敌人的踪迹? 真是见外啊,明明告诉自己就可以安心许多呢,至少有人帮忙看着背后。 是担心自己吗? 还是说……还不能信任自己呢? 不管哪一种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不过既然可能有敌人,那就要防止偷袭,不论是什么人,只要阻挡自己拿到圣遗物,那么就处理掉。 然而事实上并不存在什么敌人,刚才仅仅是saber想要确认他的位置罢了。 saber的心里涌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身旁的这个少年,实力很强。 不仅是剑术,就连身体素质也很强悍。 匀称的呼吸,稳定的步伐,还有那无声的姿态……就连身为英灵的她一时间居然都没有察觉到荒川望的存在,从而转向后面去寻找他的位置。 虽然他没有杀意和战意,但是仅靠自身的行动就做到了“隐匿”,这种人如果成为了英灵的话,比起剑介,恐怕更加适合assassin的职介吧? 强悍的实力加上强大的“气息遮蔽”,如果成为了敌人,想必会相当令人恼火。 saber露出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笑。 如果能与这样的对手全力切磋的话,想必会是一件相当令人痛快的事情。 而且……拥有这般剑术的人,其心想必也相当通明吧? 不屑于使用阴谋诡计。只有骑士般的,堂堂正正的决斗,才是具有荣耀和尊严的。 ……*…… 荒川望的心到底通不通明暂且不论。 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这件事倒是真的。 经过了好几分钟,他始终没有察觉到敌人的存在。 “可恶,是在跟踪还是在伺机下手,敌人到底在哪儿?” 不管他怎么找,都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看来对方是个潜行的高手。 不过既然对方没有动手,那他也不会打草惊蛇,但是脑子里已经在演绎着对抗的方法了。对手会从何处攻来,以及该如何应对…… 如果对手是魔术师的话,干脆用楔丸先引人注目,然后趁其不备抽出银色舞者连开五枪……反正这是苇名一心的招式,总结一下也算是苇名流剑法吧? 管它正当不正当,能活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大概在二十多分钟后,saber与荒川望终于抵达了河口。 他担心的事情始终没有发生,一路上与空气斗智斗勇。 “这里就是圣遗物被劫走的地方吗?”荒川望喃喃道。 周围可以说是很狼藉了。 断裂的树木、地面的裂痕和残坑……这足以说明圣遗物被劫走的那晚爆发了相当惨烈的战斗。 “没错,空气中还残留着些许魔力。”saber说道,“看来施术者那晚走得比较急,连自己留下的东西都没能擦拭干净。” “等等,这里还残留着魔力的痕迹吗?” 荒川望一愣,他可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这里还有魔力的气息啊! “当然有,既然你察觉不到,说明你对于魔力的敏感度还不高吧,”saber说,“施术者是对自己的魔力进行了清理工作的,只不过时间仓促,她没能来得及完全清理干净。” 荒川望沉默了。 既然这里还残留着魔力的痕迹,也就是说……还有追踪的可能性吗? 想到这里,他拿出了中沢明交给他的使魔。 这是专门用来追踪魔力的,没有其他机能,仅仅是将“追踪”这一能力进行了强化。 只要不被破坏且有魔力供给的话,那么就能够沿着魔力的痕迹一直追踪下去,但是同时也会有被魔力的主人察觉的风险。 所以,一旦使用了使魔,就得赶紧行动起来。 正当他准备往使魔里注入魔力的时候,saber提出了问题。 “荒川君,你那个是?”她表示疑惑。 “这个是追踪魔力用的使魔,我想用它来找到劫犯的位置。” “很好的想法,但是很遗憾,这是不可能的。”saber摇了摇头。 “能请你详细说一说吗?”荒川望并没有生气,而是想听听saber的说法。 “首先残留这里的魔力太稀薄了,其次距离圣遗物被夺走已经过了一段日子,施术者说不定远在千里之外,你使用使魔的话,一定会惊动施术者的,对方是个实力高强的魔术师,到时候一旦他完全收起魔力,化成普通人隐没在这世界的任意一个城市,就再难找到他了。” 荒川望沉默了。 saber的话语是完全正确的。 在这里使用使魔,就相当于通知对方“我来抓你了”一样。 如果不在相当短的时间内找到对方的话,一定会被溜掉。 这次的对手是资深魔术师,可不是什么杀人鬼和对于魔力还很懵懂的妖魔。 16 袭击者的身份 不过saber也是有着私心的。 虽然以上的原因和理由很正当,但是更深层次的原因是荒川望一旦使用使魔惊动了施术者,那么对方肯定会逃之夭夭的。 对于凛的行动来说可是毁灭性的打击,毕竟她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大致确认了对方的位置,一旦对方受到惊吓逃走,可就功亏一篑了。 “那依saber小姐看,我现在该怎么办?”荒川望说,“现在除了用使魔进行追踪之外,我完全没有头绪呢。” “这……”saber双手抱怀,“这我也没有考虑过,姑且先搜索一下周围怎么样?” 荒川望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始在周边摸索起来,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虽然saber说的看似是一句废话,但也很符合当下的情况了。 真要使用使魔的话,也应该是在最后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使用,现在使用的话,无疑会打草惊蛇,还不如从周边找起。 一旁的saber看见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欺瞒一个少年,虽然有违她的本心,不过却不得不这样做。 而且,她并不知道抢走圣遗物的人的位置,凛也是前段时间才把范围缩短到让人满意的地步,要说确切位置的话,还差那么一点精度,所以也就没有告诉她。 本来的计划,是凛带着她找准机会,避开教会的耳目行动才对。 荒川望的到来虽然稍稍打乱了计划,不过也让时间提前了。 现在已经接近傍晚,再过不久,凛和士郎就会行动,在他们完成任务之前,自己只需要保证身旁这位少年的安全就好。 不过看着荒川望努力寻找线索的模样,saber的心中也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愧疚感,然后她也开始在周围寻找起来。 上一次跟凛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仅靠凛的照明魔术还不足以让光线达到让人满意的状态,这一次的话,趁着太阳还没下山,说不定会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只不过这个概率低的吓人就是了。 两人沉默地在附近搜寻,荒川望从附近的深坑一直搜寻到河流对岸的树林。 “没有血迹,没有脚印……啧,魔术师的战斗真是不能用常识来理解啊。” 他叹了口气,结果到头来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吗? 自己只有七天的时间,而这第一天很快就要过去了。 “反正太阳还没下山,试着再扩大一下搜索范围吧。” 荒川望往密林深处走去,不知何时,他跟saber之间已经完全分开了。 但仍旧是一无所获。 尽管他将自己的视力强化了,但是这场战斗后留下的可用信息实在是太少了,除了那些破坏的痕迹外,几乎什么都没有留下。 “真是的,如果死者的尸体还留着的话,说不定还可以从死者身上获取一些信息。” 想到这里,荒川望觉得可以从那些运送圣遗物的人的尸体上面下手。 要不要去想远坂凛打听一下尸体的位置呢?去了又如何开口呢? 正当他想着事情的时候,脚底传来的清脆的响声将他的意识拉了回来。 “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荒川望轻轻地、以极小的幅度缓缓抬起脚,确认没有什么机关之后,慢慢地将脚从原地移开…… 而留在原地的东西,绝对不是树枝或者棍棒,而是更加细致、精致的某种事物。 刚才那清脆的响声已经足够证明了,硬要形容的话,大概是接近于咬碎脆骨时的那种声音吧。 然而在他移开脚,拨开草丛之后才发现,刚才他踩到的,是一根骨头……人类的骨头。 从外表看,应该是关节……不,准确的说,是指关节。 人类的手指,为何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荒川望将其捡起来,放在手中仔细端详。 这的确是指关节没错,但是中间的部分似乎已经裂开了,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那一脚?应该不可能,从外观来看,这个指关节还很新,仅仅只是被踩上一脚而已,就算是缺钙,骨质疏松,骨头也不会脆弱到轻轻的一脚就被踩碎的程度。 不过事实就是这样,他无从辩驳。 想了想,他决定从裂开的部分掰开,虽然是指关节,但要说这是人的骨头,未免也太脆弱了一些,除非是埋在土里过了十几年的那种骨头。 果然,掰开之后,他才确定,这并非是人的骨头,而是把木头做成了指骨的模样。 “到底怎么回事?”荒川望逐渐感到了不对劲。 这附近应该还有…… 还有什么关键的东西…… 可是他找遍了这片区域,眼看着太阳都快下山了,也没能再找到第二块骨头。 “荒川君!你在哪里!” saber的声音响了起来,荒川望应声回答。 “一不注意就走散了呢。”saber循声而来,“怎么样,有进展了么?” “我找到了这个。”荒川望将指骨展示给saber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骨头?不……应该是品质较好的木头吧?”saber仔细观察一番后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saber小姐,我在想……如果袭击运送队,抢走了圣骸布的家伙会不会不是人类呢?”荒川望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你说……不是人类?”saber头顶的呆毛动了动。 “没错,之前在那些大坑的附近,除了被害者倒下的地方的鲜血外,并没有看到其他血迹之类的对吧?” “其他的血迹……是指敌人的鲜血吗?” “不是这样的。比如说我用刀砍向敌人,那么敌人的伤口就会沿着刀的轨迹而洒出鲜血,形成溅射型的血滴,但战斗发生的地方却并没有这样的血痕,只有受害者们的鲜血在他们的脚下汇成一滩。”荒川望说,“从周围的情形来看,护送队的人面对袭击,并非没有做出反击,而是与敌人选择了战斗,然后被直接击杀。” “说不定是那个魔术师太强了呢?”saber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些人根本不会有还手的机会。”荒川望说,“秋雪告诉过我,魔术师之间的决斗,是‘概念’与‘概念’之间的较量,只是变成互相以秩序来计算,奠定在这片大地上的魔术基盘始终存在,发挥作用的容器却各有千秋,换句话说,都是使用同一片湖泊的水源,但是一些抽水机本身的能效好,抽的水就多,另一些抽水机的质量差,抽的水就少。” “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了。”saber碧绿的眸子看着他,“所以你才认为袭击护卫队的并非是人类,而是你手中的东西组成的物体?” “只是一个猜测而已,你看这指骨还很新对吧?”荒川望笑了笑,“如果是人的话,仓促的逃跑会留下痕迹,但如果是人偶的话,用完即弃也不是不可以嘛。” 17 残破的人偶 “不过没能找到其他部位呢。”saber捏着下巴做思考状。 如果真如荒川望所说,那么这附近应该有更多的“残体”才对。 “对啊,即便搜遍了四周,也没能找到其他的部位,不过……现在我大概知道哪些用来袭击的人偶藏在何处了。” “是真的吗?”saber的语气带着些许的惊讶。 光是之前的推理,就已经让她感到很不可思议了,没想到荒川望竟然还知道人偶藏匿的地点,真是令人震惊的发言。 “之所以这里会散落碎片,也就是说那些人偶并非毫发无伤,只不过比起血迹,散落一地的零件更好处理吧,毕竟是魔力制成的物品,理论上来讲,只要核心没被破坏,那么只需要再用魔力吸附起来就可以了。”荒川望说道。 他原本对于魔术,是一窍不通的,之所以现在的理论知识这么丰富,纯粹是因为缠着秋雪教他的。 “没想到你懂得这么多。”saber由衷地感到佩服,“不过人偶究竟藏匿在哪里呢?” “就在这附近哦。”荒川望微微一笑。 “附近?” “没错,如果是用来丢弃物体的话,那么河流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这里是河口附近吧?” “唔……”saber皱起了眉头。 水源的话凛不是没有探查过,因为即便融化度不高,魔力也会稍稍融于液体中,只不过他们当时只想着探测魔力了,完全没想到如果人偶在被丢弃进河里之前就被抽回了魔力,那么探查不到魔力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凛和saber,因为人偶作为使魔的成本实在是太过昂贵,而且随着魔术的发展,用处也没有其他使魔广泛,所以便渐渐淘汰了。 到现在为止,人偶这种东西已经没落了。 虽然如此,但物以稀为贵,而且人偶本身还具有一定的观赏性,所以偶尔魔术界显现的人偶会被一些阔绰的魔术世家放在家中当做收藏品,侧面象征着家族的财力,也就是说,现在人偶不过是一种具有收藏和观赏性的“奢侈品”而已。 对于凛来说,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有人会奢侈到这个地步,居然用人偶作为袭击的道具,并且用完即弃。 “那个,你在做什么?”saber问道。 不过是稍微的思考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的时候荒川望已经在岸边脱衣服了。 “这还用说,当然是下去捞人偶,刚才只是猜测,总得下去看看才能确认结果。” “好,那我会在这边警戒的。” “嗯,多谢啦!” 说完他拿着楔丸,一头扎进了水里。 流水冰冷刺骨,天已经黑了,不过凭借着夜眼,他在水中鱼般畅游无阻。 水不深,没过多久,他就摸到了底。 不过他没有发现人偶或者什么奇怪的东西,这并未打击到他,因为这里距离前面河流涌入水库的交汇处不足三十米。 通常来说,河流流入大海时会有一定的泥沙堆积,因为冲积物容易在河流的交汇区和河口堆积,多形成面积较大的冲积平原。 虽然这条河不大,流入的地方也不是海,不过原理却是相通的。 既然人偶没有在这里,那么就只有可能在河口的位置了。 他朝前方游去,在前进了十几米之后,果然发现了人偶的残缺碎片。 越是靠近河口,人偶就越容易陷入泥沙里。 浮到水面换气之后,他继续前进。 不能在水面前行,这是愚蠢的做法,万一人偶的机能并未丧失,只是陷入了沉睡,并且察觉到了周边有人的活动……其结果可想而知。 不管怎样,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握在手中的楔丸让他稍稍安心,尽管还没有太多水下的作战经验,不过也不至于没有还手的能力。 十几米的距离,他小心地游了整整有一分钟。 因为越是靠近河流尽头,人偶的残片就越是多。 看来那帮护送圣遗物的人并非什么杂鱼,尽管自己死了,却也摧毁了人偶,只不过人偶在被抛弃之时,将掉落的绝大多数碎片都吸附了回来,所以才没有被后来的其他人察觉。 然后,他终于抵达了尽头。 目中所视的那幅画面只能说用恐怖与诡异来形容。 无数残肢与残破的身躯交缠穿插在一起,一颗颗头颅被夹在其中,密集的黑发如同水藻般飘荡……这堆被肢解的人偶陷入了泥沙之中,但光是荒川望看到的,表面的头颅,就足足有九颗之多! 没想到对方为了争夺圣遗物居然出动了如此之多的人偶。 不过这样一来,就确定了新的线索! “——呼” 浮出水面,经过一阵呼吸,荒川望调整好了自己的气息。 “没事吧?”少女的声音响起。 他抬起头来,看见saber正站在岸边,脚边还放着他的衣服。 看来这位少女也是相当细心,在荒川望游动的时候,一直在岸上跟随着。 “还好。”荒川望穿着衣服,“底下果然有很多人偶。” “是吗?”saber没有太多反应。 反正凛已经找到了对方的位置,自己只需要保护好荒川望的安全即可。 “那么今天就到此位置吧。”荒川望说,“天色不早了,我得找个地方住下来,你也先回去吧。” “否决,凛告诉我,要保护你的安全。”saber说道。 荒川望一愣,心说你认真的? 但看这位少女的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有手机吗?”荒川望问。 “手机吗……有的。” saber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部贴有卡通狮子图标的手机,这是凛给她买的,说是方便联系,而且现在这个时代,手机可是通讯的必备品,就连初中生都有了。 “让我跟远坂小姐联系一下怎么样?” “不行。”saber否决。 “为什么?” “你要干什么?” “我只是想让她下令让你回去,你很听她的话对吧?” saber终于明白,荒川望十二分地不想让她同行。 “我明白了,这件事我自己向凛确认。” saber拨通了凛的电话。 现在是七点四十分,作为从者,她感知得到凛的大概位置,目前凛还在城区,应该在前往的路上,那么现在拨打电话就是安全的。 18 搜寻 在电话拨出去的几秒钟之后,就有人接通了。 “喂,saber吗?” “凛,是我。” “嗯,那么,发生了什么事?” “荒川要在城里寻找居住的地方,并且拒绝我跟随,所以……” “什么啊,saber你好歹是位女性吧,会遭到拒绝也是理所应当的,”凛在电话里一副无所谓的口气,“随他去吧,只要没什么事情就好。” 没什么事情就好么…… saber似乎明白了凛的话。 “凛,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那就是抢走圣遗物的人,使用的是人偶,利用人偶打败了护卫的人。” “人偶?”凛一惊,“怎么可能?” 那可是非常值钱的货啊! 怎么会有人把这种东西当做武器? 这相当于把名贵的瓷器当做酒瓶往人脑袋上抡,简直是暴殄天物。 “可事实就是这样,荒川从水里打捞了一些人偶的残肢……” “对手到底是怎样一个笨蛋啊……”凛的声音很无奈,“总之就先这样吧,如果可以的话,今晚就让荒川在我们家休息,实在不行的话也不要强求。保险起见,你把人偶的碎片收集一点。” “好的,凛。” saber挂断了电话之后,看向荒川望。 “凛同意了,我现在会回去,你要来吗?” “啊?” “你不是要寻找住宿的地方吗,凛说了,卫宫家有多余的客房可以使用哦。” “算了,我不太喜欢这种榻榻米的房间。”荒川望随口编造了一个借口。 虽然能够住下来是挺好的,不过他得优先寻找圣遗物的下落。 “是吗。”saber也不强求,话锋一转,“请问能给我一点人偶的碎片吗?” “可以,这一节小腿骨怎么样?” saber无言地点了点头,随后接住了飞来的小腿骨。 “走之前,能问个问题么?”她说。 “可以。”荒川望说,“不过请快点,不然一会儿错过了路上的车,我就得走回市区里去了。” “你在潜入水里的时候,为何要浮上来?” “这是什么问题,”荒川望笑了笑,“浮上来当然是为了换气啊。” “是吗?” saber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而荒川望则耸耸肩,朝着市区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金发的少女可能看出了他那拙劣的演技。 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希望别人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驱魔人。 不过现在看来是失败了啊…… 在水底下使用水生呼吸法不行,浮出来换气又会被看穿…… saber审视人的眼光还真不错呢。 不过这无伤大雅,自己隐藏水生呼吸法的行为在那个她看来,可能只是在隐藏自身的实力,这样就好了,只要自己的招式不在战斗之前暴露,其实被人怎样看他都无所谓。 毕竟底牌露得越多,胜算就越小。 “总之今晚先根据人偶的线索行动,实在不行的话明天再拜托一次远坂小姐吧。” 这样想着,荒川望来到了冬木的市区之中。 虽然从河里打捞了一些人偶的残躯,不过他现在带在身上的,就只有一节“指骨”而已,其余的闲太碍事就丢在原地没管了,反正都失去了魔力,没有启动的可能了。 但是有了指骨的话,想要找到人偶的主人可就简单多了。 在来的路上,他咨询了一下中沢明。 人偶的使用的前提是制成,不像猫猫狗狗,施以术式就能够把它们变成使魔。想要把人偶做成使魔,首先得有一具人偶,而且必须是能够承受魔力流通的人偶,这样才能使用魔力来操纵它。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袭击护送队的人偶可以通过魔力将自己的身体吸附起来从而消灭证据,反过来讲,只要引发了术式,那么荒川望手中的这根指骨就会本能地被吸附回‘本体’上,这样就能找到施术者的位置。 首先明确一点,这个‘本体’,指的并非是人偶,而是操控人偶的施术者。 因为并非是人偶将它身体的各个部位吸附了起来,而是人偶体内的魔力和术式共同发挥作用,让这些流通过魔力的身体部位自动找到回家的路,这样既避免了直接追踪对方魔力从而暴露的风险,又能够精准地找到对方的位置,简直完美。 待在一间旅馆内,荒川望等待了接近半小时,才等到中沢明的术式解析。 操控着体内那点可怜的魔力,往术式里面注入之后,等待了接近十分钟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根指骨开始动了起来,像是一头被绑着绳子的树枝一般,在空中悬挂着,默默地朝向窗外。 荒川望没说什么,默默地打开了房间的窗户。 那意思很明显了。 ——“youjump,ijump。” 片刻后,一道身影从四楼的旅馆窗户上一跃而下,吓傻了隔壁一对正在阳台上调o情的小情侣,要不是离得过近,漆黑的夜里还以为是谁高空抛物呢。 等到他们回过神,想大喊“有人跳楼了”之时。 荒川望安稳落地翻滚一圈之后,继续奔跑,仿佛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算什么? 超人? 就在这队被震惊到的情侣准备拿手机拍下荒川望的背影时,荒川望却突然回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跑了回来,抬手就是两枪分别打在两人的脑门上。 ——专用催眠弹,由驱魔人浅野和弥研发。 只要不直接击中眼睛,对人体几乎就是零伤害,只不过会痛一点而已,但这时只需要再辅以和弥的催眠用经文,就能够消除疼痛,昏昏欲睡,可谓是失眠人群的利器,只要睡不着,抬手给自己脑瓜来一枪,那么这一晚就会睡得十分香甜…… 这是和弥特供给荒川望的,一共有三盒,他要荒川望将这些子弹用到正道上,比如说给那些长期加班的上班族来一枪帮助他们调整作息,给那些睡不着的老人来一枪帮助他们获得美梦,给那些…… 反正催眠经文的效果很好,你看这对情侣就纷纷睡过去了。 虽然对于身体上没什么损害,不过经济上就不一定了,毕竟住旅馆要钱不是? 大晚上的跑来旅馆,结果啥也没做就睡一晚,不过有了如此优质的睡眠,想来他们醒后会给荒川望点个赞吧? 19 怪谈 冬木市。 pm9:00。 这是一栋被遗弃的大楼。 在四周都还亮着灯光的市区内,只有它是漆黑的,斑驳,带着十足的沉寂。 ——为何一个人也没有? 若是对于想象力丰富的人来说,一定会觉得这大楼里发生过什么灵异事件,所以人们才纷纷搬家的吧?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这栋大楼废弃的原因,只是因为没有修完罢了。 楼宇的顶部还是光秃秃的,钢筋明晃晃地露出混凝土外面。 明明只差一步就能将大楼建好,却突然将其搁置……恐怕是资金运转不周导致没有钱再继续修下去了吧? 但是即便如此,这栋楼里还是有一些“居民”的存在。 ——流浪汉,这个世界上任何国家都存在的一种“职业”。 对于他们来说,即便没有水,没有电,但能够遮风挡雨的混凝土建筑总比露天的公园和天桥下面要好一些。 而且还不用担心倒塌的危险,因为这栋大楼几乎要完工了,只是最后一点没有修完而已,基础什么的还是相当牢固的。 “远坂,总感觉那些人在看我们呢。” 卫宫士郎的语气有些不安。 “没事,不要管他们,我没有感觉到这里有结界的存在,要小心。”凛小声说道。 没有结界,也就代表 走进大楼后,他们两的身影就吸引了流浪汉们的目光。 对于流浪汉们来说,他和凛就是入侵者。 如果是来求一个歇脚之地的同类,他们还是容忍的,但一对郎才女貌的情侣大晚上的来这里干嘛,他们心里也有数,毕竟上个月来这里“探险”的情侣和猎奇视频博主已经被他们乱棍打出去不下十个了。 一开始他们还热情地给这些人指路,毕竟对于自己也没什么损失,不过随着人越来越多,已经打扰到这些流浪汉们的正常生活了。 真是的,这里又不是什么鬼楼,一个个的用得着来这里吗?既然要拍猎奇视频就去找更猎奇的东西,要想彰显自己的男友力滚去游乐园的鬼屋的话效果会更好吧?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地方歇脚你们就来打扰,要不我们换换,你把房子给我,你来住这里? 虽然心里这般抱怨,不过没法上网的流浪汉们不知道的是,只要谣言一起,那么就会以瘟疫般的速度传播…… 这是冬木市最新兴起的怪谈——市区内未完工的大楼内有亡灵在游荡。 这个谣言是不久前才流行起来的,具体的时间还不知道,不过内容大概就是这栋建筑内有着被活埋的人,据说是一位男性欠了极道的钱,不仅妻女被拉去还债,就连自身也被残忍地灌进了水泥桩里。 自那以后那个男子的亡灵天天就在这楼宇内游荡,寻找着出去的方法,遇见人就问“你知道该怎么出去吗”,不过没人能够救他,因为尸骨被留存在了此处,所以他的灵魂也被上了一道桎梏,除非从某个地方挖出他的尸骨,否则他的灵魂无法解脱…… 上述的那些人就是因为这则怪谈才进入的这家建筑,只是为了追求刺激和来看看所谓的鬼魂罢了。 不过这都是怪谈而已,事实上冬木这段时间并没有什么失踪的男性,治安也非常好,无论是黑道还是极道都老老实实的,最主要的是,前些日子搬到这里的流浪汉们从未见过什么亡灵。 虽然流浪汉们心里不满,不过凛和士郎并未作出什么拍照等怪异的举动,自然也就随他们去了,毕竟谁能忍受一边被拍照,一边被人指指点点的取笑呢? 凛和士郎走进大楼后,直达楼梯处,开始往上爬。 “敌人在楼上吗?”士郎问道。 “是的,如果探查的位置没有出错的话。” 凛会如此笃定的原因便是追踪到的水平高度,她原本只是将目标锁定在了一片球形的区域,要在这个区域内慢慢地搜索定位。但是抵达现场后,她发现周围的居民楼并没有这么高的高度,符合条件的就只有这栋大楼……换言之,夺走了圣遗物的敌人就藏匿于这栋大楼之内。 “‘球’的范围涵盖了这栋楼的九楼到十四楼,也就是说我们要在七个平面内索敌。”凛说,“如果saber在就好了。” “别这么说,我也可以的嘛……”士郎叹了口气。 “不是的,saber的对魔力很强,在楼道这种狭窄环境能够应对更多的突发状况,士郎你更适合在开阔的地带作战呢。” “说得也是啊……” 士郎无奈地笑了笑,手臂上浮现出青绿色的魔术回路。 “traceon。” “鉴定创造理念,想定基本骨架,复制构成材质,模仿制作技术,共感成长经验,重现累积年月,全工程完了。” 话毕,伴随着蓝色光粒的消散,他的手中赫然出现了两把阔刀,带着优美的弧度。 两把武器,一黑一白。 如果这里有识眼的人,就会发现这两把武器正是传说中的干将莫邪,中国传承的名剑,此基于阴阳术而来的阴与阳、雌雄一对的剑。刀身黑色的是阳剑干将,白的是阴剑莫邪。 它拥有着就算是遗失其中的一把,最终也会回到持有主人身边的机能,所以用作投掷武器也是相当理想的。 此外刀身上还被刻上了应该是驱邪用的箴言: 鹤翼不落欠,心技至泰山,心技渡黄河,唯名别纳天,两雄俱命别。 如此的一对名剑居然会出现在卫宫士郎的手中,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士郎手里的并非真货,不过是通过“投影魔术”而制造出来的武器。 投影魔术本来是一种用魔力把现实中物品在自己手里物质化的魔术。持续时间仅短短数分钟,被当成是效率极差的行为,而且幻想产生破绽时也会雾散。 本来是只有短暂数分钟的徒有外表的暂借之物,但卫宫士郎的投影却荒唐地颠覆了这些,达成了极致,只要愿意,他甚至连saber的必胜黄金之剑也能复制出来,不过不能发挥与saber本人相匹配的性能就是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与凛已经来到了第十四楼。 九楼到十三楼都已经探查了,完全安全,那么敌人就只可能在这一层了。 20 拥有魔术礼装的人偶 “凛。”士郎出声。 “嗯,小心一点。” 凛的使用了照明魔术,照亮了四周。 既然已经进入了十四楼,那么也就代表着自己的行踪已经被发现了,没有再躲藏的必要了,还不如直接做好准备迎敌。 但令凛吃惊的是,敌人并没有从某个黑暗的角落发起袭击,而是直接从某根承重梁的后面光明正大地走了出来。 “这是……” 看清了敌人之后,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具精美的人偶,但是形体十分怪异,上半身整体还算正常,但是有着六条对称的手臂,下半身则完全不像是人类,更像是蜘蛛,不过并没有蜘蛛那么夸张的腹部,不过腿倒是比蜘蛛多了两条,上面有着让凛十分在意的黑色的刻痕。 “怎么……才能出去?” 人偶的方形的嘴缓缓打开,露出了深不见底的洞。 “凛,它似乎能够进行交流?”士郎皱眉,“看来最近那个怪谈还是有点可信度的。” “不过不是鬼魂就是了,”凛对着人偶说道,“下楼就能出去了哦!” 但人偶没有反应,起身跃到天花板,蜘蛛般的下体牢固地粘在墙上,快速朝着这边过来,六只手臂同时从背后抽出了长达一米多的利刃。 毫无征兆,也没有任何发言,人偶就单纯地说出了一句台词,然后发起了进攻。 凛神色凛然,她伸出手臂,指间的宝石散发出异样的光彩。 一连串的宝石魔术绽开,炸得墙壁炸裂,灰尘四散。 但下一秒,烟尘之中冲出了一道身影,人偶以惊人的敏捷性躲开了攻击,直逼凛的头颅而来,毕竟无论是多么强大的魔术师,只要头跟身体分了家,任凭有再大的本领都用不出来,不像心脏被毁或者割喉,高级的魔术师还有反转的余地。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存在一具人偶,不过很显然它的攻击欲望相当强烈,如果不处理掉的话,日后恐怕会造成人员伤亡。 只不过远坂凛这么也想不通,到底是谁这么有钱,居然把人偶当做使魔来用。 “铛”地一声,莫邪挡住了细长的剑,卫宫士郎站在凛的面前,干将试图横向切割人偶的腹部。 但是在那一瞬间,人偶的躯体突然压缩,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 “骗、骗人的吧?”凛简直不敢想象。 居然还有弹性,难道这家伙是用塑胶做的吗? 但人偶表面的伤痕却显示着它的材质的确是木头,尽管压缩身体很及时,但干将还是擦到了它的躯体,留下了浅浅的一道痕迹。 看来制造这具人偶的人偶师……手艺相当高超。 远坂凛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名来,但她还不敢确定。 但没有多余的空闲时间,人偶再度发起了高速的袭击。 在它围绕着士郎他们高速旋转的同时,还会不时发动攻击,让人防不胜防。 看来它也明白,如果正面冲突的话,吃亏的肯定会是自己,所以便发挥了速度上的优势。 对于凛来说,人偶的移动速度未免也过快了,这让她根本无法捕捉目标。 不过好在她还有士郎作为坚实的后盾。 他挥动着干将莫邪,弹开人偶的进攻并反击,甚至将莫邪作为投掷武器试图切断人偶行动的路线…… 这么多年来,这个男人坚持锻炼的习惯从没变过。无论是身体还是投影,他数十年如一日地锻炼着,所以才能一直保持在很高的水准。 在这种情况下,凛也没有闲着。 在卫宫的保护下,她全心全意地进行着咏唱。 终于,一道高级的魔术式展开,蓝色的复杂的图案遍布了整个空荡的环境。 人偶的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凛的额头渗出了汗水,这招改变周身重力的魔术会消费相当多的魔力,是一种强力的护身术,要不是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带好了魔力充盈的宝石,就用不出这一招了。 不过人偶的速度慢了下来,她的攻击也就能够命中了! 魔术飞弹再度来袭,士郎和凛转眼间就成了进攻的那一方。 她负责远程射击,士郎则投影出了弓箭进行射击,毕竟他必须得站在凛的身边保护她。 虽说已经得到了充分的保护,但凛还是得一心二用。 她得在战斗的时候注意是否制造人偶的人偶师就在附近,不然的话她的战斗效率会更高……面前的人偶很棘手,所以这时候绝对不能遭到偷袭了。 就在她发射飞弹之时,人偶避开了卫宫的弓箭,抓住了机会前冲。 凛微微眯眼,心说就这?看老娘不把你轰成渣滓! 但就在她准备使用魔术的瞬间,情况发生了异变。 人偶硬生生地止住了前冲的身形,数条惨白的长腿上的黑色刻印亮了起来,紫色的、如同长鞭般柔软的线条像是蛇那样从里面游了出来。 随后紫鞭对着两人的腿部横扫而来吗,像是追杀猎物的毒蛇。 “糟糕,居然忘记这个了!”凛心里一惊。 看样子,那“鞭子”应该不是什么普通的魔术,恐怕是魔术礼装之类的东西吧!? 得赶紧避开才行! 但在她使用魔术之前,士郎就已经抱起了她逃到了安全的位置。 “你、你的动作还真是快呢……” “凛,我感觉那像是鞭子一样东西有些不对劲。”士郎说道。 “嗯,那东西很危险,千万不要被碰到。” 对话还没有谈完,人偶就已经杀到了他们周身不足十米的距离。 而且那紫色的“鞭”,仿佛没有实体一般,直接穿过了厚重的混凝土墙壁,笔直地朝着士郎和凛而去。 “来了!” 凛察觉到了急速逼近的魔力,赶紧拉着士郎往后退。 但紫鞭也察觉到了猎物的惊慌,猛然加速。 在关键时刻,卫宫士郎紧急投影出了一面盾牌,虽然只有一瞬间,但的确是挡住了紫鞭的进攻。 “看来它虽然能够穿过物质,但是无法穿过魔力呢。” 聪明的凛很快就明白了紫鞭的机制。 然而士郎的气息却有些乱。 投影只能复制出剑限定的武装,虽然也能够投影出盾和铠甲,也只是勉强能用的程度而已,而且效果还只是瞬间性的,且代价非常大,通常是普通投影3到4倍的魔耗。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偶。 拥有魔术礼装的使魔……究竟是谁在搞鬼? 21 螺旋剑 ·“士狼,小心一点,这是我不认识的魔术礼装,能够自由穿越物质,就连月灵髓液都办不到这一点!” “我知道,说不定还有着其他未知的机能。” 卫宫士郎的脸色凝重,这么看来近身战反而成为了不明智的选择。 既然如此,那就用远程攻击吧。 “凛。”士郎看着她。 “嗯,去吧,我掩护你。” 无须多言,心意相通的两人仅靠着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卫宫士郎从墙后闪出,人偶立刻察觉到了脚步声,那颗精致的头颅以一百八十度的角度拧转向后方,然后身体才跟着转过来,与之同行的还有那扭曲的紫鞭。 长弓在手,卫宫士郎右手投影出了一把外观像是螺旋一样不断蜿蜒的武器。 那是凯尔特神话当中的螺旋剑,由传说中的弗格斯所持有的魔剑。 传说这把魔剑寄宿着天雷的力量,库丘林背负着在此剑面前必定落败的命运。 然后,他把那沉重的、黑铁一样的螺旋之剑搭在了弓箭之上。 紫鞭如同捕猎的黑曼巴蛇般对士郎发起了进攻,同时凛抓住机会发射魔力弹,成功地打中了紫鞭,让它的攻击偏离了既定的轨道之上。 “好!我中了!”凛心中一喜。 现实的物体无法对紫鞭造成影响,只有含有魔力的物体才能与它进行实质性的接触……尽管如此,但凛的攻击却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那红黑色的魔弹打在紫鞭上,也仅仅是让它偏离了原来的路线而已。 ……不过这样就足够了。 为卫宫士郎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发射螺旋剑,这就是她的任务。 “来吧!” 他松开弓弦,紧绷的肌肉积蓄着的绝对的力量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黑暗中,螺旋剑化为了一道白色的光。 而紫鞭因为魔弹的攻击还未抵达到士郎的身前。 如此一来,他就已经将胜利握在了手中。 与此同时,凛以最快的速度张开了虚幻的结界。 人偶的脸被螺旋剑所散发出的光芒照亮,那张看似被精心装饰过的脸在此刻到显得有些呆滞。 一点白光先至,随后滔天的爆炸声在大楼内部响起。 晃动感不断传来,螺旋剑几乎将这个楼层摧毁殆尽,要不是士郎有意地避开了承重柱,恐怕这栋未完工的大楼就会像是从中折断的筷子一般断裂吧? “士郎,没事吧?” 烟雾弥漫中,避到楼梯口的凛扶着士郎的胸口,担心地询问着他的情况。 “没事……只是肌肉有些拉伤而已……真是的,就算天长日久地锻炼,我也始终无法像那个家伙一样随心随意地使用投影出来的武器吗?”卫宫士郎的额头淌下血来,他看着尚未散尽的烟雾,“不过比起我,凛,还是那家伙的事情比较重要吧?” 没错,他的肌肉拉伤是小事。 那个人偶有没有被破坏才是当前需要关心的事情。 不管是谁把人偶放在这里的,他的目的都达到了。 将凛和士郎引诱到了这里来,并对其进行击杀…… 要不是凛和士郎的实力跟配合都过关,恐怕就被那突袭的紫鞭夺走性命了吧。 虽然这个魔术礼装不是凛见过的最强的礼装,不过也勉强算得上一流,因为它的突袭性实在是太强了,那紫色的灵体般的东西放出速度很快,像人偶那样使用的话能够打个出其不意,若是没有月灵髓液那种等级的魔术礼装,恐怕大部分魔术师会被击中吧? 只是现在还不明了这魔术礼装的机能到底是什么…… 话虽如此,可以的话凛倒是不想搞清楚它的作用,就她自己而言,还是直接把人偶弄成一堆破烂的零件更有安全感。 灰尘逐渐消散,她楼梯口上方窗户的缝隙中窥探着里面的情况。 由于刚才的螺旋剑,这层楼的隔阂基本都不存在了,墙壁之间被打通,形成了像是地下车库一样的空间,仅仅靠着主要的承重梁支撑着上面的五个楼层。 要说摇摇欲坠的话倒不至于,但是在空旷地带作战对于凛来说极其不利,因为几乎没有了可以用来遮挡身形的掩体,要说的话就只有那几根承重柱能够作为掩体吧? 但是掩体必定会遭受攻击,如果人偶损毁了承重柱,那就麻烦了,14楼之上还有整整五个楼层,一旦坍塌,逃走的几率就太渺茫了。 现在只能希望那个玩意儿被打成了一堆破铜烂铁了。 但事与愿违。 尘烟散尽之后,那个扭曲的、残破的影子还屹立于原地。 “什么!?”凛大吃一惊。 那紫藤一圈一圈地盘成了圆形,帮助人偶抗下了螺旋剑,虽然人偶还是受到了风压的伤害,但是总体机能并没有下降,充其量只是看上去难看了一点而已。 “又能进攻,又能防御,真是变态的礼装啊!居然舍得用在一个人偶身上吗!?” 凛觉得脑子有点大,把这么强力的魔术礼装安装给一个人偶……要么就是这人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他对人偶的实力很有信心。 就结果而言,凛和士郎暂时处于下风。 那为止的魔术礼装的确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不然那人偶早被凛徒手拆了。 “真是顽强的家伙啊……”士郎慎重地说道。 “得想想看如何突破那家伙的防御了啊。”凛轻轻地咬着嘴唇。 在那个有着数条腿的高机动人偶面前,即便用魔术强化自身,在那家伙的眼中也不够看,也就是说靠近对方使用宝石魔术的策略不起效用,相反会给自身带来相当的威胁。 “士郎,我想得召唤saber了。”凛说道。 “我没有异议。” 但话音刚落,人偶的头猛地拧转了过来,脖颈处迸发出爆响。 “最大捕捉数量……二人,视线已捕捉……二人。” “被发现了吗!?凛,能去下面的楼层吗?”士郎喊道,“下面的话对我们来说更有利。” “恐怕不行,避人眼目的结界只在这楼发挥效用,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 伴随着机械的人声,那怪异的长腿中延伸出来的紫藤在它身前聚集,不再蜿蜒,而是化作了一根笔直的线,正对着凛和士郎,在他们看来紫藤仿佛就变成了一个圆点,挟带着庞大的魔力,由鞭化枪。 人偶所协定的魔术礼装,即将展开最强的攻击。 22 覆盖炽天之七圆环 “这庞大的魔力到底是……糟糕,不妙啊!”凛几乎咬牙切齿。 真是太吃亏了,这具人偶的性能未免也太好了吧,要不是那惊人的敏捷度和魔术礼装,自己也不至于这么难堪。说实在的,这两样只要缺少了任何一样,那么凛相信自己都能轻而易举地将这个人偶拆成碎片。 紫藤正在积蓄魔力,它根本不担心凛和士郎逃走,因为它的灵体状态可以轻而易举地穿透墙壁。 “只有战斗到底了吗?”士郎深呼吸。 要突破现在的局势,还有一种方法。 “凛,能够摆脱你给我供给魔力吗?”他的表情凝重。 凛立刻就明白了士郎的意思,她摇了摇头: “不行,你使用固有结界的话,原本覆盖在大楼的结界就会被侵蚀,会惊动警察的……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 “能挡住那个攻击吗,一次就好。” “应该可以吧,如果那魔术礼装能够被魔力抵挡的话,我现在应该可以展开到第三重。” “那就好,听好了,士郎,你来挡住攻击,我趁机去切断魔术礼装。” 凛盯着人偶的大长腿,下达了命令。 “什……这也太危险了,凛!” “放心吧,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与其破坏武器和使用武器的人,还不如破坏拿着武器的手方便对吧?” “好……站到我后面来。” 事已至此,卫宫士郎只好咬着牙答应。 因为隔了这么多年,他也不太有把握能够将召唤出来。 只能先按照凛的作战方法了……真是的,谁叫自己早就被拴在她身边了呢? 魔力积蓄完毕,人偶往前打了个踉跄,随后那道笔直的紫藤朝着闯入者袭去。 卫宫士郎伸出手臂,身体内的魔力高速地被调动起来。 红色的光芒覆盖了周身,一朵形状神似野花一般的屏障在他身前展开。 此乃。 典出希腊神话的特洛伊战争,埃阿斯用来挡下赫克托耳的投枪的包有七层牛皮的青铜盾以后,其范围扩大为对投掷兵器拥有绝对防御力而自豪的“概念武装”,其存在得到升华。 花朵的每一片花瓣代表一层防御,共七层,每一层都足以跟古代的城墙匹敌,只是现在的卫宫士郎最多也只能召唤出三片花瓣而已。 如长枪般被投出的紫藤激烈地撞击在士郎所展开的圆环之上。 两种魔力发生了激烈的碰撞,卫宫士郎支撑着覆盖炽天之七圆环,而紫藤如同电钻般疯狂侵入着防御结界。 不仅如此,魔术礼装发挥效用的同时,人偶本身也在向前推进,上半身的六只手臂分别拿着削铁如泥的利器,若是有谁走进了它的攻击范围,就相当于走进了一台绞肉机内部,浑身上下连骨头都不会剩下完整的一块。 但是远坂凛却在紫藤与士郎抗衡的过程中闪了出去。 人偶自然看见了趁机逃出来的猎物,左肩上方的手臂高高举起,带着利刃竖劈。 凛拉开披肩,让自己的身躯更为灵活,靴子在地面敲打出像是爵士乐那样快节奏的哒哒声。 她那苗条而又灵活的身躯巧妙地躲过了来自人偶的第一道攻击。 人偶竖劈而下的刀转为横扫,再次袭来,这次它用的是四条手臂。 凛翻滚,跃起,大衣翻起,那擦身而过的四道白光衬托出了女性美好的柔软曲线。 然而人偶似乎并没有怜香惜玉这一想法,对它来说,歼灭敌人,就是最高指令。 “捕捉对象,两人,牵制对象一人,优先处理移动对象。” 仍旧是机械般的、不带感情般的声音。 这时凛已经完全踏入了它的攻击范围之中,六条手臂同时运作起来。 规避的难度再次提升一个等级,凛在心中咏唱起来。 “esistgros。” “esistgrain。” “voxgottesas!” 魔力迸发,通过魔术刻印当中的术式,魔术回路高效地将身体进行着“改造”,原本的沉重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身体的敏捷度得到了强化,凛感到自身的速度在逐渐加快。 这样就好了!跟预想中的一模一样! 凛的心里得意地笑着。 原因很简单,由于必须得保持紫藤的稳定,所以人偶必定不能进行大幅的移动,也就相当于成了活靶子,之后只需要躲过它的攻击,利用宝石魔术切断那些蕴含着魔力的腿就好了。 几个呼吸之间,凛就拉近了距离,蕴含着强化过后的身体的魔力一掌,直接拍碎了人偶的两条手臂,剩下的四条手臂也受到了损伤,调整完毕之前恐怕无法行动了。 没错,只要近身的话就好办多了。 与寻常的魔术师不同,别看凛是一位美少女,事实上她曾经跟着一位叫做言峰绮礼的神父学习过八极拳,所以近战风格相当强悍。 这样一来她就得到了充分的时间。 将手比作枪的模样指向人偶的腿部,凛发动了强大的魔术。 这是一种北欧相传的诅咒,用手指着对象从而诅咒他、可破坏其健康状态,可以说是可以直接给予对方伤害的快捷魔术,而且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进修,凛的gandr已经相当暴力了,士郎曾经评价说那简直就如同机关枪一样毫不讲理。 但是虽然凛的gandr的威力和效果媲美子弹,但是对付这个强力的人偶,她还是得选择近身发射阴炁弹,这样才能保证伤害的最大化。 凛原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人偶的手臂全不能用了,这样一来她赢定了。 但是这时人偶的嘴里吐出了一把三段式的机械刀…… 不,那并不是吐,准确地说是伸出了武器,它原本就作为偷袭用具折叠起来隐藏在人偶的嘴里! 机械刀的节点之间弯曲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朝着凛的背部刺去! “叮!” 在凛的视线中,一道银白色的细线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带给她的惊慌绝对不亚于 白线的尽头,像是勾爪一般的东西深深地嵌入了墙面。 下一刻,一道鬼魅的身影从她头顶翻过。 凛的身后,正准备背刺她的机械刀被切开了。 虽然只有一瞬,但她看见了……面前的人偶似乎亮起了亮白色的,十字的光芒。 23 被包围了 以胸口为中心,眉心至腰腹为纵,惨白的光闪烁。 人偶的行动停止了,紫藤也突然透明化渐渐消失了。 它的身体均等地裂成了四块,轰然倒地,露出身体内部那交错复杂的结构。 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让人感到强烈的生理不适。 那并非是纯粹的机械之体,而是半人类的身躯! 血肉和机械缠绵在一起,还在转动的齿轮上粘连着肉丝……简直就像是直接将人体进行机械版的改造一样! 这也说明了为何这具人偶还会伸缩肉体,因为它的外壳本身就是血肉,内部的骨骼完全被替换成了精密的可转动铁架结构,粘连着肌肉组织,可以利用术式进行压缩。 凛的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真是变态才会做出这种人偶! 不过拥有如此精湛的人偶制作技艺,在她的记忆中也只有一个人。 但,她仍不敢确定。 因为嫌疑人是被“封印指定”者,所以她尽可能地不想与那人扯上联系。 “没事吧?” 墙壁对面,一个声音传来。 “嗯,帮了大忙了。” 凛对搭救者表达了感谢。 她看到了身后断裂的机械刀,自然明白自己被搭救了这个无可争议的事实。 荒川望走过来,手中提着楔丸。 “抢走圣遗物的就是这家伙?” “唉……” 凛叹了口气。 “怎么可能,不过是将追踪者引诱到这里并对其进行击杀的人偶罢了。” 荒川望心里一沉,他就知道。 在赶过来的途中,他就察觉到了这栋大楼的不对劲。 虽然凛用了结界,但是对于魔术使来说……即便是他这个半吊子,也是能够察觉到问题的,毕竟楼层遭到了螺旋剑的攻击,怎么可能还不露馅? 虽然察觉到了这栋大楼的不对劲,但是原本他并没有来这里看看情况的打算。 不过重要的是,引导他来到这里的人偶碎片在中途却发生了变化,原本该引导他前进的人偶碎片却朝向了这边。 那姿态简直就像是笔直射出的箭矢突然转弯了一样诡异。 虽然心里很奇怪,但荒川望也不得不跟着箭矢过来。 然后就看见了凛快要被背刺的一幕…… 也就是说没线索吗? 荒川望突然有种想骂娘的冲动。 因为他看见人偶碎片回到了刚才被他劈开的人偶身上。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淦哦! 比起远处的魔力来源,还是近处的躯壳更加有吸引力吗? “凛,没事吧?” 卫宫士郎这时也赶了过来,紫藤本体消散之后,他还得等到那玩意儿散发出来的魔力消散才能自由行动。 “我没事。” 荒川望可没时间管这对夫妻。 他满脑子都想着有关人偶的事情,毕竟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顺藤摸瓜下去的线索了。 不……还是开门见山,直接问凛和士郎吧。 这时,他感觉头顶突然亮起了鲜红的字。 危! 没有丝毫犹豫,他反手将楔丸刺向身后。 坚实的刀刃卡进了咬合的齿轮之间,荒川望往其中注入雷电之力,让异端之雷流遍那残缺的半机械身躯,将肉体部分劈得焦黑,先减缓其行动速度。 但他也只是仅仅解决了四块身躯中的一块而已…… “当心!” 凛抓住他的肩膀,一颗宝石从天而降,途中碎成粉末。 下一刻,洒在人偶各个身躯上的粉末凝结成了紫色的晶体。 然后晶体随之膨胀并生长,完全禁锢住了人偶的行动。 明明已经没有了魔力气息,但还是能够行动……应该是靠着内部本身充盈的燃料运作吧? 拥有如此高深的人偶制作技艺,这下凛更加确定夺走圣遗物的人是谁了。 荒川望观察着被封印在晶体内的人偶,突然说道: “它在说话!!” 人偶的嘴巴仍在蠕动。 他将听觉强化,听见了其话语。 “第一指令失效,启动第二工序,继续歼灭入侵者。” 荒川望一愣,你自个都被封印了,还怎么歼灭我们? 但下一秒,他就知道·所谓的“第二工序”是什么了。 楼层的墙壁接二连三地亮了起来,事先被刻印上的术式经由人偶启动了。 “这是……隐秘术式!?“ 凛感到一阵恶寒。 看来这个夺走了圣遗物的劫匪还真是抱着“杀死所有追踪他的人”的凶狠想法呢…… 不过不奇怪,魔术师的世界本来就是冷漠的。 能有多少人情味,全看魔术师们的人脉和处理世俗事物手法的高低而已,这般看来,自身所拥有的人性占据的有利地位倒十分低下了。 因为有时候你讲人情,对方不讲;你讲道理,对方还是不讲。 这种情况下,就只有通过暴力的手段来使对方臣服了。 “gandr!” 凛的食指指向四周的墙壁,阴炁弹犹如自动步枪般连续发射。 但即便如此,被印刻在墙壁上的术式也太多了,就算加上士郎的弓和荒川望注入魔力的子弹,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清理干净。 随着术式的启动,墙面钻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自动人偶。 它们看起来跟地下这具裂成了四块的人偶是一个型号。 只不过比起地下的这具人偶,它们的手臂和蜘蛛般的长腿统统只有四条。 虽然看上去是低配版,但更轻的重量也就代表着……更高的机动性! 短短是十几秒内,数百具人偶纷纷从墙壁内侧爬出。 而它们爬出来的那一刻,墙壁变成了像是“水”一般的东西,所以并未遭到破坏。 不是召唤术,而是通过某种方法强行唤醒了这些沉睡的人偶。 只能跑了吗…… 凛的心里有些不甘。 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不处理掉遗留下的烂摊子的话,事后绝对会被协会那帮家伙找麻烦的,明面上违背了规定,就连大师傅也很难保我……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小命明显更加重要。 可是现在想跑也来不及了。 尽管他们一直在往出口撤退,但是直到楼梯被包围,他们也没能到达那个地方。 荒川望缓缓擦去楔丸上残留的鲜血。 尽管被千军万马包围,但他丝毫不慌。 因为还有两招能够突破当前的窘境。 那就是苇名无心流当中的龙闪和一心,能够强行在人偶堆里开辟出一条逃生的通道。 24 英灵降临,saber 纸人漂流出现在手中,抹过脖子,凑够纸人。 正当他准备施展苇名流的秘技之时,楼层被突破了。 混凝土的墙壁直接被强大的风压冲碎,露出里面那规整的钢筋。 “风王结界?”凛瞬间反应过来,“saber!?” 这下就得救了! 下一刻,金色的光芒充盈了整个空间。 身着银白色盔甲的saber手持一柄金色的长剑杀入了人偶堆里。 凛口中的风王结界配合着魔力放出,saber犹如威猛的骑士一般,从前方左侧的破洞口直接杀向凛这边来,一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样子。 荒川望觉得现在已经用不着他上场了。 人偶们检测到了高魔力值的目标,自动将优先级对准了saber,选择忽视凛等人。 当然,如果这时凛他们对人偶发动攻击,那么就会被判断成危险目标从而被攻击。 “不管何时,saber都是如此令人安心呢。” 卫宫士郎叹了口气,对他而言,那是放下心来的表现。 空旷的地带中,saber不断斩击,纵使人偶们机动性再高,也无法接近她的身。 优秀的剑技加上庞大的魔力,还有那一身刀枪不入的铠甲…… saber如同战场上的女武神一般,切割着战场,杀出了一条血路。 “那是……” 荒川望觉得那宝剑的颜色太过刺眼了。 简直就像阳光般驱散了一切黑暗。 他有一种预感,saber手上的剑,恐怕跟自己的不死斩一样,是某种近乎“神奇”的武器。 至于剑本身谁更强他不得而知,而且剑的威力上限取决于用剑的人。 仿佛是察觉到了荒川望惊诧的目光,凛解释道: “那是湖中剑哦,saber的宝具,也被称为誓约胜利之剑。” 事到如今瞒着荒川望也没有意义,毕竟武装化的saber已经展现在大家面前了,倒不如先把话头挑明,这样对双方都好。 而且秋雪的哥哥也算是半个魔术使,还是驱魔人,所以她想应该没问题。 “我、我能问个问题吗?” 荒川望看向士郎,声音有些激动。 “saber小姐到底是……” “是英灵哦,你大概没听说过吧?”士郎面带微笑地回应道。 “毕竟你连圣杯是什么都不知道呢。”凛说道。 saber的存在,本就是没有回归她所处的时代而遗留下的……骑士王! 荒川望的身体有些颤抖。 他当然知道英灵是什么! 英灵!被记录在英灵殿之中的人物,也可参加圣杯战争的从者现界! 他想法设法去搞圣遗物就是为了得到一骑英灵。 没想到啊没想到…… 那个陪自己找了一天线索的saber小姐居然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英灵! “凛!士郎!” 不出五分钟的时间,saber就把楼层中的人偶清空了。 “你们没事吧?” 她赶了过来,刚才那散发着金色光辉的宝剑此刻也被某种力量隐藏了起来。 “没事哟,真是的,这次被人摆了一道啊……” “凛,我应该说过了,遇到这种情况,应该使用令咒呼唤我才对!” saber有些不悦,双手叉腰,秀气的眉毛微微卷起。 “抱歉,起初是有那个打算的,不过没有那个闲暇时间啦。” 而一旁的士郎则弯下腰,双手合十。 “抱歉!saber,回家做好吃的给你,好吗?” “嘛……”saber听到这番话,态度软了下来,“既、既然态度这么诚恳的话,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紧接着她转向荒川望,弯腰低头,右手按于左胸之上行礼。 “感谢你,荒川君,救了我的御主。” “毕竟是秋雪的姐姐,应该的。” 荒川望盯着saber说道。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带着某种欲望的目光,saber疑惑地抬起头来,荒川望赶紧移开了视线。 凛一愣,脸微微有些红。 “那孩子……真的那样叫我了?还是在我不在的情况下?” “是啊是啊,叫得可亲热了,至少比叫‘哥哥’的时候语气要缓和得多。”荒川望跟着附和。 “啊啊,真是可爱死了!好想再rua她的脸啊,呼呼!” 凛的双眼似乎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荒川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但是士郎是知道的。 秋雪刚到欧洲的时钟塔学习魔术时,还是个十几岁的初中生,协会破格才让她进入的。而那时候的凛都已经二十岁了,可爱的孩子对那时的她来说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所以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就要好起来了,甚至还让自己教秋雪和她的女仆做一些新式的菜品呢。 想到这里,士郎露出了微笑。 虽然现在的生活很美好,但是过去的时光也总是令人怀念呢。 “好了,凛,想见那孩子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先离开这儿吧。”士郎说,“万一教会的人来了就麻烦了。” “说、说得对。” 凛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咳嗽两声,收敛了表情。 “总之,详细的事情待会儿再说,我先用更牢固的驱人结界封锁这里,过后再来清理现场吧。” 说完她想了想,看向了荒川望。 “秋雪的兄长,你也跟我们来。” ……*…… 深夜,卫宫邸。 起居室内散发着柔和的灯光。 茶几上的几个杯子冒着袅袅的热气。 和式的门被拉开了,士郎轻轻地走了进来。 “怎么样?”凛问道。 “樱和宝宝都睡得很香,暂时是不用担心会被吵到了。” 士郎温柔地说道。 “是吗,那么我们开始吧。”凛端正了坐姿,“那个……荒川君?” “啊,怎么了嘛?” 荒川望这才回过神来,从回来的路上开始,他就一个人走在最后,盯着saber的背影看了。 “虽然saber是很漂亮没错辣,不过我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哟?” “凛……” saber忍不住了,不禁用微微责怪的眼神看着她。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而已,我看大家都这么严肃,活跃一下气氛嘛。” 士郎没说话,默默地穿着围裙在厨房做宵夜,毕竟经过了一场战斗,大家的体力和魔力多少都有些损耗,补充一下的话最好。 真是有着家政主夫的风范啊…… 看着士郎的背影,荒川望不仅这般想道。 说起来午饭也是这位卫宫先生做的呢,手艺简直比秋夜还要好上那么一点,难怪saber小姐听到卫宫先生要给她做饭吃的时候,态度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呢。 25 冠位人偶使 凛端起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口。 “不过,没想到你居然能够找到那个地方呢。” “哪里,不过是凑巧找到了一个人偶的碎片,才顺藤摸瓜找到那个废弃大楼的。” 荒川望倒不是谦逊,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该说是运气不好呢,还是说术式本来就是这样设定的,总之在经过那个地方的时候,指节调转了方向,飞向了废弃大楼。 现在想来应该是人偶身上的魔术礼装发挥了作用吧。 由于魔力突然变得庞大,才会让追踪物弄错方向,毕竟魔术礼装也是施术者事先就往里面注入了魔力的呢。 现在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为人偶提供魔力的魔术师的本体在新都方向。 但新都那么大,没有确切位置或者固定范围,找起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凛,我之前有说过,荒川君在河口下面找到了人偶的残骸对吧,今晚你们被骗遭到了伏击,这是否能作为一种线索呢?”saber问道。 “这件事的话,需要判断一下才知道呢。” 虽然凛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过她仍旧不太愿意承认,毕竟麻烦太大了。 “如果需要调查的话,凛,这是你托我带回来的东西。” saber说着,将荒川望给她的那一截断肢用布拖着放到了桌面上。 凛不断告诉自己要面对现实,于是在经过了一番心里斗争后,终究是拿起了那截断肢仔细观察起来。 “真是的,这样的话基本就确定了。” 凛深深地叹了口气。 “什么确定了?”荒川望问道。 “当然是夺走圣遗物的人的身份啊。” “什么,凛,你已经知道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荒川望似乎看见了saber头顶的呆毛动了一下。 “没错哟,你们看,这节肢体内没有细胞组织,只是单纯的木头配合魔术而已,比起我最先遇到的那个人偶,这个应该是一个仿造它的劣质版,因为两者的做工手法都一模一样,所以我才能这么确定。” 可saber有些不理解。 “凛,这跟确定凶手的身份之间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没有,但是荒川君,之前偷袭我的那个人偶你也看到了吧?”凛说,“你觉得怎么样,直接告诉我你最初的观感就行了。” “是啊……精美,暴力,除此之外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了,六条手臂可以无死角地转动,要不是它的侦查能力不够好,我也未必能够得手。”荒川望说完又补充了一点,“但从肩部衔接处的手臂来看,我觉得这具人偶跟我在河里面发现的人偶的结构相差无几。” “没错,这些人偶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凛缓缓地说,“一个实力高强的、精通卢恩符文的人偶使。” “卢恩符文?”saber眉头一皱,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蓝色的枪兵,“我记得那是……” “不错,一种古老的魔术,北欧的符文,现代能够掌握它的人不多,但那个人偶使就是其中一个……不仅如此,她还再构筑了衰退的卢恩符文魔术基盘,并解析了几个本已经消失在神代的卢恩文字,简直已经不能用天才这两个字来形容了。” “这人到底是……”荒川望听得一头雾水。 虽然秋雪传授了他不少有关魔术世界的知识,但是人偶使这么奇怪的职业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而且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要争夺圣遗物? 在他的认知中,圣遗物不过就是用来召唤英灵的道具罢了。 凛竖起一根手指: “这个人就是天才魔术师,被授予最高的职介的人偶使——苍崎橙子哦!” “冠位?”荒川望想起来了,“秋雪说过,魔术师当中最高的等级,就是‘冠位’。” “没错,这么多年,即便被封印指定,她也仍旧好好地活了下来。”凛叹了口气,“是个难缠的对手,虽然很不甘心,但是我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我除了saber外,没有与她抗衡的力量……不,也许就连saber也奈何不了她吧。” “这是为什么,saber小姐不是很厉害的英灵吗?” 荒川望看了一眼乖巧正坐的saber,不解地问道。 “的确,如果打起来的话,saber大概率……不,是一定会赢。”凛说,“但是你知道为什么苍崎橙子会被执行‘封印指定’么?” 荒川望摇摇头。 他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 “是因为她的人偶魔术哦,再构筑了人体仿造的概念,和卢恩一样是如同将死人复活一样的成就,打破了‘人可以做出比人类更高级的人偶,却无法复制人自身’的这一限制。” “凛,这就是指,她可以做出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偶吗?” saber很快就抓住了重点,荒川望也明白了这究竟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如果拥有这般出神入化的人偶魔术,那么就代表苍崎橙子可以随时预备几个甚至是几十个处于休眠状态中的自己,一旦活着的橙子死亡,其记忆和灵魂就会转入备用的躯体当中苏醒,然后这个苏醒后的橙子会再做出备用的躯体…… 换句话说,这种人偶魔术能够使人达成永生! 因为制作出来的肉体与原本的身体并无两样,所以就算是苍崎橙子本人也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才是自己最原始的躯体,或者说……每一个她都是真正的她! 所以saber奈何不了苍崎橙子。 因为她每次死亡之后,都会转移到另一个躯体当中去。 事实上,苍崎橙子在被封印指定的过程中已经被执行者杀掉几次了,但由于备用躯体的存在,她重新活了过来,并且还反杀了那些执行者。 除非找到她藏匿着的所有的备用肉体并在她补充之前将其杀死,否则苍崎橙子这个女人便永远不会死去…… 荒川望怎么也没有想到,与自己争夺圣遗物的人,居然是如此棘手的女性。 “啊啊……”凛双手撑在地上,发出了无可奈何的叹息,“不管啦,圣遗物什么的我不找啦,就算是协会的命令也干脆装作看不见好了,荒川君,看在你是秋雪兄长的份上,我劝你也别去了,那个人偶使可是连魔术协会都感到棘手的女人啊。” 26 凛的忠告 但荒川望怎么可能放弃? 那是拯救秋雪的,唯一的方法。 拿到圣遗物,召唤英灵,参加圣杯战争,然后取得胜利…… “也就是说,你们也在寻找圣遗物对吧?” 荒川望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没错,如你所见,我们也是接到了魔术协会的命令才会做这件事情的。”凛说,“不过我已经打算放弃了,反正协会那帮人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因为那个人偶使吗?” “没错,我不想找她麻烦,代价太大了。”凛说,“所以放弃吧,至于驱魔协会那边,我会用一些关系,让法政科下面的人收手的。” “好的,我会考虑的,明天过后,我就回东京。” 今天还是有收获的。 至少知道了抢走圣遗物的人的身份。 而且还知道那人目前在新都方向,应该能够追查下去。 “嗯,这样最好。”凛点点头。 吃过士郎做的宵夜之后,大家就都休息了。 ……*…… 早晨五点半,手机的闹钟声被关闭了。 荒川望起床后简单地洗了把脸,带着不死斩和楔丸往玄关处走去。 然而他并不打算回东京。 放弃圣遗物,怎么可能?加上远坂凛也放弃追寻圣遗物了,那么自己避开魔术协会拿到圣遗物的几率便大了不少。 接下来就要找到苍崎橙子现藏匿的地点。 如果能不打的话他自然是希望不打的,要打起来,他也不会惧怕一个魔术师。 虽然苍崎橙子本身接近于“永生”,但她自身的实力肯定不如saber,也就是说自己有打败她的可能,至于会不会让她在心中记恨日后报复……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出了玄关,穿过庭院,正当他准备走出大门的时候,一道清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起得这么早啊,不是说好吃了早餐再走么?” 不知何时,凛悠哉地靠在门口后面的一棵树上。 “即便知道了对手是冠位人偶使也要追求圣遗物,你的目的不是让驱魔协会免遭骚扰吧?” 荒川望沉默了一会儿:“没错。” “那究竟是为什么?” “为了秋雪。” 事到如今,荒川望也不打算隐瞒了。 “她得了一种诅咒,只有圣杯能够治愈她。” “秋雪得了诅咒?!”凛显得很吃惊,“如果是诅咒的话,可以拜托……” “没用的,秋雪她不会因为外力死亡,但却会因为生命力的快速流逝缓缓死去。”荒川望说,“这种诅咒你也没有听过吧?” “那施术者呢?越是残忍的咒术,就对施术者的要求越高,如果能杀死施术者的话……” “施术者就在秋雪的体内,准确地说,和她融于一体了。” 樱龙的灵魂寄宿在龙泪之中,龙泪又被时辰送到了秋雪的体内,所以龙胤的契约自动就成立了。 凛还想说什么,但是荒川望打断了她。 “只有圣杯的力量能够对其进行救治,这是第二魔法使,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亲口说的。” 凛倒吸一口凉气。 “大师父他真的这么说过?!” 她已经来不及去询问荒川望为何会认识基修亚了。 但如果连大师父都认定秋雪身上的咒术无解的话,那就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她毫不怀疑荒川望的话语,因为在鬼门开启的那段时间里,基修亚的确就在富士山一带活动,以他那古怪的性格,的确会有可能出手救人。 但秋雪的诅咒连大师父都没有办法吗…… “没错,那个白头发红眼睛的老头的确是这样说的。” 此言一出,凛更加确信了。 因为基修亚通常是不会在他人面前抛头露面的。 荒川望所述完全就是基修亚本人的模样,那红眼也是他成为真祖的标志之一。 “可是……”凛眉头紧皱,“再过几天,我老师就会来冬木跟我一起解体大圣杯……而且就算不解体,圣杯所需要储蓄的能量也得经过几十年的沉淀才能聚满。” “这一点的话没关系。”荒川望说,“那个叫做基修亚的老头说,只要我搞定了圣遗物,他就会帮我转入平行世界。” 这句话让凛的大脑差点宕机。 大师父居然会带人穿越平行世界? ……假的吧? 这可能会涉及到魔法的泄露啊! “所以,并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影响,硬要说有什么影响的话,就是我把圣杯带回来的时候可能会引发不安定的现象吧,不过那老头说了,都在可控范围内。” “居然轻描淡写地说什么把圣杯带回来……你真是有够自信的。” 大清早的,凛感到自己的头有些疼。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说:“为什么大师父会帮你?” 她也算是了解那人的性子,他是做得出来将别人戏耍至死这种事情的。 憎恨恶行,却又对善行加以讥讽,这就是基修亚。 这么看来,荒川望被耍了或许也说不定…… 但矛盾的是,大师父他是不会花费这么大的功夫来戏耍一个人的…… “没关系吧,反正远坂小姐你们也不追求圣遗物了,就让给我如何?“荒川望的表情坚决,“至少不要碍事。” “好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不拦你了,但是你知道苍崎橙子的位置么?” “在新都那边,确切的位置还得再找。” “真是没办法,就当做送行的忠告吧……听好了,苍崎橙子并非是冬木本地的人,虽然不知道她来冬木有什么目的,不过魔术师离开了自己原本生存的土地,抵达新的地盘时,是一定会在当地建造起属于自己的工坊的。” “意思是叫我寻找魔力浓厚的地点吗?” “没错,虽然这种地方有很多,还有些是天然形成的,但是被动过手脚的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充其量花上一两个月,自然也就摸清位置了。”凛说,“但是搜寻的时候注意一点,不要让别人发现你在探寻工坊,擅自打听魔术师的家,就相当于跟对方宣战。”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充其量还有六天。”荒川望说。 “这就难办了……”凛咬着嘴唇,思索着。 她也很想拯救秋雪,想到想要立刻跑去东京的地步,可是过几天君主埃尔梅罗二世就要来了,她根本脱不了身。 在紧急关头,她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个并不算好的主意。 27 伤痛之赤 虽然会有些风险,不过对于着急拿到圣遗物的荒川望来说,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荒川君,我有一个提议,能够找到苍崎橙子的下落。” “洗耳恭听!”荒川望立刻打起了精神。 “呼……”凛长长地出了口气。 “知道‘伤痛之赤’这个称号吗?” 荒川望不明所以地摇头,虽然秋雪也会跟他讲一些魔术协会内部的事情,但是没有提及到这个,或许是因为有些年头……或者说某些禁忌的原因吧。 不过既然凛这么说,那么他觉得这个外号可能跟苍崎橙子有关。 “那我就直说了,”凛闭上眼睛,“伤痛之赤,就是苍崎橙子的外号哦。那女人的实力很强,又有着常人难以逾越的资质,所以年纪轻轻就被评上了‘冠位’之名。” “但是后来在魔术师协会评定三原色魔术师之时,她原本希望得到‘青’的称号,但协会却认为她这个因报仇而入会的人不适合纯粹的颜色,只获得了接近‘赤’而又并非为‘赤’的非纯色称号,因此得到了别名‘伤痛之赤’。” “报仇?”荒川望抓住了自己好奇的点,“那个叫做苍崎橙子的人是为了报仇才加入魔术协会的?” “嗯,据说她家的祖父是魔法使,而她生下来就被作为第五魔法的接班人进行培养,可是在成年那天,她的祖父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将魔法传承给了苍崎橙子的妹妹……这相当于她辛辛苦苦努力了十几年的人生全都白费了。”凛摊开手,“不过这也是听说而已,人家的家事,不是当事人的话大概无法理解吧?” “的确。”荒川望点了点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苍崎橙子加入魔术协会的动机就好理解了。 她将一个少女最美好的年华奉献给了魔法,得到的却是背叛…… 换一般人的话恐怕直接就崩溃了,与当今世上仅存的魔法之一失之交臂,失去通往根源的道路,那是何等惋惜的事情?而苍崎橙子被当做傻子一般被戏弄了,却还能振作起来,进行复仇。 换句话说,这个女人是个狠角色。 因为复仇的对象也只能是祖父和她妹妹了吧? 为了对血脉至亲下手而来到协会进修……可以看出她的怨念到底是有多深。 “没有异议的话我就继续说下去了,”凛说,“苍崎橙子十分痛恨‘伤痛之赤’这个称呼,听说从还在学院的时候,却发誓要杀死在她面前提到这个别名的人,并且也杀死了不少在她面前直呼这个称号的人……所以,你明白了吧?” “……我懂了。” 荒川望心说这还真是一件危险度极高的差事。 如果是让苍崎橙子主动找他的话,那么对手就会做足准备。 但是不这样做的话,慢慢寻找苍崎橙子的工房所花费的时间成本又太大…… 没办法,只能拼了。 既然苍崎橙子对于名号如此忌讳,倒不如利用起这一点。 一个具体的作战方针已经在他心里确定下来了。 接下来就开始行动吧。 “等等,吃了早饭再走怎么样?”凛提议。 荒川望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既然双方都相互理解了,那么也不差这点时间。 而且……他还想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关于圣杯战争,关于saber。 ……*…… 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士郎穿着围裙在厨房做菜。 saber和凛坐在起居室内,而那位叫樱的小姐似乎还没有起床。 荒川望和凛已经交谈了有一会儿了,两人就如何夺取圣遗物和秋雪目前的状况做了一番讨论后,开始谈起圣杯战争的事情。 “也就是说,saber小姐也是英灵对吧?”荒川望问。 “没错,事实上,我们也是参加过圣杯战争的人。”凛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那saber小姐……” 荒川望有些不解,通过凛之前的解释,servant不过是填充圣杯的道具而已,圣杯战争结束的话,从者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saber是在圣杯战争之后,我强行与她签订了契约,所以才能让她留存下来的,你就当做是个例外吧……这个先不谈,刚才听了那么多,你有一个具体的计划吗?” “姑且有一个吧,如果传闻是真的,那么成功率还蛮大的。” “是吗,那我这边就不多嘴了,你按照你预定的计划去做就好,但是只有一点要牢记,那就是不管什么时候,小命都是最重要的,只有当你活着拿到了圣遗物,我才能想办法计划下一步。” “嗯,我明白的。” “吃早饭喽。”士郎这时候端着早餐过来了。 虽然他也有在旁听,不过这方面还是交给凛来处理比较好。 “士郎,樱怎么办?”saber不禁问道。 “她昨晚照顾孩子已经很累了,一会儿我单独给她煲粥吧。”士郎笑了笑。 “真是平静的生活啊。” 荒川望看着自己面前的散发着热气的昆布汤,不禁发表了自己的感想。 “能问一下,远坂小姐对于现在的日子感到满意吗?” “当然,能跟家人在一起,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凛瞄了一眼士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且我得纠正你一件事情,现在的我不叫远坂,而是卫宫哦!” “说得也是……抱歉,是我没有注意到。”荒川望低下了头,“总之,感谢你们的帮助。” 面对他那诚挚的感谢之情,凛一愣,随即双手抱怀。 “不、不用感谢我!我可不是你才费了这么多心思,这都是为了秋雪!” 荒川望笑了笑,没说话。 真是标准的教科书啊…… ……*…… 早饭过后,卫宫一家送他到门口。 “加油啊。”士郎对荒川望说道。 “秋雪就靠你了,既然大师父说要帮你,那么他就不会食言的。”凛试图让荒川望安下心,专注于当前的事情。 “不过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她说,“直到拿回圣遗物为止,恐怕你都不能再回到这里,因为我们目前正被教会的人监视着,昨天他们应该已经派人去监视过你了,你没有遭到跟踪,应该暂时是被认定为无关人员,不过要是频繁出入我们这里的话,会给你自身带来麻烦的。” 28 星野道场 士郎解释道:“因为saber仍然留存的原因,所以我们才会被监视,那帮人一直在寻找我们的纰漏。” 凛紧跟着说道:“没错,让英灵留存下来本身就是一种不妥当的行为,只不过教会还没有这种禁令,所以我们目前仅仅是被监视而已,如果滥用了英灵的力量,恐怕那帮执行者就会对我们动手,这也是我们不能让saber支援你的原因,昨晚我们依靠你才暂时躲开了教会的监视,但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我明白,原本我就是一个人的,你们能给我这么多帮助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没什么,我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很担心你的家人,”卫宫士郎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赞赏,“虽然是做一个人的正义伙伴,但已经很令人敬佩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虽然他自己本身放下了心结,但是同时他也深知: 这世上,明知拯救的道路可能通往死亡却还是义无反顾的人,真的不多。 虽然荒川望不太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也知道这是由衷的赞赏。 于是与凛和士郎等人告别之后,他只身一人前往了新都,冬木市最为繁华的地带。 时间不等人,他直接撘坐了出租车,由于身上没有现金,所以用秋雪给的卡刷pos机付款。 拿到圣遗物后,还要与远坂凛商量对策,毕竟她也曾是打过圣杯战争的人,多多少少会有一些经验可以学习。 所以他至少要留出一天的时间回到卫宫邸,毕竟他也不确定基修亚那个老头会不会多给他多余的时间,以那家伙的性格,如果被放了鸽子,对于这件事情直接撒手不管也是极有可能的。 也就是说,算上今天的话,我也仅仅只有五天时间了吗? 五天的时间,找到,并击败让魔术协会都为之头疼的冠位人偶使苍崎橙子……这是我当前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 因为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的关系,凛等人给出的帮助也极为有限,所以如何对阵冠位人偶师也是问题,人偶先不谈,那个古代的卢恩符文就足够令人头疼了。 坐在车上,荒川望思索着对策,很快就抵达了新都。 下了车,走在繁华的街道上,荒川望感觉自己就像是海里水藻般飘摇。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先开始执行计划的第一步吧。 ……*…… 时间来到早晨的七点半。 位于冬木市新都方向的星野道场也开门了。 由于今天是周末,弟子们还有半个多小时才来,所以道场内只有星野小太郎和还在上高中的儿子星野枫太在专心清理着木板地和擦拭竹刀。 这个道场是他一手创办的,从高中毕业之后就努力赚钱,然后才开了这么一家道场,凭借着自身还不错的实力招揽了不少学员,在冬木市渐渐也有了一些名声。 “枫太,还有点时间,去买点早餐吧?”星野小太郎直起腰杆,擦了擦额头的汗。 木地板最难清理,虽然擦一擦看上去是干净了,但是要做到真正的干净,得花不少的功夫,光是避免地板受潮滋生细菌就得花费不少劲。 他从五点多钟一直忙活到现在,就是为了保持道场的清洁,这时候要是有谁穿着鞋来踩上一脚,他绝对当场拔刀砍人。 “可以啊,老爹你想吃什么?” “绸鱼烧吧。” “大早上的吃绸鱼烧?”枫太有些苦恼,“就算我想买,人家这时候也得卖才行啊,这东西一般都是午后才有的,早上通常都是卖面包。” “没有,你去3号街街角的那家小店,从早上就开始卖了。” “我不知道地方。”枫太摇头。 “嘶……怎么会呢,你上学不是经常走那条街吗?” “那是国中时候的事情了老爹,现在我都坐电车上学。” “是哦。”星野小太郎有些无奈地耸耸肩,“那就……不吃了。” “什……”枫太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老爸。 虽然知道他对绸鱼烧有股执念,但却没想到深沉到这个地步。 “早饭吃点其他的不行么?” “不行,老爹我啊,早餐真的不吃绸鱼烧以外的东西。” “那昨天的饭团和味增汤是怎么回事?” “那是例外,就跟女人一样,总得换换口味。” “前天的昆布鱼呢?”枫太嘟囔,“老爹你这幅德行,难怪老妈会跟你离婚!再不改改的话我连后妈都没有!” “现在的后妈都是心狠手辣的女人,我是为了你好!” “开什么玩笑!你不要把狗血电视剧里的那一套搬到现实中来啊!你只是纯粹地找不到女人了吧!谁叫你成天散发着一股颓废中年大叔的咸鱼气息啊!” “枫太,老爹我啊,可是早上五点钟就在这里打扫了,一直到现在,才把地板弄得一尘不染,还喷了香剂,你呢,直到二十分钟前还在二楼睡觉吧,帮老爹跑一次路不过分吧?” “也不知道是谁昨天晚上跑去喝酒让我一个人打扫道场,所以我今天才起来得这么晚啊!你也知道道场的地板很难清理的吧?” 父子二人扯来扯去,两人都打着小算盘。 小太郎想吃绸鱼烧但是不想自己跑路,而枫太不是不知道路,纯粹是因为3号街路程太远了所以懒得去,打算在附近的便利店解决。 正当父子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小太郎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味。 “这是……绸鱼烧?!” 他们朝着门口看去,发现那里多了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的手里提着一袋绸鱼烧,枫太认得这种袋子,标准的中袋,能装七个左右。 小太郎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和煦的微笑,脸上的褶子舒展开来。 想必这一定是来报名的新学员吧? 真是深得我心,登门第一天就知道孝敬师傅,kimoji! 而对面的年轻人察觉到了小太郎的目光,瞄了一眼手里的绸鱼烧,随即也笑了,斜斜进来的晨光照射着那张年轻帅气的脸庞,在小太郎看来那何止英俊潇洒,简直就是烨烨生辉! 真是有我年轻时的几分风范…… 小太郎笑得愈发灿烂,起身准备迎接。 然而年轻人也迈出了脚步……这让小太郎的脸色一僵。 伴随着鞋底落地的画面,道场内响起了父子两人的哀嚎。 “同学!脱鞋!!” 29 选拔比赛 “真是对不起,这是我第一次来剑道馆,所以不懂规矩。”年轻人面带歉意地说道。 “没事没事,你是想来道馆学习吗?”小太郎问道。 “嗯,差不多吧……” “呔!”枫太立刻拿出一个账本,“是要参加长期培训班吗,现在有八折优惠哦!参加vip培训班的话这边还送昨日方舟的手办……” 小太郎悄悄掐了一下枫太,提醒儿子不要在这种时候真情流露。 “暂时报个普通班就行了,”荒川望笑笑,“只是对于剑术有些好奇,所以想来学习一下……” “没事,年轻人多学东西是好事啊!”小太郎吃着绸鱼烧,“放心吧,我好歹也是剑道六段,实力还是有保证的。” 然而,不知道年轻人是不是对于剑道六段没有什么概念,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不过星野小太郎也不沮丧,转变了话题。 “我叫星野小太郎,这时我儿子星野枫太,那个,方便的话能否告知一下你的名字?” 年轻人笑了笑:“我叫荒川望,最近刚搬来冬木。” “哦,刚搬来啊,冬木这个城市还是很不错的啊,不过就是要注意一下瓦斯泄露的问题啊,听说昨晚那栋未完工大楼发生了瓦斯泄漏,整个14楼都炸了!” “是、是吗?”荒川望转变了话题,“比起这个,听说最近冬木的剑道馆要举行比赛?” “是啊,不过荒川君你怎么会知道?”枫太好奇地问。 “啊,来冬木的时候坐车,跟司机聊了一会儿就知道了,听说各个道场都会选拔出年轻的人才,然后去剑道馆比赛对吧,冠军还会上冬木电视台接受采访,还有机会出国旅游什么的……” “对的,冬木市的剑道馆后天就会进行比赛,不瞒你说,我家的道场也会选出一个代表去参赛,不过获胜的几率嘛,虽然小,但还是有的。” 小太郎打着哈哈,吃完绸鱼烧后擦拭着一把木弓。 他家的道场不只是教剑道,而且还练弓。 没办法,近些年来道场的经营条件越来越不好了,连清洁员都请不起,只好拓展一下业务。 虽然小太郎最厉害的是剑道,不过基础的弓道他也是十分熟练的,因为只能教一些基础的,所以比起剑道来,学习弓道的费用要低一些。 而且今时不同于往日,以前来道场的学生,都是得十分尊敬、恨不得当爹一样把道场的主人供起来,才能让自己受到最好的教育。 但现在道场完全作为盈利的工具,学员们就成了爹,对于小太郎这个小有名气的道场来说,能够留住学员们就是最大的胜利了,毕竟人家一个不开心可以直接走人的! 自家又不是什么特别有名的道场,要知道那些有名的道场里面可是有着剑道八段的大佬存在!人家才是大咖,才有耍大牌的资格。 “那么请问,新来的成员能够报名吗?” “当然可以,只要打败了其他学员就行了。” 小太郎心说莫不是这小子想去参加剑道馆的比赛? 对于初学者来说……算了,懂的都懂,梦里什么都有。 “这样啊,”荒川望露出了微笑,“时间不早了,不如我先报名吧,想请您先带我熟悉一下剑道。” “好,当然可以!” 星野枫太热情地带着荒川望办理了培训班的课程。 “那么,从今天起请多指教。” “嗯,请多指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户投射下来的影子也在慢慢改变着位置。 接近八点二十的时候,道场又来了一批人。 他们看起来很年轻,当中有男有女,交谈了一会儿后就去更衣室换上了训练用的衣服。 “啊,他们是这里的学员,是附近的高中生,算是你的前辈吧。”枫太解释道。 “枫太早上好啊。” “嗯,你好。” “小太郎先生,早上好。” “哟,你们今天迟到了十分钟啊,待会儿多训练半小时。” “诶~”女生们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不过男生们倒是无所谓,本来他们就是因为参加了学校的剑道部后才会来这里报名的,为的就是更加好地锻炼自己。 “他们都是一所学校的吗?”荒川望问。 “不全是啦,反正周边的中学就那么几所,有些人是家长送来的,因为我们这里性价比还可以,你别看我老爹那副模样,他好歹也是剑道六段嘛。” “哦。”荒川望点了点头。 他发现了一些女生注意到了自己,微笑着挥手打招呼,惹得那些女生红着脸转移了视线。 一旁的枫太不禁感叹,人与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啊。 颜值有时候真的很重要,就算有时候做错了事情也会被原谅,毕竟人们总是对好看的事物有着更好的包容心,比如猫咪吃老鼠人类会觉得它们凶萌凶萌的。 而蛇吃老鼠的时候,人们可就不这么想了,大多数人会觉得瘆人与恶心。 同样是消灭四害之一,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对于这一点荒川望倒是很同意,就算在樱井学院的时候,在被孤立之前,不论男生还是女生都是很乐意来找自己的。 在进行了一个小时的集训之后,小太郎把所有人都召集了起来。 “身体应该都得到了充分的拉伸吧?”小太郎说,“你们应该没有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大家面面相觑,然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 “没错,不管是学校,还是道场,都得选出一名代表去参加冬木市的剑道比赛,你们也是,今天就是选拔的日子,做好准备了吗?” 学员们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有忘记。 说实话,学员们倒是无所谓,因为去了也是被别人吊打,还不如就在这里输掉,至少不会在冬木市民们的电视机前出糗。 不过这也只是一部分人的想法,另外一些人还是跃跃欲试的,就比如宫崎辉,他的家庭条件不太好,但是他从国中开始就一直在学习剑道,日夜练习,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 虽然这只是一次冬木市剑道馆举行的比赛,但是对于获胜者来说,他可以得到冬木市市长的引荐,去上最好的大学,最后说不定还会在国家级别的比赛中出场。 所以,宫崎辉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夺得这次比赛的胜利! 30 男生们的小心思 “那个,请问我可以参加比赛吗?” 这个时候,荒川望举起了手。 “比赛是指……”枫太眨眨眼。 “就是今天的选拔赛,我可以参加吗?”荒川望平静地微笑。 “可是你是……”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小太郎赶紧阻止了儿子。 他知道枫太想说什么,一个刚来参加剑道训练的人想要参加剑道比赛这种事情的确有点扯淡…… 不过顾客就是上帝啊! 而且又不是直接去冬木剑道馆参加比赛,只是在道场内选拔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好的,那就多谢了。” “那我带你去更衣室换衣服吧。”枫太叹了口气。 他觉得这个叫荒川望的家伙不过是想出出风头,毕竟现在认为剑道简单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比就是拿着两根竹棍敲嘛,谁先打到对方就赢呗”的这种想法充斥着许多人的脑中。 有些事情看上去简单,实际上做起来其实是很难的。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对于剑道来说,光是什么击腹、刺喉、摆震、击面切返之类的基本功就得练上好几年了。 自家老爹练到了这个岁数也不过才剑道六段,而且极大几率没法突破七段,一辈子也就当个教士了。 不过看荒川望也不像是那种飞扬跋扈的人,也许人家只是想体验一下剑道的比赛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枫太隐隐担心起来。 虽然自己道场比不上别人大道场,但是自家老爹教导的实力还是有的,所以在这里学习的学员们实力都不会很差。 万一这货要是被虐惨了,然后一扭屁股出门,“剑道没意思我不玩了”该怎么办? 对于道场来说,每一个新生都是财源啊! 老爹常说在学员刚学的初级阶段就应该培养起他们的兴趣,这样才能让他们交更多的钱! 不行! 得跟那些人商量一下,放放水……啊不是,放一下海,好歹不能让荒川望输得太难看……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在跟荒川望讲解剑道规则的时候悄悄摸出了手机。 ……*…… “那个人是谁啊?”这时男生们也注意到了荒川望。 事实上他们一进来就注意到了,不过跟女生们不同,他们只不过是装作没看见而已……颜值上打不过,我还不能无视吗? 不过现在他们没法无视了。 因为这个阳光系的帅哥现在说要参加剑道比赛。 这让他们如临大敌,颜值上打不过,但是不能在剑道上栽了跟头啊! 不然我们男性的尊严往哪里安放?! “啊,那是刚来的学员,你们要多多关照一下哈。”小太郎苦笑着。 新来的学员? 是有基础的人,还是没有基础的萌新你倒是说清楚啊! 宫崎辉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对于荒川望是比较在意的。 因为除了荒川望,在场其他人的实力他都是很清楚的。 这时,一名男性学员的裆部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默默地退到后面,掏出了自己温热的手机,然后瞄了一眼上面的信息,挑眉,随即了然。 “兄弟萌~!”他突然把学员们叫了过去,围在了一起。 “诶,你们一帮男生干什么?”小太郎问道。 “学校剑道部那边有事要我们商量,星野先生你不用管我们!” 看着男生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样子,小太郎叹了口气。 这帮崽子真是没有一点尊师重道的精神! 要是昭和年间,你们哪里能摆出这幅态度来? 星野小太郎感觉自己被忽视了,手伸向衣兜,然后摸了个空,他这才发现自己穿的是道服,没有烟装在里面。 于是他只能默默眯起眼睛,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同时悄悄将目光移到了女学员们的身上……嗯,果然现在少女们的营养都很丰富啊……赛高!呆斯ki! 男a:“兄弟萌!”男生放低了声音。 男众:“干嘛?” 男b:“有事快说,我还急着输掉摸鱼呢。” 男a:“对!我要说的,就是一会儿的选拔赛。” 男c:“切,不关心,溜了溜了。” 男a:“等等!这有关新兄弟的加入!” “哦?细说。”大家来了兴趣。 “就是刚才那个叫荒川的家伙,枫太说了,那家伙是新人,让我们放放水。” 男d:“放水?我倒是无所谓啦……不过那家伙长得太帅了,我有点想打败他来找找优越感诶!想想一个帅哥跪在我脚下说‘教练我想学击剑’的样子就让人心潮澎湃!” 男e:“屁咧,难道他不应该跪在星野老色鬼的脚下说这句话吗?什么时候你成了教练?” 男a:“没错,他是个新手,但是枫太说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能跟他打好关系,以后的联谊会肯定就不愁了吧?” 众人眼中金光一闪,倒吸一口凉气。 枫太这个家伙,竟恐怖如斯! 原来他已经想到了这一步吗!? 的确,每天的剑道训练结束后,这帮关系好的男生就会结伴去玩,有时候也会参加一些高中生的联谊。 但是苦于相貌平平,又是钢铁直男,所以大部分人一直都没有女朋友,就连联谊会上跟女生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拨打过去的时候也会被冰冷的机械女生告知“您拨打的用户是空号……” 但是有了荒川望的话局势就不一样了。 以后联谊带上荒川望上,以他的容貌肯定会有大把的女生倒追吧? 这时候只要大家跟荒川望串通好,让他提前离场,之后女生们要想了解这个帅哥,就只能找我们要来联系方式…… 这样一来二去,七上八下…… 哦吼!说不定能成啊!能成啊! 大家一拍即合。 “今天,荒川君就是我们道场的战神,剑圣!” “你们这帮家伙……”宫崎辉没想到这帮家伙为了女色能够无耻到这个地步,“事先说好啊,我可是不会放水的!” “没关系没关系!”男生a说,“反正就是让那家伙不输得太难看就行,这个活交给我们,没人拦你去剑道馆比赛的。” “对啊,就算输给了宫花,学校的剑道部不是还有一场选拔赛吗,没问题啦!” “哼,就算是面对宫花,我也不会输的!”宫崎辉看着道场内女生那边,抿紧了嘴唇。 31 选拔赛 而女生那边…… “宫花,听说那个新学员也要参加选拔赛啊……这下你跟宫崎辉可就有对手啦!” “我无所谓啦,说不定那个家伙只是个新手呢?” 宫花智子瘪了瘪嘴,不过她觉得那个新来的男生还是很帅的,而且那副阳光自信的模样……稍稍令人有些心动呢。 这时候男生a跑了过来,在女生们这边说了些什么。 小太郎看着这帮年轻人,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只看见女生们的神色从疑问变成了愤怒,最后变成了惊喜。 “那就说好喽?” “嗯嗯,我们是女孩子,力气小输给男生也是很正常的对吧?” 大家一拍即合。 因为这符合了双方的利益。 男生们想利用荒川望泡妹子,女生们想把荒川望留在这里直接泡,大家皆大欢喜,多好! “喂,你们不要玩啦,赶紧过来,集合,准备开始比赛了。”小太郎喊道。 于是大家都聚集在了一起。 过了两分钟左右,枫太就带着新学员出来了。 荒川望回到道场,感觉有些奇怪。 学员们分成两队,男生一队,女生一队。 男生看他的目光,就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一样感动,而女生们则是温柔地看着他,其中还夹杂着一点害羞,像是刚结婚没多久的小两口。 真是怪了。 荒川望心里突然有些没底,顿时感觉自己成了所有人的猎物,连星野父子也不例外,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一只肥美的羔羊…… “咳咳,人到齐了吧,那么我们就开始抽签了。” 星野小太郎拿出了一个镂空的罐子。 “算上枫太和新来的荒川君,再除开我,这里一共有三十二个人……这个罐子里有32个纸团,上面写着从1开始到16的数字,哪两个人抽中了相同的数字,那么这两个人就是对手,明白了吗?” 大家无言地点点头。 “那么,排好队伍,来抓瞎吧!” 学员们挨个抓起纸团,展开一看,确定了自己的数字。 “那么,抽到1的是哪两位?”小太郎问,“按照数字决定选拔赛的顺序。” “这里。”两个女生同时举手。 “好,那么2号。” “我是2号……” 时间过去了一分多钟,大家都确定了自己的对手。 “喂,你的对手是荒川吗?” 男生们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号数。 “嗯嗯。” “记得,我们的约定!” “嗯,下亿次,一定脱单!” “说得对,大家一起脱!” 选拔赛正式开始。 因为是在各自的道场内选拔,所以大家都显得比较随意。 经过了几场比赛之后,结合之前枫太说的规则,荒川望大概搞懂了。 这个世界的剑道有些不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只要符合规则,然后用手里的竹刀击中对手就行。 总之观赏性加强了不少,因为有足够的场地拉长距离,也就代表有机会格挡对手的攻击和反击,不会出现体碰一段时间后一刀定胜负的情况。 如果说原本的剑道是为了培养人格,培养人的素质,那么这个世界的剑道就是为了一招制敌,像是真正的武士那样为了打倒敌人而存在的。 不过什么手部攻击法面部、腹部攻击法什么的也还是存在的。 一场常规的比赛应是5分钟,加时3分钟,采用三分制,谁先获得两分就胜出。 “怎么样,下一个就是你了,有信心吗?” 枫太在荒川望身边说道。 “不太有呢。”荒川望摇了摇头。 “没事的,只要放轻松,想着怎么击中对方就好了,违禁的规则也告诉你了,只要不去触碰这些,也可以拿个成绩的啦。”枫太尽量让他不要有太多压力。 但荒川望只是微笑,没有再说什么。 “下一个,荒川望,藤木干太。” 枫太深吸一口气,把荒川望的配备整理了一下,包括面、胴、甲手、垂等都检查了一遍。 “好了,去吧,加油!” “嗯,我会的。” 两人进入场地后,枫太朝着叫做藤木千太的男生挤眉弄眼。 对方心领神会,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那么,开始吧。”小太郎说道。 毕竟不是正式的比赛,比赛的术语也就说得比较随意了。 “你就是荒川君吧,请多指教。”藤木千太握着竹刀,姿态非常标准。 “请多指教,前辈们都很厉害呢,出手的时机也非常好,差点就看入迷了。” 这个马屁拍得藤木千太十分受用。 于是他决定让一让荒川望……虽然本来就有这个打算,不过这次是发自内心地想要放水。 于是在双方出手的瞬间…… “比赛结束!” 小太郎宣告了这场赛事的终结。 藤木千太睁开了眼睛。 嗯,等等,发生了什么,怎么就结束了? 他环顾四周,才发现周围的人都是一副惊愕的表情。 然后面前的荒川望轻轻地放下了竹刀。 啊嘞?怎么回事?小老弟你这就弃权了? “藤木千太,败,荒川望,胜。” 小太郎脸色复杂地宣布了这场比试的结果。 “咦!?”藤木千太傻眼了。 我还没出力……没出刀呢! 但事实的确是这样,在他出刀的瞬间,荒川望的竹刀就已经抵达了他的身前,轻轻地点了一下他的喉咙,但是由于力度控制得非常好,以至于让他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击中了的这个事实。 学员们和星野小太郎都感到震惊,但震惊的点却不一样。 学员们觉得荒川望出刀的速度很快,恐怕是个老手。 然而星野小太郎看到的却不一样。 以那么快的速度出刀,抵达时的力度却那么小……这相当于一个人拿着木棒用最快的速度去敲打一块豆腐,但是出来的结果却是豆腐完好无损,甚至更加有弹性,相当于做了个高级spa。 本想着这恐怕是个剑道高手,但荒川望表现出的姿态却并不是那样。 他的站姿和剑道握刀的姿态都只能算得上勉强过关,老手没有办法装出来,因为长年累月的习惯会不经意间暴露他们。 这个小子……不简单。 星野小太郎看着荒川望,感觉自己捡到了一块宝。 这种人,简直就是为了剑而生的……剑人! 32 差距 “荒川君学过剑道吗?!”枫太眼睛都直了。 刚才他几乎都没怎么看见荒川望是怎么出的刀。 “没有,是前辈在让着我。”荒川望谦逊地说道。 这个说法倒是有点说服力,毕竟大家都约好了要放水来着…… 可是这出手的速度,真用的着我们放水么? 男生们很是迷惑。 而女生们开始兴奋起来,毕竟谁不喜欢又帅实力又强的同龄人呢? 这时候宫崎辉挪到了宫花的旁边。 “喂,你觉得那小子怎么样?” “出手的速度是很快,不过姿势什么的,完全就是刚入门的新人啊!” 荒川望的出手实在是太快了,刚才那一下藤木千太即便不放水,也会输的。 宫花给出了自己的分析,不过这终究只是分析罢了。 如果有机会,她倒是想试试荒川望的剑道。 “也就是说天赋很好么?”宫崎辉压低了声音。 但是抱歉了,不论如何,我都要取得胜利,参加剑道馆的比赛! 在那之前你就祈祷着不要过早地遇上我吧…… 很快第一轮选拔就结束了。 淘汰了十六人,还剩下十六人,而这十六个人再次通过抽签的方式抽选自己的对手。 然后通过前辈的“放水”,荒川望又成功地进入了下一轮。 但是这一次他的出手速度没有那么快,至少可以看清竹刀的轨迹。 不够小太郎算是看出来了。 虽然荒川望有着修炼剑道的资质,不过那帮小年轻们在选拔中也是水分十足,再怎么说不可能连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对于自己学员的实力,小太郎还是十分清楚的。 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但是荒川望因此对剑道产生兴趣而留下来的话,自己的道场就又多了一笔收入。 皆大欢喜,岂不美哉? 休息了一会儿过后,选拔赛进入了尾声。 现在只剩下了四个人。 枫太、宫花、宫崎辉还有荒川望。 “真是厉害啊,荒川君,没想到你这么强。” 枫太这时候还不忘了拍马屁。 “有吗?”荒川望挠着头,哈哈地笑着。 这让宫崎辉心里有些不舒服。 真是的,一幅白痴样! 虽然他知道荒川望是靠着大家放水才上来的,不过通过仔细观察,他的确发现了荒川望在剑道上有着非凡的天赋,出招的角度和时机都拿捏得很好,仿佛是看穿了对手的心理活动一般。 但是当事人却并没有这种感觉,因为他们主观上都觉得是自己让了荒川望。 可是真打起来的话,说不定这个初学者会瞬秒这些学习了两三年剑道的学员们! 这个事实让他感到无比的失落与不甘。 人与人的差距有时候与生俱来。 凡人再怎么努力,也只能远远地落在后面,跟随着天才的脚步。 而他就是凡人中的一员。 所以才会对荒川望感到不甘和愤懑的同时,对自己感到几乎颓废般的无可奈何。 但宫崎辉很快调整好了心态。 别人是天才,那是别人的事情。 自己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好了……发挥自己所有的实力,来对付枫太和宫花,然后参加冬木市的剑道馆大比,夺得一个好名次! 至于荒川望……虽然他是天才,不过也只是牙牙学语的天才,还不成火候。 抽签过后,四人分成了两组。 荒川望对宫花,枫太对宫崎辉。 宫花心里倒是有些开心。 虽然她一开始也是准备放水让让这个帅气的后辈,不过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她要试一试,荒川望是真的新人,还是一个装萌新的老剑客! “那么,比试开始。”小太郎说道。 按照流程鞠躬行礼之后,宫花和荒川望同时摆开架势。 宫花的眼睛一眯。 果然,荒川望的姿态根本就是纯正的新人嘛! 老手就算是装,也装不出来这种效果的。 拿竹刀的握法和姿态只能说勉强达到及格线,看他拿刀的样子,待会儿应该是大上段起手吧? 看来枫太还是尽心尽责,把一些基本的东西教给了这个新人的。 但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是破绽罢了。 “面!”她大喝一声,踏步向前。 但攻击落空了。 “什么?!”宫花大惊失色。 荒川望仅仅是轻轻挪动了脚步,就避开了她的竹刀,简直是预知了她的攻击轨迹一般。 这家伙真的是新人嘛? 就算是天才也太犯规了,这种身法……可恶啊! 荒川望似乎是激发起了她的好胜心,她再次发动攻击,不是被格挡,就是落空。 这让她有点气急败坏的感觉。 “……宫花她是不是急了点?” “那个新人……似乎很不错啊!” 这时从参与者转变成了旁观者的学员们似乎也发现了荒川望的不对劲。 尽管姿态什么的不太优雅标准,但他仿佛是与手中的竹刀合为了一体,竹刀跟随着意识行动,而身体又跟着竹刀做出相对应的动作。 面罩之下,宫花的眼中隐隐有着泪光闪烁。 突刺、击打、牙突……招式用尽了都不管用。 荒川望就像是一座牢不可摧的城墙,阻挡着所有攻击。 她从国中二年级接触剑道,到现在已经有三年时间了,但是却连一个新手的身都碰不了…… 另一方面,荒川望觉得差不多了,直接垫步上前,结束了战斗。 看着顶在自己喉部的竹刀,宫花强忍着泪珠,没有让它掉下来。 “我输了……”她说。 “多谢指教。” “嗯,流了不少汗,我去洗手间清理一下……” 宫花放下竹刀走向洗手间,背影有些落寂。 荒川望也脱下面罩,拿着竹刀退出场地进行休息。 本来他是可以在开始的时候就结束战斗的,不过为了迎合这些人,他适当地压低了自己的实力,顺便还从宫花身上学到了不少剑道的姿态和攻击方法。 既然要参加后天的剑道馆大比,那么从现在开始做准备一点也不晚。 所以他才拖了将近两分钟的时间,从宫花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说到底,进入这个道场,不过是为了获得一个选拔的资格。 能够去剑道馆比赛的人,只有自己。 33 碾压 荒川望的表现让所有人都陷入了缄默。 大家都感觉到了这家伙……很强。 居然连宫花都击败了,要知道她的实力可是跟和宫崎辉不相上下的。 这个道场,除了小太郎之外,就只有宫花、宫崎辉还有枫太的实力最强了。 他们每人都有不逊于剑道三段的实力,然而宫花却轻易地被荒川望击败了。 到这个时候,小太郎才意识到一个事实。 荒川望很可能不是来这里学习剑道的,他只不过是想通过各个道场的选拔赛,来获得进入冬木剑道馆大比的机会。 所以他在刚来的时候才会确认,新来的学员是否能够参加选拔。 如果自己在那个时候回绝了他,想必他会立刻转身前往下一个道场吧? 宫崎辉的神色也变了。 他本以为自己的最大的竞争对手是宫花。 但照现在的情势看来,他的竞争对手似乎得换一个人了。 “这家伙……好强!!” 学员们这才深深地感到羞愧。 原来这个新来的一直都可以凭借着硬实力打倒他们,根本不需要什么带有目的性的放水。 真是的,丢脸丢大了。 这样我们之前的行为不就跟班门弄斧一样惹人发笑吗? 想到这里,大家把目光投向了始作俑者——枫太。 要不是这家伙出主意,大家也不至于丢这个脸。 而枫太装作没看见的模样,试探着说: “要不……我就不上了,你们两位请?” 反正他对什么剑道馆之类的也不感兴趣,还不如趁早脱离战局,免得被新学员打败后脸上无光。 至于其他人…… 哎,也不知道一顿饭能不能让他们翻过这一页。 “我无所谓。”宫崎辉冷冷地说。 “我也没关系的。”荒川望仍旧是恭谦的模样。 “那么开始吧。” 小太郎也不多说什么。 相反,他倒是有点希望荒川望能够去剑道馆参加比试。 如果他真的能够打出成绩来,那么无疑是对自家道场有利的,毕竟荒川望已经在自己道场报名了,算是弟子了,自己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大肆招生,壮大道场的规模。 只是……宫崎辉这孩子又怎么办? 小太郎的心中隐隐有着一些担忧。 宫崎辉的努力他一直都看在眼里,而那孩子的目标就是参加国家级别的剑道比赛并获得好名次。 如果赢得了冬木市的剑道馆比试,那么获胜者就会获得冬木市市长的引荐信……这样一来几乎就没有什么能够阻碍他通向梦想的道路了。 现在这个机会摆在宫崎辉面前,小太郎有理由相信那家伙是无论如何都要争取下来的。 小太郎有些郁闷。 一方面他希望荒川望这个有望获得冠军的剑道天才来给自己道场赚取更多的收益,另一方面他也希望宫崎辉能够获得打开梦想之门的钥匙…… 但随即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蛋。 真是的,多想什么呢? 这两人不是正在比试吗? 谁赢了,就代表谁的剑术更加高超,能够去参加剑道馆的比赛。 而输了的人,连这个道场的赢家都打不过,又怎么能够战胜其他对手呢? 小太郎心说自己心里偏袒谁根本无所谓。 因为这是剑道的较量,更是人与人之间的较量。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人们相互作为踏板使劲往上爬,谁往上爬了一步,谁就得往下跌倒一步。 ——一切都凭各自的本事。 荒川望和宫崎辉入场,相互行礼完毕。 “开始!”小太郎说道。 宫崎辉心中战意上升,朝前踏步。 荒川望同样朝前踏步。 连体碰都没有,双方直接逼向对手的身躯。 宫崎辉握紧了竹刀,大喝。 他相信自己,此刻也唯有相信自己和手里的竹刀。 下一刻,清脆的撞击声响起。 他的胸前被竹刀的前段敲中了,虽然有护甲,但是那一下似乎是敲到了他的心里去了,整颗心隐隐作痛。 不仅如此,他自己的刀,离荒川望还有将近一尺的距离。 “怎么……可能?” 眼前的景象让他惊恐地张大了双眼。 这个事实让他有些崩溃。 并非是败给了荒川望这个事实让他难以接受。 ……而是那一尺的距离。 0.33米,几乎是两把袖珍匕首的长度。 他坦然地承受着自己失败的事实,可心里却有着一种莫名的不甘。 并非是对于荒川望抢走了这个参赛的名额感到不情愿,而是荒川望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实力也不过如此而已。 不用体碰直接发起进攻,就代表着舍弃了防御,双方都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出击,谁先大中对方,谁就获得了胜利。 在战场上,也是两个敌人之间一招定胜负的方法。 两人挥舞着武器朝着对方冲去,败者会倒下,但赢家更多的时候也会挂伤。 然而他的剑,就连对手的身体都没有触及到。 结果已经不用宣判了。 在场的人都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我……输了。” 宫崎辉喃喃地说着,手里的竹刀脱落在地。 “那么,星野先生,”荒川望转过头,“我可以参加了对吧?” 小太郎看着呆滞在原地的宫崎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 确认了结果之后,荒川望轻轻点头,再次朝着宫崎辉鞠躬。 “那么午饭时间差不多到了,我去吃饭,下午请您教我更加详细的剑道的规则。” 没等小太郎的回答,荒川望独自一人走向了换衣间,所有人都盯着他的背影,神色复杂。 ……*…… 午饭时间。 学员们聚在一起吃饭。 这是很少见的事情。 换做以前,通常都是男生混在一起,女生坐在另一边。 但是今天不同,男生女生都聚在了一起。 宫花用筷子戳着便当。 虽然她自己说没什么食欲,但那微红的眼圈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一旁的宫崎辉则是连饭团都吃不下去了。 同伴们都在安慰他们。 怎么说呢,今天真是怪异的一天啊。 明明是美好的周末,但是荒川望这个不速之客打乱了一切。 他仅仅一人,就把星野道场内的两个王牌全碾压了一遍,还是从身体到精神的双重碾压。 但即便如此,荒川望那温和的态度也让人提不起什么敌意。 而且他还贴心地顶着烈日给大家买了冰淇淋回来,还跟大家搭话,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34 麻婆面馆 不仅如此,他还不时跟宫花和宫崎搭话,向他们询问剑道的一些技巧。 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那个,荒川君对吧,能打断你一下么?” 这时有人不禁发出了疑问。 “嗯,可以啊,有什么事情么?” “你以前……学过剑道么?” “我没有学过剑道。”荒川望微微一笑。 不可能!宫崎辉在心里大喊,他一定是剑道的高手! 新手连剑刃挥动的痕迹都把握不住,怎么可能打败学习了几年的我们?! 没错,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他一定是装成新人,只有这样才符合常理! 而宫花也抱着这个想法。 毕竟天才这种存在,就是会在无意之中就伤害到其他人,特别是比较上进的人。 “真的吗?可是我看你挥剑的样子不像是新手啊。” “哦,你说挥剑的话我的确有练习过,但剑道跟平常练剑什么的是两回事吧?” 众人一愣。 这话说得到也没错,正统的剑道的确很难。 可荒川望自己随便练着玩就能打败练习了好几年的宫崎辉和宫花,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荒川君你自己练的?” “不是,我从小跟一个叔叔辈的人练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狼的容貌。 他能走到今天,除开自己那一点努力外,基本都是靠着狼。 不论是练习,还是指导,身处破旧寺院之中的狼几乎将浑身的本领毫无保留地教给了他…… 最后让差点堕入修罗的狼解脱,也是他唯一能够偿还的恩情了。 听到这话,众人的心里轻松了不少。 怪不得人家这么厉害,原来是从小练的。 就连宫崎辉和宫花的心里也好受了不少。 如果是这样,那么败给荒川望的确不算丢人。 “哇,那你叔叔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吧?”另一个女生提起了兴趣。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没有跟外面的人比较过,不过在我心里他的确是最厉害的,他去世前说如果我喜欢剑道的话,就到外面去找老师好好学习,所以我就来了。” “行了行了,别闲聊了,午休时间结束了,直到下午五点为止,你们都要一直训练!”小太郎吆喝着。 时间过得飞快,荒川望一整个下午都在学习剑道的……知识。 没错,是知识。 对于剑技,他有着相当的信心。 但即便是这样,剑道比赛中,也有不少动作是违反规则的。 他必须搞懂规则,才能不触犯规则,免遭因为违背了规则而被宣布失败的悲催结果。 训练结束后,学员们邀请荒川望去玩,但被他委婉回绝了。 作为代表道场参加冬木剑道馆比赛的男人,他自然得留下来进行特训。 虽然明天就开始比赛,但今天之内他必须补习一下有关剑道的知识。 这个特训一直持续到晚上的九点钟。 “那么,就到此为止吧。” “好的,谢谢您。”荒川望准备起身离开。 “对了,不如就在这里睡一晚上吧,楼上刚好还有一间空房。”星野小太郎给出了建议,“而且这里离剑道馆也很近,明天早上我也好叫你起来,当然,如果你的家离这里很近的话当我没说。” “那就多谢了。” 对于免费住宿,荒川望也没有拒绝。 “对了,要不要吃点拉面?”小太郎看了一眼时间。 九点半,离晚饭已经过去了将近四个小时,这个时候来点麻婆馆的拉面可就太棒了。 枫太听到这句话默默地起身,几乎无声地朝着楼上溜去。 “枫太!给我带两份拉面回来!”小太郎喊道。 “没能逃掉吗……”枫太叹了口气。 “你要吃的话,就买三份哦,记住,是麻婆面馆哦!” “好好好……” 看着枫太离开道场的背影,荒川望疑惑地说: “麻婆面馆,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呢。” “是啊,我都在那家吃了二十几年了,不过他们家的面馆本来不叫这个名字的,准确地说那时候还是一个餐馆,”小太郎说,“最先叫小泽还是什么的,名字我也忘了,毕竟过去了这么久…… 不过我记得那个时候店内有个很喜欢吃麻婆豆腐的客人,好像是冬木教会的神父来着……” “是吗,看来这个神父很钟爱麻婆豆腐呢。” “是啊,当时那家店生意不怎么好,仅靠我和几个同学去支持根本没法运转下去,是那个神父每天大量地购买超辣版的麻婆豆腐,才让那家店撑过了那段艰难时期,当然,后来的店名也改成了麻婆面馆。” “我觉得还不如直接改成那个神父的名字呢。” “是啊,不过应该是人家神父不愿意吧。” 小太郎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对了,反正枫太回来还有一点时间,我们要不要试着比一下?” 荒川望想了想,没有拒绝。 毕竟之前学习了那么多知识,用来实践一下也不错。 两人拿起了竹刀,走到场地中央,行礼,然后上前。 “那么,开始吧。” 小太郎双手握刀,手臂稍稍前伸。 荒川望有样学样。 两者的竹刀平行地接近,不时轻轻触碰。 这便是体碰,伺机寻找对手的弱点,或者恢复自身体力。 但比赛刚刚开始,两者自然都是冲着寻找对手弱点去的。 看着荒川望的手,小太郎觉得自己抓住了他的破绽。 荒川望拿刀的姿态不怎么好,两手靠得太近,不利于挥动刀刃。 这样一来的话,便会对出手造成影响。 可在剑道的比试中,即便是一秒钟的时间,也是能够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 哼,年轻人还是太嫩了啊! 小太郎手里的竹刀突刺,他学习的是天然理心流,以速度见长。 这下的话应该能够给荒川望长个教训,无论什么时候,姿态都必须要端正! 然而下一刻,他感觉到了自己喉咙顶到了什么又长又粗的东西。 “什么……怎么可能?!”他惊讶地张大了眼。 他甚至都没看清楚荒川望是怎么出手的。 荒川望微微一笑。 刚才那一下,小太郎自以为抓住了自己的破绽。 但这其实是荒川望故意露出来的诱饵。 没错,剑道的姿势是很重要,因为会影响身体的协调性。 但这一点对于荒川望来说并非如此,即便姿态稍显不端,他也能轻而易举地战胜对手。、 所以他能够利用这一点引诱对手进行攻击,从而取得胜利。 34 剑道大赛 “我现在对你那个叔叔有些好奇了。”小太郎放下了竹刀。 本以为荒川望只是因为练习的年份比较久远,但现在看来却并不是这样。 只有剑术高超的老师,才会教出这种优秀的弟子。 “是吗?”荒川望哈哈一笑,“也不是什么值得说的,我叔叔也不是练习剑道的,只是喜欢这种刀枪之类的武器而已。” 事实上,在剑这方面,他已经击败了狼,达到了“空”的境界。 之所以来到道场,一方面是为了取得参赛资格,另一方面是为了熟悉剑道的规矩。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他现在就是车神,车技高超,只不过苦于没有考过科目一和科目四,所以驾车上路的话大概率会被请去喝茶…… 小太郎笑了笑,他看得出荒川望并不想在这方面多谈。 毕竟人家的叔叔已经去世了,在生者面前谈起死者的事,多少显得有些不尊敬。 于是他转变了话题。 “说起来,你是星野道场的第十三批学生了啊。” “第十三批?那历史还算挺久了呢。” “嗯,你别看这家道场才刚建十年左右,事实上,它是我花费了将近半辈子才重修起来的。” “重修?”荒川望来了兴趣。 难道说这个道场以前还倒闭过? 不,既然是重修,应该是被摧毁过才对。 “是啊,你应该不是冬木市的本地人吧?” “嗯。”荒川望点了点头。 “难怪。” 小太郎点了一根烟,说起了从前。 “二十多年前,疑似瓦斯大面积泄露,冬木市发生了一场大火,那场大火烧了很久,城区中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我的老爹就是死在了那场大火中……连着我家传承下来的道场一起被烧成了灰,那个时候因为在冲绳修学旅行的原因,我躲过了一劫。” 小太郎缓缓吐出烟圈:“我老爹的梦想就是将我家世代相传的道场发扬光大,既然他没了,我想我就得肩负起这个责任,所以我放弃了我上东大的梦想,高中毕业后就一边打工一边练习剑道,终于才建成了这个新的道场。” “哦,很励志啊!”荒川望搓了搓手。 这应该就是子承父业吧? “不过就这么放弃上东大的机会真的好么?”荒川望问。 小太郎一愣,随即笑了。 “说实在话,像我这种干一行爱一行的人,上不上大学无所谓,经营道场其实也挺开心的。” 说到这里他看向荒川望,眼中带着某种欲望。 没错,荒川望的实力很强,如果他能够夺冠的话,势必会给道场带来不小的名气。 到时候该有多少人慕名而来啊? 钱也挣了,名气也有了。 想必老爹也会面带笑容地成佛吧? 不过话说回来,小太郎其实也并不是干一行爱一行的人。 只是剑道对他来说从小就熟悉,而且没有什么抵触…… 最重要的是,他考不上东大。 之前也说了,上东大只是一个梦想而已。 正是因为与现实有着差距,所以梦想才是梦想。 “不过整个城区都起火了,瓦斯泄露得应该挺多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火势是会蔓延的,像是服装店家具店商场什么的,一旦起火火势很快就会蔓延的。”小太郎叹了口气,“说了这么多,我想告诉你的是……冬木市虽然美丽,但并不适合定居啊,瓦斯泄露事件太多了,太严重了。你知道吗?二十几年前,冬木大桥那里有个年轻男子被狙杀了,十几年前柳洞寺附近还发生了爆炸,那光芒,啧啧,简直了,要不是因为舍不得道场,我早就带着枫太离开冬木了。” “狙击?爆炸?” 前者听起来像是暗杀,后者听起来像是恐怖袭击。 但荒川望知道,这恐怕跟“神秘”脱不了干系。 总之取得圣遗物后,回去先问问凛有关第四战的事情吧。 小太郎口中的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火,总让他感到有些在意。 ……*…… 次日清晨。 荒川望早早地洗漱完毕,被小太郎送去参加剑道馆的比赛。 来到剑道馆,除了电视台的直播外,人并没有想象中的多。 不过即便如此,道场内除了规定的场地外,人几乎都是占满了的。 比赛的过程很顺利,到中午的时候,荒川望已经顺利地进入了决赛。 关于怎样出手才不算犯规这件事情,他已经了然于心。 通过昨日一整天的学习,他已经熟练地掌握了规则。 不仅如此,他出色的表现更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别人平均一分钟的比赛,他开头的几秒钟就完事了。 这种雷厉风行的打法被冬木电视台的记者称为“风一般的男子”,出手飘然又带着十足的惬意,简直令人快乐无比。 决赛是下午开始,中午选手得吃饭补充体力。 荒川望坐在休息室,吃着从便利店买来的便当。 本来的午餐是小太郎带来的饭团,不过听说这是小太郎亲手捏的之后,枫太立刻就悄悄把它丢到了垃圾桶内。 通常这样的行为可以用“儿子不喜欢邋遢老爹亲手捏的饭团觉得别扭”之类的说辞来解释,但枫太的表情告诉荒川望此事非同小可。 于是荒川望也就没有吃。 之后趁着小太郎上厕所的间隙,枫太向他说明了原委。 荒川望随即长叹一声,将饭团扔进了垃圾桶内。 你妹的,谁做饭团往里面加腐乳啊? 枫太对此也很是无奈,自家老父亲就喜欢这种东西。 本来腐乳是中华食物,自从在某个中华料理店尝过之后小太郎就爱上了它。 不仅如此,据枫太所说,小太郎最近还爱上了某种叫做螺蛳粉的东西,吃得他是欲罢不能。 虽然臭气熏天,但是欲罢不能。 好在在枫太的强烈要求之下,最近小太郎才收敛了一点。 午饭吃完了,还有一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 这期间小太郎对荒川望嘘寒问暖,殷勤不能献得再频繁。 他看荒川望的眼神简直跟见到了绝代风华的美女一样。 枫太捂脸,觉得好丢人。 幸亏这是在休息室,要是在外面被人看到了……他简直不敢想象。 ……自家老爹刚来的时候还是那种颇有教士风范的老师,结果只用了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他的态度和脸色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会变成这样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虽然一开始他并没有对荒川望报太大的期望,但是荒川望的表现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已经进入了决赛啊! 不说第一,努努力拿个第二第三也是可以的啊! 他似乎已经看到无数美少女弟子在向他挥手了。 虽然这只是中年大叔的妄想,但现在学习剑道的女生还是蛮多的嘛! 在大家放松休息的时候,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 嗯?这个时间点,会是谁呢? 荒川望好奇地起身。 35 找茬 打开门之后,出现在面前的人让他感到有些吃惊。 ——宫花,这个让他稍微有点印象的女生。 记得在星野道场里的同龄人中,她的实力仅次于宫崎辉。 荒川望也没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直接侧身让她进入了休息室。 毕竟她的表情看上去还是挺急的。 “星野老师!” 她见到了小太郎,就跟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小太郎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毕竟是教了几年的学生,所以宫花的性格他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么一个沉稳的女孩脸上很少出现这种惊慌失措的表情。 “不好了!宫崎他跟人打起来了!” 小太郎一呆,随即跳起来。 “什么,在哪儿?!” “在道场外面的厕所里。”宫花急忙说道,“我亲眼看到他被一群人带了进去,对方人那么多,他肯定打不过的!” “走!带我去看看!” 小太郎扔下饭团就跟着宫花跑了出去,枫太紧随其后。 荒川望默默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也罢,还有半个多小时,跟上去看看情况吧。 一行人来到道场外的卫生间外。 这里的位置比较偏僻,最初本是给道场的人使用的。可随着剑道馆性质的改变,观众的增多,所以又在前方建了新式的公共厕所,之后这里就没怎么使用过了。 特别是今天举行赛事,所以这里就更没什么人了。 也就是说,带宫崎辉来这里的,至少是对剑道馆附近熟悉的人吗?荒川望想道。 卫生间里传来叫骂声和殴打声。 小太郎让枫太等人别动,打算自己先去查看情况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卫生间里飞了出来,浑身血污。 枫太定睛一看,张大了眼。 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的那个人,正是宫崎辉! “宫崎!你没事吧?!”小太郎健步冲了上去。 厕所内走出来了一群人,他刚想骂人,却惊讶地发现这些人居然都是他认识的人。 ——心形道场的人! “你们在干什么?!”小太郎怒目而视。 “你瞎么,当然是教训教训你家道场里不听话的狗了。” 这时一个约莫十八岁左右的男生站了出来,身材瘦长,肌肉却非常紧实,长相方面也就普普通通的样子,只看脸的话丢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那种。 荒川望眉头一挑。 他认得这货,虽然长相不怎么样,不过进入决赛的六人里,其中就有这男的。 赛场上谦逊有礼,实力也不错,没想到私下会是这幅模样。 “你再说一遍?!”枫太也忍不住了。 “怎么,我有说错吗,爷爷说了,星野这家伙教你们,就跟训练狗一样,简直就是垃圾,不过呢,狗训练出来好歹会扑咬,你们被训练出来就只会叫!” 仿佛是在符合男子的话一般,那群人爆发出了嘲讽的笑声,刺人耳膜。 “你放屁!我好歹也是剑道六段!!”小太郎气得脖子都红了。 要是这里有长条状的武器,他真想直接就冲上去了。 可他不能…… 因为对面那人是菊部奎兰,现任心形流道场主人的孙子。 当初小太郎在重建星野道场的时候,找到了菊部正宗——也就是菊部奎兰的爷爷,借了一笔数目不菲的钱。 念在小太郎的父亲跟菊部正宗有交情的份上,他才得到了重建道场的这一笔钱,而且到还款日为止,这笔钱不过才还了不到四分之三。 先不说对面七八个人自己打不打得过。 要是打了借款人的孙子,菊部老爷子一气之下走法律途径起诉他,那么他是要吃大亏的。毕竟该还款的日子没有还清债务,只要对方起诉,他几乎必输。 “这可是我爷爷的原话,”菊部奎兰轻佻地说,“他说你真是丢脸,连你父亲的一半实力都没有,要不是念在和你爹有交情,谁会给你钱让你继续开道场祸害别人?瞧,这家伙不就是榜样么,在你这儿学了这么多年,不过如此啊!” “你开什么玩笑?”宫花说,“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他一个!” “呵呵,我们可没有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他,”菊部奎兰说,“我和他是一对一的决斗,这些人只不过是将他请过来罢了,不信你可以问宫崎同学啊。” “那个……很抱歉打断你们。” 荒川望举起了手。 “我能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你和宫崎似乎都是进入决赛的选手吧?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单挑呢?赛场上一决胜负不是更好?” 菊部奎兰看了一眼荒川望,眼里浮现出不耐烦的憎恶感。 “哼,事先说好,我可没有惹事,是那家伙不自量力,先开口惹我的,所谓的‘犯贱’指的就是这种人吧?” 菊部奎兰看着狼狈的宫崎辉,一脸不屑地带着人走了。 虽然枫太想追上去理论,但是却被小太郎拦住了。 比起那些混蛋,当然是宫崎的伤势更加重要。 谁也不知道菊部奎兰是不是真的跟宫崎单挑,而且看宫崎的样子,对方下手很重。 “宫崎,我先把你送到医院去。”小太郎横抱起他来。 “别、别听那家伙的话……”宫崎辉咬着牙说道,“是那家伙先出言不逊的!” “啊这……”荒川望一时有些无语。 宫崎骏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事情的原委。 “本来我跟他之间没有什么,中午的比赛结束后,我在休息室的走廊练习,看到他迎面走来,说荒川君的小把戏不过是垃圾,星野老师教出来的学生都是些爱耍小动作的下三滥,我气不过就拦住他说你打得过荒川这个耍小动作的人么?” “等等……”荒川望打断了他,“我大概知道了,然后他是不是说了什么让你头脑一热就单挑的话?” 宫崎辉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菊部奎兰的确说了一句“即便我打不过耍小把戏的那家伙,但对付你却是绰绰有余”。 而这句话显然也是效果拔群,昨天刚输给荒川望的宫崎辉头脑一热就跟过去了。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决斗的场地不是道场,而是从少人来往的休息室走廊里被半强行地带到了无人的卫生间。 不仅如此,虽然菊部奎兰说的是一对一单挑,但是宫崎辉一开始就被人使了绊子摔了一跤,之后就是荒川望等人看到的那副惨样了。 荒川望算是明白了。 这是人家故意在针对你啊! 不然他干嘛还带着六七个人呢? 剑道馆又不是叙利亚,还需要什么保镖? 小太郎也明白了什么,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崽种。 这明显是对方来找茬了啊!! 36 我才是赢家 私下比试,然后下狠手。 这样一来宫崎辉的实力一定会受损,甚至连比赛都上不了场。 这样进入决赛的六人就预先被淘汰一人。 真是个心机男。 事到如今,大家都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肯定不能怪宫崎辉,如果一定要怪,也只能怪他一时太冲动了,上了人家的套。 可是不冲动的年轻人又有多少呢? 不过是分为懦弱和勇莽罢了,真正有勇气的人,终究只是少数。 但至少他能够站出来,为自己的老师正名。 荒川望叹了口气,心说怪不得那小子刚才那么看我,好像我杀了他爹睡了他妈一样。 说到底只是他的情报可能出了问题,不知道我也是星野道场的一员,否则他的目标应该就不是宫崎辉了吧? 看着大家生气之际稍显落寂的脸庞,宫花忍不住了。 “我们可以跟剑道馆那边汇报呀!” “证据呢?”小太郎问,“虽然很不爽,但那家伙的爷爷也是这次比赛的主办人之一,总之,我跟枫太先把宫崎送去医院吧……” “荒川君,你一定要战胜那家伙,帮我们出这口气啊。”枫太咬牙切齿。 他有些怨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懒,不然在学校的剑道部拿到参赛资格,说不定就可以暴打菊部奎兰那家伙了! 荒川望点了点头,收起了之前悄悄拿出来的手机。 他能够理解枫太的这种想法。 毕竟自己也是星野剑道的学员,是他们当中的一份子,更重要的是自己本就要取得这次剑道比赛的胜利,也就是说参加比赛的人都是敌人,他不介意顺便帮人出出气。 但这个时候,宫崎辉开口了。 “我不去医院,我要参加比赛。” “你在说什么,你都被打得这么惨了,不去医院出事了怎么办?”枫太说,“比起剑道,自己的身体更重要好吧?” 宫崎辉摇了摇头:“我真的没事,只是外伤。” “可你连站都站不稳了。”宫花说。 “枫太,你还记得我刚来道场的样子吗,你还记得我为什么来道场吗?”宫崎辉低声说道,“因为喜欢剑道,梦想着简单,所以我加入了学校的剑道部,却又被前辈们嘲笑,所以我才下定决心来到星野道场。我当初连竹刀都握不好,还是你和老师不厌其烦地指导了我一周,我知道我天赋很差,所以只有用努力来弥补,然后等到了终于等到了今天……即使会输,我也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 这番话感动了宫花和枫太。 的确,每次都是宫崎最先到道场,最后一个离开。 他付出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你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小太郎只问了这一句话。 “没错,只是皮外伤。”宫崎辉一字一句。 “那么走吧,还有二十多分钟,足够清理身体了,顺便换一下衣服。” ……*…… 下午,决赛开始。 第一场,宫崎辉对菊部奎兰。 双方行礼完毕,举起了竹刀,等待裁判的一声令下。 就算是隔着面罩,宫崎辉也能看见菊部奎兰那嘲讽傻子一样的眼神。 要不是得遵守剑道的礼仪,估计这会儿菊部奎兰已经出口嘲讽了。 他的身体状况良好,而宫崎辉虽然说自己没事,但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因为菊部奎兰在厕所里就是冲着宫崎辉的手腕打下去的,至少十几下重击,能拿稳竹刀就很不错了。 但宫崎辉的心情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才清楚。 的确,手腕虽然敷过伤药了,但直到现在都很疼,就算是转动一下手腕,甚至动一下手指头也会有种被拉扯着撕裂般的疼痛。 但是自己不能逃避,就算输,也得输在赛场上。 这不仅是要对得起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更重要的是,如果自己中途退出了,才会真正让菊部奎兰这种小人春风得意。 接下来,裁判示意比赛开始。 面罩之下的菊部奎兰狞笑着,他原本只是想着让这家伙退出决赛,少一个竞争对手。 但现在……他要摧毁宫崎辉的信心。 明明连刀都拿不稳,还来参加比赛? 是要彰显你那不服输的高贵精神么? 区区一个小丑就不要来哗众取宠了! 今天这么多人,还有电视台记者的转播,我就让你品尝一下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糗的滋味吧!! 双方同时出刀,仅仅一秒,他就击中了宫崎辉的手腕。 全场哗然,众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因为宫崎辉被击中了手腕后,竹刀直接掉在了地上。 这是十分丢脸的事情。 对于剑道来说,剑脱离了手,就跟鱼儿离开了水一样。 裁判即刻宣布了菊部奎兰的胜利。 全场都为之震惊,电视台的记者也疯狂报道。 仅仅一秒钟就击败了对手,跟之前某位叫做荒川的选手如出一辙。 静若处子,动若惊雷,这才是一位实力高超的武士才具有的品质。 不远处观战的菊部正宗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真不愧是自己的孙子。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在为菊部奎兰鼓掌,全场欢呼。 这时胜者才有的待遇,失败的人不会被看重,甚至不会被注意到。 如果这里是个剧院,那么唯一的探照灯一定是打在菊部的身上,而非宫崎辉。 但这时,菊部奎兰却看到了,面罩之下的宫崎辉在笑。 一时间他无法理解。 为什么在笑? 难道是崩溃了吗? 但不知为何,看着那股笑容,他的心里冒起了一股无名火。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在宫崎的心里,自己才是赢家! 并非是安慰,也并非是给自己套上无悔之类虚浮的意义。 自己的确赢了。 在双方出手的瞬间,他的确抓住了菊部奎兰的破绽,并加以攻击。 如果不是自己手腕有问题,那么刚才那一下菊部奎兰的喉咙就已经被将死了。 所有人都在为菊部奎兰鼓掌,他却为自己欢呼。 但除开他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发自内心地在为他感到欣慰。 ——那个人就是荒川望。 他也看得出来,如果手腕没有受伤,那么胜利的人将会是宫崎辉。 而且他看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双方出手,都没有任何保留。即便是这样,宫崎辉也差点击中了菊部奎兰,也就是说,菊部奎兰实质上在心里无法用“自己只出了几成力”之类的言论来进行自我安慰。 所以这是残酷的。 虽然所有人都在为他鼓掌,但他自己的心里却明白自己输了。 只是没有勇气承认,所以用外界的掌声和各种借口来麻痹自己的内心。 所以这也是菊部奎兰内心愤怒的来源。 如果他们两人同时面对内心的质疑,只有一个人能够骄傲地说出“我才是赢家”。 而这个人只能是宫崎辉。 看着被掌声围绕的菊部奎兰,荒川望笑了笑,缓缓离开了人群。 人要认清自己是很难的,那么他不介意成为一种外力来帮助菊部奎兰来认清他自己。 37 威胁视频 这场比赛结束后,便轮到荒川望和另一个对手登场。 没有任何悬念,他在比赛开始的前几秒钟取得了胜利。 下来休息时,荒川望却并没有看到小太郎等人的身影。 不用想,肯定是送医院去了。 连竹刀都拿不稳,那小子的手骨怕不是裂了。 不过这样也好,早治疗早痊愈,要是延误了伤情留下什么后遗症就惨了,毕竟自己今天没带伤药葫芦来。 另一边,菊部奎兰正在菊部正宗的身旁,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奎兰,不可骄躁。”菊部正宗说道,“虽然赢了是一件好事,不过别忘记养气,要重视礼仪。”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看到自己的孙子这么能干,菊部正宗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那如同菊花绽开般的老脸正洋溢着笑容。 真不愧是自己的孙子,颇有自己的年轻时的风范。 这样下去,说不定能够获得冠军啊!! 一想到冠军,菊部正宗随即收敛了笑脸,开始担忧起来。 能够进入决赛的人,除开那个连竹刀都拿不稳的家伙外,大家的实力还算看得过去。 然而这些人的实力几乎都比不过从小就开始锻炼剑道的菊部奎兰。 菊部正宗早就调查了这次参加剑道馆大比的选手的身份背景,他们当中有不少都是中途才开始练习的,论资质和熟练度都没法菊部奎兰比。 可是中途杀出来的一匹黑马让他隐隐感到担忧。 他担心的那匹黑马,就是在每场比试开始的十秒钟之内就结束战斗的荒川望。 他从未听说过这号人,选手名单拿上来的时候,他也没能调查到这人的背景。 这让他有些疑惑,以他的人际关系,几乎能查到冬木市任何一户人家的资料。 然而荒川望却不在其中。 难道这小子是最近从外地转学过来的?菊部正宗不禁这般想道。 不过似乎也只有这个说法能够证明了。 这应该是个从外地来的剑道高手! 也不知道师出何门,否则真想见识一下…… “孙儿,那个叫做荒川望的家伙似乎有些难缠,你要休息好,拿出十二分的实力,或许能够战胜他。” 菊部奎兰斜了自己的爷爷一眼。 “我明白了,爷爷,还有二十分钟开始比赛,我去补充一下水分。” ……*…… “该死的!”菊部奎兰一拳狠狠地砸在休息室的墙面。 “什么叫拿出十二分的实力才能打败他?你个死老头不要得意了啊!就对我这么没信心?那个杂碎才是你孙子吗?”他不甘地怒吼。 他愤怒,但他无能为力。 因为宫崎辉说得没错,他的实力的确不行。 真正有实力的人,是不会为了这种事情而发怒的。 他之所以会感到愤怒,是因为戳中他的痛处了。 虽然从小就开始练习剑道,但这期间摸了多少鱼,只有他自己知道。 把自己反锁在房间练剑,看上去无比勤奋,但实际上翻过了窗户跑去外面泡妞、吃喝玩乐这种事情他可没少干。 所以他才会输给宫崎辉这个初学剑道的时候连竹刀都握不好的人。 毕竟人家这些年的苦训可不是装装样子的。 “不行……得想个办法,把那小子弄废,就跟宫崎那小子一样……否则的话,我会输的……可恶!” 想到这里,他抓起外衣就往外面走。 出了门,他甚至都没说什么话,身后就有六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的男人跟着。 如果没猜错的话,荒川望那家伙应该在休息室。 之前小太郎那个猥琐大叔已经带着宫崎辉走了,所以现在休息室应该就只剩荒川望一个人而已…… 他抱着这样的想法,敲响了荒川望休息室的门,但却发现门没有合严。 于是一群人鱼贯而入,然后紧紧关上了门,只留了两个在外面望风。 休息室内,正在玩手机的荒川望被突然冲起来的几个人架住了手脚。 他无辜地问:“我做错了什么?” 可惜菊部奎兰并没有浪费口舌的想法,毕竟时间不多了。 然而掉在地上的手机里,正在播放的视频却让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那是上午在宫崎辉从厕所里被扔出来的场景,更要命的是随后厕所里走出了他和他的六个小伙伴。 “你拍的?!”他捡起手机问。 “嗯,别摔我手机哈,手机很贵,而且也没用,网络上有备份的。” “你把视频上传了!?”菊部奎兰差点感觉自己没喘上气来。 “哪儿能呢?”荒川望说,“我可没打算上传,我可讨厌那个叫宫崎的家伙了,这段视频我留着是打算自己享受的,那家伙仗着自己是前辈就处处打压我,真烦!不过你也别打着想要弄我的主意了,你在这里动手,除非把我弄死,不然我回头就会把视频传出去的。” “你想怎样?” “不怎样,我只想要公平决斗,”荒川望说,“我在这里发誓,我不会把视频传出去,但你也不能对我动手,你该不会为了一个市级比赛的冠军就杀人吧?” 菊部正宗气得爆炸,但是却对荒川望无可奈何。 他说得对,自己不可能为了一个冠军真的对他怎么样。 “说话算话?” “当然,不然我早把视频发出去了,这样吧,你赢了的话,我就把这段视频删了怎么样,虽然很可惜,不过这样你也能安心了吧?” “那我们就约定好了,说话算话。” 事到如今,菊部奎兰也只好相信荒川望。 毕竟从荒川望早上的表现来看,他的确对宫崎辉不怎么关心。 走廊里,急躁的脚步回想着。 这时其中一个跟班走上前来,跟菊部奎兰说道: “奎兰,你不会就这样算了吧?” “那我有什么办法?!” “不不不,奎兰,你得搞清楚情势啊!”跟班贼眉鼠眼地说道,“现在得不得冠军已经无所谓了,那个亚军也足够老爷子开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那段视频,你想没想过,虽然他现在不发布,可以后万一拿着这个来要挟你,你不就无计可施?” 菊部奎兰一愣,他还真没想到这个。 他只知道荒川望看宫崎辉不爽,估计在道场里跟其他人的关系也不好。 “那我该怎么办?”他问。 “来,我告诉告诉你。”跟班凑近了他的耳畔。 38 采访 “好,你要说什么?” “虽然那小子说他在网上还是什么地方有备份,就当是真的好了,难道我们还撬不出账号密码么?”跟班贼笑道。 “你的意思是说……” “现在在剑道馆内不方便动手,可是到了外面就不一样了……就算他再厉害,还能一个人打赢我们七个?而且谁不怕疼?” “万一他要是个硬骨头呢?” “也不怕啊,他既然讨厌宫崎辉,我们就可以收买他!” “打了他还能收买他?” “当然,只要给的价格足够高……”跟班说,“而且……不一定得我们亲自动手啊,最近那帮小混混不是没事干嘛,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来找这小子的茬就可以了,到时候我们再蹦出来……” “来一手英雄救帅哥?” “没错!至少能让他欠我们一个人情!不会轻易地把视频传播出去,之后视频再慢慢想办法弄到手。” “可以啊……真有你的!”菊部奎兰对这个跟班的印象改变了。 “那就这样干!” ……*…… 下午,经过了两个多小时后,终于来到了决赛。 没有任何悬念,荒川望和菊部奎兰走进了道场内。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他们这一战,将会决定出谁是冬木市年轻一代的剑道冠军! 裁判示意,然后双方入场,鞠躬行礼。 菊部奎兰的心里有些打鼓,虽然之后对付荒川望的办法是有了。 但他可不会因为视频的问题就放弃拿冠军的机会。 而且如果荒川望真的守信,那么自己取得冠军的同时,视频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仔细想想,荒川望一直都是怎么取胜的…… 是在出手的同时故意露出破绽勾引对方攻击,从而无暇防守……那么自己就不能上他的当,只要稳住,说不定也能赢! 荒川望的注意力倒不在对手身上,而是十分关注摄像机前面的记者。 不过他并不是对于什么“风一般的男子”这类的外号感兴趣,而是对于冬木电视台感兴趣。 取得剑道冠军的人会有一次被冬木电视台采访的机会。 而那就是他找到伤痛之赤的关键。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 菊部奎兰摆好了心形流的架势,这种姿态易守难攻,简直就像是坚固的城墙。 他心里已经打好了算盘,他要趁着荒川望佯攻的同时忍住,在荒川望回防的那一瞬间出手,那时荒川望会很难防备,从而被击中。 但下一秒,他感觉到了从手腕传来的剧痛。 他的心形流,没能防得住荒川望的攻击……哪怕是佯攻。 坚固的城墙在此刻轰然倒塌。 他输了。 连三秒钟的时间都没能坚持下来。 在无数刺耳的掌声之中,他感觉震耳欲聋。 他这才知道自己弄错了一件事情。 荒川望固然用了小伎俩,但他本身的剑术十分高超,之所以会用那些小伎俩,不过是想勾引对手快点出手然后结束战斗罢了。 本来现在双方该再次行礼,但他却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 望向观众台,但他只看见了菊部正宗的离去的背影…… 该死。 该死的。 我输了…… 他强压下心中的妒恨,走上前来行礼。 隔着黑暗的面罩,他通红的双眼盯着荒川望。 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怪我了…… 作为比赛胜利的冠军,荒川望很自然地受到了冬木电视台的采访邀请。 他想了想,把时间定在了晚上,地点定在了星野道场。 之后的颁奖仪式之类的,菊部奎兰全程作为陪衬,存在感不是很高。 被荒川望击打到的手腕隐隐作痛,他觉得这是心理原因。 不过既然已经输了,那么冠军这个名号也不再重要。 他强迫着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视频的事情上面去,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今天就能把事情搞定,顺带把自己受的屈辱加倍还回去…… ……*…… 晚上八点,线上直播的采访开始了。 记者先是对冠军夸赞了一番,又问了一些基本的情况。 荒川望很好地搪塞了过去,并夸赞了星野道场一番,说自己在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之类的云云。 这让一旁的小太郎笑容灿烂,感到十分欣慰,也不愧自己大老远从医院跑回来安排事情。 采访了十分钟左右,当记者问到荒川望有什么想说的时候,他知道,机会来了。 “我能得到冠军,除了得感谢星野先生的帮助以外,我还想向各位求助。” 求助? 小太郎和记者都呆住了。 “那,请问荒川君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呢?”女记者问道。 “不是我,是我领居家的孩子。之前也说过了,我是从山里出来的,那时候在我家旁边有一户人家,他们有两个女儿。因为家庭并不富裕的关系,所以两人之间只有一个人能够继承家里的财产,出去读书。本来继承财产的这个人是聪明的姐姐,她也一直在为此努力,但是直到上学的前夕,家里人突然改变了主意,要让妹妹继承财产去上学,因为姐姐并不适合读书……这件事给了姐姐巨大的打击,然后她就离家出走了,独自一人来到外面,自己一边打工一边上学……” “听起来很励志呢!”女记者握话筒的力度不禁加大了几分。 “嗯,可是好景不长,姐姐的学习成绩因为太好所以被同学诬陷作弊,评奖什么的也没能得到,过后还被退学了……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是没有学习的状态……” 记者不禁为之动容。 一个人,无法依靠家人,自己一个人一边打工一边努力的学习……这样坚强的女孩真是让人感到心疼。 这让她不禁想到了自家的崽。 明明吃喝不愁,却不知道用功读书,整天就知道打电动,说他个两句他就说自己是欧巴桑,烦人得很……对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要是自家的崽有“姐姐”一半懂事,自己也就不用这么操劳了。 而一旁的小太郎人傻了。 虽然自己的道场只能算二流,但收费还是有点东西的。 这个荒川望眼睛都不眨就交了学费来买一个剑道馆比试的资格,会没有钱借给邻居? 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毕竟现在正在直播采访,他不好碍了荒川望的面子。 39 尝点苦头 又过了大概半小时,采访成功地结束了。 在记者走之前,荒川望再次确认了一下。 这次的采访的确是直播形式,但之后也会以录播的方式在市内播送。 这样就足够了。他想。 那位人偶使不会看不到的。 虽然没有说出“伤痛之赤”四个字。 但他已经揭开了人家的老底了。 就算她不看电视,消息也会很快通过报纸和网络传播开来的。 ……*…… 夜晚,某老旧写字楼里,昏黄的灯光亮着。 “真有胆子说呢。” 一位橙色头发、带着眼镜的女性拿起办公桌上的遥控器,关掉了正对着茶几的电视机。 她打了个响指,屋内的灯光随即熄灭。 拿出火机点了一只香烟,苍崎橙子默默地抽着,身后的窗户外是霓虹的街道。 光影闪烁,她吸着烟,身旁烟雾缭绕。 对方会用这种方式来引自己出洞……这倒是让她挺意外的。 “这么着急想要找到我,应该不是魔术协会的人吧?”她自顾自地说道,“除了协会外,最近我应该没和什么人结仇才对啊。” 毫无疑问,这是个诱饵,对方在等自己咬钩。 可说实在的,她跟青子的关系改善了很多年了,来冬木的前段时间还参加了自家妹妹的婚礼,而且对于协会称号什么的也没有那么看重了。 不过既然发了誓,她就决定会一会对方,再看看要不要杀死,或者做成人偶。 “啊啊……不过之前那具人偶还是我花了点心思的呢,看来这种方式行不通,下次换了换吧。” 说完她在办公桌上伸了个懒腰,从后面的墙上挂着的橘色大衣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一把残破不堪的匕首,古旧,黑暗,带着深邃的幻想。 “电视里的那小子该不会是冲着这个来的吧?” 她一手撑着脸蛋,另一只手把玩着这把堪称古董级别的匕首。 不过想来想去,除了这个外,自己也没有什么被外人盯上的理由了。 外面的街道声有些吵闹,她闭着眼,悠闲地摇晃着扶手椅,却并不在意。 还有一点时间来休息,她玩了一天的掌机,是有些累了。 然而这清闲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稍许刺耳的铃声打破了这黑暗中的寂静。 苍崎橙子拿起电话,听了一会儿后,那因清闲被打扰而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这不是很好嘛,未那也长大了,是该出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什么,你说她要来冬木,已经在路上了?!”苍崎橙子吐掉了叼着的烟头,“干也你是怎么当爹的?!” 电话对面传来了一个男子温和,却又略显无奈的声音。 “好吧,她什么时候到,我现在人刚好在冬木,我去接她。” “明天中午么?”苍崎橙子说,“我知道了。” 随后她无奈地叹息道:“不过干也,我可没有多余的时间照顾未那啊,我这边似乎也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在雇主来拿走东西之前,恐怕未那在我身边不太安全……好,那就这样吧,我只负责安置她,你和两仪式尽快赶来吧。” 又交谈了一会儿。 一分钟后,苍崎橙子挂断了电话。 “真是一分钟也不让人清净啊,来哪儿不好,偏要来冬木。” 她揉了揉脖子,抓起挂在墙上的大衣,将断匕揣在里面,然后提上脚边那个橙黄色的公文包。 来到楼下,她锁好了门,大步走上街。 身后的楼层一片漆黑。 人走楼空。 因为这栋写字楼,原本就只有她一人而已。 ……*…… “现在就要走吗?”小太郎问道。 “嗯,感谢这两天对我的照顾,星野先生。” 荒川望把最后一件衣服揣进了背包里。 “这么急?” “是啊,已经找到房东了,现在过去看房子。” 荒川望挎上一个长方形的袋子,里面似乎装着什么条状的物体。 星野小太郎跟枫太一直送他到道场外面的大门外。 临走之前,荒川望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 “对了,星野先生,给你这个。” 说着他从兜里拿出了一张储存卡和一个信封。 “这是……” “一段视频,留着吧,会对你们,特别是宫崎君有帮助的。” “可这个信封是……”枫太忍不住说道。 这是市长的引荐信,也就是说拿到这封信的人能去上最好的大学,坐拥最好的教育资源,这是跨越阶层的好机会。 “我用不着,事实上我还有一年多才毕业呢,帮我交给宫崎君吧,听说剑道是他的梦想,希望他能够在梦想的道路上越行越远。”荒川望笑道。 没给小太郎和枫太推脱的机会,他说: “就此别过。” 离开了道场,荒川望走在大街上。 他察觉到了几双不怀好意的目光,舔了舔嘴唇,绕进了小巷之中。 “快快!他钻进小巷子里了!好机会!” 在荒川望身后远远跟着的七个身影加快了速度。 “奎兰,跟上啊!” “来了,你催什么?” 菊部奎兰一行人钻进了小巷。 他的额头有着几颗豆大般的汗珠,虽然他务必要在今晚删除那段视频,可是像这样尾随袭击别人……他还是第一次。 “不要怕,一回生,二回熟嘛。”跟班安慰他。 “放屁,我可不像再有这样的经历了。”菊部奎兰握着自己的右手。 他的手直到现在都还有些痛,虽然没有剧烈的伤痛,但是这种疼痛的感觉就好像轻微的腹痛一般,不剧烈,但是让人抓狂。 他们在小巷子内穿梭,但是却逐渐跟不上前面荒川望的脚步! 这样下去,他们会跟丢的! 所以在荒川望转过下一个弯道的时候,菊部奎兰毫不犹豫地跑了起来。 而且他跑在最前面。 今夜,他不仅要删除那段视频。 还要把自己今天所受的屈辱加倍地还给荒川望。 居然只用了三秒……三秒钟自己就落败了。 既然这么厉害,那就打断你的手,让你以后再也握不了剑!变成一个废物! 照时间看,联系上的小混混们这时也包抄过来了,此刻应该在小巷尽头等着呢。 荒川望是吧?他内心狞笑着,我今天就要让你尝点苦头!! 40 谈判破裂 可就在他来到拐口的一刹那,转角处出现了一条手臂。 那条手臂肌肉线条分明,肘关节弯曲着,拳头笔直地朝着菊部奎兰的面门袭来。 如此快的拳,菊部奎兰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他只有惊恐地看着那个拳头在自己的眼中越来越大,然后…… 砰! 他的鼻梁骨被打塌陷下去,往后飞出了好几米远。 跟班们都惊呆了,赶紧把昏迷不醒的菊部奎兰从地上扶起来。 到底是谁?! 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那个拳头的主人从墙后走了出来。 跟班们傻了,这家伙不是应该跑远了吗? 荒川望嚼着泡泡糖,看着这帮玩“剑道”,心里觉得好笑。 原本他在击打菊部奎兰的手腕时,就悄悄地用极少量的巴之雷对其进行了影响,即从今往后的一年时间,菊部奎兰几乎没法继续剑道的修炼了,因为他连拿起竹刀都成了问题。 一年时间可能在某些人的眼中不算什么。 可人的一生有多少个一年? 一年的时间,足够让其他有上进心的人追赶上他的进度。 不过现在看来对方觉得这个小惩罚似乎还不够,所以来找自己了。 从星野道场就开始守着,守着自己出来,然后伺机而动。 既然人家辛辛苦苦蹲了个半天,那么自己不做出点表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眼看着荒川望只有一个人,跟班们的气焰倒是嚣张起来了。 “混账,你想干什么?你知道你打的人是谁吗?” “嗯,我知道。”荒川望点点头,“所以呢?” “你无缘无故地打了菊部,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你知道后果该有多严重吧?做出这种不尊重对手的事情,你这家伙的冠军资格说不定会被取消的!” 荒川望认真地想了想: “的确有些严重,所以……不能让你们安全地离开了啊。” 跟班们:“?” “让我猜猜,你们来这里,应该是想要回那段视频,顺便修理我一顿对不对,虽然视频有备份,不过屈打成招嘛,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你们给了我很大的启发!这样说不定你们就不会到处说了。” 跟班们面面相觑:“这家伙莫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管他妈的,把这小子按着打一顿再说!” 六个人一拥而上,三十秒后,七个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就这?” 荒川望拍了拍手,对付这帮人还用不着拔剑。 就算用仙峰寺拳法也有点大材小用了。 整理好衣衫,他准备继续往前走,毕竟已经走了这么长一截路了,前面的出口倒还近一些。 地上的这些家伙应该得等待明早上才能醒了。 视频也给了星野小太郎,如果事情顺利,那么地上的这些家伙几天之内名声就会臭掉,说不定连菊部奎兰这个亚军的称号也会被剥夺,可碍于债务问题,想必小太郎大概率会隐忍下来,等到钱还清了再开始行动,或者直接把视频转交给宫崎辉本人来处理…… 不过不管怎样,这个叫做菊部奎兰的小子是溃烂到家了。 所以他会有什么下场,荒川望并不在意。 夜风吹过,十分凉爽。 小巷的出口并没有小混混把守。 荒川望跨出小巷的一瞬间,身体顿住了。 霓虹灯仍然梦幻般迷离,楼宇林立,道路两旁的大树随着微风的拂过而发出沙沙的声响,一切都那么平常。 ——但唯独没有人的身影。 周围一切正常,但是没有人,无论是大街上,还是两旁的饭店或咖啡厅里,都没有人的声音。 荒川望踌躇了一下,还是跨出了小巷。 走在没有车辆的公路上,他环顾四周,然后说道: “我没见过这种结界,可如果不准备发起袭击的话,何不现身呢,时间宝贵啊!” “说得对,时间的确很宝贵,不过我个人觉得约你出来在餐厅见面有点不矜持,所以还是简单粗暴点比较好。”女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黑暗中响起了靴子鞋跟敲打地面的声音,前方的身影缓缓显现。 那是一个“橙色”的女子。 头发、大衣、镜框、手提箱……甚至眼睛的颜色都是橙色。 跟传闻中的一样,这是个对“橙”这一色十分固执的女人。 “想必你就是苍崎橙子吧?” “哦,为何不叫我的外号呢?”苍崎橙子笑道。 “因为听说说了会被杀的。”荒川望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可一个字都没提。” “参加剑道比赛,上电视节目接受采访……你丢饵的方式还算新奇,”苍崎橙子点了一根女士香烟,“那么告诉我吧,你费尽心思找我,有什么事情?” “圣遗物。”荒川望说,“它在你这里对吧?”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苍崎橙子缓缓吐出烟雾,“如果我说圣遗物在我这里,你打算怎么办?” “你可以开个价。”荒川望说。 “3亿美金。”苍崎橙子笑道。 “太多了。” “这可是你叫我开价的。”苍崎橙子也不隐瞒,“知道为什么我要抢走圣遗物么?不过是拿钱办事罢了。那件本该由圣堂教会保管的圣遗物被魔术协会的人盗走,所以雇我拿回来……教会的人开的价是三亿,货到付款,你若是能够开出比这更高的价格,那我也无所谓。” “三亿美金……”荒川望眉头皱着。 他的怀里有一张信用卡,但……秋雪给他的这张信用卡再怎么说也没有三亿美金这样夸张的透支额度。 不过以千月家的财力,若是花几天时间筹集的话…… “对了,教会的人明天傍晚便会来,留给你的时间不超过24个小时。”苍崎橙子带着淡淡的微笑。 荒川望顿时有种想把那张脸撕了的冲动。 “就不能用别的代替吗?” “也可以,得看你拿得出什么,不过你要知道的是,一件物品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宝贝,但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就是垃圾,我只要对于我来说有价值的东西。” “是吗……”荒川望叹了口气,“那似乎我只有抢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呢。” “啊啊,谈判破裂,我就知道会演变成这样。” 苍崎橙子叹了口气,取下了眼镜。 女性的优雅和知性顿时在她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冷酷和肃杀,那理性的眼神简直要穿透人的躯壳。 41 对战苍崎橙子 “小子,要动手是吧,我愿意奉陪。” “希望你不会带了太多人偶。”荒川望拔出楔丸。 “对付你,还不至于。”苍崎橙子说道,“不过居然想用剑来对付我,你还真是天真得可以,既然对我的过去那么了解,你也应该知道一点别的吧,如果只期待着人偶的话跟你贴身肉搏的话,那我可能就要让你失望了。” “放心吧,你的符文能不能打得中我都是个问题。” 苍崎橙子笑了笑,纤细的食指在空中划出痕迹。 一道青绿色的符文瞬间在怀荒川望眼前出现,然后绽开。 光芒由绿转白,覆盖了黑暗。 那是炽眼的白色之光,相传在北欧神话中,奥丁投掷昆古尼尔时,长矛所映射出来的光芒就是这种。 那不仅仅是光芒,更是没有温度的烈焰。 被它接触到的人,会在感受不到痛苦的情况下化为灰烬。 时间过去了十多秒。 苍崎橙子吐出一口烟圈。 她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小子不是魔术师,连魔术使都说不上。 身体内魔术回路的数量只有可怜的一条,不过质量却出奇地好。 但这个优点也仅仅表现在魔力的储存量上,或许这小子以前有什么在身体内部大量储存魔力的经历吧,那些庞大的魔力撑大了魔术回路的通道,好在那小子的回路足够坚韧,才没有被撑破。 硬要说的话,就像是一个气球,虽然小,不过填满了气就会变得很大。 “到此为止了么?”苍崎橙子任凭大衣被风吹乱。 她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她似乎看到了那炽白的光芒中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像是混在牛奶中的一粒巧克力渣那样违和。 下一刻,螺旋手里剑从光芒里脱出,应声而至。 苍崎橙子后撤,同时打了个响指。 身前展开了丝线构成的错综复杂的屏障,像是水滴凝结而成的冰晶。 手里剑在冰晶之中旋转着,最终在离橙子五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于此同时那卢恩符文所导致的白光也消失了,然而在那光芒消逝的瞬间,金黄色的雷电从天而降! ——巴之雷! 正是靠着这种异端之力,他才抵抗住了卢恩符文。 两者同为神秘,自然能够相互抵抗。 而这也是荒川望自身所持有的唯一能够称得上“神秘”的力量。 楔丸的刀刃上游走着雷电,朝着敌人的身躯挥斩而去。 面对那前所未见的“神秘”,橙子神色严肃。 她第一时间放弃了卢恩符文的使用,而是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提箱。 箱子打开的刹那,一只黑影以迅猛之姿窜了出来。 黑影那身形比橙子还大,没有厚度,是一只用影子构成的平面黑猫,但也只是外型像猫,有实体的也仅仅只有那张看上去残暴无比的大嘴而已。 它无声地咆哮着,朝着荒川望冲去。 荆棘般的利齿已经到了会让人犯密集恐惧症的程度。 而巴之雷降下了天罚,双方接触的瞬间,那黑影被雷电之力完全摧毁。 ——但这样就足够了。 苍崎橙子面不改色。 它被放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抵挡那怪异的雷电,哪怕只有一瞬间。 因为她只需要一瞬间,就能展开反击。 因为黑影的抵挡,橙子得到了充分施展卢恩符文的机会。 接二连三的符文展开来。 这种失落已久的北欧符文在此刻发挥了强大的力量。 比精铁还要剪坚硬的魔术屏障在她的身前展开,巴之雷一时之间竟然被这屏障所困住,像是被关押在牢笼里的囚犯,又像是在迷宫中的寻道者,四处游荡而不得出路。 原本只是带着稍许玩弄之心的橙子也进入了认真的状态。 那道雷电……是神秘中的神秘,仅凭人类无法寻求,一定是从哪里得到的秘法。 求知欲点燃了她的内心,所以她的战意也被激发了出来。 她以陌生而又古怪的口语念道:“愿风灵带走拂晓者。” 这时卢恩符文中的后弗萨克文,它比起文字本身,经由文字演变而来的言语更具有力量。 荒川望突破了屏障的桎梏,掷出手里剑的同时拔出了不死斩,猩红的刀身和黑色的瘴气散发着强大而又邪恶的气息。 他屈身突进,巨型忍者突刺这招用来拉近距离实在是再好不过。 橙子微微一笑。 那把散发着贪婪的渴求生命之力的红色太刀似乎也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看来这小子还真是深藏不露。 荒川望朝着橙子突进。 他已经想好了橙子再次展开屏障的应对方法了。 因而魔力本身就是一种十分良好的介质。 所以巴之雷配合十字斩,只要劈开任何哪怕是一道缝隙,雷电之力就会传导,那魔力极其深厚术式就极其复杂的屏障便会顷刻间变得和纸张一样脆弱。 突然,他感到了微风拂过面颊。 橙子带着笑意,大衣随风而起。 风力渐渐加强,一开始还能承受,不过经过了几秒钟时间后,大风变成了狂风,强风奔袭耳旁,撕扯着荒川望的脸颊。 在这一刻,他寸步难移,光是待在原地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之前投掷的手里剑被飓风吹回,擦过他的脸颊,飞向身后的黑暗。 街道上的招牌,灯光,路灯,全部被吹翻,砸向二楼或者三楼。 房屋的根基也开始动摇,离荒川望最近的那家寿司店的墙体甚至已经开始出现了裂痕,如果是直接对着强风的话,那么落地窗也会在瞬间被强大的风击碎,弄成玻璃渣。 一时间,街道天翻地覆,整条街简直变成了吹风机的管道。 在这之中不受影响的,只有苍崎橙子一人而已。 为了发动这次的卢恩符文,她用丢了好几块质量上乘的卢恩符文石。 既然付出了成本,那么她就要收回更高的利润。 那雷电之力和散发着死亡瘴气的不死斩很合她心意。 她伸出手指,再次在空中画了几道卢恩符文。 符文朝着荒川望飞去,在风里的作用下变得更为迅速。 “好了,这下,你又该怎么逃呢?” 苍崎橙子拍了拍手提箱,又一只魔物从里面钻出。 42 你要圣遗物干什么? 或许是因为魔力同源的影响,召唤出来的魔物与苍崎橙子一样,并不受强风的侵扰。 它朝着缓缓踱步,经过了上一只的失败,这只则谨慎得多。 毕竟猎物并未丧失攻击的能力,只不过是双脚被上了“枷锁”而已,那种令它感到忌惮的雷电之力仍旧能够发挥作用。 然而这种魔物并非是使魔。 它的本体是橙子手提箱中的投影机,只要本体机械还在运作,就能不断重生。 不仅如此,橙子还对这种箱子进行了改良,只要达成某种条件,便能制造出更强的“异形之影”! 她倒是很想看看,荒川望还有什么招式没有用。 毕竟为了“询问”出雷电之力的奥妙,她还是会留这小子一命的。 或许是找到了荒川望身上薄弱的点,它发起了扑击,几乎是与卢恩符文同时抵达的。 这可还真是……不好对付啊! 荒川望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一个简单的咒语,就让自己的行动力几乎降低到零。 魔术师的花样还真是多啊……他在心里苦笑。 面对双重的死亡威胁,他在这一刻做出了惊人的举动。 他跃起,双脚离地,任凭超强的风力将他刮走。 在被风填满的街道内,橙子也再也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这种强度的风力下贸然起飞,可是会被拍在墙面撞死的啊! 然而直觉却告诉她,真正的危机还尚未到来。 在荒川望被吹走的那条道路上,连路灯都被吹翻的路上。 有什么来了。 逆着风,高速,迅捷,而且致命。 苍崎橙子眉头紧皱,迅速用魔术刻印展开了屏障。 她已经没有用卢恩魔术的闲暇时间了。 下一秒锐利的剑气无视了强大的风之力,劈砍在屏障之上。 正当苍崎橙子松了口气的同时,第二道剑气抵达了。 “这是……什么?!” 还没完,接下来是第三道,第四道…… 屏障逐渐破裂,快要撑不住了。 此前苍崎橙子完全没有应对的机会。 虽然魔物还在,可是却不见荒川望的踪影,他凭借着强大的风和随风起舞的街道上的杂物,完美地将自己隐藏在了某个阴暗处。 因为魔物的本体是箱子里的投影机,所以它和橙子可以说是共享视野。 苍崎橙子看不到荒川望,所以魔物自然也就无从发挥作用。 屏障快要撑不住了,魔力在颤抖,几乎处在毁灭的边缘。 终于,剑气突破了屏障,劈开了悬浮在她周身的符文石。 这强大的风消失了,而她在屏障碎裂的刹那后仰,剑气贴着她的脸部划过,相当惊险,只要她弯腰的幅度再高一点,那么她的鼻子就会被整齐地削下来。 身体内的魔力流转,她双脚发力,在上半身与地板几乎成平行状态的情况下缓缓地直起了身体。 展开风灵的符文石被毁,这让她的心情不爽到了极点。 “没辙了?” 这时,荒川望从黑暗中归来,手里还攥着几张之人。 之前在被魔物和卢恩符文夹击的时候,他放弃了坚守位置,让风带着自己脱离困境,又借助强度很高的勾爪退到了后面的某栋建筑物内,最后用苇名流当中的龙闪发动攻击……当然这缺少不了 因为是剑气,所以实质性的风不会对其造成任何的影响。 苍崎橙子的杀招经由他的利用,倒变成了对她自己不利的招数。 看着苍崎橙子完好无损的衣角,荒川望感到有些失望。 之前放出那么多记龙闪,他还指望着能够把苍崎橙子的衣服给割下来…… 当然不是为了观赏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妈的身体,而是她的大衣之中有着圣遗物…… 不过苍崎橙子本人看起来也还很年轻就是了…… “明明对于魔术生疏无比,连入门者的级别都达不到……竟然能够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么?”苍崎橙子丢掉了早已熄灭的半截香烟。 “杀魔术师的话,不一定得要魔术吧,”荒川望耸耸肩,“枪支、炸弹、毒杀,甚至是我手中的刀……这都可以是杀死你们的东西。魔术是神秘没错,你重现了卢恩符文的事实也没错,但是不管是神秘,还是你的卢恩魔术,都没有古代的那种浓度和强度,大源的魔术浓度在降低,换言之魔术是下滑的行业,终将会衰败,而魔术师则是高危的职业。” “这话你应该跟协会里的魔术师们说去,”苍崎橙子说,“他们只想抵达根源。” 苍崎橙子说着拉起了手提箱的拉链。 “不打了么?” “我用了一部分的家底,似乎没能摸出你的底,所以再打下去的话,说不定会拖到今天早晨的朝阳升起……我暂时生成的结界支撑不了那么久,而且早上我还有一件要紧事要办。” “也就是说你愿意把东西交给我?”荒川望试探性地问道。 “怎么可能?”苍崎橙子掏出了那把断裂的匕首,把玩着,“就这么把东西给你的话,我不但没拿到报酬,反倒犯着被协会追杀的风险,真是一点也不值得。” “你想要什么,现在我可拿不出三亿美金。” “那就打个折,两亿,或者你的驭雷之术,实在不行那把红色的太刀也可以。” “两亿,分期付款?” “可以,只要让我对你下咒,免得你跑路。” “什么咒?” “只要你违背誓言,我就可以主观地把你变成青蛙。” “主观……想都不要想。” “那就谈崩咯?”苍崎橙子无奈地摊开手。 荒川望咬着舌尖。 虽然很想打败这人抢走圣遗物,不过短时间内想要打败苍崎橙子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说到底,虽然她没能试探出自己所谓的“底”,但自己这边也是同样的。 作为重现卢恩符文的人,苍崎橙子在这一战中只用处了七个文字左右…… 他也没能试探出苍崎橙子的“底”。 所以有着妥协的余地的话,双方都很愿意来谈判。 因为再打下去,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不过对于荒川望来说,无论是两亿美金,还是不死斩,他都是给不出来的。 前者短时间内筹不到那么多。 后者是他的一大杀器,少了不死斩,就相当于降低了自己夺得圣杯的几率。 只有给出驭雷之术吗? 驾驭雷电之术的话……这个倒是可以。 从各方面考虑,这已经是最稳妥的做法了。 但是苍崎橙子学会之后万一说没用要退货,自己也很难办。 然而这时候苍崎橙子开口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并非教会的人,也不是协会的人,那你追求圣遗物这玩意儿干什么?” 43 未知的未来 荒川望缄默不语。 “你不说我大概也知道,这东西最大的用途,就是作为媒介的灵力十分强大。”苍崎橙子说,“这里是冬木市,十年前这里爆发了一场围绕着圣杯展开的战争,最后以小圣杯被摧毁而告终,再往前推十年时间,也曾有一场战争,但仍是以小圣杯的摧毁而告终……” “看出来了么?自从‘圣杯战争’这个仪式创立之初的第一战到现在的第五战,就没有人能够拿到那玩意儿,你这么有自信能够得到圣杯?” “这不关你的事情。”荒川望眉头紧皱。 不愧是冠位级别的魔术师,恐怕自己的意图从一开始就被她看穿了吧? “那也行,”苍崎橙子说,“告诉你一个残忍的事实吧,不会有下一次圣杯战争了,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时钟塔的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不久后会来这里跟御三家当中的远坂家联手将圣杯解体。” “这不关你的事……”荒川望沉声道,“两亿美金,给我一段时间筹集。” “那你过来。” “下咒的事情你别想。” “不……我要说的不是下咒的事情。” 苍崎橙子的眼神肃杀了起来。 结界已经开始扭曲了,这是崩坏的前兆。 也正是在这种时刻,她的魔眼才观测到了荒川望身上的异样。 “听着,如果想要圣遗物,那就给我一滴你的血。”苍崎橙子说道,“怎么样?” “要我的血?”荒川望想了想,“可以。” 他用手里剑割破自己的指间,然后将沾染的鲜血的手里剑投掷出去。 他并不担心苍崎橙子会通过血液对自己做手脚,因为那是已脱离了身体之物,而且巴之雷能够阻绝带有魔力的侵袭,无论是诅咒还是术式,都无法直接影响到他。 他猜想苍崎橙子恐怕是通过那不同寻常的双眼观测到了自身的不死特性,所以才想要自己的血液。 不过没关系,无论面前这女人怎样做研究,只要樱龙的灵魂还在秋雪体内,它就无法通过任何介质向其他人缔结契约。 但让荒川望没想到的是,苍崎橙子仅仅是简单地闻了一下上面的鲜血,便将手里剑扔掉了,那不快的表情像是闻到了垃圾堆里面的东西一样。 但是她的表情很快就舒展开来。 “给,你想要的圣遗物。” 她掏出大衣里残破的古老匕首,随意地扔向荒川望。 后者稳稳地接住,一脸地不可思议。 这是真货没错,但为什么这个女人…… “别误会了,两亿美金,最多给你三个月。” 说完,苍崎橙子潇洒地转身离开。 结界开始崩溃,荒川望也来不及多想,用勾绳来到了隔壁的街区。 深夜的大街上已经几乎没有人了,他坐在楼顶之上,从兜里掏出了圣遗物。 他仔细地看着那把残缺的匕首,的确能够感受到上面的灵力。 看起来这不像是假货,不然苍崎橙子也不会给他三个月的时间筹集资金了。 虽然不明白那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拿到圣遗物的这个结果让他足够开心。 这样第一步就搞定了,接下来就是返回卫宫邸了。 没有任何犹豫,他踏上了返回的路程。 ……*…… 苍崎橙子走在通往车站的路上,大街上行人寥寥,偶尔会有几个喝醉的男人成群结伴地从居酒屋中走出来。 “主人,就这么把东西给他合适吗?” 没有任何征兆的,苍崎橙子的手提箱里发出了类似孩童般的声音。 “嗯。” “您又没对他下任何限制,万一他带着东西跑了怎么办?”那声音担忧地说,“钱财两空啊!”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苍崎橙子笑了。 “主人……?” “我可没那么傻,平白无故把东西送出去。” 说着苍崎橙子戴上了眼睛,恢复了那知性优雅的模样。 “报酬我已经收到了,所以东西也就不重要了。” “报酬是指……” “还不明白吗,那小子的血里,含有宝石翁的魔术活性。” “宝石翁?第二魔法使?” “没错,恐怕是那小子之前受过什么伤,被那老头救了吧?”苍崎橙子笑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就算知道圣杯即将被解体也要拿圣遗物的原因了……因为宝石翁可以将他送到平行世界之中去夺取圣杯,所以他才要拿圣遗物从英灵座祈求回应。” “可我还是不明白报酬指的是什么……” “宝石翁的为人,愤恨恶,而嘲笑善。”苍崎橙子说道,“虽然不知道那小子跟他是什么关系,不过肯定不会太亲密。据我判断,他是在观察。” “观察?” “没错,观察一个人是如何从获得希望,到走向绝望的……既然那小子这么渴求圣杯,一定有什么非得完成的愿望吧?然而是圣杯战争只是一个幌子,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魔术师们制造抵达‘根源’的孔而存在的,五次战争,没有一次有人获得圣杯,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苍崎橙子走到红色的桥边,停下了脚步。 “我看起来是帮了那小子,可实际上我是在帮宝石翁完成他的‘观察计划’,我的报酬不是两亿美金,而是宝石翁的人情,那家伙的人情可比两亿美金值钱太多了。” “原来如此……” 手提箱发出了闷闷的声音,然后再也不开口了。 苍崎橙子靠在桥上的栏杆处,看着不远处的黄亮的列车驰过。 “不过要说负罪感……心中还是有一点的,不过我好歹已经劝过他了。” “嘛……不过说不定,我心里也是有点想看宝石翁吃瘪的样子呢?” 苍崎橙子的脸上浮现出了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容。 曾几何时,她曾帮助过一个迷惘的少女和一个平凡的少年。 但是,不管是那些尚能成就之事,还是抵达不了的远方,都是依靠人们内心的力量达成的。 而她不过是在后面轻轻地推了一把。 至于能走到哪一步,是好是坏,这个又有谁能够确定呢? 44 埃尔梅罗二世 另一边。 荒川望跨入卫宫宅邸的瞬间。 感知结界触发,铃铛声响起。 连五秒钟的时间都没有,saber全副武装地冲了出来。 “别激动,是我!”荒川望举起双手。 “抱歉,将你误认为成敌人了。” saber解除了武装。 “没关系。”荒川望摇了摇手。 “那么,你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 “嗯。”荒川望看了看天色,挠了挠脸颊。 “不过这个时间点,卫宫先生和远坂小姐都没有起来吧?” “我觉得这点不必担心。” saber说: “连我都能察觉到你进来,那么结界的主人一定也察觉到了。” 仿佛是在响应这位英灵的话语一般,起居室的亮了起来,泛着温暖的灯光。 “那么,请进。”saber说道。 可就在这时,咚咚咚的声音响起。 大门被人叩响了。 这个时间点,会是谁来登门拜访呢? 荒川望和saber都升起了警戒之心。 saber:“我去看看,你就待在这里不要走动。” 荒川望乖乖照做。 之前的战斗让他损耗不小。 这个时候交给saber是更为明智的选择。 saber持剑开门,然而出现在她眼前的,却是一个穿着大衣,一袭黑色飘然长发的高瘦男人。 不仅如此,高瘦男人的身旁还跟着一位穿着黑色斗篷的少女。 那位少女在看到saber的瞬间低下头去,这让人更加看不到本就兜帽的她的脸了。 “深夜叨扰实在抱歉,很久没来冬木市了,没能搞清楚买票的行程。”高瘦男子说道,“我叫埃尔梅罗,按照约定前来。” “埃尔梅罗?” saber听过这个名字。 这就是要跟凛一起联手解体大圣杯的人么? 怎么说呢,真是人不可貌相。 ……*…… 起居室内,众人坐在一起。 除开那位带着黑色斗篷的少女之外,在场的共有五位。 卫宫家的人有三位,这自不必说。 荒川望旁边这个叫做埃尔梅罗的男人似乎是远坂凛的老师。 而他自己就是纯粹的外人了。 士郎将茶水点心端上桌后,有关于圣杯的话题在桌上展开了讨论。 凛和埃尔梅罗激烈地讨论着。 卫宫士郎偶尔会插一句这样是不正义的,然后一边给妻子端茶倒水。 而saber努力消灭着点心…… 荒川望在一旁聪明地缄默着,汲取着有关圣杯的知识。 过程中他似乎听到了什么“污染”一类的词语,不过他并未能够理解这些词中蕴含的含义。 毕竟他也不是专业的魔术师,对圣杯之类的东西了解透彻。 等到他们商讨完毕,空气中弥漫着沉默的气息的时候,他才开始行动。 “远坂小姐,请看这个。” 荒川望将那古老的、半截断裂的匕首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之上。 远坂凛倒是不怎么惊讶,毕竟如果没拿到圣遗物的话,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让她比较好奇地是,这小子究竟是怎么从冠位人偶使的手上拿到这个的。 难不成他看上去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 一旁的埃尔梅罗却对这匕首起了反应。 以他的学识,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圣遗物,虽然还不能却是最初的持有者是谁,但这通灵力毫无疑问是上好的灵媒。 “对了,既然拿到了东西,那你知道这件物品的持有者是谁吗?” 荒川望摇摇头,他也没问苍崎橙子这件事。 毕竟对方把东西扔给自己就走了。 “也是啊……不过大概能够召唤出一个强力的英灵吧。”远坂凛说道。 召唤英灵? 埃尔梅罗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对劲。 “那么能否请你告诉我有关圣杯战争的详细事项吗?” 荒川望殷切地看向远坂凛。 “可以是可以……” “等等,远坂小姐,不是说好了要联手解体圣杯的吗?” 埃尔梅罗坐不住了。 “啊啊,这件事啊,”凛有些头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谁让两个人在同一个时间出现了呢? 不过也没太大问题。 这件事的推动者虽然算她一个,但主导者是连君主埃尔梅罗也不敢轻易得罪的人。 所以她将事情如实说了出去。 在埃尔梅罗经历了一系列“这不可能”“那老头是疯了吗”的打击后,他认清了事实。 远坂凛双手抱怀:“没什么关系吧,说到底荒川君想要拿的东西不过是小圣杯,小圣杯作为魔力源是能够充分抵达这个世界的,而且从一个世界偷魔力什么的大师父不是经常干嘛。” 士郎在一旁附和:“有一说一,确实。” “你们住嘴!”埃尔梅罗不耐烦地说,“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 远坂凛和士郎当然不明白埃尔梅罗如此焦躁的原因。 虽然圣杯很重要,但是荒川望前往的时间更重要。 二十年前……也就是第四次圣杯战争发生的时间点! 而第四次圣杯战争中的参战者,其中就有他! 说实话,到现在,他已经放下了心中的那些执念,努力地朝着那个帝王的身影追赶。 但是如果能再见自己的王一面,那该将会多么令人欣喜啊。 “师父?”凛在他的面前挥了挥手。 “我并没有发呆!”埃尔梅罗严肃地说道。 “世人把你刚才那副样子就称作发呆哦!” “行了!”埃尔梅罗不耐烦地看向荒川望,“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的愿望是什么。” 没错,愿望很重要。 若是危害世间之恶,那么他便会阻止荒川望通往圣杯战争的道路。 “我的愿望么……很简单,我想救我的妹妹。” 荒川望平淡地说道。 这是他目前最大的心愿了。 “没错,我可以担保,这样总行了吧?” “哼,算了,反正本来也不该由我来管,我也不想与宝石翁有过节,”埃尔梅罗的眼神柔弱了一些,“不过你要去的第四战,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此话当真?”荒川望的眼睛简直在发亮。 “没有必要骗你。” 埃尔梅罗娓娓道来,将第四战的情势交代了出去。 七大阶职的英灵、御主间的尔虞我诈…… 除了隐瞒他自身的存在之外,几乎说是无懈可击,简直就是把即将发生的事情演算了一遍。 不过这仅仅是对于荒川望和凛等人来说的。 他本身作为圣杯战争的参与者,这些对他来说都是过去时了。 荒川望心里很开心,这样他胜利的几率几乎大了不少。 这些对于埃尔梅罗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真真让他下定决心帮助荒川望的,是他的愿望。 事后埃尔梅罗独自一人来到院落中散步。 其实他也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当初自己能够拯救自己的英灵,那么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45 异常的圣杯 埃尔梅罗在院落中散步。 原本只是来冬木解体圣杯,没想到还掺上了这么一件事。 “师父!” 带着黑色兜帽的女人看到埃尔梅罗之后小跑着赶了过来。 她的手里提着一个小笼子,里面是一个暗金色的方块。 “格蕾,辛苦了。” “没有的事。” “亚瑟王还活着。”埃尔梅罗安慰她道,“你可以不用那么担心。” “好的。” 当埃尔梅罗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不寻常的夜风拂面而来。 温暖,而又湿润。 ——像是有人在借助它打招呼。 在这一刻格蕾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神色警觉。 “师父……” “嗯,我知道,不过对方不是敌人,能麻烦你出去一下吗?” 格蕾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 随着她的离去,埃尔梅罗开口询问: “宝石翁啊,你在吗?” “是的。” 大气中传来虚无缥缈的声音,却丝毫没有触动卫宫邸的结界。 这让埃尔梅罗从心里感到尊敬。 让散发的魔力不触及到结界的临界点,难度大概等同于把一根铁棒从毛衣的缝隙中穿过一样。 这需要极其精准的魔力控制和压缩能力。 只有当铁棒变成了针,才有可能从那细小的缝隙中穿过。 埃尔梅罗微微弯腰。 “不知道尊敬的宝石翁来到此处有何打算?” “只是问一个问题,你以前参加过第四次圣杯战争对吧?” “没错……” “那你知道那冬木的大火从何而起?” “不知。”埃尔梅罗说,“战败之后,我就离开了日本。” “是吗,如此便好。” 宝石翁的声音逐渐远去,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格蕾感应到魔力远去之后,立刻折返回埃尔梅罗身边。 “师父,您没事吧?”她上下打量着埃尔梅罗。 “我没事,只是有个要参加圣杯战争的家伙要出事了。” 埃尔梅罗眉头紧锁,他有些后悔之前把第四战的事情告诉给荒川望了。 他在心里暗叹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宝石翁这个糟老头子打的什么坏主意,不过那小子未来一段时间是别想过上好日子了。 “师父,发生什么了吗?”格蕾问道。 “不,没什么……只是协会的人来说了一些事情。” “是吗,那就好。” “嗯,先走吧,最近一点时间我们可能要住在冬木市了,得找个住所。” 格蕾一愣: “可是师父您之前不是说就住在远坂小姐的家里么?” “情况有变,总之,先去城区内找个旅馆吧。”他说。 可埃尔梅罗满脑子都是宝石翁之前的问题。 二十年前,第四次圣杯战争结束的时候,冬木市发生了一场大火。 起因尚不明了,据说是最终获胜者许下的愿望,但他觉得这不可能,要摧毁冬木市的话不靠圣杯的力量也能大成。 还有一种靠谱的说法就是圣杯是被某人破坏掉了,所以才导致了那场大火。 不过不管怎么讲,当初那个圣杯一定有什么蹊跷。 而宝石翁的到来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 起居室内,荒川望梳理着事情的起因经过。 埃尔梅罗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虽然没有证据能够证实是完全正确的,但尽管是了解走向也能对他起到极大的帮助。 “那么讨论到此为止,”远坂凛说,“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荒川望有些疑惑,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圣遗物也好,圣杯战争发展的轨迹也好,甚至连敌人的身份,他也全部都知晓了。 还有什么是需要注意的? 凛略微紧张地看向士郎,在后者微微点头致意后,她紧接着说道: “如果你真想参加圣杯战争的话,至少得答应我们一件事。” “什么?” “在你走之前,我会对于设下限制,即便你得到了圣杯,也不能回来。” “这是为什么?”荒川望皱眉,十分不解。 得到圣杯却无法返回现世,那岂不是完全没有意义了吗? “你别着急,也不要生气,这个结果的前提是你仅仅拿到圣杯才会触发的,你先听我说明理由。” “我们是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的master,我和士郎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击败了archer,却由saber将圣杯破坏了,你知道其中的缘由吗?” “破坏……圣杯?” 这个事实让荒川望感到震惊。 作为万能许愿机的圣杯,居然将其破坏…… 你不要送给我啊! “没错,我们将它破坏了,因为早在十年前圣杯的性质就已经发生改变,成为了因为人类而堕入黑暗的欲望之杯。” “也就是说圣杯没用了?” “不,还是有用的,但是却是以扭曲的力量完成你的愿望,毕竟那是包含了此世之恶的业障在里面的存在。”凛说,“不过很抱歉,我们也不知道如何处理那东西,所以你必须找到净化它的办法,否则要么放弃圣杯,要么和圣杯一起留在另一个平行世界。” “可以。” 荒川望没有任何迟疑。 “如果我没能净化圣杯,我会放弃它的。” 虽然现在的情况变了,又要得到圣杯,又要在圣杯开启之前找到净化它的办法…… 听上去是很难。 但他不会轻言放弃。 他肩负着秋雪的性命。 所以只能往前走。 “看来你做好了觉悟,那么接下来我会在你身体下术式。”凛说。 “无妨。” 术式的布置过程花费了两个小时左右。 等到弄完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凛和士郎等人把他送到大门口。 走了一段路,在路边等车的时候,saber却追了上来。 “saber小姐,有什么事情么?” “我是来给你一个忠告的。”saber说道,“其实我也参加了第四次的圣杯战争。” “什么,这不可能。”荒川望惊了。 英灵在结束了自身的战斗之后,是会返回一个叫做英灵殿的地方。 在那里他们会遗忘自身被召唤且相互厮杀这件事情。 这不应该的,从她的描述看,她也并非是一直留存在这个世界。 而是在第四战结束后,通过二次降临来到冬木市的。 然而saber却还记得? 46 传送开始 “听好,我并非完全的英灵,而是在生前就与抑制力签订了契约,最明显的证据就是因为我有肉体的原因,所以并不能进行灵体化。”saber说道。 “既然saber你参加的圣杯战争,也就说明那个埃尔梅罗所说的话是真的对吧?” “没错,大致如此,不过我想听一下你的计划。”saber认真地说,“想必在得到了如此重要的情报后,你应该有了相当的规划了吧?” “没错,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活到最后的master是saber的御主和archer的御主,综合来看这两个人的实力应该最强,”荒川望说,“所以在我的心中有两套方案,一是通过和这两人当中的任意一人进行结盟来消灭其他对手,二是通过情报率先消灭这两个人,之后再逐个进行击破。” “嗯,这样啊,不过我比较赞成第一套方案。”saber说,“那时,我的御主是个相当……冷峻的人,虽然我不赞成他的手法,但是不得不承认成效非常明显。” “嗯,我会试试的,谢谢你的建议,但我会先根据我召唤出来的servant的实力做决定。” 车到了,在他准备上车的那一刻,saber再次说道: “对了,其实……第四次圣杯战争的时候,我也破坏了圣杯,所以可以判断的是,大概在第四战之前,圣杯就已经被污染了,希望这能对你有所帮助。” “是吗……我明白了,多谢。” 荒川望真诚地表达了感谢之情。 万事俱备,接下来就是去往富士山了。 希望那个老头子不会让我失望…… 荒川望相信即便宝石翁的目的并不是帮助自己,他也会借此机会达成目标。 而且一旦抵达了“平行世界”,再也不会有像凛这样的人来帮助自己了。 即便得到了情报,他还是得步步为营。 因为他知道。 在既定的未来中,自己一旦参入,就会成为了不可预知的变数。 而自己这个变数极有可能会影响到第四战结局的走向。 ……*…… 经过了数个小时后,荒川望顺利抵达了富士山。 今天是第五天,比预定的时间还要早两天。 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知道宝石翁会在富士山上等他。 富士山的结界仍然存在,他顺利地进入其中,里面的工作人员都跟他打招呼。 不过看起来在大家的努力下,鬼门之战后的“清洁”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在前往山顶的途中,有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来电的人是秋月。 “荒川君么,你在哪里?” 听到她急切的语气,荒川望就大概猜到是秋雪出事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姐……小姐她这两天突然开始咳嗽不止,气色也很差,找来的人无论是魔术师还是医生束手无策!我的药剂也没用……” “小姐说她想见你,荒川君,快回来吧!” 荒川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我暂时不会回去,秋雪她病了,这种病很难治,我在寻找治疗的办法。” “荒川君……你早就知道?” “最近一段时间才发觉的,你应该察觉到了,我去给青野帮忙只是一个幌子。”荒川望轻声说道,“不过别担心,我已经找到治疗的方法了,接下来只需要去找一些材料……秋雪会没事的,这些日子麻烦你多照顾一下她,把你和秋月的生命力分给她,延缓一下她的症状。” “这是自然的,那材料什么的我可以帮上忙吗?” “恐怕不行……得去魔术界去找,不过不出两个月,我就会回来的。”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一会儿。 “我能把情况告诉小姐么?” “可以,叫她别担心。” 说完荒川望挂断了电话,随即加快了脚步。 他想到了秋雪的龙咳会爆发,只是没想到会爆发得那么快。 事到如今瞒着也没用了。 秋雪会急着见自己,也就说明她恐怕已经察觉到自身的问题了吧。 龙咳会快速夺走生命力,而龙咳的传播力又被抑制住了,也就说明秋雪自身承受着更大的压力,遭受着那可怕诅咒的侵蚀。 必须得加快进程…… 无论是谁挡在路上都得清除掉。 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要是自己失败的话,恐怕连见秋雪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不行的。 我还有恩未还。 父母、秋雪、秋夜他们所给予我的爱,我还未能回报。 所以绝对不能失败! 来到富士山顶,正如他预想的那样。 宝石翁,也叫做基修亚的老头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了。 “你等了多久?” “只是‘投影’而已,真正的我不在此处。”他说。 “圣遗物,我已经拿到了,可以送我去平行世界了。”荒川望问,“但是你人不在这里,要怎么送我去平行世界?” “别担心,我已经在此处设下了‘开关’,你只需要打开开关,那么穿梭世界的秘法便会启动。”他顿了顿,“至于我……我现在已经处于另一个世界的位面了。” “如果只是我自己穿越各个平行世界,那是相当简单的事情,设置好世界平面的坐标在进行传送即可,但要将你送到平行世界,则需要在设置坐标的世界设定锚点,这样你才不会被卷入时空乱流之中。” “而那个锚点就是你?” “没错。那么开始吧。” “你还没说开关在哪里。” “看到封闭的火山口了么,从那里跳下去。” 荒川望瞄了一眼那不时喷出硫磺气体的火山口。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三十秒后,开始启动。” 说完这句话后,宝石翁不再发言。 三十秒时间,要么跳下去,要么放弃。 根本没有迟疑的时间,荒川望直接助跑起跳,跳进了火山口之中。 下落的过程中,浑身炙热起来。 他敢这么勇也是有原因的。 当初关闭鬼门的时候他就知晓底下有一块突出的岩浆岩作为落脚点。 即便自己被宝石翁骗了,有了落脚点和勾绳,也不至于掉进滚烫的岩浆里…… 然而下一刻,在他落入的途中,空间扭曲起来。 偌大的魔力团围绕了他,如同置身于流沙之中,渐渐地将他吸了进去。 47 言峰绮礼 夜晚,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 荒川望从一家服装店内出来,提着袋子在街上穿行。 这里是平行世界的冬木,时间是1990年左右。 之所以会从服装店内出来,只是单纯地需要几套换洗的衣物而已。 他是在一小时之前来冬木的。 不过来到平行世界的具体时间大概是在三小时前,也就是傍晚七点左右。 他在冬木的郊外显现。 不过不知为何作为“锚定点”的宝石翁却没有出现。 不过荒川望还算运气好,在郊外的公路边拦到了一辆货车。 好心的货车司机把他带到了冬木,他在街边吃完晚餐,就开始购买衣物。 90年代的日本有种宁静的氛围。 就像是宴会落幕,曲终人散。 这都“得益”于泡沫经济的影响。 日本的经济此刻正处于下滑时期,金融遭到了严重打击,整个社会都受到了沉重的影响。 不过这跟荒川望全无关系,路上的行人也与他无关。 时间已经不早了,快要11点钟了。 夜晚的气温很低,总之现在得先找到一个住所。 荒川望披上大衣走进了一家便宜的胶囊旅馆。 并非是因为他没有钱,而是登记身份的话会很麻烦。 而小旅馆就没有这种问题……至少现在的日本没有。 付清钱款,拿到钥匙,在澡堂洗过澡后,荒川望走进属于自己的房间。 他要的已经是这里最好的房间了,不过受制于布局限制,还是显得有些小了。 不过总比只能容下一个人的胶囊房间要好得多。 夜深人静,他从包中拿出那把残破的匕首。 “如果没猜错的话,90年,该召唤英灵的已经召唤出来了,而我的身体没有出现令咒,也就是说……圣杯已经选齐了七位御主吗?” 圣杯战争,以七位御主和七位从者相互厮杀获取圣杯的战争。 在已经选取了七位御主的情况下,若无特殊情况,圣杯是不会召唤出第八人作为御主存在的。 “也就是说……即便得到了圣遗物,我也没有资格当选御主吗?”荒川望喃喃道。 不过他并不气馁,因为远坂凛一开始就料到了这种可能发生的结果。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英灵召唤实质上是通过圣杯的力量执行的。 既然圣杯已经将英灵召唤齐全了,那么久不会再召唤英灵。 但这并不代表它不会进行“补充”。 简单来说,自己只需要在圣杯战争尚未正式开始前杀死一位御主,这样圣杯就会再次挑选一位人选作为后补。 但这必须在圣杯战争正式开始前完成。 所以他才需要一个旅馆。 并不是要满足居住需求,而是为了待会儿召唤英灵做准备。 “还没到十二点,看来我还有一点时间做准备工作……” 荒川望说着从包里拔出楔丸。 他割开自己的手掌,鲜血沿着掌心往下流淌。 他紧握着鲜血淋漓的拳头,在房间中央的空地绕圈。 这是在进行英灵降临的准备,也就是准备降灵的术式。 虽然是由圣杯提供魔力来召唤英灵,但还是需要御主来进行降灵。 若在旁人看来,这样的降灵术式可能略显寒酸。 不过这只是个形式,术式的复杂与否并不重要。 等到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墙上挂钟的时针刚好指向十二点。 荒川望装好伤药葫芦,从床上起身来到窗边。 街道的行人到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 之前热闹的街道到现在已经变得有些清冷。 他抬起头来,天空的月亮被乌云笼罩,阴沉一片。 漆黑的天幕犹如黑色的铅块般,压得人心里透不过气来。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机。 荒川望抓起床上的提包出门,犹如无声之影。 ……*…… 半小时后,他来到了冬木的圣堂教会。 具君主埃尔梅罗的情报所言,这个教会里的神父就是七位御主之一。 而活到战争最后两人中,也有他的身影。 毫无疑问,如果这个人不是特别能苟,那么就是特别强悍。 而荒川望才选择他的原因也并没有很特殊。 那就是除了这个神父外,他并不知晓其他御主的位置。 神父嘛,除了教会外,还能够去哪儿呢? 踏进教会外的公路,他感到了一股微弱的魔力。 毫无疑问,这里有着魔术结界的存在。 这也正常,毕竟这是圣杯战争打响的前夕,在据点附近展开防御是人之常情。 荒川望挠了挠头,直接推开关闭的铁栅门,走进了教会之中。 没有办法,他既没有作为魔术师的天赋,也没有学习魔术的才能。 能够感受到这里的结界,还是因为他的身体曾经装载过大量的魔力,所以对于魔力变得特别敏感罢了。 推开教堂的大门,清冷的月光顺着他的背影洒在地表。 教堂内一片黑暗,并无什么祷告的人。 现在是午夜十二点多,拼花窗上的投影闪烁。 荒川望感知着附近,但并未强化自己的感官。 因为在自身暴露的情况下,一旦被袭,缺乏任何感官的帮助都是致命的。 然而等待了一会儿,却并没有什么动静。 按理说自己触动了结界,应该有人警戒才对。 难道神父已经回家睡觉了?所以即便察觉了有人也不用管吗? 荒川望不由得升起这个想法。 然而下一刻,一个沉稳而又蕴含磁性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教会会指领任何迷途的羔羊,但却不包含凶狠的恶狼。” 身材高大的男人从教会的左侧永道内缓缓走出。 “但如果你确实是迷途的羔羊,那么我愿意倾听你的烦恼。” “你是这里的神父?” “不错。” 神父缓缓走来,在距离荒川望十米的距离停下了脚步。 这时候荒川望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年轻男人的、坚硬的脸。 与其说是神父,还不如说是一个一丝不苟的战士。 不过准确说来,这个神父的确是个战士。 据远坂凛所说,圣堂教会内部会培养“执行者”。 他们身手不凡,经受严格训练,心智坚定,相当难对付。 他们对于魔术师们来说是难缠的敌人。 而荒川望面前的这个神父恐怕就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言峰绮礼。 这就是这个神父的名字。 48 妄想幻像 “是么?” 荒川望轻轻地扣住了胸口。 他稍微有些安心。 “神父啊,我的确有我自己的烦恼。” “可以说来听听。”言峰绮礼看了一眼荒川望的手背。 荒川望缓缓往前走了两步,隐没在黑暗中,手指悄悄移动。 “尊敬的神父啊……您能解决我的烦恼吗?” “在主的面前无需隐瞒,主仁爱世人。” “那就好……”在黑暗中荒川望浮现出笑,“神父你的存在……就是我的烦恼!” 在话音刚落的瞬间,他整个人化作了银色的光。 巨型忍者突刺! 突进,刺击,旋转,上升。 整套动作流云行水。 那副姿态简直就像是突入而来的雷暴一般,不给人任何的反应空间。 但言峰绮礼……这个神父反应过来的。 过人的心理素质让他即使做出了反应。 不过即便如此,言峰绮礼也没能全身而退。 他的整条左臂被整齐地切了下来,黑暗中只能听到手臂掉在地上的声音和鲜血滴落的声音。 楔丸在荒川望的手中,任何物品都如豆腐般柔软。 言峰绮礼半跪在地,一言不发。 “结束了。”荒川望说道。 或许是运气好,总之言峰绮礼的从者似乎并不在他身旁。 而刚才那一击又整齐地斩下了他含有令咒的手臂…… 也就是说言峰绮礼已经没有反抗的力量了。 没有了从者的御主,便如同风中的残烛,随时会熄灭。 然而就在他准备发起绝杀的刹那,红色的危在头顶浮现。 死亡的威胁急速逼近。 荒川望本能地后仰,腰部几乎与地面平行。 暗黑色的匕首贴着他的脸颊飞过的瞬间,他保持着后仰的姿势投掷手里剑。 随着叮当的清脆弹响,他顺着仰倒的姿态后翻,退让到了安全位置。 而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在那一瞬间,他原本站立的位置赫然多出了几根细小的针刺,上面沾染了剧毒。 荒川望调整姿态,准备迅速斩杀言峰绮礼。 但是这时他发现了一个让人困扰的事实。 ——他被包围了。 不知何时,他的身边出现了许多黑色的人影。 他们绑着绷带,黑色的躯壳上方却是白色的骷髅面具。 这时他才明白,刚才那些攻击只是佯攻,真正的目的是让自己在远离言峰绮礼的同时设下包围圈。 这样便如羊如狼穴,无处可逃。 荒川望观察了一下,周围大概有三十人左右的样子。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言峰绮礼的从者了。 在察觉到危险的时候赶了回来……还真是及时啊! “御主,你没事吧?” “令咒的手臂没有了。”言峰绮礼看着荒川望,“你究竟是什么人?” “呵,这点小事,就让吾等折断他的四肢后问个清楚吧!” “assassin,留活口,他恐怕是敌人派来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杀死他。”言峰绮礼说道,“务必要帮助师父拿到圣杯,决不可轻敌。” “这是自然……” 看着如同被群狼包围着的小绵羊,那些黑色的人儿冷笑起来。 “居然与吾等为敌……愚蠢。” “呵呵,当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的时候……为时已晚啊。” “技之数,谋之数,无论如何挣扎都不可及……” 敌人的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样子是把祖上几代人都带来了。 荒川望的神色慎重。 这么多的敌人,难道这个从者有着分身的能力? 又或者是某种幻象? 关于这些埃尔梅罗没有详细的解释,不过可以知道的是,第四战中被召唤出来的assassin为百貌哈桑,居然多方面的技能和丰富的只是,以及任何人都无法预测动向的精神性。 不过尽管面对着传说中的英灵,荒川望也丝毫不慌。 毕竟言峰绮礼的手臂被斩,令咒的威力也就消失了。 令咒消失,这也代表着从者的魔力供给也会下降,甚至消失。 既然魔力供给低了,那么就好处理了。 敌人同时发动了突袭。 荒川望指间夹着几张纸人,旋转。 霎时间鞭炮齐鸣,硝烟弥漫。 “什么!?” “他不见了!?” 鞭炮声过去之后,荒川望的身影也消失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被三十多个人包围着,几乎没有死角。 即便鞭炮响亮,烟尘弥漫,也不会完全遮挡他们的视线。 “保护御主!!” 大约五人退到了言峰绮礼的身旁,扶着他撤退。 其余的人掩护着后撤的人,捡起地上的手臂一边后撤一边警戒。 身为英灵的他们能够感知到荒川望并未撤离,而是隐藏了起来。 没想到敌人居然会有这么一招……这让他们的内心感到焦躁。 不过这也是因为魔力下降的原因,英灵整体的强度也就下降了。 虽然身为assassin,但是此英灵的单独行动能力并不强。 如果说他们原本的实力是b的话,那么因为御主供给不足的原因,现在恐怕就只有d的等级。 “神父,你还没有解决我的烦恼呢。” 这时荒川望带着燃烧着火焰的机关长枪从天而降。 落地的瞬间,火舌横扫,一部分的英灵没能抵挡得住这火焰和长枪相互协助的威力。 另一部分瞬间对荒川望发动了反击。 但是每当他们劈砍到荒川望的身体时,他的身体就会变成一团散落的黑色羽毛。 然而英灵们很快便发现了这奇异的特点。 “那家伙闪落羽毛是有规律的!” “注意!” 荒川望心里一沉,没想到英灵的洞察力居然能如此敏锐…… 当言峰绮礼躲进甬道的时候,名为assassin的英灵刹住了脚步,开始了反攻。 既然御主已经安全,那么就能够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了。 人影们融于黑暗。 失去了攻击目标的荒川望环顾四周。 空洞的女声响彻教会。 “吾等为群亦为个,为个亦为群。” “乃拥有百貌之千变万化影之群——” “来吧,妄想幻像!” 黑影们毫无征兆地从荒川望的四周跃现。 不愧为assassin,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隐匿即便让拥有夜眼的荒川望也无法察觉。 在不知不觉前悄悄来到了他的身边,发动了绝杀。 然而这次的数量可不止三十,百貌哈桑们的数量足有上百!! 教会顿时成为了热闹的集市。 而荒川望就是集市当中那炙手可得的佳品。 49 杀死言峰绮礼 这便是百貌哈桑的宝具,拥有多重人格的分身进行的绝杀。 荒川望已经不用去看头顶上鲜红的危字了。 前方。 左方。 右方。 甚至地下的暗影。 上百次的攻击在瞬间发动,封死了他所有的死角。 百貌哈桑们挥动着样式各异的武器朝他袭来。 他的头,手脚,身体的每一寸都成为了分割的对象。 若是被这凶暴的合击击中,想必身体也会分裂成上百块吧? 能够突破的方法只有一个。 也是荒川望手里拿捏的王牌之一。 ——巴之雷。 在攻击尚未抵达之前,他如后肢强健的野兔般跃起。 雷电之力自刀尖流淌。 闪烁的电光在周身闪灭。 雷电照亮了漆黑的教堂,黑影们被这异端之雷击中。 奇异的魔力流在他们的体内疯狂暴走,让人想到亚马逊雨林里的食人鱼。 据说这种食人鱼一旦钻进猎物体内,便会疯狂啃食。 从手到脚,从躯干到头部…… 它们荆棘般尖利的牙齿撕裂一切肌肉和肌腱,强劲的后尾像是螺旋桨帮助身体推进。 猎物的皮囊完好无损,可体内早已千疮百孔。 教会的排椅和雕像悉数被砸毁。 在巴之雷的摧残下,黑影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地。 “什么……吾等居然……一个都没有剩!?” 仅存的百貌哈桑……不,仅存的哈桑拿着弯刀一样的武器,语气中满是震惊。 那种奇异的雷电是他闻所未闻的。 而且败给了一个几乎没有魔力的家伙这件事,更是让他不敢置信。 即便没有足够多的魔力供给,杀掉一个人类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啊! 但事实摆在眼前,无可逃避。 不过身为英灵的他很快调整好了心态。 他握紧了手中的弯刀。 “取你性命……” 没有任何征兆地,他跃起来,身影消失在漆黑之中。 荒川望再度拔刀。 这一次,除了楔丸外,他拿出的还有那把红色不详之刀。 ——不死斩。 他在心里默念时间,抓住机会,双手同时抡圆。 这是传说中宫本武藏的二天一流。 没有死角的攻击借助刀刃挥舞的幅度和速度发挥了最大的力量。 在施展开来的瞬间,偷袭的百貌哈桑也抵达了位置。 而他未能如愿以偿。 他的刀刃被弹开,身体被截断,整个人穿过如同绞肉机一般。 鲜血飞舞,血肉四溅。 残破如鬣狗群啃噬过的躯壳重重摔倒在地。 荒川望收起不死斩,拿着楔丸深入教堂内部。 百貌哈桑们逐渐化为灵体消失,而他甚至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 荒川望甬道穿行。 追踪并不难。 地上的血迹是最好的指明方向。 在某个忏悔室内,他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而言峰绮礼也没有往更深处藏的意思。 他独自一人站在忏悔室内,拿着自己的断肢。 而那被整齐斩断的手背上,已经全然没有了令咒的痕迹。 令咒是作为御主的特征,不仅能够为从者进行“充能”,提高从者的作战实力,还能对其下达强制命令。也就是说可以让自己从者做出符合自己心意的事情,即便从者反对也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然而这般强力的令咒,此刻却荡然无存。 这是自然的。 从者消失之后,那么御主自然也就丧失了作战的资格。 虽然有少数没有了从者还残留令咒的情况,但那毕竟是少数。 “圣杯战争尚未开启,就已经折损了一名英灵了么?” 言峰绮礼明白了当前的境况,神色复杂地看着荒川望。 圣杯战争是七位御主为了获得圣杯而进行的战争。 活到最后的御主便能够与从者享用圣杯中庞大的魔力。 但说起来,最初的圣杯只是一个容器,里面是空空如也。 御三家之所以创建出“圣杯战争”这个系统,就是因为需要“填充物”去填满圣杯。 而这世上又有什么是比英灵们的灵魂更加适合作为填充物的呢? 所以圣杯战争的实质,就是通过吸收六名死亡的英灵作为填充物。 但现在战争尚未开始,就有一名英灵死亡。 也就是说获胜者最后必须牺牲掉自己的英灵才能拥有圣杯。 但到那个时候,谁也说不准御主还有没有令咒。 毕竟令咒作为填充魔力的“物体”实在是太过高效,可能在数场战斗中用光。 没有令咒,英灵就可能不愿被杀,从而反手杀死御主。 那么到头来这场圣杯战争就有可能崩坏。 所以在尚未正式开战的这个时候,正是七位御主相互搜集情报的时机。 言峰绮礼怎么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个节骨点上动手。 眼前这个男人难道不是为了圣杯而行动的吗? “你……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吗?”言峰绮礼问道。 看着处在忏悔室黑色界线内的言峰绮礼,荒川望并不打算前进,只是将指间的方向对准了腰间。 “我明白,但圣杯战争还有几天才开始不是吗。这时只要死去了一位御主,那么圣杯就会重新选择候选人……”他顿了顿,“一位新的候选人。”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 一秒…… 两秒…… 三秒…… 猝不及防地,两人同时出手。 言峰绮礼甩出了黑键。 而荒川望挥动楔丸的同时,银色舞者抛出弹壳。 黑键被悉数弹开,深深地刺进墙壁。 言峰绮礼踉踉跄跄地后退,感觉身体什么东西阻滞了。 他低头,身体出现了好几个血洞。 “别看了,子弹附过魔的,你这形似衣服的礼装也仅仅只能阻挡普通的子弹而已。”荒川望说着把枪揣进了大衣内。 “你到底是……” 言峰绮礼一步一步地后退,靠在忏悔室的墙面,而后逐渐滑倒,在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他死前,终于明白了。 这个比他还要小的男人,不是为了破坏圣杯战争而来的。 相反,他是要参加圣杯战争。 因为名额不够,所以就来杀一个参战者而已。 仅仅为了参加圣杯战争,就能杀死一个毫不相识的人…… 不知为何,这个想法却莫名地让他有些……愉悦。 荒川望并未急着离开,也没有急着前去查看尸体的状况。 他想了想,又把枪掏了出来,对着头部连续开了三枪。 光是这样还不够,他又用长枪和手里剑分别破坏了言峰绮礼的咽喉和心脏。 确保这货完全死去之后,他才放心地离开。 50 英灵召唤 回去旅馆的路上,荒川望警惕着四周,突然感到了左手手背的一阵刺痛。 这股刺痛感来得很不寻常,与其说是刺痛,不如说是一种灼烧感。 由内之外的,像是从骨头燃起的火焰。 他止住了脚步,抬起左手观察情况。 那位于左手的手背上面,有着若隐若现的、红色的刻痕。 刻痕如同那花纹般精美而奇异,只不过还没有完全显现。 但这已经足够了……荒川望握紧了拳头。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得到了圣杯的认可,得到了参战的机会。 言峰绮礼一死,圣杯就会选取候补者。 然而在这个冬木市,除开已经获得资格的御主,此刻最想得到圣杯的人就是他了。 为了秋雪,他费尽心思参加这场战争,早就做好了杀戮的准备。 …… 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一点。 为了确保召唤的成功率,他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个半小时来恢复自己的精神。 休息时间结束后,他起身检查房间的门窗,确保完全上锁。 现在就要准备降灵仪式了,他可不希望出什么差错。 做完这些后,来到房屋中央的召唤阵中。 将圣遗物置于召唤阵的中央的简易祭坛之上。 至此仪式所需要的物品已准备完毕。 事实上召唤英灵并不需要大规模的降灵仪式。 因为实质上是圣杯在召唤从者。 所以作为御主,只要让出现的英灵锚定在这个世界,提供足以使其实体化的魔力即可。 准备事项完毕,接下来就是召唤英灵了。 荒川望伸出左手,将其令咒至于召唤阵的上方。 他开始默念远坂凛教给他的咒语: “宣告!” “汝身听吾号令。” “吾命托于汝剑。” “若愿栖身于圣杯。” “顺此意、遵此理、则应之。” “盈满、盈满、盈满、盈满、盈满。” “周而复始五回。” “却于盈满之时废弃。” “基为银与铁。” “础为石与契约之大公。” “立障阻天降之风。” “于此立誓!” “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 “自抑止之轮而来。” “天平之守护者!” 随着咒语的进行,术式开始焕发出奇异的色彩。 光芒溢满了房间,犹如海之深蓝。 白色的迷雾之中,降灵仪式的中心,逐渐显现出了一个人影。 这神奇的景象不由得让荒川望发出来自内心的赞叹。 白色之迷雾消散。 出现在荒川望眼前的是曼妙的躯体。 紫色的头发,骗巧克力色的肌肤,身体的比例无比协调。 光从身体来看,这毫无疑问是少女的躯体,那美妙的曲线如同柔软的春山。 但更加吸引人的却是她脸上的白色骷髅面具。 这跟荒川望之前见到的百貌哈桑脸上的面具如出一辙。 看到荒川望手上的令咒后,少女单膝跪下: “assassin,遵循召唤而来。” “这身体,这心灵,一切的一切,都遵照您的意思。我会向您献上一切。” assassin么? 虽然有些失望,没能召唤出三骑士中的一骑,但也可以了。 至少有了参战的资格不是吗? 而且按照道理来说,拥有assassin的言峰绮礼死亡了,那么自然就会有新的assassin和新的御主。 毕竟只有七个职介,局限性很大。 看着眼前的少女,荒川望开始思考起来。 虽然以assassin这阶级被召唤的英灵敏捷性强,但其他的参数并非高性能。 假如和三骑士之类的敌人起正面冲突的话是不可能平安了事吧? 但是assassin职介的英灵擅长潜入与侦察工作。 虽然能够采取的战术就局限在奇袭…… 但是assassin在奇袭方面能够发挥可怕的性能。 退一步来讲。 即便奇袭不一定会对高强度的英灵发挥作用。 但、御主本人又如何呢? 即使攻击和防御不及三骑士,英灵仍然是英灵,强于人类。 魔术师终究敌不过assassin。 别忘记了,只要御主死亡,那么从者也会跟着消失。 若是担忧assassin,就得时常让自己的从者待机。然而总的来说那也是一步坏棋。 这是战争,搜集情报相当重要。 若是窝在自家的据点等待坐收渔翁之利,那么这个想法就太天真了。 而且从头到尾,荒川望都没打算将战斗全部交给从者去做。 如此一来基本的战术便在他的心中确定了。 “我叫荒川望,你的真名是……?” 荒川望伸出手来示好,但对方似乎却并不领情。 戴着骷髅面具的少女微微摇头。 她后退三步,于荒川望保持着超过三米的距离。 “御主,最好不要接触我。”她说,“我的本名并不重要,您只需要知晓,我是毒物,我的身体拥有剧毒。” “头发、肌肤、甚至指甲,只需要轻轻触碰,就能置人于死地,所以还请跟我保持一定距离。” “这就是你的能力么?”荒川望问道。 “不,这只是我的特性。”少女将纤细的手指放于胸口,“我的能力是暗杀与遮蔽,还请您不要太过指望我的正面战斗性。” “嗯,这点我明白,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assassin么?”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 “如果您实在想知道我的名字的话……我叫哈桑·萨巴赫,生前是一名毒杀杀手。” “哈桑……哈桑……” 荒川望念叨着这个名字,心说怪不得看这个面具这么熟悉。 感情刚才被我砍了的那个英灵是你熟人吗? 不过但从字面意思上来看,哈桑·萨巴赫这个名字就不适合一个女生。 这时少女再次开口了: “可以的话,您可以叫我。” “静谧吗,这个名字倒是不错。”荒川望说,“那么静谧,从今天开始,希望我们能够友好相处。” 说完他躺在了自己的床铺之上。 “那么,今晚就麻烦你守夜喽?这些天有些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好的,御主,请保重身体。” 说完静谧的身体化作了轻灵的烟,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荒川望完全放下心来。 整个人都处于安心的舒适感中。 有着英灵作为夜间的守卫,那么安全的保障便会得到大大的提高。 没过多久,他便沉入了梦乡之中。 51 静谧哈桑 手臂上的令咒隐约散发着红色的微光。 睡梦之中,他隐约看见了一个女孩。 她披金戴银,巧克力色的肌肤上笼罩着极细的白色轻纱。 让人联想到巧克力上面涂满的奶油。 少女扭动着曼妙的腰肢,穿过辉煌的宫殿和红地毯。 道路两旁身披白袍的仆人们揽着竹条编织的挎篮。 每当他们挥出手臂,就有成千上万红色的玫瑰花瓣翻滚着洒下。 月光下的花雨闪烁着淡银色的光。 那光景实在是太过美妙。 就连星辰也为之黯淡。 少女走过长长的红色地毯,来到君王的面前。 这是一场隆重的婚礼。 浪漫而又盛大。 民众们在黑夜里打着灯笼。 江面上映出万千的灯火。 荒川望穿行在人群之中,感觉很奇妙。 没人能够看见他。 没人能够触碰他。 他像是一只遗世独立的幽灵。 孤独地在人间回荡。 “真奇妙的感觉。” 他的视线被那少女吸引。 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跟随而去。 穿越重重的守卫和森严的王宫。 他跟着少女来到了国王的房间。 房间已经被精心装饰过。 灯影闪烁,暗影幽幽。 如百合花般洁白的床单上散落着芬芳的花瓣。 国王笑着抱住了少女。 看着那曼妙的腰肢,邪恶的欲望不断高涨。 但之后,那张笑脸悄然凝固在了脸上。 因为他的手臂触碰到了少女裸露的肌肤。 于是乎一位国王的生命在这一刻结束了。 少女轻叹着气,用手指轻轻一推,那肥胖的躯体便往后倒去。 ——似乎连一张纸的重量都不如。 少女轻轻地捻起床上的一片花瓣。 花瓣却在短短的几秒钟内枯萎而死。 荒川望目睹了这一过程的发生。 虽然那位少女说过自己是毒物。 但他可不知道这“毒”有这么厉害。 “我是在你的记忆里么?” 荒川望对着少女问道。 但少女理所当然地没有回答。 她只是自顾自地从窗户悄然离开,轻盈地像是月光下的一只松鼠。 与其说她是一位新婚妻子,倒不如说她是一名安静的女刺客。 周围渐渐融于黑暗,苍白的场景不断在荒川望的面前闪烁。 七窍流血的面孔。 残破的断肢。 被野狗拖食着的内脏…… 死亡。 鲜血。 临死前那恐惧的面孔…… 杀。 杀。 杀。 毒杀、刺杀、暗杀…… 利用各种各样的手法让对手死亡。 甚至与暗杀对象结下恋人甚至婚约关系。 ……无所不用其极。 少女一直在执行着“杀戮”,重复着杀戮这一行为。 似乎在她的生命中,除了杀戮,再无其他任何有意义的事情。 美少女的外貌,也不过只是暂时的。 其肉体百毒不侵,同时也是剧毒的集合。 这样的身体简直就是天生为了暗杀而生的。 指甲自不用说,哪怕是肌肤或是体液,都可以作为剧毒来使用。 在悄无声息之中夺去王侯将相的性命。 其身体所特有的“毒”别说人类了,就连英灵也无法在连续接触毒素之下存活下来吧? 与其说这是一种恩惠,不如说是一种诅咒。 无法拥抱,无法亲吻,连感情都无处发泄。 喜欢自然。 喜欢花与草。 喜欢林中优雅漫步的梅鹿。 喜欢原野中奔行野兔。 喜欢……喜欢。 但却无法触碰。 她那不断将接触到的一切毒杀的存在方式所化的宝具将会夺走一切生命。 所以在漫长的杀戮时光中,少女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感情。 而那被收敛起来的情感,也逐渐变成灰尘,在角落里冰冻。 ——她是毒之花。 也是掠夺一切生命的存在。 荒川望不知道她渴望什么。 毕竟在机械般重复的杀戮中,静谧流露的情感太少了。 看不出恨与爱,看不出悲与喜。 作为人而言,静谧甚至可以说是不完整的。 但是作为工具而言,没有比她更好的暗杀武器了。 “御主……御主……” 在少女清冽的呼唤之下,荒川望睁开了双眼。 静谧站在离床三米远的地方,几乎贴着墙面。 “御主,有情况。有人靠近了这间旅馆,要迎战,还是要躲起来?” “对方的情况呢?” “一位中年男子,我在他身上察觉到了不俗的魔力气息。” 荒川望眉头一皱。 看来这是圣堂教会的人找上门来了啊。 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毕竟自己刚来这个世界,举目无亲,结梁子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 硬要说的话也就是之前在商店里买衣服砍价的时候把那个店员小姐惹哭了……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对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自己甚至都没怎么用魔力,也没有留下什么踪迹,想要跟踪几乎是不可能的。 然而仅仅过了几个小时对方就找到了自己的所在,这是哪个品种的猎犬? 但不管怎样,既然找到了这里,那就说明自己已经暴露在了某人视野中。 这样一来就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确认。 “对方是一个人吗,有从者吗?”他问。 “没有,虽然对方是一个魔术师,但是我没有察觉到有从者的气息。”静谧说道。 “确定么?” “我是assassin,对从者的感知与隐秘能力要比其他servant要好得多,在这一点上您可以完全相信我。” 荒川望按捺住了想要拔出楔丸的手。 他看着静谧。 说不定这是一个测试从者实力的好机会。 “静谧,能解决么?” “一个魔术师,轻而易举。” “那就去做吧。” “明白了,很抱歉打扰您的休息。” “没事,不如说以后有什么动静要及时通知我。” “好的。” 说完静谧就跳出了窗外,身影在高楼间起落,最后融入暗影。 ……*…… 头发银白的神父朝着胶囊旅馆前行着。 他的面容带着十足的愤怒。 在返回教会之时看到自己儿子被砍去手臂杀害的场景。 作为一个父亲,他应当感到愤怒。 但实质上神父愤怒的点却并不在这里。 圣杯战争尚未正式开始,就有人率先出手,并导致了御主的死亡。 这违反了规则。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计划就完全被打破了。 圣堂教会与御三家之一联手夺取圣杯的计划…… 还没开始就已经破灭了。 这怎能不让他感到愤怒? 52 结盟的问题 神父越来越靠近胶囊旅馆。 他设下了简易的驱人结界,在至少三十分钟内,这条街道都不会有人通过。 按照他的判断,儿子言峰绮礼是在百貌哈桑出去搜集情报之时被偷袭的。 这说明对方的实力远在言峰绮礼之上。 虽然愤怒,但他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报仇。 相反,他来到这里,是为了求和。 ——圣杯不能落到心怀叵测的人的手中。 所以他现在势必要拉拢对方。 既然言峰绮礼已经死亡,那么圣杯便会重新选取御主的候选者。 而这个候选者大概率会被选上。 因为除了圣杯之外,神父实在想不通对方杀死自己儿子的理由。 更为关键的是,assassin职介的英灵获取情报的能力是最为优秀的。 获取情报,制造假象……这都是计划中的一环。 缺少了assassin,计划将会变得难以实施,得到圣杯的几率也就会变小许多。 所以他决定和这个杀死了自己儿子的凶手联手。 ——这都是为了得到圣杯,实现通往根源的道路。 为了这个愿望,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至于如何谈和,他也都想好了。 圣杯的召唤至少需要五个从者的灵魂,也就是说可以用这个条件引诱对方联手。 整个过程他都想好了。 先观察对方对于圣杯的了解程度,再根据情况许诺“分享圣杯”这个大蛋糕,引诱对方加入麾下,利用完其价值之后再杀掉…… 毕竟谁不想得到圣杯呢? 七个御主之间形成竞争的局面,从者御主之间有强有弱,到最后势必会分出胜负。 而在此之前,若是能够与一位强大的御主及其英灵联手,那么获胜的几率便会大大提高。 毕竟己方还拥有着一张人类最古之王牌。 这是很诱人的条件,有理智的人都不会轻易拒绝的。 微风浮动,就在这一刻,细微的破空之声传来。 漆黑的飞刀从神父的身后快速接近。 在它快要触及到神父后颈的瞬间,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将其弹开了。 飞刀在空中发出了悲惨的断裂声,叮当落地。 “谁!?”神父猛地回头。 转眼之间,他的手中出现了“黑键”。 左手夹着三根,右手夹着三根,那借由魔力生成的礼装能够发挥极大的破坏力。 神父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偷袭。 圣杯战争的规则之一是只有御主之间才能进行厮杀。 圣堂教会作为战争的监督者,是不会轻易插手的。 虽然神父已经掺和了进来,但是表面上他仍旧是中立者。 在必要的情况下,作为中立派的圣堂教会甚至会保护主动放弃参战的御主和那些因为英灵死去还想活命的御主。 其他的御主都知道规矩,不会对圣堂教会出手。 那么袭击者的身份就显而易见了。 “也就是说不仅杀了我儿子,现在还要来杀了我么?”神父的表情扭曲如厉鬼。 黑暗之中再度飞来几柄飞刀,神父以利落的动作挥舞黑键,打掉了这些飞行道具。 但是他的心中笼罩着一丝不安。 因为他无法确定对方的位置。 察觉不到任何波动,连一丝多余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这让他意识到对方很有可能已经召唤出了从者。 毕竟只有assassin职介的英灵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但这更加坚定了他与对方结盟的决心。 “我并没有敌意!”神父在空无一人的路上大喊,“我来此是为了谈判!” 他时刻面对着飞刀袭来的方向,虽然不能确定大概的位置,但如果对方发起进攻,那么他尚有时间进行反应。 忽然间他听到了刀刃刺进身体的声音。 神父一愣,随即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匕首刺穿了他的心脏,鲜血浸染了教服里的白衬衫。 “没有谈判的必要。”静谧轻语道,“御主下达的命令是解决来犯者。” “什……么?”神父不甘心地睁大了双眼。 飞刀明明来自自己的正前方,但是攻击却来自身后…… 这等敏捷力……比一般的assassin还要高啊! “唔啊……” 神父还想着做垂死挣扎。 但他的身体机能远不如年轻的时候。 静谧的手攀上了他的脖颈。 “这样你的魔术礼装便保护不了你了。”静谧说,“对不起,我会杀了你。” 刀刃抽出,神父的身体缓缓瘫倒在地。 失血和毒素快速夺取这他的生命。 神父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完全没有要谈判的意思,直接派出从者对侵入者进行抹杀…… 何等疯狂? 难道此人对于自己的实力这么有信心,要将所有的敌人逐个击破吗? 这一刻神父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他原本以为这个人至少能够进行交流。 但实质上对方似乎是一个偏执的怪物。 别说见面了,连交流的机会都没有给。 明明自己已经给出前来并无意作战的讯号了。 但对方向从者下达的命令却是直接抹杀。 神父在意识留存的最后一刻如此想到。 这家伙该不会是个疯子吧……? ……*…… “任务完成,御主,入侵者已经被抹杀。” 房间内,静谧向荒川望回报情况。 “是吗,辛苦你了,对手的实力如何?” “对方是圣堂教会的代行者,对于一般的魔术师来说是很强。”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对方是来复仇的么?” “不。”静谧摇摇头,“对方是来谈判的。” “谈判?”荒川望一愣。 “对方在前来的路上布置了驱人结界,没有任何隐瞒,这是魔术师之间约出来见面的方式之一,而且对方只身前来,恐怕……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吧?” 荒川望人傻了。 “这种事情不早说?” “虽然是邀请见面,但是以这个为幌子对其进行杀害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静谧低着头说道。 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这种事情应该交给御主来判断,而并非区区一介从者。 “算了,没关系,不过下不为例。”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纠结也无济于事。 而且在那种情况下想要征求自己的意见也是很困难的。 不过荒川望这时候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根据君主埃尔梅罗的情报。 活到最后的英灵有saber和archer。 这时候就应该进行选择了。 是应该单打独斗,还是选择与人结盟。 如果要结盟,选谁会比较好呢? 对方是否会接纳自己呢? 53 计划 静谧看着荒川望眉头紧锁的样子问道: “御主,您有什么心事么?” “对于今后的作战方针,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荒川望盯着她,说出了自己所知的情报。 根据埃尔梅罗口述,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初期有着让战局发生重大变化的转折点。 大圣杯是被限定在七名从者中的五名牺牲后才开始启动的。 所以光是杀戮还不行,得在圣杯启动之前找到解决圣杯污染的方法。 反过来说,他必须得在三名从者保持存活的情况下找到解除圣杯污染的方法。 只有这样,他才能拿到完好的、能够以正确地方式实现自己愿望的圣杯。 “原来还有这样的情况吗?”静谧消化着这件事情。 片刻之后她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单独作战,我觉得还是选择联手比较好。” “是吗?”荒川望点点头,他也觉得这是最稳妥的方法。 “但是我们还无法判断其他御主是否有着结盟的意愿。”静谧说,“御主,需要我去对另外的御主进行调查么?” “能做到这种事情吗?” “可以的,因为可以确定另外六名御主都在冬木境内,所以只需要花上几天时间,我就能够大致摸清他们大致的位置……不过要袭击的话可能会有点难度,选择交涉的话也可能会被当做敌人。” “不,那倒不用,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侦查能力而已。”荒川望说,“事实上我这里已经有各个御主的大概资料了。” 静谧一愣,没想到御主居然是这么缜密的人,在召唤自己之前就打探好了其他御主的情报。 荒川望说:“圣杯会召唤七骑从者,分别是saberncer、archer、caster、rider、、assassin以及basaker。” 静谧:“而在这里面,archer的威胁是最大的。” 荒川望:“没错,当七骑从者全部被召唤完毕的时候,圣杯战争便会启动,直到剩下最后一人为止。” 静谧好奇地问:“那么御主决定好了想要结盟的对象么?” 荒川望点了点头:“当然,为了能够和平解决,应该积极排除那些没有和解余地的敌人,然后共同找到解除圣杯污染的方法。” 面具之下的静谧对这句话感到些许的吃惊。 本以为自己的御主是个更加理性的人…… 该怎么说呢? 虽然本就很理性,但是在那理性之中流露出来的强烈的意志让她感到有些炫目。 意志这种她很少拥有过的东西却能在别人的身上烨烨生辉,这让她对荒川望有了一点小小的好奇。 但也仅此而已。 作为从者,她非常明白自己不过是杀戮的工具,不应该过多地介入御主的人生。 荒川望回想着远坂凛的话语,然后说道: “这次圣杯战争中,无论事态如何变化,始终有两骑从者是我们无法与之联手的……那就是archer和caster。直说了吧,这两个家伙是无可救药的。” “御主,能说明一下理由吗?” “archer的真实身份应该是人类最古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外号有些特别,反正那个女人很不耐烦地叫他金皮卡。archer的御主原本是与assassin的御主联手的……” 静谧不由得打断了荒川望: “等等,也就是说archer的御主原本是打算和您联手的吗?” “并不,”荒川望摇摇头,“之前我并非御主,我是杀了assassin的御主之后,才被圣杯选为新的御主的,你可以理解我‘篡位’了。” “原来是这样。” 静谧了解了,怪不得之前那个神父要找自己的御主。 恐怕是为了在圣杯战争尚未开始之前杀掉荒川望,重新夺得御主的候选资格吧? 果然自己杀了那个神父是正确的选择。 “总之,archer太过高傲,根本就不是什么能够沟通的对象,而且我不仅杀了原来的assassin的御主,而且还杀了想来谈判的神父,对于archer及其御主来说,恐怕我已经成为了被猎杀的对象。”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至于caster,根据情报,他的御主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狂,而且caster本身的精神似乎也有问题,所以也在排除范围之内。” “接下来就是basaker,作为狂化后的英灵……就只能看其御主的状态了。根据调查,basaker的御主是个身心都很不安定的人物。” “那么basaker就先保留吗?”静谧问。 “不能否认这是一张危险牌。”荒川望说,“通过排除法的话,就只能得出saberncer和rider这三个选项了,不过对于这三个御主,我并不是很了解他们的性格,所以不能确保他们会合作。” “不用担心,御主,”静谧说道,“如果能告知其圣杯的情况,想必会有人理解我们的。” “这我当然知道。”荒川望叹了口气,“可是拿不出证据,别人凭什么相信我们,说不定还会借合作的机会来一波背刺。” “我会保证您的安全。”静谧站在阴影里,“我会如影随形地保护您。” 荒川望怔怔地看着她,然后放弃似地低下头去。 虽然这份心意很不错。但作为assassin,除开敏捷性外,各项数值都弱于其他英灵,正面对战绝对是静谧吃亏。 “对了,你的愿望是什么?”荒川望突然问道。 毕竟会回应召唤的英灵,应该都有自己的愿望。 静谧应该也不除外。 “愿望吗……”静谧轻轻地说,“我对于圣杯并不怎么渴求,但如果能得到的话……” 短暂的沉默弥漫着。 “没事,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 荒川望倒在床上,感到有些劳累。 即便肉体的耐受度很高,但精神却并不像肉体那样强壮。 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洗一个热水澡,睡一个安稳觉。 “时间不早了,就先到这里吧,我还有点困,需要睡一觉,详细的方案和计划等到天亮的时候再说吧。你要睡在哪里,床上么?” 静谧摇了摇头:“我是英灵,进行灵体化就行了,只要御主您给我提供足够的魔力我就能自由地活动。” …… 魔力? 荒川望炸了眨眼睛,睡意似乎清醒了一点。 我的魔术回路只有一条,生成的魔力量也少得可怜,怎么给你供给魔力? 54 侦查 荒川望这才感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他准备好了圣遗物和降灵仪式,但自身却没有足够的魔力来供给从者。 这下可难办了…… “静谧,我确认一下。你所说的灵体化,是能够将魔力保持到最低限度的那种吗?” “是的,”静谧说,“说到底,魔力对于英灵来说就像是食物对于人一样重要,光是进行肉体上的活动就会消耗魔力,灵体化也是一样,不过量小一点而已。” 荒川望稍微松了口气。 也就是说,现在还不到非得补充魔力的时候。 想到这里他安心地闭上了眼。 “那就好,晚安。”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他就睡了过去。 静谧看着荒川望的睡颜,轻轻地点了点头。 “晚安,御主。” ……*…… 次日清晨,荒川望马不停蹄地来到了位于冬木海港附近的一所便宜的民居。 之所以选择这里有两个原因。 一是因为之前市区内的胶囊旅馆已经暴露。 既然那个神父能够顺藤摸瓜地找到那里,那么其他人也一定能,继续呆在那里的话被发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二来则是再过几天时间,圣杯战争即将正式开始。 根据埃尔梅罗的情报所述,七骑英灵的第一次会面便是在港口附近。 将港口率先作为据点,便能够掌握先机,必要的情况下还能设下陷阱。 最关键的是,在找到解决圣杯污染的问题之前,他必须得保持战退的英灵在五骑以下。也就是说只要能跟saberncer、rider等人结盟,那么便能够拉长战争的时间。 然而讲述圣杯被污染的事实的证据不够,可信度低。 但若是他们能够明白archer是何等的人物,应该就能同意暂时联手了。 毕竟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个真理是是不会改变的。 君主埃尔梅罗说过,在七骑英灵第一次会面的夜晚,若是archer的御主下达全力攻击的命令,说不定圣杯战争就会在短短的一晚结束…… 那个弓兵就是有这么可怕。 虽然是讲述,不过具体的情况也能够一一道出。 荒川望一度怀疑这个叫做埃尔梅罗的君主是不是曾经亲自参加过第四次圣杯战争。 “御主,您的早餐。” 不知何时,静谧已经悄然来到了他的身边,手里还提着新鲜的早饭。 不愧是assassin,遮蔽气息的能力极佳,就连荒川望也没能发觉她的到来。 今天的她穿着黑色的卫衣,下面则是牛仔裤与运动鞋。 这是荒川望给自己准备的几身行头之一。 不过穿在静谧的身上还是蛮合适的,加上皮质的黑色手套,将整个身体严严实实地遮了起来。 只不过她仍旧没有把面具取下来,外出的时候也一直带着兜帽。 荒川望接过她从中华饭店里买来的豆浆油条和豆腐脑。 食物的香味令他食指大动。 油条蘸满了豆浆,放在嘴里,合上牙齿,顿时香气四溢。 啊~久违的的家乡的味道。 中华料理店的老板一定是个天朝人民! “也吃点怎么样?”说着荒川望递给她一根油条。 “我吗?”静谧接过油条,有点犹豫。 “蘸豆浆吧,很好吃的,刚好这么多豆腐脑我也吃不完,分你一半。” 分完豆腐脑,他迫不及待地品尝了一口,结果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御主?”静谧看着荒川望怪异的脸色问道。 “这豆腐脑……是咸的!” “咸的怎么了吗?是我买的不对吗?” “不不不,你应该买另一种味道的豆腐脑,怪我没说清楚。” “啊,说起来的确有两种味道,不过我两种都买了。” “是吗?” 荒川望一愣,果真在下面的包装袋里发现了另一盒豆腐脑。 他放进嘴里一尝,咂了咂嘴,仿佛带上了痛苦面具。 “还是不对么?”静谧问道。 “你自己尝尝吧。”荒川望把勺子给她。 静谧小心翼翼地捏住勺子的另一端,品尝了一下。 “甜的。”她说。 “对啊,居然是甜味的,豆腐脑不是酸的能吃?”荒川望纠结地说。 虽然他对于食物不怎么挑剔,但是有一种食物他只认一种味道。 ——那就是豆腐脑。 这是那个还是在城中流荡的小屁孩所能吃到的最好的美味。 在早点铺后面的垃圾桶里总能翻到,酸酸的,油辣子的味道在舌尖弥漫。 甚至还有疏通肠道的功能! 吃完早餐后,静谧对他说:“对了,御主,请给我补给魔力。” 上午荒川望派她出去当然不只是为了早餐。 既然把这里选为据点,那么对于据点附近的侦查是十分有必要的。 所谓的结盟,不过是一种极度理想的状态。 在最坏的情况下,还得提前预定好一条逃生通道。 “你的魔力储备还有多少?”荒川望问。 “大概在八成左右。”静谧说,“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请求您为我补充魔力。” 荒川望看了一眼时间。 “这个先不提,我们先出去走走怎么样?” 静谧歪歪头,有些不能理解。 虽然周围并没有敌人的踪迹,但目前还是隐匿起来才是上策。 “走……是去哪里?” “当然是去观察敌人的动向。”荒川望说。 “您知道敌人的位置吗?!”静谧十分惊奇。 “仅限于basaker的御主,别太紧张,只是去看一看别人的据点,不会有事的。” “是袭击的预前准备吗?” “可以这么说,我们要去御三家当中的间桐家,听说那里结界森严,所以由我凑近观察就行了,你负责在高处观测宅屋的布局和周遭的情况,这样可以吧?” “主要是您的任务,我就会完成的。”静谧说。 “真好,那我们就出发吧?顺便一提,不想取下面具的话,至少要把兜帽戴好。” “我可以灵体化。” “不,今天暂时就别这样了,我记得从者之间是能够互相感应的吧?” “的确是这样,不过对于assassin来说,其他职介的英灵发现我的概率不大,除了一些敏感的人,或者说直觉特别强的人能够察觉到我的存在。” “没错,assassin的隐蔽机能强悍,但如果你不进行灵体化的话,反而能降低不必要的怀疑。”荒川望说,“别忘了,今天的任务只是侦查。” 55 意外 “我明白了。”静谧点点头。 的确,间桐家是魔术世家,周遭会有结界。 灵体化的话被发现的几率虽然会更小,但是令对方察觉附近有异像的概率也会增加。 “很好,那么我们出发吧。” …… 早晨十点钟左右,荒川望带着自己的从者走在冬木市的街区。 虽然间桐宅邸是远离市区的豪宅区,不过从市区穿过却是更快的选择。 “御主,您觉得其他御主现在在干什么?”静谧问道。 “大概在搜集情报,或者是提升实力,构筑阵地,”荒川望耸耸肩,“反正不会像我们一样光明正大地逛街。” “说得也对。”静谧不再出声。 两人从市区一直走到市区的边缘地带。 虽然全程低着头,带着兜帽。 但在日本,并没有人会去管这些,大家都是自顾自地走着。 前方的行人少了很多,居民楼和坂道多了起来。 不远处就是豪宅区了,那是冬木的有钱人家住的地方。 “御主,我感觉到了淡淡的魔力流动。”静谧突然出声。 “是结界吗?”荒川望有些疑惑。 如果说是结界,那么隐秘性也太差了。 “不,是这座城市下方的土地蕴含的灵脉所散发的魔力。”静谧说,“因为范围太广了,所以我能察觉到的魔力并不浓郁。” “圣杯吗……?”荒川望喃喃道。 能够引发大规模的灵力波动,而且跟这片土地的灵脉有关…… 那么答案毫无疑问就是圣杯。 静谧点点头:“没错,新的从者被召唤出来了,既然我感觉到了,那么其他英灵或许也察觉到了。” “啊,看来这次的侦察任务我们可不能无功而返啊。”荒川望说,“至少要掌握那间宅邸的构造……必须要确保basaker是‘可控’的才行。” “可控?”静谧对这个词语表示疑惑。 basaker是狂化的英灵,简直是没有理智的疯狂怪物。 除了basaker的御主之外,几乎没人能够操控它。 而且一旦basaker的御主用光了令咒,狂化的英灵就会彻底失控,要是在市区内引起了什么动乱,那么后果难以想象。 最糟的情况就是这场圣杯战争会被迫中止。 虽说按照原来的轨迹,basaker一定会被解决。 但是原本作为百貌哈桑的御主的言峰绮礼已经被解决了,也就是说从那一刻开始,这场圣杯战争的结局就已经由既定的事实转变成了未知的未来。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又说得清呢? 静谧:“说不定我可以彻底掌握那个宅邸的构造。“ 荒川望:“有把握么?” 静谧摇摇头:“还不知道,因为得根据现场结界的强弱来判定,不过我想就凭现代魔术师们的技术,应该不算太难。” “时间选在晚上如何?” “可以。”静谧说道,毕竟白天的确不适合隐匿。 在快要进入富人区的时候,荒川望将自己背上的棒球袋拉出了一条小口。 上坡的道路很平坦,出了闹市区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 远处的群山带来风的叹息。 荒川望有些恍惚。 他的梦想大概就是这样。 能够在早晨或吃过晚饭的傍晚时分像这样悠闲地散散步,不用担心生存的问题。 看起来很平常的梦想,有点废,没有一点雄心壮志。 然而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 就是这么一个卑微平凡的梦想,对于世界上的相当一部分人来说都是奢侈的。 ——可他不是为了让自己一个人过上这种生活,才会来到这里跟素不相识的人展开厮杀的。 静谧突然停下了脚步,呆呆地看着坂道上的风景。 荒川望随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了一棵生长在路边的树。 “真是匪夷所思,当初修建这条路的时候居然没有砍掉这棵树。” “是么,”静谧的声音里似乎带着笑,“说不定那是埋葬在水泥下方的土里的种子长出来的呢。” 想象了那嫩芽钻破缝隙而出的模样,荒川望沉默了一会儿:“说得也是。“ 树的下方有几个孩童正在玩耍,枫叶翻转着飘零。 即将落寂的干枯的树叶轻轻地洒在那些孩子们娇嫩的肌肤上。 孩子们则将这些落叶收集起来,一股脑地从公路的护栏处抛下。 看到了此情此景,荒川望突然问:“你喜欢生命吗?” “生命吗?”静谧仔细思考了这个问题。 然后她得出了结论。 “生命,说不上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她的声音缥缈悠远,“毕竟被我接触到的事物都会死呢,不管是花草树木,还是鸟鱼走兽。” “那我呢?”荒川望问,“假如我接触了你也会死吗?” “即便是御主,也会因此而死的。”静谧说,“我即是浑然天成的毒物,皮肤,指甲,甚至体液……即便只是轻微的量,也会置人于死地,就连不是宝具级别的武装,只要我想,也能够被毒侵蚀掉。” “我看不见得。”荒川望却在这个时候微笑,“你想啊,传说中的大英雄阿拉什,就不会被毒物所侵扰。” “可您并不是大英雄阿拉什。” 静谧盯着荒川望,她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御主的话语里有什么别的深意。 但她不能确认,也不会去确认。 要说为什么的话,就是源于内心的恐惧和猜疑的缘故吧。 就在这个时候,稚嫩的惨叫声传来。 一名八九岁的孩子因为在过于靠在护栏上而不慎跌落。 荒川望和静谧几乎是同时奔跑。 荒川望牙关紧咬,这么长的距离,就算借助勾绳,到达的时候那孩子恐怕也头朝下摔死了。 但静谧的速度更为显著。 身为assassin职介的英灵,她的敏捷性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几乎是在眨眼的时间,化为轻盈黑影的她已经抓到了孩童的后颈,并在半空中将其扔了回去。 而荒川望自然就只能充当接住孩子的角色了。 “没事吧?”他摇晃着孩童,因为情况并不乐观。 孩子紧闭着双眼,脸色有些苍白,嘴角还泛着白沫。 这并非过度的惊吓所致,而是某种其他的原因。 比如说……毒。 而另一边,快速返回的静谧失态地喊道: “御主,请离开那个孩子!” 56 紫色头发的女孩 而另一边,快速返回的静谧失态地喊道: “御主,请离开那个孩子!” “怎么了?” “请、请放开他!毒有可能会从衣物上传染过来的!” 她的声音十分焦急。 从她返回坂道,看到小孩的那瞬间,她就知道那是自己的毒所导致的了。 啊啊……到头来还是这样。 被自己所触碰到的一切都会沾染上死亡之毒。 即便是手套,也会在一段时间后被毒所浸染。 而这并非她所能控制。 她并非想要真心杀了那个孩子。 不如说,即便沐浴过淋漓的鲜血,但那其中也并未包括孩童。 从一开始的诅咒自己,到后来的压抑感情,事到如今她都麻木了。 这有什么办法呢? 天生的毒杀者。 普通人之间寻常的动作对她而言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无法抚摸、无法拥抱、甚至连握手也做不到。 如果有朝一日身为少女的她喜欢上了某人,那才是最大的悲伤吧? 荒川望将孩子翻过来,果真在那孩童的后颈处找到了一片暗紫。 静谧看他不为所动,甚至萌生了一种想要把孩童抢过来的想法。 这样的话,尚未沾染还没有蔓延到体表的毒的御主便能够活下来。 反正小孩已经必死无疑了,要是荒川望也因此而死的话,她不会原谅自己的。 早知道就让御主用令咒下达“让自己不要接近他”的命令了。 虽然会损失一发令咒,但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孩子还有呼吸,还有救。”荒川望说,“静谧,暂时不要动。” 紧接着他从棒球袋中掏出了一个紫色的葫芦。 他将葫芦中的药水给孩子灌下了一些,然而似乎却并没有什么用。孩子的后颈仍是一片暗紫。 不过荒川望并未放弃,他加大了紫色歪嘴葫芦倾斜的角度,更多的药水顺着小孩的食道流进胃里。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是让静谧感到无比震撼的一幕。 孩子后颈上的暗紫居然开始渐渐消退,毛孔里析出某种黑色的脏泥。 静谧知道,这是她的毒素丧失了毒性,身体自动将没有了活力的“毒”排除了体外。 居然能够做到这种事情吗? 她越来越对自己的御主感到好奇了。 这葫芦之中的药水居然能够杀死自己身体内的毒…… 说不定能够…… 看着那葫芦,她的眼神闪烁着…… 终于,在荒川望手中歪嘴葫芦的努力下,孩子成功地保住了一条性命。 他醒过来,看到荒川望和满身是泥的自己,又想起之前坠落空中的感觉,吓得哇哇大叫,哭着逃走了。 “这么精神,看来是没问题了。” 荒川望起身,拍了拍手。 真是虚惊一场。 虽说是平行世界,不过好歹也是一条生命。 “御主,您没事吧?”静谧说着,眼神却一直盯着他手里的紫色葫芦。 “我没事……怎么,很感兴趣?”荒川望注意到了她的视线。 踌躇了一下,她点了点头。 “可惜没有了诶。”荒川望说着把葫芦嘴朝向下面。 果然,一滴也没有了。 他全部用来救那个孩子了。 虽然看不到脸,但是荒川望从静谧的眼中看到了十万分的失望,以至于她的肩膀都有些耷拉着。 走在路上,荒川望问她。 “对了,我能再问一次吗,如果能得到圣杯,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愿望……” 在见识到了那紫色的葫芦之后,这次静谧没有再隐瞒。 “如果能得到圣杯,我希望将我的身体……” 她的声音很小,仿佛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好,我明白了,等我得到圣杯,就让你的身体变回普通的样子。” 静谧低着头,没有接话。 自己的愿望被御主知晓了这件事让她的心里突然有点不平衡。 莫名地,她有些想要知道自己御主的愿望是什么。 那个即便杀了原本assassin的御主也在所不惜,发誓要得到圣杯的荒川望的愿望。 ……*…… “就是这里了,御主,从这里开始恐怕我要跟你兵分两路了。” 静谧站在交叉的道路口这般说道。 这里就是富人住的豪宅区了,人要少一点,但魔力的气息要浓郁一些。 “了解,我就是一个路人,到处逛逛而已,你安心地去吧。” “好,若是遇到危急情况,还请不要吝啬令咒。” 说完这句话后,静谧就快速离开了原地。 “那么,就去间桐家附近看一看吧。” 不一会儿,荒川望就来到了间桐家附近。 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瞄了一眼。 怎么说呢? 除了气派之外,也就一般般吧? 至少在外表上没有什么毛病。 不过懂行的人都知道这有可能只是假象。 毕竟驱魔协会的那帮家伙也是用大规模的术式将整个富士山都“伪装”了起来,好让别人看不到那千疮百孔的富士山…… 说不定这扇铁门后面就是阴森可怖的鬼屋呢? 这时他听到了脚步声,是从前方传来的,很轻,应该是个小孩子。 抬起头来,他看到了一个紫色头发的小女孩正朝他迎面走来,头上还有一根红色的丝带。 “奇怪,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荒川望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女孩。 并非是贾宝玉那种“这妹妹我见过的”,他是真的见过这个女孩,只不过想不起来了。 到底是在哪里呢? 那女孩背着大款式的书包,毫无疑问是小学生。 就在荒川望一位她是哪位富家大小姐的时候,那女孩却走向了间桐家宅邸的门。 “什么?”荒川望有些惊讶。 那女孩是间桐家的人? 小学生为什么会在中午回家? 虽然很疑惑,但是那女孩已经步入了间桐家的大门,想要追上去套些话也是不可能了。 在四周逛了一圈,他又回到了那个十字路口。 为了避免引起注意,他在围绕间桐家观察的时候还特意跟着路人一起绕了一下,房子内似乎也没什么人的样子。 这时候静谧也回来了,汇报了情况。 总的来说,间桐家十分空旷,但防守却异常森严,结界术式复杂多变。 宅邸外面的情况是十分清楚了,连哪块砖墙下方有狗洞她都了如指掌,接下来就是内部的情况了。 不过那得等到晚上再说了。 57 奇怪的青年 回去的路途很顺利。 荒川望走在居民区内,而静谧回归了灵体化。 虽然常人看不见她,不过荒川望知道她一直在附近的楼顶活动,随时警戒着。 反正任务已经完成了,这时候节省魔力才是更明智的选择。 他还在思考晚上的行动,丝毫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青年。 而对面那橙黄色头发的青年则低着头走路,于是自然而然地,反应过来的时候两者的肩已经撞上了。 “唔啊!” 青年紧闭眼睛跌坐在地,感觉到自己撞上了一堵坚实的墙。 真是的,大白天的到底是什么啊? 他睁开眼,发现一只手正在他的面前,等待着他的回应。 “你没事吧?”荒川望说,“之前在想事情,抱歉没看到你。” “啊啊,没事,真是不好意思啊。” 青年拉住荒川望的手站了起来,笑得非常阳光,再加上本就十分俊俏的模样,很容易赢得别人的好感。 不过荒川望的眼里却闪过了一丝疑惑,转瞬即逝。 “那个,作为撞到你的赔礼,请你喝杯咖啡吧?”青年说,“我叫雨生龙之介,是名自由职业者。” “荒川望,24岁,是学生。” 既然别人报上了名讳,那么自己也得有所表示。 而且这是平行世界,不会有人查到他。 至于年龄……在这个时间点还能在外面晃悠的当然不是高中生,所以得虚报一下。 “咖啡就不用了,我还有事。” 他淡漠地拒绝了雨生龙之介,然后快速朝着街道前方走去。 龙之介也没有沮丧,留下了“我晚上经常在幽兰酒吧,想喝酒就来找我”这句话之后,他拍了拍屁股和背后的灰尘,看了一眼衣服里的东西,说了一句“还好没事”之后则朝着与荒川望相反的道路行进。 然而之前对龙之介表现得很淡漠地荒川望却在此刻停下脚步,回头。 他默默地盯着雨生龙之介的背影。 “御主,我在那人的身上闻到了血腥味。” 灵体化的静谧在荒川望的身旁轻语。 “再离我近一点也没关系的哦。” “别说那种话了,我的毒有多厉害您也清楚吧,隔着手套都差点让那孩子丧命……” 听着语气有些不悦甚至包含着些许抱怨的话语,荒川望笑了笑。 “好了,那你就呆在一旁吧。我也察觉到了那个叫雨生龙之介的家伙有些不对劲,刚才在拉他起来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袖口内侧有血滴,是浸入衣物纤维后的新鲜的暗红色,可奇怪的是那家伙并不像有受过伤的样子。” “那是人血的味道。”静谧补充说。 “你觉得那家伙会是御主吗?” “这个……应该不大可能,我没能从他身上察觉到任何魔力。虽然普通人当中的一些人的体质也有魔术师血统,不过只要是使用过魔术的人,就必定在身上留下‘痕迹’,而我却没能在那个人身上找到任何痕迹……可以说他从未使用过魔术,身体内的魔术回路都未曾被启动。” “也就是说他并不是御主吗?” “是的,可能性很小,几乎没有。”静谧说道,“而且他的身上并没有令咒不是吗?” “说的也对。” 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主从二人又往前走了两条街区。 路口的民居处停着警车,警方正在驱散周围的人群并拉起封锁带。 “怎么回事?”荒川望皱眉。 本想着去看看情况,但是静谧在这时发出了警告。 “御主,我感知到了魔术师的气息。” 荒川望眉头一皱,没有丝毫犹豫。 “走!” 虽然在从者尚未召唤完毕之时圣杯战争不会触发,御主们不会轻易出手。 但知晓战局走向的他并不希望这么快就在战争中出现。 在其他御主还没露面的情况下贸然出手,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至少在海港之夜到来之前,他不希望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而且assassin的正面对决强度是最低的,在这个时候解决了assassin,其他御主就不用担心在战斗中被偷袭刺杀的情况了。 在经过了长达半小时的躲避之后,荒川望靠着静谧躲过了魔术师的感知魔术。 “有些麻烦了呢……”静谧说道。 “怎么?” “那个魔术师并非是路过,而是在搜寻。”静谧说,“他展开了大规模的感知魔术,这是个大规模的魔术,想在短期内发动得依靠冬木市本地的灵脉才能进行。” 荒川望瞬间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 “对方是archer的御主?!” 能够管理冬木市灵脉的只有御三家当中的远坂家。 根据埃尔梅罗所述,远坂家的当家远坂时臣,就是这次圣杯战争当中archer的御主。 “没错,根据您的情报来看,是这样的。”静谧说,“恐怕是因为您杀了原先跟archer御主联手的assassin,所以对方才会找上您吧?” “这么看来,我的处境很危险啊……”荒川望有些担忧。 按照圣杯战争的规则来看,圣堂教会的定位是这场战争的“监督者”。 虽然圣堂教会自己也作弊参加了这次的圣杯战争,但是对于杀了圣堂教会的人夺取御主之位的自己,圣堂教会想必是恨之入骨,说不定早就向其他御主发了悬赏令,推迟圣杯战争的开启时间,率先剿灭自己这个“违规者”。 到时候可没人听自己说什么圣堂教会的人也是违规者之类的话。 “静谧啊,我觉得这几天我们还是龟怂一点比较好。” “这句话的意思是今晚的行动撤销吗?” “不对,今晚的行动还是要展开的,只是过了今天,我们就得窝在房间里面了。” 静谧表示不解。 “很简单,那个远坂时臣怎么可能全天24小时到处跑来跑去?他之所以会在大白天行动,就是打定了御主白天不会轻易外出的想法,一旦找到,我们就等同于被宣告逃亡了。” “所以他晚上就不会再出来了,而这正是我们行动的时机。”静谧理解了荒川望的说法。 白天已经搜寻过,所以晚上就不会再搜寻了。 因为据点的结界和隐秘、计划、战前准备……这些都需要时间。 对方并不可能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这上面来。 58 雁夜 简单地说,现在的情况是自家御主杀了archer御主的合作伙伴……或者说傀儡。 为了确保胜利,archer的御主必须找到荒川望,并在第七名御主召唤从者开启圣杯战争之前杀掉荒川望,以确保新的assassin职介的从者和御主可以在他的操控下诞生。 平安地回到了海港附近的据点,荒川望躺在床上闭目休息。 毕竟圣杯战争开始之后,能够像这样悠闲睡觉的时间就不多了。 静谧则一直在屋顶守望着他。 毕竟英灵是不需要睡觉的,只要魔力足够,连进食也不用。 当然,在急缺魔力的情况下,用食物来做补充也是可行的。 不过那也只是暂缓之计,毕竟食物补充的魔力是跟不上消耗的速度的。 一直等到夕阳落下,夜幕降临。 静谧准备去叫醒自己的主人,可是抵达房间的时候,荒川望已经起来了。 “睡得真舒服……时间到了么?” “嗯,已经七点了。”静谧说道。 其实她不是很懂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出发。 若是去间桐家侦查内部的情况的话,这个时间未免也太早了。 这个时代的人类,正常的作息时间应该是在八点过后上床休息,大部分人的休息时间集中在九点到十一点。当然,夜猫子另算。 而圣杯战争期间的御主们会在夜间布置防线什么的……所以以她的意见,算上路上的时间,应该在午夜前后左右出发才最为适合。 那个时候夜深人静,她能够发挥自己assassin的特长潜入宅邸,从而打探内部的情况,以便为以后的刺杀行动做准备。 然而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荒川望后,后者只是一愣,随即回应道: “我只是下去吃个晚饭而已啊。” 静谧:“……” 两人吃完晚饭过后已经是九点多了。 人烟稀少的公园内,荒川望坐在长椅上,而静谧坐在椅子的另一头。 再走两个街区就是间桐家的宅邸,所以他们决定先在这里休息,等到午夜再开始行动。 荒川望看了看钱包,又看了一眼静谧,决定缩减自己之后的开支。 之前在烤肉店里,静谧吃得实在是有点多了。 虽然这都是为了补充魔力,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主仆两人没说什么话,荒川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而灵体化的静谧则警戒着四周。 两人就这么一直待到了午夜。 “该走了。”荒川望说。 “好的。” 计划是这样,由荒川望在不远处的钟塔上观察情况,静谧则潜入宅邸摸清屋子的结构。 本来当静谧听到荒川望也要参加这次的行动时是坚决反对的。 ——不过御主的命令她也无法违抗。 荒川望按照计划到达了钟楼,而静谧在间桐家的外围,准备潜入。 她拿出漆黑的匕首,以曼妙的舞姿般的动作进入了间桐家的宅邸,其中的一些姿势简直令人匪夷所思,那关节的柔韧度和身躯的柔软度即便是世界上顶级的舞者都无法做到的。如果静谧愿意的话,她甚至能把自己折起来放进一个较大的抽屉里。 间桐家的结界是“流动性”的,由非常多的魔力警戒线构成,并且在笼罩在宅邸上方的半圆之上做没有规律的运动,且速度极快。 这种结界很像现代科技当中的红外警戒线,不过要灵活得多,安全得多。 但这对于静谧来说都不是问题,这种级别的结界根本无法阻挡她的步伐。 她成功地在不引起任何注意地情况下潜入了宅邸内部。 接下来就是游走并熟记内部的构造了,而在这当中,basaker的御主的卧寝是最重要的。即便basaker再怎么厉害,只要他的御主被杀了,那么他自然就会出局。 静谧决定自下而上开始搜寻,这样万一暴露还能从高空逃脱。但如果是被困在地下的话除了对敌之外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很快她将目标锁定在了宅邸旁边的地下室。 英灵在现界的时候,会被灌输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 所以她推测这个地下室的结构跟主宅应该是相同的,从这里进去便能绕过结界较多的玄关从而进入住宅。 然而当她打开地下室大门的瞬间,她惊呆了。 “这是……什么?” 地下室的结构并非如她所想的那样与主宅想通,这里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地下室而已,从这里到底部只有一个楼梯,而楼梯之下…… 而楼梯之下则是一片虫海。 无数疯狂的虫子在涌动,它们的形状令人感到不适,身上还有那恶心的、粘稠的怪异液体。 而在虫海之中静静躺着的,是一个紫色头发的小女孩。 她的双目无神,仿佛一具玩偶。 看着那个紫色头发的小女孩,静谧的心中萌生了想要救她的冲动。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能这样做,否则会惊动某些人。 在这时,地下室的大门再度被人打开。 一个满头白发,半边脸都“烂”了的男人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是谁?”白发男人惊于这里居然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而静谧她特殊的装束和那面孔很快便让对方知道了她的身份。 “居然是从者?!”白发男子喊道,“basaker!!” 没有任何犹豫,静谧朝着白发男子冲去。 但一位黑色的骑士不知何时挡在了白发男子的身前。 “basaker?!”静谧一惊,顿时由进攻转换成了防守。 浑身盔甲的黑色骑士发出了莫名的吼声,狂暴的一击让静谧口吐鲜血。 她那娇小的身躯撞碎了混凝土的砖墙。 拜此所赐,她从死路上得到了逃生的机会。 果然……以自己去对战狂战士唯有死路一条……真是丢脸啊。 不过对方的魔力也太微弱了,简直就像是被那个狂暴的英灵全部抽取了一样。 所以她才能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有人的到来。 basaker正欲乘胜追击,但却被白发男子叫住了。 “basaker!快!快把小樱带出来!!” basaker外冲的身躯止住了,他扭动了几下,下一刻从楼梯跃入了虫海之中。 那些虫子仿佛惧怕于他的威猛,全部都退回了墙角的洞里。 白发男子立刻跑了下去,扶起了女孩。 “小樱,小樱?” 女孩的眼睛恢复了一丝神采。 “雁夜……叔叔?” 59 间桐脏砚 “是,是我。”雁夜看着双目无神的小樱,“你还好吗?” 小樱没有回答。 “走,我们出去吧。”雁夜拉起她的手朝着门外走去。 可走到门口的时候,小樱停下了脚步,她把视线对准了下方空旷的地带。 “爷爷说必须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出去。” “那老头现在不在家,我可以带你走,你没必要听他的!” “可爷爷会发现的,而且……没有爷爷的命令,我出不去。” 雁夜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立刻抓起小樱的手伸向门口。 但一股莫名的屏障挡住了她纤细的手指,而且有种往回推的压迫感。 那是结界反制的前兆。 就在雁夜护着小樱后退的瞬间,无形的力量从那门上迸发了出来。 巨大的魔力流将他弹开,雁夜根本来不及召唤berserker就被撞到了墙壁之上。但他紧紧护住了怀中的女孩,用自己的后背承受了两人的重量。 “咳咳……”雁夜吐出一口鲜血,“小樱,没事吧?” 怀里的女孩摇了摇头。 “那就好,该死的脏砚……居然设置这种下三滥的结界。”雁夜以嘶哑的声音骂道。 然而一个佝偻的人影却在此时出现在了阶梯上方。 “蠢货,你在干什么?” 他的身形矮小,但如夜般漆黑的影子和阴霾的眼神却覆盖了雁夜和樱。 “哦,原来是这样,”那苍老的声音恍然大悟,“你想趁我不在的时候,把小樱从这里带走?” “你想多了,老头。”雁夜将小樱推到了一旁,“你该不会看不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有从者袭击了这里,我只不过是为了确保小樱的安全才那样做的。” 他看着上方的人影,眼里满是愤怒。 ——间桐脏砚。一个让人感到反胃的老头,为了自己不老不死的愿想,能够毫无负担地夺取人命,并且让一个年幼的孩子饱受痛苦之巨。 虽然是他的亲生父亲,但自从得知了小樱的真相,他便不止一次地想要杀了这老头。 “唔呵呵呵,废物就是废物,居然能让从者潜入间桐家的魔术工房,你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来驱使berserker了吧?” “别开玩笑了,我还能够控制住我的从者,我一定会拿到圣杯的!” “大话只是说说的话谁都做得到啊,蠢货,没有魔术师的才能也就罢了,连脑子都这么不灵光吗?”间桐脏砚扭曲的语气夹杂着嘲笑,“能够不留痕迹地潜入间桐家的从者,一定是assassin职介的敌人,而你的狂战士英灵在属性上可是完全克制他,而你居然放弃了这种大好的机会?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也罢,原本老夫就不指望你能赢这次的圣杯战争,所以这个小女孩才是我留的后手啊。” 间桐脏砚杵着拐杖,伸出了枯槁的手臂,朝着小樱挥手。 他挥手的样子那么和蔼,小樱不由得就往脏砚那里走去。 “小樱,别……” 脏砚想要伸手去抓,但他的体内突然迸发的剧痛让他跪倒在地。 为了召唤berserker,他的身体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损害。 虽然平常可以在一定的程度上抑制痛苦,但只要使用英灵,那压抑痛苦的力量就会被抽取得所剩无几。 “对,就是这样。” 间桐脏砚丝毫没有理会雁夜,他看着小樱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抚摸着她的脑袋,然后一脚将她从楼梯上踹下去。 “不——!”雁夜发出凄厉的嘶吼。 然而与他的表现相反,小樱的神色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静静地躺在空旷的地上,似乎感觉不到痛苦,双眼无神地看着天空。 察觉到了猎物的存在,之前那些被berserker驱逐的虫子又扭动着从阴暗的洞穴中钻了出来,很快这里再度变成一片虫海,淹没了稚嫩的躯体。 “——脏砚!”雁夜看向上方的老头,嘶哑的声带发出怒吼。 “哼,要吠的话就去别处吠,你不拿到圣杯,我也不会放弃圣杯的。” 说着脏砚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雁夜才从痛苦中恢复过来。 他扭头看向下方,但却已经看不见那女孩的脸了。 他可怖的脸庞扭曲着,泪水从眼角滑落。 “小樱……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的……” ……*…… “真的?”荒川望惊奇地问。 “是的,很抱歉,虽然没有弄清楚宅邸内部的结构,不过我的确看到了那女孩。” “一个女孩躺在虫子堆里?”荒川望不由得联想到了之前那个紫头发的女孩儿。 “那是具有魔力的虫子,一种“虫”的魔术,用于在短时间内扩张魔术回路、改造魔术属性、直接吸取生命力制造魔力,被植入了刻印虫的人,会成为施术者的傀儡。”静谧说道。 “你很懂嘛。”荒川望说。 “我生前曾是一名杀手,身边也有使用魔术的同伴……或者说同行更为合适吧。”静谧说,“虫魔术跟蛊魔术的实质其实差不多……” “行了,虫魔术之类的先不管,你的伤势没事吧?”荒川望问道。 毕竟他在塔楼上看到了,静谧可是从地下室里“飞”了出来的。 静谧捂着自己的伤势:“还请您为我补充魔力。” “回去再说吧,我也得跟你坦白一下有关于我的事情。” 回程的路上,荒川望思索着静谧的情报。 据她的描述,袭击她的敌人的确是berserker没错,而他的御主是又来找那个小女孩的……那个小女孩是他的什么人? 他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berserker御主的弱点,可又不敢确定。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个小女孩又为什么会被惨无人道地丢进虫堆? 忽然他感到了一股极其庞大的魔力流,他猛地看向天空,看见一抹红色的流星划过天际,直冲他而来。 “御主,小心!”静谧说道。 荒川望和她快速退到安全地带,而对方则在半空中改变了轨迹。 红色的流行化作了笔直的利刃,直插地面。 全身蔓延着红色流纹的黑色骑士发出了诡异的低吼。 一个白发的男子从一棵大树后面缓缓走来。 “看来是赶上了,看来你从者的实力并不怎么样啊!” 60 补魔 荒川望看着白发的男子,又看了看静谧。 静谧点了点头后,他对白发男子说道: “看样子你就是berserker的御主?第七名御主还没有召唤出从者吧?圣杯战争尚未开始,我们还是不要交战比较好。” “哼,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吧?”雁夜说道,“圣堂教会已经发出了悬赏,只要杀死assassin及其御主,就能够得到额外一枚令咒的报酬。你们破坏了规则,圣杯战争可以被延后推迟几天,只要你死了就行。” “是吗,杀了我,你可以得到令咒,但你真的是最大的受益者吗?” “什么意思?”雁夜眉头一皱。 “在我们打起来之前,我先问你,圣堂教会到底是什么机构?” “不就是监督圣杯战争的见证者吗?” “没错,只是见证者而已。” “可你破坏了规则!” “我的确破坏了规则,杀了assassin的御主并取而代之,但那是之前的我,现在的我是御主,已经是这场圣杯战争的参与者之一了。既然我当上了御主,也就代表圣杯承认了我,对吧?”荒川望说道,“作为监督者,他们只需要监督圣杯战争就行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雁夜很不耐烦。 他的身体很疼,精神也有些恍惚,召唤berseker的负担对他来说过大。 他这次来,就是为了杀了荒川望从而得到新的令咒,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多一次强行控制berserker的机会,而且会让自己身体的负担减小一些。 “我想说的是,圣堂教会已经变了,他们是监督者,同时也是这场战争中最大的作弊者。想知道我杀死的原来的御主是谁吗,就是冬木教会里的神父。” “证据呢?” 雁夜眯起了眼,同时准备准备命令berserker袭击荒川望。 他现在才不管圣堂教会是否作弊,他现在只想得到一枚新的令咒。至于教会的人如果真是面前这人所说的那样……之后再考虑也不迟。 “我没有证据,不过你应该会对这个情报感兴趣。” 荒川望说:“圣堂教会是与archer的御主勾结在一起的……这样,我换个说法吧,archer的御主,是远坂时臣。” “你说什么?!”雁夜猛地抬起头来。 他那骇人的左脸青筋暴露,皮肤下方还有什么东西爬来爬去。 “archer的御主是远坂时臣,他跟圣堂教会是一伙的。”荒川望重复了一遍。 “远坂……时臣!!” 雁夜重复着这个名字,这四个字仿佛是从他牙齿间流露出来的。 “圣堂教会想要帮远坂时臣拿到圣杯,所以才会急着杀掉我重新选取一位御主来协助他获得胜利,而据我的情报来看,archer的真名是吉尔伽美什,人类最古老的英雄王,若是实力强大的他配合获取情报能力优秀的assassin,恐怕没人能够敌过他吧?” 雁夜这时也从愤怒当中冷静了下来,重新看着荒川望。 “御主的身份也就罢了,你居然会把弓兵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这有什么?他太强了,人类最古老的英雄王可不是我的assassin能够轻松击败的,所以我需要一位盟友。” “盟友?”雁夜笑了。 “是的,至少在解决了archer之后再做打算,我是这样想的。” “呵呵,我才不会跟任何人结盟,我的狂战士是最强的!” “是吗,那我也就不强求了,换言之,我提供了这么宝贵的情况,你能放我们走吗?” 雁夜没有回答。 他不敢确认荒川望所述是否属实。 如果所言为假,那么自己放他们走就可能失去一枚宝贵的令咒! “你杀了我们,的确可以获得一枚令咒。”荒川望说,“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说的是真的呢?那么archer的御主便会得到圣堂教会御主与英灵的双重援助,这是你希望的吗?” 雁夜的神色开始动摇起来。 没错,他固然希望得到令咒。 但是同时他也不敢断定荒川望所言都是虚妄。 荒川望觉得是时候该推一把了。 “如果不相信的话,三天之后来海港吧,在那里你就会明白的。” 一秒…… 两秒…… 短暂的沉默后,雁夜开口了: “你为自己赢得了喘息的机会,带上你的从者,滚吧。” “那就恭谨不如从命。”荒川望对静谧说,“我们走。” 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回到海港的住所时,已经将近两点钟了。 “御主,为什么不战斗呢?”静谧十分不解,“我看得出来,baserker的御主已经十分虚弱了,只要我牵制住berserker的话……” “不,他还有用。”荒川望说,“狂战士很强大,我们需要他来对抗吉尔伽美什,至少将吉尔伽美什牵制住。” “这样啊,原来您早有打算。” “差不多吧,原本我就是想利用狂战士对吉尔伽美什造成损伤或者击杀后再把狂战士的御主杀掉的,这也是你今晚前去的原因,只不过现在我们把这事儿当面挑明了而已。” “不过您连berserker的御主跟archer御主交恶的事情也知道吗?” “嗯,有人跟我说过这件事情,不过具体情况我并不了解。”荒川望说,“比起这个,先谈谈如何补充魔力的事情吧。” 静谧乖巧地点了点头。 “事先说好,我并不是一位成熟的魔术师,魔术回路少得可怜,所以要想补充魔力的话,最高效的方式就是……” 静谧一愣,明白了荒川望没有说完的话。 “不行的,我的身体有毒!” “若是我能够接触你而不被毒性所困呢?” 荒川望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不……这不可能……” 静谧一步一步地后退,直到墙角。 “御主,这是不行的!” “可以的,你的内心难道不是一直希冀有人能触碰你么?” “不……” “不这样的话,你无法获得魔力。” “即便我身死,也好过让您死亡。” “不试试的话怎么知道,为了安全起见,我已经喝过紫色葫芦里的药水了。”荒川望说,“如果只是轻轻触碰你的指尖,可以吗?” 静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知道她是毒物之后愿意接触她。 虽然早已见惯生死,但她更害怕这种死亡。 这种明明信任自己却被自己所持有的宝具所抛弃的下场。 61 第七名master 荒川望等待着她的回应。 而她最终下定了决心,伸出了自己的食指。 自己只是一介从者,从者就该遵从主人的意志才对。 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要想。 静谧最终用这种想法克服了自己。 或许在她的心里,被人触碰的渴望还是胜过了对于死亡的恐惧。 两人食指相抵。 她像是触电一样极快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这种心脏快速跃动的感觉真是奇妙。 自己到底已经有多久没有被别人触碰过了呢? 她略显紧张地盯着荒川望,那紫色的眸子犹如星空之砂般绚烂。 “似乎没事。” 片刻之后,荒川望把食指拿起来,对着静谧。 那指肚仍是正常的颜色,并未被毒素所侵染。 静谧呆住了。 居然会有人接触自己而不会中毒…… “你,哭了?”荒川望愣住了。 他看到了那白色面具之下的泪痕,顺着少女纤细的下颚滑落。 静谧轻轻地按住自己的胸口。 啊啊,这从心底里涌出来的感情,究竟是感动还是喜悦呢? “我发誓,我愿意用生命来追随您。” 她单膝跪下,托起荒川望的左手,亲吻着其手背。 越是期待、渴望、梦想,这身躯就疼痛着。 想要触摸。 想要靠近。 想要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 想要从心底里获取温暖。 想要像人们一样,我也想要那样去做! 而如今,这个愿望得到实现。 或许这是比杀人这件事还要重要的宝贵之物。 所以她才会立下如此誓言。 在这一刻,她已经满足了自己的愿望。 自己需要的并非无毒之躯壳,而是想要接触,能够接触自己的人! 这一刻,御主的温度,温暖着她的心。 荒川望也跪了下来,伸手取下了她的面具。 少女绝美的脸庞显现,让荒川望怔了一下。 然后双方的粘膜互相接触,体液在彼此的口腔内搅动着…… 他们看上去像是相互亲热的恋人,但却有种猛兽般互相撕咬的感觉。 荒川望积蓄的魔力在快速流逝,被静谧吸收着。 体液是储存魔力的优良介质,尽管如此,在长达了五分钟的补魔之后,荒川望也感觉到自己的魔力快被抽干了。 结束了粘膜接触后,静谧擦了擦嘴角。 “那个……多谢招待,御主。” “不客气,魔力的储存怎么样了?” “嗯,已经足够。” “那就好,先休息吧,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三天,圣杯战争应该就会开始了。” “嗯,我会为您放哨的。” “喂,别忘了你的面具。” 静谧微微一笑:“那种东西……已经不需要了。” ……*…… 深夜,一间民居内。 空气中散发着血液味,又腥又浓。 地板上。 墙上。 甚至天花板上都是血。 沙发上躺着几具尸体,橘色头发的男性正用他们的血在地上画着什么。 “真是的,结果今天路上遇到的那男人还是没来酒吧啊,害我得到外面来找找乐子,真是的,既然有人请客你就应该过来啊,哪儿有不吃白食的道理?” 漆黑的夜里,雨生龙之介拿着一本破旧古老的书籍,一边用赤脚蘸着血在地上涂鸦,一边不时瞄着那书籍。 接着,他有些苦恼看着书,说道:“那个……盈满,盈满,盈满,盈满,周而复始四回……还是五回来着?那个……却于盈满之时废弃,没错吧?” 他看着书,扳起了手指。 “盈满、盈满、盈满、盈满、盈满,哟西,这次是五回,ok?” 沙发对面的电视机散发着惨白的光亮。 “在至今为止发生的第三次杀人事件的现场,全部都留有以受害者血液化成的,疑似魔法阵的神秘图案,犯人所画的魔法阵究竟代表着什么……” “真烦啊,我可能是放肆了点,但我的目的可不是魔法阵啊,只不过是在跟你们玩完的闲暇时间实验一下这本书上所谓的‘召唤恶魔’之法罢了啊!” 他戳了戳沙发上早已失去生命的夫妇二人。 “你们认为恶魔真的存在吗?试了好几次都不成功啊!虽然最近的新闻老是把我叫成杀人鬼恶魔,但是如果恶魔真的存在的话,这种说法就对他们太失礼了啊!你们说对吧?” 尸体不会做出任何回应,但他仍旧畅所欲言,仿佛坐在沙发上的是他的友人什么的。 “于是我就找到这个东西,你们看,一本破书诶,不过也很古老就是了,好像我家祖先研究过怎么召唤恶魔啊……不过今天早上有个男人差点把这本书给我撞烂了啊,真是不甘心,请他喝东西他也没来……不过你们想啊,既然书没有坏,我就只能去验证是否真的存在恶魔了对吧,真想见到……唔,好痛!?” 突然灼热的痛感自左手传来。 雨生龙之介看向自己的左手,那里出现了某种奇怪的红色刻印。 与此同时之前他在地上所画下的术式开始启动。 淡蓝色的光泽流转,阴森的风袭来。 在朦胧的烟雾中,雨生龙之介愣住了。 他看见了立于召唤阵之上的,身着黑色袍子的“恶魔”。 然后那个“恶魔”开口了。 “我问你,呼唤我,追寻我,使我以caster职介为凭依降临人世的召唤者啊,请告诉我你的性命,你……是何人?” “那个……我叫雨生龙之介,自由职业者,兴趣是杀人。”雨生龙之介笑着挠头,“我喜欢小孩和年轻女性。” “很好,契约成立了,你追求的圣杯同样也是我的夙愿,想必在我们共同的努力下,那乐园之锅定会落入我们的手中。” “虽然不明白圣杯是什么意思,不过……你是恶魔的话,就让我们来开一场宴会吧!?”雨生龙之介无比兴奋地说道。 “恶魔”没有回答,从那怪异的袍子里拿出了一本以人皮制成的书,然后他说道:“很好,那我们就开始吧。” ……*…… 同一时间,荒川望从睡梦中醒来。 这时静谧已经站在他的床前了,只不过表情十分凝重。 “这不可能……”荒川看着自己手上的令咒,“第七名master……提前出现了!” 62 海港之夜 除开今天,圣杯战争开始的时间比情报中的早出了两天。 荒川望眉头紧皱,这不应该啊! 除非……有什么原因让第七名master提前召唤了从者。 “该怎么办?”静谧问道。 这下子圣杯战争就正式开始了,根本没有一点点的防备。 “按照原计划不变,静谧,你这几天晚上就不要守着我了,在隐藏自己的前提下密切监视海港,一有风吹草动就通知我。”荒川望说。 “明白,可是berserker要怎么办?” “不用管他,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把精力集中起来,对付archer的御主。”荒川望说,“我需要在海港之夜,在五名英灵集齐的情况下让他们都明白最大的敌人archer,只有这样我才有获胜的机会。” “具体的事项就交给您了。”静谧说。 “当然,天快亮了,我得准备一下,你去海港处待命吧。” “明白,遇到危险情况的话就……” “就使用令咒,”荒川望说,“你都说过好几遍了。” 吃过早饭后,他开始整理情报。 “如果没记错的话,saber的御主应该已经抵达冬木市了吧?让我想想,英灵们聚集的那天夜晚,是ncer率先散发魔力所导致的结果,就像是黑暗的森林中唯一的一抹光,其他人看到了自然会往光源走去……那么想要让其他御主同意我的意见,就只能让他们见识archer的强大。” 想到这里荒川望自然而然地想到了berserker。 这两货的话,说不定会搞个天翻地覆。 然而这时,他的头上闪烁起了红色的危字。 没有丝毫犹豫,他朝着一旁翻滚,与此同时,原先所坐的床被大口径的子弹所贯穿,洁白的床单上出现了碗般大的洞口。 “居然被发现了?!” 荒川望拔出楔丸,从另一扇窗户闪出并用勾爪抵达楼顶。 利用“危”的机制,他并不惧怕子弹的侵袭,反倒能够更好地追猎对手。 然而对方已经撤退了,没有得手就立刻撤退,荒川望有些怀念这种手法。 ——这是杀手的做法。 有人雇了杀手来暗杀自己? 很快他便想到了是谁。 ——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 在七位御主当中,擅长使用枪械和炸弹的,非他莫属。 荒川望立刻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言峰绮礼很可能是卫宫切嗣的调查对象,然而调查的对象死了,他便顺着踪迹追查到了自己这边来。 至于理由——不用多想,就是圣堂教会那一枚令咒的悬赏。 之所以会选在这个时间点,一来是天亮前是人睡眠最深的时刻,二来则是因为第七位御主已经诞生,圣杯战争已经开始,率先除掉自己不仅能够断绝圣堂教会与远坂时臣联手的阴谋,还能在得到令咒的同时灭杀掉一位竞争对手。 “已经连圣堂教会与远坂时臣的阴谋都了解了吗……这个男人究竟已经调查到了什么程度?”他喃喃说道。 …… “暗杀失败。”舞弥躲在掩体之后,“对方似乎已经放弃搜查我了。” “枪杀不行吗?”无线电里传来声音。 “是的,那人的反应力和敏捷性都远超普通人类。”舞弥说道,“你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了?” “不行。”或许是熬夜的原因,男人的声音略带疲惫,“查不到这个人,身份、家庭、年龄、甚至连名字……一切的一切都查不到,这个男人过去的履历简直就是一片空白。” “要撤退么?” “先撤退吧,saber前几天已经抵达了冬木,是时候开始行动了,至于令咒先不用管,我们率先处ncer的御主。” “明白。” …… 夜晚,在另一件旅馆内,荒川望等待着。 战斗尚未开始,还不到他出现的时机。 只是没想到躲藏地这么容易就暴露了,看来那个叫卫宫切嗣的男人的情报网非常优秀。 跟之前带着静谧外出无关,对方只是纯粹地通过技术锁定了自己的住所而已。 想到这里荒川望甚至开始庆幸自己选择的是一所旅馆了。 如果找的是码头工厂之内的地方,说不定对方就会改用炸弹了。 窈窕的身影在房间内显现,静谧回来了。 “御主,saber及其御主正在距离海港不远的沙滩旁散步。” “是吗,果然第七名御主的出现加速了进程啊。”荒川望说,“看来该出动了,你前去码头待命,我准备一下,很快就过来。” “是!” 然而片刻之后,等他来到海港的时候,saberncer已经打起来了。 “时间刚刚好吗?” 借助自己无声行动的本领,荒川望悄悄躲到了暗处。 然而saber和ancer看得他直摇头。 “那么好的攻击下三路的机会,居然完全放弃,骑士精神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存在这里的已经有saberncer两人,也就是说其他人还没到么?” saber落入了下风,ncer所伤。 荒川望知ncer的身份为凯尔特神话中,被誉为“举世无双”的爱尔兰费奥纳骑士团首席勇士——“光辉之貌”迪尔姆德·奥迪那。 他有两把枪,其中一把为诅咒之枪,被伤到的敌人的伤势无法治愈。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跟不死斩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奇怪,卫宫切嗣不动手么?”荒川望有些疑惑。 按理来讲,以那个男人的性格,现在应该在某个视野开阔的制高点架着一把大狙才对啊,难道说他在等待时机寻找ncer的御主? 在战斗僵持不断的时候,天空中闪过蓝色的“闪电”。 rider从天而降,中断了战斗。 “我乃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在此次圣杯战争中以rider职介降临!” “你在想什么啊,你这个笨蛋!” rider的战车之上,一个小个子男生正崩溃地大喊。 哪儿有一上来就报自己真名的? 不过荒川望在看到那个男生的瞬间,茅塞顿开。 怪不得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会对第四次圣杯战争如此了解,因为他本身就是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参与者!! 虽然眼前这个小个子跟那个长头发的高瘦男人不太相符,不过眉眼间却是一模一样的,就是这点让荒川望确定了眼前的小个子就是君主埃尔梅罗二世。 秋雪也是埃尔梅罗手下的学生,所以他才会答应将第四次圣杯战争的细节透露出来,不过唯独对于rider御主的身份几乎闭口不谈。 63 吉尔伽美什 骑士们之间的决斗被打断,两人自然不悦。 不过他们也好奇眼前这个高大的红发男子居然自大到敢于报出自己真名,这是否说明他有着与那自大相符合的实力呢? 英灵的真名是相当重要的,可谓是在圣杯战争中御主们必须隐匿的一环。 毕竟英灵们生前的事迹是能够指明他们的软肋的,知道了真名,也就知道了对方的事迹,便能够调查出他们的弱点。 举个例子。 古希腊神话中,由凡人英雄珀琉斯和海洋女神忒提斯所诞下的爱子——阿克琉斯。 预言说,阿喀琉斯成人后将成为伟大的英雄。 他将参加特洛伊战争,特洛伊城会成功陷落,但阿喀琉斯也会战死沙场。 爱子心切的母亲忒提斯为了让儿子避免死亡的命运,将刚出生的阿喀琉斯倒提着浸进冥河,使其拥有不死身的体质。 但遗憾的是,因冥河水流湍急,忒提斯捏住阿喀琉斯的脚后跟不敢松手,不慎露在水外的脚踵成为全身最脆弱的地方,在阿喀琉斯的身体留下了唯一一处“死穴”,埋下了祸根,而他后来也正是因为脚踝被射中而死去。 假如这场战争中有人召唤出了阿喀琉斯,这个“金刚不坏”的英灵势必将会成为最强大的敌人,但是倘若知道了他的真名,便能得到其死穴的位置,那么要战胜阿喀琉斯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而这位rider,自称伊斯坎达尔的肌肉男,则是是欧洲历史上最富盛名的征服者,马其顿帝国的大帝。 他勇猛善战,领军驰聘欧亚非大陆,使得古希腊文明广泛传播,被誉为“征服王”,同时是古代史上最著名的军事家和政治家。 不过后面这点暂且存疑,毕竟一位好的军事家和政治家可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出手。 荒川望心说如果是自己的话,那么就会在saberncer两败俱伤的时候坐收渔翁之利。 想必其他人也是怀抱着这种想法的吧? 不过荒川望虽然知道战争发展的大致走向,却无法得知其中详细发生事项。 他不知道其他的英灵会在什么时候登场,所以必须做好准备。 最坏的情况下,今夜就会有从者败退。 “rider,为何要阻止我们的战斗?”saber说道。 大帝大手一挥,气势雄浑地说道:“没办法,观望情况的可不止我一个。虽然命运让我们相互争夺圣杯,但这样下去你们都会死的。不如加入我的麾下,把圣杯让给我,我可以与臣子分享圣杯的荣光!与你们一同分享征服世界的欢乐!!” saber:“恕难从命!你就是为了这些可笑的话打断骑士之间的比试的吗?” saberncer同时拒绝了这位征服王。 “是吗,真是可惜。”大帝掏了掏耳朵,“待遇可以商量的哦?” saber:“我也是不列颠的王,哪怕你是大帝,我也无法对你称臣。” “什么!?”大帝吃了一惊,“居然是大不列颠的国王吗,没想到身负盛名的骑士王竟然是这样一个小姑娘!” 被人叫做小姑娘,saber显得有些气恼。 “你想要被你口中的小姑娘砍上一剑吗?征服王!”她端起了不可视之剑。 大帝叹息一声:“看来谈判破裂了,真可惜……真遗憾。” “所以说你是笨蛋啊!”战车上的小个子发出了近乎哀嚎的叫声。 …… 漆黑的码头的吊塔顶部,一把w2000型狙击枪正对着集装箱区域附近。 “世界曾经差点被那种笨蛋征服了吗?”卫宫切嗣发出了叹息,“舞弥,你那边情况如何?” “现身的有三骑从者,除开saber和夫人,还有那个rider的御主外,我没有发ncer御主的身影。” “这是自然的。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作为魔术名门阿奇博尔德的九代家主,同时具有风与水二种属性,还精通降灵术,年纪轻轻就当上额魔术协会降灵科的讲师,他知道该如何正确指使从者,但应该不会离这片区域太远……舞弥,继续监视。” “明白了。” …… 就在小个子男孩扯着征服王的披风感到一阵崩溃时,更加让他崩溃的声音响了起来。 年轻男子磁性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区域的上空。 “原来是你啊,我还在想你到底是发了什么疯偷走了我的圣遗物,没想到是你自己来参加圣杯战争……韦伯·维尔维特同学。” 被自己的老师发现,韦伯吓得腿脚一软,还好征服王扯了他一把让他站直了。 “对于你,我就特别对你进行一次课外辅导吧……何为魔术师们的互相残杀,这里面的残忍和痛苦,就让我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你!” 韦伯跪在战车上,心想自己完蛋了。 自己的老师可是降灵科的天才,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赢过他的…… 但大帝宽厚的手掌抚慰着他的背脊,他看向乌云遮蔽的天空,以雄浑的嗓音说道:“喂,魔术师,能当我御主的,必须是能够与我一起驰骋沙场的战士!而不是那些连现身都不敢的胆小鬼!哈哈哈哈哈!喂,还有其他人在吧!藏在黑暗之中窥视的家伙们是时候该出现了!” “rider,你什么意思?”saber问道。 “哼,被你们战斗所吸引来的英灵,恐怕不止我一个啊……来吧,若是英雄,就现出你们的真身!害怕露面的胆小鬼们,将会被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所蔑视!!”征服王双手一挥。 荒川望独自蹲在黑漆漆的角落,心说你丫的,谁出来谁傻逼啊! 然而下一刻,仿佛是响应了征服王的召唤一般,空中缓缓浮现除了一个金灿灿的人影,落到了路灯之上。 荒川望一愣,得,傻逼来了。 “没想到无视我自称王的鼠辈,一晚上竟然会跑出来两只啊!” “你这话说得就没道理了,我伊斯坎达尔可是众所周知的征服王。” “可笑,真正有资格称王的英雄,天上天下唯我一人!剩下的不过都是些不三不四的杂种罢了!” 荒川望心里一沉,怪不得远坂凛会叫这家伙金皮卡,自己之前还在想,既然被叫做金皮卡,是不是浑身都金闪闪的。 现在看来果真人如其名,浑身金色的盔甲,金黄色的头发,那高傲的表情与眼神蔑视着在场的众人。 看来archer就是这位没错了。 传说中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64 berserker “不如你先报上你的名字?”征服王说道。 “哼,有幸能够谒见我的荣耀,却不敢认识我?”吉尔伽美什似乎发怒了,“你这种愚昧之人不配活下去。” 话毕,金色的光影从他身后显出,数十件足以称得上“珍宝”的武器从金黄色的宝库之中缓缓浮现。 面对即将发起进攻的archer,在场的情况发生了变化。 saber前去保护一位白人女性ncer摆出了防御的姿态,而就静谧也在这个时刻悄然回到了荒川望的身边。 “御主,那个英灵……很强!”静谧的神色紧张。 “我知道,他还没发现我们,没关系的。”荒川望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可是这样您的计划就……” “不,我改变主意了,骑士王阿尔托莉雅和忠诚的迪尔姆德,还有那位大名鼎鼎的征服王,他们的确有着很好的理智,但要结盟的话实在是不可能。” 没错,结盟的想法还是过于天真。 若是告知圣杯真实面目,想必无人会信。 可要是用联手对付吉尔伽美什这个理由,这几人几乎都会拒绝。 不……其实英灵的决断并无必要,重要的是他们御主的想法。 卫宫切嗣这个对其了解甚少的男人暂且不论ncer的御主是高傲的魔术师,不会与自己这个“凡夫俗子”结盟,而那位征服王……与其说韦伯·维尔维特是征服王的御主,不如说他是征服王手下的臣子比较合适。 在了解了这个事实后,结盟这个选项基本就被他排除了。 那么只剩下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我们要撤退吗?” “不急,这是个观察他们的好机会。”荒川望说道。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真刀真枪的比划了,今晚英灵们的战斗想必会让他受益良多。 然而就在吉尔伽美什准备攻击的前一刻,berserker毫无征兆地出现了! 第六位从者在此登场! 他周身散发着黑色的气体,直勾勾地盯着路灯之上的archer。 “哪里来的野狗,谁允许你直视我了?”吉尔伽美什顿时将攻击的矛头转向了berserker。 那宝库中的两把神兵如箭般射出,砸向berserker,激起一阵灰尘。 “好快的身法!”荒川望眼睛一亮。 在那一刻,他看清楚了berserker的动作。 两把武器先后而至,berserker抓住第一把武器,矮身旋转的同时打飞了第二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他的到来犹如夜风降临,悄无声息,可行动起来犹如雷电般狂暴。 “野狗,竟然敢用你那肮脏的手触碰本王的宝物!?”吉尔伽美什似乎下定了决心要杀死berserker,更多的武器流星般陨落。 …… “怎么回事?” 通讯器里传来了舞弥吃惊的声音。 “不知道,”卫宫切嗣回应,“只要是稍微聪明点的御主都不会让从者卷入今天这毫无战略可言的混沌之中……我来寻ncer和berserker的御主,你负责警戒四周,我总觉得assassin的御主也有可能在这里,以防万一,我们得避免爱丽丝菲尔遭到袭击。” “好,我会密切监视夫人的。” …… 战斗仍在进行,黑色的骑士将自己所触及的一切都变成了强力的武器。 而吉尔伽美什那“王之宝库”里的武器如雨般倾泻。 这场战斗无人插手,荒川望也按捺不动。 “情况越来越混乱了。”静谧说,“我察觉到了周围还有其他人的气息。” “应该是saber的御主,不要管,”荒川望说,“我们得保持隐匿。这是观察其他英灵的好机会,我们得为后面的战斗做打算。” 很简单的道理,如果熟悉了对手的出招,后面的战斗就会相对简单。 静谧在正面战斗这方面原本就比不上其他的英灵,所以要更加熟悉对手才行。 击败一个御主或是从者并不是关键,如何扳倒所有御主并夺得圣杯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可是saber的御主不是那位她身后那位白发红瞳的女性吗?” “不,那只是假象,那女人被推出来冒充saber的御主,正面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然后saber真正的御主就会在敌方松懈的时候展开暗杀。” “可是这样打下去的话恐怕我们会有被发现的风险。”静谧说,“既然您改变了主意,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这里先对rider的御主下手,那个小个子看起来很容易杀,而且rider正在全神贯注地观察archer和berserker的战斗。” “算了吧,不出意外的话,远坂时臣出于谨慎,会让吉尔伽美什撤退的。”荒川望盘算着时间,“差不多是时候了。” 果然,在准备发起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轮的攻击前,吉尔伽美什的脸色猛地一变。 “你捡回了一条命,疯狗!杂种们,在下次见面前,你们就好好厮杀吧!” 说完他便化为灵体消失了。 “看来那家伙的御主并没有archer那样强硬啊。”征服王说道。 在众人以为这场闹剧该就此结束时,berserker却像是找到了猎物一般,将矛头对准了saber。 而saber自然不会畏惧敌人的挑战。 然而在短暂交手后,saber的内心感到了极度的震撼。 因为这位berserker知道她手中不可视之剑的长度! 因为迪尔姆德诅咒之枪的缘故,saber的实力并不能完全发挥,很快便落入了下风。 荒川望做着评判:“不愧是berserker,能够压制三骑士当中的剑士……” “不仅如此,这位berserker的魔力供给似乎并不十分充足,他的御主应该也是一个半吊子。” “半吊子魔术师吗?”荒川望立刻想到了自己。 不,自己连半吊子应该都算不上吧,只会简单地操控魔力而已。 “是的,总之berserker不在万全状态,他真正的实力恐怕还会更强。” …… 战况愈演愈烈,saber被压制得十分严重。 在berserker准备对其进行致命一击的时候,迪尔姆德却为其拦了下来。 “这位saber与我有约在先,你若是从中作梗,我不会坐视不管。” ncer,你在干什么?现在正是击败saber的好机会!”肯尼斯发话了。 “主君啊,我迪尔姆德以我的荣耀起誓,必会将saber击败!若您不信,我可以先收拾了面前这只疯狗来证明,望您恩准!” 片刻的沉默之后,肯尼斯用淡漠且高高在上的语气说道: “我以令咒下令,协助berserker,击败saber!” 65 会见caster 迪尔姆德身躯一震,缓缓将枪头对准了骑士王。 “抱歉,saber。” 令咒的力量,他无法违抗。 “舞弥,准备掩护saber,我来狙击berserker。”卫宫切嗣说道。 没有找ncer的御主,现在优先以saber的性命安全为第一目标。 “明白。” 两个漆黑的枪口对准了各自的目标。 在卫宫切嗣准备扣下扳机的刹那,rider出手了。 他驱使着他的坐骑,散发出逼人的灵压,把注意力全在saber身上的berserker给击退了,总而言之这是一次漂亮的偷袭。 ncer的御主啊,如果你执意要对付saber的话,那我就会站到骑士王这边来,你ncer应该还没有强大到能够同时对付我和saber的地步吧?” 原本二打一的局面变成了一打二ncer的御主眼见情况不妙,也只好冷哼一声,带ncer撤退。 “到头来,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征服王?”saber问道。 今晚的战斗彻底混乱了,没有一方伤亡,saber觉得如果不是征服王捣乱,那么今晚至少应该战败一名从者才对。 她警戒着征服王,以免遭到战车的突然攻击。 “原本我是带着击败你ncer的心情来的……不过嘛,你先去算清ncer的帐吧,我会当你们之中活下来的那个人的对手,没什么,作为王者,这是应有的气度。那么再会了,骑士王啊!” 黑暗的角落内,荒川望不由得对这个叫做征服王的家伙感到敬佩。 虽然这人看上去豪放且无脑,但别忘了,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还是一个著名军事家。 他来阻止saberncer并非只是出于欣赏,他通过这种方式逼出了其他潜伏的英灵,并对他们摸了个底…… 换言之,征服王所作的事情跟荒川望是一样的。 只不过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罢了。 “我们也撤吧,这五名英灵具体的战斗方式我们都大概了解了,我已经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了。”荒川望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静谧点了点头:“悉听尊便。” …… 次日夜晚,冬木城区内的地下水道中。 又一名被绑在水泥柱上的孩童被残忍杀害了。 “老爷,这样下去孩子们都要被杀光了,没乐子了啊!” 雨生龙之介随手丢掉了染血的小刀,百无聊赖地说道。 “唔唔……我的贞德!龙之介啊,今晚我要出去一趟,你就待在这里。”caster看着水晶球里saber的脸庞,显得无比痴迷。 “我说老爷啊,你都看这个球一整天了,水晶球里的那女人是谁啊,你的熟人?” “正是!”caster激动地说道,“看来圣杯已经选中了我,它复活了我最珍贵的圣女!我的贞德!看来无论何种残忍,失德,都不会得到神的惩罚!” 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龙之介觉得这番话很酷。 “我懂!老爷你的行为要酷得多了!” “没错,既然如此,我们就要做更加违背道德,亵渎神灵的事情!” “等等,我们要放弃质量追求数量?” “没错,先将牢笼中的8人迅速做成祭品,然后再补充新的孩子!” “唉,总觉得很浪费呢~”雨生龙之介叹了口气,捡起了地上的断手,一脸享受地在脸上摩挲,“不过……还是酷毙了!” 他正陶醉于这一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龙之介却惊奇地发现不知何时,前方通道的阴暗处矗立着一个曼妙的女人。 “哦哦,是女人!”龙之介有些兴奋,毕竟女人的脂肪含量比较高,皮肤也不叫嫩滑,声音也很美妙,杀起来的感受比男人……好多了! 不过他有些疑惑,这里怎么会有女人呢? “喂,你是谁啊?一般来说可不会迷路到这种地方啊,有谁跟你一起吗?”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背后的鲜红的手里紧紧地攥着刀子。 “caster,别急着去见圣女啊,如果不想你的御主被杀,就出来吧。” 紫发的女人的声音十分平静。 下一刻,caster在龙之介的身前化成了实体。 “assassin吗?没想到你可以越过我设下的结界抵达这里,不过你无法更近一步,少在那里危言耸听了。” “你的结界防不住我。”静谧说道,“不过我这次来不是为了对付你们的。” “哦?”caster的大眼睛一眯,“那你是来干什么的呢?” “很简单,我的御主并不追求圣杯,而我本身也并无什么愿望……” “胡扯八道!”caster高扬起双手,“你这个逆命之人!被圣杯选上的人一定有什么愿望,你的御主很可能只是没有察觉罢了!” “我御主的愿望,就在昨晚已经实现了。静谧说道,“身为caster的你一定也窥视了昨夜湾岸地区的仓库街发生的情况吧,我主人的愿望就在那时实现了。” “嗯?什么?” “你还能不知道吗,吉尔·德·雷,法国的元帅啊。”静谧说道,“我主人的夙愿与你相通,只为了能够再见圣女贞德一面。” “哦……哦哦,你的御主也是被美丽而又强大的贞德所吸引了吗?”caster激动起来,完全不在意assassin为何会知道自己的真名。 看着眼前这鲜血淋漓的场景,静谧对他的好感度已经降到了冰点。 看来自己的御主说得没错,虽然身为caster,但是其精神已经接近崩坏的边缘了,完全就是一介疯子而已。而其御主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魔,以杀人为乐趣。 不过为了完成目标,她还是只能与caster继续交谈。 “没错,我的主人虽然生活在现代,不过通读历史,对于圣女贞德的命运感到极其惋惜,这种拯救了奥尔良的英雄不应该遭受那种悲惨的结局,所以才会参加圣杯战争。” “说得好!说得好!”吉尔·德·雷喜极而泣,“你的御主,一定是个相当不错的人。” “对于这点,我表示相当的认同。”静谧点头,“不过caster,你现在去见圣女的话未免太过失礼了。” “此话怎讲?”吉尔·德·雷一愣,随即脸色阴沉起来,“为什么我不能去见我的圣女?” 66 结盟 “很简单,因为圣女贞德已经失去记忆了。”静谧惋惜般地说道。 “你……你说什么?贞德她……不记得了?” “没错,说不定就连曾经与她并肩作战的你,也忘记了。” “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吉尔·德·雷抱住头颅颤抖起来,“太可悲了!太凄惨了!我的圣女竟然失去了记忆,神啊,您究竟还要对我美丽的少女实施多么残酷的惩罚?可恶!可恶啊!” 到最激动的时候,吉尔·德·雷甚至跪倒在地,一边恸哭着,一边不断锤击着地上的尸体。 这幅光景实在是有够恶心,但静谧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厌恶感,毕竟自己还要完成御主布置的任务。 而雨生龙之介则觉得这个行为酷毙了! 那被挤爆的眼珠,颅骨碎裂的声音,还有那流出的脑浆……一切都是那么地动人! 如果自家老爷锤的还是鲜活的猎物就再好不过了啊! 感到兴奋的龙之介的注意力全在地面的尸体之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影已经悄然来到了他身后…… “老、老爷,我就先去把那几个孩子送去做祭品了,就不打扰你们聊天了哈?” “好的,龙之介,你去忙吧。”caster并没有回头。 “是的,所谓的神明,就是这么一个残忍的家伙。”静谧说道,“即便圣杯复活了她,他也要夺走她的记忆。”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让我的圣女恢复记忆!!”吉尔下定了决心。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最有效最直接的途径就是得到圣杯对吧?”静谧说道,“这就是我此行前来的目的,caster,我的御主想要和你联手。” “联手吗?既然是追随贞德的志士,也不是不可以……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阻拦我去见我的圣女。” “因为她现在是别人的从者,而且失去了记忆,不会听你摆布,贸然前去相认,说不定会达到反效果。” “哦,天哪!那我该如何是好?!” “很简单,你是caster,你只要发挥你的优势,利用古代魔术构筑起庞大的术式,然后击败那些从者不就好了吗?而我则会为你提供各个英灵们的情报。” “哦哦,有志之士的从者啊,我们果然是一心的。”吉尔伸长了脖子,“不过我需要你们表示一点诚意,既然知道我是元帅的话,就不妨为我所驱使,如何?” 他死死地盯着静谧,仿佛是想从她的眼里看出来什么。 “虽然我认为其他英灵们的情报已经足够表达诚意了,不过你说吧。” “我需要更多的小孩做祭品。” “恕我拒绝。”静谧说,“我是assassin,我的价值更适合用来暗杀以及搜集情报,捉小孩这种事情你自己不是能够搞定吗?” “唔……我本想节省一点时间的,不过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把其他从者的详细事项都告诉我吧,我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等等,你之前说需要小孩,这是必要的吗?” “不,小孩子的鲜血和内脏并不是必要的东西,只是我个人的爱好罢了。”吉尔·德·雷在这个时候居然泪眼婆娑,“神明毫不顾忌地蹂躏了我的圣女,因此,我也要对他所创造的奇迹进行蹂躏。随心所欲地杀戮可爱而又纯洁无垢的孩子们!” 说到最后,他的眼神已经凶恶起来。 “否决这个提议,caster。” “这是为何?”吉尔大叫,“难道你对于神明没有丝毫的怨言吗?” “我没有怨言,有怨言的应该是我的御主。不过他的想法跟你的有着很大的出入。” “好吧,说来听听。” “我的主人认为让恶人的鲜血污染神明的眼睛,这才是对于那个自诩洁白神圣的神的最大侮辱。” “唔噢噢噢噢!!”吉尔感到大脑都在颤抖。 “这个说法也相当有道理!assassin啊!你的御主可比无趣的你要讨人喜欢得多了!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你的主人!?” “不久后……你就能见到他了。” …… 夜深人静的公园里。 “唔唔……”龙之介呜呜地叫着。 他的双手双脚都被捆绑起来了,这个连环杀人魔现在成为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荒川望撕开了龙之介嘴上的胶带。 “嘘,别出声,公园里的流浪汉们正在休息,吵醒了别人可就不好了。”荒川望说,“被打扰醒的他们来这里,看到一个跪在长椅上被绑着手脚,而且撅着光屁股的长相俊秀的男人,你说这当中会不会有人蠢蠢欲动呢?” “老爷,您也太恶趣味了,我绝不乱喊,可以吧?”龙之介喘着气。 “很好,鉴于你之前的良好配合,你现在获得了提问的许可。” “你到底是什么人?”龙之介看着这个与自己有着一面之缘的男人。 “跟你一样,是个御主。”荒川望将自己的令咒展示了一下。 “老爷啊,你该不会想把我送进局子里吧?” 荒川望沉默了几秒钟,笑了。 “怎么会呢?我的从者可是跟你的从者交谈得好好的呢,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相反,我还非常欣赏你呢。” “欣赏?” “没错,我非常欣赏你的杀人手法,我也喜欢杀人,为什么我们不联手呢?” “联手……?”龙之介愣住了,他在此之前还从未想过跟人一起联手杀人。 而且,他对于杀人手法的追求可是很高的,普通的割喉捅心脏什么的可完全满足不了他。 “很有趣的,你想想,比如这里有颗石头,我拿喷火枪,你拿液氮,咱们轮流交替,这颗石头最后会怎么样?”荒川望问道。 龙之介想了想,说:“最后大概率会碎掉吧?” “没错,”荒川望打了个响指,“假使我们把石头换成人头呢?” 龙之介一愣,随即笑脸如同花般缓缓绽放。 “哇,老爷你是个天才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这种玩法?” “人多力量大嘛,想不想试试?” 龙之介兴奋地点了点头。 “很好,那么我们就是同伴了了?” “嗯嗯!”龙之介毫不犹豫,眼里冒着精光。 “那把这个吃了吧。”荒川望交给龙之介一枚药丸。 67 计谋 “老爷,这是……?”龙之介捏着那枚蓝色的药丸。 “别担心,是激活人体潜能的药,我可是一名魔术师。”荒川望说,“它会让你激发出身体的潜力,让你在关键时刻的体能上升,万一被其他英灵袭击了,好歹有逃走的能力。” “这可真不错!”龙之介赞叹道,“杀人也会变得简单吗?” “不过这药对于身体的副作用也很大,轻则头晕呕吐高烧,重则腰部以下瘫痪。” “啊这……药……我能留着以后吃吗?” 听了荒川望的介绍,龙之介有些不情愿了。 “没关系的,之前的表述有误,原本就没打算让你吃下。你张开嘴,我会在你的臼齿上弄出一个凹槽,你可以把药放进去,这样就没问题了。这是作为伙伴的礼物,可以在危急时刻救你一命。” 龙之介捏着那枚药丸,始终有些不情愿。 牙齿倒是无所谓,只要是药丸所导致的后遗症让他有些发怂。 腰部以下瘫痪……这样自己以后还怎么杀人? 但他又不敢直接拒绝荒川望……就很烦。 “是担心有毒吗?”荒川望说,“没关系的。” 说完他拿出了一颗一模一样的药丸并丢进了嘴里。 “你这样……不会出事吗?”龙之介有些吃惊。 这药丸不是说有强烈的副作用吗? “我可是魔术师,跟你自然不一样。” 说着荒川望展现了超于常人的体力。 ——他跑上了一棵大树。 并非爬,而是奔跑,就像是脚下长了胶水一般,就这么笔直地跑到树的顶端,紧接着从从六米高的地方无声落下。 “厉害啊!超厉害的!!”龙之介再度兴奋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 没想到这药丸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作用,这样一来,杀人的力气说不定也会大很多! “看到了吧,与其被捉住死掉,不如先考虑怎么苟活下来。” 在荒川望的教唆下,龙之介终于在自己的臼齿里藏匿了那颗药丸。 “疼疼疼……不过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去哪里杀人?” “杀人的事情交给cater做不就好了吗,我们身为御主,只需要旁观就可以了。” “怎么这样?”龙之介顿时抱怨起来。 自己明明是为了更好地杀人他才同意荒川望的战略的! “龙之介啊,你的兴趣是杀人对吧?” 看出了龙之介的不满的荒川望问道。 “对啊,喜欢小孩和女人,男人的话有时会很危险。” 龙之介说着,上一秒还在纠结的脸这一刻却有着春风般的微笑。 他是个无药可救的人,而鲜血和内脏就是他的良药! “那我再问一件事情,你喜欢的,是单纯的杀人行为吗?” 龙之介一愣,旋即思索起来。 “其实吧,老爷,我只是对于‘死亡’感到好奇罢了。” “好奇?” “对啊,无论如何都想明白真正的死亡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老爷你看啊,像是电视剧电影里面的那些画面啊,不都是些虚构的恐怖吗,全是小儿科的东西啊!要是那些东西能够再逼真一点,或许我就不会去杀人,而是成为了一个恐怖血腥电影的爱好者了呢?” “现在的电影特效还不够逼真吗?” “不不不,”龙之介摇着手指,“老爷啊,特效只是一方面,另外那些演员也太假了。牺牲者在死之前所感受到的痛苦和临死前绝望的哀嚎……没有什么比这更真实了好嘛,那是戏子们表现不出来的啊!这些只有从真正的濒死的人身上才能获得啊!!” “所以你才开始杀人?” “差不多吧,到现在警察也没怀疑上我。那从动脉中喷出的液体,还有用手去牵扯腹腔中温暖的器官的触感……真是完美的实践课!”说到这里龙之介想到了什么,“不过从者老爷比我酷多了!我的手法跟他比起来简直就跟小儿科一样啊!” “说得真棒,龙之介啊,但是这样一来,不也就证明了你同样渴望着格外显眼的绝望与嚎哭吗?” “没错!就是这样!” “那就对了,”荒川望伸出手来,“只需要忍耐几天世间,你就会看到世间最邪恶的存在诞生,届时会有众多生灵因此而死,想必那绝望扭曲的面孔会让我们都感到满意的。” “诶,居然能做到那种事吗?”龙之介攥紧了拳头,看向荒川望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宝藏。 没想到世上如此理解自己的人,几天之内就冒出来了两个! “当然,你只需要让caster按照我的计划。然后再静静呆上几天时间就行了。” “好!老爷,我相信你,我要跟你干这一票!” 龙之介笃定地说道。 ……*…… “你那边搞定了吗?” 回去的路上,荒川望问道。 “是的,那个caster疯疯癫癫的,不过好在他同意了去杀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静谧说道,“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又该如何引出其他从者?如果caster不继续在城市中杀戮的话……” “这就得靠你了。”荒川望说,“掳走几个孩子应该是做得到的吧?” “用工具的话倒是没问题,可我担心我的毒……” “会通过工具传导吗?”荒川望想了想,“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不用担心,这样,你去搜集其他御主的动向的同时,根据情况杀死那些在夜晚作恶的人吧,只要手法像之前龙之介所作的那样就好。” “但是做这件事情必须得十分隐匿。”静谧说,“圣堂教会的眼线到处都是,街角的猫,电线杆上的乌鸦都可能是他们的使魔,实体化可能会让我暴露。” “没关系,这点你可以完全相信我,你只需要传播诱导信息,让其他人以为是caster在杀人就行。”荒川望说道,“这样他们就会合伙来杀死caster的,届时你继续观察记录其他从者的作战方式,积累经验,等caster死后我们便可以开始下一个目标。” “我明白了。”静谧点头。 现在的她几乎是完全且无条件地相信着荒川望。 毕竟她的愿望已经达成了,与其说她现在是为了圣杯而战,不如说是为了守护自己的愿望而战斗。 然而就在两人分别的瞬间,远方的天空传来了惊人的爆响。 “看ncer那边也开始啊。”荒川望发出了呢喃。 68 计划的绑架 “……这是什么?!”静谧惊讶地说。 原本漆黑暗沉的夜晚被火红的天空所照亮,浓烈的硝烟直冲云霄。 “看来是卫宫切嗣开始对付肯尼斯了啊。”荒川望说,“很好,到目前为止事情都在顺利发展。静谧,能够追踪ncer的踪迹吗?” “当然能。” “今天saber的御主袭击ncer的御主,后者会在明晚展开反攻,明晚你跟ncer去凑凑热闹。” “明白,是要保证两位的安全吗?” “不,虽然我放弃了结盟的想法,但并不代表我放弃了共同战斗的想法。吉尔伽美什仍然是劲敌,所以我需要其他英灵的援助。如果我没记错的ncer的御主肯尼斯有一位未婚妻,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趁着他们战斗的时候搜集一些情报,而我去拜访一下他的未婚妻。” 静谧明白了御主的意思,无声地点头,身影化作灵体消失。 …… 次日夜晚,静谧出发去了爱因兹贝伦的城堡。 据说那里是saber御主的据点,而肯尼斯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他不能容忍自己被那种下三滥的方式偷袭,身为高贵的魔术师,他要向卫宫切嗣发起决斗。 而荒川望则在静谧事先的指引之下来到了冬木市郊外的废弃工厂。 “这里就是肯尼斯的第二个据点吗?”荒川望在外围仔细端详着这里的情况。 由于时间仓促,这里的警报结界还不是很完全,所以他轻而易举地就潜伏进入了工厂。 他在阴影中无声地行走,速度却宛如矫健的猎豹。 很快,他便摸到了唯一亮着光源的窗户附近。 他跃起,爬到窗户之上,轻轻推了推,窗户是锁着的。 从外面观察内部的情况,发现房间的楼层外似乎有着使魔在活动。 探查了基本情况后,荒川望选择了直接突入。 纸人在手中消失,琉璃机关斧砸碎了窗户。 他飞身进入,在屋内唯一的女性还来不及进行防御反击的情况下将她死死地压在了床上。 “晚上好,女士,叫破喉咙也没用的,这里是荒郊野外。” 多次挣扎未果后,红发的女人干脆放弃了挣扎。 “你、你是谁?” “来绑架你的人。” “难道你是特兰贝利奥派系的人?!该死的,你们这样做是违反魔术协会规定的!” “不,我可不知道什么特兰贝利奥,之所以来绑架你,纯粹是因为夫人您太美丽了,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 “少在那里胡说八道!”索非亚莉说,“既然不是特兰贝利奥派系的人,想必就是assassin的御主吧!本来还以为你胆小得缩在窝里不敢轻举妄动,没想到你早就监视着一切。” “正是因为胆小,所以才会选择监视啊,索非亚莉女士。”荒川望说,“现在你的未婚夫可不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办法呢?” “当然有。”索非亚莉自信地笑了。 房间的门觉得地颤抖起来,随即老旧的门板被撞开。 数十只使魔和邪灵冲了进来。 这便是肯尼斯留在这里的“守卫”。 因为时间上来不及布置上好的结界魔术,所以就选择了更加简单粗暴的方法。 ——那就是在这个废弃工厂内部增设一些“安保”。 “就这?”荒川望松开了一直摁住索非亚莉的手。 他连刀都没有拔,直接用纸人召唤出。 紫色的火焰自喷火筒口而出,虽然只是瞬间充盈了整个房间,但那些灵体可承受不住琉璃净火,顷刻间燃烧殆尽。 肯尼斯是降灵科的讲师,主修降灵。 而荒川望的琉璃之净火又能对灵体内敌人造成庞大的伤害,可以说把灵体类敌人克制得死死的。 不过即便不是灵体类的敌人也没差,他有数种手段将它们碾成渣。 本来索非亚莉还打算趁着使魔们跟荒川望战斗的时候逃走,结果这下子她傻眼了。 这哪里称得上战斗? 简直就是单方面的碾压。 该死的肯尼斯,不仅连驱使从者的魔力要从我这里获取,而且连制作守卫都是如此仓促吗?这家伙真的有在重视我吗? 怀着复杂而又沉重的心情,索非亚莉看着荒川望: “你到底想干什么?” “说过了,来绑架你的,不过你要是愿意跟我走也是可以的。” “你会杀了肯尼斯么?” “不会,这跟你之间有什么联系么?” “他是我的未婚夫。” “哦?”荒川望说,“可你似乎并不喜欢他啊?” “你凭什么判定我跟肯尼斯的事情?你什么都不懂!” “对,我的确不知道你跟肯尼斯之间的事情,但我知道肯尼斯的从者—ncer。他的真名叫做迪尔姆德·奥迪那。” “这、这又如何?”索非亚莉逞强道。 “传闻迪尔姆德·奥迪那的眼角有一颗具有魔力的黑痣,可以魅惑异性。与他面对面的女性都会对他抱有强烈的爱恋感情。而索非亚莉女士……您似乎并没有抵抗这种魅惑的能力。” “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被戳破了这么些天一直埋在心中的事,她撕破了脸皮。 本来她是认命了的,奉父亲的命令,跟一个自己并不熟识甚至不怎么感兴趣的男人结婚,把自己的身体交给对方,当做魔术师的生育工具,用来诞生天赋更加优良的下一代……直到她遇见了迪尔姆德·奥迪那,这个凯尔特神话中首屈一指的勇士。 从第一眼见到他时,她便对这个男人感到无法自拔。 在他的身上,索非亚莉第一次找到了身为女性的“爱恋”的情感。 没错,不管是不是魔力之痣的缘故,总之她爱上了一个英灵,一个早已经死去的男人。 “我想说的是……既然你不喜欢你的未婚夫,那为何我们不联手呢?”荒川望压在她身上,在她的耳边轻语,像是毒蛇吐信。 “……联手?” “没错,您的丈夫去找saber的御主了,但是他极大概率会负伤回来,而且很严重。” “你意思是……要我在那个时候夺取肯尼斯的令咒,成ncer的新御主?” “不不不,并非如此,我只是想请您暂时消失一段时间而已。” “不行,肯尼斯会找到我的。” “前提是他还有那个精力来找你。”荒川望说,“saber的御主是魔术界中声名狼藉的魔术师杀手,肯尼斯不会有好下场。” “你想我怎么办?我又能得到什么?”索非亚莉问道。 如果是能够在不造成严重后果的情况下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会毫不犹豫地抛弃肯尼斯。 “很简单,从这一刻开始,您就被我绑架了,当然只是名义上的。”荒川望说道,“而我会以此为威胁控制肯尼斯来帮助我……” “不可能!”索非亚莉说道,“这样一来最后你岂不是还是要杀掉肯尼斯还有我?” “不会的,圣杯战争的规则你也是知道的吧。从第五名英灵死亡,灵魂填充圣杯之后,圣杯就会启动,虽然七个从者全部被填充进容器的话圣杯会变得相当强大,但我的愿望不需要圣杯达到那种程度,所以你ncer最后可以活下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索非亚莉冷笑。 “你不得不相信我,首先你的命在我的手上,其次你以为夺取了肯尼斯的令咒,你就能够得到胜利吗?”荒川望说,“你一个连魔术都不会使用的女人,只会被其他从者撕成碎片ner可没办法在对付敌人的时候同时保护你啊……总之,我暂时不会掳走你,再过不久肯尼斯就会回来了,到时候你再做决定吧。” 说完荒川望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索非亚莉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复杂。 因为她心里知道,这场圣杯战争少了肯尼斯的话,光靠她自己是不行的。 倘若肯尼斯真的在对付saber御主的战斗当中失败…… 那么自己也必须得另谋出路。 69 对峙肯尼斯 离开了郊外的废弃工厂后的半小时后,荒川望来到了爱因兹贝伦城堡外的森林外。 他喘着气,浑身被汗水湿透。 花费半小时抵达这里可费了他不少功夫。 而他不得不来这里。 为的就是保障卫宫切嗣击败肯尼斯。 之前也说过了,埃尔梅罗讲述了圣杯战争的部分细节及其走向,但也仅此而已。 因为埃尔梅罗本身是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参与者,所以他才对于圣杯战争了解甚多。但那只是针对于他自己经历的情况,而对于自己不熟悉的情况就只能草草略过。 在这个时间点,还是学生时代的埃尔梅罗……或者说韦伯·维尔维特应该还在自家的据点里跟rider商量对策,并没有参加卫宫切嗣与肯尼斯之间的战斗。 所以荒川望想要自己的目标顺利进行,就得亲自去“监督”这次战争。 他不确定这场战斗中是否有其他人参与,而且自己杀死了言峰绮礼并夺取了assassin御主之位,就说明这场战斗的走向就已经发生了部分改变。 荒川望得在必要的情况下出手重伤肯尼斯,又不能让他被卫宫切嗣杀死…… 这是个技术活。 假如肯尼斯占据上风,那么他就得帮助卫宫切嗣,这还算理想情况。毕竟这样一来自己只需要再暗处放黑枪就行了。 可假使卫宫切嗣占据上风且要杀死肯尼斯的话,那么他就得出手救下肯尼斯,而且不能被卫宫切嗣发现是他所为……毕竟他还不想在这个时间点跟saber这个强大的敌人翻脸。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击败archer这个英雄王所准备的。 他还得借助saber的力量弄死那个金皮卡才行。 必须做到完全隐匿,就如同幽灵一般来去自如。 森林的结界已经被人破坏,所以他很容易地就进入了这片森林,并朝着城堡快速前进。 就在这时,城堡内响起的爆炸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看来卫宫切嗣跟肯尼斯正打得火热。 不过他们的从者也在城堡之中进行战斗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卫宫切嗣很可能不在城堡内部,而是在一处能够看到城堡的地方进行狙击。 毕竟那个白发红瞳的女人是saber表面上的御主。 卫宫切嗣能够利用这一点来进行佯攻。 呵,真是个聪明的男人。 但很快他的猜测就被打破了。 不远处传来了刀剑碰撞声,还有魔力的乱流。 这种程度的战斗自然只能是英灵间的决斗。 他悄咪咪地摸过去,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样。 saberncer正在进行战斗。 想必这个时候利用不死斩和巴之雷的话,定能对其中一名造成重伤。 但他的目的不是这个,除开caster之外,所有人都要利用起来,对付archer。 他悄悄地远离了他们两人,在靠近城堡的地方呼叫了静谧。 “御主。” 仅仅二十秒的时间,潜伏在这片森林中的静谧就来到了荒川望身边。 本来她离荒川望的距离不是很远,但为了避开正在战斗的从者们的探查,她还是选择了绕道。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荒川望问道。 “不容乐观。”静谧说,“saber的御主在魔术上的造诣似乎并不ncer的御主,现在正在城堡中被追得到处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而saber的左手受到了诅咒,在战斗中占居下风,具我从战斗开始到现在的观察,她过度地依赖自己上等的直感,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怎么讲?” “好事是这样会让她有时候辨认不了对手的阴招,之前中ncer的诅咒就是她过度自信自己的直觉和过度的果断造成的;坏处是她的直感太强了,强到发指,如果我有这种级别的战斗直感,想必也一定会依赖它的。” “我明白了,那你就继续呆在这里观察情况,我去城堡那边看看。” “好的,还请您多加小心。”静谧轻轻地点了点头。 …… 荒川望潜入城堡之中。 这里到处都是被破坏过的痕迹,就像是被人拿着rpg轰炸过一样。 虽然整体结构没变,不过从内部来看,这原本雄伟瑰丽的中世纪城堡现在几乎变成了破败的废墟。 但还没等他开始寻找卫宫切嗣和肯尼斯的下落,某种奇怪的东西倒是找上了他。 那是某种银色的液体般的东西,顺着天花板上蔓延着,像只毛毛虫,但却一眼望不到尽头。 它的“头部”不时伸缩抬起,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一般。 原来如此……荒川望心想,原来就是这种东西逼得卫宫切嗣东躲西藏吗? 不过幸运的是,这银色的液体在大厅内探查了一下就离开了,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荒川望。 怎么回事? 荒川望察觉到了不对劲。 自己是从城堡大厅的窗户潜行进来的,避开了里面的监控摄像头所以没有依靠遮掩物,所以应该会被这探查的液体发现才对……然而它却像是没看见自己一般直接退出了? 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这魔术级别太低,无法探测到自己。 但对于肯尼斯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 有时候撤退并非只是单纯的撤退,也有可能是为了下次的进攻! 荒川望没有犹豫,立刻前跃离开了拼花窗附近,而这时他的头上亮起了红色的危字。 下一个瞬间,他原先所在的墙壁顿时破碎,然后被某种庞大的压力冲开! 无数砖瓦碎砾飞舞,因为高强度压力的原因,就连一个小小的混凝土碎片也能刺进人的心脏! 之前跃起的时候,楔丸就已经出现在了手心。 刀光闪烁间,所有飞向荒川望的碎石全部成为了粉末。 要不是机关伞已经无法用了,他会比现在要轻松得多。 “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老鼠?” 硝烟散尽,出现在荒川望眼前的赫然是肯尼斯。 他屹立于一个巨大的银色圆球之上,刚才的墙体爆炸就是这个托起了肯尼斯的银色圆球所致。 ……说是球的话也不太准确。 “非牛顿液体”。 这个术语似乎更适合肯尼斯脚下的东西。 之前来到大厅探查的细小的“探测器”就是从它身上所分裂出来的。 直觉告诉他,肯尼斯脚下的这玩意儿很危险。 70 对战肯尼斯 “啊?”荒川望看向肯尼斯,“你说的老鼠在哪儿,我也想看一看。” “哼,油嘴滑舌,你的身边并无从者,想必是爱因兹贝伦家的协助者吧……也罢,我就先拿你开刀,把你的头提到saber御主的面前,当着他的面踩碎!”肯尼斯的脸上带着阴险的笑容。 “我觉得那男人不会吃这一套,只会觉得你脑子有病。”荒川望说。 看来对方是把自己当成卫宫切嗣的同伙了…… 不过这样也好。 既然找上门来了,那卫宫切嗣就用不着了,反正只需要让你重伤就行……但是得赶在卫宫切嗣反应过来之前完成这件事情。 荒川望握紧了手中的楔丸。 十分钟……不,五分钟内,把你没有令咒的右手给你扬了! 虽然他的身边也有一位英灵。 但是两者相比起来,他才是比较会打的那一个! “哼,油嘴滑舌的小子!“肯尼斯双手抱怀,简单地吐出了一个字。 “斩(scalp)!” 他脚下的银色球体变换了形态,从表面延伸出了四条粗壮的,宛如章鱼触手般的东西。 那四条触手朝着荒川望袭来,并在空中不停地变化着前进的轨迹,让人难以捉摸。 荒川望的指间夹着纸人,在它们即将抵达身前的瞬间,化作了一团羽毛,让这几团分裂出形状的液体的攻击落空。 黑色的身影带着烈焰从天而降,朝着肯尼斯砍去。 苇名流·一字斩! 以大上段起手的强力斩击落下,肯尼斯看着眼中愈发变大的刀火,嘴角微微一勾。 那脚下的银色液体顿时升起,将肯尼斯包裹在里面,形成了一个新的球体! 能够斩断精铁的一文字斩砍在这银色的球体上面,居然连火花都没掀起来。 “愚蠢,以为拿把刀就能够对我造成什么威胁吗?” 肯尼斯狞笑的声音从球体内部传来。 “哈哈哈,看来爱因兹贝伦家真的没落了,不仅要依靠现代的机关和枪械这种下三滥的东西,甚至连刀这种可笑的玩意儿都用上了吗?何等可笑,哈哈哈哈!!” 啧,攻防兼备的魔术吗……荒川望想,不,没看见这个男人咏唱或是结印,那个银色的像是史莱姆一样的球体应该是魔术礼装之类的东西吧? “斩!”肯尼斯再度发出了指令。 银色的球体接触了防御姿态,再度化作触手出击。 虽然看起来那玩意儿粗壮,可它随时都能变换形态,粗壮时能够击毁接触到的任何东西,而变成扁形的刀片状又能够将大理石的地板都轻而易举地切开,就跟切割豆腐一样简单。 “啧。”荒川望觉得有些棘手。 这样的话,等到卫宫切嗣赶过来的时候就晚了。 到时候说不定自己也会成为被攻击的对象。 要么战,要么逃。 荒川望没有犹豫,朝着后方撤退。 总之就先离开这里,等待卫宫切嗣跟肯尼斯交手吧。 但是肯尼斯看穿了他想要逃走的意图。 银色的利刃切割了大厅上方和窗户,崩坏的土石顿时堵住了这里所有的出口。 荒川望缓缓回头。 看来只有打了。 “呵呵,不把你的头留下还想走?”肯尼斯轻蔑地俯视着荒川望。 荒川望沉默地凝视着肯尼斯。 下一刻,他没有任何征兆地以高速向前突刺! ——巨型忍者突刺。 那速度看起来,荒川望就像是以刀带动身体前进一样。 既然肯尼斯的魔术礼装坚不可摧,那么就用速度取胜! 但那银色的球体在速度上显然还是更胜一筹。 毕竟它就在肯尼斯脚下,而荒川望离肯尼斯还有十几米的距离。 “沸腾吧,我的血液,volumenhydrargyrum。(月灵髓液)” 这被称作月灵髓液的魔术礼装化为立柱再次将他包裹在内。 看起来荒川望的攻击又一次的攻击失效了。 “普通的攻击不奏效吗?”荒川望心里一沉,掏出银色舞者扣动扳机。 充盈着魔力的三发子弹自枪口脱出。 但仍旧没有效果。月灵髓液将它们挡在了外面。 “魔力也无效吗?”荒川望显得有些惊讶。 不愧是色位的天才,一个魔术礼装不仅能够防止物理攻击,连魔力也能够抵御吗? 这样一来,不死斩恐怕也就发挥不了效用了。 毕竟这玩意儿要砍到人才会发挥效用。 那么该怎么办? 虽然这月灵髓液暂时奈何不了自己,但这样拖下去是不行的! 一旦外面saberncer决出了胜负,情况就会变得更加复杂…… 一定得速战速决才行。 要用巴之雷么?除开傲人的剑技之外,这是我最大的杀手锏,甚至凌驾于不死斩之上,但如果失败的话……不,不能轻易使用,一定要仔细观察,这魔术礼装存在着某种弱点……自己看见了却忽视过的弱点。 总之,再试探一下吧。 “哼,不过是老鼠的垂死挣扎罢了。”肯尼斯说道。 月灵髓液再度变换形态,从原本的球体延伸出了数以百计的尖刺。 这些尖刺正对着荒川望,从他的视角看上去就像是密密麻麻的小点。 “刺!” 这些尖刺瞬间飞出,连接着本体的尖刺朝着荒川望高速飞去。 纸人消失于指间,左手出现了带着火舌的长枪。 在那些锋利无比的尖刺抵达身前的那一瞬间,荒川望猛地横扫,同时后撤到大厅中央的喷泉后面,以免这些玩意儿能够在远离本体的情况下进行二次变换。 但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也不过是将那些尖刺弄折罢了。 那些尖刺没有击中荒川望。 离他最近的那一根,也不过是击穿了温泉而已。 尖刺们缓缓归于原位,再次融于本体之中。 “哼,雕虫小技,下一次,定要取你性命!” 肯尼斯从月灵髓液上走了下来,以便让那银色的“史莱姆”得到更加充分的自由。 换言之,上面没了人,它能够更加自由地行动了,能够延伸出的东西也更多。 而荒川望感到有些奇怪。 刚才那成百的尖刺,如果是分裂出来的,那么自己也很难抵抗。 说起来面前这魔术礼装的所有攻击都是由本体延伸而出的。 虽然可以解释为必须要保护礼装的持有者所以要保持各个部分的连接……但这太刻意了,就像是脱了裤子放屁一样多此一举。 因为肯尼斯大可以让月灵髓液分裂成两份,一份用来进攻,一份用来保护自己。 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 唯一的解释就是……月灵髓月是一个整体,可以延伸变换,但却无法分裂。 荒川望想要从温泉后面站起来,但却发现膝盖已经湿了。 等等。 他一愣。 说不定……自己已经找到突破的关键点了。 71 击败肯尼斯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荒川望确认。 他抽出银色舞者,再次开枪。 “没有的,我看你还有多少力气跟我斗。” 肯尼斯笑着,甚至梳理着自己的金色的背头。 他并不急于杀死眼前的这小子。 他在等,等待卫宫切嗣因被这动静吸引而现身的时刻。 saber是很强没错,但她身受诅咒,无法发挥全部实力,迟早会ncer击败。到时候她的御主失去了英灵,自然就会被自己杀死,而找出来那只老鼠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也就是说爱因兹贝伦家的御主想要取得转机,就只有现身并帮助眼前这小子一起对付自己。 而到那时他便可以释放自己最强大的魔术,同时将两人诛灭! 在肯尼斯的心里,与卫宫切嗣这个拿着枪械的男人的战斗连决斗都称不上,充其量只能算是讨伐! 不过他同时也有些疑惑。 saber的御主就算了,为什么连眼前这个男人也不会魔术? 难道传闻保管着第三魔法的爱因兹贝伦家真的衰败了吗? 荒川望从喷泉旁站了起来。 在肯尼斯发起进攻之前,银色舞者的枪口再次射出一发子弹。 结局显而易见。 在月灵髓液的保护下,肯尼斯毫发无伤。 “哼,真是不知教训。还是说你已经拿不出什么手段了?本来还想见识一下爱因兹贝伦家的魔术,没想到手下只有这种拿着刀的武士了吗,真是脏了我的眼,连野狗都不如的东西啊,如果你现在自尽的话,说不定还能留个全尸!” 肯尼斯抬起手指,月灵髓液顿时收缩成一个苹果般大小的球。但是从这个球上延伸出去的,如同水管般贴满了整个大厅的月灵髓液的尽头全部对准了荒川望。 那些“水管”的终点,每一个都像是棱刺那样尖锐,而每一根“棱刺”都能穿透c60及其以上的高强混凝土。 “不……”荒川望嘴里吐出了这个字。 “求饶也晚了,我不会给予敌人活命的机会。”肯尼斯自信满满。 “不准侮辱爱因兹贝伦家啊!”荒川望怒吼着冲了上去。 “哼,看不出你还真是条忠心的狗。”肯尼斯缓缓吐出一个字节,“刺。” 延伸出的数以千计的月灵髓液同时朝着荒川望袭去。 肯尼斯正欲用剩下的月灵髓液来在自己的身前制造一层保护膜。 但是荒川望却在冲向他的中途改变了轨迹。 肯尼斯不禁笑了起来。 果然。 野狗一旦遭到了蜂群的追杀,那里还顾得上猎物呢?只怕是连逃命都来不及。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就能安安心心地欣赏五秒钟之后那小子被做成刺猬的样子了。 “这么一想,我还真是有艺术天赋呢,哼哼……呵哈哈哈哈……” 荒川望奔行的速度虽快,但无奈场地偏小,月灵髓液紧随其后,还有一部分在从侧面和前方拦截。 前方是密集如荆棘的月灵髓液,后面如是。 他的四面八方都有着超强的魔术礼装,看起来他就像是被困在牢笼里等死的猎物。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 他在确认了那件事情之后,心里就已经明白了一件事。 ——肯尼斯已经输了。 之前的口号只是为了引导肯尼斯的注意力转移而已。 他真正的目标并非肯尼斯,而是肯尼斯左侧的这堵墙。 “色位的魔术师啊……你将会在这里……留下一条手臂。” 在浑身都将被刺穿的一刻,他借助勾绳和强劲的跳跃力高高跃起。 苇名十字斩劈开了藏匿在墙体和里面的水管。 大量的水喷薄而出,仅仅在一秒的时间内就流遍了大厅的地面。 这是理所当然的,这种全天二十四小时运作的大型喷泉必定需要一套高级别的供水系统,而运输这些水的水管一旦被破坏,那么出水量是惊人的。 而这时,如影随形的月灵髓液们再次抵达了荒川望的身边。 肯尼斯厌恶地抹了抹被水打湿的脸。 虽然不知道这小子究竟要搞什么鬼,但是这下他必死无疑了。 月灵髓液们离他只有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那小子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虽然卫宫切嗣仍未出现,但他已经不耐烦了。 荒川望这个人的本身让他的心里感到很烦躁。 而每当他烦躁的时候,总是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刺!”肯尼斯喊道。 他再度给月灵髓液下达了指令,在原本的指令上叠加,能达到增幅的效果。 月灵髓液在零点几秒之内加快了速度。 然而令肯尼斯感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荒川望居然消失了,之在空中留下了一堆羽毛。 不,不是消失,仔细看的话,在那数以千计的月灵髓液中,还残有一道浅浅的痕迹!然而在接下来的半秒钟内,那如同笔锋的墨般在空中留下的痕迹,却迸发出了细微的、宛如火花般的电光。 直觉告诉肯尼斯,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ire:sanctio追踪抹杀!”他大吼道。 分裂出去的所有月灵髓液,一部分变换成了索敌模式,一部分则返回了肯尼斯的身边。 这些返回的月灵髓液则开始保护肯尼斯。 就在它张开准备将肯尼斯“吞进”去的时候,一道金黄的光泽突然流转,像是灵动的金色小鱼跃出海面,但转瞬即逝。 那金黄色的光芒是如此耀眼,以至于肯尼斯在被月灵髓液笼罩的前一刻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同时心里的不安感和烦躁感也上升到了极致。 他下意识地召回了所有的月灵髓液想要加强自己的防御。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强烈的雷电爆发,充斥了整个大厅。 …… 灰尘散尽,荒川望落到地面。 被破坏的水管还在喷着水流,大厅里的水已经蔓延到了脚踝。 而在被破坏的喷泉前方,一颗巨大的银色球体正以距离地面三公分的距离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手里的楔丸轮了一圈,荒川望缓缓横刀,朝着银色球体中心往右偏移二十公分的距离刺了下去。 这一次,月灵髓液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展露出了强大的防御力。 原因很简单。 因为为它提供魔力的人已经中断了供给。 72 击败肯尼斯(2) 荒川望刺出了这一刀后,松开了手。 楔丸就这样留在月灵髓液之中。 然而就在几秒种后。 月灵髓液这巨大的球体顿时融化成了一滩液体。 肯尼斯狼狈地落在地上,浑身焦黑。 他那漂亮的金发自然是荡然无存,衣服也焦了,还能看见纤维与焦黑的肌肉粘连在一起的猎奇模样,整个人都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不过人还活着,毕竟他家传下来的魔术刻印正强行吊着他的命。不把头砍下来或是把心脏毁坏的话,他还可以在这种情况下活上好几天。 肯尼斯的落败从荒川望察觉到月灵髓液是一个整体之时就已经注定了。 既然月灵髓液是一个整体,那么延伸出去的越多,能够保护肯尼斯的流体就越少,防御也就越薄弱。 而且……荒川望通过之前那发子弹大致确认了月灵髓液的速度。 从展开到闭合这一保护过程的速度大致需要两秒左右。 虽然这时间听起来是很长,比不过子弹的速度,但是它是从面向敌人的那一面开始闭合,到完全闭合整个过程才需要两秒。也就是说如果只是为了阻挡正面的攻击,那么根本用不着那么多的时间。 而荒川望就是确认了这一点才自信肯尼斯已经输了的。 因为电在水里的传导速度几乎和光的传播速度是一样的。 如果不能做到概念上的瞬间防御,那么一秒钟和零点零一秒在光速面前其实是同等的。 再加上巴之雷落水的瞬间,攻击他的月灵髓液还在返回肯尼斯的途中,所以保护肯尼斯的部分实际上还是相当薄弱的。 荒川望走到了肯尼斯的身旁,握住楔丸的刀柄,轻轻一挑…… 一条断面平整光滑的手臂完美地在空中划出了一条抛物线,然后掉入水中。 “这样一来,肯尼斯重伤的任务就完成了,虽然不是卫宫切嗣干的……不过没差啦。”荒川望在心里大致算了一下时间,从肯尼斯跟自己见面到现在为止应该只过去了四分钟左右。 这么大的城堡,如果不是离得过近,那么卫宫切嗣再怎么说也需要七八分钟才能过来……或许可以趁此机会将肯尼斯转移出去。 然而就在他准备带着肯尼斯走出去的时候,红色的危字在他头顶出现。 荒川望猛地转身,同时霸道的一字斩劈下,将袭来的大口径子弹一分为二。 “原来如此,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黑暗中传来了男人的喃喃自语,“想必这就是assassin的御主,真是不可小觑。” 荒川望死死地盯着二楼。 原来如此,卫宫切嗣其实一直都躲在那里观察情况吗? 荒川望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肯尼斯。 既然卫宫切嗣袭击自己没有得手,那么他下一枪的目标就是…… 黑暗中再度迸发枪响。 “什么?”卫宫切嗣显得很惊讶。 因为荒川望拦在肯尼斯前方,再次斩开了他的子弹。 如果说第一次是巧合的话,那么第二次就是必然了。 卫宫切嗣理解到了一件事情,面前这个保护肯尼斯的小子不仅刀法的威力强大,精密度也是一等一地好。 “没有任何魔术加持吗,原来如此,这恐怕就是人体所能接近的极限了吧?”卫宫切嗣说,“这种剑法,不知道比起英灵来怎么样。” “躲在黑暗的地方也没用。”荒川望盯着二楼的平台,“我看见你了,saber的御主啊。” “为何要阻止我?”男人的声音传来,但仍旧没有现身,“是谁ncer的御主似乎并不重要。” “不,很重要,这是我的猎物,你这样做似乎很不道德啊。” “道德?”男人以平静地口吻说出了这个词语,但是荒川望却听出了里面的嘲讽意味。 “反ncer我会自己杀掉,不如今晚我们各走各的?” 卫宫切嗣没再说话,代替他回应的是倾泻而出的子弹。 但没用,荒川望快速挥动的楔丸精准地将所有子弹弹开或者劈开。 “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吗?”卫宫切嗣收起了枪,“可能那把刀是魔术礼装也说不定,只要将其破坏掉……” 这般细语着,他从怀里缓缓取出了一把古怪的枪。枪管很长,没有弹夹,看起来是填装式的特质手枪,用来发射大口径子弹。 “到此为止!” 突然男子的喝声让卫宫切嗣和荒川望的动作停了下来。 “……原来如此。”卫宫切嗣眉头一皱。 荒川望这时也听到了静谧的耳语,她仍旧处在灵体化之中,靠着技能【气息遮蔽】隐匿着自己,不过要是有更近一步的动作就会被察觉。 “抱歉,御主,saberncer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协议,ncer过来了。” “没关系,你没有阻挡他是正确的选择,不如说省去了我一些麻烦。”荒川望低声说道。 “saber的御主啊,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想要刺穿你心脏是多么简单吧?” 在说这话的时候ncer看了一眼荒川望。 “跟我可没关系。”荒川望摊了摊手。 “万分感谢,想必您就是assassin的御主对吧?虽然不知道您是出于何种缘由救下了我的君主,不过我还是得对您献上感激之情。”片刻之后ncer右手按于胸前,行了一礼。毕竟他看到了之前荒川望为肯尼斯挡下子弹的一幕。 “啊……爱卿平身?”荒川望双手背在背后,悄悄抹去了楔丸上的血迹。 而卫宫切嗣本人似乎并没有要澄清误会的想法。 毕竟在他的眼中,荒川望和肯尼斯都是必须要杀死的人。 荒川望心说这可是战争啊,你们那点骑士精神就有那么重要吗? 事情的原委静谧已经告诉他了。 saberncer在森林内展开了两位骑士之间的决斗,为了公平起见ncer竟然主动折断了他自己的诅咒之枪来让saber恢复。 而当两人的战斗白热化之时,他感应到自己的御主,也就是肯尼斯身受重伤将死之时,saber又放他过去了…… 虽然听上去很弱智。 不过这种事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毕竟这是两位古代的骑士,说不定在他们的心中,那所谓高贵的骑士道甚至比圣杯都还要重要。 73 英雄王的到来 “那么,今晚就到此为止?”荒川望看向卫宫切嗣。 他和肯尼斯都ncer保护着,任凭魔术师杀手本事通天,也无法跟英灵作战吧? 卫宫切嗣没有说话。 但这个男人知道,今晚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没有预料到assassin的御主这个变数,是他的责任,不然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可以击杀肯尼斯。 而且今晚他的运气似乎也不太行。 虽然荒川望的说法是要亲手杀了肯尼斯,不过这个目的由于枪兵的及时赶到而作废。不仅如此,由ncer来到这里的时间太过微妙,所以导致了荒川望还把重伤肯尼斯的责任推到了他的身上…… 不过assassin又在哪里呢?卫宫切嗣的眉头深深地皱着。 这个以隐匿度和高敏捷度制霸的英灵说不定就在这个大厅里,准备随时取走自己的性命。对面有一个明面的从者,一个藏匿的刺客,并且还有一位精通剑术的御主,不管怎么看都是自己这边吃大亏。 “那么,assassin的御主,请允许我护送您离开这座城堡。ncer说道。 荒川望点了点头,跟随着他往外面走去。 短短的路程里,荒川望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戒心,毕竟身旁这个枪兵可是很难对付的,万一他要动手…… 不过事实是他多想了。 至少他和saber都想光明正大地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荒川望的注意力此刻回到了卫宫切嗣的身上,以免这家伙将手里的乌兹冲锋枪对过来。 但他的头顶上旋即亮起了红色的危字。 “不妙!ncer瞳孔猛地一缩。 刹那间,他带着肯尼斯飞速后退来到安全地带。同时荒川望朝后翻滚躲开了正门的范围。 数把金色的宝剑刺穿了门口的石堆,霎时间砂砾飞舞。 “一群杂修在这里打得很欢乐吗?”金色的人影自尘埃中显现,“谪见本王,何不跪拜?” “弓兵?ncer迪尔姆德惊讶地说道。 “这下可麻烦了。”荒川望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没想到居然是吉尔伽美什……” 他仔细想了一下,吉尔伽美什原本应该是不会出现在这个城堡里的,不然以他的实力,只怕身受诅咒的saberncer都会受到莫大的影响。 这样一来能够解释的理由就只有一个了。 失去了言峰绮礼协助的远坂时臣,开始急了。 他原本制定的计划现在无法实行,探寻魔术也没有找到自己,那么就只有以archer的强大实力来试试了。毕竟在七位英灵当中,三骑士(archerncer、saber)的实力是位于前端的,如果今晚一下子就能将其他两个骑士一网打尽的话,那么剩下的敌人恐怕也就不足为惧了。 而且为了保证胜率,恐怕远坂时臣还叫吉尔伽美什在远处观望了情况,等到战斗结束得差不多的时候再赶来。 荒川望心说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 好处是经历了这晚的战斗,剩下的人恐怕都会对吉尔伽美什的实力有大致的了解。为了夺得圣杯,应该会选择联手起来先击溃archer。 而坏处则是……他们这些人今晚很可能走不出这个城堡了。 卫宫切嗣看着自己手上的令咒,又看了一眼窗外寂谬的森林。 “这下可麻烦了……“他说。 “哼,这家伙已经濒临死亡了吗?”吉尔伽美什看着肯尼斯,不屑一顾。 但很快他将目光转移向了荒川望。 “看来你就是杀死了圣堂教会的原本御主候选人并取而代之的家伙,死吧。” 话音刚落,王之财宝中就射出了一道金色的闪光,夹杂着五道奇异的光泽。 “那是……枪?”隐匿在暗处的卫宫切嗣看出来了。 吉尔伽美什所掷出的,为“贯穿”的魔枪,达努神族的四件秘宝之一,时刻渴望着鲜血,在面对敌人会发出5道不同轨迹的光芒和闪电,只有浸泡在罂粟制成的安眠药水中才能平息下来。 在魔枪即将抵达荒川望身前的刹那,静谧出现了。 接连掷出的毒之刃融化着那柄长枪,削弱着它前进的速度与力量。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见状,眉头一皱,手指微微一抬,又一把长剑自宝库而射出。 荒川望在这一刻深切地理解到了什么叫做英灵之间的差距。 静谧在正面战斗上可能是七位英灵中最弱的一个了,光是抵挡吉尔伽美什轻描淡写的一次攻击就已经很艰难了,第二下可能无法抵御。 可就在他准备拔刀踏前之时,那柄长剑被迪尔姆德横扫着击飞了。 “没想到刚才被我打飞的那宝剑竟然是提尔锋之剑,可你这家伙却自称为王,你究竟是什么人?” “杂种,连本王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没有存在的意义。”吉尔伽美什淡淡地说道。 话音刚落的瞬间,他的背后,王之财宝再次出现。 但这次并不是只有一把武器,而是有数十把武器自金色的光轮中缓缓流出。 这便是吉尔伽美什的宝具之一,王之财宝。 “收集了人间所有宝物”是吉尔伽美什的口头禅,不过这并不是单纯的比喻。 作为人类史上最古老的英雄王,他存有世间的一切宝物,并且可以自由自在地取出,可以说是“人类智慧的原典”其本身。 就好比迪尔姆德手里两把枪,“破魔的红蔷薇”和“必灭的黄蔷薇”,这两把魔枪在他的财库里也有着具现。如果吉尔伽美什愿意,甚至能够用这两把枪来对付迪尔姆德。而且打出去的宝具在使用后,因为有用于回收的优秀宝具,所以并不用担心收回的问题。 “看来接下来是一场苦战。”迪尔姆德对荒川望说,“抱歉,吾之君主能否让您暂时保管?” “可以。”荒川望点了点头。 在这种情况下,迪尔姆德有充足的理由将肯尼斯交给荒川望。 不这样的话,大家都得死。 因为在场能够抗衡吉尔伽美什的,恐怕就他一个人。 假如这时肯尼斯快死了,只怕之前还想一心杀了他的卫宫切嗣都会跑过来给他疗伤。 荒川望、卫宫切嗣、和肯尼斯此刻都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们此刻只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吉尔伽美什! 74 合击 弓兵与枪兵的战斗一触即发。 荒川望在静谧的耳旁轻声说了些什么。 静谧点了点头,戴上了白色的骷髅面具,立刻灵体化消失了。 这点小动作当然没有逃过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双眼,但他懒得理会。 区区一个杀阶的英灵而已,连抵挡自己一击都显得如此困难的家伙,放着不管也没事,让她再多活一会儿又有不可? 吉尔伽美什厌恶地看着迪尔姆德,想必起逃走的assassin,眼前的枪兵才是他现在要杀掉的家伙。 这是他的御主——远坂时臣的请求,击败saberncer。 虽然吉尔伽美什对于自己的御主丝毫不感兴趣,不过既然远坂时臣对自己行臣子之礼,那么自己作为王者,理应得展现相当的风度。 他漫不经心地动了动手指。 数道宝具自财库之中击发。 这其中不仅有丹麦王赫格尼拥有的诅咒之剑杜兰达尔,还有凯尔特神话中常胜英雄弗格斯·马克·罗伊所持有的螺旋剑…… 迪尔姆德向前突刺的时候不断挥击着。 不过纵使他拥有高超的枪术,在那成百上千的宝具面前也寸步难行,所能做的仅仅只是抵抗罢了。 可即便如此,两位英灵的战斗也并非常人所能理解。 王之财库中的武器与长枪针锋相对,双方都驱使着远远高于人类的力量的,传说中的宝物,迸溅出的火花简直让人眼花缭乱ncer的身躯在高速的运动中甚至都化作了残影,抵达了音速。 这等速度荒川望只在富士山与一心交手的时候有过。要求精神极度集中,并且身体要与心灵和刀剑都融为一体才能使出。 虽然他现在也能让自身到达这种速度,不过那也是被逼到绝境下才能使出全力的后招。尽管身体强悍,可实际上他依然是人类之身,这种速度根本就是超越了人类的极限,所以长时间使用有着相当大的危害,甚至可能导致肌肉溶解。 事实上,在富士山的那一战过去后,荒川望也是在秋夜和秋月的帮助下修养了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 可以说富士山那一战是他的巅峰。 可他会不会超越自己的巅峰……这就不得而知了。 刀剑之声不绝于耳,随着时间的推移,迪尔姆德落入了下风。 这正如荒川望所料。 吉尔伽美什的实力太过强大,从财库中取出武器只需要消耗极少量的魔力,而且自身甚至都不需要拿着宝剑对敌……换言之就是吉尔伽美什的体力和魔力都有着相当的盈余。 而迪尔姆德本身的实力本就逊于吉尔伽美什,那拥有诅咒之力的“必灭的黄蔷薇”应该能够重创吉尔伽美什,但前提是他能够接近对方并打中…… 虽然肯尼斯并不负责直接给迪尔姆德补给魔力,但迪尔姆德与自己濒死的御主那若隐若即的关联一直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肯尼斯在一定时间内得不到救治会死亡。 这是迪尔姆德绝不愿意看到的一幕,所以他的心境也乱了。 这并非是对于肯尼斯死亡之后自己也会消失而产生的焦虑,也不是对于得不到圣杯而导致的恐慌,而是他对于作为一个骑士却没能保护主君的失职所带来的愧疚感和些许的悲伤。 迪尔姆德生前是爱尔兰费奥纳骑士团的首屈一指的精锐,绝世的骑士。 他富有正义感,注重骑士精神,对人温和有礼,是为了荣誉而战斗的男人。但因为他那魅惑的泪痣,使得爱尔兰至尊王的公主——格兰妮·康马克深不可拔地爱上了他,并用咒术把自己美丽的的身体献给了这位高洁的骑士。 不过悲惨的是,格兰妮·康马克那时已经有了婚约,而且还是是他的主君——芬恩·麦克库尔的未婚妻。 两人的恋情注定不被理解和接受。 尽管他对毅然选择放弃身为公主的荣耀和富贵生活并坚决贯彻自己信念的格兰妮非常敬佩,但他还是决定接受自己应受的惩罚。 但格兰妮不愿意自己心爱的男人就这么死去,再次使用咒术强迫他带着自己私奔。 最后,这位骑士死于奉令追杀自己的同伴们的枪下,但这并非是因为他武艺不精,而是他十分注重友情,坚决不与曾经的伙伴们交手。 因对于前世未能尽忠君主而一直抱有遗憾,所以他参加圣杯战争的唯一目的是以骑士之名、尽职前世没能完成的职责,效忠一位君主直至最后,希望能为其尽忠。 而他对圣杯本身则没有特殊的追求。 所以,肯尼斯的死亡,代表着他的再一次渎职。 这时迪尔姆德最不愿意看到的。 他就是死,这次也要保住主上的性命,这就是他心中应当贯穿的骑士道! 不过,虽然凭借着日积月累的刻苦锻炼和实战中得到的战斗经验作为支撑,但实力的差距摆在这里,他的进攻显得越来越钝拙,而英雄王那蕴含世间宝物的财库则源源不断地发射着压倒性的武器。 荒川望握紧了手中的楔丸。 saber没有赶来,多半是在外面就已经被打成了重伤,甚至已经死亡。 而卫宫切嗣对付魔术师有一套非常丰富的经验和理论体系,不过这个男人对付英灵的话还是不够看。 这样一来就只有自己从背后展开偷袭了。 虽然会更多地暴露自身的实力,但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躲藏在二楼的卫宫切嗣却现身了。 “以令咒之名,saber,使用令咒的魔力补充伤势……现身吧,saber!” 在大厅的中央迸发了耀眼的光泽。 saber在这一刻以骑士之姿重返战场。 “英雄王,居然在森林里偷袭我,此刻这把剑是为了消灭你而举起的!” “偷袭?”吉尔伽美什笑了,“明明自己在遥望着城堡出神,却说本王偷袭?可笑至极!本想着你还能陪本王找找乐子,没想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本王刺穿的胸口,像你这种国王不过如此货色,难怪在你的领导下,不列颠走向了灭亡呢。” “英雄王!收回你的发言!” saber冲上前去,不可视的宝剑发动了高速的斩击。 “骑士王,我来援助你!”迪尔姆德奋起直追。 75 以情报换命 面对两位从者的合力进攻,吉尔伽美什眉头一皱。 “骑士王,本想着留你一条命到最后来让本王愉悦,没想到居然这么急着来送死吗,面对我的恩赐居然置之不理,简直是大不敬!” 随着吉尔伽美什的怒喝,更多的武器从王之财库中射出。 不只有枪和剑,斧头、锤和矛等都有,甚至还有一些形态怪异的武器。 而这些武器,每一把在传说中都是赫赫有名的,或斩杀过千人,或砍下过魔龙的脑袋,涌动着庞大的魔力,那毫不逊色于saberncer武器的神秘感证明了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宝具。 虽然英灵的宝具有时不止一个,但像吉尔伽美什这样,拥有无穷无尽的的宝具的王者在英灵座上恐怕再无第二人。 saber发现在面对吉尔伽美什的攻击之时,自己用来隐藏剑的风王结界不起作用,于是干脆取消了风王结界,全力应对。 而迪尔姆德虽然骁勇善战,但是在吉尔伽美什宝具的狂轰滥炸之下仍旧无法更近一步。 在英灵们高强度的战斗之下,整个城堡摇摇欲坠。 “杂种们苦苦挣扎的样子真是难看啊。”吉尔伽美什的口吻无比高傲,夹杂着对saberncer的蔑视。 即便是不列颠的王者和费奥纳的骑士,也无法奈何他分毫。 ——自己是世间最古老的王者。 这便是吉尔伽美什最大的底气和那股高傲之气的来源。 这次可不像之前在海港处的仓库街一样,他今晚可是抱着必杀的心意来到这里的。 吉尔伽美什很失望,对于这个世界感到无比失望。 因为这个世界既无聊,又嘈杂,令人愉悦,又无可救药。 倒回无数时光,在他生前还是身为人类的王者之时,他曾经一时兴起,想要随便找一些人来杀,但是最后却一个人也没能杀掉。 因为当时,不管是臣子或是平民,战士或是奴隶,没有一个人不是拥有其存在价值的,正因为他的人民们有着这种存在的价值,才有着被他支配的价值。 可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无数的渺小如蝼蚁的人们歌颂生命的美好,但是本身的存在却没有其意义。倒也不是什么“物以稀为贵”之类的诡辩,而是因为这些普通的人类没有被他支配的价值。 不管是圣杯还是臣民,都应归于这天上地下为他独尊的王者所统治。他需要的不是单纯能够过活一辈子的生命体,在地狱的烈火之中也能活下去的家伙们,才拥有其被支配的价值。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况急转直下,saberncer根本无法应付认真起来的英雄王。要是在全盛状态时还好说,但是这两人的状态本就不佳。 迪尔姆德因为解除saber的诅咒而失去了“黄蔷薇”,而saber则因为刚被令咒治愈的缘故,战斗力根本不及全盛时期。 再加上面对如此强敌,两人的失败只是早晚的事情。 整个城堡内部被毁了个七七八八,不过拜此所赐,荒川望带着肯尼斯从城堡内部转移到了外面的森林当中。 虽然情况不容乐观,但是荒川望的心态却好得很。 毕竟saberncer还撑得住,再坚持三分钟……不,或许只要一分钟,那么就该轮到吉尔伽美什倒霉了。 “哼,就这点程度吗,亏我还稍微认真了点。”吉尔伽美什说道,“不过我也玩够了,你们就去死吧。” 情况突然急转直下,在如雨般射出的武器中,迪尔姆德的肩部被一杆长矛所刺穿,身躯落在地上翻滚了数十米之远,那狼狈的姿态甚至不像是一个骑士应有的模样。 ncer!”saber大喊。 “居然还有闲心去管别人,去死吧,女人!” 卫宫切嗣的脸色很差,这样下去的话,只怕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不见明天早晨的太阳。 计划出了大问题,本来在言峰绮礼死亡之后,他想优先解决从时钟塔的肯尼斯,之后再对付archer,但是他却错误地估计了archer的强度,而且也没有想到archer的御主会选择这个时间点发动突袭。 不仅如此,为了让爱丽丝菲尔去避难,所以现在能够给saber补给魔力的仅他一人。 但关键是,卫宫切嗣作为魔术师的才能并算不上优秀。 要想打破这个情况只有使用宝具…… 看来只能使用第二道令咒给saber充能了。 正当他握紧了拳头,准备消耗第二发令咒让saber使用解放宝具真名的时候,见势不妙的荒川望却跳了出来。 他拦在saber前方,在吉尔伽美什的宝具堆里站稳了脚步,手里的楔丸稳稳地弹开了好几把长剑。 那些长剑被弹开后立刻化为金色的粒子被回收,为下一次的攻击做准备。 可荒川望的脸色绝不好看。 王之财库中的宝具,不仅威力强大,所蕴含的魔力也是一流。 但他很快调整好了躯体,消除了吉尔伽美什宝具上附带的魔力的侵袭。 “assassin的御主?为何……”saber不知道为何荒川望会帮助自己。 “杂种,谁允许你跑来掺和的,就这么急着想死吗?”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吉尔伽美什却饶有兴致地挥了挥手指,王之财库暂时回复到待命状态中。 他对荒川望产生了些许兴趣,没想到assassin的御主居然能够抵挡住自己宝具的进攻,这可不是一般的魔术师能够做到的事情。 光凭这一点,他在心里就已经赏赐给了荒川望与自己交流的权利。 “想必您就是传说中最古老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了吧?”荒川望凝视着他。 “哦,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眼色的,哼,作为奖赏,待会儿就刺穿你的心脏让你毫无痛苦地死去吧。”吉尔伽美什慷慨地说道。 “比起这个,我更想活下去。”荒川望说,“今晚您展现这般神威,恐怕没人能够活下来,所以我愿意用一些情报来换活命的机会。” “哦?”吉尔伽美什眉头一挑,“你这等贱种的命能换来的情报,不要也罢。” “但若是关于这场圣杯战争的呢?”荒川望说,“这场战争……还有您所不知道的事情。” “哼,说来听听,本王倒是想看看,你的情报是否能够换回你的一条命。” 76 合击吉尔伽美什 “那本王就听你说说,你口中所谓的圣杯战争吧。” “是这样的,英雄王您以为圣杯战争究竟是什么呢?” “既然是宝物,那就是本王的所有物。”吉尔伽美什说,“虽然我并没有什么需要圣杯实现的愿望,但是看着一群杂种觊觎本王的宝物,心情也是相当不爽。” “可是圣杯实际上已经出现了。”荒川望说道。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们大吃一惊。 圣杯……已经出现了?这小子在胡扯什么? “英雄王啊,你知道令咒为何存在吗?”荒川望问道。 “难道不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吗?”saber问。 “不,你们仔细想想,令咒的最大特点是能够通过庞大的魔力才强制命令从者才对吧?”荒川望说,“说到底这场大规模的降灵仪式,是通过七位御主互相厮杀而达成的,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其中的缘由,为什么需要御主和从者之间相互厮杀?” “嗯?”吉尔伽美什眉头一皱,“小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察觉到了荒川望的言外之意,但还不能确认。 “圣杯的降灵其实早就完成了,每次圣杯战争开始之前,魔术师都会事先准备好小圣杯。可虽然魔术师们准备好了容器,却没有准备里面的填充物。” “填充物……?”saber以惊讶的目光看着荒川望。 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他为了活命而编造的?可若是这样,那么令咒又该作何解释? “对,这世间还有什么,是比灵长类的守护者的灵魂更适合做填充物的呢?”荒川望说,“这场战争的本质就是让七名英灵全部消亡,将他们的灵魂集合起来作为祭品,来试着打开【根源】的通道。令咒之所以那么珍贵,主要用途并非是用来补充从者的魔力或恢复伤势,而是为了在最后令自己的从者自裁而存在的。因为在最后的争斗结束后,御主需要让自己的从者自尽,第七名从者的灵魂填入之后,才能让大圣杯达到圆满。” “也就是说时辰对我表现出来的忠心,全部都是虚假的?”吉尔伽美什说道。 “没错,他只是彻头彻尾的魔术师,追求根源,不讲人性,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送给间桐家的老头受辱。”荒川望添油加醋地说道。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吉尔伽美什听完之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变得更加欢腾了。 “哈哈哈哈哈哈,时臣那家伙,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嘛,看来这个男人也能让我稍微感到愉悦了。” “什么?”荒川望心说你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即便知道了这些,也还是要忠于远坂时臣吗?” “哼,那可说不好,虽然他的忠诚是假货,但现在也依旧向本王进贡着魔力……很好,贱种,你的确有点用处,我今晚姑且饶你一命。” 说着吉尔伽美什的背后,王之财库再开,稀世的刀剑们飞向saber。 但荒川望挥刀,全部将其格挡了下来,手臂一阵发麻。 “本王许诺过饶你一命,但并不代表你可以胡作非为,别太嚣张了你这个杂种!!” 整整三十二把宝具在吉尔伽美什的身后出现,蓄势待发。 “没关系,尊敬的英雄王”荒川望微微一笑,“其实……我刚刚讲的,都是骗你的。” 吉尔伽美什大怒。 “区区杂种!” 但在他准备攻击的瞬间,蓝色的闪电从天而降。 “哦啦啦啦啦啦啦啦!!” 狂放的吼声撕裂了漆黑的天空。 “什么!?”吉尔伽美什惊讶地抬起头来。 天空中的rider骑在坐骑之上,宛如坠落的流星般极速下降。 同时位于城堡左侧那尚且完整的墙壁也在此刻瞬间崩塌。 黑色的骑士拿着沉重的大口径突击步枪进行高速突破,他的特点之一就是能够将接触到的物体与自身同化,使其上升到宝具层次。 这便是他的宝具之一——【骑士不徒手而亡】。 “连barserker也来了吗……爱因兹贝伦的隐秘度很高,不会像在没有遮蔽的海港处那样毫无顾忌的放出魔力吸引敌人……那么可能性就只有一个了。”卫宫切嗣在脑海进行分析之后,将视线投向了荒川望。 之前assassin离开了城堡,恐怕就是去吸引rider和barserker来到这里的。 这时卫宫切嗣在心里已经将荒川望列为了一等处理对象,是仅次于archer御主的存在。事实告诉他,荒川望恐怕是个难对付的敌人。 能够煽动rider和最难沟通的barserker,并且在他们到达爱因兹贝伦城堡之前抓住英雄王的性格特点引出他感兴趣的话题来拖延时间……足见这个男人的巧舌如簧,再加上那出神入化的剑技…… 弹雨倾泻而出,黑红色的弹幕顿时淹没了吉尔伽美什。 同时rider的战车猛烈撞击而来,两者形成了完美的夹击之势。 不过眨眼之间,轰天的爆炸声响起,整个大厅那恢弘的穹顶直接被强烈的冲击波掀飞。 “唔,解决掉了吗?”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在战车上摸着下巴疑惑地说道。 “嘎哇哇哇哇哇……”黑色的骑士仿佛在回应征服王的言语般发出了咆哮。 这时荒川望悄悄挪到了saber的身前,挡住了她,并回头说道: “不好意思,骑士王,这里能否请你暂时退场?” “什么,我还能够战斗。”saber十分不悦。 这句话的确不假。 毕竟刚才那几下不需要荒川望来帮她她自己也能应付得来。 但是在那种状态下能不能拖延两分多钟的时间就另说了。 “那位黑色的骑士似乎对你很感兴趣,虽然不知道你们什么仇什么怨,但至少在这种情况下希望你们不要发生冲突。” saber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berserker,这位身着黑色盔甲的狂战士。 “我并不认识他,也不知道在仓库街的那晚他为什么要攻击我,或许是因为狂化的原因吧?”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不过你说得对,这种情况下,我还是暂时不露面比较好。” 说完她暂时退居二线,在远处观望着情况。 77 暂时性撤退 面对暂时的两位友军的到来,卫宫切嗣的眉头稍微舒展,但情况仍不乐观。 吉尔伽美什拥有【王之财库】,那么他一定还有更强的杀手锏没有拿出来。 纵使目前己方这边有五骑英灵,ncer左臂暂时废掉了,saber的魔力并不充足,assassin的正面作战能力又是在七骑从者里面最弱的,再加上rider和berserker目前还未展示出足够与吉尔伽美什抗衡的能力……也就是说必须得准备后手。 想到这里,他悄悄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英雄王,没想到你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对saber他们先下手啊。”征服王雄浑的声音在露天的大厅之内回响。 “哼,除了caster之外都到齐了吗,正好,今晚就将你们一网打尽。”吉尔伽美什的身体缓缓漂浮起来,王之财库在他身后显现。 “英雄王,既然你我都自称为王不可退让,那么争斗就不可避免,可这场战争终究只是一场选拔,只要圣杯能够了解到英灵们的格局孰高孰低,那么结果就很了然了不是吗,大家都是赫赫有名的战士,都是我欣赏的人才,没有必要相互厮杀。” “咯哇哇哇哇哇哇!” 黑色的狂战士发出了不明意义的吼叫。他看上去攻击欲望强烈,但却被压制住了,应该是其御主在某个地方施加了禁锢吧。 “哼,野狗就该拴住链子。”吉尔伽美什不屑地看了一眼他,随即将视线转向了征服王,“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说圣杯不是我的?真是可笑之极,杂种。世上的一切宝物,其起源都可以追溯至我的宝库之中,圣杯也不例外。你们这群卑贱之人想要争夺我的宝物,真是令人作呕。” 荒川望一愣,没想到这个英雄王还是个逻辑大师。 “也就是说你曾经拥有过圣杯吗,也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征服王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别用你那浅显的目光来衡量我,我财宝的总量早就超出了我的认知,但它既然是宝物,那就必然是我的财宝,而你们竟然想把它从我这里盗走,区区贼人的胆子还真有点肥啊。” “哎呀,你这话说的,不就是完全没有依据吗。”征服王说道,“而且这既然是场战斗,又何来偷盗一说?” 荒川望身旁的静谧也觉得奇怪。 这个英雄王的神经简直跟caster有得一拼。 “好吧,我大概对你的真名有头绪了,不过既然你说圣杯是你的宝物,那么也就是说只需要取得你的同意就能拿走它?” “正是,但我没有任何理由赏赐给你们这些杂种。我的恩泽只应赐予我的臣民。倘若你愿意臣服于我,那么区区一个杯子,让给你也不是没有可能。” “哈哈哈哈,这个提议我无法接受啊,archer,曾经征服世界的我不可能臣服于别人。不过你并非吝啬圣杯是吧?” “那是自然,不过对于想到盗走宝物的贼人,必须给予对应的制裁,所以你们今晚都得死在这里,这是原则问题,是我制定的法律!”吉尔伽美什高傲地说道。 “很好,遵守自己制定的法则才能算得上是王者,看来这场战斗无法避免啊。小子,坐稳了。”征服王对战车之上的韦伯说道,“我非常想要圣杯,既然想要,那就去掠夺,这就是我的做法,毕竟我是……征服王啊!” “那就好,你触犯我的法律,我来制裁。” 话音刚落,rider的驱使着战车朝着吉尔伽美什冲去。 同时berserker也动了,看来他的御主并非是想要倾听刚才两位王的交谈,而是想等着rider当先锋,然后再用berserker进行奇袭。 迪尔姆德这时也差不多治疗好了自己的伤口,毕竟给他供给魔力的不是肯尼斯,而是肯尼斯的未婚妻——索非亚莉。 静谧这时候准备展开气息遮蔽,找一个死角对吉尔伽美什进行暗杀,但她的手却被荒川望拉住了。 “御主?”她好奇地问。 虽然被触碰的感觉令她心潮彭拜,但是这个时候吉尔伽美什的注意力在其他人的身上,这是个暗杀吉尔伽美什的好机会。 “不,你的宝具有更重要的使用价值。”荒川望摇了摇头。 想必今晚在见识了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实力之后,五名英灵都会将他作为头号消灭的对象,如若不合力击倒他,那么一对一的话,恐怕没有任何从者能够对付吉尔伽美什。 目的已经达成了,接下来的目标也有着落了。但是在那之前,自己得考虑怎么该活下来。 虽然场上有五名英灵,但狂化的berserker似乎跟saber有仇,所以实际上只有三位从者跟吉尔伽美什战斗。而且吉尔伽美什凭借着王之财库,在战斗之中丝毫不落入下风,胜利的天平反倒隐隐有向他倾斜的趋势。 “这可不妙啊。”荒川望思索起来。 该怎么解决现在的事态呢? …… 城堡内部打得火热朝天,而外面森林的一棵树上,一只眼睛鲜红的乌鸦正注视着一切。 在距离爱因兹贝伦城堡外的二十多公里外的远坂邸内,远坂时臣手中的红酒杯摔落在地,眉头紧皱地盯着桌面上的水晶球。 水晶球正通过布置在爱因兹贝伦城外的使魔传递这视觉信息。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berserker和rider居然会加入这场战斗。 明明是必赢的局势,现在却多了两个不稳定的因素。 他的内心强烈的动摇起来。 身为魔术师,从小接受魔术教育的他深知在使用魔术之时,任何一个微小的纰漏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这也养成了他谨慎的性格。 他知道以吉尔伽美什的性子,英雄王是不会轻易动用“那个”的,因为在这位无比高傲的英雄王看来,其余的六名从者不过是脚下的喽啰,随时都可以踩遍。 但远坂时臣不这么认为,因为距今为止,除ncer暴露了自己的宝具——“破魔的红蔷薇”和“必灭的黄蔷薇”外,不管是骑兵还是狂战士,都还没有暴露出自己的杀招,就连那个没有参加战斗的杀阶从者的信息也是一无所知。 “不妙啊……”远坂时臣死死地盯着荒川望,眼里满是厌恶。 要不是这小子,自己的徒弟言峰绮礼也就不会死去,计划也就能顺利进行了。 思来想去,为了在战斗抵达白热化双方暴露出杀招之前,他还是决定进行临时性的撤退。 必须要确保胜利才行…… 为此一切有风险的行为都应当规避。 78 废弃工厂 爱因兹贝伦堡垒中的战斗即将进入激烈化。 在经过初轮的试探之后,各个从者们都对彼此的战斗方式和能力有了大致的了解。 然而越是争斗,吉尔伽美什的兴致就越是低下。 底下那些人的嘴脸刚开始还能让他感到些许愉悦,但这已经是过去时了。 ——是时候该结束这场无聊的战斗了。 可正当他如此想着的时候,脑海里却传来了一道声音。 “以令咒奉之,英雄王啊,请您息怒并撤退。” 旋即一声怒喝在大厅中回荡。 “凭你的谏言,就想让我撤退?胆子不小啊,时臣!” 虽然心中愤怒,但作为英灵,吉尔伽美什对于令咒还是没有抵抗力的。 本来还想杀死眼前这些从者,但现在看来也只能作罢。 “哼,杂种们,多亏了我那无聊的御主,你们可以多活两天了。” “等等,英雄王,你要逃吗?”迪尔姆德说道。 “哼,下次见面之时,我定会取你们的狗命。” 说完吉尔伽美什便化作灵体化消失了。 “呕~” 英雄王刚走不久,坐在战车上的韦伯·维尔维特就大吐特吐起来。刚才rider的战车几圈甩下来,差点把他胃袋都甩出来了。 征服王看了一眼呕吐不停的小子,开始用那宽大的手掌梳着他的背。 “结束了吗?”卫宫切嗣说道。 在他身旁的,是刚才一直在旁边观战的saber……不过也不是一直在观战。在其他从者拖延时间的时候,卫宫切嗣用爱因兹贝伦家应急的魔力石为saber准备魔力,为的就是让saber的宝具准备完毕。 ——不过现在看来是用不着了。 “那么,今夜就到此为止吧。”征服王说道,“虽然我们都还有战斗的余力,不过现在看来,archer才是大家现在需要对付的首要目标。” berserker发出了咕噜的低吼声之后,化作灵体消失了。 “没有异议,那家伙的确是个强者,虽然很不甘心,但我们之中,除了berserker外,恐怕没人能够跟他抗衡。”迪尔姆德说道。 berserker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他是唯一一个能够顶着吉尔伽美什的宝具往前冲锋并且差点得手了的从者。 话虽如此,但这并不代表其他的英灵就比berserker差,只是berserker那名为【骑士不徒手而亡】的宝具能够在一定的程度上制衡吉尔伽美什的宝具罢了。 “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小子,别吐了,抓紧点,我们要走了。”rider挥动缰绳,前方的神牛发出低吼声,鼻息间隐隐闪烁着紫色的雷息。 狂战士和骑兵都走了,迪尔姆德来到荒川望的面前,后者识趣地将尚处在昏迷状态当中的肯尼斯交了出去。 “我已经做了最低程度的应急措施,至少他没有生命危险了。”荒川望说道。 “感激不尽,我会记住这份恩情的。”迪尔姆德轻轻地按住心脏行了一礼,随后带着肯尼斯消失在了城堡外的森林中。 “那么,卫宫先生对吧,很抱歉将你的家弄成了这样,如果要跟我打的意愿的话,我就先回家休息了。” 荒川望朝外走去,而静谧则密切地注意着他的身后,以防卫宫切嗣拿起枪支突然袭击。 但这都是多余的,荒川望心里知道,现在卫宫切嗣肯定明白谁才是最先应该处理的对象,自己虽然已经让他讨厌了,但目前所有人的首要目标,是吉尔伽美什才对。 事实上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卫宫切嗣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森林之中。 毕竟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 深夜,郊外的废弃工厂。 地下室内,索非亚莉正在给自己的未婚夫擦拭身体。 虽然通过灵媒治疗术治好了他大量的外表皮肤,但是体内的脏器和骨骼索非亚莉却不敢轻举妄动,为了避免肯尼斯因为悲惨的事实而挣扎导致伤势加重,她还用拘束带将自己的未婚夫绑在了床上。 “唔……”嘶哑的声音从肯尼斯的喉咙里发了出来。 治疗术生效了,他的神智正在逐渐清醒。 “索非亚莉……?”肯尼斯睁开双眸,映在他眼帘的是自己未婚妻那稍显憔悴的面容。 “是我哦,你醒了啊。” 索非亚莉将打湿的毛巾叠好放在肯尼斯的额头上。 “发、发生了什么……?”肯尼斯虚弱地问道,“我为何会在这里?” 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还以为是自己的胜利。 毕竟在荒川望的攻击抵达之前,他所看见的是月灵髓液覆盖了自己的全身。 “你不记得了吗,你在对战saber御主的过程中失败了。” “可……我记得我明明用月灵髓液保护住了自己,我的身体……很麻。” “你的魔术回路有着受损的痕迹,看来有相当大的魔力流注入了你的身体,并且在你的身体内疯狂流窜……你没有当场死亡真是个奇迹,要么就是对手向你手下留情了。” “saber的御主……”肯尼斯的脑海里回忆起的却是荒川望的面容。 “不过放心吧,虽然魔术回路受损,但却没有被破坏,只要稍加调养,就会好的,一些内脏也进行了重生,不过在家族的治疗师赶来之前,还是不要乱动比较好。” “是吗?”肯尼斯稍微放下心来。 “但是还有一件事情,却是我干不了的。”索非亚莉以悲哀的神色说道。 看着自己美丽的未婚妻的脸色,肯尼斯心中隐隐升起了不详的预感。与此同时他的右手隐隐作痛。 他努力地扭头,朝着痛楚传来的方向看去,但眼前的一幕却令他近乎昏厥。 自己的右手……没了? 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好几次问着自己。 可事实就在眼前,他的右臂……从肩胛处就被平稳地斩断,断面处平整得像是在屠宰场的流水线上滚过的猪肉块。 “魔、魔术刻印……我的魔术刻印!!”肯尼斯发出了近乎悲号的响声。 他的魔术刻印是植入在右臂处的,那上面有着他家族世代传承下来的魔术。 可如今手臂被斩,刻印不知所踪,这让他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悲伤之中。 没有了阿奇博尔德家世代相传的刻印,他不仅会背上罪人的名号,而且身份也会大大降低,从一流魔术师,色位魔术师变成连三流魔术师都不如的小丑! 79 自我强制证文(4000字) “没关系哦,肯尼斯ncer取回了你的手臂,我已经将魔术刻印重新植回你的身体了。”索非亚莉的声音温柔。 “是、是吗?”肯尼斯的眼泪从眼角滑落,“谢谢你,索非亚莉。” 索非亚莉的话语让他静下心来,只要魔术刻印还在,那么他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我是你的妻子,这是我应该做的不是吗?”索非亚莉的表情仍旧悲惋,“但是你的右臂却无法复原了,不止为何,你那右臂的伤口无法重生,不管用怎样的灵媒治疗术,都没有效果。” “阿奇博尔德家有非常优秀的治疗师,”肯尼斯说,“他们一定能……” “恐怕不行。”索非亚莉打断了他,“那条手臂已经坏死了,也就是说你永远失去了你的肢体。我已经让你的痛觉神经失效了,但你的右手应该还会痛吧?那是因为你的身体认为它还在你的身上,所以你才会感到已经不存在的右手的疼痛。” “我……我……” 肯尼斯扭动肩膀的肌肉,想要举起右手,但最终指向漆黑的天花板的,只有短短的一节令人感到不适的肌肉断面而已。 “我,再也无法拥抱你了,索非亚莉……” “别担心,肯尼斯。”索非亚莉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你十分幸运,刻在你左手上的令咒仍然存在。既然是万能的许愿机,那么就一定能让你的身体恢复原样。” 肯尼斯被自己未婚妻的鼓舞激励了。 “你说得没错,索非亚莉,只要得到了圣杯,就没什么可怕的。” “没错,我亲爱的肯尼斯,但是我得先让你的身体恢复,你现在的行动能力几乎丧失了,我得先去联系阿奇博尔德家的人,让他们为你治疗。” “现在吗?”肯尼斯一愣。 “没错,越快越好,你的身体现在很不乐观,要是敌人这时候找上门就相当麻烦了不是吗?” 索非亚莉头也不回地走进前方的甬道,声音也愈发悠远…… 肯尼斯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没错,索非亚莉,我一定要杀了那些人,得到圣杯!” …… 时间将近凌晨五点钟。 新都的一家旅馆内,荒川望正在休息。 至于身份的问题自然不用担心,因为这个房间是三分钟前还躺在地上的男尸开的。 事情的过程并不复杂。 在从爱因兹贝伦城堡返回的途中,他不小心蹭到了街边的一个男人。 说是男人也不准确,用22岁左右的青年来表述更好。 总之青年似乎是不良分子,染着发叼着烟,看着荒川望年轻就想对其进行教训顺便敲诈点钱,但却被静谧的美貌所吸引。 于是色心顿起的他一把抓住了静谧的手臂想把她往小巷子里拖。 而他居然成功了,静谧在被抓住后,像是反抗了反抗般跟他走进小巷子里。 然后嘛……他的下场略惨。 毒发的瞬间,估计他宁愿被枪毙一百次或者被砍断四肢和头颅,也不愿意再经受一次这种痛苦。 荒川望则成功地在他将死的瞬间对其使用了【傀儡术】。 荒川望其实并不想杀这个青年,毕竟罪不至死。 但谁叫他不由分说地上来就骚扰自己可爱的从者呢? 静谧的身体就是她的宝具。 普通人触碰到宝具级别的存在几乎必死无疑。 而且从者实质上是武器。 自己是有一把好的武器不错,可是我一没挥刀二没砍人,你自己手贱往刀口上撞就没办法了。 真是绿色歪嘴葫芦都救不了你。 反正都救不了,于是荒川望索性干脆利用起来,利用他开了一间舒适又宽敞的房,让他和静谧都有休息的空间。 毕竟今晚静谧的消耗也不少,再加上自己短时间内储存的魔力并不多,所以更要省着点用。 接下来的一两天,就得看看caster那边的进展了。 正当他准备睡下的时候,静谧却说“好像有人来了”。 静谧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过来都会发出警报的。 她会说这句话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敌人来了。 “能探查对方身份么?”荒川望问。 “稍等。” 静谧俯身贴在地上,大片的背部肌肤和曼妙的曲线在荒川望面前一览无遗。 片刻之后她直起身子,半跪着转过头来:“从脚步声判断,对方应该是个女的,身高在一米六左右,从空气中的魔力浓度来判断,对方并不是个魔术师,或者说级别很低。” “哦,原来是她。”荒川望恍然大悟。 “什么?”静谧好奇地问。 “还记得之前你去爱因兹贝伦城堡的那段时间吗?”荒川望轻轻地抚摸着静谧的脸,“我去了肯尼斯转移的郊外。” “ncer御主的未婚妻?”静谧很享受荒川望的抚摸。 这个抚摸并没有特别的含义,仅仅是一种“奖励”而已,类似于小猫小狗完成了主人的指令之后会得到小鱼干或者火腿肠之类的。 对于静谧而言,肉体上的接触就是对她莫大的奖赏了,虽然心里对于荒川望是否能够完全免疫自己的毒性还存有怀疑,但是她却不可自拔地沉迷在这种感觉之中。 皮肤的温度,手掌的纹路……这让她感到发自内心的欢愉。 “是的,那么我们出去迎接一下客人吧。”荒川望说。 “御主,似乎不用了,她已经快到门口了。” 静谧这般说着,轻轻的,有点不舍地后退了几步,化成了灵体,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片刻之后,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敲响了。 荒川望打开门,在他面前的正是肯尼斯的未婚妻——索非亚莉。 “你想通了么?”他问道。 索非亚莉沉默片刻之后说道:“你说得没错,肯尼斯已经输了,再这样下去不仅是他,就ncer也会死的。” 比起自己的未婚夫,更在意那个从者么?】 荒川望心说迪尔姆德的泪痣魅惑效果还真是强大。 “所以我决定到你这边来,肯尼斯已经失败了,被saber的御主砍去了手臂,而且魔术回路也大幅受损,虽然我骗他没有大碍,但是他以后所能发挥的魔术效果也仅仅只有不到一半了。” “我早说了,”荒川望说,“saber的御主实力很强,光凭你未婚夫一个人是没法对付他的。” “那么你又有什么打算?”索非亚莉说。 “之前不是说过了吗,需要你在我这边呆上一段时间,伪装成被绑架的假象。” “可是肯尼斯不会相信。迪尔姆德的魔力供给实际上是由我来做的,我不出事的话那么对于他的魔力供给就不会停止,肯尼斯就不必听从你的话语。” “这个更简单,索非亚莉女士,您只需要提供您的随身物件就好。”荒川望说,“当然,这个前提是您的未婚夫足够爱您,否则你还是趁早回到魔术协会吧,留在冬木就只能赔肯尼斯一起死。” “然后呢,那个弓兵怎么办?”索非亚莉说,“据迪尔姆德的情报来看,那个从者很强吧?你究竟想怎样做才能赢得这场战争,让我和迪尔姆德解脱?” “至于这个也请放心,今晚除了caster之外的各个从者都已经到场了,他们都见识了弓兵的强大,所以弓兵现在是大家共同的敌人,至于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 索非亚莉盯着荒川望,心中满是不信任。 说了这么多,这个男人仍旧没有透露任何一点他的计划和情报。 可是肯尼斯同样不能信任,他已经失败过一次了,在身体实力大幅受损的情况下,索非亚莉实在是无法给他第二次机会。 可是她自己来当御主的话,就会如荒川望所说的那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saber的御主——号称魔术师杀手的男人给狙杀掉了。 思来想去,她心中暗叹一口气,还是决定接受荒川望的提议。 “索非亚莉女士,我们说定了?”荒川望问道。 “好吧,那我们来签订契约吧。” “契约?” “当然要签订契约,这既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也是为了我们之间盟约的牢固坚不可摧。”索非亚莉的嘴角露出笑容。 没错,虽然对荒川望存有怀疑,但只要签订了契约,那么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那么要如何签订呢?” “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是个外行魔术师啊,”索非亚莉冷哼一声,“不过不是正统魔术师的我也没有资格说这话就对了。” “还请你详细解释一下。”荒川望说道。 索非亚莉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卷起来的纸扔给荒川望。 他打开一看,眉头微皱。 “自我强制证文(selfgeassscroll)?” “没错,”索非亚莉说道,“在魔术师的世界里,这是缔结绝对不能毁约的协定时所采用的的咒术契约。” 荒川望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读着。 “束缚术式。 缔结人:索非亚莉家族之女,索拉薇·努阿萨雷·索非亚莉。 令曰:以下列条件的成功实施为前提,誓约将化为戒律束缚术式对象,绝无例外。 誓约其一:缔结对象永远不得对于缔结人索拉薇·努阿萨雷·索非亚莉出手,永远不得有杀害和伤害的意图及其行为。 誓约其二:即使在条件未完成的情况下,也不得出卖索拉薇·努阿萨雷·索非亚莉,包括情报和具体信息等一切客观上的背叛行为。 条件:夺得圣杯,并完成索拉薇·努阿萨雷·索非亚莉与从者迪尔姆德·奥迪那在一起的心愿。 契约者:空白。” “原来如此,是为了预防我违约而存在的吗?” “没错,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份咒术契约,它上面蕴含的强力的古老诅咒是强制性的,从原理上讲用任何手段都无法消除,哪怕是契约者死了,其被契约缔结的灵魂也会遭到束缚,只要你签订了这份契约,你就永远也无法伤害我。”索非亚莉的脸上有着些许的骄傲的和自豪。 “很好,我明白了。” “既然明白的话那就用你的血液签字吧。”索非亚莉说道,“可别那么小心眼,这都是我做的预防,只要你不打算伤害我,这份契约对你而言不过是一团废纸。” “可是索非亚莉小姐,这不公平。” “嗯?”索非亚莉秀美的眉头皱了起来,“assassin的御主啊,你还有什么不满么?” “是这样的,我无法伤害你,那你呢?”荒川望说,“反过来讲,如果我签订了这份契约,你就可以和肯尼斯一起杀死我不是吗?因为契约存在,我甚至都无法对你们进行还击。” “原来如此,是我欠考虑了。毕竟时间紧迫,没有考虑到那么多呢。” 索非亚莉从荒川望手中接过【自我强制证文】,用鲜血再上面书写了新的东西后,再次交还给荒川望。 “这样你来你应该就没有异议了吧,”索非亚莉说,“不过我想了一下,稍加修改了一下上面的内容,毕竟‘你’不是一个人,所以光让你遵守契约还不行,你的从者也必须遵守这上面的内容。” “无妨,毕竟考虑自身安全的确很重要,只要您信任我,那么我就会在得到圣杯的同时解ncer,不仅让他可以永远跟您在一起,而且还可以让他获得在这个时代的肉体。” “不要在这个时候画大饼,你先拿到圣杯再说吧。” 荒川望浏览完了契约的内容,用楔丸轻轻割开自己的拇指,用鲜血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这一刻,他感到了某种规则的束缚力犹如达摩克里斯之剑一般悬浮在自己的头顶。 若是自己有什么违背契约的行为的话,那么强力的诅咒就会毫无疑问地降临到自己的身上吧。 “很好,契约成立了,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索非亚莉在这一刻安心下来。 “静谧。”荒川望说道。 “在。” 索非亚莉的视线里,带着白色骷髅面具的从者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房间里。 想必她之前一直潜伏着吧?要是自己有什么小动作的话就会立刻出手。 可是现在不行了。索非亚莉心中很是得意,不管是荒川望还是静谧,都无法伤害她了。 “那么索非亚莉女士,为了您的安全起见,我需要送你去一个地方,可以吗?”荒川望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80 暗杀计划(4000字) 位于工业区附近的闲置工厂内,孤单的高跟鞋的声音穿过了阴暗的走廊,直达地下室的尽头的铁门。 荒川望拧转钥匙:“虽然里面有些潮湿,不过只需要您在里面呆上几天即可,食物和水源都充足,也有用于休息的床铺,无聊时也有书看……” “哟!老爷您来啦?”龙之介惊喜地跟荒川望打着招呼。 “嗯,怎么样,孩子们都还好吧?” “嗯嗯嗯!”龙之介疯狂地点头,“我一个也没碰哦,你看他们睡得多香啊。” 冷汗从索非亚莉的额角淌下。 出现在她眼前,是宛如恐怖片里的场景。 昏暗的灯光下,孩子们一排排的躺着,平静地闭着双眼。他们面色苍白,细嫩的手臂上打着吊针,用来维持生命的葡萄糖液正一滴一滴地注入到他们娇弱的身体中。 “这是什么!?”索非亚莉扭过头质问荒川望。 “如你所见。” “老爷,这位是……给我的?” 龙之介凑过来好奇地问道,时不时地瞟着索非亚莉。 “不是,是新住户。”荒川望说道。 “哦哦。”龙之介挠了挠头,有点失望。 毕竟他最喜欢的就是女人和小孩,而面前这个女人这么漂亮,不杀掉真是太可惜了。这么美丽的女人,死前那痛苦的表情究竟会扭曲成什么样子呢? “龙之介,能请你先到走廊的出口处等我吗?”荒川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待会儿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但我现在需要跟这位女士说电话。” “好嘞!老爷,你慢慢谈,我就在那边等你!”龙之介非常听话。 虽然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魔,但是从作案这么多次还没有被抓获甚至没被怀疑的情况来看,他毫无疑问是个聪明人。他的内在,跟外表和阳光的性格并不吻合,他深知荒川望是他无法对付的人,所以他让自己人畜无害的一面充分展现了出来。 看着龙之介远去的身影,索非亚莉再次质问荒川望,但声调却提高了一个八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激动,索拉薇小姐。” “谁允许你叫我名字了!” “好吧,索非亚莉女士,这些孩子并没有收到伤害。” “还说没有收到伤害,你肯定是将他们绑到这里来吸收魔力的对吧?” 荒川望一愣,心说这倒是个好理由。 “是又怎么样?”荒川望说,“从者的现界需要魔力,我一个三流魔术师哪儿来那么多魔力?但是让自己的从者去猎食又容易遭到针对,所以干脆豢养一些食物喽。” “你!”索非亚莉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是不可原谅。 竟然将普通人……还是这么小的孩子卷入魔术的世界当中。 每个人体内的魔力是由小源转化而成,一旦汲取不当,就会导致死亡。 这个男人……居然用小孩子的性命当做参加圣杯战争的赌注!! “别着急生气,索非亚莉女士,在你转身离开之前,你得想清楚,到底是这些不会被伤及性命的孩子重要,还是你的心愿更重要。”荒川望说,“看到之前那名橘黄色头发的青年了么?” “有话就直说,我又不是瞎子。” “好吧,他就是caster的御主。” “什么?!”索非亚莉的眼睛睁大了。 “是真的,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看看他的令咒。” “你早就跟caster联手了?”索非亚莉问。 “哎呀,并不是哦。”荒川望说,“关于这个……对了,估计明天,最迟后天,到时候你一定会对于跟我联手这件事感到庆幸的。” “你要吸收这些孩子的魔力直到战争结束吗?” “不尽然,视情况而定,假如身为魔术世家后代的索非亚莉女士能够提供给我一些视线储存好的魔力,那么这些孩子我也就用不上了。” 索非亚莉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荒川望:“看在是盟友的份上。” 说着她将一颗宝石扔给了荒川望。 “宝石魔术,捏碎后可以补充魔力,我算过了,应该够你的从者活动四天左右。” “感激不尽,那么这些孩子我明晚就可以放了,但是在此之前还请你不要私自动手。” “这我明白。” “那么我就告辞了,虽然条件稍微恶劣,不过坚持一下就好。” …… 荒川望和龙之介一起走出了工业区。 “我说老爷,也是时候告诉我了吧?”龙之介说,“到底有什么好事啊?” 感受着夜风的清凉,荒川望哈出一口气。 “对了,龙之介,在告诉你好消息之前,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老爷你说?” “地下室内一共十六个孩子,但是少了一个,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龙之介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挠起头来。 双方陷入了沉默,但这沉默很快就被打破了。 “没事,换做是我我也忍不住。”荒川望微笑着,“还是先告诉你好消息吧,你今晚自由了。” “真的?”龙之介眼睛一亮,但却不是为了自己能够外出而兴奋。 他不是被强制关押起来的。而是因为荒川望抛出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条件,而主动来这里的。既然他现在被告知可以外出了,也就说明…… “caster差不多已经准备好了,明晚你就可以见到最酷的东西了。” “酷啊!”龙之介欢呼。 “不过龙之介,从今晚到明天,不允许有任何动作。因为既然是圣杯战争,敌人就有可能找上门来,这是我唯一的要求,明白吗?” “也就是说不能引起怀疑?” “最好什么也别做……如果你还想看到最‘酷’的东西的话。” 留下这句话后,荒川望自顾自地走远了。 在龙之介看不到的地方,他终于松开了始终紧握着的拳头,鲜血淋漓。 “好吧,如果只是一天不杀人就能看到恶魔老爷的杰作的话……” 龙之介冷漠地看着荒川望的背影,从兜里拿出了一颗还残留着血丝的眼球,痴迷地揉捏着…… …… “抱歉,御主。”静谧实体化后跟在荒川望的身旁。 “你为什么要道歉?” 荒川望在海岸边停住了脚步。 天蒙蒙亮,朝阳即将升起,温暖的海水浸湿了鞋,他看着磷光闪烁的海面,心中的悸动久久无法平息。 将一个杀人魔跟十六个孩子关在一起,这本就是极其危险的行为。 明明自己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我能……牵你的手吗?御主。”静谧抬眼看着荒川望。 荒川望沉默了一会儿,手心的温度传到了她的掌心。 静谧有些握着他的手,两人在沙滩上坐了下来,看着海平线的尽头泛出第一抹金色的光芒。 “我知道的,御主您把caster的御主放在地下室的理由。”静谧说,“虽然我是一个刺客,但在此之前,我从未直接或是间接地杀过一个孩子。我会和你一起承担这份罪。” “为什么要和我承担,因为你是我的同伙?”荒川望问。 “不,因为我是您的从者。”静谧抚摸着御主的手指,“不把他束缚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就会有更多的人受害,那个杀人魔走进一扇门,丧失的是一家人的生命。而在这里,虽然不能强迫他,但却可以用最少的代价达到我们想到的。” “你能……继续说吗?”荒川望轻轻地说。 他想有一个人代替他自己来说出这些话语,以旁观者的角度来原谅他。 “caster的御主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魔,无法抑制自己杀戮冲动,但如果用强制措施来关押他的话,那么caster和他本人不会乐意,甚至跟我们反目成仇。所以让他待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了不是吗?把狼和绵羊关在一个圈子里,正因为狼知道这些羊有用,所以即便饥饿,也不会杀死太多。以少数人的命来换多数人的命,虽然不正确,但是结果通常都是好的。” “可是静谧,我是个赌徒,我们根本不了解caster的御主,万一他凶性大发杀死了所有的孩子呢?”荒川望说,“杀人狂都是精神偏执的疯子,我们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看待他们。” “御主,你在后悔这个计划吗,因为导致了一个孩子的死亡?”静谧说,“可即便我们不做,caster也会计划着杀死孩子们,说不定会更多,在地下水道里的手你也看到了那幅惨景吧?” “不,我并不后悔,只是……” “只是什么?”静谧问。 ——“要是我再强一点就好了。”这句话荒川望在心里诉说着。 “不,没什么,天亮了,该开始新一天的行动了。” 荒川望站起来,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他看向静谧:“新的一天,请多多指教。” “是的,我愿意成为您的影子,为您献上圣杯,请下达命令!” …… 正午时分,冬木教会内。 新上任的神父手拿福音书,在空无一人的教会里祷告。 向主祷告完毕后,他穿过一排又一排的长椅,来到讲台之前。 “现在圣杯战争正面临着重大的危机。现已确认caster的御主就是引起冬木市骚动的连续杀人绑架案的罪魁祸首。为了避免神秘的泄露,作为圣杯战争的监督者,圣堂教会使用非常时期的特殊权限,暂时性地引导规则。所有御主立刻中止相互之间的战斗行动,全力歼灭caster,并且对于成功歼灭caster及其御主的人,作为特殊措施,圣堂教会将赠与其追加的令咒。“ 说着神父挽起袖口,那一整条手臂上几乎全是令咒。 “这是前几次圣杯战争中出局的御主们残留下来的令咒,因为保管它的言峰神父已经死亡,所以现在由我接手。对于诸位来说这些刻印应该有着无比珍贵的价值。” “圣杯战争将会在歼灭caster之后继续进行,有异议的人请提出,没有的话,会议结束。” …… “怎么样了?” 房间内,荒川望擦拭着刀。 “消息已经送过去了。”静谧说,“而且圣堂教会那边也成功发布了对于caster的追杀令,没人怀疑到我们头上。” “那卫宫切嗣呢,他同意了吗?” “这个不好说,那个男人始终沉默着,在我说完情报之后就让我回去了。” “是吗……无所谓,不过话说回来,那个被你杀死的神父居然有着那么多的令咒。“想到这里荒川望不仅感到惋惜。 有那么多的令咒,用给静谧的话,她的作战能力将会得到大幅提升。 “那个……御主,关于明晚的行动,真的会有效吗?”静谧问道。 “怎么了?” “caster的御主似乎已经跟caster汇合了,回来的时候我侦测了一下,他们正在着手准备大规模召唤术式,按理来说其他从者都会被吸引过来,可是这也就代表了archer的御主会抵达现场。” “啊,这个不用担心,这次的行动,你只需要干好你该做的事情,要是远坂时臣脱离了我的计划,那才难办。”荒川望说。 “我不明白,摧毁远坂府邸究竟有何意义,虽然魔术师重要的是工房,但凭借远坂家的资本和背景,重建工房是很简单的事情。” “啊啊,说起来今天早上走得太仓促,没来得及给你解释这个。”荒川望说,“我要摧毁的并不是他的工房,而是那系统不完善的中欧式的古宅。想想吧,重建工房是很容易,但如果家没了,他就得找另一个住所。据你这些天搜集的情报,远坂时臣似乎将他的妻女都送到了其他地方,为的就是避免让她们被卷入圣杯战争之中,所以远坂家的另一套房屋就被排除,这样一来他能居住的就只有冬木市内的旅馆或者酒店了。” 静谧一愣:“酒店内的现代设施和家具都是齐全的!” “没错,不愧是assassin,一下子就明白了我要实行的暗杀方式。”荒川望赞赏的摸了摸静谧的脑袋,“对于御主来说,平常的暗杀方法是行不通的,毕竟令咒有着能够将从者瞬间召唤到特定地点的使用方法。所以必须神不知鬼不觉,要用某种方法避过优秀魔术师设置的重重结界,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将其杀死。” “好吧……那么明晚我就不会出现在正面战场,还请您多加小心。” 81 与间桐雁夜的约定 “嗯,时间也不早了,我也得出发了。”荒川望说,“今晚估计就是你监视这座城市的最后一个晚上了。” “嗯,从明天开始,恐怕这座城市……都不会安宁了呢。” 静谧的声音随着她美丽的躯体逐渐消失。 荒川望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蓝天白云,随后将楔丸和不死斩收拾好出门了。 片刻只有,他带着一顶棒球帽,站在车辆穿行的十字路口,等待着绿灯通过。 路灯亮起,他跟随着人们前游,仿佛人海里的一条鱼。 穿过熙熙攘攘的商业街,不久后他来到了离富人区不远的公园里。 阳光明媚,密集的树叶将阳光切割成小块的光点。 他站在这里,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人。 “你迟到了。”一个稍显沙哑的声音在荒川望的身后响起。 “不会吧,我看时间刚刚好。”荒川望回过头说道。 和他约见的是一个穿着卫衣的瘦弱男人,他戴着兜帽,隐藏着自己因强行使用虫魔术而导致的丑陋的面容。 ——berserker的御主,间桐雁夜。 间桐雁夜看向视线的公园的另一侧。 那里,孩子们在沙地上嬉戏,在跷跷板上欢呼;一旁的妇女们热切地交谈着,而老人们则坐在长椅上悠闲地晒着太阳。 间桐雁夜看着这平淡而又日常的画面:“你说的是真的吗?” “没错,”荒川望也跟着雁夜的视线看去,“想要那女孩过上平凡的日子,想要让她健康的长大,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那你做得到吗?”间桐雁夜又问,“你应该知道暴露的话,我会是什么下场吧?” “别担心,间桐先生。”荒川望说,“今晚你只需要找个借口离开那里就行了,你不会被怀疑的。即便暴露,我会杀了你的父亲……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间桐雁夜想了想,缓缓点头。 “你说得对,如果是你的assassin,或许的确可以人杀死脏砚。那老头并不会在意我,因为只要樱还在他的手上,我就永远是他的傀儡,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荒川望一边说着一边警惕着四周。 “嗯,放心吧,今天的事情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你不用这样紧张。”间桐雁夜说,“这里我已经事先清理过了,不会有使魔监视我们的。” “那就好。”荒川望伸出手掌来,仿佛在向雁夜索取什么东西。 “在把东西交给你之前,我要先问你,之前你说caster明晚会出现在未远川附近是怎么回事?” “字面意思,据我的情报,caster明晚会在未远川举行大规模降灵术式,”荒川望说,“教会发出的追杀令你也看到了吧,圣杯战争暂时中止了。此刻没有任何一个御主会去攻击除了caster之外的其他人,毕竟caster并不顾忌神秘原则,直到现在为止已经引发了冬木市不少居民的恐慌,一旦神秘泄露,圣杯战争就会强制性结束。到时候想拿圣杯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 “之前不是用使魔跟你联系过了么,你要做的,就是牵制远坂时臣的从者啊,吸引他的注意力,越多越好。”荒川望微笑着低声道。 看着荒川望黑色的双眸,间桐雁夜深吸了一口气,将一把古铜色的钥匙放在了荒川望的手心里。 “成交。” “很好,不出意外的话,明晚你就能见到那个可爱的女孩子了。” …… 在间桐雁夜离开之后,荒川望并未离开。 他从袋子里拿出了面包和牛奶,坐在长椅上吃着,看着孩子们和妈妈回了家,老人们相互道别离去。 时间匆匆,几个小时过去,很快公园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出来吧,在树上蹲了那么久,不嫌累么?”荒川望说道。 距离长椅不远处的树上,一个黑衣的女人落下,她有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表情冷淡,给人一种压迫感。 荒川望知道她。 卫宫切嗣的助手——久宇舞弥。 她一直在观察他,而他也在等待着她的行动。 根据她的行动,荒川望会选择不同的处置方式。 “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她问。 “从berserker御主走后不久,我就发现你偷偷过来了,没听到我跟他之间的谈话是不是很失望?”荒川望说,“与其在树上躲两个小时观察我,不如直接跟我说话。卫宫切嗣没跟你说过时间是很宝贵的么?” “我来是为了告诉你,我们同意明晚的暗杀行动。” “是吗,你应该不只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吧?”荒川望将包装袋和牛奶盒扔进塑料袋里系好,“否则你不会在那里等那么久。” 久宇舞弥沉默了一下:“你的从者是assassin,以她优秀的情报刺探能力,想必已经知道了caster的藏身处。根据我们这边的情报,他出现的地点很诡异,一边是监狱里的重犯数量急速减少,另一边城区这里小孩的失踪也越来越多。” “原来如此,如果caster在两地来回转辗,借助现代科技,你们不会不发现。”荒川望说,“很抱歉,我并不知道。虽然我对于我们之间达成暂时性同盟是很开心,但是你知道caster的阵地作成能力是很强的。虽然我的从者很优秀,但我自己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御主。” 久宇舞弥转身离去。 “等等。”荒川望叫住了她。 久宇舞弥停下脚步。 “虽然我不知道caster的藏身处,不过他明天大概会在未远川附近。” 她微微点头致意,然后离开。 看着逐渐沉落的太阳,荒川望心说也是时候了。 他提着垃圾袋,背着两把刀,往自己的目的地出发。 夜晚八点。 荒川望站在间桐家的门口。 整栋房屋漆黑一片,连窗口都是黑的,看起来里面的人很早就休息了。 但他知道情况并非这样。 间桐家设置了“视扰结界”。 从外面看的话,这里可能只是一座宅邸,但内部的实际情况其他人是看不见的。就好比将整个宅邸用半圆笼罩了起来,其他人就只能看见这半圆外画着的东西,而对于内部却一无所知。 要想探查清楚,就只有破除结界,或者进入其中。 82 拯救樱的行动 而荒川望采用的就是第二种方法。 他将间桐雁夜交给他的钥匙插入门缝里,成功地进入了其中,并且没有触发任何警报。 进入内部,整个画面顿时就不一样了。 之前外面还是黑黢黢的窗户现在亮着暖黄色的灯光。 看来这座宅邸的主人并没有休息。 在确认了自己尚未被发现的情况下,荒川望来到阴影之中,强化了自己的听觉。 虽然静谧告知过樱在地下室,但他还是得确定其位置才行。 夜风的声音仿佛风暴,自己的心跳声犹如雷鸣,血管内奔流的血液像是涛涛的和江河……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耳内被放大了。 他开始摒除掉那些多余的信息,开始寻找自己想要的。 呼吸……均匀的呼吸,弱小且平稳的心跳有两个…… 难道间桐家除了樱外还有一个孩子? 他继续探查。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深一点的呼吸,同样均匀,应该是个中年的男人或者女人,而且似乎已经睡下了。 再有一个,就是一个几乎听不见呼吸和心跳的家伙。 这个家伙令荒川望很在意,能够将呼吸和心跳压制成这样的,不是接近assassin这种级别的高手,就是快要死的老头。 想了一下,事出无常必有妖,他决定暂时避开这个呼吸微弱的人。 接下来就是确定位置。 整栋宅邸分为东西两部分。 东边那扇亮着窗户的房间里是呼吸微弱的人,而剩下的几个都在西边居住。 中年人在三楼,其余的两个小孩分别在二楼的东侧和二楼的西侧……但具体的房间无法辨别……毕竟这已经是他的听力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决定好之后,他来到整栋房屋的西侧,从外面开始爬,准备从窗户突入。 他不会傻到从内部悄咪咪找人。 魔术师的家都是工房,为了确保内部安全,魔术师会在宅邸内设下大量的“保护措施”,这些“措施”除了家人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很有可能随手触碰到了什么毫不起眼的东西,毁灭入侵者的魔术就会发动。 ——这点是静谧教给他的。她之前来这里的时候,不知道躲过了多少隐性的浮动术式。 荒川望从窗户探查情况,很快就在西侧左数第五个房间处发现了紫色头发的小女孩。 ——间桐樱。被远坂时臣过继给间桐家的养女。 只不过其生父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间桐家遭受着怎样的待遇。 他撬开窗户,来到熟睡的女孩身旁。 仿佛是察觉到有人来了一般,樱睁开了紫色的眼睛。 她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既不惊慌,也不尖叫。 这让荒川望有些惊讶,倒不是惊讶于她的沉稳,而是她居然会察觉到自己的到来。 “不问问我是谁么?” 樱摇了摇头。 “你愿意跟我走吗?” “走?”樱吐出了这个字,咀嚼着这个字的意思。 “没错,我是你雁夜叔叔的朋友,是来带你离开这里的。” “可是……离开了这里,我能够去哪儿呢?”樱眼神空洞地看着荒川望,“这里是我的家。” “你的家在其他地方。”荒川望说,“例如你妈妈的怀抱里。” “妈妈?我还能见到妈妈吗?”樱像是被遗弃的小猫那样看着荒川望。 “嗯,你妈妈在等你回家,你的姐姐也在等你回家。” “那哥哥你会带我走吗?” “会的,我向你叔叔保证过,跟我悄悄地离开吧。”荒川望微笑。 “悄悄地?不行,做不到的。”樱将自己的睡衣向上捞起,露出自己的肌肤。 而这让荒川望震惊不已。 在细嫩的皮肤之上,红色的刻痕在她年幼的身体上流动,仿佛虫子一般的东西在她的皮肤表层蠕动,随后钻入身体内部,钻入她的魔术回路之中…… 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樱能够察觉到自己的到来了。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睡! 今天是周六,是学校放假的日子,她在虫池里泡了一天,直到一个小时前才被放出来。 在其他孩子眼里,能够自由自在玩耍的双休日对于樱而言,却是在地狱中度过的时光。 经过了这些日子,她已经不再流泪,但感情上的麻木和神情的冷漠不代表她的痛觉失灵了。 她睡不着,因为身体全身上下都有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虫子在她的体内肆无忌惮,摧残着她那弱小的身躯。 这种情况若是长久下去,恐怕那些丑恶的虫子就会和她的身体结合在一起。 “没有爷爷的允许,我是出不去的。” “原来如此,能够摘除你体内虫子的人,就只有施术者么?” 房间内的木地板上映着月光,冰冷的夜风中,荒川望缓缓拔出了刀。 既然如此,要想完成与间桐雁夜之间的约定,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十分钟后…… 光亮的房间之内,一道惨白的光破窗而入,直接刺入了间桐脏砚的大脑。 间桐脏砚发出了难以言喻的呜咽,螺旋手里剑在他的大脑中疯狂搅动,红白色的液体溅满了墙面。 紧接着荒川望翻身而进,一记霸道的十字斩将这个丑恶老头的身躯砍成了四段。 但随即他皱起了眉头,因为间桐脏砚的躯体很快就化为了一堆虫子死去了。 “不是本体……替身吗?” 下一刻,虚无的声音像是环绕声一般在房间里响起。 “唔呵呵呵呵,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够绕过间桐家的结界闯入我的书房……在我的印象中,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应该是assassin才对,可你的身上并没有英灵的气息。” “真是个谨慎的老头啊,连在家里都不会使用本体吗?”荒川望说。 “毕竟得预防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偷袭我啊,即便是我也没法跟berserker对抗,我一旦死了,那么刻印在樱身上的束缚也就消失了……小子,你也是为此而来的吧?” “既然猜到了又何必多说,只要能够利用那个小孩,我就能威胁间桐雁夜自尽。” “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子精明得很,居然还想用这种谎话来蒙骗我!明明就是你和雁夜达成了协定,你救走樱,他帮助你,就是这么回事吧?”间桐脏砚的邪笑在房间内回荡,“我之前说过了吧,能够丝毫不惊动结界进入间桐家的,除了擅长气息遮蔽的assassin职介的英灵外,就只有掌握间桐家钥匙的人了!” 83 虫之迷宫 荒川望心中一沉,没想到这老头这么精明。 不过既然你知道了,那就没有必要留你命了……虽然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活下来! 这时地上的虫子们开始重新汇聚起来,凝结成一个身体,间桐脏砚再次出现。 他伸出干枯的手臂挥动拐杖:“虫子们,吃饭了。” 霎时间,墙壁、桌子、天花板…… 形状丑恶的刻印虫从各个角落爬了出来,朝着荒川望汇聚。 “事先说好,如果间桐家的虫魔术就这种程度的话,你会死得很难看。” “别大言不惭了,小子,你先试着从这个宅子里逃出去再说吧。” 如乌鸦般嘶哑的笑声回响着消失。 荒川望注意到整个房屋的结构开始发生变化,虽然轻微,但毫无疑问,他察觉到了地面的平移和沉降。 同时窗外被某种黑色的物体给挡上了,如同淤泥一般,阻挡了能够逃出去的出口。 纸人漂流割过脖颈,荒川望召唤出长枪,一记火舌横扫,整个房间顿时被火光淹没,而里面的刻印虫顷刻间就成为了一堆堆的焦炭。 紧接着他来到窗户旁,试着用了用十字斩。 楔丸陷入黑色淤泥之中,几乎所有聚集在上面的力气都被卸掉了。 “唔……的确被封死了,物体手段不管用,那么这个又如何呢?” 黄色的电光在楔丸的刀身上流转。 刀刃再次接近淤泥之时,那流动的黑色物体顿时退缩了。 不,准确地说,是融化。 他越是逼近,这类似于结界一样的物质就会崩坏。 “哼,不过如此。” 荒川望收拾心情,收回了巴之雷,朝着房门外走去。 这样一来,他站在这里的底气就十分充足了。 即便遇到了最糟糕的情况,他也可以用巴之雷从这里逃出去。 有时候只有当你有了后路,那么前进之时才会安心许多。 荒川望在走廊上前行,随时注意着脚下,同时避免自己触碰到其他东西。 虽然看上去像是被困在迷宫中了,但事实上荒川望的心中已经有了目的地。 并非樱的所在,而是另外两人的房间。 要想抵达自己想去的地方,就得借助间桐家的人的一些帮助不是吗? 但他并不确定间桐脏砚是否会趁此机会将其他人转移走。 所以他得抓紧时间。 如果没记错的话,刚才房间的变动是左移和上升,那么以自己刚才所处的位置作为参照物,原先在西馆内的人的位置就应该是右移和下降。 虽然整体布局发生变化的可能更大,但只要找到了西馆所处的位置,那么就完全没问题,毕竟房屋格局的改动不是那么大。 照荒川望看来,改动最大的恐怕只是走廊和楼梯等容易让人产生迷惑感的东西,再加上房内的色调装饰和房外部的黑色淤泥,会让不熟悉这个家的人完全没有参照的对象。 “啧,这么看来,应该让静谧来做这个的,虽然大致给我讲述过屋内的情况,但是却不怎么管用啊。”荒川望自嘲般地说道。 自嘲归自嘲。 他心里清楚,除了自己以外没人更适合这个工作了。 毕竟静谧作为assassin,更适合监视整个战争的动向,也包括其他御主的行动,而这一点靠他自己是做不到的。 虽然想要突破迷宫有点难度,但却完全难不倒他。 因为这整个豪宅就只有东西两方,除非间桐脏砚能够同时改造地形和房屋结构,将这里变成一个圆环,将两边并拢,否则利用排除法就能够找到自己要找的人的位置了。 但当他到走廊中途的时候,出现了突发情况。 走廊的两侧出现了黑色的迷雾,迷雾里走出了类似骷髅士兵一样的家伙。 这些东西是亡灵,让它们存在的是魔力,但驱使它们行动的,却是附着在它们脊椎上的刻印虫。 左侧六个,右侧四个,一共十个。 它们高举着一人高的重剑朝着荒川望袭来,跑来的时候地面似乎都在震动。 “夹击?”荒川望用楔丸敲了敲地板。 在亡灵们冲过来即将抵达身前的瞬间,他使用寄鹰斩·反向回旋顺利逃脱,抵达身后的楼梯口。 对于荒川望而言,此刻十只亡灵们聚集在了同一方向,也就是他的正前方。 散发着微光的纸人在这一刻消失在荒川望的手中。 下一秒,琉璃之净火自吹火筒而爆发,紫色的火焰席卷了整条走廊,那些亡灵们甚至来不及发出哀嚎就被烧成了一堆虚影之尘。 一路上的敌人多不胜数。 亡灵、巨型蠕虫、甚至还有使魔,间桐家完全开启了御敌模式。 可当荒川望将其一一解决了的时候,却发现间桐家的人并不在西馆。 然而另一边他也找过了。 也就是说无论东边还是西边,他都没能找到人。 这并非是间桐脏砚将人带走了,而是他没有找对地方。 因为之前他去樱的房间时,门都是木质的。 而现在这里的门是铁门,两边都是。 他试图一刀将门斩开,但是却惊讶地发现这铁门异常地坚固。 他没有迟疑,爆发力极强的火镰式机关斧出现在了手中。 他一斧头劈下去,斧子还没到,高温就已经将铁门软化了。 打开房间后,他赫然发现这不过是普通的房间,类似于客房,并没有其他特殊的地方,但这时地上的尚未燃尽的木屑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时……木门?”荒川望眉头一皱。 铁门之内还有木门? 他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错误。 这时候亡灵再度从楼梯的平台上出现,跑起来地动山摇。 这时荒川望才看到了惊异的一幕。 伴随着亡灵们的跑步声,刚才被他斩开房门的房间正在发生变化。 房间开始移动,大量的刻印虫充斥着他的视线,顺着缝隙在往上爬。 “难道是这样……?”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荒川望快速击杀了亡灵。 而这时那个地动山摇的感觉竟然还没有停止。 “我明白了。”荒川望笑了起来。 自己居然这么傻,没能察觉到这一点。 84 间桐父子 光凭几个亡灵怎么能让房屋产生震动的感觉呢? 答案只有一个——产生震动的是房间本身! 通过查看刚才房间内的一栋,荒川望明白了一件事,虽然从外表来看这些这栋豪宅是连在一起的,但内部的房间却都是些独立的个体。 间桐脏砚那个老东西利用虫魔术来驱使刻印虫来行动起来,而这些独立的房间会被刻印虫连带着一起移动,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他在杀死间桐脏砚的替身时,房间内各个地方都会钻出来刻印虫。 它们并非被召唤,而是原本就被豢养在这些房间的夹角之中,充当“润滑剂”和“搬运工”的作用。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相当具有欺骗性的花招。 整个宅邸可以说就是“虫”的机关。 虫子们来搬运一切,而间桐脏砚本人能够做的,不过是摆弄一下楼梯和走廊罢了。 不过正是因为楼梯和走廊这种标志物更容易引人注意,所以一旦被它们所引导了思绪,那么就无法破解这个迷宫。 也就是说这个迷宫的本质……是数以亿计的虫子的运作。 荒川望从刚才被打倒的亡灵身上取下了一只刻印虫。 他捏着不断扭动的刻印虫,随即指间用力…… 刻印虫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扁了下去,甚至能够摸到里面有极细的骨头的存在,这等韧性更加说明了刻印虫即使在只有一厘米的空间内也能生存下去。 一脚将刻印虫踩死了之后,荒川望立刻赶回原来的地方。 这个可笑的迷宫此刻已经被他识破了。 不过识破归识破,但他并没有太好的破解方法。 硬要说的话,他这个不会魔术的人能够做的事情只有一个…… 那就是破坏! 他手起刀落,霸道的斩击砍断了墙壁。 既然房间处在移动中,那么只需要将负责移动房间的刻印虫引出来就行了。 这样一来房间不会再发生移动。 随着墙体的破坏,大量的刻印虫如同潮水般涌了出来,甚至淹没了新一批被走廊里的术式召唤出的亡灵,连骨头都被啃食殆尽。 荒川望则用吹火筒玩起了炭烤虫子的游戏。 等到空气中满是焦炭的味道之时,整个房屋安静了下来。 并不是荒川望杀死了所有的刻印虫,那么庞大的量,就算烧上一整晚恐怕也没法清除干净。 虫子们是自己停止了运作,在魔术的控制效果减弱之后,生物的求生本能占据了上风,所以这个迷宫停止了运作。 没费多大劲,他就找到了藏匿在西馆房间中的小子。 荒川望将那个瑟瑟发抖的小男孩拖了出来。 “喂,海带头,认路吗?” “咿呀!”小男孩尖叫一声,“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荒川望眉头一皱,“你叫什么名字?” “间、间桐慎二。” 在荒川望的威胁之下,小男孩颤抖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荒川望并没有说什么威胁性的话语,不过光是那副严肃的脸和手中的刀,还有满地的被烧焦的虫子……这些对于年幼的间桐慎二来说,已经足够具有冲击力了。 “既然是间桐家的人,肯定对于这个家了如指掌,对吧?” “不、我不知道,别杀我,我不知道!” 荒川望想了想,心中突然蹦出来一个好主意。 “喂,小子,你妈妈呢?” “没、没有。” “没妈?”荒川望放轻了声音,“那你爹呢,他应该在家吧?不要出声,只需点头,或者摇头。” 间桐慎二拼命地点头。 “很好。”荒川望一把抓起了他。 “不要!不要杀我!爸爸,救我啊!!” “听好了,”荒川望加大了音量,“间桐慎二已经抛弃你们了,如果你不出来的话,间桐家的血脉……可就要没了。” 前方第三扇的门被打开了。 “住、住手!”一个同样是紫发海带头的男人鼓起勇气从门后走了出来,“你想干什么?” 荒川望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间桐慎二,心说这一看就是亲生的。 “我是间桐鹤野,是间桐家当代的家主,有、有什么就冲我来!” “很好,如果不想你儿子死的话,就乖乖照我说的做。” “你想要什么?”间桐鹤野说,“钱吗?” “闭嘴,怪不得间桐脏砚那么不待见自己儿子,因为不管是你还是雁夜似乎都没有什么继承间桐家魔术的本事啊。” “雁夜那个家伙……不过是个败类……” “住嘴,樱在虫仓的事情,你也知道吧?” “知、知道又怎么样?又不是我把她丢进去的。” 啪! 鹤野的脸上挨了一记膝击,鼻血和眼泪直流。 荒川望这还算下脚轻的,不然雁夜恐怕连保持清醒都很难做到。 “算了,不说这个,脏砚的本体在哪里?” “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不是家主吗?” “只是个名头而已啊!”鹤野说,“我身上连魔术刻印都没有!脏砚他可是活了几百年了啊!怎么可能舍得将间桐家的魔术刻印交给我?那个人的眼中只有活下去这件事情,为了活下去他可以不择手段的!” “也罢,那我换个说法吧,你对间桐家了解吗?” “当然,你在说什么鬼话,这可是我的家。” “妈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荒川望又是一记干净利落的膝击。 “咳咳……好痛啊,好痛啊……” “我口中的了解,可不是简单知道这个家的卫生间在哪里就可以的级别,间桐脏砚,他有什么工房呢,或者其他隐秘的房间。” “这、这我倒是知道两个,一个是在东馆的钢琴室,我有一次亲眼看着脏砚去往那里面,我有一次好奇这老头会不会弹钢琴就跟了过去,但是等我进入其中的时候却不见他的身影。” “另一个在东馆最左侧的房间内,右边的墙上有一扇门,从那里可以抵达后花园,后花园那里有一个隐秘的居室,但是老头子从来都不允许我们进去……或许你可以去那里看看?” “很配合嘛,跟雁夜提供的情报相差无几,最后一件事情,远坂樱呢?” “雁夜?”鹤野一愣。 “你给我闭嘴,乖乖回答我的问题,不然你儿子命没了。” “别!我可不知道那女孩,她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吗?” “很好,现在间桐家的房子扭曲成了这样,你应该有办法复原吧?” 鹤野点了点头。虽然在魔术上没有天分,但是还是知道魔术的运作原理。 只要逆行术式,让虫子们沿着反方向行动,间桐家自然就会恢复原样。 在间桐鹤野操作完毕后,他直接将父子二人打晕,扔进了房间。 “看来樱被老虫子掳走了啊,早知道应该将她先转移的。不过也罢,既然被我入侵了,间桐脏砚不会罢休,这个迷宫是用来拖延时间的,他应该在准备某个方式对付我……那么,就先去他说的钢琴室看看吧,如果雁夜的情报没错,那么这个老头一定会在某个地方留下踪迹。” 85 间桐脏砚之死(5000字) 十分钟后…… “吱呀……” 老旧的木门被推开了,发出刺耳的叫声。 荒川望穿过花园,来到了连间桐鹤野都不被允许进入的房间内。 这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就只有一些瓶装的花花草草而已,旁边还有美丽的蝶在飞舞。 荒川望闭上了双眼,静心聆听。 片刻之后他睁开了眼睛:“地下有风声。” 并没有特意寻找隐藏的通道,楔丸飓风般毁坏了房屋中的一切。术式被破坏后,一条斑驳的暗道显现了出来。 沿着人工挖凿的地下通道一路下行,他最终来到了间桐家地下的空洞。 “没想到你竟然能够找到这里来。”间桐脏砚盯着荒川望,“不过正好,老朽这边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啊啊,没事儿,毕竟是你儿子带的路。” “哦?鹤野吗?真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啊。” “不不不,唯独你才没资格说这话吧?”荒川望说,“为了追求不死,不惜杀害其他人的性命来延续你这幅躯壳的生命,居然有脸指责别人贪生怕死。” “呵呵呵,雁夜告诉你的吗?那你又如何呢?”间桐脏砚说,“追求愿望并不是可耻的事情。这世上有两种人,能力不足与欲望太大,虽然两者都很可笑,但有时候只有后者才能创造奇迹!让老朽猜一猜,既然与雁夜达成了交易,那么你也是圣杯战争的参与者吧,你的从者呢?” “谁知道呢,可能在你左边,也有可能在你右边……不,可能在你身后也说不定呐。” “小子,你耍嘴皮子的本事倒是不小。” “哼,竟然敢孤身前来,作为御主还真是脑子不灵光。”间桐脏砚拄着拐杖说道,“早知道就不必拖延时间,直接在房间里解决你了,看来老朽还是高看了你。” “是吗,你应该更高看我一些。”荒川望微笑着,拿出了一个玻璃瓶。 “什么?!”间桐脏砚的心脏猛地一缩。 “怎么样,很熟悉吧?”荒川望说,“来这里之前,我去了一趟你的工房,在那里找到了这个小家伙。” “怎么可能……我的工房是花费了百年时光铸造的!就算是assassin也无法轻易进入!!” 间桐脏砚暴怒,枯槁般的手指捏碎了拐杖。 就连他的两个儿子都不知道进去的方法,而面前这个男人才用了多长时间……? “我怎么进去的暂且不谈,不过看到了这个之后,你应该就能明白,我们之间没有开战的必要了吧?” 看着瓶子,间桐脏砚冷静了下来。 “我可以把樱交给你,但你得从我这里偷走的东西还我。” 他说着移开了步伐,露出了站在身后的樱。 “我得检查她不是你伪造的假货。”荒川望提出了要求。 “呵呵,无妨,老朽可以陪你玩。”间桐脏砚说,“去吧,孩子,去到那个男人的身边,这是爷爷的命令。” 他并不担心荒川望会就这么带着樱逃跑,因为这是没用的。 只要刻印虫还在她的体内,自己就能够掌控她。 樱仿佛像是得到了指令的机器人般,一步步地朝着荒川望走来。 荒川望按住了樱的肩膀:“小樱,没事吧?” “哥哥……肩膀……好痛。” “对不起,弄疼你了。”荒川望触电般松开了手。 “好了,樱,回来吧。” 在间桐脏砚的召唤下,樱回到了他身边。 “怎么样,是她没错吧?” “没错,但光是这样还不够,把她身体内的虫子取出来,取消她身体内的束缚,这样我就把虫子还给你。” “那你要如何保证,事成之后把那个还给我呢?”间桐脏砚说道。 荒川望一愣,颇为苦恼地扶额。 “老头,看来你是活得太久,老糊涂了,你还没有明白我们之间的立场。” 他当着间桐脏砚的面将瓶子里的一条肥大的刻印虫取了出来。 紧接着他平举楔丸,将丧失了行动能力的刻印虫放在刀刃之上。 “只要我手稍微一抖,这条虫子就会断成两截,别看我这副模样,我耍剑还是有一手的。” “哼!你就不担心樱了吗?” 间桐脏砚将樱一把扯到自己的身前,拉住了她细小的胳膊。 “我数到三,如果你不把刻印虫从刀上拿走的话,那么这个小姑娘的手臂就会被我扯断。” 荒川望冷漠地盯着他,手腕转动,楔丸随之一转。 那只刻印虫仍旧停留在刀刃之上,但尾部已经被削去一部分,血流不止。 “你搞错了一件事,间桐脏砚,跟间桐雁夜联手这件事情,是他来求我,而并非我有求于他,他的寿命已经不多,自觉已经没法打赢这场圣杯战争,所以才会找上我。换言之,我要的只是间桐樱而已,对于虫子没有兴趣,而你一旦伤害了间桐樱,那么雁夜那家伙会不会跟你拼命就难说了啊。” “哈哈哈哈,雁夜?跟老朽拼命?”间桐脏砚的面容扭曲了起来,“就凭他?小子,你看好了,既然你伤我根基,那我就用虫子啃噬这小女孩的身体。” “第二刀。”荒川望说。 可实际上,在第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的时候,楔丸就已经完成了第二次的反转。 至此,虫子已经被削去了四分之一的身体。 它痛苦地扭曲着,那长满尖牙地口器正在试图撕咬楔丸。 “小子!你好大的胆子!” 间桐脏砚的身体内部流出十几只虫子,爬到了小樱的手臂上。 他明明已经准备好了大规模的虫魔术,但现在却一筹莫展,这让他无比憋屈。 “脏砚,在你撕掉樱的手臂前,让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吧。雁夜告诉过我,你是通过别人的身体来给自己续命。刚好在我的记忆里也有这么一个人,她续命的方式与你相似,但是却不是通过其他人,而是通过与人类别无二致的人偶来给自己延续生命。” 荒川望挑衅似地抖着楔丸:“你们二人虽然方式有别,但本质是一样的,在转移身体前,你们需要将自己的记忆和灵魂存储起来,那位人偶师是怎么办的我不知道,但你既然使用虫魔术,那么想必这只又大又肥的虫子里面就刻印着你的灵魂吧?就算你今晚杀了小樱之后不顾一切地又杀了我,但在那之前我肯定会将虫子毁掉,这样一来就算你夺取了新的身体,但记忆和灵魂都不在了,到那个时候,间桐脏砚还是间桐脏砚吗?” 荒川望死死地盯着他:“到那个时候……你还是活着的吗?” “唔!”间桐脏砚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那是血液涌上咽喉的哀嚎。 的确,荒川望说中了他的要害。 他想要活下去,这幅逐渐老朽的身躯在凋零,就连多年来传承的智慧和经验也在随着身体的崩塌而丢失……他要活下去,即便杀了全人类也要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 “好!老朽答应你!摘除小樱体内的刻印虫,将她归还于你!” 最终他还是接受了荒川望的条件。 圣杯的事情可以再想办法,现在保住自己的灵魂才是最重要的。 “那么……请吧?”荒川望歪歪头。 樱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间桐家古老的祭坛上。 间桐脏砚将她体内一只又一只的刻印虫取出,直到最后一只。 荒川望旁观着整场摘除“手术”,直到触摸小樱的身体,亲自确认过后,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怎么样?” “很好,刻印虫的确消失了。” 荒川望将尚处在昏迷当中的樱抱了起来。 “那么……”间桐脏砚伸出了手。 “当然,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会好好遵守。” 荒川望微笑着,将装着刻印虫的瓶子还给了间桐脏砚。 然而下一刻,这个瓶子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是因为间桐脏砚没有拿稳,而他没有拿稳的原因,是因为看见了里面被切成无数小块的刻印虫。 “混蛋!!”他喉咙里发出了嘶哑的吼声,如同墓地上起伏的乌鸦。 他敞开怀抱,那佝偻的身躯内部,大量的刻印虫飞了出来。 这些是完全的进化体,经过了虫魔术的强化之后,即便只有一只,只需要轻轻地在对方身上咬出一个伤口就足以致命,而且无药可治。 面对铺天盖地的虫群,火焰在荒川望身旁出现。 吹火筒一出,琉璃之净火顿时在他的面前形成了一道火焰屏障,任何胆敢越界的刻印虫都会被烧成灰烬。 “咳咳咳……”于此同时间桐脏砚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七窍都流出血液来。 灵魂和记忆被摧毁,他的本体也会遭受致命的打击 “别、别以为你赢了……小子,我在樱的身体内……种下了虫之刻印,我将与刻印者分享生命,但我死了的话,那么她也会死……这就是我留的后手,唔哈哈哈……” “是吗?”荒川望说,“可是我看小樱还好好的呀?” “那是我暂时还没有死去……很快……很快你就会看到了……” 间桐脏砚不受控制地倒地,整个躯体开始溃烂,身体内的虫子也开始四处逃散。 荒川望叹了口气,来到了间桐脏砚的身前。 “臭老头,让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吧,让你死得明明白白。”荒川望将楔丸对准了他的脸,“想知道我是怎么进入你的工房的吗?答案就是这个。” 说罢,他催动巴之雷,雷电之力顿时在楔丸的刀刃之上流转。 间桐脏砚看着这奇异的雷电之力,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种并非是自然的雷电,也不是纯粹的魔力而催生的雷电,而是另一种神秘! “很漂亮吧,异端的雷电之力,对于结界和术式的破坏有着奇效……还记得刚开始我要求要检查小樱是不是真身吗?在那时我就往她的身体内注入了巴之雷,所以她才会喊疼。” “也就是说……我设置的术式一开始就被破坏了?” “没错。虽然我只往小樱的身体内注入了一点点的巴之雷,但用来破坏术式却是已经足够了,特别是在术式刚设置还不稳固的情况下,成功率就跟高了……别看我自己不会用什么魔术,我家里有个用魔术很厉害的妹妹呢。” 荒川望将楔丸抵在间桐脏砚的咽喉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老朽……我不想死……” “听说你活了几百年了,人若是只是为了追求活着而活着,有什么意义?之所以你能被我轻易驯服,就是因为你这残破不堪的身体啊,连魔术回路也都萎缩了,就算间桐家的刻印再强又怎么样?”荒川望叹了口气,“我觉得你连正统的魔术师都不如,人家至少会为了追求根源而努力。” “你这黄毛小儿……又能懂什么?看看这幅肉体,每分每秒都在腐败,长年累积的智慧也在不断失去……这种痛苦,这种活生生腐败的痛苦滋味你能体会吗?”间桐脏砚的双眼血红,树皮般沟壑纵横的皮肤纹路里蔓延着鲜血,“我的愿望不是不死,而是长生不老,长生……且不老……” “真是受够你了。” 怀着叹息一般的话语,荒川望缓缓拔出了不死斩。 “我决定了,我不会让你死得很痛快的,既然你已经体验过身体腐败的滋味,那么仅剩的生命力从你手心里流逝的感觉……你尝试过吗?” 不死斩落下,斩断了间桐脏砚的四肢,紧接着他用火舌机关枪紧贴其断面。 高温迅速使伤口结疤,但不死斩所造就的生命流逝却不可挽回。 感知到了主人即将死亡的虫子们疯狂地往外逃窜。 眼睛、耳朵、口鼻……身上一切有洞的地方,都有着庞大数量的虫子在往外钻。 间桐脏砚的身体迅速瘪下去,就像是漏了气的气球。 最后虫子们都跑光了,这个家伙只剩下了一副皮囊,像是一件丢在垃圾桶旁连流浪汉都不会要的破大衣。 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没有死去,感受着体内已然不多的生命力的流逝。 “死神逼近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很刺激?那么再见了,间桐脏砚,希望你的生命力并不强悍,这样你就能少受一点苦了。” 抛下了极尽嘲讽的话语后,荒川望抱着小樱离开了间桐家。 …… “喂,小樱,醒醒,在外面睡觉会着凉的。” 名为樱的小女孩听到了呼唤,缓缓地睁开了双眸。 “是你。” “嗯,你爷爷答应让你回家了哦。”荒川望微笑。 “是吗?”小樱的心里突然有些酸涩。 夜风吹过,让她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身,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被荒川望抱在怀里。 “哥哥。” “嗯?” “我的身体好疼。” “啊,说得也是呢,喝点这个吧。” 荒川望将一个葫芦拿给小樱:“不要喝太多哦,这可不是饮料。” 小樱乖巧地喝下了伤药葫芦中的药水,巴之雷破坏术式所导致伤痛在这一刻缓解了许多,虽然完全养好需要两个月甚至更长时间,但总比被脏砚下咒要好得多。 “哥哥,爷爷呢?” “爷爷他去欧洲旅行啦!”荒川望说,“之前发生的事你都不记得了吗?” “之前……”小樱努力地回想着,“之间哥哥你好像来过我的房间……再然后就不知道了。” “那可能是因为你太累所以睡着了吧,在你睡着的这段时间里,我说服了你爷爷,他同意你回家,从现在这一刻起,你的名字仍旧是远坂樱。” “远坂樱……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妈妈?”小樱问,这时她的眼睛似乎有了神采,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毫无生机的感觉。 “明天晚上吧,你的雁夜叔叔会带着你去见你妈妈的,你的身体很虚弱,要多睡一会儿,这样妈妈看到你的时候才不会担心啊。” 小樱愣了片刻,在荒川望怀里调整了一下认为自己最舒服的姿势,嘴巴上挂着微笑,安安心心地睡着了。 荒川望看着小樱的睡颜,随即望向漆黑的天幕。 “这样一来,前提条件就准备好了。” 86 未远川血战(1) 次日,傍晚时分。 房间内到处都是便当盒,荒川望坐在窗前,看着夕阳缓缓沉入海平线。 他的手边放着一本书,是有关于英法百年战争的。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他读了一下,想知道为何caster对于saber……不,是对于圣女贞德有着那么强的执念。 在读完了这一本书之后,他终于明白了。 贞德原本是一位法国农村少女,某日得到了“主的启示”后,为了拯救自己的国家毅然参军。她骁勇善战,解奥尔良之围,一战成名,成为了闻名法国的女英雄,后带兵多次打败英格兰的侵略者,更促使拥有王位继承权的查理七世得以加冕。 可后来在贡比涅的一次小冲突中,贞德为在掩护友军,被勃艮第人俘虏,不久后被移交到英格兰,宗教裁判所以异端和女巫罪判处她火刑,在法国鲁昂当众处死。 而一直伴随在她左右,跟她出生入死同为战友的caster……也就是当时的法国元帅吉尔·德·雷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在的他心目中,贞德,这名拯救了法国的圣女,明明应该受到举国上下的尊敬与爱戴,却不曾想这名保家卫国的少女最后竟落得了如此下场。 不仅如此,后来教会与国王以裁决的名目,将曾经踏上战场保家卫国的他处刑,只是为了从他手中掠夺领土与财富。 在贞德死去的那一刻起,他便憎恶神明,以儿童的血液为引,希望得到神的回应,哪怕是天罚也好。他曾做过无数人间最为叛逆与最为渎神的行为,但无论如何杀戮,如何亵渎,他终究也没有收到任何神罚,回过神的时候,那所谓的神已经放任他在探求邪恶的道路上行走了整整八年! 而荒川望的心中只有一个感想。 ——怪不得caster会变成一个杀人的神经病,有这种遭遇也就不足为奇了。 说到底大多数的英灵在生前也都是人类,有着人类的喜怒哀乐,并且在身为人类的人生中所形成的的人格在死后也被延伸到了英灵座。 至于为什么caster会将saber错认成贞德……或许只是两者的容貌太像了而已。 毕竟传闻中,圣女贞德可不是平胸来着……看来caster也是一条只看脸不看身材的颜狗。 “静谧,caster那边如何了?”荒川望问。 “准备妥当了,时间在凌晨一点钟。”静谧看着荒川望的背影,“可是……您一个人真的不要紧吗?” “没事,caster那边由我应付,这场战斗绝对不能让saber和rider等人有太过严重的消耗,毕竟我们还得留一些力气对付吉尔伽美什,放心吧,我有对付caster的方法。” “不过我觉得,根据英雄王的性格,他恐怕不会和其他从者一起对付caster所召唤出来的魔物,而是会交给我们处理。”静谧说。 “嗯,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荒川望问。 “他之前甚至都不接受berserker触碰他的宝具,又怎么会用王之财库对付caster召唤的恶魔?” 荒川望思考了一下,静谧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吉尔伽美什的确会做出那种事。 “如果archer不现身的话,破坏远坂邸的计划可能就会失败……” “不会的。”荒川望说,“archer不一定会动手,但一定会来观察情况,这样一来就可以用berserker那诡异的宝具来对他进行牵制。不过静谧,你需要注意,即便远坂时臣在家里,也不要对他起杀心,只要他意念一动,令咒就会立刻将吉尔伽美什传送过来,到那时我也只能消耗一道令咒把你转移走。” “明白了。”静谧点头,“令咒很珍贵,我会让您尽量保存的。” “那就好。”荒川望揉了揉她的头。 静谧低下头去蹭着,舒服地眯着眼睛,像只温顺的猫。 …… 午夜时分。 “按照约定,我来了。” 带着面具的静谧在天台上实体化。 在她面前的,是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卫宫切嗣。 他提着长型手提箱,将烟头扔在地上熄灭。 “东西准备好了么?”静谧问道。 “一切准备就绪。” 卫宫切嗣的言语简洁,但却并没有看向assassin。 他的视线中,只有距离半个新都外的未远川。 “那么我们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静谧再度陷入灵体化。 与此同时,荒川望已经在未远川附近待命。 他坐在河边一处居民楼的天台上,双脚在半空中不断晃荡。 直到时间接近凌晨一点,空无一人的桥上,出现了一个身着怪异长袍,身材高大的男子。 荒川望看了看时间。 “来了吗,还挺准时的。” caster从桥上跃下,但却并未落入水中,而是停滞在了水面之上。 他看向漆黑的天空,神色凝重,随即默念了什么咒语,手中古老的书本开始源源不断地往水中流淌着暗紫色的烟雾,紧接着整条河流似乎都停止了流动,水中开始出现类似于触手一样的东西,正在caster脚下不断翻涌。 这便是caster召唤术式的开端。 普通人无法察觉,但荒川望可是感知到了一股极其庞大的魔力量正从未远川内散发出来……恐怕已经散播到了大半个冬木。 此时saber也察觉到了这股魔力,迅速赶到了河岸。 “那是……caster!“爱丽丝菲尔说道。 “从这不同寻常的魔力放射来看,caster无疑是在施展某种大规模魔术。”saber说道。 仿佛是察觉到了saber的到来,caster合上了书本,深深地朝着saber行上一礼。 “欢迎你的到来,圣女。”吉尔说,“能够再次见到你,真是不胜荣幸。” “你这妖孽,今晚又打算干什么好事?”saber挥手,顿时进入了武装状态。 “真是万分抱歉,贞德。很遗憾,今天的主角并不是你,不过若你能够赏脸在此见证这世上最棒的‘酷’,我也是万分喜悦的。” “酷?”爱丽丝菲尔皱眉,“他到底在说什么?” “那自然是鄙人吉尔·德·雷举办的死亡与颓废的盛宴!”caster张开双臂大喊,“望您能够尽情享受!贞德!此刻,我们再次高举救世的旗帜!!” 87 未远川血战(2) 话音刚落,水里蹿出了几十条粗壮的触手,它们将caster瞬间淹没。 这看上去像是袭击的行为却让caster的笑声更加疯狂。 “被抛弃的我们所发出的怨恨之声,定会传到您的耳中!天上的主啊,我要用鲜血淋漓的话语,来赞美你的名!” 水面弥漫着浓雾,巨大的,像是山体一样的东西破水而出。 河面顷刻间恢复了流动,水面剧烈地翻涌起来,顺着那座“山”的异起,无数的出手自那座山中溢出,扭曲着,挥舞着,如果从未远川最底层开始算起的话,这些触手的数量多得令人发指。 “caster……被吸收进去了?”爱丽丝菲尔十分惊讶。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庞大的召唤术。 无穷的触手交缠,在迷雾散尽之时,所有人都看清了“山”的真实面目。 那是巨大的肉块,由无数的出手交缠在一起而形成的肉块,肉块与肉块之间彼此吞噬,然后再度分裂,令人作呕的粘液在月色的照映下反射着明亮的光泽,并且不断膨胀。 “不好了,这是海魔!”爱丽丝菲尔认出了这些触手的真实面目。 海魔。 顾名思义,海中的恶魔。 就连最大的抹香鲸与大王乌贼也无法跟这种恶魔媲美。 它们早在远古时期就存在于大海——这个神秘的黑暗世界。 直到今天,人类对于海洋的了解仍旧停留在表层。 这个星球是水的星球,不管大陆板块怎么迁移,陆地终究只占少数。 而碧蓝色的大海,最初的生命诞生的地方……在那蓝色的洋流之下的黑暗中究竟隐藏着什么,谁也不知道,谁也无法断定。 下一秒,天空中闪过一道紫色的雷电。 rider乘着战车而至,而他的御主,韦伯·维尔维特也在车上。 “征服王,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么庞大的魔力,我当然能够感应到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恶心的东西,saber,我们暂时休战一起对付它怎么样?” “没有异议,虽然只是暂时的结盟,但还请你守约,征服王。” 双方同时将视线转向了海魔。 那面目可憎的怪物毫无疑问吸引了大量的注意。 未远川的两岸都是居民区。 虽然已经深夜,但还是有不少人被海魔的动静惊醒了。 但所幸之前召唤海魔所形成的浓雾并未消失,而是被驱赶到了河的两岸,所以人们只能隐约看见未远川之中有什么体型巨大的东西。 “情况不妙啊,这样很快人们就会聚集到河岸来的!”韦伯的声音里透露出了恐惧。 “既然如此,用避人结界不就好了。” 肯尼斯的声音传来。 他坐在轮椅上,虽然有家族的魔术师治疗过,但是想要站起来还得花费几个月的时间来进行修养。 “不行的,这种级别的怪物,掩人耳目的结界已经不起作用了。”韦伯说道。 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他才感到恐惧。 “那么爱因兹贝伦,你有什么意见吗?”肯尼斯冷冷地看着爱丽丝菲尔。 爱丽丝菲尔被他冰冷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舒服。 不过既然现在大家都是站在一起的,就必须共渡难关。 “不管怎么说,必须速战速决。这样下去泄露神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等到那只海魔能够上岸觅食而自给自足的话,就相当难对付了。” “我明白了,也就是要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对吧?”rider说。 “正是如此。” “不过具体要怎么做,我刚才试了一下,那家伙的触手即便被斩断了也能重生,只要不打倒caster,海魔就不会消失。”迪尔姆德说道,“如果能把caster揪出来的话,我的‘破魔的红蔷薇’就可以消除他的术式,不过只有一次机会,那家伙应该不会中第二次相同的招数。” “既然这样的话,把caster揪出来就好了。”saber说,“那么,我和rider做前锋,可以吧,征服王?”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的战车能在天上驰骋,你一个骑士怎么在水中作战?”征服王问道。 “这个自不必你担心,”saber说,“我身受湖中仙女的庇护,在水面上战斗对我而言不成问题。” “哈哈哈,有趣,我越来越想把你收入麾下了。”征服王大笑。 “哼,你胡说八道的帐待会儿再跟你算,现在先专心对付caster吧!” saber一骑当先,冲了出去。 而征服王把韦伯留在了岸上,驾驶着神威车轮朝着天空飞去。 “很好,战斗已经开始了。” 对岸的荒川望从楼顶跃下,借助勾绳安稳落地。 岸边聚集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人们被浓雾中扭曲的怪影所吸引,但只有一个人格外开心。 “太棒了!太棒了啊老爷!”龙之介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开心,“酷啊,酷毙了啊,快点长大,杀死所有人吧!主与我同在!主与我同在!” “龙之介,其实……主不在乎。”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龙之介的耳中。 “老……爷?”他想要转过身去,却发现自己的身躯被固定住了。 他低头看去,自己的胸口冒出了一段惨白的刀刃,鲜血在他的胸口晕开。 荒川望拔出锈丸,任凭人群中的龙之介倒在地上,随即来到了斜拉桥的顶部。 这时两架飞机自东方的天空而来,应该是侦测到了异常的现象所以才赶过来的。 然而在两架飞机略过海魔上空之时,突入起来的两道触手卷住了飞机并向下拖拽。 强力的飞机引擎居然挣脱不了触手的束缚,在飞行员们绝望的叫喊声之中,他们被举到了海魔的正上方,肉山之上,数千条触手缓缓张开,露出那呈圆环状的尖锐口器。 整个飞机都被“吃”了进去,飞行员们摁坏了弹射按钮也没能逃脱。 因为触手将整个飞机都缠死了,舱门都被挤压变形,所以紧急弹射装置无法启动。 而荒川望抓住了这个机会,在海魔吞噬“食物”的时候,他挥动双刀,楔丸和不死斩齐上,虽然触手再生能力极强,但不死斩简直就是它的天敌。 未远川血战(3) 他没费多大力气就到了海魔的口器这里。 他从这里直接进入,一路砍到底层,寻找caster。 这就是他的计谋,利用其它英灵吸引caster的注意力,自己再去杀了caster,能为saber和rider节省魔力来对付吉尔伽美什。 一般来说杀掉御主,从者就会消失。 但是,caster却有所不同。 即便没有了御主,但身为魔术师的他也能够为自己补充魔力,正面对决的话荒川望自认没有战胜的能力,所以才想出来了这个办法。 他之前读百年战争的故事也就是为了这个,不只是为了了解历史。 既然知道了英灵的真名,就应该调查相关事迹寻找弱点。 果不其然,荒川望在书本上找到了吉尔·德·雷的弱点。 传闻中,吉尔·德·雷坠入魔道后,其好友,也就是魔术师弗朗索瓦·普雷拉蒂赠与了他《螺湮城教本》。 这是一本用人皮装订而成魔导书,能够召唤并使役深海中的怪物。并且拥有作为魔力炉心的能力,能够无视术者本身的魔力,从而自行发动大魔术·礼仪咒法级别的魔术。 硬要说的话,这便是他作为魔术师的依凭。否则一位堂堂的元帅,只懂得一点炼金术的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作为caster职介现界的。 也是因为魔导书的缘故,所以龙之介并不需要给caster提供魔力,而且即便龙之介死了,caster也不会消失,因为魔导书提供的魔力足够让他留存现界。 也就是说要想结束与caster的战斗,一来要解决他的御主,二来要解决掉魔导书。 这也为什么荒川望来此的原因。 “哦哦……是你啊,assassin的御主!” 吉尔·德·雷看向荒川望,脸色阴沉得可怕。现在的他完全与海魔融为了一体,除了脸部之外,身体的其他地方已经融在了肉璧之中。外面能够看见的,就只有那像是扭动的蛆虫一般的触须。 “你会来到这里,说明你已经杀了龙之介是吗?!”他抱住头颤抖起来,“啊啊啊啊,可怜的龙之介啊,你也被神抛弃了吗?不过不要紧的,不要紧的,我一定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荒川望眉头一皱。 没想到,caster居然会知道是自己杀了龙之介。 难道早就在自己身旁安插了眼线? 仿佛是看穿了荒川望的想法般,吉尔尖叫道:“正是!原本只是为了记录这最棒最酷的杰作而设置的,但却意外地记录下了你背叛我和龙之介的瞬间!你背叛了我,背叛了圣杯,背叛了贞德的期盼!罪当万死!!” 数十条触手自吉尔的身后的肉璧探出,扭曲着攻击荒川望,并且在吉尔的面前形成了重重防护。 但这都是徒劳的。 触手的特点是气力极大,其次就是拥有极强的恢复力和再生力。 然而在荒川望的面前,一来这些触手打不中灵活的他,二来不死斩强大的阻止再生的能力简直就是海魔这种生物的克星。 看着越来越近的荒川望,caster轻轻地闭上了眼。 “龙之介啊……没想到居然会先我而去。但请放心,我吉尔·德·雷必将遵守与你的约定,看好了龙之介,我送给你的饯别礼!最棒的‘酷’!!” “第二阶段,开始吧!”caster发出了尖锐的咆哮。 霎时间,整个肉山内部剧烈地震动了起来,荒川望差点都失去了平衡。 内部的震动尚且如此,外部就更不用说了。 “你干了什么,caster?” “说谎的小人,我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蹂躏人间的恶魔!” 螺湮城教本作为魔力炉心的能力再次发挥了效用。 在短短的十几秒内,吉尔·德·雷发动了三次大规模的古代术式。 这是古代的人类用来召唤邪神的仪式。 比海魔更为恐怖的存在——海中邪神! 荒川望斩切着不断在身边侵扰的触手,心中只有一个目标。 只要破坏了发动魔术的根基,那么caster的一切努力都将会化为幻影。 金色的雷电开始闪烁,荒川望的目的只有一个……螺湮城教本! 金色的电光自刀尖流转,能够击溃结界的异端之雷与不死斩的瘴气结合,顷刻间扫除了挡在面前的所有触手。 “到此为止了,caster。” 吉尔挣扎着想要从肉山之中出来,但是荒川望的火焰更先来到。 ——巨型忍者落杀! 在这个瞬间,吉尔的身躯被燃烧,但他却仍旧没有倒下。 荒川望冲刺,吐纳,闪落,雷电在空中划出了完美的十字。 那本魔导书也因此分裂成四块。 召唤的仪式中止,海魔停止了攻击的动作,金色的光满从内部溢出,海魔顷刻间倒塌。 吉尔·德·雷在最后一刻看到了金色的光芒落下,仿佛圣光。 …… ——一切都消失了。 海魔不复存在,它们在不能自己觅食之前失去了魔力,就只能消散。 整条河流恢复了平静。 大雾散去,人们惊奇地发现自己之前所看到的巨影居然是幻象! 除此之外,就是桥边那里有动静,一个橙色头发的男子被刺杀了,引起了轩然大波,已经有人报了警,正等待警方的来临。 “到底……怎么回事?”rider在空中观察着这幅奇异的景象。 明明之前精力还十分旺盛的海魔爆发出了新一轮的魔力,但下一秒就随着caster一起消失了。 是saber吗? 不,她一直在外部作战,防止海魔前往岸边。 也不可能。他一直在岸上准备宝具是不假,但也一直都在等待自己和saber为其创造机会。 那到底是谁呢? 不只是他,saberncer这边也很惊讶。 但是河流里没有任何东西,所以更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来不及多想,天空中的战斗又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那是……archer和berserker?”rider挑了挑眉头。 “这两人还没结束吗?”迪尔姆德说。 “不,已经结束了。”saber说,“berserker要逃了。” 果不其然,在这句话结束后,跟英雄王战得势均力敌的berserker居然撤退了。 “总感觉……我们被某人套进来了啊。”rider看着奔流的河流,喃喃自语。 89 夜袭远坂府 未远川下游六百米的位置,荒川望从河流里游到了岸上。 不管怎样,caster已经打倒了。 根据埃尔梅罗提供的情报,caster原本应该是由saber的宝具击杀的,但既然自己掌握了caster的弱点,那么能赢也是在预料之中。 今晚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saber、rider均没有使用宝具,魔力应该有相当的余裕。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如果不了解caster的弱点,就这么莽撞突击的话,恐怕早就被那些触手吞食了吧。 为了这个计划,荒川望也是煞费苦心。 《螺湮城教本》就只有当caster使用魔术之时才会显露,所以他先费尽心思跟caster“结盟”,唆使他使用大规模的术式,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有可趁之机。 再怎么说,《螺湮城教本》也是行使魔术,召唤本身并不是“宝具引发的奇迹”,所以召唤出来的魔物必须要时刻接受魔导书供给的魔力来保持现界,所以发动大魔术之时,为了维持海魔的存续,caster必须一直将魔导书召唤出来。 真是多亏了君主埃尔梅罗和远坂凛等人提供的情报啊…… 荒川望在河岸边坐下,虽然留在这里不是个好主意,但他得休息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用附魔的方式连续使用巴之雷,全身似乎都被麻痹了,行动起来及其不便,现在正在通过按揉的方式疏通经络。 但远处的高台上,一双眼睛正透过热成像镜锁定了他。 久宇舞弥的手指紧紧地扣在扳机上…… 这是非常不标准的做法,容易导致枪械走火。 可她内心倒是有些希望枪械走火,所以才这么拿枪。 按照现在的情势来讲,荒川望可以说是友军,对付吉尔伽美什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但在吉尔伽美什退场之后呢? 被切嗣命令监视情况的久宇舞弥看到了。 在caster消失之后的瞬间,荒川望钻进了水中。 她追踪他,然后惊奇地发现荒川望居然在水里进行了长达十分钟的潜游! 如果不借助潜水设备的话,那么他的所作所为早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再加上他出现的地点就是caster消失的地点,这很难让人不引起怀疑。 先不谈以人类之躯是否能够战胜英灵,光是今晚荒川望杀死龙之介的表现,就足够让她心生警惕。这很可能说明荒川望早就知道caster的御主是谁。 这样的人,一定会成为切嗣的强敌。 直觉告诉她要在此杀死荒川望,因为此刻荒川望的身边并没有从者保护。 可是最终她还是放弃了。 之前已经对其进行过一次狙击,她没有把握能够完全击中荒川望。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工具。 工具在没有主人的命令前,是不能随意擅自动用的。 …… 另一边,远坂宅邸。 时臣拿着高脚杯,眉头紧皱,昏暗的烛光映亮了他半边脸。 “caster到底被谁杀了?” 手中的高脚杯几乎要被他捏碎。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打算跟教会联合起来补充令咒,为什么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caster不明不白地死了,这让他十分恼怒。 迄今为止,因为英雄王吉尔伽美什那高傲的性格,已经让他用掉两发令咒了,要是这次不补充上的话,那么接下来的战斗会变得相当困难。 吉尔伽美什虽然强大,但也没有强大到以一己之力同时战胜五名英灵。 除非……那位古老的英雄王愿意拔出那个,只要拔出了传说当中的【乖离剑】,别说区区五名英灵,就连整个冬木,都能被他轻易摧毁。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时臣说喃喃自语,“要直接去跟教会要令咒吗,如果被发现的话……那么这场圣杯战争可就会乱套啊,现在到处都是使魔的存在,只要走出工房,一举一动就会被监视着,到底如何是好?”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时臣的心里像是被人攥住了一般。 有人闯入了结界! 不,不是人,也并非英灵,而是某种快速袭来的小型物体,没有一丝一毫的魔力。 这种速度……到底是什么?! 在时臣还在思考之时,头顶的灰尘抖落,工房剧烈地震动起来。 下一秒,整个远坂府邸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火光冲天。 不远处的森林之中,卫宫切嗣放下了“毒刺”单兵导弹。 “这样就完成了吗?”他点了一根烟。 “没错,”静谧缥缈的声音在空中飘荡,“我已经将你带来的炸药预先埋在了建筑物内。” 说罢,远坂府邸发生了第二次爆炸。 这次的爆炸更加剧烈。 毒刺导弹导致的爆炸引发了预埋在远坂府邸的tnt炸药,整个豪宅顷刻间炸开了。 无数的砖石瓦砾飞舞,浓烟四起。 “辛苦了,那么善后工作就请交给我们。” 静谧的身影逐渐远去。 突然大衣里传来了震动感。 卫宫切嗣拿出手机。 “喂,舞弥吗?”他皱起了眉,“你说什么?” …… 凌晨三点半。 新都的郊外,肯尼斯推着轮椅,准备前往圣堂教会。 他这时要去领取令咒。 虽然并不ncer击杀了caster。 但是参与了战斗这件事情却是毋庸置疑的。 说到底caster是谁杀的都不知道,但圣堂教会的承诺又不能作废。 所以只好自己去领取这枚令咒了……先到先得嘛。 他推着轮椅,行进在上行的坂道,道路上空无一人,只有惨白的路灯所散发出来的灯光为他指引道路。 夜风拂过,他停下了推动轮椅的手。 因为前方出现了两个人影。 人影逐渐向他走来,肯尼斯的神经开始紧绷。 回收的月灵髓液只有原本的四分之一,无法顾及到全身,只能抵挡正面了。 他暂时还不想使用令咒召ncerncer此刻正在寻找他失踪的未婚妻索非亚莉,而且令咒也不多了……再这里使用的话,那么今晚领取的令咒就白费了。 但等到那人走到路灯之下,肯尼斯才惊恐地睁大了眼。 “索拉……薇?”他的声音颤抖。 就算光线不那么明亮,距离再怎么遥远,他也不会认错自己心爱的女人的面容。 惨白的光影下,荒川望扶着昏迷不醒的索拉薇,静静地凝视着肯尼斯。 90 第二份强制证文 “你……你这家伙干了什么好事!” “如您所见,您的未婚妻现在在我的手上。” 荒川望一手挽着索拉薇·索非亚莉,另一只手则拿着银色舞者,抵着索拉薇的太阳穴。 “住手……住手……”轮椅上的肯尼斯发出了呻吟般的呢喃。 荒川望右手的拇指缓缓扣下了m1911的保险。 “你想干什么?” 眼看未婚妻就要在自己的眼前被枪杀,肯尼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冲着荒川望大吼起来。 “我希望您能退出这次的圣杯战争。”荒川望微微一笑,“您应该还剩下令咒对吧?” “退出……圣杯战争?”肯尼斯的额头青筋暴起,“你们爱因兹贝伦家是何等卑鄙,居然堕落于此!不仅将我伤成了这幅模样,还要让我退出?埃尔梅罗家的颜面何存?” “那ncer的御主啊,你觉得是颜面重要,还是性命重要呢?”荒川望说,“这么美的未婚妻就要死在其他男人手上了,你不觉得心疼吗?不,或许……我也可以废了她的魔术回路,把她卖到日本的风月场所……这么漂亮的外国女人,一定会有不少人指名点她的吧?” 肯尼斯的容貌此刻如同恶鬼般狰狞。 “不可能!你胆敢这样做,埃尔梅罗家和索非亚莉家族不会放过你的!” “别闹了肯尼斯,这可是战争啊,以后会怎样以后再考虑好了,而且身为魔术家族出身的你不会不明白吧?” “对于生下了两个孩子的魔术家族来说,只有一个会继承魔术刻印,另一个会泯为常人。一旦失去了魔术回路,失去了价值,那么魔术世家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抛弃。” “如果只是嫡子还好,虽然不能继承魔术刻印,但是仍旧是家族的子女,可一旦她做出了有辱家族名声的事情来……呵,到时候索拉薇是否还冠有索非亚莉家族之名都难说啊,毕竟谁会承认一个风月女子是魔术世家的后代呢?更别说为她报仇了。” “混账!你们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都是混账!” 被戳中了心窝的肯尼斯发起狂来:“一个个的都说自己没有拐走索拉薇!还冠冕堂皇地说什么以骑士精神证明!你们都是一群骗子!使用现代器具的低等人!魔术师的耻辱!” “啊啊,这件事啊,的确不关saber御主的事啊。”荒川望拍了拍手,“静谧。” 紫发的女子缓缓显现,带着白色的骷髅面具。 毫无疑问,这股气息,就是从者! “assassin……”肯尼斯终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一开始,他就不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人,而是另一名御主在利用爱因兹贝伦家做掩护而已。 “我劝你最好不要用令咒召ncer哦,虽然我的assassin可能不敌你ncer,不过我倒是很确定我手中的枪要比ncer的枪要快。” “你想……让我退出圣杯战争……”肯尼斯的声音颤抖。 “不错,虽然失败了,但你的魔术刻印还在,你仍旧是埃尔梅罗家的继承者不是吗?”荒川望说着,将一卷羊皮纸扔给了肯尼斯。 “这是……【自我强制证文】?” “没错,看看上面的条件吧?” 肯尼斯快速地扫了一眼。 这份证文的大体意思是,只要他完成荒川望的提出的条件,那么荒川望及其从者就无法对他和索非亚莉动手…… 这是相当优越的条件,证明对方已经让步。 在他的心中,即便双方拼命,最后也只会落得一个凄惨的结局,所以才会选择以这种形式解决斗争。 肯尼斯反复阅读者上面的内容,一字一句地刻印在脑海中,经过了数遍的思考后,他终于确认了,这份文件的书面形式没有任何的漏洞,不会给荒川望留下玩文字游戏的余地。 “如何,接受么?”荒川望用枪口敲了敲沉睡的索拉薇的脑袋。 肯尼斯的内心屈服了。 这场战斗,他输了…… 能够与自己心爱的女人回去,不正是自己内心中最完美的退路吗? 如果不这样的话,即便使用令咒召ncer,并且击败了assassin,荒川望也会扣动扳机,杀死自己那美丽的未婚妻…… 而且在索拉薇死亡之后,负责ncer提供魔力供给的责任就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可自己现在的魔力都用于修复身体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魔力提供给枪兵? 不,供魔的手段还有……还有最后一发令咒。 可是当那发令咒使用之后,他就再无了约ncer的锁链。 这个传说中的枪兵……蛊惑君主的未婚妻并将其霸占的枪兵……到时候还会尊崇没有令咒的自己为御主吗? 不,不会的。 肯尼斯想起了索拉薇看ncer的眼神。 那毫无疑问是被蛊惑了,一定是的! 那个枪兵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嘴里讴歌着什么骑士精神,结果不还是一头色欲的野兽,对自己的主人的女人发情的家伙吗?不过是传说,还是现在,他都是一个本性难移的家伙!! 没错ncer不可信。 一旦自己没有了令咒,那家伙一定会露出反叛的獠牙,杀死自己的! 与其这样……倒还不如和索拉薇……一起回家。 …… 深夜三点四十五分。 化作灵体ncer在大街小巷不断穿梭,寻找着索拉薇的踪迹。 虽然是她负责给自己提供魔力,但是因为并不是御主的缘故,所以他不能很好地感知其所在的位置,只能像个没头没脑的苍蝇一样寻找。 之前打败caster之后,他询问过saber和rider是否知道索拉薇的去向,但其他人都否认了。 saber以骑士王之名起誓,而征服王则更不用讲,以他那种性格,是不会用绑架这种小伎俩的。 那么索拉薇女士在哪里呢? 他在楼宇之中穿梭,突然,前方的小巷之中传来了凄惨的呼救声。 迪尔姆德瞬间实体化。 小巷里,几个不良混混正围着一个女子,正欲对她施暴。 一杆鲜红色的长枪从天而降,笔直地坠入地面。 小混混们不由自主地看向天空,迪尔姆德从天而降。 “走,或者死。” 他拔出地面的长枪,静静地凝视着面前这些不学无术的败类。 91 lancer之死 或许是被迪尔姆德的表现震撼到了,觉得心里不妙,小混混们识趣地跑开了。 正常人会从楼顶蹦下来还没事?怎么可能? 小混混们离开后,女性柔弱地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个……谢谢你。” “女士,您没事吧?”迪尔姆德转身,然后愣住了。 被救的女子正痴迷地看着他,像是忘记了自己刚才差点被强暴的事实,痴痴地伸出手,想要抚摸迪尔姆德的脸庞。 “又是……这种神情。” 迪尔姆德心里一沉,默默地退后,同时用蕴含魔力的声音叫醒了女人。 “您该离开了,尊敬的女士,留在这里很危险,回家最好走大道,不要抄这种近路。” “啊,谢、谢谢。” 迪尔姆德的声音里蕴含着暗示,女人清醒之后,立刻捡起地上的手提包,快速跑开了。 他摇摇头,想起女人刚才那副脸,心里深深地感到无奈。 “不能在这里耽误太长的时间,我还得去寻找索非亚莉女士。” 迪尔姆德正欲迈开步伐,却突然刹住了。 毫无征兆的、深红色的鲜血如同从抹布里挤出来的血一般,啪嗒啪嗒地打在地面。 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茫然地低头,只看见了那柄朱红色的长枪的枪尖抵着地面……但枪身却是从自己身体内穿过的。 鲜血顺着红色魔枪流下,在地表绽开红色的血莲。 迪尔姆德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枪,不敢相信…… 他并非是遭到了袭击,而是自己亲手用这柄魔枪贯穿了自己的躯体。 那当然不是他自己的意志,也不是他的期望。 能够剥夺英灵意志并使其按照某人想法来行动的……也就只有“令咒”了。 只有令咒有这般威力,能够让一名英勇骁战的骑士自杀。 虽然不愿意相信,可事实摆在面前。 迪尔姆德明白,这已经是第二次,自己被自己的主君所背叛了。 血泪染湿了双眸,他有无尽的情感憋在心里,却无法言语。 那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一名骑士与主君的未婚妻相恋并私奔。 这称不上忠,更算不上德。 在旁人眼里,这仅仅是一段流淌在岁月之中的碎片,是一位不忠不义的骑士背叛自己的主君的历史。 身体逐渐变得冰冷,依稀之间,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时代,那个城堡。 “呐,迪尔姆德,你有什么愿望吗?”美丽的公主曾这样问他。 “愿望?我的愿望,只是想守护我的同伴们,以及为我的主君尽忠罢了。” “那我是你的主君吗?” “迪尔姆德,带我走吧……” “迪尔姆德,即便往后我俩将被追杀,四处流浪,居无定所不得安歇,我也永远爱你。” 鲜红的双眼默默地盯着天空,血液从嘴里溢了出来。 迪尔姆德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结果到头来,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上天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无法满足我吗?” 怀着无尽的悔恨,他默默地闭上了眼,化为了尘埃。 …… “这样一来,你就无法伤害我们了?” 肯尼斯的声音冷漠。 他看着自己的左手,令咒的踪迹已经荡然无存。 “嗯,成立了。”荒川望轻轻一推,将索拉薇·索非亚莉推到了肯尼斯的怀中。 “啊啊,索拉薇……” 肯尼斯颤抖着抚摸着自己未婚妻的头发。 两人都还活着的事实让他打从心底感到开心。 荒川望回过头去,像是不想见到情侣们相互依偎的场面。 下一刻,他的身后传来了轰然巨响。 坂道之上出现了一个大坑,散发着浓烈的焦臭味,至于肯尼斯和索拉薇……早已不见踪迹,就连轮椅也在顷刻之间化为了灰烬。 “很抱歉,你必须死。”荒川望依旧没有回头。 这是单方面的契约,自己永远不能对肯尼斯和索拉薇动手,这也就代表对方可以反过来使用这个权力对付自己。 所以在签下这份契约之时,肯尼斯和索拉薇的死亡也就注定了。 “我们说好的,带我去见樱。” 森林之中缓缓走出了一个人影。 ——间桐雁夜。 击杀掉肯尼斯和索拉薇的就是他。 因为【自我强制证文】的原因,荒川望和静谧不能动手,所以就只好劳烦第三者了。 “当然,我不会食言。”荒川望微微一笑。 再次来到那个阴暗的地下室,荒川望拧转钥匙,打开了房门。 昏暗的光线提供的视野已经足够看清这房间里的每一寸。 而雁夜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床上的小女孩。 “小樱!” 他一瘸一拐地“跑”了过去,紧张地在小女孩的身前蹲下。 樱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这让他紧绷的心放松了下来。 “她只是睡着了而已。”荒川望说,“体内的刻印虫已经全部摘除了,头发应该也会变回原来的黑色,你不用担心。” “啊啊,小樱。”雁夜看着女孩熟睡的面容,露出了微笑。 荒川望守在门口,没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不久,雁夜转过头来。 “你遵守了约定。” “嗯,我希望你也能遵守你的约定。” “无妨,反正我就是为了小樱而战斗的,现在也没有驱使berserker的必要了。” 雁夜举起左手,遮住了自己失明的左眼。 “以令咒奉之,自裁吧!berserker!” 黑色的狂化骑士出现在了房间的正中央。 间桐雁夜抱着小樱一步一步地后退。 “吼啊啊啊啊啊啊!!” berserker发出了狂怒的叫喊。 虽然失去了理智,但它也明白自己的御主要让自己自杀。 它随手一拳,砸进承重柱中,硬生生地从里面扯出了一根歪曲的钢筋。但凭借着【骑士不徒手而亡】的技能,这跟钢筋此刻变成了他的宝具。 berserker狂乱地挥舞起来,肆意地破坏着一切,墙壁和天花板被砍出深深的沟壑,地下室内部那排成一排的床被斩成两截,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这里还躺着十几个孩童。 它在抵抗令咒的效用。 若是普通的从者,恐怕此刻早就自杀了。 但是berserker还拥有一些对魔力,他在抗拒死亡。 92 自裁吧,berserker “这么抗拒自杀,想必应该对于圣杯或者现世的某物有着极强的执念吧?”静谧的声音在荒川望的耳边响起。 间桐雁夜喘着气,他的身体已经被摧毁得差不多了,光是催动令咒就已经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 但是约定必须完成。 否则他坚信荒川望是不会轻易放过小樱的。 手中还有最后一道令咒…… 雁夜紧紧地攥住胸口,用嘶哑的声音大喊:“以令咒奉之!自裁吧!berserker!”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黑色的狂战士口中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叫喊。 在这一刻,他居然朝着门口的间桐雁夜奔来! “什么!?”间桐雁夜心中满是震惊。 berserker居然能够抵御两道令咒!? 荒川望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并没有阻止。 因为令咒必定会起效! berserker抵达了间桐雁夜的身前,高举的武器落下。 来自狂化英灵的一击,想必能够将间桐雁夜连同他怀里的小樱一齐斩断。 这是间桐雁夜无法避开的一击。 他做出了一个虽然愚蠢,但却最能够表达内心的举动。 ——将远坂樱紧紧地护在了怀中。 明知下一秒两人都会死,但他还是想用自己那破碎不堪的躯壳,去拯救怀中的孩子,希望她能够活下来。 血液溅满了整个墙壁。 但疼痛没有如预料中那样抵达神经。 berserker的头颅重重地摔在地上,像是一颗球一样滚着,最后碰到了墙壁,停下了。 间桐雁夜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作为旁观者的荒川望看得很清楚。 在两道令咒的双重作用下,berserker最后改变了攻击的轨迹,转而砍向自己的头颅。 “活……活下来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那是喜悦的泪水。 但间桐雁夜并非是因为自己活下来了而感到高兴,而是因为樱,她活下来了,这样一来就能够再度跟远坂凛相认,两者会成为世上最好的姐妹。 “没想到berserker这么强,居然足足用了两发令咒才让他自杀。”荒川望走到雁夜身旁,“我记得肯尼斯只用了一发令咒就ncer自杀了。” “英灵与英灵之间不能一概而论。”雁夜说道。 “总之,恭喜你,你自由了,不再是圣杯战争的御主,你可以带着樱离开了,估计再过一会儿她就要醒了,趁早编套说辞骗骗她吧,别给人家孩子留下心理阴影。” 间桐雁夜没有理会荒川望,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去。 “喂!”荒川望叫住了他。 间桐雁夜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荒川望将一管药水扔给了他。 “你活不久了,这里有点药,喝下去不敢保证让你多活一些日子,但至少能够减轻你身体的疼痛。” 间桐雁夜看了看手中的药水,朝着荒川望点了点头。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静谧在荒川望身旁实体化。 “御主,你还真是善良呢。” “就因为我给了他药水?”荒川望问。 “你本可以以那孩子做要挟,让berserker对付吉尔伽美什的,但你却没有那样做。” “这……我说我之前没想到你信吗?” 静谧摇了摇头。 “行吧,其实berserker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荒川望说,“那男人的身体快撑不住了,berserker和刻印虫……前者疯狂纂取魔力,而后者不停摧毁他的身体,他能不能活过一周都成问题。” 静谧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casterncer、berserker……”静谧突然想起了什么,喃喃道,“已经有三名从者死去了,如果archer再死的话,就只剩下三骑从者,也就是说在对付英雄王的过程中,我们不能有任何减员,否则大圣杯就会启动。” “对,就是这样。”荒川望说。 “那……御主,您准备怎样解除圣杯的诅咒呢?” 荒川望沉默了一会儿。 “你知道saber的假御主吗?” “是指爱因兹贝伦家的那个白发红瞳的女人吗?” “对,要想解除圣杯诅咒的办法,我只能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荒川望长叹一口气,“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准备接下来的作战。” “好的。御主。” 静谧伸出了手。 …… 仅仅在一夜之间,三名从者丧命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卫宫切嗣的耳中。 此刻的他在酒店的房间内,神情默然地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视频。 画面中出现的赫然是郊外的圣堂教会。 这是他暗中安置的微型摄像头。虽然圣堂教会的人能够察觉到使魔的存在,但想要发现这些东西可就有些难度了。 本来他是用来监视教会的动向的,但没想到有了新的收获。 屏幕上左上角的时间正在流动着,大致在凌晨三点左右,也就是caster死亡的三个多小时后。 寂静的夜里,教会里走出了一个年轻的男子。 卫宫切嗣按下暂停,那个男子的脸赫然是assassin的御主——荒川望。 随即他按下倒退键,将时间再往前推了五分钟,然后敲击空格。 空无一人的坂道上,荒川望从死角处走来,然后进入了教会,五分钟之后又走了出来,除他之外,再无任何人进入教会。 “是你吗?” 卫宫切嗣阴沉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荒川望的脸。 能够在这个时间前往圣堂教会的人,目的无外乎是去领取击败caster的奖励……或者向圣堂教会汇报情况。 “caster真是他杀掉的?”卫宫切嗣问道。 “不清楚,但是在海魔消失之后,出现在未远川的确实是他,可以理解为他通过某种手段杀死了caster。”舞弥熟练地将狙击枪和冲锋枪的弹匣卸下装盒,“接下来的行动呢?之前的计划已经不管用了。” “哼。”男人竟然在这时低声笑了起来。 “切嗣?”舞弥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既然他认为一切都在他的操控中,那我们就如他所愿,坐享其成就好。”卫宫切嗣收敛了笑容,点燃了一根香烟。 “你得小心他。”一旁正在保养武器的舞弥说道,“他不是一般人。” “啊,我知道,”卫宫切嗣说,“没有任何背景,仿佛一张白纸,根本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仅如此,他的剑法凌厉得能够劈开子弹,还拥有在水下潜游十分钟的惊人体质,恐怕是除了archer以外的最强敌人。” “从武力值上看,不管是rider还是archer,都比assassin更强吧?”舞弥说道。 “不,舞弥。有时候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并非只有兵器的强大。”切嗣从怀里拿出一发大口径的子弹立在桌上,“使用武器的人也很重要……总之,针对archer御主的刺杀行动应该会在近日启动,到那时你就会理解了。” 93 刺杀远坂时臣 “给。”荒川望将一份资料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正在吃包子的静谧好奇地问道。 为了保存魔力,所以她现在也开始进食,至少能够延缓魔力消耗的量和速度。 “冬木五星级酒店的设计图纸。”荒川望搭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可费了我不少劲。” “我需要做什么?”静谧直截了当地问道。 “记住这张图,楼道和结构,特别是通风系统,从今天早上到明天傍晚,你有差不多两天的时间来记住。” “一天就够了。” 静谧拆开了文件袋,开始在脑海中勾勒出酒店的剖面立面图。 要完整记住一个大规模酒店的结构图是很难的。 直到凌晨三点左右,在脑中复刻了第十三遍酒店的立体图,仍与现实中的图纸对照完全一致时,她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正当她准备灵体化时,却突然扭头看向了荒川望。 自己的御主已经睡下了…… 不过这样正好。 静谧无声地走到床前,看着荒川望俊俏的面容,然后轻轻地伏下了身。 …… 次日早晨,仍旧是早餐时间。 “这么快?” 荒川望将静谧画出来的图纸跟原来的设计图对比之后,发现两者竟然一模一样,而且后者还将零散的图纸内容全部组合到一起了。 “不愧是你!” 荒川望摸了摸静谧的脑袋,这让她感到一阵满足。 “那个,”她鼓足了勇气开口,“御主,我的魔力似乎有点不够用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晚上……” 荒川望笑了笑。 “好的,正好我这些天积攒了一些魔力,晚上就交给我吧,现在我们来复习一下具体事宜,今晚准备去刺杀archer的御主,不能出半点差错。” 时间很快来到傍晚时分。 太阳沉落在远方的群山中,夜幕悄然来临。 冬木市,星级大酒店。 远坂时臣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新都。 远坂宅邸已经被摧毁了,虽然自己侥幸靠着魔术工房活了下来…… “魔术师杀手就这么急着置我于死地吗?”远坂时臣低声说道。 “时臣,你搞错了一件事情。” 房间内,吉尔伽美什的身影缓缓浮现。 “王啊,恭候您的到来。”远坂时臣卑躬屈膝地行礼。 “你刚才说saber的御主急着置你于死地?别开玩笑了,在经过了爱因兹贝伦城堡的一战后,你还会觉得其他从者之间会互相开战吗?”吉尔伽美什品着桌上的红酒,“明明那晚就能够解决所有问题,但偏偏你害怕了,退缩了……时臣啊,不管是作为一介御主还是一个人类,你都真是无聊得可以啊。” “英雄王啊,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远坂时臣眉头紧皱,“通过教会补充令咒的计划也失败了,新来的神父被人杀害了……毫无疑问有人监视着圣堂教会,现在教会那边不敢有任何动作,一旦被发现和我有着牵连,那么这场圣杯战争的走向会对我变得相当不利。” “时臣啊,看在你对我行臣子之礼的份上,我就特别告诉你吧,现在的你想要取得胜利,就唯有让所有的英灵都聚集起来,让我一网打尽。除此之外,你没有任何机会,现在saber等人应该已经结盟准备对付我了,虽然本王全然不惧,但别忘了,对方还有一个assassin呢。”吉尔伽美什看着时臣逐渐苦恼的表情,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虽然assassin在本王眼里连berserker那条野狗都不如,但是想要趁本王不注意的时候杀死你,哈哈哈,那难度就跟喝水差不多啊!” 时臣的脸色很难看。 “那您为了确保胜利,会使用乖离剑吗?” “蠢货!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上一刻还感到愉悦的吉尔伽美什在这一刻发怒了。 “对付那群杂种,还没到让我使用乖离剑的地步,他们根本不配瞻仰此物的尊容!还是说时臣,你以为我的乖离剑是园丁的锄头,是用来刨地的吗?” 时臣在心底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敢,尊敬的英雄王啊,但还请容我多考虑一下。” “哼,也罢,本王去外面透透风。” 说完吉尔伽美什就灵体化离开了房间。 在吉尔伽美什离开后,远坂时臣拿出了电话。 虽然身为正统魔术师的他对于现代科技感到厌恶,但现在是无奈之举,远坂府邸都被炸了,能带出来的东西也不剩下多少,想要联络圣堂教会,就只有借助这个了。 “神父吗?”时臣强压下想要扔掉手机的冲动。 “是我,想必你也知道接替言峰父子的新神父也被杀了吧?” “情况很不妙,saberncer、assassin等人似乎结成了同盟想要对付我,我前晚已经遭到了一次袭击了,神父,你有什么想法吗?” “暂时没有。”电话另头传来了叹息。 远坂时臣的心凉了半截。 上天仿佛是在捉弄他一般,从一开始就打破了他精心准备的计划,害他走到了这一步, 要是言峰父子还在的话就好了……可恶啊。 时臣的心里在呐喊,但这都无济于事。 说到底,计划什么的都是次要的。要是吉尔伽美什肯听自己的话,早点使用乖离剑,现在也就没有这么多烦人的事情了! 等等!时臣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让英雄王听话不就好了吗? 既然他不愿意拔出乖离剑,那么就用令咒!虽然会跟英雄王决裂,但是已经无关紧要了,最后一发令咒本就是让吉尔伽美什自裁用的。 但问题是现在自己只剩下一发令咒了。 “神父,我有一个提议。”时臣的内心再度充满了斗志,“能否转让给我一发令咒?” “很抱歉,远坂,这边也无能为力。” “为什么?”时臣十分不解,“为了不让圣杯落入恶徒之手,也为了让远坂家抵达根源,这是双赢的局面!” “不是这样的。”电话另一头的神父叹了口气,“令咒已经不存在了。” “你说什么!?” “在新神父被杀的那一晚,凶手摧毁了他的左臂,用火焰将他的作弊化为了焦炭……教会这里也没有令咒了。” 电话在地面摔了个粉碎,时臣颓废地坐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总是事与愿违? 茫然地盯着荒川望,他心中认命了。 现在只有按照吉尔伽美什的方式去做了。 虽然那样不知道能不能够赢,但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远坂时臣想要站起来,但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失去了力气。 “怎么回事?”他说。 再次尝试,身体仍旧使不上劲。 与此同时鼻腔和口腔里传来强烈的恶心感。 时臣猛地低头,哇的一声,呕吐物溅得到处都是。 94 远坂时臣之死 “究竟……怎么了?” 他调动魔术,强撑着站了起来,还没走两步,腹部传来的绞痛感就让他摔了一个大跟头。 “唔啊啊啊……” 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时臣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巧倒在了换衣镜前。 但就是这一眼却让他的心里防线几乎崩溃。 镜中的他,面部变得青紫,双眼血红,青筋暴起,同时那梳理整齐的毛发也在大片大片地掉落,皮肤也在大片大片地掉落,露出看了让人不适的皮下组织。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一边呕吐着鲜血和内脏碎块,一边努力判断着现在的事态。 毫无疑问,自己被袭击了。 可是周围并没有外来魔力的痕迹,那么敌人在哪里呢? 这可是包下整层楼搭建出来的完美工房。36层结界,两座魔力炉,为了御敌,他还准备了二十只恶灵魍魉,走廊的部分空间还进行了异界化。 虽然还有一部分没有补全,但光靠这些基本的,就已经算得上是合格的工房了, 然而吉尔伽美什刚走,他后脚就遭到了袭击。 敌人到底是发动的什么攻击? 在挣扎之余,他看到了豪华房间内的鱼缸。 而里面的鱼儿全部都静静地沉在水底。 身体颤抖起来,仿佛是在提示他一般,远坂时臣的鼻腔开始大量地喷出鲜血。 此刻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毒! 是毒! 敌人在用毒来谋杀自己! 时臣很快就找到了散发毒物的来源。 ——房间的送风机,也就是空调系统!! 由于他订的是豪华套间,所以房间内的智能送风机24小时都开着,根据室温自动调节温度,但它送出来的可不只是风,还有随着风一起飘出来的毒。 在吉尔伽美什走后,自己就开始吸入了这些毒。 从开始打电话到发作,不过只有区区两分钟的时间。 “不要……不要啊……” 他发出痛苦的呻吟,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身上的皮肤差不多都已经掉光了,整个人血淋淋的一片。 …… “辛苦了。” 在一家情人旅馆的天台,荒川望放下望远镜,递给静谧一杯果汁。 “谢谢您,御主。”静谧接过果汁,喝了起来。 暗杀archer的御主让她出了不少汗,不过这都是她的技能——【寂静舞步】所致。 刺杀的过程很简单,就是利用五星级酒店的空调系统,让她的毒汗充分扩散到远坂时臣所在的房间,从而导致杀害的效果。 整个过程意外地顺利。 估计远坂时臣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是以这种方式死去的吧? 等到吉尔伽美什赶回房间里的时候,已经晚了。 自己的御主已然倒在了呕吐物和血液混合的迷之液体中。 房屋内狼藉一片,到处都是时臣挣扎翻滚过的样子。 排泄物和呕吐物黏在他那优雅的贵族服装上,显得分外可笑。 “唔呵呵……呜哈哈哈哈哈!!” 明明自己的御主死了,但吉尔伽美什却放声大笑起来。 “什么啊时臣,你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嘛,一直装什么优雅的上流人士,却落得这么一个搞笑的死法哈哈哈哈!这就是所谓的反差吗!?” 片刻之后,他停息了下来。 “也罢,就看在你用生命让我感到愉悦的份上,本王就许你得到安眠吧,不过在本王消失之前,还得让那些觊觎我宝物的贼人们收到制裁啊!区区一群杂种,别太得意忘形了!” …… 大厦顶部,一双眼睛透过瞄准镜锁定了荒川望。 食指缓缓移动到板机之上。 “等等,舞弥,别开枪。”卫宫切嗣说道。 虽然心中不解,但听从命令就是她的第一一天职,所以她没有扣下扳机。 “为什么?”她还是忍不住问,“archer的御主已经死了,现在不是除掉他的好机会吗?” “archer的御主是死了没错,但acrher职介的英灵都有着【单独行动】的特点,即便没有御主,也能在现世存在两天到一周不等,archer一定会趁此机会来找我们麻烦,以便拿到圣杯。”卫宫切嗣说道。 …… “换个思路来讲,也就是说我们只需要躲过这几天的时光就好了?”静谧说道。 “没错,”荒川望咬了一口蛋糕,“吉尔伽美什不会善罢甘休,但是他又没有你这样优秀的情报搜集能力,只要找个偏僻点的地方躲起来,等他自然消失就可以啦!” “我明白了,御主您真厉害。”静谧不由得为荒川望的智慧而佩服。 “都是有人告诉了我珍贵的情报,否则我哪里知道archer职介的英灵跟你一样还有单独行动的能力?”荒川望说道,“不过从现在开始,局势已经进入了中后期了,走向已经改变了,后面的事情就难以预料喽!” “那接下来要不要跟rider说一声?”静谧说,“毕竟恐怕他们还不知道吉尔伽美什可能会对我们进行报复。” “别担心。”荒川望说,“那个征服王比我们想象得还要聪明,今晚就到这里吧,saber的御主恐怕也在附近,我们不要理他们,回家睡觉吧。” “嗯,好的。” 说着静谧抱起了荒川望,从楼顶一跃而下…… …… “目标脱离了视野。”舞弥放下了狙击枪。 “没关系,让他们去,接下来通知saber,接下来我们得消失一段时间。”卫宫切嗣说,“在那位英雄王消失之前,我们得隐匿锋芒。” “是,我会负责保护夫人那边。” “嗯,有你在的话我就安心了,一会儿我会去确认远坂时臣的尸体,你去跟爱丽丝菲尔他们汇合。”说着卫宫切嗣将一把钥匙交给了她,“冬木市的一所日式住宅,接下来就在那里躲避风头吧。” 舞弥接过了钥匙:“那你呢?” “为了确保击败archer后的事宜,我得去准备对付assassin的手段,”切嗣冷静地分析着双方的差距,“我最大的杀手锏是起源弹,但是assassin的御主并不是正统的魔术师,恐怕连正儿八经的魔术也不会使用……对上他,我不占优势,一定要避免和他进行近身战。” 95 价值的证明 “我说,rider,不要玩啦!” “怎么,那家什锦烧不是挺和你心意的嘛?”征服王说道。 “什么什锦烧?分明就是你在街机厅里玩了一天的fgo游戏吧?” 次日的傍晚,rider实体化后大大方方地走在街上,穿着白色的上面还印着“大战略”的t恤。 时间已经过了七点,他们走过繁华的商业街,来到居民区附近,一高一矮的两人走在上行的坂道上,准备回家休息。 “你就不担心archer吗,非要跑出来玩!”韦伯一边走一边生气地训斥自己的从者,“这个英雄王可是弓阶,即便在御主消失之后也能存活好几天啊!其他御主都找个洞钻进去藏着了,就我们俩还大摇大摆地逛街。” “哈哈哈哈哈!”征服王爽朗地笑了起来,“我就是在等archer啊!他不现身的话我才会感到失望!” “啊?”韦伯傻了,“什么意思?”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啪”地一下拍了韦伯的脑袋。 “小子,你很快就会知道意思了。” “什么啊?”韦伯吃痛地捂着额头,“现在就给我说清楚啊!” “小子,你见过英雄王几面,觉得他是怎样的人?” “这个嘛……一个偏执的精神病!” “呵,在你眼里或许是这样,但你要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伊斯坎达尔说道,“他的言行举止透露着‘霸道’,那是一位王者,一位暴君才会拥有的气质。” “嗯……所以呢?”韦伯说。 “我就简单明了地说吧,小子。”征服王突然停下了脚步,笔直地盯着前方,“你觉得只靠躲起来,就能让这种暴君善罢甘休吗?” “他又没办法找到我们!” 韦伯这时还没有注意到伊斯坎达尔的异样。 “的确,archer职介的英灵不像assassin那样敏锐,但是……对于一位暴君而言,想要逼出我们实在是太简单了。” 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了清脆而寂谬的掌声。 “说的好,杂种,看来你还是挺明事理的嘛。” “这个声音!”韦伯的心脏一紧。 金色的光粒浮现,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出现在了rider前进的道路上。 “英雄王,今天你不穿盔甲么?”伊斯坎达尔问道。 “哼,没有必要。”吉尔伽美什说,“本来以为其他的御主都是些只知道躲起来而不考虑后果的蠢材,没想到还是有这么一条聪明的野狗。” 韦伯躲在了rider的身后。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问道:“怎么,你要在这里跟我打么?” “不,本王这次来,只是来通知你的,毕竟assassin和saber都躲起来了,也只有你还有胆子在大街上悠闲地转悠。” “什么?”伊斯坎达尔问。 吉尔伽美什以高傲的口吻说道:“一天之后,本王会在冬木的市民会馆那里等你们,如果不来的话,那么整个冬木的人都将给本王作为陪葬!” “你疯啦?”韦伯不禁出声。 吉尔伽美什这样做违背了“神秘”的原则。 这是身为时钟塔学生的他决不允许的。 虽说如此,但韦伯·维尔维特似乎并没有阻止吉尔伽美什的能力。 后者只是冷冷地凝视了他一眼,便让他的双腿都发软了。 “杀死所有人来给你陪葬吗?”伊斯坎达尔闭上了眼睛,“还真是一位奢侈的王。” “那是自然,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吉尔伽美什说道,“这座城市的人能够给本王陪葬,是他们的福报。” “疯子……”韦伯缩在rider身后瑟瑟发抖,但嘴巴上还不饶人。 “那么就这样吧,明天的夜里,本王等着你们。” 说着金闪闪的身影化作灵体消失。 “呜哇哇——”韦伯捂住脑袋,“这下该怎么办啦?” “笨蛋!不准在这个时候垂头丧气啊!” 征服王给自己的御主来了一记响亮的“脑瓜崩”。 “可、可是现在活下来的只有saber、assassin,还有你了啊!”韦伯说,“能够牵制archer的berserker已经挂掉了啦!当初爱因兹贝伦的城堡里,五个从者都没有打赢吉尔伽美什啊!” “你说错了,是三个,”征服王竖起了三根手指,“assassin没有参战,saber那时候正在准备宝具呢。” “当初那么多人都没有打赢archer……现在怎么可能赢得了?说到底能够召唤出吉尔伽美什这种英灵就已经称得上犯规了吧?”韦伯蹲下来,一副气馁的样子,“你不是真要去吧?” “当然要去!既然敌人都发出了战书,身为征服王岂有不应之理?”征服王拍了拍韦伯的肩膀,“小子啊,说起来,你最初的愿望好像是‘要让所有人都承认我’之类的吧?” “是、是啊!怎样?不行吗?”韦伯的脸稍微泛红。 说起来这个愿望的确有些糟蹋了“万能的许愿机”。 不过他也没有其他什么特别想要实现的。 原本他参加这次的圣杯战争,就是因为他的老师——肯尼斯在课堂之上公开批评了他的研究报告。他是为了证明自己,才偷了肯尼斯的圣遗物来到冬木的。 但现在他才明白圣杯战争是何等残酷。 就在caster死去的当晚,圣堂教会的新神父被枪杀,berserker莫名其妙死去,就连自己的老师肯尼斯……别说全尸,连尸体的碎片都没有留下。 那可是自己的老师,降灵科百年一见的天才肯尼斯啊! 就连他都死于非命,自己又会怎样呢? 说不定活到现在只是运气好罢了。 “既然要让别人承认你,你就要去证明自己的价值啊。”伊斯坎达尔露出了大白牙,“人是不能脱离其他人而存在的,就像王者一样,没有了臣子,没有了军队,没有了百姓,那这个王又有什么意义呢?价值这种东西是需要你自己去争取的,光是这样还不够,你还要向世人证明你的价值!证明你不是碌碌无为的庸人,而是光芒万丈的勇士!” “打败了archer,就能证明我的价值吗?” “没错,到那时……小子,你就是拯救冬木的英雄,到那时不管我是否与archer同归于尽,你都证明了你自己,不是靠着圣杯,而是靠你自己的力量。” 经过了良久的沉默,韦伯·维尔维特下定了决心。 “rider……你说得对。必须阻止archer破坏这座城市,不光是为了证明我自己,也为了好心让我住在家里的爷爷奶奶,我不会让他们跟着吉尔伽美什一起陪葬的!那种家伙……死的时候自己去死好了,拉别人陪葬算什么回事!” 96 决战吉尔伽美什(1) “哦哦,就是这个气势!有点我军队勇士的风范了!” “话是这么说……”韦伯·维尔维特又泄下气来,“不过不可能光靠我们去对付archer吧?” “这个嘛……小子,我自有办法!”征服王嘿嘿一笑。 ……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后。 “如何,assassin的御主啊,你愿意跟我们一同前往吗?” “给我一些时间考虑好吗?劳烦征服王在外面等我一会儿。”荒川望说道。 “无妨。但最好不要考虑太长时间,我只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我便会启程前往saber那里。” “没想到你情报还挺灵通的。”荒川望耸耸肩。 “没什么,只不过闲来无事,盘旋在冬木的上空看看风景而已,那么,我就先到外面去了,希望十分钟后你能给我一个答案。” 看着征服王离去的背影,荒川望陷入了沉默之中。 没想到吉尔伽美什居然想用这种手段来逼迫自己等人出来。 虽然自己是想躲起来,但是rider现在已经表态要去战斗了,所以自己这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必须得在保存三骑从者的情况下找到解除圣杯诅咒的办法。 假使rider单枪匹马去战斗,那么他失败的概率几乎为百分之九十。 那么这样一来,等到吉尔伽美什自然消失之后,大圣杯就会降临,一切就都完了。 要想扭转这种局面,就只有剩下的三骑从者倾尽全力去对付吉尔伽美什,这样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御主,怎么办?”静谧问道。 荒川望叹了口气。 “还能怎么办?只有跟rider一起去了吧?” “可是……” “没有可是。先不说rider的实力如何,重要的是他是英灵!在我没有找到破解圣杯诅咒的方法前,不能让三骑从者遭到什么损失。” 荒川望如此决定之后,推开了地下室的大门。 “看来你考虑清楚了,”征服王正站在空地中,“那么答复呢?” “我跟你去,征服王。” “哈哈哈哈,好小子!我欣赏你!”征服王召唤出了自己的座椅,“那么上来吧。” “上来?”荒川望看了看那辆牛车,想必这就是征服王的宝具——【神威车轮】了。 “没错,接下来让我们去找saber吧。” “呵,算了吧。”荒川望说。 “为何?小子,你对本王没有信心吗?”伊斯坎达尔问道。 “我不是对于你没有信心。” “那就是saber?” “也不是,我只是对于saber的御主没有信心。” “为何?” “为了得到圣杯,他不会和我们合作的。”荒川望笑了笑,“不仅不会和我们合作,恐怕还相当支持我们去跟吉尔伽美什战斗,这样一来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了。” “看样子你好像很了解saber的master啊。” “只是听过他的一些事迹而已。” “不过……就算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还是要去试一试。”伊斯坎达尔说道,“连试都不试就直接放弃,这不符合我的风格!” “对!再怎么说也要去试一试才行!” 伊斯坎达尔身旁的韦伯也鼓起胸膛。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坚持了,那我就陪你一起去。”荒川望摊摊手,“不过劝你们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比较好。” “你这叫什么话?”伊斯坎达尔大笑起来,“看我用王的魅力将他们征服!” …… am4:00,卫宫邸。 这是破落的日式住宅,只有一个主屋和仓库。 这便是saber阵营的据点。 不过此刻征服王和荒川望都在门外吹风…… 今晚的风儿,真是格外喧嚣。 “看吧,我没骗你吧?”荒川望说。 “没想到saber的御主居然这么不好说话,我一直以为她的御主是那个白发红瞳的女性呢。” “王的魅力似乎不起作用呢。”荒川望冷嘲热讽。 “这个嘛……”伊斯坎达尔尴尬地挠了挠脸,“我们两联手的话,应该能对付那个英雄王吧?” “但愿如此。”荒川望叹了口气。 最糟糕的情况下,自己可以利用自己起死回生的特性,来打英雄王一个出其不意。 但这个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 首先自己死亡的地点就得离吉尔伽美什很近才行。 这样就得先突破那家伙的狂轰滥炸的宝具……想想都头大。 “走吧,rider,”韦伯扯了扯伊斯坎达尔的披肩,“不然明晚我就再也没法睡觉了。” “不对吧,难道你现在不应该抓紧时间玩吗?”荒川望说,“明天已过,你睡觉的时间多的是那,而且是再也醒不来的那种。” “rider!assassin的御主咒我!”韦伯说,“你才是呢,希望你不要死得太难看了!” “好了,你们两个,咱们先回去养精蓄锐吧,明晚要想阻止冬木毁灭,就只有靠我们了!” 看着rider和荒川望离去的背影,卫宫切嗣放下了望远镜。 rider而也就罢了,没想到assassin的御主也要去对付archer,这让他有些惊讶。 “还需要准备‘那个’吗?”舞弥说道。 卫宫切嗣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啊,以防万一。” “那我去准备车。”舞弥说着离开了。 突然楼下传来了响动。 卫宫切嗣掐灭了烟,往楼下走去。 而在宅子的起居室内。 “为什么?!” 面对沉默的男人,saber发出了不甘的质问。 为什么不去参战? 难道就这么看着冬木的市民们就这么死去吗? saber发现自己错了。她曾以为自己和切嗣只是殊途同归,但没想到双方的根本的理念却并不一样。 而爱丽丝菲尔静静地看着两人,情绪复杂,想说什么却又无从下口。 “太好了,爱丽。”切嗣微笑着说,“听说棘手的assassin的御主也会去战斗,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天,圣杯就是我们的了。” “呐,切嗣,这话不应该对我说,而是去向saber解释吧?” 爱丽丝菲尔轻轻地叹气。 虽然召唤出了剑阶的从者,但不知为何,切嗣却并不喜欢saber,几乎没有跟她说过话。就连战斗也是自己亲自动手,并不全权交给saber。 “爱丽,我这两天得出去准备一下。”卫宫切嗣并没有想要跟saber交谈的意愿,“你要保重好,不能让archer找到这里。” 抛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他就朝着门口的方向前进。 没错,冬木市的人有很多。 但,那又怎样? 在他的心里,一个冬木市根本就不算什么。 吉尔伽美什? 摧毁冬木? 无妨,摧毁就摧毁吧。 顺带将rider和assassin一并消灭,这样才好。 saber紧紧地攥着拳头,终于爆发了呐喊。 “卫宫切嗣!我本来相信,我们只是殊途同归,但我实在是太傻了,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邪道!我一直以来,都相信着爱丽丝菲尔的话,从未怀疑过你,但现在……就算你说你要用圣杯拯救世界!我也不会相信!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回答她吧……切嗣。”爱丽丝菲尔轻声说道,“这次,你必须得做出说明了。” “爱丽,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那种面对所谓的名誉和荣耀而高兴的屠夫,对于他们来说,无论说什么都是白费功夫。” “你在当着我的面侮辱骑士精神吗?邪魔外道!”saber大喊。 “那些所谓的骑士,所谓怀着荣耀的的人,他们宣扬战争的方式有正邪之分,表现得战场上好像真的有什么崇高的事物一样,但到头来,爱丽,那些历代英雄们所扮演出来的幻想,导致了多少人被武勇和名誉所吸引,最后流血牺牲呢?” “这不是幻想!即便是战争,只要还是人的行为,就有法则和理念,要不然当战火燃起,这个世界就会化为地狱!” “你看啊,爱丽,这位英灵大人,说得战场好像比地狱要像样,别开玩笑了,战争本身,就是名副其实的地狱。战场上没有希望,只有不折不扣的绝望,然而这位骑士大人却说什么只要有法则和理念,这个世界便不会化为地狱……呵呵,这个世界,就是以败者的痛苦堆积起来的,名为胜利的罪恶。人类总是在重蹈覆辙,从未汲取到任何教训,只要内心的欲望还存在,战火就会不断地蔓延。不管在那个时代,那些所谓的英雄,都只会用光鲜亮丽的传奇故事来蒙蔽世人的双眼,却从未告知其背后的尸如山海,不去承认这就是导致血流成河的罪恶。” “比起六十亿的人类来,一个冬木,又算得了什么?”切嗣说,“我要赢得圣杯,拯救世界,为此只是采用最合适的手段罢了。正义和荣耀拯救不了任何东西,我对此毫无兴趣,我要让在冬木流下的血,成为人类最后流下的血液。” 胡茬稀疏的男人走出了房屋,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 然而就在切嗣走出房屋的瞬间,爱丽丝菲尔毫无征兆地倒下了。 “爱丽丝菲尔!”saber接住了她即将坠在地上的身躯。 “我……我没事的,saber,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能麻烦你把我抱到床上吗?” “好,爱丽丝菲尔。” saber照做:“需要找人来为你治疗吗?” “不必了。”爱丽丝菲尔勉强地笑笑,“这不是病,只需要静养几天就好了,麻烦你,不要告诉切嗣,我不想让他伤心。” “好,我答应你,你先安心休息吧。今晚就由我来守着你。” “那就谢谢你了……saber。” 爱丽丝菲尔努力露出一个微笑,然后陷入了沉睡之中。 …… “计划?大敌当前了,我觉得什么计划也不管用了。”回去的路上,伊斯坎达尔说,“依我看,现在最好的计划,就是养精蓄锐,准备明天对付英雄王。” “等等,你不会真的想在那里打起来吧?”荒川望和韦伯异口同声地说道。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倒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人会发这么大的气。 “那是自然,反正都是决战了,神秘不神秘的有关系吗?” 荒川望一愣:“你说的对哦。” 他心说反正这里是平行世界,我只要拿到圣杯就行了,至于冬木市民……抱歉喽? 韦伯:“???” “我看你们两脑子都秀逗了。”韦伯说,“先不说那个场地那么小怎么战斗,万一引起了骚乱惊动了军方怎么办?摩天大楼咣地一炸,搞不好人家还以为是恐怖袭击呢。” “没事,”荒川望说,“前一阵子对付caster的时候,还有冬木市民说那是水怪呢,之前saber御主袭ncer御主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大楼爆炸,将一切问题归咎于瓦斯泄露就行了。” 伊斯坎达尔冲他竖起了大拇指,那意思是你真聪明。 “市民会馆里哪有瓦斯啊?”韦伯觉得这两货没救了。 就在这时,前进的道路上,静谧现身了。 “御主。” “怎么样了?”荒川望问,“archer有动静吗?” “没有,他暂时还不在市民会馆内,我将那里的地势都打探清楚了,如果明天要对战的话,最好不要选在那里。那里虽然是高楼,但是面积不大,骑兵没有空间施展宝具,而吉尔伽美什却可以用【王之财库】精准地进行射击,就像……” “就像是把一群鸭子关在狗窝里进行扫射?”荒川望说。 “虽然这个比喻有些奇怪,不过大概就是这样,那里的空间太小了,对我们不利,应该转移战斗的地点。” “哪里比较合适呢?”韦伯·维尔维特开始思考起来,“说起来rider,你不是坐着宝具在冬木市上面逛了一圈吗?有什么好的地方推荐吗?” “说起来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征服王说道,“你们知道冬木市郊外的一个寺庙吗?” “圆藏山的柳洞寺?”静谧很快说出了这个地名。 作为assassin,她也几乎踏遍了冬木的每个地方。 “没错,就是那里!”征服王说,“那里的魔力很浓郁,是个适合战斗的好地方,而且那个地方平常也没人会去,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了吧?” “这倒是个好去处。”韦伯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我们要把吉尔伽美什从市民会馆引诱到圆藏山?”荒川望问。 “没错,就是这样。” 大家一拍即合,立刻确定了战略。 在这之后,荒川望配合韦伯去圆藏山探查,而静谧和征服王则养精蓄锐。 明天就是决战之夜,面对强敌,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97 决战吉尔伽美什(2) 次日的傍晚时分。 “怎么样,爱丽丝菲尔,身体还好吗?”saber问道。 “嗯,挺不错的,我还想试试开车呢。” 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体无恙,貌美的女人像是活泼的小女孩那样轻轻地提起裙摆旋转了一圈。 “那就好,不过开车还是算了吧,毕竟你的身体需要静养,早点休息吧。” “好啊,那我就先睡下了。” saber在爱丽丝菲尔的床前守了五分钟。 五分钟后,当她听到均匀细微的呼吸声回荡在房间时,她才轻轻地闭上了眼,仿佛是在为其祷告一般。然后,她从床前的椅子上站起来,拿起了剑,轻轻地走向房外。 “saber?” 身后传来了女人动听的声音。 “爱丽丝菲尔……原来你一直都在装睡吗?” “没有哦,只是睡不着而已。”爱丽丝菲尔从床上坐起。 “你也要……阻拦我吗?”saber回过头,碧绿的眸子闪动着。 爱丽丝菲尔摇摇头。 “你为什么会想去呢?明明知道待在这里,就能够得到圣杯吗,那是你梦寐以求的东西不是吗,所以你才会回应切嗣的召唤。” “是的,我无法否认,爱丽丝菲尔。”saber说,“我的确想要圣杯来拯救我的国家,但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冬木市被archer所摧毁……如果我真的这样袖手旁观,那么我就成为了切嗣口中那种只会讴歌骑士精神的屠夫……所以我必须站出来,不仅是为了我的荣耀,也是为了无数无辜的生命,他们绝不应该被卷入这场战争之中来,我就是为了守护人们无辜的生命,所以才会选择拔出石中剑,成为亚瑟王,成为一名骑士的。” “是吗……那我就安心了。”爱丽丝菲尔微笑,“你果然是一名优秀的骑士呀。” “不胜惶恐。” “那么,今晚我的骑士能够带我一同奔赴战场吗?”爱丽丝菲尔微笑。 “什么?”saber抬起头来,“可是你的身体……” “我没事的,我无法阻止你奔赴战场,那么至少……把我一起带过去,我还能派上用场,还能够为你治愈战斗中受到的伤害。别顾忌我,saber,在这场战争之中,我是注定要死去的,赢了也好,输了也好,这就是我的宿命。我是为了圣杯战争而被制造出来的人工生命,但这短短的九年,我过得很幸福,而且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遇见了我的骑士,也是我的荣幸。” “我明白了,我由衷地对你感到敬佩,我的公主大人。” 身着男士西服的saber顿时武装化,她单膝跪下,牵起了爱丽丝菲尔的左手,轻轻吻了一下。 “那么,就让我们一同奔赴战场吧!” …… pm9:00 冬木市,新都,市民会馆。 rider的战车应时而至。 韦伯强忍住剧烈震动而带来的眩晕感,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 “哼,无趣,本王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正准备把这座城市变成废墟呢。” 宽阔的宛如剧场舞台一般的帷幕前,吉尔伽美什出现了。 今天他全副武装,血色的眼睛散发出来的只有杀意和蔑视。 对于碍眼的虫子,只有一脚踩爆,那汁水四溅的感觉才会给他带来快感。 “我来了,英雄王啊!”伊斯坎达尔以豪放的声音说道,“今晚就让我们彰显王道吧!” “哼,这种东西根本没有必要彰显,我的王道就是世间真理。”吉尔伽美什仍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并不对自己御主的死亡感到悲伤或是气愤。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还想多玩一会儿。 不过既然御主已死,那么他也必须抓紧时间,好好惩制一下觊觎自己宝物的贼人——而且是以自己的法律。 “不过……就你一个人吗?”吉尔伽美什说,“我应该让你通知过,让其他两个从者也到场的吧?” “没办法啊……”征服王遗憾地摇了摇头,“那两人都太想要圣杯了,所以不过来。” “哦,也罢,那就先杀了你,然后再毁了这座城市。”吉尔伽美什带着阴邪的笑容,“不过嘛……只要还藏匿在这座城市之内,就不能逃得掉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征服王眉头一皱。 “哼,本王允许你提问了么?” 吉尔伽美什轻描淡写地挥动手指,一发宝具轰向征服王。 清脆的声音在空间内回响。 征服王全力挥剑,弹开了那柄武器。 “那么,战斗开始了!呜啦啦啦!!” 征服王的口中发出了雄浑的吼声。 他身下的宝具——【神威车轮】以急速朝着吉尔伽美什的位置冲击。 “哼,无聊的雕虫小技罢了,不过本王允许你拔刀相向!” 战斗的序幕拉开。 紫色的雷电飞驰,不带任何踌躇,伊斯坎达尔用手中的宝剑斩向英雄王的头颅。 于此同时王之财库在吉尔伽美什的身后展开,传说中的武器如同暴雨般落下,每一滴“雨水”都是致命的。 刀戟相交的声音在回响。 在宝具的狂轰滥炸之下,即便是大名鼎鼎的征服王也败下阵来。 “不好!单打独斗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小子,我们先撤!” “就这么想走?”吉尔伽美什说道,“去死吧,杂修!” 就在他释放新一轮的宝具时,无声的两道人影悄然而至。 这是抓住了吉尔伽美什攻击间隙的绝杀。 荒川望从上方落下,而静谧则从左侧的观众台上闪了出来。 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 这是瞬间发起的奇袭,以致于吉尔伽美什还没能发现他们。 “这下就得手了!”韦伯的眼里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哦?得手了?” 虽然隔着相当的距离,但吉尔伽美什还是读出了韦伯的言语。 下一秒,就在荒川望和静谧即将触碰到吉尔伽美什身体之时,金色的光点毫无征兆地在他们周身出现,下一刻,数条黄金色的锁链如攻击的蛇一般窜了出来,绑住了荒川望和静谧的手脚。 ——【天之锁】。 曾捕缚了让乌鲁克陷入七年饥荒的“天的公牛”的锁链,是吉尔伽美什重要的宝具之,其能力为“律神”。 捕缚的对象神性越高,那么它的效果就越强,可说是为数不多的对神宝具。反之对没有神性的assassin、和rider而言,只不过是仅仅算是坚固的锁链罢了。 “什么!?”荒川望大吃一惊,然后用楔丸脱离了困境。 静谧也同样。 “哈哈!我就说嘛,原来还有两只老鼠,那么骑士王呢?”吉尔伽美什问,“都一起上吧,冉本王享受一下把蟊贼碾压成渣的场景吧!” “很抱歉,saber的御主似乎很想要圣杯,所以不会来。”荒川望说。 “谎话连篇的小子,待会儿本王要把你的身体弄成串烧,看着自己的身体流血而亡想必是一件相当难得的体验!” “你错了,英雄王。” 坚毅而柔软的女声传来,saber步入其中。 而她的到来也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哦,这下就到齐了。”吉尔伽美什哈哈大笑,“我都不知道是夸你们还是该贬你们了。很好,既然如此,本王就让你们死得痛苦一点,干脆把身体全部串起来喂给野狗,同类相食的场面想必会让本王感到愉悦。” “大言不惭!”saber带着黄金的宝剑向前高速冲锋,“风啊!” 这是全力的一击,速度和魔力都达到了巅峰。 但是,比起独自一人的冲锋,铺天盖地的宝具更有压迫性。 不过是短暂的交手,胜负就分了。 如此狭窄的空间中,能够闪避的地方极少,而吉尔伽美什每次释放宝具,几乎都能填满整个空间。 “走!saber!”征服王说,“这里并不适合跟他作战!” 骑士王犹豫了一秒钟,答应了撤退。 毕竟在这里与archer作战,就只有被虐杀的份。 rider破窗而出,天边划过了雷电的痕迹。 saber抱着爱丽丝菲尔紧随其后。 最后从会馆的十八楼逃出来的是静谧和荒川望。 “想走?没那么容易!” 吉尔伽美什大手一挥,传说中的【维摩那】也从王之财库中出现。 根据古印度的一些梵文文献记载,这种神话中的飞行工具拥有如同巨大飞鸟的坚固身体,大部分材料是黄金和珍贵的宝石。人可以坐翱翔于天空。它可以垂直提升,垂直降落,向前和向后移动斜。就算是人也能在神灵畅游的天空和无边无际的海洋中自由活动。 另外,在一些石板和文献中甚至描述了这些飞行工具带有强大的武器以及它们在战争中的使用。 看着从后面追上来的archer,征服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种宝具,真向让人掠夺啊。” “这种时候就别谈掠夺了,先把他引到目的地吧!”荒川望说。 现在他和静谧,以及saber和爱丽丝菲尔正坐在rider召唤出的其他战车上,毕竟以步行的速度可是逃不过吉尔伽美什的追杀的。 “杂种们,去死吧!” 吉尔伽美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王之财库在空中展开,宝具倾泻而下。 “真是要命啊!”荒川望和saber不断挥动着剑。 这些吉尔伽美什召唤出来的宝具实在是太棘手了,一时半会儿根本应付不过来。 情急之下,就连爱丽丝菲尔也试着张开防护罩,但这不过只是无用功罢了,那些吉尔伽美什投掷下来的宝具里含有诅咒和破防效果的武器,她的防护罩不起作用。 “这样下去……我们根本到不了圆藏山啊!”韦伯·维尔维特所在座椅底下,耳边尽是武器呼啸撕裂空气的声音,像是死神在他耳边催命。 征服王回头看了一眼。 吉尔伽美什仍旧在稳定持续地输出宝具。 掷出的武器被回收,然后再被投掷……这是一个永无止境的循环。 这样比下去,肯定是己方的魔力先耗尽。 而且看他游刃有余的样子,应该是没有使出全力。 吉尔伽美什的表情很是愉悦,他现在十分享受这一刻。就像是猫在吃掉老鼠前总要将其玩弄得奄奄一息才肯罢休。 “没办法啊……”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深深地吸了口气,“小子,我们得回头阻击这个金光闪闪的家伙了!” “啊?你是说真的吗?”韦伯魂都要吓飞了。 征服王坚定地点了点头。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这样下去一定会撑不住的。 于是在半途,他刹住了座椅! “他在干什么?”saber问。 “他这是要帮我们争取时间。”荒川望冷静地答道,“快,加快速度去圆藏山!别辜负了他的心意!” …… “哦?”看着站在桥上不动了的英灵,荒川望也停了下来,身躯缓缓降落在地面上。 “终于想通了吗?”吉尔伽美什说道。 “没什么想通不想通的,就只是想对你说,你跨不过我的防线!” “哦,区区杂种居然还敢大言不惭?” “是不是妄言,你亲自体会一下就明白了!” 伊斯坎达尔坐在战马之上,高举塞浦路特之剑。 “集合吧,我的同胞!今夜!我们要在那最强的传说之上,烙印下自己的英姿!” 以伊斯坎达尔为中心,奇妙的光点散发开来,逐渐弥漫了每个人的视野。 等到光芒消失,视线再度恢复的时候,场景就已经变换了。 并非冬木市,而是在遥远的、广袤无垠的、沙漠之上的古战场。 “固有结界么?”吉尔伽美什冷哼一声。 在风尘弥漫的一头,伊斯坎达尔骑着战马缓缓而来。 而在他身后的,是一整个军团……是数以万计的战士! 这些都是跟随他征战四方的勇士,军队的全体人员都是货真价实的英灵! 没错,几万人的英灵军团! 整个军团拥有显赫的威名,军团中有些人还是未来王朝的开创者,还有一些人比伊斯坎达尔本人还强,就连伊斯坎达尔生前的爱马布西发拉斯也被作为英灵召唤。 但是限于征服王的能力,军团中人员全部没有宝具。 而且他们是以rider的能力召唤出的,并没有按照圣杯战争的规则而被分配到特定的职阶,所以全员也都没有职阶和职阶相关技能。 这幅阵势,简直就是征服王与他属下们的牵绊的结晶化! 98 王之军势 “这里是我的大军曾经驰骋过的大地,是我苦乐与共的勇士们永存于心中的景色!看吧英雄王!我举世无双的大军!纵然肉体毁灭,但灵魂却已经被世界召集为英灵!我与他们的羁绊就是我的至宝!我的王道!是我伊斯坎达尔的最强宝具!” 征服王手中的剑刃指向斜前方。 “敌人是万夫不当的英雄王!足以让我们使出全力!各位勇士啊,向那最初的英灵,展现我们的霸道吧!” 军团发出了高昂的吼声,简直要震碎人的耳膜。 战旗直竖,长矛顶天! 这时韦伯·维尔维特才知道,所谓的王者,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军队的每一个人都是从者……这是何其强大的宝具啊! 怪不得伊斯坎达尔一直以来都这么从容不迫。 因为他的后盾,就是他的臣民,他的军队! “【王之军势】!” 高举的剑锋指向正前方。 伊斯坎达尔怒号着冲击。 军队发出了怒吼,就连韦伯也不禁跟着一起扯着嗓子咆哮起来。 “蹂躏吧!” 面对着数量如此之多的英灵的冲锋,吉尔伽美什的表情冷淡了下来。 “征服王啊,你的勇气值得褒奖。但你即将见识到何为真正的王者。” 说着他伸出手,金色的流纹出现,从里面缓缓浮现了一把像是钥匙一样的东西。 ——王律之键,打开王之财库的钥匙! “勇士们啊,你们跟随君主的热情以及追逐目标的梦想值得赞赏,但是……但这世间不需要两个王,所以我阻挡在你的征程上便是必然。你们的梦想,就由我来粉碎吧!” 吉尔伽美什握住王律之键,随即缓缓拧动其柄。 “打开宝物库的门锁吧!” 金色的光芒绽放开来,由红色的网遍布天空,但随即迅速回收,汇聚成一颗光球。 而在那光球之中,一把样式诡异的武器出现在了吉尔伽美什的手中。 没有刃,只有黑红色的纹路在上面流转,极度的危险。 这便是吉尔伽美什的最强宝具——乖离剑。 吉尔伽美什将手中的乖离剑高高举起。 “觉醒吧!ea!你的舞台已经准备好了!” 乖离剑开始缓缓旋转,其中迸发出的力量强大到让人难以承受。 “审判之时。以我这乖离剑撕裂世界。接下吧,天地乖离开辟之星!!” “小子!抓好了!”伊斯坎达尔猛然加速。 在这一刻,大地开始震颤,沙漠开始崩溃,无云的天空开始出现黑色的裂缝;地层裂开,沟壑出现,由一米到一百米再到数公里……整个世界都开始崩坏了。 “那把剑……是能够破坏万事万物的对结宝具么?”韦伯吞了一口唾沫。 伊斯坎达尔的无数勇士坠入了深渊,化为灵体消失。 结果冲刺到最后,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但伊斯坎达尔并没有回头……直到固有结界消失之后也没有回头。 他缓缓地停了下来。 然后提起了韦伯的领子,将他从战马上放到了地面。 “rider……” “说起来,我还没有问过你,韦伯·维尔维特啊,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臣子呢。” 征服王直视着前方的英雄王。 你在说什么呢? 原本是想说这句话的。 但他说不出来。 因为他害怕说出了这句话,自己就再也没有向眼前这位帝王诉说真心话的机会了。 “我,我愿意成为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臣子!您就是我的王!请让我怀抱着与您相同的梦想!” 征服王点了点头。 “向臣子展示梦想是王的责任,而见证王的梦想,并传承后世,则是臣子的职责。韦伯啊,你要活下去,见证我直到最后一刻,将我的英姿传承于世!” 话毕,征服王向着吉尔伽美什,展开了最后的冲锋。 真是的……明明平时里都是个糙老爷们,别在这种时候表现得那么温情啊。 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但韦伯并没有去擦拭。 他要见证伊斯坎达尔,自己的王,直到最后一刻。 在漫天的宝具中,伊斯坎达尔不断冲刺,挥砍。 战马被击倒了,就用双腿,即便手臂被宝具刺穿,他也要向前冲锋,只要尚存一口气,那么他就还是征服王,要去征服每一个敌人,每一个国家,每一片土地。 但最终,征服王在距离英雄王仅有一步之遥时,天之锁出现,将他束缚住了。 乖离剑无情地捅进了他的心脏。 “征服王啊,我承认你是一位真正的王者。” 吉尔伽美什如此说道。 “呵,本次远征,也算是……让我心潮澎湃。” “自然,本王随时接受你的挑战。”吉尔伽美什说道。 随着身躯化为灵子消散……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就此战败。 韦伯凝视着rider消散的时刻。 他强忍着眼泪,没有眨眼。 作为臣子,他必须遵守帝王的命令,见证那豪爽的身姿直至最后一刻,将那身姿传承于世。 吉尔伽美什抬起一根手指。 虽然眼前的这小子没有威胁,但作为master,还是杀了比较稳妥。 “我问你,你就是rider的御主吗?” “不……我是他的臣子。”独自面对英雄王,韦伯的身体颤抖着。 “呵,但小子,如果你是真正的忠臣,就应该为先王报仇。” “向你挑战,我便会死。” “那当然。”吉尔伽美什的身后缓缓出现一把宝具,静静地对着韦伯。 “我被下令……要活下去!” 带着哭腔,却又那么坚定的声音从少年的口中发出。 唯有那高大的王的话语在他的耳边不断盘旋。 就算眼前的敌人是英雄王,就算没有任何的保命技能,他也要拼了命地活下去。 只因这是那位王交给他的唯一的命令,故他决不能辜负。 面对着如此坚定的眼神,最终,悬浮在空中的那柄宝具缓缓地收回了。 “你的忠诚值得赞赏。”吉尔伽美什转身离去,“那就好好活下去,不要给你的先王蒙羞!” 敌人的身体化为灵子而消散。 韦伯无力地跪坐在地。 寂静的夜里,只留下他孤单一人的瘦小身影。 而河边不断拂过的风则提醒着,他还存活着这一奇迹。 99 决战吉尔伽美什(3) 就在荒川望等人即将抵达圆藏山之时,承载他们的战车却消散了。 静谧搂住了荒川望,而saber则带着爱丽丝菲尔稳稳地落地。 “征服王……”saber轻轻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对那位王献上了崇高的敬意。 而荒川望如坠冰窟。 rider死了…… 现在就只剩下三个从者了。 要是任何一个从者死去的话,那么大圣杯就会启动了! 他将目光移向爱丽丝菲尔。 时间不等人,只有抓住现在这个机会了! 但这时,爱丽丝菲尔却毫无征兆地倒下了。 “爱丽丝菲尔!”saber喊道。 “别喊她了。”荒川望说,“让她休息一会儿。她并没有生病,或是受伤,只是在回到原本的样子而已。” “原本的样子?”saber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 不远处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一辆黑色的小桥车停在了路边。 “saber小姐,请快带夫人上车。” “舞弥!”saber看到她,很是惊喜。 现在舞弥的到来犹如雪中送炭。 “现在去哪里?”她问。 “圆藏山,圆藏山上的柳洞寺。”荒川望说。 “很好,两分钟就能到。” 众人来到柳洞寺,将爱丽丝菲尔带到无人的寺庙之中,让她平躺了下来。 “静谧,麻烦你去警戒吉尔伽美什,他一来就立刻通知我们。” “是。”静谧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这时爱丽丝菲尔恢复了过来,睁开了眼睛。 “爱丽丝菲尔!”saber握住了她的手,“你没事吧?” “我没事哦,saber。”爱丽丝菲尔说,“不要紧,我的魔力还很充足,还能够帮得上你的忙。” “不、不要说这些了。”saber的心里很后悔。 明明爱丽丝菲尔的身体已经变成这样了,自己居然还把她带来……真实太愚蠢了! 这时静谧再次出现在了房间内。 “御主,archer正在飞速赶来,目测还有一分钟。” “saber……不要担心我。” 说着爱丽丝菲尔轻轻地按住了自己的小腹, 在那里,金色的光芒绽放开来,一把瑰丽的剑鞘缓缓而出。 “这就是切嗣召唤你时用的圣遗物啊,saber你应该很熟悉吧?” “这是我的剑鞘……阿瓦隆!”saber的语气里带着惊讶。 ——阿瓦隆,亚瑟王传说中的常春之地,冠以妖精之乡的剑鞘。 不仅能够使得持有者的伤势痊愈,还能停止老化,使人青春常驻。 若是以真名解放,便会干涉一切来守护持有者,无视一切魔术与物理,甚至能够将攻击弹回的“绝对守护之刃”。 但后来亚瑟王遗失了剑鞘,令他的人生落下了不详之影,最后甚至牵连到整个王国的崩溃。 但saber不能理解,明明自己的剑鞘能够治愈爱丽丝菲尔,为何…… “那是因为我作为人的机能快要停止了。”爱丽丝菲尔那张精致如同人偶一般的脸上泛出苦涩的表情,“我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人工生命,在设计阶段就已经决定用途,肉体和精神都会依目的在最佳的状态下出产,所以拥有普通魔术师两倍以上的对魔力,才可以抵ncer的魅惑能力。” “人工……生命?”saber不敢相信。作为妻子陪伴在卫宫切嗣身旁的女人,居然是人工生命体!? “我的实质,就是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由爱因兹贝伦准备的小圣杯。负责将被打倒,或是失去御主而无法维持存在的从者的灵魂回收、扣留直至战争终结的时候。收集到的从者的灵魂,将在大圣杯所执行的仪式的最终阶段中,完成重要的任务……” “爱丽丝菲尔……” saber轻声呢喃,她没有想到,自己保护的人就是圣杯的容器! 也就是说,自己想要得到圣杯,那么爱丽丝菲尔一定会死。 怪不得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因为越多的从者殒命,那么他们的灵魂就会进入到爱丽丝菲尔的身体之中。她是在回归自己初始的形态,所以阿瓦隆救不了她。 “抱歉啊……saber,原本应该早点跟你说的……” “不,爱丽丝菲尔,你不必道歉。”saber摇了摇头。 “saber,你把剑鞘拿去吧,拿到了剑鞘,你就会成为名副其实的、最强的英灵,就连吉尔伽美什也伤害不了你。” 但saber这时做出了令人吃惊的举动。 “不,爱丽丝菲尔。”saber说,“剑鞘必须留在你的体内。” “为什么……”爱丽丝菲尔看着saber,轻轻地抚摸这她的脸颊,“不管谁输谁赢,我都无法活下来,因为我本身就是为了这场圣杯战争而生的。” “可你不是还渴望与卫宫切嗣见上一面么?”saber说,“我会接受拿回我的剑鞘,但我先要完成你的愿望……赌上我骑士王的荣耀!” saber起身,再度端起剑,对着一直守在爱丽丝菲尔身旁沉默的舞弥说道:“请你保护好爱丽丝菲尔。” 舞弥没有说话或是点头,只是闭上了眼。 但这个动作足够让saber感到安心了。 她走了出去,准备迎接传说中的英雄王。 “爱丽丝菲尔小姐对吧?”荒川望问道。 “嗯,assassin的御主啊。” “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您。假如圣杯被污染了,该用什么办法挽回呢?” “圣杯……被污染?” “假设而已,其实我的爷爷辈也参加过圣杯战争,看他遗留下的笔记,我发现第三次圣杯战争当中有人违规召唤了第八名从者,导致了战争的失控,所以我想上一次遗留的祸害有可能会延续到这一次来,所以……只是为了预防万一。” “这样啊……”爱丽丝菲尔像是要睡着似的闭上了眼睛,“说起来,舞弥,如果assassin的御主说得是真的,那你也要提醒一下切嗣啊。” “好的,夫人。” 舞弥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始终锁定在荒川望的身上。 “那么,我就告诉你吧,假如圣杯被污染了,解决的办法很简单,就是讲污染源清除掉,或者从圣杯当中完全隔绝出去……虽然听上去很简单,但是这个前提是——得先得到圣杯,也就是圣杯降临之后的事情了。” “是吗,要想解除圣杯的污染,首先就要得到圣杯……我明白了,夫人。”荒川望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爱丽丝菲尔问道。 “去战场,去跟我的从者一起战斗。”荒川望说,“别看我这样,其实我还是蛮有两下的。” 100 击败英雄王 saber伫剑而立。 冬木市的天空划过了一道金色的光。 那光芒像是流星一般坠向柳洞寺。 “吉尔伽美什……来决一死战吧!”saber在心中默念。 下一刻,视野中愈发变大的金光降临了。 如鸟般的庞然大物停留在天空之中,散发着可怖的压迫感。 “哦,把战场选在了这里吗?” 吉尔伽美什从维摩那上从容不迫地走了下来,血色的眼珠缓缓扫视四周。 “无妨,选在哪里,你们都只有死路一条,杂修们。”王之宝库在他身后展开。 “受死吧!英雄王!”saber冲刺挥击。 同时静谧也无声地出现在吉尔伽美什的身后…… 双方发动了无缝的夹击。 在这种情况下,吉尔伽美什不可能有逃脱的余地。 “哼,居然向本王进攻,该逃的是你们这些鼠辈才对!” 在他的四周,王之财库显现,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地进行宝具扫荡。 saber顶着剑雨冲锋,黄金之剑在她手里飞速跃动,仿佛是一件有着自己鲜红生命的武器。 而静谧在这一刻发挥了她属于assassin的超高机动性。 双方在即将接触吉尔伽美什的瞬间,天之锁再度出现。 “可恶!” 为了规避四肢被缠住从而被刺穿的下场,saber和静谧同时选择了拉开距离。 “哼,杂种们,去死吧。”吉尔伽美什乘胜追击。 紫色的火焰从天而降。 那是琉璃之斧,散发着能够摧毁一切灵体的火焰呼啸而下。 “什么?”吉尔伽美什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等隐蔽度,让他一度怀疑是不是有第二个assassin! 荒川望一斧头劈下,在激烈的火光之中,他的斧头嵌入了吉尔伽美什的肩甲,但却没能再下沉丝毫。 “蠢货!” 数把宝具射出,荒川望松开了斧头,用楔丸格挡,同时拉开距离。 偷袭没得手的话就得远离英雄王。 虽然在距离和速度上不占优势,但是太靠近吉尔伽美什会被无数宝具刺穿的。 “御主!”静谧虽然很担心荒川望,但还是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saber、静谧、荒川望三者呈包围之势,这样吉尔伽美什就无法将全部的火力往其中一方倾斜。 吉尔伽美什缓缓摆正了歪着的头。 刚才那一下,荒川望是直接冲着他的头颅来的。 要不是反应迅速,那么没有被盔甲包裹的头颅就会收到致命的伤害。 双手颤抖着……荒川望没有想到那黄金之甲居然会有这么强的反制力。 月隐糖和刚躯糖的效果正在一分一秒流逝。 荒川望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带来的糖果已经所剩无几,使用降灵术又会对本就麻痹的身躯造成更深的伤害……吉尔伽美什的宝具真是棘手啊! “去死吧!”吉尔伽美什对于荒川望感到愤怒。 居然能够将自己引以为豪的盔甲砍出一道沟壑,去死也值得了! 王之财库的方向调转,而saber抓住了这个空隙,身体变得模糊。 她的身躯化为瞬间的闪光,银色的铠甲在她的身体上被加强了。 “——风啊!”她口中如此念道。 那用来隐藏剑身的风王结界顿时脱离了剑从而转移到了她的身体之上。 在风的加护之下,saber的化为了残影。 “嗯?”吉尔伽美什差距到了来自身后的风压。 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saber以必杀的速度将金色的宝剑挥下。 这是及其霸道的一记劈斩,恐怖的风压甚至让柳洞寺的寺庙和山门开始割裂。 “什么?”saber弹开之后,眼里满是惊讶。 但一瞬间的攻击,对手却足以武装完毕。 “所谓的骑士王就这种程度吗?saber,你可真是让本王失望。”吉尔伽美什说道,“你不适合当国王,更适合当本王的妻子。” “胡说八道!”saber再度发起攻击。 “哼,被我说中了而害羞吗?”吉尔伽美什眼睛微眯,“很好,我改变注意了,本王要得到圣杯,获得肉体,到那时,saber,你在床上愉悦本王的话,说不定你那可怜的国家就还有救呐。” “archer!受死吧!” 被言语侮辱的saber眉目扭曲,愤怒地冲锋。 “哇哈哈哈哈!”吉尔伽美什大笑起来,“你那副宛如在床上失贞了的少女的表情真是让本王感到欣喜啊!” 他动了动手指,王之财库的一部分转向了saber,剑雨再次落下。 静谧在这时动了,以刚才的表现来看,武器很难杀死英雄王。 但自己的毒却可以无视防具让吉尔伽美什,现在对方的注意力在自己的御主和saber身上,是绝佳的刺杀时机! 银色的闪光和紫色的影子在空中闪落。 荒川望一心一意地弹着王之财库中的武器,眼中只有一道又一道的宝物,双手机械地重复着动作。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施展什么招数是及其困难的。无数的宝具封住了他的行动范围,要是身体偏离了原来轨道哪怕一丝一毫,下一秒迎来的就将是被刺穿的下场。 至少在saber使吉尔伽美什的攻击转移之前,他能够做的,就只有帮助saber他们分担一些宝具的火力。 saber将魔力灌注到剑刃之中,高速地进行着斩击。 她迎着宝具冲锋,终于来到了吉尔伽美什的面前。 在这一刻,吉尔伽美什的眼中露出了赞许的目光,然后像是防护一般,用手臂护住了自己的面部。 剑跟铠互相冲撞的声音撕裂者夜空的寂静。 吉尔伽美什没有足以抵御saber的剑技,于是他只能阻挡。 以剑技衡量的话,saber压倒性地战胜英雄王。 再加上风王结界重新覆盖了宝剑,即便吉尔伽美什手中有剑,也不可能与saber进行有效对抗。 但怪异的是,不管剑如何在铠甲的表面砍击、磨削,吉尔伽美什始终未能收到一点伤害。黄金的甲胄不说仍然保持原样,但损耗非常小是一定的。 承受了骑士王这么强烈的攻击,竟然还能让穿戴者毫发无伤,想必这也是某种强大的宝具吧?毕竟吉尔伽美什说过,世间的一切宝具在他的宝库之中都能够找到原型。 101 击败英雄王(2) 虽然外表看起来,saber的攻击连刚才荒川望那一斧头的威力都不如。但吉尔伽美什内心清楚这样下去是十分不妙的,saber的斩击比荒川望的斩击要强得多,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发生破损,是因为魔力灌注进去在支撑着。 一旦斩击超过了铠甲所能承受的上限,那么就不是简单的留下痕迹那么简单了,他引以为豪的盔甲会顷刻间破碎成无数小块,然后化为尘埃。 想到这里,本来一味死守的吉尔伽美什举起了一只手。 荒川望顿时感到这边的压力轻松了不少。 下一刻,位于荒川望面前的王之财库发生了转移,它逐渐倾向saber的位置,并且在扫射中移动,顷刻间击倒了高速冲刺中且来不及规避的静谧。 “静谧!” 得益于宝具量的减少,荒川望终于挪出了身影。 “以令咒奉之,恢复吧,assassin!” 第一发令咒消耗了,静谧被宝具刺穿的身体在恢复。 因为没有第一时间死亡,所以还有拯救的余地。 要是吉尔伽美什转移王之财宝的目标不是saber而是静谧的话,那么她就绝无生还的可能! 拾起静谧朝着一旁躲闪,荒川望利用勾绳将她放到了安全的地方。 但此刻吉尔伽美什的所有火力全部都击中在了saber那边。 “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上了。”荒川望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计划。 但这必须要自己的实力过硬。 光靠本身的身体素质无法无英灵抗衡的话,那么……借助剑技和外力又如何呢? 想到这里,荒川望的手伸向了口袋。 那里还有产自仙峰寺的糖果。 但在摸到其数量之后,他的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 这点数量根本就没有用。 要想对于传说中的英灵,得拿出更强劲的东西来才行。 “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呢?”荒川望无奈地笑了笑。 他拿出了纸人漂流,以自己的鲜血交换了足够多的纸人。 哼将之降灵。 哈将之降灵。 刚躯之降灵。 三种力量同时降临到他的身体,这非人之魂魄降于自身虽可以化作力量,但若没有能与其交换之物,最终会发疯。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准备足够多纸人的原因。 另一边,saber因为王之宝库全开的原因而支撑不住了。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她想要使用宝具,也没有那个余裕了。 就在这时,轻盈的、泛着亮黄色的蝴蝶在夜空中飞舞。 “这是……”吉尔伽美什的心中翻起恶寒。 ——幻影苦无! 无数宝具从那其中穿过,因其光泽而不能捕捉本体。 无奈之下,吉尔伽美什只能转移一部分王之财库,来阻挡幻影苦无的进攻。对付无法辨别其原型的武器,就用更加密集的攻击来抵消。 saber的压力稍微变小了一点,但情况仍旧不容乐观。 宝具一波又一波地袭来,消耗着她的体力。 银色的铠甲偏偏剥落,武器擦过皮肤,若是没有良好的手段,恐怕她最终会被贯穿心脏而死吧? “如何,saber,成为本王的所有物,那么圣杯也就是你的东西。” “做梦!”saber大喊。 “哦,还在害羞吗,你那可爱的脸蛋也是那么迷人,无妨你说错多少次我都会原谅你的。”说着吉尔伽美什向saber施加了更多的宝具。 但saber身上的伤口总是会很快痊愈。 这引起了吉尔伽美什的兴趣。 “哦,居然能够源源不断地治疗你的伤势,saber,你的御主应该就在附近吧?” saber的心中一紧,眼光不自觉地朝着爱丽丝菲尔的所在地移动了一下。 虽然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这是个绝对不该做的动作,但吉尔伽美什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眼神所透露出来的信息。 “哦,原来是在这里啊,saber,你的眼睛实在是太过灵动了,不过从现在起,我会让你的视线永远停留在我的身上,毕竟你是我的东西,我的肉奴,身为妻子,难道不应该全心全意侍奉丈夫么?” 吉尔伽美什大手一挥,几道金色的圆环在寺庙的上方出现。 “不要!”saber的口中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凄厉的叫喊。 但已经晚了,听到saber叫喊的吉尔伽美什显得更加兴奋,下一刻数道宝具自上空而落,摧毁了寺庙。 “爱丽丝菲尔……”saber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但仅仅就是这两秒的时间,却为她带来了死亡的威胁。 吉尔伽美什抓住了这个空隙,十六把传说中的武器朝着saber射了过来,这个距离如果不在第一时间察觉并作出回应的话,那就是无法规避的攻击。 不过吉尔伽美什大概率不会杀了她,只会毁了她的肢体。 但对于saber来说,这恐怕是比死亡还要深刻的屈辱。 然而在这一刻,巨大的风压朝saber袭了过来。 “这是……”saber没有躲避,因为这股风压的目标并不是她。 从王之宝库射出的宝具被强大的风压弄偏了既定的轨道,下一刻一道无形的剑气劈开了这些宝具,它们零碎地掉在地面,化作灵子消失了。 吉尔伽美什顺着风的方向看去,红色的瞳孔中充满了愤怒。 ——秘传·龙闪。 “英雄王啊,哪儿有像你这样求婚的?”荒川望说,“见色起意也就算了,求婚的方式再乱来,也该有个限度!” “区区杂种怎么能懂本王的心思?”吉尔伽美什说。 “反正我是没见过一边向女孩子求婚一边殴打人家的。” “哼,杂种,你要来妨碍本王的婚礼吗?” “对啊,不杀了我,你还想举行婚礼?” 荒川望朝着saber那边移动。 他的右手拿着楔丸,而左手缓缓伸向背后,拔出了不死斩。 “那是……”吉尔伽美什的心里泛起不详的感觉。 这种不详的刀具,自己似乎并未拥有,甚至从未见过。 虽然王之宝库里的财宝多不胜数连他自己也数不清,但自己宝库中要是有一把戾气如此之巨的刀,那么自己不会没有印象。 “好吧,杂种,本想着一会儿来解决你,不过既然你诚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王之宝库全开,天空中泛起了金色的光,整个柳洞寺都被照亮了。 上千把宝具蓄势待发,只要吉尔伽美什挥动手指,那么这些宝具便会如同暴雨般落下,而面对宝具数量如此之多的荒川望,只要被任意一把击中,那么就宣告着失败。 102 击败英雄王(3) 其身必定会被钉在地上,即便起死回生,也无法再次战斗。 面对着英雄王,荒川望双手持刀,低声朝着身后的saber说道。 “尊贵的骑士王,请您完成在爱因兹贝伦的城堡未能完成的事……在此之前,我会掩护你。” 未能完成的事情…… 脑中灵光一闪,saber顿时就明白了荒川望的意思。 要想对抗宝具,那就只有用更强大的宝具才行。 “阁下没问题么,不,问出这个问题来,是我失礼了,那么祝武运昌隆。” 话毕,saber立刻退到了柳洞寺的后山,隐没了身形。 “哦,想玩什么花招么?”吉尔伽美什说,“无妨,本王就陪你们玩玩捉迷藏。” 名副其实的宝具之雨从天空落下。 荒川望却闭上了眼。 摒弃杂念,抛弃想法,将自己整个大脑乃至身体都清空。 他的心境进入了“无空”的状态。 此刻的他又成为了当初在富士山与一心战斗时的杀人机械。 愿望、圣杯……统统抛弃。 唯有手中的剑,是自己的无二之选。 只要愿意,那么自身随时就能进入这种无空之势! 起源的心在蠢蠢欲动,他的脑中浮现出了吉尔伽美什的模样。 ——杀了他。 将他撕成碎片! 抛去英雄王的荣誉,英灵的身份,吉尔伽美什不过是挡在自己路上的绊脚石而已。 挥刀,挥刀,耳边尽是无尽的风声。 所有的剑技融为了自然的挥斩,浑然天成。 即便视野黑暗,也能精准地捕捉到成千上万的宝具的动态。 身体所受的降灵之苦也在加倍,但这更加激发了攻击的欲望。 所受之苦愈剧,手中的刀也就愈快。 “什么?”吉尔伽美什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小子……究竟!” 在柳洞寺前方的空地上,荒川望的双臂不断地挥舞着两把刀,精准地格挡着来自王之财库中的所有宝具。仿佛就如同有了洞察之眼一般,他能够以毫秒之差的时间抓住每一件武器袭来的角度和力道,并用最合适的角度和最省力的方式将其弹开。 不仅如此,他还顶着宝具不断前进,在一步一步朝着吉尔伽美什前进。 怎么会这样? 疑问在吉尔伽美什的脑海中响起。 区区一个凡人,怎么能够抵挡宝具? 他手中的那把红色的长刀究竟是什么来头? 说到底……自己的王之财库竟然不能够奈何一个凡人? 这个事实让吉尔伽美什感到愤怒,他感到自己受了冒犯。 不容踌躇,荒川望的双手化为了残影,他的眼前只有火光。 那是超越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的斩击。 楔丸的刀身已经变得通红无比,到了仅仅拿在手上就会烫伤肌肉的程度。 但荒川望并不松手,以接近自残的方式发动的斩击让他离吉尔伽美什的距离越来越近。 英雄王的心中升起了不妙之感。 在这样下去,他就会被打倒。 没有谁是完美的。 虽然拥有世间一切宝具,但他本身的剑技却不能和saber或荒川望一较高下。 再加上盔甲在之前已经被saber消耗过一次了。 面对这样的敌人,唯一剩下的选择就只有……乖离剑! 但那可是乖离剑,怎么能用在这种杂碎的身上? “真是的,难看也该有个限度!”吉尔伽美什怒斥了自己刚才想要拔出乖离剑的想法。 没错,对付这种杂种,怎能动用ea? 但就在他激烈思考的这段时间,荒川望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 六名从者都无法对他造成伤害的事实,一位御主却做到了。 骨骼在发出哀号,肌肉像是要溶解了一般,全身都在发出求救的信号。 但荒川望弃之若敝。 在他的眼中,就只有吉尔伽美什的头颅。 ——一定要将其斩下! 吉尔伽美什的手中出现了宝剑,那是类似于saber手中的黄金之剑,但要更加古老。 但很轻易的吉尔伽美什宝剑就被打飞了。 虽然拥有枪、剑、刀等诸多宝具。 但吉尔伽美什却无一精通。 面对着砍向自己头颅的不死斩,吉尔伽美什终于放下了心中的自尊心。 他的左手从王之财库中摸到了ea——对界宝具,乖离剑。 ——没有其他胜利手段。 要想活下来,现在就只有这个方法。 原本吉尔伽美什就是这场圣杯战争之中最强的之人。 不仅拥有无数宝具在王之财库中充当“子弹”,还有着能够破坏时间万事万物的乖离剑。所以他才会被当做archer职介召唤。 只要乖离剑落下,那么胜利就是必然的。 不管是从上方落下的不死斩,还是从左侧砍过来的楔丸……甚至于连荒川望本人都会在ea的风压之下被碾为齑粉。 ——小子,我承认你的确很强,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 吉尔伽美什的手已经接触到了ea。 甚至不需要挥击,只要拔出ea,那风压就会摧毁一切。 荒川望的落败已成定局,但手中的不死斩仍旧向着英雄王的头颅。 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不,是处在了极慢的流逝之中。 冬木的天空,飘下了第一片雪花。 它静悄悄地落下,像是秋天飘零的枯叶,摇曳着,旋转着。 说起来现在的天气已经很冷了,繁华的新都内,人们已经穿上了厚厚的衣服与靴子。 如此温暖。 如此繁华。 雪花如同美丽又规则的水晶。 它以极其舒缓的速度落下,向世间宣告着冬日的到来。 洁白的雪花逐渐变成温暖的黄色。 但那并非是它自己的缘故,而是某种物体为它染上了颜色。 黄金的光芒铺天盖地。 自圆藏山的深处而来的,圣剑的光辉。 其名为——【excalibur】。 传说中的“契约胜利之剑”。 原本能够摧毁城池与军队的光束被压缩成一条线。 将所有的力量汇聚成一线的,来自saber最强的一击! 时间的流速恢复了。 光线照亮了整个冬木市的夜空,真的是如同梦一般的景色。 雪花尚未落地就早已蒸发得无踪无影。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金色粒子,如同漫天的萤火虫般落下。 而吉尔伽美什也没能拔出ea。 虽然他的五指已经握住了对界宝具乖离剑,但他的手腕却已经脱离了身体,成为了单独的个体——胜利契约之剑已经斩断了他的手腕。 “这样啊……我承认现在是你们比较强。”吉尔伽美什喃喃地说道。 同时,不死斩带着黑红色的瘴气吞没了他的头颅。 103 狙杀 “爱丽丝菲尔!” saber被摧毁成废墟的寺庙之中寻找着美丽女子的身影。 她不断地穿行在破碎的瓦砾之中,终于在塌下的墙体边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saber怔住了。 那是一副过于悲惨的场景。 爱丽丝菲尔并没有事。她闭着眼,胸口有规律地起伏着,长长的睫毛不时闪动,看上去就像是正在做梦的睡美人。 但她洁白的脸上却早已一片血污。 血液一滴一滴地落在她脸上,粘稠得像是浓浆。 舞弥用身体为爱丽丝菲尔挡住了倒塌下来的墙体,身体的承重能力已达极限。 支撑身体的手骨裂开,胸膛被断裂的尖木刺穿,肋骨被巨大的冲击力折断,内脏几乎被压成了一滩烂泥……但她还残留着一口气。 saber赶过去,却有些手足无措。 她能够在正面战场上杀敌,但却不知道该如何治愈一个将死之人的伤势…… 不,既然是将死之人,那么想要救活是很困难的。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居然还活着,而且没有救治的希望……这对于伤者来说,简直就是无比痛苦的事情,是比死亡还要残酷的刑罚。 “是……saber小姐吗?” 听到了铠甲碰撞的声音,舞弥垂着头,发出了濒死的呼唤。 “是我,爱丽丝菲尔没事,你做得很好。” saber如今也只能用这句话来安慰她。 被拯救的人安然无恙,这对于拯救者来说就是最大的慰藉了。 “是吗……那就好。”舞弥发出了安心的叹息。 “夫人她……一定是得为了……切嗣而死……”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费尽了身上的所有力气。 “所以……请你,帮助切嗣……得到圣杯吧。” 再也没有血液滴落,因为已经流尽了最后温热的血液。 这便是这个女人在世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生于中东的乱世,被男人们当做玩物而长大的她,到死也在为了切嗣而战。 这是为了报答切嗣救助她的恩情? 亦或是她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其他特殊的感情? 这都无关紧要。 只是,拯救爱丽丝菲尔是她的任务。 在切嗣的眼中,她一直都很擅长完成任务。 而这一次,她也很好的完成了任务。 …… “唔。”静谧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我还……活着?” 在她的记忆中,自己毫无疑问是被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数把宝具击中了才对。 没有错的。 灵基被击碎的感觉她记忆犹新。 可为什么? 这个疑问只持续了一瞬间。 因为此刻没有多余的遐想时光了。 意识到自己还在战斗中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 然而从尚在高处的树梢看去,吉尔伽美什已经不见踪影。 有的,只是屹立在场上的,自己的御主。 而他也在不断朝着自己走来,像是要迎接自己。 “御主!” 虽然灵基还未完全修复,动一下身体都是莫大的痛苦,但静谧还是强忍着痛楚朝着他奔了过去,因为荒川望的情况不容乐观。 他的身体颤颤巍巍,像是即将倒下的,发条转尽的人偶。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静谧的身体本能地动了起来。 ——御主有难,她不能坐视不管。 然而就在她奔去的过程中,她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什么。 那是高空中炫目的白色,像是一闪而过的流星。 荒川望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无力地转过头去。 只可惜他的手臂已经再无法抬起来了。 以凡人之躯对抗传说中的数千宝具,不仅筋肉已经溶解,而且身体也受到了诅咒,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是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活靶子。 12.7毫米的超大口径子弹割裂空气,发出凄惨的嘶鸣。 那速度之快,甚至让静谧都来不及反应。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 仿佛一场噩梦。 或许是因为未能计算好风速及风向,所以子弹未能正中目标眉心,而是勉强击中了目标的左额。 ——但这已经足够了。 12.7毫米的大口径子弹顷刻间摧毁了荒川望的半颗脑袋。 头颅的碎片像是被雷管炸开的锅盖那样飞舞。 血浆崩裂,混杂着瘪烂的眼球和脑浆,浓得像番茄酱。 “不——!!!”静谧发出了至今为止从未有过的哀号。 ——荒川望在她眼前被杀了。 只有这个事实充斥着她的大脑和思想。 被击杀的荒川望仍旧呆呆地伫立在原地,似乎还想往前走动。 第二发“流星”在天边闪烁。 此刻静谧已经完全放弃保护自身的灵基,在灵基尚未修复之前催动了自身的所有力量,以超越子弹的速度抓住荒川望,迅速离开了柳洞寺。 五分钟后,一辆摩托车停在了柳洞寺的门口。 卫宫切嗣从车上下来,没有任何表情,快速走向了破损的寺庙。 这时瓦砾碰撞碎裂的声音传来,saber抱着爱丽丝菲尔走了出来。 不,那东西已经不能被称为是爱丽丝菲尔了,而用“抱”这个动词来形容saber此刻的动作更为妥当。 “爱丽……”卫宫切嗣的嘴里仅仅吐出了这两个字。 他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悲戚。 眼眶里不自觉地溢出了泪水。 因为“她”已经没有人形了,身体正在逐渐转化为圣杯。 没错。 至此,这场战争可以说是卫宫切嗣的胜利。 caster。 berserker。 rider。 archer。 甚至于assassin的御主……只有卫宫切嗣活到了最后。 虽然assassin还活着,但其御主已死,已经构不成太大的威胁了。 但他无视了saber,而是转身进了废墟之中。 如果没记错,他之前在瞄准镜里是看见了舞弥的身影的。 他顺着saber来时的方向搜过去,找到了那名身着黑西服的短发的女子。 “舞弥……” 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 “切嗣,圣杯战争应该就此结束了吧?”saber来到他身后。 虽然对于这个男人心有不满,但身为从者的她也不能多说什么,特别是在这个男人同时失去了生命中重要的两人的情况下。 突然她转过头,看到了从新都方向飞过来的直升机。 104 决战(1) “果然,之前的动静太大了吗?”saber微微蹙眉,“切嗣。” 此时这个背对着saber的男人终于发话了。 以平常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像是对着空气发言般的话语。 “让圣杯降临的地点有四个,一是圆藏山,二是掌握冬木灵脉的远坂府,三是冬木教会,四是新都的市民会馆。圆藏山这边有军方的人来了,远坂府邸已经被炸毁,冬木教会是跟远坂时臣一伙的所以不能信任,最后就只剩下市民会馆了。” 说完卫宫切嗣在舞弥的尸体前蹲了下来。 他想把舞弥从里面拉出来,动作是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saber没有说什么。 结果到最后,这个男人依然不肯给予她基本的尊重。 没错,他并非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对于自己而言,这个男人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罢了。 但这已经无关紧要了。 既然赢得了圣杯战争的胜利,那么接下来只需要召唤圣杯就好了。 “这样一来,我的夙愿就将实现。”saber轻声呢喃。 …… 漆黑的房间里,静谧点燃了一根蜡烛。 或许是因为之前saber在圆藏山释放的宝具的缘故,新都这边也被波及到了。 看着床铺上惨不忍睹的荒川望,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因为是assassin的缘故,凭借着职介技能,她能在御主死亡或是契约失效后继续在世间存活三天左右,但这都不重要了。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都怪我太弱了。” 眼泪一滴滴地在床沿摔碎,静谧察觉到自己在哭时已经泪如雨下了。 真奇怪,自己怎么会流泪了? 已经多久没有流过这种咸涩的液体了? 遥远的记忆中,她似乎想起了自己曾经也用过体液来刺杀暗杀对象。 不管是谁,勇士或文臣,乞丐或帝王。 凡是接触到有关于自身的一切的人,都将通往死亡。 唯有眼前的人,这个唯一的接触了自己不会死亡的人,唯一的让自己能够伸出双手尽情拥抱的人……但自己却没能保护好他! 眼泪止不住。 不管怎么抹去,这种咸涩的液体都去除不掉。 这到底算是什么呢? 自己为什么在哭泣呢? 是对于没能拯救御主的悔恨? 还是对于小孩被抢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的心情? 她不懂。 不懂,但胸口却很痛,像是有把铁锤重重地敲在了那里,心都碎了。 “不……不要……哭。” 嘶哑的声音自满是血污的口腔里传出。 “御……主?御主!?”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有人在碎掉了半颗头颅的情况下还活着? 可事实就是如此。 不死之力虽使荒川望强行吊着半条命,但他的生命已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昏暗的烛光充盈了房间。 她能够看见荒川望仅剩的右眼之中闪耀着的灯火。 还活着……还活着! 光是这个事实就让她的心中雀跃不已。 荒川望想要去握住静谧的手,但只有手指头动了一下。 他现在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 “御主,我记得你有恢复伤势的药水!” “没用的。”荒川望勉强说,“这种伤……再好的药水……都没效。” 静谧沉默了几秒:“您想让我做什么?” “圣……圣杯,我还没死,圣杯战争仍未结束。” 少女一愣,旋即轻轻地闭上了眼。 没错,我们还没有输。 自己发过誓,要为御主献上圣杯。 而且,事到如今,自己已经有了新的愿望。 要想达成这愿望,就只能依靠那万能的许愿机了。 “冬木……市民会馆。”荒川望压榨着自身最后的力气,“那家伙……一定会选择在那里让圣杯降临的……去拖延时间吧,只要拖延他们的时间就好……” “好的。” 静谧轻轻地抚摸着荒川望的胸口,试图让说话都费劲的他舒服一点。 等到他的情况稍微好一些了后,她才不舍将手移开。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您的愿望是什么呢,不过这个问题,我还是等回来再问吧。”静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么我就出发了,即便对手是亚瑟王,我也会为您取得圣杯的。” 她说完向着门口走了几步,然后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那个……master,如果这次我能够回来的话,能答应我一个任性的条件吗……” “不,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算了,一切等回来再说吧。” 她露出了一个微笑,如绽放的百合花那样美丽。 随即紫发的少女化为灵体消失在了房间。 assassin对决saber。 这看似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她却要将之逆转。 “真、真了不起啊……” 荒川望喘着气,感觉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哀嚎。 “既然这样,我也……得站起来。” 手臂已经没力气了,几乎废掉了,但是腿脚还能用。 毕竟将吉尔伽美什逼到绝境的是自己的双手和两把刀具,而不是腿。 他看了一眼被随意丢在地面的楔丸和不死斩,一步一步地那里。 疼啊……好疼啊! 大脑颤抖得仿佛只剩下“疼”这个字了。 真是奇怪,明明脑子都没了,却还能思考,简直匪夷所思。 但是并不奇怪,不死之力在汲取生命力,同时恢复他的身体。 虽然还没有成型,但他在被静谧运回来的时候,大脑已经再生了。 但这样是不行的,需要恢复的时间太长了。 来不及的,根本来不及的。 他原以为卫宫切嗣会躲藏起来,但没想到会配合saber演这一出…… 不,saber不像是在配合他,准确地说,应该是那家伙早就知道saber绝对不会对吉尔伽美什坐视不管,所以才早已准备好了埋伏的吗? 真是个……聪明的男人。 “唔……” 声带发出了不像是人的声音,简直像是有人在用钢锯锯木头一般。 不行。 没法再思考了。 大脑很疼,像是有人在用木槌一下一下地砸,像是砸年糕。 不过也难怪,毕竟半个脑袋都没有了。 看着窗户玻璃上的自己,他都有些怀疑静谧是怎么忍着恶心感把自己捞回来的,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身为assassin,她可能早就见惯了各种尸体的惨样。 虽然新生的大脑还无法承受这么多的思考,但他仍旧在想,让剧痛贯穿自己身躯的每一寸肌肤。 只有这样他才能坚持下去…… 105 决战(2) 努力地用脚把楔丸摆弄成刀刃朝上的样子。 因为有刀镡的缘故,所以这个不算太难,只可惜以他现在的状况,要想用脚把刀镡朝上是有点难的。 不过好在经过了几次尝试后,他成功了。 楔丸的刀身汇聚成一条银亮的线,亮得人眼睛生疼。 荒川望缓缓地跪了下来,然后一头砸向了地面…… 地板因头颅的撞击而发出沉闷的声响。 但他也因此被楔丸割裂了喉咙。 没错,这就是追求胜利而必须付出的代价。 ——起死回生。 像他这种被爆掉了半个脑袋还没有死的,除了不死之力在发挥作用外,就是自身的身体素质太硬了。 但龙胤之力没有辜负他的期待。 以他为中心,周围三百米的地方,所有人的生命力都被汲取了。 ——毫无疑问,这会造成龙咳,而且是大面积的,爆发式的龙咳。 但是没有关系,只要得到圣杯,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荒川望的身体突然倒向了一边。 因为颈部重新生长的肌肉将楔丸“推”了出去。 肌肉在修复、破碎的头颅在生长,脑组织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他正在逐渐复活! 靠着龙胤之力的力量,整个冬木市的人都是他的生命来源! 樱龙原本就能穿越时空,所以龙胤之力在此地也能发挥效用。 神智在恢复,心脏重新迸发出强而有力的跳动,在满地的血液中,荒川望浴火重生! 虽然可以让静谧杀了自己,但他不会那样做。 一是自己并非完全免疫静谧的毒,而是将其隔绝,所以不能让她对自己造成伤口。 二来则是他已经不把静谧纯粹地看做一位从者了。 这是一朵值得爱护与尊敬的毒之花。 伤药葫芦出现在手中,这段日子积蓄下来的药水被一扫而光。 从死亡到再生,整个过程连五分钟都没有。 “状态已经恢复到了五成,”荒川望看着镜中完好无损的自己,“这个状态不能跟saber对战,应该直接去寻找卫宫切嗣,将他杀死。” ——这是名副其实的决战之夜。 朝阳升起之前,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 市民会馆的大厅。 览台上,爱丽丝菲尔的身体已经化作了圣杯。 那是神秘的造物,万能的许愿机,乐园之锅…… 但无论外表怎么光鲜亮丽,都不能遮挡它已经被污染的事实。 但saber并不知道这个情况。 她只知道,圣杯要集齐七个servant的灵魂才能够发挥最大效用。 所以为了让“拯救不列颠”这个心愿完美地实现,她只是静静地守着它,等待着最终时刻的到来。 而在她的身后,大厅的门无声地开启又关闭。 暗影在黑暗中游动,在阴影中沉寂。 “assassin吗?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saber高举不可视之剑。 她在以骑士王的高傲,向对方宣战。 “你已经知道我来了?” 带着骷髅面具的从者从三楼的观众席一跃而下。 “不。”saber诚实地摇了摇头,“我并未察觉到你的到来,只是觉得你是时候来了而已。不过不要误会,即便你发动偷袭,也是无法得手的。” 没错,她一早就知道静谧会来。 既然assassin的御主已经被切嗣所杀,那么静谧大概就会跟吉尔伽美什一样,凭借着【单独行动】的职介技能做最后的抗争。 静谧握紧了手中的毒匕。 ——骑士王并非在说谎,而是在阐述事实。 失去了御主的她又残有多少魔力呢? 就算自身拥有实力,但没有魔力的她又能经受怎么样的战斗? 没错,按照常理来讲应该是这样。 但此刻的静谧魔力十分充足,这都是因为索拉薇·索非亚莉给的魔力石。 荒川望之前把魔力石交给了她让她自行决定使用的时机。 今夜不用,何时才用? 但静谧心里清楚,即便自己保持在全盛状态,也没法轻易击败骑士王。 所以她只能制定一个相当大胆的计划。 一个必杀传说中的亚瑟王的计划。 “说实话,你和你的御主让我感到敬佩,没想到他居然能够以一己之力对抗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简直令我刮目相看。” “我也这么觉得,我的御主是世界上最棒的人。” 手中的毒匕在身后旋转着,静谧在寻找着合适的出手时机。 “所以我会让你输得不那么难看。” “这也是你的骑士精神吗?”静谧笑着问道。 “随你怎么说,要是你晚来一分钟,说不定我就忍不住触碰圣杯了。”saber举起了剑,“来吧,assassin,你有什么本事,就都使出来吧!我亚瑟·潘德拉贡接受你的挑战!” 话音落下的瞬间,战斗正式打响。 静谧利用自己的高机动性发动了第一波进攻。 沾满了毒的匕首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陡峭的痕迹冲向骑士王,同时她的身体在空中翻转而落,像是飘零的花瓣。 “风啊!”saber解放了风王结界。 强劲的风压自她周围扩散开来,吹飞了那些匕首。 静谧的断匕挥砍而下,两把短刀快速挥舞着,犹如运转中的绞肉机的刀叶。 saber举剑格挡,轻松挡下。 “就这点本事吗,assassin,我没想到你一个从者连你御主实力的一半都没有,他可是能抵着英雄王的宝具前进的男人呢。” “彼此彼此吧,”静谧也不恼怒,“毕竟我的御主可是做到了连你也做不到的事情呢。” saber明显的被冒犯到了。 因为静谧说的是事实,毕竟传说中的骑士王也没能做到顶着吉尔伽美什的宝具向前冲锋这个壮举。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荒川望的剑术要超过亚瑟王阿尔托莉雅了。 “很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拿出一些真本事来回应你吧。” 剑刃散发出风暴,静谧靠着超高的机动性在场地内来回辗转。 双方的刀刃激出片片火花,又如烟火般落幕。 短暂的交锋又分离,静谧贯穿了“游击战”这一战术。 “你就只会玩这些小把戏吗?”saber不悦地皱眉。 她的打法想来大开大合,直来直去,纵使有小的变动,那也一定是在可操范围内引诱对手的假动作。 然而静谧的招式让她十分不爽。 无法击中,再度挥剑之时敌人又已经走远了。 她明白静谧的想法,可能是想借此来消耗自身体力吧? 但是别忘了,saber现在仍旧是有御主在为其提供魔力的。 saber不愿意再多费时间。 既然对方不肯跟自己正面作战,那就创造一个不得不正面作战的机会! 想到这里,saber进行了魔力放出。 大量的魔力从不可视的圣剑之中解放,令周围的空气都浓稠了起来。 “哈!”saber大喝一声。 圣剑猛地挥向四周,金光所及之处,尽是断壁残垣。 大厅差不多被破坏了个七七八八,原本就不宽阔的空间现在已经变得更加狭窄了。 这样一来静谧能够躲藏的空间也就变小了。 能够逃亡的途径只有上方,但这样一来静谧落下之时就必定会被saber手中的圣剑贯穿。 静谧微微喘着气。 没想到对方不惜冒着大楼垮塌的风险也要逼迫自己正面战斗。 实际上静谧的白刃战十分强,但她不愿意跟saber战斗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她的剑“不可视”罢了。 因为看不见,所以无法计算攻击距离,这对于拿着匕首来近身战斗的assassin来说是致命的。 虽然她也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她可不准备白白牺牲。 在场地的受制下,双方开始了激战。 刀刃之声不绝于耳,静谧已经将自身的实力发挥到了极致,但还是被骑士王压了一头。 虽然还有反抗的余力,但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 短暂的退后,静谧喘着气,胸口大幅度起伏。 手腕因强烈的震动而颤抖不已。 即将被骑士王打败这件事情让她无比沮丧。 但她说过的话不会变成空话,她定会将圣杯献给自己的御主! 虽然她能够通过自爆来杀死敌人,但这只是最后的手段。 通过引爆肉体来让对方沾染上自己最的“毒”。虽然能够确切地杀死敌人,但是精准度不高,除非是在十分狭窄的区域才能够保证百分百的命中率,但是市民会馆也不至于狭窄到那种地步,好歹是能容纳下两百多人的场所呢。 不过计划好歹依然在进行之中……只要继续进行下去,那么胜利就是属于自己……不,是属于自己御主的。 “怎么,你不攻过来的话,我就要打过去了。”saber如此豪言道。 很快,双方再度交锋。 而这一次,魔力量消耗过半的静谧陷入了绝境之中。 saber连续的快速斩击犹如虚影,让人防不胜防,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多少招架之力了。原本作为assassin的性能就不如saber 静谧此刻的机动性也发挥不了作用,因为闪避的空间太过局限,一旦躲开就会被切断所有的退路。 那么,就唯有迎着刀锋前进。 saber挥击之后接快速直刺,静谧轻盈地踩在剑刃之上后翻空落地。 剑士踏步而来,凌厉的刺击在这种甬道能够发挥最大的价值。 这一次没有躲避的机会了。 静谧的嘴角却泛起笑容,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很早就明白一个道理。 自从戴上骷髅面具的那天起,她就知道,光拼剑法和技艺也赢不了的话,那就用上自己的身体,这浑然天成的,神明赐予自己的诅咒与武器。 不可视的圣剑贯穿了少女柔嫩的肉体。 可与此同时,白色的骷颅面具落下,她的双臂也环绕住了亚瑟王,两人的唇重叠在了一起。 什么!? saber惊恐地想要推开她,但却发现自己做不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麻痹了! 双方的距离太过接近了,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但这正是saber被麻痹的原因。 静谧的宝具就是她的身体,她的汗水、头发、肌肤,甚至是味道……她的一切都是作为“毒”的存在而存在。 saber本以为自己缩小了空间是明智之举,但她却并不知道assassin的特性究竟是什么。 在这场战斗中,静谧的汗水无声地蒸发,saber或多或少都已经吸入了一些,而最后静谧的近身则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钝化了她的行动。 所以saber才无法拒绝静谧的吻。 ——糟了! saber的心中不断抗拒着,但却无能为力。 她只能眼睁睁地感觉自己的齿被舌撬开,双方的粘膜接触…… 【宝具:妄想毒身】 静谧全身上下乃至体液都相当于毒的化现,在成为英灵之后得到进一步的升华。人类的话不用说,就算是英灵也没办法在她的亲吻之后存活。 仅仅是在口腔内片刻的搅动后,静谧带有血丝的唇就离开了saber。 “啊啊啊……”saber的口中发出了呻吟。 “骑士王,你输了哦。”静谧轻声说道。 但saber已经听不到了。 虽说是毒,但是静谧却可以操控毒给予中毒者痛苦或者高潮般的极乐。 而saber享受的是后者。 “圣、圣杯……” saber抬起头来,脸上尽是无比舒服的表情。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忘记圣杯,没有忘记自己要拯救国家和子民的梦想。 “真是固执呐。” 静谧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摸saber的头。 “你不是被别人束缚着,你是被你自己头顶的王冠所束缚了啊。” 五秒……六秒……随着时间的推移,saber的神智竟然清醒了过来。 但这并不是因为静谧的宝具对她无效了,而是因为她已经战败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在这场战斗中已经死去了。这点清醒的神智,可以说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了吧? “啊啊……原来我输了吗?”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静谧,“没想到你的宝具居然是你的身体。” “不甘心吗?”静谧问。 “嗯,确实是很不甘心啊……”saber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身躯开始灵子化,她快消失了。 “最后,能够问你一个问题吗?”saber问道。 虽然心有不甘,但她也只能接受自己失败的事实。 “为什么……要为你的御主做到如此地步……明明你死了的话,你的愿望也就不会实现……” “这个呀,”静谧低垂着眼帘,像是在思考什么很深刻的哲学话题。 saber出的问题似乎难倒了她。 但没等saber放弃,她就绽放了笑容,说了一句简短的话。 “是么……原来如此,虽然可笑,但却并不可耻啊。”伴随着轻声的呢喃,saber消失了。 失去了圣剑作为支撑的静谧体内喷出了大量的鲜血。 “那么……御主,”静谧的脸上流露出了苦涩的微笑,“一定要多加小心啊,很遗憾,我似乎也只能够陪你到这里了。” 会馆的大厅之内再无人影。 而那览台之上的圣杯,颜色也似乎更加深艳了。 106 决战(3) 冬木市民会馆,地下停车场。 灯泡散发出来的炽白的光线充斥了整个空间。 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像是滴在白纸上的墨一样显眼。 等他察觉到某种东西的连接断开从而查看左手的令咒之时已经晚了。 ——红色的刻印已然消失,令咒不复存在。 “她失败了吗?” 切嗣有些难以想象,身为saber却会被assassin击败。原本他是坚信身为亚瑟王的saber是一定能解决assassin的,所以才会躲到地下来,但是没想到saber被击败了。 契约是单方面的,御主召唤从者,从者回应御主,双方是主从关系。从者能够很好地感知到御主的情况是为了及时保护,但反过来就不一定了,御主对于从者的感知并没有那么强。 所以切嗣即便知道上面在战斗也没有使用令咒,因为他觉得saber对付assassin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万一到最后用一发令咒无法让saber自裁的话就用两发。” ——这才是他的想法。只可惜已经没有使用令咒的机会了。 他沉默着,脸色冷漠如灰,既然assassin已经获得胜利,那么接下来她就会来寻找自己。 然而这个陷入了绝境的男人却并没有灰心。 他拿出了起源弹——这由自己的肋骨磨成粉填入其中的对魔术师子弹。虽然人类之躯无法与英灵比拟,但是他绝不会把圣杯拱手让人! 他要拯救世界,为此几乎抛却了自己的整个人生,又怎么能在最后一刻退缩!? 自己的四肢还健全。没有了枪就用手,没有了手就用脚,没有了脚就用牙齿…… 直到流干最后一滴血时,他都不会放弃圣杯,放弃拯救人类的希望。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人性的贪婪和纷争会导致战争,战争会导致地狱的产生,地狱之中蔓延出来的绝望和罪恶又会成为新的死亡的温床…这些他在自己过去的人生中都亲眼所见,亲身验证,所以绝对不会有错。 ——这是一个无限连接的死循环,要想把它破坏掉,靠卫宫切嗣一个人是不行的,所以他才会渴求圣杯,万能的许愿机,能够实现一切的奇迹。 将起源弹填入弹仓之中,这个看起来稍许消瘦的男人准备去做最后的战斗,去跟传说中的英灵死斗。 一瞬间,地下室的灯熄灭后又亮起。 卫宫切嗣瞬间警觉起来。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市民会馆内部的构件都会定期维护,绝不会出现闪灯的情况! 他回首,却发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他看不见其容貌,那人浑身仿佛都是永夜般的黑暗,徒有虚影。 “敌人吗?”切嗣眉头紧皱,他可不记得圣杯战争之中还有这号人物。 这般想着的时候,手指已经扣下了扳机。 但令人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子弹倾泻在那黑影上,像是打在钢铁之上,溅出一片片的火花。 “魔术礼装?” 卫宫切嗣没有犹豫,立刻掏出了“竞争者”(thotender)。 这把大口径手枪里装载着“起源弹”。 这便卫宫切嗣对付魔术师的最强手段。 他的起源是“切断(切)”与“结合(嗣)”,跟“破坏”和“再生”有少许细微的不同。 比方说,切断之后又结合起来的线,结点的粗细会发生变化,也就是说,“切而嗣”的行为,会使对象产生不可逆的“变质”。一旦魔术师在使用魔术之时被击中,那么体内的魔术回路便会发生“变质”,不管是魔术回路还是肉体都会崩溃,最后导致死亡。 但当他准备开枪的时候,那个黑色的身影却不见了。 “什么!?” 等到察觉之时,那个黑影已经屹立在他的身后。 下一秒…… 血肉崩裂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 ——整条左臂被撕裂了。 眼前血淋淋的景象时刻刺痛着切嗣的神经。 “不要误会,我会把你手臂还给你。” 黑影开口了,声音透着苍老感,仿佛太古的洪荒。 这时它已经出现在了卫宫切嗣的左侧。 完全看不到它是如何进行移动的,卫宫切嗣冷汗直流。 明明已经使用了【固有时御制】,将自己的速度提升了三倍,但是仍没有看见它的动向。 这种迹象只能有一种解释——时空魔术! 既不是单纯的空间魔术,也不是隐藏身形的小把戏,而是割裂时空将物体进行传送的……魔法! “你到底是谁?”卫宫切嗣问道。 没有用的,在魔法使的面前,自己根本毫无胜算。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怀着希望。 只要对方松懈,哪怕是一瞬间,起源弹就能摧毁它的魔术回路! “七名servant已经全部阵亡。”黑影缓缓地说,“可是大圣杯的降灵却未完全完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卫宫切嗣按捺住了想要扣动扳机的手指。 “为什么。”他问道。 虽然这不符合他行事风格——按常理来说他在黑影开口的瞬间就该一枪崩了它,但圣杯的事情太让他在意了。毕竟这可是能够实现他愿望的杯子,容不得任何差错。 更重要的是如果对方愿意的话在刚才那一刻他就已经死了,犯不着跟自己多废话。 “因为其中一名servant的灵魂已经被我从容器之中抽出来丢掉了。”黑影发出了嘲讽般的笑声。 卫宫切嗣捂着自己的断肢处,脸色苍白,沉默不语。如果这家伙应该不会无聊到扯断自己手臂就为了告诉自己它破坏了圣杯的完整度。所以他在等着黑影继续说下去。 仿佛是洞穿了切嗣内心的想法,黑影继续说道。 “不过这并非是我想要破坏这场仪式,而是一旦这样下去,你会成为不了圣杯的主人。” “圣杯是由最后一位存活的御主才能使用的,”卫宫切嗣的脚下,血液正在晕开,“你并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是吗?真的只剩你一个御主了吗?”黑影发出了嗤笑。 卫宫切嗣眉头紧皱,食指时刻准备扣动扳机。 靠着【固有时御制】,他能以自身成倍的速度行动起来,如同迅捷的猎豹。 “我已经将新的令咒刻印在了你的手臂上,” 对于这件事情黑影没有更多的交谈,而是举起手来,那断肢朝着切嗣漂浮过去,最后竟然重新“缝合”在了他的身上。 明明之前经过了暴力的撕扯,此刻却连一点伤疤都没有留下。 “这样一来,只有六名servant的圣杯便会召唤新的英灵,你必须面对你最后的敌人。” “最后的敌人?” 说到这里卫宫切嗣猛然停住了。 等等。 六位御主已经全部死亡? 如果没记错的话,rider的御主似乎逃过了一劫! 卫宫切嗣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早知道就该将其狙杀的…… 在rider跟archer对战的过程中,他一直都在远处的大楼上观望。 rider被击败后,他认为没有了从者的御主没有威胁,至少不可能在今晚重新召唤新的从者,于是就立刻追赶吉尔伽美什的脚步赶往圆藏山……只可惜事与愿违,那名叫做韦伯的小子似乎并未失去御主的资格,而是通过某种方式重新召唤出了从者。 这样一来,自己召唤新的从者也是必要之事了。 因为那小子看起来最没有威胁,所以就将其遗漏了吗? 想到这里,卫宫切嗣抬起头来,却发现黑影已经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它存留过的痕迹,就像是幻影一样。 虽然不知道它为何要帮助自己,但事到如今,在没有了从者的情况下想要跟拥有从者的御主战斗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那就不得不借助英灵的帮助了! 卫宫切嗣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开始勾勒降灵仪式的阵型。 必须要拯救世界。 要让在冬木流的最后一滴血成为人类流下的最后一滴血。 所以——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圣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 市民会馆的大门被打开了。 荒川望推门而入,一股灰尘扑面而来。 歪斜的钢筋,崩坏的墙体,强行挤出的甬道……目光所及之处惨不忍睹。 “晚来了一步吗?”荒川望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手背处已经没有了令咒的痕迹。 这代表他已经失去了作为御主的资格。 也难怪,毕竟从者都已经死亡了,被淘汰也是理所应当的。 视线再往前方走,览台之上就是圣杯。 它漂浮在空中,纤尘不染,看来从者之间即使战斗,也将它保护得完好无损……事实上,市民会馆的大厅内,就只有览台那里是完好无损的了。 “明明叫你拖延时间就好,干嘛那么傻。”荒川望轻声说。 脚刚往前踏出一步,他就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 拾起来一看,是一颗紫色的宝石。 那是索拉薇·索非亚莉赠与自己的魔力石,而自己又将它交给了静谧保管,让她自己决定使用的时机。 “击败了saber,你也很了不起啊。”他轻轻地将那颗宝石收入了自己的口袋中,小心地保管好。 他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他不会让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孩亲手杀了自己。 一步步地朝着览台前进,每一步都那么沉重。 如果圣杯真的是能够实现愿望的万能许愿机,那么一切就还能逆转。 但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圣杯的刹那,他停住了。 因为这一刻他察觉到,这容器之中的灵魂……少了一份! 与此同时,在他的脚下,传来了一阵大规模的魔力波动。 “这是……降灵仪式!”荒川望瞬间明白了。 他立刻朝着市民会馆的地下室赶去,希望能阻止降灵仪式的发生。 但已经晚了。 等到他赶到的时候,降临仪式已然完成。 那是一个体长超过两米的从者,威猛的身形犹如鬼神。 从者手脚都戴着断裂的铐链,赤裸着上半身,头发如黑色的海藻般散在身后,全身的肌肉虬结,十分强壮。 此外令人在意的就是他手中的那柄巨斧,虽然说是巨斧,但只能从大致的轮廓上判断出这是一把斧头,毕竟这超过一米八的武器的磨损度实在是太严重了。 荒川望并不能知晓这是哪里的英雄,所以也没法判断其弱点在哪里。 不过光看外表的话,面前的从者只穿着希腊的战裙,应该是希腊神话中的人物才对…… 面前的从者发出了低吼,通红的双眼是狂化的证据。 “berserker吗?”荒川望缓缓抽出了楔丸。 同时,他发现了隐藏在远处的卫宫切嗣,对方看起来很狼狈,似乎连站都站不稳。 荒川望明白了。 虽然【狂化】能够大幅度提升英灵的性能,但是卫宫切嗣并不是奔着“提升英灵性能”这个想法才不顾及自身的承受能力强行将召唤出的英灵进行狂化…… 他只是需要一个不会像saber那样行事的,完全服从于自身的人偶。 这样一来的话,berserker职介的英灵就是最完美的人选。 失去了理性,便容易操控。 比起自己的御主,狂化的英灵会更加倾向于攻击自己的敌人,就算彻底失控,也有令咒留作后手,不过在那之前,卫宫切嗣完全还有一发令咒作为berserker的“补充剂”。 事到如今,荒川望已经无路可退了。 如果只想让秋雪的龙咳消失,那么拥有六名从者灵魂的圣杯已经完全足够,但是他此刻的愿望并不满足于此…… 所以,必须打倒眼前的敌人! 至于卫宫切嗣……现在完全没有管的必要。 虽然对这个御主还有想法,但是在这种敞亮宽阔的地下空间里,想必berserker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既然如此,就先考虑如何打倒眼前这个大块头。 切嗣躲在宽阔的承重柱后面,此刻的他全身已被汗水浸湿,感觉浑身都快散架了一样,连拿枪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在降灵术式中添加手脚强行扭转职介的行为让他的身体受到了不小的损伤…… 但是自身不能战斗并不要紧,berserker能够打败对手就行。 想到这里,他对其下达了命令。 “berserker……去打倒眼前的敌人。” 话音刚落的瞬间,berserker怒起,极其威猛的一击让空气都发出悲鸣。 107 决战(4) 荒川望抬刀格挡,然而下一刻,他只看见火光闪烁,随即身形直接飞了出去。 对方的力气实在是过于强大。 等到他稳住身形的时候,berserker的第二击又来了。 这一次,他稳住了攻击,不是靠着力气硬挡,而是用刀锋相错的方式抵消掉了berserker的大部分筋力。 但berserker不会放过面前这个孱弱的对手。他连续挥击,带着极度的狂怒,口中尽是嘶吼,在连续的刀剑交锋之中,荒川望竟然败下阵来。 之前对付吉尔伽美什的剑技在此刻竟然被完全压制。 这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那就是这个来自于希腊的英灵的武艺,在荒川望之上! 电光火石的瞬间,双方已经交换了多次攻防。 攻势越来越快,空气中甚至已经出现了残影,双方如同附着的胶水一般,一方后退,另一方就跟进,形影不离。 荒川望使用了神羽雾鸦,化作了一团黑羽闪烁到了berserker的身后,同时背刺berserker的心脏。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berserker的后背犹如长着不可视之眼一般,敏锐地察觉到了荒川望的进攻,甚至“看”到了他攻击的目标,以迅捷的姿态避开了。 虽然心有不甘,但荒川望也趁此机会与berserker拉开了距离。 狂战士以在空中留下残影的速度再次袭来,而荒川望也拔刀释放了龙闪。强劲的剑气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发生了动荡,天花板的白炽灯为之炸裂,但是这些对于berserker来说都不算什么。他迎着剑气冲锋,【龙闪】顺着他的眉心而过,但没有造成任何的实质性伤害!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berserker的剑气更强,强大到抵消了龙闪的地步。 面对如猛兽般扑击的berserker,荒川望一手高举楔丸,单手释放苇名流当中的一字斩,而另一只手中所持的不死斩则在空中划出了黑色的十字。 这两招都是爆发力极强的招式,而他现在只需要单手就能使用了。 刀刃碰撞摩擦导致的高温甚至让空气都产生了波动。 berserker一斧砍在了不死斩之上,而另一只手则抗住了经楔丸而使出的一字斩。他完全没有流血,肉身仿佛比精铁还要坚硬,要知道荒川望使出的一字斩可是连铁坨都能劈开的强力斩击,而对于berserker来说,这种程度的攻击简直就是不痛不痒。 双方的手臂都抽不出空来,那么剩下能够战斗的肢体自然就是腿部。 两者不约而同地朝着对方发动了踢击,berserker那虬结的腿部肌肉宛如粗壮的树根,相比之下,荒川望的腿就显得比较纤细了。 但是接触的瞬间,berserker的腿部发出了清晰可闻的骨折声。 ——仙峰寺菩萨脚。 荒川望曾用这一招踢断了摩天轮,代价就是好几天的修复期,这还是在借助了伤药葫芦超强的恢复力的情况之下…… berserker的腿部受折导致身体失衡,但这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不过瞬息之间就立刻调整好了姿态并且躲过了横扫而来的火舌机关枪。 这究竟是什么变态的速度和身体控制能力? 尽管身心都处在“空想”的状态之中,但berserker的表现让是让荒川望感到十分吃惊。不过这个先抛开不谈,为什么berserker能够抵挡住刀剑的攻击,却不能够抵挡自己的仙峰脚呢,难道他是能够防御刀剑,甚至对武器免疫的英雄? 这回轮到berserker后撤了。他仅靠单脚发力,巨大的身形就爆退出十几米之远。 荒川望没有趁胜追击,因为他自己的腿骨似乎也裂开了大部分,需要靠着伤药葫芦来缓解,不然强行运动会导致右腿的小腿骨完全断裂,那就得不偿失了。 伤药葫芦再生出来的一点药水使骨骼愈合了。 将不死斩收到背后,他选择使用楔丸战斗。 原因有二,一是楔丸较轻,更加适合灵活作战,二则是想要防住berserker的攻击只靠单手是不够的,这一点已经在之前的交手中被证实了,双刀流的打法更适合面对一对多的情况,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还是专一一点比较好。 而berserker则直接暴力掰直了自己的腿,开始了第二次的进攻,虽然行动能力有所下降,但攻势仍旧疯狂。很难想象极致的速度和到高到爆表的伤害会同时出现在这么一个大块头身上。 但这次荒川望学聪明了。 不管berserker如何进攻,他都不再与之对抗,而是选择躲避。 这看起来是一种十分愚蠢的行为。这并非是逃亡战,而是歼灭战,双方最终只有一人能够屹立于场上,所以一味地逃避除了消耗体力之外没有任何价值。 ——但这只是通常的情况下。 荒川望现在逃,不代表他会一直逃下去。只不过在那之前,他必须得找到有效打击berserker的手段,否则强行冲上去只是送命罢了。 必须找到对付berserker有效的攻击方式才行! 但是想要跟berserker打迂回战简直太难了,对方的穷追猛打让他根本就难以招架。于是他开始加多了雾鸦的使用次数,这样他就有机会在对berserker造成一些攻击。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惊恐地发现:机关斧、穿刺长枪、螺旋手里剑、吹火筒这些东西对于berserker来说通通不起作用,打在他的身上连半点伤痕都没有造成。 berserker每一次挥舞巨大的长斧,都是一次致命性的打击。要是被击中哪怕一次,那么自己就玩完了。 一方面是自己对敌人造成不了伤害,另一方面是敌人的超强度打击……这注定是一场恶战。 以人类之身对战英灵,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荒川望此刻别无选择。 楔丸一次又一次地弹开强有力的攻击,过高的攻击频率甚至让整个刀身都变红了。 荒川望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让berserker流下哪怕一滴血。 手边剩下的招数已经不多了,如果这也不起效的话,荒川望就该考虑是不是自我了解比较好一点了。 对手刀枪不入,但这却并未让他退缩。 ——这世上没有无敌的敌人,只有过于弱小的自己。 他深信berserker绝对不是无敌的,只是自己没有找到对手的破绽而已。 必须沉下心来。 仔细寻找。 仔细观察。 在无数刀光剑影中找到能够给予对手致命一击的时机和弱点。 berserker怒吼着挥击,披肩的长发如同疯狂摇动的海藻。 双手急速挥动起来,楔丸的刀身发出了蜂鸣,纵使手心已经烧焦,但他似乎无视了这被高温炙烤的痛苦,握剑的手更紧了。 观察。 洞悉。 只有这两件事情充斥着他的大脑。 现在他的体能已经逼近极限。 但还不够,他必须超越极限才行。 然而对方的全身似乎都没有弱点。 没错,尽管他再怎么观察,berserker那厚实的身体就如同完美的壁垒一样,并且武艺已经登峰造极,拥有着凌驾于所有servant之上的超绝白刃战实力,在发动超强攻击的同时,每一个动作都能够在瞬间完美反转,进而从瞬间的进攻转为坚固的防守。 咽喉。 眼睛。 心脏。 虽然这些地方全都裸露在外,但是战斗直觉告诉荒川望这些地方根本就不是berserker的弱点,能够旋转切割钢铁的螺旋手里剑对这个大块头也不起作用……那么对方的弱点究竟在何处? 只有一招能够揭晓其答案。 眼前满是残影,若是以常人的眼光来看,根本就分辨不出哪一道痕迹是武器,哪一道痕迹是武器挥击过后留下来的幻影。 但荒川望看得到。 处在“空想”境界中的他已然是高强的剑士,就算面对狼也能够在不被逼到绝境的情况下将其击败。 眼前的黑影急速放大,那是berserker的武器。 这是一道突如其来的刺击,可以说是出其不意。 谁能想到斧头也能用来刺呢? 但berserker可以,尽管他手中的斧头并没有锋利的轮廓,但只靠力量的话他也能锤碎荒川望的肋骨。 不过与其说这是刺,不如说这是从近身距离的“掷击”,berserker借助连续挥动斧头的超强惯性,在斧头从下往上挑斩的途中直接松手,让巨斧砸向荒川望的面部。不仅如此,在松开手的瞬间,他的身体就已经弯了下来,凌厉的横扫带着呼啸的风声直逼荒川望的脚踝。 ——上下的同时连击,让人只能二选一。 选择保护头部,腿部受击,身体的重心就必然失衡,随即就会迎来悲惨的结局,选择保护腿部的话就更不用说了,那巨斧砍在脑袋上的光景想必也是惨不忍睹的。 面对这必杀的光景,荒川望跳了起来。 准确的说,强大的直感已经让他在berserker向上挥斧的那一刻就跳起来了,并非是高高跃起,而是在让双脚离地的同时尽量蜷缩身体。 这便是属于他的战斗直感! 与牧原望的杀人术不同,他的直感是在众多战斗之中磨练出来的,基于第六感的危险回避能力! 头顶感觉到了强劲的风,缩起来的脚尖也完美地离开了地面,让berserker扫了个空。 此刻berserker的巨大的双手正处于停顿状态,另一只脚虽处于发力状态,但也需要一秒甚至更长的时间来蓄力,才能让超过两米的庞大身躯浮空。 而这一刻,正是荒川望所求的万千个瞬间当中的一个…… 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地下室内就回荡起了水泥混凝土碎裂的声音。 荒川望一记仙峰寺菩萨脚代替【识破】踩断了berserker的小腿骨,那力度之大,甚至让berserker的小腿往膝盖方向至少翻了60度的幅度! “吼——!!” berserker的口中发出狂吼,张开的双臂以拍击的形式向着荒川望的头颅飞速逼近,若是被击中,荒川望的头颅顷刻间就会变成像被大力士夹爆的西瓜那样。 但是这一刻,手中仅存的三张纸人化作力量消失了。 漫天的黑羽散落而下,berserker的双掌合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整个地下空间都回响着拍掌的巨响。 berserker想要回头,但是完全断掉的左脚却并不足以让他第一时间转过身来。 然而这个时间差却造成了致命的瞬间。 “心眼”让他察觉到来自身后的巨大威胁,但行动能力受损却让他吃了个大亏。 荒川望目视、吐纳、拔付、进而切下! 这是究极的一刀,简直能够逆转因果!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够在这一刀下面存活,当荒川望砍出这一刀之时,也就决定了对手的死亡结局。 【秘传·一心】。 108 胜利者 究极高速的次元斩由一刀分裂,无限接近于“魔法”的范畴。 虽然他并非魔术师,但在“空间”上的造诣却比任何魔术师都要高。 银白色的光芒闪落,他结实又黝黑的后背被拉出了一条血淋淋的口子,像是非洲大裂谷上深深的沟壑,只不过变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从左下的腹部到右上的腋下,berserker的心脏在这条笔直的轨迹上被楔丸完全摧毁。 主刀结束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从闪落的次元斩。 那些银白色的圆弧像是一条条跃出水面的小鱼,但却带着极大的杀伤力。berserker坚不可摧的身体在次元斩的切割之下逐渐裂开,巨大的身体血流如注,他顿时成为了一个血人,浑身的血肉都在无数的斩击之下翻滚着,撕开肌肉之后甚至能够看见berserker里面被砍成两半的心脏! 荒川望在这一刻才明白,berserker并非刀枪不入,而是自己之前的攻击对于berserker来说级别太低了。虽然使用【秘传·一心】要消耗自己大量的精神力,但是此刻击败了对手,也是值得的。 那么接下来就是解决掉其御主了…… ——卫宫切嗣,这个被称为魔术师杀手的男人。 他对于自己没有威胁,很容易就能得手,这样一来圣杯就是自己的了。 荒川望刚迈出一步,但身形却猛地停滞了。 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了一般无法跳动,瞳孔瞬间缩小到针眼般大小。 没有任何犹豫,他的身形爆退十米开外,双目死死地盯着倒在地上的berserker的身躯。 那副被血液染到全身的躯体正在重组。 腿部的断骨在被强大的力量重新拼接,破碎的心脏像是两块橡皮泥一样重新粘连到了一起……就连皮肤、肌肉组织也在重新修复…… 怎么可能? 刚才的生命气息已经没有了才对! 虽然心中很不愿意相信,但此刻荒川望不得不承认,这是货真价实的起死回生之力! 在确认了这个事实之后,没有任何迟疑,他飞身跃向berserker,在空中划出死亡的痕迹,企图在对手复活之前将其彻底斩成两段! 然而他并没有得手,因为就在刀刃劈向berserker的脖颈之时,那灰黑色的手臂抬了起来,挡住了这极具爆发力的一刀。 荒川望眼见没有得手,暗啐一声,一招寄鹰斩·反向回旋从空中拉开距离,在落向地面的过程当中,他还使用了纸人漂流,同时把表里锈丸掷向berserker还没有来得及修复的肉体的伤口之中! berserker挡住了其中的一把,但另一把插入了他腹部的伤口,不过强大的愈合能力使得肌肉瞬间就把锈丸挤压了出来。 从荒川望发动突击到现在,berserker复活仅仅只用了十秒钟左右的时间。他重新捡回了自己的巨斧,在这一刻他的身体恢复如初,英勇的狂战士伫立于此。 ——简直令人绝望。 荒川望扪心自问,像刚才那样竭尽全力所使出的【秘传·一心】已经无法在用第二次了,就算能够用出来,恐怕也已经对berserker起不到任何威胁了…… 因为他猜出了berserker的真实身份。 虽然之前看berserker刀枪不入的样子有一瞬间还以为他是阿喀琉斯,但是阿喀琉斯并没有起死回生这一能力和特性…… 超过两米的巨大身躯。 武艺高强的战士。 最重要的是能够复活的特性…… 至此他已经确定了。 眼前的这名狂化后的从者,就是希腊神话中的大英雄——赫拉克勒斯!是主神宙斯与珀耳修斯的孙女的迈锡尼公主阿尔克墨涅所生的,半人半神的英雄! 之所以能够复活,则是因为他的宝具——【十二试炼】(godhand)! 传说中赫拉克勒斯却因赫拉而短暂发狂,杀害了妻子与孩子,得作为王的奴隶进行赎罪。忌妒英雄的王在此时给予的难题,就是那著名的十二项苦行。十二苦行当中的任何一个都是无法由人类达成的事情;但赫拉克勒斯安然无事地将它们都达成了,从而得到了不死的身体。 此宝具并无武器或防具等的外形,其真面目就是赫拉克勒斯本身的肉体!“十二试炼”将他的肉体转变为顽强的铠甲,无论物理性手段或是魔术,不达到一定的强度,都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除此之外他还拥有死亡后自动使肉体苏生的效果。而且因为此苏生贮有十一次的份量,所以他只要不被杀十二次就不会消灭。 不仅如此,因为肉体有学习曾给予的伤害的能力,所以berserker凭借自己的技量可以看破已使用一次的攻击,故相同的攻击对berserker产生不了太大的作用,假如之前用火将其烧死的话,那么复生过后的他对于火焰的抗性就会得到巨幅的提升……也就是说不论用怎么样强大的招式打倒了他,当他苏生之后就不再起效了。 而赫拉克勒斯手中形似于大斧的武器,叫做——无铭·斧剑。 这并非宝具,与其说是斧子,说是岩块更恰当,它由神殿的基石做成,也只有拥有超常腕力的berserker才能操纵,就算是英灵,恐怕也不敢与其正面抗衡。 赫拉克勒斯的喉咙里发出低吼。 他伫斧而立,虽然静如雕塑,可一旦动起来就是狂风暴雨。 虽为巨体,但因为敏捷也是最高等级的缘故,故追逼极之困难。 荒川望缄默了。 拥有十二条命的敌人……就算自己杀死了他一次,这个狂战士也仍旧拥有十一条命…… 就在他思考之时,赫拉克勒斯却毫无预兆地发起了进攻。 另一边,卫宫切嗣躲在阴影之中,一边用小型魔术治疗自己,一边承受着berserker疯狂夺取魔力带来的痛苦。 他必须撑下去,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圣杯。 刀剑组成的交响乐回响着,琉璃净火喷在赫拉克勒斯的脸上,同时带着极烈之火的机关长枪自上而下地落击他的眉心……这些攻击在荒川望的剑术加持之下都对他起了作用,但是令人遗憾的是这些攻击的作用是十分有限的。就像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挥舞着皮鞭对狮子造成的伤害。狮子会吃痛,但并不会死去,反而会因为疼痛而激发深层的凶性。 而此刻赫拉克勒斯这头雄狮彻底地暴怒了。 在经历过一次死亡后,他的喉咙发出雄浑的咆哮,瞬间转变攻势,迅猛的连击狂风暴雨般落下,霎时将荒川望逼入了绝境。 那是比【秘传·一心】和【苇名十字斩】还要更快的挥击。没有任何章法可言,这是只靠纯粹的愤怒和野性,以及那超越人类的英灵之身达成的极致的攻击。 ——【射杀百头】。 赫拉克勒斯的另一个宝具。 这是过去他灭掉不死身的九头蛇许德拉的宝具,作弓箭之形,能够根据对象改变形状的万能型宝具。其本体不是武器或是能力,而是一种流派。 相传在灭杀许德拉之后,他即使用其他武器也能够使出模仿此宝具能力的招式。本质是“以全部攻击重合起来高速放出的九连击”。即使以剑、枪或斧用出,此招式的性能也能以宝具级的威力自豪。 究极的九连击在不到半秒的时间内重叠在一起,威力毁天灭地,即便是servant中最强的职介saber想必也不敢正面接下来这一宝具,更别说荒川望了。 虽然他有着一颗想要闪避的心,但时间上不允许他这样做。 半秒不到的时间,并不足以让他拿出纸人并召唤神羽乌鸦。 ——唯有死亡一途在向他招手。 【射杀百头】顷刻间摧毁了荒川望的防线,就像海啸摧毁海堤一样容易。即便靠着金刚不坏的楔丸和登峰造极的剑技,荒川望也只抗下了前三次的攻击,剩下的六刀完全摧毁了他的身体,整个人支离破碎。 血色的花朵装点了地下的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味。 “结束……了吗?”卫宫切嗣喃喃地说道。 荒川望和赫拉克勒斯的之间的战斗实在是过于惊心动魄,他从未想过一个人类竟然能以肉身跟英灵进行白刃战。 更重要的是,他记得自己亲手杀了荒川望,爆了他的头,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出现在这里的难道不应该是韦伯·维尔维特吗? 不过说这些都无济于事了,berserker胜利了,圣杯就落在了自己的手中。这样一来,人类就有救了。 “berserker,回来吧。”他下令。 berserker的狂化状态似乎随着战斗的结束变轻了一点。他转过身来,朝着切嗣一步步地走去,但在途中却单膝跪下了,拄着斧剑,身体不自然地颤抖。 卫宫切嗣一愣,心中顿感不妙。 伴随着赫拉克勒斯突然的一声狂吼,他因狂化而通红的双眼竟然流下血来。不仅是眼睛,鼻子和耳朵也开始渗出红黑色的鲜血……在几经挣扎之后,这名古希腊神话中的大英雄竟然倒在了地面。 这是表里锈丸的毒在发挥效用。 它曾经被苇名的武士们用来击退啜饮过源之水的淤加美武士,对于拥有不死之力和起死回生力量的人来说,它就是痛苦的源泉。之前赫拉克勒斯跟荒川望的白刃战促进了体内血液的流动,毒扩散的速度也变快了。 但即便如此,它也无法对这名古希腊的大英雄造成二次伤害。 赫拉克勒斯的身体通红,那种红是接近于锻造时那钢铁散发出来的红,他正在复活。 而令卫宫切嗣感到惊恐的是……远处的荒川望也在复活!那具破碎的躯壳正在重新修复,让他深刻地认识到了荒川望很有可能并非是“人类”的事实。 但他并不知道,此刻整个冬木市的人们的生命力都正在被荒川望所汲取,虽然起死回生需要耗费庞大的生命力,但平摊到这城市中的人们身上,就显得不是那么多了。 但他决不允许荒川望的复活。他举起了竞争者,朝着荒川望扣动扳机。起源弹以每秒247米的速度朝着目标飞去,但是随着“叮”的一声轻响,它被弹开了,打到了周围的墙壁上,闪落火花之后完全嵌入了墙体。 举着的手里仍旧紧握着楔丸……荒川望已经重生了! 他从地面爬起,双手无力得像是老翁,就连握剑的指头也是松散的。 但是卫宫切嗣却并不敢放松警惕。他估算着双方的距离,大概二十多米左右,冲过来再快也要一到两秒的时间,这个时间点通过【固有时御制】进行加速的话能够延长到五到六秒,足够装填第二发起源弹并击发了。 如他所料,在爬起来的第二秒后,荒川望就以那“孱弱”的姿态发起了致命的打击。巨型忍者突刺飞快地拉近着双方的距离,楔丸闪着凄冷的寒光,此刻的荒川望整个人仿佛都与手里的刀融为了一体,浑然天成。 体内的血液正在沸腾,荒川望就仿佛一台过载运行的机器,却不会超过崩溃的阀值。 卫宫切嗣在这一刻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魔力来发动【固有时御制】了! 强劲的风迎面而来,斧剑在荒川望的视野中飞速放大。 关键时刻,赫拉克勒斯也苏醒了。 他正好挡在卫宫切嗣的前方,向飞速逼近的荒川望挥出了沉闷的一击。 但荒川望巍然不惧。掠过赫拉克勒斯的同时,手中的火镰式机关斧重砸,极烈之火灾空中炸开,他依靠强大的势逼迫斧剑偏移既定的轨迹,又用爆炸的火焰掩盖了赫拉克勒斯的视线,从而化解了攻击。 这次荒川望拔出了不死斩。 虽然会牺牲一定的灵活性,但这能够确切地对免疫低级攻击的berserker造成伤害,是值得的。 拔出不死斩之后,荒川望又使用了【夜叉戮降灵】。 面带凶相的红色夜叉挥舞着利刃于他的体内,激发着他的神经。 这是能使“夜叉戮”之灵降于自身的无首亡魂,可暂时大幅强化攻击力和躯干攻击力。虽然让灵降身的感觉会很痛苦,但是要想打倒能使低级攻击无效化的赫拉克勒斯,就只有让自身的攻击能力上升一个层次。 拔出不死斩和降灵两件事不过花费了区区几秒钟,似乎是察觉到了荒川望的身体承受了莫名的压力,赫拉克勒斯抓住机会以音速逼近。 双方再次缠斗在一起,三把武器织出绵密的火花。 荒川望利用【飞渡浮舟】的身法和【神羽雾鸦】来闪避berserker的进攻,而赫拉克勒斯的战意也愈发高昂,迅捷度和“心眼”的能力都得到了提升。 双方的闪击已经到达了已臻化境的地步,刀刃快速碰撞产生残影的同时,还夹杂着各种暗地里的偷袭。现在两人的脑海之中都只有该如何撕碎对手,所以出招刁钻无比,像是蛇一样阴毒,又像是猛虎一般霸道。 berserker的双眼血红,荒川望的眼睛也是红色的。 他们之间可没有什么骑士精神可言,完全就像是两头在丛林中相遇的野兽的撕咬。直到其中一方的咽喉被咬断,或者心脏被掏出为止,这场战斗都是不会停下的。 荒川望越来越沉浸于挥刀的感觉之中,有时候就连斧剑擦过自己的身躯掀起一块一块带皮的肉时也不会有丝毫察觉,眼里就只有杀戮的欲望。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赫拉克勒斯的魔力已有不足,开始有着被荒川望压制的趋势了!他的身体开始被不死斩和楔丸切割出大大小小的伤口,像是在切割猪肉的流水线上走了一遭。 抓住了敌人的一个空隙,不死斩随即落下。 赫拉克勒斯试图去格挡戾气极重的不死斩,但荒川望的楔丸又横着斩向了他的咽喉,仿佛找到了流水的间隙从而进行切割…… ——berserker再陨一命。 卫宫切嗣退回了安全的地方。 这时他的体能已经到极限了,治愈魔术也无法再使用了。魔力几乎快被berserker抽干了,再过三分钟……不,一分钟,再过一分钟,他就会因为魔力枯竭而死。 他贴着柱子缓缓坐了下来。 “以令咒奉之,补充berserker的魔力。” “再以令咒奉之,补充berserker的魔力!” 两发令咒就这么没有了。 卫宫切嗣将宝贵的令咒花费在了赫拉克勒斯的供魔之上。 这是必定的,不然他就会被berserker抽干魔力而死。 他不像是的妻子——爱丽丝菲尔·爱因兹贝伦那样拥有超高的魔术资质,所以无法向高耗能的英灵长时间高强度地输送魔力,在没有其他人帮助的情况下就只有求助令咒。 反正令咒就是为了这些危急情况而存在的。 更何况现在berserker落在下风呢?只要拖下去,那么一定就是自己的胜利。berserker还剩下十条命,只要荒川望再次被击倒,那么他就会命令berserker将其捣成肉泥并用火烧掉,防止其复活。 杀意逐渐上涌,越过了荒川望可以控制的地步,直至疯狂,犹如地狱中的罗刹,挥舞的双刀也愈发有力,像是两条饥不可待的、想要吞掉灵魂的龙。 可得到充足魔力供给的赫拉克勒斯却以更快的速度复活了。 荒川望收刀格挡,在斧剑抵达身前的一刻化为了一团黑色的羽毛。 激烈的白刃战再度打响。 赫拉克勒斯暴怒着前冲,而荒川望也朝前垫步,大上段的一字斩落下。然而被令咒的魔力所充盈的赫拉克勒斯的等级再上一个台阶,他再度施展【射杀百头】,却被早有准备的荒川望利用雾鸦躲开了。 陷入杀戮意志后的荒川望丧失了部分理智,为了追求更快地击杀对手而选择了毫无顾忌地使用神羽雾鸦,变成了“抓不住的幻影”。 这个方法一开始是奏效的,在浑身多出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后,赫拉克勒斯的胸膛好几次差点就被荒川望刺穿,但靠着超强的“心眼”都勉强躲过去了。 虽然荒川望变成而来“幻影”,但雾鸦的移动轨迹是有规律可循的,狂化后的赫拉克勒斯虽然同样丧失了理智,但他作为一个战士的意志仍旧存在,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很快找到了雾鸦之羽移动的规律。 荒川望朝着他的后颈袭来,企图一刀斩断他的脊椎,但是凭借着强大的“心眼”技能,赫拉克勒斯矮身躲过了这凌厉的一剑,然后看都不看就顺着斜后方一刀劈去…… 沉重的闷声响起,那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回头看去,血痕夹拖了一路。荒川望艰难地从地面爬起,眼中似乎清明了许多。 他又死了一次,不过因为伤口的原因,这次的复活速度要快很多,就只是在汲取生命力的情况下缝合肉体而已。 不过多亏了berserker的这一击,才让他清醒过来。 他甚至都有些记不住自己之前在干什么,就好像是沉入了战斗状态中无法自拔一样,满脑袋都是想着怎么杀了对手,没有秋雪,没有圣杯,所有的一切都被摒弃了一样,只剩下了血和杀。 他只记得,在自己被杀死的那一瞬间,杀戮的欲望一度达到顶峰。 有那么一刻他想这么一直杀下去,至少不用去考虑其他的东西。 berserker只有十二条命,但他的命却是整个冬木市民的命! 只要这座城市内还有人活着,他就不会死。 这样一来,打败希腊神话中的英雄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反正已经杀过这个赫拉克勒斯两次了,这样下去一晚上杀他十条命也不是问题啊!反正有那么多次复苏的机会,为什么不选择轻松一点的方式呢? “把自己交给本能,剩下的一切就都解决了……”耳边仿佛一直有这么一个声音在蛊惑他,像是伊甸园里的毒蛇蛊惑亚当和夏娃吃下禁果。 ——但是他不能,因为还有人在等他回家。 仅仅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他奋力反抗那充满了杀戮的意志了。 而且,虽然不是自己的世界,但冬木市的市民们也并没有义务来为自己献上宝贵的生命力使自己复活…… ——必须得打倒眼前的从者。 要想使一切都恢复原样,那么赫拉克勒斯就是最大的阻碍! 赫拉克勒斯暴起,斧剑顺势劈下。 而荒川望向前垫步,一招苇名十字斩劈下对方庞大的躯壳。 这是最后的决斗。 整个地下空间几乎都要被摧毁了。若是从外部看,整个市民会馆都是倾斜的,因为地下的空间已经变形坍缩了。 硝烟之中只能隐约看见两个高速移动的身影。 铁剑和巨斧撕裂空气,留下剧烈的高温;墙壁像是豆腐那样被切开,连同里面的钢筋一起;血液刚刚飞溅出来,就被高温化作了血红色的蒸汽……整个建筑摇摇欲坠,早已没有完整的玻璃,光线已经十分昏暗,因为天花板上密集的板型灯泡早就不剩几个了。 时间已经接近清晨,天空中细雨绵绵。 经过了一整夜的高强度战斗,荒川望已经濒临极限,虽然嘴唇紧闭着,但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发出哀嚎。而赫拉克勒斯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魔力也已经所剩不多了。 九条命……还有九条命。 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荒川望总共杀了赫拉克勒斯三次,而自身被杀死了四次。要想在被人发现之前结束战斗,那么他就得在太阳升起之前杀死赫拉克勒斯九次。 也就是说,这是最后的战斗了,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看着手中饱经摧残的不死斩和楔丸,他最终选定了一个方法。虽然不知道这是否会奏效,但也得试了才行。 纸人还剩下最后的六张,纸人漂流也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折断了所以无法补充新的,但已经足够了,因为其他忍义具在对付berserker的过程中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强忍着快要散架的身体的痛苦,荒川望使用了最后一次的【夜叉戮降灵】。 赫拉克勒斯也低吼着,想要杀死眼前这个强大的敌人,浑身的肌肉似乎都在蠕动。 双方发起了冲锋,向拦路的对手挥洒怒火与死亡! 赫拉克勒斯再度释放了【射杀百头】,九道超强的攻击重合在一起,形成了毁天灭地的一击,他要完全摧毁荒川望,将他碾压成肉泥,直到这个人再也无法复生为止。 而荒川望在这一刻做出了大胆的动作……他居然将手中的楔丸朝着赫拉克勒斯投掷过去,就像是葛温朝着巨龙投掷长枪! 楔丸被赫拉克勒斯用躯体弹开了,他完全放弃了手动防御,将防御全部交由自身的宝具【十二试炼】来完成。 楔丸从他的胸膛狠狠地穿刺而过,然后没进水泥地面一寸左右,不过遗憾的是它偏离了赫拉克勒斯的心脏两公分的位置。 荒川望冲刺,脚还悬浮在空中的时候不死斩就已经开始横切,看起来他之前只是想阻挡赫拉克勒斯一瞬间来制造毫秒级别的时间差,从而击杀敌人。 但似乎赫拉克勒斯并不吃他这一套,用那坚硬的肉身和半条命的代价挡住了楔丸。他暴起,手中的斧剑带着开天辟地之势。 而这一刻,荒川望居然也跃了起来! 这简直就是送死的行为!因为他没有任何抵挡【射杀百头】的手段,雾鸦之羽也已经被赫拉克勒斯看穿,早就不起作用了! 但他的嘴角翘了起来,那是胜利的笑容。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雷电之力在刀刃上涌动,金黄色的电光喷薄而出。 巴之雷借由不死斩发挥出了最大的能量,庞大的电流在赫拉克勒斯的体内疯狂流窜,一边麻痹,一边摧毁着他的肌肉。 荒川望跃起,并非是要对抗赫拉克勒斯的宝具,而是为了让巴之雷能够更快地接触他而已!因为表里锈丸的毒还残留在赫拉克勒斯的体内,所以在一定的程度上拖慢了他的速度。 宝具【射杀百头】被强行中止,赫拉克勒斯的身躯重重摔落,扬起一片灰尘,似乎连大地都在震颤。 紧接着红色的不死斩带着黑色的瘴气,犹如达摩克里斯之剑一般落下。锋利的剑刃贯穿了强健的躯体,击穿了赫拉克勒斯的心脏。 荒川望狠狠地扭动刀柄,不死斩随之绞碎了赫拉克勒斯的心脏。 ——一刀九命。 但还没完。 不死斩反复穿刺赫拉克勒斯的心脏,断绝不死的力量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直到赫拉克勒斯再无动弹的迹象。 这并非是赫拉克勒斯的【十二试炼】失效了。相反,它已经发挥完了它的作用。这个宝具试图让赫拉克勒斯重生,但每次复生的力量都从不死斩造成的伤口流露了出去,如此反复九次,最终导致了赫拉克勒斯的死亡。 这是荒川望在第二次杀死赫拉克勒斯之时发现的一个小细节。 表里锈丸虽然造成了赫拉克勒斯的死亡,但其效用却并未消失。它一直留在这个古希腊英雄的体内发挥着作用,虽然微不足道,但也的的确确影响到了赫拉克勒斯的行动速度。 毕竟有抗性不代表着免疫。 所以不死斩才能杀死赫拉克勒斯。 不是斩断死亡,而是通过使其生命力泄露的方式来让对方达到死亡,虽然抗性增加了,但是只要使其伤口再次扩大就好了。 “这就是你的刀么?” 毫无征兆的,赫拉克勒斯开口了。 他的双眼已然褪去疯狂的红,变回了琥珀色,有些像黄金一样的颜色,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踩在自己身体上方的荒川望。 berserker职介带来的负面影响已经消退,这说明他快要消失了,不再受御主控制,也已经不再具备行动上的威胁。 “不是我的,简单来说,是我从别人手里偷的,偷窃的途中被发现了,还跟刀的主人打了一架。”荒川望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低头凝视着这个跨越无数时间来跟自己交战的对手。 “如果不是这把刀,你会死。”赫拉克勒斯静静地说道,声音中既不带有被杀的仇恨,也没有被踩在脚下的愤怒。 “是的。”荒川望承认了。如果没有不死斩,他就没有击败赫拉克勒斯的方法。 “真是痛快啊,跟你战斗,我感觉自己在跟一群人战斗。” “一群人?”荒川望有些不解。 “你的刀里,有很多人的影子,但唯独没有你自己的。” 荒川望没有说话。 的确,他已经战胜了很多对手,从他们的身上得到了很多的战斗记忆,但是这些都是基于狼的剑术之上,与荒川望本人无关,他的剑术是继承于狼,而并非刻苦学习而来。 “这场战斗,想必你也不会忘记,对吗?” 荒川望点头。 这场战斗,是他经历过的最艰难的一次,又怎么会忘记呢? “但是你会因此而死。”赫拉克勒斯说,“这些厮杀的记忆会不断引导你的本性,带领你走向深渊。” “你是说我的起源?” 荒川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都是狼走向修罗之路的画面。 烈火熊熊燃烧,在天守阁的顶部,年轻的狼杀死了自己的义父,夺得了不死斩,忍义手上也蔓延了杀戮之火。 如果说自己的起源就是“修罗”,那么的确如赫拉克勒斯所说,这些与敌人厮杀的画面会不断影响着他,让他走向疯狂。 赫拉克勒斯没有说话,身体化为破碎的光点渐渐消失了。 荒川望收好了不死斩,捡起了楔丸。 一旦觉醒起源,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但是依靠圣杯的话,说不定自己还有救。 他朝着深处走去,发现了卫宫切嗣。 这个男人默默地坐在墙边,已经失去了生命。 尽管有着令咒的协助,但他终究还是被疯狂使用魔力的berserker引向了死亡。 ——这下连了结这个男人都不用了。 荒川望正欲离开,却发现了卫宫切嗣左手上的令咒。 那里还有着最后一划令咒。 荒川望沉默了。 难以想象,这个男人到最后都按捺着被强行吸收魔力的痛苦而没有使用让从者自裁的令咒。 他究竟是多么想要赢啊? 荒川望轻叹口气,转身走向了楼层。 而在他离开的同时,卫宫切嗣手臂上的最后一画令咒也悄然消失了。 胜利者已然诞生。 荒川望来到圣杯之前,伸出手接触这悬空的许愿机,而圣杯也接受了他。 在指间触碰圣杯的刹那,圣杯之中溢出了黑色的泥,像是液体一般,顷刻间淹没了一切。 109 尘埃落定 耳边是风的声音,鼻间涌入了夏花的芬芳。 睁开眼,荒川望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花园之中。 风很轻柔,海风也很温暖,他随手摘下了一片玫瑰花的花瓣,轻轻地含在了嘴里。苦涩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靠着藤架缓缓地坐了下来。 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之前在阴冷地下空间的厮杀仿佛是一场梦一般,可是身体的疲累和疼痛又时刻提醒着他那场战斗的残暴。 “哥哥,你来啦?”熟悉的声音响起。 他回头一看,居然是秋雪。 她带着淡淡的微笑站在他的面前,没有龙咳的侵扰,就跟其他女孩子一样健康。 “嗯。”荒川望回应了她。 “一路上辛苦了。” “还好。” “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到达这里的。” “秋雪……” “这就是能够实现你愿望的地方,是你所追寻的圣杯的内部哦。” “圣杯的……内部?” 荒川望不自觉地抬头,虽然星空闪烁,但头顶的天空却是另一幅模样……不,他甚至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真实的。漆黑的空洞,边缘满是深红,黑红色的云层涌动着,让人的心里涌现出一股不安。 “来吧,许愿吧,这样一来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少女的声音妩媚。 “任务?不,这不是任务。”荒川望举起了楔丸,剑刃直指秋雪的咽喉,“你不是千月秋雪。” 没错。他想起来了。 大圣杯早已被污染,污秽的黑泥淹没了自己,而自己的要想使用圣杯,就必须得祛除圣杯的诅咒。 “没错,我承认我不是你想救的那个女孩。” “秋雪”居然笑了,她缓缓退后,隐没到了荒川望见不到的黑暗里。 正当他浑身紧绷的时候,一双纤细的手臂又从他的身后环绕了过来,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荒川望想反手用楔丸刺击,但是对方却没有要伤害他的打算。 他被转过来,惊奇地发现眼前的人居然是秋夜。 “在这里,我可以是任何人。” 仿佛在印证她的话一般,“秋夜”的容貌不断变换,变成荒川望熟悉的各种人。父母、同学、协会的同伴……荒川望的一切都被她看穿了。 “你是圣杯?” “没错,准确来说,是圣杯的意志。” “不,你的名字是安哥拉曼纽才对吧?” “呵呵,你错了,我乃羽提萨斯,第三魔法天之杯的具现!” 身披黑色羽衣的女子自虚空而降,她居然有着和爱丽丝菲尔一样的容貌。 “原来如此,你才是被诅咒的圣杯本体。” “被诅咒?我可是万能的许愿机,区区诅咒又算什么?来吧,许愿吧,你作为圣杯战争的胜利者,我会为你达成任何愿望。” 羽提萨斯温和的笑着,鲜红的眸子闪耀着险恶的色彩。 荒川望当然不会被她所骗,他早就知道了圣杯被污染的真相,向被污染的圣杯许下愿望的后果,就会以扭曲的形式具现出来,假如他现在的心愿是拯救人类,那么圣杯就会选择灭绝人类让世人解脱,以扭曲的手段来达成扭曲的后果。 “安哥拉曼纽在哪里?” 他把刀架在羽提萨斯的脖颈处,不愿意多跟她废话。 “这样啊……你不愿意接受乐园之锅吗?”羽提萨斯的眼眸低垂,一副十分失落的表情,但下一个瞬间她猛然抬头,面容凄如厉鬼,“既然不接受的话,那就去死吧!” 集束的黑流自天空中的“黑洞”倾泻而下,荒川望静静地抬头,看着那宛如奔流的长河直袭而来。然后,在距离那黑流离自己还有几十米的距离之时,他轻描淡写地挥刀,那一瞬间整个天空似乎都被照亮了,巴之雷如海潮般涌向了天空,抵消了那股黑流。 紧接着他以超越音速的速度移动到了羽提萨斯的身后,用巴之雷将其击倒。虽然她是圣杯的意志,但无论圣杯如何强大,它都无法真正地伤害到他,因为现在他就是圣杯的拥有者! 被污染的圣杯诱惑着他,想让他打开灾祸之门,让诅咒完全溢出,但是荒川望是不会这样做的,在找到安哥拉曼纽之前,他是不会这样做的。 “我不想再耗时间了。”荒川望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出来吧,你没法在我眼皮子底下躲过一天。” “你早就知道圣杯的本质。”一个略微尖细的声音传来。 瘦弱的黑影自海岸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本想着她袭击你的时候由内部的我来搭把手,没想到你会这么厉害,居然掌握了另一种不逊于圣杯的神秘。” “圣杯的诅咒归根结底出现在你的身上。”荒川望说,“我要一个完好的许愿机,一个不会以扭曲的方式达成我愿望的许愿机。” 他缓缓拔出了不死斩,进入了战斗状态。 “算了吧,我不想跟你打。”安哥拉曼纽说,“既然你知道圣杯是被集合了【人类此世之恶】的我所污染,那应该也知道我是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被违规召唤出来的从者,因为太弱了所以死得很惨很快。” 荒川望没有回答。 安哥拉曼纽的确很弱,但是他所携带的“东西”才是最恶劣的,其结果就是导致了圣杯的污染。 “说起来,你的愿望是什么啊,胜利者?”安哥拉曼纽说,“世俗的权力,钱财,或者女人?还是说作为魔术师想到抵达根源的夙愿?” 荒川望轻轻地摇了摇食指。 “哎呀,这就难猜了,人类的欲望从本质上讲一般都脱离不了这些因素的,或者说你想长生不老?” 荒川望懒得听他胡扯八道,直接扼住了他的咽喉,用仙峰寺的拳法狠狠地将其揍了一番,像是扔垃圾一样随手扔在地上。 楔丸架在了安哥拉曼纽的脖子上。 “三秒钟之后,你就会死。” 安哥拉曼纽满脸是血,但还是笑着说:“虽然杀了我是事情的解决方式,但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啊,同为败家犬,不说说你的名字吗?” “我赢了,怎么会是败家犬?” “啧啧,看吧,你得相信我的话啊,我是从者界里最弱的从者,而且你也知道了让圣杯如何回归正常的方法,不管怎样我都没法耍小聪明吧,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呐!” 一记鞭腿甩在安哥拉曼纽的脸上,将他踢出了十几米远。 荒川望提刀,脚步悠然。 “很好,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死之前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尽情说罢,看看能不能让我改变想法,或者我会把你揍到濒死,在你断气前,剜出你的心脏,把你的眼球塞进你的嘴里。” “不错的提议啊,这就是我这种人应有的死法啊。” 安哥拉曼纽刚说完,腹部又遭到了严峻的打击。 叩拜破魔拳的威力非同小可,再加上他的实力本就不强,直接让他痛苦地在地上蜷缩着。 荒川望看着安哥拉曼纽这幅样子感觉有点可笑。 这种家伙也能成为英灵的吗? 不过一想到就是自己所轻视的这种人污染了圣杯,他就不得不警惕起来。 “还不明白吗,看来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人的愿望无穷无尽,你的愿望又有多少呢?”安哥拉曼纽笑了,满嘴都是血。 其实荒川望的愿望,他早就明白了。 虽然本身不能够观察到对方的心愿,但他可以通过偷窥圣杯的意志来查看持有者究竟拥有怎样的心愿。 荒川望的心愿有三个。 一是关于家人。 二是关于朋友。 三是关于自身。 “你知道我的愿望?”荒川望问。 “没错呐,但是纵使圣杯是万能的许愿机,但你不觉得它所蕴含的强大魔力也是有限度的吗?仅仅七名servant的灵魂,能让你许上数十个愿望吗?当然,要是您愿意再次把我填入到圣杯里,我也是很乐意的。” 荒川望缄默了。 “你有三个愿望,但是充其量圣杯只能帮你完成两个,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骗你,在杀了我接触圣杯的诅咒之后你自然会知道。既然如此,那么需要我帮你分析一下究竟该如何取舍吗?就算是像我这样的人,在死的时候也是想要发挥一点价值的啊。” “不需要,你可以去死了。”荒川望准备挥动楔丸。 “那个叫秋雪的女人,你之所以想要救她,大概是出于她救过你的报恩之心……嗯,你可真是个会感恩的人啊。”安哥拉曼纽自顾自地说道,“至于你那个英灵朋友,我实在是想不通啊,好不容易得来的圣杯,怎么会用在一个死人身上呢?至于你……尊贵的胜利者,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你的未来对吧,起源一旦觉醒,人就会不可避免地朝着那个方向发展……要我说你难道不应该好好地利用圣杯吗,这么好的许愿机,用来拆分成几个愿望实在是过于浪费啦,只许下一个愿望的话,说不定圣杯能帮助你改变世界呐!” “临死前的话就这些吗?” 荒川望一刀砍下了安哥拉曼纽的头,他要怎么做,还轮不到阶下囚来指点。 安哥拉曼纽的头在地上滚落了几圈后,还在大叫着痛。 这样都还不死么?荒川望真是佩服这个嘴碎的英灵。 “痛痛痛,痛死啦!”安哥拉曼纽一边咆哮着,一边恶狠狠地盯着荒川望,“可惜啊,如果你不介意稍许有些故障的福袋,我倒是很愿意提供呐!诅咒你,诅咒你的命运多舛,诅咒你的愿望扭曲,诅咒你的所有!” 荒川望没说话,将安哥拉曼纽的身体切碎了。 最终安哥拉曼纽只能求饶,他受不了疼痛,哀求荒川望住手。 但为时已晚。 在把安哥拉曼纽剁成了肉酱之后,荒川望才用不死斩终结了他的生命。 至此圣杯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天空之中浮动的黑色空洞顷刻间崩溃瓦解,金色的圣杯从天而降。 荒川望满心期待地去触碰圣杯,终于感受到了那庞大而又纯洁的,不掺杂一丝邪恶诅咒的魔力。心说这就是他要的,能够拯救他人的力量 但安哥拉曼纽没有撒谎。 圣杯只能实现他三个愿望中的两个愿望。 贪多,质就会下降,两个愿望,已是极限。 在得知了这个结果后,荒川望并没有做什么思考,只是默默地将楔丸和不死斩收好。 时空的漩涡在他的身后张开,那是魔法使基修亚开启的传送门。 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了。 不过荒川望本就没打算思考。 遥望着无垠的海面,离开之前,他向着万能的许愿机,轻轻地张开了嘴巴。 110 平静的一天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射了进来。 荒川望缓缓睁开眼睛,耳边是熟悉的女声。 “起床了,荒川君。” 睁开眼,秋夜正在低头盯着自己,金色的眸子一眨一眨的,而秋月则在衣柜前整理着自己的衣物。 “再不快点的话要迟到了啊。”秋夜担心地盯着荒川望,“难道说是昨晚太累了吗?” 听到这话的秋月的视线平移了过来,一副“你也好意思说”的表情。 “姐姐,以后多为荒川君的考虑一下怎么样,要是每天晚上都像你那样凶猛的话会让人很难办啊,而且这样很费腰的。”说着她按了按床,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明显是里面的木板有些裂开了。 “哈哈哈,说得也是啊。”秋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昨晚她们在房间里玩新出的主机游戏玩得太疯了,秋夜一激动就直接在床上蹦跶了起来,然后一不小心踩到了荒川望的腰…… “所以说……为什么非得在我的房间里玩游戏……”荒川望嘟囔着爬起来,“再说了今天不是周末嘛?秋雪呢?” “好像是学生会那边有事情要办,所以出去了。”秋月说道。 荒川望看了看表,居然已经上午十点了。 没办法,天知道昨晚他是怎么在秋月和秋夜的“狂轰滥炸”之下睡去的。他只记得自己睡觉的时间大概在凌晨四点左右,那个时候秋夜和秋月还玩得正嗨。不知怎的,在熬过了最困的几十分钟后,他的睡意居然完全没有了,甚至加入了女仆姐妹一起去“反恐”(彩虹六号:围殴)…… ——也不知道她们两个每天充沛的精力是从哪里来的。 这两姐妹的目的已经完全转变了。从一开始的争夺荒川望到沉迷游戏,这个转变过程仅仅只用了三个月不到。 这正好印证了那句话: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要比一款由数百人的研发团队,花费了几千万美元的资金和数年的时间打磨出来的游戏要更有吸引力? 虽然话是这样说,不过秋夜跟秋月已经完全习惯了窝在荒川望的房间里打游戏,换地方的话就不舒服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已经在某个网吧里混熟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喝着营养快线吃着泡面,在键盘上叱咤风云,之后那个网吧关闭了或者谢绝你进入,无奈之下你突然去了一个新网吧,那里的环境会让你不适应,外设的手感不一样不说,泡面换成了螺蛳粉,营养快线变成了酸梅汤,空气中的烟味变成了槟榔味……这种严重的转变甚至会影响你实力的发挥…… 目前她们就是这种情况,每天的晚饭时间后,就是她们在游戏世界里合作或者决斗的时间,不过在秋雪的教训下,熬夜的情况倒是变少了。 看着床上多出来的两个枕头,荒川望叹了口气,看来这两丫头又是在自己床上睡觉的……不过他差不多也习惯了秋夜秋月打游戏累了之后在自己床上倒头就睡的习惯。 自从第四次圣杯战争的事件过去后已经一年了。 秋雪的龙咳得到了完美的解决,一切都走上了正轨。 在这期间发生了不少事,不过总的来说都在控制范围之内。 白天正常上学,下午放学后化身恶魔猎人,时不时去解决一些妖魔,晚上八点前回到家里吃晚饭……除了睡前偶尔会喝到不怀好意的某人泡的带有红蓝花的茶水之外,其余的都还好…… 这时门边探出了一个小脑袋——杏园春。 “望哥哥,你刚睡醒吗?我能进来吗?”她问道,脸上洋溢着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 她现在的性格也更加外向了。为了她的健康成长,秋雪修改了其的记忆,让她忘记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将她妈妈的死亡的记忆也改造成了一场事故。 “当然了。”荒川望说,“怎么了?” “我养的猫丢了,今天是周末,你能帮我找一下吗?” “哦,好吧,应该就在这里不远,我有时间就会去的。” “谢谢望哥哥,哥哥真好!” 说完杏园春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这几天她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学校那边请了病假,虽然秋夜已经将她的病治得差不多了……不过哪个小孩子会嫌玩耍的时间变少呢? 吃完午饭,荒川望去外面逛了逛,顺便想去趟驱魔协会。 在街上他遇到了和弥跟和神田音羽,不过他并没有上前去打招呼,因为那两人看起来似乎在约会……不过他鹰般锐利的眼神倒是发现了藏在电线杆后面鬼鬼祟祟的跟踪和弥与神田音羽的人。 悄无声息地来到跟踪狂的身后,荒川望点了点那人的肩膀。 “你好呀?” 跟踪狂回过头来,一愣,旋即取下了墨镜,“怎么是你小子?” 荒川望也傻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用说?当然是守护我宝贝孙儿的爱情!”说着老和尚回头,却发现和弥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浅野僧正怒摔毛毡帽。 “看嘛!搞砸了!都怪你小子分散我注意力!” “行了行了。”荒川望自知理亏,“不过人家约会你也跟着,未免太多事了吧?” “你个小年轻你懂啥?”老和尚吹胡子瞪眼,“我是在守护我孙儿的爱情!” 荒川望用死鱼眼盯着他。 “在守护孙儿的爱情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去跟定食屋和居酒屋的两位老板娘为脚踏两条船这件事道个歉?” “你、你怎么会……”浅野僧正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颤抖的手指指着荒川望,“跟踪狂!” “别瞎说,我可没有。”荒川望说,“我不过恰好是在那里吃东西,然后恰好跟着你出了门,然后恰好拍下了你跟老板娘开房的照片而已。” 浅野僧正一口老血闷在胸口。 你还说自己不是跟踪狂? “老和尚哟,莫怪我卑鄙,”荒川望说,“这都是和弥托我办的。” “什么,我的乖孙儿居然!”浅野僧正似乎不愿意相信事实。 “骗你干嘛?”荒川望从手机里调出了一份检查单,正是浅野僧正的。“你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上楼梯都能闪腰,还脚踏两条船,早上勾搭一个,晚上勾搭另一个,时间管理整挺好,当心身体灰飞烟灭啊!” “男人至死是少年!” “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荒川望裂开了。 “总之,如果不尽快跟那些老女人断绝关系的话,我就把你的事情全部抖出去,别怪我,这可是和弥说的。” “人生苦短,就该及时行乐啊!”浅野僧正气得颤抖,“你这个小屁孩居然敢……你跟和弥有什么权利剥夺我的幸福!?” “谁想剥夺你的幸福?”荒川望转身离开,“我是怕你某天突然死人家上面了!你倒是幸福死了,别人可就没那么幸福喽!” 在驱魔协会逛过一圈后,他从海老名这边得知了最近东京市的牛头人又变多了,经常引起家庭的破裂,所以还专门成立了猎牛人小组,追捕伪装成人类的牛头人,并将其物理性阉割…… 至于巫仪伊织那边……听说她最近去了欧洲学习魔术,因为她已经无法再使用直死魔眼了,不然会导致双目失明,严重的话精神还会失控,不过还好身体的魔术资质还算不错,所以闭关修炼几年,回来还是顶级的驱魔人。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多钟,晚饭的时候秋雪也回来了。学生会那边的事情忙完之后又顺便跟着管家学习了打理公司的事项,所以回来的时间稍晚了一点。 “辛苦了,小姐。” “还好吧,哥哥,你今天又是几点起床的啊?”秋雪不怀好意地看着荒川望。 “七点。”荒川望面不改色。 “嗯嗯,我们作证!”秋月和秋夜同时点头。 这时楼上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杏园春冲到了餐桌前,“做作业忘记时间啦!” “不用那么急哦?”秋夜贴心地拿出手帕给她擦汗。 “让大家等我感觉不好意思啦。”杏园春不好意思地挠头。 “对啦,望哥哥,”吃饭的时候杏园春突然说,“猫咪找到了吗?” “猫咪?”荒川望一愣。 “就是你早上十点多钟起床的时候我叫你帮忙找的猫咪呀。” 荒川望一惊,他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情! 半年前,杏园春救助了一只流浪猫。那是条老猫,不过这家里的人对猫毛也不过敏,索性就收留了那只猫,还给它打虫洗澡。或许是因为流浪惯了,老猫经常喜欢到处宅子外面到处溜达,时间一长大家也都习以为常,只不过没想到这次一走就失踪了。 “啊,猫咪的话已经找到了,”这时秋夜给荒川望解了围,“不过小春,你要有心理准备,好吗?” “嗯。”杏园春乖乖地点了点头。 不管老猫是离家出走吗,还是在外面被别人领养了,她都能接受的。 可秋夜说出了让她有些无法接受的真相。 那只老猫死了,独自躺在宅邸后面的森林里,在一颗翠绿的老树下缩成一团,身上盖着几片落叶…… 猫这种生物就是这样,只有它自己认为是安全的地方才能够安心,有些猫会缩在角落,而有些猫把毛线团往身上一卷,就觉得自己安全了。 而这只老猫躺在老树下,找了个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然后永久地睡去了。 杏园春的眼泪不住地掉,秋夜和秋月开始安慰她…… 今夜的气氛有些悲伤。 圆环形的窗台上流淌着悠扬的音乐,那是巴赫的g大调第一大提琴独奏,序章。 “你还会大提琴呀?”荒川望来到了窗台上。 音乐声停止,秋雪微微一笑,“各种乐器我都会一点的。小春怎么样了?” “终于被哄睡着了。”荒川望靠在栏杆旁叹了口气。 “那两人也很不容易呢。”秋雪放好琴,来到了荒川望的旁边,“哥哥有心事?” “嗯。”荒川望看着满天的繁星,“那只猫让我觉得有些害怕。” “你是说伊之助?”秋雪问。 “嗯。” “猫不都是这样嘛,在察觉自己要死了的时候,似乎是不想给主人添麻烦而离开呢。” “是吗?”荒川望说,“那我也想当猫了。” “哥哥的话,恐怕是到死也会赖在家里的那种类型吧?” “不不不,怎么可能,我还是不想给你添麻烦的。”荒川望摆摆手。 “是吗,哥哥要当猫的话我倒是无所谓,”秋雪回过头来看他,“不过在那之前一定得要好好陪我。这是你欠我的。” “嗯嗯,我会的,上次不小心打碎了你的化妆品,我还欠你好几十万日元呢。” “要还吗?”秋雪笑着说。 “不还清的话我心里过意不去啊,说起来中沢明那家伙还没发我工资呢!” “对了,你的刀呢,似乎很久没看见它们了。” “啊,那个啊,我埋起来了。”荒川望笑笑。 “为什么?”秋雪不解,以前荒川望可是很喜欢那一长一短两把刀的。 “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了一个道理,”荒川望拿出了银色舞者,“还是这玩意儿好用!” 夜晚,睡觉前,荒川望照例给秋雪端了一杯热牛奶。 回到房间的时候,秋夜跟秋月正在疯狂“突突突”。 荒川望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但床的震荡感让他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他看了一眼女仆姐妹……好家伙,射击游戏硬是被她们两完成了体感游戏。(疯狂摇头ing)。 等到好不容易这两货睡着了,荒川望才安稳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枕边传来了震动感。 他摸起手机一看,是秋雪发来的消息。 “懒猫,你好。” “好好睡,晚安。” 111 尾声 沙漠之中,身袍子的旅人不断地走着。 沙尘将袍子染成黄色,热风抹去了她的足迹。 她记得自己的身份。 作为一束花而培育出的,一蛊毒造就出饱经磨练。 美丽少女的外表说到底不过时暂时的。 她的肉体不为世上所有的毒物所侵,同时也是一个毒块。 不仅仅是自己的指甲,甚至是肌肤和体液都化作剧毒,悄无声息地在寝室中夺去王、贵族和将军的性命…… 身为教团的盟主,获得了既定的荣誉,却背叛了真正重视之物。 然而身为英灵,她不知道为何脱离了英灵殿,独自来到这片沙漠之中。 这是她生前走过的路。 但历经漫长的时光,她已迷失了方向与目的。 但唯独一人的身影,她却不会忘记。 希望他得到幸福。 希望他得到庇佑。 虽已记不清其面容。 但她衷心这般希望着。 沙漠之中只有风与沙,没有其他生命可言。 走了多久呢? 经过了多长的时光呢? 她不知道,或许是一分钟,也或许是一百年。 时间的观念已荡然无存。 她依然走着。 虽然没有方向,虽然没有目标。 但唯独那人的声音仿佛在指引她。 只要一直走,就能得到希望。 走了多久呢? 经历了多长的时光呢? 美丽的星空下,沙漠的尽头,生长着一株紫色的花朵。 她来到了那朵花的面前。 如此美丽,如此坚强。 简直就像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奇迹一般。 她本能地伸出手去,但却又退缩了。 不。 她是毒女。 又怎么能接触如此美丽又顽强的生命? 我,讨厌自己。 她在这一刻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无法接触任何活物,因为自己就是死亡的代名词。 但自己的双手还是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那是对于生命的渴望。 不要孤独。 想被拥抱。 想被爱着。 想要尽情地接触。 如此哭嚎着,她像个小女孩一般。 但是这样的憧憬是不被允许的。 若她接近了,沙漠中坚强存活的生命就会因此而亡。 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那双手如此温暖,如此让她眷念。 她努力地看向那人,却看不清他的容貌。 ——没有死。 被自己触碰到的人……没有死。 这个事实让她欣喜若狂,又泪如雨下。 她觉得自己认识这个人,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伸出手想要去摸那人的脸,但所及之处,尽是幻影。 手被牵引着。 慢慢地。 轻轻地。 被引向那株美丽的花。 但这一刻她不害怕了。 只要被这双手牵着,就让她无比安心。 在接触的前一刻,牵着她的手停下了。 那人说:“不要害怕。从今往后,生命与你同在。” 纤细的手指接触到了花瓣。 少女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 但下一秒,以紫花为中心,沙漠被生长出来的植被覆盖了。 树木拔地而起,绿色的野草没过了膝盖。 羊群在远方出现,松鼠在林中跃动。 她在森中漫步,星光下的溪流奔涌。 蝴蝶围绕着她纷飞,蜂鸟停靠在她的肩上,路过的麋鹿轻轻舔着她手心的浆果。 她,触碰到了鲜活的生命。 或者说,她,被生命接触了。 这是无可比拟的神迹。 无上的喜悦填满了内心。 然而等她想要跟那人分享这种欢喜之时,对方却早已销声匿迹。 回过神时,手中已经拿着那朵紫色的花。 花朵美丽地绽放,她在小溪旁坐了下来,静静地仰望着星空。 ——他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再一起拥抱吧。 怀揣着美好的愿景,她如此坚信。 并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