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一觉——兵荒马乱的大学生涯》 楔子 在司琪的婚礼上,我又碰到了叶萱。 朋友的婚礼是个很有意思的场合,总有一些人久别重逢,朋友、仇人,或者故人。 赶到酒店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一点多,在酒店大堂,五六个白裙长腿的伴娘晃得我眼晕,我顾不上寒暄,低头登记礼金。 再抬起头的时候,发现一个伴娘定定地在看我,“你······来了。” 三年不见,叶萱胖了一些,却更有成熟女人的风韵。 来得太急,一直没想过,作为司琪最好的姐妹之一,叶萱怎么会不在。或者,我只是不愿意想,我怕想清楚之后就失去了来的勇气。 我对她笑笑,“来了,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 “呵呵,你们忙,我先进去了,司琪,恭喜啊!”我拍拍司琪的肩,侧身走了过去。 因为跟她们班的人不是很熟悉,司琪专门为我们宿舍安排了一桌,我进去的时候,丁明明、金开元、马成、邵基都已经到了,丁明明大叫着“我操就等你了,来,先喝一个。” 我一一跟他们打着招呼,笑着坐下,“就我们五个一桌啊,有点太特殊化了吧,司琪也不知道安排几个美女过来。” “装什么孙子,谁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放心,一会儿伴娘团过来。”马成坏笑着说,几个傻逼就一脸淫荡。 桌上摆着红双喜和大中华,金开元毫不犹豫地拆开中华分给我们,五个人就点起来开始吞云吐雾,丝毫不顾忌其他桌的眼神。一个个都是奔三张儿的人,但我们宿舍的整体素质似乎并没有明显提高,不往地毯上弹烟灰已经是我们能做的最大的努力。 “老丁,怎么没带老婆过来?”我问丁明明。 “闺女太小,我老婆得看着她”,丁明明吐出一口烟,“再说,带老婆来还怎么跟伴娘玩啊。” 毕业四年,有一半的同学都成了家,剩下的也基本都有了稳定的感情。我们宿舍里面,丁明明娶妻生女,邵基老婆怀孕,预产期还有两个月,其他人也都有了女朋友,把结婚提上了日程,只有我还孑然一身,没少被他们埋汰。 正聊着,婚礼开始了。庄严的婚礼进行曲中,司琪的爸爸拉着她的手,把她交给了未婚夫。这男的戴着眼镜,斯文而干净,金开元就感慨了:“这孙子,确实比常山看着顺眼啊。” “嗯,怪不得常山今天不来,说是怕自己闹事。”丁明明附和着金开元,“你看司琪那幸福的小眼神,我都想闹事了。” 司琪幸不幸福我没注意,我只看到了伴娘团里的叶萱。叶萱把头发盘起,化了淡妆,娇美无限,当司琪哭着说出“我愿意”的时候,叶萱也跟着哭了。 宴席开始,伴娘团也来到了我们这桌。其他人硬拉着叶萱坐到了我旁边,我挺尴尬,低头专心地吃着菜。好在气氛很快就热烈了起来,几位爷叫嚣着红酒不过瘾,换上了啤酒,竟然还要来了骰子。伴娘们也放开了,纷纷加入,大呼小叫着,全场就看我们这桌了。我乐得跟他们大喝,暂时摆脱了尴尬,叶萱没怎么喝,笑着看我们闹。 敬酒的新郎新娘到了我们这桌,时过境迁,我们对新郎也没有了敌意,还互相开了几句玩笑。敬完酒,司琪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叶萱现在还是一个人哦。” 叶萱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话,笑着捏了司琪一下,“讨厌吧你。” 又闹了一会儿,叶萱拍拍我:“范阳,喝多了吧,我们出去走走。” 喝了些酒,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走在酒店的花园里,我嘿嘿地笑着:“我也刚想叫你出来呢。” “切,得了吧你,一中午都没跟我说句话,你当年冲到我宿舍楼下大闹的勇气哪去了。” 我愣了愣,酒精、女生宿舍、砖头、小花园······那一晚的一幕幕又变得清晰起来。而在津城度过的四年大学时光,也慢慢冲进了脑中,恍如昨天。 第一章: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2008年9月,北京奥运会盛大落幕,我也刚刚经历了人生中最疯狂的一个夏天。意犹未尽中,暑假还是要结束了,等待我的是异乡中未知的4年大学生涯。由于之前从未独自出过远门,而且又是相距两千多公里的南方,爸决定送我去报到。 9月的东北已经有了丝丝凉意,我们在长春上火车,19个小时后,终于到达了中转站武汉。那时的火车已经基本普及了空调,所以在车上还是挺舒服的,这也让我对南方的天气完全没有准备。我记得很清楚,一出火车门,一股巨大的热流直接把我完全吞噬,瞬间觉得胸闷、呼吸困难。“这叫秋天吗?都九月了啊······”我难受地问着爸,他幸灾乐祸地一笑,“谁让你考这么远”,我记得当时我满脑子只有一个词:前途未卜。 武汉潮湿简陋的小旅馆就不说了,每个家庭条件一般的孩子出门上学的时候应该都体会过,这可能也是我们第一次觉得生活之艰辛,以及异乡生活的不易。不过武汉的早晨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摇着扇子坐在巷口的老人、赶路的上班族、奔流的长江水,还有到处可见的热干面等小吃。在我以后走南闯北的日子里,每到一个城市先体验市井生活的习惯,可能就是在武汉形成的。 在武汉住了一晚,第二天我们又上了火车开始赶路,这次的路程是整整一天时间,好在买的是卧铺。一上车我就躺在了铺上,玩手机或睡觉,总之是不想动、不想说话。我爸就比较牛逼了,聊了没几句就跟对铺的老爷们儿喝上了,这在当时羞涩的我看来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不到两年,我也能在春运的火车上与陌生人一起喝酒吹牛逼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进步。 在被火车弄得头昏脑涨中,我们的目的地——津城市终于到了,下车前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默念:津城,老子来了,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下车后有点庆幸,津城虽然比武汉更南,但是由于地处海边,并没有武汉那么闷,有点像东北夏天的热,太阳再毒,只要躲到阴凉处就能缓解不少,心情顿时跟着一爽。扛着行李箱上了43路公交车,站了一路,就到了这个将要生活四年的地方——津城大学。 据我大学同学后来说,他们来此完全是被是被招生资料上的介绍骗了,来了之后纷纷大失所望。不过,作为一个“抓把瓜子绕一圈”的小县城来的孩子,我还是比较满意的:面积比我高中大多了,教学楼、宿舍楼也算高大雄伟,我最喜欢的是一进校门广场上的两排椰子树,在蓝天的映衬下充满了南国气息,校园里也处处有草地,不少学生就坐在草地上聊天,比我想象的大学生活闲适许多。 走到教学楼门口,看到了新生接待处,都是学院和专业分的,眼花缭乱中我找到了写着新闻专业的桌子,桌子后面坐了一男一女。 “学长学姐好,我来报到”,初来乍到,嘴还是要甜一些的。 两人急忙把我俩的行李接过去,“学弟你好,欢迎你,你叫什么,是哪里人啊?” “我叫范阳,是吉林的。” “哎呀,早就听说你了,你们班最远的男生,还挺帅嘛。还有个东北女生已经来了,到时候领你认识一下,先去吃个饭吧。” 我和爸就跟着两人往食堂走去,路上聊天中知道他们中男的叫李天,女的叫王沁佳,都是我们专业大二的,负责新生接待。在食堂吃了饭,李天坚持把账结了,“你们第一次来学校,肯定要我们请”,这打破了我来之前担心的“南方人小气”的传说。一直到现在,我也很感谢他们,给了当时在异乡无比胆怯的我第一份温暖,虽然后来我很快混成了老油条,但是每次见到他们还是恭恭敬敬的。 下午,王沁佳陪着我们走完了报到的流程,又带我们去学校招待所开了房间,就去忙别的事了。安顿好之后,我爸就睡了,我一个人无聊,决定去宿舍看一看,顺便带点行李过去。 宿舍在五楼,拎着行李走到门口时我已经气喘吁吁。宿舍门开着,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在整理床铺了。这哥们儿看我进来了也挺高兴,马上走过来帮我接过行李,然后就开口了。 “*&%¥……%#%……*&!” “啊?” “()*……*&%……%&……!” “啊?” 这可能是南北方人第一次交流时都会有的尴尬,津城人说话发音不标准,而且语速极快,我费了好大劲终于才能跟他慢慢地交流。他叫常山,本地人,也是刚到宿舍没多久,我是第二个到的。 “放羊,来抽根烟。” 我接过烟,帮他和自己点着,“我叫范阳······” “对啊,放羊。” 我无言以对了,因为常山,这个“放羊”的匪号跟了我四年。 我们宿舍一进门就是卫生间,然后是六张床,一边三张,两张是分上下铺的,另外一张在上铺,下面是三张书桌,再往里是个小阳台。我不太喜欢被打扰,就选了靠近阳台的上铺。跟常山抽了几根烟,也没有其他舍友来,我们准备出去走走,逛逛校园。 9月的津城依然如盛夏一般,不过这阻挡不了学生的激情,篮球场和足球场都人满为患。“哥们儿,经常打球踢球么?”我问常山。 “经常啊,我还是高中足球校队的。” “卧槽?同行啊,我也是校队的,不过我高中比较小,应该你比较牛逼。” “就瞎踢呗,我踢后卫,你什么位置?” “我啊,前锋,有时候也往后退一下。你看这帮人,水平也就那样啊······” “是啊,等咱班男的到齐了,组一队跟他们挑一下。” 一天后我们就知道当时太天真了,全班一共只有9个男生,连他妈上场的11人都不够,别说替补了。 看了一会儿我们就无聊了,“走吧,还是美女好看。” 于是我们找了块路边的草地躺下,看着校道中来来往往的女生。有意思的是,可能很少有新生以来就敢躺在路边,加上我俩上高中时都不是什么乖孩子,打架、逃课什么的都没少干,所以气质上跟那些小媳妇一样的其他新生不太一样,竟然有两个新生跑来找我们问路,一口一个学长,叫得我们哭笑不得。 我们学校以文科为主,所以女生还是挺多的,质量也算差强人意。我见常山盯着过往的美腿翘臀一脸淫荡,推了推他,“怎么,没找女朋友啊?” “还没呢,准备在大学找一个,你有啊?” “恩,不过她考广州去了,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说完我觉得有点意兴阑珊了,不知道宋靖菲现在干嘛呢。 第二章:这事儿不能忍了 宋靖菲和我是高中同一年级的,从高一在一起开始,分分合合了四五次,搞得彼此都身心俱疲的,但互相还是舍不得,下不了决心彻底了断,也不知道是真爱还是年轻不懂事。高考之前我们又在一起了,这个暑假没有了高考和家长的压力,我们第一次无拘无束地恋爱了两个月,感情重新升温了不少。此时此刻,看着风轻云淡的南国校园,我想她了。 拿起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菲,干嘛呢?”半天手机也没动静,我更加郁闷,连抽好几根烟,回招待所找爸了。吃完晚饭,陪他逛了逛校园,回招待所洗完澡,手机响了起来,是宋靖菲的短信:亲爱的对不起,下午一直在舞协练舞,没听到手机,想我啦? 她比我开学早,军训都结束了,又加入了他们学校的舞蹈协会,现在热情高涨,每天都去练舞。她有一米六五,穿上高跟鞋都快比我高了,身材挺好,让我一直想入非非的,可惜高中胆子小,也没那么多机会,一直到现在我还只是牵过她的手,拥抱过几次。想到舞协的那帮孙子可以光明正大地跟她搂搂抱抱,心里问候了无数次他们的家属,回短信的语气也不太好了。 “是想你了,想你在跟那个帅哥搂搂抱抱呢。” “哈哈,你吃醋了呀?我倒是想跟你一起跳舞,你又不在我身边。”这次回得倒是很快。 “哼,以前在你身边你也没让我干什么。” “流氓,你还想干什么呀??????唉,你要是也在广州就好了,我想你了。” 让她说的我更烦躁了,我也不知道这样的烦躁从何而来,也许是因为异乡燥热的夏夜,也许是因为对未来的迷茫。我没有再回宋靖菲,偷偷溜出去抽了根烟(那时家里还不知道我抽烟),又进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中午我爸就坐上了回程的火车,看着火车慢慢开动,心里想着这下真的只剩我了,四年时间,不管怎么样,坚持住吧。 坐公交慢慢悠悠回了学校,到宿舍一看,其他四个人也都来了。常山给我们作了介绍,除了丁明明是湖南人外,剩下的金开元、马成、邵基都是本省人,常山再一次把我介绍成了“放羊”,我认真地纠正过后,对着常山脑袋甩了一巴掌。大家报了年龄后发现我竟然是最大的,看来北方孩子上学果然比较晚,要知道从小学到高中,我可都是班里比较小的。 金开元带了篮球过来,提议一起去打球,大家集体响应,刚进学校,也确实不知道还能干嘛。 津大的篮球场挺多的,但是打球的人更多,我们找到第四个球场时,才终于看到了一个没人的球架。大家兴奋地冲了过去,金开元和邵基还脱了上衣,露出毫无美感的上半身。 三对三开打了我才发现,常山打的还真不错,至少是我们高中年级队的水平,我和金开元算凑合,属于经常打的那种,剩下三位爷就完全是扯淡了,连运球都不会,防守起来如同脱缰的野狗,路过的人还有冲我们指指点点的,妈的,丢人丢大了。 打了一会儿又来了几个人,四男一女,一个又高又壮的男生冲我们喊:“兄弟,加一队呗。”我看了看那几只“野狗”,心里有点没底,也打得有点累了,就跟大个说:“不好意思啊,我们不怎么会玩,一会儿就走了,不加了。”“呵呵,行,那我们等一会儿。”他们几个就坐在了球场边上,大个还很贴心的给那个女生拧开了饮料,看来是他女朋友。 三对三一般看哪个队先到7个球,我和常山各带一队,我们队被他们三个按住狠虐(主要是常山),2:5落后。这时大个那一帮里有个黄毛笑了起来,指着马成说:“那傻逼会打球么,哈哈哈,跟他妈老鼠一样乱窜。”“行了,你说人家干嘛。”大个让黄毛闭嘴,但是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实话黄毛形容得还挺形象。 黄毛的声音很肆无忌惮,我们听得清清楚楚,常山冲我努努嘴,我想了想,他们一看就是大三或大四的老油条,我们初来乍到,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拍了拍常山,“打完这局就走。”但是没想到的是,有的人就是生来就贱,你不操他妈他就不知道你是他爹。 轮到常山他们进攻,常山接到球之后做了两个假动作快速突到篮下跳了起来,与此同时我和金开元也跳了起来,准备赏他个大火锅,常山见上篮无路,一扭身子,把球从背后传了出来。这个球其实很漂亮,可惜的是,接球的是马成。马成根本没想到常山还会把球传出来,愣愣的任篮球从身边飞过,砸在了那个坐在地上的女生的腿上,白色的七分裤顿时多了一个球印。 黄毛顿时叫嚣了起来,“傻逼不长眼睛啊!”女生也“啊”的一声轻叫了出来,起身拍打灰尘,我们没理黄毛,跑过去跟女生道歉,大个帮女生拍了拍球印,“没事吧?”女生摇摇头。于是大个对我们笑笑,“继续打吧,没事儿,哥们儿,打球得专心点啊。”最后一句是冲着马成说的,马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跑去捡球了,我们也回到场上,准备打完最后几个球,黄毛还在那骂骂咧咧的。 马成捡了球,一边练习运球一边往回走。对刚打篮球的人来说,运球是非常难的,马成一个不小心把球拍到了脚面上,篮球在地上慢慢向着黄毛滚去。黄毛应该是早就看我们不爽了,迎着球狠狠开了一个大脚,球飞出去老远,落在了校道上。我和常山对视一眼,都清楚,这事儿不能忍了。 第三章:不打不相识 我们六个围了上去,我指着黄毛,“你,把球捡回来。”大个也有点不高兴,冲着黄毛喊,“你干嘛啊,赶紧给人捡回来。”“捡什么捡,这帮小崽子这么屌,不教训一下不行!”然后黄毛对着我,“怎么样?老子就踢了,你们再装逼就不是踢球了,连你们几??????” 没等他说完,我一拳就打在了他鼻子上,黄毛疼得捂住了鼻子,常山马上一脚踹上了他的肚子,黄毛脚下没站稳,倒在了地上,我们正要一哄而上,大个一把把黄毛拉在身后,“住手!行了,给我个面子。” “你他妈有什么面子!”常山用力一推大个,又要上去打黄毛,大个是真怒了,迎着常山一脚踹出,常山竟然倒着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大个指着我们,“你们是不是真想闹大?”其他两个男生也虎视眈眈地指着我们,不得不说,大个绝对是打架的好手,加上凌厉的眼神,我们都被他镇住了。 我走上前对着大个,“哥,不是我们想闹大,你也看到了,我们忍了这傻逼几次了,给脸不要脸,要是你你怎么办?” 大个看着我笑了笑,“你们是大一的吧?你叫什么?”又指着常山,“那个兄弟也很猛啊。” “我叫范阳,我们都是一个宿舍的,本来初来乍到的不想惹事,但是也不能让人这么欺负我们,这个黄毛傻逼我们打定了。” “行啦,人也打了你们还想干什么?一入学就背个处分好玩么,大白天的跟土狗似的满地爬,丢人不。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吧,给我个面子,我叫韩飞,住3号楼208,还不服气的话来找我,咱们聊聊。”说完他们扶起黄毛就走了,一路上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飞哥,用帮忙不?”“哎呦喂,快来看啊,飞哥欺负小朋友呢。”韩飞就大笑着跟他们开着玩笑。 我想了想,今天要是硬来肯定会吃亏,还是回去从长计议吧,而且实话实说,这帮人除了黄毛,我觉得人都挺不错的,特别是韩飞,很有点人格魅力,能让人不知不觉地听他的话。 常山走了上来,“放羊,这事怎么办?” “放你妹妹的羊,回去再说吧,晚上还开班会呢。” 一路上常山还叫嚣着要弄那帮人,说要去找他高中的兄弟来帮忙,我让他暂时先别声张,这事儿可以有更好的处理方法。我感觉黄毛和韩飞的关系并没有那么近,以韩飞的性格,如果是很亲近的人被我们打,他肯定是帮亲不帮理的,又怎么会心平气和地跟我们说那么多。而且这帮人看起来都挺不错,黄毛这种人渣应该很难融进这个圈子的。听韩飞的语气,对我们还比较欣赏,如果能借这个机会跟韩飞化敌为友,对身为新生的我们是一个很好的立足机会。还是先打听一下这帮人的情况吧,我想着。 回宿舍洗了澡,拿出手机看到好几条短信,都是宋靖菲的。我给她回了一句:我让人打了??????不到一分钟,宋靖菲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怎么样啊?打得重不重?为什么被打了啊?”宋靖菲挺着急。 我心里一暖,“哈哈,逗你呢,就是跟人起了个小冲突,已经解决了,放心。” “真没事啊?你跟我说实话!” “真没事,说开了就好了,是我动的手,没人打我,哈哈,我什么时候能吃这种亏啊,放心吧小菲菲。” “唉,你啊,上了大学就老实一点吧,你以为还在你高中那个土匪窝呢啊,听话!昨天说了几句你就没回了,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嗯,可能刚过来还不太适应吧,没什么大事,我会低调点的,你也要乖一点知道不。” “哼,我肯定比你乖多啦,知道你没事就行了,先不说了,我去练舞了,晚上再聊。” 挂了电话,心情好了不少,妈的,谁不是一点一点混出来的,有什么好纠结的,金庸说得好,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 “走吧,哥几个,开班会去,看看班里的美女多不多。” “我可听说了啊,我们专业历年来都是美女比例很高的,我们得早点下手,我先选个目标,谁跟我抢打断腿!”邵基无耻地说道。 “行了吧小鸡,就你那品味,我是真的不敢苟同,放心,都是你的。”常山最早到宿舍,跟这几位爷看过几次美女之后,对他们的审美了解得很清楚。 今天是我们大学的第一次班会,就是让大家互相认识一下,辅导员也给我们打打预防针,毕竟大学和高中还是有本质的不同,很多在高中被压抑三年的乖孩子一到大学就放纵得爹妈都不认识,这样的先例不在少数。 一到教室我们就乐了,人来的差不多了,打眼一看,至少有十个女生说得过去,算是中上等,一共31个女生,这样的比例很可以了,我们对视一眼,同时淫荡地笑了起来。 辅导员是个30多岁的少妇,姓白,气质挺知性,不过她说什么我根本没听,忙着打量班里的女生,一看我们宿舍其他人,都一个德行。我正左顾右盼呢,一个纸条落在了我的桌子上,上面写着“白t恤黑牛仔裤男生收”,字体清秀工整,我低头一看身上,这他妈不就是我么,谁这么逗啊,看得这么仔细,怎么不把我的黑内裤加上呢。 我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hi,我们下午在球场见过哦,没想到我们是一个班的呢,我叫文莎,电话号码是150xxxxxxxx,给我发个短信吧,我们短信说。你们要不要给我洗裤子呢,嘻嘻。” 一时间我有点发懵,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这女的竟然也是大一的,还竟然是同班同学,洗裤子??????不如洗内裤吧!这就很尴尬了,只要这女的嘴巴稍微大点,我们下午的英雄事迹将会很快传遍全班,女生之间肯定会这么说:“你知道么,他们男生502宿舍六个人都是流氓啊,特别爱打架,尤其是常山和范阳,刚入学就把人打了!”“这么吓人啊,我们班本来就这么几个男生,还都是这样的,以后怎么办啊!” 我越想越脸红,把纸条给常山看了看,常山一口水差点就喷出来,呛得直翻白眼。坐我们右前方的文莎好像听见了声音,回头看了看,抿嘴一笑,奸诈得像只小狐狸。我这才开始打量文莎,她留着齐耳短发,穿了一件淡绿色的短袖,由于是朝前坐着,我看不见她的脸,我仔细回想下午的所见,好像是有点婴儿肥的瓜子脸,长得还不错,大概一米六左右,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穿着被我们弄脏的那条七分裤。 她找我干什么呢?应该是跟下午的事有关,应该是想当和事佬吧,我一想也不错,本来也没打算跟韩飞闹成什么样,正好现在有了文莎这个纽带。于是我拿起手机给她发了短信:你好??????嗯,那个??????真没想到哈,我叫范阳,下午的事不好意思了。额,不然我帮你洗裤子吧,或者陪你一条新的,你找我有什么事呢?对了,下午的事尽量别跟同学们说哈。 我就跟文莎聊了起来,我这才知道韩飞是大三的,外院体育部长。她跟韩飞小时候住邻居,后来上学都在同一个学校,韩飞一直很照顾她,也很喜欢她,后来她就做了韩飞的女朋友。她一看到我们进教室,就想劝劝我们不要再寻仇了,还说这也是韩飞的意思,希望跟我们交个朋友。 至于黄毛,他叫李克,高三转学去了她和韩飞的学校,以前就是学校里的小痞子,转学后又开始欺负人,韩飞在学校里比较罩得住,教训过李克一次,李克就非要跟着韩飞混了,后来又不幸上了同一个大学,韩飞他们虽然不齿李克的为人,但架不住李克天天好言好语地粘着,也不好意思太疏远他。“下午的事我们都知道是李克不对,不过你们人也打了,就算了吧,韩飞也不会替他出头的。” 听文莎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情况跟我想的差不多,跟韩飞做朋友是很有必要的,而且我也很佩服他的为人。至于李克,以后总有机会收拾他。聊到最后文莎说有时间找韩飞一起吃个饭吧,我们这也算不打不相识了。我想了想,回她:没问题,我们找个时间去拜访飞哥。 第四章:逃离军训 我们发短信的时候都被叫到讲台上做了自我介绍,文莎是这么说的:“大家好,我叫文莎,是津城人。以后要和大家一起渡过四年的时光,希望大家多多关照。另外,今天下午我遇见了一件事,因为这件事意外地认识了我们班的六个男生,这是多么神奇的开始呀,我现在已经开始期待了,大学还会带给我们什么惊喜呢?希望我们一起享受这四年!” 然后她鞠了个躬,笑着走了下来,我注意到她已经换下了那条七分裤,穿了一条白色长裙,脚趾在凉鞋里调皮地动着。 常山捅了捅我,“哎,哎,这小妞不错啊,你俩聊得挺好吧。” “滚犊子吧,她是韩飞女朋友,我和她说正事呢,说真的,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找一下韩飞。” “行吧,这人还不错,本来跟他也没什么仇,那个傻逼黄毛,老子早晚打断他腿。”看着常山咬牙切齿的表情,我知道李克这顿暴打应该是躲不过去了。班会结束我们回宿舍商量了一下,决定军训结束后就去找韩飞。 第二天军训开始了,我这才知道,相比我们高中的军训,大学军训简直就是过家家,每天早上九点才开始,下午五点就结束了,没有实弹射击,没有野外拉练,每天就是练队列,累了就坐一圈唱歌做游戏。我们的教官是安徽人,看样子也就比我们大两三岁,酷爱拉歌,而且稚气未脱,跟女生说话还会脸红,几天下来没少被我们调戏。 几个学长学姐没事会过来看看,有的还带着相机给我们拍照。王沁佳也常来,有一次休息时我跑到角落里抽烟,王沁佳走过来一把把我的烟扔在了地上,“你个小屁孩还抽烟,不知道有害健康啊?再让我看见打死你啊。” 我笑着,“是是是,学姐息怒,最好别打死,留口气。”“贫什么贫,赶紧回队伍里去。”看着王沁佳气鼓鼓的可爱样子,我心情大好,等她走了又点上一根。 一天天无聊的重复让我百无聊赖的,第六天结束时,我决定请一天假。我装着中暑的样子蔫头蔫脑地去找教官,没想到的是教官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我惊讶地瞪大眼睛,差点露馅。要知道高中军训的时候要请病假是很麻烦的,需要医院提供病例和班主任的批条,许多人愣是带病坚持了十几天。 第二天醒来时宿舍空无一人,我洗了澡,点了根烟,悠闲地趴在阳台上往下看。外面阳光明媚、树影斑驳,学生们在校道上来来往往,突然觉得大学生活有点美好啊。我慢悠悠地走去食堂,吃了早饭,晃到了操场上。大一新生还在顶着烈日站军姿,我走到我们班队伍不远处,像阅兵的首长一样冲他们挥手,没穿军装和军帽,我不担心被教官认出来。女生看着我都在抿嘴笑,男生都冲我做着骂人的口型,教官发现有情况,问道:“你们看什么?”跟着一回头,我赶紧撒丫子溜了。 找了个阴凉的草地躺下,拍了张蓝天的照片给宋靖菲发了过去,不一会儿短信铃声响起,我打开一看却不是宋靖菲的,一条是常山的:你今天最好别回宿舍,我们决定弄死你。一条是文莎的:你怎么请的假啊?无聊死了! 我没理常山,给文莎回了句:请病假呗,你就说大姨妈来了。 “去你的!我试试吧,你在哪呢?” “综合楼旁边的草地上,躺着晒太阳呢。” “晒死你!等着啊,我试试去。” 过了一会儿,一只脚从我脑袋后面轻轻踢了一脚,我一转头,看见文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大姐,你们军训练轻功啊?走路都没动静的。”“呸,我叫你你都没听见,想什么呢?女朋友吧?”“咦?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嘿嘿,秘密。”“肯定是常山那帮臭不要脸的,他们就怕我跟他们抢咱班女生。”“你们这帮流氓啊,你往那边点,我坐一会儿,热死了!” 文莎说着坐在了我旁边,脱了军装上衣,里面穿了件白色的紧身t恤,大部分都被汗水打湿了,在阳关照射下,里面粉色bra的痕迹愈发明显,以前没发现,文莎看着挺瘦,胸前还是有点料的。 发现我顶着她胸前,文莎脸红着锤了我一拳,“你怎么这么流氓啊!” “怎么流氓了我,我看着太阳呢,飞哥的女人,非礼勿视哈。” “说的真难听,好像我是压寨夫人一样。” “那得看飞哥有没有占山为王的计划了。” “你就贫吧,韩飞说挺欣赏你,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哪值得欣赏啊。” “男人之间的事儿你们老娘们儿不懂,对了,你跟飞哥说一声,我们军训完了就去找他聊聊。” “行,到时候我也去,宰你们一顿,嘿嘿。” 正说着,宋靖菲的短信回过来了,“你不是在军训么?这么有空啊。” “我没去,跟美女躺草地上聊天呢。” “哼,借你个胆你也不敢,你好好表现啊,别开小差。” 我放下电话,跟文莎说,“在这待着也没意思,你不是本地人么,市区有什么好玩的啊?”“好玩的多了,那我们去逛逛吧,今天天气还不错。”“行,今天就跟着文大导游混了。”“德行,那我回去洗个澡换换衣服,你等着啊,你也换身衣服吧,看你那样,穿个破拖鞋,民工似的。” 我一看也是,短裤拖鞋确实不太适合上街,于是回去换了套运动服,等了半小时,文莎的电话来了,我往下看,她正站在楼下冲我挥手。 第五章:私奔 津城是一座三线城市,同中国大部分城市一样,津城也在经历着飞速发展带来的巨变,如我们学校一带,正在规划一个新区,每天都有新的商铺出现,每天也都有老旧的建筑被放倒。与大部分城市不一样的是,津城还是一座古城,市中心繁华的背面,就是一条条记录了千年沧桑的巷陌,热闹与静谧一街之隔,相得益彰。 我和文莎坐上了校门的16路车,由于是上课期间,车上的人不多,我们走到后排坐下,聊了没几句,文莎就睡着了,看来几天的军训也确实累着了。 我看着窗外流动的风景,感受着这个城市的气息。睡着的文莎头倒在了我的肩上,我想了想,没忍心叫她。文莎在睡梦中微微喘息着,嘴角还有一丝口水,我翘翘掏出手机,把她的睡相拍了下来。过了四五十分钟,车到了目的地,我叫醒文莎。 “刚才太困了,没支持住,你胳膊麻了吧。”文莎意识到刚才一直躺在我的肩膀上,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儿,第一次有美女靠我肩上睡,荣幸得很。” “你不是有女朋友么,怎么是第一次呢?” “我家那小县城,不管去哪,打个车不超过十分钟,连做个梦时间都不够。” “好吧,那我可是你的第一次哦,你想去哪玩啊?” “先随便逛逛吧,我也没来过。” 这是一条步行街,最多的是服装店和餐饮店,文莎一路蹦蹦跳跳的,吃了不少小吃,我有点无聊地跟着,这时常山的电话打了过来。“放羊啊,你去哪了,你走了没多一会儿文莎也请假走了,是不是你把人家拐了。” 我想了想,冲文莎做了个“嘘”的手势,“别放屁啊,我在草地上晒太阳呢,谁知道她干嘛去了,你好好军训,还想不想当标兵了!” “训个狗屎啊,那傻逼教官又组织拉歌了,我他妈都以为我在文工团训练呢。” “让你轻松点还不好,贱不贱,行了,别打扰老子了。” “去你大爷!”常山挂了电话。 文莎问我:“怎么不告诉他咱俩在一块儿呢?” “没必要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你回去也别说了。” “哦。” 接下来我和她有点尴尬,我也不知道那一瞬间我为什么没说实话,脑子突然乱乱的,“别在这逛了,去巷子里转转吧。” 时代变迁中留下的古巷,像是津城的血脉,石板路、红砖宅第和悠闲的市井生活,给人一种“深巷明朝卖杏花”的感觉,仿佛每一块石板都有一段故事。生于斯长于斯的文莎对这些历史如数家珍,一路给我讲解着,什么“这里以前住着明朝的大官”、“这是xx的故居”,我也听得津津有味,尴尬的气氛慢慢缓和。 我们一直逛到夕阳西下,吃了饭坐车回学校,走出古巷的一瞬间,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恍若隔世。 回到宿舍,几爷子瞅着我阴笑,我心里有点鬼,不太自然地跟他们说:“干嘛呀,真想弄死我啊?” 丁明明贱贱地说:“恭喜啊阳哥,你进入光荣的女兵连了。” “啥玩意儿?” 他们一说我才明白,原来今天军训确定了最后的会操方队,每个班留36人,剩下的人合起来重新编队,由于我和文莎今天没在,理所当然地被排除在外。而被排除的人中,除了歪瓜裂枣,便是身体不好的女生,故称“女兵连”。 “操,老子被组织放弃了?” “不能这么说嘛,你们都是精英哦,百里挑一啊简直是。”这帮孙子得了便宜开始卖乖。 “爱**谁谁吧,最后几天混完拉倒。”这时候文莎的短信来了,“你好,女兵连战友。”我没理她,倒头就睡。 第二天我臊眉耷眼地走进女兵连,一看,果然都是精英,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应有尽有,总之没几个正常的,应该都是各班级不利于方队整齐的落后分子。好在女生确实不少,个个都皮肤白皙、身体纤弱,看着挺养眼。和文莎打了个招呼,我无聊地坐在了地上。 周围不少人心态倒是挺好,一副认命的架势聊得很开心,从他们的话中得知,我们的教官是个刚入伍的新兵蛋子,在部队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跟我们倒是同病相怜。 好在独立团的训练强度轻松了不少,其实就是天天在一起玩,跟其他专业的也快速地熟悉了起来,尤其是几个美女。在最后一天的会操中,我们有气无力地走在最后面,像是打了败仗的逃兵。 会操结束后,我们的军训也终于完成了,大家都拿着帽子、皮带等东西找教官签名,教官给我的皮带上写了“有志者事竟成”。回去洗了澡换了衣服,不少人自发地下楼与教官告别。军训的时候只感觉累和无聊,等结束了大家才发现很舍不得,毕竟刚刚入学,军训是我们第一个彼此熟悉的契机,也让大家有了战友般的感情。 教官的大巴就停在楼下的超市门口,他们在车上与我们挥手告别,不少女生都哭了出来。我在人群中找着女兵连的小教官,他坐在最后面,也没什么人跟他告别,眼神有点落寞。我冲他敬了一个军礼,他笑了,露出一口白牙。看来他还认得出我,他给我回了个礼,并竖起了大拇指。“新兵蛋子,祝你的军旅生涯一切顺利。”我心里想着。 第六章:她要来了······ 回了宿舍,我想着也该去找找韩飞了。跟他们商量了一下,其中三个人下午就要回家,只剩我和常山、丁明明在学校,我打给文莎,让她帮忙转达,韩飞挺痛快,回话说晚上一起吃饭。 我们定在学生街上的湘客来餐馆,这是丁明明死活要去的,非要我们尝尝他们的“弗兰菜”。我们三个点完菜,韩飞一伙人进来了,其中有文莎,还有上次在篮球场的两个人,赵林和张晓宇,赵林也带了女朋友过来。 我上前发烟,“飞哥,早就想请你们了,之前忙着军训没时间。” “没事儿,我都听文莎说了,”韩飞坐下,又冲着常山说,“兄弟,上次的事不好意思了,有点急,等下给你敬酒啊。” 常山赶紧说:“没有没有,都是误会,不打不相识嘛,今天好好喝一下。” 等了一会儿菜上来了,韩飞看着我们,“咱们喝什么酒啊?” “听你们的,我们奉陪到底。” “爽快!老板,先来六个牛二!” 我在老家的时候就习惯喝白酒,一瓶52度的到还能接受,转头一看常山,他表情有点不自然,倒是丁明明大声叫好。我悄悄问常山,原来他以前从没喝过白酒,我只能让他先喝第一杯再说。 菜基本上齐了,大家都倒上了酒,两个女生也一人倒了半杯啤酒,我站起身举着酒杯道:“各位大哥,感谢赏光,我们刚来学校,什么都不懂,之前冲撞了各位,大哥别跟我们一般见识。这杯酒喝完,以前的事就算过去了吧,看得起我们就做个朋友,来日方长,我们几个做人怎么样,大家慢慢就了解了。”说完,我一口干了二两的杯子。 其他人也二话不说把酒干了,只有常山抿了一小口,龇牙咧嘴的,然后一闭眼,像喝药一样把酒倒在了嗓子里,红着脸说不出话了。 韩飞吃了口菜,冲我们竖起拇指,“你们几个都是好样的,讲义气、敢干,我就喜欢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嘛,谁不冲动,老子刚入学的时候比你们还狂,把一个大四的打了,这帮孙子,你不操他妈他怎么知道你是他爹,来,喝酒!” 我们大笑,又喝了一口,不过这次只喝了半杯。常山再也受不了了,强烈要求换啤酒,我们也由着他,不过讲好了我们喝一杯他喝一瓶,公平合理童叟无欺。 常山换了啤酒之后如鱼得水,跟我们每人干了一杯,打了个通关。韩飞对常山说:“你啊,猛是猛,但我们是大学生,不是出来混的,别老喊打喊杀的,以后遇事冷静些,多动动脑,没坏处。” 常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飞哥,我这人就这狗脾气,以后我尽量克制。” “不过你跟我们宇哥真像,这小子到现在还经常脑子抽风。” “去你大爷,你全身都抽风。”张晓宇把一个瓶盖扔到韩飞身上,然后冲常山举起了酒杯,“别听他的,爷们儿就得猛一点,来,走一个。” 韩飞跟我们说:“还有个事要拜托你们,文莎跟你们一个班级,你们多照顾她一下。” “飞哥放心,文莎就是我们大嫂,谁敢欺负我嫂子,我常山第一个没完!”我注意到,常山提到“大嫂”的时候,文莎轻轻皱了下眉。 这顿酒一直喝到晚上十一点多,牛二喝完了不尽兴,我们又叫了两箱啤酒,最后只有两个女生和韩飞、赵林还算清醒,韩飞是酒量好,赵林被女朋友管着没喝太多。常山叫嚣着要去弄死黄毛,我也跟着起哄:“去,飞哥你告诉我他在哪,老子让他看不到祖国生日!”(第二天是国庆节) 文莎踹我一脚,“叫什么叫,丢不丢人!”最后韩飞他们先把我们送回了宿舍,约好等宿舍人齐了再好好喝一顿,我们躺到床上便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睁眼,头疼欲裂、口干舌燥,挣扎着爬起来喝了一大杯凉水,打开手机看到两条短信和八个未接来电,电话都是宋靖菲打的,宋靖菲还发了一条短信:“死哪去了你,再不回电话杀了你!”我打了个寒颤,打开另一条短信,是文莎的,“该起床了哦,你喝多的样子好傻啊。” 我哭笑不得,晃晃脑袋,给宋靖菲回了电话。“亲爱的,我昨天喝醉了??????” “王八蛋,你怎么又喝酒了,一天天不是打架逃学就是喝酒,有没有点正事儿啊!” 我有点不耐烦,“行了姐姐,人在江湖啊,你那么急找我干嘛。” 宋靖菲语气也冲了起来,“我问你,你国庆节怎么安排的。”“没什么安排啊,你呢?”宋靖菲道:“那就乖乖在学校等着,我去找你。”“啊?哦,那???你来吧。”我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她来干嘛?宋靖菲听出了我的犹豫,“怎么,不欢迎啊?还是在学校有女生陪了?”我赶紧赔笑:“不敢不敢,我就是脑子晕没反应过来,高兴懵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过来啊?”宋靖菲道:“买了票再告诉你,你赶紧去吃点东西吧,这几天不准喝酒了。”“嗻,那小的先告退了?”“恩,跪安吧。” 我挂了电话,又爬上床睡了过去。 昏沉沉之时我做了个梦,梦到宋靖菲要来找我,正琢磨怎么接待她时,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想了半天,我终于清醒了,我操,她真的要来! 说实话我是挺开心的,七天长假确实不知道怎么打发,可是这种开心是因为想她么?我也不知道。反正至少不用天天窝在宿舍了,明天常山也要回家,丁明明还睡得跟狗一样,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安排。 我洗了个冷水澡,脑子清爽了一些,下楼吃了碗面,又给常山和丁明明带了一份。回宿舍刚坐下,宋靖菲的短信发来了,“明天11点58到津城站,准备接驾。”“遵旨!路上要小心,有事随时联系,别跟陌生人说话。”然后我就有点坐不住了,以前从没想过能在遥远的南方与宋靖菲相遇。 常山听说宋靖菲要来,当时就决定推迟一天回家,死活要看看我女朋友,无奈只能答应他明天一起去接宋靖菲。 第七章:第二个吻 第二天我一早就醒了,对于宋靖菲的到来,我还是很有些激动,精心挑了一套还不错的衣服,好好地整理了发型,和常山到火车站的时候刚刚十点。 我和常山蹲在地上抽烟,像两个等待返乡的民工。 我心情不错,开始教育常山:“你说你大放假的不回家,跟着我凑什么热闹啊,自己找个女朋友不行啊。” “嘿嘿,哥们儿不是眼光高么,就觉得文莎不错,人家还就对你个傻逼有意思。” “这??????你说文莎真对我???????” “我感觉是,丁明明也这么说。” “操,真这样的话就不好办了,那可是飞哥的女人。” “你少装孙子啊,你摸着自己**说,你真怕么?” “嘿嘿。”“嘿嘿。”我俩同时相视淫笑着。 宋靖菲的火车竟然准时到了站,在那个年代这算是一个不小的奇迹,我垫着脚看着出站的滚滚人流,终于发现了宋靖菲的身影,她背着一个大双肩包,也在出站口四处张望着。 一个多月没见,我看着宋靖菲竟然有点陌生,呆呆的站在原地。宋靖菲找到了我,眼里有惊喜的光彩。她来到我面前,轻轻推了我一把,“想什么呢?给我背包,累死我了。” 我这才缓过神来,赶紧接过她的书包,给她和常山互相介绍。“累坏了吧?”“你说呢?”“走,先吃饭!” 我们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馆子,点了菜,开始喝茶。宋靖菲的左手一直抓着我的右手,让常山大呼受刺激。看起来宋靖菲有许多话要说,但是在常山面前也不太好意思说太多,一顿饭吃的波澜不惊,饭后我们打车回了学校,直奔招待所。 到了房间,我们累得瘫在了床上,宋靖菲躺在我怀里,她的呼吸就在我耳边,让我的不真实感越来越强烈。 “亲爱的,我来找你你高兴么?”宋靖菲温柔地呢喃着。 “高兴,我就是还没缓过神来,咱俩竟然在这么远的地方躺在同一张床上。” “呸!谁跟你在一张床上。”宋靖菲说完,起身跨在了我的身上,双手掐着我的脖子,“你怎么还这么流氓!”她穿着一条薄薄的丝质运动裤,青春的身体就这么跨在我的身上,我很快就起了反应。 宋靖菲也感觉到了,狡猾地冲我笑,“你看你,流氓就是流氓,正憋着坏水呢吧。” “冤枉啊姐姐,这是人之常情好不好,我可什么想法都没有。” “什么?你竟然没有想法?是不是觉得我不够漂亮,恩?你说!” “我操,那我到底能不能流氓啊,招谁惹谁了我。” “招我了呗,你好好反省一下,我去洗个澡,坐车坐得一身汗。”宋靖菲说完就哼着小曲,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包,走进了卫生间。 不一会儿卫生间里就传出了水声,我在阳台点着一根烟,看着楼下来往的学生,心里感觉很安详。不管我到底爱不爱宋靖菲,她的到来还是让我有了家的感觉,我似乎回到了生长了19年的白山黑土,回到了和宋靖菲分分合合的懵懂青春。 她洗完澡我们只聊了会儿天,她就在我怀里沉沉睡去,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她真是累了。我看着她睡得像个孩子,心里没有一**念,只是心疼得无以复加,这个女生独自一人跋山涉水来到津城,只因为想在我怀里安然睡去。 晚上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竟遇到了久未谋面的黄毛李克。 “人以类聚”这句话绝对算是真理,跟李克在一起的还有三个男生,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吊样,走路也晃晃悠悠的,就像社会上任何一个最底层的小马仔。李克看见了我们,转头跟另三个小痞子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带头向我和宋靖菲走了过来。 我看着他,坐着没动,但是右手暗暗地抓住了餐盘。李克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我对面,“阳哥啊,你别紧张嘛,飞哥说了,不让我动你的。”语气轻佻又嚣张,旁边三个人也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们。 李克把一根烟扔在我面前,自己点起了一根,一口烟喷在了我脸上。旁边的宋靖菲紧张地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拍拍她的背,让她放心,我对黄毛说:“你要干什么?” 李克夸张地做求饶状,模样要多讨厌有多讨厌,“哎呦,我能干什么啊,阳哥你那么屌,我就是给你敬根烟嘛,怎么,嫌我的烟不好啊?” 李克的样子就像一只纯种癞蛤蟆,我心里的厌恶就快累积到顶点,但是想想身边的宋靖菲,我决定还是先忍了。“呵呵,谢谢啊,我抽。”我拿起那根烟,放到嘴里点燃。 “这就对了嘛,阳哥,这是你马子吗?” “这是我女朋友,不是马子。” 四个人又开始爆笑,也他妈不知道笑点在哪,“没差没差嘛,女朋友就是马子,小妹妹还蛮漂亮的,阳哥,你要是玩腻了,我有三个马子,到时候送你一个啊,咱们好兄弟不用客气哦。”李克说完又拍了拍我肩膀,四个人一边大笑一边走了。 我气得发抖,“呸”的一声把烟吐在了地上,我暗想,是时候解决掉这个傻逼了。 宋靖菲拉拉我的胳膊,“他就是你上次打的人?” “恩,一条贱狗,早晚弄死他。” “真的挺讨厌的,不过你还是别惹事了,跟这种没必要一般见识。今天你没冲动,要提出表扬。”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她说得对,怎么能让那种人影响我的好心情呢,“嘿嘿,那是你教育得好,你要怎么表扬我啊?” “赏你一朵小红花行了吧,走吧,吃饱了,我们去逛逛你学校。” 校园里人不多,初秋的晚风已经有些凉了,不过相比此时霜冻的北方,津城的天气还是让我们飘飘欲仙。我和宋靖菲走到了学校里的一座小山上,看着远处城市的点点星火,我吻了她。 这是我们第二次接吻,第一次是在老家,我临行前一天的晚上,散完步我送她回家,在她家楼下,我想着一到大学就天各一方了,未来难料,恋爱了三年光牵过手岂不是太遗憾了。于是心一横,把她按在墙上深深地吻上了她的嘴,吻完之后,宋靖菲只说了一个字“你??????”,然后打了我一下,就急急转身跑上了楼。 今晚的吻就准备得充分多了,离开彼此的嘴,我们相视一笑,都想到了我临行前的那一晚。当时想不到的是,仅仅过了一个月,我们又能依偎在一起看着万家灯火,这一晚的夜景也深深印在了我们的脑海中。 第八章:吐了我一身 气人的是,宋靖菲死活不让我在招待所睡,尽管招待所有两张床。把我气得给她讲了好几个鬼故事,宋靖菲吓得大呼小叫,最后却还是把我推出了门。 我回到宿舍,羞羞答答地推开了门,看见常山还有两个大一的正喝酒呢,三个人都醉眼朦胧的。常山看见我进来了,兴奋起来,“我操,放羊哥,没睡招待所?” 我没好气的道:“我对咱们宿舍有感情不行啊。” 这三个人就开始笑着对我群嘲,我讪讪地开了瓶啤酒,“都他妈别废话了,喝吧。” “喝!我们放羊哥让老婆赶出家门了,咱必须得陪好啊。” 我一口气吹了一瓶,对常山说:“你明天几点的车,赶紧滚,这宿舍老子包了。” “行了哥,我一早就走,六张床全是你们的,你们就可劲儿折腾吧,记得打扫战场就行。” 我正喝着,短信铃声响起,是文莎的“放羊哥,听说你女朋友来啦,幸福么?” 我抬头盯着常山,“又是你跟文莎说的吧,臭不要脸的,是不是咱班女生你都通知到了?” 接着给文莎回了一句:“我不幸福,也不姓放,我姓范,是常山他大爷!” 常山嘿嘿笑,“哥也是为你好,小菲菲这么好的姑娘你可要珍惜啊。” “去去去去去你大爷。” 文莎的短信又过来了,“哎呦呦,火气这么大呀,你女朋友什么时候走,给我引见一下啊。” “有什么好看的,你怎么跟我侄子一个臭毛病。” “你侄子?我不认识啊。” “常山!我是他大爷!” “哈哈哈,别闹,不跟你说了,我要是回去的早请你女朋友吃饭哈,晚安。” 我们继续喝,我突然想到宋靖菲怎么这么安静,我给她讲了鬼故事她应该吓得睡不着才对啊,打电话过去竟然关机,我顿时有点慌了。 跟他们打了招呼,我赶紧穿衣服跑到了招待所,在她的房间门口大声敲门,敲了将近一分钟,宋靖菲终于把门打开了,“哼,我就看你能不能想着我,大混蛋,故意讲故事吓唬我。” 我松了口气,气得用力把她的头发揉乱,“下次不准这样了,真出事了怎么办!” “好啦,下次不敢了还不行,你快回去吧,陪我发短信。” “真不让我在这睡啊?那??????明天常山就回家了,我们去我宿舍睡吧,嘿嘿。” “再说再说,你赶紧回去!”宋靖菲羞涩地把我推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带着宋靖菲逛遍了津城的大街小巷,受我的影响,她也爱上了这座南方小城。值得一提的是,回到宿舍住的那天,我们拥有了彼此的第一次,当我傻瓜一样地横冲直撞终于进入时,我发誓永远不辜负这个姑娘,而宋靖菲也疼得在我肩上留下了一排深深的牙印。 宋靖菲要坐10月6号早上的火车回去,5日晚,我在市区的盛世经典牛排给她践行。宋靖菲情绪有点低落,我也很不好受,心里空空的。我们默默地吃着,电话铃声响起,是文莎的。 “放羊哥,你女朋友还没走吧?” “没啊,干啥?” “我回学校了,请你们吃饭呀,那天不是说了么。” “靠,你来真的啊?她明天一早就走了,我们得单独吃顿饭啊,现在在市区呢。” “那你们回来早的话就去学生街烧烤吧,韩飞也回来了。” “那我们吃完再说吧。” 放下电话,宋靖菲问我什么事,我回答道:“一个同学要请你吃饭,就是上次黄毛提到那个飞哥的女朋友,我们班的。” “飞哥也去么?” “恩。” “那就去,我看看这个飞哥人怎么样。” “这心啊,让你操稀碎。” 宋靖菲瞪了我一眼,感觉刚才沉默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我们打车直接去了学生街,给宋靖菲发了条短信,“阿旺烧烤,来得晚了我就点最贵的。” 等了一会儿,韩飞和文莎急匆匆走了进来,韩飞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找到老板,“那桌点什么了?”老板说:“还没点呢。”韩飞这才放心地拍拍胸口,一屁股坐了下来,“你小子,吓死我了。” “哥啊,能不能有点出息,我媳妇还想来看看飞哥是什么样的人呢,你就整这一出。”宋靖菲使劲掐了我一下。 “我可太知道你了,我们再来晚点你肯定敢往死里点,把我这身肉卖了也赔不起,呦,这是弟妹吧,果然是大美女。” “嘿嘿,咋样,比你家文莎好看吧。”我开始挑拨离间。 “恩,你别说,还真好看不少??????啊,我错了,莎莎,饶命。”我一看,文莎也一把拧上了韩飞的大腿,顺便剜了我一眼。 “来,弟妹,你点菜,放羊啊,媳妇来了就少喝点,咱哥俩一人一瓶就行。” “噗!”我一口水喷了出来,“你管这叫少喝点?!” 不得不说,韩飞的气场真是很足,刚认识的人也会不知不觉跟他亲近,聊着聊着宋靖菲也高兴了,喝了两瓶啤酒。文莎今天倒是滴酒不沾,说是怕我和韩飞再喝多闹事,她得管着我们。 宋靖菲和文莎最后坐到了一边,两人不时低声说着悄悄话,时而又抬头看着我和韩飞笑,把我和韩飞笑得毛毛的,相视摇头,“女人啊??????”,然后碰杯,一饮而尽。 宋靖菲喝了两瓶之后完全疯了,叫嚣着要给我们跳新学的舞蹈,还要表演用手开瓶盖,其他桌的学生纷纷往我们这桌看来。我见势不妙,赶紧拉着她先溜了。 回宿舍的路上宋靖菲也不消停,要我跟她一起正步走,走了两步又跳到我身上,让我背她,我只好背着她慢慢往回挪。我喝了大概7、8两酒,脑子也是昏昏沉沉,已经走不了直线了,快到宿舍时,宋靖菲终于不叫了,“范阳,我??????我想??????”,随着“哇”的一声,这小祖宗吐了我一身。 第九章:无敌很寂寞啊 手忙脚乱地把她弄回了宿舍,我跑进卫生间洗澡,换了干净衣服。出来一看,宋靖菲歪着头看着我,表情似笑非笑。 “你这什么表情啊,看你把我衣服吐的。” “嘿嘿,文莎对你有意思哦。”她还是一副酒醉的傻样。 “别胡说啊,人家男朋友在那呢。” “没胡说,我能感觉出来,嘿嘿,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招女生喜欢的,以后我可要严加看管了。” “你想怎么看管我,嗯?”我靠近宋靖菲,把她的下巴勾了起来。 宋靖菲的眼神瞬间变得迷离,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她穿着短裙和短袖,白皙的双腿闪着耀眼的光芒,身上还有残留的啤酒味道,散发着致命的气味。 我迫不及待地跑去关灯,回身抱住宋靖菲,重重吻了上去,寻找着她的舌头,手也不老实地撩起她的短裙,急切地寻找着迷人风光。 意乱情迷之时,宋靖菲指了指阳台。我诧异道,“你疯了,下面有人!”“不管,关了灯他们就看不见了,我要。”我想了想,得,今儿就今儿了,豁上了。 我们来到阳台,宋靖菲顺从地趴在了栏杆上,翘起屁股,我掀起她的短裙,把她的内裤褪到了脚腕。进入的瞬间,宋靖菲发出了压抑的低吼,在黑暗的阳台上,荡气回肠。 我们疯狂到半夜才沉沉睡着,两个人仿佛要把对方融进身体里,最后筋疲力尽。早上醒来时还腰酸背痛的,差点没赶上火车。到车站的时候,还有五分钟检票。 宋靖菲把头埋在我怀里,我感觉到了她的眼泪。拍拍她的后背,“路上小心,在广州要照顾好自己。” 宋靖菲用力点着头,“我舍不得你。” “乖,元旦我去看你,一毕业我就娶你。” “我们能坚持到毕业么?” 我顿了两秒钟,茫然地说道,“能??????” 那时的我完全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甚至对怀里这个女孩的感情,我都不能确定。 “要检票了,该走了。”宋靖菲抬起头,眼睛里还是亮晶晶的,她踮起脚尖,吻上了我的唇。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检票的人流。她上了火车,终于擦干眼泪,冲我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我茫然若失地冲她挥了挥手,也挤出了一丝笑容,又比了一个电话的手势。汽笛响了起来,火车慢慢地开动了,带走了我的宋靖菲。 走出车站,阳光亮得晃眼,我坐在路边的椅子上,点了根烟。一个月前我爸走时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这次却更加强烈,这座城市,终究又剩了我一个人。 我突然很想跟人说说话,可是宿舍的人都回家了,文莎跟韩飞在一起,在津城也没有其他熟人了,我只能抽着烟慢慢往学校的方向走着。 “范阳,范阳??????”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诧异地抬起头,看到王沁佳在街对面冲我挥着手。 看到王沁佳,我心里暖和了一点,虽然跟她不是最熟,但是在学校里给我最多亲切感的就是她。 我跑过马路,“学姐,逛街啊。” “恩,你干嘛呢?” “刚把女朋友送走。” “哟,怪不得看你失魂落魄的,怎么,舍不得啊?” “算是吧,就是觉得心里空空的,没劲透了。” “小破孩子,还多愁善感的,走,陪学姐逛逛。” 王沁佳的父亲明天过生日,她要选个礼物,陪她逛了一条街,不是嫌贵就是觉得不满意,最后我俩累得走进了一间冷饮店坐了下来。 王沁佳问我,“你爸过生日你都送过什么啊?”我不假思索地答道:“好办,烟或者酒啊,实在不行就买个蛋糕,齐活。”王沁佳很不屑,“切,你可真够敷衍的。““我爸就好那口,我这叫投其所好,那你爸平时喜欢什么啊?”王沁佳想了一会儿:“我爸?喜欢我和我妈呗。”“??????” 最后她选了一件衬衫作为礼物,还把作为添头的腰带送给了我?????? 我们坐公交车回学校,一路上,我把和宋靖菲的感情以及对未来的迷茫都说给了王沁佳,她静静地听着,最后对我说:“范阳,你是个挺有能力也挺招人喜欢的男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未来还很远,过好现在的每一天就行,也不必感觉孤独,至少你在津城还有我这个姐姐。” “恩,我知道了,谢谢姐姐!”这是我第一次叫她姐姐,跟她聊完,心里舒服了不少,想想也对,在这个学校还要混四年呢,这个状态可不行。“放羊哥,你要振作,你要屌起来!”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操,什么时候我已经默认了这个外号。 给宋靖菲打了个电话,她在火车上正要睡觉,声音很慵懒,让我莫名想起了她在黑暗的宿舍阳台上的呻吟,赶紧给了自己一巴掌,返校的人越来越多了,让人看见我的小帐篷可没法活了。随便聊了几句,我就挂了电话。 路过篮球场,韩飞正甩着膀子打得起劲儿,文莎坐在地上看着,我走过去蹲在文莎旁边,拿起她面前的一瓶水灌了半瓶。 “你怎么这么无赖,这是给韩飞买的!”文莎边说边上来抢水瓶。 “我跟飞哥谁跟谁啊,他的水就是我的水,他的媳妇??????就是我同学。” “你啊??????把你媳妇送走了?” “送走了,唉,又开始打光棍了。” “活该,你这么烦人,必须打光棍。” “得,我烦人,那我离你远点。飞哥,累了没?我替你顶一会儿啊?”我叫着韩飞,“行,你打吧,妈的,昨天那点酒头疼到现在。” 我乐呵呵地进场,听见后面文莎大声告状,“放羊把你的水抢去了??????” 今天状态出奇的好,再次投进一个三分之后,我学着奥尼尔迈开了霸王步,把文莎逗得前仰后合,说我这叫王八步。我冲韩飞摊手,“无敌很寂寞啊,飞哥。”“那你继续寂寞吧,我俩要去约会了。”“滚滚滚,都滚!”我气急败坏地冲他们张牙舞爪,突然觉得,生活里还是有很多阳光的。 第九章:无敌很寂寞啊 手忙脚乱地把她弄回了宿舍,我跑进卫生间洗澡,换了干净衣服。出来一看,宋靖菲歪着头看着我,表情似笑非笑。 “你这什么表情啊,看你把我衣服吐的。” “嘿嘿,文莎对你有意思哦。”她还是一副酒醉的傻样。 “别胡说啊,人家男朋友在那呢。” “没胡说,我能感觉出来,嘿嘿,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招女生喜欢的,以后我可要严加看管了。” “你想怎么看管我,嗯?”我靠近宋靖菲,把她的下巴勾了起来。 宋靖菲的眼神瞬间变得迷离,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她穿着短裙和短袖,白皙的双腿闪着耀眼的光芒,身上还有残留的啤酒味道,散发着致命的气味。 我迫不及待地跑去关灯,回身抱住宋靖菲,重重吻了上去。 意乱情迷之时,宋靖菲指了指阳台。我诧异道,“你疯了,下面有人!”“不管,关了灯他们就看不见了,我要。”我想了想,得,今儿就今儿了,豁上了。 我们来到阳台,宋靖菲顺从地趴在了栏杆上,进入的瞬间,宋靖菲发出了压抑的低吼,在黑暗的阳台上,荡气回肠。 我们疯狂到半夜才沉沉睡着,两个人仿佛要把对方融进身体里,最后筋疲力尽。早上醒来时还腰酸背痛的,差点没赶上火车。到车站的时候,还有五分钟检票。 宋靖菲把头埋在我怀里,我感觉到了她的眼泪。拍拍她的后背,“路上小心,在广州要照顾好自己。” 宋靖菲用力点着头,“我舍不得你。” “乖,元旦我去看你,一毕业我就娶你。” “我们能坚持到毕业么?” 我顿了两秒钟,茫然地说道,“能??????” 那时的我完全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甚至对怀里这个女孩的感情,我都不能确定。 “要检票了,该走了。”宋靖菲抬起头,眼睛里还是亮晶晶的,她踮起脚尖,吻上了我的唇。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检票的人流。她上了火车,终于擦干眼泪,冲我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我茫然若失地冲她挥了挥手,也挤出了一丝笑容,又比了一个电话的手势。汽笛响了起来,火车慢慢地开动了,带走了我的宋靖菲。 走出车站,阳光亮得晃眼,我坐在路边的椅子上,点了根烟。一个月前我爸走时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这次却更加强烈,这座城市,终究又剩了我一个人。 我突然很想跟人说说话,可是宿舍的人都回家了,文莎跟韩飞在一起,在津城也没有其他熟人了,我只能抽着烟慢慢往学校的方向走着。 “范阳,范阳??????”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诧异地抬起头,看到王沁佳在街对面冲我挥着手。 看到王沁佳,我心里暖和了一点,虽然跟她不是最熟,但是在学校里给我最多亲切感的就是她。 我跑过马路,“学姐,逛街啊。” “恩,你干嘛呢?” “刚把女朋友送走。” “哟,怪不得看你失魂落魄的,怎么,舍不得啊?” “算是吧,就是觉得心里空空的,没劲透了。” “小破孩子,还多愁善感的,走,陪学姐逛逛。” 王沁佳的父亲明天过生日,她要选个礼物,陪她逛了一条街,不是嫌贵就是觉得不满意,最后我俩累得走进了一间冷饮店坐了下来。 王沁佳问我,“你爸过生日你都送过什么啊?”我不假思索地答道:“好办,烟或者酒啊,实在不行就买个蛋糕,齐活。”王沁佳很不屑,“切,你可真够敷衍的。““我爸就好那口,我这叫投其所好,那你爸平时喜欢什么啊?”王沁佳想了一会儿:“我爸?喜欢我和我妈呗。”“??????” 最后她选了一件衬衫作为礼物,还把作为添头的腰带送给了我?????? 我们坐公交车回学校,一路上,我把和宋靖菲的感情以及对未来的迷茫都说给了王沁佳,她静静地听着,最后对我说:“范阳,你是个挺有能力也挺招人喜欢的男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未来还很远,过好现在的每一天就行,也不必感觉孤独,至少你在津城还有我这个姐姐。” “恩,我知道了,谢谢姐姐!”这是我第一次叫她姐姐,跟她聊完,心里舒服了不少,想想也对,在这个学校还要混四年呢,这个状态可不行。“放羊哥,你要振作,你要屌起来!”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操,什么时候我已经默认了这个外号。 给宋靖菲打了个电话,她在火车上正要睡觉,声音很慵懒,让我莫名想起了她在黑暗的宿舍阳台上的呻吟,赶紧给了自己一巴掌,返校的人越来越多了,让人看见我的小帐篷可没法活了。随便聊了几句,我就挂了电话。 路过篮球场,韩飞正甩着膀子打得起劲儿,文莎坐在地上看着,我走过去蹲在文莎旁边,拿起她面前的一瓶水灌了半瓶。 “你怎么这么无赖,这是给韩飞买的!”文莎边说边上来抢水瓶。 “我跟飞哥谁跟谁啊,他的水就是我的水,他的媳妇??????就是我同学。” “你啊??????把你媳妇送走了?” “送走了,唉,又开始打光棍了。” “活该,你这么烦人,必须打光棍。” “得,我烦人,那我离你远点。飞哥,累了没?我替你顶一会儿啊?”我叫着韩飞,“行,你打吧,妈的,昨天那点酒头疼到现在。” 我乐呵呵地进场,听见后面文莎大声告状,“放羊把你的水抢去了??????” 今天状态出奇的好,再次投进一个三分之后,我学着奥尼尔迈开了霸王步,把文莎逗得前仰后合,说我这叫王八步。我冲韩飞摊手,“无敌很寂寞啊,飞哥。”“那你继续寂寞吧,我俩要去约会了。”“滚滚滚,都滚!”我气急败坏地冲他们张牙舞爪,突然觉得,生活里还是有很多阳光的。 第十章:今天你就是电话! 阳光归阳光,不得不说,黄毛这孙子就是阳光下的一片阴影,这个人,应该尽早解决。 我高中时打架不多,但我有个原则,要打你就把你打服,一次不服就两次、三次,打到你见到我就怕,所以虽然我很少跟学校里那帮混子在一起,也基本上没什么人惹我。不过,要弄黄毛,必须得先让韩飞知道。晚上,我去了韩飞宿舍。 “飞哥,宇哥,都在呢。” “呵呵,你小子来干嘛,你还欠我半瓶水呢。” 我搂住韩飞肩膀,“飞哥,走,出去抽根烟。” 韩飞意会到我肯定要跟他说事情,痛快地跟我来到了走廊。我掏出烟给韩飞点上,沉默了半分钟,我开了口,“飞哥,你和李克还经常在一起么?” 我清楚地看到,在我说完的一瞬间,韩飞原本笑呵呵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他叼着烟死死地盯着我,我有点害怕,但还是硬撑着跟他对视。 几秒种后,韩飞低下了头,看着脚下说,“你要动他?” “恩,前几天他当着宋靖菲的面跟我过不去,再不弄他我真是永无宁日了,飞哥,你给句话吧。” 韩飞深深吸了口烟,无奈地说,“行吧,是他自己不上路,怪不得别人,我也管不了了。弄之前跟我说一声,我躲躲,毕竟也是天天跟着我跑前跑后的。” “放心吧,我肯定办得漂亮,飞哥,我记你一个情。” “你小子??????”韩飞扒拉我脑袋一下,往宿舍走,“回去睡觉喽,xx的,哥老了??????你们这帮小兔崽子。” 我放下心来,回到宿舍给常山打起电话。“孙子,什么时候回学校?”“你大爷我明天回去,怎么着?”我说道:“刚才跟韩飞谈了谈,找机会弄一弄黄毛吧,等你回来商量一下。”常山一下子亢奋起来,“xx,早就该干这傻逼了,你放心,这次让他跪地上叫爹。”“呵呵,行,你回来再说。” 常山回学校之后,我们讨论了一下,决定常山去叫他高中的兄弟,加上我们宿舍的人,直接杀到黄毛宿舍,简单粗暴。他肯定会打电话叫韩飞,我们先提前通知韩飞让他离校,在电话里再跟韩飞演个绝交的双簧,直到把他打出心理阴影。至于以后韩飞要不要给黄毛个交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7号晚上,我们六个人去了黄毛宿舍,常山叫来的十几个兄弟就等在楼道里。宿舍里有三个人,我一看,那天在食堂遇见的一个人也在,进去之后,我把门反锁。 黄毛看见我,“腾”地站了起来,“你们干嘛?” “呵呵,不干嘛,就是想教教你怎么做人。你,那天在食堂有你吧?正好,省得还得找你。你,没你什么事儿,好好上床呆着。”我指着另外两个人说。 “范阳,那天我可给你面子了,我们也没动你,你有点不仗义啊。”黄毛有点底气不足了。 我笑笑,“给我面子?那大哥今天再给小弟个面子,让我收拾你一顿呗。” “那我打个电话。” “打你xx电话,今天你就是电话,我打死你!”常山说完一脚踹倒黄毛,扑了上去。我在百忙之中为常山的幽默感和想象力赞了一个,也急忙跟着其他人一拥而上。 六个打两个,没有丝毫悬念,不到一分钟,两个孙子就躺在地下不起来了,期间他们的舍友上来拉了一下,被常山一瞪就老实了。 我蹲在地上拍着黄毛的脸,“李克,本来事都过去了,你自己找事儿,怪不得别人,服不服?”说完我就后悔了,什么服不服,小学生打架啊,显得自己多没气势。 李克抬起头,吐了一口痰,还冲我笑了一下,我看着他那样子就来气,拿起一根拖把,照着他脑袋狠狠敲了下去,“xxx你还笑,说,服不服!” “范阳,你刚来的时候是飞哥不让我动你,你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小崽子。” “傻逼你听着,要不是看在飞哥面子上,我当天就卸了你。”常山在一旁说道。 “行,今天算你们狠,飞哥现在也不撑我了,我认栽了,但是你们记住,今天你不把我打死,我早晚要弄死你们几个,来啊!来啊!” 我笑了,听他的话,应该是不准备找韩飞了,这对我们和韩飞来说都是好事,看来他一直看我们不爽,也是因为韩飞跟我们走得很近的缘故。 这孙子这时候还在放狠话,还真是挺有种的,这就必须给他个记性了,否则后患无穷。“那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等你弄死我。”说着我又动上了手,其他人也一拥而上,又是一顿拳打脚踢。两个人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连护住脑袋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了,他们闭上了眼睛,神态竟然很安详。 常山蹲下拍着阿健的脸,“嘿,大哥,以后还装逼么?”阿健闭着眼睛拼命摇头,倒是黄毛还是很硬气,这让我不禁有了些佩服,他能这么嚣张,也不是一无是处。 “你们,以后见到我们宿舍的,都给我恭敬点,想报复也可以,但是要做好准备,不然,我会让你们比这次还惨。”我站了起来,“咱们走。” 出了黄毛宿舍,只见门口围了一圈旁边宿舍的,都笑着指指点点,看来黄毛人缘够次的,我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常山的朋友无聊地等了半天,上来锤着常山,“你行不行啊,动手也不叫我们,无聊死了,你得请我们吃饭,顺便看看你们学校的美女。” “好说,我们回去换个衣服,今晚不醉不归!” 第十一章:精疲力竭 打完黄毛,其实还是有点后怕的,打得这么狠,应该都算刑事责任了。所幸黄毛没有找学校也没有报警,我估摸着他要么真的怕了,要么就是憋着找回场子呢,跟高中时的小痞子一样,整天想着当老大,什么事都想用武力解决,好像其他的方法都很丢面子似的,“真他妈的,这么大的人了,傻逼”,我心里想。 至于以后怎么样,现在想不了这么多,爱谁谁吧,常山说了,敢操他妈就不怕他爸报复。当天完事后我就给韩飞打了电话,听完后他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我想他虽然不齿黄毛的为人,但是这么多年还是有点感情的,黄毛挨了打也没找他,基本上算是跟他决裂了,韩飞心情估计也很复杂。 这一战之后我们几个倒是出了名,什么“几个大一的把那个黄毛打服了”、“502宿舍个个都是黑社会”,越传越邪乎。走在宿舍楼里我们开始频遭侧目,学生会查铺的时候态度也客气了不少,就算人数不够,只要说一句“一会儿就回来”,他们就默默地走了,以前可不是这样。 另一个改变是,我们竟然收到了不少情书。其中艺术学院的居多,看来学艺术的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样,我们班的女生都觉得我们是流氓,艺院的傻妞却把我们当成了偶像。这可把常山他们笑抽了,一段时间内,常山、丁明明和邵基分别都有了女朋友,这几个孙子春风得意,宿舍却冷清了许多。 我也收了不少情书,有的还放了照片在信里面,不过我对这种胸大无脑的女生真是提不起兴趣。我偶尔会拿情书气宋靖菲,把女生的照片给她看,“你看看人家,有胸有屁股的,你再看看你,啧啧??????”宋靖菲也不生气,“呵呵,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敢做,我会阉了你哦,认真的”,说得我直冒冷汗。 常山他们出去谈恋爱不在宿舍时,我会经常去学校里逛逛,刚刚开学,各个社团都开始纳新了,校园主道上摆了一溜小摊,热闹非凡。我随便看了看,发现大部分都是草台班子,目的无外乎骗会费和骗学妹,无聊至极。走到校道尽头时,看到羽毛球协会在纳新,想想没事打打羽毛球也好,就走了过去。 相比其他社团庙会似的热闹,羽毛球协会的摊位显得冷冷清清,只摆了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一男一女,也没有新生上前询问。我走过去,“你好学长,我想加入羽毛球协会。” 看着生意上门,那男的也没什么激动之情,扔给我一张表格,“填表格登记一下。” 我填完登记表交给他们,那女生还算热情,“同学,我们的入会费是50元,每个月组织一场比赛,平时自由训练,学校的球场可以免费用。如果决定加入的话,后天带着会费参加迎新大会就行了,具体时间地点短信通知。”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学姐。” 迎新大会的那天我去了,看到教室里坐了十来个人,只有三个女的,长相都很一般,顿时兴趣大减,回宿舍继续睡觉了。 转眼开学快一个月了,日子过得很平淡,上课、翘课、打球、喝酒是四个主要项目。 另外,我通过了校运会的选拔,加入了学院400米项目的备选阵容,每天傍晚都要参加训练。 第一天训练的时候我早早来到了操场,发现我们班有四个人参加训练,另外三个都是女生,文莎也在里面,她练1500米。 训练很苦,每天要先围着操场匀速跑十圈(每圈400米),然后再变速跑2000米,最后再由队长带着做体能训练,每天训练下来基本上是瘸着走回宿舍。 不过练了几天之后,我却越来越享受这种极度疲惫带来的快感。结束训练后我会去食堂打包一份饭菜和一片西瓜,回到宿舍先把西瓜解决,接着洗一个冷水澡,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的瞬间,我感觉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飘飘欲仙?????? 文莎也每天训练,绕着跑道一圈一圈地慢跑,我从右边跑过她身边的时候会拍拍她左肩,开始她总是往左边转头,我则哈哈笑着加速往前跑。后来她学乖了,这招再也骗不了她了,我就只是轻轻拍拍她肩膀,也不说话,默默地等到下一圈再拍她一下。 做完体能训练,队长会领着我们在草地上围成一圈吹牛逼,几个高年级的见多识广,有些牛逼吹得我们一愣一愣的。他们大都有了女朋友,训练完了他们的女朋友会买了水送过来,大一的都是一脸艳羡,有的会死皮赖脸地叫“嫂子,我们也渴啊!” 其实我也很羡慕他们,想想宋靖菲,毕竟不在一个地方,很多温柔不是只靠电话就能给的,她应该也有羡慕别人男朋友在身边的时候吧,想起她那句话:“我们能坚持到毕业吗?” 宿舍里那几个有女朋友的孙子除了上课能见到外,其他时间段都属于失踪人口,往往我都上床睡觉了他们还没回宿舍,不用问就知道去哪个角落苟且了。我们宿舍也很久没好好喝顿酒了,倒是跟一起训练的这帮人喝过几次,文莎偶尔会一起去,但从不喝酒。 第十二章:可爱并妩媚着 周六的早上,我在床上蒙头大睡,便被宿舍里乒乒乓乓的噪音吵醒。伸头一看,五个人都在忙着洗脸穿衣服,“我操,你们疯了?今天周日啊。” “赶紧滚起来,今天广播电台纳新。” 我诧异道,“这就把你们激动成这样?” 丁明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放羊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懂点事了,广播电台对我们来说是个很重要的实践机会啊。” 说完,丁明明不由分说把我从床上拖了下来,“快走,到时间了!” “你们大爷啊,我还没洗头呢,等我会儿呗!”没人理我,我只好穿着短裤拖鞋,跌跌撞撞地跟着五个穿戴整齐的衣冠禽兽。 来到纳新点,摊位前被新生挤得水泄不通,看来电台的号召力还挺强。我拉过一个报完名的新生,“哥们儿,怎么报名啊?” “你看你要报播音还是编辑,然后去要张表填好就行了。” 我们赶紧往里挤,我边挤边喊着“哎呀,一星期没洗头了,头上好油”,很快就有几个女生一脸厌恶地闪到了一边,我心安理得地走到桌前,对着一个抿嘴笑的女生说,“学姐,我报编辑,给我张表格。” 那女生递给我一张,脸上的笑容还没散,“你去旁边填吧,过几天考试的时候可得注意点形象啊。” 我抬头看了看她,齐耳短发,一张娃娃脸上有双大眼睛,像个娃娃,我好感顿生,冲她“嘿嘿”地挤了下眼睛,就跑去旁边填表。 回到宿舍,五个人大骂我丢人现眼,是学校“头号美男宿舍”的耻辱,我懒得理他们,想着刚才那个女生。这个世界上很少有女人能把可爱和妩媚两种特质结合得这么完美,这个女生咋一看像个娃娃,一笑起来却风情万种,让人沉醉。 想着想着我不由得痴了,直到常山的手指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想什么呢?一脸淫笑的。” “想你媳妇呢。” “我去你大爷的,刚才兄弟们教育你都当耳边风了是吧,哥几个,弄他!” 说完几个人像脱缰的野狗一样冲我扑了过来,我大叫一声:“别动!”然后我盯着他们,“老子一定要考上广播台,走,去图书馆。” 我手忙脚乱地洗漱完毕,背起书包,拉着马成就走。马成是我们宿舍的学霸,也没找到女朋友,经常在图书馆厮混。 我在图书馆找了几本关于广播学的书,硬着头皮看了起来。这些书本上的知识实在是枯燥无味,每二十分钟我就要去走廊抽根烟换换脑子。抽烟的时候我认真反省了一下,我这么想进电台难道是因为那个女生么?这算不算一见钟情呢?想到远在广州的宋靖菲,我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耳光,“放羊哥,你真特么贱”,我对自己说。 接下来的两天我上课在教室里学习广播学,下了课就去图书馆继续啃书,自以为很有把握了。考试安排在周二晚上,我早早地来到教室,几个学生站在讲台上拿着考卷,应该是电台的人,环视了一圈,没发现那个女生。考卷发下来后,我暗骂了一声“操”,只见上面的题目基本和高考语文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一些新闻方面的,我之前的发愤图强完全做了无用功。 不过好在我的语文成绩一直不错,静下心来,当做高中考试就行了,我叼着笔帽开始奋笔疾书。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最后一道作文题已经写了一大半。这时,头顶传来一个女声,“今天形象还不错,呦,字还挺好看。”我心下狂喜,一抬头,果然是那个女生,她应该是属于巡考之类。看来我还是给她留下了印象的,我按下心中的激动,向她挤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脸,低头继续写字。 她慢慢走到了我的前面,我立刻抬头开始看她的背影,牛仔热裤搭配白衬衫,清纯中带着性感,身高一米六左右,小腿细长,一根脚链调皮地挂在帆布鞋的上方。我流着口水,目光跟着她,她走到讲台上,跟监考的学生聊了几句,就走出了教室。 等着吧小妞,过不了多久我们就是同事了。接下来我有如神助,飞快写完了作文,信心满满地第一个交卷走人。 我交卷这么早是有目的的,我们宿舍六个人被分到了三个考场,每个考场大约50人,从报名人数上看,四个考场顶天了,所以如果她是巡考,在另外三个考场很可能会找到她。 我只知道常山和邵基的考场,可是在这两个考场却没有看到她。看来她已经回去了,我暗骂了一声,就在常山的考场门口点起了烟,顺便等他交卷。 “你答得挺快啊,哎呀,你还抽烟呢!”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转过身,看见她笑眯眯地向我走来。 “是你啊学姐,嘿嘿,考了一小时,烟瘾犯了。”我又狠狠地抽了一口,把烟掐灭,扔在了垃圾桶里。 “考得怎么样啊,别人都没交卷呢。” “感觉还行吧,学姐你是巡考啊?”我开始套她的话。 她倒是没有一点防备:“是呀,五个考场,刚走完一圈。” “哦,我叫范阳,你叫什么啊?” “知道你叫范阳,大一的‘黑社会’嘛,早听说了,我叫沈薇。” 妈的,真是坏事传千里啊,我顿时脸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解释:“额,学姐,别听他们瞎说,我挺乖的??????” “嘿嘿,逗你呢,小男生打打架什么的很正常嘛,你们宿舍几个坏小子我都知道,刚才常山还拿着手机打小抄呢,你们啊??????” “你怎么对我们那么了解啊?” “呵呵,你猜啊,行了,我要先回去了,希望你能考进来哦。” 我看着她走远的背影,一脸懵逼。 第十三章:这妞真风云 沈薇,河北人,津城大学新闻系大三学生,校广播电台编辑部副部长、院学生会副主席、系团委书记,大一谈过一次恋爱,两个月即分手,至今未有男友。 那天跟沈薇聊天之后我就想到,她对我们这么了解,绝不可能是通过那些以讹传讹的谣言,她有很大可能就是我们学院的,甚至是直系学姐。于是我找到王沁佳,请她吃了顿麦肯姆(学校里的山寨美式快餐)后,她终于告诉了我上述信息。 我听完后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话来,妈的,这么可爱的妞,竟是个风云人物啊。她那种风云跟我这种恶名远扬不同,人家那是真本事、真风云。 王沁佳看着我戏谑地笑了,“怎么,看上人家了?就你这小流氓想泡人家,难啊。” 虽然我一直以流氓自居,但是从王沁佳的口中说出又是不一样的感觉,尤其是经过和沈薇的对比之后,我更加敏感。我不悦道:“我流氓?那你别跟我坐一起啊!” “呦呦呦,我们阳哥生气了啊,那学姐给你道个歉呗?”说完还真的站起来给我鞠了一躬。 这个逗逼,弄得我哭笑不得,我赶忙扶起她,“姐啊,别闹了,折杀小弟了??????” “哼,你个小破孩子,还挺有脾气,姐走了,你自己玩吧。” 王沁佳走后,我点一根烟慢慢抽着,心情慢慢沉重了起来。想着上大学以来这一个多月,我一天天的到底在干嘛呢,喝酒打架、逃课逗女生,就是不读书,不干正事。以前还没觉得什么,自己混着也挺开心,知道沈薇的事后,越来越觉得自己傻逼。有时候,人和人的差距在未出社会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我郁闷不已,掏出电话,给常山打了过去,“干嘛呢你?” “我跟司琪(他女朋友)在一块呢,怎么了?” “你他妈天天约会不腻啊?还是跟同一个人!忘了还有我这个大爷了吧,今晚早点结束,跟我喝点儿去。” “我操,什么情况啊,劈头盖脸的,谁让我放羊哥不高兴了?” “少废话,我回宿舍等你。” 常山还算有一丝良知,我在宿舍等了一个小时,他的电话就来了,约我在学生街见面。 找了家石锅鱼坐下,我倒了一杯冰啤酒一饮而尽,感觉身体从内到外都畅快了不少。 常山跟我干了一杯后就不停地吃鱼,边嚼边问,“说说吧,什么情况啊?” 我又喝了一杯酒,认真地看着他,“常山,你说咱俩在学校里算什么?” “你什么意思?” “这才开学不到两个月,咱俩就打了两架了,除了打架就是喝酒、翘课,你他妈还天天忙着谈恋爱。把黄毛揍了,威风是威风了,人家见到咱都躲着走,可是有什么用,能当饭吃么!人家怕咱们是怕惹麻烦而已,其实心里就把咱们当傻逼,没人瞧得起咱们!”我一口气说完这些憋在心里的话,有一丝发泄的快感,但还是平静不下来,又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干。 常山没懂我的意思,还是一脸不在乎,“你想那么多干嘛啊,大学嘛,就图个过的爽,别人爱怎么看怎么看,他们看不起我我又不疼。” “那以后呢?毕业之后呢?”我盯着常山。 常山看我这么认真,也露出了思考的表情,顿了顿,他轻叹口气,“我没想过以后??????妈的,过一天算一天吧。” “唉,算了,喝酒!” 那天我们一共喝了19瓶啤酒,常山给我讲他的高中,他的兄弟、暗恋的女生,最后趴在桌上嚎啕大哭,想来他心里也不是像表面上这么大大咧咧。我没怎么说话,不知为什么,越喝越清醒。 把常山弄回宿舍后,我走到阳台上点起一根烟,窗外夜色微凉、月光如洗,我把烟头弹到空中,默念一声“看,流星!”然后我笑了,被自己逗笑了,爱**谁谁吧,睡觉。 笔试成绩出来了,就贴在学校的宣传栏里,由于是初试,大概一半的人都顺利通过,我们宿舍过了五个,只有丁明明比较倒霉。电台通过短信通知我们,第二天参加面试。我挺高兴,不管结果如何,应该又能见到沈薇了。虽然人“鬼”殊途,但我还是迷恋她那张精致的娃娃脸。 面试那天,我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件比较修身的衬衫,头上也喷了啫喱水。在电台门口,将近一百个学生已经排起了长龙,常山惊呼:“我操,这要等多久啊”。 “听说最后只要二三十个,这淘汰率有点高啊”,邵基担心地说。 我心里也没什么底气,但还是嘴硬着,“怕毛啊,都是人,他们的**比较长还是怎么的!” 常山不满地教训我:“怎么说话呢,这还有女生呢,你应该这么说:她们胸比较大还是怎么的!” 大家就都嘿嘿淫笑起来,这时我眼角余光看到沈薇走了过来,忙咳嗽一声,立正站好,冲他们挤着眼睛。 沈薇走到我面前,狠狠瞪了我一眼,用手指点着我们,“你们,说话小点声,调皮!” “完了,应该被她听到了!”沈薇走进去后,马成说。 “听到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你们啊,就是嘴贱。”我跟他们划清界限,被他们竖了一圈中指。 前面的长队还没有减短的迹象,每个人的面试时间大概要十分钟,我无聊地靠在墙上抽烟,拿出手机,给宋靖菲发短信,“干嘛呢,我在等广播电台面试,好无聊。” 很快就收到了她的回复:“加油哦,要注意仪表,说话不要满口脏话的,给人留下好印象。” “靠,我在你心里就是这形象啊??????放心,我分得清场合。” “那就好,你自己注意,我有事要出门了,晚上再说。”我笑笑,收起电话,心情好了许多。 宋靖菲回广州之后,我对她的感觉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说不上喜欢或爱,只是有什么事都想和她聊聊,就像是两个很熟悉的老朋友。我想,我和她可能真的不适合在一起,放不下的都是青春期初恋的那点小情结,这样的关系还能持续多久,我真没底。 我正胡思乱想着,一个学生从电台里出来,手里拿着张纸,“范阳!谁叫范阳?” “我我我,学长什么事?”我忙举着手跑到前面。 “该你了。” “啊?不按排队顺序啊?” “问什么啊,让你进就进去呗。” “哦,好的。”我跟在他身后,顺便冲他后脑勺竖了根中指。 进去里间,吓了一跳,二十几个人坐在下面,目光都盯在我身上。操,之前以为是一对一面试呢,这阵势,一人问一个问题我也受不了啊。 定了定神,心里给自己打气,“放羊哥,不能丢人,你是最帅的!”又想起刚才跟他们的对话,这帮面试官也是人,难道胸比较大是怎么的,额,还真有比较大的??????沈薇也在下面坐着,我不易察觉地冲她挤了下眼,她面无表情。 坐下之后,他们就开始提问了,无非是自我介绍、对电台的了解还有爱好什么的,我也中规中矩地一一回答。最后一个男的问我,“我们电台有情感类、娱乐体育类、音乐类、文化类、新闻类的节目,如果你加入进来,想做哪方面的?” 我想了想,“情感类的吧。” “好的,还有没有要问的了?”他转向其他面试官,没有人回答。 “好,那就这样,你回去等通知吧。” “等等。”我正要站起来,沈薇说话了。 “你为什么要加入电台?” “因为你呗”,我心里这么想着,又差点憋不住笑。低了下头又抬起来,我控制住情绪正色道:“首先,因为这跟我的专业有关联,我想在这里提高一下专业技能。另外,我上中学的时候喜欢在深夜听电台,那会让我放松,让我随着主播的情绪感受他人的人生,我觉得这是很奇妙的事情,我也想把我自己的情绪带给听众。” 沈薇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儿道,“好了,你先回去吧。” 第十四章:打她?你试试。 一连下了几天雨,校运会训练都取消了,一闲下来就浑身肉疼。这天终于放晴,训练继续,我下了课早早地就跑去操场,自己跑了起来。 跑完四圈,大汗如雨,过瘾之极。我坐在草地上,点着一根烟美美地吸着,文莎背着小书包过来了,一把抢掉我的烟头,“抽烟影响体力你不知道啊!” “文大小姐,把你闲的,你家飞哥也抽你咋不管呢?” “他又不参加运动会。” 我看着她坏笑,“有的事更需要体力哦,你得好好管管他。” 文莎脸腾地红了,“滚滚滚,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去训练了,懒得管你。” 我看着她一扭一扭的小屁股大笑,“记得让他戒烟啊,我看飞哥体力越来越差了。” 训练完,领队大凯又组织一起去吃饭,说是太阳出来喜洋洋,要庆祝一下。这些高年级的事比较少,天天琢磨吃喝玩乐。 大家跑得都饿了,就来到一家东北菜馆,点了几个硬菜,狼吞虎咽地吃喝起来。酒过三巡,几个男的开始冒黄腔,说到兴奋点上,大凯要求在座的每人讲一个黄色笑话。 桌上一共三个女生,她们当即表示抗议。大凯说:“呵呵,不讲也行,喝半瓶酒吧。” 一个叫小七的大一女生说:“喝就喝,大凯就知道欺负学妹。” “那个,我今天不方便,不喝行么?”文莎说。 “那就讲笑话嘛。” “我不会讲那种的??????”文莎脸又红了。 “小文啊,你家韩飞可是很会讲,我很多还是跟他学的呢。”大凯开始调戏文莎。 “他会可是我不会啊。” “别装了,韩飞都跟我们说了,你和他在一起时可是很开放的。”大凯可能真喝多了,说话开始不上道。我拍拍他,“呵呵,凯哥,有点过分了啊。” “他胡说八道,你们玩你们的吧,我先走了。”文莎拿起包就要起身。 酒精已经让大凯失去了自控力,他不依不饶的,竟然上前抓住了文莎的胳膊,“不准走,必须讲一个!你装什么纯啊,谁不知道谁啊,韩飞都跟我们说了,上次你和他去旅馆??????” “你闭嘴!”大凯没说完,文莎就叫了起来,把一杯啤酒泼在了大凯脸上。 大凯楞了一下,随即表情狰狞了起来,“操,小娘们!”说着,他抬起了手。 我站起来,用力一把把大凯推到在桌子上,手指着他,“打她?你试试。” 大凯被我一推急眼了,爬起来就要打我,旁边的人赶紧我俩隔开,开始打圆场。我指着他,“今天你喝多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明天睡醒了想想今天干什么了。” “操你妈的我弄死你!”大凯还挣扎着要朝我扑过来,我再也不看她,拉起文莎,“走吧,送你回去。” 文莎走在我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我有点尴尬,开始没话找话,“那个??????别太生气了,大凯就是喝多了。” 文莎站住,眼神不善地盯着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忘了在操场说过什么了?” “额??????开个玩笑哈,你知道男人都??????” “你也跟他们一样呗?”我还没说完,文莎就打断了我。 我一下就郁闷了,妈的,我招谁惹谁了,“随你怎么想吧,我就这德性了。你自己回去吧,路上小心。”我不理她了,快速往前走着。 “哎”,她快步追了上来,“你怎么这样啊,心眼这么小。今天??????还是谢谢你了。” “哼,不用客气,我答应过飞哥照顾你的。” 文莎猛地抬头,“是因为韩飞?” “也是本能,我最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 “哦,这样啊。”文莎又不说话了,低着头颠颠地跟在我后面。 把她送回宿舍,回宿舍的路上我收到了她的短信,“不管是因为什么,今天都要谢谢你,我说话太冲你别介意啊。” 我没理她,掏出电话给韩飞打了过去,“飞哥,今天训练队聚餐,文莎和大凯闹了点不愉快,具体情况你问她吧,我把她送回宿舍了,交给你了。”说完我犹豫了一下才道:“另外,你们之间的事就是你们的事,别当笑话跟别人说。” 这么一闹,训练队是不能待了,第二天我就跟大凯说了要退出,大凯再三跟我道歉,要我留下,我还是坚决地拒绝了。反正没几天就要校运会了,我的实力也进不了最后的参赛阵容,留下每天面对大凯,他尴尬我也尴尬。 大凯后来跟我说文莎也退出了,还让我向文莎转达歉意。 不过跑步的习惯还是被我保留了下来,每天不跑几圈就浑身不舒服,只是时间改在了晚上,以跟他们的训练时间叉开。 后来韩飞专门请我吃了顿饭,文莎没来。韩飞说,他当天就要去找大凯,被文莎拦下了。至于大凯说的开房什么的,也是他酒后吹牛逼,韩飞没有特意跟别人说过这些事。 “唉,反正人言可畏,多注意吧”,我冲韩飞举起酒杯。 “是啊,总有嘴贱的人爱传这些。” “人家文莎一个大一的小姑娘跟了你这老流氓,确实会有些风言风语,你也得管住你的破嘴。” “妈的,你什么时候都能教育老子了?”韩飞又倒满一杯酒,一饮而尽,“其实范阳,你知道么,文莎没那么喜欢我。” 第十五章:文大小姐 广播电台的面试结果几天后揭晓,我如愿在通知单上看到了我的名字,跟我一起入选的还有马成以及班上的几个女生。宿舍里剩下四个人大骂我利用不正当关系走了后门,有黑幕,我懒得理他们,心里暗想,我倒是想跟沈薇有点不正当关系呢。 电台共分播音部、编辑部、技术部和宣传部四大部门,又根据节目内容的不同分成了音乐组、文体组等7个组,我虽然入选了,却被调剂到了音乐组。我是无所谓,反正进去的目的就不太纯。 报道的那天我见到了跟我同时进去的音乐组新人,除我之外还有一个女编辑、两个女播音和一个男播音。有个女播音来自艺术学院,叫叶萱,跟常山女朋友司琪是好朋友,以前在饭局上见过,我跟她聊了几句,又跟其他新人打了招呼,就坐到了一边。 不一会儿,我们的组长走进了办公室。这女的大概一米六五,瘦的胸部可以忽略不计,带个黑框眼镜,看着挺知性。不知怎么,看着她的扮相,我莫名想起了那个关于女博士的段子:这世界上有三种人,男人、女人和女博士。我觉得这女的很有成为女博士的潜质,想着想着我就低头偷笑起来,直到叶萱在旁边捅我,“哎,组长让你自我介绍。” “啊”,我赶紧站起来,“学姐好,大家好,我叫范阳。” “恩,你刚才低头想什么呢?”女组长脸色不是很欢乐。 “我??????钱掉了。”大家“哄”地笑了出来,我站着看着她,尴尬不已。 “行了,你坐下吧,下一个,自我介绍。” 等大家都做完介绍,组长说话了:“我叫付诗,付钱的付,诗词的诗,这一年会作为你们的组长带你们,这是我的电话,大家记一下,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大家先看看书架上的资料,等一下带你们熟悉我们的工作流程。”说完付诗就走了出去。 “范阳,你刚才笑什么呢?”叶萱问我。 我没好气地说:“不是说了么,我钱掉了。” “哈哈,你怎么能想出这么烂的理由。” “别理我啊,烦着呢,妈的,第一天就把老大得罪了。” 我旁边那个男播音也插话进来,“哥们儿,你今天可要好好表现了,我听说咱们老大最讨厌工作不专心的人。” “唉,知道了,谢谢啊,你怎么称呼?” “我叫丁晓牧,幸会哈,你抽烟么?” “抽!走,出去整一根,憋坏了。”我心情好了一些,组里唯一的男同胞,幸好也是烟民。 我俩抽完烟刚回到办公室,付诗也进来了,一进来她就皱起了眉,“你们谁抽烟?” 我和丁晓牧对视一眼,无奈地说:“都抽,都抽,呵呵。” 付诗再没说什么,开始介绍工作内容。我心想完犊子了,一次给她两个坏印象,以后不好混了。 电台的工作说起来不复杂,编辑的工作就是写稿、找新闻,再找播音把节目录好,但是具体涉及到调音台操作、音频剪辑软件使用和对节目情感的把握以及新闻敏感等,再就是帮学生点歌。 介绍完,付诗带我们去了里间的播音室,几个老生在,一个老生坐在调音台前面,戴着耳机,对面做了一个播音在等着播新闻,妈的,真有范儿,我暗下决心,要快点进入状态,早日坐在调音台前。 不过今天让我更为不爽的是,没看到沈薇。 上次跟韩飞喝酒,他跟我说了不少和文莎的事。韩飞说,似乎文莎对他的感觉更像亲人而不像情侣,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又一直被韩飞哥哥一样照顾着。韩飞跟她表白过一次,被她拒绝,韩飞不死心,又死缠烂打一阵子,文莎觉得至少韩飞人好,知根知底的,也就半推半就了。 我听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陪他一杯一杯地喝酒。韩飞最后说,他预感和文莎的日子不长了。我顿起兔死狐悲之感,唉,问世间情为何物啊??????以前看过一句话,这个世界就是a爱b,b爱c,c爱d,d是水仙花,只爱自己。 果然,没多久,俩人的矛盾就来了。 据说上次和大凯的事之后,文莎一直怪韩飞在外面乱说,让她很丢人,不管韩飞怎么解释都没有完全原谅他。这天又是因为一点小矛盾,话赶话又说到这件事上,文莎就暴走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韩飞在文莎宿舍下面叫她,还收获了一盆水。 韩飞无奈,打电话叫我帮忙劝劝文莎,我的头立马大了一圈,上次我跟她也闹得很不愉快,到现在也没怎么说过话,劝?拿什么劝!韩飞在感情的问题上确实有点弱智,这种事两口子关起门来爱怎么吵怎么吵,找别人帮什么忙,劝和了还好,要是劝离了我特么明显里外不是人。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聪明如放羊哥怎么会干,我干脆地以不在学校为由拒绝了韩飞,并说了一堆“小姑娘嘛,气消了就好了”之类的屁话。 但是有的事就是想躲也躲不过,正当我躺在宿舍床上优哉优哉地看小说时,邵基去食堂打完饭走进了宿舍,“放羊,文莎在楼下找你有事,让你下去。” 我一激灵坐起来,冲他大叫,“你他妈说我在宿舍了?” “说了啊,怎么了?” “操!” 我跳下床,不情不愿地开门,邵基还在后面喊,“你丫是不是把人非礼了,吓得跟狗似的。” 来到宿舍楼门口,看到文莎坐在对面的台阶上,双手抱着膝盖,盯着地面,面色阴沉。 我走过去,“那个??????来了啊?” 文莎抬起头,“你不是不在学校么?” “咳,我正要走呢,呵呵,嘿嘿”,说完我自己都脸红,最近是越来越不会撒谎了。 “你要干嘛去?” “恩??????去市区买点东西。” “走吧,我也去。” 我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又他妈撒错谎了?????? “啊,我突然想起来了,学校超市也有卖的,不去了,呵呵,你忙吧啊,我走了。” “范阳!”我刚转身,文莎就在身后大吼起来,“你给我站住!” “我操,祖宗啊,你喊什么,这么多人呢。”我愁眉苦脸地站住,眼泪汪汪地看着文莎。 “不管,韩飞不是让你劝我么,那你就得好好劝我,他不是你飞哥么,你不是听话么,他让你照顾我你就照顾我,让你劝我你怎么不劝了?!” 我一听她绕口令似的一通叨逼叨也火了,“文大小姐,别没完没了啊,我欠你的是怎么的,你俩吵架跟我有毛线关系啊,招你惹你了,你爱咋说咋说吧,拜拜了您呐。”说完我再次转身,头也不回地上了楼,这次文莎没有再狂躁。 第十六章: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骂骂咧咧地进了宿舍,爬上床蒙头就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总感觉心里有事,睡不踏实。费力地睁开眼,想了想,还是下了床,来到阳台往下看,我操,文莎还在那。 我顿时就无奈了,这小姑娘倔起来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找了瓶矿泉水,又一次下楼。 文莎还是低着头,但是感觉到了我的脚步,头抬了起来,无辜地看着我。 我把水递给她,“姐姐,这是玩哪出儿啊?” 她不说话,接过水大口灌着,看来是渴了,这么热的天。喝完水她又低下头,我突然看到有泪珠滴到了地上。 我慌了,“你哭什么啊,不至于啊,一点小事,韩飞都服软了,你还折腾什么啊姐姐。” 文莎不说话,继续默默地掉眼泪,有几个认识的路过,我赶紧转过头,用手捂住了脸。“亲姐啊,你真是我亲姐,你这样人家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你说吧你到底想干啥?” “??????”,继续哭。 “你赢了,你真他妈赢了,那个,你刚才不是要去市区么,走啊?” 我话一说完,文莎立刻抬头,用手背擦了一把眼泪,“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老佛爷您只要不哭,让小的干什么都行。” 文莎一边掉眼泪一遍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走吧,小阳子。” “在这等着,我上去换衣服,别再哭了啊。”我拿拳头威胁她。 “换什么衣服,直接去吧,走了走了。” “操,我穿着拖鞋呢啊!” “本来就是流氓,不用注意形象,就这么走。” “我没带钱包啊!” “哪那么多废话,走走走,跟我混。” 我被她拖着一脸委屈地向校门口走去,文莎一路蹦蹦跳跳,像个智障儿童,我就纳闷了,“你这脸变得怎么那么快啊?” “你管我呢,唉,这几天在学校闷死了。” “你等会儿,我给飞哥打个电话,他肯定还着急呢。” “不准给她打!范阳,你到底当不当我是朋友?还是仅仅是你飞哥的女朋友?” “你既是我的朋友,也是我飞哥的女朋友,有区别么,你怎么这么事儿!” “那你就别打了,今天听我的,好么?”文莎的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我一愣,无奈地点头,“好吧??????唉,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可怜的飞哥啊!” 在公交车上,文莎像个话唠一样絮絮叨叨,天文地理娱乐八卦无所不谈,我几次想跟她说说韩飞,都被她叉过了话头,我知道她是刻意回避。但我心里也有气,干脆转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不理她。过了一会儿,她也安静下来,低着头玩手机。 下了车,她领着我进了一座庙,里面古树参天、曲径通幽,果然是闹中取静、别有洞天。 我们找了张石椅坐下,我掏出烟要点,她一把抢过去,“在这里抽烟对佛祖不敬的。” 我心里的火越来越大,陪着这么个大小姐胡闹了半天,还是朋友的女朋友,真他妈莫名其妙。我又抽出一根点燃,冷冷地道:“我说文大小姐,管得有点儿宽吧,陪你出来不发工资就算了,烟也不让抽?” 文莎叹了口气,“你知道么,我很小的时候就来过这里,后来上高中压力大,每次心情不好时都来坐坐,在我心里这算一片净土吧,所以刚才有点急,不让你抽,不好意思,你抽吧。” 我又无奈了,我发现她总有办法让我说不出话撒不出气,我“噗”地一口把烟吐在了地上,一脚踩灭,“不抽了不抽了,我还想让菩萨保佑我发大财泡美女呢。” “是佛祖不是菩萨,你呀??????”文莎认真地纠正我,然后小心地捡起烟头,扔在了垃圾箱里。 我哭笑不得,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看着来来往往的善男信女。过了一会儿文莎开口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多事,又不懂事,还话唠呀?” 文莎矫情起来估计自己都怕,这个问题并没有正确答案,怎么说都会招来她更多的话,所以我选择闭嘴。 “是不是呀?”文莎还在不知疲倦地追问。 “你知道么姐姐,你不说话的时候特别漂亮。” “死放羊,你大爷!”文莎大怒,操起拳头就向我砸来。 “好啦好啦,没人嫌弃你,你自己想多了,要是那样我也不陪你出来了。” “嘻嘻,这还差不多,我就知道。”文莎顿时喜笑颜开,再一次展示了变脸的技能。 那天我们在庙里坐了一下午,走的时候文莎非拉着我许了个愿,我想了想,愿望太多了,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对佛祖说:“哥,我就不麻烦你了,您一天也挺忙的,祝您身体健康,继续为人民服务几年。” 文莎在旁边“扑哧”一声乐了,“你烦不烦啊,能不能严肃点,再说许愿哪有说出来的。” “那你许的什么愿啊?” “哼,才不告诉你。” 回到学校文莎算是恢复正常了,下车之后我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们分开走吧,你知道??????我们出来也没跟飞哥说,让人看见确实不好。” 文莎咬着嘴唇,“范阳,你是不是男人啊!” 我哭丧着脸道:“操,我要是女人就不用避嫌了好吗!姐,你也替我想想行不,陪你疯了一下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文莎想了想,冲我挥了一下拳头,一言不发地往前走了。 我松了口气,走上另一条校道,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谢文辉。这厮是我高中的好哥们,高考没考好,留下复读了。 我接起电话,“小灰灰,这么闲啊,不用上晚课啊?” “操你大爷,叫辉爹!爹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别讲了,去你妹妹。” “别,我还是讲了吧,你和宋靖菲还在一起呢?” “是啊,怎么的,你有想法?” “严肃点!我刚才??????看见她和一个男的在街上,她回来你知道么?那男的还跟她拉拉扯扯的。” 我脑子“嗡”的一声,这两天没跟宋靖菲联系,她竟然回家了,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讽刺的是,那一瞬间我不是伤心生气,想得最多的竟然是在朋友面前丢面子了。我定定神,故作轻松地道:“我知道她回家啊,那个男的我一会儿问问她,估计又是那个傻逼想泡她吧。” “恩,那就好,你自己注意吧,别后院起火了,我进去上课了。” 放下电话,心里有点生气,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中间又多了个不清不楚的男人,瞬间觉得头上有点绿油油。我给宋靖菲发了条短信,“小菲菲,干嘛呢?这两天怎么样啊?”结果一直到我走回宿舍,也没收到回音。 出事了,肯定出事了!我在宿舍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但是始终没看到它亮起来。我咬咬牙,直接打了过去,没人接,只听见令人烦躁的“嘟嘟”声。 “操你妈的!”我一脚踹碎了塑料脸盆,金开元和马成在宿舍,一脸惊恐地看着我,“放羊,你怎么了?” “没事儿,别**管我。”我站在阳台上呼哧呼哧喘气,点起一根烟,大口吸了起来。 一根烟抽完,我冷静了下来。其实这段时间潜意识里一直在排斥着宋靖菲,自从真正拥有了她的身体之后,我就开始有了一丝厌倦,人们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到了就不懂珍惜,看来我也没能免俗,也是这么贱。 从宋靖菲的只言片语中能听出来,她感受到了我的厌倦,并且隐隐表达过不满。到今天为止,我们已经整整两天没有联系了,这是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情况。看来,宋靖菲心里也有了不同的想法,至于她跟那个男人有什么事,我倒觉得不太可能,感情的转变哪有那么快,一见钟情都是骗傻逼的。 这么一想我倒是平静了许多,本来就是自己对她不够好,而且还对沈薇胡思乱想过,就算宋靖菲让我当了绿王八,也当是报应吧,至少这样她不会伤心了。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在梦里也不安生,做了好几个噩梦,还梦到宋靖菲带了个男的来找我,“范阳,你对我不好,我不要你了。”我大怒,抬脚朝那个男的踹去,结果一脚蹬空,醒了过来。 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宋靖菲一个小时前的短信躺在收件箱里:“刚才在学院开会,不好意思,这两天挺忙的。” 第十七章:谁,干,的? 大学的日子过得很轻松,但是也慢慢开始无聊起来,我严格保持了40%的翘课率,在班级里神龙见首不见尾,每天优哉游哉地看着学霸们埋头苦读。 常山这个臭不要脸的已经和司琪公然睡在了一起,他们在校外租了个房子,每天男耕女织,偶尔会叫我们去吃一顿,我看着司琪忙碌地买菜做饭,心里羡慕不已。 死水般的生活中唯一的亮点是,我又见到了沈薇。 进入电台一个多月了,我在工作中表现得比较积极,对业务慢慢熟练了,而且看得出来,给付诗留下的恶劣印象也渐渐改观。熟了之后发现,付诗也没有那么难接触,之所以刚进去的时候板着张扑克脸只是为了让我们认真对待。私下里组里聚过几次会,付诗还是挺放得开的,喝酒唱歌玩游戏来者不拒。 周四下午,电台举行新学期全台大会,我差点睡过头,赶到会议室的时候看到会议室坐得满满的,我只能摇头晃脑地找着空位,“范阳,来这儿做”,我循声望去,看到沈薇冲我招着手。 有些日子没见,沈薇似乎瘦了,圆圆的娃娃脸变尖了一些,但是还是那么可爱。我坐下,跟沈薇打着招呼,“好久不见啊学姐,我进音乐组了。” “早就知道了,还听说第一天报道就把付诗气着了?” “咳,那时候年轻,哈哈,我们老大不记仇。” “行,你好好干吧,付诗挺看重你的。”沈薇有点心不在焉,说完就不再理我。 坐在沈薇旁边,我有些心猿意马,会议的内容一句都没听进去。沈薇身上有好闻的香草香味,她穿着短裙,由于座位比较小,我们的腿时不时地碰在一起。我呼吸着她的香味,感受着她腿上皮肤的光滑,有飘飘欲仙之感。 我开始没话找话,“沈大部长,怎么在电台都没见过你啊?” “我这学期不用值班了,就不常去了,学院里的事也挺忙的。” “啧啧,女强人啊!” “唉,没办法,大一时候太积极了,现在那些工作也扔不下了。” 我见对话毫无营养,狠了狠心,直接问道,“那个,你有男朋友么?” “小孩子操的心还不少呢。”沈薇眼里似笑非笑的,“再说,王沁佳不是都告诉你了么。” 饶是我脸皮如此之厚,还是红了起来,当时怎么忘了告诉王沁佳保密呢,我们都是一个专业的,她和沈薇肯定有交集,真是失算。我挠挠头,“呵呵,你都知道了啊??????” “这个王沁佳,什么都跟你说,是不是看上你了啊?” 我急忙表明清白,“冤枉啊,没有的事,我可是请??????”没说完我脸又红了,妈的,又说漏嘴了。 “呵呵,请什么?请她吃饭了对吧,你这么费劲打听我想干嘛啊?” 事到如今我也豁上了,“就是看你可爱呗,纳新那天让你镇住了,呵呵,你不生气吧?” “你看我像生气的样子么?”沈薇依旧是笑眯眯的。 “那就好那就好,那??????留个电话呗?” “看你表现吧。” ?????? 热脸贴冷屁股,我也就不再纠缠,趴在桌上胡思乱想。那天给宋靖菲打过电话之后,宋靖菲并没有跟我解释点什么的意思,若无其事地像以前一样跟我发短信、打电话。她不说,我也不揭穿,我们之间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用表演维护着之前的感情。只是我知道,这就像我心里的一根刺,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钻出心脏,扎的我们鲜血淋漓。 从那天以后,宋靖菲不管说了什么,我都尽量往坏处想,心理学家说过,这是一种自我保护,害怕被别人伤害,先自伤八百,没有了期望就不会太失望。我不能容忍欺骗,但我又何尝不是十句里九句谎话呢?人就是这么贱,或者说,我就是这么贱。 电话响起的时候,我正在跟宋靖菲有一搭没一搭地发着短信,心里有点腻歪,感叹着自己越来越虚伪了。 电话是司琪打来的,我意识到有事了,平时我们基本没有直接联系过。我从后门来到走廊,接起电话,“范阳,你快过来,常山??????常山让人打了,呜呜呜??????” 我一下就急了:“操,怎么回事,他伤了么?” “伤了,挺重的,我??????你快来啊!” “打120,我马上过去!” 来不及跟沈薇打招呼,我回到教室拎起背包就往他们的出租房跑。打开门,我看到常山躺在司琪怀里,一直胳膊垂在沙发下面,嘴里还往外吐着血泡,司琪双眼无神地呜呜哭着。 我只觉得血一下子冲到了脑门上,一脚踹倒了一把椅子,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问司琪:“打120了么?” “打了,救护车快来了。” “谁,干,的?”我一字一顿地问。 “放??????放羊,你别问了,以后??????以后再跟你??????说。”常山在一旁虚弱地开了口。 我想了想也对,当务之急是他的伤,“行,先去医院再说,你撑得住么?” “哥们儿??????哥们儿身体??????好着呢。” 去医院的路上,司琪在救护车里还一直哭,把我哭得越来越烦躁。刚想说她两句,车里的医生先开口了,“行了小姑娘,你男朋友没什么大事,又残不了。” 听大夫这么说,我稍稍放下了心,问他:“大夫,那他还吐血是怎么回事?” “消化道的事,不是内伤,放心吧。” 我长舒一口气,习惯性地掏出了烟,“哎哎,你想干嘛?这是救护车!”大夫在一边急了。 “哦哦哦,不好意思,习惯了,呵呵。”我赶紧道着歉。 医生又开口问道:“你们钱带够了么?他这一次院住下来估计要两三千,今天至少要交500。” 我翻了翻钱包,只有两张毛主席,生活费下星期才能寄来。我问司琪:“你和常山有多少钱?” “还有600多,明天还要交房租,怎么办啊!”司琪说着又哭了起来。 “行了,哭什么,常山没事就行。这样吧,你陪着他去住院,我回去搞钱,师傅,麻烦停一下,我先下车。” 下了车,听到司琪在身后说:“谢谢你了范阳。” “得了吧,我跟这孙子认识比你早。” 第十八章:飞哥还是飞哥 回到宿舍,他们竟然都没回来。给丁明明打电话,“哪呢?常山住院了,你有多少钱?” “我操,怎么回事?” “先别问了,凑点钱,先把钱交上。“ “我这还有300多,需要多少?” “你出200吧,妈的,怎么都这么穷??????你有空就直接去二院吧,我再想想办法,到了给司琪打电话。” “好,我就在附近。” 放下电话我就愁上了,剩下几个人跟我们半斤八两,每个人顶多能凑一百二百的,想了想,还是找找韩飞吧,他是有钱人。 韩飞听了之后二话没说,取了三千块钱就来到了我宿舍楼下,我们一起打车去二院。在路上韩飞问我怎么回事,我告诉他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之后他就一言不发,看着车窗外若有所思。 丁明明在医院门口接到了我们,他告诉我们常山已经住院了,打上了夹板,医院还不错,答应他们住院费先缓一缓。 我们赶紧去交了住院费,来到常山的病房,他已经打了止痛针睡着了,司琪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我拍了拍司琪的肩膀,指了指门外。 司琪低着头给我们讲述了事情经过,过程挺简单,带头的是艺院的,以前追过司琪,自从司琪跟常山好了之后也就偃旗息鼓了,还请常山和司琪吃了顿饭。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直接杀进了他们的出租屋,一边打常山还一边叫嚣着“再让你抢我女朋友,等你好了再打一次,好一次打一次!” “一共几个人?其他人你认识么?”韩飞摸着鼻子问道。 “一共六个人,剩下的都没见过,肯定不是我们院的,他们也不像学生。”司琪说着又哭了起来,跟个祥林嫂似的,“都怪我,都怪我,呜呜呜。” 我只好拍拍她肩膀,“没事了,不能怪你,你好好照顾常山就行了,把那个人的名字和电话号码给我。” 我和韩飞、丁明明走到楼梯间,坐在台阶上点起了烟。 “放羊,还说什么,干吧!”丁明明龇牙咧嘴地挥着手臂。 我看着韩飞,“飞哥,你怎么看?” 韩飞低着头抽烟,不说话,我则死死地盯着他,一根烟抽完,他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猛地抬头,“应该是李克,操他妈的,那就干吧!” 韩飞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他在出租上的表现就让我觉得他可能知道什么,而他周围的人中,跟常山有这么大仇的人只有黄毛。 韩飞告诉我们,这段时间黄毛找过他好几次,想跟他修复关系,并且每次都侧面打听我们宿舍的情况。“前天他又去找我了,我没怎么理他,他气呼呼地就走了,临走还说了一句,让我看着,他早晚要弄死你俩,我当他是气话,也没太在意,没想到??????” “呵呵,飞哥,事已至此,这些就不用说了。我就问你一句,要是真是他的话,你站哪边?还是两不相帮?” 韩飞听后猛地转头,眯着眼睛直视着我,我瞬间感觉到了压力,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跟韩飞认识了这么久,我几乎都忘了他原本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忘了第一次相识的时候他强大的气场。这段时间里,我只是把他当成了一起喝酒互骂的哥们儿,把他当成了对女朋友无能为力的儍老爷们儿,而这一瞬间,他的眼神再次向我提醒了他骨子里的强大。 我知道我说错话了,勉强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飞哥,我??????” “行了”,他用力一拍我肩膀,“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再放这种屁,老子弄死你。”说完,他转身朝病房走去,“这几天你们先别动,等我电话。” 我羞愧地蹲了下去,我知道,韩飞是真正把我们当成了兄弟,而我那句话真的伤到了他。 常山的伤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留院观察几天。这孙子沉闷了一天之后就开始犯贱,趁司琪不在调戏小护士,那小护士估计职高毕业的,看着比我们还小,一脸雀斑,常山总把她弄得满脸通红。 期间文莎来看过常山,是自己来的,她和韩飞也不知道怎么了,很久没在一起出现了,可能上次的矛盾还没有彻底解决,不过我也懒得问他们的事了。那天她把我叫到了走廊里,问我:“你们是不是又要打架了?” 我特别反感她像家长一样的质问,无奈地说:“什么叫又,好像我们天天惹是生非似的,你也看到了,常山都那样了。” “能不打么?这次惹得可是社会上的人,你就不怕你也变成常山那样啊。”文莎低着头,一脸不高兴。 “老爷们儿的事你就别管了,你觉得这事能这么算了么?” “范阳,你个混蛋,别忘了你还是个学生!”文莎说完,气呼呼地离开了医院。 说实话,谁不想安安稳稳地过平静日子,可自从上了大学之后,这种破事一件接着一件,像文莎说的,有时候我都忘了自己是个学生了。 常山一直警告我不要先行动,等他伤好了亲自报仇,我总是告诉他好好好,但是心里已经等不及了,这口气太冲,我咽不下去。 等了两天,终于等到了韩飞的电话。我们约在医院外面的小馆子里,边吃边说。 “查清楚了,带头的是艺院的,叫罗非,确实是李克教唆的,李克还帮他叫了那几个社会上的人,那几个人是跟着何强的,何强在这一片挺有影响力,是个大混混。” 我听不进去那么多废话,跃跃欲试道:“管他大混混小流氓,还不是一人扛一个脑袋,干吧!” 韩飞却不着急,喝了口酒才慢悠悠地说:“呵呵,你快歇会儿吧,我都安排好了,你记住,还想上学的话,这次你们谁都别动手。” “可??????” “闭嘴!这次必须听我的!”这次韩飞很直接地打断了我,“告诉常山,住院的钱不用他还了,就当我给他和司琪的红包,但是你们要再出一千块钱,剩下的事,我会给你们个交代的。” “行吧,但是我要跟常山商量,如果他一定要干,飞哥,都是男人,你懂的。” 韩飞一划拉脑袋,“操,你们这帮小瘪三啊,你先去说说看吧,劝劝他,理智一点。” 我回到病房,支开司琪,把韩飞的意思跟常山说了。常山立马暴跳如雷,“不行,我他妈必须亲手打断那几个孙子的腿!” “你他妈冷静点!”我把他按在病床上,“常山你想想,真像你想得那样报了仇,你这学还能不能上?你家里人怎么办,司琪又怎么办??????韩飞说会给我们一个交代,我相信他。” 常山不说话了,盯着天花板,我又说:“哥们儿就劝你这一次,你好好想想,如果还是要干,一句话,那就干他妈的!我先出去抽根烟。” 我坐在楼梯间的台阶上,不一会儿,看见常山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给根烟,他妈的,憋死我了。” “操,司琪看见了别说我给的啊,她得挠我。”我给他把烟点着,“想得怎么样了?” “你说,韩飞这么帮我们,会不会牵连到他?”常山难得地想到了我没想到的问题。 我想了想说,“应该不会,我总觉得韩飞不简单,我对他有莫名其妙的信心,除了搞不定女人之外,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他。” “是啊,他搞不定的女人被你搞定了,你他妈很自豪呗?” “去你妈的,再胡说把你另一只胳膊打折!” “呵呵,你跟他聊聊吧,只要不牵连他,我就算了。” 第十九章:不带脑子出门的女人 韩飞在电话里哈哈大笑,“我他妈真是老泪纵横啊,你们两个傻逼终于会替我着想了。” 我撇撇嘴,“我可没想着你啊,这是常山的意思,你被人阉了才好呢。” “你麻痹,放羊娃!” “卧槽,这个外号又他妈从何说起??????” “行了小羊倌,告诉常山,那种小角色我还收拾得了,放心上你们的学吧!” “飞哥威武!那个??????黄毛??????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小心翼翼地提起了这个问题,在这之前,虽然韩飞一直说他来搞定一切,可我不信他能对黄毛下得去手,而黄毛才是这个事情里面最重要的人,那几个社会上的小混子和罗非我们都可以不动,但是黄毛必须付出代价。 而在这个时候,我必须提出这个一直回避的问题了,不仅因为常山是我的兄弟,也因为黄毛的存在威胁着我的生活,我知道,如果解决不了这个事,下一个被打进医院的就是我。 “让他给常山道歉,赔一笔钱,然后消失,你觉得怎么样?” “消失?你怎么让他消失?” “呵呵,那就是我的事了,等着吧。” 放下电话我有点瘆得慌,消失是几个意思?人间蒸发?靠,不会吧,拍电影呢??????韩飞这个人,越来越看不透了。 韩飞没有让我们等太久,常山出院的前一天,我正和他还有司琪斗地主,我们的电话同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一条彩信,韩飞的。打开一看,是几张照片,几个年轻人跪在地下,看着镜头,他们一个个都鼻青脸肿的,但是掩不住那一脸流气。 我和常山对视了一眼,他应该也收到了同样的信息。我用眼神询问他是不是这几个人,他微微点了点头。一条短信紧接着发了过来,“一小时之后在医院等着”,而常山收到的是“让你女朋友一小时之内到医院”。 想不通韩飞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不过那几个孙子跪在地上的画面还是给我很大的震撼的,也感觉出了一口恶气。正好我们三个也都在,那就等着吧。 让我们意外的是,我们等来了黄毛。 他敲门的时候,我立刻站了起来,常山也一把把司琪拉到了身后。黄毛露出一个苦笑,无奈地耸耸肩,再也没有之前的飞扬跋扈。我打开门,他低头走了进来,手上竟然还带着一束花,不得不说,这画面很诡异啊?????? 黄毛没再看我,直接走到了常山的病床前,把花放到了床头柜上,随即对着常山和司琪鞠了一个躬,“常山、范阳,还有这个学妹,我专门来向你们道歉,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请你们原谅!”说完,又深深鞠了一躬。 我震惊了,真他妈活久见啊,这孙子就像变了一个人,看看常山和司琪,也是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说什么。 “这里有五万块钱,是赔偿你们的损失,请收下,我以后再也不会骚扰你们了。”黄毛拿出一个小包,递给了常山。 这时常山终于反应过来了,“去你妈逼,谁要你的逼钱,你给我滚,老子出院后早晚弄死你!” “常山!”我喊住他,示意司琪把钱收下。 “我说大哥,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啊?”我问黄毛。 “呵呵,你别问了,范阳,反正我栽了,以后估计也见不到了,我走了。” 看着他走出门,我赶紧掏出手机,给韩飞打了过去。 “哥啊,你这次玩得有点大吧,五万块啊卧槽,到底怎么回事?” 韩飞在电话里呵呵笑着,“没事,老子说了帮你们搞定,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追问道:“那也有点惊悚了吧,又道歉又送花又送钱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牛逼啊。对了,黄毛说以后再也见不到了是什么意思?” “他应该要转学了,行了,别问那么多,反正你知道这事儿解决了就行了。以后你们都低调点,一个个脾气那么大,当自己黑社会啊!” “呵呵,你才是黑社会好不,等常山出院一起吃饭,好好问问你。” 挂了电话,我冲常山一摊手,“行了,都搞定了,人家不让咱插手。” 常山还是一脸不高兴,“放羊,你干嘛让司琪收钱?” “操,你个傻逼,没看出韩飞还念着跟黄毛的那点感情么,我们动黄毛是不可能了,而且动了也确实没什么意思。人家姿态都做成这样了,你面子里子都有了,就算了,韩飞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想法。” “那,你说这个钱怎么处理?” “这个你自己决定吧,反正至少要好好谢谢韩飞。” “唉??????”常山长叹一声,倒在了床上。 常山第二天出了院,在宿舍门口,他狠狠地把门踹开,仰天长啸:“老子回来啦!” 晚上,我们把韩飞约在了学生街最豪华的一家馆子里,说是最豪华,只不过是有独立的包间,包间里有空调,而味道反而一般。让我意外的是,文莎也来了。 在门口等到他们,我当即鼓掌,“稀奇啊稀奇,飞哥终于携夫人出席了。” 韩飞乐呵呵地踢了我一脚,文莎则斜我一眼,一句话没说,向前走去。我闹了个没趣,挠挠头,点起一根烟,跟上了他们。 菜上齐了,常山倒了杯酒,站了起来,“飞哥,兄弟出了这事,都是你忙里忙外帮我搞定,谢谢就不说了,咱们来日方长,我敬你三杯,你不用喝。”司琪也跟着站了起来,端着杯酒。 “呵呵,你能喝么?伤刚好。” “没事,兄弟身板好着呢。” “那就好,来,喝!”韩飞豪放地陪了三杯。 常山从司琪的包里拿出黄毛给的钱,推到了韩飞面前,“飞哥,这钱我不能要,住院的钱都是你拿的,我再拿了这个钱就真是没脸了。” 韩飞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你听我说,这钱也不是光给你的,跟李克有矛盾的是你们宿舍,回去跟兄弟几个分了吧,具体怎么分我不管。另外??????”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帮你们这次是觉得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要是拿了钱,这性质就变了,你懂么,而且还是李克的钱。” “可是??????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也不缺钱,这次只是不敢跟家里说??????” “兄弟之间不说这个,以后互相帮衬就行了,这样吧,我意思一下。”韩飞从那包钱里抽出一张毛主席,“这样就行了,晚上老子买包大中华,自己抽,不给你们分。” “哈哈哈??????”我们都笑了,也就不再跟他推让,确实,再说多了就真没意思了。 那天常山和韩飞喝得大醉,我们都很开心,回学校的路上,肩并着肩大声唱着《友情岁月》,现在想想,那是我大学生涯最怀念的画面之一。 只是文莎这个时常不带脑子出门的女人又抽风了,整整一晚上对我爱理不理的,也不知道我哪得罪她了。 第二十章:你一点都不男人 几天之后,传来了黄毛转学的消息,这个一心当“老大”的小混子,终于把自己玩死了,我没有很出气的感觉,只是希望他以后能成熟点,别总做这些没有营养的梦了。 至于那个被黄毛撺掇出头的罗非,韩飞说了,随我们怎么处理,就是个小角色,翻不起什么天来。一天,宿舍的六个人破天荒地聚齐了,闲了一会儿之后,常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兄弟们,挺无聊的,活动一下筋骨吧。” 我们很有默契地相视笑了起来,我掏出电话,拨通了司琪给我的那个号码。 “喂,罗非么,你有个快递在我这,你在学校么?” “快递?我最近没买东西啊??????” “我怎么知道,你到底在没在,不在我就走了,过两天再来!”快递员的牛逼我见识多了,学他们的态度也是轻车熟路。 “我在我在,你等等啊,你在哪呢?” “图书馆门口。” 我们慢慢往图书馆晃去,到了地方,远远看见那傻逼在那东张西望,手里拿着手机,不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 “你在哪啊?我到图书馆门口了。” “呵呵,那你回头吧,非哥。” 罗非回头,就看到我们六个面无表情地向他走去。 几分钟后,罗非就痛哭流涕地坐在了图书馆楼后的草地上,“大哥们,真的不关我的事啊,都是李克让我这么干的,他还给了我钱,又威胁我,我也是没办法啊,你们饶了我吧,钱全给你们,不要打了,啊啊!” 常山笑眯眯地拍着罗非的脸:“你是他孙子么?他让你干你就敢干啊,非哥,我伤现在还没好呢,在医院躺了好几天你知道么?” “山哥,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真的。”罗非吓破了胆,一个劲地道着歉。 这孙子这么怂,我们也感觉没什么意思了,常山呸了一口又问道:“听说你以前追过司琪啊?以后还追吗?” “不追了不追了,以后看见她我就绕道走,你相信我山哥,她是你的女人。” 我低下头看着他的脸,“这才乖呢,非哥,今天有人打你了么?怎么身上这么脏啊?” “没有没有,我自己摔的,摔的??????” “行了,就这样吧,走了走了,小子,以后给我长点记性。”常山用力戳了罗非的头两下,我们慢慢往宿舍晃去。 “阳哥,好大的阵势啊!”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背上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那个,你们先回去吧。”我脖子僵硬,慢慢转过头,看到沈薇一脸嘲弄地看着我。 “学姐,这么巧啊,你??????来读书?” “不是哦,我来看戏的,看看传说中的阳哥怎么教育别人的。” 一瞬间我羞愧得要死,刚才打罗非的时候,我想我的动作一定是很野蛮的,表情一定是很贱的,而这一切,都被眼前这个可爱的娃娃脸收入眼底。 “学姐,他先打了我的舍友,我们只是报仇,你别误会。”我尽量做出一脸的一本正经。 “行了,别解释了,跟我又没关系,以后收敛点吧,你是大学生!”沈薇连生气训人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我像个三孙子一样点头哈腰,“对对对,学姐教训得对,下不为例。” 沈薇也被我的太监样逗得“扑哧”笑了出来,“范阳,你真是太讨厌了,作为你的领导我得罚你,我现在饿了,你说怎么办呢?” ?????? 黄毛赔的钱被常山平均分成了六份,给了我们每人八千多,我们要给他拿大头,他死活不同意,我们只好作罢。 于是我们宿舍一夜暴富,这是我第一次拥有这么多可支配的巨款。我买了个钻石吊坠,花了1300多,肉疼得要死。本想送给宋靖菲,走到了邮寄点,突然想到了她对我的隐瞒,越想越气,又原路往回走着。 这件事一直让我如鲠在喉,考虑了一路,我还是决定捅破这层窗户纸,来个痛快的。 回到宿舍,我做了几次深呼吸,来到阳台,把电话拨了过去。“喂?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宋靖菲的声音挺意外,但是,更多的是公事公办的平静。 “我想问问你,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回家了?”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自己对她已经没那么在乎了,心里却还是很忐忑,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出了这句话。 宋靖菲沉默了一会儿,“你都知道了?” “不知道,我想听你说。” 在电话里听到宋靖菲长出了一口气,“是的。” “为什么瞒着我?” “我家里??????出了一些事,我必须回去。” 我没有理会她为什么回家,只是固执地重复着:“我是问你,为什么,瞒着我?” “这很重要么?你能帮我做什么?”她的语气慢慢变得轻松起来,还带着些戏谑。 事到如今我也放开了,“呵呵,我是帮不了你,跟你一起那个男的能帮你是吧?” “范阳,这个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我只知道我的女朋友背着我回了老家,还跟一个男的公然在街上拉拉扯扯,我特么还被蒙在鼓里,让目击者拿我当王八看,真他妈精彩啊!”一口气发泄完,我心里爽了很多,又一脚踢翻了阳台上的垃圾桶。 “呵呵,你被蒙在鼓里?那我问你,沈薇是谁?范阳,你的女朋友好像还是我吧,但你在那边有一天闲过么?你把我当什么了!” 听了她的话,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随后无数念头涌了上来,“她怎么知道的?”、“我和沈薇没什么吧??????”、“我操,有内鬼!”。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种事是死也不能承认的,何况我对沈薇只是有点好感,确实谈不上发生了什么。“我不管你怎么知道的沈薇,你肯定也不会告诉我,我只想说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你提这个有点无理取闹了吧。” “范阳,我今天才发现,你一点都不男人,敢做不敢当,行了,我们先冷静一下吧,你好好想想,就这样。” 我只觉得心中飘来无数句****我确实爱看沈薇那张娃娃脸,也爱听她板起脸来教训我,但我们真的没有很多交集。打罗非那天,我后来在请她吃了顿饭,仅此而已! 随着思维慢慢延伸,我终于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天吃完饭,我和沈薇便各自散去,我刚出食堂门,却听到韩飞在后面叫我。他和文莎在一起,文莎照例没理我。韩飞说看到我跟一个女生一起吃饭,我就开了句玩笑,说那是我新媳妇。 估计就坏在这句话上了,上次宋靖菲来津城,文莎和她已经相见恨晚了,这小内鬼没跑儿,必是文莎无疑。 不过我不打算去找文莎兴师问罪,经过上次她和韩飞闹别扭的事后,我已经对她敬而远之,这女的真是有点不可理喻,而且我也不想和韩飞的关系因为文莎而有所危害。 第二十一章:一个句号 在电台的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我慢慢喜欢上了在每周五华灯初上的时候,为整个学校播放我喜欢的歌曲和寄托了我心情的节目。我和另一个编辑赵小玉轮流每人做一期节目,配合也算默契,付诗基本上已经完全放手,把音乐组交给了我们。 节目大部分是录播,有时我们会留一个人看守,其他人偷偷溜出电台,在校道上听自己做的节目(这是制度不允许的)。看到刚下课赶往食堂或是吃完饭往校门口走的学生听到节目后驻足,找个长椅坐下来仔细聆听时,我们就感觉无比有成就感。 男播音丁晓牧字正腔圆,适合播新闻,另一个女播音蔡诗文活泼可爱,适合轻松搞笑的节目,而叶萱的嗓音则沙哑慵懒,最适合夜深人静的时候把人拖进故事之中。所以我比较喜欢叫叶萱来录我的节目,因为和我的文字比较契合。一来二去跟叶萱也混得越来越熟,她又是司琪的朋友,我们宿舍一起玩的时候我偶尔会叫上她,常山他们一度以为我对她有想法,还叫司琪给我们牵过线。 我对叶萱真的没什么想法,但她是跟我最对脾气的女生,一段时间的相处,我们已经无话不谈,各自感情上的事情也会互相倾诉一下,我觉得这就算红颜知己吧,相见恨晚。 有时候周五值班只有我和叶萱下楼听节目,在自己的声音中,叶萱常常泪流满面,趴在我肩头蹭了一堆鼻涕眼泪。“范阳,你知道么,你的文字有毒。”我也只好说:“你的声音更毒。” 和宋靖菲的事我也跟叶萱原原本本地说了,她听后下了结论:“你不喜欢她。”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很难受,心里堵得慌?” “你只是不甘心,男人的通病,你觉得被背叛了,而且‘冷静一下’这种话是她说出来的,你觉得你输了,仅此而已。”叶萱自己的感情经常澎湃决堤,但是对于别人的事,往往冷静得可怕。 “靠,让你说的我是谈恋爱还是耍流氓啊,哥也是付出很多的好么!” “男生在这个阶段往往没有女生成熟,你这个小孩子,懂什么付出啊!别多想了,姐姐请你吃冰淇淋??????” 叶萱就是这样,和她相处的人都会觉得如沐春风,好像丁晓牧就对她有点意思,而蔡诗文又常常对丁晓牧暗送秋波。总之音乐组就是一团乱麻,我常常警告自己“办公室恋情要不得”,所以尽量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吃着冰淇淋,我开始逗叶萱,“你什么时候从了牧哥?” 叶萱全神贯注在冰淇淋身上,认真地边舔边心不在焉地说:“别闹啊,我可不喜欢丁晓牧那样的,天天一本正经,事儿事儿的。” “一本正经多有安全感啊,难道你喜欢不正经的?真是男不坏女不爱啊,怪不得有本书上写过‘每个才女都有一个当压寨夫人的梦想’,可惜常山有司琪了,不然他倒是挺适合你,整个一活土匪。” 叶萱气得把冰淇淋抹在了我身上,“你能不能积点口德!谁说我喜欢土匪了,常山那样的满嘴脏话,一冲动就喊打喊杀的,我可受不了。” “真他妈难伺候啊,看来让我们叶大才女看上的男人还没生出来呢。” 叶萱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死范阳,你也说脏话,把冰淇淋给我吐出来!” ?????? 把黄毛他们彻底打服之后,我们宿舍再次名声大噪,这次我倒是没觉得苦恼,因为学校里的人彻底明白了我们宿舍是惹不起的,这就让我们拥有了难得地平静生活,六个人上上课、喝喝酒、谈谈恋爱,终于恢复了大学生该有的样子。 在叶萱的鼓励下,我终于向宋靖菲提出了分手,在电话里,宋靖菲只是沉默了几秒钟,就简单说了声“好”,然后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茫然若失,和宋靖菲几年时间的纠纠缠缠,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谁对谁错已经无从考究,我只知道我现在是一条单身狗。其实,什么时候又不是呢?回想过去,我们好像一直未曾互相拥有,总是若即若离,也许,我从来就是孤单的。 给叶萱发了条短信:“你把哥害苦了,哥没媳妇了。” 叶萱的回信充满了不屑,“切,你有过媳妇么?行了,我会对你负责的,晚上带你发泄一下。” 叶萱所说的发泄就是带着我泡吧,对于我这种土鳖来说,那时的酒吧还属于另一个世界。 进去之后,我像刘姥姥一样看着这个群魔乱舞的盘丝洞,震耳欲聋的音乐让我的心脏怦怦乱跳,舞台上扭动的比基尼美女甚至让我扭过了头不敢再看。叶萱看着我的怂样嘻嘻笑了,趴在我耳边大声说,“阳哥不是见过大世面的么,怎么啦这是?” 我也没好气地大声向她喊着,“毛线,老子见过最大的世面就是学生街的ktv!” 叶萱拉着我来到吧台,一个女调酒师正在熟练地玩着瓶子,她穿着白衬衫黑马甲,酷得男女不分。叶萱跟她咬着耳朵窃窃私语,不时看看我,两个人就笑,我坐在高脚椅上,像傻逼一样手足无措。 一会儿,调酒师带着我们去了一个角落坐下,这个地方有三条沙发,包围着一个茶几,后来我才知道这叫卡座。叶萱问我喝什么,我他妈哪知道喝什么??????我只好说“随便吧”,叶萱也不再问,低声跟调酒师说了几句,调酒师点点头,走了。 她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瓶奇形怪状的酒、一瓶绿茶,还有一些干果小菜,身后竟然跟着两个美女。这两个美女穿着紧身的超短裤,上身仅仅一件抹胸,目测至少有一米七,两条雪白的大长腿亮的晃眼。 她们很自然地坐在我和叶萱的对面,开酒、摆盘、倒酒,调酒师端起酒杯,“帅哥,喝一杯,我叫小雅,这是萍萍、阿珍,你怎么称呼啊?” 我和她们碰了杯,“你??????们好,我叫范阳。”然后我一饮而尽,这酒兑了绿茶,甜甜的,还有一点药味,总之??????很难喝。 “叶萱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别客气哈,来了就放松点,会摇骰子么?”小雅看出了我的紧张,安慰我说。 “额,哪种骰子?我就会067。” “那就067,萍萍、阿珍,你们跟范阳摇骰子,要陪好帅哥哦,我先去忙,叶萱,一会儿再过来跟你聊聊哈。” 叶萱笑着点头,“忙你的吧,跟我还客气。” 第二十二章:平安夜的烟花 萍萍和阿珍拿来了骰盅,这里的骰盅跟学生街的不一样,圆柱形、更高,而且没有底座。她们摇的时候把盅口朝下,飞快地一捞,再扣到桌上,竟然一个骰子都没有跳出来。我大开眼界,向她们竖起了拇指,但自己只能老老实实的盅口向上,跟她们摇了起来,叶萱就在一旁笑着看我们摇。 这两个女的水平很高,几轮下来,我输得最多,喝了不少酒。她们也很放得开,偶尔我联合一个打败另一个时,我的盟友就会伸出手,示意我击个掌,我只好红着脸“giveher一个five”。 玩了一会儿,她们硬拉着叶萱加入。叶萱的水平还不如我,一上来就连输3局,喝了酒之后,小脸立刻变得红扑扑。找到垫背的我开始如鱼得水,联合萍萍和阿珍又弄了她几盘,后来实在不忍心了,帮她喝了几杯,萍萍和阿珍就在一旁起哄。叶萱越玩越兴奋,大叫着“决战到天亮。” 一瓶1500ml的酒见底的时候,我喝了一半多,脑子有点不清醒了,加上音乐实在太吵,就退出了战斗,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叶萱见我玩不动了,轻声问我,“不然我们回去吧。”我无力地点点头,刚要说话,酒意上涌,撒腿就往卫生间跑。 吐了个天昏地暗之后,舒服了一些,叶萱已经穿上了外套,小雅也过来了,两人有说有笑的。我捏捏钱包,心里没底,身上就带了七百多块,看这架势,看那瓶酒,未必够。我故作镇定地问小雅,“多少钱?在哪付?” 叶萱笑着一推我,“行啦,不用你付。” “这??????不好吧。” “少啰嗦,走了走了!”叶萱在我背后双手推着我,我赶忙回头跟小雅她们告别,“先走了哈,下次我请你们玩。”她们都笑着点头挥手。 走出酒吧,静谧的晚风一吹,感觉恍若隔世。我深呼吸着微凉的空气,“世界终于安静了。” “怎么,你不喜欢这里啊?” “谈不上喜欢,太闹了,不过美女是比较多哈,你常来么?” “也没有,小雅是我高中好朋友,有时候烦了就来找她聊聊。” “行吧,反正今天谢谢你了。” “嘻嘻,算你还有良心。”叶萱蹦蹦跳跳的,一会儿踢飞一块小石头,一会儿又跳起来够着垂下的树枝。 夜已深,公交车都没有了,我们只好打了辆出租回学校。叶萱一下车就大呼好冷,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脱下外套披在了她身上。谁都没有说话,叶萱也不蹦跳了,我们各怀心事地慢慢走在校道上。 “我们坐一会儿再走吧”,叶萱先开了口。我说声好,就找了一个长椅,和她坐了下来。 叶萱似乎也累了,坐下后并没有说话,而是把玩着我外套上的拉链,合起又拉开,玩得兴高采烈。我也乐得清静,点起一根烟,让自己陷入到平静中。 过了许久,叶萱开了口:“范阳,今天是平安夜。”我答道:“知道啊,满大街的圣诞树,洋人的东西,没意思。”叶萱被我不按套路出的牌弄得楞了一下,才说道:“额,那你去年的平安夜跟谁一起过的啊?”“我想想啊,去年?????操,去年高三啊,跟老师同学们一起上晚自习庆祝平安夜,哈哈。” 我想起去年的今天,晚课之前,我和宋靖菲一起吃了麦当劳,去结冰的江面上走了一圈,我送她一个吊坠,她送我一副护腕。只不过我没有告诉叶萱,我现在一点都不想提到宋靖菲。 “那你们真惨呀,去年平安夜我和小雅还有两个闺蜜翘了最后一节晚自习,去广场上跟人家一起狂欢了。”说起这个,叶萱的脸上浮现出小女孩的雀跃。 “看不出你高中就是不良少女了,那我以后可得离你远点,不想被你带坏。”我逗着叶萱。 “去你的,要说不良谁能比得过你呀”。顿了顿,叶萱突然轻声说道:“范阳??????你知道么,这是我第一次单独跟一个男生过平安夜。” 我转过头看着叶萱,她双手抱着膝盖,头低着,长发垂了下来,看不清表情,在我外套的对比下,显得更加娇小,让人心疼。 “叶萱??????”我轻声地叫她,她沉默着。我站起身,来到她的面前,轻轻地把她拥在了怀里。我们一句话都没说,保持着这种姿势,过了很久,叶萱抬起头,眼睛晶莹闪亮,“范阳,平安夜快乐!” 手机开始间歇性地震动起来,几十条祝福短信陆续挤了进来,沈薇对我说:每一朵雪花飘下,每一个烟火燃起,每一秒时间流动,每一份思念传送,都代表着我想要送你的每一个祝福:快乐圣诞节,浪漫平安夜! 文莎发的很简单,只有七个字:范阳,平安夜快乐。 ?????? 这些或群发或手打的短信让我知道,这个狂欢后略显落寞的夜晚,我还是被一些人惦记着的。而面前的叶萱,则给了我一种平静的力量。 当零点的烟花在远处绽放时,我吻了叶萱。 第二十三章:麦田上的乌鸦 叶萱的出现是我半年大学生活中最大的惊喜,和宋靖菲在一起的时候,我其实从未真正体验到恋爱的感觉,高中的繁重压力、学校父母的围追堵截和我们自身的性格原因,让我们无法像真正的情侣那样去相处。而和叶萱在一起后,我才知道爱情是如此的甜蜜,让人欲罢不能。 我们走遍了学校里每一处适合约会的地方,市区的每一条小巷、每一个公园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我们无话不谈,自然地牵手、拥抱和亲吻,仿佛天生就该在一起。 有意思的是,可能是由于我们有太多共同的朋友,叶萱不同意我们公开恋情,其实我也觉得挺不好意思,也就乐得听从叶萱的安排。不过地下恋情很痛苦的一件事是,我必须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对叶萱大献殷勤而不为所动,比如丁晓牧,他对叶萱的追求已经放肆到光天化日明目张胆了。叶萱也很苦恼,跟我抱怨过多次,看来,得给他上个学习班了。 值班时,我叫他出去抽烟。两人来到阳台上,吞云吐雾起来,我对丁晓牧说:“牧哥啊,你对叶萱这样不太好,付老大可找过我了。” “啊?她找你干什么?”丁晓牧很疑惑地问道。 我尽量装出为他好的诚恳态度,对他循循善诱着:“了解情况呗,你知道,付老大最讨厌工作不专心的人,估计她也找其他人了,你啊,以后可得收敛点。”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阳哥,你有经验,给兄弟指条明路。” “这个嘛,别在值班的时候就行呗,私下你爱干什么都没人管啊。” “操,这我也知道啊,关键是私下她不理我啊,只要不是关于工作的短信从来不回,约她也不出来,唉。”丁晓牧苦着脸,很苦恼地又续了一根烟。 我心里偷笑,她什么时候约了叶萱,短信发了什么,我都了如指掌。但我还是要表现出同情的样子,我拍拍他的肩膀,“看来这妞有点油盐不进啊,唉,牧哥,说老实话,你也算一表人渣??????额,一表人才,何必非吊着叶萱呢,算了吧,没戏,等兄弟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唉,再说吧,他妈的,付老大管得真宽。” 我连忙做个“嘘”的手势,“可不敢背后这么议论老大啊,你还想不想混了,行了,别想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嘛。” 回到办公室,我坏笑着在前面走着,对叶萱眨了一下眼睛。不一会儿,手机就震动起来了,是叶萱的短信,“你跟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给他加强了一下思想教育,让他以后专注本职工作,别老想着在办公室耍流氓。” “哼,肯定说我坏话了,罚你晚上请我吃饭!” “嗻!” 12月31日,2008年的最后一天,我和叶萱约好去市区,一起跨年。 明明是普通的一天,可无聊的人们硬是把它变成了一个节日。学校里到处充满了辞旧迎新的氛围,好像过了今年,大家就不再翘课、不再睡懒觉,都要焕然一新似的。 一个个人都不安分起来了,宿舍、电台还有其他的朋友都叫着一起跨年,都被我以各种理由拒绝了,收获了无数白眼。 跨年这种约会的敏感时刻,我们自然是当起了地下党。一起在食堂吃过饭后,我就一个人先走了,坐了两站公交后,下车等着叶萱。等到她发来公交车的车牌,我再爬上同一路车和她汇合。想想搞笑得很,约会约到我们这么窝囊,好像一对奸夫******那天晚上已经开始放假,又是过节,车上的学生把车挤得满满的,我废了大力气才挤到车的后方叶萱的位置,而她的旁边早已坐了一个男生。我们相视苦笑,我只好站在她身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幸好车上没有相熟的人,不然我们又要装一路普通朋友。 到了我们常去的那条步行街,我们下了车。年底的街上张灯结彩,到处是躁动的人群,末日和新生两种情绪交相弥漫。受氛围的感染,叶萱也不再矜持,主动拉起了我的手,这是我们第一次在人群面前这样亲密。 我握着叶萱的小手,感受着柔软和羞涩,她的手由于紧张,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我用手指抠抠她的手心以嘲笑她,她瞪了我一眼,悄声说:“你想死呀?” 我们晃到叶萱很喜欢的一间庭院咖啡馆坐了下来,这个咖啡馆位于津城的老别墅区,如今这批别墅逐渐被改成了咖啡馆、私房菜等场所,坐在里面,还会隐约感受到曾经的岁月芳华。店里放着我们喜欢的民谣,我记得那天,循环的是钟立风的《麦田上的乌鸦》。 “你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飞来的一只乌鸦,他们都不喜欢听你歌唱,你寂寞的歌唱??????”“你又看到一群一群年轻人,他们意气风发赶路匆忙,还有那些美丽如花的姑娘,在春风秋雨里徜徉??????”,空灵的配乐和钟立风深沉的嗓音传来时,我们都没有说话,叶萱靠在我怀里,慢慢搅动面前的咖啡,慵懒而纯净。 “萱,这种感觉,像不像咱俩每周五在楼下听节目?” “有点,心境是一样的,不同的是,那时候是人间烟火,现在是世外桃源。” “那你更喜欢哪种感觉呢?” “都喜欢,只要能这么靠着你就行??????真想永远这样呀。” 怀里的叶萱愈加温柔,我情不自禁地把她抱得更紧,“会的,我们永远在一起,我每天都抱着你。” “还是别奢望了,你现在对我好点我就很满足了。” 我有些不开心,因为叶萱对我的信心不足,也因为未来的种种不确定。是啊,现在的我有什么资格许给她一个将来呢,我甚至都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变心,毕竟同样的话我已不是第一次说,就像罗大佑唱的:“爱情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么?”我只知道,在这一刻,叶萱就是我的全部。 一旁的一对情侣带来了孔明灯,两个人兴奋地在上面写着愿望,叶萱看到后,露出了羡慕的神色。我拍拍她的脑袋,“等着”。 我走过去,对那个男的说,“大哥,你们的孔明灯在哪里买的啊?附近有卖的么?” “这附近好像没有,不过我们还有一个,你先拿去吧,反正我们等下也要去市区。” “哎呀,那就太谢谢大哥了,多少钱?” “小意思,大家过节开心就好嘛,拿去拿去。” 我千恩万谢地从大哥手里接过了孔明灯,并悄悄地去前台帮他们结了咖啡钱。 第二十四章:放羊哥,别装了 看着我拿着孔明灯回来,叶萱高兴地亲了我一下。我故意用手使劲擦脸气她,“哼,一脸咖啡味儿,下次我吃大蒜亲你!” “范阳,你长本事了,你过来,过来!”叶萱说着揪起我的耳朵,把我拽到椅子上,“还敢擦?这下我看你怎么擦!”她用手指蘸了咖啡,抹了我一脸,旁边那大哥两口子也看着我们直笑。 我挠挠头,跟大哥说,“见笑啊大哥,老婆没教好。” 这大哥也是蔫坏,笑着说:“没事,你们继续,我们挺爱看的。看样子,你们是学生吧?” “是啊,我们刚大一。” “真好啊,看着你们就想起我们当年了,也是从大学就在一起了,现在都毕业三年了。”大哥说着搂住女朋友,一脸宠溺。 我掰着手指头算着:“大学四年,毕业三年??????我操,正好七年之??????”话还没说完,叶萱就一把掐了上来,我也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闭嘴。 “呵呵,你小子,就该让你女朋友好好收拾收拾。行了,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玩,在外面要注意安全。”经过我身边时,大哥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媳妇不错,好好对人家。” 在前台听说账已经被我结了,大哥冲我笑着点点头,然后挥挥手,搂着女朋友出去了。 “他刚才跟你说什么了?”他们一走,叶萱就迫不及待地问我。 “哦,大哥说,你这个媳妇儿太不听话,建议一天打三次,以观后效。”我低着头,一本正经地回答。 “呵呵,这样治标不治本,我建议直接把媳妇赶走,对吧?你慢慢玩,我先走了哦。” 我赶紧拉住叶萱,连连求饶:“别别别,姐,媳妇儿,亲姐,亲媳妇儿,她说你老好了,让我天天把你当祖宗供着。” “哈哈,祖宗我就不当了,小样吧你,来,我们写孔明灯。” 我们说好每人写一面,不准偷看对方写的,叶萱还霸道地让我先写。 其实我对这种形式主义和空洞的祝愿不怎么感冒,不过看叶萱喜欢,怎么也得意思一下,我咬着笔尖想了一会儿,写上了一句“祝你们新年快乐,一切都好”,后面加了个括号,把重要的亲人、朋友的名字列了进去,一口气写了六十多个。 在括号的外面,我写上了叶萱的名字:就要跨入新的一年了,很感激身边有你,很庆幸,生命中有你! 写完,把孔明灯递给了叶萱,“该你了,我出去抽根烟,不准看我写的哦,谁看谁小狗。” “知道了,不看不看,快滚!” 一根烟还没抽完,叶萱就拿着孔明灯出来了,带着一脸奸诈的笑,“走吧,找地方放了去。” 征得了老板的同意,我们去了楼顶的天台,看着孔明灯慢慢飘向天空,变成一个红点,叶萱的吻也贴了上来。等我报复性地也亲了她一脸咖啡味儿后,叶萱突然说,“一点都没有文采,不如你的节目稿??????”我一愣,才反应过来她看了我写的祝福,“你个小狗!无赖!别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回学校,在市区一家98元的小酒店里,我们第一次住在了一起,这是真正的二人空间,世外桃源,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三天后,我们带着疲惫后的满足回到了学校,各自回到学校大睡了起来。 在梦中回味叶萱美妙的身体时,我被手机闹钟吵醒了。恩?闹钟?我没上闹钟啊??????找不着北的我努力思考着,努力睁开眼睛,“啊!!我操,你们干嘛!!”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我看见了两张大脸,常山和丁明明地脸。这两个孙子竟然爬到了我的床上,丁明明手里还拿着手机放到我耳边,刺耳的闹钟声还在响着。 “恩,笑容淫荡。” “恩,做春梦了吧。” “恩,菊花还在么?” 两个傻逼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不知所云,我的起床气瞬间爆发,“你俩有病啊,滚滚,滚下去!老子要睡觉!操!” “恩,看来很困啊,这几天累了吧。”常山没有下去的意思,还在那神经病一样自言自语。 丁明明也不甘示弱,点着他的大头,“恩,不知道叶萱是不是也在睡觉。” “你他妈说什么?”我一下就精神了,脑子里像被雷劈了一下。 丁明明得意地摇头晃脑,“行啦,放羊哥,别装了,你们那点事儿真以为能瞒得住我们啊?” 常山则是一脸愤愤不平,“就是,当初我和司琪要给你们撮合,你还不用,现在倒他妈背地里搞上了。” 我的气势弱下来好几分,无助地问道:“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 “听不懂是吧,常山,给司琪打电话,让她看看叶萱干嘛呢。” 我急忙按住常山求着饶:“两位哥!两位爷!我服了,真的,服了,你们先下去,我再睡会儿行不行?” “睡醒了然后呢?不表示表示?” “等我睡够了一切好说行吧,快,下去吧,这床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 “确实啊,经不起,还是酒店的床好,折腾三天也没事。”常山一边往下爬还一边满嘴喷贱话。 当天晚上,宿舍几个人一致同意我请客搓一顿,邵基提议顺便让我和叶萱把洞房入了,被其他人竖了一堆中指,“早他妈入了,几进几出了都!” 我只好哀求他们:“等会儿在叶萱面前给兄弟点面子呗,都收敛收敛嘛。” “呵呵,看你表现吧,你钱包呢?拿来拿来!嗯??????十二张,就照这些花吧。”我只能一拍脑袋,任人宰割。 在学生街东北菜,我和叶萱像被人民群众逮到的奸夫***怎么又是这个词?)一样,低着头、拉着手缩在凳子上瑟瑟发抖。 常山让老板上了一瓶牛二,给我倒满一杯,率先发难:“你们两个,啊?地下工作玩得不错,啊?要不是我和司琪早就发现不对劲,下午诈你一下,你们还想瞒到什么时候,啊?废话少说,范阳干了这杯白的,叶萱干一杯啤的,你们说要不要得,啊?” 常山用了四个“啊?”,一个比一个音调高,那副嘴脸要多贱有多贱,无奈人在屋檐下,我只能苦苦哀求,“哥,不太好吧,二两半??????” “二两半不太够是吧,我再给你倒一杯??????” “行了行了!我他妈认了还不行!”我一闭眼一咬牙,整杯酒到进了嘴里,胃里立马火辣辣地烧起来。 叶萱看不过去了,小声替我解着围:“哎呀,你们就饶了他吧,这么喝酒可不行呀。” 不用想,这么一句无力的反抗只能遭到更加丧心病狂的迫害,这帮打了鸡血的无赖一晚上逼迫我喝了一瓶半牛二,6瓶啤酒,据叶萱说,我一共吐了三次,后来直接蹲在厕所不出来了,嘴里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着一句话,“你们,给老子等着??????” 学校里的消息往往传播得比曹操还快,第二天,周围的圈子里面已经都知道了我和叶萱的事,最意外也是最愤怒的是丁晓牧,他对着我肩膀狠怼了一拳,“你玩得老子好苦!”这一拳打得宿醉未醒的我一个踉跄,还得陪着好话,“牧哥,抽烟、抽烟,呵呵。” 韩飞非常官方地给我发了条短信,祝贺我找到另一半,要好好对人家之类的,还转达了文莎对我的祝贺,我很鄙视这种酸文假醋,直接把电话回过去骂了他一顿。 第二十五章:牛奶和卤蛋,分明就是人生 期末考试就这么在快乐中如约而至,对于我这种及格当一百分的人来说,除了每科考试那一两个小时,其他的时间我并没有像其他人那么痛苦,依旧如往常的放羊哥一样逍遥自在。 每到考试,学校的复印店就生意大火,端的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复印资料的、做小抄的学生络绎不绝。所谓小抄就是把可能的重点问题用极小的字体缩印到纸上,切成一个个小卡片,类似于主持人的手卡。这样到考试的时候只需藏在袖子里,记好顺序,按照答题所需一张张抽出来,就可以轻松愉快地答题了。 大一的学生还没有其他年级那么臭不要脸,做小抄往往遮遮掩掩,但是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去做小抄的时候,与另一个低着头小声说话的同学不期而遇,双方就只能尴尬地寒暄,“你??????也????????”“没有没有,我复印点资料回去复习,你呢?”“哦哦,我也是,呵呵,先走了。” 众所周知,放羊哥是出了名的真性情,当然也有人说这叫臭不要脸。当我走进文印店的时候,总是尽量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大声喊道:“老板,我要缩印,越小越好!”然后在鄙视和崇敬的眼神中扬长而去,拉风到掉渣。 叶萱对于我的行为很是恼火,她经常对我说:“那就认真学点知识怎么了?就算要抄,能不能有点羞耻之心啊。”我只能耐心细致地给她讲道理,大学课本上百分之九十的知识都是以后用不到的,而剩下的百分之十,我们早已通过书籍、网络等渠道了解得很透彻了,所以与其花时间去死记硬背这些没用的东西,还不如去多开阔眼界、了解社会。反正只要混到毕业证,将来工作的时候没人关心你到底是考了60分还是90分。当然,你要非得拿奖学金,当我没说。 听了我的话,叶萱嗤之以鼻,连说狡辩,并让我每天陪她去图书馆复习,顺便监督我。其实我的主要工作是采购和佣人,每次去之前,叶萱都要去超市买上一大堆零食,我在付账之后,把零食装进书包,连同叶萱的书,一起背到图书馆。在图书馆,叶萱边看书边吃零食,这些零食我是没有资格随便吃的,只有在答对她的一个问题或者背诵一段英语课文之后,她才会酌情赏我一些,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对她拳打脚踢,脸上装出一副逆来顺受的孙子样。 叶萱对我的高强度训练还是有效果的,在考试中,我只用了不到一半的小抄,就全部及格,而叶萱则拿到了三等奖学金,还给我买了一副手套,让我很是感动。 寒假就要来了,在各自回家之前,我们宿舍吃了一顿“散伙饭”。这是叶萱在那次“批斗会”之后,第一次以范夫人的身份参加我们宿舍的活动。不用想,我们又成了活靶子,在替她喝了第16杯酒之后,我脑袋一晃,趴在桌子上再也起不来了。 当叶萱用羽毛把我弄醒之后,我才意识到,我赶不上火车了,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11点。我大惊坐起,“你怎么来了?” “嘻嘻,学生开始搬行李回家了,楼管阿姨不太管了。” “操,那你怎么不早点叫我,完了完了,我爸会弄死我的。”我头疼不已,绝望地瘫在床上。 “你这个没良心的,昨天是谁说要多待一天的,还要我大早上去火车站帮你改签,哼,我早上六点多就出门了。” “哎呀??????”我拍着脑袋,使劲儿回忆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真的?改签了?” “自己看,明天的,改签的钱你要给我报销,王八蛋!”叶萱扔给我一张火车票,果然是明天的日期。我只好问她:“额,昨天后来怎么回事啊?” “你昨天趴了一会儿就起来吐了,然后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又跟他们拼了好几瓶酒,说今天不走了,要睡到天荒地老,还让我今天早上去给你改签。范阳你行啊,你倒是再睡啊,天荒地老哦!”叶萱一边使劲掐我,一边揶揄着我。 “就这样?” “你还说??????还说??????今天要跟我大战一天一夜,我都被他们笑死了,王八蛋!”说着,小拳头又砸了上来。 我大囧,真他妈喝酒误事啊,丢人丢大了。不过这句话让我想到了韩飞和文莎的那次风波,同样的酒后失言,文莎闹得要死要活的,而我的叶萱则为我忍受了一切或善意或恶意的嘲笑。 我感动不已,却还在嘴硬:“嘿嘿,你辛苦了嘛,不过我喝多也是帮你挡酒啊,那帮禽兽多凶猛啊。” “所以呀,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呐,把牛奶喝了,还有你最爱吃的卤蛋。” 一瞬间我有了落泪的冲动,这个可爱的女生,正在用她的全部身心对我,牛奶和卤蛋,分明就是人生。 我没说话,紧紧地把叶萱拥在怀里,诧异了一下后,叶萱也就顺从地靠在了我的肩头。 “萱萱,下学期,我们出去住吧,我想每天早上都能这样抱着你。” “嘻嘻,你不老实哦,真的只是想抱着我?” 我郁闷坏了,“叶萱同学,你的男朋友正在煽情,你是不是有义务稍稍配合一下下呢?” “好啦,下学期的事下学期再说,你现在给我起床洗个澡,再请我吃顿好的!” “遵命!”我忍着头痛爬了起来,邀请着叶萱:“那个??????要不要一起洗?他们都回家了。” “滚!” 洗了个热水澡,头痛大为缓解,吃完麦肯姆之后,我们在校园里拉着手闲逛。 校道上到处都是拉着行李急匆匆往回赶的学生,而教学楼、图书馆和操场等地则无比静谧,不见往日的喧嚣。我和叶萱搬了两把椅子,坐在了教学楼的阳台上。 一月的津城依然绿树成荫,冬日的暖阳晒在身上,说不出的慵懒闲适,看着下面的行色匆匆,我和叶萱相视一笑,这难得的平安喜乐,尽在不言中。 晚上,我们霸占了宿舍,我们上网、喝酒、看星星,以及疯狂的激情,筋疲力尽之后,相拥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去了火车站。一路上,叶萱都在唠唠叨叨地教育我,少抽烟、少喝酒、不准见旧情人、要每天想她、每天必须打一个电话发若干条短信。说着说着,她的眼泪掉了下来,“怎么办!我会想你??????” 我只能把她拥在怀里,“乖,一个多月,很快就过去了,我肯定听话,你也要乖乖的。”叶萱重重地点着头,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到了检票的时候,我为叶萱擦干眼泪,用亲吻和她告别。上车之前我回头看,叶萱还在痴痴地看着我,眼睛晶莹剔透。 第二十六章:回首又见她 寒假的生活乏善可陈,充满了堕落的味道,简单总结就是三件事:喝酒、打麻将、睡觉,和高考完的那个暑假如出一辙。不同的是,暑假的饭局弥漫着离愁别绪,像末日狂欢,而寒假则是久别重逢。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久别重逢的不只是那些好朋友,还有我不愿意遇见的人。 那天下午,我在麻将桌上接到了爸的电话。 “你干嘛呢?” 我打了张二条,豪气干云地听了牌,“打麻将呢,啥指示?” “晚上去高原红火锅吃饭。” “干嘛呀?我们打完了也得吃。” “少废话,就这样,五点半。”爸还是那么霸道,管我像管儿子似的。他说完就挂了电话,一点余地不给我留,我再一看桌上的牌,更加郁闷,竟然听了个绝张。 爸就是这样,和别人喝高兴了会叫我去,遇到我同学的家长会叫我,甚至仅仅碰到了我的校友也会叫我去。这次不知道又跟谁偶遇了,五点十分,我郁闷地在其他人的骂声中提前退场,剩下的几十块钱也被他们搜刮一空。 推开火锅店的包厢门,热气扑面而来,瞬间我的眼镜上就凝了一层白霜。模糊中我看到爸站了起来,“儿子,过来,这是你宋叔。”我只好摘了眼镜,跟对面一个中年男人握了握手,“宋叔好”。 那男的挺和善,“小马啊,你好,经常听你爸说你,小帅哥啊,来,这是我女儿,你们应该认识吧,宋靖菲。” 宋。。。靖菲?我有点懵,赶忙把眼镜用袖子擦清楚,就看见宋靖菲笑着冲我伸出了手,“范阳,好久不见啊。” 宋靖菲的气质变了不少,头发烫成了波浪,还戴了一副眼镜,显得知性而成熟。看得出来,她已不再是半年前那个调皮又害羞的小姑娘了,而我好像还是那个土逼。。。男人的尊严让我瞬间稳住,既然你都能装得像普通同学一样,我又何尝不能若无其事呢。于是我也微笑着伸出手,“好久不见啊,越来越漂亮了,听说你在广州啊,离我很近,什么时候去找我玩啊?” 我把“玩”字说得很重,并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宋靖菲的脸色有点不自然了。她抽出手,轻描淡写地抽出手,“好啊,你坐吧”。 接下来的酒局气氛有些诡异,两个爹完全没看出状况,兀自喝酒、劝酒,还要撮合我和宋靖菲,他们做亲家。我郁闷地不想说话,只是酒到杯干,宋靖菲也很少说话,一直保持着面带微笑的扑克脸。过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无趣,我便起身来到了大厅里。 我点上一根烟,无聊地抽着,厅里的人们吃得热火朝天汗流浃背,大冬天的就有光着膀子吆五喝六的。这就是我们那个小县城人民的日常,喝酒吹牛逼早已成为比工作赚钱更重要的事情,在重要性上,唯一可以与之一拼的就是打麻将。我看着这些糙老爷们儿,想着十年以后,我会不会变得跟他们一样。 一根烟刚抽完,包厢的门开了,宋靖菲走了出来,眼神不善地看着我,慢慢走到我面前,“范阳,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宋靖菲挺没劲的,心照不宣的事情,非得说出来,直到说得鲜血淋漓,何必呢。我只能笑笑,“里面挺闷的,呵呵,出来抽根烟。” “我是问你,刚才说那些什么意思?” 我不开心了,这就是女人啊,胡搅蛮缠起来理直气壮的。我不笑了,面无表情地说:“我没意思。”我侧身从宋靖菲身旁擦过,往包厢走去。 “范阳!你站住!”宋靖菲大吼了起来,旁边几桌的食客都好奇地看着我们,我突然开心了起来,对她笑道:“菲菲,说真的,这才是你,比刚才可爱多了。” 宋靖菲也低下了头,“我只是怕被我爸看出来,你知道的,我不是那样的。”我这才发现,她一直没变,我们都一直没变,这真好。 “好了,这不重要,回去吃饭吧,都看咱俩笑话呢。”我拍拍她的肩,进了包厢。 这之后的饭局波澜不惊,我和宋靖菲也默契十足地吃完了这顿很煎熬的饭。 和宋靖菲的相遇只是假期的一个小插曲,千里之外的叶萱才是我最深的牵挂。遗憾的是,我在执行她寒假指令的过程中大打折扣,我不仅见到了旧情人,还有几天因为喝得大醉而没有给她电话和短信,这让叶萱的小暴脾气与日俱增,扬言开学后要阉了我。当然,见旧情人这事我是万万不敢告诉她的,事实上也没什么事,只是一场偶遇罢了。 常山他们的生活和我差不多,每天醉生梦死吃喝玩乐的,在群里聊天的时候大家都说太无聊了,想早点回学校,丁明明甩出一句“回去之后有什么区别?”大家又都不吭声了。 叶萱倒是过得丰富多彩,津城在这个时候依然是繁花似锦,叶萱就常常去田野中踏青、采风。我对她很是羡慕,寒冬腊月的,他们可以在野外拥抱自然,我却只能看着窗外的冰天雪地缩在室内。我发现自己渐渐地已不太适应东北的气候了,在一片银装素裹中,我无比地想念津城的暖阳。 春节一天一天地临近了,虽然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春节也越来越无趣了,但我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一天一天地盼着。其实盼望的过程远比春节当天更让人享受,当除夕午夜的钟声响起时,我的春节也就结束了,尽管别人的春节才刚刚开始。 大年三十起得很早,因为手机从早上六点就开始陆续响了起来,都是拜年的短信。我也索性不睡了,开始给叶萱打电话。往常都是她先起,然后7点半左右叫我起床,我在被她叫醒几次后养成了手机静音的习惯。今天,报仇的机会来了。 手机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了,叶萱应该是想尽快让它闭嘴,跟对待闹钟一样。她的声音也是急赤白脸的,并且沙哑迷茫,“你干嘛?!” “亲爱的,你该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还不到七点,起个屁啊,你成心的啊。” “哈哈哈,这下知道我每天早上被你折磨得多痛苦了吧,赶紧,起床!” “滚蛋,你等着!” 随后手机了传来“嘟嘟”的声音,再打过去已经无人接听了。我想叶萱终究是比我聪明,才第一次被我骚扰就想到了静音。。。 东北的年夜饭一般在下午4点左右开始,半夜12点再吃饺子。这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一顿饭,虽然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早已不用等到过年才吃一顿好的,但是意义还在。爷爷奶奶常说,忙活一年,就为这一顿团圆饭,不能含糊。 所以,这天上午妈就开始忙活,等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时,第一道菜早就凉透了。12个菜、三个人围坐一桌,其乐融融。我照例陪爸喝了几杯,七分醉的时候,大家就不喝了,怕喝多了看不了春晚,吃完也还要包饺子。 我无所事事,上了会儿网和叶萱贫了几句,就出门游荡。 除夕下午的街道应该是一年中人最少的,倦鸟归巢、牛羊入圈,这个时候没有人不想要家的温暖。我漫无目的地逛着,偶尔有小孩的鞭炮在我身边炸响,我一时兴起,买了一盒炮在身上放着,遇到调皮的孩子时,也点根炮扔回去,吓得他们屁滚尿流。 高中之前,我也是爱放鞭炮的,也喜欢跟小伙伴一起用鞭炮捉弄路过的行人,那时候的过年真的是狂欢,可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变得不爱热闹了呢? 我把小县城走了一圈,走过了我的小学、初中和高中,走过了最爱的那家包子店,走过了小时候的家,走过了逃课常去的网吧台球厅,走过了和宋靖菲约会的江边公园。回到家的时候,董卿和朱军们正在电视里向全国人民拜年。 第二十七章:预祝伦敦奥运会圆满成功 春晚也越来越没意思,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全家盯着电视,只记住了“这个可以有”和“这个真没有”。 许多被遗忘的朋友都在这一天冒了出来,尽管那些短信大多是群发,我还是认真的回复并祝福他们,毕竟我还是在他们的手机通讯录里。 沈薇在给我拜年之后问道:“听说有媳妇啦?还是你们组的呢。” 一说到这个我就脸红,我向来不喜欢感情和工作扯在一起,可是也没办法,谁让就这么对上眼了呢。我只好说跟沈薇打哈哈,“是啊学姐,我们年轻没经验,还得多向学姐请教。” “你怎么还是这么不靠谱啊,哈哈,小兔崽子,好好对人家。”沈薇一高兴就骂我的毛病还是没改。 我不爱聊这个,转移了话题:“那肯定的啊,你最近怎么样呢?” “我啊,还行,开学要去实习了。” “女强人就是不一样,才大三啊,那你嫁人没?” “滚蛋,姐姐的私事你管得起么,开学请我吃饭!” “没问题啊,我请客你掏钱。。。” 快12点的时候,宋靖菲打来了电话,拜年寒暄过后,她问我:“范阳,你记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你。。。指的是?” “除夕夜,你要带我去江上放烟花。” 她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有这么回事,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的,我下意识地回绝道:“记得是记得,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啊。” “说过就要算话,你还是不是男人!” 她的这个逻辑让我有点不爽了,“我要是今天跟你出去了才不是男人呢,我有女朋友的。” 宋靖菲的语气酸酸的:“哎呦喂,以前没见你对我这样啊,看来。。。我真的不如她啊。” “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大家都有错,过去就过去吧。”我不想跟她废话了。 宋靖菲急眼了,电话里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不行!今天还就非让你做不成男人!” “哎哎,你这有点儿挑逗的意思了啊,大过年的冷静点。” “少放屁,你给我出来!“宋靖菲的力气好像随着这句话消失殆尽,下一秒她就软了下来,“范阳。。。只是放烟花,你就陪陪我吧,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你就一点不念旧情?” 我是最怕女人这么软语相求了,而且话说到这份上,好像不陪她一次我就是陈世美,就是西门庆,就是陈冠希。我默默地挂了电话,此时零点的钟声响起,千家万户的鞭炮和烟花也在夜空中飞舞着,传说中这些鞭炮可以吓走凶恶的年兽,并带来一年的吉祥。漫天的光影中,我披上外衣,出了门。 宋靖菲穿着火红的羽绒服,在江面上冻得蹦蹦跳跳,我无奈地走过去,“何苦呢。。。” “少废话,快来,我带了好多呢。”她抱出烟花,摆在地上,“点根烟呀。”我点着烟递给她,“你放啊?” “我试试嘛。”宋靖菲拿着烟,一手捂住耳朵,一手慢慢凑近引线,烟头一碰到引线,她就哇哇大叫着向后窜去,冰面太滑,她摔了一跟头,烟花却没点着。 我快笑岔气了,扶起宋靖菲,接过烟,“还是我来吧,你去躲着。” 宋靖菲神情沮丧,撅起了小嘴,踢了我一脚。 烟花飞上了天空,冬夜的天空清晰而透明,满天星斗却在烟花的对比中黯然失色。不过烟花终究短暂,熄灭之后,星星依然如故,平静地眨着眼。我突然想起叶萱爱听的那首歌:是否还记得,一起看烟火,我在你眼中看到闪烁。。。想起你的拥抱这感觉,短暂纪念,在你我之间,有时说变就变,就像烟火,下一秒消失不见。。。 看着像孩子一样蹦跳的宋靖菲,我却无比地想念叶萱。“菲。。。宋靖菲,该回去了,太晚了。” “才放了一个啊,放完再走吧。” “我真的不想放了,走,送你回去。” 我不由分说,拉起她就走,她却顺势扑在了我怀里。我没有动,任她抱着,半晌,衬衫的胸口被泪水浸湿。。。 那个除夕夜,我和宋靖菲一起走了很久。就像在高中时无数次的约会那样,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冻得脸上通红。 宋靖菲告诉了我很多事。她前段时间回家是因为奶奶去世,她父母工作忙,从小跟奶奶长大,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本来她要告诉我的,可是在要出发的前一天,文莎对她说了我和沈薇的事,她本来就心情不好,一气之下,自己悄无声息地回了家。 至于被谢文辉看到跟她走在一起的那个男的,是她的发小,两家算是世交。那男的一直喜欢她,趁着她心中悲痛,想趁虚而入她空虚的心灵。在和我分手后,宋靖菲破罐子破摔,想到那个男的也确实对她不错,就答应跟他在一起了。 不过男人的天性就是这么贱,得到之后就不知道珍惜,这是通病,只是程度不同罢了。没多久,那个男的就判若两人,宋靖菲也干脆,痛快地和他分了手。 我听完之后长叹一声:“何苦呢?” “呵呵,没什么了,都过去了,反正我对他也没什么感情。” 我不知道怎么宽慰她,只好苍白地祝福着:“以后。。。好好的吧,找个真心对你的。” 宋靖菲歪着头看我,似笑非笑,“怎么?你对我不是真心的么?”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向她,认真地说:“我是真心的,只不过我的真心没长性,菲菲,对不起!” 在我叫出“菲菲”时,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范阳,我从来不让他叫我菲菲,我总觉得,这个称呼只能是属于你的。” 我低着头,心里的愧疚却越升越高,“我不配,真的,都过去了,向前看吧。” “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叫叶。。。叶萱是吧?” 我一听就知道又是文莎这张破嘴,“这个文莎,她到底想干什么!你俩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啊。” “呵呵,以后你就知道了,你啊,真是个害人精。送我回家吧,我困了。” 回家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对宋靖菲的愧疚、对叶萱的思念以及对文莎的厌恶在脑子里翻来覆去。我甚至想马上打给文莎骂她一顿,可是想想,又能怪她什么呢,终归是自己太浪。而且,与宋靖菲分手后,我得到了叶萱,说句不要脸的话,这确实是更好的结果。唉,随她去吧,毕竟是飞哥的女人,我做什么都不合适,以后自己检点一些就好了。 除夕一过,这个年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当大年初一家人们出去拜年时,我窝在房中躺了一天,一直到晚上才草草吃了点东西,赶赴高中朋友的聚会。 上了大学后,女生最大的变化就是越来越风骚,而男生最大的变化就是没有变化,一个个还是那么土,比如我,顶着没洗的鸡窝头,穿着个宽大的羽绒服就杀过来了。我看着以前一起喝酒唱歌的女生们一个个都矜持得像个绿茶婊,觉得索然无味,只得和谢文辉他们一杯杯地喝酒,说起高中时的一桩桩破事,感慨万千。 谢文辉在补习班混得风生水起,泡了个山东来的小妹妹,一脸得意。那些年,经常有山东的学生转学到东北参加高考,东北的分数线比较低,山东学生又普遍比我们用功,所以他们其实对我们构成了挺大的威胁。谢文辉叫嚣着说他这是在抗击侵略者,为民除害,他一定要让那个妞无心学习,高考再次落榜。几个女生大骂谢文辉无耻,我们男生则是纷纷叫好,高呼民族英雄万岁。 酒过三巡,女生也放下了矜持,恢复了本来的面目,跟我们拼起酒来,听到黄段子也不再捂嘴偷笑了,一个个的讲起段子来比男生都黄。一个叫苏子文的女生问我,“范阳,你还跟三班那个女生在一起呢?叫什么菲那个。” “呵呵,没在一起了。” “怎么呢?我们那时可羡慕你们了,没想到你们也分了。” “小文文,羡慕我还是羡慕她啊?要是羡慕她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哦。”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调戏她,岔过话题。 “去死吧你!说真的,怎么就分了呢?” “行啦小文文,操心操心自己吧,这么大岁数了还没嫁出去,来,范阳,喝酒。”谢文辉帮我解了围,作为最了解我的人之一,他一定能看出我的不开心。 放开之后,大家的革命情感迅速回温,我双眼朦胧地看着群魔乱舞,突然觉得这些人是如此的可爱,这里没有黄毛、没有文莎、没有考试、更没有挂科,只有从小混到大的狐朋狗友。 我站起来,倒满一杯酒,“孩儿们,我提杯酒啊。。。操,我想说什么来着?反正吧,高兴,就是高兴!那。。。就预祝北京奥运会圆满成功吧!一起走一个,哥给你们打个样!” “傻逼,残奥会都他妈开完了!”几个人骂了我几句,也纷纷一饮而尽。 “那就预祝伦敦奥运会圆满成功!” 第二十八章:没溜的大神 一个多月的寒假很快结束,这个寒假对我来说有点度日如年的意思,累和醉这两个字就可以概括我的状态。另外一个促使我想赶紧回去的原因是,我真怕抵不住宋靖菲的攻势。 自从除夕跟她见了一面之后,宋靖菲又找了我好多次,都是压压马路,说说以前的事儿。我感觉还不错,把她当成一个老朋友,想想当年的傻样,也挺开心。不过慢慢地感觉不太对味儿了,宋靖菲似乎有了旧情复燃的念头,这让我立即警惕起来,一次不成熟的纠缠之后,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想想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觉得挺荒唐的,现在的我终于长大了一些。 我在正月十九登上了返校的火车。理论上的春运已经结束,但是这趟车照样人头攒动,无声地揭示着计划生育的重要性。我没买到卧铺,好在还有个座,不用像那些买站票的到处找空座看人脸色。我使出吃奶的劲才把箱子塞进满满的行李架,刚坐下喘口气,座位底下就传来“嗷”的一声,我也吓了一大跳,低头一看,操,那还躺着个人呢,合着我踩他手了。 那人看样子比我大几岁,胡子拉碴的,应该是民工。我赶紧道歉,“对不住啊大哥,踩着你了。” 那哥们儿还挺好说话,“没事儿,你也没看见,我没座,在这躺会儿,不介意吧?” “不。。。介意吧,你咋一上车就睡啊?”我很好奇,这明明是起点站,他怎么能困成这样。 “咳,昨天打了一宿扑克,有点熬不住了。” 我冲他竖了个大拇指,“你挺牛逼啊,连座儿都买不着还敢打一宿扑克。” “哈哈,这不是太忘我了么。看你是学生吧,很少出门?”那哥们儿也不睡了,仰着脸跟我唠上了。 “恩,第一次自己出门。” “多出几次你就知道了,出门在外谁管你啊,怎么舒服怎么来!反正也没事儿,要不咱俩喝点儿?” 我有点受不了这自来熟的劲头,“操,在火车上喝?”而且寒假喝了太多酒,现在一提酒这个字我就有点反胃,何况是在百味混杂的火车上。 “火车上怎么了,喝点酒才好睡觉啊,这漫漫长路的,是吧?” 我乐了,这小民工还会拽两句呢,“行啊,那就喝点儿,不过我可没酒啊,也没什么好吃的。” “得嘞,哥们儿全有!”他一骨碌爬起来,坐到我对面,“妹子,稍微给点地方哈,都不容易。” 我对面是个小姑娘,看样子也是学生,皱了皱眉没搭理她,只是屁股稍微挪了挪。 他也不以为忤,还邀请道:“你也一块吃点吧,一个人多无聊啊。” 那小姑娘冷笑着摇摇头,戴上了耳机。我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也就我还搭理搭理你吧。” “哈哈,有你就够了,快帮忙。”他开始从包里往外掏东西,烧鸡、腊肠、卤牛肉,摆了一桌子,竟然还有黄瓜和大酱,最后又掏出来两瓶啤酒,递给我一瓶。 我在火车上一般不怎么吃东西,一是没食欲,二是太挤,嫌麻烦,泡个方便面就对付了。不过一看这么多好吃的,我也食指大动,夹了一块牛肉,然后咬开啤酒,“大哥,走一个,我敬你。” “别大哥大哥了,我也没大你几岁,叫我华子就行了。”说完他一口气吹了半瓶。 看来今天这是碰上硬茬了,那就喝吧,报完名字,我也跟着喝了半瓶。 “爽快!阳子,你在哪上学啊?” “津城。” “唉呀妈呀,我也在津城,这一路可有意思了。” 我也挺高兴,华子虽然有点自来熟,但跟我挺对脾气。“你在津城干啥啊?” “开了个小饭馆,故湘情听过没?在美食城。” “噗。。。”我惊着了,一口酒喷了出去。故湘情啊,美食城最大的湘菜馆,上个月马成过生日我们宿舍去了一次,我们五个请马成,一人出了140,对学生来说绝对是高档消费。 “我去过一次,你。。。是老板?” 他像真事儿似的满不在乎地说道:“是啊,哎呀可惜你去的时候咱不认识。” 我又喝了一口压下心里的震惊,小心翼翼地说:“那个,恕我直言啊,你可一点儿都不像老板,还是那么大的店。” 华子不满了,瞪大眼睛为自己申辩道:“咋不像的,你看哥这包,看哥这衣服,都是牌子!” “那你他妈坐什么火车啊,还他妈是站票!” “我不是没买着卧铺么。”他还挺委屈。 “操,你得坐飞机啊大哥。” “唉,我不会买机票,咱那又没有机场。” 我彻底无语,拍着脑袋重复着:“没文化真可怕啊,没文化真可怕啊。。。” 我和华子喝光了他库存的八瓶啤酒,我又在车上买了六瓶。后来我对面的小姑娘也绷不住了,跟我们喝了一瓶。她在湖北上学,先下了车,我们留了联系方式,后来也时不时地聊上几句。毕业之后我去湖北出差还找过她,她找个理由把我婉拒了,语气还很戒备,我也就懂了,毕竟是萍水相逢,不是每一次相遇都可以有长久的缘分。 越往南火车里越热,喝完酒我闷得难受,好在那时候人少了一点,我索性把座位给了华子,自己带了张报纸去了车厢连接处席地而坐,就那么坐着睡了一晚。 早上七点多,火车终于驶入了津城站。我腰酸背痛地走回座位,看见华子正眉飞色舞地给旁边的大妈算命。这人也真是个奇葩,在火车上喝了那么多还能这么精神,而且跟谁都能唠上几句。 他看见我,打着招呼,“有人接你么?我老婆来接我,一块走吧?” 我又一次被他震惊,“操,你还有老婆?” 他也又一次急赤白脸地为自己辩解:“怎么说话呢,我老婆老漂亮了跟你说!怎么的,跟不跟我一块儿啊?” “我女朋友要来接我,我们一起回学校。” “行,先送你俩回学校。” 出了站,我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叶萱。过了一个年,她跟我一样都胖了一些,不过小脸蛋显得更可爱了。叶萱也看见了我,一个饿虎扑食就扑到了我怀里,“死放羊,可等到你了,想我没?哎?你喝酒了?在火车上还喝?你想死啊!” “弟妹啊,别怪你家阳子,是我拉着他喝的。”华子在一边说话了。 “这位是?”叶萱狐疑地看着我。 “咳,我是他大哥,你叫我一声华哥也不亏,咦,我老婆呢。。。”这孙子真是一点不见外,从见到叶萱,我一句话都没说,全让他说了,这才想起来还有个老婆。 “这儿呢,你那破嘴什么时候能不那么碎!” 我们一回头,看见了他老婆。华子还真没骗我,他老婆的确“老漂亮了”,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风衣,身材很苗条,身上散发着少妇的成熟风韵。 华子一见他老婆就眉开眼笑,“嘿嘿,老婆你不知道,我可想你了,来,亲一个。” “哼,你呀,想我还忙着跟别人贫。”她老婆看样已经习惯了他的不靠谱,两人的感情也挺好。 “这不是刚认识弟妹么,咱得有礼貌呀,来,给你介绍,这是范阳,火车上认识的小兄弟,在津城大学念书,有文化!这是他媳妇儿。。。哎,弟妹,你叫啥呀?” “额,我叫叶。。。” “对,小叶,老婆你开车了吧,走,先送他俩回学校吧。” 我和叶萱表达了对华嫂的礼貌之后,跟着他们来到了停车场。华嫂拿着钥匙按了一下之后,就看到不远处一辆车的车灯亮了起来。我定睛一看,妈呀,卡宴! 说实话,尽管跟华子喝了那么多酒,也没少聊天,但我直到下火车也不怎么相信他就是故湘情的老板。他那些名牌衣服和包让我信了五分,见到华嫂之后,我信了八分,直到见到这辆豪车,我终于完全相信了。 这并不是因为我以貌取人,也不是我没有社会经验,因为就算到现在,我也见过不少有点小钱或小名的成功人士,就他妈没有一个像他这么没溜的。。。 一路上华子的破嘴还在说个不停,只不过碎嘴的对象换成了华嫂,话题以对华嫂的想念以及夫妻下三路生活为主,肉麻得我听了都脸红,叶萱也低着头,拉着我的手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华子的话题绕到她身上。华嫂很无奈的样子,时不时骂他几句,但能看出来,这是幸福的无奈。 到学校之后,华子跟我约好,让我后天晚上去故湘情,好好喝一顿。 第二十九章:做一辈子情人 看着卡宴性感的屁股绝尘而去,我感慨道:“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么一辆车啊。” “行啊放羊哥,在火车上都能认个大哥,不过他怎么那样啊。”看来叶萱对这位大神也忍了很久。 “你懂什么,人家那叫游戏风尘、扮猪吃老虎,故湘情老板啊,那是开玩笑的么。行了,我累死了,回去睡一觉。” 叶萱掐着我的胳膊不满道:“怎么?刚见到我就想睡觉啊?” “嘿,你是我老婆,要是见到你不想睡觉,你觉得我合格么?”我一边说一边作色狼状,不怀好意地看着叶萱的胸前。 “少来了,流氓!我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正月二十,开学的前两天。妈的,这么快就要开学了。” 叶萱手上加力,掐得我更疼了,“混蛋!你给我滚回宿舍好好想想,晚上一起吃饭!” 我哪有力气想啊,扛着行李回到宿舍,其他人都没回来,我爬上床,一沾枕头就呼呼大睡起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人声吵醒,伸头一看,马成和金开元都回来了,我热情地和他们打着招呼:“草你们大爷,小点声!” 他们更热情,一个枕头狠狠地向我砸来,“放羊啊,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还有心情睡觉呢?” “你懂什么,人家是养精蓄锐,晚上还有一场恶战呢。”两人边说边露出淫荡的笑容。 我有点懵了,“怎么都这么问我啊,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操,你确定你不知道?那你不得被叶萱打死啊,今天情人节!” “啊。。。怪不得,看来上午那会儿她真想打死我,几点了?” “三点多了。” 还来得及,我跳下床,直奔卫生间。做男朋友做到我这份上也是够丢人了,不仅没给女朋友准备情人节礼物,连今天是情人节都不知道。我一边忏悔一边迅速刷牙洗脸,想着给叶萱买个什么礼物。 这个时候就只能在学校里买了,可是学校超市和小饰品店就那点东西,说不定叶萱都见过了,要是穿帮了,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到开学。 到超市后发现,里面的东西真的乏善可陈,完全没有适合当礼物的。我一考虑,决定拼了!到校门口打上一辆出租,直奔步行街。 来不及对着四十多块的车费心疼,我焦急地逛着。公交站牌上的一个广告给了我灵感,送香水!以我的品位选的味道叶萱肯定喜欢,而且这东西体积小,带到哪里都方便,可以给叶萱一个惊喜,最重要的是,价格我也能接受。 最终我选了迪奥的一款,600多的价格也让我稍稍肉疼了一下,不过想想毕竟是跟叶萱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多贵也值了。在盒里放了一张小纸条,又加了好看的包装,我匆匆打车赶回学校。 在路上我一直祈祷叶萱不要这么早过来找我,还好电话一直没响,她应该也是想让我多睡一会儿吧。回到宿舍已经五点多了,没多久,她的电话来了。 我故意装出睡意朦胧的样子让她在楼下等一会儿,听起来叶萱有点怒了,我不敢玩得太过火,换了件衣服赶紧跑了下去。 叶萱一脸余怒未消的样子,不过看在我下来很快的份上,好像缓和了一点。 “你睡到现在?” “昂,是啊。” “那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下来晚了怕你弄死我,就擦了把脸。。。”说完我还打了个哈欠。 “这还差不多,走吧,吃饭去。” “去哪吃啊?” “食堂啊。” “吃点好的吧,这两天坐火车折磨死我了,去市区吃怎么样?” “好吧。” 在公交车上,叶萱一直在试探我知不知道今天的日子,每次都被我转移了话题,最后她放弃了,脸转到一边,气鼓鼓地不理我。我心里偷笑,装作看不出的样子。 夜幕初临的步行街已经有了很浓的情人节气息,一对对情侣们幸福地依偎在一起,落单的人则行色匆匆,以免受刺激。玫瑰花也随处可见,伴着还未完全散去的年味,显得温馨而喜乐。 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拦住了我们,“叔叔,买枝花给姐姐吧,只要五块钱。” 再装下去就有点假了,我夸张地恍然大悟道:“啊,原来今天是情人节啊。” “哼!”叶萱扭过头,连后脑勺都气得不行。 我弯下腰,捏捏小姑娘的脸,“为什么我是叔叔她是姐姐啊?” 小姑娘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好像看见流氓一样,“妈妈。。。让我这。。。么说。。。的。” 叶萱也被逗得笑了出来,“你缺不缺德啊,别逗她了,看你给人吓得。” “小妹妹,你怕我么?你叫声哥哥,说哥哥真帅,我就买你的花。” 这次小姑娘倒没有犹豫,干脆地说:“哥哥真帅!” “这才乖,那你说,让姐姐嫁给哥哥好不好?” “好呀。” 说得我心花怒放,小姑娘还剩29枝玫瑰,我全买了下来。我把它们捧给叶萱,“小萱萱,情人节快乐!” 叶萱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不过还是绷着,她轻描淡写地接过花,“这还差不多。” 我们找了一家颇有情调的私房菜坐了下来,菜上齐了后,我拿出香水,“既然是情人节,这个就送你啦!” 叶萱的脸再次晴转多云,“给谁买的送给谁去,我不要。” “你先打开看看嘛。” 叶萱狐疑着打开盒子,第一眼看到了香水,眼睛亮了一下,我就知道我没买错。然后她看到了那张小纸条,我在小纸条上写着“小萱萱,情人节快乐,愿你一辈子做我的情人。” “呸!谁要做你的情人,混蛋,原来你早就知道今天过节。” “你当我傻啊,这还能不知道?就是想逗逗你,看你生气可好玩了。” “讨厌!那,这个,送你的。”叶萱也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给我,我打开一看,是一块手表,表带上还刻着“y&x”的字样,那是我们名字的缩写。 我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抱着胳膊,冷着脸说:“给谁买的送给谁去,我不要。”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不要?”叶萱已经拿起了桌上的叉子,恶狠狠地盯着我。 “要,必须要,不要白不要,嘿嘿!”我抓起叶萱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谢谢小萱萱!” 第三十章:该战斗了 看起来叶萱对我的准备比较满意,我暗暗舒了一口气,并告诫自己下不为例。气氛很好,叶萱也陪我喝了一瓶啤酒,眼含秋波,更显得娇艳欲滴。 一个多月没碰她,加上酒精和气氛的催化,我有点心猿意马,“晚上还回学校么?”我问道。 “你说呢?”叶萱红着脸向我抛着媚眼。 “要你说。”我坏笑着逗着她。 喝了点酒的叶萱也放下了矜持,“反正我不回去了,你要回去就自己回去吧。” “哈哈,走吧,哥带你开房去!” 来到了常住的酒店,仅剩最后一间房被我们幸运地抢到,进了房间,灯都没开,我就一把抱住了叶萱,“恩。。。轻点。。。”呻吟声起,一夜激情。 次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叶萱一条腿搭在我身上睡得正香。轻轻地吻了她的眼睛,我起身来到窗边。 冬天已过,这个没有春秋的城市已有了夏天的味道,不少女人迫不及待地露出了腿,让马路上生机盎然。早餐摊还没有完全撤掉,人们坐在小板凳上,喝着早茶吃着点心,悠闲而安详。回头看见阳光洒在叶萱的身上,我不禁感叹:生活怎么这么美好呢。 叶萱悠悠醒来,“哎呀,晃眼睛,几点了?” “还早,再睡会儿吧,昨晚辛苦了。” “哼,流氓!不睡了,洗澡去,不许偷看!” 洗完澡的叶萱围着一条浴巾,神神秘秘地把手伸到我的鼻子前,“好闻么?” 我闻到了一阵清香,应该是我送她的香水味,我忽然又有了感觉,“其实我更想闻。。。”我一把拉开她的浴巾,脸埋在她的胸前,“这里!” “你这个流氓,滚开!”叶萱的小拳头雨点般落在我的背上,我不管,一把抱起她扔在了床上。 又是一阵激情后,我点起一根烟,叶萱躺在我怀里,轻轻捶着我的前胸,“讨厌吧你,又得洗一次澡。” “一起洗吧。” “才不要,谁知道你会不会再有坏心眼。” “真不会了,再来一次就真的要****了。” “哈哈,活该!” 本来想中午退房后去逛逛街,可我和叶萱折腾了这么久,一点力气没有了,于是续了半天,在房间里睡到四点多。给常山打了电话,他已经回了学校,我叫他带着司琪来市区跟我们汇合,晚上一起去故湘情。 闲着没事,我决定跟叶萱坦白一些事情,这个事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话讲在明处。首先因为叶萱是讲理的人,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再有,我太想和叶萱永远在一起,不想因为一点小事留下后患。 “萱萱。。。我寒假的时候遇到宋靖菲了。” “哦?然后呢?”叶萱的语气很淡定,让我摸不清她的真实想法。 我斟酌了一下才小心说道:“最开始是在饭局上遇到的,后来她找了我几次,都是出去走了走,聊聊天。” “就聊天了?” “额,还喝东西了。。。” “还有呢?” “没有!绝对没有了!你相信我,她现在挺可怜的,我就是把她当成一个老朋友,真的,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我是真紧张了,这种紧张让我更加确信,我是如此的离不开她。 “哎呦,你紧张什么,我说什么了么?你能及时汇报,说明还有救嘛。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敢这样我就。。。阉了你!过来,给姑奶奶捶捶腿!” “嗻!” 常山和司琪赶到后,我们一起去了故湘情,这一顿又喝了不少。常山倒是跟华子臭味相投,两个口无遮拦的碎嘴子棋逢对手,大有相见恨晚之势。从此故湘情就成了我和常山的食堂,想改善生活了就去蹭华子一顿。 一个让我忧伤的事是,又他妈开学了。虽然对我来说开不开学其实意义不大,上不上课全凭我心情,但还是有一种再进牢笼的压抑。况且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散漫生活,实在调整不过来“时差”,这也导致了开学的前一个星期,上午的课我一节都没去过。 叶萱从司琪那里听说了我的壮举,不用说,是常山告的密。这引起了叶萱的强烈不满,专门给我上了一节生动的思想教育课,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再这样下去,我将失去我的********叶萱自从和我在一起之后越来越没脸没皮,常把“阉了你”挂在嘴边,动辄就要没收我的作案工具。我大惑不解,一次终于憋不住,严正责问她:“阉了我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换来的又是一顿毒打。 不过被她这么一说我真是收敛了一些,而且经过了一周时间,时差也基本倒过来了,早上经常能做到按时起床。有一天还抽了邪风地早早起来去操场晨跑,碰到我们班的两个女生在晨读,我打个招呼后继续往前跑,听见她们在背后议论,“那是。。。范阳?”“应该是。。。吧,这时候他不是应该刚上床睡觉么?”“呵呵,谁知道呢,新的一年了,怪事特别多。” 靠,我才知道我的名声已经是这样的了。 开始上课之后,又见到了好久不见的文莎。一见到她,我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不知道这女的什么心态,那么爱传小道消息,损人不利己的,所以在教室里对着她我还是一张冷脸,和韩飞聚了一次,韩飞带了她,我也没怎么理她。 文莎似乎还挺委屈,给我发了两次短信,问她怎么得罪我了,我一条也没回,之后她就很少再骚扰我了。我乐得清静,只是有时候她和韩飞一起出现的时候,有点尴尬。 最让我激动的是,一年一度的院新生篮球赛就要开赛了。 我们学院12个班,分三组单循环,三个小组第一和成绩最好的小组第二进入四强淘汰赛。听大三的说,我们专业本来男生就少,学新闻的运动细胞又匮乏得很,以往四届,从没进过四强,让他们很是抬不起头来。我们听了后更是摩拳擦掌,准备一雪前耻。 这么几个男生也没什么好选的,全部进入大名单。常山毫无悬念地被选为队长,我和金开元不干了,撒泼打滚地成为了副队长。于是这个学院千年弱旅在只有9名队员的情况下,竟然有了3个正副队长,官僚主义妖风泛滥。 从此我们再也没有了睡懒觉的理由,每天五点半准时起床训练,两个小时后,吃饭洗澡,然后有的人去上课,有的人留在宿舍补觉。当然,我肯定是在补觉的行列里,这下叶萱拿我没办法了,毕竟我是“为了集体荣誉”而逃课。 第三十一章:来啊!再来啊! 我们和文二(中文二班)、历史班和古汉(古代汉语)班分在一组,文二是上届冠军,不过这比赛是一届一届打的,上届冠军跟我们大一新生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名头有点唬人,这帮大一的孙子也一个个的以卫冕冠军自居,不明白他们什么逻辑。 几个小组对手之前都有过接触,实力也都有个大概的了解,除了历史班较弱外,剩下三个队谁拿小组第一都有可能,所以大家共同的战略就是稳虐历史班,争取大分差,剩下的再慢慢拼。 我们第一个对手就是历史班,这并不是一个好签,因为第一场普遍都很难进入状态,之前也没有打过五个人的全场赛,赢倒是没问题,但很难取得大的优势。 果然如此,三节结束时,我们仅以5分优势领先,并不是对手多强,而是我们自己的进攻效率低到发指,只得了37分,投篮如打铁,当当当当当。 不能这么下去了,我跟常山商量着:“你多往里突吧,现在中远投打不开,我们得多得一点分。” 常山显得很委屈,“我他妈也想啊,一进去直接就给我抱住了,我罚球又不准。” 金开元适时地打击常山,“叫你练罚球你不练,现在知道了吧,得分还没我多,哈哈。” 常山照着金开元屁股给了一脚,“跟队长这么说话,你想死啊!” 金开元不甘示弱,晃着膀子要跟常山放对,我拉开两个多动症,“别他妈丢人了,看你们耍猴啊?这样吧,常山尽量突破吸引包夹,我在中间策应,老金你手感好,站三分线外等球,丁明明和马成多跑动,但不要离篮筐太远,我们尽量把球转到你们手上,没人防就快出手。” 其他人表示赞同,“也只能这样了。” 上场之前,叶萱和司琪为首的拉拉队陷入了癫狂,气氛无比热烈。这七个女生是她们两个从艺术学院叫来的,个个短裙长腿、肤白貌美,看得历史班队员一愣一愣的。不过我没让叶萱穿短裙,开玩笑,谁不知道这帮色狼就等着她们走光呢。 丁明明还不忘教育我们班的女生:“你看看她们,再看看你们!你们是来干嘛的?嗨起来呀,让艺院的抢了风头吧,能咽下这口气么?” 我们班长不乐意了,“切,你们的水是谁买的?嫌我们不嗨,把水吐出来!” 丁明明赶紧道歉:“得,哪敢嫌弃你们啊,你们都是我们的女神!看我们的吧,女神们!” 不出我们所料,最后一节的历史班更疯狂了,也许是五分的差距让他们看到了取胜的希望,五个人像五条疯狗一样满地乱窜,我们一拿球就有人“咻”地一下贴上来,张牙舞爪。 不过这我们是不怕的,打过球的都知道,防守贴得越紧,漏洞越多,体力也消耗得越多。尤其是常山上篮时,经常能遭到两三个人的包夹,这个时候只要轻轻一分球,就是个空位进攻机会。靠着如足球训练中“耍猴”一样的传球配合,我们打了一波11:0的高潮。 接下来就简单多了,五条疯狗没一会儿就累了,流着哈喇子大口喘气。这时候常山的技术就有了发挥的空间,他里突外投连续得分,把历史班按在地上狠揍。最终,在前三节打成37:32的情况下,全场比分变为了73:41,猜得到结果而猜不到过程的一场大胜。 常山获得了本场比赛的mvp,嘚嘚瑟瑟地高举双手冲进了拉拉队里,依次和女生击掌。叶萱也兴奋地直叫“常山好帅啊!” 常山膨胀地一拍胸脯:“那你跟我吧,我是不是比放羊帅多了?” “是啊,你比我帅多了,叶萱跟你,走,司琪,咱俩先开个房去。”我作势拉着司琪要走,被叶萱一脚踹开。 第一场比赛算是有了个理想的结果,但我们丝毫不敢放松,后面两场才是真正的硬仗。 我们的训练更加刻苦,还叫来了韩飞,外院体育部长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拉起了队伍,和我们进行了一场训练赛。结果很明显,我们被打得七零八落,没有招架之力,不过打过这么强的队伍之后,再看同组的对手,就有了一点居高临下的轻松。 第二场,我们在加时中惜败给了文二,我投丢了压哨三分,失去扳平的机会,懊恼不已。这样两轮过后,文二两战全胜,历史两战皆负,我们和古汉都是一胜一负。最后一轮文二打历史,不出意外将顺利取胜拿下小组第一,我们只能和古汉死磕,争一个小组第二。 古汉的状态不如我们,第一场被文二血虐了20多分,第二场才赢了历史7分,正常发挥的话,赢下他们应该不成问题。可在我们怀着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摩拳擦掌时,噩耗却传来了——常山受伤,骨折! 在训练中,常山争抢篮板时踩到了马成的脚上,当场倒地不起,送医院后被诊断为脚腕骨折。 我们的球队霎时变得愁云惨淡,本来信心满满地准备干掉古汉,这下少了一条最粗的大腿,所有人的信心都消失殆尽。 和古汉比赛那天,常山打着石膏来到场边,赛前“一二三,加油”的时候,我们加上了常山的手。常山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兄弟们,争口气,新生篮球赛啊,妈的,一辈子就一次啊,咱们专业凭什么不能进四强啊!” “行了你,安稳地坐着,还有两个副队长呢。”金开元满不在乎地活跃着气氛。 马成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其实,就算这场赢了也未必能进四强。。。” “滚!”我们异口同声地骂道。 我盯着常山脚上的石膏,心里对常山说:“等着吧,为了你,哥们儿拼了!” 我多希望这是偶像剧啊,主力临阵受伤,大家为了他超水平发挥,一举夺冠,把奖牌挂在他脖子上,最后全队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可是这就是最普通的生活,我们并没有主角光环。事实上,比赛一开始就是一边倒的局势。古汉对我们很了解,知道就我和金开元打得还凑合,他们采取了掐死一个放一个的战术,金开元被牢牢钉死。 我只能孤军奋战,一次次迎着防守干拔,一次次把自己扔向空中,再在人群中倒地。第三节进行到一半,我累得腿一软,跪在了场上。叶萱疯了一样跑进场,把我抱在胸前,哭着说:“范阳,不打了,我们认了好不好,你别拼了!” 躺在叶萱怀里,我感觉无比的平静安详,我冲她笑笑,“乖,我死不了,最后时刻了,别让我当逃兵。” 常山在场边大喊:“放羊,纯爷们儿,打完我请兄弟们喝酒!” 第三节结束的时候,我看了眼比分牌,56:72。 “放羊,这几个孙子体力不行了,最后一节球给我。”金开元整场都没什么接球的机会,光溜着防他的两个小子跑了,自己的体力没怎么损失,把对方倒是拖死了。 只能如此了,最后一搏! 第四节的金开元不再像春游的孩子一样瞎蹦了,只见他几个折返跑,彻底甩开了贴在身上的牛皮糖。等他绕到三分线外时,我的球也及时地送到了他手里。转身、起跳、滞空、出手,一道弧线过后,球空心入网! 这是金开元投中的第一个球,也是我们整场的第一个三分球。金开元大力挥着拳头,面目狰狞,“来啊!再来啊!操!” 第三十二章:这就是人生 被冻结大半场的金开元终于投出了感觉,手热得发烫,我们如法炮制,几分钟内,金开元七投四中,独砍12分,我们也把比分追到68:77。顿时场上场下一片沸腾,我们又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我也慢慢缓了过来,我和金开元一突一投,狠狠杀向他们的包围圈。 在分差只剩3分的时候,古汉叫了暂停。再上场后,他们战术大变,每当我和金开元要投篮时,他们就是一个干脆的犯规,凶狠而不留余地。我们一次次地倒在地上,一次次地走上罚球线,对方也付出了两人被罚下的代价。 可惜的是,我们根本不会罚球,一个都没罚进。。。打过野球的都知道,学校里就没几个罚球准的。古汉的行径也引起了场下的不满,司琪领着拉拉队发出阵阵嘘声,但是人家也是合理地利用了规则,完全没办法。最后,我们还是窝囊地输了5分。 金开元一下场就哭了,“我他妈尽力了。。。妈逼的哪有这么打球的,就他妈贴我身上,我他妈不服啊。。。” 大家都在安慰着金开元,我看着眼前的同学,觉得不管输赢,这么一起拼一把,真好。叶萱走了过来,我笑着看着她,“输了。” “恩,输了,你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 “你知道么,你拼命的样子真帅!” “比常山帅么?” “恩,比他帅!” “哈哈,这还差不多!走,媳妇儿,吃好吃的去!” 晚上常山做东,半个班的同学在学生街大吃了一顿,金开元喝多了又哭了起来,常山瘸着一只脚抱着他,信誓旦旦地要帮他报仇。司琪像管儿子一样拉着常山,把这孙子幸福得瞬间忘了国仇家恨。 这场球输得窝囊、委屈,这让我们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碰篮球,有时候想想,这就是人生,只有一次机会,不管你是什么原因,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以后我们还会打很多次球赛,但再也没有一个叫“新生篮球赛”的荣誉让我们去争取。 三月的津城已是繁花似锦,又不像夏天那么热,和十月一样,算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没课的时候,我和叶萱披着古城的春日,走遍了大街小巷。后来叶萱在市区一家商场找了一个店员的工作,算是勤工俭学,每周五、周六上两天班。 我每周六晚上去接她下班,吃完饭后就在市区闲逛,然后找家宾馆住下,第二天再玩一天,傍晚一起回学校。叶萱的工作基本上需要一直站着,每次接到她我都建议先去休息,可她不听,非要一起走走。我心疼不已,有时在比较暗的巷子里就把她背起来走,为此换来不少她的香吻。 在我后来的生命里,我时常怀念09年的那个春天,明媚的、温润的、没有烦恼的春天,以及盛开在春天里的那一个个甜蜜的夜晚。我后来遇见过很多人,去过很多城市,但再也没有遇到09年春的津城。 今年是电台40周年台庆,台里要求每组至少出三个节目。这可难坏了我们的付老大,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准女博士哪会玩这些啊,开会的那天她掰着手指头数着:“来个大合唱吧,丁晓牧,你唱歌好,再来个独唱,剩下的。。。范阳、叶萱,你们再来个夫妻对唱,这就三个了,怎么样?” “凭什么啊?”丁晓牧不干了,“谁说我唱歌好,老大,我声明啊,我可不上去丢人现眼。” “就是就是,”我也帮着腔,“就说我们是音乐组吧,那也不能全是唱歌啊,再说,当老大的不得来一个啊?” 我说完,底下就跟着起哄,大呼付老大来一个。付诗拿本杂志砸我和丁晓牧,“你们两个想造反是吧,那你们说怎么弄?” “怎么弄我是不知道,但我打包票,你要是上去演一个,我和叶萱肯定也上。”我将着付诗的军,叶萱也在旁边笑着附和。 “范阳,你怎么就这么损呢,丁晓牧,你怎么说?” “一样啊,你上我就上,嘿嘿,要不咱俩也对唱一个啊?”丁晓牧跟我一个德行,自从混熟了之后,付诗在我俩面前就没有一点威严了,时不时被我们调戏。 付诗拿我们一点办法没有,只能妥协:“对唱。。。算了吧,拖你后腿。那就这么定了,范阳和叶萱出一个,丁晓牧出一个,我一个,其他人有想的就主动报名,都滚吧!” 大家作鸟兽散,叶萱就愁开了,埋怨我乱打包票,“咱俩能演什么啊?” “唉,我也就一时兴起逗逗付老大,把自己装里头了,要不。。。就对唱吧?” 叶萱嫌弃地看着我:“呸,亏你想得出,你那音准,十个我也让你拐走了。” “不用十个,拐走你一个我就满足了。”我贱贱地靠在叶萱身上撒娇。 “滚开,说正事,这么一来就真得出节目了,到底怎么办?” “再说吧,吃饭去,我饿了。” 后来我们讨论了很久,决定演小品,用叶萱的话说“你这么没皮没脸,最适合在台上装疯卖傻。”我无语,仔细一想,还是她了解我。 我想表演赵本山的小品,因为我对他的作品最熟,基本不用排练,可叶萱说那些有名的大家都看过,没效果,要演就演大家没看过的,我们只好上网搜剧本。 搜来搜去,对于我的建议,叶萱一概粗暴地毙掉,最后她定的剧本让我嗤之以鼻。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分开很多年后重逢,两个人都离婚了,还都嘴硬,装出自己过得好的样子,其实一个开出租,一个摆摊卖菜,最后穿帮,两人又在一起了。 多么俗的故事,我仿佛在八十年代春晚回顾中看过类似的,最夸张的是,叶萱看到最后竟然看哭了。这他妈明明是小品啊,小品是搞笑的啊不是么? 而叶萱的霸道作风尽显无疑,完全没给我反抗的机会,哭完了擦干眼泪,小手一挥,“就是它了!” 第三十三章:别逼我换号码 排练的过程对我来说生不如死,面对叶萱我完全无法进入状态,被她直斥太不专业。讨论剧本的时候我更是没正型,“咱加个床戏怎么样?不行?那就吻戏吧,也凑合。哎呀,你打我干嘛!”尤其是到了最后的煽情阶段,叶萱瘪着小嘴酝酿眼泪时,我早已笑得瘫在了地上。叶萱急了,“你再没正经,就等着上台丢人吧,王八蛋!” 那天晚上,也是在排练,在学校体育馆的露台。我正在努力地进入状态,电话响了,竟然是文莎打来的。我和她已经好久没说话了,她找我肯定没好事,我按掉,继续排练。没一会儿,铃声又响了起来,“妈的,刚有点情绪,真烦人。”说着,我又把电话挂掉了。 “谁呀?”叶萱问。 “没事儿,你不认识,来,继续,我都快哭出来了。”我开始背台词,“要不,咱俩凑合凑合过得了。” “谁跟你凑合啊,你个骆驼祥子。” “嘿,怎么说话呢,卖菜还卖出优越感了,你。。。” “铃铃铃。。。”我还没说完,电话又响了起来,“你先接吧,可能有急事呢。”叶萱有点不高兴,自顾自走到了一边,无奈之下,我接了起来。 “范阳,你能不能来找我一下?”文莎的声音带着哭腔,甭问,又跟韩飞吵架了。 “又和飞哥吵架了吧?我说,我是你什么人啊?关他妈我什么事?你干那些事把我害得还不够惨么?”这次我一点没给她面子,心里的火一股脑发了出来,“我跟你说,都他妈飞哥把你惯得,要不是看在飞哥。。。” “你别提他!”文莎大喊了一声,哭腔震得我耳朵嗡嗡的,“求你了,过来陪陪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我无奈了,心也软了下来,挺后悔刚才对她说那么难听的话。眼前又出现了第一次在篮球场见面,坐在飞哥旁边那个小姑娘,才半年多,怎么就这样了呢?“你。。。在哪呢?”我心里已经决定去找她了。 “操场,最里面的篮球架,我等你。” “行了,等着吧,注意安全。” 放下电话我抱歉地对叶萱说,“萱萱,有点事,今天先不练了吧,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叶萱歪着头看了我几秒,露出一个看不出意味的微笑,“不用了,你忙吧,我去图书馆。” “那。。。我先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还早呢,你快去吧。”说着,她开始收拾东西,冲我摆了摆手,走了。我愣了一会儿,往操场走去。 远远地看见了文莎,坐在地上,抱着膝盖,肩膀还一抽一抽的,正哭得渐入佳境。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递给她一张纸巾,没说话。 文莎狠狠地擤着鼻涕,含糊不清地说:“你来了,没打扰你吧?” 我撇着嘴道:“行了,来都来了,你假不假。说说吧,这次又是什么情况?” “我。。。被他骗。。。了,他有女。。。朋友。”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飞哥?” “还能有谁!” “靠,不会吧,他多喜欢你啊,误会了吧。” “我亲眼看见的,他们牵着手,他还亲了她。”文莎慢慢地不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仇恨至极的语气。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咬牙切齿的文莎,我无比的心疼。上一次跟韩飞闹别扭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抱着膝盖坐在我宿舍楼下,在那座庙里,她委屈地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多事,又不懂事,还话唠呀?”那一瞬间,我的心里好像也疼了一下,她确实是个多事、不懂事又话唠的小姑娘,可在我内心深处,好像早就有了保护她的潜意识。 而我的怒火也在一点一点上升,我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问文莎:“韩,飞,在,哪?” “我不知道。” “好,你别难过了,放心,没有人能欺负你。”我拿出电话,按下了韩飞的号码。 “你干什么?别!”文莎一边说着,一把抢去了我的手机,飞快地按掉。“你觉得我还不够丢人么?” “那他妈怎么办?这事儿就算了?”我跳起来,一脚踢在了篮球架上。 “还能怎么样,算了吧,你陪我待一会儿就好。” “操!”我恨恨地坐下,气得浑身颤抖。 “范阳,你能这么对我,我很高兴,你还是把我当朋友的。” “说什么呢,一直都是朋友!” “恩,那就好。”文莎难得地露出了笑容,抬起头指着天空,“你看,今晚星星好多。” “是吧,生活多美好,别胡思乱想了,向前看。”这安慰的话我自己都觉得虚伪,但我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你啊,真不适合安慰人,骂人、损人倒是很厉害。” “额。。。那总得说点什么吧。” “什么都不用说,这样挺好的,对了,肩膀借我用一会儿吧,你女朋友应该不会介意吧。”说着,她的头靠上了我的肩膀。 我低着头,一动不敢动,祈祷着没有熟人路过,好在黑灯瞎火的,应该也看不清是我们。文莎倒是坦然的很,几分钟的功夫,竟然睡着了,也许是晚上天凉,睡梦中的她轻轻地颤抖着。 我见状脱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醒过来后的文莎还不忘说声谢谢,又抱着我的胳膊沉沉睡去。 渐渐地我的胳膊麻了,但我不敢动,只能腰酸背痛地坐着。文莎倒是睡得很香,微微的鼾声响了起来。 正当我难受地犹豫要不要叫醒她时,手机短信的铃声响了,也把文莎吵醒了,我赶紧扶她坐好,站起来活动筋骨。“小姑奶奶,要不是手机响,你能把我压瘫痪。” 文莎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一不小心睡着了。” 打开手机,读取短信,两秒钟之后,我再也笑不出来了。 短信是叶萱发的:回宿舍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哦,也许你今天也不会回宿舍了。以后不用找我了,祝你们幸福。 我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只是机械地把电话回拨了过去,响了一分钟,没人接,再打,直接被按掉了。我不死心,继续疯狂地轰炸,在第六次被按掉之后,叶萱的短信又发过来了:别逼我换号码,冷静一点吧。 我颓丧地扔掉手机,躺在了地上。文莎在旁边着急地问我怎么了,我把短信给她看,她更着急了,一个劲儿地给我道歉,“要不我去找她说说吧。” “得了吧,火上浇油啊,我算看明白了,你克我。”我躺在地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唉,对不起啊!” 我不死心,打给了司琪,让她去叶萱宿舍看看。过了一会儿,司琪的回答让我绝望,“她舍友说,刚才她回来收拾东西,然后回家了。放羊,你们怎么了吗?” 我没回答,挂掉电话,给叶萱发了条短信:希望你给我个解释的机会,我不会放弃你,路上要注意安全,我在学校等你回来。 我很茫然,不知道还能干嘛,也不知道要去哪,我对文莎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待一会儿,我今天这个状态,咱俩也不知道该谁安慰谁了,各找各妈去吧。” “那。。。你自己小心点啊,想开点,别犯傻。” “放心吧。” 文莎走了,我躺在地上看着一尘不染的夜空,心里越来越乱,待了一会儿,垂头丧气地往宿舍走去。 第三十四章:叶萱,你给我下来! 叶萱就这么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从常山和司琪那得知,她请了病假,对周围的朋友也说是回家养病。常山和司琪一个劲儿地问我到底怎么了,我只能苦笑摇头。 她回家后,我勤奋地每节课都出现在教室里,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敢一个人独处,这是我大学生涯难得全勤的一段时间,可是只有我知道,老师讲了什么,我一句都没听见。我每天都给她发短信,解释那天的事、关心她的生活,以及没话找话,但她一次都没回。 终于,9天之后,叶萱回来了。那天我起得比较晚,到教室时已经迟到了,浑浑噩噩地走到教室后排,准备趴桌上再补一觉。谁知我刚趴下就被踹醒了,常山在我后面说:“跟你说个事儿啊,你媳妇回来了。” “什么我媳。。。操,你说什么??” “真的,司琪说的,现在正在教室上课呢。” 我一下就不淡定了,拿出手机给她发短信,“来啦?又能看到你了,真好!”可是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回应。 抓耳挠腮地撑到了下课,我迅速窜到了他们班的教室前,在门口看到了叶萱,她穿着白色高领毛衣,剪短了头发,低着头正在看书。我悄悄溜了进去,走到了叶萱的座位旁,还好是阶梯型大教室,两个班级合用,没太引人注意。 叶萱的旁边没人,我一屁股坐了下去。叶萱扭过头,看到是我,惊讶地道:“你怎么来了?” “这不听说你回来了,就过来看看你么,哎,还生气呢?”我腆着脸推着她的胳膊。 叶萱拿开了胳膊,面无表情地道:“不生气。” “那。。。我们和好呗?” “没什么和不和好的,该说的都说了,上课了,你别打扰我听课。”叶萱如此的冷酷无情,我不敢再说什么,真怕惹毛了她直接在课堂上爆炸。但我打定决心赖着不走了,我就这么坐着,百无聊赖地听着我根本不懂的课,盼望着下课的铃声。 可是下课铃也没有拯救我,铃声一响,叶萱就收拾好书包,第一个出了教室。我只能紧紧跟在她屁股后面,低着头,像个打了败仗的逃兵。眼角余光看见常山一伙人也溜了过来,贼眉鼠眼地远远跟着,一边跟一边指指点点,不用猜,肯定没好话,我冲他们比了一个中指,懒得理。 经过食堂,我鼓足勇气走上前,“一起去吃个饭呗?” “不了,我回宿舍吃,你别跟着我了。”说完叶萱加快了脚步,留我一个人傻逼似的站在原地。 “哈哈哈哈哈哈!”一回头,一帮狐朋狗友扑了过来,一个个指着我,笑得像狗。 “放羊啊放羊,你也有今天啊。” “我好像应该同情你,可我怎么觉得这么过瘾呢,哈哈哈哈。” “你不是应该跪在叶萱脚下,抱着腿求她别走吗。” 。。。 你一句我一句的,把我烦得不行,“都他妈离我远点啊,两天没杀人了,滚蛋!”我往宿舍走,他们叫我:“哎,你不去吃饭了?” “吃你们大爷!”背对他们,我潇洒地再次竖起了中指。 叶萱还是不肯原谅我,我使尽浑身解数也换不来她的好脸,我的日子越过越郁闷,又恢复了天天逃课睡大觉的状态。 几个傻逼看着不落忍了,周五下课后,常山打来电话:“别**睡了,湘客来等你!”我也饿了,起床洗了一把,直奔湘客来。 一进门我就骂开了:“哪个傻逼要来这的,老丁是不是你?不知道哥看见湘菜就想杀人啊!”我想起了和叶萱一起去的故湘情,心里有点难受。 丁明明很委屈地道:“妈的,我都吃得够够的了,是常山非要来。” “行了你,请你吃饭还脾气不小,我就想吃这一口了,怎么了?”一旁的常山义愤填膺,比丁明明还委屈。 “呵呵,我就随口一说,谢谢各位大哥呗。哎?怎么都没带媳妇儿啊?怕我受刺激?” “少废话,今天就我们兄弟六个,没女人什么事。” 那还有什么说的,整吧!我一人给他们开了一瓶,“来,先吹一瓶,谁不喝谁孙子。” 几个人前所未有的豪气干云,都没二话,我们一起干了一瓶,顿觉胸中一畅。 我再倒满一杯,举了起来,“哥几个,有心了,知道你们担心我,放心吧,老子坚强着呢,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来,再干一杯!” 他们几个面面相觑,马成问道:“放羊,你要干嘛啊?可别想不开啊!” “操,说秃噜嘴了,一觉醒来又是一条好汉!” “这还像句话,干了!” 都说“闷酒容易醉”,还真是经验之谈,才喝了两瓶,我已经失去了神志。后来只记得啤酒像水一样不停地流进我的嘴里,眼前他们的影子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据常山说,喝到第十瓶时,我抱着他哭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后来都流不出眼泪了,只剩干嚎。 据说我哭够了之后,不顾他们的劝阻,像疯狗似的冲到了叶萱的楼下大喊,“叶萱,你下来!”“你再不下来我就上去了!”没喊几句,一盆水就浇了下来,楼上的几个女生大骂傻逼,常山他们羞得都低下了头,他们说这是他们大学里最丢人的一次。 但我早忘了什么叫丢人,我越战越勇,“傻老娘们,你们他妈给老子等着!”说着,我开始满地找砖头,掂来掂去,终于找到一个顺手的,就要往楼上扔。常山他们见状大惊,赶紧上来抱住我,我奋力挣扎,“你们别他妈管我,老子要。。。要砸她家。。。玻璃!” “放羊哥,求你了,别**闹了,一会儿校警来了!” “什么校警,你让他来,老子连他一起砸!叶萱,你给我下来!” 正闹得不可开交时,身后传来了清冷的声音:“你闹什么闹,还嫌不够丢人?” 一回头,看见叶萱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第三十五章:忍你很久了 很神奇,叶萱声音传来的一刹那,我清醒了、老实了、安静了,我看着叶萱,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跟我过来。”叶萱说着转身,“常山,你们先回去吧。” “行,放羊交给你了啊,好好说,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他们几个往回走,路过我时,不忘一人踹我一脚。 我老老实实地跟在叶萱后面,一直走到了她们宿舍楼后的小花园,叶萱在石椅上坐下,我想了想,小心翼翼地也在她旁边坐下了。 “怎么喝得这么醉?”还是叶萱先开口。 我也感觉挺丢人的,陪着笑回答:“嘿嘿,不小心。。。” “还闹不闹了?” “不闹了,再也不敢了。” “行,那你回去吧。” “啊?” “啊什么啊,不回去睡觉你想干嘛。” 我咬着牙大声发泄了出来:“你就不能陪我坐会儿啊,这么多天了,你也太残忍了吧,我他妈干什么了我!” 叶萱叹了口气,“好吧,十分钟。” 唉,十分钟就十分钟吧,总比见不着强。我尝试着轻轻把手搂上她的肩膀,她没挣扎,但还是直直地坐着,我也不敢再有动作。过了一分钟左右,她的头慢慢地靠在了我的肩上。 久违的感觉让我心花怒放,我搂紧了叶萱,静静地看着夜色,我们谁都没说话,此刻我也什么都不想说,只想这么搂着她,直到世界末日。 可叶萱没再给我憧憬的机会,过了一会儿,她无比煞风景地看了看表,“十分钟了,我上去了。” “啊?不用这么严格吧,再坐会儿,还有好多话要说呢。” “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走了。”叶萱起身,决绝地向宿舍楼走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站在原地很凌乱,本以为今晚是一个机会,谁知叶萱给了我一点小小的希望,又把我狠狠推进了无边的绝望。 回到宿舍,几个人都没睡,一见我回来顿时两眼放光,七嘴八舌地打听我的隐私。 “咋样?涛声依旧了吧。” “那你还回来干嘛啊,没钱开房么,找哥哥啊。” “别特么瞎问了,我看放羊脸色不太好,应该是又让小萱萱玩了,哈哈哈哈。” 我只觉头大如斗,连连向他们讨饶:“哥哥们就别在我伤口上撒盐了呗,没戏,洗洗睡吧都,今天谢谢你们了。” 一听说没戏,他们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四散而去。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死心,又给叶萱发了条短信:什么时候给我个机会啊?总得把话说开吧,让我死也死个痛快。 本以为短信会一如既往地石沉大海,没想到过了一会儿竟然收到了她的回信,我满怀期待地打开,顿时手脚冰凉,叶萱说:你早就死了,你不知道么? 一股火腾地顶了上来,我范阳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低三下四过啊,装了这么多天孙子,我也累了。“操,老子还不伺候了。”我心里骂道,然后一字一字地回复了过去:好,那就分手吧,以后不打扰你了。 按出发送的那一刻,眼泪刷的就流了出来。不到四个月的时间,这段我以为能天长地久的感情,就这么结束了。我关掉手机扔在一边,用被子蒙住头,逼自己睡去。 第二天醒来只觉得万念俱灰、头痛欲裂,他们都去上课了,留我像傻逼一样躺在床上。昨晚在酒精的作用下,加上一时冲动,跟叶萱说了分手,现在才知道,我根本没有承担这个结果的力量。一想到以后的生活真的没有了叶萱,我就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可又能怎么样呢?事已至此,我什么都做不了了。 我打开手机,昨天最后一条信息的发送报告躺在那里,但是,没有回音。那就这样吧,我想着,来到阳台点燃一根烟,小口抽起来。 还有一件让我烦心的事,今天周五,是电台值班的时间,面对叶萱,不知道有多尴尬。不然请个假不去算了?但是,能请几次呢,早晚还是要见面。真的是越想越闹心,我干脆不想了,洗了个澡,又把自己扔回了床上。 一直躺到了下午,饥饿让我不得不起床,而且也快到了值班的时间。在食堂,我故意吃得很慢,到电台的时候,节目已经开始。我又看到了叶萱,她若无其事地跟赵小玉谈笑风生,当我如空气。 付诗走了过来,“大家的节目都练得怎么样了?台庆还有一个星期了,都别给我掉链子啊。” 我一拍脑袋,妈的,把这件事忘了。这可怎么办,我看了一眼叶萱,她低着头,看不出表情。台里的人还不知道我们的事,看来分手第一天,我就不得不公之于众了。 无奈之下,我对付诗说道:“老大,我和叶萱的小品,可能演不了了。” “谁说演不了的,演!”我话音刚落,一旁的叶萱说话了,我看向她,不知所以。 付诗也迷糊了,“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到底演不演?” “演呀,没事付姐,我前几天不是生病了么,范阳怕我身体不行,没事,我没问题。”叶萱语气很自然,好像我们还在一起似的。 “那就好,你们好好排练吧,没看出来啊范阳,挺心疼女朋友的。” 我呵呵了一声,少见的没和付诗贫嘴,心里越来越迷糊。 好不容易熬到快下班,我收拾了一下,准备先溜。这时候叶萱拍了拍我的肩,“你想跑?晚上排练!” “啊?哦。。。”我这没出息劲儿的,又懵了。 下了班,我和叶萱走出电台,一出门我就急不可耐地问她,“你什么意思啊,现在这种情况还怎么演?” 叶萱斜了我一眼,“你是不是男人啊,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废话,是你把我甩了,你当然不尴尬了!”我气急败坏了。 叶萱嘿嘿一笑,“我把你甩了?最先说分手的貌似是某人哦。” “我操,你怎么这么阴险,我。。。” “哪那么多废话,吃完饭排练!”叶萱一敛笑容,当先往食堂走去。 吃了饭,我问叶萱去哪练,“体育馆啊。”她说得理所当然,我可就牙疼了,这些天的不愉快都是从那晚的体育馆开始的,现在每次路过那里我都有阴影。这还不算,叶萱继续补刀,“电话带了吧?铃声调大一点,万一有人再找你求安慰呢。” 我郁闷不已,四下瞅瞅没人注意,一巴掌打在了她屁股上,在她耳边说:“差不多行了啊,忍你很久了。” 叶萱一下满脸通红,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我心里这个痛快劲儿。 第三十六章:给我根烟吧 很显然,叶萱的心理防线有了很大的松动,但是我知道,这时候一定要谨慎,同时,我更不知道她的转变是因为什么。其实我很想嬉皮笑脸地调戏她,这才是我们之间最正确的状态,我很讨厌现在的自己。 我只能一丝不苟地说着台词,比前几次都投入。叶萱也一本正经,演得倒是挺顺利,可是越来越不像小品。我放下台词本提着建议:“萱萱,这么演不行啊。” “你叫谁呢?萱萱是你叫的么!”唉,看看,这就是女人,总是在细枝末节上纠缠不清。 我改了称呼:“叶萱同学,这样演不行,我们演的是小品,不能越演越像悲剧啊。” “那你说怎么办?” “你得活泼一点,不能一直绷着脸,也不能一本正经地念台词,要适当发挥。” 不说还好,一说她的脸绷得更紧了,“哼,就你厉害呗?废话真多,赶紧的,再来一遍!”得,说什么都不对了。 “我这是为了艺术好吗,唉,那继续吧,到哪了来着?哦,这句,要不,咱俩凑合凑合过得了。” “。。。”叶萱不说话了,瞪着大眼睛盯着我。 “干嘛?忘词了?” “没有。” “那继续啊,到你了。” “你说到哪了?” “要不,咱俩凑合凑合过得了。” “好啊。” 这下轮到我懵了,这个叶萱,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我目瞪口呆地问:“你说什么?” “没听懂?” “听得很清楚,但是没懂。。。” “切,装得还挺像,到底懂没懂?”叶萱用力踢了我一脚,大眼睛里却有泪光闪动。 这下我是真懂了,但是也傻了。我张开双臂,想抱抱她,可是胳膊伸到一半又不动了,这个曾经无比熟练的动作,现在做起来却有点艰难。 叶萱微微一笑,主动扑在了我怀里,“你不是一直脸皮很厚么,怎么现在要脸了。” “还不是被你吓的。亲爱的,你是怎么想通的啊?太突然了。” “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那天跑回家也确实有点冲动了,后来看了你的那些短信,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那你还折磨我这么多天,你知道我天天是怎么过的么!”我再次拍了叶萱的屁股一巴掌,作为她无理取闹的惩罚。 “你!哼,给点阳光你就灿烂了,不要脸,就得让你长长记性!”叶萱说完,一口咬住了我的肩膀。 “啊!我操,你干什么,疼!” “疼吧,疼死你!告诉你,这里我盖章了,以后别的女生一律不准在你的肩膀逗留!”叶萱松了口,摸着那两排牙印欣赏着,像一个变态杀人狂。 我却想起了去年的国庆节,宋靖菲也在我身上留下了牙印。当时的我们同样那么信誓旦旦,以为一个牙印就能屏蔽所有的现实。不过我不想把这种情绪传给叶萱,只是调侃着:“那。。。其他地方能逗留么?” “你说呢?”叶萱笑眯眯地问道,但眼里的寒光吓得我赶紧投降。 我很开心,这段小插曲终于过去了,我紧紧地抱着叶萱说:“萱萱,以后别这样了好吗,怎么也得给个说话的机会啊。” 叶萱在我怀里,重重地点着头。 “一、二、三。。。七、八。。。”我开始数数,叶萱不懂了,“你数什么呢?” “别说话,九、十、十一。。。哎呀,十四天,整整十四天,两星期啊!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我神经质般叫起来,叶萱更懵了,“你到底算什么呢?” “亲爱的,我的弟弟和你的妹妹整整十四天没见面了。” 叶萱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你这个臭流氓!” “哼,老子今天就是要耍流氓,走,花姑娘,跟太君开房去!” 涛声依旧之后,有些一直搁置的事也要做了,我一直没忘,我觉得这是我的责任。这天下课后,我把电话打给了韩飞,“飞哥,干嘛呢?” “额。。。没干嘛。”韩飞声音犹犹豫豫的,我一听就知道,约会呢。甩了文莎之后,韩飞一直没和我联系过,估计也是没脸见这些他们两个共同的朋友了。 “约会呢吧,干嘛遮遮掩掩的,行了,给你老婆请个假,咱俩聊聊,现在在哪呢?” 韩飞沉默了一会儿,“学生街奶茶店,你来吧。” 我到店里的时候,韩飞背对我坐着,他对面是一个长发美女,说实话,比文莎好看,我看了都有点心动。女生也看了我一眼,不过没有在意,继续对韩飞聊着什么。 我站到了韩飞身后,冲那个女生笑着挥了挥手。女生很诧异地盯着我,估计在想到底和我认不认识。韩飞看见了女生的表情,也慢慢地向后转头。 等得就是这个时候,韩飞的头转到一半的时候,我的拳头狠狠地砸到了他的脸上,女生惊恐地尖叫起来,我不给韩飞反应的时间,一脚踹倒了他的椅子,韩飞倒在了地上。 我骑到了韩飞的身上,韩飞本能地想起身反抗,可他看到是我后,却平静了下来。他露出一个释然的表情,慢慢闭上了眼睛,只是用双手护住了头。 我不管那么多,开始一拳一拳地对着他的脑袋招呼,女生反应过来后冲了上来,疯狂地拿包砸我,我一回头,指着她的脸:“没你事儿啊,滚!” 我回过头,继续一丝不苟地一下一下砸着韩飞,慢慢的,他的额头肿了起来,鼻子流出了血。当闻讯赶来的老板和店员合力把我拉开时,我才发现,我的手都破了。 韩飞坐在地上,居然还冲我笑了一下,然后他跟那个女生说:“婷婷,你先回去吧,没事,我跟他聊聊,都是误会。” 女生哭着,迟疑地看着我们两个,韩飞又劝了句:“乖,相信我,你先走吧。” 女生哭哭啼啼地走了,我鼓起掌,“真棒!婷婷啊,好风骚的名字,是不是床上也一样风骚啊。” 韩飞苦笑了一声,“打也打过了,嘴就别损了你,来,给我根烟吧。” 看着韩飞的样子,我也很不好受,点起一根烟,放到他嘴里。“怎么?还赖着不起来了,想碰瓷么?” 韩飞叼着烟,满脸是血,“碰瓷也不碰你啊,你个穷逼,老子要还手,你早进医院了。” “操,进医院之前怎么也得先把你送到火葬场。” “唉,你就这么恨我啊。。。走吧,换个地方,聊聊。”说完他站了起来,“去,把账给我结了,挨一顿打,怎么也能换两杯奶茶钱吧。” 我和韩飞走到了学生街的一条小巷里,坐在了台阶上,一人点起一根烟。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只看见烟头反复地亮起来又暗下去。 我心里琢磨着如何开口,韩飞先说话了:“范阳,如果是文莎对不起我,你也会这么恨她么?” 第三十七章:你这是恨我不死啊 韩飞把我问愣了,这个问题确实值得好好探究。对于文莎,我一直是比较心疼,虽然自己很烦她,但却不能容忍别人欺负她。而韩飞呢,我一直把他当兄弟、当大哥,可是这次我却亲手把这个兄弟打得满脸是血。。。 我只好嘴硬:“这我没想过,但现在是你对不起她,这个假设不成立。” “呵呵,果然啊,你跟她比跟我近,难怪她这么信任你、依赖你,听说你也为了她差点丢了女朋友。”最后他又自嘲地笑了,“唉,我韩飞真是白混了。” “飞哥。。。”我已经好久没这么叫他了,“你别这么想,如果你被人打、被人欺负,我肯定拿刀杀了他。但是感情这方面的事。。。可能女生天生就比较容易引起同情吧。反正在我心里,你们两个都很重要。” “恩,这还像句人话,我这顿打也不算白挨。” “你本来就没白挨,两杯奶茶16块钱呢。” “去你大爷吧,哈哈,小子,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韩飞又高兴了起来,搂住了我的肩膀。 “你可别了,我有媳妇了,你还是好好喜欢你们家婷婷去吧。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和文莎到底怎么回事?” 韩飞沉默了,重重地抽着烟,良久,他抬起头,“你不是早知道了么,文莎从来也没真正喜欢过我,你觉得我和她在一起像什么?” 我回顾着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幕画面,憋住笑严肃地对他说:“像孙子。” “我操,太他妈对了。”韩飞一拍大腿,一把抱住我,“你他妈真是我的知己啊,我当孙子当了好几年了,还他妈要我怎么样?啊?要是你,你能忍几天?啊?” 我不好意思地说:“这次,忍了十来天吧。。。” “是不是!是不是!妈的,老子忍了好几年了啊,我他妈这辈子有几个好几年啊,啊?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顶着天立着地呢,就这么让她呼来喝去啊?啊?”韩飞越说越激动,“我是谁啊?啊?走到哪人家不叫一声飞哥啊,就他妈她,在她面前我就是个保姆兼保镖兼仆人!” 我继续憋着笑拍拍他,“行了,冷静点,你这也算报了仇了,你不知道文莎当时多伤心啊,你他妈的!那以后怎么办?你喜欢那个婷婷么?” 韩飞一下子就泄气了,“以后?我还有什么以后啊,家里都给我安排好了,我就剩这一年多的自由时间了,老子就快牺牲了!”然后,他仰天长啸:“我,操,你,妈,啊!” 那晚,随着韩飞的讲述,我才知道他生在一个怎样的家庭,这二十年来活得有多憋屈。 韩飞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的父亲一直在官场厮混,如今已官至本市几大佬之一,她母亲则在商界风生水起,是本市一个著名的酒店连锁集团的董事长,也是本市老市长的女儿。上次黄毛的事情,就是韩飞的母亲替我们出了面,逼得黄毛转学。黄毛家里也很有钱,但是比起韩飞的母亲还差一个档次,在韩飞父亲的官威面前,更是没有招架之力。 韩飞父母的结合,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政治交换色彩。所以结婚后,两个人也都各忙各的,韩飞从来没有过普通人家的亲情之乐。不过,在教育孩子方面,他的父母倒是观点一致,那就是韩飞必须按照他们铺好的路走下去。 在他们的计划中,韩飞毕业后,他们将运作韩飞成为公务员。如果未能成功,韩飞就必须进入母亲的企业历练,将来做大企业,随后进入政协什么的,一步一步成为官商通吃的一条地头蛇。 在婚姻上韩飞也做不了主,韩飞告诉我,婷婷来自普通人家,肯定通不过家里的审查。在他父母眼里,婚姻也是人生的一次投资和交易,必须从中获利才行。 我不理解了,“那你就这么甘心听他们安排?操,怪不得你能给文莎当好几年孙子,这是本性啊。” “唉,我也是上大学之后才觉得不能这么下去的,以前按他们的安排一步步往前走也没觉得什么。还有一年多毕业,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了,以后。。。你帮我多照顾照顾文莎吧,算哥们儿拜托你了。” 我苦笑着,“你这是恨我不死啊。。。” 从此,韩飞和文莎进入了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这让我唏嘘不已,曾经韩飞那么喜欢文莎,曾经他们在一起了那么多年,可是几天的时间就能回到原点,像完全没有相识过。只是,那么多年的回忆,以及不可愈合的伤口,应该会伴着他们一生吧。 韩飞和婷婷已经越来越高调地招摇过市了,看得出韩飞有点破罐破摔的味道。不少人背后对他指点,“陈世美”之类的,韩飞一概当他们是放屁,依旧我行我素。经过那晚的长谈,我现在知道韩飞这些不可一世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只是一层保护套,其实他内心有着深深的软弱和自卑。 这件事的另一个主角文莎则消沉了下去,现在除了上课,已经很少能在学校里看见她了,很多时候干脆也不来上课了,大有向我看齐之势。得知我和叶萱和好后,倒是给我发了条短信表示祝贺。尽管很心疼她,但我还是觉得她有点事儿事儿的,这场分手闹剧里,文莎肯定不是受伤最深的一个,或者应该说,在他们的这段感情里,韩飞受伤远比文莎要深。 这么多年爱答不理的,人家韩飞都一直百般忍让,还要他怎么样。这就好比一个人一拳一拳地打另一个人,眼看打死了,挨打的人为了自保,掏出刀捅死了对方,这是谁的原因呢?肯定是打人者的责任大,在法律上也最多算个防卫过当。 “女人啊,跟曹操一样,我负天下人就行,天下人谁也不能负我,不可理喻。”在图书馆,我摇着头跟叶萱感慨着,叶萱瞪我一眼:“就你管得宽,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不?真该再晾你一段时间。” “哎呀,我不就发发感慨嘛,这事儿确实不可理喻嘛,你说呢亲爱哒。”谁说我好了伤疤忘了疼,现在我说话可萌了,动不动就跟叶萱撒娇,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去去去,你给我正常点啊。你一说这事我就生气,你去打人家韩飞干什么?人家两口子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做事就不想想后果!” 叶萱大有动怒的趋势,我赶紧求饶:“老婆你说得对,我确实欠考虑,下次绝对不会这么冲动了。不,绝对没有下次了!” “哼,看你表现吧,我腿有点酸。。。” “得令!”我抱起叶萱的一条腿捏了起来,手感真好。。。 看完书,我送叶萱回宿舍。现在叶萱死活不让我送到宿舍门口了,上次酒后闹事后,我在她们宿舍楼就成了名人,连带着叶萱的知名度也大大提高。一提这事儿叶萱就训我,说这辈子就没那么丢人过。我暗笑她头发长见识短,一辈子多长啊,丢人的事还在后头呢。 看着叶萱走到门口,我点根烟,转身往回走。路过路旁的一个石凳时,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抱在一起忘情地啃着,是常山和司琪。我闲来无事,准备逗他们玩玩。 我悄悄地走到他们身后,突然大喊:“那个专业的?给我站起来!” “啊!”司琪立马尖叫起来,常山一把拉起司琪,低着头撒腿就跑,动作熟练至极。 “哈哈哈哈哈。。。”我在原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两个人跑了几步察觉到不对,回头一看是我,笑骂着冲了回来,常山踹了我屁股一脚,“你怎么这么贱呢,操你大爷!” “哈哈,我说,你动作太熟练了吧,经常让人扫黄啊?” “最近校卫队不知道抽什么风,拿个手电筒到处抓,你和叶萱也小心点吧。” “那你就不会去楼里啊,非得在大马路上演***********小鬼,你懂什么,这才刺激!” 第三十八章:深不可测的娃娃脸 除夕夜那天答应沈薇回学校请她吃饭,开学之后破事一堆,一直没时间也没心情。这天是周五,风和日丽、春风送暖,我心情大好,打给了沈薇,“学姐啊,忙不忙呢,今晚请你吃饭怎么样?” 沈薇的声音很疲惫,“小子,终于想起姐姐了啊,我在外面实习,晚点行不行?” “正合我意!我还得去电台值班,本来就想晚点。那个。。。我带我媳妇行不行,也是电台的,叶萱,你认识吧?”鉴于最近的紧张局势,我还是决定带上叶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落个光明磊落。 沈薇也没介意,痛快答道:“认识啊,放羊哥的夫人谁不知道,那就这样,我回学校联系你。” 下午值班时,我和叶萱一直在楼下听到节目结束,坐了一会儿,沈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们约好在学生街一家餐馆汇合。 沈薇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眼前一亮。进入职场了就是不一样,沈薇画着精致的淡妆,穿了一身职业套装和高跟鞋,只有背后的小书包还能看出点学生的色彩。再看我的大短裤和人字拖,越看越土鳖。 “呦呵,沈部长现在越来越道貌岸然了。”看见那张娃娃脸,我就忍不住调戏她。 “去去去,亏你还是编辑呢,这破词用的,你怎么不说我衣冠禽兽呢!”沈薇倒了一大杯可乐,咕嘟咕嘟喝了进去,满足地打了一个嗝才坐下,用手不停地扇着风。 “姐啊,注意点形象行不行,你这嗝怎么一股口红味儿啊。” “去一边儿去,你去挤个高峰期公交试试。叶萱,范阳这么烦人,你是怎么忍受的?” 叶萱嘻嘻一笑,“他对我不敢那样。” “哎呦,太受刺激了,看你们这奸夫**的样子。”沈薇进了社会,还真是学得豪放了不少,什么词儿都往外蹦。 只有我一个男生,我们就没点酒,点了几个硬菜狼吞虎咽起来。沈薇估摸着实习时候给憋坏了,一晚上叽叽喳喳的就没闭过嘴。她也不知道在哪听说了我和叶萱的事,好奇地不停追问,叶萱明显不懂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事无巨细有问必答,说到我低三下四地求她时,两人看着我直笑,沈薇更是痛快得像大仇得报。 好男不跟女斗,我懒得理她们,点了根烟,百无聊赖地张望着。此刻的学生街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年轻人的激情被酒精刺激着,释放出此起彼伏的喧嚣。门口人来人往,不一会儿,我已经看见了三个美女。 又一帮人从门口经过,看样是一个宿舍的,正要开喝。我在那帮人中看到了丁晓牧,一下就开心了,终于逮到一个陪我喝酒抽烟的。我像脱了缰的野狗一样冲出去,一把把丁晓牧拉了进来。 丁晓牧一脸不情愿,“干嘛啊,你跟你媳妇吃饭叫我干什么,我还。。。部长,你也在啊。” 我给沈薇做着介绍:“丁晓牧,我们组的金牌播音,声音特别骚。” 叶萱不满了,掐了我一下,“那我是什么牌?” “你嘛。。。头牌!比他屌多了。” 沈薇笑着和丁晓牧打招呼,“别叫部长啊,叫姐姐就好。我听说过你啊,以前追过叶萱。” 沈薇此话一出,桌上倒有三人喷了出来,这大姐是越来越荤素不忌了。 丁晓牧来劲了,跟沈薇大倒苦水,“姐姐啊,你不知道,当初这孙子还劝我别追了,说什么不合适、没戏,结果他倒好,半夜就爬上了叶萱的床!” 叶萱一根筷子扔了过去,“讨不讨厌啊你,说什么呢,范阳,揍他!” 我不紧不慢地说:“刚才我跟我媳妇保证过了,做事不能冲动,更不能动手。” “你。。。哼!” “哈哈。。。”对面两位笑了,沈薇还挑着事儿,“他这么耍你你就算了呀?再去把叶萱追回来呀。” “咳,我算看明白了,叶萱就喜欢这种臭不要脸的流氓,我啊,干不出来那些事儿。”丁晓牧义正言辞,这次是让他骂痛快了。 “牧哥,我特别同意你的说法,小弟陪你喝点,以示尊敬怎么样?” “喝呗,咦,你们怎么没喝?” 沈薇继续满嘴跑火车,“范阳舍不得花钱呗,我想喝都没好意思说。” 我一拍脑袋,“咳咳,这怎么话说的,我以为你们不想喝呢。老板,来一箱啤酒!” 沈薇还是不满,“切,谁说不喝的,天天上班憋得要死,明天周六,就等着喝你几杯酒呢,你还不提了。” 几杯酒下肚,丁晓牧也彻底放开了,我看出来了,这小子看沈薇的眼神不对。我就纳闷儿了,我们哥俩的品味还真是很有共同语言啊。 丁晓牧一番花言巧语,哄得沈薇喜气洋洋的,直夸这学弟比范阳可爱多了。 我听着牙疼,叶萱在旁边又不敢太放肆,只能一杯一杯地灌着这对放浪的男女。以前没跟沈薇喝过酒,不知道她什么量,丁晓牧和我酒量差不多,肯定倍儿清醒呢。我一边灌着沈薇,一边冲他使眼色,意思是学长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叶萱看不过去了,一直掐我的腿,我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其实我一点也没有害沈薇的意思,丁晓牧人品纯良、家境也不错,要是两人真能有什么故事,沈薇肯定不会吃亏,也顺便断了我之前那点小念想。 丁晓牧给了我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继续对沈薇进行语言攻势。别说,这孙子平时唯唯诺诺的,喝了点酒还真能舌绽莲花,把沈薇逗得咯咯直笑。 沈薇喝了四瓶左右的时候,舌头已经大了,外衣也脱了,翘着二郎腿拉着我们摇骰子。我见时机成熟,一拉叶萱,对他们两个说:“学姐,我们还有点事得先走了,你们再喝点儿。牧哥,要把学姐安全送到宿舍啊。”“宿舍”两个字我是用重音说的,意思就是最好别回宿舍,至于去哪,自己想去吧。 丁晓牧拍着胸脯,“没问题,你放一百个心,交给我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和叶萱走到门口,回头说:“对了,别忘了把饭钱付了。” 丁晓牧的脸霎时绿了起来,我哈哈一笑,和叶萱走出饭店。 第二天一早我就打给了丁晓牧,“怎么样啊牧哥,现在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睡呢?” “唉,别提了,你们一走人家就清醒了,敢情装醉呢。这姐姐,两个我都喝不过她。”丁晓牧声音沙哑,语气更是沮丧。 “我操,不会吧,那她装啥啊?有什么好装的啊。” “她说就想看看咱俩想干什么,唉,没戏,人家逗咱俩玩呢。” 我大惊失色,这娃娃脸心机也太深了吧,想想就后怕,幸亏昨天叶萱在,我没怎么出格。。。我接着问丁晓牧:“然后你们也走了?” 丁晓牧都要委屈地哭了:“我。。。最后我喝多了,她把我送回宿舍了,她一点事没有。。。” 我哈哈大笑,安慰了丁晓牧几句,挂了电话。心里琢磨着沈薇这妞真是深藏不露啊,不知道谁有那么高的道行能降服她。。。不过这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一个叶萱我都忙不过来呢。 第三十九章:像温柔的母亲 津城的四月算是梅雨季节,经常一个星期见不到太阳,不是下雨就是阴天。雨也不大,就是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风中已经有了一丝热气,配着雨水吹在身上粘粘的。室内也到处都是潮气,连镜子上都是水雾,每次照镜子都要先擦一遍才看得清。 在这个全年最难受的季节,我理所当然地随着大家一起发霉。本就不爱上课的我更加不爱出门,除了跟叶萱约会,大多数时间都窝在宿舍里。叶萱已经对我不抱幻想,不再劝我去上课,每次听说我没去上课都一脸无所谓:“你爱干嘛干嘛吧。” 我也乐得清静,一个人在宿舍的时候看了很多书和电影,也闲来无事学了一些专业软件,自认为比上课收获更多,于是更加心安理得。 有时候在宿舍待累了,我会在没雨的时候自己去海边,在沙滩上坐半天。津城的海没有那么蓝,黄黄的有点浑浊,海风很腥,但能让人清醒。此时已经有一些不怕冷的人勇敢地脱掉衣服跳进了海里,展示着各种各样的肉体。 看着这一切,有时我会迷茫,突然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四月的天气不应该是春寒料峭的么,在家乡,倒春寒会逼得人们重新裹上大棉袄二棉裤,所谓冻人不冻水,人们在冻得瑟瑟发抖的同时,街上的冰肆意地化为脏水,被匆忙赶路的行人甩在裤子上。 这是我早已习惯二十年的生活,可是为什么呢,现在的我却穿着单衣,荒唐地坐在南方的海边。我开始无比地思念北方的一切,拿出手机打给了妈妈,寒暄了几句后,我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对于孩子的喜怒哀乐,母亲永远是最敏感的,她问我:“儿子,是不是在学校遇着事儿了?” 我声音已经有点哽咽,但我竭力控制着,“没事儿,就是。。。今天没课,想你了呗,嘿嘿。” “真没事儿?有事儿一定要跟家里说知道么,钱还够不够花?” “够够,真没事儿,同学叫我了,那先这样啊妈,拜拜。”没等她说话我便挂了电话,眼泪也终于掉下来了。 我不知道这种情绪是如何得来的,一句想家似乎不能完全解释。这种情绪很汹涌,以至于晚上跟叶萱约会时,我因为一点小事发了脾气。 叶萱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她很快觉察出了我情绪的不对,并没有跟我吵架,她温柔地把我抱在了怀里,“你今天情绪不对,发生什么事了?” 在叶萱的怀抱里,我很快平静了下来,并向她道了歉:“我也不知道,就是很烦躁,莫名其妙的,对不起啊,不该跟你发脾气。” “傻瓜,我是你老婆呀,拿我出气是应该的,只要别打老婆就行,嘻嘻。” 这句话让我感动得又哭了起来,只觉得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只有这个温暖的怀抱能让我安心。叶萱帮我擦着眼泪,轻轻地拍打我的背,像温柔的母亲。 “亲爱的,你太累了,五一长假快来了,我们出去散散心吧。。。” 对于五一的三天假期,我并没有什么期待,毕竟对我来说,天天都是放假。叶萱倒是兴高采烈的,跟小学生要出游似的,还有一个星期,就开始计划游玩线路了。 在校外的网吧,叶萱盯着网页查了两三个小时,最后一打响指,“就三亚了!” 对这个决定我持保留意见,但我不敢说,只能委婉地提出一点微弱的建议。 “那个。。。三亚不也就是海么,咱天天看海呢。”“那能一样么,三亚的海多蓝啊。” “是是。。。可是三亚人可多了。”“五一小黄金周,你给我找个人不多的地方呗?” “是是。。。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的意思是不同意?”叶萱又眯起了眼睛,这是要变身的前兆,还把两个小拳头攥紧了。 “同意,不能更同意。”我平静地说道。 我不想去的另一个原因是,听说三亚宰人挺狠的。和叶萱在一起后,我的钱包越来越薄,裤袋越来越干净。钱是真不经花,挣钱是真难。为了三亚之旅,我特意跟常山借了两千块钱,这小子家底厚的很,两千块钱完全就是洒洒水,我跟他说好,一个月还100,毕业之前就能还清。 有了这两千块钱,我的底气也足了起来。从津城到三亚没有直达的火车,转车要浪费很多时间,我大手一挥,“坐飞机!” 上网一查,我傻眼了,这么近的距离,最便宜的机票也要一千多。我苦笑着跟叶萱说:“还是坐火车吧,咱飞不起。。。” 叶萱没有丝毫不快,很开心地说:“本来就想坐火车呢,还能看风景,飞机那么高,我还有点怕呢。” 我知道叶萱是安慰我,但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暗暗发誓,将来挣钱了,一定给她最好的生活。 一切准备就绪,4月30日傍晚,我们踏上了开往广州的火车(去三亚要在广州转大巴)。对于火车我是深恶痛绝的,好在这次买的卧铺,而且是两张下铺,时间又不长,只有一晚上。最不同的是,我心爱的叶萱,此刻就在我旁边。 一上火车叶萱就兴奋起来,自小生活在津城的她很少去外地,唯一坐过的一次火车只是去临市,车程一个多小时,还是硬座。也就是说,这是叶萱第一次在火车上看见床。 叶萱拍拍铺位,还坐在上面用屁股颠了两下,然后点点头,表示满意。我捏捏她的鼻子,“看你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叶萱兴奋得懒得跟我计较,“我就是没见过嘛,哎呀,坐火车真好玩啊,快看,夕阳!” “小傻子,冷静点吧,该吃饭了。”叶萱太过兴奋,我不得不打断她的滔滔不绝,“你自己待着,我去泡面。” 当泡面的香气散发出来的时候,叶萱的肚子也配合地叫了一声,“真是有点饿了呢!”叶萱红着脸,挺不好意思。她拿着叉子,吃了一大口,“哇,没想到火车上的泡面格外好吃呀。” 此刻的车窗外,红红的夕阳洒在铁轨和荒草上,既苍凉又温暖,我看着这个吃泡面都能满足的小姑娘,心里只觉平安喜乐。 第四十章:走过你来时的路 叶萱在车上兴奋了两三个小时,最后终于累了,十点多就在铺上沉沉睡去。我帮她盖好了被子,来到车厢连接处,点起一根烟。 此时火车正经过一座我不认识的城市,街道上车水马龙,居民楼上也星星点点地亮着灯光。他们各有各的生活,在这个普通的夜晚按部就班地忙碌或安歇。他们不知道的是,一个少年正带着他心爱的女朋友奔向大海,他们路过这座城市,并没有停留,甚至没有说一句“你好”。 广州,我曾经要去的地方,我的前女友宋靖菲正在那里生活。此刻她在干嘛呢?多少年后,她会知道那个叫范阳的男生曾经在2009年跟她站在同一片土地上么,就像2008年的国庆节,她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津城火车站。可是这一次的旅程,再也和她无关。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我轻轻地哼着,直到烟头烫着了手。回过神来,我苦笑了一下。夜晚的火车总是有种神奇的魔力,让人看着窗外想起很多事情,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我回到车厢中。 叶萱在睡梦中带着甜甜的笑,不知是梦到了未知的三亚之旅还是重温了坐火车的快乐。总之,她开心我就开心,看看周围没人注意,我轻吻了她的小脸,躺到了对面的床上。 我就这么看着她,不知不觉,眼皮越来越沉,也睡着了。 列车员换票的声音响起时,距离广州站只有不到20分钟了。 “睡得好么?”我问叶萱。 “还不错,做了好几个美梦。” “梦里有我么?” “不告诉你。”叶萱调皮地眨眨眼睛。 走出广州火车站,清晨的阳光已经很刺眼了。距离大巴发车还有四个多小时,我们决定随便逛逛。 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经过一条繁华的步行街时,我们下了车。广州管早餐叫早茶,街上随处可见早茶摊,我们挑了一个干净的摊子坐下,点了两碗肠粉。 我边吃边掏出了在火车站买的广州地图,找着宋靖菲的学校,嗬,按照比例尺推算,这条街距她学校仅有4公里。。。我心想吃完饭还是赶紧跑吧,要是碰上可就热闹了。 我去付了钱,跟老板打听附近有什么可以逛和玩的,老板很热情:“靓仔啊,里问我就系问对银啦,我在介里摆了习几年摊挤啦,介条街就系很有名的步行街啦,很多年轻银都会来介里,次的玩的都有呀,酒店也有很多,你可以带辣位靓女去消费一下啦。” 我被他“啦啦啦”啦得头疼,赶忙道了谢,回到了座位上。“你跟老板说什么呢?”叶萱问我。 “我问他附近有什么好逛的,他说这条街什么都有,特别是酒店多,可以带你去。。。” 叶萱翻了个白眼,“信你才怪”,继续吃着肠粉。 “吃完就在这随便逛逛吧,早点去车站,一旦堵车赶不上就完蛋了。”我建议道,叶萱点头表示同意。 这条街还真是什么都有,不过我们没时间细细体验,只吃了点小吃,买了两双情侣人字拖。叶萱逼着我立刻换上拖鞋,拿着手机不停拍着两双脚丫子。 十个小时的大巴就没有火车那么愉快了,满车的霉味、脚臭味和食物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叶萱一上车就开始头晕,我看着她紧皱的眉头心疼不已,只能一手拉着她的手,一手拿着扇子帮她扇风。 叶萱勉力挤出一个笑容,“你别忙了,手多酸呀,我没事,躺会儿就好了。” “不酸,你别说话了,尽量睡一觉。”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叶萱慢慢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有了轻微的呼吸声。我刚要抽出手,叶萱却一下子醒了,把我的手握得更紧,同时低声说道:“范阳,别走。” “傻瓜,我不走,你安心睡觉吧。”我摸摸她的头,安慰着她。 “嗯。。。” 到了服务区,我叫醒了叶萱。睡过一觉,她的精神好了不少,上完厕所出来大叫饿了。那时候的服务区还不如现在,东西又贵又难吃,买了份套餐,叶萱吃两口就不吃了,说还是泡面好吃。 “还有多久到啊?” “估计还得五六个小时。。。” “天哪,我怎么这么傻啊,非要去三亚。”叶萱沮丧之极,开始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哈哈,谁叫你不听我的,忍着吧,回去的时候咱坐飞机。” “哎呀,亲爱的,你真好!”叶萱一高兴,亲了我一口。 休息完大巴继续前进,过海的时候,大巴开到了轮渡上,让我们啧啧称奇。到三亚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点多。 出了车站,看着满街的椰子树,我们面面相觑,这他妈该住哪啊? 站前倒是有不少小旅馆,牌子上写满了脏乱差,我不想进去,叶萱却说着省钱要紧,把我推进了其中一家。一问才知道,省什么钱啊,这些店就是专宰外地人的,不到20平米的小单间,一张床、一个小卫生间,连空调和热水都没有,他们就敢要上200块,摆明了抢钱。但是还是有不少外地人由于时间太晚,又人生地不熟,只能委曲求全。 我可不惯他们,翻了个白眼,拉着叶萱就往外走,店主还在后面叫着:“小弟呀,给你便宜一些嘛,170住不住?哎!附近再没有住的地方啦!”我真想给他们竖个中指,可在人家地盘上,我的脾气出奇的好。 我掏出手机,打开了地图。那时智能手机还没有现在这么普遍,我用诺基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了最近的如家,我想如家总不能坑人吧,毕竟全国连锁。幸运的很,竟然还有房间,198元,比小旅馆略贵,但是条件不可同日而语,而且也安全得多。我叫来一辆摩的,把车费从40砍到25,一路杀了过去。 这一天折腾得疲惫不堪,我和叶萱分别洗了澡,上床的时候已经两点半了,我们什么也没干,抱在一起昏昏睡去,假期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四十一章:让我带着你离开 如果不是我叫起她,估计叶萱要睡到太阳落山。我拿着枕头一下下地打着她的屁股,苦口婆心地劝着:“姐姐,你是来旅游的,不是睡觉的!” 叶萱惺忪着睡眼狡辩:“不睡饱哪有力气玩,别烦我啊。” “你看看时间,十一点多了,今天要被你睡没了好吗,明天还得往回赶呢。” 叶萱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五秒钟后猛地坐了起来,“对呀,你怎么不早叫我呢,快快,收拾收拾出发!” 叶萱洗漱的空儿,我拿出她的笔记本,订了回程的机票,两张票花了1800多,心疼得我啊,下个月只能吃咸菜馒头了。 三亚市区,我俩一人捧着个带吸管的椰子,边喝边走。叶萱穿着白色热裤、人字拖,带着大墨镜,像个微服私访的明星。 我们商量好下午去海边,先要去买两套泳装。我的好解决,一条黑色四角裤足矣,叶萱就犯难了,女生爱美的天性让她想穿一套性感的,又不想被陌生人看去太多。这正中我下怀,我极力游说她买套保守一点的,把全身都遮住最好。 叶萱白了我一眼,自己做了决定,上身是露沟的胸围,下身还好,四角的打底裤配了条小短裙,基本不用担心走光的危险。试衣服的时候叶萱满意地感慨:“身材好就是烦恼多呀!” 据说亚龙湾的沙滩是最好的,但是离市区较远,我们也没那么讲究,选了比较近的大东海,吃了饭,我们就坐上了公交车。 三亚的公交车很粗放、很蛮荒。我们坐的那辆没有空调,开车的是个东北人,每当有人上车时就能听到“赶紧的,往后头走,憋挡害(别挡路)”这样熟悉的乡音。每次停车,他都要来个漂亮的急刹,一车人随着惯性东倒西歪,窗外的热风也瞬间扑向了车厢。 叶萱带着揶揄的笑捅捅我,“你家那边都这么说话啊?” “咋地,不行啊?削你啊!”我瞪着眼睛吓唬她。 “哈哈,一点都不像,你的语气没他们那么粗鲁。” 到了海边,我惊着了,放眼望去全是人,跟饺子似得一个个往海里蹦,满眼都是白花花的肉。“咱们。。。还游泳吗?”我慌慌地征求叶萱的意见。 “真吓人,我不想游了。” “恩,我也是,胳膊都伸不开,你被人吃豆腐的概率太高了。” “那就在沙滩上坐坐吧,但是泳衣不能白买呀,走,换衣服去。” 我大失所望,还以为这下就便宜不到其他男人了呢。我是不想换,就在更衣室外面等着叶萱。想着我家小萱萱洁白修长的大腿要被他们用目光猥亵个遍,我就恨恨的,只好拼了命地盯着其他美女,先看个够本再说。 叶萱出来时顿时艳光四射,我看直了眼,倒把她弄得不好意思了,低头看着身上,以为沾上什么东西了。我咽下口水,由衷地赞到,“萱萱,你真美。” “切,没见过呀?” “见过光着的,没见过比基尼呀,这感觉可不同,你不是男人,不懂。” 叶萱既开心又害羞,红着脸走上前挽住我,“那就看好了你老婆,别让人家抢去。” 晚饭就在海边吃的,离沙滩不远就是一溜大排档,叶萱为了省钱,只点了些肉串、秋刀鱼之类便宜的食物,把我心疼得不行。三亚的烧烤比津城的味道差些,但是吹着海风、喝着冰啤酒,自有一番惬意。叶萱兴致很高,陪着我喝了两瓶,小脸红扑扑的。 这时走过来一个小姑娘,也就十七八岁,抱着把吉他,“大哥,点首歌吧,15元一首。” 叶萱挥着手让她走,我拉住叶萱,“要不我给你唱一首吧。”我问那小姑娘,“我自己唱行不行,你给我伴奏。” 小姑娘有点为难,“以前没有这样的啊。” “咳,这不就有了么,钱照给你,你又不用唱,轻轻松松把钱赚了,怎么样?做生意要灵活点嘛。” “。。。好吧。” “来首周杰伦的《分裂》。”周杰伦是叶萱最喜欢的歌手,而这首《分裂》的歌词也比较应景。小姑娘调了调弦,前奏便响了起来。 “坐着我的摩托车,载你缓缓地离开。。。把手慢慢交给我,放下心中的困惑。。。趁时间没发觉,让我带着你离开,没有了证明,没有了空虚,基于两种立场,我会罩着你。。。”一首歌唱完,叶萱已是泪光盈盈。 周围的食客也开始鼓掌叫好,倒不是我唱得好听,而是我给他们开了个头,他们又找到了娱乐项目。接下来他们纷纷叫住卖唱的女孩们,叫女孩给他们伴奏,不一会儿,《两只蝴蝶》、《军中绿花》、《爱你一万年》等声音此起彼伏,一时间,海边鬼哭狼嚎、哀鸿遍野。 我缩着脑袋,两手捂住耳朵,后悔不已。叶萱还没感动完就被逗得前仰后合,幸灾乐祸地对我说:“看吧,叫你逞能,听不下去了吧。” “得了,我们走吧。” “等会儿,我们去沙滩写字去。”她又歪着脑袋自言自语着:“写什么呢?总不能写‘到此一游’吧,太土了!” “那就写我们的名字吧。”我建议道。 “好主意!”叶萱难得采纳了我的建议,我顿觉受宠若惊。 叶萱拖着一只脚,在沙滩上写了“y、x”两个字母,中间画了个心形,“恩,阳爱萱,完美!” “这不行,这不就是你名字的缩写吗,没我什么事儿啊。”我表示强烈抗议。 叶萱思考了一会儿,把两个字母掉了个个儿,“这下满意了吧,想把你排在前面你还不领情,哼!”接着,她像欣赏艺术品一样看了半天,用手机从各个角度拍完了照,才满意地拉着我离开。 回到酒店门一关,我就把叶萱压到了床上。 “哎呀,你干嘛,还没洗澡呢!”叶萱挣扎了起来。 “先亲一口嘛,快去洗澡,一会儿穿泳衣给我看!” “色狼!”叶萱拿出换洗衣服,像受惊的小白兔一样蹦蹦跳跳地逃进卫生间。 第四十二章:一点都不好看 三天小长假告诉我,如果假期太短,穷人一定不能去太远的地方。火车转汽车,时间全耗在路上了,这个五一对我们来说,还真是“劳动节”。 3号早晨,醒来的我们躺在床上相顾无言,情绪都有点低落。 “今天就要回去了?我还没玩够呢啊。”叶萱扁着小嘴,就要哭出来了。 “怪我,这次没计划好,等国庆节,咱们再出去好好玩。” “不怪你啦,时间本来就短嘛,亲爱的,你把我照顾得很好。” 叶萱总是这么善解人意,我爱怜地拥她入怀,享受着在世外桃源最后的时光。 飞机是下午两点的,我们十二点多到了机场,取了登机牌,在候机大厅坐下。 电话响起来,是常山,“放羊哥,啥时候回学校啊?” “下午四五点钟吧,你回去了?”这个假期常山带着司琪去了省城。 “嗯,刚到,宿舍就差你了,晚上整一顿啊?”受我的影响,常山现在也时不时蹦出一句东北话。 “整!必须整!往死里整。。。” 下午4点40分,飞机降落在津城机场,叶萱抱着我的胳膊说:“亲爱的,心情好点了没?” 我这才想起这趟旅行是叶萱为了陪我散心而计划的。三天来,我只想着怎么陪她玩好,其实她一直也在注意着我的情绪,并尽可能地顺着我,让我开心。我感动不已,在人群中吻了叶萱的嘴,在她耳边道:“有你在身边,心情能不好么。” 晚上常山在故湘情大摆筵席,看来两口子在省城过得挺愉快。这孙子叫嚣着“随便点,我请客啊”,司琪都看不惯了,“你低调点吧,花华哥的钱还这么理直气壮。” “哈哈,没事儿没事儿。”华子依然大大咧咧,“你们来我就开心,这点小钱我还花得起,特别是这么多美女,可惜都有主了。。。” “怎么?给你介绍个没主的啊?我先问问嫂子啊,嫂子,过来一下!”我大声叫着华嫂。 华嫂正在吧台坐着,闻言走了过来,“怎么了范阳?” “华哥让我们帮他。。。” “我让他们帮我多拉点学生来吃饭,可以吧老婆?”华子赶忙抢过我的话头,一桌人都看着他笑。 华嫂不明所以,“这有什么不可以的?问我干嘛?你们好好吃啊,我先去忙着,一会儿来陪你们喝点。” “好嘞嫂子,你忙你的。”我们异口同声。 华嫂一走,华子的脸就狰狞起来了,他看着我认真地问:“你几天没挨过打了?” 常山不放过任何一个祸害我的机会,“报告华哥,大概半年了,前几天他还说身上痒呢。” 叶萱也跟着凑热闹,“华哥,给我点面子呗,别打脸。”气得我照着她大腿掐了一把。 “哈哈。。。”全桌都笑,气氛挺好,觥筹交错间,常山凑过来,“走,陪我上个厕所。”神秘兮兮地把我拉了出去。 “干嘛呀?鬼鬼祟祟的。”我扔给他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 “你那小情儿有点情况啊。。。” “小情儿?谁啊?” “明知故问,你还有几个情儿,文莎呗。”常山重重地吸着烟,一脸暧昧地看着我。 “去你妹妹,再胡说弄死你啊,她怎么了?” “这妞现在玩得大啊。。。我在省城看见她了,酒吧里,脱得就剩内裤胸罩了,在台上一顿跳,看起来应该吃了药了。你别说,身材还不错呢。” 我知道文莎会消沉,但我没想到她会堕落。我是真不想管她的事了,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会想起在篮球场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她、韩飞、黄毛。。。这些人给初入大学的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也是不可磨灭的记忆。而且,我也答应过韩飞,我要护着她。 但我觉得这事儿要跟韩飞商量一下,我要听听他的意见。这晚月黑风高,我特意把他约到了当初的那个篮球场。 我递给他一根烟,“飞哥,还记得这里么?” “呵呵,怎么不记得,你们几个小子啊。。。常山那傻逼,刚入学就敢打老子。”韩飞笑着抽着烟,也愉快地回忆着。 “是啊,从这里开始,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事。。。” “你这是怎么了,多愁善感的,不像你啊,现在不是挺好么,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挺好,你挺好,常山也挺好,都挺好。”顿了一下我接着说:“但是,有人不好。” “你是说。。。”韩飞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我低着头,心里很疼,轻轻地道:“对,就是她。”我手一指,“那天她就坐在那,拿着水,看着我们打球。小姑娘啊,那么小。” “她。。。怎。。。么了?”韩飞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我把常山的话复述给了韩飞,“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这事儿怎么处理。” “再给我根烟。” 我把烟盒给他,随后他就不说话了,一根接一根。三根之后,韩飞抬起了头,“范阳,这事儿还得你来。” “我操!”我一下就站了起来,烟头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你他妈抽了三根烟就给我这么句话?烟多贵你不知道啊?我来,那你他妈干嘛?到底是你前妻还是我前妻?嗯?就算是我来,怎么来?!你能说点能用的不!” “你急什么啊,坐下,坐下!”韩飞无奈地拍拍我,我也意识到有点着急了,慢慢坐下,等着他接着说,“我是说只有你能让她开心起来,你这破嘴那么贫,多陪陪她,多跟她聊聊。至于吃药这事儿,必须尽快解决,要不她就毁了,我们一起。” “这还像句话,先把眼前的事儿办了吧,你说怎么搞?” “等我消息吧。”韩飞站起来,拍拍屁股往回走,还不忘训我:“你这狗脾气啊,早晚让人打死!” 两天后,周六晚上,韩飞的电话来了,“生活构造,过来吧,她也在。” 生活构造是津城比较早的一家酒吧,如今全市酒吧遍地开花,这里已难现当时的繁华。但由于消费较低,吸引了不少学生来这里潇洒。我进去的时候人还不太多,一个长头发的男歌手抱着吉他在台上,唱着舒缓的民谣。 在角落的一个卡座里见到了韩飞,另外还有三个男的,二十七八岁左右,面无表情,但眼神犀利。韩飞冲着斜前方一努嘴,“看,那儿呢。”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散座上围了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文莎就坐在那。他们很高兴地谈着什么,地上放着一打啤酒,已经有几个空瓶了,文莎也端着杯啤酒,跟他们说笑着。 这帮男女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都他妈李克变的啊。一个个的都染着发,衣服裤子松松垮垮的,有个女生穿着短裙,露出小半个屁股。文莎还好,穿了条普通的长裙,只是看得出她化了妆,眼影很浓,一点都不好看。 第四十三章:你们管得真多 “文莎天天就跟这帮妖怪混在一起啊?我就纳闷了,怎么傻逼都长得一样呢。。。” 韩飞不答话,给我开了瓶啤酒,“少喝点啊,一会儿还要办事。” 我们就这样一边小口喝着啤酒,一边盯着文莎那桌,都没怎么说话,韩飞介绍那三个人说是“几个朋友”,我也没细问。 这时,酒吧里的人慢慢多起来了,民谣歌手早已下台,换上了令人讨厌的迪斯科曲,还有个dj模样的傻逼站在台上煽动着台下的情绪。没一会儿,就有人嗨了,冲到台上疯狂地扭动,几个女的在扭动中一件件脱下了衣服,台下顿时一阵尖叫,人们体内的疯狂被慢慢点燃,脸上写着放纵和欲望。 我一直盯着文莎那桌,生怕错过了什么。果然,情况出现了,一个小黄毛拿出了一个透明小袋子,我们看得分明,里面有几粒药片一样的东西,并有几种不同的颜色。“走吧。”韩飞放下酒瓶,当先往那桌走去。 我们呈半包围的队形围在了那桌的周围,也不知是现场音乐太吵还是他们太投入,竟然没有发现不对劲。那个穿短裙的女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盯住了那些药片。 小黄毛拿出一粒,扔到了自己的杯子里,其他人也依次效仿,最后到了文莎,她迟疑了一下,还是从小黄毛手里接过了药片。然后他们一起举杯,碰了一下,准备喝下去。 这时,韩飞抓住了文莎的手腕,一用力,酒杯掉在了桌子上,啤酒洒了出来。 几个人这才猛地抬头,看到我们后顿时不满地聒噪起来,两个男的站起来,指着韩飞大声叫着,情绪激动。由于太吵,我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但肯定不是好话,韩飞没理他们,低下头在文莎耳边说:“跟我走。” 文莎好像刚刚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韩飞,又看看我,使劲挣脱了韩飞的手,“我不走,你们别管我。” 旁边的人得意了,这次我听见了他们的话,“听见没有,莎莎不跟你们走,你是谁呀?没事赶紧滚!” 韩飞瞬间抬手,一酒杯砸在了说话者的脸上,“莎莎是你叫的?操你妈的!” 韩飞一动,另外三个也动了,对着桌上的几个男人开始拳打脚踢,打架水平不在韩飞之下,挨打的几乎没有还手之力。韩飞则专心打着那个最嚣张的,我一看,这根本插不上手啊,于是护在文莎身前,指着剩下两个女的,“老实点啊,你们!”两个女的完全傻了,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混乱,一句话说不出来。 没一会儿,几个人就像死狗一样趴在了地上,韩飞擦了擦汗,“把他们拖出去吧,范阳,你带着文莎。” “好嘞。”我拉起文莎,又对着那两个女的说:“要不一块儿走?” 两个傻妞终于有了反应,飞速地摇着头,拿起包就跑。 我们拖着几个男的往外走,快到门口时,十几个人拦住了我们。为首的中等个头,穿着西裤、花衬衫,戴了条挺粗的金链子,他走上前一步看着韩飞,“怎么?闹完事就算了?还想往外带人?” 我站在旁边一点都不担心,开玩笑,飞哥什么背景什么心机,能让你个土鳖吓唬住?而且,另外三个显然也不是普通人。 飞哥的反应更搞笑,他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敌众我寡的形式,看都没看那个人一眼,顺手把那个人往旁边一扒拉,“今天没空,以后再说,让开。”然后就直直地往外走。 那人显然懵了,估计还没遇见过这么横的,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后面的大汉不声不响的挡在了飞哥前面,飞哥终于停了下来,认真地看了看此人,“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人似乎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样,跟后面的十几个大汉一起笑了起来,“你在我店里打了人,搞出这么大的乱子,你问我什么意思?” 飞哥很烦躁,但还是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诚恳地说:“你是老板吧,在你店里搞事是我不对,但我现在真的有事,明天我来找你好不好,该怎么赔怎么赔。” “呵呵,年轻人,我老费混了这么多年,仇是从来不隔夜的。不给我个交代,你们就都留下吧。” “你说吧,怎么交代?” “十万块钱,一分也不能少,不然就给我这些兄弟们练练手吧。”老费耸耸肩,做出很无所谓、很樯橹灰飞烟灭的样子,只可惜,他看错了人。 “你这是抢钱呢,呵呵。”飞哥不耐烦了,冲旁边使了个眼色,这时那三个人中出来了一个,在老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我明显地看到,老费的脸色变了,眼神也不再自信和跋扈,犹豫了片刻,他终于下了决心,“让他们走吧。” 飞哥一笑,当先走了出去,经过老费的时候,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老费是吧?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那几条死狗又换上了绝望的表情,刚才他们本以为救星来了,一个个满怀期待地看着老费。如今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断了,对下一刻将要发生的事,他们充满了恐惧。 “把他们扶起来,低调点。”韩飞吩咐道。 三个人点点头,扶起了几条死狗,勾肩搭背的像一群刚潇洒完的朋友。韩飞轻车熟路地带着我们走到了酒吧后面的一条暗巷,这条巷子很窄,没有路灯也没有路人,只有墙根下一滩滩的排泄物,散发着酸臭气。 “范阳,你带着文莎在外面等着吧。” 我点点头,很明显,接下来的暗巷里面会很暴力,不适合让文莎目睹。从我们出现到现在,文莎一直很乖地跟着我,但一句话都没说。 韩飞他们进去了,我点起一根烟,跟文莎没话找话:“有意思么?跟这帮烂人混在一起,嗯?” 文莎不屑地偏过头,“你们管得真多。” “不管你不行啊,你看你,价值观都糟践成啥样了,这都是你该干的事儿么?”我特别苦口婆心,“你也别怪韩飞,是我找的他,你不知道他有多担心你,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知道了,烦不烦啊你,我没想跟他们混太久,就是最近心情不好,想发泄一下。” “发泄你个大头鬼!有这么发泄的么,还他妈吃药,上瘾了怎么办!”我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地训着文莎:“还有,那些人都是什么玩意儿,我们要不来,你今晚不一定被谁扛上床呢!”文莎看着我不说话,眼珠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一看她这样,更来气了,正要继续骂个痛快,韩飞他们出来了,那帮人渣没有出来,估计在里面趴着呢。韩飞走到文莎面前,摸摸她的头说:“以后他们不敢找你了,你也别这样了,好好。。。好好的吧。” 文莎低着头,没有看他。 韩飞随后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陈叔叔,我是阿飞。。。嗯,谢谢您,都搞定了。。。我爸挺好的。。。找机会去看看您。。。嗯,好嘞。。。好,陈叔叔再见。” 放下电话,韩飞对那三个男人说,“给所里打电话吧,傻逼身上还有药呢。” 第四十四章:你亲我一下 我看着韩飞处理完一切,内心很震撼,这是我第一次切身体会到权利的力量,韩飞这个小太子党,父辈也就是厅级干部,用现在的话说算“苍蝇”,顶多算个虎崽子,可韩飞已经能在全市呼风唤雨了。 “范阳,我招待一下三位大哥,你带着文莎散散心吧,但是要离这个酒吧远点,有事打我电话,这个卡你拿着,密码六个八。” 我撇撇嘴,我太明白“招待”的意思了,妈的,你们吃喝泡女人,苦活交给我了。好在有那张卡的面子,这活干得过儿,我接过卡,“剩下的钱就不还了啊,我还欠常山两千呢,媳妇儿都养不起了。” “操,你知道里面有多少啊,你就不还。” 我白眼一翻,“我管多少呢,要不你拿回去,文莎交给你?” “额。。。”韩飞一呆,“赶紧滚吧!” “哈哈。。。”那三个人也笑起来,干完活,他们也没那么严肃了。我也冲他们挥挥手,“三位大哥,今天没怎么聊,下次请你们喝酒啊。” 我拦住一辆的士,拉着文莎上了车,“师傅,先往南边开吧。”学校在东边,我留了个心眼,怕老费知道我们是学生,去学校堵我落单。他虽然得罪不起韩飞,但黑灯瞎火的收拾我一顿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出租车启动之后,我问文莎:“小姑奶奶,不,小祖奶奶!韩飞让我带你散心,你想怎么个散法?” “我想回学校。”文莎看都不看我,冷冷地说。 得,这是又不顺气了,要不是那张卡,把她踹下车的心我都有。我按下心里那股火,长出一口气,对她说:“回学校行,但是这事儿必须得跟你谈谈,我们都挺担心你的,真的。” “哼,关心我?怕我出了事你们麻烦吧,师傅,停车。” 师傅在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我暗赞师傅有眼力见儿,知道我才是说的算的。我看了看窗外,离酒吧有点距离了,那就先下车吧,于是告诉师傅停车。 文莎下车后,慢慢地向前走去,对我不理不睬。我走得脚底开始发酸的时候,终于挺不住了,“姐姐,要怎么样你才能开口啊?” “你亲我一下,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不然你就闭嘴。” “这。。。你现在有点豪放啊,能不能换个条件?” “那你去给我买点药。” 把我气得,这时候还想着吃药呢,我指着她鼻子就开骂:“你他妈来劲是不是,你要是真不拿自己当回事,就他妈自己找地方死去吧,我还不管了呢!” “扑哧。。。”文莎竟然笑了出来,“看把你气得,开个玩笑都不行啊?还骂人呢。” “操!”我又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真是开玩笑的?你没上瘾吧?” “哪有那么快啊,行了,你想怎么谈就谈吧,但是——”我一惊,警惕地看着她,这小丫头又想干什么?“先给我买个冰淇淋去。” “咳,”我松了口气,“这好办,给你买五个,凉死你!”我飞奔着去不远处的肯德基,买了五个回来。 “哎呀,你还真买五个,想让我拉肚子啊,那,你吃三个!”于是,文莎一边吸着冰淇淋,一边给我讲了她这段时间的经历。 被韩飞劈腿后,文莎自暴自弃,对生活充满了恐惧和敌意,像我前段时间一样,不想出门,害怕见人。她宿舍有个叫齐小雅的女生,见文莎这么郁闷,一天把文莎生拉硬拽到一个夜场,本意是想让她发泄一下,谁知文莎自暴自弃到了极点,对于夜场里男人的搭讪来者不拒,一来二去,很快吸引了几个小流氓在身边,他们喝酒划拳,渐渐地文莎喝多了。 一个小流氓提议“来点刺激的”,就是今晚拿药的那个人,当时的文莎已经毫无理智可言,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任齐小雅怎么阻拦都不行。据文莎讲,第一次吃下摇头丸后,觉得整个世界都转了起来,还有一种奇异的香味。于是,一群人开始嗨了起来,整整跳了两个小时。 齐小雅后来跟文莎说,她见阻止不了文莎,就给韩飞打了电话,可韩飞关机,于是又想起了我,可我根本没听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听到这里我一拍脑袋,想起来了,那时正是跟叶萱分手最郁闷的时候,有天晚上接到了齐小雅的电话,“喂,范阳,文莎她。。。”“什么文莎武莎的,不认识!”我直接挂了电话,那时候对文莎还是有气的,觉得因为她才让叶萱有了误会。后来齐小雅又打了两遍,我都没接。 “你看吧,就怪你,现在又假惺惺地来找我,当时干嘛去了。”文莎嗔怪道。 “不好意思,那时哪想到是这种情况啊,不说这个了,后来呢?” 后来,嗨完的文莎已经像一滩烂泥了,那几个小流氓开始打她的主意,一边假装扶着她一边动手动脚,准备带着她去宾馆。好在旁边有个齐小雅,在制止无效的情况下,齐小雅叫来了保安。那几个小流氓都是不入流的傻逼,夜场的保安他们是得罪不起的,无奈放弃,齐小雅在保安的帮忙下,把文莎拖进了出租车,回到了学校。 酒精和dupin可以让人短暂快乐起来,但是一觉过后就是加倍的痛苦,文莎也是如此。加倍的痛苦需要更多的酒精和dupin来麻痹,于是第二天,文莎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小流氓的邀请。一来二去,这样的生活让文莎难以自拔,好在她还保留着最后的理智,没有让那帮傻逼得手。 不算今天,文莎已经吃过四次药了,估摸着再有个两三次,我就可以直接送她去戒毒所了。 “就是这么回事,我现在也想明白了,那么糟践自己不值得,韩飞算个屁呀。”文莎狠狠地咬了一口冰淇淋,解恨似的说道。 “这就对了嘛,早就该把他当个屁放了。那。。。你真不会上瘾吧?” “不会啦,现在就喝醉的时候才想吃,过段时间就好了。” “喝醉也不准吃,不,酒也不能喝!” “知道了,你啰嗦死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走了走了,回学校,我困了。” 我这才放心,给她送回宿舍之后,给齐小雅打了一个电话。首先对那天挂她电话的事表示了歉意,然后我让她帮我盯着文莎。齐小雅真是个很善良的女生,跟文莎关系也很好,欣然答应。 忙完这一切,我才想起口袋里的卡,操,一点都没花,还得还给韩飞。 第二天去给韩飞还卡的时候,他对我服侍好了文莎以及还知道还卡的表现很满意,从钱包里抽出一叠大钞,“拿去还常山吧”,说完还拍了一下我的屁股,好似嫖客在给小姐付嫖资。 第四十五章:一起回家 大一的时间已经接近尾声,当我趿拉着拖鞋去食堂的路上我总在想,这一年我得到了什么?除了找到叶萱这么个完美女友之外,剩下的好像全是糟心的事儿。这个结论让我很失落,这是我高考之前憧憬的大学生活么? 思来想去,我竟然完全想不起来高中时是如何憧憬大学的,那时候的我基本上没有思想,月考有个好成绩,然后再狠狠喝一顿酒就是我全部的追求了。看来这一年我还是有进步的,至少有了脑子,想到这里我又满意了起来,多吃了一个茶叶蛋。 叶萱告诉我,暑假想去我老家看看。我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道:“我。。。我还没准备好。” “准备什么呀,给我个住的地方就行呗。” “不是。。。是。。。也不是。。。” “什么是不是的,你是不是不想带我回家,怕我给你丢人啊?还是家里还有个小媳妇?”叶萱又眯起了眼睛。 “靠,说什么呢!那就去吧,你家里同意么?” “嘿嘿,我跟他们说留在学校实习。” 我不想带她回去的原因是,不知道爹妈同不同意。高中的时候他们为了防止我早恋,跟班主任串通一气,从家到学校全程监控,弄得我和宋靖菲约会的时候就差易容了。上大学之后,我妈也不止一次地教育我谈恋爱要慎重,所以我从来没跟他们说过叶萱的事。 没想到的是,我跟妈说了这事儿后,她无比兴奋,还埋怨我谈恋爱了不早说。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才一年功夫,这观念转变得咋就这么快呢。 妈还促狭地问我,“给她准备个房间还是也睡你房间呀?”弄得我脸红了半天,“你们看着办吧!” 叶萱在旁边听着我和妈对话,笑得花枝招展,我没好气地道:“笑,好好笑吧,看你到我家还笑不笑得出来,七大姑八大姨都等着呢!” 考完最后一科,叶萱回了趟家,我在学校等她。第二天,她气喘吁吁地给我打电话,“快点,校门口,行李重死了,你个没良心的!”我匆匆赶到校门口,看见叶萱站在阴凉处喝着可乐,旁边放了两个大箱子。 “不至于吧,拿这么多东西干嘛,你怎么不把你家床搬来呢?” “我还真想,我认床。。。废什么话,拖着!” 由于已经放暑假,楼管也懒得管我们,叶萱轻松地来到了我的宿舍。 常山和金开元还没走,俩人正蹲床上下象棋呢。金开元头也不抬,盯着棋盘道:“丑媳妇要见公婆咯,将!” “将你妹妹,跳马!嗬,东西还不少,是不是把嫁妆也带着了?”常山扔给我一根烟,也跟着调侃着叶萱。 叶萱锤了常山一拳,“好好下你们的棋吧!” “就是,你们什么时候滚?”我问常山。 “哦?”俩人这下抬头了,恍然大悟地相视一笑,“明白了明白了,一会儿就滚,放心,不耽误你们晚上。。。” “就是你们要把门锁好,小心隔壁阿六来借***对了,声音别太大,咱这宿舍隔音可不好。” 我不理他们了,把路上买的半个冰西瓜切好,递给叶萱一块,“你们两个,要吃自己切,吃完赶紧滚。” 叶萱吃完西瓜开始整理行李,我帮她打开一个箱子,里面都是衣服,乱七八糟的,我们开始一件一件地叠。拿开一件衣服之后,几条花花绿绿的胸罩内裤赫然躺在下面,我一把把衣服又盖在了上面,同时警惕地回头看看常山和金开元,好在他们醉心于棋局,没注意到这边。 “怎么内衣也不好好放着!”我轻声跟叶萱说。 “哎呀,走得急嘛,那你给我找几个小袋子。”叶萱还一脸委屈。 再往下收拾,我又大吃了一惊,“姐姐,你带羽绒服干嘛。。。” 叶萱瞪着大眼睛,天真得像个智障,“不是说东北很冷么?” “唉呀妈呀。。。”我捂住脸,“丢死人了啊,怎么找了这么个媳妇啊,你要是穿羽绒服去我家,一下车就得被精神病院带走。” “啊,这样啊。。。那你家现在多少度啊?” “夏天!你说多少度!在这边怎么穿在那边就怎么穿!” “欧耶,那就轻松多啦!”叶萱开始一件一件地往外拿,羽绒服下面是毛衣、秋裤、雪地靴。。。她很有成就感地说着:“你看,这些拿出来就没多少啦!” 我都快哭出来了,“那。。。夏天的衣服你带了么?在那箱是不是?” “额,那箱是给你家人带的礼物。。。”叶萱终于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彻底崩溃了,“走吧,先去买一套,到家了让我妈再给你买。。。” 叶萱怕我花钱,死活不同意,最后我只好陪她回家再拿一次,顺便把冬装放回去。 得知我带女朋友回去,爹妈也舍得花钱了,二话不说给我打了五千块钱,要我们坐商务舱回去。“可不能屈了我儿媳妇。”我妈说道。我问道:“那怎么不给我买头等舱呢?”我妈挺客气:“滚!” 第一次坐商务舱(其实也只是第二次坐飞机),上飞机之前我挺兴奋,登机之后发现不过如此,只是比经济舱宽敞一点而已,从三座一排改成了两座一排。空姐还是那帮空姐,吃的还是那些吃的。起飞之后叶萱就靠在我身上睡了过去,我没什么事做,拿了张报纸瞎看着。 飞机晚点了一小时,下午4点多,降落在龙嘉机场。我留叶萱在行李处等行李,自己先跑出去,找了个大哥借了火,美美地点起一根烟。从长春到我家还得坐两个小时的大巴,我正犹豫是否要在长春住一晚时,电话响了起来,是表哥的。 “阳阳,下飞机了吧?”表哥问道。“嗯呢呗,要不能接电话吗。”一到东北的土地上,我的口音就自动切换了过来。“那你们往市区走吧,我在客运站附近等你们。”“我靠,你在长春啊?”表格不耐烦地道:“废话,你妈让我来接你,赶紧的!” 抽完两根烟,叶萱拖着行李出来了,不满道:“就知道自己快活,箱子多沉啊,累死我了!”这句话有歧义,我立刻调戏道:“怎么是我自己快活呢,你每次也快活地嗷嗷叫好吧。”叶萱脸一红,悄悄地道:“在你家这边我就不打你了,你积点口德啊。” 第四十六章:嫁过来得美死你 见到表哥的时候,他已经在麦当劳无聊得喝了三杯咖啡,我无比亲热地想给他个拥抱,他却拿手一挡,“怎么还这么不稳重,吃饭去吧,先随便吃点,晚上你爸给你们接风。”我和叶萱也不怎么饿,“那就在这吃个汉堡得了。”表哥皱着眉道:“不行,这咖啡味儿闻着想吐了,再说弟妹在东北的第一顿饭不得有点儿特色啊。” 叶萱这时候乖巧的很,“那就谢谢表哥了,我们听你安排。”表哥横了我一眼,“你看人家多懂事。” 我们找了一家朝族饭馆,点了些烤肉以及小菜、狗肉汤。叶萱上厕所的功夫我问表哥:“你觉得你弟妹咋样?”表哥道:“嗯,真是不错,漂亮又懂事儿,你小子便宜大了。”我对这回答很满意,又嘿嘿地笑着问他:“比嫂子漂亮吧?”表哥很警惕地看着我道:“少套我话啊,我要敢说是你就敢立马找她告状,我还不知道你!” 这顿饭让叶萱大呼过瘾,津城倒是有东北菜馆,但是没有朝族风格的。叶萱这是第一次吃狗肉,开心得大快朵颐,我劝她吃少点,晚上还有一顿呢,叶萱说没事儿,到时候就消化了。 我和表哥先吃完,就一人点根烟随便聊着。表哥比我大十岁,在北京混了两年后回老家开了个小公司,发展得不错,现在有车有房、有老婆有闺女。 “囡囡怎么没跟你来?”我问表哥。表哥道:“上午去公园玩儿累了,我走时候还睡觉呢。” “我爸妈也挺好吧?每次打电话都报喜不报忧的。”“挺好,就是你一走给他们空着了,我没事儿就去陪你爹喝点儿。” “嗯,那就好。。。”我突然感觉近乡情怯了。 回去的路上,表哥开车,我和叶萱坐在后排,想着晚上还有一顿大酒,我使劲儿闭着眼睛,打算先睡一觉。 似睡非睡中听见表哥问叶萱:“小叶,这小子在学校还打架吗?” 叶萱“额”了一声,好像不知道该不该对表哥说实话,反问了一句:“他以前经常打架么?” 表哥一下来劲了,开始对叶萱大讲我以前怎么犯浑、怎么让家里操心,叶萱听得津津有味,不停地问这问那,都是我以前的事儿。表哥像一个受追捧的评书演员,越说越兴奋,节目都超时了也不舍得说句“且听下回分解”。 过了一会儿,叶萱终于问出了最关心的:“那。。。他交过几个女朋友啊?” 我这才紧张起来,其实我高中真正的女朋友只有宋靖菲一个,但是我随便的性格让我跟不少女生都是好朋友,有的还有点暧昧,所以家里的兄弟姐妹之间一直埋汰我很花,不知道表哥这时候能不能有点分寸。 好在表哥终于意识到说得有点多了,他对叶萱道:“这个嘛,你还是问他吧,我不太了解。” 叶萱就嘿嘿笑,突然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你没睡着,是吗?都听到了吧,小混蛋。” 得,装不下去了,不过我也没睁眼,摸索着找到叶萱的大腿,掐了她一下,以示报复,叶萱差点叫出声。 在离家还有十分钟车程时,表哥打电话通知了我爸妈。一进小区大门,就看到六七个人站在我家楼下。“靠,这么隆重啊。”我惊呼着,表哥笑道:“你以为呢,今天只是开始。” 车还没停稳,人群就涌了过来,我下车,微笑着张开双臂,想跟亲人们来个拥抱。不料这些人好像没看见我,径直从我身边走了过去,只有爸经过我时拍拍我,“回来了啊。”而且他说话时眼睛还在看着我身后,只是下意识地打了个招呼。 “哎呀,这是小叶吧,长得真俊!” “就是,配咱家阳阳可惜了哈。” “可不是么,小叶累不累啊,大老远的。” 。。。 叶萱在七嘴八舌中懵了,陪着笑,无助地看着我,不知道先回答谁的问题。我也郁闷了,到底谁是这家亲生的啊。“你们差不多了啊,这还一个大活人呢!”我大声道。 我真怕他们会说“咦?阳阳也回来了?”好在亲人们只是过于兴奋,还没那么无厘头。我一一给叶萱介绍:这是爷爷、这是奶奶、这是爸、这是妈、这是大姑、这是小姑夫。。。叶萱在别人面前总是很给我面子,对每个人都乖巧地问好,这让大家更加满意。 “别站着了,上楼吧。”表哥的提议才让他们冷静下来,拥着我和叶萱来到了楼上。我看见叶萱转身的一刹那,重重地舒了口气。叶萱拿出了给他们带的礼物,这是在我的指导下准备的,烟、酒、零食、化妆品、衣服、鞋等等对症下药、应有尽有,于是皆大欢喜。喝了会儿茶,我们又集体杀向饭店。 喝了几杯酒,我习惯性地掏出根烟,刚要点,桌上突然安静了下来,抬起头,发现全桌人都在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得意忘形,暴露了。 凭我的经验,这时候一定要稳得起,我故作镇定地点燃香烟,吸了一口道:“早就会了,现在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表哥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我抽烟的事只有他和表弟知道。爸恶狠狠地训我:“小兔崽子,要不是看你领女朋友回来,非揍你不可,抽的比我的还好!”一桌人都笑了起来,继续吃喝。 那天晚上我成了众矢之的,喝得最多,但是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事,越喝越清醒。爸最高兴,喝得烂醉如泥,到了家非拉着我去阳台抽烟,说是父子俩这辈子的第一次。 我们在外面抽烟的功夫,叶萱和妈挺融洽,俩人在客厅里聊得神采飞扬,时不时地大笑,不用说,肯定是议论我呢。 时间挺晚了,妈把我俩从阳台叫回来,“你个老头子别耍酒疯了,让小两口说说话。”我害羞道:“亲妈,能别说得这么露骨么,怎么就小两口了。”妈鄙视地看着我道:“现在的小孩什么样你以为我不知道啊,装什么装!”我知道再唠下去,老太太不知道还能蹦出多少不靠谱的话,赶紧拉着叶萱进了房间。 头有点晕,我倚在床上问叶萱:“觉得我家人怎么样啊?” “挺可爱的呀,又很热情。”叶萱边说话边在我房间好奇地这看那看。 我得意道:“那是,等以后嫁过来得美死你!” 第四十七章:我的高中 由于喝多了酒,第二天醒得很早,我反应了五秒钟,才想起自己已经回了家。一摸身边,却不见了叶萱。我慌忙翻身,看见叶萱坐在书桌前,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我问叶萱:“怎么起这么早,看什么呢?”叶萱头也不回地说:“你猜呀。”“切,有什么好猜的,不是言情小说就是少女漫画呗。” “嘿嘿,你说是就是吧,我给你读一段啊。”随后她开始翻书,翻了几页,开始读了起来:“今天放学路上没看到她,让我心情有点不好。我的要求一点都不高,每天能看她一眼就行了。可是这样的愿望有时候都难以实现。我想,以后得摸清她的规律,唉,上高中就好了,也许我们会分在一个班,我也能有胆子和她说话了。还是先努力吧,今天一定要做完三套卷子。” 我耐着性子听完,不屑地说:“写的什么破玩意儿啊,就这还让你起这么。。。我操,我的日记!”我终于想起来了,初中的时候暗恋过隔壁班的班长一段时间,也不敢跟人家说话,每天只能在放学时跟着她走一段路,这就很满足了,还写在日记里。那时的喜欢多纯啊,一点情欲和功利都没有。后来上了高中,她真的和我分在了一个班,我也不再那么羞涩,可惜那时已经没有了感觉,不过还是成为了好朋友。 这也算我的一段黑历史,我惊着了,不顾头疼,一个高跳了起来,去叶萱手里抢着。叶萱不给,一边躲一边嘲笑我:“哈哈,你说得对,写的什么破玩意儿。没看出来啊放羊哥,初中就开始玩暗恋了。”我恶狠狠地威胁她:“你这是侵犯隐私,会坐牢的知道吗,赶紧给我!”叶萱还是笑个不停,“那你告我呀,现在就报警。”见硬的不行我只好来软的,“好萱萱,别闹了,给我吧,小时候不懂事嘛。” 这时门外传来妈的声音:“阳阳,起来了啊,那出来吃早饭吧。”我答应了一声,一拍叶萱屁股,“赶紧洗漱吃饭去,在我们家不吃早饭要挨揍的。”叶萱道:“我才不信呢,你先去,我再看几篇。” 我恨恨地强吻了她一下,先去洗漱。洗完回来,叶萱又多看了好几页,不满地道:“你怎么那么无聊啊,天天就知道跟人家后面,日记也天天写这点破事,我要是她也不喜欢你。”我一把抢过来,“关你什么事,那时候你还撒尿和泥玩呢,赶紧去洗!”叶萱一走,我忙把日记放进了一个有锁的柜子里。 吃饭的时候,妈问我今天什么打算,我说先领着叶萱随便逛逛吧,妈说:“行,晚上早点回来,你大姑请吃饭。” 小县城其实没什么好逛的,就一个公园还有点旅游价值,叶萱倒是兴致勃勃,一路上问这问那,不停地拍照留念,又夸这里凉快,以后每年夏天都要来。中午吃了家乡特色的一种面,叶萱说:“去你的学校看看吧。” “行啊,小学还是初中还是高中?” 叶萱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高中!” 正值暑假,高中的操场显得空旷寂寥,只有蝉鸣声在夏日的午后聒噪着。这幅画面让我想起了网上那个段子:有一天你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只不过在高中的课堂上睡着了,现在经历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阳光照在你的脸上,眼睛眯成一团,一切都还有希望。然后你告诉同桌,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同桌骂你白痴,让你好好听课。。。 站在校门外,我给叶萱讲了这个段子。叶萱难得地沉默了一下,才悠悠地道:“高中给了你很多回忆吧,你应该很想再回到高中课堂上。” “不,如果可以,我想把时间永远停在现在。” “真的么?” “真的,可能多少年之后我会醒来,发现一切都是一个梦,我还拉着你的手坐在校门口,我告诉你我做了很长的一个梦,你说我傻逼。” 叶萱隔着栏杆望着操场,似乎在想象那样的场景。许久,她轻轻地道:“进去看看吧,现在能进去吗?”看着传达室的宋大爷,我笑了,“没问题,看我的。” 我掏出一根烟,推开传达室的大门,一边递着烟一边打着招呼:“宋大爷,忙着呢?”宋大爷疑惑地看着我道:“不忙不忙,你。。。?”我给他点着烟道:“不认识我了啊?我范阳啊。”“哦,范阳。。。”宋大爷念着我的名字思索着,一年没见,他又老了不少,记忆力也在急速减退。 “咳,你看您这记性,我还和您下过象棋呢,我这不毕业了么,回来看看,行吧?”提到象棋,宋大爷迷茫的眼中有了神采,“那你进去吧,时间别太长啊,有时间再来陪我下盘棋。” “好嘞。”我叫过来叶萱,“这是我女朋友,萱萱,叫宋大爷。”叶萱听话地叫着:“宋大爷好!”“你好你好,你是哪个班的呀?哎?你们怎么早恋啊。。。” 宋大爷真是老糊涂了,刚跟他说了我毕业了,我继续忽悠着:“高三四班的,您可别告诉我们老师啊,下次来给您带包好烟。” 我拉着叶萱进了学校,在操场上慢慢溜达。叶萱嗔怪着我:“你怎么谁都忽悠啊,老人家挺可怜的。”“不然能跟他扯一下午啊,再说,除了班级,其他我可都没骗他,以前迟到逃课被他抓了好几次呢。”一想起这个我还愤愤不平,那时候他可是就认准我了,同时有几个人迟到的情况下,他也就抓我。 “唉,可惜他年纪大了,都不记得你这个坏小子了。”叶萱挺感慨,“你看,这么大个校园,一到假期,就剩他自己了。”“行了,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了,去看看我的老巢。” 所谓“老巢”是厕所后面与围墙之间的一个区域,那时候是学校里一帮烟民的根据地,而逃课的也是从这里翻出墙外,奔向一个个网吧、台球厅。这是我最先发现的地方,慢慢在全校的不良分子中普及起来,可最后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这个老巢还是因为我而覆灭了。 那一晚下了第一节晚自习,我便来到了老巢,抽了根烟后轻车熟路地爬上了围墙,不幸的是,我刚刚探出头去,就看到了政教主任诧异的目光。其实他就住在学校后面的家属楼里,每天上下班都要路过这里,这么久才被他发现已经很不容易了。 自然,在我受到警告处分后,这里也被“查封”了,墙上嵌满了碎玻璃,政教处的老师也会不定时地过来巡查。因为这个,那些不逃课的烟民经常埋怨我害得他们丢了个据点。我知道,后来的学生肯定又开发了其他的老巢,这就和犯罪一样,完全消灭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我已经无心关注这些了,因为那时候我已经不逃课了,想走的时候直接开个假条就溜了,班主任也懒得追究。 第四十八章:为你翘课的那一天 我把这段历史讲给叶萱听,她笑得花枝乱颤,直夸我臭德行、没长进。 再次来到曾经的老巢,却没了当初的狐朋狗友,就连地上也看不见一根烟头,看来这里真的完全被放弃了。可能只有墙上的某个指纹,还记载着我那段开疆拓土的光荣岁月。我坐到了台阶上,点上一根烟,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拼命地体会那时的提心吊胆,却再也抽不出那种感觉。一睁眼,叶萱就在我的面前,这才是我的现在和未来。 随后在叶萱的要求下,我又带她来到了我的班级,此时教学楼已经人去楼空,我站在教室外指着后排的一个座位给她讲解着:“你看,就桌上放了件校服那个座位,前面放一摞书,进可攻退可守,你干什么都没人知道,实乃兵家必争之地。” 叶萱毫不留情地拆穿我:“我看你光守没攻吧,不是睡觉就是看小说玩手机,我都不用猜。” “是啊,那天下午我睡了一觉醒来,想起在梦中上了大学,认识了一个叫叶萱的,我跟同桌说了,她骂我白痴,让我好好听课。。。” “去死!” 看着熟悉的环境,我玩心忽起,对叶萱道:“咱们别走大门了,‘逃课’出去。” 叶萱很感兴趣地说道:“好主意,可是还有往外爬的地方么?” “谁告诉你一定要爬了,《越狱》看过么?监狱再密不透风也挡不住人民群众茶余饭后憋坏水呀。” “进监狱后还属于人民群众吗?”叶萱一脸认真地问道。 我严肃地看着他,“探讨这个有意义吗?”对视片刻,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我带着叶萱仔细地在校园里搜索,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株低矮的树丛后面,找到了两根被掰弯的铁栏杆,中间的缝隙足够一个人通过。 我对叶萱一笑:“怎么样?这就是无产阶级砸烂枷锁的方式。”叶萱吃惊地瞪大眼睛,“还真让你找着了,多年逃课经验还真不是盖的。”我一拍她屁股,“少废话,这节课不上了,哥带你出去玩。” 戏要做足,我先从栏杆中间钻了出去,紧张地看看了四周,才回头对叶萱说:“没事儿,可以出来了。”叶萱被我逗得直笑,也配合着我,警惕地钻了出来,还用手把脸捂住。我拉着她的手道:“我们自由了!”叶萱突然问我:“你高中那个女朋友,也会和你这样逃课么?” “不会,她很反感我逃课,有时候被她知道了,就好几天不理我。” 叶萱意料之中地点点头,“所以你们不合适,你这个人,不能被管着,就算把你锁在学校,你也学不下去的。” “你不是也管着我,不让我逃课么?” 叶萱沉吟道:“那。。。不一样,我不会真的生气,更不会不理你。”随后她又来了兴致:“刚才钻出来的时候,我想到了一首歌,给你三次机会猜,然后唱给我听。” 对叶萱我是太了解了,哪用得着三次机会,我想了一下便唱了起来:“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着。。。为你翘课的那一天,花落的那一天,教室的那一间,我怎么看不见,消失的下雨天,我好想再淋一遍。。。” 叶萱也跟着我轻轻地哼着,唱完之后赏了我一个香吻:“为你的智商点赞!” “可惜啊,周杰伦逃课可以带着美女去海边,我就只能混在网吧台球厅。” 叶萱:“。。。” 晚上大姑家做东,又是一顿吃吃喝喝。这算我家的传统,每次有远方的亲人到来,都是每家轮着请客,请的人和吃的人都是身心疲惫,但又不得不互相配合着礼尚往来。喝得半醉的时候电话响了,掏出来一看,顿时清醒了不少,是宋靖菲打来的。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接起来,故意大声喊道:“什么?你说什么?听不清啊,你等会儿,我出去跟你说。”便顺利地来到包厢外面。“找我什么事?说吧。” 宋靖菲的声音在夜晚中也显得冷冷清清,“你回来了?” “没啊,过段时间再回去。” “那我今天看见的是鬼啊?” 被拆穿了,好在我脸皮够厚,“你知道还问!” “呵呵,就看你老不老实。不错嘛,还带对象回来了,你对象挺漂亮的,找个时间,我请你们吃饭吧。”宋靖菲语气很平静,就像好久不见的普通朋友要聚聚那样,却更让我摸不清她的套路。 我只能被动防守:“不用了吧,她也待不了多久,这几天家里都排满了。”宋靖菲很不解风情:“呵呵,只要想,总能挤出时间的,对吗?”我真想跟她说“问题是我不想啊”,但我不会这么说,对于她,我还是有难以释怀的愧疚。 “我看一下吧,方便的话我再找你吧。” “好,别忘了。” 挂了电话,我点起一根烟边抽边想,还是决定跟叶萱说实话,我不想再因为误会影响我和她的感情了,反正我也问心无愧。进了包厢,里面还是热火朝天地推杯换盏,“怎么这么久?”叶萱问我。 “透透气,里面太闷了,你猜,刚才谁给我打电话?”叶萱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不知道。。。谁啊?”“宋靖菲,就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她要请我们吃饭,你说去不去?”我以为叶萱肯定不想去呢,谁知她考虑了一会儿坚定地说:“去!为什么不去!” 我头又大了起来:“你不是较劲吧?没必要,没必要哈。。。”叶萱又狡猾地笑了起来,“较劲怎么了?闲着也是闲着嘛。”“哎,哎,你可不是这样的啊,你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沉鱼落雁、玉树临风。。。”“行了你,别讨厌啊,你放心,就是认识一下嘛,我会有礼有节的。” “好。。。吧。”我只能暂时答应,心里忐忑着,不知道这两个祖宗会不会给我搞事情。 我又给宋靖菲发了短信,让她定个时间,后面又多问了一句:“你请我们吃饭到底什么意思啊?” 宋靖菲过了很久才回过来:“范阳,就算是普通朋友也可以见个面吧,放心,我不会带硫酸去的。”看了这条信息,我手一哆嗦,飞快地按了删除键。 我还不死心地问道:“不然多叫几个人吧,我回来还没来得及联系谢文辉他们呢。” 这次宋靖菲倒是很快地回了过来:“呵呵,你不知道家丑不外扬么,真要闹起来,还是人越少越好吧。” 第四十九章:两个女人的暗战 女人心,海底针,两个女人的心呢,就是东海龙宫中矗立的那根如意金箍棒。我不知道叶萱和宋靖菲到底怎么想的,只知道夹在中间的我就像等着被孙悟空一棒打死的小妖怪,备受煎熬。 饭馆的桌子旁,我和叶萱坐在一边,宋靖菲坐在叶萱对面,此刻她正热情地给我们倒着茶水。 宋靖菲嘴也不闲着,“叶。。。你叫什么来着?哦,叶萱,没什么好吃的,随便点了几个菜,我们东北菜你不知道吃不吃的惯,不像你们南蛮。。。南方人那么精致,呵呵。” 叶萱这时候特别让我刮目相看,见招拆招毫不含糊,而且招招见血:“吃得惯呀,在津城范阳经常带我去吃,再说,他这么不精致的人我都能习惯,菜就更能习惯了。”叶萱瞪着大眼睛,人畜无害地说道。 “你真习惯了么?” “真习惯了。” “嗯。” 第一回合较量结束,感觉叶萱稍胜一筹,随后两个女人都不说话了,都低下头摆弄着手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气氛太尴尬,我觉得我必须做点什么了。 我点一根烟,开始没话找话:“那个。。。你在广州挺好的吧。”宋靖菲头都没抬,“不好。”“额。。。”我被宋靖菲噎住了,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吧。我正要回话,叶萱又开口了:“对了,我和范阳五一的时候还去广州了,不过我们是转车去三亚玩,太匆忙了,本来还打算去看看你呢,不过也许你也出去玩了吧,呵呵。”我忙碰了一下叶萱的腿,示意她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也暗骂自己不会聊天,提什么广州啊。 果然,宋靖菲不说话了,叶萱这次进攻极有杀伤力,没有犀利的反击的话,宋靖菲可能要一败涂地了。沉默了一会儿,宋靖菲抬起了头,挤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问道:“范阳,文莎还好么?她可是我的好姐妹呢,不过有段时间没联系了。” 我的冷汗流了下来,渐渐感到已经失去了对局势的控制,我就像一个没有资历的小裁判,两个大牌球员已经针锋相对要动手了,我却无力阻止,连红牌都不敢掏。 文莎是叶萱的禁忌,我们唯一一次冷战就是因为她,还差点导致分手,从那之后,我从没在叶萱面前提起过文莎。叶萱笑着的脸在一瞬间沉了下来,开始眯着眼睛盯住了宋靖菲,宋靖菲也不示弱,笑吟吟地和叶萱对视着。 随后叶萱也笑了,“哎呀,别提了,我和范阳还因为文莎闹过矛盾呢,那时候我都不想理他了,他就天天死缠烂打,没办法,我只好原谅他了,原来你们是好姐妹啊,怪不得,挺像的。” 宋靖菲冷冷地问道:“哪里像?” 叶萱不易察觉地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哪里都像。” 这时候,服务员终于开始上菜,我如蒙大赦,强逼着自己活跃起来,“终于上菜了,我都饿了,来,都多吃点啊,蹭顿饭不容易。” 宋靖菲问道:“你不喝点酒么?” 我想想还是算了,酒精能使人兴奋,而她们两个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兴奋。“不喝了吧,这几天喝得太多了。” “嗯,吃吧。” 几回合下来,都以宋靖菲无语的“嗯”作为结束,这让我突然觉得还不够了解叶萱,她什么时候这么伶牙俐齿、这么辛辣刻薄。。。吃了几口,宋靖菲起身去了卫生间,我赶紧对叶萱说:“差不多行了吧,杠也抬完了,好好吃完这顿饭回家找妈妈。” 叶萱对我的中立很不满,“她刚才那么挑衅,你都没帮我说句话!” “我靠,还用我帮你?你看你把她噎的,说好的有礼有节呢!” “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还没动手呢,不像你那么粗鲁。” “动手你估计不是个儿。。。” “滚!” 后来我们都没怎么说话,很默契地低头吃饭,一顿饭在我的忐忑中接近尾声,我起身告别:“差不多了吧,我们也该回去了。”宋靖菲悠悠地看了我一眼,“你急什么,坐下。” 我只好又坐下,无奈地看着她,宋靖菲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她住你家么?见过你爸妈了?” “嗯。。。” 宋靖菲又皮笑肉不笑地问:“这次你爸妈怎么没告老师呢?” 她一说我才想起,高中时有一次我和她在街上溜达被我爸看到了,第二天爸就去了学校,找到班主任,让她监督我们,这才一步步把我和宋靖菲逼到了地下。也没过几年,他们的态度就大为转变,对我领回来的女朋友视若己出。我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只能说,她出现的时间不对,一切都太早了。 我没把情绪流露在脸上,只低头笑了笑,“别开玩笑了,我们真得走了,谢谢你的招待。”这次宋靖菲没在阻拦,我和叶萱走出门口,一回头,看见她还坐在那里,目光呆滞。 直到走出宋靖菲的视线,我才真正放松下来。叶萱挽着我的胳膊问:“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问,以前没发现你攻击性这么强啊,作为一个胜利者,就不能有点风度啊!” “哼,我不管,谁跟我抢地盘,我就要给她打回去!” “我什么时候成你地盘了,女人真是可怕啊!” “怕就好,以后更要老实点,听到没!” 随后的几天,我们依然穿梭于各种宴请之中,亲人的、朋友的,让我们身心俱疲。如果晚上的饭局没喝多的话,我们会走到县城西边的一座小山上,在半山腰看着城里的夜景。叶萱通常会依偎在我旁边,给我点起一根烟,然后两人都不说话,在夏日晚风中想着各自的心事,直到夜深人静,才慢慢溜达回家。 这天我们回到家里洗漱完毕,回到了房间,我刚点起一根烟,电话响了起来,是好久没联系的常山打来的。我挺高兴,接起来就骂:“你他妈还活着呢啊,这么晚骚扰你大爷干嘛?” 常山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也没理会我的挑衅,“放羊,叶萱跟你在一起么?我找她一下。” 我疑惑地把手机交给叶萱,“常山找你。”叶萱在跟常山打过招呼之后,突然陷入了沉默,只听见“嗯。。。你说。。。嗯。。。嗯。。。知道了。”叶萱放下电话,我忙问她怎么了,“常山跟司琪吵架了,司琪现在离家出走,联系不上了。” 第五十章:女人啊,没一个靠谱的 叶萱又自言自语了一句:“我得回去。” 我看着叶萱失魂落魄的样子,轻轻地抱住了她,“先别急,冷静点,先说说怎么回事。” 原来在这个暑假,常山也把司琪带回了家,可是司琪没有叶萱这么好的运气,碰上了挑剔苛刻的常山一家。常山家里也是很有些家底的,于是对于普通人家出身的司琪一开始就看不上,司琪又内向、不会来事儿,常山父母的态度越冷淡她越紧张。在常山家住了一晚,司琪说错了几句话,让常山父母更加不满,第二天就逃回了自己家。 常山家里怕他们的感情继续升温,迫不及待地为常山安排了几次相亲,常山反抗了几次后,只能从命。本来常山只是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可这个人大大咧咧惯了,与相亲对象有说有笑的,甚至可以说打情骂俏。 偏偏昨天他又参加了一次相亲,在一家牛排店落地窗旁的位置跟对面女生说笑时,被路过的司琪看到。司琪委屈了这么久,却看到这样一幕,当即控制不住,走进店里跟常山吵了起来,还把一杯水泼在了常山脸上。 常山大怒,觉得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而且他也委屈得很,明明自己为了司琪跟家里闹成这样,司琪还不理解他,让他两边受夹板气。随后常山说了一些很过分的话,司琪一气之下转身便走。 等常山有点后悔了,再联系司琪,发现已经关机了。找到司琪的其他朋友也一直没有她的消息,一直到今天,一天半的时间过去了,司琪还是关机,常山慌了,终于又问到了叶萱这里。 叶萱说完了立马打开电脑,要订回去的机票,她和司琪的姐妹之情一直很深厚。我拉住了她,“不急着订票,你先想想,司琪一般爱去什么地方?”叶萱摇摇头,“不知道,她跟常山在一起后越来越忙,我们很少一起出去了。”我想了想,“那你知道她家里的电话么?先问问她家里。” 叶萱拿起电话,拨了过去,“喂,阿姨您好,我是司琪的大学同学,请问她在家里么?哦。。。知道了,阿姨您别着急,我再问问其他朋友。。。恩,那她要是跟家里联系了麻烦您通知我一声。。。好,我的电话您记一下,158xxxxxxxx,恩,阿姨再见!” 叶萱放下电话说道:“麻烦了,家里也联系不上她,昨天晚上走的,就说出去玩,然后电话就关了。” 我意识到这事儿有危险了,赶紧打给了常山,“你报警了么?” “啊,我忘了。。。” “蠢货!赶紧的,把情况跟警察说得详细一点,刚才叶萱打到司琪家里了,家里也联系不上她。” 与此同时,叶萱也给司琪发了短信,叫她看到马上回电话,在qq上也留了言。过了一会儿,常山的电话打了进来,我飞快地接起,“怎么样?” “警察说没到48小时不能立案。。。” “操!” 叶萱已经六神无主了,一个劲儿问我怎么办怎么办,我只好先安抚她:“着急也没用,你比较了解她,好好想想她会做什么,我给韩飞打个电话。” 我又拨出了韩飞的号码,他接通后,我来不及寒暄,直说道“飞哥,常山的媳妇失联了,你能不能让道上的朋友帮忙找找,还有,常山报案了,结果警方说不到48小时不能立案,这个你能不能帮上忙?” 韩飞在询问了具体情况后,告诉我他会尽力。 叶萱一刻都等不了了,执意在网上订了第二天的机票,我劝不住她,只是问道:“你回去了又有什么用。。。”叶萱很坚决,“我不管,如果她回来了,我必须第一时间见到她。” “好吧。”我也不劝她了,默默地帮她收拾好了行李,又出去跟爸妈汇报了一声。妈很诧异,一个劲儿地问我是不是和叶萱吵架了,我一再保证叶萱是真有急事,还把叶萱拉出来替我作证,妈才放下心来。我又给表哥打了电话,让他明天一早来送我们去长春。 冷静下来,叶萱也意识到自己的决定太冲动了,小声对我说:“不好意思亲爱的,我没有考虑你和你爸妈的感受。” 我抱着叶萱,摸着她的头发,“没事,傻瓜,这才说明你重感情啊,而且我也挺担心司琪的,有你回去盯着还好一些,有事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商量知道吗?” 叶萱没说话,重重点着头,眼泪却流了出来。 一夜没有消息,第二天我们很早就起了床,表哥也随后来到了我家,一起吃了早餐,我们坐上车直奔长春。 一路上叶萱都很低落,我也挺压抑,给飞哥发了条短信,他说已经叫了些兄弟想办法找了,但一无所获,他也去公安局找朋友查了司琪的开房记录和手机使用情况,也没有收获,司琪一直没有开机。我不想再给叶萱添堵,没把这些情况告诉她,只是尽量安慰着。 到了机场,叶萱取了登机牌,我们就坐在椅子上等待。这次分开没有离愁别绪,但是却更压抑。我对叶萱说:“你别太着急了,随时保持联系。”“嗯。。。” 回去的路上,我看到了叶萱那架飞机慢慢升高,直到变成一个黑点,心里一片茫然。司琪姐姐,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走到一多半,我和表哥在服务区停了下来,要了两杯喝的,默默抽着烟。一根烟没抽完,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起来,拿起来,竟然是叶萱的电话。 我赶紧接起来:“你不是在飞机上么?”“我在青岛经停,司琪有消息了,她没事。。。” 我立刻激动起来,“真的?你怎么知道的?”叶萱声音很疲倦,“她给家里打电话了,她父母后来告诉我了。”我急切地问道:“那她在哪呢?什么时候回去?”“她只是给家里报了个平安,说是在外面散心,现在还不想回去,手机都没开,用公共电话打的。”“那号码是哪里的?她父母查到了么?”“上海。。。你赶紧告诉常山一声吧,别让他再着急了。” 挂掉电话,我立马给常山打了过去,常山听后当即决定要去上海,我劝道:“你快歇着吧,早干嘛去了,先把你家里那堆破事儿处理好,想想她回来后你怎么对她吧。” “恩,你说得也对,我再也不去相亲了。” “懒得管你,挂了。” 人没事就好,我长出一口气,去超市买了一罐啤酒,一口灌进了肚子里,心里又对司琪埋怨起来,她要是早两个小时给家里打电话,叶萱也不用走了。“女人啊,没一个靠谱的。”我感叹着,表哥没说话,笑嘻嘻地扔给我一根烟。 第五十一章:有些情绪 回到家后,我疲倦地躺在了床上,顿时感到百无聊赖起来。被子上还留有叶萱的味道,可这个味道的主人如今已与我相隔千里。我闭上眼睛,点起一根烟小口地抽着,感受尼古丁在口腔弥漫的快感,慢慢地陷入恍惚。 似睡非睡的时候,一只手从我手里抢去了烟头,我睁开眼,看见了妈愤怒的脸。“你个死孩子,怎么还抽着烟睡着了?多危险啊,以后不准在床上抽烟!”我看着愤怒的她,是那么的亲切,哪怕疾言厉色,也让我无比的心安。我对妈笑笑:“你儿子累成这样你还舍得训我啊,你这更年期有点提前了吧。” 妈把烟头按在了烟灰缸里,“少贫嘴啊,小叶到家了吗?” “应该还在飞机上,到家就给我发信息了。” 我妈没说话,坐在了床边,我疑惑地问道:“妈,有事儿啊?” “你和小叶处多长时间了?” “半年多吧,怎么了?” “毕业了准备和她结婚么?” 这问题让我顿了一下,我从来没想过结婚的事,毕竟对当时的我来说,有些过于遥远了。虽然后来才知道,几年时间也就是一眨眼的事。“亲妈,现在哪能想那么远,现阶段肯定没有其他人选啊,我当然是很喜欢她的。” 我妈问道:“那她呢?” “这不废话么,肯定喜欢我啊,你儿子多拉风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妈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也知道我儿子没长性,吊儿郎当的,你要真想和小叶在一块儿,就给我改改你那臭德行。” 我一下来了精神,坐起来搂着她,嬉皮笑脸地道:“看来你对这儿媳妇挺满意啊?” 妈依旧没好气,“就你这样的,能找到媳妇就不错了,只要是个女的我都满意。”说完就一摔门出去了,留我一肚子委屈,我大喊:“这是什么亲妈啊,有没有人管啊!” 妈一走,房间里又陷入安静,叶萱留给我的惯性依然折磨着我,没着没落的,她的离开打乱了我的计划,我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能干嘛了。拿出电话,我慢慢翻着通讯录,看到小罗的名字的时候,终于开心了起来。 我把电话打了过去,很快就被接通,看来这哥们儿也是无聊地跟电话较劲呢。 “范阳,你回来了?” “必须的,好几天了,你腿脚还利索不?踢一场啊?” “好啊,正在家闲得慌呢,你叫人吧。” “ok,下午两点,老地方见!” 小罗是我高中的球友,我们一帮人组成了年级足球队,在学校里大杀四方,高一的时候就把高三的干了。当然这主要是小罗的功劳,他是中场核心,在学校里比其他人都高一个档次,因为盘带风骚,慢慢地就有了个小罗的匪号。 我找出很久不穿的足球鞋,擦去上面的灰尘,满意地亲了一口。下午两点,我准时到了球场。小罗、苏华和大笨猫都在了,他们一致抱怨道:“范阳你是不是疯了,这大中午的,跑两分钟就得中暑。” “得了吧,才他妈一年没踢你们就萎了啊,以前不天天中午十二点开踢么。” “你牛逼,你最牛逼行了吧,一会儿哥跑不动你可别怪我。” 十个人,五对五,人到齐之后,我们就这么踢了起来。小罗依然那么鹤立鸡群,带着四个人耍得我们团团转,45分钟过去,我们以2:5败北。 输赢不重要,跑出一身臭汗才是最过瘾的事,我们坐在球门边,喝着冰汽水,打嗝声此起彼伏。“爽啊!真他妈爽!”我躺到了草地上,手脚呈大字张开,看着蔚蓝的晴空。夏日的蓝天显得格外的寂静高远,多少个高中的夏日,我们就这么在球场上奔跑到筋疲力尽,像死狗一样躺在球场上,然后不情愿地被学业拉起,继续投入到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战争中。 我问小罗:“傻逼罗,你怎么还这么骚,上大学也天天踢么?” 小罗喘着气回答道:“别逗了,天天踢怎么可能只赢你们三个球,很少踢啦,没看我都喘了么。” 大笨猫感慨着:“我也很少踢了,上大学后本来空闲时间更多,但是事也更多了,即使没事也懒得去跑一跑,精力真的跟不上了。” 一群人都附和,集体唉声叹气着。此时短信的声音响了起来,叶萱问我:“你在干嘛?怎么不回我?” 我这才想起来,叶萱落地后给我发了短信,我正忙着打电话联系球友,忘了回她。我急忙给她道歉,又告诉她我在踢球。 “下次不准忘了知道吗!踢球有没有拉拉队呀?” “有什么拉拉队啊,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打篮球的,大空翼怎么比得上流川枫啊,就十个老爷们儿。”我又趴在地上,45度角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她,草地、球门、蓝天被装在了同一张照片里,无比的萧索。 发完照片我突然想到,曾经在我踢球时,是有拉拉队的。那时候的宋靖菲会在一点左右到学校,放下自行车后,从车筐里拿出一瓶饮料,然后站在场边等着我。我总是先跟她远远地挥一下手,等死球的时候再飞奔到场边接过饮料。我们会相视一笑,多数情况下,话都不说一句,随后宋靖菲慢慢往教学楼走去,我则看着她的背影,直到皮球飞到我的脚下。 多傻,又多好。 “范阳,给对象发短信呢?”小罗的问题打断了我的回忆。 “是啊,你在大学找对象没?” “唉,没人看得上我啊。”小罗泄气地说道。 我拍拍他的肩膀,“急什么,总会有人喜欢你的风骚。” 本来打算踢第二场的,可大家都没了精神,只好分手,并约好晚上一起喝两杯。我回到家洗了个澡,头发都没干就睡了过去。 晚上,七个人坐在了常去的烧烤摊上,要了烤串、小菜和一个小火锅,又搬来一箱冰啤酒,大家脱了上衣吃起来。小火锅是我的习惯,炎热的夏天,热辣的小火锅会让人汗流浃背,此时来一杯冰啤酒,那酸爽。。。 这顿饭没吃多久,聊了聊以前的趣事,还有喜欢的球队和球员,酒也没喝多少,就各自散了。本来这帮人其实只算球友,跟那些喝到天昏地暗、一起打架泡妞的狐朋狗友还是有区别的,所以大家都很克制。这也挺好,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 我一个人往家走,四瓶啤酒让我微醺,但还远没到喝醉的状态。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情绪,胸口很闷,索性不急着回家,在街上没有方向地瞎溜达。 第五十二章:我说你微笑 不知不觉走到了老房子所在的区域,这个区域是一片筒子楼,我生命中的前六年就在这里度过。清楚地记得,上高中前的暑假,我在《音乐风云榜》中听到了南拳妈妈的《家》之后,发了疯地想去老房子看看,这个渐渐被遗忘的地方,在《家》的歌词中,那么清晰地又回到了我的脑海。 从此,每当有心事的时候,我都会去那里,没有灯的走廊,我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我不知道后来又是什么样的人家住进了里面,不知道这家的孩子会不会每天起床后立刻打开窗帘,看着外面的街道。 “墙壁上老挂钟,是过去某个时空,我说你就懂。 已经消失的生活,是不可能再重头,我说你难过。 客厅里的裁缝机,是否再发出声音,我说你伤心。 回到儿时的街道,是不安夹杂心跳,我说你微笑。” 那就再去看看吧,久违了,我的老朋友。 沿着熟悉的路线,我走到了这里,却意外地发现,这里已经变成废墟。 满地转头、水泥、钢筋,脚步踩上去,会掀起一片烟尘,偌大的空间,只剩几栋楼孤独地矗立,这些楼没了门窗,睁着黑洞洞的眼睛。原来,这里也留不住了。是啊,什么年代了,筒子楼这种东西,到了淘汰的时候了。也许一年之后我再来,这里已经被一片精装小区所取代。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故事,也将被人们带走,新的故事也会随着人们一起到来。 我有点害怕了,这种荒废的工地通常总是伴随着犯罪。随后我打开钱包,看着里面的84块钱,稍稍放心了一些,借着酒劲,我走向了那栋仅剩墙壁的老房子。 打开手机,借着微弱的光芒,我慢慢往前走着,我眯着眼睛,尽力用想象为这栋骨架填上了血肉。在我的想象中,我正穿过停满自行车的走廊,对面的门虚掩着,里面温暖的灯光和炒菜的味道诱惑着小小的我。爸爸拿出钥匙,走上前开门,妈妈牵着我等待着,一分钟之后,我们就会进入我们的家,柔和的灯光将亮起,美味的饭菜也将摆上桌。 这想象是如此诱人,我停住脚步,完全闭上了眼睛,想让这感觉停留得久一点,久一点。。。 “谁!”“啊!”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我大叫了出来,手机也在惊恐中扔到了地上,随后,一束手电光照在了我的脸上,“范阳?” 手电光晃得我接近失明,但是这个声音听起来很是熟悉,我也重复了对面的问题,“谁?”“。。。我是宋靖菲。” 这次我听清楚了,果然是她。宋靖菲打着手电筒,找到了我的手机,交给了我。我拍着心口,让自己慢慢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嘴唇还是哆嗦着。 “你怎么在这?”“你怎么在这?”我们同时问了出来。 “大姐,人吓人吓死人啊,我操,我魂儿呢,我魂儿呢!” “行了,别演了,祸害遗千年,吓不死你。”听起来,她的情绪不是很好。 我再次追问宋靖菲:“你还没说呢,来这干嘛啊?” “好久没来了,来看看呗,你不也是么。” 我想起来,以前也经常带着她来这里,那时候这里还住着很多人,胡同口的小卖部,一到夏天就会摆上两桌麻将。我们无所事事的时候会站在旁边看一下午,看着他们为了几块钱的输赢高兴或难过,后来我们都学会了打麻将。 我蹲在地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没想到呢,这里也被拆迁了。” 宋靖菲呵呵了一声,“那是你太久没来了,寒假时已经这样了。。。” 我一阵无语,看来我们分手后,宋靖菲也常常独自来到这里。再看着她模糊不清的脸,心里充满愧疚,只好默默地抽着烟。 还是宋靖菲打破了沉默:“你女朋友怎么没跟你一起?” “她啊,有急事先回去了,早上走的。” 宋靖菲坐在地上,抱着双腿,低着头问道:“那。。。你很舍不得她吧?” “还行,只是突然就无聊了,所以我找小罗他们踢了场球,晚上还一起喝了点。你还记得小罗么?” 听我提到小罗,一直低落的宋靖菲也轻笑了起来,“怎么不记得,那时候你总说既生阳何生罗,是他让你做不成一中球王,你还说早晚要卸掉他的腿。” 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那时候那么恨他么?天呐。” “就是呀,说的时候咬牙切齿的,我都分不清你是不是开玩笑。。。呵呵,现在能踢得过他了么?” 我沮丧地摇摇头:“被虐得更惨了,这辈子是没希望了。” 宋靖菲似乎很开心我被虐成狗,哈哈大笑起来:“好久没看到你吃瘪的样子了。” 我想反驳她“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话到嘴边终于咽了下去。现在再提以前纯属找不痛快,而且时间过了这么久,又有谁没变呢。 宋靖菲忽然拉住了我的手,语气温柔起来,“叶萱走了,你能多陪我几次么?” 我轻轻地一根一根拿掉她的手指,无奈地对她说:“还是别了,毕竟都分手了,何必呢。” “你。。。真是变了。”她语气很黯然,“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也会去拈花惹草,现在真的从良了呢,可惜,变好的你已经不属于我了。” 我一阵心疼,又重新把她的手握在了手里,“别这样了好吗,忘记过去吧,我们好好做朋友,做最好的朋友!” 宋靖菲却一把抽出了手,站起身往外走,“哼,谁要跟你做朋友,老娘朋友多得是,你自己呆着吧。” 我呆呆地看着她走远,想要告诉她天黑注意安全,也想送她回家,可是抬了抬手臂,终究什么都没说。 再点上一根烟,我就这么躺在了泥地上,任凭自己被黑暗包围。我一点都不担心有人来打扰我,除了这么无聊的我俩,还有谁会记得这个地方呢。 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孤独,似乎瞬间又把我与世界联系起来。我猜测着,应该是宋靖菲或者叶萱,但无论是谁,此刻我都不想接,更不想说话。 可是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常山打来的,这就不得不接了,也许司琪又有了什么消息。我按下接听键,急促地问道:“怎么了?司琪有消息了么?” “唉,我跟她家里联系上了,还是不知道具体的地址。放羊,我回学校了,你回来陪陪我吧,哥们儿快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