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花间》 引子 “花—蝶—舞!”超尖锐的女声如重磅炸弹砸在一个在厨房偷偷摸摸的身影上。 “花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用那么高分贝的声音啊!吓着我不要紧,吓着嫩嫩的红烧肉就不好了,你看,被你吓的都跑地上了!”被叫做花蝶舞的女孩慢吞吞的拣起地上的一块肉,象征性的吹了吹,优雅的放到了嘴里。 “那你以后能不能不偷东西吃?能不能不要每天早晨起这么晚?能不能不要这么邋遢?能不能……” “能不能不要披着床单乱晃,能不能不要用手拿东西吃,能不能的太多了,最重要的是能不能不恶作剧,对吧?”女孩漫不经心的拢了拢一头乌发。 “这么说你承认我牙膏里的洗面奶是你放的喽?”女高音发出者眯了眯眼睛,放射出出危险的信号。 “你说我大早晨起来吃个午饭容易么?本来就饿的前腹贴后背,还要遭受你的语言攻击,要是让间谍界的人士知道,飞花谍组的头号冷面杀手——花间,是一个每天都啰嗦的要死的女人,还不都突爆眼珠子!”说完女孩便斜了斜身子,做好准备开溜。 “哦~?”女高音的眼睛又眯了眯,语气间尽是不屑:“这么说,要是让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知道我们的花蝶舞花大才女是一个‘早晨起来吃午饭’的邋遢女,那不更得把下巴惊掉了,恩~?”尾音那叫一个长,拖得女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嘛……”女孩刚要侧身闪出厨房门,哪知头皮一紧,便无奈的停下脚步闷闷的说:“花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让我留长发,而自己却剪了个短发,还信誓旦旦的说留长发有气质,漂亮,我看这只是方便你拽我的借口吧! “这个嘛……”女高音学了一下女孩的语气,“你以后老实点不就行了,做错事还想溜,看来我这个头号冷面杀手很不称职啊!”说完手又紧了了紧。 “花间,头号冷面杀手也是有弱点的呢!” 女孩慢慢的转过头,灿烂的一笑,随即披在身上的床单滑落在脚下,玲珑有致的身段瞬间暴露在空气中……女高音的脸上迅速爬满红潮,眼睛下意识的闭起来,手也在不知不觉中松开了。 看着女高音羞红的脸,紧闭的眼睛,女孩便得意的笑了:“啧啧……花间,看来女人的裸体就是你的弱点呢,怎么在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你不小心看了一个男裸,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女孩用纤细的手指戳了戳对方早已红的可以滴出血来的脸,慢慢的转过身捡起床单幸灾乐祸道:“看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一物降一物’!” 女孩刚要离开,突然,一双炙热的手从她两臂穿过,紧紧的环住她的腰,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一个温柔的吻深深的印在他的颈窝,女孩完全愣住了,周围的一切仿佛也静止了,只有嘀嗒的表针还在证明时间的流逝,只是这证明是那么的微弱,几不可闻…… 第一章 被掩埋的足迹(上) 黑暗,一切都被黑暗吞噬,黑暗中的寂静更是让人毛骨悚然,若不是有两道平稳的呼吸音,还真的会被人误认为进入了死亡之地。气压越来越低,终于,一道呼吸音开始错乱起来,随后便听到因猛地吸入空气而引起的剧烈咳嗽声,在如此压抑的环境中显得更加突兀。 “怎么,还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吗,周先生?”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响起,使咳嗽声猛然停止。 “还……好”很显然,声音的主人在极度的压制身体的不适,“博士……我希望您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花间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确切的说是两个女人,她们可是飞花谍组的王牌,她们……” “周先生,难道你认为我会怕两个黄毛丫头?”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与愤怒。 “不……不是……”周文龙显然没料到对方会这么大反应,用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谄媚道:“让她们给您提鞋都不配,您怎么会怕她们?只是那个花蝶舞狡猾的很,一肚子坏水,像博士您这样德才兼备的正人君子还是得提防一下那种小人的!” “这还差不多,行了,你把资料放在桌子上就可以走了!”声音的主人显出一丝不耐烦。 “好,好,资料在这儿,您慢慢看,慢慢看……” 周文龙退到门口,刚要转身开门,地狱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周先生,这种背叛组织,背叛同门的事还是少做的好,这种行为我还是看不起的! “是,是,以后不会了,不会了……” 出了房间,周文龙深呼一口气,心里恶狠狠的想:老东西,早晚你要为目中无人而付出代价…… “哼哼,很快飞花谍组就要消失一张王牌了呢,不,确切的说,是王牌该换人了……哈哈……”疯狂的笑声在古堡的长廊里回荡,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房间内,一束月光透过被拉开的窗帘,诡异的打在桌子上的一份资料上—— 花蝶舞,女,现年21岁,四岁出现在希望孤儿院,六岁被飞花谍组看中,加入组织并接受训练。此人进步神速,非常人所能及,善谋略,才艺惊人,但身手极差,只会咬人。十岁开始接受任务,完成任务近乎完美。但四岁前的资料一片空白,谍组内部也得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花间,女,现年21岁,出生一年后父母因车祸双亡,被叔叔送到希望孤儿院,四岁时认识花蝶舞,两人成为好朋友,六岁时同花蝶舞一起加入飞花谍组。此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招数多数自创,变幻莫测。十岁与花蝶舞配合接受任务,对花蝶舞过分爱惜,屡次因保护她而受伤。三天前被查出患有白血病…… 以下是‘花间蝶’近十一年来完成的任务,每一任务都附有详细资料…… “花蝶舞,真没想到,到了这里你还是用这个名字,你是不是忘记了很多东西呢?没关系,我会慢慢的让你想起来的,生不如死的滋味也该让你尝尝了……”月光下的白纸突然燃烧起来,玄色的火焰仿佛一只狰狞的怪兽在向黑暗叫嚣…… 中国——青岛——别墅里——“花间,好了没?我都快饿死了,我今天可是六点就起来了,现在都八点了,怎么吃顿早饭这么不容易啊”说完,蝶舞便拿着勺子乒乒乓乓的敲打着碗盘。 嗖——一道影子从房间飞出,钉在餐桌上。蝶舞马上乖乖的停下虐待碗盘的动作,原本就不平坦的木桌上又多了根钢筷。望着没入桌子两寸的钢筷,蝶舞兴奋地大叫起来:“花间,你的功力又增长了耶,哈,下次我们去抓鱼就带一把钢筷,见一条鱼你就飞一根钢筷,哇塞,我现在都能看见满满一麻袋鱼呢!我……” 嗖——又一道影子飞出,直接打断蝶舞接下来的话,“你给我安静点!”高分贝的声音从厨房传出。花间不明白,昨天的事并没有太多的尴尬,为什么自己还是要躲着蝶舞呢?都在厨房两个小时了,也仅仅做了两盘蛋炒饭,这可不像是她办事的效率啊! 当她端着两盘蛋炒饭出来时,蝶舞原本充满期盼的眼神立刻暗了下来,“两个小时就两份蛋炒饭?花间,你是不是想替你的牙齿报仇啊!你不是没用洗面奶刷牙嘛,而且还咬了我一口,我这脖子到现在还疼着呢……” “再抱怨连这个也没得吃!” “好好,我错了还不行,都快饿死了,拿来!”蝶舞抢过一盘,一点也不淑女的扒起饭来。 花间瞟了瞟蝶舞颈上的牙印,思绪飘到了昨天中午……那是一个很深的吻,仿佛注入了她所有的感情。她恨自己是个女人,不能光明正大的对怀中的人儿说‘我爱你’;她恨自己的身体,在她情根深种的时候居然患了白血病;她恨上苍对她如此不公,扑灭了她刚刚对生活燃起的希望……她真想什么都不管,就让时间静止吧,就让她永远抱着怀中的人,永远也不要醒来……可现实是—— “花间,你不会是同性恋吧?啧啧……买烤鱼的大哥要伤心了,你看他多喜欢你,每天晚上给你送烤鱼吃。你要是是同性恋的话,我以后晚上就再也吃不到烤鱼了,我可怜的烤鱼,可怜的烤鱼大哥,呜呜呜……” 是可忍,孰不可忍,花间的额头青筋暴突,刚刚的深情昙花一现,血盆大口早已张开…… “啊——”蝶舞奋力的推开罪魁祸首,大叫着:“花间!你属狗的吗?你果然是想报复,我太掉以轻心了,你这只狐狸狗!” “蝶舞,在咬人这方面你可是我的老师呢,啧,看来,你的裸体已经不是我的弱点了,让你失望了哦!”说完便抛了个媚眼,扭着腰肢走向房间,只留下蝶舞一个人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明明以前都有很有效的,难道是我该减肥了……” “花间?花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想什么呢?”蝶舞不停的摇着花间的胳膊,这才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什么?” 蝶舞低着头,非常不满的撅起嘴用小的不能再小的的声音重复着:“组织下任务了,地点是撒哈拉沙漠……” 花间皱了皱好看的眉,把耳朵向蝶舞靠了靠:“蝶舞你大点声,你说什么?” 蝶舞猛然抬头:“我——说——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从昨天下午开始,我和你说话你都不理我,我以为你是生气了,为了让你消气,我逼着自己早晨六点就起来了,把家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我一直在给你讲笑话,你却一直都躲在厨房,两小时两份蛋炒饭?花间,很明显你是不想见我,才一直躲着我!”她这一番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所以当她看见花间震惊的无以言语的表情,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失态。 看着蝶舞又慢慢垂下的头,花间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用手托起她的下巴,注视着她的眼睛,很久,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坚如磐石,仿佛山盟海誓般砸进蝶舞的心里:“花蝶舞永远是花间的唯一!” 哇的一声,蝶舞不哭则已,一哭惊人,只见她一把抱住花间,鼻涕和泪搅在一起,全都擦在花间的白衬衣上,然后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把花间还未动过的那盘蛋炒饭端到自己眼前,一边扒着饭一边哭,还一边宣布着:“我还没吃饱……” 花间“……” 待蝶舞扒完那一盘饭,花间才幽幽的说:“蝶舞,哭对你来说不适合,你要学会坚强,做事不能任性妄为,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很懂谋划,但你却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现在有我保护你,但以后呢?以后要是我不在了,你……” “不会的,花间你一定会永远留在蝶舞身边,保护蝶舞,谁也抢不走你,你也别妄想离开,我会粘的你死死的!”蝶舞紧紧抓住花间的手,仿佛一不小心她就会从指缝间溜走。 感受着蝶舞的心,花间有一瞬间动摇了,但想起自己的病和自己这罕见的血型,便苦笑了一下:“蝶舞,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突然间消失了,你一定要好好生活下去,带着我的那份希望好好的生活下去,知道么?” “我当然会好好生活下去,难不成你认为我会自杀啊?” 花间心猛的一紧,她当然希望她这么说,希望她这么做。可是,心就是不由自主的痛,痛的深入骨髓,这是不是代表她并不在乎她? “我不仅要好好活着,我还要很快乐的活着,不掉一滴泪,直到……直到我找到你……并狠狠揍你一顿!”不是誓言,却比誓言还重! “蝶舞……” “花间,你快哭的样子真难看……” “花蝶舞!” “花间,你是不是偷偷学了变脸啊,哇塞!比我变得快耶!下次晚会上换你表演。喂!别拽我头发,痛,痛……” 第二章 被掩埋的足迹(下) 任务接受者:花间蝶 具体任务:24°26'49。74"n,8° 15'42.19"发现悬浮城堡,该城堡白天消失,夜晚晚出现。城堡周围十公里内核能检测超过安全范围,查出核能来源,将污染降到最低,将其制造者带回组织! 撒哈拉沙漠 约形成于二百五十万年前,乃世界第二大荒漠,仅次于南极洲。它位于非洲北部,气候条件非常恶劣,是地球上最不适合生物生存的地方之一。 此时的撒哈拉,正是黄昏,落日将沙漠染成鲜血的颜色,凄艳恐怖…… 可是……只要有花蝶舞…… “花间,你看那个太阳,像不像麦田酒吧老板的光头!” “……” “花间,我饿了,我们抓条蜥蜴来烤着吃吧!” “……” “花间,等完成任务,我们挖一棵仙人掌回家种着吧,这里的仙人掌好养活!” “花间……” “闭嘴!” “花间……” “让你闭嘴你没听见?!” “我只是想说……城堡出现了……” “……” “蝶舞,防护服穿好了?” “飞机上就穿好了,没穿好估计现在就被辐射的突变了,组织还蛮大方的嘛,这防护服很轻便,穿了就跟没穿一样,等回去看看能不能……喂!,慢点,等等我……” 夜晚的沙漠,狂风呼啸而过,不断地覆盖旅行者脚印,仿佛是在宣告这是一条不归路。漆黑的夜空,一束月光诡异的打在悬浮的城堡上,仿佛是在嘲笑即将要发生的一切…… “蝶舞,把绳子绑腰上,我拉你上来。” 一个跳高只能跳一米的人,你当然不能指望她爬上距离地面有六米高的悬浮城堡。所以,看着花间固定攀岩绳,攀爬,击碎窗户玻璃一系列动作半分钟内完成,蝶舞只能认命的把绳子系在腰上,虽然这样真的很丢人。 蝶舞刚一进入城堡,花间便感到空气中的成分发生剧烈的变化,浓厚的杀气让人窒息,但又寻不到渊源,让人无能为力。 这是一间很科技的房间。之所以说它科技,是因为房内的设备跟这古老的城堡没有半点切合之处。房间朝东的一面墙壁上爬满了红色的电线,颜色忽明忽暗,蜿蜒伸展,就像是沙漠里流淌的血液,很快的渗入沙里,却又留有让人不寒而栗的印迹。电线的一端连接在一台微型电脑上,电脑并没有什么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值得一提的是它只有一个接口,连接着这一墙红电线,也就是说,这一墙的红电线汇聚成一根线接在电脑上。电线的另一端成放射状像章鱼的爪子一样吸在一架说不出名的椭圆形机器上。房间朝西的一面墙是全黑色,黑的很彻底,一点杂质也没有,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旦靠近,将万劫不复!房间中央空空如也,正因为如此,才使得房间里透着诡异的气息…… 蝶舞不动声色的拿出组织派发的测量仪,屏幕上显示着一连串强烈的信号,但却一点声音也没有,仪器没有,蝶舞也没有。 花间正奇怪为何蝶舞会如此安静,便感觉到手被拉住了,蝶舞几不可闻的声音响起:“花间,一会儿我一喊跑,你就从窗口跳下去,不要管我,也不要问为什么,集中精神不要让自己受伤,相信我,只有这样才能顺利完成任务!” 花间的心一紧,侧头看向蝶舞,此时的蝶舞头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是什么表情。花间没有说话,只是回握了一下蝶舞的手。蝶舞知道花间答应了,心里苦笑了一下:花间,如果上天眷顾我们的话,或许……或许我们可以再见! “花间”蝶舞恢复了平常很八婆的一面,“你看那个怪蛋机器,好丑,它身上的红电线就跟卖烤鱼大哥家的沙皮狗——流的哈喇子一样,恶心死了……” 哈喇子?还是沙皮狗流的?花蝶舞,你说话就不能正常点,哪里像了!花间一头黑线,但还是没有放松戒备。 “呃,我过去看看,你在这儿等着。”在蝶舞松开手的一霎那,花间感觉心都空了,仿佛这不是松开手,而是展开翅膀,飞走了。花蝶舞每迈一步,花间的心就抽痛一下,几步而已,时间确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蝶舞走到房间中央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突然转过头面向那面黑不见底的墙,大声喊:“跑!” 窗口的人影一闪,便消失了。与此同时从蝶舞头顶上方砸下一个椭圆形的透明罩,牢牢地将蝶舞罩在里面。窗户也在此刻被自动钢板封上了! 看不见花间,蝶舞松了一口气,转而又对着那面令人毛骨悚然的黑墙以极为不满的声音说:“喂!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再等下去,蝴蝶就飞拉!” “哈哈……”黑暗中传来犹如地狱般的声音,“蝴蝶都被捉入瓶子了,还怎么飞?”大大小小玄色的火焰散在黑暗中跳动,慢慢的,火焰汇成一个人型,愈来愈清晰…… 蝶舞的嘴巴张大到足以塞下一个鸡蛋。对,她是感觉出那面墙不对劲,很可能是敌人使得障眼法,利用光的折射让人只能看到黑色,然后敌人就可以隐藏其中。但是,眼前的景象已经不是她蝶舞的脑袋能想明白的了。 “老……老头?不……我的妈呀!怪物!老怪物!”蝶舞兴奋的想要冲到她口中的“老怪物”身边。不不不,你没看错,花蝶舞确实是兴奋,而非害怕。对于一个对新鲜事物有着强烈好奇心,尤其还是飞花谍组一手培养的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有着强烈征服欲望的才女来说,这个反应很正常,非常正常 可是…… “我靠,妈的,痛死老子了,这是什么鬼玩意儿?”花间不在,蝶舞有权利说脏话。扣住蝶舞的透明罩嗤嗤拉拉的放着红色的电流。刚刚她要冲出去的时候,手碰到这个罩子,所以就被电到了。 “花蝶舞,我们又见面了,呵呵,你还是老样子,一点也不老实呢!” “妈的!什么叫又见面了,老子从来没见过你这种生物,老怪物!”蝶舞还在为刚刚被电痛的手出气,当然,只能嘴上说说,现在的她可是只瓮中鳖,根本就爬不出去,更别说动手了,就算动手,她花蝶舞也只有挨打的份。 啧~,这里不得不说说为什么蝶舞叫那个人是老怪物。一身玄色的长袍,没有半点修饰,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如流水般垂在地上。这些都很正常,甚至还有点梦幻的感觉 。可是……那张脸……确切的说是两张脸,一张布满了皱纹,花白杂乱的眉毛,血红的眼睛,扁平的鼻子,紫黑肿胀的嘴唇……另一张同样是血红的眼睛,但皮肤光滑如绸缎,眉毛浓黑细长,高耸的鼻梁,淡红的薄唇……两张对比明显的脸此刻正在玄袍银发者的脸上不停的交换,交换的速度刚好能让人看清这明显的对比。这么诡异的东西,是人见了都会觉得是个怪物。 “花蝶舞,你还是蛮厉害的嘛!看样子,你应该早就看穿这一切了吧,来,说说你是怎么看穿的,要是说好了,说不定我会放了你呢!” 蝶舞还没笨到相信老怪物会放了自己的地步,但听到他那不屑的语气,心里就非常不爽:“不敢当,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至少就没料到幕后的主谋是会个老怪物!”她整了整衣袖继续道:“第一,此次的任务是找到核能来源,一个具有核能的地方还会存在如此容易被击碎的窗户?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是故意放我们进来的呢?第二,房间里连扇门都没有,只有一扇窗,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个房间就是一个未扎口的麻袋?第三,这也太巧了吧,旁边这个怪蛋状的机器就是核能来源,难道还要让我认为是我们运气太好了,可以如此轻易的完成任务?第四,这个房间中央太空,我不喜欢。” “所以你就走向中央面向我,分散我的注意力好让你的同伴逃跑?也就是说你早已经发现这个罩着你的传送仪了吧!”“什么狗屁传送仪,老怪物,你到底想干什么?”强烈的不安冲击着蝶舞的脑细胞,让她暂时忘记冷静的思考。 “干什么?花蝶舞,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哈哈,花蝶舞,你看看这是什么?” 同样的椭圆形透明罩,不同的是它漂浮在半空,没有底,但里面的人却掉不下来…… “花间?妈的,老妖怪,你对她做了什么,快放她下来,有种你冲我来啊!王八蛋,我不会放过你的……”痛,撕心裂肺,透明罩中的人,电流在她身上不停乱窜,面色苍白,甚至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这些都还好,让蝶舞害怕的是她在一点点的变透明,对,她在一点点的消失…… “哈哈……太好笑了,花蝶舞,你在发抖?你在害怕?我好高兴呢,实话告诉你,就算卡修今天不死在这儿,他也活不太久,人类的身体就是低贱的,白血病呢,这不是你们人类畏惧的疾病吗?哈哈……花蝶舞,这条路是卡修自己选的,我这么做也是帮了他呢!哦!你看我这脑子,花蝶舞,忘了告诉你,他不叫花间,他叫卡修,塔罗族族长的唯一继承人!” 蝶舞完全不能思考,不是因为老怪物说的话,而是因为……花间消失了…… 花间消失了,消失了,蝶舞慢慢闭上眼睛……消失了…… 花间,蝶舞好累,让蝶舞睡一会,就一会…… 一望无际的沙漠,没有人能留下自己的足迹。 黎明,或许,是另一个开始…… 第三章 新的开始 好痛,全身火辣辣的痛。蝶舞慢慢睁开眼睛,我的天!这是啥地方?经过那一次诡异的不能再诡异的事情后,蝶舞的承受能力已经提升了一个层次,但是现在……让她不得不怀疑她是在做梦。 说的确切一点,我们可爱的花蝶舞小姐正趴在一棵纤细的小树上。呃,为什么是趴呢?因为这棵小树是从悬崖的腰部横突出来的。小树有一米左右。呃,为什么一米左右的小树能承受住我们可爱的花蝶舞小姐173cm“庞大”的身躯呢?因为……我们可爱的花蝶舞小姐缩小了,现在看上去顶多一米。 穿了?!这是蝶舞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周围白雾延绵,混混沌沌什么也看不清,这更增加了悬崖深度的不可知性。蝶舞想动动手指,可是手指根本不听她的使唤,紧紧的抓在身下的小树上。 “怎么回事?难道我还没进驻这具身体里?”喃喃自语。 “不是,是因为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求生意识太强,已经超越了身体的极限,不能自由支配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蝶舞猛然抬头,大惊失色:“你……你……你是……什么东西?” 蝶舞前方什么也没有,顶多一阵风吹起她的发丝在眼前飘动。可是,声音的确是从前方发出的。 “你就当我是空气好了,你看不见我的,我也没那个能力让你看见。” 看不见的,更可怕。 “花蝶舞,我是奉主人之命来回答你的一些问题,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 “花蝶舞,我说了,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 “……” “花蝶舞,我的时间不多,你真要浪费掉这次机会?” “是你让我当你是空气的……”委屈的表情。 “……” “好吧,我问,花间在哪?” “我还以为你会问”你的主人是谁?“或是”这是哪里?“之类的……” “花间在哪?”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我说过,我只是回答你”一些“问题,有些不想回答的,不能回答的就不会回答。” “那这个问题是不想还是不能?” “不想……” “好了,我没问题了!” “你……唉!好吧!他也来这个地方了!” “真的?”蝶舞睁大眼睛,里面全是兴奋的小星星。 “我从不说谎,我被下过咒的,说谎就会烂掉嘴巴。花蝶舞,收起你的眼神,别眨眼睛,我看着难受……”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她不会也跟我这样……” “花蝶舞,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那你都知道什么?你就是这么奉主人之命的?” “花蝶舞,我并不欠你的,主人只是让我来回答你的一些问题,并没规定不知道的问题非得”胡编乱造“一个!”胡编乱造,这四个字咬的特别重。 蝶舞并不是傻瓜,既然“空气”都这么说了,就真的说明它真的不知道,再一意孤行下去恐怕吃亏的是她! “好吧!那我问一个让我很困扰的问题!” 好像任何问题都让你很困扰吧!“空气”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却不敢说出来,怕这个性格怪异的主儿再和它纠缠下去:“你问!” “你是公的还是母的?咋声音这么怪?” 气流猛地下窜,好像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突然气流又上窜,紧接着是夹杂着十万怒气的一声巨吼:“花蝶舞,我警告你,你还有一炷香的时间问问题,你如果想玩,我可以陪你,但你不要后悔!还有,我是男性!”什么公的母的,没素质,太没素质了! 蝶舞吐了吐舌头,本来想缓和一下气氛的,谁知道弄得更糟。这能怪她嘛!这个雌雄难辨的声音,任谁也会好奇的!(作者:汗……千万不要靠近花蝶舞,否则……后果自负!) “对不起哈!那个,现在开始转入正题。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在撒哈拉悬浮城堡里发生的事?说实话,这很不可思议,就是到现在我也很难想象这一切是真的!你就从为什么花间会被老怪物抓住开始吧!”看吧,被吼了之后就老实了,说话也客气了。 “空气”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说:“从一开始你就没离开花间这俩字,看来他对你很重要。你口中的老怪物叫玄音,花间也不叫花间,他叫卡修!” “卡修?”蝶舞突然想起老怪物跟她说的话:“花蝶舞,这条路是卡修自己选的,我这么做也是帮了他呢!哦!你看我这脑子,花蝶舞,忘了告诉你,他不叫花间,他叫卡修,塔罗族族长的唯一继承人!”当时她正处在花间消失的打击中,根本没考虑老怪物说的话,现在看来,可能真正被蒙在鼓里的是她这个iq超于常人的傻子。 “花蝶舞,时间不多了,我只能捡重点说,有些是你现在不该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没用,只会增加你的思想负担。不过,时机一到,就算你不再想知道,那也不是你能掌控得了的。” “空气”也不管蝶舞是否能听明白,紧接着说:“当时卡修并没有从窗户逃走,只不过是隐了身。花蝶舞,当你看了玄音的样子之后,我想你应该知道他不是人界的人,所以人界的隐身衣是瞒不过他的眼睛的。本来玄音的目标只是你,但是卡修想偷袭他,所以……” “即然这样,那老怪物为什么还要让花间……卡修消失?为什么那样折磨她?” “折磨他就是折磨你,你痛苦,玄音就开心!” “为什么,我跟他到底有什么仇?我……” “花蝶舞,你把嘴闭紧点,不该你插话时你就别插,你也别跟我说什么”你就是这么奉主人之命的“,没时间了,从现在开始,我说你听!” 蝶舞真的不想这样,一点主动权也没有。但是,没办法,她只能乖乖的听,因为,她不能说话了,现在就连张张嘴也是件奢侈的事。她知道这是面前看不见的家伙干的,所以说看不见的才可怕。 “让卡修消失或许不是玄音的本意,这中间可能发生了什么。因为,凭他现在的幽法,将一个灵魂转移到另一个空间都要借助于人类世界的核能,更别说再加一个”完整的人“了。玄音的目的不是那么简单,要是单纯的想让你生不如死,也不必这么大费周折将你送到这里。” “花蝶舞,你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叫”隔空大陆“,顾名思义,就是隔离两个空间的陆地。它的一边是人界,就是你们居住的地方,另一边是幽界,就是玄音一类居住的地方。不管是从人界到幽界,还是从幽界到人界,都得经过隔空大陆。但是,幽界凡是进入隔空大陆的人,不仅幽法消失,连对幽界的记忆也被剥夺,生生世世只能生活在这里。人界也一样,不过消失的是对科学技术的掌握罢了。所以,在隔空大陆上,根本就不存在幽法和科技。” 听到这儿,蝶舞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胡说八道,要是这里不允许使用那个什么幽法,那我怎么还会变成哑巴? “因为我不是幽界的人,自然用的也就不是幽法。” 呃……蝶舞被吓着了,不过心里想想而已,这个家伙,太可怕…… 无视蝶舞的表情,“空气”继续说道:“隔空大陆的居民有很多都是人界和幽界的闯入者,所以,这里聚集了人幽两界的元素……” 话还没说完,蝶舞明显的感到周围气流的变化,像是被什么搅动了一样,杂乱无章,每一个分子都在剧烈的碰撞着,排山倒海的压力冲向她,很快,她的嘴角便溢出一丝鲜血…… “糟了,时间到了,花蝶舞,我下面说的话你一定要记牢了。在隔空大陆收集麒麟角,白凤尾,苍虎翅三件圣物,然后以金发少年的血为引,月圆之夜召唤隔空灵者,实现三个愿望,什么愿望都行,包括重返人界……” 气流被搅动的更厉害了,蝶舞已经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了,她心里那叫一个急呀,咋还不走,时间都到了,再不走,再不走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虽然她还想知道的多一些,但相对生命来说,她选后者…… “花蝶舞,这是卡修的东西,本来不打算给你的,因为这也是我无意中捡到的。现在看你受伤了,这个就当补偿吧!多保重……” 一瞬间,风平浪静。 蝶舞愣愣的盯着慢慢飘向她的气泡,气泡里清晰的印出一个人的脸,但,不是花蝶舞的…… “花间……”声音哽在喉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蝶舞努力的忍着泪水,不让它们流出。 “花蝶舞,你这个臭丫头,我还寻思着你干嘛让我从窗户上跳下去,原来你是想趁我不在的时候骂脏话,差一点就上你当了。一会儿不管你,你就上房揭瓦。”妈的,老子“这种词是女孩子家该说的吗,一点也不注意形象!以后你要是再敢骂脏话,我的钢筷可就不是插桌子上了……” “花蝶舞,以后不会说谎就别说,你不知道你一说谎手就会发抖吗?哼!还想骗我跳窗,门都没有……” 气泡中的脸凶巴巴的,但是蝶舞知道,花间是硬撑的,苍白不断渗着冷汗,她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蝶舞,你还记得我当初问你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怎么办,你是怎么回答的吗?如果记得就朝我笑一个!来,笑一个……对嘛,这才像你……”蝶舞没笑,但花间笑了,灿烂如烟火般的笑容,在气泡破裂瞬间绽放…… 蝶舞再也忍不住了,顷刻间,泪流满面。 我记得,花间,我记得,我说过,我不仅要好好活着,我还要很快乐的活着,不掉一滴泪,直到……直到我找到你……并狠狠揍你一顿! 但是,就这一次,花间,就让我哭这最后一次…… 直自凤凰城破后,擘钗破镜分飞。 天涯海角信音稀。梦回辽海北,魂断玉关西。 月解重圆星解聚,如何不见人归? 今春还听杜鹃啼。年年看塞雁,一十四番回。 第四章 隔空大陆(上) 话说我们的花蝶舞花小姐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你猜最后怎么着了? 哭晕了…… 当蝶舞再次醒来之后,什么都没改变:悬崖,云雾,小树,还有趴在小树上的自己。 咋会这样呢?穿越来的一睁眼不都是古色古香的房间,古色古香的的大床,外加古色古香的丫鬟嘛! 她第一次睁眼是在这棵鬼树上,她认了。那第二次呢,怎么还在这棵鬼树上?她咋就这么点背儿呢? “我说,树大哥,你能不能怜香惜玉点,来个魔法,把我送到一个有钱人家啊?” 风过无声…… “我说,树大哥,这样吧,普通人家也行……” 风过再无声…… “我说,树大哥,咱谈谈条件,你看我老是压在你身上你肯定也不舒服,你就把我送到悬崖上就行!” 风过依然无声…… “我看我八成是疯了,跟你这种没血没肉没思想的干树杈子唠叨个啥!要不人家说畜生就是畜生,再通人性也是畜生。干树杈子就是干树杈子,再……” “咔嚓!” “啊……” 蝶舞自由落体了…… 完了完了,碰上个不好惹的主儿,来了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蝶舞心里那叫一个苦呦! 我不会死的,不会死,穿越来的人要是都一穿过来就死了,那穿越小说还有什么好看的。下面肯定别有洞天,像是什么神潭玉泉之类的,运气好了说不定还能得到意外收获。 大家快鼓掌,为我们可爱的花蝶舞小姐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如此乐观的精神而喝彩! 对!花蝶舞是死不了,她要是死了故事还怎么继续?但是,做人是要知足滴!意外收获?哼哼,看看接下来发生的事,你就知道这个收获有多意外了…… “嗷——”仅此一声,震耳欲聋,雷霆万钧,瞬间响彻云霄。 蝶舞的第一反应就是——狼! 随后,她便感觉被什么东西牢牢的抓住了。从这时起,她就不再下沉,反而——上升,是的,她在上升。 这是什么情况?蝶舞惊恐的闭上眼,天哪!不要再折磨她脆弱的承受能力了,虽然她好奇心重,但那也仅限于21世纪到处是人类的地球。虽然她第一次看见玄音那样的老怪物很兴奋,但那也是因为他出现在21世纪到处是人类的地球。现在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接二连三的遇到匪夷所思的事,没崩溃已经算是奇迹了!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就好比一只老虎闯进了你所在的城市,老虎再厉害它也是出现在人的地盘上,你也不至于害怕到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相反,如果是你闯进森林里,就是周围全是蚂蚁,恐怕你也会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就在蝶舞即将崩溃的时候,束缚消失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着陆”了,而且还是趴着“着陆”的。 不敢睁开眼睛,她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到时候心里承受不住直接崩溃了! 许久,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古亚,你怎么又随便拣东西了,不是告诉过你,这些东西很脏,不能碰!” 什么!?说她是东西?说她是被拣的?好吧!这些她能忍。但她好像还听到有人说她很脏,不能碰!她哪里脏了,哪里脏了,简直含血喷人。 蝶舞很生气,于是她“噌”的一下从地上跳起,恶狠狠的瞪着声音发出者。但这个动作只维持了2秒,她就再度与大地接触,不过这次换成了仰躺…… 几天后,当蝶舞回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她就用她21世纪的逻辑思维解释了她失态的原因:第一,她有着一个四岁小孩的身体,平衡感不好。第二,她的手里还抓着和她几乎等高的干树杈,平衡感就更不好了。第三,她的体力已经透支,能迅速站起来已经很不错了。第四,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很酷的人,不要误会,她不是花痴,就算她是花痴,她也绝不会对一个小孩犯病,况且她根本就没看清那小孩长什么样子。那为什么说他很酷嘞,因为头发,火红的头发仿佛跳动的火焰,很容易灼伤人的眼睛。啧~扯远了,言归正传,第四条是她失态的最主要原因,在红发小鬼的旁边耸立着一只大雕,呃……不能算是雕,因为它虽然有雕的身体,但却长了一颗狼的头。为什么用耸立这个词呢?因为它足有五米高!五米高狼头雕身的怪物……现在想想还是冷汗直流…… 蝶舞倒下之后就念叨:妈呀!快晕过去,赶快晕过去,晕过去,晕过去…… 可能是念叨起作用了,也可能是她的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总之,花蝶舞晕了…… 周围好安静啊!怎么会这么安静?其实,蝶舞很想睁开眼睛看看,但她又害怕会再见到打击她脆弱心灵的东西,还是先闭着吧! “吱呀……”好像是门开的声音…… 有人,有人向她走来了。谁?嗯?难道是上天眷顾她了,她即将会得到一个古色古香的丫鬟? 来人停了下来,没有多余的动作,仅仅站在她身旁。不用睁眼,蝶舞也能感觉出一道炙热的目光打在她脸上,仿佛要把她看穿。 过了好久,那道目光仍没转移,蝶舞被盯的很不舒服,于是,她决定要吓吓这个不懂礼节的人。 猛然,她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来人并未料到她会突然醒来,一个踉跄,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蝶舞哈哈大笑,但当她看清来人时,笑声戛然而止。 蝶舞不知道来人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来人是男是女。并不是她分辨不出,也不是她看不见,而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机会去观察别的,她被一双眼睛深深的吸引了,她就像是困入了沼泽地的小兽,挣扎地越厉害,陷得就越深……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惊喜、失望、爱怜、痛恨、兴奋、悲伤……两种完全不同的感情色彩在这一双眼睛里不停的变换、交替,最后又融合在一起,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漩涡,纠缠着你,束缚着你,让你不能呼吸,直到生命耗尽…… “你还好吧?” 非常及时的一句话,将她从漩涡中拉了出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原来,她已经忘记了呼吸。随后,她便将头深深地埋在两膝之间,她不敢看,她害怕,她怕再看一眼她将命绝于此。 “你怎么样了?”声音再次响起。 “你是谁?”来不及思考,脱口而出。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许久之后—— “你……不知道我是谁?” “嗯!” 悲伤,浓浓的悲伤向蝶舞袭来,她将头埋的更深了,眼睛也闭上了,她在颤抖。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声音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年。 “早些休息吧!”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愈来愈远……开门声再次响起,蝶舞松了口气,终于要走了,但是,她还是不敢抬头。 门外:“老……老……老爷?” 门内:“好好照顾小姐!” 门外:“是……是!” 蝶舞猛地睁开眼睛,但仍是不敢抬头,不是吧!老爷?小姐?那…… “你怎么坐起来了?” “老……老爷走了?” “老爷?你什么时候改口了,你平时不都是‘我爹,我爹’的跟别人讲吗?” 果然…… 她刚刚干了什么?她居然问这具身体的父亲——你是谁?笑话,天大的笑话,本来她不想用俗到家的穿越生存法则——失忆来掩盖事情的真相,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天哪!你的手……” 蝶舞将头从膝间移出,目光放在自己的双手上:绷带不是白色的了,它已经被血液染成了红色。伤口裂开了呢!刚才她居然没有感觉,现在可是钻心的痛! “你这个笨蛋,怎么就不能老实点,你看看,都染成这样了,伤口肯定是全裂开了!别动,我给你换药!” 笨蛋?难道这小妞不是丫鬟? 蝶舞开始打量起眼前的人,呃……貌似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十岁左右,有眼有鼻子有嘴,衣服也不是什么太好的料子,要非得找出点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头发了,棕色的头发,被绑成两个包包,包包上还插着两朵大红花,啧~要多土有多土! “嗯……那个……我失忆了……” “哦!”拆绷带…… “嗯……那个……就是以前的事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哦!”继续拆绷带……突然,停下,大惊失色:“什……什么?你……你不记得了?那你还记不记得我?” 蝶舞很无奈的摇摇头。 “哇……”好大的哭声,“我是大花,我是你的丫鬟啊!” 大花?名字如人一样土。丫鬟?不像啊!从一进来就一直你啊你啊的喊个不停,连个小姐都没叫,再说了,有骂主子是笨蛋的丫鬟吗? “好了,别哭了,等明天咱俩好好谈谈,你再帮我记起来不就得了。今天恐怕不行,我很累,我要休息了。你帮我换完药也去休息吧!”说完,蝶舞便躺下来,也不管大花怎样嚎叫,就这样很沉的睡了过去…… 真的好累呢…… 第五章 隔空大陆(下) 天还没亮,蝶舞就醒了。不是因为不想睡了,而是这整个事件太匪夷所思了,她得静下心来好好琢磨琢磨。 首先,组织向来在保密工作上做的滴水不漏,那么玄音是怎么知道她们要来撒哈拉的?当然,他是非人类,有超能力,对人类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这是最大的可能。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们被出卖了。这两种不管哪一种都说明她们太锋芒毕露了,所以,在这个空间里,她得收敛点,要‘高调生活,低调生存’,高调生活当然是吃香的喝辣的喽!看起来上天待她还不错,至少她是主子,但还是得小心点,说不定这就是个阴谋。 其次,玄音说这条路是花间自己选的,他这么做还是帮了花间,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至少花间的性命无忧。但‘空气’却说花间来到这里只是个意外,玄音没能力送她到这里来…… 不好判断,对于这些非人类,她很无奈,疑问太多,比如:她跟玄音到底有什么仇?花间怎么又成了卡修?花间自己本身又知道多少?‘空气’为什么要帮她?麒麟角,白凤尾,苍虎翅又是什么东西…… 蝶舞很头痛,不要说别的了,就连现在周围的环境她都还搞不清楚。 去问问大花吧,至少她得搞清楚自己现在是谁。 蝶舞跳下床,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还真神了,这具身体浑身上下除了手就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也就是说仅有手受了伤。也不知道那根干树杈子是怎么从她手中脱离的。 蝶舞走到门边,刚打开门,一阵百合的香味扑鼻而来,她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她不喜欢这个味道,香的刺鼻! “扑通!”好像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蝶舞低下头,正对上一张向上仰望的脸:水灵灵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心形小嘴,随意耷下来微曲的棕色头发上别着淡绿色说不出形状的头饰,好可爱的小女孩,像洋娃娃!可是,她干嘛像只蛤蟆一样趴在地上? “小朋友,你在这儿干嘛?”蝶舞很好心的问道,完全忘记现在自己也是个小孩。 小女孩眼一红,带着哭腔说:“舞儿姐姐,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你了,娘都不告诉我你去了哪里,我好想你……” 舞儿姐姐?是在叫她? 蝶舞向前走一步,想把小女孩扶起来,这时大花那大嗓门响了起来:“臭小子,你怎么又来了,老爷不是说不让你过来的嘛!你赶快回去,你娘在到处找你呢!”说完,便拎起小女孩的衣领从墙头抛了出去! 蝶舞愣愣的看着这一幕,问了一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大花,我几岁了?” 大花也愣愣的看着蝶舞,好久才恍然大悟:“我都忘记你失忆了,你今年四岁!” “她刚刚叫我姐姐,也就是说她比我小吧?” “对啊!”大花莫名其妙,“问这个干嘛?” “你把一个不到四岁的小女孩扔了出去,还扔那么高?” “对啊,平常不都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吗?哦!我又忘了,你失忆了。放心,他轻功好的很,皮毛都伤不到。还有,他是男的,不是女的!他是老爷唯一的儿子” 花蝶舞,镇定,镇定,这算什么,有什么好惊讶的,你见过的还不比这更诡异百倍?蝶舞平复了一下情绪,看了看屋顶,至少四米高,刚才的小孩就是从屋顶上掉下来的吧,她摇了摇头对大花说:“你进来一下,我需要你给我补补课!” 大花跟着蝶舞进了房间,大咧咧的坐在床上。 “大花,我们不要废话,你把我的情况和我周围的情况一字不落的告诉我!先从我名字开始,我叫什么?”(作者:好意外,平时花蝶舞的废话最多……) “花蝶舞!” 蝶舞慢慢的走到梳妆台,坐下,又缓缓的抬起头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倒抽一口冷气,这张脸……这张脸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记忆深处——希望孤儿院大门外,一个小女孩,脖子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花蝶舞,女,四岁。小女孩站了很久,最后被出来倒垃圾的院长发现了,领着她进了屋,洗过澡之后,她坐在镜子前,看向镜子里:齐肩的乌发随意的散开,鹅蛋脸,细长的一字眉,浓密的睫毛镶在一双乌黑灵动的眼睛上,小巧却又坚挺的的鼻子,薄唇紧闭。蝶舞将这张脸深深的印到脑子里。这张脸上写满了坚定,仿佛在寻找一样东西时下决心一定要找到的坚定,但是,她却不知道要找什么, 因为,在这之前,她一点记忆都没有,她甚至连怎么到这里的都不知道。她的思维就在她看到这张脸时才开始转动…… 一模一样!一样的脸,一样的名字,她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事实呢? 或许,最好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蝶舞离开梳妆台,坐在大花的对面:“大花,以后你就叫我蝶舞吧,别总是你你的叫,要是我和别人在一起,我怎么知道你在叫我?” 大花吃惊的盯着蝶舞:“可是以前你都不让我叫你的名字,闲太女气!”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这个家你只听老爷……呃……我爹的话吧?” “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失忆了吗?” “猜的!”连老爷的唯一儿子都敢说扔就扔,只对老爷恭恭敬敬的,这点傻子也能看出来。 “老爷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条命就是老爷的,不管老爷下什么命令,我都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救命恩人?好老套…… “好吧,先不谈这个,我们从头来,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在接下来的谈话中,蝶舞大体了解了隔空大陆的一些基本情况。 隔空大陆没有最高统治者,也就是说这里没有皇帝。现在的隔空大陆之所以呈现和平的景象是因为三大家族和三大暗庄的相互牵制。 三大家族:花家,林家,令狐家 三大暗庄:冥庄,佩庄,火云庄 花蝶舞非常想让每一家族背后都有一暗庄支持,但现实是三大暗庄与三大家族是对立关系,‘暗庄’只是个名称,并不是身处暗中。 三大暗庄中最强的是冥庄,佩庄和火云庄旗鼓相当。 三大家族中最强的是花家,也就是花蝶舞所在的家族。花家的当家主子就是花蝶舞的爹——花久诺。花久诺为人光明磊落,乐于助人,受其恩惠者遍布隔空大陆,加上他武功盖世,可以说如果花久诺想要统一隔空大陆,那就没有第二个人敢有这个想法。 但花久诺喜欢平静的生活,没有这种“雄心壮志”。 花久诺还是个用情极深的人,曾经为了证明自己对妻子的爱情忠贞不二,服下‘移情绝魂草’,倘若他做出对不起妻子的事,便会灵魂消失,用现代的话来形容就是成了植物人。 花久诺的妻子柳代双行为古怪,经常做出些让人非常不能理解的事。比如,花久诺喜欢女孩儿,于是,柳代双就将她的儿子花子焰当女孩来养,不仅打扮成女孩,就连尿尿时也跟她儿子说要蹲着尿。 当然,这些事花久诺根本就不知道,因为自从花蝶舞出现后,花久诺就当起了“奶爸”,在淡墨居亲自抚养花蝶舞,根本没有时间管他亲儿子的事! 四年前,花久诺从外面带回一个女婴,也就是花蝶舞。据说他是在花海山一只大鸟的巢里发现花蝶舞的。带回花蝶舞的第二天,柳代双就生了花子焰。四年,花久诺只见过花子焰两次,这两次还都是偶然遇到的。 淡墨居是花久诺给花蝶舞建的,花久诺规定除了大花之外,任何人不得入内,误入者,死!有一次,一个小家丁刚踏进淡墨居的大院一步就动不了了,为什么动不了了?因为死了!没流一滴血,表情还带着一丝好奇…… 虎毒不食子,花子焰经常闯入淡墨居来看花蝶舞,花久诺仅是让大花阻止花子焰,但原来的花蝶舞好像并不喜欢花子焰,经常让大花将他抛出墙外。 花久诺将花蝶舞的消息封锁的很好,外界没有人知道花久诺还有个女儿。但是花家内部的下人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他们敬仰的大侠为了一个小女孩竟然如此心狠,弃柳夫人和小少爷不顾,还乱杀无辜!他们一直在猜测花蝶舞与花久诺的关系,最可能的是花久诺在服下‘移情绝魂草’之前就与其她女子有染,于是便有了花蝶舞。当然,这也只是猜测,没有人知道花久诺带回花蝶舞的那一天发生了什么,而且花久诺在那一天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蝶舞又头痛了,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原来的谜团还没解开,就又增加新的了。这还只是花家,其它的家族的事还没接触…… 蝶舞揉了揉额头,心想: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到花间,至于三大圣物和金发少年,得慢慢来,找这种东西得需要有自己的势力,势力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发展起来的…… 虽然极不情愿,但蝶舞还是决定找花久诺谈谈,她感觉,可能,会有意外收获。 又是意外收获!会有吗? 不会的! 因为——花久诺失踪了 第六章 囚禁 蝶舞怀疑花久诺的失踪是个圈套。想想看,哪有人刚刚失踪就搞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既然挖下坑了,那就等吧,只要耗得起时间,总会有猎物掉下去的。蝶舞只想当个旁观者,看见了坑就绕路走,绝不会搞破坏;看不见坑就爬树走,绝不会好奇地伸伸脚。总之,能离多远就离多远,现在的她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是老实点好。 其实,花蝶舞忽略了一点:如果这个坑是专门针对某一只小兽的,而且这个挖坑者又有足够的能力,那么他就会布下天罗地网,只要能逮到它,就算将这只小兽所有可能经过的路都设下套也不为过。 很不幸,花蝶舞就是这只小兽…… “小姐请回!” “我要出去!” “小姐请回!” “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我要出去,你走开!” “小姐请回!” “你除了‘小姐请回’就不会再说别的了吗?是谁派你来的?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小姐请回!” “你是机器人吗?怎么又是这句话?” “小姐请回!” “……” 蝶舞无语了,这种人要想收服也不难,不过得打持久战。可现在她必须要去外面打听一下局势,看看有没有花间的消息,所以没时间跟他在这儿耗。 她就不明白了,这么大个院子,除了她和大花外连只鸟也看不见,怎么她刚想出去,就凭空出现这么一个‘机器人’? 难道是传说中的暗人? 蝶舞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人:十岁左右,青丝被简单的绾成一个书生髻,上面别了一把白玉簪,眉清目秀,一袭青衣长袍更衬出他的儒雅气息。要不是他肩上靠着一把高出他半个头的古剑,蝶舞怎么也不会将他跟暗人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好吧,打又打不过,智斗又得花时间,算了,先找大花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吧! 蝶舞回到房间看到大花正在叠被子,于是便拉她坐了下来。 “干嘛?我还没叠好呢!” “不用叠了,晚上还得铺,多麻烦!”就算到了这里蝶舞也没改掉邋遢的毛病。 “你还真的变了许多,以前你对这方面要求很严格呢!” 四岁的小孩毛病真多,现在蝶舞在心中数落以前的蝶舞。 “大花,外面的那个人是干什么的?” “哪个?” “就是手里拿着一把比他还高的剑,脑子不转弯,像个机器人的那个!” “机器人?什么是机器人?”汗……不是说有很多人类来这里吗?难不成来的都是古代的,没现代的?‘空气’的话有待研究…… “就是木头人!”蝶舞随便编了一个大花能听懂的。 “哦!你是说唐傲啊!呵呵……就是挺木头的……呵呵……” 早恋,绝对早恋!看见大花犯花痴的样子,蝶舞脑子就闪过这个想法! “大花,唐傲是干什么的?” “他是老爷派来保护你的!” “大花,你会不会武功?有没有唐傲厉害?” “废话,当然会!花家本来就是修武世家,我们可不像林家,只会写诗作文章,净干些没用的。花家的任何一个下人功夫都很不错的!至于有没有唐傲厉害,说实话,差远了……” 其实从大花单手把花子焰抛出墙外时蝶舞就知道她会武功了,只是没料到这里的每个人都会武功。既然大花的武功远远不如唐傲,那利用她杀出重围的想法就泡汤了…… 老天爷,你到底有没有眷顾我?你把我一个体育成绩超烂的弱女子送到了这里,这不是羊入虎口吗?蝶舞又开始揉额头了…… “喂!你没事吧?” “大花,难道我没名字吗?” “呃……蝶舞……还真不习惯这样叫你……呵呵……” 看着一脸憨笑的大花,蝶舞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叫常了就习惯了。大花,为什么唐傲不让我出去?” 听到蝶舞的问话,大花收起笑容:“蝶舞,你不要怪唐傲,他也是奉命办事。老爷走之前吩咐过了,在你十四岁之前不能踏离淡墨居半步!” 什么?这算干嘛?囚禁?凭什么? “为什么?”蝶舞强压住怒火。 “我也不知道,老爷走时是这么吩咐的。老爷说除了离开淡墨居,你可以提任何要求!” “他不是失踪了吗?怎么还能办到我提出的要求?难不成过两天他还会回来?还是说他根本就没离开这儿?”蝶舞的话语里尽是嘲讽! 大花愣住了,许久才冒出一句话:“蝶舞,你真的只有四岁吗?” 蝶舞的讽刺更盛了:“哈哈……笑话,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难道你一直都在骗我?我真的只有四岁吗?” “蝶舞,你别这样,我……我害怕……” 看着大花惊恐的表情,蝶舞知道,自己失控了。 十四岁才能离开,也就是说,她得在这儿生活十年,在这个连只鸟都没有的地方生活十年。她能等,但是花间呢?花间能等吗? “大花,对不起,自从我失忆后,就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有时候感觉自己都不是自己了!”她确实该道歉,毕竟,在她眼里,大花还只是个孩子。 “没……没事,我只是感觉你长大了好多……好像比我都成熟……” 汗……你?成熟吗?蝶舞愈加无奈了…… “大花,我爹还交代了别的什么吗?” “老爷还说,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弄清楚,估计需要很长时间。他已将‘鸣诏’留给你,鸣诏一千八百名将士随你调遣,他希望能补偿你……” “补偿?拿一千八百个人来补偿?他们是奴隶吗?哈!十年的自由是说补偿就能补偿的吗?”蝶舞又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她想不通,花久诺到底长了个什么脑子,连基本的算术都不会,十年的自由能跟一千八百个人划等号吗? “蝶舞,鸣诏的将士不是奴隶,他们都是心甘情愿为老爷卖命的。而且鸣诏是隔空大陆上公认实力最强的暗杀组织,我都有些不明白老爷为什么会把这么重的权利交给你……” “你喜欢哦!好啊!你把十年的自由给我,我把鸣诏给你!” “蝶舞……”大花不知所措。 她在干嘛?跟个小孩怄什么气,真是不符合她原来的性格…… “还有呢?”蝶舞放缓了语调。 “老爷还说等你离开淡墨居之后,无论你干什么他都不会再限制你……” 哼!到那时他要是再敢限制我,我就跟他拼了!蝶舞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做起来……恐怕…… “还有吗?” “老爷说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们只需要听从你的命令就行!他就交代了这些,再没了……” 花久诺,拥有足以让人窒息的眼神,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花间,对不起,我不能马上去找你,因为我要好好的活着,我答应过你的,好好活着,不掉一滴泪,直到找到你……你一定要等我…… 鸣诏?很好,看来我得改变计划了呢!或许,真的可以实现三个愿望也不一定…… 短暂的思考,蝶舞决定先发展自己的势力,在发展的同时寻找花间、三大圣物、金发少年,能找到花间最好,如果找不到,那就用掉一个愿望。 总之,三个愿望,她花蝶舞要定了! “大花,你把唐傲叫过来,我有命令下达!”话刚落音,蝶舞便见一人一剑立在她面前。 “小姐有何吩咐?”一人已跪下,一剑还立着。 牛人啊!这效率……蝶舞望尘莫及…… “唐傲,你传令给鸣诏的一千八百名将士,我给他们一炷香的时间,让他们全都到淡墨居!” 面前的人没动,仍然跪着,也不发一语。 “唐傲?” 仍然没动静…… “唐傲,你别吓我……大花,他不会是死了吧?”终于,蝶舞的本性又回来了…… 时至春分,天气还不太热,但是大花还是擦了擦汗:“蝶舞,淡墨居成不下一千八百个人的……” “这样啊!那更好,跟他们说,不管是单挑、群殴,还是用别的办法,一炷香内,若还有人没有进入淡墨居,那鸣诏对他来说就是过去!” 跪着的人还是没动。 “唐傲,我不想把我的话重复第二遍,如果你还是要跪在这里的话,那淡墨居就是你的过去!” 没人了…… “真是的,非让我把话说的那么绝!早去办不就好了。”蝶舞抱怨道。 “蝶舞,鸣诏里每个人都不一般,你这样玩他们不太好吧?要不,我陪你练练武?” “哈哈……大花,我最讨厌运动了,我困了,要睡会觉,吃晚饭时叫我哈!” “喂……等等啊……不是一炷香后……蝶舞……你等等……” 正午,艳阳高照,一个小女孩正往房间里走去…… 她的影子,沧桑中带着一份自信…… 第七章 金鳞岂是池中物 “唐傲,真的一本书也没了吗?” “小姐,隔空大陆上除了关于武功的书和各大家族、暗庄珍藏的秘籍外,其余的全都给你找来了!”唐傲看着趴在地毯上的女孩一脸无聊的翻着一本很厚的书,感慨万千…… 八年前的那个夜晚是最黑暗的一个夜晚,也是最光明的一个夜晚! 那个夜晚的淡墨居陷入了百年难得一见的低气压中……从房顶到围墙全站满了人。淡墨居的庭院更是壮观,好几个人摞在一起,很好的利用了庭院有限的空间。这些人一律黑色的夜行衣,散发出的气息有着致命的危险…… 他们就是鸣诏所有的将士! 唐傲有些担心,一千八百个人从正午等到夜幕降临,但始作俑者还没出现…… 鸣诏的将士都是训练有素的,站好了就没再动过,因为没有只言片语,所以周围很安静,安静的可怕…… “哇塞!叠罗汉哎!真壮观!有照相机就好了,啧啧~可惜了!”始作俑者出现了,并且丝毫没感到周围不满的分子在剧烈地跳动着…… 唐傲暗暗的捏了把汗,鸣诏里有很多人都是他的长辈,被一个小孩子如此戏弄……他不敢想……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咳!大家好!今天之所以让大家来这里主要就是想要认识一下你们!” 咚!有人掉下去了…… “本来呢,我打算让你们每个人做一下自我介绍的,但是我又考虑了一下,你们人太多了,等你们介绍完估计地球都转好几圈了。再说,我晚饭还没吃呢!” 咚!又有人掉下去了…… “那我先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叫花蝶舞,花花公子在蝴蝶群中跳舞,这样记起来好记!” 咚!咚!两个人,两声响…… “那个,最顶上的人你一定要站稳了,你得为其他人考虑考虑,你不怕受伤,可砸着别人怎么办?” “花蝶舞,你在耍我们吗?”终于有人忍不了了,尖细的声音在月高风黑之夜显得更加突兀,就如指甲划过玻璃般让人想要自毁双耳……声音出于人群最密集处,无源可寻……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可否出来和蝶舞交个朋友!” 没有人回答,周围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怎么?敢说不敢当吗?难不成阁下是个女人?” 噗……有人笑了,但仍然没人回答蝶舞的话…… “好吧!,女人也是人,是人就会说话,这么看来阁下不是女人,不是女人又不是男人,呃……那是什么?” “哈哈……小姑娘好口才,骂人都骂的这么有水平,让我不得不佩服啊!”寻声望去,靠近西墙的一块大石上坐着一个人,因为没有月光,看不清楚此人的容貌,但从声音听得出他已是上了年纪的人。 “老头,你做人太不厚道了,别人都站着,你咋就能坐的住呢?难不成你是鸣诏里体格最差的?” 好厉害的讽刺,承认当然不可,不承认,那就正应了那句‘做人太不厚道’。 “呵呵……小姑娘,恰不如你所愿,我的体格只能算中间!” “啧啧~那就更不对了,对长者来说,你不尊老;对年小者来说,你不爱幼,既不尊老也不爱幼,又高傲的不想与同辈者平起平坐,老头,想来你人缘不是很好吧!要不然咋没人靠近你来!” 听了蝶舞的话,唐傲将目光放到老者的周围,果然,两米内没有半个人影,刹时,一个代号闯入唐傲的脑海中:独孤光夜!与此同时,老者的脸上亮起两道幽绿的光芒…… 独孤光夜,鸣诏中最危险的人物,之所以说他最危险是因为他常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人杀死于无形之中,借刀杀人更是被他运用的出神入化,他的脑袋里装的是比任何兵器都锋利的智慧。至今为止没有人能将与他的距离拉近到一米,即使是花久诺也只是在离他一米之外跟他交谈。靠近,就意味着死亡,独孤便由此而来。光夜,就是指他的眼睛,在发现猎物时,有着狼一样的夜光眼,那是见到猎物的一种兴奋,正如此时…… 唐傲觉察到了,周围只有两道呼吸声,一道是独孤光夜的,一道是花蝶舞的,就连他自己也是小心翼翼,不敢将体内的这口气呼出…… 鸣诏内的人果然厉害,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周围还是两道呼吸声。内力越深,闭气的时间就越长,如果独孤光夜还没有说话,唐傲就有可能知道鸣诏中哪些人的功力在他之上,可惜,独孤光夜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小丫头,没打听好状况就用离间计,这样会输的更惨呢!” “老狐狸,声东击西,你成功了,你很好的转移了我和大家的注意力,让刚才的那个公鸭嗓子销声匿迹了。不过,如果你能让一下我,给点指示,那我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认你做干爷爷!” “好!就这么定了!七音,你出来吧,说不定小丫头还会奖赏你呢!” 高手过招,根本不需要旁人理解…… 人群中,慢慢地滑出一道很不情愿的身影…… “老狐狸,还缺一个杀手酷哥和一个蛇蝎美人!” “嗯?唐傲武功就不错啊!当杀手也不委屈他!” “对,他武功是不错,来无影去无踪,但是,他不属于黑暗!” “丫头,你好像忘了刚刚的承诺呢!” “干爷爷……”甜甜的童音,仿佛只有在此时才昭示着花蝶舞还只是个四岁的小女孩…… “哈哈……好,好,剩下的两个包在干爷爷身上了,那么,下面该你收场了,哈哈……” 唐傲记不清蝶舞接下来说了什么,因为他还沉寂在那句‘他不属于黑暗’之中。第一次,他感受到了温暖,就像冬日清晨的一缕阳光,洒在脸上,暖在心上…… 再回神时,唐傲看到的只有大家震惊的无以言语的表情和誓死效忠的眼神。 “花久诺,你还真捡了个宝呢!或许,我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这是独孤光夜在那夜最后说过的话,唐傲至今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当然,他也不需要明白,因为那夜之后,他便决定要守护那一缕阳光。 不管用什么方法,在所不惜…… “唐傲唐傲唐傲唐傲唐傲唐傲唐傲唐傲……呼……累死我了,可怜我没内力啊!唐——傲——!”超长超清晰版的巨吼让唐傲打了个冷颤,当然,这也把他从刚刚的回忆中拉了出来! “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大哥,我嗓子都喊哑了,要不是看在你武功很好的份上,真想拿本书砸你!”蝶舞很不甘心,其实,她自己也明白,就算唐傲站着不动,她也未必砸的准。说这种话只是想掩盖自己体力不好的事实以及挽回她那可有可无的薄面。 “对不起,小姐,我刚刚走神了。” “废话,难不成还要我认为你是灵魂出窍?真搞不懂,怎么你跟别人说话时总是全神贯注,生怕漏掉一个字,一跟我说话就走神……”蝶舞抱怨着。 声音很小,但唐傲还是听见了,淡淡的一笑,心下想到:如果你的每个表情,每个眼神,每个动作不那么吸引人,或许,我就不会沉迷于这种温馨中,或许,我对你就会像对别人一样,很认真的听你讲话。但是,这或许根本不成立,我依然被你的快乐,你的生气,你的不满所吸引,就这样,无可救药…… “唐傲,应该还有别的书吧!不可能这么少呀?” 少吗?找来的书足以堆满八个淡墨居!八年的时间看八个淡墨居的书,这个应该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这时唐傲突然想起独孤光夜的一句话:花蝶舞,身上的谜题太多,又太乱,让人无从下手。但是,她就像是一棵在一旁静静生长的青松,与人无害。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去砍伐它的枝叶,待有一天它长成参天大树,也就是为别人遮风挡雨的时候了…… 青松么?一年四季长青是它最大的特点吧! “小姐,真的就这些了,要不然你试着看一下关于武功的书?” “唐傲,别给我来这套,你明知道我对武功超级不感兴趣。嗯,除了有关武功的书和各大家族、暗庄珍藏的秘籍外还有一种书,你绝对能找到,但你却没有给我。” “小姐,唐傲以自己的人格担保,就这些了,如果小姐还能想到别的,请小姐明示!” “呵呵……你的人格从现在开始就要不值钱了哦!” “请小姐明示!” “春宫图!怎样?你给我的没有这个吧!” “……” “哇塞!小傲傲,你脸红了哎!太可爱了!啧啧~快过来让我捏捏!” 唐傲忘记了,花蝶舞具有十分恶劣的本质! 正待蝶舞想要捏唐傲的脸时,花子焰出现了,像往常一样,专挑唐傲和蝶舞独处一室的时候出现。 别误会,花子焰喜欢的人并不是花蝶舞,而是——唐傲! 在蝶舞靠近唐傲时,花子焰就及早动手了,他一边说着让唐傲教他新的武功,一边拉着唐傲往门外走去。 唐傲对花家的这个小少爷是极其无奈的,因为他的缠人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厉害。于是,他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蝶舞…… 蝶舞装作没看到,大声说:“唐傲,好好教教子焰啊!哦!对了,你出去顺便把公鸭嗓子叫过来,我有事问他!那,祝你们教的开心,学的也开心哈!” 求救失败,唐傲只好认命! 两人走到门口,这时,花子焰猛然回头,狠狠的瞪着蝶舞,那是一种仇恨的目光,像一把利刃,直戳蝶舞的心脏。 蝶舞没有表情,但是,她把视线移到了别处。待关门声响起时,她才把视线移了回来。 看着紧闭的房门,蝶舞叹了口气—— 花子焰,不要让我为难,我不希望我的手上沾满你的鲜血…… 第八章 三大圣物 七音,口技了得,不管是人、动物、还是自然之声,都能将其模仿的惟妙惟肖,以假乱真。刚出生时因为一下子哭出七种不同风格的声音,其父认为是天意如此,降异能,后定要助天人完成大业,于是便将其姓氏去掉,直接取名为七音! “公鸭嗓子,我让你打听的人你打听到了没有?” “小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了,都八年了,要是能打听到我早就回来复命了,七音就这么点本事了,要不你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人能胜任此任务?”七音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将它双手递到蝶舞面前。 蝶舞接过画放到桌子上,又慢慢的将它伸展开来。类似素描的一幅画,因为是用碳棒画的,所以没有素描那么细致,但对于隔空大陆上的人来说,这已经是一件至宝了,它远远比水墨画来得真实!蝶舞到现在还能记得七音看到这幅画时吃惊的表情。 画上的女子,有一头极短的头发,表面看起来凶巴巴的,但仔细体会一下,那张脸的下面却是一颗幸福满足的心…… 花间,我要为实现三个愿望而努力了,不管这是不是真的,我总要试一下,蝶舞答应你的就要尽全力做到,你只需要等我,只要等我就好了…… 花蝶舞将画小心地卷好,扎上丝带,放入桌上的一个雕花木箱中。 “小小姐,画上的人叫什么名字啊?”七音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 “你认为给你名字会比给你画找起人来更有效率吗?公鸭嗓子!” “好好,我不问了,你能不能别再叫我公鸭嗓子啊!那个声音并不是我真实的声音,现在的才是。”说完,七音又哼了两段小曲来证明自己的声音是多么的美妙 “行了,那晚你要是不用你的公鸭嗓子喊出那一句,我也就不会让你当情报处的头头了!”蝶舞给了他一个很大的白眼。 “情报处的头头?小小姐,这个称呼能不能也改一下,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 “你想改成什么?” “比如鸣诏一号……” “行啊!回头我跟干爷爷商量一下!” “呵呵……开玩笑,我开玩笑呢,你别当真,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呵呵……”真是开大玩笑了,眼前这只小狐狸就够让人头疼了,再加上老狐狸,聪明的还不如选择自刎! “公鸭嗓子,画上的人先不要找了,顺其自然吧!对了,三大圣物的消息你收集了多少?” 八年前的那个夜晚,当七音走到蝶舞眼前时,蝶舞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像你这种胆大心细,忍耐力够强,脸皮又够厚的人很适合做情报工作!七音当场就愣住了,他从头至尾只喊过一句话,一个四岁的小女孩怎么会将他看的如此透彻。当他再望向独孤光夜时,看到的却只有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之后的日子他不停的请教蝶舞到底是怎样看穿他的。一开始,蝶舞只是很不耐烦的挖苦他几句,最后实在忍不了他的纠缠,就说了出来。她说:公鸭嗓子,那天你是第一个喊话的人,这是胆大;你见好就收,只喊过一句话,这是心细;我不断地讽刺你,你却一直没有还口,这是忍耐力强;至于脸皮厚嘛,如果你不再纠缠我,我就给你把这条去掉! 多精辟的分析!不为别的,单凭遇一知己就足够他为其卖命! “小小姐放心,这个我绝对收集的很完全,你要从哪里开始听?” “ 先说说它们现在都在什么地方吧!”蝶舞拉着七音席地而坐,这也是七音佩服她的一点,在蝶舞的观念中,根本就没有主仆之分,男女之别! “麒麟角,现在就在花家,至于在花家的哪个地方,这还得问你的父亲。在你父亲十八岁那年,他去麒麟湖游玩,救了一个渔夫,那个渔夫为了感谢他,便将祖传的麒麟角送给了你父亲。” 蝶舞知道,麒麟角并不是麒麟头上的角,而是麒麟湖最深的地方长的一株珊瑚。隔空大陆只有一个麒麟湖,麒麟湖里只有一株麒麟角。据书本记载,麒麟湖最深的地方有一个石阵,这个石阵能使人产生幻觉,让人感觉麒麟湖深不见底,但凡闯入此阵者便会因为筋疲力尽和陷入极度的绝望而葬身湖底。曾经有一个得道高人下探麒麟湖,发现此阵,因为这位高人并没有想要得到麒麟角的欲望,所以他侥幸得以逃生,于是就将这个发现公布于世,并告诫世人麒麟角乃圣物,非凡人所能得,希望能以此阻止一些野心勃勃贪欲旺盛的人玷污圣物!两千年前,麒麟角现世,没人知道它出湖的全过程,好像也没人关心它是怎样出湖的。总之,从那时起,它便成为世人皆争抢的对象! “在我爹那?这么说来,它现在又失踪了?” “小小姐,你父亲只是暂时离开一下,他会回来的!” “哦?是吗?看来你很清楚,那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一提起花久诺,蝶舞就来气,十年的自由,这笔帐她早晚要算! “他如果不想让人知道,那任何人都不会知道!” “是么?连你也不行?那我还留着你干嘛?”蝶舞本来不想讽刺七音的,但他的话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 七音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蝶舞,一直看着,最后…… “我错了,你以后别那样看着我,就跟我偷了你钱似的,好了好了,对不起总行了吧!” “本来就是小小姐的错,说句对不起也是应该的!”七音知道,蝶舞是个没有脾气的主子,偶尔嘲讽你一下也是无心的,所以他才敢这么跟蝶舞说话。 “好吧,那你接着说!” “再说白凤尾吧!它现在白凤山内部。白凤山是座活火山……” “白凤山是座活火山,山底和山腰上布满机关,很少有人能直达山顶。曾经也有人历尽艰难到达山顶,待想取白凤尾时发现山顶上有一石碑。石碑上刻着:令狐决,火云珠,踏飞石,渡岩浆,方可得凤尾。公鸭嗓子,你挑重点说,比如令狐决,火云珠现在在哪?”蝶舞一口气说完,丝毫不让七音有插话的机会。 “小小姐,这样可不好,你总得给我个面子吧!我知道你把隔空大陆上的书都看完了,可是我又没看,我也不知道我搜集的消息哪些是你知道的,哪些是你不知道的,怎么挑重点啊?”七音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好!那你再说的时候,我安静的听,如果是知道的我也装作不知道,好吧?不过,公鸭嗓子,我并没有把隔空大陆上的书都看完,如果你能把各大家族,暗庄的秘籍给我搞到手,或许我会实现你这个愿望……” 呃……搬石头砸自己脚了吧!七音苦笑了一下,让他去偷秘籍可以,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送这些秘籍。 “那我继续,继续……”七音尴尬的咳了声,“令狐决是令狐家的家谱,自从石碑上的文字流传开后,它就被外人盗窃过几次,好在令狐家戒备森严,才没让奸人得逞。它现在仍在令狐家的地宫中。火云珠出自火云庄,它本应是火云庄的宝物,但火云庄的历代继承人都没有能力守护它,因此,火云珠一直流离失所,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可寻。最近听说它在林家千金林书琴的手中,当然,我已经打探过了,确实如此。” “林家?火云珠在林家?这就奇怪了,林家是文人世家,就算有几个高手也仅仅同鸣诏最基层的将士平分秋色,难道它会比火云家更有能力守护火云珠?”蝶舞怀疑道。 “这就不知道了,小小姐,你要知道我的功夫在鸣诏里位于中下游,像试水深浅这种工作你最好找中上游的将士,呵呵……” 蝶舞并没有理会七音,她在思考一些问题,同时也在酝酿计划。 许久,蝶舞才对七音说:“好了,我没别的事了,你去钓鱼吧!” “还有苍虎翅……钓鱼?怎么又钓鱼啊!小小姐,我求求你了,你要是想吃鱼让大花去买就好了,为什么总是折磨我啊?”三年了,每当没有任务的时候,蝶舞总会让他去钓鱼。曾经,他有过三天三夜没睡觉持续垂钓的记录。在那之后,他见了鱼就想吐。 “折磨你是我的乐趣啊!难道你想让我不快乐?”蝶舞眯起眼睛,七音危险了…… “好好,我钓,我钓还不行!”其实七音知道,蝶舞这样做也是为他好,至少现在的他比以前忍耐力强了,注意力也集中了,效率也提高不少,但是,他并不喜欢钓鱼,所以…… “小小姐,苍虎翅还没讲……” “苍虎翅并不是一件实物,它是一种印迹。生长在冥庄每代继承人的背上,如果上一代继承人传位给下一代,那么他身上的苍虎翅就会消失。也就是说,苍虎翅在隔空大陆上是独一无二的,想要得到它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冥庄继承人心甘情愿的将它取下。不过这种可能几乎为零,因为,苍虎翅一旦被取下,冥庄的这一代继承人就成了废人,不仅武功尽失,智力还会倒退许多,甚至赶不上一个正常的六岁小孩。而且,冥庄每一代的继承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残忍暴虐!一旦被他发现这个人是为苍虎翅而来,那他就会用尽手段,让这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历史上被冥庄继承人逼得自杀的人不计其数。那么,除了这些,你还有别的更好的消息?七音!” 完了,叫他名字了,撤,是唯一的出路。 片刻,七音的气息就被窗外鼓进的风吹散了…… “老狐狸,你该出来了吧,连我这个一点功夫也不会的人都发现了,你的隐藏能力有待提高哦!。” 屏风后走出一位老者,步伐凝重,没有了往日的道骨仙风,但又透出一种锐不可当的威势。他的眼睛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芒,敏锐、细致。 独孤光夜来到蝶舞的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花蝶舞,你到底是想要宝藏,还是想要王权?” 宝藏,王权,故事好像总是这里么老套。收集三大圣物,月圆之夜,由月光指引,宝藏王权只可选一。得宝藏者舍王权,得王权者弃宝藏。 金色,在隔空大陆上是一种不详的颜色。拥有金头发的人被视为妖孽,人人诛之。约五千年前,在最后一名金发族人被斩杀后,隔空大陆上再没出现拥有金发的人。 在隔空大陆收集麒麟角,白凤尾,苍虎翅三件圣物,然后以金发少年的血为引,月圆之夜召唤隔空灵者,实现三个愿望,什么愿望都行,包括重返人界…… 蝶舞当然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就算说出来,谁又会相信呢? “宝藏,王权,我都要!”说完,蝶舞径直起身,完全不理会独孤光夜的错愕,一步一步地走出房间。 太阳高挂天空,金色,普照大地! 太有意思了,金色是一种不祥的颜色?呵呵……那阳光呢?阳光不是金色的吗? 花蝶舞在此以阳光起誓,金色——将会是隔空大陆上最流行的颜色! 第九章 蓄势待发 穿越之前,花蝶舞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一种是什么都不怕的人;另一种是真正有钱的人。什么都不怕的人根本就不存在,怕死,怕受伤,怕失去一些重要的东西,怕很多很多……所以只有成为真正有钱的人,才能在不违反道德和法律的前提下干自己想干的事。 穿越之后,花蝶舞更加坚信‘钱不是万能的 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两条真理。 穿越之前,花蝶舞就是个贪吃鬼,空闲时间带着花间尝遍世界各地特色美食,并且通晓各种美食的做法。当然,她是不会亲自下厨的。所以,当你看到有人在厨房正常忙碌,毋庸置疑,肯定是花间在做饭;当你看到有人在厨房非正常忙碌,也毋庸置疑,肯定是花蝶舞在偷东西吃。 穿越之后,花蝶舞变成贪吃魔。当然,她依然不会亲自下厨。于是,隔空大陆刮起一股“创意美食”的旋风。花蝶舞充分利用这里的资源:物力资源——隔空大陆上的材料,人力资源——鸣诏将士外加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将亚洲、非洲、欧洲、美洲、大洋洲各个国家的美食复制到了这里。辛亏这里的材料不是那么丰富,否则,就美食而言,这里将成为第二个地球…… 穿越之前,花蝶舞很恋床,尤其是家中宽大的席梦思床。 穿越之后,花蝶舞硬是逼着工匠制造出了隔空大陆上的第一张席梦思床。制造出的第二年,这里所有有钱人家的床都换成了席梦思。 穿越之前,花蝶舞讨厌运动,体育成绩也总是不及格。 穿越之后,你千万不要指望花蝶舞将篮球,足球,排球,羽毛球等各种体育运动带到这里。因为,现在的花蝶舞仍然是一个走路都会被自己的裙子绊倒的低平衡儿。于是,她就想了个办法—— 穿越之前,花蝶舞喜欢穿裤子。 穿越之后,花蝶舞就设计出一大堆很个性的裤子,并开了一大串很有实力的裤子店。那种店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连锁店! 花蝶舞说过,她要‘高调生活,低调生存’! 所以,要想在低调的生存中满足高调的生活,就要在给别人留后路的同时让自己享受最幸福的时光。 所以,花蝶舞只开了创意美食店,大胃自助餐店,美好席梦思床店,潇洒裤子店这几个她个人很喜爱的店。 所以,花蝶舞认为,大把捞钱和无麻烦生成是可以共存的,就如高调生活和低调生存是不矛盾的。 其实,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那就是——要有钱! 前面说过,金色在隔空大陆上是不祥的颜色,因此,隔空大陆上的钱和金子是不挂钩的。 在隔空大路上用来交易的中间者有两样,一样是夜明珠,另一样是银票。 银票就如人民币一样,面值多而不杂,划分的很合理。所以,一般来说,银票用的比较广泛。而夜明珠是属于富家人的专用钱财,它只分大号、中号、小号三种。一颗小号夜明珠值一千两银票;一颗中号夜明珠等于十颗小号夜明珠值一万两银票;一颗大号夜明珠等于十颗中号夜明珠等于一百颗小号夜明珠值十万两银票。 花蝶舞说了,夜明珠是天然的东西,若是颗颗都那么标准,那就是人造的,不值钱。所以,她很想用金子代替夜明珠。 要不怎么说理想跟现实是有差距的呢!在接到花蝶舞的命令后,七音找遍了整个隔空大陆,只找到了一座金矿,金矿如此的小,挖出来的金子只够装一辆马车。 所以,金子代替夜明珠的计划泡汤。 那么,好不容易挖出来的金子就这么扔掉吗? 答案是:no! 前面也说过,花蝶舞要让金色成为隔空大陆上的流行色,而且,势在必得。那么,这些金子在这个计划中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想知道花蝶舞是怎样让金色成为隔空大陆上的流行色的吗? 这要从金子被挖出后开始说起…… “公鸭嗓子,我要将你踢出鸣诏!”蝶舞气呼呼的看着院中的一马车金子。 “小姐,这些也是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七音很委屈…… 蝶舞更气愤了,心想:你委屈什么?要委屈也是我委屈!要是我能出去的话,还用你去找? “所以我才要将你踢出鸣诏,办事不利,还想在这里混吃混喝?!” “好吧!我这就收拾收拾离开……”七音知道,蝶舞是不会真的把他踢出去的。 果然—— “等等,我改变主意了,你可以不离开鸣诏。” “呵呵……小小姐,我就知道……” 其实,七音犯了一个和唐傲一样的错误:花蝶舞的本性是恶劣的,而他,忘记了。当他看她一脸奸笑时,他就后悔自己耍的小聪明了…… “七天七夜,不准睡觉,麒麟湖,垂钓,说不定运气好了能钓到麒麟角的兄弟姐妹呢!” “小小姐,我再去找一遍,说不定能再找一马车……”七音出了一身冷汗,七天七夜!垂钓!还不准睡觉!天!要他命了!还不如让他再翻山越岭一遍,累死也比憋死强! 其实,花蝶舞知道,如果七音只能找到一马车金子,那隔空大陆就不会再有另一马车。可是,她花蝶舞天生就爱为难人,你拿她又有什么办法! “将功补过,怎样?” 只要不让他钓鱼,干什么都行:“小小姐放心,七音定当尽全力完成您的托付!” 看看,都用上敬称‘您’了。 蝶舞满意的点点头:“放出消息,凡是拿大号夜明珠大小的金子到创意美食店,大胃自助餐店来的人,一律免收饭钱,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小小姐,隔空大陆上所有的金子都在这儿了,而且,金色也是不祥的颜色,鸣诏的将士不忌讳这种东西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忌讳啊! “再加一条,除了免收饭钱,还可得小号夜明珠一颗!” 小号夜明珠,一千两银票!这一马车金子得换多少银票啊!是!眼前的这个小主子是很有钱,但也不能这么浪费啊! “那个,我想问一下,小小姐,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七音相当迷惑,这位小主子表面上看起来挺正常的,但只要是接触过她的人都知道,这正常的表面下有着让人哭笑不得的极不正常的思维。 “你不觉的金色很漂亮吗?让金色风靡隔空大陆不是很好玩吗?”蝶舞微微一笑。 好玩?!就只是为了好玩?这种想法真是不敢恭维…… 为了不再忍受钓鱼的痛苦,七音决定要将这件事办的滴水不漏。 “我知道了,不甘被旧思想束缚的落魄书生是这个计划的主要人群,我会将金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发给他们。然后我会调查一下,看看穷苦人家和普通人家的想法,我保证顺利完成任务!” “公鸭嗓子,你有很大的进步哦!来,抱一个……咦?你别跑呀……喂……抱一个会死吗?” “小小姐,任务要紧,我先告辞了……”会死,而且会死的很惨…… 三天后,发出的金子全部收回,然后又被发了出去…… 五天后,隔空大陆上一支神秘的金牌队伍悄然兴起。之所以称为金牌队伍是因为队伍中的每个成员腰间都别着一块金牌。劫富济贫,除暴安良……仿佛这支队伍就是为做善事而生!于是,好的口碑源源不断,金色,开始踏入人们的生活之中…… 十天后,美好席梦思床店新产品——金色年华隆重上市!金色的刺绣铺满整张床垫,奢华的刺眼……刺眼的不仅是床垫,还有店门口的烫金大字——金色年华系列,全部赠送…… 一个月后,男人们的衣服上开始有金色的点缀…… 两个月后,女人们的饰品上开始有金色的镶嵌……一年后,在隔空大陆每一个显眼的地方都贴有一张告示,内容如下: 金色,是一种最辉煌的颜色,更是大自然中至高无上的纯色,它是太阳的颜色,它代表着温暖与幸福,也拥有照耀人间、光芒四射的魅力。 如果还有谁认为金色是一种不祥的颜色,那么,请你把太阳射下来! 如果做不到,那你就必须承认,在太阳金色光辉的照耀下,隔空大陆才会更加繁荣,昌盛! 如果还有谁认为这是无稽之谈,或是哗众取宠,那你明天就不要吃馒头了。因为——馒头是用金色的麦子做的! 两年后,蝶舞站在窗前,望着这十四年来第一对来到淡墨居的喜鹊,默默地许愿—— 我希望,明天,我会被金色包围…… 我希望,明天,会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第十章 再遇红发少年(上) 淡墨居的庭院中,大花踮起脚尖正往房间里看:“怎么搞的?还不出来,换个衣服有那么费事吗?” 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也是蝶舞这十几年来最开心的日子,她,即将要获得自由! 吱呀——房门开了…… 唐傲愣住了,大花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月白色的长袍松垮的遮住了玲珑有致的身材,素雅的白兰水墨画烫印在长袍上,更显出穿着者的恬淡、闲适。长发简单挽起,干净、利落。眉宇间的英气,无可比拟! 蝶舞走到唐傲和大花的面前,飘过两个字:“走吧!”语气平淡,仿佛不带任何感情,但那颤抖的嗓音早已泄露了她的激动。 唐傲看着蝶舞走向大门的背影,不发一言…… 大花则大声嚷嚷着:“哇塞!蝶舞,你以后就穿长袍吧!帅呆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蝶舞的浸染下,‘哇塞’‘帅呆了’这种词语从大花的口中说出已经见怪不怪了。 蝶舞没有理会大花,只顾往前走。本来,她打算今天还穿一套长裤长衫,但是,她担心,担心这十几年来的与世隔绝会让她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担心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她会遭受其他人的排挤。于是,今天,她换上了这个世界的代表服饰——长袍!或许,这能够减轻一点她心里上的负担…… 走到庭院大门前,蝶舞停了下来。朱红色的大门,此时也不知是为居住者能获得自由而铺宣出喜庆的氛围,还是为居住者即将要离开它而留下悲伤的血泪,总之,红的妖艳…… 风,微微拂过蝶舞的长袍,从墙头飘过的粉红色花瓣,轻轻的落在她的发上,肩上……如果蝶舞就这么静静的站着,这将是一幅很美的画。 可是,蝶舞在什么时候会安静下来呢? 答曰:“睡觉时!” 没多久,蝶舞转过身来朝着整个淡墨居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后,高举双臂,紧握成拳,呼喊道:“我——花蝶舞——在此发誓——今日踏出淡墨居一步,此生就不会再踏进一步!如若违背,就惩罚我被别人逼着学武功!” 呃……这叫什么誓言?被别人逼着学武功也叫惩罚?唐傲和大花被蝶舞的话雷住了,以至于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没有半点反映…… 蝶舞发完誓后,转身,迈步,紧接着就是扑通一声。 花蝶舞光荣的被身上的长袍绊倒,白兰的水墨画,就这样被泥巴给糊死了…… 隔空大陆——长盛街——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唐傲,你干嘛不接住我?你看看,长袍都脏成什么样了!”蝶舞一边抱怨着,一边用手擦着胸前的泥巴,越擦越脏…… “花蝶舞,你还想不想去你的大胃店吃自助餐了?”大花实在忍不下去了,这一路蝶舞不停的唠叨,唐傲脾气好,她脾气可不好! “去!当然去了!我肚子都快饿扁了!”说完还用刚擦完泥巴的手揉了揉肚子,这下子,泥巴的面积又扩大了…… “那你还怪不怪唐傲了?” “不怪,当然不怪了!他又没有什么错!要我看啊,这件事还得怪老天爷!他要是昨天没下雨,那地就不会湿,地不湿,那就不会太滑,不太滑,我也就不至于跌倒……”蝶舞发表着她的言论,完全没有注意到大花黑着的脸…… “花蝶舞,这关老天爷屁事!明明就是你自己平衡力不好,被自己的长袍绊倒了。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笨和这么厚脸皮的人!” “哈哈……大花,你说脏话了哦!不关老天爷的——屁——事,关我的事总行了吧!哈哈……”蝶舞把‘屁’字咬的特别重。 “你……”大花气的脸更黑了,“臭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大花便掳起衣袖,一副‘我跟你拼了’的架势。 完了,摸母老虎屁股了,不该在她心上人面前这么调聊她。补救,得赶快补救! “唐傲!”蝶舞大声叫住走在前面的青衣少年,走上前,盯着他的脸说:“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温柔如水的女孩吧!而且还很讨厌动不动就掳袖子的粗鲁女!” 说完,蝶舞用余光偷偷的瞄了瞄大花,很好,衣袖放下了,再接再厉—— “唐傲,我们家的大花呢——”一个拖长音,再看看大花,正一脸紧张的盯着唐傲…… 蝶舞又反身走回大花身边,拉起她的手,然后再走到唐傲面前,将大花的手放到唐傲手里,继续道:“我们家的大花不仅温柔如水,而且还有着一颗善良的心!唐傲,好好珍惜哦!” 从蝶舞的眼神中,唐傲看到了命令,命令他不准把手抽回。 命令,他从不违背,心在抽痛,表面仍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用力握住了大花的手,惹得大花本来就红透了的脸此时更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等人采摘…… 其实,唐傲的手用了三分内力……大花沉寂在这种她自认为是恋爱的幸福当中,根本感觉不出疼痛。而蝶舞,早已溜到前面,她可不想当电灯泡。 蝶舞,你可知道,你的举动给我带来多大的伤害吗?望着走在前面的人,唐傲深吸一口气,提步跟上…… “啧啧~这公鸭嗓子办事能力还挺强的嘛!这个感觉,太棒了!”望着眼前高大的建筑物,蝶舞不由的发出赞叹! 上好的白玉石砌成的六层高楼,没有一丝杂质,很好的融合了庄重与优雅的双重气质。墙壁上并没有雕刻龙、凤、龟、狮等典型的建筑标志,而是将黑檀石拼成的几首诗挫贴在上面,诗的周围雕刻的是单色的白玉蝴蝶,形态逼真,栩栩如生。这种黑白相间的风格,在周围清一色的朱墙灰瓦衬托下更加引人注目! “大胃自助餐?这是谁起的名字?怎么这么俗!”当蝶舞看到这栋建筑的正门顶上挂的镶金牌匾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不知道是不是想引起蝶舞的注意,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唐傲来了句:“小姐,这个名字是你起的啊!” “呃……我起的啊!呵呵……看我,把这事儿都给忘了。好!好名字!这样才能显出这家店的与众不同嘛!呵呵……”唉!改不了了,厚脸皮就是厚脸皮。 听了蝶舞的话,唐傲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心下却释然许多,这样的蝶舞,是他最想看到的。 大胃自助餐店内部布置的跟现代的自助餐店相差无几,凡是在这个大陆上能找到的近似于现代的材料,统统被蝶舞搜刮到了这里,只不过档次有高有低罢了! 一至三层是低消费自助,专为平民百姓服务。一层西餐自助,二层中餐自助,三层火锅自助。 四至六层是高消费自助,专为富家子弟服务。四层西餐自助,五层中餐自助,六层火锅自助。 蝶舞好久没吃火锅了,本来嘛!她的店,要吃就吃最好的!虽然她不爱运动,但为了肚子里的馋虫,豁出去了……于是,进了店门,蝶舞直奔六楼…… 呃……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不吃饭趴在窗台上干嘛? 刚一进店时蝶舞就发现不对劲了。南面的窗下是一片草地,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本来这是一块平土地,蝶舞想让七音把里面种上花,但考虑到有的客人对花粉过敏,就换成种草了。虽然她没见过,但也听七音描述过,一片草地,有什么好看的,至于这么多人放下可口的饭菜不吃,跑到窗台上玩叠罗汉嘛! 走到四楼时,蝶舞已经上不去了,楼道内乌压压的全是人。按说四楼的大多是些富贵人家的子弟,应该是很有教养的。可这些人偏偏却在不停的咒骂着—— “他妈的,上面的人看够了赶快下来,我们还没看呢!” “就是,上面的人是不是拔不出眼珠子来了,娘的,下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你们赶快滚下来!” “操!再不下来,老子找人砍了你们!”“啊呀!上面的姐姐得顾及一下妹妹们的感受啊,你们都看了那么长时间了,也该轮到我们了……” 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男的女的都混一块去了,什么东西连大户人家的千金都钓上了?难不成,有人在她的店里表演现场版的春宫图?(作者:花蝶舞,你这个龌龊的女人……) “掌柜的!掌柜的!”蝶舞大叫,可是没有人回应…… “掌柜的掌柜的掌柜的掌柜的掌柜的掌柜的……” “喂!别叫啦!这家店的掌柜近水楼台先得月,早就在六楼找个好地方坐下了!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他能从人群中挤出来,也不见得他愿意挤!” 蝶舞寻找声音的出处,便看到一位书生摸样的人站在离人群很近的一张桌子上。 “这位兄台,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蝶舞凑了过去,仰望着刚刚说活的人! “你不知道?” “在下不知,还请兄台赐教!” “哼!孤陋寡闻!” 啥?孤陋寡闻?要不是我花蝶舞怕你断胳膊断腿,早就把你从桌子上踢下来了!蝶舞在心里愤愤的想着。 “发钱啦,发钱啦,都来拿钱啦……”蝶舞扯开嗓门大喊,想以这一招引开人群。 事不如人愿,没人点她…… “地震啦,地震啦,都快逃命吧……” 嗯!效果比刚才要好,收获了若干个人的白眼儿…… “唐傲!给我搞定他们!”蝶舞生气了…… “是!小姐!” 唐傲放开大花的手,立于人群尾处。剑,出鞘。剑气随之挥出,冲向人群! 这时人群开始骚动,每个人都能明显感到楼梯在抖动。这时有人大喊:“真的地震了,赶快逃命啊!” 一时间,你推我搡,拥挤无序,场面足够混乱,差点没把楼梯挤垮了…… 蝶舞看着这一帮人,朝着唐傲嘿嘿的笑了两声:“我家的小傲傲就是厉害,剑气拿捏得那叫一个准啊!如果再重点儿,这楼梯恐怕要重建了!” 原来,唐傲刚刚挥出的剑气只是让每个人身体颤动,并没有让楼梯颤动。加上蝶舞刚刚说‘地震啦’,在大家的心理上起到了一定的暗示作用,于是就出现了刚刚这一幕…… 待人群消散后,蝶舞赶忙上楼,她到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比她的自助餐还吸引人! 一边上楼梯,蝶舞一边夸奖唐傲:“小傲傲啊!你的剑气还会拐弯啊!连六楼的人都没了!真厉害!” 唐傲跟在蝶舞的后面,淡淡的笑了笑。 “呃……唐傲……”蝶舞突然停了下来,用手指着前方…… 唐傲顺着蝶舞的手指往前看,这一看使得一向冷静的他此时也激动起来:“狼雕,是狼雕!” 蝶舞眯起眼睛,看向整个六楼唯一的一个人——这个人长了一头火红的短发,因为背对着蝶舞,看不清面容,但蝶舞却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红发小酷哥,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冤家路窄啊…… 第十一章 再遇红发少年(中) 狼雕,是长着狼的头部和雕的身体的一种兽类! 据《蓝海经》记载:狼雕,狼头雕身,是隔空大陆上唯一一种有着极强家族使命感的猛兽!正因如此,狼雕生性残忍,刚出生的小狼雕若不能在一个时辰学会飞翔,就会被母狼雕活生生的撕裂,抛给其它狼雕分食。虽然狼雕生性残忍,却从没有入侵大陆居民的领地,也不曾伤害过这里的居民。 狼雕生活在白凤山上的云层之中。传说,有位老者救过一只狼雕王,狼雕王为了报答老者,便载着他到它们居住的云层中游玩。后来,老者将这件事告诉了他的老伴,可他的老伴却怎么也不相信。不久后,老者因病过世。在老者下葬的过程中,天空出现一只巨型狼雕,在老者的棺木上空不停的盘旋,凄惨的嗷叫声响彻云霄,震动大地,让人禁不住泪流满面。这时,老者的老伴跟丢了魂一样,不停的喃喃:真的有狼雕王,三把火,头上的三把火,狼雕王,真的有狼雕王啊……众人很是不解,皆抬头看向空中的狼雕,而此时的狼雕已经远去……再回头看老者的老伴时,她已经气绝身亡……三天后,有人在白凤山底发现一具巨型狼雕的尸体,死因是头部受到猛烈的撞击,再看狼雕周围散落的石头,是白凤山山腰的特有石头——罗云石。因此,众人皆猜测这头狼雕是伤心至极而悲撞白凤山……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白凤山上的云层中是怎样一番景象…… 当然,这只是个传说。但是蝶舞相信,狼雕是一种很极端的动物。凶狠起来,六亲不认,魔挡杀魔,佛挡斩佛,惹上它的人,死无葬身之地……同样,一旦它温柔起来,惹上它的人会比在它凶狠的时候惹它的人更加悲惨,因为心灵上的煎熬永远比身体上的煎熬更加让人痛苦…… 还记得花蝶舞曾说过冤家路窄吗?那么,她跟这位红发少年有什么仇呢? 其实这仇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也就是十年前在悬崖边,这位红发少年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听大花说,花久诺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几条饿狗包围了,还差一点就成了饿狗果腹的食物。所以,花蝶舞就将一个很大的罪名按在这位红发少年的头上——就是他害的她有99。9%的可能死亡。 像花蝶舞这种有仇必报的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话说唐傲在六楼看到了狼雕,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唐傲只看到了它的头! 没错,这只狼雕把它的头伸进了六楼的窗户里。还好,为了能更好的欣赏窗外的景色,蝶舞让七音把六楼的窗户开得很大,要不然,凭狼雕的极端和力气,六楼早就被撞出一个非正常的大洞了…… 蝶舞抬脚走了两步,这时,唐傲已经恢复了冷静,虽然还是恋恋不舍的看着狼雕,但是在他心中,蝶舞的安全胜过一切,这里面就不仅仅是蝶舞的父亲交代他完成任务那么简单了,他投入的感情,更胜一筹。 于是,他便很自然的挡在蝶舞的面前:“小姐小心,这狼雕很危险,你还是不要过去了,剩下的让我处理吧!” “放心吧!要是它很危险的话,刚刚在这里的那些人岂不是早就没命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不放心的话就跟在我后面保护我好了,我相信你的能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唐傲也没法再阻止了,但有些东西还是得叮嘱一下。唐傲俯下身子悄悄地对蝶舞说“小姐,那边坐着的红发少年是火云庄的二公子——火云&雷诺,他好像不太喜欢生人接触,你还是小心点的好!” 火云&雷诺?呵……这名字还真有够中西合璧的。本来蝶舞还想,这个大陆明明就是连接人界和幽界的,咋搞的跟古代的中国一样,连个洋人都没有,她还曾一度认为隔空大陆与人界的通道接在中国的某个地方,所以来的都是中国人…… 正思考着,楼底传来一个嗲的不能再嗲的女人音:“哪有地震啊?姐妹们,好不容易见到火云公子,一定不能放过这次机会啊!” 汗……我说怎么男的女的都搅一块去了,这男的来看狼雕,这女的八成是来看红头发的。蝶舞心下想着,手上也没闲着,匆忙地摘下腰间的木佩交给大花:“大花,把这百蝶佩交给掌柜,不管用什么办法,把这些人给我撵出去,全部都撵出去,包括楼下趴在窗台上看雕身的人!” 百蝶佩,代表着掌管蝶舞所有财产的权利,它是用上好的佳木做的。佳木,是这个大陆上一种罕见的树木,就如现代的钢筋性质一样,坚不可摧。百蝶,并不是在佳木上雕刻一百只蝴蝶,而是用佳木雕刻成一百只蝴蝶,然后再用高温将其烧灼在一起。仅仅雕刻蝴蝶就耗费了五年时间,这种东西绝不是说模仿就可以模仿的,必要的时候,用它,可以调动鸣诏的将士…… 大花虽然平时喜欢耍一些小脾气,但关键时候也能打起眼色。她接过玉佩,没说一句话,匆匆下楼找掌柜去了…… 没多久,楼下就安静了下来。 蝶舞暗暗地称赞了一下掌柜的办事效率,然后慢悠悠的走到红发少年面前。唐傲则一直跟在蝶舞身后,没有放松半分警惕。 “喂!火云小鬼,把头抬起来!” 看不见他的脸,当然要让他把头抬起来了,但是这个称呼,这种语气,也太…… 唐傲已经在摇头了,唉!他拿这个惹事的主儿一点办法也没有…… “小鬼,你没听见吗?姐姐跟你说话呢!” 姐姐?好像火云&雷诺比你大吧!唐傲很无奈…… 蝶舞见面前的红头发没有半点反应,正准备伸手将他的脸掰起来,这时一旁的狼雕哼唧了两声,立即将蝶舞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蝶舞走到狼雕的面前,拍了拍它的鼻梁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叫古亚吧!” 虽然这东西长的有点特别,但毕竟它救过她一命,而且在地球时,蝶舞就很喜欢动物,至于刚开始她被它吓晕了,完全是由于先前受的打击太多了,一时无法接受这种奇怪的生物。自从看了《蓝海经》后,蝶舞甚至有些迷恋这种奇怪的生物了。 狼雕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兴奋地长鸣一声:“嗷——”很显然,它认出蝶舞来了…… 但是这声音……把桌子上的空盘子震掉了一多半…… “唐傲,你干嘛啊!它又不会伤害我!”早在狼雕抬头准备长啸的时候,唐傲就把蝶舞拉到身后,并且退出两米远…… “你认识古亚?”雷诺终于抬起了头,并且,说话了,虽然,声音很冷。 “当然,难道你……”剩下的话,蝶舞忘记了,就在她看清雷诺的那张脸时,震惊的忘记了…… 白皙的皮肤如陶瓷般细致易碎,微挺得鼻梁恰到好处,淡粉的薄唇像是打了啫喱般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在这么一张精美的脸上,却嵌着一双冷如寒冰的黑瞳!也就是这样的搭配,才将他年少轻狂,潇洒不羁的一面完美的体现出来! 在蝶舞震惊的同时,雷诺已经将她打量完毕。 衣衫不洁,面貌不洁,呆呆傻傻,没脑子,这就是雷诺对蝶舞的评价。 其实,蝶舞并不是不爱干净,只是想要马上得到自由的心情远远大过于爱干净的心情,所以,在跌倒之后,她并没有立刻回去换衣服。至于呆呆傻傻,没脑子,呃……可能是十年来的与世隔绝,见到的美男就只有唐傲一个,所以才…… “嗷……”古亚的又一声长鸣将蝶舞从震惊中唤了回来,顺便,又将剩下的空盘子震掉了…… “呃……不好意思哈!我只是突然发现你长的有点像我一个朋友……”说谎话一点儿也不脸红,这就是花蝶舞! 雷诺并没有理会她,而是慢慢地将一个火锅里的肉全夹了出来,放在了盛着菜的盘子里。 这时,蝶舞才发现雷诺面前的桌子上摆了六个火锅,每个里面都煮着满满一锅肉。 “喂!火云小鬼,你能吃得了这么多吗?” 雷诺仍然没有理会她,只是将这一大盘肉抛给狼雕,当然,这也已经回答了蝶舞的问题。 蝶舞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一大盘肉消失在狼雕口中……包括盘子…… “盘子,盘子,吐出来,吐出来……”蝶舞紧张地跑到狼雕面前,不停地拍打着它的下颚,“吐出来你这个笨蛋,这样你会消化不良的!” 古亚歪着脑袋不解的望着蝶舞…… “我让你吐出来!”为了不让古亚难受,蝶舞狠狠的拍了它一巴掌。 噗——嘭——哗啦…… 盘子碎了…… 同样是掉到地上摔碎的,但这次却不是被古亚的嚎叫声震到地上摔碎的,那是怎么碎的呢? 这个,还得好好解释一下。 狼雕的下颚长着一个类似嗉囊的东西,叫逆嗉。嗉囊是脊椎动物鸟类食管的后段暂时贮存食物的膨大部分,它的作用是将食物润湿和软化,再将其送入前胃和砂囊,有利于消化。而逆嗉是属于狼雕特有,它的作用是将食物和杂物分离开,是用来储存杂物的,待杂物满了之后便会刺激逆嗉,将杂物逆呕出来。 巧合的是,蝶舞那一巴掌正好拍在古亚的逆嗉上,于是,盘子就被吐了出来。更巧合的是,吐出的盘子正好砸在蝶舞的头上,然后才落的地,这便有了噗——嘭——哗啦这一连串声音…… 在被砸的一瞬间,蝶舞总结出了一条宝贵的经验: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冷静,要不然就算再有知识,再有文化也白搭。就像现在,她居然把狼雕有逆嗉这回事儿给忘了…… 蝶舞揉了揉被砸的额头,考虑到这件事完全是自找的,便想让它就这么过去算了。但是,当她看到古亚弯成月牙般的眼睛时,她就开始发飙了—— 它在笑,可恶,这只畜生居然在笑…… 可恶可恶可恶!我要报复我要报复我要报复! 我——要——报——复—— 第十二章 再遇红发少年(下) 有一种人,报复心很强,报复的速度也够快,但报复的方式却很幼稚,而花蝶舞就属于这种人! 蝶舞认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报复的首选方式,而且在她发现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盘枣时,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蝶舞看见那盘枣后,她快速地抓一了把丢入口中,胡乱地咀嚼着,一边咀嚼还一边凶狠的瞪着古亚。古亚则完全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是那弯成月牙般的眼睛稍微平了平,眸光油绿,但却无害! 噗——混着唾液的枣屑全被蝶舞喷到了古亚的脸上,天青色铮亮的皮毛,污迹斑斑…… “哈哈哈……”蝶舞大笑,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要知道,她那洁白的牙齿上还留有暗红色的枣皮屑。 “古亚,我花蝶舞可是江湖名人,只要我在大街上站一站,啧啧~帅哥美女,呼啦啦的全围上来了,都想要我的签名,你跟我比,呵!差远了!”这又扯哪里去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刚刚古亚太引人注目了,搞的那点妒忌心吞噬了她‘低调生存’的原则。 对了,差点把火云小鬼给忘了,这次主要是找火云小鬼报仇的,古亚只是个小插曲。想到这里,蝶舞转身看向雷诺。 雷诺已经被刚刚的场景打击的傻掉了——夹着肉的筷子还停留在半空中,眼睛也睁得大大的,里面的寒气也已消散了,此时他就像是一个半辈子都不曾出头的秀才突然高中了一样,满脸不可思议的同时压抑着内心的狂喜,因为他要确定,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蝶舞皱了皱眉头,又将目光转向唐傲—— 此时的唐傲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暴突,牙齿紧紧的咬住微白的嘴唇,脸颊也析出细密的汗水,他紧握双拳,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蝶舞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走到唐傲身边,拍了拍他的胳膊,阴阴的说道:“小傲傲,这样可不行,你好歹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憋坏了身体怎么办啊!” 哐啷——雷诺终于有了反应——筷子掉地上了…… 雷诺不明白,眼前这个长得乌七八糟,穿的也乌七八糟的女人,怎么思想也这么乌七八糟!撇开刚刚她吐古亚一脸枣屑这种幼稚的做法不说,就现在而言,难道她身边的这个人不是她的侍卫吗?就算不是她的侍卫,也绝对不是她的仇人,因为从刚刚开始,这个人就一直在保护着她。那为什么在这个人忍受痛苦的时候,她却如此……如此的不知廉耻…… 不要指望雷诺将花蝶舞当成男人。除了一身长袍和英气的一字眉,花蝶舞再没有任何地方像男人。当然,她本身也没想把自己伪装成男人,因为这里的女装太复杂,她懒得穿,长裤长衫又有不能穿的理由,就只能选择长袍。选长袍又选了件宽松的,这样……她就不用束胸了……因为她讨厌喘不过气来,就像花久诺的眼神一样,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她害怕…… 既然知道蝶舞是女子,那这四个字就有点严重了,若是让蝶舞知道雷诺把她想成了不知廉耻的女子,她肯定会跳起来大声反驳:“火云小鬼,我哪里不知廉耻了,我当众脱衣服了吗?我当众和别人xx了吗?如果没有,你凭什么说我不知廉耻?我看是你自己思想不纯洁,你要是硬要往歪处想,我也没办法!王八的脑子长在鳖头上,我又管不着!” 呃……其实,雷诺是误会蝶舞了! 唐傲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但如果他不想忍受,完全可以不忍。蝶舞的举动会让不熟悉她的人感到惊讶,至于熟悉她的人,会感觉很好笑! 唐傲就是感觉这件事实在太好笑了,但是在外人面前他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所以他就要忍着。越看越好笑,越好笑越想笑,越想笑却又憋着不笑,任何人都会憋成青筋暴突,冷汗直流的鬼摸样儿!(作者:大家不信可以试一下哈!嘿嘿……) “小……小姐”唐傲艰难的憋出两个字,然后,继续说:“你……你嘴角……嘴角有枣皮屑……” “哦?”蝶舞用手指擦了一下,果然…… 下一步,蝶舞已经踏向古亚,然后,将手指上那一点儿枣皮屑抹在古亚的鼻子上。 “嘿嘿……古亚,你看起来就像一个小丑,你……啊!你干嘛!啊————救命——” 就在蝶舞看到古亚恢复正常的眼睛突然间又变弯时,她就已经意识到不好了,那种弯,不似月牙儿,倒像是一张没有眼睛和鼻子的半脸,显露着阴谋得逞后嘴角边明灿灿的牙齿…… 唐傲完全没有了笑意,拔剑,运气,挥出……因为担心伤到蝶舞,功力只用了六分。六分,足以截断一座石桥,但是,这蕴含着六分功力的剑气却被横空插进的一支筷子打偏了方向,伴随着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六楼的墙壁被生生的撕裂开来,斑驳的阳光洒满一地,仿佛是被撕裂者留下的泪水,晶莹,剔透…… 就在古亚张开口的一瞬间,唐傲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无力,他眼睁睁的看着蝶舞被古亚叼走,此时此刻,他恨透了自己…… 一个反手,剑便驾到了雷诺的脖子上,唐傲不善言辞,此时依然如此。 时间流逝一分,剑气就会加深一分,鲜血蜿蜒的流过雷诺修长白皙的脖颈,他却跟没有知觉似的一直盯着窗外…… 许久,唐傲收回剑,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他便不再纠缠。剑回鞘后,雷诺的声音突然响起—— “古亚跟我在一起有十三年了,我却从来都不知道它会笑,那个让它笑的人,它也定会珍惜!” 这就是唐傲想要的答案,即便如此,他仍然不会坐以待毙,蝶舞的平安就是他一生的追求…… 很快,六楼只剩下雷诺一个人。他用手指慢慢的滑过墙壁上的裂痕,刚刚射出的竹筷用尽了他全部的功力,剑气凿下的痕迹是那么的明显,而他的竹筷却连粉末都没有留下…… 花蝶舞么?我记住了…… 一个不知名的悬崖边—— “古亚,你把我送回去吧!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喷你的,要不,你再喷回来?”蝶舞不停地环顾的四周,古亚的速度也忒快了吧!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她带到这么个鬼地方来了。被叼着在天上飞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就跟在水里一样,根本喘不动气,甚至还差,不仅眼睛睁不开,降落时还得承受失重的感觉,唉!她好怀念她在现代的私人直升机…… “等等,古亚,你要去哪?别丢下我!”蝶舞抱着古亚毛茸茸的大爪子,死活不肯让它走。要不说狼雕这东西长得奇怪嘛!要是完全是雕身的话,爪子上应该是鳞片,而它的爪子跟猫头鹰的一样,长了厚厚的一层毛…… 可能是怕伤着蝶舞,原本想要离开的古亚没有再迈出一步! “古亚,你长大了,估计你现在有九米高了吧!咱俩第一次见面时你还只有五米高,你这孩子,发育的太快了!” 汗……搞的就跟她是古亚的老妈一样…… “好累!古亚,我先坐会儿,你千万别丢下我自己跑了哈!”蝶舞慢慢的松开手臂,但仍然做出随时再抱紧的姿势。 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蝶舞一屁股坐在地上。也就这一瞬间,她便感到一阵狂风压了下来,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古亚早就没影了……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蝶舞抓起一块石头砸向空中……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砸不动了……看来,她天生就是体育零分的料,连石头都扔不了几块…… 蝶舞好想睡觉,折腾了这么久,太累了。于是,她也不管地上舒不舒服,大字型的躺开,在阳光的直射下,呼吸慢慢的,慢慢的平稳下来…… 有阳光,才能睡得安心…… 没睡多久,蝶舞就感到脸上湿漉漉的。 下雨了吗?下吧下吧,下雨我也能睡着……于是……继续睡……又过一会儿,她感到有什么东西砸在脸上,凉凉的。 下冰雹了吗?下吧下吧,下冰雹我也能睡着……于是……翻过身来趴在地上……继续睡…… 唔……喘不动气了……讨厌的感觉……蝶舞猛的睁开眼睛,因为是趴着,一睁眼看到的是一只超大号的毛茸茸的爪子。 “古亚你回来了!”因为刚从睡梦中醒来,语气里也没有太多的感情。 “咦?古亚,你怎么就一只爪子了?另一只呢?”蝶舞想要爬起来找古亚的另一只爪子,呃……好像什么东西压住自己了,怪不得刚才喘不过气来。 蝶舞拼命地抬起头,这一抬头蝶舞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古——亚——把你的臭爪子从我背上拿开!你居然敢踩我?你以后是不是不想在江湖上混了?”(请无视最后一句) “你这只……咦?这是什么?” 古亚见蝶舞醒了,便松开了爪子。蝶舞刚要从地上爬起来臭骂它一顿,却发现了地上有个亮亮的东西! 项链?难不成刚刚认为的冰雹就是这条项链?那……雨水就是…… “古亚,你是不是舔我了……哇哇……脏死了,脏死了……”蝶舞把项链随手一扔,使劲擦起脸来…… 本来脸上就有泥,再加上古亚的口水,这又用沾满土的双手擦……呃……这张脸……惨不忍睹…… 正擦着,古亚又用爪子把项链递到蝶舞面前…… “给我的?” 古亚用力点点头。 蝶舞接过项链——好丑!光秃秃的,还轻的一点质感也没有。 “古亚,虽然你的听力很好,长那么高还能听见我说话,但是你的品味很差,这个链子这么丑你也好意思给我……呃……这又是什么?” 蝶舞接过古亚递过来的一个大布袋,呃……还挺沉! “这个也是给我的?” 古亚仍是用力的点点头。 “喂!不会是一大包跟这链子一样的东西吧!我不要!”蝶舞很没风度的将大布袋扔在地上! 由于布袋并没有封口,在蝶舞扔到地上的同时滚出一个红色的球状物,正好滚到她的脚边。待看清那个球状物时,蝶舞的嘴巴张大的足以填入一个鸭蛋了! 火……火云珠?! 火云珠不是在林家千金林书琴的手里吗?怎么会…… 蝶舞又开始揉额头了…… 第十三章 天真的小古亚 火云珠—— 远观,标准球状,通体绯红,面笼桃光,且桃光忽闪不定 ,毫无规律可循。 近观,内部混乱,纱雾萦绕,气流飞窜,且轨迹飘忽不定,仍是毫无规律可循。 触之,与体色并不相称,温凉如玉,澈人心肺。 掂之,重亦不重,轻亦不轻,恰到好处。 经以上鉴定,蝶舞手中的红色球体十分符合真实火云珠的标准。 短暂思考过后,蝶舞总结了几条可能性—— 七音的消息错误!这一条可能性不大,她相信七音的能力。 七音骗她!这一条可能性也不大,他相信七音的为人。 她手上的这个火云珠是假的!可是……怎么看怎么不像假的。 林书琴手上的火云珠被盗了,而且还是刚刚被盗的。这一条,极有可能! 蝶舞抬头仰望古亚:“喂!这个东西你是从哪儿弄的?你不会是……”说道一半蝶舞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古亚一张极尽委屈的脸,油绿的眼睛里雾气腾腾…… 呃……它不会是想哭吧?这么大的块头,长的还那么凶,现在还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这个……蝶舞终于知道唐傲为什么每次忍着笑时都跟中毒了一样,估计她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 好想笑,但却不能。蝶舞颤颤悠悠的走到古亚脚下,然后抱住它的大爪子,一边抚摸一边说:“古亚是个好孩子,我最亲古亚了,只要是古亚送的东西我都喜欢!这些我全都要了!” 为了不让古亚看到她在笑,蝶舞将头埋得低低的,肩膀抖动的那叫一个花枝乱颤,从古亚的方向看去她就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独自一人躲在角落里嘤嘤哭泣。于是,天真的小古亚就上当了,它呜咽了一声,弯身用鼻头蹭了蹭蝶舞。 花蝶舞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人,奸计得逞了! “古亚,我们玩个游戏吧!从现在开始,我来问问题,你来回答,你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如果回答‘是’,你就点头,如果回答‘不是’你就摇头。游戏结束后,如果你的回答让我很满意,那我就奖励你一只烤全羊!怎么样?” 古亚兴奋地长鸣一声,然后点了点头。 太卑鄙了,花蝶舞完全利用了古亚幼小好奇的心灵…… “那……你先趴下来,要是这样一直仰望你,我的脖子就折掉了!” 古亚很听话的趴了下来。 “游戏现在开始!提问——这个红色的球是你的吗?” 摇头…… “提问——那它是你你偷的吗?”使劲的摇头…… 嗯?不是偷的?难不成是林书琴送给你的啊?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好吧!换种方式问!蝶舞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古亚一番。 “提问——这个球原来是不是在邻家千金林书琴的手中?” 摇头…… 啊?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是假的? “提问——”蝶舞很小心很小心地问道:“这个,就是火云珠?” 使劲的点头…… 晕死!早这么问不就好了!还用的着……等等……狼雕的话能信么?真是邪门了,她到底在这儿干什么?还真陪它玩起游戏来了啊!蝶舞又在心里把自己狠狠的鄙视一番,既然选择不相信,那还问什么! “好了,游戏结束!虽然……嗯……有点……算了,我很满意你的回答,下次请你吃烤全羊!” 咕噜……唉!从早晨开始就没吃饭……蝶舞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又用望穿秋水的眼睛看向古亚…… 古亚立刻就明白了蝶舞的意思,嗷的一声,展翅翱翔…… “有个免费的劳力就是好啊!”蝶舞嘿嘿地奸笑着…… 没多久,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响。 蝶舞吃了一惊,连忙朝着声源处望去—— 只见地平线处尘土飞扬,仿佛有千军万马踏骥而来! 地在动,山在摇,仿佛下一刻这里将不再是平地,而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裂谷! 声音每近一步,大地的震动就加重一分,蝶舞的心跳也就加快一次…… “妈妈呀!这是些什么?” 距离拉近,蝶舞看到正有一大群不知名的物体排山倒海而来,黑压压的一片…… 距离再拉近—— “野……野牛群?!”待看清时蝶舞大惊失色! 我的娘来!蝶舞的内心在尖叫。这是哪里来的野牛群?怎么办?怎么办?她可不想命葬牛蹄子下,被踩成柿饼子,这种死法要多丢人有多丢人!蝶舞的大脑在飞快的运转着。她在想……她在想……古亚去哪了?不对不对,都这种时候了,靠人不如靠自己!她继续想…… 有了!记得她曾经看过一篇新闻报道:在非洲大草原上,有一个摄影爱好者也碰到了一大群野牛。由于牛群的宽度太长,再加上他与牛群之间的距离又太近,所以根本就没有时间横向逃跑!就在这关键时刻,他从背包拿出一顶简易的小帐篷扣在身上,这才逃过一劫。后来经专家研究认为,这一群野牛是将小帐篷当成了石头,于是便一个接个的跳了过去…… 没有帐篷,衣服也行!蝶舞奋力地扯着腰带,可这腰带就好像特意跟她过不去似的,越扯越紧! 望着越来越近的牛群,蝶舞并没有绝望,她在扯腰带的同时高声大喊:“古——亚——” “嗷——”长啸破空而来…… 蝶舞停下了扯腰带的动作,用充满希望的眼神望着天空中的这只庞然大物,这一刻,她感觉到它是那么的可爱…… 古亚一个俯冲,便将蝶舞牢牢地收于爪子中,不似猎杀食物的狂野,处处留有母亲般的温柔…… 脱离了生命的危险,蝶舞感到就这样在空中飞也没什么不好。她俯视着大地,看着拼命奔跑的野牛群停在了悬崖边,她的脑袋里又冒出了刚才的问题——这是从哪儿来的野牛群? 古亚又一个俯冲,稳稳地将蝶舞放在地面上。蝶舞现在的位置,距离野牛群有一公里远,但是她能明显的感觉到牛群的不安。 前有悬崖,后有古亚,不惊慌失措才怪嘞!等等……后有古亚?这么来说,刚刚古亚也是从牛群的方向飞过来的,难道…… “古亚,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这就是你给我找的食物吧?” 古亚兴奋地点了点头,一脸自豪的往前走了一大步,扇了扇翅膀,仿佛在说:看吧!我多厉害!这么多食物,随便挑随便选! 嗡的一声,蝶舞的脑子立刻大了好几倍——这想法——实在是:够新颖,够奇特,够与众不同,也够贱!她花蝶舞,甘拜下风! 蝶舞再次走到古亚脚边,再次抱紧它的大爪子,再次抖动肩膀,再次故伎重演,不过,现在她的表情却是哭笑不得…… “古亚,我想回家,你把我送到唐傲那里去好不好,求求你……” “嗷——” 长盛街尾,四合院中—— 如果不是那句‘小傲傲,饿死我了,赶快给我弄点吃的’,唐傲绝对不会相信眼前这个蓬头垢面,衣衫脏乱不堪的小乞丐就是花蝶舞! “蝶舞,你慢点吃……”大花不停地顺理着蝶舞的后背,生怕眼前这个狼吞虎咽的主儿就这么被噎死! “咯——没事!噎不死!哦!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四合院啊!我最喜欢住四合院了,很有安全感!”蝶舞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个猪蹄,不得不佩服的是——就在她满嘴都是食物的同时发音还是那么准确…… “知道你喜欢住四合院,所以特意给你找的。你先别管这个,先说说你都干嘛去了?唐傲这一整天都在找你,一口饭也没吃,差点就用百蝶佩调动鸣诏的将士来找你了!”说完,大花将百蝶佩还给了蝶舞。 蝶舞连看都不看,直接别在腰间说道:“还能干嘛去!被古亚这只脑子不好的小畜生折腾了半天,也是一口饭没吃,还差点丢了性命!真想不到那只小畜生的面部表情那么丰富!”蝶舞想到古亚一脸自豪的给她介绍它撵来的一大群野牛时,忍不住笑了笑。 “你是说那只狼雕?原来你一直都跟它在一起啊!我还以为你是被火云公子拐跑了呢!” “火云公子?喂!大花”蝶舞用胳膊肘捣了捣大花的手臂,“你不会是看那小鬼长得比唐傲好看就移情别恋了吧?” “你……乱讲……”大花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 “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蝶舞突然想起了火云珠,她扔下鸡腿,用油腻的手摸了摸衣袖的夹层,还好,它还在。 离开之前,她将火云珠单独放在衣袖中,这么重要的东西,她可忘不了!至于那个大布袋……她真的不想要,于是她就又骗了古亚一把,说什么这袋东西她很喜欢,她还想再要一袋,再要一袋的唯一办法就是将它埋起来,等七七四十九天后,它就会变成两袋!而天真的小古亚居然相信了她,还亲自刨土将大布袋埋了起来! 蝶舞看过了,大布袋里有一块黑乎乎的叫不上名字来的石头,就因为这块石头,大布袋才会那么沉。除了这块石头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剑,一个小香炉和三条链子。这三条链子跟古亚刚开始送给她的那条项链的质地一模一样,不过这三条能长一些罢了! “大花!你让唐傲把独孤光夜和七音找来,我有事要跟他们商量!” “好!”答应完后,大花便出门了。 房间内的蝶舞则继续享用她的美食…… 第十四章 会谈 碍于独孤光夜在场,七音对蝶舞忍了又忍,因为他不想落下个‘对主人不尊’的罪名从而被这只老狐狸抓到把柄。 本来呢,七音应该呆在家里好好的孝敬爹娘,然后找个媳妇,生个一大堆孩子,让爹娘尽享天伦之乐。可是自从独孤光夜造访他家之后,他爹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了,硬是拿着大扫帚将他扫地出门,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有所作为,而不是在家种一辈子地!于是他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上了独孤光夜的贼船,被挖进了鸣诏。 进了鸣诏后,独孤光夜对他百般刁难,没事就拿他开心,还抢他东西,要不是花久诺帮过他,他早就卷铺盖将鸣诏给踢了!记得有一年的冬天,他猎了一只雪狐,回来后用它的皮毛做了一顶帽子,戴上的第一天就被独孤光夜发现了,当时独孤光夜是这样跟他说的:你猎的这只雪狐是一只千年狐王,你将它的皮毛做成帽子已经是对它极大地侮辱,然而你现在又把它戴在头上,若是狐王的子民寻来,你定是首当其冲的一个,下场绝对不会比被群狼攻击要好多少!当时七音还是很崇拜独孤光夜的,在鸣诏内威信很高是一点,再者就是他的知识渊博,仿佛隔空大陆上没有他不知道的事!理所当然,他就将帽子交给独孤光夜处理,即使这样,独孤光夜还卖了一个人情给他。结果第二天,他就看到那顶传说中的“狐王”帽安稳的落在独孤光夜的脑袋上。从那以后,他就彻底看清了独孤光夜的真面目,表面上冷漠、威严,宛如一个性格冷淡满腹经纶的学者,私底下却是一个狡猾如狐,品行顽劣的小人。 七音认为,独孤光夜与花蝶舞的相认相知完全是因为两个人的内在性格如出一辙。不同的是:独孤光夜作风狠戾,毒辣,没有半点怜悯之心,而花蝶舞…… “好了!我吃饱了!”蝶舞用最后一块馒头将最后一盘菜底擦得干干净净。 七音看着桌子上六个光亮的盘子,每一个都跟新的一样。他不想问蝶舞怎么能吃下这么多东西,因为这种事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主要问题是,他来到这个房间后,蝶舞就一直在吃东西,如果她吃相优雅点还好,可是她的双手就没用过筷子,不管是菜,还是肉,统统大把大把地抓,就连喝汤也是直接端起盆大地搪瓷碗咕咚咕咚地一口气解决掉,这种吃相简直就是荼毒他的视觉。好!就算他忍了下来没有爆发,那也得说点什么表示表示他的不满—— “小小姐,其实你不用每个盘底都打扫的这么干净的,要是没吃饱还可以再让下人给你做……”终究,在独孤光夜面前,他还是没那个胆量…… “啧啧~公鸭嗓子,这你可就不对了,没听过一首是么‘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要是每次吃饭都剩饭的话,那就太对不起那些在田地里抛头颅洒热血的农民伯伯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老狐狸?”说完,蝶舞用油腻的双手在独孤光夜的衣衫上擦了擦…… 而花蝶舞……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够如此零距离接触独孤光夜的人,她彻底打破了‘接近一米内,便意味着死亡’这条规则,因为她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不容拒绝的亲和力…… “小丫头,要叫干爷爷,你的记性总是不好,难道还要我经常提醒你十年前的那个诺言?” “切!老狐狸,你看我花蝶舞像是个遵守诺言的人吗?别说我不会遵守,就算遵守,那个时候我也只是说认你做干爷爷,并没有答应见了你就得叫你一声干爷爷啊!”蝶舞一脸得意的晃了晃自己的双手,又指了指独孤光夜遭受蹂躏的衣衫。 独孤光夜并没有在意,只是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小抿了一口:“好吧!小丫头,我们言归正传,说说你找我们来的目的。” 蝶舞没有出声,只是将袖中的红色球体拿出来,递给独孤光夜。 “火云珠?!”独孤光夜一脸的不相信,他连忙放下茶杯,双手接过红色球体,仔细端详起来…… 此时的红色球体处于一种十分宁静的状态,表面桃光微笼,并没有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内部也只是纱雾萦绕,一点儿气流的影子都没有。 看了一会,独孤光夜突然将红色球体塞入衣袖中,这个举动吓的七音出了一身冷汗,他以为独孤光夜起了反叛之心。 此时的蝶舞,面部闪烁着兴奋:“老狐狸,这个真的是火云珠?” “是!如假包换!小丫头,你这里有没有不透光的盒子?” 蝶舞想起了那个放画像的雕花木箱。她走到里间,找出木箱,将花间的肖像小心放入桌子上一个青花瓷的花瓶中,对着花瓶,蝶舞心里暗暗地说道:花间,等我! 走出里间,蝶舞将雕花木箱交给独孤光夜。独孤光夜则把袖中的火云珠小心翼翼的放入木箱中,然后将盖子合上。 蝶舞见过火云珠发光的样子,因为是白天,光芒并不明显,但火云珠内部气流猛窜就很好的证明了它在燃烧着自己的美丽!火云珠的变化是毫无规律的,在夜晚,宁静的状态一旦改变,方圆十里,亮如白昼,只不过这种亮,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即便如此,要想掩盖它的光芒也很简单,不管是袋子还是盒子,只要不透光,就万事大吉!蝶舞想起古亚用来装火云珠的大布袋,估计那个布袋也不是普通的布料…… 对于独孤光夜的举动,七音已明白过来,但另一个疑问也随之而来:“小小姐,如果这个是真正的火云珠,那林书琴手中的那个……”嗯?七音蓦地一怔:“小小姐,这个不会是你偷的吧?” 七音不是惊讶于蝶舞去偷火云珠,而是他不相信蝶舞会将它偷出来。自从它打探到火云珠在林书琴的手中,他也不是没想过去偷出来。可是每次他去实践他的想法的时候,都无疾而终。除了火云珠不定期的在林书琴的庭院中绽放那一瞬间的光芒外,其它时间火云珠就跟消失一样,一点儿踪迹也没有。他已经暗中派人将林家都翻了个遍,仍旧一无所获…… “唐傲应该告诉你们我被一只狼雕掳去了吧,那只狼雕叫古亚,这个火云珠就是它给我的。咳……其实呢,我很希望我的能力能高于江湖上的神偷暗盗,呃……当然,咱鸣诏的将士更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来,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哎?公鸭嗓子,难不成真是你的消息错误啊?” “不可能!昨晚火云珠还出现在林书琴的庭院中,和往常一样,都是一闪而过的光芒,老狐……呃……独孤前辈也说了,那肯定是火云珠的光芒……”差一点,差一点就说成老狐狸了,七音偷偷的看了看独孤光夜,还好,神色平静…… 独孤光夜再次端起茶杯,仍然是小抿一口,随后缓缓地说道:“这件事有点古怪,但是箱子里的火云珠确实是真的,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担保。如果想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那就必须深入林家内部,最好是能和林书琴交好,套出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间谍——蝶舞听到独孤光夜的话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两个字!对于蝶舞来说,这两个字代表的是一种温馨,是她和花间幸福生活的一种见证,也就是这两个字,将她和花间连在一起。 “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保证……” 七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蝶舞打断了:“这件事我亲自来办!” “小小姐,不行!这太危险了,你……” “公鸭嗓子,好久没有吃到你钓的鱼了,怎么办,我很想吃耶!而且我还很喜欢那种三天三夜不睡觉钓上来的鱼,够劲道!”说完,蝶舞朝着七音眨巴了两下眼睛。 又来了,以前每次他只要有点意见蝶舞都会拿钓鱼这件让他厌恶至极的事来压他,最后,他也都会妥协,但这一次,关乎蝶舞的安全,别说是钓三天三夜的鱼,就算是钓到他闷死在湖边他也心甘情愿。 “小小姐,我可以……” 七音还想坚持自己的意见,但这次却被独孤光夜打断了:“七音!我知道你是为了小丫头好,但是小丫头有她自己的想法,而且林家向来喜文厌武,也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对于刚出笼的鸟儿来说,想要到森林深处生活,那它首先就得学会飞翔,而试飞最好的地方就是离鸟笼最近且没有障碍物的地方!” “好!说的好!呵呵……公鸭嗓子,你也知道这十年来都把我闷坏了,就差没长毛了,好不容易有这么个的机会,你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七音还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不,应该说他还有什么能力可以阻止…… “喏,你不说话就代表同意了昂!” “在林家不要随便走动,不要离开唐傲的保护范围,最好是在一个地方呆着,如果必须要走动,不管去哪里都让唐傲跟着……”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连上厕所,洗澡都要跟着啊!” “……” “安啦!开玩笑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搞的就跟我要住在林家一样,计划都还没定好……”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独孤光夜已经起身,朝外走去:“三天后,林家举办‘百家争鸣’,到时你便扮成小厮混进去,之后就全看你自己了。” “喂!老狐狸,什么是‘百家争鸣’?我怎么不知道啊?喂……你别走……喂……公鸭嗓子……” 不管蝶舞怎么喊,也没用了,因为独孤光夜已经离开,而七音也跟在他的身后离去。 独孤光夜和七音的轻功在鸣诏中不是最好的,但对于花蝶舞这种运动白痴来说,这已经是神仙级的功力了,想要追上他们,窗都没开,门儿更没有! “搞什么?‘百家争鸣’是什么东西?书上咋没有啊?”蝶舞喃喃自语。 “啊!吓死我了,公鸭嗓子,拜托你走路出点声!哎?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你良心发现了,要给我解释一下‘百家争鸣’是什么啊?” “不是!小小姐,独孤前辈让我带两句话给你,第一句:不是什么东西书上都有的!第二句:他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说完,七音便闪人了…… 啥?这老狐狸明显是在跟她叫板!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岁数了,跟个小孩子叫板,不害臊! 蝶舞越想越生气,她顺手捞起一个茶杯砸向窗外,结果却再一次证明她是个运动白痴。 因为……那个杯子……被她抛到了身后…… 第十五章 初露锋芒(上) 春秋战国时代,社会处于大变革时期,产生了各种思想流派,如儒。法。道。墨等,他们著书讲学,互相论战,出现了学术上的繁荣景象,后世称为百家争鸣。 在隔空大陆,“百家争鸣”是一种比赛,任何人都可以参加!说是任何人都可以参加,但实际上每次参赛的人数只有十几人,因为它的三条不成文的规定使得许多人望而却步! 首先,想要参加“百家争鸣”就必须交纳十颗大号夜明珠。光是这一条就淘汰掉三分之二想参加的人。贫富差距不管在哪个朝代,哪个地区,甚至是哪个时空都是存在的。一颗小号夜明珠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吃穿度用,能随便就拿出十颗大号夜明珠的人放到现代绝对是世界富人榜上前50名! 其次,“百家争鸣”的比赛项目是随意的,并不是主办方规定的。主办方给你一个舞台,任你发挥,赋诗,舞剑,弹琴,说唱,就算你只是上去讲个故事,只要你能得到台下观众的认可,那你便成功了!问题来了,参加“百家争鸣”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观众自然也不是些凡夫俗子,上了台后代表的就是所在家族的颜面,如果你感觉自己家族的颜面一文不值,那你大可以上去用你的破落嗓子吼两句再下来。古往今来,“不要脸”的家族近乎为零,所以,就能力这一关,便又卡掉那三分之一中的二分之一! 最后,“百家争鸣”的奖品太特殊了,胜出者,可邀请林家千金林书琴出府游玩三日!呃……这一条抹杀的人一般就是那些不屑于得到奖品高傲的千金小姐和万金少妇以及那些想要得到但又怕别人说闲话的老男人!当然,这不排除一些眼眶子极高的公子哥! 花蝶舞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尤其是在了解了“百家争鸣”之后,她更不会听从独孤光夜的话,扮小厮去接近林书琴。 “喂!美女!你们到底在干些什么啊?怎么神神秘秘的?” 都两天了,七音每次来找蝶舞都看见她和三个美女在一个古怪的盒子前研究着什么,有时还将盒子上插满长剑。他很好奇,但又不敢问蝶舞,因为他怕自己再被发配到湖边钓鱼,于是,他便暗中扯过一个美女来打探一下情况。 “七公子,恕我无礼,奉蝶舞小姐的命令,这件事不能宣扬!” “别这样,好歹你也是鸣诏的人,大家都在一个地方办事,你告诉我后我保证不说出去,行吧?” “七公子,您要是很想知道的话就亲自问蝶舞小姐好了,我帮您叫一下她——蝶舞小姐……唔……” 美女只是喊了一声就让七音把她的嘴巴捂住了,即使这样,还是晚了一步…… “公鸭嗓子!你干嘛?居然敢调戏我的女人,你是不是欠钓鱼啊!”语言如此混乱。怪异,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是花蝶舞! 听到这句话后,七音连忙放开美女,他走到蝶舞面前:“哪有?小小姐,我这不是看你那么聚精会神的倒腾这个木盒子,不想让那个……咳……你的女人打扰你,才捂住她的嘴的。你可千万别误会啊!” 这么多年来的相处,七音很明白,要想既保持自己的原则,又不能被罚钓鱼,就只有顺着蝶舞的话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你倒是变聪明了昂!”蝶舞白了七音一眼,“对了,给我报名的事你搞定了没有?” “早就报上了!不过……小小姐,你……真的要去参加百家争鸣?” “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当然没有!我怎么敢有意见呢!” 七音不敢有意见,也不屑有意见,反正丢人也不是丢他的人!跟蝶舞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就没发现她有什么一技之长!一个走路都会被自己的衣服绊倒的人你根本不用指望她会去跳个舞或者舞个剑什么的。赋诗,他好像也只听过她念了一首什么锄禾日当午。说唱,十年来,淡墨居就没传出过一丝优美的声音,每天叽里呱啦的噪音到是不少!至于弹琴,吹笛……淡墨居就压根儿就没有这些东西……那他实在想不出蝶舞还有什么东西能拿的出手…… “小小姐,那后天你要表演什么?” “你很想知道?”蝶舞朝着七音眨了两下眼睛。 “嗯……还好……要是不方便的话……”七音不想被好奇心害死。 “方便!怎么不方便!不过就算我跟你说了你也不会理解的,我只能告诉你,我要表演的东西绝对会震惊满座!” 自信,如清晨枝叶上的露滴,折射着耀眼的光芒。 此时的蝶舞让人不由得想起一句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三品茶楼——林家最大的产业,也是“百家争鸣”的比赛场地! “三品”是指品色。品香。品感。色——红色,黄色,蓝色,黑色……喜欢什么颜色,就上什么颜色的茶;香——茉莉,玫瑰,百合,山菊……想要什么香味,就有什么香味的茶;感——似春,如夏,同秋,像冬……想找什么感觉,就点什么感觉的茶!总之,在三品茶楼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 自从了解了“百家争鸣”的整个流程后,蝶舞的脑袋里便打上了一个深深地烙印——这林家太会赚钱了!她感到现代的营销技术被林家人用的是出神入化,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百家争鸣”是在三品茶楼里举行,进茶楼看比赛不像现代进动物园看猴子一个样,它不用买门票,但是,你只要进了三品茶楼就必须至少点一杯茶,这里的茶,是按杯数算的,最便宜的一杯也要一颗中号夜明珠! “百家争鸣”举办了两年,今年是第三年。听七音说,据前两年的经验,在比赛这一天三品茶楼绝对是高朋满座,座无虚席!这样看来,光这一天茶叶这一块收入就够林家上下吃上十几年了!再加上报名费,瓜果点心费,呵!这个林家,绝对不是那种仅仅会摆弄个笔墨的主儿,毕竟,它也是三大家族中的一员,势力不容轻视…… “啧啧……没我的大胃自助餐店有气魄!也就个名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是吧,唐傲!”蝶舞站在三品茶楼前的街道中央,煞有介事的打量着…… 眼前的阁楼诚如古时建筑惯有的风格——雕梁画栋,飞檐翘脊,碧瓦朱甍! “嗯!”唐傲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一声。 昨天晚上,蝶舞宣布要参加“百家争鸣”。当场,大花把刚含进去的一口水喷了出来;独孤光夜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七音因为提前知道了这件事,并没有显出太多的震惊,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唐傲,则是流露出了期待,像是花匠投下一颗不知名的花籽,就在它快要绽放的时候花匠给予的那种欢喜,好奇和充满希望的感情! 今天早晨,唐傲硬是忍着周围异样的眼光,护送着蝶舞来到三品茶楼! 其实,这些异样的眼光不是给唐傲的,而是给蝶舞的,确切的说是给蝶舞那一身打扮的:黑色的尖高帽,黑色的披风,黑色的长衫,黑色的长裤,黑色的高筒靴,浑身上下也就是那张脸覆盖着鲜红如血的鬼差面具!要是这是晚上的话,指不定碰上的人会被吓出心脏病来。还好是白天,这种扮相只能算的上是怪异! 本来呢,今天大家是要一块来的,但当他们看见蝶舞这一身打扮时,调头就走的是大花和独孤光夜。七音还算挺给蝶舞面子的,他提了个意见,说要是坐马车的话就一块走,不坐的话他就先去三品茶楼占个雅间。蝶舞呢,是这样跟七音说的:公鸭嗓子,虽然我很懒,不爱走动,但是为了宣传我的表演,给大家争光,我愿意放弃享受的机会,你说我是不是很无私?七音听了后,象征性的拍了两下巴掌,然后就闪人了。结果嘞,就只剩唐傲这只可怜虫了! 这一路上,蝶舞真的是极尽可能的宣传,抓着个人就跟人家说她报名参加“百家争鸣”了,倒数第二个节目就是她的,希望能来捧场,而且看了后绝对不会失望云云。说实话,要不是唐傲跟在她身边,她早就被人用鞋底抽死了…… 百家争鸣,那是普通人能看的吗? “大花,老狐狸,公鸭嗓子你们在哪?” 刚进三品茶楼,蝶舞就扯开嗓子大声喊道,本来一个很雅致的地方被她这么一嚷嚷,安静。舒适的氛围全被破坏了。周围厌恶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向蝶舞,在看到蝶舞的那一身打扮后,目光中厌恶更加明显。 三品茶楼的小二很是机灵,看到如此状况,他赶忙迎了上来:“客官,您是要找人还是要订座?” “找人。”蝶舞看到自己不受欢迎,声音明显小了下去。 “那散席上应该没有客官要找的人吧!请问您的朋友是在哪个雅间?” 这小二脑子还挺活的!蝶舞心里想到,知道她刚进门时把散席浏览了一遍没发现目标便直接切入主题询问是哪个雅间,可是,挺活不代表很活,要是她知道在哪个雅间,还至于这么大声嚷嚷招人厌么? 蝶舞刚要臭骂小二一顿,突然,她发现一楼东侧的雅间门边倚着一位红发少年,于是,她便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红发少年的位置——“喏!就是那个!” 第十六章 初露锋芒(中) 三品茶楼,一楼,西侧,雅间内—— 躬身半福——“独孤前辈!我们这个样子不太好吧!小小姐刚刚的声音那么大,估计整个茶楼的人都听见了,而我们却在这儿装作听不见……是不是……” 双手掐腰——“是不是什么?有什么好是不是的!七音,就是因为蝶舞那么大声音,我们更应该装作听不见!当初在淡墨居她爱怎么疯就怎么疯,没人管她,也管不起。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管不起,我们还躲不起吗?打扮成那副鬼摸样,到了这种幽静雅致的地方还那么大嗓门,连我这个做丫鬟的都觉得丢人!” 端起杯子,吹开表面上的茶叶——“大花,虽然你和小丫头情同姐妹,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尽到做丫鬟的本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想,这些不用我教你吧!” 双手放下,不自然的捏紧裙带——“我……我这不是没拿你们当外人嘛……” 停止吹茶叶,挑眉——“怎么,还学会还嘴了?” 突然跪下——“大花知错,请独孤前辈责罚。” 喝一口茶后——“起来吧,这次就这么算了,但是,下不为例!” 起身——“是!大花铭记在心!” 抬起头来,面带笑容——“嗯!不过……你说的也对,确实挺丢人的……待会儿也不知道她要拿什么才艺出来现眼,看她那身打扮,估计也好不到那儿去,咱们还是装作听不见的好……” 大花“……” 七音“……” 三品茶楼,一楼,东侧,雅间内—— 蝶舞已将面具摘下:“啧啧……火云小鬼,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哎?你知道我们要来啊!茶都点了三杯,正好我渴了……” 在现代,茶——是用来品的;在隔空大陆,茶——也是用来品的;在隔空大陆的三品茶楼,茶——更是用来品的;在花蝶舞这里,茶——是用来解渴的! 一眨眼功夫,三杯茶,连点茶叶末都没留下…… “呵!还三种不同的口味,挺有创意的!嗯!不错,不错!”喝完茶,蝶舞不忘发表一下自己的感触。 虽然蝶舞今天的装束有些奇怪,但仍遮不住那精致的面容。刚摘下面具时,雷诺怔了一下,他显然没想到这张脸洗干净了会是这么清新脱俗,相对于第一次见到的蝶舞,这一次,感觉能好上那么一点。可是现在,他的那一丁点的好感也已经被蝶舞举动给抹杀了,他头一回发现,三品茶楼里的茶还可以这么喝。 “你还能喝出三种不同的口味?我还以为你是从鼻子里灌进去的呢!”雷诺嘲讽道。 “火云小鬼,你说你长的细皮嫩肉温温柔柔跟个娘们儿似的,咋眼神就跟掉冰窟子里一样?你说你眼神掉就掉呗,咋语气也跟着殉情啊!好吧!就算是眼神和语气是用来中和你娘们儿的长相,使你显得更嚣张,更轻狂,那你不会开玩笑就别开啊!你知道为什么蛤蟆比青蛙恶心么?实话告诉你吧,那是因为蛤蟆喜欢开玩笑,但是它又不会开玩笑,结果它每开一个玩笑身上就长一个脓包,最后就长成……哎?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蝶舞停止了她的人身攻击,目光跟随着雷诺手上的鲜血,一滴,两滴…… 一开始,蝶舞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当她看到唐傲古剑上的血迹时,顿时开了窍—— 高手过招,瞬间,雷诺负,唐傲胜! “火云小鬼,你想要当小人我不拦你,也拦不住你,但你想要很不君子的对我动手,我拦不住你并不代表我家小傲傲也拦不住你啊!我劝你以后还是向君子靠拢,如果你学不会的话,我可以勉强当你的老师,教教你。”说完,蝶舞就近原则,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为自己的最后一句话而感到脸红! “我叫火云&雷诺,不叫火云小鬼,花蝶舞,注意你的称呼!” “哎?你还知道我叫什么啊!你是不是暗恋我,所以就去打听了我的名字?” “你……一个女儿家……居然……” 雷诺的脸颊泛红,张扬已卸去,余留的只有窘迫。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血液顺着指尖滴落的更快了…… “呵呵……你看你,就这么点儿承受力,以后怎么混江湖啊!喂!我说,你要是喜欢我就直说,怎么还暗中打听我的行踪?” “我没有!” “你没有?那你干嘛要了三杯茶?干嘛出雅间来迎接我?这不是早已打听好我的行踪这是什么?”蝶舞理直气壮。 “我要了三杯茶是因为我每次来这里都喜欢品三种不同口味的茶,我出雅间是因为我想看看是哪个没雅品的人在这种地方大呼小叫,还有,你不要忘记,那天是你跟古亚自报家门的,我又不是聋子!” 说完,雷诺就后悔了。他在干嘛?跟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有必要解释那么多吗?由于雷诺说的很快、很急,因此,他的脸涨的更红了。 “好好好,算我自作多情,大不了那三杯茶待会儿赔给你就是了。对了,火云小鬼,古亚呢?它没跟你在一起?” 呯!哐啷!什么东西掉地上了…… 此时,唐傲将蝶舞挡在身后,从踏进雅间就没说过一句话的他用剑指向雷诺:“火云公子,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下一次,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哇塞!唐傲!你太帅了!你就是我偶像!”蝶舞小心地从唐傲身后钻出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刚刚发出声响的地方,捡起一样东西,掂了掂,然后塞进了裤子口袋。 “火云小鬼,你不仅非君子,你还是个败家子儿。拿夜明珠当暗器,啧啧~古往今来,估计你是第一人……” 雷诺没有说话,在火云庄内,他的武功仅次于他的父亲——火云枫,就连他那总是引武功为傲的哥哥——火云段青也不是他的对手。今日,在这里,他却栽了两次,而且这两次,对方都是不费吹灰之力…… “好了,你也别臭着一张脸,这颗夜明珠我收下了,咱俩就算扯平了。不过我警告你,最好别再做些无用功,到时候把自己赔进去就不好了!”蝶舞口中是这么说的,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十年前的仇还没报,怎么可能扯平! “那么,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古亚呢?” “你还有脸提古亚!”雷诺咬牙切齿,“那天它和你离开后就没有回来,我是在一个悬崖边找到它的,我本想带它回去,可是不管我说什么它都不走,最后我才发现它一直守着眼前一块翻新的土堆,我想挖开看看里面埋的什么,它却硬是将我驱离了半丈远,就是现在,它还是在那里守着。花蝶舞,你到底对它干了什么?” 不是吧!古亚不会是一直守着那个大布袋吧! 想到这里,蝶舞哈哈大笑:“哈哈……古亚那只二百五,它还真以为那一个大布袋能变成两个啊!哈哈……”笑着笑着,蝶舞的声音就小了下去,因为她发现,雷诺的脸已经铁青了。 “呵呵……那个,我是说,古亚太可爱了,跟个小孩子一样,竟然……”说到一半,蝶舞直接停止了扯动嘴角,她双手交叉抱与胸前:“我说,火云小鬼,我和它之间的事你管个什么劲儿,你是不是嫉妒我们才刚认识,关系就比你跟它好啊!你也够幼稚的,你……” 蝶舞接下来的话,被门外传来的琵琶声,打断了…… 低低切切,凄惨哀凉,如同杜鹃啼血,诉尽天下苍生悲苦事;急促起伏,似银瓶乍裂,惊心动魄同铁马金戈,彰显英雄本色;柔和飘远,玉盘散珠,流水细细丝丝,仿若人间仙境;近尾处,忽而一个拨高,曲终一收当心划,四弦一声如裂帛…… 在一个没有王权统治的世界,在一个没有战火纷飞的大陆,将黎民百姓的悲苦,沙场将士的视死如归,和平年代的安居乐业演绎的淋漓尽致,使人的心灵由束缚得到解放…… 这,需要怎样的一种心境…… 蝶舞完全沉寂在琴音制造的氛围中,过了好久,一阵单一的掌声传到蝶舞的耳中,一下,两下……掌音不重,落入耳中却清清楚楚…… “好深厚的内力!”雷诺此时也回过神来。 听了雷诺的话,蝶舞看向唐傲,只见唐傲皱了皱眉,目光放在斜前方的天花板上…… 能让唐傲皱眉的人……二楼么…… 这时,大多数人已经回过神来了,热烈的掌声震耳欲聋,那阵突兀的掌音也借此隐秘了下去。 蝶舞走出雅间,找到正在起劲儿鼓掌的小二,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到雅间来。进了雅间,蝶舞将门帘放下,对小二说道:“刚刚弹琵琶的可是柳书琴?“ “是啊!她可是我们三品茶楼的庄家!我敢打赌,在隔空大陆上再也找不到比她弹得还好的人!”小二一脸的得意。 蝶舞知道,在隔空大陆上,如果林书琴的才艺排第二,那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蝶舞认为,虽然“百家争鸣”打着‘广敛天下人才,友人同聚一堂’的旗号,但实际上,它就是林老爷子给他闺女举办的一种变相的‘比武招亲’,胜出者极有可能成为林老爷子的女婿。可是,天不随老爷子愿,两年来,胜出者仅有一人,而且这一人是绝对不会成为老爷子的女婿! 因为,这唯一的胜出者就是林书琴本人! “小二,这二楼可有宾客?”蝶舞再次问道。 “有!” “这以前可没听说过‘百家争鸣’时,三品茶楼的二楼还对外开放啊!” “客官有所不知,前两年来观看比赛的人再多,三品茶楼的二楼也不会对外开放,这是林小姐定下的规矩。今年这二楼也没有对外开放,只是林老爷有一位朋友远道而来想要目睹一下‘百家争鸣’,不知道什么原因,林老爷不顾林小姐的反对,毅然将他的这位朋友请到了二楼,所以这二楼的宾客就只有林老爷的朋友一行人” 看来,这二楼的人不是一般的主儿。不仅武功高强,而且面子也大,居然能让林老爷子待为上宾。 不过,还好只是一行人,二楼终究是没有对外开放。 如若不然,蝶舞也就不用表演了…… 第十七章 初露锋芒(下) 三品茶楼—— 楼外,艳阳高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楼内,昏暗无光,虚无坐席,万籁俱静,针落有声…… 在“百家争鸣”的掌事报出“七剑穿颅”这一比赛节目时,三品茶楼内所有的窗户皆被关闭。大家都屏息凝神,紧紧的盯住那临时搭建的台子,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忽然,台子的一角被烧着了,火焰猛窜,随后,火舌迅速划过台周围,所到之处,皆燎原。待火势稳定下来后,众人才发现支撑火焰的是一圈儿油黑光亮的火把! 台周围的火把将台子照的亮如白昼,只是,这白昼,深的让人感到迷茫…… 这时,一白衣女子怀抱扬琴踏焰环周,随后,翩落台西侧,单腿着地,另一腿弯曲附于侧肢,扬琴与上,弦一挑乐起,暗调压抑,铮铮鸣鸣,如厉鬼出笼,让人不寒而栗!女子坐空如实,内力拨弦,落耳颤音迂回,功夫可见一斑! 伴随着这毛骨悚然的乐调,一人从台后缓缓走出。 来人黑帽,黑袍,黑衫,黑裤,黑靴,唯有脸上的面具是红色,那种红,在黑色的映衬下,诡异而又恐怖。 来人正是——花蝶舞! 蝶舞上台后,先在台中央铺了一张普通画卷大小的白色宣纸,然后她围着宣纸一圈一圈地走着…… 刚开始,火焰燃烧的那一幕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中间白衣女子的表演又让众人惊艳了一番,本来到这里应该给与热烈的掌声的,可是蝶舞一上台,众人的目光很自然的被吸引过去,先前的一切,随之抛入脑后。他们此刻想的是:这个穿着怪异的人想要干什么? 走完四圈后,蝶舞见氛围已经渲染的差不多了,便击掌两下。这时,台后又上来两名白衣女子,这两名白衣女子一名手里拿着七把铁剑,另一名双手抱着一个方形铁盒,盒子下面穿过一根铁柱,铁柱的末端镶着椭圆形的底座,整个物件类似于现代的坐式台灯。 上台后,拿盒子的白衣女子将支撑盒子的底座放于宣纸之上,拿剑的白衣女子则立于一旁。 蝶舞走到盒子旁边,将盒子前后打开,又将手穿过,以示盒内空无一物。然后,她又将盒子横向转了一圈。从台下观众的方向看去,这就只是个前后都可打开的普通铁盒,只不过左右两边多了几个窟窿而已! 展示完后,蝶舞超着刚刚拿盒子的白衣女子点点头,只见白衣女子将铁盒的底部抽掉,然后弯身将头伸入盒子中。蝶舞顺手将白衣女子的双手绑在穿过盒子的那根铁柱上,然后又将铁盒的前后盖子合上,并且上了锁! 这时,弹扬琴的白衣女子拨弦加快,音调细密低沉。 血红鬼面下的蝶舞嘴角微微上扬—— 好戏,开始了…… 蝶舞从白衣女子的手中接过一把剑,缓缓地插入铁盒中,没入一半时,台西侧的白衣女子突然用尖锐的指甲一个急划,刺耳的琴音夹杂着内力传进每个人耳中,与此同时,蝶舞将剑用力的一插,瞬时,鲜血如泼墨般,溅湿了台上的宣纸,点点滴滴,似地狱盛开的曼珠沙华…… 周围一片沉寂,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目瞪口呆者有之;举杯停饮者有之;抬步不前者有之;口中含物难以下咽者亦有之…… 琴音缓缓,如流水漫过山涧,似在疏解这压抑的气氛。突然,又一急划,第二把铁剑没入铁盒。鲜血蜿蜒流过女子修长的脖颈,染透了白衣…… 第三把……第四把……每插一把,琴音的锐性就加重一分,众人的心脏就抽搐一次。终于,在插第五把时,一声比琴音还尖锐的女音划破空气—— “啊——杀人了!” 台下顿时乱作一团,恐惧者抱头鼠窜,气愤者登桌咒骂,一些武功稍好且胆大的人纷纷冲向台子,欲擒拿台上的变态杀人魔。 就干架来说,蝶舞连个小孩子都打不过,更不用说台下这些伸张正义的勇士了。若是放她一个人在上面,她早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可是现在有唐傲,用她的话说就是:放着个大好人才,不用白不用! 当初决定表演这个节目时,蝶舞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幕,因此,在她上台时,她就跟唐傲交代过了。唐傲的剑气可不是一般的牛,这么随便一挥,就跟刮9级烈风一样…… 蝶舞在台上继续她的表演,丝毫没有因为台下的混乱而显出一丝动摇。待最后一把剑插完时,蝶舞面向台下,打了个三角手势,这时,一声虎啸破空而来,整个三品茶楼瞬间安静了下来! 哪里来的老虎?众人面面相觑! “大家不要慌!请往台上看!”一厚重的男音从西侧的雅间中传出。 闻声,众人皆将目光再次投向台上…… 很好,计划之中,蝶舞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将盒子中的七把剑以最快的速度拔出,然后又解开了绑住白衣女子双手的绳子…… 动……动了……白衣女子的手动了…… 众人皆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 鬼面下的蝶舞又笑了,她缓缓地打开铁盒的前盖,此时,胆小的人已经捂住了双眼…… 也就这一瞬间,白衣女子迅速将头缩出铁盒,又快速的站起…… 一个活生生的玉人儿,完好无损的站在大家面前…… 对于观众,时间再一次静止了…… 蝶舞从容的走下台,拍了拍唐傲的肩膀说:“走吧!我找到七音他们了!” 三品茶楼,一楼西侧,雅间内—— “小……小小姐,我……我太佩服你了,比赛前你让我看你手势学虎叫,我当时还摸不着头脑,现在全明白了。你不仅才艺了得,而且还料事如神,你……” “行了行了!马屁精!”蝶舞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七音,“你要是真的佩服我,那为什么我刚进来的时候你都不吱一声?怎么,是不是嫌我穿的衣服给你们丢人了?” “不是,怎么会!”七音口里是这么说的,眼睛却瞟向独孤光夜…… 蝶舞心领神会,她走到独孤光夜面前,把面具啪的一声拍在旁边的桌子上:“怎样,老狐狸,没给你丢脸吧!” 独孤光夜并没有马上回答,他拿起面具端详了一会说:“怎么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都被我的才艺震傻了呗!喂!别转移话题,到底怎么样?我的表现是不是很……” 蝶舞接下来的两个字是‘拉风’,但却被排山倒海的掌声埋没了……雅间外不光有掌声,还有欢呼声! 沉寂了许久的观众,待心神回过时,那种惊异、兴奋、赞扬……一股脑的,全都倾吐出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过了许久,外面的声音才小了些。 “小丫头,外面的人已经替我回答了,我就不用再亲口说了吧!”独孤光夜放下手中的面具,看向蝶舞。 “这个嘛!老狐狸,我还是比较喜欢听你亲口说出来!”蝶舞不依不饶。 “好吧!就四个字——刮目相看!” “切——你才对我刮目相看啊!”蝶舞撇了撇嘴。 这时,被晾在一旁的大话实在忍不住了:“蝶……小姐,你是怎么办到的?” “小姐?大花,是你吃错药了,还是我幻听了?我咋感觉这么别扭呢!” 自从认识大花以来,蝶舞就没听过大花叫她“小姐”,难不成今天的表现太突出,大花也对自己刮目相看,然后就产生敬佩之情?怎么可能!刚想到这儿,蝶舞就立即否定了这条可能。这么多年来的相处,能让大花改变的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喜欢比如说唐傲,因为她喜欢他,为他改变理所当然;另一种是敬畏,比如说花久诺!但花久诺根本不在这儿,就算他又现身了,这也跟大花改变对她的称谓没有任何关系,若是有关系,那她和大花的第一次见面就纯粹是主仆关系了!那么现在…… 七音——喜欢不可能,敬畏更不可能,过! 唐傲——喜欢是喜欢,但他从来没有要求大花改变对自己的称呼,过! 独孤光夜——喜欢?拉到吧!敬畏?或许……找到原因了! 蝶舞很严肃的看着独孤光夜的眼睛,说:“有些东西,一旦改变了便失去了原来的意义。若是改变的有用,改变的让人舒服,那我们应该为这种改变喝彩!若是改变的没用,改变的让人难受,那还不如不改变!你说呢?独孤前辈!” 空气中弥漫着挑战的味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过了许久…… “你赢了!小丫头,你很成功的让我体会到了难受” “嘿嘿……老狐狸,你得加强修炼哦!”蝶舞晃了晃手指,然后又朝着大花说:“你的嗓音不适合叫我小姐,换回来吧,我可不想掉一地鸡皮疙瘩!” 听了这句话,大花长松一口气,说道:“蝶舞,你刚刚表演的叫什么?太神奇了!” “呵呵……厉害吧!这叫魔术!说了你也不会懂的!你就别探究了,还是去找唐傲吧!”说完,蝶舞不怀好意的看向唐傲,“哎,唐傲,你在看什么?” 蝶舞蹑手蹑脚的走到唐傲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花子焰?他怎么会在这里? 舞剑?呵——这最后一个节目是他的啊! 蝶舞倚在门边,眼睛看向在台上的花子焰,口中却问雅间内的人:“你们猜猜看,谁能赢得这场比赛的胜利?” 七音:“这还用说,当然是小小姐你了!” 大花:“我也觉得是你,不过,那个林书琴和那个叫什么晚娘的女子也挺厉害的……” 唐傲表示沉默…… 蝶舞回过头来,对上独孤光夜的眼睛,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那是一种了然的笑…… 第十八章 妖孽流氓(上) “百家争鸣”的评比制度还是比较先进的,它采取的是观众投票制,观众人手一票,喜欢哪个人,感觉哪个人才华横溢,就投哪个人一票!这投票里面也有条规矩,那就是自家人不能投自家人的票,比如说林老爷子就不能投林书琴的票! 即便如此,这个还是有作弊的空间,比如花钱找人投票。这一条若是放在现代的比赛中,是非常可能并且已经成为作弊的主流,但是在“百家争鸣”,这种可能几乎没有!原因很简单,来这里的人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本来就是个上流阶层的交际,显示自己家族有文化底蕴的聚会,这种让人不齿的行为完全破坏了来这里的目的。一句话表明——来这里找面子却又故意砸了自己的面子,这种人,精神有严重的问题! 所以,“百家争鸣”还是比较公平的! “花蝶舞,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才华,居然能跟林书琴平分秋色!”来人一头红发,正是火云&雷诺! 比赛结果——林书琴和蝶舞旗鼓相当,晚娘稍落一票!对于这个结果,蝶舞已经很满意了。前两年的“百家争鸣”,林书琴夺冠当之无愧,她已经得到不少拥护者,拥护者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粉丝,粉丝的忠诚度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形容出来的,所以就算这些粉丝当中有很欣赏蝶舞的人,他的票也不太可能投给蝶舞。至于这个晚娘,她的那一支舞可谓艳惊四座了,绝对不会比林书琴差多少,连蝶舞都发出了由衷的赞赏! “火云小鬼,你不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那边,跑我们这里来干嘛?” 雷诺没有理会蝶舞,他朝独孤光夜抱了抱拳,说:“独孤爷爷,近来可好?” “好,好,诺儿,半年没见,你又长高了不少啊!” 独孤爷爷?诺儿?这亲密度,恐怕不是一年半载就建立起来的吧!蝶舞纳闷儿了,独孤光夜不是鸣诏的人嘛!这鸣诏隶属花家,自古以来,这三大家族和三大暗庄就是对立关系,花家和火云庄说轻了是对手,说重了就是敌人,那独孤光夜怎么跟火云&雷诺搞一块了? “老狐狸,你怎么跟这小鬼勾搭上的?”蝶舞按不住好奇心,问了句。 “小丫头,就算是请教别人,你也请教的毫不客气,就连基本的斟酌词句也不会?勾搭能用到我们身上吗?” “切!你不想说就算了!”蝶舞走到独孤光夜身边扯了扯他的胡子,继续道:“不过,老狐狸,你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咋就从未娶妻啊?是你不喜欢女人,还是你有什么特别的嗜好?” 听了这话,独孤光夜眯了眯眼睛:“这有区别么?” “呵呵……是没有哈!你老别见外,我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雷诺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5岁的时候在绝肠崖边练功时走火入魔,最后被独孤光夜所救,这么多年来,他和独孤光夜相处甚是融洽,他以为他或许可以靠近独孤光夜,但是他失败了,那一次的靠近差点让他丢掉性命,最终独孤光夜还是放了他一马并给他留了一句话——接近,便意味着死亡! 从那以后,他对独孤光夜余留的只有敬畏,他认为那个接近便意味着死亡的潜规则不会有人打破。 可是现在,花蝶舞,或许,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没脑子…… “客官,请问一下,花蝶舞,花小姐在这里吗?”雅间门外,三品茶楼的小二正隔着珠帘朝里张望。 “在!怎么?有事?”蝶舞走到门边,掀起珠帘。 “花……花……花……花小姐……”小二看到是蝶舞亲自出来,心里一激动,就给结巴了。 “小哥儿,别紧张,我不会吃了你,有事慢慢说!”蝶舞双手交叉环与胸前,斜倚在门边。 小二深吸一口气,低下头,说:“花小姐,我家老爷让我来带个话儿,因为您与我家小姐的票数相同,但是‘百家争鸣’的胜出者只能有一位,所以想请您到二楼共同商议此事!” “二楼?到二楼商议什么?你家老爷想让我退出我就退出是了,干嘛还搞的这么隐蔽!” “花小姐,您误会了,是这样,二楼有一位贵宾还没有投票,是他提出要与您还有我家小姐见个面,然后再决定投谁!” 二楼的贵宾?就是那个内力高,面子也大的人?呵!若是如此,还真得见识见识! “你家老爷可说只能我一人前往?”既然是武功高的人,当然得多带些人马,万一打起来还能挡一阵子,她也有足够的时间逃跑。 “这倒没说……” “好,回去跟你家老爷说,我一会儿到!” “那小的先回去了!” “去吧!”说完,蝶舞走进雅间,问道:“有好戏看,你们去不去?” 这次,独孤光夜率先起身,说:“走吧!” 看来,独孤光夜也感觉到了,二楼的贵宾,很不一般…… 在楼梯口,蝶舞碰到了林书琴,林书琴对她福了福身子,让蝶舞先走。林书琴身后只跟了个丫鬟,而蝶舞身后浩浩荡荡一帮子人,她那好意思先走,于是她很识相的退了一步。林书琴也不推辞,到了一声谢谢便先行一步。 看着林书琴的背影,蝶舞的脑海中闪过一段莲的描写,用莲来形容林书琴,再合适不过—— 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如此才色双全的女子,一般的男子是绝对配不上她的,她那种与生俱来的书香贵气,让想要占有她的人自惭形秽,即使本来不低俗,放她面前,也显得过于平庸…… 蝶舞一行人跟着林书琴一直走到二楼正冲台面的雅间前,看着林书琴走进去后,蝶舞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她转过身,面向其他人:“我向来是一个很注重礼节的人,干爷爷您是我们的长辈,理应先行;火云公子既来之则为上客,也应先行;大花、七音和唐傲,你们一直以来都很照顾我,情意于此,我甘愿垫后!”说完,蝶舞退到一侧,弯腰展臂,做出了个‘请’的姿势! 这一番话说实在是牵强的很,大家心知肚明,却没有点破。这一行人中,只有蝶舞不会武功,雅间内的人是敌是友尚不清楚,加之其功力深不可测,就算蝶舞没有耍这个小聪明,大家也不会让她先涉足险境。 于是,独孤光夜先行,雷诺随后,接着便是七音和大花。 看着最后进去的唐傲,蝶舞感觉情况不太对,怎么里面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别说基本的招呼声了,就连脚步声也随着密不透光的门帘落下而销声匿迹。 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蝶舞豁出去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深呼吸,迈步,挑帘,抬头,四目相对—— 周围的一切都在快速的消失,人,桌子,椅子,茶杯……所有所有……蝶舞感觉,她也要消失了…… 诺大的空间,余留一人…… 那人,很不现实…… 象牙色紧致的皮肤折射着阳光透过雾气般飘渺;尖翘的下巴有着笔尖勾勒出的精细;整齐修长的眉毛斜飞入鬓;湛蓝色的瞳仁如同月光下平静的大海,幽静唯美的表面下暗流涌动;与精致完美的鼻梁平行的是右脸颊贴近鬓角处淡金色的兰花烙印,点缀出的妖娆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正义与邪恶,天使与魔鬼,温柔与狠戾,庄重与散漫…… 他的气质,复杂的就像是盘根错节的紫藤,乱的绕人眼睛,乱的魅惑人心…… 蝶舞的垂下眼睑,缓慢的吸气,然后呼出,几个来回,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她再次抬头,望着面前的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妖孽!” 那人听后,刀削的薄唇往一侧上挑,陈冠希的招牌笑容完美的在他脸上展现出来,邪气扫过那个笑容,慵懒带有磁性的声音验证了‘妖孽’俩字和他是多么的搭配! “你是在说我?” “我又没提名道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说你?” “你很有胆色。” “多谢夸奖!” “楚流邪,高山流水的流,邪魅的邪。” “知道,下流的流,歪门邪道的邪。” “你很有意思。” “多谢夸奖和讽刺!” “花蝶舞?名字和本人不是很配。” “多谢提示,不过很可惜,我不打算换名字。” “不用换名字,换个人就行!” 话音一落,纤长的手指覆上蝶舞白皙的脖颈,一阵清爽的薄荷味儿笼罩在她的周围,蝶舞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她并不是害怕,而是她不想近距离的看到如此勾人魂魄的一张脸。 闭上眼睛后,蝶舞听到身边传来两个人的打斗声,她很确定,其中一人是唐傲。原来他们并没有消失,只是这个楚流邪太过耀眼,毫无准备的蝶舞被他吸引到忘记了周围的存在。 这种人,很危险…… “怎么?你害怕了?”一股热气拂过蝶舞的面颊,散落在她的耳边。 “没有!” “那为什么闭上眼睛?” “薄荷的味道很好闻,我是在享受!” 命捏在别人的手里,语言若是像刚才那样太过激烈,肯定落不到好下场,蝶舞绝对不会在绑在身上的保险绳快断的时候,奋力挣扎,因为那样只会使自己坠落的可能性增加到百分之百! “呵呵……” 低沉的笑声在蝶舞耳边回旋,突然,她感到嘴上一暖,她猛地睁开眼睛,对上的是那深不见底的蓝眸…… 她被吻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被吻了! 第十九章 妖孽流氓(下) 蝶舞很想抽这只妖孽,非常想抽! 他掐着她的脖子,她忍了。命在别人手里,不忍还能咋滴? 他吻她,她也忍了。不就一个吻嘛!二十一世纪的女性还怕这个? 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吻了她,她还是忍了。二十一世纪满大街都是开放的女性! 但是,有一点,她绝对不能忍! 唇对唇,眼对眼,就那一瞬间,楚流邪扯了扯嘴角,蝶舞感觉到了—— 楚流邪在笑,而且是在嘲笑! 接吻的时候在嘲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 蝶舞决定——抽他! 于是,蝶舞扬起了巴掌…… 结果可想而知——她失败了! 楚流邪很轻松的抓住了蝶舞挥下来的手臂,唇也很自然的离开了蝶舞的唇,他贴近她的耳朵,慢慢的吹出一口气:“既然薄荷的味道很好,那仅是闻一闻是不够的,现在,我让你尝到了,那么,作为答谢……” 说到这里,楚流邪的手指一紧,蝶舞感到脖子像是扎进了什么东西,痛感并不强烈,但呼吸停滞了一下。 “作为答谢,过会儿,你得服从安排!” 看不清楚流邪是怎么坐到到离她两米之外的檀木椅上的,蝶舞只是感到淡淡的薄荷味儿突然浓厚了一下,便消失了。 蝶舞转动了一下脖子,没有任何不适。她将目光移向打斗声处,几秒过后,蝶舞得出了一个结论—— 高手之间的较量,你就是给他们个老鼠洞,他们也能打得开,并且老鼠洞还不会塌掉! “唐傲!回来!”话刚落音,打斗声便消失了。 “小姐!你没事吧?”剑还没回鞘,唐傲提着它直接翻落到蝶舞面前,仔细的打量着她…… “没事!”蝶舞并没有看向唐傲,而是以最快的速度环顾了一下这个房间里的人—— 林老爷子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林书琴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但是,从她的眼里,看不出一丝波澜…… 楚流邪优雅的品着茶水,仿佛刚刚的一切并没有发生。他的旁边立着一位白袍少年,就是刚刚同唐傲纠缠的那个人。与楚流邪这只妖孽的气质完全相反,白袍少年单纯的仿佛可以融到空气中,多年的间谍经验告诉蝶舞,他——是杀手中的杀手! 一般的杀手只能靠调节自身的气息来隐秘自己,从而在对方出其不意时攻其不备。而白袍少年根本不需要,他站在那里,你若不特意去观察他,他就像是环境的一部分,尤其是在一只光芒四射的妖孽旁边,他更是一件很有杀伤力的暗器…… 蝶舞拉着唐傲走到自己人的一边。 独孤光夜轻轻吹着茶水上面漂浮的茶叶,对刚刚发生的事置若罔闻。蝶舞知道,刚才独孤光夜没有出手相救一定有他的理由! 火云&雷诺和七音挨得很近,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大花…… 蝶舞看到大花时,火气蹭的一下子窜了上来。 此时的大花正一脸花痴的看着楚流邪,就差眼睛没变成心型嘴角没留哈喇子了。 “嘭!”蝶舞走到大花身边,朝着她的头就是狠狠地一巴掌:“你别在这儿给我丢人!” 声音不大,但房间内的人都听见了。 林老爷子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对着楚流邪说:“楚公子,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 得到答复,林老爷子走到蝶舞这边说:“花小姐,是这样的,因为你和小女的票数相当,所以临时决定再比一场,然后由楚公子决定胜出者是谁!” 黑幕,明显的黑幕!一窝不要脸的东西,道貌岸然的家伙!蝶舞望着林天秋那儒雅的相貌,心里恶狠狠的骂到。 “可以,不过,不知要比什么?”蝶舞看向楚流邪,齿间磨出一句话:“林老爷好像和楚公子很熟呢!” 林天秋当然知道蝶舞的意思,他没有接话,只是拍了两下手掌,几个小厮便抬着一架古筝走了进来,紧接着送进来的是琵琶、扬琴、玉笛和箫! “花小姐,你可以从这里面随便挑一件!” 蝶舞看着眼前的这些乐器,心里冷笑了一声,果然如此,就连比试也选了最利于林书琴的。 “还是让林小姐先吧!” 林书琴听后,深深的看了蝶舞一眼,没有丝毫的推辞,她起身走进乐器堆里,挑了把古筝并坐了下来,没有语言,直接进入正题…… 一曲过后,林书琴再次将目光投向蝶舞,一如开始,眼底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鸣筝金栗柱, 素手玉房前, 欲得周郎顾, 时时误拂弦。 对上林书琴的目光,蝶舞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琴儿,你怎么……” “爹爹,书琴今日状态欠佳,拂了爹爹的面子,还望爹爹原谅!” 佳人有误,岂是状态欠佳,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现在来说,能不能赢得比赛的胜利,蝶舞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花小姐,该你了!”楚流邪好听的嗓音响起。 蝶舞站起来,往乐器中走去,经过七音时,七音悄悄的拉住她的衣袖,低声道:“小小姐,不要逞强,我们还是走吧,我们……” 七音停止了接下来的话,因为他看到了蝶舞充满自信的眼神,虽然……虽然他还是不怎么相信蝶舞的实力,但终是放开了手…… 七音从没有听过蝶舞弹琴或吹笛子和箫之类的,他没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蝶舞坐到古筝前,很认真的缠好假指甲,她现在的神态就好像是她天生就是为音乐而存在的…… “怎么?花小姐也选了古筝?这样看来,胜负已出了!”楚流邪讽刺的看着蝶舞,“不过即使这样,你能使众人乐一下也是好的,那么,开始吧!” 蝶舞没有反驳,也没有生气,她的双手轻轻的覆上琴弦,突然—— “咣咣咣!”蝶舞双手直接拍在弦上,接下来便是噼里啪啦一阵乱弹,嘈杂,刺耳! 果然…… 七音已经转过身去,不忍看到这丢人的一幕;独孤光夜直接一口茶喷了出来;唐傲则还是想笑不能笑的憋着;大花直接坐到了地上;火云&雷诺和林天秋惊讶的张大嘴巴;林书琴的脸上爬满了发自内心的笑意;楚流邪身边的白袍少年依然没有表情…… 蝶舞开心极了,她挑衅的看着楚流邪,手指则变本加厉的制造噪音! 楚流邪起先也是怔了一下,很快,他又邪魅的一笑,那一笑,包含着无尽的嘲讽…… 望着楚流邪的笑容,蝶舞更开心了—— 笑吧笑吧,待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我花蝶舞可不是什么善人,有仇必报可是我一贯的风格! 想到这儿,蝶舞突然停下虐待古筝的手指,一时间,周围安静了下来,安静到没有人敢呼吸。 蝶舞潇洒的单手捞过一旁的琵琶…… 要想成为间谍,别不会的你得会,别人会的你更得会! “铮!” 一下…… “铮!” 两下…… 转而,弦拨轻柔,飘忽不定,余音绕梁,流连婉转…… 淡淡的,再自然不过的声音低吟而出—— 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 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 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 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 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 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 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 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 荒烟蔓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花间,你还好吗…… 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 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 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 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 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花间,我好想你……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 荒烟蔓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 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 荒烟蔓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花间,你一定要等我…… 收弦回挑,歌声随乐声沉默,周围再次陷入沉寂,只不过这次带着浓郁的忧伤…… “铮!” 一下…… “铮!” 两下…… 啊!朋友,何必老调重弹! 还是让我们的歌声 汇合成欢乐的合唱吧! 欢乐女神圣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 我们心中充满热情 来到你的圣殿里! 你的力量能使人们 消除一切分歧, 在你光辉照耀下 四海之内皆成兄弟。 谁能作个忠实朋友, 献出高贵友谊, 谁能得到幸福爱情, 就和大家来欢聚。 真心诚意相亲相爱 才能找到知己! 假如没有这种心意 只好让他去哭泣。 在这美丽大地上 普世众生共欢乐; 一切人们不论善恶 都蒙自然赐恩泽。 它给我们爱情美酒,同生共死好朋友; 它让众生共享欢乐 天使也高声同唱歌。 欢乐,好象太阳运行 在那壮丽的天空。 朋友,勇敢的前进, 欢乐,好象英雄上战场。 亿万人民团结起来!大家相亲又相爱! 朋友们,在那天空上, 仁爱的上帝看顾我们。 亿万人民虔诚礼拜, 敬拜慈爱的上帝。 啊,越过星空寻找他, 上帝就在那天空上。 蝶舞认为自己很不善良,有仇必报是她一贯的风格。所以,在乱弹一番后,借着这种反差,她演奏了她最喜欢的‘东风破’,她用这种方法暗喻了楚流邪狗眼看人低! 蝶舞认为自己很狡猾,低调生存是她在这里的原则。所以,在大家沉寂在‘东风破’里时,她弹唱了‘欢乐颂’,虽然像上帝这类的词大家不一定懂,但总体的意思大家肯定明白,她希望和楚流邪化干戈为玉帛,因为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尤其是像楚流邪这种深不可测的人! 蝶舞认为,这一次,她赢定了! 第二十章 谁在演戏 “楚公子,该你下结论了!” 蝶舞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流邪,从‘东风破’开始到‘欢乐颂’结束,她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楚流邪,因此,他脸上精彩的表情,她一点儿也没放过! ‘东风破’凄美了他的绝世容颜,道不清的往事,点点滴滴,氲上他湛蓝色的双眸! ‘欢乐颂’舒展了他紧锁的眉头,看不见的未来,丝丝缕缕,牵动了他微笑的唇角! “花小姐好琴技,楚某佩服佩服!” 刚刚的感情流露如同过往的云烟,即使在说这一句话时,楚流邪仍是一脸的玩世不恭。他微倚在桌边,手中把玩着茶杯,丝毫没有回复蝶舞的意思。 蝶舞也很有耐心,她单手托着下巴,微眯着眼睛望向楚流邪,神态慵懒的似一只正在打盹儿的猫。 不知什么时候,蝶舞和楚流邪成了房间内的主要人物,或许因为两人针锋相对的语言,或许因为两人不谋而合的气质,总之,只要这两个人没有开口,其他人就不会想热心的打破僵局! 过了很久,楚流邪将目光从茶杯上移开,放到了林老爷子身上:“林前辈,请您让晚娘也到这里来一下!” “好,我这就吩咐下人去请!” 晚娘?就是那个拥有倾世舞姿的女子!让她来干什么?蝶舞正了正身子,眼光锐利—— 楚流邪,你又要玩什么花样? 不多会儿,一个婀娜多姿,体态轻盈的女子挑帘入门,来者正是晚娘。 翠绿镶金边的低胸舞裙,庄重而又妩媚,青丝简单的盘了几环,鬓角处微微垂下的几缕增添了点调皮的味道。 晚娘站在门口,朝着整个房间内的人福了福身子,随后便退到一侧,静静的站着。 这个晚娘,好从容! 蝶舞仍旧没有发言,她倒想看看这出戏要怎么演。 “林前辈,您让我坐庄,是否我这一票想投给谁就投给谁呢?” “当然!花小姐的琴艺出色大家有目共睹,你不用在意……” “我这一票投给晚娘!” 一投石,激起千层浪! “楚公子,这……” “林前辈,花小姐的琴艺确实出色,但令千金也有过人之处,晚辈实在难以定夺,深思熟虑后晚辈决定将这一票投给晚娘,因为晚娘的舞姿也算的上惊世震俗了!说到这儿,晚辈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林前辈能答应!” “楚公子何须跟我客气,你只管说就是!” “那晚辈直言了,‘百家争鸣’本就是为天下有才能的人提供的一次机会,但有才能的人不止一个,要知道,高手是可以并存的。林前辈何不抛开陈旧的规矩,开一个先例,让这次的‘百家争鸣’来的与以往不同些。” “那依楚公子的意思……” “三位胜出者,林书琴,晚娘,花蝶舞!” 再投石,激起万层浪! 其实,对于林天秋而言,这个是最好的结果。因为他创办‘百家争鸣’最终的目的就是为林家招个好夫婿。如果与林书琴平分秋色的是个男子,他肯定千方百计的让他胜出。前两次‘百家争鸣’的第二名到是男子,但与林书琴差距太大,他不可能丢掉林家的面子去换一个不值得的人。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个人能入得他眼,却又是个女的,他终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输于别的女子。所以这个顺水人情…… “好,那就依楚公子的意思,我这就去对外宣布!” 林天秋起身朝门外走去,这时蝶舞突然站起来,大喊一声—— “慢着!” 林天秋止住脚步,疑惑的看向蝶舞…… “林老爷,你似乎忘了一件事!‘百家争鸣’可以有三位胜出者,那奖品呢?你应该把这个也连带着说一下吧!” “这个……” 奖品是和林书琴出府游玩三日,三个女人,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奖品,这种情况,实在是…… 在林天秋不知该怎么回答时,站在角落里的晚娘开了口:“花小姐若是不介意,可以和晚娘一同邀请林小姐出府游玩。” “花小姐,晚小姐,能遇到两位是书琴三辈子修来的福分,岂敢让你们委身请我出府呢?书琴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两位暂且忘记奖品的事,书琴想以朋友的身份邀请两位入住府中,不知两位可否赏光?”林书琴落落大方,没有丝毫虚伪敷衍之态。 “我当然可以,不知花小姐……”晚娘欲言又止,不过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蝶舞没有马上回答晚娘,而是用充满嘲讽的眼神望着楚流邪——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晚娘和楚流邪是一伙的! 首先,晚娘刚一进门时,什么也没问,连让她来干什么都没问,她太从容了,从容到好像已经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其次,尽管晚娘站在离楚流邪较远的位置,但她的目光从进来后就没离开过楚流邪,当然,这也不排除楚流邪这只妖孽太勾引人,惹的晚娘电眼大放……呃……这个嘛……她花蝶舞又不是傻子,还能分辨出什么是花痴眼神,什么是随时接受命令的眼神,譬如刚刚在林老爷子卡壳时,晚娘的一番话就是在楚流邪使过眼色之后说的。作为间谍,尤其是作为一个王牌间谍,察言观色,必不可少! 最后,楚流邪为什么要投晚娘一票?是因为她的舞姿惊为天人?还是自己和林书琴实在难分高下,使得他不得不把晚娘也扯进来?理由太牵强了…… 蝶舞不想马上拆穿这件事,因为楚流邪的目的她并不清楚,再者,她也没有证据,以上都只是推测而已。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虽然蝶舞很不情愿进入别人安排的戏份中,但她仍然不会忘记此次参加‘百家争鸣’的目的。既然一开始就打算接近林书琴,那么被邀请到林家做客便是最好的结果! “好好!我这就去对外宣布此事,那各位今晚就入住府中,由我来设宴款待各位!”林天秋赶忙安排此事,生怕有人再反悔。 “今晚不行!”楚流邪优雅地踱到蝶舞身边,俯视着她:“今晚我和花小姐在暖雨楼有个约会!” “怎么?楚公子是在邀请我?”蝶舞微微一笑,嘲讽之意明显至极! 这时,一柄长剑横在两人中间…… 不知是怕蝶舞受到伤害,还是别的原因,唐傲看不惯楚流邪靠她那么近! 楚流邪满不在乎的俯下身子,待修长的脖颈离剑刃有一寸时,停了下来。邪气的笑容爬上唇角,一字一顿—— “不,是威胁!” 蝶舞的瞳孔猛的一收缩,顿时,寒意由脚底侵入,布满全身……她极不自然地转过身,走了两步,调整一下状态,抛出一句话—— “林老爷,蝶舞在晚宴前一定到达林府!”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雅间…… 威胁?我花蝶舞是你说威胁就能威胁的么?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蝶舞走出三品茶楼,路过一狭窄的胡同时,一阵百合香味扑鼻而来,她顿住脚步,朝胡同深处望去…… 这时,其他人也跟了上来。七音和大花位于蝶舞的两侧,兴奋地你一言我一句赞扬着蝶舞,说蝶舞多么多么厉害,深藏不露等等。 蝶舞一句也没听进去,好一会儿,她转过身来对唐傲说:“小傲傲,你和公鸭嗓子先回去,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小姐,我要保护你的安全!” “没事!我让大花跟着我,一会儿就好!” “可是……” “唐傲!这是命令!” “是!” 命令——永远是他和蝶舞之间看不见的阻隔! 唐傲和七音走后,蝶舞看着独孤光夜,似笑非笑—— “老狐狸,刚刚的戏是不是很不过瘾啊,我让你再看一出怎样?”说完,蝶舞迈步走进幽深的胡同…… 走到胡同中间一个岔口时,蝶舞停了下来。 “花子焰,别藏了,你等的不就是现在吗?” 话刚落音,一把长剑架在蝶舞的脖子上。 “花子焰!你干什么,赶快放了蝶舞!”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大花不知所措。小的时候,十个花子焰也不是她的对手,但现在不一样了,花子焰是唐傲一手调教的,而她只不过还停留在小时的阶层!别说现在他手中的剑随便一划便能使蝶舞丧命,就算花子焰没有先发制人,她也不能保证最后的结果不是这样的…… “哼!放了她?好不容易唐傲不在她身边了,我为什么要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花子焰望着蝶舞,咬牙切齿,“花蝶舞,你还有什么遗言?” 此时的蝶舞淡定,从容,她不急不慢的说道:“花子焰,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花蝶舞,你这么聪明,难道会连我为什么恨你都不知道?还是……你在故意拖延时间?” “呵呵……”蝶舞低笑出声。 “你笑什么?” “我笑你演戏演的太假了,若你今天真的是来取我性命,那你就不会将剑架到我的脖子上自己却在这里跟我废话,我也不会将唐傲支开,傻得跳下你挖的陷阱!” “你……” 花子焰恼羞成怒,剑也压重了一分,一道血痕清晰地印在蝶舞白皙的脖颈上…… “花子焰,你白长了一张天真无邪的脸……”说着,蝶舞的手覆上了花子焰小鹿一般水灵灵的大眼睛! “别碰我!” 花子焰狼狈的躲开蝶舞碰触他的手指,他收回剑,脚一点地离开蝶舞两米远。突然,他的注视着蝶舞的脖颈,目光久久没有离开…… 蝶舞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淡淡的笑了笑:“说吧!你的目的!” 听了蝶舞的话,花子焰收回目光,露出一个很天真的表情:“花蝶舞,以前我的目的就是让你死,可是,现在我的目的变单纯了,那就是让你生不如死!” 又是生不如死?难道她就这么招人恨? “花蝶舞,既然让你生不如死,那就不会让你死。我提醒你一句,你最好马上找到独孤光夜,或许,你还有救!” 说完,花子焰便消失在蝶舞的视线中…… 第二十一章 绽血针 “蝶舞你没事吧!天哪!你的脖子……” 大花一手指着蝶舞的脖子,一手捂住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 “行了行了!不就划了道口子嘛,你至于这么大呼小叫的嘛!” 蝶舞用手指碰触了一下刚刚被剑划过的地方,伤口流的血不多,已经凝固。 “不是这个,你的脖子……”大花刚要说些什么,独孤光夜却出现了,她不得不将剩下的话咽到肚子里。 “老狐狸,怎样?这场戏够精彩吧!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演的,你总得发表点儿感言吧!” 蝶舞很无赖的扯着独孤光夜的胡子,独孤光夜则狠狠的将蝶舞不老实的爪子拍掉,说:“小丫头,如果刚刚子焰的剑就这么生硬的划下去呢?你别告诉我你有复生的能力!” “嘿嘿……当然……没有啦!老狐狸,你说我干嘛那么好心的让你留下来看戏?关键时刻,你得出手相救嘛!” “算盘打得倒是挺响!丫头,子焰还是个孩子,你不要和他计较!” “呵——独孤光夜,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从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恶魔变成一位疼爱小孩子的老爷爷呢?” 听了蝶舞的话,独孤光夜深深地叹了口气:“小丫头,子焰是花久诺的独子,花久诺有恩于我……” “所以即使他想要杀了我,我都不能还手是么?”蝶舞毫不客气的打断了独孤光夜的话。 “子焰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老狐狸,让你看戏算是白看了吗?刚刚是谁拿着剑抵在我脖子上的?你认为脖子会比剑还锋利吗?”蝶舞步步紧逼,丝毫不给独孤光夜喘息的机会。 “算了……小丫头,既然你今天让我看了这出戏,我就只能告诉你,我不会让子焰伤害你,更不会放任你去伤害子焰!” “如果你真的能把花子焰看好了,我花蝶舞也绝不会吃饱了撑的井水犯河水!”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一般而言,受伤的总是独孤光夜。并不是独孤光夜没有办法赢得胜利,只是,每次他看到蝶舞,他都会感到自己就像一个真正的爷爷一样,享受着久违的亲情。 花蝶舞——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亲和力! “老狐狸,花子焰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找到你后或许还有救,难不成我就快要死了?” 孤独光夜沉默了一会,然后扔出一句不算回答的回答:“这件事回去之后再说!”说完,他便朝着胡同口走去。 望着独孤光夜深沉的背影,蝶舞大声喊出:“老狐狸!我到底是不是花久诺的女儿?” 突然,独孤光夜的身子在这一瞬间僵住了,他的腿像灌了铅一样,再也迈不出一步…… 这个问题,在花家就是一个不容涉足的禁区。除了花久诺,任何人都不知道花蝶舞真实的身份…… 这个问题,困扰着独孤光夜很久。曾经,他质问过花久诺,那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花久诺的剑贯穿了他的左臂,他想要的答案也被花久诺愤怒的眼神,灼烧了…… 这个问题,他没法回答,每次一想起这个问题,左臂的伤口都会隐隐作痛,心脏也会莫名其妙的抽搐,一如现在…… 独孤光夜颤抖的身躯就像是秋天最后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萧瑟,凄凉。 枯叶一旦飘落,便预示着冬天的来临…… “老狐狸!”蝶舞突然跳到独孤光夜面前,用力地扯了扯他的胡子,“看把你吓的,就算我不是花久诺的女儿,你也不能嫌弃我,因为花久诺离开前把鸣诏送给了我,你又是鸣诏的人,所以,你也是我的人!呃……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不管了,反正自从咱俩第一次见面你就认我当孙女儿了,想成为一个合格的爷爷,你就应该像老母鸡一样时刻保护好你的孙女儿,明白了吗?”说完,蝶舞小大人儿似的拍了拍独孤光夜的肩膀。 知道怎样不让秋天最后一片枯叶飘落吗?很简单,保护好它就行,就像保护一颗年迈苍老的心一样…… “好饿!老狐狸,我要回去吃饭,你跟在后面护驾!”说完,蝶舞大摇大摆的朝胡同口走去。 “小丫头,你刚刚用了‘离开’俩字,你其实知道花久诺不是真的失踪对不对?” 走在前面的蝶舞并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只是很不屑的说了句:“全天下的人都傻了,我花蝶舞也不可能变成白痴!” 听了蝶舞的话,独孤光夜无奈的笑了笑,终究没再说什么,稍一提气,跟了上去…… 胡同岔口深处,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吟枫,你说这个花蝶舞是个什么样的人?” “属下不知!” “晚娘,你说呢?” “晚娘只知道她是个很有才华的女子。” “我倒觉得她是个很笨的女人……” 一阵微风拂过,吹散了空气中淡淡的薄荷清香,很快,这股清爽的气息便渗入到周围的墙壁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长盛街尾,四合院中—— “啊——”蝶舞杀猪般的惨叫声吓得残阳猛地一抖,飞快的沉入了地平线…… “完了完了,毁容了毁容了……”房间内的蝶舞不停地上窜下跳,就现在而言,压根儿就看不出她是一个体育不及格的人! 回来之后,独孤光夜便拿了把镜子给蝶舞,蝶舞也没有上心,接过镜子时还很疑惑的说:“哎?我脸上有脏东西吗?”结果往里一看,便直接彪了高音…… 镜子里蝶舞的脸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那脖子……被花子焰划开的那道口子如果不仔细找就相当于消失不见了,因为她的脖子一片紫青色,就跟中了毒一样,而且在贴近锁骨的地方有一个形似莲花的凸起,凸起是黑色的,整体上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你都快要死了,还去管毁不毁容,心态倒是挺乐观的!”独孤光夜对着蝶舞嗤笑了一番。 这时,蝶舞才想起花子焰盯着她脖子看的眼神和最后留给她的话。 “老狐狸!”蝶舞蹭地跳到独孤光夜面前,使劲儿的扯着他的胡子,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独孤光夜轻松地掰开蝶舞的魔爪,不急不慢的说道:“这得问问在三品茶楼掐着你脖子的那个人!” “楚流邪?”蝶舞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他掐我的时候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扎进脖子里了,原来,是他下的毒,这个该死的妖孽……” “你并没有中毒!” “骗谁呢!没中毒我怎么会这么一副鬼样子!” “你中的是绽血针!” “绽血针?什么鬼玩意儿?” 独孤光夜慢慢的走到窗前,眺望着天边残留的晚霞,语气沉重:“绽血针是一种有灵性的暗器,它本是生长在阡陌洞深处的一株黑莲,但如果有人将自己的血液滴到莲心处,它便会化成一根无影针没入此人的身体中。这个过程同与一些兵器滴血认主一样,主人想用,随时都可以调遣它。在主人的身体里,它就像是流动的血液一样平常、无害,但是,若它进入的是另一个人的身体,在朝阳升起时,便是这个人的死期!也就是说,小丫头,你只有几个时辰的生命了,明天一早,绽血针便会游离到你的心脏,绽放出它原始的状态……” “老狐狸,为什么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小丫头,有的时候我还真挺佩服你的,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到现在还去关心这些杂七杂八的事,难道那天七音没有把我的话传达给你吗?” “得了!不就是‘不是什么东西书上都有,你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还多’这两句吗,切!臭美什么,这十年的自由要是能还给我的话,我肯定比你知道的还多。再说了,我用的着担心吗,花子焰不是说找到你就有救了嘛!” “我救不了你!” “别开玩笑了,你都救不了我,那我不是死定了!” “我真的救不了你,但你不一定会死,目前说来,能取出绽血针的就只有它的主人!” “我晕!”蝶舞很无奈的揉了揉额头,“那你还那么镇定的跟我说这件事?搞的就跟你有办法似的!” “你不是也很镇定吗?而且还有心思去管自己毁没毁容!” “我镇定是因为你镇定,你镇定我就以为你能救我,所以我才镇定!算了!你说现在怎么办吧,我又不知道楚流邪那儿有威胁我的筹码,当时就为了面子脱口答应了林天秋晚宴前到达林府,你来出个注意,一定要既能保住性命,又能留住面子!” 蝶舞索性往地上一坐,一点形象都不顾。 “派人去林府,就说你实在有事脱不开身,然后再到暖雨楼赴约!” “就这一个办法?那岂不是会让楚流邪很看不起我,面子全掉光了?我不去!” “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蝶舞直起腰板睁大眼睛,像小狗看拿着骨头的主人一样看着独孤光夜,独孤光夜则是淡淡的一笑—— “为了面子而英勇就义!” “……” 过了好一会,蝶舞从地上爬起来,妥协了:“老狐狸,暖雨楼是什么地方?” “新开张的青楼,不过,它已经将老牌青楼踩在脚底下,攀上了隔空大陆第一青楼的宝座!” “什么?!” 蝶舞真想大喊:他妈的,楚流邪你这只下流的妖孽,居然让我到青楼去赴约,老娘跟你拼了! 但是……花间不让她骂脏话…… 所以蝶舞改口了—— “唐傲!” 一人影突然出现…… “小姐!” “拿上武器,走,跟我去挑了暖雨楼的招牌!” 说完,蝶舞随手捞起个花瓶,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命还在人家手里…… 第二十二章 赴约 青楼—— 在蝶舞的印象中就是一个肮脏、淫秽的地方。低俗呛人的胭脂味,造作娇柔的面粉脸,还有嗲的让人掉鸡皮疙瘩的声音…… 但是,当蝶舞站在暖雨楼前时,她被一种阵势吓到了—— 无数苍老的碎石,不管是构成建筑的基底,还是被拼成的雕塑,仿佛全都从千年的颓废或掩埋中踉跄走出,整齐的排列在街道最繁华的地脚,就像坚韧不屈的军人,烟尘满面的挺立着,接受路人的检阅! 从这时起,蝶舞对青楼的印象彻底改观。 青楼—— 一个被世俗唾弃而又顽强生存的地方!没有自怨自怜,也没有自暴自弃,有的是不肯屈服的自力更生,低俗造作的背后有着惊人的意志力! 蝶舞将花瓶放到唐傲的怀里,整了整衣衫大步迈入暖雨楼…… “花小姐,少主说了,只允许您一人进去!”吟枫横挡在蝶舞面前。 “什么意思?这就是你家少主的待客之道?”说话间,蝶舞后退一步,显然,她认出这个少年就是楚流邪身边的那枚暗器。 “花小姐,我只是奉命办事!还有,少主说了,除了你,其他人没有必要出现在这里!” “等等”蝶舞按住唐傲欲出鞘的剑,转而对吟枫说:“他来嫖娼的,给他开个房间,呃……就这间好了!”蝶舞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房间。 唐傲:“……” 吟枫:“……” “哦!对了!”蝶舞拿回唐傲手中的花瓶,“你给他找几个丑的要死的姑娘,省的他太沉迷了以至于听不清隔壁发生了什么!” 到青楼里找丑姑娘作陪,估计花蝶舞是这个想法的创始人了…… 可能—— 妖孽在青楼的出场都是这样的…… 靠近窗户,时而会有淡粉色的花瓣飘落,楚流邪微倚在软榻上,手臂慵懒的支住侧脸,淡紫色的长袍自领口处滑落,性感的锁骨嵌在白皙紧致的皮肤里,随风飘动的柔滑青丝挑逗着蝶舞的视觉…… 如果……或许…… 如果楚流邪身旁没有三个妖娆的女子,蝶舞或许会沉醉在这幅美景中,但是现在,尤其是看到其中一个女子将葡萄含在嘴里送往楚流邪的嘴边时,她真的感到…… 很恶心! 蝶舞看到房间内有一桌子饭菜,也不管是不是招待她的,顺势背对着楚流邪坐下来就吃。 这次,她没用手抓,右手拿筷子,左手还抱着那个花瓶。 “你好像很自觉。” “谢谢!” “难道你就不怕菜里有毒?” “都快死了还怕什么!” “……” 一炷香的时间后…… “你还没吃饱?” “你看不见么,还剩这么多菜!”说完,小声嘟囔:“用筷子吃起来就是慢……” 又一炷香的时间过后…… “你不会想把它们都吃完吧?” “浪费了多可惜!” “……” 沉默片刻…… “我一直认为,浪费生存的时间比浪费粮食更可惜!” “……” 终于,蝶舞将头从饭菜堆里拔出,转身对上楚流邪深不见底的海蓝色眸子。 不知何时,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楚流邪依然慵懒的倚在榻上,只不过,即使现在那三个妖娆的女子消失了,蝶舞也不会感到面前的他是一副美景了。 “你的目的!”蝶舞用的是肯定句。 楚流邪微微挑起一侧的唇角:“我只是想请花小姐吃顿饭而已!” “好吧!那我继续吃!”说完,蝶舞转过身子,继续奋斗。 楚流邪上挑的嘴角不可察觉的抽了抽,他起身走到蝶舞对面,坐下,说:“你好像很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不是我不在乎,是我想在乎但没法在乎!” “为什么?” “因为你不给我机会!”终究,命在别人手里,若一味的把话说的太死,那就等于给自己判了死刑,这一点,蝶舞还是知道的。 楚流邪目光淡淡的扫过蝶舞,“好,我给你机会!”说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了蝶舞的哑穴,一手环住她的腰,人影掠过窗口,带起一阵微风,轻轻的,卷入一堆花瓣,打着旋儿,飘落在地上…… 夜晚的宁静,总是会触动人心底的那根弦,感慨,由此而生。 可是现在,蝶舞根本没有心情去体会这种宁静,因为,这种宁静的背景,是一片黑暗的森林。 望着眼前这片森林,已经解开哑穴的蝶舞不由得连退几步,低声道:“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粗壮的树干,茂密的枝叶,阴风过后,纹丝不动,仿佛……仿佛城堡门外的铁甲卫,守卫着被禁闭的森林……唯一的入口是那被月光撕裂的肌肤,血腥漫过每一丝纹理,延伸到森林深处……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解决掉你的护卫,然后跟上我,或许……我会试着考虑让你活下来!” 望着没入森林的身影,蝶舞打了个寒战。 卷入的花瓣,打着旋儿,飘落在地上……临近的窗户,鬼影如魅,一闪而过,悄然地跟着两个隐入夜色的身影…… “小姐!你没事吧?”好像每次唐傲出场,都是这么一句话,恭敬里压抑着不容置疑的关心。 “唐傲,这件事必须我亲自来处理,你先回去!” “小姐……” “放心!我保证完好无损的回来!” “可是……” “如果你强行跟着我的话……会死……” “……” 月光下,蝶舞的背影单薄无力,仿佛每走一步都在忍受着恐惧的侵袭。唐傲不忍放蝶舞独自一人,刚迈出一步,蝶舞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我,会,死!” 三个字,如尖锥刺入心脏,痛的让每一根神经都在抽搐,他不能……他不能再陪着她往前走,因为他害怕,害怕这三个字在她的身上得到验证…… 那是一个和今日相同的夜晚…… “花间,这次的任务在日本,富士山脚下的青木原林海!” “青木原林海?传说中的自杀森林?蝶舞,这一次还是不要接了吧,组织不是给了我们三次自由更改的机会么?” 在日本人的观念中,生命应如同樱花“剎那芳华更为绚烂”。富士山脚下,茂密阴森的青木原林海,每年都吸引着几十位特殊的游客,他们慕名而来决不是为了一览森林景色,而是为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花间,我很想去哎!我一直不相信什么自杀森林,我们去验证一下好不好?” “蝶舞,我有个不好的预感,如果我们这次真的去了那里,我们……” 如果蝶舞能够听从花间的话,如果她能够不那么任性,如果…… “楚流邪,你在哪儿?” 蝶舞小心的移动着脚步,声音中的一丝颤抖泄露了她的恐惧。 坚强,并不代表不害怕! 突然,一声长啸划破黑夜的寂静,不多久,嚎叫声此起彼伏。蝶舞背部紧紧的贴住树干,冷汗打湿了她握住花瓶的手,封闭的思绪震开裂缝,记忆的外表被狠狠的剥落,最不愿想起的事与现实交错…… 好多狼,好多好多…… 数不清楚……油绿的寒光……不停地在眼前晃动…… 她呆呆地站在树边,眼睁睁的望着一只猛兽的利爪没入花间的肩膀…… 画面无法抽离的卡在她的胸口,疼痛一圈又一圈的荡入肌肤,深入骨髓…… 本来,这一爪,应该是她来承受的…… 她不该……不该如此任性的…… “啊——”愤怒的喊叫声打乱了狼嚎的节奏,回到现实,蝶舞赤红的双眸闪过泪光,她疯狂地挥舞的花瓶—— “畜牲!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蝶舞,不管你多么乐观,多么坚强,多么有搞笑的潜质,但你终究是女孩子,你需要有人守护,有人怜惜,需要有人在你疲惫的时候给你一个温暖的怀抱,需要有人在你恐惧的时候给你一个安全的肩膀…… 花间的脸,慢慢的,在眼前涣散…… 古老的记忆,束缚着想要自由的心灵,打不破这个束缚,那就永远不会没有害怕的东西…… 花间……花间…… 猛然,蝶舞睁开眼睛:“花间,你没事吧!” “花间?是谁?” 慢慢的,焦点聚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张妖魅的脸…… 蝶舞松开抓住楚流邪衣襟的手,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打量起周围—— 这是一片很空旷的草地,一眼望不到边际,冒着热气的温泉嵌在里面,证明了草地并不孤单。 “我怎么会在这里?刚刚不是……” “刚刚你被群狼围攻,是我带你到这里的。”仍旧是带有邪气的笑容,楚流邪慢慢的低下头,“你是不是应该对你的救命恩人表示一下感激呢?” “我只有一条命,感谢也只留给最终救我的那个人,如果想要我感谢你的话就把绽血针从我的身体里取出来! 话刚落音,蝶舞便被抛了起来,划过一个弧线后,重重的跌落在温泉里。因为毫无准备,蝶舞呛了一大口水,讨厌的窒息感强烈的冲进脑中,她拼命地挥动四肢,可是毫无作用,水好深,她在下沉,一直下沉…… 突然,一股强劲的力量猛地将她托上水面,清爽的薄荷味扑面而来…… 重生的感觉……真好…… 即使如此,她还是很想抽楚流邪,比第一次见面时想抽他的欲望强烈的多。 但是,当她睁开眼睛时,所有的想法,化为乌有…… 精美的脸颊,海一般深沉的眸子,修长的脖颈,性感的锁骨,结实的肌肉,柔和的线条,在月光的笼罩下,宛若…… 宛若一头猎豹…… 优美而又危险…… 第二十三章 获救 “花蝶舞,我现在就给你机会,记住,不要接近林书琴,你的任何理由在我这里都不成立,如若不然,明日将会由朝阳来给你举行葬礼!” “嗤!”蝶舞哑然失笑。 楚流邪搂着蝶舞的手臂一个用力,两具身体便紧密的贴在一起,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蝶舞能明显的感受到有力的心跳和危险的眼神,危险的眼神来自楚流邪,而心跳……却不知是谁的…… “怎么?很好笑?” “没有,我只是感觉你很特别!” 楚流邪挑了挑一侧的眉毛:“哦?说来听听!” “很少有人像你这样表达对喜欢的人的感情!” 楚流邪带着内力的手臂一紧,蝶舞立刻感到腰椎像要断掉一样,疼的她浑身颤抖,即使如此,她仍然咬着牙把剩下的话说完—— “在喜欢的人面前和别的女人接吻,还满脸不在乎的样子,私下里却不想别人接近她,楚流邪,你认为,林书琴会因此被你吸引吗?” 蝶舞的双手紧紧的抓住楚流邪的肩膀,腰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挣脱束缚,狠狠的撕裂着她的肌肤,楚流邪灼人的掌心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蝶舞实在承受不了这种疼痛,一口咬在楚流邪的肩膀上,楚流邪闷哼一声,手上的劲道加大。 “啊——” 蝶舞仰头大叫,她感到肌肤完全裂开,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仅仅隐约看到楚流邪手掌上方有一株泛着雾气的黑色莲花。 难道,他刚刚是在帮自己取出绽血针?蝶舞的头昏昏沉沉,就好像休克了一般,一点力气也没有,在她彻底昏迷前,依稀看到楚流邪上挑的唇角—— “自作聪明的女人……” 完美的侧脸,鬓角处淡金色的兰花烙印,闪烁着妖艳的光芒…… 四合院,北屋…… “蝶舞,你还要睡多久,楚公子把你送回来时说你睡三个时辰就没事了,你倒好,整整睡了两天两夜,连姿势都不换一下,就没见过你这么懒的!” 大花边说边摇着蝶舞的肩膀,想把她从睡梦中晃醒,可蝶舞只是翻了个身,双手抱住被子,一条腿也搭在被子上,哼唧了两声,继续她的美梦。 “蝶舞,楚公子找人传话来,说午时他将登门拜访!” 没动静…… “蝶舞,前两天林小姐来过了,但你都在睡觉,估计今天她还能来。” 没动静…… “蝶舞,创意美食店里你亲自任命的大厨正在院中等候,要是你不想吃饭的话,我就让他回去!” “蹭——”蝶舞猛的从床上坐起来,腰板儿笔直,眼睛却还是闭着的,“宫保鸡丁,辣炒年糕,石锅豆腐,肉松寿司,牛肉丸子汤,虾仁汤河粉,好了,先来这些!” 说完,蝶舞欲再度躺下梦周公,大花却毫不客气的将她扯下了床—— “咚——”很闷的声音。 蝶舞静静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又睡着了…… 大花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蝶舞:“你这头猪,睡死你!”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风吹过后,青衣拂过窗沿,落到床边,蝶舞被抱起,轻轻的放到床上…… 唐傲注视着睡梦中的那张脸,笑容很自然的在脸颊荡漾开来,他轻轻地给她盖上被子,又细心地整了整翘起的被角,看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春天,总是能让人感到淡淡的温馨…… 而温馨的打破,往往来自于花蝶舞高分贝的声音—— “大——花——我——饿——了——” 再次醒来刚好是艳阳高照时,蝶舞的大嗓门成功的将大花召唤了过来。 “我的小祖宗,你终于醒了,赶快,楚公子和林小姐在会客间等候多时了!”说完,大花就要上前拖走蝶舞。 “等等,呃……大花,我怎么感觉浑身疼,就跟摔过一跤似的,还有,不是说创意美食店的大厨来了吗?那我交代的菜式做完了没?我好饿……” “你……”大花此刻的表情是苦笑不得,该怎么说蝶舞呢?被她从床上扯下来一点也不记得,倒把大厨的事记得清清楚楚。“先别管这些了,楚公子和林小姐在会客间,你先起来招待他们,快点!” “等等……”蝶舞再次阻止了大花伸向她的魔爪,扯着身上那件鹅黄色的纱织长裙问道:“你怎么给我换上裙子了,你明知道我讨厌穿裙子的!” “不是我给你换的,你被楚公子带回来时就穿着这一件!” “楚流邪?” 蝶舞突然想起那个有着皎洁月光的夜晚,温泉中,两具紧贴的身体…… “这只该死的妖孽,我要宰了他!” 蝶舞猛然起身,刚迈出一步,“咚!”,与大地的亲密接触再次上演,只不过这次有点严重,蝶舞的额头刚好撞到桌子腿部,顿时,鲜血溢出,顺着脸颊流下…… “天哪!你怎么老是这么不小心!”大花惊慌失措的用衣袖擦着蝶舞额头流出的血液。 “大花,拿把剪刀来!” “你要干什么?” “别啰嗦,让你那你就拿!” 此时的蝶舞已经气氛到了极点,大花当然不想火上浇油,她很快找来一把剪刀,蝶舞接过剪刀,在近膝盖处将裙摆剪掉,旋即起身出屋,朝着会客间走去。没走几步,她又转身走到与会客间相反方向的厨房,拿起一个馒头和一把菜刀,然后再向着会客厅前进。 于是…… 会客间内的人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 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女人,乱糟糟的衣衫,额头的血迹已经凝固,腮帮鼓鼓的,左手拿着一个咬了一半的馒头,右手则举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仔细的观察一下,会客间内的每一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 楚流邪一脸的嘲讽;林书琴惊讶的捂住了嘴巴;独孤光夜直勾勾的盯着蝶舞;吟枫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有唐傲,望着蝶舞的额头,眼里折射的心痛是那么的明显…… 蝶舞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气头上光想着要宰了楚流邪,结果把林书琴给忘了。她艰难的咽下嘴里的馒头,很不好意思的走到林书琴身边,拿着菜刀和馒头嘿嘿的笑了笑:“林小姐,要不,给你也切一块?” 花蝶舞,你以为这是萝卜吗,还‘给你也切一块’!独孤光夜捂住老脸,不停地嘟囔着:“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林书琴干巴巴的咳了一下:“不用了,花小姐,你受伤了,还是先处理一下吧!” “呵呵……没事,这点儿小伤不算啥!”蝶舞将菜刀和馒头放到一边,“林小姐,听大花说你前两天来过了,你找我有事?” “没什么大事,只是那天在三品茶楼,花小姐答应家父当晚入住府中,结果你却没有来,我只是过来问问花小姐今天能不能到府中做客,顺便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林书琴依旧落落大方,说活也是轻声细语,跟蝶舞放一起简直就是美女与野兽! 蝶舞刚想说‘当然可以’,可当她看到白衣少年时,便将这四个字咽到了肚子里。 白衣少年站在唐傲的旁边,而就在刚才,他还是楚流邪身边的随从。蝶舞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若是跟林书琴扯上关系,三品茶楼她中绽血针的那一幕完全可以重演! 她直接避开林书琴前面的问题,生硬的回答:“没有什么需要林小姐帮忙的!” 林书琴愣了一下,显然不明白为什么蝶舞的态度可以变得那么快,但她终究是大家闺秀,又是才华横溢的女子,对于这种事情,还是应付的来。 “既然如此,那书琴先行告辞,若花小姐以后有用得到书琴的地方,书琴定当尽力而为!” 蝶舞很想说‘好’,可是,与生命相比,友情一文不值!“唐傲,你护送林小姐回府!” “不用了,门外有马车候着,路程也不远,一会儿便到!”说完,林书琴朝屋内的人福了福身子,淡然地走了出去…… 蝶舞握了握拳,走到白衣少年身边:“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吟枫!” “吟枫?名字到与人很是般配!” “过奖!” 看着吟枫,蝶舞突然感觉唐傲算是很正常的人了,虽然也是寡言少语,但至少他会笑,至少还有点面部表情,看来,机器人的头衔应该挂在吟枫的脖子上! 蝶舞不知的是,唐傲是跟她在一起后才会笑的…… “楚公子,你还有什么事吗?”蝶舞非常讨厌这只妖孽,不仅讨厌他那祸害人间的相貌,还讨厌那深不可测的蓝眸! 楚流邪玩味的看了蝶舞一眼,起身朝门外走去:“吟枫,我们走!” 我靠!摆什么谱!蝶舞对着楚流邪的背影恶狠狠的比了个中指! “小丫头,楚流邪这个人很不简单!” “还用你说!”蝶舞气呼呼的瞪了独孤光夜一眼,好像在发泄刚刚没有勇气发泄的怨气! “那你准备怎么办?他应该是不想让你接近林书琴吧!”独孤光夜微笑的看着蝶舞,丝毫没有因为她的不敬而生气。 “不接近就不接近呗!我们对他一点儿也不了解,何必去冒险!” “那林书琴这边呢?放弃原来的计划?” “老狐狸!” “什么?” “你说我们为什么要接近林书琴?” “弄清她手上的假火云珠到底是怎么回事?” “喏,你也说了,是假火云珠!” “你的意思……”独孤光夜眸光一闪,笑道:“小丫头,你说我是不是老了,脑子不转弯了啊?” “当然不是!”蝶舞狡黠的笑了笑,“你还得帮我拿到‘令狐决’呢!” 火云珠,既然手里的这个是真的,那为什么还要当福尔摩斯呢? 第二十四章 夜盗(上)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月黑风高,盗窃的最好时机! 令狐家的逆云阁依旧戒备森严,如皇宫重地,巡逻队手持长矛,铁甲护身,轮流守卫在逆云阁周围。 竹林旁的假山后,蝶舞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冷哼一声,“此地无银三百两么,真令人惊讶,都这么多年了,令狐决居然还在这里!” 虽是春天,夜晚的风还是凉的透彻,蝶舞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谁在那里?!” 一小队守卫听到喊声,立马跑了过来,一个浑厚的男音响起:“老二,怎么了?” “假山那边好像有人!” “给我搜!”浑厚的男音下达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竹林深处——蝶舞鄙夷的看着那群在假山旁打转的人:“切!速度这么慢,到嘴的鸭子也飞了,是吧,小傲傲!” 唐傲正在脱外袍,没有回答蝶舞的话。 “你想干嘛?!” 蝶舞轻轻的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唐傲,结果却恰恰显示了她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唐傲将外袍披在蝶舞的身上,淡淡的说道:“风凉!” 她尴尬的咳了一声,“这个……那个……老狐狸和公鸭嗓子那边怎么还没好啊?” 话刚落音,北边火光乍起,顺着风向,火势大增,不一会儿,便将周围照的亮如白昼! “着火啦!着火啦!快来救火啊!” 一时间,气流翻滚,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打破了原本的平静。蝶舞眼睛里透着异常的兴奋,“唐傲,用最短的时间引开巡逻队,还有,我不希望任何人流血!” 唐傲默默地点了点头,垂下的竹叶遮住了他担忧的眼神。 “小姐小心!”说完,他便消失在蝶舞的视线中。 很快,逆云阁方向传来打斗声,不一会,打斗声也消失了。蝶舞蹑手蹑脚的来到逆云阁门前,她轻轻的推了推,没有任何响声,门很容易就被推开了,屋里黑漆漆的一片,蝶舞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踏了进去! 就在门被关上的一瞬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多年的间谍生活,蝶舞很清楚,这是死亡的味道,让人恐惧的味道! 她的背紧靠在门上,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敏锐的嗅觉告诉她——离开!但是,她不想放弃,艰难的冷静过后,她决定先找点可以照明的东西。 蝶舞凭着对古代房间布局的潜在印象,缓慢的贴近墙根移动,终于,在靠近墙角的桌子上摸索到半截蜡烛,她掏出以备不时只需的火折子,点燃蜡烛…… 当她看清房间中央时,烛火猛然跳动一下,熄灭了……连带蜡烛的烛台滑落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蝶舞突然转过身蹲下,剧烈的呕吐起来。 死亡的气息是由一具具尸体散发出来的,整个房间中央,小山一般高的尸体,没有一具是健全的,一堆只有头颅和半个胸膛的尸体在密不透风房间内腐败的发酵着,不断地吞噬着氧气…… 蝶舞颤抖的手臂扶上冰冷的墙壁,或许很多人不相信,她从没见过死人。 为了完成任务,花间的手上必须要沾满鲜血,但每次杀人,她从来不会让蝶舞看到。蝶舞一直以来都是在花间的保护下生活的,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花间都不会让她承受残忍的痛苦。 所以蝶舞只是能嗅到生命的凋零,而没有亲眼看到这让人惊惧的一幕…… 但是现在…… 她不仅看到了,而且还是凌驾于让人惊惧之上的惨绝人寰!现在的她,除了惨白的脸色和止不住的冷汗,就只剩下瑟缩颤抖的身躯…… 突然…… 一股薄荷的清爽感包围了蝶舞,她如获大赦般的深深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她便意识到了什么,疑问脱口而出—— “楚流邪?” “呵呵……”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花蝶舞,你说,我是该因为你仍旧记得我而开心呢,还是该因此而送你一程?”伴随着话语,一根纤细锋利的丝线缠上她的脖颈。 蝶舞倒抽一口冷气,惊疑道:“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有的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说完,楚流邪的力道加重,丝线嵌入皮肤的疼痛感使得她闷哼一声。说时迟那时快,蝶舞硬是忍着疼喊了一声—— “等等……” “怎么?还有遗言?” “楚流邪,我可以帮你……”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 “帮我?”黑暗中的楚流邪极尽嘲讽,“一个快要死的人?” 蝶舞没有回答,这种情况,越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挣脱死亡,死亡降临的越快。 沉默片刻,丝线的抽离引得蝶舞冷汗连连,即使如此,她还是很感谢上苍,让她的生命暂时可以保住。 “说来听听,如果你只是在拖延时间,那我保证绝对不会给你个痛快!” 冰冷的声音让蝶舞想到旁边的那些死尸,她紧紧握了握拳,“火云珠,我可以帮你拿到!”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楚流邪来这里的目的是令狐决,而在三品茶楼,他真正的目的就是火云珠。这样一来,他为什么投晚娘的票,为什么不让自己接近林书琴,却又让晚娘拿到‘百家争鸣’的奖品,这些问题,迎刃而解! 蝶舞静静的,静静的等着楚流邪的答案。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必隐瞒了,不过,遗憾的是,如果你死了,或许晚娘会更顺利的帮我拿到火云珠!” 果然…… “呵呵……”蝶舞轻松地笑出声来,“楚流邪,如果我有同你一样的想法,你认为,我会轻易的罢手吗?还是你以为,我今天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一个巧合?” 轻轻的,楚流邪炙热的手指轻触着蝶舞脖颈的勒痕,引得她一阵战栗。 “花蝶舞,我是不是小看你了呢?或许,你会是个不错的对手!” “不,你错了,应该是个不错的帮手!” “帮手?一个和我争着同一样东西的人?” “……” 蝶舞感觉,在楚流邪这里,她总是输,而且还输得一塌糊涂。她不知道的是,当剑插入一个人的身体后,看上去,持剑人是赢了,但实际上这个举动的结果却是‘双输’。 被插入者丢掉的是性命,而插入者丢掉的是精神上的自由! 沉默过后,楚流邪终是不再冷嘲热讽,“你走吧!” “多一个帮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蝶舞不想和楚流邪成为朋友,无奈下,只好再回到帮助与否的话题上! “呵——花蝶舞,你说,一个傻的认为逆云阁的守卫只有门外那几个的人,配当我的帮手吗?” 当烛火亮起的一瞬间,蝶舞看到的不仅是堆叠的死尸,还有一个古老而神秘的传说——三截尸! 三截尸,隔空大陆传说中的不腐尸。 乌里拉那沙漠,隔空大陆上的死亡沙漠。在乌里拉那沙漠的南部边缘有一个很小的部落,这个部落专门制造不腐尸。不腐尸的制造过程极其残忍,相传一个很有势力的组织将活捉的武林高手送往这个部落,这个部落的人就将这些高手的颈动脉挑断,让他们的鲜血流干到死。更诡异的是在血流的过程中,这些高手必须用掌心灌输自己的内力于心脏,压迫到最后一滴血流干,然后再放到壁炉中将尸体烘干,也就是现代所说的水分蒸发。烘干之后再将一种特制的血液注入到这些干尸体中,两天后,这些死人就‘复活’了,而且还不会腐烂。这些‘人’表面上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只服从命令而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怪物!一般而言,内力越深厚,血液压迫的也越干净,死后制成的不腐尸战斗能力也越强! 记得当年蝶舞看到关于不腐尸的记载时,她并没有对这种技术感到好奇,而真正让她好奇的是为什么这些武林高手要自己杀死自己,换而言之,是什么让这些高手心甘情愿的下狠心用内力灌注自己的心脏,又是什么支撑着这些高手将自己的血液逼到最后一滴! 她想要再找些资料研究一下这个问题,但是,关于不腐尸的最后一个记载却又增加了它的神秘性! 一直以来,那个组织都是零零散散的将武林高手带到这个部落,有一次却一下子带了二十几个人,结果这些人成为不腐尸后并没有听从制造者的命令,反而屠光了整个部落。之后,人们再到这个部落时,看到的全是只剩下头颅和半个胸膛的不腐尸。其实,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再叫他们不腐尸了,没有了下半身和双臂的尸体很快的腐烂,爬满蛆虫的头颅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貌。所以不腐尸的另一个名字——三截尸,就是由此而来。 不腐尸不仅有很强的战斗力,而且还不容易被杀死。如果没有使用特殊的方法,就算你把他砍成肉泥,他仍能很快的恢复成原始状态,而这个特殊的方法就是用佳木做成丝线,利用很强的内力,沿着腰部和双臂根部的固定穴位截断,也就是‘三截’,只有这样,不腐尸才能彻底死亡! 传说中的东西,有真有假! 现在看来这个传说是真的。 只是蝶舞不明白,为什么三截尸会出现在令狐家的逆云阁里…… 第二十五章 夜盗(中) 她不傻,她也知道,既然这么久令狐决都没有被盗,那令狐家的守卫能力肯定有过人之处。 她很聪明,但就像楚流邪说的那样,有的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她认为,既然令狐决在令狐家的地宫中,一般来讲,地宫会有些费脑子的机关,由于对自己破除机关的能力太过自信,她甚至拒绝了其他人的陪同,独身一人来到逆云阁。如果不是楚流邪先她一步,那今晚这里肯定会是她的葬身之地。 “你要相信我,我肯定能帮的上忙!”蝶舞仍旧锲而不舍。 楚流邪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你没有让我相信的理由!” 说完,他抬脚离开,刚走一步,他就停了下来。 一双手拉住了他长袍的后下摆,隔着衣衫,他仍能感到这双手的主人由于恐惧而传来的颤抖,一时间,他感觉心底好像被什么触动了一下,腰也不由自主的弯了下来,终究,他还是将这双手的主人扶了起来。 “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楚流邪并没有将蝶舞紧攥长袍的手掰开,“跟紧了,还有,别碍事!” 也不知道楚流邪能不能看见,蝶舞仍是用力的点了点头。就在楚流邪起身准备离开时,那股熟悉的薄荷味突然淡了下来,她的心也没有理由的慌张起来,紧接着便做出了这种不可思议的举动。 或许,自己只是害怕这带有死亡气息的血腥味罢了,她在心里暗暗的说道。 黑暗中,看不清楚流邪做了什么,蝶舞只知道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右手前下方突然出现一个洞口,微弱的光亮从里面飘出,冲散了她一部分的恐惧。 这应该就是令狐家的地宫吧,好奇妙的布局! 以往她接触过的地宫入口一般都在房间的某一堵墙壁处,并且都是房间内亮如白昼,而地宫内暗如黑夜。令狐家的地宫入口是在地下,光线的位置也恰巧相反,更让人讶异的是,这个地宫并没有楼梯或绳子之类可借助的东西,狭窄的只允许一个人通过的洞口就像是聪明的猎人挖下的陷阱,巧妙之处正是它带有不容拒绝的诱惑力。 “怎么下去?”没有借助物,蝶舞又不会武功,凭洞的深度,跳下去不死也残废了,于是,她只有求助于楚流邪,别无选择。 楚流邪淡淡的说道:“我先下去看看,你呆在这儿别动!” 听到这句话,蝶舞的手攥的更紧了,感受到蝶舞手指的变化,楚流邪讽刺道:“如果一盏茶时间内我还没有动静的话,你大可用点儿小聪明让令狐家的人来这里守株待兔!”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怕你出什么意外……”这话连蝶舞自己听起来都不自信,更别指望楚流邪能相信了,虽说如此,蝶舞仍是松开了他的长袍。 楚流邪冷哼一声,眨眼间便消失在蝶舞的视线中…… 根本用不了一盏茶的时间,洞底很快便有了楚流邪的身影—— “跳下来!”生硬的语气直戳蝶舞的心脏。 跳下去?!要是只有这一种选择的话她干嘛还要求助于他?现在这种情况,她明白,即使生气,也不能表现出来,“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不会武功!” “我知道,我会接住你!”坚定的话语却坚定不了蝶舞的信心。 “你看看有没有绳子之类的东西。” “我再说最后一遍,跳下来,我会接住你!” 望着楚流邪绝美的容貌,蝶舞闭了闭眼睛…… 最终…… “我不敢……” “……” 就在蝶舞以为楚流邪已经放弃她的时候,熟悉的薄荷香再次将她包围……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胆小的女人,也不知道当初在三品茶楼你的勇气是不是装出来的!”楚流邪突然想起那个在三品茶楼忤逆他的倔强面容,无声的扯了扯嘴角。 “上来!” 看着楚流邪背对着她蹲下的身躯,蝶舞不明所以,“这个洞只能一个人通过,背着我的话根本下不去!” “你就当是我扛着你吧!” 突然,一股暖流涌进蝶舞的心窝,随着血液,弥漫在她的脸颊。 站在孤儿院的门口,她经常看到一些很淘气的小孩坐在他们父亲的肩膀上,他们的手往往捂住父亲的眼睛,而父亲只是紧紧的拉住他们垂下不停晃荡的双腿,唇角边的幸福总是折射着耀眼的光芒…… 蝶舞缓慢的爬上楚流邪的肩膀,手很邪恶的捏着他富有弹性的脸颊…… “喂,花蝶舞,你给我老实点,喂,别拽……” 落到洞底时,楚流邪狠狠的将蝶舞扔到地上,蝶舞痛的尖叫了一声,她凶狠的瞪着楚流邪,这一瞪不要紧,却差一点惊的掉出眼珠子来。 此时的楚流邪满脸红晕,本就精致到极点的五官因为这些红晕更显出致命的诱惑。 蝶舞顿时心情大好,她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楚流邪坏坏的笑道:“哈哈……没想到啊,哈哈……你居然也会脸红!” 被蝶舞这么一说,楚流邪的脸更是红的可以滴出血来,“你太重了,背你需要花费不少力气。”话一说完,他便懊恼的一拳打在旁边的铜人上…… 有些巧合,总是会给人意想不到结果……房间大小的洞底本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可是楚流邪的那一拳使得身旁的铜人转动了一下,东面的墙壁瞬间瓦解,就像是被火药爆破开的一样。 蝶舞朝里一看,强烈的反胃感促使她不得不转身再次呕吐。 白花花的尸骨散落的满地都是,五颜六色一尺长的小蛇蠕动着它们肥胖的身躯,密密麻麻的覆盖在一些还没有完全腐化的尸体上,恶臭中夹杂着致命的腐蚀性,仿佛多呼吸一口气,肺就会快速的糜烂…… 楚流邪淡淡的扫过墙壁的另一侧,“花蝶舞,你说,令狐家的这个陷阱挖的怎么样?” 蝶舞用力咬了咬牙,“不管怎样,已经进来了,何不尝试一下,或许这个陷阱会有猎人自己也想不到的漏洞!” 怪不得,怪不得她可以这么轻易的进入逆云阁,怪不得这么长时间令狐家都没有动静,已经进入陷阱的猎物,根本不需要猎人亲自冒险收服,因为,时间便是猎人很好的武器。 或许,他们会成为白骨中的一份子,也说不定,他们会是最幸运的猎物。 只不过,后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楚流邪默默地打量着整个洞底,环顾一圈后,目光重新落回刚刚不小心碰到的铜人上。他往右方拧了拧铜人,铜人卡在那里纹丝不动,他又掉转方向,再次拧动铜人…… “轰隆——”紧密的看不出一点儿缝隙的西墙中央突然凹进去一块,紧接着,一个镶满宝石璀璨夺目的白玉匣子被送了出来。 蝶舞睁大眼睛,走上前去抚摸着白玉匣子表面的宝石,她好希望令狐决就在里面,可是,她不是傻子。 “提问!”蝶舞朝着楚流邪眨了眨眼睛,“楚公子是希望我用手打开它呢?还是希望我用脚打开?” 楚流邪一侧的唇角上挑,邪气荡漾在海一般幽深的眸子中,“这有区别么?” 蝶舞浅浅的笑了笑,尽管洞底的气味难闻的让人想要自己掐死自己,但她还是仰起头做了三个深呼吸。指尖最后一次划过夺目的宝石,略一上挑,一把通体透明的短笛映入眼帘,与此同时,北墙出现了一些荔枝大小的洞,有疏有密,好像组成的是一幅图案。 楚流邪皱了皱好看的眉毛,他走到蝶舞身边,将短笛从匣子里拿出,拇指细细的触碰短笛的表面,许久,他叹了一口气,“果然……” “果然什么?”蝶舞不明所以。 “乐不断,箭不断;乐断,箭亦不断;思命不断,唯有乐不断!”楚流邪深深的望着北墙,“思令狐决,命必先不断!” “什么意思?”蝶舞更加迷惘了。 “短笛上刻的字!” 这不等于没说嘛!蝶舞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她一把夺过短笛,仔细的触摸着。突然,她像意识到什么似的,快步走到北墙跟前,琢磨了一会,她又转身走到南墙,最后,她极不情愿的扫过东边最肮脏最瘆人的地方,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不行的,虽然我会吹笛,但终究会被乱箭射死!” 楚流邪赞赏的看着蝶舞,“又没让你来吹!” “那你吹!”蝶舞飞快的将短笛塞在楚流邪的手中,生怕他会反悔,“呃……还有,我要去哪里?” 楚流邪随手一指,蝶舞立即尖叫起来,“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那你就站在这儿吧!相信被射成靶子会比被打死能痛快些!” “要不你把我送到地面上去?这样我也不会妨碍到你!” “花蝶舞,我说你傻吧,你以为你上去了就会安全?还是你认为令狐家都是些低能的猎人?” “……” 蝶舞看了看北墙,又瞅了瞅东墙,最后目光又回到北墙…… 终究,她妥协了,她缓慢的朝着那些腐败的尸骨和那些极恶心人的肥胖的爬虫方向移动…… “放心,那些蛇虽然长的很漂亮,但是没有毒!”楚流邪魅惑人心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玩味! 长得很漂亮?!去你妈的!蝶舞在心中狠狠的咒骂道—— 楚流邪,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第二十六章 夜盗(下) 思令狐决,命必先不断! 而这些……都是没保住命的人…… 尸骨和花蛇并不是与东墙相连房间仅有的两样东西…… 暗褐色光滑无痕的箭身,上好的佳木箭头,凋零却仍显高贵的红羽箭尾,胜似一件价值不菲的艺术品,横插在这些白骨和花蛇之间,戏谑着这些人的不自量力。北墙荔枝大小的洞,正是这些艺术品的原本的栖息地…… 乐不断,箭不断;乐断,箭亦不断! 一旦楚流邪催动短笛,一旦音乐响起,北墙的这些艺术品便不再是摆设,或许,它们本身就是些嗜血的生物……一旦开始,就必须坚持到箭自动停下。 最终,箭断,乐才能断! 纷乱排列的洞口,无法预知的轨迹,蝶舞不相信楚流邪能一边吹笛,一边躲过乱箭—— “楚流邪,若是到这里面吹呢?”蝶舞指了指近在咫尺的地方,“到这里吹根本不用躲避这些飞箭!” “你要是想让我陪你你就直说,不要讲的好像你很关心我似的!”楚流邪冷嘲道。 “你……” 蝶舞为了证实楚流邪错误的推断,狠了狠心,一脚踏进散发着腐气的死亡阵地,“谁……谁说我害怕了,我……我这不是站在这里了吗?” “不打自招!” “……” 蝶舞懊恼的想咬下自己的舌头,她到底在干嘛?他妈的,都是这些该死的蛇,搅乱了她的思维。虽然对这些东西恨之入骨,但她还是没那个胆量上去踩死它们。 “花蝶舞,如果真像你说的可以不用躲避飞箭就能拿到令狐决的话,这里也不会有那么多白骨了……”楚流邪抚摸着北墙上的箭孔,突然,他邪魅的一笑,“花蝶舞,仔细看好了!” 绛紫色长袍无风自鼓,墨发飞舞,楚流邪足尖点地,推开北墙,滑到房间中央,淡蓝色的眸子瞬间加深了颜色,噙笑的双唇覆上透明的短笛,刹那间,尖锐刺耳的笛声划破束缚着艺术品的包裹…… 蝶舞忘记了周围腐败的尸骨,忘记了那些肥胖恶心的花蛇,她甚至忘记了呼吸…… 看不清楚…… 一点儿也看不清楚…… 箭速太快了,她只能模糊的捕捉到一丝飞快游走的淡紫色。 金戈铁马,铮铮踏骥,狂风怒吼,撕裂的战旗,残酷的喊杀声,一切,都在胸口艳丽的绽放…… 蝶舞感觉好像有什么利器插进了脑中,搅得的她头疼欲裂,可是,她喊不出声,任凭锋利的笛音灌注于耳,黑暗一点点的侵蚀她的视觉,突然,一口鲜血喷射而出,顿时,眼前豁然开朗,楚流邪绝美的面容映入眼帘—— “你还好?” “你怎么没死?” “……” 好奇怪的对话,楚流邪对此很无奈,当他看到蝶舞蹲在地上一脸痛苦时,他好几次想要降低乐速,抽离一点儿内力,可是对面的箭根本体会不到他的心情,反而变本加厉打乱自己的轨迹,让他分不得一丝神。终于,箭停了下来,他也看到了蝶舞吐的那一口鲜血。好心问她怎样了,她却期望着自己死…… 其实,蝶舞也不是期望着楚流邪死掉,只是她太震惊了,她真的想不到在这样的杂乱的箭速下,还能有人完好无损…… 蝶舞缓慢的站起身来,当她看到南墙时,怔住了,“这是……” 本来空无一物的南墙飞箭入土三分,排列有序的飞箭就好像…… “乐谱?”蝶舞不敢置信,这些箭排列成的图案太像隔空大陆上的乐谱了。 “嗯!这是已经绝迹的‘北刹’,在外流传的只有一半,我也是吹完之后才发现的!” “你真当我是傻子吗?哪有人不知道曲子是什么还能吹出来的?” 话刚说完,蝶舞立即倒抽一口冷气,她将目光再次投向北墙。 果然…… 在二十一世纪,有一种灯叫声控灯,跺脚,干咳,不管怎样,只要能弄出足够的声响,灯就会点亮。二十一世纪还有一种喷泉,叫音乐喷泉,喷泉随着音乐高低起伏,缓和平调,迸发高潮。 在隔空大陆,令狐家的地宫里,有一种机关,暂时还不知道名字,它射出的箭组成一首乐曲,叫‘北刹’,想要破除机关,就必须用指定的透明短笛跟上箭射的速度,吹出‘北刹’,并且还要凭着身体的灵活性,躲过已放出的飞箭。 在二十一世纪,人们在惊叹声控灯和音乐喷泉这种高科技产物的同时,还深深的敬佩着发明这些东西的科学家。 在隔空大陆,如果人们听说了这种机关,并且知道有人已经破除了它时,女人或许会为如此厉害的人物高声尖叫,男人或许会以他为目标,拼命的追赶。而花蝶舞,用她二十一世纪独到的目光看到是机关幕后的科学家! 而且,这还只是首关! “看来,你也发现了呢!如果我再告诉你,我若是吹错了一个音符,就会乱箭齐发,你会是什么反应呢?” 闻言,蝶舞面无表情的扭头对上楚流邪的深眸,“我会谴责上天,为什么没让你吹错那个音符!” “嗤!”楚流邪轻笑出声,“你还真不让我失望,总是在危险的情况下表现出你冷静的勇气!” 蝶舞知道,他在嘲笑她。她也知道,她不能再反驳了,正如他所说,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下一步是什么?”蝶舞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头,既然箭已经射完了,曲子也已经吹完了,那这环境也太过安静了! 闻言,楚流邪皱了皱精致眉毛,他不动声色的将蝶舞拉到身边。 其实,有的时候,一个细微的入不得眼的动作很可能就会改变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看法,就如现在,蝶舞心里很是感动,她很自然的认为楚流邪虽然处处针对她,但在这种境况下还是很够朋友的保护她。 但是,当她的肩膀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瞳孔逐渐放大,意识渐渐模糊,自嘲扯开唇角时,楚流邪眼底的惊慌在她心里,一文不值…… 干净素雅的云雀刺绣棉被,轻轻的盖在一面色苍白的女子身上。女子紧皱的一字眉,蝶翼般浓密的睫毛汗迹点点,偶尔微动的唇角无一不显示她正在被痛苦侵蚀。 “不好了,脸越来越白,黑气越来越重了!”大花扑通一声跪在独孤光夜面前,“独孤前辈,求求你,救救蝶舞,她快不行了!” 独孤光夜一脸阴沉,他紧紧的盯着站在窗前背过身绛紫色的修长身影,“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 许久,那抹身影都没动一下,只有被微风拂起的长发还能带来他的一丝气息。 “楚流邪,花蝶舞是活蹦乱跳着进去的,出来的时候却是这幅摸样,难道你不觉的应该为此负责吗?” 冷笑,在如此压抑伤悲的环境下显得是那么的突兀,“人是不是上了年纪都容易记性不好?甚至忘记了过去的自己?独孤,我能给你带个活人回来已经算的上是仁至义尽了,你的得寸进尺只会加深我对你的厌恶而已!” “带个活人回来?这个活人和死人又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你们的事了,与我无关,我的时间宝贵,先行告辞!” 直到最后,楚流邪都没有回头…… 独孤光夜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蝶舞,握了握拳,踩着那阵薄荷香气,飞速的掠过窗口…… 大花呆呆的望着窗外流逝的身影,许久,她从地上站来,来到床边,盯着紧握蝶舞双手的唐傲,问道:“现在怎么办?” 唐傲缓慢的松开蝶舞的手,轻柔的试过她额前的细汗,“现在就只有一个办法!” 望着唐傲毅然决然的眼神,大花心底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暖雨楼前—— “你还要跟多久!”冰冷的话语透着一丝杀气。 “流邪,影儿的事……”“闭嘴!你根本不配提起她!”呼之欲出的愤怒浸染着楚流邪的双眸,“当初在三品茶楼我就恨不得杀了你,我警告你,不要再跟着我,否则,我不介意用暖雨楼做你的墓地!” “流邪,影儿不希望你见死不救……”剩下的话语,哽在喉间,搅拌在一口血液里,顺着食道,落回腹中…… “独孤,我的话不会重复第二遍!” 东方鱼肚泛白,勤劳的人已经在为新的一天忙碌准备,独孤光夜闭着眼睛,颓败中夹杂着诉不出的凄苦,终于,压不住的血丝沿着嘴角流下…… 小丫头,我该如何是好…… 暖雨楼角落不起眼的房间,紧闭的门窗遮住了即将到来的黎明,沉重的呼吸显示着室内人的极度压抑,突然—— 极其清脆的陶瓷碎裂音突兀的响彻在暖雨楼内,晚娘的心也在这一刻差一点停止跳动,她猛的推开门,心痛的一声‘公子’换来的却是楚流邪冷冷的一声‘滚!” 她犹豫的站在门口,想要再向前迈近一步,一阵掌风夹杂着内力向她袭来,若不是吟枫及时的将她转移,恐怕,现在的她已经成为废人了。 “滚!” 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滑下,她低着头,转过身,踉跄的脚步,越来越远…… 吟枫仍是清清淡淡的,当他准备退下时,楚流邪沙哑的声音响起—— “吟枫。” “属下在!” 他顺手抛过一个黑桃木匣,“四合院,交给独孤光夜,他知道该怎么办!” 终于,一向没有表情的吟枫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很快,他便领命出发。 楚流邪打开窗户时,朝阳已经露出半个脸庞,他静静的站在窗前,脑海中一直浮现着一个笑容,一个很深的,自嘲的笑容。就是这个笑容,让他感觉到从没有过的惊慌…… 花蝶舞…… 细微的声响将那个笑容打散开来,“吟枫,怎么样了?” “公子,她已经用不到了……” 呼吸猛的一滞,夹杂着内力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 第二十七章 断臂 石甘参,不属于植物,也不属于动物,介于两者之间。此物居无定所,可遇不可求,游离在地下,因长年食死人的脾脏,若撕开它普通人参的植物表皮,便可见透明的液体流出。 流出的液体本身并没有特别的地方,但与新鲜的血液接触后,立刻化为剧毒。人中毒后,全身皮肤泛白,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噬咬般,痛苦难耐,与此同时,身体表面往往笼罩一层黑雾,皮肤白色越重,黑雾越浓,中毒就越深,离死亡也越近。 在隔空大陆,要想解石甘参的毒,唯有两种办法…… 一种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对症下药! 七彩竹,专为解石甘参毒而生,本身是一种半透明的竹子,放到阳光下时便折射出七种颜色,故名——七彩竹。同样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只不过七彩竹是扎根生长的植物,遇到了拔出来即可,不必像捉石甘参一样大费周折。 另一种是间接,不能保证治本的方法——逼毒! “小姐她怎么样了?”唐傲仍是一袭青衣长袍,微风吹过,同长袍下摆一起飘荡的还有右边空空如也的袖管…… 望着唐傲因失血过度而显得苍白的脸,大花鼻头一酸,“她没事,倒是你,流了那么多血,赶快回去休息,待会我给你炖盅血燕窝,好好补补。” “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直冲大花的眼睛,泪水终是止不住的滑落下来,她连忙低下头不着痕迹的试了去,“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我想看看小姐。” 平淡的话语,似乎没有什么感情,但那双眼睛里却有着让人心痛的担忧和温柔,大花知道,这双眼睛,不属于她…… “好,那我先出去!”说完,她便从唐傲身边走了过去。 “大花!” 这是唐傲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她停下脚步,心不由自主的怦怦跳起来,“什么?” “不要告诉小姐?”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要告诉什么?” “就是我右臂断掉的事。” 瞬间,她泪流满面,都成这种样子了,他还在为蝶舞着想,她屏住呼吸,不想让他发现什么端倪,终是没有回答,快步走了出去…… 床榻上,蝶舞仍旧姿势不雅的抱着被子,唐傲知道,她已经没事了。 他轻轻的将被子从她怀中抽出,重新盖在她身上,最后用他唯一的一只手,仔细的掖了掖被角…… 他慢慢的转过身,淡淡的笑了笑。 一只手臂而已…… 正午,没有了往常的艳阳高照,濛濛细雨氤氲开了淡淡的忧伤…… 蝶舞也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起床就嚷嚷着要吃的,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的发生了什么,但又找不到头绪。 她突然扯开衣衫,看了看左肩…… 怎么会?她明明中了箭! 左肩光洁如细瓷,连疤痕都没有,她不敢相信,唯恐记错了,她又看了看右肩,还是没有。 难不成这里有如此神奇的金疮药?还是时间过了太久,久到伤口自动愈合了? 她摸了摸脖子,楚流邪用细丝勒的痕迹还在,既然么浅的伤口都没好,那以上的推断都不正确! 她起身整好衣衫,刚出门便看到大花端着一个碗朝唐傲的房间走去,她嬉皮笑脸的迎了上去,“嘿嘿……这是血燕窝吧,啧啧~隔老远就闻到味了,真香!” 大花没有说话,只是往旁边移了一步,继续向前走。 “喂!你咋啦?拉着个脸,谁惹你了?”蝶舞不依不饶,一直跟着她到了唐傲的房间。 “小傲傲!快出来,大花给你顿了血燕窝,啧啧,你看她对你多好,连我都没有这种待遇!” 蝶舞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血燕窝,“小傲傲,你磨蹭啥呢?赶快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下手了昂!” “小姐,我不饿!”声音从里间传出。 “喏,这可是你自己说不吃的昂!” 蝶舞直接将碗端到自己眼前,刚舀起一勺,“哐啷!”好好的一碗血燕窝砸到了地上。 “你干嘛?” 蝶舞吃惊的望着大花,不明白为什么她那么用力的将血燕窝推到了地上。 “你还有脸吃!”大花的愤怒全部写在脸上。 蝶舞刚要问为什么,一个挺拔的身影挡在她面前,“出去!”生硬的语调直直的刺向大花。 蝶舞完全愣住了,不是因为大花的反常,也不是因为唐傲的冰冷的语言,而是因为……她看到了一只空荡荡的袖管…… 好半天,她才颤抖着拽住那只袖管,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痛楚和愤怒,“唐傲,谁干的?!”蝶舞最先想到的是楚流邪,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 “小姐,我没事!” “什么没事!”大花歇斯底里的喊道,“都是因为你,花蝶舞,全都是因为你!!” 顿时,蝶舞的心乱如麻,她从唐傲的身后走出,双手握住大花的肩膀,“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大花挡开蝶舞的双手,冷笑道:“你总是自以为是,不听别人的意见,你知不知道,就是你的任性妄为害的唐傲丢掉了一只手臂!” 你知不知道,就是你的任性妄为害的花间受了如此重的伤! 你的任性妄为,你的任性妄为,你的任性妄为…… 如此重的伤,如此重的伤,如此重的伤…… 蝶舞感觉脑袋好像要炸开了一样,她突然转身拉住唐傲的左臂,跪了下来,“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花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小姐,你先起来。”看着蝶舞这个样子,唐傲的心都要碎了…… “我不起来,你不原谅我就不起来,花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原谅我,原谅我……” 唐傲猛地跪下来将蝶舞因惊慌失措而不停摇动的头按到胸前,“不是你的错!我原谅你,我原谅你……” 此刻,站在一旁的大花已经泪流满面,她捂着嘴,慢慢的后退,直到消失在门外…… 随着时间的流逝,蝶舞渐渐的冷静下来,她推开了唐傲,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对不起……”对于刚刚的失态,她不想做任何解释…… “小姐,与你无关,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你不要自责!” 蝶舞起身拢了拢头发,她知道,就算她继续问下去,唐傲也不会说实话,她走到门口,背对着他,轻轻的说道:“你先休息,我晚点儿再来看你!” “好!” 唐傲平躺在地上,用仅剩的一只手臂覆上眼睛,朦胧中,一滴液体飞快的落入右鬓…… 她刚刚无助的样子,狠狠的揪着他的心脏…… 对此,他却无能为力…… 蝶舞见到独孤光夜的时候,很意外的发现他失神了,茶杯内的茶水已经溢出,但他丝毫没有察觉,只是拿着茶壶保持着一个动作,因为有重要的问题要问,所以蝶舞直接拿过他手中的茶壶放到桌子上,单刀直入,“老狐狸,我需要你解释一下唐傲的事!” 独孤光夜淡淡的扫了蝶舞一眼,信步走到窗前,许久,他叹了一口气,“六年前,你还在淡墨居的时候,唐傲想拜弈成道人为师。弈成道人从不收徒这是世人皆知的,但当他看过唐傲后,竟答应收他为徒。不久后,弈成道人因病去世,唐傲便成了弈成道人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徒弟。” “老狐狸,我不想听你翻动陈年旧事,我只想知道,唐傲的右臂是怎么断的!” “弈成道人的武功并不高强,甚至还没有唐傲厉害。”独孤光夜仿佛没有听到蝶舞的话,继续道,“但他有一项可以称的上技能的心决,学会了这种心决,不仅自身可以百毒不侵,而且不管是谁,不管中了什么毒,都可以用这种心决将中毒者体内的毒素逼出。” 蝶舞微微皱了皱细长的一字眉。 “这种心决叫‘决心’,小丫头,你可知,它为什么要叫‘决心’么?” 蝶舞没有说话,现在的她从内心深处抵制这个问题,她甚至感觉到,一旦这个问题铺陈开来,她得到的将会是一把枷锁,一把无形的枷锁。 独孤光夜缓慢的转过身来,对上蝶舞略显逃避的眼神,“因为救活别人的代价便是一条手臂,即使失去一条手臂也在所不惜的‘决心’,不是谁都能够拥有的!” 突然,蝶舞的耳边响起大花的话—— “都是因为你,花蝶舞,全都是因为你!!” “你总是自以为是,不听别人的意见,你知不知道,就是你的任性妄为害的唐傲丢掉了一只手臂!” 瞬间的一个重心不稳,她踉跄的后退一步,指甲在桌子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是楚流邪下的毒么?”半天,她才稳住颤抖的身躯。 闻言,独孤光夜重新背过身,“你中的是石甘参毒,解药只有楚流邪有,我不知道在令狐家的地宫中发生了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让你中毒的是你肩上的那支箭,不过,我想,在你身上已经找不到那支箭留下的痕迹了,唐傲是不会让它留下的……” 蝶舞单手覆上左肩中箭的地方,顿时,酸涩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