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掌心找到你》 第一章 夏天的风是浅蓝色的,清凉的早晨,总会让人有赖床的懒意,偌大的窗户,蓝色的天空,就连飘进屋内的风都格外凉爽。 金子韧难的休息日,躺在床上感受着风吹进来,静静的闭着眼,感受着晨风飘散进屋的清凉。此时的他,经过了一夜的好眠,精神焕发,神情怡然。 医生的工作总是繁忙又急促的节奏,上班时总是神经紧绷,生怕出一点差错。很多时候不是被工作占去了时间,就是被琐事烦扰,很难有属于自己的安静空间。 所以,这一刻,他格外的珍惜和享受。 正在他神情怡然的时候,一块布料冷不防的烀到了他的脸上。出于惯性,他猛然如弹簧般的从床上弹起,一把抓过紧贴在自己脸上的东西。 ……一件衣服。 一件女人的衣服。 金子韧登时面色一黑,顺手就抖搂了两下,不算时髦,很朴素的那种。 他脑海中第一印象就飘忽出了丁心娇的影子,心娇的?难道心娇回来了? 刚分手,她就想复合? 算了,这种把戏码她一年上演三回,每回都如歌如泣的真情上演,可真是难为她了。想到这里,他坐在床上左右摇头,对着房间环视了一周,未发现异常。 金子韧歪头偏侧耳倾听屋外,也没声音,对了,这次分手的时候,貌似丁心娇还把家里的钥匙也丢给自己了。 他眨了眨眼,也没敲门声。 算了,看来她这回又要跟自己别扭上一阵子了。 金子韧想到这又躺下了,刚躺下腿还没伸平,就听到阳台外面的防盗窗‘砰’的响了一声。 他立马又坐起来正眼一瞧,是一个熊乖乖可爱的粉红被子,正挂在自家防盗窗户的小门窗上,伴着晨风的吹动,还在随着小门窗来回摇晃…… 他穿好拖鞋,就知道是楼上的东西又掉了。走到窗前,伸长了脖子往楼上瞻望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喊一声。 ‘啪——’一个半湿半干的东西,又落在了他的脸上。 金子韧嫌弃的一把就抹了下来,今天什么日子?不就是风大了点吗?楼上这是怎么了? 衣服、被子的往下扔,日子不过了? 他赶紧将脑袋缩了进来,伸手一掀,一件女士的内衣。本来想扯着嗓子骂娘的,话到了嘴边,可又蹙眉的庆幸,是件内衣,不至于那么晦气! 这时,家里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金子韧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楼上的人来拿东西的,他疾步走过去开门,许是出于医生职业的惯性,走路总是比正常人的脚步快一些。 当他打开门,却看到一个身穿着粉色小睡兔的女孩,颇为尴尬的站在门外。 女孩面色拘谨,双手紧张的交叠在一起,先是对他深深的一鞠躬:“对不起,打扰您了,我的被子和衣服被风吹了……” “你被子这么重也是被风吹的?”金子韧本来躺在床上发呆发的好好的,一大早打开窗户透透气,没想到却遇到了这么档子的事,他说话的语气也生硬了起来。 两件衣服前后不分节奏的往下掉,貌似还专门特会找地方,不偏不向的往他脸上烀! 这会儿逮到始作俑者了,还不可劲儿的撒气。 “衣服掉的时候,我想拽来着,却不小心把被子给顺下来了,所以……所以……” “进来拿吧!” 女孩不好意思的对着他点了点头,掐媚的一笑。进门才发现,他家地毯上只有男士鞋子。 “打扰您了,我拿完就走!” 金子韧撇嘴:“知道打扰就快点,也没想留你吃早饭!” 女孩闻言似乎有些茫然,偏过头对着他,半响没有举动。 金子韧瞅了她一眼,见她不动的反应。 “傻站着干嘛?还不赶快去拿?” 女孩被他的平地一声雷喝,吓得哆嗦了一下。 声音极小的“呃。。。”了一声。 金子韧: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 楼上楼下的房子格局都差不多,所以,女孩很准确的就钻进了卧室,到阳台把自己的被子取了下来,却又不小心碰掉了他晒在阳台上的鞋子。 “啊——”她失口的叫了一声。 金子韧还以为她看到了什么,随手就把自己手中的东西往沙发上一丢,快步进了卧室。 “你看到什么了?” 只见这女孩眼神快速的流转了一翻“没~”她没有底气说出了这一个字。 金子韧正眼就看到自己晾在阳台上的鞋子剩了一只。 “你把我鞋子弄掉了是不是?” 梦馨抱着被子,低头不语。 金子韧面色一僵“你还敢撒谎?看着你挺笨的,还不诚实?你拿被子不知道看着点” “对不起。” 这三个字是她多年来形成的习惯,在黑暗中生活的她,从来都不敢正视自己的错误和过失,因为她知道一旦承认,她就会付出超额的代价。 所以,对她来讲,[撒谎]就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 金子韧见这么一个表里不一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本来不顺心加上现在的不顺眼,直接就等于怒气了,对她说话也更硬了:“还不赶快下楼,给我捡回来。” “对不起” “杵在这儿道歉有什么用?快去给我捡。”他说着就把自己的另一只鞋子收了进来,‘啪——’的一声,狠狠的摔在了梦馨的脚下。 梦馨吓得浑身一颤“我~~我想先把被子抱回去。” 虽然她知道看他的架势,有点不可能,不过,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她就想争取。 “你抱什么抱?先去给我捡鞋子。”金子韧说着伸手就从她手里抢过被子。 女孩终究还是女孩,连抢过自己被子的力气都没有。 她心肝不情愿的瞪了金子韧一眼,慢吞吞的走出了他家大门。 金子韧看到她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就火冒金星“看什么看?快去。捡不回来,你的被子就别要了。” 梦馨黑溜溜的眼睛对着他转了转,无奈的下楼了。 金子韧看到她这个心肝不情愿的表情,气的把她的被子往床上一扔。 哪家的孩子教育这么差,长这么大了,还睁个眼的说谎,不好好教训教训她就不长记性。 下楼的时候,梦馨撇了这家房子的主人一眼:什么燥脾气?居然还这么龟毛。更年期提前了吧!先让我把被子抱回去怎么了?又不是不给你捡。她在楼下转了好一圈,也没找到他另外一只鞋子。 梦馨蹙鼻子闻着早上垃圾车的味道,呼呼的吹了两口气。记得就是掉在这儿附近了,怎么就不见了呢? 她在附近来回转悠着,垃圾车的喇叭对着她按了两下,里面的人从车窗里伸出头“喂,你靠边儿站。” 梦馨抬眼看了看垃圾车,靠在楼边儿的一旁,垃圾车刚开了几步。她就看到那只鞋在上面晃悠,她赶紧追过去,一边追一边挥手。 “等一下……” 垃圾车停了下来,里面的人打开车门“怎么了?” 梦馨见人下来,她先是深深一鞠躬:“对不起啊,我要上面那只鞋子,下楼就是找这只鞋子。” 那人对着垃圾车瞅了一眼,上面堆满了垃圾,各种各样的秽物嘈杂,散发着不一样的味道。 不屑的问道:“哪只啊?” 梦馨伸手对着垃圾车最上面的那只“就是这只!” “你等着”那人过去拿了一个长长的大钳子来,一下子就把那只鞋子夹了下来“掉在垃圾箱边上了,我以为没人要了。” 梦馨尴尬的咧嘴一笑。 那人见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不免调侃了一句,他对着满车的垃圾来了一句:“还想要啥?我给你拿。” 梦馨看了看垃圾车,急忙挥手“不要了,谢谢,你都拿走!” 那人哈哈的笑了:“真不要了?不要?我可走了。” 梦馨勉强的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垃圾车一溜烟出了小区的大门。 …… 梦馨看着甩在自己面前的鞋子上面还粘着卫生纸,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有种反胃的感觉。 她轻轻的弯下身,单手拽着那只鞋子,在地上用力的敲打了几下。侧眼瞄着粘在上面的脏东西都没了,才歪着头缓缓的喘了口气,另一只手捂着鼻子,拎了上去。 上去之后,她发现四楼的大门已经关了,她敲了敲门。猫眼中很快就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随即,那扇门就为她打开了。 梦馨偏过头,单手拎着那只鞋子送到金子韧面前“给!” “不就是让你捡只鞋子嘛,你至于去了一个世纪这么长?进来吧!”金子韧说着就把那只鞋整个手的给接了过来。 梦馨看着他接过鞋子,有些心虚的转了转眼睛就是不敢与他对视。 “去拿你被子!” 梦馨这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能到你家卫生间洗洗手吗?” “我鞋昨天刚刷,你有什么好嫌弃的?” 梦馨低头不语,又不敢说出实情。 金子韧见状,摆了摆手,示意让她去。 梦馨赶快跑去了卫生间,看到他家居然有医用消毒液,她顺手拿过来就用了。 等她洗好之后,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长长的吁了口气。 回过头来,就看到金子韧双手抱胸,一副傲立于人前的姿势对着她“不就是让你给我捡只鞋吗?你至于用我家的医用消毒液?你等着上手术是不是?” 梦馨眼睛翻了翻,她哪敢把捡鞋子的[真相]告诉他,只是掐媚的对着他笑了。 “对不起,我有点小洁癖。” 金子韧撇了一眼卧室。 这会儿,梦馨领会意图的能力极强,她赶紧去了卧室把自己的被子抱出来,迫不及待的想离开“我还有衣服呢?” “沙发上,自己去拿。” 梦馨小心翼翼的抱着被子,把躺在沙发上自己的东西,收了起来。 哪知道,她刚走了两步,就看到金子韧堵在门口,用手抿了一下鼻子,就是他刚刚拎鞋子的那只手。 梦馨的眼一下子就圆了。 许是,医生的鼻子特别的灵敏,只见他眉头忽然一蹙“什么味儿?”他对着自己的手又闻了几下。 梦馨顿时心里发毛。 金子韧弯下身,将放在门处的那只鞋子又拎了起来,蹙眉闻了闻“你这是从哪儿给我捡来的?” 第二章 梦馨的眼睛很不自在的在他家客厅的四周流转了一圈。就她此时这个回避的眼神,颇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掩饰,让金子韧的眉头一紧:“掉在狗粪上了?” 梦馨急忙摇头。 金子韧拎着鞋子靠近她,梦馨见他拎着鞋子过来,出于惯性的退后一步。 金子韧见她这个动作,把鞋子往地上一扔“掉垃圾桶上了?” 梦馨眼睛一圆:哥,我能说比垃圾桶还大点的地方嘛! 金子韧见她不语,眼睛一眯“去给我刷!” 梦馨听到这话,神色惊然“嗯?” “嗯什么嗯?去给我刷!我说怎么你一进门就急着用我家的消毒液?告诉你,刷不干净就去给我买双新的。骆驼牌,42码的。368,呃……顺便提醒你一下,我那是打折时候买的。原价我就记不得了,好像是七百多。” 梦馨闻言眼神一抖,刚刚被前母从家里赶出来,身上哪有这么多钱?好不容易凭着自己的努力,来到这里实习,以为可以赚钱养活自己。哪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金子韧见她抱着被子,上面还搭着她的衣服,杵在自己面前不动,两目直视着他。 “你想怎样?我告诉你小丫头,你要给我买就给我一模一样的,这双鞋我就大方点,送给你。说不定,你爸穿了正好。” 梦馨嘟了嘟嘴,看着他清爽的面孔,一副从容不迫的样。那种侮辱在她头上萦绕,她鼓了鼓勇气,最终,还是没去反驳他。 这些年,她被前母和周围的人,侮辱稀落的多多了,他这点在她面前也就是毛毛雨了。 她缓缓地抬起头“嗯?” 金子韧简直没想到她会有这个反应?哪个女孩听了这话也会反驳两句啊?她……?她是不是脑子没长全? “你嗯什么嗯?去给我刷还是给我买?说话!” 梦馨乖乖的低下了头“我去刷!” 金子韧把鞋子往她面前一扔“乖啦,给我刷干净点。” 梦馨“……”你妹的!谁想乖?还不是被你逼的。 少时,金子韧去厨房煮了一碗面,他伸着脖子抻着碗里面条,听着从卫生间传来刷鞋的声音。不知道为何?这一刻,他极为享受。冷不防的抬眼看了看时间“好好刷,听见没?” 梦馨站在卫生间,抽搐着小鼻子。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为什么总会有这种令人厌烦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金子韧吃过早饭后,拿着遥控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大腿翘二腿的看电视。还时不时偏头瞄她一眼,那个细条的身材穿着宽松的可爱小睡兔,在镜前映红的通胀的小脸…… 许是欺负人就会让他心情好,他一大早那个郁闷劲儿全然不见了。 “仔细刷,听见没?” 梦馨嘟着嘴,一只鞋给他刷了一个小时,站的她腿都麻了。她从卫生间走出来“你去闻闻可以了吗?” 金子韧眼看都不看她一下,无所谓的回道:“这才哪到哪儿?我刚刚吃过饭,要是你没刷干净,万一我吐出来,怎么办?你负责?” 梦馨眼睛翻了翻,低着头小声的来了句:“其实我~我也好饿的。” 金子韧抬眸看了她肚子一眼,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也是哈,一个小时了?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做有点过了,人家就撒了个小谎,也没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于是,他呵呵一笑,又颇为友善的说道“厨房还有点面条,你不嫌弃自己去盛。” 梦馨闻言,眼睛又圆了:谁想吃你家的饭? 但是这种想法,在他下一句话中被浇灭了。 “吃完继续刷!” 梦馨看到他那个坚定眼神,闷不吭声的踱着小步来到厨房,不吃白不吃!她掀开锅看到里面还有一些面条,她拿着勺子和筷子就盛了出来,端着碗走到客厅餐桌前坐下。 本来下定决心,好好吃的,可是当他对上坐在沙发的上的金子韧,又开始变的拘谨起来。 金子韧在接收到她这个眼神之后,眼睛一眯“怎地?有面吃就不错了?你还想吃鸡蛋?” 梦馨闻言,赶紧低头吃面,好在这个人还给自己吃的,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坏。 “吃完把锅刷了,冰箱有菜,顺便把午饭给我做出来,然后你可以去刷鞋了。” 梦馨听了这话,筷子狠狠的戳了一下面,“才几点?不到吃午饭时间?” “怎地?你做错了事?还想反抗?以你这个刷鞋的蜗牛速度来计算。你刷锅、擦油烟机、打扫厨房、择菜、烧菜、刷鞋,等你干完这些事,不正好赶上吃午饭?” “可我没想过要干这些事。” “这些事由不得你想,是你必须做。” 梦馨可怜兮兮的正想反驳,抬眸就对上了金子韧尖锐的眼神,他,高大的身子往她面前一站,让她觉得力量悬殊,黑影仿佛把她笼罩一般。 “我还给你早饭吃了,吃完还不干活?” 梦馨默默的背过身去,收拾着餐桌上的碗筷向厨房走去。 许是,成长过程的经历,让她一味的逆来顺受,她在厨房刷好之后,擦完油烟机,又打开冰箱看到里面的西葫芦、番茄、木耳、鸡蛋、牛心菜、火腿、啤酒、冬瓜、胡萝卜、草菇、黄瓜、虾、小黄鱼、牛肉、排骨。速冻水饺……就连面条都放在冷冻里面。 梦馨不动声色的将这些东西一一分类,逐一摆好。随即,又保姆一样的走到金子韧面前,低声问:“中午你想吃什么?” 金子韧撇了她一眼,说心里话,他只是想难为难为她,并没想真的让她做这么多事?哪成想?她性子竟然这么恬静。 软妹子能捏就捏,能欺负还不顺手欺负欺负?不然哪对得起自己? 他若有所思的翘着二郎腿颤抖了几下:“红烧排骨,爆炒大虾,番茄鸡蛋,另外用火腿给我做炒米饭。” 梦馨洗耳恭听的点头应下,转身又去了厨房,开始给他配菜。 金子韧听着从厨房传出叮叮当当的碗盘声,和细细碎碎的切菜声,让他不由得心一软。看电视也没了那个心情,时不时的对着厨房瞄一眼。 梦馨把米舀好放在电饭煲里煮上,开始给他配菜。她没穿围裙,也不敢在碰他家的东西,生怕又给他碰坏了,惹毛了他的性子。 厨房很快传来嘈杂的油烟机声和烧菜声,这让他想起了跟丁心娇在一起的日子。 是啊,她走了。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两个人都对外宣称说是去学习。 还不是为了七年的感情挣点面子,但是,这次她竟然能坚持住,两个月下来都没跟自己联系,而他给她打电话,对方却一直关机。 想到这里,金子韧心烦的发闷,难道她这次说的是真的?从大学到实习到现在,一起走过了七年,她真的是一点留恋都没有? 金子韧随手扯过了手机,上面还是中国移动,什么动态都没有。他有些失落的吹了口气,厨房的嘈杂音,勾起了他烦躁郁闷的心。 他猛然从沙发上站起,伸手的想怒骂眼前这个人。然而,在他手伸出去的半秒钟,又缓缓的落了下来,干嘛要牵扯到这个无辜的人。 金子韧情绪有些烦躁扫过这个房间,看到厨房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梦馨偏头盛菜,再好对着客厅的方向,金子韧在她偏头的那一秒,下意识的掩饰了一下自己的眼神,急忙扭头看着窗外。 我这是干什么?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好端端的欺负人家小姑娘。她又不是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良心被发现的他随手丢了遥控器,大步来到厨房,看到她睡衣上溅上的油渍。不由的就开始责备“干嘛不穿围裙?油渍好洗的?一边去,我来烧。”金子韧说着就穿上围裙,把她扯到了一旁。 梦馨看着他高大的身影站在这里,突然觉得厨房这个狭窄的地方有点闷。 她乖乖的去了卫生间,继续刷鞋。 在她刷了n遍之后,洗涤剂、洗衣粉、消毒液都用了大半瓶,她长长的吁了口气。 这下,应该好了吧! 此时,金子韧已经将饭菜都盛了出来,看着时间还不到十一点。 卫生间也没了动静,金子韧走过去,见她在对着水池的鞋子发呆。 “刷的怎么样了?看就能刷干净了?” 梦馨红着脸,轻轻的将那只鞋子举了起来“我觉得好了,你闻闻。”她顺手一举,水顺着她的胳膊流到了腋窝。 金子韧撇了一眼,抬手丢给她一条毛巾“好好擦擦,把鞋子晾出去,过来吃午饭。” 梦馨没讲话,乖乖的把他的鞋子晒到了阳台。唯恐他又要说什么,又快速的把卫生间收拾干净。 良久,她来到客厅抱起了自己的被子和衣服,可怜巴巴的对着金子韧,看到他拿了两个碗,还摆了两双筷子。 梦馨低声的来了句“我可以走了吗?” “过来吃……” 两个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话出之后,金子韧抬眼就看到她抱着被子,涨红的小脸,颇为尴尬的对着自己。 “吃完饭,在抱走也不迟。快点,过来。”他说着就拉了椅子坐下。 金子韧吃了一口排骨,也不见身边有人坐过来,他偏过头看到梦馨抱着被子的落泪。 “你哭什么?我又没怎么样你?” “你让我回家不行吗?鞋子我给你刷好了,哼哼~~” 金子韧眼巴巴的看着她的泪珠一个一个的往被子上掉,不由得好笑。 “我~我我哪不让你回家了?” 女人的眼泪就是最大的秘密武器,它可以博取对方内心那点仅有从良心和认知。 当然,金子韧也不例外,这不……这会儿就凌乱了。 “我不就是……让你帮我刷了只鞋子,你看你~你哭什么?我看你……刷鞋子刷的认真,还给你饭吃,你你你~唉!……” “我不想吃。” 金子韧偏头就对上了梦馨的眼,她的眼睛跟丁心娇不一样。在她的眼睛里,隐藏了太多,他看不懂的情愫。 惶恐、不安、仁爱、坚强、自信、勇气…… 眼睛是通往心灵的窗户。 金子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他不明白一个女孩到底有怎样的遭遇和隐忍,才能让她隐藏这么多?然而,此时的这种眼神完全与她的年龄严重不符。 “你~你多大?” “25” 金子韧眼神一怔,对着她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番“你都25了?我才27,怎么看你都像刚刚成年?呃……不对”他嘿嘿一笑,看着她比自己矮一头,不免调侃道:“有点未成年!” 梦馨抱着被子顿了顿,又重复道“我想回家”。 金子韧不为所以的一摆手“行了,刷鞋了也刷了一上午了,过来吃吧!反正我家就我一个人,我也吃不了这么菜,来,一起吧!”他径自说着就往餐桌走去。 什么话? 他家就他一个人,他也吃不了这么菜?还一起吧!他难道不知道这话说出来,对于梦馨来讲意味着‘危险’加深一层? 梦馨看着他颀长的后背,目测了一眼大门的位置“我先回家。” 金子韧刚拿起筷子,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这话,本来好心留她吃饭,没想到人家不想领情。 “走。” 梦馨像是得到释放一样,抱着被子拎着衣服就冲了出去,兴许是冲的太快,撞到了他家鞋柜,哐当一声,鞋柜倒了,被子和人都滚到了地上,就连她的一只鞋也飞了。 “你到底想干嘛?造反啊!”金子韧放下筷子就走了过来,愤愤不满的对着她“你看你来我家,这个闹腾。”他不满的呵斥了两句,低头就看到一只小脚在被子外面乱晃,他一把就拽住了,吸引他的不是这只小脚,而是她脚上的这颗红痣。 这只小脚,将此时的他一下子拉回了记忆的童年,小时候他家住着一个小女孩,在客厅的沙发上伸着小脚丫跟他的脚比大小。 即便是她每次都比不过他,还会露着小白牙嬉笑的跟他比,那个小女孩的脚上就有一颗红痣。同样的都是左脚,脚心的位置。 对!那个小女孩就比自己小两岁,难道是她?金子韧眼神一亮,让他的手不由得攥紧了这只小脚。 梦馨匆忙的挣扎了一会儿,掀开了被子,露出自己的脑袋,顿时觉得他面色古怪。慌乱之中匆忙道歉:“对不起,我马上给你……” “甜甜~你是甜甜!” 梦馨不解的看着他的神情,眉头一拧,感觉自己的脚被他攥着,踹了几下他就是不松手。 “你放开,先松手。” “你就是甜甜!”金子韧两眼放光的对着她,情绪还颇为激动,另一只手就抱她“小甜甜,我告诉你……” 梦馨见状,挣扎的更是厉害:“你放开我,我不叫甜甜。” 情急之下,金子韧将她抱到沙发,还拍着沙发中央,根据他当年记忆的位置,脱了自己的一只拖鞋硬要跟人家比大小,以便唤醒她当年的记忆。 可此时的梦馨看到他拖鞋对着自己,一只手还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脚,以为他要对自己行不轨。于是就拼命的用脚踹,一边踹一边喊:“你放开我,不要碰我,我有男朋友,我男朋友是医生,你要是敢动我,他不会放过你的……你放开……放开、、、” “你听我说,甜甜……我的脚跟你……啊……”金子韧刚一伸腿,感觉自己的某处被狠狠的踹了一下,疼的他双腿一夹,手也松开了,隐忍的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死丫头,你往哪儿踹?” 第三章 梦馨见他脸色发青,额头上还有汗珠,她来不及安慰,单腿一偏穿上鞋子抱着被子就跑了。 金子韧疼的想伸手抓她连裙边都没抓住,良久才缓和过来,黑着脸的叹息:死丫头还这么野蛮! 梦馨跑到楼上,吓到急忙把防盗窗关起来锁好,又确定了一下防盗门,反锁之后,又拿着钥匙上了两道。 她吓得拍着胸脯的躺到了床上。 金子韧来到餐桌前,看着面前的饭菜也没了胃口,他来到书房,翻出自己当年留下的那张早已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跟一个小男孩,手中的照片将他拉到了记忆的童年。 ——那时候,楼上有位阿姨带着一个小女孩,她每次出去或上班,都会把那个小女孩交给妈妈照看,阿姨还会给自己家里买好多好多的东西,以做报答。 起初,金子韧特别讨厌家里无缘无故的来‘小客人’,小小的他开始戏弄这个小女孩。玩具、零食通通不给她,看着她气鼓鼓的挺着小肚皮站在自己面前,他就得意。 那时候每天惹她生气,似乎就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消遣。 他此时还能隐约记得小女孩会蹲在自己客厅里小便,爸妈去工作,他比这个小女孩大两岁,照看这个邻家小妹的机会也相对较多。看到她小便的时候,不说也不制止,等到她方便完,他就逮过来直接一顿暴打。 打的小家伙哇哇哭,他打的次数多了,难免会让邻家阿姨遇到,有天就正好看到这一幕,阿姨心疼的把小女孩抱过来。 小小的金子韧,他当时还理直气壮地的说:“阿姨,她尿在我们家客厅了……” 记得当时的小女孩跟着他去学校,他上二年级,小女孩去幼儿园。 老师问她:“姓什么?” 小女孩挠头不知道,金子韧就果断的跑过去,把自己的姓氏告诉了老师。 一个学期下来,大家都喊她金甜甜。以至于,后来小女孩随着那位阿姨离开,还不忘巴拉着眼,对着他问:“子韧哥哥,我是不是有两个名字?” …… 他从来不知道楼上的阿姨是干什么的?也从未见过小女孩的父亲。只记得那位阿姨从来都不会去幼儿园,学费都是让金妈妈代缴的,多出来的钱她也不要,貌似这位阿姨很有钱,妈妈每次都很乐意帮忙干这事。 金子韧不想写作业时,就开始逼着小家伙去写,小女孩不会,写的歪歪扭扭的,被他不是拉辫子就是训,后来小家伙aoe都没学会,就直接会写拼音和简单的汉字了…… 因为一块橡皮泥,小家伙两眼冒光站起来就k架,当时老师把她的小木凳给她竖起了,让她坐下,她一脚给踢翻了。 老师再竖起来,她又给踢翻了。 老师再竖,她又踢。气的老师不管了,这丫的小家伙自己站了一会儿,弯身自己竖起来又坐下了。 金子韧下课之时去看她,她在位置上跟小朋友k架,打不到就踩着小椅子爬到桌子上打,刘老师把她抱起来,她嘴里不停的喊着“让我打,让我打……” 后来,老师们没办法,让她搬着小椅子到老师面前来休息,她居然挺着小肚皮,巴拉着眼对着老师说:“休息就休息,你凶什么凶啊?” …… 就因为这事,金子韧也没少跟幼儿园老师道歉。 老师不能虐童,逮到哥哥来接她,就一个劲儿的说:“回去告诉你家长,好好管管你妹妹,她今天又##*&&*&……” 每次把她领回家,她还歪着头不服气,结果又被金子韧给揍了一顿。 那位阿姨经常夜里不回家,小女孩难免会在自家过夜。 还记得妈妈时不时的开玩笑说:“子韧,你看看你跟甜甜也算是青梅竹马了,等甜甜长大了,给你做媳妇儿,好不好?” “呸,我才不要她。又脏又臭,还没爸爸……” 因为这话,他被金爸爸狠狠的教训了一番,就连金妈妈都难得的站在父亲一边说话。 严重的警告他以后不许说这话!!! 小时候的金子韧吃鸡蛋,不喜欢吃蛋黄,可是爸妈一定要逼着他吃,说是蛋黄含有丰富的营养。于是,他等到爸妈去上班之后,就把蛋黄塞到小家伙面前,理直气壮的对着她:“甜甜,你吃。” 小女孩也不喜欢吃,巴拉着眼对着他“哥哥我~我不吃。” “你不吃就别想当我媳妇儿” 小女孩听了这话,‘噌’的抽搐了一下刚刚流过浏阳河的大鼻涕,不明所以的问:“什么是媳妇儿?” “我妈说就是可以住在我家,你不吃就别住我家。” 小女孩拿着蛋黄抽搐着鼻涕吃了个昏天暗地,时不时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 放学后他看电视,让小女孩写作业,有次她抄书错了,被他逮过来就是一顿狂揍。他清楚的记得当时用的是刷鞋的木刷子打的她屁股,小女孩一个劲儿的哭着喊“哥哥~子韧哥哥~不要打了……我错了,再去抄……” 他听了这话,也没有及时松开她,而是,等他打累了才松开的。 小女孩哭的脸上带着泪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呸’的一下吐在他脸上一口唾液。 “臭甜甜~我让你吃我脚丫子……” “哇~~”小家伙又哭了个昏天暗地 …… 小女孩在他家过|夜的关系,金妈妈经常会把他俩放在一个床上睡觉。 小家伙也不知道平时都干些什么活,好像挺累,特别容易入睡。 金子韧贪玩,睡的比较晚。有次,他进门上床正听到她正在说梦话“子韧哥哥,坏蛋~~zzz~~大坏蛋~~zz~~zz~” 就是因为小家伙梦话,导致他习惯性的抬手打。小孩子打起人来,下手也没个轻重,把她打醒了,金子韧就急忙关灯装睡。 小家伙借着窗外的灯光坐在床上揉眼睛,有时候觉得屁股疼,还会轻轻的推他几下,甚至还傻乎乎的问:“哥哥~子韧哥哥,你打我了吗?~嗯?~~你打了没?” 他每次都忍笑的装睡,以至于小女孩后来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半夜,他嫌她睡觉占地方,就把她挤到床下,丢给她一条毛毯,等她早上醒来,他也装作不知道,还告诉她“你自己做梦,滚下去的……” 后来小家伙就一直认为自己有梦游的习惯。 幼儿园圣诞会,金妈妈给她准备了很多零食还有圣诞帽,都被金子韧给掉了包,吃了她所有的零食。 圣诞会过后,小家伙把从别的小朋友手里抢过来的零食给他吃。 因为她忘记了给自己写作业,金子韧就跑到妈妈面前说:“妈,甜甜今天在学校抢别人的东西,回来给我吃,还不让我告诉你们。” 金妈妈觉得小孩子这么小,有这种思想不是好事,于是,就把小家伙叫过来说教了一翻,还让她明天给老师道歉去。 放学后,金子韧去幼儿班接她,听老师说:“你家妹妹真不得了,今天吃饱饭,把小腿翘到人家别的小朋友腿上,画小鱼的时候,她不知道什么原因,踩着自己的小凳子就爬到了桌子上,一个人打了两个小朋友,回家好好让你妈说说她。” 每天他只要去接她,三个老师轮流告他们家小甜甜k架的状。索性,后来放学金子韧就背着书包在学校门口等…… 回到家,小家伙又不长记性,在他家客厅的垃圾桶里小便,当时他正在吃香蕉。看到她拎裤子就问:“甜甜,你又干嘛了?” “我~玩排火车~” “我问你怎么又在垃圾桶里小便?为什么不去卫生间?” “甜甜在玩~排火车~” 客厅的垃圾袋里还有的尿液,他气的把香蕉往茶几上一放,一把就把她排的小火车给推了翻了,小女孩急忙跑开,把他刚包好的香蕉顺手抓了起来,‘啊呜’一口就下嘴咬了下去…… 就这种挨揍前的节奏,她还能这么没心没肺的吃他包好的香蕉? “你再在我家客厅小便,就给我滚出去。”他话说着就对着小家伙的屁股,啪叽啪叽就打。 “啊……哇哇~~~哥哥~~子韧哥哥~~” “不许吃我家香蕉。” “哇哇……” 因为哭泣,她嘴里的香蕉掉在地板上,金子韧生怕妈妈回家责备,就让她去拿张纸来,把地板擦干净。 哪知道这小家伙迈着小短腿去餐桌前抽了三张纸过来,将纸张平铺把地上的香蕉给盖上了 …… 盖、上、了、、、 盖完之后,她就跟没事人一样,抱着她的小火车回房间了,进了房间还把房门关上。 金子韧咬牙的看着她的动作,他快步过去一推门,发现房门被反锁了“甜甜,你个臭甜甜~”翻转了几下锁把手,发现小家伙把钥匙也给拔下去了。 “甜甜你把门给我开开,快点。” 小家伙在里面依然若无其事的排火车。 “我妈回来了。” “……”没用! 金子韧回过头碰巧看到书桌上面的巧克力“甜甜妹妹~,你不出来,就没有巧克力吃”就是这句话,比他刚才浪费的那些口水都管用,门‘砰’一下就开了,显然,等待她的不是巧克力,而是一顿暴揍! 还记得她每天上学都睡不醒,貌似她的觉就不够睡。他都是拿着书包带子捆着她走,小家伙就闭着眼跟在他身后悠哉的迈着沉甸甸步子。 结果,她一到教室两眼就瞪的超级有神,还爬到了小桌子上双手掐腰,一点困意都没有的呜呼嚎叫…… 残缺的记忆将金子韧拉到了那个久远的童年,他根本记不清自己当时的样子,然而,这些事毕竟是他最初、最真实的记忆。 最初的记忆是那样的清晰,以至于在以后的日子里,他还会经常问起妈妈“楼上的阿姨带甜甜去哪儿了?” 金妈妈也说不清楚,有时候他问的多了,妈妈就会撇他一眼:“你还真把甜甜当成你媳妇儿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地将那些记忆封存,对于甜甜的事,他也不再提起。 然而今日,记忆的长线被猛然从深海的海底抽起,让他怎么也无法安抚自己那颗喧燥不安的心。 金子韧穿好鞋子,蹭蹭的就冲上了五楼,按了门铃。 梦馨在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听到家里的门铃响还夹杂着抨击抨击的拍门声。 “甜甜~甜甜,甜甜你开门呐!” “甜甜……” 她走过去点着脚从猫眼里看到了刚刚那张脸,吓到她登时就倒吸了一口气,这人有病啊,怎么没完没了了。 第四章 金子韧叫嚣了半响没人应,回到家坐在餐桌前,对着满桌的饭菜,又想到刚刚跟她接触的那一幕,她分明就是甜甜! 无论是性格还是神态,对了,还有她把自己鞋子弄下去,撒谎的那个小表情…… 还有她逆来顺受的态度,怎么也让金子韧的心平定不下来。 今天,本来就是他难得的休息日,却被突然闯入的她,搞得心神不宁。金子韧独自按耐了一会儿,觉得有必要跟她相认,这个太有必要了。 他扭头就想上楼,眼风扫过餐桌,立马就想起她没吃饭。拿起排骨还十分体贴的在微波炉里转了转,然后,又自作多情的端着饭盘子上去了。 “甜甜,你要不要吃饭呐?” 梦馨被他吓得将门关的死死的,整个人都窝在床上。但是门铃和他的声音还是不断地传入她的耳朵里。 她有些烦躁的坐起:要不要吃饭跟你有什么关系? “甜甜,哥给你来送排骨了,红烧排骨香香的,甜甜~甜甜妹妹~” 梦馨气的抱着枕头,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神经病啊!他是谁哥? 她拿起手机就给罗山打了个电话,这是她第一次像他求助。 罗山听到梦馨低声略带哭泣的声音,急不可耐的看了一眼腕表“馨儿,你在等两个小时,我下班马上过去。你把家里的防盗窗什么的,都锁好了没?” “锁好了。” 罗山心不安的看着腕表上的时间,轻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你等我~馨儿,你等我下班。那个神经病除了敲门,还有啥举动不?” 梦馨轻轻的摇了摇头,这是她一贯的沉默表达方式,然而,罗山看不到,依然焦急不安“馨儿,他有没有砸窗户?” “没,只是敲门。” 罗山吹了口气“没事,有事我赶不上,你就直接打电话,报警知道不?” “嗯” …… 罗山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挂断了,但是自从接了梦馨这个电话之后,他的心就开始七上八下的。 耳鼻喉科的医生平时并不是很忙,一天下来也就十几个病人,有时候四五个。大多数时间,他坐诊一般都在无聊的发呆。 自从大学毕业时,周以泉把他妹妹梦馨介绍给自己,两个人确定了关系之后,他这个女朋友有什么事都不会主动跟他商量,能通的电话更是屈指可数。 有时候,罗山看到整个校园中来来往往的情侣,搂搂抱抱的,时不时的还打个小kiss。 他呢?别说是抱了,看着她想拉拉人家小手,都要看看人家的小脸色。 矜持!内向,这才是他想要的女孩,他一直都这样安慰自己。 话说,安慰终究都是安慰。 他也希望能跟其他同学一样回到宿舍里调侃调侃说说,今天带女朋友去了哪里?给女朋友买了什么?女朋友又给自己买了什么……?然而,这些八卦玩意儿的甜蜜事儿,从来都不属于他。 不过,有一点让他最为安慰,就是那些喜欢秀恩爱的同学,毕业后,三差两的都分手了。 而他虽说是个没进展,好在也没后退,感情就在原地打转。 甚至,这次他的女朋友梦馨来仁川市里实习,这个消息都是从周以泉嘴里得知的。 周以泉说:“我家小妹,性格内向,她想给你一个惊喜,她去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罗山是个没谈过恋爱的,能得到‘大舅哥’的这般认可,他自然高兴的不得了。 这不,前后还没到一个礼拜,他就接到了梦馨的电话。 因为周以泉一直在他面前提到馨儿这个名字,当罗山见到她时,也随着周以泉一起喊她馨儿,貌似她也一直没什么意见。 罗山就当她默认了,此时的他接到这个电话之后,拿着手机开始在桌面上来回敲,少了那些同学的眼,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流言蜚语,想必自己很快就能和梦馨在一起了。 相处的好,结婚的事就落下了,也为父母少了一块‘心病’。 梦馨家里很有钱,看周以泉就知道了。 结婚的时候,彩礼应该不会要的太离谱,何况怎么说周以泉也是自己的同学! 他坐在诊室里,不由得开始翘着脚,颇为感慨的看着天花板,看来感情还是平平淡淡的好!那些搞得满城暴风雨的爱情经不住摧残。 一下班,罗山就迫不及待的脱了白大褂,跑到会议室交接过后,吹着口哨,一脸春风得意的离开了,尤其是走到护士站的时候,口哨吹得那个一个‘响’。 郑丽丽见到他的样子,差点没拿着病历本对着他的脑袋砸过去,不服气的手指着罗山“瞧瞧,罗医生什么德行,尾巴都快要翘上天了。” “哟!罗医生的尾巴你都看到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郑丽丽闻言,脸‘唰’的一下子就红了:“瞎说什么?我只是说他那个臭德行!竖着个脑袋吹着口哨,迈着八字步,腿罗圈的样儿!他以为他帅的天下无敌。切!” 护士站的护士正在交接班,就属她的声音最大。不知道是不是解释就是掩饰,还是被人说的,郑丽丽的脸红的犹如夕阳下的晚霞一般。 “哟!我们的小郑护士看罗医生看的这么仔细,罗圈腿和尾巴都看到了,不知道罗医生的尾巴是不是跟他人一样高大?” 郑丽丽饶是在厚脸皮也挂不住了“得得得,别拿我开涮。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个臭德行而已。” “是吗?说不定咱们的罗医生不是这么想的?啊哦~” 护士站调侃声一片,唾液腥子都冲着郑丽丽一个人来了,这让她有点招架不住?她可没有诸葛亮那个舌战群儒的胆识和智慧,何况此时就连她们刘护士长都对着她投去异样的眼光。 郑丽丽急忙低头错乱的收拾着面前的病历,不再接话…… 罗山很快开车来到了西桥桃李苑,他直接上了五楼,今天梦馨被无端骚扰的都不敢开门。尤其是听到敲门声,她都怕了。 梦馨拿出手机给罗山发了条信息,罗山在她家门外给她打了个电话。 梦馨从猫眼中看到罗山的面孔,她这才放心的把门打开,等他进门,她又快速的把门锁上。 罗山不解的看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馨儿,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梦馨因为害怕,她小脸青紫,水灵灵的大眼睛带着难以言说的恐慌,就这个眼神让罗山心生犹怜,突然有种想要把她搂在怀里的冲动。 “怎么了?” “我~我……”梦馨抿了抿唇,低声道:“我遇到一个神经病!” 罗山闻言眼神一抖,轻啊了一声。 “他总来敲我的门,还管我叫甜甜,还说是我哥。” 罗山看到她吓得浑身发抖急忙扶她坐了下来“馨儿,你慢慢说,别怕。神经病?那个神经病现在在哪儿呢?” “刚走,不知道一会儿还会不会再来?烦死了……一下午敲了我家八遍门,最可气的是他住我家楼下。难怪这间老房间子一直没人在,原来~原来楼下住的是神经病,唔……我好怕!” 罗山听了个囫囵吞枣,见她情绪激动,他急忙抽纸给她擦眼泪。 “馨儿,别哭别哭,没事没事,那个神经病再来,我好好的给他治治。别哭了~嗯~?别哭…” 罗山好不容易稳定了梦馨,看着她自己坐在凳子上抽搐。 蹊跷的事,某某人再也没上来。估计是折腾累了,又索求无果,不去了。 罗山眼瞅着就晚上八点钟了,而梦馨就坐在他刚刚扶着的位置不动,面前的抽纸都用了一大半了,这让他有些不自然,厕所都跑去两回了。 “馨儿,你~我……要么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你看看你家水壶的水都让我喝光了。” 梦馨紧张的看了他一眼“那你还送我回来吗?” 罗山看着她水灵灵的眼里带着依赖和担忧,这是一个男人多么向往的事啊!有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崇拜自己? 他很英勇的对着梦馨道:“当然了,我是你什么呐?怎么会扔下你不管,走,先去吃饭。” 梦馨回卧室换好衣服,拿着钥匙,在路过四楼的时候都不敢多看一眼金子韧家的门牌号。 一直挽着罗山的胳膊。 在罗山的印象中,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实的依赖自己,无论是出于男人本心的傲娇还是自尊,他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一点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自豪。 他大爪子一伸手就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娇小如她。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的亲密接触,这让罗山的肩上顿时有种说不出的男人责任感! 两个人来到楼下的餐馆,罗山很绅士将她安排在位置里面,他则坐在外面。一顿饭,吃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罗山细心的记下了她爱吃的菜和她喜欢的口味,殷勤的为她调着花生酱。 梦馨一直低着头,默默的接受着,终于,她忍不住放下筷子,郑重的对着他:“你~你会一直保护我的~对吗?”她结结巴巴的说出这话,眼神中流露全是依赖。 罗山刚给夹了一个鱼丸放在嘴里,忽听,耳边传来这话,烫的他急忙对外伸舌头,眼睛都翻了好几下,等他转过头来,舌尖都被烫红了。 当他对上梦馨依赖的眼神时,闭眼将鱼丸用力的咽了下去。 梦馨看到他这个痛苦的表情,拿起了手边的果汁“嗯” “谢谢~”罗山伸着舌头就在果汁里唰了几下,又呼噜了几下,将果汁吐了出来。 梦馨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做完这些动作,罗山这才得以喘气,他赶紧拿了餐巾纸烀在自己脸上。不免觉得第一次跟她单独约会,太丢脸了。 以前有周以泉在,他稍微还自在点,没这么拘束。怎么此时,他这么拘束?他一只手捂着脸,两眼巴拉着对着梦馨看了一眼。 梦馨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此时的表情,弱弱的问了句:“你~好了吗?” 罗山似乎被她的神情给迷住一般,那双眼睛清亮幽黑犹如秋天的湖水一般,让他傻傻的摇了摇头。 “我看看你舌头”她的温柔,带着理所应当的语气。 这样的表情让罗山难得的心安,他很没出息的把舌头伸出来。 梦馨看到的确是红了,她鼓了鼓勇气,呼呼的帮着他吹了几下。 一阵阵清凉舒爽的小风落在罗山的舌尖上,那种舒适感让他浑身的毛孔都舒坦开了,加之二人此时的距离,感受着女朋友的温柔。 啧啧。。。 这是他偷偷幻想了多少次,也做了多少次美梦的情景,如今却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实现了。让他觉得有点不自然,罗山的眼睛开始迷离没有聚光,眼前的那张小嘴还在呼呼的对着自己的舌尖吹着…… 不行了不行了,他就快要忍不住了,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 忽然,一口哈喇子没忍住流到了梦馨的手背上。 第五章 罗山急忙收回了舌头,尴尬的看着她,胡乱的拽过餐纸给她擦拭了一番“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梦馨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轻声问“你还要不要吃了?” “不吃了,吃饱了”罗山想都没想,就把这话摞了出来,说完他就后悔了。一直顾着她的口味,给她夹菜了,自己还真没吃什么? “那我们回家了。” 我们?这个字眼用的真是恰到好处,让罗山顿时就忘记了吃,狗腿的点头应着了。 漆黑的夜伴着繁华的灯光,感受着爱人的依赖。 罗山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没有承诺,没有海誓山盟甚至是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但却是如此真实的存在。 到了五楼,梦馨打开门,罗山踟蹰了片刻,有些尴尬的伸出手指“我……” “呃……不是……你~已经到家了,我该回去了。” 梦馨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碰——’的一声,从卫生间传出清晰的声音。 “啊……”梦馨吓的往罗山面前一靠,罗山大步向前,很男人的将她揽到了自己怀里,顺手就把门关上了。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有什么事,你先跑,别管我!” 这话说的相当英勇,就他这个此时的形象,顿时在她心里就跟他人一样高大威武了。 梦馨来不及阻拦,就看他开了灯,进了卫生间他进去之后环视了一下这个一览无遗的卫生间,最后,叹了口气,原来是莲花喷头没卡好,掉下来了。搞得他神经紧绷,真的以为要出大事了。 “馨儿,没事了”他喊了一声。 梦馨弱弱的走过去,两只水灵灵的大眼一翻,迟钝的嗯了一声。 “喷头没卡好,别怕。” 罗山说着就往外走,梦馨不讲话跟着他,罗山猛然一回头想叮嘱她把门锁好,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头。 梦馨一蹙眉,罗山赶紧扶着她“馨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想让你把门锁好……” “我想让你留下来。” 梦馨的决定的果断和此时说这话的勇气,让罗山有些不相信这话就是她说的?他伸直了脖子瞪着傻眼的对着她一动不动。 梦馨,给他的感觉就是一直都是拒自己千里之外,一直对他处于紧张防备状态,然而此时突如其来的惊喜,带着空气中不一样的味道,差点让罗山晕眩。 半响,他干干的一笑“馨~馨儿……不不不……你不是说……” “你不是我男朋友吗?” “我是!”他急忙肯定正位! “那~那~你还不……还不……”梦馨低头再也多说不出一个字。 这种事,人家一个女孩子对自己已经开口了。何况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他一个大男人若是推辞或者装傻的让人家继续说,显得也太虚伪了。 罗山缓缓地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她垂下来的秀发“馨儿,你真的希望我留下来?”他说出这话,不由的顿了顿“……陪你?” 梦馨默默地点了点头。 罗山停在空中的另一只手掌瞬间变成了拳头,他闭眼长长的吁了口气,缓和了一会儿。 还是忍不住满面春风的对着她“我马上热水器烧水,洗澡。对了,水壶是不是没水了?嗯……水壶也要烧水。馨儿你先去休息,什么事都别管。别紧张,你就很放松的躺着……”他说着就急匆匆的进了厨房的门,因为他这一连串的快节奏动作,还撞到了厨房的推拉门。 梦馨不由的拧眉,很是不解他这是怎么了?听到厨房传来的哐当声,她赶紧走过去:“你慢点,当心。” “我知道、我知道、、”罗山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的点头兴奋。 梦馨见他烧壶的壶盖都盖歪了,她过去扶住“还是我来吧!你……你要洗澡就去洗。” 罗山面色一红,大姑娘一样羞答答的,不敢对上她的娇容,口里还不停的应和道:“是是是,我马上去烧水。” 梦馨拎起水壶,正准备往电磁炉上放,罗山急忙把烧壶接过来“这种事,你不用做,我来,我来就行了,你什么都别管,躺着去吧!” 梦馨水汪汪的大眼瞅着他的动作,不就是端个水壶嘛,我端的动啊!看把他紧张的这个样,不过,泉哥哥的眼光真不错,居然给我介绍了一个这么好的男孩子。 梦馨在对上他的眼睛时,不由的抿着嘴笑了。 真是美人一笑百媚生,罗山紧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控制、一定要控制。 梦馨转身离开了,到底还是跟男朋友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单独相处,在自己家,什么事都让他做了,自己去躺着休息,那多没礼貌? 她走了两步,又忽然停下了,很不自然的对着罗山“这些事,我自己来做可以的。” “以后有我了,你什么都不用干,指使我就行。” 梦馨缓缓地抬眸,对上了罗山那亮的让人发烫的眼神,他眼神的电力系统严重超出了设备额定电压的级别。 这一眼代表什么,梦馨并看不懂,但是他的眼神似乎都能把她浑身的小细胞烧焦一样。 “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没事没事,你不用说,我懂!我都懂,你躺着去休息……”罗山这话说出来脸都发烫,将梦馨推到了卧室,超级体贴的给她盖上了小毛毯。 他发烫的脸对上梦馨水*的大眼,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紧张的攥了攥小毛毯的一角“馨儿,你别怕,我虽然没经验,但是你放心,别人会的我一定会。” 梦馨“……” 她抬眸正想对他说什么,就见罗山触电一样的冲进了卫生间,砰的一声关上卫生间的门之后,‘世界’都安静了。 梦馨茫然,多数是不解。 罗山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他喘息了很久觉得卫生间太狭窄了,索性打开窗户吹风。 清凉的风带着不曾有的味道,细细碎碎的飘到了他的脸上。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终于守得花开见月明了,这一刻,罗山几乎紧张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罗山攥着拳头手心里捏出了汗,让我想想……想想接下来需要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台架上的牙刷。灵机一动,对!赶快去买牙刷牙膏,新的毛巾,还有……嘿嘿……不能这么快就让她就怀孕。 他对着镜子偷偷的傻笑了一会儿,捂着自己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他快速用冷水洗了把脸,用他认为最正经、最冷静、最严肃的一面出去了。 刚一下楼,立马就跟撒了欢的野马一样,就差美的嚎叫了。 梦馨果真是个乖女孩,听他说放轻松就放轻松了,很快就进入了浅眠。 罗山下楼后,动作麻利的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还超级体贴的买了一些零食回来,刚走到楼下就接到了罗父的电话。 “小子,你哪儿去了?爹听说你早就下班了?等你回家吃饭。” “爸?爸你说,你来了?”罗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话,我跟你妈都来了,今儿不是你生日嘛,忙工作忙的不记得了吧?我跟你妈把咱家养的那八只老母鸡都宰了,带过来了,鱼也好了。今儿不是你三十岁生日吗?人说:三十而立,我跟你妈,特意给你挑选了一个大大的蛋糕,还有三十个土鸡蛋。咱家邻村那张老三的闺女大学毕业了,你看那小妹长的咋样?明天人家来城里,你午饭时候抽个空,跟人家见一面,要是没啥意见,咱两家就把这事定了。” 罗山闻言,大汗刷的就滴了下来:“爸,你这是说啥呢?不是跟你说,我有对象有对象嘛,你跟妈闲着没事,瞎张罗这事干啥?干啥玩意儿?” “你这熊孩子,不识好歹,净说傻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你那些杂七杂八的对象、女朋友啥的都不靠谱。学校说说玩玩,小孩子过家家,你也当真?脑子进虫子了。赶紧回家,我跟你妈等着给你过生日?那闺女的照片,爹都带来了,长的那叫一个俊!亏不了你小子,膀大腰圆,一看就能干,到时候要是给我们生个大胖子孙子,哈哈……” 罗山赶紧打断老父亲单方面的幻想:“哎哟妈呀~爹,停停停!打住哈!你到底想干啥玩意儿?我现在跟我女朋友在一起,你说……你说这话,这不是……哎哟我的亲爹唉~你奏是想干嘛?” 罗父听了这话,眼睛一亮,就从那个冷板凳上站起来“啥~啥玩意儿?你啥时候谈的?咋也不带回家看看呐?爹妈还没见过?” “张家的闺女算了,我不喜欢。我喜欢馨儿” 罗父一拍大腿不干了:“哪跟筋儿又不对劲儿了?这又?你这孩子把话跟爹说清楚。” “爸,我今晚不回家,我……”罗山一个大小伙子,从本到研读书还行,但是让他在大门外面说,他还真有点羞涩。 他憋了憋气,刻意压低的嗓子,做贼一样的来了一句“我今晚跟我女朋友睡。”缓缓地说了出来,随即,又仔细的看着手机屏上的通话记录。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跳动,里面嘈杂不安的声音顿时不见了,安静极了。 罗山看着屏幕,觉得可以喘口气时,忽然,里面就一阵大吼:“啥玩意儿啊?你小子到底想干啥?随便带个女的,就要睡啊?那都什么女孩?不行,这事爹不同意。爹妈见还没见过,说睡就睡,把人家孩子肚子搞大了,你结不结婚啊?” “结婚,肯定结婚。” “你说结婚就结婚了?那结婚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馨儿也同样。” 罗父听了这话,脸色一沉“合着结婚就是你们俩人的事是不是?爹妈拉扯着你长这么大,起早贪黑供你上大学容易吗?你不让爹妈看一眼,就……就就就……啊!说睡就睡了……”罗父到底还是个乡下粗人,说这些话时,难免会结巴些。 “爸~”不过,罗山此时也懒得去笑话他。 “先把你那个对象带回来再看看,再说。”随即,罗父就摞了电话。 罗山好不容易得到了这边点头了,回头家里又给他无端的演了这么一出,他挺不爱看在这种戏。 他眉头一紧,蹭蹭的上楼去了,刚上楼没一会儿,电磁炉上的水就烧开了,他把水倒在水瓶里,跑去卫生间想准备一切。 然而,当他关上门后,连洗澡的心情都没有了。 是啊!结婚到底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还涉及到家庭。不过,向馨儿这种温柔体贴的女孩,爸妈肯定会喜欢的。 对,赶快见父母也好,罗山想了想,顺手将买回的东西往台架上一放,转身就去了卧室,看到梦馨睡的昏昏沉沉的。 “馨儿,馨儿”再见到她的这一刻,心情也没了刚刚烦躁,语气都跟着柔和了。 梦馨靠着他的腿噌了几下,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她睁开眼睛“嗯?” 罗山轻轻的摸了摸她有些蓬乱的头发“馨儿,我爸爸妈妈来了,他们想见见你。” 梦馨忽然被这话给雷住了。 她坐了起来,朦胧的眼睛开始变得清晰,小脸因为熟睡变得红扑扑的,跟熟透的苹果一般红润润的,两只小手又揉了几下眼睛“现在吗?” 这个可爱的小动作和表情,更是赢得了罗山的芳心,他用力的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我~可我~我还没准备好,我……” 罗山看着她紧张不知所措的面孔,嘴边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梦馨本来睡的好好的,突然遇到这事,紧张的把大拇指放在嘴里,两只眼宠物狗一样的瞅着罗山,就他小女友这个动作让他又爱又难耐。 罗山宠溺的看着她“没事,自然点就行。今天是我三十岁生日,我自己都忘了。爸妈特意从乡下赶来给我过生日。” 梦馨巴拉着眼不解“你的生日不是还没到吗?” “其时我在家一直都是阳历,因为我妈生我那个月是闰年有两个七月,我就是第二个七月,日子不好记,只好过阳历了。你们给我过的一直都是阴历!” 梦馨有些愧疚“我一直跟哥哥这么给你过,你怎么不说?” 看着她红韵的脸颊和愧疚的神情,罗山惹不住摸了她一把“没关系,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过什么都一样。我还不都是我。” 梦馨细细的抬眸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拿他当过自己真正的男朋友,而是拿他跟哥哥一样的看待,兴许是哥哥给她介绍的,他又跟哥哥的年龄一样大。 所以,就这般看待了。 今日,梦馨得见他如此宽厚体贴,让她不免有些欣慰。将伸欲伸的手对着罗山,最终还是因为矜持和心里的那点放不开,又轻轻的把手缩了回去。 罗山观察入微的看着她的这个小动作,伸手就攥住了她的小手“馨儿,不怕,跟我一起去见爸妈,好吗?” “我~我~”她紧张的想要逃避。 “馨儿,这不是迟早的事,丑媳妇儿还要见公婆呢?”罗山说完这话,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他赶紧改口:“何况我媳妇儿你、还这么漂亮!” 第六章 梦馨迟疑的眼神中带着点点的情愫,罗山看不懂,生怕惹她不喜,他忙着解说:“馨儿,我爸妈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你,更不会伤害你。你这么漂亮、温柔又善良,就算是老虎也舍不得。” 梦馨:以前真的没发现他会这般油嘴滑舌?跟周以泉在一起的时候,他说话挺上路的。 她抬眸瞟了他一眼,罗山以为她不信,伸手对着她做出发誓的状态:“真的、馨儿,我拿我自己保证。” 梦馨不知为何心里暖暖的,是一种从来未有的喜悦因子,让她惹不住抬手对着他的胸膛就打了一下“嗯~你讨厌!”打了他就娇嗔的背过身去了。 罗山眉头一紧,觉得胸口一闷,但看到梦馨的动作,他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喜悦,他傻呵呵的笑了,这算不算她对自己撒娇?到底是不是的认可? 原来……原来爱情的滋味竟然是这般美妙! 难怪宿舍里那些死怪虫这么喜欢炫耀。 罗山脸色颇喜微红,他极力的想要让自己保持冷静,可怎么也无法冷静下来,他伸手环住了她的腰际,她的腰细细的,肚子软软的,一只手完全可以将她整个人禁锢,身上散发着清新的味道。 梦馨背过身去,绞尽脑汁的思索着,要怎么回绝他。怎么躲避他的父母,却没想到腰间忽然多了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这只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馨儿,去见见我爸妈,好吗?”耳畔传来他温柔的语气,令她面色一红,心里的防线渐渐地被他击垮,她羞涩的抬眸“天色晚了,我~我不想出去。” 这是她一贯的作风,她喜欢宁静,不喜欢吵闹,天色一黑,她就把自己关起来。 夜,不仅给了她一份宁静,还给了她一份心安。 罗山眼观鼻鼻观心的看着眼前这个娇人,现在的女孩能这么听话、乖巧的已经不多了。 相比起郑丽丽那货,晚上一嘴吃三十串烤羊肉串,还去嚎歌,男人一样的喝啤酒 …… 他忽然不由得脑袋晃动一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把那货想起来了?他郑重看着梦馨,我的馨儿岂是那货能比的? 梦馨见他蹙眉又摇头的,面部表情丰富。 她默默的低下了头,这个理由是不是太糟糕了。 人家父母这么晚都来了?我却要这个理由拒绝?可是、、真的不想去,怎么办? 她伸手拉了拉罗山的胳膊“我~” 罗山垂眸看到目光清澈如波的她,小鸟依人般的对着自己。满满的眼中全是他,洁白的皮肤,俊美的面容,耳边还有她细碎的不坚的拒绝理由…… “明天~明天我正式一点去拜访你的父母,行不行?今天天色已晚,真的不适合……” 罗山怔怔的看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一股热流噌的就蹿到了他脑子里,他控制不住的亲了过去,大手抱着她的后海…… 梦馨并没有发现面前男人眼中的情愫变化,只是一味的沉浸在她世界里慌乱又毫无头绪的解说着。突如其来的吻,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何况一向反应比别人慢半拍的她,竟然没有反抗。 脖间却湿漉不明的落上他的吻,他轻轻缓缓地就着她洁白的脖颈,顺上了她精致的下巴,最后轻轻的遗落在唇边…… 罗山粗犷的呼吸客观的反应出,他想要的更多。只是迷离的这一刻,那点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对待馨儿要轻,他尽量克制自己,努力让自己做的更完美一些,让她能静静的接受。 他抬手抚摸着她的秀发“馨儿~馨儿~”他含糊不清的吐出她的名字。 梦馨从未经历过这种温存,尤其是来自一个男人的温柔。 他的呼吸是这样的清晰有力,却又如此的温柔入耳,就像是她被前母赶出家,哥哥一直追出家门很远把她找回来一般。 她在哥哥身上第一次体验到了亲人的爱,在那个家,若是没有哥哥,她恐怕是呆不下去了。 前母答应把她养大成人,成人后她不能在踏进周家半步,就连哥哥都不准她见,她不想让哥哥离开的,因为她早已把他当做生命里最亲最爱的人。 哥哥会亲切喊她“馨儿”还会给偷偷的给她买好吃的,好玩的,即便是被前母发现,都有哥哥挡在前面。 自从失去了母亲之后,这个哥哥给了她无尽的温暖。 在她孤独的时候,在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在她害怕无助的时候,哥哥总是会英勇又温柔的出现。 耳边的声音再次唤起她的名字,宁静迷离中梦馨缓缓的伸出手抱住了身边的人“不要离开我,我好怕~” 罗山难耐的解开的衬衫的扣子“不会、馨儿~我这辈子都不会……”他许下了这个诺言。 忽然,罗山的响了起来,震耳的音乐让他不得不停止接下来的动作,他撇了一眼丢在一旁的手机,又看到身边这个面色微红娇羞的可人,有种想把手机扔到楼下的冲动。 手机显示是爸爸,罗山按了接听键,语气颇为烦躁:“爸,你又想咋地?” 那端显然踟蹰了一会儿,回道:“我是你妈!” 罗山被电话那端呛了一口水,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吹了口气。 “小山哪,你爸的脾气你也知道,你今儿不回来,俺们就不睡觉。你自己看着办!” 这回还没等他小子犯倔,电话就挂了。 “不是…不…妈妈妈、、妈你……唉~”他将手机丢在了一旁,眼神颇为无奈的看着梦馨。 梦馨刚刚被人囫囵吐枣的亲了一番,这时,刚刚坐起就对上了罗山的眼神,让她娇羞的一时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然而,在此时罗山的眼里,无论怎样她都是最美的。 “馨儿” 他看到她由于害羞凌乱不安的眼神,轻轻的将她拥在怀里“不怕,我爸妈他们非常~非常的想见你。所以……” “可不可以不去?” “不可以,如果我们今晚不去,后果很严重。” “多严重?”梦馨在他怀里微微抬眸。 罗山在她眉间亲了一下“他们今晚就不睡觉了。” 梦馨傻傻的看着他,眼神流露着‘祈求’和说不出的紧张。 罗山急忙别过头,他不能再去看这双眼睛,否则别说说爸妈睡不着,估计他明天也不要去上班了?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馨儿,准备一下,我们赶紧过去。” 罗山说完这话就去了卫生间,快速的洗漱了一翻,又颇为骚包在镜子面前照了又照。 最后,抿了两下那个小平头,打开卫生间门的瞬间,立马又换上了一张正经的脸。 梦馨紧张的坐在床上,揉搓着双手。他的父母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又跟前母一样,或者是跟老师一样。我该怎么办?可是哥哥能把我交给这样一个人,想必罗山是最可靠的。既然他可靠,那他的父母一定就不会太过分。 应该是这样! 罗山走出来看到她还坐在床上不动,两只手不停的揉搓,他低头微微一笑“馨儿,我父母人很好,朴实善良。你不要怕,看我就知道了,我就是他们最好的结合。” 梦馨抬起清亮的眸子,静静的看着罗山,他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个笑容,在梦馨眼里却是那样的真诚,一些是他自己争取来的,另外很多因素都是梦馨相信自己的哥哥周以泉。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罗山带着她开车一路至自家楼下,这套房子可是父亲棺材板的钱拿出来付的首付。 虽说罗父是个乡下农民,可是为了给儿子读书,走出农村,在他的教育和未来的路上,从不含糊。 梦馨一路上还是放不下的紧张,想开口问身边的罗山,又见他在开车,只好咽了回去。 到了楼下之后,罗山自然看出她的拘谨,他攥了攥梦馨的手:“别怕,我父母人很好,很随和、淳朴又善良,他们见了你一定会喜欢。你漂亮,文静,体贴又温柔,他们没有理由不喜欢?” 梦馨被她夸得脸都红到耳根了,从来都没人对她说这些话,她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优点? 他今天已经夸了两次了,让她惊喜又迟疑“真的吗?我自己都不知道。” 罗山看到她的担忧的小表情,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当然,我喜欢的,他们都喜欢。” “我~”梦馨想说什么,却看到罗山拿钥匙准备开门,她只好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罗山进门就见餐桌上摆了一桌子菜,还有一个未开封的大蛋糕。 “妈,爸”许是到了自家,气就是顺,就连说话都大了几个分贝。 “自家人这么讲究干嘛?” “儿子回来了”罗父叼着烟卷,卷着裤管穿着罗山的拖鞋就走了过来,罗父是个典型的乡下汉子,来城里自己儿子家,没太多的讲究。 儿子说带女朋友回家,他瞧着时间点就想笑,这都快夜里十点了,哪个女孩子愿意跟他来?所以,他的衣着也没换,穿着露着膀子的背心,裤腰带还捆着,就这么胡子邋遢的出来了。嘴里还操着一口方言。 罗山的母亲还好,虽不是华丽的衣着,倒也朴素得体,就是旧了些。 梦馨根本没想象到罗山的父母会以这种形式出场,在看看罗山,衬衫、领带、西裤、小皮鞋把自己打扮的锃光瓦亮的。 这一家人可谓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农村人进城了! 罗父看到站在他身后的梦馨,手一指“就……就她啊?哈哈哈……”粗犷响亮的笑声在这个九十平米的房子中响起,让梦馨觉得不明所以。 别说是梦馨不明白罗父为何发笑?就连罗山也不明白父亲这声笑从何而来? “爸,你笑啥?” “小子,你过来,过来,爹有话跟你说。”罗父说着就把儿子连拉带拽的扯到了一旁。 梦馨有些尴尬的对着罗母点了点头“伯母,你好。” “伯母?哈哈哈……” 罗母又是一阵悦耳的笑声,把梦馨搞得更加拘束起来,眼睛直直的盯着罗山的背影。 “闺女,跟你这么说吧!在俺们那嘎达管未来婆婆都不叫伯母,叫啥玩意儿,你知道不?” 梦馨对着罗母发亮的眼神不明的摇了摇头。 罗母双腿很自然的就这么盘了起来,坐在沙发上“叫大娘或者叫大妈,叫婶子,啥的都行。叫伯母的俺还没听过,来,闺女这边坐。” 梦馨看着她没穿袜子的脚,肌肤上还有裂痕,裂痕的缝里还夹杂着黑色的印迹,她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一点不卫生?为什么不洗脚?但是罗山的母亲,她哪好意思流露出嫌弃之意。乖乖的靠着罗母就坐了过去。 *** 罗母反倒是一脸的无所谓,抽着大烟卷,吧唧抽一口又吧唧呼了出来,吧唧又抽了一口…… 来回循环了几下,还吐着‘优雅‘的烟圈。 梦馨低着头,忍着被呛的难耐,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闺女,长的可真水灵啊?城里人吧?”罗母先开口说话了。 梦馨从嘴里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俺们家小山子壮的很,跟头牛似的,小时候在地里收麦子回来,渴了就跑到井边,拎上一桶水直接就喝了。喝完躺在地头边上跟大黄一直睡到明天天亮,大黄才懂事,生怕路边有个过车碾到小山,睡觉都用狗尾巴把他盖起来,那年小山十二岁你说小山子这么大了,那点短狗尾巴哪盖的住?那狗就护家……” 梦馨虽然没有快乐的童年,又在前母的打骂中长大,好在她毕竟是在城里度过的,有着别人眼里高攀不上的荣耀。 她知道前母是因为对自己母亲的憎恨,才会把怨气都撒到自己身上,不过,爸爸和哥哥对自己不错,尤其是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总是百般呵护,让她在每次面对家庭暴雨的时候,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安稳之地。 罗母越讲罗山小时候越高兴,越说就话越多,根本没有坐长途车疲倦感。或许这就是她对儿子那时最真实的记忆。 当罗山考到高中,一个月回家一次,大学后一年才回家两次。 这次,不一样是选儿媳妇,这可是她们家的大事。别说是今天天黑见了,就算是半夜三点钟让她见,她也爬的起来。 *** 罗父把罗山叫的一旁,按着儿子让他坐下“你小子跟爹老实说,是不是花钱找来到学生,忽悠爹的?” “啥?”罗山刚想站起来,就被罗父给按住了。 “别反抗!你小子演技挺高啊,你以为爹看不出,这闺女恐怕高中还没毕业吧!冒充不了。爹的眼多毒,一眼就瞅出来了。” 罗山受不了的来了句:“人家天生就这么长的,大学都毕业了。” “你快拉倒吧!” 罗父拉着长音一脸的不相信,还伸手指着罗山的鼻子训:“你甭以为爹没见过大姑娘、、你你你……你小子快点让人家孩子回去,这大晚上,你干点啥事不好,专门忽悠人家小姑娘玩?” 罗山脸色一黑,爸说的这叫啥话? 第七章 少时,罗父见儿子坐着不动,他一脚对着罗山就踢了过去“跟你说话听见没?瞅啥玩意儿呢?” 罗山回神:“爸,馨儿她……真是我女朋友。比我小五岁,他哥跟我同学。” 罗父撇了他一眼,二话没说,扭头出去对着正在嘻哈聊天的罗母一招手“孩他娘,给我进来。” 罗母听了这声召唤,穿了拖鞋踏踏的就进去了。 “咋啦?他爹?” 梦馨对着卧室瞧了两眼,罗父毫不客气的将门关上了,根本就不在乎她的眼神和感受。 “你看这闺女咋样?” 罗母咯咯一笑:“这孩子挺好的,听话,一看就孝顺。小山挺有眼光的。” 听话?听你说话吧! 罗山听到母亲大人这般赞赏,呵呵的抿嘴一笑“爸,你还不如妈眼光好。” 罗父撇了一眼这对母子,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你再仔细看看人家闺女多大啊?睁大眼好好瞅瞅,就那小身板肩不能扛担,手不能提的,能干啥活儿?” 罗山闻言,面露不满“爸,你说的这是啥话?谁娶她是为了干活的?” “不干活干啥?” 罗母听了罗父的话将门打开了,出门就去瞅。 “妈~”罗山正要制止,就看到罗母笑呵呵的对着梦馨走过去“闺女,你站起来,给大妈瞧瞧。” *** 梦馨本来就搞不懂他这一家人到底什么意思?这会儿就更茫然了,她不解的对着罗山看了一眼。 罗山急忙走过去拉住了她的手,侧身挡住了她的半边身子“妈~妈是怕你坐累了,让你到这边来……”他瞟了一眼餐桌上的蛋糕“来吃蛋糕。” 梦馨眼神惊疑的看着他。 罗山笑着把她拉到餐桌前“爸,都几点了,不是说好给我过生日,要过生日赶紧过。”他说着就开始拆包装。 梦馨胆怯的看着罗山:“伯父伯母是不是不喜欢我?” 罗山避开她的眼神,快速拿着叉子就切了一块大蛋糕给她“没有,他们觉得这样见你不好意思,什么准备都没来得及,想着下次正式一点。” “那伯母为什么要让我站起来看?她想看什么?” 罗山撇了一眼正在卧室里讲话的父母,倾身贴到梦馨耳边低声说:“我妈想看看你身材,琢磨着给你量身定制衣服,我说,不用。他们生怕怠慢了你,这不,又在跟我爸商量了。” 梦馨闻言,心中的担忧变成了喜悦:“哪有让他们给我量身定制衣服的,我空着手来,都觉得不好意思。还让他们帮我做衣服,我去跟他们说我不需要。不要让他们麻烦!” 她说着就要起身,就被罗山给拉住了“馨儿,你坐着慢慢吃,我去说。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提,我尽量满足。可爸妈就是对你太喜欢了,想表达一下对你的心意。你突然去了冷不防的拒绝,他们多伤心?” 梦馨傻傻的看着罗山‘真诚’的眼神,一时语塞。 “我~我该怎么办?” 罗山刚刚只是灵机一动,胡诌出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破绽?不过,眼下见梦馨乖乖的不吵不闹,还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问他该怎么办? 他呵呵的咧嘴一笑:“来,你吃蛋糕,这块大的给你。” 梦馨乖乖的接了过来,刚咬了一口,又担心的对着罗山“伯父伯母都没吃,我就……” 罗山看着她满嘴的奶油,抬手摸了她脸蛋一下“没事没事,我们家没这么多讲究,吃吧!看这上面的水果,你喜欢哪个就吃哪个。我去跟爸妈谈。” 梦馨听他说喜欢吃哪个就吃哪个?她眼神一亮“可~以吗?” 罗山连连点头“当然可以”他还顺手又给她拿了小叉子“来来来……你吃吧!这些都是你的。” 梦馨有种受宠若惊的冲动,她还是头一次一个人享受这么好的待遇?自己吃这么大的蛋糕,想她从来都没过生日,哥哥过生日的时候,前母总是给她一块最小的。如果哪次碰到爸爸在,她还能吃到一块大的……想到这里,她对着自己面前的蛋糕笑了。 罗山进屋之后,罗母就拉了脸色。 “小山呐,妈觉得你爸说的对,甭说是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单单是她没胸没屁股这点,妈就不同意。这孩子不好生养,你看看张老三家的那闺女,膀大腰圆,一看就好生养。” 罗山头疼:“妈,你当买母猪呢?还生养?我喜欢你别管。”说着啃了一口自己手中的蛋糕。 罗父看到儿子这个钻牛角尖的样,生气的拍了他脑袋一下“你这熊孩子,净说傻话,爹妈不管你谁管你?听你妈的!” 罗山拧眉。 罗母接嘴继续说:“这闺女一看就不能操持家务,你看看你到时候又要上班,那工作一天多累。她能干嘛?到时候恐怕连孩子都带不了,她自己长的还跟个孩子一样,那儿子你在多累,不行,你要是娶了张老三家那闺女,整天一下班回家,你啥事不用干,洗脚水都端到你面前来。妈跟你说,爹妈可是照着他们家闺女是个大学生才给你介绍的。妈还能委屈你?人家那闺女一瞧你照片,立马就相中了,眼球都发亮,当即就摞话了,明天自己来看你,你瞧瞧这闺女多能干,要是能把这闺女娶回家,妈告诉你……” 罗山啃了几口蛋糕,眼睛都圆了。 他忙伸手制止“妈,你等等、、等等……啥……啥玩意儿?你把我照片给人家看了?” 罗母不以为然的点头“嗯呢!” 罗山立马就跟燎到尾巴的猫一样炸了,伸着手就对罗母“妈,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不是跟你说,我有对象,有对象,你这是想要干啥玩意儿” 罗父伸手就制止了“你蹦什么蹦?人家黄花大闺女还上赶着找你,你偷着乐去吧,傻小子还不同意咧,你傻啊?” 罗山眼神一咧,随手把手上的蛋糕小托盘扔到垃圾桶“反正张家那闺女,我不见。我不同意!爸,我告诉你,我跟馨儿都……” 他忽然收住了嘴,伸手就开始属跟她认识几年。 罗父出于一个男人,一个过来男人的想法,一把按住了罗山正要属手指的手“别管你跟她睡了,还是咋得?这事不同意。她家要是因为这事闹起来,咱就把房卖了。再不行,爹出面。” “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儿子~”站在一旁的罗母,忽然就来了精神,两眼发亮的对着罗山“你跟她睡过了?那咱就更不亏了,还怕啥?反正也玩过了,她以后爱找谁找谁。你看看一个女孩子还没有得到双方家长的认可,就这么随便的跟男孩子在一起,这种女孩你要她干嘛?你要是娶了,她以后指不定给你戴多少绿帽子。便宜也占了,也没啥事了?” 罗山眉头一紧,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可眼下这毕竟是他妈。即便是有再多的不满和牢骚,他也要看清对象和目标,才能发泄。 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妈,说啥呢?这都是?爸,别把馨儿想的那么坏,那么轻浮,行不行?我跟馨儿清白着呢?” 轻浮?他们二老没听懂,不过清白,这二老可是听懂了。 最初,有反应的先是罗母,她嘴一撇,眼神一抖“嚯~嚯!还~清~白~?说这话不怕闪了舌头?大晚上你不回家在她那里过夜啊?甭把爹妈当傻子,爹妈都是过来人。要么,你哪儿来的?” 罗山面色一囧,合着我是夜里来的? 忽然,他浑身一激灵,警觉的对着罗父投去求助的眼神,罗父在接收到他这一信号之后,立马就跟罗母站到了一队,扬言发扬他们[罗家思想]:“你妈说的对!” 罗山赶紧摆了摆手:“爸妈我是想说,我跟馨儿好了快三年了。她水壶没水了,晚上我就是给她烧点水。” “甭说是好了三年,儿子你就是从三岁给她好。呃。。。不……你就是从出生三天跟她好。这事妈也不同意。” “妈~”罗山喊了一声,随即又对罗父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罗父很给力的接上了一句“你妈说的对!” 罗山眼睛一翻“爸,你真是,能不能说点别的。” “听你妈的!” *** 罗山被呛的,一拍脑门“你们到底干啥来了?” 忽然,罗母猛的一下就拉住了罗山的胳膊“儿子?啥~啥玩意儿?你刚刚说你给她烧水?” 罗山看到母亲这个反应,木讷的点了点头。 罗母看到儿子这个傻样,撇了撇嘴“你傻啊,伺候她?你是男人知不知道?家里的顶梁柱,一个大老爷儿你给一小丫头片子烧水,好意思说出来,不嫌臊得慌!能不能长点出息?” 罗山斜眼看着母亲的表情,懒散的往床上一坐“妈,我不管了,反正你们也别说了,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你……”罗父顺手就把自己脚下的拖鞋码下来了,两眼直直盯着罗山。 “混小子你给我起来。” 罗山一见到父亲这个动作,就知道自己又撞枪口上了,他一皱眉头站起来,果断地把衬衫脱了往床上一扔,挺直了后背对着他。 “爸,你打,你打你打、、你想让你儿子这辈子打光棍你就可劲儿的打。” “小山子、”罗母心疼的站在他面前“听话,爹妈还能害你?” “我不管,你想早点抱孙子,就笑呵呵的出去对馨儿,跟我占一条线跑得快,让我们早点结婚。只要我们一结婚……”罗山说到这里,就忍不住有点兴奋扭头就对着罗父,忘记了刚刚自己被打的事。 “爸,我跟你说,只要我们结婚,嘿嘿……馨儿她…嘿嘿……嘿嘿……她就是我媳妇儿……我保证给你们生孙子,呃……不……生一炕的娃娃,小子坐炕头,丫头坐炕尾,中间排排坐,哈哈……嘿嘿……到时候馨儿就……嘿嘿……” 罗父越看儿子越不上路,越看是气越不顺。 “你吃鸽子肉了?傻笑啥玩意儿?抽了!” 第八章 中医讲:喜伤心,恐胜喜。这话一点都没错! 罗山正沉浸在自己的大喜之中,忽然被罗父的一句话给找回了现实。 他立马就改了正型,恢复了正常的面孔“爸~” 罗父看到他这个样子,气愤的将拖鞋往地上一扔,穿上了“你这混账玩意儿,我看越来越不像话。长大了翅膀硬了,想飞了,给我逮一只家雀回来,你还当凤凰了。” 罗山见父亲不打了,知道他心里就吃软了。赶紧松嘴的拍马屁,还忙竖起了大手指:“爸,要么说你不去咱村小学教语文都亏了,亏了你一辈子。就你这文采,绝对比教我那王老师好。家雀,凤凰这两种放在一块,真是鲜明的对比。” “行行行,那你给我滚一边去,见你爹就脑仁疼,你爱咋咋地,对了,明儿人家张家那闺女来,你打算咋办?” 罗山就知道父亲说这话,他心里同意了,赶紧狗腿的扯了桌上的一本书对着罗父那张老黑,就开始呼哒呼哒的扇风“爸,你先坐,来来……坐这儿,这床我前些天刚买的,两米乘两米二的,席梦思的大床垫,绝对舒服。我要是跟馨儿结婚,咱家就……” “你停停停……你给我打住,爹现在问你张家闺女来,咋办?谁跟你提结婚了?” 罗山大方的一摆手“不见了呀!” 罗父一听这话,眼都气成兔眼了“啥?不见了?这乡里家道的,回村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小子说不见就不见了?爹妈回村老脸往哪儿放?就因为看了你的照片,前段日子,你妈推小车把脚歪了。那闺女见了,连小车带你妈一块给推家来了。” 罗山闻言,眼都直了。就他妈这身板少说也有一百六十斤纯肉!先甭说除了妈,那小车上还有啥?就单纯的推罗母这事,就不是一个寻常女子能做到的? 他不由的伸直了脖子,干瞪眼:“爸,她来了…不会~把我劈了吧?” 罗父看到儿子这副神情,拍着大腿哈哈的笑了起来“瞧你这副怂样!还不如一丫头!” 罗父说着就有种想愚弄儿子的冲动,伸手对着他的下腹就伸了狼爪“你到底长没长带蛋儿的玩意儿?” 罗山急忙并拢双腿并超速的后退一步“长了长了长了” “长了就去见,一个大小伙子怕人家一闺女,传出去丢不丢人?嫌不嫌臊得慌!” 罗山脸都黑了。 罗母刚刚看到这对父子犯倔,她打开门就出去,对于罗父拿鞋底教育儿子的戏码,从小就上演,而且是亲情上演,毫不修饰。 她都看腻了!与其是看这对父子俩对抗,还不如看外面那闺女! 罗母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可真是大开眼界了。 梦馨当时是听了罗山的吩咐,得到了他罗大神的允许,才下嘴吃的。她左手拿叉子,右手拿鸡腿,小嘴忙的不可开交,吃的正欢。 就这副贪吃相,哪像是城里长大的孩子?用落难的公主形容更为贴切。 小脸左一道白右一道黄,中间一道花,回眸见罗母出来。 梦馨赶紧拉椅子“伯母,快来吃”她说着还伸着油乎乎的小爪子对着餐桌上的菜一比划“这些菜都好好吃,呵呵~罗山让我吃的~” ### 罗母都被她的阵势给惊住了,这闺女咋这么实在! “伯母,来,这有一水蜜桃的大蛋糕给你。” 罗母看到她吃的这么香,自己赶了这么长时间的长途车,还真没坐下来好好的吃一顿。 她端起蛋糕就咬了一口,清凉的水果加上芳香的奶油,柔嫩的桃肉简直让人开胃。 梦馨还把鸡肉推到她面前“伯母,吃~” 罗父听到从客厅中传来砰砰当当的盘子声,还有吱嗷乱叫声,他撇了儿子一眼:“去看看是不是招耗子了?” “这哪来的耗子?” “去看看、、” 父亲大人之令,当儿子的哪敢反抗,罗山打开门就看到了,如此和谐的一幕。 这个和谐绝对不加引号。 梦馨站着左手拿着春卷,右手拿着海蜇丝,一边往自己的嘴里忙活着,还不忘给罗母夹菜 “伯母,这样吃才够味,对不对?” 再看看罗母,更是毫无形象可言,她那没穿袜子的脚竟然抬起了翘到另一张椅子上,对着面前的饭菜一顿猛吃,根本顾不上回话,只是一味的点头。 罗山的嘴都笑开了花。 “哎呀我那个亲娘(⊙o⊙)唉!”这是八辈子没见过菜的节奏! 罗父冷不防的吼了这么一嗓子,彻底打破了表面上这种和谐的气氛,还好他及时收住了嘴,没把心里想的那句说出来。 梦馨转过那吃的满嘴奶油,还挂着红色的草莓酱、芒果酱,白、红、黄三色相间的小脸。 两只手还抓着美味,罗母大大咧咧的扭过头,因为拱蛋糕拱的,额头上的还带着奶油,嘴边的海蜇丝还露在外面,就这一画面瞬间在空气中定格。 餐桌上被她们俩糟蹋的令人不敢直视,好多蛋糕和奶油,鸡骨头、辣椒、骨头、鱼头 …… 就这画面,让罗父脸色一沉,随之,就见罗母大手一摆“没事瞎叫啥?闺女甭理他,咱接着吃。” 罗山呵呵一笑“爸,你看看这多和谐,多美,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来……爸,咱一起,顺便喝两盅。”他走过去伸手拿着筷子对着梦馨“馨儿,好不好吃?” 梦馨嚼了几下嘴里的食物,顾不上说话,连连点头。 罗山呵呵的笑了,还帮她拉了几样菜“好吃就多吃。今儿高兴,我去喝点酒。” 罗父本想说什么,可也招不住这架势,他很不争气的迈着老腿走过去了,对着罗母垫脚的那张椅子“臭脚丫拿开,我吃饭了。” 罗母也不在乎,把脚伸了下去,罗父坐下来,就见罗山倒上了酒。 “伯父、伯母,你们做的菜好好吃,我好喜欢。咯~”梦馨说着还打了一个饱嗝。 “我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吃这么多的菜。” 这丫头咋这么不知道害臊? 罗父眼皮一搭拉,没理她。不过,再怎么样也无所谓,儿子喜欢,罗山看着梦馨的小模样就开心,一手搂着她还一手给她夹菜“馨儿,多吃。” “嗯~”梦馨点头的应和,这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在让着她。 罗父看到儿子面前摆着酒不倒,一只手给她拉菜盘子,一手搂着她,他撇了一眼,拿着筷子对着罗山的胳膊就打了一下。 罗山感受到这一疼痛,搂着梦馨的那只手缩了回来,看了罗父一眼,没敢反抗。 梦馨夹了很多菜给罗山,也不管他喜不喜欢吃,把她喜欢吃的一股脑都夹到了他面前。为了给罗山夹菜,她站起来拽过了罗父面前的菜盘子,当时正要伸筷子,盘子带菜都被梦馨拽到了罗山面前。 罗父眼皮一抬,再看看儿子和这位姑娘那个眉来眼去欣喜的样,让他所有的话都咔在了喉咙里,用脚踹了踹正在啃鸡腿的罗母,想对她说什么?那端却感应失常,只顾着啃鸡腿一点都没反应。 罗父叹气,喝了一口小酒,夹了一片牛肉吃了…… 一顿饭吃到十一点半,罗山洗漱之后,往沙发上一躺,浑身冒着热气散发着男性具有的雄性荷尔蒙。 罗父擦了擦脚“今晚跟爹睡,让这闺女跟你妈睡。” “爸,不是我说,就妈那脚臭味儿,回头再把馨儿熏的睡不着。再说了,妈睡觉东倒西歪喜欢乱摆姿势,再把馨儿压了……” 罗父瞅了瞅这个两室一厅,沙发装梦馨倒是挺合适,不过,话说回来总不能儿媳妇一进门就让人家睡沙发?这传出去,他们罗家成什么人了? “那你想咋地?” “我……”罗山话还没说,脸就先红透了。 罗父撇了他一眼“第一天进咱家门就没羞没臊跟对象睡一块,像话吗?” 罗山伸手“我睡沙发。” “这沙发装的下你啊?还是装你半截?跟爹去睡觉,别整天没事净瞎想!”罗父在前面走着,罗山在身后跟着,暗自捶胸:谁瞎想了?还不是都是你想的? 罗母去铺床,梦馨洗漱后出来,身上的衣服因为沾了奶油,又没替换的衣服。她不得不又穿了出来。 罗山听到卫生间的门响,翻身就下床了,罗父想拉都没拉住。 “馨儿,你跟妈去睡,还有……”他垂眸就看到了梦馨衣服上的奶油“你没洗澡?热水器太阳能都有水。” “洗了,没衣服换。” “钥匙给我,我去你家给你拿。”他一说话,那个酒味就传来了。 “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罗山猛的一拍脑门“这……”他啧了一下嘴,总不能穿妈的衣服吧?他低头间看到自己的衬衫,忽然眼睛一亮,试探性的对着她“馨儿,穿我的~行吗?” 梦馨抬眸,看了看他洁白的衬衫,眼睛流转不定的在四周飘忽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罗山看到她这个反应,高兴的差点叫出来“我去给你拿。”终于他的衣服开始有了她的味道。 罗父见他回屋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折腾,翻了个身叹了口气。 罗山取出自己另一件白色的衬衫给她,梦馨接过来走进了卫生间。 罗山回屋之后,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睡不着,觉得胸口有一股闷气,让他怎么也喘不过来。 “把灯关了,别跟咸鱼一样来回翻,想干啥玩意儿?明儿你不上班?”罗父不耐烦的叨唠了一句,罗山伸手把床头灯关了。 夜是那样的静,客厅稍微有点动静,都能令这个睡不着又抓心挠肝的罗山坐起来。 卫生间的门开了,他快速把自己身上小毛毯往罗父身上一丢,摸黑穿了鞋子就出去了。 看到梦馨穿着自己的衬衫,眼睛很不自觉的对着衬衫的边缘散去,怎么平时没发现自己的衣服这么大?居然快到她牛仔裤的膝盖了… “对不起~” 罗山闻言赶紧收回了狼光“怎么了?” “我~我月事来了。” 罗山闻言,突然有种如骨梗喉的难耐,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他忙摆手“没~没事。” “都是我吃的太多吐在水池了,不过,水池我刷干净了,衣服还在里面泡着,我想先下楼买东西,然后,马上回来洗。” 罗山急忙拉住她“别下楼了,天这么黑,衣服我来洗,你睡觉去!” 梦馨的小脸顿时染成了绯红,不下楼?怎么办?刚刚来的太匆忙,也没想过在这里过夜,卫生|巾也没准备。 “我~我必须下楼,买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非今天买?快十二点了,超市早关门了。” “我~”梦馨尴尬的张了张口,碍于女孩子的羞涩,她半响没说出话来。最终,因为罗山眼中那个显而易见的不知,打败了她。 “月事来了,你说呢?”她说完这话,头都抬不起来了。 罗山发誓这辈子他是破天荒的头一次遇到这事?有些慌乱的在客厅转了一圈,“这个……这个……嗯~那个……”虽说是学医的,到底还没真正的见过卫生巾长啥样呢?有些难耐的搓了搓手“我把我妈喊来,你等着。” 罗山的这话,让梦馨缓解了几分尴尬。 罗母打着呼噜睡的口水横流,睡的正香,就被罗山晃动了几下,罗母眯了眯眼“咋了?” “妈,你赶快下楼,去给馨儿买东西。” “买啥玩意儿,非要大晚上去?” “小区门处有个可的便利店,你去里面给她买卫生|巾。馨儿她月事来了。” 罗母坐了起来,昏昏沉沉的摇了摇头“妈呀!这是娶儿媳妇儿还是招祖宗?” “妈,顺便给她买新的内裤回来。” “烦死了,这大半夜的折腾我这把老骨头。” 罗山从口袋掏出一百元大钞,罗母急忙给他塞回去“行行行,你的钱留着自己用,妈有钱,有钱。” “妈~” “别管了”罗母穿了鞋子就出去了。 罗山见母亲出去,更不见梦馨进来,卫生间开着门灯还亮着,他走进去一看,梦馨正在洗衣服。 “衣服我来洗。” “不行,我……” “我来我来,你去休息,休息。”罗山说着就抢过她手中的盆子,拿了洗衣服就搓了起来。 卫生间的地方并不大,梦馨看着他高大的身躯笨拙的揉搓着手里的衣服“对不起,我今天连累你了。” “别说连累,我愿意被你连累,你是我女朋友再累我也不怕,只要还~连着……” 梦馨面色顿时晕红一片“你~嗯~”为什么今日跟他单独相处,发现他这个人这么会贫嘴? 罗山看到她娇羞的俏模样,洗起来更带劲了“馨儿,去躺着,妈去给你买了,很快就回来。” 梦馨见他这样关心自己,起初对他的尴尬和单独相处的不自在也渐渐的少了。 她弱弱的往前靠了一步,试图离他的距离更近一些,低声问:“我今天吃了好多东西,有没有丢丑?”在她脑海里,周以泉贯彻了罗山太多的好。而此时在罗山的身上,她似乎又找到了周以泉的影子。 这是梦馨第一次舒服的吃这么多东西,天真的看着罗山宽大结实的身躯。 自幼看前母脸色长大,周围一点点不寻常的气氛,她都能敏感的察觉。再次见到罗山,他温柔的呵护,让她对他的防备开始渐渐地放松了。 罗山洗了两遍之后,把水倒掉,拧开水龙头,偏头看着她靠着自己这么近,以为她担心没有给爸妈留下好印象。 他呵呵一笑:“哪有丢丑?在我们老家不讲究这么多,听说你来,我妈把家里养的八只老母鸡都宰了。全都是款待你,你不吃他们心里才不好受,你吃了他们多高兴。你看看尤其是我妈,都乐坏了。” 梦馨天真:“真的?” “当然。” “八只鸡是不是太多了?我说怎么那么多鸡腿。” 罗山看到她的表情,欣慰的笑了“按照我们家乡的风俗,八字吉利。就是给你的见面礼,虽说不贵重,但是这是老人家的心意。你刚刚尝着味道怎么样?我妈亲自下得厨。” “很好!这个见面礼很贵重,我~我今天很开心。”梦馨说这话时,掩不住甜蜜的笑了。 罗山看到这个笑容,不由得拧眉,给她一顿吃的,就把她开心成这样? 周以泉,真是谢谢你了。原来你家妹纸还真的如你所说,真的这么单纯! 她,整齐洁白的小牙齿,让他心里一暖,能娶这样的女孩做老婆,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梦馨羞涩的捋了一下垂落在耳边的秀发,美人的娇容,不由得让罗山又一次看楞了神,盆子里的水溢了出来,他都未发觉。还是梦馨及时关上了水龙头。 罗山不好意思的笑了。 少时,罗母拎这一个袋子走进来,递给梦馨。 梦馨感激接过来,罗母看到儿子大半夜的不睡觉还在晾衣服“小山呐,你洗的?” “妈,你看白不白?刚刚馨儿吐了,这儿的奶油也不见了,嗯~我觉得可以了。妈,你看呢?” 罗母撇嘴“一个大老爷们给她洗衣服,你啥时候见过你爹给我洗衣服。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这么伺候她?” 罗山拿起空盆子在手里转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妈,我转的帅不帅?” 罗母反瞪了他一眼“少贫,妈问你话呢?” “妈,我愿意,馨儿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嘿嘿!” “没出息,喔!你以后只管抱着媳妇儿,妈都不要了?” 罗山见母亲拉着脸色,笑嘻嘻的过去,拉着罗母的手“妈,你说的这是啥话?你就牵着我的手,你往哪儿走我往哪儿走。” “你媳妇儿呢?” “我就是馨儿的一块砖,她想把我往搬就往哪搬。” 忽然,冷不防一个枕头借着客厅的灯光砸到了罗山的身上。 “你小子到底长没长带蛋的玩意儿?能不能活的有点出息。” 罗山抱着枕头偏过头“爸,你还没睡呢?” “叨叨的,净瞎叨叨,弄的爹脑仁疼,睡的着吗?别瞎得得了,赶紧睡。明儿不知道自己还有‘任务’?” &&& 罗山将盆子放在罗母手里,罗母拿出去顺手给他们父子关上了门。 罗山爬上床“爸,你说张家那闺女?你替去去见呗。” 罗父一脚将他从床上踹了下去,罗山立马眼就圆,趴在床沿边儿上“爸,你踹我干啥?” “我发现你小子越来越混,念书念傻了?爹都这把年纪了,替你去相亲?亏你想的出来。这事有老子替儿子的吗?你说你该不该踹?” 罗山顺着床沿就溜上了床,这事还真是冤枉他了,他真没这么想?只是:想让父亲替自己去跟张家闺女说一声,他不同意。 哪知道跟父亲的大脑就想不到一块去? 罗山对着父亲的后背翻了翻眼“爸,你明天跟她说一声,我不同意,再给她点钱,让她回去就行了。” “爹不去。” 罗山躺下来,顺手就扯自己刚刚丢在父亲身上的毛毯。不经意的动作,却让罗父跟触电一样。 他急忙拉紧了自己身上的毛毯,大姑娘矜持的把自己盖严实了些,还双腿并拢的吼道:“混小子,黑灯瞎火的,你想干啥玩意儿?” 第九章 罗山闻言当即拧眉,尤其是见到父亲此时这个样子,他不由的就想笑“不是~爸……我说……呵呵~”爸现在年龄大了,思想可真是追随时代,越来越进步,越来越丰富了。 “我刚刚出去看馨儿的时候,把我的毛毯给你盖上了。” 罗父没好气的回道:“地上找去,这是爹的。” 罗山借着窗外的灯光下床,摸到了那个毛毯“爸,你不想盖,也别往地上扔,这~挺贵的。” “谁让你没头没脑的扔到爹脑门子上,爹也没看清是个啥玩意儿,就摔地上了。” 罗山捡起来抖了了两下“爸,你没看清,就往地上摔,万一要是个……” “你小子到底睡不睡觉?” “睡睡睡、、、” …… 第二天,早饭后,梦馨一直不语。 罗山以为她昨夜没休息好,下楼后,拉着她的手一个劲儿的安慰:“我先把你送回家,在去上班,你在家好好休息,我下班就去看你。” 梦馨看了看他,面露尴尬之色,最后站在车门处,不进去。 罗山开着车门看着她的表情“馨儿,怎么了?不高兴。” “我想跟你去医院。” 这么舍不得我? 罗山听了眉毛一挑,他一排整齐的小白牙立马就呲开了“你先上车,上车再说。” 梦馨上车之后,罗山坐了进去,关了车门,喜滋滋的攥着她的手“馨儿,我很快就下班了,你要跟我去医院,八个多小时,这……嘿嘿……”他低头颇为甜蜜的笑了,整个人都完全沉浸在自己愉悦的幻想之中。 “这医院又不是咱家私人开的,何况我离这个目标实在是太远,也难得你不嫌弃,呵呵……馨儿,我跟你说,我以后肯定会让你过上过日子,你不想工作就呆在家。想什么时候炒老板鱿鱼就什么时候炒,你老公我一定会对你……” 梦馨本来就尴尬,又看到罗山一个劲儿嘻哈顺着他自己的想法说,她忽然有种想戳他脑门的冲动。 “你说什么呢?” 罗山立马收住了嘴,两眼直直的盯着梦馨,从她生离的眼神中的才读出,原来自己在这条道上又跑偏了。很不自在的清咳了一声,抬手抿了一下鼻子掩饰一下“馨儿,你放心你男朋友我……” “不是,其实我……我昨天月事只来了一点点,就没有了。到今天卫生巾上都没~没有血。”梦馨红着脸尴尬羞涩的讲完这句话,随即就低下了头。 罗山的脑子瞬间穿越了?仓惶茫然的眼睛对着梦馨小脑袋瞧了数秒,他的脑子立马就牵忆到了那个在梦馨家床上的画面……又茫然的摇了摇头……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就亲了亲,啥事都没有成? 这……这就……讹上了? 他想到这里忽然有种想抱胸的冲动,偏头看着梦馨娇红的脸一直不敢抬头看他。不过,被她讹上,那也心甘情愿啊?虽说自己不是专业学妇科的,到底基本的还是比常人懂的多一点,他缓了缓情绪,语气细微的问道:“馨儿,你~你先别紧张…” 擦!到底谁紧张? 罗山的手在空中打了转,硬着头皮问:“你肚子疼不疼?” 梦馨摇头。 罗山倒吸了一口气,赶紧安慰自己,不疼就好。 “那个……那个……那个下面疼不疼?” 梦馨不解的抬眸看他。 罗山被这一单纯又清澈的眸子投过来,有点不知所措,幸亏自己没当妇科医生,要么就自己脸皮薄还怎么给人看病?他忍着心里的那份尴尬,憋着嗓子道:“我~我是说小腹是不是受凉了,疼不疼?” 梦馨又摇了摇头。 罗山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出汗了,他拍了拍方向盘“要么,找个专业的妇科医生看看。你以前有这种情况吗?” “没有” 咳!罗山又被狠狠呛了一口。 “行吧,我先去医院找个妇科医生看看,这方面我也不太懂。” 梦馨低头不在讲话。 罗山带她去了住院部,来到妇科医师办公室,里面没人,问了护士才知道,刚刚有个产妇第一胎为剖宫产,这胎想尝试顺产,结果就在医院待产的这段过程中,没有宫缩的情况下,出血严重,现在妇科在院的两名医生都赶去了手术室。 罗山看了看时间点,“馨儿,要么你去门诊部四楼等我。我快上班了去开早会,今天我坐诊,我的诊室跟妇科都在四楼,你去那儿等,开过会我过去找你。” 梦馨看了看他,她一向没什么主见,听了他的安排,就点了点头。 &&&& 八点十分左右,罗山急匆匆的赶往门诊部,拐弯处就撞到了郑丽丽。他撇了她一眼,真是晦气,一大早就遇到她,还跟她单独乘电梯。 他才不想跟她说话,免得她一连串的放连珠炮。 罗山抬手按了四楼,高大的身子靠着墙壁。 郑丽丽跟他在同一楼层工作,罗山不跟她讲话,她也想主动跟他讲话。免得一句话说不好,又浪费不必要的口水,看到镜子里的罗山,斜视了他一眼。 罗山在得到她的这个眼神之后,不耐烦的撇了她一眼,郑丽丽看到他这副神情,又白了他一眼。 罗山见状,看她的眼神,眼睛都快翻了…… 不到一分钟的电梯,两个人给眼睛做了个‘极品眼保健操’。 四楼一到,电梯门开,罗山就抢先一大步迈了出去。 “走这么快,急着投胎。” 罗山走了两步,听到身后的语气,他回过头伸着手指对着郑丽丽点了点几下“今天你大爷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郑丽丽气的一跺脚,“我才是你大爷!”说我扭头就的去了护理处。 罗山到了四楼,就看到梦馨坐在耳鼻喉诊室外面的木凳上。见到梦馨,他刚刚的坏心情就烟消云散了,真是看到自己顺眼的那个人就浑身通畅啊! 他伸手掏出钥匙打开诊室的门“馨儿,你先进来,我整理一下带你过去。” 梦馨乖乖的跟他进了诊室,坐在椅子上。 罗山打开超声波清洗机,戴上手套把手头的器皿消了消毒,然后脱下手套。打开电脑,看了看耳鼻喉科的挂号情况,上面显示0人排队。他起身“馨儿,我现在带你过去,有什么事就跟医生说,她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要是身体哪里不适,也跟医生说,知道吗?我们这边医生都特别专业。” 梦馨默默的点了点头。 罗山带着她去了妇科区域,1诊室2诊室的门全是关着的,他用手推了推门是锁着的。只有3诊室的门开着,还有两个人在排队。 罗山带着梦馨过去,即便是门开着,出于礼貌,他还是用手敲了门板几下。 金子韧抬眸:“罗医生,什么事?” 罗山笑了笑:求人先上笑脸啊,何况是他这种不挂号,走后门的这种。 “呃…忙着呢?金医生,呵!”他说着就拉着梦馨进来了。 “我女朋友她月事来了,有点不舒服,你看看吃点什么药?” 梦馨听到是个男医生说话,更是羞的不敢抬头,躲在罗山的身后。 金子韧左手敲着键盘,只瞅了罗山一眼,就应下了,根本没细看他身后的人。右手拿着笔正忙着写病历,听到罗山这一声招呼,只是随手一指旁边的椅子“你让她先坐,等会儿” 罗山将梦馨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金子韧低头写病历,身边还有两名患者挡住了他正在埋头写字的头,梦馨根本不敢抬头看,是个男医生,让她极度的不自在,对着罗山投去了求助的眼神“我~我……” “馨儿,你在这边等着,我先去诊室了,有事过去找我。” 梦馨为难的看了罗山一眼,忍不住追了出去“我~我今天不看了。” 罗山不明的眨了眨眼“来都来了,怎么不看了?金医生人不错,医术也很高明,至少这方面他比我专业。你不要紧张,等会儿他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嗯?” 梦馨扭捏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开口:“可是他是个男的。” 这话让罗山眉心一紧,虽说现在妇科的男医生越来越多,很多患者都已经不计较这点了,只要是医术高明,人品好的医生,性别应该没什么异议了?不过,梦馨显然是个思想传统的女孩,就连跟自己接触都是这么的小心翼翼,遇到这事,她自然更放不开。 罗山不用刻意的多问,看她的神情就明白了。 如今眼下这左右诊室都没人,况且她只是月事行经不利,应该开点药就没事了。再说了金医生也有女朋友,平时作风也挺正的,没听说他有什么不正经的流言蜚语出来,ck医学院毕业,平时虽然跟他打交道不多,能留在理爱医院工作,人品和医术应该是成正比的。 罗山刻意倾身与她的视线保持一致“馨儿,你不要有思想负担,这样对影响你自己的病情,他只是问病症,不会对你本人造成什么伤害?如果你不说,到时候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要相信医生,懂吗?” 梦馨的头很低,心里极为的不情愿,水灵灵的眼睛含着将落未落的泪珠。看的罗山有些不忍,唉!这可怎么办?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自己还要去坐诊,不然也受领导批评。可眼下又不能训她,娶个传统的老婆固然好,可是也要学会随机应变啊? 他左右看了看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女患者,缓缓的开导:“馨儿,你看看她们,没事的,他只是看病,不刻意的看人。你放宽心,嗯?” 梦馨眼神流转的看着罗山,他已经急不可耐的看了好几次腕表了。 这毕竟是他工作的地方,又是他工作时间,不该影响他的工作,梦馨默默地点了点头。 罗山见她这般乖巧,缓缓的呼了口气“那你进去等,金医生等会儿给你开什么药,你过去告诉我,知道吗?” 梦馨恋恋不舍的看了他一眼,虽说很想让他留下来陪着,可真怕耽误他的工作。她只好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嗯了一声应下了。 罗山疾步就走开,头也不回,直直的对着自己的诊室走去。 梦馨眼睁睁的看着他那个‘绝情’的样,心中很不是滋味。她缓慢的挪动着步伐来到诊室,乖乖的坐到椅子上,一动不动。 金子韧开完单子,把几个患者都打发走了,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口水,偏头就看到椅子上还坐着一个,习惯性的问了句:“你怎地?” 梦馨低着头,懦懦弱弱的回道:“昨天~昨天月事来了,就几滴血,然后一直到今天早上都没有。” 金子韧又喝了口水,得亏了他,听了这话都能喝的下去水,心里素质那得多强?伸手就摸手头的病历本“你病历呢?” “我~我……罗山带我来的。” “呃……”金子韧闻言就明白了,随手扯了一张手头上的单子,出于惯性的书写“多大了?” “25” “有男朋友吗?”金子韧问完都想扇自己舌头,罗山不是刚刚在自己面前晃了一下的。 梦馨轻轻的嗯了一声。 金子韧随即就问了下一句“有性|生活吗?” 梦馨闻言,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急忙摇了摇头,没做声。 医生接诊时候的工作,繁忙又细致。 一个医生一天下来,至少要接诊四五十个,他必须保持冷清的头脑工作。很少有时间跟患者去进行语言上的交流,只是直接问病情,通过患者的叙述,去安排她去做各种各样的检查,通过这些检查他做出相应的判断,才对症治疗。 很多时候,他不去细听患者得了什么病,而是听到她哪里不舒服,就直接下单子安排她去检查,在这名患者检查的同时,他又下手接诊了下一名患者。 在有些医生的眼里,与其听一个患者来讲诉病情,还不如一份检查报告来的更可靠一些。 更何况有的患者她根本也讲不清楚,随着检查项目的增多,患者跟医生之间病情沟通的情况越来越少,患者承受的检查费用越来越重,导致医患之间的信任度明显下滑。 医生一旦疯狂的工作起来,也根本无暇去顾及患者的情绪变化,因为他也不知道下一个患者是什么性格的人,配不配合他的工作。 所以,当患者来看病时,他也就直接下命令了。与其让医生个人去适应这么多的患者,还不如让这些患者来适应他自己。 “说话!有没有性|生活?” 梦馨被他冷不防的一喝,哆嗦了一下“没有。” 金子韧打着电脑,轻松的抖着腿,轻笑一声“嚯!罗山还真行,是处|女吗?一直没有性|生活是吧?” 梦馨突然有种被人侮辱的耻辱感,鼻子一抽,带着哭腔低声道:“没结婚,你说呢?” 金子韧根本没偏头去看她,悠哉的继续抖腿,两眼直直的盯着电脑,或许对他来讲,问这些话就是理所应当。 “哦,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没” “来月经的时候肚子疼不疼?” “有时候会。” “月经量多不多?有没有血块?经血是什么颜色?” 一个大男人张口闭口就月经月经的,这种被人活生生剖开的*,让梦馨觉得耻辱难耐,尤其是让她亲口对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男生来讲这话,委屈的泪水忍不住滴滴的落下。 金子韧听到身边只有哭泣声,没了回答。 他有些不耐烦的说了句:“你说不说?不说我开单子让你做检查了。后面还好多人排队呢?因为你一个人我一直没按叫号器,能不能快点?” 梦馨低头抽搐了一下,金子韧拧眉啧了一声,这才偏过头看她。就这个昨天刚见过的小脑袋,让他的瞳孔瞬间放大了数倍。 “把头抬起来,给我看看。”平时他一向只看病,很少看人。 梦馨低头抽泣了几下,才缓缓地抬起头对上了他那张惊疑费解的脸,在看清他脸的那一刻,梦馨的眼立马就圆了。 金子韧的心‘咯噔’急促的被揪了一下,昨天抓心挠肝想见的人,没想到换来今日错乱的见面。 下一秒,不等他做出反应,梦馨一撅椅子,冲出了他的诊室。 “甜甜~”他狗腿的追了出去。 一个女孩从他的诊室哭着出来,惹来多少人猜忌的眼光。 “甜甜~”他丝毫不顾及这些闲杂的眼光,快步就追了过去。 *** 梦馨直接推开罗山诊室的门,罗山刚把手边的镊子放好,手里还拿着棉棒。危急之下,让她放弃了平时素有的矜持,一股脑的就钻到了罗山的怀里,哼哼唧唧的就哭了起来。 罗山瞬间凌乱“馨儿,到底怎么了?我去找他。”他单手环着梦馨就站了起来。 “他就是昨天的那个神经病!” 罗山茫然,抬眼间就看到这个被梦馨称作[神经病的人]站在了自己面前。 金子韧高大的身躯杵在门框处,罗山一向思想比较活跃,尤其是梦馨说金子韧是神经病。他不由的对金子韧看了看,大脑瞬间飞越了一下他神经时候的情景。想笑又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 哪知?金子韧更离谱,小男生一样对着他们就跳了一下,伸手指着罗山怀里的人“她是甜甜。” 罗山拧眉:是不是甜甜我不知道? 梦馨抽搐了一下,对着罗山低声道:“你看这神经病又管我叫甜甜了。” 罗山差点忍不住就笑喷了。 金子韧也不是耳聋,听到梦馨的话,就炸毛:“什么什么?说我是神经病,甜甜我告诉你,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昨天把我鞋子扔垃圾桶,今天说我是神经病!” 罗山急忙伸手阻止了他“金医生,别别……你先别急,中午……中午一起吃饭,这中间肯定有误会。到时候好好说说,你看现在上班时间,你你…你不用坐诊了?” 金子韧眼睛眨了眨,对着梦馨“死丫头,中午我好好跟你说,别以为我会看你男朋友面子。” 罗山怀里的人本来就被他吓的发抖,他还说这话?这也太不看她这个男朋友面子了?出于男人雄性英勇的一面。 罗山眼风一扫,挺直了腰板对着他:“你干什么?当我面欺负我女朋友,也太不把我这个男朋友放在眼里,有什么事冲我来。” “没你的事!” “想k架,走,七楼楼顶,男人较量去,别对馨儿。” 金子韧一推眼镜“嚯!你还挺男人?” 梦馨小手死死的捏着罗山的衬衣“不要理这个神经病。” 第十章 金子韧眼神一抖“罗医生,你听你听,是我在找茬嘛?先管好你女朋友。” 话说:有理走遍天下。 罗山本来想站在梦馨这一条线的,奈何真的没理啊,只好拍了拍梦馨的肩膀,缓和的语气道:“馨儿胆儿小,你看看你追到这里来掐架,她能不怕吗?你先回去吧,嗯?” 金子韧摞了一句话“回头我在找你。” 因为罗山这点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就这短短几分钟的功夫,不知道哪个嘴快的就把四楼传遍了。 郑丽丽一敲面前的病例记录“罗山有女朋友了?长什么样?谁看上他那德行?” “人家都带来了,估计中午一起吃饭。” 郑丽丽撇了撇嘴“我去药房配药”不知为何她走出护理站,心里跟吃了酸枣一样,酸酸的,看什么都不顺眼,一进药房室哐当一声就把门关了。 罗山哄了梦馨一会儿,让她先回家休息别乱想。既然肚子不疼,应该没大碍,有什么事给他打电话,回头他去跟金医生沟通。 十一点半,罗山出了诊室路过护士站,郑丽丽就昂首挺胸的对着他“喂!罗大医生,听说你有女朋友了?” “关你毛事!” “人呢?” “走了” 郑丽丽撇嘴,对着他挑眉“没有吧?” “有!像我这种高大、英俊、威武又雄壮的男人,怎么会没女朋友?邻家小妹都抢破头,我告诉你,郑大护士,我打小我妈就为这事犯愁,为啥?知道不?” 罗山一激动就会带出抹不去的北方方言。 郑丽丽许是被他的东北味儿给忽悠住了,木讷的摇了摇头。 罗山说话还真是不怕被大风闪了舌头,得意地对着郑丽丽一挑眉:“因为我妈怕我长的太好,到时候不知道娶哪家闺女?你说娶这家的就得罪那家,娶那家吧,就得罪另一家,为毛国家实行一夫一妻制,唉!这事令我妈很费解、很费解啊,要不是为这事,我们炕上摆的全是娃娃,我来取名都不用费神,直接的罗一号,罗二号,罗三号……” 郑丽丽被他的话给雷的,连脑袋都焦黑了。 尤其是他现在这个眉间得意的神情,她嘴一歪,将他推开了“你们罗家招病毒了?三号病毒!” 罗山咧嘴就笑了,平时觉得她挺烦的,不知道为何只要一愚弄她,看到她生气,他的心情就格外的好“那你就不用管了。呃……对了,忘了告诉你了。” 郑丽丽看到他那张正经的脸,还真以为他忘了什么正经的大事,认真的看着他。 罗山潺潺一笑:“我可不像是某些人,长的跟黑木炭一似的,被烧焦了脾气还那么火。又矮又挫又肥,没胸没腿没屁股,唉~~~啧啧啧……你说说这种人以后还怎么嫁?还有……还有……貌似文化程度也不咋地,三氧化二|砷都念错了。” 郑丽丽闻言,愤怒的眼神对着罗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进了护理台。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不再理他。 他研究生了不起啊,也不至于总是拿学历贬低她? 罗山刻意趴在台面上对着她吹了一个得意的口哨:“唉!说实话,我还真不明白这种人怎么进的护理部?走后门了吧?” “啊……”郑丽丽气的对着罗山吼了一声。 罗山伸手一指“医院重地,责任重于泰山,肃静。你再喊一声,回头我找你刘护士长反应去。” 郑丽丽气的嘟了嘟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 罗山呵呵一笑“她们都去吃饭了,让你自己在这边饿着,要不要我……?” 郑丽丽抬眸,眼神中貌似带了一丝期待。 罗山在接收到这一眼神时,诡异的挑眉:“把我吃剩的带给你。” 郑丽丽闻言,伸手拿了一个插病历的夹子,对着他的肩膀一打“死滚!” 罗山哈哈的笑了,他巧妙的躲开之后,扭头就对上了罗父有些佝偻的后背“爸” 郑丽丽也随着他这一声望了过去。 罗山快步向前“爸,你咋来了?” 罗父见到他,哈哈一笑,拍着他肩膀“小子,下班了哈?” 罗山嗯了一声“你来这儿干啥?” 郑丽丽一听他喊爸,她赶紧推了一张椅子过去,准备给罗父坐下。 罗父这会儿没瞧见,也没心思看,反手把站在一旁的女孩拉到了罗山面前“来,翠花,这就是俺儿子,小山子。你瞧咋样?” 这翠花姑娘一见罗山本人,顿时,少女的情怀就像是波涛汹涌般的冲开了,娇羞无限的对着他“比照片俊多了哈!大爷,你咋养了这么俊的儿子,咋养的?” “哈哈哈”罗父开怀大笑,夸自己儿子比夸他还高兴。“行了,小山子,这就是张家那闺女,给你介绍的对象,叫翠花。你看咋样?要个头有个头,就这膀子一看就有劲儿” 罗山滴汗,不知道的还以为面前堆着一座山呢?长的可倒是白嫩,跟大白馒头似的,脖子下面全是肉,就这个体型,跟家里的老妈也不相上下。 最可气的事,旁边还站着郑丽丽,刚才自己把人家贬低的几乎是一文不值。现在老父亲可会打自己的脸啊,把刚刚说郑丽丽的那些话,几乎是用行动全塞回来了。 真是圆了他的梦,要啥有啥,膀大腰圆,胸|肥腿粗…… 还说是他对象? 罗山对着自己的脑门‘啪——’的拍了一下,透过胳膊的手缝,就看到郑丽丽那张因为憋笑,忍红的脸,他气的眉头都快绿了,顺手就打了郑丽丽一下“别笑,我还没同意呢?” 郑丽丽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噗嗤一下就笑出来了,她捂着嘴拱着身子就进了护士台,扯了张椅子,双手埋头的偷笑。 罗山杵在一旁嘬牙拧眉,绞尽脑汁的想这事该怎么办。 罗父刚刚拉着翠花过去交代了一会儿,又过来说:“那啥……你们现在去吃个饭啊啥的,还有……” 郑丽丽一直捂着嘴偷笑,努力的克制自己不发声,可越是克制就越克制不住。笑声开始逐渐增大,偌大的门诊四楼,此时灯也关了,只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太阳,阴暗交接。 安静中又带着几分片刻的嘈杂,近距离的区域有点小动静,都会变成大动静。隐忍的笑声在空气中被压扁变形。 罗父瞅了趴在桌子上正点头难以自己的郑丽丽一眼“这孩子咋了?” 罗山撇了她一眼“呃……有了,她妊娠反应,甭理她,让她自个儿反应去,抽一会儿就好了。” 第十一章 郑丽丽本想暴力他,但看到那个女的站在罗山身边,一个身高一米八二的男人,英俊挺拔的身姿。身边站了一个这样的女孩,两个人顿时就成了鲜明的对比。刚刚罗山还红嘴白牙的对着她得瑟,现在郑丽丽连跟他斗嘴的心情都没了,捂着嘴笑的一点暴力的力气都没有了。 罗山蹙眉的对着她使眼色让她别笑了,烦着呢。 罗父很识趣的来了句“爹就不去了,先回家了。对了,你有钱不?”他说着就开始掏裤兜。 “有有有,爸爸……你别管了。” 罗父打了个手势先走了。 罗山缓缓地喘了一口气,感觉自己额头上的汗都快要滴下来了,他很不自在的对着翠花打了个招呼:“你好!” “叫我翠花吧,小山子”那女孩说着就拍了一下罗山的肩。这个豪爽劲儿,搞得罗山差点没趴在地上。 他单手捂住了胸,忽然觉得这里好闷,闷的有点让他喘不过气来。 郑丽丽看到他这个反应,手里插着病历,咯咯的笑。 这女孩也不生疏做作,直接就问:“咱去哪嘎达吃饭?这块地儿俺也不熟。” 罗山咧嘴一笑,耸了耸肩:这块地儿也不是俺家滴。 忽然,他瞬间脑补了一下,万一翠花深情款款对自己说:“小山子,以后俺可是你家滴。” 罗山想到这里,顿时就打了个冷颤,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抬手就指着前面的电梯“门~医院门口有家东北菜馆。” “行,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俺跟你了。” 罗山闻言忽然觉得胸部跳的厉害,觉得自己有必要测一下胸部ct。 郑丽丽乐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憋着涨红的脸,罗山打了一个成功的手势。可把罗山气的嘴都歪了,临走时他用力的按了一下郑丽丽的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郑丽丽憋了好久,才笑出声。 罗大医生可算是走桃花运了,那团子小鲜肉杠杠滴! 罗山带着翠花来到东北菜馆,出于礼貌把菜单拿给她。 翠花看了看,随便划了几个“这儿的菜都挺贵的,就连猪肉炖粉条都这么贵。在俺们那嘎达都不值钱哈?” 罗山呵呵的笑了“能吃饱就行。”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翠花很体贴的先把筷子递给了罗山“你先吃,俺再吃。” 罗山有些拘束的接过筷子“没事,一起吃,那个你吃饱,我跟你说会儿话。” “来之前,俺妈说了,吃饭让你先吃,以后咱家就以你为大。男人嘛!家里的顶梁柱,你吃完还要工作。医生得多忙啊,分分钟都是命。那命就在你手心里攥着,你不吃饱哪行啊?来来来……你多吃点。” 罗山一看她就是个典型的北方姑娘,热情大方,善良又直爽。对人好,简直不加任何修饰。 他拿起筷子,生涩的吃了几口,就是觉得难以下咽。 “那个……那个翠花,我还是有话跟你说” “你吃完再说,我能等。以后咱俩说话的机会多着呢?不在乎这一会儿。” 罗山放下筷子一本正经道:“听说你也是大学毕业对吧?” “咱老家农业技术院毕业的。” 罗山眼睛往上翻了翻,缓缓的喘了口气,爹!那个亲爹唉!那叫大学嘛?花钱就能去好不好? “小山子俺告诉你,你放心俺绝对不会耽误你工作,托你后腿。咱俩要结婚,家里的事你都甭管。养猪喂羊,种菜下地干活啥的我都强。你人长的这么俊,一看就是坐办公室的,领导!根本不是下地干活的料,再说了,俺哪舍得。嘿嘿……”到底还是姑娘家家的,即便是说话再直白的北方的姑娘,提这话时也不免娇红了半边脸。 罗山喘了口气,啥玩意儿就领导啊?这都哪跟哪儿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善良的姑娘他还真不想伤害她,可是还真不能这样让她独自幻想下去。这种行为,必须及时制止“翠花,我跟你说……” “小山子,俺跟你说,在学校里,俺都没跟男孩子拉过手,……刚刚过马路的时候,你还拉俺手来着……嘿嘿” 罗山一脸的黑线,他真恨自己手欠,那不是过红绿灯嘛,就拽了她胳膊一下。 这又讹上了? 他对着自己的手背,狠狠的‘啪啪’打了几下。 翠花可真是个善良的姑娘,看了就心疼,赶紧拽住了他“别别……俺没怪你,俺就是觉得吧,这么多人,有点那啥……不好意思。俺是你啥人呐?你想拉手,俺还能不让,俺心里明白着呢?” 罗山一头趴到了桌子上,天哪!谁来救救我? 忽然,他大脑中灵感一现,立马就出现了一个人。对了,郑丽丽这货不是在吗?她多有攻击力,于是,掏出手机就发了条求助信息。 [冒充我女友,速来帮我]。 护理站的护士轮流吃饭,这会儿郑丽丽正手舞足蹈的跟前来替换她的护士,讲述刚刚罗医生的事迹呢?一条信息过来了,她开手机一瞧,哈哈大笑。 “我说他先前没女朋友吧,你们看,他招架不住了那东北小胖妹了。” 小雪和小李咯咯的笑了。 郑丽丽撇嘴“你说他一个一米八几的东北大汉,居然扛不住。还让老娘出马,真怂到家了。靠,这回儿,老娘我狠狠的宰他一顿,他平时可没少毒舌我。” 小雪噗嗤就笑了“你快点去吧,当心他真招架不住了。世上可没卖后悔药的,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郑丽丽撇嘴“切!就他身板,怎么也能扛一会儿,我得想想该问他要什么?我这个女朋友可不是吃白食的。” 她拿出手机“夏天到了,我没裙子。” 很快,那端就回了一条“我一个月工资够吗?” 郑丽丽得意的站了起来,春风满面的走了出去。 小李见她那架势,伸手调侃“我说:罗太太,走路当心脚下,下楼再把门牙磕了。” 郑丽丽挤了下眼,得意的甩头走了。 罗山坐在餐馆,揉搓着双手,尴尬又无奈。 张翠花手里拿着筷子,怒视着他,尤其是听了他刚才的话。现在巴不得把他的皮给剥了“俺这么远都来了,不比她强。再说了,你让她来,她这么长时间都不来,一看就是不听话的女孩。小山子,俺妈说了,城里人长的水灵靠不住。咱们乡间里道知根知底的,实在又靠谱。” 罗山摆了摆手,他知道梦馨没有攻击力,让她来了,说不定除了哭就是哭,搞不好,还会反过来祝福自己。 这才发狠弄了一个月的工资,让那货过来冒充。不过,这货到底怎么了?医院离这里也不远,怎么都快一个小时了她还不来?不会是听说冒充他女友,乐抽了吧! &&& 他有些不安的站了起来,正想出去透透气,看看情况。 忽然,一个长裙露肩,带着太阳帽,乳|沟挤的极低,穿着十厘米高的大红高跟凉鞋的女人,风韵饱|满的站在他面前,罗山差点撞上去,得亏他平衡度好,控制住了。 他吓得赶紧后退一步,正想道歉,说对不起,只见这女人缓缓的抬起兰花指,动作轻柔又优雅的摘下那超级拉风的红玫瑰墨镜,黑压压的假睫毛刷的电力十足的对着罗山一眨。 电的罗山一连后退数步,他顺手抓住了后面的桌子以作平衡,当他抬眼看清面前这货的面貌时,嘴都咧成了苦瓜。 这货此时屁股翘的比餐桌还高,身姿弯成了c型。她还妩媚对着自己一抬手,把罗山吓的眼都呆了,伸直了脖子蹙眉的裂嘴,他真不知道她接下来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郑丽丽轻轻的一撩大波浪卷,语气嗲嗲道:“阿~山~,嗯~~亲爱的~我来了~~~嗯~么么么~~”就她这个先前没有任何预兆的举动,让罗山那颗小心脏哪承受得了? 他单手捂着差点连胃快要一起吐出来的胸,黑着脸半天才缓过神来。 罗山发誓:他这辈子做的最蠢的事就是找这货来冒充! 半响,罗山才黑着脸缓过神来,抬眼又对上郑丽丽那个正在给放电的大眼,当即,差点大脑缺氧的厥过去。 情急之下,他拧着眉头扯着人连拉带拽的弄出了饭馆:“你特么的能正常点吗?穿成这样,大白天对着我发|春,吃药了?” “我…”郑丽丽听着就炸毛“还不是为了你!” 反正是他先打电话,让自己来的,这会儿突然说出真心话,她也觉得理所应当,没什么好害羞。 罗山撇嘴,不经意间撇到她那个胸前的波澜起伏,不屑的又来了一句“穿着这叫啥玩意儿?啊?你招鬼还是要去跳大神?对了?胸垫了几层?” “五层?怎地?不够我在垫。” 这货脑子一抽,大拇指一竖,爷们儿着呢! 罗山滴汗! “靠!你还真舍得下手,当心挤爆了。” “挤爆了你负全责,反正、横竖都是为了你!” 许是两个人平时斗嘴斗的习惯了,说起这话来一点都没有丝毫的尴尬感。 “我让你是来冒充我女朋友,把她挤走,你这又唱的哪出?告诉你,唱砸了,你毛钱都没有。” 郑丽丽不服气“靠!你以为冒充你女朋友好玩的?老娘不要好好的打扮一翻。这可是人家费劲心思才想出来的,就这身行头你掏钱!” 罗山嫌弃的撇了她一眼“就你这张招鬼的脸,也花钱弄了?哪个庙的大神给你画的?” “脸没花钱,小沙帮我画的。” 小沙?就她?罗山倒吸了一口气,她还真会找人?就她,要不是医院有规定穿护士服,说不定,她连自己的衣服都不知道该怎么穿? 不过,眼下听来,没花钱最好。 罗山为了这点感到欣慰:“这我还省点。” 郑丽丽嘴一歪,抬手就打了他一下“小气、抠门样儿,死到临头还计较这个。” 罗山大拇指一竖“行!行行行,都随你。只要把她弄走,你跳大神我都不管。” 郑丽丽得意的一昂头,抬手就捏了一个响指“等会儿你配合就成,看我的。就凭老娘的这身娘胎里带出来的演技,不进演艺圈,那都张艺谋的损失。”她说着就英雄范儿的走了进去。 罗山对着面前的地面,狠狠的大声呼吸了几下,拍了拍自己刚刚受惊的小心脏,黑着脸跟着她进去了。 哪知道,郑丽丽更是离谱,径直走进去之后对着正在吃饭的张翠花,‘啪’的一拍桌子。 桌上的饭盘子都随之跳动起来。 张翠花不解的看着她,只见郑丽丽捂着自己的胸脯,哇哇的就开始恶心的泛呕~ 罗山眼神一抖,她也太没礼貌了。 就算是人家的吃相不雅,她也不能做的这么明显?要吐就吐吧,还跑到人家面前去吐,这也太膈应人了。何况人家毕竟是个姑娘家,太伤人自尊了。 哎呀!她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跟她一样,这么脸皮厚! 罗山的大脑正丰富的想象着,郑丽丽咳了一声,顿时,惊醒了幻想中他,怎么也要配合她。想到这里,罗山狗腿的抽了一张餐巾纸递过去,声音更比郑丽丽刚刚哇哇呕吐声还大了两个分贝:“哟!丽丽~嗯~怎么了?怎么了?你这是?” 就他这一句话出来,郑丽丽感觉自己头皮发麻。 她很不自在的偏过头,罗山看她的眼神都异常的柔和,深深款款的满是关心和柔情。 还超级体贴温柔的给她擦嘴“嗷~我的宝贝~你可不要有事。嗯?你有事我可会心疼的、、、” 郑丽丽捂胸,哀嚎! 他这是一改平日威武雄壮范儿,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反转的娘娘反串……这特么真是催吐的节奏! 嗷!谁要催吐上罗山,比常山、瓜蒂更奏效。 郑丽丽偏过头,暗骂:罗山……###*&#,你也太假了吧! 眨眼间,她暗自平缓了一下,戏份还是要唱足。 于是她优雅的接过餐纸,娇嗔的瞪了罗山一眼,拉着长音拐着死弯道:“你~个~死~鬼~,都是你干的好事。人家有了~啦~~”话说着就勾住了罗山的脖子往他怀里蹭。 罗山闻言,拿餐巾纸的手都跟着发抖了,眼神潺潺意味不明的对着郑丽丽。 嘴角猛一顿很抽,你特么也太会讹人了吧! 你有,跟我有什么关系! 郑丽丽见他不动,搂着他的脖子一个劲儿的他怀里蹭。此时,罗山的汗水都快把衬衫湿透了,垂眼看到她在胸膛来回蹭的乳|垫,立马来了句“别蹭了,再蹭就掉了。” 郑丽丽警觉的瞟了一眼自己的胸前,当着他的面,毫不避讳的塞了塞。 非礼勿视,罗山气的脸都黑了。 他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用她了,跟她演戏简直能把人逼疯! …… 少时,两个人一起来门诊四楼工作,本来闻味儿赶来的护士们,想蹭点实质性新闻。 哪想到,看到这两个人的脸色,就乖乖的退回去了。 更奇怪的是,这两货回来之后,出奇的安静。没有任何冲突和吵闹,简直跟他们平时的作风严重不符。 小雪斜眼,试探道:“罗医生那个女友,你演的咋样?” “妈的,让他去死。” 郑丽丽按了一下面前的感应器就去了输液室。 小雪对着旁边的小沙投去了眼神,小沙伸手表示不知道。 下午下班后,金子韧伸了伸懒腰,今天在食堂吃饭一直没找到罗山,本想问他跟甜甜的事。 罗山应允他一块吃饭的,搞得他中午两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都坐在食堂傻等着。 于是他就直接去了罗山的诊室,发现诊室门锁了,早已没人。 金子韧路过护士站问了小李,说罗山刚刚把小郑叫过去,向楼梯口那边去了。 他转身就过去了,走到三楼与二楼的交界处,就听到这两货在高分贝的掐架。 罗山:“你的演出费,没了。” “凭什么?老娘吐了一口老血给你亲情上演,还出卖了我的色|相。” “我去!你的也叫色?你有什么相给我色。再说了你穿的那叫啥玩意儿?去恶心她,还是去恶心我?哎呀喂!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被你恶心穿了,知不知道?” 罗山说着还抖了几下身子,伸手对着衣服抖搂了几下,像是把自己身上不干净的东西抖掉一样。 “你可膈应死我了,还~阿山~哎呀妈呀!阿山你叫的?” “你死吧你!好心没好报。你不也搂着我叫宝贝了……哎呀妈呀!还丽丽~~简直受不了~你以为你恶心人的指数低啊?我一想到跟你这种人有肌肤之亲,哎呀妈呀!我的心脏……” “郑丽丽,我告诉你&&&#&#……” 金子韧“……”肌肤之亲? 他闻言眼镜都快掉了,这可是他们这个医院里非重点性的爆炸新闻! 第十二章 话说: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金子韧他一个大男人,高大的身躯半窝在那个楼梯口处,就这个姿势都让人看着累,关键他还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侧耳倾听楼下那俩高分贝掐架的内容。 罗山一本正经的说:“我那是权宜之计。” “我呸!去你的权宜之计,反正搂你也搂了、抱也抱了,还……”郑丽丽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还对着罗山一抬眸,递给了他一个眼神:你懂的! 金子韧窝在楼梯口,眯了眯眼,没了声音。 他此时又不好意思下去打断他们?只得挖了挖耳朵,想让自己听的更清楚些。 哪知?罗山是反应迟钝,没经验的。不屑对着郑丽丽投过来的眼神,狠狠的就瞪了回去。 “干什么?你又吃药了?还对我发|春?没发够?” 金子韧听了,眼珠子向楼顶板上翻了翻,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忽然,郑丽丽毫不避讳的对着罗山恶心了几口。 罗山吹了口气“再冲着我哇哇吐,我把你‘怀孕’的事,告诉你们刘护士长,让你立马离开这个医院。” 郑丽丽许是潜意识里听了刘护士长就害怕,她赶紧堵住了自己的嘴,不再出声。 平时一些医生对那些小护士就会拿她们护士长来压她,加上刘红五十多岁,在护理部也呆了多半辈子了,对这些新进来的小护士们不苟言笑,不是训斥就是命令。像她们这些新进来的护士,哪跟哪都摸不清,只得上面怎么说,她们就怎么做,一搞不好就会挨训! 还有哪个不怕她的? 罗山就知道这招对她管用,见她不再反抗,也不吵闹了。 他眼神带着得意的色彩:“行了,收拾东西,下班吧!以后别再缠着我。” 郑丽丽一把就拽住正要下楼的他“什么叫我缠着你啊,我那被你撕坏的裙子,怎么……” “二百块钱够了吧?” 郑丽丽斜眼对着他“怎么才二百?” 金子韧听到裙子,还是撕坏的?他顿时自行在楼上脑补了一下。 楼下这对货信息量未免也太大了?既然两个人的关系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还不公布?藏的也太深了! 不对……登时,金子韧眼睛一亮。 罗山这人也太混账了,撕了人家裙子,搞得小郑怀孕,才给她二百块钱?打胎也不够啊? 小郑要栽了! 金子韧仓促迷乱的思绪中,一个娇弱的身影,闪电般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甜甜! 莫非罗山想对甜甜……? 不行,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必须先回去通知甜甜,马上跟他分手,直接跟他断了。 金子韧迈腿正想下楼,楼下那两货还再继续。 罗山先是眼睛一怔“别告诉我是三百啊?就你那裙子的破布料,我手一勾就撕了,你三百块钱就买了前后两片,你肯定被人坑了,我跟你说,三十块钱的质量都比你裙子好。结实又耐拉!” 郑丽丽对着他,猛的伸出四个手指:“四百!” “四十” “五百!” “三十。” 郑丽丽看到他这个样子,吹了口气“好吧,我们回到原点,二百。” “二十。” “啊……罗山你要死啊!”她这一嗓子吼出来,就连刚刚猥琐偷听,正要原路折回的金子韧都有点受不了。 罗山用力敲了敲墙壁:“肃静!肃静!医院重地,责任重于泰山,病人需要静养,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咋这么不长脑子?” “反正二十,我不同意,你有这么砍价的吗?” 罗山脸不红心不跳的神补刀:“我一般在外面都这么砍价。” “不行,我长价你就往下落,我自己都往下落了,你还落,有没有良心啊?” 罗山眉毛一挑:“二十五!” “成交!” 金子韧生怕偷听他们谈话被发现,就连上楼都跟做贼似得。蹑手蹑脚,奈何这两个人的嗓子真是好的没话说,简直是声声入耳。 他隔着楼梯缝隙,就看到这两货‘啪’的击了一下掌。 然后,就见这两人还颇为‘友好’的一起下楼了。 金子韧眼神一颤,罗山这小子也太混账了点!小郑护士……小郑的脑子是被门挤了,还是被门板压了? 二十五就同意了?就按照刚才那个砍价节奏,怎么也要他个二百五才合适! 罗山跟郑丽丽两个人经过从头到脚,从那个假的眼睫毛到丝袜的砍价。 最终,两个人以75块达成共识。 另外,罗山又附加了一条,若是以后那个翠花或者等等类似情况发生,他都会以此价格召唤她出来,吃饭、餐饮另算。 罗山掏出钱包,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番,没有75块钱。要是给她一张,对于郑丽丽来讲,肯定是有去无回。 他拧眉挤眼的用掏了掏口袋,正好有八十。 “没零钱,给你整零的,找我五块。” “我没五块钱零钱” “那就找我十块。” “凭什么?” “再敢跟我犯倔,我告诉你们刘护士长,你‘怀孕’的事。” “那‘孩子’也是你的!” 金子韧刚拐弯绕了电梯到楼下,拿着车钥匙还没走到车前,就听到从左边飘来这种熟悉的对话。 罗山掏钱,他没看到,也不好意思伸长了脖子盯着那俩货看,只是按照他刚刚听到二十五计算?就二十五块钱?罗山还要找钱? 这还是个男人嘛!怎么进我们医院的?就他这个身高和他的人品简直是严重的反比。 他暗自庆幸,自己听到了这么段超级有意义的对话,还及时补救了一个正在沉浸中的少女。 忽然,罗山翻了翻钱包,一脸得逞的对着郑丽丽“我正好还有五个硬币。” 郑丽丽撇嘴,本来也没指望他多给。 于是在接过硬币的那一刻,她得意地一甩头,拿着七十五块钱阔步昂头的走了。 碰巧,金子韧开车从郑丽丽身边经过,不动声色的对着她的肚子瞟了几眼。还看到郑丽丽拿着小钱包往里面放硬币,就她那个春风得意的小表情,让金子韧看了不由的拧眉。 这智商,真是可惜了她这副长相。 郑丽丽走了几步,就缓过神来了。 他奶奶那个熊!罗山个混球!老娘啥时候怀孕了?刚刚还脑抽了还说是他的?她气愤的拿出手机正准备给罗山打电话。 还没来得及拨号,她刚掏出手机,就唱起歌来。 上面显示还是[罗大王]。 这是郑丽丽给罗山起的绰号,于是,就存在自己的手机里了。 郑丽丽看到是他打来的,不由的撇嘴,真是人不找事事找人。 她端倪着手机一滑,正想破口大骂,还没等她张嘴,就被一口酸溜溜的口水,把她给活生生呛回了嗓子眼。 “宝贝~嗯~丽丽~你在哪儿呢?我在医院大门口给你买零食了,你别跟我闹情绪了,嗯?对我们的宝宝不好,嗯嗯~~么么~~不看我,也看宝宝的份上,别跟我耍脾气了。” 罗山自知这话说出来,对她没什么诱|惑|力,就急忙就补充了一句“你就看在零食的份上?” 那端果然出奇的安静。 罗山也是没办法,谁让他刚出门就遇见了张翠花。 郑丽丽冷不防接了一个这么肉麻又膈应人的电话,撇嘴的看着手里的通话计时,不由的被雷的激灵了一下,天!这是罗山嘛?电话串线了还是手机信号屏蔽器坏了。 她不敢相信的又确定的看了一眼,艾玛!还真是这货! 他这是膈应人上瘾呐?还是演戏太入迷了? 郑丽丽看着通话计时,眼睛一转,对啊!按照先前的约定,只要老娘我出场,就有75块钱的出场费。现在好了,这不是遇到了‘财神’了吗? 于是,她得意的打了个响指,扭头又回去了。 “嗯~其实都怪你了~啦~” 罗山听到从里面传来那种令人反胃又嗲嗲的声音,他难耐的挤了一个笑容,压低的嗓音道: “是是是~都怪我不好,嗷~~宝贝~~丽丽~~嗯~~,我在医院门口等着你一起吃晚饭。” 很快,郑丽丽原路折回,就看到罗山手里拎着个袋子,旁边还站着个那东北小胖妹。 郑丽丽女英雄一样傲然的一甩头,刻意迈着小碎步就走过去了,伸手软绵绵的就搭在罗山的肩上“嗯嗯~你讨厌鬼,还真的以为你不要人家了~~呢!” 罗山:一天被这种人和这种语气膈应了两次,试问一个正常的男人能不疯吗?不过,眼下他还真没找到比她更合适的人选。 何况,中午也是她,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咧着嘴,缓缓地心肝不情愿的把那袋子零食递到郑丽丽手里。 他发誓:那零食绝对绝对不是买给她的。 郑丽丽看到他这个样,伸手就接零食,罗山不甘心的蹙眉,手不由的紧了紧。眼神一怔:拜托了你,这可是我买给我女朋友的,你还真吃啊! 郑丽丽看到他的眼神,也读不懂他眼中要表达的意思。挤眼回道:放心吧!这次我绝对演好,不浪费的钱和零食。 罗山感应:你说的吃了零食不要钱了?以后论天上演,一天75块钱,不许变卦。 郑丽丽感应:既然罗大哥你这么豪爽,我保证你把这小妹赶回你们东北老家。 两个人连挤眼带弄眉的对视感应了一会儿后,罗山松手把零食交给了她。 郑丽丽得意的接过来,任意的拿出一包薯条,捏着兰花指撕了好几下都没撕开。 罗山撇嘴,粗鲁的一把接过来,大力以撕,哗啦一下全掉在地上了。 郑丽丽的眼立马就圆了,顿时就提高的嗓门“我说你……”随即就看了那东北小妹一眼,立马语气就软了“我说你怎么不知道小心点~啦~讨厌!嗯~~人家不依啦~嗯~~” 她说着就伸手打了罗山脑门一下,拉着长音道“你个~死~鬼” 罗山的眼立马就圆了,说话这么软,下手这么重! 他眉头一紧,本来到了嘴边想要克制的话,又咽了回去,挤了个笑容,从袋子里又掏出了一袋“丽丽~别生气嘛,老公我买了多着呢?你看,要我喂你?” 罗山说着就撕开了,不管她吃不吃,瞪着眼用力的就往她嘴里塞。 郑丽丽眼睛都快要瞪飞了,单手一捂自己的嘴巴“嗷~亲爱的,你真好!嗯么~”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中午演技的默契,还是这俩骨子里就有着共同特点,罗山竟然还倾身低下头,给她张脸,让她亲了一下。 郑丽丽亲完之后,就后悔了。 尼玛!老娘亏了?怎么忽然就有点性别转换呢? 罗山被无缘无故的亲了一下,登时,也反应过来了。一时语塞的盯着郑丽丽,郑丽丽自己也傻了,奶奶滴,那可是她的初吻好不啦? 两个人正傻傻的相对中,张翠花忽然走过去,二话不说直接甩了郑丽丽一个响亮的耳光子。 清脆又利落‘啪——’的一声那叫一个响。 这一下,可把罗山给惊住了,妹纸,有话好好说,不行吗?你下手打人了,俺回头可不是这袋子零食能解决的了。 他急忙伸手拦住了“翠花,翠花,你冷静点,别这样。有话好好说,丽丽她……” “咋?我就看不惯她这种人,一点都没有梦馨好。小山子,我真为痛心。像梦馨这么好的女孩,你偏偏不知道珍惜,居然找这货,我呸!”她说着还毫不客气的吐了一口唾液在郑丽丽脚下,扭头就走。 罗山当即愣住了,下意识的伸手拉了一下张翠花“你见过馨儿?你把她怎么了?” “我能把她怎么样?就实话实说呗。” 罗山的脑子立马就懵了,拿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电话那端却关机了。 馨儿……不……他简直不敢想象,梦馨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第十三章 这一刻,罗山顾不上刚刚从地上爬起的郑丽丽,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去了西桥桃李苑。 金子韧刚把自己刚刚在医院楼梯口的所见所闻,全部跟倒豆子一样的告诉梦馨。 起初,梦馨看到猫眼里是他,不想给他开门,但是又听到他站在门外说罗山跟郑丽丽的事,这让她有点无地自容。 这可是楼道,到时候她怎么有脸出门?于是,开门让他进来了,既然他能在医院坐诊,就足以证明他是个正常人。 梦馨暗自安慰着自己,哪知道他说出的话,跟今天在罗山家楼下的那位胖大姐说的差不多。 这让梦馨开始对罗山起疑,一个人说不要紧,她还可以说服自己不相信,现在又成了两个人,然而说的话,全是跟一个叫郑丽丽的女孩有关。梦馨刚刚对罗山有了依赖就开始起疑了。 在相信与不相信之间,是最脆弱的时刻。 金子韧见她面色不好,也知道设计到他们的感情。尤其是人家男朋友出轨这种事,他干笑了一声:“甜甜,其实你也别介意,或许……或许这个……你看清他的真实面貌就行。反正你们也没结婚,以后注意点。心隔肚皮,我就是告诉……” “谢谢你!” 金子韧闻言,有些茫然的看着她,忽地一摆手“有什么好谢的,咱俩谁跟谁啊?就跟一家人一样,我不管你谁管你,再说了……” 梦馨听他前面的话还挺上路,可是接下来的这话,让她心声不悦,正准备找借口撵人。 “我家还有你小时候的照片,你跟你妈妈……” 梦馨眼神一抖,惊疑的看着他。 金子韧眼神肯定“你不信?下楼跟我去看,我拿给你。” 梦馨看到他的神情不像是说谎,拿着钥匙就跟他下去了。 金子韧到书房把那个盒子翻出来,从里面找了好多小时候的照片,有他们两个的,还有梦馨小时候跟他们一家三口的,还有她和她的妈妈,还有金子韧家一家三口的合影。这些泛黄的照片在她手里,虽然让她理不清半缕的思绪。 但却足以证明金子韧并没有说谎骗她? 因为在她的妈妈留下的美夹里也有几张泛黄的照片,其中有一张就是跟他们金家三口的合影。 记忆的碎片,把她重新拉回了那个惨痛的童年,妈妈躺在病床上,拉着她的手,告诉她,其实她有一个很优秀、很优秀的爸爸。那个时候的妈妈已经来不及多交代什么了,也说不出太多的话,只是告诉她,她很快就能见到自己的爸爸了。 不久,她就被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接走了,从此,她住上了很大很大的房子,只是一个鞋柜就有现在的一间屋子这么大。家里还有佣人,那里的人都管她叫小姐…… 她当时天真的以为自己就是电视里演的那种小姐,没了失去母亲的痛苦,那些天完全沉浸在当小姐的美好之中。 然而,这段日子并不长,很快就有一个从国外回来的阿姨,也就是她的前母。 周以泉的亲妈。 母亲动不动就骂她“小野种……没教养……跟她娘一样下贱……”就连她跟哥哥说话,都被前母拉过来训斥“你也配叫泉哥哥?你算个什么东西!甚至更有些难听不堪入耳的话……”她多数已经不想记起了。 那时候,她会帮着哥哥做事,帮他抄作业,有好吃的她就拿给哥哥多一些,然而,她却不知道,哥哥其实比她吃的更好。那些在她手里的好吃的,全是周家看不上眼的东西,或许是哥哥比她大的原因,一直都不跟她计较这些。 每次都会笑着说,很好吃。 记得上学时,同学欺负她,在她身后指指点点说她是个小杂种,还是周以泉站出来,替她说话,甚至还出手为她打架。 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世上除了妈妈还有这个哥哥。爸爸很少回家,不过,每次爸爸回家,前母就会对自己特别的好。 爸爸只要一离开,前母就会立马变脸,甚至还有很多次,被她赶出去。都是哥哥把她找回来…… 梦馨越想越觉得心口发闷,现在长大了,前母说:她已经长大成人了,不能在呆在周家了。还下了死命令,不准再让哥哥跟自己见面,更不许联系,否则,她有能力把自己送的更远。 现在算来她已经跟哥哥有四个月没见面了,哥哥读研时把她介绍给了罗山,还说:这个世上除了哥哥之外,只有他会对自己好了。 可是现在看来……她还是孤身一人,畏畏缩缩的长大,卑微的活着,却没有目的,就在她认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这缕属于自己的阳光之时,然而,这缕阳光照耀的却不是她。 …… 金子韧又从柜子里翻出来,当年的一些破旧的小木车玩具,等等…… 他认为可以勾起彼此回忆的东西,伸手举着木制的火车道:“甜甜~甜甜~这就是你当年……”他的话在空气中骤然停止。 许是身体的虚弱加上悲痛的记忆,让她一直压抑的情绪得不到释放,大脑供血不足,昏倒在了地上。 “甜甜~” 金子韧丢掉手中的小火车,大脚迈过面前杂乱的东西,弯身将她抱到了沙发上,他单手掐了她人中几下,还打开窗户,让空气流动,以便她苏醒。 梦馨朦胧中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拿着本书不断地对着自己扇,满脸的担忧和紧张的神情,让她冰凉的心,感到一丝久违的暖意。 “甜甜~甜甜,你感觉怎么样?”他攥着她的手。 “要不要喝点水?嗯?我去给你倒杯水。你等着……” 她根本就没有力气回答他的话,就看到他向厨房走去,很快,一杯水上面插着吸管就送到了她的嘴边,梦馨张了张嘴,慢慢的喝了几口。 “有没有感觉好点?” 梦馨默默的点了点头。 金子韧欣慰的笑了“身体怎么这么虚弱?对了,我跟你说……”忽然,他收住了嘴,侧眼看到了自己沙发上红了一些,想到今日她来到自己门诊的事。 金子韧抿了一下额头,对了,她月事来了。 他伸了伸手,拍了一下梦馨身旁的位置,随手将沙发上的沙发套给拽了下来“甜甜,你先躺着,别乱动。我出去给你买点药,你别乱动。”说着就起身,唯恐她不听话,又晕倒在楼梯口或者她家他进不去的地方,他走到门前换鞋时,还不忘加了一句“你要是乱动,睡倒在地,药都不管用了。” 梦馨看着他换鞋,眨了眨眼。 金子韧拿了钥匙打开门,又叮嘱了一句:“别乱动,听见没,乖乖等我回来。” 虽然没弄明白他这个人怎么样?但是,看到他刚刚为自己紧张的样子,还有他家里的这些照片,梦馨就知道他一定不是坏人。 她缓缓的吁了口气,现在她就是想动也没力气。 楼道里很快传出了阵阵的敲门声,那个声音好像就是附近,不知道是不是她家?梦馨闭了闭眼,根本没力气去管了。 罗山得知梦馨见过张翠花,不管不顾的一口气爬了五楼,给梦馨打了无数个电话,就是关机。 敲了半天,也没人反应。他站在门口靠着门,根本不敢想象梦馨会做出什么事?忽然,他想到梦馨说,金子韧就是住在她家楼下的那个神经病。 他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冲到四楼,一个劲儿的按他家门铃。 梦馨刚刚虚脱的闭上眼,却听到门铃声,缓缓的抬头,又想到刚刚看到金子韧是拿钥匙的。 随即,门外的人就证实了她的想法:“金医生,你在家没?我是罗山。” 梦馨听到是罗山,她慢慢的躺下了,他来做什么?难道是要跟我解释?还解释什么?人家小郑护士都怀孕了,他还想对我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 罗山敲了好一会儿,金子韧拎着袋子正好上楼,看到罗山站在这里。就在他上楼的这一刻,罗山刚好偏头,与他对视“哦,金医生,原来你不在家啊?” 金子韧将手里的袋子往腿边一挡,表情有些不自然的看着他“有事?”话说,他刚刚在梦馨面前说了一通罗山的不好,这会儿,他给梦馨买了卫生巾,还有一些女士用品,乌鸡之类的回来,却看到人家男朋友站在自家门口,怎么也有点说过去。 罗山跟他素来没什么交流,这次还不是因为梦馨之事。 可是,自己的误会,又怎么能添描画笔的让外人知道,万一,金子韧的嘴是个没把门的,回头再把整个医院传遍了,那他就更别混了。 罗山呵呵一笑“呃……没什么,刚刚去馨儿那,得知你住在她家楼下,下来看看你。你这是下班购物才回来?” 金子韧默了默,站在楼梯口不动,也不拿钥匙开门。 罗山看到他这个样子,甭问,就他这个态度,肯定是不会欢迎自己去他家坐坐了。 要是他欢迎的话,还不早说了。 既然人家金大医生不说,他也没必要热脸贴人家不是? 罗山摆了摆手“行,那没事,我先走了,明天见。” 金子韧果然向楼道边上挪了挪,给他让路。 罗山见状,只好闷着头下楼了,他金子韧可真行,吝啬的连句明天见都懒得说,一点男人的大度感都没有,难怪只能在妇科混! 唉!罗山拧眉,这样看来,那个科室还真适合他。还不如郑丽丽呢?那货都比他爷们儿…… 他想到这里,忽然眼神一抖,对了,那货今天为自己挨揍了。刚刚为了馨儿的事,跑的太快,后续都没看,她会不会和张翠花对掐? 我的天!罗山啪的猛一拍自己的脑门,蹭蹭的就窜到楼下了。 金子韧站在楼道里,隔着楼道窗户看到罗山下楼向小区的大门走了。他回头上楼,拿出钥匙若无其事的打开了门。 梦馨见他回来,低声道:“唔……你回来了?刚刚是不是罗山来过了?” 金子韧将塑料袋放在桌上,从袋子里把新买的内裤连同卫生用品,拿了出来“来过了,你想……” “我不想见他。” 金子韧看她脸色不太好,把东西递给她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你去浴室洗一下,楼上的钥匙给我,我去给你拿条裤子。” 梦馨茫然不知看着他,半响没去接他手里的东西。 “傻了,拿着!” 梦馨看到他手里的包装盒还有卫生巾,面色一红,不是说去给我买药的吗?一个大男人干嘛要买这些?她羞红着脸眼神四处游离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弄脏了他家的沙发。 梦馨顿时被自己刚刚的想法,羞愧的低下了头,弱弱的回答:“对不起,我……” “算了算了,别道歉,钥匙给我,我去给你拿条裤子换。” 梦馨摸了一下小包,将钥匙递了过去。她为了避免尴尬,见金子韧出去,才缓缓的起身。等她站起来,还动作飞快的拽下了沙发套一并弄到了卫生间。 半响,金子韧敲了敲浴室的门,梦馨悄悄的打开一条缝。 金子韧将她的裤子塞了进去,门在看了那条缝之后,接裤子不到5秒,就关上了。 金子韧撇了一眼,真是当他没见过女人?她至于反应这么强烈吗? 少时,梦馨梳理了之后,打开浴室的门。梳洗过后,人格外的清爽,没有忧郁的愁容和伤感的神情加上她本身又继承了母亲的优美基因。热气氤氲之下,整张脸都红韵细嫩,仿佛像是刚刚成熟的苹果,犹如寒冬清晨从东面升起的太阳。 只是……在厨房忙碌的人,根本没看到美人出笼的这一美景。 金子韧炖上了乌鸡汤,择菜拼盘之后,从厨房走出来之时,就看到梦馨站在卫生间水池边洗涮。 “你在干嘛?” 梦馨不好意思的回道“对不起,我把你家的沙发套|弄脏了,现在在帮你洗。” 张嘴闭嘴就是对不起,他真不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过的? 金子韧快步走过去,本想说她什么。忽然脑子一飞越,让他收住了嘴。或许她是被自己小时候给训怕了,加上昨天太唐突。 他走过去粗鲁的将她扯到一旁“不用你洗,机洗就行了。” “可是~”梦馨抿了抿唇,硬着头皮来了一句“上面有血……必须手洗。”多年教育和从小被前母训骂的耻辱心,让她突然对一个还算不上‘熟悉’的男子来讲,就足以让她羞愧的低头,不敢面对。 相反在金子韧看来,这些在正常不过了。 他一副无所谓的伸手拿过她的衣裤,往水池里一放“你去休息吧,不用你洗,我来就行。” 梦馨急忙过去伸手制止“不用了,这些都是我的,我应该……” “水是凉的,你是不是想月经痛?” “夏天,天气……” “夏天也不行,你以为妇科那些药都是百治百灵无副作用的?一时止痛,治标不治本。你懂还是我懂?”他说话向来都是这么的铿锵有力,虽然说的直白了些,但足够梦馨受用的了。 她傻痴痴的看着面前这张迷茫英俊的脸,他清楚的轮廓精囧的眼神,更显出真诚之意。以至于让她不忍玷污他这颗赤子般的心“太脏了,我……” 金子韧闻言,轻笑一声“实习的时候,比这更脏更累更恶心的事,我都遇到过。洗这个算什么?再说了,身为医生,只顾自己的嫌弃心和耻辱心,不解除人类病痛,他还当什么医生?回家当剥削的少爷得了。”一句话,顿时让梦馨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 良久,梦馨缓缓地抬起头“可是……可是我是女生。”她终究还是做不到像他一样这么坦然面对这个问题。 “男女除了身体|器官之外,还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就跟……” 金子韧眨了眨眼,看到一个黑色的小飞虫,从他面前飞过,他立即就来了灵感“就跟蚊子一样,雌性的蚊子吸血是为了产卵,而雄性的根本不吸血,它只需借助露水就能存活,你给我逮一只看看,能看出雌雄吗?还不是逮过来直接拍死,管它是公是母。” 梦馨看了一眼那个小飞虫“那个是小飞毛,不咬人。” “我是说道理。” 梦馨被他堵的语塞,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应对,只好默默的低头。 金子韧洗了一会儿,偏过头看到她还在一旁杵着。 “你身体不好,去床上躺着,等会儿,我叫你吃饭。” 梦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 “啊什么啊?躺着养身体去,你还真想让我开药?还是给你挂水?” 梦馨踟蹰了片刻,乖乖的去了他的卧室,盖上他的夏至小薄被。许是,她第一次有了放松的感觉,有了真切被人关心和疼爱的轻松,这一刻,她放下了心中的束缚,静静的闭上双眼。 她不敢去想未来等待她的将是什么?何况这些根本也不会尤她来决定。 她能做的,就是顺其自然。 几分钟后,昏昏的睡去了 …… 不知道睡了多久,梦馨感觉有人在推她,她睁开迷蒙的眼睛,坐起来揉了揉。就这个动作,在金子韧看来,跟她小时候简直一般无二。可爱的模样,娇滴的神情,让他冰封的唇角略过一丝笑意。 “快点起来吃饭了,尝尝你子韧哥我的厨艺。”话说着就伸手捏了一下她睡的红扑扑的小脸蛋。 本来他只是见她有亲切感,随手一捏,可在触感肌肤之时却倍感细腻丝滑,让他停留在她脸上的手,迟迟没松开。 而在梦馨的记忆里,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捏脸,不轻不重,他手指的温度并不高但足以将她整张脸都烫红了,炽热又不失温柔,在她脸颊上缓缓揉捏…… 她抬起略带迷蒙的眼睛,却对上了金子韧清澈柔亮的眸子,四目相对,静水清流。在触碰心悬的那一念间,金子韧捏在梦馨面颊上的手指,却不知在何时已经变成了手掌轻轻的揉搓着她红嫩的面容…… *** 厨房中,水壶的水烧开了,发出了一声长长的鸣叫,声音振声刺耳,令两个人急忙收回了彼此的心神。 金子韧忙起身“我去倒水”随即便逃似的冲到了厨房。 那种久违心跳的感觉又来了,熟悉又浓烈,这些年已经没有这种感觉了,他甚至以为这是初恋时才应该有的,却不想今天又一次真切的体会到了。 他有些慌乱的关上厨房的推拉门,关了电磁炉,立在那里傻傻的对着面前的水壶,平静了好一会儿,才将刚刚那颗微起波澜的心,安定下来。 梦馨背过身去,她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一种隐约的兴奋似乎在叫嚣着她体内的压抑已久的细胞,不是反感、不是厌倦、更不是讨厌。是她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感觉,只是这一眼,就足以令她坐立不安。 小时候,无论周以泉怎么疼她,护她,宠她,也没有捏过她的脸,更像刚刚这般柔和温热 …… 梦馨想到他的这般柔和与温热,她慌乱的捂住了自己被他捏过的那半边脸,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此时就跟烧开的水一样滚烫。 金子韧将水倒在壶里,摆好碗筷,压低的嗓子来了一句“甜甜,来吃饭了。” 梦馨低头看到地上摆了一双粉红色的布质凉鞋,她伸脚就穿了进去,刚想迈步就有倾倒的趋向,“啊……”她顺势就趴到了床边的桌子上。 金子韧闻声赶来,看到她趴到桌子上“怎么了?” 梦馨低头这才看到这双鞋子的标签是连着的,金子韧从一拍脑门这才记起来,他急忙从抽屉里拿出剪刀,果断的剪开了。 “我说怎么忘了件事没做,本来买回来就想给你剪。一忙,就把这儿茬给忘了,呐。现在好了。” 梦馨面色羞红的看着他,金子韧将剪刀放回抽屉里,呵呵一笑。 这个阳光灿烂般的笑容在夜色的灯光下,俊朗的面孔配着黑框眼镜,却带了几分说不出的秀气,这让梦馨第一次有了快乐的因子。她幽暗的眼神中带着不曾有过的喜悦,这种感觉和跟罗山在一起时,是不一样的。 但她很快又把头偏向了一旁,生怕自己的内心被他发觉一般。 金子韧看到她欣喜的神情,娇羞的面孔,还有她偏躲故意避开自己的小表情,甚是可爱。那股压抑不住的欣喜,足以促使他肢体的行动,惊喜之余,他一把就将梦馨抱了起来。 “啊……”梦馨被他突然起来的举动,吓得惊慌失叫。但很快理智上线“你不要……”她刚欲挣扎,耳边却传来金子韧的嬉笑声“嗷~原来这么年不见,我的甜甜长这么重了。哥哥都要抱不动了,吃饭喽~哥哥力气大不大?” 梦馨被他抱着转了两个圈,不知怎地就被送到餐桌前的椅子上。 金子韧拿了勺子递给她,两眼晶亮的对着她“甜甜,尝尝这个乌鸡汤,月经期大补的。” 这一刻,他似乎在炫耀一般。 梦馨看到他也没别的意思,就轻轻的接过了勺子,舀了一口,慢慢的喝了下去。 金子韧颇为郑重的看着她,等着她的评价。 “怎样?” 梦馨对吃的要求不高,能咽下去就行,何况此时还有个愿意给她做饭的人。 “很好啊”她点头回应。 金子韧呵呵的笑了,拿起另一只勺子舀了一口汤,自顾自的喝了下去,还鬼使神差的来了句:“我也觉得挺好喝,可每次心娇都说难喝的要死,她不肯喝。她月经期都让我拼命的喝,搞得我要大补一样。” 梦馨吃了一口菜,不经意的问了句:“心娇是谁?” 虽是她不经意的一问,但足以让金子韧醒觉,没什么比习惯更可怕。 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有丁心娇的存在,习惯了在同学、朋友、同事极其家人面前提起她,平时吵嘴、闹情绪、使性子的事也没少,分手的事,也没少提。 但没有像这次一样,走的匆忙又这么长时间断了联系。这才让他明白,原来失去只要一秒钟,没有任何话语,甚至是责备。 梦馨见他面色严肃,目空无物,又久久不语,眉宇间又带着难忍的神伤,让向来擅于察言观色的她,明白了些什么。 梦馨在那种黑暗的环境中长大,见过的一缕阳光,只要那缕照耀她的阳光稍微有点多云,她都能敏感的察觉到,何况眼前这个原来兴致勃勃的人忽然变得沉默不语。 “是你喜欢的人?”她不软不重的问了句。 神补刀,金子韧内伤。 他偏过头,掩饰性的夹了一块排骨,生硬的塞到嘴里“算了,不提了。我们吃饭,对了,甜甜我告诉你,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吃育新幼儿园旁边的煎饺。你不知道现在那个小摊位的煎饺生意做大了,开了个店。一会儿,我带你去尝尝。” 小时候?她哪里记得?她的记忆,就是妈妈临死前,那个西装男人把他接走之后,黑暗生活开始之时,之前的记忆随着时间的久远,已经渐渐的褪去了。 不过眼下,金子韧一口一个甜甜的叫着加上他又比她大两岁,或许他的记忆是真实的。何况自己的照片还放在他家里,梦馨对于他给的称呼也默认了。 金子韧给她夹了茼篙“你尝尝茼篙,我买的有机蔬菜。” 梦馨竖着筷子吃了几口,扯了个敷衍的笑容给他。 罗山打了郑丽丽的手机,赶到郑丽丽所住的医院宿舍,看到她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火药味直窜到胸口,喷到了嗓子眼“靠,你不是没事嘛?还在电话里呜呼哀叫的把我喊过来,你知道我有多忙?” “忙你个头,我今天被你那东北小胖妹给甩了一耳光子,你还不好好补偿补偿我。” “那你再打我一下得了,实在不行一边一下”罗山说着就把脸伸了过去。 郑丽丽看到他把脸对着自己伸过来,她一手给推了回去“别竖着驴脸的对着我,谁稀罕!把我晚上吓的睡不着怎么办?” “你见到我都睡不着了,还把我喊来?” 郑丽丽躺在床上,伸了伸腿“我还没问你呢?怎么就空手来了?一个大男人来女孩在这里,两胳膊拎着两空爪子就来,你还真好意思?” 罗山闻言,当即就蹦了起来,伸手指着她“你说,你到底想干嘛?” “你蹦什么蹦?老娘可是为你挨揍,你还这态度?啊?我趴在地上的时候,你看你那个怂样。妈的!撒丫子就跑,把我一人丢在那儿,承受那小胖妹带来的痛苦,你还是个男人嘛?” 罗山气的脸红的充血,他按耐着自己不能发火,这货今天挨揍的确跟自己有关,她发发牢骚这事就过去了。 他缓缓的吹了口气,在他吐气之后,语气也和缓友善了些,顺手拿了张纸对着郑丽丽一扇,狗腿的坐在床沿上,颀长的身子撑着他的脑袋都快碰到上铺的床板了。 “丽丽,你不懂。那不是有比你更重要的事,再说了,看到你挨揍,我也心疼。” 郑丽丽“……” 本来他们两个在别人面前演戏,演过头就算了,本着能恶心死对方就绝不手软,能膈应死对方就绝不留情的原则,但是眼下这会儿,突然风也停了,云也淡了。狭小的宿舍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罗山还这么‘温油’的喊着名字不带姓,反倒让郑丽丽心痒。 这……这真是要捅破窗户纸了吗? 他……他难道真的早就对我……? 唉!死样儿,真土!想追老娘就直接点,整天毒舌神经质阴阳怪气的,搞得跟瘟神一样弄的整个护士站都鸡飞狗跳。 何必呢?直接发个信息找我约会不就得了,笨死了,这么多年的书白念了。。。 *** 罗山见她面色娇红,安静不语。她这种出奇的安静,反倒让罗山心中起疑,他不由的伸手在郑丽丽的眼前晃了晃…… 郑丽丽“……” 本来沉浸在他给的温柔乡里,陶醉!忽见一只大手伸着五个手指头,在自己眼前没节奏的来回晃悠,她抬手啪的一下就打掉了。 “你干嘛!我被人打的是脸,又不是眼。” 罗山嘿嘿一笑“这不是见你没反应吗?” 郑丽丽看到此时他这个傻气儿往上直窜的样儿,偏过头不碍于自己脸上的红肿,抿嘴笑了。 “丽丽……你还疼吗?”耳边又一次想起了温柔的风,吹的郑丽丽心醉。 不疼,我可就走了! 第十四章 罗山伸着脖子眯着脸看着她的表情变化,见她一直偏头不语,太过于安静,一点都不像这货的风格。不会打脸之后,趁我不在,翠花又顺带着把她脑子给撸了吧?他眼风一扫看到桌上的塑料袋,那不是他给梦馨买的零食嘛?嚯!这货还真行,都被人揍成了这样了,居然还把零食拎回来了、 罗山抬手拿了一包豆腐干,拆开了“丽丽,要么……你吃点。” 郑丽丽偏过头看到他手里举着豆腐干对着自己的嘴,她张口就咬了下去。 “你慢点吃,别回头又噎到。” “唔…给我倒杯水!” 罗山闻言一撇嘴,将手里的豆腐干塞给她,他拿了桌上水杯对着水壶就过去了,不满的又叨叨了一句“你吃东西还有功了,还让我伺候你喝水,呐,喝!” 郑丽丽刚刚两手抓了一下豆腐干,现在手上也沾上了点,对着罗山一伸手。 罗山无奈的吹了口气,拿着杯子坐过去,水杯刚碰到她嘴上,郑丽丽还没来得及下嘴喝,宿舍的门就被推开了。 李莉走了进来,她进来二话没说,就开始脱衣服。 女生宿舍,像来很少有男的进来,何况现在都快八点了,夏季的衣服本来就单薄,李莉穿的是短袖和短裙。回到自己的宿舍,想换睡衣洗澡,她也没顾及这么多,伸手就脱。 罗山一抬手,“这这……” “别看!”郑丽丽伸手就遮住了他的眼,罗山手里拿着杯子本就坐在那个一溜边的床沿上,位置不稳,郑丽丽又是毛躁性子,抬手没头没续的一遮,两个人身子不稳的都歪到了床里。 罗山手里的杯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碎了! 李莉刚举起想撩开上衣的手,又落了下去,扭头在对上罗山和的那一秒,瞳孔都圆了“罗大王,你怎么在这儿……?” [罗大王]可是郑丽丽给他取的绰号,平时她在宿舍里这么叫,几个同事私下里也就这么叫了,这会儿突然见到真人在这,小李的嘴也没了遮拦,直接吐露出来了。 罗山迥然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郑丽丽,她偏了偏身子坐直。 许是到了陌生的环境,人就会跟熟悉的人,亲近一些,以示找到心里的安全感。 “她管我叫什么?” 郑丽丽眼神一抖,还没来得及回答。 小李就走了过去,用那种捉|奸在床的眼神,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坐在床上这俩货。 郑丽丽见状灵机一动,顺手就扯了手边一条毛巾对着罗山一扔“洗毛巾去!” 罗山来不及多想接着毛巾,弯身拿了个盆狗腿的就出去了。 李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罗大医生这一听话的举动,她呵呵一笑“嗷哟,真没看出来,咱们的罗大王居然也被‘压寨夫人’给训化了。” 郑丽丽的脸更红了“别……别瞎说!我们也是……” “都搞到宿舍的床上来了,还你们…我们的…我说也是?难怪今天冒出女朋友的时候,这么多护士,他只找你,原来啊,冒出女友是假的,趁机确立关系才是真的!” 郑丽丽面色羞红,大脑甜蜜的缺氧,心中小鹿像是撒了欢一样的乱撞。 李莉看到她不反抗,又娇羞失措的样,这还是风火汉子郑丽丽嘛!真是恋爱容易让人迷离,看看她性格都变了。 “呀!你们俩接吻都不把嘴擦干净,看你嘴上烀的都是什么?油光光的” 郑丽丽抬手一抿,急忙正人品,义正言辞道:“豆腐干!” 小李捂着嘴,咯咯的笑了“你亏了,你亏大了。” 郑丽丽不解的眨了眨眼。 “罗大王家的[豆腐]上色素了,所以,你被骗了。呃……不,应该是你赚了,赚了一个三十年的~” 郑丽丽听着她的话味儿就不对,正要开口反驳让她住口,罗山忽然就站到了门口,手里举着湿哒哒的毛巾对着郑丽丽“我说你这毛巾是前年洗的吧,没加洗衣粉,水都这么混,还让我一个劲儿的傻搓?” 郑丽丽看到他傻乎乎的站着,手里举着那条毛巾,在辨清毛巾的颜色之时,就无话可说了。 …羞愧啊! 哪知?小李顺声也瞄了一眼,唯恐天下太安静,神补刀的说出真相:“小郑,你不是说这条擦脚的毛巾不好吗,你都不用了还让人家洗?” 罗山“……” *** 晚些,离开郑丽丽的宿舍,还没到家就接到了罗父的电话,说回老家了。 罗山真不敢相信罗父都这把年纪了,还有这般神速!他超强无比的敬佩父亲的精力。 挂断电话之后,想到家里也没人等,便拿出手机给梦馨打了个电话,电话那端依然是关机。 他不放心的回到医院取车去了西桥桃李苑,此时,夜已深沉,然而城市绚丽的灯光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静寂和疲倦。仿佛一切都在散发着绚丽的光彩,促使着人有着充沛的精力。路过西桥街道旁的育新幼儿园时,一家煎饺店的红色彩灯闪的甚是耀眼,不知道是不是今晚没吃饭的缘故,让他觉得肚子有些饿。 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还好不是太晚,若是等会儿跟馨儿解释好了,就带她来吃。想到这里他缓缓地的向前开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罗山的眼帘,那不是金子韧吗?他还真有闲情逸致? 罗山透过窗户看到金子韧从收银台出拿了些东西就去了位置上,煎饺店里磨砂的玻璃,他辨不清坐在位置上的那个女孩是谁?不过,可以清晰的辨认出,是个女的,那个倩影和辫子足以给了他有力的证明。 罗山拧眉:丁医生不是去学习了吗?这么晚了,他跟谁吃饭?算了,管他做什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于是,头也不回去的将车开到了梦馨家楼下。 *** 金子韧一脸笑意难以遮掩“甜甜,你觉得跟你小时候有什么区别?” 小时候,她根本不记得好不好? 梦馨吃了两个,见他目光如炬,只是赔笑的点了点头“你给我喂这么多,我~我都怕吃胖了。” 金子韧又夹了两个放在她碗里“刚刚都跟你说要带你来这里吃煎饺了,你还拼命的喝汤。” 梦馨不动色的抬眸:是谁逼着我吃的! 金子韧见她盯着自己不讲话,快速的从对面坐到了跟她一排的位置,两眼盯着她手里的煎饺一脸的关切“怎么了?是不是烫到了?”然后,不等梦馨回答,他对着她手里的饺子呼呼的就吹了起来,口中还阵阵有词“吹吹就不烫了,馅儿香着呢。” 梦馨看到他此时这个动作和神情,一股涌心而来欣喜,让她对着面前的这个脑袋,忍不住噗笑出声。 金子韧偏过头看到她捂着嘴偷乐,那一双乌黑迷人的眼弯如月上柳梢。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戳到她的笑点了。不过,见她嬉笑不已,定然跟自己有关。 于是,就故意沉脸端出哥哥的架子对着她:“甜甜,快点吃,吃完回家睡觉。不许再笑,你不吃,哥吃了~” 梦馨被他这么一说,忙收敛了心神,在对上他的面容之时,又忍不住笑开了。 因为此时他脸上还粘着韭菜叶,竟然茫然不知的端正坐姿一本正经的对着她,让她快点吃。 看到他这个冒着傻泡的可爱劲儿,梦馨捂着嘴,偏头对着墙面偷笑起来。 金子韧蹙眉,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快点吃掉,回家了。” 梦馨被他圈着,低头就碰到了他手里举着煎饺的勺子,正在对着她的嘴喂,她看到煎饺上面是韭菜,她一把推开了,趴在桌子上埋头笑了起来。 金子韧有点受不了了,厉声喝道:“甜甜,你再不吃,我真吃了,全吃不给你打包。” 梦馨趴到桌子上,想着他刚刚脸上粘着韭菜叶,还能一本正经说这话的表情,就忍不住笑。 金子韧无法理解她的笑点为何迸发的一击不可收拾?他抬手扯了挂着桌子旁边的塑料袋。“算了,打包带回家给你当夜宵。” 梦馨埋头笑了个脸通红,听到他要打包,她抬头正想对他说什么,就看到金子韧毫不避讳的伸着两只大手,面不改色的往袋子里装着盘里的煎饺。就他这个的动作,让她忍不住又埋头趴下了…… 金子韧装好,斜眼端倪“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走了。”他伸手拉她就开始往外走,梦馨反倒把他往回一拉。 金子韧眼神一抖“你还不走了?” 如此的身高,衬托着他此时的表情,梦馨抿着嘴忍笑,从包里摸出化妆盒,打开拿着小镜子给他照。 金子韧不习惯“干嘛,我大男人要化妆啊?” 梦馨小心的将镜面移到了他左边脸庞的韭菜叶上,他眼睛一怔,顺手抓了餐巾纸就抿了几下,下意识的看着店里的人,貌似人头还不少,他的位置也挺不赖! 他偏头看着坐在旁边笑的小脸通红的她,眼睛一眯。 这个坏甜甜,这些年的本质真是一点都没变,不早说,害我丢丑,还笑! 梦馨见他面色严肃,乌黑的大眼溜溜的转了转,半响才低声道:“我们~要走了吗?” 金子韧撇了她一眼“好意思问?本来带你吃顿煎饺,你看看你,晚上一定是在家吃撑了,一点都不好好吃。” 梦馨低头不语,虽是被他训着,反倒没有任何的恐惧和郁闷感。 同样的训斥,然而他的训斥和前母的训斥,包括家里那些佣人的鄙视和训斥,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是不一样的。 他的训斥没有任何的冷意和敌意,反而还能感觉到说不出的亲切。 金子韧一手拎着煎饺,一手攥着她。 梦馨低着头,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伴着街上绚丽的灯光,她竟然感到无比的心安。没有一点拘束,似乎心早已随着他的行动而远行,任他带着自己去哪个地方。 一颗孤独冰冷的心被封闭久了,突然有颗烈日如歌的心靠近,过了最初的磨合和抵触,剩下的完全都是适应和依赖。 夜色下,拉长了两个人的身影,在这条街的拐弯处,有一家新开的小饰品店。 金子韧停住了脚步,女孩子一般都喜欢打扮,何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以前,丁心娇一有空就会拉着他去各种各样的饰品店,要么就去买衣服,大多数买回来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去医院上手术又不准戴,她就是买回来看着喜欢。 那时候,金子韧看着她开心,他也跟着傻开心。 这回路过饰品店,他随手一甩将梦馨给甩到店门口“进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这种饰品店,她从来都不来的。记得有一次,她看到有同学进去买东西,她也走了进去,看到里面的东西并不贵,她买了手链和小花回来,后来被前母知道,全给她丢了。 还说:她就是下贱货,简直丢进了周家的脸…… 周家住的是豪华别墅自然看不上这种店里卖的东西,然而,小孩子爱美的那颗小虚荣心,就在前母的呵斥和辱骂中给摧毁了,带给了她无法弥补的伤痛。 梦馨轻轻的摇了摇头,声音极低的回答:“不去了”她怕买回来之后,看到那些东西又会勾起她痛苦不堪的回忆。 金子韧却不以为然“真的不去了?别回到家,又想起了问我要,可不是我不给你买。” 梦馨埋头在他身后走着,一直默不作声的听着他絮叨。 金子韧拎着煎饺快走到小区的大门口处,又忽然停住了脚步,骨子里犯贱的劲儿,让他难耐“算了,还是我给你去买吧,别一回家又跟我闹!想要什么?跟我说……” 梦馨不解的看着他这一举动。 金子韧顺手又将她原路拉回,因为他对梦馨的记忆,大多都停留在小时候,他清楚的记得,有次她正在吃巧克力小饼干,被他抢过来吃了个精光。 后来,处于弱势的她只好巴巴的看着吃,还杵在他面前一个劲儿求着“哥哥~哥哥~~子韧哥哥~~甜甜也想吃……”。 小时候的她有点大舌头,吃字也说不清楚,抽搐着大鼻涕穿着小裙子裹着小肚皮,整天七啊七的……[吃啊吃的] 小孩子逆性心里和霸占心里特别强,他就是不给。 结果,金爸爸刚下班,小家伙就立马跑了过去,一下子就趴到金爸爸的脚下,一个劲儿的在他家客厅滚,口里不停的喊着要吃小饼干。当时,金爸爸没办法,抱着她下楼,回来给她买了好多小饼干…… 金子韧生怕这会儿,他不给她买,回到家,她在往客厅一滚,赖皮起来跟他闹个没完。 还不如顺着她。 “我不要、真的不要。” 金子韧哼了一声“少跟我甩倔!我还不知道你。” “我不要!”梦馨坚持。 “少来!你一会儿又睡在地板上,滚起来怎么办?” 梦馨“……” 哥!你别这么有想象力?我都多大了,还躺着地板上滚……那都是几岁小孩的把戏好不好? 金子韧见她不语,“走了!”话说着就把梦馨连拉带拽的给扯了进去。 梦馨发誓,这次真的不想买。 金子韧拉着她的手,往摆在前面的头饰一指“甜甜,这个!这个你带着好看,跟你挺配。” 梦馨看着他手里拿着白玫瑰花的头饰,自顾自的来了句:“这个买了,来,我给你戴上。” 不等梦馨做出反应,他又弯身挑别的去了。 梦馨的脸顿时就娇红了一片。 白玫瑰的花语是——高贵、纯洁、不为人知的美,是纯纯的爱。 她的手就被他一直这么拉着,从走廊的左边拉到走廊的右边,还时不时的听他回头喊:“甜甜,你看、看看这个……这个怎么样?”本来这家饰品店就算不上大,里面还有两对小情侣,几个小姑娘,人家都不吱声的挑选着,就属他嗓门大。 还一句一个甜甜,一句一个甜甜。 梦馨被他喊的脸都红透了,此时又看到他手里拿着白山茶的花饰对着自己,脸被渲染的韵红一片,犹如夕阳落山之景。 许是,职业的关系,金子韧挑选的头饰几乎都是白色的。 可他根本不知道他手里这朵白山茶花的花语竟然是真情、真爱。 梦馨是个心思缜密的女孩,她自然懂得。可对于金子韧来讲,买个东西没那么多讲究,看着顺眼,就买了。此时见她不讲话,脸色绯红,就当她是娇羞般的默认,他抬手就给她戴上了。 梦馨惊慌,小心的动了动他的手“好了吧?我们~我们走了。”她低声又刻意小心的说出了[我们]两个字,他不知道,她能说出这两个字,对一向沉默不善于表达的她,已经算得上极大的进步了。 哪知?却换来他的一副无所谓。 “还没买完呢?” 金子韧说着就拿起了一顶橘黄与白色相间的香槟玫瑰帽,顺势也扣在了她的头上“这个现在戴着正好。” 香槟玫瑰?……我只钟情你一个! 梦馨发烫的脸跟本不知道如何是好,跺脚的来了句:“天黑了,你明天不要上班?” “不在乎这一会儿” 金子韧说着就顺手拽了一风铃草装饰“甜甜,你看这个挂我们家,好不好看?” 风铃草——温柔的爱。 梦馨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不要啦~” “好好好,买完这个就走,真受不了你!”听着他宠溺的语气,以至于金子韧付钱时,她都娇羞的不敢抬头。 金子韧还大方的掀开她头上的帽子,指着她头上刚刚被他戴上去的头饰。 “这两个也是。” 老板看了一眼她头上的另一个花饰,他耐心的解释“就这两个,这个花是她早上戴的。” 梦馨突然有种想撞墙的冲动!拜托!哥,你少说两句,人家不会多算钱的好不好? 老板接过一百块钱,看到梦馨一直娇羞的躲避,就呵呵的笑了。这种事,她不用问都看出来了,人家小姑家定然是第一次跟男朋友出来玩,不好意思了呗。笑着说道:“我们店里的花饰、头饰可是着西桥街最好的,今年最流行的,戴得好再来。” 金子韧接过钱回笑应和“一定一定。” 梦馨跟着他走了几步,低声道:“干嘛要买这么多?” “多吗?还好吧!只要你回家乖乖睡觉,别乱闹就行,我可没空陪你玩,明天还要上班。” 梦馨愕然:谁让你陪我玩了? 金子韧拿着东西就往回走,还不忘补上一句“我不上班哪来的钱……”随即,撇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煎饺“哪来的钱,给你买煎饺吃?” 梦馨“……” 小区建设的有些年头了,即便是金家现在又买了一套新房,但这里离医院较近。金子韧从小又在这长大,也一直没往新房里面搬。 新房已经装修好了,说是当他的婚房,爸妈现在退休回老家了,那套房子装修价格不菲,租出去一家人都舍不得,所以宁愿空着。 梦馨跟他一直到了四楼,正准备上台阶回自家的五楼,却听到门铃声和敲门声不断。 “馨儿~你开门呐,馨儿,我知道你在里面,馨儿、馨儿……” 第十五章 梦馨闻声眼都直了,急忙对着金子韧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此时的金子韧异常的给力,一把将她给拽到了自己家里,顺手还把门关上了。 关门之后,四目相对,梦馨的心扑通通的直跳,怎么觉得自己有种红杏出墙的罪恶感。 金子韧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他这一天都干了些什么?怎么说,人家现在也是男女朋友关系。 梦馨不知道罗山会回来,她有些忐忑不安的瞅着面前的人。弱弱的开口:“我~我该怎么办?不想见他。” 金子韧双手扶住了梦馨的双肩,表情诚恳又认真,仿佛这种事就理所应当让他来处理一般 “甜甜,不怕,这种事交给哥。” “可是他不走。” 金子韧“……” *** 许是楼下的关门声太响,惊住了罗山。 他按了这么长时间的门铃,手机打的也没电了,狠命的拍门里面就是没反应。他硬了硬头皮,不管金子韧这人怎么样?还是先去接触一下,毕竟也是一个医院的同事,多少也有几分薄面。 罗山快步下楼,敲了敲金子韧的门“金医生,金医生在家没?” 梦馨顿时就不知所措了,何况她一向是个没主意的,这种事又是头一次遇到。她拉着金子韧的衣衫角,一个劲儿的摇头“不想见、” 金子韧见她紧张的情绪难以自控,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没关系!听我的,我去开门,把他引到我的房间,你趁机回家,把门窗锁好,不给他开门。我在外周旋他,听见没?” 梦馨傻傻的看他,最后,担心不下“万一、、你周旋不了呢?” 金子韧急忙举了一下手机“号码给我。” 梦馨犹豫,她的手机里能联系的人寥寥无几。外面的敲门声不断,金子韧见她犹豫,气的一掐她大腿“快点,外面敲门呢!” “……”外面敲门跟要手机号码有直接的关系吗? 还好他下手不重,只是换回了梦馨的走神的心思,她来不及多想,就给他输了进去。 金子韧一指另一扇门,示意让她进去躲着,梦馨转身就跑了进去。 金子韧看到她的样子,抿嘴笑了。 这笑犹如昙花一瞬间,在对上门板的那一刻,眼神都变得凌冽起来,罗山这小子胆还真是肥了,敢抢我们家小甜甜! 他快步迈到门处,打开了门“罗医生,这么晚了?还没睡?来我们家干嘛?” 罗山在楼道里站了一个多小时了,要是平时站上了三个小时也无所谓,这会儿可不一样,没吃饭先是被郑丽丽给折腾了半天,还给她洗了一大推的衣服,刷了那货的鞋子,又来到梦馨家,对着门板一直使劲儿,……此时的他腿也麻了,水也没喝,手机也没电了。见到金子韧就跟见到救星一样的,还管他什么语气?什么态度? “能让我先喝点水吗?” 金子韧也没想到他进门的第一句话是这话?本来还摆了架子的想跟他谈谈有关甜甜的事,见他这样说,也就应允了。 罗山直奔他家餐桌,正眼就看到他打包回来的煎饺,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了两声。 他取了一次性杯子到饮水机前接了几杯水,一口气喝完缓和了些:“金医生,你今晚吃的煎饺,还打包回来了?说实话,我还没吃晚饭。” 想吃也不能这么直接吧?这货摆明就是冲着他煎饺去的。 要是在平时,金子韧定然二话不说就给他了,不过,这个煎饺可是留给甜甜吃的夜宵。 (他才不管梦馨怎么想,反正他见到梦馨,大脑就停留在儿时的记忆里。) 他走到冰箱面前,一把将煎饺给塞到冰箱里去了。 罗山看到他这个动作,有点受不了了。 他也太不给人面子了,竟然当着他的面这样做!这么小气,还是个男人吗?真是!信不信等丁医生回来,我把他今晚约会小女生的事给添油加醋说出去。 随即,金子韧取了一袋子速冻水饺出来“我给你下个速冻的。” 罗山见金子韧拿着那袋子速冻水饺往厨房走去,刚刚憎恶的心瞬间灿烂了。 他呵呵一笑“别别别……不用那么麻烦,你要是真想留我吃饭,还是现成的吧,就这煎饺就行,反正都是饺子。” 金子韧:你干嘛老盯着我的煎饺。但是为了不影响大面,他故作镇定来了两个字“凉了。” “我不怕凉、”罗山大手一摆,爷们儿的就冲着冰箱走去。 这厮脸皮还真厚! 金子韧丢下手里的速冻就冲到冰箱面前“那个~不行是我吃剩的。” “我不嫌。” “我在乎,哪能拿我吃剩的给你,你等一会儿速冻水饺马上就煮好,我很快的。” 两个人掰着冰箱不相上下。 罗山:原来金医生人这么好,还真是个讲究人! 金子韧:别争了!我这么委婉的拒绝你听不出来嘛? 梦馨,贴着门板的着急:哥!你在干嘛了啦?上重点好不好!给他煮什么饺子?这种人让他饿死算。 罗山看到金子韧双手逮着冰箱门的架势,呵呵的笑了“金医生,没关系,你的心意我领了。明天我请你吃饭。” 金子韧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等你请我吃饭,都饿饱了,白天让我在食堂等了俩小时,你人影都没摸到。” “我那是不是有急事嘛!我爸妈从老家来了,给我过生日,过就过吧!还给我从老家介绍了一个对象……” ‘碰……’另一个房间里面响了一声。 罗山不愧是耳鼻喉科的医生,耳力超强的敏感。登时眼就亮了“你家什么声音?” 金子韧生怕他对着门过去,松开了冰箱门,快速的走到罗山面前挡住了他“没事,可能是书没摆好,掉了,你说继续说……” 罗山也没在意,回头看到冰箱的门还开着,过去就把里面的煎饺取了出来“你不知道我爸这都什么眼光,非要说我跟翠花匹配,硬拉着我相亲。馨儿的性子,我太了解了,怎么能让她去?她不能见翠花……”提到梦馨,他就难耐,馨儿,对了! 罗山急忙站了起来“充电器有没有?我赶快给馨儿打电话。” “先别管,跟我说说甜甜为什么不能去?她有哪儿见不到人了?” 罗山提到梦馨就特着急,根本也没在意他口中的甜甜。对着他的电脑就去了“你家数据线usb接口?电脑开着呢是吧?正好给我手机充电!” 金子韧“……” 拜托!罗大医生,你能不能说重点。 罗山过去弯身就鼓捣了一会儿,一边开机一边还不忘给自己嘴里塞煎饺,刚把最后一个煎饺塞到嘴完。 手机就唱起歌来,正眼一瞧上面显示[歪歪]。 罗山看了就撇嘴,[歪歪]这是他给郑丽丽取的绰号,他嫌弃她整天跟自己唧唧歪歪的。给她取唧唧觉得不妥,所以,才在手机上给她取了这个代号。 不过,这个点了她还打电话,说不定还真有事。他接过电话,不耐烦的来了句“又怎么了?我的丽丽~”声音懒散又无奈,靠着桌子,一时的惬意和自在,就忘了自己身处的环境。 房门里面‘砰’的一声…… 金子韧刚喝了一口水,咔就呛到了…… 罗山手机放在耳边,里面有个声音,侧眼又看到金子韧喝水呛了,他也没在意房门里面那个动静,还以为是金子韧踢椅子的声响。他背过身去,因为手机充电,他不能拔下来,只好背过身去,寻求找寻点*感。 “你干嘛呢?” 其实郑丽丽是被宿舍的人给说的招架不住了,才给他打电话。 医院宿舍的护士知道罗山来了,还给郑丽丽洗了一堆衣服,羡慕嫉妒恨的对着郑丽丽调侃了很久,还逼问着她们的关系。 郑丽丽一时被这些害羞、甜蜜的字眼给冲昏了头,就忘记了自己先前被打之事。现在又压不住宿舍人的调侃,才对他打电话表关心的。 何况,电话一接通,罗山就奏么给力的来了头一句问候,此时,在宿舍那头,被逼着开了扬声器的郑丽丽,可不是她一个脑袋在竖着听…… 郑丽丽脸红了半天,才缓缓地开口“问你到家了没?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你不睡我怎么睡得着,对了,你还有事没?没事,我洗澡了。”罗山只是平时跟她贫嘴习惯了,说洗澡只是想尽快挂断电话,却不想在门后亲耳听到他通话的梦馨,摊坐在了地上。 这就是泉哥哥给她找的人,找的可以托付她终身的人。张嘴就是些骗人的话!虽然她有说谎的习惯,但在自己看来是些情不得已,而看别人却是不可原谅。 这点或许是人的本性,原谅自己容易,体谅别人难! 电话这端的郑丽丽随即就是一阵调侃和嘘叫声,郑丽丽被人‘挟持’的更是不好意思了。尤其那些人在她耳边说。 “罗大王在洗澡,哦哦哦~~丽丽~他是不是想要跟你一起~`” “哇塞,你们好浪漫” “太直白了。” “……” 郑丽丽被逼的直接来了一句:“行了,没什么事早点睡吧!” 罗山:“这是我要跟你说的话。” 不知道这话郑丽丽有没有听见,反正电话那端已经挂断了。 罗山这才转过身正面对着金子韧,他呵呵一笑“那个金医生,给你添麻烦了,这么晚了我先回去了。” 哪知,金子韧扭头就发现他吃了刚刚那份煎饺,立马就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小蹦了一下大手一指“你把我煎饺吃了。” 房间中‘砰’又响了一声。 梦馨无力的撞到门板了,哥!求你了,重点好不好、、、 他要走,你就让他走啊,还要什么煎饺? 罗山不解的盯着他,就他此时这个动作,跟今天早上在真是诊室见他一般无二。他为什么总是纠结着那份煎饺?反正现在吃已经吃了,他卖萌也没用! 他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十点四十了,甭问都知道,那家煎饺店打烊了。 “金医生,你要是想吃,我明天早上打包给你。” “那不一样,这是我……[给甜甜的]”说的这儿,他急忙收住了嘴“……的夜宵。” 罗山见他这样一副不依不饶的神情,眼下不吃也吃了,他拔下手机“要么,现在我把那份水饺给你煮了,你将就着当夜宵吧?” “都说了不一样,你听不懂吗?人家就喜欢吃那家店的煎饺。” 金子韧把甜甜换成了[人家]。 罗山不知道他口里所指的[人家]是谁?还以为是他耍小孩子脾气说他自己呢?又看到他气呼呼的架势,他用那种受不了的眼神看着金子韧。 妈的!他难怪呆到妇产科,原来骨子里这么娘娘。 随即,他又恨自己个嘴欠的,他说:吓速冻就下吧,干嘛这么等不及。 “对不起,呵呵~”毕竟吃了人家的夜宵,好说歹说也要跟他道个歉。 “你都吃了,还好意思说。我刚刚怎么说你的,给你下速冻、下速冻,你听不懂,还就这么等不及,饿死鬼投胎,非要吃那份煎饺、”金子韧这个人一向如此,她只要是逮到对方把柄,训起人来那是振振有词,一点都不含糊。 罗山觉得他一个大男人也太斤斤计较了,他快速把手机装到了口袋里“你还有完没完了?” 这话让金子韧不爽了,吆喝!怎么地?你吃了我家甜甜的夜宵你还有理了? 但这话,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见罗山一淘腰包扯了一张百元大钞出来:“我给你钱买你的行了吧,连你家水一起了,一百钱够了吧!你比外面卖的贵多了。” “谁说要你钱了,钱能吃嘛?拿走。”金子韧随手给他塞了回去。 罗山一脸的难堪“你到底想干嘛?不就是一份煎饺嘛,你至于这么逮住不放吗?怎么这么小气,是不是呆在妇产科习惯了,把女人身上的毛病都揽到自己身上来了。” 罗山可以说他任何话,但是不能鄙视他这份职业。 金子韧本来发两句牢骚,回头在哄哄甜甜,这事说不定就过去了。还没到了发火的地步,哪知,他这句话惹恼了他。 “你是什么话?你耳鼻喉科看多了,你多长了一只没用的耳朵,都跟你说了,给你煮水饺,还竖着鼻子对着我的煎饺,显得你喉咙粗。” 梦馨大汗都快要滴干了:哥,你奏是想干嘛?想干嘛啦! 罗山顿时也觉得自己说露了嘴,急忙摆手掩饰“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小气了,就一份煎饺就逮住不放,一点都不爷们儿,你还不如郑丽丽。”他只是随口这么一提。 不提她还好,一提郑丽丽,金子韧为甜甜出面打抱不平的劲儿,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 他一把就揪住了罗山的衬衫,咆哮起来:“你好意思说,跟郑丽丽两个人缠绵不休,坑害我家小甜甜。你还满嘴谎话,下流无耻,简直衣冠禽兽,白天人模人样,实则内心阴险。像你这种人渣根本不配当医生、”他说着不等罗山反应,连环击的给了他两拳。 罗山毫无准备,本来打算离开,忽然就被这货揪住了衣领咆哮抡拳。刚刚还觉得他挺娘的,这会儿他忽然就雄大了。由于被揍的惯性冲力,让他不得不后退几步,拇指抬手抿了一下嘴角“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金子韧冷哼,目光凌冽,眼球充血,显然带着说不出的愤怒“别特么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左一句丽丽,右一句丽丽。平时在医院里眉来眼去、挑眉相逗,谁不知道?谁眼瞎了,看不到?这就算了。你的私事别人管不到,但是你居然还要骗甜甜,她单纯可爱,你怎么忍心?啊?” 偌大的房子瞬间传出他的吼声,犹如沧海蛟龙翻涌澎湃,犹如贫空荒野一只猛兽的嘶吼,让躲在房里的梦馨身子一揪。 罗山根本没想到他会如此的憎愤,他自然知道他口中的甜甜所指的就是梦馨。因为今日,他红口白牙的手指她。一想到梦馨,他胸口的那团火就直冒,“馨儿她跟丽丽不一样。”情急之下想解释,却不想脱口而出,竟然没带郑丽丽的姓。 金子韧一下就捕捉到了这点,不等他说下去就接过了话茬:“是不一样,是特么的不一样。” 出自爱护[亲人]的那份关心,他说话也高了两个分贝。 “因为她们两个不是一个类型,小郑豪爽热情就跟红玫瑰,甜甜纯白高雅就跟白玫瑰一般。身为男人,你我都知道。你体验了红玫瑰的热情,还想回头再体验一把白玫瑰的单纯?男人嘛!想想就行了,别去实践,控制好自己的情感和欲|望。最起码,要承担起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而你呢?既然跟小郑在一起了,就别来骚扰甜甜,左右不定,你算什么东西?” 罗山不明所以的被他揍了两拳,接着就是他劈头盖脸的一顿臭训。他慌忙定了一下神, 他一定是误会我和郑丽丽了。 他一把将金子韧往推后了几步,生怕他又靠近了自己,趁自己不妨,抡拳打。 “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我跟你说,我跟丽丽两个人根本就没关系。” 金子韧伸手一指“还一口一个丽丽。” 罗山气的拧眉,正烧焦的额头不知道怎么解释。 忽然,脑海一现,冲脉通了,浑身的血也窜上去了“你把馨儿藏起来了?” 金子韧别过头去,置之不理。 罗山立马弹簧似的弹了起来,反击的抓住了他的衣领“你把馨儿怎么了?” 金子韧见他敢反击,火气蹭蹭的直冒,他还敢反击?他反手就逮住了他 …… 两个人的身高不相上下,打起架来,肯定猛。 更何况这俩货雄性荷尔蒙旺盛此时又话不投机的凑到了一起。 梦馨听着外面的吵闹和桌椅的碰击声,让她惊慌的不知所措。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金子韧去跟罗山k架。她本身也不太了解罗山是个什么样的人?一心的觉得哥哥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 母亲不准哥哥照顾自己,她不能反抗更不能左右前母的决定。哥哥身上的担子重,他要担负起周家的一切,还要照顾前母和爸爸,以及他未来自己的家。 自己帮不了他什么?又怎能拖累于他,哥哥说:罗山是个好男人,可以代替自己来照顾她一辈子。所以,他放心的把自己交给罗山。可是,真的当自己已经尝试着跟他交往接触时,却听到了这些不该有的言语。 难道是她产生了错觉,还是哥哥根本就没有了解过他真正的生活? 子韧哥!……她脑海中这个没有一点记忆的男人,跟他接触了一天,就觉得他活的特别的真实。不知为什么一来到这个地方就感觉到格外的亲切,就连这个房间的空气都飘散着熟悉的味道。 或许这是她潜意识里的嗅觉,她想不通,也不想知道。 前母说,只要她成年就离开周家,后来她考上了大学,前母碍于爸爸的关系不敢多言。 但如今毕业了,她不得不离开周家,也必须离开周家。 她已成年,不需要周家的‘资助’和‘救济’,如今毕业了,她更不该依赖周家。更不想见到前母的那张嘴脸,爸爸每天都忙,总有着开不完的会,哥哥又不能照顾自己一辈子,如今又被迫断了联系。 这样看来,自己终究还是那个自己。 万一、、、 万一哥哥的眼光稍有偏差,那么自己的一辈子就要在这种黑暗中度过。 ……不! 她心里很快就有了答案,而且答案很坚决、、 她不要,自己好不容易从那个黑暗和鄙视的生活中走出来,她不要在回去。 罗山若是不能照顾自己,那她宁愿不要他的照顾。何况很快就会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和收入,她光明的生活才开始不是吗? 梦馨焦头的想这一刻,她不要再逃避了,更不能牵连金子韧为她挡刀枪。是时候要学着去面对了。 她猛然站起身来,恍然间犹如春秋时的小孩,又顷刻间犹如魔法百灵瞬间万变的自己。 她抬起手,紧紧地握住了把手,心里所有的勇气都凝聚在了指力一般,眼神笃定,缓缓地将门打开了。 第十六章 梦馨走出去之后,看到茶几歪在一旁,椅子四条腿朝上,大门敞开着,客厅的灯亮的也极为耀眼。 然而,刚刚还扭扯在一起打架的两个人都不见了。 她本就是个反应迟钝的人,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随即又向大门外追去,正巧金子韧回来撞了个香玉满怀。 “子韧哥…”她第一次张口问他叫哥。 或许是因为金子韧为她做的这些事,让她不得不在大面上承认于他。 金子韧随手将门一关,拇指抿了一下嘴角。 出血了,梦馨惊慌的抬手摸:“怎么样?有没有把牙打掉?” 金子韧蹙眉的逞强道:“我把他牙打掉还差不多。” 梦馨扶着他去了卫生间洗漱之后,见他又拿出了药箱,梦馨在他的指点下,给他轻轻的涂上了碘伏。 金子韧拿了瓶双氧水去了卫生间又漱了漱口,满脸都写着不爽、不顺心、不痛快、、、 梦馨更是羞愧的不敢看他,谁让他不依不饶的,人家罗山本就不想跟他打。 他丫的非要逞英雄,人家都开门走了,惹不起躲着他。 他还追到楼下跟人家干架。 结果……就这么[肥]来了。。。 梦馨也知他是为自己的事打架受伤,心里很不是滋味。低头内疚了半天,才缓缓地开口:“子韧哥,天不早了……” “那就早点睡觉。” 梦馨本来想寒暄几句,在回家的。 哪成想?他也太上路了!他拉着她就去了自己的卧室,三两下就把小薄被拉平了。 “你睡里面。” 梦馨眼神一怔:我没说睡你家啊? 她正想说什么就见金子韧走了出去。 梦馨站在他卧室里纠结又矛盾了半天,才忍不住追出房门,却见客厅的灯也被他关了。 金子韧端着一杯水站在她面前,一脸的愤愤不平道:“你的夜宵被那混蛋玩意儿给吃了,晚上你要是渴,就喝水。我把水给你放在桌子上,下床的时候看着点,别弄洒了。” 梦馨傻傻的看着他,所有的话都咔在喉咙里。 哪知?更让她想不到事情发生了,金子韧居然把卧室的门也给关了,还大模大样没事人的走进来,顺手开了床头灯,衬衫一解,大爷一样的命令道:“甜甜,把卧室主灯关了。” 梦馨“……”刚刚他说让自己睡里面,现在他又开始脱衣服,难道这是……不行! 当他解开皮带之时,梦馨“啊……”的大叫了一声,双手捂住了脸。 就她这个没前奏的发声,把金子韧惊的回眸,不耐烦的补充了一句:“喊什么,睡觉了。” 咱们是老夫老妻还是合法夫妻啊?十多年前的事都过去了,就算是童年发小,你也顾及一下男女之别吧? 金啊金,你脑子是让门挤了还是让门挤了? 梦馨羞涩,弱弱的开口:“我要回家。” “这不是你的家?甜甜,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难伺候了?特矫情!” 金子韧说着就脱下了长裤,只着中裤从她面前走到衣橱“我去洗个澡,你先睡!”抬手拿了浴袍就去了浴室。 小时候的记忆他哪能一下子就能扭转?何况初见她,他就已经默认她就是他们老金家的一份子了。 梦馨捂着脸从手指缝里见他走开,随着浴室关门之声。她蹑手蹑脚的摸到了客厅,摸到自己的小包,悄悄的打开大门,正想溜走,又怕罗山去而复返。于是,又竖直了耳朵,迈着轻轻地脚步上楼,见楼上没人。 她又轻轻的折回来,把金子韧家大门给他悄悄的关上了。 **** 金子韧洗澡回来,见他的小甜甜不见了。 一时间,四楼家里能亮的灯刷的一下都亮了。 “甜甜,甜甜……” 搞得她要跳楼一样,他打开窗户喊了好几声。 这一喊,就惊扰住了楼上的梦馨,她打开五楼的窗户对着楼下的脑袋“哥……子韧哥,我回家了。” 求你别叫了,成吗?大晚上的,你招魂儿呢? 金子韧抬眼看着楼上,他看不见楼上的人,但声音依旧清晰入耳“谁让你回去的?我家哪里不好?” 漆黑的夜在灯光的璀璨下,更显得格外有情调,伴着不远处闪烁的灯光,梦馨渐渐地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说话啊!”楼下的人吼了一声。 “哥,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你嫌我家里不好了?” “没有” “那你怎么不跟我睡?” 睡睡睡、、、睡你个头啊!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不是吗? 梦馨正要反驳,对面的楼的灯亮了,她伸直了脖子往下瞧了一眼,貌似二楼的灯也亮了,灯光映亮了风台。她羞涩的将脑袋缩了回去,急忙关上窗户,又欲盖弥彰的关了自己家的灯,果断地躺倒床上去了。 “甜甜……甜甜……” “甜甜,说话啊” 梦馨盖上了被子,为什么他丝毫不觉得,半夜大喊大叫的扰民是件多么可耻的事? “甜甜,你再不说话,我上楼了。” “甜甜~甜甜……” “小甜甜唉~我的小甜甜,你就不听话吧!” “甜甜~” 梦馨“……”楼下的声音还是不断地飘到了她的耳朵里,其实金子韧洗了澡也不打算上楼。 他这一天也够折腾的了,她消失了这么多年,突然杀回来,他见着比较亲,就是想逗逗她。 梦馨受不了这都几点了?他伸着脑袋在楼下叫,还是主卧室,搞得整栋楼里的人都听见了。 还睡不睡的说了一些什么话?他到底想干嘛? 梦馨起床去了卫生间,接了一杯冷水想都没想,打开窗户直接就泼了下去。 ‘啪——’的一声落下,楼下何止是那张俊朗变了形,就连声音都变了“妈的!哪个不长眼的夜里不睡觉,往楼下泼水?” *** 梦馨手里拿着杯子背靠着阳台的墙壁,眼睛翻了翻,数着自己的心跳,等了好久,再也没听到楼下的声音。她长长的吁了口气,又轻轻的打开窗户,伸直了脖子,也没见楼下有脑袋冒出来。 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手机想了起来,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梦馨以为是骚扰电话,就按了静音没管它,翻了个身。这一天过的,可真累,她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着,手机静音一直亮了很久…… 金子韧洗了把脸,在打了几个电话索求无果时,放弃了。 第二天,梦馨醒来看到居然有48个未接电话,她仔细的查阅了一番,有罗山的还有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查了一下归属地是本地的。 她仔细的查看了这个号码,第一次打来的时间,是昨晚22:32,她想了想。 这个不会子韧哥的电话吧?她下意识的翻了翻,果然后面的未接电话都是在十一点之后。 梦馨抱着手机无力的趴到了床上,他怎么这么有精力?碰巧这时,她的手机亮了。 梦馨手一划就接了,脑子里原本想着是金子韧,所以就以为是他打来的,没等对方开口。 她就先说了:“哥,你也太早了吧?” “馨儿”电话那端传来急促又难耐的声音。 梦馨听到这一声呼唤,直接把手机挂断了。 这是罗山的声音,是她此时不敢面对又不知该如何面对的人。只是这一声呼唤,就足以让她心神不宁。 手机依旧不断地亮着,她抬手摸了几下,始终没敢接。信息随之过来:‘馨儿,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梦馨查阅了信息,急忙穿好衣服,敲开了金子韧的门。 金子韧打着哈欠一身的慵懒“几点啊?你就起了,昨晚让你在这儿睡,你不睡,一大早就来烦。我好困呐~”打开门放她进来,就回卧室睡觉了。 梦馨关上门之后,尾随着他进了卧室,见他侧着身闭目。她巴拉巴眼,伸手就推了推他“子韧哥~” “嗯~z~~~” “起来啦,跟你说件事。” “说,听着呢~z~~~z~~~” “你不要睡~先起来。” “zz~~~” “子韧哥哥,你不要睡了,起来了。” 金子韧抬手无力的扯了一下夏至小薄被“今天还有手术,你想让我睡到手术台~zz~” “哥,他来了。。” “z~……他……他?” 金子韧闻言,眯了眯眼,强撑了起来。 忽然,两眼瞪的特大,因为冲起的猛劲儿,宽松的浴袍,露出了一大片麦色的肌肤。 梦馨本就靠着他近,微微抬眸就看到了,顿时脸羞红一片。 金子韧却丝毫没顾忌到女儿家的心思,粗鲁的伸手扶住了她的双肩,眨了眨眼,一脸的认真。他幽黑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在没戴眼镜的情况下,透露着别样的风采。 梦馨只对视了他眼睛一秒,就心跳不已,不敢在直视于他。 哪知,这货一开口就打破了,这种表面上本是暧昧的气氛“昨天他挨揍还没挨够?一大早就上赶着要挨打?妈的!欠揍上瘾啦!” 梦馨“……” 金子韧翻身下床,一扯浴袍,大步向衣柜走去“换身轻松的衣服,非揍他顿狠的,让他长长记性。敢欺负我小甜甜,看我不踹死他。” 梦馨偏过头一件浴袍就不知道从哪个方向飞来的,盖在她的头上。 她顺手扯下头上的浴袍“哥~子韧哥哥……”抬眼又对上了他那只着中裤的身材,本就羞红的脸,此时更加的娇羞无限了。 她正要开口说什么就见衣柜的衣服,东一件西一件,没方向飞了出来 …… 梦馨的头随着他手中飞出的衣服,都受不了了。她快步走过去,正想阻止住他这种疯狂又没节奏的动作“子韧哥哥~” 当她刚走向前,就看到金子韧手里拿了一条曾小贤版本休闲款的裤子,对着自己的长腿这么一比划。 “穿这条,这个轻松。”话毕,抬腿就对着裤管往里面伸腿,根本不顾梦馨站在他面前。 梦馨背过脸去,脸红的跟红柿子一样。 金子韧从衣架上扯了一条红格子的衬衫,穿上了,快速的系好扣子。 英雄般慷慨的来了句:“甜甜,你在家等着。” 梦馨本是羞涩却不想让他再去为她打架,难道解决的方式就非要这么暴力吗?不能委婉点? 她伸手就扯住了金子韧“子韧哥哥,你还是……” 她扯住了他,本想劝他的,由于身高的悬殊,却发现他的扣子系错了。 梦馨拉着他衬衫的手,又小心翼翼的给他系过来。 一个又一个从上到下,金子韧本来就兴冲冲火火的,哪体验过女孩子家这般温柔,他感觉自己在这一刻快要窒息了,垂眼看着眼前顺从温顺的人儿。她,乌黑柔顺的秀发,散发着女儿家素雅的清香…… 他有片刻的迷离,这还是他家的小甜甜嘛? 对!她是甜甜,她一向都是这么的温顺。 “好了。”梦馨轻轻的道了一句,正想开口说:[你不要去跟他打架]。 却被金子韧冷不防抱了起来,她很轻,似乎不用他费太大的力气。她有瞬间的小惊慌“啊~子韧哥哥~” 金子韧将她放在卧室的床上让她坐好,此时俯身在她前面的人,脸在不经意间就碰到了她的胸部,柔软有弹性。这让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他,呼吸一紧,喉咙干燥的抬眸注视着她。 梦馨傻乎乎的看着他清亮的眸子,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眼睛停留在自己的脸上。 金子韧不动声色的咽了口唾液,凸出的喉结随之上下浮动,本来停留在空气中的气氛就有了明显的变化,何况是人的这种细微的动作。 “子韧哥哥,你……”单纯小绵羊似的人儿,刚刚张口正欲询问些什么,就被楼道里那震耳的敲门声,打断了。 金子韧立马收回了心神,搂在梦馨腰间的手也在瞬间松开了“我去见他。” 梦馨急忙起身,下意识的抱住了他的腰际“不要~” 金子韧只觉得腰间一紧,低头看到这双纤细洁白的手,沉默了良久,才抬手缓缓地将她的手移开,又鬼使神差的舍不得松开“甜甜,我不想让他伤害到你。” 梦馨抬起清亮的眸子,镇定的看着他,喃喃的开口道:“我不想让你为我打架,更不想你受伤。”话毕,她娇羞的将头撇向一旁。 没有几个人男人能拒绝的了女孩子这样如水的温柔,何况这种温柔还是自己身处危险之时,还在为他着想。 他抬手轻轻的摸着她柔顺的秀发,见她安静的不语。 金子韧缓缓地俯下身去,温热的唇瓣落在了本就不安的梦馨脸上、唇上、脖颈上 …… 妇科医生医术好不好先扔到一边不说,别管有没有经验,就单凭这点技术来讲,还真是不敢恭维,梦馨不明所以的就躺在了床上,被他亲了个囫囵吐枣。 外面的敲门声,没人去理,更没人去管。 似乎那阵敲门声,跟他们无关 …… 闹钟叮铃铃不断地叫了起来,金子韧伸手给关了。 许是闹钟的声音刺激了他的耳膜,让他的意识变得清醒起来,他睁开迷离的眼看着怀中的人,她面色娇红,樱红的唇瓣得到露水的滋润,宛若一朵娇艳待放的花骨朵,那样美。 正沉醉其中,不能自拔,这是他带给她的快乐。 金子韧垂下眼帘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晨风伴着微开的窗户吹动了窗帘。 白色的光线也逐渐变得明朗起来,似乎一下子就照亮了他的心堂。 他猛然从她身上弹起,对着自己的脸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梦馨陶醉之中被他的反动作惊醒,看到他又抬手对着自己的另一边扇了一个耳光,急忙伸手阻止“哥哥~子韧哥哥,你怎么了?” 金子韧抬眸看到她清纯的双眼,顿时懊悔不已。她还这么单纯、纯的就跟一张白纸一样,我怎么能……?怎么就能对她……? 他别过脸,镇定的来了句:“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以后别乱相信人。” 梦馨傻傻的看着他,微微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迟迟没开口。而是静静的走出了他的卧室。 这种安静的离开,静的连金子韧几乎失觉。此时的他心烦乱如焦烂,理不清的头绪,更让他烦闷。 梦馨打开金子韧家大门,她不再逃避,有些事必须要她自己去面对。 什么瓜结什么果,别的瓜藤替代不了,更无法替代。 然而,当她打开大门时,楼上的那个人却早已不在。 *** 梦馨顺着楼梯上楼,没有见到罗山的人,隔着楼道口的窗户,顺着外面望去更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回到家,关上门,每当自己鼓起勇气去面对之时,为什么他连这个机会都不给自己。 她来到卫生间洗漱了一翻,偏头看到旁边摆放着一个塑料袋,昨晚回来的太唐突,这么明显她竟然没发现。 梦馨拿过来打开了,上面是一张超市的小票,她看也没看的扔掉一旁,两手一伸就对着袋子里的零食去了,许是本身就对吃的东西上心。 当她拿出零食之时,却发现里面还有毛巾和新的牙刷,不过,依照毛巾的颜色和牙刷看来不像是给她用的,倒像是男士的。在她手翻到下一个商品时,就确定了这一点,男士洗发露。 这些男士的东西哪儿来的,她的手摸到了一个小盒子,当她拿出来一看盒子上面的画面,就红了脸,男女安全用品。 咳咳~(就是那个旅游常备,四季皆宜的安全|套) *** 梦馨先是一惊,随手就把晾在一旁的小票拿来了,看到上面的日期还是前天晚上的。 前天晚上~~~是罗山! 这些东西都是罗山买的? 他、、、难道……? 梦馨想到他那天晚上反常的动作,顿时,烦躁的抱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以后不要乱相信人。 脑海中,又一次无情地呈现出了金子韧的话。 梦馨气的把面前的东西,一下子打在了地上。 为什么泉哥哥要给我找这样一个心里龌龊,如此肮脏不堪的男人。 为什么泉哥哥要害我? 难道泉哥哥是被他骗了吗? …… 梦馨看着地上的散落的东西,不用别人在说罗山什么,就单凭眼前的这些她就确认了他定然不是什么好人。 …… 家里的门铃响了,传来金子韧的声音。 “甜甜,吃早餐了,我端来了。” 梦馨抿了一下腮边的泪水,低着头将门打开了。 金子韧手里端着两个碗,手指上还勾着袋子,还没进门就看到梦馨晕红的脸上带泪珠。 “甜甜,怎么了?你别想多,我我……哥混蛋,要你不想见到我,我这就下去。” 梦馨看着他的样子,破涕而笑“进来吧!” 金子韧眼睛眨了眨,不可置信的对着她。 梦馨抿了抿嘴,拇指和食指一对捏着他的衣角将他高大的身子,缓缓地带了进来。 “要是我不想让你进来,就不会给你开门了。” “也是哈!”金子韧笑了笑,将早餐摆的到餐桌上,回头还一脸嫌弃的对着梦馨家的地板“你家怎么这么乱?” 梦馨“……”哥,你还真好意思说这话?你家很干净、很整洁吗? 金子韧将小笼包、烧麦打开了“粥是我自己煮的,这两样在楼下买的,来吃。” 梦馨轻轻的走了过去,将一盒安全|套和一张超市的小票放在他面前。 金子韧拿了双筷子,歪头一看“什么意思?” 梦馨把小票塞到了他面前,对着地板上的东西撇了一眼“那晚,他想跟我……” “混账!”他啪一摔筷子,就从凳子上弹了起来,一脸愤怒难以遮掩:“真是不往死里揍,不行了。看我不给他下点药,让他永远举不起来。” 梦馨“……”虽然心里预料此事让他知道,他定然会有反应。哪成想,他也太狠了! 这话让她不由的脸红,伸手扯了扯金子韧的衣角“哥,我们以后都不理他了。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何况他也没把我怎么着,就……”忽然,梦馨收住了口。 金子韧的瞳孔瞬间放大了,太阳穴突突的直跳,一把就抓住了梦馨的胳膊“就怎么了?啊?” 梦馨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露了嘴,及时刹车。根本不知道他居然这么敏感,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怎么着。” “没怎么着?你脸红什么?甜甜,你告诉我,他把你怎么了?妈的!”金子韧一撩袖子,痞子味儿十足。 “我看他是够判刑的了。” 梦馨瞪了他一眼,看到他居然穿着拖鞋上来的,再配上今天早上这身打扮简直像个大男孩。 她抬手就推了他一下“哪有?他[就~]买了个这个,被我发现了,哪里够判刑的了。” 说完,她偏过头拿了一个小笼包,掩饰性的放到了嘴里。 金子韧一屁股坐了下来,脸刻意靠近了梦馨“真的?” 梦馨故作镇定的端着身子点了点头。 金子韧对着她的脸瞅了一会儿,梦馨极为不自在:就亲了亲,够判刑吗? 金子韧见她不动声色的吃着面前的小笼包,也就是相信她了。 甜甜是谁啊? 在他眼里,那可是全世界最单纯可爱的。收回审问目光,埋头喝了一口粥,大爷似的对着梦馨一伸手:“给我个小笼包。” 梦馨本就被他看的不自在,才一个劲儿的吃摆自己面前的小笼包。谁知吃到最后一个,刚下嘴咬了一口,旁边的某某人就说这话了。 梦馨眼睛翻了翻,举着自己手里被咬的这一个,弱弱的来了句:“哥~我咬过的行吗?”说完,她就后悔了~~ 金子韧“……” [&#……&&#&&===你特么说行不行?还敢有脸叫哥!] **** 第十七章 清晨一大早,医院里开始各种交接各种检查各种汇报、研究、开会与讨论…… 伴着第一缕阳光忙碌的人儿,总是在进医院的那一刻,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来进入快节奏高精细的工作。 四楼的妇产科,永远都是最繁忙的。 这里有安排入院待产的喜悦,还有焦急不安,忐忑的等待,甚至还有无穷的追悔和悲哀 …… 但是耳鼻喉区域,相对比较一下妇产科就稍微缓解一些,少了那种迫切的紧张与新生命降临的等待,气氛也没有特别的压抑和焦躁。 世上没有哪种工作是轻松的,没有殷勤的付出更是看不到希望的收获。 烦躁与不安,只是取决于人的心态。 罗山一大早,为了弥补昨天在金子韧家无心之过。(就是吃的他那份煎饺!) 再去了梦馨家敲门无果之后,特意买了两份,一份自己当了早餐,另一份给他带到单位来了。大清早的不敢轻易的敲金大医生家的门,生怕他在睡觉打扰,他又炸毛,免得误会升级。 不过,事情总是有出入,不跟人想的那么顺利。他在路过护士站之时,被郑丽丽那货连锅端了。 她一边吃还一边自作多情的傻欢喜:“早知道你给我买,我就不吃早餐了,还好煎饺小,一口一个,吃完洗洗手,不会被护士长发现。原来你这么细心,真好,嘿嘿……” 这话说的罗山耳根子一软,就听进去了。也没在刻意的伸手抢回来,不过看到她那个狼吞虎咽的劲儿,又有点反胃,忍不住又回顶了她“嘿嘿嘿,你脸真白!” (我又不是给你买的) 他后面的话,他还没说出口。 就见郑丽丽顿时对着他,风情万种的一扭腰,紧接着就‘刷’的瞟过来一个高压电辅,睫毛一眨:“你也发现了?我今早特意用的洗面奶洗的脸,还敷了个面膜。” 罗山被她电的一趔趄,半响没回话。 最后,无奈的摆了摆手“你你你……你赶紧工作吧!别在单位这样,影响不好。”说完,他画蛇添足般的将郑丽丽的身子给摆正了。 李莉和小雪的见他们俩这么暧昧的动作,嘴都快撇到天花板上去了,秀恩爱死的快! 这年头,你们俩也不知道悠着点。 郑丽丽见他扶着自己,欣喜之余抬眸对着他挤了挤眼。 罗山脸色一沉,啧了一声。 郑丽丽恬不知耻的给了他一个大笑脸,话说,这货的字典里一点都没有[羞],这个字。 喜欢就直接滴!丝毫不掩饰。 罗山大手一拧她的脑袋,将她推到护士站里面去了。 “吃饱了,还不工作。” 唯恐郑丽丽又出什么幺蛾子,他说完这话就回了诊室,总觉得那货有着抽不完的风。 郑丽丽哼着小曲,插着面前的病历。 小雪眼神一瞟“瞧你们家罗大王那样。” 郑丽丽才不管有的没的呢?立马就护短了:“他哪里不好了?”随即白了小雪一眼。 “你那就是嫉妒,罗山人长的没话说,可着咱医院都找不出这么帅气标致的小伙。再说了,人家要学历有学历,要人品有人品,医术也不错。别看他平时毒舌怪,其实骨子里多体贴人…”说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偷乐的犯花痴。想到昨晚发生的情景,她美得巴不得全世界的好都要加在罗山身上。 护士站“……” *** 罗山检查了一圈仪器,静静的坐下来,想着今早他给梦馨打电话的情形,有些不安。难道周以泉知道我跟馨儿产生误会的事了?馨儿今早一开口就有些烦躁的叫哥,显然周以泉是帮我说话的? 看来这哥们儿真好,他拿起手机对着周以泉的电话就拨了过去。 周妈妈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为了防止周以泉不听劝,还跟梦馨联系,手机都是她来接。 “喂~” 罗山一听是个女人的声音,眼神一颤“这不是周以泉的电话?你~你是哪位?” 莫不成周以泉恋爱了? 呃。。。有可能,以前听说他要去什么苏氏集团的大千金的。 罗山小心翼翼的开口“请问你是苏乐乐小姐吗?麻烦让周以泉接电话,我是他老同学,怎么还不准哥们儿聊聊天了。” 周妈妈听到他提的是苏乐乐而不是梦馨,又是男人的声音,这点她也也不多问了“行了,你等一下,我是以泉的妈,这就让他下来接电话。” 罗山被呛了一口水,还好自己的嘴有个把门的,没给他瞎唧歪出什么来? 周以泉天天被这么监视着,包括看书都有人守着,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 这会儿母亲大人上楼来,他长腿一伸躺在床上,撇都没撇她一眼。 “以泉,你同学的电话。” 周以泉背过身去,语言冷淡如冰:“麻烦吴女士转告里面的同学,我困了,累了,不想接。” 周妈妈脸色一僵,张口就骂:“你这孩子什么态度?怎么对妈说话的?我告诉你,你甭以为妈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天天就想着那个梦馨小贱人。” 只要一提到梦馨,就跟刺到了周妈妈的心尖一样,她咬牙的骂道:“就那个小杂种,分明就是梦倩清当年跟别的男人生出来的,偏偏往你爸爸身上赖。呸!这个小贱人别的不遗传,就遗传了她妈这点,骚狐狸!居然从小到大就知道勾|引你,看把你魂儿勾的?还没皮没脸……” “吴女士,口水浪费的太多了,麻烦你先去喝杯水!” 周妈妈可是越骂越起劲儿,两步就走到周以泉的床前:“以泉,你是妈生的,你闭着眼翻个跟头妈都知道你要往哪儿滚。你想让她回来,我告诉你,没用!痛痛快快的跟苏乐乐结婚,要是那个小贱人敢回来,妈就让她好看!看我不撕烂她那张狐媚的脸。” 周以泉背着身,压抑的难耐“馨儿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手机电话一直显示在通话中,罗山听到电话那端的吵骂声,脸色都变了。真没想周以泉的妈妈这么厉害,记得周以泉很少提起他妈。 罗山只知道梦馨跟周以泉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没想到他们家的关系尽然这么糟? 他忽然觉得这样给他打电话太冒失了,然而,电话那端的吵骂声依然没有停止。 “以泉,你说什么?你是妈的儿子,妈的命,你竟然说为了那个小贱人去死?妈真是太伤心了,家里给你安排了这么一桩美满的婚事,你居然还想着她?信不信妈找几个人把她给糟蹋了,这个下贱的东西,骚狐狸,专门会使手段勾|引男人。” 罗山闻言瞳孔瞬间放大了无数倍,要不是隔着电话就直接甩给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周以泉蹭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么多年,母亲天天骂,几乎是看到梦馨就骂个没完。 她把对梦馨母亲的恨,全部都强加在了梦馨的身上。 有时候她骂不解恨,就直接伸手暴力。 周以泉怎么也忘不了,母亲第一次在他眼中施暴的情形。 那次放学,他回家晚了,内阁处的里屋传来打骂声,他轻轻的推开了那扇门,看到地上摆了两个坏衣架,母亲手上还拿着一个衣架。 梦馨跪在地上,哭的昏天暗地,双手一会儿抱头一会儿抱胸,一会儿抱着肚子,仿佛那两只手就不够用的,嘴里还一个劲儿的求饶“母亲,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磕头……” “你个下作的东西,甭天天装出一副可怜相,母亲我看不上。离你爸远一点,你还真当你是周家二小姐?贱货生的,都下作。你连跟家里刘妈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你还敢指使她,你算什么东西。杂种!” 那一刻,周以泉的心被母亲摧残的无一处完整之地,他简直不敢想象这就是给他添衣问暖的母亲,竟然对待这个新进门的小妹妹。 撸坏了两个衣架,还不解恨! 人性本善,周以泉先前都是得到吴女士正确指导的,可是那一刻她变了。变得就跟另一个人一样,让他完全认不出这就是自己的母亲。 而他却依然在原地坚守着最初的那份纯良。 当时要不是他拦着,还不知道母亲会折腾成什么样,才会收手。 …… 不知道从何时起,母亲的性子就成了这般躁怒,或许是梦馨的出现,让她改变了。由一个贤妻良母变成了整天怨天尤人的泼妇。更或许她本心就有很多怨气,只是在见到梦馨时,找到了发泄点。 这让她积攒了多年的怨气,一发不可收拾。 对于梦馨的事,他听的多了,看的多了,也烦了,甚至是厌倦了。 他一把将手机拿了过来,狠命的摔在了地板上,隐忍的眼神带着难耐的愤怒。 良久,才发出嘶哑的声音“妈,我走了。” 周妈妈“……” 周以泉的这个反应,是周妈妈没有想到的,他一向都是性情温顺的好孩子,从来都不会忤逆她的意思。 等她反应过来之后,疾步下楼,却没了周以泉的身影。 “儿子……以泉……以泉……”周妈妈站在偌大的门口,歇斯底里的呐喊着,却再也没了回应。 *** 罗山对着手机在这边听了个半截藕,电话就连不上了。他还以为自己手机出了问题,对着手机狠命的就拍打了两下,放在耳边听,没有声音。又跑到窗户面前,打开窗户,搞得像是自己的手机信号不如小灵通一样,找信号! 天气有些阴沉,太阳若隐若现的露了露头,又缩了回去。一时间像个俏皮捉迷藏的孩子,逗的罗山的心情也跟今天的天气一样,时好时坏,时阴时晴。 他再次拨回去,对方却处于关机状态。这样的通话,这样的联系无果。让他陷入了极度的迷茫和彷徨,他双手无意的搭拉在窗沿上,眉头紧蹙渐渐地陷入了沉思。 周以泉很少笑,梦馨也一样。 大学时,跟他们兄妹在一起的时候,梦馨总是抱着周以泉的胳膊小鸟依人的娇模样,而周以泉也很小心的呵护她,在他看来,他这个妹妹就像是玻璃的,生怕一碰到就会破碎。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柔情,那样的呵护…… 想的罗山狠狠的握住手机,发酸!自己没有妹妹,没有亲身体验过这种深切的兄妹情分。但是真的就那么兄妹情深吗? 周以泉给她剥荔枝,一颗又一颗,柔和的眼神、细腻的动作,甚至都碍极了他的眼。 在当时他多希望梦馨嘴里下一颗荔枝就是自己剥的? 奈何那个荔枝太好吃了,让他舍不得松嘴,真不愧是唐朝杨贵妃代言的。 他贪吃的顾嘴,又看不惯周以泉对梦馨的行为,就酸溜溜的说“以泉,我要是个女人就嫁给你。” 周以泉动作极度生硬的塞到了他嘴里一颗荔枝,狠瞪了他一眼。让他多吃、少说话。回头又看梦馨时,眼神却有了微妙的变化。 …… 他们兄妹俩很少有语言交流,而眼神却是那样的错综复杂。 …… [你甭以为妈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天天就想着梦馨那个小贱人。你是妈生的,你闭着眼翻个跟头妈都知道你要往哪儿滚。] [你甭以为妈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天天就想着梦馨……] 周妈妈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罗山耳边响起,让他心情烦乱的无法平静,不知道是不是想要找到周以泉解释,还是要把梦馨逮过来问个究竟?总之,他此时对这对兄妹俩带着隐忍的愤怒,甚至是严重怀疑他们兄妹俩,是连合起来唱双簧欺骗了自己的感情? *** 人一旦处于迷茫不知所措之时,就会没有头绪的去怀疑任何人。那种无助时候的无奈,被欺骗感就会逐线上升,保护自己的意识就会更加的强烈。 罗山也不例外,他翻来覆去的琢磨。 ……莫非他们俩本就是情侣关系,碍于周家人的态度,才这样? ……难道周以泉只是利用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兄弟情分,让我替他照顾馨儿。他们根本就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这种的猜忌油然而生,理不乱的思绪压抑着罗山喘不上气来。他狠狠的一拍窗户,周以泉你特么算什么哥们儿! 馨儿,馨儿,枉我这般掏心掏肺的这般待你,宝贝一样的呵护你。 你们兄妹两个尽然、、、尽然利用我的感情。难道我罗山就是这么好欺负的?难道我就这么二的让你们兄弟欺负? ……好,既然这样,你们也别怪我!反正你妹现在自己在这边? 因他情绪的烦躁拍打的窗户也带动了一旁的窗帘,窗帘伴着微风轻轻的吹动。 这一刻似乎在嘲笑他愚蠢的思路。 这时,有人敲门“有医生哈,请问医生……” “隔壁诊室没人哪?”罗山暴躁的吼了一句。 来看病的患者,别说是拿了钱,交了费。但是一见到医生,那种本身身体的不适加上求人的尴尬,处于弱者的状态更是显而易见。就算是患者跟医生没有杀鸡宰羊的仇恨,在见到医生之时,本就瘪下去的勇气,也就更没了生气。 “医~医生,隔壁的~~的那个刘医生说,让我到您~您这边来。” 患者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汉,粗糙的手上拿着一本崭新的病历,本就陈旧的衣服穿在身上还算是工整,估计是头一次进城来这种大医院看病。 罗山憋着气,心里窝火的撇了他一眼,扯了张椅子自己先坐下来,伸手就拿病历。 患者哆哆嗦嗦的伸着风干的手把病历递给了他,干巴巴眼瞅着眼下这个跟自己儿子年龄一样大的小伙子,屁股却不敢轻易的往一旁的椅子上面坐。 仿佛生怕自己做错了一点,就惹怒了他,怕他不给自己看病。 罗山依旧沉着脸,拉开键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耳朵流脓了,在村口配了药,吃也吃了,抹也抹了,不得用。” “流脓多久了?” 患者依旧畏畏缩缩的回答:“有一段时间了,这不是村口配的药不管用嘛,孩子说,让我到大医院来瞧瞧,今儿个正瞅着有空,就过来了。医生,我这个病严重吗?要花多少钱?要不要动手术啊?家里儿子要娶媳妇儿,媳妇儿不要俺老汉盖的房,说是瞧不上。非要到城里来买,要是动手术的钱多,就算了。俺老汉就把那钱省下来给孩子买房得了,反正俺也老了,土埋脖子的人了,你看……” 罗山前面的态度还算强硬,是因为他个人理不清的头绪烦躁,强加在他人身上。但看到自己眼前这位老父亲,那张饱经沧桑的脸,让他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而眼前这位患者耳朵的脓水还不停的往外滴着,眼神带着说不出的无奈,口中还在絮叨着儿子娶媳妇儿的事儿,甚至还连自己幻想着抱孙子的场面都加上去了 …… 他幽黑的眼神,微微一颤,曾经几时,是不是自己的老父亲也是这般的无奈过?老人们的心,他又何曾这般真切的体会过,只顾自己一味的活的舒服。 一种不言而喻的心酸涌上了心头,血浓于水的亲情,总是这样的温暖无声。 他抬手一拉旁边的椅子“大爷,你先坐下来,侧过头,让我看看。” 这位患者老人家有点受不了他突如其来的好态度和温和的语气。 他干笑的咧了咧嘴,动作笨拙又拘束,像个直直的木棍一样的坐了下去,果断地偏过头给他看耳朵。 罗山拿起手边的药棉蘸了酒精轻轻的给他消毒,扯了手边的仪器套在了自己的眼上,开始给他认真的检查,一边检查一边安慰道“大爷,别紧张。流脓可能是中耳炎,我看看,问题不大的话,咱就开点药吃吃……” 老汉听了这话,本来提防的心,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配合着他的检查。 …… 本来医患之间也没有太多的矛盾和纠纷,主要方面还是要看看医生的做法。 态度和语气特别关键。 话说,患者本就是花钱来找你看病的,不是让你免费看的。 医生你也是领了这份工资的,就算是你个人的情绪再不好,再浮躁,但是不能无缘无故的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到他人身上,因为那个人没有任何理由来接受你的发泄? &&& 中午,罗山出了诊室绕过护士站,郑丽丽巴拉的眼看着他,本以为他会过来,却看到护士长向这边走来了,她急忙缩回了脑袋。 罗山走到食堂,看到金子韧正在排队打饭。 他歪头就下楼跑去了附近的小饭店,给他买了一份煎饺。等到他买回来之时,金子韧已经吃完走人了。 梦馨终究还是不放心金子韧,她自己在家纠结了一上午,给他打电话,也不接。 她索性理好衣服就过去了。四楼的诊室门外,她徘徊了很久,就是没见到人。此时诊室的门都锁了,连旁边的导医台都没人了。 梦馨四处看了看,甭问都知道医生们肯定去吃午饭了。不远处的护士站还有两两三三个小护士在走动,她走了过去,鼓起勇气低声问道:“请问……请问……金医生在哪边?” 小雪将病历本摆好:“哪个金医生啊?” 梦馨的手紧紧的捏了捏手中的小包,弱弱的问道“妇科金子韧医生。” “他去吃饭了,你要是看病,下午2:30以后,挂号排队。” “不,我……我不是看病,我是找他这个人。”她一向很少说话,跟人接触打交道的时候,一直都在做一个静静的倾听者。突然让她当了主诉,她还拿不准话语的准头。 不过,眼下她这句话亮了,在一旁正忙活着捣鼓的郑丽丽‘蹭’的一下就冲过来了,粗鲁的推开旁边的小雪。两眼放着绿光的对着梦馨,上下打量了那么一番,紧接着就跟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对着她抠了抠鼻孔,嘿嘿一笑。 梦馨见状,心里发毛,出于惯性,她后退了一步。 郑丽丽却无所谓,笑着就抬脚把旁边的滚椅,对着梦馨的臀部就踹了过去,转椅接触地板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小妹妹,来,先坐吧,你多大了?跟金医生家是亲戚?” 梦馨见她这一脸的八卦相,腼腆的低下了头:“不坐了,谢谢,我~我想问他现在人在哪儿?打电话不接,就~就是想找他。” [嗷~] 郑丽丽没前奏的哀嚎了一声,瞬间和小雪两个人超有默契的对视了一下。 这会儿,小雪也凑了过去,两眼随着也放着绿光“你有金医生电话啊?手机?私人电话?你们怎么认识的?微信?q?还是医院……医患关系吗?” 梦馨不解的看着她们:有他电话难道不正常吗? 郑丽丽一把将小雪的身子给拽了回来,狗腿的凑过去,两眼狼光依旧不减电辅还蹭蹭蹭的一路飙升:“身材不错哈~!” 梦馨“……” 她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两个护士姐姐。乌黑的大眼,潺潺流传,我不就是想问问他嘛?你们两个知不知道就直接说?怎么净说这些不着边的话? 小雪在郑丽丽之后,[嗷]的,又鬼叫了一声。 本就胆小的梦馨,被她们俩没前奏的[嗷]叫,吓的一屁股就坐到那个转椅上。 小雪凑到梦馨面前,[超体贴]扶着椅子的把柄,语气也超级温柔:“那他现在是不是不接你电话了?” 梦馨受不了她这种叫完就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轮转,不由得激灵了一下,抬眸对上小雪的眼神时,默默的点了点头。 郑丽丽撇了撇嘴,金医生这人真差劲!不过,骨子里本就爱心的她,见不到别人‘受伤’。 表爱心的来了句:“小妹妹别乱想,我给你打个电话,打到医师办公室哈。只要他在这个医院上班,还能躲哪儿去?”说着就按下了电话,很快就接听了,那端小护士一听是找金子韧,就把电话给了金子韧。 郑丽丽把电话给了梦馨,梦馨接过来,她不说话,金子韧也不说话。 梦馨还以为小护士现在在叫他呢? 常理来讲:金子韧接了电话怎么着应该也先喂一声。 在两人沉默了3秒后,金子韧挂断了电话。 梦馨傻傻的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低声来了句:“他挂了。” 小雪眼神一瞟:金医生人真狠,玩完就不理人家小姑娘了。 郑丽丽这货脑子简单,没想这么多,直接对着梦馨喊了一句:“你不说话,他不挂啊。你以为人家会等你啊?” 梦馨又按了一下重播键,这会儿很快就通了,不过,对方还是没讲话。 梦馨抿了抿唇,是叫他子韧哥,还是叫他金医生?脑海中,瞬间一浮现,这是医院的环境。低声道:“金~金医生” “嗯”那端果然应了一声。 “我~我……”哥!我能直接问,你到底有没有被打吗? 第十八章 梦馨眼睛转了转,为了顾及他的面子,缓和了语气“我现在要见你。” 金子韧在医院的工作很繁忙,他一天几乎是接内线电话接无数个,什么填单子、作报告、开会、上手术、写总结…… 杂七杂八的,况且女人的声音,她也没时间和精力去分辨,这会儿也没想到是梦馨打来的,更何况还是内线电话? 他头一冲就冒出了一句:“见我干嘛?” “有事。” “下午2:30上班再说,我现在忙着呢。”随即,梦馨就听到了嘟嘟的电话挂断声。 她握了握自己手中的电话,轻轻的挂断了对着郑丽丽和小雪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小雪用十分同情的眼光目送她离开。 郑丽丽反嘴来了一句:“傻女人,无处不在。” *** 金子韧摞了电话。心安理得的滚着凳子回到位置上,就这种电话,肯定不是大事,要是有大事出现,绝对是科室主任的急电,或者电话一接通,对方就直接说事了。像这种电话,他这样的大忙人,才没必要理?没事的时候,还以为是哪个暗恋他的小护士戏耍他?掏出手机就想玩游戏,屏幕一开就看到自己手机上有13个未接电话。 坐诊时,为了不影响工作,个人手机都是调到静音。 这会儿看到全是他家小甜甜的,他直接就拨了过去,一秒钟都不带多虑的。此时的梦馨刚出了医院大门,就接到了金子韧的电话。 “甜甜,吃饭了没?” 梦馨听着他悠哉的语气,默默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看不见,但却是她一贯的小作风。 “打我电话干嘛呢?想哥了?” 丫的!这厮脸皮还真厚! 梦馨抿了抿唇,有些郁闷的回道:“你不是很忙吗?” (话说:女人多少都有点小心眼,当然她也不例外。) 金子韧也没理会刚刚[那个电话],他一向理解能力有误。 “忙完了,现在没事,在办公室玩呢,你吃饭了没?要不要给你送饭回去?对了,甜甜,要不要晚上哥带你去吃东坡肉,城东有一家做的特好,煲仔饭也特香。我告诉你,包你吃一碗,想两碗。晚上一起,哥带你去。” 梦馨本来接到他电话,还有点小郁闷,但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安慰了。看他多关心自己,刚一忙完,就给自己回电话。 “我在你们医院西大门的拐弯处。” “甜甜,你来找我啊,哈哈哈~你等着,等着,我马上下去。”金子韧挂了电话,长腿一伸,哼着小曲,一路小跑的就直奔医院西大门去了。 罗山正好拐去他的医师办公室,见到他迎面横着就冲过来。走路的那个彪劲儿,生怕理爱医院招不开他?在金子韧路过罗山身边之时,他趁机一把将自己手里的煎饺塞给了他,还一副视死如归相“还你的煎饺。” “啊?”金子韧一脸的疑惑。 罗山就这么面无表情的拎着,见他不接,以为他嫌弃,忙解释说:“我今天中午特意去买的,新煎出来的。” 金子韧眼眸一瞟,送来的正好!不知道甜甜有没有吃饭?借煎饺献甜甜了。 他伸手就拿了过来,随即那张脸就阳光灿烂了“谢谢!”说完,他得意的拎着塑料袋转了一个圈,迈着欢快的步子下楼了。 罗山拧眉:这还是个男人吗?这么小气。一份煎饺他就乐成这样。 回头又一想,不对,人家或许就好这口!不管怎么说,他的人情总算是还了。突然有种如负释重的轻松,抬眼间从玻璃的窗户中,看到张翠花,手里拎着个饭盒向这边走。 罗山眼一怔,翠花怎么没回老家?我爸妈都走了。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连串的号码,隔着窗户就看到张翠花也在打电话。 ……她不会是打给我的吧? 他小心翼翼的按了接听键,果然那端传来张翠花的声音“小山子,俺给你送午饭来了?你在哪儿嘎达呢?” 罗山:“……” 冷不防的接了这个电话,被张翠花呛了一下,手心都出汗了,真是烦事一箩筐。 他忙回道:“那个翠花,不是跟你说……” “哈哈哈,啥都甭说了,俺都知道了,要竞争你,俺还竞争不过她?瘦胳膊瘦腿的,她能干啥?日子长了,你知道俺比她强了。行了,你赶快来拿饭吧!” 北方姑娘的豪爽热情劲儿又上来了,拦都拦不住,这点在翠花的身上,罗山深深地感触到了。 罗山狠狠的一拍脑门,真是头疼! 翠花想怎地?对了,她刚刚说:要竞争?瘦胳膊瘦腿的?……这让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郑丽丽?不会是又要打她吧? 四楼护士站,郑丽丽处,罗山火速赶了过去。 到了护士站,二话不说,抬手就拉人,一路连拉带拽的就往卫生间处最里面墙角的旮旯的储藏间送。 “……”罗大王,你还能在直接点么?没瞧见,身后那些人的狼光都绿了? ——有那么迫不及待吗? 罗山把郑丽丽往储藏间一塞,在她还没弄明白什么原因?就见他拿着扫把、拖布、簸箕就往自己面前塞。 郑丽丽不明所以的对着他,叫了一句:“你干嘛?发神经?” 罗山猛的抬头,才见储藏间太小,一把将旁边的垃圾桶扯了过来,随手又巴拉了几下,里面就几个药棉,垃圾袋像是刚换过的,他顺势就郑丽丽拽出来。 “喂,罗山,你疯了?” “嘘~别讲话。快,过来。” 郑丽丽不解,傻乎乎的看着他不动。 罗山:怎么这么笨!不知道我在保护你!他一伸手将郑丽丽整个人都抱起来了。 “啊哈!罗山你放我下来。”她这一声喊,没惹到别人的目光,到是惹到护士站那几个人了。 “不想死,就闭嘴!”罗山说着就把垃圾桶一脚踹到了储藏间里面,三两下就把郑丽丽给塞了进去,顺手就盖上了垃圾桶的盖子。 就在他盖上垃圾盖,还算满意的半秒钟后,垃圾盖‘砰’的一声就被掀开了。 罗山极度不满意的对着垃圾桶的盖子翻了翻眼,为什么不涉及个卡槽? 郑丽丽一脸的怒相“靠!你想把老娘憋死。” 罗山急忙又伸手去盖“委屈点吧!翠花来了,你赶紧躲躲,别出来。没事别炸毛!” 郑丽丽伸手阻止了,怒火瞬间变成了醋意“凭什么要我躲,咱俩光明正大的,她干嘛总逮着你不放,看我去教训她。”说着就往外爬,被罗山给按了回去。 “你别闹了,回头又让人家给甩耳光子,还是躲躲吧,躲躲安全。” “妈的!罗山你这怂货,我怎么看上你?快把我放出来,老娘非给她点颜色看看。” 郑丽丽这会儿,甭说罗山主动保护她。打她听说翠花来找他,她为了自己的这根草,也会奋起呵护。 罗山一边想伸手安慰郑丽丽,一边又担心的看着四楼的电梯口“别说了,先躲。” 郑丽丽一脸的醋相,更是难以遮掩:“我告诉你,躲了也没用。她这么不死心,我躲的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难不成我还天天钻垃圾桶?快把我抱出来。” 罗山觉得这话也有理,他反手就把她从垃圾桶里给拎了出来,一脸警告相的对着郑丽丽“别说我没保护你,是你非要大义凛然。一会儿挨了揍,可……可别再让我洗衣服。” 郑丽丽气的一咬牙,狠狠的一跺脚“死样!瞧你这点出息。” 罗山撇嘴:妈的!你好意思,自从给你洗了那些衣服之后,那些护士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郑丽丽往前冲了两步,忽然停住了“你是不是想趁我被打,又想借机逃跑?” 罗山被她这么一问,觉得自己昨天做事的确有点不周全,他也停了下来。 郑丽丽翻了一下眼,不经意的就看到他下巴,眼睛立马就圆了“你的伤哪儿来的?” 罗山闻言,抬手就掩饰了一下。 郑丽丽看他带伤,那颗心立马就像跟捏碎了一般。眼神也变得柔和了,难怪他说让自己躲一躲,看来这个张翠花还真是彪悍! “你也挨揍了?” 罗山“……” 他哪能上赶着说是金子韧揍的?那以后还在医院怎么混?于是,脸色一沉“行了,别问这么多了,等会儿我们直接摊牌。” 郑丽丽心一揪,出于对心仪之人的疼爱。语气也柔和了,快步跟上罗山,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脑袋也顺带着靠了过去“疼不疼?一会儿去护士站,我给你上点药。” 罗山嘴角一抽:能不能别这么早就进入演绎状态。 他本想伸手将她抖开,结果,刚下楼,就看到翠花迎面向这边走来。 罗山被郑丽丽抱着那条胳膊抽了出来,在郑丽丽沉浸在温柔之际,那个胳膊就搂上了她的腰,随着耳边就传来罗山温柔如风的声音“不疼了,小伤而已。” 这样的温柔,这样的语气,在这个清爽的天气里,简直让她陶醉。[爱情]的芬芳伴着桂花的花香更是无暇的衬托了郑丽丽此时的心情,原来恋爱的滋味这么美! (只是她单方面的幻想。) 不过,听她这么说,郑丽丽也就更是心疼了,掩不住的关心也随着脱口而出:“那也要上药。” 罗山看着她满怀深情的眼神,在微微若现阳光下像是潋滟的水波,他偏头有些不自在的笑了。 他不知道他的笑容在郑丽丽的眼里,犹如繁星映月璀璨星光,她难得温柔靠在他的肩膀抿嘴笑了。 *** 金子韧将手中的煎饺递给梦馨,拉着她的手,一脸的欣喜更是难以遮掩“甜甜,甜甜~甜甜~” 梦馨接过他手中的煎饺,抿嘴吃了一个,看着他欣喜的表情,自己的心也跟着开朗起来。 “你~干~嘛~了~啦~”她拉着长音略带撒娇的语气,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唔……”金子韧叫了一声,把煎饺拿过来,伸手捏了一个“我喂你。” 梦馨瞬间脸色绯红,害羞的低下了头“我又不是不会吃。” 她,长发微垂,漂亮的眼帘随之流转,头上还戴着他给她买的头饰,配合着桂花的香味,让金子韧心情格外的宁和。在嘈杂烦乱的环境中度过惯了,难得有一份安静,他自然是格外珍惜的。他伸手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看似平常的举动,却给了梦馨不一样的温暖。 如此看他安全无恙,脸上没伤,脸色也特别好,她心里的那份担心也就跟着消失不见了。 金子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要一看到梦馨,他的心就踏实。低头闻着她的发香,微微一笑:“甜甜,你知不知不知道?小时候哥也是这么疼你的。” (呸!这话说着,这厮一点也不觉得违心。) 梦馨根本记不得,只是任由着他怎么说。面带娇羞的同他,坐在医院住院楼处后面草坪的木椅上,金子韧一手圈着她,另一只手还不停的给她嘴里送煎饺 …… 空气中似乎飘来了爱情的味道还夹杂绿草的芬芳,清新又甜蜜。 原来不需要一见钟情的邂逅,不需要日久生情的习惯。只是缘分一现,无论相见的场面有多糟糕、多狼狈,它依然还是你心中最美的时刻。 没有时间的隔阂,没有年龄的差距,没有社会阶级的代沟,只是在这一刻,你便认准了他。 甘心不求回报的为他做任何事! 梦馨忽然觉得原来世界竟是如此的美好。庆幸自己离开周家,庆幸自己能遇到他。耳边依旧传来金子韧絮絮叨叨的声音,而她一点都不觉得厌倦,反而还觉得他亲切、温暖。 金子韧难得遇到这么有人,欣赏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他张个大嘴就一个劲儿的开说。 这事,这要是搁在以前,他对丁心娇这么说,早就被丁心娇半途截止了。他要是再多说了一句,就巴不得拿针线分分钟把他嘴给缝上的节奏。 梦馨沉浸在这种唯美的气氛之中,来自他的安全呵护。突然让她觉得这个世界都和平了,就连周围的气息都散发着祥和的味道。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想要静静的闭上眼,在闭目的那一秒钟,却看到他衬衫上衣的口袋中,手机一亮一亮的。 “子韧哥哥,你的手机……。” 金子韧掏出了一看,科室主任打来的。 他赶紧按了接听键……“什么?现在手术?好,我马上过去。” 这种情况对他来讲,几乎就是家常便饭。 金子韧挂了电话,留恋的又看了梦馨一眼,就是这一眼,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安慰,对方却了然就懂。 这个眼神似乎诉说了他所有的无奈、不舍,却又夹杂着让她理解。当别人的生命就在你一念之间之时,你都能感觉你的心也在随之跳动。 这是一个敬业医生跟患者之间那种微妙的桥梁。 梦馨看到他的眼神,嘴边露出了一个笑容“去吧,晚上,我等你……”(一起吃饭。) 后面的四个字还没说出口,梦馨就觉得唇边一热,她还没回过味之时,耳畔响起了他柔和的话语“我先过去了,回家小心点。” 这一个吻,不带有任何情|欲,却饱含了他此时所有的感情和寄托,以及来自给她理解的安慰。 半响,梦馨才回味过来,泛着水波的大眼眨了眨那个人却已消失离开,微风一吹,恍然间眼前有桂花飘落,空气中飘散着满是桂花的清香。 太阳也悄悄露出了笑脸,她面色一红,小手羞涩的捂住了嘴,美眸顺着金子韧上楼的方向缓缓的流转…子韧哥。 梦馨似乎闻到了空气中甜蜜的味道,她捏紧了一下手中的包包,子韧哥说,晚上要带我出去吃饭,那是不是先要回家打扮一番? 女为己悦者容,这点自古如此。 梦馨怀着甜蜜的心情往回走,一个肥胖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中,打断了梦馨所有的思绪。 ——那不是张翠花吗? 梦馨将手中装煎饺的塑料袋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对着张翠花的方向就走了过去。 她刚走到医院花园的坛边,就看到迎面走来的罗山,以及他身边的那位小护士。 梦馨连忙退后了几步,隔着冬青片瞅着,那个小护士的面孔越来越清晰。 忽然她的瞳孔瞬间放大,是她! 第十九章 罗山搂着郑丽丽,一脸淡然的走到张翠花面前:“翠花,我跟你说……” “小山子,俺以后不走了。”张翠花完全无视郑丽丽的存在,还一副大姐大的模样的对着罗山。 花坛有一米多高,里面摘满了各种花卉周边还刻意用冬青的绿色来衬托。就是这样的高度,好巧的遮掩了梦馨娇小的身体。 “俺以后就在东北菜馆工作了,小山子,你知不知道这家东北这家菜馆是我们家亲戚。开饭店的老板娘是我妈她姑奶奶家表姐的二姨夫离了婚侄女的闺女开的,有了这层硬关系,在她店里帮个忙,不是啥难事。来,趁热吃吧!俺给你留的,都是咱后厨最鲜的猪膀子。” 罗山“……” (老板娘是她妈家姑奶奶的~~的表姐~~的的二姨夫还是离了婚的……后面是啥玩意儿来?我忘了,翠花,你能再说一遍不?让我先理清关系,咱们在谈话。) 他低头就开始理关系。 郑丽丽可不管这一套,抬手就把她递过来的饭盒给打掉了。碍于昨天她的态度,她今天巴不得从这里找回来呢?于是就横眉竖目挺直了腰板对着张翠花,一脸的警惕此草乃是我的,那副护食的模样跟老母鸡护小|鸡没啥两样。 “我告诉你张翠花,甭管你丫的老板娘是你妈的姑奶奶家的表姐的二姨夫离了婚的侄女的亲闺女的二奶奶……” 罗山急忙低头赶紧算:(这会儿接上茬了,丽丽你脑子真好,慢点说行不?) 郑丽丽大手一摆,点着脚尖将罗山往自己怀里一按,罗山木头一样的不动,还在低头计算。 郑丽丽对着罗山的大身板,硬是往自己怀里搂了两下,对方雕塑一样,不动. 丫的!刚刚搂我搂的可紧了?他啥时候松手的...? 郑丽丽气的一咬牙,整个人对着罗山就粘了过去。 *** 罗山还是不动,这会儿,郑丽丽可是来劲儿了,扯着嗓子就对着她“我告诉你张翠花,说别的没用,反正我们已经~~~都结婚了,证件都领了。我爸妈也见过他了,要不是你上次搅和,我们~我们早就去拜访罗大伯和罗大妈了。懂的羞,就知道别在缠着我们家阿山了……哦~?” 她说着就对着罗山瞟了一个眼神,以求罗山的应和。 哪知?她一抬眼就对上了一脸错愕的罗山。 郑丽丽瞪眼:丫的!你敢说露了嘴,以后死着瞧! 罗山眼瞪的比她还大还圆,伸手一指:“我说你你脑子就是不行,你还跟我倔。看看吧!你又做错了。翠花刚刚明明说,她姑奶奶家表姐的二姨夫离了婚侄女,好像没有离了婚侄女亲闺女家二奶奶……” 郑丽丽本想出口恶气的,这会儿她气焰正旺盛。罗山他不上路就算了,还傻气蹭蹭的直窜,简直就一傻儿大个,尤其是他冷不防的就冒出了一句这话。 现在居然还竖着两只狗爪子,那一脸欲要跟她据理力争的表情。可把郑丽丽的嘴给气歪了:“罗山你丫的!###**&*&&*……脑子抽了,尿崩崩过了。” 罗山顿时就忘了此时自己的处境,平时跟她斗嘴也早已在脑海里根深蒂固了。 他伸手指着郑丽丽的鼻子就开涮:“我是说你脑子就不行,没事多念点书。别一张嘴就蹦出的字就坑人。哎呀妈呀~啥玩意儿啊?我亲娘哎~还二奶奶丫的就上炕了……” 这货有个极其微妙的[优点]就是:一着急就上东北方言,因为方言从小说到大,话说来顺嘴啊! 这会儿正来劲儿呢?郑丽丽眉毛倒竖了,啧啧了两声对着他提醒。 奈何,罗大王在这条路上特别的上路,根本无视她的提醒。 还特别执着的继续:“你家那二奶奶就这么上来了?郑丽丽,不是我说你……” “咳咳!”郑丽丽对着他狠命的一咳嗽。 罗山恍然醒觉,侧眼就对上了站了一旁正怒视着他们俩的张翠花,立马就收住了嘴。 郑丽丽女王般的对着罗山一撇眼:你真是尿崩崩过头了。 她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气,喝道:“尿尿去。” …… 罗山二话不说,潜意识里受命令的向医院住院楼处的卫生间走去。 *** 此时坐在医院花坛边的梦馨,正埋着头伴着八月里桂花的芳香,苦算:表姐家离了婚的二姨夫……二姨夫家的侄女……又卡住了... 罗山走到医院二楼的楼梯处,透过楼梯的玻璃,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花坛边的梦馨。 ……馨儿? 她怎么会来这里?难道她是来找我的?他顺眼就看到了张翠花和郑丽丽两个人,如此近的距离,她不可能听不到刚刚他们三人之间的谈话?来不及多想,就冲下了楼。 张翠花本来就是看罗山的,顺便给郑丽丽提个醒:她可不是善罢甘休的人,让她悠着点。 郑丽丽撇了她一眼,也不敢放肆,就张翠花那块头,真要是打起来,她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张翠花什么话也没说,径直的对着她的身子撞了一下,走过去了。 “抢人家男朋友,不要脸!”(她口中所说的人家是指的[梦馨])。 而郑丽丽却认为,她所指的就是她自己。被张翠花撞的趔趄了一下,碍于块头的较量,她嘴硬的来了句“罗山根本不喜欢你,死缠着也没用。” 张翠花切了一声,没同她计较,走了。 郑丽丽见她不死心的样,就憋气!她气呼呼转过头,就看到罗山向这边冲了过来,为了不让罗山担心,爷们儿的来了句“看吧看吧!她走了。姑奶奶我出马,一个顶俩。” 罗山心急的想要冲到梦馨面前,对着她只是敷衍一笑“行行行,你厉害!赶快去吃饭吧!” 就算这会儿,郑丽丽想当他姑奶奶的占便宜,他都认了。 郑丽丽见他呼吸加快,显然是跑过来的,门诊医院的一楼是女卫生间,二楼才是男卫生间。这还是原来的设计。 住院部的新楼处,每层楼都设计上了卫生间,男女都有,不用太麻烦。 “干嘛这么急?” “我担心……” “我还用你担心啊?”她根本不等罗山把话说完,就上赶着接了过去。听罗山口里说担心,她心里美极了“你管好自己就行。” 罗山看到她挡在自己身前,扯着脖子的看着不远处的花坛,生怕梦馨走了。 又不能直接说:他担心……馨儿走了。 本就是碍于郑丽丽对张翠花的这个架势,他不敢让郑丽丽直接面对梦馨。说不定,她又开始撒泼对着梦馨来,到时候本就理不清的头绪会更加烦乱。 郑丽丽见他扯个脖子的盯着前面看,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远处有几个人走路。并没有见出异样“你看什么呢?” 罗山眼神微微一沉“行了,你快去食堂吃饭吧!” “你干嘛去?” 罗山一下子就瞟到撒落在地上的饭盒,伸手一指“你看看你打掉的,好端端的一盒肉,可惜了。”说着就对着地上的饭盒去了,弯身捡起来冲着不远处的垃圾桶,余光还瞄着梦馨。 郑丽丽:罗山这个人还真是素质高,看到自己把饭盒打掉,他还特意回过头帮着自己处理。虽然他说话总是不中听。不过,有这样的男朋友真好! 想到这里,郑丽丽得意的掐了一个响指,双手做成喇叭状,大声的喊道:“我去吃饭啦!” 罗山烦躁的一摆手,不再答话。 郑丽丽像是撒欢的小马一样,欢快的跑了。 罗山转身就对着坐在花坛边的梦馨走去,她貌似伸着两只手不知道在计算着什么?冬青旁边种的月季,花瓣飘落在了她头上,也未发觉。 这让他在靠近她的时候,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梦馨还坐在那里纠结那个[二姨夫……],以至于罗山又摘了几片花瓣放在她头上,她都不知道。 警惕心这么差,哪里又像是有心机的人? 罗山眼神微微一收敛,长长的叹了口气,悄悄的伸手从后边抱住了她。 左手同样的手表,臂膀有力,衬衫的袖子也卷到了胳膊肘处,这让梦馨本心以为是金子韧。没有反抗,反而轻轻的抓住了他的手,将脸轻轻的将脸靠了上去。 那种不言而喻的温柔,如此暧昧的动作,让罗山心中一喜,看来她还真是来找我的? 他微微抿了抿唇,唯恐惊吓于她,柔声来了句:“馨儿~” 简短的两个字将梦馨从幻想的天堂拉回了现实。 梦馨当即松开了他的手,乌黑的眸子瞪的溜圆,鲤鱼打挺般的从花坛上弹了起来,后退一步,慌乱的神情夹杂着说不出的距离感。 这个动作,让罗山刚有的好心情瞬间不见了。别说是他刚刚跟郑丽丽逢场作戏的对张翠花,就梦馨现在这个动作,让他看出了端倪。 何况,梦馨一向是个不善于掩饰,又不懂得掩饰的女孩。 “馨儿,你在想谁?”罗山手头一紧,死死的握拳,手背上的青筋随着怒气一样清晰可见。 梦馨水灵灵的眸子流转不定的飘忽了一眼四周,就是不敢对上他的眼神“没~没有。” 她说谎! 她的神情就在告诉他,她在说谎。 罗山疾步向前一迈,梦馨下意识的后退,双手护照了自己“你要干什么?” 罗山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醋劲儿气昏了头,还是什么?他粗鲁将梦馨抓住了“我是你男朋友,你说我要干什么?” 先前的种种猜忌和不满终于找到了发泄点,梦馨被他圈在了属于他的范围内,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逼问的眼神死死盯着面前这个乌黑柔亮的小脑袋。 她身后就是花坛的冬青,前面就是罗山,她自知跑也跑不掉了。低下头,抿着唇,左手任由他抓着,一动不动不再回话。 沉默,是她一贯的作风。 很多时候,她都在用沉默来面对,或许对她来讲,沉默就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罗山等了半天就等了她这么个表情,他有些难耐的对着她“说,你刚刚到底在想谁?” 人总是第一眼就能看到别人的过错,却无视自己的行为。 梦馨只要一想到金子韧为自己打架的事,她就觉得惭愧。出于对金子韧的保护意识,死咬着牙关不吭声,她知道,只要她不说,金子韧就不会有事。 罗山见她的表情,怒气蹭的就冲到了脑门,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本来下手劲儿挺大的,但将她抬起之时,她眼中的那种恐慌和隐忍,又让他不忍的减轻了几分力度“你是我女朋友,知不知道?” “现在……现在不是了。”她的下巴就这样被他捏着,还是低声说出了这几个字。 白皙精致的下巴上印出了红印,即便她知道自己处于弱势,如待宰的羔羊,还是摆清了自己的立场。 这样的倔强,这样的勇气,这样的女孩。娇美如她,温柔如水,内心却是如此的刚烈。 细薄的小身板杵在罗山面前,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了,然而简短的几个字,一下子就击垮了眼下这个一米八几的东北大汉,这让罗山的手微微一松,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馨儿,你说什么?你不想做我女朋友了?你心里有了别的男人对不对?” 罗山提到这里,双手不受控制的就制止住了梦馨的双肩,眼睛红的快要充血。也没了刚刚的强势,满满的写着担忧和彷徨“你刚刚是不是在想他?”(他所以为的那个他,是周以泉。) 梦馨静静的偏过头,不再看他。 这对于罗山来讲,显然是个逃避,原本想强硬的手段也瞬间没了刚才的力度。 “馨儿,我知道在你心里,从来都没把我当成你男朋友,你心里想的是谁,我知道。我罗山给不了你,你想要的奢华生活,也满足不了你的虚荣心。但我掏心掏肺的待你,这些年,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是……”他别过头去,喉咙难梗的硬咽了一下“还是你的注意一直都在他身上?” 梦馨:这些年?我的心都在他身上?怎么可能?我就是来到仁川市才认识的子韧哥? 这些年,我们从来都没有联系?根本不记得他? ——难道子韧哥跟他说了什么? 罗山见她低头不语,压抑和猜忌变成了肯定,看她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模糊,小风一吹,他猛的一抽鼻子,竟然有两行泪水落了下来。 他一直不知道,原来早已爱她入骨。 三年了,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而她一出现就坐在了自己女朋友的位置上,这个位置,无疑是给了他一份肯定和希望。他刻苦学习,努力的拿奖学金,毕业后又顺利的通过卫生局的考试进了理爱医院。为的是什么?他也一直在努力,努力成为那个可以和周以泉一起并肩平坐喝咖啡的那个人。 为的是他当初把她交给自己,没有看错? 好久没有尝过泪水的咸味儿,这让他有点不习惯,爱情也会让人悲伤,这种伤却是这样的无形又刺痛。 他早已记不得上次泪水是什么时候了?或许跟她还没什么关系?不过这次,他越想掩饰,泪水就越跟他唱反调。 梦馨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男孩子也会流泪?从包包里抽出一张纸,轻轻的对着他递了过去。 罗山偏过头不理,梦馨爱心泛滥的伸手举着纸巾踮着脚,给他擦拭。她的温柔却让他心痒难奈,那种不舍也更加吞噬着他的心。 罗山一把抓住她“馨儿,我爱你。” 世界上这句最俗最俗的三个字,在不同时候却是如此的珍贵。他一直认为说这三个字很难,但当真心涌现想要挽留时,却显得弥足可贵。 梦馨的手被他攥着,眼神试图逃脱。 罗山反手就搂住了她“不要跟我提分手,我们都要结婚了,我爸妈对你多满意,你也看到了。他们都这把年纪了,馨儿,你这么善良,怎么忍心看着他们两个老人为我们的事操心。再说了,我现在工作稳定了,你哥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我保证,以后我们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到时候你就在家带孩子,不用上班,不用工作,还有我……” 梦馨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为什么?” “因为……” 梦馨顿时哑口语塞,她该如何跟他诉说?而罗山的手就是死死的搂着她不放。 梦馨用力的推了几下,没推开。她有些不耐烦的回了一句:“你又不缺女朋友。” 这话,让罗山心中一亮,不但没有放开,反而搂的更紧了。误以为她在吃醋,就连刚才自己发酸的那个心情也不见了。 “馨儿,你听我说,那只是场误会。你别以为你看到的就是你看到的,我跟丽丽在做戏,撮合着怎么把翠花气走。翠花她总是缠着我不放,为了不影响工作,我也是没办法。” 此时的梦馨,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她只是用力的推着他,哪知越推他越是搂的越紧,还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讲着。 罗山说了半天,见她小脸涨的通红加之这个气鼓鼓的小表情。让他忍不住低头吻了她一下,罗山只是想证明,他的心里只有她梦馨一个。 梦馨感受到这一下,眼立马就圆了,用力的掐了罗山一把,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罗山眼睛一怔:醋劲儿还挺大!可要好好哄了“馨儿,你还是不信对不对?来,你坐,先坐。”随即,他不管梦馨愿不愿意,就将她死死将她按在了花坛池边。 梦馨默默地低着头,反抗不了她就逆来顺受。 焦急如他,罗山想要迫切的解释出这一切因果,都是为了保护她,奈何语言表达能力极为有限。 “馨儿,你不要相信这些事,这些事根本就不存在,没有、没有没有真的没有,你就当全都没发过,真的。” 梦馨被他扶着双臂,她稍微一动,他就用力,令她动也不敢动。 “馨儿,你说怎么办?除了分手,你怎么才能相信我?你说!” 除了分手? 除了分手? 梦馨又开始纠结,想来想去,貌似还真是只有分手这一条路能走的通。 罗山见她一直不语,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坐下,惊的梦馨全身都僵直了。 她用力的挣扎起来。 “馨儿,馨儿这么多年以来感情稳定。我爸妈对你都特满意。家里给我娶媳妇儿的老母鸡你也吃了,你怎么能反悔?那可是我们那里的风俗。” 罗山也是一时词穷,找不出话来留她了,才把他们[罗家特有的风俗]摆上了台面。 梦馨挣扎无果之后,眼眶晕红的对着他,泪珠一滴滴的落下,滴在了罗山的手背上。 娇人如画,梨花带雨。看的他心都碎了,上午还在诊室里‘处心积虑’要报复她,现在全被她的泪水浇灭了。 “馨儿,你别哭了,我马上像你证明我对你的心,好不好?” 罗山一边帮着她拭泪,一边迫切的解释。 梦馨拼命的挣扎,只想脱开他的束缚“你放开我,我不要听。” “馨儿,我马上带你去四楼,当众宣布我们的关系。” “我不要,你放开我,我要跟你分手。”她挣扎的样子,完完全全被罗山当成了小女人吃醋。 他顺势就将梦馨抱了起来,奈何她那点猫劲儿的挣扎对罗山来讲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威胁。 梦馨被他抱着自己向医院的楼梯走去“我不要去,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我要让你看清楚我的内心,我爱你。我要让整个四楼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罗山的女朋友,是我的未婚妻。让你不再逃避,不再误会我。这辈子,我要跟你一起走下去!” 这会儿,他忽然雄起了,忽然又爷们儿了。让整个四楼的人都知道,这话直接刺激了梦馨的耳膜。到时,金子韧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 梦馨拼命的摇头“不~不要,我不要。” “馨儿,不怕,从现在起,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会保护你,比你哥更好的保护你。” 他说着就按了电梯的四楼数字。 第二十章 这一刻,他证明的却是想让梦馨知道,他比周以泉更有能力来保护她。 “你放开我,放开我。”梦馨的两条腿拼命的踢着,两只手也不知方向的抓着。 “不放、不放、、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 ‘撕——’罗山忽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来了一下,疼的他一咧嘴,然而就在这一秒,梦馨的手、脚都停止了挣扎。粒粒血珠从他的左脸涌了出来,本来就气血旺盛的他,借着这道口子,血珠很快变成了血滴。 处于惊慌之下的梦馨,又忍不住抬手摸住了他的脸,“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你~你……我我……” 罗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那一道明显的抓痕,梦馨娇美的模样已经因为恐惧而变得面色惨白。 这样对她,让他不由得想到了打到周家的那个[电话]。 ……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馨儿她在那个疯八婆的管制下长大,内心一定装了很多我不知道的恐惧和脆弱?为何我没有给她一个安全的怀抱?反而还要这般对她? 这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该做的吗?不行,不能再给她压力了。 他轻轻的将梦馨放了下来,目光极为柔和,受到惊吓的梦馨眼神四处游移不定。 她,是那样的胆怯。 罗山感觉自己的胸口闷闷的发涨,电梯的门砰的一下就开了。 罗山依旧不动,她也不敢冒然的闯出去,她不想去四楼让罗山公布这件事。眼下,他不动,对她的小私心来讲还是好的。 罗山看着这个小脑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那个担忧的小表情,让他缓缓地的吁了一口气,双手扶住了她的双肩,目光如炬“馨儿,只要你不喜欢,我不会逼你。我爱你,你只要记住这个就可以。我会等到你爱我,会等到你真的用心来感受我。” 梦馨惊慌的表情倒映出狐疑的神情。 他……他突然说这话? “你若是不解恨,不如再把这边脸,也挠了。”他说着就拿着她的手开挠,梦馨下意识的想要缩回,却被他攥的更紧,她立马把手握成拳。 罗山侧眼看着她的小手以及她躲避的神情,他轻轻的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唇边,闭上眼吻了吻。 男人突如其来的温柔和动作,把梦馨吓得不由激灵。 “别……” 罗山听到她声弱蚊蝇的拒绝声,嘴边露出了一丝牵强的笑。 电梯的门开了又关,此时又是中午吃饭时间,医用电梯难得有空闲。 梦馨觉得这个弱小的空间里,让她呼吸难耐。 一时间又想不出合适的借口来缓解这种气氛。 “馨儿,你不生我气了?”耳边传来罗山如风的话语。 梦馨:这话不是应该我说吗?被挠的又不是我?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包包,灵机一动,忙拉开拉链,从里面抽出一张面巾纸,踮着脚给他擦着脸上的血。虽然有点小疼,但是罗山看到梦馨的表情,这点疼痛也没什么了。 “馨儿,晚上你想吃什么?” 梦馨给他擦拭的手微微一怔,他怎么转变的这么快?让她有点跟不上他脑子的节奏,她清亮的眸子快速的流转了一下,没有回答。 但是在罗山看来,就是她反应慢所致,他也没放在心上,还呵呵一笑:“要么我们去龙虾店?或者去吃自助餐?” 梦馨缓缓地缩回了手,攥了攥手中的纸,轻轻的摇了摇头。 莫不成她想在家吃? 罗山眼睛一亮,皮厚的来了一句:“那个……那个我觉得自己的厨艺还可以,你要是不嫌弃,咱们就在家吃,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来做。” “不用了。” 梦馨攥紧了自己手中的纸,这一刻,她脑海中就想到了逃离,或许是她生长的环境的缘故,让她在处于弱势的时候,总是会本能的选择逃避。趁着罗山不备,她伸手就按了电梯开门,越过罗山就冲了出去。 罗山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站在她身边。焦急的心又一次被点燃了:“馨儿,你是我女朋友,我们在一起吃饭怎么了?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为什么?” 这话几乎是用吼的,他压抑、难耐。 梦馨看着电梯门处唯一可以逃离的路口,死死盯着,不言不语。 “这些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梦馨闻言,不可置信的抬眸看着他,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爱情会让人陶醉,会让人迷离,甚至会让人自卑,以至于迷失最初的自己。 她着实想不通,罗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罗山不想在欺骗自己的内心,更不想被人欺骗甚至是愚弄。 爱情真正的滋味,他不知道,只不过,总为她牵肠挂肚。看到她高兴,他也会跟着傻开心。看到她沉默,他就绞尽脑汁的再想她到底在想什么? 听到她担惊受怕,带着哭腔的语气,他的心都快碎了... 或许这就是爱,只要她说爱过,他就不介意她跟周以泉之间那种微妙的感情。他就可以不管不顾的为她去付出,甚至是对抗自己父母给的压力。 只为她。 这些年,她一直都静静的呆在他身边,默默地坐着他女朋友的位置。(这个是周以泉给安排上去的。) 然而,他想自己确定一次。 梦馨傻傻的看着他,而罗山的眼神却是那样的坚定,没有一丝回避。她不明白那种眼神的背后夹杂着复杂的情绪,她缓缓地低下了头,乌黑的秀发滑落到了罗山的胳膊上,丝润柔滑。 蓬松微垂的秀发,上面带着几个显眼的头饰,罗山抬手轻轻地摸了摸,那个白玫瑰的头饰就这么‘轻易的’掉在了他的手上。 罗山将它攥在了手中,她的沉默,让他心不安。硬咽了一下,又生怕她拒绝,从此真的形同陌路。 他拉着梦馨就往护士站走“馨儿,你不要这么快就急着回答我。我们以后有更多的时间来接触,此时,我向你证明一件事。” 梦馨被他刚刚营造的‘气氛’,还没缓过来,他又忽然唱下出戏了。 *** 四楼的诊厅,来来往往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大厅的灯也亮了,上班的时间快到了。 罗山要像她证明,他只有她一个女朋友。 护士站一般都设计在楼层最显眼的地方,他拉着梦馨往那边一站,却看到护士站只有小沙一个人。 他敲了敲台面对着小沙,直奔目标的来了一句:“喂,郑丽丽呢?” 他还真好意思问:刚刚谁让人家去吃饭的。 护士的工作,繁琐又忙碌,难道中午有个小打盹的时间,小沙打了个哈欠,懒懒的回道:“吃饭去了。” “吃饭吃这么长时间?”罗山抬臂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随即把梦馨往小沙面前一拉:“喏,看看,这是我女朋友馨儿,怎么样?漂亮吧!” 梦馨“……”(这下她从那种气氛中彻底的醒来了...) 小沙本来困意正浓,忽的就被罗山的这话给雷醒了:脑子一闪,他女朋友不是小郑吗?怎么又忽然就换了?……她两眼超圆的看着梦馨,梦馨面对这种眼神,赶紧低下了头。 …… 接下来的事,更是离谱,罗山像是拿着她炫耀一般,见到人就说:这是我女朋友,馨儿,漂亮吧?校花呢.... d 罗山带着她走到那个犄角旮旯里,对正在换垃圾袋的阿姨热情地把她介绍了一番。 梦馨红着脸,妈妈哎~受不了... 期间,她用力的甩罗山的手,甩了n次,奈何力量的悬殊,没甩开。 “你别再说了。” 他这样的‘宣传’法,金子韧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罗山见她面红耳赤,只当她是害羞。 阿姨还热情地祝福了他们一番,问着什么时候结婚之类的话,梦馨低着头,额头上的汗滴滴落下。 “我~我不是……”她想要努力一下。 “哟,小姑娘害羞了?没事,年轻人谈个对象啥的正常,你看看咱们医院的罗医生人多好,就这长相,这个头…哈哈哈…多帅气,你们真般配。” 罗山见阿姨这么说,一得意,就松开了抓着梦馨的手,开始热络的聊了起来。 得到释放的梦馨,脚底抹油的拐过楼梯,快速下楼。 “馨儿~”罗山转身就追了过去。 正在快速下楼的梦馨被他这一声喊,惊憟了一下,脚一歪,踩空了台阶,整个人都滚了下去。 “馨儿”罗山三两步就迈下了楼梯,单手捂住了脚踝。白皙的长腿因为疼痛微微弯曲,细嫩的皮肤摸出了血,疼的她咬紧了唇瓣。 罗山抬手就捏了一下她的脚踝,疼的梦馨哆嗦了一下,他顺手又揉搓了几下。 (这绝对不是趁机揩油。) “疼……”梦馨想缩脚躲开,罗山额头上的汗都滴了下来“馨儿,没伤到骨头,要么我带你去外科,做个物理治疗。” “不要。” “没事,物理治疗就是热敷和冷敷,缓解疼痛。” “不要,我要回家。” “馨儿,你脚肿了,我不放心……” “我不要不要,就不要、、” 万一你去了外科,又对人家医生说:我是你女朋友什么...什么之类的话... 她借着楼梯的扶手,想要自己站起来,罗山急忙扶着她站了起来。 “馨儿,没事的,我在这边,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梦馨摇了摇头,别过脸去“我不用你管。” “你是我女朋友,我不管你谁管你。” “我不要做你女朋友。” 罗山眉头一蹙,大脑有瞬间的穿越。 很快,他的大脑就轮转了回来“馨儿,我们不要在生气了好不好?你看看,你让我证明你是我女朋友,我也证明过了。现在整个四楼都知道了。” 梦馨“……”我没让你去证明? “这么多天因为这事,我吃不好睡不好,越怕你受伤,想尽办法的保护你。也不知道为啥总让你受伤,我也不想。再说了,我们都要结婚了,你干嘛总要跟我分手,分手的。我知道在对于处理翠花这件事上,做的不对,不该让郑丽丽去冒充。应该让你去冒充,可是你也见过张翠花这个人了,真要是打起来,你分明就是挨揍的节奏!” 应、该、让、你、去、冒充! 梦馨看他的眼神越来越疏远的微妙。 罗山丝毫没有察觉到梦馨眼神的变化,还低头一味的解释“你不是她的对手,我这才想到让郑丽丽去的,怎么她也比你扛揍是不是?” 梦馨慢慢的消化了他这些话,又想到前些日子的风波,她不想多说什么。 忽然,罗山双手捂住了她的双肩“馨儿,我带你去外科。” 梦馨用力的甩开了他,其实她的力度并不大,只是罗山担心她二次受伤,看到她反抗就急忙松开了。 “我要回家。” “好好好,回家回家,我送你。” “不用你管。”梦馨扶着楼梯向前走。 “馨儿!”罗山加重了语气,狗腿的跟上前,伸手就要扶她。 “你放开……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罗山闻言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用那种你不要伤我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梦馨,看的她不忍,只好别过脸去。 哪知?罗山更爷们儿抬手就将她扛了起来,一直往下走“你说不去外科就不去,你说回家咱就回家。” “你放开我。” “馨儿,我就不明白了,到底让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啊~” 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狠狠咬了一下。 梦馨听到他叫,急忙闭上了嘴,弱弱的来了句:“放我下来。” 罗山侧脸,有片刻的迟疑,良久未动。 他压根就没想到一向温顺柔和的梦馨会咬他? 其实这货脑子有时候也迟钝,刚刚她挠他都下手了,这会儿下嘴咬又算的什么呢? “我从来没喜欢过你,只不过是碍于我哥……”恍然间,提过周以泉,犹如隔世,犹如微风吹过的昨天。 梦馨的心,有微暖也有着说不出的无奈和凄凉。 罗山拧眉,猛然提到周以泉就让他想到了那个[电话]。 如此又见梦馨不再继续开口,已经隐忍在心口的那句话,还是从嗓子眼蹿了出来“你们到底是不是亲兄妹?” 梦馨苦笑“我根本不配做他的妹妹,哥他总是迁就我,让着我,从小到大的保护我。什么事都会替我挡,被母亲责怪他也替我扛,可是我不想这样的,我不想的……” 这是她心里的伤,是压在她心里的痛。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开始滑落,滴滴的落在罗山的脖颈间,梦馨几乎在这一秒就失去了状态,没有理智的抱紧了他。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那个肩膀即便不属于自己,靠着他都觉得是异常的温暖、可靠。 “他总是怕我受伤,小心的呵护我长大,哥哥不可能会保护妹妹一辈子,就把你介绍给了我,他说:你是个好男人,只要我嫁给你,你会像他一样的保护我一辈子。可是……可是他从来都不问问我,到底还需不需要?就替我安排这一切,我也在长大啊~我也在努力的学着保护自己,我……”她的泪水已经掉在了楼梯的地板上,却浑然不知,还在声声低泣低诉着“我也在努力的活着……” 这话,让罗山心中一凉,他顺势将梦馨换了个姿势,抱在他怀里,深情的眸子注视着她。 伤心与无奈的人,根本不去面对他的眼神,只为自己一个劲儿的哭泣。 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为什么自己会胡乱的怀疑周以泉和馨儿?看来还是自己不争气,没能走到她的心里。 周以泉能在她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介绍自己认识她,显然他是很重视自己跟他之间这种兄弟情分,才放手的把自己的妹妹交给自己? 想到这里,他硬咽了一下,紧紧的抱着她“馨儿,是我不好,没能给你想要的安全。是我做事幼稚,不考虑后果,不顾你的感受。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不用你哥说,我也会保护你。不会在让你受伤,来,我送你回家。” 梦馨因为伤心过激,哭泣成了她唯一的发泄方式,一时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任由他抱着下楼,一路直至西桥桃李苑。 罗山将梦馨送回了家,出于惯性的抬手看时间,才恍然醒觉,已经三点多了。 上班时间过了半个小时了,他急忙掏出打电话跟科室主任请了假。 梦馨伤心过度情志不极有些疲倦,在他把她抱回家的时候,已经睡下了。 罗山轻轻给她处理一下伤口,又在冰箱冻了些冰块过来,给她敷脚。 看着她熟睡的面孔,让他心起涟漪,本来是张可爱娇容的面颊,却无端生出了这么多烦恼,她如花的年纪,就应该好好的享受男朋友的宠爱,而我却让没有给她这样的美好 …… 梦馨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却见自己躺在自家的床上。她一抬腿就疼的咧了咧嘴,这才发觉自己的脚被熊猫枕头垫的很高,厨房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切菜声。 子韧哥来了? 她翻身扶着床头柜穿上拖鞋,单脚迈着就出去了,当她推开厨房的推拉门时,看到罗山正在切芹菜。 她默默地低下了头,是啊,怎么会是子韧哥,明明就是跟他在一起的。 罗山将芹菜放在盘子里,偏头看到她站在门处,放下手中的菜刀就将她扶到了餐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你不要乱动,崴脚要养几天的。我刚刚去菜场买了点菜回来,时间不早了,等着吃饭,还有两个菜,就好了。”他一边说着,还炫耀般的瞟了一眼餐桌。 梦馨这才发现,餐桌上已经多了四个菜,还用纱罩把菜扣着。 素鸡冬瓜汤、红烧排骨、凉拌金针菇、鱼丸青菜面、那个面还是炒面刻意炒出来的,鱼丸和青菜是附加上去的那种。 ——做这些菜是需要时间的? 梦馨又不是没做过菜“你自己做的?” “是,等会儿尝尝我的手艺。”罗山说着就转身去了厨房。 “你下午没上班?” “请假了。” “为什么?” “我女朋友受伤,我这个男朋友怎么能走的开?”他开了油烟机,打开煤气就开始继续烧菜。 厨房中嗡嗡的声音,惹得梦馨头乱,所有想说的话,都咔在了喉咙间,不知该如何说起? 此时,门铃响了,夹杂着金子韧的声音“甜甜~甜甜~开门呐,我下班了。” 撕!他下班跑这边来干嘛?爬错楼了么? 梦馨单脚迈过去,准备打开大门,却被一只坚硬的手臂抢先了一步。 “嚯!这么大劲儿?干嘛呢?家里好香啊,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这货进门不看人的就往里面钻,余光就瞟见一双锃光瓦亮的皮凉鞋。 金子韧默然抬头就对上了穿着围裙的罗山,偏头就看到单脚着地的梦馨。 他眉头一拧,伸手一指:“他怎么来了?” 罗山: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 金子韧快速的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放在餐桌上,拍了拍手,走到梦馨身前做出保护的架势。 挑衅的对着罗山就翻了个白眼,鼻子里冒出不善的气息“你还有脸来?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滚!” 第二十一章 罗山看到他伸着手指着门框,一副怒意不减的模样。 “……” 这都哪儿跟哪儿,你哪儿冒出来的?懂不懂规矩? 不过,碍于梦馨在场,他也不想跟这货争执,对于这个‘炸药包’的到来,他真恨自己手欠,给他开门。 “金医生,既然你来了,就一起吃饭吧,正好尝尝我的手艺。” “呸!谁稀罕,滚!赶紧滚!”这货一向是素质隐藏型。 罗山:素质素质!能不能注意点素质?没见馨儿在呢?小金你好歹也是ck医学院毕业的小本科吧! 梦馨见状,抬手就打掉了金子韧伸在空气中的手,眼神带着欣喜“子韧哥,你别这样?” 子韧~哥! 罗山闻言,眼都圆了。他还没刨根问底儿的探个究竟,金子韧就先蹦起来了:“怎地?你又跟他和好了?他什么人你不知道还是不明白?甜甜,你真够可以的,这种人他……他给我舔|脚趾都不配。你脑子掉[姜汤]里了?糊住了是不是?” 罗山眉头一蹙“……” 那是姜汤吗?金大医生,你是不是想说浆糊。不过,眼下见金子韧眉毛倒竖的对着梦馨说这番话,想必他先前也是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误会。 是误会就要好好的解决一下。 罗山颇为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我先去烧菜,等会儿一起吃。” 金子韧反手就拉了梦馨一把,梦馨疼的一蹙眉。 金子韧看到她的脚上裹着纱布“怎弄得?” 梦馨弱弱的低下头“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金子韧的眼立马就圆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罗山走到厨房处,觉得心里有点发堵。馨儿的事,跟你有毛关系! “当时你不是在上手术吗?我怕影响你。” “那你就打电话给这渣货是不是?” 梦馨“……”哥!人家还在厨房好不好?当着人家面别这么直接,影响不好。 “来,让我看看严不严重?”他话说着就不顾形象的弯身就掰她的脚。 “没事啦,哥,你不要动,啊~哥!” 罗山听到声音,烧菜也没了心情,放下勺子就冲了过来,看到金子韧把梦馨放在椅子上,逮着她的脚就拆开纱布。 “我已经包扎好了,你干嘛?” 小金很上路的回了一句:“我严重怀疑你水平。” “什么话?我这点事都处理不好,八年大学白上了。” “少拿这个来说事,去年我也有保研的机会,要不是心娇家出事,过几年出来,我说不定还博士生美国哈佛医学院...来,甜甜,抬脚。”他说着话把刚刚拆开的纱布,看了一眼又顺着刚刚的样子重新缠上了。 罗山看的直咬牙! 厨房中传来阵阵糊味儿,梦馨微微一蹙眉,罗山‘蹭’的就蹿到了厨房,铲勺子的在厨房忙活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 油烟机也关了,火也熄了,仿佛世界都在这一秒都安静了。 良久,罗山黑着脸从厨房走了出来。 金子韧翘着大腿的笑了起来“甜甜,你看,就这水平,我哪能放心?好意思在我面前显摆,我绝对二级厨师水平。” 罗山真是不敢恭维金子韧大言不惭。随着,就听到金子韧学着自己的口吻说道:“来吧~金医生,尝尝我手艺。” 罗山看到他此时这个洋洋得意的神情,气的汗都滴下来了。 “甜甜,我告诉你,吃他烧的菜,我还怕致癌呢?哇哈哈哈……” 梦馨抿了抿唇,抬手打了他一下,以做提醒。 哥!人家忙了一下午,你能不能给人家留点面子! “哇哈哈哈~甜甜,你看他还穿你的围裙,这个围裙居然是蹦蹦兔。” (笨笨兔) 这货一激动说错了,还伸着两只爪子对着罗山身上那个围裙上面的两只兔耳朵方向去拉。 “……甜甜,你看看~多蠢,哇哈哈哈~” 梦馨“……”她脸色颇为尴尬的看着金子韧这一幼稚又过火的举动,眼眸对着罗山投了一个眼神。 “你别介意,他……” 罗山见面前这个平头脑袋还在傻笑,他大手一摆,不然为意的来了一句“没事,我就当哄小孩儿玩儿了。” 有一秒,梦馨停顿在罗山的脸上,隐忍欣喜的眼神略过罗山的眼眸。 罗山眼角一热,清咳了一声“我再去把那道菜烧了。”转身之后,又不放心的附加了一句“看好他,别让他再打扰我。” 梦馨隐忍的欣喜再也掩藏不住,尤其是最后这句。 看好他,别让他再打扰我。 这话让她忍不住红口白牙的笑了出来。 金子韧只顾着沉浸在自己嘲笑罗山的气氛中,哪还管人家是怎么反转的? 如此见到罗山扭头往厨房走,还丫的,伸着两只爪子逮呢? 梦馨见到他这一‘可爱的’举动,趴在餐桌上就笑开了。 金子韧这才回过头来“甜甜,你说好笑不好笑?”他不说话还好,他一开口,更是戳中了梦馨的笑点。 金子韧抬手捋了捋梦馨的头发“这人多傻,搞笑范儿哈!” 梦馨笑的肚子都快抽筋了:哥,求你了~别说话行不? “甜甜,你看他都多大的人了,还装可爱?简直让人受不了,是吧?” 梦馨“……”你知不知道?让人受不了的是你,是你啊!她攥了攥拳,最后用头磕桌子。 金子韧见状,[嗷]的叫了一嗓子,碰巧罗山正在往锅里倒油,‘哗’的一下子就倒多了。 他急忙关了煤气,把油摆好。 他发誓:绝对不是他厨艺不到家。 罗山关了油烟机,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金子韧伸着手垫在梦馨桌子上“你这丫头傻啊,撞邪了?用头撞桌子。” 罗山长长的叹了口气,最后,无奈的拉着张椅子,坐到梦馨身边“好了,我们开动吧!那个菜,不做了。” 梦馨强忍着笑意,看了罗山一眼,伸手拿过了面前的筷子。 忽听,坐在旁边的金子韧就冒出了一句“哇哈!我说吧,他就是厨艺不计,还臭显摆。那……甜甜,看看哥从外面买什么给你打包回来了,凉拌海蜇丝,爆炒辣子鸡,还有你喜欢吃的虾仁汉堡包。” 梦馨:我什么说我喜欢吃虾仁汉堡包了? 哥!那不会是你喜欢吃的吧? 罗山又不是没跟梦馨去过kfc,他清楚的记得,周以泉要给她点虾仁汉堡的时候,她拒绝了,而是点了一份嫩牛五方。 虽然,罗山不太喜欢嫩牛五方的调料味儿,但是碍于她喜欢吃,他尝了两口,也觉得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吃,渐渐地也跟着喜欢起来。 正巧,西桥桃李苑的东边就有一家肯德基。 罗山快速起身,对着梦馨来了一句“等我几分钟。” 梦馨刚把筷子拿过来,还没递到他手里,就见罗山冲了出去。她不解的偏头看了一眼金子韧,金子韧已经抱着一个汉堡啃起来了,这货一向自在,没约束,真情上演。 “唔……刚刚我以为他尿急想上厕所?谁知道他这是抽什么风?甜甜,不管他。我们吃。” 梦馨看到他这个样子,没吭声。 金子韧抱着汉堡一个劲儿的啃,还竖着筷子往自己嘴里不断地送菜。 梦馨撇了一眼,抬手给他拿了一张餐巾纸“哥,你慢点吃。” “甜甜,你不知道,我在医院吃饭比这儿个还快,要不赶快吃,突然来个手术,想吃饭都下午了。” 他掀开了纱罩,快速的往自己嘴里夹了一个鱼丸。 梦馨听了他在医院吃饭这些话,有些心疼的看着他,而金子韧却丝毫不察觉,还一口一口的往自己的嘴里送菜。 “甜甜,你的厨艺真好,比我买的还吃,真香。” 这会儿夸上了,罗大王真悲催!居然没听到? 梦馨浅笑了一声:“你喜欢就多吃点,这些都是他做的。” “咯~”金子韧打了个饱嗝,当即就撇嘴,换了话茬“一般吧!还行,对你哥我这种要求不高的人来讲,还能入胃。” 梦馨:说人家好的也是你,说人家一般的也是你。 哥!你的评价一向都这么随便吗? 金子韧吃了半碗面,又吃了好多菜,回头才发现面前还有一个汉堡包,他快速的嚼了几口的菜,把汉堡包打开了。 忽然,一个圆圆的面包,里面加了几层对着梦馨的嘴就竖了过去:“甜甜,你怎么不吃啊?都这么大了,还望我喂啊?给、自己吃。” 梦馨傻傻的看着他:金子韧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个动作有多幼稚? 一个嫩牛五方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梦馨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嫩牛五方吸引了,她欣喜的偏过头接了过来。 罗山气喘吁吁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嘴边扯出一个笑容“金医生那个虾仁汉堡,我想是丁医生喜欢吃的吧。馨儿,她喜欢吃这个。” 金子韧“……” 不知为何?罗山的一句话,让他再也没了吃饭的胃口,就连刚刚吃下去的饭都觉得堵的厉害。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了一下,让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胸上方。 胃,也极为难受。 罗山坐了下来,拿起筷子颇为绅士的给梦馨夹了一片小青菜。 “来,馨儿。” 梦馨咬了一口嫩牛五方,看到罗山头上的汗珠,抽纸就给他擦汗,这个举动几乎是没经过大脑考虑,出于,她本心关心人的心里。 金子韧干杵杵的拿着那个虾仁汉堡包,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眼睁睁看着梦馨抱着嫩牛五方吃了一口又一口,还有罗山给她夹菜的神情和动作。让他觉得各种碍眼,心里有股酸溜溜的劲儿就蹿上来了,手里的汉堡包都不知何时被他捏扁了。 罗山侧眼:“……”貌似金医生好像在吃醋? 金子韧却浑然不知,瞪着一双泛红的兔子眼死死盯着面前的两个人。 梦馨偏过头,见他不动:“子韧哥,你怎么不吃了?” 一句话让他缓过神来,金子韧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强行把自己的虾仁汉堡塞到了梦馨面前,不知是不是掩饰自己的内心还是非要在罗山面前争回点面子,扯着嗓子就来了一句:“吃什么牛肉饼,这股孜然味儿就难闻,吃这个汉堡,哥特意给你买的。”他说着就把梦馨手里那半个嫩牛五方抢了过来,三两下塞到自己嘴里,吃下了。 梦馨看着摆在自己面前这个被他捏扁的汉堡,不解的对着他:你不是说孜然味难闻吗?那你还抢我的吃? 金子韧大胆的吃完,由于身高的关系,眼睛直接就对上了罗山的幽黑的眼睛。 罗山看上去似乎很淡定,但是内心早就沸腾不已:不管你跟馨儿是什么关系,他现在是我女朋友,我不会给你任何表现的机会。 金子韧看不透他的心思,但是从男人的角度来考虑,罗山定然会跟自己唱反调了。隔着稀薄的镜片,他眼睛一眯。行!既然武力不能解决,咱就来文的,我一定让甜甜看清你的庐山真面目。 他流转的眸子快速的转到梦馨那张天真纯洁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一挑“甜甜,哥,刚刚吃的差不多了,你想吃什么?哥给你夹。” 罗山:你当谁哥啊?占谁便宜?比我还小几岁呢?我是馨儿的男朋友。 靠!金子韧你别欺人太甚了。但是当着梦馨的面,他也不好跟他锣鼓相对,何况还是一个医院的同事。 罗山一边想着一边不动声色的给梦馨夹菜,金子韧看到梦馨的碗里都被他夹了半碗菜了,他可不想在饭桌上掉份儿。也跟着夹了起来,梦馨手里拿着筷子,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吃谁的好,何况眼前冒着浓烈的火药味儿。 饭桌上,就这么几样菜,他们俩难免不会同时夹到一个菜盘子里,这种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当他们俩同时夹到一块排骨的时候,就瞪眼了... 数秒后,罗山败阵不想给这货有正面争执,他不想夹排骨吗。给他夹,反正都是往梦馨嘴里吃。他快速改了筷子换了一样菜“馨儿,来吃点金针菇,凉拌的。” 罗山刚把金针菇夹到梦馨的碗里,就见金子韧不动声色的把他夹的金针菇,夹到垃圾桶了。 随即,梦馨的碗里就多了那块排骨。 罗山面色一僵,金子韧你特么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哪知?那货理都不理他,对着梦馨来了一句:“甜甜,以后别吃金针菇,致癌。” 罗山气的一下子把筷子摔在了餐桌上,真想说:金子韧,走,特么的楼下咱们男人较量去! 梦馨水*的眼神瞟了金子韧一眼:哥,你别这样嘛,少吃一点没有关系啦,你看看你这样多不好。 “什么就致癌致癌的,哪这么多致癌物?你是不是想得食道癌?” (罗山发誓,他着实忍让了他很久了,早就憋不住了。) 金子韧一边给梦馨夹凉拌海蜇丝,还一边回顶了过去“你才得食道癌,你全家都得食道癌。” “金、子、韧、” “喊什么喊什么?你再跟我嚷嚷,当心你得阴|道|炎、宫颈糜烂、子宫肌瘤、子宫癌。” 他说这些词?怎么就这么顺?张嘴就来,气都不喘... 梦馨直接趴在桌子上了…拜托了,哥,你说啥玩意儿呢?搞清楚性别再开口? 罗山眼睛一怔,顿时就忘了自己的性别误差,很快就进入了‘作战模式’,伸手就反驳:“你当心你得耳膜穿孔、鼻子流血、鼻窦炎、鼻癌、鼻息肉……” 梦馨猛然将头抬起来了,浑身不由得对着罗山激灵了一下。 罗山顿时收住了嘴,伸手就拍了拍梦馨的肩膀,赶紧安慰:“馨儿,不怕,我说他呢。” 金子韧反手就把梦馨搂到了自己的怀里“甜甜,不理他。我们吃饭、” 梦馨“……” 第二十二章 梦馨低下头:这饭还没吃吗? 罗山看到金子韧这只狼爪搂着梦馨,什么君子、绅士也装不下去了。 他‘啪’的一下就打在了金子韧的手上,还没来的及呵斥他什么?金子韧就先嚎叫了一声,两眼都快要瞪出镜片来“罗山你打我?挑衅是不是?” “你狗爪子往哪儿放呢?敢碰馨儿?” 金子韧蹭的一下子就站起来,一脚就踩上了凳子,伸手一捋衬衫的袖子“怎地?我个暴脾气,甜甜,是我的人!我愿意往哪儿放就往哪儿放。” 罗山闻言猛然站了起来,两眼冒火的对着他:你妹的!金子韧你也太欺负人了。由于他起身的力度,椅子与地板摩擦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声音“金子韧,你混蛋!” 这次,不等金子韧先抡拳,他要抢先占上风,免的吃亏。 罗山一拳抡过去,只觉得手中有丝发划过,令他眼神一颤。 梦馨本就坐在他们两个中间,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个打起来?就在他们两个都站起来的时候,本就慢半拍的她,也跟着站了起来,却不想撞上了罗山的拳头。 罗山这会儿打的劲儿可真够狠得,昨晚的事正想从这儿补回来呢?还不使出吃奶的劲儿往死里打? 梦馨迎头痛击,眼前暗黑,火星一冒,就不知道怎么的过去了。 “甜甜~”金子韧顺势就抱住了她。 “你他妈的往哪儿打呢?”这话简直就是吼的,他双手一弯抱起梦馨就回了卧室,将她放在床上。 罗山突然有种剁手的冲动,怎么这次就这么鲁莽?这这这……怎么说?也太背了?倒霉催的?他狗腿的进屋跟着看情况。 金子韧怒吼了一声“滚,甜甜醒来也不想看到你。” 做错了事,挨训也是应该的!罗山的语气也跟着软了下来“让我看看她。” “我不会看病?你走!”金子韧训着他,伸手就摸梦馨的头,偏头又看到罗山这儿杵着不动。 “看什么看?想帮忙就拿冰毛巾来。就会傻站着!” “哦……”罗山被他训的如梦初醒,急忙去了卫生间,又跑到冰箱前取了冰块裹好递到金子韧的手上。 这会儿,这货跟上手术台的主刀医生一样很快进入了状态,还不忘对着罗山命令道:“拿个盆子,打点水。” 罗山又去了卫生间端了盆水过来。 金子韧撇了一眼,伸手一摸“放盐了吗?” “啊?” “里面放上盐。” 罗山:“盐,又不是炒菜?你让我放盐干嘛?馨儿又不是甲状腺癌?” 金子韧一脚将盆子踢翻了“癌你个驴毛啊癌、癌、癌,盐水消毒杀菌,你这都不懂?哪个医学院毕业的,教出你个只会读死书,死读书、不会实际应用的笨蛋玩意儿。” 罗山弯身把盆子捡起来,受气包一样的又出去了。 金子韧气的翻了个白眼“妈的,给我打下手都不配,少说几个字都不行,怎么进的理爱医院?这小子走后门了吧?” &&& 罗山到厨房弄了两勺,用热水冲开了。 忽然,让他想到实习的日子,一天下来腿都快跑断了,还要看那些医生的脸色…… 为了自己的医学梦,为了当个好医生,为了给爸妈脸上争光,他还是咬牙的坚持了。 终于在这个城市站稳了脚跟,等着和梦馨结婚,安定下来。 却偏偏不想,他开个小玩笑,只是想保护一下她而已啊!怎么偏偏就闹成了这般误会??? 现在还偏偏冒出一个金子韧来跟他‘竞争’?据医院有关人士的了解,金子韧城里人,样样都好,家里的独生子,父母都是退休工人,他们家还在市中心南洋星苑有一套一百八十平的大房子,听说还是豪装。而自己刚刚赶上了人家后面的零头... 罗山从来都没有这么自卑过,他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真正的有钱人,他就会如此的自卑。甚至连自己心中所爱,跟不敢去争取?汗珠一滴又一滴的滴到了面前的盆子里,清澈的水似乎倒映出他大学时候的样子,宿舍里什么样的奇葩都有,流言蜚语自然也未曾断过。 “他找到周以泉的妹妹做女朋友,家真是上辈子烧高香了,这辈子吃软饭就够了。” “就是就是,看他平时都跟周以泉在一起,不是去咖啡厅就是星巴克,还喝拉菲,还还不都周以泉付钱,平时罗山一件衣服都舍不得买,找人家妹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唉~据说,他跟在周以泉兄妹后面就跟狗尾巴一样...” 男生宿舍的八卦味道,一点都不屑于女生,甚至八卦起来比女生更甚……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周以泉劝他不要去听,更不要去想,他总是大哥一样站出来说那些人,来表正他的人品。 为了这份友谊,也为了见到梦馨时候的那一精美瞬间。 罗山更是倍加努力的学习,梦馨不愿意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强迫她,对她,他没有一丝亵渎。只是一味的、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而今,金子韧明明有了女朋友,还要跟他抢梦馨? 罗山端着盆子的手,狠狠的攥紧了。。。 忽然,门内冷不防的传出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个人所有的思绪:“让你弄盆盐水,你睡着了?” 罗山窝火的心里不爽,就算是自己失手,也轮不到这货来训?他径直的走进了卧室,伸手正要跟金子韧理论,嘴还没张开。 金子韧就怒视着他“水呢?甜甜眼都青了。” 这话说的罗山所有的愤怒都没了,正眼一瞧,梦馨眼晕周围都青了,他忙回头去厨房把那盆水端了过来。 金子韧拉着脸将冷毛巾放在盐水里,拧了拧,给梦馨敷上了。 罗山,看了一会儿,没想到暴躁如他,做起活儿来,还能这般细致?他缓缓的吹了口气,刚刚压在胸口的那丝不快,也被他细致揉缓的动作,给柔化了。 不过,眼下金子韧这个耐心细致劲儿,用在自己女朋友身上,任凭哪个男人也受不了? 他走过去,抢毛巾“我来吧,你歇会儿”话说的软,下手重。 金子韧手劲儿也不是轻的,用手捂了捂毛巾,看都不看他一眼“不用,我不累。没什么事?你回家吧!” 罗山“……”你搞清楚点,好不好?我是她男朋友,到底咱俩谁该回家?分清楚了在说话,不、行、吗? 罗山烦躁撇了他一眼,又缓缓的吹了口气,不想跟他吵架。还是先问清楚免得又误会横生事端“你跟馨儿到底什么关系?” “这事跟你没关系!” 罗山终于忍无可忍了。 这人特么的什么毛病?怎么这么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合着好说歹说都不行?他索性直接的“我是馨儿的男朋友,这些年我从来没听过她的名字叫甜甜。她也从未像我提起过,还有以泉,他也没说过。” 这个时候提到周以泉,显然就是试探金子韧,他想知道他对梦馨的家庭了解多少? 金子韧这货才无心去理会这事,他此时眼里只有受了伤的梦馨,两只大手湿了毛巾,拧干水烀来烀去的,又给梦馨敷上去,不言不语,这个动作循环不断。 貌似他还不知疲倦! 罗山见他不讲话,心下不甘,他又如此关心。 他眼都快要变成了刀子,巴不得在他那两只手上狠狠的划上几道。但毕竟对梦馨的了解有限,眼下又冒了这个‘不明物’?让他不由的蹙眉“你跟甜甜的关系,丁医生知道吗?” 老天爷!这也是没有办法才把丁心娇搬出来。 金子韧手搭在梦馨的眼上“她以后会知道的。” 这话他说的轻松? ——以后?会知道? 罗山弯身把盆子拿了起来“我再去换盆水来。” 这话让我好好琢磨琢磨,一会儿,再来给你谈话。 *** 梦馨醒过来之后,见到他们两个一个坐在床边,一个站在一旁。 她蹙了蹙眉,金子韧扶着她,一手用毛巾遮住了她的眼“子韧哥,罗~山,你们还在?” 罗山听到她口口声声的问他叫哥,心中的那份担心也放下了三分,他走到梦馨面前,弯身攥了攥她的手,目光极为诚恳“馨儿,对不起,是我不好,太鲁莽。我以后不会了,还有……” 忽然,他瞳孔一放大,感觉自己的腿被狠踹了一脚。 罗山偏过头,刚刚平静的心立马被撩开了,横眉竖目的对着金子韧“你……” “你别他妈的在甜甜面前装好人,跟个狐狸似的,把那个孔雀的尾巴总展现在甜甜面前。”这货语文水平一向不咋地,表达能力他自认为能说出他的意思。 关键:理解他话的意思,就要看听的那人个人能力了。 梦馨:狐狸是狡猾的,孔雀的尾巴的美丽的。 子韧哥你真有水平,一句话就说透罗山的本性。 于是,她得出的结论是:狡猾的罗山,总是把自己的最美的一面表现给自己看。 她距离性的缩回了手,捏了捏床单“我没事,今天麻烦你了,你~你先回去吧!” 罗山狠瞪了金子韧一眼,没同他计较,对着梦馨又靠近了些“馨儿,对不起,让我留在照顾你好吗?” 梦馨闻言本能对着金子韧求救,她也不知道何时自己会对他有这种依赖?貌似对他的信任值比罗山高。 金子韧呵呵的冷笑了两声“你的意思是,你故意把甜甜打了,想借此机会留下了照顾她对不对?你安得什么心?” 罗山“……” 金子韧你心是不是歪着长的?话怎么到了金子韧这里就横说横不对,竖说竖不对?自己本来就跟梦馨有误会,他还在这边添油加醋? 金子韧你是不是克星,诚心来克我? 罗山撇了他一眼“你闭嘴,我在跟馨儿说话,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甜甜不懂事,我这个当哥的会看好她,也自然会照顾她。你回家,别在我面前碍眼。” 下逐客令也轮不到你金子韧吧? 罗山继续无视他,偏头对着梦馨:“馨儿” 梦馨看了一眼窗外“天色不早了,你明天还有工作。”她的拒绝一向都是委婉的。 罗山这次意识到金子韧的神情,警惕的对着他,立刻摆明了立场“馨儿,我是你男朋友,照顾你是应该的,何况……”(何况你为什么总是让我走,不让他走?) 他生怕这话说出来,自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何况这事因我而起。” 梦馨一向反应慢半拍,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金某某就坐不住了。 “行了行了,别烦了成不成?你不用一遍一遍的对着甜甜强调,你是她的男朋友,你是她男朋友、、、整个四楼都知道了。小郑这会儿估计正拿着大刀满大街的找你?” 罗山闻言眼中突然有菜刀的光芒闪过,郑丽丽个暴脾气可不是好惹的?想到自己今日的做法,又看了看梦馨。 原理上,是该跟郑丽丽解释一下。 不过,当时他真是让她来冒充的,难道那货连冒充也当真? 馨儿性格虽然温顺,可是骨子里的那股说不出的固执和倔强,也让他有口难辩。他烦乱的对着金子韧回了一句:“她爱怎么样,不管我的事,何况当时我也给了她钱,她同意了。” 提到这事,金子韧可不能不管,立马站在梦馨这边‘慷慨证词’。 “你好意思说,就那点钱,人家一个女孩子跟你有过肌肤之亲,那你那几十块钱就把她打发了?有良心没?是男人吗?是男人就要负责、” “我行得正坐的端,她也是同意的。” “小郑,脑子有限,全球人都知道!你就利用这一点,做人不好好的,你当心得报应。性|病来了,花多少钱你也治不好。自己作的,别怨医生没本事。害了小郑你又想害甜甜,但凡有点良心的人,就该滚的远远地……行得正坐的[翻],你当心翻船了?” 这货一着急就容易说错话。 罗山气愤的对着他一伸手“金子韧,我告诉你,说话别这么损,嘴欠,你当心遭报应。” 金子韧伸手就对着罗山“我告诉你,你动小郑和其他女孩,我不管,你要敢动我们家小甜甜,就不行。” “你混蛋,馨儿是我的女人,凭什么轮到你管,你哪儿根葱?哪庙上冒出来的。在这边充大神?” “甜甜,是我的,你动就不行……” 两个人说着就开始支黄瓜架子要打人,唾沫腥子满屋子的乱飞。 梦馨一瞧他们两个伸着手伸着手,就缠到一起了,她一把将眼上的湿毛巾对着金子韧就丢了过去,‘啪——’的一下就烀到了他的后背上。 “子韧哥,你别总是吵架不行吗?讨厌死了。” 金子韧闻言就松开了手,罗山也不想跟他打,也跟着松开了。 这货吵架一向火气旺“甜甜,我告诉你,别不知道好歹,哥这是为了你好,脑子招虫子了张嘴来训我?你知不知道他、他、、他、、、……多气人!” “你走!!”梦馨蹙了蹙眉,一脸的难耐。 罗山听了这话肚子里好笑,脸上的喜悦也随着心情表露了出来,靠近梦馨面色喜洋洋:“馨儿……” “你也走!” 罗山想说什么,看到梦馨的神情,便不再多言,对着她点了点头,礼貌性的说了句“好,你早点休息。” 罗山转身顺手就把金子韧连拉带拽的扯出来了“我还真有事要跟你好好说说。” 他怕他走了,金子韧不依不饶的对着梦馨纠缠不清。 金子韧单臂就甩开了他,伸手指着梦馨的脑袋“金甜甜,我告诉你,以后别管我叫哥。” 说完这话,不等罗山拽气呼呼就走了。 大爷一样‘砰’的一声,就将门关上了。 罗山大脑瞬间穿越了,刚刚金子韧管梦馨叫‘金、甜、甜’? 馨儿和周以泉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她怎么会姓金呢? 莫不成她跟金子韧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哎呀妈呀,他是小舅子啊? 第二十三章 罗山伸手就开始算年龄误差,周以泉无疑和自己是同学和馨儿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比自己大几个月,是大舅哥。 金子韧家里的独子,比自己小三岁,叫他小舅子,他又比梦馨大?叫他大舅哥,他又比自己小,这不是自己吃亏了? ——他们家关系怎么这么复杂? 罗山被自己的大胆的想法雷的一激灵,回眸就对上了梦馨那个:他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的眼神? 这个信息量,太大了。 他确实需要离开这个‘信息站’要好好的回味一番去。 罗山干笑了一声,脚底抹油的开溜了。 这下好了,无缘无故的冒出了两个‘大舅哥’,难怪馨儿从来都不说自己叫甜甜,更不提金子韧的事,原来他们是亲兄妹啊?这样也对,她住楼上,他住楼下。 貌似金子韧还说:等丁医生回来,他会解释的。难怪他能这么轻松的说出这话来? 囧!╮(╯▽╰)╭ 原来是自己真是想多了,既然人家是亲兄妹,难怪金子韧第一次见馨儿,就口口声声的喊她叫甜甜?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事这不就捋顺了吗?不行,有空打听打听金医生喜欢什么?怎么说他也馨儿的哥哥?还是个喷火龙型的暴脾气? 有点烦。 罗山一边下楼一边想,回去之后,发现自己手机没电了。 充上电,一连串都是郑丽丽的信息,还有几个未接电话。 打开信息: 第一条:‘罗山他妈的,你玩儿老娘?你当我是什么人哪?你给我说清楚。’ 第二条:‘干嘛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是不是又有人看上你了?你不会说你有女朋友了吗?笨啊你?’ 第三条:‘别拿豆包不当干粮,你以为我好欺负的,谁要是缠着你,你不会说啊?我们的事怎么办?’ 第四条:‘……’ 第五条:‘……’ 无疑就是她已经承认他是她男朋友了,别人都是‘第三者’,她要正位。罗山把手机里面的信息一键删除了,一个都懒得回,气的揉了揉眉心,这货演戏上瘾了?不知道早就落幕了! 现在烦事一箩筐,索性不理她,他四肢一摊的躺在了床上,闭上眼就是金子韧指手画脚的神情,还有他那个痞子味儿十足的模样? …… 他吁了口气,又想到周以泉的性子和形象,他跟梦馨的确是很像?不过,这个金子韧和馨儿……? 唉!难怪馨儿说她妈死了,他们老金家的教育还真是让人受不了。说不定就是金子韧他爸眼里容不下别人,就把馨儿给扔了……? 忽然,罗山被自己的想法搞得躺不住了,坐起来,两眼发呆的对着房门,那就是说:金子韧他妈出轨了? 这种想法虽然大胆的有点罪恶,但是他也有种捶胸的冲动。 哎呀妈呀,还好自己聪明,把他们家的‘关系’理通了。以后见面也不至于太尴尬,更不用逼着梦馨‘交代’,她跟金子韧之间的关系,免得让她为难。 金子韧他妈出轨,这可不是件小事啊?何况梦馨都这么大了? 我的天!罗山一扯小薄被躺下了 …… 这下睡着觉了。 &&&&& 金子韧回到家,洗过澡后,在床上滚来滚去满脑子都是梦馨,翻来覆去的抓耳挠腮、咬枕头,最后,蹭的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与其躺在床上抓心挠肝,倒不如快刀斩乱麻。 他拿起钥匙就冲了上去,啪叽啪叽的就拍梦馨的门,口气十分生硬“甜甜,小甜甜。你把门给我开开,否则我跟你没完。” “甜甜……”那个声声入耳的声音,巴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梦馨崴脚本就不方便,他还一个劲儿的死啪,她过去将大门打开了。 “你属蜗牛的这么慢?我问你,还拿不拿我当自己人了?” 梦馨见到他穿着睡衣、拖鞋的站在门外,脸色一红“你进来吧!” “你让我进去,我就进去?我就这么好说话?” 梦馨:哥!你干嘛来了?不是你来敲我家门的? 这时,六楼的人正好下楼,看到金子韧穿着睡衣站在五楼门口“子韧哪,甜甜回来了?难怪这几天你气都这么顺?”(你看你这几天总呜呼嚎叫的扰民?) 一个门洞里住了快三十年了,怎么能不认识。 金子韧嗯了一声。 那人对着五楼的人望了一眼“哟!还真是甜甜呢?大姑娘了,我都不敢认了。小时候你们俩还一块上学的。” 梦馨“……”还真有这些事?可我真的不记得好不好? 那人对着梦馨颇为友善的呵呵一笑“怎地?还真不让子韧进家门哪?你们小时候还订过娃娃亲呢,这都一家人。” 娃娃亲? 梦馨瞳孔瞬间放大了,大婶?你有没有记错?话可不带随便说的。 这娃娃亲这事,金妈妈经常对着金子韧提,他还真没把这事当回事?不过,看到梦馨羞红的脸,小手也不知所措的来回揉搓。他快步走到梦馨家里,单手拉着门对着张大娘呵呵一笑“大娘,别说了。甜甜,这不是回来了吗?嫌我工作忙,没空陪她,正跟我闹别扭呢?” 梦馨:真想伸手掐他一把,能不能不这么上路? 这位张大娘可真是热心的有点看不惯了,把自己的看法和思想就全部往梦馨头上靠:“甜甜哪,别说是你长大了,大娘也说你两句。这医生多不容易?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子韧怎么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怎么样?大娘能不知道?你看看你刚回家,就不让子韧进门,是不是嫌弃他是个妇科医生?专门给女人看病,你这孩子忌讳了?” 梦馨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这位大娘跟连珠炮似的又开说了:“甜甜啊,不是大娘说你,你小时候穿开裆裤那前儿,还不天天往子韧家跑,老金夫妻俩可没亏待你们母女啊?理爱医院可是咱市里最大的医院,能进去就不容易了,你还嫌他在哪科?子韧这孩子多争气,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梦馨无奈:大婶,你不是下楼遛弯的,那就去啊,趁着月夜风高的,就别在我家门处受教。 金子韧呵呵一笑“大娘,没事了。甜甜她挺懂事的,这不一回家就找我了,呵呵呵……嘿嘿嘿……” 梦馨:“……”哥!你讨不讨厌呐!瞎啰嗦啥?关门让她走得了呗。 “甜甜,你子韧这孩子多体贴,子韧呐~来……”那位大婶说着就对着金子韧勾了勾手指, 金子韧倾身过去,把耳朵竖了过去。 “做事别这么委婉,一小丫头片子你怕她啥?她娘又不在了,该男人的时候就男人点,反正她早晚都是你家的人。”随即,又对着金子韧抛了一个[乃懂的]的眼神。 金子韧捂着肚子,差点没惹住笑出来,但是为了礼貌,他还是呵呵的寒暄了几句。 “大娘,谢谢大娘,这事……呵呵……” 那位大婶看到金子韧这副‘憨劲儿’不免感慨了一番:“唉,你这孩子就像你爸,太老实,一股的犟脾气,认死理。什么事都循规蹈矩的,像你妈就行了,啥事都好办了。” 啥? 啥叫像他妈就好办了?金妈妈可啥事儿都没干啊!果然是躺枪的... 金子韧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辈分在这摆着,他只是笑脸相迎对着张大娘,梦馨实在无法忍受了,转身回房间了。 这两个人又在门口,絮叨了一会儿。 金子韧才得意的关上门,一脸春风得意的对着躺在床上的梦馨“小甜甜,我告诉你,听见楼上张大娘说的话了没?” 梦馨回瞪了他一眼“你们这里的人,好坏。” “哟哟哟,坏?你土生土长的这里的人儿,知不知道?” “我讨厌你!” 梦馨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不再理他。 金子韧对着她的后背干杵了一会儿,见她真的不理自己。他眼睛一转,伸手对着梦馨抓痒,梦馨怕痒的左躲右闪,最后不知觉的就被金子韧抱在了怀里。他穿的睡衣,因为嬉笑打闹,睡衣敞开了一大半,露出一大片麦色的皮肤,梦馨羞愧的低着头,任他抱着。 “你还赶不赶我走了?” 梦馨的耳边忽然传来他温柔,极具磁性的声音,她脸色娇红,撒娇的打了他一下“你还是不是回来了?” 金子韧瞪眼:“敢情你就知道我要回来是吧?”他说话的直白,一点都不含糊。 梦馨被一语戳破,窝在他怀里,一言不发。乌黑的发丝粘在他的皮肤上,娇羞的小模样几乎写满了心中之事。奈何身边的人,根本就是个粗线条的货,那还会低头欣赏这种美景? 就会一味的走他的独自思想:“留着那一傻子在这边儿,开口闭口就知道说是你男朋友,我怎么放心得下?何况那货阳气儿直窜,我还没来得及给他用药。再说了他……” 梦馨急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眉毛一囧,小嘴一嘟“不许说。”按照他这个思路说下去,这不知道还能蹦出什么字眼来? 金子韧垂下眼帘,看着她清澈的眸子,把她手拿掉,酸溜溜的来了一句。 “他就整个一二百五,干嘛不让我说?你护着他对不对?对他恋恋不忘,有感情了?” 梦馨回瞪了他一眼“你吃醋了?” 金子韧闻言,眼立马就圆了,虽说他也不明白刚刚自己是怎么了?不过,见到梦馨,他心里那份不安就荡然无存了。 以前跟丁心娇在一起的时候,他反应也没这么强烈?不是说,自己的女朋友跟别的男孩子在一起,男朋友就会醋意大发,甚至情绪波动还会拿刀砍人的嘛?他怎么没有那份儿激情和冲动? 就是看到罗山对梦馨,他确实有种想把罗山揍趴的冲动! 梦馨见他难得的安静,眼神还流转不定的不敢对视上自己的眼睛?她就当他是默认,埋头窝在他怀里笑了。 子韧哥,怎么这么笨的可爱。 金子韧搂着她,看到她在自己怀里微笑,他的心情也跟着开朗起来:“反正我不管,今晚我要在这儿睡。” 梦馨被惊的急忙从他怀里躲开,水汪汪的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金子韧歪头不理的钻到她的小薄被里,果断地摆好睡姿,留梦馨一个人在旁边纠结。 良久,梦馨才伸手推他“不行,不可以啦~子韧哥。” “……” “子韧哥,你起来~” “……” 任凭她怎么推,金子韧就是不动,还颇有一番重新回归到童年的享受。 男人看上女人,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两种。 第一种:献殷勤。 第二种:耍无赖。 显然这货属于第二种,梦馨推他无果,来回掀被子的折腾了好几回。 最后,她无奈的背过身去,将小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了。 金子韧咬着枕巾快要笑出声了,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可爱。 看吧看吧!没办法,就默认的接受了吧!只要一想到她那个气鼓鼓的小表情,他心就发痒。趁着梦馨无声的接受,他抬手把床头灯给关了。 梦馨本来背过身以为他睡着了,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他睡着了,是不是拿冷毛巾把他烀醒? 还是直接往他脸上喷冷水?让他回家去,哪成想,他居然把灯关了。 把灯关了、、、这足以证明:他在装睡? 梦馨伸手又把床头灯开了,瞪眼对上了金子韧的眼睛,没有了镜片的遮掩,他幽黑发亮的眼,让梦馨心中一颤。 金子韧在接受到她一眼光时,立马就闭上了。 “哥,你回家啦~回家、、” 金子韧“……”不动。 梦馨气的嘟着嘴:有竖着脑袋不枕,枕头对着床头闭眼,睡着的人吗? 金子韧知道再装也装不下去了,他躺了下来翻了个身,伸手把梦馨拉着躺下来,语气也变得极为柔和,没有嬉笑的神情,还多了几分深情“甜甜,我们从小睡到大,怎么了?何况你受伤了,我回家看不到你不放心,更睡不着,明天还怎么上班?上手术,睡手术台怎么办?你不想让我守着你嘛?” 男人温柔的话语,让梦馨心起涟漪,她暗暗垂下了眼帘,不敢与他对视? 哥: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 金子韧看着她不语,两只眼渐渐的眯了起来,最后安静的闭上了眼。他几乎进入浅眠的时候,梦馨又推了他几下,见他没有反应。 梦馨对着他裸|露在外的肌肤,掐了一把。 金子韧疼的一蹙眉,出于反击的惯性,他掀开小薄被指着梦馨的鼻子“我告诉你,小甜甜,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这么多年了,你看看你对我除了掐就是咬,还影响哥睡觉。能不能懂点事!” 梦馨眼睛一翻:你坐谁床头上说这话呢? 金子韧看她嘟着嘴,巴拉着眼,竖着个小脑袋对着自己?他撇了一眼,伸手就把床头灯关了,生硬不容她反驳的来了两个字“睡觉。” **** 梦馨“……” 他凭什么凭什么?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上自己的床上来睡觉了?他什么意思?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小时候的事吗?这也太离谱了。 她坐着纠结了一会儿,毕竟这不是小时候了,不是吗?她再次打开了床头灯,灯光虽然不强。但也足以刺到金子韧微睡不安的睫毛,他眯了眯眼,睡眠不足,让他的情绪有些烦躁“小甜甜,你又想怎地?晚上不睡觉,瞎胡闹!是不是想挨揍?” “子韧哥,小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何况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我~我也有男朋友了。我们不应该……实在不应该在一起睡了。” 有男朋友了?这话无法让金子韧安静。 他一把就撩开了小薄被:“你想嫁给罗山对不对?嘿!我还真就不明白了,那个二百五把你给洗脑了?你还真听进去了是不是?” “没有”这一刻,梦馨没有一丝的犹豫。 金子韧见她反驳这么快,心里顿时平衡了,伸手就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借着力度就抱着她躺了下来“那你怕什么?” “我……?” 这个问题,梦馨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弱弱的回了句:“我只是说没有~没有没有~”(子韧哥,自从认识你,我再也不想嫁给他。可是我也没有想过跟你睡在一起啊?) 金子韧低头认真看着她,眼观鼻鼻观心,如此近的距离,如此清晰的面容娇颜,柳眉如画,漂亮的眼睛,只是微微一眯,就宛若天上的月牙一样美。樱红的小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不过,他也是撞邪了,怎么瞧着都顺眼,怎么看都觉得美不胜收。小时候怎么没发现,她长得这么好看?竟见到她大鼻涕了。 …… 的确:人长大了,想法也不一样了。 金子韧越看越入眼,越看越喜欢,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在蹭蹭的直窜,燃烧着他,仿佛要把他浑身的细胞烧焦一般。 梦馨被他看的不自在极了,偏过头似乎避开,反被金子韧给掰了过来,在她还没明白情况之时,脸上已经落下了属于他的气息。 床头柔和的灯光照应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直到梦馨蹙眉的忍不住配合。 金子韧更是给力,睡衣都飞到了床尾,心里的那团火气,似乎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扑灭。迷离温柔的半沉醉间,他细碎的吐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心娇,我想你~我想你了~” 梦馨倾听着耳边温柔的话语,她用尽全力的推开了他。 金子韧有瞬间的偏差,对着她楞了楞神,随即就回到了现实,看着梦馨娇红的脸颊带着隐忍的不悦和愤怒,顿时意识到自己的迷失。 一个人跟他谈了七年,那种感情也是钻到骨子里的,让他习惯也难忘?突然,换了一个人这种习惯就从潜意识里迸发了,让他有点不知所措的面对着眼前人:“甜甜,我……” 梦馨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溜下了床。 “甜甜~”他本来以为她回干净利落的给自己一巴掌,在解释无果的情况下,他干巴巴的等了一会儿,却不想等到的是她这样的反应。 第二十四章 少时,金子韧对着卫生间紧闭的门,听着里面传出的流水声,一脸的认错相。 “甜甜~甜甜,你别生气。” “甜甜~” “甜甜,你出来听我说。那个~那个,我叫的馨儿,对!是馨儿,是你,一直是你……” 虽然此时金子韧也觉得这个理由有些荒唐,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理由来哄她。 “甜甜~甜甜……” …… 梦馨听着他在外面语无伦次的解释和他堂而皇之的‘欺骗’,这张哭过无数次的面孔又一次被泪水洗礼了。这回,仿佛感觉自己的心都被人挖空般的痛,是她从未感受过的那种痛的极端。 “甜甜~” “……” 梦馨听他叫甜甜叫的这么顺嘴,馨儿这个名字,在他嘴里,从来都没出现过不是吗? 她闭着眼默默的细数和金子韧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娇,是他一直喜欢的女孩。 他一直喜欢的人是她?为什么我这么傻?为什么我要飞蛾扑火? …… 子韧哥、子韧哥 她不敢在想下去,爱还没有百转轮回、如胶似漆,心却已感觉痛不欲生、肝肠寸断了。 她拼命的往自己脸上泼冷水,努力的让自己清醒 ……他对我没有感觉,他一直拿我当妹妹,他从一开始就是我的子韧哥。 ……他嫌弃我,嫌弃我不如他的心娇。 ……是我错了,不知羞耻,自己明明有男朋友,却对他心存幻想,是我错了、、泪水夹杂着冷水一直往下流淌,她一直认为自己被前母训的有一颗坚强不催的心,内心的坚持一定会看到希望的结果。 原来她能左右的只是自己的想法,却不能阻止别人。 为什么会对他有感情?不可以,就算是小时候相识,也是过去的事,现在没必要再继续不是吗? 子韧哥、子韧哥,他只是哥哥! …… 门外的声音依然不断地传到她的耳朵里,她觉得自己的胸口闷的喘不过气来,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卫生间门被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一现,她缺氧的昏了过去。 “甜甜~” 金子韧伸手抱住了她,看到旁边被她发泄过的水渍溅的满地都是,她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水龙头还开着…… 湿漉漉的发丝粘在她的脸上,娇小的面孔没了刚刚的红韵,反而多了几分惨白。 金子韧将她抱到床上赶紧弄了热水为她擦拭。看她静静的躺着,懊悔的低下了头,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为什么这么冲动? 床上的小脑袋微微动了动,金子韧急忙将她扶正,触碰到她湿哒哒的衣服时,才想起应该给她换件干净的。 他赶紧去了橱柜,许是出于职业习惯,单手就撕开了她的衣服,抬手就准备给她换。 梦馨睁开眼气愤的将他推开“你走!” “甜甜,我……” “别碰我。” 金子韧顺手就扯过手边上的衣服,对她举着“我怎么会碰你,就是想帮你换衣服,你看……” “你走!” “甜甜!” 梦馨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我怎么会碰你呢,就是想帮你换衣服,是啊,他怎么可能对我……?他心里想的一直都是那个叫心娇的女孩,他刚刚只是把我当成了她? 我怎么可能做别人的替代品? “你走吧!” 金子韧“甜甜,其实我……” “子韧哥,你若是认我这个妹妹,我们以后~以后就跟亲兄妹一样相处,好吗?” 金子韧伸手试图去拉她的手,梦馨‘巧妙’的躲开,她这种避开的方式,在金子韧看来何曾不是距离的疏远。 “甜甜~我……” “现在让我静静,你先离开,好吗?” 金子韧一时语塞的词穷,又百口莫辩。看到梦馨的泪水跟断线的珠子一样的往下洒,他头一昏不经脑子的来了句“我们结婚吧!” 梦馨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半响才消化他说出这简短的五个字。 金子韧在接受到这一眼光之时,心里像是吃了称坨一样的铁心,双手扶住了梦馨的肩膀,郑重的对着她“跟我结婚,不要嫁给罗山,他不会给你幸福。我~”不知为何却小小的顿了顿,显然他也是没想好。 “我们就是一家人,跟我在一起,我会让你幸福。” 梦馨清冷的眸子带着难以言说的酸涩,最后,嘴边抹起了一丝苦笑。 她沉默的性子,让金子韧有些拿不稳,但为了给她安心,他嘴边扯出了一个牵强的笑“甜甜,我明天请假,带你去看看爸妈。爸妈要是知道你回来,肯定会高兴,他们打小就喜欢你。” 这货激动就容易语言错乱[你打小他们就喜欢。] “我们…我们就去领证,准备婚礼。南洋星苑还有一套房子,做为我们的婚房,你要是喜欢,我就把它转到你名下,别…别跟我生气了,好不好?” 房子?他说这话,难怪就认为她是那种物质女孩?撒撒娇得到些什么心里就平衡了? 梦馨从来没想过这些? 金子韧眨了眨眼,见她依旧不反应,蹙眉的难耐,为什么自己都下了这么大决定了,她还是不高兴?心娇也没这么难哄? “甜~” “哥,你走吧!” “不是~甜甜……” “你先走、好吗?” 金子韧看着她红红的眼圈,心中泛起了千滋百味“我们说好了,明天我请假,一起回去看爸妈。” 梦馨拧眉:谁跟你说好了,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你先走。” 金子韧见她坚持,况且她现在情绪也不怎么激动了,他缓缓的起身,语气极低的安抚道:“好好好,我走,你早点睡,我明天来接你。” 梦馨别过头,不再答话。 随着那声关门声,梦馨陷入了沉思。 *** 一夜的心塞让金子韧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他早早的洗漱,跑到育新学校旁边的煎饺店买了第一份新鲜的煎饺,还煮好了豆浆,里面放了很多白糖搅匀之后,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六点。 他干巴巴等着豆浆凉了些,拿起勺子尝了尝,端着豆浆,拎着煎饺,跑到楼上。 在五楼的门处,杵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抬手敲门。 梦馨一夜未眠,沙发上打开电视机,当时的电视剧正在放韩剧。 话说:韩剧很多都是爱情三角恋的那种,百演不得其烦。或许她跟电视剧里的剧情差不多,看着看着心思就跟着剧情走了:女的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那个男人,而男人心里偏偏有了心仪的女孩,女的不惜利用金钱、权利等,动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将男的困在了自己的身边,然而,她们却没有一个完整的结局。 她看的泪流满面,电视剧不播放,她就对着电脑,她看电视还是超级钻牛角尖的那种,只要能接茬,就一集一集的看…… 爱情会让人迷茫,会让人脆弱,更会让人自卑。 门铃不断地响着,敲门声也不断,梦馨通过猫眼看到门外的人。 这次,金子韧出奇的没‘扰民’。他一直盯着这个猫眼瞅着,只看到里面有个小黑影闪过,便再也没了回应。 甜甜不让我进门?这个想法一出现,他再也无法忍受了“甜甜,你把门开开,我们有话好好说,我买了早餐。你喜欢的煎饺,还有还有……新鲜的豆浆,我自己煮的,绝对比外面的干净。我加糖了,很甜的。甜甜,你把门打开。” 金子韧说完也觉得很失败,哄女孩都不会,平时就知道训人了。心娇说两句就行了,也没这样?他难得这种语气说话,然而,让他期待的那扇门却始终都没有开。 门内,梦馨捂着脸蹲了下来,清晰的听见金子韧在外的声音。 她没勇气,真的没有勇气说服自己来面对他? 金子韧倒是挺执着,一直抱着豆浆,拎着煎饺站了半个小时,直到罗山拎着早餐看到他这副傻模样。 “金医生,这么早?”罗山有些尴尬的跟他打招呼。 原以为他会气势汹汹的对着自己又吼又叫?以至于他打招呼的时候,都没敢上楼,只在楼梯的拐弯口,小心翼翼的开口。 金子韧撇了他一眼,出奇的没吼叫,语气还算平淡夹杂点失落:“你来干嘛?甜甜也不会理你。” 这是罗山预料中的事,可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腿就这么不听使唤。 金子韧不想被罗山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转身下楼了。 罗山看到他不吵不闹亦不叫的给自己腾地方、让路。他还有点想不通。在金子韧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不识趣的来了句“你这就走了?” 金子韧“……&**&&#…”眼睛都快变成了刀子,狠刷了罗山一眼。 罗山不由得激灵了一下,拎着早餐赶紧上去了,这这……这都什么人?我又没说什么?瞪什么眼? 他站在门外踟蹰了一会儿,才抬手缓缓地敲门“馨儿” 金子韧斜眼的端倪着他:切!甜甜肯定不会给你开,二百五!敲去吧! 等会腿站麻了,喊累了,别来我家喝水。 正在金子韧迈腿下楼时,忽然,那扇门打开了。 开了? 罗山都有点不敢相信,傻傻的看着眼睛红肿的梦馨,手里拎着早餐脚跟粘地一样的不敢进门。 金子抱着豆浆和煎饺下楼,却见门开了。他赶紧上楼,等他爬上去之后,那扇门就关了。 “甜甜~” 罗山听到他叫门,伸手就握住了门的把手正想打开,梦馨对着他就瞪了一眼,那个眼神仿佛就在告诉他,你敢开门跟他一块出去。 罗山感受到这一眼光,握着把柄的手没动。 梦馨摇了摇头,罗山的手松了下来,任凭金子韧在外面怎么喊,梦馨就是不理。 还指着餐桌对着罗山“我们去吃饭。” 罗山看到她能如此淡定的对待这件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是不是前段时间自己也是得她这般对待的? 梦馨洗了把脸,梳理之后,来到餐桌前,罗山看到她眼圈发肿,愧疚道:“馨儿,昨天是我太鲁莽,对不起。一会儿我给你热敷一下,活血散瘀,消肿快。” 梦馨默默地嗯了一声,给他拿了个包子“吃吧!” 罗山接过包子本想大口的咬下去,可是看到梦馨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他也跟着小女生一样的小口小口的咬了起来。 门外的敲门声,似乎停止了。 罗山偏头细听了一番,果然没了动静。 梦馨看到他包子的汁都流到他手背上了,他依然未发觉。 她抽了张纸,轻轻的给他擦了擦的手臂,罗山身子猛然一僵,这才缓过神来看她。 梦馨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道:“都吃到哪儿去了?” 罗山呵呵一笑“馨儿,我……那个,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以后我们好好的,我发誓,绝对不会在跟别的女的扯上关系,别说是女人,就连苍蝇、蚊子、臭虫、猫狗猪,只要雌的、母的,我都不看一眼。” 梦馨不解的听完这话,最后低下了头。 罗山放下手中的半个包子,忐忑不安的眼神瞅着梦馨,他可不想再被梦馨关到门外。 “馨儿~” 梦馨默了默,最后,抿了抿唇“你都是拿什么跟我比的?” 罗山眼神一抖,急忙纠正“不不不,馨儿,那些东西只是形容,你别乱想。你子韧哥打我打的对,我脑子神经走窜路了,才惹出这么多烦事。你要是……” “别提他。”提到金子韧,梦馨心里就更堵的慌。 “好好好,不提不提,他这人脾气是不好,说话也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做事也没什么耐心,其实我知道他还是……” 梦馨面色一僵,把抽纸丢进垃圾桶里,接近怒视的小眼神对着罗山:“我不是说,不提他了嘛!” “是是是”罗山点头,可是话到了嘴边上,他只点头还是顺嘴又吐露了 “我只是想说,他做法是不上路,能理解,其实他这个人吧……。” 梦馨: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抬眼看了看时间“你是不是该上班了?” 罗山看了一眼腕表“还有十几分钟,我先给你做个热敷,再走也不迟。” 梦馨吹了口气,见罗山往卫生间走去,她伸手拉住了他,还没来得及说不用他管。 家里的大门就被打开了,罗山和梦馨听到这声门响,不约而同的回头看。就见金子韧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手中转着一根绳子挂着的钥匙,昂首挺胸对着梦馨:“哈哈!小甜甜,敢把我关在门外?胆肥了你!这么多年这把锁换没换?我能不知道吗?哥有备用钥匙,告诉你,今天跟我回去见爸妈!” 梦馨无语,彻底败给他了。 罗山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层次感:艾玛!这货还真是小舅子。 第二十五章 这事还是罗山压下来的,说梦馨脸上青肿不好看,有些事急不得。然后拖死狗一样的把他给拽出去上班了。 罗山这是拿他当亲‘小舅子’看,才这般听他话。要是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只是邻家哥哥,还这般三番五次的前来骚扰,早就抡拳将他踹出去,哪还容得他这般放肆? *** 中午两个人颇为友好的去吃饭,刷的罗山的饭卡,就他突如其来的好,金子韧都想不通。 不过,这货属于有便宜就占类型的主。 罗山请他吃饭,他竖起筷子就吃,丝毫不客气。 罗山往嘴里夹了两口菜,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儿,对面的人超大声音喝汤,‘跐溜跐溜’的……这种场合下,还有这么没素质的人? 他缓缓的抬眸,瞳孔瞬间放大,郑丽丽正单手拿着汤碗,两眼正怒视着自己,根本无视金子韧和全食堂的人存在。 “哎呀妈呀,你不是第二拨吗?咳咳~~~” 金子韧吃饭速度型的,眼瞧着就要吃完了。 罗山情急之下,被菜呛到对着郑丽丽的饭盘子就咳了起来,嘴里的青椒也随之掉到了她盘子里。 郑丽丽眉毛一竖“你要死啊,罗山!” 罗山脸一黑,忙摆手道歉。正想说:你刷我卡,在打一份。等他咳嗽好了停下来缓口气时,发现郑丽丽就把他咳出的青椒挑出来,低头继续吃,根本不嫌弃。 这样他又省了,郑丽丽可真是好养活。 罗山嬉笑的坐了下来,看到她逮到一个鸡腿吃的正欢,如此不对着自己大吼大叫的闹腾。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也颇为‘大方’,有讨好性的把自己盘子里的鸡腿夹给了她“丽丽,你别生气,喏,这个给你吃,吃完听我好好说。” 郑丽丽斜眼看了看他,又见自己盘子里多了一只鸡腿,撇嘴,忍下了。 旁边的金子韧可是吃完了,看到罗山这个举动,心里顿时就不平衡了,为他们家小甜甜打抱不平的劲儿,立马就窜上了脑门。 他‘啪’一摔筷子,根本不顾这顿饭是刷的谁的卡? “以后别见我们家甜甜。”说完,端着饭盘子就要走。 ‘小舅子’不能惹啊,罗山赶紧拉住金子韧,“哥~” “管谁叫哥?谁是你哥?” “弟,子韧弟,你听我说。” “滚!你占谁便宜?”金子韧端着饭盘子的手就对着罗山反抗。 “吃你的大腿去!” 郑丽丽闻言就坐不住了,平时金子韧这人怎么样?她不了解,单凭那个女孩来找他,他躲着不见,就没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 这会儿,罗山给了自己一个鸡腿,他竟然对罗山说这话? 她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护着罗山的来了一句“我跟我们家阿山的事,碍到你了?吃完你走啊!” 罗山闻言,眼都圆了,回头狠瞪了郑丽丽一眼“你少说话。” 郑丽丽怒视着金子韧,气势汹汹的坐了下来,伸手一拉罗山“坐下吃,我们不理他。我看他还能把你怎么样?” 金子韧蹙眉的对着郑丽丽“唉!我说小郑,你真有意思?还不理我,我还不想理你呢,脑残、缺、、、弱智!”他说完甩开罗山就走了。 郑丽丽何等人物?凡不是直接管她的领导,她可不是受气的主?蹭的一下就站起来“金子韧,你给我站住!你他妈的什么臭德行,我不知道,你对人家小姑……唔……” 罗山伸手一个鸡腿塞到了她嘴里,单手将她按坐下了“闭嘴吧,赶紧吃你的,哪那么话?” 金子韧回眸看到这一幕,摔了饭盘子就走了。 罗山:哪还有吃饭的心思? 郑丽丽斜眼看着他“干嘛不让我说?他什么好货色?我告诉你,你离这人远一点,整天沾花惹草的,你能跟他学什么好?” 罗山:“……” 她什么时候有资格给他受教了? 罗山起身,端起饭盘子就走了。 **** 梦馨闭着眼,或许是晚上熬夜,让体质本来就弱的她更加疲惫,渐渐地进入了睡眠。 下午四点钟的一个电话,把她吵醒了,梦馨接到电话后,爬了起来。是她一直在努力寻找的实习学校打来的,她就要去南瓜棠镇中学实习。 梦馨接到这个电话,欣喜之中夹杂着些失落,南瓜棠镇中学在乡下,她坐车就要三个小时,如果当天想要来回恐怕就要有点赶。欣喜的是,现在的局面得到了暂时的缓解,不用面对着他和罗山。不过,以后就是想见面恐怕都要看时间了。 她坐在床上,拿着手机静静地发呆。办办手续什么的,大约暑假后,就会去学校报到,就算跟金子韧没话说,也要跟罗山道个别。 她下楼去附近的超市采购了一些食材回来,路过拐弯处的那家饰品店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金子韧给她买东西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仿佛就跟刚刚一样。在接收到店里老板的眼光之时,她低头离开了。 这些日子以来,吵闹和烦乱打破了她原有的生活,又突然给了她一份异常的安静。 生活的兜兜转转、来来往往,缘分的天空却又给了她另一份色彩。 她抬头仰天,此时已经是落幕十分,夕阳红晕晕的,照红了她的脸,似乎整个仁川市都笼罩在了这一片晕红之下,眼前的层层楼房像是披上了美丽的霞妆,不远处有两个小孩在玩小风车。 景色熏的人陶醉,记忆的平线像是从海底的深渊抽起,她依稀记得这样的风景下,有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风车’对着她拼命的摇晃,还急的满头大汗,嘴里不停的喊着“甜甜~你别走……甜甜……”那个清脆焦急的声音一直随着她到小区门外,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臭甜甜,你滚吧,你要是敢回来我就**#*&#……” 后面的话,她记不清也听不见了,似乎那个小男孩累的坐到了步行石上,嘴里还在不停的叫嚣什么? …… 梦馨的脑子拼命的摇晃了几下,其他的事,她已经记不起来了,这种同景的意境下,才激起了她脑皮层潜意识的记忆,让她不由得一愣,那个小男孩莫非还真的是子韧哥? 这个想法让她心里一暖,难怪见面会如此亲切,没有排斥感。 原来幼年早已相遇过,赤城纯真的心曾牢牢的融合,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距离的疏远,彼此再也寻不回当年的纯真。 他心里早已有了那个她,不是吗? 如果如果不曾离开,一直在这里长大,会怎样?那样自己也不会遇到泉哥哥,不会到周家,更不会遇到罗山,这一切一切的事都不会发生,那样与他一起长大,会不会……? 这个想法,让她觉得可笑,她轻抿着唇微微的摇了摇头,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还要想这些作什么? *** 楼上的罗山敲门,里面没有反应,打电话也没人接,他准备下楼时,才看到梦馨抱着西瓜回来,他站在楼道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上来,于是,蹭蹭的冲下楼,看到梦馨站在楼梯的阴凉处对着不远处的正在玩风车的两个小孩发呆,嘴边还扯着微笑。 罗山透过她欣喜安然的目光,心情也开朗了起来,鬼一样的走到梦馨的身边“这么喜欢孩子?我们……” “啊……”梦馨正楞的出神,耳边忽然传来清晰的说话声,让她心神错乱,西瓜也掉在了地上,啪的一下摔开了。 罗山赶紧捡了起来“馨儿,对不起啊,我~我没想到能吓到你。” 梦馨见是他,轻轻的拍了拍胸脯,牵强的笑了笑“没事,我们上去吧。” 罗山抱着那个摔开的西瓜跟着她上去了,梦馨到了家门口看到地方放着两个超市的袋子,她回头看了一眼罗山“你买的?” 罗山笑了“给你买的零食。” 梦馨不再答话。 进门之后,罗山抱着西瓜就到厨房洗了洗,随后又切好放到了果盘里端到梦馨面前“馨儿~” 梦馨看到他抱着那个摔开的西瓜啃着,她眼神先是一怔,随即又垂下了眼帘。 罗山把切好的西瓜推到她面前“吃!” 梦馨看了看果盘里的西瓜,久久没伸手,只是轻轻的问了一句:“刚刚摔在地上的那个?” 罗山啃了两口,嗯了几声,也没抬头看她的眼神。等他啃完手里的这半拉西瓜,抬着胳膊对着自己的嘴粗鲁的就划拉了一下,正伸手拿果盘的西瓜,就看到梦馨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这是他骨子里的豪爽和成长环境造成的,他有时候也想上档次、做绅士。跟梦馨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提醒自己要注意、注意。可多年的成长习惯早就刻在骨子里渗透到血液,不经意间就会表现出来。 尤其是这一刻,在见到梦馨问完这句话之后,罗山停住了伸向果盘的手。 梦馨见他伸手,抬手就把果盘推到了他面前。 罗山垂下眼帘,拿起一角又放下了,转身去了卫生间。 梦馨“……” 良久,才见罗山出来,梦馨见他出来,以为他身体哪里不舒服,去了这么长时间,她急忙向前询问“怎么了?” 他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这种殷涩的眼神和楚怜的神情,梦馨不是没见过?看的她心一揪“你又哭了?我~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罗山苦笑“没有,是我错了,我烂泥扶不上墙,癞|□□想吃天鹅肉,泥腿子出身还整天肖想着配公主。” 梦馨不知道他为何会说这话,但是她不想让他这样,也不允许他这样说自己。 她抬手就捂住了他的嘴“不许说!” 成长的环境也潜移默化的成就了人的思想,思想的根深蒂固也会行程一种习惯,通过人的各种行为表现出来,成就了一种潜在的文化。 罗山自知自己以前的高雅是装的,他以为自己可以为了梦馨去装一辈子,可真通过单独的接触和交往时,他才发现自己跟她差的太远。 罗山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一头的娇人,她焦急的眼神周圈带着青肿,但依然遮掩不住她的美颜与恬静。 他喜欢啊! 他按耐不住的喜欢。 她,清澈的眸子,乌黑顺直的秀发,娇容带了几分憔悴,这种脱尘出俗的美,让罗山看的惊呆,此时二人目光的上下对视,无论是距离的美感还是瞳孔倒映的颜容,让他呼吸变得急促,他单手将她抱了起来与自己平视,郑重的看着她,最后不管不顾的吻了下去。 这一刻,她就是他的世界,就是他的一切美好存在,哪怕下一秒万劫不复,他也无怨无悔的去做这件事。 门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打开,在罗山还没搞清状况之时,头上似乎就有油啦啦、热乎乎的酱汁流下,他正想偏头就迎上了重重的拳头,随之,就感觉自己的某处被狠狠的踹了一脚“哇啊哦……”疼得他直咧嘴,急忙护住了,而身上的拳打脚踢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一下比一下更重“他妈的,我让你动甜甜,让你动甜甜。老子废了你!……” 就在开门的那一刻,刺眼的这一幕,金子韧感觉自己的头快要炸开了,他的世界几乎近似于崩溃,他疯狂的、粗鲁的对着眼前的人发泄出他内心各种不满和极端的愤怒。不管梦馨怎么喊、怎么叫、怎么做,都无法阻止他这一粗狂的行动,而罗山木桩似的不动不还手。 梦馨阻止不了,他金子韧拖着罗山从客厅拉到卧室的狂揍,她跑去了卫生间接了一盆冷水,对着金子韧直直的泼了过去。 冷水顺着他的头一直流到了脚,湿哒哒的洒在了地板上,他高高举起的拳头停在空中,猩红凌冽的眼神扫向了梦馨。 她一向是个性格内向、逆来顺受的女孩,罗山根本没想过让她来救,只想等金子韧把火气撒完冷静下来,跟他聊聊。 一盆冷水浇醒了在场的三个人,金子韧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水,对着罗山的脸狠狠的呸了一下,这一下还带着唾液“怂包、是男人就跟我打。” 梦馨看到他的气焰这么旺,唯恐他没完没了还对着罗山,她立马蹲到了罗山的前面,用空盆挡在前面,虽然那个薄薄的塑料门没有多大的攻击性,但是,在此时她的眼里,哪怕只有这么一点点的可能性,她都在防范。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种勇气到底是谁给她的?她坚韧的小眼神在对着金子韧做着顽强的反抗。 金子韧气的咬牙:“甜甜,你让开!” 梦馨坚定的摇了摇头“我~我不!你再打他,我就……我就……我就……”半响,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也不知道什么话能对他起到威胁的力量。她从来就不会威胁人,更不懂得如何威胁别人。 金子韧看着她蹙眉死咬着自己的小嘴唇,说不出完整的话,还护在罗山前面,肺都快炸了“你就怎么样?啊?” 这话犹如沧海一声吼,吓的梦馨不由得一哆嗦,罗山伸手将她抱紧了。 金子韧看着就碍眼,抬脚对着罗山的手就准备踢,在他抬脚的那一刻,梦馨就啊的叫了起来。 金子韧蹙眉的站直了,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毫无威胁力度的话。 “我就拿菜刀砍了你全家!” 这话一说出来,连罗山都惊住了,他偏头对上了浑身吓到发抖哭的泣不成声的梦馨。久久未答话,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遇到这样的‘小舅子’,真无奈! 金子韧听到这种没有威胁力度和不具有任何威严的话,本来憋火的心在对上她坐在地上哭鼻子的模样,最后,无奈的笑了。 他本想蹲下来哄哄她,在对上罗山的那一刻,眼神就变得凌冽起来,他一把将地上的梦馨拉了起来“砍我全家,好啊?我给你菜刀,先砍了我再说!”言罢就把梦馨抱到了厨房,往橱柜上一放,抬手就拿了菜刀对着她。 梦馨死命的摇头不敢拿,金子韧就知道她不敢,他拿着菜刀钝面对着她“不会砍是不是?哥教你啊,割喉、动脉、剖心,你随便啊,找不到准确的位置,我教你照着下去就行了。” “哼哼……”梦馨哭的抽搐,罗山真怕他金子韧犯浑,扯着床头柜站了起来,跟了出去。 金子韧手里举着菜刀,看样他不会对梦馨下手,因为他把梦馨放在橱柜上坐着,左手还在扶着她的身子生怕她坐不稳从上面摔下来,就他这个保护他的样子,怎么舍得对她下手?不过,要是自己过去,保不齐,他会对自己下手。 刀,多危险的东西。 金子韧见她不接,将菜刀一扔,本就想吓唬吓唬她,随手将她抱了下来。 “别哭了,哭的我心烦。” “哼~哼~~呜呜~哼哼哼……” “你哼哼什么呀?哼哼?让你别哭听见没?” 梦馨也不知道怎么了,哭起来就觉得自己特委屈,根本停不下来。 金子韧越看越烦,双手一轮,梦馨头朝下,被他按在了自己腿上,他则坐到椅子上,一撩她的裙子,抬手‘啪啪’的就打了起来。 “我让你哭、让你哭、让你哭、” “臭甜甜~你不长记性、、做错了事,就会哭、、、” “哭哭哭,你从小到大,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罗山“……” 金子韧居然撩开她的裙子还下手打?他单手捂着眼,不敢看,但这货实在下手太重,啪叽啪叽的,毫不留情。 就算是馨儿小时候,怎么样?她现在也长大了不是吗? 这货也太过分了,不该采取这种‘暴力’的形式? 罗山红着脸,扶着厨房的推拉门“我说……小金,你能不能把裙子撂下来,馨儿都~都成年了。” “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你滚!” 罗山“……” 随之,就听到金子韧的烦躁声:“怎地?还哭?我管不了你小甜甜,看我不打死你、、” ‘啪啪啪——’这货脑子里多年停留在那段记忆,哪是一下子就能改变的。 罗山:他打了我这么久?还有力气再打人? 妹的!终于明白为什么馨儿不住金家的原因了。 第二十六章 第二天,梦馨迷迷蒙蒙之中觉得眼前有个黑影在不停的移动,一会儿静止,随之又开始移动,她努力的使自己的大脑清醒些,迫使自己睁开眼后,瞳孔瞬间放大。 金子韧手里正端着杯子趾高气昂一副大爷待审的模样对着她,语气更是不善:“小甜甜,你醒了?今天跟我回去见爸妈,听见没?” 梦馨“……” “打扮漂亮点!” 梦馨揉了揉眼坐起来半响不动,她不明白他什么时候出现在家里的?有钥匙就可以这么随便吗? 金子韧喝完杯子里的水,往桌子上一放,抬手就推她:“快点起床,想什么呢?我今天调休!” 梦馨抿了抿唇,缓缓地抬眸:“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金子韧“……” 话说,昨天晚上,他那个闹腾劲儿,打完了罗山,打梦馨,最后以家事外人不得插手为由,把罗山赶了出去。 梦馨不困,死按着人家滚床上睡觉,省的碍他眼。 他则一人坐到客厅,大脚丫子一伸,男主人一样的把果盘的西瓜都吃了,最后下楼,还拎走了梦馨一袋子零食。 (他不买零食就算了,吃罗大王买的,他还吃得光明正大,天经地义。) 以至于这货回去晚饭都没吃,躺在床上撑的哼哧哼哧的给家里打电话。 金妈妈一听甜甜回来了,顿时喜出望外,巴不得分分钟就要见到她,一口一个小家伙一口一个小乖乖的喊着,后来就连金子韧口中说出的那句句雷人的话,都当成了理所应当。 “妈,我给你娶个儿媳妇,怎么样?” “心娇啊?娶呗,她你还不想娶就娶,特意打个电话惹你妈我睡觉。” “不是,是甜甜。” “甜甜?做你的梦去吧?” “妈,真的,真的真的、、甜甜回来了,回来找我,现在长的啧啧啧...,也不流大鼻涕,衣服穿的也不拧巴了。那叫一个漂~亮!” 金子韧躺在床上眯着眼的一顿猛夸“小脸蛋水灵灵嫩嫩的,一掐一汪水,跟竹笋似的翠绿翠绿的,呵呵呵!” 金爸爸听着扬声器里面的儿子,脸黑的跟外面天一样,报纸都看不下去了。 金妈妈脸上那一丝由丁心娇转变的难堪也不见了,眉宇间都带起了笑意:“妈特想甜甜这孩子,小家伙什么时候回来?妈给她做好吃,这小乖乖小时候就爱吃你爸爸做的鸡蛋羹,还有妈做的排骨……” “明天。” “行行行,爸妈给你们准备好吃的,哎呀,这么多年没见,这小家伙还知道想着咱们,真不错……” *** 这一夜,可谓是金家的难眠之夜,真像是自家的孩子离开多年,又突然荣归故里的亲切。 金妈妈巴不得把家里全部的好都拿出来款待她。 一大早金妈妈还打电话催他们早点回来呢,这不,金子韧爬起来就上楼了,他可不想关键时刻掉链子。 所以,梦馨一睁眼就看到了他,昨晚被他闹腾的太累了,晚饭也没吃,身上的衣服也没换,一觉睡到天亮。 “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金子韧眨了眨眼,诡异的一笑“哥,从来就没走。” 梦馨闻言,下意识的抱住了胸,弱弱的来了句“他呢?” “谁啊?呃…你说那二百五,被我打跑了,估计以后都不敢来了。再来,我就揍扁他。” 梦馨“……” 金子韧看着她因为熟睡清醒后的面颊,红韵娇嫩,迷蒙的睡眼微微开启,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在眼脸下投入了美好的弧形,轻轻的犹如羽毛,又像是飞舞的蝴蝶在盈盈煽动。她的脸上带着稚气,一双眼睛黑葡萄一样的潺潺流转…… 金子韧只觉得喉咙一紧,刚刚喝的水,根本不管用。他猛然坐过去一把抱住了她,发|情小狗一样的开始索吻。 梦馨刹那间惊住,她什么都没做,不知怎么又触碰到他身上的哪根弦了?她抬手推开,却被他禁锢住了“哥,别……你走……唔……走开!” 金子韧骨子里的霸道和占有性,吞噬着他的理智,他单手一反转就扣住了梦馨的两只手,气喘吁吁地对着她“怎么?这么不喜欢我?你喜欢罗山是不是?”不知为何?只要一提到罗山,他就莫名的发闷,那口气死死的堵在胸口,让他呼吸难耐。 “你是不是已经跟他……?”隐忍的怒气夹带着语气的生硬,在对上梦馨那张天真纯洁的脸时,他刹住了车。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又一次败给了这张天真的脸颊。 梦馨突然间从床上弹起,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死推着金子韧“你走你走你走、、、” “甜甜~甜甜你干嘛?我都请假了,一大早你就赶我走?跟我回去见爸妈!快!” 这厮真是皮厚的不识趣,活的也比较自我。 他画好的路线,一向不容的她人逾越和摧毁。。 梦馨委屈的端倪着他“我不!” “这事由不得你,我说了算。洗脸、刷牙、吃饭。我还给你买了衣服,你一会儿换上。” 梦馨气鼓鼓的神情怒视着他,不动! 金子韧眼睛一瞟,对着她的小肚皮看了一眼,呵呵的就笑了,只要看到她生气,他浑身的细胞就沸腾。 这个潜在的习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养成的,只要一看到她气呼呼的小表情,他心情就倍儿爽,什么烦躁和困苦都烟消云散了。 这会儿,一副笑眯眯的神情倾下身,脸都快要贴到梦馨的脖颈了“甜甜,我告诉你,你今天去也要去,不去我就拿绳子捆你去。” 梦馨背过身,去了卫生间洗漱。 金子韧整个身子半倚靠在门框上,得意的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梦馨透过镜子看到他那副满脸春风的样,牙刷一用力戳破了自己的嘴,她低头将嘴里的牙膏泡沫吐出来,金子韧赶紧走了过去“甜甜,你是不是牙出血啊?看你这么瘦,平时多吃点vc,来,让我看看。” 梦馨别过脸去,喝了口呼噜呼噜的洗漱起来,没理他。 金子韧一腔热血得到这种冷漠的对待,他那颗傲娇的心怎么受得了?伸手指着梦馨的脑袋就说开了。 “小甜甜,你什么表情?我爸妈听到你回来,杀鸡宰羊的款待你,你还不想去?闹什么情绪?哥当年考上医学院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这么高兴,你噘着嘴摆这表情给谁看?一会儿给我开心点。知道没?” 他的普通话不太标准,二级乙(他还考了两次才过)。说话的时候难免夹杂着地方方言,n-l不分,而且前后鼻尾音、平翘舌音、边鼻音fu-hu,z-zh,送气不送气的,i-u不分,保留浊塞音、浊塞擦音,丢介音的那种。 他口中知道没?说出来就变成了知(zi)道没? 梦馨撇了一眼金子韧,一下子把牙刷放回了杯子里,哗哗的开始洗脸。擦脸,一声不吭。 金子韧端倪着她从自己身旁走过,那个面无表情无视他的样,让他沉不住气的两步跟进卧室“我说小甜甜,你听见没?” 梦馨坐在床上不动。 金子韧走过去伸手就搂住了她,被她推开。 金子韧抬手推了一下自己眼镜“我跟你说,我爸妈在我爷爷奶奶住的地方,果园一大片一大片的,杏子、桃子、苹果、梨子都熟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摘?树上长的绝对新鲜。到时候哥一定把最大最甜的给你!” 说到这里他就兴奋,先是哈哈的笑了两声“这还是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爷爷从老家带的苹果,你两只手抱着啃,我一转身你就摔地上了,那苹果在我们家地板上滚……”提到这里,他忽然停住了,因为现实不是梦馨小手抱不住,而是当时金子韧看到:她手里的苹果比自己手里的大又红,他要跟梦馨换,小家伙不换,他一手给打掉了。 看到小家伙撅着屁股对着地板滚的苹果追,他高兴的竖着脚丫吹口哨。 …… 梦馨对这些事,根本印象不深。 金子韧见她不吭声,呵呵一笑,掩饰的来了句:“回去之后,哥一定给你最大的,来试试这个裙子怎么样?” 梦馨抬眸见金子韧抖开了一件银白色花边,黑黄镶嵌的雪纺裙。 这件裙子是她在网上看了好几次,因为价格不敢下手的那件,不知他什么时候相中的? 说不喜欢,肯定是敷衍。 金子韧却不然为意“甜甜,我昨天出去看到这件,给你买回来了,穿上试试。” 梦馨不接,别过脸去“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这都说的什么傻话?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快快快,去试!” 梦馨被他推耸着去试穿了,等她穿好之后,看到镜中的自己,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美意。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还是他送的。 爱情是一种很抽象的东西,它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控制着人的思想和心理,以及行为。而且力量巨大,大到往往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爱意一旦产生,做起所有的事情根本毫无理由可讲。——简而言之一句话,自娱自乐的疯狂。 当她满怀欣喜的穿着这件衣服走到金子韧面前,等着他赞美之时,却听到一句刺耳的话。 “甜甜,你穿这个雪纺裙的确不错,比心娇漂亮。” 梦馨闻言暗暗低下了头,刺激了她敏感又脆弱的心灵。 原来他一直都想着那个叫心娇的女孩。 金子韧却浑然不知,也无从去感受她内心的想法和细察她眼中的情愫。他就是习惯性的提起丁心娇。这些年也习惯了她的存在,没有很特别的意思。 奈何刚刚掉进爱情漩涡的梦馨,却容不得一粒沙子。甚至是来自她本心占有性的排斥,她嘟着嘴背过身去。 金子韧以为他夸她,她害羞了。呵呵一笑,单手扯着她的胳膊拉到餐桌前,顺手递给了她一根油条。 “甜甜,我跟你说,那天心娇她一眼就相中了这件裙子,试穿之后跟个粽子似的,一点都不好看,我没给她买。她就闹情绪说我不在乎她,不关心她,什么买风铃草也不买,逛街就知道压马路,压完马路就吃饭。我一看电影就睡觉、上班也不等她吃饭,她胃疼我也不管,被雨淋了我没给她伞,根本不爱她,炒菜也炒咸了……结婚买三金,我也不去,合着我就不想跟她结婚,什么什么的烦死了,我在她眼里一点对的都没有,全是错。最后她要跟我分手。” 金子韧吃着油条喝着豆浆,还能不接不停的一口气把平时丁心娇对他的抱怨都说出来。 根本也不看倾诉对象,他貌似肚子里还压着一窝火。竖着筷子对着面前的竹笋死戳“甜甜,你说是我过分吗?” 梦馨放下了手中的油条,什么话也没说,听到他这么问,张嘴还没来的及回答,就听到金子韧自顾自的说了下一句。 “分明就是她过分,你想啊,我们同在一个医院,同一个科室。她休假,哥肯定要上班,一个科室的医生都是轮流休假,哪有这么多时间陪她?甜甜,你说?哥不要工作?不要上手术?再说了,买三金我都给她钱,随着她挑,任着她选,还非逼着我去。” 梦馨本想喝口豆浆,听到他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她喝豆浆都喝不下去了。 “呃…她还要拍什么婚纱照,不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的合影吗,谁没有啊,这不知道她折腾这些干什么?浪费时间浪费钱还折腾人,合|体都合过了,还在乎这点虚的,真不知道她脑子怎么想的,气死我了,她要分手就分。老子才不稀罕!女人不多是,哥一表人才,想找什么样的没有,她个丁心娇,没良心的,她妈病了,我们家拿了多少钱给她?她自己心里没数啊?为了给她家人治病,她要工作,我放弃了保研的机会,跟她一起工作,生怕她工作不习惯被人欺负,还不是一样硬着头皮考了妇产科,她说分手就分手,说走就走,什么人,不负责任,没良心……” 梦馨静静的听他细诉着,他口中的不满和怨气。还有他隐约藏着那无从寄托的相思和无奈。泪水似乎像是被晨风风干了一样,尤其是他一句一个哥,一句一个哥的说着。 她暗暗地垂下眼帘,本来那颗喧嚣不安妒忌的心此时变的极为静谧。 今早见他的那些不安和欣喜,然而这一刻,她却异常的平静。 看来,金家一家都是好人,心地善良的人。 我以后要在这个城市立足,有这样的亲人,自然是好的。哥本性纯良,我何必将自己的爱强加在他身上?他心里的那个女孩或许只是一时赌气的离开,并非就不爱他了,或许是他们的爱情铉绷的太紧,需要松一松,缓一缓。 他们之间的吵架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堆积而成。 子韧哥口口声声的说她,还能把跟她在一起发生的事讲的这么细,岂是我所能比的,他一直都拿我当家人看待。 我有男朋友的,是罗山。 我们就快要结婚了,不!我不该对子韧哥有非分之想。不该有的! 这次他让我去见爸妈,也是想跟长辈们交代一声,我过的很好,我长大了,不是吗? 梦馨低头沉思,子韧哥,一定是这种想法。 **** 一路上,金子韧见她沉默不语,开车的时候,还刻意攥了攥她的手“甜甜,你是不是昨夜没睡好?怎么没精神?” 他关心的语气,得到梦馨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没有,我只是在想,要给伯父伯母买什么。这样,两手空空总归不好。” “家里什么都有,你去了就行。” “这么多年,他们突然见我,像[哥]你说的,他们准备好我喜欢吃的东西,我什么都不准备,岂不是让长辈们失望?何况我毕竟是晚辈。”在说这话时,她刻意把[哥]这个称呼加重了。 金子韧呵呵一笑,大手一摆“随便吧,他们不会介意。要么我们就去前面那个百货楼看看,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带卡了。” 梦馨默默的低下了头,不再言说,竟然是晚辈看长辈,又怎能让他儿子花钱的道理? 子韧哥说他爸爸喜欢喝茶,母亲喜欢绣十字绣。现在二人双双退休在家,小日子过的富裕又清闲,金妈妈喜欢打扮,买名贵的箱包。 梦馨没有买东西的经验,只是按照自己的眼光,比量着前母的嗜好挑选了。 这一次她动用了周以泉给她的卡,这是她第一次动用。 这张卡是周以泉三年前给她办的,里面的钱她一直不敢用,更省不得用。 然而,这一次…… 她攥了攥自己手中的包包,默默地垂下眼帘。 金子韧逛完商场,在经过男人服饰店时,梦馨停住了脚步,抬眼看着里面那些琳琅满目、款式不一的服装。 金子韧拎着一盒茶叶和一套茶具,还有一个包包和一件夏季外衫“甜甜,你不是吧?这点东西花了六千块钱?你开玩笑的?就算你是款姐,也不能这样吧?”他一向走的比较快,走了几步没见后面有回应,回头见她站在一家店门处,不动。 金子韧啧了一下嘴,她还要买? 他原路折回,看到这家服装店“你要给我爸买衣服?” 梦馨拉他走了进去,导购热情的上前介绍。眼前这些夺目的服装,让梦馨的视线流转不定。既然已经决定拿他当哥哥,就要学会恩情已报。 她抬手拿了件周以泉平时穿的那种款式的衬衫在金子韧身上比试了一下,还不错。 “去试试。” 金子韧闻言眼睛一亮,脸上欣喜的笑容难以遮掩,语气都带着兴奋因子“甜甜,给我买?” 梦馨浅笑着点了点头,金子韧放下手中的东西,拎着衣服迈着欢快的脚步就去了试衣间。 导购面带微笑的介绍道:“小姐,眼光正好,这款衬衫今年卖的特别好,配你男朋友真合适。” 梦馨将手边的东西摆好,拿起一次性杯子喝了口水,淡淡回道:“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哥。”唯恐人家多言,又欲盖弥彰道:“亲哥!” 第二十七章 金子韧穿着那件衬衫出来,梦馨对着他细瞅了足足三分钟。那个乌溜溜的黑眼珠,葡萄粒一样潺潺流转,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被盯的金子韧有些不好意思。 他快步向前,拉住了梦馨“怎么?看哥太帅,着迷了?” 导购呵呵一笑“先生,穿上这件衬衫是不错,跟你的气质挺配。” 梦馨这么细瞅他,就是觉得他穿上哪里不对劲儿,虽然他跟周以泉的身高差不多,本想着金子韧穿上这件衬衫也会合缝严谨。 结果,等他穿出来,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想错了。 就像是这位导购所说的:气质! 的确!他跟周以泉完全是两个不同气质的人。 所以,无论是穿衣风格还是内身所散发的气质都有着明显的区别。 周以泉做事严谨、一丝不苟,成熟稳重,穿衣犹如他为人处世一般。他所穿的衣服上不上档次先扔一旁,就是他内在的气质所衬托出来的那种严谨和沉稳,不是金子韧这种类型。而这货就恰恰相反,平时活泼好动、吱嗷乱叫、性格放荡不羁,穿衣风格更是五花八门,逮过来就套,大姑娘小伙子一胡子撸。 他就是典型的随性而来,没得特别风格。 昨天穿曾小贤版本,今天穿关谷艺术版本,明天林丹的运动装上了,后天说不定莫言版本出来了…… 梦馨看到他满脸春风的表情,抬手给他理了理衣领“哥,你喜欢?” “当然”他一点也不避讳自己的想法,这个布料穿到身上柔软舒适又凉爽,不喜欢才怪! “若是在这边配个领花就好了。”梦馨淡淡的说。 金子韧随手一扯这件衣服的衣领,不介意的说:“我又去当新郎,穿这么严谨干嘛?还领花、领带的,你可真有意思。”他说完转身就去了试衣间,换回自己的衣服之后,看到梦馨正在看别的。 他不太喜欢买衣服,因为要不断地试穿,他要求不高一般差不多得了。 金子韧跟都不跟梦馨商量,径直走到导购面前把衬衫随便一丢“多少钱,买这件”随即,他把卡放在了收银员。 收银员笑脸送了回去“先生,您好,那位小姐已经结账了。” 金子韧将卡收了起来,收银员给他包好,标签露了出来,金子韧瞄了一眼上面的价格,以为自己看错了,等他接过来,仔细一瞅。不是115.5,是1155. 他不可置信的对着收银员“这件衣服一千多?” 收银员微笑的点了点头。 “不打折?” 收银员依旧微笑的回道:“先生,我们这可是名牌连锁,货真价实,打折的商品一般在而楼打折专柜,欢迎您去选购。” 他拎着衣服就去看梦馨,当她拿起一条领带时,金子韧单手给拦截住了“不买了,跟我走。”说完不等梦馨做出反应,就把人连拉带拽的拖出了店外。 梦馨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哥,不是给你买东西吗? 金子韧眼睛翻了翻,她有钱就这么瞎花?但是在看到她那个眼神之后,所有的话语都咔在了喉咙里,最后叹了口气。 “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别让爸妈等的太久。” 梦馨点了点头,在经过罗西尼专柜时,她停住了脚步“哥,我给你买块表吧。” 金子韧“……”他有那么一秒钟,大脑供氧不足,没什么反应。 或许是跟她呆的时间一长,他反应也跟着迟钝了。 梦馨选了一块罗西尼男士手表,先不去看那个进口机械机芯和蓝宝石玻璃表镜,就单纯的看那个不锈钢的表带表壳、双按蝴蝶扣和那个银白色的表盘。金子韧要是说不喜欢,那绝对是虚的。 他不得不佩服梦馨的眼光“甜甜~你……” 金子韧满怀欣喜的笑了,虽然喜欢,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回了句“别,哥又不是没表,这都是医院配发的,好着呢。” 梦馨从营业员手里取了过来,往金子韧手腕上一戴“防水五十米。” 这一刻,金子韧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微妙起来,看着梦馨沉默安静的为自己戴上手表,心中泛起了千滋百味,多数是甜蜜的细胞在冒泡。 丁心娇从来都没给他买过东西,就会让他给她买东西了。 金子韧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突然拿梦馨跟她对比了? 梦馨单手抬着他木讷僵硬的手臂,嘴边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她的眼神就像是在欣赏一件难能珍贵的艺术品。 那种眼神带着青睐和赞美,透过她黑亮的眸子就能读懂,金子韧看到她的眼神,不屑地抿了一下嘴“多少钱?我们买了。” “先生,您好,我们这款罗西尼手表正在限时促销” 金子韧听了这话,心中一暖。 “2099” 金子韧“……” 就算是城里人也没达到这么高的消费?随即,耳边就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我买了。” 金子韧正想阻拦,梦馨已经把卡递了过去。 他有心阻拦是不想在让她为自己花钱,奈何没伸出去手去拉她,是因为他心里的确很喜欢这款表。虚荣心谁都有,只是表现出来的强烈程度不等。 金子韧一不是神仙,不是圣人,三又不是傻子。这会儿,他厚着脸皮一声不吭欣然的接受了。 当他带着梦馨上车后,心里默默地计算:甜甜去他家,一下子就花了接近一万块钱,比他一个月工资还高? 他有些不安的拍了拍方向盘“甜甜,怎么花这么多钱?” 梦馨小心翼翼的将那张卡收好,缓缓地抬眸,目光丝毫没有焦点,反而多了几分呆滞。语气也极为平淡的说:“心意,跟钱无关。” 金子韧“……” 开了一段路,他终于忍不住了:“甜甜,你干什么工作?哪来的这么多钱?我跟你说,照你这么花下去,我哪养的起你?” 梦馨目空一切,不语。 金子韧侧眼看了看她,见她不语,便专心开车了。 *** 到了金家,等待梦馨的更是出乎意料的热情,金妈妈笑容满面拉着她的手就往客厅走。 金爸爸笑呵呵的接出了门外。 一路走来,梦馨若有若无的也看到了,这里的布局和建设。金家是二层小楼,楼层外面都是瓷砖镶嵌而成,宽敞的两扇防盗大门,就连过道都那么宽。进了院子,窗户都是装用的防盗窗,院子里的地上全是大理石砌成的,连根草都没有。 梦馨被金妈妈拉近了屋里,地板铺的敞亮,格局清肃、雅观。她本以为他的老家会像是刚刚开车路过的那种砖瓦房一样,却没想到他家却有这样的‘风景’。 梦馨把给金爸爸金妈妈买的礼物,拎了过来。 金妈妈看到包包和那件镶嵌蓝边的柔软夏季外衫,欣喜的脸上都开花了,拉着梦馨的手一个劲儿的猛夸。 金爸爸脸带笑意的看着那套茶具和茶叶,满意之情不在言表。 梦馨起身:“伯父,好茶自然要配好茶具,才能真正品出茶香,您说是吗?” 金爸爸笑着点了点头。 “我去给您沏茶。” “甜甜啊,先别忙了,坐下来歇歇。这事,让子韧干就行了。” 梦馨浅浅一笑:“不累,一路上都是子韧哥在开车,哪有坐车喊累的。”她起身便去倒水。 金子韧喜滋滋的跟了过去“甜甜,我帮你。” 梦馨摸着热水瓶:你不去陪伯父伯母说说话,过来作甚?我是没话说,才干活的呀! 金子韧却根本不管梦馨怎么想“甜甜,你看你回来,我爸妈多高兴,他们好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来,我端着”他说着拿起茶托端着茶壶出去了。 梦馨:哥,有你这么抢戏的吗?明明是我泡好的。 **** 金妈妈笑呵呵的走到金浙华面前,给他使了个眼色,小声道:“你看看,子韧跟甜甜多般配,一眼瞧上去,这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金爸爸低头笑了。 吃饭时,金爸爸总是给梦馨推饭盘子,让他多吃。 金妈妈就更直接了,她一个劲儿的给梦馨夹菜,金子韧就更不老实了,吃饭快有优势。 他的手闲着没事,就环住了梦馨纤细的腰,两眼发亮的盯着她的颜容。 当着金家父母的面,梦馨也不好阻止他,只是吃饭都觉得别扭,她羞红的脸娇嗔的瞪了金子韧几眼,而他却无视她的神情,还一脸的沾沾自喜。 还是金爸爸一脚踹,他才坐直了身子。眼神还是管不住自己得对着梦馨瞅“甜甜,吃这个。甜甜~还有这个……”他站起身来端走了金爸爸面前那碗美味蔬菜汤。 金爸爸高血压的,这当儿子也不在乎! 当听闻梦馨的母亲过世时,本来热闹的饭桌上,多了几分沉默。 梦馨细细的观察了金爸爸和金妈妈的脸色,她不动声色的垂下了眼帘,原来之前,我们两家的关系这么好?这种来自内心的流露更不像是表面装出来的那般敷衍。 她轻轻的夹了一块排骨,放在金妈妈的碗里“伯母,我妈她走的很急,很多事没来的及交代。但我知道她心里一直惦记着你们,在她走的时候,还塞给了我这张照片。” 这是一张早已泛黄的接近二十年的旧照片,里面是他们金家的一家三口。 梦馨一直不明白这里面的人是谁,但是还有另一张照片就是她跟妈妈,还有他们金家一家三口的合影。 但这是妈妈留下的唯一遗物。 金妈妈一把抓住了梦馨的手,眼中闪着晶莹的泪光“孩子,别管我叫伯母,叫妈。” 金子韧闻言当即楞了一下,赶紧就给金妈妈碗里夹了一块大肥肉过去。 妈真是亲妈,太上路了。 “甜甜,这里就是那你的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吃什么跟妈说,别作生。知道吗?” 梦馨浅笑“谢谢伯父、伯母。我~我一定会的。” 金子韧夹了一块排骨放在梦馨碗里,胳膊肘抵了她一下“妈都说了,这是你的家,你要叫爸妈。”他想趁这会儿,赶紧让梦馨改口。 “哥,从今天之后,你就是我的亲人。我会尊你为大哥,尊重你,敬爱你。” 金子韧听到这话,心中莫名的一揪,想对上她的眼神,却发现梦馨是低着头说的“甜甜,其实我……” 梦馨不想听到他下面的话,更不容的他有任何拒绝她的决定。 她赶紧扭过头对着金妈妈说道:“还请伯父、伯母原谅,这些年,我~我不太习惯叫爸妈,所以……所以……” 金子韧面露不喜,啧了一声“甜甜,你……” 金浙华见儿子这种反应,就把他心里的那点小心思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急忙在饭桌底下补给了他一脚,不管这儿子看懂看不懂的?当即又给他使了个眼色。 金子韧摔筷子就走了。 下午本想回去,老天爷似乎要强行留人一般,毫无预兆的下起了磅礴大雨,乡下的路都是泥巴。 金家的房屋毫无疑问,在这一片算是好的,宽大的门外面是扎着篱笆园子。 园子里的菜随着大雨的不断清刷,摇曳不定。长长的豆角和黄瓜都披上了水珠,梦馨难得看到这种新鲜菜果被洗礼的场景,她的心也变得心旷神怡,独自站在大门处的过道里,呆呆的望着眼前的雨景。 金子韧取来自己的长衫,冷不防的披到梦馨的身上,把她惊了一下。不知为何?金子韧只要一看到她的神情,他所有的烦恼和不屑都不见了,嘻嘻一笑“下雨天,气温就下降,我找了自己的衣服,你穿穿没事。别回去再给我感冒,让我操心。” “谢谢哥、” 简短的三个字,更让金子韧心里不爽,她似乎真的把他当成了真正的哥。 他欲伸手将她搂过来,却被梦馨抬臂一挡,拒绝的话虽然没说,但是那个遮掩不住的小眼神却在告诉他:别碰我。 金子韧心里有些难耐,巴拉着眼撇了下雨景,没意思。有偏过头对着梦馨“甜~” “哥,你看地上还有西瓜。” 金子韧偏头,眉毛一挑“你想吃,我去给你摘。” 梦馨说这话,只是想缓解一下两个人的看雨的尴尬。哪知道?他这么没情调? 当她听完这话,准备回头拒绝时,他则就冒着大雨冲进了菜园子,很麻利的拔了一个下来,踩着那一排砖头,怀里抱着西瓜就跑到梦馨面前“给,我们进去剖了。” 梦馨:我只是让你看,可没让你去摘。 金子韧见她低头不动,抬手也顺带着把她拽进了厨房,不由分说的拿起菜刀一挥。 缝开瓜破,白瓤赏心悦目。 ————没熟! 金子韧当即眼色一敛“没熟?” 梦馨见状,更是低头有口不敢语。潜意识里害怕那个‘罪魁祸首’又落在她头上。 金子韧可没那么多想法,何况这事是他办的,立马就找到了为自己开脱的‘理由’。伸直了脖子,理直气壮的喊道:“妈,你种的这什么瓜?这时候了还不熟?吃你种的瓜是不是要等过年啊?” 梦馨滴汗:哥!你好[腻]害!咱俩办错事,都能被你逆转了? 晚饭后,梦馨同金家一家人坐在院里聊天,其实她一向不太说话,只是安静的陪着他们坐着,听听金子韧跟爸妈聊着工作上的事。 许是大雨过后,空气异常的清新,或许是远离城市的污染,乡下的空气更是怡人。仰望星空,竟有漫天星斗,点点滴滴、盈盈绕绕的把所有的光芒都凝聚在一起,似乎散发着无穷的力量。 这种光芒虽然比不上太阳的辉煌,更不比不上月亮的炫耀之光,但它清澈、梦幻般的光散到了人间,洒落到了这个地面上。 梦馨从未见过如此美的夜空,她两眼发亮的对着夜空出神,以至于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忘记了金家人的存在。 金妈妈看到梦馨这样安静,心中甚喜,不像是丁心娇一来到他们家,就跟金子韧一样吵吵闹闹,弄的家里一点都没有安静的时候。 她抬手打了一下儿子的胳膊,给他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你真的想跟……”随即,又撇了梦馨一眼,生怕被她发现,声音更是压低了几分“跟她在一起了?” 金子韧呵呵一笑“当然,妈,我跟你说,她待我可好了。”然后,左手一晃腕表甚是明显“她给我买的,两千多。” 金爸爸闻言,眼皮抬了抬,二话不说给了他一脚。 那个眼神,分明就在说:好意思让人家姑娘花钱? 父子之间的通性,虽然一直都是这么粗鲁的‘交流’方式,但是聪明的金子韧一眼就读懂了父亲所给的眼神。他扭头就跟着金妈妈说“甜甜,还给我买了一件衬衫,一千块钱。只是一件,妈你过来跟我去看看。” 金妈妈笑呵呵的跟着去了,金子韧只是想离金爸爸远的,省的挨踢。 这会儿,留着梦馨和金爸爸两个人在院子里,金爸爸也有点不自在,他推了推眼镜看梦馨满脸幸福相对着漫天的星斗着迷。 “甜甜,天上的星星好看吗?” 梦馨别的没听见,跟她讨论星星,她倒是听见了,难得她对这个感兴趣。 “嗯”她略带欣喜的应了一声。 金爸爸不由的也跟着抬眼望天,夜是那样的黑,星星在眨眼,就显得异常的亮。 无论是甜甜这次回家的目的如何?更不用去管金子韧那个没头没脑的做事风格。 他可不管丁心娇去哪儿了?既然自己的儿子已经跟心娇在一起了,就要对人家姑娘负责,不能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 他金浙华的儿子绝对不能做出那样的事,他更不允许金子韧这样。他想让儿子变成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好男儿。为此,不管他是否已经成年,或者是他已经到老了,只要他这个当爸爸的还活着,就有义务来教导他、指引他。 他要让儿子明白父亲永远都是父亲,不会对儿子撒手不管。从金子韧的眼神和各种动作中,金爸爸看的出他是喜欢甜甜。而甜甜似乎还有点小拘束,或许是因为家长的原因,她似有若无的跟他保持着距离。但甜甜的眼神也跟着金子韧移动,金爸爸又不是没有年轻过?又如何不懂得这些。 为了转移梦馨的注意,他重重的清咳了两声。 奈何梦馨是个反应慢的,根本无视。 金爸爸观察了一下梦馨,她还是一副托腮细观夜空的星象。看来他不先开口,她是不会先开口了。 金爸爸端了端长辈的架子“甜甜呐,伯伯记得抱你的时候,你才这么大……”他用手比划了一下。 “一转眼,就变成大姑娘了,真是岁月变迁,世事难辨…” 艾玛:金大伯你还能再酸点吗? 梦馨恍然从自己的‘星空世界’觉醒,颇为尴尬的对着金爸爸笑了笑。 金爸爸看到她偏头注视着自己,也就开门见山了。 “现在你长大了,能回来看我们,我跟你伯母很高兴。还有你子韧哥,你看看他多拿你当自家人,一点都不生分。现在你妈妈不在了,这些年你一定也受了不少苦吧?” 痛苦的记忆被他无声的拉起,梦馨默默低下了头。 金爸爸端倪着坐在一旁的人儿,微微叹了口气:“孩子,别怕。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你想来就来,没钱了遇到困难了,伯伯和伯母一定管你。呃…对了,还有你哥,他就是你的亲哥。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伯伯饶不了他。你的心娇嫂子人也好,你们~见过吗?”他刻意放慢了语气,细微的观察着梦馨的神情。 梦馨忽然听闻金伯伯谈心娇,她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 金爸爸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梦馨反应平平无奇,让他心里拿不稳。他生怕话说重了惹的甜甜心烦,回头她心情烦躁对着金子韧‘告状’,搞得他们父子俩矛盾冲突。 要是话说轻了,又说不到点子上,白白浪费感情。 “甜甜呐,心娇出去学习了,估计过段时间就回来了。子韧工作繁忙,你也是个懂事的孩子,打小你就比他懂事。他做起事来经常顾头不顾尾,脑子发懵一头热。他到时候忙不过来,伯伯好好的给你引荐引荐这位大嫂,心娇这孩子勤快、努力、有上进心,过日子也踏实。” 梦馨:伯父,合着我就不勤快?不努力?没得上进心,过日子不踏实呗? 乃是不是这个意思? 金爸爸接收到梦馨的小眼神,他隔着镜片的老眼一抖:心意大家领了,你这孩子一上来就花这么多钱?敢说过日子踏实? “甜甜,长大了,跟我们的‘闺女’一样,别整天[跟着]子韧混,他打小没出息。三岁看八十,你跟他学不到什么好?他就是遇到你[嫂子],才进的理爱医院。还都是你嫂子一手栽培的,这不,你嫂子又去学习,他还不是成天玩?等你嫂子回来,好好跟她学,啊?孩子。” 金爸爸的话前后加了两个重音,梦馨虽然反应慢,倒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金爸爸的意思。 看来他们家已经认定了丁心娇。 她抿嘴一笑“伯伯,我知道了。谢谢伯伯,我一定会像大嫂学习。” 她虽然跟她没见过面,但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叫她,更在这边莫名其妙的受教。她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忙摆正了心态。 “我听子韧哥说你们想见我,我就……就仓促的准备了这些礼物。您别见怪。” 是你儿子逼着我来的,我可没想来见你。还有啊!给你买东西,你还给我受教?什么意思? 金爸爸眼皮一抬: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上路?这根本不是礼物的事。或许是她说话慢的缘故,让金爸爸有点沉不住气“甜甜呐,这些礼物,伯伯很喜欢,尤其是你送的那套茶具,质材看来价值不菲。但是钱呢?不一定是万能的。” (我知道你有钱,但别想用这招毁了我儿子,更别想贿|赂我,老子的眼睛明朗着呢,没瞎!) 梦馨点了点头“是,伯伯说的对。钱的确不是万能的,它能让人痛苦,也能让人快乐。” 这是她内心的感伤,并没有想直接对顶金爸爸的意思。 金爸爸在绚丽的彩灯变化下,细细的观察着她的表情。 “因为钱,有人不准我们相见。我就是个多余的存在,别人说什么我就要听什么,什么都只 是顺从,哪里还敢反抗?” 她口中所说的是,周以泉和他的母亲,是她悲催的成长史。 在金爸爸看来却当成了另一番韵味,不准他们相见?多余的存在?他瞬间就抓住了关键词。并且还能准确的运用。 不得不佩服,这老家伙的学习能力。 “甜甜呐,上天造人不会造无用之人,有什么磕磕坎坎的就像是人生的毛毛雨,只淋湿那一会儿,等等就过去了。你现在觉得湿透了,不舒服。等你到了伯伯这个年龄,就会发现,其实也没什么,还当凉快了。” 梦馨得金爸爸这么‘幽默’又富有哲理的劝解,她嫣然一笑“谢谢,伯伯。” 金爸爸略略点头,颇为慎重的说道“人活着,什么都是虚的。责任才是最重要的,你说一个人连自己身上的责任都不知道,那要这个人干什么?什么金钱、嫉妒心、仇恨、喜欢、爱情,伯伯从来都没放在心上,只有责任才能走进伯伯的眼里。伯伯当年就是因为这个观点才跟你伯母走到一块儿” 这老家伙忽悠人一点都不带脸红的。 “甜甜,你看院子里的灯,哪个好看?” 梦馨抬眼看着正在闪烁的灯光,每一个小灯都发出不一样的光彩“都好看。” 金爸爸“……” 这丫头真不上路? 他叹了口气,又饶了一圈“那你喜欢哪种颜色?” “微黄的” “黄的颜色右边靠着红的,红的靠的就是绿的,这有句话说的好,红花还需绿叶配。你看看这红绿两种颜色紧挨着是不是挺好?” 梦馨点了点头。 金爸爸可不管她的表情变化,这会儿,话到了嘴边还不赶紧说出来“要是你想让你的颜色靠近绿色,是不是就要把红色去掉?那你把红色的打破了,你是跟绿的靠住了,但是中间还是缺不了漏洞,这个窟窿可不是随便就能补的,再说了,黄的和绿的在一起,发出来的光也不一样了。甜甜呐,这就跟做人一样,你觉得呢?” 梦馨细细的对着灯看着,一直不作声。 金爸爸推了推眼镜“有些你表面看着好,事实就未必完全的尽人意,对不对?” (所以,子韧和心娇已经在一起了,你就安安静静的呆着。) 姜还是老的辣! 你这根小葱还嫩着呢? 这时,金妈妈笑呵呵的走了出来,拉起甜甜的手,有说有笑的把她带进了屋。直接把她安排在了金子韧的卧室,然后还掩门的走了。 宽大的双人床铺着干净的床单和薄毯,夏季雨后的夜晚,透过纱窗凉爽的风吹进了这个屋子,紫罗兰的蚊帐随着风微微飘动,贝壳风铃也随风摇曳。 床头灯的柔和,让梦馨欣喜不已,这是她喜欢的家居情调,卧室温馨、唯美。 她走到床上,书桌上堆着许多书籍,还有一张相册。那个女孩,身穿翠绿的碎花裙,手里撑着伞,笑的甜蜜。 这就是子韧哥,喜欢的女孩吧? *** 金子韧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对着金妈妈一挑眉。 金妈妈故作镇定的老脸一拉,颇有一副制作‘犯罪条件’的嫌疑,给他使了一个眼神。 金子韧立马欢快的跑上去了,他鬼鬼祟祟的打开门,看到梦馨站在书桌前,透过书桌的镜子,看到她的颜容,这样的绝伦的身材配上这副娇容,伴着微风吹动的凉爽,哪个男人不心动是傻子? 他穿着拖鞋慢慢的走近她,按耐住自己早已兴奋不已的心情,伸手正想抱她,怔眼就看到了她手里的照片。 “谁让你乱摸的!” 金子韧冷不防的一句话,把梦馨吓得一哆嗦,他一向是个脾气躁的行动派,话说着就伸手去抢,梦馨一躲,相册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这张照片的相框是玻璃做的,在金子韧伸手抢的过程中,梦馨划破了手。而金子韧只顾低头去捡那张照片,根本无视她。 梦馨手指在流血,金子韧则蹲在地上一边收拾地上的残局,一边叨叨“我告诉你,这个屋子,你什么都能动,就是不能动心娇的照片。” 心娇?又是心娇! 泪水已经渲染了她的眼眶,见金子韧站起来,她急忙把流血的手藏到了背后。 金子韧将那张照片拿起来,撇了一眼梦馨“你哭什么呀?我怎么你了?你就哭?就会哭?从小到大就这样,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滚!” 梦馨委屈的一捂鼻子,冲出了房间。 金爸爸听闻金妈妈是这样安排甜甜的,他正要上楼阻止,就看到梦馨捂着鼻子哭着冲出来了。 金爸爸当即愣住了。 金妈妈赶紧追了过去,“甜甜~”以为她不愿意,儿子要霸王硬上弓呢? 金子韧拿着桌上的抽纸把地板上的随便处理干净,丢到了垃圾桶。当他再次抽纸时,看到了滴在桌上的血,他毫不考虑的对着自己的手检查了一番。 人在接受危险信号时,首先考虑的先是自己。 他自然也不例外。 ————不是我的?难道是甜甜的? 他丢了抽纸也冲了下去“甜甜~”,当他下楼时,看到金妈妈把她安排到另一个房间了。 他快步走过去“妈,甜甜她……?” 金妈妈撇了他一眼:没用的东西。 “手破了、、、” 金子韧闻言,本来还有担心的心也放下了,转嘴来了一句“谁让她手欠,摸心娇照片。” 金妈妈气的咬牙,抬手对着他那个不开味的脑袋就狠打了一下。 晚些,金妈妈拿了个创可贴让金子韧递过去,金子韧不去。 她也是没办法,才过去看情况,结果进去之后看到梦馨已经睡了,手上的伤口混合着血迹已经愈合了。 金妈妈出来后,这会儿金子韧的气也撒了,平静了许多“妈,小甜甜她……” “睡了。” 金子韧闻言呵呵一笑“我就知道她没心没肺,跟小时候一样长不大。” 金妈妈把创可贴扔给他“自己没心没肺还说别人,甜甜这孩子多好,安安静静、不吵不闹,比心娇强多了。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心娇、心娇,妈没看出她身上哪块肉长的好。” 金爸爸从浴室走了出来“都这么晚了,你们还在客厅吵?有意思吗?都去睡觉。” 金子韧转身上楼了。 *** 窗外的雨不知道何时又开始下了起来,梦馨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手机震动的响了起来。 她迷迷糊糊的打开信息一看,是罗山。 ‘馨儿,我刚下手术,明天休息。你想去哪儿?我陪你。要是睡了,就别回了。晚安!’ 梦馨握着手机翻了个身,脑海中出现了罗山的身影。 他是我男朋友,一直都在照顾我。 子韧哥、、子韧哥……他喜欢的一直是那个女孩。 迷蒙之中,浮现了跟金爸爸的谈话,梦馨难耐的蹙眉,她猛然用头撞了一下墙壁,疼痛使她从沉睡迷蒙间苏醒。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罗山的电话。 此时的罗山刚从医院出来,准备下班回家。手机一响,他看是梦馨打来的,大脑有片刻的穿越。 她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这个点了?打电话不会是有大事?一想到梦馨有事,他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急忙按了接听键“馨儿”语气也跟着紧张起来。 梦馨打通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地咽了口唾液。 她根本不知道她的沉默,会让罗山更着急“馨儿,你怎么了?说话?发生什么事了?” 外面的雨仍然不知停歇的下着,一下又一下不知疲倦的敲打着窗户。 梦馨耳边响起他焦急的语气,低声道:“没~我~我今天随……”她缓缓的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道“随子韧哥回来看~看伯父伯母了。” 罗山听完这话松了口气,呃…原来是跟‘小舅子’回去了。 梦馨抿了抿唇瓣,硬咽道:“可我明天想离开,不想呆在他们家。” “他们对你不好?”罗山不走脑子的冒出了这话,说完就恨的想咬舌。 “馨儿,别怕,我明天休息。你不喜欢呆在那儿,我去接你。” 梦馨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根本没考虑烂泥路的问题。 第二天一早,罗山冒雨开车,按着梦馨所给的地址就赶了过去,等他开到小镇边才发现全面全是一片烂泥路,打听了附近的人才知道,车肯定是不行了。 他把车停在附近的一家卖木材的店里,付了钱。卷起裤管,左手拎着东西,右手撑着伞走了过去。 泥土的黏腻和雨水的无情,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往这个硬朗的汉子身上拼命的打。 伞被风吹的翻了过来,倾盆大雨、绵绵厚厚的雨帘,只为她一句,我不想呆在那儿,他提着只睡了四个小时的身子,徒步走了五公里。 *** 第二十八章 梦馨一大早醒来,帮着金妈妈做饭,吃饭时,根本没见到金子韧。 金妈妈说,他难得休息,让他多睡会儿。 …… 九点半,罗山打听到了金子韧家。 当他抬眼望着金家的二层小楼时,不得不感慨,金家的确比自己好多了。他家的大红门是虚掩着,为了表示礼貌,他推开之后,还是用力的敲了敲门。 金妈妈摆了两个果盘,双手对着放在梦馨和金爸爸一摆。听到敲门声,抬眼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大高个,手里拎着被雨水打湿的礼品盒。 “小伙子,你找谁?” 梦馨吃了一口荔枝,一眼就瞧见了罗山。 他,一身的泥巴,白色的衬衫上面已经被雨水浸湿,许是打伞的原因,整个人从上到下只有头发还能看,裤管已经卷过了膝盖。 鞋子上面全是泥,小腿上面溅的也都是泥水,他怕自己的形象玷污了金家的素雅,只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当梦馨起身的那一刻,在罗山眼里,她,依如仙子般的清澈、纯洁,银白色的雪纺裙衬托出她别样的美。 只是他们之间一个交流沉默的眼神,金爸爸不难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为了肯定还是想问一下当事人“甜甜,他是……?” “你来了?” 梦馨丢下手中的荔枝皮,不顾外面的雨就跑向了他。 罗山见她跑出来,赶紧向前两步,把伞撑了过去“馨儿,当心脚下,滑~” 金家院里砌的可是大理石,他丢下手中的东西撑住了她,梦馨水灵灵的清澈的眸子倒映出罗山的模样,感受着他有力的臂膀,娇小的她浅笑了一下。 这一刻,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彼此就能透过万丈射入对方的心房。 罗山一路走来的疲惫在她的一笑之中,变得荡然无存。 梦馨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罗山赶紧用手挡了一下“脏,别~” 梦馨抬眸看到他欣喜的眼神略带着尴尬,她咯咯的笑了。 “我喜欢啊” 她的笑,在罗山眼里是那样的甜蜜,那样的清纯。 她的声音犹如银铃般悦耳,透过她欣喜清澈的眸子,他终于明白为何?古代帝王愿意烽火戏诸侯了。 他喉结微微动了动,宠溺的眼神看着梦馨,嘴边划出了幸福的笑意。 梦馨拉起他的手,转身对着金爸爸和一脸惊讶的金妈妈介绍道:“伯父、伯母,这是我的未婚夫,罗山。” [未婚夫]? 罗山闻言欣喜的眼神一颤,男朋友变未婚夫?这……是不是太快了? 惊喜来的太意外,让罗山一时间忘记了打招呼。 “伯父、伯母,谢谢你们的照顾,我也谢谢子韧哥……”提到他,她只能少说为妙,更不想现在把沉睡中的他,惊起来。 梦馨微微一鞠躬。 “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搅了。伯父,如果‘大嫂’学习回来,我们一定……一定登门祝贺。先走了。”她努力的说服自己,把自己摆到了‘小妹’的位置,然而不管金妈妈一脸的错愕,牵着罗山的手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 金爸爸闻言赶紧挽留,奈何二人已经走出了大门。 他没想到?梦馨做事这么绝?竟然能让一个小伙子冒雨赶过来?看来,她跟子韧的事,应该明了。她能称呼心娇,为‘大嫂’这样最好。 金爸爸放下手中的茶,慢慢的吹了口气,只是可怜了那个小伙子,看他那身泥,连口茶都没喝上? 金妈妈回过神来,一拍大腿“浙华,你说甜甜这是怎么回事?呃…还有这礼物?”她过去把打湿的礼物拿过来,看着上面的包装“合着这些是给咱们送的?” 金浙华推了一下眼镜,不再答辩,转身准备去书房,抬眼看到金子韧一脸烦躁下楼。 “一大早上的吵吵吵、烦不烦?回到家,也不让我好好睡觉?妈,我渴了,给我倒杯水。” 金浙华撇了自家儿子一眼,想绕过他走,金子韧根本不管,抬手就把他手中的茶杯拿过来了,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 金浙华:“喝茶有你这样喝的?” 金子韧喝完一咂嘴,若无其事的把空茶杯往金浙华手里一放。一副,你爱拿不拿,不拿掉地上摔碎了活该的模样,理都不理他。 “妈,谁送来的?一大早就有人送礼?是不是知道我这个金医生回来,有人想找我看病啊?”金妈妈“……” 他打小就在家养成了这种习惯?说好不好,说太坏也谈不上。 “对了,小甜甜呢?这都几点了?还不起?看我不去打她屁股!让她偷懒、、”他根本不看金妈妈的脸色,真是回到自己家,自在。径直的对着那个房间就走了过去,金爸爸也不阻拦,沉着老脸端着只有茶沫的杯子盯着儿子的身影。 金子韧打开房间在里面遛了一圈没人,他脸色一点失望感都没有,外面下着雨,她还没走了不成? “上厕所了?甜甜~甜甜~” 金妈妈任由他扯着嗓子的在家里喊。 金浙华:这事好像……跟我没得关系?他转身就去书房了。 ……当他刚扯了椅子坐下,就听外面‘砰’的一声,随即就是金子韧咆哮:“那个二百五来我们家干嘛?谁给他开门的?他带走了甜甜?” 金浙华听着声音不对,以前就是子韧脾气再怎么不好,也从未对金妈妈这样吼过?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正想去制止,就看到金子韧穿着睡衣往门外跑。 大门本来就是开着的,风一吹又碰到理智不清的他‘砰’的一声重响,金子韧嗷的叫了一声,再加上刚刚那个冲劲儿,大理石的配合着雨水的滑度,他穿拖鞋的脚也没个重心点的一滑,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金妈妈迈着蹒跚的脚步上前扶他,雨水打在了她苍老的身上。 “子韧。” 金子韧摸了一下头,出血了。 他烦躁的撑起身子“甜甜走了多久了?妈,你给我追回来?谁让你放她走的?她是你儿媳妇你知不知道?” 金妈妈看到他额头上流着血“先回屋。” “我回什么回?甜甜都走了。妈,你别拉我,我去把甜甜给你追回来。” “你先把头上的血止住。” “妈,你别管,没事!” “子韧,你的头……” “妈,你松手……松手……” 金妈妈心疼儿子,自小到大舍不得他受一点伤。现在儿子长大了又追爱心切,单手甩开了她,就准备往外冲。大步还没迈出去,就听到身后一声喊:“阿芳~” 金子韧回眸,看到母亲已经躺在了地上,他极其烦乱的过去把金妈妈抱了起来“妈,这个时候,你捣什么乱?我去给你追你儿媳妇,你死拽我干嘛?” 金子韧抱起母亲根本无视自己的父亲,从他身边经过,把金妈妈放到沙发上,抬手就捏她的腰和腿“妈,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摔到?头晕不晕啊?” 金妈妈的体格还算硬朗,虽然没什么大碍,可真疼。她抬手拿起桌上的果盘对着金子韧就砸了过去“甜甜要走就走,你自己没本事留住。还追?追什么追?喜欢你的姑娘不用追,自己往你怀里拱?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疯了?穿着睡衣,脑袋流着血,去跟一个浑身泥巴、卷裤脚的粗汉子争对象?传出去不让人笑话?甜甜,她愿意跟他走就走,谁拦的住?她不知检点、自甘堕落,你是不是也随着?” 金子韧满脸的烦躁,更是难以遮掩“妈,别这么说甜甜,她不是这样的人。” “妈说是就是。” 金子韧自幼也是被母亲训惯了,在家不敢撒气,一直把火气憋出来撒到外面。 金爸爸眯眼的看到现状,缓和了一口气,看来不用他出面,他妈就能把儿子压住了。 这会儿,他不动声色的倒了杯水过来,递到金妈妈面前。 “阿芳,来,喝点水。” 金妈妈撇了儿子一眼“行了,以后甜甜要来就来,但妈告诉你,不允许你没自尊、没尊严去求那个丫头,有点骨气听见没?” 金子韧一声不吭的给金妈妈捏腿。 “听见没?说话!” 金子韧“……” 金妈妈一捂自己都胸口,呼吸难耐。 金子韧沉着脸,‘喔’了一声。 金妈妈这才觉得胸口那口气好像喘过来了。 *** 中午吃饭,金子韧吃了两口就没胃口了,一摔筷子准备离开。 金妈妈撇了他一眼,把一盘子红烧肉从金爸爸面前拽到了他面前“子韧、吃了。” 金子韧看都没看,正准备走。 金爸爸开口了“子韧呐,你也不小了。别总耍小孩子脾气,甜甜就是你妹妹。我们家的一份子,我们家从来都没拿她当外人。心娇不一样,你妈更不一样。你妈是给你生命的人,心娇跟你肌肤之亲,骨肉合|体,你今天的做法,爸爸觉得不合适。很不合适、、、” 金爸爸加重了语气,金子韧眼眶都红了,只要一想到他的甜甜跟别人走,他的心就犹如万箭穿心般的刺痛。 金爸爸看到他猩红着脸,不语。以为他听进了自己的话,便开始说开了:“以后你也别乱想,有个妹妹有什么不好?甜甜摆清楚自己的位置,你担当起自己身上的责任。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爸爸瞧着那个罗山的小伙子不错,跟甜甜挺配……” “爸!”金子韧猛然打断了他,情绪颇为激动,双手就拍了桌子一下,饭桌上的碗筷随着他的力度开始跳动。 “你是不是跟甜甜说什么了?” 金爸爸看到他反应如此强烈,暗暗的垂下眼帘,轻轻的推了推眼镜:“子韧呐,爸爸这是在教给你如何做人,如何做一个好男人。怎样才能有担当,不能任由着性子胡来。” “你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瞎掺和我的事干嘛?你不满意甜甜,我喜欢。我喜欢、、能不能尊重我的意见!她根本不喜欢罗山,她喜欢我。” 金子韧气压倒了嗓子眼,伸着手指就开始戳桌面。 “子韧,你要认清你自己、爸不允许你犯错误。” “我喜欢甜甜怎么了?怎么就犯错误了?我犯什么错误?我们心甘情愿,两情相悦。法律都维护,你凭什么搅合?罗山他算什么东西?整天朝三暮四,沾花惹草,他凭什么喜欢甜甜。甜甜善良单纯,他不配,他不配、、、” 金爸爸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爸爸的眼光从来不会错。” “你老眼昏花、”金子韧的火气一上来,那是什么字词都能往外蹦。 自己的儿子,金爸爸潜意识里有袒护、更有原谅之心,当也不计较。尤其是他现在的心情:“你年轻少不更事,懂什么?你这是多年的感情积攒,甜甜回来,你一时头热,误认为就是爱情。等这个热乎劲儿过来了,你回头在想想,谁适合你?还是心娇。爸瞧着心娇这孩子跟你最合适,处处以你为先,处处体谅你。” “爸,你还真看你走眼了,是我、、、你儿子!处处让着她,处处体谅她,她丁心娇没良心,我们家为了给她妈治病花了多少钱?这就算了,我保研的机会就三个名额,还不是为了她,你以为我想去妇科的,别人看我的眼神,我也不愿意忍受,可还不是为了她丁心娇。她有良心吗?她良心还不是被狗吃了?”金子韧说着就开始撸袖子,一撸袖子就瞧见了自己手上那块罗西尼手表。 “对了,这么多年,她给我买过一件礼物吗?你看看小甜甜,她是从心底关心我。” 金爸爸气一拽自己的面前的餐布,对着他的头就扔了过去“你个混球!甜甜家自小有钱,心娇能跟她比吗?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知道柴米贵。你给我滚,给我滚、、看见你就烦,滚!” 金妈妈单手捂着胸口,难耐的喘不上气来,她真是受不了这对父子吵架。平时金爸爸很少发火,但是发起火来,那件事就势在必行。谁都拦不住,照着这个意思,他定然是不同意甜甜嫁过来了。 他不同意的事,就算是她说破嘴皮子,他也是不同意,除非他自己想通了,改变主意。否则他就一条路跑到黑。 而金子韧更是遗传了他这种钻牛角尖的优秀基因,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越是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越干什么?反而越走越远,越陷越深,八头牛都拽不回来。 金子韧上楼之后拿出手机,正想给梦馨打电话,就看到手机上面未读的一条信息,时间还是上午的。 他单手一划打开了: ‘哥,谢谢你们一家对我的照顾。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你是我的亲哥哥。昨天不小心拿了大嫂的照片,我不是无心摔坏的,对不起。罗山今天来接我,我跟他走了。别为我担心,妹妹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吗?’ …… 妹妹?妹妹? 这样的字眼,刺激着金子韧的眼球。看来爸爸还真是厉害!他平时所称的哥只是一个称呼!从心里他可从来都没拿她当过真正的妹妹。 她跟罗山走了?她怎么能跟罗山走? …… 金子韧烦躁换好衣服,快速的收拾行礼,拿起伞就下楼了。 金妈妈捂着胸口,对着满桌子的饭菜,闷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金爸爸端起碗来继续吃饭,解气似的往自己嘴里吃了两口,就见金子韧拎着包,提着伞,一身正装。 “你干什么去?雨下的这么大?” “我坐公车去回市里。” “雨大,路滑、车不通。”金爸爸没好气的回道。 金子韧一扔手里的伞,怒视着金爸爸“雨大?你好意思说,雨再大,罗山不是照样从市里来了,把甜甜带走了?” “那是甜甜的决定,她自愿的。” “自愿?爸!你说话怎么老脸也不红?还不是被你逼的,她自愿跟我回来,又会‘自愿’冒雨跟别的男人走?谁信啊?” 金爸爸被塞的一时哑口,金子韧扭头拎伞冲出了家门。 金爸爸沉着脸坐了下来。 再看看,金妈妈气的一个劲儿咬牙,半响没说出话来。 *** 金子韧的疯狂举动,让金爸爸心里也不好受,他一向有火就发,有事就吵。雨这么大,说走就走,依仗他那个臭脾气,回去之后还不知道能闹出什么事? 以前他生气无非就是摔摔凳子、踹踹椅子、撕撕纸这事就过去了。 现在却…… 唉! 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 他这个老父亲的心都快要操碎了。 *** 大雨磅礴、泥泞之路,金子韧却走出了一身的愤怒和感伤。从小就养尊处优的长大,虽然见惯了生死,自认是经历了爱情的心酸,尝尽人生百味。 然而,这一刻,他第一次有了想要迸发的力量。他要占梦馨为己有,她不想让梦馨被别人夺走,这种来自心里强烈的占有欲,让他忘却了自己的形象和尊容。 雨是天空的眼泪,亦如他此时的心一样,那个浑身泥巴的粗糙汉子,这话在金子韧的耳边嗡嗡作响。妈妈说他是浑身泥巴,爸爸却要把甜甜往他怀里推? 爸,你怎么能这么过分!还有甜甜,昨晚我洗过澡涂了沐浴露,你还不是不跟我睡。爸爸一句话,你就往罗山怀里拱。 行!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小甜甜,我让你不长脑子,记吃不记打。 金子韧咬牙的甩着泥腿,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他这个人做事从来不会先考虑自身原因,而是直接准确的去找别人身上的毛病。 就像是此时他从来都没觉得这条路有多远? 然而,当他走起来却觉得特别远。 **** 梦馨和罗山两个人你情我侬的踩着烂草、烂树根…… 她晶亮的高跟鞋,一步一步的扭扭歪歪的向前走,罗山又怕她滑倒。虽然他很享受此时跟她在一起的单独时光,但是看到她的脚踝都磨破了。 他再也不享受这种大雨磅礴,绵绵情意的滋味了。 索性,两步一迈,将梦馨背了起来,低头一看自己的衬衫早已湿透,他索性脱了衬衫,往自己胳膊上随意一系,单手一环,也不知道他哪这么大劲儿,背着她大步向前。 梦馨撑着伞,晃晃悠悠的,脸色羞红一面,窝在他有力的脖颈间。 “你放我下来,我能走的” 罗山:高跟鞋,脚都磨破了还怎么走? 他呵呵一笑,不拆穿的回道:“馨儿,你说这样像不像猪八戒背媳妇?” 梦馨咯咯的笑了,这一刻,她似乎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趴在他后背,喃喃的回道“谢谢你,罗山。” 这一刻,她是真的感激他。 感激他能这么远的冒雨过来接自己,感激他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给她安全的肩膀。 更多的是,这么年,他不离不弃的陪伴。 罗山却没有想这么多:“跟我还说谢谢?馨儿,你知不知道,当时你去医院找我,不小心崴了脚,我也是这样背你回家的,结果……呵呵……” 梦馨暗暗的垂下了眼帘,原来他一直都在,一直都对我很好,而我却…… 想到这里,她多多少少心里也有些不爽:“你对那个郑丽丽,真的不是……?不是?”她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问这话,有煞风景,也太不识趣?可是还是忍不住想刨根问底的探个究竟。 罗山背着她往上托了托,回答的干静利落。 “当然不是,回去后,我把张翠花、郑丽丽叫在一起,给你证明。你要是在不相信,我就把医院里的人都拉出来,给你证明。我只有你一个女朋友,心里也只有你。不行,你就让你哥打我?”(他此时口里的哥,指的自然是金子韧!) 而在梦馨想来,却成了周以泉。 她将头缩到了罗山的脖颈间,看着他额头上流出的汗水,抬手为他轻轻的擦了擦“我暑假过后,要去南瓜棠镇实习了,等我工作稳定以后。我们……我们结婚好不好?” 罗山一脚踩到了泥水里,刹那间停住了。 也许她根本不知道,他等这句话等了一个世纪之久?他等这句话等的缥缈无绪,在经过了这场误会和矛盾之后,他一直在努力的弥补,维持。甚至都做好了退回朋友的位置,只要她不要把他当成陌生人就好。 然而,此时细微的呼吸,微弱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清澈的响起,让他有点分不清是大雨与南风的交接,还是上帝的玩笑? 梦馨见他忽然停住,本来踩着草根走的好好的,却突然踩到了泥水里,他的汗水随着雨水一直不停的流。担心与恐慌,让她趴在他后背开始变得紧张“你~不打算娶我?”她弱弱的问了一句这话。 罗山顿时感知上线,慌忙的摇头“不不不,馨儿,我是太高兴。太高兴了……有点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梦馨“……” 罗山双手用力的托着她,偏过头“馨儿,馨儿,你刚刚是不是说要嫁给我?”他尽量的按耐住自己早已兴奋傲跳不已的小细胞,刻意放慢的步调。 梦馨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我是想等我工作稳定了,我们~我们~我们就……” 这事女孩子该说的话吗? 罗山欣喜之情瞬间迸发“别说了,你没工作,我们也照样结婚。” 梦馨伸手在他肩膀挠了一下,罗山偏头在她脸上响亮的‘啵’了一下。 梦馨脸色顿时娇羞无限,她嘟嘴的一蹙眉“嗯~讨厌” 罗山开怀大笑,欢喜之情伴着雨水的冲力,穿梭在这条乡间的小巷子里狂奔。 “嗷~我要结婚喽……”他的声音之大,可谓是沧海无穷。 梦馨被他的平地一声吼吓得缩了缩脑袋,双手抱紧了他的脖子,奈何这儿发出的声音丝毫不减“啊……我要结婚啦,我老婆可是天下最漂亮的大美女……梦馨~” 金子韧烦躁与郁闷,压抑着他的心火,气愤的把伞往地上一扔,径直的拎着行李包向前走,大雨只增不减,雨帘更是密集而下,他走了,又极为不爽的回来,把那把被他遗弃在地上的伞又捡了起来。 罗山却一点都不觉得累,喜悦将他这段日子的沉闷、烦躁、不安与纠结,全部变成了无穷的欢乐。 梦馨被他喊的羞涩,小心提醒道:“别喊了。” 此时他的欢快之情更是难以遮掩,从别村里的小巷子穿过。 下雨天,家家户户几乎不出门,听到这一声喊,有人在家里呆不住出来看情况。 ——就见一个光着上身,卷着裤管,浑身泥巴的人,左边胳膊上缠着白色布料,身上背着一个顶着破伞的大姑娘,鬼嚎。 梦馨趴在他背上脸色犹如熟透的苹果,娇喜之色也呈现在了脸上。 一路走来,年轻的小伙子,高兴的为他们拍手叫好,甚至还跟他拍手以示恭贺。大雨连绵,罗山背着她在泥土里喜悦的狂奔。 “小伙子,恭喜你。” “恭喜恭喜~” “娶到仙娥了……?” 罗山闻言更是大言不惭的回道:“仙娥,仙姑,仙女……都赶不上俺家媳妇儿,馨儿。” 梦馨害羞的将脸埋在了他的颈后“羞死人啦,你不要说了~” “嗷吆~新娘子害羞了?” “有什么好羞的?亲一个~” “……”巷子里的小伙子,拍手叫好的起哄。 罗山关键时候更是不含糊,直接的啵了一下,发出了响亮的声音,周围叫好声与拍手声一片,伴着大雨,滋润了人的心田。 他发誓,这是他成长以来,最高兴的一天,在收到小巷子人的祝福后,他浑身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梦馨从未被人这样看过?还被他当众亲吻?她既欣喜又羞涩,被人看的她尴尬让她忍不住拍打罗山的肩膀“好了啦,你不要叫了。” 罗山伸着个脑袋收祝福,口口声声的对着这些前来祝福的陌生人道谢。来自陌生人的祝福和赞美,让罗山美的都快找不到方向了。 等他走到了巷尾,就见一大妈,磕着瓜子眼神不善的瞪着他们,罗山脸上的笑容刹那间就被这个眼神给控制住了。当即耳边就传来一句话“结婚就结婚喊什么?扰民呐?谁没结过婚?”随后,那两扇掉漆的木门抨击一声关上了。 罗山眼神一颤“……” 梦馨趴在他脖颈间,埋头笑了。 第二十九章 走出那条巷子,梦馨见他额头上雨水与汗水的斜街,她伸手擦了擦,低声略带责备道:“都让你不要喊了啦。” 罗山嘴边勾起了一个笑容“没事,能娶到你我高兴。就算人人拿鸡蛋烂菜丢我,我也喊。” 梦馨紧紧的趴在他后背上,双手很自然的环住了他的脖子。这一细微的动作,让罗山心中发暖。他顶着雨帘,忽然想到一首诗:好雨知时节,…………润物细无声。 他吁了口气,是啊!她给温暖和依赖一向都是无声的、细微的、柔和的不夹杂任何杂质,那样的纯美。这种来自女性的柔和,恰恰衬托出男性的阳刚。 “我根本就不好,你不怕娶了我后悔?” “谁说你不好,我说好就好。” “我哪里好了?” “漂亮温柔贤惠体贴,善良单纯乖巧可爱。” “没有啦,其实我~我也会野蛮的。” 罗山听到背上的人说这话呵呵笑了“野蛮?那是我。我一向温柔不够、野蛮过度,做事考虑不周,不懂浪漫,难得你不嫌弃我。” 梦馨被他说的感动,趴在他颈部打趣:“喔!你不说我还没发现,要么我不嫁你了,再考虑考虑。” 罗山“……” 他忽然停住了脚步,一本正经的回道“这事怎么能开玩笑?” 梦馨被他的情态所震住,有片刻的沉默。随即,就咯咯的笑了起来,欢快的笑声在罗山的耳边萦绕,犹如小鸟莺莺犹如翠鸟不歇。 罗山将她往后背的上方托了托“馨儿,以后不许你开这样的玩笑,你男朋友我的心脏受不了。” 梦馨嫣然带笑的抿了抿唇。 “不对……是你未婚夫,你未婚夫我、心脏受不了。” 梦馨的手紧紧的环着他,甜蜜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 “馨儿,你干脆直接叫老公吧,反正早晚都是叫。先叫好。” 梦馨“你真是占便宜没够?” “要么你现在叫声给我听听。” 梦馨娇嗔的嘟嘴看着眼前的脑袋。 “媳妇儿” 梦馨的身子猛然一僵。 “媳妇儿,你看我都叫了,你快叫一声听听,快快快、老公等不及了、”罗山说着身子就开始晃悠趴在自己身上的梦馨。 忽然,他的耳朵被梦馨逮住了,罗山眼睛一邪,根据从郑丽丽那端接触得出的‘女人’经验。 他要遭殃了。 果然,半秒后,耳边被雷劈似的受到警告“不许再说话!” 罗山一激灵,平时梦馨说话低声细语的,没想到贴在自己耳边说话,声音这么吵。 **** 中午十一半两个人才到家,梦馨洗过澡就出门了,在超市采购了一些食材,在男士内|裤专区,已经涨红的小脸,随意的瞟着。庆幸十二点左右,导购们多数都去吃饭了,否则她这种性子的就羞死算了。按照罗山的身高给他选了一盒,丢在购物车里之后,又欲盖弥彰的用食材把它压在最下面,仿佛只有这样做,她心里才有安慰感。 出了超市,又去了男人服装专柜,心里比较着他平时的穿衣风格,选了一套。不远处的男士皮鞋,吸引着她的眼球,梦馨走进去为他挑选了一双42码的鞋子。 这些年,她很少关心罗山的私人生活,但周以泉动不动也会在她耳边吹风。多多少少的也听进了些。 梦馨提着三个袋子往前走,到了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她开口正想说去西桥桃李苑。 等看到司机手上的手表时,就改变了方向。 *** 罗山裹着浴巾把衣服和鞋子都刷洗干净,放到了室内阳台。打开冰箱,看到里面有鸡蛋、火腿、韭菜。 他做了一份简单的面。 梦馨回到家,看到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面,心中一暖,仿佛一下子就有了家的感觉。 她将东西随手往地板上一放,换了鞋子“你做饭了?” 罗山微笑着拿着筷子从厨房走出来“媳妇儿出去给我买东西,我还能不做饭?挺简单的,随便吃。” 梦馨洗了洗手,接过了筷子“还真是饿了。” “媳妇儿,要不要加点醋?” 梦馨点了点头。 罗山脸皮抽筋:看来她是默认了。 他回头就去了厨房,伸手拿醋之时,透过窗户就看到了一身泥巴装的金子韧。他拿醋瓶的手稍微一顿:看来小金是极力反对我跟馨儿在一块了,我该怎么办?他毕竟是馨儿的‘亲哥’等会儿他闹起来,我……我该如何是好? …… 梦馨吃过后,把碗收到了厨房,她把超市的袋子拎过来,一件一件的往冰箱里塞东西,又把水果放到了厨房,优雅的举动,仅仅有条的安排着这些东西。 罗山静静的看着她,多好的女孩。要是结婚后,跟媳妇儿在家,这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偏偏金子韧没事瞎捣乱! 梦馨羞红着脸把其他的袋子一股脑的拎进了卧室。 罗山眯眼,赶紧吃完眼前的面条,跟了进去。 “媳妇儿” 这回叫她也不避讳了。 梦馨抬眸,乌溜溜的眸子潺潺流转,罗山垂下眼帘,伸手就搂住了她,下巴抵了抵她的额头“媳妇儿,买什么好东西了?还遮遮掩掩的?不给老公看到?” 梦馨娇红的脸,听着耳边传来磁性的声音,她抿着唇抬手将罗山扶到床边坐下,委婉的挽起他的左臂,摘下他手上的腕表,将自己新买的罗西尼限时抢购版,戴到了罗山的手腕上。 罗山当即眼都圆了“这……你给我买的?” 梦馨半蹲着点了点头,罗山此时身上只裹着浴巾,里面可是真空包装。 这货一向没什么好习惯,上等的斯文儒雅他不够,两腿还得意的分着,眼睛发亮的盯着自己手臂上的腕表。 梦馨一点头就看到了里面那番景色,她眼神微怔,吓了一跳。慌乱的有些不知所措,眼神飘忽不定的四处流转。 然而,罗山还未发觉,长腿一伸,扯过说明书“媳妇儿,你来看。” 梦馨猛然站起,根本不管他让自己看什么,错误的把自己所看到的就强加到他身上,急促的回避道:“我不看。” 罗山手里拿着说明书,见她背着身,小手向后不知道在摸索着什么?正在他不明的发愣之时,一盒内|裤,丢到了他怀里“你快点穿上,讨厌!我去洗碗。” 罗山傻愣愣的看着她的背身“……” 梦馨有些慌不择路的撞到门框上,罗山心疼的起身看情况“媳妇儿~” 梦馨羞涩的推开他的手“走开啦”她走出去顺手把门关上了。 罗山单手还抱着怀里的盒子,眼神颇为呆滞的看着面前的那扇门。 他真不明白这又怎么了?他有点烦躁的把手中的盒子往床上一扔,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我又做错什么了? …… 罗山眼神忽然停顿到那盒子包装上,他走过去,伸手拿起来一看,眼睛一颤。想到梦馨刚刚的反应,出于惯性,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裹着浴巾的大腿,难不成刚刚馨儿是……忽然,他自己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 前一秒他想不通,还有些责怪的因子,然而后一秒,接受到现实,他又忍不住兴奋。 他手忙脚乱的扒开面前的袋子,天蓝色格子的衬衫,黑色的裤子,两双白袜子,还有一双精致的皮鞋,大小尺码、严丝合缝。 罗山满怀欣喜的试穿上之后,一头钻进了卫生间,对着镜子左照右瞧。 半响,才拉开门走到梦馨面前“媳妇儿,还是媳妇儿会买衣服,看看老公穿上怎么样?” 梦馨羞红的脸,根本不看他,只是嗯嗯的低头应着。 罗山高兴的抿了抿唇,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在那个狭窄的厨房里转了一个圈。 “媳妇儿,你真是太好了。” 梦馨羞红着脸,对着两个碗刷了快半个小时了,见他清晰有力的手臂抱着自己,娇羞道“你别闹!我我我~刷碗呢?” “我们一起刷。” 罗山将她放下来,自己站在她身后一直圈着她,梦馨低着头,任由他这样环着自己刷碗。 这种刷碗的方式,还是头一次体验,厨房的空间有点小,让她喘不过气来。 “媳妇儿,你要看电视吗?我陪你。”耳边传来罗山温柔的声音。 梦馨额头上的汗珠,滴滴落下:我现在不想面对你,行吗? 罗山也热!浑身难耐的热!他垂脸看着梦馨,忽然他抬手关掉了水龙头,低头就吻了上去。生涩的吻,让梦馨挣扎起来。 “媳妇儿,媳妇儿,你真美,我要你~媳妇儿~” 他嘴里含糊不清的吐露着自己的想法,让梦馨本就强烈的挣扎渐渐的放弃了……是啊,已经决定嫁给他了。 再拒绝还能拒绝到哪儿去?她静静的闭上了眼,这种无声的迎合,让罗山整个人都要疯了,他单手一环,将梦馨抱进了卧室,急不可耐的解开了衬衫,中间的亲吻一直未停止。 有些事,几乎是无师自通。 …… 梦馨死死的攥着床单,“啊……”她觉得自己的脖间,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疼的尖叫出声。 罗山止住,因为他解开的衬衫,标签还没来得及拆,情急之下任意一丢,现在卡到了她的脖子。 一道明显的印痕呈现在他的视线里。 罗山赶紧将衬衫扯了下来,单手一扯,那个标签就掉了。他随手一扬,将衬衫丢到了床尾 “馨儿,我们继续、”这话说的一点都不猥琐。 梦馨红着脸,微微喘息,侧眼见罗山开始松裤子。 “你别……”话说到这儿,她自己也住口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还能找出什么理由来拒绝他? 罗山却只当她是害羞,根本没放在心上,径直去了裤子,打开抽屉。这回斯文了些,用剪刀把标签剪断了。根本不看价格就将标签丢进了垃圾桶,翻身就抱住了梦馨。 “媳妇儿,你真是太好了,我罗山真不知道上辈子休了多少福,才能娶到你。别等工作稳定了,下午我们就去领证吧,正好我今天休息,也不用请假。” 梦馨娇羞无限的低头不敢看他“干嘛这么急?” 罗山打鸡血似的抱着她“媳妇儿,你都是我的人了,领证是早晚的事。早一点好,嗯~?”他欣喜的说着自己单纯的想法,扯过旁边的小薄被就将两个人裹到了一起。 *** 半分钟不到,罗山的手机响了起来,刺耳的歌声,打破了这种暧昧气氛。 罗山闷了闷头,掀开被子,扯过手机一看,上面显示[歪歪]。 烦人、不懂事、这个时候打电话、 他果断的挂断了,将头又蒙起来了 ……十秒不到,电话又响了。 罗山有些暴躁的钻了出来,扯过手机按了接听键就吼:“郑丽丽你特么的脑子有病!见不得别人好是不是?你想干啥玩意儿?干啥玩意儿?专门破坏人好事你有瘾?” 梦馨慌乱的坐了起来,背过身赶紧理好了自己的衣服。 郑丽丽被骂的莫名其妙?还不是他罗大王先前给自己打了个电话,让去快捷酒店。 现在她去了,哪知道张翠花也来了。也说是罗山让她来的,结果,两个人对坐了快一个小时,罗山这主也不来。 她这才忍无可忍的给他打电话,哪知道?他刚一接通,就这种暴脾气? 郑丽丽心里也窝火:“你脑子尿崩崩过头了?妈的!让老娘和你那东北小胖妹在酒店干坐着,大眼瞪小眼,你也来,你想干啥?耍老娘玩呢?靠!” 罗山立马想起了,梦馨刚刚出去,他打电话让郑丽丽和张翠花见面的事。 他就是想对着梦馨解释,把所有的事都说开了。解除误会! 这会儿,他被郑丽丽一骂,也回过神了“行行行,十分钟就到。” “你他妈的让我等,我就等啊?老娘时间很有限的。不知道我上夜班?烦死了,快点!” “特么的,等我几分钟你会死啊?你心脏停止跳动了?有口气撑不到我来?” “你别丫的,瞎蘑菇的臭美,就你长的那歪瓜裂枣的样儿,老娘才不稀罕。快点!” 郑丽丽这是跑去卫生间,离开张翠花有一段距离,才敢这么对罗山说话的。 要是守着张翠花,她巴不得秀恩爱。 罗山挂了电话,烦躁的喘了口气,偏头见梦馨不动。 他顿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抓狂的蹙眉,都怪郑丽丽惹的他在梦馨面前如此失态。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语气又缓和了几分“媳妇儿~馨儿,别怕。等会儿我们去见了郑丽丽和张翠花,把我们的关系挑明了。以后我们俩好好的在一起,你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他说着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梦馨下意识的一躲,不知道为何?就觉得自己特委屈“我不想去。”她声音极低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罗山背过身去理好衣服“我知道你不想去,我也不想去。他么的郑丽丽这鸟人……”只要一提到郑丽丽,他就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特别容易失控。那个脏字就从嘴里往外蹦! “她偏偏这个时候打电话。坏我们好事,就跟克星一样,专门跟我过不去。媳妇儿,我们解决了,再也不理她,回来我们继续。” 梦馨脸都黑了:什么?什么呀!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好不好?谁为这事不开心了? 我是根本不想见这两个人,懂吗? 罗山穿好鞋子,又把梦馨抱下来放到了大门前,弯身低头给她穿鞋子“媳妇儿我知道你今天累了,我也累。去一会儿,我们就回家休息。” 梦馨见他弯身低头的为自己穿鞋,这种从来没有过的照顾和尊宠。让她本就不情愿的心,稍微缓和了些。 “结婚后,你还会这样对我吗?”她站在门处,傻傻的问他。 罗山把她鞋子的鞋扣压好,起身,郑重的对着她,像是许诺一般,双手扶着她的双肩“当然,你是我的媳妇儿,哪有老公不疼自己媳妇的?” 梦馨似亮微亮的眸子,闪闪发光的对着他,黑色的葡萄看的罗山有些心猿意马。忽地,梦馨踮起脚尖,在他英俊的下巴上啜了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罗山整个人都沸腾了,双手一抬,将梦馨抱了起来。 “媳妇儿,等这件事解决了,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梦馨环着他的脖子,连连点头。 罗山刚一开门,梦馨就下来了。 罗山以为她不要去“馨儿” 梦馨嫣然一笑,快步的跑回屋里,将身份证和户口簿都拿出来塞到了包里。 “你不是说,我们今天下午去领证吗?” 罗山惊喜万分,大手一环将梦馨整个人都窝在怀里“馨儿,我爱你。永远,我今生都不会负你。” 梦馨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轻轻的将头靠了过去。 *** 罗山带着梦馨进了包间,郑丽丽两眼冒火星的盯着他,本想直接训他的,奈何那个门有点窄,罗山一个人就占据了整个门,梦馨只得缩在他身后。 郑丽丽根本没在意他身后的人,如此看到罗山这一身正装,天蓝色格子的衬衫衬托着他英俊挺拔的身材,浓黑的眉毛犹如剑星弯月,深色幽黑双眼正在注视着她。 郑丽丽的怒火瞬间消下去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她眼中的他,一向都是英俊的、聪颖的、帅气的,不容其他女孩靠近的。她过去抱住罗山直接就给了他一个吻。 罗山顿时就呆住了,他简直没想到这货会这么大胆?这种勇气,谁赐予她的? 他果断地扯开了她,责备的话还没说出口,郑丽丽欣喜若狂的盯着他“穿这么好干嘛?我们是来谈判,又不是来相亲?我们的事,已经定了,你还想在她面前显魅力?死样儿吧你!”她说着还对着罗山的胸膛小捶了一下。 这个动作被身后的梦馨尽收眼底,本就不善表达的她,见到这一幕,转身就冲下了楼。 说什么要娶我?还甜言蜜语的对我,为我做这些事?转眼间又跟她卿卿我我,害我差点失贞于你。 罗山你好坏! 你个骗子,大骗子! 我再也不要理你,再也不要。 本就没有安全感的梦馨,以为自己的身心有了依靠,却不想她却无力承受被‘欺辱’,难耐让她的情绪失控。 大雨磅礴,她不管不顾的冲进雨里,任凭泪水、雨水将她洗礼……她像只无头苍蝇一般,没有方向的在雨水里狂奔。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生命的意义何在? 罗山扯开郑丽丽就开骂“你他妈的,给我正经点。别一见面就恶心我!我告诉你,注意自己的行为。我媳妇儿在这儿呢?”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差错,何况梦馨都答应嫁给他了。 罗山急不可耐的想摆正了梦馨的位置,扭头却不见梦馨。 只是一位服务员端着餐盘刚好站在他的身后。 “先生,这是403房间,点的水果。” 郑丽丽眼神一颤,刚刚就见他身后像是有个什么,这下看清了,是服务员! 她一掐罗山的胳膊,挤了挤眼“行了,别找人来冒充了,再出什么幺蛾子,你可真耽误人家翠花了。” 罗山偏头透过玻璃看到在雨中穿梭的梦馨,她毫无章法的过马路,还有那刺耳的刹车声,刺激着他的大脑皮层和视觉。 “馨儿,不……”罗山眉头一紧,侧身推了服务员一把,把腿向冲下楼梯。 金子韧回到家,累的不想动,更甭说是上楼解释了?他洗过澡,穿着拖鞋到饮水机边取水,喝了几口,不经意的瞟了一眼窗外,不偏不向的看到梦馨浑身湿透,一瘸一拐的往家走,腿上的血刺激了他的眼球,脚上的鞋子也剩下了一只,那个狼狈的样子一点都不屑于刚刚的自己。 “甜甜~” 第三十章 梦馨心里的伤痛加上身体的疲惫,让她无力去面对这一切,再被金子韧抱起的那一刻,只是弱弱了喊了一句“哥~” “妈的!罗山他简直不是人,让你一个人回来。”金子韧愤愤不平的说着。 她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金子韧将她抱到浴室,像是伺候新生儿一般的给她清洗了一番,随即,扯了浴巾将她裹起来,放到床上。 专心给她处理腿上的伤口,伤口的长约34厘米,像是铁器刮伤,还好口子不太深。 金子韧拿来药箱,仔细的为她消毒、清理。 时不时的还能听到梦馨嘴里喊出:“我不会原谅你,不会……你说你娶我,骗人、骗人……” “我不会原谅……” 金子韧为她包扎好之后,心疼的摸着她的额头,将脸靠了过去:傻瓜,哥怎么会骗你。我娶你,我保护你一辈子。不会在让人伤害到你,甜甜~我的甜甜。 她的额头好烫,出于职业的惯性,金子韧取出体温计,开始测量。 结果,不出乎他的意料,他赶紧拿出退烧药,扶着梦馨的脖子给她灌下去了。 …… 等他处理好这一切之后,拿起手机对着金爸爸就吼上了。 “爸,我告诉你,我就是要娶甜甜,你想都别想阻拦,你拦也拦不住。” 电话这端的金浙华叹息“子韧,你先听爸说……” “我不听”金子韧暴吼“道理我都懂,丁心娇我对得起她,说道天皇老子那,我也有理。甜甜?谁来管我的甜甜,她得罪谁了?她喜欢我有错吗?凭什么你们要给她压力?让她来替我承担痛苦,她凭什么背感情债,你什么都别说,我爱上甜甜了,我要娶她为妻。这辈子都照顾她。” “子韧,你懂爱是什么?是责任,你别小孩子气,当心毁了……” 电话传来嘟嘟的挂断声,金浙华眉头都拧成了‘川’字,死死的握着手里的电话。 **** 金子韧发完牢骚,就上楼去给梦馨取衣服,他一向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看法,自己的父亲也是说一声就完事了。 他给家里打电话,只是说一声,我的事自己决定,你们别插手,等着领儿媳妇就行。 爬了楼梯之后,就看到了一脸颓废的罗山。 那双受伤的眼神,在金子韧看来就是虚伪至极,他伸手就训“你来干嘛?现在有多远给我多远,以后要是在敢来找我们家小甜甜,我把你腿打断,信不信?” 罗山听他说这话,一点都不感觉到意外。 “我就想见见馨儿,她一定是误会了。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可是……” “不知道该那么做,你还做了?”他说话一向是抓人话茬,痞子一样伸手指着楼梯“滚!你给我滚,赶紧滚,再不滚,我就揍死你。” “我要见她。” 金子韧气愤的一把将罗山推下了楼梯,随之就是粗鲁的拳头招呼,罗山不躲不闪,任由他打。 金子韧平时养尊处优的生活,走了这么长时间的淤泥路,回来洗澡刚刚缓口气,又把梦馨抱上楼,饭都没吃。打了一会儿就累了“你冒充他妈什么狗熊(英雄)?给我滚!” “小金,我……” “滚!”金子韧拿他没办法,气的直跺脚! 罗山在他的推耸到四楼,此时他金家的大门敞开,梦馨的另一只鞋子还在他家客厅躺着 ……鞋子可是罗山亲手穿上去的,不用问,就知道梦馨肯定在这边儿,他定是为梦馨打抱不平。 罗山一股脑的就往他家钻。 金子韧打他站在了自家门外,防止他猛然还击,他好往家躲,免得自己吃亏。 哪知?罗山牛似的一拱,将还没准备好进家门的他拱了进去。 那个劲儿,真是猛,拱的金子韧单手扯住了餐桌,力度相冲,让他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你疯了?” “馨儿~”罗山直接冲往他的卧室。 金子韧一把给拉了回来,顺手扯过椅子对着罗山就砸了过去,罗山回眸,这个椅子可是举高了,砸的罗山当即一懵。脚跟不稳像是被人推耸之遥,罗山闷哼一声,闭眼的摇头,一时间天旋地转,黑暗与反明想斜街,他觉得大脑有片刻的缺氧。 半响,他扶着墙壁方才清醒,这才发现自己身后躺着一张摔坏的椅子,本来干净的衬衫上已是血迹斑斑,他抬手一抿,自己的头上都是血,无奈的看着那扇紧紧关闭的门,他知道依仗金子韧的脾气,他肯定是不被原谅的,何况他从来都赞同他跟梦馨两个人。想到这里,他身子靠着楼梯的墙壁,狠狠的闭上了眼。 胸腔的那团火压抑着他难耐不堪的情绪,为什么?我总是跟馨儿擦肩而过?她明明都答应嫁给我了,郑丽丽她脑子是不是糊了猪油?气死我了。 她真是头驴,罗山在心里把张丽丽诅咒了千万遍。 **** 第二天,梦馨翻了个身,随手一摸,迷蒙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当她看清身边的人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只是裹着浴巾。 “啊……子韧哥……”四楼忽然传出这声惨绝人寰的声音,不知道还真以为金子韧干了什么大事? 金子韧睡的正香,听到这一声喊,鲤鱼打挺的起身“上班迟到了?” 他伸手就摸闹铃,看了一眼时间,又懒散的躺下了“五点半你喊什么呀?等会儿我再起来给你做饭。” 梦馨看着他一身浅蓝色的小熊睡衣,长腿一伸,没有丝毫尴尬感的翻了个身,继续睡。 她死死的抱着自己的浴巾,对着睡相不雅的金子韧望了一会儿,最后默默地落泪了。 子韧哥、你太过分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金子韧翻过身,眯了一怔,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事一样,猛然坐起。 梦馨哭的梨花带雨,犹如秋季雨露。 金子韧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不烧了。甜甜,你今早想吃什么?哥去给你做。” 梦馨低头抽搐。 “大早上,哭什么?委屈了?” 梦馨不语。 “我又不是不娶你。” 金子韧此时说这话,只是想让她放心,不要被自己的父亲的话所左右。他想安慰她不要有任何思想负担,但这些含有哲理性的爱情话语,他一时也找不出这么多唯美的词句来表达。只得用他简单又直接到位的方式回答了。 偏偏这句话,在梦馨听来,就是女子失贞之后,男人要给女人的承诺。 她思想略复古,又传统的长大,周以泉的严谨无时无刻不影响着她。 金子韧可不是会哄人的那份子,他对着梦馨坐了一会儿,见她一直不说话的流泪。 只得起床穿上鞋,“行了,别哭了,我去给你做饭。” 简单的话语,似乎带着浓厚的关心,在他出卧室门的那一刻,梦馨突然冲下床从他背后抱住了他,把金子韧吓得一惊。看到一双小手环着他的腰际绕到了自己的肚皮,他觉得梦馨有点可笑。 真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我~我,你不要丢下我。” 身后的她,弱弱的说了一句,顷刻间,却深入了金子韧的心里。 他慢慢的转过身,看着梨花带雨的她,伸手将她抱到了床上,扯了被子给她盖上“不会,我这辈子都不会丢下你。你先睡会儿,我去做饭,等会儿叫你。” 梦馨恋恋不舍的眼神望着他,金子韧看到这种依赖的小眼神,忍不住捏了她脸蛋一下。 “睡吧!”他随手一扯,枕头上的枕巾就盖在了梦馨的头上。 梦馨“……” 他没有华丽的词语,生活规律,吃饭大口大口的,速度快吃相又不雅,动不动就跳起来暴脾气的喊,可是梦馨不知为何,却觉得倍感温暖。 只要跟他在一起,她的心就满满的,充满着无限的暖意。多少次的犹豫不定,多少次在放弃与不放弃间徘徊,却恍然间明白舍不得放弃的,才是心里最想得到的。 本想着嫁给罗山,结束这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纠结,然而事实难料,百转千回的爱恨轮转,她还是睡着了他的身边。 梦馨此刻的眼睛亮的犹如月空璀璨的星芒,她下床快速的洗漱了一番,看到洗衣机在转。 她走到厨房,金子韧在切西兰花。 西兰花切的很小很小的块,手边的碗里还有顿好的鸡蛋羹,蛋羹上飘着点小葱。 梦馨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际,整个人都贴了过去。 “怎么这么粘人?没见我在切菜。” “嗯嗯~”梦馨抱着他的腰撒娇的不放手,金子韧偏头看到她的脸颊,抿嘴笑了。 从来没有被女人这般喜爱般的依赖,本就傲娇的那颗心,更是荡漾无比。 “甜甜,你还不懂事,对不对?” 他的语气中也夹杂了宠溺,梦馨就跟不带耳朵一样的抱着他,傻笑着不放。 金子韧难得好脾气的任由着她环着自己,直到他把西兰花百合粥熬好。用勺子慢慢的搅匀之后,盛到碗里。 他反手将她抱了起来,放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像是叮嘱三岁孩童一样“乖乖的在这儿坐着,我去端粥。” 梦馨欣喜的眼神目送他入厨房又迎着他出来,直至他将碗摆到自己面前。 金子韧也不知道哪根筋儿搭的不对了,又将梦馨抱到了自己的腿上,目光柔和的对着面前的菜粥。 他拿起小勺子,舀起一勺蛋羹“来,先吃点。”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柔和和他的安静的宠爱,梦馨将头靠在了他的胸前“哥,我~我要你一辈子对我这样好,我不许你对别的女孩这样。我~我不许。” 她第一次对别人做出了这样的要求,她知道自己这样说很过分。 可是,想到昨天罗山前面对自己还甜言蜜语,转身就与他人牵扯不清。她不想的,她不想看到金子韧也这样。那样,她真的会崩溃。 这种来自心里的占有,让梦馨感到恐惧,她真的怕下一秒就会失去。 人都是得到的时候容易接受,失去的时候,接受无力。 金子韧可没她这么多想法“你吃不吃?不吃我吃了,马上要上班了。今天可没请假!” 梦馨趴在他怀里,耳边嗡嗡作响,她只是享受这一刻难得的温存。 在她眼里,这一刻的温存就是无限的奢侈。 金子韧径直不管的喝了一碗粥,见梦馨还窝在自己怀里,问都不问又把她的那碗喝了,吃了两根油条,一个鸡蛋,看着时间。最后,将梦馨扯到了另一张椅子上“甜甜,我给你腿换药。” 梦馨低头不语,许是男人工作的之时是最认真仔细的时候,她静静的看着他的手灵活的给自己的腿换药,又系好绷带。 “没事,在家别乱动,免得二次出血。也别出门,外面路滑,碗不想刷,就等我回来。”金子韧说着就去换了衣服,梦馨看着他还是在衣柜面前任意搭配。 她低头抿嘴笑了。 金子韧拎了公文包,换了皮鞋,不忘叮嘱一句“有事给我打电话。只要不手术,我看到就回。” 梦馨从椅子上站起,小媳妇儿般的给金子韧理了理衣服,殷切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早点回来,开车小心。还有……遇到事先别急,好好说。嗯~还有……你耐心点,说话别带火药味儿,要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有走路不要太快,另外……” 金子韧看了一眼腕表,语气急躁不安的来了句“越来越像我妈,有完没完。”他说着就打了大门,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你记得吃饭。” 梦馨默默的点了点头,忽然,左脸一热,她抬眼:就看到金子韧在楼梯的拐弯处对着她伸了一下舌头。 梦馨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关上门,欣喜之情更是难以遮掩。 整个人一上午,都沉浸在这种暧昧的气氛之中。 中午,金子韧好男人的打电话给她,他不打电话还好,一打电话,梦馨才知道罗山被他打破了头。 “甜甜,我告诉你一件乐事,哈哈哈~”他先独自笑了三分钟。 “今天罗山顶着白,上班了。” 梦馨闻言还以为罗山家出了什么事?还没开口问,就听到金子韧回道:“他要是再敢来找你,我就不是打破他头这么简单了。” 梦馨一惊“什么?哥,你把他头打破了?” “怎么样?哥厉害吧!”此时的这货,正大腿翘在办公桌上得意的炫耀。 *** 梦馨在家越想越觉得事不对,即便是罗山怎么样,那都是他的事。金子韧不该出手这么重,更何况他还把人家头给打破了,于情于理,她都要去看看他。 不管罗山对她有怎样的企图和想法,但终究还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她接了金子韧的电话后开始坐立不安。 终于让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去了一趟银行,到了贵宾vip坐了好一会儿就去了理爱医院的耳鼻喉科。 已经接近四点钟了,梦馨看着罗山的诊室走出的病患,后面的等候室里已经没有人了。她鼓了鼓勇气,虽然诊室的门开着,她还是举手敲了敲。 罗山喝了口水,头也没抬,就喊了一声“进” 梦馨轻轻的走过去,看到他头上的缠着绷带,她低头从包里拿出一张现金支票,不动声色的推到了罗山的手边。 罗山放下手中的杯子,以为是病历本,他接过来就问“哪里不舒服?”正眼一瞧是一张纸,还以为是化验单子。 又看了一眼,才发现上面是五十万金额。他这才正视前来的人,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馨儿~”悲喜交加,让他有些凌乱,慌忙的扯了张椅子“馨儿,你坐,我知道昨天是我不好。你哥打我也是应该的,我也没想到郑丽丽那个没脑子的,怎么突然就亲过来。我一直想的都是你,我可从来都没想过要跟她,真的。馨儿~媳妇儿,你可不能被她的障眼法迷昏了眼。” 梦馨看着他情急之下抓住自己的手,她缓缓地缩了回来。 “请罗医生自重。” 罗山见她来,本以为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却不想她是来冻结他身心的。 “馨儿,我们用的着这样生疏的称呼?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梦馨就把那张支票拿起来塞到了他手里“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无以为报,这些钱算是……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望眼欲穿,悲痛交加,缘起缘灭一念间。 罗山简直没想到他会是这种结局,他呵呵一笑,那种笑带着隐忍和控制,就连泪水都散发着莹亮的光芒,是梦馨从未见过的表情。 他举起那张支票,眼神带着不容轻蔑的神情“梦馨,你就拿这个来打发我?你以为我罗山是什么?你在打发叫花子吗?” “你想要多少?” 她不轻不重的话语,刺激着罗山的身心,自尊心被她严重的摩损、扭曲。 他闭眼苦叹“我知道你们家有钱,可是从来都不在乎,你懂吗?你可以怀疑我的感情,怀疑我跟你在一起的目的,但是你不可以扭曲我的人格。我们家虽然很穷,但也能温饱。没有大鱼大肉,青菜豆腐,我一样可以活。我所拿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是我靠双手获得,不需要你的施舍。” 梦馨看着那张支票比他塞回了包里,她拼命的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那么想你,你别误会。我只是想,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所以……所以,我想让你生活好过些,以后我们都不要再有任何交集,就算是相识也好。” 本就不善言辞和解释的她,却一开口就深深的刺穿着罗山的心。 这就是他明恋暗恋的人,他一直单纯的以为,两个人的距离并不远,只要有心,任何事都会迎刃而解。却不想,原来两个人竟然是如此的遥远。 “是,你不想我们有交集,我们只是相识。馨儿~只是相识的人,用的着你用这笔钱来买安心吗?” 罗山单手插在口袋里,内心的感情把这个汉子打击的有些憔悴,他那双浓黑的眉头已经蹙的不能再看,对她,他总是没有办法。 这一刻,他突然想逃避,他快步走出诊室,白色的大褂优逸的飘撒在门板上,梦馨单手一拉罗山的胳膊“不是的不是的……” 心痛难耐的瞬间,让罗山硬起了心肠“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我就算找郑丽丽、张翠花,也不会再找你。” 梦馨抓着他的胳膊不放,远处的人时不时向这边投来惊疑的目光,罗山胳膊一抬,用力一甩。 梦馨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撞到了门框上,门开关的晃动了几下,就她那点小力度加上她反应慢,手都没来及抓住依附物,就倒了下去。 痛是她一个人的,爱而不能,就是爱的缺失。爱的疼痛,又是泛指种种,然而,爱的箴言,又有几人看的清楚。 罗山恍然回首间,看到地上的梦馨,她小腿的绷带间渗出了血,莹亮的眸子泪水似落未落的凝望着他,一时间,她像个狼狈的孩子,而他是那样的高高在上。 在她祈求的眼神中,罗山漠然的转过身,向前走去,身后的一切他不想管,更不想看。 馨儿,我们今天就算是真正的分手了,别在挑战我的身心。 你的苦肉计,我不想看。 我不再保护你,不是不想,是你自己亲手毁灭了它。 爱情是平等的,我不想一个人努力,得到最后的却是你如此的作践我的尊严。 钱的确是个好东西,可我始终不相信它就是万能的。 …… 罗山去了洗手间,拼命地用冷水冲脸,水流入鼻腔中的那一瞬间的窒息,他仿佛像是得到解脱一般,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罗山关掉水龙头,一连串陌生的号码映入眼帘,接通的一瞬间,犹如沧海明月,独揽春晖。 “以泉,你来仁川市了?” “……” 第三十一章 晚上,金子韧下班见梦馨不在家,就上楼了。在楼上搜寻了一圈没人,拿出手机还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腿都那样了,还乱跑。” 梦馨两眼发红,小脸委屈至极的坐在灯光闪耀的包间里。 周以泉攥着她的手,一脸责备相的对着罗山:敢情你就这么给我照顾我小妹的? 罗山也委屈:谁让她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周以泉:你是男人嘛,大度点。 罗山:你好好劝劝你妹! 周以泉:照顾不好,你还有理了? 罗山:“……” 梦馨核桃的双眼看着两个人在你一眼我一眼的瞪着,互相传递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和语言。 她偏头看了看周以泉,正想开口说话,手机就响了。 *** 六分钟,金子韧赶了过来,根本不管服务员怎么介绍,他就直奔包厢。自顾自的推开门,一声响亮的小甜甜,打破了这种表面上‘和谐’的气氛。 周以泉冷静的抬眸,良好的坐姿依旧笔直的不动。 金子韧可不是来看他耍酷的,正眼就看到他攥着梦馨的手,凌冽的眼光散发着寒气。 罗山对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如果有条件,他巴不得八辈子都要跟这种人有交集。 金子韧两眼冒着火星的盯着周以泉“松手!妈的,在摸甜甜把你手砍了。” 梦馨自然知道他的脾气,她忙站起身来推耸着金子韧“子韧哥,你别生气。其实他是我……” “小甜甜,我发现你越来越过分了,他算什么东西?”他不问情况的一伸手指着周以泉。 罗山侧眼就瞄上了他手腕的手表,简直跟自己手上的一模一样。而周以泉手上的表就是劳力士,这个手表貌似还是他大学时候的那一块,他根本没换。 周以泉侧眼瞄着自己的妹妹跟这个人拉扯不清,还管他叫哥?他微微的呼了一口气,喝了一口红酒。然而,金子韧的出言不逊,更让他有些反感。尤其是当前那只爪子还在他眼前着,看了各种碍眼…… 周以泉起身清冷的面孔,根本就不直视他“馨儿,来了客人也不介绍,反倒拉扯成何体统?兄长和你男朋友都在,你这是什么规矩?” 梦馨闻言,当即一愣,泉哥哥对自己说话一向是温柔的、宠溺的,他的声音犹如春风拂面,犹如夏季爽雨滋润着自己,却不是今天这般生硬?还摆出哥哥的架子? 她的手被金子韧攥着,微微偏过头,不明所以的对着周以泉,可怜楚楚的喊了一句:“泉哥哥~” 周以泉撇了金子韧一眼,嗯了一声。 他就无心责备梦馨,端这个架子只是给来者看的,不撇眼不要紧,一撇眼看清这张脸时,就彻底的愤怒了。 原因是:前几天,周以泉独自来仁川市,想先买套房子安居。挑来选去看中了金子韧家南洋星苑那套复式楼,他既然已经决定独立,也不怕被母亲追问了。想着买下来以后,把梦馨和罗山都接过来一起住。问了物业房管,找到了这家的业主,也就是金子韧。 真是无巧不成书,他就是相中了这套房子,隔着窗户看着的窗帘,紫晶配合着粉红纱,温馨而高雅,垂眼望去落地窗的浅蓝色花边百叶窗也让人看了格外舒心,还有一面是以白色樱花混搭,客厅中是圆形吊坠的水晶灯,沙发陪着房子的设置,成弧形摆设…… 周以泉越看越入眼,当即就挑眉毛了。 打电话的时候,金子韧上班上的好好突然听说有人要买他的房子,物业的不知道是不是收了‘买主’什么好处,一天十七个电话的联系金子韧。 最后,他趁着午饭的时间不得不跟这位‘买主’见面,两个人对话如下: 金子韧:“是你买我房子?我告诉你,不卖。”他问都不问价格,一口就否定了。 周以泉是个严谨之人,第一次见面,他不想唐突,一向注重外表形象的他,礼貌的抬手示意让他坐下,有话好好说。 哪知?金子韧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大手一摆:“我不坐,告诉你了,我不卖,死心吧!”说完转身就走。 价格都没谈,说走就走?既然见到业主了?周以泉还是想争取一下,直接给了高价。 “五百万。” 金子韧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腿都快迈不动了?撞上土财主了还是耳朵被棒子撸了? 他缓缓地转过身,有些不确定的反问“多少?” “五百万”周以泉字字如铁,说的铿锵有力。谁让他相中了呢?亏点就亏点,反正他想买。 金子韧轻声出笑,吹了一个口哨,小痞子一样的抖着腿,就差嘴里叼跟烟了。 “你很有钱啊?我那是婚房,结婚用的。” “一千万。我不喜欢啰嗦,今天过户、签合同,把事情办了。”财大就是气粗,说话的语气都硬。 “请恕我唐突,如此冒昧的请你出来,为了弥补你的个人损失,另外我付给你精神损失费十万。” 听听人家张口可就是十万块钱的精神损失费啊? 奈何那主呢?眉毛一挑,眼睛一邪“合着我精神损失费就值十万是吧?” “二十万可以了吧,今天下午我们把事情办了。” 金子韧冷笑,还有比他更彪悍的主?今天算是遇到了,他同意卖房了吧?他就要把事情办了?他转身就走,走时丢下一句话“有病!” 周以泉何时受过这种屈辱性的‘待遇’?清高冷傲的他,狠狠的呼了一口气,寒光微虐的眼盯着正在走远的他“你想要多少钱?价钱可以商……”他的话还没说完,耳边就传来极度的傲慢之音“你有病?你有一千万买我那房子?跟你说了不卖,听不懂?趁机找别的地儿吧!脑袋让门挤过了……” 周以泉有种被这人逼问的冲动,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往前迈了一步,一手抓住了公文包“我是说你那房……” 金子韧猛然转身“你脑袋长方形的,哟~啧啧。。。果然是被门挤过了,要么就脑瘫抽过头了。” *** 场景依旧,再次见他,如同刻骨的仇人,那次见面可谓是记忆犹新,第一次见这种人就想揪衣领的对他咆哮。若不是他潜藏着多年良好的修养,早就抽上他了。 这会儿他又跟自己的妹妹扯到一块儿,这样的心态难平,怎么看这张脸,怎么不爽,越看越想抽! 周以泉单手就把梦馨扯了过来,随着力度就推向了罗山那一方。 罗山见他起身,他自然也跟着站了起来,看到梦馨被他推过来,甭用问,他直接接住了。 “你来干什么,这是我妹!”他的语气带着不容商量的拒绝性。 但是,在一旁的罗山看来,似乎这就是‘他们家’的家事。 金子韧是个没记性的,他一天见那么多人,脑海中根本不记这么多陌生的面孔? 他咧嘴冷笑“呵!说话不怕被人笑掉大牙,甜甜只有我一个哥。切!”说着伸手就去拽梦馨的手,被周以泉当即拦截了。 梦馨不想让他们两个有正面冲突,她深知金子韧的脾气,罗山已经被他砸破头了,回头要是周以泉要是个有个好歹,她心里更过意不去了。 “子韧哥,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你给我过来。” 梦馨听到他生硬的语气带着命令。 她看了罗山一眼,缓缓地从他身边绕过去,逃避似的不敢对上周以泉的眼神,乖乖的站到了金子韧的身后,脚跟还没站稳,就被金子韧冷不防的给抱了起来“啊…子韧哥…” 金子韧二话不说,抱着她就往外走。 周以泉即便是再冷静自持,也受不了自己的妹妹在眼前被别的男人抱走?他快步一迈,拦住了去路。 罗山这儿难得的安静,他拿起面前的果汁就吸了起来,两边都是‘小舅子’,得罪哪边都不好,还是坐下来安静的喝杯果汁吧! 周以泉的镜片折射出清冷的光,隐约的散发着压抑的怒气“我不管你跟馨儿是什么关系,先把她放下来。” “我的甜甜我愿意抱,你给我滚开!”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正向这边你一眼我一语的议论着,貌似这两个男人在争抢一个女人。 周以泉性子柔和,却也见不到梦馨这样,她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 “馨儿”这话带着威严。 梦馨又不是听不出来,她双手搂着金子韧,胆怯的回道“泉哥哥,你回去吧,我跟子韧哥一起。”那声低弱蚊蝇的声音,让周以泉不解,出于对亲人的那种保护意识,他寸步不让。 “馨儿,不管你跟这人什么关系,哥都不允许你跟他走,马上跟罗山回家。” 金子韧眨眼:你他娘的傻啊?敢情他争了半响,是为罗山? 他肚子都觉得好笑“我说……那个谁?泉哥哥哈!让甜甜跟罗山走?你脑子怎么想的?要不是罗山甜甜的腿会受伤吗?要不是罗山甜甜会感冒发烧吗?要不是罗山整天朝三暮四,甜甜会伤心难过吗?啊?” 周以泉才不信他的话,何况他一口一个甜甜一口一个甜甜。他根本不屑于跟这种‘无耻’之人说话,目光依旧盯着梦馨“馨儿,你什么时候叫甜甜了?他给你改的?” 梦馨无法面对周以泉的审问,更不知道如何跟他交代,她环着金子韧的脖子,死命的一闭眼,对着他就亲了过去。这一下过来,连金子韧都傻了,真是出人意料? 周以泉不可置信的盯着梦馨,这就是他的妹妹,他一心保护的水晶玻璃一样的好妹妹,她应该跟他最好的朋友结合,那才是最完美的结局,不是吗?万星璀璨的银河系,他只想做一颗不太引人注目的星星,点缀着夜空把世间的永恒的美尽收眼底! 沧海星空,他只想把灿烂的星光和光明的温暖传递给身边的人。 因为只有这样的人生才算是真正的完美!为何偏偏跑出来一个他,对了?这货到底干什么的?哪冒出来的?他怎么就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他的小妹给拿下?罗山就算是脑子不开味,也不至于白痴?眼睁睁的看着他抢而无动于衷? “馨儿,你移情别恋了?罗山哪里不好?” 梦馨窝在金子韧怀里,一直不敢对上周以泉,更找不到合适理由解释,只是浅浅的冲着金子韧傻笑。 男人的理智几乎在什么时候都会比女人清醒那么几分,他抿嘴含笑“甜甜她跟我情投意合,你无权……” “横刀夺爱的人无权解释!” 周以泉字字如铁,一说话就戳人要害。 金子韧怀抱着梦馨满怀的欣喜,眼中所流露的喜爱就是他最好的表达,近距离的看着梦馨,他硬咽了一口唾液,柔和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想起“甜甜~我们回家” 梦馨浅浅的笑了,默默地点了点头。 金子韧抱着她走了两步,就对上了雕塑一样的周以泉,他得意的吹了个口哨“哥,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让开!” 周以泉单手拉住了金子韧的胳膊,脚跟如山似的不让他动。金子韧眉头一紧,右手一抬,正欲下手,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子韧!” 苍空一现,犹如鸿鹄略过,明朗的天空中划出了久违的风采。微风吹动着眼前的落叶,白果树上落下的果子,都不枉过了这一季节的美好。 绚烂的韶光在即将枯萎消泯之时,重燃。多少个夜晚刻骨的相思、痛楚着追忆的美好,本以为一去不复返,却不想茫茫人生路,她依然去而复返。 回忆会让人无限的迷恋,金子韧高高抬起的手,停在流动的空气中,他没有及时转过头看清那张俏脸。 只是温热熟悉的气息已经飘到了他身边。 第三十二章 周以泉趁机把梦馨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梦馨抬眸看到一个清亮的女孩,身穿七分裤,细腰妖冶至极,百色的衬衫花边领,翠绿的玉镯,十二分的高跟鞋让她不由得抬头仰视。这是一张漂亮的面容,绯红的面颊,顾盼生辉的月牙丹凤眼正笑盈盈的拉住金子韧的胳膊“这几个月我不再,有没有想我?” 美好的瞬间被现实的无情摧毁,她死死的攥紧了拳头,指甲渗入肌肤里————丁心娇。 她就是子韧哥喜欢的女孩,为什么她要回来跟我抢子韧哥? 为什么……? 本来以为幸福是那样的唾手可得,却不想它却在天边遥不可及。 惨痛的记忆被无情地抽起,梦馨情绪不受控制的昏了过去。 空气像是在这一刻定格,阴阳轮回,情感多种却几千年循环不腻的演变着 …… *** 梦馨醒来却在罗山家,罗山端给她一碗热乎乎的人参汤,腿上的纱布已经换成了新的。 她躲避不安的避开罗山,固执的偏过头,弱弱的回道:“我不喝。”心里的屏蔽已经被无数次的摧残,层层剥开的痛,已经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些人了。 罗山靠着椅子镇定的坐了下来,爱不能强求,他不想在茫然的固执下去。他想要平等的跟她交往,当然,是在得到她尊重的基础上。 “喝吧!这是你哥……”他话说到这里又想到金子韧,到底他没有看到金子韧和周以泉对峙的场面,唯恐梦馨误会多想,他又加了个人名“以泉买的他亲自熬的。” 泪水又一次清晰的洗礼了她的面孔,泉哥哥还是一样,一如既往的呵护自己。 无论自己受到了怎样的伤害?他一直一直都是这样…… 泪水如雨清撒着罗山的床单,罗山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本想安慰的话语,到了嘴边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或许她已经承受的更多了 …… 半夜,罗山盖着毛毯的翻来覆去睡不着,抓心挠肝的叹息。 周以泉受不了“能不能不烙饼了?” ‘烙饼’这个词,以前周以泉确实不知道,根本不懂什么意思?还是罗山教给他的。他当时拿手比划着一张大饼,东翻一下西翻一下。 周以泉看着他弯身,两腿分开的样子,抿嘴笑了。当时,罗山还对着周以泉伸着空手,大喊一声“帅哥,要不要来一口?” 那是同学聚会,罗山给周以泉带来的第一欢乐印象,两个人不再同一个班,周以泉是学中医临床,随着相识,两个人一回生二回熟聊了起来,到后来的形影不离。 狭小的床铺,睡他们两个大男人,一开始周大少爷嫌弃,不知道是不是跟他时间久了,潜移默化的也灌进了他的土风。 二个人整天勾肩搭背无话不谈,后来周以泉把自己的妹妹介绍给他,罗山起初还没放在心上,只是随意的见一见,哪知,一见其人,更是喜出望外。 …… 周以泉翻了个身,看到罗山两眼瞪着溜圆“你要是不放心就去看看她。” 罗山得见大舅哥‘免死’令牌,他如行水流波,蹭的一下猛然坐起“哥,真的?你真的让我去?” 周以泉嗯了一声,盖好小薄被继续睡。 罗山美得差点嚎叫,他穿上鞋子对着另一个房间就冲过去了,奈何,人家门反锁了。 *** 第二天,罗山早早起床,就算是梦馨不接受他,好在看在周以泉的面子上,他也应该进一进地主之谊。 他早起买了包子、煮了豆浆,又简单炒了个菜。 周以泉坐在餐桌前,撇了一眼另一扇关闭的门“去喊馨儿吃饭。” 罗山拘谨“这……不太好。还是你去吧,你是她哥,她听你话。” 周以泉过去门都不敲,伸手对着罗山,罗山不解还对着周以泉伸过来的手,打了一下。 周以泉伸了一会儿没见自己手中的钥匙,反倒挨了一下打 “卧室钥匙啊,打我干嘛?” 罗山眼神一抖,急忙跑回房间取了过来,笑呵呵的递到了周以泉的手上,还猫儿小声的问:“你怎么知道她会反锁的?” 周以泉打开门,回瞪了他一眼:我是她哥。 罗山狗腿的竖起大拇指“哥,你伟大!” 周以泉打开门迈步就进,罗山拽着周以泉的衬衫给拉了回来,嘴歪歪的半响才回道“馨儿,好歹女孩子,你……你你……我们两个大男人进去,万一……万一她没穿……咳咳~” 然后,对着周以泉眨了眨眼,给了一个你懂得眼神。 周以泉眼神一瞟罗山,转身就进,为了消灭罗山的疑问,他放下了一句话“你以为我妹是你啊!” “我知道你妹不是我,可是咱们到底……” “闭嘴!” 周以泉两个字解决了他一切话语。 他打开门毫不猥琐的走了进去,伸手就一掀梦馨的被子,罗山大姑娘似的躲在他身后,随着被子大幅度的掀开,他撒过来一只眼。 梦馨果然衣冠整洁的趴着,床单上还有她哭泣的痕迹。 罗山对着周以泉又竖了竖大拇指,周以泉走过去面无表情的坐到床上,左手一伸右手一抬。 罗山瞳孔放大:这是要干嘛?大早上,他还负责帮馨儿按摩? ‘啪——’的一声响,震惊了罗山所有的想法,紧接着,他就眼巴巴的看着‘啪叽啪叽’的在梦馨的耳边击掌。 梦馨蹙了蹙眉,睁开了眼,先用手揉了揉,缓缓地爬了起来坐好。 罗山: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他们家起床是这种方式? 许是昨天的哭抽还没好,她坐起来先是抽搐了几下,才对上周以泉的眼睛“哥”。 这一声喊,犹如沉睡的小猫,犹如嘤嘤雀鸟,让罗山很没骨气的身子一酥,眼神都投去了暧昧之光。 周以泉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走开了。 罗山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跟着周以泉出去还是停留在这里守着梦馨,他小小的纠结了一会儿,“馨儿,吃饭。”他说完这话赶紧跟着周以泉出去了,将饭碗摆好,又不放心的对着周以泉“馨儿,回过来吃饭吗?你看她昨天……” 罗山的说道一半就见梦馨从房间走了出来,然后去了卫生间洗漱,之后,就乖乖的坐到了周以泉身旁。 原来他们家的模式是这种范儿? 罗山给梦馨递过去一个菜包,周以泉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梦馨左边的位置坐着。 要说这种眼神看不懂,那根本不可能?但这大舅哥做的也太明显了吧? 搞得罗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慌忙举了举面前的豆浆,掩饰性的说道:“喝豆浆了。” 周以泉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言不发的注视着正在啃菜包的梦馨。 罗山只得侧眼瞄着这对兄妹,喝着手里的豆浆,不敢发话。 很快,自己的右边就多了一个人。 罗山手里的豆浆全喝到脖子去了…… 周以泉闭眼的以手扶额:他真是那啥扶不上墙? 罗山感觉脖子一热,赶紧去了卫生间,飞快的擦拭了一番,路过餐桌时,顺手把周以泉给拉回了卧室,鬼一样的把门关上了。 “不行不行,以泉,我不能面对你妹!你也太够意思了,这么明目张胆,也不怕你妹骂你!你不知道,我一见她就……心砰砰跳,不行不行,受不了。我马上换衣服上班。” 周以泉双手抱胸,无奈的喘了口气,最后,手指弹了弹面前的书桌。语气清淡却犹如春风般的拂过罗山的心田“跟馨儿去领证,酒席大哥全包了。” 罗山“……” 他脱下衬衫换好之后,大口大口的呼气“哥,你太有范儿了,你太够意思了,可是这么做妥吗?” 周以泉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竟然艺高人胆大的回答“我妹我做主!” 罗山有些痴笑,要说他不想娶,那肯定不是真的,只是经过了昨天一事,他和梦馨之间的婚事还是暂且放一放,两个人接触一段时间,多了解了解为妙。 他换好衣服拍了拍床,“以泉,你先坐来,我跟你说实话。你妹她……啧。”他砸了一下嘴。 周以泉拧眉,垂脸深思,莫不成他真的知道馨儿和那个‘无耻’之间的事?他试探性的问道:“馨儿心里有别人了?” 罗山本心一直认为金子韧就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赶紧摆手“没有没有” 观人入微,心思缜密莫过于周以泉,根据罗山的接触和交往,他断定他不是在说谎。他眉头一挑“那是你……?” 罗山眼睛一怔“也没有,我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都监视着,怎么可能?就是……”他有些难言的对着周以泉“就是我家人给我找了一个对象叫翠花,我怕馨儿受伤害。当时挑战张翠花的时候,叫我们医院的一个小护士郑丽丽前去冒充的,后来,馨儿去医院找我,就碰到这事了。然后,她就误会了,还让金子韧打了我一顿。” 周以泉听到金子韧三个字,冰冷的剑眉刷的一翻,罗山犹如寒光一现,当即一愣。对了,他们家关系复杂,以泉定然不想听到金子韧。 他咧了咧嘴,只好把自己所受的委屈跳过“其实吧,后来馨儿都跟我说好了,我们去结婚。那天,我就把翠花和郑丽丽两个人约好了,想坐下来谈谈。顺便也把馨儿介绍一下,让她们俩对我断了这个念头,哪知道,我一进快捷酒店,郑丽丽就抱了我,开亲了。馨儿就走了……这事也怪我。” 周以泉闻言猛如弹簧的站了起来。 罗山眨了眨眼“你别打我,金子韧就为这事把我头打破了。”他说完这话,就呸呸了两声,怎么又提他了,这两天,大脑竟被这粗鲁货刷新了。 还好周以泉斯文,抬了一下手又插到裤兜里去了,那个无奈的呼吸,就是对他最好的谴责。 “后来,你没更厉害,居然拿了一张五十万的支票给我,跟我提分手,说是对我的感情补偿。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意思?” 周以泉冰封的唇角露出一条微妙的细线“馨儿,并不是真的要跟你分手。她只是在怨你。” “他拿五十万还不是为了安心,我的尊严和感情是这些钱买来的吗?这么多年,以泉你不是不知道……” 这回可算是逮到‘知心人’了,还不可劲儿的发牢骚。 “我要是她,就给你五百万。那才是分手!” 罗山惊呆!知道你们家有钱,也不至于这样炫富吧!打击谁呢? 他一把把自己头上的纱布扯了下来,猛然回头,他们家不会是拿钱的数字来衡量分手率吧? ……这都什么奇葩家庭啊? 周以泉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我们去上班吧,明天七夕了。中国人的情人节,带馨儿去吃点好吃的,好好玩玩。这事就过去了。” 罗山咋舌,这是哄小孩子吗?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却变成了“以泉,你还知道情人节的?对了?你那门当户对的对象苏乐乐肿~么~样了?嗷~?” 周以泉单手将罗山搭在自己肩膀的胳膊扯了下来,一脸的严肃“没边儿的事别乱讲。” 罗山撇嘴,还没边儿的事,当年苏乐乐追他追的,他都不敢回宿舍,做惯了衣冠堂堂的人,还不是裹着他的运动服,别扭的躲在他床铺上。 罗山嘿嘿一笑“我跟你说,你要是个女人,我定然娶你。” 周以泉眼神一瞟,若无其事的打开了门,罗山就是在他面前没有拘谨、没有金钱和阶级感,他待人不冷不热,在别人看来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样子。实则,他内心温和,一点都不是阶级富贵的公子哥,他就像是大哥一样的罩着他。 正当罗山在为自己的第n次调侃周以泉,洋洋得意时,却不想周以泉在开门的那一瞬间,罗山感觉肚子一紧,“嗷~”他惊叫出声,差点把刚刚吃进去的早饭吐出来。 周以泉在给了他一拳之后,平静的走出去,白皙修长的手指曼斯底里的理了理领带,换好鞋子,若无其事的走了。 好像刚刚那事就不是他做的一样,走时撇下一句话“馨儿,我去上班了。” 罗山只好伸手的对着周以泉的背影咒骂:你再往下伸手十公分,当心断了你妹下半辈子的幸福。 他捂着肚子沉闷的吹了口气,抬眸就看到正在坐在餐桌前吃饭的梦馨。 罗山眨了眨眼,还别说:她这种恬静的性子,倒是挺好,不吵不闹的。为了男人的尊严,他直起身子走到梦馨面前“馨儿,我去上班了,你要是在家无聊,就看看电视,或者玩电脑摘摘菜。我床头的医书你随便翻随便看,先走了。” 梦馨默默地点了点头,早餐她根本吃不下,等她回到卧室,却傻了眼,书桌上的书都换成了心理学教育,还有她的笔记。 这种场面,让她猛然惊起,她快速的打开衣柜,却发现里面全是她的衣服。甭用问了,定然是周以泉做主,把她这些东西给搬来了。 无形中,他保护她成了一种习惯,然而,他却从不征求她的意见,为什么泉哥哥总是霸道总裁型的替人安排事情?她双手托腮,这样也好,不用回去,自然不用去面对金子韧。 第三十三章 七夕节。 仁川市最有名的浪漫餐厅里,一对对情侣,不是咬耳朵就是互相摩大腿。餐桌上的红心开着绚丽的花儿…… 丁心娇和金子韧两个人靠着窗户做着,面前的餐点都是丁心娇点的,然而,金子韧却头也不抬。 “子韧,是不是今天上手术太累了?” 金子韧干笑的一下,在他抬眸时,一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罗山一拉旁边的凳子,梦馨和颜悦色的对他一笑,便弯身坐了下来,罗山很自然的坐到了她的身边,服务员正在热情地为他们推荐本店的招牌菜。 金子韧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由于丁心娇是跟他对坐的,根本看不到自己身后的情况。 她吃了几口菜,还津津有味的评价着,却不见金子韧的眼已经飞到了18号桌上。 梦馨低着头,罗山一手拿刀一手拿叉小心的给她切了一块牛肉,轻轻的放到她的盘子里。 如此细致体贴的动作,让金子韧看了各种碍眼。 梦馨张开樱红的小口,轻咬了一下,给了罗山一个满意的眼神。 罗山抿嘴笑了,他嘴上粘着果酱,梦馨扯了一张餐巾纸,轻轻的给他擦拭着,金子韧不知道为何,就觉得心里窝火,怎么看都不爽。 心里的不爽足以促使他行动,他脚尖一点,屁股还没来得及抬,丁心娇就给他夹了一片生菜。 “这个不错,尝尝。” 金子韧看着面前的人,心里的不爽渐渐地消失了一半,他拿着筷子咬了一口,余光却还是止不住的像某个方向瞟。 不瞟不知道,一瞟心要暴。 梦馨和罗山两个人刚刚还在眉来眼去的吃饭,这会儿,两个人都瞪直眼了。 尤其是罗山那个狼光,是个正常的男人用脚趾都能想到,他有些生硬的放下手中的筷子。 丁心娇皱了皱眉“怎么?没胃口?那你在吃点别的?” 金子韧回给了她一道冷光。 丁心娇眼睛一翻,吃饭的胃口也没了,好好的回国还不就是为了跟他过七夕,看看他什么表情?自从她这次回来之后,发现他变的话都少了。 她单纯的认为他在为了当初自己跟他提分手的事,不爽。这会儿,一个劲儿的哄他。 奈何?金子韧还是这副表情。 丁心娇嘻嘻一笑从对面坐到了金子韧身边,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盘子里,小女人一样的拱到了他怀里“好了好了,今天什么日子,你不知道?我啊……永远都不会在跟你提分手了。” 她说着就勾住了金子韧的脖子,在他脸上响亮的啵了一下。 金子韧恍然醒觉,却对上正和他斜对面梦馨的眼神,她的眼睛是那样的清亮,透过她的眼睛金子韧可以清澈的倒映在她眸子里的自己。 不知道是处于怎样的心理,就在那一瞬间,他急忙推开了丁心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仓惶站起,语气中都带着自责“甜甜~我……” 却不想梦馨低下头若无其事的给罗山夹菜,根本无视他的存在。 丁心娇被他冷不防的一推,再加上他刚才的动作,她顺着金子韧正要解释的方向望了过去。 罗山正单手搂着梦馨在吃饭,并无异样。 不管金子韧刚刚的情绪如何?同事见面,不打招呼,自然有失礼数。 丁心娇笑着就走到了罗山面前“哟!这不是罗医生吗?这么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罗山刚刚就瞧见他们两个了,碍于梦馨,他只好装作没看见。 丁心娇主动来打招呼,再不说话也有点说不过去了。 他嘴边扯出一个牵强的弧度“丁医生,也在?真巧。这是我女朋友梦馨~”他介绍期间,金子韧也板着那张灰脸走了过来。 他着实不想看见他,更不想惹毛他的臭脾气。又怕他出手抢梦馨,搂着梦馨的手不由得紧了紧,然而,在金子韧看来,罗山这就是挑衅。 本以为梦馨不敢面对自己,却不想,梦馨微微的抬眸,去跟丁心娇握手。 “你好!我叫丁心娇,是罗山的同事。对了,这位是我男朋友金子韧,我们都是跟罗山一个单位的。”丁心娇很热情的把金子韧推到了前面。 梦馨浅笑:“你好!丁医生”顺带着她也对着金子韧点了点头,嘴边扯出了一个牵强的苦笑:“金医生真是有福气,能找到你这么漂亮能干的女朋友。” 丁心娇漂亮的唇彩衬托着她好看的唇瓣,勾魂一笑。 “我看呐,是罗医生有福气才是。” 梦馨对着罗山笑了笑,喃喃道:“不,是我~是我有福气。千言万语都道不尽他对我的好。” 灯光映射下,如此寒暄的话语,金子韧心里难耐的滋味,他看不清梦馨的眼里藏着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出自己此时心里的想法。 第一次这种有口难言的滋味,他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了。 怎么说,罗山也认为金子韧是梦馨的哥哥,伸手邀请他们一起入坐。 丁心娇一把就把木讷在一旁的金子韧拉了过来“正好,子韧今天上手术累的不行,跟你聊聊天,缓解缓解。” 梦馨的余光瞟了一下金子韧,怯生生的靠着罗山坐了下来,另一只手却死死的拽着他的衬衫一角,时不时的给他传递眼神。 罗山只当她是害怕,轻轻的拍她的手,已示安慰。 金子韧一时间像个迷路的孩童,服务员夹了筷子,又夹了红酒。 他单手握着酒杯,越看他们两个‘眉目传情’的劲儿,心里越难耐。自从他坐下之后,千年难得的安静,一个人一口气喝了五杯。 丁心娇拉了拉他的胳膊“子韧,你怎么了?少喝点,真的喝趴了,我可背不动你上楼。” 红酒没有让他的理智犯浑,反而愈发让他清醒了。 他一杯又一杯的对着梦馨喝,而梦馨依然给罗山夹菜,根本不看他,也不同他说话,吝啬到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就算他知道她这样做是故意的,又怎么样? 可是他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直认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的做起所有的事,一直认为自己挺男人,现在看来。 在爱情面前,他是那样的懦弱! 罗山见他如此喝法,有些坐不住了,更难得的是,他不吵不闹的喝闷酒。 他抬手按住了他的酒瓶“别喝了,当心真醉了,丁医生很为难的。” 金子韧醉眼朦胧的这一刻,他的眼光毫不避讳的看上了他身边的梦馨。 这一个眼神足以证明,只要她开口,他就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而梦馨却生硬的咽了一下口中的菜,无声无语无表情。 天知道!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可是这种场面,她又能做什么? 罗山相劝之时,眼睛一抬就看到不远处的郑丽丽,她和李莉两个人居然来了这家餐厅?罗山当即眼神一抖:这货搞什么? 更令他慎得慌的是:郑丽丽居然对着他挤眼。 这让他身子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啵]郑丽丽给了他一个飞吻。 罗山拦着金子韧的手都颤抖了,丁心娇透过金子韧的眼神,敏感的发现了其中的猫腻。漂亮的丹凤眼瞟向了正在淡定吃饭的梦馨,她呵呵一笑,伸手就握住了梦馨的手腕。 “呃……”梦馨被她一握,手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菜也掉进了盘子里。 丁心娇眼中含笑的勾起了一个和善的微笑“梦小姐的手真白,纤细娇嫩、柔弱无骨,啧啧啧。。。这细皮嫩肉,任凭哪个男人见了也会……”她故意拉着梦馨的手从金子韧的眼前扫了过去,放在了罗山的手背上,委婉的松开了。 “七魂少三魂的~哦~”她说着瞟了罗山一眼“罗医生,一定……身有体会~” 罗山不明所以的投了一个眼神给丁心娇,还没琢磨过味儿来,金子韧脸色就变的铁青了“住口!吃完回家,我累了。” 丁心娇斜了一眼看了看金子韧,两个人在对峙了数秒后。 丁心娇勾起了微笑,还是对着梦馨“梦小姐,我很喜欢你。有空可以来我们家玩,我告诉你,这男人的好,可不是只看长相的,要看心。” 别以为我没看出来,少勾引我们家子韧。 梦馨浅笑的点了点头“我知道,谢谢~谢谢丁医生。罗山他~很好,能跟他厮守到老,我三生有幸。夫妻携结,恩爱两不疑,我会用生命来珍惜!” ‘噗~’的一声,金子韧胃口的酒水,喷了出来。 他难耐的咳嗽了几声,慌忙的扯过餐巾纸捂住了嘴,冲去了卫生间,在拐弯处,看到郑丽丽一脸得意的神情两眼无聚光的望着罗山。 丁心娇也看到了。 李莉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丁医生好”回头就对着郑丽丽训了一句:“我说吧,你也不看看今天什么日子,非要来这种地方请我吃饭,随便找个馆子得了。” 罗山心里认为金子韧是梦馨的亲哥,又担心金子韧趁机耍酒疯。他起身过去对着郑丽丽“你别瞎闹,吃饭就吃饭。” 这话反倒让丁心娇感到意外。 郑丽丽却不以为然“干嘛?谁规定这种地方只有情侣才能来,我就不能请同事吃个饭。要么我们一桌~?” 罗山眼神一抖,遂手抓了郑丽丽连拉带托的拽了出去 …… 丁心娇很费解的看了坐在桌边的梦馨,她依然拿着筷子不动声色,小口小口的吃着面前的东西。 丁心娇:她怎么能吃的下去? 金子韧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安静的小脑袋,下意识的攥了攥拳,眉头拧成了一团,他慢慢移到桌前,一把扯掉了梦馨面前的盘子。 “吃吃吃,你没心没肺是不是?”他伸手一指出去的罗山和郑丽丽“他们两个……你就……这态度的?” 梦馨抬眼看了金子韧一眼,他的眼睛已经泛红,透过镜片可以清晰的看出来。他此时的动作已经是忍到极限了。 她伸手又拽过另一个盘子,不说话的继续吃另一盘。 金子韧“……” 真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丁心娇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子韧,你别总是管别人的事,罗医生拉小郑出去肯定有话说。” …… 这时,罗山压抑着怒火,一脸不悦的走了回来,梦馨上前主动挽住了他的胳膊“我不喜欢这里,我们走吧!” 她不吵不闹没有丢下他一个人走,这已经很难得了。 罗山有心解释,但当着丁医生的面,他多少有点拉不下面子。而眼下梦馨说离开是最好的选择“馨儿,我……” 梦馨从嘴边扯出一个微笑,伸手拿了餐纸给他擦了擦嘴,这个细腻的动作,包含了多少的容忍和理解。 罗山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大摇大摆的从郑丽丽面前走过,他不想的,不想再让面前平静的生活再有任何波澜,郑丽丽在看清了这张面孔之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梦馨搂着罗山的肩膀,眼神却瞟向了金子韧,她的眼神里是肯定还是认可罗山。 他看不懂! 郑丽丽吐了吐舌头,瞧见丁医生的这一刻,她立马做出了结论。 丫的!罗大王你真是脑子抽了,为救这妹纸把自己搭进去了,白痴啊! 她愤怒地眼神扫向了金子韧,这顿饭还吃什么吃?何况郑丽丽这货一向没什么脑子,心动即行动,她两步走到金子韧面前,眼睛一翻“你真没用!”说完,这话她看都没看丁心娇就走了。 这话确实说到金子韧心里去了,他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说到脸上。 是没用! 小郑说的对! 他疾步去了卫生间。 罗山抱着梦馨来到楼下的停车处,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其实郑丽丽那是一厢情愿,我也不知道她抽什么风,还有你哥他……” “不管他们。”梦馨果断的打断了罗山的问话,又牵强扯了一个笑容,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她鼓起勇气嘟了嘟嘴,“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结婚以后,恩爱两不疑,我会用生命来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直到老去。” 这是罗山听到的世上最美最美的情话。 美的他傻傻的回不过神来,她没有哭闹,没有在见到郑丽丽之后舍他而去,他已经很感激了。 在他发愣之际,觉得自己唇上一热。 是她的主动,亦然也是一种肯定。 金子韧在卫生间洗了好长时间的脸,只觉得晕头转向,心里窝火,他打开卫生间的窗户,不偏不向的看到了这一幕,酒精冲昏的头脑,刺眼的场面,让他失去了绝对的理智。 他转身就冲了出去,一路冲到楼下。此时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把甜甜找回来,我不要被她看做无用。 不要…… 甜甜~甜甜 …… 第三十四章 丁心娇见金子韧出来,疾步跟了过去。 当金子韧追过去之时,却以不见梦馨和罗山的身影。 苍茫与迷失,让他心痛剧烈难忍“甜甜~” “甜甜~” 他不顾一切的放声大喊,空气似乎在这一刻都被伤痛压缩变形。 丁心娇傻傻的看着他发疯……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扶着颓废的金子韧回家。 在车上,丁心娇弯身给他系好安全带,金子韧则闭着眼任由身边的丁心娇为他操持,鼻腔里发出浓浓的酒气。 她抬头细细的端倪着他,多少次,他曾是这样的对待自己。 多少次,在他吵闹的话语中透露着清楚的关心。 在自己任性耍脾气之后,他还依然站在原地傻傻的等…… 然而,在此时她抬眸看他的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他已经不再是大学时候的他了。 世上最可悲的事:莫过于你不在乎他时,他爱你如初。当你拿他看做是你生命的一切之时,他却视你如无物。 现在的他,会蹙眉,会沉默,甚至还在为别的女孩薰酒、疯狂…… 那颗赤子般待她如故的爱,似乎在慢慢的发生变质。 丁心娇细细的观察了很久,久的忘记了时间,她记得最后一刻是靠在了他的肩膀。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 夜,是那样的喧杂、凄美。 丁心娇手里握着杯子站在阳台边上,金子韧毫无形象的四肢摊开睡在床上。口里不知道喊了多少次的甜甜,刺痛着她的心尖。 丁心娇对于甜甜多少也听过一些,当时根本没放在心上。然而,再见了梦馨之后,她心里就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 金子韧口中的甜甜,无疑就是罗山的女朋友,现在的梦馨。 丁心娇脑海中不停地反复重复着梦馨的面孔,她是那样的弱小、娇美。那一双纯洁的眼睛就像是秋天里的湖水,粉嫩的脸蛋在没有任何妆容的打扮下,显得格外清爽。 最致命的就是——她年轻。 年轻似乎就成了女人的优势。 丁心娇放下手中的杯子,床上的金子韧呜呼呜呼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她不放心的走过去,以为他不舒服又要吐,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子韧,你……” 忽然,金子韧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甜甜~别走!别跟罗山走,我不要做你哥,不要~我娶你、我娶你、、、” 丁心娇只觉得头脑嗡嗡,像一千只飞过的蜜蜂一般,还有刺骨的痛,让她觉得心酸。她轻轻的将头靠在了金子韧的头上,两只手死死的抱着他宽广的胸膛,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的流淌…… 本以为自己已经跟他没有感情了,本以为大学时的激情已经随着时间的飘逝,却不想,这段情却深深地刻在了骨子里,在血液里流淌。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可以……不可以,子韧是我的。 他为了我可以放弃保研的机会,他为了我可以进妇产科工作,他为了我的母亲可以毫不犹豫问家里要十三万块钱,这么完美的男人是我的。 我不允许,他喜欢别人,他心里只许有我。 “子韧、子韧,我在……我再也不离开你,我再也不任性,请你原谅我。子韧,我们结婚,我们永远在一起……” 这些心里话,丁心娇哭着一字一泪的说了出来。 金子韧醉酒的朦胧,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响着熟悉的话语。 他错误的以为是梦馨,欣慰的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嘴边扶起了甜美的微笑。最后,在这种幻想的‘结婚’字眼中,醉倒了。 …… 夜半三点钟,金子韧睡的正甜,梦中的梦馨穿着那件银白色花边,黑黄镶嵌的雪纺裙,在他面前翩翩起舞,那张漂亮的面颊只对他一个人微笑。 ‘甜甜~甜甜~’他很高兴,许是这些年,他都没有过的开心。梦馨跳着跳着,她的身边就出现一条河,金子韧伸手想去拽。 ‘甜甜,小心河……’ ‘甜甜~’ ‘甜甜~’ 他用力的喊,两条腿拼命地跑,最后却眼睁睁的看着梦馨落到了河里。他一头钻了进去,却不想这条犹如一条汪洋大海,深不见底,却也不见边际。 他拼命的游着,直到他浑身疲惫,却再也不见了梦馨的影子。 那种失去挚爱的痛楚,让他心痛到了极点,仿佛世间最痛也不过如此! …… “甜甜~甜甜~”金子韧仓惶坐起,惊醒了一旁的丁心娇。 她急忙开灯,见金子韧满头大汗,口里还不停的喊着那个女孩。 金子韧在对上丁心娇的这一眼,就立马回避了。他起身去了卫生间,砰的一声就门关上了,在关上这扇门的同时,似乎也关上了他对丁心娇的那种心。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而自己却是这样的无能无力。 丁心娇苦笑。 &&& 第二天,罗山一脸春风得意的上班,乘电梯时看到金子韧和丁心娇。 他果断地改用爬楼梯的方式,解决了上楼问题。 金子韧任由丁心娇按下电梯的数字,开早会之时,本来有个盆骨修复手术,原定是金子韧上的。结果,整个科室的人,都在开会研究,他就对着面前的方案本子发呆。一向发言慷慨有力、振振有词的人突然沉默了。 惹来科室人惊疑的目光,丁心娇掩饰性苦笑:“行了,主任,这个手术我顶上。子韧,他昨晚没休息好。” 主任推了一下眼镜,平时科室的这些人大家也都熟悉了,不免来了句“知道你们小夫妻感情好,小别胜新婚,可是有些事也掂量着来,毕竟是医生。一上班手里握着多少条人命呢?……” “咳咳~”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偷偷的笑了。 丁心娇有些脸红,又不敢道明实情,只好点头默认了。 “我申请休假。”金子韧突然站起来,一合面前的本子,转身就离开了会议室。 …… 他开车回到家拿了钥匙就上了五楼,给梦馨打了无数个的电话,那端却一直未接。 ‘甜甜,我知道你怨我,你回来见见我。有事我们一起解决,盲目的决定自己的人生,你不会幸福,罗山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不要跟我斗气了,我喜欢你,我娶你。我不会食言!甜甜,我在你家等着你,无论你怎么躲,我都会在这里等下去,金子韧。’ …… ‘甜甜,要么我带你去吃城东的煲仔饭,你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我看看我会不会做?’ ‘甜甜,你别不理我……’ ‘……’ 一条两条,数条信息像是大风一样的没有头绪的传到梦馨的手机上。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反正就是想找个理由见到她。 周以泉没找到自己的手机,今天上班扯了梦馨的手机,却不想这家伙一条一条的发个没完。 最后,周以泉嘴角一抽,拿着梦馨的手机被这货逼疯的回了一句‘我与罗山已结婚,勿扰!’ 果然,手机安静了,顺带着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 晚些,罗山下班,金子韧开车跟在他后面,看着罗山的车进了小区,他也跟着进去了。 罗山锁好车,金子韧也下来了。 他那种哀伤的眼神一扫往日的雄性英姿,就连罗山看了都不解,他到底要干嘛? “我要去你家,跟你谈谈。” 原来‘小舅子’就这点要求啊! 罗山爽快的答应了,当他打开门,带着金子韧进来,却见梦馨身穿睡衣,将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柔声的对着罗山“你回来了?” 这个居家女主人的模样,让金子韧看了心里发酸。 梦馨说完这话,就看到站在罗山身后的金子韧,她眼神飘忽的转了转,最后,扯出一个笑容“金医生,也来了,请坐吧!” 金医生?她是这样的称呼自己?这次,金子韧体验到了[金医生]三个字的陌生。 他不知道她怎么能这么淡定的做到? 她怎么能做出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胸口难耐,粗犷的呼吸,手按着门框站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干嘛? 梦馨根本无视于他,只是和颜微笑的给罗山解下领带,挂在衣架上“先去洗洗手,过来吃饭。” 罗山面带微笑的去了卫生间。 金子韧以为他有了和梦馨单独相处的‘时间’,快步一跃到梦馨面前“甜~”话只说了一个字,梦馨转身跟着罗山就去了卫生间。 “有客人来,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我只准备了两菜一汤。” 这种被无视的模样,还有把他陌生的撇到普通客人的位置上,让他酸涩的抬眼看着梦馨的倩影。 罗山走了出来,知道梦馨对他心存芥蒂,可这也毕竟是她哥啊! 为了保全金子韧这个‘小舅子’的面子,罗山刻意倾身附在梦馨的耳畔,低声道:“他自己跟来的,我也不好意思把他赶走。” 梦馨面色一红,真是脸皮后死了,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她去了厨房,顺带着把门拉上。 “你们吃吧!” 罗山知道她心里不高兴,他实在摸不透她们家的关系。 但也不能让金子韧这么大的人在一边干杵着,他拉了拉椅子“金医生啊,这~馨儿她还要做两个菜,我们先吃、先吃。” 金子韧装模作样的坐了下来,眼睛却一直往厨房看。 梦馨开着厨房的窗户,傻傻的看着越来越黑的夜空,心空无影。 “有酒吗?”金子韧无力的转动着手里的筷子。 “有”罗山起身就拿了两瓶“红酒、白酒都有,喜欢哪种,随便。” 金子韧接过了白酒,倒在了碗里,咕咚咕咚跟喝水似的就喝了下去。 罗山看的眼都直了,随后,呵呵一笑“要么再来一碗?” 金子韧将空碗放在了罗山面前,罗山很给力的给他满上了。他拿起来,仰头就喝了下去,罗山抱着酒瓶,正要给他满。 梦馨走了出来,金子韧酸涩猩红的眸子看着她,却不想梦馨把酒瓶拿了过来“子韧哥,你回去吧!我让罗山送你,免得大嫂担心。” “大嫂?”金子韧苦笑,最后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原来她是这样认为的。 梦馨给罗山使了个眼色“送他回去吧!他在我们家喝多了,不好。” 罗山嗯了一声,准备扶金子韧,却被他一把推开“谁跑到[你们家]喝酒了?谁稀罕?我掏心掏肺的对你,你眼瞎了,心也瞎了是不是?啊?” 这些天,压抑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口,还不可劲儿的对着梦馨数落。 “你要跟他,还嫁给他?好啊!我这是来喝你们喜酒了?怎地?为你们祝贺,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你满意了吧!婚姻大事,你如此儿戏,小甜甜我告诉你,以后别跑面前哭。” 罗山以为这‘小舅子’担心,放不下把妹妹交给自己,急忙正人品的说:“小金,你放一百个心,我绝对会对馨儿好。” 金子韧撇了他一眼“放心?你让我放心我就放心了?你看看你这双桃花眼,招了多少烂桃花,你理清了吗?就抱我的甜甜?你配吗?” 同在一个医院工作,郑丽丽对他怎么样,他怎么能不知道?罗山有些为难的看了梦馨一眼。梦馨的态度确实反常,她抓住了罗山的手“子韧哥,你放心吧。我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了,结婚后,我们恩爱两不疑。我相信他。” 恩爱两不疑! 这话刺激了金子韧浑身的细胞,他双目猩红的看着梦馨,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 最后喃喃道:“决定了?”声音极低,似带着颤抖之音。 梦馨默默的低下了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就是不敢对上金子韧的眼睛。 两两相对,痛苦的挣扎像是烧开的水一样在金子韧的心里翻腾,他拒绝了罗山的相送,一个打车回去了。 丁心娇见他一身酒气的回来,心疼的拿着毛巾一个劲儿的给他擦拭。 而他却像个木头一样的不动,两眼发直,大脑一片空白,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周以泉回来并没有把金子韧发信息的事告诉梦馨,而是直接就给删了还把金子韧的号码拉黑了,然后,若无其事的把手机还给了梦馨。 妹的!真想问,哥你是怎么能做的这么淡定的?有什么力量可以支撑吗? 九月份,梦馨在周以泉的陪伴下去了南瓜棠镇中学,给她打理好之后,离开了。 第一天作为老师的身份,站在讲台上上课,梦馨自己腿都发抖,何况是她这种不善讲说的人。不过,看到台下的那些学生,就不由的想到了自己的当年,讲着讲着也就进去了状态。 一个月后,梦馨回西桥桃李苑,虽然,周以泉已经把她的东西都搬到罗山那里去了。 但是,她还是想回来。 这些日子以后,那种担忧和不舍吞噬着她的内心,入秋的落叶伴着细雨,清清粼粼的散落在这个陈旧的小区里。 一场秋雨一场凉,梦馨哆嗦了一下身子,一手拎着行礼,一手撑着伞。 忽然,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她有些茫然的转身还没搞清状态之时,那个责备带着关切的声音又一次在她耳边响起“天这么冷,还穿裙子?” 梦馨缓缓地抬头,金子韧沉着脸,所有想说的话都咔在了喉咙里,只是这一个清波水潋的眼神,就打消了他这段日子所有的怨气。 他气她,不理自己。 气她,给她发了这么多条信息,打了这么多电话,她了无音讯。 可是,当他见到她时,又忍不住去靠近她,保护她,给她温暖。 眼神的融洽和交流,让梦馨别过头,宽大的西装外套从她身上飘动,金子韧唯恐她不接受自己对她的好,急忙伸手就给她理了理。 “太冷了,你披着……我……” “子韧”耳边响起了丁心娇的声音,她踩着高跟鞋,一身漂亮的短裙,盯着樱花小伞走了过来,对着梦馨一笑“梦小姐,呃……甜甜回来了,正好到我们家吃饭吧!我听你哥说了你们的事,当时还差点误会,现在知道了,既然我们都是一家人,那走吧上去吃饭。” 梦馨看到丁心娇的大度,她浅笑的点了点头“不了,我~我就上楼拿点东西。” 丁心娇颇为友好的接过她手中的行礼,故不拆穿她的谎言。 “嗯,是该拿点东西了。天越来越冷了”她说着咯咯一笑“子韧,你也是,怎么把这件衣服穿出来了,我不是说了嘛,这套西装是订做的。结婚的时候穿,你瞧你,这么猴急。” 梦馨闻言,急忙扯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的道歉随口就来。 丁心娇急忙拉扯“别别别,没事没事,反正他也穿了,淋湿了再洗。我就是怕结婚的时候,那么多人看着,他衣服走形。” 梦馨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委屈的泪水冲掉了刚刚那丝仅有的温暖。 丁心娇并不知她是这样的人,她觉得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她就哭了。 这些天的相思解剖,如今连关系她一分,都变成了奢求。 这让金子韧更为恼火,言语的冲刺直接指向了她“心娇,你干什么?结婚穿什么衣服不一样。你干嘛要把她弄哭?” 丁心娇觉得蹊跷:“呵!子韧,你真搞笑,我说她什么了?你就对着我大呼小叫?我每天伺候你吃、伺候你穿,替你上手术。你居然……呵!我连说句话都不行了,你拿她当妹妹,我能不拿她当妹妹吗?你疼爱她,我也疼爱她啊……” (虽然这话说的违心,但她还是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的说了出来)。 “我是在告诉她,要珍惜这件衣服,替你着想。免得结婚典礼上,上百双眼睛盯着,你出丑,这样有错吗?她是你妹,更要为你着想了。我这样说,有什么错?” 梦馨坐了三个小时的车,顶着小雨拎着行礼走了这么远,体力一向不好的她,哭着哭着腹部受压,大脑缺氧的昏了过去。 “甜甜~” 金子韧直接把她抱了起来,狠瞪了丁心娇一眼就上楼了。 丁心娇上楼之后,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拎着梦馨的行礼,她气的将她行礼一推,随它滚去了客厅旁的阳台,她责坐到沙发上。 第三十五章 金子韧更是殷勤的不得了,一会儿打水一会儿拧毛巾的守着梦馨。 梦馨醒来,看到眼前白色的风铃草装饰,伴随着微风在轻轻的飘动。 “你醒了?” 金子韧见她两只眼望着风铃草,他抬手晃动了一下,语气极轻,像是哄刚出生的婴儿一般:“这个你还记得吗?我们一起买的,不知道挂在这边好不好看?心娇她非要挂在这儿,我也没办法。还有她……” 许是他骨子里已经形成了习惯,顺嘴就把丁心娇说了出来。 忽然,说到这里,他很识趣的收住了嘴,看了梦馨一眼。 沉默下来,良久,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改口“甜甜~其实……其实你要是喜欢,就拿走。我无所谓!” 梦馨偏头就看到了他们两个人的睡衣平整的叠在了床头,她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 这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的做他的邻家小妹。 金子韧顺着她的眼神望去,也看到了。不知道是处于什么心里,他竟然当着她的面,单手扯了扯,硬着头皮,将两人的睡衣塞到了被子下面。 这种欲盖弥彰的方式,不由的也让他自己脸红。 或许,只有这样做,他心里才能得到仅有的一丝安慰,当他红着脸,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面对梦馨时,却看到她眼角的笑意。 是她的放弃。 是她的祝福。 是他能想到的她短暂的想法。 她的手在慢慢的挣扎似乎要脱离他大手的束缚,金子韧不甘心的攥紧了她的小手,眼中的泪光清晰莹亮“别……” 哪怕是短暂的温存也好。 梦馨另一手附了上去,金子韧有片刻的欣喜,嘴边勾起了一个惨淡的笑意。脸也靠了过去,这种相爱不能相守的滋味,如此痛彻的摧残着他的身心。 梦馨看到了他坚强下脆弱的一面。 这一个月不见,他整个人仿佛瀛瘦了一圈。 梦馨抬头,莹亮的眸子闪着泪光,她缓缓地抬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精简的短发,细数着自己心里的无奈。 爱情的种子一旦在心里萌芽,就会拼命的生长。 这种种子与普通的植物不同,它浇不灭,烈日晒不死,像是一块僵硬的顽石。 不知道何时,四片温热的唇瓣已经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醉眼的迷离,那一点点渐渐磨灭的理智,对爱人的无限追求,让两个人很快沦陷,金子韧将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 &&&& 丁心娇越想心里越不顺,当她准备去看情况时,却看到了这么惊人的一幕。 自己心爱的男人此时正在跟别人的女朋友……天下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 她本想冲上去,可脚步却让她一步步的退回了客厅,她知道这样冲上去,依仗金子韧的性子,他们之间真的就完了。 房间并没有关门,她能清晰听见某人的粗喘声,似乎声声都在宣泄着要她入骨。 可是自己呢?自从回来,他再也没有主动过? 不是喝的烂醉如泥,就是装睡。就算是自己主动,他也去卫生间躲避,现在居然还会找借口的推脱。 这就是曾经睡在自己枕边的那个人,曾经口口声声的说着爱你到老的那个人。 原来他变了,变得如此陌生如此突然。 丁心娇用手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快步走到了厨房。‘啪’的摔碎了一个碗,清脆的响声,打破了这个房子的一切。 她半蹲下来,拿起瓷碗的碎片对着自己的手指用力一划,红色的血珠滴滴落下。 金子韧闻声赶来,看在半蹲在厨房的丁心娇时,眼神一颤。此时的她并没有抬头看他,她不想看他跟别的女孩亲热后的那种红韵,何况又是自己打破了他的好事。 梦馨也跟了过来,她理了理裙子,面颊的红润依然没有褪去。 丁心娇不动声色的拿着碗的碎片往垃圾桶里放,故意用那只流血的手一点一点的拿着碎片。 金子韧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丁心娇别过脸去,泪水夺眶而出,他叹息的正想弯下身,丁心娇猛然就扑在了他的怀里,狠命的用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哭泣夹杂着抱怨:“你说你会爱我到永远,你说过天荒地老不变心,你说我们结婚的时候要去夏威夷,你说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说过我们永远在一起……你说过的子韧、子韧、、”哭泣声带着呜咽,她的话句句刺穿着金子韧的心,就是因为这些话,还有头上的责任,让他对梦馨不敢爱,不敢接受,又不敢正视。 “你嫌弃我了吗?我不如她年轻漂亮了?” 金子韧黯然垂脸,梦馨漠然转身。 “我不比她更懂你?还是……还是满足不了你的要求了?”情志的束缚、来自心里的那份依赖和熟悉。让他一把抱住了丁心娇:“心娇,别说了,别说了,我错了,我错了。我爱你,我爱你,一直都是,从来没有变。我是你的子韧,永远都是你的。我答应你的事,不会食言,不会、、心娇,心娇,我爱你。” 或许对她的承诺和情话,都成了一种习惯,金子韧才能说得如此纯熟,而不加思考。 最美不过此时,再痛不过如此。 梦馨摇头离开,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如今也不差这点了。转眼间看到了阳台的行李箱,愣是硬着头皮,到那边捡了回来,‘小三’一样的出门了。 金子韧眼睁睁的看着她安静的离开,心里的千千万万不舍,却被丁心娇哭的心烦意乱,腿移不开半步。 ****** 梦馨上楼任意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去了罗山家。 在他和周以泉没回来之前,她做了满满的一桌子饭菜。 门一响,周以泉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对着罗山递了一个眼神。 罗山急忙换好鞋子,就冲到了厨房,欣喜的将她抱了起来,高兴的转了一个圈“馨儿~馨儿,你回来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我接你。馨儿~”他激动地语气俨然遮不住他内心的喜悦,就连眼角都带着笑意。 梦馨细细端倪着面前的人,这才是那个珍惜她,爱她的人。或许,他们已经成了命中注定。 她斜眼看到站在一旁若无其事解领带的周以泉,嘴边扯出一个笑容,轻轻的拍了拍罗山的肩,示意,她的哥哥还在。 罗山呵呵的一笑,恋恋不舍的将她放了下来。 梦馨唇边勾起了一个微笑:“吃饭吧,我做好了。” 罗山快速的洗手,靠着梦馨坐了下来,一直不停的给她夹菜。 这种关心,让梦馨欣慰。 周以泉则一声不吭的吃着面前的饭菜,对这个妹妹,他可是看着长大的。不拆穿的反常是给她留足了面子。 晚些,罗山哼着小曲刷碗,什么事都舍不得让梦馨做,还说她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车累了。 周以泉走到梦馨面前,撇了她一眼,又围着她转了几圈,最后,摞下一句:“你最好给我乖乖的。” 罗山不解的看了看周以泉,将他推到卧室“我跟馨儿有很多话要说,你先去睡。” 周以泉装模作样的嗯了一声,进门就把钥匙拔了,顺手把房门的反锁了。 **** 十点钟,罗山准备推房门睡觉,怎么也推不开,他拧动了半响,唯恐惊醒梦馨,轻轻的拍门“以泉,你睡了吗?给我开门。” “……” 任凭罗山怎么闹腾,拧把手,里面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睡觉也不至于睡的这么死吧? 罗山无奈的撇了一眼,还好手机在,他拿起手机就给周以泉打电话,刚一翻开页面就看到一条信息。 ‘从今晚起,这个房间是我的,你去那边睡。’ 罗山差点没被这条信息呛的吐口水,天下有这么‘负责任’的哥哥吗? 他周以泉还是头一个。 罗山偏头看了一眼另一个房间,灯已经灭了,他要是这个时候过去,还不是明摆着耍流|氓。 他在房门处来回徘徊了数步,最后,沙发上去了。 **** 半夜,梦馨起床看到罗山半蜷缩着身子,身上什么也没盖,就穿着那身衣服,怀里还抱着靠枕。 今天下雨了,这样的天气会受凉的,她去了卫生间之后,拧了拧周以泉房间的把手,立马就明白周以泉什么意思了。 哥,真是太过分了! 她气的站在门外跺脚。 回头拍了拍罗山,罗山蹙眉的睁开眼,抽了抽鼻涕“馨儿,几点了?” 梦馨叹了口气,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了另一个房间,罗山的睡眼朦朦胧胧沉着身子就倒下了,不清不楚的喊了句“馨儿~” …… 第二天一大早,周以泉发现罗山不再客厅的沙发上,洗漱之后,扯了一本书‘捉|奸’似的的目光盯着那个房间。 罗山醒来眼都直了,梦馨爬起来冲他微笑了一下,他傻愣了一会儿,没作反应。 梦馨轻轻的将头靠在了他的胸口,安静不语。 罗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最后以神开口来了一句:“昨晚发生了什么?” 梦馨抬眸,在她清澈的眸子里,罗山垂下眼帘,良久,他缓缓地抬起手抱住了梦馨。 “馨儿,我~我会对你负责。别怕!” 怎么听着颇有一种某事真的作成之后,男人对受伤女人的承诺。 梦馨摇了摇头“你不要有思想负担,其实什么都没发生,只是睡了一觉。是我哥过分,把你关在门外,你别怪他。” 罗山“……”看着怀里温柔的人儿,要是他不动心那绝对是虚的,只是,他最近也不知道跟梦馨的关系走到哪一步了,表面上两个人真的很近很近,近的就像是唇齿一般。 而心里的距离,仿佛很远,远的看不到边际,却又犹如一层透明的屏障,一戳极破,透明无比。 当他打开卧室的门之后,就看到周以泉挑眉瞪眼的对着他,一副给你创造了机会,怎么感谢我神情。 罗山清咳了一声,硬着头皮走了出去,被周以泉这种眼神盯着,以至于他去卫生间都不知道先迈哪条腿了? 梦馨看着周以泉的神情,她绕过精致的茶几走过去,拉了拉周以泉的胳膊“哥~” 周以泉给了她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浓眉刻意的上下跳动了两下,梦馨坐了下来,默默的低下了头。 有些话该怎么跟他说,很多事他根本不知道,只会按着他内心的想法走。 忽然,她的小手被一张温暖的大手攥住了,耳边响起温柔的话语“馨儿,以后做了夫家的女人,事事就要以他为先,哥不希望你甩脸色给罗山。他是个好男人,你的幸福就在他手里握着。” 梦馨斜眼端倪着这个为‘兄弟’上阵的亲哥。 她嘟着小嘴,柳眉微蹙,樱桃小嘴正想开口,就看到他身后的那一层屏障。 罗山干笑的拍了拍周以泉的肩膀“别说了,是我该珍惜馨儿才对。” 周以泉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径直去了餐桌吃饭。 ***** 罗山上班后,来到诊室,消毒检查过仪器,静静的坐着。有周以泉这样的兄弟,真是上辈子修福了,可是……馨儿,他总是觉得心里说不出来的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他自己也说不好。不过,看到馨儿回来,他的心又隐隐的兴奋。 他就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度过了一上午。 十一点半左右,梦馨打电话说已经到他们理爱医院的门诊处了,一起去吃饭。 对于,梦馨的主动,是罗山心里所期望的。 他快速的起身,收拾了一下面前的东西,锁上诊室的门就走。路过护士站时,被郑丽丽一把给拉住了。 他可不想因为这货在让现在‘平稳’的感情在受到任何波折,一个劲儿的反抗“你放开、放开,医院里拉拉扯扯的想干嘛?” “……”偏巧丁心娇去护士站查病人记录,就看到罗山跟郑丽丽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去了电梯口的拐弯处。 郑丽丽吹胡子瞪眼的对着罗山,“你傻啊你,干嘛去给金子韧顶包?现在他女朋友已经回来了,要穿帮也是他们之间的事,真是脑子让尿崩崩过了。” 罗山凭什么被她训,她算哪根葱? 出于惯性反驳:“你才傻,你简直大傻帽,脑残吧你!跟你有毛关系,吃咸萝卜操淡心。” “你他娘的脑缺,多亏了是我,大度体贴,要是别人早就小气吧啦的把醋坛子打翻了。” 罗山闻言,眼睛都快要冒绿光了:“呵!你?大度体贴?哎呀妈呀,咋说这话不脸红呢?郑丽丽不是我说你,你是不是特自恋?” 郑丽丽“……” 罗山大手一伸“别回答了,我都看出来了,再问个问题,你小时候是不是脑袋发育不全?” 郑丽丽“你……” 罗山看着她气鼓鼓的表情,得意的一挑眉,急忙打断她的话“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是医院,起初这么一观察,立马就准确的诊断出你病情了。你不仅仅是脑袋发育不全,而且还是个单细胞,再看看你##&#*&#……” 丁心娇站在墙壁一旁,听了几句就走开了,来到楼梯处就看到金子韧长臂伸着拦着正在上楼的梦馨。 第三十六章 梦馨低头不语,可由于金子韧高大的身躯遮住了梦馨上楼的路。 丁心娇即便是身居高处也看不清梦馨脸上的表情。 “甜甜,给我点时间,请你给我时间,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摆平。你别冲动,不要跟罗山结婚,好吗?” 一向阳刚正盛,说话慷慨有力的男人,在说这话时,似乎多了些祈求。这让一向了解金子韧的丁心娇鼻子一酸。 原来子韧真的要跟我分手? …… 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梦馨浅淡一笑,“子韧哥,我没冲动,罗山是我未婚夫,我们结婚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和大嫂能来给我们祝福,我很高兴。我想罗山他也会很高兴的。”她说着就迈上台阶,准备上楼,被金子韧一把拉过来,抱在了怀里。高大的身躯将她整个人都圈住了,温柔嘶哑的声音几乎声声都充满了无奈“别……我们不要在赌气了好不好?甜甜,我知道你怨我。不要听你叫我子韧哥,我想听你叫我子韧、、、我不要做你哥、、” “唔……” 梦馨被他抱的太紧,有些喘不过气来,金子韧那种由心里迸发出来的情感,遇到了发泄点,更是一个劲儿的对着她灌彻着自己的思想。 话语的语无伦次让他失去了耐心,急不可耐的开始想侵犯她,占有她,在她身上或者最明显的地方留下属于他的记号,炽烈浓深的吻刺激了丁心娇敏感的眼球。 她大步向前迈了一步,却看到娇小的梦馨伸出手给了他一记耳光。 许是楼梯口□□静,那个耳光亦然显得格外响亮。 这一个耳光打过去,连丁心娇都忘记了伤心。 要知道金子韧这主一向都是蜜罐里长大的,自幼只有他说别人欺负别人的份儿,就连进了医院,他的臭脾气都没改。 如今,还真有人来治他了…… 丁心娇就是明白像他这种脾气的人,能为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付出这么多,才死心塌地的来接受他给的这种爱。 **** 莫说是一旁的丁心娇,就连梦馨都不知道自己哪来勇气会打在他的脸上。 金子韧拇指摸着自己的脸轻轻的揉搓了几下,微微推了下镜框,浓眉紧蹙“甜甜,你打我?” 梦馨有些慌乱的晃动着小脑袋,最后,将眼撇到一旁的墙壁上“难道不该打吗?我~我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你干嘛还要对我耍|流|氓。” 世上似乎再也没有比这更能刺痛金子韧的心了,他双手扶住了梦馨的双肩“别人的女人?罗山?” 伤痛又一次清晰的刷新了梦馨脆弱的心,她别过头低声道:“昨天~昨天晚上,我跟他已经……” 梦馨攥了攥拳,像她这种一向矜持的女孩子来讲,让她忽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讲这种话,已经很丢脸了。 “已经睡过了。” 金子韧瞳孔无限放大,耳膜似乎被这句再普通不过的话震穿。 平时他是不在乎,别的女人爱怎么样怎么样?爱跟谁睡跟谁睡?是不是处子没关系,只是当梦馨说出这话来,他大脑缺氧像是地球一下子引力一般,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头晕目眩。 金子韧单手捂着楼梯的扶手,两眼发空的看着前方,心口疼的厉害。 谁说不在乎?那不是放在自己心尖上的那个人? …… 梦馨趁势绕过他,爬上了楼梯。 丁心娇见她上来,立马躲到了一旁,猫着脚步就像电梯处溜了过去,本以为会碰见梦馨,她还刻意躲着,却不想梦馨径直的去了罗山的诊室。 这才让丁心娇松了口气,看来是梦馨不知道罗山跟郑丽丽在电梯口? 还好还好…… 丁心娇赶紧赶过去,看到罗山和郑丽丽这俩货还在掐架,她真是咬牙的佩服,这俩人的精力? 她轻了轻嗓子道:“小郑,过来一下,我找你有事。” 丁心娇只是不想让梦馨看到罗山和郑丽丽在一块,免得影响到她和金子韧之间的感情,从而导致他们感情破裂。 她能做的就是把郑丽丽拉走,不要让她在当‘第三者’。 哪成想,她只是喊了一句小郑,罗山也跟着傻乎乎的过来了。 还超级有范儿的站在郑丽丽身后,貌似她要对郑丽丽不妥,他就要英雄出手一般? 丁心娇挑眉:“罗医生,我找小郑,只是想聊聊我们女人之间的事,你也感兴趣?” 罗山当即脸就黑了,何况丁心娇这话还是当着郑丽丽说的。 要知道刚刚掐架的时候,他明明占上风的。要知道郑丽丽这货脑子不计,跟罗山对掐,败阵的绝对是她。 忽的,被丁心娇这么一说,他脸就黑了。 郑丽丽特不给他面子,就笑了,回头还对着罗山‘啧’了一声。 罗山气的眼都圆了。 丁心娇拉着郑丽丽就去了卫生间那边,低声问她“有没有带卫生|巾?” 郑丽丽爽快的答应了,给她去衣柜拿。 丁心娇看着郑丽丽毫无起疑的小步伐,侧眼观察着梦馨向电梯旁的罗山走去,她缓缓地松了口气 ***** 金子韧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梦馨的话,就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有些魂不守舍的下楼,独自坐在医院后面草坪的长椅上,闭眼晒太阳。 “馨儿,你想吃什么?韩国炸酱面还是韩国拉面?” “炸酱面。” 这种熟悉的声音,还有两双鞋子从金子韧微微睁开的眼缝中经过。他们一刻没有停留,让他猛然站起,浑身打了鸡血一样的开车追了过去,尾随着罗山去了韩国面馆。 罗山拉了张椅子,梦馨微笑着坐了过去,罗山很绅士的坐在了她身边,服务员很热情的走过来,递过菜单。 梦馨点了一份炸酱面,罗山点了一份拉面,两个人又点了两盘凉拌菜。 金子韧往旁边桌上一坐,另一个服务员走过去,他一摆手就来了一句“帮我重复那桌的饭菜。” 服务员应声“好。” 梦馨刚吃了两口,就看到旁边的金子韧,拿筷子的手也随着发抖了。 罗山何等的耳力,也随声望了过去,碍于梦馨的情面,他低声问:“要不要把他叫过来一起吃?” 梦馨轻轻的摇了摇头,小心的对着罗山回道:“我们都不要理他。” 这话确实是罗山想听的,欣喜之下对着梦馨挤了挤眼,梦馨夹了一块海蜇丝放到了罗山的盘子里“吃吧!” 罗山低头笑了,还是不好意思的问了句:“这样不好吧?” 梦馨竖着筷子道:“我怕他来了,我吃不下。” 罗山撇嘴的承认“我确实也倒胃口。” 梦馨抿嘴笑了,终于找到跟他在一起的共同点了。 这边两个人你情我侬的吃饭,互夹互往的夹菜,让吃炸酱面的某某人看了各种碍眼,也觉得各种反胃。 …… 丁心娇中午吃饭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金子韧。饭后,她转身正要去医师办公室,拐弯处,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过。 丁心娇不看人的绕开,却被他一把抱住,她吓的差点失声叫出来,半响,才敢抬眸看清面前的人。 当她看清来人的面孔时,脸色僵硬无比,铁青的嘴唇微微颤抖道:“萧康,你来干什么?快放开我。” “娇娇,我想你,想你”这人说着就开始亲吻她的脖颈,丁心娇用劲全身力气却始终都未将人推开,反而被他抵在了后面的墙上。 “娇娇,我不能没有你,娇娇~”耳边的人一边拥吻,还在一边诉说着他的相思之苦。 …… 午饭时间,在住院部的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时不时的向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病房的人,丁心娇不会在乎,反倒是平时的同事,大家都知道她跟金子韧的关系。如此一来,他们之间确实走到了尽头。 她闭着眼一口咬在了萧康的肩上,萧康吃痛的松开了,呼吸颇重的看着她,丁心娇别过脸不去看他,颤抖的唇低声道:“你走吧!” “不,我要带你一起走。”他说着就抓起了丁心娇的手“你男朋友在哪儿?我要告诉他,你不爱他了,你爱的人是我。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啪——’一个重重的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萧康疼的蹙眉,眼神凝重的看着丁心娇“娇娇,你打我?” 丁心娇抿了抿唇,眼神飘忽的看了一下四周。最后,喃喃道:“是,如果他来了,肯定比这个更重。说不定你还会残着出去。” “我不在乎,为了你,死也不怕!他在哪儿?”萧康疯了一样的冲进了医师办公室,大喊一声:“金子韧,有种你出来。” 这一声喊,惊醒了几位刚吃过午饭,昏睡的休息的三位女医生。 三个人对着面前的人纷纷投去不解的目光,丁心娇赶紧过去拉他“别……”她看到李医生、杜医生、孙医生,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萧康眼神一抖,被丁心娇拉了出来“娇娇,我妈来了,她要见你。” 丁心娇闻言,眼神一颤“阿姨身体不好,你让她来干什么?” 萧康攥了攥丁心娇的手,态度认真诚恳“她知道我们的事了,她也很喜欢你。她说:万一你……万一,她跪……跪也……也要把你娶回去。” 丁心娇只觉得脚跟不稳,头晕目眩,她踉跄的后退了一步,萧康顺势抱住了她“娇娇,你喜欢我的对吗?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很快乐不是吗?为什么你要突然离开我,七年又怎么样?十年又怎么样?他能为你做的,我也能。” 丁心娇别过脸去,不敢面对这个比她小四岁的男孩子。甚至他的脸上和眼神中都带着幼稚之气,可是脸上的泪水却出卖了她的心灵。 她对萧妈妈的温柔呵护,本就是医生的职责,可是萧康为人极其孝顺。为了母亲的病跑前跑后,甚至为了能救母亲,他还放下尊严低头去见二十年不肯联系的亲生父亲。 这些事,她都看在眼里,当时只是鼓励他,让他坚强。却不想一来二去的,两个人越谈越默契,终于,在萧妈妈出院的前一晚,两个人冲破了那道防线。 丁心娇潜意识里自认为对不起金子韧,连夜赶回了仁川市,却不想似乎连整个仁川市都变了。 再见到他的时候,他怀里抱着另一个女孩,她一直认为他就是她的。她想跟他一起生活下去,即便是遇见再大的波浪,他都会为她挡在前面。 多年生活的习惯,让她习惯了他的呵护和守护。她不想舍弃的,所以,她现在想要抓紧。 想要用尽全力的挽回,那个曾经属于她的一切。 奈何…… 世事变迁,都逃不过一个[情]字。 她和金子韧之间那种大学时青色的爱情,如今却结不出成熟的果子。或许还是因为果子本身太过于青涩,偏偏又错过了那个成熟的季节。 萧妈妈扶着墙面,一步一步的向这边走来,语气极轻“丁医生啊,小丁~” 丁心娇回头,赶紧过去搀扶“阿姨,您慢点。来这里干嘛?你的身体要多养着。” 萧妈妈饱经沧桑的脸上强挤出一个难耐的笑容,拉着丁心娇的手握了握“小丁,我知道阿康给你压力了。可这孩子是真的喜欢你,我~我也喜欢你。” “阿姨我……” “小丁啊,您放心,你嫁过来我们家不会亏待你的。阿康的父亲娶的那个小老婆死了,连同儿子一起被车撞死了,现在他爸爸把整个公司都交给阿康了。怎么也是亲生儿子不是?” 丁心娇急切的想解释“阿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小丁啊,你知道这世上什么最亲吗?血缘关系是挡不住的,你当医生太辛苦了,太累了。以后这工作上的事让阿康来,他长大了。也是个男人了,不是?要懂的照顾老婆、孩子。”萧妈妈说着还拍了拍丁心娇的手背。 丁心娇有心诉说,可又担心萧妈妈的病情。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阿姨,我跟萧康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我们只是……” “还阿姨……阿姨的?应该叫妈。我人是老了,可头脑还是清醒着呢?你啊,就是我们家的儿媳妇。阿康小,有些事做的不好,你多督促督促他。该训就训,该说就说。甭客气,男人嘛,不训不长出息。” 萧康一直陪笑着点头,还时不时的对着丁心娇“娇娇,你说我应该的,应该的,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出来,我就改,一定改。” …… 丁心娇低头默了默,看看萧妈妈这是什么态度,再比比金妈妈是什么态度?大眼一瞪,眼神都带着说不出的蔑视,一口一句“农村的……”,一口一句“农村的……”。 只要一想到在金家,金妈妈那个表情和语气,她本身心里就发怵。况且金子韧又是个少爷型的,顺毛驴的时候还行,不顺着他的时候,不是吵就是骂,甚至还跳起来。 她不是没想过跟他分手,只是金子韧这样的一个人肯为她做些事,在本身爱慕的基础上,变成了感动。 如今,在遇到萧康,他对自己的温柔和照顾,自然是不用说的,还事事顺着自己,征求自己的意见,甚至听从她的话去做事。就凭这点,金子韧就做不到。 …… 罗山吃过饭委婉的牵起梦馨的手,二人旁若无人的相拥离去。这让金子韧冒火,他‘啪叽’一摔筷子,扯下脖子上的餐巾,快步追上去,一下子就把梦馨扯到了自己的怀里。 根本不管什么场合,不管不顾的就亲了上去。 第三十七章 少时,金子韧黑着脸回来,一路上他就觉得那些护士和医生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 他本以为自己跟罗山抢甜甜的事,已经被医院的有关‘小灵通’传遍了。 在进医师办公室的那一刻,还在想着怎么跟丁心娇解释这件事,结果,等到他回到办公室,却看到丁心娇一脸认错相的对着自己,在她身旁还站了一个年龄轻、很高大的男孩子。这个男孩子抓着她的手如此的不松开,他一身休闲的牛仔裤,任意的搭配着衬衫,在他们的一旁还有一位老人。 金子韧本以为是丁心娇做错了事,弄出了医疗事故,想必这两个人是来要解释的。 他少爷一样自顾自的拉了一张椅子,大腿翘二腿的坐了下来。 有心无神的任意的收拾了一下眼前的病历,眼皮都不抬一下,语气极为清淡:“心娇,怎么了?” 萧康看他的语气如此平淡,先冷哼了一声,随即就贴到了丁心娇的耳边:“娇娇,你看他对你都什么态度了?你还不跟我?这样的男人,他不值得,不值得、、、”他严重的强调了这几个字并且加了重音。 金子韧本就是若无其事的整理眼前的病历,在闻言这话时,忙碌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陌然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孩。 丁心娇的手一个劲儿的往回缩,手腕都被他抓红了。 金子韧猛然站了起来,许是出于惯性反应,“放开她。” 随着他一声吼,当即一把就将丁心娇拉到了自己怀里“心娇,他刚刚说什么?” 萧康既然等到他来,就铁了心,这会儿更不会向金子韧示弱。伸手指着金子韧“你放开她,她是我的女人。” 金子韧恍然间犹如五雷轰顶,他难耐的蹙眉,刻意俯下身子对着丁心娇“他说的是真的?” 耳畔如此清晰的话语,让丁心娇别过头不再多言。 这段日子,她说分手,他都什么态度?他怎么表态了? 在她的眼里,他若是真的在乎她,怜惜她,怎么不追过去,偏偏就会打电话、发信息。说着那些没边儿的话,难道那就是他来自本心的爱? 是! 以前她不懂,真的很任性,然而,当这一切剖然若街的开来之后,她终于明白这是一种来自内心的习惯与关爱。这种情分已经凌驾于爱情之上了,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理不出的亲情。 他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而不是单独的孤立的女朋友。 “子韧,对不起,我以前不懂,可是现在我……” “呵!几天不见,你还长能耐了?” 金子韧什么口才?那是逮到理由不松口的人,岂能给她解释的机会? “心娇,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有这本事?跟你相识这么多年,我对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没数?脑子抽了?进水了?还是没心没肺没脑子?他……” 金子韧不屑的一伸手“毛还没长全吧?呵呵!” 他冷笑,刻意贴到丁心娇的耳边道:“还敢说女人,女人的?他见过什么女人?”随即,当着办公室几位医生的面,这主还真是拉的下脸来? “不会是就他妈的见过你吧?” 丁心娇早就知道,他知道此事的反应不一般。所以,对于他此时这个样子,他并不觉得意外。更不觉得他可气,因为她在无形中已经习惯了他的[可气]。 萧康简直没想到丁心娇口中,那个为她挡在前面遮蔽风雨的男朋友,尽然是一个这样毫无口德的人?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金子韧“你怎么说话的?还是医生呢?” 金子韧吵架可是一流的上等货色。 这点没挑的,他斜眼隔着镜片就撇了萧康一眼“说话不代表没医德,更不能泯灭我的职业。” 萧康“……” 他到底还是年龄小了点,没多少底气,更何况是来抢人家女朋友,跟人家谈判的。眼神当即就瞟向了丁心娇。 “娇~” “娇什么娇?娇是你叫的?”金子韧语气生硬的喉咙一句,扭头居高临下的伸手撩着丁心娇头上的小辫子“心娇,我怎么刚刚听说,你是他的女人了?你跟他都干什么事了?”唯恐丁心娇不明白,遂即,又附加了一句:“在背着我的时候?” 丁心娇低着头,用力的攥了攥拳。 你这是唯恐绿帽子不够绿是吧? “说啊!” 金子韧吼了一声,吓的丁心娇一哆嗦,巴拉眼无言以对。 他的一声吼,也吓到了站在一旁的萧康,忽听,‘噗通’一声,萧妈妈从椅子上摔倒在地。 丁心娇急忙转身:“阿姨” “妈” 金子韧“……” &&&&& 梦馨独自在路边踢着石子走着,为什么子韧哥要这样?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况且那个女孩已经回来了,他们不是要结婚了吗? 为什么子韧哥还要这样对我?不行! 我不能在这样下去了,不能在让罗山没有安全感,更不能让泉哥哥为我们的事担心。 如果……如果这样下去。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梦馨想到这里像是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她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去了理爱医院。 这时,罗山正在跟一名患者谈话,梦馨直接就闯了进来。 罗山见她进来,猛然站起,透过目光的交融,他似乎已经读懂了她的心。只是在占有和失去之间,人的心就更为敏感,也极为脆弱。 他不敢冒然开口,更何况是此时。 “我们去结婚。” …… 我们去结婚! 罗山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莹亮的眼神盯着气喘吁吁的梦馨“馨儿,你……” “现在、马上、、、!”梦馨加重了语气强调。 “我……我要和你在一起,永远。”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只是这一刻,她急需证明她要跟他在一起。 或许……或许,在未知的下一秒,事情就会有所变故。 坐在罗山身旁的患者,也站了起来“恭喜你啊,医生。” 罗山刚刚还在纠结关于她和金子韧之间的事情,却不想梦馨竟然在此时提出这样的要求。 “馨儿,我觉得我们……这个……这个……现在~!”他以手握拳抵在了嘴边,“呃……房贷还没还清。” “我不在乎,除非你不想要我,你想抛弃我?” 抛弃?这事他连做梦都不敢想,“不可能,我可没这么想。” 梦馨水波潋滟的眸子认真的看着他,樱桃的薄唇字字清晰的回道:“那还等什么?难道让我跪下来求你?” 罗山惊喜扑心而来,骨子里的血液澎湃,大脑瞬间被无穷的喜悦所代替,伸手忙道:“别别别……好媳妇,要跪也是我。好好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说结婚,咱马上结。”他高兴的拉着梦馨往诊室门处走,迈了两步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着患者道:“唉……那个谁?你先等一下,我请个假,然后回来继续给你看病,你的病问题不大。” 这位患者很是通情达理“医生,你结婚是大事,我去对面的诊室就行了,这么大的医院还就你一个医生啊。” “谢谢、谢谢、哎呀妈呀,多谢理解。真是理解万岁,要么怎么说世界多一些理解,就多一丝和平呢?要是每个病人都像你一样,哎呀妈呀,我真是省老心了。” 他一激动东北方言一个劲儿从嘴里直蹦. 患者来看病,还是头一次得到医生这般亲切握手的热情。 “医生,行行,祝你们永结同心、早生贵子啊。” 真是千里遇知音啊。 罗山一拍大腿,道:“这可是我们罗家的大事,我爸妈老惦记了,睡觉都失眠……” 梦馨在一旁等的着急,他还一个劲儿热络起来没完,一高兴说起话来就跑偏,她的脸都红了。 在诊室门外,偌大的空间范围处,一个熟悉又高大的身影快步走来。 子韧哥! 梦馨见他走路速度如此之快,她漠然的低下头,不去看。 罗山还拉着这位患者的手,从他要结婚讲到他东北老家的结婚习俗,从谈恋爱到彩礼下聘,就差入洞房没说了。 梦馨生怕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差错,她伸手小小的拽了拽罗山的白大褂。 罗山这才从他所谓梦幻天堂醒觉“呃……行行,你去刘医生那边,我带你去。”他一手拉着梦馨,一边接过那人的病历,敲了敲诊室的门“刘医生,我去一趟主任那,这位病人麻烦你代诊。” 刘医生一边写病历一边招了招手,将罗山手中的病历接了过来。 罗山攥着梦馨的手,仿佛就跟握住了世上最美的东西“馨儿,我请假过后,看看如果科室没什么安排,就顺便把婚假一起请了。” 梦馨低头笑了。 罗山将她搂在了怀里,欣喜之情又忍俊不禁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梦馨羞涩的低头。 罗山此时的兴奋,更是言语不能表达“馨儿,秋天到了。先领证,按照我们那边的习俗,等举行完了婚礼,差不多过冬了。我们正好度蜜月,腊月的哈尔滨的极好的。” 梦馨本来浓意的笑容,顺间就僵住了。 有腊月天去哈尔滨度蜜月的吗? 罗山确实一时沉浸其中:“馨儿,我跟你讲,漫天飘雪,大地苍茫,一眼望去,你觉得没见过的雪景,极美无限。” 罗山带着她路过护士站,郑丽丽看到他一番陶醉的神情,手里拿着病历夹拍的对着台面狠狠的敲了一下,梦馨抬眸。恰巧看到金子韧就在不远处,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正在跟一位五十多岁的患者交谈。 梦馨赶紧低下了头,小碎步跟紧罗山。 郑丽丽撇嘴:“雪景极美无限,罗大医生的欣赏水平真一般。” 罗山本来讲的挺入境的,忽听耳边传来这个声音,牙根一嘬“没欣赏细胞的玩意儿,没发言权。” 郑丽丽看到他身边的梦馨,竖起病历夹,口型不发音的对着罗山。 [你小心金子韧] 罗山眼神一抖,见她只张开不发音,眸子挤了一下,也跟着发了个轻音“啊?” 郑丽丽眼睛对着金子韧所站的方位,斜视了45°角,又对着一直低头的梦馨使了个眼色。 眼神会意:你这个时候冒充什么蜘蛛侠啊?没见到金子韧、丁心娇和你身边这位小妹的关系吗? 罗山顷刻间就领悟到了:对,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在出任何差错了。 他直接伸出大手颇为友好的拍了拍郑丽丽的肩膀。 请注意:这个友好绝对不加引号。 样子诚恳又认真:“丽丽,交友如你,我此生无憾。” 郑丽丽得意,挤眉的对着罗山掐了一个响指:“算你有良心,请我吃臭豆腐。” 罗山惯性回答:“多少钱一份?” “医院门口,一块钱五个。” “成交。” 两句话,二人配合的极为默契,‘啪’的一击掌。 梦馨抬眼,罗山得意,这货一得意就忘形,特别容易在主题上跑偏,伸手呼啦着郑丽丽的脑袋,嘴里还振振有词道:“狗头狗头,瞧你这点要求。” “狗爪拿开,别乱摸,多少人看着呢。” “嘿嘿嘿!” 罗山大嘴咧开就笑了,他要求其实也不高,只要一斗嘴赢了郑丽丽,心情就舒畅。 “甜甜!”金子韧迎面向这边走来。 第三十八章 这两个字足以令处于高度兴奋中的罗山从幻想的天堂拉回残酷的现实。他挺直了身子站到了梦馨身边,一副莫要伤害她的样子,这种来自骨子里的大男子保护意识。 让金子韧看了各种碍眼,忽然,丁心娇喊了一声:“子韧。” 罗山随声望去,冷笑了一声,二话不说,扯着梦馨就走了。 金子韧见到梦馨本有千言万语的想解释,丁心娇快步走来“门诊手术室,快。” 这个急促的语气不容的他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许是处于职业习惯。金子韧扭头就随着丁心娇走了,梦馨在随着罗山去主任办公室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寄予对他的一丝希望还是心底的那一丝留恋,她竟然回眸了。 金子韧白色的大褂衬托着他高大颀长的身躯,前面的丁心娇一身天使之衣,洁白耀眼。他们无疑就是世上最般配的一对,一起进手术室,一起工作,一起上班还同在一个科室,这种几乎是相爱了就分分钟可以相见的缘分不是每对情侣都可以拥有的。 她转过头看着罗山站在主任面前同主任捂手,他欣喜之情不容言语。 她知道他是他的男朋友,是她的未婚夫,也是她的丈夫。 是她以后可以依赖一生的人。 这些年,真是难为他了,从今天起,从现在起,她不想在让他为自己守护。 她要给他想要的一切。 这一天的天气也不错,似乎像是在祝福着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一般。 罗山带着证件与梦馨对立在民政局门口,在他牵手带她进门的那一刻,忽然收住了脚步。 “馨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的语气听着沉静却夹杂了几分焦虑不安。 梦馨抬眸,微笑的给予肯定。 罗山略略点头,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只是脚步却没有了刚刚的急促,缓慢而迟疑。终究,他还是停了下来“馨儿,我希望你是真的想清楚了。你结婚的对象是我,罗山。还有……如果……如果……” 他低头拧眉,最后字字如针道:“如果你现在反悔,我不勉强。” 梦馨手里捏着包包,一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是,我愿意。我很清楚,只要这辈子你抛弃我,我愿追随你一生,不离不弃。” 本以为这是世上最唯美最动情的话,可是罗山听了却极为不安。 他攥了攥梦馨的手“馨儿,我是喜欢你,也想跟你结婚,可我还是希望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我……我不希望你有任何思想负担,我希望你快乐。” “跟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罗山简直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梦馨能说出如此令人愉悦的情话。或许是人在下了某种重大决定之后,什么话都没说的出,别说是罗山了,就连梦馨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罗山阴霾的心情被来自耳边的低喃消去一半,他亲吻了一下梦馨的手背“结婚后,我可是不会离婚的。你最好想清楚!” 梦馨看着他清亮的眸子闪闪莹亮,她踮起了脚,罗山本以为她会主动亲吻自己,还刻意低下了半截身子,伸着脸给她,微微的闭上眼。却不想梦馨没想这么多,只是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也是。” 罗山猛然睁眼,偏头就看到了梦馨微笑的脸颊,忽然有种想把她拥入怀里的感觉。 梦馨歪过头看了看前面的登记处“走吧!” 罗山带着她开始排队取号,等他拿到手里的号码,脸上颇为不满,33号。 这都是什么破号,不是结婚都图个吉利嘛! 但也不能因为取号的关系,这结婚证就不领了。 他紧紧的拥着梦馨,唉!颇为感伤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摊手给梦馨看号码,梦馨抿嘴笑了,伸手捏了捏罗山的鼻子,像是哄小孩的语气对他一样“好了,领证就可以了,哪有为这事郁闷的。” 罗山感受着来自她的小温度,端倪着她俊美纯洁的面颊,微微的收了收眼脸,点头笑了。 如此俊美的娇人,贴在自己的怀里,依然如初的目光看着自己,这些年,似乎什么都没变。 她还犹如自己最初相见的那一眼美丽。 罗山忍不住俯下身吻了吻她柔嫩的脸颊,梦馨并没有躲避,反倒是主动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真是男才女貌般配无极,根本不顾身边嘈杂的环境,也不顾人来人往的目光。 …… “33号。” 就这个数字打断了他们的一切。 当两个人领证走出来之后,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的一对对情侣眼神奇异的瞅着他们俩,罗山欣喜又尴尬。这种别人如此瞩目的隐情私事,得到了这么多人的注意,还是头一次。 他一手搂着梦馨,一手拿着红本本,领导一样的跟那些人微笑的点头。 其实他也尴尬啊! 梦馨更是窝在他怀里,根本不敢抬头。 等走出民政局的大门,罗山才缓和了一些情绪“馨儿,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想吃什么?” 这话说出来,他浑身都觉得顺畅。 然而,却没有得到梦馨的回答,等他收敛了欣喜愉悦的神情之后,就看到了梦馨表情的严肃。 罗山拉着她的手转过身,却看到金子韧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的眼神锋利无限,犹如手术台架上那把德国进口的刀子,又极为哀伤,像是旁边大树上飘落的树叶。 这种相对无语的画面,罗山在电视上见过,只是金子韧这主未免演的也太逼真了吧?他们结婚,他没必要的,何况梦馨本来就是他女朋友,就算他们是发小,又能怎么样? 如今,梦馨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难不成他还想夺妻不成? 那种不安又开始吞噬着他坚强的内心,本以为自己很强大,本以为他可以凭着自己的努力为她撑起一片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天堂。 然而,在她面前,他还是那样的不安。 罗山拿着结婚证在梦馨面前晃了晃,这种刻意的提醒再明显不过,语气虽是平淡但也极为不安:“馨儿,在进去的时候,答应我的话可曾算数?” 梦馨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老公,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子韧哥能来,肯定是送祝福的。说不定,过几天,我们还要去祝福他跟大嫂。” 罗山虽是不安,碍于情面还是点了点头。 金子韧微薄的唇瓣颤抖不已,他手上还带着一只手套,手套上面还沾着血迹,这血显然不是他的,定然是他在脱手套的时候听到了这个消息,根本没来得及脱下就急忙赶来了。 然而,时间却是最好的礼物。 等他来看到的却是人家手里拿着红本的一幕,心里的哀伤,眼中的画面,让一个一向振振有词的人瞬间变成了沉默不言的木偶。 梦馨对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裤管一条腿还是卷起来的,衬衫两个袖子都不整不奇的向上撸着,如此的金子韧,她不忍再看。只得低头轻声说:“谢谢哥,我~我跟我老公罗山还有事,先走了。” 金子韧蹙眉:她就这么急着强调她的老公是罗山吗? 罗山很有名是不是? 他咬牙的想发火,开训。 然而,当看着他们两个果真转身无视自己的时候,心却如同被掏空一般,嘶哑的声音带着留恋“甜甜” 罗山和梦馨同时止步,半响,没听到身后在响起一个字。 梦馨透过余光看到雕塑一样的他,没理他,更没有多言一句,挽着罗山的胳膊像停车位走去。 罗山取了车,一言不发,梦馨坐在副驾驶上,只是垂眼看着自己的包包。 他良久才发动了车子,车倒出来之后,就看到丁心娇从身后抱住了金子韧。 阳光的折射拉长了两个人的身影,罗山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手拍了拍方向盘,梦馨醒觉透过 玻璃看到了这一幕。她掩饰性的将目光转移,罗山开车绕开了他们 …… 金子韧的眼无神的随着那串车牌号排除的汽车尾气,看到它消失。 &&& 周以泉得知他们领证,欣喜的为他们庆祝。 三个人,两个人各怀心事的坐在桌子面前,只有他一个人吃的喷喷香。 罗山捏了捏筷子,偶尔给梦馨夹夹菜,多数还是给周以泉夹,周以泉转动着手里的酒杯,两眼冒光的对着罗山,还颇为感慨道:“啊!看来我真该买套房子了。” 梦馨一直低头吃饭,是咸是淡,她不知道。 晚些,罗山洗过澡后,红着脸小姑娘的跑到了周以泉面前。 周以泉颇为大方的把自己竹制的睡衣,丢到了他身上,摆摆手让他滚。 罗山嘿嘿的傻笑了一声,裹着睡衣对着这位超级‘仁义’的大舅哥行礼不说,还酸溜溜的附上了一句词“感谢以泉哥,大力……” “走!” 罗山笑呵呵的出了卧室,但在关上门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神情却变得严肃起来。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把这个梦实现了。 然而,她真的愿意吗? 当他推开门,却看到梦馨一身毛茸茸的卡通粉猪睡衣安静在坐在床上,她放下手中的书,眼神根本不去看他本人。语气也平静“关灯,早点休息。” 罗山木讷的呃了一声。 等他躺在床上,梦馨往他怀里拱了拱,他漠然的呵呵笑了。 想说的话,如鲠在喉,第一次怀抱着自己心念的人,没有反应那是不可能的。 人和动物的区别关键就在于,他本性的理智。 罗山半拥着她,开了床头灯在微弱的灯光下,他喃了喃唇瓣“馨儿,我……” 梦馨抱着他的肚子,小手环着他的腰,闭着眼安静不语。 罗山看着她长发披在白色的睡衣上,黑白相间,形成了唯美的对比,他伸手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轻声道:“馨儿,我们说说话,好吗?” “嗯。”那端轻声应着。 罗山长长的吁喘了一口气,修长的手轻轻的摸着梦馨的面颊“馨儿,我们从相识到相恋,再到结婚。不容易,真的不容易。我想平淡的生活,每天早上去上班,每天回家可以看到你。我们一起吃饭、睡觉,养孩子。相互牵手走过这一生,这是我想的最幸福的一件事。能跟自己的心爱的人一起过这种平淡的生活,是世上最难能可贵的事。我家里的情况,你也应该了解,我父母他们都是真心喜欢你,虽然他们并没有太多的钱。但是只要我喜欢,他们定然会拿生命去爱护。或许他们的思想和做法不是你希望的,但他们的初衷并不坏,人也好。馨儿,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梦馨从他肚子上转过头,微笑的看着他“你怕我不会孝顺他们?” 罗山轻轻的摇了摇头,宠溺的眼神带了几分梦馨看不懂的情愫“你的善良是我亲身体验的,你的温顺我又何尝不知,只是……” “那你还担心什么?”梦馨靠了靠他的肩膀,大大的眸子闪着莹亮的光,天真无辜又纯洁。 罗山别过脸去,不再看她,也不再同她对视,他害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就会把本来平波柔顺的事情,搅乱成一锅粥,一锅煮不熟的粥。 “欺骗!” 他的声音听上去虽轻,但坚定的语气,让梦馨颇有些俏皮的眼,微微怔住了。 罗山对她说话一直不敢下重口,说清了怕她不懂,说重了又怕惹她不开心。 他攥了攥梦馨的小手,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馨儿,你可以欺骗我,不要紧。因为爱你,我心甘情愿被你欺骗。你可以欺骗你的内心,我虽然不忍,但外力的力量也只是爱莫能助。我父母他们的思想虽然复古,人心善良,我希望你……” 罗山咋了咋舌,抬手关上那点微弱的床头灯。由于,窗帘是落下来的遮光帘,此时,卧室内一片黑暗。 黑暗就会让人心底不安,何况罗山的话,就跟一根针一样,一字一句的解剖她的身心。 在这种黑暗下,她耳边清晰听到罗山说道:“希望你不要利用我对你的爱,去欺骗他们的善良。” 第三十九章 梦馨终于明白他在民政局所说的话,结婚了就不能离婚。 或许是他成长环境的原因,更或许是他出自本心的孝顺,不想让父母操心。然而,他能这样坦白,她心里虽然不爽,倒也安慰。 不过,罗山隐藏的也太深了吧?他这些话非要等到领证结婚以后才说? 梦馨小手微微动了动“罗山……”她轻轻的叫了一声,又急忙改口:“老公,我知道你对我的心,对我的情,我懂!我都懂。你们一家都是善良的人,我哥也希望我幸福,所以,我不会去欺骗爱我,关心我的人。从现在起,我不会。” 罗山看不清她的眼睛,也不想看,她或许很坚定,或许是很彷徨。 他不想看,也不想知道,只是感觉告诉他,金子韧不会罢休。 他扯了扯被子,顺手给她遮盖了一下“睡吧!” 忽然,梦馨环住了他的脖子,这让罗山本就安谧的心瞬间起了涟漪。 相爱的路程,艰辛又唯美,甜蜜又带着酸涩,然而,怀中的人儿却是这样的充实,温暖。 相拥的纠缠,翻滚的被褥,让两个人初经人事的人儿体验了一把青涩又难忘的夜晚。 第二天,客厅中有轻响,罗山就起床了,看到身边的人儿,欣喜与甜蜜涌上了心头。突然间,有了恋床的感觉,又果断的躺了下来。唇边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静静的抱着梦馨,晨起的清爽,让他又想到了昨晚的冲动,抱着怀里的人儿,不停的拥吻。 梦馨有些慵懒的蹙眉,伸手想推开他,可一翻身就觉得酸胀难受,想要说的话,却因为没刷牙唯恐他嫌弃,只能闭口不言任由着他了。 &&& 罗山请了婚假,带着梦馨穿梭在仁川市的电影院、美食街、游乐场……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带女孩子这么轻松的出来玩,呃……不,他老婆。 没有了工作的繁琐,放弃了学习的时间,他牵着梦馨的手,闻着周围空气中散发着爱的味道,哼着过去的歌谣,觉得自己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没有了金子韧的打扰,梦馨的整个世界里都是他,时不时的还停下脚步,为他擦汗。 这种相濡以沫的感觉,让罗山乐在其中。 然而,梦馨只是休假,并没有请婚假,她不得不提前回学校。 罗山自然舍不得,他开车去了她所在的地方,来到了学校把她暂时安排的地方。是学校一角的平房,约五十平方的屋子,一室一厅。 不过院子极大,梦馨一般都把衣服晒在院子里,在院子的一侧还有一个水池,水池旁边的地上还长了青绿色的海苔。 到底还是农村,不过这样的环境倒也让他觉得亲切。他把车停好,提着东西跟着梦馨进了屋里。 梦馨是个爱安静的人,即便是在阴暗、杂乱的房子,她都能按照自己的思路将屋内收拾干净。 罗山看着她手工折的幸运星整齐的摆在桌子上,床上还悬挂着她折叠的千纸鹤。荧光发亮的彩纸,不仅唯美了这个卧室,还多少增添了那些少女的气息。 罗山倒是没有这些大男孩的心思,他脱下外套,往床上一躺,四肢还未摊开,就听到床吱呀吱呀的响了几声。 他又放肆的晃动了几下身子,床吱呀吱呀的又想了几声。 罗山起身:我不重啊,这都什么破床? “馨儿”罗山走出来看到梦馨正在水池边洗苹果,“这床能睡人吗?” 梦馨关上水龙头,眨了眨眼“我不是一直睡上面的?” 罗山从她手里接过苹果,根本不问是不是给他洗的,也没有削皮的习惯,张嘴就开吃。 一边吃还一边含糊不清的发表自己的建议“我才一百多斤,刚躺上去,它就叫。那今晚我们俩怎么睡?万一叫的比你……” 梦馨抬眸,罗山嘴里的一口好苹果吐了出来,另一只对着自己的嘴狠狠的拍打了几下。 俯下身贴到梦馨的耳畔,诡异的一笑“媳妇儿,别生气。我是不喜欢听它响,喜欢只听你的。” 光天化日之下,还在院子里,梦馨脸色娇红,用胳膊肘抵了他一下“不许说。” 罗山呵呵的笑了,将那个半拉的苹果放在自己的嘴边正想下嘴啃,可为了讨好梦馨又放在了她的唇边“媳妇儿,先吃。” 梦馨看到上面被他啃的层次不齐的菱形状,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推开:“讨厌,我……” “梦老师,回来啦!” 院子里一个四十虽左右的人,手里抓着一把青菜过来了。 梦馨红着小脸,向前走了一步“李老师” 李老师的眼光莹亮的瞅着她身旁啃苹果的罗山“哟!这小伙子长挺标致?咋?你男朋友?” 听到夸自己的对象长的好,梦馨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被人恭维的喜悦。 “他是我……” “我是馨儿的老公,来来来,李老师进屋说话。”罗山说着那个热情劲儿就上来了,还伸手掀开帘子。 李老师咯咯的笑了“原来梦老师结婚了?我还一直以为你没对象呢?喏,刚刚听说你回来,我从地里摘了一把青菜,给你送来这样一看,你瞧瞧,我这把青菜都有点拿不出手了。要么我再去地里给你们割点韭菜?” 农村人一直都是这么朴实的热情,不管别人接受不接受,只管表达自己对人家的好。 梦馨也是来到这里才体会到的,一开始,她天真的以为这些陌生人对自己好,就想从自己身上得到某些好处,可随着时间的了解。 她也开始学着接受,学着怎么对别人好。 罗山这点比她更纯熟一些,为人处世待人接物也能做的得心应手,他进屋就抱来了一个柚子出来“李老师,甭客气。这个柚子拿过去吃。” 李老师看到这么大的一个柚子,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梦馨,梦馨也笑着应了。 哪知罗山下一句话,就足以令人尴尬了。 “李老师,你们这里有卖床的吗?” 梦馨“……” “家具店是吧?有,我跟你说,这条街的街尾就有一家,离咱这学校最近。学校分的床就是不好……”李老师说着还对着罗山的身材上下打量了一番。 梦馨红着脸,害羞的根本不敢抬头。 再瞧瞧人家罗大王,毫无形象,嘴里叼着苹果,手里拿着青菜,两眼目视前方,唔唔的点头应着。 &&& 罗山请婚假,郑丽丽听了都炸毛! 金子韧休假,丁心娇上班。 她的脑子怎么也想不明白,给罗山打电话,他就跟消失了一样,不接她电话,不回她信息,也不理她。 这天,丁心娇刚上班从护士台路过,郑丽丽当即就拦住了她“丁医生,你跟金医生的事,我不想知道。罗山呢?你们要怎么样?别把罗医生牵扯上行不行?别仗着他好,你们就可劲儿的欺负。他也是人,好不好?” 丁心娇:谁说罗山不是人了?谁欺负他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郑丽丽会突然说这话。 “小郑。” 郑丽丽才不听,伸手一摆“我不听你解释,我想知道我们家罗大王,你们怎么跟他说的?这些天,都联系不上?” 丁心娇自己的事还弄清楚呢?忽然,又冒出一个郑丽丽,她烦躁的撇了她一眼“我不知道。” “丁医生” “你自己不会去问主任啊!” 丁心娇撒下这句话就走了,还未推开诊室的门就看见萧康,种种不满,让她压抑的心火难以抚平。 “萧康,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妈已经好了,我跟你没关系,没关系,你到底想怎样?我跟子韧现在很好、很好、、、你从现在起,立刻消失。我不想看到你,这辈子都不想。” 萧康双手猛然扶住了她的肩“娇娇,真的很好吗?他天天熏酒,他对你已经……” “你走!、、走、、”丁心娇烦躁的声音,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萧康冷静的看着比他矮半头的她,眼神飘忽的看了一眼四周“好,我走,你别生气、别生气、生气影响你工作。” “走!”丁心娇伸手指着走廊出口处,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动作,这样不容拒绝的表情。 萧康只看了一眼,并没做任何反驳的走了出去。 丁心娇推开诊室的门,看着面前的检查单,她一把将单子扔到了地上,泪水夺眶而出。 她知道自己不该在上班的时,带情绪,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让她不带情绪的坐诊,她真的做不到,真的真的做不到。 …… 晚些,金爸爸和金妈妈带着丁家二老前来一起商讨金子韧和丁心娇结婚的事。 金爸爸笑呵呵的拿出钥匙站在四楼门处“老丁啊,不是我着急,你看看心娇和子韧他们两个每天都忙什么样了,哪有做父母的,不为孩子考虑的?等他们结婚后啊,我跟阿芳就可以带带孩子,过着儿孙绕膝的生活喽,咱们都想想清闲,乐趣。” 丁爸爸和丁妈妈都笑了。 金爸爸开门之后,看到餐桌上一片狼藉,歪倒的酒瓶子,酒杯,还有躺着的酒瓶在一滴一滴的往地板上滴酒,拖鞋在客厅一只,东倒西歪的摆着。 金爸爸和金妈妈以及丁家二老,四个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金爸爸快步走近卧室,看到金子韧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身上的被子似盖非盖,脸上青涩的胡渣根本不打理。 金妈妈心疼的上前一步,就踩到了金子韧的另一只鞋子,她低头叹息,一脚给踢开了,来到床边,轻轻的拍着“子韧、子韧,你醒醒,怎么了?” 金子韧浓眉紧蹙,颇为烦躁的推开金妈妈的手,扯了扯被子翻身继续睡。 “子韧、子韧,快点起来,我跟你爸来了。子韧、” 金爸爸“别叫他了,喝成这样,还能醒啊。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时,大门响了,丁心娇下班回来了。众人闻到门声响,不约而同的从卧室走了出来,丁妈妈喊了一声:“心娇。” 丁心娇随手关门,回眸间却看到萧康已经站在了门内“娇娇。” 丁妈妈眼怔住了“心娇,他是谁?你同事?”尤其是听到这个男的喊自己的女儿娇娇,她也是急中生智。 丁心娇迥然“妈、爸,叔叔、阿姨。” 萧康对着丁爸爸和丁妈妈深深的一鞠躬,表示敬重,当即就搂上了丁心娇的腰,金妈妈眼都直了。 “叔叔、阿姨,我叫萧康,初次见面我没什么准备。太唐突了,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既然来了,就想让你们知道。也想把我和娇娇以及金医生,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做个了结。 我喜欢心娇,心娇也爱我。我们要在一起。” 他的一番话下来,把这些人都给震住了。 丁心娇见四位长辈都在,一手打向了萧康“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喜欢你,谁让你跟来的?分明就是你一厢情愿,胡搅蛮缠。妈,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萧康伸手就抱住了她,男人的力度和女人毕竟相差悬殊“娇娇,别这样,有事我们一起面对,我会保护你,爱护你,呵护你。你别怕,别怕,就算是天上下冰雹,我也会为你挡着。娇娇~” 这些话,她听过了千万遍,不是金子韧说的,是他说的,一直都是。跟他在一起,她真的体验到了恋爱般的浪漫,仿佛自己也跟着年轻起来。 他不会训斥自己,一味的宠溺着她,顺着自己。 泪水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如今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让她如何面对?她真的没想过今天回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金爸爸难耐的闭眼,叹了口气。 丁爸爸大喊一声“放开我闺女”说着,就抡拳头。 “爸”丁心娇惊呼,萧康瘦薄的身板挡了过去,任凭丁爸爸又打又踢,不吭声也不动。 丁妈妈赶紧过去拦着“老丁老丁,你这是干什么?” 丁爸爸也是气坏了头,本来跟着‘亲家’一起过来,商讨着他们结婚的事,现在看来不是人家儿子不好,更不是她这个未来的‘婆婆’嘴毒。自己的闺女竟然带着一个男人回来,惹的人家儿子伤心难过,熏酒解愁。 丁爸爸这个气哪是冲着萧康的,分明就是冲着自己闺女的“子韧这孩子到底哪里对不起了,你说,从大学到现在,自从你们俩处对象开始,你大学的学费都是子韧帮你出的。你的生活所需,哪样不是子韧为你跑在前头,你学习一直不如他,他有了保研的机会,还不是为了你,不去了。你妈生病,子韧这孩子两天都没合眼,交费跑单子熬粥做饭,一个男孩子守着你妈的床前,一个大小伙子给你妈端尿盆,你呢?心娇,你在干嘛?……啊?” 丁爸爸说着老泪都掉下来了,人一活到这个年纪,也看清了孩子的本性。他们家不是不知道感恩,只是这件事看来,自家闺女确实理亏了。 丁心娇哭的更是泣不成声,萧康身上的痛不怕,但是看到丁心娇哭,他就心疼“伯伯,你别生气,这些事我也能做。” “你滚!我们有子韧,要你干嘛?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别在缠着我家闺女。” 第四十章 金家一时乱成了一锅粥,金子韧仍旧呼呼大睡。 金妈妈这时候可算是找到了理由了,这些年她对丁心娇的不满,瞬间激化了。当时只是儿子喜欢她没办法。自从上次见到甜甜之后,时不时的就在金爸爸面前叨叨,说他们家子韧跟甜甜的事。 金爸爸不予理会,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让金妈妈逮到理由了,高嗓门的喊道:“行了行了,老丁你打有什么用,现在看看该怎么办吧?我们家子韧都这样了,你还在添堵。” 丁爸爸一个劲儿的赔不是“亲家,你放心,心娇一定会跟子韧结婚的,我还管不了她了。” 金妈妈眼睛一怔“什么?” 当即伸手一指“你还想着结婚呢?还真脸说这话!你看看你闺女都把这个野男人带回来了,居然还想着跟我儿子结婚呢?你想美!” 金爸爸不发表任何的意见的进卧室了,看着儿子喝醉酒憔悴的样子,打心眼里发酸。 他靠着金子韧坐了下来,伸手轻轻地摸着儿子的胳膊,老脸一拉微微叹气。 金子韧迷蒙中转身,摸住了金浙华的手,嘴里嘟嘟囔囔的叫了一声“甜甜,甜甜~为什么要跟他结婚,甜甜。” 金爸爸本来想的跟金妈妈一样,单纯的以为儿子是心娇的受害者,却没想到金子韧口中却喊着甜甜这个名字。 他摸了摸金子韧的额头,现在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那张天真的面颊了,他有了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所爱。不再听他教育、指挥了,金爸爸有些年没这么认真仔细的看过儿子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带着胡渣的下巴微微的颤抖,时不时的发出“甜甜”的字眼。金爸爸俯身低下了下来静静的抱着他的头,将他的头贴近了自己的胸膛。 这是他的儿子,他不想让他受伤,不想让他误入歧途,不想看他难过,这是他一直一直用心呵护的宝贝,他们老金家唯一的独苗苗。 金子韧许是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啧了啧嘴小孩子似的依赖贪恋着他的怀抱,这个宽大结实给他安全的怀抱。 “甜甜,我要跟你结婚。呵~呵!” 他嘴里散发出浓烈的酒精味道。 金爸爸听了像是心尖上的痛一样,他紧紧的抱着儿子,长长的吸了口气。 &&&&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妈妈吵的没有力气,坐在沙发上大喘气。而萧康更是坚持到可怕,他死活抱着丁心娇就是不肯松开,胳膊上、后背都被丁爸爸打红了。看的丁心娇都于心不忍了,他就是不松手。 丁妈妈一句话,也不敢说。 丁爸爸也坐着沉默,手里拿着鞋子,几个人约莫又坐了几分钟,丁心娇战战兢兢的说道:“爸妈,阿姨,我……我真的喜欢子韧,你们要相信我。” 金妈妈撇了她一眼,冷哼“亏你还说的出口,让别人抱着,还有脸说出这话。我们子韧为了你……唉!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怨老们家命苦,娶不到你这么‘贤惠’又通情达理的知识分子了。子韧的眼睛不好,偏偏百花丛中相中了你,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阿姨。” 金妈妈摆手“行了行了,你收拾东西走吧!” 丁妈妈见金妈妈要把自己的闺女赶出去,许是复古的思想让她不忍“亲家,咱这不是……” “大妹子,你还能问我叫出‘亲家’的字眼啊,我都替你脸红,你瞧瞧你闺女现在都什么样了?我……哎哟!我真替我儿子寒心。” 丁妈妈脸红的看了一眼萧康和自己的女儿“心娇,老丁,我们回家。” 丁心娇看着金妈妈“阿姨,我……” 金妈妈背过身坐着,不予理睬。 丁爸爸穿上鞋猛然站起“跟我走!” …… 金家算是清净了,金妈妈气的头疼的躺在了沙发上。 良久,金爸爸出了卧室,穿上围裙去厨房做饭。 金妈妈头上系了一条毛巾,坐在餐桌前“老金,你说说他们家这都是什么人?啊?合着弄了我们家这么多钱,把子韧害成这样,就这么走了?我们家上辈子欠她的是不是?幸亏没跟这种人结成亲家,要么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金爸爸切了个萝卜“别说了,没结成亲家,也不全是心娇的过错,你以为你儿子就没错?” 金妈妈只要是听到别人说她儿子不好,那就跟触碰到她心尖似的“子韧有什么错?对她比对我还好。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她回来,这个孩子居然还带着一个男人回来?子韧能受的了吗?我看她对子韧根本就没真心,说喜欢我们家子韧分明就是冲着我们家钱来的。你看看她现在工作稳定了,她妈的病也好了,这不,原形毕露了。我们子韧真是可怜……” 金爸爸低头继续切萝卜,一声不吭。 金子韧醒来,拖着颓废憔悴的身子进了卫生间,金妈妈看着眼前的饭菜,一点胃口都没有。 金子韧走出来看到金爸爸站在客厅,他偏头就进了卧室,二话不说,扯了被子就盖在了身上。 金爸爸一把给掀开了“子韧,你现在怎么想的?” 金妈妈也不放心的走了进来。 金子韧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回了一句“我想睡觉。” “子韧”金妈妈着急的跺脚。 金爸爸叹了口气,想呵斥的话还是咽了回去,坐到了床边,语气也放低了些“你和心娇的事,爸妈都知道了,你怎么想的?爸爸想知道你的看法。” 金子韧抓着枕巾的手带着说不出的难耐“甜甜都结婚了,你让我说什么?你想让我跟心娇结婚,那就结呗。反正你儿子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你想要抱孙子,估计很快就能圆梦了。”他隐忍着痛楚把被子拉过来盖在了头上。 金爸爸将被子掀开了“子韧,心娇现在跟那个男孩子到底怎么回事?你……爸爸想知道你的看法。” “正常。” 若是在以前他这样,金爸爸肯定就会教育上了,然而,这个时候,他却一句狠话都放不出来。 金妈妈挤过去,拉着金子韧的胳膊“子韧呐,你跟甜甜的事,妈妈一直都看好,甜甜这孩子也是喜欢你的。妈也年轻过,看的出来。甜甜这是故意拿结婚气你的,那个小伙子甜甜怎么能看的上?” 金子韧蒙着被子的眼突然像是被雷电惊醒一样,他偏过头,眼神中像是带了一丝希望,他牢牢的抓着母亲的手,颤抖的语气“妈,甜甜~甜甜是气我?她是假结婚?她~她爱我?” 金爸爸别过脸去。 金妈妈给儿子肯定一样,重重的点头“她气你跟心娇犹豫不决,似断非断,藕断丝连。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说出口?那不是把她往小三的路上逼吗?你一个男孩子连这点心思都看不透,还是个谈恋爱的吗?亏你还在妇科混。” 金子韧失笑,抬手抿了一下下巴,略略点头的赞同“是~是,是!”他的语气极为不稳,“我……我这就把心娇的事处理好,去找甜甜。” 他起身刚抬腿下床,就觉得头晕目眩,一头栽到了床上。 “子韧”金妈妈惊呼。 金子韧蹙眉,喃喃道:“妈,没事,别慌!” &&&& 晚上七点半,金子韧吃过饭就出去找丁心娇,金妈妈拦都不住,金爸爸子韧知道他的脾气。 哪知,在他出门的时候,金妈妈说了:“事情坦白之后,问她们家要十万块钱回来,那可是我们家应该拿回的,其他的就算了,当是给心娇的补偿,别让人家丁家说我们家没良心。” 金爸爸闻言,一块鸡骨头咔住了,吐了好一会儿才吐出来,金子韧已经下楼了。 他追到楼梯口“别提钱,咱家不要了,子韧!” 金妈妈把他拉了回来,一脸的愤怒“干嘛不要,本来就是我们家的。幸亏听我的话,南洋星苑的房子没写上她丁心娇的名字,要么更麻烦。” 金爸爸拧眉“有你这么教育儿子的吗?” 金妈妈不理“要是早听我的,还有这档子事,没结婚之前,一分钱都不该给她们家,想想我就生气。” 金爸爸对着垃圾桶拿着牙签把那块小碎骨剔出来,咋了咋嘴“还不是你儿子先把人家闺女给睡了,人家好端端的养这么大一姑娘,这事你怎么不说?现在还好意思要钱?” “哼……”提到这话,金妈妈得意,好在他家儿子没吃亏。 “谁让她家闺女不矜持,死气摆列的往子韧怀里拱,那叫两厢情愿,又不是我们儿子强迫的。” 金爸爸叹息:“阿芳,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不讲理,更年期更的厉害。” …… 金子韧敲开丁家的大门,丁爸爸见到是他,语气极为和善“子韧呐,来来来,快进来。” 金子韧应了一声,进去之后,并未看到丁心娇。 他捏了捏手,最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卡“丁叔,这张卡里是我工作两年多的工资,几万块钱不多,你们拿去。” 金妈妈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过去,没要钱反倒是给钱,她定然能把丁家的房顶给掀翻了。 丁家在这个时候还怎么敢收他们家的钱? 丁爸爸赶紧拿起来给他塞了回去“子韧呐,这钱不能拿,我们还怎么能要你的钱。你这孩子你说说你这是干什么?快收起来。” 金子韧硬是给塞了过去“丁叔,你先别激动,坐下来好好说,你要是不收下,我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了。我跟心娇的事,是我不对……” “孩子,哪里是你不对,是心娇这个死丫头,你别自责,听叔说……这钱你拿回去。” “就是就是,心娇她不懂事,子韧,你别放在心上,听你叔的……”丁妈妈也过来帮腔。 一时间,让金子韧有口难言,何况丁家还一个劲儿的对着他赔不是。 金子韧见天色已晚,丁心娇又不在,他只好先离开了。丁家在乡下,金子韧开车要四十多分钟,还要过一段时间的土路颠簸。 在路过玉米地的时候,被一辆三轮车拦在道路中央,土路本就狭窄,他的车子过不去。 他鸣笛了几声,都没人过来。 想来定然是开三轮车的人去玉米地方便去了,他便停车后退了一段距离。静静的等着,但时不时的从玉米地里传出惨叫声,那个声音刺激了他的耳膜。 金子韧立马下车,从车厢里取出照明手电,顺着叫声就过去。手电的亮度,刺激了压在女孩身上的男人,他猛然站起,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就想跑。 金子韧一眼就认出了受伤的女孩“心月?” 金子韧见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单手扒拉着玉米杆子就向前追“妈的!混蛋,简直找死。”他随手把手电筒扔了过去,不偏不向的砸到了那人的头部。 金子韧踩着玉米杆就冲了过去,由于那人裤子还没系好,头被打疼了,反应也没那么灵敏,被金子韧一顿狂揍,旁边还有女孩的哭泣声,金子韧将那个男人踹在地上,用残余的理智报了警。 …… 录完口供,做了笔录,等金子韧把丁心月送回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丁爸爸看到自己二女儿,浑身衣服不整,还披着金子韧的外套。 “咋回事?” 丁心月眼都哭肿了。 原来她放学是坐了最后一班车回来的,本就没有回乡下的公交车了,给丁心娇打电话想让她来接,结果,没打通。 这时候,一个开三轮车的大叔正好回乡下,她也没多想,坐着他的三轮车就回来了。一路上,天真单纯的心月念得这位大叔心好,就聊开了,哪知…… 丁妈妈伸手就把二女儿抱在怀里了“孩子,我的孩子。” 丁爸爸烦事一箩筐,他喝水气的把碗都摔到了地上“妈的,老子剁了狗杂碎。” 丁心月拉住了急躁的父亲“爸,爸!没事,没事,是姐夫,姐夫及时赶到,还把那人送到了派出所。” 丁爸爸蓦然间抬起饱经沧桑的脸看着站在一旁的金子韧,他淡蓝色的衬衫上沾着泥巴,料想也知道是他与那个混蛋打斗是留下的,一双皮鞋也染上土星子,裤管上也是。 丁心月披着他的外套,哭哭啼啼的看着他,丁爸爸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金子韧赶紧伸手扶住“丁叔。” 丁爸爸吐了口唾液,一把攥住了金子韧的手,这么好的女婿,不死死的抓住,那真是他们丁家的损失。 金子韧感受到他的力度,怔眼不解的看着他。 丁爸爸蹙眉狠道:“子韧呐,要是心娇那个死丫头,吃了秤砣想当王八。你丁叔我也不管,不要了。就当当初没她这个闺女,你看心月咋样?” 第四十一章 丁爸爸此话一出,何止是把金子韧吓到了,丁妈妈和丁心月都怔眼了。 “姐~姐夫?” 金子韧扯了外套,尴尬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 丁妈妈本想说什么,但是看到金子韧为他们家做事的份上,也点头赞同。 “子韧,这孩子是不错。” 丁心月哭着就回卧室了,她不想啊!真的不想,姐夫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总不能就是因为他救了她,就要毕业后嫁给他吧?何况姐姐都不要的男人,凭什么给她啊? …… 她越哭越委屈,还是个妇科医生,越想越令她难以接受。 丁妈妈走了进来,给她打了一大盆热水“心月,洗洗吧,跟妈说说,你毕业后想嫁给什么样的人啊?你姐看来要跟子韧没缘分了,爸妈欠他们家也太多了。” “妈!”丁心月气的咧嘴,泪水止不住的流“妈,我知道我知道,可也不能让我一毕业就嫁给姐夫吧?喊他姐夫都喊了这么多年了,你跟爸都老糊涂了?办的这叫啥事?要嫁也是我姐,感激他,我心里记下了。” “心月!” 丁心月背着身,泪水巴拉巴拉的往下掉。 丁妈妈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二天,金子韧在凌光酒店的门口找到了丁心娇,当然还有她身边那块‘牛皮膏药’。 丁心娇见到他就觉得理亏,下意识的遮了遮脖子上的印痕。 她不遮掩,金子韧还没看到,如此明显的欲盖弥彰,倒是让他有些酸涩的心安。 “心娇,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谈谈。” 萧康看到是金子韧一个人来的,伸手一指“你别想在缠着娇娇,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谁也不能把她抢走。” 金子韧看到他紧张又年轻稚幼的劲儿,想到了前段时间自己的冲动。 他轻笑一声“我知道,我知道她现在不属于我,我只想跟她说两句话。” 萧康搂着丁心娇不松手。 金子韧知道他不会离开,便先转身走了,丁心娇则乖乖的跟在他身后,萧康的手臂死死的搂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飞了。 金子韧找了一家餐厅坐下,将手中的公文包一放,就看到不远处一个较为‘熟悉’的身影,那人正在不徐不慢的喝豆浆。 在这个地方喝豆浆本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只不过,一个正装打扮,西装严谨,一丝不苟的俊美男人,一边被女孩扯着领带,一边被人揪着耳朵的喝豆浆。是不是有点……啧。 周以泉闭着眼睛,镜框都偏了,还是死死的吸那个管子。 苏乐乐:“好不好喝?” “嗯嗯嗯!” “要不要再来一杯?” “哼哼哼~”周以泉狠命的摇头。 “老公,你以后不许在躲着我了,知不知道?” “咳咳~嗯嗯嗯!”周以泉闭着眼难耐的点头。现在,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天哪!谁来救救他的身心啊,他真的不想啊! 谁见过周大少爷被美女折磨的连喝豆浆,吃早餐都成了这般羔羊模样? 金子韧以手握拳,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以为周以泉会随着他的声音看过来,多少他好得意一把,却不想他身边那个女孩双手逮着他耳朵不说,还把头靠在他头上“咦!老公,你怎么会有白头发呢?才这么年轻,我们孩子还没生呢?不行,我逮给你拔下来。” “撕——”周以泉疼的松开紧吸豆浆管子的嘴。 “呃。。。你不要乱动了啦,你看看你一乱动,我拔了三根下来,全是黑的。” 周以泉斜眼的看着苏乐乐的小手伸着,手里还捏着他的黑头发,妹的!她故意的吧? 金子韧:“……” 萧康见他把自己和丁心娇喊过来,也不讲话。有些不耐烦“说罢,你找娇娇到底什么事?没事,我们走了。” 金子韧恍然醒觉,从包里拿出一张□□“心娇,这张卡是我这工作两年的工资几万块钱,不多,我一直没用,你拿去吧!密码你也知道。” 丁心娇眼睁睁的看着他把卡送到自己的面前,苦笑。 这张卡里的钱都被她用的差不多了好不好?他怎么没去查查?还这么相信她?突然有种被人遗弃的心酸“子韧” 忽然,她手边的卡,被萧康给推了回去“谁稀罕你的臭钱,拿回去买胶鞋吧,我跟娇娇什么都不缺,就缺你滚!” 金子韧默了默,丁心娇气的转身就给了萧康一下“你能不能别吵!” 萧康收敛,低声道:“娇娇,昨晚你答应过我的,一辈子跟我在一起,昨晚我们……” “闭嘴!” 他生怕她忘却了昨晚的情分。 金子韧收好公文包“心娇,我走了,祝你幸福。以后你家里若是有什么困难还可以来找我,我一定尽全力的帮你。” 多年的恋爱却成了这样的结果,丁心娇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的。 金子韧当初是怎样的呵护她,跟萧康在一起,只不过是想气气他,昨晚也是看在他为自己受伤的份儿,一时间情难自控了。 可是…… 她快步追了出去,猛然抱住了他的腰“子韧,子韧,我爱你,我爱你的,真的、、子韧。” 金子韧漠然收住脚步,如同雕塑一般的屹立在永和豆浆店的大门口。他也没想到这一天来到这么快?还是如此的场面。 周以泉走出餐厅,苏乐乐一手拿着油条,一手拿着豆浆紧随其后“老公~老公~”她的腿不太长,跟周以泉一起走路确实有点吃亏。 可是当周以泉看到这一幕,他忽然停住脚步。本就急促甩开苏乐乐的脚,瞬间停住了。苏乐乐一个没刹住车,豆浆和油条全部弄到了周以泉整齐的西装外套后面,头还重重的撞了一下他的后腰。 “嗷~”的叫一声“老公,停下了也不说一声!” 周以泉撇了她一眼,没理她。 金子韧偏头看向周以泉,他用力的扯开丁心娇的手“心娇、心娇,你先放开,放开、、” 周以泉是谁?他未来的‘大舅哥’,好不好? 丁心娇泣不成声“子韧,子韧,原谅我,原谅我……” 周以泉颇为绅士的扭头走了,苏乐乐不认识这几个人,呵呵一笑,一路小跑的追着周以泉“哇塞!真没看出来你还喜欢看三角恋,哈哈哈……我就喜欢看韩剧,咱俩还真有共同点。” 周以泉“……” 苏乐乐看到他停住脚步,对着自己手里的半杯豆浆,猛吸一口“蛮好喝的,好甜啊”说着,就竖着豆浆杯对着周以泉的嘴竖了过去,还踮着脚“老公,要不要再喝点。” 周以泉忍着将面前豆浆捏扁、剁碎的冲动,暗自咬牙。 这么多年了,她总是对自己这样,不累吗? 看着苏乐乐天真的大眼,他浓黑的眉毛微蹙“姐姐!”天知道,他这两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现在上班要迟到了,能行行好吗?”说完,他快步像停车场走去。 哪知?苏乐乐毫不介意,小手一挥“没关系,你上班的那家公司,我让我爸爸已经收购了,你晚去几分钟,不碍事。” 周以泉“……” 他忽然觉得地球的吸引力变大了,大的他都快要迈不动腿了。他回头看着站在马路上,还在若无其事低头插吸管的苏乐乐,有种窒息的感觉。 忽然,一辆车从她身边飞快的开来,出于本心,他快步过去,将苏乐乐拉到了自己怀里,后退数步,一个脚跟不稳,踩到了路旁的石头。加上苏乐乐恍惚,两个人都倒了下去。 周以泉一只鞋都掉了。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没遇到她的时候。) 苏乐乐见他‘受伤’,还了得,拿出手机就打电话了。 苏汤刚吩咐秘书下去,就接到了他家苏宝贝的电话。 苏乐乐二话不说,哇的一声就先哭了。 “乐乐~乐乐,怎么了?快跟爸爸说。谁又欺负你了?是不是周家那小子,我跟你说,爸爸已经努力把他们家子公司收购了两个了,你再给爸爸点时间。啊?” “不是,有人欺负他,他为了救我被一个开飞车的弄倒了,现在躺地上起不来了,鞋都飞了。” 苏汤一听,慌了“乐乐,你怎么样?没伤到吧?” 这个宝贝女儿,可是他四十岁才得来的。 “没有,我老公受伤了。” “好好好,别哭,别哭,我马上到。” 周以泉趁她打电话的时候,慢慢的弓起身子,悄悄的伸出手去捡他那只鞋子,他发誓,捡到就赶快跑。 谁知?苏乐乐打电话还不好好的站着,时不时的就跺脚晃动,周以泉咧着嘴的拧眉,最后,难得粗鲁的一把将鞋子拽过来,刚穿上,还没来得及跑呢? 苏乐乐就扭头扑过来了,将手里的油条随空中一扔,直接趴到他怀里“老公,啊啊~我的老公。” 周以泉脸都黑了,天啊!谁来救救他? 被这样的一个傻丫头缠这么多年?苦不苦?更让他难受的是,她跟梦馨不一样,好在梦馨听他指挥,还明事理? 这丫头天真又文盲,总以为有钱什么都有了,她就是会投胎有个好老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 他实在受不了她嚎叫,终于,忍住怒气道:“别嚎了,我还没死呢!” 试问?谁能受得了,一个正常的男人坐在地上,想站不能站,被她拉着对着人来人去的车水行人。等着那个早已跑远的‘肇事者’? 苏乐乐再次拿出手机道:“我们打120吧?你命要紧。” 周以泉“……”这没想到,她还知道120?人家120车多紧张啊,救命的呀!哪没事来抬他这种没受伤的? 他猛然站起,一把将手机抢了过来,关了。 苏汤赶了过来,说什么都要把他送到医院。 周以泉可算是体会到了‘势单力薄’的悬殊了,到了医院检查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反而还要让他住院,多观察观察几天。 看吧看吧!这就是为什么穷人看病没病床,富人当了休息室的现象。 苏乐乐更是殷勤,手里端着保姆熬好的杂粮粥,一小勺一小勺的给他喂。 周以泉“……”能不能不把他这么当病人?他又不是残了?让一个好端端的人躺着已经够难受的了,还要听这个丫头指挥。 两个小时不到,周妈妈就赶了过来,一脸的焦虑“儿子,以泉,你怎么样了?啊?伤哪儿了?哎哟!医生呢?怎么也不来守着?这都是什么医院啊?” 周以泉:烦死了,能不能让人消停会。 此时,就连很少露面的父亲也来了,他依旧是一身正装,浅蓝色的领带配的一丝不苟,严丝合缝。 “以泉哪,好好养病,什么都别想。乐乐这些天,就劳烦你多照顾照顾。” 苏乐乐一脸的英勇“当然了,伯伯,他是为我受的伤。”当即,就拉起了周妈妈的手,认真的模样对着她“阿姨,你不是说等我满了23周岁,就嫁给他的吗?我都过了23岁零四个月了。” 周妈妈眼睛一怔,有些尴尬的笑了,回眸对着周父。 周父呵呵的笑了“小乐乐啊,你看以泉现在都这样了,你也愿意?万一,他要是真的瘸了?残了?你可要想好了。” 周以泉:爸,我没事,求你积德别咒我。 哪知?苏乐乐更是大胆,一手掀开了他的被子,伸手在他两腿间一划拉“没事啊,能生孩子。” 周以泉瞬间将被子拉过来盖上了,脸红到耳根子了,长这么大,被这二百五又脑抽的丫头给占便宜了。 苏汤见状,恨不能一条钻到医院的墙缝里面去,老脸红的更是抬不起头来。 周父微怔的脸上散开一丝笑容“行了,苏总啊,咱们也是商界的‘老朋友’了,既然我儿子和你家女儿,这么情投意合,那就找个日子定下吧!我很是欣赏你的女儿,有苏总您的风范!”周父说着拍了拍苏汤的肩膀,呵呵的笑着走开了。 周妈妈见儿子没事,也放心了,只是这些年都没有见到周父,难得见一面,他来了一句话都不跟自己说就走,她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追了过去。 …… 苏乐乐笑的灿烂“老公,你爸都说了,我们找个日子去结婚呗。” 周以泉“……”刚刚只顾着脸面了,忘了跟爸爸说这件事了。 他不喜欢这白痴丫头好不好? “老公,来喝粥。” 周以泉看着她举着小勺子的手就想吐“我都快要喝了六碗了,你还有完没完了?” 苏乐乐瞪了他一会儿,周以泉看到她睁着大眼不说话,以为自己伤到她自尊心了,便不再说了。 苏乐乐将手上的粥碗,也不看身后有没有人,直接就放。 还好苏汤安排的好,有这种保姆贴身给她伺候着,不至于她放空,摔碎。 “那就休息一会儿,再喝!” 周以泉难耐的捂被子想睡觉,遮了好几下,看到她在一旁傻坐着,对着自己瞪直眼。 他呼了口气“乐乐,你也去休息吧,嗯?” “没事,我不累,我愿意守着你。” 周以泉“……”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呀?” “你长得太妈的帅了,跟电视里的男神蹦出来一样。” 周以泉真是无语了。 他翻了翻眼“乐乐,你还小,有一天你会发现有一个比我更好更帅,帅百倍的男孩等着你,到时候你会……” “我不要,就要你。” “乐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你为什么总躲着我?我到底哪里招你讨厌了?我也大学毕业了,你要是嫌弃我学历低,我都可以研究生毕业,我又不比别的女孩少胳膊少腿。” “是是是”周以泉点头的赞同。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仅能研究生毕业,还能博士生毕业对吧?你们有钱吗?是吧?” “嗯!”苏乐乐毫不避讳重重的点头,当即又表态道:“结婚以后,我会对你好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就算你虐我千百遍,我却待你如初恋。” 且不去看周以泉的脸都快要囧成了什么样了,反正苏乐乐是一脸的认真诚恳相。 “你的初恋……是哪位?”周以泉顺水推舟的问道。 “你啊!” 周以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我八岁那年去你家,嗯~?” “就看上我了?” 苏乐乐想了一会儿“没见到你。” “十一岁那年又去你家?” “看上我了?” “你在哄你妹!” 周以泉“……” “我看到了你的背影。十三岁那年……” 周以泉闭眼,他好想睡觉好不好? &&&& 第二天,何止是仁川市的新闻,几乎各大媒体报社都在报道,周氏集团和苏氏集团两大集团的准继承人结婚之事,可谓是形势一片大好。 罗山看到新闻,等梦馨下课回来,他两眼直直的对着她。梦馨见到他这个神情,都不敢开口跟他说话了。 第四十二章 等下楼,金子韧将梦馨抱到家里,梦馨在看到金爸爸的时候,神情就开始紧张起来,她有些畏缩的躲在金子韧身后,只是弱弱的喊了一声“伯~伯~好。” 金浙华拿着筷子,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这副表情和神色,让金妈妈和金子韧有些不满,金妈妈走过去瞪了他一眼,又笑着对着梦馨“甜甜,洗洗手,来吃饭。这个菜是你伯伯亲手做的,知道你爱吃。” 金子韧笑着将梦馨推到了卫生间,殷勤的给她拧开水龙头,还扯着毛巾守着她。 梦馨红着脸默默的洗过手,接过毛巾,冰凉的水并没有浇灭她脸上的温度,反而欲显得红韵。 金子韧快速的洗过之后,伸手拥着她走到餐桌前“甜甜,这边坐。来,你喜欢吃的蛋羹,还有你喜欢的红烧排骨,还有这个春卷也不错。煎蛋,怎么样?” 他话说着一样一样的把餐桌上的菜连拉带拽的就扯到了梦馨面前。 梦馨抬眸,看着金爸爸手里拿着筷子一脸不悦的盯着自己的儿子。 她尴尬的用胳膊肘抵了一下金子韧“哥~够了。” “没事,你多吃点,你就是太瘦了,我看着都营养不良,爸爸血压高,他要多吃青菜,少吃这些荤菜,你不用管他。” 金爸爸“……”他只是脸色凝重的吃了一碗饭,期间撇了儿子好几眼,最终还是放下筷子叹了口气,离开了餐桌。 金妈妈则是笑呵呵的一直给梦馨夹排骨,时不时的还给她喂汤。 以前丁心娇来,那绝对是绝无仅有。 **** 罗山看到周以泉这副样子的回来,眼都直了。 晚些,两个人回到家里,周以泉开车不讲话,罗山先开口了“以泉,这些年馨儿她……” “别提她,我已经冻结了她的账户。” 罗山“……以泉,你怎么能这么做?” 周以泉不为所动,答得干净利落“我是她哥。” 罗山觉得不妥,倒吸了一口气,有这样的哥何其惨绝人寰。 “以泉你~你别这么逼她。” 周以泉冷漠,不言。 罗山了解周以泉的个性,他决定的事,很难改变。只是他这个孤傲冷峻的性子,他喘了口气“你别怪馨儿了,或许我们俩天生就没那种缘分,或许……或许我们根本就不合适,你……你先把车停路边。” 周以泉不为所动“有话直说,别影响我开车。” 罗山看到他开的车不是像回他的家方向,而是去西桥桃李苑。 “以泉。” 周以泉对这个妹妹太熟悉了,他知道她生气肯定不会再回罗山家了,那么,她在仁川市唯一的住处就是西桥桃李苑,她妈留给她的老房子。 饭后,金妈妈去洗碗,金子韧拉着她走进了卧室,欣喜之情更是溢于言表,他伸手就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亲昵的对着她的脸颊亲了一下“甜甜,今晚跟我一起睡,明天就把楼上的东西搬下来。” 梦馨娇红着脸,默默的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的推开了他。 “我~我还是先回去吧,明天还要回学校。” 金子韧抱着她,左手拍了拍床铺“不走了,你以后都不用走了,这就是你的家。” 梦馨静静的看了他数秒“子韧哥,我~我想让你永远当我哥。” “不可能、”金子韧直接反驳“我们也没有什么血缘关系,我们家又没收养过你,还哥呢?那就是一个称呼,现在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了,我要做你男人。” 梦馨偏过头,金子韧见她沉默,搂她的手更紧了。 “甜甜,你不要怕,心娇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我已经给她钱了,况且她现在也不需要我,她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们~” “子韧哥,难道在你看来,钱就可以摆平一切吗?” 梦馨突然从他怀里站了起来,金子韧急忙起身“甜甜,你别激动。” “如果有天,你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是不是……?是不是也会拿我像是对待丁医生一样?” “你跟她不一样,甜甜。” 梦馨现在心力憔悴也不想听他解释,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很乱。有些事她不想去想,却又偏偏在她脑海里百转千回,魂牵梦绕。 …… 很快,金子韧家的门铃响了,金妈妈打开门,见到一个西装得体,一丝不苟的男人。罗山的样子,她是见过的,这会儿,看到罗山这般正装的带着一个西装男人站在自己家门口。 金妈妈颤抖的唇,微微出声:“你们找谁?” 碰巧梦馨因为挣扎金子韧的束缚,从卧室里走到了客厅,周以泉和罗山同时抬眸……这一眼犹如万川冰发。这一眼,犹如光环一现。 周以泉二话不出,直接闯了进去,金妈妈见他锐气逼人,更是不敢阻拦。许是女人对男人的第一依赖,她张口就喊了一声“浙华~” 金浙华从书房走了出来。 周以泉一把抓住了梦馨的胳膊,金子韧也随之追了出来,看到周以泉嘴角还青肿着,他呵呵一笑。 小痞子一样的抖了抖腿“干嘛?又想拉甜甜回鸟窝啊?我告诉你,不可能,甜甜现在是我的。以后你管不理她,哥也没用。甜甜,怕你,我可不怕你。” 周以泉冷眼扫了金子韧一下,就那个刷刷的眼神,堪比手术台上最亮最绚的那把德国进口刀。 “我不同意。” 金子韧才不管他这三个字是不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甜甜,同意就行了,跟你没关系。况且她已经长大成人了,你凭什么约束她?” 周以泉可不想跟他吵架,更不想跟他动手。 他单手扯着梦馨的胳膊,拎来拎去的晃,跟抓一只小鸡一样。 金浙华有点看不下去了,听这话的意思,这个人像是甜甜的哥哥,他清咳了一声,微微推了推眼镜“这个还是年轻人自己的事,让他们自己决定吧?”他说着就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罗山。 以前,他是希望罗山带走甜甜,可是这一刻,他也难得的站在儿子的角度来看了。 “甜甜,你跟子韧一起长大,伯伯和伯母都视如己出。这儿~就是你的家。伯伯说过,你什么时候来,都不要拘束。子韧哪,他就是你的亲人。” 周以泉撇了旁边的金浙华一眼,冷哼了一声:“我很欣赏我国的一句话,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今日算是真正的验证过了。”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尴尬,此时,罗山的手机忽然就唱起了歌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掏出手机,[歪歪]。 罗山脸色一沉,只好划了一下,转身去楼道了,本就安静的楼道却忽然变得喧嚣起来。 “你说我为什么把你做的粥扔了,那是人吃的吗?你他妈会不会做?” “……” “别说了,我现在有事。” “……” “我死不了,用你担心?” “……”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行了,你还是给我煮大白粥吧……” &&&&& 周以泉扯着梦馨就往外走,金子韧何许人也?他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小甜甜被人从自家带走? 他单手一扯就把梦馨身上的衣服给撕坏了,梦馨脸色微怔,周以泉怎么也受不了他当众调戏他妹妹,他单手就把梦馨扯到了自己怀里,另一只将金子韧推后退几步“你耍流|氓?” “甜甜” 金子韧伸手,梦馨见他要摔倒在地,回头就拉他“子韧哥~” 金浙华伸手扶住了自己的儿子,金子韧趁机抓住了梦馨的手,借着力度将她抱在了自己怀里。 这是,周以泉没有想到的,她一直认为梦馨不喜欢他,而是金子韧一味的纠缠。 而眼前这一幕恰恰推翻了他这个单方面的独家想象。 “馨儿,你喜欢他?” 这时的周以泉已经松开了梦馨的手,他是个审时度势的人。令自己有失面子、尊严的事情,他不会去做。 梦馨从小被他呵护,对他有爱,自然也有敬畏感。 周以泉见她低头不语,偏巧他来找她,她不在家。是罗山推理,她或许就在楼下。 这样看来,是她对不住罗山了。 自家的妹妹先这样,他这个当哥哥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何况罗山还在这边,如果他在努力的去促成这段姻缘岂不是对罗山不公平。 他抬手摸了一下嘴角的青肿,梦馨知道周以泉沉默不语,凝视着她时候有多可怕“哥~,我……” “馨儿,我尊重你的选择。你的账户已经被我冻结了,另外,这些年你在周家的一切费用,都不是我说了算的。粗粗的算来,应该有两百万吧!你若是能做到,哥不会为难你。” 梦馨当即就倒吸了一口气。 金子韧却英勇的站到了梦馨这一边“好,二百万,我给你。以后,你别在打扰我们的生活。” 他说完这话,罗山刚巧打完电话上的楼来,站在金家门前,就听到金子韧来了一句这话,当他对上金子韧的眼睛时,金子韧又放出一句话“罗山也别在来打扰甜甜。” 周以泉轻笑了一声,眼睛微微一眯“你还真的以为你的南洋星苑的房子能卖一千万?” “不用你管。” “一个礼拜还给我,我没耐心。” 周以泉说完就走。 “哥……”梦馨向前去追。 “别叫我哥!”周以泉丢下这句话就下楼了。 金子韧将她拉了回来“甜甜,别怕。” 金妈妈当即就慌了,说话也没个分寸了“子韧哪?咱家哪有这么多钱?卖房也来不及了,你看看心娇这些年弄走了我家不少钱,你又把工资卡的那些钱给她了。我跟你爸的退休金也不够啊,唉~怎么……怎么你娶个媳妇儿就要钱呢?你这孩子……” 梦馨眼中泪水滴滴落下,金浙华叹了口气坐到了沙发上,低沉的声音道:“甜甜,你打算真的嫁给子韧了?” 梦馨看了金子韧一眼,又不确定低下了头。 “钱不是问题,我把公积金取出来,再去问问那些老同事,凭我这张老脸,也能凑个八\九不离十。可是咱家的两套房子都要卖了,你以后要跟子韧还有我们回老家住,要么就要租房喽……” 梦馨双手来回揉捏了数下,低声道:“把我楼上的那套房子卖了吧!” 她这句话一说出来,金爸爸和金妈妈都瞪眼了,他们老两口一直想着为甜甜凑钱,可没打她家房子的主意。 “不行”金子韧第一个反对“那是你妈……呃。。梦阿姨留给你的。” 梦馨摇了摇头“其实我妈还留给了我几十万块钱,我一直没舍得用。应该能抵一百万吧!” 金妈妈闻言,刚刚纠结的脸瞬间展现了笑容“哎呀!甜甜,你这孩子怎不早说,看把阿姨急的,这样好了,子韧你去把南洋星苑的房子一百万卖了,给她哥,看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梦馨“伯母,对不起,我……” 金子韧攥了攥梦馨的手“甜甜~”他温热的气息打断了梦馨将要说的话,顺手将她抱在了怀里,温润的面颊蹭着她的额头“没什么对不起,哥愿意为你做的。” 梦馨默了默。 金子韧急忙改口“这是你老公和你爸妈应该为你做的。” 梦馨醒觉,一脸不可置疑的面容对着金家父母。 金浙华撇了金子韧一眼,当即又对着梦馨点了点头“甜甜呐,别有心里负担。以后跟子韧好好的。” 金妈妈拉住了梦馨的手:“打小你从进我们家门起,我就认定你了。小时候子韧不懂事,整天说你臭,还管你叫臭甜甜~还有……” 金子韧眉毛一竖“妈!” 金妈妈立即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呵呵一笑“那个甜甜,想吃什么自己拿。”她急忙起身,拉着金爸爸去另一个房间了。 &&&& 第二天,梦馨醒来看着身边的人儿,她抿嘴笑了,他还是那样的俊朗,一如既往,如同她见他的第一眼。 窗外已经露白,床头的钟表已经快四点钟了,梦馨轻轻的掀开被子下了床。乘了第一班的公车,离开了仁川市。 金妈妈早上五点半就起床做饭,一直等到六点四十才叫金子韧起来。还颇为母爱的想给他制造点温暖气氛。 哪知,金子韧醒来一摸身边早就没了人影“唔……妈,甜甜呢?” 金妈妈脸色一沉:“昨晚不是跟你睡得。” 金子韧眼神一颤:“又走了?”他说着就开始找手机、 “我都说过给她还钱,帮她拜托那个烦人的哥,她怎么又走了?” 他拿起手机就给梦馨打电话,奈何那端却是关机。 金妈妈手里还拿着勺子,看到儿子的脸色不好,她急的也帮不上忙。 “子~韧、” 金子韧快速的穿上衣服,一手扯了公文包“妈,早饭我不吃了。” 金浙华刚从卧室出来,就看儿子性急冲冲的走了。 他不解的眼神投给了金妈妈。 …… 礼拜三,梦馨下课回来,就看到院子里停了一辆车,是金子韧的。一看车的颜色就知道了。 梦馨看了之后就想躲,可是眼下这么大的院子是学校分给她的,就算是再能躲,还能躲到哪里去? “馨儿”耳边却传来罗山的声音。 梦馨抬眸,看到罗山站在这辆车旁,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令她愧疚的男人。 而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阳光、帅气,就连嘴边的笑意也是那样的诚恳。 他就像是一束阳光,冬日里那股第一轮升起的暖阳,令人浑身都感受到来自他的暖意。 她笑笑。 “罗山,你怎么来了?我们进来说。” 她急忙拿出钥匙,开了堂屋的门,请他进来。 罗山进来之后,将手中的水果和零食放在桌子上,零食还是她喜欢的口味。 是他悄悄记下来的,或许是他从周以泉口里得知的,总之,这些年,他对她一贯如此。 而她潜意识里已经默认了这种相处的形式。 梦馨就着热水瓶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递到罗山面前,罗山轻轻的从她纤细白皙的手中接过,眼神扫过一丝哀伤,一瞬即逝,但是对于心思缜密的梦馨来讲,她还是察觉到了。 “对不起~” 她弱弱的说了一句,其实她知道说多少句对不起都不足以抚平他内心的伤痛。可是,眼下除了这句最俗、最普通的话,她实在想不出有任何话语来安慰他。 罗山呵呵一笑“哪有什么对不起,我应该谢谢你。” 梦馨茫然,这时候,半虚掩的门忽然被人大力度的推开了,梦馨抬头就看到了金子韧一身正装出现在自己面前。 洁白的衬衫、天蓝色的领带、黑色的西装精简……貌似他还重新理了个发。 呃、、、怎么看着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他今天带了一副黑色的墨镜,手里还拿着一大束玫瑰花。他的手上还戴了一个铂金的钻戒? 要是搁在平时,罗山定然会喷笑出声? 谁给这货捣腾成这样?一点都不符合他往日那个曾小贤休闲范儿…… 梦馨见他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有点吃惊、又有点小兴奋。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捂着嘴,低头笑了“子韧哥,你这是想干嘛?” 她在看到金子韧的时候,无论是这主以什么形式出现?哪怕是他裹着东北花被罩出场,估计在梦馨看来,他都是那样的高大英俊。 这是,罗山给不了的,他手里紧紧的握住这个杯子,看着她们两个相见、相处的方式。 长长的吁了口气。 忽然,金子韧一把就把眼前的墨镜摘了,露出了他本来的近视镜。 “甜甜,我跟你说,这不是跟你求婚吗?哥才整成这样,酷吧?”他说着就两步迈过来,很自然的拿起梦馨的手,在自己的西裤里掏了一下,摸出那个盒子,顺手就在梦馨的手指上戴上了。 罗山“……”他、、他、、他就是这样求婚的? 他到底求了吗? 再看看梦馨娇羞的面颊红的跟熟透的苹果一样,嘴边的笑意更浓,对着自己中指上那枚钻戒,笑的有些合不拢嘴。 罗山隔着门板,抬头仰天。 天还是那样的蓝,或许,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跟梦馨相处? 他处处都学周以泉,依照周以泉给的模式跟她相处,原来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循规蹈矩?事情就是这样的简单。 金子韧就这么简单的做到了。 本来想着三个人可以坐下来好好的谈谈,却不想,金子韧拿了他买的水果,洗了洗就剖了橙子递到梦馨手里,一个人啃一半,完全把他晾在一旁当空气。 罗山失笑,或许他从来就没有走进过她的心里。 只是他一味的幻想和憧憬。 想到来之前,他约金子韧出来的时候,他还一脸的怒容,以为自己不甘心要跟他抢梦馨。那个醋劲十足的样,抖着腿、踮着脚、眼珠子隔着镜片的向上乱翻,卷着袖口,小痞子味儿十足,巴不得把他当情敌一刀劈。 但是听到他退出后,又十分殷勤,还开车强行拉他过来,让他当面对梦馨说清楚自己的想法? 罗山本不想来,可是实在搁不住他那个[热情]邀请劲儿。 这钞求婚’是他临时策划的,目的就是要让他来当他跟梦馨的见证人。 现在看来,他根本不需要什么见证人?他的做事风格一向都是锁定目标,快、狠、准、的下刀,根本不容的被动刀的人承受不承受的了,他所给的力度。 真不愧是妇科妙手金刀的金子韧。 罗山被他们两个干晾了一会儿,有点受不了眼前这两个人的腻歪。 他清咳了一声,这两个人依旧在讨论这个橙子好吃,还是那个橙子好吃?要么先吃葡萄,要么吃红提的话语。 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于是,罗山站直了身子,又清咳了一声。 这回,金子韧抬头了。 罗山给了他一个笑容,他抬头就好了。 果然,在下一秒,他还没会意到他的意思之时,金子韧就将他连人带他手中的杯子一起推出了门外,并且将门关死了。 第四十三章 梦馨见状,急忙追了过去:“子韧哥,你太过分了。” 金子韧若无其事的吹了一个口哨,随即,对着梦馨诡异的笑了笑“其实哥还有更过分的招儿,没使出来呢?” 梦馨拧眉,将他推到一旁,把门打开了。一脸抱歉相的对着罗山:“对不起,你不要介意,他这人就这样。” 罗山忽然觉得她们两个相处的方式还真是特别,或许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他偏头轻笑了两声,金子韧趁机又剥了一个香蕉,小媳妇一样的送到梦馨的嘴边“甜甜,吃~” 罗山回眸,难道看到暴躁如常的金子韧在梦馨面前能有这般性子?想当初,他站在医院的大厅里,训丁心娇就跟训做错事的小护士一样,根本不给人留情面。 整个理爱医院的人,都不解,为什么丁心娇还这么爱着他,守护他。 哪个女人不希望被自己的男友宠着、护着,他训丁心娇的语气和气势真是不敢恭维。 ……只是现在,他忽然觉得,原来这个暴躁的产物也有温柔的一面,只不过对象还是分对谁? 梦馨从他手里接过来,走到罗山面前,红着脸将香蕉送到了他面前:“进来说话吧!给。” 罗山本不想接过这个香蕉,但是看到金子韧难得吃瘪,他得意的接了过来,超级的傲娇的咬了一口。看到金子韧的眼珠眨啊眨的,他的心情立马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别人也跟他一样,有这种傲娇又得瑟的心态。 罗山刚进门,手机就响了,上面依旧显示[歪歪](郑丽丽) “你又干嘛?” 他对郑丽丽的态度,一贯如此。 电话那端还有嘈杂的声音,让罗山拧眉“你在哪儿呢?” “不是你说,让我给你炖小排骨汤喝的?我在菜场,什么样的小排啊?是一段一段的肋排?还是大骨头的那种?” 真不知道,她还真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罗山得意。 这要放在梦馨身上,他绝对舍不得这样对她。不过,对于郑丽丽嘛! ————那显然就不一样了。 “当然是肋排了,另外你猪排骨的时候,里面放上小葱,一定是细细的那种小绿葱。你回家切的时候,葱白和葱管要分开,姜丝要切跟11号针一样细。另外排骨煮熟的时候,就滴三滴香油,多一滴太腻,少一滴不够香。一定是小磨香油,还有排骨里面,放上三朵蘑菇,蘑菇切丝……” 梦馨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罗山这么挑剔?她接近痴呆的表情盯着眼前这个身躯高大的男人,他手里拿着电话,还在不停的提出醉人45°的刻薄要求。 金子韧听话先听声,就他这个得意的语气和潇洒的话语,也只能在小郑面前管用,别人谁理他? 他吃了两个奶杏仁,觉得味道不错,伸手就把就把果仁往梦馨嘴里塞,根本不管人家现在愿不愿吃,想不想吃? 梦馨不动声色的嚼了两下,回过头看金子韧的脸色颇为凝重,金子韧看到她这副面前,吐了一下口中的皮子“甜甜,怎么了?” 梦馨静静的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说了一句在金子韧看来,很明智的话语“幸亏他娶的不是我。” 罗山“……” 他打完电话,回过头,就看到这俩抱在了一起。 有点碍眼,他偏过头“行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金子韧嗯了一声,也不出去相送。 罗山出了学校之后,等了半天才等了一辆公交车,刚坐上车就接到了张翠花的电话。 那端的语气极其热烈又亢奋“小山子,你生病了?咋不告诉俺?嫌弃俺做的饭菜不好吃么?” 罗山“不是,翠花,你听我说……” “俺不听,你看看那个小瘦猴跑到俺们店里来得瑟,一会儿说要这个一会儿说要那个,还口口声声的对俺说,是你指名道姓让她做的?咋?当俺是吃白饭的?” 罗山“……” 他忽然醒觉,对啊! 医院护理女宿舍根本没有厨房做饭,而这几天郑丽丽偏偏就能端出热乎乎的米粥和饭菜过来? 难不成,她都是去了那个东北饭馆里面做的? 这个郑丽丽,这不是摆明了给他找麻烦吗? 罗山赶回去之后,还没来得及给郑丽丽打电话,她就打过来了。 “喂,我妈来了,你说住哪家旅馆好?最好便宜的。” 罗山闭了闭眼:“你妈好端端的来干嘛?” “不是你病了吗?我妈怕我工作没空照顾你,她就过来了。” “啊?不是……郑丽丽咱俩啥关系啊?你搞清楚没?就就就……劳师动众的请阿姨过来” “马上去45路底站,接我妈。” “我哪认识你妈?天!你脑子让尿崩崩过头了”罗山说出这话,也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总觉得这话已经绕到嘴边了,不说又有点对不住她。 “你才让尿崩过头了,身体刚能转动,就不在医院了,还好意思打电话,让我炖排骨?你说咱俩啥关系啊,我妈都来了,你是不是想跟你那东北小胖妹好?” 罗山“不不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没事,我妈不在乎礼物,你人去行了。她已经到45路底站了,你快点。” 郑丽丽说完这话,‘嘟’的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 “不是,丽丽……哎呀妈呀!”罗山眉头一蹙,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黑脸无奈道:“45路公车底站。” 出租车司机撇了一眼停在站台处的45路公交车,又看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一踩油门先开了。 &&&& 罗山在45路底站,等的腿都麻了,也没见到郑丽丽她妈。此时的他手里举了一张纸上面就写着【接郑丽丽妈妈】。 45路的公车一来,只要下来的有女人,他举着纸就凑过去,随即,又黑着脸退回来。 一连举了四辆公交车,都没接到郑丽丽她妈。 罗山气的要爆表了,他拿起电话就给郑丽丽打了过去,奈何那端却关机了。 没办法,继续举吧…… 六点四十五分,45路公交车的末班车已经下班了,罗山气的一把将手中的那张纸丢进旁边的垃圾桶了。转乘19路公交车回家了。 回家就把手机关机了,周以泉看到他吃饭的时候,一脸愤愤不公相。立马就把他的心情牵扯到梦馨头上了。 ‘馨儿,你在拿不出两百万过来。就马上回家,跟罗山结婚。’ 金子韧刚好烧完菜摆到餐桌上,等着梦馨开完会回来吃。这会儿,听到她手机响,就迈着长腿过去了,顺手这么一划,就看到了这条信息。 他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死滚!’ 当即,就回了过去‘钱明天就给你,跟罗山结婚,下三辈子吧!’ 周以泉绝对绝对都没有想到,他收到的就是这么一条信息?他整个人对着手机盯了好一会儿,他一向温顺柔和的妹妹,什么时候敢这种语气对他说话? 被呛的周以泉伸着长腿坐在床上,看着罗山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烙饼’。 罗山也睡不着啊,今天这都是什么事?先是被金子韧拉过去冒充了两个小时的空气,随后,回来又被郑丽丽那货耍的团团转。 一个平静又难捱的夜晚,对于生活平静的人来讲,这个夜晚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了。然而,在爱情边缘挣扎的人儿,却是如此的难耐。 如:金子韧和梦馨(被周以泉逼的焦头烂额。) 如:罗山(哎呀妈呀!郑丽丽这都是在搞啥玩意儿呢?) 如:周以泉(馨儿,你若是不跟罗山结婚,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再如:苏家大小姐苏乐乐(老公~老公~嗷嗷,老公你为什么总躲着我?) 再再如:郑丽丽一脸怒容的对着母亲“我说的男朋友不是咱老家的那个小刘,是我们医院的医生。你干嘛给人家小刘打电话,让他去接你啊,还在人家家里吃饭?妈,你怎么想的?” 郑妈妈:“你没说是你们医院的医生啊,你只是说你男朋友病了,来之前,你刘婶还给了咱家六百块钱呢?你说说,妈能不去吗?” 郑丽丽“烦死了,你就会添乱,明天让我男朋友知道了,他咋想?妈,这是要是搞砸了,我一辈子不回家。” 郑妈妈对着自己的闺女干干的杵了一会儿:“丽丽,你们医院的那个医生比小刘这孩子强多少?你看看小刘这个头,多高啊,一看就有劲儿……” “妈,你能不能别说了,小刘怎么能跟我男朋友比,就他那傻大个,谁稀罕。我男朋友高大帅气英俊,可着整个仁川市都找到这么好的人。他还是研究生毕业呢?对我又好,什么事都替我想到了……” 郑丽丽也不知道为什么越说就越委屈,或许是她潜意识里怕失去罗山的那个劲儿上来了,抿了一把眼泪。 “都给我洗衣服,连我抹脚布都洗。人家可是家里的独生子,人也有上进心。比我们医院好多医生都强多了,你还好意思拿小刘跟他比。连他个脚趾头都比不上,人家父母都挺不容易的,供他读书供他上大学。父母都舍不得让他干活,人家给我洗衣服,还给我买零食。他都还房贷呢,还给我买零食……妈,你知道什么呀?多好的人……” 郑妈妈看到自己的女儿哭的眼圈都红了,自她小到大都没这么脆弱过。在郑妈妈的眼睛里,她这个女儿比儿子还要坚强。 她的这个女儿像是个铁打的,下水摸鱼,下地干活一个女孩子牵牛菈靶的在地里犁地,种玉米。现在想想村里也不是哪个女孩子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 这会儿,能找到一个这么令她泣声痛哭的男孩子,想必这个男孩也不简单。 “丽丽啊,你别说了,妈先看看这个小伙子人咋样。” “看什么看,手机都掉水里了。” 郑妈妈只好拿出自己的老年机给她,郑丽丽撇了一眼“我记不住他号码,给我有什么用。” 郑妈妈“他不是你男朋友吗?你咋能记不住他号码?” 郑丽丽斜眼“你记得住我爸号码?” 郑妈妈随手就打开了通讯录“喏,这个。” 郑丽丽“你背一遍我爸的号码呢?” 郑妈妈的眼睛立马散光了。。。 第二天一大早,金子韧就赶往了仁川市,全副武装的准备卖房,备战。 再看看罗山,大步流星的绕过护士台根本不看人,‘哐当’一声就把诊室的门打开了。 郑丽丽忙了一上午,中间溜了好几个时间点,想去罗山的诊室解释,奈何,他那边有病人。 中午,罗山刚一出诊室,就被郑丽丽逮住了“罗……” “一边去。”罗山撇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郑丽丽小碎步向前一跃,双手撑开拦住了他的去路“昨天是我妈老糊涂,她搞错了。今天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 罗山瞳孔瞬间放大“搞错了?”他的声音不由的提高了。 郑丽丽自觉理亏,小鸡啄米一样的低头认错。 这会儿,轮到罗大王神气了“你一句搞错了,就让我傻呼呼的顶着东北风站在45路站台等啊,不知道你妈长啥样?哎呀妈呀~给你打电话居然还关机,让我竖了一张破烂纸,二百五一样的死瞅着45路,一下来老太太我就靠前,后来,就连二十岁的小姑娘,我都拿着丽丽妈的纸去了。你当我二傻子呢?” 郑丽丽“……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你才知道?还有你做事能不能靠点谱?我排骨都没喝上。” 郑丽丽猛然抬头,两眼放光的对着罗山“你真的在45路站台等我妈了?” “废话,等到六点四十五末班车。” 郑丽丽颇为心疼的眨了眨眼:“那……那你说怎么办?你等也等了,我妈现在也来了。要么我们中午一起去吃个饭,我出钱还不行吗?” 罗山扫了她一眼“你妈来,我还能让你出钱啊?” 郑丽丽心中一暖“嘿嘿。” 罗山“去东北饭馆吃。” 郑丽丽闻言毛就炸了“凭什么要去东北饭馆啊?你那东北小胖妹在那,我吃的不爽。” 罗山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到她生气,他内心就无比的得意。他刻意压低的身子半倾在郑丽丽的耳边“那里的菜合我胃口。” 郑丽丽咬牙的偏过头,对着罗山扫了一个白眼。 罗山在接收到这一信号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了。 少时,三个人来到了快捷酒店坐了下来,郑妈妈目不转睛的盯着罗山瞅了约一刻钟。 罗山才不管这算不算是相亲呢,他骨子里对郑丽丽可有可无,为此给她妈留下什么印象,都不怎么在乎,还大笔大笔的划着他爱吃的菜。 其实他笔下的这些菜都是梦馨爱吃的,他潜意识里已经记下来了。每次一出来吃饭,他就跟行程习惯一样的开始下笔。 他划完之后,才看到坐在对面的郑丽丽和她的母亲,他有些尴尬的一笑。虽说是一瞬间的迷茫、彷徨。好在人家罗大王可是见过世面的,脑子的精细胞不是盖的。 和颜悦色的就来了一句“阿姨,您看看我点的这些菜,还符合您的胃口吗?” 郑丽丽一把就拽了过来,一行一行的看了一遍“妈,来瞅瞅。你看看,他划的这个鸡汤,你最喜欢的,还有这个糖醋排骨,活鲤鱼,羊肉汤……妈,咋样?嘿嘿,真是太好了。” 郑妈妈也笑了。 罗山也闷头笑了,看来梦馨的口味很大众吗? 菜上齐了之后,罗山在转醋瓶子,郑丽丽嫌弃他转的太慢,她走过去就跟他坐到了一排,根本不转醋瓶子上面的盖子,直接掀开往小碗里面倒。 罗山偏过头,不说话了。对于这个粗鲁的货,还是这种方式,比较直接。 郑妈妈看到这个‘女婿’彬彬有礼,做事也严谨,点菜还能顾及到老年人的口味,着实难得。 不知道怎么地,越看这个‘女婿’越入眼。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罗山属于习惯性的坐下来,就给身边的人夹菜。潜意识里面的梦馨,郑丽丽面前的盘子都快要装不下了。 她难得害羞着脸抵了一下罗山的胳膊:妈呀!拜托你不要这么肉麻,正常点就好了。当心我妈看不惯,瞎表现啥? 罗山被她抵了一下,才分辨出眼前的情景,已经不是他跟梦馨吃饭了。而是换了这主了,为了掩饰尴尬呵呵的笑了。 他这一笑,可把郑丽丽美坏了。 她三两下就给他顺了鸡腿、竹笋、排骨过来了“你多吃点,下午还有坐诊呢。别光顾着我。” 郑妈妈眼瞧着对面的这两个人,呵呵的笑了。 “那个……那个罗医生啊,我还是叫你小罗吧,听说你是东北人。你东北哪的?” “哈尔滨的黑龙江” 不等罗山回答,郑丽丽嘴快的就帮着他回答了。 可是,罗山意识里就有着跟郑丽丽纠错的惯性,一时改不了,他‘啪——’的就一落筷子,一脸的据理力争相:“丽丽,我说你脑子不行,你还不信。啥玩意儿?就哈尔滨的黑龙江,跟你说过多少次,省份在前,黑龙江的哈尔滨。” 郑妈妈眼神一抖,“……”刚刚还看着这小伙子对丽丽挺上心的呢?怎么忽然一说话就这样了? 再看看,郑丽丽根本无所谓,或许,她对他的反应都习以为常了,她往嘴里塞了两块排骨,还顺手给他碗里咬了一勺子羊肉汤。 “反正都是你们东北那块的,一样。” 罗山低头就喝她咬过来的那勺子汤,跐溜跐溜的喝了两口“嗯,话是不错,别这么说出去,让人笑话。汤有点咸。” 郑丽丽接过勺子又尝了两口“还行啊,你什么舌头,舔盐了吧你?哪里咸了?” 罗山从她手里拿过勺子,又喝了两口“确实有点咸,你吃混了吧你?咸淡都尝不出来?以后不带你出来吃饭了。” 郑丽丽“你还别说,在这种酒店吃饭,还真吃不起。听说都用地沟油,不如家里做的干净。” 罗山赞同,倾着身子对着郑丽丽“我跟你说,就这羊肉汤,搁家里做,我绝对做的比这好吃。” 郑丽丽斜眼“你会做菜?” 罗山看到她不相信的眼神,得意的一挑眉“小意思,改天我让你开胃。”他说着就开始摸郑丽丽的脑袋。 郑妈妈拿着勺子只得低头喝汤了,貌似这不是她来相帮着女儿相亲的,好像是来当电灯泡的? …… 小刘一晚上,安排好郑妈妈,又给郑丽丽买了一块电池。在理爱医院等了半天,都不见郑丽丽,去了东北面馆吃了一碗面。 张翠花看到眼前一个大小伙子,手大脚大眼神却无神的一下一下挑着碗里的面条,挑上来又沉下去,挑上来又沉下去……周而复始,这个动作反反复复的重复了数百遍。 就是不往嘴里送。 张翠花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过去坐到了小刘的对面“喂,小帅哥,你要是不吃,就说一声。好端端的你虐待这面干嘛?你看看都坨了。” 小刘两眼无神“坨了就坨了吧,反正我也没胃口吃。” “嘿,你没胃口吃,来俺们面馆干啥玩意儿?” 小刘撇了撇嘴“你说说,我容易吗?老家的人说给我娶媳妇儿找对象。我本来在老家烤面点烤的好好的,听说她在医院工作。这就关了门面,戴了土鸡蛋过来找她。她可到好,不理就算了,连面都不让见,还说自己有男朋友了……结果呢,她那个男朋友又不靠谱,她手机掉水里,人家都不管,我给她修好了,买了新电池。在她医院门口等啊等啊,人家都不在乎……唉!” 张翠花一脸的同情“大哥,算了,强扭的瓜不甜,扭下来也不能吃。” 小刘拿着筷子无力的又戳了戳眼前碗里的面“大妹子,爱上一个人的滋味你不懂。” 张翠山双手托腮,两眼发花“大哥,别说的这么深奥,俺啥不懂。俺不是也来找他的,结果,人家宁愿跟一个那种涂妆抹粉的女孩的交往,都不理俺,也不多看俺一眼。想想都气,你说那种低流的女孩,她咋是过日子的人?娶老婆还不是要找俺这种实诚、又真心过日子的人。” 小刘闻言连连点头,一激动就握住了张翠花的手:“大妹子,真是缘分,还没看出来,咱们真是同命相连。” “大哥,别这么说,咱们都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啥叫不该爱,就是不懂咱们心,不了解咱们的人。对不?” “对,大哥,你真聪明。” “还是妹子你懂的多” “彼此彼此”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这么聊开了,后来,还彼此留下了联系方式。 这个张翠花真不愧是热情的化身,去厨房又给小刘下了一碗热腾腾的面,让他吃。这回儿,小刘还真饿了不知道是不是开胃了,还是心情豁朗了。 …… 第四十四章 金子韧一向要得到,肯定是先下手的那种,他带着梦馨来到登记处,开始排队取号,等他拿到手里的号码,脸上颇为不满。 33号。 靠!这都是什么破号,结婚不都图个吉利嘛! 但也不能因为取号的关系,这结婚证就不领了。 他紧紧的拥着梦馨,唉!颇为感伤的叹了口气。 无奈的摊手给梦馨看号码,“甜甜,你看这都是什么破号?” 梦馨见他还挑剔号码,低头抿嘴笑了,伸手较为暧昧的捏了捏他的鼻子,像是哄小孩的语气对他一样“领证就可以了,哪有为这事郁闷的。” 金子韧撇嘴,感受着来自她的小温度,端倪着她俊美纯洁的面颊,微微的收了收眼脸,伸手将她拥在了怀里。 “子韧哥~” “不许叫哥!” 梦馨眼神有这么一秒的微怔,金子韧嘴边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贴在梦馨的耳边,低喃道:“叫子韧,或者直接点叫老公。” 梦馨小手打了他胸膛一下……“33号。”就这个数字打断了他们的一切。况且他们俩对这个数字也极为敏感。 当两个人领证走出来之后,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的一对对情侣眼神奇异的瞅着他们俩。 这种别人如此瞩目的隐情私事,欣喜又尴尬,得到了这么多人的注意,还是头一次。 梦馨手里拿着红本本,害羞的不敢抬头,再看看金子韧这主,领导一样的跟那些人微笑的点头。 梦馨窝在他怀里,根本不敢抬头。等走出民政局的大门,“馨儿,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想吃什么?”这话说出来,他浑身都觉得顺畅。 然而,却没有得到梦馨的回答,等他收敛了欣喜愉悦的神情之后,就看到了梦馨表情的严肃。 金子韧转身,却看到不远处的丁心娇和萧康。 金子韧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只是丁心娇和萧康似乎也像他和梦馨一样,手里拿着红本本。 看来也是来领结婚证的。 这种相对无语的画面,只有在电视上见过,只是现实中未免也太逼真了? 他们结婚,他们也是同样,而且就在同一天。 老天就跟有意安排的一样,若是陌生人之间,那就算了。 偏偏还是曾经的情侣。 “恭喜!”金子韧拿着本子拍着自己的手掌心,那种不安又开始吞噬着他坚强的内心,本以为自己很强大,本以为他可以凭着自己的努力为她撑起一片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天堂。 然而,在她面前,他还是那样的不安。 他真的做不到无视她,也做不到坦然面对。 丁心娇的眼神带着忧郁,是她这次回国后看他时候,他才发现的。 只是事已如此,多说无益。 萧康过去就搂住了丁心娇,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娇娇,我们走吧!” 金子韧漠然抬头,看着她们远远离去的身影,眼眸中有片刻的哀伤。 曾经那个围绕在他身边转的女孩…… 曾经那个逛街竖着羊肉串往他嘴里强塞的女孩…… 曾经那个躲在他怀里哭泣的女孩…… 曾经那个对他撒娇不满的女孩…… 曾经……曾经的那个曾经,然而似乎都变成了一个世纪这般漫长,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偏偏分手才觉的这样的伤感。 梦馨静静的看着他的神情,不语。 她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当爱上一个人时,她会极度的恐慌和不安。自私却又执拗,她看到金子韧对丁心娇的眼神。心中略过了种种不满,以前没有得到的时候,她不敢奢望,但是等她真的体会到他给的温暖时,她舍不得放手,更舍不得让别人来霸占他一分的好。 她看着金子韧矗立在这里依旧不动,扭头就走了。 她,永远都是这样的无声,子韧哥,我什么都给你了,现在我一无所有。哥哥也不见我了,我何尝不是为了你才这样的,为什么你对她还这样的恋恋不舍。 …… 金子韧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转身的,当他回头却早就不见了梦馨身影,他前脚一迈,却踩到了什么? 低头一看,是结婚证。 他弯身捡起,红本本上却清楚的印着:持证人:梦馨。 他自己的还在,看来梦馨是丢掉了她的这本,一时间心却如同被掏空一般,嘶哑的声音带着难耐“甜甜,甜甜~”他喊了两声,空中却再无回应。 他拿出手机给梦馨打电话,那端却已经关机。 金子韧急忙取车,赶回了西桥桃李苑。 四楼五楼上下蹿腾了好几遍,就是不见梦馨回来。 金子韧无奈,只好回到学校等,这一等就等了三天,等来的学校教导处的话。 “梦老师,已经申请停薪留职了。” 入冬的阳光的折射拉长了他的身影,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梦馨会突然离开他。就那么一声不吭的走了,犹如她当年一样。 金子韧简直不敢想象,她一走在二十年,他的生活会怎么样? 不……不是的,人越在绝望的时候,就会处处充满着希望。 他一直都这么认为。 这天,金子韧约周以泉在餐厅见面,给了他一张二百万的现金支票。 周以泉不动声色的接了过来,很自然的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金子韧喝着橙汁“钱,我已经给你了,把甜甜还给我。” 周以泉蹙眉:“什么意思?” 金子韧眼眸一抬:“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我跟甜甜结婚,你趁机掳走了她,不就是为了这点钱吗?好,我给你了,你还敢跟我甩无赖!” 周以泉也站了起来,他真的不知道梦馨离开的这事,何况他们俩领证是什么时候,他都不知道。 这几天,他被苏乐乐缠的都快要疯了。 …… 周以泉找遍了他能想到的地方,包括通过关系找到了以前梦馨外婆家的地址,都没有找到她。 金子韧无心工作,刚娶了媳妇儿,自己就跑了。 罗山还在这儿呢?显然她跑时没拉着他。 罗山得知梦馨不见了,本来想改观对郑丽丽的看法。现在他也没了那个心思? 三个人难得的坐到罗山家里商量,罗山以手拧眉:“馨儿,是个善良的女孩” 金子韧头疼“这不用你说。” “你能不能不吵?我的意思是她知道对不住我,有愧于以泉的期望,所以,跟你又过不下去,选择离开。” 金子韧蹭的一下子就站起来“你胡说!什么叫跟我过不下去,她死都不肯跟你结婚,证明她心里喜欢的人是我。” 这时,周以泉的手机嗡嗡的响了起来,打断了金子韧和罗山这种不和谐的对话。二人极为默契颇有一现希望的看着周以泉。 哪知,周以泉只是看了一眼,手机来电就关机了。 就他这个果断关机的动作,都知道来电者,定然是苏家千金。 他的一个动作就打断了两个人的希望。 忽然,罗山的手机又想了起来,罗山看了一眼,也关机了。 他的[歪歪]打来的。 金子韧的手机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周以泉本来对他就充满了各种不满,现在梦馨一走,他虽然焦急倒也觉得缓解了兄妹之间的这种情分。 梦馨表面柔弱,实则是个内心刚烈的女孩。 周以泉看着她长大,这一点没人比他更清楚,更了解。 他大哥范儿十足的对着金子韧“是你把馨儿逼走的?你看着办。” 金子韧炸毛:“我……?又冲我来了,我不着急,报警。人没了。” 罗山脸色一沉,周以泉也不吭声。 金子韧刚掏出手机拨号,周以泉猛然站起身:“我知道馨儿在哪儿。”他话说着,就扯了衣架上的外套披上就出门了,罗山急忙跟了出去。 金子韧拨号码的警方传来对话,金子韧听了一句,就给打断了“没事了,拨错号了。”说完,他快速的就挂断了电话。 这端警察忙的要死,还有这种人来添乱,真想骂娘! 周以泉开车一连开了三个小时,那是一处极为偏僻的地方。四处都是丛林,在一条林荫小路上,周以泉开车带着罗山前行,金子韧开车紧跟其后。 显然,周以泉要走肯定是要带罗山的,跟他金子韧没什么关系。 车子在一套精致的木屋前停了下来,要路过一条木桥。 周以泉下车,罗山看着四处丛林茂密,即便是入冬,这边的树叶还犹如夏季一般繁茂。 他跟了周以泉这么久,也不知道他还有这种*。 金子韧倒是没有想这么多,跟着他就进去了。 周以泉推开木门,看到床上的被子叠整的整齐,旁边还摆着茶壶,他抬手摸了摸。 “馨儿,在这里,茶壶还是热的。” 金子韧抬眼看着眼前的这个木屋,只有一间屋子、一张床、一床被子。不过,旁边还摆了一个衣柜。 他过去二话不说,就打开了衣柜。 周以泉不喜欢别人窥看他的*,更何况是他。 他过去快速的就把衣柜的门给关上了“你干嘛?” 金子韧已经看到里面有男士的西装,还有女式的裙子。他扫了一眼这里,心里顿时就泛酸了 “你和甜甜经常来这里?” 周以泉没理他,罗山可没有金子韧这么多不规矩的想法,他环视着四周,觉得这倒也是个世外桃源。 “你和甜甜睡一张床?” 周以泉撇了他一眼,继续无视。 这时,木门开了,梦馨拿着水果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站在她面前的三个人。这个木屋并不大,他们三个站在这里,显然占据了大量的空间面积。 让本来就压抑的气氛更显的压抑不堪。 她略略低下了头,将手中的水果放在桌子上,扭头就出去了。 金子韧快人一步,伸手就拦住了她“甜甜,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你知道我有多着急?” 梦馨不语,她没有想到周以泉会带着他过来。 “子韧哥,我只是想静一静,你先回去吧!” “静?笑话!我哪里不让你清静了?你清静就可以不见我了,我是你什么人?你心里没数,还是不知道?” 梦馨抬眸,这三个人中,就属他最吵。 本来安静的心被他无端的挑起,有些烦乱,她脸上带着怒容。 可是,金子韧下一句话,又让她有火发布出来。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 梦馨不服气的小声嘟囔了一句:“你心里只有她,还担心我做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以吃醋的口吻对他说话,金子韧本就是个不能受冤枉的,他两眼隔着镜片瞪的溜圆“甜甜,我说你就是没良心,我要是心里只有她,还轮到你当我媳妇儿,我直接娶她不就行了。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是不是活这么多年都白活了?” 罗山眼神一抖,看来他不单单是对同事、患者这种语气说话,就连自己的媳妇儿也这样。 他有点搞不懂,自己百般宠着、护着,为什么走不进她的心里?而金子韧这么个暴躁、粗鲁的产物,就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攻破她内心那道防线? 周以泉看到梦馨不语,金子韧说话又刻薄,他有些受不了他的语气,好在也是自己的妹妹。 他过去一手将金子韧推了后退数步,由于木桥是木头一根一根链接的,金子韧有些踉跄,可是他反应速度够快,顺手就抓住了旁边的附属物。 梦馨看到周以泉推他,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爱护他的心里,竟然快步过去扶住他。 “子韧哥,当心。” 这个举动,让周以泉生怒,他几乎眉毛横竖的对着梦馨。 梦馨在感受到他这股带着寒气的怒意之后,低声道:“哥,我……” “有病!”周以泉狠狠的抛出了这两个字。 金子韧伸手将梦馨揽到了怀里“我看你才有病,甜甜,我们走,不理他。”他说着就把梦馨原路带回。 周以泉无奈的笑出声,伸手指着面前这对离开的人,拧眉不解的对着罗山“你说,天下还有比这个,更可笑的笑话嘛?啊?馨儿,居然看上他,他身上那块肉值得人欣赏?活活气死人节奏。” 罗山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了周以泉,自己拿了一杯。 “或许馨儿就喜欢他这样的,他身上有我们俩个都没有的气质。” 周以泉冷哼:“我看他就是个祖宗,暴躁、傲娇、自负,没一点值得人欣赏。” 罗山喝了一口茶“可能是我们还没有发现,丁医生一直跟他相处了这么多年,死死的守着他不离开。若不是他要夺走馨儿,恐怕丁医生会跟他结婚吧!” “他这种男人死了算,喜欢他的女人多半没安全感、心里缺爱。”周以泉说完这话,心里也骤然一触。 梦馨何尝不是这样? 他就这么三下五除二的给他下定论了,他回头看着罗山,眼中的意思早已意味明显。 罗山径直喝下了一杯茶“以泉,没事。我们谁也不能主宰谁的人生,不是吗?”他这话是放弃,是妥协,还是对他自己人生无奈的总结,他不知道。 周以泉真没想到他做的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洒脱。 他两步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相对无语,罗山只是淡然一笑,借势顺着周以泉的胳膊握住了他的手“我们依然是好兄弟,最好最亲的。” 周以泉低头点了点,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两百万的支票,塞给了罗山。 罗山接了过来“什么?”他看了一眼数字,即刻就还给了他。 “以泉,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事,先放在你这儿,你当我给你的?这是那个暴躁货卖房的钱。听说他把西桥桃李苑的四楼还有那套南洋星苑的房子都卖了,估计家里又给他拿了几十万吧,凑起来的,哼……还真没想到,他竟然没舍得让馨儿把梦阿姨那套房卖了。心还不是那么无可救药。” 罗山自然懂得周以泉的意思,他表面上说是放在自己这里,过段时间就成了给了。 他自然不会要,更何况是金家这个宝贝儿子掀了老底的钱。 他拿着捏了捏“以泉,你真的打算[放]在我这里?” 知己知彼,他们两个默契的几乎到了心照不宣的地步。 罗山点了点头,塞到了口袋里。 “别指望着在还给他。” 周以泉放下茶杯就出去了。 &&&& 少时,周以泉开车,罗山坐着有些不自在,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以泉,我没什么损失,这钱……还是给……” “不给” 罗山掏出来给他放到了车上“你不给我也不能要,拿我当什么了。” 周以泉开车目不斜视“谁说给你了?谁让你自作多情的?自己的媳妇儿都守不住,还是个爷们儿吗?” 罗山撇了他一眼:“馨儿,这些年总是被我们看着、管着,我想她也够累的。活的也辛苦,好不容易有个自己喜欢的,我们为什么不成全她。爱一个人,干嘛一定要占有,何必要干涉她的人生,让她自由自在的呼吸,过她想要的生活,不是正好吗?” “你还真伟大了一回,我对那个暴躁金,不感兴趣,不抱希望。那是我妹!” 罗山抬眼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一排一排的树过眼如行云流水,他忽然觉得心情却异常的清爽。 “以泉,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很多,我跟馨儿的过去。其实她不像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她也会主动,而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一味只是接受。 在她面对金子韧时,在她受到丁医生和金子韧的伤害时,还有她曾经住在金家的时,其实我们都错了,她有自己的思想。而且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在别人眼里,或者是在你看来,我们是最合适的那一对,感情的缺口,是别人看不到的。我能真切的体会到因为身在其中的那个人是我。 我曾经以为她小,就像是你说的她年龄小,在等等,等她长大了,她会明白谁才是她真正需要的那个人。 以泉,没有馨儿,我们也是一家人,不是吗?你别要求太完美,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就是喜欢替别人安排一切,不管别人愿意不愿意接受不接受,都非要按照你的意思来?我平时不跟你计较,当你是大哥,顺着你就算了。可是你看看吧…… 你自己也老大不小了,过了这个冬天,三十二了,你的感情还不是一片空白?没得色彩。好歹我的感情,还能瞄上那么一两笔,你呢?” 周以泉开车越开越觉得不对劲,明明刚刚他是说自己的?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他身上来了? 他顺手就打开了音乐,这种无语的模式。 罗山已经习惯了,他呵呵一笑:“唉,苏乐乐最近对你怎么样了?你这人就是喜欢逃避,人家好端端大姑娘,天天追着你,你居然无视?” 周以泉“……” 罗山见他依旧无动于衷,嘴边划出一抹诡笑“我啊……现在可是没了馨儿,我们罗家你也知道就我一根小独苗。责任重大啊~” 周以泉根本不理会他嘴里发出的长音。 “嗯,对了,听说苏乐乐来仁川了?嗯、、、”罗山撇了周以泉一眼,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忽然,周以泉来了个急刹车,将车停了下来,罗山若不是捆着安全带,早就撞到前面了。 他透过玻璃看到前方什么也没有,不解的对着周以泉“你刹车干嘛?” 周以泉关掉了音乐“你是不是失恋了就变得特话唠?能让我耳朵清静会吗?开车呢!” 罗山在对上他那个眼神时,就明白了,他举双手投降“大哥,我错了,你继续开。” 周以泉瞪了他一眼,启动了车子,黑着脸。 罗山双手抱胸佯装睡觉。 周以泉开了一段路,忽然,觉得身边没了声音,还有点不适应“喂!我告诉你,别打小乐乐的主意。” 本来他喂了那一声,罗山不想理他,谁让他刚刚又摆出大哥总裁的范儿出来的。结果,他后面这话,让他怎么也装不下去了,眼睛一睁。 “怎么?你不是不喜欢吗?” 周以泉凸出的喉结咽了咽口水,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柔情。 “警告你一声。” 罗山双手撑着头,长叹一声“我只是觉得苏乐乐小朋友比馨儿,稍微活泼了那么一点点。” 他斜着眸子端倪了一下周以泉,果然那端脸色不是一般的差,无情地送给他两个字“闭嘴!” 罗山肚子里都觉得好笑,他整天装的若无其事的样,看来在他骨子里说不定已经对人家丫头认知了。 第四十五章 两个月后的一天,金子韧带着梦馨前来理爱医院做产检。虽是,金子韧已经辞职了,但是对于理爱医院的医用电梯,他还是照常运用,毫无芥蒂。 他去拿单子,顺手就按下了电梯的按钮“甜甜,你先上四楼,我去拿抽血单。” 梦馨上楼后,偏偏就在拐弯的路口就遇到了罗山和郑丽丽。 罗山:“你还要彩礼啊?哎呀妈呀!你哪里值钱?我这么一英俊的少年郎不管你要损失费就行了,你还真好意思。” 郑丽丽:“你以为我是给我自己要的呢?我是给……”她眼珠子瞟了一下自己肚皮。 罗山嘿嘿一笑“你有没有跟你妈好好谈谈?” 郑丽丽低头害羞“这事……你让我怎么好意思开口?都是你占便宜,我是女方。” 罗山挠头“彩礼这事,是挺不好意思开口的,我现在工资又不多,你当我是周总?一伸手就是几百万,我拿几万块钱,手都哆嗦。” 郑丽丽气的咬牙:“你瞧你这点出息,我……我怎么给你生孩子。” 罗山眼神一颤,两眼立马就圆了,顺着郑丽丽的话就滑到了她的肚皮上“不是吧?就那晚你就中了?” 郑丽丽从护士服里拿出一张单子“喏,双胞胎。” 罗山扯过单子,看了一眼“靠,你也太强了吧?属猪的?” 郑丽丽一把将他手中的单子扯了过去“你二百五,脑子让尿崩崩过头了,说自己孩子是猪。” 罗山骤然而止,顿时语塞了。 两秒后,他伸手摸了摸郑丽丽的头“嘿嘿……嘿嘿嘿!” 郑丽丽一把将他的手给甩了下去“能不能别笑的这么难听,胎教呢!” 罗山又嘿嘿的笑了“丽丽,你说我爸妈要知道是双胞胎,他们歹多高兴,龙凤胎就好了。” 郑丽丽撇嘴:“就你还能生出龙凤胎,想美事吧你?说不定是两个儿子,或者两个女儿。” 罗山听到两个女儿,眼神陡然一颤“生儿子我养,生女儿弄回你安徽老家去。” 郑丽丽“你什么态度?还不是你一枪作响的?生女儿你还不要了?昨天不是刚扯的证吗?你是不是说话不算话?” “我只是说弄回你老家,又没说不要。你什么理解能力?” 郑丽丽听了这话,觉得心里平衡了。眼圈有些微红的看着他“嗯?怎么说?” 罗山扶着她坐到一旁的单人椅上休息“你想啊生儿子肯定像我,帅气英俊,对不对?” 郑丽丽点头,不否认。 “生女儿多半都像你,人家古人说的好,一个女儿半个儿,你看看你这么能干,有强悍。还不是你家家庭历练出来的,所以,我决定,你若是生两个女儿,就让你爸妈养,养出来,绝对杠杠滴。” 郑丽丽看着他举着拳头,破涕而笑,或许是孕期多少都有点综合征的原因。她的情绪在本来就不怎么稳定的基础上又有些上升。 …… 梦馨低头抿嘴笑了,她小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还未隆起的肚皮。 金子韧取了单子过来,他只要一来肯定会打破这种表面看上去安详的气氛“甜甜,我下楼的时候,顺势买了煎饺,你吃点。” 梦馨扭头,就看到他手里拎了一个塑料袋子过来,罗山和郑丽丽也顺声望了过去。 金子韧刚走到梦馨面前,就看到了两米之外的罗山和郑丽丽,许是处于嫉妒心里。 他伸手就搂住了梦馨“甜甜,幸亏你听我的话。看清他什么人了吧?我跟你说这还不止呢?他们俩有事没事的就往一块凑。还有……” 梦馨脸红的有点受不了“你别说了。” “干嘛不让我说,他们俩……” 梦馨看着他伸着手,一把给他摞下来了,眼睛翻了翻,不理他的背过身去了。 罗山见她不高兴,向前迈了一步“馨儿,其实没什么关系。” 金子韧看到他走过来,他赶紧拿了一个煎饺对着梦馨的嘴,讨好似的给她“甜甜,别不说话。你不说话,我心里就没底。来来来……先吃一个煎饺,刚出锅的,跟你说,幸亏我腿长,把旁边那个女人给挤走了,给你买的这个煎饺。” 梦馨斜眼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他还煎饺用牙签插上“你又插队了?” 金子韧手里举着煎饺,呵呵一笑“我这不是怕你等的着急嘛?” 梦馨别过头“不吃。” “你不饿啊?楼上楼下的跑?”他还真不顾及梦馨的感受,当即,啊呜一口就塞到自己嘴里了。 罗山看到他这个动作,二话不说就冲了下了楼,排了四个人才买了一份煎饺。 许是这么多年对她的关心依然没有改变,等他满脸笑意的提着煎饺上去之后,却不见了梦馨和金子韧的身影。 郑丽丽小鸟雀跃的欢呼过去,接过了他手里的煎饺“我靠,你真大胆?上班时间穿白大褂去给我买煎饺,当心挨批。” 罗山看着郑丽丽低着头杵在自己面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吃相。 他有些苦笑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还是……如此……如此的放不下,眼下这个才是自己最该去珍惜的人不是吗? “丽丽,你慢点吃,当心噎到。你想吃,回头我再去给你买。” 郑丽丽啊呜啊呜的吃了下去,重重的打了一个饱嗝“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觉得自己好幸福。” 罗山看着她一脸的吃相,尤其是她的嘴边还粘着粉丝沫沫,他抬手在她嘴边擦拭了一下。 这个暧昧的动作,简直让郑丽丽痴狂。她难得小女人一样腼腆的笑了。 “今晚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彩礼的事,按你们家的风俗来办。” 郑丽丽咋了咋嘴“你不是跟周总在一起吗?我过去哪里方便?” 罗山撇嘴“周总刚买了一套新房,人家才住不惯我那八十平呢?” 郑丽丽撇嘴“八十平够大了,他有什么可挑的,总裁估计都这个臭德行哈?彩礼的事,你不用管了,我跟我妈说。明明是我自己不争气,没文化、没相貌、没水平,能够上你这个知识分子,已经很不容易了,难得你不嫌弃我。我爹娘还有什么脸问你要彩礼?” 罗山急忙伸手止住“丽丽,你先停……你思想有问题,我刚刚只是说笑的。彩礼的事……” “我当然知道你说笑的,你根本不是赖账的那种人。你多有责任心,我能不知道吗?再说了,你的房子还有房贷,我们的工资又不高,过几个月还要养两个孩子,容易的?你肩上的担子不更重了,我爸妈还要什么彩礼啊?给我们孩子买奶粉正好。” 罗山“……” “行了,这事你别管了,我妈要是再敢跟我提彩礼的事,我就说我怀孕了,就要给你生。他们要是敢为难你,我就吓唬他们,说你不要我了。” 罗山“丽丽,我没说不要你” “我当然知道了,你那么爱我,能舍得不要吗?这叫‘策略’你懂不懂?” 罗山拧眉,又想笑……又感动。 忽然,觉得这货其实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还有点小自恋。 “丽丽” 郑丽丽回眸,罗山对视着她看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倾下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简单一下,犹如蜻蜓点水,但足以令郑丽丽心情澎湃,打翻了蜜糖罐。 罗山快步走开“先过去了,你走路当心。” 郑丽丽偏头,抿嘴笑了:死样,在单位还这么肉~麻~。 梦馨检查回来又不见了金子韧的身影,想想就觉得不爽。动不动就不见人?她穿着厚衣服在医院的楼下,寻找了数圈。 终于在停车的栅栏处看到了他,他一脚踩着栅栏,正艺高人胆大的跟人吵架,时不时的还蹦两下。 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这人却在医院停车栅栏处。 她迈着略微沉重的步子走了过去“子韧哥,你干嘛呢?” 金子韧面红耳赤的来了句“教训人渣,没看到?” 梦馨靠近了他。 金子韧手指着那个男人就吼:“我跟你说,他让他相好去打胎,这位姑娘不去,结果呢?他有老婆,你知道吗?甜甜!自己的肩膀还没擦干净,就去招惹别的姑娘,还搞得人家姑娘怀孕,他好意思让人堕胎。对了,他还把车停在我们车后面,让我们出不来,可气不可气?” 梦馨受不了,他前面教训人家的确是出于他本心热心肠。不过,令他能跳起来吵架,恐怕还是后面停车的原因吧? 梦馨看到金子韧的车后面已经空了,她不说话的过去坐到了车的副驾驶座上,乖乖的给自己系好安全带。 金子韧这才罢了了事的上车,虽说有时候她也有点受不了了他。“” 不过,她似乎也像是走上了丁心娇的那条路,他为了自己卖了两套房子,还辞了理爱医院的工作,跟她去乡下的那个镇上,开了一家小诊所。 平时的收入不高,也不稳定,根本没有在理爱医院的这种工资拿的顺手。 但是,他肯这么做,就已经很难得了。 梦馨回到西桥桃李苑,沉默了良久才开口“你还是呆在市里吧,回去跟主任说说,去理爱医院上班。” 金子韧觉得好笑“那班有什么好上的,还是回我们南瓜棠镇好,刘婶家的房子不错,看风水的也说是块好地方。我花了八万把它买下来了,怎么样?楼上楼下,独门独院,前面还可以种菜。主要是后面就是你们学校,你看看我开了那个后门怎么样?我后门一开,既可以看到你在学校的情况,你也可以看到我们家门诊的情况。多好。” 梦馨看着他围着围裙,一边烧菜一边同她理论。 “可是……可是孩子出世以后,总归要到城里来读书的呀,谁愿意让孩子呆在乡下?” 金子韧将菜盛到了盘子里,不屑的回了一句:“都说孕妇的脑子反应慢,以前我只是按照理论来刻意的照顾一下那些孕妇,跟你我可算是知道了。这套房子不是闲着了吗?我爸妈是不是也在家闲着了?他们难道没空带啊?孩子肯定要回市里了,还用你操心。” 梦馨低头想了想,也对。 忽然,想到金爸爸和金妈妈的体型,他们可都是退休的老精英,自然体型有些发福。 “爸妈的体格?爬五楼呢?” “怕什么?没事,比四楼多一层,再说了,带孙子他们哪有不开心的。” 梦馨心里有些发酸“你怎么知道是男孩?万一要是个女孩怎么办?” “女孩也好,跟你一样,安静、乖巧、可爱……呵呵,有点蠢。” 梦馨听到前面几个字词的评价,心中还一暖,结果后面这个字,她眼睛翻了翻。 第四十六章 婚纱店,各种琳琅满目的魂衫,洁白唯美,金子韧拉着梦馨的手,脸上的笑意更浓“甜甜,你穿上婚纱,肯定是最漂亮的新娘。” 梦馨抿嘴笑了。 服务员很热情的将他们带到格局的内厅,梦馨在数百件婚纱里面选出一件孔雀羽毛状的洁白婚纱,对着金子韧一笑。 服务员带着她进了试衣间。 金子韧的西装简单,他很快换好之后,坐到长椅上等,大腿翘二腿的拿着一次性杯子抿着嘴。 那是一个艳丽唯美、妖冶又标致的女孩,就在他放下手中杯子的一瞬间,映入了他的眼帘。 丁心娇透过面前的镜子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金子韧,他一身墨黑的西装、精简得体。就是这种浅淡的一秒对视,她转过了身“子韧。” 金子韧站了起来,他从未见过丁心娇穿婚纱的样子,以前真不知道婚纱还能把人衬托的如此唯美。 到底还是自己曾经心仪过的女孩,他向前几步,出于习惯性动作,他抬手给她在肩上理了理。 这时候,另一位服务员走了过来,看到他们两个如此亲昵的动作,也很自然的把他们当成了一对“先生,这位小姐穿这件正合适。一看就是俊男靓女的结合,你们真是天生一对。” 丁心娇苦笑了一声,抬眼看了看金子韧,给他的领带正了正“子韧,你今天很帅。” 金子韧默默的点了点头,眼神似乎有些无奈,丁心娇抬眸,她的眼神更似忧伤,何况是这种见面的场所。 这毕竟是她曾经深爱过的人,他曾经为她挡风遮雨,保驾护航。 然而,世上还有什么比这种场面相见更加的无语。四目相对的瞬间,让她情难自控,她踮起脚在他的脸颊亲了一下。 金子韧感受着这种熟悉的温度,面颊微热“子韧,我的子韧~”泪水又一次滑落了下来,耳边依旧响起了她温柔的低泣,触染了金子韧柔软的心房。 他猛然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那种炽热的温度,让丁心娇双手抱住了他。 “子韧~” 心中的那种习惯与不舍,留恋与记忆在他的脑海中萦绕开来,酸涩的泪水让金子韧难耐的闭了闭眼“你当初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那是一种酸涩又嘶哑的声音,艰涩的从他的喉咙中发出。 “我不想的,子韧” “不想,你还是做了。为什么?”他死死的抱着她,不容的她离开自己半步,恨不能这一刻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子韧,你知道我对你的心”她哭泣的声音带着颤抖,金子韧多少次隐忍的暴怒因子,在合适的时机找到了突发点,他一口吻住了丁心娇,唇舌妖娆。那种熟悉的气味,增添了几分情|欲的色彩。 …… 梦馨是个孕妇,换婚纱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等服务员拉着婚纱边缘,她走出来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 一瞬间,时间仿佛在空气中定格。 金子韧透过镜片的眼,瞳孔放的无限大。 在他还没有做出反应时,梦馨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 “甜甜~”金子韧松开丁心娇就追了出去,婚纱的宽大和裙摆的修饰,让她迈不开步子,三两步就跌倒在地,从楼梯的梯层上滚了下去。 鲜血染满了洁白的婚纱,金子韧踉跄的冲过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这时,丁心娇也追了过去,他狠狠的瞪了丁心娇,怒吼了一声:“你满意了?” 丁心娇拧眉,但是看到她婚纱上的血“子韧,她是不是流产了?快,将她的双腿放平。” “你滚,我不如你懂?”金子韧虽然骂着她,但也这么做了。 罗山听到梦馨住院了,急忙打电话约来了周以泉。 金子韧要进手术室被人拦在门外“金医生,你不能进。” “张医生,帮我保住这个孩子,一定,若是出血还是数据范围内,加大药量,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他站在手术室外,一直强调这话。 罗山一把将他扯了过来,压抑的怒火,让他无法容忍了。馨儿已经这样了,他竟然不惜说加大药量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金子韧被他猛然一拉,趔趄了数步,罗山二话不说就给他一拳。 在手术室外,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出手打一名患者的家属,这是什么形象?分明就是分分钟制造医闹矛盾的根源。 周以泉一把拉住了罗山“别理他。” 罗山气的额头青筋涌起,整个人几乎是活生生的僵立在那里的,郑丽丽听到罗山打人了,她急忙赶了过来,一看打的是金子韧,立马就站在罗山这边了。 扬手赞同道:“阿山,打得好。这种人死了最好。” 周以泉看到郑丽丽这个气势,眼睛翻了翻,背过身去了。 艰难的四十分钟,张医生走出了手术室,金子韧急忙上前,拉住了张医生的手:“怎么样?” 张医生看着金子韧的凝聚的目光,点了点头。 “孩子保住了。” 金子韧闻言松了一口气,他呵呵的吐气笑了出来“保住了就好,保住了就好。甜甜她……” “她很虚弱,不过,意识已经清醒了。” 金子韧向前,正要向前,被张医生拉住了。 “她反复强调不要见你。” “为什么?我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其实……” “她情绪不稳,孩子只是暂时在药物的控制下保住了,金医生你懂得?” 金子韧一下子栽到了旁边的休息椅上,口中反反复复的重复道“我懂,我懂我懂……” 两天后,周以泉就把她转院了。 金爸爸和金妈妈也赶了过来,一直住在梦馨家的五楼,尤其是金妈妈百般的诉说着丁心娇作孽,她从来都不会去埋怨自己的儿子。 金爸爸也头疼,喝茶都觉得喝不爽“子韧,等甜甜出院,我跟你妈一起照顾,怀孕多大的事。你自己不懂还是不知道,也别怪人家哥哥不让你探望,你也老大不小了,脑子怎么跟小孩过家家似的?哪头轻哪头重?你不会掂量?” 金子韧烦躁的在家里打转,最后,拎着礼物去罗山家了。 开门的却是郑丽丽,她看到金子韧更是跟罗山一样,甚至比罗山还要亢奋。 “哟!这不是金大医生吗?哪阵风把你吹到我们家来了?” “小郑,罗山……” “哼……还想见罗山啊?真是笑话,娶了人家姑娘,还跟自己的前女友纠缠不清。恶不恶心?可怜的小馨儿还给你怀孕,欺骗人家年龄小,就算了。跑到手术室门口,不顾人家身体承受能力怎么样?为了保孩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唉!是不是丁医生不能生孩子,你才跟这小丫头结婚的?” 金子韧眼神一颤,一把就推了郑丽丽“罗山在哪儿?” 郑丽丽被他推的趔趄了一下“妈的,你敢对老娘这样?我怀的可是双胞胎。”她当即就捂住了肚子。 金子韧看到她也没倒在地上,更没有任何异样,只是那双怒眼一个劲儿的对着自己冒火。 他气的将手中的礼物往他们家客厅一摆“我知道甜甜转院了,请你们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 这是他难得低头,这种祈求的语气对人说话。 却不想,郑丽丽可是个正直又率真的人。 嗯嗯的点了点头。 金子韧看到她的态度,叹了口气,环视了他们家一圈,门都是开着的,显然罗山不在家。 他便转身离开了,人还没下完一层楼梯的阶层,忽然,他送进去的那些礼物。如数的稀里哗啦被郑丽丽给连锅端了。 这货站在自家门口,还美名其曰“让金医生破费,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不缺这个,自己带回去孝敬你妈吧!” 金子韧气的咬牙,随即,‘砰’的一声,郑丽丽就把门关上了。 她站在门内,得意的拍了拍手,又唯恐金子韧回来找麻烦,踮着脚趴在猫眼里看了一会儿。 看到金子韧走后,她拿起手机给罗山打了一个电话。 罗山听到她这么做,兴奋的一拍大腿“哎呀,丽丽你真是太给力了,真厉害!就该这样。” 郑丽丽得瑟“小意思,对付这种人,就该狠。” 罗山真是佩服至极,若是金子韧真的站在他面前,唯恐他还真做不到郑丽丽这般直接洒脱,说不定心头一软,还真能把梦馨转院的地址告诉他。 …… 金子韧打周以泉电话,根本打不通,他所能找到梦馨的唯一方法就是通过罗山。 偏偏罗山根本不理他。以至于,他无赖的坐在罗山的诊室,从上午到下午的看的他坐诊,跟他一起上班下班。 奈何,罗山就跟吃了秤砣一样的铁心,死咬紧的牙关不说。 金子韧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包括每天保姆一样的给他和郑丽丽买早餐,排队排那么长时间,他都做了,罗山就是不为所动。 因为这是周以泉下的命令,只要是他告诉金子韧梦馨的事,他们之间就完了。 权衡利弊之下,罗山觉得他跟金子韧根本没交情,所以,他就咬紧牙关了。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罗山整天想着只要是梦馨生下个女孩,就跟他们家联姻。因为他已经查出郑丽丽肚子里怀的是双胞胎男孩了,哪怕是梦馨查出来肚子里是个男孩,罗山也不死心的期盼着。 这点让梦馨都觉得好笑,周以泉把梦馨安排在苏家旗下的一家医院里,接触的时间长了,梦馨忽然觉得罗山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而且,他有很多地方跟金子韧相同。他身上自然也有金子韧没有的。 他的耐心、隐忍、柔情、温和、随意、率性、坦诚…… 或许人总是在失去后,才察觉到当时拥有时的不珍惜。 她整个孕期,得到了罗山无微不至的照顾,只是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得到最贴心的照顾。不仅仅就是心存感激这么简单了,多种因素开始在她脑海里徘徊。 周以泉难得亲自下厨房做了最有营养的孕妇餐,郑丽丽自然是逮过来就吃,她是没得挑。 罗山给她盛过之后,又给梦馨盛了过去。 周以泉不动声色将上面奶酪培根的那个用单层素纸,焦油包裹后,又用保温桶装了起来。 罗山竖着筷子来了句:“你不坐下来一起吃吗?” 周以泉“你们先吃,我还有事。” 罗山偏头“你有事,带着孕妇餐干什么去?”他不经意的一句话抛出来,梦馨眼都直了。 郑丽丽虽是个粗线条的,倒也猜到了,她才不会像罗山和梦馨一样这般温顺。 “不会是……啊……”她忽然大叫了一声,罗山受她受惯了,拍手示意让她坐下来。 梦馨双手捂住了耳朵,周以泉咧嘴。 郑丽丽忽然又打了一个饱嗝“苏~苏……怀了?” 周以泉脸红,快步走了出去,撒下两个字“慢用!” 梦馨看到哥哥被郑丽丽叫的有些失控的样子,低头抿嘴笑了。 罗山隔着郑丽丽给梦馨夹菜,郑丽丽却依然不在乎,还拍着罗山的手腕道:“喂,周总真厉害,别看他整天摆着张严肃的脸,闷不吭声的。这事,他一点都没落后哈?” 罗山撇了她一眼“你快点吃,少管这些。” 郑丽丽唔了一声,竖了竖筷子,抬脸对着罗山“看来他还真是极品闷骚男。” 罗山斜眼“少说两句。” 郑丽丽小手一摆,蛮不在乎道:“本来就是嘛!整天口口声声说不喜欢人家苏乐乐,烦透了,不想被人家缠着,说人痴呆妹。这会儿呢?屁颠屁颠的给人家做孕妇餐,还亲自送过去,你看看这不是极品,是什么?” 梦馨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 罗山给了郑丽丽一眼“让你闭嘴了,你还说,惹馨儿生气了吧?” 郑丽丽嘟了嘟嘴,诡异一笑“我上班去了,你今天休班给我巧克力。” 罗山“你就知道巧克力,你看看你这个孕期吃都多胖,体型都变了。你再看看馨儿,人家多苗条。” 郑丽丽撇了一眼梦馨的卧室,还超级估计她的颜面说:“她那不是苗条,是被金子韧刺激的,吃饭都吃不了多少。唉!多可怜,你没事别总想着我,多关心关心她。” 罗山抬眸,轻啊了一声? “我走了”郑丽丽拿起包,扯了外套,火急冲冲的就走了。 这话说的罗山心里一阵愧疚,他快步追了过去“丽丽~” 郑丽丽回头“怎么了?” 罗山看到她清纯的面容,嘴边勾起了一个弧度“路上小心点,别跟人挤公交车,打的过去。” “哎哟!啰嗦,我知道了。为了你们罗家的下一代吗?我会注意的。拜~” 罗山静静的站在别墅的院子里,看着她远走的身影,或许,他真的不该在对她有所隐瞒了。 她是一个单纯率直的女孩,虽然粗线条,头脑简单。但是她的内心极其清澈,就像她眼中泛出的光芒一样。 梦馨看到罗山高大的身影,笔直的站在门口,无论是出自内心的占有欲,还有她的那点私心。 她弱弱的转过了头,回到了卧室。 这是哥哥给她找的男人,一个好男人。 她却因为不知道珍惜,偏偏错过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日益隆起的肚皮,忽然,眼神一颤,不。我已经错过了子韧哥,不能在错过罗山。 子韧哥对丁心娇那样温情难为,不惜让我为他借腹生子,罗山是不是这样的?郑丽丽这个女孩,说话一点水平都没有。 把槐(huai)树都能念成(kui)树,这种女孩她跟罗山根本就不匹配? 她躺在了床上,这个孩子,我不能要。如果要了,一切都完了,我若是跟罗山在一起,哥哥定然会全力支持。 对,泉哥哥一向都是这样爱护我的。 她听着从厨房传来的刷碗声,梦馨纠结起来,这些天,周以泉请的专业医生,每天都过来给梦馨做检查,医生说,现在胎儿很稳定。 梦馨不想要这个孩子,买了跳绳,开始在卧室里跳。 罗山从超市回来,买了零食还有靠背枕,许是平时进入梦馨的房间有些习惯了,这会儿,他也没敲门,推开之后,就看到躺在地上的梦馨,在她身子旁边还有跳绳,而梦馨满头大汗。 罗山眼都直了,他急忙将她抱了起来送到了医院。 梦馨醒来之后,看到罗山一脸的愁容,她苦笑的拉了拉他的手“孩子是不是没了?” 罗山看着她苍白的面孔,默了默“他还在。” 梦馨蹙了蹙眉,不在吱声。 罗山攥了攥拳,隐忍的情绪让他有些难耐:“馨儿,你很失望?就算你对金子韧有多少悔恨和埋怨,也不能拿孩子解气知不知道?他是一条人命,多少人,多少对夫妇想要一个宝贝,多难?孩子就是上天赐给你们最好的礼物,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不想生,当初为什么跟她结合?” 梦馨闭着眼,泪水划出了两行。 罗山叹息“知道你心里苦,人生哪有事事如意的。既然孩子都有了,还是生下来,顺其自然。” 梦馨低泣出声,终于忍不住抱住了罗山,趴在了他的肩上“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一切都是我,我错了。” 罗山伸手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啊,真是太小了,太幼稚了。这事要是让他知道,我想他会把天给掀翻了。” 梦馨哭的抽搐“我要跟他离婚,我要跟他分手,我不要孩子……” 罗山一把将她扶正了“馨儿,馨儿,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婚姻不是恋爱,不是儿戏,孩子来了,是你们的缘分也是你们的福分。你怎么能……”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想管……”她哭着抱住罗山不肯松开,这一刻,她真的想挽回。 挽回她跟罗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碰巧,郑丽丽下班回来,得知,梦馨又住院了。 她都蹊跷,她整天不上班,靠着周以泉养着,还动不动就住院,看看她这种,天天上班忙工作,跑来跑去,胎儿也挺正常的。 她怎么这么多事? 怎么就这么娇贵? 等她来到贵宾房时候,看到她抱着罗山一个劲儿的哭,罗山还拍着她跟哄孩子似的。 这若是梦馨看到,定然会不听解释的醋意大发,然后,甩手就走了。 哪知道,郑丽丽看到了,却直接走过去。 罗山看到她走过来,不管是出于理性的一面,还是惯性,他急忙推开了梦馨。 郑丽丽看到他西装上因为泪水湿了一片,转身就往外走。 罗山出于爱护她的意识,赶紧追了出去“丽丽,你听我解释。” 郑丽丽一把将他拉到一个犄角处,一脸严肃的对着他“你怎么出来了?有什么好解释的?” “不是……” “人家哭的那么伤心,你还出来,跟我解释?我都理解。” 罗山眼神微怔,郑丽丽看着他“哎呀!我没多想,你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还出来跟我解释多好笑,快去哄哄人家,看着馨儿情绪不稳。妈的!金子韧真是作孽。” 罗山顿时有点哭笑不得,但是看郑丽丽这个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没多想?她一向不会形式做作,什么事都会表现出来,直观明朗。 她的这种性子让罗山愧疚又难当“馨儿她在家里跳绳,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刚才哭着要跟他离婚,打掉孩子……” 郑丽丽眼神一抖,三两下就把罗山往病房里面推,还一脸的着急相“人命要紧,你还跑过来跟我解释这些没用的。” 罗山转身“丽丽我……” “快去快去哄哄她,孕妇就容易情绪不稳。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你个大男人就会对我肉|麻,我赶快回去跟她煲鸡汤。你说点好听的,别让她瞎想!”她说着就挺着肚子走了。 梦馨刚刚看到郑丽丽见到自己抱着罗山的这一幕,随后,罗山又出去了好久没回来。 她料想依照郑丽丽那个暴脾气,定然会跳起来了,若是她的脾气激怒了罗山。 她再过去好言安慰,说不定会让罗山动摇。 她穿上拖鞋,本想过去悄悄看情况,却听到了他们俩之间这样的对话。 在梦馨心里的那一丝阴暗,顿时被郑丽丽的热情给燃烧殆尽了。 原来小郑是一个这么善良的女孩? 梦馨捏了捏衣角,我真不应该这样想,更不该拆开她跟罗山。 这时,罗山走了进来,看到梦馨站在卫生间处,以为她刚刚缓解了情绪出来,他伸手就把她扶回了床上。依旧是那样柔和温润的语气“馨儿,你别多想了……” 梦馨低头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说着,他说了很多,无非就是原谅金子韧,跟他好好生活。不愿意面对他,也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人活着不光光是为了自己,还有爱自己的那些人。还有身上的责任…… 梦馨一句话都没有回答,罗山见她不语,就以为她全都听进去了。 郑丽丽还煲了鸡汤,热腾腾的给她端了过来。 梦馨看着她拿着勺子舀出来,放在碗里,身体有些笨重的坐过来给她喂鸡汤。 她真是第一次体验到了来自女性的那种温柔。 她看着碗里的鸡汤,想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那个身影貌似金妈妈,她会拿着勺子在床边给她喂蛋羹。 她对自己的母亲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原来金家曾经给了她一份难以忘怀的温暖。 郑丽丽看到她对着自己端过去的碗又落泪,她赶紧把碗放到了桌上,忽然,梦馨又趴在她肩上哭了起来。 郑丽丽咧嘴的对着罗山,罗山摊手表无奈。 郑丽丽偏头口语对罗山“姓金的,真他妈作孽。” 罗山眼神一颤,两只手都竖起了大拇指,对着郑丽丽,以表示肯定。 第四十七章 十月怀胎的艰辛,让郑丽丽和梦馨体验了一把孕妈妈的滋润。 梦馨由于身体的各个方面进行了剖宫产,而郑丽丽就不一样,人家直接顺产产下了两名男婴。 罗山看着那两个小家伙放在婴儿车里,闭着眼晃动着小脑袋,嘿嘿的笑了。 罗母和罗父都赶了过来。 梦馨那边安排了三个护理工,由于周以泉要陪苏乐乐,没空过来照顾她。 她跟郑丽丽的房间紧挨着,她就在郑丽丽的隔壁。 罗父笑呵呵的抱着金子韧的儿子,对着罗山的腿踢了一脚“唉,小子,现在咋办?你一下子生了三个?” 罗山赶紧把罗父扯了出去“爹,别乱说,你怀里这个不是我的。”他对着郑丽丽的房间猛扫了一眼“那屋那俩才是。” 罗父低头又瞅了瞅“俺说咋这个长得不太像你小时候。咋了?他没爹啊!” 罗山赶紧搂住父亲的肩“爹,少说两步,馨儿难受呢。” “那男人把她抛弃了,嘿!这年头,还真有这种混东西哈?你说他爹娘咋养出这种不负责任的混蛋玩意儿呢?人家好端端一个大姑娘就活活给他糟蹋了,给他生孩子容易吗?” 罗山嘘嘘来了两声“爸、爸、爸、,你少说两句。” “不行,小山子这事你好好管管,给人家姑娘出出头。做事爷们儿点” 罗山连连点头。 梦馨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孩子,他一天一天的张开了,样貌越长越像金子韧。 罗父看到隔壁的孩子,总是喂奶粉,让罗母去问。 罗母去了才知道梦馨一点奶水都没有,她心疼的把孩子抱过去给郑丽丽了。 郑丽丽的奶水就是好,喂两个喂的饱饱的,还涨的难受。 她抱过来看了看,第一句话就是“呵!长的还真想金子韧。” 罗山给了她一个眼神,郑丽丽吐了吐舌头。 “阿山,我跟你说,我就是看着馨儿的份上,给他娘的金子韧的儿子喂奶,要不是馨儿,就他这狗崽子,我给他扔的远远地。” 小孩子不知道是不是饿坏了,还是有先天感应,顿时,啊啊的就哭了起来。 郑丽丽看到他哭,低声来了句:“你爸就不是个东西,你有什么好哭的。”她说着就把奶喂到他的嘴里。 郑丽丽不上班,罗山不上班,梦馨待产的日子就这几天。金子韧何尝又不知道?他已经急的好几天都睡不好觉。 金爸爸和金妈妈也一样。 金子韧只好通过跟郑丽丽相处比较好的李莉、小雪这些人开始打听。起初,她们都说不知道,后来搁不住金子韧软磨硬泡。 金子韧在得知是苏家旗下的一家医院之时,他急忙就赶了过去。 结果,得知,她们已经出院了,正当他急匆匆的赶回时,却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金子韧回到家时,看到金爸爸和金妈妈正在围着一个男婴转,金爸爸笑呵呵给小家伙喂奶粉。 金妈妈还把他拉过来:“子韧呐,你看看,快看看,他多像你小时候。妈还有照片呢,在柜子里,你拿过来看看。” 金子韧扫了一眼孩子“甜甜呢?”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虽然低沉却也让金爸爸和金妈妈清晰的听了出来。 金妈妈笑了笑“甜甜她说,还有一些东西要收拾,过两天就会回来了。你看看这不孩子都送过来了,她还能不回来吗?子韧,你来看看孩子。” “妈,孩子是罗山抱过来的吧?” 金爸爸不吭声的出去了。 金妈妈不动,金子韧偏过头去“她~她还是不想见我。” 金妈妈看着孙子,偏过头去,抹了一把老泪。 金子韧愤怒的捶了捶墙,快步走了出去,开车到了罗山家。 罗父和罗母一个人抱了一个孩子,郑丽丽正在家里睡觉。 金子韧看到眼前的人“我找罗山。” 罗母不知道哪里的情况,还热情地回答“那你进来等一会儿吧,他去送馨儿,馨儿今天要出国。” 金子韧眼都直了“她出国,去哪儿?” “美国”罗父不抬头的回答了一句。 “几点的飞机?” “这俺哪知道,反正小山子刚走。” 金子韧哐当一声就把罗家大门给他甩上了,开车就去了机场,给罗山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人来人往的大厅,络绎不绝的人儿,他抬头看着飞往美国的航班,却在他抬眼的那一刻,看到了无情地字眼[已起飞] …… 这对他来讲,无疑就是错过了一次机会,又没有赶上最后一班航班。 世间的痛苦,让他如此如此亲切的体会到了。 为丁心娇出钱,他不怕。 为梦馨卖房,他也不怕,可是他如此的舍财付出,终究却没能留住心爱的那个人。 他也是真心相待的,他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一次次的真心付出,得到的却是人财两空。 还好,梦馨还算是有个人情味儿,给他留下了一个儿子。 他们金家的血脉,或许,这就是她对他无言的交代。 &&& 六年后的一天,梦馨看着罗山发给她的邮件。 (馨儿,你知道你儿子叫什么名字吗?哎呀妈呀!金专,真受不了,你看看他金子韧都取的什么名字?居然金专,哈哈哈~丽丽都笑了。他们家天天抱着个大金专啊?) (馨儿,金子韧又回理爱医院上班了,不过,他不在妇产科了。去儿科了,天天吵!) (馨儿,他今天被主任训了,全院提出批评。开会期间,他打电话给老妈,别忘了给儿子换尿布。) (……) (馨儿,他当主任了) (……) (……) 一条又一条,罗山不知道给她发了多少条。 梦馨没事的时候,就会静静的看着。 六年了,她不再是当初那个弱不禁风的迷蒙少女了,哥哥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他不止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还要担任苏氏集团的一切事物。 苏汤和父亲越来越老了,他就是他们商界两个人的希望。偏偏苏乐乐什么都不懂,她知道哥哥现在不能只属于她一个人了。 目前,吴桐已经病入膏肓了,哥哥根本无暇□□,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看看她。 以前总想着、盼着,她能快点死。 然而,当那个自己已经恨之入骨的人,真的离死亡不远的时候,她似乎心里还是多了那么一丝不忍。 如今,她是不是可以放下一切负担的去面对了呢? 或许只要去面对,就能打开心里的另一扇窗户? …… 梦馨一时拿不准主意,本以为通过几年的历练,她会长大。然而,当她要学会面对的时候,她还是依然时时拿不准主意。 她给罗山发了个邮件。 罗山说:“反正她就是这两天的活头了,也没力气加害人了。你想去,我让丽丽陪你。你要是觉得不对劲,丽丽肯定会帮你顶着。” 梦馨看到这话,突然笑了。 飞回国内,天空还是宽广、祥和,她仰头望天。 郑丽丽穿着宽大的毛绒外套,大喊了一声“馨儿,这边,这边、我在这里。” 梦馨回眸,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率性,这点一直都没变。 她拎着箱包走了过去,郑丽丽看到她头上戴的公主帽,抬手摸了摸“真好看,嘿嘿。” 梦馨笑了“我们去吃饭吧!” 郑丽丽摆了摆手“还是回家吃吧,我爸妈做饭可好吃了。”她热情的接过梦馨手里的箱包,拎出来,就打了出租车。 梦馨随着她来到罗山家,他们家还是那样,这套八十平米的房子,两室一厅,里面堆的乱乱的,孩子的玩具、小汽车、三轮车……沙发上的靠枕都歪了。 罗母端着一个大盘子“馨儿,来了,快快快,洗手,坐下来。” 梦馨觉得这个房子里装他们一家有点小,她低下了头,抿嘴笑了。 两个小家伙围着梦馨转了转“阿姨” “阿姨,你好。” 梦馨看到两个孩子,抬手摸了摸,只是听罗山说他们家的孩子叫:罗风、罗景。 可是这是一对双胞胎,又穿了一样的衣服。 她还真分不清 她摸了摸脑袋“丽丽姐,这个他们兄弟俩,你怎么区分?” 郑丽丽一手就摸了一下孩子的头,伸手指着一个孩子的左耳朵“喏,耳朵这边有小痣,这个就是老大,那个没有的就是老二。” 梦馨低头笑了,郑丽丽呵呵的笑了“其实你们家那个应该也这么大了。” 梦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郑丽丽拿着筷子夹了两个鸡腿,给儿子一人一个“真的?你打算去看看嘛。其实金医生这几年也够可以的了,丁医生早就辞职走了,跟她对象去武汉定居了。他时不时的就约阿山出去,整天说想你,对不住你。他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可恶,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他。就算是不看他,也该看儿子吧?毕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 罗父将小孙子抱了过去“馨儿,丽丽说的对,你吃过饭,去看看。小金那孩子,挺实诚的,虽说说话有点不上路,人还不坏。” 梦馨点了点头,她一直没有勇气面对不是吗? 梦馨见到了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吴桐,周妈妈只是看了她一眼,眼圈就模糊了,抬起颤抖的手指着她“小梦,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得意了。你终于可以跟他在一起了,呵呵~你现在一定在笑我,笑我可怜是不是?我呸!你走,我不要你来看我,你走!滚开!” 梦馨看到周妈妈的这个样子,突然觉得她不是一般的可怜,或许是因为她跟母亲长的相似,才忍来她这么大的妒忌。 她埋怨了妈妈一辈子、恨了一辈子。她的一生都活着母亲的阴影下,母亲没有跟她计较,她当初利用家族的利益逼迫自己的父亲,只是黯然的一个人独自接受着。 而她却一直怨恨,即便是得到了自己的父亲,他们之间那种相敬如冰的方式,她也是渐渐观察到的。 她从果盘里拿出一颗葡萄,轻轻的剥开了皮,葡萄露出了晶莹剔透的果肉“知道你喜欢吃葡萄,因为爸爸也喜欢吃。我在为你剥一颗” 她还没有送到她的嘴边,周妈妈一手就给打掉了“小贱人,我让你滚,听不到吗?” 梦馨看着那颗剥好的葡萄被打在了地上,她轻轻的吹了口气“吴妈妈,你就是放不下,放不下恨,放不下对爸爸的爱。你这辈子都活在恨和埋怨的世界里,你没有朋友,哥哥也不喜欢你。其实我替你可怜,你看看你病成这个样子,却没有亲人呆在你的身边?我觉得你很可怜。” “小贱人,你闭嘴!滚!我活着弄不死你,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等着……” 梦馨本想跟她说说心里话,奈何,她对自己和母亲的恨太深了。 她缓缓的站了起来“其实你已经得到了爸爸,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为何还这么不满意?连死都不会放过我?” 周妈妈咬牙“得到?梦馨这个小贱人就是最好的证明。你去死吧!” 梦馨知道她已经神志不清了,她对爸爸的爱完全都是包容,把恨都强加在了母亲一个人身上。 或许,爸爸真的很爱自己的妈妈,否则,不会跟她结婚后,还会找自己的妈妈。 她也许就不会出世。 妈妈也真的爱自己的爸爸,在那个时候,那个年代,她青春纯美的爱情,却被挂上了‘小三’的称号,她还能一个人带着自己咬牙坚持的活着。 梦馨独自走在城市的人行路上,这样说,金家一家人真是帮了妈妈不少忙。他们没有拿世俗的眼光来看待妈妈,还帮着妈妈分担了养她的责任。 或许,这似乎也注定了,她真的是金家的一份子。 也许,她就是为金子韧而生的。 她真的应该去找他了吗? 这些年,安静的生活,凌乱的头绪,终归还是要回到那个曾经相识的地方了。也许,她的心一直就没有离开过。 也许,那里就是她的根。 心永远都是行动的向往,她却不知不觉得走到了西桥桃李苑的楼下,抬头仰天,天气格外的明朗,老式陈旧的楼房还是一如既往的屹立在这里,就像是等候飞走的鸟儿归来的巢穴一般。 一辆‘不长眼’的车从她身边绕过,急刹车的停了下来,随着就是‘抨击’一声重重的关门声。那人的步伐精快又稳重,却在对上她的双眸时,停了下来。 四目相对的莹亮,清澈如水的眸子,倒映着此时彼此的面容。 他,终究还是改不了骨子里那种毫无绅士的作风形式。 而她,她觉得自己已经脱胎换骨,剥离了心里最阴冷、黑暗的一面。 她是全新的、不含有一点心里杂质的来接受和面对。 多少个夜晚,相思和痛苦的折磨。 多少次悔恨和无奈的感言,却不及此时她最真的笑容。 …… 第四十八章 下午三点左右,罗山正靠在梦馨的床头边上困的打盹,最后,索性一撩开被子睡了。 他刚进去浅眠,身边的梦馨就微微睁开了眼,她平时一个人睡惯了,不经意的这么一翻身。 “啊~”吓得尖叫了一声。 她这一声尖叫,惊得罗山都醒了,他猛然坐起还惯性的裹着被子,一脸的[小白兔]被大灰狼撸了的模样。 梦馨傻傻的看着他,盯了数秒之后,不知道是气愤还是委屈,不争气的泪水一涌而下。 “你还来做什么?你走啊~走开~” 罗山瞬间凌乱,他急忙拿着被子将梦馨裹好“馨儿~馨儿,你别哭,别哭好不好?我知道我不对,你原谅我,好不好?” 梦馨本来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她可以忘记在仁川那里发生的一切,甚至是人。 然而,就在这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面前之时,她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竟然还是掩饰不住来自自己内心的脆弱。 罗山拼命的抱住了她“馨儿,我爱你,你知道的……” “你放开,我不要听,不要听、、、” “馨儿,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梦馨就是一个劲儿的挣扎,小手还在拼命的捶打着她“你是个骗子,大骗子,我讨厌你,讨厌、、、” 罗山看着她因为挣扎生气的俏模样,他双手死死的抱着她,闭着眼任由她打。 “我讨厌你,你是个大骗子、、欺骗我、、” “我讨厌你、、” “讨厌、、” “……” 她的话语在他耳边一遍一遍的回想,让他停止了解释,只是静静的闭着眼,任由着她发泄。 ……馨儿,我哪里舍得欺骗你。 ……你知不知道,就算是我欺骗全世界,都不会欺骗你。 ……馨儿,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然而,这些话,都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回荡,直到梦馨因为挣扎、捶打的没了力气。 罗山感受到她的力度渐渐地小了,他轻轻的攥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馨儿,你知道我爱你,你是我生命的全部。” “我不要听,你不要对我说,你走、、马上……、、离开、、” 梦馨努力的挣脱开他,站在床沿边上,气呼呼的神情,小手指头一伸指着门处“你走、、你走、、你走、、、” 罗山看到她的脚还在跺脚,天真的有些可爱,他猛然一把将她拉到了床上。 梦馨单纯哪成想他会突然拉自己,她直接趴在了罗山的腿上。 “你放开我、” “馨儿,你在赶我走,我就……”他忽然举起手,想起金子韧打她的情景。可是,眼下,她嘴里还在搞不清形式和状况的赶自己走?难道谁处于优势,谁处于弱势,她不明白吗? 罗山举起手,却始终都没有舍得下手打下去,但是她身体的扭动却刺激了他的眼球。他举起的大手,一把抓了过去,顺带着整个人都倾身上去。 梦馨用力的推脱,可终究还是没能抵过他…… 天渐渐的黑了,梦馨脸上的泪水已经枯干了,罗山食知髓味儿,依然在不知疲倦的继续着…… 当初,见到她太激动了,可是,现在居然到了某种炉火澄清的地步,技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突破,持久度也在不断地刷新。 …… 第二天日出,梦馨拧眉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她清楚的知道,罗山昨天对她做了什么?可是,当她起床,身边却早已没了人儿。 她死死的攥住了床单,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竟然做了,为什么不娶我? ……难道你只是想戏弄我?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刚一下床,就感觉身子疼的厉害,她扶着床边又躺了回去。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梦馨摸到电话看到是陈庄严的电话。 她按了接听键“嗯~”了一声。 “小梦,你没事吧?你的课,我安排过了,你什么时候身体好了,什么时候来,不及。” 梦馨眼睛眨了眨,喃喃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中午,梦馨才下床,当她走到梳妆台前,看到镜子的自己,她突然怔住了。 嘴是肿的,面颊上竟然有青紫的印痕,脖颈也一样,她一伸胳膊,上面也有斑斑点点的痕迹。 罗山是不是变态啊? 她还怎么出去见人?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气头上,还是简直气愤到了极点,她拿起手机就拨通了罗山的号码。 得到的却是语音回复: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此时的罗山,正在身穿手术服,在手术室聚精会神的忙碌着 …… 这场手术的难度性相对较大,手术时间较长,等罗山下了手术之后,上了个厕所,喝了几口水。 就被周扒皮的拉去接下一个手术了……上手术的时候,不仅仅是对医生专业技能和手头功夫的操练,还是在考验医生的体能。 作为一个合格的医生,当患者的性命就在你掌心转动的时候,你必须抛开一切杂念去解决面前的问题,用你所学的一切医学知识来救活他。 而不是天天想着怎么跟女友解释,也不是想着怎么讨哄自己的女友开心? 在这一点上,罗山坐诊的时候,偶尔会找不到状态,但是从未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到病情的判定。 …… 这次等到他下了手术,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他疲惫和另外三个医生去了医师休息室。 不知觉得睡去了,没有夜宵和茶点,能够给予他们的就是睡眠。 每天清晨的阳光总是属于勤劳的人儿,罗山有时候累的自己都不知道姓什么了?手机一直在柜子里关机。 第二天,他又跑去门诊处坐诊,郑丽丽自然知道他的辛苦,很是体贴的给他买了一份鸡蛋饼和一份豆浆。 罗山欣喜的接了过来,有时候医生这种职业吃起饭来是最能挑剔的。但是,真的忙起来,能有个东西填饱肚子,那也是极品美味儿。 哪还有挑剔的时间? 郑丽丽看到他下巴上都冒着青涩的胡渣,嘿嘿的笑了“慢点吃,没事。” 罗山应了一声,单手拎着鸡蛋饼和豆浆,就去诊室了。 李莉对着郑丽丽撇了一下嘴“靠,有没有发现,你们家罗大王越来越有男人味儿了?” 郑丽丽得意的一昂头“本来就有。” 李莉呵呵的笑了“什么时候吃你们喜糖啊?咱俩关系这么好,到时候多发点。” 小雪嗷叫了一声“丽丽,你会不会喜糖、喜蛋一起发?” 郑丽丽顿时脸色娇羞,“都别瞎说,干活了。” …… 梦馨越想越在学校呆不住,她用毛巾热敷了好多次,终于脸上的痕迹不那么明显了。微微肿起的小嘴也变得好多了,她裹上了一层纱巾,遮掩了起来,又觉得不妥。 最后,换上了一条牛仔裤,披上了一件蓝色的呢子大衣,裹上了纱巾,又戴上了口罩。 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终于满意了一些,她拎起包包,就锁上了门。 无论如何,她都要去找罗山谈谈。 当她锁好门之后,看到院子里长满了能吃的青菜。 她眼睛都亮了,难道她种的菜长熟了吗? 梦馨傻傻的走到院子中,对着那个菜园子揉了揉眼,又睁开眼,发现那些菜还在。 她抬头傻傻的望了望天,又多看了几眼。 当她弯下身,认真地摸了摸,确定是能吃的小青菜之后,呵呵的笑了。 她转过身,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因为开心,她的双手还拍了几下,高兴地歪着头,拎着包旁若无人的出了学校的大门,去站台等车了。 当时,她就是从陈庄严身边走过的,虽然,她带着口罩把自己包裹的这么严实,但是透过她得意的神采,就知道她定然是相信她种的菜长熟了? 陈庄严忽然心中有种,自欺欺人的罪恶感。 这可是他连夜把自家能吃的小青菜,趁她不注意,偷梁换柱给她摘上的。 那都是能吃的小青菜。。。 梦馨乘着城乡公交直接去了仁川市,下车后,她直接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去了理爱医院。 这时,罗山正在跟一名患者谈话,梦馨直接就闯了进来。 可无论她把自己打扮成什么样?把自己包裹什么什么样,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娇美,只不过是风格改变了。 罗山见她进来,猛然站起,透过目光的交融,他似乎已经读懂了她的心。 他在占有和失去之间徘徊,可是昨天有些事,他毕竟做了。况且梦馨现在的心也极为敏感和脆弱。 他不敢冒然开口,更何况是此时面前还有患者呢? “我们去结婚。” 罗山眼神一抖,本来以为她是来冲着自己兴师问罪的,还以为她又会对着自己哭起来没完没了。 他都做好了简单的思想准备了。 罗家的爷们儿脸,早就在他身上丢的光秃秃的了,哪怕是在患者面前了,她要哭、要闹都随她。 ……我们去结婚! 简单的五个字,罗山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莹亮的眼神盯着气喘吁吁的梦馨“馨儿,你说……” “现在、马上、、、!”梦馨加重了语气强调。 “馨儿,我……”他抬手就看了一眼腕表“还没下班。” 梦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开始湿润,他赶快绕过患者扶住了她:“你别哭、别哭,结婚结婚。我知道我知道、、你别哭~” 他越是这种好语气,梦馨的泪水就偏偏很争气的往下掉。 这时,坐在一旁的患者,也站了起来“恭喜你啊,医生。” 罗山一边帮她擦泪,一边解开她的口罩,生怕她因为情绪激动,导致呼吸困难。 他刚解下口罩和纱巾,就看清了她脖颈间的痕迹。 是他留下的,他急忙又给她没有节奏的围上了。 大姑娘一样的脸红了起来:“馨儿,其实……结婚也不必急于一时。” “你不想要我,你想抛弃我?” 抛弃?这事罗山连做梦都不敢想,他转身就看到梦馨身体要不受控制的倒下去,他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不会,馨儿,你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 梦馨水波潋滟的眸子认真的看着他,樱桃的薄唇字字清晰的回道:“那还等什么?难道让我跪下来求你?” 这种惊喜扑心而来,罗山感觉骨子里的血液,都在嗷嗷叫的汹涌澎湃。 大脑瞬间被无穷的喜悦所代替,伸手忙道:“别别别…馨儿…好媳妇儿,要跪也是我。好好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说结婚,咱马上结。马上、、、” 他顺手就将梦馨拥在了怀里“我现在就去主任那请假。” 梦馨听到这话,那颗悬着的心,送算是放下了,她娇嗔的看了他一眼。 第四十九章 梦馨只是看了罗山一眼就妥协了,她抬起头弱弱的对着陈庄严“让陈老师破费,真是不好意思,这些东西,馨儿不要。”后面的话,她没有重复,只是重复了罗山前面的话。 陈庄严看着自己面前的东西,脸上的愁容清晰可见。 罗山就知道铭心性情温顺,他低头对着梦馨轻笑了一下,那个笑容是融入了多少的宠爱和柔情。 梦馨娇溺的依偎在他怀里,羞答答的笑了。 陈庄严又不是没有谈恋过爱,只是他们之间相处的模式不像是兄妹之间的情分。 更像是男女朋友,这一点,他想要肯定。 这一刻,他想要从梦馨的嘴里得到证明,时间没有教给他任何东西,只是教给他,喜欢了就不要在错过。 其实他也不明白对梦馨到底是不是爱,只不过,现在他很喜欢跟她相处的感觉。 他不想有误会和错过,陈庄严清咳了一声:“梦老师,敢问这是您的....?”他稍微停顿了下来,等着梦馨来回答。 梦馨果然回答的上路:“他是我男朋友,罗山。” 陈庄严脸上那丝强挤出来的笑容微僵,他稍顿了一下,缓缓的伸出手对着罗山“你好!我是梦老师的同事陈庄严,为我妈给你们带来的麻烦,我很抱歉。” 既然她有了男朋友,他本就应该退回到同事的位置上,不是么? 罗山自然看出了他的尴尬,但他毕竟不是金子韧,做人还没有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不过,罗山也不是个软柿子,没那么好捏滴。。。 何况此事关系到梦馨,他很是【友好】的伸出手“你好!我是罗山,若是馨儿平时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可以跟她沟通。馨儿冰雪聪明、善解人意,她很明事理的,我不希望此事再有下一次。因为这样,对馨儿的影响太差了,身为老师,又是教育机构,这么多双眼睛和学生都看着呢?不是馨儿好说话,秉性善良,就能解决的,这事对馨儿的名誉造成了极差的影响。陈老师,您若是有心,就主动去教导处找领导谈谈,有关此事的处理。我们作为受害方,想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可以吗?” 陈庄严本来以为道了歉,此事就这么过了。 可是没想到梦馨的男朋友,这么厉害的,杀人不见血。 他老母亲这把年纪了,在这个镇上,就算是有点小打小闹,平时说一声,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不至于到了教导处跟领导谈话、写检讨的地步吧? 他对着梦馨投了一个‘求救’的眼神,希望她能帮她解围。 只是这个眼神投错人了,梦馨一向没有主见,这回仗着罗山在,给她撑腰。 一切都听罗山的,她有些腼腆的对着陈庄严,抿了抿唇瓣,娇弱的小身板往罗山怀里紧紧的靠了靠,罗山大手环着她,双目炯炯有神,分分钟等回答的对着陈庄严。 陈庄严脸上一热,“那个……那个梦老师,对于此事给你造成的影响,我很抱歉。若是您执意如此,我们现在就去教导处找李主任谈一谈。” 他说着就迈脚提前一步走了。 梦馨傻傻的看着罗山,等着他帮着自己拿主意。 罗山冲着她点了点头,就知道她害怕,他环着她低声安慰:“没事的,我陪你一起去。” 陈庄严在前面走着,身后时不时的传来打情骂俏的声音,还有梦馨娇滴滴的稚嫩声“别乱讲~” “罗山,你讨厌~” “才不是呢?嗯~罗山~” “罗山,你坏~” “……” 本来到教导处不到五百米的距离,陈庄严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被罗山两个字刷了n遍。 快到教导处,罗山的手机响了起来,梦馨也跟着停了下来。 陈庄严本来就像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罗山说的什么,他也不想听,不过,看来是很急的一个电话。 因为,罗山只是在梦馨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就匆忙的摆手,快步走开了,一边走还在一边打电话。 陈庄严向后退了几步,眼瞧着罗山就开车离开了。 他眼神一颤,转脸对着梦馨“梦老师,你男朋友他……” 梦馨眼瞧着他远走的方向,迟迟不语,最后,低声来了句:“他们医院有事。” 陈庄严略略点了点头,客气的对着梦馨“原来梦老师的男朋友是医生啊?真是才子佳人的匹配。梦老师,你看看我妈她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冲动才做出的这种事。她真的不理解,她要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她绝对不会这么办的?” 他抬眼看到梦馨的左脸,有些微肿,也难怪人家男朋友心里不痛快,非要个说法。 陈庄严轻轻的一抬手,触碰了一下梦馨的秀发,就急忙停住了。他本想去摸摸她的脸颊,奈何…… 他很不自在的眨了眨眼:“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别把这件事闹大了?我妈她这把年纪了,何况她也知道错了,现在躲在家里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梦馨哪有什么主见?她耳根又软,如此听到陈庄严这样说,她默默的点了点头。 陈庄严可真是体会到罗山说的话了:她真是善解人意、明事理、好说话啊。。。 他呵呵一笑:“梦老师,你脸有些微肿,我马上去卫生所拿点药膏给你涂涂。很快就下去了,这点东西,你先拿着吃。” 陈庄严说着就把刚刚在她家,罗山塞给他的东西,又全部塞回给梦馨了。 梦馨看着陈庄严快步走开的样子,她弱弱的低下了头,拎着东西回家了。等她回到家,打开袋子才发现里面还有罗山给的那两百块钱。 梦馨眨了眨对着两百块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打电话给罗山,电话却一直都在通话中。 …… 晚些,梦馨上过晚自习之后,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罗山的电话。 她知道,他的手机通着,那他自然就不在手术室工作中。 电话嘟嘟的一响,梦馨满怀期待。 当时,罗山刚刚下了手术,五、六个人聚集在一家餐馆吃饭。 罗山整个公文包都扔在包间里了,他手机一响,郑丽丽抬头就对着卢主任“不是吧,罗大王还有工作?” 作为罗山住手的李医生眼神一怔“拉倒吧!主任都在这儿,你接吧。” 郑丽丽也毫不客气,三两下就拉开了他公文包的拉链,根本不看他上面的来电显示,直接接听了“喂,你哪位?” 梦馨听到那端的嘈杂声,还有这个接电话的女人声音,她以为自己打错了,本能地翻过手机确认了一眼,看到是罗山的号码。 郑丽丽还在那端叫喊:“说话啊,哑巴了?” 梦馨低低的问了一句:“请问~罗山呢?” 郑丽丽看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没人,她跐溜的喝了一口果汁“他去忙了,你有事跟我说。” “你是~郑丽丽吗?”她小心的说出这几个字? 郑丽丽夹了一口菜,嗯了一声,随后问了一句“干嘛?找我有事?” 梦馨得到答案后,默默的挂断了电话。 郑丽丽喂喂的叫了两声,一看手机的屏幕变成中国移动了,她还颇为烦躁的切了一声,然后,将罗山的手机给他放回包里了。 少时,罗山走了过来,跟大家一起吃饭。 郑丽丽给罗山舀了一勺子的平菇烧肉,都夹到他碗里去了“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了、” 罗山快速的吃了几口,开始跟面前的几位同事喝酒“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挂了。” 罗山不介意的一挥手“这年头,这种无聊的人就多。” 郑丽丽咧了咧嘴“估计不是无聊,还问我是不是郑丽丽的?或许是以前你的患者吧。” “有可能,有可能,来,罗山,满上。” 罗山应了一声,也没多想,就继续喝酒了。 …… 梦馨一晚上抓心挠肝的睡不着觉,整个人躺在床上开始辗转反侧,几乎是彻夜难眠。 以前总是绞尽脑汁的摆脱罗山,不想让他来纠缠自己,可是周以泉总是在面前说罗山的各种好。一直到了后来她对金子韧心存幻想,都巴不得找个借口,让罗山自动提出分手,可是现在……她的脑海里翻来覆去全是罗山的面容,包括他曾经在大学里当众为她系鞋带的那一幕…… 还有有一次,她想吃烤山芋,拉不下面子,罗山为了追那个卖山芋跑了好远,等追上之后,人家卖完回家了。他又绕了两条街终于给她买了两个烤山芋,因为这事,回学校晚了,跟看门的大爷讲了好多好话,才放他进去…… 还有就是她跟苏乐乐两个人去逛街,半途中苏乐乐回家了。把她一个人扔在天桥上,当时寒风刺骨吹的她不停的打喷嚏,给周以泉打电话一直拨不通,结果,还是罗山将冻得不成样子的她背到了车里…… 她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罗山的各种呵护,各种好……不,她不想失去的,这些年他都在自己身边,他是自己的男朋友啊。 他说好和自己结婚的,结婚是什么?……结婚就是天长地久的在一起不是吗? …… 第二天,梦馨一大早起床洗漱之后,一向内向不善于沟通的她,主动去跟别的老师调休,换课。 她上午把这一天的历史课都上完了,中午顾不得吃饭,在家里精心打扮了一番,坐上了去市里的公车。 她知道这个时候,罗山一定是在单位上班的,于是,买了一个小蛋糕就去了理爱医院。 丁心娇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哼着歌从住院部走过来,拐弯处就看到了满脸带笑的梦馨,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心形的小盒子。 丁心娇眼都直了,快步绕过去就冲到了妇产科区域,没有前奏的推了几下3号诊室的门。 啧……没人? 子韧呢? 她拿起手机就给金子韧打电话,听到金子韧在[产科辅导室]。 她加快了步伐就过去了,金子韧当时正坐在椅子上,大腿翘二腿的颤抖着,手里端着杯子。看着张医生在教那些孕妇是怎样呼气吸气的。 丁心娇过去一把将他拉了起来,金子韧还以为是有医闹呢? 他眼神一怔,蹭就站起来了“心娇,你被人追着打了?” 丁心娇生怕梦馨在下一秒就追到这里来,她还偏头看了一眼门框处。 金子韧看到她这个担心的样,一撸袖子,大脚毫无形象的往他刚刚坐过的凳子上一踩“嘿!还敢打你?我看看谁这么不长眼?” 丁心娇看到他这个架势的要保护自己,心中一甜,嘴边勾起了一丝甜美的微笑。 偏头一看,坐在垫子上的孕妇们都瞪了直了眼瞧着他们两个。 张医生已经习惯了,金子韧的脾气,所以,对他的反应已经见怪不怪了,继续按照她的节奏讲课。 金子韧见丁心娇杵在自己面前不讲话,他清咳了一声,把脚放下来,倾下身贴在丁心娇的耳边,低声道:“不是你误诊了吧?” 丁心娇脸色一怔,抬眸对着他。 金子韧长长的睫毛一眨,大英雄的来了一句:“没事,我去看看,让她转成我的病患。”他说着就往外走。 这个时候,还是他站在自己面前?这样的他,何止是为她丁心娇挡风遮雨的男人,那是无论她处于什么样的危险,他都会挺在自己前面的那一个。 “子韧、” 许是她喊他的声音太大了,连在讲课的张医生都停住了。 金子韧停住了快走的步伐,身子一僵,平时都是他大声喊,何时轮到丁心娇这么大声的跟他说话了? 他木讷的嗯了一声,回过头来? 丁心娇话还没说,脸上先是染上了一层红霞,她羞答答的走到了金子韧面前,冲着自己的肚子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本来想着今天的检查结果,晚上回家才告诉他的。 如此,她在看到梦馨的那一刻,丁心娇决定提前告诉他了。 “啊?”金子韧先是怔了怔眼,半秒不到,他就明白了“心娇,你是说……?” 丁心娇害羞的低下了头,本以为金子韧会开心。 哪成想,他直接来了句:“不是吧!现在怀孕了,孕产期在明年,那就是羊年了,属羊好不好?要是个男孩还好,要是个女孩,多不好。水性杨花、、、还有,心娇你看看我们俩现在婚房我还没空收拾呢?上次有个傻子,那二百五想出500万想买咱家房子,你说那货是不是抽了……” 丁心娇“……” 她急忙过去,伸手就捂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眼睛一扫,就看到了下面目瞪口呆的孕妇们。 若不是他们俩都身穿着纯白神圣的白大褂,那绝对都把下面的人笑的肚子都抽筋了,只是这会儿……下面鸦雀无声,静音一片。 金子韧忽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眉毛一挑,伸手就环住了丁心娇的腰。 丁心娇受控的松开了手“你轻点,刚怀上。” 金子韧嘿嘿一笑“是是是,今晚想吃什么?我去排队买。。” 丁心娇娇嗔的瞪了他“就知道吃吃吃。” 金子韧眼神一抖,她什么时候敢跟自己这么说话了?“我说你丁心娇,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我是你的谁?你不知道啊……” 丁心娇看着他就要炸毛,她双手一抱肚子,金子韧立马闭嘴了,举双手的对着她“好好好,你说什么就什么,我听你的。” 丁心娇心中一喜“难道不应该先去把结婚证领了?” 金子韧一拍脑门“领领领,现在就去,我马上去请假。”他说着伸手就拉丁心娇,那个劲儿大的,几乎是连拉带拽。 丁心娇有些受不了的被他拽了出去“子韧,你轻点,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粗鲁。” 张医生“……”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的眼光都没有收回来。 真搞不懂,丁医生到底喜欢他什么?还给他生孩子? 忽然,听到门外的走廊里,丁心娇叫了一声“子韧,你别抱我,当心我肚子、、” …… 少时,金子韧带着丁心娇来到登记处,开始排队取号,等他拿到手里的号码,脸上颇为不满。 手里的号码,在他那个大手里死劲儿的捻巴巴。 33号。 草!这都是什么破号,结婚不都图个吉利嘛! 丁心娇坐在一旁,手里拿着包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有点不悦“子韧,怎么了?” 金子韧气愤的将手中皱巴巴的号码塞给她“心娇,你瞧瞧,这都是什么破号。太可气了!” 丁心娇打开那张纸条一看,33,是有点那啥儿?可也不能因为取号的关系,这结婚证就不领了。 丁心娇见他又挑剔号码,又挑剔羊年的? “子韧,人哪有事事都顺心的,差不多就行了。重要的是,我们现在都在一起,不是吗?人家好多人都会问人生,你会坐在宝马车里哭还是会坐在自行车上笑?” 金子韧头望着前方,耳边听来丁心娇的声音,他有些不耐烦的来了句:“人生就是人生,跟坐在宝马车里哭和站在自行车笑,有什么关系?” 丁心娇“……” 她是想说,无论你是开车的还是骑自行车的,只要有他金子韧在,那她丁心娇就一定会不离不弃的跟着他。 结果,他每次都会答非所问,或者就不会听到她下面说的话。 “33号”证厅的工作人员一喊,金子韧带着丁心娇就过去了。 人家给了他们两个两张单子,让她们签字。 金子韧扯过单子就帮着丁心娇也签上了,工作人员一看:“不行不行,一定要本人签字,才有效。你不能代笔!” 金子韧眼皮都不抬一下,语气十分肯定:“心娇,她愿意。” 工作人员又重新拿了一张给他:“她愿意让她自己签字。” “不行,她怀孕了,万一伤到我们家孩子,孩子多金贵啊,昂……心娇~。”他说着再次拿起来笔。 丁心娇脸色娇红,从旁边另取了一支笔,弯身准备签自己的名字“子韧,你少说两句。” 金子韧看到她弯身,伸手一指“停!” 工作人员眼神都颤了,他拍了拍旁边正在坐着的男的,让人家起来,他把丁心娇扶着坐了过去。 “心娇,你坐下来,签字。” 工作人员滴汗! 丁心娇平时被他训惯了,哪怕是来自他的关心都是严厉的,这会儿,他突然温柔的体贴起来,让她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她红着脸低声道:“好了,你别这样大惊小怪的,多不好意思。” 金子韧伸手揽着她“心娇,摆酒席去哪家酒店?对了,你先前看上的是什么爱你一生的婚纱店是不是?趁着肚子还没大,我们赶快拍出来,还有上次在网上看上的那件婚纱,当时太忙了,我没空看。一会儿回去瞧瞧,行的话,咱就买了……” 工作人员“你们俩还签不签?” 金子韧眼神一扫面前的工作人员“我们结婚,你什么态度啊?” 工作人员敲了敲桌子“不是,你看看后面还这么多排队的呢?你们这些问题,领完证在讨论不行吗?” 丁心娇低头签字了,金子韧也难得的乖了。 刚领到结婚证,金子韧翻开看了看“哇!心娇你看看你笑的多开心,敢情嫁给我,你就跟捡到宝一样。你再看看我,笑的多勉强,潜意识里我就亏了……” 工作人员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瞅着他们俩,这个女孩长得挺标致的,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话唠的男人?再看看这个男人,除了长的可以,貌似其他地方无一可取。 怎么这个女孩还一脸幸福相的盯着他呢? 短短的几分钟,工作人员都有点受不了这种类型的人了。。。 …… 丁心娇是在为刚刚的事,开心。哪有金子韧这么理解的?不过,从今天起,她就是他的合法妻子,任凭那个梦馨在对他有任何过分的想法,都不行了。 何况,她现在又怀上了金子韧的孩子,一切都尘埃落定,她们终于结束了七年的爱情长跑。 哪里还管他怎么说,反正他就是这种性格的人,刀子嘴豆腐心。对爱情又那么执着、又有责任心,现在有他在,一切都变得美好了。 金子韧更是无所谓,他或许已经习惯了,竟然是昂首挺胸搂着丁心娇说这些话的。 爱情的真谛是什么?……是我明明看清了你,却依然在原地守护着你。 婚姻的真谛是什么?……平淡的生活,左手和右手,人生的路,不放弃的走。 丁心娇依偎在金子韧的肩上,抿嘴笑了。 谢谢他的包容,在她耍脾气,提出分手的时候,他依然在原地一次次的包容她。 谢谢他的坚持,是他的坚持,让她懂的了怎样珍惜。 谢谢他的刻薄,就是因为他的刻薄,拍死了不少对他前仆后继的女孩。 谢谢他的忠诚,他一直在遵循对自己的承诺。 谢谢他的信任,是他一直相信自己会像他爱她一样的,爱着他。 谢谢他的毒舌,是他让她懂的了忠言逆耳的真理。 谢谢他的臭态度和坏情绪,是他一味的打击,才没有使自己飘飘然的迷失自己。 谢谢他给予自己的一切…… 这一刻,丁心娇的眼睛忽然湿润了“子韧、” 金子韧正在研究着怎样做孕妇餐,她忽然停住脚步,冷不防的喊了一声,他怔眼的看着她。 丁心娇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子韧,我爱你,我爱你~”世界的千言万语一切唯美的词汇,都不如这句最俗最普通的三个字。 此时,两个人刚走出民政局。 金子韧难得见到她在大街上抱着自己,又哭又喊的说这三个字。 他看了一眼周围,两个人刚从民政局里面走出来,不知道还以为他们俩离婚了呢? 他双手抱住了丁心娇,知道她怀孕,又不敢猛然推开:“心娇,心娇,好了好了,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你别哭、别哭,你看看这么多人,今天是我们结婚的大喜日子。你你你……这么鬼哭狼嚎的哭,不知道还以为我们俩离婚的呢?注意点影响、、” 丁心娇眨了眨眼,看到从他们周围走过去的人,眼光是不一样。 她一抿鼻涕,往金子韧怀里一拱“不许说离婚,结了婚就不许离。” 金子韧伸手搂住了她,他知道孕妇情绪容易波动,但是,这丁心娇情绪波动的反差太大了。 他伸手一横,将丁心娇抱了起来:“回家养胎了。” 丁心娇甜蜜的笑了。 &&& 梦馨手里拿着一个心形的小蛋糕来到耳鼻喉区域,问了人才知道罗山回他东北老家了。 这个消息对她来讲还不算是太坏,她有承受力。 更糟糕的是:郑丽丽也走了。 这一刻,梦馨手里的小蛋糕都掉在了地上…… 本来很平淡的话语,却对她来讲犹如天崩地裂。 第五十章 梦馨买了赶往哈尔滨的飞机票,按照记忆中罗山身份证上的地址,找了过去。 等她找到一个小镇上时,天已经黑了。 镇上连个旅馆都没有,梦馨看着街上的烧烤,还有大排档中飘来的香味。忽然,觉的自己的肚子好饿。可是,周以泉从来都不许她吃路边摊的东西。 她看到前面有个小卖部,她走了进去买了两个32的面包。付账后,还对着人家问:“请问从这里走到古河村要多久?” 结账的人还没回答,站在旁边的一个小伙子对着梦馨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去古河村干嘛?”这人操着一口当地的方言,还好东北话算是接近普通话的,梦馨听懂了。 她看了眼前这个人一眼“我去找我男朋友。” 这小伙子可是古河村的,听到这话有点八卦的问了一句:“啊?你男朋友是谁啊?我就是那村的。” “罗山。” 那人听到罗山这个字眼的时候,眼神先是一抖,最后从嘴边扯出了一丝笑容:“罗山哥?不是吧?他现在可不在村里,大学后,他一直没回来过。” 梦馨听到他是那个村子的,又管罗山叫哥,眼中像是燃起了希望“你认识他?” “你好,我叫高平,跟他家隔了一条小河,这样吧!你跟我一起回去,我直接带你去他家。” 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适应力和提防之心差的梦馨,突然看到有人对她伸出手帮助她。 她很是感激的点了点头,啃了两口面包就跟着人家走。 高平将买好的东西往手里这么一拎,眼睛扫了扫面前这个天真没有防范心的女孩。罗山是个好说话的,只是这些年都不联系了,不知道会怎么样呢?看眼前的这个女孩,天真纯洁,想必罗山也不会变化太多。 他将自行车往她面前一推“坐上来,我带你回村。” 梦馨手里捏着32的面包,傻傻的盯着面前的自行车“坐~这个?” 她真没坐过好不好? 高平大学毕业后,为了照顾他的母亲,就回老家工作了,好在他学习好,小伙子也算争气,毕业后就顺利的考入了县城的教育局工作。 现在一切都稳定下来了,村里的媒婆拦住高母准备给她家儿子介绍对象。 高母一听是这事,一开心就骑电动三轮车一拐,结果就撞到了正在骑电瓶车正常行驶的罗父。罗父当场就摔翻在地,高母三轮车的后车轮碾压在了罗父的腿上……现在罗父已经出院,两家的关系有点紧张。 高母让高平去看看,毕竟是一个村的。 他这才来镇上买东西。 如此,听到眼前这个女孩说是罗山的女朋友,他还真有点想拿她讨好罗家的心思。此时的他单腿一抬骑在了自行车上,回头对着梦馨:“你上来啊,我带你回去。” 梦馨拎着个小包对着他的自行车,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红着脸低声道:“这个怎么坐?” 高平眼睛一眨,清啊了一声,仔细的一看她那副表情“你没坐过?” 梦馨很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高平又从自行车上下来了,将自行车停好,一拍车座后面的位置“坐这上面就行。” 梦馨看到铁架撑起的小座位,红着脸问:“我都这么大了,能撑的住吗?” 高平闻言,不由得对着梦馨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不大啊。他抿嘴笑了,真是被她的天真给打败了,急忙摆手“没事没事,能、绝对能。你又不胖!” “96斤呢!” 高平呵呵笑了:“没事,上来吧!” 梦馨穿着长袖毛绒v领的压臀短裙,对着他的自行车后车座干瞪眼,高平单手一揽将她抱了上去。 “啊~”梦馨没想到他会突然抱她,尖叫了一声,因为惊慌手中的面包都掉在了地上。她的双手一只扶住了高平的胳膊,另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在小卖部微弱的灯光下,高平抬眸,她青丝长发披肩,娇嫩的小脸因为惊慌吓得有点惨白,樱红水润的唇瓣上还有点面包沫沫,玲珑的眸子是那样的莹亮。 有那么一秒,高平想如果他是自己的妻子该有多好。 或许是心里的悸动,让他有些失神的看着她。 梦馨感觉自己的身子稳了下来,她嘟了嘟小嘴,弱弱的低下了头,声音低弱蚊蝇“面包掉了,不能吃了。” 高平垂眸看了一眼,急忙道:“你坐在上面别动,我再去给你买一个。” 梦馨是个反应慢的,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高平已经进了小卖部,这回儿,他买的多了点,不单单是面包,还有小火腿、薯片、饼干、牛奶。 他一出来,就给梦馨拆开了一袋面包,梦馨果然坐在上面一动不动,还傻乎乎的接过他手中的面包,张嘴就开吃了。 高平不知道为何?心中竟然有一丝难得的喜悦,他将另一个袋子放进了前面的车篮子里“你坐好了,我骑车了。” “嗯”身后的人轻轻的回应了一声,她的声音很轻,但是足以让他听的一清二楚。 高平刚骑上去,车子一晃,“啊~”梦馨出于惊吓,本能的抱住了他的腰。 高平只觉得腰部一紧,低头就看到了两只小手,其中有一只小手上还拿着面包。 他嘴边勾起了一丝微笑,觉得有种带媳妇儿回家的感觉。 或许是来自女孩对于男人之间的依赖和保护,让他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责任感。 高平带着好心情,低声叮嘱:“那你要抱紧了,免得一会儿摔到。” “嗯”后面的她乖乖的回应一声。 一路上,两个人都很安静。 高平的家境一般,父亲身体一直不好,不能干体力活。母亲就成了家里主要的劳动力,大姐如今已经出嫁,他是家里的男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懂了分担家里的劳动。 很多事,他能自己做就不会问家里开口,免得给父母增加心理负担。 包括他上大学的钱,都是靠他寒暑假打零工赚来的。父亲和母亲问他要不要钱?上学缺不缺钱? 他都会笑着说:“没事,我有钱。” 父母何尝又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无论是他的品性和性格,父母一眼就看出来了,父母都是悄悄的把家里卖粮食的钱,悄悄的塞到他的衣服里。 …… 事后,才打电话告诉他。 现在他工作了,有了自己的一份收入,父母从来都不问他要钱,就算是他给。父母都用他的名字给他存起来,告诉他,这是给他娶媳妇用的。 高平不知道为何?想到娶媳妇儿就笑了起来,低头看到自己面前的那双小手,他不由得就骑慢了些,本来十几分钟的路程,他巴不得骑出两个小时来。 “哎~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梦馨。” 高平听了之后,有些拿不准的问:“哪个梦,哪个馨啊?” “做梦的梦,温馨的馨。” “做梦的梦,温馨的馨,呵呵~那岂不是做梦都是温馨的?”高平重复了一遍,打趣道。 梦馨抿嘴笑了“哪有?我只是觉得这样简单,易懂。”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天都黑了,不怕我把你带跑了卖了?” 梦馨闻言,有些惊慌的瞪眼“我我~我没想过?你会吗?我要下车、、” 高平见她开始挣脱,他急忙扶住车把“别动别动,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梦馨一动不动,僵尸一样的坐在后面的位置上。 高平缓和了一下,还好她力气不大,差点就摔了。 “你会把我带卖了吗?是不是卖个人贩子?” 高平抿嘴一笑“我哪里认识什么人贩子?开玩笑的,你别瞎想了。”就在他认为自己解释清楚了之后,却听到身后低泣的哭声。 高平在村口下坡的时候,不得不停了下来,偏过头“梦馨你~你哭什么?” “我害怕!本来以为遇到好人了,你把我带卖了,我以后怎么办?我想见罗山,呜呜~~”她手里的面包也被捏扁了。 高平叹了口气下车“梦馨,你看看现在都到村口了,我马上就送你去罗山家好不好?我不是坏人。刚刚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好吗?” 梦馨有时候就钻牛角尖钻的厉害“……”呜呜的还在哭,仿佛她这一天遇到的所有的委屈终于找到发泄点一样。 高平就这样推着她,一路推到古河边的小桥旁,旁边有个石头,石头上刻着古河村三个字。 “你看看,你要是不相信,总相信这个石头吧,石头不会骗你。” 梦馨揉了揉眼,高平拿出手机对着石头上面的字照亮。 梦馨看了之后,不再讲话。 高平将她推到自己家,把她从自行车上抱了下来。许是坐着个铁架子硌得她屁股有些疼,梦馨咧了咧嘴。 “我先把自行车放回家,然后送你去他家。” 梦馨站在一旁等着。 少时,高平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双手还拎着东西,梦馨见他手里拎着刚刚他从镇上买的礼包。 “你去罗山家,要带东西吗?” “这就是给他们家买的。” 梦馨不再多言,她一向都是一个很安静的人,高平带着她绕过了一条小河,来到一个宽大的木门前。 罗家就是因为罗山买了车,唯恐车子放在外面被村里的小孩子给划了、噌了,罗父才把原先的那个小木门和院墙修宽了些。 高平敲了敲门“大爷、大娘……”他连连喊了好几声。 罗母才来给他开门,一见来人是高平,她立马就把门给关上了,还‘咔擦’一声上锁了。 “大娘,你这是干啥儿?” “干啥儿?俺家老罗的医药费钱,你们家凑齐了吗?地里稻子熟了,人躺在炕上了,那么多活儿咋办?” “大娘,咱们两家的事好商量。” “商量个屁!医药费你爸妈不给,你姐连个屁都不放,俺家地里的活儿还摞着呢?” 高平狠狠的敲了几下“大娘,大娘~大娘,你先把门开开,见个人。” “见谁啊?谁能给俺家送钱,把地里的活儿都干完了,俺家老罗从炕上就爬起来了?” “大娘,你家儿媳妇,未来的。她叫梦馨啊,是罗山哥的女朋友,大娘,你开开门见见、、、” “不见,俺不认识。” “大娘,这么晚了,人家大老远来的,就算是你不要我进门,也要看看她啊。” “这么晚了?哼!知道这么晚了还来,什么正经人要不要脸?谁求她来了,俺家小山子又不找不到对象,舔着脸求着当俺家小山子的媳妇儿,谁稀罕?什么货色?” “大娘、” “你走,顺带着那个不要脸的丫头也走。别在俺家门口喊,你不嫌丢人,俺都替你臊得慌!” 梦馨“……” 她乘着飞机赶过来定然比罗山快了一些,只是她没有想到罗母不会让她进门?还说了一堆这么不堪入耳的话。 这是她没有想到的结果,她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高平拍叫了好一会儿,忽然,那扇门打开了。 梦馨刚刚走了一段路,看到那扇门开了,她又折回去了,小腿刚迈了两步,借着罗家的灯光就看到高平被一个盆子泼了一身水。 还活活的受了一句话“滚,别跟狗一样在俺家门前叫。”随即,那扇门就无情的关上了。 “高平”梦馨急忙过去扶他,就闻到他身上有股难闻的味道。 洗脚水! 梦馨脑海中立马就浮现出罗母的那双脚,她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高平,他一身正装包括领带都在顺着滴水,双手还在拎着礼包。 &&& 少时,两个人在经过桥边的时候,一辆小轿车从河里奔驰而过,许是耀眼的灯光刺亮了高平的眼,他顺势将梦馨挡在自己的身后,那辆小轿车飞驰而过的河水全溅在了他的身上。 良久,梦馨才回过神来“高平~” 高平无所谓的咧嘴一笑“没事,反正身上都湿了,不在乎这点。” 梦馨有些不安又略带愧疚的看着他,习惯性的从包里掏出纸巾,给他擦了擦。 高平何曾享受过女孩子这种近距离的温柔,梦馨踮脚给他擦额头,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飞出来了。 梦馨擦过之后,将纸巾又塞了回去,只是装在一个小袋子里。这是她平时装垃圾用的,一般她都是到了有垃圾桶的地方丢掉。 高平有些不解“纸都脏了,你干嘛不扔掉?” 梦馨不假思索的回答“到了垃圾桶边扔。。。” 高平轻笑,一手扯过她手中的袋子,随手就丢在了小桥边上。 “这又不是城里,随便丢。没人管!天黑了,回头让我妈把大姐那间屋子收拾出来,今晚你先将就一下。罗大爷那边有啥事儿,明天再说。” 梦馨默默的点了点头。 第五十一章 罗山回到家,按了几下喇叭,罗母就赶紧出来给他开门了。 郑丽丽推开车门,急不可耐的就拎着东西站在了罗山家门前“大娘,你好。” 罗母先是一惊,但又看在她是从罗山车上下来的,她也点了点头。 罗母将两扇大木门全部打开了,方便儿子将车开进院里。 郑丽丽将东西拎进里屋,就钻进了罗父的卧室“大爷,听说你腿被碾到了,我跟罗山请假就赶过来了?现在怎么样了?还疼不?” 罗父看着面前这个皮肤有些黝黑的女孩,那双丹凤眼却莹亮有神,她咧嘴冲着罗父一笑。 这个时候,这个点过来,想必就是罗山找的对象了。 何况她一进门就对自己说,她听了这事就跟罗山请假赶过来了? 罗父也冲着她点了点头“没事了,别听你大娘瞎说,她就会给你们添麻烦。”言下之意,儿子喜欢的,他这个当老子的自然也就默认了。 罗山下车之后,一脸的难堪,罗母赶紧走过去拉住他“小山子,你又换对象了?” “没有,她自己非要跟过来,狗皮膏药似的,赶都赶不走。”他说着就进屋了。 罗母在后面撇嘴,从你车上下来的,还说敢人家姑娘?这孩子,真是的。 何况现在都这个点了,罗母赶紧过去铺床:“闺女啊,咱家不大,就两个房间,一个是俺跟你大爷的,再个就是小山子的。你要是不嫌弃,今晚咱俩睡,让小山子跟他爸睡,咋样?” 郑丽丽嘿嘿一笑“没事,我不累,让罗山先睡,他接了电话就赶过来了,开了一路车。他多累啊!” 罗母听到她这么关心自己的儿子,觉得这姑娘贴切,心中一喜“行,我去烧点水给他洗洗脚。” 她说着就往灶台走去,农村一般普遍的烧锅还是用那种很古老、陈旧的大铁锅。烧锅用的柴火大多都是地里长的庄稼杆子,还有树上的落叶,或是路边割来的枯草。 郑丽丽急忙过去表现:“我来、”她可不是梦馨。 出身农村的她,对这点活还不是手到擒来?郑丽丽手里拿着舀子对着旁边的水缸,就舀了三舀水洒在了大锅里。 罗母弄了一把玉米包,往大锅底下一塞,用打火机点燃了。 郑丽丽过去推开罗母,就坐了下来,她将火点着之后,还一边拉着风弦一边往锅底下塞柴火。 “大娘,你去歇着吧,这点活,我来就行。” 罗母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孩,一来到自己家就这么踏实的干活。对她的喜爱程度,成直线上升。 这回儿,看着自己儿子找的这个对象可比上次那个女孩更靠谱一些。 上次那个女孩简直就一公主,中看不中用。 尤其是听到自家儿子为她洗衣服,这点,让罗母心里极其的不舒服。 再看看眼前这个,来到这里了,还在为儿子烧水洗脚…… 郑丽丽将水烧开之后,灌在热水瓶里,罗山刚脱了皮鞋和袜子,罗母就把洗脚盆端了过来。 虽说罗山是在农村长大的,人家可是罗家的独苗苗。 少爷着呢? 罗山将洗脚盆端到罗山脚下,还一边呼唤着郑丽丽:“闺女啊,这是小山子的洗脚盆。” 这话说得,言下之意,就是你可记住了,以后给他洗脚就用这个。 郑丽丽看到此时的盆里已经添加了冷水,她顺手就舀了半舀子热水,还伸手试了试水温:“洗脚的水要热,烫烫脚舒服。”她说着就将兑好的洗脚水端到了罗山的脚下,就她这个贤妻良母的动作。连罗山看了都有点不敢相信,她真是一改往日暴躁风范儿。 今天嫌弃她一天的坏心情被她一盆洗脚水给冲淡了。 罗山呵呵一笑,唯恐罗母说什么,他刻意放低了身子小声在郑丽丽耳边说:“你少在我面前瞎表现,别一回去就可劲儿的让我补回来。” 郑丽丽眼神一颤,罗母耳不聋眼不瞎,怎么看都觉得他们俩这个动作有些亲热,她笑着就进屋了。 郑丽丽余光就撇见了罗母,她给他卷裤腿的时候,对着罗山的脚面【啪】的拍了一下“快点洗,少说两句。” 罗山脚刚刚一伸进去,嗷的叫了一声就出来了“郑丽丽,你他妈想烫死我。” 他在郑丽丽面前一向毫不掩饰,有什么说什么。 郑丽丽脸色一黑“人家都说冷水脸、温水牙、洗脚的水要烫。你哪这么多毛病,快点洗。”她说着就强行按着罗山的脚放在了盆子里。 罗山小时候有母亲帮着洗脚,再后来……他就记不得了,已经多少年没人伺候他洗脚了,这会儿他难得享受这种伺候,他都懒得跟她计较了。 看到郑丽丽蹲在自己面前认真的为自己搓脚,他打趣道:“唉!要是回去了,你天天都能帮我搓脚多好。” 郑丽丽脸色一红“想得美!”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她的心里到底还是甜的。能为自己心爱的人洗脚,何尝不是一种幸福的事? 郑丽丽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的[幸福]来得这么快?在她的认知里,罗山一表人才,凭着自己过硬的医学知识水平考进了理爱医院,成为独挡一面的大夫。 无论是他的人品和他的知识,都是别人眼中的佼佼者。 曾经她以为他离自己很远、很远,亦或是瞧不起自己的,现在看来,他只不过是有点毒舌而已。其实他的内心跟自己一样的火热,当自己的母亲来到仁川时,还不是他去接的?口口声声说着要自己掏钱请吃饭,到最后还是他掏腰包,帮着母亲安排旅店。 当她听闻自己母亲回家的那辆车出交通事故的时候,他还是不管不顾的跑到自己身边,这样看来,只要心里坚持,幸福又有多远呢? 郑丽丽想到这里,嘴边勾起了一丝微笑,嘴上说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关键是他心里有自己就行了。 何况他就这人。 只要跟着他走,一切都会好的,她还不是一样打败了翠花,跟他一起回家了,郑丽丽给他擦脚都在抿嘴的笑着。 医生本身多少就有些睡眠不足的现象,加上他又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泡着泡着脚,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郑丽丽给他抹脚之后,看到他睡着了,轻轻的给他套上了拖鞋。 他的脚很大,以前她都不敢想,现在竟然能摸到? 许是出于对心爱之人的崇拜,她多看了几眼。在她的眼里,来自罗山的一切都是完美的。 郑丽丽走进罗母的房间“大娘,罗山太累了,他洗脚都睡在椅子上了,怎么办?” 罗母本来凑到罗父的耳边说:自家儿子刚刚带回来的这个女孩,多灵巧,还伺候罗山洗脚……? 这会儿,见郑丽丽过来,她急忙起身铺了一下面前的被褥“把他喊过来,到这边睡吧!小山子太累了。” 郑丽丽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罗山“快点到屋里去睡。” 罗山蹙了蹙眉,进屋了。 罗母去了另一个房间铺好了被褥,让郑丽丽跟她一起去睡了。 一晚上,罗母都拉着郑丽丽的手,问东问西的……仿佛就跟母女俩一样,有着说不完的话。 &&& 第二天,郑丽丽很早就起床了,还帮着罗母一起做饭。 罗母做好饭后说去喂猪,她拎着饲料桶就跟着去了。 罗母眼睁睁的看着郑丽丽这个小身板单手拎着一个饲料桶,本来以为她拎不动的,结果她到了猪圈,把饲料桶很轻松的举了起来。 还站在比地高一块的石头上,一勺一勺的给猪喂食。在郑丽丽眼里,罗山家的猪都长得那么标致,她很是认真的喂着,要知道罗母还在一旁看着呢? 她可不想关键时候掉链子。 罗母对她是越看越顺眼,能娶到这样能干的[儿媳妇],哪有婆婆不满意的?再说了,她又跟罗山在同一个医院,回家回去都是可以相互照顾的,想想都放心。 早饭时,罗母一个劲儿的给郑丽丽夹菜。 罗山听到她去喂猪,呵呵的笑了“我说丽丽,你没让猪拱到吧?” 郑丽丽撇嘴“少贫,你家猪好着呢。”她话说着还给罗山夹了一大块南瓜。 罗山笑着吃了,罗父坐在一旁也呵呵的笑了,罗母还刻意用胳膊肘抵了一下罗父,给他使了个眼神,罗父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个【儿媳妇】满意。 看似本来和谐的[一家人]正在吃饭,罗父忽然收住了筷子,直直的眼神望着自家院子里站着的这个女孩。 罗山喝了一口粥,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咸菜“爸,看啥玩意儿呢?” 罗父眼神一抖,看了罗山一眼,他在接收到父亲这一眼神之后,顺着罗父的目光望去,就看到梦馨一个人静静的站在他家院子里,她的目光直直的盯在了郑丽丽的身上。 “馨儿”罗山做梦都没想到,梦馨会来他的老家? 他知道他自己的老家何其寒酸,所以,才发愤读书,努力赚钱,为了见她,都是让罗父和罗母两位老人家赶到仁川去见面的。 如今,他家一贫如洗,家徒四壁。 她一个城市长大的女孩,能为了他找到他的老家来? 罗山既感动又担忧,以前只是担忧她会嫌弃自己的出身,而现在她既然能来,想必她就能接受自己的家境。 可是,郑丽丽却……梦馨看到他院子里的那辆车,就明白了。 原来,她才是多余的。 她转身就要走,罗山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就去追,因为情急之下,他放碗的时候没了分寸,碗都歪了,碗里的粥撒了出来。 郑丽丽转身,看到了梦馨。 她不解的眉头一蹙:“她来干什么?罗山又不喜欢她。” 罗母对着郑丽丽瞧了瞧“怎么回事?” 郑丽丽放下筷子,以手掌遮住半边脸,压低的声音说:“都是罗山人太好了,她跟我们医院的一个金医生在一起过,后来人家金医生的女朋友回来了,立马就不要她了。为了给她挣点面子,让罗山去冒充她男朋友的。估计现在是缠上罗山了,我早就跟罗山说了,让他不要管这种事,他人好啊,心地太善良了,看看,惹麻烦了吧?” 罗父闻言,一拍大腿:“合着他跟小山子就是冒充的那种?” 郑丽丽点头赞同。 罗父点了点头“我说上次就看着有点不对劲儿。。。” 罗母赶紧给郑丽丽夹了一块长豆“闺女,你多吃,俺家小山子绝对不是朝三暮四的那种人,你别多想。” 郑丽丽嘿嘿一笑“哪能啊?我还不了解罗山的为人。” 罗母低头跐溜的喝了几口粥“以后,告诉小山子,离这种女孩远点。” …… 梦馨转身就走,忽然面前就有一堵墙,高平就站了她面前“梦馨,罗山哥他……” 梦馨微微一怔,眼睛对着里面的一个女孩扫了一下,闷头就走了。 高平看了一眼,就明白了。罗山是家里的独子,忽然,他家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女孩。那定然是……他看了一眼罗山,根本没说话,扭头就去追梦馨了。 罗山没想到高平会认识梦馨? 他急忙向前,一手拉住了梦馨“馨儿,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梦馨听到这话,心如刀绞……给他打电话,他接了吗? 就算是打通了,还不是郑丽丽接的? 给他打电话有什么用?心里的创伤,又一次被穿刺痛的揭起,让本就伤痕累累的她,早就无力承受。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浑身的痛不单单是刺激着她的心灵,包括她的身体都在不受控制的发抖。 罗山守护了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她的体质,她一向沉默寡言,可是她的眼神,她的情绪,无一不在他的脑海里回荡,如今看她因为自己痛成这样,他的整颗心都跟着痛了起来“馨儿,你不要这样,馨儿~” 罗山为了稳定她的情绪,双手扶住了她“馨儿,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心里一直都是你,一直一直都是……” “放手!”梦馨轻咬着唇瓣,声音极其苦涩。 她不想听,这些话,她不知道听了多少次?她真的不想在听了。 “馨儿,不要。这是个误会!你不要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馨儿,你……”罗山就是怕她会误会,急切的想要解释。但梦馨因为伤心过度,哭泣低沉,呼吸变得困难,她整个人开始站立不稳,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馨儿~”他伸手想揽,却被高平快先一下抱起“罗山哥,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敬佩你,尊你为大哥。我今天算是看清你了,像梦馨这么单纯的女孩,你都……忍心欺骗,良心何安呢?” 罗山眼神一抖,嘴唇微微发颤。 他回眸对着郑丽丽,又看着一脸错愕的父母亲。 郑丽丽不抬头的拿着勺子喝了一口汤:“大娘,看到这种女孩的手段了吧?能装呢,晕了。” 罗母撇了撇嘴,命令的语气道:“小山子,不管她,还有高平他们一家都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妈撞了你爸,到现在医药费还没凑齐呢?” 罗山大脑一片空白,脚不听使唤的一路狂奔至高平家。 他只是知道梦馨来他的老家了,她是为了自己而来的。 …… 高平将梦馨送到了村上的卫生所,等她醒过来,一直守在她身边。 梦馨静静的的坐在床上,伤心的尽头,泪水已经流干,只剩下空白的呆滞。 高平看着眼前这个安静又纯美的女孩,他叹了一口气,抓住了她的胳膊“好了,梦馨,都过去了。哭完咱不想就行了,好在看清了他什么人,比什么都好,以后对自己好点。” 梦馨闭了闭眼,摇晃了两下脑袋。 高平看了看上面挂的点滴,还有半袋子液体:“如今罗山哥已经找到了属于他的幸福,你应该往前看,别为他伤心,把自己的身体折腾坏了,不值得。” 梦馨默了默。 “也许~”高平说到这里,脸色有些微红,双手开始不自觉的揉搓起来。 “也许……” 罗山跑到高平家,听到高平没有回家,就知道他定然是来了卫生所,他扭头就跑向了村里的卫生所。 根本不顾高父的挽留,高父本来想跟他商量一下罗父医药费的事,哪成想,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口,他人就跑了。 “……也许上天给你安排了另一种幸福呢?” 高平的话刚一说口,就被正赶到的罗山听到了。 他昨天晚上脑海里不停的翻滚着,抱梦馨上自行车的那一幕,梦馨因为惊吓,双手扶住了他的那一近距离的瞬间…… “……也许上天给你安排了另一种幸福呢?” 梦馨听到这话,眼睛不由得看向了坐在自己床边的高平,此时的他也抬眸开始正视着自己。就他们两个那种柔和眼神的交流,让罗山心中一揪。 他快步冲到了梦馨的床前,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机会,伸手就环住了梦馨整个身子“馨儿”罗山说的右手就握住了梦馨的左手,防止她见到自己因为情绪波动,拉扯到挂水的输液袋。 因为罗山清楚的知道整个古河村就出了两个大学生,一个是他,再个就是眼前的高平。前段时间还听说高平到了县城的教育局工作,梦馨又是个教师。 假如他们俩真的有一点火花,那高平和她工作起来,更是合作的完美无极了。 罗山紧紧地环着她,梦馨此时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她渐渐地抬眸看着罗山,一动不动。 她此时安静的神情,更是让罗山感到不安“馨儿,郑丽丽她……那鸟人她非要跟我回家,我也没办法。当时我听到我爸被车碾到了腿了,我担心又着急,那种情况下,她要来。我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考虑,只想尽快赶回来看我爸。馨儿~馨儿,你不要多想,我马上就赶她走。” 梦馨静静的看着他,听着罗山语无伦次的解释。 她嘴边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罗山,你不要说了,我懂。” 罗山死死的抓着她的胳膊,眼中的泪水是那样的清晰、明显,是他内心的真实反应。 “馨儿,我爱你,你知道我有多爱你,馨儿~” 高平看到这种情况,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罗山看到他离开,心中像是少了一层屏障一样。 第五十二章 罗山看到他离开,心中像是少了一层屏障一样。 他大胆的伸手将梦馨的右边的手拉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胸口“馨儿,你感觉到了吗?我的每一下心跳都在为你而存活。我的生命是因你而精彩。” 梦馨看着他的眼神:他的眼是那样的晶亮、哀伤、凄凉,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或许是她看的次数多了,或许是他的眼神更容易触碰到她的内心。 她渐渐地低下了头,罗山拿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唇边,轻轻的亲了一下“馨儿~你说话好吗?” 她的沉默不语,更让罗山不安。 梦馨抿了抿唇,看着上面的输液袋,良久才开口“谢谢你的爱,可我不想再像个傻瓜一样的自欺欺人。” “馨儿~”罗山最怕的就是她冷静的说这些话,在她的心里,她能平静的说这些话,那几乎就是意味着放弃。 “馨儿,我从来都没有放弃你,你也不许中途放弃我。” 梦馨清楚的感觉到他抓自己的那只手已经有了汗水,她又何尝不难受?以前,她承认自己自私,并没有做到一个女朋友应有的关心和理解。 然而,当她想做的时候,上天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当她真的想去拿着自己的一切来迎接他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其它女孩。 珍惜,听起来是如此的唯美,只是做起来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这种唯美呢? “罗山,我还是你女朋友吗?”她静静的问。 罗山心痛难耐之时,听到她突然这样问?不由的嗯了一声,最后生硬的点了点头。 “是是是,一直都是。” 他认真地看着她,许诺一般的对她:“我罗山的女朋友,未来的妻子。”这一点,他从不质疑。 梦馨看了一眼即将挂完的输液袋,罗山也看了一眼,低头为她起针了。 他静静的按着她的手背,她的手是那样的白皙、精致。 梦馨抿嘴笑了笑,准备抬起另一只手,罗山像是怕她跑了一样的抓着她的手,满眼都是期待和不安。 她轻轻的抬手抚摸着罗山的头、面颊,最后停留在他的肩上。 罗山害怕的弯臂摸着她的手,唇瓣发抖的叫着她的名字“馨儿~” 梦馨浅浅的笑了,最后还是因为体质问题,一头摘到了罗山的怀里。 “馨儿~” 村里的大夫走了进来,罗山先是检查了一番“大爷,没事,我带她回家休息休息就好了。” 高平看到她把梦馨抱走,有些不甘“罗山哥” 罗山眼神一怔“我是她的男朋友。” 高平眼神一怔,便不再多言。 这一刻,罗山深切的体会到了男朋友三个字的重要性。 当他把梦馨抱回家之后,罗母已经带着郑丽丽下地干活了,她见到人就夸郑丽丽。 郑丽丽还真是有力气,罗母找收割机收割稻子之后,郑丽丽一个小丫头居然能扛麻袋。她帮着罗母将收割回来的稻子晒到了一大片宽敞的地方。 梦馨醒来之后,罗山给她倒了一杯红糖水,一勺一勺的喂着她。 罗父看到他们俩个在房间,那个亲热劲儿,他就看了各种碍眼“小山子,你妈跟丽丽下地干活了,你不去看看?” 梦馨喝了一杯红糖水,刚刚跟罗山说,她来的时候,就穿了身上这一件衣服,没有换洗的衣服? 罗山答应她,要带她去县城买。 这会儿,听到父亲大人的命令,罗山尴尬的笑了笑,攥了攥梦馨的手“馨儿,你身体好些了吗?我带你去逛县城。” 梦馨看了他一眼“可是伯父刚刚说……” 罗山轻笑了一声“没关系,什么事都没有陪我女朋友重要。” 梦馨低头笑了。 罗山将那杯装红糖水的空杯子,放到了外屋的桌子上,他走到罗父面前,伸手按了按他的腿“爸,我看了片子,没什么大事。不过人家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您好好养着,我去趟县城。” 罗父略略点了点头“小山子,你也不小了,凡事有个分寸,别让爹跟着你操心。你看看丽丽这孩子现在跟你娘两个人下地干活了,咱家那屋那个……你……”他对着罗山使了个眼神。 罗山笑着点了点头“爸,你别担心了。” …… 少时,罗父看到儿子带着梦馨开车走了,中午郑丽丽回到罗山家,烧好了饭菜。 饭菜很简单,并没有什么大鱼大肉,只是罗家前面菜园子里的萝卜和青菜。 罗母见到郑丽丽高兴,去村口的小卖部买了一根香肠和花生米。 村里的小卖部数量和东西有限,拿不出什么太大招面的东西。 这种简单的饭菜,郑丽丽在罗家吃的喷喷香,罗父听到罗母说郑丽丽干活一点都不含糊,要劲儿有劲儿,要力气有力气,一点都不比他差。 罗父笑着对郑丽丽说:“小山子今天把那个女孩送走了,估计下午就回家了。明天你就不用这么累了,让小山子跟你下地干点活,分担分担。” 郑丽丽喝了一碗水,才竖起筷子吃饭,她猛吃了几口,抬头对着罗父“大爷,怎么能让他下地干活呢?他可是……文化人。” 郑丽丽不知道为何,说道这里忽然小脸就红了起来“下地又脏又累的,哪是他干的,我能去。” 罗母听了这话,心中一喜,对着罗父使了个眼神,真没想到这闺女这么心疼自己的儿子。 “丽丽啊,多吃点哈!咱家也没啥好吃的,要么让你大爷把笼子里那只鸡宰了,晚上给你补补。” 郑丽丽一摆手“大娘,我这么年轻要补什么补?再说了,那鸡是下蛋的,现在土鸡蛋多贵啊。市里都卖到九块五一斤呢?大娘你多存点,拿到镇上去卖都行。” 罗母毫不掩饰的的笑了“你这孩子,真会过日子。” 罗父也跟着笑了。 饭后,罗母跟郑丽丽休息了一会儿,郑丽丽就跟着罗母去干活了。 …… 罗山这些年在外面已经习惯了,他很少问家里的农活什么的情况,或许是罗父的身体好,才不会对他讲这些,这会儿还是罗父的身体不好了,才把他喊回来的。 只不过多年的习惯可不是一天就能改变的?他这会儿正搂着梦馨穿梭在市里的各大繁华街上,还有商场里面。 一心抱着美人归的他,现在难得能博的美人一笑,还有充足的时间陪着她逛街。他整颗心都醉倒在了温柔乡里,梦馨给试穿了好多件衣服,时不时的穿出来在他面前,让他欣赏。 罗山开心的不亦乐乎,梦馨把自己喜欢的偷偷都打包了。 梦馨还给他买了衣服,两个人还颇为幼稚的跑到机器前面拍大头贴。 此情此景是罗山从未想过的,以前总是看到宿舍里的同学跟他女朋友两个人去拍,当时他只有羡慕的份儿。 有次,他对梦馨提出来,梦馨没有说话,他更没有多讲。 现在,她竟然拉着自己过来拍,罗山巴不得跟她一起合影,他开心的都快合不拢嘴了。 摩天轮前,梦馨和罗山的一起走了过去。 梦馨眼眺望着上面的摩天轮“罗山,你相信摩天轮传说吗?” 罗山眼睛眨了眨,他哪里懂的什么摩天轮传说?他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阿尔卑斯的糖果,顺带着往梦馨嘴里塞了一个。 梦馨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吃。 罗山见到剥开了,他又塞到自己嘴里了,咔嘣咔嘣的嚼了起来。 “我没听过。” 梦馨仰头看着坐在摩天轮上的人:“摩天轮的传说是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后都会以分手告终。” 罗山闻言,急忙停止了嘴里的一切嚼糖行动,他紧紧地搂着梦馨“馨儿,我们还是不坐了,走吧!去玩点别的。” 梦馨轻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相信这个传说,真正的爱情并不一定是别人眼中的完美匹配 而是彼此相爱之人心灵上的相互契合,为了让对方生活得更好而默默奉献。 真正的爱情,是在能爱的时候,懂得珍惜,是在无法爱的时候,懂得放手。只要相信彼此,那么幸福的摩天轮就会一直转下去,他们就是恋人们心中独一无二的摩天轮。” 罗山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两个人一起坐上了摩天轮。当摩天轮慢慢的升起,梦馨静静的看着眼下的一切,罗山看着他身边的人。 无论刚刚摩天轮下梦馨的说话如何?罗山总觉得,她还是对自己心存芥蒂。 也许是她想对自己放手,又不甘心。 也许她这是在做分手前的打算,他不敢想失去梦馨的后果,也不想去考虑。 当摩天轮划到最高点的时候,罗山突然回头却看到此刻的梦馨也在正视着自己,他静静的闭上眼吻上了她莹亮的唇瓣。 …… 其实刚刚的摩天轮传说,梦馨只是说了一半,传说,跟自己的恋人一起去坐摩天轮,当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亲吻到自己的爱人,幸福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梦馨静静的闭上了眼,感受着来自他温柔的温度。 罗山并不知道什么摩天轮传说,只是他以前跟周以泉在一起的时候,悄悄的看过梦馨的日记。 梦馨在日记里写到,如果有一天她跟自己喜欢的人去乘坐摩天轮,那个人在摩天轮的最高点亲吻她,那么她们的爱情就是别人眼中最眺望的幸福。 当摩天轮渐渐划下来,静静的停止不动,梦馨微微的睁开眼看着如此近距离的他。 原来幸福的爱情是这样的简单,并不像是琼瑶小说里写的那样可歌可泣,唯美不离。 它只是一种静止的呵护,只要你用心去感触,幸福的爱情就在身边。 天色渐渐的落幕了,梦馨看到大桥边的河里挂着红色的灯笼,她拉着罗山走过去。 买了船票,罗山跟她一起走进去,船舱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满排整齐的座位,梦馨偏偏不坐,非要坐在罗山的腿上,连开船的人都觉的这俩人有病。 然而,在这一刻,罗山抱着她根本无心河边的景致,他的眼中满满的全是梦馨,仿佛在她身上就融入了世间的一切美好事物。 她的温顺…… 她的浅笑…… 她的发丝…… 她的容颜…… 罗山觉得一切都跟梦中一样,模糊又真实。 他轻轻的吻了吻梦馨的脸颊,她的脸颊有些微凉,让他有些舍不得离开,想要给她更多的温暖。 “馨儿,这是真的吗?你真的在我身边?” 梦馨默默的点了点头,这是她一贯的回应方式。 她总是这样的安静,有时候她的安静会让罗山窒息,有时候她的安静会让罗山抛弃一切烦躁消极的负面情绪。 他紧紧的拥着她“馨儿,我觉得跟做梦一样。你知道多少次,我在梦里幻想跟你在一起,多少次我偷偷的幻想和你单独在一起,我们会是多么的快乐。我会带给你更多的快乐,却驱赶你心中的苦闷,让你可以开心快乐的跟我在一起。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这么笨,笨到连一句逗乐的话都讲不出,只会傻傻的守着你。” 梦馨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有你在,什么都不需要了。” 她的话很轻,罗山拥着她,难得的抬眼看着船舱外面的景致,在夜色下,河岸上的垂柳是那样的垂直、柔顺。能跟自己心爱的人坐看岸边垂柳景色,又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呢? “馨儿,以后我们每年秋天都去秋游好不好?拍一些更美的照片,不久后,就带上我们的孩子,小女孩要像你一样可爱漂亮。小男孩最好不要像我小时候,太顽皮了,不好管,你会很操心。还是要小女孩吧!馨儿,你喜欢小女孩还是小男孩?” 罗山问完之后,半响没听到身边的人有反应,他回过头来,看到梦馨一脸错愕的盯着自己。 梦馨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刚刚还提到秋游呢?怎么就讲的孩子的问题上面去了? 罗山木讷的眨了眨眼“怎~么了?” 梦馨眨了眨眼,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既然他想讨论孩子,那就讨论吧! “我无所谓,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欢。” 梦馨“……” 她暗暗地垂下头,不再答话。 第五十三章 晚些,罗山带着梦馨回去。 两个人刚一进门,罗父的脸色就变了,还以为他把梦馨送走了,结果,回来一看,她打扮的更漂亮了。 这种以色示人的女孩,哪里能入得了他们罗家。 罗父和罗母的脸色都异常的难堪,可又不能打儿子的脸“小山子,过来吃饭。” “爸,我不吃了,刚刚在外面跟馨儿吃过了。”他说着拉着梦馨就进屋了,还将两个人买回来的东西都拎进去了。 梦馨也不怎么懂事,反正罗山拉着她,她就跟着进去了,连个招呼都没跟罗父和罗母打一声。 郑丽丽撇嘴:“唉,他就是太好说话了。” 罗母眼睛一瞪:“什么好说话,分明就是那闺女不要脸。” 房间中,传出时不时的嬉笑声,惹的罗父一脸黑,他一摔筷子架上单拐就过去了。猛然一撩开门帘,就看到梦馨坐在罗山腿上,双手拿着丝巾给他围……更令人气愤的是,儿子竟然抱着她,还在呲牙咧嘴的笑。 罗父狠狠的一咬牙“小山子,你是不是疯了?有什么好笑的?”毕竟是个长辈,总不能训梦馨吧?这会儿只得训儿子了。 梦馨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将丝巾从罗山的脖子上扯下来,乌黑的眸子溜溜的转了几圈,默默的低下了头。 罗山搂着梦馨不松手“爸,又咋了?你说话这么大声干嘛?看把馨儿吓得?”他说着就开始拍梦馨的后背“馨儿,没事。” 罗父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又看到梦馨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看自己。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生硬的对着罗山“别在家,让人家姑娘给你围围巾,还有……”他抬起拐架对着罗山的胳膊打了一下“管住自己的臭爪子,别对人家动手动脚的,传出去咱们家成什么人了?”他语气极其生硬的说完这些话,落下帘子就走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抽烟。 郑丽丽吃过饭后,开始刷锅洗碗。 罗母生怕郑丽丽心里不痛快“丽丽啊,你别多想哈~,小山子是俺的儿子,他什么人,俺这个当娘的,心里最清楚了。” 郑丽丽还真没多想,她凑到罗母的耳边小声说:“大娘,没事,主要是看住那个女孩。让罗山离她远点,撸不到狐狸惹了一身骚,多不值啊!” 罗母点头应着。 …… 罗父走后,梦馨水*的眼睛盯着罗山“伯父,说这话什么意思?他不喜欢我?” 罗山再次将她揽过来“甭理他,他现在身体不好,高家到现在医药费都没给,又是同一个村的,我爸他心里不痛快,想找个撒气的人。你看看这个家里,他找谁啊?找我妈肯定不行,那个不看事的郑丽丽又是个外人,你是他未来的儿媳妇,他有气也不敢对着你发火。只能对着我这个亲儿子了。唉~谁让我是他儿子呢?理解嘛!理解万岁!” 梦馨低头抿嘴笑了,她急忙拿出一个漂亮的包包对着罗山“你说,我把这个送你伯母,她会不会喜欢?还有这条丝巾,也是我为伯母挑选的,这个帽子也是的。” 罗山看到之后,脸色一僵。但又看到梦馨拿出一个精致的烟灰缸“这是我送给伯父的。”她又弯身拿出一个袋子“还有这件皮外套,伯父披上肯定好。” 罗山嘴边挂着牵强的笑意点了点头,其实在农村老家,她买的这些东西,老父母两个哪里看的上,一点都不实用。 可是,在梦馨眼里,她送给金爸爸和金妈妈礼物时,他们眼中的喜悦是那样的显而易见。 所以,她更是确信了自己的眼光,于是,就擅自做了一回主张,想给罗父和罗母一个惊喜。 罗山抬眼看着梦馨还在为自己挑选的礼物,暗自开心时,他忽然觉得自己身处环境和她仿佛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 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哪有罗母一个农民天天背着这么高贵华丽的包包下地干活的?就她买的这个包包到了地里能装装几个棉花桃子都满了。。。可是,他喜欢她,对梦馨的喜爱是那种从血液里流淌的那种喜欢。 无论她做什么?对与错,在他眼里,那都是完美的。 她虽然不懂这里的风俗,是因为她的成长环境造成的,跟她个人没有关系。但是,她肯为自己的父母买东西,证明她的孝心是那样的强烈。 这些事情,她现在或许不懂,但是他愿意慢慢的教给她,慢慢的告诉她。 梦馨扯到一条领带,静静的抚摸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双手捧了起来,脸带笑意的冲着罗山“这条领带定然很适合你。我趁你上卫生间的时候,悄悄买下的,喜欢吗?” 罗山看着她乌黑的眸子散着莹亮的光,他伸手将那条领带拿了过来,根本没去看领带的花纹和资料,他挽着梦馨的手。认真又诚恳“喜欢,馨儿给的什么,我都喜欢。” “嗯,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对了。我去把这些礼物送给伯父和伯母。” 罗山一把拉住了她“馨儿~馨儿,你先坐,这些东西我去送。你看看天色不早了,他们明天还有事,嗯?” 梦馨倒是乖巧,她将东西一股脑的塞到了罗山的手里。 罗山拿着东西走了出去,走时还为她铺了铺被褥“馨儿,你上去睡觉吧!” 他刚撩开帘子,梦馨就拽住了他,由于身高的悬殊,罗山垂下了眼帘,梦馨扑闪了几下大眼,低声道:“我想洗澡。” 罗山抿嘴笑了“等我,我去给你烧水。”他出去之后,就把梦馨塞的东西,胡乱的塞到另一个房间的柜子里了。 罗父躺在床上叹气,又时不时的撇他一眼,撇完之后又继续叹气。 罗山放好东西之后,看到郑丽丽正在烧水,他打开锅盖一看“怎么烧了这么少?” 郑丽丽看了他一眼:“烧水给你洗脚的,用多少啊?水壶的水都是满的。” 罗山拿起舀子又加了四舀子水,郑丽丽眼睛一颤“都要烧开了,你干嘛要加这么多冷水?” “洗澡用的。” 郑丽丽看了他一眼,一把将舀子抢了过来“不早说”她抢过舀子又往锅里多加了两舀子,低头继续烧。 罗山对着郑丽丽看了一会儿,灶心的火光照亮了郑丽丽的面颊,她的脸或许是常年这样,更或许是今天给他们家劳累了一天,没来及洗脸所致。 让罗山心里有些愧疚,他扯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了郑丽丽身边,时不时的拿点柴火往灶心里面塞“丽丽,辛苦你了。” 郑丽丽忙碌了一天,本来累的不行,但是听到罗山坐在自己的身边说这话。 她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还有他伸着手往灶心里面塞柴火的动作,那个精致的腕表时不时的从衬衫的袖口中露出来。 他是那样的优秀,这时,又难得坐在自己的身边说这话。 她自认为她懂的。 郑丽丽一把将他的手拿开了“唉,行了,说这话干嘛?赶快准备换洗的衣服,一会儿锅开了。” 罗山被她冷不防的一拉,急忙把手缩了回来“你小心点,这表很贵的。” “你知道很贵,还来烧火?” “我这不是怕你累嘛,想帮帮你。” 郑丽丽本来被灶心火的温度,烤的脸够烫的了,现在被他这么一说,脸上更烫了。 “行了,不用你管,我不累。” 罗山怔了怔眼“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像我妈,对了,我妈呢?” “喂猪去了。”郑丽丽回答完这话,低头继续烧锅,刚刚他说她越来越像大娘了,那岂不是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郑丽丽越想心中越甜,烧锅也带劲儿了。 等她烧好之后,喊罗山过去洗澡。 她看到罗山用了一个大盆子,刷洗了好多遍,才往里面加好冷水。 郑丽丽撇嘴:“真是个洁癖怪。”她拎着水瓶就过来了,往盆子里加了热水,又把烧开的热水灌好,放在一旁。 “你好洗洗,水要是不热了,你自己就拿水瓶里的往里面倒。” 罗山应了一声,都拿了进去,最后用一块大宽布遮了起来。他急忙跑去了房间“馨儿,去洗澡。” 梦馨拿着睡衣盯着罗山“我忘记买拖鞋了。” 罗山将自己的拖鞋放在她脚边“穿我的。” 梦馨的脚多小,35码的,穿他个42码的,那双小脚穿上去跟在大船里晃动一样。她刚走了两步,就回头了。 罗山轻笑伸手就将她抱了起来,弯身拎起自己的鞋子“你去洗,这双鞋子就站着用,好不好?” 梦馨埋在他脖颈间笑了。 郑丽丽刚灌好水,就看到罗山抱着她出来的,正巧罗母手里拎着饲料桶回来,看到儿子这一举动,心里也极为不痛快。 她碰的一下,把手里的饲料桶往地上一摔“小山子,你这是干嘛呢?” 梦馨进去之后,看到是个大盆子,上面还是露天的?她眼巴巴的瞅着罗山“要在这里洗吗?” 天上的星星还在一闪一闪的眨着眼。 罗山点了点头“馨儿,你将就一下,等我们回了仁川以后,再好好洗,嗯?” “可是~这样羞死人了。” 罗山看着她在夜空下的稚嫩的容颜,抿嘴笑了,贴在她的耳畔低声道:“将就点嘛!我不会偷看。” 梦馨本来就害羞,被他这么一说更害羞了。 她面色绯红,抬手就在他的肩膀上打了一下“你讨厌~坏死了~” 罗山难得见到梦馨对着自己撒娇,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馨儿,要不要我们一起洗,来个鸳|鸯|浴。” 梦馨娇嗔的回瞪了他一眼“讨厌啦,快点出去。” 他本来见到梦馨就走不动步,何况是此时,他更是脚下跟黏了胶一样。梦馨更是娇羞难耐,他此时跟自己的距离这么近,她站在盆子里面,他就站在盆子外面。 身体若不是隔着衣服,就是零距离。 “馨儿~”温热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出。 梦馨本就害羞的面颊此时更是娇羞无限,轻轻的嗯了一声。 忽然,罗山猛的一下子抱住了她,低头就吻上了她的脖颈、面颊……由于身高的悬殊,加上罗山站在她身后,他的手在前面往上一抬,就很轻松的掌控了梦馨。 梦馨从来没有被这样揉捏过,她身体一僵,腿有些站不稳的后仰了一下“嗯~” 罗山像是发了疯一样的索取,是他内心渴望的,是他一直幻想的。 此时,如此真实的呈现在他面前,她声音犹如初醒的小猫儿一样,只是这一声,就让他为之发狂。 …… “小山子,你干嘛呢?在里面这么长时间不出来?”罗母的一声震喊,犹如平地一声雷,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郑丽丽在听到里面传出出鸳—鸯—浴,这三个字的时候,肺都要气炸了。 罗山更是如同当头棒喝,他眉头一蹙,停住了一切行动,轻轻的将梦馨扶好。两个人都有些微喘,话说,梦馨是被他憋的难受。 罗山是压抑的,他嘴边扯出一丝笑意“馨~馨儿”他又将她扶着蹲了下来,这个盆子装她刚好。 梦馨抬眸,罗山急忙避开她的目光,他背过身缓和一下心情,刚迈了两步,就碰的一声炸了。 罗山抱着脚,就嗷叫了一声。 郑丽丽本来挺生气的,刚走到他们家外屋门槛处,就看到有水壶的碎片从那块大布料下面蹦出来。 “罗山、”她快步就过去了。 罗母更是直接,她顺手就掀开了宽布帘子“天哪!小山子。” 罗山抱着脚,疼的咧了咧嘴,都怪罗母突然喊他,害得他急忙松开梦馨,有些神经错乱走路没看脚底下。 这才一脚将水瓶给踢翻了,刚烧开的热水全撒了。 倒是没有被水瓶的碎片渣到,不过,溅出来的水多烫人呐。 罗父听到院子里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儿,他也拄着单拐出来看情况了。 “咋了?” 梦馨一个人蹲在盆子里,背着身面对着前面的墙壁,只是偏头看了一眼情况,低声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此时的梦馨,衬衣的扣子多数被解开,她又不好意思当着后面这么多人的面来整理。 只是静静的背着身,双手撑在水盆的边缘,罗山转身看了看她,急忙回道:“没事没事。”他说完又疼的咧了咧嘴,出去了。 郑丽丽急忙给他端来了冷水“先洗洗,看看有没有碎片?” “没有,就是烫了一下” “冷水泡。” 罗山哼了一声,就脚伸进去了。 郑丽丽对着他瞅了一会儿,又低头掀开他的裤管看了看“没起泡,没事。” 罗山眼睛一怔“合着没起泡,你不解恨是吧?非起泡了才算是被烫?” 郑丽丽将抹脚布往他脚边一放“谁让你嘴每个把门的,说要跟人家洗鸳—鸯|浴的?活该!” 罗山眼神一抖,他眉头一紧,啧了一声。 又低下了头“你听到了?” 郑丽丽红着脸给他擦脚,不再说话。 罗山偏了偏头:“喂喂,我说郑丽丽你干嘛偷听人说话?这不是什么好习惯?你明天回去吧?” 郑丽丽猛然站起一把将抹脚布投到罗山的怀里“我回哪儿啊?我回?” “回仁川啊!” “没看到家里还这么多活,没干呢?”她说完端起罗山的洗脚水,就出去了。 罗山拧眉,他家的活儿跟她有关系吗? …… 晚些,梦馨洗过澡后,罗山两眼放光的盯着人家。 罗母看到儿子这个走神的样儿,就反感。她伸手就打了儿子一下“洗完澡,赶紧睡觉去。别在这儿,瞎晃。” 一晚上,梦馨裹着被子跟罗母和郑丽丽一起睡。 她性格拘束,自己一个人裹一床被子,郑丽丽不拘小节跟罗母两个人一床被子,许是累了一天,郑丽丽和罗母两个人几乎是沾枕头就着,呼呼地。。。 梦馨听着身边的打鼾声,吵的她睡不着,她悄悄的背过身去,拿出手机给罗山发了一条信息。 [我睡不着,她们好吵啊,打鼾声都特响,讨厌死了~] 罗山听到手机响,拿过来一看,是梦馨,嘴边勾起了一丝笑意。 [馨儿,忍忍嘛!明天我把郑丽丽送走。] [伯母打鼾声最响。] [要么明天我把果园里的那间屋子收拾出来,明晚让你一个人睡。] 梦馨嘟了嘟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很快,等爸爸换过药后,我去跟高家说一说医药费的事。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就回去。] 这时候,郑丽丽翻了一个身,白天干活太累了,她腿一伸就压在了梦馨的被子上。 压的梦馨一撇嘴,她裹了裹被子,躲开了点。 [那我睡了。] [晚安,我的馨儿] [晚安~] …… 忽然,郑丽丽又翻了一下身子,扯了扯梦馨裹着的被子,骑到了她身上去了。 梦馨被她裹的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用力的拽了好几下,哪知,郑丽丽睡觉毫无形象,腿一翻,踹到了梦馨的肚子。 梦馨委屈的坐了起来,一个人窝在墙角处,低声哭了起来。 乡下的夜空不似城里,一片漆黑,白天忙碌的人儿已经进入了梦乡,谁还有心思去听一个娇弱公主的哭声? 她自己躲在被窝的一角哭泣,似乎没人听见,更没人理会。 梦馨哭着哭着抱着被子的一角,睡着了。 &&& 四点钟,罗家的公鸡开始打鸣,梦馨由于是坐着睡的,头靠着窗户,罗家的鸡笼子就砌在了窗户旁边的一个犄角处。 她很快就被吵醒了,梦馨嘟了嘟嘴,最后歪了歪头,还是睡不着……讨厌死了,这只公鸡只是没完没了的叫。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梦馨居然可以眯眯眼,或许是因为晚上太累的原因,她倒在了郑丽丽的腿边。 罗母翻身起床做饭,郑丽丽怎么可能在伸着腿继续睡下去?于是,她往下缩了缩身子,一脚就踹在了梦馨的脸上,刚刚睡着的梦馨被狠踹了一脚“唔唔~”的叫了两声,嘟着嘴继续睡。 郑丽丽觉得脚边有个什么,她又补了一脚。 忽然,她眼睛一睁,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坐了起来就见梦馨睡到了她的脚边。 郑丽丽切了一声,伸了个懒腰,但是这会儿趁着罗母不在,她也有点看不惯梦馨。 谁让她总是缠着罗山的,她慢慢的爬了过去,仔细的瞅着梦馨。 她长得的确好看,这点让郑丽丽不得不承认,皮肤很白、很嫩。 可爱的绒绒兔睡衣衬托着她娇小的身材,呼吸在一呼一吸间均匀不已。 不知道是不是处于女孩子之间的嫉妒心里?还是报复心里,郑丽丽趁着她睡着,对着她的肚子又给她了一脚,嘴里略略的不满的骂了一句“滚一边去。” 梦馨本来被她踹了两下脸,就有点睡眠浅了。 她是困得难醒盹,刚刚闭着眼正努力的醒盹呢?结果,被她这一脚清楚的一踹,完全醒了。 梦馨一睁眼,郑丽丽吓坏了,她脚还在她小腹间“你踹我?” 郑丽丽本来想道歉来着,但是看到她那个楚楚可怜的小眼神,水清的眸子,她看了不知道为何?就觉得她各种做作,各种碍眼,各种来气。 尤其是她现在赖在罗山家不走,更让她恼火。 站在抢男人的立场上:女人怎么也容忍不了另一个女人比她漂亮。 于是,郑丽丽一掐腰发扬汉纸精神,对着梦馨的脚又踢了两下“就踹你了,怎么样?跟金子韧不清不楚的,现在人家不要你了,跟丁医生好了。你又来缠着罗山,你是不是当[小三]上瘾啊?真不要脸,看你年龄不大,心计挺多的。” 梦馨蜷缩着身子,裹着被子,缩了缩脚,尽量不让自己的脚丫跟郑丽丽的脚丫有接触。 奈何,郑丽丽就是气焰儿旺,对着她的腿狠狠的踹了一脚。 “啊~你干嘛。” “讨厌,你欺负人。” “子韧是我哥。” “呜呜~” 郑丽丽看到她水汪汪的眼睛带着泪珠,狠狠的呸了一声“装、真能装、、你恶不恶心?还子韧是你哥,怎么不说罗山也是你哥啊?” 她说着又对着梦馨的腿连续踹了好几下。 梦馨像个受气的孩子一样,蜷缩在墙角,低声哭了起来。处于占上风的郑丽丽,更是看不惯她这个样子“你还有脸哭?就欺负你了、怎么样、、怎么样、、、” 她说着就用脚踹梦馨的腿,其实她踹的力度也不搭,就是纯粹看不惯梦馨[做作]的样子。 …… 罗山听到外面有声音,他伸了个懒腰起床了,走到外屋就听到另一个房间,郑丽丽的掐架声。 对于梦馨的哭声,他在熟悉不过了,本想着让罗母进去看看,可是罗母就跟没听见一样,继续烧锅。 罗山一着急,就掀开了帘子,看到郑丽丽正伸着脚对着,蜷缩在墙角处的梦馨踹呢? “他妈的,郑丽丽你想死啊!”他说着就冲过去,一把将梦馨连人带被子的裹在了自己怀里。 第五十四章 罗母听到儿子这一声骂,就知道情况不好,她赶紧冲了进去“小山子,你说什么呢?” 罗山抱着梦馨低声安慰“馨儿~馨儿,你怎么样?嗯?疼不疼?” 梦馨躲在他怀里,低声哭泣,就是不讲话。 郑丽丽转过身从炕上下来,拿起了外套往身上一披“大娘,我去给你种菜。” “滚,我们家的菜不用种,赶快离开……。” 【啪】罗母一笤帚疙瘩打在了罗山的后背上“混小子,妈不许你对丽丽这么说话。” 这一下打的重,疼的罗山咧了咧嘴。 “妈,你不知道,我听到我爸爸被车碾了,就急忙请假回来。也不知道她从哪得到的消息,自己坐车冲过来了,在咱们市里下车了。还给我打电话我让她走,她非不走,现在还欺负馨儿。妈,你把她赶走!什么人呐!”他说着就轻轻的给梦馨擦拭脸上的泪水。 罗母翻了翻眼睛,一句话没说,扭头就回去烧锅了。 罗山低头捏了捏她的小脚还有腿“馨儿,没事吧?” 梦馨轻轻的摇了摇头。 “天还早,你再睡儿,嗯~?”罗山给她裹了裹被子。 梦馨嘟了嘟嘴,凑到罗山的耳边“你们家那只鸡,吵死了,好早就站在高处叫。” 罗山听了这话,抿嘴笑了“鸡当然要打鸣了,人家古人都是闻鸡早起嘛!”他说着就在梦馨的翘臀上宠溺的拍打了一下“哪像你啊小懒猪一个,不早起,还嫌鸡吵。” “嗯~”梦馨嘟嘴。 罗山看到她稚嫩的脸颊,可爱的表情,心中甚喜,低声说道:“还没鸡起的早。” “不许拿我跟你们家,家禽比。再比我就……我就……” 罗山看到她略带气呼呼的小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心情的想逗逗她“馨儿,你就怎么样?” “我就很野蛮的。” 罗山听闻,心情好的一塌糊涂,紧紧的抱着她,宠溺的用下巴抵了抵她的额头“我的馨儿野蛮,我很喜欢。那叫——我的野蛮女友。” 梦馨在他胸前轻轻的捶打了一下“你讨厌~” 罗山从未想过有这样的早晨,似乎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什么都可以忍受。他轻轻的攥紧了梦馨的手“馨儿~” …… “小山子,你够了没?快点去给妈弄点柴火来。” 罗母的一声喊,罗山给梦馨盖了盖被子“馨儿,你在睡会儿,我去去就来。” 罗山从房间走出来,就看到罗母脚边有那么多柴火,他眉头一蹙“妈,你这不是……” 罗母扫了一眼,蹲在自己门口的郑丽丽。 罗山看了她一眼“你管她呢?谁让她跟来的?” 罗母拿着烧火棍子对着罗山的腿就开撸,罗山从小被她打惯了,她只要一竖烧火棍,他本能性就躲开了。 “妈~” “丽丽,再给我们家种菜。你去看看。” “切!”罗山心不甘不情愿的走了过去,看到郑丽丽眼圈红红的手里拿着小铲子正在往土坑里,种小葱呢? 他叹了口气,两步过去抢她手里的小铲子“来来来,你走吧,我来种。” 郑丽丽死抓着手里的小铲子不放手,罗山本来能抢过她的,可又怕伤到她。最后,索性一松手“行行行,你愿意种给你种。” 郑丽丽的泪水滴在了土里,罗山撇嘴“哟!哭了?你还会哭啊?唉~我说……你刚刚打馨儿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挺能耐的吗?挺爷们儿的吗?啊?现在哭什么哭?给谁看啊?” 郑丽丽生硬的抿了一下脸颊,嘴硬的回了一句:“谁哭了?我才没哭。” 罗山看了看她“行了行了,别种了,我自己会种。吃过饭,你走吧!我送你去车站。” 郑丽丽低头继续挖坑种小葱。 “你听到没有?过来吃饭。” 郑丽丽低头继续挖坑,不理他。 罗山走了两步,见她不过来,他走了回去,一把将郑丽丽拽了起来。 “你哭什么?” 郑丽丽终于忍不住了“你是不是喜欢她?” 罗山眼神一抖,郑重的看着郑丽丽“她是我女朋友,我喜欢她,全球人都知道。还用问吗?” 郑丽丽别过脸去“那我呢?” 罗山不解“跟你有什么关系?嘿!我发现你这人越来越有意思?不就是我跟翠花相亲,让你冒出了一会儿女朋友,你就上瘾了?你是不是当我女朋友有瘾啊?” “罗山,你去死吧!”郑丽丽说着就把手中的那个小铲子狠狠的往他怀里一扔,罗山侧身就闪过去了,那个小铲子摔到了地上。 早上,罗母做好了饭菜,将蒸熟的南瓜往桌子上一放,还摆了花生米,为了讨好郑丽丽。 罗母还刻意将那盘香肠摆在了郑丽丽面前,炒了一盘长豆,还弄了一盘青椒炒鸡蛋。 罗山扶着梦馨走过来,坐在自己身边。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菜,拿了个馒头给梦馨“馨儿,将就着吃点,中午我把鸡宰了,给你炖鸡肉。” 梦馨听到他要宰鸡,立马不走脑子的响应“把那只打鸣的宰了。” 罗山伸着筷子就给梦馨夹了一块大鸡蛋,放在她碗里“嗯,吃过饭我去抓。” 罗父[啪叽]一摔筷子,眼瞪的跟灯泡一样大:“谁同意你们俩宰鸡吃的?” 梦馨闻言弱弱的低下了头。 罗山无所谓“爸,至于吗?那是公鸡又不下蛋,整天就知道打鸣,吵死人了,昂~馨儿?” 梦馨余光瞟了罗山一眼,低下头不敢讲话了。 罗父自然不能训梦馨,只得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吃完饭,跟你妈和丽丽下地干活。爹宰只老母鸡好好的给丽丽补补,这孩子在咱家没吃好、也没喝好,竟干活了。” 梦馨听到是老母鸡,她抬眼看了看罗山,又乖乖的低头啃馒头了。 罗山才不会听罗父的话呢?大不了就宰两只呗,老母鸡都宰了还留着那只公鸡干嘛?干打鸣不下蛋啊? 他看到梦馨只是馒头不吃菜,他伸长了筷子夹了几片香肠送到梦馨的碗里,梦馨眼巴巴的看了看,低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 罗母怎么看都觉得梦馨不适合做他们家的儿媳妇,罗山给她夹长豆,她摇头不吃,吃了两口蒸熟的南瓜,就不吃了。竖着筷子瞪着眼,吃了两口青椒也不吃了,请教了里面添加了四个鸡蛋,别人没吃,就她吃了。 她一顿饭就是炒鸡蛋、馒头喝粥了。 罗母看到她这么挑食,再看看罗山看到她什么就一个劲儿的往她碗里夹什么?根本不顾及在座的人。 罗母端着那盘青椒炒鸡蛋,将里面仅仅剩下的那点小鸡蛋块块,如数的用筷子倒在了郑丽丽的碗里。 “丽丽,你多吃哈,来,还有这个香肠。” 郑丽丽眼红红的,又不好意思拒绝罗母的好意,她抿了抿唇“大娘,我~我吃完饭就要走了。” “哎哟!”罗母眼神一颤“你这闺女说啥儿呢?这就是你家,你去哪儿啊?小山子在哪儿,你在哪儿。” 她斜眼端倪着坐在一旁的梦馨“那该走的还没走呢?你这不该走的就走了?” 梦馨低头吃饭,罗山听了心里不痛快了,伸手就搂住了梦馨“馨儿,来尝尝花生米。一会儿,我去河里抓两条鱼来,中午给你红烧。” 梦馨默默的喝了两口粥,罗山看到她碗里的粥没有了,笑着对她“还喝吗?还喝我去给你盛。” 梦馨轻轻的摇了摇头,起身回房间了。 罗山端起碗里快速的就把粥喝完了,对着手里的馒头啃了几口,放在桌子上就追进去了。 “馨儿,你在干嘛?” 梦馨将自己的衣服收拾了一下,罗山急忙制止了,伸手环住了她“馨儿,你别走,我们之间肯定有误会,你听我说好不好?” 梦馨看了他一眼,抿嘴笑了“我哪有想走?只不过是我的衣服太乱了嘛,我收拾一下而已。” “那你拿包干什么?” 梦馨从包里把钱包拿了出来“我想买些花种过来,种在你家门前啊。” 罗山心中一喜“好啊,馨儿,我陪你去,你种花种的这么好,我们家门前一定很漂亮。” 梦馨也听到他支持,她很是欣慰的笑了。 既然郑丽丽会种菜,那她就发扬她种花的精神呗。 哪知,罗母听到她们的对话,一脸的不满。 等他们两个走出来,罗母就叹气了:“种花有什么用?光能看不能吃,谁有空打理?还占地方。看看丽丽种的菜多好,长了还能吃。” 梦馨手里捏着钱包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罗山伸手搂着她,脸色极为难堪“妈,馨儿想种你就让她种,门前这么大的地方,种花能占多大地方?花开了还漂亮。” 罗母撇了他一眼“你想迁就的人,合着爸妈就应该憋着性子的跟着你迁就啊,地里还有活呢,赶快去干活,别累到人家丽丽,你拿人家当丫鬟使呢?” “妈~” “管我叫妈,就听我的。” 罗父架着单拐回屋了。 罗山沉默了一会儿,看了一眼郑丽丽“你今天走不走?” 郑丽丽看了一眼罗母,罗母一摔刷锅的小刷子“让丽丽走,你就别管我叫妈。” “妈,你这是说啥呢?” “妈这是为你好。” 梦馨看了罗山一眼,拿着钱包静静的回屋了。 罗山咂舌,准备跟着进去。 “小山子,你给我站住,挺大的一个爷们儿,整天围着这个小丫头片子身后转,像什么样子?” 罗山无奈。 少时,罗山换了居家的衣服,就是他以前穿过的那种老旧的衣服跟着罗母一起下地干活,郑丽丽跟在罗母身后。 梦馨眨了眨眼,正准备跟过去,罗父喊了一声“哎,那个馨丫头,你来把这个南瓜子放在窗台上晒晒。” 梦馨眼巴巴的看着罗山,他们三人的身影走远了。 她按照罗父的要求,把南瓜子都摊开晒了。只是她不太懂怎么晒,于是,就站在那里把南瓜子摆成了一排,最后,她看着不太美观。 就把南瓜子摆成了一个大大的心形。 罗父看到她站在那里不动,让她晒个南瓜子,她居然快弄了一个小时了。 他看了看笼子里的鸡,说好了要给郑丽丽补补身子的,总不能他们下地干活回来,不给弄多不好。 可是就他现在这腿脚的,不灵活。 罗父对着梦馨的后身,整个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想让她去笼子里抓鸡。 话到了嘴边,来回咀嚼了数次。 最后,清咳了一声决定试试她:“馨丫头,你去笼子里抓一只鸡,然后逮出来宰了。” “啊?”梦馨傻傻的看着罗父,最后,眼睁睁的盯着面前的鸡笼子,看到几十只鸡在里面又飞又跳的,鸡毛乱飞,地上还有鸡屎。 她人还没进去呢?就先恶心了两口,罗父闭眼摇了摇头,这孩子怎么能配的上自家儿子呢? 还真是应了罗母那句话,她就是中看不中用。 第五十五章 这时,高平拎着礼品走了过来:“大爷,在家呢?” 罗父看到高平来,脸色一沉,梦馨杵在鸡笼子面前不动,看到高平过来,眼中一喜,像是看到救星一样。 “高平” “梦馨” 两个人的眼神在瞬间一交流,罗父就瞪眼了。 高平还是多少有点顾及,虽然这些天,他抓心挠肝的想知道梦馨在罗家的情况。但要开这个口,到底还是要先还清罗家的医药费,才行。 当时,高家父母就是死活不肯动他的钱,才对罗家一拖再拖的。非说高平的工资是给他娶媳妇用的,不让他动。 高平回村里才知道,原来自家的父母并没有多余的钱还给罗家,而造成了两家矛盾升级。 他这次把自己的工资都取出来了,并带了礼物过来看看罗父。 “大爷,是我妈不对,当时家里确实没有多余的钱。大爷你多理解”他说着就掏出了一万块钱的现金“大爷,这是医药费钱。” 一万块钱多出了罗家上医院的一半费用,罗父接了过来,还没数。 梦馨就讲话了“高平,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高平轻笑看了看“那个罗山哥不在家啊?”她毕竟是罗山的女朋友,何况罗父现在还在这儿呢?就算是他明明亲眼看到了罗山跟罗母和另一个女孩下地干活了,还是不得不虚伪的问上这么一句。 梦馨摇了摇头。 罗父撇眼,她还真会找人给她解围。 梦馨嘟了嘟嘴,弱弱的看了罗父一眼“伯父让我抓鸡,我不会。。。” 高平一笑“哦,行,大爷抓哪只啊?”他说着就卷起了袖口,钻进了鸡笼。 “老母鸡就行。”罗父说了一句。 高平到里面三两下就逮了一只出来,鸡在他手里咯咯的叫着。 “宰了,中午吃。” 高平取了地上的绳子将鸡捆了起来,又取了菜刀对着鸡脖子一砍,梦馨吓得急忙背过身去,双手捂着脸,浑身哆嗦,老母鸡被放血后,咯咯的趴在地上惨叫着…… 高平将菜刀放在一旁,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鸡毛。 “大爷,今天中午炖鸡啊?” 罗父这会儿把钱数好了“高平,你过来,你给的钱多了。俺家医药费没用这么多。” 高平笑了笑“大爷,对不住啊,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来看你,多出来的钱就当给你调养的。这事儿怎么说都是俺们家理亏,你看看这都乡村里道的,俺替俺妈给你道歉。其实俺妈一直拖着不是不想给你,她是舍不得用俺的钱。这不……让俺知道了,心里特不好受。大爷~” 罗父又怎么不知道他们家的情况,何况在一个村都住了这么多年了。 有哪个父母不替自己孩子着想的? “高平啊,按说这事儿是你们家有点过错,但是咱都一个村的,你这孩子也算是实诚。大爷眼跟前长大的,你多拿出一半钱来,让大爷心里哪里好受啊?你这不是打大爷脸嘛!拿回去拿回去,咱医药费该多少就是多少,大爷的身体杠杠滴。没那么娇贵。” 高平说什么也不肯收,还对着罗父说了一些道歉客气的话。 “本就是俺们家理亏,这个决定是俺们家全家人的决定,大爷你就收着吧。” 罗父为人也正直“啥玩意儿就全家人的决定,俺说用不着就用不着,拿回去。” “要么等罗山哥回来,大爷一家人坐下来,再商量商量?” “怎么地?俺还做不了那混小子的主了?俺是他爹,用的到跟他商量,拿回去、、” 罗父架着单拐往高平的衣服口袋里塞,但是,高平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盯着梦馨看。 罗父又不是傻子,更何况高平看梦馨的那个眼都快要盯在她身上了。他清咳了一声,高平立马将眼神收回来了“这钱,我跟小山子商量商量,你先回去吧。” 高平应了一声,就想走。 梦馨忽然转过头来“高平”她喊了一声,高平有些激动的攥了攥拳,缓缓地回过头。 梦馨有些顾虑的看了罗父一眼,见罗父对她没什么回应。 她哆嗦着步伐走到高平面前“我想让你带我去找罗山。” 高平能够跟她单独相处一会儿,都觉得荣耀,管她提什么要求呢? “行,跟我走吧!” 梦馨看了罗父一眼,小声说:“伯父~”仿佛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罗父本来就觉得梦馨不适合做他们罗家的儿媳妇,要力气没力气,干活也不能干,抓鸡都抓不了。 他一摆手,应允了。 梦馨跟高平两个人并排走着,高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何况罗山家还有另一个女孩,整天跟着罗母一起下地干活? 两个人一起静静的走着,梦馨觉得有点不妥“谢谢你。” 高平听到身边的她,突然说这话,他呵呵一笑“谢什么?” “谢谢你那么晚送来我来这里,谢谢你刚刚帮我抓鸡,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些都是举手之劳,有什么好谢的?” “你人真好!” 她本就是赞美感激的一句话,却让高平心中一激,他抬眸看着梦馨。 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清澈、柔美,只是……他急忙避开了梦馨的眼“那个~那个~咳,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这个话问的仿佛就是罗山不要她了,她无路可退要离开罗家一样。 梦馨可是没想过,她傻傻的嗯了一声? 高平对着不远处罗山家的地,使了个眼色。 梦馨抬眼望去看到罗山站在车上,郑丽丽跟罗母两个人正在给他运麻袋,那个麻袋中装的全是稻子。 三个人一起干活,配合极其默契。 让她站在树林里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这是她帮不了他的。 梦馨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高平看到她愁眉苦脸,深深的叹了口气“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对了,你们今天中午是不是要炖鸡啊,要么我再去一趟大爷家,帮你把那只鸡的毛拔了,免得弄的一身毛。” 梦馨感激的一笑“不管了,好像罗山说他要河里抓鱼的,给我做红烧鱼吃。” 高平看着不远处的那条河,呵呵的笑了“小时候,我跟罗山哥还有很多小伙伴们,就在那条河里逮鱼的,还有螺丝,草地里还有草虾,全是野生的,很有营养。” 梦馨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好奇的眼神盯着高平“真的吗?” 高平点头。 “我~我可以去看看吗?” “当然,走、、” 高平说着就抓住了她的胳膊,梦馨猛然一转身就踩到脚边的枯树枝“啊~”高平的手劲儿毕竟大,一把就揽住了她,她纤细的腰肢,是那样的柔软,披肩的长发因为发梢的长度触碰到了他的手背……有那么一秒,高平失神,但是他毕竟有着过硬的心理素质。 梦馨没有他那么多的想法,在她的眼里,高平只是帮过她的,跟罗山一个村的好人。 “我们走吧!” 高平跑回家取了水桶又盖上盖子,梦馨不解的看着他“拿这个干嘛?” “抓鱼、抓草虾,一会儿全部放在桶里拎回去。” 梦馨有些期待的跟着他去了小河边,没一会儿,高平就弯下身,伸手就在河边的地上开始摸,梦馨不解的穿着高跟鞋一小步一小步跟在他身后,遂见,就几只大大的虾子被丢进了桶里。 梦馨的眼睛都直了“原来虾子是长在这里的?” 高平听了都笑了,他带着梦馨走到河边,站在河岸上,对着流动的河水仔细的看着。 忽然,他解开了扣子,将上衣脱了下来。 “啊~,你要干什么?干什么?”梦馨急忙背过身去,捂住了脸。 高平扭过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光着的上身,忽然觉得是有那么点不妥,但是,他多年的生活环境养成他这种豪爽的气质。 “没事,抓鱼。” “可是抓鱼,也不要脱衣服啊?”梦馨双手捂着脸回答。 高平看了看她,读书读了这么多年,又不是不理解这些事。 可他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下河以后,自己身上的衣服湿了。 “行行行,那我不脱裤子,直接下去,抓上来的鱼,你看着。” “唔~”梦馨应了一声,只听噗通一声,梦馨的脚边就溅出了水滴,她双手露出了一条缝,渐渐地分开,身后便没了动静。 她缓缓的回过头,看不到高平的人,他有些惊慌的上前,一脚就踩到了他丢在草地上的衬衫“高平、高平、、” “……” “高平、天哪!救命啊……高平、、”她焦急的对着河里流动的水喊,忽然,一个满头湿漉漉的脑袋从河水里冒了出来,手里抓了一条大鱼。 “梦馨,接着……” [啪]就一条活鱼甩在了梦馨的脚下,把她吓得一哆嗦。 地上的鱼还在草地上来回翻滚,梦馨哪里敢去接,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那条活鱼在地上翻滚。 她还胆小的往旁边躲了躲。 随着高平一声声的“梦馨,接着……” “梦馨,接着……” 一条条活鱼,啪叽啪叽的往她脚下扔。 梦馨看到自己身边的鱼都有六|七条了,她急忙喊道:“不要抓了,够了。” 高平又钻了一下一手抓了一条“怎么样?” 梦馨抿嘴笑了,她的笑犹如星眉弯月般的娇美,高平看了一眼,急忙避开了目光,将手中的鱼扔到岸上,游到了岸边,爬了上来。 梦馨对着地上的鱼,眨了眨眼。 她一个都没捡,高平笑了,他也没指望她能下手捡,他拎着桶一条一条的把鱼都放进了桶里。 “九条,好多。”梦馨笑着对着高平手里的桶。 “你好厉害!” 高平用手抿了一下脸颊,看到梦馨用那种崇拜的眼神对着自己,他闷头笑了。 梦馨看到他脸上还滴着水,她走过去,从自己的外套里掏出面巾纸,轻轻的给他擦了擦。 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场景,让高平急忙躲开了,语气有些不稳的回答“不用了,回家我洗澡。那个~梦馨,跟我回去,我给你炒鱼吃。” 他说完这话,拎起桶就抢先一步,在前面带路。 第五十六章 梦馨眼睛一眨“红烧好吗?清蒸也行,糖醋鱼怎么样?啊!香辣鱼……?” 高平听着她在自己身后,研究着鱼的各种做法,他忽然停住了脚步“你会做?” 梦馨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这点的自信,她无可厚非。 高平笑了“好,回到家,我把鱼都杀了,今天中午我们就开鱼荤。” 梦馨点头同意了,做菜可是她拿手本领啊。 高平裤子湿透了,他走路裤子都贴在他腿上了,极其不舒服。一路上,还碰到了村里的人,跟他说话,本来想给他介绍的对象的王媒婆看着对他说:“高平啊,后面这位美女是你对象?” 高平笑了笑“不是,王大娘,你别乱猜。” “你这孩子,真是的,是就是是呗,羞啥儿羞?都这么大人了?” 梦馨不到万不得已,她一向不太会跟陌生人讲话,所以也就一直沉默。 高平将桶拎回家,赶紧回屋拿出了干净的衣服,生怕梦馨嫌弃自己身上的鱼腥味。他急忙去了后院,把门关上,给自冲洗了一个冷水澡,用肥皂好好的擦了擦。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梦馨坐在他们家的小凳子对着面前的鱼发呆。 高平用毛巾擦着他的短发“怎么了?” 梦馨嘟嘴“我不会杀。” 高平笑了“简单啊~”他将手中的毛巾往梦馨手里一塞,梦馨就接住了、 这种默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锻炼出来的? 高平一卷袖口,拿起一条鱼往砧板上一放,随手拿了一块木头对着鱼头啪啪就拍了两下,拿起菜刀就把鱼鳃、鱼泡……之类的的东西给挖出来了。 他拿了一个盆子舀了舀水,把鱼扔进去了。 梦馨十分崇拜的对着他“你杀鱼的速度好快。” 高平笑了“知道我爸以前干什么的吗?” 梦馨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我爸以前就是卖鱼的,后来身体不好,现在跟我妈一起到街上买豆腐了。” 高平很快就把宰了五条鱼,梦馨急忙阻止“够了,不要杀了。” 高平放下刀,笑了。 梦馨看到他们家有煤气灶,她手指了指“这个能用吗?” 这是高平发了工资给家里置办的,他点了点头“能用、能用。” 这点比罗山家好,他们家还要烧锅的,她不会。 梦馨看了一眼“没有围裙。” 高平赶紧把自己父亲的薄外衣拿来给她围上“用这个行吗?” 梦馨点了点头。 “你要给我打下手。” 高平笑了,他真是求之不得。 “把青椒切成丝,小葱切成段,大蒜瓣要剖成两半,土豆切成块……” 高平听到她说的有条不紊,转身照做了。 很快,一盘香辣鱼出锅了,梦馨对着高平。 高平拿了筷子,评委一样的对着她“梦馨,我要尝了,看看给你打几分。” 梦馨对自己的厨艺,十分肯定,期盼的眼神对着他。 高平蹙眉拿着筷子吃了一口,眉毛就展开了“真好吃,跟饭店的味儿一样。” “几分?” “十分,当然是十分了。” 梦馨笑了,高平看了一眼时间,才十点钟“梦馨,我热热馒头,我们先吃。如何?” 本来早上梦馨在罗山家就没怎么吃饱,耳边还要受罗母的埋怨。 这会儿,听到高平说这话,她开心的点了点头。 高平很快把馒头热好了,端到了梦馨面前,梦馨拿了一个,高平给她一双筷子。 两个人对着一盘鱼吃的不亦乐乎。 梦馨难得的吃了两个馒头,高平还给她倒了一碗水,一盘鱼被吃的干干净净,连粘在盘子上的鱼汁被他蘸馒头吃了。 梦馨欣慰的笑了,她看到院子的盆里被高平扔的脏衣服“高平,你那些衣服都脏了,我帮你洗洗吧!” 高平往自己嘴里塞了最后一口馒头,急忙阻止“别别别,我自己洗就行。” “前段时间,你帮我,今天你又给我饭吃,我很感激,帮你洗衣服就当是报答了。” “我不要什么报答,真的,这些都是……” “今天我在罗山家都没吃好~” 高平本来想解释,但是又看到她脸上出现了一丝愁容,他急忙闭了嘴。 梦馨将地上的盆子拿起来,高平舀了几舀子水放进去,他拿来洗衣粉撒到了里面,看到梦馨脸色没了刚刚的笑容,他不动声色的将她面前的盆子移到自己手边,轻轻地揉搓了起来。 “伯母不喜欢我”梦馨想到今天早上的情景,就弱弱的低下了头。 “那个郑丽丽真讨厌,她今天早上睡醒了之后,就欺负我,还用脚踹我。” 高平洗衣服的手微微一颤,他略略偏头的看着梦馨。 梦馨越说越觉得委屈,仿佛她在罗家受到委屈一下子找到发泄点一般。 “高平,你说凭什么郑丽丽在他们家前面种菜就可以,我种花他们家人就反对呢?花多漂亮啊,有观赏价值。那小葱除了能吃,一排排的长的歪歪的,一点都不漂亮。” 高平不反驳的抿嘴笑了,他低头继续洗衣服。任凭梦馨在一旁絮叨着罗家的事,他一点都不感觉到厌烦。 …… 罗山总想着快点干完活,回去看看梦馨在家怎么样了?等他赶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半了,路过村口的小卖部,罗母让他进去买跟香肠,款待郑丽丽。 他把身上的钱塞到了罗母手里,自己快步赶回去了。 罗山回到家,看到地上的鸡毛,他瞅了一眼鸡笼,那只黑色的小公鸡还在“爸,谁让你宰老母鸡的,把那只打鸣的小公鸡宰了。馨儿,要吃的。” 罗父撑着单拐在那边洗菜“馨丫头,吃什么,爹管不了。爹只知道丽丽累了,给她补补。” 罗山洗了把脸,拿着毛巾擦了擦“爸,你舍不得宰,我去宰。” 他一扔毛巾,就进了鸡笼。 “你宰了,人家也不吃。” 罗山进了鸡笼之后,快速准备的就揪住了那只黑色的小公鸡。 罗父走了出来“她去高平家了,听说高平抓了不少鱼,估计馨丫头这会儿,正吃鱼呢?” 罗山闻言,松开了那只小公鸡,从鸡笼里钻了出来。 “爸,你说啥儿?” 罗父抬起单拐敲了一下罗山“你个混小子,这么多年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被一个丫头片子哄的团团转,丽丽多好的孩子,你不稀罕,看看丽丽踏实又能干。再看看馨丫头,她能干啥玩意儿?肩不能扛担,手不能提桶,来了咱家没两天,把高平勾的魂儿都快没了。” 罗山眼睛一抖。 “还有你也一样,这样的女的不能要,懂不?要找对象就要找丽丽那样的。别人家对你一扭屁股,你骨头都酥了,你能不能长点出息、、” “爸,你说啥儿呢?” “不爱听了,惹到你这个大知识分子了?话糙理不糙。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罗山扭头就走,罗父瞪眼“你干啥儿玩意去?” 罗山头也不回的像高平家走去。 …… 高平洗好了衣服,梦馨这才从刚刚的情绪中缓解神来,她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忘记给你洗衣服了。” “没事没事。” “我帮你拧。”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我帮你。” 高平笑了笑,将自己的裤子撸平又叠了一节,一边给梦馨抓着,他抓着另一边“那行,我们一起拧,我往左,你往右。” 梦馨点了点头。 “开始了~” 高平手劲儿多大啊,他一用劲力,梦馨双手往右边一拧,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就冲着旁边的椅子冲过去了。 “啊~” 罗山刚跑到高平家门前,“馨儿~” 高平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搂住了她,梦馨脚跟站不稳的缘故,她的唇瓣碰到了高平的脸上。 高平眼都直了。 罗山此时的心情更是难以形容,愤怒、怨恨,他冲过去就把他们俩给拉开了。 不管不顾的将梦馨抱了起来,直接往自己家走。 一路的狂奔,他根本记不得路上见过哪些人?甚至村里的那些人是用什么样的眼光看自己?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是想证明一点,梦馨是他的。 只属于他一个人,她是他的。 罗父把炒好的菜摆上了餐桌,罗母跟郑丽丽刚进门脸都没来及洗,就看到罗山满头大汗的抱着她回来了。 罗母脸色一拉,训斥的话还没说得出口,就见罗山将她放在院子里的木凳上。 他冲到房间,就拿了一把菜刀出来,菜刀的亮度惊人,郑丽丽眼都直了。 “小山子,你干啥儿?” 梦馨看到他双眼冒着火星,狰狞的眼神可怕的渗人,她浑身僵硬傻傻的看着他。 罗山拎着菜刀跟梦馨对视了数秒后,猛的一下子钻进了鸡笼,鸡笼里的鸡顿时鸡毛乱飞,咯咯的叫了起来。 &&& 几分钟的功夫,那些鸡停止了一切吵闹,还有一只鸡的鸡爪血淋漓的从鸡笼里飞到了梦馨的脚边,郑丽丽从来没有看到过罗山这样的失控。 就他这个疯狂的举动,连罗父都惊住了,他养了三十年的儿子,他的脾气、品性,他不是不了解? 罗母的嘴唇都发抖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几十只鸡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罗山手中的菜刀上还带着血,鸡血顺着菜刀的刀刃滴滴落下,还有几朵飘散的鸡毛缓缓地落在了地面上。 时间静止了,罗家的一切喧闹都静止了,仿佛此刻这个世界都跟着静止了。。。 第五十七章 良久,罗山掀开笼罩,从鸡笼里走出来,因为他没有前奏的杀鸡,那张英俊的脸上都带着血迹。 他拎着菜刀一步一步的走到梦馨面前,她被吓的浑身缩成了一团,身体不停的颤抖,唇瓣已经青紫。 他不忍心的,他不想伤害她,他想给她全世界最好的。 可是,当他亲眼看到她的唇碰到高平的那一瞬间,他几乎崩溃。 他从来不知道他爱她已经深入骨髓,那种爱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 他会为她失控,他会为她发狂,甚是是失去理智的发疯。 但是,当他在面对受到惊吓的梦馨之时,那颗烦乱喧杂的心,突然就静止了。 他缓缓地抬起手,本想摸梦馨的脸颊,但又碍于自己的手脏,只停留在空中。 是啊,她是那样的娇美。 她是那样的清纯。 他是不是不配? ……或许,他真的不配。 罗山静静的闭了闭眼,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眼中的泪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他哭了。。。 郑丽丽亲眼看到他哭了,他不在毒舌,不在调侃。 他刚刚在发狂过后,他竟然哭了? 松散寂静的空气中,听到了罗山温纯嘶哑的声音:“馨儿,你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吗?” 梦馨因为惊吓,她此时一言都发不出来。 罗山垂下猩红的双眼看着她,浓黑的眉毛紧紧的蹙着“我爱你,视你如命。这你知道?郑丽丽他妈的傻缺、脑残,非要跟过来,我有什么办法?” 梦馨看到他手里拿着菜刀,刀刃上的血还在。 “我怎么会喜欢她?我怎么会、、我心里只有你。这么年,从未改变。” 梦馨闭眼,泪水已经浸湿了她的面颊。 罗山几乎是那种绝望的眼神看着她:“馨儿,你知道吗?当我看到苏乐乐追以泉的时候,我才明白爱要坚持不懈。 下雨天,以泉没有打伞,苏乐乐踩着高跟鞋追了他两条街,最后是你哥不忍在躲。她把伞送到了你哥手里,转身就走。这让我明白,爱要呵护。 以泉演讲完之后,从台上跌下来,苏乐乐那么小的身板硬是挤过了人群,去给你哥垫背。 这让我明白,爱一个人要奋不顾身,全力以赴。 你以为你哥不喜欢苏乐乐吗?你错了,馨儿……若是问这些年,有哪个女孩能走进以泉的世界。除了你这个妹妹以外,那就只有苏乐乐了。 以泉之所以躲着她,是因为他不想接受两大集团联盟,是不想接受来自两家人给他的压力。 若是以泉跟苏乐乐都生在普通家庭,他们定然是恩爱和谐的一对。 馨儿,我一直认为我们不一样。 我知道,你不会接受周家的财产,更不会去争夺周家的继承人。 所以,我才这样努力,我努力的为你打造一片属于我们的小天地。 我们会很幸福的在一起,只要你愿意,你坚持,你不要放弃。 我一直都愿意,你永远都是我的公主。 我对你的专一足与蛋白酶相比拟,虽不具备迅速溶解你全部的能力,高度的选择性也将使我面对你的各种考验而不轻易发生变性。 如果有一天,因不可抗力的因素,要我们分开,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的心。 在我那永不改变的氨基酸一级结构中,你也会看到自己所刻下的深深烙印。 馨儿,你知道大肠杆菌的生长曲线吗? 我们的爱情也是如此,有迟缓期、对数期、稳定期、衰老期。 我们的爱情需要的更多是耐心和理解的相互磨合,才能一起走到衰老期,到时候我们相伴而终那将会一件人生乐事。 馨儿,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梦馨低声抽搐了几声,他的解释她只能是简单的理解。至于他口中所说的蛋白酶…氨基酸之类的,她一概不懂。 不过,她心里多少还是有顾及,目光还是忍不住像旁边的郑丽丽看去。 罗山也注意到了,他看到郑丽丽就有些烦躁。 “郑丽丽,你走吧!求你了。。。你不是我的vc泡腾片!你懂不懂! 我对你从来都没有任何想法,当初跟翠花相亲,是在我父母不知情的情况下。 我担心馨儿受伤,知道你有攻击力才找你去冒充的?怎么就偏偏让你误会成了,我对你有意思了呢?我真是搞不明白了,咱俩啥时候谈情说爱了? 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误以为咱家就是那种关系了?你脑子怎么想的?啊?” 郑丽丽鼻子一酸:“我妈来,你不是也见了。” 罗山轻笑:“那还不是你打电话,让我帮忙的。看在你以前帮过我的份儿,我帮帮你又如何啊?” “那我妈去车站,还有听说遇到事~” 罗山叹息“你别说,你打电话给我?任凭你打电话给咱们医院的哪个男同事,他只要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他都会去帮忙的。帮忙并不代表喜欢,更不是爱情,你懂不懂?” 本来一向坚强汉纸的郑丽丽,结果就被他的三言两语给说的,眼泪汪汪、黄河泛滥了。 罗山脸色一收“爸,妈,跟你们说过多少遍,我喜欢的人是馨儿。你们老糊涂了,听不明白?干嘛非要针对馨儿,她不会干活,怎么了?她没有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过,这不怪她。你们不要总是用你们的眼光和思想给我挑选媳妇儿,行不行? 我长大了,有自己的感受和想法,娶媳妇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会下地干活、会给我洗脚、听我话,处处以我为大,就行了。 我不需要,那不是我想要的,喜欢一个人是来自他的内心,是精神上的寄托。 爸、妈,你们知道跟一个没有共同语言的说话,是多么难受的一件事吗?跟没有共同语言的一起说话,那完全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馨儿,就是我精神上的寄托,我们有着说不完的共同语言,你们懂吗?” 罗父眼睛一冷“呸!按照你这个说法,合着只精神寄托了,咱都不吃饭了。俺和你妈自打有了你之后,也过的来,也没天天弄的家里鸡飞狗跳。你看看你多上了几年学,回来就教育起爹娘来了,你的命都是爹娘给的,咋了?给你找个媳妇儿,还做不了你的主了?还找找……找啥儿玩意,精神寄托?你托一个给俺看看,也让你娘开开眼、、、” 罗山气的崩溃“爸,你这纯属胡搅蛮缠,不讲理。” “嘿!啥叫胡搅蛮缠?你这混蛋玩意儿就活明白?爹要是知道你他娘的念书念成现在这样,爹都不供你,上大学,上个毛啊你。回家敢跟老子顶、、” “爸,你……” 罗父用单拐对着罗山一竖“给我滚一边儿去”他说着这话就看到了他手里的菜刀“你他娘的,把咱家都宰了?想干啥儿玩意儿?你小子是出气了,那些小鸡咋办?” 罗山顿时尴尬的有些语塞了。 “爸,我……” “你还拎着个菜刀干嘛?想宰老子是不是?” 罗山一把将菜刀扔在地上了,啪叽一声摔到了郑丽丽的脚下。把郑丽丽吓到躲远了一些,罗母弯身捡了起来。 罗山低了低头,回头又看到蜷缩在木凳上的梦馨,他伸手过去将她抱了起来“馨儿~” 梦馨小肉团一样的乖乖让他抱着,受到惊吓的小眼神,往罗山脖颈间拱了拱。 罗山抱着她回屋了,将她放在炕上“馨儿,刚刚吓到你了。” 梦馨抿了抿唇瓣,默默的低下了头“你还说,我都怕你下刀宰了我。” 宰人?罗山可没想过,他急忙哄道“馨儿~馨儿,我哪里舍得宰你,要是宰你,我先把我自己宰了。嗯~?” 梦馨刚刚被他那个戾气吓到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她微微的缓和了一下呼吸。 “那~那以后你不许这样。” 罗山搂着她轻笑“是是是,馨儿说什么,我都听。”刚刚他也是醋劲儿过头了,回到家以后,舍不得对梦馨发火,又看到那只小公鸡还在笼子里乱叫,脑门子一冲,火气直线上升了。 这会儿,平静下来了。 梦馨抬手轻轻的摸着他的脸,他脸上还有点鸡血,梦馨嘟了嘟嘴“讨厌,有鸡血。” 罗山笑了“我马上去洗,顺带着把整个人都洗了,给馨儿看。” 梦馨眼眸一抬,罗山已经冲了出去。 …… 高平实在不放心,刚刚的事,等他平定下来,他拎着桶里的鱼就来到了罗山家。 “大爷、大娘~” 梦馨听到是高平的声音,她急忙从炕上下来了,罗母正好在院子里收拾鸡笼。 罗父走了出来“高平啊,来来来,你来坐。” 高平将手里的桶往罗家屋门前一放“不了,这不今天抓的鱼吗?活的,给你们送几条。” “高平~” 梦馨喊了一声就走了过去,高平见到她冲她一笑“梦馨,我爸妈回来了,你做的鱼很好吃,他们也想尝尝。” 梦馨眼露欣喜,罗山在院子里洗澡,听到高平来了,就开始快速的搓洗,忽然又听到了梦馨的声音,他只穿了一条中裤就掀开了那个大布料。 “馨儿~”他手里拿着毛巾任意的在自己的后背上擦着,梦馨嗯了一声,刚抬头就急忙低下了头。 她的脸颊扑上了一丝绯红,罗山听到高平的话,轻笑了一声,他伸手将梦馨揽在了怀里“害什么羞啊?你又不是没看过?” 梦馨抬手在他胸膛打了一下,面色娇红的窝在了他肩下腋窝处。 罗山暧昧的补充道:“馨儿,好了,老公长的就是给媳妇儿看的嘛,嗯~?” 郑丽丽撇嘴“肉不肉麻?” 罗山根本没理她,梦馨在他怀里微微动了动,他却一直都没有松开。 “呃。。。高平,你刚刚说大叔和大婶都回来了,想吃馨儿做的鱼?我做的鱼比馨儿做的更好吃。” 高平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罗山哥,我想跟你谈谈。” 罗山点了点头,回来这些天,确实有些事是应该处理了。他单手将梦馨抱了起来,向房间走去,把梦馨放在炕上“馨儿,我去换衣服,你在家等。” 梦馨可不想在独自在家,她害怕郑丽丽会欺负她,她拉着罗山的胳膊一个劲儿的摇头。 罗山拍了拍她的手“那等我换衣服,我们一起去。” 梦馨闻言,这才松开了手。 罗山换好衣服要去跟高平谈,罗父一把将儿子拉到了一边“小山子,有话好好说,高平这孩子挺好的,上午把爹的医药费都送过来了。这不,还多出了五千块钱,看看这些礼品都是他送来的。咱这多出来的钱,他说是给爹补营养的,你看看这咋办?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爹数好拿出来了,多出来的钱,咱不要。” 罗山接了过来“爸,这事我知道了。”他接过钱,领着梦馨出去了。 郑丽丽手里端着一盘香肠,对着他们三个的背影看了看,将香肠端到了餐桌上“大爷、大娘,地里的活儿也差不多了,我下午就回去了。” 罗母正在盛汤,听到这话,勺子都掉在锅里了。 “丽丽啊,你不跟小山子一起回去了?” “不了,罗山他……”郑丽丽苦笑“没事。” 罗父叹了口气“丽丽,先坐下来吃饭吧!” 郑丽丽应了一声,坐了下来。 罗母端着一大碗的番茄鸡蛋汤放在了郑丽丽面前“丽丽,大娘喜欢你。你大爷也喜欢你,小山子现在就是一根筋儿,回头让你大爷好好开导开导他就行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郑丽丽拿着筷子,忽然觉得这双筷子有千斤重,她干了一上午的活,本应该有个好胃口,然而,这会儿,她却怎么也吃不下。 “丽丽,大爷大娘都对不起你,你看看你这么远的来,你大爷这是遇到这种事,要么也不能让你跟着下地干活,你这是吃也没吃好。大娘也没陪你去集市上转转,给你置办件衣服啥的?大娘这心里不舒坦,别走了,啊!小山子他会明白的,你跟他定亲吧。” 郑丽丽闻言一惊“大娘,你乱说。他不同意,这婚事哪里还能包办?” “她是俺的儿子,俺这次倒是想看看,俺这个当母亲的在小山子眼里,说话还管不管用。丽丽,吃饭、、”罗母说着就往她碗里夹菜。 罗父一句话也不说,也不表态,不知道他是默许了还是在思考什么。 郑丽丽有那么一秒的迟疑,这些天,她没少把自己在罗山家的事跟医院的同事们[汇报]。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啊,眼下罗母说让她跟罗山定亲。 要是这事真的定下来,那以后日子长了,罗山是不是就能接受自己了?对!有可能,凡是都是从零到一难。 郑丽丽想到这里,睫毛眨了眨。 …… 第五十八章 罗山带着梦馨跟高平三个人来到树林边的小路上,高平想了想还是先开口了:“罗山哥,咱们都在一个村住了这么多年了,大爷的腿要养一段日子。” 罗山急忙把口袋里的钱拿了出来“高平,既然你管我叫声,哥,那个多出来的钱,你就拿回去。” 高平推了一下,他不要钱:“大爷的腿是要养一段日子,这些多出来的钱,是你们应该得的。本就是我们家理亏,早就该给你们,拖了这么长时间不给,已经够难为情的了。罗山哥,你就别推脱了。” 高平说着就拍了拍他的手“另外,我还有件事要跟罗山哥讲一声,你我都清楚,这个国家的政策。一夫一妻制,咳~那个……”他以手握拳,咳嗽了一下。 “做人何必太贪,左拥右抱那是古代吧?” 罗山垂眼看了看梦馨,他自然知道高平口中话的意思:“我的心里只有馨儿一个,天荒地老也不变。” 梦馨闻言甜蜜的笑了。 这话让高平听着虽然有些扎心,但也没有让他失去理智。 他垂眼看着梦馨,睫毛都没有眨一下“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往往就在人的不经意间,但又有多人真的懂得珍惜二字的真正含义呢?” 罗山轻笑:“是啊,我跟馨儿都是爱情中最幸运的人。高平,你知道茫茫红尘会遇到很多人,但又有几人能够篆刻在灵魂上,甚至是融入到血液里?馨儿是我的一切,她还是我身体的筋脉,抽离后我会痛不欲生,她也是我的良药,可以根治我身体上一切病痛的上好良药。好医易找,良药难寻。” 高平仰头望天,长叹了一声。 罗山垂眸:“我相信馨儿也会爱我直到地老天荒,那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老天荒。” 高平偏头看着梦馨,梦馨清澈的眸子盯着罗山,还有她嘴边的那一抹笑意是那样的明显。 …… 下午,郑丽丽要跟着罗母下地干活,罗山想要把她送走。 罗母一把将郑丽丽扯到了身后:“小山子,你干啥儿?” 郑丽丽本就不想走,哪怕是给他们家做苦力,只要是能看到罗山,她心里就舒坦。 爱上一个人是那样的执迷不悟,爱上一个人真的会是毁掉自己最初的样子。 罗山怔怔的看着站在罗母身后的郑丽丽,他眼神一撇“你真的不走?” 郑丽丽垂头想了好一会儿,她也知道自己这样死皮赖脸的赖在他们家不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哪怕是罗山对自己毒舌,她都愿意。 他给的哪怕是□□,她都会当糖水一样的喝下去。 罗山看到她这副样子,气笑了:“郑丽丽,你知道自作多情的下场是什么?” 郑丽丽“……” “依照你的脑子也想不出来,直接告诉你,那就是自取其辱。听懂了没?” 自作多情的下场就是自取其辱,这话说的是那样的直白,让郑丽丽心里一揪“那……那家里这么多活……” “用你干啊,我不是人?还是我不是爷们儿?力气没你大是不是?” 罗母看不惯他这个架势和口气的跟郑丽丽讲话“小山子,是妈要留下丽丽的,你有火气冲着妈来,别对着人家丽丽。人家这么远的来了,在咱家落下什么好了?你还这样说……” 罗山才不听“谁让她跟过来的?谁让她来的?” “还不是坐你车来的?要这是说这话,谁让那个馨丫头来的,怎么说丽丽也是坐你车来的,那个丫头谁让她来的?你看看你,打从她来了之后,你魂儿都快没了,杀鸡过后有跟你爹顶撞,现在又训丽丽,你是不是想气死你娘啊?” 罗山气的拧眉:“我……你……妈~” “滚一边儿去,妈下地干活了。” “妈,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她一个人傻乎乎的跑到我们市里来了,我不去接她,我能让她一个人呆在咱们市里的车站吗?这不是迫不得已吗?” “小山子,别拽着妈行不行?有本事跟妈浪费唾沫腥子,还不如去地里跟妈干活。” 罗山听了这话吹了口气,回头拿了大铁铲走了。 一路上,三个人都不讲话,梦馨躺在他家炕上睡觉,昨晚没睡好。 下午四点钟,她睡醒了,坐起来揉了揉眼,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有污点了,她拎出包来,把罗山给她买的衣服全部拿出来,一件一件的试穿了好久。 最后,挑选了一件蛋黄色的长袖毛绒上衣,配上了一个黑色的毛绒短裙,踩着高跟鞋出去了。 罗父在院子里也没闲着,农村人在自家干活习惯了,即便是有病,他也闲不住。这会儿,自己就在用手在搓苞米,听到从里屋传出声音,看了一眼打扮的如此鲜亮艳丽的梦馨,低叹了一声。 梦馨丝毫不在乎:“伯~父,我出去找罗山了。” 她说完这话,迈着欢快的小步伐就出门了。 罗父无奈的摇了摇头,谁家娶媳妇会娶这种花枝招展的丫头? 第五十九章 梦馨想着罗山说今天下午一定要把郑丽丽送走,让她安心的睡一觉,想必,这会儿他已经把人送走了吧?地里到底有什么活,要做这么久……? 她一边走着一边琢磨,等到她靠近了罗山家的那片稻田才看到,郑丽丽根本没走,还拿着铁锹在他身边挖土呢? 梦馨看到之后,心中的种种不爽立马就涌上了心头:他骗我?为什么? 为什么他又骗我? 他不是说好要把她送走的吗? …… 罗山将稻子捆到麻袋里,扛到车上,回头看到梦馨站在地头的边上“馨儿,你睡醒了?” 他快步走过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梦馨站在那条土道边上看着罗山灰头土脸的向自己走来,他的牙很白,许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显露出来的。 罗山走近她,伸手想摸她,一抬胳膊看到自己袖子上的脏土,他呵呵的笑了。 “馨儿,你回家吧,这里太脏了,灰尘大,别回头呛到你,嗯?” 梦馨弱弱的低下了头,不语。 她一沉默,罗山的心就跟着揪着“馨儿,又怎么了?爸说你什么了?” 梦馨轻轻的摇了摇头:为什么他总是要赶我走? “馨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梦馨抬眸,她的眼神带着泪光,罗山只是看了一眼就心疼不已,他干裂的嘴唇咧了咧“馨~馨儿。” “为什么你总是要赶我走?我~我想守着你。” 罗山先是一惊,听到这话后有些喜出望外,他呵呵的低头傻笑了两声“馨儿,不是不让你守着我,我是怕地里的灰尘太多了,你受不了。” 梦馨抬眼看了看正在埋头挖土的郑丽丽,壮着胆子来了一句“她能做的事我也能做。” 她这是在跟郑丽丽叫板吗? 罗山看到梦馨的目光盯着郑丽丽,心中虽然欣喜不已。可他真的舍不得让梦馨下地干活。 “馨儿,你要是想呆在地里,就……”他随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往地上一铺“那你就坐在这里,看着我,还不行吗?” 梦馨看到他弯身铺着土坡上的衣服“我不要。” 罗山捡起来又抖了抖“馨儿,你想怎样?” “我~”梦馨一嘟嘴,看到了插在土里的铁锹“我也可以做的吗?” 罗山“……”他眼睁睁的看着梦馨穿着高跟鞋冲着那根铁锹过去了,当她的手刚拿到铁锹,“馨儿~” 他忽然喊了一声,梦馨一下子就崴到脚了。 本来地就不平,地里还有稻梗,她穿着高跟鞋在土路的边上走走还可以,她居然穿高跟鞋下地了。 罗山是怕铁锹伤到她,才喊她的。 “啊~”梦馨的整个身子都倾斜了过去,罗山眼疾手快的冲过去将她抱住了。 “馨儿~馨儿,你怎么样?” 梦馨疼的咧嘴,对着自己的脚,罗山单手抱着她,低头伸手就去摸她的脚踝“是不是崴脚了?馨儿,这边疼是不是?” …… 罗母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不干活还来掉乱,影响了一个正常干活的人。 她也走了过去“小山子,去把那头地边铲平。” “妈,等会儿,馨儿崴脚了。” “崴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谁没崴过脚。”她看到梦馨穿着高跟鞋来的,眼睛翻了“这哪是来干活的,分明就是来搅乱的、、” 梦馨疼的眨了眨眼,泪水似落未落的瞅着罗山。 罗山看着罗母的后身,吹了口气,将梦馨的脚掰了过来“馨儿,别动,我给你揉揉~” 他先是轻轻的三两下开始轻柔她的脚踝,又稍微加重了力度“馨儿,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梦馨略略的点了点头,她看到罗山的脸颊上都带着土,正想抬手给他擦一擦,忽然,罗山的手一拧,疼的梦馨一下子就叫了出来“啊~”随着她的声音,本来想给他擦汗的手落在了他的脖颈处。 罗山抬眸轻笑“馨儿,动动脚,好了没?” 梦馨眼中含泪的看着他,轻轻的动了动,居然不疼了。 她又动了两下,略略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罗山将她抱到地边上,扑上衣服“馨儿,你在这边坐着,我去干活了。” 梦馨独自在地边上坐到了天黑,没人来理她,也没人来问候她。 她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罗山、罗母、郑丽丽三个人在不远处不停的忙活着…… 晚些,当罗山干完活走过来的时候,她腿都坐麻了。 罗山弯身捏了捏她的腿“你怎么不知道动一动?” 梦馨低头不语。 罗山将她抱了起来“馨儿,我们回家了。” 罗母收拾了一下,看到儿子抱着她,心里更不爽了“小山子,你是不是有劲儿没处使?帮丽丽拿铁锹、、” “天黑了,馨儿在崴脚怎么办?”罗山抱着不听话的向前走。 &&& 晚饭时,梦馨不吃他们家的小葱、黄瓜、萝卜……这些东西蘸酱,罗山很是体贴的把鸡块端到了梦馨面前,又把那一大碗鸡汤端了过来,一勺子一勺子的给她舀。 郑丽丽抱着馒头啃,手里拿着小萝卜一下又一下的蘸酱,她不想看他们是怎么恩爱的。 也不想看罗山是怎么宠她的,只是自己的心里的滋味,只有她再清楚不过了。 罗母一把将他面前的鸡汤拽了过来,放在了郑丽丽面前“丽丽,喝汤。” 罗山正给梦馨喂汤喂的好好的,他妈突然弄过去了。 “妈~” “干嘛?干活的还没吃上一口好的呢?不干活的人难道还有功了?” 罗山翻了翻眼,伸手搂了搂梦馨。 罗父啪的一摔筷子,把梦馨吓的哆嗦了一下“小山子,吃饭就吃饭,你左边的狗爪子放哪儿呢?” 梦馨本来就因为他没有送走郑丽丽心里不痛快,吃饭又加上罗父和罗母的这种态度。 她慢慢的放下了筷子,泪水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 “馨儿~” 罗山碍于罗父的关系,松开了手给她夹了一个鸡翅“尝尝这……” 梦馨放下筷子一撅凳子,就冲了出去。 “馨儿~”罗山当即就追了出去。 “小山子,不许追、、、”罗母喊了一声,罗山根本无视。 梦馨没有方向的跑了出去,乡下的路本就不似城里一样平坦,地上的小土块、小砖头让梦馨跌跌撞撞的好几次差点摔倒,罗山急忙拉住她,抱着她。 “馨儿~馨儿,你不要生气,馨儿,你听我说。” “放开我、你放开我、、” “馨儿~” “呜呜~~” 罗山一把将她抱住了,梦馨拼命的挣扎“馨儿,你别哭了好不好?馨儿~我知道我做的不好。” “你放开我,我要跟你分手。” 分手! 这是罗山的痛点,他一把将梦馨给撸了过来,他的手劲儿大的惊人,抓的梦馨整个手腕都红了,可她还是拼命的挣脱着“你放开我,你去找她吧,你去找啊!不要再来找我~你放开……痛死了~” 罗山怕她离开,他单手扯着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对着自己的胸膛,狠命的捶打了两下。 梦馨见状,赶紧阻止了他“罗山,不要……你这是做什么?” 罗山手里拿着砖头,痛的眉头紧锁,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馨儿,我对你的心苍天可鉴,你要让我用砖头把心敲碎了给你看吗?” 第六十章 梦馨哭的无力趴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环住了他。【 更新快&nbp;&nbp;请搜索】 “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我?呜呜~我~我我会对他们好的~~呜呜~” 罗山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自己的父母亲。可是风俗习惯这个事,还是要慢慢的告诉她,他轻轻的柔顺着梦馨的秀发“馨儿,我的馨儿~” 罗母还在为郑丽丽夹菜,让她多吃,可心的话还没多说,就看到罗山独自回来了,他直接到了屋里,三两下就把被子抱走了,还有梦馨的包。 “小山子,你干嘛去?” 罗山不理的将东西都抱走了,他带着梦馨就去了自己山坡上的那片果园。 果园有一间小屋子,那间屋子平时不怎么用,就是夏天的时候,父亲会来果园里看果树。防止村里的小孩子们偷摘、偷吃桃子、糟蹋水果之类的。 罗山将被子抱过去铺在了那张木板床上,他抱了两床被子还卷了一个毛毯“馨儿,来~” 他快速的铺好之后,将梦馨抱了上去。 “怎么样?还行吧?” 梦馨抿了抿腮边的泪水,点了点头。 罗山顺手撸了一下电线,接上了灯泡,那个灯泡并不亮,但是足以照明这个不到二十平米的小房间。 “你的包,我给你拿来了,刚刚抱的东西太多,另一个包不好拎。” 梦馨看着这里的土怌砌成的墙,又看了看眼前的罗山,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古代那些小媳妇跟心爱的人私奔过后,过的生活,不过,他们还算好的,有灯泡。 罗山见她不哭了,他揪着那颗心也放松了些“馨儿~” 灯光下,她长发垂肩,皎洁的面孔是那样的柔美、脱俗,柳叶弯眉犹如苍月凌空的仙子一样娇美,罗山慢慢的靠近了些。 “馨儿,不生我气了吗?嗯~?” 梦馨的侧脸靠在他的胸膛,抬手轻轻的摸了摸“还痛吗?” 罗山垂眼轻笑“只要馨儿开心,我哪里会有痛。” 梦馨抿嘴笑了,是啊!他哪有有错?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的肯定自己,嫌弃郑丽丽。 他都是一直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他有什么错? 难道是自己错了吗? 是她不该来? 她暗暗地垂下了眼帘,或许是吧,只要她不来揭开这一幕,一切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更不会是现在这种局面,也不会是现在这般糟糕。 罗山的眉头一直都是蹙着的,她有些记不起罗山开心的样子。 他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多数都在解释,拼命的解释他是怎样的爱着自己。 给她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每次初见到她的那个欣喜、莹亮的眼神,或许是他内心的真是写照。 是他所有的相思再见到她时,放下的那一刻。 是他内心的一切念想……而自己呢?她何曾给过他什么? 梦馨不知道这场爱情里,谁对谁错?看过一本书说:爱就是相互给予,不求回报。 爱一个人会奋不顾身……她不懂,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或许,她还没有学会怎么去爱? 梦馨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罗山攥了攥她的手“馨儿,这些天让你受苦了。若是你真的不嫌弃,就现在这里跟我将就一晚上,明天~明天我们去领结婚证好吗?”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诚恳。 梦馨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很多很多,然而对于罗山,她不想在失去,更不想在错过了。 只是郑丽丽一直追着他,还在他身边,让本来对感情就不太敏感的她。 对于这份感情的提防心更重了。 罗山攥了攥她的手“馨儿,你懂我,你懂我的心。” …… 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然而,勤劳的人家已经有了袅袅炊烟。 罗山睁开眼,梦馨已经不再了,就连她的包也不再了,罗山快步冲到了家里,此时的罗母正在烧锅做早饭“妈,馨儿来了没?” 罗母将手中的柴火往灶心里面一塞,心不在焉的回答:“馨丫头昨晚不是从咱家走了?你追了一晚上还没追上?” 罗山快步冲进罗父的房间,三两下的翻出手机,刚看到一条信息还没打开,手机屏幕就灭了。 没电了。 他拿出罗父的手机就给梦馨打电话。 梦馨的手机号码多少年前在他脑海里,已经扎根存在了。 只是现在他听到的却是语音版的友情提示: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 罗山抄起自己的手机,就冲了出去。 罗母见他开车,拎着火棍子就出来了“小山子,这都要吃饭了,你干啥去?” 罗山刚把车开到村口就想到梦馨在这边还认识高平,他快步下车就去了高平家。 高家父母还不知道哪里的事,况且高平昨晚已经回县城了。 罗山焦急之下,冲回了车里一踩油门就走了,当他开车来到镇上看了站台也略略的缓和了一下焦躁不安的心,因为城乡的公交车七点半才有,而现在才六点十分。 他呼呼的喘了口气,打开手机。 看到那条信息是10086发的套餐使用情况,他猛的一拍方向盘。 大早上的折腾什么?馨儿或许就没走,她就在村的附近。 就算是她包不见了,或许是她去村头的小卖部买什么了?对啊!村口的小卖部我怎么没问。 如果……如果馨儿买回来东西,看到我,那她……那她会有多伤心? 不行,我马上回去。 罗山想到这里,一拐车驶回了家中,在老家乡下开车有一点好处,就是随便开,地上的庄稼杆子随便碾,任意停车,肯定没人贴条。 罗山赶回了家中,罗家一家人正在吃饭。 他也确实饿了,昨天下地干活累了一天,晚上又劳动折腾到了半夜,一大早醒来,就开车的闹腾。他端起桌上的碗几口就喝完了,拿起馒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罗父直接给了他一脚“你饿死鬼投胎?饭有的你吃,坐下来不行。” 罗山嚼了半根黄瓜,他都来不及蘸酱就着手里的馒头就吃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爸,我噎不死。” 他嘴里嚼着东西,就开始伸手掀鸡块,弄一个干净的碗,往碗里扒鸡块,还放上馒头。 “你干嘛?” “馨儿,还没吃呢,我给她送去。”他说着端着碗就往外走,刚走了两步,又回来拎水瓶。 罗山一拎水瓶就觉得轻,他有些烦躁的对着罗母“妈,你没烧水吗?”他说着就开始对着自己的水瓶摸了两下,最后眼睛一扫看到桌子上,罗母和郑丽丽面前的碗里,有热水还冒着热气。 他拎着水瓶就过去了,将郑丽丽碗里的热水重新倒回了水瓶里。 郑丽丽眼睛一直“你……” 罗山撇了她一眼“你什么你?馨儿还要喝的”说完他将那个空碗往郑丽丽面前一放,快步离开了。 罗父气的啪叽啪叽的拍桌子。 可是当罗山兴致冲冲的在赶往果园的小屋时,那里依旧还是他刚刚醒来的样子。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罗山放下手中的水瓶和饭菜,打开手机一看,是梦馨发来的。 [罗山,对不起,请原谅我用这种方式跟你告别。 原谅我的自私。 原谅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原谅我没能力走进你的世界,我试着在努力,努力的尝试适应你们一家人,可是结果是这样的显而易见。跟你在一起,我不后悔。男女朋友只是一个称呼,你不要有心里负担,每个人都有被爱与追求爱的权利,但这不是爱的枷锁。 我觉得爱就是要不求回报的给予,所以,我试着去爱一次。 为了自己。 你不要像哥哥一样,总是认为馨儿长不大,其实馨儿已经长大了,不是么? 我愿意成为隐藏在你记忆里的人,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爱是看着你幸福、快乐。 馨儿会努力的做到。] “啊~”罗山看完这条信息,疯吼了一声,随即就一头栽到了床上,精神上的崩溃,让他这个一米八的汉子怎么也承受不了,他手中的手机也摔了下来。 …… 罗母收拾完家之后,对着郑丽丽笑了“这两天农忙多亏了有你,今天上午就能干完了。回来咱再把稻子翻翻晒晒,就没有什么事了,回头啊,大娘让小山子带你去县城,买两身好衣服穿穿。” 郑丽丽笑了:“大娘,不用,真的不用。” “要的要的,这是大娘心甘情愿的。对了,去叫小山子下地干活啊。” 郑丽丽听了这话,低头拎起了饲料桶“大娘,我还是先去喂猪吧。” 罗母看着郑丽丽的样子,心头一酸,她三两步就像自家果园的房子里走去。 自己的儿子什么样,她这个当母亲的能不知道吗?儿子考不好的时候,也是往这边躲…… 昨晚搬着被褥,定然是睡那边了。 罗母走进去一看,罗山挺大的一个人就趴在床上了。 “小山子,起来~”罗母拍了一下,就看到他的鼻子、嘴边都有血。 罗山是因为情绪处于崩溃状态,直接倒下去的,磕到了鼻子和嘴…… 罗母看到儿子这副模样,顿时惊慌失措的喊了起来:“馨丫头、馨丫头……”她喊了几声,都没人理,罗母冲下土坡,回家找人了。 郑丽丽赶紧赶了过去,村口的李大夫也过去了。 罗山这么大的个子,郑丽丽跟罗母还有大夫三个人才将他翻过来,李大夫为他检查了一番,最后,叹了口气“没大事” 他打开药箱给他处理了一下血迹,又伸手掐了掐人中,将他醒了。 罗山睁眼看到眼前的一切,本想用尽全力的去追梦馨,结果,腿很累,一点都抬不起来。 他眼睛翻了翻,无奈的又闭上了。 原来再好的体力也是需要时间来恢复的。 罗母担心儿子有事,让郑丽丽陪着,知道郑丽丽是个护士,所以不让她干活了。让她陪着罗山。 郑丽丽给他盖了盖被子,罗山别过头,颇为嫌弃的说道:“你给我滚、滚、” 郑丽丽看到他此时的这个样子,不想跟他计较“你喝水吗?” “你走、” 郑丽丽看到他干裂的嘴唇,转身拿起水瓶晃了晃,最后倒了一碗水给他“来,喝点。” 罗山两眼发空。 郑丽丽喂了几口水,他头一直低着,水喝进去又流出来了。 她连续喂了几次都这样“罗山,你别吓我,罗山,你说话啊~” 郑丽丽对着他的脸拍了拍,他静静的闭上了眼。 郑丽丽看到他的神情,又看到他手中一直抓着手机,她伸手摸了摸他的手机,本以为他不会给自己,却不想一伸手,就把那个手机给拿过来了。 他一点都没有反抗。 她划开了看了看,看到梦馨给的这条信息,郑丽丽硬咽了一下“她走了?” 61、第六十一章 罗山闭眼耳边听着她的声音, 不想理,也不想说话。 一直到中午, 罗母做好饭送过来,罗山还在闭着眼“小山子, 你咋样啊?哎哟!身体一直不是挺好的,咋突然就这样了,小山子,来起来,起来吃点饭。” 罗山偏头不理,也不吃,只是闭着眼。 他知道一切都晚了, 现在想追也赶不上了, 他把所有的缘分都寄托给了上天。 “丽丽,他咋样了?” 郑丽丽低头半响才说了一句“一上午都这样,一句话都没说。” 罗母叹了口气“行了行了,一个丫头, 你至于吗?她哪有丽丽好, 中看不中用。地里的活儿也差不多了,妈想着让你跟丽丽订婚,订婚过后啊,你跟丽丽回城里。” 罗山闭眼不语,任凭罗母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 错过了吗?他错过了吗? 一时的错过,真的就会是一世吗? 一边是生育养育自己的父母双亲,另一边是自己的挚爱。 他该如何选择? 他不想令父母伤心, 可是馨儿呢?他宁愿痛的是自己也不是她,多少次他都是这么想的,多少次,他也是这样做的。 可偏偏,梦馨所带给他的是那样无声的快乐和无限的伤痛。 他闭上眼都能看到梦馨娇柔的面颊,他一遍一遍的叫着她,仿佛她就在自己的身边,从未离开…… 罗母喂什么他都不吃,不知道过了多久,罗山意识的开始模糊,只是不停的喊着“馨儿”两个字。 郑丽丽摸到他发烧了,赶紧去了卫生所,罗母心里就不踏实了。 在她眼里,儿子一向都是健壮的结实的,这个家现在罗父的腿有点不灵便,可是儿子好端端的,那就是家里的支柱。 如今儿子也躺下了,她的心就跟掏空了一样“小山子,小山子,你可别吓唬妈啊。小山子。” “馨儿” “馨儿”他虽然含糊不清,翻来覆去就是这两个字。 郑丽丽给他打针之后,又给他敷上了冰毛巾,罗山滚烫的手猛然抓住了她“馨儿~馨儿,你别走,不要离开我……馨儿” 郑丽丽烦躁的一甩手中的冰毛巾“谁是你的馨儿。” 罗母看到郑丽丽对着儿子这样,心里也颇为烦躁,自己的儿子怎么样那都是自家的孩子。 如此,看到儿子都病成这个样子了,郑丽丽不好好的伺候还拿毛巾甩他。 就郑丽丽这一下,罗母心里就心生了不满。 罗山蹙眉的想睁眼,可就是睁不开“馨儿~” 他嘴里反复不清,不知烦倦的叨念着这两个字。 郑丽丽从来都没有体验过这种伤痛,这种痛是从心尖上钻出来的,泪水从她的眼睛夺眶而出,她狠狠的咬了咬牙,拿起毛巾又给他敷了上去。 罗山蹙眉的难受,他感受梦馨的眼泪的太多了,即便是处于这种状态还是能察觉出泪水的痕迹“馨儿~对不起,你别哭,是我不好~我总是做不好,让你伤心。馨儿~” “啊~”郑丽丽失控的哭了出来,为什么这么好的人不是她的,为什么他爱的那个人就不是她? 他脑海中都是梦馨的影子,处于高烧昏迷状态下的分辨能力也差的不行。 “馨儿,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你去~~去拿把刀来~馨儿,我有多爱你~” 罗母看到这种情况,不由得也掉下了眼泪。眼前的这个闺女是好,可是儿子就是钻牛角的不喜欢,偏偏就看了那个。 罗母的眼泪不知道是为了儿子惋惜还是为了这位姑娘可怜。 忽然,【啪啪】【啪啪】的连续好几声,郑丽丽对着罗山的脸,左右狠狠的甩了好几个耳光,罗母眼都直了。 她的儿子,她自己都舍不得下手打,再看看郑丽丽一边打一边骂:“罗山,你他妈的睁开眼看看我是谁?老娘凭什么受你的气啊!你有本事爱她,就去追啊。” “他妈的,你就知道装病,让老娘伺候、、、” “你有事好起来,去追,去追、、、啊、、、” “老娘觉得不缠着你,你以后天下只有你一个好男人?呜呜~~”她说完这些话,扑通一下就趴在他胸膛拼命的哭了起来,她的手还在不停的捶打着罗山“你他娘的,有点骨气,喜欢就去追、、、堂堂的男子汉……” 罗母对郑丽丽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儿子再怎么犯错,都是罗父上阵,还没有到了给儿子几个耳光的时候? 罗山像是感应不到痛一样的,嘴里还在不停的喊着“馨儿~”那种来自心里的爱恋和他失去爱人的痛楚,如此清醒的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脑海里只有两个字,馨儿,一个人:梦馨。 郑丽丽猛然起来,她的头发有些紊乱。 罗母生怕她再次下手打自己的儿子,她心疼的急忙过去拉住了她:“丽丽啊,你还是……还是回去照顾你大爷吧!他一个人在家,俺不放心。小山子,俺来就行了。” 郑丽丽抿了一下泪水,哭咧咧的就走了,眼睛红红的。 罗父问她去做什么?她也不回答。趁着现在的天还没有黑,她回到罗家,取了自己的东西就赶去镇上了。 这次来罗山家可真算是出血了,来回都是高铁啊。 都用了顶上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郑丽丽回去之后,直接去找梦馨了。 …… 只是事情并非就像是她想象的那样顺利,她去了梦馨所住的南瓜棠镇学校,得知梦馨还没有回来。又找人去了金子韧家,也没得到梦馨消息。 她还被金子韧给训出来了,一进他家家门的时候,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哪知道,出来之后被他训的都快成了脱了皮的茄子了? 本想着丁心娇会为自己说两句话,哪成想,丁心娇就会抱着育儿书,胎教。 …… 郑丽丽狠狠的咬牙,找他们这对夫妻,可算是找错门了。 三天后,罗山的身体好了起来,知道梦馨和郑丽丽都回了仁川。 他在家也呆不下去了,家里的活儿也干的差不多了。他这次回去就是处理一下,自家跟高家的事情,没想到郑丽丽这么会挑时候的对着他的父母,表现。 罗山这次回来,决定要好好的跟她谈谈。 他暗自下定决心,这次找到梦馨就一定不会在松手了,更不会让她离开。 有什么事,他要跟她一起去面对,不在让她为自己承受痛苦。 罗山回到家,刚换好鞋子,就听到从厨房传出了声音。 他先是一怔,快步向前就看到了一个的身影。 此时的她还穿着围裙,正在厨房细细的做菜。 “馨儿,馨儿”这短短的几天,就像是相隔了几个世纪一样的漫长,他经历了更多的相思、痛苦的折磨。 多少次悔恨和无奈的感言,却不及此时她最真的笑容。 …… 梦馨缓缓地转过头,她本想着离开他,可是不知是不是心里对他的依恋还是不舍?她还是离不开。 或许他已经在她的记忆里划上了痕迹。 或许他在无形中已经是她的一部分。 只是她从未发觉而已,然而等到她回到仁川市之后,最先想到的不是去见金子韧,而是先来这里。 经历了那种锥心的痛楚和冰封的季节,仿佛这一刻柳暗花明。 罗山轻轻的走向她“馨儿,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梦馨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不离开我了?” 梦馨低头不语:怎么能离得开? 罗山见她垂头不语“馨儿,告诉我,你不离开我,你回答我?” 梦馨刚刚因为洗菜,手上还有水渍。 “我在做饭呢?”虽说是简单的五个字,却融化了罗山这段时间以来的烦躁和郁闷。 他满怀狂喜的将梦馨抱了起来,高兴的转了一个圈。 “馨儿,我的馨儿回来了~”他激动地语气俨然遮不住他内心的喜悦。 梦馨细细端倪着面前的人,他幽黑的眼中带着泪水的喜悦。原来真爱如此简单,它不管是世事变迁还是沧海桑田,他依然在为她守护。 这才是那个珍惜她,全心全意爱她的人。 或许,他们早就已成了命中注定。 梦馨抿嘴笑了“你洗洗手,等着吃饭吧。” 罗山轻轻的将她放在地上,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 “我马上洗手,跟你一起做饭。” 梦馨低头笑了,柔顺的秀发遮掩了她娇美的容颜。 罗山欣喜之余,眼神一颤变得一本正经的对着她“不行,还有一件大事要办?” 梦馨抬眸不解。 “我们先去领证吧,让我安心。” 梦馨给了他一个甜蜜的微笑“先吃饭~” “不吃了,先领证。” 梦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