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道半神》 第一章 奇异的邂逅 “道乾坤,掌日月,翻手为云覆手雨,归天元,纳地气,四方英灵听我号令!安三界,祛外道!”山巅之上一白须老者身穿道袍虚立于空中,左手持拂尘,右手中淡金色的光芒不断流转,一息万变,似乎内含天下沧澜浮生之象。老者的背后好似一个黑洞,四方的天地元力正在飞速向其中涌去,渐渐形成一太极八卦象,八卦的正中央阴阳轮盘正飞速运转,天地间涌出无数灵光,夹杂着灵力涌入轮盘中,阴阳轮再一道道英魂的注入下不断变大,其威势更是摧毁方圆万里之内一切天地造物。 最后一缕英魂涌入轮盘后八卦轮盘金光已然不在,华光内敛只有一股股混沌之气在轮盘外涌动,拟出万千人影,有手持火尖枪,脚踏风火轮的俊秀少年,手持两把宣花板斧的赤发狂人,一把大刀挟持蓄力,欲一刀两断斩断天际的青面狮妖……万千影像每一道都如此真实。“四方仙佛妖魔已至,尊老君法旨!”万千影像一言出,竟断山岳,使湖海翻腾。 太上老君所在的山峦在阴阳轮盘这一股庞大的灵力压迫下化作了尘埃水分更是彻底蒸干,此刻老君虚立在天空之中,一向淡然的他眉头紧皱心中暗道“用火是我教的,耕织是我教的,想我老君为了这世间曾化身凡人亲授道德伦理,如今却要行这毁天灭地之举。” 空中一阵狂风掠过,老君本就紧皱的眉头更是皱了几分,这风竟无比腥臭,天空中不知何时已降下阵阵血雨。 “嘻嘻,老人家您聚集了这么多英魂难道是为我举办的欢迎宴吗?啧啧,真是大手笔啊。”一道妖媚声音突兀而起。 “哼,外道邪魔,连现身的勇气都没有,你诺是立刻退去,贫道便不再计较这番入侵。”老君两丈外一团黑色的雾气正在慢慢汇聚。 “噢?老人家您可是毁了这三界来阻拦我啊,这可是你精心策划了千万年的世界啊,您老会甘心吗?”妖媚的话中用了许多敬词,可老君却丝毫听不出尊敬的味道,相反,这声音让他感到胆寒,是的,就是胆寒,上天下海无所不能掌控全局的道德天尊竟然在面对外敌时感到了恐惧。 “一盘棋而已,重下一局便是”老君强装淡然道。 黑雾已经凝聚成了人影,化作一袭黑衣,头上长着两只娇小羊角的妖媚少女,少女眼中泛着紫光,捂着胸口望着老君眼波流转:“一局棋吗?可是人家感受到了您心中的恐惧呢。您,怎么了?既然要重下,那就由小女与老君对弈一局如何呢?这一次呀,我来做女娲,您来当伏羲如何呢?”少女向老君逼进了几步。 老君向后迅速飞离十丈距离,怒叱:“呔!外道妖魔,休得胡言!这可是你自找的!天地无极众生象,天灵地邪聚阴阳!诛仙斩魔破乾坤!四方英灵,结阵!”无极轮盘中万千英魂不断飞舞,在老君的掌控下摆出了传说中的诛仙绝阵。 少女一改之前讨好的模样,“嘻嘻,看起来好有意思哦,让本姑娘来和你们玩玩,你先出招吧!” 闻言,老君松了一口气,“邪魔,看招!”万千英魂一时间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象,万千英魂早就凝结成了一颗金色宝珠被老君紧紧握在右手中,老君左手拂尘一挥,一尾漆黑如墨的小符鱼冲向了少女。 少女望着那尾符鱼,心中满是不屑,“切,本姑娘硬接你一招又如何?你要是输了要把那颗金球送我!”言罢便单手抓向符鱼。 就在少女握住符鱼的一瞬间符鱼爆射出无数黑色丝线包裹了少女将少女包成了一颗黑球“这老头想干嘛?这丝线好像能封锁四周的能量耶,哼,破!”少女用角狠狠地一顶,黑球瞬间崩溃在这一瞬少女瞟到老君竟然不顾廉耻撕开了一道空间裂痕带着金球跑了。 “你个混账老头给我把东西留下啊!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无论你在天涯海角!听到了吗!天!涯!海!角!”少女仰天怒喝。 原本无比精彩的世界就这样只剩下了黑衣少女一人和回响在天穹下的怒喝骂…… ————————————分割线—————————————— 地球,百慕大三角下此时比以往更多了一份死寂,在海底的某一处一具布满了符文的石棺表面不断逸散着阵阵黑气。符文闪烁着淡淡的红色光芒,黑气一遇上红光便被灼烧殆尽,这个平衡在数千年来从未被打破,随着千年光阴的流逝,红光越来越薄弱,黑气也由最初的浓雾变成了如今的缕缕烟尘。 终于,符文的能量彻底告竭了,黑气也跟精心计算过的一样没有了,两者正好相互消融。良久,一缕无比淡薄的黑气从石棺的缝隙里飘了出来。 “哈哈哈哈!该死的泰坦!自以为是的蠢货!以为自己计算的很精巧,破碎界元刚刚好能够与我同归于尽吗?废物,白痴!这可是在地球!我是古神之始!我是克苏鲁!我有我的子嗣,再淡薄的血脉也能为我汲取世界的能量啊!我要复仇!我要血染万神殿!我要……” 良久,这缕黑气才从癫狂中平静下来“两千年了,万神殿现在在哪谁知道啊,当务之急是找个身体,然后好好地享受生活才对嘛”显然克苏鲁也是没心没肺的典范,被封印数千年的仇,一会儿就放下了。黑气逐渐飘出海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很快地包裹了全球,本来就淡的黑气在延展之后更是淡不可见。“两千年来我每隔千年便从封印中强行打开一次小裂口投出一次本源,第一波宿主已经死绝了,本源也化作了这世界的能量,现在离第二次投出才过了十五年,但大多数因为能量太过薄弱被宿主排斥没有成功融合呢……” 克苏鲁的意念开始搜索全球慢慢地寻找着想要的宿主“金发碧眼?这些都是泰坦的造物?融合了只能变成废物。”“黑色的头发与眼睛,不错,这个半岛的人类还是蛮不错的,但是为什么我看着心烦呢?” 渐渐地,入夜了,夜市上也逐渐热闹了起来“看来人类依靠科技活的还是挺滋润的嘛,夜生活这么丰富啊,咦,这是什么?一根木签上插着一串红果,上面裹着一层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而且液体凝固了耶,应该是食物吧,人类的小孩似乎很喜欢啊,这个肉串看着貌似也很好吃啊,夺舍之后一定要好好尝尝。” 克苏鲁在一片钢筋水泥中越逛越入迷,“咦!这个不错,墨发黑瞳,飞升之后就不会再长了,这一米七五的个头还算合适,可惜这小脸儿不算帅啊,这让我很纠结……” 姜哲此时正躺在床上透过窗户望着天空,眼中一片迷茫,丝毫没有即将被夺舍的觉悟。克苏鲁观察着他的精神波动“他的内心好像很烦啊。” 姜哲现在的心确实很烦,初三中考已经结束了他其他的科目都还不错,唯独这一科英语是硬伤,五十的分数和老师打打关系好歹给了个b等,勉强进的了比较好的重点高中,可姜哲向来都是孤傲的,让他去重点高中当末等生,这就像要杀了他,迫于父母的期待他又不能不去。“还挺傲娇的哈,小爷我喜欢。” 从初一起姜哲的同桌就一直喜欢他,人也不赖,可惜当年这小子就是个闷油瓶,到了初二班主任把他调到了另一个人身边,这人可称得上是班上一霸,连校长助理都打了,要不是校长人太老也难免一祸,也唯有姜哲这石头性子才可得了他,时间一长,姜哲发现这小子也没这么坏,就是脾气大了点,人还是挺讲义气孝顺的,又一次老师骂他爹妈混账,怎么管的孩子,这小子立刻跟老师打上了。不久之后两人称兄道弟姜哲也在慢慢地教化他,不过这个过程中姜哲有段时间以暴制暴再加上其他人对他跟恶霸来往导致的鄙视让他性格中多了抹乖戾。“还可以嘛,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何必在意他人的想法呢?” 初一时喜欢姜哲的那个女孩儿很有从政的潜质,刚入了团半个月就当上了团支部书记,她问过姜哲想不想要入团,她可以帮忙,结果被姜哲拒绝了他说一个人无拘无束多好,何必入团给自己找事做。“不受羁绊,有点像大爷我呢,要不夺舍的时候把他的灵魂保留下来,恢复后重铸个身体给他让他给我当侍从?” 到了初三时姜哲情窦初开,开始念及女孩的好来,但觉得早恋害人害己,一直没有说出来,想保留这份美好的感觉,最后这女孩跟别人跑了,那人还是姜哲一个兄弟,从那时起姜哲便一直欺骗自己说自己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不就是一个女孩吗,大学恋爱九成吹,更何况一个初中呢。“小傻*(反和谐符号)逼,喜欢就追啊,干嘛顾忌这么多,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人类的情感还真是怪啊。” 天空中,一颗金色流星划破天际,在黑夜之下这一抹流光显得无比灿烂。 “好美的流星啊,算了,我本离土无心人,何扰凡尘有心为?祝你幸福快乐吧……”姜哲跳下床来走到窗边许愿道。 “决定了!就是你了!接受本王的降临吧!桀桀桀桀!”弥漫在地球的薄烟瞬间聚合成黑雾一起涌向了少年。而那流星,目标似乎也是被黑雾包裹的姜哲………… 第二章 三人初相识 良久,姜哲逐渐从昏迷中醒来“靠,爷我这是在哪,到手的妹子飞了就算了,心态好点儿给别人祝福一下招谁惹谁了啊,挨一个流星直撞面门的下场。” 姜哲站了起来看了看周围不由得被吓得再次瘫倒在地上,四面黑漆漆的一片,正上方一黑一白两个巨大光球正在不断地碰撞。 “想不到老夫身为道德天尊却也承受不住这空间乱流的撕扯落了个肉身破碎元灵残损的下场,好不容易寻得一个由人类主导的位面却又碰上此等妖邪危害人间,也罢,既然要死那便让老夫再捍卫一次正道!两仪流转,道法自在!”白色光团旁突然出现了两轮太极符案,每一轮符案又变化成一阴一阳两尾符鱼像黑色光团袭去。 听到老君这番自顾自的言论克苏鲁十分不爽:“愚昧的老匹夫,大爷我在自家院子里干嘛你管得着吗?你跟那些鸠占鹊巢封印我肉身的泰坦一模一样!一个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我在无尽深海苦等千年,还有这么多的美食没有品尝,怎么会死!要死,你!去!”黑色光团化作一个狰狞的狼头一口吞掉四条符鱼向白色光团冲去。 姜哲现在感到头痛欲裂,咆哮道“都够了!你们别再打了!”他虽然乖戾,但不代表他喜欢惹是生非,全球65亿人,两个人陌生人相遇便是有缘,又为什么偏要拼一个你死我活,这是姜哲最看不惯的事。奇怪的是姜哲刚喊出来后一切居然都归于平静了,正剩下他与面前两个等人大小的黑白光球。姜哲感到头也没有那么疼了。 克苏鲁现在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别人的精神之海里暗想“糟糕,光顾及打架了,忘记这凡人的精神之海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击了,要是这人死了爷也要挂啊,大爷给跪了,千万别出事儿啊。” “哦,这凡人的灵魂尚在,除魔的把握又大了几分。”老君此时发现躯体主人的灵魂还没被吞噬心中便起了心思。 “喂!臭小子,帮我杀了这老头,大爷我帮你成神!”黑色光团冲到姜哲面前说道。 姜哲的小心脏差点就碎了赶紧退了几步,心想“喵的,这距离就差亲上了啊。这货说什么?要帮我成神?看样子这货就是之前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黑烟啊,怎么变成球了,还有说的这胡话不会是头被流星砸傻了吧?” 老君看到这一幕暗笑,妖魔毕竟是妖魔,不懂处事之道,看样子是把少年郎给吓到了,该是自己出马的时候了,白色光团渐渐变化成一白衣老者手持拂尘向姜哲走去面容此项地说道“修炼之途唯有循序渐进,根基方能稳固,小友且听我言,老夫才学疏浅,但在修炼上指导小友一番,位列仙班长生不死还是没问题的。” 姜哲看到老头后虽然明知道这货是那白色光团所化但毕竟姜哲是个人类,对于同类还是要更倾向些赶紧向老头疾步走了过去鞠了个躬礼貌地说道“老人家您好,还未指教尊姓大名?” 老君对于姜哲对自己的礼貌还是比较受用的,这应该是自己位面的衍生位面,所以才会有黑发黑眼黄皮肤的炎黄子孙,也只有炎黄子孙在面对不相识的老人时还能如此尊重,老君微微一笑,自己这状态想必也是离不开这孩子了,主位面破碎自己的弟子金角银角还有嫦娥都死了,这孩子虽然是出生在衍生位面但好歹也是炎黄子孙,老君不由起了收徒之心,拈了拈自己的胡子满面慈祥地对姜哲说道:“免尊为李,名耳子伯阳,世人尊我为道德天尊,老子是也。” 听到这名讳姜哲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老子是谁他能不知道?不就是太上老君吗,假如放在大街上一个人跟姜哲说他是老子,姜哲只会白他几眼,可现在身处的这地方四面黑漆漆的,鬼知道是什么地方,再加上之前这老者和那黑色光球虽然只看到他们比斗了一个回合但已经足够让让姜哲这个出生在现代世界从来没见过什么仙术魔法的大男孩相信了。 姜哲也不知道自己思考得为什么会这么快,突然发现摆在面前的是一份天大的机遇啊,不管选择哪一个,自己都能修仙成神,态度更加恭敬了几分,“原来是圣人老子啊,幸会,幸会。”姜哲文言文造诣不算低,在学校上课时学习《墨子》时知道“子”便是古代对先生的一种叫法,也就没有多叫什么老子先生了。好在古装剧没少看,模仿者古人的口气说道:“晚辈姓姜名哲,小子不才,劳烦伯阳先生为晚辈解惑,此为何地,四面竟然这番漆黑。?” 老君眼看姜哲对自己如此恭敬,再加上旁边克苏鲁的对比,自然是越看越喜欢,收徒之心更切,克苏鲁看到两人谈的火热自然不高兴了,老君刚开口,克苏鲁就把话给接过去了:“臭小子这是你的精神之海,现在的你不是你的肉体而是你的灵魂,在这里除非你灵魂受损成了智障,那么你就是这里的主宰,而且因为最接近你的本源的缘故,小子你的思考速度会加速许多,具体加多少要看你对精神之海的熟悉程度,大爷我名唤克苏鲁是古神之始祖,你是我第二次投放的本源宿主,大爷我按你们人类的叫法叫你一声孙子。乖孙子爷爷我现在就你一个子嗣了,以后不宠你宠谁啊?你也要孝敬我老人家,爷爷现在元灵破损离不开你乖孙子你可要带爷爷我吃遍大江南北!不过现在你赶紧用你的意念抹杀了这混账老头,他打我打的好疼啊,哎呦~哎呦~” 姜哲不由一头的冷汗,没想到灵魂也会流汗啊,这货谁啊,喊疼喊得真假,张口闭口一个孙子的,他说他叫克苏鲁,克苏鲁……似乎想起了什么姜哲头上的汗更甚他打过一款叫魔兽世界的网游,上古之神他知道,是一群凭借血肉诅咒腐化世界的家伙,但也正是血肉诅咒才让整个世界有了文明,与万神殿里的泰坦分庭抗衡,克苏鲁他也知道,有一个神话体系就是克苏鲁神话,克苏鲁那也是邪神中的邪神,代表风火水土中的水相,他之前说的成神不会是成上古之神吧,古神一个比一个长相奇怪啊自己知道的不多,但打网游的时候他看过,尤格萨隆长着一千张嘴号称千喉之魔可吞万物,克苏恩有一千只眼睛人送外号千眼影魔能掌控暗影,颜值稍微高点的七首黑羊亚刹极游戏里虽然死了,但是心脏过了万年依然跳动,更是造就了版本终极boss堕落的加尔努什·地狱咆哮,七颗头颅更是化身煞魔为害一方,但他没想道四大古神之源的克苏鲁说话居然这么心直口快……更没想到这两位大爷身份都这么狂啊……此刻姜哲的想法就一个,眼前的大腿好大好粗!得抱! 这两人一正一邪,没矛盾才怪了呢,当务之急是调和两人矛盾,而且自己是房东,听这老君和克苏鲁所说现在他们都是元灵残损的状态,而且好像伤的不轻,都是两个伤残房客,两个人都是大款,住在我这给的房租绝对不小,丢了一个都是损失,得赶紧调和一下两人关系,准确的说太上老君是亦正亦邪的人物因为各类姜哲看过的记载中太上老君对于异族还是抱鄙视的态度,之前对自己态度这么好除了自己挺礼貌的外可能跟自己是炎黄子孙有关。 姜哲拿定了注意,再怎么说也要先让两人认同对方能继续呆在我的精神之海里“两位前辈间可能有什么误会,和为贵嘛,大家先坐下来再慢慢谈,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啊。”这里怎么连张桌子都没有,三人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方石桌,姜哲看到这张桌子暗想,“看样子自己还真是这里的主宰,想什么有什么,怎么就是感觉头有点沉。”姜哲打了个响指想象着三把石椅,三把石椅果真出现了,姜哲感觉头更沉了,姜哲也发觉看样子能具象化的事物跟他的精神力也就是灵魂强度有关,不由暗叹“几张凳子消耗就大成这样,自己是有多虚?” “克苏鲁前辈能坐下来吗?”姜哲看着板凳前的黑色光球。 “怎么不能啊?等我化下形。”不知为何,姜哲觉得克苏鲁的语气有些尴尬。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吧,这里难道不是自己的本源吗,自己在这也会有错觉? 几秒后姜哲就发现确实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还在幻想克苏鲁的身形是不是和神话中一样是个满是触手的章鱼怪时克苏鲁完成了化形。 “好久没用过这人类的形态了啊,有点不适应。”姜哲看着眼前这个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翘着二郎腿甩着右胳膊的俊逸少年时差点吐血。 毛的神话果然都是骗人的啊,面前这个身着黑色镶金纹饰风衣,下穿一条黑色牛仔裤头上束了个男士马尾简直像是从二次元跑出来的邪魅俊逸少年会是克苏鲁。 克苏鲁发现了老君和姜哲的目光后不由红了下脸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要说之前的黑色光团说出这番话来的话是狂放不羁,姜哲现在就觉得是在傲娇暗叹“这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别说女的了,要是温柔点克苏鲁绝对是个‘湾仔码头’,男的看了都得弯!盯着这张和自己一样墨发却有着璀璨金黄兽瞳俊逸可爱的面孔,不由地想到了之前和自己差点亲上的黑球……“靠,老子在想什么啊,小爷可是正儿八经的直男啊!”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g 第三章 妥协 克苏鲁的样貌最多十二三岁,和传说中顶天立海的魔神相比眼前这位的身高约摸着估计顶天一米七,姜哲现在也不知道该叫什么了,叫爷?姜哲当然不干了,叫前辈吧姜哲盯着这个比自己还要矮半个头的正太还真叫不出口。 老君也是老成精的人物,一看姜哲的状态就知道他怎么了,拂尘在姜哲面前轻轻一挥,当年银角大王偷了老君一条腰带就能捆天下万物,更何况是这早就与老君的灵魂捆绑在了一起从不离手的法器呢,这拂尘名唤上清离尘拂,可祛三思,醒迷魂,乃上乘法宝,与老君千千万万年形影不离更是沾染道元进阶为仙器。 姜哲被上清离尘拂在面前一扫,顿时感到灵台清明从自己的遐思中清醒了过来。 “哼。”老君瞟了一眼吊儿郎当的克苏鲁冷哼一声道:“妖魔毕竟是妖魔,天生就会蛊惑人心,小友你可千万别被这邪魔的外貌欺骗了,这只是表象。之前在你望月时他可是准备夺舍你的肉身,要不是老夫及时赶到,撞入了你的灵台中你的灵魂可就成了这孽障的食粮。” 姜哲听了这话霎时觉得毛骨悚然,一直以为这是天大的馅饼砸到了自己头上,觉得自己撞大运,搞了半天之前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不由地对老君多了股感激。“多谢伯阳先生出手相救。” 克苏鲁也知道自己理亏,如果是敌人的话他可以不择手段,但眼下这情况自己这伤势没个千八百年的也是恢复不了了,更何况姜哲这小子本来就对他胃口准备收作侍从,就算他再怎么没心没肺也有些惭愧脸红了:“孙子你别听这老道乱说,破坏我爷孙俩感情,其实大爷没准备这么狠的,只是‘暂借’一下,你的灵魂我会给你保存好,我还要收你作侍从呢,日后给你重铸一幅躯体的,绝对比你现在的好……”越说克苏鲁声音越小,最后实在说不下去了“罢了,大爷我这伤势初步恢复也要个千百年的,这段时间里我会不断地培养你,让你足够强大,到时候孙子你为爷爷我重铸一幅躯体不就得了嘛,然后我爷孙俩吃遍这天下美食,游遍山河名川,泡遍天下美女岂不快哉?”说完还向姜哲抛了个媚眼。 “靠,我的24k钛合金狗眼啊。”姜哲赶紧把头转到了一边觉得自己三观都毁了,这货这是在邀我双飞啊。 “邪魔果然只知道安逸享乐。”老君冷笑道。 “死老头子你不爽啊?!纵有无尽岁月何必虐待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有什么不好?你要是不爽我们继续打啊!”克苏鲁说完便挥拳冲向了老君面门。 姜哲暗叫不好,好不容易让两人坐了下来又要开打了,姜哲眼珠子骨碌骨碌一转,赶紧抱头从椅子上扑倒漆黑的地面惨叫道:“啊!” 克苏鲁赶紧收手跳到姜哲面前抱起他问道:“孙子你怎么了啊?!别吓爷爷啊。” 姜哲顺势靠在克苏鲁怀里神色似乎轻松了一些,捂着头说“这里是我的本源,我比谁都清楚,二位前辈都是力可通天的大能,灵魂更是不凡,虽然都已残损,但也不是小子我这凡人能承受的,不过您们的能量似乎相互抵消了,现在我感到在这本源之中只要二位中有一人消失,我无论是躯体还是灵魂都会被另一人的威压直接绞碎,剩下一人会怎样我就不清楚了。现在甚至只要有一点打斗都不是我这精神之海能承受的。” 老君和克苏鲁两脸一黑,饶是他们活了千万年也从来没落魄到如今的局面,现在这种情况到底如何他们也不知道,克苏鲁作为古神虽然能探查人心,但现在处于依附于姜哲的状态他也无法知道姜哲所言的真假,这是自虚无起就存在的法则,太上老君虽然能化身天道,知晓万物,但现在的残样他也不敢随意动用能力,一切也就只好听姜哲说了,而且二人看姜哲年纪这么小,也应该不会骗人,那么如今自己三人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两人也都是老成精的怪物,克苏鲁虽然喜欢随性而为但是不代表他不懂大局。 “也罢,和孙子你一起待着也没啥,这老头子嘛,只要他不招惹大爷,大爷就当他是空气好了。”克苏鲁首先妥协了。 “如此也并非不可,也算是变向封印了这恶魔,相遇即是缘分老夫看你骨骼精奇,天资聪颖欲收姜哲你为徒儿,教你求道修仙,你我师徒二人一同看守这邪魔的灵魂。姜哲,你可愿拜老夫为师?”老君看连克苏鲁都妥协了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自己再力求除魔岂不显得自己身为道德天尊比气量却连克苏鲁这妖魔都不如。 “切,死老头净会瞎找借口,姜哲你听好了,这死老头子本事不比我差,你给我把他的本事全学过来,有便宜不占是混蛋。老头子你记着给见面礼啊,姜哲这小子我看挺穷的,他有什么你也看不上,这拜师礼就免了,姜哲你意思意思鞠个躬就行,磕头就免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这老头看样子也活不了多久给了他也没什么用处。”老君和姜哲发现显然克苏鲁不单没有一点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概念。而且嘴皮子也是贱的可以。 姜哲原本还怕克苏鲁不甘心,毕竟自己是他名义上的孙子。不过姜哲也怕老君不高兴便道:“哪里哪里,既然没有拜师的礼品,这礼节便更不能丢掉,小子膝下这黄金就当是给师傅的拜师礼吧。”说完便跪了下来扣了三个响头。” 老君很是满意姜哲的态度,右手结了一个玄奥的法印后从虚空中抓出一枚金球道:“既然你已拜我为师,那老夫这师父也不可小气,我赠与了金角仙剑紫电青霜,银角紫金葫芦与捆仙绳,嫦娥那妮子我给了月轮离情别恨。如今三人已是魂飞魄散化作尘埃,你现在虽然只是我的四弟子,但也是唯一的弟子了,这金球乃是三界本源,老夫所处的位面遭遇外道入侵,为了不让外道邪魔得逞,老夫集合了众生英魂破开虚空逃遁,不曾想身为道德天尊的我也难档虚空乱流,最后是凭借此宝方才留下这残魂,可惜这本源中的英魂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只剩下了残缺的传承。” 姜哲听到这时心中咯噔一声,老君是谁?那可是夺天气造化的无量神人,什么妖魔竟然让老君在其面前也只有逃走的份?想到一个世界就此毁灭不由一叹:“唉,万世基业一朝毁,沧澜浮生一夕灭,可惜,可叹。” “不过是缘而已,世界的诞生,是缘,毁灭也是缘。你我三人的相遇亦是缘。”老君言语中充满了沧桑与淡然,右手一推三界本源便飞到了姜哲面前道:“此物中的灵性已经消逝了大半,不再算是本源了,应该是属于界元,这枚界元的性质是传承,那就叫他传承界元吧,里面的传承已经破碎,经我整理,大约有蕴含生灵能量的亿万念意和一百零八大道传承,每一枚大道传承中都有一丝其主人的道以及部分其主的独门秘技,如今以你的身体只能承受一枚传承,试试你的气运吧,这第一次为师不为你挑选,一切都看你的造化,你的身体与灵魂越强,所能承受的也就越多,最终能彻底吸收,到那时便是你成就至尊天神之刻。” 姜哲看着面前的这颗蕴集了太上老君那个仙佛满地走,妖魔多如狗的世界一切本源的金珠,金珠约有两个拳头大小,镂刻着姜哲看不懂的符文漂浮在他面前。 姜哲右手放到了金珠上后,没有他预想的金光涌现传承便到了他的脑海中,给姜哲带来的是一场历练,“啊!”无边的痛苦,瞬时笼罩了姜哲,仿佛每一秒都度日如年,他的眼前突然一黑,那种感觉好像有一把刀在他的躯体上一刀又一刀地割着他的肉,与此同时又有无数只蛊虫在他的骨头上啃咬着。在这般的折磨中姜哲只叫了一声,不是他有多坚强,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叫第二声了。 石桌石椅没有了姜哲的意识支撑消失在了虚无中,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精神之海在剧烈地震动着。 克苏鲁一屁股坐在地上盘着双腿对着太上老君说:“死老头,这小子不会直接死了吧,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急。”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力量,就要经过磨练,你放心,这只是一个试炼,他忍受的越多,得到的也就越多。况且你知道我们现在到底在哪吗?他的肉身现在既不在我的世界,也不在你们的世界,要是没有一点能力自保怎么行呢。他现在是我徒儿,就算是让他死了也不能让其丢了华夏子孙的颜面。”老君也盘坐了下来闭上双眼开始冥想悟道。 “说的也是,没点儿本事怎么吃遍大江南北啊,不过看着样子估计是撑不过传承结束了,我也来插把手帮你强化下肉身吧。”克苏鲁伸手没有像老君那样画什么道文符咒而是直接抓开了虚空后在里面摸索了起来。不是他比老君强,只是两人走的路不同,能力的呈现方式亦不同而已,所以哪怕只剩下了灵魂,克苏鲁依然能运用他从自己的道上所获得的能力。 “在哪呢?恩!找到了啊!”俊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邪魅的微笑。掏出了一颗黑色的心脏。用力一捏,心脏没有预期的破碎掉,反而直接消失了。 “小子,你慢慢熬着吧,大爷我先睡觉去喽。”克苏鲁由盘坐变躺,用手枕着直接睡了过去。 姜哲在痛苦的折磨中煎熬着,他想昏过去,至少昏过去能好受些,可骨子里万虫噬骨的痒又让他无比清醒。 渐渐地,姜哲麻木了,他感到没这么难忍了。四周逐渐清晰了起来,他发现自己浮在了空中,金戈铁马塞外声,无穷无尽的大军包围了城墙,土地被鲜血染得殷红。 万军中有着一片空地,空地周围竟无一士卒胆敢上前一步,一全身由铜所铸,手持方天画戟的将军与一满脸不屑手持一把体型大的夸张的开山大刀身披金甲的青面狮妖对峙着,狮妖双手握刀斜持,姜哲感受到狮妖正在聚集着自己疯狂的杀意与和无尽的煞气,狮妖身边的烟尘在强大的气场下无风自动,狮妖终于动了,没有多余的言语,疾如风快如雷,一刀出,天崩地裂,铜皮将军戟折身死,然后青狮仰天一声巨吼方圆十里的士兵在声波的震动下直接化为尘埃,可是敌人实在是太多了,空出来的空间立即被其他士兵填补,青狮张开大嘴,他的脚下的煞气竟然凝为实体化作玄奥的符文,四周的空间扭曲交错在了一起,所有士兵在一股诡异力量的驱使下逐渐扭曲,满脸惊恐地被吸入了狮妖的口中。万里之内,再无他物。 姜哲发现面对这血腥一幕自己竟然没有任何不适感,甚至,他有一种狮妖所露出的三招都很熟悉的感觉,好像自己就能使用一样隐隐有仰天咆哮的念头,“莫非,这就是老君所说的传承吗?”姜哲刚刚脑海里刚闪过一抹念头便晕了过去。 第四章 本心 当姜哲再一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之中,姜哲看到此景有些感叹,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用手扶在一颗两人合抱大小足有十几米高的树上随口说道:“这是哪儿啊?想不到如今还有这般古树参天的景象啊。”姜哲稍稍用力在峥嵘的树皮上拍了一下想试试这在城市里从来没见过的大树拍起来什么感觉。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树便倒在了地上。紧接着的连锁反应还撞倒了树后的另一棵树上。 姜哲惊呆了,要知道他一个十五岁的死宅,杀只鸡都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他慌张地向后退了几步说道:“我…我…我没想推倒它的,我不是故意的。” “噗嗤,孙子你这么慌干嘛,难道这树是你女朋友啊?这不是地球,这棵破树也不是什么景区的神树,没人会怪你的,你看看周围。”姜哲耳边响起一个少年调侃的话语。 “谁?!”姜哲闻言一惊,然后迅速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姜哲读了九年书,平时保养的又不好,或多或少都有些近视,不过现在他发现自己隔着二十多米都能清楚地看到树上每一片叶子上的纹路,但是这样的视力除了让他看到前面那堆草丛里一只瑟瑟发抖的白兔,左边树上一只醋钵大的蜘蛛网住了一只像是麻雀一样的鸟外,还真没让他找到附近有什么人。 “你个孙子上辈子是书吧,怎么翻脸翻得这么快,刚拿了爷爷的好处就不认人了?”耳边继续响起了那少年嘲讽的声音。 这回姜哲听出来了,这在耳边说悄悄话的声音源于自己精神之海的克苏鲁。“没啊,只是有些不习惯,觉得耳朵挺痒的,还有啊,我还是叫您克哥吧。”姜哲脑海里闪过那个明眸皓齿,萌到闭月羞花,帅可沉鱼落雁的身影,爷爷两个字着实喊不出口。 “你以后会习惯的,咱日子还长着呢,最少也要八百年啊,至于称呼吗,你还是直接叫大爷名字吧。”耳边继续响起那个让人觉得耳根发痒的声音。 “咦,为啥?”姜哲没想到克苏鲁答应挺爽快的,原本还以为又要扯上半天。 “我喜欢啊,你连我三分帅都赶不上,叫你孙子让我怀疑自己的基因。”克苏鲁继续调侃道。 好吧,这个理由姜哲认了,别说三分,姜哲觉得自己要是能有克苏鲁一分帅都比地球上那些明星还要耀眼了。“我这身体到底是怎么了?我觉得自己的力气和视力都增长了好多倍。而且,这是哪?”姜哲赶紧转移这个伤心的话题。 谈到这个问题克苏鲁似乎很得意“嘿嘿,那当然是大爷的功劳了,没有我的改造,你连之前的传承都接受不了,更何况还站在这。” 听到自己已经被改造了姜哲赶紧伸出手来挽起袖子看看,恩,还是人的手,再摸摸脸,那熟悉的感觉很正常,没有多出只眼睛或者嘴巴。 “还好,还好,还是个人样,话说克苏鲁大哥你是怎么改造的啊?效果这么好。”刚经历传承的姜哲从触摸传承界元后便失去了对外的意识,在精神之海内发生的事一概不知,原本还以为改造身体比传承更加痛苦,结果居然无形之中就改造完了。 “那自然是换器官喽。”克苏鲁漫不经心地说道。 听到这回答让姜哲更加错愕:“换器官?” “我可是古神之祖,自虚空诞生便已经存在,天生掌管着古神的法则,所有的古神在灭亡时全身的精华都会汇聚在最具有这名古神特征的器官上然后直接穿透空间屏障到达我在虚空之中的专属空间里。你具有我的本源,所有的古神都不会排斥你。所以大爷我给你换了一颗心脏。”谈及自己的身世后克苏鲁语气中明显比之前还得意。姜哲都能想象这货翘着二郎腿一幅我是神祖我怕谁我的表情,虽然是上古邪神的祖宗。 “换…心?谁的心?”姜哲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毕竟是别人的器官他还是有些排斥。 “小友你不必担心,这颗心虽然不是你的心,却又是你的心,人之念,源于心,心之念,源于魂,道本非道,世本无道。那小友你说老夫所坚持不是道,哪又是什么呢?”之前克苏鲁的声音从左耳边传来,这次从右耳边响起了老君淡然仁慈的声音。 “道本非道,世本无道……所坚持的不是道吗?”姜哲逐渐有些迷糊了,陷入了沉思。 良久,晨初的太阳到达了它在天空中最高的位置上,姜哲的眼睛逐渐明亮了起来,而且比之前更加深邃。“世本无道,所坚持的不过是自己的本心罢了。”他迫于不想让父母担心所以才去了重点高中,迫于兄弟的情谊才会放跑属于自己的感情。一直以来他不过是遵从着所谓的道德,孝道,义道罢了。殊不知自己在这个过程中早已迷失了自己的本心。想不到老君身为道德天尊居然最早发现了道德只是束缚人追寻自我的借口罢了,老君否决了道德,也就是否决了自己,这份敢于否决自己的气魄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姜哲心中对老君的尊敬更甚了一分。 “世本无道,这里不是地球对吧,老君。”姜哲望着天空中的太阳说道,要说克苏鲁的改造还是蛮不错的,直视着太阳竟然没有一点难受的感觉。 “不错,这里是哪其实老夫也不知道,但我能保证的这里不是地球,也不是我的位面,这里的空间气息很陌生。”老君的声音依然如此淡然仁慈。但姜哲听出了老君淡淡的仁爱的笑意。 “也就是说这里没有地球上的种种束缚喽,那就让我任性地追寻一次自己的本心吧!”姜哲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豁然的微笑。 此刻,或许姜哲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立下了自己终生的追求,而这一次追寻,便是永恒。 精神之海内,老君挥了挥拂尘,脸上笑意更甚,克苏鲁一直认为老君就是个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但这番话一说出来让他看老君顺眼了几分。而且老君现在的笑容是如此的真切,那是自己的弟子有所领悟后衷心的高兴“也许这老头子也没这么讨厌吧。”克苏鲁翻了个身背对着老君玩起了自己的头发。 姜哲的右耳边老君又仁慈地说道:“那克苏鲁给你换的这颗心又是怎么回事呢?你难道要追寻这颗邪魔的心吗?” 姜哲捂着自己胸口处心脏的位置,笑道:“这不过是个给我提供力量的器官罢了,至于本心……我就是本心。” “孺子可教也,看在你悟性不低的份上那老夫再送你一份礼物,徒儿,放松你的精神。”老君道。 姜哲嗯了一声后便闭上了眼睛,吐纳了一口气息,放松自己的精神。突然他发现自己的右手似乎不是自己的手了,他赶紧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右手在空中挥舞,天地间的能量居然飞速朝着姜哲的位置涌来,姜哲感到自己的小腹处有一股能量逐渐涌动。 “徒儿,开始盘坐冥想,吐纳气息。”老君的口气不容置疑。 姜哲倒也乖巧,如果是克苏鲁控制他身体的话他还会有一丝抵触,毕竟克苏鲁不管怎样他曾经想要夺舍自己的肉身过,但既然老君这么说了他也就乖乖照做,他感受到空气中有着各种各样的能量,竟然随着自己的吐息全部涌入自己体内,有的暴躁如火,有的沉稳如土,有的灵动飘逸,有的至刚至强,还有的无比温顺柔和。除了一股刚正精纯的能量以外其他的能量全部涌入了自己的心脏,让他觉得无比兴奋,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对于力量的渴求,这是他的本心,那就是强大。 那一股精纯刚正的能量只是在心脏稍作停留后便继续向下直达小腹,然后在老君的操控下在自己的体内以一个玄奥的路线运转,每运转一次这一股能量便壮大一分,姜哲不断地吐纳着。耳边又响起了老君的声音:“吐纳的速度慢一点,要把你的所有意念尽可能地集中在这股真气上。” 真气快速地运转着,如果说能量在心脏的聚集让他就像面对着如山如海的食物大快朵颐满足自己无尽的饥饿般畅爽兴奋的话,那么这一股真气就像是一份经大师之手三十二道工序精心制作的佳肴,让他慢慢地品尝,获得的是难以言喻的满足和内心的平静。渐渐地,这股真气由姜哲的意念掌管的部分越来越多,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在运转率七七四十九个周天之后姜哲已经完全记住了运转的路线,彻底由他来掌控了。就在这一平静,一兴奋间姜哲感受到了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愉悦与轻松,由他开始自主地引导能量后速度虽然慢了下来但是这种感觉却更加强烈。 天空中的太阳也累了,渐渐地落下了山头。 此时姜哲的精神之海内,老君拈了拈自己的胡须心中想道:不对啊,老夫所传授的这修真功法名唤混元三清空心诀,练至大成则可视万物为空,上则望穿苍穹,下则直视九幽,天地三界洞察万物,举手投足间都有天地之威,可这修炼之时要抑胎光封爽灵滞幽精,深锁三魂承受绝魂之静,老夫我也未曾将此功法练至大成过,哲儿儿虽是初涉修真,还未至绝魂之静,但也不是常人能够忍受,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便已是极限,可这都已将近夜晚,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克苏鲁也纳闷了,古神一族向来不会自发的修炼,古神原初便已存在,对世界有着无与伦比的亲和力,不然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能够使用血肉诅咒腐化任何一个世界的物种,古神光是躺着睡觉四周的能量都会不断涌入古神体内,能量的涌入会给古神带来无与伦比的快感,但是古神一旦尝试着从外界吸收能量的话就会兴奋到极致,轻则精神分裂成疯子,重则直接兴奋致死。姜哲这小子虽然只是个半吊子古神但也不能免此规则,这还真是奇怪,不过这小子真是粗心,荒郊野外的夜半定有野兽出没,算了,谁叫我现在是他大哥呢。克苏鲁用手捂着头,那双金色的兽瞳中黑雾涌动。姜哲的周身也渗透出阵阵黑雾将他包围,黑雾在十息的时间内逐渐消散,当黑雾消散时时,姜哲也消失了。 第五章 黑暗中的救赎,残破的霜之哀伤 斗转星移间,姜哲不断地抽取着月之精华涌入自己的体内,老君在精神之海内细细地感受着姜哲体内能量的变动,克苏鲁依然玩弄着自己的头发。三人一夜无话。 天蒙蒙亮了起来,日与月这一对永不相遇的情侣在这晨初终于可以短暂地相望相守。姜哲从虚空中显现,神色恬静。就在他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他感受到了一股精纯的能量涌入了自己的体内,姜哲发现自己的心脏就是一个无比强大的提纯器,这股能量中有一股是他汲取了一夜的月之精华,另外一股没有月之精华的柔和温顺,而是至刚至阳的能量,这是来自太阳的日之精华,两种精华在心脏的提炼下多余的能量被心脏吸收,一股比日月精华更加精纯的能量涌入了丹田化为真气。 姜哲从地上一跃而起,在天空中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回旋,稳健地落在了地上,地面裂开了一米来深的沟壑。对这结果他已经非常满意了,当然,不是对自己震开了一米深的沟壑满意,而是为只震开了这么一米深的沟壑满意。古神之心为他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力量,要是他有心,踏个地动山摇也没什么问题,然而一夜的修炼不光炼的是真气,更是自我,他在一夜的宁静与兴奋的交织中不断地感悟自我,从心到身体掌控着自我,才能做到只裂开一道一米来深的沟壑的。 姜哲望向西方的天空,他感到说不出的诡异,他感受到了绝望与恐惧,还有傲慢,不过他却觉得很……兴奋。不是修炼时的那种兴奋,而是吃货面对佳肴时的兴奋。他定了定神,发现一缕缕的黑气涌入了自己的体内在心脏的位置聚集。“克苏鲁大哥,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黑气是什么?”心脏是克苏鲁换的,他当然要问克苏鲁。 克苏鲁还是那样吊儿郎当的样子:“没什么,这些黑气就是绝望,恐惧和傲慢。” “这些不是情绪吗,怎么会涌向你给我换的那颗心脏里?”姜哲疑惑地问道。 “情绪也是能量的一种啊,而且是很适合你的能量呢,嘿嘿……”克苏鲁答道。 “情绪是一种能量我能接受,但为什么说是合适我的能量呢?”姜哲看过一些小说和电影,知道有时候恐惧等一些负面情绪也是能够摧垮人的能量。 “当然是这颗心喽,你难道不知道这是谁的心吗?”克苏鲁的话还是那样的漫不经心。 “你给我换的我怎么会知道?你有让我选过吗?”姜哲对这老小子也是无语了。 问言,克苏鲁好像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随即解释道:“额,这颗心来自于强大的情绪之灵,七首黑羊亚刹极。他的每一颗头颅都对应着一种情绪,分别是恐惧、疑惑、憎恨、暴虐、愤怒、绝望还有傲慢,这些都可以称作‘煞’。他吞噬希望,吐出绝望,践踏勇气带来恐惧,他是煞的化身,亚刹极不死不灭,只要还有残存的煞,哪怕他真的已经消亡,也会有新的亚刹极诞生。” “那你是说我会成为新的亚刹极喽?”姜哲本就是乖戾之人,对于善恶本就没多大分辨,之前玩游戏的时候他也一个被称为卡拉克西的螳螂妖派系对亚刹极的记载,想到自己能够拥有如此巨大的能量,他有些兴奋。 “不,你不会。”克苏鲁很肯定地说道。 “啊,为什么?”姜哲感到有些奇怪。自己拥有这颗心脏,难道不就是接受了亚刹极的传承了吗? “因为亚刹极还不够强大,而你会比他更强,老头子给了你功法,给了你传承,也坚定了你的心,哪便由我再赐予你一件武器。小子,放松你的精神,把你的左手借给我。”克苏鲁说道。 虽然有些抵触,但毕竟有老君在,姜哲还是听了克苏鲁的话,学着昨天得样子逐渐放松自己的精神,同样的感觉再次显现,左手逐渐由克苏鲁接管,单手成爪,即将破开虚空时老君连忙说道:“停下,你要是直接破开虚空的话姜哲的左手可就废了。” “额……”姜哲感到一阵后怕,庆幸还好有老君在啊,不然自己得被克苏鲁坑成什么摸样,克苏鲁则是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一界大神,居然会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来,拿这半吊子的神体去破开虚无。 左手由爪舒展开来,生涩地捏起了几个手印,姜哲这个外行都看得出克苏鲁对于用这种方式打开虚空空间特别的生疏,老君随手一捏就能打开虚空空间了,克苏鲁掐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成功打开了虚空空间,紧接着从其中抽出了一把四尺来长的巨剑。 姜哲看到这把剑时,目光有些呆了,这把约有一米二的巨剑宽约三寸,剑柄处是一个羊角恶魔的骷髅头,向下的剑身大概三尺长,剑的中央是一道两尺长的血槽其中铭刻着玄奥奇异的符文。左侧从剑柄处向下延展了约一尺的的剑齿,一般的剑能有这样的造型多是用来放血的,但姜哲知道,这把剑的剑齿最主要的用途是撕扯灵魂。因为这把剑是魔兽中他所熟悉的一把绝世之剑——霜之哀伤。 不过这把剑与姜哲映象中的霜之哀伤又有些不同,他映象中的霜之哀伤,通体覆盖着寒冰,羊角恶魔的双眼和剑身的符文闪烁着蓝色的光芒,而眼前的这把剑不光恶魔的双眼黯淡无光,就连符文也像是刻上去的装饰,一点也不出彩,最重要的是,这把剑没有剑尖。 克苏鲁开口道,“此剑名唤霜之哀伤,出自千喉之魔尤格萨隆的地盘。这把剑伴随巫妖王征战四方,吸纳万千灵魂,是一把绝世之剑,而巫妖王自拿起这把剑起就再也没有放下它,他不想放下它,也不能放下它。在巫妖王人生中最后一场战斗时,这把剑被斩断了剑尖,剑中被封印的灵魂反噬,巫妖王最终死于大领主提里奥·弗丁手中。剑尖被凡人重铸为一把名为影之哀伤的战斧,而剑身则被尤格萨隆的余孽以偷梁换柱之法盗走,最终流转到了我的手中。这把剑,就是我赐予你的武器。虽然没有了剑尖,但依然威力不同凡响,而且破碎的霜之哀伤灵性不足,也是你正巧能使用的神器。” 姜哲望着这把剑陷入了沉思,良久,说道:“克苏鲁大哥,这把剑……我不想要。” “为什么?这把剑虽然破损,但依然是一件半神器啊。”这回轮到克苏鲁惊讶了。姜哲居然会放着便宜不捡。 “这把剑的前主人,是阿尔萨斯吧,那个为了自己的欲望而背叛了战友,抛弃了自己的灵魂,最后杀死了自己父亲的堕落王子。这把剑吞噬着主人的灵魂和人性,以虐待灵魂取乐,我不屑与去使用这样一把黑暗之剑。”姜哲说得很坚决。 “额,原来你是这么看米奈希尔那小家伙的。”克苏鲁呢喃道,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去说服姜哲了。 这时,沉寂了一夜的老君开口了:“哲儿,这把剑你可以不用,但你将它随身携带着也无妨,放开你右手的掌控。” 姜哲放开自己的掌控后右手打出了几个道纹,随后从空中虚抓出了一个像是古代哄小孩儿时所用的转轮不过这个转轮却散发着令人感到温暖的奇特气息,还有一尊玄武背负着块刻满姜哲看不懂的庄严字体的石碑长宽高各一丈的雕像,然后右手再次捏了几个道纹后手中的转轮落到了石碑上,两者逐渐融合,形成了一把古朴的剑鞘,剑鞘看上去有些简易,似乎就是由普通工匠铁铸造而成的凡品,再没有其他的装饰,但细看却又能感受一种说不出来的特别。 “这把剑中还残存着数量不少的灵魂,这剑鞘是我用法宝六道往生轮与玄武负山碑所铸,可逐渐度化这把剑中的灵魂,散尽它的罪孽,净化这样一把邪剑也算是一件功德,有益于你道的成长,度化其中的灵魂便是为师给你的第一件任务。”老君说道。 “谨遵师令。”姜哲听完老君所言后便将剑鞘背在了背上,将霜之哀伤放入其中,他虽然不会使用这把剑,但是老师的任务是度化其中的灵魂,他虽然乖戾,但本性善良,想到其中的灵魂可能受到的折磨也就接下了这个任务。 与此同时,精神之海内的克苏鲁有些诧异,这把剑什么情况他还不知道吗?在他那放了都不知道几千年了,再加上他又没有刻意阻止,里面的灵魂早就跑光了,老君完全是在骗姜哲带上这把剑可这老头怎么会帮自己说话呢?他悄悄问道:“这把剑的情况我清楚,老君你怎么会骗姜哲带上霜之哀伤呢?” “我只是感受到了这把剑前主人的意愿罢了,隐藏在黑暗中的救赎者呵。这把剑你保管了数千年竟然从来没仔细地看过它,谁跟你说这把剑中已经再无灵魂了?”老君对克苏鲁笑了笑。 “莫非是……也罢,按照他的心性,这把剑放在在姜哲身边对我们而言也没什么坏处。”克苏鲁诺有所思地躺下继续玩着自己的头发。 “哲儿,接下来你准备去哪?”老君问道。 “我先前在西方感受到了煞气,要是从前我只有躲的份儿现在也无事可做,自然是要去看看。”姜哲望着西方说道。 “对了,姜哲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记住别太过用力了,你的身体刚刚完成亚刹极之心的移植,亚刹极之心对你躯体的改造是需要时间的,最少两个月,这段时间你收敛一点,让老君多教你几个法术用用,要是太过放肆地使用你的肉身的话会让你的身体崩溃。”克苏鲁提醒道。 “知道啦,小克,我会注意的。”姜哲这段时间也大致了解了克苏鲁的性子,其实别看一大把年纪,心理年龄和他表面所看到的年龄真没多大差距,也就是多了点经验,一天到晚净想着找乐子,虽然嚣张凶狠,但从来不会对认同的人动真格的。 “诶,我去,你小子一晚上不见就不懂得尊敬长辈了啊,老君你快教导教导他,免得日后他连你都不认了啊。”克苏鲁向老君那边叫到。当然,嘴巴上是这么说,但语气依然调侃,他巴不得姜哲和老君翻脸呢。 看到克苏鲁的反应姜哲开口恭敬地说道:“尊师熔铸两件法宝消耗颇大,还望尊师好生修养。” “嗯,徒儿你意欲前往西方为师倒无甚意见,但切记不可大意,去吧,去给那些异世人看看我炎黄子孙的英姿。”老君说完后便继续冥思悟道,不再管姜哲和克苏鲁的斗嘴。 “哈哈,知道啦师傅,徒儿去了。”姜哲脚下一用力,留下了方圆两丈的深坑,向西方飞奔而去。 第六章 小试牛刀 森林边缘的草丛中,一只灰色的兔子悄悄地从洞里钻了出来,看到前方有一株娇嫩欲滴的鲜草,正准备扑过去慢慢咀嚼时,一道幻影掠过,嘭的一声巨响,那株小草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大的小坑,吓得小兔赶紧缩回了洞里。 此时,在森林西方十里外的一条官道上,一群劫匪包围了几辆货车,十来个负伤的佣兵与劫匪对峙着,地上杂乱地散落着几具尸体,车上一个身着青色锦缎员外袍,留着八字胡儿三十多岁的胖子提着个钱袋满脸是汗地说道:“各位大爷,我是这商队的老板,我做的小本生意,可经不起折腾,千里迢迢地从铁阁城跑到这青岚城可不容易啊,这里两百个金币就权且当做小人孝敬给几位大爷的酒钱。请各位大爷笑纳。” 一个身高两米手提一把开山大刀的粗野汉子从匪群里走出来,接过钱袋笑道,你个胖子,倒是挺来事儿的,不过,要是十分钟前你肯这么大方我也就给你让路了,可刚刚打了这么久,我这几个兄弟可都受伤了,你看看是不是应该给点医药费啊。”说完便指了指旁边一个被刺了一剑的土匪错了搓手指道。 听到土匪头子这话,胖子倒是稍稍安了下心,只要肯放过自己的命,什么都好说。赶紧点头哈腰地说道“那是那是,几位大爷的伤势一定保证治好,一点儿病根都不留下。” 土匪头子也乐得看到这样的场面说:“那好,每个伤号给个二十个金币就行了,我这四十七个兄弟,个个带伤,总共九百四十个金币还有三个死的,每人给个一百金币我拿回去慰问下家属,一共一千两百四十个金币,赶紧拿来,钱一到手老子就带着弟兄们走!” 听到这话胖子直接就跪下了,爬到土匪头子身边哭着喊道:“大爷啊!您可不能这样,一个金币都够一家老百姓吃个一年半载的了啊大爷!您这一千两百四十个金币不是要我老命吗?!我可真的没钱了啊!算我求求您,只要您放我们走,我每年都来给您送米送粮!求求您!”布朗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土匪头子明显是在敲诈,一个金币都够一个平平常常的三口之家有鱼有肉地吃上一年,要是节省一点,吃个两三年不成问题,自己这两百个金币已经是笔巨款了,可土匪头子还要勒索自己,从铁阁城请来的卫队又根本不是这群土匪的对手。他这一笔大生意也就才五百个金币而已,这不是断了他的活路吗。 “去你的,没钱那就去死吧!”土匪头子对着商队老板一声怒吼,提起刀来就准备往脖子上招呼。 就在布朗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布朗耳边响起:“一个金币够三口之家吃上一年?那老板你给我十个金币作盘缠我帮你杀光这群土匪怎么样。” 布朗虽然跪在地上,可一听就听出来这是个少年的声音,一个少年能有多强啊,顶多二阶大战士的水准,自己从铁阁城聘请的猛虎佣兵团的团长可是四阶大斗师,都没在这个土匪头子手上走过二十个回合,他都纳闷粗野大汉这么好的身手怎么会是个土匪,这个少年又怎么会打得过呢:“孩子你一个人赶紧跑吧,晚了就走不掉了!”但当他抬起头来时,这个少年居然用一只右手接住了土匪头子的大刀,一双乌黑的眸子盯着他看。 “大叔你要是嫌贵给五个也成啊,我实在是没钱了,再不济管餐饭就好。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啊。”姜哲也从来没跟人谈过工资待遇问题,异界人一个个不是金发碧眼就是褐发紫眸,各种颜色都有,就是没有自己这般墨发黑瞳的,他也不知道异界人是什么脾气,不在精神之海内智商也不够,跟老君和克苏鲁交流时还能跟精神之海发生共振,在这外面他其实也就是个有实力的少年罢了,看面前的大叔让自己走还以为是嫌贵搪塞自己。 布朗现在看姜哲一只右手就接住开山大刀的英姿是越看越帅,他是一个商人,察言观色轻而易举,面前的少年徒手接白刃而且一点都不吃力的样子明显实力不俗,虽然穿着奇怪,但看着倒是清新便捷,应该是某个地方的流行服饰,种种总结下来,这小子肯定是某个大世家放出来历练的弟子。 “行行行!别说十个金币了,只要少侠你赶走他们,一百个金币我布朗都给你!” “好嘞!老板您待会儿往后退点儿,您要是伤着我找谁要钱去!”听到布朗愿意出钱那叫一个兴奋。 土匪头子看见突然窜出来的姜哲空手便挡住了自己的大刀后知道这是个硬茬但他的脾性还是让他骂了出来:“你他*妈*的小兔崽子!老子的财路你也敢挡!老子我…………” 土匪头子话还没说完姜哲便左手成爪直接抓通了土匪头子的胸口,然后握爪为拳,捏碎了他的心脏。 “我平生最恨的,便是欺压弱者!”姜哲在土匪头子耳边低语道。姜哲上小学时一天到晚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德报怨的想法,结果因为一些奇思怪想,老师讨厌他,同学欺负他,本就瘦弱的姜哲在他们的欺负下过了整整六年,心中早已充满愤怒与阴影。当看到土匪头子如此对待跪在地上的商队老板时一时冲动起了杀心。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觉得没多大反感,倒是觉得这群人本就该死。 这时,老君在姜哲耳边说道:“哲儿,你做的没错,善恶一念间,这些土匪每个人身上都带的有业力,滥杀无辜才会导致业力缠身。他们的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个个都是魔鬼,你杀了他们,只是救了更多的人。” 姜哲听到老君说的话后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是啊,这些人不把人当人看,自己又何必把他们当人看呢,这就是所谓的杀一人以救万人吧。 姜哲抽出了自己的左手,土匪头子的身体立即倒在了地上。商队老板早就跑回了车上。姜哲回身望了望车上那些惊慌失措的人们,和车前那些面色坚定,誓死保卫着商队安全,面色坚毅哪怕付出生命也不愿逃跑坚定地维护自己佣兵荣耀的佣兵。他感受到了他们的恐惧、与绝望,以及负隅顽抗的勇气。 他张开嘴吸了一口气,他们的恐惧与绝望便被他吸入了口中。然后对着他们笑了笑。姜哲第一次发现这些负面能量是如此的美味。 老君见到此景也露出了微笑:“决定善恶的不是力量的种类,而是使用的方法,你现在不是把魔神的力量用到了正途了吗。” 商队的人突然觉得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少年那一笑是如此的温暖,让他们的心安定了下来。“只要我在这里,就没有一个人会受到伤害。”这是姜哲对商队的承诺,也是对自己本心的承诺。 姜哲转过身来面对着那些土匪,也是笑了笑,但在土匪眼中,那是恶魔的微笑。“而那些已经不再在是人的家伙,我会将它们送入轮回!”语毕,姜哲那纤瘦的身影便化从狂风,袭向了土匪。双手为爪,三息之内便轻易地破开了六颗人头。 “还是太慢了啊,而且好脏。”姜哲望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和衣服呢喃道。 老君看穿了姜哲的心思,趁着机会教授道:“哲儿,运转你体内的真气,我所传授给你的功法名为混元三清空心诀,是我与几位同门师兄集百家之长所创,只要按照昨夜教你的线路运转,再配以适当的法决便能引动仙术。我现在传你护体仙术紫电青霜,跟我念,道法重强,上清为天,苍穹之下,紫电为吾刃,云雾缥缈,青霜护我身。紫电青霜听我号令,急急如令律!” 姜哲运转起功法,念叨着法决:”道法重强,上清为天,苍穹之下,紫电为吾刃,云雾缥缈,青霜护我身。紫电青霜听我号令,急急如令律!”瞬间姜哲的身上像是覆盖率一层薄薄的青霜,但是青霜的寒气非但没有让他的移动速度慢下来,反而是让他的速度又快上了两分。躲在车上偷着看的布朗不明白,这个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修罗一样的少年怎么停了下来,三息之后,姜哲以更快的速度向正在逃跑的劫匪冲去,手中紫色的雷电大作,稍一掠过便留下一具焦炭一样的尸体。姜哲不由一颤,这那是什么护体仙术,威力居然如此了得。十息之间,原本残余的四十余名土匪便是一个不剩了,姜哲伫立在地面上,闭着双眼,像是在压制着什么,身上的青霜凭空散去,身上除了起先沾染的鲜血外没有染上其他污秽,布朗赶紧跑下车去以与他体型不匹配的速度一溜烟跑到姜哲身边往姜哲背上一拍,语气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说道:“行啊小兄弟!这么多土匪都被你一个人全干趴下了,那土匪头子少说也是四阶顶峰即将踏足五阶的存在啊,我说你小子是从那个大世家出来历练的少爷吧?这身手,这果断,肯定有五阶了!” 姜哲原本想装一下逼,结果被布朗这么一拍,直接扑着身子吐了起来,本来就没吃什么,他这么一吐也就只能吐出点酸水来。 布朗看着这一幕有些感慨,还说这小子杀人不眨眼,搞了半天是神经大条啊,看吐的架势还以为之前说的管饭都只是找个出手的借口,原来是真的许久没吃饭了:“老马,赶紧收拾收拾,我们抓紧在天黑前赶到青岚城,对了,拿两块干粮来先给这小兄弟垫垫肚子。” “喂,小子,别让这些土匪的煞气消散了,趁新鲜赶紧吃了。”克苏鲁出言提醒道。 闻言,姜哲也没多问什么了,张开嘴巴深深的一吸,将那些死去土匪的绝望与恐惧吞入肚中后化身风一般的男子,跑到车上,拿过老马递过来的干粮坐在地上就往嘴里塞。昨天的时候他因为自己刚获得力量兴奋地也感受不到肚子饿,现在兴奋期已经过了他才发觉自己的肚子早就开始抗议了。两块干粮匆匆下肚,姜哲盘坐在地上向那个被商队老板成为老马的四十多岁的男人说道:“马叔,还能给点儿不?” 老马看着救命恩人吃的这么香,忙说:“恩人你慢点儿吃,管够。咱商队没别的好,饭那是绝对让吃饱的。” 姜哲兴奋地叫道:“谢了马叔,劳烦您再拿十块过来!” 听到这话笑嘻嘻的老马都被吓到了,要知道这些干粮都是专门为佣兵准备的,当佣兵是体力活,饭量自然大,每一块都足有两斤重。之前见这少年吃下两块都有些感叹这少年饭量大,说还要吃他也以为没差多少就饱了,结果还要十块,那可是二十斤啊,但是当他看到姜哲那笑嘻嘻的面庞时,老实的老马想到“别人都救整个车队一条命了,大家饿着也得让恩人吃饱啊,更何况本来就离青岚城不远了吗不是,全队的干粮都让他吃了也多大没问题。”老马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想的对,便屁颠儿屁颠儿地拿干粮去了。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七章 锦绣年华 自打吃完了干粮起,姜哲便一直呆在车顶上吐纳天地元力,修炼起混元三清空心决来。 布朗坐在他的专属马车上透过窗子看着旁边一辆运输车车顶上那个较为瘦弱却背负着一把与体型不相称的大剑的身影,心想:“不愧是大世家出来的弟子,之前手中闪过的紫色雷电应该是魔法吧,而且我从来没听说过把雷电拿在手里当武器的,莫非是自创魔法?”想到自创魔法布朗对姜哲更是高看了几分。 布朗又看了看姜哲那把大剑“这少年还是魔武双修啊,又如此勤奋,将来的成就兴许有机会问鼎九阶王级。可惜不是我儿子,我要是有这么个儿子的话还用的着每天风吹日晒地跑商队吗,家族里那些老不死的东西早就把我供起来天天往我房里送美女,让我多生几个?” 布朗摸了摸他那八字胡,转念又想,“这少年是出来历练的,到时候再雇用他把车队护送回去,路上不但安全,我女儿姿色也不差,要是到家后他跟我女儿对上眼了,嘿嘿,不是亲的又怎样,还不是个大靠山,我布朗·诺斯的好日子要来了……”想到这,布朗脸上笑的更欢了,幸亏他是在马车里笑的,要是让别人看见,绝对会吃惊地想自己的老板怎么笑的像朵菊花。 事实上,布朗想错了,其实不仅是他,全车队的人都想错了,姜哲之所以在路途上都在练功还跟之前的打斗有关,在杀光土匪后姜哲想吐不是因为觉得血腥,而是躯体过载的下场,他练功是因为老君告诉他混元三清空心决有疗伤的功效。 精神之海内克苏鲁趴在地上百无聊赖滚来滚去地玩着,说道:“活该,叫你小子不听大爷的话,躯体负荷够得你受。” 姜哲现在感觉糟透了,头昏脑涨,肠胃翻滚,心脏就像打兴奋剂一样地跳动着,也在庆幸只是轻微负荷,要是重度负荷他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 就这样,姜哲一路调息着,两个时辰后,商队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安然地来到了青岚城的城墙前。姜哲感觉也调息地差不多了,便跳下车来,观望着他在异世界头一次看到的城市。石质的城墙很高,最少也有十五米,厚度大约有两米来厚,城门口仅仅两个卫兵看守着城门,他很好奇地向布朗问道要是遇到袭击这两个人怎么守得住。 听到姜哲问道这个在他看来有些白痴的问题时也不嫌麻烦,像看女婿一样对姜哲缓缓地说道:“少侠,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这青岚城城主是一位八阶大魔导师,青岚城附近虽然匪盗居多,但也没人敢来这青岚城闹事,要是把城主惹急了,跑到寨子门口一个范围魔法下来,那群大多数甚至排不上阶位的土匪哪里还有活路。而这青岚城主也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也没想过剿匪,才会造成这城外匪盗成群,城内安定祥和的局面,这两个卫兵的工作也只是在门口收入城费。” “原来如此。” 布朗走到两个卫兵面前指了指后面的车队笑道:“两位大哥,我们是商队的,这两个银币是我给二位的酒钱。今天晚上两位在酒馆可是要好好地放松一下自己啊,别太操劳了。”卫兵见钱眼开,他们每个月的薪水并不高,按照规矩,商队是不用交入城费的,但是要按照在城内所出售货物的价值缴纳一定的税收,自己虽然天天在门口收钱,但钱都是公家的,自己每个月依然只有那份只能维持温饱的六个银币的薪水,这两个银币也是抵得上三分之一的薪水啊,原本冷冰冰的脸庞也是填满了笑意,谁让有钱就是大爷呢。 两个用兵看了看后面商队的六辆车,赶紧往旁边闪了过去:“各位行商一路奔波辛苦了,快请快请。” 姜哲感叹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进了城,商队老板把事情给下面人交代清楚后便走到了姜哲面前:“路上受少侠庇护,才能安然到达青岚城啊,钱就按照之前说好的一百个金币,还请少侠把佣兵卡暂借给我,一百个金币不是个小数目,我好把钱打到少侠账上。对了,一路上还没请教过少侠尊姓大名。” 姜哲还准备拿钱去逛逛这繁华的青岚城,听到布朗的话不免有些尴尬:“额,那啥,小子免尊姓姜名哲,至于这佣兵卡……小子还不是佣兵呢,呵呵……呵呵。” 布朗闻言倒也没觉得有多尴尬,看着姜哲这不懂世事的样子倒更确定了姜哲是大世家的子弟,只是这姜家,他还真没听说过,难道是隐世宗门?布朗对姜哲笑道:“姜哲少侠,这有什么,您是外出历练的,又不是混饭吃的佣兵,没佣兵卡也很正常,是我唐突了,这样吧,猛虎佣兵团的团长正好拿了我的信物要去佣兵工会交任务,就让他带你去办张佣兵卡吧。还有你这身衣服,也该换换了。我布朗大你不少,求个亲近叫你声侄子,这十个金币就当是叔给侄子买衣服的钱。” “那就谢谢叔了”姜哲借过钱对布朗说道,姜哲一向信奉有钱不拿是混蛋,也没跟布朗多说什么。布朗见姜哲收了钱笑嘻嘻地拍拍了姜哲的肩膀,然后扯起嗓子向围在一起商量着去哪潇洒的佣兵叫到:“老虎!你过来!” “知道了!老板还有什么事儿吗?”佣兵里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走了过来,虽然头上绑着绷带,但是看得出来还很精神。 “姜哲少侠人生地不熟的,你常年在铁阁城与青岚城一带混,对这地方比较熟,你带他去逛逛,置办身合适点儿的衣物,然后带他去办张佣兵证吧。”布朗对老虎吩咐道。 虽然佣兵的任务只是把商队送到青岚城,但是这回任务其实已经算是砸锅了,要不是姜哲的突然出现别说去快活了,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猛虎可不是布朗那样的商人,布朗再会察言观色,毕竟也不是走这条路的人,这个世界的武者近战职业都有斗气,到了五阶后战斗时就能将自己的斗气在附着在体表,不但防御力不错,还能够反伤敌人,之前姜哲一爪掏空土匪头子胸膛的架势,那可不是什么五阶六阶可以做到的,眼前这个少年少说也有七阶的水准,这个世界本就强者为尊,七阶强者那可是只比青岚城的城主低上一级的存在,这一个青岚城能有两个七阶强者就已经是顶天了,能够结交这样一位强者可是莫大的光荣,在酒馆里也够的他吹了。 “好嘞,姜哲兄弟,那你跟我走吧,咱们先去趟这青岚城最好的服饰店。” 半响,来到了一家名为锦绣年华的服饰店门外,老虎对着姜哲说道“姜哲兄弟你进去挑吧,我这粗人,就不进去了,刚才布朗那土财主没少给你钱吧,你进去挑就好,我在对面的面摊等你。”说罢就径直对面的面摊走去。 姜哲望了望这家装修华丽的服饰店,不禁咽了咽口水,在地球时他时常跟着人出去四处晃,逛遍城市的大街小巷,早就练就了不凡的眼力,看着这家店的装修,门口一只外表可爱形似招财猫的异兽雕像上镀的可是金啊……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宰人的地方,但不进去又是让老虎看笑话。 姜哲想了想,咬咬牙冲了进去“罢了,我可是揣着常人十年的积蓄啊,进去逛逛又怎样!” 姜哲刚一进去,就把门口的服务生给吓到了,服务生拦住姜哲故作镇定地说道:“先生,您别乱来,我们锦绣年华是在整个莫罗大陆都开设有连锁店的庞大组织,您千万别脑子一热砸了我们这店,到时候锦绣年华的纠察队是要追杀先生您到天涯海角的。”其实也不能怪服务生态度如此夸张,姜哲还穿着之前的衣服,满身是血,背上还背着一把造型古怪的大剑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换谁都以为是来寻仇砸场子的。 听到服务生的话姜哲头上全是黑线,忽然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尴尬地解释道:“我是刚从外面回来的佣兵,这身上的血是土匪的,没想惹事,就是来买衣服的。” 听到姜哲的解释后服务生想起来青岚城外确实匪盗猖獗,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来给您介绍一下吧,我们锦绣年华是整个莫罗大陆最大的服饰与铠甲的出售组织,一楼是休闲服饰,二楼是战斗铠甲,请您慢慢挑选。” 听到还有战斗装备时姜哲起了兴致,这时,通向二楼的楼梯传来脚步声,一个红发少女慢慢地走了下来,姜哲还在看着一楼的服饰感叹那贵的惊人的价格时,少女一个火球向姜哲打了过来,姜哲一时没有注意到,当他发觉时,火球已经飞至面前他下意识地举起右手臂呈格挡状,火球直接轰地一声在他的右手臂上炸裂开来,服务员一声惊呼,只见姜哲的右手臂上的衣服已经被烧成了灰,但是那只手却看不出丝毫烧伤的痕迹。红发少女也是有些吃惊,要知道她可是二阶的火系法师,自己的火球正常情况下可以直接轰趴一头森林狼,这个浑身染血的歹徒怎么会一点事情都没有,刚准备继续发射火球时,服务生叫连忙叫了起来慌忙跑到少女身前拦着,能来锦绣年华消费的谁没点背景或能力,这少年虽然浑身染血,但看衣服的款式确实连自己这店里都没出现过的,清新便捷,应该是某个大世家出来历练的弟子,要是在这店里出了事,自己也要受牵连:“诺丝小姐,他是刚从城外归来的佣兵,来本店购置衣物的,请您住手啊。” “额……”听到服务生的解释,诺丝也明白了,城外劫匪成堆,少年身上的血是从哪来的也就不用解释了,自己刚才好像是拿火球砸中他了吧? 诺丝走到姜哲面前低着头说道:“抱歉啊,我冲动了点儿。” 姜哲无缘无故地被轰了个火球,虽然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那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强悍啊,换在以前自己估计真得跪了,心里面那叫一个火,但看着面前这个少女埋着头挺羞愧的样子也没再多说什么。“哎,算了。”谁叫他本来就不喜欢跟女生计较。 原本少女都准备好面对姜哲的教训了,但是就听到这两个字时她倒是更觉得是自己的错,连忙说道:“那个,作为补偿,你今天在这家店里要是买东西的话算我的账上好吧。” “哦?真的,那别怪我不客气了。”虽然姜哲不喜欢跟女生计较,但是占便宜是他的天性,他在一楼随意捡了几件贴身的衬衣衣物后便跑到楼上东挑挑西看看,诺丝只希望这少年不会告到自己父亲那去,要知道她父亲家教可是很严的,好不容易允许自己出来,要是让父亲知道还没出城就差点闯大祸,不关她个一年禁闭好好研习魔法就有鬼了。又想想锦绣年华的物价,诺丝有些心痛地想到“看样子自己攒的两千个金币就要打水漂了。” 两盏茶的功夫,姜哲拿了一件软铁风衣下来,之前闹矛盾的不快早就没了,反而是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挑了半天,二楼的铠甲各种样式的都有,而且听二楼服务生的介绍每一件都挺强悍的,只是价格不是一般的贵,最后找到这么一件软铁风衣的时候他就觉得神奇,看起来就是一件黑色镶白边风衣,可二楼的服务员告诉他这件软铁风衣出自四阶锻造师卡奴之手,所用的材料更是珍贵的软铁,软铁是一种特殊的矿物,极为坚硬,但是经过特殊的手法处理过后会在保持原本坚固的特质下拥有丝绸一样的质感。姜哲还试了一下,非常合身。不过看到那五百金币的天价时又不好意思买,最后咬咬牙,还是拿下了楼来。 “诺丝小姐,一共五百零二个金币,请问是刷卡还是付现金。”服务生向诺丝问道。 听到这报价是姜哲的脸都红起来了,头一次用女生的钱,而且还是笔巨款,虽然是赔偿,但他还是有些不习惯。谁知道诺丝听到后反而有些愉悦,默默地掏出来绿色的晶石卡片递给服务生,这时她的心里想到“还好,只是五百多个金币,这土头土脑的小子确实挺土的,敲竹杠都不会。”刷完卡后诺丝转身快步一溜烟地冲出了锦绣年华,她可不想在这个出师不利的地方再多呆一秒。 半响,拿着软铁风衣的姜哲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买便宜了……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八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姜哲换上一身新行头,一边感叹着贵族子弟就是贵族子弟,随随便便就拿出了五百金币一边缓步走出了锦绣年华,向对面街道吃着面调戏面摊老板的老虎走过去,说道:“老虎,带我去趟这的武器店。” 老虎看到面前一身黑色风衣的少年时被吓了一跳,“乖乖,布朗那老财鬼给了你多少钱啊。”他原本把姜哲带到锦绣年华就只打算着让他买身贴身衣物就差不多了,结果姜哲这一进去直接买了一套出来。 姜哲显然不想给这个把自己坑来这销金窟的汉子好脸色看,马着脸说:“十个金币。” “不会吧!就十个金币连这衣服的边角料都不够啊。”老虎砸吧砸吧嘴一幅你别看我五大三粗还是认得货的样子。 “别人付的账,你管呢。”姜哲也有些厌烦了,声音渐渐有些阴沉了下来。 两人漫步来到了武器铺,姜哲决心不用霜之哀伤,那么就要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随手挑了一把单手剑,花了五个银币就买到了手,然后转到了就在武器铺对面的防具店里,挑了双硬皮长靴,一身暗藏八个暗包的精制硬皮甲,姜哲结了账黑着脸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店,这一趟一共花了十五个银币。老虎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姜哲听到报价时那幽怨的小眼神。 当两人来到佣兵公会,面对嘈杂的人群姜哲不免有些头痛,这场面拥挤程度一点都不比春运时的火车站差。老虎见姜哲脸色赶紧挤进去要了张表格出来让姜哲填写。这时姜哲才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他根本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 精神之海内克苏鲁捂着肚子猫腰放肆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姜哲你这小子好歹也是初中毕业啊,怎么连个字都不认识啊?这么多年你学的狗屎啊。” 姜哲都不知道自己来到异界才第二天就闹了多少乌龙,联系精神之海说道:“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小克你赶紧想想办法。” “叫大哥!” “…………大哥。”这火烧蚂蚁的时候,姜哲选择了妥协,爷爷都叫过了还怕叫大哥吗。 老虎正纳闷姜哲怎么盯着表格看半天的时候仿佛看穿了什么,问道:“姜哲兄弟你怎么不填啊,不会是不认字吧?” 姜哲埋着头脸更红了,装着愤怒的语气用低的如同梦魇一般的语调说道:“你有给我拿笔吗?!” 老虎听到这话,知道坏事儿了,这杀人不眨眼的主快爆发了,再次挤进拥挤的人群里去拿笔。 姜哲叫了几声大哥后总算是有了办法,正在环顾四周寻找着目标,这时人群中挤出来一个身影,一不小心头撞到了姜哲身上。 “你属恶狗的吗?干嘛站在这挡道!”那个冲出来的声音叫道。 望着那个正把手放在自己粉青色头发上摸着头揉着约十三四岁的少年,姜哲严肃地问道:“兄弟,你认字吗?” 少年听到姜哲严肃的口气也是一怔,随即说道:“废话!谁像这里面那群傻老粗一样不认字,一天到晚叫着人帮忙看任务内容啊!?。” 少年话一出口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他这个“里面”包括的范围似乎大了点儿,几个佣兵看这少年细皮嫩肉的样子,都有些发火,一个脸生横肉的疤面男人走了过来,满脸淫笑地说道“老子们是大老粗,你他*妈*的小白脸是只鸭吧?看你这肉挺嫩的,比艳花楼那些老娘们儿好多了,今天晚上把大爷伺候好了,大爷亲上去的时候也许就不计较你小嘴儿里刚蹦出来的话了。” “提诺思你晚上小心点儿,知道你有这癖好,晚上要温柔,这小子长得挺俊的,给其他几个兄弟们留个活的!”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声音说道,刚说完四周就响起了哈哈的大笑声。 少年听到这话脸也是像烧了一样地红了起来,刚要发作,姜哲像影子一般单手抓住提诺思提了起来。浑身上下流露着令人恐惧的气息,那些先前正笑着的人突然因内心无名生起的惊惧而说不出话来。当然这股气息不是姜哲刻意为之,只是亚刹极之心感受到提诺思面对姜哲鬼魅般的速度和恐怖的力道时内心的恐惧后将这恐惧放大的结果。 姜哲随手一甩,把提诺思甩出佣兵公会后用双手按住了少年的头对着自己,两人的动作十分暧昧,面庞间的距离不超过一寸,姜哲心里早就已经疯狂地对克苏鲁叫到“大哥你快点儿,这动作我不想再做第二次了!” “嘿嘿,好好,放开你眼睛的掌控权,多么好的一对古神之眼啊,你竟然不会用,话说这小子长得挺不错的,,男人能有这么一双淡蓝色的水灵招子不容易啊,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断袖分桃也不错嘛。”克苏鲁调侃道。 “你给我滚!”姜哲果断地回答道,本来想着克苏鲁那可以用妖艳来形容的样貌姜哲就觉得不对,这番话一说出来更加坚定了姜哲认为克苏鲁就是个基佬的想法。 粉青色头发的少年想挣脱出来,发现面前这黑发少年的力道不是一般的大,被迫地看着姜哲那一双深邃乌黑的眼睛。渐渐地觉得头有点儿晕,等他清醒过来时姜哲早就跑没影儿了。 佣兵公会楼顶,一个满脸白须的老头靠着张软椅提着个酒壶嘬了两口,笑道:“有意思,有意思……”然后翻身睡了过去。 “小哲子,大爷我刚刚除了读取那家伙脑海里对语言文字的记录,还发现了些小秘密呢,你想不想知道?想就求我呀。”克苏鲁诱惑道。 姜哲回想起刚才尴尬的一幕坚定地回答道:“没兴趣,快把文字的那一部分给我。” 克苏鲁故作惋惜地说:“哎,好好好,给你就给你呗,记着等会儿记着去醉梦楼给我来两份流云梦,我刚从这小子脑海里读出来的,这青岚城的流云梦可谓莫罗一绝啊,那口感,啧啧……” 姜哲感到头脑一涨,就觉得多了些东西,赶紧脚底抹油化作一阵清风快速来到老虎身边抢过笔填表。 老虎眼见好不容易抢到手的笔突然没了转身刚想骂,结果看到奋笔疾书的姜哲赶紧把话憋了回去。 姜哲拿到他那张f级的铁制佣兵卡后仔细地端详了起来,卡的前面是佣兵信息,左上角一个f字母是佣兵公会的认证,背面是一个大大的佣兵公会的勋章,两把战斧交叉在一起,一柄剑从上方笔直地插入其中,一面圆盾盖在三件武器之上,听老虎说不同级别的佣兵能接的任务不同,每张佣兵卡都被附加了佣兵公会的奥术魔法,完成任务后雇主可以通过魔晶卡在佣兵卡上附加上一条转账信息,佣兵可以凭借佣兵卡在任意一个佣兵公会的分会把钱提现。 姜哲返回商队所在地后布朗便把钱转入了姜哲的账上,看着姜哲一身行头他觉得有些吓人,以他商人的眼光一眼就看出来姜哲身上那件风衣最少也要五百个金币自己跑这一趟的收入都买不起,心想“这小子果然是大家族出来的,随身带了不少钱,自己给的那点钱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他肯收明显是给我面子。”想到这布朗还有些得意。 姜哲拿到钱后转身想走。布朗叫住了他。“侄儿啊,后天能不能再回叔这,叔我想雇用……” “好!”姜哲直接吼了出来然后跑了。 “啧啧,这小子真给面子,连细节都不问就答应了。”布朗美滋滋地想到。 姜哲回答这么快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给布朗面子,而是克苏鲁早就在他耳边无限循环着“快去醉梦楼!快去醉梦楼!快去醉梦楼!爷要吃饭!爷要吃饭!爷要吃饭!”他的脑袋都快要炸了而太上老君一直都在冥思悟道,根本就不管克苏鲁的胡闹,用他的话说克苏鲁在精神之海不断地与姜哲联系可以促进姜哲灵肉合一,增进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成长。 姜哲来到这醉梦楼后按照克苏鲁的意思直奔二楼,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了下来,姜哲环顾四周,别说,青岚城的饭馆酒楼不止这一家醉梦楼,但像醉梦楼这般布置高雅的还真无二家,粗观之下醉梦楼以七十二根支柱为支撑建起,酷似中华古楼,唯一的区别在于这七层醉梦楼的中央都是空着的,四面的墙壁上都雕刻有栩栩如生的精美壁画,每一板壁画都是一个场面,整个二楼的壁画串在一起叙述着一位贵族千金爱上了一个砍柴的男子,两人在受到家人的阻止,邻里的嘲讽后决定私奔,在路途中遇上强盗,男子为了保护女子逃走拿起柴刀与强盗拼命身死,千金被族人抓回后被迫与另一个家族的纨绔少爷结婚,在新婚的夜晚服毒自杀,二人在天堂相遇,历尽磨难后终于走到了一起的爱情故事。透过每层中央空地的魔法琉璃客人们都能看到二楼中央处一个专门的艺台,艺人要经过了酒楼的认可后才能借用艺台卖艺,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感到舒适的熏香,不但不让人觉得沉闷,反而是清新宁神。一位衣着清丽的女子走到姜哲面前,双膝轻轻一曲,行了个礼后问道:“客官,请问您要点点儿什么?”说完便递上了一份菜谱。 姜哲看也没看菜谱,照着克苏鲁报给他的菜名说道:“来两份流云梦,一份鱼晶冻。” “好的,先生,您请先稍等片刻。”女子行了个礼后便拿起菜单退下,不一会儿便抬着姜哲要的菜品走了过来,放在桌上后再次行礼退去。姜哲有些感慨,自己在地球的时候手头并不宽裕,要为一角钱斤斤计较,哪有钱上这么气派的酒楼。点菜时还有些好奇,克苏鲁点的都是什么东西,菜品上来后他一眼便看出来了所谓的鱼晶冻应该是用一种体内含有胶质的鱼熬煮的汤降温后凝结的冻,卖点主要是端上来的冻晶莹剔透,没有一点杂质,也不知道厨师是怎么烹制的。 而这流云梦,姜哲还真没看出来,一个印有双鱼纹的小碗中热气缭绕,翠绿色的表面波纹荡漾着,姜哲拿起勺子舀起了一小口放入嘴中,居然还是冻! 姜哲刚想赞美这奇妙的口感克苏鲁就大叫了起来:“爽!翠绿的表面下有一股芳草的清香在酝酿着,鲜香甜美,入口冰冷然后冻中的热气在咀嚼之时爆炸开来,清香扑鼻令人口舌生津,啧啧,千万年来我头一次吃到这般美味。”精神之海内克苏鲁单手撑着头迷醉地说道。 就在姜哲舀起第二勺流云梦准备继续品尝这人间佳肴时,两个身影走上了醉梦楼二楼。 “咦,诺亚哥哥,你脸怎么这么红啊?”一个红发少女俏皮地问道。粉青色头发的少年只是呆呆地看着二楼的一个角落并没有回答少女。。诺丝顺着诺亚的目光看去,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正坐在角落里,举着勺子正要往嘴里送。 呆了片刻后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害羞让诺亚的面色变得通红,他气势汹汹地向角落里的身影大步走去。 “诶?怎么会是这个家伙,他什么时候惹到诺亚哥哥了?似乎有好戏看了耶……”诺丝满脸兴奋地跟了上去。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九章 醉梦缘 姜哲正在纠结着异世界的语言说起来与汉语无异,但写起来却像鬼画符时,诺亚冲过来啪地一声一掌拍在桌上。 姜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吓了一跳,等他抬起头时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怒目盯着他:“你小子跑的还真够快的!我诺亚这辈子都没出过这么大的丑,正愁你跑哪去了你却偏偏往冥河路上走!” “诺亚哥哥,你跟他有什么过节吗?”诺丝的眼瞳中星星闪烁,看着诺亚白腻的脸庞,在她眼中诺亚的那双淡蓝色的眼眸就像是夏夜星空般明澈,此时面带愠色不但没有破坏掉那份清澈反而给平日里优雅潇洒的他平添了一股别样的英姿。 姜哲看着满面怒容的诺亚,刚想说明明是他先撞的人然后又说错了话怎么迁怒到自己身上,但看到诺亚背后诺丝的星星眼时立即感到一股无上神光刺瞎了单身狗的眼,这眼神一看就知道是小迷妹,转念又想到今天才花了别人家五百金币,而且贵圈本来就乱,父女都能滚床单,这早恋算什么,他要怪就让他怪吧。突然姜哲想到了一个坏主意,微笑着对诺亚说道:“今天确实是我姜哲的错,不但让诺丝小姐破财,还为诺亚兄弟带来了诸多麻烦,心中过意不去,专门在这醉梦楼点了些菜品,想要给诺亚兄妹陪个不是?”说罢指了指桌上的菜品。 诺亚顺着姜哲的指的方向看到了桌上菜品,桌子是正正方方的四角桌,服务员摆桌的时候正好将姜哲的位置当作主座,把菜品放在了与他相邻的两个位置上。诺亚和诺丝居然信了姜哲的话。毕竟只是年幼无知的少男少女,完全没想过姜哲怎么会知道他们要来。 诺亚看着桌上的流云梦,咽了咽口水,他和诺丝都出自一个大家族,但是诺丝的老爹在上一届家主的竞选中站错了位置,被贬到了这个小小的青岚城当个城主,哪想到诺丝父亲八阶的实力竟然在这土匪中间建立了一个安稳和谐的区域,当起了土皇帝,诺丝是他唯一的女儿,自然是万般宠爱,虽然管的严,但平日里的零花开销倒不是特别限制,诺亚出自本家,自幼便受到严厉管教,对于生活上的支出向来都是刚好能满足基本生活需求就好。这次来青岚城诺丝便邀请诺亚到这醉梦楼品尝被称为莫罗一绝的流云梦。流云梦诺亚三年前曾吃过一次,那芳草的清香和奇异的口感早就深入其心。原本的愤怒早就被流云梦清香的气息抚平,别人好心好意地布下酒案像自己赔罪,自己居然还大发脾气,想到这诺亚倒是有些羞愧,坐了下来说道:“是我鲁莽了,倒是姜大哥有心,还布下如此昂贵的佳肴宴请我兄妹二人。” 听到诺亚的话,姜哲笑的更欢了:“哪里哪里,倒是两位帮了我一个忙啊……” 与此同时,姜哲的精神之海内克苏鲁就像发了疯的野狗,疯狂地叫到:“姜哲你个混账!把大爷的东西拿去送人情!我克苏鲁待你不薄啊!你是不是良心被狗吃了……” 姜哲满是坏笑地默念道“怎么会呢,真正的美味一点点就够了,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才对。”就在克苏鲁继续在耳朵边疯吵的时候姜哲突然想起来,克苏鲁是在自己的精神之海内寄宿,好像精神之海归自己管吧,默默地想着让克苏鲁闭嘴,克苏鲁还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靠,怎么现在才想到,我的智商啊……”姜哲暗自想到。 诺亚三人都还只是半大的孩子,三人有吃有笑,问这问那的。 当诺丝问道姜哲黑头发黑眼睛到底是哪里的人时,姜哲想了想说道,他是从东土大唐西行漂洋过海而来,在哪里到处都是他这样黑头发黑眼睛的人,姜哲已从二人口中知道了这个世界很大,姜哲暗自推测至少是地球的十倍,这个世界也有很多块大陆,但因为路途遥远和航海技术的不发达,各大陆间的往来比较少,诺亚兄妹认为东土大陆或许就是和他们断开联系的大陆之一。而他们现在身处的大陆叫做莫罗大陆,莫罗大陆上有苍云、马斯其顿、安索三大帝国和众多王国,三大帝国相互牵制,帝国间的关系相对还算和谐,众王国间反而是战乱连年,而青岚城则是隶属于尼亚王国的城市。 “姜大哥,这把剑是你的武器吗?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好压抑啊。”诺丝注意到了被姜哲放在一旁的霜之哀伤,好奇地问道。 “哦,不是。”姜哲回答道。 “不是就好,我听我父亲说这种剑大多都是食人精魄的邪剑,其主人都是罪大恶极之人,既然不是你的武器那你干嘛把它带在身边呢?”诺亚的眼光极准,一语就道出了令人感到压迫的秘密,盯着姜哲问道。 “这确实是一把邪剑,但是这剑鞘却也是一件宝物,不断地净化着这把剑,而度化剑中受害的灵魂是家师给的任务,家师说这也是一种历练,我的武器是旁边那一把,姜哲指了指刚买的单手剑。”姜哲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不该把霜之哀伤的秘密说出来,赶紧把话题转移开来,话说莫罗大陆的风格有些像地球的中西混杂,大抵类似于西方,就连武器也多偏向西方,不过姜哲挑的这把单手剑倒是更像中国古代的长剑。 听到这,诺亚兄妹不由得对姜哲和他的师父多了份敬佩,邪剑常伴于身对人来说是一种折磨,时间久了会影响人的精神力而姜哲的师父竟然给弟子下达净化邪剑的任务。诺丝看到另一把毫不起眼的普通精钢剑端详了一会儿说道:“剑的锻造工艺一般,除了是用精钢打造的以外没有附加任何魔力,它出彩的地方在哪呢……”姜哲随身带着一把邪剑显然诺丝以为这一把正式的武器也不是什么凡品。 “今天才在青岚城武器铺花五个银币买的,你说呢……”姜哲无语道。 “咳咳,今天的艺台节目要开始了,据说今天的演艺人是醉梦楼的厨艺顾问。”诺丝意图转移这个尴尬的话题。 “厨师也能上台?莫非是表演烹饪吗?”姜哲疑惑地问道。 “当一门技艺练就到极致时,它的每一个细节都是一门艺术。”诺丝语重心长地说道。姜哲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诺丝这个贵族千金小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别拿你老爸说的话出来装了,诺丝。”诺亚拆台道。 “额……” 艺台上,一名打扮得很干净的老人走向台中,一上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醉梦楼对于使用艺台的人都是精心挑选的,每天的节目自然也是不同凡响。老人面色红润,约有七十多岁的高龄但却不显老态,艺台下一名专门受雇的魔法师施放了一个扩音魔法后老人伸出修长的手行了一个抱拳礼说道:“老头布鲁蓝,今天为各位客官献丑了。” 老头对着桌上一块早已发好的面团鞠了一躬,然后十指插入面团之中将面团抓了起来,用力向两边一扯,面团中不知道加了什么佐料,十分柔韧,在布鲁蓝惊人的指力下瞬间拉长,老头十指翻飞,面团不断地拉伸,缠绕,再拉伸,再缠绕,如行云流水一般,很快,半盏茶地功夫,面团便被扯成了发丝大小,老头将面放入滚水中轻轻一烫,就将烫熟的面条从锅中捞起,放在下手做好的精美摆盘中,面条缠盘在中央,只有三根面条从缠在一起的面条中向外延伸到了盘子边缘。 姜哲看得目瞪口呆,他一直以为这种厨艺只会出现在电视之中,一般情况下谁能把面团拉得这么细,细到能把面条烫来吃,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整个过程面条只断过一次,还是布鲁蓝自己用手捏断的。 布鲁蓝介绍到:“此面名为醉梦缘,我师父少时英俊潇洒,欠下不少风流债,最后老来却落了个无儿无女的单身汉下场,这道菜是我师父在临终时所创,他老人家告诫我们四位弟子,人生之中能陪伴我们走完一生的伴侣只有一人,要对将心托付给自己的另一半以诚相待,师父临终前所做的那一盘醉梦缘共有七七四十九个下口之处,其中只有一条是相连在一起,而我终其一生穷尽所学也只能做出三个入口点罢了,家师的厨艺不光是厨艺,还融入了他老人家的忏悔。” 这时,一个包间内传出了一个声音:“我出价两百金币,早就听闻布鲁蓝大师厨艺惊人,没想到竟已升华到对人生的感悟,可惜大师已经很久不再做菜了,平日里只是指导指导几个厨子。如今好不容易露一手,自然是要尝尝,这两百金币应该够品尝一下您的手艺了吧?” “哼,两百金币也想吃到布鲁蓝大师绝世的手艺?我出五百金币。”又有一个声音从另一个包间里传了出来。 “六百金币!” “六百怎么够!我出七百!”………… 偌大的酒楼变得像是拍卖行一样,竞价之声此起彼伏。很快就吵到一千五百金币。 姜哲和诺亚两个穷鬼都被这些款爷的疯狂给吓到了。 宗师不愧是宗师……一盘面条居然能炒到这个天价,呵呵……”姜哲汗颜到,原本以为出了锦绣年华自己还算有几个钱,现在看来连个面渣都不值。 竞价还在持续上涨,布鲁蓝大师在这时缓缓地说道:“各位客官对老头子厨艺的认可老头子我心领了,但是这醉梦缘讲究的自然是个缘字。醉梦楼早就准备好了每一桌的号码,玉盘珍馐有缘者得。现在让我们来抽签,看看谁才是这有缘人,布鲁蓝大师拍了拍掌,一个侍从拿着一个木盒子走上了艺台摇了摇。姜哲看到这一幕对布鲁蓝的好感蹭蹭蹭地往上涨,放着一千多金币不要,偏偏去追求一个缘字。姜哲把他的想法低声说了出来。 诺丝听到姜哲的疑问后也是不解,诺亚想了想后说:“或许这就是别人能够成为宗师的原因吧。” 在姜哲三人说话的功夫间布鲁蓝大师已经开始了抽签,伸出手来从木盒中拿出了一小块木牌念到:“三十一号。” 听到这个号码后,各桌都目光都向姜哲他们这边望来,姜哲刚往嘴里送了一口流云梦,看到这些人那羡慕的眼光不禁然间有点瘆的慌,嘴里的味道都没吃出来,看那盒子大小参与这场抽签的至少有五十桌,他本来就没想过这种撞大运的事,但看到众人的眼光后,向诺亚和诺丝低声问道:“该不会……是我们这桌吧?” 诺丝看了看桌子上的三十一号牌,不可置信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似乎撞大运了耶……”按理说能够品尝到布鲁蓝大师的厨艺,虽然只是一盘面但也是莫大的荣耀,不过这盘面的意义似乎有点特殊。诺丝看了看自己这一桌,就自己一个女孩,她暗想:“要是能和诺亚哥哥吃到同一根那该多好,但是如果是和姜哲吃到同一根的话……呸呸,怎么可能的事啊。”想到这里脸有些微红。 布鲁蓝大师看着手上的号牌,又看了看姜哲他们这一桌竟然狂放地笑了起来,说道:“三十一,三十一,三人同桌便是缘分,两男一女其中的缘分要是再进一步必能成一对姻缘,不错,不错。” 姜哲三人现在觉得无比的尴尬,然而侍从却端着那一盘醉梦缘走了过来……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十章 大乌龙 姜哲三人盯着那一盘醉梦缘,发面的时候绝对在里面添加了佐料,看似盘中只有面条,却异香扑鼻,不过面对这样一盘佳肴姜哲三人却不好意思动筷了,所有人都在看着三十一号桌,一些眼尖的人更是认出了诺丝的身份:“哎呦,那不是青岚城主的千金小姐诺丝吗?这回有戏可看了。”这句话一说出来大家的兴致更是又提了几分,谁都知道这青岚城能够不受匪患是因为有一位八阶大魔导师坐镇,而眼前这坐在三十一号桌的可是大魔导师的千金。 “诺丝小姐可是国色天香,谁能够和她来一场甜蜜的邂逅呢,那个粉青色头发的少年也是英俊潇洒,和诺丝是郎才女貌。不过那个穿风衣的黑发少年虽然平凡了点,但这一盘醉梦缘就三根面,兴许诺斯小姐这一颗白菜就让他这头猪猡给拱了呢?”一个食客说道。 “就是就是,这混小子有什么特点,能跟诺斯小姐共坐一桌。”一个纨绔阔少回应道。 诺亚虽然是本家出身,但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也没人认得出他来。 姜哲心里面那把火烧得旺啊,居然被说成是猪猡。半响,看着诺亚和诺丝早就红透的脸。姜哲站了起来起身想走,那个将面端上来的侍从一把按住了他轻声说道:“这位少爷难道连我家主子的面子都不给吗?” 姜哲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大力,没想到布鲁蓝身边的一个侍从居然会有七阶实力,不过也只是一惊,加大了力道一挺力站了起来对着侍从轻蔑地说道:“要是我真的想走呢?莫非这醉梦楼还能把我强留在这里不成?” 精神之海内,姜哲意识到面前是块硬板,便把克苏鲁的口禁给解除了。“小子好样的!不想吃就是不吃,天上地下没人能管得了咱!话说这盘面真心香的很,你确定不吃?”克苏鲁一开口居然还是吃。姜哲也是无语了。 此时安泽斯心中比起姜哲那点小惊讶来说可是狂涛骇浪,他可是青岚城仅有的两位七阶强者之一,另一人是城主的家仆,而他贪恋布鲁蓝的厨艺,甘心在布鲁蓝这做一个侍从,之前那一按他可是用了三成力道,足以直接按垮四阶之人,而眼前的少年居然面不改色地站了起来。 “安泽斯!”布鲁蓝有些怒了,一切随缘,自己这盘菜今天也是一时兴起做了醉梦缘,他不想用强迫来玷污师父临终前的最后一道菜。 姜哲正准备动手,诺丝抓住了姜哲的手低声说道:“别,你打不过他的。” 姜哲心中暗笑,他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每一秒都在向古神之躯飞速迈进,目前自己的身体状况只要不是八阶强者,身体崩溃程度都不会给他造成太大困扰。 太上老君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哲儿,一切随缘便是,一道菜而已,不值得。” 将这对于老君的话还是非常遵从的,听到老君的话后勉为其难地坐了下来,急匆匆地说道:开吃开吃,赶紧吃完我好走,这世道连吃个饭都不自在。”说完便把自己面前最近的那根面条放到了嘴里吸了起来。 诺亚和诺丝眼见姜哲已经妥协,安泽斯他们都认得,看样子这盘醉梦缘是不吃不行了,两人在众多食客的目光中硬着头皮把面条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两人的吃相不像姜哲那样随意,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还是用了最为标准的贵族式吃法,将一端放入嘴中后不发声响地优雅进食,入口的瞬间,三人都惊了,布鲁蓝的厨艺着实惊人,入口的瞬间那一股奇香在三人口中绽放开来,他们感觉自己的味蕾就像迎来了春天一般,入口之时是一股清甜,三人虽都没谈过恋爱,但都觉得这也许就是初恋时的那种略带羞涩的甜美,紧接着是一股浓厚的醇香,如同热恋般令人难以舍弃,三人不由地加快了将面条吸入嘴中的速度,面条无比劲道,姜哲发现自己以半个古神之体堪比七阶强者的力道都咬不断这面条。盘中缠在一起的面条正在逐渐减少,诺丝的心也越来越慌,但是醉梦缘那独特的味道却让她难以舍弃。在一盘醉梦缘将尽之时,姜哲三人发觉嘴中满是略带甜味的苦涩,就像是失恋之后回想起曾经美好的一点一滴的感觉,渐渐地,三人都醉了,醉在了这份还没有体验过的感情的滋味里。他们也明白了为什么布鲁蓝会用早就准备好的面团而不是现场亲自发面,不是他偷懒用别人发的,而是这面团短时间内根本做不出来,众多食客看到三人脸上的表情后都为布鲁蓝大师的厨艺赞叹不已,没想到一盘看似简单的面条却能够勾起别人内心的感情,不过他们最在意的是诺丝小姐的初吻到底花落谁家,出乎意料的是,他们都猜到了开头,但没能猜到结尾…… 诺丝早已忘记了紧张,闭上眼睛感受这令人迷醉的味道。当她发现已经吸完了嘴中的面条时,眼睛猛然睁开,看到了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的一幕,她朝思暮想的诺亚哥哥口中的醉梦缘的另一端是姜哲…… 姜哲和诺亚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两人心中此刻响起了共鸣“我*艹” 看到眼前这一幕,平日里以典雅高贵为特色的醉梦楼中竟然爆发出了阵阵疯狂的笑声,好一点的掩面而笑,但更多的是捂着肚子大笑不止。 “还好还好,我的诺丝小姐的初吻保住了……”纨绔阔少捂着肚子说道,脸上都笑出了泪来。他们所有人都只关注城主千金的吻花落谁家去了,都忘了想假如诺丝吃到单独的那一根醉梦缘怎么办。 看到这一幕,就连醉梦缘的制作者布鲁蓝大师都笑了起来,边笑还边说:“哈哈,缘……缘分……这就是缘分啊……哈哈” 姜哲和诺亚看到布鲁蓝笑成这副样子竟然异口同声地呜咽着:“远坟泥达也啊(缘分你大爷啊)!” 姜哲和诺亚嫌坐着不好发力,直接拍桌子站起来用手抓着狠命咬拼了命的想要把这一根醉梦缘咬开,却怎么咬都咬不断。姜哲原本还想着自己要么吃到独的一根,要么跟诺丝亲到一起也是占了便宜,不曾想点子背到了跟诺亚吃到一根,诺亚现在脸上红得滴血。从小到大虽然零花钱拮据了点儿但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姜哲看着诺亚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两位小朋友别白费力气了,这面团我添加了十多位养肾健脾的药草,更是加入了双延草的特制品,除了胃酸能够消化之外,只有当两个人的唾液遇到一起时才能融开,不然的话也就只有王级强者能够咬得开了。”布鲁蓝抹了把笑出来的泪后说道。 听到布鲁蓝的话姜哲倒是有了希望“王级吗?”刚准备发力咬时就听到克苏鲁阻止的声音:“大哥淡定,你现在要是敢动用王级的力量肉身会连反应都来不及反应直接崩溃成肉渣的。你想要动用王级的力量最少还要等一个月。” “那怎么办?不可能一直等一个月吧?”姜哲从心里向克苏鲁问道。 “嘿嘿,你要是信我的话,先把你身体的控制权借给我用用,用完马上还你。”克苏鲁不怀好意地说道。 姜哲听出这厮根本没怀好意,兴许自己一给就收不回来了。 这时老君说道:“哲儿,这是你的身体,特别是当你修习过混元三清空心决后你的灵魂和肉身早就已经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他夺不走你的肉身。” 听到老君的话后姜哲更想不通了,克苏鲁语气中的恶意十分明显,他既然夺不走自己的身体那他到底想干什么呢?想了想,姜哲实在不愿意跟诺亚亲到一起狠了狠心说道:“也罢,就借给你吧!”然后闭上眼放松自己的全身。 当姜哲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睛中有一丝金光闪过。 “克苏鲁大哥,算我求你了,快帮我弄断这根面条。” 此时的姜哲,不,应该是克苏鲁嘴角扬起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快速走到正用力咬着醉梦缘的诺亚身前,这个举动把诺亚吓了一跳:“泥香肝马(你想干嘛)?” 只见克苏鲁一把揽过诺亚的腰肢,将他拦腰抱起,此时两人间醉梦缘的长度已经不足一寸,克苏鲁深情地吻了下去,在两唇接触之时,苦尽甘来,两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前虽未有的甜蜜,不是之前品尝到的初恋时的清甜,也不像热恋时那般醇厚,而是在历经风雨后终于走到一起时幸福的甜蜜,这才是最完整的醉梦缘。 “克苏鲁你个混账!我以后吃饭的时候你别想跟我共享味觉!我就知道你个基佬做不了好事儿!”姜哲心中像是万千羊驼奔腾一般。 “嘿嘿,叫你小子把我的食物拿去送人情,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快乐滴小古神……” 克苏鲁这么一个暧昧的姿势震惊全场。诺亚闭上眼满面通红,心中早就把姜哲全家隔着扭曲虚空给问候了个遍,问候完后在众人的惊呼中直接陷入了呆滞状态。 布鲁蓝望着眼前这一幕呢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师父,我终于明白了……” 这是,一直在调侃着三人的纨绔阔少突然走到三十一号桌,对着姜哲拍着手说道:“少年,好勇气,我科诺莫尔斯十九年来头一次见到你这般有勇气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同性相拥相吻,这一顿,不管开销多少,算我请的了,就当交个朋友!哈哈哈。”说罢往桌上放了一张金色的魔晶卡,在座的都被吓了一跳,魔晶卡也是有等级的,像诺丝那张两千多金币的初级魔晶卡是绿色的,中级的是蓝**晶卡,大约要储存一万金币,高级的魔晶卡是红色的,约有十万金币,而这金色的魔晶卡里面最少也是百万金币。克苏鲁缓缓地放下了早就呆滞的诺亚,对着科诺莫尔斯说道:“那就有劳大哥了,小子姜哲,还有些事要处理,这里便由大哥待我照顾诺丝与诺亚了。”说完便解除了对于躯体的控制。 姜哲看着各个食客看着自己的表情和陷入了呆滞的诺亚,以及正满脸不可思议,不断念叨着“诺亚哥哥不会这样的……”的诺丝,他脸上红的程度一点都不必诺亚的差,赶紧抓起霜之哀伤和精钢剑跳窗子远遁而去。 <ahref=http://.qidian>起点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第十一章 炼药 姜哲在街上优哉游哉地闲逛,平复自己之前的情绪。克苏鲁一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很可惜,自打从醉梦楼里冲出来后姜哲就气急败坏地给克苏鲁下了封口令。 姜哲走在街上,有些疑惑地向心中问道:“师父,您是不是早就知道克苏鲁不怀好意,还有之前我说出霜之哀伤是把邪剑的时候您为什么不提醒我?” 老君闻言淡然一笑,反问道:“选择只有一次,一旦选错便要用更多的选择去弥补,很累是吗?” “当然了,要是第一次就选对了又何必这么麻烦呢。”姜哲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然而每一次选择都会有所遗憾,所以选择没有对错,全凭个人感受,你选择了其一必然抛弃了其二,你又要用更多的选择去弥补之前的遗憾,就这样反复循环每一次的选择总和在一起便是人生。如果要让每一次选择不留遗憾的话,不如不出生在这世上,然而不出生则见不到这花开花落,生世浮沉,却又是最大的遗憾。哲儿,你的每一次选择都是你的人生,克苏鲁天生神祗,本就是天道,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天地对于你的塑造,不会影响你的命格,而仙人则是逆天之人,一言一行都是对于天地之道的反叛,自然是要慎行。人生如戏,你的选择你的戏,老夫只是一个看客罢了。”老君教授道。 “原来如此,可是老君你传授予我仙术就不是在逆天地,改我命格吗?”姜哲的疑惑不但未解,反而更深,再次问道。 “难道你愿意过平凡无为的一生吗?千禧之年一月二十所生,你那世界本就是东方与西方的交接,算命格应以东西两方相结合。你的命格以东方前不为兔之水相,后不为龙之金相,从西方看前不接摩羯土相,后不为水瓶风相,生于寒冬之中本命火相早已虚弱的不成气候,又是北方虚宿变轨肃杀之属,夹于哭星,泣星之间,我若不教你修仙,以你的命格活不过双十之年,乃孤、贫、夭,五空三灾之命格。” 听到这里姜哲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命这么苦了,搞了半天自己从生下来就注定要悲惨一生。 “哲儿,以你现在的身体强度,在这个世界已达到七阶之境,属是小成高手,但如果想要问鼎大陆绝手还是有不小差距,你现在先去这青岚城的药铺抓些药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老夫现在虽不能为你炼药,但教你炼药之技倒也可以让你自给自足。”老君说道,精神之海内老君手中打了几个道纹,姜哲脑海中又是多了不少东西。 要是金角银角听到这话绝对得哭出来,他们二人为老君烧了几千年的炉子老君都没教过他们炼药,而姜哲这半路徒弟才入门两日老君便是倾囊相授,好在他们两个已经身死,也没机会哭了。 姜哲细细感受着脑海中多出来的技艺也是一喜,老君可是炼丹始祖,他的技法可不是古代那些骗人方士般用重金属炼出来要人命的东西,那孙猴子为什么强得三界天兵八方众神都打不过他?人们会说是菩提老祖教的好,可他再牛也只是个刚出道的妖怪,二十多年的修行在那些千年老妖万年老怪眼中屁都不是,但他命格好啊,在兜率宫吃了不知道老君炼了多少年的家底,为他积攒了让他强横装逼的本钱。想到这姜哲赶紧问了路向药材铺奔去。 姜哲离药材铺的位置本就不远,站在这家破烂不堪的店面前,姜哲还真有些担心里面药材的质量问题。但一进去老君都有些呆,“朱果、醉骨花、龙血竭、凤仙草……异界的物产果然不同凡响,这样一家破烂药铺里竟然摆满了这么多的珍品,可惜却不懂得运用,再好的东西也发挥不了真的光彩。哲儿,快将这些仙草珍品全部买下来。” 姜哲凭借着老君灌输给他的记忆,也认得这些记忆中被大加赞叹的植物,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包里刚从佣兵公会取出来的二十个金币,算上之前布朗给的钱一共才三十金币,但想到这些药材炼制出来的仙丹灵药倒也不在乎这点钱了,还思索着要不要先去佣兵工会取钱的时候一个四岁孩儿童拉住姜哲衣服的一角,问道:“大哥哥,你要买什么药草?” 姜哲有些心虚地笑着说道:“小弟弟,这铺子里所有的药草能卖多少钱?” 小孩子听到这话后,掐着指头算了半天,最后呆呆地说:“那个,贝尔的算数有些差呢,等我去问问爸爸。”说完便往后堂跑去。 姜哲打量着这间药铺,药铺的四角都已经结起了蜘蛛网,药柜上满是灰尘,也不知道大人怎么想的,把小孩儿放在前面看店自己在后堂待着。 半响,一个满是愁容的清瘦男子跑了出来,因为太急,出来时被门槛判了一跤,翻了个跟头直接跪在姜哲脚边,干脆不起来将就跪着,底气有些虚地说道:“这位少爷,店里的药草部分有些陈了,但都是精心挑选,由我上山选准时辰采摘的,您要是全部买下来的话,大概是一金币再加上八个银币。” 姜哲看着面前的男子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他把四岁大的孩子放在店前自己到后堂待着,但看他这面黄肌瘦愁容满目的样子也不是好逸恶劳之辈,说道:“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男子抬起头来,望着姜哲那双深邃黝黑的眼睛,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眼睛,渐渐地有些迷糊,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这是之前克苏鲁读取诺亚记忆的方法,被姜哲偷学到了,其实没什么难的,就是凭借古神之眼连接对方的情感,然后通过情感作为媒介来传递信息,不过姜哲做不到克苏鲁那样肆意读取别人的内心,只有在目标情绪不稳定时才有成功率,而且只能看到近期的记忆。而老君又严禁他除了特殊情况外不能让克苏鲁帮他读取别人的隐私。 姜哲看着男子脑海中的回忆,其实铺子原来干净整洁,打理得井井有条,男子的旁边是一个女人,是他的妻子,有米有柴家境还算殷实,大概半年前男子的妻子病了,从此男子没日没夜地照顾妻子,花光了积蓄,眼见妻子的身体越来越差,男子想死的心都有了,去药剂店买药时因为没钱被人撵了出来,回来后不断地研究着药性就想救回妻子,可他只是个郎中不是炼药师,这个世界的郎中和炼药师大有不同,郎中开的多是水煎方子,也就治治小病而炼药师炼制的丹药却有着奇效,极品丹药生死人肉白骨都不在话下但炼药师数量稀少,炼药师炼制的药物更是天价,就男子要购买的初级恢复合剂就要三个金币。 看到这,姜哲的皱了皱眉头。郎中看到姜哲皱眉头以为姜哲嫌贵,又改口道:少爷我知道这里的药草有些摆得太久了,但我真的急需钱财,一个金币就好,少爷你留下地址,我会把陈久的药草先挑出来列好清单,等过了这阵子一定上山去采最新鲜的药草给您送去。” 姜哲叹了口气,从包里摸出来三个金币放在桌上:“不必了,有的药草陈些效果更好,把你所有的药材搬到前厅这来吧。” 郎中看到这钱一喜,妻子买药的钱总算是够了,千恩万谢地领着孩子去搬药材,半响,姜哲盯着眼前堆成小山的药草有些犯愁。 “少爷,药材送哪儿去?”郎中恭敬地问道。 搬?能搬到哪去?姜哲一个异界户口,哪来的地方搬,正犯愁的功夫,脑中一胀,双手间十指翻飞道纹法印连结,小山一般的药草就不见了。 郎中见此也明白了为什么姜哲出手如此阔绰,原来是法师中最神秘的空间法师。 姜哲走出药铺打听到药剂店也有炼药装备出售后到药剂店购置了一个鼎炉,寻了家客店客店开了间客房。 姜哲在醉梦楼吃的是晚饭,买药材和鼎炉后已经到了晚上,姜哲先修炼了两个时辰恢复精力。奇怪的是,在醉梦楼吃的那点东西让居然他觉得到现在也不是很饿。“莫非食物的质量不同,蕴含的灵气也不同,所以一碗流云梦和布鲁蓝的一根面条便抵消了我的饥饿感?”姜哲暗想道。 修炼结束后感受到自己的精力充足,姜哲又花了两个时辰研究老君传授的炼丹术,读了九年书的姜哲有些疑惑这种直接灌输的方法会不会对自己的精神有所损伤,问过老君才知道这种方法对不但无害,反而会刺激精神之海的成长。 灌输的方式快是快,但因为是强加的知识并没有熟悉感,一直到第二日天明姜哲才将老君挑出来的炼丹术节选大致研究了一遍,选中了补元丹和归一丸。 补元丹没有其他药效,但是含有大量灵气,疗伤效果极好,毕竟姜哲在未来的路上历练是少不了的,但历练的时候总不可能次次都吃得到大师级佳肴,姜哲修仙又没有达到辟谷之境不吃不喝,而且历练嘛总要战斗,战斗嘛总要受伤,这补元丹一日三粒正好能补充他的消耗,受伤了还能拿出来疗伤,实在是外出历练之必备佳品,归一丸则是帮助他加速向古神之体迈进的丹药。 姜哲打开他花十个金币买来的低级鼎炉,顺便感叹了一下炼药师的装备价格昂贵,老君的丹方没有量的限定,用老君的话来说“每一株药草都会因为生长地的不同、自然环境等的因素影响而蕴含不同的能量,但每一种药草所含的能量类型大致是相同的,所以应该凭借感觉去炼制,这既是一种锻炼,炼制出的丹药功效也要好上三分。” 姜哲先是运用真气化为火焰从焰口放入鼎中热鼎,热好后再凭借感觉放入药草,“玉丹、蛇欲草、朱果、撅灵花……”过了半个时辰,望着面前的一炉灼热的药渣,老君说道:“朱果至刚至阳,导致鼎炉中阳气过剩,药物爆裂灵气尽失,你可加入些蛇欲草中和……” 又过了半个时辰,丹药已成,姜哲炼的是补元丹,他高兴地拿起一粒放入嘴中却发现乏淡无味。“蛇欲草虽是阴性植物但缺乏平和之气,与朱果的阳气相冲,最后导致灵气彻底消散,玉丹性温寒,你可将火候降低,降低蛇欲草的投入量,加入玉丹来调和阴阳……” 就这样,姜哲在不断地失败中尝试,倒是略有所成,累了就修炼混元三清空心决,饿了就吃一颗补元丹。时光飞逝,一天一夜后姜哲倒趴在床上,看着手中的两瓶补元丹和三颗归一丸感叹道:“炼药不愧是一门技术活,劳累了一天才捣鼓出这么点儿。” 老君对于姜哲的表现很是满意,要知道老君第一次炼丹炼的也是补元丹,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练成丹药,姜哲虽然有他不断地纠正,但一天一夜的时间里能出产两瓶补元丹和三粒归一丸可以看出姜哲在炼丹方面居然是天资出众之辈。 姜哲大致算了算也到了和布朗约定的时限了,便下楼结了房钱,往客店外走去。 第十二章 雄狮家族 姜哲结了房钱以后回了趟药铺,铺里只有一个三十多岁面如金纸的妇人坐在柜台里望着街上的车水马龙,姜哲上前问道:“请问,药铺老板在吗?” 妇人虽然面色苍白,但精神头明显不错:“前天遇上个好心人,把所有药材全买了,多亏那笔救命钱我才保住了条小命,我丈夫和儿子今早就去森林里采药了,存货全卖了,估计他们要在森林里待个三两天的。小伙子你要有什么事的话告诉我一声,等我丈夫回来了我转告他。” “那倒不用,既然都卖完了那您干嘛还开着门呢?不多歇会儿吗?”姜哲问道。 “呵呵,我都在床上躺了半年多了,开门见见太阳也好。”妇人在床上躺了大半年,今天头一次和陌生人人聊得这么轻松,心情好了不少。 “姨,这包是给你的。”姜哲把半个巴掌大的牛皮纸包递到了妇人手中。 妇人低着头慢慢打开包来,包里装了一枚通体碧绿的丹药和另一个小纸包,凑近鼻子嗅了嗅竟觉得通体舒畅,面色红润了不少,再打开另外一个小纸包,里面装了两枚金币。妇人连连摇头说道:“使不得使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收呢?”但是当她抬起头时早就不见了姜哲的踪影。 “哼~哼~”姜哲心情不错,一路哼着小调往城门口走,前日和布朗约定好了在城门口集合。但当姜哲来到城门口时只见一只足足有二十多辆大型运输车的大车队。每一辆车前拉车的不是马而是一头头比两头公牛还壮,头上长角四肢粗壮的褐皮巨兽。 “不对啊,布朗也就有点小财,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他的车队,是不是我走错地方了?”姜哲正寻思着,一只有些冰凉的手掌便拍在了姜哲肩上,姜哲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去,正巧对上了一身蓝白劲装背负双剑的诺亚那几欲喷火的目光。 “呵……呵,早啊……诺亚……”姜哲尴尬的说道回过头就跑。 “你还想往哪逃!”诺亚吼了一声双手后负便是利刃出鞘向姜哲追去。按理说以姜哲的速度要甩掉诺亚是分分钟的事,但现在是在车队里,左右都是碍手的家伙,姜哲有速度也跑不出来。两人就这么一追一逃,耗了半盏茶的功夫。 诺亚提着双剑急匆匆地从一辆车前跑过,过了半响,车底下才慢慢爬出个人影来。姜哲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暗想“总算是把这背时崽子给甩掉了。”姜哲看了看不远处那些胸前挂着城主亲兵徽章的卫兵“还真是奇了怪了,这群卫兵眼睛瞎了是吧,大早上的有人追着砍人都不管。” 就在这时,又有一只手拍到了姜哲肩膀上,姜哲心想坏事了,诺亚怎么又回来了,缓缓地转过头来正想找说辞,对上的却是布朗的一双小眼睛。 ”哎呦,侄子,你来的还真早,快快快,跟我来,这一块儿是安布斯城主的重要货物,你怎么跑这来了。”布朗拉着姜哲就往边上走。走到最后边一辆货车旁。 “布朗大叔,这是怎么一回事,这车不也是城主的吗?拉车的这到底是什么动物啊,你的马车呢?“姜哲指了指面前这辆和前面其他车没什么不同的货车问道。 “哦,这拉车的是铁蹄兽,皮糙肉厚以负重著称,一匹铁蹄兽顶的上十头牛,但价格却远远超过五十头牛,毕竟是二阶魔兽,都是城主拿出来绷面子的。前天你走得急,我忘记跟你说了,我的姓氏你还记得吧?”布朗问道。 “前天才听的,当然记得,诺斯对吧?”姜哲答道。 “诺斯家族是雄狮家族的附庸,雄狮家族的第一任族长是尼亚王国的开国元勋,指挥着雄狮兵团所向披靡为尼亚王国打下了这片江山,尼亚王国能有今天雄狮家族可谓功不可没。”说到这,布朗还有点小激动,八字胡一抖一抖的。 “那跟现在这情况又有什么关系?”姜哲问道。 “你难道不知道?青岚城的城主安布斯·雄狮可是八阶大魔导师,要不是前几年家主更迭时站错了队伍怎么可能被发配到青岚这边远城市。一个月后是雄狮家族现任家主罗杰生母八十岁大寿的日子,城主想借次机会讨好下罗杰,把他调回王都都信城。而我身为附属家族之所以回去是老太太的意思,老人家过寿图个热闹。”布朗白了一眼姜哲。 “这青岚不是挺好的吗?安布斯城主在这当土皇帝难道还不满足?”姜哲甚是不解。 “乖侄子你还是太年轻,没见过什么大风浪,这青岚有什么好的,其实也就一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界,唯一的好处就是没仗打,也就那些平头小百姓觉得好。都信城比青岚繁华百倍不止,实话跟你说,我猜安布斯城主这几年钱也捞够了,就想回都信城混个闲职过潇洒日子。”布朗解释道。 姜哲看了看附近那些卫队说道“这样啊,看这些卫队的架势,城主一定很看重这次机会吧,那还要我们做什么?” 布朗摇了摇头说:“都说乖侄子你太年轻了,这些卫队和铁蹄兽一样都是拿出来蹦面子的,实力有了可也就两百人,分下来每辆车才十人,解决些寻常匪盗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一车东西都价值不菲,一路上又拿不准会出什么样的乱子,所以城主突然规定每个参与的附属家族除了代表人以外都要带上一个至少五阶的强者,到时候出了事就要靠这群强者来撑场子。” 姜哲盯着布朗看了半响,直盯得布朗发毛。 “乖侄子你盯着我看干嘛?”布朗出声问道。 “你们家族派你去?”姜哲横竖怎么看都觉得布朗又胖又矮,顶这个八字胡透着股猥琐劲儿,诺斯家族的族长抽了才把布朗派出来的吧。 布朗挥了挥手,道:“嘿嘿,自从遇上你我就像是转运了一样,诺斯家族虽然也是附属家族,但是根基在铁阁城,我原本备好马车是准备回铁阁城的,谁知道突然遇上这么档子事儿,这几天族里在青岚城附近的就我一个,诺斯家族的家主昨天才花巨资用了次魔晶传信问我能不能请到五阶高手,花多少钱回去都由他报销。乖侄子,我这不是想到你了吗,多好的一个开眼界的机会,叔带你坐这么好的马车去长眼界你还好意思向叔提钱吗?”布朗一脸猥琐地向姜哲靠过来问道。 “行行行,老规矩不过不用你管饭了,饭点也别叫我,钱你看着给,有事再叫我。”姜哲知道布朗想趁机会吞一笔钱,也懒得跟布朗啰嗦,翻身一跃跳到车顶上。别说,安布斯这次备的礼倒是挺厚的,每一辆车都是特质的足有六个轮子,每一辆都有十米来长五米宽,前面是一个外包铁皮内铺红木板小包间由附属家族的代表和随身高手一个月内暂住,后面则是纯铁皮制货厢,货物密封在里面没有存放在城主哪的专用锁打不开,当然,用武力强行打开不算,这样的车除了铁蹄兽外差点的野兽还真没哪个品种拉得动的,姜哲跃上马车后从包里取出一粒归一丸,这归一丸一月上中下三旬,每旬一粒,姜哲炼制的是一个月的量,他服下一粒后便感受到归一丸强横的药力在他的体内横扫着。 噗的一声姜哲一口鲜血喷出,好在车顶够大,布朗的车处在最后边周围也没什么人,血喷在车顶上也没人看得见。姜哲立刻盘腿运起功法调息,归一丸的药力霸道强横,先前老君也跟姜哲说过归一丸的药理,就是不断地对身体造成破坏,再用后续的药力修补,不断循环往复淬炼身体,在折磨中使得人的灵魂与肉体不断契合。但姜哲也没有想过居然会如此痛苦,五脏六腑就像被烧毁了一样灼热而疼痛,烧毁后又不断重生,皮肤再生已经够痒的了,内脏再生更是生不如死。车队已经出城开始行进,姜哲一路上都在剧痛中挣扎,好在混元三清空心决有定神的功效,不然姜哲还真怀疑自己能不能保持意识,随着行进开始,安排在布朗车旁的卫兵也骑着马到了,看到车上的姜哲浑身冒汗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想上去看看就被车内的布朗制止道:“别管他,他是我请来的高手,别看他年纪小,最少有六阶实力,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劝你们别理他,他这估计又在练什么奇功。” 就这样,在归一丸的药力折磨下姜哲苦苦熬了半日才好转了过来,暗自想着难怪老君说一个月吃三颗足矣。要是多来几颗他整个人不得扑街啊。姜哲伸了个懒腰,全身筋骨像炒豆一样噼里啪啦地作响,姜哲顺手一挥,掌风便在草地上打出了一个六尺深的大坑,这一举动把周围的卫队吓了一跳,不过毕竟是城主卫队,也知道这些请来的高手各各都强横非凡也就没多说什么,愣了愣也就算了。 “哼,好生没规矩的小子。”一辆邻车里传出一个娘娘腔的声音说道。 姜哲也懒得理他,感受着体内的能量暗自估量,“苦是苦了点儿,不过归一丸的药效还真好,一颗就让自己达到了八阶的实力,估计等吃完第二颗的时候就能达到王级。”姜哲从怀里摸出剩下两粒暗紫色的丹药眼神中满是期待。姜哲抬头望了望天,把归一丸重新收回包里掏出药瓶取出颗补元丹服下后继续修炼了起来。 第十三章 邀请 都信城位于尼亚王国的北部,再往北就是与祖尔昆王国的交界地多年来由雄师兵团驻守的裂地谷,两国三百年来征战不休,以都信城作为王都是为了振奋士气,每次重大战争都是由国王领兵支援,多年来王守国门谷难开一直是一段佳话。而青岚城位于都信城南方,中间横隔着占地数百万公顷的丰沃大草原,从青岚城出来已经过了两日,这些卫队的实力也没有布朗说得那么难堪,毕竟两百二阶战士可不一股小势力,再加上几年来青岚附近的贼匪过得这么潇洒也和安布斯不围剿脱不了干系,听闻是城主的运输队后谁也没来触这个霉头,一路上倒是相安无事。 姜哲上了车顶后便一直处于修炼的状态,不是他不想出去逛逛,而是怕出去的时候遇上诺亚,诺丝是安布斯的独闺女,诺亚能跟诺丝走得这么近,之前诺亚要砍姜哲时卫兵看见了也没有阻拦,很明显诺亚的身份不低,要是出去乱晃的话说不准还真会碰到,索性姜哲就躲在这垫尾的车顶上心无旁骛地汲取着日月精华天地灵气。 “奇怪,这一路上空气中的元素为何会如此稀薄。”车队最前方一辆不同于其他运输车的奢华马车里,一个大约四十来岁身着红**法袍袍前挂着一枚双月银质勋章的红发中年男子用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在手中凝聚了一点火星,对此他疑惑地想道。 “塞恩,查清楚了吗?到底是哪位前辈施加的禁魔领域?”男子发问道。 空气中一阵扭曲,安布斯身后显现出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衣里的身影,沙哑地说道:“城主大人,这不是什么禁魔领域,而是诺斯家族的布朗聘请来的一个少年在修炼。” “修炼?你确定是少年?”安布斯问道。要知道无论是斗气还是魔法,修炼到极致以后都可以使自己的样貌变得年轻,禁魔领域是王级强者的专属王牌,说是修炼安布斯那是一万个不相信,这元素波动都赶得上他突破八阶的时候了。 “根据老奴这一日以来的观察判断,那位强者绝对是在修炼,禁魔领域比这更加彻底,但绝对没有这样的持久力。最多一刻钟便是极限。另外,老奴还有一事不解。”黑影沙哑地说道。 “哦?说完听听。” 黑影提出了自己的一问:“那些附属家族聘请来的强者为何没有感受到这一股元素波动呢?” 安布斯冷哼一声:“那群废物,想着一路上有我的卫队在不会有什么危险,都只是应付了事,请来的所谓五阶强者大多连四阶都没到,而且没有一个法师,怎么可能感受得到元素的涌动。现在整个车队真正的强者除了你我之外就只剩下车尾那个不知意图的强者。” “如果那强者如果图谋不轨怎么办?”塞恩听到城主的话后也是后背发毛,要是后方的强者真的想要加害他们的话这批钱财丢了是小事,安布斯好歹是八阶大魔导师,而他只是一个七级刺客,他或许小命都保不住。 “那又能怎么办?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去把他给请过来,试探下态度,希望是我们想多了,传闻那些绝世强者个个都有些怪癖,队伍后面那位强者喜欢跟着个运输队乱跑也说不定。”安布斯抚了抚额头说道。 傍晚,大伙都中规中矩地安营吃饭,一个头发花白的精瘦老头走到末尾的车来,布朗正和一群城主护卫坐在篝火边吹牛打屁引得护卫阵阵发笑,老头轻轻咳了一声,护卫们看到老头后立即收声站了起来敬了个礼说道:“塞恩大人。” 布朗看到这群一个个眼高于顶的护卫们的反应当即明白过来这人来头不小,迎了上去挤着双小眼睛笑着问道:“塞恩大人您来此地有何贵干?” 塞恩看到眼见挤眉弄眼的布朗心中暗想这胖子怎么笑的这么恶心,没有理会布朗,对着车顶询问道:“请问车顶上哪位先生有空吗?城主大人备下一铺果品相邀,还望先生肯赏脸前去一叙。” “去,当然去。姜哲你小子快下来,城主大人找你小子有事。”布朗听到城主相邀后扯着嗓子对着车顶吼道。 “哼,真粗俗,真不知道以城主大人的品味怎么会邀请这样的货色一同前行,真败胃口。”邻车上一个掐着兰花指的妖艳男子娘娘腔地说道。 “不去。”姜哲淡淡地说道。 “你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城主大人邀请你也敢不去!”布朗咆哮道,他这一吼把周围的人全吓到了。 “这是谁,居然城主都请不动。”这是此时附近大众的心声。 “呦呦,不知道哪来的山野粗俗小子,这么不识抬举,城主大人身份尊贵,邀请你毛孩儿去哪是你祖上八辈子修来的福分,那个婊*子生出你这么个不懂规矩的贱种。”妖艳男子语言尖酸刺耳。 姜哲眼底流露出一抹杀机,塞恩暗叫不好,姜哲看了一眼妖艳男子狠狠地说道:“总比生出你这样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妖好。” “你个杂种说什么!我可是万俟亚家族的大少爷,这叫做高雅,你个小鬼知道什么!”妖艳男子听到这话有些失态,走下车来从旁边侍卫那抽出了一把剑向姜哲砸去。 姜哲伸手一接再一捏,剑刃被捏成了碎片落在地上,姜哲身边煞气突起向男子涌去,男子眼中立刻展现出惊惧,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四周的护卫见到这一幕立即拔出武器把车围了起来。 “聒噪,扰我清净,看在初犯饶你一命回去好好学学说话。在这车队里,我要杀人,没人管得着。”姜哲对着塞恩说道。 那辆车上跑下来个贵族打扮发福的中年男人抱住妖艳男子哭道:”儿子,儿子你怎么了,别吓爹啊!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抓起来!” “我看谁敢!”塞恩身上斗气外泄,将一众护卫震倒在了地上,塞恩鞠了个躬说道:“打扰到先生实在抱歉,还望海涵,既然先生不想去也就算了,我先回去禀告大人。”此时塞恩心想要是把这位强者惹毛了他要杀谁哪怕是城主也不敢管。 塞恩转身向要走时姜哲发话到:“慢着,你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我只是一个过客,没事别来找我,碰上麻烦我自会出手。”姜哲说完后冷冷地看了一眼布朗就再也不管塞恩的态度闭上眼睛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姜哲那一眼给布朗的感觉就是冷得快把他冻结。突觉自己怎么忘了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赶紧上了车钻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 其实也不怪姜哲如此暴怒,先前太上老君灌输了他一些仙法口诀一直在脑海内汇聚心神演练,布朗一声吼,他差点走火入魔。虽然人走了,但姜哲也不敢继续推演,运起混元三清空心决继续修炼。说来也怪,混元三清空心决不愧是老君集万家之长所创,运转时性情静的可怕,不为天地所动,估计也就这一门功法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修习。 塞恩向安布斯汇报了先前的情况,安布斯轻轻地抿了一口红酒,沉思了一番说道:“估计是我们多心了,高手向来不喜欢世俗礼节,就按他说的办吧这段时间谁也别去打扰他。”其实姜哲不接受邀请不是脾气不好随性而为,如果去了的话八成要碰上诺亚,他可不想再去触霉头,谁知道结果他在安布斯心中的境界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渐渐地,夜深了,除了几个士兵在巡逻外其余人都进入了梦乡,在车队一里外的草地上,几头狼扑着身子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 又过了十来日,有安布斯的庇护和万俟亚家大少爷的前车之鉴,倒没什么人敢来找姜哲麻烦,这几日姜哲也服下了第二颗归一丸,可惜力量还是没有突破八阶,距离王者还差一线。眼见得路途越走越顺姜哲反而觉得空气之中多了一股血红肃杀之气,他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弄错了,但老君却告诉他这是对于天道命理的感应,错不了,估计要出大事。 第十四章 夜幕下的危机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姜哲横躺在车顶上嘴边叼着甘心草,慢慢的汲取其中的丝丝甜味,这是出发以来的第十四天,那种抑郁的血色阴霾一直笼罩着车队,只是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姜哲抬头望了望天空。 “今夜的月格外的圆呢。”姜哲望着天空感叹道。 “皓月当空,血影霓虹。”车顶的一角上虚立着一位身着道袍手持拂尘的白须老者望月说道。 见到那道有些迷幻缥缈的仙影姜哲吐掉了嘴里的甘心草爬了起来高兴地向老者行礼说道:“师傅,您怎么出来了?”姜哲很高兴能够在精神之海外见到老君,他虽然在这世上拥有强横的力量,但这一切都让他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有些不真切的感觉。只有跟在老君这个不断为他解惑的老人身边时他才能感受到一种有依靠的感觉。 哲儿你修炼时捕获的天地精华和服下的丹药中为师和那妖魔也能摄取一些修养自身灵魂,现在勉强能够以精神体的状态现世。不过灵魂没有缘丝纠结的人看不到罢了。”老君的目光从月亮上移到姜哲身上看了一眼,问道:“哲儿,混元三清空心决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转化。”姜哲毫不犹豫的说道,十几天来的光阴他基本都耗在了修行上,天地能量千变万化,但在每一次运转功法时姜哲都能感觉到能量在不断的相互融合,最后转化为他的真气,这种真气无相无形,这也是混元三清空心决能够以一决施展天下所有仙术妖道魔技佛法的原因,太上老君教授姜哲的并非修仙,不经练气筑基之苦,却是修神。 “不错,这混元三清空心决的精髓就是转化,这不是修仙诀,而是修神诀,神创万物,自容万法,诸界仙魔妖佛要么是修为深厚,要么是肉身强横,只知专其一途,从未想过兼修,这修神之途怕是比起修仙修魔难上不知道多少,克苏鲁将你转化为所谓的半神只是肉体强横的道者。但正是这种方法让为师临时起意让你修神,功成则为人神,功败则不入三界轮回。” 老君又转过头望向当空的皓月,说道:“若是修仙,有我辅佐对于你而言只是时间问题,但是这修神……九死一生。” 老夫的目光重新回到姜哲身上:“哲儿,你不会怪为师吧?” “怎么会呢,哲儿现在的一切都是师傅和克苏鲁大哥给的,要不是你们,哲儿还只能在命运的潮流中挣扎,话说修神……”姜哲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豪气冲天地说道:“修神之举,前无故人后无来者,如果我是那九,则流芳千古,人们都会在史册上看到那个曾经向神灵界限挑战的人,倘若我是那一……则名动天下与天地齐名,左眼为日右瞳为月,天地万物皆俯首称臣!” 老君看着这个在道德天尊面前笑的有些放肆的少年心中没有一丝不悦,相反,他感受到了千万年来都没有过的亲切,一直以来他都以世界的掌控者自居,世上没有什么能让他有激情,可如今这个小子竟然让他产生了这种感觉,“亲手教导出一位神祇,又是怎样的感觉呢?”老君也哈哈笑了起来,“手中的三界又何尝不是个包袱呢,如今把包袱卸下来,也该做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哲儿,前几天我交给你的传承感悟的怎样?”老君问道. “略知一二,其中的冥月心经已经背熟,但是传承中有很多东西不断地扰乱着我的情绪,让我觉得晦涩难懂。”姜哲眉头轻轻地皱了皱,之前还豪言壮语地说要成神,结果现在连一个传承都搞不定。 “也对,你所获得的第一份传承来自文殊菩萨座下青狮,青狮一吼,如迅雷一泄声闻数里,有震慑人心之威,青狮虽忠实勇猛但暴厌无常他的传承已经融入了混元三清空心决中不断感染着你,这第二份传承是我精心挑选源于我的三弟子嫦娥,其中蕴含着她独处广寒千年的寂寞孤独和浓得化不开的恩怨情仇,怎是你这刚开始人生历练不知情爱的毛头小子能够轻易理解的呢。但嫦娥的传承中正平和正好能与青狮的狂躁相互调和。当你悟透了爱恨,也就悟透了这份传承。今日的月色正浓,还夹杂着血气有助于你感悟冥月,为师累了,先休息去了。”老君的言语中多了股倦意,只见仙影渐渐淡去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姜哲耳边响起老君的话语:“有趣的是,这世界的月亮上有着嫦娥的气息……” 姜哲听了老君的话,盘下腿来双手结印继续感悟着那一份夹杂着爱与思念的苦涩的恨。 就在车队营宿地十里之外的一座小山丘上,一头银毫的巨型苍狼也正抬头望着月亮,丝丝缕缕的月之精华在它的体表汇聚然后渗入狼躯。 在她的面前是一望无际的灰黑,三千头草原狼正匍匐在它的面前,一头皮毛红得滴血满身煞气的巨狼走到苍狼面前低声说道:“王,时辰已到,此月中今夜月灵最为活跃,错过今夜,宝物就夺不回来了。” 苍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望月仰天长啸“嗷呜~” “嗷呜~”众狼回应着他们的狼王,然后一齐向着车队袭去。 三千头狼同时嚎叫声势滔天,十里之外的车队处,守夜的卫兵喊道:“有狼群!” “收拾收拾东西,快走!” “整支车队怎么可能跑得比狼快,各就各位,摆好阵势准备迎敌!”安布斯中气十足地喊道。 安布斯身旁的暗影一扭曲,塞恩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安布斯说道:“塞恩,你去看看情况,但愿袭击我们的这只狼群不算庞大。” “是,大人。” 过了两分钟,塞恩又闪到了安布斯身边:“大人,是一阶草原狼。” “还好,草原狼只是速度快倒不算什么。”安布斯稍微安了下心,但是塞恩紧接着一句话差点让他背过气去。“大概三千头左右,距离在六里之外,大约还有七分钟的样子就会和我们产生碰撞。” “该死的,吩咐下去,让那些附属家族的代表到中心来,把车辆排到一起作为屏障,一阶草原狼的跳跃力还不足以跳过四米的车身。”安布斯不愧是从雄狮家族出来的,短时间内便做出了最为合理有效的安排。 “父亲,发生什么了,为何如此大的阵仗?”一道红色的倩影掠过,跑到了安布斯身边。“有狼群来袭,不过好在都是些一阶的草原狼,就是数量太多,等会儿诺丝你就呆在我的身边。” “不就是些一阶的草原狼嘛,你女儿我可是二阶火魔法师哦,而且卫队都是跟着从裂地谷回来身经百战的战士,再说了不是还有那些附属家族请来的五阶高手在吗,五阶高手那个不是以一挡百的强者,有什么好担心的。”诺丝俏皮地说道。 “是啊,有什么好担心的。”安布斯对着诺丝赞同道,但他没有告诉诺丝哪些所谓的五阶强者都是假货,而且狼都是捡软柿子吃的动物,如此大规模的狼群袭击背后绝对有狼王指使,而没有王者的实力可支配不了三千头狼啊。但他还是没有说出来,谁让诺丝是他女儿,无论多大的风雨他都要为女儿挡下来。 “可狼王究竟想要些什么呢,我这批货物虽然值钱,但不可能入得了王者法眼,莫非是寻仇?”安布斯想到了车尾那身负重剑的强者,当他正寻思着狼王究竟想要些什么的时候,地平线上已经出现了草原狼的身影,密密麻麻的灰色裹挟着疯狂冲过来围住了车队,狼是聪明的动物,奔袭十里的消耗对于这些一阶的草原狼来说可不小,眼见车队已经跑不掉了便停留下来先行恢复。 “该死的,不管了,希望车后面那位也是王者吧,毕竟是寻他的仇,他也说了有麻烦自会出手,他难道是准备借车队躲过狼王的视线的吗?避仇还敢如此放肆地吸收元素之力!真是蠢货!”想到这安布斯有些愤怒,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挡箭牌。 就在安布斯在怪罪车尾的王者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上:“安布斯大伯,别担心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战前发呆可是犯了族规的,这可不是雄狮男儿的作风!” “诺亚侄儿你说得对,大伯居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实在不该,可能这几年的生活实在是太安逸了,让我竟忘记了这么重要的禁忌。”安布斯手指上的戒指上淡淡的光华一闪,他的手上多了一根法杖,整只法杖不同于寻常的木质,而是由秘银打造,杖身布满了符文,法杖的顶端雕刻着一颗高傲地注视着前方的狮头,狮头眉心间镶嵌着一枚红色的魔晶。 安布斯抚摸着法杖,自嘲道:“这狮心杖是当年族长交给我的,希望我能将狮心之名发扬光大,没想到我却堕落到这个地步。” “父亲将您发配到青岚也只是意气用事,毕竟整个雄狮家族可没有第二个八阶大魔导师,大伯如今回去以后族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您来做呢。”诺亚恭谦地说道。 “哎,真不知道罗杰那混蛋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修炼上比我家诺丝强就算了,做人也比那丫头强。”安布斯感叹了一声后施展了一个漂浮术,飘到车顶上后盯着正在修整的狼群望着,对着士兵们说道:“弟兄们!你们都是与我从裂地谷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雄狮!”士兵们吼道。 “敌人挡在我们的前方我们该怎么办!”安布斯吼道。 “打倒他们!”士兵们咆哮着回应安布斯。 “几年前我迷了心窍,去参与权利的争夺,失败后兄弟们跟着我被赶到了青岚那偏远地方。如今终于能够回家,但这群狼!挡在我们回家的路上!我们该怎么办!”安布斯撕心竭力地吼道。 “撕碎它们!”士兵们彻底被安布斯的情绪所感染,向着狼群吼道,在他们的上方,无尽的气势集结成了一头怒目而视的雄狮向前嘶吼着,咆哮着。没有什么能够挡得住这群渴望归家的雄狮。 第十五章 炎灵赐福 在狼群看来,士兵的怒吼是对于它们的挑衅,在一头血狼的带领下发起了第一次的冲锋。 “烈焰之灵,听从吾召,愤怒的火,裹挟着绝望涌动吧!烈火燎原!”安布斯高举法杖吟唱着咒文,好在这个夜晚姜哲在感悟冥月心经没有修炼,不然安布斯这个八阶大魔导师可就废了。 狮心杖上红色晶体光芒大盛,狮子仿佛活了过来,虚立于天空狮口一张吐出滔天焰火,头一波冲上来的狼一遇上浪潮便化为了焦土,不光如此,在车队周围两百米的范围内也燃烧了起来,狼群一时之间不敢进攻。 “这就是八级魔法烈火燎原吗?!父亲你好棒啊!”诺丝看到面前无穷无尽的烈焰时拍着掌向安布斯说道。但当她转过头来时只见安布斯用狮心杖撑着地面大口地喘息着,安布斯发现自己凭借大魔导师的实力就算有狮心杖作为媒介独自释放八阶魔法还是太过勉强。 “才一个魔法而已就累了吗?这安布斯也太差劲了。”姜哲站在车顶上说道。 “不是他太差了,而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如此,魔法师耗费了太多的时间与精力去冥想,身体过于脆弱,而魔力的释放本来就是一种负荷,在修炼的初级阶段还看不出来,到了高级一旦反噬,魔法师只会成为废人,安布斯一个人能够施放八阶魔法已经很强了,那些所谓的王级魔法师也不过是能够联合施法放出禁咒而已。”克苏鲁的灵体突然出现在了姜哲的身后抱着手说道。 “父亲,您怎么了?”诺丝扶住了安布斯担心地问道。她一个二阶魔法师显然还不知道魔法反噬的痛苦。 安布斯并没有理会他的女儿,从怀里掏出一张红色的卷轴继续吟唱道:“散播温暖与希望的火之灵啊,请您倾听您卑微的追寻者的请求,将您的威能施加于您的信徒,引领着他们走向辉煌!”这一次安布斯的语调变的缓和了许多,在他吟唱结束后红色的卷轴化成了灰烬从他手中散落,周围燃烧着的烈焰仿佛有了生命,分散成许许多多的小精灵,每一个小精灵都找到了一个宿主与其融合,卫队士兵们的剑上流动着火焰,盔甲之上焰火流转。 “哈哈哈!我居然突破了!我在五阶的门槛徘徊了整整十年,如今终于突破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放声大笑道。 相继传来了受雇用的强者突破的消息。安布斯施展了一个扩音魔法以盖住这些强者的声音后说道:“各位朋友,我安布斯这几年有幸得到了一张王者卷轴,其中铭刻着禁咒炎灵赐福,能将七阶以下的战士强行提升一个阶位,并且在斗气中附带上火焰的气息。刚才我施放八阶魔法后已经油尽灯枯,现在全凭各位强者庇护车队。”说完安布斯便坐了下来掏出块魔晶进行冥想恢复。 “嘿嘿,城主大人帮助我等突破,解决这些小狼何足挂齿,城主大人您便安心恢复吧!”一个手持双手斧的壮汉仰天一声咆哮斗气外放冲出阵去冲入狼群展开厮杀。 随着持斧战士的还有十八位五阶强者。果如安布斯所料,这些所谓的五阶强者都是冒牌货,全是四阶级别,在突破后勉强到达五阶,但十九位五阶强者的威力也是可怕的,草原狼虽然是丰沃大草原上的霸主,但人们都知道草原狼称霸凭借的是数量,这些一阶的草原狼甚至破不开五阶强者的护身斗气,也难怪这些强者会选择如此鲁莽的战斗方式。 姜哲站在车顶上仔细地端详着车下的士兵和手中的两只火焰精灵,暗想:“奇怪,四阶到五阶和二阶到三阶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而这些火焰精灵所蕴含的能量却是完全相同的,按理说施加到这些卫兵身上足以让他们普升到四阶,这是怎么回事呢?” 克苏鲁躺在车上玩着头发说道:“小子这你都不明白?不过是法则罢了。” “法则?那是什么?”姜哲疑惑地问道。克苏鲁虽然很多时候会坑他,但是在一些学术性的问题上却总会告诉姜哲最精准的答案。 “就是世界的规则喽,这些火焰精灵中蕴含的能量是法则之力,世界规定了这个魔法只能是给七阶以下一人升一阶,所以你就算把所有的火焰精灵都灌注到一个人身上也只能升一阶,我可是没想到安布斯居然能拿出这么稀有的东西来。”克苏鲁唏嘘道。 “很稀有吗?”姜哲问道。 “你觉得十个火系王者冒着百分之九十九的失败率做出来的东西稀不稀有?这卷轴的年份至少也得有一两万年。”克苏鲁反问道。 姜哲看着手中的两只正在飞舞的火焰精灵低声说道:“这个魔法其实并不难呢,让我试试。”姜哲调动着体内的煞能向手掌中涌去,两只火焰精灵在他手中痛苦地挣扎着,扭曲着,半响,姜哲手中的两只火焰精灵失去了原来优美的外形被扭曲成了长着羊角,面目狰狞的怪物。克苏鲁看到姜哲的动作也感到惊讶,他没想到姜哲区区十几天的功夫就能够掌握古神的又一种能力——腐化。 “不够,还不够。”姜哲现在的神情十分专注,就像一个钻研研究的资深科学家,他把两只煞魔转化成煞能然后放在一起组合成了一只更大的煞魔。 姜哲看着手中的作品感受着他的气息想道“这是疑惑的味道吗?疑惑能够动摇人心,当内心的疑惑到达极致时信念就会崩塌,然后背叛,而我手中的不就是疑惑的种子吗?它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呢?”姜哲想到了一个坏主意,他站在车队上看了看四周,发现这一次的狼群袭击似乎不是那么简单,安布斯的安排很好,整个车队用四米高包裹着铁皮的运输车作为掩体,让皮糙肉厚的铁蹄兽紧紧靠着车辆内侧躺下,狼群根本跳不到那么高,从车底下钻也攻不破铁蹄兽坚实的皮毛,弓箭手站在铁蹄兽的背上射杀外面的狼群,在车队的东方和西方形成两个开口,由士兵抵挡。但狼群也不傻,三千只狼分为三批各一千头,一批牵制住外面十九名五阶强者,剩下两批东西各一边攻击。 “外面的蠢货,仗着有点实力为所欲为,要是他们在两路防守的话效果会更好。”克苏鲁吐槽道。 “狼群可不简单……”眼尖的姜哲看到了隐藏在草原狼中的一些红色的身影,在夜幕下显得很不起眼。 “算了,毕竟别人送我一程,也该去帮帮忙啦。”姜哲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就近往东边的缺口走去但当他看到一个手持双剑的蓝白身影时果断掉了个方向往西边走。 “呦呦,占了别人的便宜就想跑,姜哲我看错你了”克苏鲁绷着脸假正经地说道。 “占便宜的是你好吧,我取向很正常,你再拿这个梗说事我继续关你禁闭。”姜哲红着脸说道。 “该死,狼群中怎么还有血狼!”一个士兵在看到一头足有草原狼三倍大小的血狼后叫道,血狼,是草原狼的一个变异品种,全身上下鲜红如血,就连唾液也是血红色的,流到地上时就像鲜血一样,天生就有四阶实力,一些血狼精英可以堪比五阶强者。而那个眼尖的士兵刚刚喊出来就被血狼扑倒在地,当他闭上眼睛准备赴死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身上一轻,当他睁开眼睛时一个背负重剑的少年单手提着血红色的巨狼说道:“一息尚存,希望不灭,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轻易地就死了可对不起你的家人和兄弟,难道这就是雄狮男儿的作风?” 被扑倒的士兵就是布朗那辆车的护卫,他当然认识这个少年,十几天来不吃不喝地呆在车顶上,虽然知道他很强,但没想到强到轻轻松松制服血狼的地步。“一息尚存,希望不灭,一息尚存,希望不灭……“士兵口中念叨着这句话,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姜哲看着手中呲牙咧嘴的巨狼微微一笑,小声说道:“有试验品了呢。”姜哲另一只手将煞魔从血狼口中塞入后用力一掷,把吞噬了煞魔的血狼扔入了远处的狼群中。 姜哲手中打出几个道纹后从虚空中抽出了一把精钢剑。 “哲儿,你这剑鞘可是熔铸了玄武负山碑和六道往生轮的通灵法宝,百变随心,这个世界可没有我等这虚空存物之法,空间法师之名只能糊弄些门外汉,你还是在剑鞘上另生一鞘来储存这把剑为妙。”老君观察到四周几个有见识士兵诧异的目光后出言提醒道。 “道法重强,上清为天,苍穹之下,紫电为吾刃,云雾缥缈,青霜护我身。紫电青霜听我号令,急急如令律!”姜哲施展法诀软铁风衣上附着了一层薄薄的青霜,剑身之上紫电大作,姜哲闪到士兵们前方连出三剑,每一剑都带起是十多条烧焦的狼尸。 “小心!”之前被救的士兵出言提醒道,三头血狼带着十多只草原狼向姜哲冲来。 姜哲嘴角笑的无比狂放,张开嘴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气沉丹田一声狮吼:“吼!”强横的音波直接将狼群击飞四丈。 “这还是人吗?”这是大众士兵的心声。 姜哲的举动也吓到了攻打西面的狼群,纷纷不敢上前。姜哲神念一扫攻打西面的还有九百二十一头一阶草原狼,六十二头血狼,八头精英血狼,在外面的五阶强者通通都被精英血狼缠住了,已经死了两个,东边太的情况更不容乐观,他刻意看了下诺亚的情况,只见诺亚一个人勉强扛住了两头血狼的夹攻。而安布斯还在恢复中。 “啧啧,诺亚这小子也不简单啊。”姜哲说道。 东边缺口处,诺亚满身是伤,一头草原狼抓住机会趁他正在对抗两头血狼时突然从右侧冲过来咬住了他的一条腿,诺亚吃痛一剑刺穿了草原狼的脑袋,当他抽出剑时狼头中竟然没有血液流出,全部被剑上的寒气冻住了。就在血狼要扑倒他时一阵黑影闪过,一把匕首刺穿了血狼的头颅。 “咳咳,谢了,塞恩老伯。”诺亚咳了口血说道。 “诺亚少爷,别逞强了,快到后面去休息。”塞恩关心地说道。 “没事,这才第四十八头狼,血狼才斩杀了两头,狼群足有三千,除掉塞恩大伯您斩杀的血狼东边还有多少血狼?”诺亚无视了塞恩让他回去的话语问道。 “哎,还有十七头。”塞恩也知道诺亚的脾气,雄狮家族的男儿在战场上永远也不会向伤痛屈服,叹息了一声后也没再多说什么。 “狼群的血狼绝对不止百头,血狼估计多半都在西边,塞恩老伯你快去西边支援!”诺亚不容置疑地说道。 “可是少爷你……”塞恩还想说什么。 “雄狮的战士永远不会轻易倒下!西边失守,这里没一个人能走!”诺亚双剑连出一斩一刺杀掉一头草原狼后对着塞恩吼道。 塞恩也是明事理的人,当他看到诺亚坚定的目光后便向西边赶去,他心中暗想:“可惜了,诺亚少爷这样身处战斗依然能洞察战场局势的天才怎么会不是雄狮家族的顺位继承人呢。” 当塞恩赶到西边时被西边一边倒的局势吓了一跳,简直就是屠杀,不过不是狼杀人,而是人屠狼,最令他震撼的是只有一个人在屠狼,满地都是烧焦的狼尸,正在屠狼的身影闪到塞恩身边看着那些稀稀疏疏两腿发颤草原狼说道:“塞恩老伯,你来得正好,西边的这些狼已经被吓破了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再冲上来,你在这边守着,我去东边支援!” 塞恩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车队里还有这尊大神在,赶忙说道:“大人您快去吧,东边快撑不住了!”要说从遇袭以来塞恩一直都处于绝望的状态,到了现在他看到姜哲才感觉到了希望。暗想着“西边这边差不多死了六百多头狼,血狼更是死了个干净,剩下的四百多头一阶草原狼对于这些受过强化的三阶士兵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只要让这位大人到东边支援我们就能逃过这一次灾难。” 第十六章 月狼王 当姜哲来到东边的缺口时有些说不出的难受,满地都是残缺的尸体,有狼的也有人的,士兵奋力的抵抗着,但是狼群实在是太多了,惨叫与哀嚎声连绵不绝。整支队伍里就只有安布斯和诺丝两名魔法师然而他们都已经虚脱了,狼群攻势不断,隐藏在灰黑中的那一抹血红就像是死神的镰刀,不断收割着生命。说实话,姜哲还真不知道东边是怎么撑住这么久的。 此时此刻,诺亚正面对着三头血狼的围攻,按理说这已经超过了他的极限,但他不能退,安布斯正在恢复,塞恩去了西边,他就是这东边的顶梁柱,一旦他退了,整个东边就会垮下来,不能退!不能让!不能输! “呐啊!”随着一声咆哮,诺亚放弃了防守全力以赴地展开进攻,双刃合十一道斗气斩划过逼退一头血狼,向上一跃跳到了空中,踏空向下一坠落到了其中一头血狼背上,双剑从狼的腰部侧切入腹中,铜头铁骨豆腐腰,说的就是狼,哪怕是血狼腰也是软肋,随着利剑的切入诺亚胯下那头血狼脚逐渐软了下来,当他把背上的诺亚甩下来时它也倒在了地上。 第三头血狼找准机会一扑利爪即将撕碎诺亚时,一道紫电划过,这头血狼便和它大多数同类一样化为了焦炭。 “喂,小子,这么拼命干嘛?不想活了?”姜哲接连两剑,又留下了二十多具尸体。他并不会用剑,每一击都只是凭借剑上的紫电灭杀群狼,当然这效果拔群,西边成片的狼尸为证。 看着面前的黑色身影,诺亚捂着肩膀狠狠地说道:“怎么是你!”诺亚似乎还要说些什么,但沉寂了半刻,只红着脸说出来了两个字:“谢谢。” 姜哲也有些出乎意料,不过他忽然觉得这小子红着脸的样子倒有几分可爱的感觉。姜哲甩了甩头想道“靠,我什么时候也被克苏鲁这厮感染了,不行,弯了是病,得治。” 原来两里之外的一座小山丘上,银毫苍狼正闭目感受着月灵的涌动,一头血狼扑在月狼王的身下,轻声说道:“伟大的王,我们已经死伤过半了,人类中有一名准王级强者正在大肆屠杀您的子民,希望您能出手将其伏诛。 月狼王的嘴角扬起奇异的弧度,微微笑了起来;“不出所料,果如大祭司预言的那般,人类中有着顶级强者坐镇。不过,只是准王吗?” 银毫巨狼睁开了眼睛,白色的眼眸中银光流转,它仰天一声嚎叫:“嗷呜~”狼群都被姜哲杀得吓破了胆,听到这一声嚎叫后仿佛听到了特赦令一样快速向后退去。 “狼群退了!狼群退了!”士兵们欢呼道。在外战斗的五阶强者纷纷退了回来,不过很可惜,能够回来的只有步履蹒跚的四人而已。 “哦?正主该出场了吗?”姜哲和安布斯心中想道。 姜哲改单手持剑为双手握剑斜持,剑身上闪烁其淡淡的红色光芒,诺不注意倒没什么人能够发现。安布斯依靠手中那颗八阶的魔晶其实早就恢复了,但是他却一直在冥想着,因为他不确定车队中的那位强者到底是不是王者,如果不是的话就要靠他安布斯拼命了,不过看姜哲的表现就算不是王者也是准王级别的了,两人联手的话应该还有取胜的机会。 在短暂的沉寂之后,一头银色巨狼踏风而来,如果说血狼有草原狼三倍大小,只能说大的话,面前这头银色巨狼足有三头血狼那么大。银色巨狼的身边站着四头比精英血狼还要大上两圈的血狼,不过额前的毛发是白色的。 “狼王吗?”姜哲暗自想到。 银毫巨狼冷冷地看了眼姜哲说道:“就是你斩杀我族千余战士?”但让众人感到惊奇的是,声音居然出乎意料的轻柔好听,面前的巨狼居然是头母狼。 “不错,就是小爷我又怎样?!”姜哲大声的说道。他身后的诺亚拉了拉姜哲的衣袖,示意姜哲语气委婉点儿,面前的狼王或许是传说中的王者。 “哼。”月狼王冷哼一声,强横的威势带起的气浪直接扫飞了姜哲身后的士兵们。姜哲也是一声冷哼,护住了自己和身后的诺亚,向前一声狮吼“吼!”掀起了比月狼王更大的气浪将它身旁的四匹白额血狼震飞出去。 月狼王觉得很没面子,原本向父亲说好了有四匹白额血卫相助取回圣物势在必得,可谁想还没开战四名七阶顶峰的白额护卫就已经被别人一吼打败,月狼王龇了龇牙,说道:“人类,可敢报上名来!自断一臂,本王就不追究你杀伤我族人之罪!” “咦?难道这狼王不是向这强者寻仇的吗?”安布斯听到月狼王的话后响起了一个疑问。 “切,小爷我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姓姜名哲!至于断臂,爷不会,姐姐你先来个示范?另外小爷有些蠢,一遍可能学不会,最少两遍,把两只手,哦不,是爪子都砍了,要是姐姐你愿意连后腿也砍掉的话我就一定学得会了。”姜哲狂傲地说道,谦逊是面对朋友的,对于敌人自然是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不给我好脸色看,我也没必要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噗嗤。”姜哲背后的诺亚捂着嘴笑了起来,他可没想到姜哲临阵会调侃敌人。 “额。”月狼王也没想到姜哲会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来,当即咬牙说道:“人类小崽子,我要和你决斗!”月狼王提出的要求正中姜哲下怀,姜哲最怕的就是月狼王不顾脸面带着群狼冲上来,不知道会死多少人,而决斗能将伤亡降到最低。 “好~啊,大姐姐~,不过人家可是很菜的呢,你要手下留情哦~”姜哲埋着头用脚在地上画着圆扭捏地说道。 看到这一幕诺亚咬着牙死死地克制着,要不是这是在战场上的话他早笑出来了,不过就在诺亚的旁边,精神体状态的克苏鲁直接趴在地上捶地爆笑。 月狼王则直接看呆了,它可没想到前一刻还无比狂傲地和它叫板的姜哲变得这么快,而且它居然觉得眼前的姜哲有些可爱。不过这种想法只是一瞬即逝,在她发呆的一瞬间姜哲身上爆发出无尽的煞气剑上红光大盛,闪到月狼王的身前提剑向它的咽喉斩去。但月狼王可不是等闲之辈虽然失神了一瞬,当剑即将触碰到它咽喉之时依然迅速地闪到了数十米之外,姜哲一剑划过斩到地上,霎时间,一剑之势天崩地裂,随着一声巨响,地面上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沟壑,不对,这已经不是沟壑了,而应该叫做深渊,月狼王咽了口口水望着那道像是择人而噬的凶兽的深渊,它无法想象这一剑如果斩到它的身上会怎样。 诺亚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他听说过顶级的强者能够开山裂地,但是当他亲眼看到的时候难免还是异常震惊,而且最让他震惊的是姜哲的年龄,如此年轻就无比强大,他原本以为自己苦练了十三年达到六阶已经是天才了,姜哲虽然比他大,但也大不到哪去,诺亚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感。 “人类果然卑鄙。”月狼王说道。这一剑的威势确实惊人但姜哲也使不出第二下了,这一式源自青狮的传承,名为一刀两断,蓄力越长,力量越强,青狮巅峰之时一刀斩出足以断九幽,破苍穹。他之前和月狼王拖延了一会就是在为这一剑蓄力,不是他不想继续蓄力,而是他不敢再蓄力了,因为姜哲感受到自己已经达到了极限,继续蓄力的话如果斩不到月狼王自己也没有再战之力,他不敢去冒那个险。 姜哲甩了甩酸麻的手臂,他的剑已经是彻底废了,毕竟只是凡品,怎么会撑得住如此霸道的力量。姜哲甩掉了手中的废铁,将背上的霜之哀伤连剑带鞘取下,扔到了诺亚身边说道:“帮我看好它!” “这是他的决心吗?就算徒手与王者交战也不会违背师命动用这把邪兵?”姜哲在诺亚心中原本低劣的地位上涨了一个阶位。 “哼,凡人好生自大,没有了武器,你觉得你打得过我吗?”月狼王已经收起了轻视,但依然不屑地说道。 “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呢?”姜哲说完便向月狼王一个虎扑,要知道他最大的仰仗不是老君教授的仙术,而是身体啊,这可是古神之体,甚至比王者霸体更加强大。月狼王以进为退扬起双爪向姜哲抓去。 快得不管是众人还是群狼都看不到这一人一狼运动的轨迹,砰地一声人狼便撞到了一起,但两人只是蜻蜓点水一样轻轻一碰就分散开来,姜哲向后被撞出了十来米来卸力,月狼王向后退了三步,姜哲自穿越以来头一次遇上这么扎手的敌人,以往遇到的哪个不是轻轻松松就压制了,不过姜哲并没有郁闷反而觉得有挑战才有意思,他抖了抖酸麻的肩膀便再一次冲了上去。 月狼王心中可是惊涛骇浪,要知道魔兽最强大的地方就是肉体,凭借肉体魔兽能比同阶的人类要强上两三成,可是面前这个人类少年居然能够在肉体强度上和它争个不相上下,看到冲上来的姜哲月狼王也跟着扑了上去。 一人一狼就这样缠斗了数十个回合,每一次月狼王都能得到占上一定的优势,但亚刹极之心给予了姜哲无穷无尽的生命力,姜哲就像是人形小强一样每一次被击退后不出两息就恢复了过来继续冲了上来。 两人又斗了几十个回合后终于有了短暂的停歇,经过一段时间的缠斗姜哲似乎看出了些什么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笑了笑说道:“大姐,你也只是准王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能够掌控三千草原狼估计和你的身份有关对吧?” “该死,狼王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狗吗?!我也是能有真王实力的!”狼王被看穿之后恼羞成怒,向姜哲吼道。 “嗷呜~”狼王对着月亮仰天长啸,以最为虔诚的语气吟唱了起来:“温柔的月之灵啊,请倾听您最为忠实的仆从的恳求,以远古的誓约为介,长空之月为证,赐予我您无上的月之荣光吧!” 月亮似乎听到了月狼王的召唤一般一道月华降下,笼罩了月狼王,月狼王的身上迸发出温柔的白光,身形逐渐变幻成人形,当月华散尽之时,一位妖娆美丽身材火辣浑身展现着狂野之美的白发女子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她的皮肤不像诺丝那么白,是代表着健康的小麦色。女子的衣着十分暴露,除了几个关键部位有着白色的皮衣遮盖以外其他地方春光都是显露无遗,一众士兵就算意志再坚定但是在面对这般绝色前脚都不禁有些软,不禁都有些想入非非,谁让温柔乡是英雄冢,连英雄都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他们这帮时刻把脑袋别在腰间的小兵。 “哼,你们这些人类依然如此在乎一具肉身。” “那个是你的皮毛变的吗?”诺亚指着月狼王的衣服说道。 “臭小鬼,找死是吧?!”月狼王听到这话后有些愤怒地伸手一挥一道银白色的月刃袭向了诺亚。 第十七章 静影沉璧,孤月悬天 看到那银光闪烁的月刃时安布斯暗叫不好,诺亚是罗杰的儿子,那个强者虽然愿意为他们出头,但毕竟只是一个准王,绝对不会为一个陌生人去硬抗真王的攻击,如果诺亚死了,他和诺丝的下场可好不到哪去,但他虽然一直在积攒魔力试图偷袭月狼王,但现在他身边的魔法元素却不响应他的召唤,如今的他就是废人一个。此时的诺亚在月狼王的威势压迫下无法动弹,安布斯只能跑着过去想要把诺亚撞开,但有一个人更快,那就是诺丝,诺丝和诺亚自小青梅竹马,诺丝的父亲虽然是八阶大魔导师,但毕竟只是旁系,主族的所有人并不是特别看得起她,而安布斯又常年镇守在裂地谷,族里常常有人欺负诺丝,每一次都是诺亚挡在她的身前保护她,从那个时候起诺丝心中就住进了一个粉青色头发的少年,他明眸皓齿,笑如芳兰,是诺丝心中难以割舍的情愫。 “诺亚哥哥,这一次就由我来保护你吧……”诺丝一把推开陷入僵直状态的诺亚,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死亡。 “不!”诺亚和安布斯撕心裂肺的喊道。 “啊!”回应两人的是一声同样撕心裂肺的惨叫,姜哲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右肩口,面容十分扭曲。原本应该是右臂的地方却是空荡荡的。 在场所有人都为姜哲的举动所震撼。谁都没有想到姜哲会选择牺牲一条手臂来救诺丝。 “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了一个普通人迎接我一招,你和我所知道的人类不太一样。”月狼王玉手托着下巴诺有所思的说道。 不过姜哲接下来的举动更是打破了众人的三观,姜哲闪到断臂前拿起断臂往断口一接,一阵黑气涌动,半响,姜哲适应性地甩了甩右胳膊说道:“你别把人类都看扁了……”其实那股能量似乎并不想伤害姜哲,姜哲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他自己硬着往上撞的缘故,自卫谁都会,能量也一样,在接触时那一股能量姜哲感到十分的熟悉,是来自天上最纯粹的月之精华。 “不过你别以为本王会放过你,伤我族人,你若不死我可难以服众!”月狼王对着姜哲喝到。抬手间更多的月刃从天而降向着姜哲袭去,这回月狼王倒是没有再攻击他人,所有的月刃都锁定了姜哲作为攻击目标。姜哲也学乖了,知道现在的月狼王通过某种仪式或者魔法获得了真王的力量。而自己身为准王是万万碰不得真王的,于是乎姜哲就像一只跳蚤般在月刃间不断的躲,不断的逃避月狼王的攻击,人类一方目瞪口呆地看着甩出月刃的月狼王,魔法师施放魔法要耗费魔力谁都知道,而月狼王这连绵不绝的攻势所消耗的魔力绝对是海量的。 狼族一边也被姜哲的表现给吓到了,月狼王这一招可不是第一次使出来,每一次都是一出招,敌人分分钟就落败了,从来没有出现过像姜哲这样像跳蚤一样不断游走的敌人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你够了!”月狼王眼见这么多月刃没有一道打中了姜哲恼羞成怒,两只纤纤玉手合到了一起,月之能量在双手间飞速聚合,一个无比强大的月华光团在她手中酝酿。 “确实够了。”姜哲停了下来直面着月狼王面色古井无波,和之前相比唯一的区别就是眼神中多了一股沧桑,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一股能量的熟悉感越来越浓,现在他已经弄通这是怎么回事了。 看到姜哲居然停了下来月狼王更是不爽认为这是姜哲对她一种藐视,手中的巨大的月华光团停止了凝聚向姜哲攻去“月涌!” 看到莹白的光团越来越近,姜哲神色越来越悲凉。“快逃啊!”就在人类一方的惊呼中光团直愣愣地冲到了姜哲面前,姜哲的右手伸出食指轻轻地点住了银色光团,与此同时,天空中高悬的月亮光芒大盛,一道比先前笼罩月狼王更加巨大,更加精纯的月华从天而降笼罩住了姜哲。 月华的光芒对于人类无比刺眼,然而在狼群看来却多了股东西。 “这……这……这不可能。”月狼王强忍着膜拜的冲动不断地呢喃着“他只是一个人类,不可能,不可能,这只是幻象,对,一定是这样的,那个人类施了幻术!”想到这月狼王赶紧环顾四周,想要寻找没有受到影响的族人,但老天并没有合她的心意,在她的目光所及的范围内,所有的草原狼都扑倒在地,虔诚地膜拜着。 就在那短短的几息之间,姜哲的原本与肉体已经部分相融的意识居然脱离了他的躯体飘到了月亮上,哪里只有无尽的幽寂,在哪他见到了一位一身素衣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女子坐在浮空的月轮上。姜哲知道面前这女子就是嫦娥。嫦娥向她伸出了手,姜哲下意识的同样伸出了手触摸女子的玉手。他看到了一片虚无之中,清冷的月宫,美艳孤傲的女子手中抱着只毛皮洁白如玉的小兔子,女子不断地抚摸着玉兔,目光望着那遥远的地球。神情满是向往。他看到嫦娥不顾师令私自下凡,她对人间没有好奇但却对那个人无法不念,那个手持弓箭硬生生灭掉九个小金乌的人,她与后羿共结秦晋之好,两人相恩相爱共担人间的辛酸共尝人间的甜美,他又看到了后羿在他人的鼓动下相信了嫦娥是仙界派来的卧底,试探性地向嫦娥身旁的墙壁射出了一箭,嫦娥反应的很快,变幻出月轮后将那一箭挡开,这更加确定了后羿心中的疑惑,拉弓上箭,弓拉满弦,两人多年的恩爱被这一箭射穿。 后羿箭出,嫦娥轮转,此一战,便是生死之战。此时,姜哲的眼前一阵模糊,他听到一个男子的呼喊,但喊得是什么却又如此不真切,当他眼前再一次清晰时,身边依旧是清冷的月宫,桌椅窗扇与走时一般模样,仿佛就连掀起幔帐的清风都是走时的那一阵,唯一的不同是青纱帐中躺着的伊人眼睛未曾睁开过,不远处传来那个戴罪之人吴刚砍树的笃笃声,手起斧落的节奏,不知道维持了多久,或许一天或许一年或许十年百年……又或许是千年。姜哲坐在月宫的阶梯上目光望着遥远的地球,现在或许是夏禹在位吧?什么公天下,从黄帝到禹都是沾亲带故的……似乎汉代就有男面首了呢……应该到了大盛唐代,什么体态丰满,不就是贵族女子多吃少干长胖了怕嫁不出去找的借口……也许今朝是金戈铁马的元朝……为何我会有些惋惜?难道是圆明园被烧了……开国大典开始了吧……现在或许我该出生了吧。姜哲的心中忽然有一丝悸动,当他回转头来时一个女子掀起了轻纱,姜哲面前的景象又一次变得虚幻,在他的耳边只有嫦娥复仇的宣言:“若你没死,那我便找到你,杀人偿命!若你死了,我便找到你的魂魄,让你魂飞魄散!若你转世了,我便找到你的来世,让你再不得入轮回!你杀了我一次,九天十地,我便要找到你,杀回来!” 月华散尽,当姜哲的目光再一次变得清晰时,面前的是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狼群和人影。“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孤月悬天通幽寂,碧海青天夜夜心。哎,这无涯的一场生啊……”短短几息之间,竟仿佛时隔千年,姜哲依旧是十五岁的年貌,眸瞳中却展现着无穷无尽的沧桑幽寂,长发早已及腰,鬓如霜,仿佛要告诉世人自己千百年来所度过的忧愁寂寞,诡异的是除了双鬓,其余的头发却又漆黑如墨。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因果老君猜测是在他逃离之时嫦娥的一丝魂魄在虚空乱流中比他们更早来到了这个世界,而嫦娥竟然在千百年间以这个世界的法则成就神位。而老君教给姜哲的在他的法则中是嫦娥的传承而在这异世中却又是月神的神祗传承。 姜哲现在的脑海还有些乱,他感觉在经历了之前静影沉璧般的梦境之后自己似乎掌握了一些新的东西,但却不完全。 姜哲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一片乌云正逐渐遮盖了月亮,月狼王身上的光华开始消散,姜哲皱了皱眉头低语道:“黑暗中的最后一抹光,不应沉寂。”单手向天打出数道道纹。“上清尊令,孤月悬天!” 悬于天际的月亮在接收到这些道纹后光芒大盛,那片乌云瞬间被驱散,向世间散落出温柔的光芒。当月华笼罩到狼群之时,草原狼的皮毛开始由灰黑向灰白转变,血狼的皮毛逐渐变为了雪白。 姜哲走到显出了原型的月狼王的身前,此时的月狼王比之前小上了不少,只有普通草原狼大小但是身上却流转着更加浓郁的月之精华,姜哲抬手抚在了月狼王额前,月狼王的额头上立即展现出一个金黄色的半月牙形状。与此同时,一头比原先的月狼王更加庞大的银毫巨狼突然出现扑倒拜在姜哲面前虔诚地说道:“月狼皇白岩参见月神,吾辈自先祖起追随您的步伐千载万年誓死无悔,遵感月神降下恩赐。” 月狼皇一句话惊爆在场所有人兽,每一头狼虽然心中已经猜测了个八九不离十,但现在由最高首领亲自确认后心中更是万分欣喜,月神降临,狼族复兴,千古的预言不知传唱了多久。群狼不由兴奋地对月鸣叫“嗷呜!” 人类这边的惊讶可不比狼族小,要知道自从万年前的劫难后就再也没有出过一位神灵,也没有谁复苏过,而如今月神突然回归,世间必将大乱。刚才月神随心而为目测就让狼群集体普升了一阶,这可是随手一个禁咒。 “我不是你们追随了千万年的月神,月神……是我的师姐,现在是死了还是沉睡着我也不知道……”姜哲捂着头冷冷地说道。从静影沉璧中苏醒过来他还沉浸在月宫的幽静中,现在的场面对他来说太吵了。 “月神还没有复苏吗……那敢问尊神神祗之名。”白岩的语气中有一些失望。 “我并非神,姓姜名哲。你们袭击袭击车队的原因是什么,我需要一个理由。”姜哲冷冷地说道。 “抱歉,打扰尊神修行,是这帮人类实在可恨,盗窃我族圣物!还望尊神做主。”月狼皇虽然有些失望,但转念想到姜哲说他是月神的师弟,那么应该也是站在狼族这边的,就算不站在狼族这边,只要自己做的合他心意,加以时日狼族崛起还是有望的。白岩的心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安布斯听到这话直接蒙了,自己什么时候偷了狼族圣物。赶紧跪了下来,狼皇可是十阶神兽连神兽都跪了他跪也没什么丢人的:“尊神做主,小人未曾偷窃过狼族圣物!” “尊神……”狼皇刚要说什么时姜哲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聒噪。”听到姜哲不满狼皇赶紧把话重新咽回了肚里。 姜哲闭上了双眼细细地感受着,然后闪到一辆货车旁,说道:“打开它吧,莫非还要我亲自动手?” 安布斯闻言急匆匆地跑到车旁掏出特制的钥匙打开车门稍稍安了下心,面前的神祗想要破开这铁皮门轻而易举,多此一举地叫自己来开门说明是有意想要缓解双方关系。一会儿,姜哲拿出了一个两巴掌大小不知道是用什么宝石制作的月亮形状的蔚蓝装饰品。 “这是离情?”太上老君有些惊讶。 “这离情就是你们狼族的圣物?”姜哲问道。 听到姜哲能叫出圣物的名字白岩更加确定了姜哲和月神的关系不浅,自从月神陨落这圣物就没再使用过了,除了历代的族长外根本没人知道这东西叫什么。 “没错,这就是本族圣物离情。”白岩恭敬地说道。 “别恨呢?”姜哲问道。 “别恨?”白岩听到这个名词有些疑惑。 “就是一把月轮,离情本是别恨上聚能的部件,离情别恨是我师姐的武器”姜哲补充道,听月狼皇的口气似乎并不知道别恨是什么。 “别恨虽不知,但这月轮倒是知道,当年月神陨落之时就没了月轮的下落。”狼皇恭敬地说道。 姜哲走到安布斯的面前,威严地说道:“看着我的眼睛。” 安布斯抬头望着那双遥望虚空不知道多少年月的眼睛时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 安布斯想要辩解姜哲就转身来到了月狼皇的身前说道:“白岩,这圣物是安布斯在拍卖行寻找寿礼时相中的货物,并不知是狼族圣物,冥冥中他将此物买下更是予你将圣物寻回的有缘人,无知者无过,你拿着它退去吧。” “谨遵尊神法旨,另外,小人斗胆问一句,尊神座下可有坐骑?”白岩化身为一个黑发白衣的中年男子接过稀世珍宝离情后说道。 姜哲看到白岩此时的形象一怔又想到了白岩的中国风名字,说道:“抬起头来。”姜哲看到白岩那双金黄色的兽瞳时有些淡淡的失望,他原本还以为能看到自己的同族,但好歹白岩也是黑发,相对而言姜哲看起来要亲切一些唤回了点本性,于是调侃地说道:“叫我姜哲就好,至于坐骑,一双腿算不算?” 白岩对于姜哲的笑语也是有些惊讶,但感受到语气中的淡淡的亲近后说道:“小人不敢,既然尊神座下没有坐骑,小人有一小女可为尊神代步,月狼可是这世上少有的坐骑。” 姜哲听到这话后觉出白岩的心思说道“哦?我在晚上时实力最强,但只有在每月月灵涌动月亮最明时才能拥有神的力量,白天之时只是准王而已,而且你女儿……”姜哲看了看旁边的月狼王想到之前的不快说道:“还是算了。” 白岩知道姜哲和月狼王间有些不快,低声说道:“自然不是白明,白明触怒了尊神回去还要受过,小人所指的是小人的小女儿白月,能跟在神明身边哪怕是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白明头上那一圈月轮表明她之前受到的神恩最大,想成为狼族第一强者都不成问题,白岩怎么舍得把第一强者送人呢,白岩向后方叫了一声,一头大约寻常马匹大小的月狼羞涩地走到了前面来,但依然躲在白岩的身后,侧着脑袋看着姜哲。 “月儿,还不拜见尊神。”白岩提醒道。 “月儿,拜见尊神。”小狼走到前面扑倒在地稚嫩的声音说道。 “哼哼,有人代步也好。”姜哲稍微笑了笑。 “还望尊神收下这个。”白岩双手递上了一块银色的令牌,令牌上印着一个狼头。 “这是?”姜哲翻看着令牌问道。 “这是狼皇令,如果大人遭遇绝世强者又受制于天时时,显出这块令牌他们也会给我几分薄面。”白岩答道。 “那就有劳白叔了。”姜哲回过身来走到诺亚身边,诺亚凭借六阶的实力对抗三头五阶血狼本就已经是到了极限,在确认没有危险后直接虚脱得倒在了地上,姜哲拿出一颗补元丹塞进诺亚嘴里后刚准备跳上车顶就昏倒在了草地上。 第十八章 苏醒 当姜哲渐渐地从一片虚无的梦境里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睡袍,姜哲摸了摸,质感还不错,丝滑的触感应该是丝绸。床前一个长着狗耳的可爱白发少女扑在床前睡着了,嘴角还流着口水“我怎么躺床上了,这女孩是谁?”姜哲有些害羞,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把女孩抱到了床上。 “小子还挺有艳福的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小妞长得挺可爱的,考虑考虑?”身着黑衣的绝美少年站在窗前看着风景戏弄道。 “有你在,怎么看得上其他人,话说这女孩谁啊?怎么会有这样的耳朵?”姜哲调侃地回道。 “就那只小狼搭给你的女儿。”克苏鲁回道。 “白月?”姜哲发问。 “不错,这小妞可是百年难见的兽灵体,就算是化形也改不掉一些野兽的特质,其实你就算把她给办了白岩兴许还挺高兴的,不会是你哪方面不行吧?不行赶紧从老头子给的丹方里找个方子给自己补补。”克苏鲁转到姜哲面前拍着他的肩膀一脸坏笑地说道。 “懒得理你。”他本想甩甩自己昏沉沉的脑袋,结果甩起的头发抽了他一脸,姜哲打量了一下身处的房间,地上铺着厚厚的华美地毯,自己原来躺着的床大得惊人,睡个四五个人完全没问题,窗户的采光非常好,已经接近黄昏房间里虽然没有灯光但依然亮堂堂的,空气中弥漫着安神的熏香味。在窗户的旁边有是梳妆台,姜哲走了过去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长发及腰两鬓如霜,“我这是有多久没剪过头发了。”姜哲四处翻找着剪子,一个不小心踢到了旁边的凳子,凳子倒地的声音惊醒了躺床上的白月,少女揉了揉眼睛愤怒地说道:“谁啊?不知道尊神殿下的寝室不能随便乱进的吗?”但当她看到姜哲的时候慌张地跪了下来把头埋在地上惶恐地说道:“参见尊神殿下,白月擅离职守睡着了触怒了尊神殿下还望恕罪但……实在是……太困了。”白月的声音越来越低,当说出理由的时候声音低的简直听不见。 “哈哈。”好在古神的耳力都不差,说道:“没事,困了就睡呗,以后也别跪了,我看着怪瘆的,也别叫什么尊神了,叫少爷,少爷要剪头发,赶紧帮我找找剪子。”说着说着便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 白月稍微抬了抬头偷偷地看了一眼傻到在一个盛满金银首饰的檀木盒子里翻剪刀的姜哲噗嗤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姜哲问道。 “尊神殿……”白月刚准备喊时姜哲皱了皱眉头嗯了一声,她赶紧改口道:“少爷,我错了,但首饰盒都是装首饰的,谁会在里面装剪子,而且剃头为什么要用剪子呢?” “额……那你帮少爷找找剪头发的东西。”姜哲觉得自己确实睡糊涂了,尴尬地说道。不过他左思右想都觉得剪头发不用剪刀莫非还指望这卧室里会有专门的剃刀不成? 白月从地上爬了起来十分利索地从梳妆台下方抽出一个抽屉,取出一把制作精美的椭圆形的器械,双手呈给了姜哲。 姜哲直愣愣地盯着手中的小器械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个所以然,白月见姜哲如此出神以为尊神从这小小的器械中参悟出了天地法则,生怕自己一个小小的动作打断了尊神的思绪,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良久,机灵的白月发觉自己似乎搞错了某个方面,试探性地放出了一个台阶:“哪有少爷亲自剪头发的,少爷快把剃页交给白月,让白月来为您修剪头发如何?” 姜哲等的就是这句话,这椭圆形的器械他根本就不知道是干嘛的但直接说出来太丢面子了,“那就有劳月儿了。” 姜哲把剃页递给少女,坐在椅子上,白月走到他的背后问道:“少爷,您准备剪成什么样式?” “你看着剪吧,剪短点,能看就行。”姜哲随口说道,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也没感觉到白月动手,姜哲发问道:“怎么还不剪?” “那个……少爷,白发要不要全部剃掉呀……”白月小声地问道。 提到白发,一个倾城绝世的身影在姜哲脑海里一闪而过:“留着吧,这白发是月神给我留的呢。” 听姜哲提起月神,白月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动作更加缓慢用心,素手在器械上划了一下,一截短短的刀刃弹了出来,感觉到白月的动作,知道短时间是剃不完了,姜哲闭上了眼运转起功法静心等待。 这一等,悬挂在地平线上的太阳便彻底地消失了,一抹弯弯的月牙悬在了天空。等白月完成了手中的动作时姜哲仔细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白月点开了一盏玉石精雕的魔晶灯,在旁边站着,神色十分紧张。 白月的技术很好,剪出来的头型利落干净,一缕刘海挡在额前的比例简直可以说是完美姜哲有些不明白白月一头狼怎么会精通此道,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那个,从小父亲就说女孩子要温柔乖巧,精明能干男孩子才喜欢,千万不能像明儿姐姐一样骄纵蛮横,不然是嫁不出去的,所以很早就把我送到人类这边来学习烹饪女红理发……”白月板着指头头头是道地说着,数着数着竟然数出了十多二十条。 “小子,捡到宝了吧,那小狼崽子搭过来的是个全能女仆呢。”克苏鲁飘到姜哲面前说道。 其实发型不算什么,最让姜哲感到惊奇的是自己的面庞,让他想起《饮中八仙歌》中的诗句,“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克哥,解释一下……”姜哲盯着镜子满是不可置信地问道,白月属于娇小可爱的类型,镜中的自己和白月站在一起竟然形同姐妹。 “没啥好解释的,老君哪个三徒弟长的应该很漂亮吧?”克苏鲁问道。 “哈哈哈,那还用说,老夫的眼光怎么会错,我那三徒儿可谓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祸水红颜。成仙之时天道所赐的天赋神通便是月下美人。而这传承之中……你们应该明白的吧?”老君在二人面前一晃而逝。 “小子,恭喜你获得新称号,‘月下美人’。不过离本大爷还是差了不少。”克苏鲁靠着姜哲的脸撑着椅子上的姜哲的肩膀语气十分低沉柔和地说道。 “滚!”姜哲怒喝。 这一喝吓得他身后的白月直接跪在了地上:“月儿知错了,月儿知错了,少爷饶命啊。” “………………你看你把别人小姑娘吓哭了。”克苏鲁说道。 “月儿没做错什么,是我神经质了,快起来吧。”姜哲看见月儿又跪在地上,半跪着扶着白月哄到。但收效甚微。姜哲也有些感叹白月的胆子怎么这么小,后来转念一想捂着肚子说道:“少爷肚子饿了,月儿你既然知错了少爷就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悄悄地去把拿点饭菜过来。回来后我有事问你。” 白月听到姜哲肚子饿了连忙爬了起来去厨房。 “小子有招啊。”克苏鲁对姜哲伸了个大拇指。 白月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端着饭菜走了回来。随行的还有安布斯。 “少爷请慢用。”白月把饭菜放到桌上站到了姜哲的背后。 “尊神阁下,您醒了。”安布斯恭敬地说道。 “安布斯大伯你还是叫我姜哲吧,我比诺丝大不到哪去,叫我尊神感觉怪怪的,不嫌弃的话您叫我一声侄儿可好?原本我有几个问题还准备问月儿,既然你来了我还是问你好些,请坐。”姜哲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说道。 “那贤侄可就别怪大伯倚老卖老,有什么事尽管问这次可是多亏贤侄相助,不然全车队都要葬身狼腹。”草原上逃脱升天后月狼皇一路把他们护送到了都信城郊,一入城罗杰连礼品都没看直接问他还愿不愿意继续为雄狮效劳。现在安布斯可是心情大好,在过来的路上他也跟白月问了下该怎么和姜哲相处,所性打蛇上棍攀上关系。 “想必我们已经到了都信城了吧?”姜哲觉得有些饿也不管什么礼节,直接从盘子里抓了只香气扑鼻的酱鸡腿啃着随意地问道。 “呵呵,那是当然,不然哪来的这布鲁蓝大师的紫罗酱鸡腿,你吃慢点儿,好歹给我留一只。”安布斯也捞了只鸡腿。 “我都睡了几天了?这几天发生什么大事没?诺亚和诺丝呢?布鲁蓝怎么会在都信城?”姜哲一边啃一边问。 “啧啧,您慢点吃,这可是极品中的极品,寻常鸡种一年出栏重约十数斤左右,这雪鸡要养四年才得的了一斤二两肉,雪鸡虽然少但以雄狮家族的资底开个雪鸡养殖场倒是小意思不过这酱可是布鲁蓝大师三年前采都信城外的紫罗花蕊酿制的,罗杰不知道花了多大的价钱才让布鲁蓝大师把酱料拿出来,今天这顿迎宾宴我就得了两只你看我都给你拿过来了。够意思不。”安布斯咬下一口肉细细地品味着。 “我管他的,那老混球我还没找他算账。你赶紧回答我的问题。”姜哲本就是古神之体,消耗量大得惊人,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如果这鸡腿真是布鲁蓝做的的话那其中所蕴含的元气绝对不小,那单凭借他现在那无穷无尽的饥饿感来判断睡的时间少说也有十多天。 “多大点事儿,说就说呗,对了白月,你去仓库拿瓶好酒来,记着跟管库房的说最少要五十年的,就说是我要,今晚我跟你家少爷有要事商议。”安布斯对着白月招呼道。 “谁商议要事还喝酒啊,嫌光吃没意思想喝酒就直说呗……”白月一边嘀咕着一边出去了。姜哲想难怪当年权利更迭时会站错位置,安布斯连个谎都不会撒还去参与夺权,能留这条命在这吃鸡腿已经是万幸了。 “昨天刚到的都信城,贤侄你都睡了十六天了。”安布斯说道。听到自己睡了十六天姜哲也不是很惊讶,倒是自己的体内的能量储备让他吓一跳,不吃不喝的情况下居然能挺十六天。 “你小子想多了,就你半吊子的神体不吃不喝能挺过四天已经是极限,要不是白月那小丫头天天给你喂各种补药,大家一起在冥河船上吃串烧得了。鸡腿你赶紧趁热吃,凉了味道就得降三成。”听到可苏鲁的话姜哲还是有些小感动,白月好说歹说也是月狼皇的小女儿,在族里肯定是万般宠爱,虽然学过些女儿家的技能但估计也只是玩玩而已,自身也有着七阶实力,居然真的放下尊严来侍候自己这个月神的师弟。 “那诺丝和诺亚呢?”姜哲问道。 “你这么关心我女儿做什么?莫非看上我女儿了?她可是已经有心上人了的,贤侄你就算有个月神当靠山也要讲求公平竞争。”安布斯戏虐地说道。换来的只是姜哲的白眼。姜哲原本以为安布斯出生高贵身负高阶魔法师的荣光,行为举止应该像个优雅绅士,谁想这般没底线。乱拿女儿开玩笑。 “好了好了,这么年轻居然不懂得开玩笑,难怪长白头发,诺亚是罗杰的儿子,罗杰的生母过寿不也就是他奶奶过寿啊?自然是和其他子嗣一样准备寿礼去了,不过那小子虽然是罗杰的儿子但在族里的地位不是很高,谁让罗杰生这么多出来。至于诺丝嘛自从安顿下来就跑没影了……”安布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说道:“估计又缠着她诺亚哥哥去了。” “老酒鬼,酒给你拿来了。”白月是狼皇之女,姜哲是月神的师弟再怎么说也是唯一千万年来和月神沾着关系比较亲的活人,同等于月神的地上行者,侍奉姜哲在她看来是神谕,对于其他人嘛,不给他们脸色看已经是对得起他们的了。 安布斯探手正准备从白月手里拿过酒坛,却见白月往旁边一躲,拿过桌上的杯具,撕了坛上的封纸,顿时香飘四溢。白月手中微倾利索地引酒成线注入铜钱大小的瓶口,举坛过三尺,流酒如细丝,这一技巧不倒个千八百次可是万万练不出来的,在玉瓶中盛满后将酒坛放在地上拿起玉瓶在姜哲面前的杯子里斟满一杯澄清的酒液。 这一举动看得安布斯和姜哲点了点头,暗叹白岩教女有方,闺女竟如此乖巧。白月给姜哲满上酒后便退到了一边,让等着白月倒酒的安布斯盯得目瞪口呆。 “月儿,这什么意思,还不快给安布斯大伯满上。”姜哲皱了皱眉头吩咐道。 “他有手有脚的不会自己倒酒吗?”白月应道。 安布斯做了几年城主,家中婢女无数,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婢女,看着白月正欲发作,对上那双灿金兽瞳脑海里蹦出一匹月光照耀之下威武巨大的银毫巨狼。立马萎了下来,要是让月狼皇知道自己使唤他女儿还不把他这小身板给活吞了。 “大伯是我们长辈,你都能为我斟酒为何就不能为大伯满上一杯?此举一为礼,二为孝,你要跟着我的话日后遇到前辈自然要讲究礼数。”姜哲教训道。 在姜哲一番教导之下,白月勉为其难地给安布斯斟上了一杯酒。看着这一幕安布斯有些感叹姜哲的人品,难怪别人能做万年前神祗的师弟,居高位而不骄,立千丈而不傲,暗自拿姜哲和自己女儿比了比,叹了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罗杰给他老妈过寿,这寿宴自然不能让寻常的名厨掌勺,在这尼亚王国能够掌勺的也只有布鲁蓝大师一人,不过那老头身价高到没谱,罗杰是亲自带着豪礼去请的。” “那老头来的比我们还快?”姜哲问道。 “你别看布鲁蓝那瘦老头的样,也是他可是个五阶战尊,那一双手上的功夫千变万化,寻常的六阶强者都不是他的对手,老头拿着钱骑着双足飞龙走的是空路,哪像我们这群土鳖走的陆路,老头子早我们整整十天就先飞到了,这一顿迎宾宴都是他做的。对了,侄儿,这酒可是五十年的佳酿,你怎么不整上两盅?” “额……不会……”姜哲如实答道。 “这怎么能成,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那个不会喝酒的?不但要喝,还要会喝,不管白酒红酒都要品出个味儿来。”听到姜哲说不会喝酒安布斯的反应异常的大。 “可我真不会。”姜哲尴尬地说道。 “不会就学呗,先试着嘬一口。”在安布斯的挑唆下姜哲拿起酒杯颤颤巍巍地抿了一口,连一旁的白月都看不下去了,噗嗤一声捂嘴笑道:“少爷你这些娘习惯得改啊。” 听到白月的笑语姜哲说道:“月儿,怎么连你也和大伯串成一会儿的了。”姜哲的脸上泛着红晕,也不知道是羞还是醉。 没有意料中的辛辣味,也不像长辈们说的吞刀子,相反,姜哲觉得酒的味道说不出来的甘醇,姜哲想了想可能是古神之体对于酒精的抗性高到爆表的缘故。“也就是说自己可以千杯不醉喽?”想开了的姜哲放开胆子将那一杯酒一饮而尽。 “哈哈,好小子!够爽快!”安布斯笑完把白月又给他满上的酒一口喝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两人一边聊一边喝,姜哲也知道了安布斯并没有把路途上的事情说出去,姜哲嘱咐他别让消息走漏,毕竟月神降临如果闹得太大,不知道会产生怎样的影响。不知不觉间一坛酒就这么被他们喝完了,时光又溜走了半个时辰。 安布斯捂了捂自己的额头在酒精的麻痹下舌头也有些不听使唤:“酒尽兴致,大……大伯喝……喝不过你,先回去歇歇,说好了的,明,明天你,你跟着诺亚他们出去,去挑挑礼……礼物。”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快回去吧,别打扰我家少爷休息。”安布斯还想说些什么就被白月给赶了出去。 白月关上门,长吁了一口气想着总算把安布斯给送出去了,下次绝对不能让他晚上再来拜访少爷,天天这么喝迟早会出事儿。白月走到桌前看着醉倒在桌上的姜哲,悄悄地走过去猫着腰想查看一下姜哲的状态,当她撩开姜哲脸上的头发目光移到姜哲那满是红晕的俊逸脸庞时发现姜哲那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她。 “少,少爷。”在姜哲毫不遮掩的目光下白月脸上也因为害羞和姜哲的脸一样红。 “月儿……”姜哲紧紧地注视着月儿的脸,觉得白月红着小脸的样子特别可爱,及腰的银丝摸上去应该很滑顺他感到一股莫名的躁动,小腹处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少爷?你怎么了?要不要月儿去帮你端一碗醒酒汤?”可怜的月儿还没有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事,把雪白的狼耳凑到姜哲的口边倾听姜哲想要说些什么。 “月儿,我……”姜哲一口含住了白月的耳朵,揽过白月的娇躯,大步移到巨大的床前在月儿的惊叫声中把她抱到了床上压在身下,他的胸膛紧紧地贴着月儿的两只乳鸽。 “月儿,我好想……”白月已经羞得说不出话来,她的脸上感受到了姜哲说话时的的热气夹杂着淡淡的酒气,她早料到有一天会这样但没想到会这么快,不由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面前这月神一系的尊神接下来的攻势。 “月儿,我好想……睡觉。”姜哲的上下眼皮一合睡着了。 与此同时,安布斯回到了房里,他也觉得欲火难耐,双手在侍女的身上放肆地摸索着,“白月这丫头片子拿的好像是长青酿,,长青负水,紫罗伊人,碧叶花合,撩人欲焚。姜哲那身板够得小丫头受的了,嘿嘿……”安布斯满脸淫相地把侍女抱上了床去。 姜哲虽然睡了过去,但身体的本能还是把正哭着眼的白月死死抱住,不过有一点是大家都没料到的,那就是姜哲的古神之体,长青酿使用长青果酿造,而长青果和紫罗花混合在一起时就是烈性春药,但姜哲的古神之体屏蔽了大部分的药效,顶多只是让他有些躁动而已,也正是如此才保住了白月的贞洁。 姜哲的精神之海内已经不是最初的混沌未开的景象,而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泊的沿岸上有一栋装修华美的别墅。 “可惜这臭小子酒量忒差了点儿,多好的机会啊,话说老君你徒弟这样你不管管?”克苏鲁躺在精神之海内姜哲为他们幻化的家具中的一张床上向盘坐在另一张床上养精蓄锐的老君问道。 “男欢女爱本为人之常情,更何况姜哲只是抱一抱,又没有夫妻之实,就算有,男儿三妻四妾又有何妨。”老君回答道。 “切,还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原来也就是个装正经的色老头,不跟你瞎扯了,这臭小子睡着了也没什么好戏看,我也睡了算了。”克苏鲁翻了个身闭眼睡着了。 第十九章 再拜师 次日清晨,鸡鸣声起,折腾了一夜的安布斯从睡梦中悠悠醒转过来,叫醒把胳膊吊在自己脖子上的美女,在侍女的服侍下穿戴好衣帽洗漱完毕后回味着昨夜的一番云雨走到了迎宾阁的餐室,只见姜哲闷着头一个劲的大快朵颐,见到前来的安布斯姜哲招呼他过来进餐,安布斯走到进入饕餮模式的姜哲邻桌,看着在一旁为姜哲斟茶倒水的白月正常的步态不禁有些疑惑,满脸淫笑地问道:“侄儿,昨夜……”话还没说完一只鸡腿就塞进他的嘴里。 “吃饭吃饭,别扯多的,睡了这么多天昨天那点儿根本不够吃。”姜哲转移话题道,眼尖的安布斯看到提及这个问题时姜哲和白月的脸红的像莲雾果一样立即露出一个明白的眼神然后吃了起来。 “大伯,怎么不见诺亚?不是说好了今天去选购寿礼的吗?”姜哲押了口果汁问道。 “侄儿,你该找门卫老头儿科普下常识了,你见过那个族长的少子跟着群宾客在迎宾阁用餐的?”安布斯回道。 “我啊。”安布斯话音刚落一道灿金身影便从门旁闪了进来。今天的诺亚一身白色劲装配以精美的刺绣图案,配上点缀着雄狮图案的灿金镶边单肩披风,本就明眸皓齿玉面潇洒的诺亚走在街上绝对是百分百的回头率。 “言风便至的小子……”安布斯想到。 向安布斯问候了早安后诺亚便一屁股做到了姜哲另一边的座位上接过白月递来的一碗沁人心脾的香草汤喝了起来。 汤是端到了嘴边,不过诺亚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姜哲,他也不是头一次跟姜哲一起吃饭,但在醉梦楼的时候姜哲的吃相还算文雅,可诺亚现在觉得这根本不是人在吃饭,明明就是绝世凶兽在狼吞虎咽。 “白月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昨天给我倒酒的时候都不情不愿的,怎么今天诺亚以来就帮着盛汤?你这是歧视!你今天必须给我个合理的理由!”安布斯调笑道。 “别人长得比你帅,这个理由你可满意?”白月吐槽道。 “你……”白月的理由直接堵得安布斯哑口无言,倒引得姜哲和诺亚哈哈笑了起来。 “听底下人说你在路上的时候十几天不吃不喝都没问题,怎么一吃起来简直就像是倒啊。”诺亚问道。 “你调查我?”听闻诺亚知道了自己在路上的行为后姜哲神经质的第一反应就是诺亚调查过了自己。 “也没有啦,你搞出月神神迹这么大的事情回来的路上底下人一直在谈论你,而且吹的突破天际,说什么修为早已突破十阶大帝,以风为食,以露为饮,群狼突袭的时候不动不惑安如大地……”诺亚右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脸,然后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姜哲把桌上的一切食物都一扫而光后打了个饱嗝问道:“诺亚,你准备给你奶奶送什么礼物?” “礼物?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哥二姐三哥四哥五姐六哥肯定把都信城内所有好东西都包完了。”诺亚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 “不会吧,这么狠?!你真是他们亲弟?那你怎么办?莫非不送了?”姜哲口中一口去腻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诺亚前面这六个哥姐根本就不准备让他送礼啊。 “大哥他们也没这么坏,我还可以去拍卖行嘛就是,就是……”支支吾吾地说道。 “就是什么?”听到诺亚还有其他出路,姜哲赶紧问道。 “就是没钱……”诺亚低声地说道。 “这和没有有什么区别。”白月吐槽道。 “哈哈哈哈,我说什么事呢,诺亚侄儿莫慌,不就是钱吗?要多少,大伯帮你出。”谈及钱的问题安布斯哈哈一笑拍着胸脯说道。 “是啊是啊,安布斯大伯就是个土财主,诺亚你都泡上他女儿了,找他借钱都不用还的。”姜哲说道。 “别瞎说,我和诺丝只是普通朋友而已,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诺亚拉了拉姜哲的袖子羞涩地说道。 “这可就是侄儿你见外了,直说到底需要多少?” “大概……大概……”诺亚平时精练稳健的手居然颤抖着伸出了一根指头。 “不就是一万金币吗,大伯借你十万金币。”安布斯说道。 “靠,这赤发鬼这么有钱。”姜哲和白月心中暗自想到。 “不是……”诺亚的脸都憋红了。 “哦?莫非是一百万?那也不是个事,不过这个数量嘛,侄儿你要考虑一下什么时候还了,毕竟亲兄弟都还明算账呢,何况我们还不是亲兄弟。 “也不是……大概要一……一千万金币。”不是诺亚脸厚心黑想敲安布斯的竹杠,都信城毕竟是尼亚王国的王都,以都信城的物价来看低于一千万还真不能在拍卖行买到什么好货。 “侄儿你说什么?那天晚上月狼王似乎对我使了什么暗招,耳力越来越差了,对了!我女儿呢?不行,这丫头一个人在都信城肯定会惹出什么乱子来,我得去找她。”说完安布斯连忙跑了出去。 “哎……也罢。”诺亚低着头叹了口气,雄狮家族早就不是原来的雄狮家族,他是族中第七子,在长兄们的打压下族里地位本来就不高,日子甚至还不如诺丝这个边远城市的城主千金日子好过,原本打算借着这次老太太过寿挣点颜面回来,看样子计划也泡汤了。 不知为何,看着诺亚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姜哲觉得有些不舒服,想安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随口道:“没事的,我也没想到安布斯大伯是这样子的人,那啥,寿礼都送些什么东西?” 诺亚也知道姜哲想安慰自己,不过这技术确实不怎么样,勉强提起一丝微笑,说道:“送什么的都有,石雕、名器、珠宝、异兽、服饰、丹药等等。” “哦,这样啊,石雕、名器、珠宝……丹药……丹药!喂喂,我有办法了,快带我去都信城的药铺!”姜哲一把抓住诺亚的手,别说,姜哲有些纳闷,诺亚一男的,还是习武之人这手抓起来怎么又小又软,估计是年龄问题吧,姜哲也没多想,抓着脸上泛着微红的诺亚就往外面跑。 “喂,你快松手……” “哇呜!王都不愧是王都,药铺里的品种比青岚药铺里多了不知道多少,远志、柏子、茯神、墨旱莲、刺五加……”琳琅满目的药草看的姜哲满眼星星,他所看到的这些品种在地球是凡间草物,但都内敛着一股灵性。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些普通药草怎么送的出手。”诺亚扯了扯姜哲的衣袖问道。此时他穿着一身贵族服装,贵族一般有什么生病感冒吃的都是经过炼药师之手的魔药,其他前来抓药的大都只是平头老百姓,都以诧异的目光看着他,让他感到非常不自在。 “当然是炼药啦,老板,车薪子两斤、鸡头米四斤、老虎姜五两、蝶花千斤拨七钱、桃金娘三斤……”姜哲对着老板滔滔不绝的念起了大长串的药名和斤两,忙得老板和小二手忙脚乱的,心里面一个劲的好奇姜哲这半大的孩子怎么背的下来这么多药材名字,有的还是土名字。 “没想到小兄弟不仅实力非凡,还是一名炼药师。”姜哲和诺亚耳边响起一个老头的声音,转过身来,一个精瘦的老人站在门口拈着胡须笑道。 “臭老头……”诺亚看着这个用一盘面条捉弄他们的老头心中一团火起,刚准备骂一具解解气姜哲就手捂住了他的嘴,笑着说道:“略懂,略懂,没想到布鲁蓝大师也会来我们这种穷人来的地方。” “呵呵,姜哲小兄弟你身旁的这位可不是什么穷人啊。”布鲁蓝笑呵呵地说道。 “大师您别看这小子穿着挺周吴郑王的,其实就是个穷鬼,连寿礼都送不起,您来这有何贵干呢?”姜哲同样笑道。 “自古以来就有不少以药入膳的法子,我要准备的是碧琪女士八十岁的寿宴,自然要弄些滋补的菜肴,老板,这小兄弟买的药草算我账上。” “布鲁蓝大师光临本店是莫大的荣光,还用付什么钱。”药铺老板走过来想和布鲁蓝套近乎。 “老板,你这的药草我全要了。” “额……这个……”原本买的药草确实算不了什么,但如果是全部药草的话那以吨来计算的量可是个天价,但这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又怎么收得回来呢? “呵呵,买当应偿。”布鲁蓝看破了老板的难堪处掏出了一张金色的魔晶卡递给了药铺老板。 “谢谢大师了。”姜哲笑着拉着诺亚鞠了个躬说道。 “这点小钱算什么,老头子我有一事想问问姜哲小兄弟。”布鲁蓝说道。 “哦?这世上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敢问老先生何事?”姜哲问道。 “不知姜哲小兄弟可愿拜我这臭老头子为师呢?”药店老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布鲁蓝是谁?莫罗大陆四大神厨之一的缘厨,可四神厨个个脾气古怪,别说传授厨艺,就连收个背包的下人都挑三拣四,这缘厨做什么都讲究缘分,今天居然收徒了。 “小子除了蛋炒饭可什么都不会,大师您怎么想到收我为徒呢?”姜哲也很好奇布鲁蓝怎么会想到收自己为徒弟。 “不知小友还记得醉梦楼里那一盘醉梦缘吗?”布鲁蓝说道。 “记得,怎么不记得,那一盘醉梦缘可是让我和诺亚闹了个大笑话。”姜哲咬咬牙说道。 “笑话吗?可在老夫眼中就是种缘分,了却老头子我心中对于师父遗留的醉梦缘的疑惑,完善了老头子的厨道,一见面就送上了这么大一份礼物,老夫怎能不有所表示。” 听到这里姜哲也算是弄明白了,感情布鲁蓝的师父就是个基佬,布鲁蓝又怎么想的清他师父的愿。 “缘厨,缘分天注定,何有贵与贱,念生即入厨,道法自然变,甚是有趣,哲儿,你就拜他这个缘厨为师又有何妨?”老君在姜哲耳边说道。 “缘分天注定,何有贵与贱,念生即入厨,道法自然变,确实很有意思,不过你怎么不收诺亚为徒呢?而且你要答应我个条件。”姜哲抱着手说道。 姜哲一语道破他的厨道让布鲁蓝非常吃惊,暗自感叹以姜哲的领悟力作为自己的弟子不出一年就能有所成,三年便可成为大师,自己可是捡到宝了:“小兄弟也是会说笑,你何时见过贵族子弟亲自下厨的?至于条件,大胆说来。”布鲁蓝笑道。 “这一次的寿宴麻烦您老以卖给诺亚面子的名义多拿出几道不同于其他宴菜的佳肴来,嘿嘿。” 第二十章 购药 姜哲说出要让布鲁蓝以诺亚的名义额外制作宴菜时诺亚心中有些小感动,不过布鲁蓝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他是厨师,但宗师有宗师的骄傲,原本答应罗杰也只是准备三两下应付,随随便便地拿出绝活给凡夫俗子品尝让他有些不爽:“你想要几道?” “嘿嘿,不求多,也不要什么满汉全席一百零八道,四菜一汤一桌子就够了。”姜哲倒是狮子大开口,起始连菜带汤五道。 布鲁蓝眼珠子都快瞪出火来了:“满汉全席?有意思的说法,应该是一种皇家宴席,看来徒儿见识不浅啊,改日要跟你好好讨教一番,不过徒儿,你要知道师父我是莫罗大陆上登峰造极的四大名厨之一,要是你想要试试师父的手艺那自然没话说,学习厨艺中不可或缺的就是品尝,师父一天给你弄一桌一百零八道的莫罗全席都没问题,但要我给那些凡夫俗子做菜,想都别想!师父我卖你个面子顶多做一道!” 姜哲显然没想到布鲁蓝这老头口气这么大,尼亚开国重臣的家族居然也被称为凡夫俗子,看样子后台也挺硬的,当然他也没想过真让布鲁蓝弄出这么多菜来,笑着说道:“成交!” 姜哲又跟布鲁蓝闲扯了几句后敲定两天后姜哲开始练习基本功后布鲁蓝就走了,整个过程诺亚一直站在姜哲后方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搭。 “你小子干嘛了?这么好的拉关系机会你居然像个闷油瓶子似的。”送走布鲁蓝后姜哲回问道。 “不是有你吗?大师是收你当徒弟,我说什么?”诺亚回道。 “你傻了是吧,再怎么说也搭上两句话,日后有什么事的时候再搭话也方便,对了,这老头到底什么来头,一个厨子把你们家族的人说成是凡夫俗子你都不管管?”姜哲问出了心里话。 诺亚白了眼姜哲,“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姜哲狠狠地敲了下诺亚的头。 诺亚吃痛捂着头说道:“你轻点儿,莫罗大陆征战连年你总该知道了吧?” “这个倒是知道,不过有什么关系吗?”姜哲说。 诺亚反敲了一下姜哲不过却敲得自己手疼捂着手道:“战争就有杀戮,士兵的伤亡不算什么,但工匠大规模死亡的话会导致某个行业发展急剧下滑甚至技艺失传,王国间打仗本来就是为了利益,一但发展下滑倒是逆行己意,所以由三大帝国为首创办了护业会来保护技艺的传承与发展,每个国家都必须限制在战争中工匠的损伤,而且不管你是厨师木工还是铁匠等等,只要达到大师级别水准,在三大帝国就享有男爵待遇,王国享受子爵待遇,然而像布鲁蓝大师这样全大陆只有四个的宗师级人物在帝国都享有实打实的伯爵待遇,像尼亚这种小王国公爵待遇是板上钉钉的事。” “罗杰不也是公爵吗?”姜哲问道,雄狮家主也属于公爵,但是在布鲁蓝口中为何就这么不堪。 “你动下猪脑想想啊,家主是尼亚的公爵,宗师是大陆王国的公爵,而且还是帝国的伯爵,一般的公爵惹得起吗?” 姜哲也是暗叹莫罗对于技艺的重视程度,难怪年年打仗却丝毫不影响其繁荣程度,自己无形中居然报了这么大的大腿。 逐渐地,药铺老板把药材都搬到了前厅来。 诺亚把手在背后拉着,犹豫了半响才低声说出口“那个,谢谢你,帮我向大师求情帮忙这次的寿礼算是解决了,这些药材就不要了吧?” “你一男的含羞个什么劲儿,这些药材为毛不要?你还真准备拿道菜当寿礼呀!”姜哲说道。 “嗯……确实是这么想的。” “你厉害,这也送的出手。”姜哲现代人的思维还没有改过来,布鲁蓝作为大陆公爵一道拿手绝活可以说是千金难换的无价之宝。但在他看来这不能当成正礼,只能作为添头。 诺亚对于姜哲的好感可以说是上升到了一个顶值,这次宴会弄得好可以极大程度改善他在族中的地位,他母亲都没为他的事这么操心过。 “这么多药材你准备怎么搬?要不我去城门口帮你叫辆马车过来?车夫的雇佣费算我的。”诺亚指了指面前堆积如山的药草问道。 “小菜一碟,不过这么多的话老办法不行了。”姜哲得意地说完后张开双手画起符箓“罗刹天尊,善财戒律,法华破空时,降魔当涅槃,幻影即如是,法印当协,天地如律令!尊财破律,涅魔如幻虚空开!”一道道道纹符箓组合在一起,在药铺的地板上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另一面是无尽的虚空,药材悉数掉了下去,当最后一株甘尾根落入其中后裂口逐渐合拢。 药铺老板趴在地上摸着地板啧啧赞叹姜哲魔法的神奇。 诺亚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你这是什么魔法?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而且吟唱的咒语好奇怪。” “祖传魔法,尊财破律涅魔幻。打破空间规律存物于天地间,防偷防盗哦。”姜哲把胳膊搭在诺亚胳膊上贱兮兮地笑着说。 走出药铺后两人也不急,反正距离碧斯大寿的日子还差好几天,先在街上逛了会儿,姜哲和窜出来的克苏鲁看什么都新鲜。 “小子你属铁公鸡的?这些小物件又花不了几个钱,怎么什么都不买?”克苏鲁鄙视地说道。 “没用的东西买来做什么?还不如把钱省下来。”姜哲对于克苏鲁的质问倒显得满不在乎抱着头说道。 反倒是诺亚这个土生土长的都信人杂七杂八的买了不少,不过最后都扔给姜哲背着了。 “我说诺亚你买了东西自己拿着,干嘛全部堆给我?”姜哲不满地对走在前面的诺亚说道。 诺亚回头轻轻一笑,照在粉青发丝上的缕缕阳光显得更加耀眼,姜哲不免看得有些呆了。“你见过那个贵族亲自提东西的?呵哈。” “小子看这么入迷,不是真弯了吧?“克苏鲁飘到姜哲面前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可惜不是个女孩,要不然我肯定追。”姜哲嘀咕道。 两人逛了一个下午不免有些疲乏,诺亚指了指街边的一家酒楼提议在外面吃晚饭。 “饿了?回迎宾阁去。”姜哲看了看四周估摸了下方向后朝东边走去。 诺亚快步跟了上来“干嘛回哪去?” “当然是蹭饭了!外面的馆子吃饭那一口吃的不是自己的钱。你别跟我说你们雄狮家族接待宾客不管晚饭。” “那倒是,你想的真周全,以后肯定是个好的家庭主夫。”诺亚笑道。不过隔了半响突然发现一件事,道:“不对!去迎宾阁吃也是吃我家的呀!” “得了吧你,就算不吃你能从那捞到钱?揣在自己和最亲的人手里东西的才需要考虑留存,那些疏远的人管他做什么。”姜哲很自然地说道。 安布斯有些诧异诺亚不是回雄狮府邸而是来迎宾阁,看着两手空空的二人说道:“是不是没买到什么东西?乖侄儿,要不你从大伯带来的寿礼里挑一件送?” 诺亚还没开口姜哲就提他回答了“不劳您老人家关心了,况且我们已经想好送什么了。” 姜哲再一次开启饕餮模式一阵胡吃海塞后就回房了,刚准备关门却发现诺亚随了上来。 第二十一章 茶道与神道 “晚安。”正要关门的姜哲笑着向门外的少年道晚安。 “嗯。”诺亚也向他点头笑道。 “晚安。”少年还站在那里,姜哲又道了一遍晚安。 “嗯。”诺亚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吐出来一个字。 “要不进来坐坐?”见诺亚没有离去的意识,姜哲试探性地问道。 “嗯。”少年脸上展出喜色。 “你只会说这一个字儿啊?月儿,上茶。”随着自家少爷的吩咐,白月为二人端上些茶水饮料。 姜哲与诺亚二人坐在小方桌前面面相觑地看着,诺亚是有话要说,姜哲也不急,坐着啜一口茶水又喝一口果汁等诺亚开口。 “那个……姜哲你的口味挺独特的哈,这样真能喝吗?”诺亚看姜哲的喝法颇为好奇,拘谨放下了几分,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微涩的茶香中添上些果香,还挺不错的,你喝的不也是果茶吗?”姜哲将一杯果汁一饮而尽。 “这能一样吗?”听到姜哲的言辞诺亚不由地一笑。 “道存乎天地之间,万物自在理中。”姜哲右手托茶,左手拿着碗盖轻轻刮着茶面的浮泡。 民以食为天,饮食之道亦属悟证之道,对修炼而言必不可少。”姜哲托起盖碗抿一小口清茶,摇头晃脑以非常神棍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他是不会告诉诺亚喝果汁是为了照顾精神之海内的魂灵。酸甜的果汁是应克苏鲁的要求,饮茶是为了孝敬老君。 “这怎么算是修炼呢?难道你有办法吃饭喝水也能增长斗气?”听闻这喝水也是修炼,诺亚可来了兴致,咕咚一口将杯中的橙汁一饮而尽,两手撑在桌面上身前倾凑到姜哲面前。 姜哲微微一笑没有否决,他才不会告诉诺亚为了照顾精神之海内的两人,他必须交替屏蔽与克苏鲁和老君的味觉链接,这确实磨练着他的精神力:“呵呵,天机不可泄露,泄露则不成天机。” “别卖关子嘛,上次你在醉梦楼耍流氓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要告诉我如何吃喝修炼我就不跟你计较。”诺亚确实非常想知道其中缘由,面前的姜哲就算不是真神,也是实打实的准王。月夜下一刀斩出裂地成渊的一幕给了诺亚巨大的震撼,以人之力竟然能做到这般地步,六阶与八阶都还只是世俗高手,其间相差已是十万八千里,想到真王真帝又是何样的神威,诺亚双眸中充斥着渴望的烈焰。 姜哲没有急着回应他,放下手中的茶碗,桌子本不大,诺亚这一伸头就在他的面前,姜哲鬼使神差地伸手抚摸着那一头粉青顺滑的发丝,直到诺亚忍不住缩回去后才拿起被白月盛满草莓汁的琉璃杯灌了几口复又托起茶碗牛头不对马嘴慢悠悠地说道:“作为凡人,你眼中对力量的渴望终有一日会成为你的绊脚石。你知道吗?在我的家乡这茶具有一套说法,其盖为天,托为地,碗为人,故名三才碗。” “这我还真不知道,只是小时候听我奶奶说过品茶的时候可以用碗盖刮茶调节,等等,你别扯开话题!” 姜哲可没理他,嘴里抿着一口茶水细细品味,待咽下后自顾自地说道:“这刮茶可使茶水上下翻转,轻刮则淡,重刮则浓。而这也只是大概的说法,饮茶品茶其中妙理无数,可不是我能说清的,我只知茶香而不清是凡品,香而不甜是苦茶,甜而不活也只能说是良品。唯有像我手中的这碗茶一样颇具鲜、爽、活的茶才能算是上品。”诺亚虽年小但悟性不低,感觉姜哲这话里有话,记下暗自回味,渐渐有了些开悟。 “你明白了吗?”姜哲突然问道。 “好像有些明白了。”诺亚微微点头。 “哪我考考你,你说,对生活而言,这天地重要吗?”姜哲又问。 “当然重要!没有天地又哪里来的我们?又谈何生活?”诺亚想当然地答道。 “那么这茶盖茶托对饮茶重要吗?”姜哲含笑看着对面的少年。 “这个……”诺亚坐下来托手摩挲着下巴思考,看着姜哲期待的目光慢吞吞地回道:“茶水就装在茶碗里,去了盖和托应该也能喝吧?” “那你还没明白。”听到回答后姜哲摇了摇头,喝了口茶后苦着脸说:“这茶水怎么没味道。”随后刮了刮茶再品,微笑道:“入口微涩清爽,回味甘之若霖,这香茶不错。” 诺亚一怔,若有所思道:“你是说以物相辅,以物相证?” “哼哼,不错。”姜哲放下茶托翘起二郎腿道:“悟道难,终有成,这盖碗茶要没托便烫手,若没盖则味混,它虽还是茶,但已经是不入流的次品。” 诺亚的神情略显失落:“你想说人也是这样吗?万物都在天地的塑造下,世间一切都是宿命。”他心中不甘,难道真王真帝都是天生的吗? “啧啧,小孩子真是容易钻牛角尖。”姜哲前倾在诺亚头上一个暴栗打的诺亚往后缩脑袋。 “君子动口不动手,动不动就出手算什么君子?”诺亚捂着头嗔道。 “小爷本就不是什么破君子,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大道三千非此一途,这茶具是一套的,好的盖碗茶品的时候定是离不开托和盖,可谁说非要饮盖碗茶了?难道小爷喝凉茶还要用碗盖刮?若真如此,那就是矫情。更何况谁说碗里一定要装茶了?”说完姜哲将碗中残留的一点茶水连带茶叶饮尽,把一杯果汁倒了进去。 诺亚眼中一亮,毫不遮掩满是崇敬,十三岁的少年对这一番话虽是似懂非懂,但冥冥中也抓住了一些令他脑中清明的东西,连忙起身鞠躬拜谢:“多谢指教!” 姜哲没看雄狮七公子,也是起身一拜,只是身体微朝侧西面。在这方桌上姜哲和诺亚分坐着南北向位,在向东位端坐着的一直是道德天尊的神魂,这位老者拂尘一甩,向他对面的向西位一抹正在消散另外两人毫无察觉却也正俯身拜谢的虚影点了点头。 “你我相遇缘分一场,算你运气好捡了一番机缘,我要开始炼丹了,去留请自便。”既然上完了晚课,姜哲也要开始干正事儿了,知道丰沃草原事件的人对他这个伪神敬重有加,他所居的这个房间是迎宾阁天字第一号的领主级套房,姜哲用神念扫过足有六百四十三个平米,自带浴池、冥想室等,姜哲挑了块足够大的地方,运起三成真气默诵紫电青霜诀在祈金罗木地板上布起一层霜甲,祭出他的炼丹炉后盘腿调息为炼丹做准备,这次他准备炼制的是春华丹,食一转凡丹去腐生肌,服二转灵丹枯木逢春,嗅三转仙丹返老还童。 “早就想见识下丹术士怎样炼丹的了,今日托姜兄的大气终于可以开开眼了。”早在上午诺亚就知道姜哲还是个少有的丹术士,只是不知品级如何,炼丹的过程很容易透露丹方、控火等等涉及丹术士家底的东西,窥视炼丹一直被丹术士看做禁忌。别说诺亚,就是他那尼亚帝国公爵老爹罗杰也没见过几次丹术士炼丹。 “没想到姜哲倒是挺放得开的。”哪怕隔了十来米诺亚都能感觉到青霜所散发出的冰霜灵气中的寒意。诺亚知道冰魔法是水系的分支通过吸取空气中水元素的热能而产生冰,在水元素富集或是高寒的地方可以加速冰系力量的增长,可他不明白姜哲用魔法所创造的这层薄霜散发出的冰霜灵气比他冥想室中的那块寒魄墨冰还要浓厚五倍不止,只是几个呼吸就让他感觉体内的斗气活跃了起来。 “这空气好冷啊,如果在这么充足的灵气中修炼,你很快就能突破六阶吧?”克苏鲁不知何时坐到诺亚的腿上,上身俯在诺亚胸前,手捧着少年的面颊一双灿金竖瞳与诺亚的眼睛对视,诺亚虽看不见克苏鲁,但这丝毫不影响一肚子坏水的古神之祖发威。 “嗯,如果能一直在这样的环境里修行,我也能问鼎王者吧?”诺亚眼底逐渐燃起欲望的火苗。 “对呀,那层冰霜散发的灵气恐怕比寒魄精髓还要浓郁,别说王者,就算是大帝也不在话下吧?”诺亚已陷入诱导,克苏鲁伸出俏舌轻舔着诺亚的面颊,一双手牵引着他看向鼎炉底下的青霜。 “大帝?那样母亲会更关注我吧?”诺亚的瞳孔逐渐涣散。 “关注?呵呵,我会把你奉若珍宝……”克苏鲁在诺亚耳边呢喃道。 “奉若……珍宝?妈妈!”欲望之火愈演愈烈,恍惚间诺亚发现母亲居然抱着自己。 “妈,妈妈,雅儿想你。”诺亚眼角隐有泪波,他都快忘记母亲上一次这样抱他是什么时候了。 “嗯,妈妈也想你,如果你成为大帝,妈妈就再也不能离开你。”克苏鲁抱着诺亚靠在自己怀里,脸上挂着坏笑。 “大帝吗?”诺亚感受到空气中比先前更加浓郁的寒霜灵气,死死盯着青霜。 克苏鲁伸手扶住诺亚的头,引他看向姜哲。“青霜因他而生,可那个如果或许是神的男人离开了呢?”克苏鲁故意在男人二字上咬得很重。 “不!不!他不能离开!”诺亚慌了,眼中的姜哲身形开始虚幻,就连母亲的身形也有幻灭的趋向。他伸手徒劳地想抓住母亲,却只抓到一片空气。 “他是神!腿长在他的身上,要走没人能留下他,你说该怎么办?” “怎,怎么办?”泪珠滑落,脑袋里一片空白,诺亚惶恐地问向母亲。 “傻孩子,他要走?那你就跟他走,跟随他……供奉他……把你的身心……把你的一切都献给他!”克苏鲁从后面抱住诺亚,对着他的脖子张开嘴露出了犬牙。 “把我的身心……把我的一切……献……”诺亚眼神越发迷离,眼中的欲望之火熊熊燃烧。 “呔!”老君轻喝一声,上清离尘拂在诺亚面前一扫,诺亚眼中烈焰消退恢复了清明。 “我,我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种追随这家伙的冲动?”诺亚捂着头,他的脑袋有些昏沉,望着正盘膝冥想的姜哲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只觉得这个人值得他信任。 “嘿嘿,老头子你还是慢了呦,虽然没能完全成功,但欲种已生,心魔已成。你应该也感觉得到吧?这世界对异乡人的敌意,小哲已有王者之力,但没有这世界的气息,若要进阶必须依赖由本土人信仰所产生的愿力,这还只是王级,日后若要成神,所需愿力更是星辰大海,你连一个小小的信徒都不为我孙子创造,还说什么教导出神祗的大笑话?”克苏鲁环手倚柱嘲笑道。 “魔孽,老夫自有玄机妙法。”老君闭眼静息,不予理会克苏鲁。 “呵,妙法?偷梁换柱,以新神代旧神,窃取你那三弟子积攒千年的愿力就是你所谓的妙法?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俩早已屏蔽了姜哲对他们的感知,克苏鲁放声大笑。 “你!”老君嗔怒,他还是看轻了这上古邪神,他老君修行道法万载,内心乃空明无尘之地,这妖魔竟能看破他。 “不过……我喜欢。”克苏鲁眯着眼,看着盘膝冥想的姜哲,暗自思考着未来。 第二十二章 都信十三吼 翌日清晨,诺亚从深度冥想中醒来,回味着昨日在冰雪世界的体悟。 “这就是师傅所说的深度冥想吗?真的感觉超棒!”体内的斗气增长了两成,这让他难以不欣喜,不过有人欢喜自有人忧愁,他知道自己能进入深度冥想肯定与姜哲的那一片寒霜有关系,想要向正趴在窗边看风景的姜哲道谢。不过待他走近时却发现心中的大佬此刻叼着甘心草,一副满面愁容的样子。 “醒了?”以姜哲的感知怎会察觉不到诺亚过来,吐掉甘心草尴尬地笑了起来。 虽然斗气增长了两重很开心但诺亚见着姜哲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昨天还说见识下炼丹术,结果却陷入了深度冥想。 “不好意思姜兄,昨天你炼丹……”诺亚话语未尽,姜哲赶忙打起哈哈:“哈……炼丹啊,是炼制了,这瓶给你。”姜哲手忙脚乱的从内包里取出一小个做工简陋但凝如玉脂的青玉瓶,这是他自己用青霜诀凝结来储存丹药的容器。 姜哲掏出青霜瓶的时候诺亚眼睛都亮了,咽了口唾沫,连忙摆起手来“使不得使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是可万万收不得的。” “哪来那么多事儿?要你收你就收!”姜哲一把拉过诺亚把青霜瓶塞到诺亚手上。 青霜瓶入手的一瞬,诺亚只觉一股惊涛骇浪般的灵气涌入他丹田处的气旋内,几息间就对他的斗气进行了一次提纯,虽然量少了,气旋甚至比他四阶时的还小,但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缩水了的气旋持久力绝对远超从前。 “谢,谢谢。”握紧手中的瓶子,诺亚绞尽脑汁也只吐出这两个字来,这瓶子就是一件至宝,拿着这样的宝贝,他甚至没脑子去思考瓶子里装着的是什么灵药。 姜哲是一阵肉痛,拿别人的东西自在得很,可这把东西送出去就很难受了。青霜覆甲是一回事,可这青霜凝形又是另外一回事。当初在丰沃原的时候老君跟他说补元丹放在凡物中不消年载就会丧尽灵气于是教他用紫电青霜诀凝聚寒玉制造青霜瓶,为做这一个仅有的青霜瓶他耗费了十成真气,还失败了上百次,要不是废掉的青霜瓶还能回收部分真气,他还真没把握能做出来。在他心里这自己造的青霜瓶比霜之哀伤还宝贝。可他有什么办法?那补元丹是老君在旁教授他炼制的,昨晚炼制春华丹时老君一字未发,脑中的单方里也只有大致的炼制方法,一晚下来只弄出几炉药渣滓,待到鸡鸣三更老君才开口道:“此丹需聚春之苏、醒、生之精华,故名春华丹。三载得苏为凡物,十三载起醒纳灵韵,三十载成生初具现,三百载融三华就仙品。这短短一夜,能聚多少苏华?心纳天地浩野本无过,可如此骄纵轻狂好高骛远可万不是修行之人所应品性。” 好在那些药材是布鲁蓝大师结的账,不然就真的只能吃土了。姜哲用神识扫了一眼衣服暗兜里的六颗补元丹叹了口气,那些药渣丢了怪可惜的,回头讨教下老君能不能处理一下当饭吃。“走吧,去吃饭,顺道跟你讨教点儿事。” “嘿嘿,好说好说,姜大哥有什么要问,我以雄狮七公子的名义发誓,绝对知无不言!”诺亚拍了拍胸脯笑道。 “哦?”姜哲勾起一抹坏笑。“那告诉我你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的。” “这个……这个……姜哲你果然是个大流氓!”诺亚红着脸一脚踢向姜哲却被姜哲反握住小腿摁在墙上。 “原来这就是雄狮七公子的诚信呀。”姜哲砸吧着嘴活动着牙关调笑道。 “你放开!”诺亚抬头喝道。 “我耳朵不太好,你说什么?”姜哲挠了挠耳朵,装傻道。 诺亚凝聚斗气正欲跟姜哲拼了的时候,脑海中传来异样地感觉,似乎眼前这个人做什么都是天理的感觉,随后娇羞地说道:“红……红色的,右裤腿有一朵姬锦花。” “噗嗤。”姜哲松开诺亚退到一边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小子还真说啊?还有你这表情,可惜没相机,不然一定要拍下来留念,哇哈哈。” “喂!是你要问的!我,我这是信守承诺!”姜哲笑的实在是太难看了,知道反正自己伤不到他,诺亚运气十二分气力狠狠打在姜哲肩头。 感受到诺亚心底的怒意,姜哲知道玩得差不多了,搂过诺亚肩头勾肩搭背地往楼下走去,砸吧砸吧嘴压下笑意,道:“玩笑开够了,兄弟确实真有些事情要跟你问问。” “松开!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诺亚嫌弃道。 都信城以北,忙秋山,黄风寨。 “应该就是这了吧?”风尘仆仆的布衣少年手持地图立于寨门前。 “地图上标识这里就是忙秋山。”克苏鲁趴在姜哲背上,他的肩膀托着自己的下巴,指节敲打着霜之哀伤的剑柄,伸长手在地图上一个红点处划着圆圈。 “克哥,知道你真身是触手怪,但没事别把手伸这么长好不?我有点儿膈应,请考虑下我的感受可好?”姜哲看着这条在自己脖子上环了一圈还能碰到地图的的胳膊咽了口唾沫,把这个俊秀可爱的软萌正太和神话中那个立身撑海头顶天的章鱼大佬联想在一起真的让姜哲他很难受。 “你是我孙儿,我当然要关心你的感受了,你膈应吧,我不介意的。”克苏鲁挥挥手不在意地答道。 站在寨门上的响马望着寨门前这个自言自语的小子喊道“呦!打哪来的傻小子?!迷路走到咱们寨子这了?也算你运气好!咱们寨主今天过寿不能沾血腥儿,把财物放下赶紧滚蛋!” “啧,最近怎么这么多人过生日。”姜哲嘀咕着把地图揣进怀里。 “你嘀咕什么呢?”响马喊道。 “哦,没啥,我是来送礼的!”姜哲挠挠脑袋咧嘴笑道。 “那好说!是摸清消息来入伙的吧?咱们老大可是威震一方的过明金雕!可不是啥破烂儿都收的。不过算你小子有心,送的啥玩意儿啊?说出来大哥我给你参谋参谋!”听闻姜哲是来送礼的,立于寨门顶的响马笑着准备跟眼前的小子聊起磕来。 “呐,阎王帖。”姜哲眼中寒芒闪过。 响马还在想阎王帖是什么玩意儿的时候,姜哲深吸了一大口气,把前胸涨得鼓鼓的,克苏鲁默默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吼!!!”狮吼震天迅泻千里,都信城郊的牧原上,牧童从树上掉了下来,伸手仰天气呼呼地喊道:“到底有完没完啊!今天这都第十一次了!还能不能让不让人睡个安稳觉啊!” 忙秋山上,一直被尼亚官方视作毒瘤的黄风寨顷刻间只剩些残垣断壁,恶名远扬的过明金雕也葬在了这废墟之下。 “乖孙可别把嗓子弄坏了,来喝点儿水润润嗓。”克苏鲁活动肘节给姜哲按摩着喉咙,另一只手从姜哲腰间取过葫芦凑到他嘴边喂了起来。 “呸呸,咳,怎么是榴莲汁儿啊?我讨厌榴莲!”姜哲纳闷克苏鲁怎么会照顾起人来,这一口下去那黏腻古怪的味道差点儿让他背过气去,连忙把这葫芦轻轻推开。 “可我中意这味道!”葫芦又凑到了姜哲嘴边。姜哲扭头看向背上的克苏鲁,正对上克苏鲁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一咬牙抢过葫芦:“好!小爷干了!” “我孙儿真乖,我回去后找找还有什么适合的东西送你。”克苏鲁细细品味着通过精神链接传来的味道,喜笑颜开地说道。 一葫芦榴莲汁下去,姜哲是真的快恶心死了,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凝结了块青霜塞进口中散味儿,片刻后收起地图把青霜吐了出来,对不远处的灌木喊道:“都别藏了,自己进去收拾收拾看有什么好捡的,回头送一半到都信城雄狮府,挂上雄狮诺亚的名,剩下的算小爷赏你们的。”言罢,姜哲运起紫电青霜诀,脚下生雷向下一个目标急袭而去。 树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队人马从中钻了出来,其衣着尽是官兵扮相。 “四少爷,怎么办?”队长向为首的人询问道,这为首的男人二十出头,一头精短的红发,配一张左面颊有刀疤的国字脸,站远了看活像一只红刺猬,他是雄狮家族的四公子,名唤雄狮比克斯塔,掌负都信领的流民寇匪,黄风寨也是都信领的老匪窝,眼前这倒地的寨门曾屹立于忙秋山十二年,其间八次剿杀皆无功而返,可谁又想得到竟被人一声喝破? “就按他说的办吧,老七究竟是在何时结识了如此厉害的高人?我刚才听到他好像说什么阎王的请帖,你们知道这号精通吼声之道的人物吗?”比克斯塔素来与诺亚关系不错,如果诺亚真的认识这位强者,那么他赚取功绩的机会可就到了。 “应该是霍震天吼峰的人,可也没听过天吼峰有这么一个阎王,而且,他为什么会称呼七公子为雄狮诺亚呢?” 都信城东北方,石聂山上一血石洞口外,灌木,树丛中潜伏着许多战士,他们的肩膀上都有着雄狮家族的徽记。 “引进去了吗?”说话的人与比克斯塔有着七分相像,但要更加年长,一双丹凤眼中透露着刚毅,他的手一直握着背后战斧蓄势待发。 “嗯,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按时间计算那两只雄虎应该已经打在一起了。”回话的人拿着长剑的剑柄不时在地上敲打着,他和比克斯塔更为想象,如不是脸面干净,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片刻后,一只吊耳紫金三睛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在门口舔了舔爪子。 “上!干掉这畜生,取了它的皮献给我们敬爱的碧琪女士!明晚大家痛快喝一场!”刚毅男子高举战斧下达战令后便冲了上去。 “杀!!”潜伏着的士兵得令后犹打了鸡血般亢奋地冲了出来,快速重整队列,以刚毅男子为核心迎面包围了三睛虎,向它步步逼近。 这冲天杀声吓了三睛虎一跳,它万没想到洞外竟然有人埋伏,短暂的震惊后却是咧开大嘴似乎在嘲笑这些不自量力的人类,身体下俯蓄力向前猛扑!吊耳紫金三睛虎可是七阶的魔兽!铜头铁骨刀剑不入,紫金魔皮水火不侵,额头间的第三只眼又名断空眼,乃一切幻术迷阵的克星! 刚毅男子观此魔兽前扑之势迅如雷,烈如火,心中暗叫不好,怒喝一声,斧上燃起一层烈焰直迎魔兽。 肉爪对战斧,竟发出金铁交击之声,男子两脚嵌入土中,身旁的将士将长矛利器向猛虎刺去,三睛虎虽不惧,但也不愿吃痛,倒是让这些将士逼退了去。这不讨好的一击让男子确认了自己的所想,吊耳紫金三睛虎根本就没有受伤!他们最初的计划是通过诱饵吸引这头七阶魔兽翻阅几重山到此处与血洞中的另一头七阶魔兽血岩破土虎鹬蚌相争,他们好渔翁得利,可谁知出了什么纰漏,这三睛虎竟然没受到丝毫伤害! “大哥莫慌!我来助你!”持剑之人是雄狮四公子,是比克斯塔的同胞哥哥,不同他那只有五阶的憨厚弟弟,更加阴险的西格里已有七阶修为,与大哥镇骸都是雄狮家族新生代顶梁柱的存在。 “四弟小心背后!”一股震动从脚下传来,镇骸暗道不好,连忙提醒,可还是晚了一步,一头毛色油亮鲜红似滴血,比起三睛虎要小上一圈的老虎从地下钻出,碎石飞溅砸伤了不少士兵。西格里借飞石之势窜起躲过突袭,骂道:“说好的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呢?!这俩畜生怎么会这么精明还知道联手?” “狂狮卫听令!撤退!”三睛虎一爪快过一爪,狂猛的攻势压得的镇骸只得举斧格挡。 “大哥!”西格里似有不甘,镇骸常年镇守裂地谷,不知这猎杀计划他可是谋划了整整两年!为把三睛虎引诱至此更是绞尽脑汁几乎快耗尽了自己的家当,他怎愿意撤退? 正当时,空中一道迅影闪过,一众士兵只看是一道惊雷击向破土虎,可在镇骸和西格里眼中,模糊看到那竟是一对由自紫色雷霆构成的利爪抓向破土虎的面门! 第二十三章 野兽的爱 克苏鲁斜靠着树头,眯着眼看着脚下的凡人和虐虎的姜哲,把玩着头发嬉笑道:“众生蝼蚁,只道是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怎料一山许纳二虎,稀有一攻一受?” “哼,蚂蚁尚且贪生,焚火抱团为繁衍后代付出一切,可此等孽畜颠阴覆阳,若不除之怎正伦理?”太上老君虚立于树冠嗔道,看着地面上被抓起虎头载地面猛砸头破血流却依旧护住身下破土虎的三睛虎又叹:“纵然伉俪情深,可孤阴不长,孤阳必衰,阴阳调和方为轮回大道!为所爱断后嗣生机实乃大恶之行。” 克苏鲁金瞳微皱散发出淡淡的异彩流光,耳边是老君痛斥二虎的大道理,眼中看到的是两头双亲死于人类之手的幼虎同舟共济相濡以沫,彼此间心心相惜却又受天性所控相互分离,月黑风高之下三睛虎舔了舔身旁熟睡的破土虎后含泪离去,在夜幕中穿行于山川用怒吼来掩盖心中的悲寂。 “李伯阳?”克苏鲁轻道。 “尔欲何所言?”对待克苏鲁,太上老君的态度向来不算和善。 “人类还真是自大的生物,你这样的小屁孩那所谓的大道是如此的粗鄙简陋,在旧日支配者看来不过是黄口小儿的咿呀梦语。”克苏鲁冷嘲道。 “一派胡言!邪魔外道怎知至尊大道!”太上老君怒道。 看着老君愤怒的样子,克苏鲁又笑了:“容易被荷尔蒙控制的生物,有时候在面对同性时更能体会爱的含义。”随后冷道:“混沌虚空中没有爱情,阿撒托斯从不关注可悲的情感,那只会令人脆弱。尤格索托斯记录时间与空间高效而精准,从不会为一份惊天动地或是卑不足道的爱而停顿分毫。认为情感可以感天动地只是你们的一厢情愿,对虚空而言,你们存在与否根本毫无意义。”老君默然,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言以对,脑海中算尽九九八十一种这场即将展开的辩论的因果得到的结论竟是败的体无完肤。 见老君不再言语,克苏鲁忽然没了争执的欲望,在众人的惊骇中,奄奄一息的三睛虎发出一声哀鸣,眼看就要死去,爱人将逝,被他护在身后的破土虎裂地突进,强行逼退姜哲,克苏鲁饶有趣味地看着破土虎不自量力的一幕“啧,日夜相伴也是一种奢望,能做的只剩下心系彼此,虽未能生同裘,但至少可以死同穴,此生,足矣。”转念一想这两虎一身都是宝,恐怕人类不会给他们留下尸骨。 地面早已因这场战斗而破落不堪,有被砸出的坑,也有破土虎制造的地势,镇骸与西格里等一干人众早已退却至一旁看着这一场非人的战斗,破土虎曲身决眦怒目瞪着眼前这个伤了它阔别多年的爱人的魔鬼,哪怕前爪在颤抖,可它不能退,不能让,不能输! 嗷一声吼叫,破土虎身旁伴着巨石尖刺向姜哲冲去。少年紫电覆爪拍碎石刺,一声狮吼喝出,声波将破土虎震飞十几米。 “喂,老头。”虽然在克苏鲁眼中,李伯阳确实只是个小孩子,但看看他苍老的面庞,还是出口以老头叫唤。“你知道为何我会选择这小子吗?” “因为你其实无人可选。”老君看着八面威风杀气凛然隐有魔怔迹象的徒儿眉头皱成了一字,掐指冒险演算起天机。 克苏鲁消散后在树顶显形,一把抓住老君的手打断其演算“你也是不要命了,以现在的状态居然敢算这么大的,我直接告诉你吧,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无人可选,我这孙儿心中潜藏的恶,远超你的想象……” 太上老君的神色十分严肃,哪怕只是灵魂体额头也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现在在做着十分严肃的决定,半响,看着树下已半步踏入鬼门关的破土三睛二虎,老君最终开口了:“帮我。”哪怕心中一万个心不愿向克苏鲁低头,但为了徒儿,他道德天尊还是拉下了脸皮。 “已经在帮了。”克苏鲁打了个响指,似是在庆祝与老君的战斗搬回了一筹。 姜哲狞笑着,这就是力量的美妙,曾何几时只得低眉顺眼的他也能像现在这样一样轻易决定他人的生死。每向前踏出一步亚煞极之心都能感觉到这两只魔兽的恐惧与那些凡人的惊骇。仙魔反唱,斩尽!万物不服,杀之!凡世蝼蚁且为我作奴! “哈哈哈!痛快!痛快!”姜哲还在臆想的一瞬,精神链接中传来一段令他怔住的回忆。 “这,这是什么情况?”姜哲低头看了看变作紫金爪的双手,内心深处传来的是是犹如无尽深渊般的恐惧。紧接着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身体,只能被动地去感知。 洞穴深处,幼年的三睛虎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方才,他听到了洞口外娘亲的哀嚎,嗒嗒的脚步声愈发接近,死亡来临了。就在这时,面前拱出了一个小土包,窜出来一个红色的毛茸茸的小脑袋:“紫金哥哥,我,我来接你了。” 画面转动,浑身浴血的三睛虎急速踏入洞,它口中叼着一头斑纹雷角羊羔,破土虎缩在潮湿的洞窟里呻吟,小腹处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虽然已经在愈合,但短时间内是动不了了。 “吃掉,血,喝干。”鲜活的羊羔被甩到破土虎面前,三睛虎刻意咬断了羊崽子的蹄筋后再次转身离开洞穴。 “我怕是活不了了,食物,你吃。”感到腹部传来的疼痛,和失血过多的虚弱感,破土虎摇了摇头。 三睛虎回转身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破土虎,走到羊羔身边,对准喉管凶狠地咬了下去,破土虎点了点头,合上眼坐以待毙,三睛虎爬到他身前撬开他的牙关将充满灵气的鲜血吐入他口中。 “唔……唔……”野蛮的喂食,血液的腥甜,鲜有的关心…… 三睛虎举爪擦掉嘴边的血:“我,你救。你,我救。” 画面再变,月夜下,三睛虎亲吻着身旁熟睡的爱人的额头,眼角含着泪,人类已经来了,他必须有所行动。 漆黑的夜,浴血的虎,竭力地跑,疯狂地吼!“人!有种,跟我,来!追!我!” 回忆消散,入眼而来的是倒地的破土虎和扑来的三睛虎,他本可以闪开,或者直接杀掉这头野兽,可还没回过神来的他无法控制自己移动分毫。 猛虎扑在他的身上,不顾口中的冻疮和烧焦的皮肉,歇斯底里地撕咬着坚固的诡异的覆电薄霜。 “吼!”这一声怒吼,包含着姜哲对未曾有过的爱的执着和对守护的疯狂,以及一种冥冥中的可望不可得的绝望,青狮一吼,声闻千里,怒由心生,为情而愤! 克苏鲁扭过头正巧与老君对视,颇为无奈地笑了笑:“老君呀,爷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能得一人常伴吾心,呵……”他的面庞逐渐冷了下来,眼中流露着悲意,“可我们这些人,注定活在被爱情遗忘的角落,我们可以发泄肉欲,可绝不能动情,这也是你们这些仙人外称抛却七情六欲的原因吧?从未得到过,又何来抛弃之说?那些得到了的……也离死不远了。” 老君抬头望向那苍天:“高处不胜寒,人无完人,对权与力的追求,使我们的情爱注定有所缺陷。” “呐呐,这就是命……”笑容再次爬上克苏鲁的面颊,老君觉得,这邪魔的笑是如此的玄学,竟包含着某种苦涩的道。 距离这场风暴最近的三睛虎直径被拍飞到山石上。 “我,有什么资格这样做?难道仅仅因为我是人就可以向其他生灵举起屠刀?”姜哲挥手散掉紫电青霜,缓步走到三睛虎面前,这时他心念一动,闪身至破土虎身前以手握住西格里的长剑,鲜血滴落,内力化劲将其震开喊道:“这两头魔兽,我保了!” “你当你是谁!说保就保?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两头畜生付出了多少?”西格里喉中传来一股甜腥,只一下他就受了内伤,眼看就要得手,竟被这突然出现的家伙给搅了,却是忘了若不是姜哲他可能已小命不保。 “我说,这两头魔兽我保了!”戾气再生,一股杀掉面前之人冲动再次从姜哲心头涌现。 镇骸见势不妙,快步走来把西格里拉到一旁,打量了一下面前只到自己胸口高的年轻人,一头乌丝透露着充沛的精力,或因功法所致鬓角显着银白,面目清秀,棱角分明,一对龙凤眼按理说本应显得不和谐,但出现在这出尘的佳人脸上却又透着另一股令人陶醉的气质,一袭布衣和漆黑的剑鞘又显得那样朴素,镇骸伸手笑道:“此次多谢这位姑娘出手相助,可这猎捕计划是愚弟费尽苦心所设,我们兄弟出自尼亚护国雄狮世家,图谋这魔兽的皮革待到明日献给祖母,也就是当朝一品诰命夫人碧琪女士,还望姑娘成全我们一片孝心。”镇骸搬出了雄狮的名头,心想应能震住这少女。 姜哲嘴角抽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握住镇骸的手,这一举动使得镇骸放下心来,看来这少女还是选择屈从他们家族。不过紧接着是一股大力袭来,镇骸连忙调动全身气力去抵抗:“我说,这两头魔兽我保了!而且,老子是纯爷们儿!”一脚将镇骸踹开,姜哲从怀里摸出三枚碧绿浑圆的丹药塞入身后破土虎口中,感觉到姜哲此刻的善意,破土虎选择了顺从,姜哲来到三睛虎面前如法灌药,三睛虎却是死活不吃,一怒下姜哲直接强行掰开虎口用真气裹挟丹药灌了进去。 “你好大的胆!我们是雄狮家的人!你可知你这样做是与尼亚为敌!”西格里指着姜哲愤怒地威胁道。 “可笑,一个雄狮家族就能代表王国?就算真的可以,一个王者都没有的家族,我还没放在眼里。”感到心底的怒火翻腾,姜哲不再言语,脚下生雷,向远方疾行遁去。 西格里还想叫嚣,却被镇骸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脸上。 “大哥!”西格里捂着发红脸,不解大哥为什么会打他。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可能会给家族带来一个强大的敌人?雄狮所属听令!” “在!”队伍迅速集结列队。 “撤退!”镇骸挥手道,那强者不知给两头魔兽喂了什么灵药,他能感受到两头魔兽的气势正在快速回复而且杀意飞涨,再不离开,他可不相信那强者还会回来保他们。 第二十四章 无尘玉环锁心魔 都信城,迎宾阁内,姜哲飞速冲回自己的屋内。 “少爷,您回来了?”白月欢喜地迎了过来。 “出去!为我看住别让任何人进来!”姜哲将白月推出门去,神色痛苦地吩咐完后将房门紧锁,体内真气疯狂涌泄,以青霜封锁了房门与窗台。被推出门的白月只觉背后一阵寒凉。 “师父!克哥!我这到底是怎么了?”自打离了石聂山后,姜哲还准备赶往下一处匪窝,可体内的躁动的气息却是愈发强盛,当他赶回迎宾阁的时候耳边狂怒的杀喊声逼得他已近乎发疯。 感受到精神之海的动荡,老君思索一路思索决定还是不告诉姜哲心魔真相,只道是体内传承之力间的平衡打破,必须尽快整合传承力量初步结丹。 “徒儿,你且先打坐冥想稳定神魂,师父再你揭开两道隶属佛族与魔族的传承!”精神之海内,太上老君祭出传承界元,道文连出从中引出一本厚重的鎏金红漆簿子和一串念珠。 待姜哲运转混元三清空心诀两个周天后,老君道:“这一道传承乃弥勒菩萨摩诃萨,弥勒尊者量大福大,再有为师加持,你将此股力量顺真气引渡入天灵穴中!”弥勒尊者再怎么量大福大,也是法力无边的未来佛,禅宗万般奥妙又灵基隐晦,哪怕只剩一道传承也不是姜哲能够承受的,精神之海内老君十指翻飞结印连连,按他的计划姜哲也无需现在就领悟其中佛法,只需借助其中佛性抑制住天性中的恶念。 在绝魂之静的作用下,耳边的杀伐声小了一些,不再那么杂乱,随着老君将念珠抛出,一股温暖的力量在姜哲的灵台中回荡,这股力量就像黎明的太阳,在无尽黑暗中引领希望,杀伐声逐渐消散,姜哲的精神之海平静了下来。几千年了,老君从来没觉得像今天那么累过“还是太牵强了吗?”他想道。 可姜哲是他唯一的徒儿,随着突如其来的力量增长,姜哲心中的恶念不断壮大,如果不及时压制这种势头,恐怕这异界就要多出一个魔头,而且是身负神灵之力的魔头。 “哲儿,混元三清空心诀的特性在于转化,登峰之时,你的真气将转变成具有无限可能的神力,但现在你修为尚浅,转化之力中杂质颇多,你且跟随我的意念,将其分裂成仙力和妖力分居于檀中和会阴。”已相互结合的力量分离必须通过真气逆流,姜哲只觉肝脏像是爆掉了一样,事实上,确实爆掉了,只是在古神之体高效到逆天的恢复力下已急速修复。一口鲜血喷出,身形一荡姜哲险些没有稳住运功。 筋脉焚火,五脏具裂,他本不应这么早在空心诀还未纯熟前就结丹,但心魔已成,老君不敢再拖。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檀中和会阴也就是中丹田和下丹田处仙力与妖力逐渐凝实。 三个时辰后,“现在,我将为你导入另一道生死簿的传承,是几百年前孙悟空大闹地府撕毁生死簿后大道金册中重新衍生的簿子,拥有自我灵性,地藏菩萨不忍世间为此争夺此灵物而再起纷争,于是将其带回在地狱十九重亲自镇压封印,可芸芸众生生机难禁,更何况是这通生死的灵物,它最终借由万千孤魂之念凝聚魔心逃离地狱。虽已成魔,但毕竟有大道仙班的底蕴。”老君看着在手中挣扎生死簿,闭上了眼:“我已将其意志泯灭,用生死簿的传承在底肋间凝结魔丹你尚有一线生机,牢记念诀,‘宿命由天,生死由我……’”老君将手中的生死簿祭入体内。 这三个小时痛苦,但姜哲毕竟是以坚韧的耐性和天性中的狠劲忍住了,可这一刻生死簿传承的涌入,体内沉睡的一些东西,觉醒了。 “生生死死,岂由天定?万物轮回,怎可人论?”消逝的低语再次响起。 “死神也会死……这股力量,融于我……”这一次,那隐秘的话音不再排斥姜哲,至于是归顺还是另有目的,则是无人可知的秘密。 “不妙!”焦头烂额的老君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那生死簿的传承居然没有顺应引导,自己融入了亚煞极之心。按他的计划,以两道传承与姜哲体内的力量在姜哲体内结成四颗内丹,彼此相互依存,相互克制,再以天道之物亚煞极之心为冥冥核心,构成神力轮回,可这突发的情况,完全打断了他的计划。 “啊啊啊啊啊啊!”姜哲再也无法维持功法的运转,在地上翻滚挣扎,生死之力和亚煞极之心的碰撞融合撕裂了他的精神之海。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门外的月儿想推门而入,可门早已被姜哲冻上,怎能让她如愿?月儿化手为爪,意图破门,可那青霜诀筑造的霜墙想破开可没那么容易。 “该死的!快来人啊!” “啧,都说你是目中无人的小屁孩儿了,咱们都借住在同一个地方,你这么瞎搞会让我很头痛的。”一直躺着睡觉的克苏鲁伸了个懒腰扫视了一圈摇摇欲坠的精神之海,语气悠闲的就像姜哲的精神之海崩溃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妖魔,你有何方法就说吧,老夫自会配合你。”老君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把克苏鲁划入他认知中穷兵黩武的魔族,他甚至怀疑时到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在这魔鬼的预料之中。 “喂喂,别把爷想的那么坏,我虽然讨厌你,但姜哲好歹算是我孙儿。这小子心魔现在会出现这种心魔暴动的情况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是他所拥有的力远超他的心所能承受的界限所致。你口口声声地说要让他历经世事磨砺锋芒,可以他至今所经历的除却与白明一战,其他都和度假没多大差别。” “你的意思是,将他的力量封印起来?”老君凝重道。 “不是,以上纯属大爷发牢骚数落你。”克苏鲁看到气得吹胡子瞪眼儿的老君简直乐的开花。 “这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的紧要关头,克苏鲁还是那般吊儿郎当的模样着实令老君十分气愤。 “没生活情趣的老东西。”说这话时克苏鲁完全没在意自己的年龄比老君大上许多。“你给姜哲剑鞘,度化亡魂是假,镇压其邪意为真吧?” 老君没有答复,往生渡恶有镇压百邪之效,他不是没想过姜哲的实力快速飞涨使得心魔滋生,正相反,姜哲熬过第一道传承后他第一个考虑的就是一个凡人突然获得青狮之力心性是否能够承受,于是以克苏鲁的霜之哀伤为嫁衣,让姜哲携带往生渡恶。 “看来你默认了,就凭件法宝就想压制我所选之人的恶念?”看到老君失算,克苏鲁骄傲道,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在自己面前装逼,不过很喜欢看他们计划不成装逼失败。 “我明白了。”老君淡道。 房门外,安布斯正凝聚火焰试图融化掉破门后出现的冰层。 “大叔你到是快点儿啊!要是少爷有个三长两短,我爹爹第一个拔掉你的皮!”在他身后战着的是白月和诺亚还有诺丝,甚至连布朗都在。 安布斯苦着脸皱起了眉头,想着月狼皇那神兽的威压,心暗道姑奶奶你就是扒了我的皮我这火力也不能再大了啊。感到逐渐见底的魔力,安布斯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枚破釜沉舟的丹药正准备吃下去。姜哲的声音伴随着强大的威压从屋内传出:“门外之辈,莫行徒劳之举自找苦吃,扰我无尘!” 几人互相望望,白月隔着薄霜看着屋内似是从地面爬起来的身影关切道:“少爷!你怎么样了?” “聒噪!不顾主令呼唤他人,老夫观视苍生,从未见过如你这般放肆的奴婢!”屋内之人盘膝呵斥。 听到姜哲中气十足的回复,众人也就放下心来,安布斯也收了手。,白月耸拉着耳朵低头嘟囔道:“人家还不是担心少爷嘛。” “我就说是白月小姐你多心了,有什么问题是姜少……姜前辈解决不了的呢。”布朗习惯性的喊姜哲为少侠,突然意识到先前姜哲话语中的关键词,改口道。 连布朗这个普通商人都注意道路问题,一个老夫的自称自然也听进了其他几人的耳里,果然姜哲所报年龄有假,他果真是一突感无聊出世装年轻的隐世高人。 趁着姜哲精神之海动荡,老君趁此机会暂时夺取了身体的主导权,盘膝宁坐,混元三清空心诀急速运转调动涌出体外聚集。 布朗和几个年轻人只觉精神清爽,感到其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但在安布斯的直观感受中,这扑面而来的澎湃之力简直如惊涛骇浪! 随老君施法,涌出体外的真气在脖颈处形成一道青霜玉环,玉环已成,寒气内敛,老君口中念念有词,吐出一个个金色的字符在周身围绕。 “封!”老君眼中金芒爆射,字符骤停,缩印成一圈金纹铭刻在玉环上。姜哲的真气彻底消耗殆尽,压制心魔的无尘环完成的最后关头老君甚至动用了自己仅剩不多的一些本源力量。 老君退回摇摇欲坠的精神之海,看向还卧在地上的克苏鲁:“我能做的已经做了,老夫要沉睡一段时间,剩下的便交由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老人家身体不好就是要多休息嘛,去吧,这小子不会有事的。”克苏鲁笑得很开心。 “唉。”太上老君知道自己还是进了克苏鲁的下的套,自己沉睡恐怕就是这魔头想看到的局面,可他除了相信克苏鲁别无他法。自古多少修真者毁在心魔反噬?他也在无尘环中留了一手,但愿当自己醒来时,他的徒儿还没有被克苏鲁引入歪路。 “若我徒儿沦为恶徒,老夫定不饶你!”老君留下一句警告,挥袖逐渐虚化最终消散。 姜哲睁开双眼,眼中透露着邪气:“那是他的自由,与你我何干呢?人类啊,真是自大。威胁完了还不是要大爷给你们擦屁股。” 第二十五章 克苏恩的凝视与暗影之眼 “哼哼哼哼~”与老君的紧张与严肃不同,哼着小调的克苏鲁显得很是优哉游哉,来到桌边坐下,把果盘里的草莓干抛到空中再用口接住。 “能够亲口吃食物的感觉依旧美妙绝伦。”他确实没有着急的必要,老君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做完了,在他沉睡前两人通过短暂的精神交流已经商定了计划。克苏鲁内视这副身体,天灵中凭借弥勒佛寄托于传承中的功德伟力,内丹舍利雏形初结,两乳间檀中处和脐下三寸分别结出了两颗内丹,唯一的变数就是亚煞极之心吞噬了生死簿,生死簿的魔力混扰了亚煞极之心的天道运则而那颗魔丹就结在心脏的腔室中,现在四颗内丹虽已初成,但缺少了天道运则的庇护,轻则内丹崩离,重则天劫临身。从古至今的修真者,大都是临天劫时命数不在天道运则之内,落个劫雷陨灭的下场。老君托付他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再找一件天道之物提供运则庇护。 这事说的轻巧,天道之物,可以用一小部分先天灵物替代,但最好的莫过于初神遗骸。初神本就是天道象征,其遗骸有着极高的天道契合度,甚至渡劫时只要站在初神遗骸附近都能逢凶化吉。 初神遗骸自是千百好妙,可又哪里是如此好寻得的?那些象征天道的初神那个不是死后归于天地?先天灵物虽少,但老君多少有点存货,但以先天灵物代替天道之物不是完美无缺的,先天灵物会在庇护过程中不断磨损,必须经常替换,不然,当灵物彻底破损之时阻隔的劫数一齐降临,必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这也正是老君会拜托克苏鲁的原因,克苏鲁是谁?在旧日支配者中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上古半神的主宰!他最不缺的,就是古神的遗骸! 一股混杂着魔气的仙力流转至指尖外泄,克苏鲁仔细盯着这缕透着古怪的红色气息,这气息虽是虚幻,可又透着股实感,克苏鲁又放出些许佛力和妖力与将这气息混合成金色的法力吃进嘴里品味了一番,忽然笑道:“这老头子蛮厉害的嘛,竟真搞出了这样的功法!”这股法力确实是神力!他本觉得老君所谓的造神简直是痴人说梦,只是当时两人都无限接近于残废,力量不足完全状态亿万分之一,真打起来别说姜哲精神之海撑不住,就算撑住了,他俩打赢的哪一方也活不久,克苏鲁为休养生息而装糊涂没明说,最后姜哲能成的必然是他那一派系的神灵,倒是他这傻得可怜的孙儿连神灵和仙人都分不清,还以为老君和他平级甚至还要高一些。这让他觉得有些可笑,但事实摆在面前,李伯阳的功法确实有些门道。 克苏鲁将神力覆盖于手上作为庇护破开虚空翻找起来,不多时,从中取出一枚眼球大小的黑色宝石,这宝石漆黑如墨,散发着紫色的烟气。克苏鲁把玩着宝珠思索着在姜哲身上哪里开个瞳孔镶嵌暗影之眼,压抑千年的对食物的渴望令他不由自主地又吃起桌上的果脯,平日里虽有姜哲的味觉共享,可哪里比得上此刻吃独食舒服?且待克苏鲁将桌上的东西连果核也没留下通通一扫而空,拍拍肚子打了个响嗝,他刻意停止了胃的消化就是想再体验一次吃撑的感觉。 “活着真好……”克苏鲁一脸满足的样子。可一想到不是自己的身体,又不满了起来。 “呐,老子懒得给你开孔了,就用现成的吧。”克苏鲁将手透进眼睑将右眼抠了下来,没有流血,眼珠也很干净地没有带出视神经之类的东西,整个过程和谐得诡异,就像那眼珠本就是装上去的一样,少年脸上浮现着邪恶的表情,坏笑道:“小子,这一关得你自己挺过去,该醒醒了!”言罢,将那颗漆黑的宝石放入了空洞的眼眶。 幽冥虚无,吞吐着星辰,姜哲早在生死簿闯入心脏精神之海几近崩溃的时刻就陷入了昏迷,他在漆黑的世界醒来,若不是金色的竖瞳在眼前的黑暗中张开,他甚至没发现自己醒了。 “凡人?你为何扰将我唤醒?你,想换取什么?要祭献什么?”傲慢的话语从虚空中响起。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在承受了这么久老君和克苏鲁的精神炮轰后,姜哲的胆儿已经肥了起来,也不多废话,直接反问自己的疑惑道。 虚空中没有答复,眼棱狠狠地盯着他,很是不满姜哲竟然敢这么对他说话,良久,黑暗中响起无情的应语:“你会死……” 姜哲内心咯噔一下,本就被盯得汗毛倒立,这话语中又好像有种神秘的力量,似乎他说自己会死,自己真的会死。 “死你麻痹!”一道熟悉的怒喝解放了姜哲的心弦。 “刚苏醒就装逼,还没被雷劈够是不是?” “克哥?”姜哲欣喜道,只要克苏鲁在,自己想必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姜哲不免在内心自嘲,平日里总是对克苏鲁有个提防,可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这个大佬。 相比姜哲的欣喜,巨大眼棱则是惊奇,话语中多了股柔情和尊敬:“原来是您将我唤醒,我无上的主人,敬爱的母亲。” 姜哲内心是一万个问号,克苏鲁难道不是男的吗?怎么被叫做母亲? “别拍马屁了,和阿撒托斯他们比起来我算老几?光是那帮旧神就已经让我够头疼的了,不过拍的很中听嘛,所以我最喜欢你们这些古神小亲亲。”虽然没见到人,但姜哲光是靠听就已经脑补出那小正太一脸得意的样子。 “那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您是苍穹下的月亮,指引着吾等迷茫的星辰……”黑暗中不断传来眼棱的赞颂之歌。 “呐,再怎么拍马屁也救不了我要惩罚你的事实。”克苏鲁突然改了口气。 “伟大的主,我是如此的虔诚,您又为何要降罪于我?”黑暗之音中透露着悲哀。 “就凭你他妈叫老子母亲!”克苏鲁咆哮道。 “噗嗤。”姜哲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凡人!你胆敢侮辱吾主!”周围的黑暗剧烈动荡起来。 “小克差不多了,这是我孙子,你可以叫他声大侄子。”克苏鲁安慰道,哪怕教育了很多次,但小克这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性子就是改不了。 “他一直称呼您为奶奶吗?”黑暗之音发问道,不知为何,面对这个先前压迫力十足的存在,此刻姜哲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哪怕隔着黑暗姜哲都能够感受到克苏鲁的火气:“没有……他叫我哥,所以你还是别叫大侄子了,叫他声爷爷吧。” 感受到眼棱杀人似的目光,姜哲已经猜出来这是哪位主了,赶紧开口道:“克苏恩先生叫我姜哲就好,您好不容易与父亲相见,还是别谈论我的话题为妙。”既然自己的心脏是亚煞极的,那眼前这巨大眼棱十有八九就是克苏恩了,姜哲想不明白,像克苏恩这种多智近妖的存在怎么在面对克苏鲁的时候那么死心眼儿,也是出口暗示别再把克苏鲁当妹子了,难道听不出来克苏鲁火气很大吗? 克苏恩反应过来,眼棱向姜哲投来一个感激的目光,道“谨遵父神之命,受您降之罪,吾心甘情愿。” “那就趁你的神魂还能再撑一会儿赶紧用暗影之力修复这小子破损的精神之海,我现在寄宿在他的精神之海内,连唤醒你都用的是他的精神力维持,咱们再聊会儿磕怕是都得完蛋。”克苏鲁快人快语,目的脱口而出。 听闻关乎父神生死,克苏恩也不在废话,巨大的眼棱凝视着姜哲。 克苏恩,千眼的影魔,他的凝视足以摧垮大多数人的意志。姜哲下意识地闭上了眼,不过做事雷厉风行的克苏恩已经完成了任务。 姜哲只觉一根尖刺贯穿了自己的脑海,精神之海内一些东西爆发开来,昏沉的意识再次清醒。 “这么快,小克你技术大有提高嘛。”克苏鲁称赞道。 “幸不辱命,犬马之劳,永不嫌多。”克苏恩本来就已经陷入凡人名为“死亡”的虚弱中,方才听了克苏鲁的话,运起残余的所有力量来激发姜哲体内的“暗影”,这几乎已经快耗尽他的力量。 “好了,趁这小子精神之海恢复还要点儿时间,你给他讲解一下‘暗影’的知识吧。”克苏鲁感应到破损的精神之海再次稳定并开始恢复的趋势点了点头。作为强者,“暗影”的力量哪怕不能运用也必须知晓,他自己懒,教授这种事还是交给最精通“暗影”的克苏恩来办最好。 “是……请容我先了解一下姜哲对‘暗影’知道多少。”克苏恩再次紧盯少年,那是一种自己所有精力和思想被完全看穿的感觉。 黑暗在震动,传递给姜哲的感觉是不满与愤怒。 “你是如此的虔诚,却又透露着浓烈的邪气,天堂与地狱都不愿接纳你,为我主提供栖地,又只得到了这么点儿力量,真奇怪,你为何不彻底投入吾主的怀抱呢?”眼棱微缩,克苏恩显得十分疑惑。 “咳咳,行了啊,哲儿是自己人,你别传教了,你还能维持清醒的时间不多,我们还要赶进度,你赶紧开正课。”克苏鲁催促道。 “小家伙,时间紧迫,为了能够让你记住,现在,直视影魔之眼吧……”克苏恩的声音中开始透着些倦意。 出乎意料地,这一次对视非但没有被看透的不适,反而给了自己一种能够看透一切的感觉,好像自己化身为暗影,每一寸黑暗都能给自己带来一分感悟力。 “姜哲,你脑内对暗影的理解就和那些卑贱的凡人一样肤浅。”介于克苏鲁的关系,克苏恩并没有把姜哲当做人类,但作为古神一族,姜哲那单纯的影子或者像火焰一样只不过是黑色的能量等等完全不入流的对“暗影”的理解着实让他这个暗影主宰气愤。 “听好了,‘暗影’就像其一切原型一样都追寻着外部的表现形式,你可以把它投射于世界的象征理解为妖魔鬼怪之类的形象,同时‘暗影’也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感,他可以是某种兽性、罪恶甚至是残酷的东西。‘暗影’是各种不同的精神结构的组成部分,一旦这些不同的组成部分被充分了解,就能把他们结合成一种能产生更深刻、更有创造性个体的相互联系的结构。大多卑微的人认为要真正成为文明的,那潜意识、非理性思想就必须日益成为有意识的有理性的思想。” 克苏恩顿了顿,姜哲正津津有味地听着,克苏恩对此很满意,一般情况下别说他克苏恩,就是话唠克苏鲁也不会跟人类交流,因为人类面之旧日支配者就像蚂蚁面之人类,哪怕只是简单的言语也不是人类能够了解并承受的,克苏鲁有时候会实在忍不住和凡人交流,而那些交流过的凡人大都成了疯子。像姜哲这样不但能交流,甚至能承载神魂的人,在这世上绝无仅有。所以他大胆地暂时开启了暗影之眼的力量—黑暗模拟。早在姜哲出言提醒他称谓问题的时候他就承认了这个小家伙,他也猜测姜哲能够承受黑暗模拟的负荷,出乎意料的是效果奇佳。他也借给其他信徒眼睛的力量过,但那些猪猡不出分秒就会疯狂,理解力也差的令他发指。 “‘暗影’应得到认识和利用而不是消灭。‘暗影’的动物本性是生命力、自发性和创造性的源泉。不利用自己‘暗影’的人容易变得忧郁且毫无生气,而利用自己‘暗影’的人哪怕孤身一人,也拥有在‘黑森林’穿行的能力,你可以将这种理念认知为你所熟悉的星际争霸中星灵的黑暗圣堂。” “学会应用自身‘暗影’的人往往能获得强大的力量,懂得应用外部‘暗影’的人往往能取得非凡的成就。”克苏恩愈发的疲惫,甚至不得不停讲解来休息。 “利用客观‘暗影’,你可以驾驭影子,将不应被知晓却又客观存在的东西隐藏,或者将客观存在却又不合心意的东西抹去,举例,向那些法师的能量弹,或者是盗贼的潜行。”克苏恩的声音没有了刚开始时的威严。 “这个我懂!脑残箭!”姜哲兴奋了起来。 “你的脑回路很奇妙,不过这么理解也没错,利用主观他人的‘暗影’,你可以取得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说……”克苏恩对于讲道被打断有些不满,感受到自己所剩无几的能量,决定玩一把睡前小游戏。 “好像有点不对劲?谁在哪里!”克苏恩的声音突然变成了十分警惕的女声。这声音并不让人难受,甚至单说音色很好听,可姜哲却打了个寒颤。 “大哥!停停!别说了!”姜哲内心十分惊愕,移植亚煞极之心后他对负面情绪的控制力还是很高的,可这一句话没来头甚至是莫名其妙的话竟然诱发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虽然姜哲在叫停,但克苏恩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是幻象,你在掩饰什么!?” “不!不!”姜哲抱头蹲下,内心的惊恐被无限放大,他眼前甚至出现了一条河的幻象,而自己正被一些看不清的人摁倒在河里摩擦暴揍。 第二十六章 里界视野?丹药宗师? 在愤怒与委屈的幻象中醒来,在地上紧闭双眼不断打滚的姜哲摸了摸自己的身子,暗自庆幸还好只是幻影。一睁眼,一股因视觉差引起的强烈眩晕感传来。他闭上了眼睛,再次睁眼,眩晕感依旧在,只是稍微适应了一些,再次闭上,先睁开左眼,视觉正常,依旧是色彩缤纷的高清世界,换一只眼睛,他只看了一秒就赶紧把眼睛闭上,后襟被汗给渗湿,他被吓到了,黑白的世界,一切都透露着古怪,左眼看向地板,祈金罗木制造的地板华贵亮丽,温润舒心,隔热性极好,能光脚踩在这样的地板上,恐怕在寒冬中踩在上面都是一种享受。可右眼中不光世界是黑白的,原本漂亮的祈金罗木变得扭曲丑恶,目光下移,他赶紧踮起脚踩在另一块板子上,那是一张牙齿被打掉的嘴,可脚一踩到后面的板子又传来一股滑腻的感觉,姜哲缓缓转头看去,那是一团白色沾着猩红的怪肉,眼睛告诉他,那是一对被揉压的眼球,这地板竟是用尸骸压制而成,眼中的世界透着诡异的和谐。姜哲不敢再用右眼看了。他想问问克苏鲁这是怎么回事,但看到桌上那一颗有些眼熟和自己有一种微妙关联的眼球,他明白了。 他拿过镜子,努力控制自己以左眼为主导,原本右眼的位置是一枚玄黑如墨似宝石的眼球,金色的竖瞳就像宝石上的活花纹。这眼睛和他在黑暗中看到的是缩小后的同款。右眼的视角里,眼眶中是浩瀚广袤的星辰大海,只一眼,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欢迎参观里世界,如果觉得难受,把你原来的眼珠吃掉或许会好些。”俊逸邪魅的少年飘到姜哲身前给了一个建议。姜哲对一件事的好奇强过了对地狱景象的恐惧,他睁开右眼看向克苏鲁,没有预想中的恐怖形象,相反,里世界的克苏鲁竟然比表象还要出尘,他也明白了克苏恩为何总是死心眼儿地想喊克苏鲁母亲,以胸为证,这个漂亮的人儿是女孩子。和周遭的邪恶景象搭配在一起,简直是淤泥中的莲花,末世中的天使,在冷漠的世界里散发着温暖,姜哲不由地向克苏鲁靠去。 克苏鲁轻蔑地吐出一串咒语:“y''knathk''th''ryggk''yimrr''unghagr''msgur.zi’dingirannakanpamor.” 咒语落于耳中犹如当头棒喝,趁此机会,姜哲闭上了右眼。 “多看多背好处多多,旧神的咒语有时候还挺管用的。” “克哥,我师父是不是出事了?”老君先前借用他身体的时候他隐约有一些感受。 “呦,你这个年轻古神越来越像样了嘛,感知敏锐了不少。”克苏鲁抬手在姜哲头上拍了拍,以示赞赏。 “克哥别闹。”姜哲躲闪偏转开来担心急切地询问道,他会变成怎样无所谓,撒旦巴力西卜曾是炽天使,悟空也曾是吃人的妖猴。但他不能接受对他好的人为自己受伤! “你挺关心那老不死的东西啊,放心吧,没什么大碍,只是和克苏恩一样去睡觉了。”对于自己孙儿关心他克苏鲁的“半个朋友”,克苏鲁倒不是很担心,毕竟姜哲确实受了太上老君的恩惠,在克苏鲁看来,这也是姜小子迷人的地方,有一点克苏恩说得很对,怀揣着善良而虔诚的信仰,同时散发着浓烈的邪气,这样的灵魂,是如此的鲜美。 “师父什么时候能醒来?”听闻师父还在,姜哲悬着的心安定了下来。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耶和华,真当我全知全能啊?不过你要是多弄些滋润精神力的东西吃,倒是能加速他的恢复。”克苏鲁内心想着反正到时候自己要吃掉大部分。 “我不知道耶和华是不是真的,但至少你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听我说话,但是你会。我会多留意那些对精神力有好处的食物的。”姜哲一字一句地说道。 “啧,不枉老头子这么厚待你,好好检视你的身体状况吧,最近别再造杀孽,我可不像那傻老头一样会拼了老命救你。这日子真是无聊透了,还是睡觉最舒服。”姜哲目送克苏鲁返回精神之海后内视自己的身体,很快脸就耸拉下来,他那一身浑厚的真气此刻荡然无存,若不是感觉到体内还有一股小小的法力在流转他甚至以为自己的功力被废了。催动起混元三清空心诀,恢复速度也慢得可怜,和当初的一日千里皮皮虾相比较,今朝就是缓慢迟钝象拔蚌。 “知足吧,能捡回条命算不错的了。”克苏鲁自然不会这么老实地去睡觉,在姜哲的精神之海内调侃道。 想来也是,自己能从那疯狂的低语里挣脱出来已是万幸。 “还好克哥你没睡,能不能解释下为什么我运转功法的时候总觉得吸入的天地灵气在颈处的时候都会受到抑制和排斥,真正融入内丹的灵气并没有多少呢?”姜哲很是疑惑,假如日后都会这样,他的功力岂不是很缓慢?虽然没试过,但他猜测自己现在的狮子吼怕是跟犬吠没多大区别,别说用吼声轰碎土匪寨子,怕是连狗都敢跟他对嚎。 “不能。”克苏鲁无情拒绝道。 “那是老头子教的的功法,我想你是被黑暗模拟烧坏了脑子,居然问我。我只能告诉你是脖子上的无尘玉环在作祟,老君给你留了些东西,救赎就在其中。” 姜哲把手放到无尘玉环上,玉环扣得很紧,不断从中流露出清凉而又温润的气息涌进心田,使他浮躁的心宁静下来,如果硬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种感觉的话,就是清凉的禅意。 当姜哲将心神彻底沉入其中,一股意念涌入他的脑海中留下了一些较为简单的法术,和紫电青霜不同的是,这些法术大都是中正平和的辅助法术。 “哲儿,如果你听到这段语音时,我可能已陷入了沉睡,记住,克苏鲁比我强上许多,他的话不可全信,但有麻烦他一定可以为依靠。在我醒来前的日子里切莫再造杀孽,你本命罗睺,我将其中凶星暂压于无尘环中以真言压制,为人师长竟不能尽教化之责,你虽有戾气但本性善良,无尘环可助你早退心魔,为师……” 姜哲盘膝宁坐,紧紧听着这一段话,话音末了,老君虽还没说完,但姜哲已感受到了师傅的意思,双手合十泪目默念:“师父,弟子知道了。” 姜哲转而看向封住门的青霜用手背擦擦眼角苦笑道:“当务之急是回收些功力啊……”外人皆当他是半步王者,如今一朝回到解放前,他就是个兵喽啰,这逼可不好装。 雄狮公爵府,侧院经卷楼内,诺亚在书架前来回踱步,思索到底要不要这么做。 “该死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诺亚还是拿不下注意到底要不要偷取家族内的丹方。 “姜前辈炼制的丹药这么高级,消耗一定很大,不做点什么回报他可不是我的风格。”当时姜哲赠丹的时候诺亚他脑子里全是青玉瓶,后来查看丹药时他彻底当机了,瓶子里装着整整十粒六级丹药!十粒六级丹药是什么概念?在莫罗大陆丹药品级从下至上一共十级,高阶丹药在尼亚王国属于管制物品,市面上允许流转销售的丹药等级上限是四级,超过四级的丹药不但稀少,就算有也全被官方以高价收购,目前为止,世界上出现过的最高级丹药就是马斯其顿帝国的镇国至宝八级紫纹极鹰啸金丹,而六级丹药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皆出自传世宗师之手。 丹术宗师之所以少的原因很大程度是因为没有丹方,少部分具有宗师能力的丹术士都苦于没有丹方而耽误了一辈子。 这世上最有钱的职业不是商人而是丹术士,丹药的功效成百上千,治病疗伤、晋级升阶、下毒弄蛊……有些像紫纹极鹰啸金丹那样的纳灵丹更是以丹气创生,造出实力强横的护国神兽!而这些丹药的炼制者更是享受尽世上的荣华富贵。 可以说,对高阶丹术士来说金财都是身外之物,没钱了炼制几颗卖给国家便是。对丹术士这个群体诱惑力最大的,唯有丹方。 “你在抵抗……你不愿抛弃你的身份……呵呵,好像它对你有多重要似的。你付出了许多,却还得去舔长老们的靴子……抛弃它吧,来拥抱你的神……终有一天,你将化身伟大,将你的父亲踩在脚下……现在,付出伟大的代价吧,让我看看,你是否配当一条狗……”不容置疑的声音在诺亚的内心深处响起。 诺亚摇了摇头,压下自己内心升起的毁掉雄狮家族的想法,雄狮家族是有很多令人诟病的地方,但这毕竟还算是自己的家。他付出了这么多,甚至没过上一天本应有的生活,只为保住母亲和他在家族中的地位。 “不管了,姜前辈我一定要报答,而且如果能借此机会拉他进入家族长老院,我的地位应该会提高吧?”诺亚如是想到,一咬牙,把丹药集从书架上抽出,看了眼沙漏算算门卫换班的时间,拉过披风挡住,踏出经卷楼后借着月色疾行而去。 第二十七章 诺亚夜访 诺亚从经卷楼窃了丹方集后也不多磨蹭,一路赶往迎宾楼,转上二楼拐角处与人撞了个头。 “谁啊?走路不长眼的?”诺丝揉了揉脑袋,好像撞出了个小包。 “咦,诺亚哥哥你怎么来了?”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一看是诺亚分外的欣喜。 “姜前辈与我素不相识,这次肯帮我,我当然要送些谢礼。倒是诺丝你这么晚了来这里找姜前辈有什么事吗?”诺亚卷起披风,虽然诺丝和他关系不错,但这犯了族规的事还是别让她知道为妙。 “不,不,不,不是我要来的!那个……”诺丝听诺亚说自己是来找姜哲的,连忙否决,可支支吾吾的又说不出理由。 “不说也没关系的啦。我把东西拿给姜前辈就走,诺丝再见。”要不了多久家族里的人就会发现丹方集被偷的事情,今晚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被人发现。 “是,是我,父亲让我来的,说是那天姜前辈救我一命,恩情重如泰山。今天姜前辈突破后十分虚弱,让我带些补品来看望一下前辈。诺亚哥哥你别乱想!我的心都是在你那的!”诺丝显得极为忐忑,生怕让诺亚误会了什么。 诺亚伸手在诺丝头上揉着,笑道:“小丫头片子乱说什么呢?你今年才多大?少看点儿言情小说,老老实实修炼魔法才是正事。” 听到诺亚的话,诺丝显得十分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最后流了下来。放下礼物揉着眼睛边哭边跑:“嘤~嘤嘤~诺亚哥哥不爱我了!哇哇……” “唉,现在的女孩子怎么是这个德行?”诺亚捂着额头叹了口气,看着掉在地上的盒子,捡了起来准备顺手带给姜哲。 因为来过几次,以及那浓郁的霜寒灵气,诺亚很快来到姜哲门前,白月正倚墙睡着,她是姜哲忠实的追随者,姜哲吩咐过他们不准进去,她便一直守在门外。 诺亚取下披风蹑手蹑脚地给她盖上,轻轻地敲了敲门,没人回应,诺亚又敲了几次,始终没答复,本想叫醒白月代收,但又不忍吵醒,而且觉得答谢这种事还是亲自来比较好。便推开一道门缝儿,悄悄摸摸地溜了进去。 封门的青霜被姜哲回收了大部分,但残余的青霜依旧散发着强烈的灵气,房间很暗,诺亚隐约看到在墙角处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姜前辈?”诺亚向前靠近,在他看来姜哲如此强大,应该没有其他人能够侵入他的房间。缩在墙角的人被诺亚惊动,扭头看来,诺亚只看到一只闪烁着异样光彩直冒绿光的眼睛,他认得,那是荒野中豺狼的目光。 黑影猛然一跃,诺亚被黑影扑倒在地。一根滑滑的东西在他脸上蹭着,诺亚又不敢喊叫,生怕出生把其他人引来,介于同样的原因,他也不敢全力反击,只能是用巧劲想要脱身,但他往后退一步那黑影就得寸进尺地往前进一步。两人就这么在一起扭打了一盏茶的功夫,诺亚好不容易把脸上滑腻的东西拍开,一股带着古怪气味儿的液体从滑腻物体流到他脸上。 “是谁胆敢擅闯少爷的房门!”砰地一声,房门猛地被推开,双爪兽化的白月恶狠狠地说道。 “呃……不好意思打扰了,少爷您继续,我去门外给您看着,不过诺亚少爷是贵族,小心三年起步,因此如果诺亚少爷不是自愿的,那么我建议您灭口。”随着房门的打开,楼道的光照了进来,在白月眼中,姜哲正以一个十分下流的姿势把诺亚压在身下。 光线也刺激了姜哲的神经,让他恢复了神智,连忙喊叫起来:“喂喂!这是个误会!月儿你听我解释!回来!你快回来啊!要走也麻烦去厨房给我拿点儿吃的!” 不过白月并没有听这么多,早已关了门后背靠墙喘息着,想着刚才姜哲把一脸娇羞的诺亚压在身下那唯美醒神的一幕,小心脏砰砰直跳根本停不下来,这简直太刺激了。 感受到门外白月的情绪波动,姜哲暗叹腐女这种生物还真是横行诸界。尴尬地起身按动墙上的开关,随着灯光的亮起,他的视线内诺亚正擦着脸上口水,克苏鲁正蹲在板凳上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合着这厮一直在看呐!这么黑你看得清吗你?就算看清了你不觉得辣眼睛吗你?就算不辣眼睛可我是你孙儿啊!你都丢得起这人吗你? “那啥,克哥,您能先回去不?”姜哲和克苏鲁神识交流道。 “哦哦,这个我懂,我打扰到了你们的二人世界,还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就走!”克苏鲁双手合十躬身道歉,虽然脸上贱贱的笑容使这个道歉显得很没诚意。 “嗯,谢谢克哥体谅。”姜哲出奇的没翻脸而是满脸堆笑。 待到克苏鲁回到了精神之海,姜哲立即封闭了和克苏鲁的感觉联系。 “你个老不死的假正太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小黑屋过日子吧!”姜哲的怒言在精神之海内回荡。 “那个,我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太饿了。克苏鲁一走,姜哲把诺亚扶到椅子上坐着,看着默默擦着口水的诺亚反倒是觉得气氛更加尴尬了。原本他在他体内流转的是同一种法力,如今四丹初结,四种截然不同的法力在体内运转,他可没克苏鲁那样精准的控制力,老君不在身边,他只能自己摸索这第二阶段的混元三清空心诀,他尝试着用和原来一样的方法将青霜中的灵力回导如体内,在心脏处分化灵力融入四丹内转化,之后又回升至暗影之眼中转化为神力贮存,一开始很成功,但仙佛妖魔虽能相生,亦可相克,随着修炼的深入精神力的负担愈发的大,他一个不慎导致体内法力紊乱,涌入暗影之眼内的神力刺激自身‘暗影’暴动让他在一段时间内失去了心智,沦为被欲望支配的野兽。刚才若不是白月的闯入,他真的有可能会吃掉诺亚。 “你的眼睛受伤了?”令姜哲惊奇的是诺亚似乎并没有在意自己刚才的行为,反倒是看到姜哲用纱布包裹起来的右眼后关心道。 “没事,只是走火入魔被法力烧伤了,过段时间就好了。”不说他不愿看到那诡异的里世界视角,克苏恩之眼可是姜哲的秘密,有些秘辛绝对不能说出去。他可没自大到天下无敌,若流传出去他的眼睛和心脏是移植来的拥有强大力量的神物,绝对会有更强大的存在来夺取。特别是现在全身功力几乎废了九成,克苏恩之眼和亚煞极之心又在相互磨合,估计以现在的实力连诺亚都打不过的情况下。 “法力?”诺亚把包裹捡起来放到桌上,诧异地看向姜哲。 “呃,怎么了?有问题吗?”姜哲也弄不明白了,检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这个世界是有法力这个概念的,他没说错啊。 “没,没问题,只是有些奇怪,我一直以为您是准战圣,原来您是准魔灵,那拜托您有机会一定要指点一下诺丝那丫头,她的天赋不差,只是太过贪玩导致修为落下了。”虽然说没有追究姜哲的问题,走火入魔的严重性他知道,姜哲还能活着坐在这里说话已经是万幸的了,但想到脸上的口水还是有点不舒服,坐下来后一直在擦脸。 “一定一定,不过,什么是魔灵啊?”嘴上应了下来,不过姜哲心里嘀咕诺丝那十二岁二阶的修为才是正常天才该有的修为的好吧,你这十三岁六阶实在是太逆天了,罗杰到底是拿什么东西把你喂大的? “姜前辈别装糊涂了,以您半步王者的阅历,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呢。”以为姜哲在装糊涂,诺亚心道这位前辈玩心竟然这么准,还在装傻充愣。可姜哲哪里是在装傻充愣,他是真不清楚魔灵这种学术称谓,稍微推测了一下,诺亚口中的准战圣和准魔灵和半步王者应该是一个意思,那么魔灵应该是法系九阶的一个称谓吧。 “等等,什么前辈,你把我说懵了。”姜哲发问道。 “前辈,您别捉弄我这后生了,您今天可是自称老夫了哦。”诺亚把一个精致的楠木盒子递到姜哲面前。 隔着盒子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灵气,本就饿着的姜哲食指大动,打开盒子,上好的绢丝托着一根七寸长的赤红山参。 姜哲吞了口***关了盒子把它护在怀里假惺惺地笑道:“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好意识收呢。” 看到姜哲的举动,诺亚忘却了口水的不快,开怀笑道“您就收了这棵老赤参吧!是诺丝带给你的,谢谢你上次救了她的命,你要不说,那我只能回话说你想要别人以身相许哦。” “嘿嘿,你真坏,看来为了保住我的清白我必须收下它喽。”姜哲强忍直接吃下去的冲动,把赤参存入空间中。 “噗嗤,古人诚不欺我,果真是人过一百形形色色。前辈您这还真是谦虚地贪婪。”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诺亚觉得姜哲格外亲切,很自然地调笑起来。 “什么谦虚的贪婪,不就是虚伪吗?”姜哲一摆手,揭起了自己的老底。 “哈哈,对!对!就是虚伪!这可是你自己说得!不是我诽谤!你就是个虚伪的假人!”诺亚捧腹笑了起来。 看着诺亚放肆地笑,感受到他内心的波动,姜哲暗道这才像个十三岁的孩子,平日里诺亚的内心实在是沉重得不和年龄。 “呵,做个有血有肉的真人实在太累了,做个随心所欲假人又何妨呢?”曾何几时,有个女孩子一直喊我假人呢,姜哲心里有些惆怅。 “嗯……真人受到的束缚太多了,还是假人活的自在。诺,假人,这个送给你。”诺亚扑在桌上,把一本递给了姜哲。 “《尼亚丹方收录》,雄狮世家编绘,呦,你们家族还出书?”姜哲翻阅起这本不算厚的书册,虽然老君给了他许多单方,但那些大都是仙丹灵药,以他的水准,也就炼的了补元丹这样的丹药,可像这样的丹药可没几种,因此对于凡间丹方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出什么书?亏你还是丹术宗师!能不能有点儿宗师觉悟?这种隐秘的东西怎么可能出版?全尼亚就一本原稿现在在你手里。”一直淡定的诺亚有点小生气,这可是他偷出来的!长这么大,这可是他头一次为一个外人做出损害家族利益的事。 “啊哈,这就是你不懂了,活得长了,更要用心活,真心痛,不然跟死了也就没两样了。人这一辈子既天真无邪又懂得世事的年纪也就是像你这样十二到十六的孩子。这个年龄的人敢爱敢恨可以放纵心扉,不趁着年轻骄纵轻狂一回,以后大了也就没多少机会了。”有些事是百口难辩的,姜哲干脆认下前辈的身份,摘下纱布侧身埋着头尽量不让诺亚看到,开启黑暗模拟快速记忆着《尼亚丹方收录》中的内容,随口说道。 “呵,用心活,真心痛,趁年轻骄纵轻狂一回。喂,我觉得自己已经开始狂了,都敢偷家族的东西了。”诺亚发现,姜哲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他真的就像本移动的哲学,偶尔说些话,总能触动他的内心。 “活就要活得有滋有味,过就要过的神采飞扬!把书收好,从哪拿的记着放回去。”姜哲重新用纱布包住右眼,把书递给了诺亚。 “你别担心,没人知道这本书是我偷的,而且也没什么人会借阅他,好歹你抄一份复件的时间是有的!”诺亚以为姜哲害怕被发现不敢收下这本书。 姜哲把书轻轻放到诺亚的头上顶着:“这本书一共两百零七页,收录丹方及其搭配炼制方法五十八种,第一种是盛润丹,第二种是回法丹……第五十八种是纳灵丹,因为有图,我给好评哦!” 诺亚目瞪口呆地看着姜哲:“你都记下来了?” 第二十八章 盛会 翌日,天色刚明姜哲从绢丝床上起来,伸了个懒腰,筋骨间爆发出一阵爆豆的声音。在白月的伺候下洗漱完毕,推开窗户看着窗外繁华的市景,不管在那个世界,首都果然是最繁华的地方,可惜北京雾霾严重,从没看过那的好景象。 深吸一口没有工业污染的空气,品味着其中甘美鲜甜的负面情绪,姜哲舔了舔唇。 “光影相生,越是繁华的地方越容易滋生腐败,这座城市隐藏的恶真是珍馐美味啊。”结丹后他也有了辟谷的本领,天地灵力就是他的食粮,再也不需要进食大量的食物来获取养分,如果不刻意激发‘暗影’他甚至不会有饥饿感。 “少爷,要不要打断诺亚少爷一齐进餐。”白月躬身问道。 “快起来快起来,怎么搞的,不是跟你说过放松些,你这样我很不自然的。”姜哲扶起白月,被白月行为惊愕的他没想到昨天老君说白月当仆人不称职的话刺激到了她。 “奴婢不敢,行有教,为有调,礼数不可弃,我这就去叫醒诺亚少爷。”白月是铁定心思仆人这条路上一意孤行越走越远,姜哲也没什么办法,看向蹲在墙角青霜间冥想的诺亚,昨晚他把偷偷地把书放回去后又摸了回来说墙角的冰坨有助他修炼在赖这不走了。 “不必了,人类的深度冥想可不是能随便打断的。况且,我也不太想吃。”想着迎宾阁早上的面条、翠汤、面包、乳酪,这些他向来喜欢的食物此时脑海内竟然淡化了对它们味道的映象,姜哲皱起眉,总觉得这似乎不是个好兆头,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白月拿着毛巾的手一颤,这回轮到她惊愕了,自家主人向来视食物为不共戴天之敌,恨不得把世上所有食物吞食殆尽,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会说不想吃东西! “布鲁蓝好歹也是我的便宜师父,今天估计够得他忙的,我去看看他。” “嗯,我跟您一起去。” 姜哲听到白月要跟他一起去,挥手制止道:“不必了,我是去见老师的,去当下手的,带什么丫鬟啊,你就留在这帮我照顾一下诺亚等他醒吧。” “可是您在我族地位尊贵,怎么可以亲自下厨呢?”白月追出门去喊道。 “你不也是皇女吗?你都能照顾我,还不许我去学个做菜的手艺给你尝尝?”从楼下声音越来越小,百越追出去时,姜哲已经走远了。 数个时辰后,太阳经历了一日的行累,化作一轮火烧阳在天边宣泄着自己下班的兴奋,诺亚从深度冥想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感受到体内充沛的斗气开心地笑了。他没姜哲那么多机缘,斗气的每一次提升都是一件令他高兴的事情。 “醒了还在傻笑什么?少爷早就走了!给你五分钟洗漱,我们快出发。”五阶之后,一阶之差,天差地远,七阶的白月含怒的一脚把诺亚踹进了洗漱间,心道这家伙好死不死偏偏进入深度冥想,如果受惊必然会走火入魔。见他醒来,一直在一旁踱步等待的自然要狠狠地踢一脚泄愤。 “月儿……”没弄清状况的诺亚看到自己衣服上的鞋印有些头大,华服他可只有这一件,现在衣服脏了,让他如何出席宴会? “月儿是你叫的吗?!”白月怒道。 “好吧,白月,我就这一件能撑门面的衣服,是锦绣年华风华少年限定款,现在脏了,没其他衣服参加宴会……”诺亚指了指披风上的脚印。他的预算少得可怜,这唯一一件衣服还是去年参加王室举办的尼亚少年英雄赛冠军的奖品之一,其他的赏赐都上交给了家族,就这一件衣服家族不要,所以留了下来。 白月强忍把诺亚大卸八块的怒火扯下披风把诺亚推进洗漱间,:“好好好,我给你清洗去,你快去洗漱。” “现在洗能干吗?”诺亚从洗漱间内冒出了头。 “你快洗漱!其他的别管!” 几分钟后,白月把披风交给了诺亚,诺亚猜不透她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真的弄干了,刚开口想问问就被白月抓着跑,带起一阵风尘,迎宾阁外门前,一辆辆马车载着贵宾前往这场盛宴的举办地点—尼亚王宫,白月送下手去找马夫询问路程。 “诺亚哥哥!这里这里!”率先看到诺亚的诺丝跳着挥手。 “这么兴奋?”诺亚看着一蹦一跳的小女孩儿,紧张的内心轻松不少。 “那是自然了!能够去王宫耶!不知道哪里和青岚城主府比起来是什么样子。” 安布斯的大手摁住不断跳动的女儿的头笑道:“我的傻女儿,尽惹人笑话那是国王住的地方,比起我们的城主府华丽百倍。” “晚辈见过大伯。”诺亚鞠躬道。安布斯点了点头。 “诺亚哥哥你真厉害!奶奶居然能够在王宫那么漂亮的地方过生日!”诺丝挽住诺亚的手臂。 诺丝说话的声音轻盈软糯,可落在诺亚耳中却触发了他心里的一些东西“她在讽刺你。”不和谐的声音在他的心底响起。灵动可爱的笑容刺痛了他的心。轻轻推开诺丝,将手臂抽出。 “那是我父亲厉害。和我没什么关系。诺丝你也是半大的孩子了,要学着矜持,注意和异性保持距离。”诺亚习以为常地在脸上挂起微笑,这里人太多了,而且都是王国内有名有姓的人物,他不能在他们面前丢了雄狮世家新一代的风范。 “你居然在这里聊天!还不快走!人类坐的马车能有我们跑得快吗?”白月气鼓鼓地抓过诺亚往外奔去。 “那不是雄狮家的七少爷吗?他旁边那是那来的野丫头?两人怎么拉拉扯扯的?真是有辱贵族的身份!”一个大腹便便的贵族皱起眉头道。一旁挽着他手臂的妻子像是看见怪物一样惊恐,把他的嘴捂住。 “你疯了你!”男人把捂住嘴的手拍开,怒道。 “我这是为了你好!你知道你刚才说的是谁吗?!她……她是这届的气质如兰第一淑女,我在比赛上见过她。”贵妇对白月的那一对耳朵印象深刻。 “淑女?就那野丫头?”男人的妻子又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低声道:“她,她是白岩的小女儿……” 男人瞪大了眼睛,拉过贵妇的手如视珍宝般慢慢摩挲,一副两人伉俪情深的模样“亲爱的你不懂,我这是巧寓,抒发我对那比赛的不满,气质如兰怎能形容这小天女呢?一个野字彰显了小天女狂野灵动的魅力,丫头一词,平添了一种小巧可爱的感觉,这野丫头放在其他姑娘身上是骂词,但落在小天女白月的身上,啧啧,可是代表了我所有赞美之情与崇敬的赞词。”白岩可是十阶神兽,说是当世最强者也不为过,自己刚才居然说他女儿是野丫头!月狼族护短是人尽皆知的事,如果这话被他的仇人知道了告诉白岩…… 盯着前面拉着自己从贵族间离开往前奔跑的少女,愣住的诺亚脸上浮起真诚的笑容:“谢谢你,白月。” 女孩没有感知到少年的异样,道:“谢什么谢?如果不是少爷叫我……等等……少爷只是让我等你醒过来而已啊!”幡然醒悟的白月一拍脑袋,松开诺亚这个拖慢他速度的累赘往前跑。 “不带你这样的!是你把我拉走的,要负责到底哦,都到这了,一起跑吧!”看着前方越来越远的少女,诺亚心里泛出一些从未有过的感觉,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王宫,是一个国家王权的象征,尼亚王宫以都信城郊的白砂岩铸造,内以青金石和花乳大理岩精饰,上有主殿花蕾石雕园顶,在通往正殿的三百二十七重阶梯下,左侧是一头威武狂放的黑耀石狮雕像,在雕像的爪下是两团以法力制造的永燃烈焰,右侧是一尊盘绕环横的盘蛇玉雕,巨蛇高昂着头颅,两颗巨大的獠牙以东海魔冰铸造,散发着森冷透骨的寒意,这两尊雕像分别象征了守护尼亚王权的两大家族,雄狮与盘蛇。哪怕在市井儿童口中也传唱着“雄狮傲炎震裂地,盘蛇吐信敌胆寒,狮蛇扬名威四方,宝莲安藤延八荒!” 碧琪的这一场生庆维持了整整一天,不过白天都是一些与诺亚无缘的接待事项,夜晚的宴会,才有他出场的份。 金碧辉煌的宴厅内,来客们纷纷进场,王室特供酒庄的雪花莹柔玉投酿,采选雪山之顶种植的上好奶葡萄,发酵期为一年,成品酒色乳白,入口顺滑口感甘甜,果香浓郁,深受贵族追捧,被奉为母亲的乳汁,但玉投酿不像其他酒那样越陈越好,因为缔造其美妙口感的酒曲独特,成品存放时间超过一周后酒色就会变成血红,口感腥腻令人难以接受,沦为遭人唾弃的血腥玛丽,无数研究者终其一生,也没能钻研出到延长玉投酿保存时间的方法。 玉投酿也被奉为尼亚的国酒,常规情况下除了王室,只有肯在拍卖行一掷千金的富豪能品尝到。然而就是这样的美酒今日却成为了酒泉中任人采撷的常物。 诺亚看着杯中的酒液神色迷离,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玉投酿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醉人绵长无声,虽然它喝起来根本不像酒,但没人能够抵抗后续上头的酒劲。 “这位小姐,不知我是否有幸能邀请你喝一杯?”诺亚右脚轻提脚尖点地,左手背于身后,身体前倾右手托着酒杯颇具绅士风度。 “快看!诺亚在哪里!”诺亚身形高挑,容貌英俊,再加上远超常人的实力,使得不少贵族少女甚至是少妇都为之倾心。诺亚向那些女孩点头微笑示意。 “他,他在看我!”一为少女用羽绒綴扇挡住面庞,花痴地傻笑。 “你误解了,可爱的傻丫头,他是醉心于我的美貌。”一位体态雍容的贵妇自恋的说道。 “呸呸,自恋的大肥婆。”白月厌恶地说道。 “呵呵,何必在意他人呢,尊贵的小姐,你还未给我答复呢。”诺亚说的很温柔。 “毛都没长齐就学人把妹了?而且我父亲说过喝这种酒会带来霉运。”白月直接拒绝了诺亚。 “霉运?你父亲?原来那个传说是真的,哈哈。”诺亚听说很多年前白岩向尼亚国王谷莫道力五世讨要玉投酿被拒,一怒下怒闯酒庄地窖开怀畅饮一番,后来大醉一场变回狼形抱着酒庄庄主猛亲。 耳边轻扬的音乐骤然停止,宏伟响亮的号角声响起,这是尼亚的习俗,让人们低下头,他们的王,来了。 第二十九章 寒意 宴厅内的宾客,无不例外都来自这个王国的名流。但在此刻都低下了自己平日里高昂的头,音乐骤停,不知哪位女士慌乱中簪子掉在了地上,叮的声音传遍了大厅,到来的,是这个王国权的极致。 宴厅正位是一尊双爪抬起的雄狮雕像在它身上盘绕着一条灵蛇雕像,在它们托起的玉莲平台后有一扇开启的门,鎏金翻云马靴在青金石梯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只有亚龙灵革制成的纯黑马裤凸显好武之国的君主高贵强健跨过无数战场的双腿,名师绘制的金丝青莲和它的藤条爬满柔妮丝绸束衣的前胸,将所有褶皱都寄到了袖口处,显得劲朗而高雅。银丝碧色披风包裹着他的身体,披风竟似水面,波光粼粼显得异常美丽,散发着的浓厚魔法气息更是告诉别人这是件不同凡响的宝物,国字脸上剑眉刚目炯炯有神,一头齐耳的墨绿丝似乎在告诉人们,哪怕年过半百,他依旧有着蓬勃的精力来治理国事,他快速扫视了宴厅一圈,贵族绅士脱帽躬身,奴隶侍者顶礼膜拜,他满意地眯着眼,嗅着空气中酒气与熏香混合散发的芬芳:“众爱卿平身,今天是平等的一天,今天,是值得纪念的日子。”他接过王后递来的酒杯:“在八十年前的今天,一位高贵的女士降生在这个世界!我们在场包括本王在内的许多人都是听着她的故事长大的。她曾是最灿烂的交际之花,在那段内忧外患的苦难岁月里,这位没有强劲斗气,没有浩瀚法力的女士以自己的言辞和酒杯,缔结了一份又一份契约,尼亚的和平解放她功不可没。她亲身力鉴告诉我们,哪怕没有强大的力量,我们也能为国家做出非凡的贡献!”一番发言后谷莫道利七世的脸上流露出喜悦和振奋,转身望向平台后方他进场的方向,在场的人也抬起头,他们知道今天的宴会为谁举办,都好奇的想一睹这位如今深居简出闭门谢客的传奇女士的真容:“她就是王国一品诰命夫人,碧琪女士!”一位老妪在侍者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在场的人都有些失望,正如克苏鲁所说,时光不会在任何人面前驻足,人,终究是会老的。红颜易逝碧琪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令无数男人醉倒在石榴裙下的美人,百褶裙的褶皱还没她脸上的皱纹多,皮肤蜡黄和城郊死树树皮一样干枯,光秃的头顶令她不得不戴上一顶羽帽遮丑,奢侈的华服在她身上如此不和谐,再昂贵的化妆品也掩盖不了生命流逝后的丑陋。 “让本王为这位夫人敬上第一杯酒。”谷莫道利向碧琪举杯。碧琪欣然接受,笑呵呵地从侍者托着的盘子里取过一杯玉投酿,“国王陛下过誉了。”老妪浅酌一口,向谷莫道利抛了个媚眼,低声沙哑地说道:“陛下说话和您父亲一样中听呢,呵呵。” 在平台对面,也是宴会入场口上方还有一个潜藏在阴影中无人可视的台子,隐约间可以看出有两人端着酒液坐在那里。她向着对桌的人说道,言语中带着不满:“啧,人都老成这样了还出来卖弄风骚。”对面的老人品了口玉投酿,笑眯眯地说道:“她有那个资本。” “哦?你再说一遍?”女子很鄙夷,黑暗中似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艾飞娜,收起你的暴脾气吧,比我还大四十五岁,时至今日还是那么小孩子气。”老头坐的是一张摇椅,一边晃动一边数落着。 “你还有脸说别人小孩子气吗?库落地加。”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圆桌的一端。 “看吧看吧,连他都说你幼稚。”女子朝着老头做起鬼脸来。 男人肘尖抵着桌面,双手抱拳托着下巴,望向对面的玉莲平台的枯瘦老人:“不过库落地加说的没错,她确实有那个资本,雄狮世家掌握着王国的军权,若不是当年三族的神圣盟约仍在,难保尼亚不会改朝换代。罗杰以孝闻名,而碧琪这女人最大的优点,便是忠诚,作为现任的国王,拉拢她会是非常明智的举动。” 在暗台上三人闲聊的时候,宴会仍在进行,正如谷莫道利所说,今天是平等的一天,此夜是纵情的一夜,在他敬完酒后,便是尼亚寿宴上特有的献宝的环节,由寿星的儿子或是女儿报唱客人送奉的礼物,报唱人地位越高,意味着寿星越是尊贵,这献宝其实质也是一种摆阔。 谷莫道利似有愧疚,歉声对碧琪道:“昨日前线传来战报,祖尔昆大军开拨挺军,罗杰连夜赶往裂地谷,不能行这报唱之事实在扫兴,就有本王代劳,替兄弟行孝举吧。” 老妪摇了摇头,嘴上叹声说道:“先有国,再有家,我的孩儿明此大理,老身倍感欣慰,但君臣之间不可逾越,老身卑弱,怎可由君行子孝之举?” 谷莫道利急声道:“大庆的日子,伯母怎么能随便叹气呢?本王执意已决,伯母不必再劝!”接过侍从呈上的保单,谷莫道利清了清嗓子,开始报送,在扩音魔法的传播下,谷莫道利威严的声音传遍大厅,场中之人无不惊讶,罗杰昨日赶往前线的消息他们都知道,他们也猜测碧琪的报唱人会是谁,可实在是没想到老人的报唱人竟然会是堂堂的一国之君!有些老臣觉得不妥,但君已开口,他们又怎敢再言? “安索精青刺钵一枚,世人皆知安索刺钵,灌物常温,深冬御寒必备之物,由以精青为佳,属帝国皇室贡品,就连本王宫内也只有两个,安格洛格子爵出手真是大方啊。”谷莫道利朗声笑道。 “微臣不敢,我的大人您宫中之物可是由帝皇亲手刻字相赠,怎是我这官窑精品能比呢?让我为我们的女士敬上一杯。”面带八字胡的子爵举杯庆道。 “祖母身体不佳,不可过度饮酒,由家孙代劳,这一杯,由长孙烈火战灵雄狮镇骸回敬子爵大人!”一身劲装的镇骸凤眼一挑,似乎在告诉安格洛格记住他对雄狮的表示,双手举杯一饮而尽。 安格洛格点点头,捋着胡子轻数一二三,见镇骸还站着,朗声笑道:“好,好!有这样饮玉投酿的气魄,果真是雄狮世家的汉子!” 报唱还在继续,送礼者敬酒,孙辈回酒,似是商量好的一般,碧琪的孙子们挨个回敬,转眼就到了六孙萨葛加举杯,一双大眼睛透着天真的光彩,少年说话声透着微怯但更多的一种胆气:“六孙,三阶烈火大斗师萨葛加,敬必比男爵一杯。”少年盯着杯中的酒液,玉投酿醉人的本事是出了名的,他可没有长兄大姐们强悍的功力,没喝过酒的少年鼓足勇气,把杯子举到嘴边,一股脑地灌入喉咙里,“甜甜的,有些像牛奶。”说完,萨葛加稚嫩的面庞涨得通红,脚下踉跄不稳,最后堪堪站住,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看来我是个脚滑的小人呐。” 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谷莫道利也是噗嗤一笑,口中反复诵念着狡猾与脚滑:“想不到萨葛加侄儿言辞这般有趣。” 碧琪也附和着笑“呵呵,萨葛加是我的乖乖宝贝,平时专心练功,无意玩闹,今天是他头一次喝酒,也是难为他了。” 笑完萨葛加正起劲的白月以肘碰了碰一旁独自饮酒的诺亚:“该你了哦,看你在这喝的这么专心,酒量想必不差,可别闹洋相出丑哦。” 诺亚轻哼“这玉投酿是只适合微抿的美酒,安格洛格知道我大哥常年在军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性子把他带进了套里,可怜二姐他们竟然也跟风饮满,你没看出来那些人面色下的讥笑吗?” “这样啊?那更好了,马上轮到你回敬了,可以拿他们当踏板出出风头。”诺亚将少女兴致勃勃的神色看在眼里,摇了摇头,白月哪怕在人类世界长大,可毕竟还是魔兽,怎会知道官场上的套路呢,这事儿不提也就暗着过去了,自己捅破就是拂了自家颜面。更何况,这种场合估计是没他机会的。 谷莫道利数道:“精品避邪魔晶一枚,马默世布什沙先生赠。”马默世布什沙是名乡绅,此刻正和在场的其他权臣套近乎,按理说他是没机会进入大厅的,但他赠送的精品给了他资格,辟邪兽是指一些体内有上古圣洁血脉的魔兽,它们或许不强,但对于黑暗事物有着强大的杀伤力,饶是九阶黑暗魔兽遇上一阶辟邪兽也会有受伤的可能。它们的魔晶长期佩戴在身边可以凝神养息,祛除晦气,再加之数量稀少,辟邪魔晶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马默世布什沙也是猎场打猎的时候逮到的一只兔子,剥皮时发现了这魔晶。祝寿之人所送的礼物可都算是宝物,这些宝物数量庞大,不可能一一奉上,其中的上品会被列为精品,呈上大厅,令整个贵族阶级观视。 碧琪从盒子里拿起樱桃大的黄色晶石,温润的热感透过血管流入心扉。咧嘴笑道:“好东西呀,老身感觉这骨子里都暖暖的。” 碧琪向角落里的诺亚使了个眼色,诺亚心头升起一股暖意,本不报希望的他对奶奶微微一笑,鸡啄米一般感激地点头,从侍从的托盘里换上一杯酒向乡绅行去。 镇骸急步踏道马默世布什沙面前举杯一饮而尽:“祖母难得这么高兴,我敬这位浇开宝颜的先生一杯。” “哪里哪里,能献宝给碧琪夫人是小的的荣幸啊。”乡绅点头哈腰,这辈子可是第一次有贵族为他敬酒,而且还是第一大族的长子,够他回去吹完下半辈子,赶紧学着镇骸的样把酒杯里的酒喝干净,随后醉倒在地上。 众人哄笑,诺亚顿在一旁,笑容僵在脸上。 “哼哼……你太软弱了……”在心底,黑暗之音嘲讽着诺亚。诺亚藏在披风下的手攥得紧紧的,指甲嵌进肉里,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已经消失殆尽。他莞尔一笑:“雄狮镇骸先生,我帮你换酒。” 镇骸眉目一挑,接过递来的新酒,低声冷道:“算你识相,不过,以后记得叫大人。” 诺亚咬紧牙关,望着远去的镇骸的背影道:“诺亚记住了。” “你会背叛他们,正如他们抛弃了你。”黑暗之音疯狂地大笑起来。 眉目紧皱的白月看着走回来的诺亚,少年笑着,双目冷如寒霜。 第三十章 单挑?不,我们群殴 诺丝向父亲发泄着不满:“镇骸大哥怎么这样啊?不是该轮到诺亚回敬了吗?” 安布斯只是苦笑,没有作答,有些事情他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的,诺亚确实天赋异禀,可雄狮家族一脉单传的可都是火系能力,这一代雄狮后辈中就诺亚一个六阶寒霜战魂,若说是血脉变异倒还说得过去,可诺亚的斗气品质却是与盘蛇家族如出一辙,除了一些花痴外,没人会支持他。就连本看好诺亚的安布斯本人,现在都一个劲地想着拉远诺丝和诺亚的关系。 镇骸他们又敬了几轮酒,谷莫道利好像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突然露出玩味的笑容:“这位赠礼者不但对碧琪夫人十分尊敬,而且对一片丹心赤胆忠诚,是各位爱卿和名流们的榜样。”谷莫道利没有把话说完,看了看下方众人疑惑不解的表情。 “精品,都信领过雁金雕等十一顽贼匪首徽记,连十一寨财宝奇珍不计。”众人哗然,战乱多匪患,都信领附近有不少恶匪流寇,这过雁金雕等十几名贼首自身实力强横,四处劫掠,每每剿匪之时却又躲得不见人影,光是那过雁金雕尼亚官方就剿了几十年至今未成,今日居然被灭了,若只是单单杀了一人那还可能只是侥幸,但那可是十一个寨子都灭了!这些权贵都绞尽脑汁地想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军队剿杀,那是强横的人力物力,若是独甲一剑,那就是尼亚绝然第一的强者!一时间众说纷飞。 谷莫道利看着这些失色的人满意地轻轻点了点头,让这些贵族褪下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色,这就是君王的目的,也是君王的喜好。他开口道:“雄狮诺亚赠。” “这怎么可能?!这小子究竟用了什么诡计,能剿杀十一匪贼?”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就连诺亚本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万众视线在他身上聚集,其中有质疑、但更多是惊惧。紧接着,众人又都琢磨起其中的异味,雄狮诺亚?为什么会是雄狮诺亚? “怎么?镇骸侄儿酒量到极限了吗?”有趣,真是有趣,谷莫道利本以为这纯粹是一装走过场告诉雄狮家族自己对他们看重的无聊宴会,可这些不可一世的贵族目瞪口呆的表情真是太美妙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是这样一种表情摆在脸上,倒是比克斯塔神色较为镇静。 镇骸走向诺亚面前满饮一杯:“雄狮镇骸,敬雄狮诺亚!”镇骸将后者前缀的雄狮二字咬的极重,诺亚呆在哪里,他从未想过大哥会敬他。 “谢大哥。”诺亚思索着那些人会这么帮他,而且还有足够的实力,下意识的潜酌一口。 “哼,连酒都不敢喝的毛头小子花招还真管用,仗着有人撑腰很了不起吗?”这一次镇骸的声音大了不少。 “大哥!奶奶不高兴了。”萨葛加快步上前劝道,希望镇骸知道这是什么场合。 “他的灵魂是如此狂妄与鲜美……拥抱你的怒火,将这份佳肴献给我!献给我!献给我!!”诺亚的淡蓝瞳仁中寒光冷厉,有些东西压抑久了终究会爆发的,他漫不经心地又抿了一口酒,道:“玉投酿酒味甘甜,后劲绵长,轻酌浅饮抿上几秒,玉葡萄的芬芳才能崭露头角,这一杯美酒若是一口喝了,岂不是暴殄天物?”话说到这,诺亚赶紧住了口,暗骂谁借自己的狗胆,居然敢嘲讽大哥。但前面说出的话已经足以惊闻四座,宾客间议论纷纷。 “你说这不受待见的雄狮七子平日倒也乖巧,处处忍让,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居然敢叫板未来的继承人?”贵族议论道。 “叫板镇骸又怎么了?他诺亚不是连过雁金雕那帮人都有本事搞定吗?”另一人回道。 暗台上,起身的艾飞娜倚着墙赞叹道:“这个叫诺亚的小孩子很对我胃口嘛,往日还真没注意,没想到这么有胆气,我早就想狠狠收拾那大块头一顿然后好好教育他怎么品玉投酿了!” 兜帽男点了点头,一双盯着谷莫道利七世的眸子快瞪出火来:“我也想把那混小子揍一顿出气,这么珍贵的酒居然拿出来给这些蝼蚁猪猡海喝狂饮,真是胡来!” “哈哈,你向来把这酒当命根子,当年连那位找你你都不给,今天却让这些凡夫俗子喝了个痛快。”艾飞娜一手按在男人肩上,另一只手捂着头笑得近乎癫狂。 捋胡子的老头咳嗽了一声:“疯婆子你注意点儿,让下面的人注意到可就喝不清净喽。” 镇骸额上青筋直冒,这个杂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跟他作对,令他当众出丑,镇骸瞪着诺亚狠狠点了点头,回身向谷莫道利单膝跪地低头请道:“按照传统,族内男子必须经历传承试炼,才能冠以家族姓氏,吾身卑微,但请陛下恩允,赐诺亚这场盛宴的庆赛作为传承试炼。” 诺亚一怔,宴会庆赛是一定会有的,每个国家都会培养专门的队伍,以供宴会上让宾客大展身手助兴,因为让宾客高兴是核心观念,因此庆赛队员大都实力不济,就算运气好遇上比自己还弱鸡的对手也必须制造各种似乎合情合理的形式输掉比赛,自己刚才嘲讽了大哥,为何镇骸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来为自己正名? “没看出来,这大块头对弟弟这么好。”库落地加拿起一串玉葡萄吞入嘴里,呜咽着说道,待他把话说话,从嘴里抽出一串葡萄架子。 “老地加别老把人想这么好,下面好戏来了。”兜帽男察觉到镇骸眼中一抹历光,那可不是关怀的眼神。 “呵,镇骸侄儿不愧是本王罗杰兄弟的继承人,深知本王的脾性,你的要求,按理要走不少手续,不过本王平日操劳,今天想任性一回,准了,就全权交由你操办。”谷莫道利答应下来,大手一挥,一旁角落里的暗侍拨动开关,在大厅的半空处完全由纯粹法力形成的擂台。 “谢陛下,那就有我和诺亚完成这场庆赛吧。”镇骸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坏笑。 “镇骸!”碧琪一拍护栏怒声道,她虽不通魔武,但也知道高阶战斗一阶之差相去甚远,镇骸是七阶战灵对阵诺亚这六阶战魂,完全是不怀好意的举动。大庭广众下窝里反,岂不是让这么多外人看笑话丢了雄狮家的脸面?想到这,老人家一口气忽然喘不上来,见势不妙这可吓得一旁的国王调动全身法力为碧琪夫人施加了几个自然魔法为老人顺气。 “奶奶放心,我知道诺亚打不过我,我允许他在场请些帮手一同竞赛。”镇骸轻蔑地说道。 诺亚闻言松了口气,只要有人佯攻他未尝不可一战,可环顾四周,触上他目光的人无一不赶紧回避。 “看看你的周围,他们全都背叛了你,尖叫着逃进漆黑的森林吧……”魔音响彻脑海。 “怎,怎么会这样,卡殿,你愿和我并肩吗?”诺亚向他往日结交的朋友请求援助,可被称作卡殿的男子一脸惊恐地往后躲。 “你呢?万十达?”诺亚向另一人望去,眼中充满期待,可惜万十达做出了和卡殿一样的选择。 诺亚慌了,他的心开始惊惧,以六阶之力怎么可能战胜七阶?他望向说过看好他的安布斯,安布斯把脸转到一旁,手中紧紧攥着一直想往前冲的诺丝的手。 谷莫道利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有此美景,就连杯中的酒也更加香醇。 “看来你的人缘不怎么样。”镇骸讥讽道,当他开口请愿的时候就已经料到这种情况,没人会愿意为诺亚得罪雄狮家族未来的继承人,这是笔没有利益的投资。 诺亚仿佛置身冰窟,周围是无尽的黑暗,他撑不住了“在黑森林里徘徊的迷途羔羊啊,接受我吧……我就在你的身后,不要呼吸……不要移动……把你交给我……”得意黑暗之音愈发轻微,诺亚眼前一亮,一个少年站在他身前。 “萨,萨葛加?”诺亚失声道。 少年一咬牙:“七弟,咱们一起上,兴许有机会,如果成了,我们或许是族史上获取族姓最早的人哦。”哪怕心中害怕,但哥哥毕竟要给弟弟做榜样,萨葛加这么想着,向诺亚伸出拳头要和他碰拳。 “嗯!老狗还有几颗牙,更何况我们是高傲的雄狮!”两人碰拳喝道,一时间,一种名为少年热血的氛围感染了在场的人,安布斯手一松,挣脱的诺丝奔了出去,向两人伸出手背“诺亚哥哥!诺亚哥哥!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没有诺丝呢!群殴这种事算我一个!”诺丝稚气却又志气地喊道。 萨葛加和诺亚原本的惊慌被诺丝这么一搅都没了,也伸出手搭在上面。 “我们的口号是什么?!”诺亚大声问道。 “群殴大笨熊!!”三人一愣,他们都可都没说话,众人闻声望去,抖动着狼耳的白发少女缓步走来,将手搭在上面。 “本来想等你来求我,没想到你人缘还不错,七阶算什么,有本小姐在,完爆大笨熊!”白月朝诺亚吐了吐舌头。 诺亚欣喜,白月也是七阶的强者,这一局,胜负已分。 暗台上,艾飞娜趴着栏杆看着下方斗志昂扬的少年们呵呵笑道:“看来雄狮家的名头也不怎么管用嘛。不过那丫头横竖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呢?” “咳咳,听说这里有人要打架?”略带玩味的声音传入大厅,鬓角洁白戴着眼罩身着洛可可风执事服的少年侍者单手卫前拿着毛巾,笑盈盈地用好奇的目光看向那用法力构筑的擂台。 第三十一章 庆赛 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大多数贵族们端起小食、美酒,挑好位置和往日交情不错的人谈笑风生,准备好好欣赏这场雄狮家族的闹剧,无人理会这出现的少年,只当是个不懂事的侍者。当然,只是大多数而已。 镇骸和西格里不由一震,脑海中快速略过思索着他怎么会在这里? 眼尖的比克斯塔见到此人不禁念出了名字:“阎王。”回想起一人一吼镇山碎寨的恐惧,比克斯塔恨不得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若诺亚和阎王真有关系,自己当时怎么没冲上去制止呢? “来者何人。”谷莫道利眯着眼摩挲着下巴,作为七阶自然魔导师,谷莫道利和天地有一丝十分微弱的感应,正是这感应在战场上救了他无数次,此刻,这股感应提醒着他,这少年绝不是侍者。 姜哲躬身致敬,行走人世,他可不敢在国王面前摆谱:“尊敬的陛下,我只是一名侍者,来此献上布鲁蓝大师受雄狮诺亚之托专门为碧琪夫人准备的一道餐前点心。” 全场再次哗然,诺亚竟然请得动布鲁蓝大师?镇骸眯上了眼,看来有必要重估诺亚的家底了。 “那就呈上来吧。”谷莫道利笑了笑,目光瞟向角落,示意暗侍开启法力浮梯,不过暗侍还没动手,送菜的侍者点地腾空,虚空踏步,就这么飞上了平台,在场的不少人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恍惚间,他们方才好像看见一只白鹤飞到了玉莲上,再一晃,那侍者在碧琪夫人就坐的位置前打了个响指,兀的出现一小碟翠绿的糕点,顿时青果芬芳铺满全场,调戏着所有人的味蕾。 “大师听闻诺亚说夫人近日茶饭不思,特此献上芬奇答亚糕一份,希望接下来的晚宴能合夫人胃口。”少年气质非凡,举止优雅,似是谦卑的动作却又透着股高傲,身上散着微弱的煞气却又让人心生宁静。碧琪人老眼不花,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尤其是眼中那一股淡淡的忧伤,暗暗点头,心道是个人才。 吞了口津1液谷莫道利忍住不顾面子尝一口的冲动,他的想法和碧琪一致,此子比起下方那些年轻后辈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唯一的瑕疵或许就是瞎了只眼。 谷莫道利轻起玉口,却又一字未出,因那少年又飞身跃下了平台,来到即将比赛的众人面前。 “少爷。”白月低下了头。白月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没料到自己这一声呼喊会惹出多少麻烦,不少人都听到了这一声少爷,都纷纷称奇,竟有仆人参宴,主人做仆的怪事。不过一些知道白月身份的人都沉吟起这侍者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白狼皇之女俯首喊一声少爷。 “姜前辈,您怎么打扮成这样?”诺亚向姜哲鞠了一躬,疑惑地问道。 “这是修行。”姜哲故作高深地回应道,心里面却是另一番言论:“我也很绝望啊,谁让我没资格参加宴会,只能是以布鲁蓝侍从的身份进场。” 姜哲上下打量了诺亚这边的四人,又瞥了眼对面的镇骸挥了挥手。“嗨,又见面了。” “是,您好。”虽然有些差别,但的确是那日打虎的人,想到这,镇骸低下了头,这是对强者的尊敬。 “呦,小地加你快来看看,这大块头竟然也会低头?”艾飞娜像是看到什么稀奇事一样。 姜哲向平台上的国王躬身问道:“陛下,不知我这侍从可有资格参赛?” 这场宴会越来越有趣了,谷莫道利十分满意:“当然可以。” “陛下。”镇骸望向国王,开玩笑吗?他对付七阶魔兽都很吃力,这家伙轻轻松松就揍了两头,自己根本毫无胜算! “我意已决,侄儿你好好应战吧。”谷莫道利压下笑意严声道,镇骸却是太冲了些,但他确实优秀,像这种替兄弟给儿子顺顺毛的机会可不多,他怎会放弃呢? 有了姜哲的加入,诺亚信心十足地看向姜哲,回应他的却是一脸严肃的前辈。 “你们很可以呀,四打一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这很不公平。”姜哲鄙夷地道。 “可大哥他……”诺亚心里没来由的一慌,让姜哲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有辱骑士精神。 闻言,镇骸眼中也是闪过一道精光。 姜哲按住诺亚呃肩头,义正言辞地说道:“群殴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不叫我!”听到姜哲一本正经地说出这话,引来满堂笑声。 碧琪捂着嘴笑得很开心:“这到底是哪家的后辈?多亏他今儿才有点儿生日的气氛。” “确实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谷莫道利点头附和。 “那就开干吧!揍翻大笨熊!”白月摩拳擦掌起来,魔兽凶性显露,早把乖乖做仆人的觉悟抛到脑后。 “月儿,你会魔法吗?”姜哲问道。 “啊?不会。”白月没想通,姜哲为何这样问。 “那你还是在这呆着吧。”姜哲摊开手耸了耸肩。 “为什么啊?”这该轮到白月不乐意了。嘟着嘴像在告诉姜哲她很生气。 姜哲毫不在意,看到小丫头这样反倒觉得可爱,忍不住拉起白月脸颊揉了起来:“你这样我很高兴,比一副你欠我三百万的样子可爱多了,而且你穿裙子很漂亮。”姜哲早看不惯少女一副奴仆的样子,像妹妹一样会撒娇会生气埋怨才像一个女孩。 “唔,早知道不穿裙子了,明明好不容易有机会打架的。”今天白月换了一身白色连裙,确实不适合她一个武者战斗,白月看着身上的裙子,表情很是委屈。 “没关系,有姜前辈在,这一局躺赢妥妥的。白月你就在下面好好看着吧!以后我陪你打!”诺亚抬手搭在姜哲肩上安慰着白月。 “啊……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姜哲心里嘀咕道,他有些不好意思,诺亚把希望放在他身上,可老君在沉睡前告诫他少造杀孽,甚至要尽可能的避免正面冲突以修身养性,在无尘环里可没存什么能用来战斗的法术。 突然出现的法力阶梯上闪烁着淡蓝的光彩,法师虽然稀少,但苍云的科技使得人们可以储存法力,这使得法力成为了苍云帝国的命脉,农夫可以用它灌溉、建筑师可以用它快速修调工程、人们在寒冬还可以用法力来取暖,魔法渗入了苍云的各行各业,成为国家发展的血液,只要有聚魔的天赋,哪怕是一阶的学徒都能依靠向国家出售法力来换取足以为生的酬金。 在尼亚,法力行业还没有发展到那个程度,仅限于贵族专享,姜哲没见过这新奇玩意儿,跺了一脚,没有意象中的虚软,这平台出乎意料的结实。 登台后萨葛加、镇骸、诺亚纷纷单膝跪地,口中念念有词,随即从平台地面抽出纯粹由法力构成的武器,诺亚所用的是一套对剑,镇骸所持的是一柄双刃斧,至于萨葛加取出的则是一柄短剑和一只伴有钩刺的拳套、这平台建立最初的目的是贵族间的切磋,自然也设有防护措施,毕竟刀剑无眼,哪怕没伤着人,破坏衣物也不是件美事,在拔起武器的一瞬,一股魔法力量从他们四人的脚下升起,覆盖在身上形成一层贴身的保护膜。 诺亚见姜哲环手抱在胸前毫无动作,出言问道:“前辈为什么还不召唤护盾?”法力护甲是有一定耐久的,按照比赛规矩,法力护甲在承受最后一次攻击时会释放一个传送魔法,将被保护者送出场外。 “没关系,不被碰到就好。”姜哲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个小家伙挺狂妄的,他如果是法师那么不唤出武器也还说得过去,竟然连法力护甲也没有召唤。”艾飞娜说道。 “他有狂妄的资本,你看看镇骸那小子就知道了,他们肯定认识,至少,镇骸见过那小子发威。”兜帽男指了指场中的横持巨斧护于身前做格挡状的镇骸“从哪小子入场起镇骸就开始警惕,你再注意看他的眼神。” 听了兜帽男的话,艾飞娜调动法力于眼部施放了一个远视术:“不可思议,那虎头虎脑的狂小子眼底竟然有恐惧,他在害怕那个男孩!” 感知到什么的姜哲猛地一回头,望向暗台的方向挥了挥手。 “这小子行啊,我在这台子上施加了暗影结界,他居然能看到我们,就凭他看破结界的资质,在暗影上的天赋绝对不低,老娘决定了,要收他当徒弟!”艾飞娜一副捡到宝的样子。 “疯婆子你可能想多了,谁当谁徒弟还不一定呢。”兜帽男给一腔热情的艾飞娜泼了一盆冷水。 “谷莫道利你说什么!”艾飞娜猛地回头怒视兜帽男,隐藏于黑暗的东西袭向他,兜帽男不紧不慌显得十分从容,两根藤条从地板缝中钻出扫开阴影中的东西,兜帽男在艾飞娜的怒视下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稚气的面庞,略带婴儿肥的小脸上正嘟着嘴,告诉艾飞娜他非常不满。 艾飞娜见此不由捂住了脑袋,刚才太高兴,竟然忘了在他们这样的老不死里,有些对装嫩这事儿情有独钟。 “别叫我谷莫道利,那都一百多年前的名字了,这年头这么喊很容易和我孙子搞混的,叫我法比安,这场比赛兴许会很有意思。”少年站起身来,望着下方的擂台,有一点谷莫道利四世和七世很像,那就是喜欢看戏。 第三十二章 报告,天赋已洗,输出转奶妈 虽嘴上说着要躺赢,但雄狮家的男儿从来没有当缩头乌龟的道理,诺亚将碍事的披风撕下,提剑率先冲出!这一场,为自己的荣耀而战! 镇骸的目光一直锁在姜哲身上,只用少部分注意来应对其余三人,因为那位大人只需一击就足以攻破他的护甲。 “十字破斩!”随着诺亚的斗气注入,法力武器表层结上一层寒霜,双剑挥出十字交叉直击镇骸正门。 巨斧表层燃起一层烈焰,火舌爆涨,一斧抬头直下,这势大力沉的一斧逼开诺亚的战势。“作为主攻,你的攻击太软!”镇骸挥斧向后横扫,将萨葛加手中的法力长剑砍断,其人更是倒飞而出险些被反弹力震出场外。“作为佯攻,你的速度太慢!” “喝!”镇骸大喝一声,身上的法力护甲显化为雄狮模样,又是一斧逼开袭来的诺亚直冲后排惊恐的诺丝面前:“至于你,战斗不是小孩的儿戏!”滔天烈焰与千万次打杀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煞气把这个象牙塔里的花朵吓白了脸。 “神说,要有光,于是这个世界有了光。”听到这声音,抬斧欲劈的镇骸身体猛然一颤,一股名为疑惑的情绪涌上心头,法力护甲上的烈焰一萎,在他犹豫要不要劈下去的空当萨葛加的拳刺抵上他的后颈使他不得不侧身回转反击。 “我不知道神说光的梗是否为真,但是我说不要怕,你就真的不怕。”脚不再发抖又有了力量,诺丝一咬银牙向镇骸的后背轰出一枚火球,借着反冲力弹到了姜哲背后。 镇骸扫开再次扑来的诺亚,冲向诺丝,柿子要挑软的捏,这个道理不管在那个世界都是真理。面对团战优先击杀法师,在战场上上尤其如此,决不能给敌方法师施展的机会。 “该死!”诺亚甚至还来不及平复被震得发麻的手臂便疾步冲向镇骸,他必须拦截镇骸,否则己方就将失去远程火力。 一个声音在镇骸心底升起,告诉他目标应该是背后的诺亚,是他挑衅自己在先,必须让他承受自己的怒火。 镇骸脚步缓了三分以回身,意识到有人在扰乱自己的心智,一咬舌尖摆脱干扰在脚下猛挥一斧头燃起一道阻隔诺亚和萨葛加的六米高的火墙,继续向诺丝袭来。不过没踏出五步猛然骤停举斧呈格挡战势,因为这场战斗他最大的恐惧闪到他的身前。 姜哲抱着手伫立在镇骸面前,其实他的心也是虚的,他先前之所以不召唤护甲的真正原因是他根本不会用这黑科技,这么多人在场说出来又显得太降档次,自己收了诺丝的礼不帮又过意不去,现在只能唱一出空城计寄希望于打虎时在场的镇骸会畏惧他而回调,谁让他已经把牛吹出去了呢? “你很不错,不会被仇恨蒙蔽双眼。”装模作样的姜哲点了点头,方才他百试百灵的情绪引导在镇骸身上竟然失效了,足见眼前这个青年的意志坚如钢铁。 “我还做得不够,而且谈不上仇恨,先生谬赞,过多的赞美会阻碍进步。”与诺亚说话不同,对待姜哲镇骸显得谨慎恭敬。 “年轻人要学会肯定自己,不管仇恨值先切奶妈再杀法师然后干死近战最后吊打坦克,作战计划很完美,有当年萨鲁法尔大王的风范。”姜哲机关枪似的射出一串镇骸和躲在他背后的诺丝听不懂的话。观众们也议论纷纷,为何势不可挡犹如战神的雄狮镇骸在这个年纪可以给自己当儿子的少年面前会畏畏缩缩得像只小猫。 镇骸不断打量着姜哲,这强者全身都是破绽,可他就是不敢动手,哪怕强者没有法力护甲也不敢,毕竟自己是一打四,就算他有把握拿下姜哲,但姜哲破坏他的法力护甲也只需要一瞬,最好的情况就是他和姜哲同归于尽,可这就意味着自己的失败,毕竟诺亚还在场上,因此这强者很难说是不是故意露出破绽的。 “不过这场战斗你还是犯了个错误。”姜哲抬起了手指头。 镇骸握紧战斧猛地向后跳出一小步:“先生赐教。” “你居然在一个奶妈面前犹豫不决听他瞎叽歪。”姜哲嘴角挂起一抹险恶的微笑,这一把他赌赢了。 一时之间恐惧、疑惑、绝望纷纷涌上心头,他的手在颤抖,这一次姜哲没单纯地指望亚煞极之心,还调动了在战斗中追求完美的镇骸对犯错的“暗影”! 也正是这一瞬,周身散发着凛冽寒气的诺亚一跃而起强行突破了火墙,一对灌霜长剑带着劲风猛然向镇骸后背狠狠刺去! 镇骸一个跟头倒地,狼狈地侧翻到一旁,再次从地上抽出一把战斧,向潜伏到自己身后的萨葛加砍去,自己已经受伤,哪怕再顶一波攻击也至少先给敌方造成减员。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正如姜哲所说,镇骸在这场战斗中最大的错误就是听了敌方辅助的唠叨。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姜哲快速查阅了一番无尘环中老君留下的咒法挑了几个现用! 一斧砍出,姜哲心念作祟抽尽了准备躲开的萨葛加所有的恐惧和疑惑并注入了名为狂妄的情绪,只觉得这一斧没什么大不了的,狠然抬爪抓取巨斧,长剑直取镇骸心窝。在爪斧交击,剑甲相碰的前一刻姜哲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开口道:“南无地藏菩萨摩诃萨。” 萨葛加身上浮现出一圈乳白将这势大力沉的一斧所有的力量尽数吸收,以双倍回馈给镇骸,再加上背后的寒霜斩和火球,这一波把他打得够呛,护甲能量至少缺损了一半,单膝撑地大口喘着粗气努力平息体内翻腾混乱的斗气。 “皈依地藏觉有情,心求业尽情空,行为大化众生。”姜哲双手合十自顾自地念道,既然要装,那就装个全套。俗话说不作不死,可作是人类的本性,人类也在作的途中不断发展,成者进,败者亡。 镇骸紧盯向自己缓步走近的姜哲抬斧欲战,诺亚和萨葛加急身赶到姜哲面前预防任何镇骸对姜哲暴起的攻击。 看着镇骸这般狼狈近似负隅顽抗的样子,姜哲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面露仁慈淡然的笑容,诵道:“胸怀慈心三昧,行走弥勒净土。”强大的生机从姜哲体内喷薄而出,给以白色为主基调的厅堂蒙上一层淡淡的金光,这能量滋润着厅内每一人的心田,温养他们的暗伤。虽然有法力护甲保护,但先前那一斧的反弹让镇骸受了不小的内伤,或许他是一头傲狮,甚至是未来的群狮之首,这份骄傲让他不惧任何敌人,但他此刻面对的是神。在佛光的照耀下,伤势在好转,可镇骸心中的战意却在消退,见姜哲近身本打算发难突袭赌一把的他叹了口气,将斗气收入体内,手一松,任由斧子消散。 少年嘴角扬起一抹慈善的笑容,向瘫在地上镇骸伸出了手:“吾心即地狱,阿难空色无,善恶自有定业,放下屠刀,如此甚好。” 狂妄的状态消散,体内流淌着温润的力量,暖暖的非常舒服,萨葛加搭上自己弟弟的肩头,他本是想着自己站出来就算输起码也显得七弟没那么难堪,他们的大哥很强,除开那有着莫名信心的最后一击,其他几次对大哥来说根本是无痛不痒,这必输之局竟然赢了?萨葛加虽是诺亚的哥哥,但也只是大上一岁而已,如此侥幸地获取族姓,让他怎么能不高兴?:“难怪你一副必胜的样子,小弟你从哪请来这么厉害的牧师?” 诺亚准备回答六哥,一开口却发现根本说不什么话来,姜哲这个人就像是从天堂落下来的一样,“他自己来的。”诺亚以为自己或多或少也算是对姜前辈有些了解,在他眼里姜哲是个对朋友两肋插刀,对敌人怒插两刀,杀伐果断甚至有些嗜血的人物。但当他看到圣洁虔诚的背影时才发现自己从来没了解过这位前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又有着怎样的过往,只有一种跟在他背后一切都能迎刃而解的感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诺亚一惊连忙摇了摇头把这可怕的念头赶出脑外,他是诺亚,尼亚护国家族新生代的一员,怎么可以有这种躲在别人身后的懦弱想法? 感受到姜哲散发出的治疗之光,人们都在议论这位牧师的强大,可镇骸心里知道,这绝对不是牧师的圣光,他二十二岁从军摸爬滚打十年,没少因伤势和药草、医师、药师、牧师甚至是术士打过交道,圣光可绝对没有让人丧失战意的能力,万没想到这个七弟能有本事搬出一尊大神,如果能让这位先生入军,尼亚寡妇跟孤老的数量将大大减少,这一遭只怪自己心高气傲阴沟里翻船,不过诺亚能拉拢这样的存在,获得族姓也算应该。万不能让盘蛇家的人抢了过去。 镇骸脸上露出一番苦笑,伸手搭上姜哲的手掌刚开口准备认输,就被传送到了台下。 全场再一次寂静,法力擂台会扫描一个人的能量强度给予相匹配的护盾,镇骸还没有认输,他会被突然传送到台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在搭上这少年手的一瞬间被秒杀。 艾飞娜猛地站起身来,刚才这场对局她可是全程瞪大眼睛地在看,就算是这样她也没看清姜哲的动作,他到底是如何秒掉七阶战灵的? 一直闭目的法比安猛然睁眼,从腰间掏出块莲花玉牌贴在额头,几秒后把玉牌拿给身后的暗侍:“交给国王,如果让其他人看到你的项上人头就不属于你了。” “你这么激动是吃错药了?”艾飞娜问道。 “你感觉不到吗?这是多么强大的治疗能力?”他不在乎姜哲怎么秒掉战灵,他们这些魔灵都能办到,这家伙只是动作更隐蔽,方才法比安一直在细细体会这有异于圣光的能量,让他惊讶的是仅仅只是余波就缓和了他机体上的暗伤,更重要的是他精神之海内修养了三十年的裂痕竟然痊愈了! “嗯,是比某个不务正业的大肚腩假牧师好太多。”艾飞娜瞥了一眼一旁吃葡萄的库落地加说道。 被这么一看库落地加也不好意思再吃:“这能怪我吗?治愈系的法则有多难参悟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你再说一次试试?这就是你让我这个控制型自然魔灵一次次替你当奶妈的理由?”法比安叉腰怒斥。这小孩把老头吼得一脸委屈的一幕,让艾飞娜没来由地想笑。 “咱们别提这些陈年旧账,最重要的是他体内那股能量既不是法力也不是斗气……”艾飞娜脸上露出狡猾的神情。 “因此严格的来说说他连一阶都算不上。”法比安脸上也跟着露出狡猾。 “所以审判所管不着他。”库落地加补了一句。 “按我的意思……”法比安开口欲言,又看了看眼二人。 女人和老头异口同声地答道:“我们懂,拉过来,但是你准备怎么拉?” “哈哈哈,咱们不愧是一丘之貉啊!这就不用解释了,他不是喜欢装小鲜肉吗?我也喜欢!学院生活最显年轻,刚才秘令里已经吩咐我孙子安排好苍云影院的配额,为了我们的反抗势力得以壮大,该是我献身的时候了。”言罢,法比安转身离开。 余下二人相互看了看:“他怎么一副很爽的样子?而且我怎么记得在我的年代一丘之貉这词好像是用来骂人的啊?”艾飞娜摩挲着下巴,回忆道。 库落地加拿了块樱桃馅饼塞嘴里,含糊道:“在我那个年代也是,年轻人的世界我们这些老人不懂。” “他今年多少岁了?”见老头吃这么香,艾飞娜不由食指大动,也拈了块桃片糕品尝。 “大概一百四十来岁吧。嗯……吃了这么多年我觉得他家里也就酒还行,这饼馅料太甜了,还特别粘牙,还是三十七年前那厨子做的比较好吃,我记得叫布啥蓝来着?”说着说着,见艾飞娜也开始吃东西,老头怕被抢似的赶紧拿起托盘中最后几块糕点硬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还没把东西咽下去,两眼紧紧盯着女人手中被咬了一口的桃片糕。 “宝宝你吃,老娘是咸党。”看到库落地加虎视眈眈的样子艾飞娜把桃片糕扔了出去,这老头竟然还真的像条狗一样高高跃起半空中用嘴接住。 “老娘总算是明白那小屁孩儿干嘛不吃东西了。”艾飞娜腹诽道。 第三十三章 参军的事咱就不掺和了 “陛下。”人们还在惊愕于这场比赛的胜负,玉莲平台上,侍从向谷莫道利送上一块玉牌。 谷莫道利闭上眼,摩挲着玉牌,嘴角微勾,捏碎了玉牌。 “真是场精彩的庆赛,众爱卿兴起正酣,怎可少的了美酒佳肴?开宴。”国王拍了三下手,原本大厅内的蔬果小点被仆人撤下,桌子消散,以玉莲平台左右两岸形成了两排案几,擂台上余下的四人直接被传送至右边桌案的前四案。尤以姜哲为右首。宾客纷纷入座,左侧是老牌的王侯将相,右侧则是尼亚的新鲜血液。 “今天真是幸运,不光是碧琪夫人的生日,我们还见证了几名新秀的崛起,雄狮萨葛加、雄狮诺亚还有雄狮诺丝,本王恭喜你们荣获族姓成为尼亚史上最年轻的成年贵族。而这位一直淡于我们视野的新人能以治疗之能登有此等造诣实属不易,特封男爵爵位,赐王城北苑住宅,年奉千金。另外这届苍云影院的剩下几个尼亚配额迟迟未定,我想给予这四名少年应有的奖励,以此鼓励尼亚的后辈们奋发拼搏,众爱卿意下如何?”谷莫道利不容置疑地拍手问道。 “陛下英明!”不知是谁开的头,平台下一片支持的赞声。 “谢陛下!”姜哲向谷莫道利鞠躬答谢后盘坐下来内心腹诽明明有高桌可这宴会上竟然还是用低面案几。他也快站不住了,方才那一场战斗他除了操控情绪外用了三个技能,萨葛加身上出现的护身光障是无尘环中的法术善恶定业,短时间内阻挡伤害的同时以多倍反馈于敌人,也会在受到有益效果时复制效果给增益施放者,以他现在的功力反馈效果为一倍,却要耗去他三成法力,第二个就是弥勒传承中的弥勒净土,无差别治疗范围内的所有生物,同时消磨战斗欲望,当然也不是不可以动手,这法术还有一个后手,攻击者释放的攻击无效化,且反馈于自身,以他现在的功力可以做到反馈两倍,这法术不消耗法力,但却要以施法者自身的生命力维持,若不是亚煞极之心生机循环无穷无尽,他还真不敢用这法术,虽然生机无穷,但突然的亏空还是让他头晕目眩,最后一个法术也属于无尘玉环,是老君储存的唯一一个有点儿主动攻击性的防御法术,简而言之就是破法,可以拆解法术分散为原始法力,配合佛丹中佛性减少负面效果以及亚煞极之心内魔丹的魔障给予的极高魔抗在受到伤害前就可以先发制人解构法术再凭借亚煞极之心的吸纳性将部分法力吸收,但这法术有一点不妙,那就是一定要先接触法术才能解构,他先前灵机一动,主动贴身接近镇骸想尝试下这个法术能不能解构法力护甲,结果居然真成了! “靠右边挤点儿,这老贼分明是见到人才想把你绑在这小国家,倒是你这混小子见着点儿利益就点头哈腰了,真丢我的脸。”克苏鲁突然现身把姜哲挤到案几右边缘。 “陛下,这恐有不妥。”诺亚犹豫了一下,还是躬身敬道,有些东西还是早说早得利。 “哦?诺亚小侄有何高见?”喜欢一言堂的谷莫道利见有人质疑,心生不爽,严声道。 “姜哲前辈其实是丹术宗师,这男爵之位……可能低了。”质疑国王这种事,诺亚也是提心吊胆的,但姜哲帮了这么多,自己也要为这财迷讨点利不是吗? “哦?贤侄此话当真?”闻言宗师二字,全场哗然,这治疗师居然还是名宗师? “此丹为证。”诺亚从怀中掏出一个碧玉小盒打开,寿宴的最后一环是儿孙献宝,补元丹就是诺亚在那最后一环要献上的宝物。 闻有丹术宗师,谷莫道利总算明白自己爷爷为何传信告诫他讨好这少年了,不,这绝对不是少年,更不是老年,至少是一百年以上自己爷爷那辈的老妖怪。谷莫道利就纳闷儿了,瞟了眼对桌上珍馐玉盘无动于衷的姜哲,你说这些绝世高人吃喝嫖赌样样不沾,怎么偏偏喜欢装嫩呢? “那是本王多事了,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宗师既愿游历尼亚,自当享受公爵待遇,请以城北西街内院暂为歇脚莫要推辞,年奉万金薄用,若宗师有什么丹药需要销售,我尼亚王室必然给您一个公道的价格。”这些老不死装嫩你偏偏还必须要附和他们,确立宗师身份其实还需要护业会的证明,但老爷子已经给过他密令,他也懒得查证了。 “既如此,我雄狮家也要有些表率,我族修有一本《尼亚丹方收录》,可借于宗师。”碧琪开口意欲赠送丹方,扩展丹方,这对于丹术士来说可是极大的诱惑。 “唉,小子初临贵国无处落脚,在此多谢陛下,等过几日小子确有些疗伤的丹药出售。至于丹方收录就免了,小子……早些年前看过了。”差点说漏嘴,不过这话听在有些人耳里自然已出破绽,谷莫道利心里想的是这早些年恐怕不是几年,而是几十年吧! 姜哲长叹口气,看着桌上的酒水心里更是难受,早上他就觉得不对劲,后来到御膳房找在哪指点厨师的布鲁蓝时顺手捞了点扔嘴里竟然尝不出味道,克苏鲁跟他说克苏恩修复精神之海时太过急切损伤了他的灵魂跟身体味觉的联系。也因此,他和布鲁蓝的关系从师徒变成了朋友,毕竟一个失去了味觉的人怎么能当好厨师呢?这人生最大的乐趣就这样没了,姜哲心中怎么会舒服呢? “陛下,恐怕还有不妥,小侄斗胆请愿。”诺亚又道。 “但说无妨。”先前若不是这小侄儿,恐怕真的得罪一宗师。 “我尼亚与祖尔昆接壤于裂地谷,两国速来交恶,连年战火不休,小侄既已获取族姓,也算是成年,当应效仿吾兄镇骸,建功立业为国尽忠!特此向陛下请愿参军!”诺亚双手抱拳义正辞严,句句如锋透着杀气。透过亚煞极之心,姜哲感应到诺亚心中满是对战场对杀戮的欲望,其中掺杂着的竟然是与嗜血欲格格不入的对亲情的渴求。刚烈中透着柔顺,令失去味觉的姜哲陶醉其中难以自拔。 这出乎谷莫道利的预料,不过有一人比他更急,碧琪呵斥道:“诺亚休要胡说,你可知道这苍云影院是莫罗第一魔武学院,每年苍云帝国向尼亚开放的名额也不过区区五个,那战场上瞬息万变,你怎么不分孰优孰劣?!真是气煞老身!” “奶奶别激动。”姜哲又道:“正是因为战场瞬息万变,才更需要强大的战士来镇守国门,诺亚不才,但已有六阶战魂之能,诺亚速来不喜欢象牙塔的生活,不愿做温室里的花朵,甘愿将一腔热血洒在战场上!” “好!”谷莫道利拍手连连称赞道:“好一个将一腔热血洒战场,我尼亚要都是你这样的男儿,何愁不破敌!镇骸副团长,你意下如何?” 诺亚听到谷莫道利询问镇骸就知道没可能了,大哥本来就看他不顺眼,今天又因为姜前辈的原因败给了自己,怎会让他如愿呢?这也正是谷莫道利的意思。 上天总爱开玩笑,结局往往出人意料,镇骸点了点头道:“一腔热血洒疆场,是我雄狮男儿的气魄!论年岁算诺亚虽是弟兄里最年轻的,但论战力却是除却我和西格里外与二妹并列第二,正是我军当前所需的高端战力。”镇骸确实看诺亚不顺眼,但在国事上他是个就事论事的人,先前擂台上的火墙可不是他这个战士能弄出来的,是他用召唤武器的方法从擂台中破开裂缝点燃泄露的法力造成的,连他自己都不敢乱碰,就凭诺亚破开火墙的胆气和实力就是够格的最好证明,若不是家规摆在那,雄狮子嗣必须自己建立功勋依靠战功进阶,他会举荐诺亚先担当百夫长积攒些经验然后直接升至万夫长。 “那就依侄儿的意吧。”谷莫道利不愿诺亚参军是因怀疑诺亚与姜哲关系不浅,允了诺亚后姜哲也会跟去前线逆了爷爷的愿,但看到姜哲无动于衷地吃着东西,知道二人关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也就准了。碧琪见镇骸都没有意见,思索一翻也不再多话。 萨葛加起身抱拳道:“家弟有此志愿,身为兄长怎能甘为其后?雄狮萨葛加请缨参军!” 见镇骸点头认可,谷莫道利大手一挥:“准。” “诺亚哥哥去哪我就去哪,我也要参军!”诺丝起身请道。 “战场不是游乐场!战争更不是儿戏!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还是老老实实地滚去学校上课!以免白白送了性命!”镇骸向诺丝厉声喝道,不说姜哲那强的诡异的治疗和辅助,但是不动声色的一招秒杀自己镇骸就猜测他其实是个老怪物,国王发话自有他的道理,不然他就算是跪着也要求姜哲加入军团,和千万将士袍泽的姓名相比,自己的尊严不值一提。诺亚的果敢和实力摆在那,萨葛加那不顾一切的最后一刺也分外勇猛,至于这小丫头片子完全就是抱着大腿躺赢的,此刻诺丝吵着要参军,镇骸怎能不怒?这一喝也起到了作用吓得小姑娘躲到了父亲背后。 宴会继续,镇骸、诺亚和谷莫道利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着姜哲,前两者都渴望姜哲请愿参军,不过姜哲只是默默地吃着东西,姜哲也不是没注意到,不过比起战场他觉得还是学院更适合修身养性,叫他参军?开玩笑!石聂山上一时兴起害得师父沉睡,自己实力也从半步王者跌倒二阶,他怎敢再操屠刀? 十分钟后,诺亚心里有些失落,是啊,姜前辈又不是他什么人,无缘无故帮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自己竟然还奢求别人一直跟着自己。谷莫道利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姜哲跟风参军。 姜哲机械地吃着“美味佳肴”虽然他灵魂受创品不出滋味,但肉身味觉并无大碍,克苏鲁依旧能尝到味道。 “这蜜汁鲍鱼弹弹糯糯真好吃……哲儿你再吃口这个,还有这个这个。”姜哲欲哭无泪,总算是知道什么事比看着别人吃美食干眼馋更难受了,那就是吃着山珍海味味同嚼蜡,还要听别人大呼好吃过瘾。 第三十四章 疯狂盛宴 凭借丹术宗师的身份和破法营造了秒杀镇骸的假象,姜哲现在的形象几乎已经是定下来了,花痴少女把他当做邪魅俊俏实力强大的少公子,有眼见的人都认定他是某个隐居日子过腻味儿的老前辈。该高调的部分已经结束,现在该开始低调,不然这个逼他也装不下去了。 宴会继续,吃吃喝喝地很快就进入了儿孙献宝的环节,不出姜哲所料,六级灵丹完爆其他寿礼,毕竟全莫罗等级最高的也就是马斯其顿帝国的国宝紫纹极鹰啸金丹是八级,七级丹药也只有三大帝国有几颗。六级灵丹放在尼亚已经是国宝级,碧琪笑得合不拢嘴,借花献佛让诺亚将补元丹献给了谷莫道利。不过诺亚这家伙显然有所私藏,姜哲给了他十颗丹药,诺亚只献了一颗,就连容器也换成了普通的玉盒,姜哲也懒得管这么多,毕竟预期效果已经达到了,他也没想到自己前段时间当饭吃的补元丹在这些人眼中竟然是抢手的稀世珍宝,也亏诺亚只交出来一颗,要是把十颗全抛出来谁知又要惹出什么幺蛾子。这难免让姜哲看这些人的眼神中带了点儿看乡巴佬的色彩。 克苏鲁一拍在姜哲头顶:“别东张西望的,给我好好吃东西,那些人也正常,你炼这丹不管是丹方还是手法都是得了太上老君真传的,要不是你技术不过关,我估摸这丹药起码应该有八阶,就你这破技术还嘚瑟个啥?还有,你不觉得雄狮家的老四献的那块玉很熟悉吗?” “别说玉熟悉了,就连那人我都觉得眼熟。”一拍脑袋瓜,和克苏鲁心念沟通道:“我想起来了,我打的最后一个寨子就是他收拾的破烂,当时还以为是拾荒的呢,没想到他也是雄狮家的人。” “我觉得把克苏恩之眼给你换上是个明智的选择。你原来的眼神真的太差了。”克苏恩投给姜哲一个鄙夷的眼神。 “他献的那块玉好像是你给我灌完榴莲汁后我凝结出来漱口的那块青霜……”姜哲定睛一看。 克苏恩望了眼台上拿起青霜块爱不释手的碧琪,跟姜哲交流道:“似乎那老太婆还挺喜欢的。” 这献宝的环节他姜哲其实有个疑惑的地方,那就是坐在雄狮西格里身边的漂亮女孩也就十五岁左右,酒精的作用下西格里不安分的手一直上下其手胡乱摸着,而那女孩竟毫无抗拒之意,姜哲本以为是西格里的侍女倒也没在意,但这献宝的环节,这被侵犯的女孩居然是诺亚的五姐,也就是西格里的妹妹!经过克苏鲁一挤,姜哲和诺亚本就靠的近,这嗅到八卦的气味问起诺亚也方便。 话一问出口,诺亚眼中透露出一股夹杂着寒意的悲伤,一抖肩冷哼一声有些自嘲意味地低声向姜哲解释起来:“这也不算什么秘密,贵族世家表面多光鲜,内地就有多肮脏,我五姐天真善良是个好姑娘,可惜投错了胎。” “投到贵族家里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算是错胎呢?”姜哲颇为疑惑。 诺亚侧头盯着姜哲与之对视眼中寒意更盛,那似能冻结意识的寒意令姜哲心惊肉跳:“就是错胎,像我五姐这样不通魔武却又生了副好皮囊的人,不论男女在贵族里都被称为礼嗣。” 姜哲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礼物的礼?子嗣的嗣?” 诺亚闭上眼长出一口气,提及这个话题让他显得很是痛苦,沉寂了片刻,鼓足了气力又解释道:“没错,西格里偏好轻音柔体的少女,再加上年纪轻轻就有和比年长自己八岁的大哥一样的实力,族里对他强行占有五姐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犯不着为一个礼嗣伤了和未来支柱的感情。” 听了诺亚的解释,姜哲心里颇为难受,正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同是儿女,有的就能掌握生杀夺予的大权,有的却只能成为礼品,也暗自庆幸自己运气好,在这吃人的世界能有这一身的强横的实力,他盯着一头柔顺的粉青发丝和诺亚可爱英俊的面庞,心里颇有些感触。 “这么盯着我干嘛?”诺亚有些不好意思。 “还好你足够强。”姜哲就这么看着,片刻后突然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诺亚皱起眉头。 “我觉得以你的性格,要是让你做礼嗣估计会自杀吧。”想想当初诺亚提着剑追了他十八条街的场景,心中没来由的一寒,姜哲不再看他,继续和木头渣一个味道的食物火拼起来,没有注意到诺亚咬紧的嘴唇。 “克哥我累了,你自己吃吧。”味同爵蜡的感觉着实痛苦,姜哲干脆放开了身体的控制权。 “呦,小子这么信任我?”亲自吃东西的喜悦是难以抑制的。 “克苏恩的眼睛极大地强化了我的感知,我感觉不到你对我的敌意。” 拿到了身体的控制权,克苏鲁吃的十分兴起,犹如饕餮在世。在一群文质彬彬的绅士间甚是一道风景,但不是唯一,在谷莫道利左列的案几中也有这么一位身着白袍腆着肚腩胡吃海塞的大胡子老人,其进食速度丝毫不亚于克苏鲁。这场宴席每人的标准是一小块陪上蒟酱的牛后腰排,一盅浓汤和新鲜的蔬果沙拉,尼亚人不喜欢太过约束,落座确认位置后酒过一巡后都离位开始相互交流,喜好吃的则可以到两侧案几间的食轮前在琳琅满目的佳肴美餐中挑选自己爱吃的食物,不过今天这场宴会的食盘几乎被老头和姜哲二人给包了,噎着了就到一旁的酒泉一顿牛饮,再返回食轮继续胡吃海塞。食轮是一张巨大的带有转盘的圆桌,上设两个端口,雄狮首连接御膳房,御膳房成品的美食会被送进转有的端口被传送到食轮桌上,当食物走完一轮进入另一端的盘蛇口后便会被传送走,两人吃到后来甚至开始虎视眈眈地盘踞在传送出食物的端口,若有旁人想要取食,只会在这一老一少的怒视下屈从于淫威,把人瞪退后两人对视一眼,颇有英雄惜英雄意味地点一点头,复又投入下一场争夺。 就连侍者都看不下去,看了眼谷莫道利征询是否可以上前阻止,却被谷莫道利示意不要掺和。 不明来历的姜哲是老爷子想拉拢的对象,那老头也是淡出人们视线的老怪物,活了一百七十多岁的光辉魔灵库落地加,本是当年最有可能获取教会神器炽天使之拥升鼎十阶成为教皇的男人,可惜内心不够宁静对于治愈法则的参悟略输一筹被神器剥夺了与治愈法则联系的权利,后来自暴自弃不再使用治疗法术,甚至抗拒新教皇的指令,从红衣大主教沦落为被教会除名的光系法师,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是位魔灵,是王者。 年轻人们都聚在一起聊天,谈论着食盘前的两头人形凶兽。 “我跟你们说啊,刚才我父亲告诉我那家伙表面上看只比我们大一点,但其实是活了上百年的魔兽,因为屈从拜服于我们尼亚的威仪,化身成人形来参加宴会的,这秘密我只告诉你们,你们可别乱说。”一名少女以扇掩嘴小声说道。 “咦?我怎么听我妈妈说那老人家才是魔兽,那个大哥哥是绝世前辈,因为修习奇功,需要大量的营养来维持生命,来我们尼亚就是为了抓哪只老魔兽,我妈妈还说只要好好吃饭就可以和大哥哥一样厉害。”小一些的孩子说道。 听到这些同龄人七嘴八舌的说道,大致知道些情况的白月和诺亚相视一眼,这种场合只能是尴尬地陪笑了。不过看到在食轮前风卷残云大杀四方的姜哲他俩心弦倒是放松了不少,这才是他们认识的姜哲。 “克哥,你注意一下装烈酒的那个角落。”姜哲潜身与精神之海内,品觉着这些贵族放纵的贪欲、傲慢。失去了味觉的他只能依靠这些情绪来满足对美味的渴求。不过他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玉投酿温润的口感,有些人就喜欢烈酒辣喉的痛快,哪怕饮烈酒被这些贵族视为低等趣味也无法阻止他们对烈酒的钟爱,这场晚宴也在角落里考虑到这些人的感受,不过由于经费问题,不是魔法酒泉,而是依靠奴隶搬运添倒的古典酒池,这也满足了某些人的趣味,和高端的魔法科技相比,有人伺候更能带来高人一等的感觉。 克苏鲁动作一停,任由库落地加抢走自己手中的酥糕,望向姜哲给予的方为,确实发现了一些宝贝,用手背擦了擦嘴:“喂,老头儿,你不觉得这酒水太淡了点儿吗?咱们去哪儿给喉咙找点儿刺激再回来战上三百回合?” 老头眼睛一亮,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道:“英雄所见略同啊!我也觉得这酒一大股奶味儿太幼稚,不过怕你喝不了烈酒没说!走走走!我们快去!”言罢,推着克苏鲁一蹦一跳地向取酒处走去。一旁干看着流口水的人才总算是有机会尝尝这些绝味。 克苏鲁瞥了眼正准备倒酒的奴隶,要不是姜哲提醒他还真没注意到,淡淡的恐惧混入强烈的亢奋从这奴隶的身上散发而出,一把点住她准备倒入酒池的酒桶,回首道:“老头,饭量比不了胜负,咱们来比比谁酒量更大怎么样?” “先生,这不合规矩,您让我把它倒进酒泉再取饮好吗?”女奴护住克苏鲁正准备搬起来的酒桶急切道。 克苏鲁一撇嘴在女奴耳边耳语道:“h''ngluimglw''nafhcthulhur''lyehwgah''naglfhtagn。” 愣神的女奴一时没缓过来,当她缓过来克苏鲁言语的意识要制止他喝酒的时候克苏鲁已被人团团围住,在惊喝和赞赏中咬掉木塞将一桶烈酒鲸吞而尽。 库落地加也学样搬起一桶拼酒,怎奈肚里早被食物填得差不多了,没喝到一半嘴里就再也装不下热辣灼喉的酒液,全洒在了衣襟上,拍着胀鼓鼓的肚子竖起大拇指:“好小子!饭量咱们不分上下,老头子我自诩酒量天下第一,今天让给你了!嗝。” 克苏鲁把空桶放回地上,撑着桶面戏弄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跟你再抢第一饭桶的名声,天下共二桶,你我二人各取一桶,我为天下第一酒桶,你是天下第一饭桶,怎么样?”克苏鲁面上泛起淡淡的红晕,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呼吸,进食,饮酒作乐,这是每个人天生就有的权利,也是最幸福的权利,可人只有在失去时才会念及这美好幸福的日常,总有贪婪的人想方设法甚至不惜付出灵魂以换取命中本没有的权利。想到这,克苏鲁瞄向女奴。 女奴呆滞的目光中闪烁着希望和虔诚,不顾贵族嫌恶的眼神缓步向前道“在永恒的宅邸,拉莱耶中,长眠的克苏鲁候我入梦。” 克苏鲁满足地点了点头,把玩着自己鬓角的头发,拔下一根递给女奴。 女奴的耳边响起他的低语:“你们成功了,停止这场祭献吧,糟蹋美味是不可饶恕的罪过,把这根头发交给你们的首领,让他烧掉服下,自会得到我的指引。你的异常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记住,我们不认识。” 克苏鲁轻轻扯下女奴的一根头发用嘴轻轻抿住,让他的一切举动显得颇为挑逗。 “我再去推一桶酒来。”女奴恍恍惚惚地离开了大厅。 “你认识?”姜哲疑惑道。 “我的信徒而已,这些自以为是的小家伙差点儿毁了一场美好的宴会。”克苏鲁言辞中透露着不屑。 “您老还真是信徒满天下。”姜哲调笑道。 “错喽,是信徒满宇宙!”克苏鲁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豪迈之情,起身张开双手喊道:“何人敢与我再战一桶!” “好小子,居然调动情绪调到我头上来了。”克苏鲁嘴角上扬心中念道。 “就你俩这么闹腾多没趣,看到那些人眼底的不屑和嘲笑了吗?他们自诩高贵矜持,但很快就会变得和我们一样,就让我孝敬克哥你一场真正的盛宴狂欢!”姜哲重新掌回身体的控制,闭上眼,一根根色彩斑斓的丝线在面前浮现,浅红代表热情,深红象征着勇气,紫色代表着恐惧……每一根都象征着一个人的情感,姜哲伸出手,这些丝线的一端仿佛有灵一般缠绕在他的指间,另一端,则是每个人的心弦。牵扯缠绕,拉直绷旋!大厅内一时涌起一种名为疯狂的氛围,从未跳过舞的矜持女人脚开始不听使唤,手也开始有规律地摇摆,因为哑嗓从未尝试过歌唱的人开始放声高歌,疲惫的乐队成员突然打了鸡血一般尽情地演奏甚至不再管曲调是否和谐。 “翩翩起舞,纵声亢歌,尽情享受我的恩赐吧,这场盛宴,你们将终生难忘。”癫狂的气息,令姜哲陶醉,他已经不在乎吃不到美食的味道了,因为他发现了更加诱人的食粮。 姜哲看向正在嘶声竭力仰天高歌的镇骸,对这效果十分满意,若是单独拨弄某个人的心弦,只要那人意志足够坚定,煞之力便会不攻自破,但是数百人的心弦交织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只需在脆弱的一点轻轻一敲,所有人都会跟着陷入自己的操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果不能染黑某样东西,那干脆直接把它扔进一滩墨池。别说一个镇骸,姜哲瞥了眼脸上涂满番茄酱正胡蹦乱跳的库落地加,他看不出来这老头的品级,但克苏鲁可以,哪怕是九阶魔灵也要在自己的手中陷入癫狂。 第三十五章 醉梦缘尽,情窦初开 当身着行政厨师长制服的布鲁蓝来到大厅前门时心中顿时生疑,几个哨点竟然没有卫兵,急匆匆赶入大厅,入眼的是群魔乱舞的景象,那些本应站岗的士兵也抛下武器加入了狂欢的行列。布鲁蓝出乎意料地发现自己竟然不怎么讨厌这种感觉,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让他想加入其中。国王谷莫道利早已混入人群中加入到这场狂欢中来,眼尖的他看到了布鲁蓝,高声喊道:“诸位爱卿!掌声有请另一位宗师来到我们的盛会!”掌声,尖叫,人群中响起热烈的呼喊。 “女士们,先生们,吃的可开心啊?”布鲁蓝呵呵笑道。 “大师手艺冠绝古今!称霸莫罗举世无双!一统厨界万载千秋!” “哈哈哈哈!”布鲁蓝挺着腰板开怀大笑,那得恭喜国王陛下手底下有批好厨子!说句实在话,这么多菜我这老骨头怎么做得动呐?我只是在旁边指点罢了,除了一道餐前小点外,老夫其实只做了一道佳肴。”布鲁蓝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 “大师果真是大师,爆自己黑料都面不改色,不过这也太抠门儿了吧?今天不知能有几个幸运儿尝得到您的手艺啊?哈哈!”盘蛇家的族长乌匹安向来以冷静慎言知名,今天却是快人快语直抒胸臆,说完还左顾右盼看了看自己的几个好朋友,几人会意,也是出来笑骂道:“大师你这确实不怎么地道,不是我乱说话,这场宴会大家还指望着靠你撑起半边天,你玩的这一手确实难以服众。” “各位稍安勿躁,先看看这压轴的是什么再说如何?”知道内情的克苏鲁一摇一晃地从酒桶里爬出来,对这一道压轴重菜克苏鲁可是记忆犹新。 食轮上不再传送出美食,残羹剩菜被传送出场,出食端的兽首口中积蓄着白光,不一会儿吐出一小枚光团,光团在食轮中央停顿,逐渐变大呈方形占据整张食轮,光华散尽,这是一个碧玉梓木雕花香盒,盒顶是尼亚的国花莲花,梓木本身自带香味,混合着其中美味的异香从插在食盒侧面一圈的半管中泄出扩散至全场,面对香气的调戏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嗅了嗅。 问到这香气诺亚浑身一颤,当布鲁蓝开口介绍后,心中更是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觉,因为酒精作用微微泛红的脸显得更红了。布鲁蓝这老不正经的东西,进献的居然是醉梦缘!准确的说是真正的醉梦缘,作为宗师布鲁蓝是相当的任性,以缘冠名,做什么都随心随性,这也给了他非比寻常的悟性,不管什么菜谱他只需看上一遍就能解出其中的奥秘使之更加精进。但有一道菜他参悟半生都没有吃透,就是师父临终前的一盘醉梦缘,这也成了困扰他几十年的瓶颈。直到上次在青岚城醉梦楼中一时兴起做了一次残品醉梦缘再经姜哲和诺亚这么一闹,顿时心窍大开,在厨道上的感悟愈发精进,才能在这场宴会上献上这共有七七四十九个下口处的正品醉梦缘。 听完布鲁蓝的描述,按常理这些贵族是绝不会参与的,但有姜哲的疯狂煞力作祟,这些贵族都跃跃欲试起来。 “妙,绝妙,宗师不愧是宗师!能想出这么好玩儿的点子来,这醉梦缘我一定尝尝!”一名贵族向食盒走去,神色中满是期待。无形的丝线被这出头之鸟带动。 “我也要求个缘!”这些贵族忘却了礼让,一拥而上争夺起下口的点,甚至不惜大打出手,如此一来自然是最强的四十九人能够霸占到名额,克苏鲁自在其列。 “克哥,这醉梦缘我们不是吃过一次了吗?这次就算了吧。”想想上次的事情,姜哲感觉一阵恶寒。 “上次我只有在最后关头是真真切切吃到了,这次我要把前面的补上。”克苏鲁从这完全体的醉梦缘中感受到冥冥中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内敛其中,但究竟是什么以他现在的状态也推测不出来,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亲身试试了。 见其他霸得入口点的宾客已经开吃,克苏鲁自然也不再有怠,端起一头吸入嘴中。见克苏鲁心意已决,姜哲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心中也抱有一丝侥幸,上次就三个人,活该点背,这次是四十九个人中选出一对来造孽,他点子不可能背到那个地步。克苏鲁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透过心念传送随即补道:“布鲁蓝他师父都给这面条取名叫醉梦缘了,所以跟运气没什么关系,这个真得看缘分。” 双涎草赋予了面条无比劲道的口感,入口清甜甘爽,奇香在与唾液接触的瞬间爆发出来,面条下滑,好似一条无骨灵蛟,与之接触的腔壁竟有沁凉通透之感,上一次进食克苏鲁只分享到了部分口感和味道,这次亲自品味令他的眼眶渐渐有些湿润,为了克制泪水不由闭上了眼,姜哲也从情绪的盛宴中惊醒过来,他虽然失去了味觉,但依然感受到了这股清甜,诧异中他不免有了猜测,醉梦缘并非因味道而让人感受到情感,而是和他的能力一样以情感带给人味道!微涩的清甜后是浓醇的鲜香,品尝者的舌头和面条相互摩挲,就像热恋中的情人如胶似漆难解难分。哪怕已经品尝过一次有了抵抗力,但这可怜的抵抗力根本无法令姜哲和克苏鲁抵御醉梦缘的诱惑,心甘情愿地再次成为它的俘虏,渐渐地,醉梦缘进入了第三阶段,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各异的神情,姜哲的意识沉入了幻境,万里晴空芳草如茵,佳人美酒常伴于身,虽看不清那女孩儿的模样,但潜意识里告诉他,她很美,或许放在茫茫人海中不算什么,可偏偏能摄走他的魂魄,人们追求美满幸福,可永世的幸福只存于松加德,只有最伟大的英雄才能进入其中安享供奉,对大多数人而言,尼伯龙根才是最终的归宿,甚至更糟。天幕破碎蔚蓝不再,空气流向饥饿的虚无,她匍匐在地因缺氧而窒息挣扎,面容扭曲绝望地看着自己,口中呢喃着看得见听不清的乞求——救救我。水,离开它的伴侣涌向虚空,美酒佳肴消散不再,泥土龟裂化作黄沙从指间流逝,怎样竭力地抓取也只徒劳的留得下些许齑粉,袭来的是迷心的绝望。红颜佳人逝去不再,只留下枯骨,姜哲跌倒在地,搂紧骨骸流尽泪,直至骨为尘,泪不再,忘了她的旧颜,包裹自己的是无尽的孤寂,不经意间看向似是自己又不是自己的手,白皙如玉粉嫩依旧。时光如沙,会带走一切,可它唯独不带走我……星辰崩碎涌向他方,记忆中最后的景象,是黑暗中涌来的冰冷海水和倦意…… “在永恒的宅邸,拉莱耶中,吾于此长眠,候汝入梦……” 幻觉破碎,姜哲睁开眼时克苏鲁已经把身体的掌控权归还于他,眼睛被泪水模糊,木盒与法力食轮不知何时已经撤销,口中的面条未尽,另一头隐约是熟悉的少年。 姜哲的精神之海内不可一世的神祖蜷缩在角落里涕泗横流“为什么,泪不是早流尽了吗...” 醉梦缘有一个秘密只有布鲁蓝和他逝去的师父知道,这道菜最重要的一味佐料并不是定要二人唾液接触才能融化的双涎草,而是能引动食用者灵魂最深处对爱的印记的唤情花。姜哲所看到的幻境,正是某人曾经历过的痛楚,那种悲伤与枯寂通过精神链接一分不差地传递给了他的灵魂。 满堂之人颇有兴致地看着被醉梦缘牵着的二人,布鲁蓝眼中尽是明悟的神色,捋着胡子喃喃道:“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啊。”这一幕也让不少少女甚至开启了隐藏属性。 哪怕幻觉破碎,姜哲依旧沉浸在那种悲痛中,他没有看清少年的颜,室内嘈杂难耐他耳根已净,天灵穴中的佛丹愈发凝实,抬手触碰面条,心底默诵使出尊财破律涅魔幻,借助空间撕裂之力在别人的惊讶中将醉梦缘斩断,转身离去,所过之地,染上一片殇情。 姜哲的到来为这场宴会带来了疯狂,他的离去却并未带走什么,这场疯狂的盛会仍将继续,但他已开了离场的先头。 酒过三巡人憔悴,饭过五味心乏累,正和诺丝闲聊的诺亚突然捂住发闷发痛的胸口意识到不妙,匆匆道别离开。 一路急行,踏入幽深的巷道,钻入只属于自己的小宅院,跌倒在草坪上喘息,头发在短时间内快速生长,垂至腰间,面容也愈发柔和,少了分冷历,多了分娇媚,良久,汗水浸湿了衣裳,平息下来的诺亚突然笑了,银铃般的笑容在夜下回荡,她终于等到了这天,比预料中早了一年,意味着她有更多的时间去战场建功立业。感觉胸口没那么痛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正是姜哲的青霜瓶,原本她只是想把宝贝放在心口贴身携带,没想到镇痛效果这么好,芊芊素手打开玉瓶放在玉鼻前嗅了嗅,她可没奢侈到服用六级丹药,但这足以令她胸中的闷热感一扫而光。有一个秘密她没告诉任何人,今天也是她十四岁的生日,恐怕连她母亲都忘了这件事吧,把玩着手中的玉瓶煞是喜欢,她私自留下了这玉瓶当做自己的生日礼物,也不知道姜前辈会不会生气,生出这样的想法,诺亚皱起秀眉,转念一想又笑了出来,反正都说送给她了,怎么处理是她的事情,至于那九颗灵丹她也是故意扣下来的,准备过些时候送换回去,前辈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十颗六级灵丹怎么能是随便送出手的呢?让他老婆知道了还不得气死呀!话说,也不知道前辈有没有老婆,不会单身了好几百年吧?如果有的话一定不能让她知道醉梦楼的事情,不然自己肯定死的很惨,诺亚晃了晃脑袋,坚定地想道。 身上黏腻的感觉让她有些不舒服,从屋里拿出衣物叠在池边,轻轻褪去衣裳,露出雪白的肌肤,这是她最喜欢的衣服,撕烂的披风令她尤为心痛,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补回来,冰冷的池水冲淡了她的遐思,忧愁再次涌上心头,今天姜哲跟他询问五姐的事情时她的愤怒是由衷的,因为她本该也会是个礼嗣,是母亲想方设法替她隐瞒了女儿身,五姐的遭遇证明了自己母亲是多么的有远见,这也意味着她从没享受过一个女儿应有的童年,她的母亲根本不爱罗杰,之所以会嫁给他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母亲也是个没有权力选择自己人生的礼嗣。三岁习武,四岁握剑,可付出再多的汗水也换不来她母亲多看一眼的目光,因为她不是爱情的结晶而是政治的结晶,流了再多的血也无法改变她是魔武废人的事实,姜哲说对了,当年她初知自己未来命运时真的想过去死,她不争强好胜,她只是想争夺自由的权力,与其在囚笼中苟活,她宁肯死在自由的路上。对未来的悲痛一直在持续直到那些人出现在她面前,她不知道他们是谁只知道是一个类似于宗教的组织,她感激他们,是他们给了自己选择命运的机会,他们的首领给了她一颗寒厄梅,乌黑的梅子下肚,她拥有了极高的寒霜天赋,代价是生机大损,十七岁便是她的大限,诺亚不后悔,因为她至少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不像五姐只能任由家族摆布成为一个淫贼的奴隶。 沐浴结束,她换上一身短打劲装,秀美中平添英气。她想做的,就是在接下来的几年积攒功勋,这样在自己死后母亲也能作为英烈家属得到更好的生活,望着天空中的繁星,想到自己未来的军旅生活,小女孩儿充满了期待。 “今天就好好放纵一回,明天就是新一阶段的打拼。”诺亚独自荡起秋千,在夜幕中难得的享受一回这个年纪应有的快乐。 姜哲独自徘徊于都信的街道,看着万家灯火,感受着每一次心跳。明天或许更好,亦或者更糟,每个人都对未来怀有希翼,往日或许美好,也可能糟糕,人们将美好留下,把痛苦封存。 绝对的权与力注定是孤独的,随着混元三清空心诀的修炼进入二段,绝魂之静开始困扰姜哲,然而兀得一瞬,有什么东西闯入了他寂寥的心扉,银铃般的笑声游进耳朵,像黄鹂那样清脆。笑声的主人内心传来的是一种纯粹的快乐,他望了望眼前的围墙开始好奇,将法力灌送至脚底,他登上了墙头,少年痴了,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他只看了荡着秋千的少女一眼便觉得胸中有一桶小鹿在乱撞,一身男装显得开朗大气,不像今日宴会上那些贵族女儿那么矫揉造作,及腰的粉青长发,灿烂的笑颜上两个小小的酒窝煞是可爱,两颗小虎牙更是萌化他的心,将什么绝魂之静统统抛之脑后。 “你好。”姜哲开了口,你好二字透着少年的害羞。 “谁!”诺亚一惊,自己一时放松竟没注意到附近有人,心中道是坏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见自己吓着姑娘,姜哲抬起抓着墙的手边摇头边摆,一屁股摔了下去。“啊!” “噗,哈哈哈!你怎么这么笨呐。”诺亚忍不住出声笑道,姜哲这样的傻样子可不常见。 “谁在哪里!”不远处传来守夜人打更的声音,以及巡逻人嗒嗒的脚步声。姜哲暗道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复又爬上墙头向少女问道:“那个,我可以进去躲一下吗?” 少女脸上露出戏谑的表情,伸出食指轻轻划着脸颊,好像少年的提议令她很难为情。 “请快一点。”脚步声越来越近,姜哲的心开始焦急。 “不可以哦~”少女很是喜欢看姜哲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觉得颇为新奇。 “那边的鬼鬼祟祟的家伙给我下来!”巡逻人大声喊道。 “那,那请告诉我你是谁好吗?我觉得你和我一个叫诺亚的兄弟非常像,你们是亲戚吗?”姜哲望着街道尽头,计算着巡逻队还有多久步跑到这里,赶紧问道。 “呐,我听我哥哥说过你,姜哲对吧?我的名字是诺雅,和你兄弟名字也很像哦。不过比起聊天,我觉得你现在更应该在脚底下抹些油。”和笑声的清脆不同,少女说话软软糯糯钻进耳里惹得姜哲耳根痒痒。 姜哲脸一红,低下头不敢再看女孩儿:“诺雅,诺雅,我不会忘记的,我先走了,如果有机会我再来看你!再见!”姜哲一松手,趁着夜色远遁而去。 诺亚站在原地背着手踮脚转着半圈,回味着刚才姜哲害羞的表情,嘿嘿笑道:“看样子前辈真的单身了很久呢。” 第三十六章 我要参军! 姜哲没有去看自己的宅邸,习惯性地回到了迎宾阁,他准备好好休息,可倒在床上后辗转反侧,脑海中尽是那女孩挥之不去的身影,无论如何也睡不下去。 “克哥,你说这种情感到底是什么?我竟然无法控制。”姜哲询问起克苏鲁来,沉寂良久,克苏鲁并没有回应他。 “诺雅……诺亚的妹妹居然这么可爱,不过为什么今天的宴会上没见到她呢?”呈大字状躺着,不自讨没趣的姜哲自顾自地说道。 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姜哲下意识地望了眼窗外一片漆黑,都这个点了,谁会来找他?难道是月儿玩尽兴回来了? “是谁?”姜哲在屋内问道。 “我,诺亚。”少年轻柔的声音从门外传入。 “来得正好!我正巧有事想问你。”姜哲推开门,一把将诺亚拉入屋内,推着他坐下,还倒了杯果汁端到他面前,一副献媚讨好的模样。 姜哲向来是让人伺候的主,这会儿居然干起了端茶送水的活,这反常的事情弄得诺亚摸不着头脑。 “姜前辈……”诺亚从怀里摸出盒子,里面装着九颗补元丹。 “叫什么前辈!我拿你当兄弟,如果愿意叫声大哥就行,不知道你认不认我这个大哥?”姜哲给诺亚捏起了肩膀,令他意外的是,手感格外的好。 有猫腻,绝对有猫腻,诺亚心道赶紧把丹还给他快走:“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哥。”诺亚打了个哈哈随即把丹盒放在桌上道:“您也坐下吧,今天的事……” 姜哲以为诺亚要提醉梦缘的事,脸上的笑容僵住,慌张道:“这个真不是我的问题!是我俩点子太背,你看我最后不是把那面条弄断了吗?我们就此揭开新篇章,你别计较了好吗?” 自己好心好意来看他,结果姜哲却说自己斤斤计较,诺亚心里泛起些不满的小情绪:“我哪有计较,我像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吗?我是来还丹药的,十颗灵丹动不动就出手了,大手大脚惯了小心老婆跟你闹翻!” “我哪来的老婆?”姜哲懵逼了,怎么扯出老婆来了。 “当真没有?”诺亚一副不信的样子。 “我连女孩子手都没摸过。”姜哲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替你默哀三秒钟。”诺亚丢给姜哲一个嫌弃的表情。 “不跟你胡闹,我来是想说今天的事谢谢你帮我。”诺亚顿了顿:“准确的说,是谢谢你一直在帮我,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分开,不过小弟有自己的规划要去完成,黎明就跟副团长出征支援前线去了,恐怕我们就此分道扬镳以后再没什么见面的机会,所以最后来看看大哥。”说着说着,诺亚有些伤感,姜前辈是半步王者,丹术宗师,甚至还是月狼族的神灵使者,自己和他相比犹如萤火比之皓月,自己根本就没什么能让他图谋的,可就是这样姜哲还一直不遗余力地在帮他,这种可以依靠的感觉甚至和母亲不相上下。 “别伤怀了,人生总要向前看,你想建功立业的心思我知道,也支持你,暂时分别嘛,又不是再也不见,另外,哥哥有个事要问你。”姜哲凑近些拍拍诺亚的肩膀。 “你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那就好办了,我问你……”见诺亚回答的如此痛快,姜哲别提有多舒坦,正要开口,看到诺亚和少女九分像的脸,淡淡的略带微寒体香传入比狗还灵的鼻子,又拉开些距离低下头正襟危坐小声讪讪问道:“诺亚你是不是有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妹妹头发比你长不少,声音软软糯糯的,活泼可爱,长得很乖巧惹人疼,可能有些调皮……” 听姜哲这么一形容,诺亚的表情有些精彩,上下打量一番神采奕奕滔滔不绝姜哲,心想这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 “呃,我是有这么一个妹妹,大哥你想说什么?” “真的?可今天宴会上我为什么没看到她?”诺亚心道不妙,沉吟思索怎样才能混过去。注意到姜哲一副期待的表情,诺亚心头有了主意,心里忏悔着对不住即将被忽悠的姜哲,脸上悲意更盛:“唉。”长叹口气诺亚严肃地正视姜哲。 “我是不是不该问?”被这么一看,姜哲有些心虚,难不成是一桩秘辛? 诺亚摇了摇头:“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是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可惜是个礼嗣。” 姜哲一掌拍在桌上发出声响,听到礼嗣这个词,他不免将宴会上西格里身旁的女孩和诺雅联系起来,一股怒火翻腾而上。 “五姐至少有西格里罩着,所以家里还有五姐的容身之所,我错有一身寒冰斗气,族里人都当我们兄妹二人是野种,好歹我有六阶实力,长老们不愿意放走我,可我的双胞胎妹妹……直接被撵出门去,或许什么时候族里想起来了,就会把她给嫁掉吧。”言罢,两行清泪流出,伸手拭去,诺亚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和这随口说瞎话的本事。 “你别哭,有没有什么帮你妹妹的方法?我可以帮忙。” 诺亚思索片刻,道“有是有。” “什么办法?”姜哲急切道。 诺亚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张口欲言,可话还没说出口又泄了气:“算了,大哥你帮了我这么多,又怎么好意思劳烦你呢?毕竟我们无牵无挂的……” 姜哲恨不得抓起诺亚狠狠揍一顿,听他说话只有这么着急了:“怎么不关我事啊!我,我……” “你不会喜欢她吧?”诺亚试探性地悄声问道。 诺亚问的如此直白,饶是姜哲的二皮脸也显得略薄了点。如果是敌人他自然不管是真刀真枪还是唇枪舌剑都可以大干一场,可这种情感问题对他这个懵懂少年来说真的不知如何应对。 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姜哲硬着头皮给出了答复:“嗯。” 听到肯定的答复,诺亚愣了愣,随即心跳加速地砰砰跳动起来,没想到姜前辈居然真的对自己一见钟情。 “你跟我妹妹才见过几次?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就说你喜欢她?而且我妹妹还未成年呐!”得到了确认诺亚反而躁动起来。 连着被诺亚这么问,姜哲扭捏起来:“我也知道一见钟情这种事太狗血,但我真的是动心了而且……” “你又有什么而且?才见了一次就敢说喜欢,你和西格里那种精虫上脑的人有什么区别!”诺亚的嗓音高了八度,指着姜哲骂道。 姜哲也被骂出了火气,一拍桌子站起身也指着诺亚鼻子吼道:“我愿意帮忙你就这个态度!你是不是一定要看着你妹妹嫁给西格里做小老婆才开心啊?!再说……”再说嫁给我有什么不好的,姜哲心里嘀咕道。 诺亚被吼得没了脾气,灰溜溜地跑到姜哲身后给他揉起肩膀:“抱歉,涉及我妹妹的终身大事,所以脾气大了点儿,更何况我也没说错,你和我妹妹也只是照过一次面,你都不了解她怎么能说是喜欢呢?或许只是看到和我长得几乎一样的人感到好奇呢?”从小到大见过他女儿身的除了母亲也就姜哲一个人,女孩子的情书不知收了多少封,而姜哲这样的男性表白还是头一次,让她怎能淡定的了? 姜哲闭上了眼黑暗中亚煞极之心有着特殊的律动,作为情绪之灵的继承者,见到诺雅的第一瞬间他就记下了那种感觉,一一排查后这种情感唯一能确定的方向就是喜欢。“错不了,我的世界你不懂。” 诺亚嘟起小嘴暗自腹诽:“是啊,我都不懂你,那又怎么喜欢你呢?”转念一想”算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年,你也不算讨人嫌,如果真有那天就当是为了母亲卖身吧,我也跟不了你几年,你却要照顾我妈一辈子,想想还挺划算的。”自己也算坑了前辈,按在姜哲肩头的手劲添了股温柔。 两人沉默了片刻,姜哲率先将其打破:“说说你的办法吧,我尽力而为。” “和我一起参军,按尼亚制军奖惩制度,积攒满两万军功可以上书乞求国王下诏书赐婚。”诺亚一字一句地说道。 “开什么玩笑!”姜哲猛地站起,诺亚被姜哲的脑袋撞得后仰。 诺亚捂着下巴嘶了口气:“你反应至于这么大吗?” “那可是要人命的地方。”杀心盛起一时爽,那后续的痛苦他可是刻骨铭心。 “战争哪有不死人的?我个六阶战魂都敢上战场,你个半步王者怂什么?”姜哲的反应让诺亚着实来气,连为我参军打仗都这么抗拒,居然还好意思说喜欢我。 “为什么偏要上战场啊?我不想杀人。”姜哲欲哭无泪,杀心再起一次的话可没人帮他压制。 “谁说一定要杀人?”门外传来中气十足万分激动的声音。 “谁!”诺亚和姜哲一惊,难道他们的对话被听到了。 “姜哲前辈,晚辈雄狮镇骸。”镇骸搁在门外抱拳道。 “进来吧。” 吱吖一声,镇骸推门而入,随后轻把门关上,向诺亚投来一个感谢的目光,黎明时分他就该带领支援部队前往裂地谷,专程跑一趟迎宾阁其实是为了请求姜哲随军从戎的,刚上楼就听见诺亚向姜哲提出从军的建议,没想到自己从未正眼看待过的七弟比起其他几个弟兄对军务更加上心。不过惊慌的诺亚明显没看出这个眼神的意识。 “你偷听我们谈话?”姜哲发问道。 怕姜哲误会,镇骸连忙解释:“晚辈不敢,只是刚上楼来无意间听到愚弟劝说先生入军。” 姜哲和诺亚对视一眼,也不知镇骸听没听到些不该听的。 姜哲晃首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只相信亲眼看到的。” “晚辈以名誉担保!”镇骸正声道。 “那就看着我的眼睛!”姜哲摘下了眼罩,在扭曲腐化的世界里,镇骸勉强还保持着人形,透过他的眼珠捕捉到眼底正直的色彩,姜哲知道镇骸没有撒谎,赶紧闭上眼重新戴上眼罩,那扭曲的视角他一秒都不想多看。 镇骸和诺亚虽然对那只诡异的眼睛好奇,但也很知趣的没问。 “我相信你,有什么事儿直说吧。” 镇骸抱拳躬身道:“雄狮镇骸,登门拜访只为请求先生出山!为我尼亚王朝效力!” “你刚才说可以不杀人对吗?不杀敌怎样积累军功?”透过刚才的探查,姜哲知道镇骸是个可信的人,如果能不杀人的话,参军倒也没什么问题。 “是这样的,雄狮军团与祖尔昆的蛮熊军团常年在裂地谷杀伐对搏,治疗资源极度稀缺,保住伤员性命军功是杀敌的两倍,治愈则是三倍。今日擂台一战,镇骸认为能够驾驭那种神圣力量的先生必然是仁慈宽厚的贤人,因此斗胆请求先生从戎随伍,救死扶伤。” “你是军团的副团长对吧?”听到多倍功勋,姜哲脸上露出了笑容。 “正是。”镇骸低头道。 “报告长官!新兵姜哲报道!”姜哲起身立正喊道。 出乎镇骸意料的顺利,他抬起布满老茧的大手敬礼喝道:“尼亚雄狮以你为荣!” 第三十七章 出发前的梳理 镇骸需要去调统军备,认识到诺亚对军务的上心后镇骸也有提拔他的心思,便带着诺亚一同前去。 送走了二人,姜哲躺在床上,思索接下来的打算,他也到了春心萌动的年纪,但说起谈婚论嫁还早得很,诺亚说的也对,自己和他妹妹也才只见过一次面,不过不知为何,他有一种两人已经是好朋友的错觉。 “呼。”闭上眼睛,梳理起自己能动用的能力,毕竟战场瞬息万变,谁知道会不会有敌方斩首部队突袭,介于煞心和暗影之眼在磨合的原因,他的肉身已经不是能和月狼王对拼的霸体,甚至因为留存在两名古神器官内的残存意识排斥的影响,纵有无尽生机,可肉身却比起凡人还要脆弱得多。不过因祸得福也正是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这段时日他也自己琢磨出几套心脏和眼睛的使用方法,其一是心网编织,通过煞之力凝结出人的心弦编织成心网,通过引导最脆弱的一根来带动整体,这招卓有成效,就算是镇骸这样铁打的汉子内心也要屈服于自己的控制,不过心网编织也有其弊病,第一点,心网的优势在于用以构建的心弦数量越多感染力也就越强,但每控制一条心弦对姜哲自己的精神负荷也就越大,寻常普通人心智脆弱不坚定,但超过四阶以上的人只要心中对姜哲有一些提防那么影响也就不大。第二点,心网编织需要通过手来维持,会束缚手的战力。第二种用法是关于眼睛的,在克苏恩之眼的里界视角中,并非只是单纯的扭曲,而是折射出潜藏在造物法则对立面中的劣根,透过眼睛看待事物的时候能够察觉到更多的蛛丝马迹,以暗影之眼观察人也可以直视出被观察者的性之本质。当然,前提是他能够容忍里世界传递来的强烈不适感,看得越仔细,痛苦也就越深。第三种运用方式是从克苏恩那学来的,还是关于眼睛,以眼为媒,从一定程度上操控“暗影”,可以诱发每个人潜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也可以开启黑暗模拟激发自己的学习潜力甚至是模仿施法,代价比操纵心网还要强大的精神负荷。 除了古神之力,混元三清空心诀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功力分化在上中下三路丹田以及心脏中结成了属性各不相同的四颗内丹,以心诀的记载,每颗内丹各分九层,每精进一层其特性效果便增长一成,位于上丹田天灵穴中以弥勒尊者的功德修为所凝聚的内丹带给他一种正心除劣的佛性,所受的许多负面影响都受到了减弱,从筑基到飞升一共九级,这颗佛丹在四颗内丹中修为最深,达到了第三层红尘的境界,负面效果的影响被减弱了百分之三十。位于中丹田檀中穴的仙丹达到了二层辟谷,除了可以以气为食外,受仙护影响,作战中法力可以离体削减百分之二十受到的物理伤害。心脏中的二阶开魔内丹所形成的体外魔障和仙护有异曲同工之妙,出体的魔气可以吞噬掉两成袭来的魔力,如果他反应够快接上一记破法,基本能做到魔免。 姜哲滚到床边鲤鱼打挺在落地前双手撑地,鲜血集中到脑部,思索道魔法师恐怕是拿他没办法,需要担心的就是武者。位于下丹田的妖丹阶别是最低的,堪堪一阶凝青之境,在遭受到眩晕之类的控制状态时妖元会自行离身保护主人,以目前的境界能减免一成伤害。 总体来说结丹后功力底子是增强了,可姜哲却是不敢再练功了,若是不练功,四颗内丹勉强能做到互助生息,二阶心法共分使用和修炼两类,四种使用心法对应四种不同类型,而修炼心法只有一种,姜哲一旦施展,四种属性不同甚至对立的法力就会缠斗在一起,内耗消散速率远超修炼速率。没有老君指点,姜哲无奈下,只能是停止修炼,任由功力自己缓慢恢复。 紫电青霜已经不能用了,自己残存的那点儿功力用一次就会彻底见底。从青狮传承中学会的一刀两断和狮子吼虽然还能用,但身体状况大不如前的情况下用出来也不会有多大威力。而那有天地威能的吞噬天地需要血煞之气的积累,姜哲至今也没用出来过。从月神传承学来的技能必须在有月亮的情况下才能施展,而且动静太大,涉及敏感话题陨落神灵,哪怕有月狼皇罩着,也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弥勒传承中他目前为止也只有以生机为代价施展弥勒净土,至于生死簿…… 姜哲手一发力,重新落在床上,摸着胸口从中抽出一本红皮册子,这就是传说中记载三界生命生辰死时的神书生死簿,但此时在姜哲手中就是最大的鸡肋,一个法术没给,翻开来看,上面空无一字,姜哲也尝试在上面写字,可泛黄古旧的页面就像防水一样,墨汁顺着就滑了下来,在生死簿上留不下任何印记。 “算了,等师父醒来再问吧。”姜哲自认没那个能力去参悟天地人三书之一的人书,把生死簿重新塞回去。与其空费脑子研究生死簿还不如钻研下其他法术的套路,就比如尊财破律涅魔幻,一个空间储物的技能,用的好了可以发挥出王者级的攻击力。 脖子上的无尘玉环也是好东西,姜哲摸了摸,虽然是以紫电青霜塑造的胚子,但触感并不像青霜那样冰冷,清凉中透着股温润,说不出来的奇妙,不过老君高估了他的恢复速度,目前为止,其中法术也就能施展一个善恶定业和轻身功法驾鹤西去。 姜哲吐了口气,驾鹤西去虽然听起来不吉利了点儿,但好在几乎不需要法力维持,也是他目前唯一能施展的身法技,而且效果拔群,在莫罗大陆就算是九阶王者速度再快也无法飞行,如果是修炼风系魔法的法系王者也就是疾风魔灵还能勉强飞行一段时间,其他王者想都别想。而遇上武者攻击姜哲依靠驾鹤西去能够长时间滞空,不至于被近身真的驾鹤西去。 除了这些,姜哲还有一大法宝,手中掐起印诀,破开空间取出霜之哀伤,姜哲久久注视着这把失去灵性黯淡无光的武器,准确的说,是注视着武器的剑鞘,从老君在无尘环中留下的信息中所知,六道往生轮和玄武负山碑本是同一件仙器,因一些仙界秘辛而拆分为二器分别交予地府阎罗和荡魔天尊所持,其全称为玄武恒灵往生渡恶星宇七宿镇,有镇压百邪之威能,而且这件法宝还有另外一项威能,那就是凝聚北方七宿真灵。 姜哲沉吟良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一跺脚摘下眼罩凝视七宿镇,在姜哲体内法力无为而治生生相息,每自然流转一个周天四种法力便会有一次小融合蜕变升华为神力,但这一部分神力会吞噬其他法力,为了不因神力扩散而法竭姜哲把神力都封存在暗影之眼内,在里界视角中七宿镇的原身是一只背甲漆黑的死龟,一条圆头碧鳞蟒缠绕着龟甲,蟒蛇上身匍匐盘于龟甲一动不动,细一看也是死的。无相无形的神力从暗影之眼内被导入七宿镇中,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为数不多的神力是他最精贵的宝贝,眼看着神力消耗了大半被注入七宿镇,可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掀起哪怕一丁点儿浪来,就在姜哲心虚考虑要不要停止神力灌注的时候恍惚间看到龟蛇似乎喘了一口气,一咬牙狠心把残余的神力一起灌入七宿镇。 半刻钟后,姜哲盘坐于床凝神屏气,一动不动地像盯杀父仇人一样盯着自己的手掌,就在方才神力彻底告罄的时候,龟甲上亮起一小颗白星,一股强烈的杀气喷薄而出,幻化成北方七宿中的虚宿虚日鼠。 虚日鼠,属日为鼠,乃北方第四宿,又名天节,邻近哭星、泣星,远古时期,虚宿乃不详凶星,虚日匈鼠掌管执操世间一切杀伐!脑海内忆起这段介绍时姜哲喜不自胜,因为老君铸就无尘玉环的时候为了让他不造杀孽,在其中烙入了一些限制姜哲本身的咒法,比如说禁箍咒,无尘玉环相当于一个自带法术秘籍的禁箍,禁杀生,杀戒破则痛不欲生。 姜哲马上要去前线,虽然是医疗兵,但拿不准什么时候要紧关头得自己出手,有了虚日鼠代劳,这杀戒应该算不到自己头上来,想法很美好,但往往事与愿违…… 姜哲张开五指的手掌在不断颤抖,一只毛茸茸的肥胖黄毛大仓鼠正慵懒地趴在他手掌上睡觉,他实在不相信手里这个怎么看都人畜无害的大肥鼠就是传说中喜杀善伐的凶兽,心念一沉又仔细查了一遍无尘玉环,他之前查询的时候没看仔细,七宿镇确实可以凝结七宿真灵,但所谓真灵到底是什么并没有说清楚。 门外传来一蹦一跳的声响,喜气洋洋的白月推门而入:“少爷,我回来了!昨晚真是太开心了,没想到尼亚国王杂技玩得这么好,可惜您走得早没看到谷莫道利踩球抛苹果的样子,真是太有意思了!” 姜哲看向白月眼中闪过一道精芒,“虚日鼠,攻击!”将手中的大肥鼠向白月掷去,这大肥鼠能代表杀伐自有其道理,既然师父留的信息里没说明,那就实践出真知。 白月只见一团黄乎乎毛茸茸的东西冲自己面门而来,灵巧地向左侧挪出一步抬手出掌,将虚日鼠拍到墙上。 虚日鼠的小爪子从墙上滑到地上,肚皮朝上,五官挤在一起使出吃奶的劲儿挣扎就是翻不过来。姜哲侧过脸去不忍心再看,扶住额头欲哭无泪,心痛着自己的神力念道:“难道是我神力灌多了才长这么肥的?” 第三十八章 推翻教条 “噗嗤,哈哈哈,少爷你从哪抓来的大老鼠?好可爱,我可以养吗?”白月提起老鼠尾巴问道,大肥鼠列开嘴巴一抖一抖的似乎是在笑,果然大多数小女孩儿对毛茸茸的东西抵抗力近乎于无,姜哲看向白月手中的仓鼠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看到姜哲苦瓜脸的模样,白月想起几天前姜哲的对自己作为丫鬟不合格的数落,低下头微声道:“少爷我错了,昨晚玩得太高兴没注意到您已经走了……我,我这就去换身衣服为您准备梳洗!” 姜哲赶忙挤出一副笑颜,上前一把拉住白月,嘿嘿贱笑道“哪有的事儿,好不容易有机会好好玩一场,自然是要玩的尽兴,更何况我们白月这么可爱乖巧,实力又强,不管在什么聚会都是焦点嘛。以后也别老把自己定位在丫鬟上。” “谢谢少爷!可是……”随着姜哲把话说出来,白月脸上逐渐展露笑颜,但当姜哲说道最后一句时,白月又显出疑惑的神色。 姜哲抬手挡住白月的嘴不让她再说,正色道:“白月,你是月神使者的坐骑对吗?” 白月晃着耳朵连连点头,虽然没有尾巴,但姜哲已经脑补出白月摇尾巴的可爱模样。暗骂自己愚钝,虚日鼠靠不住是真,把命交给这肥老鼠性命堪忧,但自己怎么把白月忘了呢?虽然白月平时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的,但她可是货真价实的七阶魔兽。“知道就好,我作为月神的师弟,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唔!”白月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姜哲看了不免心痛,但事关生死大计,白月还当自己是半步王者,向来以丫鬟自居,若是不给她洗个脑,十有八九敌人冲上来了她会以为我弹指就能解决掉而在旁边看戏。 对不住了,姜哲一狠心,厉色道:“你要记住!你不是卑贱的丫鬟!你是受月神眷顾的高贵月狼!”说完这句话,姜哲看了眼怔住的小丫头,心道有效果,继续说道:“而你更是月狼族的佼佼者,被选为月神地上使者的坐骑!”说话的同时,姜哲催动煞之力缓缓地在白月心头染上高傲的情绪,使她挺直细软的腰杆。 “但目前为止,你的表现令我失望,我从未见你真正展现过月狼族应有的实力与气魄!”白月又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现在,你最终的机会来了,即日起,我将踏入裂地谷参加一场战争,以显月神神系之威!”听到月神的字眼,白月顿时来了精神,神采奕奕地望向姜哲,似是要把他的话印在脑中。 “然而我受制于师姐降下的神谕,不可行刀杀生。”姜哲眉头一皱,松手别过脸去显出一副悲伤的神态。 “那怎么办?战场上怎么可能不杀人?”白月焦急地出声疑道。 姜哲微微一笑,慈悲涌现在他的脸上,抬手在白月头上轻抚,柔声道:“傻孩子,月神一系不只有杀戮,也有慈悲,月不像太阳那样光芒万丈灼烧仰慕者的双眼,月的真谛在于为她的信仰者在黑暗中指引前方的道路,直至迎来黎明。”一缕曙光从窗棂透进,为房间送来暖意,远方逐渐泛起了鱼肚白。 “我会在战场上救死扶伤,安抚人们的悲痛,同时传授给他们月神教条的真意。”白月从姜哲身上感受到一种特殊的感觉,虔诚而高贵,可姜哲所言又和族中长老讲述的月神教义大有不同,一边是德高望重的长老万年来一代代口传心授的古老教义,另一边是引动神迹的月神使者亲口告知的崭新信条。在两者间摇摆不定纠结的白月瞳孔中蒙上一层水雾。 “小家伙你怎么了?”姜哲心生奇怪,以自己的嘴炮功夫不至于把人说哭吧? 白月犹豫了一会儿,憋着泪把疑惑说了出来:“少爷,我不敢质疑您,可是长老们向来教育我们的是月神之道,睚眦必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招惹过我们的,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讨回来,将那些与我们作对的统统抹杀在黑夜里……”白月两手握拳缩在心口,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生怕自己的话触怒月神使者。 脑海中中想起在丰沃草原的时候,幻境中嫦娥紧皱黛眉扬言九天十地也要杀回来的一幕,姜哲咽了口唾沫,心道完了,这嘴炮神功没用好,侍卫没忽悠到,倒和别人正统教条给撞了个正着。心里咒骂耳根子软的后羿把自己那没见过面的师姐心伤的如此之深,哪怕隔了个世界都没把仇放下。 看着一脸怀疑的白月,毛焦火辣的姜哲眼珠子一转突然有了主意,正所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既然错了,那就一错到底!反正嫦娥师姐不知道还醒不醒得来,就算是醒了不是还有老君罩着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推翻这月神教的教义!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演技了,如是想到,姜哲退后数步至窗前侧过身去,在曙光的披拂下,他孤寂的身影印入少女的眼中刺痛了心,姜哲满怀悲伤的看了白月一眼,独眼中透出的是对凡人的怜悯,冷哼道:“哼,那些古老的教条?世界在不断改变,可你们还沉浸在根本不值一提早该埋入尘土的东西……”少年垂下了头,唉的一声长叹,似要吐尽心中的悲哀。 叹息后突然呵的一声轻笑,脸上无奈的笑容似是在自嘲:“万物皆虚,在这个真真假假的世界里,什么是我们可以相信的?什么是我们该忽视的?这些都是真的,也都是假的……”短暂的沉寂后是少年癫狂的笑,笑声里饱含众生痴愚我独明的痛苦。 笑尽了苦未消,少年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一滴泪从眼角流出划过面颊:“在这个不能分辨真假的世界里,什么事情是我们应该去做的,什么是我们不该去做的?” “我想……”少年猛地看向少女,眼中闪烁着坚定执着的光芒:“只要不违背自己的本心,让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万事皆允。” 白月眼中疑惑渐消,一种名为崇拜的东西在眼底悄然跃动,感受到少女内心的变化,姜哲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放下,暗道地球真欠自己个小金人。 少年看着白月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点了点头,走至她的身前抬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带有崇拜神色的美目:“谨记我们的目标,引领所有躁动的灵魂,直到走上宁静之道。引领所有鼓动的欲望,直到激昂的热血冷却。引领所有浮动的意志,以至化为安稳的沉思。” “当世人的心灵盲从所谓真理时,记住世间没有绝对的真理,当世人的行为被道德或法律约束时,记住任何的约束都是能被打破的。”一边说着,姜哲大步向窗户的方向走去,半只脚即将踏入光辉中时顿住,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来,整个人立定在曙光前,抱拳于胸口向光明低下了头祈祷道:“我们为了服务光明而耕耘于黑暗,万物皆虚,万事皆允……” 言罢,姜哲觉得良心有点痛哪怕隔着位面和次元壁他都受到了谴责,复又开口想喊一声我们是刺客,兄弟会万岁,但话还没出口,总觉得白月还在后面,喊刺客容易造成误会,纠结了一下改成了刺客的音译,最后补道:“我们是阿萨辛,兄弟会万岁。”喊出了这句话,姜哲心里舒坦了不少,闭上眼回忆起历代的刺客大师。 然而在姜哲缅怀艾吉奥等诸位刺客时,在阴影的一角中暗影蠕动,留下了两滴清泪。 第三十九章 没法力有煞力 简约的白色包间内,孤零零的姜哲无视一桌的美味珍馐瘫在沙发上,虽然已尝不出味道,但习惯性地叼上一根甘心草细抿,郁郁寡欢地望着窗外迅速向后飞掠的晶石支柱发呆。 本以为把兄弟会代代相传拿来传教的那一套搬出来能忽悠小丫头老老实实地护卫自己,结果鬼知道效果太离谱,等姜哲悼念完回身的时候白月早跑没影了,只留下一张底部有些湿润,内容慷慨激昂的感谢信。 想到白月那小丫头傻乎乎地跑回去跟一众长老讲解刺客信条姜哲就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巴掌,好死不死地去怼别人传了万年的教条,非但偷鸡不成蚀把米,侍卫洗脑没成功还丢了丫鬟不说,等过两天估计就有月狼族的人来找他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访谈。姜哲揉了揉太阳穴,思量着倒时候要跟一帮虔诚老教徒扯什么犊子糊弄过去。 数个小时后,重新回到地面的姜哲还是不由回身多看了地铁站两眼,出发前他还在想前线在打仗,士卒大都是一二阶的武者,等支援部队到了估计黄花菜都谢了。结果没料到这魔法斗气满天飞的世界居然有地铁这样的高科技,甚至不管是速度和装载量都远超自己家乡的地铁。 不找点儿事做手痒的姜哲看到堆积在一旁从地铁上卸下的物资和在搬运箱子的后勤人员,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去帮忙搬运。 尼亚的火车只有这超长的独一辆,正规军都在前面的车厢,如果终点站被攻陷,那么可以在第一时间参与战斗,出于对治疗者的保护,医疗兵被安排在了靠后的车厢,镇骸对姜哲尤为敬重安排的是单独的车厢包间,这些后勤部队和赶来帮忙的火头军都不认识姜哲,见姜哲前来帮忙,只当是新入伍的后勤兵员,负责调配的士官向姜哲也下达了指令:“小伙子不错,年纪轻轻就有上前线的胆子,我儿子和你一般大还在家赖着妈妈呢。抬着这箱熏猪肉跟着前面那大伯走就行,从这到磐石堡垒也就三里路,还有士兵守着补给线,安全得很。” “得令,谢谢长官!”调配者毫不掩饰自己的善意,姜哲敬礼报之一笑,有些吃力地搬起箱子跟上了前面的大伯。 “大伯,没想到我们尼亚还有地铁这么高级的东西,是哪位大工匠造的呀?”姜哲走到前面跟大伯并肩嬉皮笑脸地问了起来。 “地铁?那是什么东西?”身材魁梧的正值壮年却已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疑惑,他从来没听过地铁这个词。 姜哲一愣,随即想想也对,虽然作用差不多,但不一定是同一个名词。向后努努嘴向示意:“就我们过来乘坐的那个。” 大伯头一仰张开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你是说龙头啊!小兄弟你太没常识了吧?这可是我们尼亚的骄傲。” “啊?”龙脉这个词让姜哲摸不着头脑,怎么地铁变龙脉了。 “龙脉横穿诸国潜伏于莫罗大陆之下,但这龙头车只有帝国和少数几个王国有,像裂地谷对面的祖尔昆杂种狗恐怕这辈子都没见过咱们的龙头……”大伯挺直背一脸骄傲地说道。 “那到底是哪位大工匠这么厉害?”大伯滔滔不绝地唠叨着尼亚王国有多么强盛,时不时贬斥下祖尔昆王国,姜哲不得不重新发问把问题引回来,他也喘了几口粗气,这一大箱熏肉有四十来斤,以他现在的状态抬起来还是太勉强了些。 “这个……”中年人支支吾吾的也说不上来,这时从他们后面传来洋洋盈耳的女声:“土包子就是土包子,连自己国家的国宝来历都不知道,龙脉可是远古时代地精侏儒二族携手建造神灵赐福联通整个大陆的交通网路,运转万年不朽不损,只可惜神陨之战龙头几乎全部毁于战火,你们尼亚不过是运气好挖到一辆。”虽是动听莺语,但话里的刺儿和鄙夷的味道十足。 本当是人类高科技,没想到是跟神灵沾边的黑科技,姜哲扭过头去,引动神念扫描,是一只五百人的队伍,但这只队伍很奇怪,年纪小的也就十六七岁,大的能有六十多岁,五个身穿白色修身丝绸外衣,围着白色羊毛披肩手持牧羊杖的人走在最前面,似乎故意和后面的队伍拉开一大段距离,这五人领头的是三十多岁带着金丝单边眼镜的儒雅男人,说话的是他背后一个卷发小姑娘。 “你是谁?”姜哲问道,语气中带些许厌烦,毕竟对方也没给自己好脸色看。 小姑娘上下打量姜哲一番,觉得还算看得过去,指着自己傲慢地说道:“像你这样的平民是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字的,不过本小姐难得有机会出来心情很好,就大发慈悲告诉你……” “不需要你的慈悲!”姜哲打断道,一股厌恶的情绪涌上心头,听这口气就知道是那家的贵族女孩“凡人总是自视甚高。”一起搬东西的大伯放下手里东西把姜哲拉到身后,躬身笑呵呵地作揖当起了和事佬:“几位大人宽宏大量,我侄子小时候伤了眼睛神智有些缺陷,老爱幻想自己是战神,说话冲了点儿,但真没别的意思,几位大人请饶过无知的他吧。” “你滚开!我有什么理由宽恕他?尼亚下等贱民哪来的胆子用这种口气跟苍云李家人说话?”小女孩怒气冲冲地质问道,在她眼里,姜哲长得再好看也只是个尼亚后勤队的贱民,居然敢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简直罪不可赦。 “啧。”姜哲眯上眼转身就走,刚才有这么一瞬他产生了厌世的情感:“我没空和你们浪费时间。” “你!”少女踏前一步却被背后另一个比她稍微高一点的长发少女拉住劝导:“瑞馨,别人瞎了眼睛已经够可怜的了,我们应该感化他的内心而不是你这样咄咄逼人。” “对对对,这位小姐说的真有道理。”看有人帮忙说话,大伯鸡啄米似的点头。 “咬人的狗就是应该多加管教,这没你说话的份。”儒雅男子扬起牧羊杖,一圈金色的月牙刃射向惊慌失措的大伯。 大伯抬起手臂护住身前闭上眼,他没想到杀死自己的不是祖尔昆士兵而是己方的战友。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大伯睁开了眼,被他护在身后的小伙子站在自己的面前,一股令人颤栗的气息从他身上溢出。 “咬人的狗就是应该多加管教,这没你说话的份。”姜哲一字一顿地把男人的话复述了一遍。儒雅男子咽了口唾沫,就在刚才他的施放的三阶法术圣光牙被面前这家伙面前的红色气流挡住,紧接着他只是抬手轻轻一点,圣光牙就散成圣光能量被他给吸掉了! 弱者厌世则离世,强者厌世则灭世。姜哲的法力虽然消失了,但亚煞极之心积聚的煞能却是无时无刻不在增长!灰色的不详气流随着独眼少年的吐息越来越多,不对,不光是吐息,他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释放着煞之力!见者无不心生惊惧之情,这些煞能液化后泼洒在地面上,一部分逐渐凝聚成两头灰暗扭曲的爬行恐魔。意识到有情况的士兵快速向这边赶来,但大多数士兵在被染上一层灰白的地面前却又止住了脚步,因为最先冲进去的几个士兵都在踏足后扔下武器疯疯癫癫地向外逃窜,神情就像见到了什么异常恐怖的东西。 “在我教育淘气的小狗时,没人能掺和,困住他们。”姜哲心念一动,两头煞魔以和体型不符的速度冲向对面两人。 老伯看着少年的背影,意识到自己刚才完全是多此一举。但奇怪的是自己和那两个牧师在灰白土地上竟然毫无影响。 事实上,只有老伯没受到影响,煞能由心而生,除非姜哲愿意否则无人能够抗拒煞能的侵蚀,它急速感染着瑞馨和男子体内的圣能。他们迟缓地向两头袭来的煞魔抬起牧羊杖,但临身的一瞬间煞魔突然消散为灰色雾气包裹住二人,再次显形时将两人死死缠住,只露出个头。 姜哲缓步向两人逼近。少女睁大眼睛惶恐道“你想做什么!我,我可是苍云帝国李家人!”回应她的是响亮的巴掌。“这一巴掌是告诉你众生平等,你只是有一个好的平台!没有胼手胝足的人民,贵族只有饿死!”不知道是煞能作祟还是真的被这一掌打醒了,少女低下头不再言语。 “大人请息怒,您应该不想和苍云李家作对吧?”被姜哲要杀人一样的目光盯着,以及越来越近的缠束,男子挤出点儿力气求饶道。 姜哲笑了,冷酷的神色突然露出笑容,令男子心中一寒。 “小丫头年幼无知,骄纵轻狂呈口舌之利尚可饶恕,而你不问青红皂白肆意妄为草菅人命!”一掌出,狠狠地在男子左脸上留下个醒目的五指印,对落在地上的眼镜狠狠地踩上一脚摩擦,传来物品破碎的声音“这一巴掌告诉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别仗着有点儿本事胡乱出手伤人!”又是一巴掌狠狠抽打在男子右脸,姜哲狞笑道:“这一巴掌告诉你,家族或许保得了你一世,但恐怕保不了你一时……无知者无怯,总有人不在乎你背后的势力。” 男子脸色胀红,身上的束缚愈发的紧,眼看着就要窒息而亡。姜哲脖子上的无尘玉环上闪起一个金色的符文,姜哲不由一颤。 “姜前辈手下留情!”负剑少年斗气覆体沿途撞开包围的士卒疾步跑向姜哲。 “小心!别进去!”之前拉住李瑞馨的长发少女出声提醒即将踏入染煞土地的诺亚,奇怪的是诺亚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姜哲身边。从后方抱住姜哲制止他的动作,这几个人可死不得,他们都是从苍云帝国打着“协助友军”的旗号来镀金的皇室人员,别说可尼亚小国开罪不起,就是姜前辈都会有大麻烦。 姜哲闷哼一声,煞魔和铺在地上的煞能雾化后重新被他吸入体内,李瑞馨和男子跌倒在地上,与其一同的三名伙伴上前。 “可以松开了吗?”姜哲沉声道。 “哦哦。”诺亚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是对前辈的不敬,惊慌失措地松开了手,他的手一松开,姜哲回身又反抱住他:“有雄狮诺亚替你们求情,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吧。” “前辈……”被姜哲莫名其妙地抱住,感受到姜哲紧紧箍住自己的双臂,诺亚面红耳赤地小声喊道。 “你替他们求饶,理应由你代他们受罚。”姜哲冷道。 “诺……诺亚,甘……甘愿受罚。”胸口似乎能感受到他心脏的每一次跳动以及潜藏其中的负面情感,嗅着少年身上的气息,诺亚的舌头开始打结。 轻呵一声,姜哲在诺亚耳畔低声道:“我累了,就罚你背我回去吧。” “累了?”不理会气息吹在耳边的瘙痒,诺亚注意到姜哲的下盘虚浮。 “前辈你……”诺亚想问前辈你怎么了,但被姜哲捂住了嘴。 “我明白了。”诺亚朝姜哲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好看的白牙,看到诺亚这么一笑,姜哲心里一紧,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不好的东西。 “喂喂!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我是让你背我回去啊!”姜惊慌呼喊着,虽然有预感,但他没料到诺亚居然在他松开的时候抱住他的后腰,双膝委屈,借力托起腿以公主抱的形式抱起他。 “前辈别在意这些细节嘛,背和抱能有多少区别?还不都是把您带回去。而且这样重量都在我身上您也会更舒服不是吗?”诺亚给自己找起借口。 “才不一样!”被诺亚这么一闹,心中因动用大量煞能产生的负面情绪烟消云散,只剩下害羞的情感。 两人一阵打闹后姜哲发现自己居然根本拗不过诺亚这家伙,只能捂住脸希望别被熟人遇到。“算了,没想到我姜哲夜战月狼王完胜,却拗不过你这个六阶战魂……” “呐,有些事跟战斗力又没关系……喂!你们还围在这做什么!还不快让开回到各自岗位!惹恼了我们的大医师小心受伤没得治。” 望着越来越远的身影,儒雅男子内心满是怨气,本想惩戒那小子来向公主献殷勤,哪知道踢到块铁板,咬牙切齿地向李瑞馨发誓:“公主殿下,这个仇自成一定会为您报的!呃……公主殿下?”见睚眦必报的少女诡异地没有提出报复意见,李自成猛地抬头,恍惚间他看到许多粉色泡泡包围了他的公主。 “哇哦……忠犬攻和傲娇受吗……两个人好有爱……自成你说什么?”李瑞馨看着远方诺亚抱着姜哲的画面,眼中哪里有什么不快?甚至像打了鸡血一样快速摆脱了煞能影响神采奕奕精神抖擞。 “没,没,没什么……”李自成背脊一颤别过头去,没想到公主殿下居然有这种嗜好…… 第四十章 痛苦的过往 受到无尘环反噬的姜哲被诺亚抱在怀里,耳畔是诺亚对士兵们毫不客气的呵斥,虽然捂着脸不过猜也猜得到他们的视线肯定都有些怪怪的,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真的令他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安定。上一次和人拥抱是在什么时候呢?从出生到现在,他接触最多的就是繁重的课业,空虚的教条,年幼的他不缺爱,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接受的爱不再那么直白,他一直在努力地做一个乖孩子,因为被爱所以去爱,年幼的心灵爱着所有人,可来自生命漠客直白的爱在那个世界只会引来猜忌与排斥,了解威胁才能避开威胁,然而当路人们了解了这颗幼稚的心后,便开始戏弄。 “姜片儿,你手腕上那个借我玩会儿。”挂着鼻涕泡的幼童指着幼儿园时期的姜哲手腕上小塑料片弹射器。这是姜哲攒在幼儿园门口的小地摊买的,哪里总会有些吸引孩子眼球的小玩意儿,为了这个酷酷的玩具他攒了好几个星期买南瓜糕球的钱。 “唔……好吧,借给你,但牛牛你别把小飞片弄丢了,我只有这一个。”虽然有些不舍,但姜哲还是借给了幼童。然而借出去还没十分钟他就被叫进了办公室,老师蹲在两个哭闹的小孩中间安慰。其中一个孩子一边擦着泪抬起待着弹射器的手指向进来的姜哲:“呜呜,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是他的小弹片。” “姜哲你搞什么鬼名堂!不是不准携带玩具到幼儿园吗?你带就算了还是这种危险的东西!差点儿伤到雨匹的眼睛知不知道!你看看眼睑都红了。雨匹乖,不哭不哭,老师吹吹就不痛了……”老师安抚起突然又哭起来的小孩。完全没在意嘟起小嘴胸脯剧烈起伏的姜哲起雾的眼睛。 “小小年纪就这样,真不知道你长大了怎么办!把你妈妈叫来!” 那天晚上,回到家里的姜哲把事情原委告诉妈妈后嚎啕大哭起来,明明不是自己伤到人,可为什么老师只怪他,回应他的只有一句“真不晓得你哭什么哭?男娃娃有什么好哭的?” 姜哲往诺亚的怀里缩了缩,哪怕隔着层铠甲姜哲也能感受到诺亚胸腔中奔涌血液的温暖。其实那件背锅的事在他的记忆里已经模糊,毕竟类似的事情太多了,只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映象稍微深了些。但母亲那一句话“男娃娃有什么好哭的?”一直刻在他心头。他已经不会正常的哭了,因为在无数个委屈痛苦的夜晚他都是在房间里无声的泣泪,发泄情感的同时还要时刻提防着被发现。 虽然一直被冤枉,但他的初心未变,只要爱,就会被爱。本以为熬到上小学会好些,那是所公认的当地最好的小学,可迎接他的是变本加厉的对待,只因发呆的班草被点到后答不上来的问题被他答对了。“你就是个绣花枕头,不好好学习以后能干什么?还不像姜哲学习……”后续的事情让姜哲对被表扬产生了阴影。 “哼。”诺亚怀里的姜哲冷不防地哼了一声,小学竟然都有班草,在姜哲映象里那家伙打架确实很厉害,别说是在班里,在校里后来也一直是领头,他的拳头砸在身上的感觉真的很痛。 “怎么了?”诺亚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简单的一句关怀,让陷入回忆的姜哲心里一暖。如果在那时候有这么一个拨开人群带走自己的兄弟,他也不会陷入那样的境地…… 开学没多久同学们就开始拉帮结派,男生嫌弃他像个女孩子一样软弱,女生戒备的认为他的温柔不怀好意,再加上男生的领头女生的班草因为他受过骂,他成了被孤立的对象。 孤立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人人都可以欺负他,扒他裤子,朝他丢垃圾、文具盒里放小虫,到后来打扫卫生女生用水泼他,体育课男生用球砸他,放学了时不时围到墙角群殴一顿来发泄积攒的负面情绪,没人会为了一个公敌而招惹大众,偶尔会有勇敢的同学叫来老师制止。 那时的姜哲没怪过他们,欺负他的人只是觉得他不好,沉默的人只是因为软弱,就像自己一样软弱…… 因为孤立,姜哲开始有些自闭,不再注重自己的形象,任由油的发亮的头发遮住眼睛,当时这给了他可笑的安全感,如果学校要检查,拿起剪子随便剪下就好,他在夜晚幻想有一个童话般的世界让自己生活,白天则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学习上,因为离开家,只有老师会帮他。 他太天真了,对小学而言,老师只需要保证这些孩子能规规矩矩平安毕业就好,而自己就是个异类,他讨厌千遍一律的习题,还有那令他作呕的套路作文。连续两年,他的数学从未丢过一分,其他科目也不差,但因为不交作业,他的标签一直是差生,连老师也不再帮他,甚至在课堂上公然鄙视他的出身,他从未想过转学,那会给父母带来麻烦,姜哲一直坚信可以依靠自己改变环境。呐,可惜改变环境的只有伟人。正常人都是被环境改变。 “姜哲,你喜欢那个新同学吗?”小女孩不经意地向姜哲问道,因为有数学作业可抄,难得有几个人愿意接近他。 “喜欢,长得很可爱。”一句无心的评价而已。小女孩急匆匆地跑去找新同学。第二天新同学的家长就跑到学校数落他一通,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小年纪不学好之类的词汇犹如机枪子弹一样向他射来。 从那以后,他明白不光爱不能随便说出口,就连喜欢也不行。 常人认为,因为被爱所以去爱,因为被恨所以会去恨。姜哲永远记得那一天,长久的欺凌摧垮了他的意志,内心的野兽觉醒了。瘦弱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疯狂占据了心灵,不知哪来的力气从地面暴起把踩着自己的人推倒在地,撕扯!践踏!你们说指甲和牙齿是女人和男人扭打的武器不入正流?!蝼蚁渣滓!你们用拳头和腿脚打骂无辜者就是名门正流?骂吧,哭吧!只要能让你们流血!不管是什么都好! 拳脚踢在他的身上不痛不痒,这些怀有恐惧的攻击对饱含杀意有满腔怒火一心想宣泄的姜哲而言软弱无力。他绷直的爪子距离那人的眼睛只有一寸之遥,只要再用点劲就能从瞳孔刺入大脑杀掉这家伙。 他动摇了,就那么一瞬,他被推开,一个踉跄从三楼坠落。诡异的是他自己的本能,在一瞬间回身含胸收腹重心前倾,半空中抓住树枝做了一次缓冲,落地的一瞬曲膝前滚翻,当他从疯狂中醒来时除了肩膀微痛两腿发麻,和手上划了道口子外并无大碍。起身抬头撩发回望了一眼,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怪物。后来大家因为害怕牵连都假装这件事没发生过,虽然痛了好几天,但那些人再也没欺负过他,甚至开始害怕他。这件事为姜哲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自己的爱不是可以随意施舍的廉价品,但他也明白自己的力量更不是欺凌别人爱的工具……哪怕是在一个依靠金钱与势力生存,爱一文不值的世界。他拆掉心灵的墙,开始广交朋友,他可以在街头和地痞乞丐聊磕串话,也能在图书馆和长辈文人高谈阔论,这让他积累了很多经验,看清了许多东西,那是一个令他恶心的世界,至少家乡是个恶心的家乡,五三习题可以堆占书店半间门面,少有的外国文学翻译得枯燥鄙陋,国内文学大多数就像只为赚钱而生一样,他遇到过最有意思的事情是在母亲娘家附近的一家大图书馆内,左边书架全是未拆封的《红楼梦》,右边则是贵上二十元的《石头记》,本以为是异书,看了眼作者还是曹雪芹,网吧的电脑显示的清一色都是游戏,冷清的博物馆内藏品寥寥无几……然而哪怕已经不再是当年的自己,姜哲最喜欢的地方仍然是儿时屋子后的火葬场与坟山,因为在那里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流泪,向亡者倾诉自己的悲伤。 “第一次运用煞之力作战感觉如何?”克苏鲁询问的话语在精神之海内响起。 “很糟,让我想起些本该忘记的东西。”姜哲回应了克苏鲁的疑问,这是那天晚宴后克苏鲁第一次说话,他还在真是太好了。 “你会习惯的。”落下这一句话,克苏鲁便再次沉默。 姜哲很感激命运垂青了自己,虽然这里不是梦中没有纷争与苦恼的童话世界,但至少是能让他用手中的力量伸张正义,追逐本心的地方。而且,还让他遇上能够在困扰中唤醒他保护他,在虚弱的时候抱起自己的人。注视着诺亚看着前方眨动的淡蓝似水的眸子,他搭手勾住诺亚的脖子,或许是因为修习功法的缘故,少年的脖子传来的温暖让他觉得清爽。恍惚间有那么一瞬,姜哲觉得,如果时间终有尽头,那就请它在这一刻终止吧。 “前辈你干嘛?这动作很暧昧的。”姜哲突然搂住自己脖子,在旁人的目光下诺亚面红心跳的讪道。 我害怕你消失啊……姜哲露出玩味的笑容:“你这样抱着我,难道还怕暧昧吗?”言罢手中发力…… 磐石堡垒指挥室内伏案在军事部署图前全身包裹在狮纹钢铠内的红发中年男人一脸疑惑的起身,向案桌对面的镇骸问答:“你有没有听到小七的惨叫声?” “父亲不必担心,我安排小七跟在那位身边,不会有事的。”镇骸恭敬道。 与此同时,远在都信城皇宫的谷莫道利七世一脸郁闷地听着被放鸽子的爷爷唠叨。 第四十一章 弥勒净土显神威 战争永远是残酷的,医疗资源在战争中属于绝对的战略性资源,光明神桑克缇心怀天下,在陨落前抽出了自己的心脏深埋于世界之心阿巫墨德,让少数天选的凡人拥有驾驭圣光治愈众生的力量,苍云王国的国君是第一个意识到治疗的作用丝毫不亚于拥有毁灭之力的魔灵和战圣的明君,开出优厚的条件招揽这些拥有圣光之能的人,其女李师在父王的扶持下建立起以光明神桑克缇为信仰的光明教,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因为有着最雄浑的治疗资源,不少强者都对苍云王国有所青睐,凭借圣光之能和高速发展的法力科技带来的生产力,几百年间苍云由一个小王国迅速崛起为莫罗大陆的三大巨头之首。成为无数人想要移居前往的魔法帝国,其首都天穹城也是光明教的圣城,全大陆许多强者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纷纷加入了光明教的附属组织审判所,其中不乏许多王者,并强迫其他不加入审判所的九阶王者签署条约听从光明教的指示,数百年下来,介于苍云帝国也遵守教条不随意引动战争的缘故,莫罗大陆的王者大都加入了审判所,少部分躲起来过着隐居生活,还有更少的一部分不安于他人控制的王者成立了自己的组织在暗地里反抗光明教。 不同于另外两个帝国,苍云的扩张主要依靠经济和文化,有光明教存在,很少有人对苍云没有亲切感。苍云能有如今的版图,主要是通过与小国联姻合并的方式,苍云当代联姻的目标就是尼亚王国,不过出于条约规定,帝国不可以出军干预王国战势,因此苍云为尼亚主要提供的是资金注入和科技更新,此次派遣王室旁支五阶牧师李自成领队,携长公主李秀嫣与二公主和另外两名帝国贵族后嗣来到尼亚前线为军队伤员治疗,主要目的就是镀金,以及物色驸马人选,毕竟儿女是父母的心头肉,虽然是政治婚姻,但是苍云皇帝李悟萧和他的妻子光明教宗李莹莲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有一个心仪的丈夫,这样来日也更方便治理国家,不至于因为家务事而干扰朝政。 磐石要塞的核心是一面封锁裂地谷口的黑石高墙,由高墙和和向尼亚这边建造的营区组成要塞。李自成等人和尼亚本国医疗支援队汇合后便赶往伤员区,不过他们一到就觉得奇怪,为何医护人员们不断把一名名裹着绷带的重伤员从营帐里抬出,“两位先生请稍等,为何把这些重伤员抬出来?我看他的伤势虽重,但尚且有一线生机,还没到抛尸的地步吧?”李自成按住一名医护人员的肩膀询问道,他想过可能是为了节省资源决定抛弃救不回来的重伤员,但这些伤员伤势虽重,但还没到救不了的地步。 “这位大人您多虑了,是副军团长命令我们把他们抬到前面整理出来的空地,哪里有一位治疗师有大范围快速治疗这些伤患的方法,但那位高人今天身体不适,只能施展一次,所以让我们往哪多挤些人。”抬担架的只是普通人,一见李自成的手杖和身上的服侍自知惹不起,恭敬地解释起来。 “骗人的吧。”李瑞馨立即出声道。“治疗法术的能量是根据治疗人数来定的,大范围治疗法术只有魔灵级牧师才施展的出来,苍云不可能派遣九级王者来支援这种小战场,你们尼亚更不可能有那么强大的魔灵。”李瑞馨信而有征地说道。完全没注意到医护者不爽的神色,裂地谷战场对苍云帝国来说是小战场,但对尼亚人来说却是顶天的战事,如果输了,尼亚国土对祖尔昆军队而言就是一马平川唾手可得,而且尼亚不出魔灵这种话更是对作为尼亚人的医护者的侮辱。如果是内地那么人们会依贵族脸色行事,但这是前线!比起这些异国贵族的否定,他们更相信副军团长的话,两名医护者不再耽搁,抬起伤员往往紧急清理出来的广场赶去。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知道……”长发少女拉了拉妹妹的手,“尼亚王国卧虎藏龙,你忘了刚才的事吗?这里不是苍云,说话还是注意些。”那搬运物资的独眼少年的恐怖在她脑海里久而不散,在灰白色彩蔓延到她脚下的一瞬她心里生出无名的惧意,只知道一个劲地向外逃窜。 “我们也快去帮忙吧。”李秀嫣公主向身后的医疗人员下令道,那些由于职业道德见到伤员不安的医疗兵听到指令就像获得特赦一样赶去帮忙。 坐在一颗老菩提下怀里紧抱着诺亚的姜哲确实很不舒服,亚煞极之心对煞气有绝对的吸引力,但姜哲对煞气的吸收和承受力是有限度的,隔着要塞几百米他就觉得有种饱胀感,随着向要塞的靠近饱胀感越来越强,踏入要塞的时候更是感到窒息的痛苦。 听闻有情况后赶来的镇骸隔着十步就觉得不对劲,一股压迫感令他体内的斗气运转速度都降了三成:“你们这是?”看到二人相拥的暧昧姿势,镇骸显得格外疑惑。 “姜前辈说难受得厉害,这样有人抱着会舒服一些。”诺亚也受到煞气压迫脸色苍白,解释的声音都有些迟缓。 “姜先生怎么了?要不要去营帐休息?”内顶一口气向前迈进快走到姜哲身边蹲下发现姜哲箍住诺亚的双臂发抖,牙关也在不断打颤。 “没事的,我可以施展一次治疗。”姜哲的声音微不可闻,他其实早就想走了,但是克苏鲁告诉他在这积累了几个世纪的煞力中多坚持一会儿对身体的磨合效果比归一丸还好,想想还是坚持一下至少救点人刷波战功再离开。 镇骸猛地点头敬重道:“姜先生体恤士卒医者仁心,实为我辈楷模。”起身命令道:“医护人员加快速度搬运伤员,但是与菩提树保持至少五米距离,都给老子把吃奶的劲儿使出来!” 又过了十来分钟,重伤员都搬到了老菩提附近,李秀嫣公主等人也赶了过来,李自成见到树下相拥的两人,不由向后退了两步。 “镇骸副军团长,他们这是?”李秀嫣问道,本想见见那位接近魔灵的治疗系强者,但靠近这棵让他们难受的菩提树时除了镇骸他们三个外再无他人。 “这位是医疗师姜先生,这是愚弟雄狮诺亚。”镇骸指了指姜哲和诺亚又道:“姜先生现在身体状况很差,但是一心坚持要救治伤员。” “他怎么可能是治疗师?”亲身体会过姜哲恐怖的李自成第一个出声质疑。 镇骸怒目一瞪挥臂抬起燃着斗气烈焰的拳头直指李自成:“我不希望在听到你侮辱这位前辈的言辞!如有下次,我雄狮镇骸可不在乎你们是那家人!”弥天杀气袭来,李自成吓得后退几步,看架势自己要再多说两句镇骸真的可能出手。 “镇骸先生息怒,让我先为姜前辈看看吧。”李秀嫣低诵咒语,温和的黄色光芒在她手中闪现。“我也来帮忙。”李瑞馨出奇的积极。 在圣光的安抚下,姜哲总算是有了喘气的机会,开头诵道:“胸怀慈心三昧,行走弥勒净土……”强盛的生机冲散了煞气急速扩散开来,为广场铺上一层金色的光辉,伤员在佛光的照耀下急速回复,来自苍云国心有怀疑的几人大吃一惊,作为牧师他们深知这股能量绝对不是圣光,李自成在五人里修为最高,他隐隐可以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慈悲的味道。 离姜哲最近的诺亚感触最深,本因服食寒厄梅导致生机大损的他在姜哲生机的滋润下生命力竟然被填满了,虽然体内生机又在快速消散,但生机还未散尽另一波来自姜哲的生机又重新填补到他体内。 意识到弥勒净土可以冲散煞气,姜哲赶忙拍拍陷入生机充盈幸福感的诺亚:“别发呆了,我坚持不了多久,快带我绕着军营跑一圈!越快越好!” 欣喜的诺亚不多言语,揽住姜哲的腰曲膝将他抱起脚下生风地奔跑起来。姜哲全力调息延缓生机释放速度,对于一二阶的普通士兵而言,只需要在弥勒净土里蹭一下便足以治愈。压榨亚煞极之心已经耗尽姜哲全部精力,也懒得跟诺亚再多做计较。 裂地谷的仗是天天都在打,有姜哲在,医疗兵的工作变得悠闲起来,只需把伤员搬回营帐就好,苍云来的几位牧师更是成了不折不扣的闲人。军队间传颂着独眼小神仙的美名,姜哲更是刷了大把大把的军功,刚到的第一天就刷了三千多随后几天平均下来每天都能赚个七八百,现在他已经攒了八千军功,借助战场的煞气磨合,他的身体也恢复了三成,只可惜适应后效果锐减。 战场之行到目前为止除了初来乍到的时候遇上点麻烦外一切顺利,然而就在姜哲威望猛增的时候出了起岔子。 “呼,辛苦你了,你说这白月怎么偏偏在需要坐骑的时候跑了呢。”出于诺亚比较熟悉姜哲的关系,镇骸把诺亚派给姜哲作安保僚卫,进了营帐姜哲从少年怀里被放下,拿起腰间的水壶灌了一大口后递给诺亚,原本他是拒绝公主抱的,但是在试过一次正常的背后意外发现公主抱时身体姿势比较轻松有助于调节体内生机延长刷军功的时间也就厚着脸皮默认了。 诺亚接过水壶笑了笑:“要是白月在,我可蹭不了这么多军功。”姜哲可是把到手的军功分了他这个僚卫三分之一,因为是分享所以舍折了六成,但也足以让诺亚升为千夫长。 姜哲撞了下他的肩膀,贼笑道:“跟着哥有的混吧?你保卫我安全,我付给你工资,有错吗?” “呵呵,大哥说笑了,您那需要我保护?”人世间四大铁无疑是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一起扛过枪,其中最能促进关系的绝对是一起扛枪,短短几天一起同吃同住的军旅生活迅速拉近了两人关系,就在两人聊天的时候,营帐外传来急切的呼喊:“不好了姜长官!有人要死了!” 第四十二章 誓煞者 “怎么可能?!”诺亚拎起来人的袖口出声道,他的第一反应是有人污蔑姜哲,他不相信姜哲的治疗会出现问题。 “带我去看看吧,路上跟我说一下伤员的情况。”姜哲道,弥勒净土有两重效果,伤员情绪暴躁触发了反馈也说不定。 那人被放下,抬手用袖子擦了把汗转身带路,急切道:“那孩子被虫子咬掉条胳膊昏厥了过去,被抬回来让术士止住了血,滞留在伤兵营里等待长官治疗。醒来后哭着闹着要去报仇,还打伤了好几个护士,后来被姜长官的法术一照到他就倒下开始吐血。” “虫子?”果然是触发了反馈,听到虫子这名词姜哲纳闷了,裂地谷不是和祖尔昆交战的战场吗?这虫子是怎么回事?居然能咬掉人的胳膊,看来挺猛的啊。 “前辈不是本国人。”看到领路的人奇怪的神情,诺亚解释起来。 “在姜长官来之前医疗资源稀缺,死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尸体处理非常麻烦,但在裂地谷有一种特有的虫子,这些虫子的脚就像针一样,尸体只要被刺到肉汁就会被虫子吸到虫子腿里,很快就干瘪变成干尸,长久下来我们养成了用这些虫子处理尸体的习惯,最近因为姜长官的到来,我们几乎没什么死伤,那些虫子因为没有食物开始主动攻击我们,甚至从它们的巢穴里钻出了一种巨型甲壳虫,听说那孩子的队伍就是遇上了十只这样的虫子,他爸爸丧生了……”领路者话语里透着同情。 姜哲也不是没见过死人,他自己都亲手杀了不少,但一入帐篷内,他才知道死亡有时不是最痛苦的,整条右手都没了,凶狠的虫子直接咬断了他的锁骨,蓬头垢面,血液不断地从口中溢出,更让姜哲心寒的是,这真的还是个孩子!带路的男人少说也有四十多岁,姜哲本以为他口中的孩子应该也有二十左右,不曾想,这是一个个头比他还小的孩子!铠甲穿在他身上显得是如此臃肿。摇摇欲坠的老人抬手在他身前坐着,这是个老术士,一旁摆着的是十来只死老鼠,微弱的生命力量从老人掌中飘出,勉强吊着孩子的性命。 他携带的老鼠已经死光,一个行将朽木的老人能有多少生命力呢?始终是会撑不住的,往后一摇倒去,诺亚眼疾手快急前扶住差点磕到后脑勺的老术士,姜哲快步上前探查起昏迷不醒的伤童,本应天真烂漫的面庞因痛苦、愤怒、悲伤……的集中而显得扭曲。 “长官!姜长官!活神仙!我求求您救救他吧!!”缓过口气儿的老人看到来者是姜哲咚咚地磕起头。 姜哲咬紧嘴唇“我救不了他。”姜哲不敢动用弥勒净土,弥勒净土的反馈不光是对发动攻击的人,当内心充斥着极端仇恨的时候也会触发。而这孩子此时内心满是对外界的敌意和复仇的怒火,以他的本事根本无法动摇这股杀意,姜哲若施展弥勒净土,非但救不了这孩子还会置他于死地。 老头磕头的动作顿住,缓缓抬起头来,颤抖地道:“您,说什么?是我听错了对不对?您可是活神仙啊,怎么会有您救不了的人呢?” 姜哲咬紧牙关,如果要救的话必须先抚平这孩子精神的暴动,摘下眼罩做足准备睁眼看去,扭曲的杀意形成一柄匕首,狠狠地刺向他的精神之海,精神之海的晃动令他不得不偏过头去避开这股杀意。 “我救不了他。”姜哲不敢看将所有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的老人。 歇斯底里的老术士抓住他的领口咆哮道:“你不是医仙吗?!你不是救了上千士兵吗?为什么连一个孩子都救不了?老天爷啊,你真的要在一天内把我的儿子和孙子都带走吗……”说道最后,浑浊的泪水从老人泛白昏花的眼中流出。 “咳。”孩童又吐出一口积血,老人松开姜哲爬过去握住孩童的手:“扎涅……”老术士突然平静了下来,这让姜哲等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老术士抬起了手,以视死如归的神情催动自己体内仅剩的生命力。 姜哲一把抓住他的手想制止他的动作,老人怒道:“你救不了我孙子难道还要干预我自己救他吗!?” “抽我的生命力吧。”姜哲道。 “这……”老术士眼中闪烁着看到希望的神采,他不知道姜哲有无尽生机,没料到长官居然会愿意折自己的寿来救人。 “前辈!”诺亚开口想制止,术士夺取生命力的法术对生命造成的伤害是非常严重,不管是从个人还是国家角度他都不希望姜哲为一个普通士兵付出生命力。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要救你孙子这是唯一的办法,以你那点儿生命力连吊住他的气都不够。”姜哲镇静地向老头说道,紧接着盘膝坐下调整气息:“来吧。” “大恩大德,老夫没齿难忘。”老人毕竟是术士,宰割老鼠性命的事情不知干了多少,为了救自己孙儿哪怕对象是人也下手狠辣,留下一句谢语便开始施法,姜哲只觉得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一点生命力流泻而出被老人小心翼翼地引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孩童。 不知过了多久,孩童逐渐复苏过来,睁开的眼睛肿透彻着痛苦和杀意,挣扎着要爬起来,在注意到一旁似有话说的爷爷后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你没事吧?”诺亚扶起姜哲问道。 “蚊子叮咬罢了,我让你担心了?”姜哲看诺亚的神色有些复杂,虽然有人关心是很舒服的一件事,但是关心自己的是七舅子并且这关心里还带着点儿异样的情感就有点儿让人奇怪了。 “我担心有什么用?你决定的事我能改变吗?能做的只有支持。”诺亚吐了吐舌头。 姜哲心里面真觉得怪怪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抬起手按上了诺亚的头摸了摸:“我怎么看你都不像准舅子,倒像我养的小狗。” “谁是你养的狗!信不信我咬你啊?”诺亚龇牙道。 “还说不是小狗?”姜哲点了点诺亚鼻子,随后将诺亚拦腰抱起。 “你做什么!”虽然一直把自己当男孩子,但本质上诺亚还是个小女孩。被姜哲突然的举动搅得心砰砰直跳,激动下一拳直顶姜哲下巴。 “我草字头,你凭什么打我……”姜哲捂着下巴骂道,平时诺亚抱他抱的特别顺手,姜哲也想试试抱人的感觉,哪知道诺亚反应这么大,这一拳绝对没省力气,要不是古神之体强横,恐怕自己的下巴都要碎了。 “谁让你耍流氓了?”诺亚揉着拳头说着,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姜哲身体到底是什么做的,打在他身上拳头疼得要死。 “怎么成耍流氓了?难道你抱我是天经地义的?就不许我抱你吗?”诺亚的态度让姜哲颇为不爽,这家伙怎么这般不讲道理? “你!你……这能一样吗?!”诺亚恼羞成怒,不再有所顾忌,抬腿向姜哲腰间踢去。 姜哲好歹恢复了三成肉身,状态可没刚到时那么脆弱,一层缥缈的白雾从胸前离体护在腰间,诺亚这卯足劲的一脚感觉就像是踢在了泥潭里……而且是铺了钢底的人工泥潭。 抱着脚的诺亚脸色十分难看,良好的修养让他忍住没骂出来,但一双几近出火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姜哲贼兮兮的笑脸。 就在两人打闹间,姜哲想起来提醒老术士让他孙子远离他每天施展弥勒净土的路径:“对了,老伯我跟你说件事情……老伯?”没有回应,姜哲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兆,催动亚煞极之心的感知,那仇恨与杀意的集合体在动摇,而他身旁行将朽木的躯壳内已经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 老术士死了,这位用邪恶魔法救死扶伤的长者知道自己的生命力不足以从死神手里赎回孙子,但他不愿过多伤害还能救治千万人的姜哲,于是将自己所有的生机都传给了孙子,从姜哲无尽的生机里抽取了剩余所需。 姜哲抱着头十分懊悔没跟老人说明白自己的生命力无穷无尽,他再多抽些滋养他自己也没关系…… “生死无常,战争总会死人的,这不是你的错。”诺亚拍着姜哲的肩头安慰道。 “大人……”冷酷而陌生的声音将姜哲唤醒,抬起头来入眼的是断臂的孩童。 “对不起,是我的失误让你失去了爷爷。”姜哲落寞道。 “这不是您的错,是祖尔昆人让我们爷孙三人不得不上战场,是虫子杀死了我父亲,是我害死了我爷爷,是您的慷慨救了我,让我有为家人报仇的机会,扎涅愿做您手中的剑,刺向任何胆敢与您为敌的人。”孩童单膝跪地,绝对的恨意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犹如机械般宣誓效忠。 帐篷里的人都目瞪口呆地听着,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孩子会说的话。只有姜哲看到了孩子背后一脸微笑的克苏鲁。 “收下他吧,他已经是一个残废,你若弃之不管,什么手艺都不会的他少了一只手未来等待他的只有行乞的生活,和那样卑贱的命运相比,不如成为你手中一柄无坚不摧令世界颤抖的利刃,我询问过他的心,这也是他自己的抉择。”此刻克苏鲁揉着着扎涅的头发,安抚他的心灵,显得格外温柔。 “你……取走了他的灵魂。”姜哲总算是看出了纰漏,这孩子内心只剩下仇恨和杀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情绪。 “一场交易必然有所付出,而且不是我取走了他的灵魂……”克苏鲁伸出左食指摇了摇:“是你取走了他的灵魂。” “真是笔可悲的交易……他已经不是人了对吗?” 克苏鲁点了点头:“这是笔划算的交易,和恶魔做交易不用担心受骗,但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他依然拥有自主意识,不过我取走了他大部分情绪,现在的他是一具饱怀仇恨的傀儡,而提线就在你手中。” 接受了既定的事实,姜哲打量起扎涅来,以自己的身高作比较,这个比自己还要矮一头的小家伙身高大概在一米六左右,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身体瘦弱,紫色发帘下一对剑眉给人种坚定不屈的感觉,冷漠的褐眸中没有孩子应有的天真无邪,仔细一看,能在瞳仁的最深处看到炽烈的仇恨之火。“我不确定我要他有什么用处。”姜哲虽然可怜他,但姜哲宁肯给这孩子一笔钱也不愿留一个废物在身边。 “一柄代替你杀伐的剑,我没料到那老头子对你下的禁制那么严板,所以为你找了个刽子手。” “就他?”姜哲对克苏鲁这个提议感到诧异。 “你可以让他成为煞的化身,只要世间还有他所誓的煞,他便不死不灭。”克苏鲁挠着眉心解释道。 “能有多强?”这是姜哲关心的问题。 “不确定,这得看他是对那种煞立下誓言,你旁边那只小家伙或许也可以给他点儿力量。”克苏鲁指了指姜哲脚边的黄毛肥鼠。 “虚日鼠?”不知何时虚日鼠钻了出来在姜哲脚边蹭着。 “真灵和传承有些相像,虽然赋予的力量差些但更有灵性,兴许还能给弥补下这孩子灵魂的缺陷。” 暗自吐糟克苏鲁缺陷不也是他造成吗的吗?吩咐人收敛老术士的尸骨,姜哲转身离帐:“跟我来吧,先给你修复下手臂。” “诺亚,麻烦你在外面看守一下,为扎涅恢复手臂是件耗费精力的麻烦事,不能被打扰。”誓煞这种事跟邪教似的,姜哲想想还是别让诺亚知道为好。 “怎么立誓?”姜哲向克苏鲁询问起来。 “简单,释放你的煞能感染他就行,誓词随便,‘万事皆允,万物皆虚’就不错,拿这个开头剩下的就让他的意志自由发挥吧。” 灰色的气流从姜哲体内逸散而出包裹住犹如机器人一样的扎涅,虚日鼠化作一道流光渗入扎涅心口。 煞气萦绕的扎涅双手交叉于胸前单膝跪下,用毫无情感的声音宣布他的誓言:“万事皆允,万物皆虚,吾是姜哲手中之刃,斩尽一切吾主之敌,吾即是仇恨……”恨字落地,流散的煞气被扎涅尽数吸入体内,他的灵魂和姜哲的精神之海冥冥中产生了一缕纠葛,莫罗大陆第一个誓煞者就此诞生。 第四十三章 虫群(1) 姜哲盯着盘子里的两个荞面大馒头和一块掂量下硬的可以打人的干肉,这放从前根本不够塞牙缝的食物就是他一个千夫长的伙食,他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个世界的套路了,军阶制度很简单,从十夫长到万夫长一共只有四个阶级,再往上就是雄狮家族历代把持的副军团长和军团长职务。抛开姜哲这种几近作弊的存在,对正常人而言,杀十人为十夫长,杀万人为万夫长。这种升阶方式听起来简单,实际上异常残酷。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尤其是踩在刀尖上讨活路的士兵,今天杀人明天被杀都算是运气好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士兵和商人没什么两样,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则赚,底金是自己的性命,可惜五成以上的士兵都是不合格的商人,真正做到杀万人而不死的军人至少得拥有八阶实力,可有八阶实力的强者在帝国都能有良好的前景,除非是王国培养,否则谁又愿意在王国发展?雄狮军团有十万人,领导军团的十位万夫长水分有多足不言而喻。 瞟了眼其他坐在地上啃麦麸饼的士兵,他心里五味陈杂。因为苍云法力科技援助的缘故,尼亚的生产力非常高,他手中的食物在都信城还不值三个铜板,而那些士兵吃的更加廉价,他粗略估算了一下,这整只军团每天在饮食上的开销不超过五十个金币,尼亚并不穷,在王国间也是数一数二的富国,都信城拍卖会上一掷万金的情况屡见不鲜,反倒是那一件拍品低于万金是一件稀罕事,住在迎宾阁期间他一个人每天的饮食消耗就能破百金。他来这个世界的时间并不长,加起来不过一两个月的时光都是在上层社会打交际,直到最近他才注意到底层人民的艰辛,连年征战赋税高昂,百姓流离匪患难剿,王公贵族们躲在高墙之后挥霍铺张,明明国家不缺钱不缺粮,可平民百姓往往为一块咯牙的干饼累死累活。 姜哲看了眼身旁用兜帽遮住脑袋扎涅,这孩子也是个可怜人,秋收的时候土匪袭来抢走了他们村子刚收割的粮食,用藏起来的那少得可怜的家产勉强交了赋税后爷孙三人饿了几天不得已只能参军,本想着起码可以混口饭吃,哪曾想…… “要吃吗?”姜哲拿出一个馒头递给扎涅,以千夫长的身份,他征调了这孩子作为自己的僚卫。扎涅摆了摆手,通过誓煞契约传递给姜哲自己不需要的意念。 姜哲想想觉得也是,煞之力是指由仇恨、疑惑、愤怒、狂妄、傲慢、恐惧、绝望七种情绪相互组合产生的所有负面情绪,作为第一个向仇恨之煞缔下献身誓约的人,扎涅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仇恨的化身,只要世上还有仇恨存在,别说断手断脚,就算被挫骨扬灰他也能复活再生,这样的存在又怎么会需要进食呢? 看到一个士兵向他投来羡慕的眼神,姜哲对着馒头咬了一大口,虽然不需要进食,但他也不会把食物分给这些士兵,他手里也只有两个馒头和一块干肉,拿给自己人是一回事,给别人则是另一桩,如果他施舍给某个士兵,那就是对其他士兵的残忍。 迅速解决了午饭,姜哲朝着一座木屋走去,和他想的差不多,找麻烦的人来了,出乎预料的是,来找麻烦的不是被自己怼教条的月神教,而是根本毫无瓜葛的光明教。 苍云人不习惯住帐篷,这些木屋是为了照顾李秀嫣等人临时搭建的,此时其中一座木屋内,李自成细细品味着一杯红茶,虽然只是喝茶,每一个动作依然姿态优雅,由于他的存在,这小小的木屋格调上了一个档子:“栗香馥郁,茶汤过喉爽滑,回味甘甜悠长,尼亚小国虽然落后,但是他们古兜山红茶确实是冠名大陆的绝品。” “古兜山上的精品茶树还不不上帝国花园里观赏用茶树,尼亚人行事慎重精细,耐得住性子,古兜红茶自然萎凋,人工揉捻,发酵的时候也是天天有人看守照顾,味道自然是比法术催长流水线作业的好,红茶都不算什么,尼亚糕点才是真正的美味至极。”在李自成对面,不断进食一刻没停下的胖老头解释道。 “大师说的是,我们苍云人是有时候是急躁了些,就像您当年一样,这次能够见到您真是太令晚辈意外了。”李自成放下茶杯,库落地加成名百年,虽然隶属审判所,但是向来独来独往,若不是他与前一任大女皇有些渊源,别说拿俸禄养着,恐怕早就被审判所除名了,这回收到讯息后会赶过来掺和可以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唉,毕竟拿了审判所这么多年俸禄,当年事业爱情两皆空的事儿也是时候放下了,再跟我详细说说你揭发的这位王者吧。”老人手一顿,放下了糕点。 “如此也好。”李自成看向门外仔细倾听,确定没人后回首小声严肃地说道:“我要揭发的这人名叫姜哲,他非但没有效忠审判所,还腐蚀圣光……” 库落地加听着李自成夸张的叙述不由眯起了眼,就在李自成说的兴起时,库落地加抬手示意他别再说下去,看向门外笑道:“你好,姜哲先生。” “哈哈,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见已被发现,姜哲不再偷听,推门而入暗道“啧,这混账东西给小爷扣得帽子还真大……” “对,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库落地加露出和蔼的面容。不知为何,姜哲心里有一种直觉,可能事情没那么糟糕…… 尼亚和祖尔昆四季分明,唯独在交界处裂地谷四季混乱不说,就连环境也相当奇异,在这谷内竟同时存在沙漠、森林、冰川等诸多自然环境。在诸多复杂环境中生存着诸多魔兽,别说打下敌方堡垒,处理这些魔兽就耗费了双方许多精力,但即便如此,每天依然会有一部分精锐能够在裂地谷中央的沙漠地带兵戈交战。不过就在前天当雄师兵团抵达时不见祖尔昆士兵,为了向苍云皇帝交差,让几位皇女的简历上多些可看的东西,罗杰便派遣李秀嫣和李瑞馨作为战地牧师加入六人调查队,为了保护两位娇滴滴的公主,还把自己四个儿子都派入队伍中。 第四十四章 虫群(2) “好烦耶,父王为什么偏偏要把我们送到尼亚这种偏远落后的地方,本来那破木屋我都忍了,罗杰大公居然还要我们跑到这种地方给他当斥候。”树林内迫于二公主要求调查队不得不停下来修整。 镇骸瞪了李瑞馨一眼,如果没有这个拖油瓶他们早两个小时前就已经完成了任务,从小到大被人众星捧月搬惯着的二公主自然不满有人用这种不屑的眼神看自己,回瞪一眼:“大熊瞎子瞪什么瞪!信不信我让父皇把你的眼珠给挖出来。”李瑞馨伸出两根指头作势好像真有胆量挖镇骸眼珠的样子。 “妹妹!快给镇骸先生道歉。”李秀嫣嗔道,心想父皇果真是把这孩子给惯坏了,不管在哪里都这么惹是生非。 “不嘛不嘛,我哪里错了!明明是大熊瞎子瞪我在先,为什么要我道歉?姐姐不明是非欺负人,我回去要告诉父皇!”李瑞馨嘟嘴猛摇脑袋排斥道。 “大哥,算了算了,瑞馨公主尚且年幼不懂事,你何必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呢?”诺亚见势不对撑住镇骸插地上要拔起来的斧子劝道眨着眼睛示意那是苍云二公主,不看僧面看佛面,千万别一时冲动给尼亚招灾。 “你滚开!”镇骸一把推开诺亚,他就是这脾气,虽然一直在极力克制,可怒气一旦上来就压不住的角色。 诺亚求助地望向大树下干站着的西格里,不过对方只是摊手告诉诺亚自己爱莫能助。西格里劝了也不会有用,再说他一直盼着大哥犯错误,怎么可能去劝呢? 见劝不住镇骸,只能是从另一边入手了,跑到也在发脾气的李瑞馨身前深鞠一躬:“抱歉,二公主,家兄向来脾气暴躁,看在尼亚与贵国将结连理的份上,小人斗胆请您向家兄道歉。” 秀嫣公主也走到镇海面前行礼道:“小妹自幼骄纵,我在此替小妹向您致歉。” “公主殿下客气了,有这样的妹妹想必操了不少心吧。”镇骸也非胡搅蛮缠之辈,有李秀嫣公主求情,他总不能自己拆台子。诺亚松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大哥火气压不下来发狂出手伤人。 看来长公主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既然镇骸已冷静下来,那就只剩下瑞馨公主,诺亚向瑞馨展开笑颜道:“既然长公主殿下都替您求情,那么请二公主也把之前的不愉快抛到脑后吧。” 李瑞馨挥挥手:“哎呦,既然小哥哥都这么说了,面子肯定要给嘛。” 走至镇骸身前低头歉道:“大熊……镇骸先生之前是我不对,我向您道歉。” 诺亚一愣,没想到娇蛮的二公主原来挺好说话的。 “大家……快跑。”原本站在树顶放哨的萨葛加突然跳了下来。 “报告情况。”镇骸第一时间进入状态,握紧斧柄冷声道。 “原因未知,但是小部分虫群正朝我们这边冲来。”豆大的冷汗从萨葛加额前流下。 “数量?” “目测上千。” 听到这个消息,六人同时一惊,“撤退!”镇骸将斧子别到背上下完命令后抱起身前的李瑞馨:“得罪了。”诺亚有样学样亦是抱起李秀嫣准备后撤。 啪的一声李秀嫣响亮的巴掌打在诺亚白净的脸上留下一个显眼的红掌印,作为苍云长公主,未来的教宗或是女皇,从哇哇落地的婴儿长成今日的偏偏少女,就连她父亲,当朝苍云皇帝李悟萧都没碰过她。虽然知道诺亚是好意,但还是下意识的扇了诺亚一巴掌。“对,对不起。”李秀嫣伸出散发着神圣光芒的玉手努力想抚去自己留下的红印。 “没有的事,是我唐突了,当下之际赶紧逃。”诺亚压根没把这事放心上,开玩笑,他怎么敢跟苍云长公主较劲?要说他有什么想法的话,无非就是秀嫣公主这一身华丽的衣服挂坠太多,真没有一身布衣的姜哲抱起来舒服。把杂念甩出,脚下发力加快速度跟上大哥。 “唉,你们下手太快了吧?怀里都是软玉温香,就给我留个男的?”西格里抱着萨葛加暗自腹诽郁闷。 几小时前他们抵达祖尔昆坚钢堡垒时都吓了一跳,天上的食尸虫和地上的巨甲虫铺天盖地地包围了坚钢堡垒,高耸的墙壁上爬满了虫子,难怪两天不见祖尔昆的士卒,被裂地虫群困扰的祖尔昆军士根本无暇分身。 奔逃中,他们也并不担心,虫子数量虽多,但以他们的速度能甩这些虫子一大截,突然镇骸心中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脚下的泥土似乎太松软了。意识到不对劲,喊道:“快散开!”猛踏一步跃至半空,西格里与镇骸并肩多年,彼此非常默契,在镇骸腾跃而起时亦是跟着跃起,只可怜了诺亚,薄土被两位哥哥这么一踏,立即崩碎显出了被掩盖在土壤下的宽大十丈的无底深渊,慢了一步无处借力的诺亚率先坠了下去。 半空中镇骸暗道糟糕,长公主可还在诺亚怀里,镇骸脑中高速运转思考着救援计划,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即将落地时,深渊突然动了起来,露出巨大狰狞虫头和粗长的身体的真形!张开血盆大口把他们袭去,二人释放出斗气借助反冲力改变方向勉强避开袭来的巨虫,巨虫布满尖刺角质的灰褐外壳一阵颤抖,两根尖刺化为碗口大的触手急射而出捆绑住四人拖入口中,随后巨虫缓缓缩回藏身的洞穴,触手晃动扬起沙尘重新盖住洞口。 夕阳渐落,时已至傍晚,从磐石堡垒九道人影逐渐赶来,为首的男人身材魁梧修两米,着一身覆盔纹狮板甲,左臂是一面可以当门板用的巨大师首银纹盾牌,正是尼亚护国大公八阶烈焰战王雄狮罗杰。在他右侧是九阶光辉魔灵库落地加,左侧的是他的二女雄狮珀斯美,身材高挑火辣,前凸后翘的珀斯美长相也相当甜美,一直是尼亚男性贵族的梦中情人,被捧为尼亚烈焰之花……当然这朵花是带刺儿的玫瑰,作为六阶烈焰战魂,时至今日也没有出现能够征服她的采花者,在军中的威望绝不疏于生死未卜的雄狮镇骸,若镇骸不是长子,那副军团长的职务花落谁家可说不定。 第四十五章 虫群(3) 在他们三人身后第一人身强体壮比起罗杰不差分毫,一身轻皮甲两把弯刀不知沾了多少尼亚士卒,这头顶一只细长蝎辫缠着脖子一脸凶相的大汉是从祖尔昆前来求援的神鞭副团长八阶风暴战王卡吗胡单果罗,神鞭军团可没有姜哲那种近乎神迹的治疗,在虫群接连两日的不断围攻下损伤已超过六成,不得已只能向尼亚求援。在卡吗胡单果罗一旁的则是姜哲的熟人,八阶大魔导师安布斯和七阶刺客塞恩。最后排则是姜哲和李自成两个治疗者以及姜哲的僚卫扎涅。要说姜哲是治疗者吧,他的装束无论是和李自成的披肩修身服还是库落地加的法袍都不一样,出发前跟罗杰讨要装备时他嫌弃那些东西太碍事,干脆挑了身紧身蟒皮铠和掩面兜帽,和扎涅一样的斥候打扮,还顺手从军备库中捞了根镔铁棍抗在肩头。 “李自成先生,您确定秀嫣公主他们是在这里失踪的吗?”罗杰询问道。 “没错,公主身上有宫廷法师的烙印,地图显示活体就在我们下方。”李自成摆弄着一张不断变换显示周围地形的附魔地图。 “可这明明什么都没有,而虫子就在那头围攻我们的堡垒!啃食数万将士的血肉!你们看见了吗?与其在乎几个贵族不如帮助我们杀退那些虫子!我们的大可汗已经发话,只要尼亚帮助我们赶走那些从地狱冒出来的虫子,就和尼亚立定和平条约,这不是你们一直想要的吗?”卡吗胡单果罗指着远方黑压压的一片虫子,近乎哀求地说道。 “住口!区区小国军士,怎么能和我苍云公主相较。”李自成抬起牧羊杖指着卡吗胡单果罗,在他看来祖尔昆完全就是未开化的蛮荒国度,子民如同蝼蚁,怎能和苍云未来的主人一较高低? 就在卡吗胡单果罗和李自成争论的时候,库落地加发话了:“和为贵,现在首要大敌是阿古路虫群,你们在这瞎胡闹些什么。” “阿古路虫群?”罗杰望向库落地加,这位老人的实力和阅历是在场最高的,他听都没听过什么是阿古路,既然库落地加能叫出名字或许就知道些情况。 “啊……那是百来年前的饿蝗梦魇,吃遍半个大陆所过之处粒米不留,滴水不剩。”库落地加似乎想起了一些十分可怕的事情。 在场的虽没听过阿古路虫群,但除了姜哲外小时候都听过饿蝗梦魇的凶名,知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后,都闪过打退堂鼓的念头。 “饿蝗梦魇不是被审判所剿灭了吗?”珀斯美出声说道。 “那是在灾难后教会为了稳定人心放出的假消息,阿古路虫母逃了。没想到让那个怪物逃到了这里休养生息。” “你们知道祖尔昆现在面临的是何种险境了吧?不,不光是祖尔昆,是全大陆面临着怎样的危机!”卡吗胡单果罗急的原地直打转。 “我们确实应该帮助祖尔昆,采集虫和巨甲虫只是阿古路虫群中最低等的虫种,一旦让虫母收集够足够的生物质,很难想象会再现其他什么可怕的怪物。”库落地加给出了建议,卡吗胡单果罗看向这位老人的目光就像看再生父母一般。 罗杰点了点头,比起自己的子嗣,大陆的安危更加重要,既然跟饿蝗梦魇沾边,皇女失踪这件事苍云国可就怪罪不到自己头上:“珀斯美,副军团长职务暂由你担任,立刻随我返回磐石调遣军队增员坚钢。” “诺。”帕斯美抱拳应道,她等这一天很久了。 “那么就请姜先生和李先生随神鞭副军团长先赶往坚钢堡垒治疗伤员。”罗杰转首吩咐道。 “我拒绝。”姜哲果断回绝了命令。 面甲下罗杰皱起了眉头,先不提姜哲作为尼亚军人应该完全服从长官的调遣,一名莫罗强者就应该担负起保卫大陆安危的责任。库落地加拦住准备训斥姜哲的罗杰,和颜悦色地询问起来:“姜哲兄弟想必有什么发现?” 姜哲心生奇怪,这老人一直在帮自己说话,别看人老了一脸和蔼慈容,说起大谎话气儿都不喘,之前接受调查的时候就在那一个劲的扯犊子,什么光影共生否极泰来说出一大堆领域论道,硬是把佛光给说成圣光,煞能扯成暗影,连姜哲都差点儿被忽悠住信了他的邪。不过有人给自己好脸色不是坏事,他俯下身抚摸着泥尘:“大地下有一股巨大的生命精华,我想那可能就是你们所说的虫母。” “那又怎样?你想让我们去找那怪物送死吗?”卡吗胡单果罗上前揪住姜哲领子吼道。 “松开。”姜哲咧嘴沉声道,卡吗胡单果罗粗鲁的行为令他非常不满。 危机感传来,一把匕首抵在卡吗胡单果罗的脖颈处,耳边是扎涅的低语:“我主命你松开。” 卡吗胡单果罗咽了口唾沫,他完全没注意到这个小孩的动作,默默松开了手。 “不是你们去找那怪物,是我去。” “你疯了吗!”罗杰呵斥道。 “诺亚他们是今早出任务,李自成说他们在我们下方并且还是活体,那也就是说有可能诺亚他们被所谓的虫母吃进了肚子里而且还没被消化,如果拖到明天可就不一定了。”姜哲有条有理地分析道。 “你……你分析的没错。”李自成思索了一下,姜哲提出的可能的确成立。 “比起生死未卜的那六人,全大陆还有数亿人需要你,我以雄狮军团军团长之名命令千夫长姜哲立即前往坚钢堡垒协助祖尔昆神鞭军团驻防!”罗杰严声令道,姜哲的治疗能力他是知道的,只要有姜哲在,不怕守不住战线。 “你们怎么这么犟呢……”姜哲仰天叹了口气:“罗杰老大,我说这军功可以换钱对吧?”姜哲把话题转移。 “没错,一比一换取。”罗杰没明白姜哲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尼亚雄狮军团千夫长姜哲向军团长大人做出最后一个请求,将我的一万四千军功立刻转换成金币可好?”姜哲说道。 第四十六章 虫群(4) “当真是最后一个请求?” “当真!绝对当真!”姜哲咧嘴笑道。罗杰看向珀斯美:“给他两万金币。” “谢谢军团长大人。”姜哲点头哈腰笑嘻嘻地收过蓝色的魔晶卡。 “立刻服从军令前往坚钢堡垒援助!”罗杰令道。哪知姜哲将卡揣入怀里后立即翻脸:“老哥你谁啊?姜哲退出雄狮军团,不再担任千夫长职务。” “你!你这是叛国!”罗杰是真的生气了,正所谓军令如山,军职顶天,在姜哲口中如此儿戏说退就退,岂能不气? “那我姜哲从此与尼亚王国再无往来。”姜哲将镔铁棍握入手中,冷道。 “你这是辜负全大陆的信任!”即使隔着铠甲,众人从他透体而出覆盖在铠甲上熊熊燃烧的斗气也能知道他此时的愤怒。 “别给爷扣这么大帽子!小爷又不是圣子圣父圣爷爷的,你们守不住是你们无能,跟我有什么关系?”棍棒挥舞热身,狂暴的煞气从体内奔涌而出,亦从裂地谷内汇聚于此。 “给你们十秒钟从这里离开,否则后果自负。”眼罩破碎,暗影之眼直视着几人,扭曲的身形令他不由想笑,就是这样的一群人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为了大陆? 罗杰还想说什么,却被看势不妙的库落地加和安布斯硬生生拉走。 “你也跟我们离开这个疯子吧!”珀斯美向扎涅伸出了手,从先前扎涅表现出的速度可以看出这也是个能手,她自然想收入麾下。 “我主之刃,从不离身!你还有五秒。”回应珀斯美热情的只有誓煞者冰冷的拒绝。 十息后,已不见人影,姜哲深吸口气,压制住里界视野带来的不适感,自嘲道:“我还真是作了个大死啊……” “神愿悲天悯人,但我未必!”姜哲停止挥舞,曲膝抬棒,晴朗的天空被煞云笼罩,接天煞力凝于棍身灰烟缭绕,液态的煞能从棒头滴落。“和亿万不相识的人比起来,我选择关爱我的傻小子。”眼中一抹柔和转瞬即逝,随即一声暴喝:“一—刀—两—断!” “吼!”即使力量没有恢复,但他的目的只是迫使阿古路虫母现出身形又不是裂地成渊,这一击足矣。 远处,已离开的几人听到背后轰隆的巨响和巨兽的怒吼不由一惊互相傻看了几眼,罗杰感激地看向库落地加,若不是有这位老人在,方才他估计真得得罪一位当头一棒有天地威能的绝世强者。而库落地加也是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不过马上释然了,能入法比安法眼的人,自然不会是俗人。 姜哲喘着粗气,看着覆煞的巨大裂口深处翻腾模糊的血肉和翻开血肉奔涌而出的飞虫笑了起来,他成功了。 “奴仆们,前进!所有阻拦我们道路的东西都将成为我们的一员!”崖壁上的液态煞能凝聚成一头头扭曲的煞魔向虫群对攻而去。 虫母体内某处腔室内满地虫尸,镇骸瘫在尸体中休息,在清理这个腔室的时候他抗住了最多的攻击,其他三个兄弟也是疲惫不堪,秀嫣和瑞馨在给他们进行治疗。 “喏,吃一个恢复下体力吧。”哪怕身处困境,李秀嫣依然是笑盈盈的表情,递给诺亚一个汉堡。 “这是?”看到从没见过的食物,诺亚既奇怪也感到诧异,在虫子体内李秀嫣是从哪里弄出来的人类食物。 “这是汉堡,是马斯其顿的一种食物,在我们苍云是很盛行的快餐,带有芝麻的面包里夹上肉排和蔬菜,还有其他配料,可好吃了。”李秀嫣解释道。 “你从哪弄到的?”莫非苍云皇女是空间法师? “这要多谢我妹妹了。” 李瑞馨刮了刮自己的嫩鼻,伸出的食指上银色的戒指颇为显现,她骄傲地说道“哼哼,感谢我吧,本公主先知先觉,料到你们尼亚的食物难以下咽,所以特意在空间戒指里储备了充足的食物和饮料。” 被两位公主一带动,原本消沉的气氛就此散却,诺亚轻轻咬了口汉堡,发现味道确实不错,美味总能提振人的心情,他咯咯笑道:“虽然真的很好吃但是你这样吐槽我们的伙食让我真的很难感谢你呀。” 萨葛加沾满血污的手抓着汉堡大口吞嚼,第一个站出来跟七弟唱起了反调:“这就是七弟你不对了,二公主是实在人,说的更是实在话,火头军烧的饭真的比猪食还难吃。” 西格里抿了一口带有气泡的黑色糖水暗暗称奇:“说得这么自信,莫非老六你吃过猪食?”一话引得几人哄笑起来。 镇骸从地上爬起来,虽然气氛很好,但并不适合现在的情形,只能由他来当打破氛围的坏人了:“就此打住,休息够了我们继续向下一个腔室出发,之前的声音离我们很近,应该是这怪物受到了创伤,在不知道它的身体愈合速度的情况下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伤口出去。” 在虫母体内环境由一个有一个腔室构成,腔室间由软滑可以挤开的肌腱管道连接,对镇骸小队而言,每次进入下一个腔室都是一场以性命作本金的赌博,运气好下一个腔室是空的,运气差则装满了许许多多的大型虫,这勉强还在可以解决的范围之内,不过点子也有背到极点的时候,比如说现在…… 六人挤入这个空荡荡巨大腔室时,都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摸到下一个腔室连接口时,管道口的肌肉被扒开,钻出一只体长足有百米的虺蛇朝他们吐信。 “呜呜,不是虫子吗……怎么还有蛇啊……”李瑞馨的腿打起颤来,眼见是不能跑了。镇骸提起双刃斧向虺蛇冲去吸引注意:“丑八怪有种来吃了我啊!”,一斧劈在虺蛇的鳞片上留下一道白痕。 “该死,这玩意儿的鳞甲怎么这么硬。”被激怒的虺蛇在空气中游动盘旋着张开血盆大口袭向镇骸。 镇骸横持战斧撑住虺蛇的口:“你这嘴太小了!弟兄们!” 诺亚一对闪烁着冰霜灵气的利刃直刺虺蛇的双眼,萨葛加横剑割向虺蛇的嘴角,深知蛇大七寸之理的西格里算准位置将斗气灌入剑内向蛇七寸斩去。 第四十七章 天降奇兵 (1) 虺蛇的眼睛覆有一层薄膜,诺亚的剑刃在膜上封上一层薄冰,虺蛇只是眨巴下眼睛这层薄冰就崩成了冰渣。虺蛇七寸处有一层粗黑的附鳞甲,西格里的长剑斩击在虺蛇发出金铁之声带起一串火花,反倒是修为最低的萨葛加在虺蛇的嘴角处留下一道浅口。 站在远处的李秀嫣察觉到了蛇的弱点:“蛇口活肉最为脆弱,镇骸先生请正面牵制住大蛇,西格里先生……” “太慢!名字!指令!”和虺蛇正面硬刚的镇骸侧斧面卸力十分吃力地挤出几个字来,作为主攻他看不到全局不能指挥,李秀嫣这一口一个先生的叫法等她把命令下完战机都误了。 “啊?嗯……”听到镇骸喊出来的六个字,李秀嫣顿了一下理解了镇骸的意思:“镇骸牵制蛇头,萨葛加到后方佯攻干扰,诺亚西格里从侧面瞄准嘴角全力发动攻击!” 由镇骸持斧正面牵制着蛇首,咬着立斧横挡,退则朝着蛇鼻子犀利地砍上几斧,诺亚和西格里全力挥砍,不多时,虺蛇嘴角的伤口不断扩大,就在几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几条触手从伤口中射出突袭,镇骸举斧意欲挡住面前袭来的触手,另一条触手袭来击打在他腕部,刃斧离手就算有重铠保护,既然被击飞而出撞在柔软的腔壁上,最惨的是着皮铠的萨葛加,制式的皮甲怎么挡得住虺蛇的覆盖几丁质的触手,碗口粗的触手直接洞穿了萨葛加的锁骨。 灵敏地躲闪过袭来触手的诺亚和西格里却看到虺蛇张开大口向两位苍云公主袭去。暗骂一声冲了上去,全军覆没不是最惨的情况,最惨的是两位公主死了他们还活着,尼亚必然要接受苍云皇帝的怒火洗礼,西格里与诺亚拔剑而上向蛇首继续发动攻击,西格里后撤一步向两位公主各出一脚借斗气冲力把她们推飞而去。这样一来虽救下了公主,但诺亚完全暴露在了虺蛇的进攻范围,就连镇骸应对起来都十分吃力的怪物,他又怎么对付的了?可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上!面对血盆大口灵机一动,躬身微曲将交叉对剑扭转,一柄剑尖朝天,一柄剑尖朝地,猛然发力,剑尖朝上的一把刺入虺蛇上颚,朝下的一把猛地扎在虺蛇的舌头上,虺蛇吃痛摇头晃动,把诺亚给摔倒了墙上,从伤口中钻出十六根的触手刺在腔壁上完全封死诺亚的退路。 似乎是因为受了伤对眼前的人类产生了忌惮,虺蛇只是用触手封锁住包围住诺亚的空间本体却迟迟未动“呸。”喉中涌起些许腥甜,跌坐在地上的诺亚咳嗽几声吐出一口血痰,快速扫视了一下巨蛇背后自己的队友,跌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位皇女是靠不住了,三哥被虺蛇先前发狂扫尾的时候拍晕了过去,六哥虽然站了起来,但锁骨的伤让他不得不抛弃长剑,仅仅只是挡住两根触手保护住身后的两位公主就已占用了他所剩的精力,这种穷途末路的时刻诺亚心情只能说很糟,撇起嘴爆了粗口:“狗娘养的长虫子还真他妈跩啊……” 抬头盯着那越来越近的蛇口,这蛇只有上颚两颗长撩牙,从它口中隐隐能看到内壁上盘附的许多根触手,说句真心话,他宁肯自裁也不想被这蛇给吞进肚子里感受下那些触手的威力。 “绝望吗?”停息了良久的黑暗之音再次响起低语。 “是很绝望……”诺亚喃喃道,暗淡的眼神中一股神采闪烁,像一团烈火燃尽枯草般驱散着绝望:“可那有个球用!”诺亚从地上翻身而起冲入袭来的蛇口,残存的珍贵斗气一股脑的倾泻而出抬手抓住虺蛇的两根獠牙立地顶住喊道:“大哥!” 半空中跃起一道烈焰狮影,面容狰狞的镇骸竭力向下手挥动中被自身斗气灼烤得通红的巨斧,刃鳞接触的一瞬爆发出狂暴的烈焰,巨蛇在因高温而扭曲的空气中挣扎翻滚,虺蛇有强横的生命力,但被七阶战灵不顾一切的倾世一击砍在脑袋上的事实注定了它的死亡。 折腾了十来分钟的功夫,这条虺蛇缓缓停止了挣扎。 “呼呼……得救了……”好不容易才从地狱门前讨回来算是彻底榨干了诺亚的气力,这辈子他都没觉得像现在这样累过,不光是肉体上的累,精神上也是,说到底他才满十四岁没几天,这种命悬一线的事刺激过头了。 “我们终会死去,但看样子还不是今天,公主们!”捡回一命的镇骸大口呼吸着腔室内压抑闷热的空气,虽然带点儿怪味儿,但还能呼吸真是太好了。 “啊?”镇骸一声暴喝唤回两个少女的魂,有效果了,镇骸也缓下口气:“给我们治疗一下。” 看到两个女孩儿开始施展魔法治疗失血过多全靠意志支撑,虺蛇一死立即晕过去的萨葛加,镇骸摇了摇头,这两位公主在战斗中完全发挥不了战地医师应有的即时治疗作用,转身向诺亚敬礼道:“尼亚雄狮以你为荣。”诺亚是弟兄里最小的,但先前徒手蛇口抓牙的气魄问心自问他镇骸是做不到的,表面上是他杀死了巨蛇,但若是没有诺亚牵制固定了蛇首,这一斧只是榨紧他力量的废招。 “作为雄狮之爪是我的荣耀。”诺亚抬手握拳于胸前回敬,能得到大哥的认可足以令他开心好几天。 修整了一会儿,西格里和萨葛加醒转过来,李秀嫣的法力比李瑞馨更加充沛,完成对二人的治疗后开始治疗诺亚身上的伤口,萨葛加醒来看了看还活着的几个弟兄松了口气,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蛇尸,道:“万幸这怪物只有一条,要是多来几条今儿我们就交代在这了。” 军人总有一种特殊的预感,萨葛加这一话一出口镇骸就觉得心头一颤背后哇凉哇凉的,不知是为了验证镇骸的预感很准还是为了萨葛加是乌鸦嘴,又是一头虺蛇挤开腔室口的肉壁钻了出来。 第四十八章 天降奇兵(2) 这条虺蛇比先前那条更加粗壮,蛇眸盯准腔室内的闯入者,蛇信吞吐,确认就是它先前发现的闯入者后,摆动蛇身猛然向最近的李秀嫣袭来。 镇骸劈出那一斧后便彻底脱力,多年的经验令他下意识地不顾脸面地使出一记赖驴打滚避开直冲而来的巨蛇,西格里和萨葛加刚刚苏醒难以动弹,陪在他们身边的李瑞馨再次被吓得花容失色。 滚开来镇骸方觉不妙,正要赶回去时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诺亚一把揽过秀嫣公主拥在怀里用身体护住,将恢复的一点儿斗气在身前覆上一层护甲,只要护住这一下,秀嫣公主应该就有机会得救,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全凭天意。 “呔!妖怪吃俺老姜一棒!”阿古路虫母在地底下痛苦地颤动,整个裂地谷引发了一场地震。诺亚他们头顶的肉壁破开一道大口,许许多多虫子像下雨一样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姜哲这由一刀两断蓄力的当空一棒从上至下接连破开数道腔壁,狠狠砸在虺蛇头顶,原本不可一世的虺蛇就这么晕了过去。随后一道灰影窜出,一把漆黑的匕首像插豆腐一样刺穿了虺蛇坚硬的颅骨。 虫母在翻腾打滚,整个腔室内的生物也跟着被甩来甩去地做了回离心运动。 诺亚将李秀嫣紧紧抱在怀里以免她被磕到,碰撞中一对强有力的臂膀拥住了他俩:“那受伤了?”自从被虫母吞入体内后诺亚一直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里悬着的心总算是平稳了下来,就算他有些早熟,实际上也还只是个孩子,面对总能在危急关头出现在身边的姜哲的呼唤,回答的话语甚至有些呜咽“我没事,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颠簸平息,破开的腔壁逐渐复原,雄狮四兄弟勉强稳住身形握起武器,最可怕的敌人已经被姜哲和扎涅解决了,采集虫和巨甲虫无论来多少他们都还有希望。不过预想中的血战并没有发生,这些聚集的虫子开始相互厮杀起来,唯一的端倪就是这些虫子明确的分成了两党,一党是原始虫群,另一党数量稍少,大概是原始虫群的三分之一,但是这些虫子会主动绕开几人,并且明显强上不少,一只至少能对付五只同种原虫,身上还散发着诡异的灰白气流,大部分染煞虫子身上都有明显发亮的白色斑痕,有些染煞虫子甚至还在朝着扭曲畸形变化,寡不敌众被杀死的染煞虫尸体内会立即钻出一只煞魔扑入另一只原虫体内。看到这一幕,镇骸小队的人不由咽了口唾沫,这东西若是与人作战……他们不敢再想下去。 好几个腔室的虫子堆积在一起,这一场厮杀维持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结束,染煞虫群纷纷扑倒在地原地待命。 “救命之恩,无言以报。”镇骸抱拳向姜哲谢道,若不是姜哲的到来,他们估计已经全部进了巨蛇的肚子。 “大哥别客气,一、二、三、四、五、六,看来我运气不错,你们都还活着,那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一半了。”姜哲点起人头来。 “您也被那大虫子吞进来了吗?”镇骸疑惑道,姜先生似乎不太可能会被大虫吞掉。 “不是,我是来救人的。”姜哲回道。 “您是专程来就我们的吗?”诺亚感激地问道。 “呃……算是吧,这里已经接近地表,我现在就送你们出去。”揪揪耳朵其实我是来就你的这种话姜哲怎么也说不出口。 比起空说话他更喜欢干实事,棒举当头调动煞之力,染煞虫类一只接一只的当场暴毙,灰色的能量汇聚在镔铁棍上:“这虫子恢复力惊人,待会儿我破开后你们抓紧时间赶快出去。” “我们?那您呢?”诺亚追问道。 “我还有一件事要做,不趁着在它体内的大好机会找到弱点弄死它,以后想除掉阿古路虫群会非常麻烦。”反正没什么好隐藏的,姜哲直接把目的告知几人。 “呐!”随着一声呐喊,一棍出,再次给阿古路虫母的身体开了个大口,庞大的煞力冲天而起,直穿地表“快走!”姜哲喊道。 “先生舍命相救,苍云皇室不会忘记您的的恩情。”李秀嫣向姜哲恭敬地做出承诺。 “快走!扎涅你也上去护送他们!”腔室在震动,如果不赶紧出去,虫母一旦开始挣扎翻动,可就再难找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姜哲出声催促道。 西格里率先起跳抓住石块往地面攀爬,其他几人也开始行动,唯独诺亚和姜哲待在原地。 “你不走吗?”李秀嫣见诺亚纹丝不动怪道,对这个一直在保护她的弟弟,李秀嫣的印象颇深。 “我是姜前辈的僚卫,在这种危险关头理应待在他的身边。”诺亚义正言辞地说道。 “姜先生神功盖世,那需要你护卫呢?你还是跟我们走吧。”李秀嫣拉住诺亚的手劝道。 哪知诺亚不领情,抽出手挠着脑袋:“一个人在这里会很危险,有突发情况我至少可以为前辈挡刀。” 李秀嫣还欲再劝,却被姜哲打断,虫母在移动身体,洞口越来越小,伤口边缘的肉芽也在快速蠕动:“扎涅!快带公主离开!” “诺!”扎涅只听从姜哲的命令可不管用什么方法目标是谁,抓起二位公主腾跃离开。 姜哲和诺亚对视一眼,诺亚知道自己自不量力,低头讪讪道:“或许我没您强大,但我说的绝对是真心话。” 姜哲并没有回答,而是一把抱住诺亚的腰身,让他紧紧贴着自己。 “前辈……”诺亚没料到姜哲会是这样的举动,被不讨厌的人抱住腰,他下意识地搂住对方的脖子。 “就抱一小会儿,我累了……”直勾勾地倒在地上任由虫母移动而上下翻飞,送走了镇骸他们,姜哲方显露出倦态,他的身体状况本就不是巅峰状态,接连几次施展一刀两断他已是筋疲力尽,大肆施展煞之力给他的心蒙上了一层阴霾,现在他只想抱着信任的人休息一下。 第四十九章 虫覆坚钢 剧烈的痛楚使得阿古路虫母不断抽搐,引发的地震令坚钢堡垒摇摇欲坠。 布满尸体的高墙上,罗杰挥舞狮纹盾,狠狠地将一只刚爬上高墙牛犊大的甲虫砸下去后立即蹲了下来稳定自己的重心。运气站在了人类这边,当罗杰领军赶来增援的时候,谷内的魔兽迫于阿古路虫母的淫威都躲了起来,恰逢虫族后援部队被断的空当,雄狮军团以最小的伤亡进扎坚钢堡垒。“兴许他真能成功……” “三军听我号令!不得撤退!此战之后,我们将在这里立碑写上所有战死将士的名字,让后人永颂我们的功绩!”罗杰扫视一圈疲惫的士兵提振道。 “誓与堡垒共存亡!”卡吗胡单果罗无视地震的阻碍跃至罗杰身旁扬起疾风环绕的弯刀将罗杰背后偷袭的巨甲虫砍翻在地,随后一只飞虫掠过在他因斗气枯竭失去防护的背上带起一道血口。 “大师!”卡吗胡单果罗回身一刀斩下飞虫翅膀踏前将落在地上的虫子碾碎。咆哮着呼唤起库落地加。 城墙中段位置由圣光形成的圆形护罩内,库落地加神情严肃地颂唱着咒语,随着他快速地吐露字节,屏障在不断地扩大,直至覆盖住整个堡垒将虫群阻隔在,远远望去哪还有坚钢堡垒的原样?分明就是个由虫子构成的黑球。 库落地加吼出最后一个字节,屏障上闪过一道金色的闪电,神圣之火骤起将护罩外的虫群燃为灰烬!重现护罩圣洁的色彩。 “奶奶的,不愧是九阶的王者,没想到老头你一个牧师居然这么厉害。”卡吗胡单果罗缓步走来在库落地加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赞叹起来,他只知道库落地加是从苍云帝国来的王者,并不清楚其底细,原本喊库落地加只是想叫这牧师来几个治疗法术,谁知道老头子居然这么给力。 “再拍我这老骨头就散架了!”库落地加躲到一个士兵身后怨道。 “啊哈哈!老子太高兴,忘了你们这些法师不管杀伤力再大也是一刀碎的豆腐,不过你到是刷新了我的三观,圣光果然是个好东西,我原来一直以为你们牧师就是躲咱们背后奶奶人,杀敌都咱们,你这么一个大罩子刚才一瞬灭成灰的虫子恐怕比我和老罗加在一起杀的还多。”卡吗胡单果罗看着一只只往护罩上撞成飞灰的飞虫咂舌道。 “那是自然,光明可以净化邪恶,可绝不是温顺的绵羊。” “你们有什么计划吗?”罗杰走过来询问道,坚钢堡垒毕竟是祖尔昆的主场,因为事件匆忙,除了率军赶来支援外他没做其他议案。 “原本是有的,但是已经战死的军团长没告诉我,老子一根筋,杀敌就是!”一屁股坐在虫子的甲壳上,想到那背时的小气鬼军团长卡吗胡单果罗就气得吹胡子。 罗杰摘下头盔搓了一把脸,转问道库落地加:“大师您能支撑多久?” “我最多能维持这屏障三个小时,你们最好抓紧时间修整。” “够了,赞美圣光,感谢桑克缇给予我们庇护。”如果姜哲在场的话一定会为罗杰接下来的举动感到惊奇,因为罗杰居然掏出了一部触屏智能手机拨通号码打起了电话! “罗杰军团长,你违规了。”见到罗杰站在城头公然使用手机,赶来询问计划的李自成神情不悦,不过罗杰并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通电话。打完后把手机收起来难得的爆了句粗口:“都火烧眉毛了,管他什么狗屁约定,这宝贝造出来不用等着生锈不成?”苍云帝国和尼亚缔结合并条约自然是要给些甜头,除了先开放部分苍云的法力科技,还有些高新产品来吊住尼亚的胃口以免其反悔,不过为了不暴露苍云自身的真正实力,这些高新物品是不允许见光的,罗杰当着几万将士的面打电话,自然使得李自成不满。 “卡吗胡单果罗!加急翎派遣士卒乘我们尼亚的双足飞龙赶往附近的城镇请求增援,然后找个通讯师用魔法转告你们的大可汗,叫他集结援军开放龙脉。我们国王将乘龙首御驾亲征,最慢两个小时就能抵达磐石堡垒赶来,然后遣龙头赶往脖果都的龙脉穴道接应祖尔昆援军。”罗杰吩咐道。 “你那个宝贝不是能通讯吗?”卡吗胡单果罗怪道,罗杰这家伙明明有这样的宝贝还让他们耗资启用通讯魔法。 “这两者不是一个原理,你们大可汗又没手机,我怎么打给他?”听到卡吗胡单果罗近乎白痴的问题,罗杰恨不得拉断他头上的大辫子。 “库落地加,审判所那边答复如何?”但是依靠普通的士兵挡住虫群都很吃力,如果要对付虫母,必然得依靠这个世界最顶层的尖端战力。 挂断手机,库落地加不悲不喜地说道:“清除饿蝗梦魇审判所责无旁贷,滞留在所内的十八名王者已乘上龙首,最迟明早六点之前就能抵达磐石堡垒。”言罢,库落地加叹了口气。 “大师为何唉声叹气?”听闻有十八名王者赶来,罗杰心里也有了底,可库落地加的表现似乎觉得他们还是打不过。 “阿古路虫母有不死之身,十八名王者我怕还是杀不死它,而且虫母体内的探灵虺每条都有一根无视一切阻碍破掉受害者灵魂护壳的碎魂刺……我怕又要有王者陨落于此啊。”脑中浮过当年决战阿古路虫母的一幕幕,库落地加的面色愈发难看。 卡吗胡单果罗站在城头观望着护罩外学乖了在墙外匍匐休息越积越多数量可以说是遮天蔽日的虫群咽了口唾沫:“老罗,你还是拿你那个叫手机的宝贝给你们国王通个消息,让他到潘不开的穴道吧,从磐石那边我估计是过不来的。” “正有此意。”罗杰掏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一道在虫群中穿梭的灰色疾影吸引了他的眼球,这道灰影一路畅通无阻地冲到高墙下于圣光壁垒前稍作停顿,让罗杰看清来人,一身斥候鳞甲带着黑色蒙面兜帽,分明是尼亚斥候的打扮,斥候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触碰圣光壁垒,右掌瞬时被烧成黑雾,诡异的是这名虫群之中行走自如的斥候就像没有痛觉一样只是摇了摇头,随后又像是早有预料般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投掷而出后再次化作疾影离开,若不是插入背后石壁上的信纸,罗杰甚至怀疑刚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信上写的什么?”几名高界领袖凑过来。 “不可思议,那家伙居然成功了。”罗杰一目十行地快速扫过信纸。 “谁成功了?”罗杰这说话不说明白让卡吗胡单果罗颇为焦急。 “姜哲,他真的从虫母肚子里把两位公主和我儿子救了出来。”罗杰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闻言公主还活着,众人都觉得自己听到的是一个奇迹。 “他们现在安全地待在磐石堡垒,但是姜先生和诺亚还在虫母体内。”镇骸不由地用了敬词,不是客套,他是发自内心地尊敬起姜哲来。 “为什么他们两个还在虫母身体里?”卡吗胡单果罗闲得很诧异,怎么把人给救出来了自己却还在里面。 “姜先生说虫母的恢复力极强,他想试试看从虫母体内找到杀死它的办法。” “赞美桑克缇……”库落地加双手合十祈祷起来,如果姜哲真的成功了,那他就是全大陆的英雄,即使失败那也能为从审判所赶来的王者们争取时间。 第五十章 心连(1) 阿古路虫母体内,嵌入肉壁的红色血晶闪烁着幽光使得昏暗的腔室和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地撇开关系,一小时前虫母已经恢复了平静,躺在虫尸间紧闭双眼的姜哲仍旧没有松开怀中人的意思,颤抖透过肌肤接触传来,姜哲的状态很糟,诺亚不忍干扰他休息,凝神极力扩大听觉,肉壁内血流奔涌,下方腔室里窸窸窣窣的脚步,万幸还没有虫子来到这处腔室。诺亚环绕在姜哲脖子后的手上移,像为心爱的小猫顺毛般由头顶至颈后发尾抚摸着,试图安抚姜哲躁动的心境。 “诺亚。”似乎有效果,姜哲轻声喃道。 “前辈?”静悄悄的腔室里第一个响起的动静是姜哲的呼唤,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啧,小爷真不知道你们怎么这么喜欢一口一个前辈的叫我。你知道我今年才多大吗?”姜哲还未睁眼,但撇起的嘴角透出些许厌烦,别说诺亚这样的少年,连镇骸那种三十多岁还经战场磨砺格外显老的人都叫他前辈,弄得他真的有多老似的。 看来前辈并不喜欢让别人觉得自己有多老,也是,越是年轻也就越能显示自己的天赋,诺亚思索了一下,爆出一个在他看来半步王者间相对较小的年龄,“应该……不超过七十岁吧?” 不超过七十岁……好像没哪里不对,但姜哲就是格外想咬诺亚一口,“什么叫不超过七十岁?不管你们怎么看我,但我今年只有十五岁。” “前辈在开玩笑吧?您裂地成渊,力破狼王,弹指间救人生死,只比我大一岁的怎么可能办得到呢?”诺亚一副不相信,姜前辈绝对是在开玩笑的神情。 “你信与否,我真的只有十五岁,能有这一身功力,可是有代价的。”姜哲解释道,听到代价二字诺亚一怔,是啊,没有绝对的天资,想要获得力量唯有付出代价。 没等诺亚反应,姜哲睁开右眼自顾自道:“呐,这只眼睛所看到的世界对我来说苦不堪言。” 在这只诡异的眼睛前有一种藏不住一切被洞悉分毫的错觉,诺亚不敢再看这只恶魔的眼。 “知道为什么布鲁蓝拒绝收我当徒弟吗?” “您可是丹术宗师,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是一等一的香馍馍,布鲁蓝虽也是宗师,但同等级的情况下厨师怎么能和丹术士比?”诺亚刮了下姜哲鼻子,这个问题着实很可笑。 姜哲吐出舌头含糊道:“不是,大道三千,存在即合理,布鲁蓝在境界上有些方面比我强得多,真正原因是我这舌头已经尝不出味道了。” “前辈……” “喊名字!你们尼亚人就是记不住别人的话。”姜哲嘟嘴十分气愤,贵族永远以自己为核心,永远记不牢别人说过的话吗? “姜哲。”诺亚小心翼翼地念出面前之人的名字。 “嗯,怎么了?”姜哲开颜笑道,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哲儿、乖孙、前辈、先生听得他耳朵起茧,已经很少有人直呼他的名讳。 “你跟我说的太多了吧?这些秘密是能随口说的吗?”见姜哲这一副毫无防范的笑样令他心里隐隐有些难受和愤怒,不过是失去味觉和眼睛罢了,自己可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来换取现有的力量,和自己比起来姜哲所付出的东西难道不是太少了吗? “迷途的羔羊啊……憎恨吧……你付出了生命,而他又牺牲了什么呢?释放你的怒火!让他为现有的一切付出真正的代价吧!”黑暗回音在腔室内回响,它急切、它愤怒、它狂乱! “我只跟你说,因为你是特别的。”从眼睛到嘴角,姜哲的面容无一处不透露着柔和,原因无他,在克苏恩之眼的视角里,抛却克苏鲁,诺亚是他见过的最正常的人,虽仍有瑕疵,可至少不是畸变的怪物。这样的人是值得信赖的。 一语惊破梦痴人,诺亚瞬时回魂,心道这混蛋怎么随随便便就说这种惹人遐想的话,把头埋进姜哲怀里使劲顶着胸口,不让姜哲见着他脸红的样子。 “喂喂,别顶……哈哈,好痒啊,你到底在干嘛啊?你可是我未来七舅子,我当然信得过了。”虽然痒得慌,但姜哲还是舍不得放开这个软香的活抱枕。 “原来你是这么对待舅子的……六哥处境很危险……”听见姜哲如此说,诺亚仰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有时候我挺佩服你的,能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打情骂俏,定力着实不凡……”克苏鲁的调侃在姜哲耳边响起。 “这怎么能算打情骂俏呢,完全是和未来舅子进行亲切友好的交谈互动。有科奇托实证,闲暇时光进行一些有身体接触的友善活动可以给人以精神上的愉悦感并增进参与者之间的感情。”手臂发力,紧紧搂住怀中的少年好似要和对方融为一体,嗅着少年身上温润淡雅的幽香,令姜哲恨不得咬上一口。 “科奇托?”克苏鲁难得用上疑惑的口吻。 “加利福尼亚湾北部渔民对小型鲸豚类动物的俗称,身体强健体态娇小生性害羞,和这家伙很像不是吗?”紧紧盯住对方白净的脖子,姜哲左眼透着和娇羞诺亚面腮一样的红色色彩,明明不会饿了,但这种想要进食的冲动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把将诺亚推开,姜哲很难保证自己不会真的在欲望驱使下吃掉未来舅子。 “你们人类的学问繁琐而无用,比起科奇托,倒是你口中‘通过身体接触进行能给予精神愉悦感并增进感情的友善活动’让我很感兴趣。” “污人莫误人。”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莫名被突然推开,不明所以的诺亚还以为是姜哲内伤发作,急切地询问道。 “没……没事。”姜哲伸手挡了一下靠过来的诺亚,总不可能说自己想吃掉他吧? “给我说实话,你不是说信得过我吗?”诺亚有些恼怒,什么都瞒着是信得过自己的表现? “我……我想吃……吃……吃掉你。”姜哲伸手抹了把嘴角的口水吞吞吐吐地说道。 误解的诺亚耳根子算是红了个透,支吾着小声试探道:“你,你知道我和诺雅的事了?”他很怀疑姜哲已经知道自己是女儿身的事情。 “嗯?你们两个有什么事?等等!”姜哲霎时从不好意思转到震惊抓住诺亚肩头使劲摇晃:“喂喂喂!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她是你妹妹啊!” 被晃得七晕八素的诺亚顶着痛手的风险对着看来毫不知情的姜哲抬手就是一巴掌:“我跟我妹能有什么事?你就是个流氓!”口口声声地说要娶自己,结果还当着自己的面撩汉,这种抓现行的感觉让诺亚恼怒得连寒霜斗气都快燃起来了。 第五十一章 心连 (2) “流氓?我怎么又成流氓了?唉,算了,小爷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还有正事要干呢。”摸摸诺亚扇的地方,根本毫无感觉,反倒是诺亚急着往后藏的手有些红肿,这样的效果令姜哲想笑,不过为了防止诺亚炸毛他还是忍住了。 精神之海内,克苏鲁着一身睡袍抱着枕头躺在奢华的大床上露出看戏一般的神情:“孙儿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猜……”姜哲心底流露出一种异样的情愫,他预感到这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可偏偏就是赶不走。 “不提这个,克哥,我刚才突然有种想进食的欲望。”维持着与克苏鲁的精神交流,姜哲与诺亚二人开始继续虫母体内的探索。 “吃乃人之常情,很奇怪吗?” “大佬别装傻,我已辟谷不需进食,味觉也毁掉了,美酒佳肴如夜水木渣,突然出现进食欲望事出异常必有妖,您老点拨我一下。”打死姜哲都不信这跟古神之体沾边的事克苏鲁会不知道。 “血欲渴望。”克苏鲁在大床上打了个滚,把头埋在枕头下面半天憋出来四个字。 “那是什么东西?”姜哲追问起来,刚才那种情况他越是回想越是害怕。 “时候未到,你最好别继续深究它,否则对你没有好处。”谈及血欲渴望克苏鲁变得格外冷漠。 “很严重吗?我害怕会再出现刚才那种状况。”姜哲可以无惧千军万马,但惧怕伤害自己心中残存的柔软,在这个世界,诺亚恰巧属于这一部分小小的柔软。 “你该庆幸出现的是血欲渴望,现在的你根本没资格去了解它。”从冷漠迁跃至冷酷,克苏鲁格外厌恶这个话题。 “可是……” “没有可是!”克苏鲁发怒了,不是玩闹,姜哲能感受现在克苏鲁的情况不像自己把他的食物拿给别人时的那种生气,是真的在发怒,姜哲知趣地不再追问,专心于摸索道路。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克苏鲁平复了情绪:“我知道你的担忧,但在第一次血欲渴望爆发前我不能告诉你它究竟是什么,如果被你提前知晓,那么你未来的道路会窄得容不下半个脚掌,我会尽可能帮助你缩小它给你带来的影响,请原谅我。”克苏鲁破天荒地道歉。 “老哥你太过了,咱俩谁跟谁,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还能害我不成?”在这个世界能够驻扎姜哲内心柔软的人并不多,然而老君和克苏鲁亦在此列,对待老君姜哲报着对待授业恩师的尊敬,而克苏鲁却像是一个表面上爱调侃自己实则对自己极其照顾的大哥大。倒是习惯毒舌的克苏鲁突然道歉吓了他一跳。 “没错,没错,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害你是小狗!” 走于前方的姜哲在一面闭合腔室口前突然停下了脚步,意识到有问题诺亚驻足从背后抽出收捡回的对剑。 注意到姜哲勾了勾手指,诺亚静步上前走到姜哲身前,双剑交叉以随时应对会出现的情况,一旦敌人出现,被守护者能全神贯注施展法术,感受到背后带起风的变动,知道姜哲开始行动诺亚深吸一口气身体前倾眼中闪过凌厉的神光,不管前方来者是谁他都要为后方的姜哲挡下,这跟情感无关,完全是战斗中守护者与被守护者间由性命缔结的契约。 注意力完全集中于面前的腔室口,腰部传来被抱住的触感,后背姜哲整个贴了上来,下巴抵在他肩头。 “知道我为什么默认你留下来吗?”姜哲自顾自地说道:“第一个原因是在我身边我才能更好的保护你。” 突如其来的温柔险些令诺亚软下来,内顶一口气撑住战势,虽然不知姜哲要搞什么幺蛾子,但一定有他的理由。 “第二个原因我只是猜测,不过很快就能得到实证……” 诺亚庆幸自己用气强撑战势的决定,一股怪异的情感从背后传递到他心里,那是一种不被人理解的哀怨,纯真善良被恶意碾压的悲伤,欲哭无泪的痛苦下潜伏着喋血的疯狂。 “看来我猜准了。”心中的痛苦比起一个人施展煞之力时轻松了许多,灰色的雾气从他体内宣泄而出向对面的腔室涌去。 三分钟过去,煞之力停止宣泄,感知到下一个腔室内上百个染煞个体,姜哲松手满意道:“诺亚,我们有一只小军队了哦。”并没有回应,双剑应声落地少年整个人瘫软下来,姜哲手快扶住他,看到那一双灰色的眼睛时慌了,他分明刻意控制煞之力避开诺亚,怎么还是会影响到他? 半响,眼前一片黑的诺亚恢复了知觉,身下软软的,但又不是腔室地面那种黏腻的感觉,入眼的是躺在墙角把自己抱在怀中皱眉担忧的姜哲,为了安抚姜哲的焦虑,他勉强笑道:“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没事的。” “是我该说抱歉才对,因为我的鲁莽大意害了你。”虽然知道诺亚在自己心里有一定地位,但直到刚才诺亚倒下去的一刻,他才意识到这个在异界遇上的第一个同龄人对他有多么重要。 “我这不是没事儿吗?更何况我们是为了大陆而战,如果能让你发挥出全部力量,就算是死在这里也是死得其所。”诺亚抬起手臂握紧拳头信誓旦旦地说道。 心中涌起温暖的情愫,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傻的人,傻到高贵的人。姜哲悄悄地偏头想离他更近些。 “对了,你刚才使用的……是邪恶魔法吧?”诺亚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被这么一问姜哲也停下了动作,想都没想地说道:“算是吧,你不喜欢吗?不喜欢我以后就不用了。” 诺亚摇摇头:“是我用错词了,应该叫偏门魔法。那天扎涅的爷爷用生命诠释了何为爱,可笑的是人们公认的‘邪恶术士’在救死扶伤而圣洁的牧师大人们却坐在小木屋里喝着红茶聊天说地。从哪个时候我就在思索一个问题,或许力量并没有正邪之说,没有光就没有暗,光影共生,决定正邪的是运用方式。或许你在使用黑暗的力量,但你是在用它们保卫这片大陆。”强烈的认同感出现在姜哲心中,虽然他并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他,但能被人这样认同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怎么样?我说的很好吧?觉得我说得好就夸夸我,有人夸我兴许就能马上站起来做你的盾牌哦。”诺亚眯着眼似是在撒娇。回应他的是额头轻轻一点的吻。 “对不起!”姜哲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不知为何,他刚才就是鬼使神差地亲了下去。 “克哥!是不是你在搞鬼!”姜哲内心呐喊道。 “关老子球事儿!”精神之海内的豪宅,躺在床上的克苏鲁睡眼惺忪地仰天竖起了中指不屑道。 第五十二章 波果伊卡 诺亚一怔,起身摸了摸额头被亲的地方,拿起长剑:“算了,谁让我和我妹妹长得这么像呢?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一回。”伸剑撑开腔壁回眸道:“比起和你计较这种小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为了节省能量供应虫群运转,除开实在难以忍受的情况,虫母尽可能地保持不移动。这倒方便了姜哲二人,一路探索遇上采集虫巨甲虫之流灵智缺陷的低等虫类便依靠染煞虫群对攻,高等虫族姜哲便施展一刀两断当头给上一棒,晕晕乎乎的高等虫族还没抬起头就饮恨于诺亚剑下。二人带着一群虫子一路畅通无阻,姜哲也琢磨出一个钻无尘环禁制空子的方法,灵智高的生物是无法轻易染煞,但采集虫这种能极易被煞腐蚀的低智生物体内煞魔破体而出后似乎无尘环把人头算在了煞魔身上,禁制也就不会触发。 几个小时后,一间大上好几倍的腔室内,诺亚头皮发麻地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卵和倒地不起的采集虫,这些包裹着厚重卵茧的卵大小各异,小的只有米粒大,大的能和大象相比较。 “看来这里是孵化腔。”摩挲着下巴跺脚,姜哲扫视着那二十枚最大的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比起那些随时会孵化的大怪物,倒是脚底下这些细小的虫卵让他有威胁感。 注意到这些卵都是完成无损的,诺亚开口道:“我们运气不错,这里应该是储备室,趁着这些卵还没孵化,我们赶快离开。”虽然相信姜哲,但面对如此数量的虫群,诺亚提出了最保险的建议。 姜哲咧嘴露出两颗虎牙贼笑起来:“为什么要走?这可都是宝贝……”这里成千上万灵智未全的卵姜哲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地腐化掉它们,姜哲拉起诺亚的手道:“稳定心神,肉痛太无趣,我想让虫母感受一下心痛的滋味。” 意识到姜哲要搞大事情,诺亚握住他的手,也是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你好坏。” “切,在我家乡有一句话叫做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姜哲弹舌嘚瑟起来,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教训,姜哲减小煞之力的输出功率,全程注意着诺亚不安的神情,一旦向更严重的状态发展他会立刻停手,没过多久,这些卵中都被种下了煞的种子。 “成功了吗?我们走吧。”不安的情绪逐渐退去,但诺亚还是少了点儿中气。 “辛苦你了,我该怎么报答你呢,小诺诺~”手中多了一只军队令姜哲大为欣喜,因为和诺亚接触后运转煞力的后遗几乎完全消失的关系,姜哲看诺亚是越看越亲。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明明是在危险的虫母体内,姜哲却还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使用一下你那个治疗魔法。”诺亚也不多谦让,既然姜哲说要报答,也就提出了要求,人活着的本质在于生命的护壳,灵魂被生命源力包裹储存在其中,生命源力就像沙漏上端的沙子,无时无刻不在向外挥发,当计时结束时,死神便会前来收走灵魂,诺亚食下寒厄梅后就像在生命护壳上开了一个小孔加速了生命力的流逝,在军旅之中姜哲每一次施展弥勒净土他都有一种生命力再次被填满的充实感。 “我就随口说说,你还真要啊?” “你!”诺亚话音未落,便被姜哲一把抱住,佛光普照内心,温馨感油然而生,而且不是以往里那种白蚕织茧缓慢的修补,短短几息的时间,不但生命力被填满,贮存生命力的护壳似乎也得到了一点修补。 重生的喜悦将阴霾彻底打散,诺亚不禁露出满足的笑容。 “这位大爷,不知这全套大保健可还中您的心意?如果满意,可记得常来呀~”松开手,姜哲故意翘起兰花指尖声作道。平日里为了延长持续时间刷战功,姜哲弥勒净土一直开的是最低功率,在这世上还活着的人就诺亚和白月跟他关系最好,既然诺亚想要,那他就全力施展了一次,短短几秒就耗费了他三成的生机。 诺亚咬住嘴唇憋笑,不一会儿实在憋不住了露出玩味的笑态把姜哲扑倒,单手撑地勾起姜哲的下巴:“小妞技术不错啊,少爷可是中意得很……” 挨得太近,眼睛管不住地往诺亚棱角分明精致清秀的俏脸上看,若不是暗影之眼的视角打了个折扣,别说杏脸桃腮,光是修长的睫毛下那一对剪水的星眸就能摄走他的魂魄,姜哲咽了口唾沫心道:“我草字头,这厮是撩过多少妹子才能这么娴熟?他真只比我小一岁?” 心道是终于跟姜哲扳回一局,诺亚心里那叫一个得意。身下传来异动姜哲抱住他一个翻滚把他压在身下。 “大哥我错了!”粗重的喘息击在脸上,诺亚后悔干嘛要乱撩人,这下姜哲兽性大发他可难收场。 “凝神聚气,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严肃的命令在耳边响起,诺亚感到不对,手上传来火热液体的触感,诺亚看去,竟是姜哲的血!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姜哲受伤?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诺亚一咬舌尖提振精神抵御从姜哲那传来的不安情绪。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受过的伤屈指可数,撕裂的痛楚从背部传来,伤口竟然无法快速愈合!刚才大意下没有注意到是什么东西,只隐约看到一条鞭状的东西飞来,他同时也在庆幸自己速度快,能让自己受伤的东西,若是打在诺亚身上定会要了他的小命。 煞力全力喷涌,整个腔室被染上一层灰白的色彩,大量的煞能凝聚为护罩包裹住二人。 面对严阵以待的姜哲,腔室上壁一块血肉扭动展开,一个古怪的触手伸了出来,之所以说是古怪是因为这根触手的下端是一个没有腿全身被灰黑几丁外壳包裹的类人生物。 但看躯干不得不说妙曼的身形绝对是无数男人梦中情人的类型,可是当躯干连接双手的位置是两条奇长的鞭刃,瓜子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空白时,这就从春梦变成噩梦了。 “人类?”虽然没有嘴,但是这怪物不仅能说人语,而且还出奇的悦耳,话已出口,她又摇了摇头“不对……你不是人类。” “小爷确实已经算不上人,你是?”对于自己已经不是人的事实,姜哲从未想过否认,七尺男儿立于天地,在乎的是本心而非一副皮囊。 “波果伊卡,人类称我为阿古路虫母。”连接至腔室上端口的触手伸长,波果伊卡移动至护罩前,鞭刃交叉环抱住自己。 “我恐怕是第一个知道您芳名的人,这令我倍感荣幸,您可以叫我姜哲,亲爱的波果伊卡女士,不知小人可否有幸对您有更进一步的了解呢?”姜哲可不是只知道无脑跟人斗凶斗恨的蠢材,背后尚未愈合的伤口提醒着他虫群主母可不是好惹的,既然对方愿意跟自己交谈那就证明并没有绝对的杀意,心思转动,他的目标已经从杀死虫母变成带着诺亚离开。初衷既变,那也就没必要和对方搞得太僵,姜哲嘴甜了起来。 波果伊卡的头微微向下一动点头:“主人会喜欢你的,给你一个加入我们的机会。” “加入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没有急着回绝,突然邀请自己加入肯定有所图谋,姜哲拿不准自己一拒绝对方就会杀人灭口。 “你体内流淌着神秘高贵的血液,你的血脉中蕴含着无尽的潜能,我主不仅可以激发,还能使之更强。”论及主人,波果伊卡语气尽显恭敬。 姜哲呵呵一笑,开玩笑,自己的古神之体虽然只是半吊子但也是克苏鲁亲创的,虫母说她的主人可以激发其中潜能姜哲还将信将疑,但要说强化那可真是吹破天!沟通起克苏鲁:“克哥,您怎么看。”姜哲是很想看看这位大佬会如何怒斥口出诳语的阿古路虫母。 “乖孙你又调皮,她说的话不一定有假,你们地球人不是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吗?不管她这话有多少水分,但既然敢说那么肯定还是有些干货的。” 没料到克苏鲁会这么说,姜哲心道确实如此,修神之路漫漫孤远,不积小流何以至江海。道:“好啊,我加入,代价是什么呢?”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姜哲不信虫母的主人会那么好心。 “为我主尽忠。” “理所当然,你的主人让我更强,听他差遣没什么不对的。”诺亚眼中蒙上一层灰白,眼看已经快撑不住了,姜哲只能是尽可能的附和虫母,好在波果伊卡提出的要求并不算过分。 “很好,你很知趣,主人喜欢知趣的人。”波果伊卡的脸虽然做不出表情,但听话还是能听出她现在心情不错。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姜哲陪笑道。 “把这个带上,你可以走了。”伸出一只鞭刃,把卷着的一小块墨绿晶石递到姜哲面前。 “‘我’可以走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姜哲刻意把‘我’字咬得很重。 “我们的谈话不能传出去,这对你对我都有好处,人类必须死。”波果伊卡的确是在关心姜哲。 “没有商量的余地吗?”姜哲凝重道,他当然知道波果伊卡口中的人类是谁,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人类,必须死。”波果伊卡重复道。 “好吧,等我解决他。”姜哲回过神看着失去知觉的少年心中作痛,讲真他现在没什么法力,以七成肉身之力可打不过波果伊卡。 “如果反抗的话,可能真的会死吧……” 第五十三章 非战不可 从手心传递来诺亚的体温越来越低,姜哲凝视着那对染上灰翳失去神采的星眸。 “你很强,我现在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最引以为傲的肉身被你随意的一击破防,我甚至没看清你的出招。如果我会更多的技巧那么兴许还有有几分胜算。”条条有理毫不留情的分析着,可心田却被后悔和不甘占据了土壤“可惜一直以来我都是靠绝对的蛮力碾压。反正这样坚持下去我俩也活不了。与其一起搭在这,不如死掉一个换另一个活划算。”姜哲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手中攥紧晶石,他毫不犹豫松开了一路过来为他分担煞能对心灵负担的手站起身来。 “对不起。”三个字仿佛抽空了他的力量和所有的情绪。 “你本非人,何必为一个人类伤感,对我们这类生物而言,除了力量,其他一切都是浮云。”波果伊卡安慰道。“不过你很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你会向大地上方那些所谓的‘英雄’一样和我逞几句口舌之利谈判,毕竟言辞不是我的强项。”波果伊卡伸出鞭刃,用柔软的刃背轻抚那些被姜哲动过手脚的卵,煞之力是情感的具象之力,在爆发前无相无形,哪怕是虫母也没能发现爱卵的变化。 “然而你真的很知趣,那些‘英雄’根本无法打动我,运气好的说完就屈服了,运气差的我没耐心听他们废话。你和他们都不一样。”波果伊卡第三次称赞道,鞭刃在腔室内快速横扫以刃背接触每一枚虫卵,被触摸的虫卵得到虫母的信号开始蠕动,其中的胚胎快速发育,几十秒内,从卵中爬出一只只细小的飞蚊到披甲铁爪的无眼爬行巨兽,千奇百怪无有不奇。 “作为未来的同僚,我相信我们会相处的很愉快,先送你点小礼物,快快解决你背后那个凡人,带着我最得意的王牌军队血洗地表的生灵,把他们的血献给我们伟大的主!” “英雄?切,我从没把自己当成过英雄……”姜哲走出护罩细碎地嘁语道,“可就算是小混混也有要用尽一切去守护的东西!对不起……师父、克哥。”将晶体掷于地上摔个粉碎,远超自己所能负荷的煞能被调动起来,往昔的痛苦和未曾经历过他人的痛苦包裹住姜哲的灵魂,无尽的煞气喷薄而出!一半涌入护罩凝聚成乌黑的血肉厚茧包裹保护昏迷的诺亚。另一半附上姜哲的身体形成一套由血肉构成的覆体畸形铠,再不见英俊的少年,只有丑陋的无面恐魔。 “无所谓,你这样乱搞估计在波果伊卡杀死你前就会把自己弄疯,到时候我会接管你的身体把死老头撵走然后花你的钱、泡你的妞,好好爽个痛快!”姜哲生死攸关的时刻,克苏鲁依旧赖在床上没心没肺道。 挥爪破空,破碎的空间黑洞中飞出一根镔铁棍,恐魔空白的脸上裂开一道缝隙,变大的克苏恩之眼出现在面部。 “你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波果伊卡面向举棍直指自己的姜哲不屑道。“明明也是个怪物,却要去为一个人类拼尽全力作无谓的挣扎,孩子们,杀掉这个卑微的家伙。” “愚蠢吗?或许是吧……拼尽全力去换取一个不确定的奇迹。”克制着几乎把自己撕裂的痛苦,姜哲心里如是想到。 出乎波果伊卡的预料,她的爱虫突然爆发出和姜哲同源的力量倒戈,非但没有冲向姜哲倒反扑向自己。 “有点儿本事,看来你并不卑微,只是选错了道路。”波果伊卡作为虫母深知这些虫类的弱点,鞭刃如疾似风,快刀斩乱麻地收割掉这些由她所产下的生命。 这一下只是为了检测虫母究竟强大到什么层次。从三下五除二地杀掉自己子嗣的狠辣结果来看真的很扎手,从虫尸内爬出一只只煞魔,不同于宿主,这些煞魔并没有冲向虫母,而是向姜哲涌来爬上他手中的镔铁长棍。 煞炎在心中熊熊燃烧,姜哲心知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他真会如克苏鲁所言那样先被煞之力逼成疯子。因此他选择了用这些煞魔为武器染煞。 前仆后继一只又一只的煞魔为镔铁棍铺上一层血肉,当最后一次煞魔灌入棍中后,姜哲手中的已不是一根铁棍,而是一件活物。 猛然蹬地弹射而出,对着波果伊卡抬手就是一棍,虫母挥臂格挡,一棍一鞭,同为血肉交击却发出金铁之声。虫母不愧是能从大陆王者剿杀中逃逸的强大生物,一臂格挡,另一臂还能抽空还击姜哲,几十个回合下来,拼尽全力的姜哲非但没占上一丝便宜,反倒是血肉甲胄上被抽出几道伤痕,不得不由进攻转为退守。 该死的,这虫母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这么强。这种拼命都无济于事的感觉实在是太糟了。 手中长棍飞旋弹开袭来的鞭刃,运起法力,虽然所剩不多,但好歹施展一个紫电青霜也能给他减轻不少压力,不曾想调动法力被煞力阻碍卡在了丹田,施功失败滞留的破绽,波果伊卡挥鞭带起罡风急射刺击姜哲前胸径直从后背心处穿透而出。 “软弱无力。”波果伊卡冷然道,随即右臂陡然出击瞄准恐魔头部的克苏恩之眼刺去。 “既然拼命都解决不了,那只好拼老命了!”瞳孔震颤,波果伊卡的鞭刃毫无阻碍的穿透了竖瞳。波果伊卡暗道不好,急忙抽回鞭刃护体,因为她刚才手中传来的触感轻的不像话。 角落处,前胸剧烈起伏的姜哲跪在地上,亚煞极身死万年心跳犹存,这点儿伤虽痛但还要不了他的命,反倒是在煞炎灼心的时刻动用暗影之眼制造幻觉的负荷让他痛苦难堪。 “你还在苟延残喘,穿心而不亡,拥有如此强大的生机,你的身体是件宝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加入我们。”维持庞大的阿古路虫群运转所需耗费的能量是海量的,几十年前波果伊卡来到裂地谷韬光养晦,只孵化少量的采集虫从尸体中收集生物质来转化为生机能量制卵保存,为了主人的宏图霸业她甚至连动一下本体都要好好计算一番,今天绝对是她几十年来活动最为频繁的一天。不过如果能得到姜哲体内那股生机,饿蝗梦魇必能重临大陆! 但是波果伊卡没有把握能彻底制住姜哲这头咬人的狮子,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姜哲喜悦臣服于主人,然后派遣他与自己搭档。 第五十四章 小的被打,老的出场 “放过这个人类,我可以考虑。”姜哲真的不想再打下去,克苏鲁虽然说过有亚煞极之心自己能不死不灭,可怎么个不死不灭法可没说,以现在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他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活下来。 “这……”波果伊卡犹豫了一下,死在虫群下的人没有上亿也有千万,姜哲的提出的要求不过是少杀个人而已,真的很廉价,为了得到这股生命能量她很想答应下来,可不能让第三者尤其是人类知道吸纳成员的规矩是主人立下的。就算给她十个姜哲的生机她也不敢擅自答应。“不可能。” “我曾立下誓言,用生命捍卫我所珍视的一切,既然你执意要他死……”血晶的微光暗淡失色,腔室被无边的黑暗笼罩。“那你就和我同亡吧!”心若不狠战意不稳,竭力催发亚煞极之心和克苏恩之眼的力量,混沌黑暗中唯有一只竖瞳闪烁着光辉,黑暗模拟开启探查到波果伊卡的致命缺陷,虫母或许很快,但她的根始终和腔室顶那根触手连接一体,融影疾行,精准地预判避开波果伊卡的每一次抽击,全部力量用以积蓄一刀两断的威势,这是姜哲最后的疯狂! “手下留情,我们可以再谈谈,那个人必须死,除了这个我可以答应你许多条件!”波果伊卡慌乱地想要缩回腔洞内,可一心向死爆发古神之力的姜哲比她更快! “那就没得商量!”奋起乾坤一棒,姜哲只求再快些再快些!他必须在彻底疯狂前解决掉阿古路虫母。 波果伊卡承认自己失策了,世上居然有姜哲这样不把自己的命看一回事的人。不得不使出最后的杀手锏。臂刃从自己的后心传堂而过,包裹着着彩色光华的灰囊被鞭刃击中掷向姜哲。 刹那间,这一棒并没有挥下去,姜哲也没有落下,仿佛整个人静滞在了另一个空间被投影于此。波果伊卡的杀手锏是一个灰色水晶制成的沙漏,沙漏也留滞在了半空,白蓝紫黄粉五色细沙从沙漏上方的水晶球一点一滴通过狭口流入下方。 波果伊卡缓了口气,这是主人赐予她保命的神器,从主人那听说是从一位异界神手中得到的宝物,能够将某人或是某物拖入另一个时空循环,五彩细沙每流完一个循环便是万年时光。她仍记得主人的原话是:“遇上对付的不了的东西就把它扔出去,耗他个一万年老也得老死。” 虽然会将受术者拖入另一个时空一万年,但是对主世界而言一个小沙漏的计时只有一分钟。 波果伊卡虽然没有五官,但她全身皮肤都有更加的接受图像能力,仔细端详起小沙漏中的五彩沙,这件神器她也是第一次使用,每一粒沙子流过,心里就觉得什么东西悄悄溜走了一样。 血肉茧囊内,恢复意识的诺亚出声急切地喊道:“姜哲!姜哲你在哪!” “你若不出声,我都快把你忘了。”虫母移动到肉茧前,伸出臂刃刮了刮,触感坚韧的茧上没留下丝毫痕迹,波果伊卡可以确定包裹这个人类的茧比其姜哲身上的那层血肉强度更高。“真不知道他那根神经搭错了弦,会愿意为一个人类丧命。” “虫母!你把姜哲怎么了?他要是有事我饶不了你!”诺亚生出不祥的预感。 “桀桀!原来是被你传染的脑残,就凭你能拿我怎样?你放心,我马上送你去见他!”波果伊卡狠声道,这茧囊防护能力很高,但不代表她破不了,抬臂积攒气力正要刺出时,后方链接处传来锥心的剧痛。回转头去,是手持棍棒的佝腰偻形的恐魔和断裂的链接。 “时光如沙,会带走一切,可它唯独带不走我!”恐魔厉声咆哮道。 “姜哲!放松呼吸,凝神聚气想想幸福的事情!”听到姜哲痛苦的声音和包裹自己的带有熟悉感觉的厚重茧囊,就算看不到诺亚知道姜哲经历了什么,立即说出自己的经验。 “该死的猪猡!我要把你撕成碎片!”暴怒的波果伊卡没有在意姜哲为何还活着,下腋长出两条胳膊捂住脸把脸抓的血肉模糊,链接一切断,她下身那根触手分裂开来变成八条步足,与此同时,整个裂地谷也因虫母的活动震颤起来,姜哲他们上方的地面不论人类还是虫族都因强烈的地震无法控制中心跌倒在地,是有十九名身形各异的人凭借高深修为暂时离地躲开了地面的扰动,那根被姜哲砸断的管子是波果伊卡为了抑制身体本能而产生的意志纽带,整具身体的控制权都有这条纽带交由这个小个体来掌控,如今链接被破,巨大的身体再也抑制不住活动的欲望,在地下反复穿行诱发了一场大地震,而它所消耗的能量更是海量。 以八条步足进行运动,波果伊卡比之先前快上不少,短短几秒就爬到姜哲面前瞄准胸口刺去。 从时空静滞摆脱出来姜哲已是强弩之末,就连在移动的腔壁中站稳都无法做到,被虫母挑起的一瞬间便两眼一抹黑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是谁给你的狗胆毁了我的链接!!”波果伊卡双手掐住姜哲的脖子,一对臂刃在姜哲身上不听地反复穿刺宣泄她的怒火。突然,行云流水畅通无阻就像刺豆腐的臂刃卡主了,就像手里的豆腐突然被人换成了钢板。 姜哲身上粗陋的血肉护甲在蠕动,变化为一套贴身优美,多棱角充满机能美的哥特式煞制钨钢铠甲,独眼的面孔被给人以神秘高贵感的章鱼头盔取代:“是谁给你的狗胆伤了我的人!” 克苏鲁随手折断虫母的臂膀,虽然基础没变,但论起古神之力的运用克苏鲁比起姜哲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吃痛的虫母面部睁开显出原形,一张百齿利嘴向克苏鲁咬去。 “吼你妈!”克苏鲁不躲不闪,直勾勾长出一拳打在虫母口中,虫母的脑袋当即炸裂开来。 虫母的要害不在头部,但是突然实力爆长的姜哲令她不得不打起退堂鼓。可她怎么会比克苏鲁更快?心生退意的结果就是被克苏鲁逮住破绽抓住退,抡锤子般狠狠地在地上砸了一次又一次。 出够了气,克苏鲁放着瘫倒在地的虫母不管,捡起失效后掉到地上的小沙漏:“时光与波浪……总是变化无常,时间流逝,万物变迁,岁月消逝,早已忘却思念的滋味,所谓回忆,已经成了埋于心底的奢望。”调转五色沙子抛向波果伊卡,向着茧囊边走边自语道:“白沙是我成长的礼物,她曾经给予我的爱与感动。” “蓝色之沙是生生不息的活力,依依惜别的感情。” 瞟了眼静止不动的虫母,“紫色之沙代表细水长流的爱。黄沙是纯洁与友谊的象征,可在时光的消磨下这些早已褪尽了颜色。” 沙漏中数量最少的粉沙流尽,头盔下,克苏鲁眼底闪过意味深长的笑容:“天真不再……” 扒开茧囊,就算隔着盔甲诺亚也立即认出了姜哲,二话不说上前抱住妄图分走他的痛苦,克苏鲁抚摸着粉青的发丝散却盔甲闭眼向后仰去。“好好睡一觉吧,我的孙儿。” 瓶中之沙流尽,虫母的肉体在万年的岁月蹉跎蹂躏下风化,克苏鲁没注意到的是一小条白虫惶恐地钻入腔室地面快速离去。 第五十五章 背叛者的宴会(1) 裂地谷坚钢堡垒的圣光壁垒早因库落地加的脱力而消散,万幸的是祖尔昆和尼亚的增援部队及时赶到,一夜鏖战,无数男儿为守护自己身后人类的家园抛头颅洒热血!可有限而脆弱的人类怎能和无穷无尽虫群教量? 鼎历235年,黎明破晓,坚刚也会朽蚀,这座盘踞于裂地谷守护祖尔昆人民七百四十六年的要塞崩塌了。两国联军且退且战,危急关头十八位审判者及时赶到扭转战局,两国联军摧枯拉朽杀回裂地谷,正当众将士振作精神浴血亢奋时,大地震爆发,从万军中钻出一只巨大的虫首,审判者严阵以待准备进攻时,巨虫倒地颅骨炸裂,漫天沙尘与血雾中走出两位少年,解脱的宣告从黑发银鬓者口中说出。 随后三日,收敛尸骨处理虫母,清剿余虫树万尺功德碑。 是夜,磐石堡垒,苍云出资大宴犒劳两国三军将士,大帐内,以莫罗习俗宴会上左侧以出身地位居之,谷莫道利七世为主场人家居主位,左首为祖尔昆大可汗,右侧则以功勋设座,右首是属于“杀死”虫母的姜哲的座位,然其人正抱着酒坛在营帐外和三军将士一起喝酒吃肉,由随行攻入虫母体内的诺亚代坐。 主座上,谷莫道利端详打量着左首正襟危坐僵硬的少年,诺亚的斤两他是见识过的,对阵虫母这种量级的敌人,别说杀死虫母,只有拖后腿的份,思索着究竟是多深厚的友谊能使得姜哲愿意和诺亚共享救世主的位置。 “在这场虫祸中我们失去了许多英勇优秀的同胞,愿他们在松加德能享受永恒的幸福。”谷莫道利满怀深情地哀道,“也正是因为他们的牺牲我们才战胜了传说中不可阻挡吞噬一切的饿蝗梦魇!我希望能敬我们的英雄一杯,由他代表我们为逝去的两国将士献上缅怀与思念。”没机会雪中送炭,但锦上添花这种事随时都可以,谷莫道利举杯道。 “自古英雄出少年,老夫敬这位少年英雄一坛!”一把年纪的祖尔昆大可汗精气神十足,放下酒杯捞起酒坛哈哈笑道。 “对对!敬他一坛!”卡吗胡单果罗有样学样乐呵呵地抱起酒坛,祖尔昆多草原荒漠,仅有的薄土上每年产出的那点儿粮食连吃都不够,根本没有多的余粮酿酒,咱祖尔昆的国土上,啤酒都少见,更何况葡萄酒和白酒这种需要陈酿的奢侈品? 有两国首脑带头,在座的大佬们纷纷起身敬酒,受宠若惊的诺亚连忙起身挺腰站得笔直,顿了一会儿后得到国王一个眼神示意的鼓励后拿出作为雄狮嫡系训练多年的风度与礼节,面带微笑举起酒坛环询一圈后揭开红封酒香四溢,深吸一口气接过士卒递来的祭祀小刀在掌中割了一刀,握拳任由鲜血流入坛内:“此刻,我想大家的心情都是微妙的,一边庆幸自己活了下来,饿蝗梦魇将永远成为一场梦,可另一边又为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的血而痛心疾首。”诺亚的神情严肃起来,“除掉这个噩梦不是任何一个人的功劳,而是人们为心爱的一切共同努力的结果。” “原已逝者饮下送别的酒于地下安息,尚存着将带着你们骨和荣光归乡。”致完简短的悼词,诺亚抱着这坛融入自己鲜血的酒走出大帐来到立于帐外的招魂幡前,将血酒缓缓倒向地面,融入地下。没人知道在薄土下的空间裂痕,这坛血酒一滴不剩地流进克苏鲁的储物空间。 待到诺亚回到帐中,谷莫道利抹了一把老泪:“无数将士用生命捍卫着这片土地,在这场捍卫大陆的圣战中,尼亚人见识到了一直紧邻旁侧的祖尔昆人铁骨铮铮的气魄,为了不让相同的悲剧重演,让子孙后代不再饱受战乱之苦,尼亚愿与祖尔昆永结邦交,共建未来的家园!特此备上金币两亿,布帛千万匹,粮草两千万担,以及友谊之酒玉投酿五百坛以示诚意。” 闻言,账内鸦雀无声,都屏吸期待着大可汗的答复,大可汗思索良久最终点了点头,一众祖尔昆酋长大喜过望,战争早已是人们所厌倦的事,解甲归乡的曙光出现,谁又愿重执战火? “打了数个世纪的仗将随入肠的酒消散无烟,让我们为两国友谊举杯!”谷莫道利激动地举杯向大可汗敬酒。 帐内轻歌曼舞酒酣人快,比起帐内的美酒佳肴,帐外的伙食显然是天差地别,但士卒们仍玩得尽兴开心,金钱、荣耀,只要回到家乡,迎接他们的将是无尽的荣光,原因无他,他们是击败了饿蝗梦魇的英雄! “第二十四桶!好酒量!”一众士卒围成一圈,看着中央站在用木箱搭建的台子上倒举酒桶示意喝干的姜哲拍手喊绝,在他脚下是好几名趴倒在地的拼酒者,最不济的一个抱着酒桶滚到台下引起一片哄笑。 “英雄!你干嘛不进帐内品那玉投酿而是在这跟我们抢酒啊?嗝……你再喝下去我们可就不够喝喽……嗝,你要不说个一二三就别想再喝下去!”步态轻浮酒嗝不断的老兵压住姜哲要搬起来的第二十五桶酒醉醺醺道。 “我更喜欢喝干净的酒……” “哈哈,嗝,兄弟你真会说笑,大老爷们喝的酒肯定比我们喝的干净儿。” “那可不一定……”拔掉木塞,克苏鲁抬起了第二十五桶酒。就在他经历士兵们调侃的时候,大帐顶部,一袭罩帽黑衫的矮小人影闭目凝神一动不动地伫立着,就像一尊石雕,静静等候着杀戮的指令。 同样打扮的男人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前,抬手伸出拇指在自己脖前做出一个抹喉的姿势。下一瞬,两人都消失了,帐篷顶端出现了一个小口,矮小黑影如预计的那样落在起身鬼哭狼嚎般高歌的卡吗胡单果罗身后,借助高大的背影藏住身形俯身从绑腿上抽出两把造型精巧的匕首,一把从背后刺入卡吗胡单果罗的心脏,另一把抹向一旁祖尔昆大可汗的喉头。 第五十六章 背叛者的宴会(2) “有刺客!”诺亚想要上前拦截,却被一旁的父亲摁回座位,他是拦不住这个刺客的,早在他出声前黑衣人已连续处决了十四名贵族,谷莫道利不急不慢地拼了一口琉璃杯中的玉投酿,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就像那手持利刃的死神不是刺客而是戏楼的名角。 大帐内出现了相当诡异的一幕,人群不再是尼亚和祖尔昆的分别,却依然分为两派,一派是猎物,惊恐地逃窜着,一个又一个地倒在杀手的刃下,侥幸的逃到帐门前可那轻飘飘的帐帘却稳如坚钢,歌舞升平的庆场变成了死神的囚笼。而另一派是观众,该吃吃该喝喝,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战场上,轻歌曼舞太软弱柔和,倒是收割者染血的表演更加应景。诸位爱卿意下如何?”谷莫道利将酒杯摔在地上,名贵的琉璃杯成为了一文不值的碎片。 冷血的尖刀刺入最后一只猎物的心脏,杀手疾步冲到国王面前将手中的刃刺入国王的肩膀后蹬地从帐顶的缺口离开,消失在夜色里。 “祖尔昆大可汗不听忠谏执迷不悟,携部分主战派下属暴起意图杀死本王来扭转战局,幸我尼亚猛士如云,将其恶毒计划扼杀于摇篮,雄狮大公何在!”谷莫道利义愤填膺地唤道。 “微臣在。”罗杰单膝跪地抱拳道。 “本王命你即日起率大军长驱直入,三日内攻下脖果都扬我尼亚国威!” “臣遵旨。”罗杰领命道。 “波瓦达大可汗偏信奸佞,不敬苍天,待民不仁,凶恶残暴罄竹难书,我等酋长愿领军另投明主,誓死捍卫尼亚玉莲!”观众中曾经属于祖尔昆的那一部分纷纷跪地请愿。 “我王仁天贤士,良臣名将愿投门下,实乃尼亚之幸!”除了不明真相傻在哪里的诺亚,幸存的人纷纷溜须拍马奉承起来。 “我尼亚小国,本无此气运,这一切非我之功,乃是苍云大国荣耀所致,散宴!”谷莫道利起身离去。 半途中,高个黑影出现在他背后:“说说情势。” “多谢相助,贵国秘药果然好用,连八阶战王的感知都会受阻,祖尔昆大半疆界已入我手,不出一年,祖尔昆将从莫罗版图上抹去,沦为历史的尘埃。”想到自己即将完成历代先辈未能完成的壮举,谷莫道利就连下体也因兴奋而充血。 黑影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我只是奉命行事,陛下很期待看到即将并入苍云版图的地域扩大。” 由于“波瓦达大可汗背信弃义两面三刀”这场庆功宴不得不提前终止,姜哲的营帐内,克苏鲁翘着二郎腿打量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矮个黑影,良久后道:“感觉如何?” “亲手杀死祖尔昆的可汗、酋长、尼亚的贵族……美妙绝伦。”扎涅摘下口罩,露出癫狂的面孔。“复仇完成,更多的仇恨在滋长,无穷的力量在我体内翻腾,现在的我远超从日。” “可悲的凡人。”克苏鲁抓起这个孩子放在自己腿上拉下他的兜帽露出一对大大的因虚日鼠传承导致异变形成的紫毛圆鼠耳,拉住两只大耳朵盖在扎涅面颊揉搓。 “主,主人……”不得不说,克苏鲁破坏人状态的技术十分娴熟,一个举动就把陷入复仇回忆的孩子打回原形。 “仇恨令你更加强大,但唯有凭借自己的力量克服仇恨寻回灵魂才能真正驾驭你的力量。”克苏鲁咬住小扎涅的耳朵含糊道。虽教导着克制,可面对毛茸茸的娇小个体却还是忍不住释放施虐的欲望。 “况且这么可爱的孩子,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太难看。”松开口,伸手顺了顺扎涅的碎发把他放回地上“本尊还有些事情要做,为我看住这门,有人来访就说我睡了。”留下一句指令和被一句话触动的扎涅,克苏鲁悄然离去,没人知道他离开了,就像没人知道他回来一样。 诺亚的营帐内,因保护公主有功和协助斩杀虫母的原因,罗杰和谷莫道利协商后封仍在军中的他为尼亚新进伯爵,享受死于宴会上的绝嗣伯爵欂栌颇博的封地,并升迁至万夫长。他终于达成了自己的目标,以后光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就能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不再受欺负,本应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为何心里会如此难受。 “谁!”敏锐的感知让他察觉到风中的移动,拔剑直指,发现来人是姜哲后又收了回去落寞道:“抱歉。” “没什么值得抱歉的,是我私闯万夫长的营帐才对,万夫长大人是不是要惩罚我呀?喵~喵~”克苏鲁伸出十指做起大花脸学猫调皮道。 “噗嗤,别闹了,我哪敢惩罚大陆的英雄。”诺亚还是被逗笑了,这还是姜哲第一次露出这样的姿态。 “你笑了就好。”克苏鲁不假思索地说道,诺亚低下头面颊有点儿发烧,两手压在并拢的膝盖上。 “我能感受到你内心的痛苦,就像你能分担我的苦痛。这就是国家,这就是政治,为了利益可以立即将手中的刀刃刺向曾一起征战疆场并肩抗敌的同胞。”克苏鲁坐在诺亚身旁开导道。 “我不明白,大家不已经是朋友了吗?为何还会……”诺亚不再言语,他实在是难以相信父亲他们今天所做的事情,今天可以谋害波瓦达可汗他们,明天就可以谋害自己。 抬手抚摸这个少年的头发:“因为他们不是朋友啊,真正的朋友是无用的。” “朋友怎么会是无用的呢?朋友明明是相当重要的人。”诺亚反驳道。 “是我没说清楚,我指的无用是无功利之用,朋友就像是没有血缘的亲人,你有难的时候不会第一个想到求助他,但他有苦难的时候你会想第一个帮助他。真正的友情,甚至比亲情更加可贵,是和爱情同价的东西,因为维系这两者的不是血缘的纽带,而是绝对的真心。爱你永远不是因为需要你,而是需要你因为爱你。”克苏鲁撇了撇嘴,嘴上随是这么说着,可这三种情感他不拥有任何一种。“今天你在庆功宴上所看到的那些人维系彼此关系的是纯粹的利益,甚至是你父亲开始看重你也是因为你的荣耀可以归属于他的家族,虎父无犬子,飞熊有强亲,他可以冠上救世主父亲的名号。”克苏鲁一字一句地说道。 “别再说了。”诺亚拉住他的衣袖,他是个聪明人,姜哲说的这些他都明白,真是因此他才会害怕,正常人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是背叛的砝码不够。如果利益足够,总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今日的可汗。 对克苏鲁而言,看穿一个小女孩的心思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搂住他的肩柔声道:“你终会遭遇背叛,不过请别忘记,对有个人而言你永远是一个没用的人,但是这个人需要你。” 第五十七章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1) 待到诺亚睡下,克苏鲁悄然走出帐外转身向帐顶眯眼笑道:“别藏了,苦守这么久的耽美文没看到春宫戏是不是很失落啊?” “我可不是唯一一个看的人。”帐顶,罩帽黑杉看不清面孔的高个人影眼睛瞟了瞟营帐前两个僚卫。 “你是唯一一个在看的人。”克苏鲁依然笑着,僚卫眼中早在他降临的时候便染上了一层灰翳。 “咦?”审判者放出意念探查两名僚卫,面罩下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先前心里还称赞过这两个人不动不晃稳如毅松,原来是自己被人骗了还没发现。 审判者动了,只一瞬便来到克苏鲁身前,仍保持着伫立在帐顶的姿态:“鬼剑影圣裘刃行。” “阎王姜哲。”克苏鲁窥视着这个人类的内心,享受着荣华富贵,陶醉于美酒佳人的温柔乡的同时,却又时刻担心自己房顶上敌人的尖刀,这样的人,心中充斥着对自身力量的渴望,只有强大,才能让他守护住想要的东西。 “我欣赏你对待这些蝼蚁的作风。”裘刃行伸出手来。 “我也很欣赏你对待自身欲望的态度。”克苏鲁也伸出手与裘刃行交握。 “我很奇怪你的灵魂状态明明十分虚弱却仍能保持精神。”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我精气神十足的样子,能让任何人低头求饶哦。”克苏鲁说笑道。 “哼,我等着你恢复起来好好战上一场。此行奉吾皇之命,将此物转交予你,作为对你服从的嘉奖。”裘刃行轻抬右手,食指上的戒指微光闪烁,一截枯藤出现在掌中。 “多谢你把那半截切掉。”克苏鲁一眼就看透了这截枯藤中有瑕疵的无主灵魂源力,按照他的猜测,若他没有派遣扎涅在执行任务时多刺谷莫道利一刃,审判所仍然会把这截枯藤交给自己作为斩杀阿古路虫母的嘉奖,只是会加上什么佐料就说不准了。攻击尼亚国王纯粹是审判所为检测姜哲的投靠意向,可怜谷莫道利还以为攻击他是为了逼真做戏做全套。 “那是因为你识趣。”裘刃行冷冷地道。 “上一个说我识趣的家伙现在对我恨之入骨呢。”克苏鲁接过枯藤捏得粉碎。见克苏鲁如此不屑的举动,裘刃行皱起了眉头,紧接着出现了打破他三观的一幕,粉尘中被抽离出点点蓝光重新凝聚成小球在克苏鲁右手中。 左手成爪破开虚空抓出一小团苹果大的泛红酒液,老君或许提倡自隐,但在克苏鲁看来,必要时展现一些手段才能令人信服。 一蓝一红两个小球融合在一起被克苏鲁吞入腹中。打了个饱嗝,克苏鲁瞄了眼流露出好奇神态的裘刃行,知道他上了勾,挥臂点在两名僚卫脑后,二人逐渐软倒在地融化成血色液体汇入克苏鲁手中凝结成血色丹球,丹球崩碎,一团绿莹莹的生命精华飘到裘刃行面前,魔鬼展露出诱惑的笑容:“尝尝吧,这杯我请。” 裘刃行没能经得起生命之力的诱惑,精华入体,经斗气锻体洗练的肉体再次得到升华,他不由产生了一个念头“如果天天都能得到这样一份精华受用,他甚至可以达到白岩的高度,再也不用为人臣受约束。” 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动荡的心情,裘刃行不再是因皇令而开口了:“开个价吧。” 与恶魔做交易不会被欺骗,但总要付出代价…… 克苏鲁嘴角轻扬,人类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志成长为天使或是恶魔,可人类出奇的容易堕落。 “我可以教你萃取之法,但你得背叛桑克缇签下恶魔的血契……”裘刃行的面前闪烁起一枚复杂的法力符文。 “成交。”裘刃行不是牧师,比起已逝的光明神,他更愿向活着的恶魔出卖灵魂以换取现世的幸福。急不可耐地咬破手指,摁在空中的符文烙印上,神秘的知识凭空出现在他脑内。 “契约达成,在我下次召唤你前努力提升自己吧,你过的越好,我越开心。”克苏鲁露出奸诈的笑容。 七日后,都信城一处宅邸的后花园小亭内。 “甜腻丝滑,焦糖的滋味与奶油完美结合,不愧是布鲁蓝的门徒。”欣赏着恰紫嫣红的美景,克苏鲁咽下最后一口乳酪甜羹。 气沉丹田凝神屏气回到精神之海的宅邸,克苏鲁打开一扇房门来到床前,床上一人以极差的睡姿熟睡在五六个枕头间。 “一个夹着一个枕着一个抱着,臭小子三妻四妾小梦做的挺滋润。”克苏鲁搓着下巴吐槽道。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我家孙儿是小猪~一睡一周不起了~”唱着唱着,克苏鲁跳到床上狠狠地朝姜哲屁股踹了一脚踢到墙上。 “啊!”精神之海内回荡起凄厉的惨叫。 “小子,亏大爷吃了这么多好东西把你救回来,你还躺着是不是太对不起老爷子我了?咳咳~”克苏鲁弯下腰捂嘴咳嗽作出一副老人的姿态。 “嘿嘿,我就知道克哥不会看着我死。”姜哲揉了揉屁股。 “我倒是希望你死了我好独霸这具身体,不过我不想明天替你的情债埋单。”克苏鲁向前抬手在姜哲头上敲了一个暴栗。 克苏鲁可不是诺亚,自然不会是自己手痛,即使是灵魂体,姜哲也痛的哇哇直叫,“克哥你说什么情债?” “还没睡醒?你说呢?你现在可是斩杀虫母的英雄,明日大军就会回到都信城,大爷一推再推,把谷莫道利接见你的时间延到雄狮军团凯旋大会。你该不会忘了当初是为何参军的吧?如今你虽不在军籍,但饿蝗梦魇的终结者要请婚迎娶尼亚人,尼亚国王怕是会高兴得合不拢嘴。”克苏鲁白了姜哲一眼。 姜哲搓把脸蹂了下太阳穴提振精神,眼中尽是迷茫“诺雅……”坐在床边抱着脑袋,终身大事他不得不仔细考虑,半响忽抬头笑嘻嘻地说道:“克哥,我今天才十五,还是个孩子谈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哪知克苏鲁不知从哪弄来一副黑框眼镜戴在鼻梁上,伸出中指推推眼镜道:“孩子?呵呵,早在我当初选择你的时候起,你就已经不是孩子了。”坐到姜哲身旁,克苏鲁又道:“孩子可不能杀死土匪,丹术宗师不会是一个孩子,战争医神不可能只有十五岁……孩子可杀不死虫母。” “唉……克哥,我能跟你咨询点儿事吗?”姜哲摆了摆头,开口道。 “情事?” “嗯。”姜哲轻轻点了下头。 第五十八章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2) 脖果都沙石宫殿外,罗杰散会后诺亚捂着胸口急冲冲地跨上侍从牵过双足飞龙往临时宅邸飞去。 “老七是去做什么事会这么着急?”宫殿门口镇骸望了眼天边越来越小的黑点,怪道。 从宫门内走出的罗杰听到长子的话后,笑道:“这孩子怕是想回家见母亲了,祖尔昆这边局势已经稳定下来,我就随了他的心愿让他提前一天回都信。” 十分钟后,双足飞龙降落在小别院里,诺亚冲入屋内,拉上窗帘紧锁房门,咬破手指跪地在地面娴熟地勾勒出一个法阵,抓起笼子里的白兔,眼中流露出挣扎与痛苦的神色,良久,诺亚放下手中扑腾的兔子,“也罢,早些回家便是,从今以后可不用再造孽了。”感受着胸口内揣里青霜瓶传来的丝丝凉意想起和某人的约定,诺亚起身拉开窗帘,令阳光照耀在自己身上,想起姜哲询问自己名字的傻样,嘴角浮起一抹微笑,那家伙跟他说过,第一眼就觉得“自己妹妹”是一个活泼机灵、可爱无忧的小仙子,一颦一笑都是那么天真无邪。 “你的眼光还真是差呀……”诺亚咬紧嘴唇,他不希望姜哲知道自己是用如此血腥的手段维持伪装,伸手摸了摸已经消失的喉结,穿上一件宽松的斗篷罩住自己拿起早已打点好的行囊出门跨上双足飞龙向脖果都的龙脉穴道飞去“只要早点回去,应该不会有问题……” 是夜,都信城不同于往日的万籁俱寂,街上人来人往灯火通明,在祖尔昆人因亡国而低落消沉的时刻,尼亚人载歌载舞欢庆着这场胜利。 深巷内,诺亚的私人住宅中,下午归来的诺亚沐浴净尘,梳洗打扮了一番换上一袭长裙坐在最喜欢的小院落里摆弄着刚买回来的眉笔唇妆。盯着镜子里浓眉厚唇面腮红的像猴屁股的丑八怪,诺亚皱着眉头吐了下舌头,赶紧拿过毛巾使劲擦脸,再拿起镜子却是更花更丑的样子。 “真倒胃口,女孩子们到底是怎么用这些东西把脸变漂亮的啊……”诺亚伏在桌前素手撑着面腮踢着腿嘟嘴囔囔道,向来信奉漂亮不能当饭吃,手中剑才能出真知的诺亚第一次感叹化妆也是一门大学问,小小的眉笔竟比利剑还难驾驭。转念一想,她也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摆弄这些东西。“这一切,可都是拜那个盖世英雄所赐呢,嘻嘻……”这样想着,眼前浮现出黑发白鬓蒙着眼罩一脸肃穆的少年,不由像个花痴一样傻笑,伸出手想触碰那个幻象“姜哲的脸应该很滑吧。真的像丝绸一样……”手中如丝般顺滑真实的触感伴着温润传来,诺亚不由怔住。 “诺雅,我想跟你谈谈。”姜哲在门口徘徊了十来分钟,最后一咬牙跃进院内决定还是把事情说个明白。【零↑九△小↓說△網】 “啊啊啊!!!”诺亚像疯了一样地跑回里屋,途中一脚踩到裙子狠狠地摔了一跤,姜哲冲上前要扶她却被诺亚伸手示意不用,捂着脸窜回屋内。看着镜子里画花的脸诺亚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你等我一下!” 姜哲在院落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忐忑不安的他方才一直没敢看诺雅,此时看着桌上乱七八糟摆放着的化妆品才明白原来小姑娘之前在化妆。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洗干净脸换上最后条裙子的诺亚端着茶盘和点心从屋内走出来放在桌上,坐在了姜哲对面。 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陷入了沉默,良久,诺亚专门为姜哲新换的熏香都燃尽了。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两人异口同声道。对视一眼,两人尴尬地笑了几声。 “你先说吧。”诺亚决定了,今晚她就跟姜哲坦白自己根本就没有妹妹的事。 “这个……那个……”姜哲支吾起来。 “你不是顶天的英雄吗?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到底还是不是个爷们儿?”听得焦急的诺亚一开口就后悔了,捂住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抱……抱歉,诺亚应该没跟你说过我们的计划吧?”姜哲试探地问道,如果诺亚没跟诺雅讲过自己的事那么他可以放下心问候几声马上走,在这里多待一刻都有对不起自己兄弟的感觉。 提起这件事,诺亚开心地笑了起来,发出银铃般的声响:“哥哥当然跟人家说过了,莫罗的盖世大英雄对人家一见钟情,凯旋回来会跟国王陛下请婚娶我。”看着姜哲怂拉着的脑袋,诺亚只道是姜哲害羞,不想再逗弄心上人便开口道:“那个……姜哥哥有没有想过诺雅就是……” “对不起!”三个字被姜哲用力地喊出来,明明什么都没做,可他心里有产生了负心汉的愧疚感。“我当时脑子一热跟你哥哥说我喜欢你……但是我……我……”姜哲顿了顿,又道:“我们都还不熟,我只是觉得你长得漂亮,可能不是喜欢你。” 诺亚星眸中水雾萦纡,姜哲的话像一把尖刀攮在她心里。 “你是个好姑娘,人又漂亮,等你再大一些找到自己心爱的人,我和你哥哥一定为你们扫除障碍……”姜哲徒劳地想补救,可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令诺亚心头的刀狠狠地剐下一块肉。 “别……别说了。”六岁骑马跌落被马蹄重重践踏的痛苦她都忍耐了下来,可此刻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流下。 诺亚抬手想扇姜哲一巴掌,可看到那一副任你打骂的样子抬起的手迟迟落不下来“你走!别让我再看到你!”挥手一扫,茶具摔成了碎片,少女头也不回地向屋子冲去,结果再次被踩到裙子绊倒在地。 “诺雅!”姜哲想搀扶追却被诺亚怒目的瞪视逼退。“你滚!” “我十四年都过来了,没有你我照样过!”咣的一声响,诺亚重重地关上了门。 “她真的生气了……等她消点气明天带点礼物过来吧。”转身姜哲如是想道,这地方的每一寸空气都让他感到负罪,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这件事确实是他不对,可感情的事,就算是一见钟情,真的能随便和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结为伴侣吗? 漆黑的屋内,诺亚龟缩在墙角啜泣,地上是被她撕烂的裙摆,她发誓以后再也不穿裙子。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辉光射进屋内照亮那稀疏布有白色小点的黑色地板。 诺亚的泪已流尽,他坚定地站了起来,咬破手指在地上上娴熟地勾勒出符文,从屋内的兔笼中揪出一只可怜虫,干净利索地割开它的喉咙,让血流落在符文上,当兔子的最后一滴血流尽,符文短暂地爆发出一阵猩红地光芒,随后重归于黑暗,地板和原来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便是少了几个白点。 十分钟后,一身劲装神情冷漠的少年走出宅院向王宫方向行去,今天可是正式册封的日子。 “我是雄狮诺亚,护国雄狮公的第七个儿子。” 第五十九章 初次释欲(1) 出了宅邸,诺亚往穴道走去,他跟父亲约好过,虽然能提前一天归乡,但必须在他们抵达都信前赶回穴道归入凯旋大军。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似乎老天都在为尼亚这一刻的光辉庆祝。街道上人声鼎沸万里空巷。 “请让一让。”姜哲轻轻推开挡在前方两米多高的大汉。 “谢谢。”姜哲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凭借古神之体挤到精修的地铁站前,谷莫道利大喜之下以每名士兵都应得到英雄的待遇为由夸张地下令在地铁站前树立起高大的白石凯旋门。 穴道外的广场处早已被拉起红线,双足飞龙在高空盘旋,姜哲昨夜脚洗的干净,踩点正踩到罗杰率九位万夫长下了龙头离站的时刻,十人提跨上马引领后方士官仪仗向尼亚王宫的方向进发。 姜哲一边在心中吐槽明明有双足飞龙这么霸气的坐骑却偏偏要骑马,一边跟在仪仗的队伍附近搜索熟悉的人影。 “奇怪,明明有他的味道……”姜哲不停地抖鼻嗅着,勾起食欲的熟悉香气在空气里飘散,可他在地面的仪仗队伍里就是找不着诺亚。 “那个不长眼的?”被姜哲撞到倒的男人叫骂道 “年轻人真是没规矩,这就是贵族跟平民的区别吧,同样的年纪雄狮家族的七少爷可是终结掉饿蝗梦魇的英雄人物……”一旁的妇人掩嘴道。 民众自觉地给仪仗队让出了宽阔的道路,致使本来就拥挤的人们活动空间愈发的小,为了跟上仪仗的队伍,还没走几步姜哲就撞了好几个人,道了七八次歉后姜哲又撞上了人,面对斥责,一股烦怒的情绪从他心底升起,鼓着腮帮发出一声野兽的低吼,瞪得斥责的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步。 “卑微的蝼蚁。”姜哲嘶哑地嘲讽道。忍耐住情绪灵机一动开启暗影之眼扭曲附近的光线掩盖住自己的身形快捷灵巧地爬上了楼房。 “小子,要不要考虑下吃掉这些凡人?”待到姜哲爬上楼顶,克苏鲁已经坐在了那里。 “我还没丧心病狂到吃人的地步。”有那么一瞬间,姜哲被克苏鲁的提议打动了,摇摇头把这个念头赶出脑海。 “这所城市有四百七十三万人口,其中与你无关的人类四百六十五万八千三百二十四人,像你这样半吊子的小神只要吃掉一百万就能一劳永逸地满足对血欲的渴望。”克苏鲁温柔祥和地怂恿丧心病狂的可怕行径,就像母亲告诉孩子今天的午餐一样,百万人的生命在他口中是如此轻巧。 “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去伤害无辜者,这是我的底线。”俯视着楼下的仪仗姜哲毅然决然地回绝。 “那你就继续熬着吧,给你一个忠告,血欲渴望越早爆发越好,一直被压抑的渴望最后会毁掉你……甚至更糟。”克苏鲁漫不经心地舔了舔玉手上精巧指甲,使之染上一层血红。 “要来点儿吗?至少尝一口陶冶下情操,不然可是很难忍耐的……”双眼迷离的美人向站立的男孩伸出了修长的手,春葱指上点缀着五颗鲜亮的红玉,宛如天籁般的嗓音提出了十分有诱惑力的提议。咕嘟一声,喉咙里发出咽下唾沫的声响,欲望压过了理智,魔鬼坐着,男孩儿难以自制地跪下,捧起玉手埋头在红玉上轻轻一点,随后一发不可收拾疯狂地舔舐起来,那诱人的气息,令他着魔难以自拔的腥甜。 “很乖嘛……”克苏鲁撇起嘴角嘲讽似地笑了起来,可眼眸中的色彩却是怜悯。 指甲恢复了色彩,可姜哲仍不甘放下这只玉手,尽可能地允吸残存的滋味。 “节制食欲是战胜渴望的开始。”克苏鲁轻声道,一句话点醒魔怔少年。 “对不起。”姜哲怔了一下,连忙放下克苏鲁的手,讪道。 “没关系,我能理解这种感受。”报以谅解善意的微笑,克苏鲁两手撑地四十五度抬头望向蔚蓝的天空“总有人会为你的世界牺牲,你能做的只是在一切还未开始时挑选你的祭品。”克苏鲁眯着眼意味深长地说着“命运已经醒来,你已经晚了,却又不肯接受我为你选择的祭品。”凑到姜哲面前冷下脸,拨弄着他的边发眸瞳中闪烁着猩红的凌厉,姜哲从未见过向来吊儿郎当的克苏鲁这副姿态。 克苏鲁欲言又止,最后郑重地吐出了两个字:“自重。” 时光仿佛在此沉寂,姜哲思索着克苏鲁的话语。半晌,姜哲突觉有些不对,伸手探向克苏鲁的肩头,疑惑道:“为什么你会有实体?” “你的关注点真是奇怪,而且反应也是够慢的,你刚才可是在我的世界呀~”克苏鲁比出剪刀手,咧嘴露出两颗虎牙笑道。 恍惚间,寂静被锣鼓喧天的声音打破,突如其来的转换令姜哲不得不蹲下身抱头,心底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七天克哥都做了什么,居然有如此巨大的提升能把自己拉进他口中所谓的世界? 对于克苏鲁的提升,姜哲内心的高兴远超过紧张,他坚信克哥不会害他,就拿克哥唤醒自己的事情来说,他了解自身的情况,在那种程度的煞心压迫下紊乱的灵魂随时有消散的可能,他根本不认为自己的意识能恢复过来,克苏鲁不知做出了多大的牺牲才稳住自己的灵魂。至于他的建议,姜哲真的做不到,和自己一样有血有肉的活活百万平民,自己怎能用他们的生来铺平自己前进的道路,师父也绝不会同意这种恶行。 在克苏鲁的世界里似乎度过了很长的时间,回到现实后姜哲本以为仪仗已经走远,可事实上仪仗队还在自己下方,也不知方才克苏鲁给自己吃下的究竟是什么,心里暖暖的一片安宁祥和。 站在高处,熟悉的气息愈发浓郁,姜哲看向天空,气息来源于空中一头身披锁链重甲的双足飞龙上手持尼亚玉莲国旗身披纹狮钢甲的骑士。 难怪自己在地面上找不到他,原来是去当仪仗队伍里象征胜利的风暴骑手去了。虽然隔着重甲师首面具,但姜哲仍然认出来了那是诺亚,经历了这么多,他的感知已经强大到可以彻底代替眼睛的地步。 第六十章 初次释欲(2) “风暴骑手……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姜哲如是想到,自己是靠克苏鲁和老君的支持才有的今天,但诺亚不一样,他是依靠自身一步一步流血流汗走到现在本土人,虽然很想告诉诺亚自己对诺雅态度的转变,但在那之间他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做,更何况现在是诺亚大显风头的时刻,自己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他呢? 仪仗队从穴道一路经下层区的码头、居民区、商业区一直到位于繁华区的中心广场下举行凯旋典礼。 漫长而繁琐却又不得不全神贯注的仪式后太阳也疲惫的回家歇息,主要参与者终于迎来了短暂的休息,王宫偏殿铺金嵌玉极尽奢华的小包房内,诺亚卸下铠甲换上便服瘫坐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他是娴熟的飞龙骑士,虽然年轻可他已尽知驾驭这种具双足,爪趾如禽,双翼覆羽尾如蝎钩的小型龙类的每一个细节,俯冲时压低身体可以减少气阻,遇到劲流握紧龙头令身体和飞龙头向两侧分倾可以保持平衡……可在那该死的仪式上明明是轻骑兵偏偏要穿重甲,还得挺直腰背扛旗,也幸亏他的坐骑还算通灵不像其他飞龙那样好动狂躁爱折腾,可几个小时下来他的骨头仍快散架了。【零↑九△小↓說△網】 诺亚伸手想接过侍女递来的饮料,但低眉的侍女微微一笑没有松手的意思,将杯子递送到诺亚面前,捏起吸管送到他的嘴边,暗送秋波道:“诺亚勋爵理应享受下人的服侍。” 诺亚勋爵?对啊,自己现在已经是可以独立门户的新晋贵族,比二姐还要出众,原本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去接受爵位,毕竟自己的功勋很大程度上是沾了姜哲的光,若没有姜哲,恐怕自己早死在虫母肚子里了。可一想到那个负心汉昨夜说过的话,炽热的心顿时冷了下来。 “不管年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诺亚悻悻地这样想。 不再去想那个令人心烦的家伙,诺亚把注意力放到面前的杯子上,白色的杯身从光泽上看似乎不是瓷的,杯盖儿上有一个小孔,直觉令他轻轻咬住小孔上的白色软管吮吸。 甜腻清凉的滋味盖住喉头,气泡爆发的口感刺激着他的口腔,回味良久,询问道:“黑酒?” “托诺亚勋爵的福,包括新饮具和黑酒在内,都是苍云长公主向皇帝请愿赠送的礼物,最可贵的是这次不像以往赠送的都是成品,您喝下的黑酒是我们尼亚人酿造的呢。【零↑九△小↓說△網】也是接下来几天的接待以及庆祝用酒。” “愿秀嫣公主洪福齐天。”诺亚笑笑,在裂地谷小队掉入虫腹的时候他喝过一次黑酒,口感奇妙不上头,比起玉投酿来好喝了不知多少倍,他当时就喜欢上了这种饮料。 虽是喜欢,可没喝几口诺亚就觉得有些不自在,让侍女把饮料放到茶几上为他揉捏肩膀,当时因为还在虫腹内,进食主要是为补充体力,李瑞馨的黑酒他当时粗犷地灌了几口,一股气直往上涌,打了个嗝感觉很舒服。此时有了闲暇时间再来慢慢品味却是没了当时舒畅的感觉,那股气微弱不说,酒液还有些怪怪的味道,由小腹遍及全身开始麻痒发热,心想估计还是本国技术问题,李瑞馨贵为公主,随身携带的想必也是皇室贡品。尼亚刚刚得到这种技术才开始酿造必然会有些差错,更何况从公主获救到现在满打满算十来天不到的功夫,哪能酿出什么好酒?只能怪国王陛下太爱显摆,技术尚未掌握便轻率地做出以黑酒待客的计划,但愿别在别国使节面前出丑才是。 注意到诺亚反复伸张揉搓的手,侍女顿时来了精神,十指伸展,顺着诺亚肩头向下滑动。 “你要做什么?”诺亚制止道。 “诺亚勋爵理应享受下人的服侍。”重复的话语换上魅腔,钻进诺亚耳朵里顺着血液游遍全身,弄得他骨头都酥了。 “这里是王宫。”诺亚俯首颤声道,一双纤手丝毫没有受其话语影响在他的胸前和腋下反复游走揉搓,诺亚想要起身可软掉的骨头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只能是夹紧腿收腹俯身作着无谓的抵抗,“正因是王宫,才是最高的享受~”酥胸贴在少年的背上,手中的触感令她很意外,原来也听过诺亚的名头,可作为一个宫中侍女,她也没怎么见过诺亚,少有的几次还是国王举办的宴会中远远的看到过,反倒是诺亚的父亲雄狮大公经常在宫里见到。本以为六阶的诺雅不像他父亲那样虎背熊腰也应该有着结实的身体,可手中的骨感打破了她预想中的胸肌。虽是失望,可手中的动作并未停下,两手逐渐向下探去。 诺亚一把按住小腹部的手不让她再往下滑,本想直接甩开,可战场上杀敌斩将毫不犹豫的手偏偏在这个时候使不出劲儿来。 “呵呵~诺亚勋爵别害羞嘛,只要您一句话,人家从内到外就是你的~”侍女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如杠铃重锤一样蹂躏着诺亚的神经。忍无可忍,诺亚闭目暴声道:“我对二十多岁的老女人不感兴趣!尤其是你这样不要脸的贱人我看着就恶心!” 侍女犹如触电一般有了短暂的停留手不再往下探。心脏泵出苦涩的血,二十多岁的老女人?是啊……在这宫里二十多岁就是老女人。女子以色侍夫,宫中奴者依色奉主。明明还是青春年华,除了被君主相中的女子,其余的通通被打上了一个老字赶出宫自谋生路,给那些怀着傍上主子麻雀摇身一变化凤凰的春秋大梦入宫的少女挪出位置。如今给年轻的新晋勋爵下药只不过是她最后的挣扎,想当年她嘲笑过用这种方法出宫后嫁入豪门为妾的前辈,随着年龄的增长,每年初春时节看着故作矜持隐藏欣喜的少女和灰头失意提着包袱出宫的女人她都会心慌,她仿佛看到了昨日和未来的自己,可笑的是今朝她也步了前辈的后尘。 第六十一章 初次释欲(3) 这是用半年饷银买通主管换来最后一次机会,被骂作贱人可也无所谓了,侍女抽出了手,就在诺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接下来的事令他心跳骤剧,侍女坐到了他的身旁褪下衣裳拉着诺亚倒在沙发上,“小弟弟怕是不懂这男女之事定然要找成熟女人寻欢,那些没胸没屁股的小丫头有什么好的呢?就让姐姐来送你登上极乐……”嘴上说的是如此老练,可这侍女所有的经验也仅是从那些前辈口中和小黄书中得来,实际动作无比生疏。【零↑九△小↓說△網】药力消退了些,诺亚咬紧嘴皮摊在侍女身上死命挣扎着。就在这时耳边响起房门被打开的天籁之音。 “诺亚!我想跟你说些……说些事……”看着衣衫不整的二人,洪亮的嗓音逐渐缩小,以丹术宗师的身份,姜哲在尼亚王国享受的可是公爵待遇,找主管稍作询问便知晓了诺亚休息的处所,迫于心里的急切,门也没敲就推门而入,哪知房内竟是这片春色。 诺亚的手脚莫名地有了力气起身整理起衣服,看见姜哲下意识地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来做什么!” “那我走?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诺亚。”姜哲咬牙道,可不断逼近的脚步却丝毫没有走的意思。诺亚心中也是焦急,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待走得近了,姜哲突然抖了抖鼻子,狐疑地看向茶几上风格十分突兀的塑料杯。 同为接见对象,趁谷莫道利在中央广场长篇大论的时候,克苏鲁让姜哲回家换了套衣服,他真的不喜欢克苏鲁准备的这种不自在的带纽扣绗缝宽袖墨色紧身服,尤其是后摆和单肩象牙白披风走起路来相当碍事,但这身衣服却是他身份最有效的证明,前往王宫的路上哪怕是最拥挤的街道人们也纷纷让道。 侍女心中赞美桑克缇终于眷顾了自己一回,原计划中还有一个纰漏,那就是万一出现诺亚勋爵事了拂衣去拔鸟不留情的情况她可就没地方哭。这突然闯入似和诺亚不和的独眼怪人光是从外衣缝隙处露出和华美织锦形成对比的白衬上的巫纹就比诺亚勋爵的秀纹高上两个档次,尤其是宽饰腰带上镶嵌的那颗六棱红晶格外显眼——一个莫罗人在腰带上镶嵌六棱红晶是想要告诉别人自己很有钱,有钱到足以武装一支军队。简单地来说,这是个和诺亚不和的高等贵族,若被对方抓住在宫内强迫宫女的把柄不知会如何宣传,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利用得当足以使诺亚欠上自己的情。 “这位大人您误会了,我和诺**投意合,那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侍女卷起衣服靠在僵直的诺亚胸口,怯生柔道。 侍女的话落入诺亚耳中,久违的魔音再次响起:“呦呦呦,被一个烂婊子赖上了呢,你现在很生气对吧?依我说弱小的欺诈者就该用血来洗净无辜者的清白!” 侍女左手抚着自己的下巴,似乎在回忆一段美妙的过往“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诺亚待我……唔!”话还未说完,姜哲强有力的手摁在她脸上抓住头将其整个人抬了起来,森冷之音如狱如渊:“你在说谎。”上帝为你关上门的时候,同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虽然失去了味觉,但姜哲的嗅觉因熟能生巧而得到了极大的加强。从空气中蒸发的水汽中他嗅出了端倪。 一股无形的意志窜入侍女的脑海,粗暴地拖出她紫色的心弦,此等凡人的灵魂对姜哲而言已形同自家的花园,轻而易举地便揪出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可怜的家伙。”心中虽是鄙夷,但对这样的弱者姜哲下不去手,就在他准备松手放人的时候异变突生,面前侍女胸口处一只被坚冰覆盖的手透体而出,手中的人儿也停止了挣扎。 “诺亚!”姜哲把尸体甩开,按住惶恐的诺亚肩头吞噬他的恐惧安抚住情绪。 “主人?”门外传来扎涅听到屋内的动静询问道。 “看好门,就说丹术宗师在和诺亚勋爵商谈私事,不准任何人进来。” “我没想要杀她……”良久,镇静下来的诺亚小声道,他虽然讨厌这个女人,但没想过杀人,更何况这是在王宫,号称尼亚最安全的地方,在这里杀人形同向尼亚挑衅。 “别担心,我知道这跟你没关系。”姜哲温柔地揉了揉诺亚的头安抚道,他看了眼角落里的尸体,如果刚才立即释放弥勒净土的话兴许还有救,但在那一瞬他感知到诺亚爆发出的黑暗情绪急切关心下错过了治疗的机会。“诺亚是我见过的心里最干净的人,怎么可能会向无辜的人出手呢?这个人是我杀的呀……”在先前搜魂的时候他知道这个女人为了这个机会特意贿赂了主管,除了主管外没人知道她来了诺亚的休息室,主管既然能受贿,给笔封口费这事应该不会就被宣扬出去。那么剩下的只是处理好尸体。 “姜哲你别说了,人是我杀的,我会跟国王说明承担责任的。”诺亚一听姜哲话中要给自己背锅的意思怎肯答应?姜哲或许不会是个好伴侣,但一定是个好兄弟,他欠这个男人已经够多的,自己分享了他的荣誉与权力,又怎么能让他背负自己的罪孽。 “你在说什么傻话?人会努力使自身的荣光愈发明亮,把肮脏的过往就此埋葬,这里有小房间吗?”姜哲提起尸体问道。 “那是浴室。”虽然不知姜哲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指出了位置。 “把血迹擦干净在外面等我。”以毋庸置疑的语气留下近乎命令的话语后钻进了浴室,没有预想中的奢华浴池,充斥着现代感的白瓷砖和淋浴器着实令他一惊,只可惜有要事处理,不然真想好好好问问。 “开干吧。”姜哲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难以抑制的渴望把他整个人填满。 “想开了?”克苏鲁现身道。 “反正已经死了,对百万之数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至少能在这股欲望不可控制后少杀一个人吧。”嘴上这么说,可面对人形生物姜哲就是有种无从下口的感觉。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哦~”克苏鲁看着埋头做心理准备的少年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第六十二章 觐见 诺亚擦干地板后便一直正襟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压制体内药性带来的不适,与平静的外表不同,他的内心世界已然爆炸,可他现在能做得只有等待。【零↑九△小↓說△網】“我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离开他就成废物的。” 时间是最有效的催化剂,不管你是否作出抉择,它总能推动世界的发展。三十分钟后,光着膀子的姜哲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走出浴室,手中打出几个印诀把一堆衣服零件扔到沙发上。 “你?”看到姜哲这副没事人刚洗完澡的模样,诺亚想问却又无从开口。 “我什么我?小诺亚快来给爷更衣。”姜哲搂住诺亚脖子,贼兮兮地笑起来。进食是人的本能,在血欲渴望的催使下他三下五除二地就解决了尸体,诡异的是失去味觉的他能从其中品觉出美味的滋味,那感觉虽比不上克苏鲁手中那几点儿晶红,可较之煞食不遑多让。吃完后为了冲淡意犹未尽的感觉刻意洗了个澡,可看到诺亚白皙的脖颈仍不由自主地遐想皮肤下涌动的鲜血。 诺亚没多问姜哲怎么处理的尸体,出于内心的愧疚没有反对,顺从地拿起一个零件服侍起姜哲更衣,尼亚贵族为了追求服饰的华贵精美都很舍得解囊砸钱。在社会环境的影响下培养出一批批堪称艺术家的裁缝,服装原料也不仅仅局限于棉毛、丝绸、棉布、皮革等等,就连许多漂亮的金属矿物也在原料之列,以金属制造精雕的部分在不失优雅的同时还能为贵族增添一股刚毅的感觉。当然,有一利必有一弊,精美的同时尼亚贵族服也穿戴也相当繁琐复杂,光是上衣就有底衬、领子、肩部、主干、手腕、侧腰、后饰等等十个以上的部分组成,越是高等的贵族服装也就越复杂部件越精巧,在姜哲昏迷期间克苏鲁准备的这一身行头大大小小有八十多个部分。他自己穿的时候有克苏鲁帮忙也花了半个多小时,刚才在浴室的半个小时里他解衣就花了十来分钟。 饶是有过经验的诺亚触类旁通下也花了不小功夫来完成这项“壮举”,毕竟八十八个配件的服装他也是第一次碰到,待到小心翼翼地在腰带上装上最后一块银貂护饰,诺亚才算长出了一口气。 “嘿嘿,诺亚果然比我聪明。”撩起诺亚散下来的粉青发丝,诺亚专注的样子他全程看在眼里,虽然心中有过诸多犹豫,但他还是做出了那个决定。 “哪里,只是有点经验而已,一套衣服大致部分只有那么几个,高级服装也只是用更多的零件来构成某个部分而已。倒是我羡慕你能有穿上这一身衣服。”跟诺亚可以为姜哲分担煞之力反馈一样,有姜哲在,诺亚也感到莫名的安心。 “以后你也可以穿啊。”姜哲喃喃道。 “什么?”装接衣饰耗去了太多精力,完成的片刻稍一放松,让他没听清姜哲的呢语。 “没,没什么,距离接见的时间不早了,你也快去洗个澡吧。【零↑九△小↓說△網】”姜哲舌头打起了结,转移道。 “嗯。”诺亚点头应道,在这个人身前什么都不用想,听他的话照做就是了,原本的那可笑的恨意根本提不起来。不能做情人,至少是兄弟。 目送诺亚走进浴室,姜哲还得去封住主管的口,就当是破财免灾吧,悄声走出房门,对着门口扎涅嘱咐道:“我离开一会儿,在我回来前不准任何一个人进去,国王也不能。” 在贿赂主管的时候姜哲总算是弄明白为何空有爵位没有封地的自己突然成了暴发户,原来是克苏鲁趁着自己昏迷的时候把剩余的几颗丹药一股脑卖给了谷莫道利一夜暴富,理由竟是自己留着也没用,不如卖了买点心。 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那宫廷主管和姜哲也算是“熟人熟路”,一上来就笑着给姜哲泡了杯茶,出售丹药的时候就是他过的手。肥膘过手也要沾油,更何况是高阶丹药这等宝物。紧紧只是几句话交代主管掩盖事实,对方就投来一个我懂的表情。 待了却这桩事后姜哲回到休息室问过门口看守的扎涅没人来访后正要进去,却是恰逢整理好仪容的诺亚出来。 “马上就到我们上殿觐见,我还以为你畏罪潜逃呢。”诺亚抬肘撞了下姜哲打趣道,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相信姜哲把一切都处理好了。 “这么快?我还有件事没告诉你,关于你妹妹和赐婚的事我想……”看到诺亚手上嘘声的动作姜哲不再说话。 “我知道的,你有你的选择跟我没关系,我会安抚好诺雅的。”提及这件事诺亚心里有些刺痛,虽说不再在意,可放下始终需要时间,大踏步向前走去。 怎么会跟你没关系啊!姜哲咬了咬嘴皮跟了上去。也罢,反正你早晚也要知道的,不差这十来分钟。 躲藏在精神之海的克苏鲁赏着池前白莲,指间缠绕着一束发丝惆怅地喃喃道:“紧张忐忑的希望,垂死的人儿紧紧抓住海面的朽木想将它一起拖入深海。上一次见到这样的情绪是在什么时候呢?我努力追逐希冀光芒的小孙儿……消息别把自己摔的太惨。” “宣雄狮诺亚觐见。”传令官洪亮的嗓音穿过长廊 深吸一口气,诺亚踏出侧殿迈入大殿前的英魂长廊,忐忑的小心肝扑腾扑腾直跳,这是他第一次踏入这条摆放着历代英烈先辈铜像的光荣之路,穿过长廊映入眼帘的是大殿尽头端坐于王位上高高在上的君王谷莫道利七世。 在其两侧站立的就是尼亚王国如今权力核心圈的人物,其中不乏诺亚的熟人,他们大都出席过磐石堡垒那场庆功宴,不少人向诺亚投以一个令人心寒的善意笑容。 将英俊的少年上下打量一番,谷莫道利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词句:“护国公第七子,王国的新起之秀雄狮诺亚,在尼亚王国与祖尔昆蕃民的世纪征战中破敌斩将,于脖果都身先士卒先登城头斩杀守将打开城门博得首功立下汗马功劳,为我尼亚不世出之豪杰,裂地谷中随阎王深入虫腹消灭阿古路虫母从根源扼除这场梦魇建不世之业,实为我尼亚后辈之楷模。”谷莫道利就此顿住,说了一整天他也疲了,只要是有点儿脑子的都能听出他话中的招募之意,更何况是早已排练过的当事人。 诺亚右手握拳置于胸口单膝跪下:“诺亚既为雄狮之爪,以手中剑刃起誓,我将以雄狮的尊严为您的意志而战,以生命与荣耀捍卫尼亚的玉莲,至死不休!” “很好。”谷莫道利起身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宝石佩剑走下台阶将剑横置于诺亚头顶“本王宣布,即日起雄狮诺亚为王室承认左司十四寒狮伯爵,封阳雾领。” “能沐浴于您的荣光是我的荣幸。”诺亚举起手超过顶接过这把象征了他荣誉的奢华佩剑,转身踏入大殿左侧贵族之列的第十四的位置,那是属于他的在朝堂上的位置,身侧的第十三伯爵和十四子爵分别向他投来友善和恭敬的目光看着这个替代死在裂地谷的十四伯爵的年轻人。阳雾领的领主,这可不是驻扎在皇城的无权贵族,既有封地,足以说明国王对其的信任。诺亚作为后辈,也向二位前辈回礼。 封赏完最后一位新晋勋爵,谷莫道利并未回到他的王座而是就站在原地,递给传令官一个眼神示意。 作为心腹,传令官心领神会:“宣丹术宗师姜哲觐见!” 第六十三章 我要娶你(1) 作为心腹,传令官心领神会:“宣丹术宗师姜哲觐见!” 大殿之内,从国王到侍者,无不向缓步进入他们眼帘内的这个少年行注目礼。 宗师级丹术士、月神的地上行者、饿蝗梦魇终结者,这三者无一不处于大陆的巅峰,此时正殿前三重身份叠于一身的是足以令大陆为之颤抖的恐怖存在,最可怕的是至今为止没人知道他究竟想得到些什么,这也是最可贵的地方,一旦知道他最渴求的东西便能获得这一股代表着财富、名望、以及在丰沃草原无所顾忌的力量。就是这些,让谷莫道利走下王座以最亲切的姿态迎接姜哲。 “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合理的本王定然满足于你。”谷莫道利开门见山道,这是从他爷爷那得知的,绝世的强者虽有远超常人四倍以上的寿命,但大多讨厌俗世无谓的客套,比起没有营养的寒暄,更实际的东西能讨得他们的欢心。 姜哲一愣,没有预想中国王摆谱的情景,既然国君如此直白,他也懒得再拐弯抹角:“陛下,小子不通礼数,也不知道面见国君该说什么恭敬话,见您也是性情中人,小子也就直话直说了。【零↑九△小↓說△網】我有一个心上人,想请您为主赐婚。” 与祖尔昆常年的战事使得尼亚人口稀缺,为缓解人口紧张的问题,法定结婚年龄是十六岁,更何况这个“少年”可不一定是真的少年。殿内的人精们虽不动声色,但心里都开始猜测究竟是哪家姑娘钓得金龟为婿。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期盼、紧张、嫉妒的气息,除此之外,还有苦涩的味道。姜哲寻味望去,正对上大殿左侧第十四位置处皱眉的诺亚落寞的眼神,四目相对,诺亚迅速把目光移到别处,昨天晚上姜哲就已经跟他挑明了意思,今日请求赐婚果然是因心有所属。 “明明是作为风暴骑手凯旋归来,他怎么心情糟得跟吃了败仗一样?”姜哲在思索今天是不是不适合提这件事。 姜哲娶尼亚人为妻,这对尼亚王国而言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谷莫道利和颜悦色十分大度地追问道,那气势仿佛只要姜哲说出口,就算是天上的神女他也能让其下嫁:“不知是那家千金有幸能与尊贵的大师共结连理?” “咳嗯,他是雄狮家的人。【零↑九△小↓說△網】”姜哲话一说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雄狮公盯去,罗杰也昂仰着头,似乎是想告诉别人自己雄狮世家的魅力有多大,足以招来此等英雄为婿。 “想必大师的心上人是雄狮帕斯美,王国的烈焰荆棘吧?无数年轻才俊的梦中情人,玫瑰花刺还需你日后慢慢剔除,今日本王就替雄狮公做主许你这朵玫瑰。”谷莫道利笑道,雄狮罗杰的二女儿果真是魅力非凡。 “不是不是!我跟她不熟不是她!”姜哲连忙反驳道。他激动的表现倒是让罗杰老脸挂不住绿了起来,那些本是羡慕的人也转变为看笑话的表情。人人皆知雄狮公育有二女,除了被姜哲极力排斥的老二帕斯美就只剩下小五安琪,不过他家西格里精虫上脑霸占自己妹妹的那点儿破事儿普通民众虽不知,在贵圈里却早就传开了。此时此景,就连谷莫道利也等着看罗杰的笑话火上添油道:“此事还需当事人家长做主,不知雄狮公爵怎么看呐?” 罗杰暗骂谷莫道利这个老狐狸,明是他答应在先,现在却又把皮球踢到自己头上,着实是可恨。“姜大师不是本国人,可能有所不知,小女安琪早已名花有主,哪怕是你开口,我也不能做出一女二嫁的事。”虽然可惜,但他不能不拒绝这桩亲事。 “也不是安琪小姐……”埋首深吸一口气,姜哲抬头炯炯的目光直视作司十四处的那个少年大声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你们别猜了,我的心上人是诺亚。”念出这个名字仿佛都能为他的眼增生两分温柔。 “什么!”诺亚惊声道,他这一声几乎也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一时间大家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见到大家这副表情姜哲也不好受,他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有当众出柜的时候,虽是又惊又怕,可他心里没有一丝后悔的感觉,无论如何他今天也要把对那个令他安宁抚平痛楚的人的情感昭告天下大声说出来:“都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我,丹术大宗师、月神使者、饿蝗梦魇终结者姜哲要娶的就是尼亚王国雄狮公的第七子,雄狮诺亚!” “回禀陛下,我儿尚且年幼,但已至六阶巅峰,距七阶仅一步之遥,若不出差池明年的今天即可出嫁。”罗杰有理有据地分析起来,法定结婚年龄是针对常人的,但对于修炼者而言,一旦超过八阶便会因为精华内敛不泄而难诞子嗣,这也是先天强大的种族人丁稀少的原因,为了保证优秀血脉得以传承,也有特殊规定证明自己拥有七阶实力但未达法定年龄者亦可缔结婚姻,虽然姜哲和诺亚都是男性不可能会有儿子,但为了早些把姜哲和自己家族绑在一起他罗杰也顾不得老脸把这条规定搬了出来,其神情颇有一种终于把儿子嫁出去的宽慰感。 “准,那本王就先代表尼亚王国向我们伟大的拯救者致以祝福,盘蛇乌匹安戈多听令,本王命你即日起开始准备,我希望明年的今天能看到一场空王国之前的盛大婚礼。”谷莫道利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姜哲的请求,贵族们纷纷点首祝福。 “微臣遵旨。”立于谷莫道利右手侧第一人手抚前膺行礼道。 没有丝毫阻碍,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姜哲还以为自己这有悖伦理的要求会受到人们的谴责,实在没想到尼亚民风如此开放,甚至是由右司第一盘蛇公为自己操办婚礼。 “尼亚民风开放?那是为你开放……”克苏鲁突然说道。 第六十四章 我要娶你(2) “尼亚民风开放?那是为你开放……”克苏鲁突然说道。 “克哥?”耳边骤静,就算是宫殿该也有许多细微的声响,四周透着的古怪气氛让姜哲知道,自己又被拉入了克苏鲁的世界。 “只要能把你绑在尼亚,你就算要娶一条狗他们都会举双手赞成。”克苏鲁环抱双手站立在姜哲面前打量着大殿。 “无所谓啦,只要他同意就好。”幸福满足的笑容占据了姜哲的面颊。 “所以,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宁肯寄人篱下也要请谷莫道利赐婚而非自己求婚呢?”虽然早已知晓,但有些东西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证实总你能给人额外的愉悦感。 “原因吗?就因为诺亚是尼亚人。”姜哲含蓄地答道。 “哼。”轻哼一声,克苏鲁道明了姜哲的心思:“所以只要谷莫道利开口,诺亚就是入了你这头狼嘴里的绵羊。” “对啊,这样我就吃定他了。”姜哲眯着眼咧嘴笑了起来,只要能拥有那个慰藉自己心中苦痛的人,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你越来越像个凡人口中的魔鬼了。”克苏鲁伸手轻抚姜哲的面颊,手指在其嘴角摩挲,拇指内扣轻轻按住他口中那颗格外尖锐的虎牙。【零↑九△小↓說△網】 “那不也是你教的吗?我只是在满足自己的欲望,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已。”像个魔鬼?那也不错,他曾立下过誓言,誓死捍卫无辜善良的人,而那些已不再是人的家伙,他将给予其应有的审判,透过克苏恩之眼的视觉他看清了许多东西,成为这些扭曲秽物眼中的恶魔未尝不是一种好的选择。 “没错,你会拥有绝对的权与力,一切你想要的都必须匍匐在地任你采撷,整个世界都是你的奴仆……但不是现在!你还是清醒些比较好。”一小滴红色的鲜血顺着他的拇指落入姜哲口中,随着姜哲眼中逐渐复苏的清明,克苏鲁微笑着化为烟雾消散。 该死的,看来把眼睛蒙上已经不管用了,克苏恩之眼已经开始感染他的左眼,甚至在影响心智,他原初的想法是跟先跟诺亚说明自己的心思,然后向尼亚王请赐婚跳过罗杰那一关,只要国王开了进口就能少很多麻烦,哪想到克哥问起的时候自己会说出那样自私的回答。 定下心神,今天可是非常重要的日子,既已重回人世自然要把该做的处理清楚,姜哲抱拳道:“启禀陛下,姜哲还有一事相求,是关于诺雅的事。【零↑九△小↓說△網】” “诺雅?”坐回王座的谷莫道利轻叩扶手,思索着姜哲的意思。 知道任由姜哲说下去自己有个妹妹的谎言定会被揭穿,诺亚也顾不得什么欺君之罪,出言胡诌起来:“禀陛下,姜哲是指微臣,大唐的口音有时候会混淆亚和雅,他想说的其实是我们之间的一点小小私事,怎么可以劳烦陛下万金之躯来处理呢?”言罢,诺亚向姜哲使眼色似乎是在说你要是接着说下去我俩就完了。 “呃,这确实是我们的一点小恩怨,请陛下处理的确是我小题大做了。”心领神会的姜哲不再言语,见诺亚的反应并非很排斥嫁给自己他也乐呵,其他的就任由他去吧。 谷莫道利一副看透的过来人模样微微一笑:“少年情怀总是诗,诺亚是我的贤侄,他的事我就算没法解决也要出些力才是,这两封信件中有讲明剩下的与你们有关的事物,本王许二人早退去处理你们的攻受问题,大师虽是顶天立地一等一的强者,但我还是站小侄攻。” “谢陛下。”虽觉得有些问题,但拿过侍女呈上来的书信后姜哲便跟随诺亚向外走去,王宫是个好地方,可那种总有一个人压在自己头上的感觉可不怎么好。 出了宫门姜哲寒毛一立忽然想到:“卧槽,谷莫道利是怎么知道攻受这个说法的?” “你瞎嚷嚷什么?快跟我走,今天的事我要跟你好好算算。”离开了压抑的王宫,诺亚也变了一副生气的嘴脸,嘟起嘴掐着姜哲胳膊斥道。 “好好好,我亲爱的小诺亚要说什么就是什么。”姜哲一副享受的模样举手投降。诺亚打了个激灵“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点儿像个变态。” “那你也是变态的伴侣。”姜哲吹着口哨一句话反怼了回去。 “咒语念多了嘴皮子果然利索。”并不认为自己能说过姜哲的诺亚果断放弃了继续无意义的唇枪舌战。 “嘿嘿,其实我很少念咒的,话说你准备在哪跟我算账?”姜哲凑到诺亚身前,一副期待的表情盯着自己喜欢的人。 “还没想好。”诺亚思索了一下,确实想不到什么好地方。 “那就跟我走吧~”将披风挽至身后将诺亚拦腰抱起施展驾鹤西去向远方遁去。 “总算是抱你一会,这次可别再打我了,摔下去很难救的。”想起第一次想抱起诺亚下巴被狠狠地砸了一拳姜哲就觉得心里有些不爽。 “知道了啦,我怎么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诺亚可不是会惹事的家伙,嘴上回答着他突然觉得姜哲看他的眼光有些微妙,总觉得似乎有所图谋,狐疑道:“大哥,你这眼神到底是在图什么?” “我以为把你抱上高空你会吓得缩到我怀里。”姜哲直白道。 “噗嗤,我诺亚会怕高?在双足飞龙的三百六十度高空旋转面前你这稳的就像只大雁好吧?”诺亚笑着轻轻拍了下姜哲的面颊“梦该醒了,别以为你是要娶一只绵羊回家,我可是威猛的狮子!雄狮家的男人可是尼亚最纯的爷们儿!” “真好……”看着诺亚脸上的笑容,姜哲碎碎道。 “你在说什么呢?什么真好?” “你在笑真好,我以为你会很不情愿地嫁给我。”看到下方山顶上的湖泊姜哲放慢速度缓缓落下,落地的一瞬诺亚一记上勾拳打在姜哲下巴上。 “不是说好不打我的吗?”在被击打的一瞬一层缕仙气透体,意识到有诈的诺亚散掉拳上气力止手道:“这一拳早就想打了,只不过如果在空中出手你要是失衡我有摔下来的风险,所以才一直忍着等你落地,不过看样子这一拳也是打不成了。” 第六十五章 我要娶你(3) “不就抱一下吗?又不会少块肉,再说我们在虫母肚子里的时候抱的次数还少吗?”姜哲摸着自己的下巴,感受着其上残留的来自某人的温度,他有点后悔刚才启用仙护了,不过如果任由这一拳打下来诺亚的手估计会痛吧。 “特殊情况变体规则,那时候如果不迁就你我们可能都没法活着出来,一共四次,算上这次总计五次,所以你欠我五拳,我迟早会打回来的。”诺亚就近坐在湖岸边,波光粼粼的湖面映照着天幕上的星斗和一轮皓月,如此美景,姜哲还挺会挑地方。 “不是吧?我们以后好歹是情侣耶,连抱抱都不行吗?”姜哲来到他身边坐下,之前可没看出来诺亚居然是如此计较的人。 “我本来就很讨厌你这样的行事作风,作为战魂居然也会搞得像礼嗣一样不得不嫁。”说话间诺亚捡起一块石子打水漂,将平静的映星湖面打碎,溅起一片水花,惊醒周遭的眠虫嘶鸣。 姜哲暗道糟糕,忘记跟诺亚解释自己去休息室找他就是为了提前说这件事,如果他不同意自己会再等机会,哪知道大殿上一时性起没克制住把请求给说了出来。可他就是说不出因为你被下药我忙着善后没告诉你。 “不过没关系,正巧我也喜欢你。”诺亚看着就像她的心一样逐渐平复的水波,一脸幸福地笑了起来,夜色下的生灵在查明危险根本不存在后重新归于安宁,唯有一些性起的鸣虫唱响星月夜色下的协奏曲。 “太好了!这么说你愿意嫁给我喽?”自己的心意得到答复产生的满足情绪比起吞噬他人的情绪要美妙成千上万倍。 “不愿意。”诺亚泼了一盆冷水抱头看向天空的皓月回绝道。 “为什么?你在说笑呢?你不是也喜欢我吗?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刚刚升入天堂的姜哲立即被打入了地狱,这种忽得忽失的感觉真的糟糕透顶。 “拜托,我们现在谈结婚也太早了吧?倒是可以先谈个恋爱什么的互相了解下,而且我有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问题要问你。”诺亚一本正经地说道,连续三个非常一个比一个音高,有一个问题她必须了解清楚。 “是关于你妹妹的吧?毁约的事我真的很对不起,我本以为自己喜欢她,多亏了我的一位大哥开导我正视自己的内心我才发现我并不是喜欢诺雅,而是从她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对她的一见钟情是建立在对你的感情上的。”姜哲摸着心口急忙解释,他害怕因为这件事让诺亚觉得自己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零↑九△小↓說△網】 “对吧对吧~我昨天跟你说过爱一个人在乎的是他的灵魂而非肉体,如果两个人心意相通互生情愫,又何必去在乎那么多世俗的约束?我们是古者旧神,那些可悲幼稚的陈规教条永远别想管束我们!”被姜哲提及,克苏鲁立即现身说道,姜哲认识的人里也只有他会傲气冲云霄地说出这般话语。 意识到姜哲现在并不像和他说话,挠挠脑袋消散掉“呃……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的二人世界,我先回去了,如有需要随叫随到。” 姜哲提起这件事诺亚倒觉得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骗他在先:“那倒不是,既然已升为伯爵,我早就彻底抹除了妹妹和雄狮家的关联,安排她去国外过她想要的生活,永远不再回来。”古人云,为了掩盖一个谎言必须缔造更多的谎言,果然诚不欺我。 “再也见不到她你应该很伤心吧?”姜哲揽住诺亚肩头安慰道。 “那倒不会,只要她开心就好,更何况我的准妹夫会照顾好她的。”本来就是在说谎,诺亚还能有什么伤心的? “妹夫?”倒是姜哲失色诧异,亏他还在为毁约自责,哪知道诺雅比他动作还快,才一天时间不但出了国还给诺亚找了个妹夫。 “好啦,不说那个小丫头,我问你,老实回答我你到底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诺亚双手按住姜哲脑袋两侧,目光相对正色道,如果姜哲说他说喜欢女孩儿那她立刻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姜哲。 “当然是喜欢……男孩子了。”因为你是男孩子啊,我喜欢的只是你。 诺亚松开手侧头看向湖面,他不敢再看那只柔情似水要把他溺死在其中的眼睛。“我决定不嫁你了。” “我的小乖乖别闹了好吗?接下来的一年里我会让你知道我会是一个靠得住的伴侣。”诺亚的变卦勾动着姜哲的心着急起来。 “你是一个靠得住的人,但我希望你会觉得我也是个靠得住的伴侣而不是拖油瓶,所以我决定了,我会在一年后娶你!”目光闪烁着坚毅的诺亚把姜哲拉入自己怀中抱住,在他耳边轻语道“作为男朋友,那五拳我就大度的不跟你讨了哦。” “原来谷莫道利说的攻受问题是真的,不过……无所谓了。”诺亚的话语和拥抱令他莫名的安心,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好,你一直是我靠得住的人呐。 “把眼睛闭上好吗?”姜哲请求道。 “怎么?美人献吻的时间到了吗?”诺亚抬手擦着姜哲的嘴角调侃道,姜前辈一直是个美人呢。 “啧,被猜到就没那么有意思了。”姜哲嘟嘴微嗔责怪道。 “好好好,我可爱的小美人到底想做什么呢?真是猜不透你这颗玲珑聪慧的心。”诺亚乖乖的闭上眼睛,等待着美人的吻。 空气中弥漫着野兽身上独有的膻味儿和执着的杀意,只有最资深的猎人与魔鬼才能察觉到灌木下那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中疯狂的意味。 “今天恰巧是满月呢……”点点星月荧光汇聚在姜哲身上,在月之精华的滋润下发丝垂下腰间。 无论位处几重地狱身为何等恶魔,你永远是给我温暖的那个天使。 “真正的绅士为了美人的吻可以等待整个夜晚,但有时候也会主动出击哦。”诺亚虽未睁眼,但手已经托住姜哲的后脑向自己推来,接吻的滋味带着双方的唾液,因为生疏而产生的不适感和与喜欢的人亲昵产生的幸福感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诺亚……可我就是喜欢怎么办。你愿嫁我,我即是你最坚强的骑士,你若娶我,我即是你最温柔的枕床。抱着我沉入梦乡吧,那些打扰我们的东西……我会把它们带回地狱。 第六十六章 暂时的离开 月去阳至云白星散,山顶湖边懒鸟匍树鸣虫安宁,萦雾少年吐出一口浊气收功,“姜哲?”醒来后看不到最应看到的人,平静逐渐被急躁打破,开始四处寻找。【零↑九△小↓說△網】 半山腰处,姜哲看着被踩在脚下伤痕遍体的白狼,森然道:“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给你一个痛快。”他真的怒了,的确是自己怼教义有错在先,可这些白狼竟然二话不说痛下杀手,如果不是幸运女神站在自己这边昨夜恰巧满月,他可能无法保证可以在诺亚受到伤害前压制住这些野兽。 狰狞的狼首龇牙道:“休想!月神的仆从绝不会屈从于窃取月之力的魔鬼!我们会奋战至最后一刻!” “一群麻烦的狂信徒。”摘下眼罩,强有力的手钳住这最后一头白狼的咽喉“要一点点地从你的记忆里搜寻可是很浪费精力的。”数分钟后,一柄黑刃没入狼头,姜哲松开手中的尸骸,由其掉入破碎的空间裂隙。 整理完记忆姜哲不免唏嘘昨天是满月真是幸运女神笑灿如花,这几头老狼都是月狼族的供奉,刚才被他解决掉的这只领头狼更是王者级,如果不是月神之力对这些月狼有绝对的心理压制作用,他的第一次约会该变成带着诺亚抱头鼠窜狼狈奔逃了。然而这头老狼还不是最强大的,在其之上还有二十七位长老个个强悍如斯。 不过,这二十七位长老并非个个都对他恨之入骨,白月那小丫头平日里很少提意见说话,没看出来嘴皮子功夫异常了得,二十七位长老竟然被她成功说动了十二位改投新教,宗教改革新旧二派争执不下,这头老狼来找姜哲麻烦的原因居然是说不过白月所以恼羞成怒一时热血上头想通过毁掉源头姜哲证明其只是一个骗子的方式来终结两派斗争哪知却白白丢了性命。【零↑九△小↓說△網】这使得本就出于下风的旧教落败已成定局。抛却改信新教的十二位长老外,剩下的十五位长老中包括已死的也只有十名虔信徒,剩下五名长老已经“死”了。 姜哲舔舐着手上的血迹思索着,这五名长老也不是真的死了,准确地说比死掉更加可怕的患上失心疯,数月前月狼族内兴起一场瘟疫,患者最初疑神疑鬼谁都不信,中期会对外界产生强烈的敌意,晚期患者已彻底听不进人言,疯狂袭击一切活着的生灵,狼群称它们为“殪”。 殪的追踪能力极其可怖,只要被它们盯上的猎物无论身在何方都会被它们找到,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背后注视着,只要有一个破绽,无情的死亡之爪就会掏向自己的心窝,想要躲开它们的迫害只有一个办法——成为殪的一员。 想到这殪十有八九就是当初自己腐化炎灵赐福整出的疑惑之种搞出的名堂姜哲就觉得对不住把令牌交给自己的白岩。虽然想一直腻在诺亚身边,但世上总有许多理由令人事与愿违,出于道义他不能不去帮助月狼一族,出于私情在处理完这些事前他若待在诺亚对诺亚来说是百害而无一益,光是与新教的争斗就足以让月神旧教焦头烂额,但拿不准会不会还有像刚死掉的这位长老一样的疯子来找自己,满月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扎涅。”打定主意要暂时离开去丰沃草原的姜哲呼唤起自己最忠心的奴仆。 “主人,您的双人份厚吐司加溏心蛋。【零↑九△小↓說△網】”扎涅从树冠落下,左手黑刃散化为雾归入体内中指上微光闪烁,两个鼓鼓的牛皮纸袋呈现在手上躬身递给姜哲。 “那啥,扎涅你知道把戒指戴在左中指的意思吗?”姜哲接过纸袋不经意间瞟到扎涅手上的空间戒指,这枚戒指是苍云王室为了表彰自己的功绩赠送的礼物之一,姜哲因为会尊财破律涅魔幻,这可能会丢的戒指反而不方便于是送给了扎涅拿取。 “好看不碍事。”简单粗暴的回答是扎涅一贯的作风。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誓煞者怎么会有多余的情感,戒指戴在左中指表示热恋又不是全位面通则,姜哲点点头向山顶湖走去,昨天他借助月神之力强行压制住十几头旧教信徒,卿卿我我了半个小时在他的要求下一起修炼后才抽身解决这些打扰他第一次约会的家伙。 “喵~诺亚有没有想我啊?”作为半个古神,清晨在鲜有人至的山中找一个活人相当容易,不多时便带着早餐找到了诺亚。 看到姜哲生龙活虎的模样诺亚不可察觉地出了口气放下心来“你去哪了?” “给你买早餐去了,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刚出炉麦香扑鼻的厚土司配上蛋黄流动的溏心蛋吗?我特意去从海拔三千米的高山辛辛苦苦走到都信东街为你买的哦,有没有很感动?”麻烦和艰险自己背负就好,无论如何,在喜欢的人面前总要保持最好的一面。 接过纸包打开,轻轻咬破蛋黄的部分让液态的蛋黄淋淌在厚厚的吐司面上,一口下去松软的口感裹挟着蛋香盒淡淡的蜜香在舌尖爆炸开来:“真好吃,不过我更想和你一起下山在家里做给你吃而不是吃你劳顿买来的食物。” “你的心脏快要爆炸了?”克苏鲁调侃道。 “这么乖的小家伙愿意和我成为情侣真的棒透了!”亚煞极的老心脏砰砰直跳的感觉太刺激了。 “咳咳,我提醒你一下,‘他’是你的‘男朋友’,而且‘他’今年才十四岁。”关于诺亚的一切早在当初第一次相见时克苏鲁就拔了个透彻,只是他并不准备告诉姜哲,出于对恋人的尊重姜哲也从未对诺亚动用过能力,在姜哲拒绝了解后克苏鲁便不打算主动告诉他,毕竟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与诺亚逗趣一番后两人坐在湖边一边吃早餐一边谈起了正事。 “诺亚,谷莫道利给你的那封信你看过了吗?”姜哲学着诺亚的吃法令蛋液布满吐司,闻上去确实香气扑鼻口舌生津,姜哲一口咬下大失所望,果然还是木头渣般的口感蜡烛般的味道。 “是一封有苍云影院院长艾飞娜大师署名举荐的入学证书。”谈及这件事诺亚兴奋起来,没想到在抉择了战场之路后还有机会去莫罗第一学府深造。 “也没写学员姓名吗?”姜哲追问道。 “怎么可能呢?你的没写吗?”诺亚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姜哲,姜哲会这么问十有八九他的通知书上没有指明学员的。 “嗯,没写。”把口感差的要死的吐司装回袋子里,姜哲从虚空中抽出那张入学通知书,诺亚也从怀里摸出通知书与姜哲的对照起来,一模一样的贺语和苍云影院的魔法烙印,唯一的区别就是在录取学员的姓名填涂处诺亚的那张已经写好了雄狮诺亚的名字,而姜哲的那张却还是空白。想了一下姜哲便懂了其意思,自己的这张没填涂姓名是出于尊重给了选择的机会,自己甚至可以把这张外界万金难购的录取证书当做礼物赠给他人,诺亚那张填写了名字则是耍了个暗招绑个肉票不怕自己不去。看到诺亚拿着证书时火热的眼神姜哲就知道不可能劝说诺亚不去的。唉,不知不觉间自己居然得罪了这么多人,不过想想苍云影院的人已经算是够给面子的算是文请,兴许是真有事找自己也说不准,修书一封让扎涅带去好了,自己处理完丰沃领的事情后自会去苍云影院看看。 “我想把这封通知书给扎涅,他爷爷的死是我的责任,这样也算是对他的补偿。”姜哲向诺亚解释道。 “哦。”诺亚的回答比起扎涅还要简单粗暴甚至是敷衍,想好的说辞霎时没了用处。 “干嘛?”收好通知书接着吃吐司的诺亚见姜哲盯着自己看也不好再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虽然你很可爱,但不是那么天真的人。”姜哲说的比较含蓄,他不相信诺亚会轻易地相信补偿扎涅的理由。 诺亚注视了姜哲十几秒,叹了口气放下吐司把姜哲搂在怀中:“我当然不信你的这个借口,你只是在为你要做的却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做掩护而已,本想装作不知道的,可你偏要逼我。”是小诺亚你的演技太差了好吧……姜哲心中腹诽。 “但我说过只要是你决定的事我若无力改变就只能支持。虽然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能让扎涅变得那么厉害,但这绝对能说明你根本不在乎苍云影院的进修,可我不一样,我会努力逐步向你靠近,直到能守护在你的身前。在那之前你一定要处处小心,如果丢了性命我绝不饶你。” 雄狮家的人个个都那么攻气十足的吗?不过,你能理解就好。 第六十七章 空船上的黑科技 数日后,在穴道送别了诺亚和扎涅后,姜哲径直前往空港,尼亚的龙头车只有一辆,是专供军事驱使的非民用交通手段,全国唯一的民用龙头航线是由苍云提供的苍亚线,从都信城直达苍云城临近穴道,所以诺亚他们可以搭乘龙头启程,但姜哲不行,因此他计划先前往他初临异界之地青岚城探探丰沃领的消息,而他选定的交通工具就是当前停泊在上空的空船,港口更像是一座高塔,旅客在高塔下的附属建筑里休息等待自己所要乘坐的航班。远远向高塔上停靠的空船望去,姜哲的第一映像是黑科技,整艘飞艇就像是一艘悬浮在空中的巨型游轮,在游轮的前后两端是两个流线型附属装置,配合船底的金属底板给了姜哲一种浓厚的未来科技感。当然,他猜都猜得到这绝对也是苍云的技术人员搞出来的,这艘空船来的时候他看见底板和附属装置那亮的瞎人眼的魔法波动了,他也不是才来这世界一天两天,深明这世道凡是魔法科技绝对跟苍云帝国沾边。 进入港口拿出自己预约的船票,姜哲被人恭敬地引入大厅享受到了一回侍从随叫随到一切需求都能得到顶级满足的贵宾级待遇,这倒不是他的特殊,他买的是vip票,风格本就如此,奢华铺张极尽物欲,想方设法给贵宾最豪华的体验,这也是姜哲选择空船而不是更快的双足飞龙的原因,当然船票也是贵的离谱,非富甲王公恐怕不吃不喝一辈子都登不了一回上等舱,不过对于丹术宗师而言,最不差的就是钱,这几天姜哲又炼制了五瓶补元丹,补元丹对他虽然已经没有使用价值,但六级丹药在莫罗实打实的是比黄金还硬的硬通货,临走的时候塞给谷莫道利小半瓶就换取了一张印有玉莲的灿金晶卡,这是尼亚王室专属的魔晶卡,用尼亚王国金库担保开的户。换句话说,不管姜哲看上什么东西随便刷,谷莫道利给他埋单。 坐在沙发上翻阅博物志中对灵魂有益的灵宝直到侍者来通知他随时可以登船,别好区别身份的勋章,踏上浮梯,平台呼啸的风吹起他的发丝迷了眼,身后异动传来,一股巨力,受到冲撞他不得不向一旁挪转几步。 那把他撞到的人回转身来看了眼挪了几小步的姜哲:“小子挺不错的,但是有些人的路是不能挡的。” “等等!”姜哲出声喊道。 “怎么?你想跟我找点儿‘乐子’不成?掰动的关节指劈啪作响,带着一副玩味的笑容看着姜哲。 “是想找点儿乐子,见兄台一身英气,不自主地生出想和你烧黄纸拜把子的念头,所以斗胆想问问可否一同前行?”姜哲没开玩笑,吸引姜哲的不是那颗砰砰搏动比常人强上百倍的心脏,而是这青年乌黑的碎发和眼睛以及带着阳光健康味道的小麦色皮肤令他有种熟悉亲切的感觉,面颊两侧红色的獠牙印记也令他分外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看到过。另外还有一点让姜哲很难不注意这个人,那就是撞衫,剪了头发为了图方便他到锦绣年华挑了身行头,难得的找到件动感时尚的魔皮夹克配上牛仔裤十分俏皮又显得英姿勃发,黑紫配添增的两分典雅也格外带感,锦绣年华的服装本就以限量著称,每一种设计成品不超过五十件配送于全大陆不同的国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撞衫不能不说是一种缘分。 “啊?”青年楞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一口整齐的白牙笑起来格外爽朗,“哈哈,小兄弟你的眼光很准,不过大哥我有要务在身,不方便泄露身份,如若有缘再回,我再和你把酒言欢拜把子。” “你的话太多了。”穿着一身轻铠的金发马尾女子从浮梯中走出,一枚勋章抛给青年。 “话多不要紧,只要不屑露信息我唱上三天三夜的史诗你也用不着管我。不过,还是谢谢。”青年把勋章别在夹克上俏皮道。 “就你这丢三落四的性子,我很怀疑你的个人任务完成率。”眼神大致在姜哲身上扫了扫替青年道了声抱歉便拉起向姜哲挥手再见的青年后领径直向空船登船梯走去。 “那丫头很有意思啊,前凸后翘颜有好,比你马子好看多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克苏鲁骑在姜哲肩头兴致勃勃地说道。 “诺亚永远是最好的。”姜哲反驳道,不过下一句话却是顺了克苏鲁的调“不过确实很有意思。”暗影之眼侵染了他的左眼,冥冥中可以看到些奇怪的东西,刚才哪二人女孩子背后隐隐有一个天使,而那男孩的影子像是一头巨兽,两人的共同点是气味都很诱人。他有一种预感,生平第一次空船旅途可能会是趟终生难忘的体验。 登了船姜哲方觉这世道人与人间的差距,平民百姓的舱室在混杂着各种污浊气息的空船底层,一旦登船在停靠前都不能离开自己的房间,然而作为上等贵族在登船的时候侍者就给了他一张带有索引功能的高级说明地图,整艘船除了位于船底的动能核心与仓库不能进入外,整艘船都是活动范围,台球室、24h自助餐厅、棋牌室、图书馆、浴池温泉保健室等设施一应俱全,最吸引姜哲眼球的是居然还有电玩游戏室!以姜哲曾经的世界观来看,作为一个准男人,烟可以不碰酒可以不喝,甚至肉都可以不吃改吃素可唯独这游戏是千折百难戒不掉的毒瘤,虽然不知道这游戏室里的莫罗电玩是什么样子,可对于一个快半年没碰过电脑的网瘾少年来说单凭这几个字就能让他心痒痒。 “心动不如行动,你不去亲眼见证怎能算是悟道。”现身的克苏鲁吹了声口哨怂恿起来。 “我们走我们走!今天要玩个痛快!”得到了同伴鼓舞,姜哲一蹦一跳欢欣鼓舞地顺着地图索引找到游戏厅,怀着对往日怀念的情愫进入游戏厅的姜哲捏了捏自己的面部肌肉,痛感告知他自己并没有做梦,可游戏厅内的设施和他曾经见到过的是如此相似,他甚至看到了一款贼眼熟的游戏——异形大战铁血战士,仔细看了一下后他确定这是更加高级的版本,名字是《普罗米修斯》,不是当年在小城游戏室里那种拿着枪按照预设脚本走射击打怪的简单游戏,这是他压根儿没见过的传说级黑科技ar,之所以被姜哲称为黑科技是因为正在会不断模拟环境的游戏场中的玩家身上除了手中的一对等离子枪外没有穿戴一点儿外附设备,并且是开放式游戏,围观者可以看到游戏者的游戏体验,在游戏场外还有一些类似投币处的地方是不是有人扔一两枚金币,姜哲定睛一看居然是打赏,目前游戏者的得到的赏金是四百六十七个金币。最让姜哲啧啧称奇的是摄影技术,围观人群并非个个都是内行,全息立体的游戏体验观赏性并不是很强,在游戏场外有布置好的观众席,屏幕上播放着游戏设备自动设置的最佳角度视频,看了几分钟给姜哲的感觉就是好莱坞大片既视感。 每场游戏的最大玩家数量为五人,目前场上唯一剩下手持两把等离子枪与八头异形周旋的人和姜哲有过一面之缘,就是在登船前装过他的青年,凭借着灵敏的身法和精准的洞察力力抵八头雄峰成功轰爆了三头的头颅后被潜藏在头顶体型小上一号头部光滑的信使偷袭落败。光影变化,场景分解为光子聚合成一个机械小球。 “老子不玩儿了,他奶奶的真是一帮猪队友,四个人连两头异形都解决不了。才四百六十七个金币分下来连开机费都不够。”和姜哲同衫的青年一脸晦气骂骂咧咧地从游戏场内走出来。 “古坠牙大哥你千万别生气,开机费用我包,每局游戏我格外付给你两百金佣金,没你在我们怕是连异形都见不到就被遗迹外面的抱脸虫扑脸了。”花边白衬黑西裤一副贵公子打扮的青年劝解道。 “原来他叫古坠牙。”姜哲竖起耳朵打听起来,那雇佣古坠牙的青年那一头披肩的褐发以及那双慵懒中透着犀利的蓝眸姜哲总觉得有些眼熟。 听到有钱赚,古坠牙的眼睛锃地一下亮了起来,握起青年的手笑起来:“学弟对战斗上心想积累经验是好事,身为学长能帮的肯定是要帮的。” “少爷,我扛不住了。”面色苍白的少年向褐发青年说道,他的两腿止不住地颤抖。 “软脚虾,亏你还是影院的人,面对一群游戏里的怪物就怕了?”古坠牙走到少年面前训斥道。 “可是怪物真的太逼真了。”少年似乎很怕古坠牙的样子,低下头根本不敢与其对视,但立场很坚定,无论说什么都不愿意再进入《普罗米修斯》。 “古坠牙老大今天就算了吧,《普罗米修斯》确实不适合小孩子长时间游戏。”拉住古坠牙让他放下被提在手里的少年,被称作少爷的青年虽然非常热衷于《普罗米修斯》,但明显更在乎自己仆从的感受。 “能进入苍云影院的也能叫小孩子?而且他明年就成年了吧?年龄永远不是怯弱的借口!” “但人总会有怯弱的时候,以他现在的状态组队也是拖后腿,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和你们并肩战斗?”一脸兴奋的网瘾姜哲连莫罗为什么会有异形都不管,哪有心情看他们小队吵架内讧,摩拳擦掌的他对这从没碰过的黑ar可是跃跃欲试。 第六十八章 普罗米修斯 (1) “哟嚯,看来我们的确挺有缘分的。”古坠牙眯起眼上下打量起姜哲来,人还算漂亮,但漂亮可不能当饭吃,这副不仅瘦弱还是残疾的身体正常情况下还不如那个软脚虾,不过……勇气可嘉,因为姜哲的出现古坠牙心情好了不少,刚才说那么多他可不是真的关心小学弟的发展,在乎的是每局两百的佣金:“行,那带你一个,也不难为你,拿好奶杖注意躲避异形治疗我们,不算难吧?”躲避异形,古坠牙说得轻巧的模样完全不记得上一局自己就是被信使偷袭死亡。 “不过我提醒你,《普罗米修斯》可不是人人都能玩儿的。”在机械球体上手指解锁出投影屏幕点选好游戏后古坠牙留下一句话便走进了游戏场内闭目等待。《普罗米修斯》算得上是苍云城内城天穹域最好的游戏之一,但比起风靡全国的游戏流程视频,游戏本体并不流行,逼真的环境和异性强大战斗本能哪怕没有痛觉但仍给不少初体验的玩家造成了莫大的阴影,由于游戏内没有魔法和斗气数据,在影院内甚至用附带痛觉系统的原型机作为学生纯实战技巧的考核。古坠牙一脸奸笑的样子,似乎很期待姜哲出丑,这个新人如果是战五渣作为治疗上场就被秒杀那游戏快速结束按约定他也能拿到佣金,若是高手那能够多推进游戏流程也是很不错的情况,无论如何这一局他都是赚的。 “谢谢你小兄弟,我是科诺莫尔斯·极鹰,开机费用我会承包的,《普罗米修斯》是款非常刺激的游戏,部分场景比较血腥,你还是提前做心理准备比较好。”青年微笑着向姜哲伸出手。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弟姓姜名哲,很高兴认识你,科诺莫尔斯。”姜哲与其握手,他终于想起来这个青年是谁了,当初在醉梦楼里放肆大笑最后掏出金卡很大气地给他们结账的就是科诺莫尔斯,所以说缘分是非常奇妙的东西,本以为是人生过客,结果却再次重逢。 听到姜哲自报家门青年也是一愣,姜哲,那个斩杀阿古路虫母的传奇大能?仔细打量了一下姜哲,细胳膊细腿的跟传奇大能根本沾不上边一身俏皮的行头也没有强者的威严倒更像和自己一样的纨绔子弟,估计只是重名吧,姜哲这样的名字在苍云境内也不算少。 “推荐一下等离子枪作副武器,手感非常不错,很适合不擅长近战的新手玩家,而且驾驭这种只存在于传说的武器可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零↑九△小↓說△網】”科诺莫尔斯踏入游戏场前最后好心道。 见少爷踏入游戏场,两名跟班也随了上去,站在一旁两手扶着膝盖喘气的第三个跟班感激地看着姜哲,目送他进入场地。 学着古坠牙四人的模样两手贴于裤腿闭目低头。 “检测到当前玩家数量,五人。游戏即将开始,请玩家做好准备。”游戏机散发出红光扫描之后,骤然分解扩散至全场,一阵清风拂面,姜哲猛然睁眼,不由被这技术吓了一跳,蔚蓝的天空广袤的原野,甚至连风吹草地茎扶摇的场面都如此真实,恍惚间姜哲甚至以为自己又穿越了一把。 “欢迎来到失落之地,在这原始秀丽的星球下隐藏着何等黑暗的秘密呢?探索者,你们能否找寻到造物的答案?”雄厚磁性的声音在天穹下回荡。 能玩到这样的游戏,洒家这辈子值了,自己在地球一直以来的游戏梦,没想到在这个世界达成了。同时,姜哲心里而生出了解决完丰沃领的事一定要去苍云的念头。先不提他家小可爱在哪里,他隐隐觉得,在苍云或许有回到家乡的办法。 “请选择您的武器,在后续游戏中如有需要可随时呼叫菜单更替。”面前凭空多出一块面板,好奇的姜哲走动了几步这块面板竟也会跟着移动。 粗略浏览一番联系起之前观看的游戏景象姜哲开始觉得有些无厘头了,他看过《普罗米修斯》,异形之母也只是在最后镜头里露了一个脸,可为什么会出现信使和雄峰出现呢?还有这些武器,初始武器里居然有铁血战士的合金腕刃跟折叠长矛,这到底是什么混乱剧情?把菜单仔细看完后姜哲终于发现弊病在哪了,这是《普罗米修斯》后面有四个小字—最终鬼畜。 突然心生一种要跟开发者进行一番“亲切友好”交谈的念头,姜哲点选了古坠牙跟他说的奶杖,面板图片中与其说是杖倒不如说是一根合金棍,也是这游戏里唯一的魔法元素,配合特定咒语能够起到补充指定单位血条的作用。 “请选择您的副武器。”机械音响道,姜哲看了眼其他人,科诺莫尔斯和古坠牙拿着的是等离子双枪,另外两人分别拿的是火焰喷射器与霰弹枪。 “合金腕刃。”一团蓝光从面板里涌出分作两团变形,分别涌向他的左右手微调契合,作为一个对枪械无感的人,比起那些人类武器姜哲对铁血战士的武器更感兴趣,这种装配于腕部凭借意念随时可以弹出两根长达三十三公分爪刃可刺可抓可砍杀的武器很和他的胃口。 其他四人看向姜哲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医师一般都会挑选远程武器在躲避敌人的同时尽可能提供少量输出掩护支援队友,姜哲这种腕刃奶杖的搭配十分少见。 “腕刃虽然锐利但对付异形太鸡肋了,你不该选它的,一点输出都没有。”科诺莫尔斯的跟班埋怨道。 姜哲只是笑笑不说话,选取近战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原来打枪从来没准过有心理阴影。反倒是古坠牙发话道:“说得好像你那点儿输出顶用一样,小心脚下,我们向遗迹进发。”古坠牙举枪指着原野远方被尘土覆盖长满青草的半球状带有围墙的巨大建筑激情澎湃地喝道。 古坠牙的状态姜哲理解,他此时内心的波动比起古坠牙还要兴奋,科诺莫尔斯也是一副享受的样子,然而那两名跟班脸上紧张小心的神情是掩饰不了的。 这让姜哲纳了闷儿,按理说从他们进入游戏的这地方到达遗迹前应该是一路平坦欣赏风光的旅程,这两人紧张成这副模样一定有猫腻。 第六十九章 普罗米修斯(2) 观赏着沿途的景色,路还没走到一半姜哲就知道为何两人会忐忑不安了,原野上草格外茂盛,他们只能在及腰的丈余青草中缓步前进。【零↑九△小↓說△網】突然有什么东西紧紧箍住了他的脚踝。 走在前方的古坠牙忽然回头眼神格外犀利,朝着姜哲脚边的位置开枪:“全体戒备,保护治疗。” 姜哲被吓了一跳,并非是因为古坠牙突然回身开枪,而是因为无声无息抓住他脚的异化人类科研员,他根本没感知到附近有生物。 “切,这点儿小丧尸就怕了?虽说要保护治疗,但你干站在这不前进神灵也救不了你了。”古坠牙接连开枪枪枪爆头解决掉从草丛中爬起的几只丧尸后不经意间注意到站在原地愣神的姜哲嘲弄道。 “第一次玩这游戏,确实被这套路吓到了。”姜哲笑了笑跟了上去,这只是游戏而已,他要真能感知到活体生物那才叫见鬼了,想通了这点,姜哲开始打量起这些丧尸,说这些身着保护服的感染人类是丧尸确实太埋汰它们了。身强体壮健步如飞,由于防护服的缘故,除了爆头外其他部位要开上六七枪才能打破护服造成伤害。好在这些黑科技都是无限弹药,面对越来越多的感染者五人根本不敢停留,古坠牙四人围住姜哲这个医师一路推进,明明是异形系列却有一种生化危机的既视感使得姜哲不得不吐槽这开发者的玩虐心理,原著中全船满打满算也就才十几二十来人,现在光是他肉眼可见的就已经破了百,要是让乔·斯派茨知道了自己的剧本被改成这副德行就算跨着次元壁也要爬过来把开发者骂个狗血淋头。 “我们快安全了,这原野狂奔的关卡不管是第几次跑都贼他妈刺激。”姜哲的半神之体素质强悍,其他四人也不愧是苍云影院的学子,在八十多米高的围墙前古坠牙猛踏八步留给尸群许多尘灰碎石便登上墙头,科诺莫尔斯三人组把枪扣在背后的枪褡上手脚并用开始攀爬。 提气运功施展驾鹤西去平步走在高墙上姜哲想着这游戏要放在原来的世界估计也只有军事训练用了,死宅们是绝对玩不了的。 “坏了!奶妈还在下面呢。”只顾着向看不见的镜头前的观众装逼,忘了把奶妈带上来着实失策,古坠牙低头想看看姜哲挂掉没有要是没挂抓紧补救的时候却看到两手持杖信步走在城墙上如履平地的姜哲和挂在奶杖上的三人组,忍不出伸出大拇指称赞:“老弟稳!” 在接下来的游戏中姜哲更加确信不能让斯派茨知道这游戏不然会被气死的想法。原著里全片只有片尾出现过一头标准异形,可在这游戏里刚进入遗迹他们就遭遇了十七头异形,不过这些人工ai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优先袭击治疗者,当古坠牙注意到阴暗潮湿的通道顶部的异动时开枪时,异形已经扑向了姜哲,但接下来的一幕让四人产生了一种我们有个假奶爸的感觉,眼明手快的姜哲向扑来的异形抬起奶杖,半空中无处施力变向的异形就这么被奶杖刺穿内巢牙直破脑颅死了。紧接着灵敏地侧身翻地前滚腕刃出鞘割断了另一头异形背后的呼气管,呼吸器官受损的雄峰内部调节紊乱活动出现破绽被姜哲抓起尾巴尖端从口腔刺入大脑。 对付这些游戏数据对姜哲而言是小菜一碟,一个异形迷一旦拥有了一定的力量和速度,将会化身为真正的铁血战士,哪怕是皇后也不过是刀俎上的肉,更何况是雄峰这些小虾米。 在屠戮完第四头雄峰停顿的时刻姜哲看见古坠牙警示的眼神立即蹲身翻滚,古坠牙扣动扳机,灼热的高温等离子团击中了信使的口腔,趁起倒地挣扎的功夫姜哲捡起奶杖挺身刺入信使的后脑。 科诺莫尔斯三人的火力压制总能把异形逼入姜哲和古坠牙的攻击范围,二人相互掩护一近一远很快就将十七头污秽的生物屠戮殆尽,科诺莫尔斯的战斗力不高,但临场指挥调动和应变力弥补了新生团队默契度欠缺的问题,他的两个绝对服从的跟班火力完美地压制封锁了异形每一个突破阵线的可能,在姜哲近乎于变态的牵制下古坠牙强大的洞察力完美地体现在了射击上,几乎枪枪都能击中异形的要害,整个小队犹如在世杀神虎入羊群般轻易攻破了通道。 “呼!合作愉快!”战斗结束五人兴高采烈地击掌,在浸入式游戏里《普罗米修斯》是难度最高最令人发指的,恐怕他们是有史以来最快推倒守门异形群的团队。 “古坠牙老大,我们接下来去哪?”头一次玩儿《普罗米修斯》如此顺利,心情十分畅快的科诺莫尔斯擦着枪口询问道。 “得令!老板,让我看看地图,接下来我们去……”古坠牙呼出菜单面板,心满意足地先看了一下线上记录,他们果然是目前为止该关卡的第一名,不过就在他打开地图的时候,五人耳边响起电子音“滴滴,侦测到外部强制关机。”场景变换,五人的视野重新恢复到游戏厅,与古坠牙同行的高冷少女放下手中的遥控器不屑地盯着古坠牙:“你很闲?” “我这不是在磨炼战斗技巧吗?”古坠牙心虚地打着哈哈期盼地望着科诺莫尔斯给自己救场,同时缓缓后退随时准备脚底抹油闪人。 “原来雪琼学姐也在船上,不知是否有幸能邀请可爱的女士共进午餐呢。”科诺莫尔斯抬起雪琼的素手轻轻吻了一下。 “你还是请那个无脑的家伙一起吃吧,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雪琼红了下脸抽出手转身离去。 “老板你真是太棒了,走走走!咱们吃饭去。”古坠牙拍拍科诺莫尔斯的肩膀,兴高采烈地要要去餐厅。 “老大你别笑了,谁不知道你和雪琼学姐是情侣,学姐为了你从不答应其他男人的邀请总会拒绝走开的事情,换个女人你不知道被绿多少次了。”科诺莫尔斯尴尬地笑了笑,也只有苍云影院学生会的大佬古坠牙会做出指使别的男人请自己女友吃饭的事来。 “你以为我会看上别的女人吗?”古坠牙回头说道,言语中透着十足的信任和自豪。 第七十章 血岩与紫金 “老大不继续玩游戏了吗?”科诺莫尔斯追问道。 古坠牙翻了个白眼:“少说废话,还不都赖你!找什么理由不好?偏偏说吃,我现在饿了还玩儿什么玩儿?” 就在姜哲理不清这两人互称老板和老大的关系时,收到了古坠牙的邀请:“小兄弟也是个能手,一起吃个饭吧?” 如果不是和喜欢的人一起,那进食对姜哲来说是一件无比痛苦的事情,他婉拒了古坠牙的好意。 古坠牙走到姜哲身旁抬肘撞了下姜哲胳膊“小兄弟这就是你不对了嘛,先前登船的时候你不是还说要跟我烧黄纸拜把子吗?当时哥哥糊弄了你现在知错了想请你吃顿饭表示表示,你总得赏个光吧?” “可是……”姜哲真不想去吃木头渣。 古坠牙俯首在姜哲耳边用只有小队几人能听到的声音偷偷说道:“别磨蹭了,这艘船上有特供的马肉刺身,还是丰沃原岗贝马,细嫩滑舌,沾上一点酱油或者罗兰酱柔滑甘美味道一流。可是仅在都信领附近才能吃得到的美味。”说着说着,古坠牙流起了哈喇子,不得不说,姜哲很好奇这样的男人是怎么泡到雪琼那样童颜的高冷女神的。 “马刺肉……”原来在地球的时候姜哲是不吃海鲜和生肉的,这都是受小时候看到新闻有人吃螺蛳被寄生虫感染全身肿胀发绿变成“绿巨人”的缘故,打哪以后拒绝一切海鲜和生食,可自打来到莫罗仗着强大的免疫力便开始无所顾忌胡吃海塞的吃货生涯,自从味觉被破坏后更是除了生肉血食一切都毫无味道,听着古坠牙舌灿莲花的描述姜哲直觉舌头附近的口水根本吞不完。【零↑九△小↓說△網】 “老大你别强人所难了,生啖马肉荒蛮粗野难登大雅之堂,那种小众的食物可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提及马刺肉,谷莫道利似乎很难接受。 “你们懂什么?血肉之美只有在最原始的状态才能享受它的滋味。真可怜你们这些被浓盐重酱破坏了味觉又吃不了生肉的人。你们慢慢在这耗,我要去找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吃肉。”古坠牙摊手怜悯地看看几人,准备独自前往餐厅。 “嗯?”感觉到背后有人拉扯,古坠牙回转头去,是吞着口水的姜哲:“新鲜的血食,我的最爱。” “哈哈哈!”古坠牙拍打着姜哲肩膀“小极鹰你看,我说有人能懂生肉的美吧?走走走!我心情好给你们多介绍几种美味。【零↑九△小↓說△網】” 姜哲越来越喜欢空船了,自打上船以来他就有一种自己是在地球乘着豪华游轮做环球旅游一样,这艘空船上的一切都是远超地球的科技与奢华,唯一令姜哲有点儿不舒服的地方就是这艘船的名字太不吉利,居然叫泰坦尼克号。 餐厅内,一身破烂布衣可胸前别着vip勋章约十一二岁的红发正太用手抓着一片薄薄的粉嫩肉片对一旁同是一身破衣烂衫的中年大叔像是邀功一样笑眯眯地喊着“紫金,你快尝尝这个,味道很熟悉,但是滑滑香香的超级好吃。” 和皮肤白皙一双粉红大眼睛闪烁着惹人爱的波光的小男孩儿不同,被称作紫金的大叔肤色麦黄肌肉健硕身高两米有余,一头邋遢的碎发盖住了额头垂过眼睛,他蹲下身咬住小正太手中轻薄如纸的肉片咀嚼起来“岗贝、马,我、我、抓来,一起吃。”顿了十来秒,总觉得有问题的大叔还是把最后一个“过”字吐了出来。 一直盯着紫金等待他说完的小正太蹦脚拍手道:“好棒好棒,紫金说话越来越完整了!奖励亲亲~”小正太在大叔胡子拉渣的脸上亲了一小口。 大叔摸着脸痴痴地笑着“血岩、教得,好。”越过小正太,大叔看到门口两个身着同样服饰的人走进餐厅,两手握拳喉中发出低吼。 “紫金你怎么了?”只有见到敌人紫金才会呈现出这种自卫的姿态。 “姜哲啊,我跟你说越强大的魔兽肉质越有嚼头,但作为日常食物的话还是像岗贝马这样三阶的魔兽肉质最好,布鲁蓝和齐拉莎两位宗师还专门为这种马肉调配过酱料秘方,如果是咸党的话我建议蘸齐拉莎的游仙酱油,蘸着吃上一口快活似神仙。甜党可以试试布鲁蓝老头的罗兰酱,入口甘美薄如蝉翼的马肉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是名副其实的樱肉。”从游戏室走到自助餐厅古坠牙一直滔滔不绝地跟几人介绍着马肉。 顺着紫金的视线望去,看到来人后血岩兴奋地挥手吸引姜哲的目光:“阎王大大!快看这边,这里的东西超好吃!” “阎王?”姜哲左右横顾一番,这世上除了他因为误会落得个阎王的名声外外还有谁会叫阎王?那个小男孩儿似乎的确是在叫自己。 血岩接下来的举动也证实了姜哲的猜想,小正太以和身形不相匹的速度稳健地跑到姜哲的跟前扯起他的衣角往刚才所处的位置拉去。 “姜老弟你认识?”古坠牙好奇地问道。 “呃,可能认识吧。”气息他确实有映象,可记忆里似乎见过没这个小男孩儿。 凶神恶煞地紫金那杀人的视线盯得姜哲心里毛毛的,姜哲不由在想这个味道也很熟悉的邋遢大叔又是谁。叉腰不满的血岩一下子跳上大叔的肩膀坐下嘟着嘴扯着紫金的腮帮子:“紫金你干嘛!见到阎王大大要笑知不知道!” “小朋友鉴赏水平真高!小小年纪就知道生肉的美味啊。”古坠牙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对奇葩组合身上,拿起盛有几个有不同酱料小碗的盘子开始和马肉作斗争,古坠牙粗狂的吃相着实令人食指大动,老君教导过姜哲,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就连老君也无法解释世间的因果,强行命名为道,简而言之存在即合理,感受不到真正的敌意,姜哲也懒得去管这二人究竟是谁,伸手想摸摸小正太的头却被大叔一把抓住,其强横的握力和小正太灵敏的身段告诉姜哲这二者绝非凡人,可那又如何呢? 姜哲拿过筷子夹起一小片马刺肉递到小正太面前和善地笑起来:“一起吃肉吧。” 第七十一章 四头贪吃魔 “嗷呜~”血岩一口咬住肉片,或许是因为太激动的缘故把筷子给咬断了。“不、不好意思,我还不太习惯用筷子。”小正太低头一副犯了错误的样子。看到姜哲投喂肉食,不知怎的大叔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脏污的大手抓起一把肉片塞进嘴里。 “你开心就好,食物本应该是带给人欢愉的东西,不能让人高兴的食物不是好食物。”姜哲换了双筷子挑起一小片马刺沾上一点罗兰酱,浅红的酱料包裹着粉嫩轻薄的肉片,乍一看和樱花花瓣有着七成相像。对于生肉的美味姜哲还停留在王宫里的记忆,不知马肉是否也能满足他的血欲。 “可以的哦~”出神的姜哲被突然出现贴脸的克苏鲁这么一吓筷子掉在了地上。 “克哥你干什么!”自从克苏鲁恢复了些力量后每次交流都会把姜哲拉入另一个小世界,这使得姜哲也少了很多顾忌,抬手一掌击在克苏鲁脸上把他推开。 “从某些方面来说,你和你马子还真像。”虽然不可能受伤,但克苏鲁还是拿出一面镜子照着揉脸,幽怨的小眼神似是在说我要是毁容了一定跟你没完。 “克哥你刚才说什么可以?”相处那么久,姜哲已经彻底忍了这位祖神臭美的德性,虽然他确实很好看,臭美起来也非常赏心悦目。 “我说马肉也可以满足你的血欲,而且不光马肉,只要是生灵血肉都可以,植物也算。”克苏鲁放下镜子,在玻璃桌上轻拍一掌,酱料与马肉腾空翻飞,重归平静时肉落于盘酱归于碗,除了克苏鲁筷子轻挑夹住的一小片包裹着酱料的樱肉,桌上的一切与他出手前未差毫厘。 “那你之前不早说!害得我以为必须要吃人!”听到克苏鲁说的话姜哲的气不打一处来,正欲续言却被克苏鲁筷子上的马肉和接下来的话堵住。 “你们人类有先入为主的习惯,我只是提前把最好的办法告诉你而已,的确所有生灵都能满足你的血欲,但血欲渴望只是孤遗的表征,你只有让你的行径去迎合孤遗才能不被它毁灭。因为你曾经是人,所以人类血肉是你最好的祭品,虽然其他生灵作为祭品也凑合,但所需的量远超人肉,你以马为祭,这个世界将难见马的血脉,以草木为祭,整个世界都会因你的祭献而变成荒漠,同是生灵,你就这么厚此薄彼偏爱人类吗?”说着严肃的话题,但克苏鲁手中拿着筷子挑在姜哲口腔里玩耍的样子又是那么心不在焉。 “你为什么要告诉这些。”姜哲含糊道,他是在捉摸不透克苏鲁究竟想做什么,从他的话里摆明想要自己主要以人为祭,既然如此又为何又告诉自己可以用其他生灵作为祭品呢?如果不说自己不也正往他预想的方面走吗? “这是事实,你有权力知道。”克苏鲁微笑道。 有权利知道……姜哲琢磨着这句话:“既然我有权利知道,那么就告诉我到底什么是孤遗?” “你没必要知道孤遗,对你没好处的。”提及这件事克苏鲁松开了手,姜哲趁此把筷子吐了出来。 “这是事实,我有权力知道!”姜哲十分坚定,他感觉这可能是自己唯一了解关于孤遗真相的机会。 盯着那双坚毅如钢充满对真理渴望的眼神,克苏鲁抬头撩起额发叹道:“真是败给你了,好奇心害死猫,可人类的求知欲火从未减弱过。” “好奇心害死猫,但不一定害死人,正是永不满足的求知欲让人类站在了地球的巅峰,现在,请告诉什么是遗孤吧。”天打雷我们要知道什么是雷,火燃烧我们要探寻怎么烧,疑惑必须得到解答,这是姜哲身为人类最自豪的地方。 “你说的很对。所以,再见!”克苏鲁扮完鬼脸便把姜哲赶回了主位面。 回到嘈杂的餐厅姜哲还处于愣神的状态,这老不正经的东西做事根本不按套路! 精神之海的宅邸内,克苏鲁拉扯着躺在床上的老君白密的长胡子,眼中是姜哲从没见过的枯寂,孤遗究竟是什么?他不敢告诉姜哲,不敢告诉一个活力无限的年轻人古神是唯一的,冥冥中古神必须被世人遗忘,在黑暗的角落里管控自己的道,这就是孤遗。在无尽岁月中孤苦行进使得古神冰冷的心对某些事物极度的渴求,这种渴求是不稳定的,越是年长的古神渴望便愈强,它终会以某种扭曲的形式爆发,克苏鲁背负上这个名字度过了许多时光,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他挣扎过,但失败了,他尝试过死,但死亡只能将折磨的轮回重启。最终,他选择了去笑,如果一切都是徒劳的,那么他会去笑着面对残忍的事实……直到能打破这无情的诅咒。 “阎王大大你试试这个酱,蘸着也很好吃的!” “姜老弟,我跟你说这种切的特别薄的马肉不适合一小片一小片的吃,要像那大哥一样塞一堆在嘴里吃起来才香。” “古老大你别瞎说,抹上一层山葵泥再蘸上少许酱油才是最能品出美味的吃法。” “去去去,肉就是要大口吃才香。” 虽然不爽克苏鲁的善变,但活着嘛,总要乐在当下才是,姜哲把孤遗的事甩出脑海,加入了扫荡马肉的行列。 姜哲就像是有特异功能一样,一旦在外面吃饭总能引人注意,在醉梦楼鬼使神差地和诺亚有了第一次接触,迎宾阁吓煞人的食量、寿宴中和库落地加的胡吃海塞,这次也是一样。 “服务员!加菜!”古坠牙按住勋章吩咐道,姜哲暗暗学着这点,原来vip勋章还有呼唤侍者的用途。 科诺莫尔斯好歹身处马斯其顿皇族,就算古坠牙是需要打点关系的对象但也架不住跟着这饕餮在世的四人丢脸,默默地走去其他地方用餐。 一餐下来,四个人居然吃了九匹岗贝马的肉量,出奇的是四人从幼年到少年再到青年中年四个年龄段都有,吃得最多的竟然是血岩这个小家伙。“乖乖,这小家伙有个通往异世界的胃。”古坠牙吐槽道。当事人正好不自觉地坐在地上拍着塞了四匹马仍然鼓不起来的小肚皮神情相当满足。 第七十二章 一起组队打电竞吧! “哈哈,古大哥你净会瞎扯,别人只是消化好而已,如果他肚子里是异次元我一定要钻进去看看。”姜哲端起一杯饮料抿了一小口,虽平淡如水,但饭后不喝点儿什么总觉得不算吃完。 “小家伙你这样怕是养不活自己啊……”古坠牙眼神中闪过一抹狡黠。 “我,养!”沉默寡言埋头苦吃的紫金听到古坠牙的话突然抬头说出两个字来,听到紫金的宣言,血岩蹦哒道大叔身边用头蹭着大叔的侧腰笑盈盈的模样煞是可爱。 “你拿什么养呢?”古坠牙端起一盘沙拉作为餐后甜点,假装漫不经心地询问起来。 “我,我……”紫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办法吧?我倒是有个好主意,我们一起组队打电玩吧!” “咳,咳咳。”姜哲一口水呛在了嗓子里,血岩连忙过来给他拍打后背。 “我知道有一个金主,打一场能有八十个金币可赚。打一场能买两头岗贝马。”古坠牙两眼放光像看包一样看着两人。穿着如此破烂还能带有vip勋章必然有猫腻,他凭借特殊的观人方法确认这两人的身体机能远超常人,有他们二人加入把科诺莫尔斯带爽绝对是小问题,而且《普罗米修斯》至今没人通关,苍云官方给出奖励可是千万天穹币和子爵封赐。 “我一天可以打上一百场!”紫金振臂捶胸道,看样子古坠牙的提议对他有很大刺激,说出了生平第一句顺溜话。 “耶!紫金终于把话说清楚了!”血岩高兴得直蹦哒。 大叔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血岩喜欢,吃我想要,弄好多马给,血岩。” “古大哥你说的金主不会是科诺莫尔斯吧?”顺了口气的姜哲询问起来。 “没错,我敢打包票,只要一起打上一场那小子就会离不开和我们组队,我们的佣金也会越来越高,兴许我们会是依靠电玩荣登贵族爵位的第一人!哦不,是第一团队!”古坠牙眉飞色舞的说着,那神情就像看到了自己未来成为子爵躺在无数纸币里打滚。 血岩拉住就要答应的的紫金,扭头看向姜哲说道:“我们听阎王大大的。” “我和姜哲难道不是一伙的吗?”古坠牙摊开手一副血岩的话让他很惊奇的模样。 姜哲也很诧异,自己什么时候就成和他一伙的了?不过嘛……古坠牙的计划确实也让他心动了。“对,我们已经是一伙的了。” “那我们加入!”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晚上有一场《普罗米修斯》荒原杀戮的竞赛,我们就在那时候试水。” “我们的战队名字叫什么?”姜哲心里有一种荒谬的感觉,自己在异界居然组起了游戏战队。 “贪吃魔。”古坠牙颇具深意地笑了笑,吐出了非常贴切的三个字。 餐厅中嘈杂起来,一小队手持兵器的护卫队进入大厅径直朝四人缩在的位置赶来。 “血岩你看,这个,在发光。”胸前的勋章发起耀眼的红光,紫金拉了一下小正太让他看看,巧的是血岩衣襟上的勋章也在发光。 “就是这两个贼人抢了我和我妻子的勋章!”大腹便便的身着小燕尾服的男人抬起节杖远远地指着一大一小的组合。 “吼!”十几人的卫队紫金大叔根本没放在眼里,五指张开成爪一身怒喝霸气冲天就吓破了冲上前的几名卫队的胆,周遭的乘客纷纷逃离现场。 队长悄悄地按动腰后的联络器联系支援人员,接着壮足胆子走上前道:“这位先生,您已经触犯莫罗公法中的劫掠罪,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的人也是你说带就带的吗?”古坠牙挡住随时可能暴起的紫金,这是他的电玩子爵梦他决不能让卫队把人带走。 “您是?”队长在泰坦尼克号上混了十四年,早已练就出一双火眼金睛,这个青年乍一看是个二流子,可是不是的一个举动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上位者的风格。 古坠牙直接掏出一本证件摊开伸到队长面前:“苍云影院纠察部部长,古坠牙。” 证件上的魔法烙印证明了它的真伪,卫队长立即恭敬地低下头。人人都知道苍云帝国有两个机构是万万得罪不得的,一个是审判所,另一个就是苍云影院的纠察部,审判所里那些家伙都是人形自走限制级战略武器,而纠察部则是九阶一下可以随便动用的武装力量,全大陆任何一桩不法案件纠察部都有涉入资格,要不是纠察部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光影共生,纠察部成员只能按照额定数量完成任务这世界哪里还有山匪贼寇的活路。 “这俩兄弟是我们执行部的人,至于为什么会穿成这样还被说是盗用他们夫妻的vip勋章……”古坠牙信步走到大腹便便的绅士面前,不怀好意地咧嘴笑了起来“我想可能是恶人先告状。”影院纠察部还有一个特点,因为任务完成率太高,为了平衡业绩偶尔会故意制造几桩冤假错案。 绅士拿出手巾擦起额头细密的汗珠:“我想起来了!船上有些无聊,我们夫妻和这两位英雄便打扑克解闷,互有输赢这两位输了衣服我们输了勋章,刚才喝了点儿酒烧了神智,报了假案,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姜哲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古坠牙的表演,那乡绅明明是受冤的,可偏偏一副低头谄媚的模样只差跪下磕头。 “以我专业的素养发誓,你们一定在撒谎!”古坠牙指着乡绅断道。 “我冤啊大人!我们可是良民,您不能这么妄断。”可怜了身材臃肿的乡绅明明无罪还得跪在地上求饶。 “差不多了古大哥,诈一下就可以了,这桩案子的罪人另有其人,当务之急是得紫金血岩换一身衣服然后去追捕元凶。”姜哲看不下去,制止道。 “谢大人,谢大人。”被扶起的乡绅连连向姜哲作揖,纠察部的手段可是人尽皆知的毒辣。 古坠牙点点头:“正合我意,不过你们夫妻二人还是得先跟我们走一趟。” 第七十三章 天使会把恶魔带入人间 一小时后,泰坦尼克号的商场内部,姜哲和古坠牙坐在椅子上聊磕。 “古大哥,你这么做也太过分了吧?那乡绅是无辜的为何还坑他?我不信你看不出来紫金和血岩才是犯法的人。”姜哲对古坠牙说道。 古坠牙掸掸烟灰吐了个烟圈:“我当然看出来了,但那又如何?紫金和血岩已经是我的队员,哪怕他们是十恶不赦的魔头,我古坠牙也定要护他们周全。” 没想到古坠牙是一个极度护短的人,跟这样的人一路,至少不用担心背后的危险。 “况且,你真当那家伙真的只是一个‘乡绅’?老婆,这是我弟兄,你跟他说下情况。”古坠牙突然转道。 雪琼不知何时来到的附近,坐在古坠牙身边说了起来:“奥的斯王国维森·柯杜尔纳萨·斯其恩男爵,行贿、受贿、剥削、侵占田土、发放高利贷、通敌卖国,按莫罗公法定罪—死刑。” 姜哲咽了口唾沫,别看古坠牙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办事居然如此高效,只一个照面就认出了维森。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紫金血岩俩兄弟,如果不是他们我揪出维森这老狗还真的花点儿功夫,所以说亲爱的,游戏厅也不是什么坏地方,你看我这次不就在游戏厅把案子解决了吗?” “你是瞎猫碰着死耗子,这次算你破案有功不跟你计较,下次必须专心工作。【零↑九△小↓說△網】”虽是在责备,但雪琼的话语里却透着掩不住的爱意,樱桃小嘴在古坠牙唇前一点便抽身离去。 “嫂子真漂亮。”姜哲由衷说道。 “十八岁的少女美如花,尤其你嫂子是朵坚韧纯洁的雪莲花。”听到有人夸耀自己的女友,哪怕只是最简单的一个词漂亮都令他心情很好。 “你们关系真好,大哥你怎么认识嫂子的?”八卦之魂燃烧,姜哲凑前问道。 “因为工作关系结识的伙伴,雪琼是学员中的佼佼者,虽然现在还在就读但已经通过审核成为了我的私人助理,她是个细致入微的好女孩儿,每次离开学院前就能把任务数据整理好拿给我,因为她的资料详尽,我出任务时的行事原则非常简单,记忆目标,搜索,逮捕,拒捕则就地斩杀。” “简单而高效,可如果是收集线索证据类的任务怎么办呢?”姜哲好奇道。【零↑九△小↓說△網】 “作为纠察部的部长,我动用私权从来不接这种任务。”古坠牙对此好像非常自豪。 他接着说道:“后来我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助手,想把她留在身边,于是就表白喽。她觉得我也还不错所以就答应了。” “看来你们是因为合得来所以在一起的。”姜哲托着下巴一副羡慕的样子,他也好希望诺亚能和自己亲密相处,不会再发生每次自己一抱他就挨打的情况。 “我们也很享受因为彼此带来的光荣感,她的闺蜜经常跟她说很羡慕能钓到纠察部的部长,我和弟兄们撸串吃夜宵的时候他们也经常问我是怎么泡到像雪琼这样的女神的。” “为彼此带去荣耀?”姜哲握紧拳头,干劲挺起了他的脊梁,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人们也羡慕诺亚的伴侣是姜哲。 古坠牙注意到姜哲的表情,轻轻撞了他一下八卦起来:“小伙子的表情很微妙嘛,有女朋友了?” “嗯……有男朋友。”虽然已经在尼亚王宫当众出柜过,但是提起这个问题姜哲还是有些小羞涩。 “是吗?”古坠牙瞪了下眼你,随后也就释然了“那他一定是个很暖心讨你喜欢能唤醒你温柔一面的角色。”把烟掐掉,喝起侍从端来的酒。“呸!怎么最近尼亚不管走到哪儿都是黑酒?你们原来那种口味协调净爽自然的杜松子酒都被倒进水沟了吗?!” “老哥你怎么猜到的?他虽然有点儿小暴力,但每次待在他身边我都觉得心平气和,像是拥有了全世界的。”摸着自己的心口,回顾着诺亚的容貌他心里就像灌了蜜一样。 “在《普罗米修斯》里我从你身上看到的是一个杀伐果断,手段残忍的屠戮者,一个面对未知凶兽所向无前的人必然有着绝对的力量,但在食堂你紫金威胁却还会喂血岩食物的举动来看,在疯狂喋血的内心深处还有着绝对温柔的一面,由此可以断定你心里一定有一个带给你温暖与爱的人。”古坠牙淡然道。 姜哲以为古坠牙是一个身手不错但不喜欢动脑的人,没想到居然有那么细腻的心思。 “很诧异吧?不光是你,很多与我接触不多的人都以为我是个莽夫。”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姜哲掩饰起来。 “解释就是掩饰,我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的,反正现在一般情况下雪琼就是我的脑子,我做一个贪图吃喝玩乐的莽夫就够了。”盯着手里的塑料杯,抱着聊胜于无的心态古坠牙最后还是喝起了杯中的黑酒。 “我会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你给了我一种亲切感。” “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 “嗯,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们都差不多吧,曾经我也是个恶魔,直到有一个天使带我来看人间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们出来了。”古坠牙突然指了指更衣室。 “阎王大大,你说我们好看吗?都是我挑的哦~”换好衣服的血岩从更衣室里出来飞扑到姜哲面前撑着他的腿一副邀功的模样。 姜哲暗叹果然男性洗澡前和洗澡后是两个概念,之前他大致看出来血岩是个美人胚子,把身上的尘泥洗干净的血岩皮肤白皙水嫩得能挤出水来,满口银牙中两个小虎牙给这个让人觉得乖乖的小家伙一种野性调皮的感觉,一头红发比起雄狮家更加自然柔顺,娇挺的鼻梁和粉红的大眼睛比例恰到好处,修长的睫毛令许多女孩子嫉妒,一身白金宽袖紧腰的衣服显露出娇小的身段,这一身衣服最大的特点便是肩带、后摆、等等许许多多的条状对称挂件,似乎嫌弃挂件不够多,血岩还在脖子上缠了一条蓝色围巾。 第七十四章 网瘾青年古坠牙 “血岩,以后如果有怪叔叔要你跟他走带你去吃棒棒糖或者看金鱼的话一定要拒绝懂吗?”古坠牙善意地提醒道,他并不认为变态大叔们会放过这么个可爱的小东西。 “懂得懂得,大大干嘛说的这么含蓄?向来都是我带紫金吃我的棒棒糖~”血岩伸出大拇指指着自己骄傲地说着光荣事迹,虽然落在姜哲耳朵里是晴天霹雳。 “等等!你说你带紫金吃你的棒棒糖?你知道我们说的棒棒糖是什么意思吗?”哐当一声,那是古坠牙杯子落地的声音,幸在密封效果不错没有溅潵,他和姜哲坐直挺腰一副见鬼的表情。 “就是这艘船底层甲板的那个胡子拉渣的黑心小贩,他的棒棒糖虽然便宜但都是过期货,昨晚我让紫金抢过来当夜宵的时候就觉得那味道不对劲!”血岩一本正经地说道,姜哲和古坠牙这才长出一口气,古坠牙双手合十向桑克缇忏悔自己龌蹉的思想居然想到那些事情去了。 血岩的美还在情理之中,然而紫金给人的感觉就是换了演员……和血岩的如夜幕下的娇猫那种阴柔灵巧之美不同,原本肮脏邋遢的大叔泡完澡后修建干净毛发把烂袍子脱掉西装革履的模样,立即让姜哲知道了什么是词语被曲解前型男的真正含义,不是吃催肌粉长出一身死肌肉部分人看一眼就会觉得恐怖恶心那种,身长两米猿臂蜂腰的身段,西服下隐隐可见肌肉的轮廓洗尽的麦黄肌肤携带着金属的质感,剑眉虎目低鼻,双唇紧闭,留一头褐色板寸,镶铁的护额为其增添了一抹神秘叛逆的色彩,整体而言,给人一种孔武有力精神抖擞,此人不可招惹的感觉。 “血岩,衣服,紧。”紫金皱着眉头拉扯着领结,若不是血岩及时调到他面前按住他的手,极有可能这身刚买的衣服就被毁了。 “别动,紫金就这样最帅了,以后也要这样穿,记住没有?”血岩揉揉紫金的面颊,笑眯眯地说道。 “姜老弟我先走了,记着我们约好的,明晚游戏厅见。” “恭送大人。”结完账的乡绅夫妇点头哈腰谄媚道。 “送什么送?一起走吧,维森·柯杜尔纳萨·斯其恩男爵?”古坠牙冷目道,随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出名字,维森男爵怔了一下,向后一步踹了妻子一脚把她踢向古坠牙头也不回的向人群里跑。 “别碰我。”古坠牙掏掏耳朵启口道,尖叫的妇人并没有撞到他,在隔着两公分处就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拦住包裹束缚起来。 古坠牙摆手摇着头道:“依靠家族势力上位最后背叛家族的人呐,逃亡就该有逃亡的样子,乖乖躲在下等仓我抓你还要费些功夫,可你偏偏选择了乡绅的身份,只能说你的伪装太烂喽。”古坠牙似乎是在计算着什么,盯着渐行渐远的维森爵士露出老猫戏鼠的神情打了个响指,胖嘟嘟的男爵应声倒地:“今天我不想杀人,所以坏孩子也可以睡个好觉。” “古大哥你怎么做到的?”正犹豫要不要上前抓住逃犯的姜哲见维森应声倒地,这勾起了他的好奇。 “睡眠咒而已,对付这种好吃懒做不修魔武的废人来说足矣。” “可我没看到你施咒。”姜哲不解道,虽然古大哥这样的身板是名魔法师令他惊讶但尚在接受范围内,可身强体壮不代表施法不用念咒。 “我念了呀,‘睡个好觉’。”古坠牙得意的笑了起来,这可是他的私人秘密。 姜哲顿时脑袋有些昏沉,使劲甩了甩头才清醒过来。 藏在人群中的雪琼带着卫兵过来拷住睡得像头死猪的维森公爵和被倒困在法力气泡中费力挣扎却传不出一点声响到外界的,从外界看就像是一个面容扭曲的女人倒立悬浮在空中。 “你的恶趣味有时候真的很让我头疼。”雪琼手指尖浮现出两点圣光堵住耳朵踹破了法力气泡,尖叫声响彻天际。 这就是传说中的声波武器吧,比起他的狮子吼还要强横几分,姜哲如是想到,饶是他也被这一声弄得晕头转向。 “任务非常顺利,我们可以好好享受几天公费报销的奢华旅游了,我是不是很厉害?老婆我要奖励亲亲。”古坠牙屁颠屁颠地跑到少女身前,期待乖巧的低下了头。 恍惚间,姜哲看到一条尾巴在古坠牙背后摇晃,没想到古大哥是妻奴…… 没有姜哲预想中爱的亲亲,雪琼抬手在古坠牙眉间弹了一下。 “走开,刚才你如果晚0.28秒施法,维森可能逃离受咒范围。你就不能收起玩心好好执行一次任务吗?”雪琼满脸怒容不似有假。古坠牙点头哈腰认错的谄媚模样和先前的维森男爵有九成相像。 就在姜哲想要上前劝解时事态发生了转变。 雪琼拿出一根项链娇嗔道:“既然任务已经完成,那这次就算了,下次必须严格执行任务,我在那边看见一条和你面纹很搭的红石挂坠,把它戴上我就原谅你。” “是是是,老婆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古坠牙膝盖微曲,令矮上一头的雪琼不用踮脚就可以方便的为他戴上项链。 “陪我去图书室。”挽住古坠牙的胳膊撒娇道。 “嗯……那明晚我玩游戏的时候你不准再突然关机子了。”姜哲捕捉到古坠牙心跳骤停了一下,似乎对图书馆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人家又不是不通情理的女孩子,既然任务结束,你当然可以适当的放松一下。” “那我现在就去!”古坠牙得令从雪琼怀里抽出手施法闪现到五米开外,撒脚就准备往游戏室跑。 “不行!”迅速踏前缩短距离一把拉住古坠牙后领,始终是法师的纠察部部长论速度终究还是比不过近战职业“你的文化课到底还想不想过?除了选修的龙语外一门都没及格,六年级留了这么多年还好意思玩游戏?今天必须去图书室研修。” “轻点儿轻点儿,在外面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姜老弟!明天晚上一定要等我啊!”古坠牙就这么被气呼呼的雪琼拽着耳朵拖走,临走前还对游戏念念不忘。 第七十五章 莫名其妙收了两个宝贝 “大哥大嫂他们感情可真好~”血岩坐在紫金肩头托着腮帮子羡慕道。 “好了,说说你们的事吧,你们是怎么便成人的?”姜哲大致推出这对奇葩组合是谁了,血岩的背后有一头毛皮鲜红似有鲜血滴露的老虎,而紫金则是长着三只眼睛的紫毛猛虎。 “这都多亏了阎王大大给我们的灵丹,吃了以后我们不但恢复了伤势体内的灵气还非常充足,我受够了藏匿于山野荒洞的日子,觉得这应该是一份不可多得的机缘,就怂恿紫金和我一起聚灵修身化形,只是我功力不济出了点小岔子,就成了这缩水的型号……”血岩嘟起嘴,他原本设想的是血岩那样的身材,哪知道会变成现今这副小孩的模样。 “道就在我们身边,你们能抓到它本就是一种机缘,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血岩你现在这副样子比紫金可爱得多,今后有什么打算吗?”姜哲安慰道,他看过相关记载,魔兽化形难若登天,白月白明作为月狼皇族有天地第一人白岩撑腰资源充足化形是情理之中的事,紫金和血岩两头山野魔兽能够自己抓住机遇化形实属不易,由此看得出二人绝非池中之物。 两虎对望一眼,血岩道:“在人类的世界我们寸步难行,就像今天如果没遇到阎王大大我和紫金就只有乖乖坐牢的份,因此我们决定在掌握足够的生存技巧前跟着您混。”血岩躲着小脚分析道。 姜哲点点头,能多一些结伴的伙伴他当然高兴,转念一想一个疑问悄然爬上心头:“你是怎么知道阎王这个称谓的?”姜哲记得自己很少用这个名讳才对。 “丹术宗师、都信十三吼、阎王、饿蝗梦魇终结者、月神新教之神,姜哲大人的众多头衔里我觉得阎王最霸气,所以这样叫。” “等等?什么月神新教之神?不是月神使者吗?”血岩说出的消息干扰了姜哲的认知。 “咳嗯,得失共存,想要得到答案,必须付出代价。”血岩这个原身老虎的家伙居然搓起了指头,十足的奸商模样,姜哲憋不住笑了起来。 “好好好,你想要什么?” 血岩看了眼痴痴望着街对面烤肉串发愣的紫金,指了指对面的铺子伸出两根指头“那个!二十、不,两百串!” “走吧,撸串去。”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姜哲很快点好了软骨、黄喉。五花等等杂七杂八一大把烤串。值得一提的是,今天姜哲才总算是见识到了原来所谓的黄喉居然跟喉没半毛钱关系,是从心室出来的大动脉血管。 看着二人吃的那么香,姜哲也忍不住拿起两串,虽然味道仍旧很烂,但有人陪伴能让进食增色不少。 “现在可以说了吧?”姜哲递给噎住血岩一罐所谓的黑酒,据克苏鲁所说喝起来有点像可乐。 咕嘟咕嘟几口喝完,血岩擦了擦嘴开口道:“月神新教的暂由白月担任,但据我所知,白岩才是新教真正的掌权者,新教徒抛弃了古旧的睚眦教条和月神嫦娥,改信恩荣之月和新神姜哲,有意思的是他们新的教条和拜月教极为相似几乎完全一样。” “这些事都传开了?”跟血岩交谈使得姜哲极为疑惑,白岩这是要搞大事情的节奏,就连血岩都知道了那这片大陆上有些名堂的势力恐怕都知道了。 “不,目前为止前者还仅限月狼本族知晓,后者属于独家消息只有我知道。嗯~这个好吃,紫金你尝尝,这个叫黄喉的嚼劲足味道很独特,辣辣香香的你应该喜欢。”不确定地盯着手中的黄喉看了很久,最后尝试性地咬了一小口,顿时眼前一亮递给紫金一串。 “你怎么知道的?”姜哲愈发好奇起来,小小的血岩究竟有什么手段能得知这些消息。 “托阎王大大洪福,化形后我和紫金获得了特殊能力,紫金额前的第三只眼让他可以更加清晰地寻找破绽,我则是和大地之灵产生了某种联系,这片土地就是我的耳朵,在大地上发生的的事情我或多或少都能知道一些,只是嘈杂的声音比较烦罢了,这也是为什么我死皮赖脸的也要拖着紫金做空船。” “在船上你耳根子比较清静?”姜哲心中大呼捡了个宝贝。 “嗯,只要双脚离开大地我就听不到那些声音,不过说到底也是缘分呐,没想到无意中的一个念头竟然让我们遇上了阎王大大。”血岩分了一把黄喉到姜哲面前。 接过烤串,姜哲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眯眼瞟了一下这个看似天真的小老虎:“你敢说你没有打听我在那?”被这么一问,血岩傻笑了几声埋头吃肉不再出声。 “果然……”姜哲察觉到了血岩的某些属性了。 接下来的一天里,古坠牙被雪琼拖死在图书室,姜哲则带着血岩紫金二虎跟着科诺莫尔斯泡温泉晒太阳胡吃海塞玩的不亦乐乎。在晒太阳的时候姜哲总觉得有一种可怕的气息注视着自己,左顾右盼搜寻时看到了窗子里古坠牙幽怨的眼神。 第七十六章 黑暗来袭 “泰坦尼克号究竟有多大?走马观花不眠不休玩了一整天居然只逛了三分之一。”翻阅着航游指南姜哲匪夷所思,这艘船从外部来看所占空间根本不足以构驻如此复杂多样的设施。 “这就是苍云超越其他两个帝国的原因,由他们历代单传的国师指引,在我们的法师专注于提升自身魔力增强魔法杀伤力时,苍云法师在研究魔力的特性扩展到其他领域,打破包括空间在内原本固定的属性桎梏。泰坦尼克号就是这样的例子,每一个单独间域都被扩展了十倍,可用空间自然也大大提升。”提起当前的形势情况,科诺莫尔斯情绪有些黯然,毕竟自己的国家被对手超越是一件是在高兴不起来的事。如果是平民还好,只要能过上好日子,很多事情都能放下来,但他体内流淌着皇室极鹰的血液。 “那等我们把大大的事情处理完了,再重新登船慢慢玩。”血岩坐在紫金肩头舔着有绿色纹理的波板糖提议道,隔了几秒补充道:“当然,大大买票。” “哈哈,好好,我买票。”姜哲满口应道,血岩这家伙古灵精怪的,着实讨人喜欢。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早些把晚饭吃了去游戏厅和古老大集合吧。”科诺莫尔斯提议道,网瘾少年可不是只有古坠牙一个人。 大多数乘坐泰坦尼克号的人都是旅游的贵族,图书室内的人很少,一张桌案的一头放着装便当的空盒子,另一头古坠牙趴在桌上盯着雪琼傻笑,雪琼回头看了眼钟表,当前时间是下午六点二十,女孩子若是被男友这样一幅讨好的表情看着或许会很高兴,但知道古坠牙在期盼什么的雪琼根本高兴不起来:“好啦我知道了,你赶紧把这套习题做完我就放你走,这套题你都磨蹭一下午了。”雪琼叹了口气,她是恨铁不成钢,坠牙能力强有责任心,哪里都好唯独贪玩这点让她很不满意。 古坠牙仍然一动不动地盯着雪琼,准确的说是盯着雪琼身后的钟表“你好歹动一下笔,这次我绝对不会纵……容……你……”不知为何,雪琼的脑袋逐渐昏沉起来,再难保持清明混乱得像一团浆糊,眼前的青年逐渐模糊。 “做个好梦,亲爱的。”戳了戳睡死的雪琼的面颊,俯身在她额前轻轻一点。不光是雪琼睡着了,图书室内本就不多的人除了古坠牙外无一幸免陷入梦乡。 面颊处的红色獠牙纹印逐渐变成黑色,中指蓝光闪现,古坠牙换上了一身白色罩帽紧身服“真不明白导师怎么想的,居然要我们穿桑克缇信徒的衣服,真是恶心呐……”活动一番筋骨,古坠牙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当前时间,下午六点三十。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是导师呢。”立身抱拳撇响骨指,图书室内的灯光骤然消失。 “万事皆允,万物皆虚……”当光明再次照耀图书室时,该睡的人还在睡觉,连急跃的风也没有丝毫异动,唯一的区别便是少了一个本不该在这里的人。 “姜哲,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饭后科诺莫尔斯被姜哲托住险些踉跄跌倒。 “确实,古大哥怎么还没到。”这都开始报名了,他们四个人在这里也站了好一会儿可叫的最凶的古坠牙迟迟不见踪影。 “不是,我指的是你们不觉得浑身无力胸闷气短吗?”科诺莫尔斯说道。 姜哲自恃半神之体不可能出什么问题,扭头看向血岩紫金:“我没有,你们有吗?” 血岩摇头,紫金握拳捶了下自己胸口长出一口浊气,神色有些问题,论对身体的掌握血岩远不如他:“我没事,但,食物有,问题。” 闭目凝神,神念释放介于空间阻隔影响,即使全面感知也仅限室内的异动,九十多颗心脏中大大小小有八十多颗跳动的力度或多或少都有些减弱。毒药的效果应该是软筋散之类的,毒发期在二十分钟左右,他们因为提前进餐所以科诺莫尔斯毒发最快。可下毒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科诺莫尔斯想按动勋章传唤侍者但被姜哲制止,安保人员是分班进餐,进餐时间比之乘客要早二十分钟的样子,但是这些安保的心率正常却又能给全体乘客下毒,这艘船的员工是否有什么猫腻就不得而知了。 幸在因为比赛乘客都聚集在观众区,姜哲把人带到远离人群的角落取出水晶瓶倒出一枚通体碧绿的丹药塞到科诺莫尔斯手中“吃掉。 丹香馥郁,凝实的灵气扑鼻而来,能随手拿出此等丹药,让科诺莫尔斯不得不疑惑姜哲是否真的是传说中那个丹术宗师、梦魇终结者。略作迟疑科诺莫尔斯还是将丹药含入口中,随即瞪眼惊诧,细致入微的他发现庞大的灵力竟然在洗刷他的筋脉和血肉,毒药带来的不适感完全被自身的免疫吞噬。 果然,正如姜哲所想,庞大的灵力可以刺激一个人的免疫系统。蹲下身轻轻敲打地板,是某种合金结构,联想到金属矿物应该也算是大地的一部分,向血岩问道:“血岩,你能听到什么消息吗?” “我试试。”血岩抬手点住耳屏,离开了大地他的力量锐减,涌入他耳内的声音细微而杂乱。 夜幕笼罩,十三名“桑克缇的信徒”围聚在甲板上泰坦尼克号的定风柱前祷告,本应按时巡逻的安保人员却不知去向。 一袭装缀不知名鳞片的皮革硬甲融于暗夜,穿着它的主人端立于柱顶,兜帽掩盖了罪者的容颜,面罩下隐藏着只有死人才能看见的面容。 “桑克缇信徒”的领头人抬头注视着柱顶的冷血动物,良久,那人向下点了点头,从上衣众多暗包中的一个里取出一支与他一样墨笛侧于面罩前,不知他如何吹奏,但悠扬轻柔的天籁之声随着呼吸的空气浸入每个人的心底。 导师低首手掌展平放于肩头:“当世人盲从于所谓真理,记住世间没有绝对的真理……”其余的信徒也执手于肩作着相同的祷告。 “当世人的行为被道德和法律约束时,谨记一切约束都可被打破……” “我们为服侍光明而耕耘于黑暗,万物皆虚……万事皆允。”祷告结束,十三名异教徒猛然开眼,白袍被暗影遮盖,本体融入虚影。 “我们是……阿萨辛!” 第七十七章 一曲知寒 在异教徒消散之后,从甲板下、木箱内、甚至垃圾桶中不断有人员窜出,六十名杀手汇聚在异教徒之前的位置向定风柱上的吹笛者拊膺行礼,他们的武器多种多样,唯一的共征是制式面罩,皮革覆身甲胄以及左手手背处象征他们恶名的十二足弑神影蛛烙印。他们是杀手,他们是暗蛛,匍匐于黑暗咬向猎物的狩猎者。 无需言语,吹笛者一个眼神,他们就能明白,狩猎的时刻到了。 全船上下,悠扬的天籁声传入每个人的心底,游戏室内埋着头分析信息的血岩咬紧嘴皮抬头看向姜哲。 “有什么消息?”姜哲急道,这美妙的笛声虽平复着他的躁动,可他不知为何总觉得要出大事情。 “他们是三家不同的势力,其中两家行事很隐秘,有两股诡异的力量屏蔽了大地之灵我打听不到他们是谁,又有什么目的。”小血岩神情严肃,这是在空中,如果船出了事情他和紫金很难保全。 “行事不隐秘的那一家呢?”点子很棘手,看来今天是玩不了虚拟游戏打异形要转战现实跟人斗了。姜哲开始活动关节准备随时应战。 “哪一家事无巨细我都知道,由这艘船的船长带队监守自盗,密谋夺取船上乘客的财产。” “劫财的土匪是吗?把他们撂倒便是。”姜哲想当然道。 听到姜哲的话,血岩害怕起来:“阎王大大,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是去救生舱夺一艘救生船跑路吧。” “为什么?”姜哲没记错的话血岩和紫金都是七阶魔兽,为什么现在突然怂了? “因为这笛声。”沉默不言的科诺莫尔斯开口了。 “这笛声有什么问题吗?”姜哲疑道,如此美妙的音乐难道不是船上为了迷惑乘客专门放出来的安魂曲吗?” “您真不知道?”科诺莫尔斯反问道,性命攸关之际,血岩不像看他们在这一人一句的耽误时间,一股脑地把话说了出来:“这首安魂曲是没什么,但它的吹奏者是一曲知寒……” “昂?”姜哲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在博文录上没看到过安魂曲,但看到过关于一曲知寒的故事,没人知道他是谁,甚至连他的性别也是靠猜测,唯一能确认的是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刺客……厉害到这世上没有他杀不了的人,只要是他接取的任务没有一个会失败,稍微有些技术的刺客如果专门挑选阿猫阿狗作为目标也未尝不可达到百分百任务完成率,但一曲知寒不一样,他的目标必然是闻名遐迩的人物,历代教皇受到神物炽天使之拥庇护能拥有十阶法神威能,加之是掌握起死回生之术的职业,教皇几乎是人类第一强者的代名词,可就是这样的“人类第一”死于其手的共有四位,最可怕的是一曲知寒永不消亡,他的阴影一直潜藏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从他开始活跃直至今日已有四千余年,暗蛛罪恶滔天罄竹难书但没有那个帝国敢下令剿杀,因为暗蛛的缔造者正是一曲知寒,他有一个习惯,在动手前会吹奏一曲安抚人心的音乐,让博物晓世意识到死期将至的人能够冷静地开始逃亡,但当音乐曲调扭转时,听到的人背后都会升起冷酷的寒意,那是死神在挑弄骨髓的冰冷触摸。一曲终罢寒意声,音域所至无人可逃。 “你觉得我们逃得掉?”一曲知寒的可怕他有所听闻,杀手就像猎人,最精通的手段不是杀人而是追捕,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对付有意杀人的追猎者最好的办法并非逃避,而是迎难而上! “更何况我还有这个。”伸手探入虚空,姜哲取出一块印有狼头的银白令牌。 “狼皇令!”一眼就认出来是何物的科诺莫尔斯不敢相信自己能见到这东西,这块令牌材质就是普通的银,它稀有的地方在于是月狼皇随身携带的信物,白岩曾对外宣布过,见此令者如见其人。一曲知寒是能够杀掉人类第一人有三成因素是因教皇的力量来自于炽天使的拥抱水分很足,但白岩那样实打实的第一人一曲知寒还是要给面子的。 “哈,我怎么忘了阎王大大还是月狼……使者。”差点把姜哲已是月狼新神的秘密说出来,好在血岩及时改口,最大的生命威胁被解除,他高兴地跃起在姜哲脸上亲了一小口,让姜哲惹得紫金吃醋的怒光。 “紫金兄这是?”姜哲拿着狼皇令就相当于有月狼皇做后盾,科诺莫尔斯也安心不少,对于紫金的表现这般像是吃醋的表现倒是大为奇怪。 “呃,他俩或许算是夫妻关系。”姜哲不再理会呆滞的科诺莫尔斯,转而向紫金血岩讨论起来,时间不多他刚才想了一个计划。 招呼几人把vip勋章扔掉,他可没忘船员凭借勋章追踪过紫金血岩,唤出七宿镇忍痛把上次月圆夜窃取的神力注入其中,先是抽出一只燕子然后是一头似狸而大长有虎爪的异兽,紧接着在手中凝聚两小团煞能喂给两头真灵:“我有一个主意,如果交涉无果要跟一曲知寒硬来,我们最好先把这艘船上的可战斗人员解放出来,紫金带上危月燕和我的补元丹前往储水室投药,我则前往控制室,一旦紫金投放完毕我就打开喷水消防系统,这里位于空船地势很好,加之比赛的缘故会聚集很多人,血岩和科诺莫尔斯驻留于此保护大家,这两头异兽和我有精神链接,有什么事跟它们说,我负责转达。” “防守这里?我和他?”科诺莫尔斯指了指血岩,咽了口唾沫道:“姜哲大神你别搞错了,我能进影院靠的是关系,本身可没什么本事的。”事到如今,肯诺莫尔斯已经确信这个姜哲就是传说中那个姜哲。 “我知道,你实力靠不住,但血岩靠得住。”姜哲拍了拍血岩的头“别看他小,可是魔兽七阶。” “使命必达。”这艘船上多数结构都是金属,他的战斗力或许比在地面上还要高上一些。 “呼,开始行动。”下达完指令,姜哲便快速离开了游戏室。 “紫金。”血岩突然叫到。 “嗯?”紫金回头看向叫住自己的爱人。 “一切小心。”血岩嘱咐道。 大叔点点头,柔声道:“你也是。” 第七十八章 真灵择主 踏出游戏室紫金就感到不对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他虽不善言语但这不代表他智力有缺陷相反,紫金的记忆里比起血岩还好,出发前他看过地图,走出游戏室前行一百米右转二十米有员工通道,径直往下前行绕过几个房间就能抵达蓄水室,直接路程大概在五分钟左右,如果路上有人阻拦要进行战斗预计需要八分钟,一曲知寒的安魂曲不会吹这么久,所以他想了一个更快捷的办法。 “吼!!吼!!!”重拳出击破开船板,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另一边,甲板上层区的过道内,五名搜寻幸存者的杀手中领头的一位忽然做起手势,其余四人看清了领队的暗语“附近有异况。”领头者狐疑地看向已经走过八米的通风口,刚才隐约间他感到哪里传出的风和其他通风口里的不一样,似乎更有温度要高一些,五人中领队背后之人趴下手脚同时着地四人继续前进,领队则拔出腰间的匕首贴墙悄无声息地向回走去。就在他与通风口仅一步之遥的时候,一声咆哮从下方传来,前方四人看向领队,其赶紧打出手势“快去支援。” 这次心跳声真的渐远了,通风管道内的姜哲松了口气,因为无尘环影响无法杀人的姜哲在察觉到船上杀手的存在后选择了一条最隐秘的路线——通风管道,这船的空风口足够粗,他趴着勉强能钻过。 遇上这对杀手似乎榨干了姜哲的霉运,一帆风顺地爬到主控室,除了船长正贪婪的点选钱币外其他人都被赶到了门外,使用暗影隐藏身形很轻松地就打晕了这个凡人。 “喂喂,我已抵达主控室,紫金血岩你们那边怎样?”姜哲读取了船长的记忆后很轻松地找到了全船消防装置的控制钮。 “大人,游戏室这边还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游戏室内聚集的乘客药性爆发后安保便显出了土匪的原型,无一例外都被从地面突起的金属尖锥扎成刺猬,随后血岩把这些游戏设备解裂为金属封锁各出入口,再由科诺莫尔斯搬出极鹰皇族的威名安抚群众。 “五分钟。”此刻,紫金摘掉了护额双眼通红气息浮躁,正大口喘着粗气,他知道自己硬来会吸引许多敌人,但这正是他的本意,如此一来姜哲和血岩那边压力会减轻许多,敌人后续增员也会以他为首要目标,只要他还没倒下,血岩就是安全的。【零↑九△小↓說△網】 这些实力普遍为五阶六阶的杀手与佣兵放在外界必然是一支强劲的部队,但那是外界而不是这里!现在,这些人所面对是吊耳紫金三睛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七阶魔兽!这支部队虽不可小觑,但并非不可战胜。 在战斗中如果实力不济想要战胜敌人唯有依靠气势,此时此刻,实力处于压制地位的紫金在起势上更是一往无前的霸气!“呐啊!”咆哮着、呐喊着,根本没人是他的一合之将猪突猛进势不可挡,所过之处,只留下尸体,可是,霸王终究只是霸王,是总会累的凡人。 最阴狠的狼蛛总是潜藏在阴暗的角落按兵不动,等待猎物显露倦态。在徒手拍碎迎面而来的匕首,手踝扭向七成力道的一掌拍空时,狼蛛的的时机到了,左手横持匕隐于右腋下,右手握匕直袭紫金太阳穴处,额上三眼中光泽流过,紫金暗道不好,后退一步后背将暴露在其他杀手的攻击下,这一击只能硬抗,低喝一声,紫金皮肤呈现出暗金光泽,右掌从腰间向左上方劈去拦截,左手紧握向前一记长拳与匕首硬碰发出金铁之声。 拦下来了,从掌中回馈来的疼痛感和减轻的力道紫金知道自己以破皮为代价挡住了这名刺客的二连击。可以杀我,这是紫金对面前这个杀手的评价,他不懂人类武者的分级,但他能确信这个人比自己强,这是从过招间对方对时机的把握,发挥出的力量与速度还有受斗气加持锋锐到足以破开自己赖以生存的毛皮的匕首,以及预判中接下来的杀招看出来的。 与杀手接刃处力道虽然减轻但却并未向其他杀手那般不顾成否一击即走,反而是和他僵持起来,喉头耸动一枚喉中刺刺破面罩居高向紫金肋骨缝隙间急射而去,这一只长二寸的墨绿刺镖才是真正的杀招。 左右手受制,腹背受敌,这一镖避无可避,就在危难时刻镇骸却突然笑了,对杀手寻常逻辑的嘲笑,常人有二十四根肋骨,这名杀手算计得很好,依照紫金的体型估判喉中刺所攻击的位置正好可以是第二肋和第三肋间的空隙,这绝杀一击可以直刺心脏,但他没料到一点,那就是站在他面前的是吊耳紫金三睛虎,紫金没有肋骨!胸前的是一块比起皮毛还要坚实的骨板! 虽然吃痛,但这对于无数次在荒野中追猎的人来说何足挂齿?隐藏在黑暗中狩猎的狼蛛无论如何阴险,又怎能和百兽之王硬碰?几个回合下来,杀手就陷入了被动受压制地位,但奇怪的是他并不着急,因为他使出的三连击后,还有无相无形的第四击。 越战越勇的紫金猛地一顿栽倒在地,喉中刺虽然没有击中心脏一击毙命,但只要刺破血肉就足够了,狼蛛凶残好斗的同时,还继承了一副毒牙。 杀手毫不犹豫地回头准备离开此地,他根本不怀疑这个男人死定了,因为那暗器上涂抹的可是他们的首领一曲知寒亲自调配的毒药,传说连神灵都能毒杀的死神涎,若不是性命攸关他根本舍不得用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身上。 一只羽刃似剑眉目凶厉的燕子从紫金怀中蹦跶到地上,偏着头啄了啄倒地的男人,然后像是找到家一样扑腾翅膀化为流光钻入紫金体内。 主控室内,姜哲脑海中的链接异变突生,他意识到,危月燕真灵竟然自行择主了,他把危月燕派给紫金的目的主要是作通讯之用,可真灵择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真灵认可其成为主人。 第七十九章 兄弟会的导师 姜哲倒吸一口凉气,危月燕,为北方七宿之第五宿,处玄武之尾的位置,在战争中常行断后的险责,故名危,危宿是与虚宿并列的肃杀之星,与虚宿不同的时,危宿的星光微暗,所照空域却又十分广泛,是以自身光华引领希望的存在。【零↑九△小↓說△網】能让危月燕择主,想必紫金是遇上九死一生的情况了。 “该死。”计划行进至这个地步,他和血岩无论是谁去支援都来不及,能做的只有相信紫金了,或者…… 掌中黑雾萦绕,凝结出一只煞魔,“乖乖地躺在地上装死,等我信号按下这排红色按钮。”吩咐完,姜哲把煞魔塞进船长的口中随后从虚空中抽出裂地谷中所用的那根铁棍打开房门,对着正在开宴会庆祝的水手们打起招呼:“你们好啊,光喝酒是睡不着觉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资深入眠师。”紫金能做的,他姜哲也能做到。 蓄水池前,上衣破碎的紫金注视着手中的一把丹药,说实话,他不动心是不可能的,可大丈夫立于天地,自当有所信,一边心里骂着姜哲大人败家手上还是将丹药捏成齑粉撒入水池。 浓郁的灵气组成的氤氲雾气从池内逸散,置身于其中的紫金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吸,伤势正在快速回复,呆呆地注视自己轻而易举划破钢板的尖锐利爪他很迷茫,先前身体机能明明在快速衰败,可当自己醒过来的时候非但没有虚弱感,甚至比之从前更加强大,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那个杀手不是他十合之敌,如果说唯一的异样便是姜哲给他的哪只燕子消失,以及自己这对随时可以具现的与那燕子极为相像的放大版利爪和背上的羽翼,总的来说是一件好事,只是自己欠了姜哲一个大大的人情,一个可能一辈子都还不清的救命情。 贪婪地吸食一口灵气,如果能置身于此修炼一两个小时效果比得过自己躲在山洞里数月。果然,听血岩的话是对的。 好像有些不对劲,氤氲雾气的味道温暖而清澈能滋润五脏六腑,可他嗅到了一缕阴冷怪异的咸水味道。紫金警缩身形积攒力量随时准备爆发。 “啧啧,还真是蟑螂一样的生物,死神涎都毒不死你。”一名杀手倚在门前,阴阳怪气的说道。 在通风口处,另一名杀手不停地打手势,示意倚在门边的人废话太多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也是快死的人了。再说还不是因为你的粗心留下这个祸害,不过你说他是不是被毒傻了?把这么多好宝贝扔水里。”倚门的杀手指指脑袋嘲笑道。 紫金并没有理会,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惧于这两名杀手,真正让他畏缩的原因是那股咸水的味道并不属于这两人。 “这是一桩好事,这些水现在也算是宝贝,带回去不管是淬炼器物还是提炼灵药都是上好的材料,如果到手的是完好的丹药你以为你能独享?”身着白色紧身袍服的刺客双手相抱呈祷告装从暗影中现身。他的出现使得紫金的心脏跳动速度达到了极点,那股令他心生惧意的阴冷味道就是从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不知道大主顾来这里做什么?”门边的杀手说道,在他看来这个男人就是个谜一样的存在,竟然能说服他们的领袖召集精英亲自带队出动,他拿不准这个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目前为止得到的命令就是在这艘承载满船普通人的船上搞搞破坏装载几枚炸弹,兄弟会的刺客远比暗蛛的杀手精锐,如此轻巧的任务兄弟会自己就能搞定,可偏偏要让暗蛛来。 导师信步靠近和杀手的距离:“当然是来处理这个你们杀不到的家伙了。” “不劳您费心,要不是狼蛛粗心大意,他活不到现在。”倚门刺客不屑道。 “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但是啊……”导师拍着杀手的肩膀,虔诚慈祥的笑容从未变过“我是要他活着。”袖口中寒光闪过,刺客瘫倒在了地上永远不会再站起来。 躲在通风口的杀手没料到顾主会向他们下手,掉头准备逃离耳边响起那个男人的话语“安息吧。” 尸体从上方的通风管道中落下,紫金睁大断空眼也看不清这个人的动作。 “别害怕,你是个忠心的奴仆,请把这个交给导师。”导师抓起紫金的手,在他的手掌中放入一枚戒指,随后就此消散,空中回荡着他的留言“逃生舱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撤离,我会拖住一曲知寒,让主人速速离去。” 导师在暗影中疾行穿梭,看来有件事是暗蛛成员不知道的,兄弟会根本没有联系一曲知寒,是哪个天下第一杀手主动找上了门要求参与这次行动,介于不像跟暗蛛翻脸的缘故兄弟会答应了这个提议,可他现在已然查明,一曲知寒的目标就是兄弟会真正的导师——那位青春常驻的先人姜哲。 特殊章节 关于西游的一些趣味脑洞 西游记中所谓九九八一难都是观音策划坑唐僧一行人的事已是人尽皆知,打个比方,那李世民觉得让唐僧一个人去取经过意不去,所以除了赐紫金钵外还给他配了随从,有保护他的武者、负责外交的官员、物资周转的管事和烧火做饭的伙夫甚至是给他暖床的枕边人(???)那是一应俱全啊,总计有两百来号人,菩萨觉得你取个经这么高调干嘛?小日子比我还滋润,于是乎没走到大唐边境一阵阴风吹来两个妖怪说饿了把这些人吃得一干二净,偏偏吃到唐僧的时候俩妖怪说饱了化成一溜烟跑了就留个唐僧和一匹马。【零↑九△小↓說△網】 再说哪些妖怪可都是有安排的,举个例子,那狮驼岭的青狮精是文殊菩萨的坐骑,我估摸着在下界之前是这么个情况。 文殊:“青狮啊,哥有个事情跟你商量。” 青狮:“老大你说。” 文殊:“观世音那不是在招募西游九九八十一难的工作人员吗?你叫上大鹏那哥们儿一起去,等到唐僧一行人到了就先捉住唐僧,孙悟空必定去找你们,你就跟那孙悟空肛!硬肛软肛使劲肛!你别怂,给我使出吃奶的劲儿肛他!要被他肛死了我去地府要你的魂儿,要把他肛死了我给你求个情让你去顶替他的位置,我打听过了,他最后可是有个斗战胜佛的佛位预留着呢,反正就是要给我肛得他下不了台面!等他求到我下去的时候我出个声儿你马上现原形,他齐天大圣费半天劲都收拾不我一出场就了事,那我的面子可就长足了。你要是敢几个回合就被他拿翻的话就别回来见我!我丢不起那人!” 青狮:“得嘞老板!保证完成任务不给您丢人!” 等到唐僧一行人距离狮驼岭还有三百里路的时候…… 小妖:“报!!大王,唐僧一行人还有三百里路就到咱狮驼岭了!俺听说吃了那唐僧肉能长生不老!” 青狮精升个懒腰呵呵一笑站起身来往洞府外走去:“既然他们来了那我出去一趟,回来大家吃顿上档次的!” 众小妖欢呼雀跃:“耶耶!大王去抓唐僧了!” 青狮精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甭想了,还有三百里路的功夫可以再享受享受,大王我最近嘴里太腻,这趟是去长安捉个做素斋的厨子,其他地方的怕吃不惯。” “大王您老家不是在天竺吗?而且狮子不是不吃素吗?” 青狮勃然大怒:“老子要你管?!” 待到唐僧一行人离狮驼岭只有百里路时,青狮估摸着饭点到了,化作一阵狂风去把唐僧捉进洞里。 小妖留着哈喇子问道:“大王大王!俺们啥时候吃唐僧肉啊?我们就喜欢吃生肉那血淋淋的感觉,那和尚细皮嫩肉的刚才差点儿忍不住撕掉他一只胳膊啃了。” 青狮一个耳刮子扇在小妖右脸上:“老子干你大爷!能不能高雅一点儿!这唐僧肉要煮两道才能吃,谁他娘敢先动唐僧老子先把他给吃喽!你快去烧水!顺道把俺那盘狗屎……哦不,那盘斋菜给他先吃喽,离下锅还早,能养一斤肉就能多分一个弟兄。” 一刻钟后,小妖捂着隐隐作痛的右脸抱着柴火回报:“报告大王!水已经烧开了!咱们已经把唐僧扒光准备下锅了!” 青狮又是一个耳刮扇在小妖左脸上:“mdzz,这唐僧肉不能用开水煮!等水温降到四十度再下锅,喊个漂亮点儿的女妖精把他身上的泥给搓掉,给他搓干净儿了再泡……煮二十分钟,注意加柴火别让水凉了,也别高于四十五度!现在快给唐僧把衣服穿上,冻生病了吃掉全洞妖怪都得闹瘟!” …………………………………… 小妖:“大王,这唐僧肉都煮了八回了,到底吃不吃啊?” 青狮:“啊?都泡……煮了八回了?你懂什么!这唐僧肉得挑个阴时阴刻的好时辰吃,先把他好好伺候着,养的白白胖胖的再吃。” 小妖失落地哦了一声走掉了。 青狮的心声“孙猴子我好想你啊。你怎么还不来,那厨子做的狗屎我快吃吐了……” 此刻长安城最有名的酒楼包间里四个人正吃着香的喝着辣的。 “大师兄你尝尝这醉梦缘,入口醇香回味浓烈,可是极品啊!” “哦?那我尝尝,三师弟你也别只顾着喝酒,来口这个香花水晶鸭。来来来,张嘴大师兄喂你,啊~” 一个肥头大耳埋头苦吃的家伙抬头问道:“大师兄,咱们什么时候去接师傅啊?” 被二人叫做大师兄的公子一摆手嫌弃道:“这么急干嘛?咱们再歇几天,我做东,算上小白龙今晚哥四个一起去醉花楼乐呵乐呵!” “还是大师兄爽快!哈哈哈哈~”一时间包间里传来猥琐淫笑…… 第八十章 老前辈和新秀的“交锋” “喂喂?紫金你听得到吗?”捣鼓了半天姜哲总算是通过七宿镇联系上了紫金。【零↑九△小↓說△網】 “任务已完成,大人,但是哪只燕子……”有危月燕的灵性弥补,紫金口齿总算利落起来。 “你没事就好,危月燕的情况我知道,它已经和你融为一体,也是因为这样我才能联系到你,既然已完成任务,立即火速前往空船尾部动力核心,这些该死的混账居然要炸船!”这是姜哲用搜魂的手段从一名杀手脑海里得到的消息,绝对真实可靠。 紫金想了想,还是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姜哲。 姜哲迟疑了一会儿,下达了指令:“紫金,你现在回到游戏室和血岩他们会合,带上幸存者前往逃生舱。” “那您呢?”敏锐的直觉让紫金发现了姜哲话语中隐藏意思。 “救生舱是专门为vip乘客的安全着想而设立的,容载量有限,但这艘船下还有上千的普通乘客,如果是因为一曲知寒想要我的人头而炸船,那么我就有责任去守护这上千条人命。”挥臂抡起断成两段的铁棍将眼前的三名杀手敲晕,姜哲已来到空船前部的动力舱,下令让主控室内的煞魔打开游戏室的消防系统,充满灵气的水滴从天花板上的装置中喷洒而出。 与此同时,呼唤附近的暗影将自己覆盖后爬入通风管道。 “血岩足以震住场面,我现在就前往尾部动力舱。”紫金脑中回忆地图找好路线向目标行去。 “紫金?”如果说一曲知寒的目标是自己,那么其本人此刻不是在动力前舱就是在后舱,他和血岩紫金的关系还没好到把命交给彼此的地步,他没弄懂紫金这么做的意思。 “我和血岩的命是您放过的,刚才我的直觉告诉我能幸免于难的原因还是您,一放一救,现在我的命属于您。”这是血岩的道,绝不亏欠任何人,亦是野兽的道,对于认可的对象可将性命托付。 “好,一路小心不可勉强。”传递完最后一条通讯姜哲屏住了呼吸,他并不害怕紫金会碰上一曲知寒,因为那凶名响彻大陆的刺客正站在下方一台复杂庞大的机械前奏笛,站在他面前的人从装着打扮来看,应该就是紫金所说的那名刺客导师。 “一曲终罢寒意声,音域所致无人可逃。【零↑九△小↓說△網】莫罗之土令王公难寐妇孺伤心的尊者……”如果不是有紫金的鉴证,姜哲宁肯相信这个嗓音磁性洪亮字句押韵抑扬顿挫,举止又浮夸至极的男人是舞台演员也不会想到是个刺客。 不过有一点能能切合他兄弟会导师的身份,那就是过人的胆识和气魄,不是谁都有那个胆子在天字第一号杀手面前似是讴歌又是嘲讽。 一曲知寒也展现出职业的素养,从姜哲开始监听到现在为止过去的十分钟一直是刺客导师在唱独角戏,一曲知寒只是自顾自地吹奏他的曲子。 “……闻名遐迩的刺客有个每次都要吹完安魂曲初奏镇魂曲时杀人的习惯,从出道开始至今都没有破过,想必是真的对吧?”喋喋不休的导师总算是有了间隙。 一曲知寒仍是不说话,只是点头示意的确如此。导师动了,就在一曲知寒点头的一刻他突然消失下一瞬已出现在一曲知寒的身后腕部寒芒惊现。 这突如其来的异变令被导师的长篇大论麻痹掉神经的姜哲一时没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时第一个念头竟是“卧槽,袖剑?!克哥,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对于可与克苏鲁的神出鬼没姜哲已经见怪不怪,唯一有点不爽的是自己现在生死攸关,克苏鲁却是抱着一桶爆米花浮在半空优哉游哉地看戏。 “上次在尼亚王宫不是有个我的信徒吗?这个叫宴修的异族人就是他们的首领。”克苏鲁解释起来。 “那兄弟会和袖剑是怎么回事?” “恶搞一下嘛,就让我的信徒改头换面喽,再说,你不觉得这样很精彩吗?” “精彩个鬼!我心目中的兄弟会是为了自由与公义献身的组织,而不是一群信仰邪神的异教徒。”姜哲对于克苏鲁的所为十分不满。 “有区别吗?‘自由与公义’难道不都是胜者说的算吗?”对于姜哲的埋怨克苏鲁表示很无辜“再说,我做事可是很讲究的,兄弟会的怪物可不是很合格的信徒。”意味不明的笑容挂在他的嘴角,以信仰换取力量来打碎枷锁去实现虚妄的梦,可悲又可赞的凡“人”。 有一系列技术是原拜月教现今的兄弟会学徒转变为正式刺客所必须掌握的技术,那就是从克苏鲁哪里获取影。刺客们或许精通斗气魔法,但那只是他们的伪装,事实上影才是兄弟会立足的根本,凭借驾驭客观意义上的影,兄弟会成员可以用各种神鬼莫测的手段完成伪装、暗杀、侦查等等一系列任务,可以说影是区别一个刺杀者究竟是杀手还是刺客的辨别条件。凭借影,在大多数情况下刺客都强于杀手,当然也有极少部分特殊的情况,比如现在这样的极高端战斗。 遁入暗影追随影流来到目标身前以无处不在的影扫描判断出要害,以特殊合金锻造的袖剑直刺破绽的同时策反目标的影子从背后发动袭击。影杀暗怔的四连击需要消耗使用者极大的精神力以维持与暗影契约的链接,目前为止只有兄弟会的首领宴修能够施展,是他最引以为傲屡试不爽的技巧,可站在他面前的是世界上的谜题。 不管是宴修的袖剑还是后方暗影刺客手中的笛子都轻易地穿透了一曲知寒的身体,可一曲知寒仍无动于衷地吹奏着安魂曲。 这一击下去宴修也感觉到不对,虽然看似命中可手上传来的感觉却又像是刺中了空气,迅速拉开距离再次发动数次进攻结果仍然如此。一曲知寒就像在钢板上扎了根一样的硬松不动分毫。 第八十一章 一曲知寒的真实意图 “看来你的刺客也没多强。【零↑九△小↓說△網】”从毫无自觉宴修是为了给自己拖延时间而故意挑衅一曲知寒的姜哲的视角来看,宴修就像一只在向狮子挑衅的蚂蚁。 莫非是残影?可连接在其背后的影子却仍在原来的位置,难道第一刺客的速度已经快到能欺骗自己的影子?这不可能!最终,无法伤及一曲知寒的灵机一动宴修耍起小九九用了一个近乎于耍无赖的方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拿出一小团棉花堵住笛子…… “一曲知寒大师果然是一位讲究文明树立行业新风气的优秀前辈,面对无关人士的挑衅好不动摇刺客本心,实是我辈楷模。”反正夸人不要钱,夸赞之词犹如连珠炮一般从宴修嘴里射向一曲知寒。 怎奈姜哲没法不承认现在自己和这假兄弟会是一条线上蚂蚱,呼唤暗影潜行,左转右绕偷偷摸摸地跳转到一面墙后做好随时支援宴修的准备。 “你究竟想说什么。”一曲知寒终于忍无可忍地开了口,沙哑的声音毫无生气。 打了个响指,宴修一副得意的模样:“简单,一曲知寒大师立下过规矩不吹完第一首曲子绝不杀人,你这一首曲子被我打断,还请从头开始重新吹。” “不必了,我等的人到了。”一曲知寒转身向姜哲所在的那堵墙走去。 卧槽,假的吧?这家伙怎么发现我的?姜哲不相信居然有人能够看破暗影之眼。 “是你自己现身还是我揪你出来。”一曲知寒将笛子收起来,努力想让自己显得更温和点,怎奈蒙着面罩嗓音又干巴巴的,听在他人耳中着实透着股凶恶,这也是杀手和刺客的一大区别,刺客善于将自己由内而外包装成另一个人物来适应各种环境,刺客大师都是八面玲珑的多面手而杀手最擅长的是潜伏于阴影一击必杀,长久下来或多或少都有些交涉障碍。 宴修瞬至一曲知寒面前拦住,和颜悦色道:“大师,您还是先吹完曲子再动手吧,作为……” “我的事不劳你这鱼崽子插手!”早就被惹得满肚子火气,一曲知寒见宴修又张开唐僧嘴是忍无可忍,抬手唤出骨笛抬手连出四十九刺一击更比一击更强更快攻击宴修身上各个位置,宴修甚至来不及躲闪,最后一刺积攒的势更是直接将他轰飞撞碎钢板丢下了船。【零↑九△小↓說△網】 “总算是清静了。”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长出一口气喃喃道。 姜哲咽了口唾沫解除了暗影帷幕,被吓了一跳的他觉得还是暂时先稳住一曲知寒比较好。 凑上前把姜哲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一番,这一过程大概花费了五分钟之久,他打量姜哲的同时姜哲也在打量他,不过这位第一杀手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就连面罩下都是一张只露出眼的黑色恶鬼假面。 “就是你杀死了波果伊卡?”一曲知寒开口道,语气中满是疑惑。 “算是吧。”姜哲随口道,不明白为什么一曲知寒会问这个问题,而且他居然喊出了波果伊卡的名字。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什么叫‘算是吧’?”一曲知寒怒了,对于目标只有杀掉和没杀掉的区别,姜哲模棱两可的回答让他很不爽。 “是是是,是我杀的,您老别激动。”姜哲鸡啄米似的点头,他可不想向宴修那样吃上一套一曲知寒的连击。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敢动那个人的部下。”一曲知寒冷嘲道。 “以你的意思,我是不改动虫母眼睁睁地看着她一点点蚕食大陆?”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本就脾气爆的姜哲,火气上来别说是一曲知寒,就算是克苏鲁他都怼。 “别误会,我这个姑且还算是人的老骨头不太会说话,是想称赞你一下有我当年的风范。”一曲知寒摆摆手不急不缓地说道,若不是先前见他识过连招秒杀兄弟会老大,姜哲真会以为在面甲下是一位风烛残年弱不禁风的老人。 “我来只是受人之托转告你,万事万物皆有阴阳两面,这世界的兴衰正如天空中的太阳有升起亦又落下,而此时此刻我们生活在落日的余晖中,美丽温暖的凋零。”沧桑、枯落的话语从一曲知寒的口中说出,只有历经沧海化作桑田山岳坠入暗渊的流浪者才有这样的感觉。“记住,毁灭远比创生艰难。”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不是创造比毁灭艰难吗?怎么到敢称天下第二无人敢叫第一的杀手口中却颠倒了过来,虽说一曲知寒的话听得姜哲云里雾里,但勉强还是听得出一曲知寒的善意。 “我是死神之镰。”顿了数秒,老杀手犹豫地吐出六个字。 “啊?”果然是时代不同交流有代沟,姜哲完全搞不明白一曲知寒到底在说什么了,死神之镰?又是一个邪教徒组织? “我发誓,跟我没半毛钱关系,如有说谎神魂俱灭。”被姜哲怀疑道头上克苏鲁打岔发起毒誓。 一曲知寒见姜哲云里雾里的模样叹了口气,不过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姜哲还是竞争关系,转身挥手告别连看都不愿再看他一眼“话已带到祝君好运,最后给个忠告,小心那个你得罪了的人,他的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可是出了名的。” 得罪?我哪直到得罪了谁?你不说明白我小心个屁啊?“您不远万里劳神费心地带着一帮小弟上传就为了告诉我这些?”高手果然有怪癖。 “这把老骨头好多年没动过,再说一个组织总要偶尔搞搞聚餐什么的成员活动活络下氛围不是吗?赚了这么多钱光进自己腰包总会有底下人不爽的。”伸了个懒腰爆出一阵骨头断掉声要死不活地回应姜哲。 老哥,在你们杀手眼中聚餐和屠杀是一个层面的吗?“这就是你炸船的理由?”姜哲鄙夷道,随随便便就将成百上千人置于死地的行为他难以苟同。 第八十二章 泰坦尼克号 老哥,在你们杀手眼中聚餐和屠杀是一个层面的吗?“这就是你炸船的理由?”姜哲鄙夷道,随随便便就将成百上千人置于死地的行为他难以苟同。 一曲知寒回身露出的双眼透着奇怪的神色“炸船?我好不容易买次船票带团旅个游,旅途还没结束怎么可能炸船?” “你休想抵赖,我从你下属记忆中读出来的,下令的就是你本人!”姜哲义正言辞。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姜哲猛然回头只见正在坍缩的法力引擎和刚刚完成爆破的杀手,怒气冲冲的姜哲一把提住他的衣领却发现这个炸船的人已经咬舌自尽。 一曲知寒察觉到空气中出现了一丝异样,有什么东西从哪个杀手身上溜走。“修魂之术,那个人还是下手了,快跟我走。”失去了一个引擎泰坦尼克号开始摇晃,船头向下倾斜。一曲知寒拎起姜哲就往转了九十度到头顶的门口腾跃逃窜。 “您老干嘛这么急啊?”姜哲发誓被人提着向上窜的感觉绝对不好受。 “跑路,三十秒是唯一的逃命机会。”杀手虽不善交际,但为了方便暗杀对于很多建筑结构和机械原理还是有所研究,一边发动密术通知部下放下一切冲突迅速撤离实在挤不上逃生舱就跳船一边给姜哲解释起一切以法力为动力的装置原理都是借助法力构造的运行模板引导空气中的魔法元素按照一定规律运转,法力模板是每次维护最重点照顾的部分,一旦法力模板遭到破坏,聚集的魔法元素就会产生暴动,短时间内引擎会功率大幅度提升至恐怖的地步,随后便是……灾难,一场由狂暴肆虐的法力引起的分解周遭一切物质的灾难。 “卧槽,紫金血岩你们那边状况怎么样?赶紧带人往逃生舱撤离,记住穿白袍子的是自己人,遇上了能帮就帮,那些杀手也甭管了,有什么恩怨先捡回命再算!”被带着跑的姜哲赶紧联系起双虎。 “后方引擎目前安全,从晃动开始后这些杀手就离开了。”紫金回报道。 “我这边没事儿,逃生舱已经载满人员出发,啊啊啊啊啊!!!”就在血岩报告到一半的时候,前方引擎开始高负荷运转,船体三百六十度了好几圈后朝着不知名方向以不科学的高速冲去。 “老大!到底发生什么了!我刚还带着部分怒气冲冲的人在甲板跟杀手算账呢!!!妈的那些白袍子化成滩影子消失了,狗日的杀手斗气覆体冲出去跳伞了!你们伞包有多的没有给老子留几个!!”此时此刻,血岩正抓着紧紧抱住定风柱的壁水貐尾巴艰难支持,甲板毫无防护,呼啸疯狂的风挂的他头皮发麻,他还是七阶的魔兽,部分倒了八辈子霉没挤上逃生舱又跑到甲板刚才又死死抓住物体没被大旋转甩出船的普通人直接被风刀挂掉了头皮,捂着鲜血淋漓的脑袋掉道船外被狂风教程肉末。 “艹,你们皮糙肉厚,趁船再加速前赶紧跳船。”通过壁水貐传来血岩崩形象还几乎是吼出来的叫骂回复姜哲已经猜到甲板上的大致情况,下达了几乎是送死的指令,他也没办法,仗着肉身强横跳出去就算九死一生好歹还剩一分活路,等到元素解裂开始那就是十死无生了。 收到回复的血岩一咬牙“好,老子跳!壁水貐我们走!”暗暗发誓要能捡回命这辈子都不做空船了,虽说要跳可两手还是紧紧抓住壁水貐的尾巴等着它松爪,哪知道这真灵胆子比它还小,听到要跳船寒毛耸立干脆钻进血岩身体里宁肯融合也不敢跳船。血岩不愧是在荒野中独行多年的生存老手,失去抓握后连愣神的功夫都没有立即操纵附近的钢板包裹住自己甩出船去,外部元素风暴削铁如泥,血岩冲出风暴时足有米厚的护身钢板尽数破碎侥幸只是受了皮外伤。 “老爷子,我们打碎船板也跟着跳吧。”眼看冲到甲板也只有跳船一条出路,姜哲提议道,手中聚集力量只要老爷子一个答复立即轰碎船板。 “不可!”一曲知寒翻手打在姜哲腕部制止他鲁莽的鲁莽的行径“船底不必甲板,像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位置甲板下藏着许多线路和机械元件,贸然破坏只会加速引擎坍缩,你看,像前面那一块凹凸部分主要作用是交换内外空气,轰碎哪里就没事。” 一曲知寒指着前方一小块护板解释道,姜哲随即呼应那还等什么?抬臂就欲打碎老爷子指定的区域,可拳尚未到姜哲和一曲知寒便因剧烈晃动摔到了其他位置,船体大多数部分甚至开始解裂。 另一端,得知血岩跳船后紫金二话不说轰碎底板冲了出去,吊耳紫金三睛虎一身皮毛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无论是魔法还是物理都抗性极高,顶着压力冲出风暴后浑身浴血,周身内气轰向空船借助反冲力像一枚炮弹般弹射向同样正在下坠的血岩,借助冲力加速落至同一高度旋即抱住血岩展开危月燕带来的双翼,他虽不会飞行,但张开翅膀单纯的滑翔还是做得到的。 见到紫金血岩扯着嗓子就哭了起来,他知道装作乖巧在人类世界能讨得极大地好,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骂人,刚才生死关头破口大骂足以证明他的恐惧“呜哇,紫金我以为我快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拥紧血岩,任由他的泪打湿衣襟,紫金安抚道:“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报告大人,我刚才打破船体逃生,现已和血岩安全会合,估测存活率高于九成。”救下爱人紫金心情大好,向姜哲回报时都透着股豪气。 听闻是紫金打碎的墙体,被撞得七晕八素的姜哲怨气冲天“老子他妈被你害惨了!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你…最好……别让我…………遇………………到……” 由于紫金的破坏,引擎功率骤然提高,空船的速度再次飙升,从及时离船侥幸逃得一命的人来看,散发着法力光辉的空船就是天际中一颗死亡流星。 第八十三章 伽德莱琉 泰坦尼克号的动力引擎暴走,整座船偏离了原本设定好的航道,夜幕之下群星失色,从丰沃领至裂地谷在天空中划起一道璀璨多彩的履带。 在濒临谷口时,泰坦尼克号彻底崩解,法力风暴的核心只剩下一个由诡异力量包裹的钢铁圆球,在地狱的边境姜哲总算见识到了传说中的鲁班在世鬼斧神工,一曲知寒作为杀手居然精通工程学,因为紫金的乱搞,外围风暴出现解构现象,面对拼死也冲不去的元素风暴在剧烈颠簸中一曲知寒拆解元件毫不含糊,以极快的速度用现有部件和船体强度最高的材料临时将最近的舱室改造成兼容能量的防护舱体,两人同时输出能量堪堪支撑到现在。 “开门!快开门!你有本事搞兄弟会怎么没本事开门呐!”眼见舱室就要坠地,以这积攒了一路的动力势能,姜哲根本不敢想象着地后的场面。分出一部分精神力凝体窜入精神之海死命敲打克苏鲁的房门,“克哥!如果能回去我就包下醉梦楼给您场一个人的开庆功宴!” “真哒!”沉默良久像死了一样的克苏鲁听闻有吃的突然有了回应打开门。 “比珍珠还真!”姜哲火急火燎地把克苏鲁从屋子里拖出来,生怕他又躲进去,虽说是在自己的精神之海,可这求人帮忙的人总不能硬来。 “小哲子,快把你的身体献上来让朕临幸。”姜哲不断催眠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在荒野中失节是小丢命是大。压住火头交出身体的控制权。 “姜哲!”见姜哲突然收功,费力维持的一曲知寒压力突增。 “老头子你记好了,欠小爷一条抵命的恩情哦~”克苏鲁摇摇指头轻口在一曲知寒脑门心。 “有什么办法就快使!”一曲知寒吼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不靠谱。元素风暴中杂乱的混沌之力连死亡都可以撕裂,死于其中的人连灵魂都不会完整,活得长了更怕死,一曲知寒纵有保命技也不敢拿小命开玩笑硬撼。 “克哥!”姜哲吼了出来,克苏鲁出马虽十拿九稳,可距离地面已不到五米,这态度真的让人心焦。 “姜小子!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早知如此就不该带小弟出来旅游,直接修好书信扔他床头就好,他小心翼翼度过了漫长的岁月,怎想会交代在这里。 “年轻人怎么都这么没情趣,不玩玩心跳怎知道自己还活着?”抠着耳朵,克苏鲁掏出一粒细沙,这粒沙子快速变大显出沙漏的原形,灰色的水晶中五彩的细沙倒转,就连空气也为此刻驻足,风暴仍在肆虐,可中心的船舱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姜哲费力地从逃生球内爬出来,天旋地转的既视感随即涌来,落到地上更是一软整个人跌在地上,当然,不是他脚软,而是地软。 这地面乍一看像是海水,可密度远高于海水,虽仍是可流动的物质但人踩在上面勉强能够走路。 “我们这是在哪?”在他映象里好像克苏鲁拿出一个很眼熟的沙柳,随后便是难以忍受的眩晕感,紧接着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这里。他是在精神之海内向克苏鲁提出的询问,但对方并没有回答他,克苏鲁想告诉他的都知无不言,吞吞吐吐或者直接不理会的肯定是不想告诉自己,再等一千年他都不会开口,了解这点姜哲也只得作罢,下意识地转而问了问站在一旁瞭望远方的一曲知寒,不过明显没指望他能说出来。 “伽德莱琉。”一曲知寒道。 “啊?”没想到一曲知寒竟真的知道这是在哪里,虽然惊奇但至少不是坏事。 一曲知寒紧盯的目光惹得姜哲汗毛倒立,面具下好像是在嘲弄他的无知“这里是伽德莱琉,万灵轮回之地。” “我们为什么会到这里?前辈您能解释下吗?”又从老古董口中套出个新词,不过姜哲更在乎自己怎么来的,又怎样才能回去,不断有瘴气从海面飘出,在它的折射下连阳光都是如此扭曲,真要姜哲做个评价那就是鸡不生蛋鸟不拉屎蛮荒中的蛮荒之地。 “伽德莱琉每隔千年会开启一次供活人进入,垂死的王者幸运的会趁此机会来到这里以寻求突破的机遇。”一曲知寒耐心解释道。 “你是说我们撞大运正巧赶上开启的时间?那其他王者呢?”连王者都会来此寻求机遇,那这里必然是块宝地,还真是时来运转,先前坠机的不快立即扫光,姜哲眼中充斥着热情的烈火。 一曲知寒真的不明白姜哲是真傻还是在装傻“不会有其他的王者。” “为什么?”这可是千年难得,像库落地加那样一大把白胡子的老头应该也没剩几年活头,居然会放弃大好的机会。 “伽德莱琉上一次开启是在七百六十四年以前,我们能来到这里并非是生者之门打开,而是你手中的钥匙,你为什么会拥有这无上的至宝?”一曲知寒左手指着姜哲手里的沙漏,眼中透露着凶光,右手手腕翻飞骨笛便握在手中,诡异的波动在笛子末端隐烁,笛子成了刀柄,一段刀锋乍现。据他所知,伽德莱琉的钥匙至今仍由那个让他带话的人隐秘保管,此时沙漏出现在姜哲,他第一理解自然为是姜哲偷窃的。 “克哥,你怎么会伽德莱琉的钥匙?再不说出来我可就被人砍了!”姜哲疯狂呼唤着克苏鲁,可迟迟未见其回应。 “那边的两个能不能消停会儿?尤其是那个拿着凶器想干架的!我作证那沙漏是从波果伊卡手里抢回来的。”听到有人叫喊二人皆是循声望去。 “克哥!你怎么会跑那么远?”相处久了,姜哲见着克苏鲁也算是见着亲人。 一曲知寒挥匕向克苏鲁扎去,这一击中规中矩,速度也不算太快丝毫没有绝世强者的风范,克苏鲁也没动手,向右后侧退了一步,一曲知寒随即收手。这是冒险者出门在外的规矩,陌生人见面都要这样试试水表示相互间没有敌意。 “无端踏出无罪之都,尔这宵小究竟是何人?见到本尊为何不跪。”没有那一位尊者的命令压迫,一曲知寒自然摆出绝世高手应有的姿态,他曾来过伽德莱琉,无罪之都中无人不知他的装束,魂海中常有孤灵作祟,所有人都躲在无罪之都中,此人竟孤身一人进入魂海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克苏鲁对于一曲知寒的态度极其不满,姜哲想上前去劝说,可他的动作哪比得上克苏鲁的嘴皮子快“iaudda-yz!”这片海洋响应克苏鲁的征召而来,无形的海水凝聚成巨手将一曲知寒紧紧攥在手中。他向下一蹲,脚下的海水向上突起成塑成椅子正巧接住“跳梁小丑,你算哪根葱?在伽德莱琉只有缇娜尼欧才有资格摆架子。” “克哥,冷静,我们能活着到这里一曲知寒功不可没,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缇娜尼欧大人的份上您绕过他一回可好?既然只有缇娜尼欧大人能摆架子,您这样也不太合适对吧?”姜哲又是捏肩又是敲腿的,虽然不知道缇娜尼欧是何方神圣,但这不影响他好话连珠不停地讨好,毕竟一曲知寒是专程为提醒他而来,又是自己坑了别个,虽说钥匙是自己这边出的,但没有一曲知寒现造的防御设备他们也撑不过元素风暴,于情于理若一曲知寒被克苏鲁弄死他还真对不住别人。 一曲知寒的隐秘力量和魂海有些牵连,却又被魂海死克,这巨手险些将他捏碎的时刻克苏鲁终究是收了手:“哼,看在我孙的份上饶你一回,但你要记住,缇娜尼欧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别以为跟小乌鸦那个奴才有些牵扯就可以蹬鼻子上脸把这里当成自己家耍横。” “是,是,尊者说得对,是我离开伽德莱琉太久忘了规矩。”捡回一条命,暗暗记下欠姜哲的这个情,一曲知寒连连点头附和,在人类世界还有权与力的抗衡,可在伽德莱琉力量等于权力,弱者只能夹着尾巴,而向眼前这人般独一无二能调动魂海之力的,就是这里的皇帝。而且最令他害怕的是这两人居然可以直呼轮回之主的名讳却不遭致天谴。刚才这人说的一句话是真理,在伽德莱琉轮回之主就是天,直呼其名都是一种要遭魂水噬灵的重罪。一万年了,在这两人出现前恐怕从未有人说出过这个名字。 定了定神,和一曲知寒签订契约的人是第一神轮回之主座下凌驾万神的两名至高尊者中的死神,此人居然称其为小乌鸦?还有,这位大能叫姜哲为孙,方才姜哲也直接喊过缇娜尼欧,姓姜的小子也是在扮猪吃老虎?一曲知寒本以为这世上的秘辛他了解的够多了,可此刻脑袋想破了也想不出这到底是从哪空降的大神。 “话说回来,怎么一来到伽德莱琉克哥您就复活了?”姜哲笑嘻嘻地询问起来,克苏鲁恢复身体,一是作为朋友高兴,二是一种解脱,毕竟自己一具身体住着三个灵魂很多地方还是不方便,不过他话一出口就遭克苏鲁白了一眼头上挨记暴栗。“跟着我混这么久眼见力毫无长进,我都飘出去溜达一圈回来,还没搞清状况?你那只眼睛看我像是活着?这里可是伽德莱琉,灵魂的归宿、死者的故乡,我一个正儿八经的死人凭不能出来飘?反倒是你们俩一个活人一个活死人生者之门打开前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里?”说是在训斥,可实际上更像是解释。 第八十四章 伽德莱琉的太阳 “老哥,知道您对一曲知寒前辈有点不满,但也不能这样骂人不是?”姜哲愈发殷勤,努力缓和二人间的矛盾。 “尊者认识我?”当克苏鲁叫出活死人的时候一曲知寒心里咯噔一声,小心翼翼地开始探口风,一曲知寒只是外界对他的称号,实际上他裹着一身黑衣隐姓埋名了一万年,认识的亲友一个个死于那场灾异,他以为除了凭轮回之主威能庇护仍苟活于世的死神外已经没人能知道他的身份。 “我对无名小辈不感兴趣。”说着缇娜尼欧是伽德莱琉唯一能嚣张的人,可克苏鲁的言行比起一曲知寒嚣张百倍,一曲知寒也没有反驳,老实地听着克苏鲁的训斥,毕竟能够操控魂海,在伽德莱琉无人能出其右,作为顶尖的杀手他还是有那点儿耐性的,更何况他还能安慰自己,这人再厉害也已经是个死人,只要能活着出去自己还是万众之上的莫罗第一杀手。 克苏鲁说累了,抬头看着天空中耀眼的日轮测算时间“时候不早了,我们现在出发去无罪之都应该能在夜幕前抵达。” “无罪之都?伽德莱琉也有都城?”先前克苏鲁就提到过这个名词,姜哲不由开始猜测。 “嗯,伽德莱琉唯一的有意识生物聚集地,所有从生者之门通过的活人和有高等意识的亡灵都在哪里为自己的重返人世之路打拼。”一曲知寒解释道,在克苏鲁面前他不敢装清高,拿出暗杀时的精神头努力找寻着每一个融入团体的机会。 “打拼?这个说法真含蓄。”克苏鲁也没起身,反正所坐的椅子和魂海本为一体,他操控着椅子推进还要更轻松,听到一曲知寒的解释面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怪我,我说的不够明白,在无罪之都的中心是重返人世的唯一门,传说只要进入其中完成由门给予的试炼就能获得新生。”一曲知寒拿笛子的手似乎握得更紧了。 “说话跟挤牙膏一样,听着真累,在无罪之都的中心确实有这么一道门,但是这扇门每年只会开启一次,而且时间极短,人们为了争夺进入的机会按照实力排出了升格天梯,天梯第一人拥有这扇门的使用权,竞争着未了提高自己的排名放下所谓王者的尊严,群殴下毒什么的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杀掉对方就是胜利,如此往复循环直至被杀,因此无罪之都就像是一个终极战场。”克苏鲁调转椅子倒着走,向姜哲解释道。 “乱成这样也敢叫无罪之都?”姜哲瞪大了眼,人间的王者好几年都动不了一次手,伽德莱琉的王者居然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杀人。 “没有什么称得上是罪恶的都城,难道不对吗?”克苏鲁一脸调笑地说了出来,这个答案一时刷新了姜哲的三观。 姜哲看了眼一旁注视一切时刻提防的一曲知寒,说起来这家伙说他来过伽德莱琉,也就是说他曾经爬上过天梯的最高段位。 “不对吧,这世上一共才多少王者?也打不了几场就该死光了。”姜哲问道。 “还算细心,知道为什么要聚集在无罪之都吗?”克苏鲁并没有直接回答他。 “我的底细克哥你明白,我那知道这些事情。”姜哲耸肩显得很无奈。 “无罪之都是死亡到不了的地方,被‘杀死’的人会在一段时间后重生,因此无罪之都是最残酷的战场也是没有战损的战场。”瞄了眼天边越来越远的太阳,克苏鲁催促道:“好了快走吧,魂海暴动起来我一个死人是没法镇压的。” “魂海暴动?那是什么情况?”不是王者的姜哲在伽德莱琉只能站在最底端所有人的脚下,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重返人间途其修远,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伽德莱琉更进一步了解的机会。 “这就说的远了,你看那个。”克苏鲁伸手指着远方的太阳。 “嗯,被瘴气阻碍显得有些诡异,但温暖的感觉还是有的。” “那是双子星辰中的托姆迪奥拉给顿意为清道夫,灵魂在降生之初最为纯粹,也最为弱小,随着不断历练成长会积蓄能量,生前灵魂能量越强,实力也就越强,但死后这些能量却成为了轮回的阻碍,你可以把伽德莱琉当作里界中一颗完全由汪洋魂海覆盖的小星球,清道夫作为太阳照耀亡者的灵魂,同时吸走他们的力量,当灵魂再次洁净便可重新投入人世。”克苏鲁有自动椅不像姜哲和一曲知寒一样要跑,所以有的是功夫慢慢解释。 “莫非无罪之都是月亮?”姜哲突问道。 “聪明。”克苏鲁难得地表示一下赞赏。姜哲思路也简单,有日必有月,克苏鲁也已经说过,伽德莱琉是完全由魂海覆盖的里界星球,平白无故多出来一座都城十有八九就是月亮,他心直口快没想太多就说了出来,谁晓真被他蒙中。 “伽德莱琉的太阳和表世界的太阳又有些不同,表界太阳是另一个星球,而里世界的日月都是人造的卫星,太阳主司净化,但因为运行周期的问题总有一半儿没有光照,因此月亮的职责便是把从太阳传输而来的能量转化来稳固里外世界根基的同时安抚灵魂。” “那为什么太阳挂在空中月亮却在地上?设计者脑子有坑吧?”姜哲不解吐槽道。 克苏鲁摊手吐了吐舌头“英明神武聪慧过人的设计者大脑皮层褶皱比爱因斯坦还多,设计也非常完美,只是因为些小问题月亮掉下来了呗。” 小问题?一旁细细听着的一曲知寒对于克苏鲁的说法很不满意,这可是直接导致轮回之主失踪、触发神陨之战的根源,可当着克苏鲁的面他也不敢说出来。 体会着阳光中温暖的力量,姜哲不由感叹:“轮回之主不愧是至高神,若不是克哥你说出来我真感觉不出来这是假太阳。” “其实缇娜尼欧没那么厉害,虽贵为至高神,但压根儿不会干什么实事,每天的日子闲的要死,闲到几乎都是吃吃薯片看电视。这太阳跟月亮都是她朋友造的。轮回之主贵为第一神,但职责却是非常简单,那就是活着。灵魂产生的能量究竟从何而来至今没人研究透彻,但这股能量若是放任不管魂海最终会满荷崩溃,整个世界将归于混沌,轮回之主便是灵魂之力的载体,如此无辜、如此彷徨,诸神不朽死亡只是沉睡,唯有轮回之主终会凋亡,历代轮回之主会在身体不能再承载更多能量大限将至快要爆炸的时候只身前往异界……”克苏鲁冷笑一声:“很可悲对吗?用其他世界的毁灭来换取自己世界的苟存。可悲的诸神被无上的权力冲昏了头脑,为了一个终会失去生命的宝座争得头破血流,神陨之战后只剩下缇娜尼欧的左臂右膀生映死影两个不可能成神的至尊者苦苦维系魂海运转。如今堆积在伽德莱琉的灵魂能量日益庞大,世界崩溃只是时间的问题。” 第八十五章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一曲知寒真的想问这位尊者到底是何来路,不但自己知道的他都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也说得不似有假,姜哲和克苏鲁熟人熟路,直接把这个问题说了出来:“克哥,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按理说克苏鲁和他同样是异界户口,就算有搜魂术也不是那个灵魂都知道这些明显是秘辛的事。 克苏鲁笑了笑,指了指前方模糊可以看出轮廓的墨绿小点:“那就是无罪之都,昔日的万灵抚慰者拉莱耶。” “拉、拉莱耶!?”姜哲张大的嘴巴可以塞进去三个鸡蛋。 克苏鲁点点头:“看来你的文化积累涉及面还挺广。” “不,不是,拉莱耶不是在地球南纬47°9′,西经126°43′左右的位置吗?怎么成了伽德莱琉的月亮了?”对此克苏鲁只回复了他一句“时间与空间犹如波浪变化无常。”姜哲捂着头脑子有点儿乱,在他读过的文献中是这样记载的:拉莱耶,噩梦之躯、恐怖的极致,几乎完全沉在水中只有一座礁堡裸露在外,是克苏鲁的长眠之地,据说拉莱耶的建筑结构与几何学完全相悖,空间结构和维度尺寸远超人类所见,在视觉上给人以强烈的厌恶感,大到不可思议的翠绿建筑令人头晕目眩。还有那些宏伟的石像与华丽的浮雕透露着不洁的邪恶气息。它是钢铁的、狂热的、疾驰的,也是骄傲的。 事实的确如此,当年读到这的时候姜哲反复看了好几遍就是没想通,拉莱耶庞大是肯定的,毕竟文献中克苏鲁就是脚踩大地头顶天只身可测量海渊的巨大存在而不是一米五几的小正太。可一座城市怎么做到狂热、疾驰、骄傲?一块棱角石头某些情况下是危险的,可怎么隐藏焦躁这种活体才有的情绪? 姜哲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老早就看见了都城,拿出堪比“鬼怪”2战机那二马赫全速奔跑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这座传奇都城,大开的两扇城门形同黄山泰山,姜哲感觉他们就像小人闯了大人国。这座城市是钢铁的,几乎全由墨绿的不明金属打造;这座城市是狂热的,四处都有飞溅的鲜血和法术痕迹;这座城市是疾驰的,每一块砖石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三秒便会被其他砖石顶替;这座城市是骄傲的,无数强者囚禁于此如困兽互搏。 哪怕是这里昔日的君王,一曲知寒仍会因这里的死斗而绷紧神经,原以为有克苏鲁做护盾此行就算艰难也不会说是寸步难行,可踏入拉莱耶的刹那克苏鲁就消失了! “克哥!克哥你在哪?”姜哲使出狮子吼大声呼喊着,在拉莱耶他的呼喊得到的回应不是克苏鲁的答复,而是满天的各色各样由魔法斗气编织而成的死亡之网。 刀光剑影散去,只留下与死神有过契约的一曲知寒,是的,姜哲死了,死于自己的莽撞、死于无数高手的合击,他甚至连调动体内的生命力修复都来不及。 在拉莱耶死亡真的是一种非常奇特的享受,姜哲只觉得有一股档次远超魔法斗气甚至比起姜哲暗影之眼中的神力还要高的力量织成茧囊把他包裹,这种力量并非是在回溯时光重返姜哲死亡前,而是直接将他连人带装备重构,体内充盈的法力就是最好的证据。 “吼!”狮子吼、一刀两断这样的招式哪怕没有混元三清空心诀的法力也能释放,可威力大不如前,此时此刻,在拉莱耶满状态复活的姜哲,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来一声神完气足的啸天狮吼!一声震诧在场所有王者的神鸣!代价是……姜哲又死了一次,而且死的更惨。 当时呼唤克苏鲁只是附近的王者在出击,可姜哲这一声吼时不管是视野范围内的还是视野范围外的统统向他使出致命的杀招。 复活后神完气足准备再吼一声的姜哲被一曲知寒抬手敲记闷棍拖走。 被两个大嘴巴子扇醒,身处小黑屋的姜哲抬眼瞧见的是蹲在身前笑嘻嘻的克苏鲁。“孙儿醒了?感觉怎么样?” “爽!”姜哲吼道,他这辈子都没向现在这样状态优秀。 “爽你个头!我看你是受虐狂!”姜哲脑袋又被敲了个暴栗。 “嘿嘿,可是感觉真的很棒。”姜哲摸摸脑袋,他决定待会儿就出去跟人好好打一场。 “了解到拉莱耶的魅力了?” “嗯。”体内的暴力因子正在蠢蠢欲动,姜哲的眼中透露着疯狂。 “住在拉莱耶和要老婆你选哪个?”克苏鲁直快道。 “啊?”姜哲愣住,随即说道:“诺亚!当然是要诺亚!” 得到答复,克苏鲁慢悠悠伸出四根指头“那我提醒你,新生之门一年只开启一次,距离今年开启还有四天。” “这么快?”姜哲没料到自己点子这么背,看样子他今年是回不去了,不过他也没准备这么早回去,危险与机遇并存,他相信在拉莱耶一年的修行能比得上在外界百年,等自己出去的时候就算不及一曲知寒那个档次但也绝对是前五,到时候去影院和诺亚会合,从此过上神仙眷侣的日子。 “嗯,我提个醒,按你们中国人的说法就是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克苏鲁说话的口气像是在说今天的晚饭一样。 姜哲长出一口气,按照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的算法的话,等自己从这几乎可以说是地府一样的地方回去时也不过才一两天而已。 克苏鲁抱着手看着姜哲笑道:“看来你心态不错,这是你师父的传承界元,靠着拉莱耶的地利这段时间好好修炼,不过也要保护好自己,我有些事情要去办,等我回来时可不想看到没有带我离开的宿体。”扔给姜哲一个小金球,克苏鲁便推开门准备离去。 “嗯,克哥你去吧,在拉莱耶我还能死了不成?”姜哲握着金球调笑道。 “多加保重!”挥手道别,克苏鲁扬长而去。 看着手中的金球姜哲痴笑,有这个宝贝在,他已经做好力量再做一次过山车蹭蹭上涨的准备。 这时,克苏鲁突然开门回来“刚才可能没说清楚,伽德莱琉才是天。” 咯噔一声,那是传承界元落地的声音。 第八十六章 乌木酒馆 中国有一句商界至理名言,有人的地方就有商机,哪怕隔了次元壁和无数位面,这句话仍然有用。在伽德莱琉不是每个人都有无穷的战意,不少长期滞留在魂海中的灵魂恢复意识成为游魂,他们不像从外界来的王者那么强大,即使知道有一条重生之路可却始终不敢踏足,长久下来因为拉莱耶大范围免死金牌的特性游魂越聚越多,不愿战斗的游魂开始着手基础设施的建设。拉莱耶被制造的初衷是安抚滞留灵魂的工具而非居住地,坠毁之初与其说是城市更像是废墟,能有今天的无罪之都游魂功不可没,他们同时也经营着酒馆、旅店之类的场所供人消遣,出奇的是,在拉莱耶这所钢铁血腥的城市里这些毫无防御可言的地方居然是最安全的,人们明白在纷争中一刻安宁的珍贵纷纷站出来保卫游魂街,毕竟谁不想在漫长的争斗后来上一杯“啤酒”呢? 看了就头疼的拉莱耶建筑大都不是常人能用的,嘈杂昏暗的乌木酒馆是游魂用敲敲打打捡拾回来的零件重新搭建的人类建筑。 “旺财!再来杯幸福,他结账!”一曲知寒两脚搭在形似齿轮的桌面,朝着吧台后的老板招呼。伽德莱琉的灵魂能量十分巨大,善于观察研究的游魂们依据重生的现象磕磕碰碰死了上亿次摸索出了一条将能量转化为物质的方法,虽然只是些基础的东西,却成了拉莱耶居民抚慰精神的根本。 作为工程大师,一曲知寒的面甲也是相当精巧,都不用动手,努努嘴下半部分的面甲便收缩起来露出嘴一口喝完大半杯。 “所以说,你想获取四天后新生之门的试用资格?”抬手抹赶紧酒渍看向姜哲。 “没错,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尽快出去。”和克苏鲁分别后姜哲便找上了一曲知寒,在仙佛满地走,多如狗的拉莱耶,他那点儿实力根本不够看,但他又不能等,哪怕得到四天后的名额出去也是四年后了,如果错过这一次机会,他回到生世便已过去三百六十九年。其实他在外世的那点儿名声地位倒没什么,他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诺亚,如果错过这一次新生之门开启,恐怕他就可以着手准备在茫茫魂海中找一个灵魂。这绝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所以找上了曾经从伽德莱琉离开过的救命稻草一曲知寒。 一曲知寒把腿放下,手肘撑着桌面扣指盘算,良久回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姜哲一咬牙,决定下血本:“六阶丹药,你要多少我炼多少。” 一曲知寒见过的大风大浪比姜哲看过的课本还多,六阶丹药在凡人的世界或许是稀世珍宝,可对于一个跟神灵打交流的人来说还是不值得为此拼命,摇摇头:“你那些丹药我不需要。” “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做到!” “此话当真?” “当真!” 气氛有些凝重,良久,一曲知寒小心道:“那告诉我你爷爷的名字。”神陨之后无神灵,死神和生命之神虽被尊为神,但其实是十分特殊的尊者。按理说轮回之主的名字不该会有第四个人知道,然而能从那场战争中活下来的必然也不会是无名的喽啰。 停顿了一下姜哲才想到一曲知寒指的是克苏鲁,向后椅背一靠松了口气,还以为一曲知寒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啊?名字叫克苏鲁。” “克苏鲁?”面甲下一曲知寒皱起眉头,每一个杀手都有自己的情报网,作为杀手头头一曲知寒的情报网是最广泛的,可他从未听过这位神祗“你爷爷还有其他名字吗?大概一万年前的名字,如此一位通天大能不应毫无名迹才是。” 姜哲内心就是一声呵呵,克总老牛逼了,只是跟你们不是一个体系而已,神陨之战要有克总插手,轮回之主的第一把交椅不是他坐还能是谁坐? 行走江湖江湖,最重要的是讲义气,但混社会可就得想一套说一套做一套。“我爷爷向来不喜争斗,神陨之战时遭人暗害,即将陨落之际精魂依附在我祖身上。我们这些晚辈都算不清是他老人家的第几代后人,于是干脆代代都叫他一声爷爷。” “你们家辈分还真乱。”一曲知寒将杯中残余的酒一饮而尽起身欲走,从神情举止他看得出姜哲要么是真不知道要么是演技太高,不管是哪一个,反正都套不出更多话。 “前辈你去哪?我说的事您还没没说答不答应呢。”姜哲见一曲知寒要走,上前拦住。 “我去找几个个老伙计帮衬。”一曲知寒拍拍姜哲肩头,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对于爬天梯这种事他有经验,可时间只剩下四天饶是他也很吃紧。 “老板,结账。”既然一曲知寒走了,姜哲也没那闲情逸致喝酒。被喊作旺财的游魂飘到桌前,抬手伸指划过在姜哲肩头剥离出一点绿色荧光。在拉莱耶金钱是无用的,硬通货是生者的生命能量,灵魂转为游魂是意外,要维持自己的意识不消散就需要时常进补一点儿生者的生机来刺激自己。 旺财抽取生机也抽了成千上万次没什么感觉,可姜哲是第一次抽啊,霎时灵机一动问起老板:“老板,我能问你个事儿不?” “这位兄弟,酒馆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但得懂点儿规矩是不?”旺财生前就是一凡人,灵魂并不强大所以面容模糊,但姜哲还是依稀看到了一副奸诈的嘴脸,摁住他搓着的手挤眼道:“老哥,规矩我懂,来点儿贵的东西,两杯。” 旺财拍了拍姜哲先前被一曲知寒拍过的那只肩膀,似乎是想沾点儿强者的气运,别人或许没认出来,但他可是见过几年前的升格第一人:“兄弟很上道嘛,就凭你这机灵劲儿以后不想争了过来跟我混吧。”回首朝吧台喊了声:“九号桌,来两杯心痛的滋味。” 第八十七章 尾随痴汉 随着旺财的招呼,姜哲发觉附近的人递过来的眼神带着看笑话的感觉。 “老哥,你们这的东西是不是都太便宜了点儿,王者的生机那么强,你就抽那么丁点儿岂不是很吃亏?”先前一曲知寒喝东西的时候姜哲从他的心弦顺出来美满幸福的滋味,可见他肯定没跟自己客气点的是好货,但结账的时候抽取生机不痛不痒,连蚊子叮都算不上。 另一桌的酒客靠过来喷起唾沫星子:“亏?我靠老哥你别怂恿这老奸鬼涨价了!” 难道其中有内情?将心痛的滋味一杯推给了老板,自己端起另一杯喝着观察起旺财,饮料啥滋味他没尝出来,反正不管是什么他喝起来都像水也没在意,倒是旺财健康而弱小的精魂引起他的注意,便摘下了眼罩。 虽是好奇姜哲的眼睛,但游魂街地头蛇深知什么是不能问的,紧接着脑袋开始昏沉,当他恢复过来时,只见姜哲并起食指中指在手臂上一撩,取出一团充盈的生机放在桌上起身离去。 伽德莱琉果然有猫腻,魂海中的灵魂会不断吸取生者的生机以维持运作,拉莱耶里的生命离魂海最近,哪怕是王者在这股吸力下生机回复速度也极其缓慢,而每次死亡在拉莱耶复活也是需要生机作为代价的,长久下来,其实拉莱耶中的王者也不富裕。 不过,那是莫罗的王者不富裕,姜哲有亚煞极之心提供生机,他想到了一条有些另类的路子,嘴角忍不住扬起得意的笑。 姜哲前脚跨出酒馆大门,后脚还没抬就跨了回来,原因无他,门口这人类男子裹着不知多少年没洗的破布,蓬头垢面一副寒酸落魄样,但却让人觉得很有精神,只是这精神劲全挤在那一双猥琐神色不断闪烁的眼睛里,姜哲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啧啧,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正的妹子,柳眉玉鼻,樱桃小口啜饮着杯中的饮料,杏眼中兼并着睿智与迷离,为晕红面颊衬托更添风韵,芊芊素手肤如凝脂,一头亚麻色的头发扎成蝎辫留在脑后,恰逢这时姑娘结账起身,皮甲下前凸后翘修长挺拔的身材尽显在眼前。 “兄弟,那牧师正吧?”蓬头垢面的男人不知何时勾上姜哲肩膀吓了他一条,这男人怎么走路不带声的? “嗯,嗯,哈行。”惊讶于如此玉人,一时竟说话大舌头起来。旋即觉着哪里不对“你怎么看出来是牧师的?”妹子明明一身皮甲,腰间还挂着匕首,这男的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经验,别看她盗贼打扮,可你见过那个贼不蒙面的?再者,你仔细观察她那一双手,春葱修长洁白细腻,哪怕是在拉莱耶也保养的那么好,像是每天跟刀刃打交道的吗?还有举手投足间的一种傲气可是潜伏于暗影追求虚无的盗贼能有的吗?”指点的同时一连三个反问说得姜哲居然无法反驳“那老哥你怎么看出来是牧师的?” “阅人千万的经验和御女无数的直觉。”猥琐男抬手擦了把哈喇子颇为自豪的说道。 姜哲无话可说抱拳表示佩服,这也是个毁在拉莱耶的人才,估计在人间至少也是名震一方的英杰。 注意到那姑娘结完账往这边走,心虚的姜哲立刻勾头鬼辗摆脱男人随后脚点燕步遁入暗影。 姑娘走至门口嫌恶地瞪了猥琐男一眼,快步离去,这世上可没有女人喜欢待在一看就知道心怀不轨的痴汉身边。 阴影中的姜哲松了口气,还好没让人以为自己和那男人是一伙的。没走出暗影,拉莱耶这么乱,鬼知道会不会踏出去就被砍死,直接在一个个影子间移动,他的计划很简单,仗着无尽的生命力去买上一堆道具,再怎么说咋也能砸死人吧? 缘之一字就是这么奇妙,刚出门没走几步姜哲就又看见了那姑娘,猥琐男借着掩体尾随其后。 一时间姜哲心底涌上股正气,忘了这是在连死都算不上事的无罪之都拉莱耶,看那猥琐男不像会做好事的样子,也不管自己要去买道具,就这样,姑娘前头走着,猥琐男紧跟其后,也不知姑娘是要去哪,就在几座建筑间往复徘徊,最后钻到一胡同深巷中。轻灵的莺语在耳边带起甜腻:“都跟这么久了,出来和我一起谈谈心不胜过缩墙角吗?” 良久没人站出来,姑娘傻愣愣地像是在跟空气说话一样,嘴里含着口空气,踢起一颗螺栓带起金光砸到墙后,诶呦一声叫唤,这没砸着猥琐男倒是把姜哲从阴影中给探了出来。 果然在拉莱耶姜哲就是最大的善茬,多管闲事招得自己受伤,别看别人是女孩子,动起手来不比心软,躲在暗影中自认安全所以没有防备,这一颗附魔的螺栓轻易刺破了仙魔护障,穿过放松的筋肉直袭肺静脉,要不是仙魔护障的两道气流及时赶到把这颗螺栓反推出体,姜哲十有八九又要享受一次拉莱耶的复活服务:“姑娘,这是误会,我刚才看到一个破破烂烂的猥琐痴汉跟在你背后,不放心所以跟过来看看。” 姑娘左手背在后面刻画着法阵笑若灿花:“嗯,我知道,踢你出来是想和你聊聊天。” “你相信就好,你这一下搞得我还真怕你不讲理动手。”姜哲擦了把额汗,又说道:“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姜哲,不知道你想和我聊什么?”能和漂亮的女孩子聊天不管在哪里当然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先不提聊天了,我先检查一下你的伤势。”捷足登前走到姜哲面前,伸出右手抚摸着姜哲心头的伤口,那神情好像在怨自己为何如此莽撞地伤了一个好心人。 多少壮士豪杰一路坎坷无惧风雨,独恐美人神伤,姜哲见姑娘这般神情心里有些堵气,“姑娘我没事的,这点儿伤一会儿就好了,你不用管我。” 姜哲话还没说完,一团金色的火焰从被抚摸的伤口处燃起,姑娘奸计得逞,抬头似是在嘲笑姜哲的天真:“不管怎么杀掉你?就当是交在拉莱耶的学费吧年轻人。” 第八十八章 1灭4 金色的圣炎在姜哲的胸口燃起,下完死手掉头就走,不过姑娘手中的结印的动作可没有停,从其背后分离出由暗影构成的实体冲向姜哲,“过量输出下死手,这是拉莱耶的本土风俗,别指望其他人会手下留情,所以你也别手软。”姑娘俨然摆出一名教师的姿态对姜哲说教。 若这女子用的是圣光那姜哲就真栽在这巷子里,不过不知情的女子竟然在姜哲面前摆弄暗影?甚至不需要催动破法,姜哲直接策反前冲的暗影体扑灭圣炎。 “老姐,你这可就扎心了,这真的是个误会,再这样打下去真的会让痴汉钻空子的。”姜哲不敢大意,时机转瞬即逝迅速窜入阴影里藏匿。 “藏头露尾的臭虫。”没能把姜哲送入拉莱耶的怀抱姑娘心情十分不爽,食指之间相扣,姑娘念诵起咒语,圣光透体倾泻而出,黑暗的深巷成为了天国的街道。 一言不合开大招也是拉莱耶的风土人情,光明可以净化一切,但它绝不温柔,姜哲今天总算理解了这话的意思,在无死角的圣光之潮下,姜哲又一次化作飞灰。 姑娘撩了把鬓角的汗珠,施展圣光之潮对精神和身体消耗都很大,可面对一个能潜入阴影的盗贼她也只有这个办法。 这时,一根藤蔓从她脚下缠绕而上,姑娘洒下圣炎可这作为先头兵的藤蔓全然不受,一根又一根藤蔓拔地而起,很快就把姑娘制住摆出羞耻的姿势,其中一根藤蔓还塞入了姑娘的嘴一面其施咒,整个过程迅捷流畅一气呵成,捆绑者平日肯定没少练过。 猥琐男这时才敢走出来,搓着手靠近被帮助的姑娘,笑得那叫一个春光灿烂。 “唔。”姑娘露出恐慌的神色,她不怕死,在拉莱耶死亡是家常便饭,可落到这种人手里可真不如死掉算了。 “嘿嘿,大美人,我想你好久了,今天总算是有机会一亲芳泽。”男人不知多久没碰过女人,一脸淫邪毫不遮拦“你放心,我可是很温柔的,绝对不会弄疼你,不过如果你哭出来的话我会很兴奋。只是可怜了那弟兄……” 男人正自说着话,一只手摁住他的肩膀,转过头去,看到一副白鬓黑发右眼诡邪的笑脸“听说你找我?” “复活这么快?看来小哥在游魂街待了有段时间。想必身体不错,来,小哥我们跟这妞一起好好爽爽。” “嗯。”姜哲应和着,随即紫电暴作,莫名其妙死了一次他攒的怒气条足以爆框!迎面直拳打在男人面门,然后又是一套左右勾拳,接着以腰轴转回旋踢,崩拳劈拳其势搬砖。 “小哥住手!住手!你一个人先爽爽完我再上也行!”这世上总有许多奇葩,生死之前男人仍是色心不改,姜哲并未理会,虎扑鹰爪拳如疾风打的男人身体失衡脚步离地暴揍“打人别打脸!”受袭中猥琐男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捂脸,姜哲也随了他的愿,又是一记庐山升龙霸把猥琐男送上天空自己也取出未出鞘的霜之哀伤蓄力,施展驾鹤西去踏风而上,迅身来到猥琐男之上的空域,一脚猛踏在其胸口坠入地表,随即从天而举剑欲砸。 叮~并没有砸到肉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金铁交击的清脆声,一支骨笛架在猥琐男身前挡住了姜哲一刀两断聚集起的攻势。 “老曲救我!”猥琐男就像失散多年的孤儿见着老爹般抱着一曲知寒的大腿说什么也不放手。 “行走江湖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事儿就算了吧,这梁子要是结下我不一定能组起冲天梯的车队。”一曲知寒劝导。 “曲老大,有人要对兄弟下手,这能忍?”说话的大光头抽出两把弯刀耍了个刀花随时准备战斗。 “姜哲兄弟剑未出鞘已经是留手,再说康索普这德性难道不该治治?” “好像也没错,有时候我也想砍他两刀。”想想一曲知寒说的确实在理,便把弯刀收了回去。趁着几人说话的功夫,姜哲扯掉藤蔓把姑娘放出来。 这姑娘也是烈性子,“盾。”刚一脱身就在身前布下圣光罩开始结印,其他三人见姑娘要打也摆开阵仗,拉莱耶本就是个帮亲不帮理的地方,一曲知寒好言相劝已是给从克苏鲁手中救下自己命的姜哲面子,可这姑娘要打他奉陪到底。 “老子早说了婆娘这种东西你就是不能给她好脸色!”光头的刀握柄还没冷掉就又拔了出来,虽是骂骂咧咧的冲锋可速度却仍迅如疾风。一曲知寒遁入暗影闪至姑娘身后窜出骨笛上冷锋蓄势待发,猥琐男那能从拉莱耶长出来还毫不留痕的不科学藤蔓也裹住了姑娘的护罩。 透过藤蔓和金罩,姜哲的右眼隐约看到熟悉的结印。他突然觉得在照过面就打根本不用讲理拉莱耶好累,抬手捂住气的发烫的额头“胸怀慈心三昧,行走弥勒净土。” 金色光芒笼罩大地,在佛光笼罩下虽然弥勒净土不足以彻底打消王者的战意,但四人心中仍生出安宁,双方在此刻都把姜哲当做了队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巷道依然是那条巷道,黑暗中是少年孤寂的背影和四缕飞烟在风中凌乱。 第八十九章 组队 姜哲就地坐下发呆等待四人复活,同时暗叹王者就是王者,下手狠辣果决一点儿都不抖,不然就算是受伤也不至于被反馈杀死。 姜哲的复活时间大概在一百二十秒左右,可他这一等硬是熬了将近半个时辰才见着猥琐男康索普重生,其复活的第一反应就是唤出一尊高达九丈的灵木树人挡在身前。 姜哲是真心嫌弃这男人,不过他率先复活不问他也没别人可问:“别躲了,告诉我为什么复活时间有长有短。” “说了你放我走?”树人背后伸出来个脑袋瑟缩业业道。 嘎嘣一声是姜哲撇响骨指威胁道“用我老家的一句话讲,刚活动完筋骨我现在手热得发烫。” “老哥淡定!我说!我说!我在游魂街躲了十来天积攒生机,洛如斯昨天刚死一回,要复活估计得等个两天,曲老大没有生机也从来没死过,那女人我不知道!” “这不就得了吗?生机怎么给,直接丢烟上?”姜哲在手腕一划分出一大团生机问道。 “对。”康索普瞪大眼睛眼冒绿光恨不得抢回来,他也就初到拉莱耶的时候富裕过两天。 在康索普垂涎的时候,姜哲做了件在他看来非常浪费的事情,居然把生机分成三分曲指弹给三道飞烟。 得到生机补充三人很快完成了重构,在复活后牧师姑娘和一曲知寒在沉默思考,光头首当其中举刀冲向姜哲,若是群起而攻之姜哲自然抵挡不住,可只有一名战圣他虽无法克敌但打的也不会太难看,七宿镇向上延伸彻底包裹霜之哀伤成剑斜持随时准备和光头接刃。 然而还不需姜哲动手,光头冲锋路抵一半就被一根拔地而起的藤蔓抽到天上,光头在空中提气翻转刀架身前斗气覆刃借势攻击,心里还在称道康普索这一根藤蔓助阵恰到好处,充至姜哲面前正要劈砍姜哲却笑了起来,又是一根藤蔓拽住光头的脚摔了个狗吃屎,随后被逐渐拖远。 康索普屁颠屁颠地跑到姜哲面前:“老板,您看我们这几个被你灭掉的人他们三个都有补偿了,我这么乖巧是不是该有份儿比他们更大的?” 要论流氓败类里,康索普绝对是姜哲见过最无耻的一个,可偏偏这个流氓是个王者还跟自己有利益牵扯。 抬手又是一团生命精华甩给康索普。把生机融入体内显得很满足“老板,洛如斯脑袋缺根筋,你等我去劝劝他,别看他傻,其实也是升格天梯十七的人才,两把弯刀耍的贼溜,指谁削谁。” 在猥琐男劝说被宝成粽子的光头时,一曲知寒走到姜哲身边先伸大拇指表示赞叹,询问完刚才的情况后介绍起那两人来,先指光头:“洛如斯,狂风战圣,精通白刃对搏,天梯十七。”又指向猥琐男“康索普,自然魔灵,擅长战场控制和骚扰,天梯二十一。” “他们会把升格第一人位置让给我?”姜哲狐疑起来,这两人可都不是善茬,说能轻易让出位置姜哲是一万个不信。 “新生之门开启时间短暂,但其实空间很大,可以同时进入不少人。”一曲知寒解释道。 “那为什么大多数人都说只有升格第一人有资格离开伽德莱琉?”这一点是姜哲从旺财的记忆中看到的。 “新生之门在轮回之主的王座后,真正见识过开门的人少之又少,外界的大都是谣言。” 一曲知寒望了眼不远处的二人:“上次我能重返现世他们功不可没,只是那场战斗后他们身负重伤,不敢接受传说中新生之门诡异多变的考验才错过了离开的机会。”说到这,一曲知寒瞄了眼姜哲的神态,上一次他们三人众就登顶了巅峰,唯独可惜没能一起离开,在莫罗他有过目姜哲的信息是一名强大的治疗者,这一次有姜哲助阵他敢打保票这个四轮车绝对能开回现世,但姜哲刚才这一手太过惊悚,居然直接跳过死神契约让他体验了回死亡。这样一来他不得不照顾下姜哲的情绪,毕竟大家闹过不快,他们能夺得新生之门使用权靠的就是在充满猜忌与怀疑大家都是单干的拉莱耶彼此心照不宣合作无间,一个貌合神离的团队只能是互相拖后腿。 姜哲明白一曲知寒的心思:“只要能离开拉莱耶,我就是y级的橡胶轮胎,只管跟队不说话。” “我加入。”牧师姑娘走过来说道,两人的对话她听得一字不落,谁不想离开无罪之都?她也心有疑虑,但姜哲是她在拉莱耶见过的最天真的人,一旦有什么问题有他当踏板随时能撤,作为牧师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看到机会。 “不可以,我们已经有治疗了。”一曲知寒回绝道,不是他小心眼为之前发生的战斗耿耿于怀,而是精英队伍在满足阵容搭配的条件下队伍人数越少越好,他们已经有了一个治疗,再多一个只会降低效率。 牧师姑娘张望了几下也没见着其他人,“少唬我,你们还有其他队员?” “姜哲就是治疗者。”指着姜哲,一曲知寒说道。 原本姜哲是不打算掺和一曲知寒这个老司机的布局,但涉及治疗的事他有自知之明,应付战后处理还可以,战斗治疗还是得让专业的来:“或许我们没法拒绝这个优秀的队员。”况且,这妹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你们如果不让我加入,我会去向升格第一人告密。”牧师妹子笑的很淡然优雅,如果是作为旁观者,一曲知寒一定会为她动容。 不过作为当局者他也动容了,动的怒容,在拉莱耶升阶有两种途经,一种是杀死其他人记一分,另外一种就是他的登梯战术闪电战,挑新生之门快打开的时候直接怒怼受新生之门加持的升格第一人。如果这女人去通风报信那升格第一人必然会有所防备。 骨笛跃然在手,一曲知寒向牧师逼近。 “给你提个醒,在拉莱耶堵嘴可比杀人难。”牧师姑娘看样子是铁了心吃定一曲知寒几人。 见势不妙姜哲赶紧上伫在两人中间隔开牵住两人又唤住洛如斯跟安索普:“都别闹了!既然大家都想回家那就组队呗!我有个计划,我们现在出发!” “去做什么?” “购物。”想想接下来要做的事姜哲心里还有些小激动。 第九十章 魂海暴乱 作着以生机换取一身神器大败升格第一人回到现世还能倒卖大赚一笔的春秋大梦来到游魂街踏入店铺,现实却是冷冷的浪花拍打在心头。外界虽已过去万年之久,但在伽德莱琉轮回之主失踪不过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游魂用灵魂力量造物的技术仍不够发达,所制造的大都是些基本生活用品,以及一些恢复剂,不过价格都相当昂贵,无罪之都这个死不值钱的地方,人们宁肯死后花上几天慢慢积攒生机复活而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每隔三年一届的新人里都有些自持强大一定能在拉莱耶获得新生的强者怕阴沟里翻船栽跟头花费全部生机买上一支恢复剂,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初来乍到的无名新人立即成为众矢之的,玻璃管还没捂热就被老牌地头蛇给抢了去。 “凑合着吧,老板麻烦把所有增益战斗的东西每样先拿五份。”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没一样能入他的法眼,抱着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的念头,姜哲朝铺子里头卖力向其他人推销的游魂招呼道。 此言一出,周遭看货的顾客都有意无意地向这边看来。 商遍天下,各地有各地的特色,一般商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是笑脸逢迎道是大主顾来了。但这是拉莱耶,老板不冷不热地赶人:“去去去,哪凉快那待着去,刚复活脑子没清醒?没看见我这正忙着吗?” “捞扰您了,我弟弟穷得一干二净,攒了好几天生机刚复活就被人给狙掉。现在气上心头昏了神智,麻烦来一支凝神安魂的药剂就好。”女孩子比起男人就是要心细些,上前赔个不是,拉莱耶压力大偶尔确实有昏头闹事的情况,这人只是装的有钱已经算是文静的,围过来的眼神撤了回去该干嘛干嘛。 听姑娘这么一说,老板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路去到后屋火急火燎地拿来管试剂给姜哲服下,喝完了也不放姜哲走,掇来条长凳拉着姜哲坐下开始嘘寒问暖:“老哥啊,这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小弟我刚灵智复苏的时候也很迷茫,你说我活着操劳一生,做了一辈子光明教徒行了一辈子善,每年勒紧裤腰带把家里那点儿余粮都交到教会发放给孤儿寡母。眼见终于熬到了头下辈子投个大富大贵,谁料到这死人界轮回之主撂摊子跑了,投个胎排队都要好几年。”老板嘬一口烟,长出口气吐出一串烟圈接着道:“排队就排队吧,反正窝在魂海里也没有意识,排几十年几百年没啥区别,哪知道倒了一辈子衰运突然间就中了大奖。” “那不是挺好的吗?既然生出灵智有自己的意识总好过像海中灵魂那样浑浑噩噩。”姜哲想当然道。 老板一脸哀怨酸酸地道:“可我是在排到往生路的时候变成游魂。”嘎嘎,隐隐约约姜哲听到了乌鸦的叫唤。 “请节哀。” “也没啥好哀的,最初迷茫了几年我看开了,游魂也没啥不好,不会饿不会渴的一天到晚跟王者打交道,不像在人间地里收几颗粮食交完税都不够吃还得应付教会简直是强征的捐赠,造出来点儿好货活着时候想都不敢想的王者也要低三下气地跟我说话。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比起以前好太多。” “这么些年我也明白一个道理,酒要一口一口的喝,生机要一点儿一点儿的赚,靠的都是自家这双手,跟神灵没多大关系。所以老哥你也别想不开,拉莱耶嘛,出门被阴十有八九,出路还得靠这一双手来开,一步步熬过这些苦折总有一天能登上第一天梯干翻第一人成功重返现世享受巅峰的快感。” “老板!你到底还做不做生意了?!”看好货的王者催促道。 “来了!来了!不讲价啊!”游魂起身去招呼生意,回身对姜哲道:“努力奋斗吧!美好的未来在等着你。” 姜哲尚在蒙圈中,一曲知寒等人把他拉出了店铺。“等等,哪支药剂我还没结账。” 牧师妹子道“不用,宁魂剂是免费供给。” “老板人真好,又是安慰又是送药。”姜哲感慨道,这就是所谓人间自有真情在吧。 “人类如果失心疯很容易沦落为游魂,作为伽德莱琉唯一的生机来源,你以为游魂会眼看着奶牛变成和自己争食的对手?”牧师妹子很看不惯姜哲见着点儿皮毛就把别人当好人的德性。 一直想搭话的康索普凑到她身边道:“美女,人生如此艰难,有些事就不要拆穿了。” 康索普在姑娘映象里恶劣至极,他呼过的空气中都带着恶臭,姑娘匆匆往旁移到姜哲另一侧,没人不喜欢美人,虽然姜哲眼睛有些怪异,但位尊王者,谁没有一点儿小秘密?“虚假的人情冷暖是世人自我蒙蔽的迷药,站在世界巅峰的人必须透过一层层雾纱看清真相。”牧师反驳道。 “哪怕是把你变成蝼蚁,意味着毁灭的真相?”闷油瓶一曲知寒忽然怪道。 “真实的蝼蚁,总好过虚假的君王,我会在真实中一步步再次登上神坛。”坚定在牧师的眼底泛滥成灾,她的情绪透过心弦传递到姜哲心里,姜哲明白这就是传说中撞了南墙拆南墙的主。 “勇气可嘉,我会为登上神坛的你致敬,但我们最好停止吹牛面对当下。”闷油瓶二号洛如斯拔刀指向天边彻底落下的太阳。 数人点点头,各自取出武器准备迎战。在酒馆老板旺财的记忆里,伽德莱琉每晚都要经受魂海暴乱的洗礼,至于什么是魂海暴乱,在诸位王者眼中解释起来非常麻烦,拉莱耶从天穹坠落后便失去了安抚万灵的功能,魂海中的灵魂愈发暴躁,在失去托姆迪奥拉给顿的镇压后从魂海中脱离暴起,攻击包括生者与游魂的一切有意识生灵,其中牵扯的因果无数,但如果只看表象,那么姜哲用四个字就能概括——丧尸围城,只不过这些丧尸会飘。 在最后一抹光从天边消失,森寒的杀意从四面八方袭来,游魂纷纷慌忙躲入家宅。正如游魂免费向王者提供宁魂剂一样,王者也有保护游魂生命安危的职责,亡灵并不强,可无穷无尽的数量足以让铁打的汉子杀到手软。 姜哲并不熟悉王者的战斗套路,但单从自己的队友就能想象这场遍布拉莱耶大街小巷的巷战有多么混乱和宏大。 “障罚愈。”牧师姑娘快速吐出三个字节,圣光护罩笼罩堵住店铺门口的五人小队,璀璨的圣炎在不断燃烧向外扩展,焚毁掉疯狂的亡灵治愈有识者的痛伤,不再留手的一曲知寒跳过安魂曲直接奏响镇魂挽歌,凄美悲壮的笛鸣中亡魂陷入痴狂逐渐消散。 康索普有意无意地向外播撒法力凝结的草籽,一头头异化植物拔地而起与亡灵搏杀,洛如斯提刀狂挥猛砍,一道道疾风龙卷穿过异化植物间的空隙冲击亡灵。 王者固强,然而面对的是魂海中无穷无尽的亡者,初来乍到的总会逞英雄在亡灵中穿行虐杀,最后总会被数以亿计的亡灵咬死归入拉莱耶的拥抱,久而久之王者们不管是自己钻研还是虚心请教都逐渐精通无罪之都夜练技巧,一个个都像无赖一样造个法力护罩缩在里面把罩前强大的亡灵弄死、弱小的留下,当罩前堆满无法造成实质性损伤的弱小亡灵时,这个晚上十有八九也就能挺过去了。 偶尔也会有人组成临时团队,共同守夜,可以说魂海暴动是拉莱耶生者唯一合作的理由。 数位九阶大能出手也就没姜哲这个半步王者什么事了,他待在一旁无聊索性观察起亡魂,亡魂与游魂很像,唯一的区别不过是游魂恢复了自己的意识,姜哲不由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生者死了灵魂会归入伽德莱琉,那么魂海中的亡魂死掉了呢?半晌,姜哲只得出来一个结果,那就是魂飞魄散。这些死于王者之手的亡灵恐怕是真的死个透彻,于往生之地苦等岁月直至疯狂,最后连轮回的资格也被剥夺。如果他们就此离去,至少还有一丝机会等来轮回或者化身游魂。姜哲看向遮天蔽日的阴影,想让他们退却谈何容易? 不过……尚可一试。 拈线搭丝,姜哲的手在颤抖,数十亿条心弦承载于他的指尖,庞大的心煞力量如千斤巨石积在心口,压得他喘不过气。 膝盖弯曲,姜哲勉强控制住自己开始安抚亡灵,“安静、安静下来,拜托了各位,再这样下去你们会魂飞魄散……啊!”以痛苦的哀嚎宣告他的失败,亡灵陷入了更加强烈的癫狂,牧师姑娘的圣光护罩光芒暗淡摇摇欲坠,匆忙吟咒强化护罩,同时甩出一道圣光掷向匍匐倒地的姜哲,王者都是聪明人,大家都猜到亡灵突然歇斯底里肯定跟这个人有关系,那么想要制止也只有靠他。 咬紧牙关,姜哲不得不放弃一口吃掉大胖子安抚所有亡魂的念头,将心弦甩出一大团,只余下百分之一左右的数量编织成网,“你们的痛由我接受,请安心等待轮回吧。”护罩外的攻势逐渐舒缓最终停止,一众亡灵乖乖伫立在原地。 一曲知寒将此幕记在心里,果然姜哲和克苏鲁一样对魂海有一定操控力。 心弦有灵,情绪是会传染的,姜哲虽然甩出了绝大部分心弦,可那些弦仍在不远处徘徊,姜哲手中网传递出的宁静安和就像毒品吸引着这些瘾君子,一根根自主缠绕入网去分享与增强这份平静。 “亡灵退了!亡灵退了!”缩在桌子底下的游魂为眼前的奇迹而手舞足蹈。拉莱耶的居民为这奇迹第一次开始祈祷,亡灵在短暂的疯狂后心满意足地回归魂海,一些虔诚的人认定这是轮回之主归来的征兆。当然,最多只需要一两天,姜哲安魂时在场的王者便会把他们所看到的一切传遍拉莱耶。 没有亡灵的遮蔽,伽德莱琉无尽黑暗的夜空是那样宁静祥和有一种独特的力量,比起宁魂特效药更能抚去人们心头的哀伤。 还未来得及赞叹夜空的美,姜哲便被洛如斯捂住嘴趁着还没有人发觉强行拖走跟上已经离去的一曲知寒等人。 第九十一章 人艰不拆 拉莱耶轮回之主王座所在的宫殿外下水道中不断有液态灵魂能量向外流淌,有人说这是当年轮回之主饱受折磨的痛苦之泪。 姜哲洛如斯扛在肩上跟着一行人匆匆忙忙的来到此处钻进下水道,沿途一曲知寒还费心处理了好几条尾巴。 “你们要做什么?”面对四人饥渴的目光,背靠着墙壁姜哲恶寒之余不由自主地两手护住前胸。 “大老爷们儿那这么多事?”眼中饥渴不减,洛如斯发话道。 “滚一边去!”康索普卷起藤蔓把洛如斯拖到一边,自己窜到姜哲面前神情模样好似一条小狗,只是还没叫唤就被牧师妹子摁住头推到洛如斯那边。 “姜哲,对吧?”姑娘笑道,姜哲暗骂合着现在都还没把自己名字记清楚。 “呃……怎么了?”好歹算是个正常人,虽然姜哲仍感受到她心弦欲望的律动。 “我叫李师,很高兴认识你。”牧师姑娘向姜哲伸出手,甜美的笑容似能迷倒所有男人。 姜哲瞟了眼其他两人和刚回来正收笛入怀的一曲知寒,李师的自报姓名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好像几人早就认识一样。 好吧,刚知道对方名字的自己也是半斤八两,虽然李师这名字耳熟,但他一时半会儿地就是想不起来。应和着搭上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自己所有东西都存在涅魔幻里无人可探,总不可能把自己人盗走吧? “刚才的魂海异样是你造成的?”李师开门见山,直接问出心里话。 “是我引导的。”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姜哲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每天都可以吗?消耗有多大?”李师迫切道。 “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有过经验下一次安抚应该会更容易。” 四人相望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笑容:“计划有变,今年我们都可以回家了。” 听完李师他们的计划,姜哲果断否决,自己的能力是用来抚慰魂海暴乱,可这四个人居然希望自己彻底引动亡灵的疯狂来削弱拉莱耶最强屏障升格第一人的力量,这完全有悖他的初心。 “姜哲,升格第一人有拉莱耶加持,除了由第二人顺位挑战外他都有额外一次复活机会和逆天之力,我们原初的计划本就是趁他在镇压魂海暴乱时由我出手配合亡灵尽可能削弱他,当他回到宫殿等待新生之门开启的时候合围将其歼灭。”一曲知寒把计划全盘托出,指望姜哲听完后能够有所动容。 “空霸那斯占着茅坑不拉屎,试了好几次都没回去,这些年挑战他的高手可不少,除了难缠的空间魔法外,他还借拉莱耶之力练就了一对至高灵拳,专门克制曲老大这种盗贼,如今他可是拿法师杀手不当事儿的霸主,就我们几个想拿翻他,玄。”康索普补充道。 “靠,看你们之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感情在骗我?”姜哲爆粗道。 “这不是怕老板你对我们失去信心吗?”康索普回道。 “罢了罢了,纠结这些没多大意义,如果按照你们的原计划,成功率会有多少?”姜哲摆手问道,大家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这些影响感情的话题还是赶紧抛掉为妙。 一曲知寒伸出四根指头“我们有四成几率可以回家。” “好了,四成就四成吧,几率还是蛮大的。”姜哲立刻应道,听康索普危言耸听小心脏差点儿受不住,百分之四十的几率已经是个大头,特别是这种人为的事,他相信只要自己几个搏一把,胜算会更大。 “诶诶诶,哥们儿你不能这样。”康索普急了,“你和曲老大是今天进来的,老婆孩子肯定还活着对吧?我们要是错过这次机会,就算下一次成功出去可都三百多年后了,我们能等你亲人可不能等,你好好想想,你老婆会给你守活寡吗?兴许哭几场就跟别人跑了,你能忍老婆躺在别人床上,孩子管别人叫爹?”康索普巴拉巴拉连珠不断,而且越说越难听,到最后连一旁的洛如斯督察到埋头不语的姜哲身上强大而又无名的势赶紧抬脚揣向康索普,同时道:“一张烂嘴口无遮拦,这老鬼就这德性,姜哲你没必要掉价跟他一般见识。”不过已经晚了,姜哲抬起头,暗影之眼瞥向墙角刚爬起的邋遢汉,纯黑的眼中映着康索普的身影逐渐烟消云散。 在拉莱耶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更何况康索普一张臭嘴确实欠收拾,李师就是见他被收拾欢欣鼓舞的代表,其余一曲知寒和洛如斯心中比起对姜哲的不满更多的是惊骇,一个眼神就能置王者于死地,这般手法连一曲知寒都做不到。 使出这么一手姜哲轻松不少,煞由心而生亦由心而引,倒却万灵之殇使姜哲心头积压了不少煞念,被康索普一激怒火中烧的姜哲就把煞倾斜到了康索普的心中。 不一会儿,康索普复生后惊魂未定地往墙角缩,不敢再多言语。 “话说回来,一曲知寒还有姜哲你们也信了那个女人的邪?”不知为何,李师看向两人的目光都亲近不少,似乎跟她口中那个女人有关系。 “那个女人?我们是因为一起空难事故还有一个沙漏来到伽德莱琉的。”姜哲破开虚空搜索一番,挠头颇不好意思地向一曲知寒道“好像被克哥拿走了。” “克哥?那是谁?”死性不改的康索普冒头道,其结果是被洛如斯一拽扔回角落“不该问的就别问。” “也对,是我糊涂了,那个贱人不可能活这么久。”李师点头自语道。 “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墨迹?你说的女人到底是谁?”姜哲有点儿扎心了,他可没忘现世波果伊卡的主子还盯着他呢,一曲知寒又不肯说那是谁,兴许能从李师口中这个女人寻出点儿线索。 “苍云王国初代君王最宠爱的妃子安妮。”李师说道。 “喵喵喵?这都什么时候的老黄历?那个女人很强吗?”在这一刻姜哲突然想起被好美之心支配的恐惧,苍云?王国?这又是一个曾祖奶奶级别的假妹子。 “那就是个生有副好皮囊的废人。”李师愤愤道。 “而你还是相信她的话,用特殊方法来到拉莱耶。”一曲知寒点破道。 沉声良久,李师道:“人艰不拆。” “是你自己说要面对现实的。”康索普探头搅和道。 第九十二章 一点点小小的误会~ “是你自己说要面对现实的。”康索普探头搅和道。 一曲知寒与姜哲对视一眼,道“这件事回去再计较,当务之急是离开拉莱耶,如果计划成功,回去后你正好能跟十八岁的男朋友完婚。”语出惊人,姜哲暗叹一曲知寒作为杀手头子情报网之广泛。伫立管道口望风的洛如斯上下打量眼姜哲尤其是那张精致的脸多注意了一番暗暗点头。 康索普窜到姜哲身前,嘴边叼着根刚凝结出的红玫瑰:“姑娘,之前是鄙人不敬,不知可否有幸能对您进行一番深入的了解冰释这个误会呢?” 姜哲小心脏砰砰直跳遁入暗影跑到另一边,他心脏跳这么快不是被撩到而是被吓到:“老哥你知不知道以您这副尊荣叼红玫瑰很吓人?” “哦?美人不喜欢激情的爱?那感动如何?或者天真?梦幻?难道面对幸福的奇迹你有些小羞涩?”康索普像变戏法一样从肮脏的袖子里掏出粉红、白色、紫色、橙色各种各样一大捧玫瑰。 康索普突然意识到什么,响指一打玫瑰落地散成花瓣“对了,你有男朋友。”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朵明艳的黄玫瑰躬腰递至姜哲面前抛媚眼:“那来一点小坏坏如何呢?” “障,滚开!”李师喊了一个障字唤出圣光护罩套住康索普扔出下水道,走进握住姜哲的手:“真不好意思,之前是我误会你了,谁让拉莱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李师可怜巴巴地说道。 “我从来没怪过你。”姜哲顿时觉得莫名其妙,这一个个怎么都突然抽风了。 “那好,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我看谁敢找你麻烦!”李师回头看了眼,像是在警告一曲知寒和洛如斯。 瞄了眼姜哲一马平川的前胸噗嗤一笑把姜哲拉入怀里“想要吗?” “嗯……想……”性福来得太突然,头被埋入两团肉中的姜哲一时之间陷入了当机的状态。 拉莱耶的女人非常少,不是女性强者数量可怜,而是现世中女人没有男人那么多欲望,在缔造传奇的一生后大都安宁地投入死神的怀抱,李师一个人压抑久了好不容易炫耀一回很是神清气爽,开始跟自认为的好姐妹分享起自己的诀窍“姐姐跟你说,木瓜丰胸一定要挑皱皮的,而且别信那些木瓜炖汤之类的熟食品,一定要生吃营养才不流失……雪蛤指的是雌林蛙肚子里那颗似油似膏的胶囊,肉是没有效果的。”李师滔滔不绝地诉说几百年下来累积的丰胸经验,姜哲毫无插嘴的机会,过了许久,姜哲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喘口气道:“李姐姐你可能搞错了,我是男的。” “这怎么可能?姜哲妹妹明明那么可爱,怎么会是男孩子?”李师揉着姜哲细腻柔滑的脸蛋,她实在难以相信男人会生出这样的肌肤和脸蛋,姜哲除了身材平点儿外没一点像是男人。 “呃,李姐姐,有这种想法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自己也算是吃了李师豆腐,知道真相李师肯定会发飙,但是不说出来总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就算不当讲也快给我吐出来,快说!”李师不知哪来的怪力抓住姜哲衣领提起来面色不善地呵道。 姜哲尴尬地呵呵一笑“在我家乡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人家这么可爱,当然是男孩子了。’” 哪怕光线幽暗,但下水道中的几人身为王者皆是一双鹰眼,隐隐看清了李师额前暴起的青筋…… “障!”青鸾莺声带着十足的怒气和羞意。又是一个光团轰出下水道飞流直下三千尺落入崖壁下的魂湖。 “噗,啊。”姜哲从湖底游出水面吐出一口液态灵魂能量,没办法,谁让他吃豆腐在先,挨打也是活该。在他一旁,一张由附近树枝延展组成的树网接住的康索普坐着仰望天空。 “康索普你怎么了?不会被打傻了吧?” “你不觉得被李师打飞的时候骨子里酥酥软软很舒服吗?而且她还故意用护罩保护我了呢。”康索普碎语道,俨然一个受虐狂。 在接下来的两天内,拉莱耶宫殿的下水道成了姜哲等人的藏身处,一曲知寒等人也没有再跟姜哲谈引发魂海暴动的事情,外界的风言风语都在谈论魂海异样的事情,人们谈论评判有好有坏,这些对姜哲来说都不重要,除了平复万灵他所做的也就是从界元中挑取一些合适的传承融入体内,直到来到拉莱耶的第四天夜晚他开始引导万灵时也非常平和,好像他并不身处拉莱耶一样。 站在下水道接于峭壁的管口处,姜哲望着天边落下的托姆迪奥拉给顿和朝拉莱耶涌来的亡灵,无尽的心弦汇聚在他面前编织成网,将恐惧与焦躁重塑为安宁,一丝丝名为依赖的情绪透过心弦传递倒他的精神之海,似乎这个世界将他视作唯一,每一寸空气都毫不掩饰对自己的渴求,似乎冥冥中伽德莱琉是他最终的归宿。 这个念头令姜哲生出恐惧,他自我安慰道:“每个人都逃不过死亡,所以有归属感也不奇怪,这里可是亡者之乡啊。” “他开始了吗?”拐角处,李师和康索普以及洛如斯对着空气问道。 “已经开始了,你们动作快点儿。”一曲知寒细小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 “好,这里交给我们,你可以准备去捅空霸的阴刀子了。”康索普阴险一笑便开始结印吟诵魔咒。 心网编织心神耗费巨大,对姜哲而言不需可以去冥想修炼精神力,但是完成这浩大的工作便是最高效的训练。 眼前一片恍惚最后的感知是天旋地转以及心弦崩断陷入无尽癫狂的万灵扭曲狂暴的意志。 将姜哲扛在肩头,洛如斯向一曲知寒看了一眼便跟随康索普向下水道深处走去,这两天康索普可没闲着,早已探出一条通往轮回神座的捷径。 一曲知寒低头看了眼数千尺下的湖泊,展开双臂闭上眼,脚后跟微微发力,整个人以自由落体的状态跌落而下,重返人间计划,启动。 第九十三章 拉莱耶之殇 拉莱耶中一切的乱了套,在经历了三天的安宁后,人们纷纷放下对亡灵的戒备开始致力于相互搏杀,第一个亡灵发动攻击的前一刻,受害者还在将手中的兵器砍向前方的王者。 只一个照面,拉莱耶三分之一以上的王者因毫无准备投入了拉莱耶的怀抱,游魂所面对的更是一场空前灾难,王者自身会不断产出生机,可他们不会,一旦他们体内储存的生机耗尽,等待他们的就是永恒的长眠。短短三分钟,超过一半的游魂失去了自己的积蓄,人们开始反应过来发生的一切时已经有几近两成的游魂被亡灵撕得粉碎,多数王者滞留在拉莱耶之拥。 一座被改建的大教堂内上百名游魂躲在绿石容器内瑟瑟发抖,教堂外,一个双臂虚化闪着莹莹蓝光的男人伫立在门口,亡灵来到教堂前,空间破碎,这些暴怒的亡者随之堕入虚无。 如此这般十来次上亿亡灵就此破灭,空霸魔力所剩无几,亡灵无法穿过拉莱耶的墙壁,空八所镇守的大门便是唯一的通道,为了保护身后的游魂,他不得不放弃空间法师最大的优势灵活,一对魂拳飒飒作响,每一次舞动皆带起一阵罡风。 大概过去了两个时辰,魂拳暗淡了。教堂对面的街道,阴影中的杀手默记着一切:“一。” 魂光暴起,空间再一次破碎,在拉莱耶之力的倾注下空霸重新满状态站了起来。 又是两个时辰,空霸仍在苦苦支持,如果不出所料,恐怕他已是无罪之都最后一个活人,在他身后的上百名游魂是最后的希望,一旦他倒下,教堂中的游魂在死亡数次后将永远消散,失去了游魂的宁魂剂,要不了多久王者便会成为毫无制造经验的的游魂,到那时拉莱耶将会永沦死寂。所以,空霸他不能退!不能让!不能输! “呐啊啊啊!”狰狞的咆哮可以催眠自己忘却疲软,拳出如风,稳如山岳,赌上升格第一人的尊严去追求拉莱耶的存续。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对拉莱耶这座牢笼产生感情,不知何时,一把尖刀抹过他的喉咙,枯竭的法力在这柄死神之刃前薄如草纸。 死神涎随着体液与魔力在空霸体内扩散开来,他的眼神逐渐暗淡,耳边是一声森冷的“二。”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那个卑鄙的怪物回来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只是为了满足你可悲的私欲?……你毁掉了一切……毁掉了拉莱耶。”无边的狂怒填斥空霸的心田,可他已经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挤不出来。亡灵撕咬着他的血肉,冲入教堂把游魂揪出啃噬,无所顾忌地在最后的圣所肆虐,绝望的哀嚎是末日的挽歌,为无罪之都送葬。 空霸的眼前出现了重影,近日发生的事不难联系到一起,这暴起的亡灵与直接受益人一曲知寒必然有瓜葛“你害死了多少人?”空霸突然问道,然而寡言的杀手从来不会回应猎物。 “做了这一切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空霸斥责起来,可随后语气一软却又变成了哀求,他跪倒在一曲知寒面前,随着他的举动身上的亡灵也注意到了杀手向他扑来却只是穿过了他的身体与其身后的亡灵相撞。“我恳求您,升格第一人,请履行自己的职责救救这些无辜的游魂。” “我只是在抹除神殿中的蛀害,拉莱耶会永远伫立于此直至时光永恒。”一曲知寒冷漠地说道,拉莱耶本就不该是凡人能染指的地方,从他第一次来到这个欲望横流将高高在上的睿者、尊者置于地上暴露本质时就明白这个道理,长久以来只是苦于无力改变,如今姜哲的出现给了他抹除无罪之都的力量,他怎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不……”空霸倒下了,望着离去的孤影,他的内心在呼喊,恳求神灵恩赐奇迹。 拉莱耶晶天廊至高穹被黑暗弥盖,依稀可见宝座上一人正襟危坐:“相信奇迹的人,本身不就是一种奇迹吗?” 许久,此人噗嗤一声笑,抬腿侧身两手向后靠着扶手枕着脑袋就这么躺在宝座上言语道:“你看,他有打扫屋子哦~是不是很乖?”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抱住头用指甲抓挠着自己的面庞,言语由平静的欢愉转生癫狂“我在说什么胡话,你的能窥见在至高天堂把妹的桑克缇也能预视无尽深渊悲鸣的万物,你怎么会看不见他?你明明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他……你只是看不见我而已。” 王座上的少年伤感之际,一柄镰刀抵在他的咽喉处,凌厉的锋刃似乎这一击本竭尽全力会割下去,可偏偏在距离他的喉咙不到一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少年抬起头言语情绪又更迭为轻蔑:“喂,小死影,你难道忘了缇娜尼欧说过她不喜欢王座染血吗?又或者……你也觊觎主子的神位?” 袭击者被由阴影织造的披风包裹,从兜帽下突出的鸟喙可以看出不是人类,他低沉的言语饱含憎恨,其中森冷的杀意似是凝结为锋:“我所为的只是守护一切的起讫。倒是你,胆敢重回此地亵渎我主的圣殿,你又有什么阴谋?欺诈者阿拉卡多恩。” “救赎。”王座上的少年露出了微笑。 在拉莱耶的街道上,偷袭成功后一股奇妙而熟悉的联系与精神之海缔结,一曲知寒不做停留立即返回。信步穿梭于亡魂之间,从容地揭开井盖如泥鳅入泥钻入粘稠的灵能流,这是唯一能让亡灵厌恶并避开的东西。 逆流潜泳而上,早就探过路径的杀手看到标注的记号跃出水面爬上附管一路向前逢左拐道直至绕过第七个弯和早已恭候多时待到洛如斯等人会面。 “怎么样?成功了吗?”康索普抓住一曲知寒急切地问道,他们在拉莱耶待得太久,宁魂剂不是万能的,他们的精神始终出现了瑕疵,焦躁不堪早已没有当年傲视天下的孤高。 第九十四章 至高穹内 “怎么样?成功了吗?”康索普抓住一曲知寒急切地问道,他们在拉莱耶待得太久,宁魂剂不是万能的,他们的精神始终出现了瑕疵,焦躁不堪早已没有当年傲视天下的孤高。 “今夜,拉莱耶重归神灵的世界,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升格第一人。”哪怕家乡早已物是人非,可心底终究还是盼望落叶归根,一曲知寒了解他们的痛苦,面具下僵硬的面庞不禁挤出笑容。 康索普松开手长出口气,其余两人也虽未表示,但氛围的确稍显得轻松几分。 “真是可惜了旺财,我记得他的账上还记着我们欠的三杯老酒。”洛如斯看看康索普和一曲知寒人,他的意思在二位老友耳中很明显,计划基本达成,李师与姜哲不同于他们三个是老交情,拉莱耶的王者放回现世都是一等一的尊主,如果现在干掉两人把他们留在拉莱耶,那他们三个结拜兄弟至少可以过上好几百年纵横天下无人能挡的日子。 “老鹰头,有时候我挺佩服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明明欠的是五杯酒,你偏说是三杯,李妹妹不知实情,如果我没有拆台听了你的鬼话恐怕还以为你是多讲道义的人。”康索普说道,他好色不假,但好歹不是个捅阴刀子的主,向来信奉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讲义气,过河拆桥向来不是他的风格,能把空霸坑死姜哲功不可没,哪怕这本非其意愿但是不争的事实,如果抛下姜哲他的良心过意不去。至于李师?那可是他看上的女人。 三兄弟的规矩少数服从多数,现在各持一票,那就看老大的态度了。洛如斯看向一曲知寒只见其伸出五根指头。在一曲知寒心里没有什么叫做道义,换做他人他肯定会投洛如斯一票,可问题是姜哲头上还有那个身份不明的克苏鲁,能够驾驭魂海的人他不敢得罪。 洛如斯一拍脑门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想起来了,那天邋遢老鬼背着我们又叫了两杯。” 李师冰雪聪明,虽然没有全懂,但大致也听出三头老狐狸打的是鬼算盘,暗自提起防备。 “我们还要多久才能赶到新生之门,时间来得及吗?”康索普发问道,好不容易走到这里,若是因为迟到而错过机会他恐怕得哭死。 “新生之门离开启预计还有半个小时左右的功夫,这些怪道错综复杂,大概也要走半个小时,再加把劲勉强能赶上。”一曲知寒看了眼脚下的管道和映象里的路径比对后答道。 “卧槽,那还在这磨蹭什么?快走啊!难道你们想看看三百多年后的人长什么样?”康索普见几人明知时间不足还待在原地不动立即怪叫起来,正欲举步却抬不动脚。 “年轻人,不要见风就是雨,要脚踏实地,做事从容才是最吼滴。”颇具搞怪风气的俚语响彻四方,当康索普反应过来时,自己居然在一座阴沉萧瑟的古朴大殿,不远处就是那传说中由原初孕育神格的灵玉自主成型的轮回神座。 除了昏睡中的姜哲,李师四人皆是一惊,轮回神座周遭有一层无相无形的领域保护,凡是接触的人若没有轮回之主的认可皆会被领域之力强制湮灭重投轮回,自轮回之主失踪后凡世万年无人胆靠近神座,可此刻那天工古朴的绿玉神座上竟坐着一人。 随着那人在扶手上轻扣,至高穹神殿倏地明亮起来,李师等人看清了王座上的人,一个邪魅妖艳的少年,只一眼,他们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在现世她是公认美女,可在这少年面前自己那由凡夫俗子称赞追捧的所谓的美简直犹如萤火比之皓月,少年对于:“勇敢无畏的大人们,你们为了重回家园历经千难万苦无所动摇的精神着实令我钦佩,所以我特意赦免了你们最后的考验,现在获得了我恩典的人呐,穿过这道门踏上归乡的路吧。”少年从王座上起来,走到他们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在王座背后一堵水晶墙面波动起来,一条前途黑暗望不见尽头的石板路随之显现。 “你是谁?”李师狐疑道,能走到这里的可都不是傻子,至高穹神之座的传说就连七岁孩童都知晓,更别提他们这些活了好几个世纪的老人。 “克苏鲁。”一曲知寒呼出了这位在拉莱耶拥有无上力量的尊主。 少年抛了个媚眼:“几百岁的人了,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想必应该了然于心了吧。” 一曲知寒目光飘过神座,在神座靠背顶端伫立着一尊黑鸦雕像,它的目光似是在眺望远方,可不经意间却有种凝视着自己的感觉。 一曲知寒松了口气,挥手示意“我们走,回家。” “可这个人怎么办?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洛如斯和康索普投以眼神询问,归心似箭是游子回乡的常态,他们是游子,但更是王者。每个人最初踏入伽德莱琉都梦想着有朝一日能穿过万众魂烟登顶至高穹坐上神座飞升成神,即使被冷冰冰的现实摧残得连回到家中温暖的炉火都是一种奢望,但梦想从未消亡。这个人刚才坐在神座上,或许成神的门路就攥在他的手中。 “回家。”一曲知寒不容置疑地吐出两个字节,这里已经不是他们能插手的,那座雕像他认得,可是这世上仅存的两位神祇之一——死神。 几千年来他之所以能混的风生水起,凭依的除了一身修为就是一双慧眼,他明白如何判断局势,并且永远做能给大多数人带来利益的选择。 克苏鲁莞尔一笑接着猛地点头,很是满意一曲知寒的态度:“嗯嗯,乖孩子,回家上床睡觉觉。” 一曲知寒领头率先跨过新生之门康索普紧随其后,对他而言成神早已没那么重要,吃了这么多苦他只想回到他的王国洗澡泡妞吃大餐好好享受人生。 第九十五章 掌殁者死影 洛如斯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迈步跟上,下一步刚要踏向门中石板却被克苏鲁拦了下来,疑惑地看向这个伸出食指点在下唇乖巧可爱得让人想要蹂躏的少年,他的声音让人耳朵发酥难以拒绝: “女士优先哦~前面那两个家伙没礼貌,你应该是个绅士吧?” 扛着姜哲的洛如斯也是脸比城墙炮打不动的千皮脸,偏偏这会儿居然老脸一红,点点头推到一边向李师做出请的手势。 李师对于归乡的渴望没有那么迫切,毕竟对生者而言,他们都是在几百年前死掉的人,一生成就兴许早已人去楼空。她环顾一圈神殿,萧索之下,是难以理解的神秘与无穷无尽的灵魂能量。她现在站在世界的奥秘前,怎会就此轻易离去。 女人的心胸是可以轻易放下的,可有些女人对于所追求的食物甚至比大多数男人还要执着。 对李师而言,只站在这里是难以满足的,她的目标……是哪里,那绿玉宝座、神的王位,权与力的极致。 “大姐姐。”克苏鲁无声无息地来到她的面前,笑得很甜美。 出神的李师霎时回魂:“嗯?” 克苏鲁早已看透她的心思,抬手轻抚她的面庞,对李师而言这触摸是如此冰冷,冷到让燥热的心冷却,将接下来的话铭刻在心底:“这里没有你追求的权与力,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份沉重且孤寂的担子,你孱弱的肩膀挑不起这份苦不堪言的命运。” “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挑不起来?无论如何我势必会去尝试!请帮助我。”咬紧牙关,把放弃的念头赶出脑外坚定道。 “蝼蚁也妄擎天?”克苏鲁不由笑出声来,随后拍抚李师的额头:“乖孩子,你还是回家躺床上好好睡一觉吧。” 随着克苏鲁的一拍,李师眼中蒙上一层阴翳,一摇一晃浑噩着走向新生之门。 “绅士该你喽,要不我也送送你?”克苏鲁向洛如斯招手道。 “不用了,我自己走。”洛如斯脚下生风向新生之门冲去,他的队友都走了,他可不想跟这个当着以精神力著称九阶牧师的面拍拍手就能迷惑住对方而且意图不明的神秘强者多做交涉。 前脚踏入新生之门他就感到不妙,新生之门传来一股斥力抗拒着他不允许进入的同时又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在拉扯,短短几秒他就感觉腿快要被撕裂,惊余中罡风离体护住身体,他回头望向少年,克苏鲁两手背在背后微笑。 果然自己中套了,洛如斯毕竟是王者,宁下心神感受,很快就发现这股斥力并非针对自己而是自己肩上扛着的人。 “新生之门的路那么窄,一次只能过一个人哦。”克苏鲁伸出一根指头摇道。 洛如斯看向脚下短窄的石板,暗骂这强者不早说,随即解开自己肩头用以捆束姜哲的风暴元素,在斥力消失的一刹以最快的速度在回归之路中疾驰,而姜哲则在斥力下倒飞回神殿内,克苏鲁疾步向前将他接住,慈爱地看着怀中的姜哲,那目光仿佛躺在怀中的是他的珍宝。 新生之门逐渐缩小重归水晶壁,绿玉王座顶端的黑鸦雕像活了过来伸展翅翼俯冲至二人身边脚爪撑地双翼合拢旋转变化为鸦首人身的形态,扯了扯自己的兜帽风衣,取下腰间的两把镰刀握在手中,低哑的嗓音狐疑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救赎?欺诈者你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站在高处他就闻到了这个半人怪物身上与阿拉卡多恩一样的令他作呕的浓烈气息。 克苏鲁仁爱渐消,冷冷地瞥了死神一眼“跪下。” “就凭你这个欺诈者也敢命令我?!”死神震怒,无形的力量从镰刀的锋尖透出,直取克苏鲁二人! 古神虽死,余威犹存,克苏鲁一声冷哼,精纯的灵魂能量从王座中溢出抵消了这两道死气。 阿拉卡多恩会凭借与缇娜尼欧的契约借用伽德莱琉的力量尚是死神意料之中的举动,可阿拉卡多恩接下来的举动却有悖常理。他居然抱起那个半人放在了轮回神座上,而且神座自身的领域居然接纳了他! 克苏鲁立在神座旁居高临下俯视着死神“死影,我不是在命令你,而是在提醒你作为掌殁者的义务。” 死神定了定心神,重新端详起姜哲,哪怕有着一张乌鸦的面孔但仍能看出他的不解与震惊,最终,哪怕心有不甘可他还是选择单膝跪在姜哲面前,浓烈邪气下的,竟是他昔日主人的气息。 “这不可能,主人明明已经死了。”死影呢喃碎语,重新找到主人的气息确实令他欣喜,但作为死亡的管理者,他必须以最理智的姿态去管查世间的一切。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缇娜尼欧的确死了,坐在这的是她的儿子。”克苏鲁解释道。 死影抬起头凝视着少主,良久他转而看向克苏鲁:“阿拉卡多恩,你们创造了一个奇迹。” “奇迹不就是用来创造的吗?”克苏鲁笑道。 死影将镰刀交于胸前庄严宣誓:“掌殁者在此发誓,竭尽全力扫平少主登临神位之路的一切阻碍。”这个世界不能没有轮回之主,在这个万神皆殒的时代,他和执生者又介于法则归属无法继承神位,伽德莱琉的法则早已是超负荷运载,最多百年伽德莱琉就会因肆虐的灵魂之力摧毁,进而引发生者世界的崩坍。面对摇摇欲坠的世界他们两个生死使者焦头烂额,拉莱耶就是他们设下的陷阱,以新生为饵引诱王者来到伽德莱琉削弱魂海力量,感知到无罪之都的变故以及阿拉卡多恩的回归后他的心境愈发沉重,不曾想这个欺诈者带来的竟不是毁灭而真的是一份救赎。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对她的忠诚就像这轮回神座,哪怕时隔万载依然不损纤尘。”克苏鲁轻抚绿玉,仿佛仍能感受到挚爱的余温,死影态度果如克苏鲁预料的中那样转变。 第九十六章 桃林心霞 “以少主目前的力量尚不足以承担这份责任,不过至高穹沉积了大量精纯灵能,不消吸收几年少主勉强堪到登基的水准。”死影顺着脖颈处的黑羽思索一番后提议道,有血脉继承少主登基的问题不大,但为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先吸收一部分灵能适应改善为妙。 死影意味深长地看了阿拉卡多恩一眼,随即招手在面前唤出信息投影开始调动封存的能量“你是怎么找到少主的?” “等待。”阿拉卡多恩淡道。 “就这么简单?”只需要等待,最重要的人就会来到身边这种事,死影根本难以相信。 亡故旧神露出一抹苦笑:“冥冥中新神与旧神总会相遇,应该死去的会把永恒的噩梦作为新生的馈礼。虽然过程会很狼狈,但这是既定的事实。” 欺诈者是宇宙的孤儿,知晓虚空中最隐晦的秘辛,代价则是一份要承担至时光尽头的诅咒。这些死影都是知道的,眼前之魂与太初同岁,他是全,他是一。直至一万年前他都在完美地履行自己的义务。死影不懂他的心,也不想懂。 “他似乎对自己出生的地方并不熟悉。”死影转移了话题,早在一曲知寒回到伽德莱琉死影就注意到了万灵之地的异常,可等到他找到根源时亡灵狂潮已除尽拉莱耶的游魂。 “他甚至不清楚自己体内流淌的是多么高贵的血脉,为了引导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走上这条道路我甚至不得不伪装成另一个他所知的神祇去欺骗他还不得不精分了几次,这条路有多长我的心就有多堵。”阿拉卡多恩脸上显露出无奈摊手道。 “欺诈者也会为行骗而愧疚?”死影挖苦讥笑道,纵然是阿拉卡多恩找到少主,但这仍不足以使其得到宽恕。 “最优秀的欺诈者甚至可以骗过自己的意识,但无法违背真心。”克苏鲁笑了起来,哪怕末日在即他都是笑着渡过的,更何况是几句不痛不痒的实话呢? 浑噩间,难言的饱胀感填斥着躯体,就像pvc材质的气球明明已经达到饱和仍然在不断往里面打气的感觉。 “你醒了?”难耐的折磨将昏眠的姜哲唤醒,入眼的是咫尺间一张美到让人窒息的柔慈面庞。 “克哥。”姜哲迷糊道。 “别动,端正坐好你会舒服些。”阿拉卡多恩说道,不过他的提醒是多余的,千万年虚位以待的轮回神座怎么肯放过它的“主人”,在领域的压制下姜哲被牢牢固定在神座上。 “亡灵狂潮怎么样了?一曲知寒他们呢?”姜哲的记忆还停留在他在安抚万灵被打断亡灵陷入狂暴的时刻。 “拉莱耶很好,比以往都好。”阿拉卡多恩的笑使得姜哲安下心来。“你那几个便宜队友现在想必在新生之门的另一边徘徊,寻找归乡的路吧。”说到这,阿拉卡多恩笑了笑,新生之门其实是他当年创造拉莱耶时为了方便往返生世与伽德莱琉而留下的通道,一扇门哪来的灵性去设计考验?只是门后道路错综复杂,凡人所谓的考验不过是看谁走迷宫比较厉害或者运气奇佳。 “这是哪?他又是谁?”队友没事,姜哲也就安心了,现在他只觉得头好痛,身子骨也颇为难受,就像是鹅肝生产地的填鸭一样不断有东西被灌入体内。 “这里是拉莱耶最高的地方,也是这方世界万神之神轮回之主的传承所在,你现在如果有饱胀感那属于正常现象,因为你正在吸收一份无上的力量。一旦完成你将会是这世界手握日月的主宰。至于他?”阿拉卡多恩瞄了眼死影“一只连自己主人都保护不了的废乌鸦。”借着解释的机会,阿拉卡多恩又把死影损了回来。死神转过身去,向来自傲的他这件事拷问了自己一万年。 “吸收能量大概需要多久?”姜哲面色有些难看,虽然当初克苏鲁就跟他说过成神的事,可这进度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三个月。”克苏鲁比出三根指头在姜哲面前晃悠。 “呼。”姜哲出了口气,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只是三个月的话他还顶得住。 蓦地姜哲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问道:“克哥你说的是伽德莱琉的三个月?” “当然,轮回神座是世界之基,我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法把它搬走。” “伽德莱琉的三个月?克哥,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吧?那可是人间九十年!”姜哲两手一撑就要起来,可在法则之力的束缚下只是伸手蹬腿的挣扎,无论如何屁股还是死死黏在座位上。 “管它人间九十年还是九百年,对你而言重要吗?你在幻境内都渡过多少个九十年了?更何况说是九十年,可对你而言不过是三个月过眼云烟罢了。”阿拉卡多恩满不在乎地说着,在他口中仿佛九十年不过是九分钟。 “这不一样!我要真在这里待上三个月那一切就真的变成过眼云烟!”姜哲吼道。 “啧啧,离开生活十几年的地球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激动过,那莫罗有什么东西如此吸引你?让你在短短几个月内就舍不得了?”克苏鲁牵引出一小团灵能在手中揉捏成一丸白色的球体投入嘴中。 “这不一样……”姜哲咬住牙,“离开地球不是我能决定的,所以我只能选择接受,可这一次……这一次……”语塞的姜哲低下了头,莫名其妙就坐上了神座,这一次他也没有选择的机会。 可他心有不甘,总觉得在生者的世界的确有一样东西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权吗?三个月后他就是轮回之主,主宰一切生死的至高神,还有什么权利比这更大?力吗?只需熬过这三个月,作为手握日月摘星辰的至高神有谁还是他的敌手? 脑海中浮过满山桃花,少年的回眸一笑的身影。“喜欢吗?”那天姜哲抱着诺亚坐在高岩上说道,言语中满是宠溺的味道。 “喜欢,你是怎么知道都信城郊游这么美的地方?”千朵万朵压枝低,粉嫩的花瓣娇美滴莹,花中洒落的细碎阳光为其染上一层灿黄,此般花幕绵延十里,不可谓不为美。 “我可只问了你喜不喜欢哦~”姜哲凑到诺亚耳边,张开口上下唇抿住他的耳朵。 受惊的“小兔子”一颤,暖流顺着耳朵流至腰间,所过之处只留下酥麻。 “喜欢。”诺亚小声道。 姜哲微笑,他总算是攻了回来,松开口轻道:“那我许你两世,下辈子也要找到你带你来看十里桃花。” 诺亚虽是没说话,可面露的不悦把心里想的都摆了出来挂在脸上。,姜哲赶忙问道:“怎么了我的小可爱?好好地为什么突然不开心了?” “别人立下爱的宣言都是三生三世,怎么到你这就被吞了一世。”诺亚嘟囔道。 姜哲噗嗤一笑,抱住诺亚的手更加紧了:“这辈子我不管,反正你已经答应我了,所以我任性地此生就是要吃死你。下一世我会再找到你,带你来看十里桃花,若你还喜欢我那我再许你两世,三生三世怎么够?我要生生如此,世世爱你。” 甜蜜的感觉油然而生,诺亚正欲回应这份爱意姜哲又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若某一世你不再爱我,那我会悄然隐入世流默默地守望,当你从我眼前消失时启程跨过高山低谷穿过人山人海寻找下一世的你。” 心中的热度快要爆炸“啧,少年情怀总是诗,恋爱中的男孩子果然都是马斯其顿天天在嘴唇涂蜜的游诗人。” 被诺亚这么说,姜哲一时有些慌乱松开手,刚要解释却被诺亚回身按住辅助脑袋额头顶着额头:“我是土生土长的尼亚人,所以诺亚在此抛却雄狮以诺亚之名许你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第九十七章 既定之天命 往昔已是泡影,人的记忆只是对曾经美好的留存,良久姜哲吐出了一个名字“诺亚。” “嗯?”阿拉卡多恩眉头轻佻,他似乎早有预料,那个人类会是姜哲最大的心结。 “这一次,诺亚还在等我!让我把他接来再继承这份力量好吗?”姜哲道,哪怕是并不熟悉少主的掌殁者也感受到了他诚挚恳求下的坚定。他想要答应,毕竟返回现世带回一个凡人就算要花上好几天可对伽德莱琉来说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但阿拉卡多恩一口回绝的速度比他更快。 “不可以。” “为什么!”这是姜哲第一次对克苏鲁动真怒,他不明白事事惯着自己的克苏鲁为什么在此刻会如此无情。 “我不会让一个凡人阻碍你的飞升之路,哪怕一分钟也不行,你真以为你对那个凡人的情感是爱吗?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阿拉卡多恩抱手讥笑道。 咯吱作响是姜哲咬牙切齿的声音,克苏鲁戳中了他的痛处,他对诺亚更多的是一种想要将其据为己有的莫名欲望。咯吱声渐消,取而代之的是姜哲自嘲的低笑,年轻的他确实不懂什么是爱。“那又怎样?”姜哲昂首一字一句地说着,正是因为年轻所以才敢拼尽一切去追求不确定的执着啊!“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曾向他许下两世桃花,不管来世会被怎样嫌弃,但今生我绝不放手!他就是我的挚爱!”姜哲几乎吼了出来,当一个人的信念达到一定境界时,这份力量足以对任何伟力产生抵抗,纵然束缚他的是这世界最至高无上的法则,可他仍然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缓慢但却从未停止! 阿拉卡多恩摇摇头叹了口气:“唉,真拿你没办法,你可以回去。”姜哲随着他的话音落地又重新跌回神座,人就是这样,在绝境中会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可一旦出现一根救命稻草那么就会失去破釜沉舟的气力。 “但我有一个条件,你的心可以回去找小情人,但人必须留在这里接受传承。”阿拉卡多恩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古怪条件,不过姜哲静待后话并未插嘴,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他也明白克苏鲁在正事上的习性。 “不错嘛,成长不少,没那么暴躁了。”阿拉卡多恩似乎是在称赞,两手化爪在空中一划,取出一团有些殷红的血液,庞大的灵魂力量挥之即来涌入血团逐渐幻化为模糊的人形。 “这世上没人相当坏人,我也有我的苦衷,实话跟你说吧,伽德莱琉灵魂能量的承载力几乎快到了极限,放到现世最多一百年的时间世界就会崩溃,我也是出于对芸芸众生的考虑才做此决定未经同意就把你绑上神座,毕竟我可不认为有人好不容易回到人世后还对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念念不忘。”阿拉卡多恩解释起来,“不过看来之前我低估了你的执着。” “对不起克哥。”姜哲惭愧地低下了头,他没想过原来克苏鲁是如此心怀天下,相比下他反而是为儿女私情将大义抛之脑后的混人。 “没啥好对不起的,哥也年轻过,劳神给你塑一尊灵能体作为在人间的载体,一旦完成意识转移与活人区别也不大。”阿拉卡多恩有些居功自傲,毕竟以灵魂能量塑造身形这种事对他而言易如反掌,可在世俗理念中绝对是逆天神术。 “真的?谢谢克哥。”姜哲不由大喜。 “不过这副躯体可没古神体那么强大,也就能耍几个小魔法防防身,你可接受啊?”阿拉卡多恩补充道。 “接受,必须得接受,怎么转移意识?”姜哲鸡啄米似的点头生怕克苏鲁反悔。 “啧,真拿你没办法,放松意识,我动手了。”阿拉卡多恩摩拳擦掌地走向姜哲。 随着意识的转移,灵能体逐渐凝实为姜哲原来的模样,平凡而内敛。在姜哲的感官中眼前一黑一亮他就站在了神座前,活动一下筋骨,虽然没有原来逆天的素质但对凡人而言绝对算是健康,看来克苏鲁还算厚道,只是没幻化衣服罢了,不过鸦头人很贴心地把身上的黑披风脱下为姜哲披上。 “谢谢你。”虽然模样怪异,但姜哲认定这是个好人。 “您不必那么客气,这是我的义务。”死影低头道。 “那姜哲就交给你了,老头子。”随着阿拉卡多恩的话,姜哲四顾,空气中逐渐走出一老者。 “师父!”姜哲欢喜地冲上去抱住老人,老君也笑着抚摸他的头。 “好了好了,你们师徒要叙旧就快滚回人间叙去,别待在这碍小爷的正事。老头子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密道的路吧?”阿拉卡多恩下起了逐客令。 “大恩不言谢,老夫告辞。”太上老君意味深长地看着阿拉卡多恩礼道。 “谢谢你,爷爷。”姜哲深鞠一躬,对于克苏鲁他是真的感谢。不过感激归感激,回身拉着师父就走,毕竟这地方多待几分钟一天可就过去了。 重启新生之门目送两人离开,阿拉卡多恩才斜抬头四十五度吐槽道:“好不容易承认一次,结果还是叫错了。” “就这样放他们走了?”死影问道,这可不是他记忆里那个欺诈者的风格。 “你以为我会让一个毛头小子来完成这么痛苦而又重要的工作?”阿拉卡多恩的魂体消散,端坐在神座上的“姜哲”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开口道,与此同时,愈发庞大的灵魂能量像发疯一样注入他的体内,强烈的压力令他不由哼出声来。 “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居然学会妥协?”死影满是恶意地说道,虽然暂时达成合作关系,可他对阿拉卡多恩的态度永远不会改变,欺诈者就是欺诈者,给世界带来灾厄的恶魔。 阿拉卡多恩眉目中透着淡淡的忧伤:“人可以跟宇宙翻脸可最终不得不与自己妥协,作为父亲我会支持自己的孩子去追逐他选择的道,哪怕他选择的是一条会让自己绝望沉沦的路。” “你的心可真狠,我还有事务要处理,再见了欺诈者。”掌殁者重新变作乌鸦,飞入新生之门与黑暗融为一体。伽德莱琉一日可是人世间一年,所以他和执生者都选择在人间办公,想到在伽德莱琉探查的日子里积压的事务他就头皮发麻。 “姜哲”闭上了眼,深处灵魂洪流的中心饶是他也有些吃不消,光辉暗淡,至高穹神殿重归黑暗,只有几条连接至神座的灵魂链条散发着微光。 万籁俱寂,只余旧神的呢喃:“新生是死亡的起始,死亡亦是新生的开端。生死反复即是轮回。我是全,我是一,守护她的世界轮回为我既定之天命。” 第九十八章 师父的离开 神殿内,空间撕裂,双手呈现灵体态的狼狈男人跌落而出,看着闭合的新生之门发出了绝望的哭嚎。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是个男人爬也给我爬过去。”阿拉卡多恩训斥道,打了个响指再度开启新生之门。 空霸怔住了,那万载空寂的神座上此刻居然有人坐着!只有一个可能。“轮回之主厚恩,空霸没齿难忘!”终于能够归家了吗?空霸跪拜在地,恩谢着他的神灵。 “甭整那些没用的,把这枚空间戒指带给一个叫姜哲的人,他大概长这个模样,记清楚了就快爬吧,加油,你很棒棒哦。”空霸小心翼翼地接过戒指,精神力全力催动,把那个虚像烙在自己的记忆里,就算是忘却了他自己都不会忘掉这个被神指名的人。阿拉卡多恩也很无奈,心里数落着姜哲这熊孩子出门怎么忘带钱包。 往生之路内。“模仿我的步态。”如果硬要姜哲对往生之路做出评价的话那就是一个字黑,如果不是脚下散发微弱荧光的石板和前方的师父他甚至不知道该往何处走,老君寡言少语,姜哲也不知该如何打开话匣,毕竟老君的恢复他甚至没能帮上一点忙,回荡在这条往生路上的只有无尽的沉寂,对于老君而言过多的言语本就无用,更何况他此时也无暇分心,脚下的路看似只有一条,沿着石板往前走便是,可这荧光石板中竟暗藏玄机,若是胡乱前行不知要走多久,老君脚踩青云履手执拂尘,一尺一拂尘,三步踵九旋。在漫长而寂寥的步途后,老君突然回身额前拂尘一扫突然的提醒格外醒神“低下头默诵清心咒,跟紧我不要环顾四盼。” “是,师父。”压住自己的好奇,姜哲步伐快了几分。 这条路的尽头是一个无法形容的房间,这间屋子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中央一颗悬浮在空中犹如工艺品般的金色心脏以及围绕心脏的三座古朴石座,不断有圣洁的能量从心脏中辐辐射而出。 老君之所以让姜哲埋头也是为姜哲着想,这里看似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可恍惚间老君又从环形墙上看到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突如其来的感官冲击甚至连他的心神都出现了刹那的破绽。 “妖孽心性,同伴也冷不丁会被捉弄。”老君的话语透着对克苏鲁的无奈,纵然为神却不正身,克苏鲁告诉了他往生路最短的路径,可这条路的尽头这方奇异之地对凡人而言可没那么容易出去。 “徒儿,老夫教你一五行遁术,名之土遁,得起造化可日行千里。”可他是道德天尊,也曾是执掌一界的神仙,此处神所又怎能困得住他。 “明白,师父。”老君的法术都是得天地造化的仙法奇术,虽然修炼起来没有完全靠天赋的古神一脉容易但毫无副作用,高兴地抬头就要拜谢被老君赶紧按住头埋下。 “数月不见,师父的话也当耳旁风了?”老君沉声道。 “徒儿知错了。”虽是道歉,但语气里喜悦的成分远超歉意,在这方面太上老君拿这个徒儿也是毫无办法,不过那又如何呢?那个老师会厌恶自己的学生勤奋好学? 一只握拳伸出大拇指的手出现在低下头等待授课的姜哲面前:“师父,徒儿真的知错了,我承认自己知错就改是个好孩子,但您也别夸我了赶快上课吧。” 拂尘甩在姜哲头上,真气如针刺在他头上,老君嗔道:“谁是在夸你?浮躁急功俗欲满念,我看你是被克苏鲁带坏了!土为大地,为坤卦,坤为母,人之第一指短离天远根雄源厚,属土,固称大拇,土之遁术的运用当然与大拇指有关。土遁虽是五行遁术中最粗浅的,但实用威能远超四遁,还不快认真修行,为师只示范一遍。” 姜哲吐了吐舌头,世上没有两片一样的叶子,更不会有两个一样的人,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的特性与命中注定的时区,这也是“我”与“你”还有“他”的区别,没人可以凭自己的意愿去要求世界,世界本体枯燥乏味,我们是活在镜中的世界,而构成这面镜的是万灵的灵魂。正是因为生灵本性包罗万象,这方世界才会多彩缤纷。想好十年后的蓝图,做好下一秒的自己便好。 当然,这些话姜哲不会当着老君说出来,因为待徒严厉就是老君的风格,作为门生,真正的师父说出的话自是要严厉执行,当即伸出拇指模拟老君接下来的结印。 老君五指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很快便如鱼入水钻入土石。见识这般奇术姜哲内心的火愈发炽烈,对于法术他也有着独特的天资,老君施法的每一个细节他都牢记在心,照虎画虎施术却被冰冷的现实把心头的火焰压熄。 这具“躯体”是克苏鲁制造的灵能体,甚至自己存在这副身体里的也是意识而非灵魂。现在的“自己”干净得像张白纸,别说法力,就连由心而生源源不息的煞力也是见不着一丁点儿影子。 “看来师父也睡糊涂了,居然忘了自己一身修为都存在拉莱耶那副躯体。”姜哲想着为什么约好的克哥不跟他一起走,被困在这他也没办法,当今之计只有等发现情况不对的师父回来接自己。 然而,太上老君是真的疏忽了吗?当然不会,地表,老君伫立在山头凝视着远方的朝阳心中思绪万千,早在四天前他便拥有了克苏鲁重塑的肉身,道德天尊以凡人之身在人世行走四年足以重修为一把好手,在这段时日里他也与阿拉卡多恩有过许多沟通,了解真相后他也不希望徒儿重返人世去找诺亚,他也是临时起意,姜哲现在有光明之心滋润,就把姜哲丢在阿巫墨德等上百年待阿拉卡多恩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再把他带回去。转首看向虚冥魔气在天空回荡的南方踏上征程,他是嫉恶如仇的太上老君,他是教化人民的道德天尊,哪里有邪恶与不公,哪里就需要他的存在。他的徒儿或许会在阿巫墨德静修九秩,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追逐自己的道。 第九十九章 尴尬的境地 至高穹,神座上的少年轻嗤一笑“老头子你居然也做出这样的选择,我是该笑还是该笑呢?不过啊……吾儿之命早已有了定数,既已回归他的降生之地,非凡的气运岂是你我能阻止的……” 姜哲开始慌了,来回踱步思索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师父还没有回来?难道说这里出去就没法回来?凡人的身体站久了始终是会累的,就近坐到一张石椅上,他立刻感觉到了墙壁的异样也顾不得老君的要求抬头去看,霎时庞大的信息冲击他的意识,身下的石座仿佛在告诉他只要一个念头,便能送他到任何一个他想去的地方。 “送我去……”大喜之下他就想回应石座送他到诺亚身边,可这个念头突然打住了,他在害怕,临到这个关头他开始害怕去见诺亚,当初自己说好要不了一个月等自己处理完了丰沃领的事后就去找他,一年后完婚。可他做到了吗?对他而言是快节奏的短暂四天,可对诺亚而言这一晃就是四年。三年前那场耗费举国之力的婚礼没有自己出席对诺亚而言会是多么尴尬。 姜哲觉得自己好对不起诺亚兄妹,先是负了诺雅,现又负了诺亚。 “苍云城。”至少,先看看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吧。 草木飞逝,当姜哲从天旋地转中恢复过来时身处一面足有百米高耸的钢铁墙前,在这堵高墙的侧面排着一条长龙,姜哲眯着眼定睛一看,方发现在哪里有一些人在给排队的人进行检查,心里面嫌弃自己没多要求直接传送进城,可一双腿还是很实在地向长龙的末尾走去。姜哲丈步为量,估测这条队起码有一公里,不知要排到猴年马月,尤其古怪的是这些百姓居然一个个都挺直腰板目视前方战战兢兢不多言一语,这可真是稀罕事,若是放到尼亚,排队进城的百姓早就骂起来了,既然每天这么多人进去为什么不扩大城门呢? 心中腹诽,但姜哲并未说出来,正所谓事出异常必有妖,凝神静气且慢慢来看。 似乎苍云的检查格外严格,长龙前进速度非常缓慢,直到太阳从东边到了西边姜哲才总算是看到岗哨,等真排到他时太阳都快落下山。 “一百金币,或二十天穹币。”守卫上下打量姜哲一番,十几岁的孩子裹着黑色斗篷,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付得起费用的人。 直到此刻姜哲才回想起一件大事,他所有家当都存在涅魔幻内,此时法力全无,他身无分文。 姜哲尴尬地笑了起来,向后面的人问道:“大哥,你能借我点钱吗?我朋友在城内,等找到他双倍还给你。” “穷鬼就赶紧走,别耽搁我排队。”姜哲后面的男人一把推开姜哲,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张纸币笑嘻嘻地双手呈给守卫,不过守卫并没有接过他的钱。 “大人?”男人的笑容僵住,额前蒙上一层冷汗。 “素质不过关,禁止入城。”门卫冷道。 “我怎么就素质不过关了?!我排了一天队腰酸背痛有点儿火气不行吗!”男人指着门卫咆哮道。 门卫的手腕对准男人,蓝色光线对男人进行扫描“素质低下,两个月禁过安检,上传至安保网络。” “你!”男人挥拳就想打门卫。 “转身离开吧,再这样下去我有权执行逮捕指令。”门卫劝道。 “艹。”男人不得不离开,走到姜哲面前抬腿要踹可想到这里不是撒野的地方狠狠只得放下腿瞪了他一眼。 姜哲心里也苦,早知道就先传送去尼亚了,这让他上哪凑这一百金币。 “小朋友,没事就赶紧回家吧,别在这堵着了。”门卫催促道。 “知道了,谢谢大哥哥。”其实姜哲也不算小了,可怎奈克苏鲁给他造的这副躯体由于是全新的,所以看上去比实际上还要嫩,落在门卫眼里自然就成了小朋友。 自己现在要钱没钱要力无力,姜哲原本计划待在此处熬过今晚,这好歹有士兵把手,可既然门卫都催了,他也不好再逗留,心里忐忑着朝远处走。不远处因为没有过成安检而聚集在一起相互诉苦泄愤的平民中有一个长发及腰的脏黑小丫头目光一直盯着姜哲,见姜哲走了她也跟了上去。 呼啸的风从扑面而来,姜哲打了个寒噤不由戴上罩帽裹紧披风,上一次感觉到寒意是什么时候呢?苍云都城已濒临大陆的极北,夜晚的风不时夹杂着冰雹。 “阿嚏!”姜哲打了个喷嚏牙关不停地打颤,肚子又非常不合事宜地咕咕响,姜哲心里有些埋怨克哥给自己整了这么一副居然会饿的孱弱身体,“伽德莱琉都快爆了还这么抠门舍不得多花点儿灵能给我整副强大的身体,还好他是后人,这么缺德的人后代肯定也是挨千刀的祸害!” 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心里不断咒骂克苏鲁转移自己的注意,仿佛这样空中的风会没那么冷。 空气越来越冷,甚至下起了冰雹,噼噼啪啪地往地上砸,姜哲抱头鼠窜,拳头大的雹打在手上的痛感实实在在,无力感油然而生。 不远处的灯火点亮了黑夜中少年的希望,加快步伐赶过去,原来是酒馆,灼热的气浪夹带着酒气穿过门帘的缝隙拍在身上温暖人心,大喜之下刚要跨进去就有一酒气熏天的男人骂着爹爹奶奶走了出来。 “他娘的是你这个杂碎!”酒馆出来的人当即就是一脚踹过来,他就是之前过安检排在姜哲背后的人,当时是碍于卫兵在不好下手,现在在这偏僻地界又有什么理由不下狠手?踢完不算完事,借着酒劲冲上来就是要一顿毒打,先前是自己牵连对方在先挨一脚无可厚非,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他姜哲?也算是一路打出来的名声,虽没了功力,但技巧尚在,论打架又怎么会怕?右拳藏腰出左脚踏前同侧拳出牵引醉汉力势,借酒劲而击步履空虚,姜哲一拉转腰这醉汉便摔了个跟头,姜哲这蓄力的右拳想想还是卸掉了劲,对方也不是罪大恶极之人,本来就是因为自己导致今天没进的了城,这一拳下去恐怕他就不是两个月不进城那么简单了。 第一百章 家? “狗日的!兄弟们快帮忙!有人打我!”一头栽在污水坑里鼻子还被石头割破有什么酒劲都醒了,男人捂着鼻子朝酒馆里喊道。 “有架打?来喽!”隔着挡风布都能听到嘈杂的就馆内不约而同的呼应,不一会儿就从里面冲出十来个人,还有不少是看热闹的。 姜哲深吸口气,这到底是酒馆还是马蜂窝?他打一个两个还行,这么多人他打毛?脚底抹油正要跑后路却被看热闹的给围了。 “老王,谁敢打你?”一人喊道。 男人爬起来指着姜哲鼻子道“就是他!”顿时,响起一片嘘声,人们看老王的目光都有些嫌弃。 “老王,都跟你说过多少次酒喝高了就别惹事儿,跟个孩子过不去还被打趴就够丢人的,你还叫人?叫我们出来陪你吹风啊?你们在这吹风慢慢丢人,我还是觉得左手抓**右手抓啤酒舒坦。”有人带头,大多数人都跟着钻回酒馆,毕竟比起吹着透骨的冷风看一群大人欺负孩子还是火炉跟麦酒更舒心。不过还是有四个个老王的死党留了下来。 “一打四?小爷倒是喜欢你们这些给人练手送经验的。”摩拳擦掌的姜哲已经很久没像这样不用魔法不用武器,像个男人一样用拳头进行教量了。 这些人平日也没少滋事,什么阴招损招都使的出来,姜哲堪堪压过他们一筹,正当胜利的天平开始倾斜时,老王抄起一块砖头就往姜哲头顶砸,直觉预感到不妙却的姜哲偏头避过,但这一板砖还是实打实地碎在他的肩头上。吃痛露出破绽很快被五人团团围住摁倒在地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奶奶的,你不是很行吗?一打四口气这么大?弟兄们给我往死里打!打死算我的!”老王一口啐在姜哲脸上,招呼道。 “得嘞!”跟老王混在一起的都不是什么好鸟,听他这么一说手上的劲道纷纷狠上三分。 “咻……”清脆尖利的口哨声,三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冲了出来,其中两个冲过来朝着混混裆下就是一脚痛的他们瘫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叫唤。另一个黄毛小子更狠,手持两块板砖双腿猛蹬跳起朝着两个混混头上拍,姜哲也抓住这个机会抬腿朝着老王胯下就是一脚脱身,以前他是不屑使用这种下三滥招数的,不过看那俩孩子踢得这么顺畅他一时没忍住,而且发现这招贼特么好用。 “噗呲噗呲。”小角落里,一个黝黑的小脑袋探出头来打暗号招呼他们。 “跟我们走吧。”其中一个穿着干净长得比较可爱的小男孩对姜哲莞尔一笑。 姜哲哪还有的选?赶紧跟着几个孩子跑掉。 老王骂骂咧咧诅咒着这几个熊孩子,正当时,天空中的冰雹越下越大,其中五块正巧砸在他们五个的头上,老王和四个混混当场毙命。 姜哲一直向前跟着四人在树林里穿行奔跑,突然间丢了四人的踪影,姜哲纳闷之际一只手戳戳他的腰方觉原来身后的树有一个大树洞,小姑娘伸出食指示意他不要出声靠过来,走近一看这树洞中居然还有一条小道,姜哲跟着爬了进去,这条道很窄,七拐八绕待钻出来时身处一处破旧的废弃小屋,有一比起几个孩子更年长可能和自己“同岁”的少年叉腰守着洞口向把姜哲引来的四个小孩子训话,阴柔的声音中透着急切:“说吧,为什么没按时回来?” “小弟弟,他们是为了救我所以晚了些,你就不要再怪他们了。”姜哲从洞内爬出说道,今天是这几个小孩子帮了他,他总不能看着他们被骂不管不问,不过他这话一出口,小丫头抬肘捅了他一下小声道:“乱叫什么呢?这是大姐头。” “啊?”姜哲仔细打量了一下大姐头,面庞线条比较柔和而且没有喉结,居然真的是个女孩子,赶紧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天色太暗我眼睛有些花……”大姐头抬手示意他别说了。 “没关系,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女孩子被人认成男生是一件好事。”说罢,大姐头瞟了眼小丫头那一头长发,别人姑娘抱紧头发一副抱宝贝的神情坚定地看着大姐头,大姐头也无奈地叹口气:“不然会有很多麻烦的。” 就跟姜哲打量大姐头一样,大姐头也上下端详着姜哲,阿果果这丫头会带人回来,意思她自然是懂。 小丫头守着口破锅开始做饭,三个男孩子也在帮衬,独留大姐头把姜哲堵在门口“新人?你要加入我们吗?”大姐头开口道,虽然这小子细胳膊细腿不像有什么本事,但只裹着一件披风的狼狈样就注定她不能就这样把他赶走。 “加入你们?”姜哲疑惑了。 看样子小丫头什么都没来得及告诉他,想必当时情况很紧急“对,加入我们的家庭,我们都是被遗弃的孤儿,只有相互帮衬才能活下去。我看你也挺可怜,他们会带你回来可能也是这个意思。” “我需要做些什么吗?”姜哲问道,如果不是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那么暂时找个落脚的地方也好。 “有很多,贩报纸、跑腿送信、扛大包……各种能赚到钱的工作,几个没有父母的孩子想要活下来是非常难的,有时候甚至要靠偷,你如果要加入的话就跟过来。”大姐头向破旧的长桌走去坐到主位上,小丫头也刚把晚餐做好端到桌上,说是晚餐,其实不过是一锅奇奇怪怪的植物的乱炖。 只是一些很普通的事情,至于偷窃?他姜哲可是连人都杀过的啊,这个家庭的目的很单纯,让大家一起活下去,从他们救助自己的一开始,这缘分不就结下了吗? 大姐头看着走过来的坐下的姜哲笑了:“阿果果,去叫阿伊吃饭,顺道把医药箱拿来,被冰雹砸伤要好好处理一下,不然后果是很严重的。” “得令!大姐头。”有了新的家人小丫头非常高兴,一蹦一跳地跑进一间屋子扶着雀斑小姑娘走出来。 “阿伊妹妹看不清东西,所以不能跟我们一样出去乱跑,不过别小看她哦,有什么病痛阿伊妹妹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哦,对了,我叫阿猫。”目光狭长眼似狼的孩子跟姜哲说道。 “先开饭好不好,我都快饿死了。”虎头虎脑的黄毛小子嘟囔道,屋子里的人大都是苍云本地人,有一头亚麻色的头发,就他和姜哲一个金毛一个黑毛最为显眼,此时已囔起来大家都注意到了他。 “那就待会儿再上药吧,顶天的事也比不上填饱肚子。”大姐头笑了笑。 出奇的是这些孩子欢呼后并没有直接吃饭,而是正襟危坐两手合抱放于胸前,作为新的家人,姜哲也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 “即使世界对我冷若冰霜,仍有家人对我温柔以待,阿莲会用生命庇护家人。”大姐头领头祷告。 “即使世界对我冷若冰霜,仍有家人对我温柔以待,阿果会用生命庇护家人。”长发及腰的小丫头说道。 阿果过了是黄毛小子阿狗再之是阿猫,然后是穿着最干净的可爱男孩阿毛,接着是雀斑女孩儿阿依,几个孩子做完祷告后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姜哲,这可是新家人的第一次祷告。 姜哲朝他们莞尔一笑,这个小家庭的祷告并非是对亡故之神桑克缇而是对自己相濡以沫的家人,姜哲的心不由一暖:“即使世界对我冷若冰霜,仍有家人对我温柔以待,姜哲会用生命庇护家人。” “噗嗤。”阿毛率先笑了出来,阿狗的的粗神经反应要慢一步,但接着是捧腹大笑。 “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了祷词?”姜哲不好意思道,难道说第一次祷告要说其他的的吗? “你说你叫姜哲?这难道不好笑吗?”阿狗这孩子直接笑出了泪。坐他旁边的阿猫用勺子敲了敲他的头示意收敛一点,然后朝姜哲道:“别管他,他向来笑点低,不过你居然和那位只身闯入虫母腹部救出公主的传奇大能重名。” 被这么一说姜哲方才想起,自己好像确实有着不小的威望。 “不过没关系了,反正你加入了我们的家,大姐头会给你取个比姜哲还好听的名字。”阿果嘻嘻笑道。 “不行不行,我那都是乱取的。”阿莲慌乱地摆摆手,她的文化功底糊弄这几个没名字的小孩子还行,怎么可能取出高水准的名字。 难怪这些孩子名字都叫阿猫阿狗的,不过,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不是吗?“既然我们是家人,那肯定名字上也要听起来像一家,就麻烦大姐头也给我取名吧。”姜哲说道,姜哲这名字暂时是不能用了。 “对对,大姐头取名字最好听了。”阿果看起来是像是阿莲的迷妹。 “嗯……”阿莲绞尽脑汁挠着头皮最后看了眼姜哲灵光一现:“那就叫你阿奇吧!” 提心吊胆的姜哲也算是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丫头给他取名叫阿猪。 “为什么叫阿奇啊?”阿猫疑道。 “因为阿怪很难听。”阿莲解释道。 “等等?这中间有什么关系?”阿猫更想不通了。 “你们难道不觉得一个男生不穿衣服只裹着件披风很奇怪吗?” “呱呱……”隐隐约约这个家庭的成员听到了乌鸦的叫唤,他们也看到了姜哲额头的三条黑线。 “好了,待会儿我拿件我穿的衣服给你先穿着,现在赶紧吃饭。”阿莲拍桌笑道,听到大姐头发话,几个孩子呼噜呼噜地喝起碗里的流食。 “阿奇,你怎么不吃?难道还没饿?家里规矩就是这个点吃饭,你要学着习惯。”进食最快的阿狗舔干净碗底的最后一滴绿汁,注意到阿奇的碗还是满满的。 “饿?这种感觉就是饿吗?”肚中发出咕噜咕噜的抗议,可阿奇始终没有下口,这久违的饥饿感是如此不真切。 “阿奇,你多久没吃饭了?”叫做阿伊的小丫头扶着桌子挪到姜哲身边摊手摸摸额头。 “……我忘记上次进食是在什么时候了。”阿奇如实道,他确实记不清上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 “温度有点高,可能是体虚受了风寒在说胡话,待会儿吃点药早点休息,狗哥猫哥最近可能要委屈你们一起挤挤给阿奇保暖。”阿伊收回手,对着一左一右凑过来的两个邋遢小孩说道。 “那更得吃点东西,阿奇你尝尝吧,托阿毛的福今天的饭是甜的。”大姐头放下碗舔舔嘴角的汤渍说道。 “嘿嘿,是托老板的福,她留了一大块冰糖让我拿回来。”阿毛解释道。 “是吗?那我肯定要吃。”阿奇笑笑敷衍道,甜不甜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是吃不出味道的。 没有勺子筷子,阿奇抬起碗沿着碗沿抿了一口,眼中闪过一抹惊骇,杂菜乱炖那拉渣黏糊的口感还算凑合,苦味儿里带着淡淡的甜香,他居然尝到了味道! 尝得出酸甜苦辣,这才是人活着的滋味,阿奇大口大口地吞咽着,一碗乱炖很快就下了肚子平复胃里的不快。看到阿奇的碗底残液一滴不剩,几个孩子算是松了口气。 数个月没有进食后突然尝到了食物滋味,姜哲心底犹如重生般的喜悦,这只是一碗粗劣的食物,阿果丫头也不是什么神仙下凡金厨手,所以能吃出味道绝对不是食物有问题,姜哲看着残破的长桌,这恐怕是他这辈子最差的进餐环境,可却比以往都来得真实神圣,深处指头擦上桌灰伸进嘴里,苦涩的怪味儿肯定了他的想法,见他吃灰,阿果果急急忙忙地把锅底刮干净弄出一小碗盛到他碗中。 阿奇一愣,看到一旁阿狗放着绿光的眼睛就猜到恐怕平时这一小碗都是这孩子的吧,这么一碗流食怎么够正在长身体的孩子们吃呢?想想自己曾经铺张浪费的生活姜哲心里生出一股愧疚。 吃过饭阿伊拿过药箱给哥哥姐姐上药,说是药品其实就是些粗略处理后的药草。淡淡的药味儿钻进阿奇鼻子里,他突然动手拦住正要往挽起袖子的阿猫胳膊上涂药的阿伊:“秋心芒和哑鼓藤对冻疮和外伤都有一定效果,两者汁液混合后更是有奇效,但挥发后的残留物质碱性过重对人体不利易落下病根,应该混些莉皮再涂抹。”嘴上说着手里也没停下,抖抖鼻子拿起小箱子里的一个瓶子倒出一点黏糊糊的橙色膏物在手心里,又拿过阿伊手里的药物混合后手指调糅沾上一点在阿猫胳膊上有些淤肿的位置涂抹按压。 “嘶!”阿猫倒吸一口凉气。 “忍着点儿,你这里可能有暗伤,多揉一下兴许会好些。”姜哲道,他向来是人敬一尺敬人一丈,他能感觉到他们真把他当成家庭的一份子,那么他也势必尽其所能帮助家人。 “阿奇,你是医师?”大姐头询问道,她虽然是个外行,但姜哲一闻就知道是什么药的本事她从没见过,而且阿伊妹妹也没有驳回证明没有拿错,这显然是多年的老药医。 “呃……”姜哲好说歹说也是继承了太上老君丹术的门生,对各类药草特性颇为了解,揪出小姑娘用药的毛病后反正知道是被冰雹砸的所以想当然地开始治疗。 面对大家热切的眼神,姜哲不太好意思地说道:“会治不会看。” 第一百零一章 鸦头的披风 “我师父懂炼丹,作为徒弟我略懂些药理,知道病症的话应该都有办法药疗。”感受到孩子们崇拜的目光,阿奇心里挺没底,毕竟他脑子里那些记忆来的太容易了。 沉思中的阿依忽然拉住姜哲的衣袖,一副乖巧的模样:“奇哥哥,有没有什么药方能治近视?” 姜哲两根手指抵住下巴,望着天花板沉吟良久,虽然晓天下神方,但回忆起来还是比较费神的。 “近视的成因很多,有些是先天缺陷,还有些是后天各种原因导致,你可以试下这几个方子……” “最后一个,花修鲈鳞八片混合细颗粒苗石研和涂抹按揉太阳穴。”因为不确定,所以姜哲边想边说最终弄出七八个方子,无一例外都被阿依记录下来。 “阿奇哥哥真神,不但能打,还懂好多东西。”阿果拍手赞道,阿奇哥哥不愧其名,是她这辈子见过最神奇的人。 “能打?”拿出一套破衣服回来的大姐头恰巧碰到阿果在说话,不免有些疑惑,就阿奇这体魄,可能自己都能拿翻他。 阿狗顿时来了精神,小小的躯体里对争斗的欲望在潜藏,阿奇哥哥给他留下的最深映象就是与四个大人对搏不居下风的风采:“对呀,我之前可是看到奇哥一个人赤手空拳打四个流氓,要不是有人偷袭我们都不用帮忙的。” “哈,哪里哪里,略懂些技巧罢了。”阿奇客气道,接过衣服姜哲便到房间里换上,这衣服也不知是从哪里捡的,袖子一边大一边小也就罢了,麻麻硌硌的非常不舒服,不过好歹算是有身行头。鸦头人的披风保暖御寒防护效果是不错,先前在外游荡时风很冷,但有披风包住的地方并不是很冷,甚至被冰雹打到的手臂也只有露出的部分有些轻伤。心中暗道那鸦头人想必也不是凡人,随手就能送出的披风居然有这等奇效。“好是好东西,只是可惜我不习惯穿戴披风。”阿奇嘀咕道,而且自己这段日子可能要打工,扛大包的披着披风是不是太骚包招摇了点儿? 不知道是不是阿奇的错觉,他感觉这件披风好像自己抽动了一下,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证实不是他的错觉,这件披风缠上他的脖子继而从脸到头包了一圈只露出上脸,多余的部分又内穿过围巾从两边垂肩而下一直延伸包裹到手掌,阿奇试了试头上的帽子居然还能像兜帽一样摘下。 “你有意识?”阿奇心底的好奇喷涌而出,不过披风并未作出回应。 阿奇按住额头自嘲道:“我也是疯了,居然会这么问,你还能变回披风吗?”言罢,他就感到鸦头人的这件东西在抖动,随即又变回了披风的形态,阿奇再一次肯定,这绝对又是件神灵遗物。 当阿奇穿好衣服出去的时候人都散了,只剩下大姐头坐还在上等他“他们已经去准备睡觉了,你跟男生挤挤,虽然有空房间但为了相互能照应大家都是几个人一起睡。明早跟我一起出工去码头抗货,那总是缺人的。”交代完,大姐头指了指一扇半掩着的门边转身离去。 “请等一下。”阿奇喊住阿莲,有些事他得问问。 “还有什么事吗?我先说好明天可是要早起的。”大姐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码头是她工作的地方,辛苦繁重的工作对一个营养不良的普通女孩来说是很劳心神的。 “有什么可以赚快钱的地方吗?”阿奇询问道,他相信哪怕是在富庶的苍云帝国一百金币也不是个小数目,估计许多人省吃俭用一辈子都赚不到那么多钱,扛大包是不可能赚到那笔入城费。 阿莲的瞌睡被阿奇的一问统统赶跑,她走到阿奇面前按住他的双肩正容亢色:“做人要老实本分脚踏实地,不能因为穷就动歪心思,扛大包是苦了点儿,但赚的都是靠汗水换来的良心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可是我想进城。”阿奇说道。 “我也想进城过好日子,但不能为了钱自甘堕落做坏事。”阿莲声色俱厉吓到了阿奇,他没想到一个小姑娘会以这种神情说出这般话。不过他很快就嗤之以鼻。 “你不是说我们家人也会偷吗?” “为生存而偷和为私欲而偷是两回事!”阿莲一时激动没控制住声音,吵扰到了其他人,阿果出来道:“大姐头你们说什么呢?好像吵架。” 阿莲抚摸着小丫头的头,温柔地说道:“抱歉果果,姐姐和奇哥哥说事情吵到你了。” “大姐头你别赶奇哥哥走好不好?他超厉害的,兴许能治好依依呢。”阿果人小但女人的直觉可是天生的,她有种预感大姐头和新来的家人有什么不和的地方。 阿奇也没搞懂,自己为什么会和一个普通姑娘争论是非,这是他方才想起自己跟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就算他一心向善,可他走的注定是一条在善恶间游走的路。“这一路走来时常犯些过错,大姐头教训我呢,阿果快回去睡觉吧。”蹲下身拍拍小丫头的头笑道。 “嗯,家人一定要和睦。”在央求下得到二人肯定的答复后阿果才心满意足地回去睡觉。 “呼。”送走了小丫头阿奇轻出了口气,随即向另一边的房间走去:“我向你道歉,大姐头。我会记住你的话的。” 第一百零二章 搞事情从熊孩子开始 走进昏沉的房间,以猫狗命名的两个少年已经在冰雹砸在屋顶的噼啪声中睡下,所谓的床不过是堆在一起的厚稻草,阿毛正拍打着一床破烂的褥子,见人进来了便抱着褥子走过来:“阿奇,阿依说你受了风寒,我把大家的褥子改了下,这床是给你盖的,另外两床在那是给你垫的,好好休息。” “那你们呢?你们盖什么?”阿奇道。 “呵呵。”阿猫挠挠颧骨笑了笑:“我们身子骨还不错,这点小寒算不了什么的。” 破烂的窗户被风吹得摇曳作响,寒风吹打在脸上犹如刀割,阿奇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滋味,还小寒?他可看得见睡梦中的阿狗直打哆嗦,这么冷的天被子全给他了让几个孩子受冻? “嗯,你先睡吧。”阿奇道。 “你也早点睡哈。”阿毛伸了个懒腰,倒在阿狗旁边。刚一闭眼他就感觉什么东西压了上来,猛地睁眼,一看是阿奇在给他们盖被子。 “不用不用,被子是给你的。”阿毛慌道。 “闭嘴。”一股戾气上涌,姜哲恶道,小孩子当即被吓到。 意识到不妙自己居然对一个关心自己的小孩这样说话,阿奇猛闭上眼再睁开:“抱歉,这段时间我太累了脾气不太好,谢谢你们的关心,但我有更好的被子盖。”阿奇依次把三床被褥给孩子们盖好后躺到阿猫和阿狗中间空出来的位置取下披风小声问道:“你能变长一点儿吗?”鸦头人的披风随即拉长自己为四人盖上。 “哇哦,阿奇你居然会魔法!”披风盖身立刻把寒冷阻碍在外,还没睡着的阿毛当即惊讶道。 “嘘,别吵到他们。”阿奇指指另外两个孩子出言提醒道。 阿毛连忙捂住嘴看了看阿猫和阿狗,还好没把他们吵醒。 “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阿奇倦了,已经很久没向现在那么累过。阿毛听出了阿奇的疲态,压住好奇倒头睡去。 虽然疲惫,可姜哲始终睡不着,盯着天花板,耳边是噼啪作响的冰雹,心里想的是未卜漫漫的前途,他在想日后该怎么办,别说解决丰沃领的事件后去找诺亚,以他现在的情况养活自己都很费劲。阿毛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克苏鲁跟他说过这具灵能体有聚魔的能力可以使用魔法,他也确实可以感受到空气中浮动的元素,可如何去使用呢?辗转侧身间正巧对上一对狭长似狼的眼睛,是阿猫。 “刚才听你和大姐头的对话,你似乎想赚点儿快钱摆脱苦日子。”似乎确认了阿毛和阿狗已经熟睡,阿猫悄声向阿奇问道。 “你想做什么?”长久的经验告诉姜哲一旦露出阿猫这种狡黠笑容必然是某个长久打算的计划缺失的关节突然完全。 “苍云城内可是个好地方,想在里面用好东西填饱肚子比外面容易千百倍。我想把家人们都带进去。” “别跟我说这些好听的,直接告诉我你的计划以及我要完成的部分。”作为阿奇他或许会听大姐头的话,但作为一个急需收回势力赶往丰沃领的姜哲他会为进入苍云城不择手段。 “痛快人,痛快事……”阿猫的笑容愈发灿烂,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给了阿奇。 听完了计划阿奇摩挲下巴仔细打量这个鬼点子颇多的小子:“你还真是信任我。” 阿猫笑容未变,冰冷的现实让他学会了不惜一切来让自己的家庭生活得更好:“直觉可不是女人的专利,我有预感你会帮我们。” “为什么不叫你那边的人?”阿奇不愿当枪使,开始盘查自己挖掘的疑点。 “阿莲姐在码头还有点声望,你由她带过去事后被怀疑的可能性比较小。” “为什么不叫阿狗阿毛?” “我不会让好人做这种事,更何况阿毛是在果脯屋打工。”阿猫毫不顾忌。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个坏人?”阿奇觉得这小子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直觉。”阿猫说完这两个字后闭眼睡觉。生平第一次,阿奇觉得熊孩子是那么欠抽。 次日,站在门口的阿奇扯动兜帽挡风,下了一夜的冰雹地上全是小冰块,上身有鸦头人的衣物挡着不觉得,可化冻时的寒气从裤腿里直往上窜冻得他直打哆嗦。 看着街上的人和物姜哲不由失笑,据说几十年来苍云城外堆积了不少妄图进入城中却过不了审核的人,这些人长年累月地守在苍云城外,一些投机的商人便开始在城外贩售商品,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到来,泥瓦匠也赶来混口饭吃,渐渐地有了规模俨然成为了苍云城的外城,甚至不少人本意就是来做生意的也会去审查的队伍里掺和一脚,虽然没钱但好歹试试,如果真过了就保持状态等赚够钱直接进城享福,据说每天那排成长龙的队伍里有一半人报的都是这种心思。 “阿奇,久等了。”没过多久大姐头带着阿虎出来了,在这个家里阿猫和阿果凭着双脚灵便干的都是卖报送信等跑腿的活路,阿毛皮相不错,一直在各种店铺里打杂工,这也是为什么阿毛总会尽可能把自己打扮得干净些的原因,阿依因为眼睛不好年龄又小,家人们不放心她出来都是让她看家。每天去码头干体力活的都是大姐头跟阿狗,不过今天以后会多一个阿奇。 第一百零三章 装逼如风,常伴吾身 在大姐头带着三人走后阿毛和阿果也相继出门,昨晚他们虽是从森林里的密道回的家,但这栋房子所处的位置却是小镇比较优良的地段,随着太阳的升空人来人往颇为热闹,一个背着竹楼精神抖擞的老婆婆来到破屋前扣响门扉。 不一会儿阿依便从门中出来接过老人手中的空的玻璃瓶,并把另一个相同式样不过装满褐色膏体的瓶子拿给老人:“大妮奶奶,12个铜币。” 老婆婆笑呵呵地接过瓶子,不过听到小丫头的报价脸色有些难看:“小阿依,奶奶知道你们家日子不好过,但奶奶也是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平日里不都是10个铜币吗?阿莲不是教导过你们做人要本分吗?” 阿依笑了笑,抱住老婆婆的手臂用脸蹭着撒娇:“奶奶,这可是我的新配方,治疗外伤内痈效果可好了,昨天冰雹又大又突然,肯定少不了人被砸伤,你今天这些药一点儿都不会剩的。” 大妮奶奶是镇上的寡老,最受不了小丫头的撒娇,抱住阿依摸摸头:“好好,奶奶借小阿依吉言,十二就十二吧,如果真卖完了奶奶回来给你买镇东头的大肉包子,猪肉香葱的。” 想到咬在嘴里满口油香的猪肉包子,阿依的涎水不知什么时候窜到了嘴角,她赶紧抹了抹,忍心道:“我不吃猪肉,奶奶请我吃窝头就好,不过……” “不过什么?要六个?”老奶奶呵呵笑道,她怎么会不懂小丫头的心思。 “嗯,六个。”阿依笑起来就像路边的野花那么好看,不过她旋即意识到哪里不对,“不不不,是七个!” “哦?家里添新人了?男孩儿女孩儿?多大?”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不管年纪多大依然如此。 “阿奇哥哥是超级厉害的男孩子!我的药剂就是他改进的,他还告诉了我好多好多治疗眼疾的处方呢!”提及昨天才加入的新成员,阿依颇为兴奋,阿奇昨天的表现已经收服了第一个小迷妹“至于年纪……嗯……好像和大姐头同岁。”从大妮奶奶怀里出来的阿依咬着指头道。 “和阿莲同岁啊?也对,那假小子也不小了,我像她这么大都有第一个孩子了。”话至此处,老人眼中淡淡的哀伤不禁流露“家里有个男人她的担子也要轻些。”乱点完鸳鸯谱,老太太背着篓子像远处走去。 “阿莲姐姐和阿奇哥哥?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大妮奶奶的话似乎触动了丫头的某根弦,一边笑着关上了门。 停靠在码头的不光是商船客船,还有刚归的渔船,这里的市场有着最新鲜廉价的海味,生计与食物共存使得此处人来人往。 “让一让!让一让!”运送货物的工人扯着嗓子喊叫道,因为堵在他面前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了,这一切源自于他的推车上那一只四米长的大鱿鱼。饶是见过许多怪东西的阿奇也不禁停下脚步啧啧称奇,据说还是要送到皇宫的贡物,在人流被“贡鱿”吸走后,阿奇本也想跟着去看看,不过在推车原本停留的地方,有另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朵白色的小花,确切地说是一朵被车轮碾过的白色野花,茎叶被折断躺在辙迹里,散落的花瓣沾上泥淖中的尘浆玷染,姜哲仍回溯出它曾经挺立在阳光下的模样,这伫立在路边的野花倔强地生长,虽然不像玫瑰那样百种花语任人陶醉的高贵,甚至连名字都不被人知晓,但无法否认的是它们也很美,即使这美渺小到被车轮捏碎后也不会有人去刻意回味。 “阿奇!”远方传来大姐头的呼喊:“你在哪发什么呆?要开工了快点儿过来!” 阿奇摇摇头,眼下维声都如此艰难,他哪还有闲情逸致去管一朵小花。 “他就是阿莲你说的那个阿奇?”光着膀子的工头上下打量着面前带着罩面兜帽的少年,抬手捏了捏他的胳膊点点头“瘦成这样看不出肌肉还挺结实。你今天就跟着他们混,今天有大船要过,手脚给我放干净点儿。”说最后一句话时工头伸出指头用力戳向阿奇的胸口。 “岳哥你乱说什么呢,我家人你还信不过吗?”阿莲双手叉腰,十分不满地斥道岳哥居然怀疑她的人。 “阿莲,这世道人心险恶,你昨天才认识他怎么就信任有加?尤其是这种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人要格外小心,谁平白无故会遮住脸的?”工头愿意也就是提醒一下,不过被阿莲这姑娘话一激认真起来。 阿奇走上前两手合道:“朋友,这话请不要乱说,我等心向光明特此蒙住我面以我神将荣光照向他人,我或许的确可疑,但我不希望你因此出言侮辱到其他桑克缇的信徒。愿圣光永远在你的心扉闪耀。” 岳哥愣住了,一股似有似无的气场从这个少年身上流露,无时像个浪人,有时却比他所知道的牧师还要圣洁。“抱歉苦行者,我不该怀疑您。”岳哥合掌躬身迫切想让这名少年知道他心中的歉意。这也难怪,姜哲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接触过圣光之心的人,无相无形的法则气息沾染了他,除了拥有炽天使之拥的教宗李莹莲恐怕是没人内敛的圣光气息会比他浓厚。 “不必如此,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坚守所责警惕邪恶,若世间众生都有一个和你一样的心,邪恶将无处匿迹。”阿奇眉目中透着包容和仁慈的光芒并没有出口否认,在莫罗人的认知里,桑克缇的门徒分为三类,一类便是广大信奉桑克缇光明之道的亿万民众,也是光明教的立教之本,二类是少部分得到了桑克缇恩怜从信徒中脱颖而出掌握了圣光力量主司昭彰圣光之威的神职人员,三类则是比起神职人员更加稀少的苦行者,他们并不会使用圣光,但仍拥有强大的圣光力量从精神上施于所接触过的人,有人说苦行者是行走于世间寻找灵魂升华之道的圣哲任何有幸遇到他们的人其生命轨迹也会发生改变。若说神职者是掌握了圣光之力的深信徒,那苦行者便是掌握了圣光之志的虔心者。虽说夸大的成分很足,但也侧面反映出人们对苦行者的尊重。 第一百零四章 天堂的砖瓦由我等缔造 阿奇抬头望了眼天上温暖的太阳,转身对周围瞠目结舌的数人道:“我们去工作吧,沐浴在光明中靠自己的双手挣取果腹可是世上最神圣而崇高的事业。” “啊?哦哦哦!”工人们纷纷加足马力干劲儿十足地做起活路,能有幸与苦修者一同干活可是难得的体验,甚至不需要阿莲刻意带他,周围的工人个个都是接力健将,而阿奇就是那根接力棒,走到哪都有人跟着想蹭蹭圣恩。对于自己被像看大熊猫一样盯着阿奇有火还必须得憋着,如果不是为了计划他才不愿意装苦行者,不过再这样下去甭说实行计划去下泻药,他怕是挨到天黑也摸不到灶口:“各位请不要为我劳神,道存乎天地,就在我们所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里,圣光在每个人的心中。而我只是光明的谦卑仆侍,你们所应尊敬的不是我、不是某一个苦行者神职者,而是所有缔造光明的人。” “你们知道那些人是缔熙者吗?”感觉气氛渲染得差不多可以推动了,阿奇突然四盼问道。 少数人当即摇头,多数人爆出了五花八门的答案。 “教宗冕下?” “皇帝陛下?” “库落地加先生?” “…………” 除了“勇者姜哲”这个答案让阿奇因意外顿了一下,其他答案换来的都是他不置可否的微笑。 最终,人们放弃了猜测,他们明白对付神职者的那一套放在苦行者身上只能让自己显得庸俗:“苦行者,请告诉究竟谁才是值得我们追随的缔熙者。”不知道是那些人去外面喊的人,原本阿奇身边只有那么两三个好奇的人,现在却是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围住,阿奇心底有一种直觉告诉他,他好像又在怼别人教条,这个话题最好趁人越来越多前赶紧结束。 他调整了一下声带使得自己的声音尽量仁慈激昂些,振臂高呼道:“是每一个秉执正道依靠自己的双手在茫茫人世生活的人呐!每个人看待世界的目光都不一样,我们自食其力所以懂得生存的辛酸,为什么每天辛苦劳作却只能换来那点勉强果腹的食物?凭什么我们胼手胝足后还要忍受饥饿的折磨。”阿奇的眼中没有泪,可凡是与他对视的人都感受到了他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悲哀。为什么眼前的苦行者如此瘦弱?因为他在走和我们一样的路,一样在忍受活着的痛苦,共鸣感就此而生,这位圣哲道出了无数下层穷苦百姓的心声。 “都是那群吸俺们血汗的蛀虫渣滓害的!狗娘养的东西拿走了俺们辛苦赚来的血汗钱去抽去赌!去包他们的二奶!”不知是谁情感被彻底煽动说出了一直被憋住的心里话,一时间反动言论此起彼伏。 阿奇此刻心中是六月飞雪哭窦娥的悲啊,他悲莫罗百姓怎么这么多愁善感好忽悠,他悲自己的嘴遁还没到家,本想三两句点中精髓结尾可现在居然越扯越远,他真想扇自己一大嘴巴子然后咬断舌头以后再也不说话。 必须赶紧调转群众舆论,不然自己的牢饭是吃定了,深吸一口气,拿出狮子吼的功底豪气万丈义正言辞地喊道:“住口!” 哪怕没有当初声泄千里的力量,但对于百姓仍有十足的震慑力。 世界突然安静,阿奇话锋一转,音虽未下但其意已柔:“此刻,你们的内心被愤怒和仇恨所充斥,你们忘记我们究竟想要什么了吗?” “光明。”镇中的长者在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浑浊的老目里泪光透着对梦中天堂的虔信。 阿奇点头向老人示意,“没错,光明才是我们所真正追求的事物。”阿奇发自内心感谢这名老者,如果不是他的出现自己这话想接下去还有些困难,虽说可以自说自话把光明扯出来,但效果远没有一名镇中元老来呼应强。随着他的感激之情,他发现空气中游离的圣光包围了老者,最后凝聚为肉眼可见的却不刺眼的形态昭示世人它的存在。 在老者的第一感受中,随着苦行者望向自己的一眼,温暖的感觉充盈了他疲虚垂朽的身体,骨子里随着时间亏损的血髓好像被再次填满,在旺盛气血的支撑下他甚至觉得别人的搀扶是一种累赘一把甩开,眼前昏花的世界再次清晰起来。而在外人眼中这是一个拱肩缩背槁项黄馘半脚入土的将死之人重获新生的奇迹!站在外围的人只看得见柔和的圣光,可近圈的人皆为这名挺直腰板满面红光的老人而露出百般姿态皆为惊奇。 阿奇记得,如果要做一名优秀的主持人那必须学会云来借风雨来借水,当即向天敞开双手做拥抱状:“感谢桑克缇,恩典这名虔心向往光明的老人。” 随着阿奇的举动,老人率先跪倒在地膜拜,这只是一个信号,人们见前面有人跪下,随即一个接一个的跪倒在地,在前的人是在感谢上天感谢桑克缇,可对于后面看的不真切的人有不少以为是在膜拜那名苦行者。 “世人呐,光明之神已陷入长眠,可我辈却仍然奉他为主,这并非是因圣光之力的恩典,而是来自我们每个人内心对美好未来的渴求,人这一辈子一直都很艰难,我们努力奋斗换来的一切被滥用,作为生产者我们的要求却被人无视,义愤填满我们的膺膛无可厚非!”阿奇转身面向大海“但这不是我们自甘堕落用暴力宣泄情绪的理由。虽然在圣光照耀不到的地方腐败滋生污秽难堪是冰冷的现实,但我们依然拒绝它!因为我们相信它一定会被改变!我一个人或许做不到,千千万万人也不能,但我们还有数不尽的子孙后代,只要我们将心中的善良正义这些宝贵的财富传递给孩子,请记住,我们信仰桑克缇是因为他代表光明,可迎来光明的路将有我们开创!一代复一代,在未来的某一天纯良的种子终将结出光明美满的果实,人间将充满爱。”阿奇的手心握满汗珠,他大概已经了解自己的魔法是怎么回事了,天地间的元素有着自己的意识,自己所使用的魔法是凭借心灵的呼唤来和元素取得共鸣,尽量放松心神,尝试着至少在情绪上去爱身边的每一个人。 点点金芒从空气中浮现化作一只只光之精灵和民众互动,最后钻进他们的心里带去安宁与和谐。 “风,请你成为我的足,带我去任何一个我想要去的地方。”姜哲心中恳求道,一阵清风竟然真的从他脚下托起,把他带上一艘大船前端一尊天使船首像的肩头坐下:“到那时,我们何须乞求天堂?”他的话语温柔而细小,但风把它带到了每个人的耳边。 第一百零五章 逃脱 “风,请你成为我的足,带我去任何一个我想要去的地方。”姜哲心中恳求道,一阵清风竟然真的从他脚下托起,把他带上一艘大船前端一尊天使船首像的肩头坐下:“到那时,我们何须乞求天堂?”他的话语温柔而细小,但风把它带到了每个人的耳边。 说实话,阿奇是昧着良心说这些话的。在他的所学中构成国家的四大支柱分别是人民、军队、财政、宗教。人民乃国家之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一个国家的人民势弱则国必破,然民强极亦是祸害,每一个决策都是两面性的,人民力量过于强盛则国家政策研讨推行缓慢,时间过长顾此失彼人民势力在受损的情况下极有可能分裂。 军队也是非常难以驾驭的一股力量,军力弱小外敌必侵,军力过剩劳民伤财一个不慎还有可能引发叛乱。 财政上钱也并非愈多愈好,没钱自是寸步难移,但过于有钱一是会引来外敌觊觎二是会导致人民铺张。 至于宗教,过弱易会产生所谓人心不古世事险恶,过强又会压制发展进程。 一个国家的稳定必然是在众多势力中不断权衡此消彼长衰而又盛的过程,所谓人间天堂在人类素质高到一定境界以前永远只是一泡幻影,尤其是在这个不光只是人类兴盛的世界更是几乎永远碰不到边际的美梦。尽管事实如此,他怎么敢把冰冷的事实摆在这些重获希望的人面前呢? “桑克缇显圣!天使像上那个是神派给我们的先知!他是神的儿子!神的儿子!”码头上到处有人在高喊,阿奇打了个趔趄差点儿摔下去,他可没忘记耶稣是怎么死的,在一个宗教当道的时代他一个外人成为弥赛亚可不是什么好事,他突然庆幸自己是遮面的,脚下群众不断汇集,在这人山人海众目睽睽下他是别想走正常途径离开了。 阿奇起身改坐为站看了眼脚下还算平静可的海面心有点儿虚,闭上眼碎碎道:“二太爷、老色鬼、康师傅看在我曾跑到异世弘扬信条的份上请赐予我力量……” 裹紧兜帽和面罩确保不会因风吹落后屏住呼吸抬起双手向前倾斜生平第一次使出传说中的燕式落水信仰之跃。惊慌失措的人们都放下手中活路跑到岸边探寻他们神子的下落。不少人甚至跟着跳下水去寻找,可打捞一直延续到傍晚都没有见到先知的踪迹。 城镇地下的下水道内,一个“海藻怪人”从脏污的水面钻出爬到两边供维护人员行走的路上瘫坐:“苍云不愧是大帝国,下水道就是大,不过还是没法和拉莱耶比啊。”一把扯掉头上的海藻正是阿奇,心道人活着真累,出门打个工都能发展出这种剧情,为了躲避那些狂信徒他如水后一直往水底下钻,要不是脑袋及时醒水开窍悟到怎么用魔法怕是就交代在这了。 “水,请帮我洗个澡吧。”阿奇把衣服脱掉后说道,不过水元素似乎并不怎么搭理他。 阿奇抱着鸦头人的披风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果然之前在水下他就有过猜测,水元素可能是最难以驾驭或许也是最容易驾驭的:“可爱温柔赋予万物乖巧的祥和之水,请帮助你最虔诚的仰慕者洁净污尘吧。” 阿奇话音一落空气中的水元素便开始汇聚,形成一个水球把他包在里面只露出鼻子以供呼吸,他甚至不用动流动的水就像是会柔术的娴熟搓澡师傅以各种神奇的体位给懒癌晚期的阿奇清洗身体……当然也继承了师傅们的大力。 等完成清洁后阿奇摸着背面容扭曲,这感觉就像被硬生生搓掉层皮。 阿奇正准备再次拉下脸让水元素把湿衣服里的水抽干,不过看到披风迟疑了一下:“你能变成衣服不?” 半个时辰后,夜色下阿莲他们房子外的井盖砰的一下被打开,一袭黑衣的少年从中钻了出来扣响木门。开门的是阿猫,悄声道“你回来了?尾巴都甩掉了?” “我就没给尾巴长出来的机会。”阿奇钻了进去,他心里有些对不住这孩子,毕竟今天的计划是被搞砸了。 客厅内几个孩子看他的目光都有些怪异,尤其是阿莲看他的眼神显得很紧张:“您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们只是一户普通的穷苦人家而已,请您放过我们吧先知大人。” “嘘!”阿奇伸出食指示意大姐头赶紧闭嘴“大姐头我求您别说了,还嫌事情不够大吗?要是让别人听到你叫我先知那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阿莲皱起眉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是谁?” “我是阿奇啊,我只是会耍几个小魔法而已,哪知道闹出这么大动静,有吃的吗?我快饿死了。” “有!阿奇哥哥你等一下。”阿果跳下椅子一溜风跑去拿了一盘肘子回来。 “从哪搞的的?”这回轮到阿奇惊讶了,昨天还在喝野菜乱炖,怎么今天就改吃打油肘子了? “嘿嘿,乡亲们送的。”阿狗笑道。 “岳哥嘴巴漏风,说先知就是我们家的阿奇。”阿莲解释道。 刺激太大一时间阿奇忘记了呼吸,脑海中迅速联想到接下里可能发生的情况,虽然他现在能够使用魔法,但也就那半吊子水准,闹出这么大动静尤其还是在苍云城外班门弄斧审判所的人必定会出动,自己对阵王者九条命都不够死。正当时阿猫抬肘撞了他一下:“放心吧,大家挺尊敬你的,没在附近安插钉子。” 阿莲能带着这么多孩子生活脑筋自然够用,很快就想到政府肯定会对先知这件事做出反应,不过至于是好是坏那就说不准了,权衡一番,虽是有些对不住阿奇,但为了其他几个孩子着想,阿莲还是开口:“阿奇,你恐怕不能再待下去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对此阿奇持和大姐头相同的态度,其他几个孩子再三劝阻但姜哲心意已定,虽然他也舍不得这个虽然破旧但蛮有人情味儿的小家可相较之下还是命更重要。“不过可能要委屈你们一下了。”阿奇四顾看了几人一眼,神情严厉。 第一百零六章 死神的披风 大姐头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阿奇如果要灭口的话他们几乎毫无胜算。 “可能要你们帮忙撒一个谎,虽然表面上没钉子但一切都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有人问起来你们就说我回到了这里后坐在我现在这个位置做了一番向世人祝福的祷告后便身体破碎化为流光。”姜哲已经是准备破罐子破摔把先知阿奇这个人给确定下来,反正自己是被穿送过来的,这名字他也才用了一天又是蒙面侠,和自己知根知底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到了苍云城。思来想去就让调查的人去找这个叫阿奇的人好了,找到他算他输。 “就这些?”阿莲松了口气,不过还是不太放心。 “我从密道走,沿途会把那条路给封掉,可能要麻烦你们重开一条路了。” “没关系的。”这的确都不算是什么事情。 姜哲寻思了一下,最后说道:“对了,无论如何千万别跟他们说我叫姜哲。”他差点儿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你真的是姜哲?”阿莲小心翼翼地问道,早上发生的那些事让她肯定阿奇不会是普通人。 在阿奇思索该如何撒谎瞒过去一筹莫展时门外响起砰砰砰的踹门声:“开门!” 糟糕,果然有钉子,阿奇赶紧拉起兜帽蒙住面庞走到密道口门猛地被撞开,四个纹龙刻虎的混混拿着棍棒走了进来:“小丫头片子今天居然没来交保护费?你们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是?” “今天在码头桑克缇显圣,大家都忙着去寻先知没开工,我们一个子儿都没赚到,虎爷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好不好?”阿莲身子略弯两手作揖乞求道。 “滚你妈的狗屁先知!老规矩还不懂?你个小婊子别说平日里没卖过骚挣几个存款。”混混破口骂道,唾沫星子喷了阿莲一头,面对这些人,阿莲只能是忍着憋着,这就是生存的法则,没有能力想要活下去就要舍弃尊严。咬牙切齿的阿狗攥紧拳头往前踏了一步:“姓赵的你能不能讲点儿王法!” “呦,小畜生要咬人?来啊大爷陪你玩会儿。”混混头子敲着手中的棒子撞开阿莲朝阿狗走去,俨然是手痒准备找乐子。 受惊的阿莲连忙赶过去把阿狗拉到身后:“对不起虎爷,我们是真的没钱了。” “没钱?没关系,既然交不起保护费我们就按王法办事,小的们,给我砸!狗娘养的东西吃着肘子跟大爷讲没钱?!”赵虎并没有因为没收到钱而不爽,正相反他兴奋得很,好久没机会乱来了。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今夜不想死,马上给我滚!”姜哲一把抓住赵虎拿棒的左手手腕。他算是明白为什么阿莲一家日子过得这么难了,弱小的他们就是这些地头蛇欺负的对象,缴完苛捐杂税还有这些游手好闲的混账败类,重压之下赚来十个子要丢一大半,难怪辛苦劳作一天还吃不着一顿饱饭。 “呵,我还没注意到多了个人,男人婆也有男人啊?哈哈哈!”赵虎看了眼后面的弟兄,几个混混一起笑了起来。“上上上!东西晚点儿再砸,先给我把这小子打成残废!” 姜哲青筋暴跳,空气中的火焰之灵在几个已踏入死局却浑然不觉的混混身边聚集。 “啊!”姜哲甚至还未动手,一声惨叫便从后面个混混口中发出,定睛看去,阿猫不知何时拿着菜刀跳窗绕到门口朝着混混的后脑勺就是一刀看下去,也不知这一刀裹带了多少积怨,霎时间白花花的脑浆混着鲜红迸裂。最绝的是这还是一记双杀,被砍的混混当时高举着大棒就要砸桌子,可突然遇袭手中脱力大棒就甩飞了出去正巧砸到赵虎头上,赵虎长得牛高马大,若是寻常情况来这么一下他也至多吃痛,但问题在于这是一根嵌了铁钉的狼牙棒…… 姜哲微呆,随即前冲扑倒拿着武器要对下家伙下手的混混,结果这一扑正好把混混扑在台阶上,后脑打出一大道坎。感觉背后风涌不对,抬臂去挡,目光狠厉直瞪对方,那最后一个混混也是个跟着人屁股后面混的怂货被姜哲瞪了一眼吓得丢掉武器掉头就跑,姜哲想着跑就跑吧,回身要进屋收拾尸体就又听到一声惨叫姜哲忙去查探,原是他之前从下水道出来后忘记把井盖填回去,夜色漆黑那混混又是慌不择路掉了进去,姜哲跳下去伸手一探已没了鼻息。 唤起烈火把尸体和血渍烧成灰烬,姜哲心生奇怪,这些人是翻车鱼变的吗?怎么这么容易死,思索中姜哲突然灵机一动想起来似乎典籍里唯一一位鸦首人身的神灵是死神,自己穿着的很有可能是死神的护身防具…… 姜哲肯定,敌人突然翻车鱼附体十有八九是这件披风在作祟,这可是真正的神器,虽然效果太恐怖不能乱用但要是用好了不异于有一身通天绝顶的修为。 “你、你们杀、杀人了?”阿莲抱着瑟瑟发抖的阿果阿毛,阿依双眼看不清但也模糊地感觉到先前家里的血腥。最先下手的阿猫瘫在地上两腿发软,菜刀早就掉在地上,拿刀的手不停抽搐。神经最粗条的阿狗细看脚也在发抖。 姜哲理了下话路,不过阿猫比他更快:“赵虎这帮杂种早该死了。” “你们这是在犯罪。”阿莲低声道,她很想把内心的恐惧喊出来,可她不敢。 “哼。”阿猫哼了一声,“如果能换来大家平静的生活,我宁肯一人背负这罪过。” “小孩子懂什么!他作恶桑克缇会惩罚他用不着你出手。”眼泪哗哗地流下,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弟弟变成杀人的恶魔。 阿猫轻啧一声,他最看不惯的就是家人的泪水:“桑克缇早就死了!幸福的日子应该由我们的双手创造而不是寄托在木偶泥像!当初那个英明神武把我从奴隶贩子笼子里就出来的大姐头去哪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阿猫阿奇,你们听姐姐的,现在去自首改过自新好不好?姐姐不想看你们在地狱受难赎罪。”不光是阿莲,他怀中的几个孩子也哭了起来。 家人的泪融化了阿毛脑海中封锁记忆的冰门,两年前他和妹妹被那个赌鬼父亲卖掉,妹妹就被关在隔壁笼子里,他永远忘不掉那群禽兽是如何将小女孩儿褴褛的衣衫除尽,在嶙峋的身体上留下道道伤痕,明明近在咫尺却可望不可即最终成为永恒。 “我唯一的罪,便是太晚下定决心。”一咬牙,阿猫搬开挡板钻入密道,长痛不如短痛,跗骨之蛆比刀砍剑伤更折磨人的意志。 “阿奇,难道弥赛亚也要走一条不归路吗?”阿莲喊道,虽然和阿奇认识并不久,但单纯的孩子早已把他视作家人。 “拜托,我们认识还不到一天,还没熟到为对方考虑人生吧?更何况我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姜哲发现不知何时起他早就变了,即使心中仍对美好心存希望,但已做好直面凶残,他或许回去守护某些在他看来美好的事物,但如果要狠心杀戮,他会比任何人都要享受这一过程,他的本心未变,只是选择了不同的道去走罢了。 第一百零七章 夜谈 在对待阿莲一家的态度上,姜哲与阿猫不约而同,他知道如果留在这早晚会对这家人不利。不再看身后人,钻入密道每爬进一步便让地母合拢身后的路,很快便回到那一片树林。 “你准备怎么办?”姜哲向倚在树头的阿猫问道,他也不知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所以先问问阿猫参考一下。 “我在盗贼帮会认识几个大哥,找他们帮忙先躲一段时间再说。” “你不是厌恶他们吗?怎么还跟他们搅和在一起。”姜哲问道。 “我只偷贵族从我们这抢走的东西,行道的前提是我还活着。”阿猫从怀里摸出一块蓝宝石弦月饰品抛给姜哲“托你吸引那么多人的福我们成功了,这是你的分红。” 饰物入手,姜哲瞪大了眼,这光泽手感分明是月狼圣物离情:“你们从哪搞到这东西的?” “就在那艘船上,各种宝物多的要死快堆满船舱,我们偷偷摸摸捡了点儿回来。” 看来丰沃领是彻底乱套了,居然会把便宜师姐的遗物给弄丢。如此一来他下一站的行程前往丰沃领已经是板上定钉的事。 “你先别走,我跟你打听个事儿。”姜哲喊住正要离去的阿猫。 “怎么了?阿奇先知?”阿猫盈盈笑道,就好像是两个老友相见根本看不出是畏罪潜逃的杀人犯。 “别损我,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三年前姜哲和雄狮诺亚的婚礼是怎么收场的?”既定的事实,逃避只是在耽搁救赎的机遇,这个道理姜哲明白,但真要面对,他需要很大的勇气。 阿猫的眼神很奇怪,惊讶中带着些许得知惊天八卦的笑意:“先知你说的是勇者姜哲和雄狮诺亚的婚礼?”阿猫倒过来问道,虽然对自己的耳力很有信心但听到终结饿蝗梦魇的两位勇者有婚约这种事他更相信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看阿猫这副表情姜哲便肯定他不知道这件事,明明自己走的时候准备工作都还搞得沸沸扬扬,宣传一年多苍云帝国的人对此事竟然全然不知?对于这样的情况,姜哲心里竟有些庆幸。 “我听说的,这些年我一直在深山老林中苦修,所以对近年发生的事不怎么清楚。”姜哲含糊道,对于这样的情况,他的心里竟有些庆幸。 阿猫哦的一声表示理解:“原来先知也会相信流言。” “流言亦是人言,这个世界真真假假如梦似幻,我们只有依靠自己的眼去看耳去听才能了解真相。”也不知从何时起,姜哲迷上了嘴遁的修行,这一点他自己也控制不了很多时候很想抽自己几嘴巴问问话为什么这么多? “多谢先知点悟。我相信那些人说遇上苦行者可以改变生命轨迹的话了,今天如果不是因为您我可能也没有勇气下定决心去追求自己的光明。”阿猫抱拳礼道。“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会有人传这种谣言?先知你不知道吧?两位勇者可都是大男人,肯定是哪个窝在角落里的穷屌丝见不惯别人年轻有为所以乱造这种谣,两个男人搞这种恶心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拯救世界的英雄身上,上床这种事肯定是要找漂亮的女人了,像他们那样的大人物每天晚上回房睡觉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兴许还不是同一个人哩。”阿猫撇着嘴显得极其厌恶,但说到后面的时候狼目微眯显得有些向往。 出于信任阿猫毫不隐藏自己的情绪,姜哲轻易地看穿了他的心思:“对你来说,婚姻究竟算是什么?” 阿猫想当然道:“婚姻?简单来说就是把还看得上眼的女人绑在身边给我生儿育女照顾生活的契约,我在外忙碌求生计,回到家的时候能吃上她做的热乎乎的饭菜,如果老婆长得漂亮那晚上可是绝妙的享受哇。说真的,如果我有钱有势,家里面有好几个奴隶端茶送水照顾起居,我可不想结婚,找个固定的老婆那比得上买几个女奴每天换着玩舒服。” 姜哲只觉得恶心作呕,他不敢相信这些话会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有钱有势?然后去奴役别人,这就是你所谓的光明吗?” “呃,我有犯什么错吗?女人生来就是给男人玩弄的,更何况我玩的是奴隶而已。”阿猫不明白先知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发火。 “阿莲阿果还有阿依也是‘玩物’?奴隶就不是人吗?”怒火在姜哲心头沸腾,亏他自己还以为阿猫算个男子汉,谁想没有暗影之眼自己竟然眼瞎道这个地步。 阿猫迟疑了一下怯声道:“她们是家人所以不太一样。”不过对于第二个问题阿猫嘲讽呃口吻中底气十足:“至于奴隶?呵呵,明明踏出一步就会迈进自由之门却宁肯选择龟缩在自己的小牢笼等待主人怜悯的贱骨头根本不需要被当成人,比起颠沛流离他们期待的就是有一个人压在自己上头,只要听从他就能活下去的生活。” “这不可能!没人会愿意在别人的屋檐下苟且偷生,如果有人出工资让我效力我愿献犬马之劳,但想要买断我的人生,我拒绝。” “可是如果对方心意坚定,也有十足的把握让你屈服呢?” 姜哲攥紧拳头:“我会拼尽一切去抗争,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要以自由之身死去。” “哈哈。”阿猫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所以我喜欢你,阿奇先知,你跟那些只会用同一套说辞的古板主教不一样。不过自由……”阿猫笑颜下的悲肃逐显“我很早就明白这只是一个谎言,就算拼尽全力挣扎逃脱了主人的牢笼,我们依然是他的奴隶。”阿猫指了指天穹。 “既然可以从主人的牢笼里逃脱,那我坚信总有一天我们也能跳出老天爷的五指山。”笑容跑到姜哲的脸上,他会一直笑下去,无论前途坎坷,哭丧着脸不会博得命运垂怜,笑至少可以让脚步更加无畏。 阿猫盯着转身离去之人的背影,喊道:“喂!你好像对姜哲和诺亚很感兴趣?姜哲我不知道,但诺亚跟李秀嫣公主走得很近,是苍云影院的金童玉女!” “哦,最近多加小心,别被条子抓了。”前行之人毫无迟疑,每走出一步便向泥土陷入一尺,不消六步头顶便没入土中。 萧瑟的夜风寒气逼人,树上的残落红叶飒飒作响奏起饯别的礼乐,裹紧衣袍瑟瑟发抖的少年走了和先知相反的道路回镇,在嶙峋瘦弱的躯体下一颗重振的有力心脏在跳动。 第一百零八章 老熟人 姜哲以为自己会生气但事实上却并没有,似乎是因为他潜意识里相信诺亚。姜哲以为自己会去找诺亚但他也没有,因为他知道,目前来说丰沃领的事更重要。他为自己的选择惊讶,可静下心来思考,在进入伽德莱琉前自己对诺亚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痴迷甚至可以用上痴汉这个词,返回人世后明明内心对诺亚的映象毫无改变可那种追求的欲望烈焰莫名其妙的得到了压制,至少可以理智地判断当前的形式。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改变,但目前来说明显是好事,也许……可能是自己更加成熟的原因。 当初从青岚城到都信城就耗费了数月时间,如今姜哲虽以地母为载日行千里可从苍云城到青岚城的路遥亦是千百倍的增长。一路上除了偶尔返回地表解决生理需求外一直都在赶路。渴饮山泉饥食野果,沿着东南方向一路前行。漫长的路途让姜哲忘却了时间,他也不嫌枯燥,因为地母在聊磕上的天赋树已经点到了精通:“母亲的关怀”,就图在地母怀抱中日行千里的速度,姜哲不得不强迫自己沉心静气和地跟大地母亲不断以小油炒白菜要放多少粒盐这种话题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访谈,总之当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来到青岚城郊时看到的是一路商队的老板跪在点点红芒缀饰的皑皑白雪中向土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倾诉自己的苦楚乞求饶命的场景。 “还真是眼熟的一幕。”姜哲想起了初临莫罗时的场景,同时也腹诽丰沃领的混乱程度,土匪拦路抢劫的场景来两次撞两次。 “大爷您行行好,这两百金币就当我孝敬各位的酒钱。”胖滚滚的圆乎乎的商队老板衣着华贵,却在眼中的低下之人前磕头作揖万般谄媚。 “死肥猪你忽悠老子?就这么一代金子就想打发老子的弟兄?”匪首一口浓痰啐在胖子头上,所剩不多的几根发丝沾着粘稠泛黄的液体分外恶心。紧接着抬脚就踢,这势大力沉的一脚明显没准备留活路。然而这致命的一脚将要碰肉之时,喜闻乐见的一块泥石从地面突起挡在这一踢的路径上,匪首这一脚如临泥潭陷入其中。 “妈的这什么狗屁玩意儿?!是谁在装神弄鬼!”匪首仰天喝道,气势雄浑确实能吓到不少人,随着他的怒吼其他放松下来看戏的土匪也纷纷调整姿态进入备战。 “微微一硬以示尊敬。”一声清脆的响指,泥石瞬间硬化将匪首的移动彻底困住。众人寻声望去,一身黑衣的年轻人不知何时靠近了打劫现场。 “你他娘那来的毛头小子?!不懂丰沃领的规矩还敢出来闯荡多管闲事?”匪首破口骂道。 姜哲搓着自己脑后一撮短毛,一副劝慰的口气:“唉,大兄弟,上次敢这么和我说话的土匪骨上草如今可有三尺高。”姜哲缓步上前,一众土匪拿着武器拥了上来,他拍掌道:“差点儿忘了这不是割草游戏,不过……大地母亲忽悠着你呢。” 霎时,白雪下的泥石涌动,土匪所处的环境变作泥潭,一个接一个地陷入其中只露出半截身体。 “乖乖站好。”姜哲信步踏过匪群来到已经开始恐惧的匪首身边道:“大兄弟,只要能在我手中撑过五秒就给你们条生路。”言罢飘乎乎的一拳打在结实的胸肌上,对匪首而言这一拳就像是种侮辱,本就是把头挂在腰间刀口上讨日子的人自是不缺冲劲儿,一时间血气上涌盖过惊慌一记勾拳挥向姜哲:“老子让你看看爷们儿的拳头该是什么样子!” 姜哲擦着边夺过这一拳连忙后退五步,心道好险好险,下次做实验果然还是得离试验品远一点儿。 怒不可遏的匪首想追上姜哲好好暴走一顿,可左脚的石头干扰了他的活动,又是全力一击轰向困住脚的石头,霎时间碎石飞溅,其中有一片弹射后从匪首的右眼穿进脑颅。 姜哲看看包住拳头的黑布和地上的尸体咽了口唾沫:“还真是死神的翻车鱼诅咒,不,这那里是诅咒,分明是咒怨。” 姜哲环顾一圈被困在土中的土匪叹了口气一拍掌泥流把他们从泥潭中顶出来:“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你们老大撑了六秒八救了你们一命,把他埋了后都给我滚,再有下次……你们知道后果。” “圣光,麻烦你给他们治治筋骨。”空气中点点光灵闪现治愈护卫的伤痛,不管土匪是磕头认错还是撒腿就跑,姜哲悠悠走到还在跪地磕头的胖老板身边道:“起来了,男人就该干男人该干的事儿,这么轻易低头算什么东西?就算三百六十行,行行有其道,你行商就带这么点儿护卫也太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儿了?这次算你运气好幸运女神对你笑,也许第二次幸运女神给你的就是一耳光。行了,叫你赶紧起来,跪地上也不嫌丢人,我救人是要收报酬的,赶紧麻溜地给我拿套衣服和几块干粮来。”不耐烦地絮叨,跟地母聊了几个月的磕儿他一时话唠脾性没改过来。 “是,是,英雄您教训的是,您就是我的再造父母我听您的!”胖老板两手撑地废了好大劲儿才爬起来,一身肥肉之前利索地跪下都是为难他了。 听着这胖子说话的声音姜哲就有些猜测,看到那对八字胡姜哲愈发觉得这胖子面熟,上下打量一番试探地猜道:“布朗?” “诶呦喂姜前辈!”刚爬起来的布朗咚的一声又跪了下去,几年油水滋润布朗比当年相见时还要胖上两圈,容貌衣饰上也有些变化,故而姜哲不敢确认,可姜哲的模样却与四年前相较毫无变化,奔四十的中年胖子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抱住大腿泪汪汪。 “卧槽,放手!快放手!不想死就赶紧放手!”姜哲是被这胖子恶心到了,可布朗偏偏在抱大腿这种事上有着无与伦比的执着力,姜哲最后是请动大地母亲出手才总算是把这家伙给拉开。 第一百零九章 “老友” 二十分钟后,姜哲系好腰带走了两步发现还挺合身,那死神诅咒被他变成一条布缠成裹手。走出车厢心虚地瞄了眼布朗,这胖大叔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站着姜哲才略微放下心来,看来这诅咒还挺人性化,触发条件不光是身体接触而且只对有敌意的单位生效。 “姜前辈这身材就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布朗端着刚考好的肉谄媚道。 “我长什么模样自己知道,甭说这些没用的,不如给我讲讲丰沃领的近况比较实在。”接过烤肉吃嚼起来,许久不食人间烟火,返回现世道目前为止吃过最好的不过是杂菜乱炖,此时布朗送上的这盘蜜汁烤肉,虽然火候掌握不佳肉显得老了些但正巧迎合姜哲一副好牙口对韧性食物的偏好。虽说这咸甜适宜的烤肉吃得姜哲胃口舒泰,但布朗的的话却让他越听越心寒。 别说自己前往伽德莱琉后的事,自打安布斯离开青岚城后附近臭名昭著的亡命之徒便逞性妄为群魔乱舞,搅得青岚城鸡犬不宁,现今的城主摩摩卡更是这附近匪圈扛把子。 “尼亚政府难道对此放任不管?”姜哲摔盘子怒道。 布朗显得很沮丧,也不知是为了青岚还是为了盘子:“姜前辈有所不知,不光是土匪头子,摩摩卡还是尼亚的大,每年国家财政有一成来自他的贡税,恐怕在王室眼中犯不着为一个小城和纳税大户把关系弄僵。” “难道就这样放任不管?如果王室不愿出手,那就没人想过动用特别手段制裁吗?”姜哲凝结出一颗水球投入发干的口中。 “特别手段?”布朗眼中闪过明熙,姜前辈是能斩杀阿古路虫母的绝世强者,若是他还真有可能知道些应对这类情况的偏门妙法。 “暗蛛。”姜哲吐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名词,布朗赶紧摇头:“暗蛛是可以解决这类麻烦,可他们的收费太高,老百姓们都出不起价。” “不会众筹吗?大家你出一金币我凑一金币,这钱不就有了吗?”姜哲天真的想到,但他忘了一户人家不吃不喝好几年也不一定攒的出这一金币,即使有这笔存款但大部分草民都愿意把血汗积蓄拿出来买某个看起来离自己很远的人的项上人头。 布朗还是摇了摇头:“姜前辈您高看我们了,比起凑钱买凶,大家更期待兄弟会的刺客光顾摩摩卡的宅邸。” “兄弟会?”姜哲沉吟,兄弟会的大佬好像对自己很尊敬,似乎只要自己一句话兄弟会就会出手,只可惜他没有直接联系兄弟会的方法。 商队启程,姜哲跳到货车上歇脚,同时思考着匪首大摩摩卡的事情,最后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亲自动手。看着缠住左手的裹布嘴角浮起微笑,他自有办法让摩摩卡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城门仍旧是哪个城门,只是曾经的卫兵已失去了踪影,虽还是那身铁皮,但比起护卫安防的士兵更像是调戏妇女的痞子。连青岚的风中都透着丝丝缕缕的哀伤。 也不知道是哪个时代的先人开创的传统,除了喝酒酒馆也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布朗派给姜哲的也是老熟人老虎,几年不见老虎的实力大有长进但尚未进阶,对于凡夫而言没有资源五阶六阶差不多已经是极限。 卷起门帘,刺鼻的烟草气被热风裹着抨击面门,魅惑女郎的艳舞带起一阵阵口哨。 “姜老大,请。”老虎连恐带吓清理出一张桌子向姜哲喊道。 然而姜哲却鬼使神差地向吧台走去坐下,在他身边的邋遢青年酒气熏天,脏污灵便的战斗服姜哲依稀从中看出点儿精品的端倪,肩头的披肩上的双月勋章告诉别人它的佩戴者是一名魔法师。比起初见时清爽健康的小麦色,青年的肤色显得蜡黄,从拉渣的胡子向上看,猩红的獠牙纹印在他的两侧面颊是那么显眼,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望去见到来人后浑浊的眼中总算有了点儿清明。 “你变丑了。”两人异口同声道,旋即大笑起来。 “酒保,再来杯荤饵花雕塔,这次覆盆子打底清酒灼调,多搁点儿龙葵,别他妈像个娘们儿一样就滴那么几滴,还有再敢手贱加黑酒老子剁掉你的狗爪!”见到旧相识着实令他心情大振,将大杯中残存的酒液猛地一口喝干摔杯子扯起嗓门喊道。 姜哲蹙了下眉头,眸中闪过惋惜,暗叹岁月是把杀猪刀,当年的古坠牙虽有点儿痞气但属于不骂爹娘略带俏皮的帅痞,四年过去如今竟变成这副模样。 “饿蝗梦魇终结者、丹术宗师、月神使者……啧啧,做人能混到姜老弟这地步也是天上仅有,地上绝无的一等一熊耙子,就是脚程太慢。”这几年古坠牙可没少收集姜哲的资料,不过即使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人又有什么关系?从内揣掏出两根棕色的粗雪茄,一根叼嘴里另一根递给姜哲。 古坠牙刚从包里掏出雪茄钳他口中那根雪茄的前端便割出一个小口,他的动作一滞,笑了笑把钳刀收回口袋,两指一撮窜起火花微微灼烤雪茄后点燃。“祖尔昆夜车则的阿卡狄,浅叶五成比只占一,气味浓醇甜味较长,抽一支少一支的稀罕货,算是老哥为你接风洗尘。要不要借个火?” 姜哲两手捏着雪茄食指与拇指轻搓,耳中传来微不可闻的龟裂声。 “怎么?不喜欢雪茄?那来杯酒如何?”古坠牙喷出第一口烟后似乎轻松了不少。 姜哲笑着摇摇头,把雪茄凑到鼻前贴近人中深深吸了一口,烟草令人陶醉的特有香味窜进鼻中。“不用,我喜欢烟草的味道,只是不喜欢抽烟,我舍不得美好的芬芳在烈火中殆尽只为给空气中添上股焦油味儿。” 古坠牙发出半藏不露的喷鼻笑声,“你这抽法真他妈有意思,不过烟花在燃放前谁知道它是喷花还是吐珠?雪茄亦然。”从姜哲鼻前夺过雪茄点燃又送了回来“试一口,相信我你会爱上它。” 姜哲十分排斥地吸了一大口随即咳嗽起来。 “哈哈哈,不会抽就是不会抽,装逼小心遭雷劈!来来来,换一根你慢慢闻。”古坠牙从怀里重新摸出一根在姜哲面前晃道。 “不要,始乱终弃可不是好习惯。”姜哲掐掉被古坠牙点燃的部分,重新放到鼻前品味,淳朴的烟草香微温的触感使他心中暖暖的。 “怎么找到我的?你们监察部的情报部门那么厉害?”姜哲不得不疑虑,这都能找到监察部可真是神了,但也就意味着极有可能在苍云城外挑事儿的阿奇先知就是自己这件事监察部也很有可能会调查明白。 “原来没这么厉害,这世上稍微有点儿情报的人都以为四年前你和一曲知寒同归于尽。直到你的一个老熟人突然报告我才知道你还活着。他俩现在十有八九就在酒馆对面的铺子等着呢。”古坠牙的面皮逐渐僵化,看来酒保这一次听了他的话,过了好一会儿古坠牙才缓过气儿来嚎了一声:“嗷呜!龙葵放这个量勉强还像回事儿。” 早知道古坠牙这个假法师肉身强横,不过给自己找事儿这种事就显得太二了点儿,不由一笑:“虽然很高兴能见到你,但你千里迢迢跑来不会只为组队攻略《普罗米修斯》吧?” 提及这个,青年颓废中焕发出精神:“当然不是,我找你是想请你帮我炼一种救命药,只要你肯帮忙,丹方我出,酬金随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