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属》 第一章 五音不全 第一章五音不全 亓非我又一次出现在图书馆的社科文学类书架边四下走动,一反平日里的常态,作为一个挂科重修数目位居班级状元的领军人物,竟然不窝在寝室,还能够如此频繁的出现在图书馆,的确被呼之为“神奇”。他手里拿着一本文心雕龙,耳边挂着耳麦,一首或急或缓的轻音乐,正依靠着书架,面色带着的并非是上什么大学英语、物理之诸如此类科目的迷茫,而是犹如饥不择食的淘金者发现了别人的金矿般的神色。亓非我其实大学以前的确是个非常热衷于学习,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在中国模式下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形势下不被别人推下桥,而到了大学就有些放纵自己了,现在基本只有“语文”这科没有躺在教授们“屠刀”似的笔下。 想想他也是够倒霉的,高二分文理科时候,自己选文科,被班主任以“与理科相比,他文科差得没边的”的理由给强行报了理科。高考,因为被女友踹了,失意后的他也因此而高考失利,差点就又被人踹下独木桥,家里比自己稍大的长辈都是搞建筑的,故也要求他报土木工程这貌似吃香的专业,不过依旧是被一盆冷水给浇了,被调剂到了这所私立大学的木材家具专业。来回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来到了这所学校,或许他真的做到了,远离一个人,必得离开一座城,只是原来的南方小城,变为另一座远在东北喧嚣而已。大一第一学期,本来要准备告白的老乡会认识的女孩,却又被同为老乡的学长抢先一步。自此,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出现在老乡会的场合之中,总是声称自己有人群恐惧症,他只是不愿意再嘲讽那可怜的自己,相反的,他更愿意在那天和室友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打着嘴仗。 “又见到你了!”亓非我感觉后背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摘下耳麦回头一看,比自己稍矮一些的白梦影正准备再吓唬自己一跳,笑话,我是谁啊,不过眼前这面目清秀可人的女孩下手还真重。 白梦影完全无视亓非我脸上略微龇牙的表情,大咧咧的踱步到亓非我面前“你完全颠覆我印象中‘大部分男生都热衷于武侠小说’的观点。”她显然留意到亓非我手里的书,上前一步瞪着亓非我,一种审犯人的语调“说,你是来自哪个外星球?”配上“敢不招就狗头铡伺候”的表情。 “大人饶命,草民招了便是。”亓非我看着瞪着自己的白梦影,低着头小声地在她耳边说“其实我是都敏俊。” “……” 亓非我一下子只觉得自己的脚趾头少了好几个,脸色有些不好了,疼痛感使他下意识的望向了那个方向,白梦影的那只小巧娇气的黄色雪地靴正印在自己的鞋面上。 “真不知道你们男生的骨骼是怎么长的,可咯死我了。”白梦影觉得脚底踩的不是脚,而是凸起的臭石头,都扭到了,有点生气“来扶我一下。”白梦影把一只手搭在亓非我的肩上。 亓非我也是无语,我这被踩的都还没怎么呢,她可倒好……接过白梦影另一只手里有关于解剖学的书籍,因为四下正处看书的高峰时期,想找个座位是压根不可能的,亓非我便自作主张的将白梦影一瘸一拐的带到图书管理员那里,腾出一只手拿出自己借记卡,将两本书扫码登记,正在为这两本书消磁。 北方的冬天总是比其他地区来的早,才十一月初就下了好几场雪,气候越渐寒冷,虽有健全的供暖设备,但太多人却是早已步入了动物冬眠的状态一般,百无聊赖的图书管理员视线离开了刚刚切换好界面的电脑屏幕,见惯了很多小情侣出入在这里,亓非我一只手扶着旁边的女孩,另一只手正笨拙的完成着借书的操作,管理员便伸手把那书拿到手里,娴熟的消完磁之后,递过书去,夸耀着说“同学,女朋友很漂亮哦。” “谢谢老师,老师你也很漂亮。”亓非我微笑着回复,其实他更想说‘老师你眼力真好’,但想想还是没说出来,接过书,皱着眉头扶着白梦影走出了图书室,图书馆各角落都设立了座位,区别在于是否近水楼。随便找了个位置让她休息了会儿,稍微缓了缓之后就准备带她离开。 这学校也真是,装了电梯,却只是用来运送书籍,把“物尽其用”的含义都给吃了,社科类的图书室可是在这馆里的五楼啊,亓非我带着这么个假病号慢慢下楼,出了图书馆门口,时间已是下午五六点,而不同于别处,东北这时候天空早已暗了下来,雪依旧未停,有风,但很小,在路灯的映衬下,一片雪白,能见度比较低。 “姐姐,可不可以把你的手拿开,我腰间的肉快被你拧下来的。”亓非我放开了扶着白梦影的手,清晰可见白梦影的手还“咬”在自己的腰上,从那个管理员说话的时候,就被“咬”上了,他也佩服面前这位女孩,自己穿得也算厚实,都这样了也能掐住。 “说,为什么你不向她解释?”白梦影话间又加大了力度。 “啊?解释什么?“亓非我本来作无辜的手势,现在双手早已举过头顶投降。“你先放开手,要掉了……要掉了……” “女朋友啊?”白梦影狠狠又掐了一下,才肯放开手,说出这几个字,突然又有些脸红,但天色已黑,倒是没让亓非我瞧见。 “啊?你听错了,绝对是听错了,人家说的是‘你朋友’不是‘女朋友’。”亓非我为了特意强调这俩字,差点把舌头给咬掉了,这场景倒把白梦影气乐了。 他其实真的挺喜欢白梦影的,而白梦影的确也值得很多人喜欢,不然她怎么会被学长给抢跑了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白梦影低头,转言道“送我回寝室吧!” “啊?”亓非我惊讶是因为一下子没有经过大脑,想到别处去了,然而一想到天都黑了,送送女同学回寝室也很正常。“哦。” “不用扶我了,我……我的脚已经缓过来了。” 雪依旧静静落在二人的头顶、肩头……风稍稍变大,白梦影用手撩起耳旁被风吹乱的发丝。 “恩。”亓非我把俩本书夹在腰间,双手插兜,与白梦影并肩走着。 白梦影的寝室离图书馆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一路上,白梦影哼着歌儿,饶是话多的亓非我也无法也不愿打破此刻的情景,她唱歌的声音挺甜,第一次参加老乡会时(恩,那时亓非我还没有得‘人群恐惧症’)她就唱了一首歌,直到一年后的今天,一切都还历历在目。亓非我想想也有些头疼,要是你能够稍微内敛一些,或许……我早就脱单了。 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在不知不觉中就一起‘白了’头吗? 白梦影唱得累了,因为一路上亓非我都没有开口,倒是让她没了底气再唱下去,她自然不知他只是不忍心打破这个氛围而已。 “你会唱歌吗?”白梦影停下了脚步,东北气候并不比南方那么客气,白梦影拨弄掉头发上的雪绒,围脖在风中飘扬着……身旁自以为穿得厚实的亓非我被冻得略微缩了缩脖子…… “那个……我五音不全……“亓非我有些底气不足,他从未告诉过别人小时候他家那里还比较落后,他的音乐课是小学班主任数学老师给上的启蒙课,故而早已经被带进沟里的他对音乐的拿捏一窍不通也情有可原。 “唱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怎么直觉告诉我,你给我一种不要耳朵的感觉……”亓非我有些无语自己的这种直觉,清了清嗓子,又重新询问了一遍。“真的要让我唱?” “大河向东流啊……你有我有全都有哇……”亓非我歌词什么的全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是没有谱……然后各种阴阳怪气,你不能说他唱错,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对的方向是怎么唱的……更让人受不了的是这人还以一种自我陶醉的神情,显露出他还想继续唱下去……任谁都无法形容五音不全的人能够把一首歌给毁到什么地步…… 原本就寒冷的气候又添加了几分寒意,只觉瞬间有万千阎罗小鬼在头顶飘荡……别人唱歌要钱……他唱歌勾魂…… “倘若刘欢见到他的歌被你毁成这样,把你胖揍一顿也难解他心头之恨……”白梦影本来一开始还一本正经的板着脸,紧接着感觉整个世界观受到了无数原子弹的袭击,霎时间都化为乌有,她越来越忍不住,真的镇定不下去了,她笑了,笑得她肚子都疼,“不行了……你别唱了……” 亓非我终于结束了他那比摔坏了喇叭的收音机播放出的音乐还次的歌声…… “不是说好不笑的吗?……而且,我已经很努力不跑偏了……”亓非我咳嗽了几下好便于使自己镇定下来,他其实是一个很随便的人,只是在这女孩面前,终究还是会有些拘谨。 “好了好了……不笑了……”白梦影掩着嘴,笑意未减,把自己的书从亓非我手里夺回来,背在身后“那个,我到了。” “恩,进去吧,别冻着。”亓非我笑着摆了摆拿着书的手,转身离开,话不多。毕竟他们除了朋友,什么也不是…… 明天还能见面不是吗? 一个人踱步在雪地里,亓非我格外享受一个人走路的时候,默数着自己的步伐,什么都可以想,也什么都可以不想,仿佛这世界除了自己,一切都被白色渲染。亓非我搓着手哈着气,路过两旁绿化带载满落雪的松树,亓非我朝那树干踹上一脚……任凭摇落下的雪砸在自己的肩头…… “嘿,到寝室了吗?今年冬天还一起去看雾凇哦。”亓非我还在回寝室的路上转悠着,手机屏幕正显示一条白梦影的未读短信,紧接着第二条又来了,显得特别急切的样子“恩,还是过几天就去吧,太晚了就看不到了呢,说好了你陪我去。”或许南方呆的太久的孩子都是最喜欢雪的吧。 亓非我一向是手机随便扔的,以前高中的时候学校对于学生不能在校内使用手机这块抓得特别严,班主任经常在教室里巡察,故而总是有人和班主任打着游击战,亓非我的手机每次都是因为手机来短信或者电话而首个暴露了其行踪,手机就被没收了,那时候真是藏着手机上的高中。而今到了大学,手机倒是可以随身携带了,不过感觉却淡了,手机变得可有可无,扔在床头几天不碰,除了几条垃圾短信之外别无其他,故亓非我的手机也就只能派上和家人打打电话的用途了。 “是了是了,拜托,这才刚下雪没几天呢,我亓**丝都还不知道过几天的光棍节怎么过呢。”亓非我笑着摇着头,按下了手机屏幕的发送键,他完全可以想象到对方此时正冲着手机屏幕比着“胜利”的二二手势。 再没收到回复,亓非我也没多想,换上一路找不到北的哼唱,他还是乐意唱歌吓唬自己,一路狼嚎鬼叫,刚到一楼就有个只穿着内裤冻得发抖的大三学长拿着拖把头对着他“特么再唱一个劳资弄死你!”亓非我废了点波折回到自己的寝室,将从图书馆借的书本往桌上一扔,再抖掉自己全身的雪。 “大非哥又‘被绝交’回来了?刚刚听见你的天籁我都忍不住提着暖壶下去‘迎接’你了呢。”室友就林杨一人在,玩着穿越火线,虽然戴着耳麦,但还是敌不过亓非我破锣嗓子的分贝高,当真是‘人未到,声先至’。在打招呼间又一发“黄金爆头”,嘴里还呼唤着队友‘b点集合’什么的,等亓非我闻声瞥向林杨的电脑屏幕时,林杨已经被敌方给爆掉了。 “死一边儿去吧,你才刚刚‘被绝交’回来呢。”亓非我坐下了来,用毛巾擦拭着头发,略微一脸无奈“哪那么容易啊。” 其实一提“被绝交”比提“三刀六洞”更能使亓非我挠头发狂,大一的时候他意外认识了一个学美术的女孩子,本来,一切都还挺顺利的,不知那天是撞邪了还是怎么,自己衣服全洗了没晾干,顺手抄起林杨的外衣披上就出门幽会去了。艺术妹纸是个比较传统内敛的南方女孩,亓非我也是为了她下了不少功夫,也只是得到了‘仅可以牵手’的特权。女孩和他肩并肩的坐在假山上的小亭中,亓非我抱着头倚靠在围栏上,一旁的女孩小脸红红的。 “做我女朋友吧!都交往这么久了,你还没正式的回应我一下呢。”亓非我还很不浪漫的扯了好多半冷不冷的笑话自己干笑着。 “这……这算是表白么?”女孩一下子脸更红了,没有抬头,一直低着。 亓非我是何许人也?察言观色一直是其强项,一看有戏,就激动万分,在衣兜里左掏掏右摸摸,非要倒腾出一个东西做“定情信物”什么的,一摸衣兜的确有东西,因为自己兜里一般来说都会有些比较稀奇的小玩意儿,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那些小玩意儿的样子,便看都不看就掏出来,递到女孩手中……自己强装镇定的说“那啥,这东西送给你,以后我留意到别的好的,再送你一个。” “你流氓,下流,变态……”一旁女孩突然急了,女孩手里拿着这想扔却半天扔不掉的东西,最后砸在了亓非我的脸上,连亓非我自己都蒙了,杰士邦? 再搭上刚刚说的话,特么还要留意到别的……再送人家一个好的……自己什么时候有这玩意儿了?一看衣服才发现这是林杨的,脸色立马就拉下来了,他真是无辜的,可是女孩不这么认为啊,最后假山上就留下了亓非我一人黑着脸,解释无用,女孩走了,再也联系不上了…… “据传言说你最近又勾搭上了学长的女朋友。”林杨又反一波挑了上一轮爆掉自己的那个狙击手,“作为同寝兄弟,我得提醒你下,小心’三刀六洞’!” “你错了,不是最近又勾搭上……”亓非我敲开了自己的电脑,自己为数不多的恋爱史早已众人皆知。 “难道传言是错的?”林杨手一哆嗦,又走进了敌方的包围圈,一下子自己的头盔又飞了…… 亓非我坏笑着,点开了自己的qq,“不是最近才勾搭,是很早就勾搭上了。” “靠!”林杨回复亓非我,又或者是咒骂游戏里自己猪头一样的队友。 亓非我就是这么善于欺骗自己的一个人,什么叫做勾搭?要不是半路杀出一个名为“学长”的陈咬金,我特么能至于沦落于此只能做屌丝的地步吗?而且“三刀六洞”这词儿根本就用不到他的身上,他又不是那个“程咬金”学长的小弟……亓非我狠狠的咬了咬牙,样子似乎要把谁给生吞活剥了一般,对着电脑,他还真就在网页上搜索了下“三刀六洞”的含义,根本就和他自己一点都不符合…… 刚刚登上qq,一个蜡笔小新的催命头像就闪动着,“土匪大大,下一章写好了吗?我等着剧本画呢!” 亓非我的外号倒是不少,他自己大部分时间被人叫作:“大非”、“大开“、“开非机”等等……起初他还争辩,可后来听着听着就习惯了…… “好了好了,催命是吧?”亓非我飞速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字,又给对方发了一个文档过去。 亓非我也是郁闷,自己写的小说挂在网上的时间也不短,但就那么几个屈指可数的数十个点击量,其中除了个别打广告的和自己早就忘记密码的七八个马甲小号一直表示对自己锲而不舍,基本无人问津,而那个画漫画的奇葩‘蜡笔小新’,竟不会为自己的漫画编剧情写台词,只得将自己的所能想到一切和要达到的效果都告诉了亓非我,让亓非我这么个半吊子作家把他所描述的那些场景给“连词成句”组合一下编编剧情,本来亓非我是拒绝的,怎奈这‘蜡笔小新’老死不死的赖着他,另外又有一大把关系纠缠着,亓非我只得答应试一试,没想到‘蜡笔小新’这文字白痴的画功真不是盖的,才没更出几章,点击量就蹭蹭的涨出了一万多,依稀间还有一发不可收拾要持续上涨的局面……亓非我觉得自己脑门绝对被挤了,太突然了,真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 毕竟是合作,那个‘蜡笔小新’用“岂非我石磊”的笔名,虽然还是残留着‘唯我亓石磊最流弊、最独一无二的意思’……亓非我也算是默认了,和亓石磊聊天这会儿他又在自己的小说上又更了一章,胡乱在别人的各书间浏览了下,便退出了网页。 “恩,剧情很不赖,组织上很满意!”过了一会儿,亓石磊发来一个‘坏笑’的贱贱表情,“预祝你早日拿下妹纸,我也查了一下,那什么‘三刀六洞’根本用不到你身上。”亓非我为数不多的丁点恋爱史早已人尽皆知,恰恰是他自己还后知后觉的被蒙在鼓里。 “还是组织体恤民情……”亓非我发着烂白话。他都不好意思问对方是怎么知道的,这只是暗恋单恋而已,仿佛自己的人生被一个三百六十度无视角的高清摄影机全程追拍了一般,还有,什么叫做‘你也查了下’?不会真有那摄影机吧……连我刚刚查完了那词也被直播出去了? “哈,组织上只是觉得那词不能充分体现出你闷骚老男人的气质……”亓石磊打着哈哈…… “……”亓非我完全可以想象到亓石磊那一脸欠揍的表情。 我也想啊,可是人家和学长就是要分不分的那种,就如刚喝完的咖啡,才断了又续上了杯,压根儿就没有我这路人什么事儿。 亓非我瞥了下日历,抱着头靠着椅子,还有三天,光棍节,都过了十八年,还能怎样?别人拉着小手、逛着小街、秀着恩爱,而像亓非我这样的大宅,如不是那天有混吃混喝的节目,通常都会坐在电脑旁刷着淘宝、秀着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游戏装备…… 不多时,寝室里的另外俩室友也一前一后的回来了,章飞天天早出晚归,蹲在图书馆,不是学习,之所以选择图书馆也有他的歪理‘自古妹纸爱学习,且秀色可餐……’,有时候在图书馆还莫名其妙的搭错讪,搭到亓非我身上,亓非我吓得好几天不敢回寝室,图书馆都不敢呆了……饥不择食也只不能这样啊……天天如此,却不见他曾真正的脱过单,用他自己大一时的话就是,他经常去寻找他失散了十八年的女朋友,可惜现在得更正一下数字了,是失散了十九年…… 章飞一进寝室就唾沫星子横飞的谈着今天在图书馆又遇见一个美女坐在他对面对他微笑了,其余三人都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算是听见了。章飞口中的“美女”二字太能令人考究了,也不是没去见识过他认为的美女的美在何处,用林杨比较夸张的话就是“特么,这美女还赶不上凤姐不化妆时的美丽!” 审美观跑偏,说来也不是章飞一人的错,实在是大环境所逼迫,生存在一个班里就五六个还未露相就能令人闻风丧胆的女同学的班级,亓非我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是见识过了之后也只有抚额叹息的份儿,一堆男生只得大呼‘中国家具业真是快要没出头之日了’,见识过了本班女生之后,见到外系的女孩都是漂亮的、美丽的、可爱的,一到实在不能逃的课,男生全都扎堆在最后面的座位,就连学习好想坐前排的男生也都作罢了……就如迪克牛仔所唱的“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正当章飞还在侃侃而谈说着那个美女时,寝室门被人踹开了,堵在寝室门口的章飞一下子被门刮到了一旁,对面寝室的王子淇探头探脑的进了来,见着这寝室的架势,满是讽刺的余味“哟,在开首脑会议呀?” “对啊,屌丝国的首脑被你刮到门后去了。”亓非我心里那一个舒坦呐,这下刮得,不轻啊。 夏海打着哈哈“特么哪跟哪啊,我们这是在探讨人生呢!” 王子淇没有搭理夏海的话,估计是接不上这话吧,他就住对门寝室,寝室里的谈话他多多少少是听见了些……一群陈年老光棍快饥不择食了都…… “大非,去ktv不?需要你去镇场子。”王子淇说完带着坏笑,拍着亓非我的肩膀。 “不去。”亓非我想多没想,直接一甩脸,拉倒吧,我唱歌什么样我自己还不知道?虽然能够蹭吃蹭喝,但每次都是让我去当绿叶承托你这坨牛屎粪,累不累啊!今天饱着呢,打死不去…… “有美女哦,个个水灵灵的……”王子淇演技也是一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附带上那嘴角的哈喇子,于是引来一堆猪哥……王子淇也没办法啊,女友阿岚今天过生日,她寝室几个姐妹都去了,寻思就他一个男的显得太镇不住场面,而且还尴尬,所以得找几个帮手去闹一闹,可是这寝室里的就这么几个人,长相还特么有些拿不出手,只得再来亓非我寝室找找援军,他主要是得把亓非我给诓过去,这小子虽然唱歌不咋地,但长相还算过关,只要他不开口唱歌,要是自己是个妞估计都从了他了。 “不早说,现在就走?”亓非我一听‘美女’二字,把电脑一关,起身拽着王子淇就要走。 寝室在场四个人为他这翻脸的速度,个个为他比出中指,“鄙视!” “怎么?哥几个,去耍耍呗,权当是在光棍节之前发发福利。”王子淇见人已经被他请到了,也高兴的广发邀请函,虽然眼前这几个人邋遢惯了,但是为人还是挺端正的,尤其是在美女面前,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样子,都能给你营造他们都是富家子弟的假象。 毕竟王子淇的女友是音乐系的,她的室友就算不是美女,也绝对比自己同班女生只强不差。 经常“怀疑人生”的他们自然也想去,但是见王子淇一开始只叫了亓非我,没理由去,不过既然现在人家再次发出邀请,还是得去碰碰运气的……于是寝室四头饿狼纷纷捯饬了一番,不消一会儿,出了门。 临走时林杨还对着麦说“松哥,记住这个id,下次看我干翻他,我现在要出去做大事业去了。” “得了得了,走了。”章飞一把揽着林杨的肩头替他把电脑关了,有了女友,鬼还玩游戏啊,不过他这想法用在林杨的身上却一点都不合适,因为人家早已经有了女朋友。 一向舍不得花钱的几个也都纷纷打的向着江南钱柜驶去。 第二章 KTV之行 第二章ktv之行 二寝室八人,两辆的士车一前一后的到达了目的地,问清楚了在哪间ktv包房之后,没服务员的指引,也能风风火火的找上到了包间,一推门,只见一位很有气场的妹纸卖力唱着姜玉阳的‘痛彻心扉’,其他姐妹在一旁饶有节奏的摇着沙槌、手铃助威,一帮子饿狼都冲在前面,独留亓非我、王子淇二人在最后,俩人都无语,这东北大汉林杨都是有对象的人了,还好意思冲在最前沿的第一位。 女生们一下子有些蒙了,这不是过生日吗?怎么冲出这帮货来……还是王子淇女友眼力比较好些,一下子便发现了在众人背后的王子淇,这才笑着让这些满脸堆着不知名笑容的男生们进了包间。 给章飞的感触是,此时此刻简直太美了,美女就是美女,压根儿不是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些女孩所能比的……这回审美观可算是没有跑偏了,就算跑偏了也已被拽了回来……深深的吸上一口气,就是这个味道,这就是青春,青春的气息……虽然是冬天,穿得是有些多了,但完全可以看出,王子淇的确没有说谎,这眼前的个个天生丽质。 王子淇故意咳嗽提醒这些饿狼注意整理一下素质,特别是章飞,别把人给吓跑,从刚刚的情形,他都开始怀疑自己刚刚广发邀请函的举动是不是会引来杯具了。改不了的一惯老鸨语调“都别杵在这儿了,赶紧进去让美女们都认识认识。”这语调惹得阿岚瞬间掐在了他的腰上,王子淇转身给了女友一个拥抱,不想也知道后边接着的就是吻戏了……亓非我等不少单身汪都很自觉的从这‘血腥’的画面转移开了视线,林杨却看完了全程吹着流氓哨在一旁拍手叫好……声音比之背景音乐是稍小一些,不过依旧让很多人都听见了。王子淇倒没什么,不过女友却脸红了,完全是被林杨的叫好声给气的。 王子淇陪着自家女朋友,用眼神与其他七人交流着,我要陪我女朋友,你们注意点。室友中最不缺少的就是自来熟的饿狼,不一会儿就抢着麦克人模狗样的唱着小歌、哼着小曲儿,坐在一旁显得有些乏味的亓非我皱着眉看着这些,心道,不愧是音乐系的,这嗓音,这身段(因为东北暖气供得足,室内都比较热,不乏有室内脱掉外衣的习惯,故而亓非我可以看见身段。),气场十足。放在中国古代也是祸国殃民的主儿,然后看着自己这帮饿狼,人家女孩子唱什么歌都能都想去嚎俩嗓子,这真是……全才啊…… 亓非我其实想出来走走,反正不是自己买单。图书馆待了一天,人本来就有些乏了,一旦坐下来就不想动弹了,哪还有别的心思。 “你怎么不去唱歌啊?你几个室友都去了。”亓非我旁边一位美女好奇的问着他。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包间内自打他们进来之后,原本的高山流水的祥和气氛受到无尽的狂轰乱炸已经主动退位让贤了,完全被饿狼的嚎叫声所取代了,亓非我提高嗓音。 “我说你怎么不去唱歌!”因为实在是太吵闹了,女孩把手机递向亓非我,手机屏幕显示着这几个字。 “哈?留给他们表现的机会啊!不然我一上场他们腿肚子都软了。”亓非我把自己手机屏幕给递过去,他倒是没说错,的确可以吓得腿肚子都软了,只不过是说话的成分砍掉了些许部分而已。 女孩掩嘴轻笑,“说得你很牛气似的……“ 见亓非我还是那一副‘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的表情,女孩摇头无奈,只得再次递过手机去。 “那你怎么不去唱呢?”亓非我反问。 “我也是给她们表现的机会。”女孩笑了,很狡黠。 场上拿着麦还在唱歌的章飞眼睛一瞟,便看见亓非我已经和人家女孩子用手机互相看来看去……我去,不是吧,劳资这么卖力,也没有个美女青睐一下,这小子何德何能啊!整个人直接就掉醋缸里了,便下了场。 “大非,怎么着,来一首呗。”章飞坐在了女孩的另一旁,不怀好意的把麦克递向亓非我。 亓非我也不是那种脸皮薄的人,来就来,谁怕谁啊。不过说来也是,能够有本事把一首歌给毁的面目全非的人,基本脸皮都厚。接着递过来的麦克就上场去了,有礼貌的让这些美女同学给他点了一首歌。 “美女你好,我叫章飞。”章飞见亓非我上场唱歌去了,心笑,这时正是把妹的好机会,以亓非我的歌唱水平,估计一会儿下场了,这妹纸也该就不再搭理他了。 女孩黛眉紧皱,她最讨厌主动向女生搭讪的男生,因为这样的人一看就知不是好人,心中顿时立起了‘没好感’的牌子,只是礼貌性的笑着回复了下,就盯着自己前方的那些又唱又跳的好姐妹。 终于到亓非我点的歌了,有些不巧的是他点的这首歌女孩们都会唱,准备要和他合唱,毕竟这是一个比较养眼的帅哥嘛。王子淇见这架势,一下子把自己女友的麦克给拦下了,女友阿岚虽有些不解,但心里还是暖暖的,她以为是王子淇是打翻了醋坛子……然而王子淇心中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他是生怕阿岚一个不慎被亓非我蹩脚自行车般的歌声给带到沟里再也爬不出来…… 正戏开始了,前奏缓缓的播放着,想象一下,一位帅哥拿着麦克在轻柔的音乐声随着节奏轻打着拍子,是不是你也会跟着他踩着节奏?台风蛮正的亓非我盯着大银幕上快要播出来的歌词儿,不知情的女孩们随着音乐节奏摇晃着手臂,而知情的这些饿狼则是用一副好戏要开场的表情,期待着后面将要发生的情节,尤其是章飞,他正准备着等亓非我唱完之后就上场去来个完美的收尾,那样就能承托出他完美的好嗓音了。 真如王子淇所想的那般,只要亓非我不唱歌,凭长相、论举止,真心挑不出毛病,这下一唱歌,得,前面所有的好感全都白瞎了。包间里所有女生无一不掩着嘴,那一幅幅哭笑不得目瞪口呆惊悚的表情,就如同夜半见鬼一般。看来还是见识短浅了些,毕竟音乐系里压根儿就没有五音不全这一说,这次遭遇,真是长了见识了,原先的几个女生本来拿着麦克准备跟着唱的,但自亓非我一开口之后,她们就完全找不着北了……都被气乐了,亓非我依旧厚着脸皮的唱着,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章飞等人听惯了亓非我哼唱的天籁,早已经达到了自动免疫的巅峰地步,反观着身旁这位女孩脸上的表情,如同天气转换多变,最后一丝轻笑跃于脸上,心说怎么会有人能够把一首好好的歌唱成这样呢? 章飞见女孩笑了,便开了口,“美女,他唱歌是不是比我唱得好啊?”章飞这句反话将亓非我贬下了一个台阶,自己好歹也是校园十佳歌手,虽说是个老幺第十…… 女孩才没兴趣知道章飞参加过什么比赛,但能听得出章飞贬低亓非我的意思,不禁眉头一皱,顿时那个‘没好感’的标签瞬间升了级,变为‘敬而远之’,女孩就喜欢与自己讨厌的人叫板。 “对,你唱的好……”女孩故意咬重那个‘好’字,就懒得搭理章飞,把他晾在一边,自己起身换个位置,坐在王子淇的女友的旁边,依旧盯着唱歌的亓非我。从专业的眼光来看,虽说这样的歌喉绝对会吓坏小朋友,但是却一点不做作,完全没有哗众取宠的意味,这是女孩观察出来的,于是心里非但没为此而对亓非我产生什么坏的印象,反而对之印象更加深刻。她也算是明白了,他该是来这里镇场子的,他又不傻,自己五音不全还唱歌,无非是来给其他人充当绿叶,这样一想,他的形象反而高大了些。 已经被人定为‘恶人’的章飞还是有点眼色的,知道自己没戏了,便转战寻找下一位女孩。 虽然没有人出面制止住亓非我的嘴,所幸一首歌的时间不算长,三五分钟转眼便结束了,亓非我末了还很绅士的鞠了个躬,要是现在刚有人进来还以为他唱得是真的天籁呢。 亓非我下了场,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歉意,这次他倒是没想到竟然没人出来捂住自己的嘴,只得硬着头皮接着唱呗,毕竟他是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的,心道真是难为这些人了。亓非我发现了刚刚那个女孩,一向有些路痴的他到没发现女孩换了位置,便自然得坐在女孩的身旁。 女孩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也是一口讽刺的语气,“唱的真不错!”她自然不能真的鼓励他……不然以后歌坛土崩瓦解了自己还真担不起这责任……不过为他竖起大拇指这一举动还真是出于真心。这时她才完全明白刚刚亓非我说的那句话,的确有很多小姐妹因为他的歌声腿肚子都吓软了…… “见笑见笑……”亓非我微笑示意了下,便不说话了,他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来这里泡妹子的,自然没有章飞那么勤。 女孩不禁又高看了亓非我一眼,这男生怎么就和别人不一样啊!凭着自己的长相,换上别的男生都是借着杆子顺着就要往上爬的,而面前这位反而就不……女孩顿时对这位男生充满了好奇心。 因为亓非我这出,原本活跃的气氛更上一层,不知不觉便慢慢的接近了尾声。王子淇自己和女友腻歪了半天,歌是没唱一句,酒倒是喝了不少,走路都有点打飘,除了他之外,其他的人的目的都很显然不在酒上,走出包间出了钱柜之后,让冷风一吹,在女友的搀扶之下的王子淇倒是清醒了不少,不忘一个劲儿的祝福自己女友生日快乐。室友们看不行了,就打车送她们回去,亓非我为刚刚那个女孩打开车门之后,女孩从包里拿出一张写着自己联系方式的便利贴递到亓非我手里,作了一个‘电话联系’的手势便上了车,亓非我笑着关上了车门,一道的男生都有些吃惊,这是倒贴啊。待女生们都送走了之后,林杨说自己烟瘾犯了,和大有收获的几个烟友寻着路就走进了一家便利超市,亓非我不吸烟,扶着王子淇不让他倒地下,王子淇今天喝的酒属啤酒最多,这冷风多吹几下,尿意就立马提了上来,本来王子淇是要准备自己单独再回钱柜上个洗手间的,亓非我无奈,也只得跟了过去。就拿上次,王子淇喝高了,上个洗手间的空档竟然直接倒在那里就呼呼大睡,还是工作人员及时发现之后过来提醒了下才没让他留在洗手间里过夜。 之后就只留下了夏海一人等着他们,不多时,林杨等人买烟出来了顺便点上了一根,就看见有几个流里流气的醉酒黄毛对着夏海动手动脚,夏海人本就老实,若说他惹事生非,压根就不可能。林杨见势头不对,烟头朝地一砸便冲了上去照着那几个黄毛其中一位的眼眶上就是一拳。场面一下子就混乱了,室友都是不安分的主儿,纷纷撩起袖口过来帮忙,也不问谁对错。这时候亓非我和王子淇也从钱柜里出来了,见着这场景,室友们都在雪地里滚打,还好那些女生都提前一步送走了,稍微有些清醒的王子淇让亓非我赶快过去帮忙,或许男生都是好斗的这话一点不假,亓非我也不扶着王子淇便上了去,王子淇失去了支撑,结实的摔在了地上,嘴上骂了句娘,拖着还在打飘儿的身体也跟了上去,混乱中还中了自己这方了一记‘勾魂拳’,醉醺醺摇摇摆摆完全找不到北的说“友军……友军……”。这拳是亓非我误打的,他都对王子淇佩服都五体投地了,喝那么多还来凑热闹…… 差不多时候,不知道谁喊了句警察来了,吓得还在混战的这些人架也不打了,撒丫子就跑,二寝八人除了王子淇之外压根就没喝酒,对付几个喝醉的黄毛自然绰绰有余,跑了一小段路之后,王子淇落在最后,归队之后打着车就奔学校去了。 第二天大早,亓非我还捂在被子里就被寝室对面的笑声吵醒了,王子淇黑着一只眼眶拿着被单床单去洗了,准是这小子昨晚又尿床了,王子淇别的都好,就是有个毛病:前夜如果喝些啤酒,第二天早上必尿床!还好是四人寝,没有上下铺,若是那样,王子淇床下还睡着个人的话,那场面真是……上铺尿床下铺遭遇……王子淇还为此出了一笔不菲的封口费,千万别让阿岚知道,想他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被尿床这事儿给治得服服帖帖的。 林杨起得早,上着游戏键盘敲得直响,因为上午没课,一向习惯早起的好学生夏海也准备睡个回笼觉,可今天真是不巧,亓非我和林杨各自键盘啪啪的响声直接让他缴械投降了,拿着脸盆一副还困着的模样洗漱去了,而章飞一大早就出门了,还在寝室里收刮了室友昨晚的成果,从林杨那里缴出三个美女的联系方式他就直赞林杨厉害,林杨打着哈哈说我对象也是经常这么夸我,章飞就没好气了,心说你有女友了还不收敛点,林杨发现了章飞脸上的不悦,指着那几个联系电话说你还要不要了?不要一遍凉快去。章飞哪能不要啊,顺便连亓非我衣兜里的那张便利贴也给抄走了…… 亓非我倒是没怎么注意那张便利贴,毕竟他连那个女孩的名字都不知道,就由章飞去吧,继续码着自己的小说。 不多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那个谁,今天社团有个采访,下午一点之前必须赶到办公室,一点半出发。”电话中传来校园报社社长的声音,声音虽然悦耳,但亓非我却一点都不觉得甜美,又是因为秘书部联系不上自己才亲自出马的大社长,怎奈亓非我每次都撞枪口上,秘书部向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总接不到……“哦对了,记得带上你的单反,还有记者证,没意见吧?” “回社长话,意见倒是谈不上,就一点小小的请求……下次请叫我的名字,我不叫‘那个谁’”亓非我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的盲音…… 这社长说话就这样,如果你没有点大用的话,丝毫不给你点多说话的空间,你可以选择撂挑子,但记者又不止你一个……亓非我第一年没被校报录取,所以现在只是沦为一个小跟班……要不是记者证有出入很多场合不需要门票、没人阻拦的特权,他早就不干了。 大一各社团纳新那会儿自己一心想进校报编辑部,心有些高,不服从调剂,便落了马。而今年大二呢,自己对于报社编辑部的一切工作畅谈的可以说是丝毫不拖泥带水,不知怎么透露自己有部单反相机之后,便一个大转折的又被定为了前线摄影记者…… 第三章 吃罪不起 第三章吃罪不起 吃过午饭,亓非我本打算就去校报办公室报道的,但一想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跟班而已,不争权不争利的,早到晚到没什么区别。光棍节将至,故而大学生服务中心的一条商业街也有新的花样搞着各式各类的促销活动,见怪不怪,兴淘宝那些网购站点弄这些购物活动,难道就不许实体店打折促销吗?亓非我架着单反一路闲逛,遥望水景广场那边一群痴男怨女在秀着恩爱,看是温馨幸福,特别无语的是,这叫亓非我这些广大的单身狗情何以堪,遂步子就知趣的移向别的地方。见不远处一个七八岁的卖花小女孩,不禁摇头,这年头大人做生意做到学校也就罢了,还打出这么一张感情牌,不过耐不住小女孩长得实在是太可爱了,亓非我就凑近小女孩半蹲式拍了一张照片。 小女孩瞪着大眼睛,一下子注意到了一旁的的亓非我,骨溜溜的大眼睛与亓非我大眼瞪着小眼。 “大哥哥,买朵花吧,送……送给大姐姐哦!”小女孩说话一顿一顿的,估计这是家里大人这样教给她的,然后看着亓非我这个单身狗只身一人,歪着小脑袋像是寻找着什么“咦?大哥哥怎么没有带着大姐姐呢?” 亓非我被逗乐了,笑着摸摸了小女孩头上戴着的大熊猫形状的可爱帽子“小妹妹,这花多少钱一束?” “妈妈说,没有大姐姐的人不卖他!”小女孩一噘嘴,仿佛妈妈给她说的是真理一般,表情很是可爱。 “啊,你大姐姐迷路了,你不卖我花,她就找不到我了呢。”亓非我真是头一回遇见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仍旧笑着,不过怎么就感觉自己现在是一个坏蜀黍呢? 小女孩毕竟涉世未深,觉得亓非我说的倒是很有道理,从亓非我的那笑容中就更加确定面前这个大哥哥没有在骗自己。拿出一束花递向了亓非我,“大哥哥,为了大姐姐能找到你,我决定送你一束”然后小声地说“千万不要告诉我妈妈哦。” 亓非我笑着点了点头,接过女孩手中的花。他自然不能真就要小女孩的馈赠,说是变魔术给小女孩看,逗了几下小女孩,顺便将一张五十元不着痕迹的变到了女孩衣兜里。 拿着一朵小花不伦不类的离开了小女孩,盯着花看了半天,摇头叹息,特么我送谁去? 正寻思着呢,电话就响起了,是一大早就出门的章飞打来的,电话那头传来章飞杀猪般的叫声,“大非,快来……救命啊!嗷……女侠轻点……我这不正在打电话吗?” 亓非我还是第一次听见章飞打电话向自己求救,身旁总有许多人接到‘美女求救’的电话,亓非我却无语的接到了这么一个,电话那头只说了个地名就被挂断了,出什么乱子了?听地名,枫林假山,那里不是小情侣经常幽会的地方吗?心说章飞这个大光棍是不是闲得无聊去偷听别人聊天让人给发现了?难道是昨晚那群流氓找到学校里来了?有这个可能……于是就打电话给寝室还在打游戏的林杨,把自己的顾虑那么一说就撂了电话,直奔假山处去了。 章飞这人也是够倒霉的,一大早搜刮来那些联系方式,想必是孤独得太久了,以至于这小子胆子肥得无法想象,照着电话就一一发了短信短讯过去,美其名‘多撒网’绝对有用。虽然回复的寥寥无几,但亓非我的那张便利贴女孩回复了一句“你是昨晚唱歌跑调的那个男生?”章飞自然是赖着脸认了啊,身为室友,自知比较了解亓非我,模仿着亓非我的口吻欺骗着。哪知聊着聊着章飞就找不到北了,真以为自己就是亓非我,都聊到约出来见面……不多时自己才清醒过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被女孩逮个正着,女孩气急败坏的,直接一个擒拿手把章飞扣在雪地上,章飞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个女孩的一切,从昨天的印象之中怎都没发现这是个严重有暴力倾向的女孩,真是失策啊。 “女侠,我错了,我已经给他打电话了,他一会儿就来,你先松手,有话好说……”章飞已知不敌,嗷嗷直喊。 章飞的叫喊声引来了周围一些小情侣的视线,对着二人指指点点,女孩本就精致的小脸早就被气的满是黑线,自己还是头一回遇见这种状况,假扮别人也就算了,还敢明目张胆的约人见面,有这无良室友,看来那个亓非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章飞……”估计是消息传着传着就变了原有的意思,最后赶来的哥几个都是以为章飞被昨天晚上的那伙流氓给揍了,然后一到现场,天呐,被一个女生反拧着手臂按倒在雪地上算是怎么回事啊,不会是摸人家了吧?哥几个若有所思,全然不记得这女孩就是昨晚他们见过的。 亓非我见这场景也很吃惊,女孩他还有印象,昨晚见过,闫婕妤,不过他倒是没能料想到闫婕妤有如此身手,不过这局面要怎么才能解决呢?让我们哥几个把章飞再胖揍一遍? 闫婕妤见人群中亓非我的出现,放下按倒在地的章飞,重重的再补上一脚,章飞吃痛的再次嚎叫了一声。闫婕妤没好脸色的径直走向了亓非我,直接“啪”的一下子甩了亓非我一记响亮的耳光,再没有说什么,全不顾旁人眼光,面色失望的走出前来凑热闹的人群。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亓非我脸上血红的巴掌印,面无表情的走开了,她为什么会失望? 林杨骂了句娘,转身让哥几个回去了,独剩章飞一人,倘若这回他还不收敛一些,还真是挫到没朋友了。 “小婕,干嘛去了?快快快,差不多快到你上场了。”阿岚成天跟个保姆似的为她这些小姐妹忙这忙那,一见回来的闫婕妤,直接抚额作头疼状,“我的天,连妆都还没化。”拉着闫婕妤进了化妆间,又探出头吩咐另一个已经上场过的小姐妹帮忙盯着点。 “不是出去见亓非我了吗?看你一脸不乐意的样,怎了?你把他打残了?”阿岚打着哈哈,见闫婕妤一进门就板着脸,不用想肯定是受了气,不过她倒是想知道为什么亓非我有这么大能耐能让“小魔女”吃瘪。 闫婕妤在姐妹中除却人美、歌唱天赋极佳之外,还是出了名的暴力狂,大一那会儿曾一度现身在诸如“跆拳道社”、“武术社”等等崇尚暴力的社团,然后没几天她就宅在寝室,时不时还询问其他小姐妹有没有人在打听她的下落?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倒是让室友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过只要稍微用点心打听一下,便会有一个消息:音乐系某女同学暴打各社团骨干……向闫婕妤求证这一事的真假时,她就牢骚起来,那是他们技不如人好吧?还好意思要寻仇,搞得这几天我都不得不躲在寝室里,真是气死老娘了。 一提亓非我的名字,闫婕妤只觉鼻子都气歪了,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添油加醋的往严重的方向那么一说,说完,想到章飞刚刚把自己轻易的就“勾”了出去,她粉拳在梳妆台狠狠一砸,气愤中却有些不满自己的昏头昏脑,都是因为他,对,就是他。“有这室友,其他的也不是好人。” “啊,我的女王陛下,别生气,别砸坏了,不然又得向学生部赔不少钱啊!”阿岚急忙安抚着这个眼看又要暴走的闫婕妤,给她画着眼线。 “钱钱钱,就知道钱,眼珠子掉钱眼儿里捞不出来了是吧。”闫婕妤气得翻着白眼,这让阿岚无法继续接着化妆了。“要不等你毕业,哪也别去了,就到闫大头那里去报到吧,我罩着你。” “谢谢女王陛下。”对于此事,阿岚也不好多说什么了,闫氏集团虽多金,但是作为一个音乐系的,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还是别去凑热闹了,转言道“我倒是觉得你不能一棒子全部打死,这事或许亓非我压根儿就不知道呢?”阿岚又把话题拉了回来。“而且你这一耳光不觉得打在章飞脸上更合适一些吗?” “胡扯,他不知道?鬼才信,我只将我的联系方式单独给了他,为什么会有第二个人知道?”闫婕妤愤愤的说,面色又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换上一副久经沙场的神色“再回答你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我不直接扇章飞呢?一来是因为他已经被我打趴下了,二来是为了让他以后少要纠缠我,想想他若有些自知之明的话,会明白亓非我这一耳光是为他所受的。” “恩,这一耳光的确有些学问,一举两得,顺便也给亓非我一个教训。”化妆的阿岚也明白了。 “知我者,唯岚姐是也……”闫婕妤开始笑嘻嘻的,让阿岚精心的给自己化着妆。 “少给我酸溜溜的,一会儿上场了记得用点心,据说有好十几家知名的唱片公司今天都在舞台下看着呢,万一有意签约,可就赚到了。”阿岚化妆的技艺还是比较精湛的,淡淡的素妆,便让那个刚刚还一面女强人装扮的闫婕妤瞬间换了样,变成了文艺女神,不过阿岚她倒不觉得自己有多大能力,关键在于闫婕妤这美人胚子的可塑性太强了,无奈这妮子身在宝山却完全不知情,就不会打扮……什么名牌衣服也是直接从人家店里搭配好的模特人偶身上一整套的购买下来,如果在某名牌商店的柜台模特光着膀子,那就是她闫婕妤刚刚光顾过…… “知道了知道了,说话方式跟我出国旅游的老妈一个样。”闫婕妤嘴里嘟囔着,虽然自己并不需要那么一次签约的机会,但心里还是非常感激岚姐的。左看看右看看镜中的自己,还是一脸不满意,这镜中人根本不是我自己嘛。 见闫婕妤一脸不乐意,阿岚倒是不担心,她很清楚闫婕妤的脾气,倘若此刻闫婕妤一脸欣喜若狂的样子,那人就不是闫婕妤了。 舞台底下,嘉宾席上坐着的除了各院领导之外,还有各大大小小的唱片公司派来的人,当然也有部分的公司金领,毕竟这是一年一度的校音乐节,虽然北华大学才创立十几年,但是这十几年收获的成果是显而易见的,故而不管北华大学有什么大大小小的盛典,都会引来许多公司的瞩目,学校的盛典倒是越来越像一个选拔人才的人才市场。 “下面请欣赏闫婕妤为大家带来《淋雨一直走》。”女主持人报了一下节目,缓缓退到了幕后,婀娜的身段整个过程中却有些求关注的嫌疑,不过想来也理所当然,保不准下面就有急需主持人的公司呢? 闫婕妤一出场,聚光灯下的她便引来台下一阵阵欢呼,虽然观众席位不是全部对外供放的,但是这些观众大多都是学校的学生,对这个闻名已久的暴力小美女可谓是知之不少,却未有几人真正见过她的面容,而有幸能够领略到她的暴力美的那些男生,还能见到如此超凡脱俗的淡雅之美后,都会后悔当初不应该被人打趴下的时候还来寻仇,不然就还有机会继续接触这样的美丽女子。连台下不少女孩都开始嫉妒起来,纷纷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念头飞过头顶。男生们一边忍受着来自身旁女友的“九阴白骨爪”一边感叹不枉此行。台下不少挨她揍过的男生却有点痛心疾首悔不当初,为何当时不让她多打几下呢?还妄言要寻仇,得,再一次让人给揍趴下了,打趴下了不要紧,还从此进入了人家的黑名单。 闫婕妤虽为音乐系的学生,但是她却是个例外、刺头儿,她很少开口唱歌的,以至于很多老师都对这个不开口的学生施用着除了差点跪下来求她开口以外的各种堪称无懈可击的招数,不过招招都被驳回,结果这些教师最终是没招了,纷纷跑到系主任那里去告她的状,系主任也找她谈了不少次,但她也压根儿不当回事,还是照样该玩玩该闹闹。外人看来这个富家千金倒活脱脱像是个自费生,不是靠真本事进的北华大学,所以才不开口,因为开不了口。 不过看来这些人都理解错了,人家只是不唱而已,这首歌也仿似在宣泄她对别人以前异样目光的不满。舞台上的闫婕妤台风拿捏得非常到位,真是再高一分过火,缺一分掉价,她的嗓音似是从天际传来,又仿似来源于心间。顿时会使人产生种种遁入仙境的感觉,犹如午夜昙花般静谧,又如江南雨镇荷花池中出水莲蓬般该有的清澈明净。 “这位学生将来的造诣绝对不会停步于此。”某唱片公司老总很是欣赏,遂更是毫无遮拦的褒奖一句,随意扫视了身旁的那些同行“我想以我公司的全部人力物力去签约这么一位未来的巨星,不知各位有没有意见,不过有也没关系。”这位老总笑的很没有城府,眼眸中散发着发现金山宝矿般的眼光,语气中含着一种势在必得的气场。 “看来花老板得失望了,单说这位女同学虽天生一副好嗓子却不热于唱歌,想让她被签约这点就很难办了,我想她此时肯出现在台面上估计也是被她的那些小姐妹强行拉来做壮丁的。”一旁陪坐的系主任见其他人都不搭话,便笑着开了口,虽然他的话让人看来都有些王婆卖瓜,以往来说的确有这嫌疑,不过这次还真是个例外,和这些公司的老总也算是台面上的朋友,他这话算是忠告,面对这个问题学员,他可不想这位花老板最后人没签到,反而弄得鸡飞蛋打的场面而无法收场。不等花老板下句话,系主任又继续道: “闫氏集团想必各位也有所耳闻,其掌舵人闫天野的掌上明珠便是台上这女孩,或许你们也听说闫天野去年闹着要撤走扶持学校资金的事儿,就是院里老师们因为她不开口唱歌,气得联名上书告她的状。我们北大属于私立大学,你们这些搞娱乐也许不曾发觉此人能量大到何种地步,虽然他撤走的资金不在多数,但其他的扶持人都是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旦他撤走了资金,稍有眼色的人都会选择撤走,就算有人能够留下来,但也会由于外部受不了闫天野的打压而最后选择撤资。去年那事儿闹到实在没有办法,人事部开除了一部分院里的老师,连我都背上了处分。”系主任笑着摇着头感叹道,“最后还是这个小丫头跑去指着闫天野的鼻子说,我的事不许你管,此事才得以草草收尾。你们说我一年近五十的糟老头子丢了这工作,可就不好找了。” 在座的人听了这番话,纷纷颔首,虽说此事他们倒是未曾耳闻,但这的确像闫天野的风格。只要你不惹他的逆鳞,一切都可以在台面上和和气气的商量;反之,则是让你倾家荡产,流浪街头,你明知是他所为,但他却一点法律责任都不担,因为人家所对你施用的手段都是符合一切法律条文的,他打压你,就跟玩儿似的。 “事在人为嘛。”花老板依旧笑呵呵的说着,系主任见他这样还不死心,也不再说些什么,专注于台上闫婕妤的表现。 “想不到她还能有如此天赋。”亓非我喃喃自语,闫婕妤的歌声让他产生了好多高中回忆,回忆中那个坐在身旁座位面相模糊却十分熟悉女孩哼唱的便是这首歌……原来,同样的一首歌,通过不同的人所传达出来的意境竟是一样的……虽然人还在胡思中,倒是敬业,手里的单反相机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四处拍着。 “对啊,你的破锣嗓子简直和人家没法比。”白梦影一身“黑社会”的装扮,真不知道学校还有什么活动是她们学生会不出面参加的?亓非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遇见她了。“怎么你认识啊?”白梦影与亓非我并肩站着。 “何止认识,简直是刻骨铭心。”亓非我转头抬起单反相机,镜头推向了白梦影,白梦影很自然的笑着比划了一个“二二”的胜利手势,亓非我相机咔擦一声。 “你的脸,怎么了?”白梦影捂着嘴,有些不敢相信面前这‘猪头’就是亓非我,要不是依稀能辨别出亓非我的声音她都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她是循着亓非我的背影来的,没怎么注意到亓非我的脸,而且他还一直端着单反挡着脸。 “让音乐厅的自动门给夹的。”亓非我盯着台上的闫婕妤狠狠地咬了咬牙,最可恨的是那丫头正巧对上亓非我的目光,还特意笑着高昂起洁白如玉的下巴向他挑衅着。 “我也经常从那里经过啊,怎么我没被夹出这惨样呢?”白梦影白皙的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亓非我鼓的凸起的腮帮子。 “疼死了,你干嘛?”触电般的疼痛使亓非我一把抓住了白梦影的手,与白梦影四眼对望足足10秒之后,因为自己心虚而后一直闪躲,再不敢直视白梦影的眼睛。 亓非我暗骂自己该死,我为什么要心虚啊,就因为我喜欢她吗? “没事吧?”白梦影没注意到亓非我闪躲的目光,话题还仍旧围绕着亓非我的伤势。 “没,没,没事,别碰我就行。”亓非我摆了摆手“哦,对了,送给你,算是光棍节给我自己的礼物吧。”对于暗恋者来说,能在光棍节前送自己心爱的女孩一束花,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白梦影见亓非我递过来的花,略微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笑着收下了。 亓非我暗暗松了口气,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她最终还是收下了,他很清楚的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不过似乎周遭的事物总是会与他作对着,还来不及想别的,场面的气氛一下子风云变幻了,一下子将亓非我拉进现实,舞台上的闫婕妤正有模有样的学着他那晚唱歌的模样…… “哇,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出,好任性,自黑啊!”不光是白梦影,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舞台上的闫婕妤所吸引,前一秒还是仙境般缥缈的婉转动人嗓音,下一秒则变成了犹如万千阎罗小鬼在整个音乐厅飘荡,场面真是太悲壮了。 “不觉得她转换这个节拍与你有一拼吗?”白梦影都开始为她的大胆而鼓掌。 什么叫“有一拼”啊,亓非我没好气,她根本就是在学我昨晚在ktv里的一切,亓非我开始有些头疼了,她绝对是故意的,因为前半部分才是她真正的实力。所有人都知道,音乐厅这里每位选手所递交的背景音乐都是经过严格审核过的,根本没有假唱那么一说。 “她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啊!”系主任仿佛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么破坏性的一幕,笑着摇摇头,转头望向后边一片哄闹的观众席。 一些人觉得这是创新,一些人又觉得这是在胡闹,一时间场面就活跃了起来。要不是来音乐厅之前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带点臭鸡蛋什么的估计能够派上用场,不过女生敢不敢扔?男生舍不舍得扔?这些问题还是有些令人考究的。 没错,闫婕妤的确是故意的,她清楚的看到了都一脸猪头的亓非我,想不到他也来了,都这模样了还能和美女说说笑笑,而且距离这么远的她还能依稀辨别出亓非我看那个女孩的眼光非常不一般。于是又想起了今天的事儿,他是不是把我的联系方式转手就变卖了?还送花?想想就气人,随即她就故意闹了这么一出,哈,我的前途就这么毁了,全是因为你亓非我,想到这里,闫婕妤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容,继续卖力的把还没唱完的歌给毁完。 真不出闫婕妤所料,亓非我果然中了计。 想到一个大有可能被多家公司签约的女孩却因为自己而毁于一旦,亓非我就觉得自己或许今天真的不该来,要是自己不出现这里,或许她就不会故意闹这么一出了,不要再学我了啊,学得再像也没人会因为这样而会高看你一眼。想了想他又觉得可笑,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女孩呢?这一切就因为赌气? 一直不敢将视线转向闫婕妤的亓非我,想到‘赌气’他就想在仔细看一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刚好迎着台上的闫婕妤带着坏坏的笑容,亓非我快速举起单反,迅速将镜头推进,“咔擦”的快门声。 北国有佳人, 遗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闫婕妤就这么一笑,慌的亓非我向白梦影打了个招呼,便跌跌撞撞“逃”似的出了音乐厅,女孩的“赌气”真的吃罪不起。 第四章 无题 第四章无题 亓非我草草的撤出音乐厅,回了寝室,鼓着虽然擦了章飞表示歉意送来的‘跌打’红药酒却依旧红肿的腮帮子一直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直到夜幕彻底的降了下来,才肯缩回自己的被窝里去。翻来覆去的依旧睡不着,黑暗中听见章飞还梦话一堆,全是诸如“女侠饶命……”等意思相近的词汇,想来今天也是被揍得够呛,亓非我将枕头旁的一本书准确无误的扔在了还在熟睡的章飞脸上才得片刻安静。 上午满满全是课,亓非我的手机早早的调成了震动,上午最后一节高数课时却来了电话,亓非我惯用的屎循尿循对这个年近半百的高数老师压根不管用,一节课四十五分钟,亓非我的腿肚子被手机振得发麻,下课时抄起手机一看,本来还是100%的电量现在只剩下了不到10%,也是没脑子,直接关机不就好了吗? 是亓石磊打来的,亓非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要说什么,估计是他自己又被别人打残了,寻求自己的救援。亓非我和亓石磊也能够算得上虚拟网络里的难兄难弟,他们都经常玩一个由腾讯公司代理的韩国极其富有东方韵味的大型养成网游desoul,亓非我这俩傻帽起初在这游戏世界里啥都不懂,俩人各配一把新手武器,基本就是出了新手村就满游戏世界里被小怪追着打,打掉小怪是会掉东西的,二人费心的敲掉几只小怪,倒是掉出了几件武器,以为此后便天下无敌了,然而还是被各地小怪追着打…… 后来还是因为有位玩家可能因为实在看不下去他俩整日抱头鼠窜,指点迷津般的告诉了他们一个秘密,原来武器还可以升级的啊,俩人自此后一摆平日的窘态,真是所到之处一片小怪顿时丢盔弃甲,随后又因为大势所趋的创立了门派,紫心门,亓非我担任门主,主要任务是当当吉祥物,而副门主亓石磊则每天累死累活的带着门人四处打拼,为的就是武器的前缀上有‘祝福’二字,然而依旧还是让人苦逼的无语,怎么就没有亓非我的运气,人家直接九段蹦十段,蹦成了祝福,自己蹦半天,连个响屁都没有,都快让他绝望到了弃坑(弃坑,或许大多玩过网游的书友都知道,和‘退游’是一样的意思。)的边缘,与其说亓非我是吉祥物,还不如说是游戏策划故意气亓石磊的。不多久亓非我现实之中面临了迟来军训任务,一想到自己将三个星期不能上线,便洒脱的将自己的‘祝福神兵一’封印了打包丢给了亓石磊,这让亓石磊顿时打消了弃坑的念头,依旧卖力的带着门人四处打拼,争取门派门人都达到人人‘祝福’的地步。 后来亓非我正常上线了之后,亓石磊偿还了他一大笔金币,亓非我直接世界频道里买了一把神兵二,然后自己慢慢小锤小锤的砸。亓石磊骂他作死,以为你还能砸出一把祝福吗?又一出让亓石磊狂砸键盘想要弃坑的大反转,亓非我的游戏id又砸出了一把“祝福”。 祝福神兵二可比祝福神兵一值钱得太多了,亓非我拿着武器满世界耍几天之后,本意是想将这武器再封印卖掉给其他门人配上祝福武器,不幸却遭遇了假扮客服的骗子,搞丢了武器。虽然门人们都说他们不介意的,依旧可以带着门主到处走动,亓非我又不是妹纸,自然不好这么混,不愿意让门人拼死拼活的带着自己打本,而且每每还总是因为少了自己那点攻击力而以团灭告终。重新拾起那把新手武器游荡在各大比武场(比武场之中所有人的攻击都调平均的),虽然自己的pk水平蹭蹭的往上涨,但是亓非我最终还是受不了,一想到自己曾经多么多么的流弊,有种英雄末路、曾经沧海难为水之感,便弃了坑,亓石磊和亓非我是死党关系,于是将亓非我赠送给他的“祝福”直接点击销毁然后也弃坑了。 亓非我在作为门主的时候,门人的日常副本基本都是亓石磊带的,不过亓非我也有他的存在方式,门派里一切气氛都是他一人带动起来的,有时候还出面充当一下吉祥物什么的。弃坑之后,他只是将门主的位置转交了之后,便没有与门人说过一句离别的话,后来的后来,门派的一位小萝莉联系上了自己,别的都没提,只说了句“再见来不及挥手”,对此亓非我也有些过意不去,然而,一切都会过去。 不过半年之后,亓石磊早已对原来的这个网游模式习以为常,时间一大把的他对于其他的一点不动心,于是又把亓非我揪回来换了个大区回坑继续玩着这个游戏……这也是俩人为什么大学一年了一直没有找到女朋友的原因……回来之后,亓非我主比武,打本却不精,亓石磊主各副本的攻略,比武却很菜,因此只有俩人在一起时才能完整的玩耍…… 下午没课,亓非我饭都没吃,上线了之后寻着亓石磊发来的地址就传送过去了,亓石磊还正被五六个红名玩家堆着砍,最后还剩下一小丝丝血的时候,被人家一脚给踢死了……死得那叫一个憋屈……不过他又重新复活出来,一个箭步又扎进那群人堆中,死了……亓非我都不知道亓石磊哪来的信念在没有他的这四十五分钟里一直“复活……死……复活……死……”。接通了亓石磊蜡笔小新头像的语音之后,亓石磊就开始骂娘了,亓非我直感觉耳麦里炸了锅“特么的,怎么才来?劳资都送了四十好几分钟的人头了,快快快,老样子,把他们灭残血了,劳资好补刀。”亓石磊一向就这么没脸没皮,自知自己敌不过人家,却硬要补刀对方,这招的确很损,迄今为止已经有不少高手陨落在亓石磊的这招之下,大多都气得弃坑不玩了。俗话说,武功再高,也怕补刀……补到没脾气…… 亓非我笑着没搭话,现在他游戏角色的装备只能算得上马马虎虎,和高端玩家根本没法儿比,不过面对这眼前的小菜,对方压根儿就没有反手的机会,基本都是对方失势,就算对方的防御出奇的高,也被他耗到一丝血不剩…… “哈,这下前面送去的人头算是掰回来了。”耳麦里传来亓石磊的笑声,似乎完全不记得前不久他还被人家堆着砍死的时候,那三五个玩家不信邪的从复活点出来又被亓非我打残血,亓石磊出来收了好几次补刀之后,他们就呆在复活点不出来了,纷纷世界频道刷屏喷亓非我他俩,但他们却并不知道亓石磊最享受的就是这个时刻…… “切……好意思,补刀途中还让人反过来打死了一次……”亓非我和这个死党话锋总是相对着。 “咳……可不可以让我静静的做个美男子……”耳麦里传来亓石磊的咳嗽声,想必是正在惬意的吸烟,却被亓非我一句给呛到了。 “做吧做吧。”亓非我叹了一口气,双手抱着头靠着靠背椅,看着那帮人一条条刷自己的喇叭,若有所思。 “我的漫画已经有很多版商准备要拿去弄成动画片了,他们有些已经和我商量了。”亓石磊得意的说,“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亓石磊这么帅!” “恭喜啊!”亓非我倒是不意外,人气那么高的漫画。 “你可是大功臣啊,组织不会忘了你的。”亓石磊一向这么惯了,他没说给亓非我报酬什么的,因为他不是没提过,但亓非我给拒绝了,还说,命运注定你会有今天,就心安理得的接受吧。 “不过不知道大功臣你明天怎么度过呢?是小白撇下男友约你去踩马路呢?或是跑调女神请你去吃饭唱k?还是和我这个百年单身汪打打游戏娱乐娱乐呢?”亓石磊又开始调侃起亓非我,“跑调女神”说的便是闫婕妤,亓非我和亓石磊一向无话不谈,于是也将他拍的闫婕妤的照片发给了亓石磊看过,顺便将那些事简单的说了,亓石磊眼睛都直了,说自己要不是隔得太远,倒真想认识一下这位妹纸,太符合他的择女友标准了,毕竟他是出了名的崇尚暴力,不能这么说,应该是受虐倾向太严重。 “估计会是第三种选择,明天你就等着吧。”亓非我对着麦说,谁说不是呢?自己何德何能会有选择呢?当然,他是已经将第二种选择剔除掉了的。“还有,不许你叫她小白。”因为她的男朋友就是这样叫的她,有芥蒂。 “你会喜欢她多久?”亓石磊问着,接着自顾自的说“其实,你就没打算放弃过吗?放弃了之后,也许你才会发现,你并不是那么的喜欢她呢?喜欢她那么久只是你觉得该放弃的那个人不是你,因为明明那个他出现在你出现以后,凭什么?” “对啊,凭什么?”本来还很镇定的亓非我一拳重重的砸在键盘上,他出现在我出现以后,凭什么我却成了第三者?而且是一个彻彻底底失败的第三者,因为那个他完全没有必要担心有天白梦影会被亓非我抢走……他那么容忍亓非我一天天的在白梦影出现的地方一次次出现,每次遇见还一副长者的语态叫着亓非我“小亓“。 亓非我砸键盘的这举动吓到了在饮水机旁接热水的林杨颠翻了杯子,被热水烫的嗷嗷直叫的林杨骂了句娘,亓非我深深叹气之后又变得特别平静,口中喃喃自语“对啊,凭什么……” 语音通话独留一阵寂静之后,便挂断了。 我会喜欢你多久呢?鬼才知道吧?也许会就这么一直喜欢着,也许哪一天、哪一月、哪一年我就想通了、也就放弃了,那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不甘心的吧……总之现在我还喜欢着你,这样就挺好的。 “明天一起吃饭怎样?”掏出手机打了几个字,又迅速的删掉,“明天有空么?帮我补习一下英语吧,你知道我口语一直都很差的。”删掉,反反复复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还是一条短信都没有发出去,只得将手机往桌上一扔,在爱情,尤其是单恋这方面,他是那么的懦弱。不会吸烟,亓非我连宣泄寂寞可做的事都没有,张望着寒冰覆盖的玻璃窗外纷飞的雪……他知道,其实自己只是想找几个可笑的理由约她出来,就单单的说几句话也就足够满足,可该死的,这些理由太可笑了,可笑得连他自己都不会去相信。 “明天有空么?江门十字路口,不见不散甜品店,晚上七点,不见不散。”甩在桌面上的手机里静静的躺着来自白梦影发来的短信。 第五章 被揍 第五章被揍 亓非我啊亓非我,你还是一点不犹豫的就来了,还提前到了一个小时,你是在期待什么? 不见不散甜品店靠窗户的位置上,亓非我心里正一个劲儿的数落着自己,自己为了这条短信,今天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靠着时间,最后自己还是提前到了一个小时,时间在一分分流逝,也就意味着自己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越来越近。 “先生,请问你需要点什么?”服务员很客气的询问着满心期待看向玻璃窗外发呆的亓非我。 “暂时什么都不需要,谢谢。” “不是,先生,您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如果是占座的话,是会被计费的。”服务员换上一脸歉意客气的解释道。 “没事儿,你就计费吧。”亓非我依旧张望着雪花飞撒、情侣来往的窗外。 服务员似是见惯了这样的客人,也不再说些什么,转身走开了。 老妈曾经说过,当一个女孩愿意单独约你出来见面的时候,不要太期待于她即将会对你说些什么。不过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在她的心里都占有了一定的位置,至少可以说她不再会像防着别的男孩子那样的提防着你。只有女人才更加了解女人的心思,想到老妈当年能够轻易的拿下自己那个骚包老爸,亓非我就对他老妈的这些话一直怀着深信不疑的心理,不过他还真做不到不去期待对方想对自己说什么的想法。 “对不起,发生了点状况,本来约好了的,可能来不了了,改天一定不会放你鸽子。”时间距离七点已经悄然过去了半个小时,白梦影的短信才姗姗迟来。 为什么不亲自打电话来告诉我?却用发短信的方式?是不方便?哦,明白了,的确不方便,男朋友在身边对吧?怕他听见我的声音吧?亓非我不用想也知道她短信里所说的“状况”指的是谁,明摆着的嘛。他都不敢想象白梦影原来是打算陪着男朋友先度过光棍节,再像演员奔向下一个片场一样赶过来和自己吃点甜点,一切都完美无缺。可谁知计划有变,前面那一场戏的导演说了,要加戏码,下一场必须得推一推了,也因为第二个片场一点都不重要,所以才可以不必考虑任何人的感受说推就推。现在的她可能在陪着他吃饭,他喝的稀泥烂醉,她就不得不撇下后边的安排的一切……也可能是在游乐场,他正在奋力为她的心仪的一个娃娃在娃娃机旁操作着……脑子里还有许许多多……连一起滚床单的画面,惊得亓非我不敢再继续想象下去。那么,我算什么?她还认识我是谁吗? 认识,但不重要! 亓非我犹如死了一般,空洞的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面无表情。熙熙攘攘人群之中牵手来往过的那些情侣中,哪一对都像是她和他的写照,自己就像是一条败狗一样想穿行在人群中都丝毫没有插足之地。 “老大,就是他,还记得吗?”窗外几个小黄毛对着亓非我指指点点,俨然他们就是那天被亓非我一行人揍过的醉酒小黄毛,见仇人正在玻璃的另一侧,一行人摇头晃脑的走进了这家甜品店,那个被呼作‘老大’的人横着椅子坐在亓非我的面前。 服务员被这群来势汹汹的黄毛吓得不敢靠近这边的座位。 “小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那啥什么来着?”黄毛老大本就没喝过多少墨水,说句话都会忘词。 “老大老大,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一小弟急忙回应道,不过却遭到黄毛老大一脚给踢到在旁边还在谈天说地的小情侣的桌子旁,惊得那对情侣及好些人纷纷起身结账。 “让你小子多嘴,有你小子什么事儿,我特么自己能想到。”转过满脸横肉的脸冲着面紧贴玻璃窗的亓非我,“小子,我特么跟你说话呢?” 见亓非我丝毫没有反应,黄毛就笑的有点耐人寻味了。 “哥几个,把他给我拖出去,往死里打。” “不许在这里闹事,不然我就报警了。”甜点店老板是个女人,似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口气有点发颤。 “关你鸟事,有本事报警啊,我看你这店是不想开了。”黄毛老大站起来大吼店老板之后,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踢身旁一个小弟一脚,“特么的,你们倒是给劳资拖出去啊,要劳资一个个的问候你们全家吗?”黄毛老大骂了一句。 话间,亓非我就被几人架着出去,摔在了店门外满是脏泥的雪地里,他全然不在乎自己今天精心打扮的着装被印上了黑黑的鞋印,也丝毫没有反抗,身体上所受的拳打脚踢完全敌不过来自心灵深处的裂缝来得疼痛。 “叫你小子嚣张,叫你那天敢动劳资,全特么的把吃奶的劲儿都给使出来。”黄毛老大甚是嚣张的大喊着。 原本侧身蜷缩的亓非我被黄毛老大一脚踢在腰间,变成了面朝雪地。 “啊!啊!啊!”亓非我撕心裂肺的朝着地面砸了几拳,不过却一点都表达不了他对这个世界的不满。 “兄弟们给我接着揍!”黄毛老大被亓非我的大喊吓了一跳,以为这厮要跳起来和自己对着干了呢。 “我看谁敢?”人群中走出一个女孩。 “哟呵,还是个水嫩的小妹妹。”黄毛老大一脸色相的走到女孩的面前,伸手就要摸向女孩精致的下巴,“你说我敢不……”黄毛老大最后一个‘敢’字还没说出口,自己伸向女孩的手臂已经完全脱臼的掉在自己肩上,胳膊处的阵阵疼痛才慢慢的传至大脑,黄毛老大惨叫一声栽倒在地,另一只手还伸来指着女孩,“兄弟们,连着这个三八一起揍。”女孩也不客气的将黄毛老大伸来的另一只胳膊给卸了下来,紧接着一脚踢在其嘴上,女孩高档长靴直接将黄毛老大的一口牙齿全部踢碎,使其连惨叫都不曾发出,直接晕死了过去。 “叫谁三八?”女孩是那天舞台上最后半段学着亓非我故意唱跑调的女孩闫婕妤,今天光棍节,姐妹之中就自己一人单着,别人都出去见男友,自己金光闪闪的一特大号灯泡也不好去破坏气氛,留在寝室也不太合适,便出来闲逛着,不料却撞见了这事儿。 “你们是要自己滚?还是我送你们滚?”闫婕妤一脚踩着黄毛老大的痛手上扫视着已经停手的那些黄毛。 “我们滚,我们滚,你先把我们老大还给我们。”一黄毛哆哆嗦嗦的说着,眼前这女孩出手可比他们狠得太多了,遇见这样的狠角色,不是自己老大还在她脚底下,自己这帮子人早就开溜了。 若非是看见亓非我那空洞到绝望的眼神,闫婕妤才不会下如此狠的手,放下脚下的黄毛老大,任凭他们那帮子黄毛慌忙的搀扶着已经晕厥过去的黄毛老大鼠窜。 “你没事吧?”闫婕妤丝毫不在意亓非我全身上下的稀泥脏雪会弄脏了自己那一身价格昂贵的衣服,扶起还趴在地上喃喃而语的亓非我,戴着手套的手轻轻的清理掉他脸上的那些脏物,俨然还看见那还没有彻底消肿的巴掌印上又新添了伤痕。 “不要你管。”亓非我甩开了闫婕妤,自己又一个踉跄摔在地上,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指着周围大笑说“你们都不要管我。” 闫婕妤被亓非我推到一边之后,便不再上前,任凭一身脏乱的亓非我慢慢的踱出了人群,直至再也看不见。不过那个孤独的身影及那个极度失落的眼神却一直久久的回荡在自己的脑海。 “看尼玛啦,全部给我滚出来。”闫婕妤心里也有一股子邪火,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人出来制止一下,全部都挂着一副看戏的嘴脸,特别是不见不散甜品店里的那些男男女女,隔着玻璃窗,全都一副观望的表情,世风日下,这让闫婕妤怎能不气急败坏。 “我叫你们都滚出去听不见吗?”闫婕妤推门进入了甜品店,指着这些客人。 这些男男女女都有些莫名其妙,眼前这女孩比刚才那群黄毛还流氓几分,其中就有一个还在和男友打kiss的浓妆女孩说了一句“凭什么?” “凭什么?好,我告诉你凭什么。”闫婕妤已经暴走了,直接近身抓起旁桌半凉的咖啡杯,朝女子一泼,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嘲讽,更像是威胁,“还需要我在说什么吗?” 这时那个女老板面无表情的带着一众男服务员走向了闫婕妤,那浓妆女孩还以为女老板要向这个女流氓施展暴力,却不料她们都一并的向这个女流氓身躯躬成九十度。 “大小姐。” 闫婕妤语气不容置疑,说了句“送客。” “各位不好意思,请大家滚……啊不对……离开本店,本店今晚提前打烊了,招待不周,请谅解。”女老板见大小姐都发飙,再不表态自己饭碗都没了。 一向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甜品店打烊了,倒真是新鲜,客人本来大好的心情因为今天这些事早已泯灭,知道这位‘大小姐’是自己惹不起的,知趣的走了。一服务员一把拦着正要出去的那个浓妆女孩,“对不起小姐,你还没有结账,一共消费250元。”就你多嘴,惹怒了大小姐。 那浓妆女孩脸都气绿了,为什么别人就不用结账,偏偏是我?一个甜品就值二百五? “给你!”浓妆女孩将从包里掏出250块砸在桌子上,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任凭追出来的男友怎么喊都不曾停下脚步。 等客人全都散尽之后,闫婕妤也走了。 不过第二天,这家甜品店就被迅速更改成了武馆。 第六章 亓非我的手机 第六章亓非我的手机 白梦影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不见不散’的店门口,想着自己一会儿该如何约出亓非我说些什么。 “小姐,请问你是来吃甜品的吗?”一抱着纸箱的服务员模样的人从店里走了出来,她还是头一回遇见前一脚刚找到工作后一脚工作的地方就倒闭的情况,虽然女老板很大方的支付了她一个月的工钱。 “恩,怎么,我看现在不方便是吧?”白梦影向店里望了一眼,见店里来来往往搬动东西的装修工人。“是在装修吗?” “没错,是在装修,不过因为昨晚的事后,再不是甜品店了,装修完成之后会是跆拳道武馆,唉,要不是我妈又托人给我介绍了份我还满意的工作,我都想继续留下在这里工作了。”女孩知道自己话多了,歉意的笑了笑。 “昨晚的事?” “对啊,昨晚我当班,一个帅气的小伙被一群流氓给打了,那小伙本可以还手的但却不知怎么的就任那群流氓打着自己,哎,小姐我,还没说完呢……”女孩看着白梦影离开的身影,本想再重述一次美女救英雄的桥段,可惜没机会了。她想着,要是自己有昨晚闫婕妤的身手,她也会出手救助那个帅小伙的。 帅气的小伙,那不就是亓非我吗?白梦影一边招手打了个出租车一边打着亓非我的电话,“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快说怎么了?你要再不说,我们哥儿几个就立马挖个坑把你埋了。”林杨在亓非我醒来之后就一直在病床前踱来踱去。 亓非我昨夜拖着身体回学校的路上直接倒在了学校大门口处,幸好有好心人给送到了校医院这里。躺了一夜醒来,浑身没一处好地儿,幸好老妈给他生了一副抗打的身体,挨了这么一顿揍,所幸留下的也只是些皮外伤,至于昨晚为什么倒在校门口多半是心走进了死胡同,出不来,也不想出来。 林杨煞气腾腾的往上冒,一个劲儿的问亓非我到底是什么情况,亓非我却依旧如往常一样和他们打闹,只是昨晚的事只字未提。 “来来来,吃个苹果,话说回来,小岚都没受过这待遇。”王子淇把手里削好的一个苹果核递到亓非我手里,鬼知道他的手是怎么哆嗦的,好端端的苹果愣是削到只比金桔稍大一圈儿。 “你这手真该剁了……”亓非我还没说什么呢,林杨狠狠的鄙视了王子淇一番。 “你这苹果核削得比牙齿剃的都干净……”亓非我拿着这苹果核端详了半天,这没地方下嘴啊,王子淇直接一把将苹果抢了过来,一口送到自己嘴里,大口咀嚼着,脸色正常,愣是一颗籽也不吐,咽了下去。“不吃算,削成这样,我骄傲。” “对了,还没问你们怎么来这儿了,我衣服呢?有没有发现我手机?”亓非我摆弄着自己那一身超大号的病号服。 “让医院护士拿去洗了,手机估计是丢了吧。”王子淇挠着头发。 “喏,拿去。”林杨将亓非我的学生证丢给了他,一骨子头疼的样子看着那亓非我的学生证。“收起来吧,看着就烦,早不丢晚不丢,偏偏昨晚丢了,丢了也就罢了,害得劳资背两万大字的深刻检讨。” “怎么?老林微服私访了?”亓非我打着哈哈,‘老林’本叫林顾贤,是他们系的主任。 “那可不?”林杨回道,“只是本家而已,又不是亲戚,用不着这么照顾我吧!” 光棍节不管有没有对象,每个人手里都会有些事情可做。林杨昨晚和对象视频多聊了几句,刚刚挂断视频,寝室一屋子就剩下了他一人,想着就打开了游戏开始玩了起来。正起劲儿,寝室门一下子就被踹开了,林主任跟个保安头子一样拿着个超大号的强光手电照着林杨的脸就是一顿子乱晃。虽为大学生,但老林一向最见不得的就是整日整夜玩游戏的学生,二话不说,先让林杨递上二万字检讨,才将自己来的目的说了一下: “校医院打电话来说,系里的一学生被人打了个偏体鳞伤,现在还在进行救治,不过没有生命危险。这学生身上除了一张学生证之外就没有其他联系方式,所以就通过学生证联系了我,我刚刚过去看了一下。都说了叫你们平日里少惹些事,看被人给打得。你也快过去照看一下吧,顺便联系一下他的家人,过几天你让那学生过来我这,把这事说说清楚。该追究责任的事儿还是得追究的。”老林就是这么个人,虽然对自己学生不是骂就是罚的,但是自己的学生就是不能让外人碰一下。 “恩,像老林的风格。”亓非我点头,想着自己的手机估计昨天落在甜品店了吧。 “唉,不说了,昨晚守了一夜,困住呢,这会儿王子淇也来了,你也醒了。”林杨哈欠连天,“劳资回去补个觉。” “去吧去吧,记得醒来还得交万字检讨……”王子淇戳着林杨的痛楚,“要深刻啊。” 林杨背对着王子淇比了个中指,出了病房。 亓非我叫王子淇贡献出了他的手机,打着自己的电话,不消一会儿很无语的挂了电话,王子淇的手机欠费了……将电话扔给一旁的王子淇,也懒得搭理他,一头扎在枕头上。唉,反正也没人会在意,也许压根儿就没人给自己打电话。 “臭小子,是不是让人给揍了?别以为半天不吭声就可以放过你了。告诉你,关于这件事老爸的态度就是一个,揍得好,谁让你小子这么长一段时间不往家里打一个电话,你比我都忙……”电话那头亓非我的父亲一顿子破口大骂。 “叔叔,我……”闫婕妤在电话这头被骂的半天没有插上话。她手里拿着的正是亓非我落在甜品店里的手机,亓非我手机没有密码锁的缘故,也让她知道了为什么昨晚亓非我会出现在自家店里以及亓非我被揍而不还手的原因,所以在白梦影打电话来的时候她就下意识的挂了电话,也不知道这做法对还是不对。第二个是亓非我父亲打来的电话,她也没敢接,怎料亓非我老爸的耐心实在是太足了,闫婕妤没法,就接了。接了电话她脑袋里就如同视频上的弹幕一样,无数吐槽的文字满脑子乱飞…… “啊?我是不是又打错电话了?”电话那头有点嘈杂,想来该是看看有没有打错电话吧,“没有啊!” “对,叔叔,你没有打错电话,这的确是亓非我的手机,还有这……”闫婕妤话还没说完呢,亓爸就又打断了她的话。 亓爸语调转变的很快,一下子语气温和了起来,“哦,闺女啊,你也别担心,这臭小子的身体随我,抗打着呢。恩,你在他身边吧?也不要再叫那臭小子接电话了,让他好好躺着吧,有你在我就放心了,闺女,有空常来玩哈,啊,不说了不说了,他老妈还等着我端菜出去呢。”电话那头亓爸挂了电话。 闫婕妤脑子里又飞快的闪过一个相貌酷似亓非我的老男人,正围着hellokitty的粉红色围裙正一边炒着菜、一边口里大骂的情形…… 这亓爸也太粗线条了吧,闫婕妤怎能没听出来?亓爸误以为她是亓非我的小女朋友呢…… 不怪亓爸的误以为,因为亓非我身边除了他妹妹和他的老妈,就没有第三个异性的出现……这一下子亓非我电话那头出现了一个女孩接了电话,怎么能让他不误以为,亓非我完完全全的传承了亓爸的相貌,想来找个女友并不是难事儿,可这臭小子愣是给他老子丢人,打了近二十年的光棍儿…… 闫婕妤,有时候也想知道,为什么本该是帅哥级别的人物,会把自己的面容弄得如同败狗一般,闫婕妤永远无法忘记那一脸空洞的面容,他的眼神就如一头静待死亡的狼,本可以凭着爪牙去做狼的家伙,为什么要收起这些而做一条败狗呢……俗话说什么样的人样什么样的鸟,那什么样的人就会用什么样的手机咯,所以她一点不觉得可耻的翻着亓非我的手机,想要去了解一下这个败狗的世界。 这个败狗的手机里音乐那一栏几乎是空的,不过能理解,他五音不全嘛。一个音乐观超出常人世界的人,内心是不是也很孤独。 闫婕妤笑了,这败狗的梦想还是一位作家,因为亓非我的手机里大大小小的存了不少的文档。这些文档里的故事想来该是他的经历或者是他的想象吧,单就这些经历来说,闫婕妤真不觉得有何出彩之处,没有波澜壮阔,他那点恋爱的事儿,也不会有人认为白梦影就应该喜欢这只败狗而抛弃学长。但有些人他就是这样,尽管他的生活一直平平常常,他也舍不得忘记这些,因为他的生活就是这样,他所能够记得的,也就只有这一些属于他,然后用他那笨拙不堪的笔法记下这些。或许没人愿意去看去理会一个败狗的生活,而这败狗他就是愿意,就是愿意拥有这样的生活。 或许亓非我手机文档中躺着的这首无题诗更能够表达出他内心的一切,喝的烂醉的他摇摇缓缓的走在深秋季节的雨夜里,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喝的烂醉,为何会独自一人。 夜袭惜雨独奏,欣然舞回风度。 随行怅相一曲,笑靥问谁将倾。 慕竹叶志清华,羡枫红姿妩媚。 转轻步入佳音,赋秋桐而兴随。 且听风声吟霁,卓然而后方静。 叶欲似雨之茂,淋洁思凡伊馨。 夜扰吾之心碎,影相何处寻觅。 曾誓叶落重聚,现今尔在哪里。 是否异曲忘疑,却步悔难再聚。 飞叶摇摇欲坠,落花意随风去。 沮木有心挽回,何苦假作虚伪? 问候悄然无迹,对此何不伤情。 勿问谁的眼泪,不鸣过失在谁。 苍茫渺然不回,遗世过意不去。 深秋临至,猝我心声。 夜闻此曲,愿闻此笛。 逝空流,何为贵? 败寻与之共鸣,悠悠散不尽。 各自远离不显孤羽,怆然落泪为之者谁。 唯希伊人独行到底,醉怕颜半途废,却不回。 而自独伤心,望我而伤情。 徘徊流年易去,更会使人失意。 对面时作此虚语: 吾之生涯念君不必担心,望之把我忘记。 匪我失忆,匪我思伊。 你我就此离去,与君有缘今生无份,来世落花时节愿逢君。 未问所以,汝此却已远去,吾在原地。 漫天枫红叶落坠,伊人之影渐行稀。 长愿旧地不离去,愿为一世痴心人。 第七章 书里的笨蛋 第七章书里的笨蛋 时至中午,亓非我躺在病床上呼呼大睡,一旁的王子淇也不甘示弱的趴在一头睡着。所幸的是亓非我还没伤到需要打点滴的地步,不然就这情况,亓非我在梦中都够死好几回的了…… “哥,爸让我来看看你,然后给他捎句话,顺便也帮嫂子带了点吃的。”病房门应声进来一位女孩,女孩的样貌也很出众,且眉宇间神态与亓非我有七分相似,手上提了一大袋吃的东西。 “你怎么来了?不是,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亓非我听声就知道是谁,顶着周身的酸痛爬起了身,怎么连她都来了。来的不正是自己的妹妹亓非妮吗?亓非妮比亓非我小了几岁,兄妹俩走一起总会被认为是一对双胞胎,说是同卵双胞胎肯定错了,异卵也总觉得不对,因为兄妹俩相貌简直太像了。亓非我头一年来到这学校,第二年亓非妮就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这所学校,虽然兄妹俩一直都有见面,但亓非我总是会有意的避开自己班的那些男同学,他可不想有天自己的妹妹被这些饿狼给盯上了。亓非我将自己的妹妹护的很好,是以迄今为止,都没人知道亓非我还有一个妹妹的秘密。此刻却不得不抚额叹息,看来这秘密是保不住了……因为王子淇是一个大嘴巴,或许他现在会发誓说此事儿一定不会向外人提起,可他就爱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这一套说话的方式,就好像这样说:“我跟你说啊,我真不知道亓非我还有一个漂亮美丽的妹妹……”压根儿他就守不住秘密。 “啊?大非哥,怎么你变了样子了?”在一旁也闷头大睡的王子淇被这些动静给弄醒了,他睡眼惺忪的看向了亓非妮。 “嗨……”亓非妮吐了吐舌头,向王子淇摇了摇手,趁王子淇还迷糊的时候快步移到了亓非我的身旁,将手里的包往桌上一放,小声嘀咕“哥,嫂子呢?” “我妹妹,告诉你啊,要对别人说了,我保证你的事儿也会传遍整个江城。”亓非我瞪着眼‘威胁’王子淇,他所说的事儿自然是王子淇尿床的事儿了。 “不说就不说呗,老提那什么事啊事的,多招人烦啊。”王子淇一脸不好意思,虽然话没有挑明说,但他现在都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他知道亓非我为什么一直隐藏着自己还有个妹妹的原因,显然嘛,自己那堆同学中,饿狼太多了。不过,有事说事嘛,干嘛老提我那点事儿? “哥,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嫂子呢?”亓非妮一点不拘谨,问了亓非我话之后,又向王子淇招了招手,一脸好奇“帅哥,我哥到底知道你什么事儿啊?” “别瞎打听,哪有什么事儿啊。”亓非我帮着岔开了话茬,“什么勺子啊,还大碗呢,你哥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搁这儿杵半天了,没发现啊,也不关心一下我还疼不疼。” “哼,不说就算,真像老爸说的,活该揍死你这混蛋……”亓非妮愤愤的从自己带来的包裹里取出一个苹果,擦也不擦的就咬了一口。 “……”王子淇在一旁无话。 “咳,那个我妹在家里一直被当成男孩子养,是不是比我还爷们儿?”亓非我不搭理在一旁啃苹果的妹妹,转脸对王子淇说。 “的确有点爷们儿!”王子淇一旁回话。 亓非妮小的时候的确整天跟着亓非我和一大堆小子满大街瞎跑,有时候玩的比亓非我都还更像一个野小子,随着年龄的增长,倒也越来越像一个女孩子了,但性子却与自己老爸颇为相像。有时候亓非我都怀疑自己这妹妹是不是投错女儿身了…… “算了,我下午还有课,就不多留了,药费过几天到我这里报账,我再给你。”亓非妮将一个布满小巧牙印的苹果砸在了亓非我的病床上,被揍时的亓非我连吭都没吭一声,现在却因一个苹果疼得龇牙咧嘴。 “去吧去吧,记得认真学习啊!”亓非我随意的冲自己的妹妹摆了摆手。 亓非妮走出去不久,王子淇就笑着凑过脸来,“非哥,这么说,你兄妹俩的经济大权掌握着你妹的手里啊?” “不是有句话说‘男孩穷着养,女孩富着养’吗?我家就在实行这政策。”亓非我艰难无奈的耸了耸肩,“可怜我这么大雪封冻的日子里还得去做兼职养活自己。” “有点耳目一新的感觉。”也难怪王子淇会这么说,独生子女是很难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你也回去吧,我也不打吊瓶什么的,你在这儿和我比睡觉算怎么回事……”亓非我见王子淇转身又要趴在病床一角几句睡觉,就开始不待见他了……三轰两轰的就把人给轰走了。 王子淇被轰走前也很义气的留下了自己的手机,说了句连亓非我都觉得自己很没有脑子的话“手机虽然欠费了,但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连着wifi凑合着用用吧,有事就qq联系。” 亓非我很烧包的按响了旁边的呼叫键叫护士过来,护士一瞧还以为这个病房出了什么事呢?立马整齐七八个人赶了过去,显然亓非我等人没注意,他住的也算是危重病房的一种。他的主治医生很觉得诧异,还是头一回见到一个人被揍得这么惨,骨头还一点事儿都没有,所以就自作主张的安排了他这么一个病房以待观察一番。这倒好,当他们赶到亓非我那的时候,一身木乃伊装扮的亓非我正在病床上坐着,一开口就是询问着这里的wifi密码是多少…… 他也奇怪,不就是想问个密码吗?搞这么大阵势,还真以为我驾崩了?赶紧给我把心跳起搏器给我推回去…… 主治医生没好气的说,“以后身体没什么不适的话,别碰那个按钮好吧……” 待医生护士一并走光之后,亓非我倒在病床一头,连着wifi打开了手机里的qq,登陆上去后有些大失所望,没有人找他,不禁嘲笑自己,自己就是这么个毫无存在感的人,白梦影灰色的qq头像没有一点闪动的迹象。 不过他总感觉自己qq有人动过,显然有些消息他没有看过,却显示已经被读过了,他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么没有素质还胡乱翻看自己的手机。不过呢,自己的手机和自己的兜一样干净,qq里也完全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翻看了一下qq,似乎除了亓石磊,就没有别人可以联系了,混得真够惨的,无聊了连可以聊天的异性都没有一个。 “死人,终于见到你的消息了,看见我发的截图了吗?看来没有你还是不行,昨天我试着自己编词儿画了一更,便引来了一片吐槽,弄得我不得不说是上传失误……“亓非我刚刚给亓石磊发了个消息,这货的蜡笔小新头像就立马有了回复,当真比蜘蛛都勤,随时都在线上。 亓非我,的确看到了那张截图,怎样吐槽的人都有,就是没有一个人叫好,如果亓石磊自个儿画去,那得多遭人记恨……、 “昨天游戏上等你一天都没上线,你又没有主动联系我,我就知道,没过好吧?“亓石磊发来一个‘拥抱’的表情,还是他这货比较懂亓非我。 能过的好吗,都让人给揍了,“以后少玩点游戏吧,那个会拉低智商的。” “其实不用问,我也知道,准儿没好事,像我们这种好不容易狠下心去喜欢一个女孩的人,上天偏偏就爱作弄这样的我们,明明你觉得会是很好的剧情发展,觉得就这样也值得了,可就爱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幺蛾子。不知道某些事是我们想得太多了,还是事实原本就打算违背我们的期望。”亓非我觉得开导(虽然有时候亓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站哪边的……)自己功夫格外流弊的亓石磊为什么就编排不好自己的剧情呢。 “墨菲定律吗?”亓非我就只记得其中大致的内容:一、任何事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二、所有的事都会比你预计的时间长;三、会出错的事总会出错;四、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似乎罗列出的这四条,结合刚刚亓石磊的那番话,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儿。 “对,就是墨菲,你说外国人也真是的,做点别的什么不好,没事琢磨这些破玩意儿干什么?”亓石磊的对话框都冒了一丝丝火气。“我就想说,在芸芸众生之中,喜欢一个人,真的很不容易的……所以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就好了,别总被自己的周边人云亦云,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你今天是不是看书了?怎么说话跟卖煎饼果子的老太太一样,说话一套一套的……”亓非我也不问他现在到底是站那边的了,不管站那边,他好像都是从自己的方向说的。 “对啊,昨天你没在线,我就看了一部叫做《少年已老》的小说,里面的男主角也是一个笨蛋,喜欢一个女孩三五年了,都不敢正式的去表白。三五年之后,两者一个在南方,一个身居北方,老几年没得见上一面,那个笨蛋依旧没有放下那个女孩,好不容易狠下心去表白了嘛,腾讯qq还给他添堵,他给那个女孩说了一大堆毕生都想和她说的那些话,可腾讯就是给他发出去了上一条不发下一条,而,对方接收到的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屁话。后来他才发现,原来电脑上发出的消息条数和手机上的消息一比,手机qq上的消息明显少了许多……你说,这人,怎么能够衰成这个模样呢?”亓石磊打字速度挺快,也不知道他看一本书,读后感还这么丰富。 “就有这样衰的人,可能这些人生来就是以悲剧结尾的吧,虽然他们最终都会为这个悲剧存有一丝安慰。”亓非我也有点感触了,不这样又能如何呢?都大结局了,你不得从里面找寻出一丝半点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吗? “这本书,结局我还不太清楚,不过,里面的那个笨蛋虽然傻了一些,可他可一直都没有跟丢女主的背影……所以,不管怎样吧,喜欢一个人,满世界的去跟着她走吧,有无形的阻碍,不能靠近又能如何?只要不跟丢就行,这样至少在别人欺负她的时候,你可以很臭流弊的冲上去护住那个女孩,然后狠狠的揍那个欺负她的人一顿……”亓石磊再次发来消息。 “恩,谢谢你,替书里的那个笨蛋……”亓非我躺在病床上,翻了一个身,迷糊的睡了过去。 第八章 有时烦人心 第八章有时烦人心 “要出去啊?”林杨摘下耳麦,看着正要出门的亓非我。 “恩,去上课,顺便把书给还了。”亓非我一边收拾了一下,便带上了前些日子在图书馆借的那本文心雕龙出了寝室,出院也好些天了,身体没什么大碍,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也在慢慢好转。 慢慢悠悠的走在白茫茫的雪地里,亓非我似乎没那闲情逸致抒发对于雪天的情怀,他在这里已经有一年之久,该见到的雪景也光临过七七八八了。至于为何要慢慢悠悠的走当然是因为怕摔倒了,别一个没被人揍出毛病,却一跤意外甩出去个十米八米的。 习惯性的摸摸口袋,以前吧,总把手机随便扔全然不在意,这突然间的没了,还甭说,怪想念的。本以为手机可能还留在那家‘不见不散’,可天杀的那里什么时候被更改成了武馆……这几天一直在呼叫自己的号码,却一直关机着,料定手机是没戏了,过几天向亓非妮哭一下穷,买一个新的。 笑着随手将一份校园报投进路旁的垃圾桶里,自言自语着,“该不会有问题了吧。” 江城郊区某别墅内。 “老板。”一中年男子向身着一袭黑袍的老年人万分诚恳的鞠躬成九十度,室内光线实在是太暗了,打心里都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刚刚富丽堂皇的别墅,不过他也自知没有任何评论的资格。 “回来了,怎么样?有何发现?”黑袍下传来苍老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回老板话,没有任何的身体特征。”中年男子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老板需要知道他身上的什么信息。 “真没有?”黑袍动了下身子,依旧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他并不那么在意自己还未得到想要的消息。 “没有吧?”中年男子被这么一问,反而有点不确定起来,仔细回忆了一下继续道“如果抗揍说得过去的话,也就只此一条了,实话吧,从医这么些年,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被人下死手这么打,却没有伤到丁点骨头,几天就可以下床走动的人。”毕竟他是知道黄毛那群人正是老板花钱雇去的,下手多重他也了解。 “恩,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不用观察了,以后有什么事的话,我再通知你。”黑袍摆手说道。 “一切听凭老板差遣。”中年男子语毕便跟随着下人的指引出了门。 “出来吧,人已经走了。”过了良久,屋内只剩黑袍人一边说一边拿掉披在身上的袍子。 另一个身着西服的中年男子悠哉的端着高脚杯自暗处走了出来,细细品上一口“能不能把你的变声器先拿掉,听着怪怪的。” “我也是这么觉得,可就算这样了,你不也觉得奇怪吗?”黑袍之下并不像刚刚出去的那个中年医生所想的那样是个苍老之人,黑袍完全褪去之后,一个看上去才二十出头黑发碧眼的青年笑着,摘掉变声器之后也是他原本并不苍老的声音。 端着酒杯的中年男人晃着酒杯,点了点头,也是啊,一个二十几年来容颜不改的青年,的确会引人吃惊,甚至于暴动。 “想当初,我们刚认识那会儿,我们也就你这么般大小。”中年男子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感慨道“岁月不饶人,看看我,再看看你。”任人都不能够想到面前这俩人是交往了二十年的老友。 “天哥,这些不提也罢。”青年随意摆了摆手。 “得到想要的了吗?”中年男子走近,拿起桌子上的红酒倒在杯中,递给青年一杯。 “基本上可以确定了。”青年笑着和中年男人碰了杯,这‘确定’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他没说,不置可否,慢慢的品着杯中比闫天野还老但较之自己还无比年轻的红酒。 “我真想见下那个你让我划低分数线破格为他开后门的学生一面。”中年男人一把掀开青黑色的窗帘,望着窗外,他虽作为北华的荣誉校长,但像他这种除了整天打点公司上下吃喝拉撒就完全没有闲暇时间的集团老总,哪有闲工夫去关注这些?也幸那年是自己女儿刚刚高考完,顺带连青年交代的那个遥在南方小镇的考生的事儿一并办了。青年已经有近十年的时间没有走出这栋房子了,但中年男人却一点也不怀疑他是怎么知道会有这么个人的志愿是报考这里的。 “会有机会的。”青年放下高脚杯,起身作了个懒腰,只听见骨骼嘎嘎作响,与中年男人并肩站在落地窗旁“该是我走动的时机了。” “非哥,快传给我啊,快呀,omg”队友冲着亓非我几乎骂街的叫喊着,虽然只是足球课,但他们也害怕和亓非我一个队伍,这货,太坑了,带个球也会把自己绊得不行,得,还没把自己绊倒呢,球被对方半道给截了。 虽然已经下了长达一星期的雪,但足球老师还是热情满满,下午体育课依旧带领着这班子人在雪地中踢着足球。 “我说,哥们,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这个伤员吗?”亓非我对那个截自己球的那人示意着自己脸上的伤,让我嘚瑟会儿怎么了?然而得到回应的却是一个中指,无语。 下课,亓非我挠着冻成块的头发,边走边抱怨这场球他又没碰着几个,好不容易射门一次,还撞在门框上了……也怪队友们都有很默契的约定,那就是不让亓非我靠近足球,只要他不靠近,那么此球必进,故而一场足球下来,亓非我真正能够踢到球的机会少的可怜。 “那个女孩长得真漂亮,你们知不知道是哪个系的?”一位男同学问道。 “别发痴了。”旁边的同学笑骂道,“想吃天鹅肉吧?但这大雪天里癞蛤蟆只有被冻死的份儿,活不下去的。” “你才会被冻死,我只是在冬眠而已,啊,不对,骂谁癞蛤蟆呢?” 亓非我跟着他们的视线望去,女孩在足球场大门那里寻找这什么,这时正好对上亓非我的目光,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怎么是她?”亓非我看着闫婕妤向自己的方向走来,虽然她曾经打过自己一巴掌,但他也没打算就此转身,依旧抓着自己冻住的头发,实在抓不了,就一把掀起连衣帽戴在头上。 “你找我啊?”亓非我见闫婕妤站在自己对面,笑着却不开口,询问道。 “很明显嘛。”闫婕妤笑着耸耸肩。 “那个,对不起,关于我室友的那事。”亓非我没弄明白闫婕妤的意图。 “我找你不是来听这句话的,有时间吗?”闫婕妤将脖子上的围巾微微紧了紧,“这里好冷而且我还饿,介意一起吃个饭吗?” 亓非我点了下头,一路无话,跟着闫婕妤进了食堂,还好来的是食堂,虽然亓非我在对于请女孩子吃饭的这方面并不吝啬,怎奈最近囊中羞涩,完全没有任何经济实力,没和闫婕妤俩人每人端着一个大铁盘子吃饭就很不错了。闫婕妤虽然穿的用的都是高档货,但自身却非过于讲究的人,吃着亓非我点的还算可口的菜,半天不开口,看样子有一天没吃饭了。 亓非我一旁继续摆弄着自己的头发,本来冻得结实的头发一进到室内,一遇暖气全都化为了水,搞得整个人湿漉漉的。转眼再看闫婕妤的吃相,真是这样,只要人长得美丽可人,无论吃相如何,都是那么赏心悦目的一幕。真难想象一个女孩的饭量会如此之大,亓非我咽了咽口水,闫婕妤刚刚吃掉的那些,足够他吃两顿的量了。 “哈,活力恢复。”闫婕妤放下手里的筷子,往椅子靠背一仰身子,全不顾及亓非我的眼光。 一切皆映入亓非我眼帘,亓非我反而觉得这一切有点虚幻,这眼前的女孩分明是自己妹妹对立的另一面,虽说自己妹妹性格太过于爷们儿了,但其的行为还是偏向于淑女型,而这人却怎也淑女不起来。 “眼珠子要掉了。”闫婕妤瞪着亓非我,干嘛盯着人家看。拿着手机在还发愣的亓非我眼前晃了几下。 “抱歉,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亓非我回过神来,歉意的笑了笑,“你手里的手机,有点面熟啊!” “拿回去看看还能不能使,该是我给你说对不起的,你手机让我弄到水盆里去了。”闫婕妤将手机递给亓非我,难得一次脸上流露过一丝难为情的神态,但快速被她狡黠的笑容给掩盖了过去,她没说当时她正在泡脚…… “我还得感谢你,以为再也回不来了呢。”对于她的笑容亓非我丝毫没多想。“刚刚你在球场那里是在等人吧。” “对啊,等你。”本来只是路过球场的,见到球场中还在拼死抢球的亓非我,就想着把手机给物归原主。“说真的,你足球踢得真不咋地。” “咳。”亓非我被闫婕妤的后一句呛得刚刚放进嘴里的饭粒窜到了鼻腔里,老半天才从尴尬的处境中缓过来。 “还有,你说让你想起了一个人,谁啊?我也想认识认识。”闫婕妤完全忽视了刚刚亓非我尴尬的窘态,除了她父亲,自己还是头一次对另一个异性充满如此重的好奇心。 “也没谁了,就是一个亲人,你经常对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男生都这么有好奇心吗?”亓非我对于一直隐瞒自己还有个妹妹的事儿习惯了,遂不假思索的说道。 “谁对你好奇了?只是找点话题聊聊而已。”闫婕妤撒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谎,又转言问“真只是亲人那么简单?” “……”亓非我被逗得几尽无语,原来她是这么个女孩啊。 “不说就算,不过还有件事得感谢你,那份报纸我看了,文采很不错。”闫婕妤今早也看到了校园报,其中就有报道关于自己故意跑调的那件事,但却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大写特写,火苗上没有人再浇油,巧妙的将问题的重心转移到了音乐厅背景音乐选取的严谨性上去,她本就是个异类,虱子多了不怕咬,这突然间跳出一个人来为自己辩护反而令她觉得亏欠了别人,本来她是不知道是谁写的,不过在她看了亓非我的手机之后,才发现编辑这报道的笔名就是亓非我的。 “客气。”亓非我为了争取这篇报道的编辑权,可是以给社长大人干俩个星期的苦力换来的。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偷看了你的手机,还挂了几个电话,接了一个……你手机也没上锁……”闫婕妤打心里鄙视自己,人家什么都还没问自己就什么都招了…… “没吓着你就行了。”亓非我笑着,他现在才知道自己老爸口里所说的女朋友是怎么回事了。 亓非我这么一说反倒是让闫婕妤打开了话匣子,笑着和亓非我谈论着他的父亲,顺口将给他那烧包老爸说成了“弹幕先生”,形象且生动…… 亓非我不知怎么回事,出院这几天总是会时不时的分心,恍惚间见到谁的身影都像是她的,她为什么还不向自己解释一下?难道真的没那个必要吗?亓非我目光盯着前方不远身形及其像白梦影的身影。 “她真的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吗?”闫婕妤也朝着亓非我发呆的方向望去。 “你知道有些笨蛋,他本可以仗剑天涯的,却因为心无所寄,甘愿扔掉佩剑做一个废物守在她的身边,也不愿意形似空壳的成为那些英雄豪侠般的人物,心无所寄的大侠,不做也罢,也没动力和耐心做下去。”亓非我说完这句话,转过头盯着闫婕妤的脸,“而她,就是我的动力。” “我不懂爱情的啦。”闫婕妤笑着摆了摆手,“只是有些事得正视事实,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但真没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卑微,越卑微越容易被忽视,或许你强大起来,她才会注意到你也说不定。” “我发现我认识的这些人中,每个人都会时不时的给我灌着心灵鸡汤,可你们不是我啊,我也希望自己强大起来,可我强大起来了之后越走越远了怎么办?我最怕那时回不到了原点。”亓非我喝着紫菜蛋花汤。 “虽然总觉得你话中有话,不过不管了,我又没谈过恋爱,没办法给你灌汤了。”闫婕妤的确相信坐在自己对面的男生口里所说的一切。“继续保持这种状态,或许你会有所得,也保不准空欢喜一场。” “最好不要再灌了,饱了。”亓非我也不想在这话题上多作停留,毕竟这样的牢笼,自己那么了解自己,都无法也不愿出来,别人一言一语无非是觉得自己入的这次狱有点不值罢了。 “物归原主了,我也该撤了,有空打我电话,电话号码我存在你手机里了,我联系你也行。”闫婕妤作了一个电话联系的动作,便起身离去了。 或许你强大起来,她才会注意到你也说不定。这句闫婕妤说的话,一直在亓非我脑海里打转,还有什么充分的理由呢? 第九章 太像了 第九章太像了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我,我报警了啊!”亓非妮扬了扬手机,面色惊慌的看着四周的色狼,她自己已经被他们围到了死胡同,再没了后退的路。自己只是随班来江城市医院参观的,全怪家里人都有路痴的毛病,自己在市医院里绕半天又把自己给绕丢了,等出了医院自己班的同学都走光了,更没想到的是刚刚走出医院就遇见到这种事,愣是被这些人给围到了这里。 “小妹妹,千万不要这样说,这天寒地冻的,这话可会冻坏哥哥们的心哦。”七八个流氓中,一流氓佯装捂着疼痛的胸口。 “大哥,还咬什么文嚼什么字啊,直接打晕带走得了。”其中一个满脸长有青春痘的流氓说道,看来他们的确没少做过诸如此类的事。 “救命啊!救命!有人吗?”亓非妮真被那个青春痘流氓的话给吓到了,她性格较之其他女孩虽然爷们很多,但她的身体素质却与一般女孩无疑,让她从此刻的情景中顺利逃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除了呼喊,她别无办法。 “别叫了,虽然这对白太烂了,但我还是想说,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出现的。”那流氓头子脸上堆满色眯眯的笑容,不多时已经凑近亓非妮,眼看就要动手动脚了。 “啪!” “还挺辣的!”流氓头子虽被亓非妮一巴掌打在脸上,流氓头子依旧没有被制止住,反而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更胜,轻捂着自己的脸,“我喜欢!” 流氓还没有来得及更进一步的动作,一辆出租车在雪地上拖着长长的胎痕,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随着刹车声戛然而止,车也算稳稳当当的停住了,亓非我从这里甩门而出,的哥探出头来,“哥们儿,咱做男人的为了爱情,就得这么拼,这一程不收你钱了,为你的作风点赞。” 的哥比出一个大拇指之后,逃似的开着自己的座驾跑开了,刚刚亓非我上车时表情非常急迫,也没太多时间和的车师傅细说,就说十万火急,的哥也是位热血青年,虽处冬天也照样一路狂飙,随便就闯了三五个红灯……警车的警报声不时就在耳旁响起…… 出租车大马力的走后,留下一人站在胡同口,还听见了警报,一小弟心里就打起退堂鼓来了,腿肚子哆嗦着,“大哥,她报警了,我们走吧!” “草,走!”流氓头子打着防风火机点上了一支烟,大手一挥,指着亓非妮,“她是我的。”又指向亓非我,“至于他嘛,你们看着办吧。” “走?”又有几辆出租车以亓非我出场的方式停在了胡同口,林杨下了车,手套地上一甩,撩着羽绒服的袖口,“大非,就这几个不开眼的玩意儿?” “打完你请客。”章飞也下了车,肉痛的付着车费,本来可以几个人坐一辆车的,可一听亓非我说他‘女朋友’遇到麻烦了,比自己的事儿还上心,一个比一个着急,这些人就是拦一辆跑一辆…… “好啊,就这么定了。”亓非我坏坏的看着王子淇,还好今天自己哥几个出来吃火锅,离市医院不是很远,要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够赶得及。 刚下车的王子淇被亓非我这么一看不禁哆嗦了一下,双手举过头顶作投降状,意思是他会守口如瓶的,毕竟亓非我现在谎称自己的妹妹是自己女朋友,这么大逆不道的事他都想到了!还不是为了防着这群狼,真的用心良苦。 “我给你们说啊,前一阵子哥们儿我虽然喝醉了,但是我还记得那事,待会儿谁要是再误揍了我,我可真要急眼了。”王子淇依旧惦记着他女友过生日的那天晚上被亓非我误揍一拳的事,要不是酒精过渡让他记不清谁揍的,早就找亓非我拼命去了,害得他黑着一只眼眶都不好去见阿岚了。 “兄弟们,上!”流氓头子鼻子都气歪了,还没开打呢,出现的这几个货就开始扯别的话题去了,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们交给你们帮忙拦着,他留给我。”亓非我指着那个靠自己妹妹最近的那个流氓头子,甩下一句话,便第一个冲进这七八个地痞群堆里,然而没有一个人能够靠近亓非我,因为他那几个**全都冲了上来。 “小妹妹,你好好看着,等我废了你男朋友,然后……”流氓说到这里没有其他的话,紧接着淫荡的笑声从他嗓子里发出,也能够知道他心里面在想什么龌龊事。 流氓头子怀着无比的信心,见亓非我攻来一拳,他也以拳相对。但流氓哪里知道亓非我爱妹心切,虽然刚刚和那几个**的对话没有太多的表情浮动,其内心其实早已愤怒到了极点,要不是自己及时赶来,他可真要后悔一辈子,所以他这一拳完全没有留手,全部都使了出来。 两拳相碰,流氓头子完全轻敌,刚刚两拳相碰之后,右手指骨骨折了,疼得额头上全是虚汗,然而亓非我依旧没有停手,在流氓疼得后退一步时,右拳又砸在了其腹部上,流氓闷吭一声倒在了地上。亓非我在流氓倒地的一瞬间睁开了眼睛,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许多,只有那流氓和亓非妮的方向可以观察到,刚刚亓非我冲拳过来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但没有那么细心的人会明白这个中的缘由。 “大非好样的。”林杨腋下夹着一个流氓,右拳不停的敲着对方的脑袋,刚刚看着亓非我的身影,都给他一种世外高手的错觉,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哥,你的手没事吧。”亓非妮靠近亓非我,看着亓非我脚下半天爬不起来的流氓头子,特别是那触目惊心的变形手指骨,遂翻看着亓非我的右手,除了手背关节处有点泛红之外,并没有异样。 “没事,还好你没事。”亓非我完全不顾脚下那个流氓的动作了。 亓非妮兴奋的亲了亓非我一口,“谢谢哥,你真好。” “卧槽。”叫声是章飞说来的,虽然没有听见这兄妹俩说什么,但看着亓非妮亲了亓非我一口,章飞的动作就有些迟缓,就被正和自己对峙的流氓一拳正对着鼻子,把那流氓打翻之后,从兜里摸出一些纸巾,蹲在一旁擦着鼻血,另一只手摆出来,“大非,以后别再让我看到这么‘血腥’的画面好吧。” “你活该。”亓非我冲他比着中指,他自己也没想到亓非妮这习惯性的举动竟然会引起这么个事,转头小声的对着自己妹妹说“下次别这样了,不然你哥没人要了。” “哈,搞定。”王子淇语毕,便看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全是那帮地痞流氓,大学四年才上了一半,就有这身手,他都佩服自己。 “女朋友很漂亮嘛,就是长得有点面熟。”林杨几个走进亓非我兄妹,不怪他眼神不好,只是亓非妮化妆技术太好,再加上亓非我终日一脸衰相,故而没人觉得他俩长得有多么相像。林杨绅士的向亓非妮伸出手,“美女你好,我是亓非我的室友林杨,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杨哥。” “是不是特别像我啊?”亓非我一把搂住妹妹的腰,兄妹俩胡闹惯了,也没觉得不妥。亓非我小声的在亓非妮耳旁细语。“现在假扮我女朋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骚扰,你要知道我们系里现在可是处于狼多肉少的局面……” 亓非妮被自己哥哥拦着腰,没办法和林杨握手,微笑着冲林杨点点头,“杨哥你好。” “拉倒吧,就你那破长相,别侮辱人家女孩子。”林杨也没觉得尴尬,他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本来伸出来要握手的手作了个摆手动作,对着亓非我一脸厌恶的说完。 胡同高墙之上,端坐着一个身影,看着下面那五个身影,“小子身手还挺不错啊。”说完身影一下子从高墙之上闪走了,因为此时亓非我的目光正注视着这个地方。 “发什么呆?走,你请客去。”王子淇一把搭在亓非我肩上,摸着自己的肚子,“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亓非我也没看出高墙之上有什么不同,五人一道走出胡同。 不多时,胡同这里又闪出一个人影,流氓头子才刚刚起来,见到出现的人,举着自己变形的右手掌,一脸后怕,靠着死胡同的墙还想后退“你,你,你还想干嘛?” “送你下地狱。” 亓非我五人再没人注意胡同里后边发生的事,出了胡同口路过江城市医院,林杨听亓非妮说她班的同学没有等她全走光了,就特别生气,这都什么同学啊,要不是亓非我接电话及时,指不定出什么状况呢。 亓非我想想也觉得悬,要不是昨天闫婕妤把自己丢在不见不散的手机给了他,那后果不敢想,刚刚电话里亓非妮就早早给他通了话,说有人跟踪她。看来得找个时间感谢一下闫婕妤,她不光救过自己,现在连自己妹妹的安危也多少有她的功劳。 五个人叫了两辆出租车,继续吃火锅去了,有时候命运就这样胡乱安排,亓非我刚刚打车走了,白梦影就从市医院出来了。 “嗨!”见到望着亓非我出租车去的方向的人,白梦影习惯性的窜到他身后拍着他的肩膀。 “不好意思,小姐,你认错人了。”他回复了一句,头也不回的走开了,他就是刚刚在高墙之上差点被亓非我发现的那人。 “太像了!”白梦影看着那道身影,自言自语着。“但他可没这么高的个子。” 第十章 晚安 第十章晚安 亓非我五人杀到了火锅店,亓非妮受了点惊吓,吃几口就早早离去,后边亓非我也没吃高兴,先结了账,也匆匆的走了,不过他的离开并非自己的意愿。刚刚英语老师打来电话,叫他滚回去上重修课,单独辅导,全班就他一人挂了这科,一定要来,如若不然,让他这科挂到大四去…… 亓非我挂的科目中也属英语居多,大一英语全挂。有时候他就觉得吧,自己绝对就不适合作弊,打小每每作弊时,手搁进桌箱里都是发抖的。补考那会儿好不容易一咬牙出格一次,还让那号称‘校园四大名捕’的监考老师给逮了,这位捕快就是给亓非我单独辅导的英语老师,第一次见面,那老师一眼认出亓非我来,老师都后悔,要是当初不逮他,自己周六做什么不好……现在好了,周六让亓非我一人独一份给搅黄了,周日?又是新一轮的备课工作。 “老师再见!”亓非我向这位英语老师鞠躬。 “今天就讲到这里,刚刚那些要点你都记住了吗?回去把书后的那些题目好好看一看,期末考试一定没问题。”英语老师也看得出来,刚刚自己说的那些,他听进去一半她就非常欣慰了,亓非我补考的卷子也是她给批的,写得跟狗丶屎一样。 “知道了,老师再见!”亓非我走出了办公室,真如那老师想的,自己一点也没有听进去,这以后要是出国旅游,语言不通可咋办。 雪花漫天,亓非我又在浮想联翩了,先别说他英语还没学好,单他大路痴这点,他就不适合出国旅游……不认识路,语言还不通,连问路都没办法做到。 “这次终于没有拍错人了。”白梦影不知什么时候就窜到亓非我身后拍着他的肩膀。 “好久不见啊!”亓非我转身,要不是还有点理智尚存,他都想转身抱住她,问这一个星期干嘛去了?可他不能啊,连电话他都没有理由给她打一个过去,打过去又能说什么呢?难道要问你为什么要放我鸽子吗?他俩这说不清的关系就决定了的,亓非我永远处于被动状态,强装出一副很轻松的口吻。 “的确好久不见,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有点事和你说。”白梦影面色自然,的确让亓非我琢磨不透。 聪明的女孩都这样,永远都不会让你知道她此时此刻的想法,你所能够做的就是猜,不停的猜测揣摩,猜对了你会觉得你和这女孩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同样的,猜错了,你又会为那种距离感而非常非常的失落,然后产生多疑。有时候我们不是败给了现实,而是在还没败给现实之前就先败给了自己。 “好啊,哪能让你请啊,你等我会儿,我先把书拿回寝室。”亓非我也是头一回在白梦影面前不顾形象的将自己的头发挠的很乱。 “恩。” 亓非我其实完全可以夹着英语书和白梦影去吃饭的,可他不得不先回寝室平复一下自己的心绪,不然真不知道一会儿自己会作出什么举动,内心里其实他真的希望自己能作出点举动,这想法却被禁锢在内心深处,他没法打碎这道禁锢。 “说来我们好久都没有在一起吃饭了呢?”白梦影坐在亓非我的对面,摆弄着手里的筷子,位置还是原来的位置,人也是原来的人。 亓非我有所感触,周遭一切照旧,俩人之间的关系也未进分毫。 “都一年了,感觉跟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唯一变了点的是你今天没有带书来看。”亓非我依旧记得去年,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窗外白雪犹如柳絮飞动,俩人因为一大早跑去淞湖看雾凇,回来时冻得跟俩条小狗一样的跑到这家店来吃麻辣烫,他最喜欢的就是看着白梦影看书的过程。 “书?还用带吗?你不就是半个写书的吗?我记得当时我俩还要的是变态辣呢。”白梦影笑着说完,又向店老板招了招手,“老板,我们要变态辣变态辣。” “得嘞。”店老板吆喝一声。 “辣死你算了。”亓非我耸了耸肩,内心却出奇的静,此时的场景正是他所憧憬的。 “话说你的小说怎么停更了啊,我还等着看大结局呢。”白梦影其实一直都是亓非我的忠实粉丝,也是她不断的给亓非我提意见,指出书中的措辞不对,该怎样怎样改,但她从来不会让亓非我改动书的内容。 “有些书是需要写一辈子的,就像爱一个人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一样。”亓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就说了,提到自己钟爱的事,话匣子就止不住。“《少年已老》的作者你知道吧,他写的那书在我看来该是个人的经历,有时候其实要将经历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是件很困难的事,要趋于现实,写实可不是像我这样全靠想象去瞎编创作的空间大,因为书里记录的是爱的人,所以你会看见每一章都在不停的更改,只是希望心爱的她最后可以看见他最美的文字。” “少拿你和人家比好不好,有些事还是早做早好,万一哪天因为变故半途而废了呢?至于《少年已老》的作者嘛,不定时更新,让我一个劲儿的去揣测下一步该是什么,不过我每次都能猜的很准。“白梦影得意的比着那二二的胜利手势。 “我不猜测结局,这让我能够把每一本书都看完。”亓非我转言道“你说你揣测过那本书,那你猜猜看我的小说结局是怎样的?” “我跟你说个秘密,其实我能预见每个人的未来,唯独不能看见你的未来。”白梦影凑来精致的脸,一脸开玩笑的样子,小声说完,摊开双手摇头。“所以,我猜不了你的结局。” “说得跟真的一样,连我差点都信了你是一个拥有超能力的女孩。”听完她的话,亓非我打着哈哈。 “别说你了,我自己都不信,要是有,我早就发达了,穷了就去随便买个彩票,今后都不用工作了诶。”白梦影摊开的双手并未收回,右手中的筷子花式飞速的旋转,原来她上课无聊时也是一个转笔高手啊。 “不过还别说,真有这样的人也说不定。”亓非我尽量把话题岔到别处去,不想让白梦影回头还纠缠在刚刚自己回答她自己断更的解释上。 “扯吧,外星人听说过吗?可谁有见过了?你见过?”白梦影手里的筷子也不转了,目不转睛的瞪着亓非我。“我不信有这样的人。” “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啊,就像你在岸边,明明看不见鱼,可鱼就在浑浊的水里。”亓非我也瞪着白梦影,俩人像是在决斗一般。 “所以你是说我需要有一根鱼竿吗?”白梦影掩嘴笑着说,像是在取笑亓非我,又像是在以笑容来掩饰自己的深思。 “俩位,你们的麻辣烫好了。”店老板打断俩人的对话,先端上一个精致的小碗在白梦影面前,又抬上一个盆一样大小的东西摆在亓非我面前,“你们要的变态辣。” 白梦影笑着点头说了声谢谢之后,亓非我很迅速的将白梦影手里的筷子换掉,重新拿了一双新的给她,毕竟刚刚她转掉在地上打滚好几回了……看着这大大的盆和小小的碗毫无违和感的摆在桌上,亓非我也没辙啊,一天没吃饭了,不然怎么会往麻辣烫里加那么多料呢,他也算是体会了一次昨天闫婕妤一天没吃饭的感觉。 “吃得下么你?”白梦影看着亓非我面前的大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带着的那个很能吃的室友也是今天你这个样子的。” “他的确很能吃,也很能饿……”亓非我傻笑着捧着那个盆一样大小的碗,又瞥一眼桌子另一方的碗的大小,略微沉思一秒,“乍一看是有那么一点不协调哈。” “难得后知后觉的你会发现这一点哦。”白梦影已经开吃了,口齿不清的说着。“明天我们去看雾凇怎么样?” “可以啊,不过得穿得厚一些。”最是求之不得的就是与你单独在一起的时光。亓非我想到去年冬天,就因为穿得太少,回来感冒了一星期,挂了三天大吊瓶,但终归还是快乐的。“到时候我准备穿三件羽绒服,哈哈……”亓非我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他比划出的是两根手指头。 “恩,肯定的啦,这么冷的天。”白梦影边吃边和亓非我聊着天南海北的话题,唯独没有对那天放亓非我鸽子的事做任何的解释说明。 亓非我也释然了,要是她真的向他解释一通,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会越加觉得他和她之间的距离更加遥远了,距离,是令人迷惑不解的东西。因为怕你误会,所以要向你解释。不解释不代表关系没达到,不代表你对于我不重要,而是因为关系够分量了,足以不须要向你解释什么你都能明白我不是有意的,足以不会因为此事而使我俩的关系破裂。与其胡乱揣测对方不得而引起内心深处无比的骚乱,还不如此刻宁静的面对面吃着饭。 “那么,明天见咯!”不知何时,他和她已经走到了女生公寓楼的楼下,白梦影背对着公寓楼大门。 “恩,明天见!”亓非我抬头看天空,原来都到晚上了,他没有转身就走,是想看着她的背影先进去。 “等一下!” 白梦影转身走往宿舍楼的身影又转了过来,有点惊讶之色,毕竟以前都是一转身就看不见亓非我身影的。“你还在啊!” “很显然嘛。”亓非我笑道,身上全是天上刮落下来的鹅毛白絮。“快进去吧,今晚的雪估计会很大,别冻着了,明天会是个看风景的好日子的。” “好的,晚安。”白梦影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进去了。 “晚安。”亓非我说出的这俩个字很快就被呼啸而过的寒风撕扯得粉碎。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怎样的?它格外的令人向往,它或许还不能称之为“爱”,比起“爱”,它的分量还太过微小了,但它就有这样的奇特之处,这种被叫做“喜欢”的情感,也许很多年过后,你会发现,它远比“爱”更加独一无二。 或许多年以后,更加成熟稳重了的你会遇见很多次“爱”,但这种“喜欢”的感觉,却不会再次拥有…… 第十一章 破冰 第十一章破冰 “报告首长,一切准备就绪。”亓非我穿着的黑色羽绒服外边又套了一件黑色风衣,白色围脖,当然还没有忘记的单反,总体看来,亓非我今天的打扮特别的不伦不类。但要挑剔他的着装,他就会反问,是要温度还是要风度……穿这么厚的他第二天早上六点就在白梦影寝室楼下,待久了也能察觉到一阵阵的寒意。 “真贫,久等了吧?你知道做女生挺麻烦的。”白梦影走出寝室楼之后吐了吐舌头,她其实也没怎么打扮。 “其实你不用着急,我可以等的,你看你头发都还没擦干。”亓非我特意将语调变换得显得自己吊儿郎当的样。“不冷吗?” “没事儿,谁说我不急了?一年才去一次诶,算算除掉这一次之后,就只剩下俩次了。”白梦影稍微整理了一下头上的红色毛绒帽,然后掰着戴着手套的指头计算着。 “一年才去一次?”亓非我心里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想什么呢?”白梦影轻轻推了亓非我一下,自己高高兴兴的先走在前面“出发了。” “哦哦,抱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养成了走神的这坏毛病。”亓非我回过神之后,紧随在白梦影的身后。 雾凇,亓非我也是到了北方这边才接触到了这个名词,怎么说呢,虽然家乡那边也有雪,可他见得最多的也不过是房屋窗沿上的那些锋利如刀的冰钩子,那里见过这样的冰雪世界。有时候他就觉得雾凇虽美,就是太娇气,太阳一出,不消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一大早必须要赶到淞湖这边的原因,晚了就只能欣赏光秃秃的树枝树杈了…… “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我们像情侣呢?”白梦影发问,因为刚刚的出租车大叔又是这样认为的。 “像吗?哪有这么不起眼的男朋友。”亓非我指着自己,打着哈哈,但内心却笑不出来,不再接话茬,蹲在淞湖的岸边拍着对岸的风景。 “非我。” “恩?”亓非我放下手中的单反相机,“你叫我什么?” “非我呗,难道还要叫你亓**丝吗?”白梦影也没那个解释的时间,因为她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蹲在一旁向亓非我招手,自己在岸边继续盯着湖底看。“快过来看,真好,他们。” 亓非我再没说话,而是走近白梦影,顺着她眼睛的视线:湖面下被冻得结结实实,冰面很透明,足以够见到湖底的水草,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水草聚集的中央有俩条小鱼肩并肩双双被冻住,其中一条鱼的尾巴很显眼的被水草缠绕着,这条鱼很特别,它的尾部比头部偏大,或许它真没想过有天这强大有力的尾巴最终成为了它的致命弱点,水草结实的在它尾部打了一个结,看得出它曾经挣扎过,因为尾部脱落泛起的鳞片足以证明这一切。 本来在这严寒的冬季,湖里出现一俩条冻死的鱼一点也不觉得神奇,尽管它是被水草缠着的,可它身边还有一条鱼与之肩并肩双双被冻住又怎么解释? “非我,你相信爱情吗?”白梦影没有再盯着那俩条鱼,而是低着头。 “信啊,电视剧里不是天天演着吗?那些都是爱情。”亓非我也蹲下身子,指着那俩条鱼“它们之间,或许也是有爱情的。怎么了?你和项一吾闹矛盾了?” “没有啊,一吾对我很好。”白梦影摇着头说。“只是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亓非我轻笑,“会少什么?不就是那种在一起久了,习惯了。因为习惯了,所以你就会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一切都不新奇了,因为不新奇,这或许就是你觉得的缺了什么。”亓非我顿了顿,“别瞎想,在我们眼里,你和项学长是最合适的。” “对,就是大家都觉得我们太合适了。就像所有正常人都是神经病而我和他不是,又或者只有我和他是神经病,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我和他俩个神经病,所有人都说这俩个神经病在一起太合适了,所以我们在了一起,所以理所当然,因为没有第三个或者更多的神经病的出现。”白梦影盯着亓非我,“你懂我的意思吗?所以确切的说,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 “大致懂了。”亓非我叹气着,“就是说,你们俩个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除此之外的包括我在内的人都在你们的世界范围之外,就像高官和平民之间的差距、奴隶主和奴隶的差距是吧?那么,作为奴隶主的女儿的你,愿意和奴隶谈一次恋爱吗?”亓非我指着自己。 白梦影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平民还是高官,不知道是你们的世界与我们的不同,还是我们的世界不同于你们的世界,我只知道,真实的世界,太危险了。” “或许今天才发现,我和你之间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你刚刚说的那些,我一句也没弄懂。”亓非我换了几个姿势,蹲太久,腿最终还是麻了,便改蹲为坐,坐在了冰面上。 “那我们说一些你听得懂的。”白梦影一扫刚刚脸上的阴霾,微笑着。 “错了,是双方都听得懂的,刚刚听你那么一说,让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跌了好几个台阶。” “用我们人类的对事物的理解,这俩条鱼之所以会双双的冻死在这里,就是因为爱情吧,至死不渝,真温馨,真幸福。”白梦影转脸询问亓非我,“你觉得呢?” “真可悲。”亓非我脸色一下子暗沉了许多。白梦影显然没注意,原来这不是俩条鱼的死,而是三条,第三条鱼离这俩条鱼的距离不是很远,但很难发现。以鱼的角度来看,这俩条鱼是不会发觉第三条鱼的存在的,而这第三条鱼视线所指向的方向,正是那俩条鱼的方向,或许那俩条鱼中的一位正是它所暗恋的对象。 亓非我之所以觉得可悲,因为第三条鱼就是他自己此时现状的写照,并且它们都永远的保持了这种状态。 “别为它们难过了。”白梦影不知何时已经站立起身影,微笑伸手到亓非我面前。 坐在冰面上的亓非我看着向自己伸手而来的白梦影,她身上的光芒,太耀眼了。“别动。”亓非我举起相机,定格了这张照片。 亓非我好半天才站起身子,天气真不是一般的冷,和去年情况一样,自己的雪地靴外部又被冻得硬邦邦的,走起路来更加怪异,像机器人走路一样。 “不要往前面走了吧,我越往前走心里就越瘆得慌,生怕脚下的冰面突然出现一个大洞,或者一个窟窿,你知道的,我体重比你重……”亓非我再次套上手套,因为使用单反时他还是更加习惯直接用手,所以不消一会儿,他都快感觉不到手指的存在了。亓非我一小步一小步的在冰面上挪动,他都不明白为什么白梦影一点不觉得滑呢? “你怕了?”不料白梦影听见亓非我说的话,还故意回过身来在亓非我周围跳来挑去(切勿模仿,真的很危险!),每一跳在亓非我看来都是那么的惊心!吓得亓非我差点都想趴在湖面上立马摆“大”字防止掉入湖里去。跳完之后,白梦影故意咳嗽了一下“经检验,湖面很结实!” “下次我不和你来这里了……”亓非我哭丧着脸,要是有小白旗的话,他早就摇旗投降了“太吓人了。” “好了,我保证不跳了。”白梦影绷着脸,但是没绷住,她又笑了,“你的表情太逗了,其实说真的,我也怕脚下出现个窟窿……” “那你还跳……你要知道,我不会游泳的……”亓非我不会游泳的事,她也知道,很多人都约出来游泳去,亓非我站在游泳池旁边,半天不敢下水,他是学过物理的,虽然表面上看着水不算太深,但绝对不是表面这么简单,所以畏畏缩缩。最终他还是被白梦影推下水的,然后他很直接的沉到了池底…… “我想起来了,你还真不会游泳,那我们走到对岸就行了,你要原路返回我也没意见。”白梦影甩给亓非我一个早已没了选择选择题,虽然湖面上还是有雾,亓非我大致也看的清,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刚刚的出发点很远,而离对岸很近,前者是淞湖三分之二的路程,后者是三分之一。况且亓非我心里也在打鼓,刚刚白梦影蹦跳测试过的冰面是否还结实……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了…… 亓非我看着刚刚那三条鱼被冻住的地方,背对着白梦影,“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吧!” “有个笨蛋,他喜欢一个女孩,女孩喜欢他与否,他不知道。他本可以横刀立马仗剑天涯的,但因为这个女孩,他情愿呆在她的身边做一个废物,他这样的做法,你是怎样看待的?”亓非我依旧还记得闫婕妤给他说的那句话,他真的不愿意再弱小卑微下去了。 “告诉我,他该怎么做!”亓非我回过头来,整个人都楞住了,这哪里还有白梦影的身影,在距离他三尺的处有一个该死的窟窿告诉了他白梦影的去向,我都说不要往前走了,你特么是不是傻啊。 亓非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几下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了下来丢在一旁,一个跃身扎入水里。刺骨的冰冷瞬间刺激这亓非我的大脑细胞,手脚也在一瞬间进入抽筋僵硬状态,他不敢想象这样寒冷刺骨的水里,一个女孩怎样能承受的起。水里,亓非我不敢睁开眼睛,尽管没有睁眼,但眼角处传来疼痛的感觉告诉他,再不出水面,他自己也会死在这里。可是她还在这里啊,答应我,不要死,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说你和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其实你错了,我和你们才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水里,亓非我僵硬的手指攥成拳头,心脏的跳动急剧减缓,但他依旧奋力的在水中四处找寻着,所幸的是这是湖,湖水几乎不流动,拨开一层层水草,他很快就摸索到了白梦影僵直的身体,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她。 “老赵,昨天便宜你一百块,今天敢不敢再打赌?我今天钓的鱼绝对比你多,因为我换了最新制的鱼饵,我们今天赌两百块如何?”一个灰色绿色军大衣着装的老头一边走一边摆弄着自己的鱼饵,一边说着。 “怕你咋地?赌两百就两百,没想到老李你还挺会打算盘的嘛,除了想赚我今天的一百,你还想把昨天的输给我那一百块赢回来?哈哈,告诉你,做梦去吧,今天两百块也给你收了。”另一个穿着肥大中山装的白发老赵对刚刚老李说的话一脸不屑。 “别贫了,你看那是什么?”老李眼力很好,一眼就看到湖中的黑点,大叫不好,丢下手里的渔具,年龄还是大了,跑几步就喘的不行,但也没停下脚步“出事了。” “老李啊,你注意点,别掉下去了。”老赵比老李年长二十多岁,看着老李的身影,老赵也掏出手机。“儿子,快叫些人来帮忙,有人坠湖了,快快快。” “老李,怎么个情况?”落在最后的老赵也跟了上来,“该死的,这窟窿的位置不是昨天我们凿的那个吗?” “喂,120吗?淞湖,淞湖有人坠湖,快来人,救命啊!!!”老李探了探女孩的鼻息,很微弱,也不顾老赵的阻拦,老李把女孩身上的结了一层霜的衣服全部褪去,连除了地上的那几件黑色的衣服,连自己身上的军大衣他也给女孩披上了。 “不对,湖里还有一个人。”老李这才意识到那些黑色衣物的主人不见了去处。 而湖底的亓非我,他唯一的力气也只是将白梦影送上了岸。心脏的跳动一次比一次微弱,水底一动不动的他发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要好好的活下去,可惜不能再和你来看雾凇了。 第十二章 欠下八个人情 第十二章欠下八个人情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前几日早晨,在淞湖一带,由于不知名缘故,一对男女双双掉进淞湖,女方被救出湖面时男方还在湖底,情况十分危急,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位带帽青年一头扎入湖底将遇难者打捞而出,由于当时情况十分急迫,当俩名遇难者被送上救护车时,带帽青年已悄然离开了现场,据好心人赵大爷回忆,他对那个带帽青年一点印象都没有。俩名遇难者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在此我替遇难者向所有的好心人们说句‘谢谢你!’新闻到这里结束,对此,希望广大听众朋友在欣赏雾凇美景的同时应注意自身安全,切勿在淞湖面上逗留玩闹……”老式收音机旁边是那个碧眼青年,一个喷嚏,手上杯中的葡萄酒因这喷嚏而洒出不少。 “想不到,千百年之后,你竟会变得如此。” “哥,你能说说当时水里的情况吗?”亓非妮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儿直叫亓非我感到一阵阵的头疼,亓非妮继续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冬游可惜学校禁止的项目,唉……” 妹妹贫了一堆亓非我啥也没听进去,反正就是一堆废话……漫无目的的在商场里走着,说来出院好也几天了,他是尝试过寻找那位带帽青年当面感谢一下的,但从赵大爷那里没有获得什么信息,所以把自己带的那些好烟好酒一股脑的全送给了赵大爷了。而白梦影自出院后也没来找过他,想必因为淞湖的事儿,项一吾也该是明令禁止和他亓非我来往了吧。 “哥,告诉我呗……”亓非妮抱着亓非我的手臂一直摇晃撒娇,嘟起小嘴。“到底是什么感觉嘛?” “咳,那个,哥给你说说,你先把手放开,这么多人看着呢。”兄妹俩人纠缠半天回过神来,才发现商场里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俩,亓非妮见状,反而一一的给他们回了一个白眼,又暗自的踢了亓非我一脚,因为这个白眼,商场里瞬间恢复了生机: “我说小姐,这件衣服特适合你。” “真的吗?我也是这么觉得,这么着,那我买了。” 这位胖的没边的小姐该是还没有从亓非妮瞪的白眼中回过神来,买了这件修身羽绒服便草草离开了现场,回到家中估计会哭着要减肥…… 亓氏兄妹继续逛着商场,亓非妮还是一直在追问着,“到底是什么感觉嘛?” “到底,能有什么感觉啊?到底,不是上不去水面了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不会水只会喝水,你都不敢想象,要不是有人把你哥给打捞上去,不消几个小时,淞湖的水估计会被你哥我喝干呢。”亓非我实在熬不过妹妹的这般折腾,也答非所问的瞎说一堆。 “你你你,故意气我,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欺负我……衣服自己买了,我懒得管!”亓非妮气得直跳,肩上名牌小包一甩,差点没打着亓非我,亓非妮才懒得管,爱打着谁就打着谁,潇洒走人。 “别啊,妮妮。”好家伙,甩我一下包就走了?好歹给我扔点打车钱啊,又不是不知道我穷!亓非我点头哈腰的“我说还不行吗?我还不是怕说出来吓着你,因为你差点就要失去这么可爱的哥哥了。”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亓非我每次赶到糗事的时候都会杀出几个围观群众,这不,观众来了。 “哎,亓公子,啊呸!”闫婕妤直抽自己嘴巴,该死的,最近这几天为了准备音乐剧《白蛇传》,弄得说话都串词,还好亓非我耳朵不好使……因为他压根没听到……整理一下语序,“亓非我,你不该在医院躺着吗?怎么跑到这了?”转脸又看向亓非妮,“嗨,妮妮妹妹,你也在啊,和哥哥逛街?” “恩,严姐姐,要一起吗?”亓非妮哪里有大学生的样儿啊,刚刚生气的样子不知道是完全装出来的还是真的生气,要是后者,那这翻脸的速度快的不一般,一脸萌相,她自打从亓非我口中得知那天接老爸电话的那个女孩就是闫婕妤,而且自己哥哥从淞湖里打捞出来之后,半死不活的样差点把自己吓个半死,还好有闫婕妤忙里忙外的,人家闫婕妤也说了‘当时自是路过’,可她就是不信。从她照看哥哥的那股体贴劲儿,完全看不出来此人原来是个严重崇尚武力的女生。亓非妮打心里就此认定了这位大嫂,那一口一个“严姐姐”甜得让身旁的亓非我腻得比一口气吃掉十块肥牛肉还腻。亓非妮捂着通红的小脸小声地嘀咕只有亓非我才能听见的话“人家要是有这么既能打又能温柔的女朋友,那这辈子就值了。”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胳膊肘轻杵一下自己的妹妹以防她多说话,亓非我只觉得妹妹太会联想了,笑话,我才不找这样的对象呢,降不住她…… “一个人啊?”亓非我笑着朝闫婕妤打着招呼又转向亓非妮。 “很显然啊!”闫婕妤微笑着耸耸肩。 “严姐姐,那我们一起吧,正好我哥也要买几件衣服,帮忙提提建议。”亓非妮一脸期待。 “额,建议到是谈不上。”闫婕妤平日买衣服都是直接从购物橱窗里模特身上直接“扒走”的作风,那有什么意见可提…… 亓非妮挽着闫婕妤的胳膊,全然忘记刚刚自己死追着亓非我不放的那个“到底”问题,“姐姐你是不知道,我哥买衣服的水准那是差劲的没边。” 亓非我跟着后边独自郁闷,安置审视自己“我这身打扮很挫吗?” 没有啊,很匀称啊,修身羽绒服,黑色牛仔裤,拖……拖鞋……嘶……穿拖鞋真的水准就很差吗? 亓非我摇了摇头,懒得想这些,跺了跺冻僵的脚跟了上去,暗骂一句,特么的纯棉的拖鞋还这么冻脚…… “哥,帅气,像我……”亓非我不知多少次从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亓非妮捂着小脸。都不知道她是在迷恋亓非我,还是在迷恋自己,因为兄妹俩脸型极为相像,亓非我都觉得自己这妹妹此时正在幻想此时穿着这件衣服的不是他而是她,这妹妹什么毛病…… “怎么样,提提意见。”亓非妮正给他理着衣领,亓非我瞥向坐在一旁似是有点习惯的闫婕妤。 “还行,蛮好的,挺合身的。”闫婕妤起身围着亓非我转了一圈,皱着眉,“就是……就是你这拖鞋有点辣眼睛了……” “咳……”亓非我强装镇定,旁边的女服务员差点没笑出声来。 “服务员,给拿双鞋,对对对,就是那双……”闫婕妤指着鞋架上的那双皮鞋。 在俩个女孩的精心捯饬下,亓非我终于得到一身合适的着装,虽然他也没觉得有多合适。在柜台付钱的时候亓非我想想都脸疼,这几件不怎么起眼的衣服,竟然花了近五千多。把他亓非我论斤卖也买不了这么多钱,家里一直“穷养”他,所以他大多数的花销都是在课余时做兼职得来的,兜里钱的上限从来不会超过500元的他哪里付得起帐,帐是妹妹给付的,亓非我也没什么不自然的。 “哥,收好你的钱包。”付完帐之后亓非妮递给亓非我一个男式钱包,亓非我脸上就又稍微好看了一些,心说自己这妹妹就有点眼力劲儿,外人面前总给自己找面子。谁都知道亓非我身无分文十几年,他身上的那点钱还不够买钱包呢,哪里有钱包啊?那是她亓非妮的钱包。家里也不是没给亓非我钱,只是都交给妹妹代为保管了,他现在十分庆幸当初硬逼着自己妹妹使用男款的钱包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若是自己这倒霉妹妹今天递给自己的是一个女式钱包,那这脸面掉地上捡不起来了。 这不,出店门的时候服务员还附上一句“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光顾。” 出了商场,亓非妮一蹦一蹦的说“严姐姐,我得回去了,你和我哥继续逛逛,我下午有解剖实验,不能陪你们咯,万恶的解剖学。”亓非妮转而又苦着脸。 “恩,拜拜,记得我俩约好的事,不许爽约哦。”闫婕妤做了的加油的动作。 “晚上我去找你。”亓非妮摇了摇手,还没走呢,身后的亓非我就叫住了她。 “包裹都给我吧,这会儿你也快赶不到寝室了,直接去实验吧。”亓非我接过妹妹手里的大包小裹。“晚点时间我把你的包裹给你送过去。” “哥哥真好,那我给我室友打个电话帮我带上实验服。”亓非妮一瞅手表,“艾玛我得赶紧走了,这教授总拿学分压人,气死我了,还说要保我研,我就不去,气死他!” “好了好了,路上小心。”闫婕妤笑着,她真觉得亓非妮就是一活宝,和亓非我的性格一点都不像,亓非妮坐上哥哥给拦的出租车走了。 笑着送走了自己的妹妹,亓非我这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有这口无遮拦的妹妹在,早早晚晚不给你捅个小娄子她都浑身不自在。 “怎么,你和我妹妹私底下做了什么黑交易啊?”亓非我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想她过来演场音乐剧,你妹妹不是五音不全吧?是的话就尴尬了……”闫婕妤心说刚刚怎么忘了问这事儿呢。 “别瞎想,你以为五音不全是个人都能学的吗?”亓非我没好气的回道,还歧视五音不全“那我能顺便再问一句,那部剧叫什么,到时候我去看看。” “《白蛇传》,想让你妹妹来饰演许仙,我都不知道岚姐为什么要选这个剧本。”闫婕妤也是刚刚亓非我在试衣间换衣服的时候和亓非妮说的。 “白素贞不会是你饰演吧?”亓非我追问着。 “哪啊,演白素贞是我们系里一个非常软的妹子。”闫婕妤回道。 “恩,这么看来这部戏里只有一个角色符合你这汉子的性格。”亓非我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不是找打?”闫婕妤攥着拳头,指节咯咯作响,我演法海怎么了? 亓非我没接话茬,安静了一小会儿,“这段时间谢谢你了,还没正式的向你道声谢呢。” “别太客气,也是你住院,要是章飞那混蛋住院的话,我恨不得给他送上一个载满炸弹的花篮。”闫婕妤噘着嘴,她知道亓非我坠湖还是从岚姐口中得知的,见亓非妮一个人不知手措的忙里忙外,想想自己反正也不怎么去学校上课,就陪着亓非妮照顾着亓非我这个病号。 “不是吧,你还在意那件事?”亓非我吃惊,那都过去好久的事了,果然,女生是最记仇的。 “不过,咱俩没什么交情,所以这些都是你欠我的,要还。”闫婕妤掰着手指,“替你打了一架欠一次,把手机还给你再欠一次,照顾你这么长的时间怎么说也得欠个五六七八次吧。” “嘶……”亓非我倒吸着凉气。 “八次,欠我八次。别问我怎么算的,我就这么计算了。”闫婕妤摆着胜利的二指剪。 “行行,救命恩人,那么你需要属下为你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呢?属下绝对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没想到你嘴还挺贫的,走吧,反正我逃课没人管,陪我逛逛去。” “先和我去一个地方。”亓非我示意了一下手里的包裹。 闫婕妤陪着亓非我又回到了刚刚的那家店,亓非我把刚刚妹妹买给自己的那些衣物鞋都退了,只留下了属于亓非妮买的东西,闫婕妤也不好阻拦。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闫婕妤非常好奇,非常不解。 亓非我说“衣服虽好却不适合我,非要让一个胆小懦弱的士兵穿上将军的盔甲,反而会毁了这个士兵本来的人生。”之前开朗的面色不知何时已经暗沉下来。 “不怕伤你妹妹的心吗?”闫婕妤见状,没想到他刚刚那些神色全是强装出来的,她似乎一点也不了解眼前人。 “不会,她不会的,因为我是她哥,她了解我。”亓非我说这话的时候都不觉得脸红,有时候他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那你现在还有心情逛街吗?和我。”闫婕妤问。 “不是说鞍前马后吗?带路,我路痴,你好像还不知道吧?”亓非我打着哈哈。 第十三章 别开玩笑 第十三章别开玩笑 没了亓非妮这样调节剂似的人物交织在他们之间,亓非我和闫婕妤两人间的话题少了很多,只是时不时聊上几句。闫婕妤自己也觉没辙,怎么说自己平日里也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在亓非我这样的气场下也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不过好在俩人都不觉得尴尬。四处闲闲逛逛,夜色暗沉了下来,虽是寒夜,寒月当空,却是热市。桥头上,随着亓非我的视线望向天空,一个流星划破天际。 “说来人类真的好渺小,当我坠入冰窟时我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那么容易就会丧命。”亓非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复早些妹妹缠着自己的那个“到底”问题。 “恩?”闫婕妤被突然说话的亓非我说蒙了一下,淞江桥上风大,闫婕妤微微缩了缩脖子,她对于“渺小”这词也有同感,当然,她不是那种每天都多愁善感的人,只是闲来无聊的她恰巧这几天刚刚看了部纪录片《旅行到宇宙边缘》。“比起宇宙,人类的确渺小,小到比不上风中的一粒沙,不说人类,地球都在宇宙洪荒中排不上号,所以安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亓非我反过来问。 “人类,你这么渺小,我哪知道你想说什么啊。”闫婕妤佯装出一副造物主睥睨天下的姿态打趣道。 “呵,该死,真的很渺小。”亓非我笑着,然后冲着下方冻结成冰的河流大声自嘲呼喊:“啊……亓非我真的好渺小啊。” “啊……亓非我是个大笨蛋,亓非我是风中的一粒沙。”闫婕妤也朝着江下喊道。 “哈哈,我好像听见你在说,岂非我是个大笨蛋,真逗。”岂非我大笑。 “感谢你妈妈给你取的好名字。”闫婕妤一副‘是不是找打的表情’扬了扬拳头。 “不,是我爸给取的……” “……” 亓非我望着淞江下游,在那里他们也曾这么卖力的骂着对方是笨蛋。 一年前她和他在淞江边看雾凇时,误把雪团扔进她的靴子里,冻得她只得脱下靴子弄出雪团,哪知雪已早早融化,穿着袜子踩在雪地上和赤着脚没什么区别,亓非我倒在一旁没心没肺的傻乐,俩人又一顿雪地追逐打闹,最后俩人都不知道发什么神经,都脱掉雪地靴,站在雪地里冲着淞江大喊,亓非我是个大笨蛋……白梦影是个大笨蛋……亓非我是个大笨蛋…… “对,就是大家都觉得我们太合适了。就像所有正常人都是神经病而我和他不是,又或者只有我和他是神经病,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我和他俩个神经病,所有人都说这俩个神经病在一起太合适了,所以我们在了一起,所以理所当然,因为没有第三个或者更多的神经病的出现。” “我真是个笨蛋。”亓非我一拳轻敲在太阳穴上。 “喂……喂……喂……”闫婕妤没好气,一脚踩在亓非我的鞋上,和我这样相貌的人逛街游玩,竟然还会走神,难道面前这人上辈子是个和尚不成。 “啊,抱歉,走神这毛病我没治了。”亓非我挠着头傻兮兮的解释,又问“怎么了?” “我好冷,我们回去吧?”闫婕妤冷的哆嗦,直跺脚。亓非我觉得好笑,敢情刚刚踩我那脚是跺脚踩偏的…… “恩,时候也不早了,这个给你,御御寒,别感冒了。”亓非我解下围脖递了过去。“我不冷,水下我都呆过,这点冷不算什么。” “也是哦。”闫婕妤接过围脖,几下缠上脖子之后终于感到了一小丝温暖,她其实也戴有围巾的,可是这种只管风度没有温度的东西,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 “今天,谢谢。” “客气。“闫婕妤完全不知道亓非我谢自己什么,她的回答完全是像“howareyou?”“i’mfane”那样的脱口而出。 俩人走过桥,亓非我招手叫了出租,今天运气不错,往天这种天气是很难打到车的。上了车后,亓非我掏出手机,电话通了之后只说了一句“十分钟后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便挂了了电话。闫婕妤看了亓非我旁边的那些大小包裹,不想也知道那电话是打给亓非妮的。她握着缠在自己脖子上的亓非我的围脖,联想着这人以后结婚之后会不会也是这么一句话?就如妻子贤惠大方的说“我一会儿出门买菜,回来做饭,剩下你你干嘛呢。”中年亓非我那时候已经不是说一句话那么大方了,而是一个字“吃!” 几分钟的车程,闫婕妤一直笑个不停,联想了好几个版本的亓非我。 亓非我不知情,只说了句“一定是冻傻了。” “帮我个忙,帮我把这些包裹交给我妹妹,反正你一会儿也要去找她的。” “好的,为了不引起误会,围脖下次还你好了。”闫婕妤自觉很有眼色,小声的回道并接过亓非我手里的包裹。自己宿舍楼下不就站着那个女孩吗?原来刚刚那个电话是给她打的啊……她见过这个女孩,自己跑调的那天,和亓非我一起的那个女孩,才发现她们原来是一栋宿舍楼的。 “谢谢。” 闫婕妤与白梦影擦肩而过时,闫婕妤不禁做着对比,和她相比,她是真要比我文静了许多呢。 “屌(diao)丝笨蛋,解冻成功了吗?”白梦影面色有些苍白,虽是玩笑话,但语气中却包含了万千的关切之意。 “不是说不用再叫我雅号了吗?”看到白梦影苍白的面容,亓非我心中那些“她为什么从来没有看过我”诸多的愤愤不平的心思早已消散。“解冻当然成功了……不过就是你,让我好担心。”亓非我原本还笑着说的,笑着笑着就流下泪来,他担心的是当初自己如果没能把她救出冰面,那么他该怎么继续去做个屌(diao)丝……那么他这个笨蛋上哪去寻找仗剑天涯的勇气……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亓非我流下泪来,白梦影突然也感到特别的伤心,好想拥抱他,她也确实这么做了,“没事的,你回来就好,整个学校都知道你的事了,被救的那个女孩比你苏醒的早,她还写了一篇好长好长的感谢信。听说你出院了,校长明天还要给你颁发‘见义勇为’奖呢!” “你真会开玩笑,你说你还写了一篇感谢信。”亓非我破涕为笑,松开拥抱着白梦影双手,但白梦影并未松开。 “不是我,是那个女孩掉进冰窟的女孩!”白梦影解释着。 “等等,你在说什么?”亓非我越听越觉得事情不对劲。“那个女孩?” “恩,你救的那个小女孩。” 亓非我突然一把推开白梦影“你你你,你究竟是谁?你不是白梦影,我救的明明是你,那天我们一起去看雾凇的。” “看什么雾凇啊,我们约的是你出事的第二天去,你不记得了?去年我们看雾凇的时候你也是在头一天去踩点的,我问你,你还说因为你是路痴。”白梦影越说越伤心“都怪我,要不是叫你去看雾凇,你也不会出事,不过还好,你回来了,还救回一人。” “不不不,我路痴没错,不过我记忆中不是这样的,掉进冰窟的人是你,不是什么其他小女孩。”亓非我抓着头蹲在地上。 “自从你出事那天,我从来没有出过学校,我也想去医院看你,可是我没敢去,我害怕我一去,你就真的没了。”路灯下白梦影蹲了下来“所以你别吓唬我好吗?” “你说你没有掉进冰窟,那你脸色为什么这么苍白?”亓非我像是抓住了一丝证据。 “我……我……”白梦影突然有点开不了口。 “出破绽了吧?你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我脑子有病呢?好了,我回寝室了,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亓非我站了起来松了一口气,也不道别,头也不回的向自己的宿舍走了去。 白梦影始终没有说出来的是,最近生理期提前了,虽然自己是学医的,但这种事也是很难对异性开口的。 明天就是嘉奖会,希望他一切都好吧。 回到寝室,亓非我也不理宿舍中的其他三人,翻着自己的单反,那天的时间拍的照片,地点是淞湖没错,但是本该有白梦影在镜头里的场景里都没有她,就连那三条小鱼也在亓非我的镜头里,亓非我感觉到后脊梁的冷汗,最后一张照片确实有一个女孩,但是那个女孩,他不认识。 这绝对是梦,一定是,亓非我鞋都没脱,就上床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十四章 事故 第十四章事故 音乐楼内某舞台,台下空无一人,聚光灯瞬间打开。 “闫姐,我这身服装有点不太合身啊。”亓非妮对着另一侧的更衣间里的闫婕妤不满的说着。 “怎么了?戏服大了吗?”闫婕妤随便套上戏服,没有岚姐在身边,自己戏服怎么穿也都有困难,心呼,岚姐,我需要你。 “不是啦,一会儿出来你看就知道了。” 俩人换完戏服,一前一后的出了更衣间。 “噗,哈哈。”闫婕妤第一个笑出声来,亓非妮穿的戏服倒是没错,不过因为是许仙的戏服,倒是没考虑到胸部的问题,而眼前的“许仙”胸部特别突出,戏服明显小了。 “我擦嘞,闫姐,你这身好帅气好有型哦。”没想到闫婕妤随意的穿衣风格倒是备受亓非妮欣赏呢,闫婕妤一身既不是和尚装扮,也不是尼姑扮相,而是一素衣女道士。亓非妮第一个不服气晃动着身体“我不依我不依,我要和你换角色,我要演法海。” “哈哈,没戏,谁说法海就一定是秃头了?我不换!”闫婕妤一把推开扑来扯着自己戏服的亓非妮,和她打闹着。 “你别跑,咱俩换换衣服我试试。”亓非妮张牙舞爪的追闹。 “我不换!”闫婕妤继续逃开亓非妮的追捕。 而另一个更衣间出来一袭白衣罗裳装扮的李凯西,长相虽然比不了严婕妤百搭的面容,但也是音乐系里排的上号的系花,再加上她那能把人萌出一脸血的卖萌嗓音,总是在异性面前抛头露面,受男生追捧的数量比闫婕妤多。而闫婕妤从来没有男生敢靠近她,笑话,谁敢靠近这个动不动就出重手拆胳膊卸腿的女魔头。看着追逐着闫婕妤的亓非妮,李凯西有点不服气,看了看对方的胸部,又看了看自己的胸部,前者因为胸部而对戏服不满意,而她却为此嫉妒,不过要让她和亓非妮更换角色,她才不愿意呢,大不了登台的时候往里面垫点东西就好了嘛。 “好了好了,不闹了。”闫婕妤怎么推都推不开亓非妮这小丫头,任凭她扯着自己的衣服,“过几天领你去量身做一套你满意的戏服好了吧?” “哦,对了。”亓非妮这种天然呆的人总是想到哪一出就跳出另一出的风格又来了。“我哥今天接受嘉奖呢,我得去,晚上给我老爸报消息。” “那换掉衣服,我和你一起去,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嘉奖会啊?”闫婕妤敲着亓非妮这个爱打小报告的脑袋,进了更衣间。 “喂,回来,说好的今天练戏呢?”李凯西气汹汹的大喊,这才刚来就走?你们真的只是来试戏服的吗? “好了好了,台词我们回去背,到时候大家一起对对戏就好了,拜拜。”人家好歹也是这部剧的编剧,总得给人一点台面,闫婕妤说着,便被亓非妮拉走,这小妞从来不给谁留台面…… “我去,场面还挺大呢!”亓非妮和闫婕妤终于赶到了场地,场地虽为露天的,台下的观众倒是挺多。 “找找我哥在哪里?”亓非妮探头探脑的找着。 “下面我说几句,见到这个场景,相信大家并不陌生,北华自建校以来,不管大大小小的荣耀,都会经这里颁发。而今天我们又将要颁发出七枚勋章,这第一枚呢,便是见义勇为勋章。在这严寒的气候里,他克服了对零下十几度的冰冷,从死神手里抢回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副校长李政继续侃侃而谈,有时候他就觉得这活不是给人干的,虽然自己身为副校长,整天干的都是正校长的活,因为真正的校长一天天不知道跑到地球的哪边去了……李政想,如果有一天他这个副校长累垮了,只能由那些荣誉校长来执掌学校的未来了。 “校长,校长……快继续念词啊……”李政这一晃神,身旁的助理不着痕迹的小声提醒李政,回过神来的李政,随意说了几句题外话缓和了尴尬的气氛又继续侃侃而谈。 “我去,还以为他说完了呢,没想到这老头换了个姿势又嘚吧嘚的念起经来了。”台下人群中亓非妮一个劲儿的抱怨着,也或许是因为她还没找到哥哥吧。 “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你抱怨的时间还长着呢。”闫婕妤一旁说道,“快看,校长要说完了。” “……他是人民的英雄,他是学校的英雄……”李振推了推老花镜,”什么?台下有同学问这位英雄是否还在世?恩,他还活着,回去我就把写这个稿子的人给辞了,不光同学们听着累,我念着也累,而且这感觉还差点把人写没了……咳,闲话不说,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英雄亓非我上台接受这份荣誉。“ “是我哥!”亓非妮高兴的喊声伴随在热烈的掌声里。 一阵掌声结束后,亓非我才缓缓的登台,不住的左顾右盼,原本自己是不想登台的,因为他根本不接受这个,感觉全世界都在骗自己。就在刚刚,他还捂在被窝里呢,却被系主任打来的电话吵醒,并以给其抹掉挂的俩门英语重修,他才一脚踢开被子,急匆匆的来。 “校长,你刚刚要辞掉谁?我给你记下,省的让你老费心惦记。”暂关麦克,助理小声地问李政。 “辞什么辞,这稿子就是我自己写的。”台上李政虽依旧面带微笑地拍手迎接,牙缝里却挤出了这几个字,也不能怪他稿子写的烂,主要是每天琐事繁多,他哪里还有功夫去较真这些事。 “各位同学,本来是以被救的那个小女孩萌萌为亓非我颁奖的,但因为小女孩还需要长时间的在医院调理,不便出席本次嘉奖会,所以有请我们学生会副主席白梦影为我们的英雄颁奖授彰。”李政说着。 “校长,这么做合适吗?”助理以为,应该是校长授彰最为合适。 “对他来说合适就行。”校长继续拍手,对身旁的助理说到“下面的几位获奖者,你来主持,我还有几个重要会议,先走一步。” “怎么样,现在相信昨晚你说的那一切都不是真的了吧?”白梦影一身黑社会正装,气色明显比昨晚好多了。一边给亓非我授奖,一边和他小声交谈。 “我倒是希望现在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这样自己就可以得到系主任的承诺,抹掉自己重修的科目,他就是这种特容易满足的人,他不知道这俩件事哪件是真的,但他认为这些都是真的,因为他并不是一个好的演员,他只能暂时遗忘另一个世界,希望哪天有人能将此道破。亓非我张开双臂,“抱抱吗?” “没正形。”白梦影轻笑着拥抱了一下亓非我,耳畔轻语“有空去看雾凇吗?” “不了,我已经和我最好的朋友去过了。” “好。” 台下又一阵热烈的掌声,亓非妮表示非常着急,“闫姐,我哥对你不忠了!” 闫婕妤没好气,这妹妹对哥哥真是一点都不了解。这就是你哥哥一直愿意默默守护的亲大嫂…… 嘉奖会还继续进行,不过已经有很多人离场了,离场后,亓非妮没立刻去找亓非我,因为其对闫婕妤的不忠,她不想理他了现在。而亓非我和白梦影一起离场后,亓非我说“我想去见一下萌萌,要一起吗?” 这可能是一切变化的源头吧,亓非我不傻,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搭了公车,亓非我和白梦影俩人坐在车厢最后,“你知道吗?通常我坐公车的时候都是独自一个人,然后往钱箱里投一大把硬币,我就这样一站一站的过着、看着,所以一般时候我不坐公车。“ “那都是孤独的吧,但这样子做不会更加孤独吗?公车总会到终点站,别人都下车了,独留一人等着发车。”白梦影只穿着西服便陪着亓非我出来,略微发抖,亓非我倒是变得精明了些,脱下自己的羽绒服给她套上,只留了件打底毛衣。“谢谢。” “孤独?从来没有感觉到过。”亓非我说道,看着窗外。“因为这就是我的世界。” “‘独在深山身不知’这句诗就是用来形容你的……”白梦影打着哈哈,也没多想,亓非我在她眼里就是每天都二兮兮的那种,而且,作为一个半吊子作家,总是给自己一些莫名其妙的设定也很正常。 亓非我一直盯着白梦影的侧脸,怎么看都看不够。突然,公车内一阵翻滚,亓非我一瞬间只觉失重般,公车伴随一阵惶恐侧身在马路上滑行了一段距离撞在了公交站上。公车是向右侧侧翻的,亓非我与白梦影就坐在车的后右边,侧翻的时候亓非我却充当了肉垫以致白梦影没什么大碍,但其他人就不那么幸运了,亓非我右侧的钢化玻璃窗虽然没碎,但侧滑时刮进来的许多冰茬,全在聚在他的身上。 第十五章 他一直在水里 第十五章他一直在水里 我叫亓非我,一名大二的学生,自打这年的第一场雪开始,我发现世界上某些东西已经超越了我所认知的范围,而我周遭的环境似乎已经被人篡改过,当然我不会傻到认为这一切都是围绕着我打转,只是因为我足够倒霉刚好碰上而已。就在刚才,我们所搭乘的公交车侧翻在郊区的一处公交站台旁。这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或许那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 次日。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一曲古筝人断肠,词毕,千机眼眸处泛出点点泪痕,是夕日的老友渐渐远去,是此刻的故人不再相识。 “师兄,此战,我已强行解开所有的禁锢,此战,我必死。之后你可能得找寻我千百年,一定要找到我……” 抛开回忆,千机永远也忘不了昨天见到他时,他那疑惑不解的眼神,他分明在害怕。可能是自己太着急了吧,现在还不适合相遇,所以又再一次抹掉了他的记忆。 夜千机曾抹掉过无数故人的记忆,有被迫失去记忆的,也有求着他遗忘过去的。可不管如何,在抹去记忆的过程中,总会遇到记忆者大脑的反抗,记忆越深刻,反抗的程度越大,有的本体还会强行挣脱催眠状态,而他显然没有他夜千机,所以才会如此轻易的被抹掉。 “我可以说些什么了吧?”自打夜千机的手按在琴案上,闫天野就一直默默不语于一旁。 夜千机整理了下情绪,起身道“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我去见过他了。” “他?那个学生?”闫天野若有所思,原来千机此时的情绪低落都是因为他,“但你也没必要因为他而放出那个疯子啊?你知不知道那个人已经超越了一个疯子极限,这样贸然的行动,带来的后果你比我清楚。”这个疯子是个变执者,是毫无思想的异执者。 “所以我一直就在那里,我等不及了,只是想借此事拉他下水。”夜千机绕过案台倒了俩杯红酒,递给闫天野一杯,话到此他微微皱眉“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一直就在水里。” “他一直就在?难道说他是异执者?”闫天野虽然知道有异执者这样的一类人存在,但除却夜千机之外,他没有见到过其他异执者,变执者他到遇见不少。 “他异执者的身份是摆脱不了的,我说他就在水里的原因是因为他身边竟然还存在其他异执者。”夜千机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这样啊,那能感觉到他是什么能力吗?”闫天野好奇,异执者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与变执者不同的是,极限范围内,他们还是能够自由的控制自身的这种能力。 “不能。”夜千机轻笑像是自嘲,“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我永远都看不透他吧。” “听你的语气,好像不是作为第一个把他拖下去的人,很失落呀!”闫天野把手搭在千机的肩上。 “非也非也,按他这种路痴,自己什么时候掉进水里了都全然不知,最后自己被淹死了也毫无察觉,是真该提醒他一下的。”夜千机说这话,倒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遥想当天。 夜千机早早就预测到亓非我的出行路线,便毫不费力的易容成了32路公交车的师傅,车开到郊区处的一个公交站台,恰逢车里独留三人,然后预计的一切就井然有序的发生开来…… 侧翻的车厢内,亓非我扶起白梦影,手臂挡在白梦影的头顶,俩人弓着腰往公交车的挡风玻璃出走去,挡风玻璃已在侧翻时全然破碎,车门处于头顶,挡风玻璃那里是唯一能逃出去的出口。车外的那个疯子还一直在攻击车身,导致他俩总是站不太稳。 俩人互相搀扶下,白梦影第一个看见了那个疯子的全貌,此人身着一套病号服,双目空洞无神,虽然他已经注意到了白梦影,但攻击车身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延缓,难道这不是冲我来的? 当亓非我把悬挂在头顶的公交车司机安全拖出车身时,他也看见了那个疯子。 “这是什么?实验室怪物?”亓非我注意到了那个怪物身上单薄的病号服,一抓就撕开了公交车顶棚。 亓非我把公交司机安置在一个他觉得安全的地方,正准备起身向白梦影奔去,但昏迷的公交师傅睁眼一手刀打在亓非我的脖颈处,亓非我满脸狐疑的晕倒了,缓缓放倒亓非我后,解下大衣盖在他的身上。“下面的事就交给我吧。” 夜千机料想,这疯子或许不是亓非我现在所能应付的,让他能够了解到这世界的许多仍有未知,今天的事就算完成了。 但放倒亓非我的这个场景却被白梦影看在眼里了,千机苦笑,看来又得作次恶人了,鬼魅般的闪到白梦影身后,对其脖颈就是一手刀,原本是想将白梦影也打晕,制造一起意外事故的,但却被其闪开了。 “没想到他晕倒之后,我无法施展的能力,竟然又回来了。我不知道你是谁?”白梦影看了看自己的纤纤细指,“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害他,况且你还能控制煞士,更不能留你于世。” 夜千机早已打发那个煞士在一旁,他自然不能真对她下手,不然某人还不得和自己拼命么,见白梦影向自己奔来,娇膝针对自己头部撞来,速度虽然极快,但在他眼里依旧不够看,他轻易的散开,却中白梦影一计扫腿,夜千机差点摔倒。“你和她性格倒是挺像!” 见白梦影不说话,又向他击来,随便和她较量几招之后,那个疯子却动了起来,发疯似的向白梦影奔去。 “我知道你会预知,能够预判我的动作,可惜的是,你本身实力太差,就让它和你玩玩吧!”千机感觉出来,这女孩对付这个疯子应该不成问题。 千机不再向白梦影出手,白梦影紧锁眉头,能够凭几招攻击就能看出自己的能力,此人当真可怕。白梦影一边躲开煞士的攻击,却又一边将煞士拉向夜千机。 见白梦影对付煞士越来越游刃有余,他夜千机不禁感慨道“的确是个有意思的异执者,不过可惜了,你却永远做不了他的队友。” “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插嘴。”白梦影虽然每次都能够巧妙的闪过煞士的爪子,但自己本身却无法对煞士造成实际的伤害。 “我觉得你缺一把武器。”夜千机随手一扬,一根一米左右长的铁钎飞向白梦影,插在一旁的柏油地上。 白梦影不疑有诈,随手拾起铁钎,快而准的插入煞士的心脏,煞士回光返照般无力的抓了几下便哀嚎倒了下去。 “你到底想怎样?”白梦影抽出铁钎遥指着一脸笑意的公交师傅夜千机。 “不想怎样,”夜千机挠了挠头发,有点头疼,自己是不是这时候该跑啊,但自己跑了这烂摊子谁来收拾啊。“这样吧,答应我一个要求,把他拉入你们组织,你和他就可以走了,我相信你们也注意到他了。”夜千机指了指躺在一旁的亓非我。 “不,我不会让他加入我们。”白梦影面色坚决,“我们的这个世界太危险了。” “然而他已经闯入这个世界了,你阻止不了这一切,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速的引导他适应这一切。”夜千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杯红酒,自顾自的品着。 “那么你呢?”白梦影发问。 “我?我当然得教他,但我还不能太突兀的出现。”夜千机指了指自己的脸笑笑,“料你也猜测到现在这并非我的面容吧?” “希望我们不是敌人。”白梦影将亓非我背起,真难以想象她这么娇小的身躯竟然背的动他,她才懒得去猜测这公交师傅的面容呢。 “哦,对了,你们应该去配合他一下。”夜千机晃荡着酒杯,眼角轻蔑之色一闪而过“因为你们的记忆都被篡改过。” 白梦影只觉身体一沉,因为她已经莫名的相信他说的了,昨天晚上他来找她……又是傻笑又是哭的……那是真的? 她现在什么都不敢问,只能背着沉沉甸甸的亓非我逃离这是非地,当她一步步走着,身后发生一系列变化,那辆侧翻的公交车及公交师傅都消失不见,而32路公交车真在此站停了车。 那人竟然能够将空间独立!!! 白梦影拿出手机,撇掉铁钎。电话接通之后。 “一吾,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