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眼之印》 作品相关 【全本精校】《黄泉眼之印(出书版)》作者:湘西鬼王 内容简介:因为工作的关系,邹凯男经常要出海。一次,公司领导孟洋重金邀请他出海一起从事一项生物技术的研发,自从踏上黄泉眼岛之后,接连发生的一连串怪事使邹凯男疑窦丛生。鬼发水母、异岛巨蟒、潜艇坟场、死亡日记……这些尘封已久的历史密件一一浮出水面,原来一路上遇到的那些鬼魅、令人惊悚的海怪都是常见的动物基因嫁接的产物,用来作为二战时期的生化武器;原来孟洋出海并不是做药品开发,而是寻找当年生产生化武器遗留的隐性资料;原来王晨飞是当年一起上岛的科学家王际遇的儿子,原来赵边城和韩西城是亲兄弟,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最初所理解的那样,原来每个人都有一个别人不知道的身份,原来邹凯男也有另一个身份,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 楔子 我曾经是一个“水鬼”,当然并不是说我是鬼,“水鬼”其实是个工作,指穿上铁质潜水服,被钓船沉入河底、江底,甚至海底,检测工程启动的状况,但仅仅是启动,开始后就是另一帮人该做了,当然我也负责收尾的审查。 “水鬼”这个工作风险并不大,毕竟水底建设工程不会开展在深度太过的地方,而且基本集中在桥梁建设这块。不过和工友相处久了,尤其是从那些“老水鬼”口中,我经常能听到一些很古怪的事情,比如有人说深海里最凶猛的水族生物都是白颜色的,因为它们常年生活在海底最深处,不见阳光,都有一般意义上的白化症状,越是白,则活得年头越长。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故事是从西方航海家那里传来的,因为曾经有人见过惨白的水蟒。虽然暴雨倾盆,海面浑浊得一塌糊涂,但是它的那种白还是可以让人看得清清楚楚,其身体粗壮,长度无法用语言形容。在开水一般的海面上它居然可以很悠闲地保持着自己的体态游动着,巨浪根本无法对它产生影响,当然最不可思议的并非巨型水蟒本身,而是在水蟒的身上居然骑着一个服饰古怪的人,他牢牢地坐在水蟒身上,一动不动,似乎和水蟒融为了一体。 除了纪实还有神话,挪威海怪据说有155米长,300多吨重,不过曾经有人在捕获的抹香鲸身上发现了直径达40厘米的乌贼吸盘,而实体发现最大的大王乌贼约有20米左右,它的吸盘不过10多厘米,由此推算,这条乌贼长度可以达到60多米,那么它与传说中的挪威海怪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些传说究竟是真的还是 假的,当时的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不值得去想。虽然我是做水下工作的,虽然我相信海里一定有大型水生物,但是和我无关,我永远不会去海里施工作业。可我不是上帝,我不可能修改自己的命运,我必须面对日后真实发生的一切,而那一切恰恰发生在海里。 那片浑不可视的海域,那座诡异无比的海岛,那些摄人魂魄、无可比拟的巨型海洋生物,甚至还有一群生活在深海里,有能力驾驭巨型水生物的驭鲸人,原来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当我亲眼看到了这些曾经处于传说中的奇异现象时,也无可挽回地发现了自己身上潜隐的一个巨大秘密,原来邹凯男不是我,原来我不属于我所认为的族群,原来我只是一个被许多人觊觎,视为刀板上待宰的羔羊…… 将要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确实很神秘,甚至不可思议,但对我而言,那却是一个想逃却无法逃脱的宿命…… 第一卷海怪调查记 第一集意外的发现 一天上午,我在家里正睡懒觉,忽然大哥大响了,打电话的是我精挑细选的秘书,因为她的身体特征总能让我想到一个和水相近的成语,此时她的声音有些慌乱道:“邹总,出大事了。” 我一听立刻腿就软了,心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因为我联想到了当初老梁的遭遇,千万别让这事发生在我身上,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不希望出人命,因为这会让我有种负罪感,心里默念了无数遍耶稣基督的名字,虽然我并没拜过他老人家,但这个时候我还是希望他能保佑我一次,才道:“怎么了?” 秘书道:“桩子到现在打不下去,所以我想还是通知你一下。” 她这句话明显和刚才的口气不吻合,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恶作剧,总之我心里立刻腾起了一团怒火。因为屁大的事,差点吓死一个优秀企业家,挂了电话,起床洗漱,随后开着车子到了施工现场。 第一章 洪峰异常 1990年我通过某种关系进入市里的河桥建设公司上班,我的工作就是做水下检测,主要检测石桥基石安装得是否牢固。这是个看来蛮刺激,实际上非常平静的工作,当然如果没有1991年那场大水,或许我的人生就这么波澜不惊地一路下去了,但是命运和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那件突然而来的事情彻底改变了我的一生。 1991年夏天,中国遇到了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涝灾害,我所在的城市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政府决定炸开防洪大坝,以牺牲另一座古城的代价来保证我所在城市的正常运作,当然百姓早已提前做了转移。虽然古城面积不大,但人命关天的大事政府自然会慎之又慎,炸坝当天便调集了市里水文单位所有在第一线也就是能直接下水的同志,开赴洪峰现场,与武警官兵一起搜救可能存在的生命体。 当天的天气还算好,虽然阴沉得吓人,不过那连天的倾盆暴雨总算是暂时停住了,古城早已成了一片汪洋泽国,倾泻而过的滚滚洪水将两层楼高的房子淹得只能看见屋顶,整个城市只存在两种声音:皮艇的引擎轰鸣声和巨大的水流声。我们这组一共有四艘救援艇,负责一个区域的援救,每艘艇配备三个人,一个负责掌舵喊话,两个负责搜救。 我们驾驶着自己的皮艇缓缓向前,一路聚精会神地扫视着可能具有生命出现的各种隐秘角落。不过从早上到中午除了我们自己,并没有发现别的生命体,大家心情都渐渐放松下来,不像一开始那么紧张了。 忽然同船的老梁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做了个嘘的动作,接着小心翼翼地向前指了指。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一截长长的枯木桩子向我们皮艇漂来。 本来我差点就要讥讽老梁了,因为被淹的城市里什么杂物都有,至于对一个木头桩子这么在意吗?不过很快我就发现这段木桩子有不同寻常的地方,因为它漂动得特别慢,具体来说就是它漂的比水流动的速度慢很多,这肯定是不正常的。 老梁死死盯着那段木头桩子,压低声音道:“关闭引擎。” 我们三个人中就属老梁资历最老,他在水文站一线工作了十几年,我们都知道他经验丰富。负责掌舵的小刘立刻关闭了引擎,没有了推动力的皮艇随着水流的方向向后退去,这时那截木桩子漂流速度忽然加快,又以明显快过水流的速度向我们漂来。我们面面相觑,各自握紧手上用来救人的长木棍。 其他几艘艇都向前,唯独我们后退,这自然让大家觉得奇 怪,都大声问我们什么意思。老梁急得直摆手,不停地向那段木桩子比画,靠得近的一艘艇也发现了它漂动的速度不对,毫不犹豫地学我们关闭了引擎。而另一艘艇上三个人全是我们同事,他们自然知道老梁的厉害,虽然暂时没明白什么事情,却也自觉地将引擎关闭了,只有武警官兵那艘艇还是义无反顾地前进着。 这时我们的皮艇不知道撞到了水下什么东西,咣的一声被卡住了,动弹不得,只见那段木桩子越靠越近,终于和我们的皮艇头对头地抵上了,我和老梁不由自主地向有限的空间退去。不过那段木桩子并没有什么大动静,只是和我们贴在了一起。 忽然已经离我们很远的武警战士用扩音器对我们大声道:“怎么了,你们是不是船出故障了?” 老梁急得直打手势,谁知他们根本就没有理解老梁的意思,继续大声道:“你们船哪里坏了,是不是需要支援?” 此时我清楚地看见那段枯木桩左右两边忽然各睁开了一只眼睛,眼珠子有鸭蛋那么大,呈一种黄褐色,直勾勾地看着我,吓得我头发立刻竖了起来,冷汗遍体都是,老梁身体也剧烈地抽动了一下。 接着枯木桩子哗的一声轻响,就潜入水里不见了,不过从水纹的波动我能肯定它掉转身子往武警那边去了,老梁立刻对他们急打手势,可越是这样,武警战士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继续用扩音器大声喊问,老梁也不顾了,大声道:“快跑,水里面有东西。”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水花腾空而起,夹裹着一个黑黝黝粗如电线杆的东西,将武警战士的皮艇顶了起来,不过它很快就把身子缩回了水里,皮艇在空中翻了好几下落到水里,上面的人早掉入了洪水里。 老梁大惊失色,道:“坏了,赶紧去救人。” 我惊魂未定地道:“那里可有水怪。” 老梁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说罢让舵手发动小艇,向落水的武警赶去,其余两艘艇见状,也跟了上来支援。不过幸运的是水里的那个不明生物虽然撞翻了皮艇,但并没有袭击落水者,武警战士朝我们奋力游来,有惊无险地上了艇,成为我们第一批实施救援的对象。 滔滔黄浪的洪峰里居然有一条水怪隐匿其中,实在说不好此时的心情。当然眼前最明确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赶紧走人,虽然此时还没有收到撤离命令,但我们顾不了那么多了。 刚要把皮艇掉头,猛然间见到前方不到2 0米的地方浮出一截长长的躯体,类似于蛇,只不过身体顶端有一排黑色的类似于倒刺的东西,在洪水里异常显眼,而我们鼻子里也涌进一股腥气,众人欲呕。 它在水里扭动着身体,翻翻滚滚显然身体很长,好一会儿宽大的尾部才露出水面,类似于一个巨大的脚蹼,朝我们相反的方向而去。如此巨大的身体,在水里没有搅起一丝水花,足见水性之好。我们面面相觑,连武警战士都目瞪口呆。 不过它总算是走了,我们紧绷的心弦也渐渐平复下来,我道:“这是什么玩意儿,肯定不是蛇或鳄鱼。” 老梁喘了一会儿气道:“我见过这种东西,曾经在水库里见过,估计湖泊江海里可能也都有,只不过很少被人发现而已。在这之前,我在水文观测站工作时见过一次,不过体型没有这么大。” 我道:“这不会是龙吧?” 老梁道:“神话传说里有蛟和龙这两种神物,体态应该和我们刚才见的那个差不多,不过这种结论我们私下里说说无妨,回去可千万不要乱说,否则很可能惹麻烦,今年本身就不太平,你再说蛟、说龙的说不定就定你个造谣罪。” 要说还是老同志社会经验丰富,我们回去后对这件事情都绝口不提,上级问我们,也只是说皮艇被洪水里的钢丝划烂了,所以妨碍了救援工作。 回去的路上我道:“这种东西要是能弄一只,该有多少钱?” 老梁道:“你想钱想疯了,水生物的性情是非常暴烈的,我们刚才得保平安,完全就是因为没有惊动它,不过武警同志的遭遇你也看见了,只不过大嗓门喊了两句,就被它撞翻了船,你还想抓它,脑子坏了吧?” 我道:“人无横财不富,我们主要是没有足够的设备进行这件事情,否则完全可以做。” 老梁笑道:“你恐怕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听说过大西洋水怪的故事吗?” 我们顿时都来了精神,舵手也道:“梁叔,你故事最多,说两个给我们听听呗。” 老梁道:“我说的可不是故事,是真事,咱们常下水的就不能把这些怪事当故事听,应该有足够的警惕性,这有可能会救你的命。” 我道:“受教了,麻烦您说给咱们听听,我都急死了。” 老梁道:“这是个很古老的故事,用外国人计算年历的说法是在公元1860年,也就是100多年前,有个巴西渔夫他自己拥有一艘船,在捕鱼的季节就会带 着手下出海捕鱼。有一次他收网后在鱼堆里发现了一条小乌贼,估计是误入的渔网。捕鱼的渔民是非常迷信的,尤其是这个渔夫,他总觉得自己捕鱼就已经很不厚道了,对于误入渔网的其他海洋生物,他从来不会宰杀尝鲜,统统都是放生。不过这条小乌贼因为被挤压的时间太长,似乎已经不行了,于是他将这条小乌贼养了起来。 “在海上待了几天,他就养了这条乌贼几天,直到返航,他才将恢复过来的乌贼放生回海里。之后整整过了25年,他从一个小渔夫变成了老渔夫,也许是因为运气特别好,他很少遇到风暴海浪,还有后十几年的时间他每次出海只要是他撒的网,鱼就比别人的多,直到他一生中最后一次出海。 “俗话道:常在河边走,谁能不湿鞋?这次大西洋特大风暴就被老渔夫给遇到了,渔船只是小渔船,但是风暴可是大风暴,他这种船,一个浪花就被砸得粉碎,但让渔夫惊奇的是虽然海面的海水就像开了锅,可他的船却比较平静,虽然有的海浪扑天而来,将船掩盖其中,可是船并不会翻,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把船固定住了一样,只是风暴太大,老渔夫不敢出仓观察。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是个非常奇怪的现象,海水都疯了,但是老渔夫的小船却稳稳当当地始终屹立不倒!” 我道:“不用说,一定和那条乌贼有关。” 老梁点点头道:“你说得一点没错,虽然老渔夫从头到尾没有见过那条乌贼,但是回去后,他发现铁质的船体上布满了如鞭子一样的痕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嵌入过一般,他立刻就想到了那条乌贼。不过你们想想什么样的乌贼能将一艘风暴里的船牢牢固定住,连暴风骤雨都无法让它屈服,这种生物的力量该有多大?还有这么多年它一直追踪着老渔夫这条船,鱼群其实也都是拜它所赐,这种智慧也足够令人赞叹了。你仔细想想老渔夫是对它有恩,可万一要是得罪了它呢?会有什么后果?所以小邹,你得罪人都不要得罪水里的东西,不成精是无法在那种地方生存的,我们气候最极端的沙漠跟深海里相比,那就是极乐净土。” 我道:“您可别吓我,我胆子小。” 老梁道:“所以你千万别以为就我们是老大,如果地球上有一种动物能胜过老天爷,那绝对是生长在水里的,而不是我们,知道大西洋的外号吗?” 我道:“不知道。” 老梁拍拍我的肩膀道:“记住了,那叫地狱水族馆,世界上80%发生在海里的怪事情都是在大西 洋,那里是世界上所有探险家心目中的圣地,如果你真有抓捕一个水中巨兽的想法,我建议你以后可以到大西洋碰碰运气,现在科学家就可以给你作证,大西洋的深层海域生活着许多巨型生物。” 我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请您当顾问。” 老梁很严肃地对我道:“无论你这句话是否是玩笑话,我现在就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干的,无论多少钱。” 我笑道:“开个玩笑,我可没有想去和这种生物较劲,再说真抓上来了,除了无偿上缴国家,还能卖给谁?” 老梁道:“咱们还是太太平平地把自己本职工作做好就行了,你还年轻,想挣钱有的是机会。” 经历过这件事情以后,我们又参加了几次救援行动,后来洪水自然退去,于是从中央到地方开始针对这次抗洪救险有功劳的人员进行嘉奖,先是特别突出的英雄勇士,然后领导,之后才是我们这批算是掺和了一次的人,反正一个没漏,不管物质还是精神总归人手一份。 之后或许是缘分,我和老梁居然调到了一个队,要不说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天意主宰呢。如果没有我的这次调动,也就不会有后面一系列事情的发生,什么叫“蝴蝶效应”,我这个就是。 那是在一次我们共同执行水底任务的时候,突然发生了意外情况,打好的河桥石柱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倒塌,正好是对着老梁所在的方向倒去,我们身上都穿着厚重的潜水服,移动很迟缓,如果单靠自己,那肯定躲闪不及,几十吨的桥柱子压上去会有什么后果我想无须多说,结果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用力将老梁拉到了身边,不过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就是老梁的一条腿被活生生压断了。 我们的潜水服是类似于小型潜水艇的那种,人其实是待在里面的,而不是穿在身上,通过机械仿生,由机器移动关节四肢,其实用潜水器来描述我们身上的装备比较合适。老梁的一条腿被压断了,也就意味着他的潜水器有了进水点,水立刻涌了进去,而我们氧气的提供是通过体外设备注入潜水器里的,一旦水涌了进来,那人肯定淹死。 老梁已经疼晕了过去,我立刻发出了警报,河面上的吊轮收缩轮盘,将我们两个拖离了水面,还好没有丝毫耽误,否则老梁肯定会被淹死的。公司一看出了大事故,让人着手抢救,同时宣布调查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为什么河底桥墩会出现这种情况?责任出在哪个部门? 作为老梁的搭档 ,我第一时间去探望了他,之前已经收到了消息,老梁的断腿无法修复,只能做截肢处理,但是他的家属看到我,包括老梁看到我都是千恩万谢,让我非常不好意思,临走时我还特意塞给老梁1000块钱,毕竟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迷信的讲法当时我也在水底,所以等于是老梁帮我挡了灾。 当天下午单位里上级领导也都来到这里,不过他们的待遇相比较我就差了许多。老梁的媳妇简直就是追骂,这也不能怪她,首先她的老公在这次事故中失去了一条腿,其次她的弟弟是主管我们单位的政府部门中最高领导,这样一个人出了大事后果就很难预测了,这年头领导真的不好做。 我心生感慨地出了医院,忽然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心酸,因为我担心或许某一天,老梁的厄运也会降临到我身上,真要是这样我可是一事无成就彻底残废甚至是死亡了,那么我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想到这里我暗自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回家了。不过事情发展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我想真可以用“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样的诗句来形容这次事件。断了腿的老梁莫名其妙地当上了我们单位的副手,而且他这个副手并不是顶替谁上的,而是单位设置了一个新的部门,主要负责对外业务,当然河桥公司的对外业务是很多的,不过他负责的却不是公司的主业,而是公司特意投资开办了一个第二产业,老梁就负责这个。 好事还没完,老梁上任不过两年,在任期内也没有做出任何出色的功绩,忽然就被提升为一把手,原先的一把手就以病退的理由提前退休了,这也成为了单位里的谜团之一。当然我们都知道肯定与那次桥墩坍塌事故有关系,因为至今单位没有给出任何处理结果,老梁也没有要求调查,现在看来只怕他们早就背地里商量好了。至于为什么不让老梁一步到位,一则是他需要一个过渡期,否则没道理从一线工人一步登天,虽然我们单位行政级别很低,一把手充其量只是科级,还有就是他们之间肯定也有某种协议,因为一把手退休前还承接了几个大型工程。 总之老梁现在是一把手了,而且是绝对的实权派。上任没几天我就接到了他的电话,约我吃饭。我心里一热,隐隐觉得可能自己要时来运转了,毕竟这个一把手的性命可是我救的,他没道理不照顾我。 这次会面还不是在饭店,而是在他家,我特意买了两条中华,两瓶茅台,因为无论从年龄、身份、资历来看我都是晚辈,姿态摆低一点绝对不会错。要说我确实有一定投机倒把的潜质 ,因为我对形势的认定总是非常准确,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情,我确实要比相同年纪的人要拎得清。 敲开了门见到老梁,他坐在厅里的沙发上,我恭恭敬敬地道:“梁经理好。” 老梁倒不是拿人,他身子确实不方便,坐着指身边的沙发道:“别那么客气,来,赶紧坐下。” 我把买的东西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道:“来得仓促,没来得及挑选,只能略表心意了。” 老梁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客气,谁让你买这些东西的,和我用得着这么虚头吧脑的?” 我笑道:“反正我是带来了,您不要就给扔了吧,总不能让我再带回去吧!” 看得出老梁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喝了口酒道:“小邹啊,和你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咱们直奔主题。” 我心里顿时狂跳起来,不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继续大口吃着鸡腿道:“您说,我听着呢。” 老梁道:“虽然你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中国人咱要讲究知恩图报,你救了我的命,马阿姨一直和我唠叨这件事情,当然主要也是觉得你这孩子品行周正,是个做事情的人。那时候我手里没权,没法帮忙,但是现在可以了,所以我给你想了两条路。一是把你拉到调度组长的位置,然后你慢慢爬,只要我在位,肯定想办法让你混上来。不过我们单位的编制你也知道,且不说你是否能混到我这位置,就是混到了年纪只怕也不小了,而且说实话也没啥大实惠。” 说到这里老梁顿了顿,盯着我道:“另外就是你自己辞职出单位,组建一个工程队,我可以让你承接到很多桥梁建设工程,你做这行的自己知道金桥银路这个道理,工程承建合同我来签,你去做,我给你验收,行吗?” 第二章 河里面的深洞 我真没一点含糊的,第二天就请假在家说服父母,将他们名下的两套房子全部抵押了出去,通过银行的关系贷了一笔款,立刻辞职。因为我已经从老梁那里收到了消息,知道新一批工程要在三天后竞标,当下顾不得劳累,起早贪黑地用尽一切手段将需要的机器设备准备齐了。工程队这方面倒不需要我操心,人由老梁安排,在截止日期结束前几个小时,我把刚打印好没多久的竞标材料交了上去。 我所挂靠的公司也是老梁找的关系,资质各方面都符合条件,否则就算我自己能注册,至少资质这块是不符合规定的,因为我没有做过任何工程,是个白丁。 后面的一切自然不必细说,水到渠成,没多久工程队进入施工。当然这是个小工程,当然也是老梁“精心为我个人量身定做的”,毕竟咱这实力给个大的也抗不下来,一步步踏实干起吧。 之后工程源源不断,我也没有亏待老梁,双方的钱都是越赚越多,不过人不可能一辈子顺风顺水,这样也确实不太公平。一天上午,我在家里正睡懒觉,忽然大哥大响了,打电话的是我精挑细选的秘书,因为她的身体特征总能让我想到一个和水相近的成语,此时她的声音有些慌乱道:“邹总,出大事了。” 我一听立刻腿就软了,心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因为我联想到了当初老梁的遭遇,千万别让这事发生在我身上。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不希望出人命,因为这会让我有种负罪感,心里默念了无数遍耶稣基督的名字,虽然我并没拜过他老人家,但是这个时候我还是希望他能保佑我一次,才道:“怎么了?” 秘书道:“桩子到现在打不下去,所以我想还是通知你一下。” 她这句话明显和刚才的口气不吻合,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恶作剧,总之我心里立刻腾起了一团怒火。因为屁大的事,差点吓死一个优秀的企业家。我挂了电话,起床洗漱,随后开着车子到了施工现场。那是一条人造湖,因为本市正在大力发展东边的某一块区域,所以有领导提议,应该将此地原有的农家院特色彻底改造成清凌凌的水、险峻峻的山,配着蓝天白云那才有情趣,改造就要让城市恢复大自然的原貌,这是大法。 领导的话当然就会有人执行,所以我接到了这条人工湖的工程。这个湖占地4平方公里,最深水域约有3米,应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工程了,而且特地从青海运来了真的海沙、鹅卵石。 我们早将巨坑挖好,水也放了进来,现在工程已进入收尾阶 段,就是修建一条石拱桥,衬托一下古色古香的氛围,因为这是事先就设计好的,所以没放水之前我们就打好了桥桩,但是放了水之后桥桩却莫名其妙地塌了。按理说石材钢筋我用的都是好料,没道理被水泡泡就不成了,可是队员潜下去打桩后却发现河底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个大洞,我们的桥桩设置点正好就在这个洞上面。 到了现场后我立刻找来工程人员询问,他皱着眉头道:“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洞原来就存在,只是我们没有把它挖出来。桥墩打下去后,在上面作业,压力导致桥墩有一定的下沉,直接压到了这个洞口上,桥墩失去支撑,便倒塌了。” 我道:“麻烦你可不可以不要说得这么专业,你就告诉我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他道:“目前来说手段只有一种:把洞填上,可以用水泥倾倒的方式,不过这需要得到邹总的批准。” 我道:“既然你们都想出点子来了那就赶快行动啊,这工程可要到期了,大家都加把力气。” 他立刻就去联系大型水泥搅拌车辆,这时工人忽然咋乎起来,我立刻被吸引过去。只见清可见底的水里漂上来一片惨白的骨头,看样子好像是个牙齿,呈菱形,下端非常尖利,我道:“怎么刚刚建好的人工湖你们就忍心往里面丢垃圾?” 一个工人道:“这玩意儿不是我们扔的,是从那个洞里漂出来的。”说罢指指水里的洞口。 因为这水刚注入没几天,所以非常干净,湖底的沙地和那个黑黝黝的洞口在太阳下看得清清楚楚,我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寒意,对工人道:“把那玩意儿捞上来。” 工人们显然都怕了,居然没人行动,我道:“谁捞上来,我给谁100块。”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个人立刻用衣服像撒网那样抛出去,盖住东西后又拖了回来,我看看他道:“你脑子蛮好使的。”他憨厚地笑了笑,把东西捞出来递给了我。 我掏了100块钱给他,随后细细看起来,只见手上这块白颜色的骨头底部厚实,但是两端边缘和中间的箭头却是锋利异常,这绝对是颗牙齿,不过究竟是谁的牙齿我就很好奇了。因为这辈子没见过如此巨大的牙齿,它比我的手掌还要大一倍有余。 老实说我并不是一个学习很好的学生,尤其是生物自然学科,这也不难理解,一个主科都不愿意下工夫的学生,就更不用说副学科了。生物自然这块我懂的基本都是从电视上看的, 所以我判断不出究竟是哪种动物的牙齿。不过凭经验我也能猜出来这绝对不属于陆地生物,毕竟陆地最大肉食动物——棕熊——的牙齿也不可能大到这份上。 我不敢怠慢,等公司里学历最高的工程设计人员联系好水泥搅拌车到场后,我把发现的东西给了他让他辨认。他从里到外地看了一圈,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不过邹总,我感觉这个有可能是古生物的化石,我劝你最好先别往里面灌注水泥,说不定这会是个大发现呢。” 一听这个我来了精神,道:“这玩意儿大概能值多少钱?” 他笑道:“这东西如果说到商业价值,那基本没有,但是科研价值非常高。万一这里面要是一个古生物化石,那您作为发现者绝对会受到市里的表扬嘉奖,这对公司形象是有好处的,我觉得这事您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我笑道:“行啊,没想到你考虑的还挺周全,大学毕业的确实不一样。” 对方只是很谦逊地道:“邹总过奖了,我文凭再高不还是为您打工吗?” 我知道这小子是赤裸裸地在拍我马屁,不过我一点都不鄙视他,相反我有一种惺惺相惜的错觉。回味了一会儿,我道:“那依你看怎么办,我们工程进度可不能因为这个受到影响,关键有合同在身。” 他道:“我建议您不要只看眼前利益,咱们绝对应该先上报市里,让领导来作决断,这样就是以后有错那也不在咱们。” 我想了想一拍手道:“就这么定了,你让他等我们通知,水泥搅拌车暂时别来了。” 之后我立刻打电话将情况通知了直接负责这个工程的领导,经过层层通报,下午市建委的领导率先来到了这里,不过看样子这位老大也不太清楚那是谁的牙,瞎猜了一会儿道:“要不然我们找个科学家问问。” 之后一位满头白发的科学家在傍晚时分到达了这里,他仔细研究过这块牙骨后很肯定地道:“此地很可能有一具未发现的史前巨型物种化石,这是谁先发现的?” 我正在犹豫是否应该将这个荣誉出让给在场那位领导,他已经指着我道:“是他发现的,他是这个工程的承建商,在工程的建设过程中无意挖掘出来的。” 老人非常激动地走到我面前,握着我的手,道:“小伙子,非常感谢你,你的这次发现,对自然科学界功德无量。” 我差点晕了,道:“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能为国家出力是我最荣耀的事情。 ” 老人道:“好,中国能有你这样的年轻人,让我看到了希望,好得很。” 第三章 驭鲸人 我与他握了手道:“一切还请您多多指正,毕竟在这方面我不专业。” 科学家道:“对了,你的全名我该怎么称呼,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大名呢,我叫王晨飞。” 我也报了自己的名头,喊他“王老师”。 王晨飞道:“这次挖掘工程非常重要,很可能发现一种从未见过的新物种,那么这件事情将被全世界所报道,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出一丝娄子。正如你所说的,在这方面你不专业,那么你就要以我为主,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千万不要擅自行动,万一给发掘工作带来了损坏,我们俩都负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道:“您放心,这个道理我明白,反正您不说话我不动锄头就是了。” 王晨飞道:“另外你要管好自己工程队的人,千万别让他们毛手毛脚地坏了事情。” 我道:“这您放心,我们公司有纪律,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建筑工人,我可不是那种拉大帮队的小包工头。” 王晨飞道:“那最好了,这件事情做成你就是大功臣,到时候赚钱的机会有的是。” 听了这话我立刻乐开了花,嘴里却道:“这不过是小事,能为市里增添荣誉,能让科学界得到新的研究课题才是大事,王老师,我这个人其实觉悟蛮高的。” 寒暄了几句,王晨飞就开始给我布置任务。他带来的人都是做考古工作的,有专业的挖掘人员,不过经过测量,动物骨骼化石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所以需要有人清理上面覆盖的大量灰土,我就担任了这个任务。而这个项目付钱的并不是市里,而是王晨飞所在的科研单位,以他们的经费,能给我的也就是保本而已,但是他允诺一旦开采完成,受采访时会把我们公司的名称加上,就算是联合挖掘的,我立刻答应了,赚钱也不是人生唯一的目的。 整个上午王晨飞都在和他的助手商量挖掘方案,我也参与其间,端端围着我滴溜溜转,一会儿给我端水,一会儿递毛巾,服侍得十分周到。这姑娘一向如此,所以虽然有时候做事缺点心眼,我也都容忍了。端端其实是个蛮漂亮时尚的姑娘,身材也很性感,我收她当秘书完全凭眼感。 直到王晨飞他们开完会,我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之后老头非常详细地将我需要做的事情告诉了我一遍,这才让我去做。我的工作相对比较单纯,以大量人工持工具挖掘泥巴和湿土到他们测量的警戒位置,之后的工作就由他们完成了。 这个 工作一点都不复杂,但是比较费力气,因为机器不能开上去,我带人首先去了特定的区域做挖掘,因为开始只能做局部的,不可能全面挖掘,那也是一块类似于试验田的地方,最多8平方米,位于河道左边一块区域,我手下的工人立刻甩开膀子干了起来,王晨飞大声道:“大家都小心一点,千万不要破坏了化石结构,如果有发现立刻通知我。” 那里经过水的浸泡已经变成了一堆烂泥,又软又烂,腥气扑鼻,虽然我没有亲自参与挖掘,但是闻到这股味道还是直皱眉头。要说我手下这帮工人,个个能吃苦,他们都在嘴上系了块毛巾,大干特干,没过多长时间,就挖到了警戒线,我立刻去通报了王晨飞,他带着手下走了过来,我们交换工作岗位,由他们做深度挖掘。专业的做起来可不一样,各种工具我们见都没见过,而且他们的动作也比我们轻快得多,没过一会儿工夫,只见一块巨大的动物化石显露出来。 说不好这是什么东西,不过看得出8平方米只露出了它身体上的一部分,当然我们也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王晨飞点点头道:“没错了,就应该这样,小邹,后面的一切也按这样来,你们先把上面的泥土运出去,后面交给我们来做。” 我的工人们经过日夜奋战,三天之内在指定的区域内清除了一切需要清除的垃圾,后几天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还有别的工程要做,不可能天天泡在那里。十几天过后我差点都把这事忘了,一个星期天的早晨,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我催醒,接通后王晨飞的嗓音都在发抖道:“小邹,报告你一个好消息,化石的挖掘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你如果有空就过来看看,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这将是本世纪最神奇的一次发现,或许我们都会被载入史册。” 王晨飞激动得语无伦次,至于吗?不就是发现了一个未知的古生物化石,虽然不是一件小事,可也扯不到这么大吧。 我没心没肺地出了门,开车去了挖掘现场,出乎意料的是那一截路居然被戒严了。虽然这里是一块待开发的土地,但并不是荒地,本来就有村民在这里居住,而且一条非常重要的公路也从这里通过,大白天的时候也有些车辆和人畜经过,但是现在这条路被戒严了,我心里隐隐感觉与那件事情有关。 荷枪实弹的武警拦住了我的车子,很客气地让我掉头。我道:“我是王晨飞的合伙人,他的这次挖掘行动是与我一起完成的,今天也是他邀请我来的,麻烦帮我通报一声。” 武警听我这 么说便作了汇报,过了一会儿,一位连长过来亲自带我进入这片开始变得有些神奇的地域。我开着车子只见一路上满是武警公安执勤,看来这事情小不了了。 我心里变得忐忑起来,进入现场只见河面围了一群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这么多人,我们俩和施工人员加起来都没他们一半多,只见个个都很兴奋,好像一堆中彩票的人开联欢会似的。 王晨飞走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道:“小伙子,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四处打量,有些犹豫地道:“这没什么,无非怪兽而已,我这人胆子大,百毒不侵。” 王晨飞哈哈一笑,带着我去了现场,等别人给我腾开位置,我走到了河岸上。虽然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河底呈现出来的东西给震惊了,张大嘴好长时间没有回过神来,王晨飞拍了我一下道:“怎么样,你没想到吧?” 这应该是水里面的东西,而且是一个超巨型的庞然大物,从头到尾约有40米,因为他们每一米都拉线做了标注,足足做了40个标注,宽自不必说,从体型上来看似乎是一头蓝鲸,但是蓝鲸的体型绝对没有这么大,而且它的唇颚上遍布了一圈锋利的牙齿,当然有一颗被我拿到了。 通过王晨飞的讲解,我知道了这是个水生物,因为它有鳍的部分存在,当然让人不可思议的并不仅仅是这个水生物的体型和未知性,而是在它的背部居然还有一具保存完整的类似于人类骨骼的化石。 王晨飞道:“小邹,说说你现在心里真实的想法?” 我惊异不定地上下看了一遍道:“你确定这个不是人为造假的?” 王晨飞似乎有些古怪地道:“你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驭鲸人?” 我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似乎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王晨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化石成分分析这至少是3000万年以上的古生物化石,还有你看它背上的人形化石,如果说他是人,那么至少他要比我们高大很多。” 经王晨飞提醒我才反应过来,以巨兽化石的大小比例来分析,这个确实比我们现在的人要高大得多,准确地打个比方,即使姚明在他面前也会相形见绌,巨型水生物的背上骑了一个巨型人,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我彻底晕了。 王晨飞还是比较冷静的,他沉稳地道:“小邹,这次的发现确实是科学界的一次重大发现,我们之前一直都说生命 始于海里,这次的发现可以彻底证明人类曾经也是生活在海里的,而且他们具有操控巨型水生物的能力,其实科学资料里有过这方面的记载,而且驭鲸人的骸骨化石曾经陆续被发现过几具,全部都在亚洲版块,只不过一直没有被主流科学界所承认,因为没有一具能保存的如此完美,我相信这具化石具有完全的说服力,没有人可以反驳我们这次的科考发现。” 我道:“虽然我很赞同您的认识,但是据我所知,现在很多人都具有恐水症,他们看到水就发晕,我想这部分功能就算退化,也不至于退化到这种程度吧?” 王晨飞道:“这个道理并不难解释,人类完全可以有陆地和水生的分别,出现过驭鲸人并不是说当时地球上的人类只生活在海里,陆地上也可以存在人类,甚至我们可以更大胆地设想,驭鲸人是有别于我们人类的另一群人。” 我想了想,不禁挠头道:“老实说,这我还真弄不明白,我只听说过骑马、骑牛、骑骆驼的,还真没听过骑海鱼的。” 王晨飞道:“事实就是这样,化石是不可能造假的,因为仪器可以测出来。你现在看到的这幅画面如果让我来解释,那么我会说:在一片蔚蓝的海域,有一群人指挥着巨大的水生物在进行战争,当然他们的目的可能和我们一样,为了占地,或是抢夺食物。只是这片战场是在宽阔的水域里,而不是在陆地,而这些可以驾驭巨大水怪的人肯定是非常有智慧的,而且他们也是彻底生活在水域的。因为体型巨大的生物压根就不会生活在近海,那么这些人既然能驾驭它,自然不会是普通意义上的渔民,所以他们不是生活在陆地上,而是生活在水里的。” 我道:“这么推断合理吗?” 王晨飞道:“科学研究有时候和编小说差不多,也需要有丰富的想象力,因为我们不可能和这些远古遗留下来的资料沟通,我们只能大胆假设,论证每一个假设是否合理,这就是科学研究。你别把科学都想象得那么枯燥,其实每一项发明都是天才设想的结果,同理,每一项发现也都是大胆设想、严谨论证的结果。” 我心里暗自佩服王晨飞,居然把这个化石说得比故事都动听,如果真按照他说的那样公布于世,绝对会引起轰动,因为这已经超越了人类想象的极限,没有哪个人类会觉得自己曾经是正儿八经生活在海里的,虽然一切生命的始祖,也就是单细胞生物确实是在海里开花结果,但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们人类曾经是海洋生物。 想到这里,我 又将目光转向那具人体化石,他的头骨与人类有一定的区别,就是前额显得特别宽大,不过最明显的还是他的牙齿,他的牙齿非常尖利,让我想起了吸血鬼。我想他就算是人类也一定是非常奇特的人类,和我们所认为的一般意义上的原始人不同,他们的身体特征与我们的差别非常大,但是体型却又非常接近。 第四章 成名 我也问过王晨飞关于驭鲸人的事情,他告诉我道:“作为人类,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认识,那就是虽然生命的演化是从海洋里开始的,但是灵长类生物却是在陆地上出现的,并且从原始形态一直到后来文明的出现都是如此。我们虽然需要水,但是我们并不是生活在水里,水对现代人而言,似乎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感,因为那蔚蓝色宽广的水面下可能隐藏着许多非常恐怖的生物。不过搞水生物研究的,甚至那些常年出海的渔夫、水手中都流传着一个奇怪的故事,那就是地球上曾经出现过一种非常奇特的人类——驭鲸人。他们的体型普遍比人类要高大,性格暴虐,天生有肺和腮两种呼吸系统,虽然可以用肺呼吸,但是他们却生活在海里。这群人有一种天生的能力,可以驾驭海洋里的巨型水生物,为自己所用,就像我们现在可以驯化陆地上的大型野生动物那样。 “当然这种人究竟是传说还是真的有,科学界之前甚至连一次正式的讨论都没有进行过,因为我们不相信人类曾经有过这样的生命形态,直到前一段时间化石被挖掘后,我们仍旧是这样一种认识。驭鲸人从来没有被重视过,科学界一直否认他们的存在,这些人固执地认为海里面的环境并不适合灵长类动物生活,即使你有腮。因为海洋环境并不仅仅是空气的问题,还有海水产生的压力,海水对人体皮肤的腐蚀性,最重要的是海洋生物并没有明确的地域性,不像陆地上野生动物都有其地域性,人类在深海里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大型水生物,这是对人类生存最致命的打击之一。” 之后我们没完没了地在媒体镜头前作报告,随着作报告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和老王的名气也越来越响亮,因为我们说的都是大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稀奇的故事谁都喜欢听。过了一段时间我就觉得自己真的出名了,因为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男的,他很客气地对我道:“您是邹凯男吧?” 我望望他,这是个中年人,颇为健硕,但面部很消瘦,五官非常硬朗,留着一嘴的胡楂子,穿着很讲究,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这个人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我以后的人生轨迹,当然现在的我不可能知道以后的事情,所以不可避免地一出悲剧已经拉开了序幕。 我很客气地回应道:“您是……” 那人很有风度地做了个赞许我的手势道:“我曾经听过一次你的演讲,就是关于海洋生物演化过程的演讲,觉得非常精彩,没想到今天能见到真人,真是太荣幸了。” 说着掏出名片给我,我一看头衔当时就傻了,因为看到几个字:“巨鲸勘探设备有限公司总经理:孟洋”。 巨鲸勘探设备有限公司是专门出售维修大型水下作业机器设备的公司,我们这个圈子里首屈一指的私人企业,据说他们也承接一些国家级别的工程建设,比方说一些飞机火箭的零部件生产。虽然这些传说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可以说明两点:一、这是一家业内首屈一指的企业;二、他和我其实是有交接点的,我们一些水下作业设备就是他们公司的产品。 我疑惑地看着他道:“您有事找我?” 他指了指我对面的座位道:“可以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当然可以,请坐。” 他坐了下来,餐馆服务员上来问他需要什么,他要了一杯矿泉水。我道:“虽然我买过你们公司的产品,但是好像我们俩不认识吧?” 他笑道:“确实,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自然不会引起邹老板的注意,不过最近邹老板可是相当红啊,电视报纸的宣传,连外国人都知道你了,我好几个外国朋友都在向我打听你的情况,想知道你说的那些事是不是真的。” 我以为碰上了一个比较八卦的有钱人,和我套近乎只是为了多听几个故事,心里立刻就对他产生了一定的排斥感,道:“我也不知道,是王晨飞告诉我的,不过我想既然是从一个科学家的嘴里说出来,总归有一定的真实性。” 他道:“那是,不过我真没有想到会有人将海里的事情说出来,你们很有勇气。” 我道:“这有什么大不了,就算我们是吹牛,吹牛不犯法吧?” 孟洋哈哈大笑道:“确实,吹牛都犯法那就太没有人权了,其实活在这个世界上人都得吹牛,混得越好,牛吹得越大。” 我道:“还真是这个道理,孟总这种级别的人吹牛那才是真正的吹牛,我们这种老百姓的叫瞎说。” 孟洋连忙摆手道:“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虽然能认识到吹牛的重要性,但是我很少吹牛,基本不吹牛。” 我懒懒地道:“真的?孟总这样的人如果不吹牛那可真是了不起了。” 孟洋颇有些诚恳地道:“做业务的时候偶尔吹吹牛那是没办法,生活中尤其和亲人朋友们在一起,我从来不吹牛的,否则就太肤浅。” 通过这句话我对他的印象稍微有些改变,道:“孟总今天屈尊来和我打招呼, 不会仅仅为了聊天吧?我能冒昧地问一句,您是不是想听故事啊?” 孟洋摇头道:“邹老板这么说就不拿我当朋友了,邹老板这样的青年才俊我个人是非常欣赏的,所以这次冒昧造访,其实是想和你合作。” 我差点没高兴疯了,第二天我如约去了巨鲸设备公司的所在地,秘书通报后,孟洋接待了我,他笑道:“合作之前邹老板可以说说你对我们公司的认识吗?” 我道:“孟总要是这么说我可班门弄斧了,有说得不到位的地方还请多原谅。” 孟洋摆摆手道:“你尽管说,我就是想听听外界对我们公司到底是怎样的评价。” 我道:“贵公司多大多强我就不多啰嗦了,不过我听说巨鲸公司其实是个军工企业,你们有这方面的工程订单,也有这方面的专门科技力量,潜水设备其实是个撑门面的说法,虽然也算是主业,但并不是你们最赚钱的项目,当然这方面的钱你们也赚得不少了。” 孟洋哈哈大笑道:“看来流言飞语确实厉害,我们公司一贯行事低调,没想到坊间还是有这么多的野史传说。” 我道:“这点您放心,我不是一个碎嘴的人,也对贵方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不感兴趣,我只是一个商人,在商言商,只要能把工程做好就行了。” 孟洋点头道:“邹老板一看就是聪明人,我也非常喜欢和你这样的人做事情,我讨厌那种自作聪明的人,那种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说罢笑了几声。我也陪着干笑了几声,过了一会儿,孟洋道:“我们公司其实牵涉到的产业项目特别多,除了你说的那几样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生物制药,而且我们专门从事海洋生物机体研究,从它们身上提炼那些对人类有用的物质,制成各种药品。药品业你知道也是个赚钱行业,所以我们特别重视。这些年我们一直致力于海洋生物的探索和研究,当然在这方面我们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不吹牛地说,虽然中国还有别的海洋生物制药公司,但是他们的货都是从我们这里拿,也就是中国海洋生物药制品的价格其实是抓在我们手上的,我们让它升它就升,我们让它跌它就跌。” 我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个奸商的目标应该是操控市场,他肯定觉得自己现在的市场份额还不够多,和这样的商人打交道我还是第一次,他们在乎的并不是自己能赚多少钱,而是自己究竟能控制什么。老实说,之前我一直觉得这种人非常恐怖,因为他们的思想行为和我们已经不在同一 个境界,我还在考虑怎么做百万、千万甚至亿万富翁,他们需要的却是可以通过现金收购的权力,即使权力可以无限大,他们也能够掏出相应的资金收购。 胡思乱想之下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孟洋,显然让他有了误会,道:“当然你什么都不用操心,我们有专业的团队来运作这些事情,你需要做的就是去这个部门当一把手就可以了,并且我可以免费提供给你一批机器,就算是你的代言费吧。” 我有些不解地道:“那您昨天说要和我合作的事情就是让我过来做总经理和送我东西?” 孟洋道:“是啊,至少巨鲸设备这个项目还是需要广告宣传的,能借用邹老板的名望当然最好了。” 听着这话我脸有些红,道:“哪里,名望不敢说,不过我应该没有拒绝您的理由,是吗?” 孟洋道:“以我开出的条件,如果你拒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你是个傻子。” 孟洋是那种给人高高在上感觉的人,或许第一次接触你感觉不到,不过他总会让你有所察觉,对这点我也不排斥,做人做到他这份上也确实有牛x的资格。 我道:“您的意思是给我一个总经理当,可以白领一份薪水?” 孟洋道:“白领一大份薪水,我们公司的部门经理年薪没有低于30万的,如果你来,我准备给你开到50万。” 20世纪90年代中期50万的年薪绝对不是一个小数,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钱我是白拿的,看来我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过我的理智还是在这时候发挥了一点小小的作用,因为这个条件实在太优厚了,我很难相信就这么真的属于我了,所以我道:“真的会有这么优厚的条件?” 孟洋又一次“误会”了我说话的意思,他笑道:“邹老板,这个条件在你看来似乎是非常优厚了,但是对我们这样的一个企业来说等于没有付出什么,50万的资金在我们这里是以分钟计算进出的,你一年的费用,或许只是我们几分钟的收入,至于那些设备更不值得一提。当然如果你担心我们公司与你合作是想欺骗你,恕我直言,你名下的公司所有资产加到一起,可能也就是我们一天的公关费用。” 我道:“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实在想不到能有这种好事。” 孟洋道:“你能想到也好,想不到也好,但是它实实在在地发生了,现在只取决于你如何决定而已,你点个头,这一切就能享受;如果你不愿意,我当然也不会勉强。” 我想了又想,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道:“我同意了,要是这都不同意,那我真有病了。” 第二集黄泉眼惊魂记 到了晚上回房后我作了准备,在靠近门缝的地上我把被子垫在地下,之后也不敢睡,睁着眼睛,一直等到下半夜。果然隔壁的门又是一阵响动,我心里一抖,起身提前打开了窗户,果然那支针管又缓缓伸了进来,不过这次液体全部滴在了棉絮上不能挥发,而且等他一走,我立刻将被子裹起来,放到了窗孔下方,接着悄悄将门拉开一条缝,对面船体通道上白天我在那里贴了一面小镜子,不过只是非常小的一块碎片,因为我担心被对方发现,现在正好可以通过这种角度,观察对方的举动。 因为船顶部位是有强光灯的,所以我们卧室的通道并不是特别黑暗,而且这些人还拿着手电筒,通过镜子我看见他们总共有四个人,就是那四个长相彪悍的“科学家”,当他们鬼鬼祟祟做完这一切,便穿过卧室通道,一拐弯人都不见了。 我心里惊疑不定,莫非这些人是摸上船来的商业间谍? 第五章 我的搭档 没过多久我因为生意的关系去了外地,不久接到孟洋的电话:他邀请我吃饭。 虽然工程上马没多久,很多事情还需要我处理,但我还是把工作交代了一下,傍晚坐飞机回到了那里,就为了第二天中午和孟洋的一顿饭。 孟洋请吃饭的地方也不是多豪华的地儿,是郊外的一处土菜馆,中午我驱车到达后他还没来,等了一会儿才见他开着自己的沃尔沃慢悠悠地荡了过来,车子停稳后居然下来一位我的老熟人:王晨飞。 我和他并不是一路人,我是商人,他是搞科研的,所以经过那件事情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今天重见彼此又寒暄了一番。让我吃惊的是他现在也是“巨鲸设备”聘请的“经理”,当然我心里清楚性质肯定和我一样。 我们闲聊了一会儿,说到了那个驭鲸人,没想到王晨飞已经做过了成像处理,递给我一张照片,只见上面的人和我们相比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只是嘴稍微大了点,并且下面一排牙齿很明显地露出嘴外,平添了几分彪悍神情。也不知道是凭想象还是有依据,这个驭鲸人居然穿着一身鱼鳞所做的紧身衣,体格健硕,手指和脚趾之间都有一层黏膜。 我左看右看,道:“他们的腮在哪里?” 王晨飞比画了自己咽喉的位置道:“这里有个口子,就是他们的腮。” 我道:“这么说他们是不能说话的?” 王晨飞笑道:“你在想什么呢?他们和我们是有本质不同的,至少以我们现在的身体特征对比就是这样。” 吃饭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为什么要让我们来,原来他们要做一种新药的研究,必须出海,需要我们陪同,而且这次并非白跑一趟,孟洋开了每人1000万的价码。 面对如此巨额的报酬,王晨飞却微一沉吟道:“虽然有钱,但安全还是第一位的,其实海里面很多已被发现的生物并没有报道,千万别把海面以下的那一片区域想得太过简单了。” 我则满不在乎地道:“能有什么好担心的,相比于孟总开的价码,就是有点风险也无所谓。对了,王老师,科学应该具有普及性啊?” 王晨飞道:“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真相是被掩盖的,你也不用怀疑我的观点,因为老百姓并不一定会相信这些事情,而且随意地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可能会引起恐慌,这是不必要的。科学工作本来就只是一小部分人在进行,绝大部分人是接触不到这个区域的,甚至像我们这些搞水生 物研究的人,未必都能掌握世界上所有有图像资料的水生物,你能想到吗?” 我道:“我还真不知道,我一直以为科学的普及性是非常重要的,像我们之前发现的那具化石不就立刻通报媒体了吗?” 王晨飞道:“不错,但是这里面有个道理,那具化石可是个远古生物,远古生物再可怕,那也是已经消亡的物种了,拿出来说说自然没什么,但如果是现实存在的,那就不可以随便乱说了。孟总,我说得没错吧?” 孟洋道:“大家放心,我们去的只是黄海海域的一座海岛,离山东半岛也就三四天的水路行程,不算远。” 听了孟洋这句话,王晨飞似乎才算放心,他舒了口气点点头道:“黄海属于浅海,也没什么大风浪,你们在那上面做实验也算合理。” 孟洋道:“是啊,正是基于这点,所以我们才有这么大的决心开发研制这种生物制剂。要是这种水水生物生长在日本海域,或是大西洋海域,那我可不愿意干了,我亲眼在日本海见过食人蟹的大鳌,足足有2米长,真不知道它的身体会有多大。” 王晨飞道:“你在日本海见过杀人蟹?那可是日本海域最具有特色的水生生物了,它在海底只能算个宠物罢了,不过这种生物想要掀翻一艘小游艇还是绰绰有余的。” 孟洋道:“谁说不是呢!当时我正和几个朋友在海上钓鱼,见了这场面我们开船就跑,不过好在它没有追过来,否则真就麻烦了,这件事情我想想就怕。” 我们谈谈笑笑,基本就把这件事情给定了下来,签了合同出海的那天我才知道除了巨鲸设备还有一拨人,据说是科学院派来协助研究的,不过我看他们的气质实在不像科学家。 第六章 船上生活 上船后孟洋拍拍手道:“大家都集合到我这里,咱们点个人数。” 加上我和王晨飞一共有12个人,大家都不是朋友,所以孟洋也没有作详细的介绍,他主要介绍的是这艘货船。 我们乘坐的这艘船叫“追星号”,是巨鲸公司自己的货运船,因为巨鲸设备的高层常年需要在海上奔波,所以“追星号”的居住环境设计得还是非常好的,除了有船员起居室,还有休息室、用餐室,甚至有专门的弹子房和小型酒吧,堪比一艘小型的豪华游轮了。 船体总共分三层,一层装大型的基础设备,二层装科研设备,三层就是我们这些人休息娱乐的地方了。船长叫海长发,据说就是因为他的名字才当上的船长,不过自从他当船长这十几年来,巨鲸设备的远洋航运从来没有遇到过海上的大风浪,不知道是不是与他这个名字有关。 由于闲着无事,王晨飞叫上我找到巨鲸设备的药品研究主任,了解他们公司这次研究的药品制剂的功效。对方是个梳着油光亮分头的中年知识分子,很客气地道:“在下姓马,马伟利,王老师大名是久仰了,早就想请您指正,当然绝对不是化学方面的问题,不知道王老师在曾经的海洋生物研究中,是否见过五彩海马呢?” 王晨飞道:“从来没有听说过,怎么,难道还有一种五颜六色的海马?” 马伟利道:“不错,我们这次出海就是为了这种生物,它体内有一种很奇怪的成分,可以控制人体的激素,最重要的是这种成分和人体基因融合得非常和谐,对人体没有丝毫副作用,是一种非常安全的药剂,人都说药有三分毒,但是这种成分混合出来的药剂,至少目前我们没有发现对人体有何副作用。” 王晨飞道:“不过海马好像是可以异地饲养的吧,只要环境合适就可以,我们也有养海马买卖观赏的?” 马伟利道:“问题就在这里,虽然海马确实可以异地饲养,但是当它们出了这片水域,基因就会异变,产出的卵虽然可以孵化海马,但是就不具备药用性了,我们用了很多种手段,甚至还原了黄海的所有基本海域环境,可这个问题就是解决不了。” 当时我们对这些话信以为真,还真以为他们遇到了研究方面的难题,为此坐在用餐室和他们做了很长时间的探讨,直到深夜才回去睡觉。 夜晚的海域并不平静,我们所在的不是重型船舶,船体会被海浪摇动,这让我这个从没出过海的人很不习惯,所以始终没有睡着,到了 下半夜,忽然听到一声非常轻微但异常清晰的门闩响。 本来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就算在海上有尿也得在固定的场所撒,谁敢保证自己一夜没动静呢,就算是梦游也不是没可能,不过紧跟着我就听到有人小声道:“多少毫克的剂量?” 另一人道:“三四毫克就行了,多了容易出事。” 我立刻明白过来是我隔壁的人,因为我住的是最靠里的一间,但是我并不知道我的邻居也就是这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是谁。这时只见门脚的缝隙处一道电筒的亮光隐隐透了进来,接着我似乎感觉有一个人走到了我的门口停了下来。这下我觉得有些奇怪了,因为我的房间在最里面,上厕所不是这个方向,警觉之下我也悄悄坐了起来,注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一会儿只觉得人影晃动,一根针管从门缝里塞了进来,只见里面的液体被人一滴滴地挤在地上,而只要滴在地上,这些液体立刻变成了一股白色的烟雾,腾空而起,没想到他们居然会使这种招数。我急忙用被子捂住鼻子,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干吗,但这绝对不是好人会做的事情。 等针管空了,他抽回去悄悄走了。我忙将自己房间的观景窗打开,海船的窗子一般是很少开的,因为在海上一来夜晚风大,二来有海浪声响,三来海水腥气特别重。接着我在被面上倒上水,减少棉絮的空隙,幸亏我反应比较快,却还是中招了,没一会儿就觉得天旋地转,接着往床上一倒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已经天色大亮,反正也没什么事情,我又躺了一会儿这才开门出去。经过隔壁房间时我特地留心观察了一下,光看门什么门道也看不出来。这件事情非常蹊跷,但我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所以我也没有轻易问。见到王晨飞我问他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王晨飞道:“没想到第一次出海我睡得这么死,差点都尿了裤子,真是没想到。” 我当然知道为什么,当下也没有做声,到了晚上回房后我作了准备,在靠近门缝的地上我把被子垫在地下,之后也不敢睡,睁着眼睛,一直等到下半夜。果然隔壁的门又是一阵响动,我心里一抖,起身提前打开了窗户,果然那支针管又缓缓伸了进来,不过这次液体全部滴在了棉絮上不能挥发,而且等他一走,我立刻将被子裹起来,放到了窗孔下方,接着我悄悄将门拉开一条缝,对面船体通道上白天我在那里贴了一面小镜子,不过只是非常小的一块碎片,因为我担心被对方发现,现在正好可以通过这种角度, 观察对方的举动。 因为船顶部位是有强光灯的,所以我们卧室的通道并不是特别黑暗,而且这些人还拿着手电筒。通过镜子,我看见他们总共有四个人,就是那四个长相彪悍的“科学家”,当他们鬼鬼祟祟地做完这一切,便穿过卧室通道,一拐弯人都不见了。 我心里惊疑不定,莫非这些人是摸上船来的商业间谍? 大家不用质疑我的认识,商业间谍在很早的时候就有,我们做企业的都听说过这种事情,毕竟像巨鲸设备这样的公司遇到这种事情太正常不过,人为了利益没有什么手段是不能用的。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参与到这件事情里,因为说起来,巨鲸设备与我没有太直接的关系,为了他们去冒险好像不值得。 不过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驱使我走出了房间,当我走到楼梯口,只见他们已经关了手电筒,因为那里有可能会有船员在。我等他们完全下了楼梯,才跟了下去。夜色中只见那四个黑影悄悄摸进了货仓,因为我对货仓并不熟悉,所以不敢贸然进入,只好按原路退了回去,走过他们房间,我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窥知欲,一推门居然没锁,我便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比较大的房间,上下铺的钢丝床共两张,并靠在一起。房间里的灯没有关,只见床上是那四个人白天穿的外套,还有几样让我吃了一惊的东西:四把手枪。 我并不懂枪,不过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带枪在身上,如果说这只是一次简单的制药过程,我想是不需要枪的,而且就算是出于安全考虑,需要带武器防身,那也不至于人手一把吧? 然而让我更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就在我弯腰去床上想看看这几把枪的真假时又无意间发现上铺的床板上用胶带封着两把微型冲锋枪,而我和王晨飞的照片也贴在枪的旁边,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我凑过去一看,顿时又吃了一惊,因为这上面全部是我们的个人资料,居然连我们的出生年月日都有,当然王晨飞的我不知道是否准确,但关于我的却是一字不差。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汗立刻就流了下来,也说不好怕什么,但是被一帮拿枪的人惦记得如此深刻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我压根不认识这四个人,他们对我这么上心是为什么呢? 我一走神就忘了时间,忽然听到通道传来一声细微的脚步响,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我急得没处躲藏,左右看看还是钻到了床底下。 幸亏这两张床是连在一起的,因为船上的床都需要 固定,否则一张床绝对藏不了我这个人。钻到床底,我立刻缩到了墙角,动也不敢动,只听门呀一声轻响,四双毛茸茸的腿走进了屋子里,随即他们就关了灯,这也让我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铁床晃了几下,四个人各就各位,过了一会儿只听一人道:“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情?” 另一人道:“找了两天都没结果,这日子可不多了。” 又一人道:“我指的就是万一找不到怎么办?” 再一人道:“还能怎么办,我们也不能走人,肯定是上岛了。” 安静了一会儿,又一人道:“妈的,本来想把他们在海上就办了,结果姓孟的还真精,硬是一点漏子都没出。我真不想上岛,你们听说过那里的事情吗?” 再一人道:“听说过一点,听说那里原来是关重刑犯的,是一座监狱,是吧?” 又一人道:“没错,不过坐监狱不奇怪,那里曾经上去过一批科学家,而且到最后犯人和科学家全部死光了,一个没剩。”顿了顿又道,“好像是跑了一个犯人。” 沉默了一会儿,另一人道:“我们就是做这行的,没办法,要不然谁愿意去那倒霉的地方,说得难听点,死了都找不到埋的地儿。” 之后没有人再说话,过了一会儿鼾声四起,听声音是睡着了,不过我始终没动。过了好长时间,才鼓足勇气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门走人。 回去后我根本睡不着,那几个人说的话实在值得我深思,因为很明显我们将要去一个曾经出过人命的地方,而且还是群体死亡事件。真要是这样,那么孟洋应该知道这件事,以他的身份不可能随便做一件危险的事情,他没道理会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实话,想到这里我对这四个人又怀疑起来,他们既然明知道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为什么还要去?还有这四个人在船上究竟调查些什么,显然他们是有目的的。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和王晨飞在这两帮人中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如果孟洋真如他们几个人所说的那样,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上岛,并且带上我这种毫无用处的人,难道就是为了科学研究? 可是怀疑他的动机又很莫名其妙,我实在想不到自己有哪点值得他利用,总不能只想要我这条命吧?关键我与他没有任何私人恩怨,他没有害我的道理。想到这里我脑子一激灵,想到了日本人过去拿中国百姓做病毒实验,难 道我们上岛就是起这个作用的? 不能说我的这个猜测完全没道理,我们绝对是孟洋这盘棋里的棋子,他不可能莫名其妙地把我们带出来,然后白送给我们一笔钱,不过现在看来我们是否能拿到钱,是个未知数了。 我翻来覆去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王晨飞,毕竟有个人商量总比一个人瞎合计得好。还没来得及刷牙,刚开门我就见到王晨飞的房间大门大开,外面围了不少人,那四个人也在。 我心里一沉赶紧走了过去,只见随船的医生正在替王晨飞检查,过了一会儿道:“他支气管炎犯了,应该是体内的二氧化碳排不出来,导致人昏厥。” 王晨飞的犯病绝对和那些人使用的麻醉药剂有关,他可能对这种药过敏。我偷偷观察着孟洋的表情,只见他关心地道:“那怎么办,能医治吗?” 医生道:“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在喉管上开个口子,然后输氧气就可以了。” 孟洋道:“那你赶紧的,别耽误了救治,我可不希望咱们这儿出人命官司。” 接着他让我们都出了房间,让医生专心给王晨飞做手术。这下我没辙了,因为除了王晨飞,我不知道还能和谁去说这件事情。当我站在甲板上发呆时,孟洋一拍我的肩膀道:“没事,这不是啥大毛病,你也别担心。” 我心情复杂地点点头,失魂落魄地随着孟洋去了餐室,食不知味地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孟洋以为我是受了王晨飞的影响,倒也没多心,还一直不停地安慰我。忽然他说了一句:“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吧,怎么眼圈黑成这样?” 我心里一动,用眼角余光注意到那四个人只是埋头吃喝,似乎对孟洋这句话没有注意,便道:“我这人天生黑眼眶,没办法,本来以为上船会不习惯,没想到比在家里睡得都死。” 孟洋道:“我也是,这几天天天一觉睡到大天亮,想不通这睡眠质量怎么突然变好了?” 那四个人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吃过饭就回房间去了。当我再到王晨飞的房间,他手术已经做好,正在吸氧,生命体征已经变得平稳,不过还没有醒过来,我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走出房间正好那四个人当中的一个从自己房间朝我这里走来,丝毫没有让道的意思,我只好给他让了,不过他从我身边过去的时候,停下脚步满脸轻蔑地看了我一眼道:“你知道自己在干吗吗?” 我被他问得莫名其妙,刚想问他是什么意思,只听孟洋道 :“邹老板,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情。” 我从他身旁挤过,进了孟洋的房间,孟洋道:“你刚才看王晨飞怎么样了?” 我道:“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人还没醒。” 孟洋道:“那就没事了,不过你知不知道他的气管炎为什么会发作,我记得他是抽烟的,总不能是睡觉把病给睡出来了?” 船上医疗设备不是太多,无法做全面检查,要不然那个医生肯定会发现王晨飞是过敏而非支气管炎。孟洋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因为我不能让王晨飞把这事说出来,否则无异于挑明了船上那四个人有古怪。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任何轻举妄动的做法可能都会给我俩带来无妄之灾。毕竟这是在大海,而我们所面对的两方一方人多,一方枪多,看来都不是善茬。 关键时刻我小商人的特质开始显现,让我能及时地衡量出自己应该小心的事情。于是我道:“这还真难说,我对王老师的身体状况也不了解,或许他确实有支气管炎的毛病吧?” 孟洋眉头微皱道:“有这种病他还抽烟?” 我知道他对我这种敷衍的回答不满意,忙改口道:“或许不是太严重,谁知道呢,这要等他好起来再说了。” 孟洋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道:“邹老板,我还是要说一声,那四个人你最好不要和他们多话,否则可能会对公司造成不好的结果。” 我心里微微一动,看来孟洋对他们也有所了解,道:“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到了傍晚,我听说王晨飞终于醒了过来,急忙去了他的房间,只见他眼睛虽然显得黯然无神,不过意识已经恢复清楚,对医生提的问题都能作配合回答,孟洋和那四个人中的一个都在他床边。 看到我进来,孟洋道:“邹老板,你来得正好,我小孩有点不舒服,刘大夫马上要过去,王老师这里拜托你了。” 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便道:“您去吧,我守着王老师。” 孟洋带着医生离开了房间,不过那个人却没走,我也不知道和这种人能说些什么,便端了个凳子坐到王晨飞身旁。 只听那人道:“你叫邹凯男吧?” 还不想让他察觉我对他们有所察觉,便道:“是啊,您贵姓?” 他犹豫了一会儿道:“我叫赵边城。你这次和孟洋出海,他给了你多少好处费?” 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我道:“这 好像是我个人的隐私吧,难道你们研究所的还管这个?” 赵边城似乎意识到和我用这种口气说话不太合适,忙摆手道:“你别多心,我也就是好奇。不过邹老板,就算我站在路人的角度提醒你一句,巨鲸设备不是干正经事的公司,孟洋也不是厚道人,我劝你少招惹这种人,别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就不划算了。” 他的口气咄咄逼人,让我非常不舒服,便道:“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做主,而且我是受宪法保护的公民,如果孟总做出任何对我不利的事情,那么他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这点无须阁下操心。” 赵边城点点头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当然信不信在你。” 说完这句话他就走了出去,我起身到门口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关上门,走到王晨飞身边对他耳朵轻声道:“王老师,我们可能有麻烦了,孟总和赵边城那伙人都不是好人。” 话刚说完,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了,我正做贼心虚,吓得差点跳起来,只见一个长相粗鲁丑陋的妇女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道:“要死不活的,还要麻烦老娘来送药,就怕你担当不起,别一口水被呛死。” 这话实在是太过分了,正常人都不可能对一个病人说出这样的话来,送一次药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啪的一声将药瓶子扔到我的怀里,道:“你喂他吃,老娘可不管喂药。” 我忍不住就要和她理论,手却被王晨飞握住,他冲我摆摆左手,而那个女人一边骂一边走出了房间。 我道:“这些人都是疯子,没有一个正常的,王老师我们这次是真的上贼船了。” 王晨飞似乎叹了口气,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不过他说不出话,只是冲我点点头,我暂时猜不出他的意思,便道:“王老师,您能听懂我的意思吗?我的意思是孟洋和那四个所谓是研究所的人,他们都不是好人,尤其是那四个人还带着武器。” 王晨飞点点头,我心里一动,想了一会儿道:“王老师,您是不是对这件事情有一定的了解啊,我怎么觉得您好像不是太吃惊?” 王晨飞想了一会儿又摇头,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写字吗?我给您拿个本子。” 等我把纸和笔放到他手里,只见王晨飞歪歪扭扭写下“不知道”三个字。 至少我没有怀疑王晨飞的道理,因为我和他早就认识了,如果说这里还有一个同志,那只可能是王晨飞,想到这里我心里多少感觉安全了一点,毕竟不需 要孤军奋战。现在的王晨飞并不适合做太多的交流,我将药稀释了,喂他服下,等他睡着,这才出了房间。此时天色已晚,我也不想吃饭了,回到自己房间,为了避免王晨飞再被他们用麻药熏,我干脆连门都不关了。不过到了半夜,忽然海面上起了风浪,卷起了近半米的浪,船在颠簸中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海面裹着一层薄薄的雾,能见度不是太好。 我们正在船里吃饭,忽然水手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道:“孟总,出事了。” 我心里一紧,第一个念头就是要翻船了,孟洋倒是比较镇定道:“怎么了?” 水手道:“有个女人,估计是偷渡的,可能出事了,她在求救。” 孟洋微一迟疑,赵边城道:“孟总,这可是一条人命,能帮就尽量帮帮吧,她也吃不了多少饭。” 孟洋道:“不是我不想管,只是如果我们救助偷渡客被人举报了,那么我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说完这话他对赵边城看了一眼,赵边城道:“人命关天啊,什么都没人命重要,先救人,其他的事情到时候再说,问题总有办法解决。” 孟洋道:“去把人救起来,一定要搞清楚她的身份。” 过了一会儿船停了下来,应该是水手们在救人,又等了一会儿,只听脚步声响,四五个水手带着一个小姑娘走了进来。 这个女人一看样貌、身材就是东南亚那边的,不过她的五官非常娟秀,算是一个美女了,只是衣衫破烂,浑身湿透,到现在还抖个不停,单薄的身材,怯生生的长相,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孟洋一边喝咖啡一边道:“你们搞清楚她的情况了吗?” 水手道:“没有,她听不懂我们的话,不过肯定是偷渡客,但是有一点比较奇怪,那艘船里只有她一个人,我想总不能是她一个人划船到了这里吧?” 孟洋点点头道:“行了,你们去开船吧,小心点安全。” 说罢指了指面前的椅子,那个姑娘迟疑了一会儿才走到椅子旁,沾着一点儿椅面坐下,双手握拳紧紧按在双腿上,目光低垂看着桌面头都不敢抬,依旧浑身抖个不停。 孟洋轻声道:“你饿了是吗?”说着做了一个吃饭的手势。 姑娘微微点了点头,头低得越发厉害。孟洋示意厨师去弄了一份早点,放到她面前。不知道她饿了多少天,看到食物立刻双眼放光,也不顾我们都看着她,两只脏兮兮的手上下翻动, 将一盘子食物瞬间吃得干干净净。 孟洋见状又让人给她弄了一份,倒了一杯热咖啡,这姑娘一直吃了三份早餐,这才算收了手。体内一有热量,精神立马就不一样,至少颤抖是止住了。孟洋又让人带她下去洗澡休息,赵边城则有些阴阳怪调地道:“孟总真是个善良的人,也是一个助人为乐的人。” 孟洋道:“我们这些常年在海上跑的人,多做些好事情也算是求个好报吧,都是应该的。” 赵边城一笑没有再说什么,相处到现在有一件事情我非常好奇,那就是以孟洋这种级别的老板,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受制于人?而且他似乎对赵边城四人特别客气,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欠巨鲸设备巨款了。这年头除了差人账的,否则还真没见过如此理直气壮吃人饭还暗地里编派人的。相对于孟洋,我更讨厌赵边城他们几个。 第七章 登岛 之后波澜不惊地又在海上过了一天多的日子。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我们经常能碰到各式各样的海船,有货船、有渔船,甚至还有邮轮,可是从现在开始,海面上的那些船忽然都消失了,偌大的海域只有我们这一艘船孤零零地穿梭其间。虽然有些奇怪,但我没多想。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我没事站在船头看海景,忽然看到远处有一座雾气腾腾的小岛,好像一个澡堂子那样,和海面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那里就像一处快要下雨的地方,除了乌云,还有大雾,古有诗句“东边日出西边雨”,那远处的小岛就是“周围天晴它有雾”了,而且这个雾还不小,真搞不懂在阳光灿烂的日子,这雾是怎么形成的。 我正在乱想,只听孟洋道:“你看的那座岛就是我们落脚的地方。” 我道:“那座岛是不是刚刚火山爆发过,怎么有火山灰的样子?” 孟洋哈哈笑道:“兄弟,我去火山上干吗,想不开自杀也不必用如此惨烈的手法吧!那座叫雾岛,因为那里的气候环境非常特殊,不知道为什么,黄海这片海域唯有这座岛的水汽蒸发比例最大,所以你看到那里灰蒙蒙的景象实际是水汽上升,遮蔽住了阳光,那里一年365天都是这样。” 我道:“要是常年生活在这里非疯了不可。” 我说这话是有目的的,因为从赵边城等人的嘴里我知道这不是一般的岛屿,他们说这座岛叫“黄泉眼”,显然孟洋在欺骗我,他将一个带有恐怖字眼的名字换成了一个普通的名字,这当然是因为他想隐瞒一些情况了。我现在就想知道他会不会有意隐瞒赵边城所说的那些囚犯和科学家的事情,如果他隐瞒了,那么我可以百分百肯定这次去岛上是凶多吉少了。 孟洋道:“这座岛很少有人长期居住的,不过这里曾经是一座监狱,关押过犯人。” 听了这话我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至少在这点上他没有骗我,不过我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他没有隐瞒我这点,道理很简单:岛上有监狱存在,他想骗都骗不了。 人在快要绝望的时候,总会想办法安慰自己,任何一点看似不起眼的道理,这时候都会被无限放大。其实这里面就算真的有情况,作为设局者也没必要将所有细节都藏着掖着,那样反而容易露陷,适当地揭露一些真相才是最好的骗人手段。 我这种行为心理学上称为“心理暗示”,就是把自己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带,其实前方就是一个大沟,当然现在说这些还有些为时过早。我们又前行了 大约半天,只觉得船身一震,已经靠到了小岛唯一的港口上。 到这里气温明显降了下来,能见度也变得低了,一切都显得黄惨惨的,看远处基本就是一团黄雾,什么都看不清楚。 下了船我仔细看了看,只见这其实是一座不算小的黑礁石岛屿,靠近岸边布满了或明或暗的礁石,浑黄的海水在礁石之间来回冲击,老实说在船上还好,一旦站在海岛上,看着触手可及的大片海域,我头一阵阵地晕眩起来。 孟洋拍拍我的肩膀道:“怎么了,你不是还恐水吧?” 我摆摆手道:“还好,您别管我。” 说完话我胃里一阵阵的翻腾,忍不住张嘴就吐了起来,孟洋皱着眉头道:“你怎么会恐水呢?” 其实我这种生理反应是几方面因素叠加的结果。首先,这座海岛的情况实在让人压抑,怪不得叫黄泉眼;其次,这些人也让我时刻觉得紧张,而且我对自己的前途非常担忧,不入岛这种感觉还不至于太明显,如今上了岛自然是“睹物生情”了。 等把胃吐空了,我才稍微稳定了一点儿。不过回头看看茫茫无尽的海域,我又觉得暗流涌动的水面下可能会有某种未知巨兽藏匿其中,说不定我稍微一耽误,它就暴击而出,将我一口吞掉。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赶紧向岛上走去。 走进一片海岛时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这里的地面其实是由大片的礁石组成,所以都是坑坑洼洼,不过却忽然出现了一片平坦大路,只见一块正方形的区域,呈黑色胶皮状,走上去还有一些弹性,我好奇之下摸了摸,只觉得冰冷梆硬。 当时也没多想,跟着前面的人在海岛上走了不少路,虽然雾气较大,但是一座巨大的山体呈现在我面前。说是山体,稍微有些夸张,但是和一般的小岛比较,这里的山体确实不算小了,从上到下整体约有20米的落差,而且山体还较开阔,这是那种典型的礁石岛。整座岛其实就是一块巨型礁石,这种石头的特点是异常坚硬,所以山上并没有修建山路,估计是开凿不出来,不过错落的山体却有天然的登山道路,虽然路难走了些,至少还可以走。 我们顺着山路走了大约一半的高度,便见到一个天然的山洞。进去后天地豁然开朗,这里面是没有雾气、水汽的,只见巨大的空间内有被修整的痕迹,从洞口到尽头有十几米的距离,两边的山体上有十几个洞口,每个洞口都有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显然这就是牢房了。 洞内分两层,由钢铁焊接的楼梯和护栏分隔而成。上了铁质楼梯二层,除了部分洞穴用作囚室,还有十几个洞口看样子是官兵和科学家居住的地方,床和其他用具稍微讲究了些,不过此时看来都腐朽不堪了。 我伸手在洞壁上摸了摸,还是比较干燥的,不过这里并没有窗户,虽然外面是白天,但这里还是昏暗无比,走到洞的深处必须要用手电照明,否则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这些并不能掩盖眼前那些巧夺天工的洞穴,毫无疑问这是一种天然洞穴,不是人工开凿的。这些山体里的洞穴不但多,而且大小基本一致,很难想象老天爷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用专业工具测量、建造无非也就如此。 走到山洞最深处,一个巨大的凹坑赫然入目,里面插着一个形状奇怪的东西,不过从上面布满的电缆来看估计这是一个老式的发电机,孟洋走到我身旁笑道:“给自己挑个房间吧,这里可全都是免费让人居住的。” 我道:“这个洞穴是天然形成的吗?也太神奇了!” 孟洋道:“确实如此,过去岛上设置警备力量的时候,这就是最好的天然掩体,后来做了监狱,连房间都不用挖掘了,应该说这是一座神奇的岛。” 我道:“对了,孟总,有一件事情想问您,这座岛为什么会用来关押犯人呢?” 孟洋道:“我这也是听人说的,不能算正史,当年二战期间,这里好像是个监测站,专门监视轴心国的海军动向,因为有许多设备要日常维护,不过这里的环境你也看到了,正常人谁愿意上来,所以就关了一批重刑犯在这里,也算是一举两得吧。” 我下意识地道:“怪不得说有科学家和囚犯呢,原来是这个原因。” 话刚说完就知道不好了,因为孟洋从来没有对我说过科学家的事情,果然孟洋脸色微变,看着我道:“邹老板是怎么知道这里来过科学家的?” 我心里一慌道:“你说了,这曾经是个观测站嘛,那肯定要有这方面的专业人员了。” 孟洋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看着我的眼神似乎少了一点和善,正好这时候几个水手抬着王晨飞的床费力地进了洞口,我急忙下去帮忙。下了楼梯,我不禁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孟洋居然还是神情难测地盯着我看。 第八章 鬼发水母 经历过这次事件以后,我隐隐觉得那些科学家来这里可能是另有企图,绝不可能只是简单地做海事观测工作,而孟洋这次上岛只怕与这件事情有关了。 我觉得自己的推断肯定没错,不过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证实这一点,也就是说调查下去,直到水落石出,反正我也不觉得自己能在这里做什么其他事情。 您千万不要被我这番话所诱骗,我只是一个爱胡思乱想的人。遇到奇怪的事情,想把它搞清楚是每一个正常人的下意识反应。但是“想”和“必须”是两个概念,我很有自知之明。首先,我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其次,我也不具备调查的专业技能,所以“意淫”是我最好的选择。现在我早给自己定下了目标:老实地在这儿过些日子,然后回去拿我的1000万。 不过说实话,孟洋是不是会给我钱,现在我心里已经开始打鼓,甚至不知道这次是否能平安回去。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难受,也想不明白怎么就稀里糊涂地被他给算计了? 因为我实在想不明白他算计我究竟有什么好处,我虽然有两个钱,但是和他相比,确实是天差地别,可如果他不是对我的钱感兴趣,我还有哪点儿值得他对付呢?真是给他搞得一头雾水,也只能暗自祈祷,无论如何他别要我命就是了,至于钱给不给的回去都好说。 一会儿工夫水手们已经将我们吃穿用住的一些生活必需品都搬了进来,接着他们很费劲地又运了六七个大油桶进来,一股浓重的柴油味,只见一个人大声吆喝道:“这是发电机用的柴油,你们给安置好了,这可是最重要的东西。” 之后巨鲸设备带来的人中有两个开始拆封一些包装箱,里面有四台电脑和一些科学仪器,包括一部卫星电话,在一个最大的山洞里二人将机器组装完毕。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便到了王晨飞的“房间”。他恢复得算蛮不错的,人也有了精神,刘大夫刚帮他检查完毕,道:“你恢复得不错,很快就能缝合伤口了。” 王晨飞对他点点头以示感谢,等刘大夫走出去,我刚想提醒他这些事情,没想到赵边城又走了进来,他坐到王晨飞的床上道:“看来你没有什么大碍了,我奉劝你们俩一句,差不多就赶紧回去吧,别在这里蹚浑水了。” 我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赵边城冷笑道:“看来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这么容易的一句话都分辨不出来。邹老板,老实说你的底细我们都知道,你只是个普通的生意人,所以我没 有得罪你,但是希望你要好自为之,我也知道你来这里是想赚钱,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不是谁的钱都那么好赚的。” 语气一如既往地咄咄逼人,不过我心里却是一动,因为这次他的话说到了我心里,刚上岛没多久孟洋就已经对我有了疑心,长时间下去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对这几个人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他们和孟洋比很难说谁比谁更强一点。 赵边城以为我对他的话已经动心,便道:“如果你相信我,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否则你真要后悔了。” 脚步响动,孟洋又走了进来,他看看我们笑道:“几位聊得正开心哪,我没有打搅你们吧?” 我道:“没有,我只是来看看王老师的情况,这就走。”说罢我起身走了出去,心慌意乱之下出门就撞到一个人,把那人撞得向后连退两步。是那个偷渡的东南亚女孩,她满脸的恐慌,冲我直鞠躬,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估计是向我赔礼道歉。 我冲她摆摆手示意没事,然后出了洞口,这里的天气永远是阴沉沉的,看什么都朦朦胧胧,这还不算是起雾的时候。如果起雾了,低头看不清自己的脚。现在我真后悔和孟洋上岛,不过一切都已经晚了。 心里沉甸甸地过了两天,不过王晨飞算是彻底恢复了,他的伤口被缝合起来,能说话了,这也算是我感觉比较安慰的一点,不过这两天我一直没机会对他说那件事情。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场,我看着王晨飞心里一阵阵发紧。孟洋道:“王老师,恭祝你身体恢复健康了,我还真不知道你有气管炎,否则也不会麻烦你了。” 我盯着赵边城的脸,想知道他到底会有怎样的反应,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王晨飞笑道:“没事,上了年纪总会有一点小毛病的,我还要感谢孟总的治疗,要不然我早死透了。” 孟洋道:“没什么,你们既然跟我出海了,我肯定要负责大家的安全,这两天你以调理身体为主,别的暂时不用做。” 我心里奇怪,不知道王晨飞究竟是装糊涂呢,还是真有气管炎。按理说一个有气管炎的人不应该抽烟,可我知道王晨飞是抽烟的人,而装糊涂似乎也没道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应该隐瞒这些事情呢? 不过既然没有露馅那就行了,想得太多也没用,吃过饭王晨飞对我道:“邹老板,有没有兴趣出去逛逛,这几天躺得我腰都要断了。” 我道:“那当然好了,我还没出去过呢。” 王晨飞当先而出,我也跟着出去。这几天都是好天气,所以海岛能见度还算正常。这是我到此地后第一次正式观察海岛,这座岛总共由两座岛组成,中间由一条天然的石路连接,我们住在岛的东段,西段的山体比东段还要宽阔一些,不过没有我们住的地方高耸,与其说那是山体,不如说是一段坡体。 但是去了那里才发现是别有洞天,因为在石岛中央居然有一座庙。这座庙不算大,青石所制,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墙体上长满了霉斑,木板门烂得就剩下几块都能滴出水的碎木头歪斜着挂在门框边,里面阴森森的什么都看不见。 我和王晨飞走了进去,奇怪的是里面居然一尊神佛造像都没有,不知道这座庙是为谁建的。王晨飞却面色一变,赶紧把我拖了出来,道:“这是一个很邪门的庙,这叫棺材庙,你知道建这座庙的道理吗?” 我道:“不知道,您说。” 王晨飞并没有直接回答,他拍拍我的肩膀道:“小伙子你别急,我们转转,看看再说。”说罢带我向西继续而去。 这座海岛上没有任何植物,就是一座黑凸凸的石岛,越往上地势越高,不过很快就到了西段的最高点。此时我眼前出现了一段约30米的下坡路,一直通往海里,尽头处只见茫茫黄水不停地拍打上来。 我一阵阵地眩晕,活了这么大现在才知道自己其实恐水。王晨飞并没有这方面的毛病,他大步向下走去,我道:“王老师,您去干吗?” 王晨飞道:“你没看见那里有情况吗?” 我顺势望去,只见我们左手边的石岛下居然有一个天然的大洞,王晨飞道:“咱们过去看看。” 我好奇心起,便跟着王晨飞一路走了过去,到了跟前只见那是一处天然的拱形圆洞,原来西段海岛中间有一段空心的地方,海水从这里缓缓而过,更神奇的是洞里面还有一处高点,就好像一段海岸那样。我们沿着高地走进洞里,只见青黑色的洞壁上坑坑洼洼,上面湿得往下滴水。 我道:“在这里钓鱼确实不错。” 王晨飞道:“你别说,黄海的渔业资源丰富,在这里钓鱼还真是一个好选择。” 我正打算说话,隐约见到石岸下流动的海水里似乎漂着一缕黑色的头发。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海水确实非常浑浊,所以我擦眼睛看了看,这次看得更清楚,确实是一缕长头发,而且还是那种非常醒目、发质很好的头发。 我心里 一抖道:“王老师,水里面有人。” 王晨飞道:“是吗?”走了过来,不过他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仔细看了看,他道:“你敢去救她吗?” 我犹豫了一下,洞里面的石路也是由高到低的坡度,我只要往前走几步就能靠近海面,不过这缕头发实在诡异,我鼓足了勇气也没敢迈出这一步。王晨飞道:“你也别为难自己了,我告诉你,这是鬼发水母。” 我道:“什么,还有这种水母?” 我常年做水下工程,所以对水生生物有一定的了解,水母这东西我都差点养了。王晨飞道:“没错,你确实不知道这种水母,因为这是具有保密级别的生物品种,不会上教材的,你当然没有渠道去了解。” 我道:“这东西还具有保密性,我看不出来它有哪点值得保密的。” 王晨飞笑道:“这就是你的认知错误了,科学项目当然需要保密了,因为这本来就是人类自己种下的恶果。” 我顿时来了兴趣道:“您详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晨飞道:“有一点先和你说清楚,我说的话都是不负法律责任的,如果你要追查,千万别说是听我说的。” 我道:“这您放心,我嘴可严了。” 王晨飞道:“据说这是一次生化实验的衍生品,某国在做生化实验的时候,因为人工操作失误,导致化学毒气外泄,而那个科学家喜欢养水母,结果感染了他养的根口水母,因为他的实验室就靠近海边,那只根口水母又逃回了海洋里,最后异变成鬼发水母。因为水母本身就属于肉食生物,而每当它摄入一定量的浮游生物后体型就开始增大,然后身上的触须就会变成类似于人类头发的样子,体型越大,这种黑丝越长越密。” 我道:“那它会无穷无尽地增长吗?” 王晨飞道:“水母是一种寿命极短的生物,当然不排除那种食物摄入量特别大的个例,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长到无穷大。不过我说的这个只是传说,并不能作为科学依据,但是有一点,鬼发水母以前并没有人发现过,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情。” 说话间那缕头发在水里面晃了晃,忽然消失了。 第九章 水蝈蝈 王晨飞道:“你刚才问我为什么有棺材庙这个说法,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建有棺材庙的海岛肯定有怪事。因为没有人会特地带着建筑材料航海的,只要看见这种庙,那肯定是有人重新回来建造的,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这次发生的事情不要继续在下一次的航行里出现,所以你应该知道这座岛不是座太平的岛。” 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说罢我将偷听到赵边城他们说的事情完全告诉了王晨飞,他听后皱眉道:“果然不出所料,小邹啊,看来我们这次是上了贼船,不过你知道孟洋这个浑蛋骗我们上岛的真实意图吗?” 我摇头道:“要是知道就好了,他到现在一点破绽也没露过。” 王晨飞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才道:“看来这里面只有咱两个是一条心了,其余的都是狼啊。” 我道:“那怎么办,别钱没拿到就丢了性命,这可得不偿失了。” 王晨飞叹了口气道:“诸事自己小心吧,只能怪我们自己太草率了一点,不应该看钱这么重。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求老天保佑吧。” 目前这三拨人里实力最弱的就是我和王晨飞,一个小老板,一个知识分子还上了年纪,基本可以算是手无缚鸡之力,况且我们身边还不是鸡,有可能都是狼啊,真要出了情况基本上是等死的料。想到这里,我开始后悔自己一时草率的决定了。 回到岛上,这里的景物实在太空旷,就是一段并不算陡峭的对开斜坡,庙的位置是地形的制高点,不过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什么东西都没有,唯独让人想不到的是斜坡下面还有个天然的洞窟。 回去的路上,总觉得地面有些不对劲,但是哪里有问题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忽然间海风逐渐增大,隐隐约约地闻到一股恶臭味。这也正常,毕竟是在海岛上,保不齐有些死鱼烂虾啥的。 王晨飞皱着眉头道:“赶紧回去,估计要下大雨了。” 他话没说完,陡然间一道霹雳闪耀天际,接着炸雷声轰然而起,这里的雷声不比城市,简直响得惊天动地。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遮挡物,传音效果太好了呢,或是有其他什么因素,总之炸得我七荤八素,差点没坐到地上。王晨飞拉着我的手道:“赶紧回去,这里要是起大风浪都能把我们卷走。” 说来也奇怪,当我们进了山洞后,恶臭味就没有了,好像知道这里面有人住,它不好意思进来一般。到了晚饭时间茉莉花 已经把碗筷摆好,挨个喊我们吃饭了。 茉莉花是我们给那个偷渡女子取的名字。自从孟洋把她留在了这里照顾我们日常饮食起居,这姑娘像是换了一个人,开朗了,也活泼了。因为语言不通,我们并不知道那天究竟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那艘船里只有她一个人,不过因为她特别喜欢哼《茉莉花》的曲子,所以我们都叫她茉莉花。 吃饭的时候外面的暴雨简直把我们洞口变成了水帘洞。孟洋道:“每到这个时候我就特别替还在海上跑的那些人揪心,吃哪行饭都没水手这行风险大。” 他这话是对着一个叫西柏的人说的,据说这个人是孟洋的贴身保镖,很得他的信任,无论孟洋去哪儿都把他带着,从这点看孟总未必就是好人,否则保镖没必要带得这么勤。 西柏是那种五官特别刚毅,表情特别严肃的人,说话似乎永远咬着牙齿道:“这场雨可不算小,一般的船日子真不好过。” 他话音刚落,只见洞外面的海浪轰的一声铺天盖地由西向东盖了过去,我道:“不是起风了吧,要不然能有这么高的海浪?” 话音刚落,只听到洞外巨浪拍打礁石的撞击声此起彼伏,轰轰声不绝于耳。我想到外面的景象腿肚子就抽筋。 赵边城有些幸灾乐祸地道:“孟总的船昨天才从这里回去,这场风浪可避不了了。” 孟洋道:“我那艘船早就经历过大风大浪了,这能算什么,海上飓风我都遇到过。邹老板你做水下工程的有没有遇到过风浪?” 我道:“我到现在承接的都是小型自然湖泊的水下作业项目,别说海了,江都没有下过。” 孟洋道:“那你看到这幅景象绝对腿软。” 说完这话,巨鲸设备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我头脑一热道:“我胆子也不至于小到让人耻笑的地步,怕风怕浪的其实不就是怕死吗,我不信有人不怕死。” 西柏道:“这句话说得好,确实没人不怕死,不过说有人嘲笑你那是赌气的话了,这种风浪如果被人乍看见绝对肝胆俱裂,不信你可以试试。” 这次我也是不吃馒头争口气了,大声道:“你说怎么试?” 王晨飞这时打圆场道:“我说你们年轻人说说也就算了,别真给自己找不愉快。” 我道:“没事,我就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像他说的那样没用。” 孟洋道:“我赞成小邹去试试,这也确 实没啥大事,就算是休闲娱乐项目吧,也算我一个。” 巨鲸设备里的人都鼓起掌来,说干就干,我们三个人离开饭桌向洞口走去,还没走到洞口一股寒风夹杂着雨水就涌了进来,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这股迎面而来的风却没有那股腥臭味。 到了洞口我确实吃了一惊,因为外面的海水真的疯了,只见铺天盖地的海水在小岛周围四处拍打,而扑到礁石上的海水就像烟花那样瞬间呈烟花状散射而起,海面都是白沫子,虽然没有那股恶臭味,但是腥味大作,我差点又吐了。 孟洋笑着对我道:“怎样兄弟,你不怕吧?” 他脸对着我,可是我的目光却越过他的耳边看到了一幕非常奇怪的景象。这下我真的怕了,因为我看到远处沸腾的海面上诡异地闪着两盏昏黄的灯,说不好究竟有多大,不过从我们之间的距离来看绝对小不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是两只眼睛,一双巨大的瞪着我的眼睛,而且在狂风巨浪中那对黄惨惨的亮光丝毫不动,显然这不符合常理。 这样想我心里一寒,就退了回去。孟洋和西柏因为都背对着那边,所以什么都没有看见,孟洋没说什么,西柏有些嘲笑地道:“邹老板,不是我吓唬你吧,海上有雨必有风,你看到的只是小意思,要是暴风巨浪那场面比这还要拉风,老航海员都不敢看的。” 我深深吸了口气没有说话,坐到饭桌旁也不想吃饭了,就在那里发呆。茉莉花见状盛了碗热汤给我,我一口喝干净,就坐在饭桌上发呆。 也没人理会我,他们聊天一直聊到饭局结束。晚上睡觉的时候王晨飞走到我住的洞穴悄声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我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王晨飞道:“没看见东西能吓成那样吗?你回来的时候脸都发青,不可能只是被那点风浪唬的。” 我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没错,我好像看到一双眼睛,不过如果那真的是眼睛,就太大了一点。” 王晨飞想了想道:“别乱说话,你不知道这些人心里真实的打算。” 我道:“我不会乱说的,说了也未必有人会信。” 晚上睡着后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在广阔蔚蓝的大海里驾驶着某种水上交通工具风驰电掣地行驶着,说不清我到底想干吗,就是一直向前。在明媚的阳光下,海水也没有这里的浑浊,我急速向前,这里没有红绿灯,没有别的车子挡道,我可以让自己前进的速 度达到最大,而我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急速向前导致我的眼睛都被风吹得难以睁开,但我还是勉强睁开了一条缝,向前望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在我目力所及,很远的地方,一片海水轰的一声冲天而起,一个说不好是什么的东西突然破水而出,青惨惨的就像一片柱子,接着“柱子”轰的一声砸入水里,水柱冲天而起。 我冷不防地坐了起来,却发现是在黑漆漆的山洞里,看来我是被梦惊醒了,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冷汗。不过说也奇怪,我好像并不是给吓的,而且我很少能记住自己做过的梦,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记得特别清楚,简直就像刚刚经历过一般。 这场暴风雨足足下了两天,要是在城市估计就内涝了,不过在这里没有任何问题。第三天晚上吃过饭后,我和往常一样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睡不着,因为我真的对自己这种草率的行为后悔不已,这两天有些失眠。 不知道是半夜几点钟,我隐约听到了一阵蝈蝈叫,这可让我吃惊不小,我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细听之下确实是蝈蝈叫,而且极有规律,叫个两三声,停个几秒钟,然后继续,周而复始,连绵不断。 海上居然有蝈蝈?是不是谁把蝈蝈带到这里来了,不过我肯定没有见过这里有人玩过蝈蝈,孟洋带来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天天忙得不亦乐乎。赵边城四个人似乎整天就围着孟洋或是巨鲸设备的人转,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们是在监视孟洋和他的手下。王晨飞就更不可能了,他好像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这种人要是会玩蝈蝈那才真是见鬼了。 不过这阵蝈蝈叫确实非常清晰,我绝对不会听错。好奇心起,起身下床,不过我住在二楼,需要从铁楼梯下去仔细分辨,我发现蝈蝈叫并不是在洞内,而是在洞外。因为看见了那两盏诡异的灯,我这几天压根就没敢走出洞口,因为我实在不敢面对那浑浊的海水,而且我认为水下面绝对有东西存在。 不过这阵诡异的蝈蝈叫确实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大着胆子走到了洞口,左思右想还是没敢出去,只是对外面看了看。黄泉眼的黑夜基本是伸手不见五指,除了漆黑一团什么都看不见,所以虽然蝈蝈叫非常吸引我,最后还是选择回去睡觉。 当我心不在焉地上了楼梯刚拐弯就撞到了一个人,洞里也是漆黑一片,我并不知道这人是谁,不过也把我吓了个半死。只听铁制打火机当的一声脆响,孟洋那张脸凭空出现在黑夜中,点着烟后孟洋熄灭了打火机,黑暗中我听到他吸气的声 音,接着一股浓浓的香烟味。不过他并没有说话,我也没说话,从他身边绕过,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这次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第十章 三个陌生人 我们上岛的这段时间巨鲸设备专门负责这次科研项目的马伟利一直忙于安装调试科技设备,后来又遇上风浪,所以到目前为止什么科学项目也没有展开过。直到今天海上终于平静了,估计岛外应该是晴天。早饭的时候孟洋让西柏出去看看是否具备出海条件,没想到刚出洞口西柏就退了回来,他神色有些慌张地道:“孟总,出事情了。” 孟洋道:“怎么回事?” 西柏道:“外面有三个人。” 孟洋脸色一变道:“什么,这岛上又上来人了?咱们去看看。” 西柏看了赵边城四人一眼道:“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我想万一要是海盗那可麻烦了。” 赵边城道:“没事,咱们这里这么多人还害怕三个人,我和你们一起去。” 说罢六个人一起出了洞口,我和王晨飞也跟着,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只见小岛远端,那三个人坐在礁石上,浑身衣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看到我们估计实在没有想到这里居然会有人,表情变得异常惊讶,站了起来,不过我注意到其中一个人在把什么东西往身后的石头缝里塞。 孟洋不动声色地道:“几位朋友是被这场雨给逼上来的?”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都是水手,因为我的工作经常会和这些人打交道,所以对他们并不陌生。一般说来水手的肤色黝黑,身体强壮,绝大部分的面相比较刚硬,他们基本符合这些条件,年纪也都是30岁上下。 三人中的一个粗声粗气地道:“是啊,我们的船沉了,没办法逃生来这里的,昨天晚上摸黑上的这座岛,因为不熟悉环境,所以没敢乱走,想等天亮的时候看看,没想到这上面有人,你们不会也和我们一样吧?” 孟洋挨个打量了他们一番道:“未必上这座岛的都得是沉船的,我们上这里做科学考察的。” 那人点头道:“原来是科学家,失敬了。” 孟洋道:“就别客气了,能在海上碰到就是缘分,理应互相帮助,我们正好在吃饭,你们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了。” 说罢望了望那三人逃生用的小艇,那人道:“那可就太谢谢你们了,我真都绝望了,没想到绝处逢生,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说罢他做了个手势,那两人去小艇上拖了一个非常大的密闭的牛皮口袋下来,和我们一起进了洞窟。吃过饭,三人作了自我介绍,分别叫:张却、韩西城、罗东,是吃捕鱼这碗饭的。这次因为追 踪鱼群错过了返程的日期,遇到了这场雨,渔船也沉了,他们只有坐着救生艇逃生。 孟洋道:“吃这碗饭确实不容易,不过你们也算是命大了,应该知足。” 这三人中韩西城好像是领头的,他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你们,要是没有遇上你们,我们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孟洋很客气却又十分戒备地道:“海上面不是咱们的地盘,理应互相帮助,更何况你们落了难,我们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三位也不用客气,只能说咱们有缘。” 这时茉莉花想把他们靠在桌子旁的牛皮袋子拖走,估计她是想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罗东却口气异常凶狠地道:“你敢动老子东西!”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表情都变了,只有孟洋似乎没听到这句话,表情如常。韩西城眉头一皱道:“东子,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粗,人家可是女孩子。” 罗东这才明白过来立刻道:“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个人特别粗鲁,从小没念过书,大姐别和我一般见识。” 茉莉花哪听得懂他的话,不过她确实被吓着了,往后退了好几步,韩西城道:“小姐不用害怕,我这个朋友就是嘴糙,人并不坏,我替他向你道歉了。” 孟洋道:“没必要道歉,这个小丫头听不懂中国话。”说罢冲茉莉花做了个手势让她下去,不用在这里了,然后对韩西城道,“那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韩西城道:“当然是回去了,不过看样子你们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走的,我们就在这里帮你们打打下手好了,别的不敢说,驾船出海我们可都是好手。” 孟洋嗯了一声,未置可否。 之后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渐渐陷入冷场,韩西城也算自觉,吃过饭带着他的两个朋友出洞去了,孟洋破天荒第一次对赵边城道:“你怎么看这三个人?” 赵边城道:“难说得很,不过我感觉他们路子不对,应该不会是打渔的这么简单。” 说罢两方人都把目光投向那个封口的牛皮袋子,只见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不过并没有人提议解开袋子看一看。但是以我对赵边城四人的了解,他们去翻这个袋子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等他们都去忙各自的事情后,王晨飞走到我旁边道:“你有没有看到韩西城他们藏东西了?” 我道:“没注意,您看清了?” 王晨飞道:“如果我没有看错,应该是枪 ,而且是突击步枪,我看这三个绝对不是好人。” 我道:“是不是好人与我们无关,我们还是少惹麻烦的好。” 说罢我们二人出了洞口,王晨飞道:“这个岩洞的构成非常特别,你注意到了吗?” 我转过身子重新打量我们住的洞窟,果然是这样,具体来说就是这个岩洞从洞口上方开始的地方平整如镜面一般,就像是有人专门打磨过,而左右两个方向根本就没有往上的道路,所以我们不可能登上这座洞窟顶。 王晨飞道:“可惜了,如果能上去应该可以看清楚很多事情。” 我道:“您也觉得这里有些古怪?” 王晨飞点点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道:“其实我看到那座庙就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了,我想如果能站得高一点,视野更开阔一些,可能更有助于我们观察。”说罢向地面指了指道,“我们站在这上面虽然看似安全,不过对于科研工作却没有丝毫帮助,这就浪费时间了。” 第十一章 海龙王 这段时间我总觉得自己心里有一件事搁着,不过无论我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现在被王晨飞这句话给提醒了,我终于想起了那件事情。当下便道:“王老师,您和我来一趟,给您看个情况。” 王晨飞道:“怎么了?” 我不及多解释,把他带到海岛的一块区域,指着那个地方道:“我绝对没有记错,当初上岛的时候这里有一段黑色的非常平坦的道路,不过现在您看。” 此时这里就是一快充溢了海水的区域,不断地涌向四周的礁石,王晨飞眉头一皱道:“你确定自己不是看花眼?” 我道:“那怎么可能,因为那段路特别平,我还特地用手摸了摸,我绝对是从那上面通过这个地方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恶寒,忍不住抖了一下。王晨飞蹲了下去道:“真奇怪了,怎么回事呢?” 话音未落,猛然见一个惨白的东西从水里弹了出来,我俩毫无心理准备,顿时被吓得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当我们定下心神,仔细看了一遍,虽然不怕了,但更加吃惊,因为这是一只人的断臂。只见它随着海水外涌,在那块四方形的坑面一上一下,好像有生命一般。过了一会儿,王晨飞过去将那只断手从水里捞了出来,只见手臂惨白,断裂处的碎肉早就没有一丝血色。从它被海水泡发的状态来看,在水里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王晨飞道:“小邹,看来你的判断没有错,这片海域有巨型水生生物,而且还是非常危险的那一类,这条胳膊是被咬断的,你看伤口切面。” 我凑过去看了看,只见断裂处的筋骨肉整齐得令人吃惊,足见这种生物的牙齿是非常锋利的。 王晨飞道:“你对水生生物的攻击性有没有过了解?” 我声音有些颤抖地道:“没有,我哪懂这些,学习的时间都用来玩了。” 王晨飞拍拍我的背道:“没事,就算真有它也上不来,我们专门研究海洋生物的人是要做这方面功课的。从断臂来分析,攻击它主人的一定是个庞然大物,很明显这个人是被那头水生生物一口吞进了嘴里,否则不可能咬到胳膊这个位置。大白鲨的嘴就够大了,但是它咬人只能把人身体上的某块部位给咬下来,还不可能达到活吞一个成人的标准。” 我道:“您怎么知道它能一口把人给活吞了?” 王晨飞道:“道理很简单,因为撕咬的时候断臂显然是在牙齿外面的,人只能是整体被咬进嘴里。 当然你可能会觉得不止一头水生生物攻击了这个人,他是被扯碎吃掉的,这种可能也有。不过就算是大白鲨的牙齿也不可能留下这么平整的切割面,只有比这个胳膊还粗的牙齿才可能做到,就像是把菜刀,你两刀剁开一块肉,和一刀剁开一块肉的效果绝对不一样。” 王晨飞比我镇定太多了,说着这些令我毛骨悚然的场景,却声音沉稳,就像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与他之前上岛的谨小慎微相比恍若两人,我则倒抽了一口凉气道:“那么据您所知,这片海域是否具有生长巨型水生生物的条件?虽然我对这方面懂得不是太多,可我也知道不是什么水域都适合巨型水生生物生存的!” 王晨飞想了很久道:“如果按照一般的科学知识来解释,答案肯定是不能。因为黄海属于近海,水深和那些深海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似乎没有巨型生物生存的空间。其实这是一种认知错误,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这样:这片海域确实不具备巨型水生物生长的条件,但是生存条件绝对具备,也就是说这里可能存在长成后的巨型生物,说得再简单一点就是那些东西虽然户籍不在这里,但是它很有可能来到这里旅游或是串串门子。” 我道:“明白您的意思了,好比那些水手在海面看到的怪兽,虽然只有深海环境才能培养出这种体型的巨兽,但它们也是可以生活在水面之上的。” 王晨飞道:“没错,你们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水生物是蓝鲸,最凶残的水生物是大白鲨,其实不尽然,听说过海龙王吗?” 我道:“听说过,西游记里面就有。” 王晨飞忍不住笑了,也亏他还能笑得出来,道:“不是神话传说的那种,我说的是一种异常凶猛的水生物,它们的体型有点像娃娃鱼,身体扁平,没有脖子,头和身体连在一起。这种水生物是一种异常极端的生物,而且非常神奇,雌性海龙王每年会产卵一次,但是它的周期却是以两年计算,因为一次是在六七月份的夏季,一次是在十二月份的冬季,并不一样。夏季产卵它会将卵产在离海面很近的地方,孵化出来的海龙王个体会很小,最多只能长到半米长;而冬季产在深海区域的鱼卵孵化出来的海龙王可以长到至少30米,这是我们目前检测到的体型最大的海龙王,但是不排除还有更大体型的。” 我道:“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水生物?” 王晨飞道:“未知的水生物一般都很神奇,不神奇的都被发现了。”他想了想轻声道,“我们是第二批上岛的科学家,第一 批你应该都知道,全部死绝了,不光是搞科研的,连囚犯和战士也无人生还。我们上岛前并不知道什么任务,上岛后才知道是调查那批科学家的死因。” 我被他这句突然说出来的话震得头晕脑涨,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道:“您说的是真的?” 王晨飞没有回答我这句废话,他叹了口气道:“按理说调查死因这种事情应该是公安部门来做,不应该由我们来负责,不过当时那件事情确实就落在了我们身上,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摇头道:“不知道。” 王晨飞道:“在做这件调查工作之前我签了一份保密协议,一辈子有效,如果透露出去我是要倒大霉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没有说这件事情。” 我道:“您放心,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透露一个字出去的。” 王晨飞点点头道:“我相信你,因为现在我只信得过你一个人,将这件事告诉你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对自己所面对的情况有个大概的了解,可以让你好好地活下去。” 我声音有些发抖地道:“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王晨飞道:“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同盟国曾经制定过一项作战计划叫‘波塞冬之戟’,说白了就是同盟国准备利用大型海洋生物,对轴心国的海上军事设施实行干扰,甚至打击,因为饲养这些巨型水生物的成本比建造军舰、潜艇的成本要低很多。现在科学界所说的人类潜水极限并不是最终版本,其实军方早就具备更深的潜水能力,不过他们拒绝将这方面的研究成果与科学界共享。注意:我说的是美国军方和德国军方。因为轴心国也在进行类似的科研项目,在20世纪40年代中后期他们两国的潜水深度就已经超过现代科学界所研制的水下潜水设备,但这是高度军事机密,他们不会明说的。” 我道:“那么您说的我国科学家上岛的真实目的就是……” 王晨飞道:“没错,那时候每个作战国都想尽办法利用手上的海域资源寻找、饲养、控制各种能掌握的巨型水生物,我们国家就在黄海这片海域发现了巨型海龙王。小型海龙王是性格非常温驯的水生物,甚至做宠物都可以,但是大型海龙王的性格就非常暴虐了,它们捕食自己领域内所有的水生物,包括鲨鱼和鲸鱼。” 我道:“以这些动物为食,实在难以相信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生物?” 王晨飞道:“这就让你难以接受了!你知道美国海军评估 报道可能导致人类灭绝的十大因素吗?海洋生物的威胁超过火山爆发和地震,只排在陨石撞击和气候变化之后,排第三位。” 我吃惊道:“这怎么可能?如果说火山爆发的频率不高,至少地震造成的破坏性要超过一种生物吧?就算这种生物再大,再凶猛,可是它上不了岸啊?” 王晨飞道:“我说的当然有前提,首先在于海水的上升趋势,其实人类为什么惧怕海水的上涨?并不是害怕被海水淹,以人类现在的科学水平在海里造建筑的能力并不是没有,而是因为海水里面的水生物。我们距离海水越近,其实就是离它们越近,这种后果不堪设想。其次是海洋生物基因突变,可以上岸,这也是非常恐怖的。某国军方曾经发现过类似案例,不过因为发现得及时,他们动用非正常手段,消灭了那个企图登岸的水生物。如果这种生物成规模地大举入侵人类居住的陆地,以我们现有的科学手段想要彻底消灭它们,根本就不可能,只有一个办法,大规模地引爆核弹,双方同归于尽。” 我道:“您说的这是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可怕的破坏力?” 王晨飞道:“算了,这个还是不说了,我都不知道这条消息的真假,也是听说而已,不过海龙王是真实存在的物种。因为‘波塞冬之戟’在战后并没有收尾计划,那些曾经被人类饲养的巨型海怪现在应该非常滋润地生活在茫茫海洋之中,我们后来上岛就是搜集曾经存在的那方面资料。” 我道:“怪不得看您这么沉稳,一点都不像我这么紧张,原来您经历过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么您是为了钱吗?我觉得不是。” 王晨飞道:“钱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只希望大家能生活得太平点。说实话我不明白孟总为什么要让我来这里,但是我很清楚自己的目的:绝不是为了钱。” 我道:“王老师,和您相比我觉悟真的太低了。” 王晨飞对我口气诚恳地道:“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追求也是好事,毕竟这个钱也不是偷来抢来的,现在是市场经济,商人看钱重这是天性,没什么好丢人的,更谈不上觉悟问题。不过有一点,别在这里丢了性命,这座岛真的很邪门,黄泉眼不是白叫的。” 想了会儿,我道:“那么您是不是觉得海上风暴那天我在海面上看到的那对眼睛是海龙王的眼睛?” 王晨飞道:“很有这个可能,即使不是它的,我想也是一种巨型水生物的双眼。” 我回头望望离自己不远的那 片广阔海域,心里越来越寒,道:“王老师,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里我实在觉得不安全。” 王晨飞笑道:“看来你真的不适合赚这种钱。” 第十二章 危急时刻 我们正打算回去,却发现那三个人大步走了过来,韩西城道:“你们两位跑到这里来干吗?” 我道:“没事过来散散心,老在洞里待着也没意思。” 韩西城笑道:“是吗?”说罢回头对那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一人一个把我们看住了,而我们之前发现的那只断臂就放在水坑旁边,惨白的颜色在黑礁石上异常醒目,韩西城看见后上前将它拿了起来,脸色立刻大变道:“你们在哪里发现的?” 我道:“它自己漂上来的。” 韩西城显然把我的意思理解错了,他并没有注意那个海坑,而是望向海面狠狠地道:“我操,这个狗日的我迟早要毙了它。” 罗东道:“你看到什么了,这么说话?” 韩西城把断臂扔给了他道:“你自己看看。” 罗东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道:“怎么会在这里发现的?” 韩西城道:“你说呢?我们遇到大问题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那只断臂靠近虎口处有一个铁锚的文身,而罗东他们虎口上都有这样的文身,看来这只断臂的主人很有可能与他们三个是老相识。 韩西城脸色阴晴不定地想了半天道:“你们怎么想,这件事情搞不好就有大麻烦。” 罗东道:“我早就说了这门生意不好做,你们不听非要来蹚这次浑水,这下出大事了吧。我是没办法,你们想吧。” 韩西城道:“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呢,难不成就因为你的动机没我们邪恶,它就不会来找你了?别做梦了,还是面对现实吧,说到底你不还是想来赚这笔钱吗?” 罗东叹了口气道:“早知道这样,我死也不会和你们来蹚这次浑水。” 韩西城道:“哪有那么些早知道,这都是屁话,我说你怕个蛋啊,老子有枪,谁来了咱都能给他突突了。” 说罢走到昨天隐藏东西的地点往外拨拉出来一个皮袋子,打开后居然是三把ak自动步枪,还有六七个弹夹,接着他又走到自己的救生艇上翻了一会儿,摸出一把鱼叉,一把渔枪,一举手上这些东西道:“有这些在你怕啥,谁能比咱们狠,就是天皇老子来了,老子也敢干他。” 他话刚说完,没来由地平静的水面轰的一声海浪四溅,瞬间将我们淋成了落汤鸡,所有人都变了脸,我和王晨飞根本就不敢多停留,赶紧回到了山洞里。 孟洋正和手下那两个科研人员在商量出海捕鱼的细节,我们忐忑不安地回到自己的洞窟,正打算讨论是不是来了海怪,只见韩西城三人每人背了把枪走进了洞里。孟洋他们一看三人的造型,便停止了讨论,西柏似乎想要站起来,孟洋按住他的肩膀,道:“三位朋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韩西城道:“不好意思几位,按理说你们给了我们一口热饭吃,我们应该知恩图报,但是在海上这种地方咱们和谁都客气不着,所为都是为了能活着而已,所以我只能说句不好意思了。” 孟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淡淡地道:“何必这么客气,我们在海上跑的人确实考虑的事情不能太多,牵挂多了反而容易出事,三位有什么要求或是想法不妨说出来,我能帮忙的一定尽量帮忙。” 韩西城笑道:“你太客气了,你们也帮不上啥忙,能做的就是老实待着就可以,孟大哥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如果有人敢出幺蛾子,我这枪可不客气,你们都出来。” 三把ak可不是开玩笑的,我看赵边城四人也没有轻举妄动,虽然他们也有枪,我们十几个人都集中走到了洞穴中央,和他们三个对面而立,包括孟洋的儿子和那个丑陋的老妇女。不过这孩子确实非常乖,面对着黑洞洞的枪管居然没有哭闹,只是头耷拉在老妇人的肩膀上一动不动。 韩西城道:“实在不好意思,让大家受惊了,不过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但是我可以保证一点,只要你们不乱来,大家都能太平回家。”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忽然就翻脸了,不过孟洋出海是有目的的,不知道他怎么对待这几个人的做法,因为他们三人这种行为肯定会严重影响孟洋的科研进度,但是孟洋什么过激的表示都没有,只是轻描淡写地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韩西城道:“这两天我们可能要在外面忙点事情,不过说实话我信不过你们几位,我希望的是我们在外面做事情的时候,你们大家能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待好,等我们把事情办完,绝对不会再缠着你们,我们会立刻走人。” 孟洋道:“那没问题,你们尽管去忙吧,我保证大家互不相干。” 韩西城哈哈大笑道:“你当我们是傻子,这么轻易就相信你们了,都进笼子里面待好了,三个人一个房间,人员搭配你们自己选择,赶快照办,千万别让我不愉快,否则肯定有人要倒霉。” 面对着拿枪的人,我们没有选择,只好照办。我和王晨飞还有茉莉花一个 笼子。那三人分别将铁门锁好,还不放心,挨个巡视了一遍,这才放心地拿着挂在发电机旁同样锈迹斑斑的钥匙向外而去。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钥匙摆放在哪儿,老实说我还不知道。 不过之后发生的一件事情就让我啼笑皆非了,这三人前脚出洞没多久,孟洋就把他待的那个洞窟的铁门给打开了,自言自语道:“三个白痴,那些锁不能用都不知道。” 说罢走到赵边城待的地方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赵边城道:“我不主张现在动手,毕竟我们还没有搞清楚这三个人来这里的真实目的,所以我们要调查清楚再说,希望你们也别轻举妄动。” 孟洋笑道:“我就是想动手也没办法,缺工具啊。” 赵边城冷笑道:“孟总太谦虚了,早听说你们企业在研制新型枪械,听说这种武器具有极强的隐蔽性,而且威力高出传统枪械数倍,我这不是小道消息吧?” 孟洋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道:“这个问题不应该由我回答你,你知道应该去问谁。不过有一点我们需要达成一致,就是应该制伏这三个人,否则等他们把事情办完,我们可能会有危险,在这个地方被杀死,是找不到凶手的。” 赵边城想了一会儿道:“我不赞成草菅人命,虽然这三个人看来不像是好人。” 孟洋道:“我只是和你商量一下,毕竟我没有能力制伏这三个人,如果你不愿意出手,那我们就等着倒霉吧。” 说罢走进了自己的铁笼里,并“上好了锁”。也不能说孟洋的话对赵边城四人没有触动,他们在那里小声商议了很久。事到如今我再也忍不住了,走到铁门旁对着孟洋道:“孟总,我有件事情和你商量一下。” 孟洋若有所思地道:“哦,什么事情?” 我道:“我想回去,我不想要你那1000万了,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帮你做什么。” 孟洋望了我一眼道:“你能为我做什么取决于我的需要,而不是你自己的揣测。邹老板,我们是签过合同的,是受合同法保护的,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要是这么简单,我和你签合同还有意义吗?” 我大声道:“合同的事情可以商量嘛,大不了我不要你1000万就是了。” 孟洋道:“钱对我来说不是问题,不过你似乎没有反悔的资本了,如果你把合同带在身边,我建议你看一遍,其中有一条,如果你不接受公司的安排,可是有 赔偿责任的,你大概不想把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资产都交给我吧?” 我道:“你也不用吓唬我,大不了我赔偿给你一定的经济款项就是了。” 孟洋道:“我们最初是怎么规定赔偿责任的你还记得吗?” 我道:“当然记得了,是我得到巨鲸设备实际资金的五倍赔付标准。我只不过在你那儿领了几个月的工资,十几万的收入我给你70万这也算是到位了吧,这点钱我还拿得出。你别拿1000万来唬我,这笔钱我还没有拿到手上,所以按照合同你无权让我以这个资金标准进行赔付。” 孟洋冷冷地道:“邹老板确实是个细心人,不过我还真没想过只让你赔付这方面的资金,你得到的可不是那区区十几万的工资,邹老板应该还记得那批机器吧?” 我心里一抖,暗道:“不好。” 孟洋道:“那批机器我只是说给你免费使用,但这并不包括免责范围,也就是说一旦你违约了,是有赔付责任的。很明显你不服从公司调度安排,当然就是违约了,按照合同条款你需要进行五倍赔付。现在市场上我那批机器的租赁价格你也知道,这么长时间的使用费用乘以5,邹老板把你卖了可能都不够赔我的。” 我气得浑身直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看来小商人和这种老狐狸是有本质区别的。孟洋见我这副样子口气稍软道:“所以邹老板,我劝你一句,安安心心地在这座岛上把这段时间挨过去,回去我就痛快地把1000万给你,我向你保证不会少你一分钱,这总可以吧?” 我哪还会相信他这种屁话,道:“孟总,我实在想不明白你把我弄到这座岛上来有什么意思?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你,也没有丝毫利用价值,你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孟洋不露声色道:“邹老板何必把一件简单的事情想得这么复杂,我就是希望你能上来历练一下,回去好好培养你,将来不排除把巨鲸设备承接的深水工程全部交给你负责。难道我这个想法有错误吗,值得你翻来覆去地猜测?” 他这句话说得比较诚恳,我一愣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这时赵边城说话了,他略带讥讽的口吻道:“孟总,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别用你的龌龊心思算计人,这么缺德可不好。” 孟洋口气似乎有些不屑地道:“如果是在陆地,我立刻就会告你诽谤。” 赵边城长长叹了口气道:“见过会装的,没见过装成你这样的,你让邹凯男来这里的 目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不等孟洋说话,我道:“赵大哥,麻烦你告诉我一声,他为什么要让我上这座岛?我谢谢你了。” 孟洋点了根香烟悠闲地看着我,根本就没有阻止赵边城的意思。 赵边城道:“你傻啊,这道理不是明摆着,孟洋上这座岛显然是带有很强目的性的。因为巨鲸公司本来就是国家重点监控的民营企业,所以他想做点缺德事并不容易,每次做事之前他都必须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这次上岛他递交的报告材料上写的是做科学研究,而且和你们发现的那具化石有关,有这点在,把你们两位拉上,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具有说服力?” 我恍然大悟,道:“孟总,是这样吗?” 孟洋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愿意相信我就好好在这里待着,回去拿个1000万,以后咱们还有大型的合作项目;如果不信那也可以回去,然后赔我个倾家荡产,一切从头再来,何去何从选择权在你。” 我心里顿时没了主意,向王晨飞望去,他却呆呆地看着洞穴上方,似乎对我们说的压根就没听见。 我没辙了,道:“孟总,你上这座岛来究竟做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钱现在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只希望能平安地回去。” 孟洋道:“邹老板,我是个企业家,可不是罪犯,现在还有什么东西能让我放下手上的一切,去铤而走险做违法犯罪的事情,你觉得我有这么傻吗?” 孟洋这句话说得也有一定道理,他现在的钱不是一般地多,身份也不是一般地显赫,以他现在的身份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利益可以让他用自己的名誉去做交换了。想到这里,我心里稍微平复了一些,赵边城道:“邹老板,这点你可以放心,你的生命危险不会有,唯一可能让你倒霉的事情就是孟总的行为,如果他在这里做什么违法的勾当,你回去也是要接受惩罚的,所以我劝你最好看紧他。” 孟洋叹了口气摇头道:“老赵,你这是在开玩笑了,我能做什么违法的事情,这不过是你胡思乱想罢了,你不是自己骗自己,还当真了吧?” 赵边城针锋相对地道:“孟总,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就是一句话,咱们走着瞧。” 孟洋道:“没问题啊,我等着你调查我的犯罪行为。” 两人公开地表达了各自的立场,之前两方至少在行为上没有挑明,我对赵边城的身 份越来越好奇,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因为孟洋的身份实在太特殊了,别说一般人,就是公安局、公安厅的人对他都要礼让三分,为什么这个人敢毫无顾忌地在语言上赤裸裸地指责这个中国最神秘企业的老总,而且看样子他还没有掌握十足的证据。 更奇怪的是孟洋似乎对他还有些忌惮,至少他从来没有主动挑衅过赵边城四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枪的缘故。脚步响动,那三人扛着枪从洞外而入,韩西城大声道:“不好意思,让大家受委屈了。”说罢挨个打开牢门,只是在孟洋所待的那间铁门的锁上,他还是没有发现破绽,这种智商出来犯罪也真是全凭胆子大了。 孟洋很客气地道:“那么大家是不是先搞点吃的,你们想必肚子也饿了?” 韩西城道:“那就麻烦你们了,这一趟出去还真费力气。”我注意到他们身上湿了不少,显然是出海去了。 吃过饭他们又把我们锁了起来,然后出洞,过个四五个小时后才回来,如此周而复始,过了三天。这天他们带回来一大堆破烂衣服,在洞里铺开后翻找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韩西城骂了一声。 孟洋道:“韩大哥,你这堆破衣服是从哪里弄来的?应该不是你们的东西吧?” 韩西城显然心情不好,他眉头一皱道:“扯他妈什么淡,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当心老子一枪崩了你。”说罢比画了一下手中的步枪。 孟洋笑道:“算我没说,你们忙吧。”韩西城狠狠瞪了他一眼,才又开始翻这些破烂衣物。 要说这堆衣服真不算少,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的,忙到下午他们又扛着枪出洞了,孟洋道:“你们知道这些衣服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没人说话,过了一会儿,孟洋自己打开铁锁,过去翻了翻那堆衣物,还用鼻子闻了闻,他没有再说什么,又回到了笼子里。赵边城道:“孟总发现了什么?干吗不说出来解个闷子呢?” 这时王晨飞小声道:“这堆衣服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我吃了一惊道:“您怎么知道的?” 王晨飞道:“你看那堆衣服上面有灰土,显然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 我道:“没道理啊,这座岛上连一粒沙子都没有。” 王晨飞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在这座岛上挖的,这片海域的海岛也不止这一个,他们天天下午出去我估计就是出海去了,这三个人绝对是在这里找东西,就 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找什么东西。” 我道:“这里的海岛基本都是荒岛,他们在这里能找到什么东西?” 王晨飞道:“现在是荒岛,未必曾经就是,这座岛如果我不告诉你,你能知道这里曾经有人长期驻扎过吗?” 猜测是没有任何结果的。那天他们回来得特别迟,等孟洋的人把饭做好已经夜深了。忽然又传来了那阵古怪的蝈蝈叫,我放下碗道:“你们有没有听到,这座岛上居然会有蝈蝈?” 不过他们仿佛见怪不怪,没人搭我腔,我也只好说说算了。吃过饭韩西城将我们锁回了笼子里,两人睡觉,一人扛着枪在外面守夜,其实也就是监视我们。 我们早就习惯了,上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急促的敲打铁门的声音惊醒,迷迷糊糊睁眼,只见韩西城用枪对着我表情焦急地道:“你看到罗东了吗?” 我道:“没有,我睡着了。” 韩西城道:“操,这小子还能去哪儿呢?”说罢挨个问了起来,不过没有人知道罗东去了哪里,而他那把枪就在桌子上面。 第十三章 小岛诡事 问了一圈下来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韩西城是真急了,他对着张却吼道:“你听说这小子会去哪里吗?” 张却摇头道:“我和你一样,他对我也不是什么话都说的。” 韩西城道:“不过船和家伙都在,这小子就算是想跑,他总不能游泳回去吧?” 张却将那把枪拿了起来道:“怎么办?” 韩西城想了想道:“还能怎么办,赶紧找啊,岛也不算大,说不定这小子躲在哪个没人的地方拉屎呢。”说罢怒气冲冲地和张却出了山洞。 赵边城道:“孟总,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把这个锁打开,看来有必要限制他们的行动了,韩西城现在的状态已经有点不对了,我们不能冒险。” 孟洋道:“那不简单,你自己用手就能开锁了。” 赵边城用手一拉还真把锁打开了,孟洋道:“这里的锁可都不灵光了,你们想要出来就自己动手。” 原来是这样,我也把锁扯了开来,只见赵边城拿出手枪,和一个手下一人一边躲在了洞口两边,没过一会儿他冲我们打了个手势,我们赶紧各自回到房间躲好,只听韩西城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他妈的绝对有古怪,老子不干了。” 张却道:“只怕没这么容易吧,而且我们现在也回不去啊。” 韩西城道:“这不还有艘小艇吗,我就是划都要划回去,这岛太邪门了,什么事情没做,就死了两个人。” 张却道:“罗东的事情还没有确定,不能就说他死了。” 韩西城道:“还需要证明吗?他又没驾船出海,这座岛地形也不复杂,你说他到哪里去了?” 张却道:“可是他在洞里面,即使……你知道我的意思,至少应该有一定的响动吧,我们没听见任何声音啊?” 韩西城道:“我懒得操这心,反正我是要走,你走不走随便。” 张却道:“你不能这样,当初来是你要来的,现在又是你说要走,那我算什么?” 韩西城道:“我他妈走了你就是老大,这还不够吗?” 他骂骂咧咧地当先走进洞里,张却随后跟了进来,却并没有发现隐藏在洞口两边的人,赵边城和他的手下,举起手枪道:“别动。” 韩西城顿时僵住了,过了一会儿,他骂道:“操他妈的,老子就不该出这趟海,什么怪事都被我给遇上了。” 抱怨 是没有意义的,他们的枪被缴了,赵边城他们居然连手铐都带了,将这二人铐在了铁门上。韩西城道:“给老子烟,老子要抽烟。” 赵边城一脚就踢在他的脸上,骂道:“你他妈对谁自称老子呢,再说一遍试试,我打碎你一嘴牙。” 这时我们都打开铁锁走了出来,韩西城懊恼地道:“就我是傻子,你打死我吧,反正我也活不成了,能死在你的手里,至少不会太痛苦。” 赵边城道:“别危言耸听,你们上这座岛到底是干吗来了?老实交代,要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韩西城苦笑道:“没什么好交代的,我们上岛你也知道,船沉了我们不上这里还能去哪儿呢?” 赵边城道:“别扯犊子了,你们上这里绝对是有目的的,老实说到底为了什么?” 我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过了好几天没有出去,心里记挂着那个水坑的事情,这便出了洞口向水坑而去,等我到了水坑旁愣住了,因为我又看见了那块黑色的平地。 想到上次我冒冒失失地从上面走了一遍,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真差点尿了裤子,冷不防被人拍了一下,吓得差点蹦了起来,只听王晨飞道:“小邹,你怎么了?” 原来是他,我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指着水坑道:“你看这里。” 王晨飞走到旁边仔细看看,又用手按了按,然后闻了闻手指道:“小邹,说了你别害怕,这应该是个巨型生物。” 我吓得立刻倒退了几步道:“它……它就这么停着是什么意思?这种行为也太诡异了吧?” 王晨飞道:“这座岛下很可能有一片空心区域,巨型水生物地盘意识很强,这里很可能是它盘踞的地点。”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您的意思是说咱们脚下其实有一个庞然大物?” 王晨飞道:“从它的体型来看确实是这样,黄海海域没有大白鲨,而鲸类是需要换气的,不可能长时间待在水底,你看这个东西它裸露出来的部位并不是气孔。” 我道:“那么这是不是您说的海龙王?” 王晨飞道:“这绝不是海龙王,海龙王的体型有点像鳄鱼,有四肢,它是可以上岸的,如果这里真的有一只海龙王,那么我们可能都要倒霉。” 我道:“可是您说过去的科学家就是在这座岛上饲养海龙王的,那么他们岂不是找死?” 王晨飞想了一会儿才道:“所 以他们都死绝了。”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以您的经验都判断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王晨飞道:“这只是露出一块皮肤而已,确实很难判断,不过我们脚底下有一头巨兽这是肯定的,所以没事你最好离水边远一点。” 我道:“咱们还是回去吧,我不想找倒霉。” 王晨飞笑道:“你确实不适合做海洋这块,一点小状况就吓成这样。”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道:“什么,这能算小状况,王老师,我们现在可是站在一头怪兽的身上,万一它要是爆发了,那我们真是死了都没人知道。” 王晨飞道:“你也别大惊小怪的,海里面体积庞大的动物未必就是怪兽,有的庞然大物脾气可好得很,比方说像蓝鲸,还有鲸鲨,它们的脾气非常温和,潜水员离它们再近都没有危险,所以你也别自己吓自己,有的巨型生物是非常可爱的。” 我起身道:“我就是想确定一下这里面到底是不是有古怪。”说罢转身往洞里走去。这时一阵海风吹来,又闻到了一股恶臭味,众人欲呕。因为这座岛的怪事情确实比较多,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是一件古怪事情降临的预兆,所以我很警觉地四处看了看,光秃秃的礁石岛没有任何异常情况。 进了洞,赵边城还在询问那两人,不过看来进展并不明显,孟洋淡淡地对我道:“邹老板,咱俩聊聊?” 我道:“没什么好聊的,只要能太平回去,我就谢谢你了。” 孟洋道:“你这话说得太吓人,我就是希望你相信我,让你上岛真的没有任何阴谋诡计,你千万不要因此而有心理负担。” 我道:“路遥知马力,日子长了就知道我是否判断错了,不过就现在看来,我实在不觉得孟老板让我们上岛能对你的工程有任何帮助。” 孟洋声音有些古怪地道:“你只要上了岛就对我有帮助,我要你做的其实就是这点。” 我心里一动,道:“难道赵边城说的是真的?” 孟洋点点头道:“没错,现在我实话实说了,你应该放心了吧?” 我不知道他忽然这么坦白地对我真正的用意何在,我也不能判断他说的这点是不是还是欺骗我,所以没有说话,孟洋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赵边城一直问到开饭时分,韩西城始终没有松口,赵边城也没辙了。饭桌上赵边城道:“无论如何罗东我们还是有必要找到,总不能真闹鬼了?我这个人不信 鬼神。” 孟洋道:“这座岛也就这么大,他又没有坐船,还能去哪儿?” 赵边城道:“所以我们才要好好看看,万一真有怪事呢?在海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们应该做好预防工作。” 孟洋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等吃过饭我们就出去看看。” 吃过饭后,赵边城扔给我一把ak道:“你和我们一起去。” 我头皮一紧道:“我这人可恐水。” 赵边城道:“都是男子汉,说这种话你不脸红吗?赶紧走。” 听了这话我无可奈何地拿起枪,又一次出洞,不过无论如何我不会接近海边了。赵边城首先去了海边四处看了看,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他我们立足的下方栖息着一头巨兽,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海边有没有人其实是一目了然的,所以赵边城也没有乱走,大概看了看就走了回来。我们几个往西边而去,这又让我看到了那座象征着灾难与不祥的棺材庙。赵边城四人至今没有上这里来过,所以他走了进去,我也跟着进去。上次来我并没有细看,这次留心看了看空荡荡的庙宇,一下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庙顶端居然刻着一个巨大的铁锚的印记,和韩西城他们手上的文身一模一样。 我心里一动,看样子赵边城并没有注意这个细节,他自语道:“妈的,建个庙还没有佛像,这是什么意思?” 出来后目力所及就是下坡处那片滚滚海洋了,洞窟所在的位置比较隐蔽,不去找发现不了,这一趟赵边城并没有找到罗东的蛛丝马迹,我们草草打道回府。 虽然大家都对罗东的失踪充满了疑惑,但是我们也知道这肯定是一件古怪的事情。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们都锁好了自己“房间”的门。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我们大吃一惊,只见洞穴内干燥的地面上满是潮湿的鞋印。韩西城一看就大惊小怪地道:“这会儿真的闹鬼了,这鞋子是罗东的鞋子,他夜里进来过。” 这句话让我感到头皮一阵阵发麻。赵边城皱眉道:“你怎么知道这是罗东的鞋印?” 韩西城道:“这本来就是我们在远洋货运公司统一配发的水手胶鞋,你看看我的鞋底纹路。” 说罢他抬起了脚,果然他鞋底的纹路和洞里的水印丝毫不差。 我们都面面相觑,马伟利胆子最小,道:“不是闹鬼了吧?没来由地罗东昨天晚上跑进来转一圈是什么意思?” 孟洋皱眉道:“别乱说,罗东绝对不可能还活着,留脚印的绝对不是他。” 马伟利都快哭了,声音颤抖地道:“那这鞋印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都被铐在这里,除了罗东还能有谁?” 孟洋没有说话,望向赵边城,他正在非常仔细地查看着每个鞋印的印记,仔细看了很久,赵边城才起身道:“如果按照鞋底纹路来看,这双鞋子确实是罗东的,不过昨天他既然在这座岛上踪影全无,我想十有八九是遭遇不测了,这件事情如果不是闹鬼,那就是我们这批人里有人故意装鬼。” 孟洋淡淡地道:“赵哥这是在说谁呢,总不会说你自己的人吧?” 赵边城看看自己三个手下道:“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谁都脱不了关系,包括我在内。” 孟洋略带讥讽地道:“赵哥还是非常正直的,不过我想罗东闹鬼的可能性不大,这不是闹鬼,绝对是闹人,我可以确定你这个观点。” 赵边城道:“是吗?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孟洋道:“我敢说这句话,就算是世界上真有鬼,他也不会到海上来,道理就这么简单。” 赵边城道:“孟老板是吃大海这碗饭的,可别把这里说得比地狱还恐怖。” 孟洋道:“正是因为我熟悉大海,所以才会说得这么肯定,罗东绝对死了,当然他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不过这个脚印我可以肯定不会是罗东闹鬼。” 赵边城道:“我们讨论这个问题并没有意义,这件事情暂时查不出原因,不过大家都要小心一点。” 第十四章 罗东的踪迹 说到这里,赵边城对韩西城道:“姓韩的,你最好赶紧把自己来这里要干什么缺德事说出来,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想活命最好合作一点。” 韩西城倒也硬气,哼了一声就是不说话,赵边城端了一碗吃的走到张却面前道:“张却兄弟,你可是两顿饭都没吃了,人这么辛苦为了什么,不就是一碗饭吗?这么死扛着有什么意思,万一真遇到了危险,你可就成饿死鬼了。” 韩西城哈哈大笑道:“我说你缺德点子也想尽了,搞我不行,就从我带来的人身上下手。老实告诉你,这件事情从我们嘴里你别想知到一个字,有种你就饿死老子,我看你们到最后有谁能活下来。” 这句话说得足够恶毒了,不过从这句话里明显能感觉到他肯定掌握着什么情况,而且他所隐瞒的可能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秘密,我联想到那座庙里的图形。 张却并不是一个很有骨气的人,从他对赵边城手里吃的东西所流露出来的渴望就可见一般,不过确实如韩西城所言,即使这样一个人,他宁可使劲咽口水,也不愿意用真相去换这碗让他垂涎欲滴的粮食。 等了一会儿,赵边城道:“我就不明白了,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让你们能这样自觉自愿地保守秘密,我看你们不是那种讲义气的人啊?” 韩西城道:“我这个人不懂啥叫义气,不过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拿来和人做交换的,你一碗饭就想收买我们,这也太便宜了吧。” 他这是话里有话,难道前期的这种坚决就是为了后期能给自己卖个好价钱?显然赵边城也听出他的意思了,道:“那么你说说什么样的代价可以让你出售这个秘密。” 韩西城得意地笑了道:“早这么开窍不就行了,非要恐吓老子,我可是在大海上混饭吃的,什么风浪没见过,就凭你那几脚就能唬到老子了,操!” 他故意把最后一个字说得很大声,溅了赵边城一脸吐沫星子,赵边城笑笑也没说话,拿衣服擦擦脸道:“只要能用钱摆平的就不叫事情,你开个价吧!” 韩西城被铐着的双手伸了五个手指头道:“低于这个数想都别想。” 赵边城道:“500万?没有任何问题,这些钱对于孟总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钱吧?” 韩西城瞪大眼睛道:“什么,本来我要50万,结果你一口就报了500万,那当然没有问题了,好得很啊,今天白白多赚了450万,真是祖坟冒烟了。” 孟洋 铁青着脸对赵边城道:“这多出来的钱可得由你出啊?” 赵边城似乎是有意整孟洋的,似笑非笑道:“我可拿不出来这么些钱,干吗这么小气,万一这小子真有什么惊天大事呢,那你不就赚了。” 孟洋道:“他说的事情我不感兴趣,我来这里就是做生物制药的,别的闲事我没空管。” 赵边城道:“孟总,别这么小气,我看咱俩有必要合作一下。” 孟洋道:“合作这门生意我有赔无赚,500万当然不是什么大数,不过为了满足你个人的好奇心,就让我花这么多钱,我有病吧?” 赵边城叹了口气道:“要不然这样你看成不成,你花500万让他说实话,我呢在这里从此以后就尽量配合你的工作,不给你在科学研究的道路上找麻烦,你看如何?” 他这句话是人都能听出来弦外之音,所以孟洋认真思考了起来,不过他很快就笑了道:“赵哥,如果我答应了你这个条件那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来这座岛上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了?其实我来这上面就是做生物制药的,你完全可以全程监督。” 赵边城叹了口气道:“这么说来我们是没的商量了?” 孟洋道:“我真奇怪了,你非要知道这个结果有什么意思呢?无论他在做什么事情,反正和我们没关系,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赵边城道:“老实说,我这次上岛也没有特别的期待,因为我知道你准备工作肯定做得非常到位,我没有什么机会可以查出破绽,所以还不如做一些另外的发掘工作,万一在这方面破了一宗案子,也不枉我这趟出海了。” 孟洋冷笑一声道:“好,我就花钱帮你埋这个单,不过希望你言出必践,这段时间不要再来骚扰我。” 赵边城道:“没有问题,我说了,我不认为自己能从你身上挖掘出什么。” 孟洋道:“一言为定。” 赵边城对韩西城道:“你小子是不是能说句实话了,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韩西城道:“你当我傻子,钱还没拿到手我就说出来?” 赵边城道:“孟总,你把钱给他们吧?” 孟洋道:“出趟海我带这么多现金干吗,买海鲜哪,这钱只有回去才能给。” 韩西城道:“那我就回去说。” 赵边城道:“你小子少来这套,孟总咱们商量一下,你能不能让你的人把钱尽快送 来?” 孟洋想了想道:“过两天还要运一批科学设备上岛,到时候我让他们把钱一起带来。” 韩西城道:“钱什么时候带来,我什么时候说话,老实说,这笔交易你们做的绝对值得。” 赵边城道:“你小子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回扣,这次我帮你多要了这么多钱。” 他们都是哈哈大笑,孟洋却是一言不发,脸色阴沉。 不过现在二人可以吃上饭了,他们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堆东西,孟洋看了看他们拖进来的牛皮袋子道:“不管怎么样,咱们先看看这里面装的什么。” 韩西城道:“别说我没提醒大家一句,最好还是不要看。” 他这么一说反而引起了大家的好奇,西柏道:“你小子少装神弄鬼的,我倒要看看这里面装的什么。” 说罢西柏将牛皮袋的拉链拉开,猛然间一股恶臭味充满了整个洞窟,我们刚吃完饭,有几个人忍不住就吐了出来,只见一种黄绿相间的黏稠液体,咕嘟嘟地冒了出来,真是奇臭无比。 我和王晨飞捂着鼻子出了山洞,恶心得我俩一阵阵作呕,孟洋捂着鼻子道:“这是什么东西,臭成这样?” 韩西城哈哈大笑道:“早让你们不要随便打开了,就是不听,现在后悔了吧?” 西柏将袋子口朝上,拖出了洞口,扔在外面的礁石滩上,虽然外面的空间甚大,海风不断,但是臭味还是立刻充满了天地间,所有人都出了洞口,孟洋问韩西城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韩西城道:“你自己看啊,我好像提醒过别把袋子打开吧,既然不听那可不怨我了。” 孟洋点点头道:“行,算你小子厉害,西柏,把这袋子解开。” 西柏道:“不用了,这袋子里应该是一具尸体。” 孟洋道:“不可能,就是尸体腐烂气味也不会大到这种程度。” 西柏道:“正常的尸腐当然不至于如此,不过这应该是被消化过的尸体,我过去做捕捞作业的时候见过几次这种情况。” 孟洋道:“这帮人也不知道到底想干吗,拖着一具尸体东奔西跑的也不嫌恶心。” 赵边城道:“如果说这是一具被消化的尸体,那么是谁吃了他呢?”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不做声了,大家面面相觑,过了很久孟洋道:“韩西城,你在海上是不是遇到什么怪东西了?” 韩西城有些残忍地笑道:“袋子里那位兄弟是和我们一起出来发财的,不过他横遭不测,我只是希望将他的尸体带回去安葬而已,幸运的是你们这里还有人捡到了他的一只胳膊,否则他连全尸都没有。” 孟洋眉头一皱道:“你们谁捡到了那只胳膊,我怎么没听说啊?” 我道:“当时太慌乱了,我没想起来说这件事情。” 孟洋看了看我道:“以后像这种事情最好告诉我一声,万一有事情呢。” 说罢对赵边城道:“你放一个人,让他们把自己同伙的尸体处理掉。” 赵边城将张却的手铐打开道:“赶紧想办法把这东西处理了。” 张却没有二话,立刻将皮袋拖到海边沉了下去,这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等了好久,洞里的气味才散干净。 晚上吃过饭睡觉,第二天一大早我又被人的声音给惊醒了,这次是西柏,他站在洞口大声喝骂着,也不知道骂谁。 我走了过去,正打算问原因,冷不防看到个东西,瞬间让我出了一身冷汗,本来还有些迷糊的意识也立刻清醒了,因为我看到了那个裹尸袋四平八稳地放在我们洞口,袋口上居然还盖着一件湿透了的衣服。这下又引起了大家的恐慌,马伟利喃喃自语道:“这个世界真的疯了,这个世界真的疯了。” 赵边城也皱着眉头,将衣服拿了起来,问韩西城道:“这是不是罗东的衣服?” 韩西城虽然被铐着,但还是立刻坐直了身子,眼睛瞪得如鹅蛋一般道:“没错,这件衣服你们也看见了,不就是他穿的水手服吗,他妈的怎么还是湿的?别老罗真变成水鬼了。” 我吓得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了几步,王晨飞一把按住我的肩膀,用力晃了几下,小声道:“你冷静一点,自己不能乱了阵脚。” 我双手手心早就全湿了,不过还是勉强点点头,坐到了椅子上,忽然间感到心力交瘁,真想放声大哭一场。 赵边城还是比较镇定的,他想了想道:“虽然我是唯物论者,不过这件事情我觉得可能真有古怪。” 韩西城道:“现在怎么办,我们就没完没了地被这个鬼魂骚扰?” 孟洋道:“妈的,现在是在海岛上,我们没办法调查这些怪事情,不过我才不怕鬼呢,这东西还能比人更可怕吗?” 韩西城阴森森地道:“你不怕鬼不代表这里的人都不怕鬼,这种地方一旦 闹鬼了,大家跑都没处跑。” 孟洋道:“你别在那里妖言惑众,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从今天开始我们正式开始研究计划,马伟利你应该去寻找实验体了。” 马伟利道:“孟总,不是我不听你的调遣,不过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是搞科研的时候,还是太平点吧。” 孟洋冷冷道:“你知道不服从公司调度的后果吗?” 马伟利道:“随便你,大不了我回去不干了,不过现在我绝对不会出海。” 孟洋气得一时间没说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道:“这件事情我可以百分百地肯定是有人在里面做手脚,你要是这么做正好中了别人的诡计。” 马伟利忽然大声道:“我不管你和别人有什么关系,他们是想陷害你还是对你另有企图,我只想好好活着,我没道理陪着你出海来送命,如果可以我现在就把辞职报告交给你,我不干了。” 没想到平日里文质彬彬的马伟利居然第一个和孟洋翻脸了,还在我之前,看来这件事情对他的刺激绝对不小,孟洋也被他戗得顿时无语,西柏道:“孟总,您也别逼马博士了,他们文化人胆子小,出了这种事情肯定心里害怕,您再这么逼他他肯定承受不了。” 孟洋叹了口气道:“马博士,你在我们公司也做了十几年的技术骨干了,我为人怎么样你也很清楚,不是我想逼你,你平稳一下心情,出海的事过两天再说吧。” 第十五章 内讧 一天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孟洋带着他的儿子在楼上的洞窟里待了一整天,吃饭这件事情也被大家基本遗忘,现在还有胃口吃饭的人,那胃口真不是一般的好了。 晚上所有人早早就上床睡觉了,没一会儿又传来了一阵阵蝈蝈叫,我真的很奇怪海上究竟为什么会有蝈蝈,难道是死蝈蝈的灵魂来到了这座岛上? 接着没过一会儿洞口外很清晰地传来了一阵嘎吱、嘎吱类似于咀嚼的声音。一开始我以为是有人肚子饿了在吃饭,也没有多想,继续睡觉。不过咀嚼的声音越来越密集,蝈蝈叫也越来越响亮,接着一股股的恶臭传进了洞里。赵边城大声道:“是不是小孩拉屎了,怎么这么臭啊?” 他说过话后蝈蝈叫和咀嚼声骤然停止,我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起身将身前的铁门关上,道:“你们最好把自己门给关紧了,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听我这么说,只听铁门声此起彼伏,之后除了洞外海浪的声音,其余一丝声音都没有。我静静地坐在门口,注意听着洞内细微的声响,不过没有丝毫异样,就在我觉得自己可能是紧张过头的时候,猛然间一声枪响。 本来很平静的夜晚被枪声突然点着,不过只响了这一声,然后就归于平静,我吓得抱着头蜷缩到床底下,一动不敢动。之后过了好久,却再也没有后续的响动,我这才从床下爬了出来,只听啪的一声响,洞里那盏昏暗的灯亮了起来,传来了发电机轰隆隆的响声,是西柏开的灯,只见洞内并没有什么异样,刚才那声枪响可能来自饭桌上摆放的那把ak。不过是谁开的枪呢? 只听孟洋道:“刚才怎么回事?谁开的枪?” 赵边城道:“我看见了,开枪的绝对不是人。” 孟洋道:“赵哥,这种非常时期我觉得你就不要再人为地制造恐慌了,这样不利于那些胆小的人。” 赵边城道:“我没吓唬人,刚才枪响时亮光让我看见了是谁开的枪,你们要是不相信就当我没说。” 王晨飞道:“你说说细节,我相信你说的话。” 赵边城想了想道:“信不信随你们,刚才开枪的那个绝对是头怪物。它有人的四肢,但是面部构造和身体构造和人有非常大的不同,它的头上没有五官,圆溜溜的就和冬瓜一样,大约1.7米的身高,非常强壮,整个身体是一种深蓝色,枪火的亮光只是一瞬间,我只能看见这么多。” 静了很久,马伟利开始有些撕心裂肺 地道:“这是什么?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 让一个搞科研的人变成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也不容易。不过我们都有一种要崩溃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属于马伟利一个人。如果之前的种种是让人心有余悸,那么刚才赵边城说的情况就足可以让人崩溃了。因为这里真的有可以对我们造成威胁的生命存在。 我越想越怕、越怕越后悔,对王晨飞道:“王老师,或许这次我们来了就走不了。” 王晨飞比我镇定得多,他道:“小邹,如果你想活那就千万不要乱了方寸,其实我知道这座岛上肯定会有怪事,不过既然来了肯定不会是送死,你相信我,大家都会没事的。”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些道:“您觉得赵边城的话靠谱吗?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是否有人故弄玄虚?” 王晨飞道:“绝对不是,你可以看看那把枪的扳机。” 我站起来望了过去,只见灯光下扳机周围有一圈亮晶晶类似于黏丝的东西,王晨飞道:“看见了没,这是海洋生物特有的分泌物,这不是假的,而且刚才我也看到了那个东西。” 我声音有些发抖地道:“什么,您也看见了?” 王晨飞点头道:“没错,那个东西叫水蝈蝈,我可不是第一次见了。” 怪不得这座岛上会有蝈蝈的叫声,看来就是这些东西发出来的了,我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道:“这东西对人有没有危险?” 王晨飞道:“它是肉食型的水陆两栖生物,你说对我们有没有威胁?”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道:“那怎么办,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种这玩意儿,万一它们全跑出来,我们就死定了。” 王晨飞道:“你说得没错。”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忽然有一点开始怀疑王晨飞了,因为他似乎对这座岛上所有的怪事都了如指掌,但之前他却没有透露一丝这方面的消息,还有,明知道这里会有危险,他还是跟了过来,到底为什么呢?我越想越觉得王晨飞的动机可疑,也就不能确定这老头究竟是不是好人了。 平静了一会儿,我道:“那么它们开枪这种行为应该怎么理解?是不是这种生命具有高度的智慧?” 王晨飞道:“它们不具备智慧,但是它们具有人的行为方式,刚才开枪应该是无意的举动,因为它们有手指。” 我默然不语。大家在马伟利的哭泣中战战兢兢 地到了第二天早上,水蝈蝈应该早就退回去了,山洞里只有我们,大家铁青着脸走出了山洞,赵边城对孟洋道:“现在都这样了,你也别藏着掖着了,把家伙拿出来吧。” 孟洋叹了口气对西柏道:“去,把家伙拿出来,给大家分分。” 西柏走到发电机的位置,打开了下面一个看似没有任何开口的方铁片,拖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箱子,打开后里面有两把微型冲锋枪,两把手枪,四五个弹夹,以及许多子弹,而箱盖上还有一个暗层,打开后上面镶嵌着一把大口径的来复枪,西柏别了一把手枪在腰里,又背上来复枪。赵边城看看韩西城二人道:“你们现在也知道这些情况了,我放你俩出来,大家如果现在不齐心协力,那就没有活路了。” 韩西城道:“你放心,这个道理我们拎得清,再说我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赵边城给他们打开了手铐,不过没敢给他们重型武器,只是一人发了一把手枪和两个弹夹。我被分到一把微冲,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摸枪械,心里不禁有些发抖。赵边城教了我换弹夹,子弹上膛,扣保险以及瞄准的基本方式后,道:“心里越怕越不能乱打枪,别伤到自己人,一定要瞄准以后再扣扳机,对方不是铜墙铁壁,一颗子弹足够要它命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连王晨飞都分到了一把渔枪,不过他使用这东西非常熟练,一看就是曾经用过的。 我们全副武装完毕后,这才警惕地走向了洞口外。赵边城打头,他很警惕地伸头出去左右看了看,示意安全,我们才跟了出去。只见昨天白天放在洞口的那具尸体已经不见了,地上却有一摊类似于尸液的恶臭液体,应该是它们啃食尸体时留下的液体。 赵边城骂道:“他妈的这帮怪物,毒死这帮狗日的。” 王晨飞道:“我怀疑就是这具尸体的气味把它们给引过来的。” 赵边城道:“什么?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件事情不就是罗东做的了?他一个鬼还这么坑人有意思吗?”说罢,赵边城意味深长地看了韩西城一眼,韩西城却装没看见。 孟洋道:“本来上岛想做药物研究,没想到正事没办成,怪事却一件接着一件,邪了门了。” 忽然马伟利惊叫一声,哈哈傻笑起来,我们吃了一惊,以为洞里出事情了,赶紧回去却发现他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哈哈大笑,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看来他承受不了压力,已经疯了。 我们 都很难过地看着他。孟洋叹了口气,将马伟利洞窟前的铁门关了起来。 我们都默默无语地站在他的“房间”前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忽然传来了一声蝈蝈叫,现在我们对这种声音最过敏,所有人都警惕地向洞口望去,赫然只见一个和赵边城形容的完全一样的物体蹲在洞口方向,“用手”将地下的尸液抹起来一口口舔着。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是一种深青色的物种,有点和青蛙的皮类似,和人一样有脑袋、脖子、身体并且有四肢,只是脑袋像个竖着的大冬瓜,所占身体的比例超过人类的头,而且滚圆青绿的脑袋上没有毛发,只有一张嘴而已,但是并没有嘴唇,牙齿完全露在外面,一颗颗犹如倒刺,锋利无比。 马伟利又一次放声大笑起来,这东西虽然没有耳朵,但立刻警觉地抬起头,慢慢转向我们这里。我的心瞬间拎了起来,其余的人表情也是警惕万分,西柏道:“要我说就干了它。”说罢取下来复枪对准它。 赵边城按住枪管道:“别冲动,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万一这玩意儿成批量过来,那我们就麻烦了。” 听了这话,西柏慢慢放下枪,不过这个怪物是不会领会我们好意的,它慢慢站了起来,始终对着马伟利的方向,过了一会儿抬脚放在洞口。不能客气了,我们立刻举起枪对准它,这个水蝈蝈好像能感觉到这点,虽然已经迈入了一条腿,但是并没有下一步行动,过了一会儿它又退了出去,接着向左而去。 过了好久,我们才小心翼翼地跟了出去,不过目力所及没有任何东西,洞口左边延展20米左右就是大海了,显然那东西回到了海里。 王晨飞小声对我道:“这下是真麻烦了,左边有一群水蝈蝈,右边有一个庞然大物,我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但从这点能看出这片海域的水生物,地域意识特别强,水蝈蝈可能就是因为右边水域有东西,所以它们只在左边海域居住。” 我道:“王老师您既然什么都知道,干吗要冒这么大的风险上这座岛呢?” 王晨飞道:“现在和你说还不是时候,不过以后你会知道的,如果有以后的话。” 我道:“您这句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确实带有一定的目的上的这座岛?” 王晨飞想了想,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 其余的人并不知道这座海岛的右边还有一个庞然大物的存在,他们只以为这座海岛可能都是水蝈蝈,孟洋道:“我看大家还是尽量 少往水边去的好,被这东西咬一口,就算伤不致命,感染都让你受不了。” 赵边城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孟总,要不然你打电话通知船队来接我们吧,现在我看任何行为都没有保命重要了。” 孟洋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说罢向卫星电话所在的房间走去,我刚才心太慌,没有想到这点,被赵边城提醒后,心里一阵狂喜,如今能平安回去是我最大的愿望,即使不要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不过很快就听到孟洋一阵愤怒的喝骂,我们不明所以,赶了过去,只见卫星电话的接收装置已经被人为损坏,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旁边居然是那只断手,断手里握着一个锤子,好像这一切都是它干的。孟洋是个心机特别深的人,平时说话做事很少明白表露自己的感情,不过此时罕见地破口大骂了好一阵子。 赵边城道:“谁他妈的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所有人都在这个洞里,有谁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把东西损毁了!别说是这只手,我就是死了也不相信。” 我皱着眉头走过去把那只手拿起来看看道:“这只断手我都忘记好几天了,没想到居然被人放到了这里,真是蹊跷了。” 孟洋道:“这是有人存心搞破坏,我不信是那个叫什么罗东的人干的,更不相信会是这只死人手。” 韩西城道:“你们都别怀疑我,这些天我可都被铐着,我看是你们自己人出了问题。” 西柏道:“放你妈的屁,别在那里挑拨离间,我们没事把卫星电话砸了干吗,回去可就是靠它传递消息的,谁也没打算在这里待一辈子。” 这才是我们目前要面对的最麻烦的事情,因为没有卫星电话我们就没法通知巨鲸设备的人过来救援,即使过了一段时间他们能发现这方面的异常,也可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天知道我们是不是能坚持到那时候!希望的破灭往往比没有希望更让人痛苦。 孟洋两眼通红地对赵边城道:“赵哥,咱们真人不说假话,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赵边城道:“你疯了,我做这事对我有什么好处?” 孟洋道:“韩西城说的不是没道理,这里面的人总共分四拨,我一拨,你一拨,韩西城一拨,还有王老师和邹老板是一拨,我实在找不出比你嫌疑更大的人了。” 赵边城道:“信不信在你,我不可能去破坏卫星电话,你们不想在这里长住,难道我想?你觉得我神经不正常吗?” 他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无论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上岛,至少安全回去是个前提。我们都不是自觉自愿上来开垦荒岛的,把唯一的退路给堵死,这不是一个聪明人的做法。 赵边城皱着眉头道:“孟总,老实说虽然我一直不信鬼神这玩意儿,但是从破坏电话上来看,很有可能我们这里真闹鬼了,你想无论是你或我,包括这里所有人,大家都想安全撤离的,破坏卫星电话者唯一的目的就是不希望我们离开这里,你觉得有这种思想的人会是我们这群人中的一个吗?” 孟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说鬼我绝对不信,不过这件事情确实有蹊跷,我们有必要搞清楚,我在想此地除了我们或许还有一群人存在。” 这句话又让我们大吃一惊,孟洋自己解释道:“也没什么好吃惊的,不是鬼就是人,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虽然这里的环境除了这个洞,外面的一切似乎很难让人生存,但我相信一点,没有人做不出来的事情。” 赵边城道:“我不是和你抬杠,不过就算是有这种人,他是如何做到在这个洞里一天不断人的前提下进来搞破坏?这点不是很让人费解吗?” 孟洋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最好他是个鬼。” 两人为一件悬而未决的案子闹得极不愉快,当然不会是那种自己的判断未被采纳而觉得没有面子,他们是心底里开始怀疑对方,气氛开始变得尴尬,变得沉默,只有韩西城两人缺心眼地找东西吃个不停。 到了下午,赵边城道:“我们总是这样也不行,得想个防卫措施,大家都打起点精神来,毕竟不是世界末日。” 孟洋道:“我们刀枪都有,还需要什么样的防卫,难道你还能有炮不成?” 赵边城没有理他,带着三个手下和韩西城二人开始满世界寻找起来。没一会儿工夫找到一堆如鹅蛋般大小的碎礁石,16根不知道哪个年代流传下来的锈得不成样子的铁条、铁棍,每根有一两米长。他们用礁石将铁器身上的锈迹刮擦干净,然后将孟洋带来的准备钓鱼的渔线拆下,将铁条挨个捆在渔线上,做成铁栅栏,不过我很怀疑这种铁栅栏的抗冲击能力。 不过他们似乎并不打算将这些铁栅栏用作大门,而是横着吊在了洞口上方,然后将捡到的大量礁石摆放其间,这就成了一个装石头的兜子,而且还有一节渔线固定在洞口底部,如果有人不小心踩到了这根渔线,那么就会连左边固定处的渔线一 起踩断,大量的石头瞬间就会砸下来。 然后赵边城搜集了我们带来的所有打火机,拿出一个来,其余的全部用塑料袋封存好,道:“这玩意儿或许就是我们以后生存的根本了,所以没脱险以前,打火机包括火柴一定要省着用。” 这个认识绝对没错,而且很有道理,事实证明赵边城在这方面是绝对具有先见之明的,如果不是他,后来我们就要做野人了。之后他又让人把所有的子弹归类,整理出一个房间专门放这些东西,另外菜刀和一切匕首、刺刀、砍刀、鱼叉全部集中到一起,点过数后除了他和自己手下三个人每人身上插了把匕首,其余的全部入库。 寻找了半天,赵边城终于找到一把能用的好锁,把门锁上,把钥匙放在自己贴身的衣服里,对我和王晨飞道:“万一出了紧急状况,你们俩的责任就是看守这些东西,我不需要你们出去打仗拼命,不过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动里面的东西,明白了吗?”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点头。赵边城对孟洋道:“孟总,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在这群人里面也就我的人在这方面最专业,我想这些子弹可能是以后大家保命的本钱,所以一定要管理妥当,你觉得呢?” 孟洋道:“可以,子弹归你管我没意见。” 搞清楚这些事情后,赵边城目光转向了剩余的六桶半柴油,这些柴油是发电专用的,上岛至今一共用了半桶。赵边城道:“这几桶柴油是我们以后最重要的东西了,可以发电,也可以用作对付那些怪物,所以我建议从今天开始不要轻易使用这些能源了,并且我们要把这些东西管理好。” 孟洋道:“这点我也赞成,不过你打算把这些东西怎么办?” 赵边城道:“很简单,二楼还有许多房间空着,我们把这些柴油运上去,如果用枪不能解决问题,我们就泼洒柴油烧他们,火引子也有,韩西城他们找来那么多破衣服正好可以用上。” 说到这里他愣了一下道:“韩西城,你这些破烂衣服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还不说吗?” 韩西城道:“没有500万,我绝对不说。” 赵边城道:“没想到你还真有原则。对了,孟总,之前你不是说你们的货运船会运一批机器设备来吗,包括出海用的机动船,我是不是可以理解即使没有卫星电话,我们在不久的将来也可以回去了?” 孟洋叹了口气道:“他们来按约定是需要我通知的,本来前期工作 已经准备差不多了,我这不正打算打电话吗,结果你也看到了。” 赵边城点点头道:“那就不用说了,大家再去找一点铁条来。” 那几个人又去找了一堆破碎的铁条,赵边城用渔线将它们一根根地编在桌面上、桌腿上,甚至连桌肚子都编上了,之后他又如法炮制地将两张床编成了铁条床,直到所有的铁条全部用完。 赵边城将两张床和一张桌子横着放在洞里道:“这就是我们在洞里阻击对方的第一道防线了,如果被他们突破,我们就进牢房,你们千万记住,到时候我们就靠近左边的房间。为了避免误伤自己人,右边绝对不能进人。千万不要慌不择路,如果必须要进,大家全部进左边的房间,记住了。” 接着他们又用桶装了许多海水进来,每个牢房放了一桶,我道:“赵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边城道:“如果那些怪物进了洞里,二楼的千万记住,用瓢舀柴油,尽量洒在它们身上,然后用火烧,那么我们这些在一楼牢房里的人就用海水将被子泼湿,然后将铁门给罩住,或是将自己罩在湿被子里,我就不信烧不死这些怪物。” 他的计划都是非常合理的,现在开始我有些佩服他了,没有他我们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我们把一楼的子弹给移到了二楼,害怕被火点着,做好这一切夜色降临。这天晚上柴油发动机没有发动,我们在黑暗中吃的饭,吃饭的时候我们才发现自己其实还有一个撒手锏,就是带上岛来做饭的液化气。 我们用的液化气存贮设备是专门设计装备的,可不是普通居民用的那种大罐子,巨鲸设备这种液化气其实是个冷冻气,因为天然气在-60c下是呈冰块状态的,并且体积压缩得非常小,以我们带上岛的分量足够一年使用的,吃饭并不需要节省,不过这东西也不能轻易使用。如果点燃了这罐天然气,这座岛都能被炸平,为保险起见我们特地给厨房又装了一道铁门,然后包上了棉絮等物。好在这玩意儿是个高科技,不需要用电,否则还真麻烦。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天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大家心里都不踏实,赵边城安排人员值夜,他自己值第一班,这样最靠近外面的牢房就成了“值班室”。 第一岗太平无事,我是第二岗,这是抽签决定的,我抱着自己的微冲坐到了“值班室”里。在这里可以看到洞外的天空,其实也没什么意义,因为这里的天空始终被一股水汽所笼罩。 百无聊赖的我眼皮开始渐渐变得 沉重起来,就在这时候洞口忽然传来了蝈蝈的叫声,我睡意顿无,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 接着轰隆一声大响,门口的机关被触发了,石头砸了下来,洞里人全部被惊醒。火光一亮,赵边城点燃了一支蜡烛,虽然光线不强,但是在黑暗的夜里却显得特别明显,只见一个水蝈蝈被石头砸倒在了洞口处,而外面响起了一片蝈蝈叫,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显然它们并不打算“救回”自己的同伙。 被砸倒的水蝈蝈动都动不了,有气无力地叫了两声,接着嘴巴里开始冒出一股股绿色的液体,腥臭无比。赵边城把蜡烛递给我,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对着它脑袋就砸了下去,啪的一声,绿色的液体四下飞溅,他道:“明天早上把它吊在洞口,给它的同类好好看看。” 能不能到第二天早上还是一说,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微弱的烛火并不能照亮洞外那黑如墨团的夜色,不过蝈蝈叫也暂时停止了,说不好是不是受了刺激,被砸死一个后它们就悄无声息了。 战战兢兢中,我们挨到了天亮,除了海浪的声响,其余并没有任何异样的情况,赵边城小心地伸头出去看了看,呼了口气道:“警报解除,没什么事情。” 我们这才放下心来走出洞外,只见海水一片浊浪,没想到其中居然隐藏着这样一群莫名其妙、令人作呕的生物。孟洋道:“王老师,你们做水生物研究的,知不知道这种东西?反正我不知道。” 王晨飞道:“水蝈蝈不是什么神秘的动物,它们其实经常打劫人类的货船、渔船,只不过很多人没有留意这种生物的踪迹,而有的人看见了却以为是海盗,不过说来这玩意儿确实不算常见动物,我们对它的研究并不深,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 赵边城道:“先把它吊起来再说,我们要给这些东西一个警告,让它们知道这里很危险。” 孟洋道:“你不是脑子坏了吧,它们知道个屁啊?” 王晨飞道:“那也未必,再原始的生物也会感觉到,恐怖感本来就是所有生物共有的特性,或许同族的尸体能对它们起到警示作用,我们可以试一试,就算不行,我们也没损失,不是吗?” 赵边城说干就干,他用渔线将水蝈蝈的一条腿拴好,倒吊在洞口处,只见大团墨绿色的液体从它被砸烂的脑袋滴入地上,看得我直想吐。赵边城又将石头机关重新安装好。之后我们才开始吃早饭,不过很快我们就发觉不对劲了,因为一阵阵清晰的蝈蝈叫传进了洞里。 第十六章 几个疑点 我心里对一件事情很奇怪,因为在我搬运水蝈蝈尸体的时候,发现那只突袭我的水蝈蝈并不是被枪打死的,而是被一种很奇怪的铁器给射死的,说不好那是什么东西,看起来有点像飞镖,但是比飞镖又多了一排倒齿。 擦干净后,我把它藏在了身上。只听孟洋道:“这次上岛我的本意确实是做药剂品的开发、研究,黄泉眼这座岛实话说我确实曾有过耳闻,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奇怪,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会上来。事已至此,埋怨没有丝毫意义,我想大家还是想清楚怎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否则真的只有死在这里了。” 赵边城冷笑一声道:“孟总,不是我挤对你,如果你们公司没有做违法的事情,国家干吗要监控你们的一举一动,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也没必要陪你上来送死了。” 孟洋道:“国家监控我们是因为我们企业的性质决定的,你上岛是因为这就是你的工作,不过事情都到这份上了,还说这些废话,你觉得有意思吗?” 王晨飞道:“是啊,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把眼前的难关渡过去,其实大家无非就是一个目的:活命而已。先搞清楚怎么活命然后再说别的。” 孟洋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大家对这个问题怎么看待,毕竟现在岛上的环境实在太出人意料了,而我的船可能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过来,我想在这里等船来肯定不是个好办法。” 赵边城道:“谁都知道这个道理,不过现在这里只有一条破木艇,我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至少不是所有人都能走。” 他这句话让我心里一动,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指。孟洋道:“也许远航不行,但也许我们不需要远航呢?” 赵边城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孟洋道:“你可以问问韩西城。” 我们都恍然大悟,因为韩西城那堆破衣服显然不可能是从海上挖出来的,而他们离开的时间也不长,这就说明靠近黄泉眼附近肯定还有一座岛。赵边城道:“老韩,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座岛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我想如果你有更安全的地方是不是应该说出来了?” 韩西城道:“不是我不说,不过现在的情况能不能贸然出海呢,说不定我们没到目的地在海上就直接被干掉了。” 我道:“你要能有这种认识,之前还敢出海?” 韩西城道:“废话,之前那不是糊涂胆大吗,你要知道这岛上有 这些怪事,你还会上来吗?” 一句话就把我问得哑口无言,赵边城皱眉道:“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我们有必要冒一次险试试看。” 孟洋道:“怎么试,用谁试?” 赵边城没有理他,问韩西城道:“那座岛距离这里大概什么方位,多远距离?” 韩西城道:“我们没有专业测量工具,方位说不清,具体位置是这座岛往东南面大约5海里的距离,划船在这种天气下最多两三个小时。” 孟洋道:“你们上那儿去为了什么?” 韩西城道:“不拿到500万你别想知道。” 孟洋笑道:“现在你还搞得这么神秘,你应该知道咱们现在面对的是什么情况吧?” 韩西城道:“没错,不过我相信自己是能回去的,回去就得花钱啊。” 孟洋道:“现在卫星电话被破坏了,我想通知他们带钱来也不行,兄弟,你的打算只怕是要破灭了。” 这句话说完韩西城立刻变了脸色,不过他还没动手,赵边城率先发难了,他一拳把孟洋放倒在地,上去还要打,我们赶紧把他拉开。赵边城这拳还真不轻,孟洋的血顺着嘴巴流了下来,不过看样子他一点都不恼火,反而得意扬扬地笑着站了起来。 西柏似乎又想动枪,孟洋道:“别动手了,有人精心策划的缺德主意流产了,他当然不痛快,这样的人现在需要安慰,而不是继续刺激。” 孟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们没人能听懂,不过赵边城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挣脱开来道:“孟洋,有你的,这件事情我算栽了,我迟早会给你一个交代。” 孟洋道:“你也别以为我会为了这件事情去破坏电话,电话不是我搞坏的,而是另有其人。赵哥,不就是500万吗,如果你想要说一声,我不会不给你,在场的众人都是见证人啊,我说到做到,回去就给你这笔钱。劝你一句,别为一点小钱伤筋动骨的,那样不划算。” 我恍然大悟,看来韩西城三人根本就是有目的而来,而他们的这个目的现在看来就是和赵边城来诈骗孟洋财物的,他们故弄玄虚地搞了一堆事情,就是想给孟洋一个错误的引导,而孟洋掏出来的500万其实并不仅仅是给韩西城的,这其中也有赵边城一份。 赵边城的一个手下道:“赵哥,事情不会真像他说的那样吧,我们来是执行任务的,你这么做可是知法犯法。” 赵边城道: “别听他放屁,你们有点脑子好不好,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几个人。” 孟洋冷笑道:“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吗?现在想要调查两个人的背景并不复杂,要不然咱们回去试试?” 赵边城道:“姓孟的,你别拿这事吓唬我,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至少没有做过违法犯纪的事情,这点和你不一样。” 孟洋道:“没有根据的话不要乱说,我完全可以告你诽谤。” 这座岛危机四伏,各种不知名的生命体似乎都能对我们造成巨大的威胁,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两个人居然还有心思为了钱争吵起来,而且和所有市井俗人一样,一旦骂了,似乎就要开始没完没了地揭对方老底。 赵边城道:“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奉劝你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那些事情迟早要大白于天下。” 孟洋道:“行啊,赵哥不是专门来调查监督我的吗,那咱们就好好看看你在这里能找到什么。” 我小声对王晨飞道:“这两方人上岛来就是各怀心思,自己有自己一套打算,我们和这些人为伍只有跟着倒霉了。” 王晨飞道:“是啊,我们没有权利去命令任何人,也没有能力和其中一方对抗,看来只有当案板鱼肉了。” 好在赵边城似乎突然想通了,他道:“现在不是咱俩扯淡的时候,你们大家有谁愿意离开这座岛的?” 我道:“我愿意,在这座岛上怪事真的太多了。” 赵边城道:“好,算你一个,还有人吗?” 西柏道:“这艘船多大啊?能带几个人?” 他说的也有道理,韩西城带来的那艘救生艇根本坐不了几个人,赵边城对我道:“要不然你先等一会儿,我们先去那边看看回来再说。” 王晨飞道:“这里的潮汐是早上6点涨潮,晚上8点左右退潮,而且西南面有暗流,你们如果8点前回不来,至少要等到第二天早上6点以后,否则进不了港口。” 韩西城道:“我知道,在海上混这么长时间,能不懂这些吗?” 王晨飞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们四人带了些淡水食物,上了小艇向东南方向而去。我道:“真奇怪了,按理说咱们这儿如果附近有岛,那我应该看到过啊?” 王晨飞道:“这里的岛屿是非常多的,未必你没看见,或许只是没在意罢了。” 孟洋脸色铁青地进了洞里 ,王晨飞和我做了个眼色,一起跟了进去,跟着孟洋坐在了饭桌旁。王晨飞道:“孟总,按理说你的事情我没有资格过问,但是现在到了这里,确实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我觉得你有必要给我们一个说法,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吧?” 孟洋想了想点头道:“想知道什么你问吧,只要不牵涉公司机密,能告诉你的我全都告诉你。” 王晨飞道:“我对别的事情不感兴趣,如果你愿意,是不是能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座岛上?还有为什么非要让我们两人来这座岛上?我想这对于我和小邹都很重要。” 这也是我一直关心的问题,虽然之前孟洋也给了我看似合理的解释,不过可以肯定他说的不是实话。 孟洋还是用那种非常诚恳的表情道:“我这次上岛来的目的真的只是做药品研究的,不过这个药并不是我说的这么简单,在药性上我隐瞒了一些情况。” 王晨飞道:“这怎么说?” 孟洋道:“因为这个药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药物制品,它可能牵涉到一定道德层面上的东西,因为五彩海马不但可以控制人体激素的生长,也可以控制人体其他部位的增长。” 王晨飞眉头一皱道:“什么叫其他部位?” 孟洋道:“这正是我们需要研究的方向,这个课题一旦成功,我们或许可以改变人体的构造,可以让人类变得更强、更壮、更敏捷。” 王晨飞道:“这个是好事啊,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孟洋道:“你们搞科研的当然不知道药品行业的规矩了,就像老百姓其实也不知道科学领域究竟发展到何种程度了。比方说邹老板就绝对不可能知道巨鲸设备建造的潜水艇实际的潜水深度,他只能大概知道人类现在潜艇潜水的极限大约是3000米,其实我们公司早就开发出来可以潜至9000米深海的设备了,这点王老师应该知道?” 王晨飞点头道:“我确实知道,军用设备的科技含量其实才是最先进的,但是这也需要绝对地保密。” 孟洋道:“对呀,这就是我们需要面对的问题,其实现在很多药品的研究已经突破了人体的极限,这些药或许能给人带来巨大的好处,不过副作用就是让人变得不再是人,所以这种药品的研究是被禁止的,很不幸我们公司就研究出了这样一种药剂。” 我道:“这么说您上岛来做的事情不就是违法的事情了吗?” 孟洋道:“没错,之前我们 新药的研发确实违背了伦常道德,所以这次上岛就是希望改进这种药物的效用,以及它有可能产生的结果,我们希望它产生的结果是将人的潜能发挥出来,而不是根本改变人类。但是药品的审核制度是非常严格的,一旦这个项目被枪毙,你就不可能再用相同的名称申报,所以我们来这座岛上的目的有两个:一是继续开发研究五彩海马的药用性;二是要有确实的出海经历,证明我们有新药的科研过程。 “至于请二位同来的目的其实很简单,王老师你是曾经上过这座岛的,可以为我们熟悉、了解这座岛出谋划策,而邹老板本身就是做深水工程的,有他在,这个借口就更加圆满一些了。你们也看到赵边城这个疯狗了,我不想点子对付他,最后在这岛上一切的科研成果很可能被他一句话就付之东流了。” 王晨飞叹了口气道:“今天孟总既然不瞒着我了,我也坦诚相待,当年我上岛只为了一件事情,辨认我导师的尸体。” 我大吃了一惊,没想到王晨飞又说出了一个意外情况,孟洋也是满脸惊疑道:“这……这……”再也说不下去。 王晨飞道:“孟总,我只能说自己是真的太想赚这1000万了。那批上岛来过的人,很不幸都死了,没人知道为什么,当年我上岛是为了辨认尸体,确认身份的。” 孟洋道:“这没道理啊,按理说做这些事情的应该是他们的家人才对!” 王晨飞道:“上岛的人都是保密级别非常高的人,他们的家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来这里,所以不可能有家人上岛来辨认尸体。” 我们都不说话了,面面相觑。王晨飞道:“这就是虽然我知道这座岛不太平,但还是上来的原因。因为我不知道危险具体在哪儿,还有我确实有侥幸的念头,总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这座岛已经太平了,不过现在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其实我应该阻止你。” 第十七章 水下巨兽 话刚说到这里,冷不防一个炸雷响彻了天际,接着暴雨倾盆而至,孟洋道:“坏了,那帮人肯定还没上岛,估计这次要全部捐在海里了。” 这次暴风雨来得异常猛烈,瞬间天色就暗了下来,海岛简直犹如黑夜一般,我们不无忧心地走出洞口,希望他们几个能见风使舵,趁自己走得不远,赶紧回来才是。 刚到洞口,只见密集的雨点和已经有些起来的海浪一股脑地把这个充满了绿色腥臭液体的海岛瞬间冲刷一新,不过那两道粗长的痕迹却历历在目,让我觉得触目惊心。忽然我又看到了上次暴雨时海面上出现的如巨型灯泡一般的昏黄灯光,心里一抖道:“那东西又出现了。” 如果说上次我还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现了幻觉,那么这次我可以百分百地肯定这是真实存在的,当然是不是水生生物的眼珠子另当别论。 王晨飞和孟洋都看到了,孟洋道:“王老师,你说曾经上过这座岛的人都死了,你知道死亡的原因吗?” 王晨飞道:“不知道,这是严格保密的,不过我知道那些人上来是饲养大型水怪的。” 孟洋道:“那么据您所知,黄海海域这种环境是否适合大型水生生物的生长?” 王晨飞道:“这个问题我和小邹其实已经探讨过了,如果单纯地看海域环境,是很难有大型水生生物生长的,但是不排除有这样的生物路过,这是两个概念。” 孟洋道:“可是如果我们现在看见的那对发光体是某种水生生物的眼珠子,那么这里很有可能生活着一种大型水生生物。” 王晨飞道:“目前世界上所掌握的体积最大的生物应该是巨鲸设备所拍摄到的大西洋海岭之王,应该是这样吧,我对保密科学知道的并不多。” 我第一次听说“海岭之王”这种非常具有霸气的名字,但是这也让我心里为之一寒。因为海岭其实就是海底最深处的山地,大西洋有世界上最长的海岭,平均深度在8000米以下,有的地方可能更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能在那里称王称霸呢? 孟洋有些得意地道:“不错,这是我们以一架潜水艇的代价换来的一组照片,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昂贵的照片了。” 王晨飞道:“黄海海域虽然没有可能生长出海岭之王这样的巨型水生生物,但是这里曾经有一种非常具有特色的深水巨兽,我们给它起名字叫海龙王。这是一种类似于娃娃鱼的身体扁平,具有四肢的超大型水生生物,一 般身长可以超过30米,比大白鲨还要大得多,而且因为身体的特征,它可以在距离海岸非常近的区域生存。有资料显示,只要水深超过6米,它就能活,所以根据我国的海域环境,当年他们饲养的就是这样动物。” 孟洋道:“你的意思是这里可能有一只海龙王?” 王晨飞道:“不是可能,是可以肯定,这里绝对有海龙王,至于是不是一只,还有待考证。” 孟洋道:“那么它们性情如何呢?” 王晨飞道:“饲养这种动物的目的是用来攻击敌方潜艇的,你说它们性情如何?” 孟洋点点头不再说话了,王晨飞继续道:“而且这种生物可以上岸,它和水蝈蝈一样,都是水陆两栖动物,所以导致那拨人死亡的因素有很多。至于我们看到的这两道痕迹,你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动物才能在礁石材质的地面上留下如此清晰的印记?我想象不出。” 话刚说到这里,孟洋道:“看来我们的朋友并不傻,他们全都安全地回来了。” 只见洞口右边,赵边城五人湿得通通透透,一阵阵的海浪反而把他们给冲到了海岛上,五人筋疲力尽地下了船,连滚带爬地回到了洞里,趴在地上委顿不堪。 孟洋道:“这次发掘新大陆的行动又要无疾而终了,还好几位跑得不算远,要不然只怕真回不来了。” 赵边城现在哪儿还有精力和他斗嘴,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道:“快给我一杯热水。” 孟洋让茉莉花给他们倒水,我却始终注视着海面上那对巨大的黄色“灯泡”,我不知道它此时此刻是不是也在和我对视着,不过海浪对它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它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浮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一动不动。 我想了想心里还是怕了,回到洞里。赵边城喘了一会儿气道:“真是活见鬼了,说了你们没人相信,刚才出海不久,我们居然看见海面上漂着长到难以相信的女人头发,它们就漂在海面上,也不随着波浪而走。我们用木浆捞它,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头发居然把我们的木桨给拖到水里去了。我们是用一根桨划回来的,结果那头发开始往水下潜,不知道潜了多长时间,海面上还是有老长一大截,你们说如果不是女水鬼,还能是什么东西?” 王晨飞眉头一皱道:“那撮头发真的很长?” 赵边城道:“真的很长,我就知道你们不信,有一两百米的长度,这不是女水鬼能是什么?” 王晨飞点点头道:“这不是什么女水鬼,这是鬼发水母,它们的体型是根据吞食状况而变化的,吃得越多长得越大,头发越长。像你说的那么长的头发,这种水母的体积应该大得吓人了,它们的寿命只有几个月,如果不是短时间内食用了大量的食物,是不可能有这种体型的。” 我道:“这是不是能说明什么问题?” 王晨飞道:“这说明它不可能捕食活食,因为大型水生生物包括鲸鱼、鲨鱼之类的,鬼发水母即使体型再大,也不可能杀死这种体积的动物,而一般的小鱼小虾,鬼发水母就是捕捉到累死,也不可能吃成这副样子。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鬼发水母在这片水域吞食了一种大型水生物的尸体,否则一辈子它也长不了这么大。” 赵边城惊疑不定地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王晨飞道:“我的意思是你看见的鬼发水母可以证明这片水域确实有大型水生生物,因为按照你所说的鬼发水母的体积换算,它吞食的动物体积应该超过一头蓝鲸,但是我们知道黄海海域资料记载最大的水生物只是长须鲸而已,以它的体积不可能让一只鬼发水母长到这种程度。” 孟洋道:“或许它不止食用了一只长须鲸呢?说不定有两只或是三只存在?” 王晨飞道:“如果有两只以上相同种类的鲸鱼同时死亡在一片海域,这本来就有问题,你不觉得是这样吗?” 韩西城道:“别在这事上动脑筋了,这地方不正常还需要证明吗?光是那些水蝈蝈就足够袭击那些鲸鱼了,更别说那只能在礁石上砸出深坑的怪物了。咱们还是想点子如何自保吧。” 王晨飞道:“确实是这样,从现在开始我们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小心,否则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这次暴雨没有下多长时间,到了半夜基本就停住了,第二天早上就是艳阳高照,当然这是岛外的景象。赵边城在外面待了一会儿,进洞后道:“我觉得还是有必要上那座岛去,在这里就是等死而已。” 孟洋道:“我没意见,那么谁打头呢?” 赵边城道:“不就是我们几个吗,你孟总命比我们值钱啊。” 孟洋没有和他斗嘴,一笑走开。赵边城小心翼翼地在靠近海边的礁石岛上观察了很长时间,这才和那四个人驾着海船出海了。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鼓起勇气走到海边,果然那片区域又是浑黄的海水,黑色的胶皮再次不见了。 我呆呆地望着那里发愣,只听王晨飞道:“怎么,那东西又不见了?” 我点点头,王晨飞道:“很正常,它也需要觅食嘛,反正对我们也构不成威胁,没必要事事都给自己压力。” 我鼓起勇气走到小水坑边,向下望去,只见浑黄的海水能见度极差,其间漂浮着一些浮游生物。忽然我似乎隐约看到一排雪亮的白牙,笔直地向我冲了上来,吓得我赶紧退后了一步。不过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海水只是不断地晃动着,不时地溢出一点,如此而已。 王晨飞道:“别瞎想了,回去吧。” 我转身和王晨飞向洞里走去,忽然我觉得背后一凉,应该是海水。不过此时我离海岸很远,海浪不可能溅到我身上,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东西又回来了。看来也许刚才那一幕并不是我看花了眼,不过无论如何我不敢再回去看一眼了。 这次赵边城出海还算顺利,下午3点多钟他就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一艘小船,居然是铁皮所制的。赵边城精神明显好了不少,进洞后他就道:“你们都不会相信那座岛到底有多漂亮,绝对适合居住,居然还有沙滩和树林,要说有多神奇,就有多神奇。” 王晨飞道:“那座岛你们仔细查看过了吗?” 赵边城道:“没有,那座岛太大,就先赶回来了,反正还要回去,到时候大家一起转转不是更好。” 王晨飞道:“这有一点不好,谁也不能确定那里没有危险。” 韩西城道:“就是环境恶劣还能比这里更差吗?我想应该不可能的,所以还是赶紧走人,反正我是肯定不会在这里逗留了。” 王晨飞道:“走肯定要走,不过稳重点最好,对了,你们那艘船是从哪里弄来的?” 赵边城道:“就在岛上面,不知道放了多少年了,反正我们能用,就把它划回来了,也能多带几个人回去。” 王晨飞道:“这么说来那座岛上也有人待过了?” 赵边城道:“这要问韩西城了,我不知道。” 孟洋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我一直觉得你和韩西城其实是朋友。” 赵边城道:“你少在那儿放屁,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王晨飞道:“好了,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是不是立刻登岛?在这种地方总归不安全。” 赵边城道:“我的意思是立刻就转移,既然都已经找到 地方了,还有道理不走吗?” 孟洋道:“可是我们这么多的物资要是靠这两艘小艇来运送,只怕一两年也运不完。” 赵边城道:“孟总,这就是你们公司内部的事情了,我们是不会管你这些的。” 孟洋道:“那你以后干脆连粮食和水源都一起和我们公司划清界限吧。” 赵边城得意地笑道:“让你失望了,那座岛上有很多野生动物,咱们还能钓鱼,捕鱼,就你带的那些玩意儿我还真瞧不上眼。” 孟洋点头道:“算你本事大,咱们走一步说一步话吧。” 赵边城道:“大家赶紧收拾东西,吃的喝的都别装了,那座岛上有淡水,只要把枪械带上去就可以了。” 说动就动,我们立刻将子弹等物搬上了船,两艘船各放一点,不过刚走到海边我们就惊呆了,只见本来浑浊的海水已经变成了一片暗红色,显然这里刚才经历过一场屠杀。 我下意识地向水坑望去,只见仍是一坑浑水,显然那东西又走了,不知道海里的血水与它有没有关系。远处三四头虎鲸在海面不停地蹿跃而出,我总觉得它们这种行为似乎与这里有某种联系。 赵边城咒骂了一声,道:“怎么办,我们是继续呢,还是等等再说?” 韩西城道:“等个屁,越等事情越多。” 赵边城道:“那大家决定,这次出海哪些人第一批走?” 王晨飞道:“也不用商量了,谁先谁后都一样,要不然我们几个一起吧,我和小邹然后再带一个人上小船,你们谁和我们一起?” 赵边城一指自己一个手下道:“你和他们一条船,别不认识路在海上迷路可就要命了。” 我们正要行动,孟洋道:“等等,要不然王老师待会儿再去,让茉莉花和小邹他们一起,到了那里让小丫头先收拾一下,方便我们过去。” 王晨飞笑道:“一座孤岛有什么好收拾的,又不是度假的海岛。” 赵边城道:“我真忘了告诉你们,那座岛上有房子,要不然茉莉花还是一起去吧,那房子确实要人打扫。” 之后我们各自上船向海里划去。刚刚驶离海港不久,就觉得情况不对劲了,因为就在我们船头不远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道鱼鳍,接着近距离看来,一头庞大的虎鲸瞬间露出海面,狠狠地撞在我们小船上。这船虽然是铁皮做的,但是对虎鲸的冲击并没有抵抗能力,顿时就侧 翻了,我们三个人连船里的枪械子弹立刻都掉入了水里。 虎鲸又称杀人鲸,虽然被驯养后的虎鲸和海豚差不多,不过海里野生的虎鲸群却是非常凶猛的海洋杀手,大白鲨碰到它们也只有叹气的份儿,而且它们并不会对人类多客气,能吃那是一定会吃的。我第一反应就是往回游,不过因为我不会划桨,坐在船体中央,小船翻了后,我反而受害最深,直接被船给压进了海里,不过好在铁船又被海浪给打翻了过去,要不然我很有可能就被它直接压沉入海底了。 不过幸亏如此,才让我看到了一幕难以置信的场面,原来那头虎鲸并不是袭击我们的真凶,真正的凶手是死死咬着虎鲸的一头庞然大物,它的头简直说不清有多大,而且长得特别怪异,有点像锅炉的感觉,铜铃般的眼睛在脑袋两侧闪闪发光,浑身黑色的胶皮看来就像座黑色的小山那般。不过因为它全身都在水里,所以岸上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头虎鲸的半个身子都在它的嘴里,看来虎鲸是想努力挣脱出去,不过任它如何挣扎都徒劳无功,而水底还漂浮着几块巨大的虎鲸的碎肉,看来这是一场十足的大屠杀了。 我的水性还是非常不错的,游出了水面,只见茉莉花转身向海岸游去,而赵边城的手下则向赵边城的船游去,他们端个桨似乎准备捞人,忽然我看见半头死亡的虎鲸身体翻涌着大量的鲜血漂浮了上来,顿时感觉不好,大声道:“赶紧逃啊,水底下有东西。” 话音未落,只见海面开始出现奇怪的涟漪,一层一层飘散开来,忽然扑哧一声,一股水柱冲天而起。赵边城他们看得傻了,我回头看看岸边,知道凭自己的速度无论如何游不到了,干脆一吸气潜入了水里,这样至少可以知道那头海怪的行动,虽然海水异常浑浊,但那头水怪的身躯实在太过庞大,我仍然看得清清楚楚。 它似乎是对着我来的,那巨大的嘴巴张得老大,白森森的牙齿遍布嘴巴周围,正游向小船的那人还没来得及摸到木浆,就被它整个吞下,那东西嘴闭了一下,等张开时人显然已经被它给活吞了。我肝胆俱裂,转身向后游去,虽然我离岸边不远,但是它的速度实在太快,前冲力激起的暗流将我向前推去,由此可见我们之间体积的差异。 幸亏如此,否则我早已小命不在了,我被水流冲进了海岛底部,只见海岛水下的部分到处竖着一些暗礁,乍一看就像漂浮在水里的枯木桩子。这时海水震动越来越厉害,我似乎已经感觉到了那头巨兽的嘴巴将我笼罩了起来,万般无奈之下我贴到一处礁石 ,上面有些海草之类的东西,我紧紧握住那些水草,固定住自己,只听轰一声大响,虽然在水里,但是这声音仍然震得我双耳生疼,那头巨兽一口咬在礁石上,幸亏礁石比我身体要宽,否则就它这一口,我简直不知道要被咬成什么样子。 显然它决定咬死我了,一口不成,两口三口地一阵狂咬,我真担心礁石禁不住它这种巨力被咬断,不过幸好这片礁石的质量还是过硬的,经受如此巨大的力量摧残,居然能坚挺不败。 不过我渐渐快受不了,因为缺氧,但是那东西对我似乎情有独钟,不咬死我就是不肯罢手,对着这张大嘴,我居然冷静了下来,知道这样下去迟早还是死路一条,必须想办法自救。这时咔的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它那张如钢闸的嘴嵌入了礁石里,暂时停止了咬合动作,而是紧紧咬着石头,晃动了起来,它巨大的嘴部下方是有缝隙的,我被憋得已经顾不了许多了,游了下去。正当我想绕过它的身体,强行浮出水面换气,忽然我看到了礁石岛深处有微光隐隐投下来,猛然间我想到了那座水坑,心情激动之下立刻向那里游去。 到了那里,果然是那个四方的水坑,我立刻浮了上去,探出头后第一次觉得那雾气腾腾的小岛阳光明媚,不过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因为这里本身就是那东西休息的地方,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觉得头晕眼花,强撑着扒住坑口钻了出来。 这时我才看到他们全部都在岸边,焦急地看着水里的举动,茉莉花则浑身湿透地坐在一处礁石上委顿不堪,不过她第一个看到了我,指着我说了一句谁都听不懂的话,但是没有人注意。 我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离开了水坑,向他们走去,茉莉花忽然向我跑来,抱着我放声大哭,她的哭声惊动了众人,他们转头望来发现了我,王晨飞道:“小邹,你怎么跑到我们后面了,海底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我才觉得支撑不住,双腿软得就如棉花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即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三集死亡之岛 他气得跳脚骂天,孟洋阴着脸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反正他就是那个幕后凶手,忽然我看到一种奇怪的虫子,有点类似于蟑螂那种,不知道何时爬到了赵边城留下的血印上,接着又有两只三只的爬了过来,不一会儿那血迹上沾满了这种虫子,等它们离开时血迹已经完全消失了,怪不得这里一丝痕迹都没留下,原来血迹都有专门的东西来打扫。 忽然我心里一 动,顺着那些虫子退回去的路线跟了过去,它们往林子左边而去,那里的树林特别密集,所以我走得有些费劲,不过还没走两步,猛然就看到前方不远的地方一双大大的眼睛透过茂密的树林,直勾勾地看着我,吓得我肝胆俱裂,连退四五步,被一棵树枝绊倒在地,我立刻手足并用地向后面倒退而去。 第十八章 另一座岛 没错,我确实看到自己重新又回到了海里,这次潜在水下游动着,浑浊的海水让我可以看见的距离非常有限,但我似乎没有任何畏惧。不过没过多久,忽然我觉得身体周围的海水出现了异常的波动,并且我敏锐地判断出异常海水的方位,猛然间身子向后一退,倒游出去。这时浑浊的海水周围猛然出现了一排白森森巨牙环绕的巨大嘴巴,如果我再往前多游一米,后果不堪设想,而那张嘴巴也没有大的动作,过了一会儿又隐隐消失在浑水之中。忽然海水里巨大的声音一阵阵传来,暗涌铺天盖地地传来,这下我终于无法分清是来自哪里的异常,而海水就像开锅了一样,巨大的气泡从四面八方不停地漂浮而上,从我的身边经过,我心里猛地一震,向下望去,只见一片灰蒙蒙的物体以极快的速度升腾而上。 我猛地惊醒过来,发现还是在洞里,茉莉花坐在我的身边,披着一件衣服已经睡着了,我不知道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过了一会儿脚步响动,我看见王晨飞走了过来,他见我醒了道:“现在感觉如何?” 我苦笑道:“还好,能活着就不易了,不过我刚才做了一个怪梦。” 王晨飞很关心地凑过来问道:“什么梦,说来我听听。” 我详细说了一遍,王晨飞想了想道:“肯定是你受惊后思想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对了,你在水下到底碰见什么东西了,我们始终没见到它露出哪怕一点部位。” 我便将自己在水底下的遭遇说给了他听,听罢王晨飞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道:“这么说海岛底下那个庞然大物你算是见着了?” 我点点头道:“没错,不但见着了,还差点还被它给吞了,王老师,这是不是你说的海龙王?” 王晨飞道:“绝对不是,海龙王皮肤是黄褐色的,而且身体呈扁平状,这东西头这么大肯定不是海龙王。” 我道:“那它究竟是什么东西,您知道吗?” 王晨飞有些入神地道:“闻所未闻,真想不到这片海域居然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生物,看来我错了。” 我道:“您哪儿错了?” 王晨飞似乎惊了一下道:“我的意思是我不应该来这里,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他是在敷衍我,不过我现在对这些事情真的没有任何知道的欲望,我只关心下一步如何的问题,便问了王晨飞。王晨飞道:“还是要离开这里,这是必须的,否则我们会有大麻烦。” 我道:“我们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了,难道还能有更多吗?” 王晨飞道:“不知道,情况是一件接着一件出现,谁知道后面还会出现什么事情呢?” 这时茉莉花醒了过来,她让王晨飞坐下,出去给我做了一碗荷包蛋。我实在没有食欲,不过还是勉强吃了下去。王晨飞道:“明天一早我会和他们出海过去看看,你安心恢复身体,估计会暂时太平一段时间。” 我道:“王老师,您知道为什么那东西会突然攻击我们吗?” 王晨飞道:“攻击我们的不是它,而是虎鲸。对它而言,我们实在称不上食物,我估计是虎鲸群无意中闯入它的领地,导致它大开杀戒的,其实这东西之前一直蛮太平的。” 我道:“那暴雨时海面上那对黄眼珠子您估计是它的吗?” 王晨飞皱眉道:“我担心的就是这个,那对眼珠子显然不是我们下面那东西的,道理很简单,它的头部如此巨大,露出眼睛肯定就要露出眼睛上面的部分,按道理我们不会一点都看不见的。” 我不寒而栗地道:“难道这里还有一个庞然大物?” 王晨飞想了想道:“这里曾经是一片海怪的试验场,没有参与过的人谁都不能妄言这片海域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在这里没有真相的存在,所以你千万不要尝试着去寻找,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我道:“您这句话怎么这么具有哲学意味,我有点不太明白。” 王晨飞叹了口气道:“或许以后你会知道的,只是现在你不要再问了,没人能回答你的问题。” 我隐隐约约觉得这里可能隐藏着什么大秘密,而王晨飞迫于某方面的压力,不敢明白地说出来,不过经过这一切,我反而对这些东西的畏惧心理小了不少,这东西只有没见到的时候最恐怖,整天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越想越怕人,不过真的亲身经历后只要你不崩溃,肯定就会产生一定的免疫性,这也为我日后的生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第二天一早王晨飞和赵边城几个人驾驶着两艘小船再次出海,这一次总算平安,没出意外。到了傍晚时分,赵边城平安返回,他进洞道:“你们想好明天谁和我过去?” 孟洋道:“明天我和我儿子一起过去吧?” 赵边城道:“孟总可要想清楚,这里是你的心血所在,还有,万一你走了,你的公司派船来接你的话如何让他们知道我们搬离的具体方位呢?” 孟洋道:“这个很简单,我们可以留一些书信类的物件,我想他们也不是傻子。” 第二天一早,孟洋一家和赵边城出海,在茉莉花的照料下,我恢复得也很快。其实我没有什么大毛病,无非就是受了刺激,经过三天的恢复,基本就差不多了。第四天我和茉莉花还有疯了的马伟利上了船,我们也是最后一批人。经过那个水坑,只见那片漆黑的胶皮状物体赫然在目,我心里一寒,其实看见它比看不见要安全,至少我们知道它现在的方位。 上了小艇,赵边城和他的一个手下划船,只见他们绕过这座岛,向东南面而去,外面晴空万里,和岛里面完全是两个世界,在这样的环境下看着浑浊的海水,我的心情都比在黄泉眼舒坦些,一路无语。下午时分我渐渐看到一座比黄泉眼大得多的海岛,而且远远看去岛上满是绿树入眼,单就这一点来说便比黄泉眼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当我们驶进小岛,只见蓝天碧水,金黄色的沙滩无不格外醒目,隐隐传来的轰轰水流之声似乎预示着这里还有一座瀑布,赵边城笑道:“说了你们不知道,现在看到了就知道这里有多精神了吧?” 小艇直接上了沙滩,我下来后踏着清凉的海水上了海岛,脚底是柔软的海沙,上面满是贝壳、鹅卵石,还有一些小生命体纵横其间。黄海属于温带气候,一年四季变化明显,此时正处夏季。沙滩向前大约100米有一座小山,山上面是一片茂密的常绿阔叶林区,我一眼就看到了最前方几棵巨大的樟树,不知道在这里生存了多少年。 忽然绿草抖动,一头梅花鹿从里面钻了出来,它看到了我们就像没看见一般,悠闲地吃着一棵矮树的嫩绿叶子,之后树影晃动,又钻出来四五头梅花鹿,其中还有一头小鹿,看来出生没多长时间。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赵边城一拍我的肩膀道:“里面还有一处瀑布呢,我带你去看看。” 我道:“这里和黄泉眼相比简直就是仙境啊。” 赵边城道:“谁说不是呢,我们以后就在这里生活了,说不定孟洋的船来了以后我还不愿意回去了。” 我由衷地点点头道:“没错,能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确实也是一种享受,虽然生活单调了点。” 说话间只见王晨飞已经从森林深处走了出来,他笑道:“小邹啊,这里可没有海怪之类的东西了,咱们能太太平平地等到救援的海船到来了。” 我叹了一口气道:“要是一开始就来这儿该多 好,真是活受罪啊。” 王晨飞道:“过去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你忘不了只能是给自己添堵,所以尽量放开心怀向好的方面看吧。” 我叹了口气,和他们向林子深处走去。海岛上夏季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凉爽,其实是非常炎热的,因为不但有阳光的直射,海水反射的阳光也让人感到非常烦躁,所以不知道是哪位会享受的先辈,居然将房子建在了林子里。这样一来,夏天便是凉爽无比,唯一的缺点就是林子里蚊子特别大。但是房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蚊子并不会进屋子,你开着门它都不进来,除非你在外面活动。 房子也不小,上下两层,七八个房间,里面还有家具等各色物件,一些日常用品比方说热水瓶、脸盆之类的全部都有,而且保存得都很好,赵边城道:“想喝淡水不用顾虑太多,洗澡都没问题,林子里有一处瀑布,循环的全是淡水,还不知道源头在哪儿。” 回到一楼的饭厅,只见孟洋他们都在,我道:“这里与孟总一开始选择的地方简直天壤之别,孟总选地方的手段可不高明。” 孟洋笑道:“先别高兴得太早,我告诉你们一点,在地图里并没有这座岛,你们想过这方面的原因吗?” 韩西城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暂时没发现呗。” 孟洋道:“或许是吧,不过我想反驳一点,如果真的没有发现,那这座岛上的房子从哪里来的?还有那些生活用品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句话就把韩西城问得哑口无言,孟洋道:“对了,老韩,我还真想起来一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这座岛存在的?” 韩西城道:“我……”顿时语塞,他不是一个脑子好使的人,比较粗鲁,行为比较简单,不过看他这副表情谁都知道里面肯定有隐情了,憋了一会儿他道:“这点和你无关。” 孟洋道:“本来是与我无关,但是你找我要钱后就变得与我有关了。” 韩西城道:“你钱还没有给我呢,扯犊子有啥用,等钱拿到手再说。” 不知道孟洋是不是故意的,对着赵边城冷笑了两声,赵边城只当没看见。忽然门外扑啦啦声响,我们望去只见一头野猪哼哧、哼哧地盯着我们,孟洋叫道:“赶紧打死它,晚上吃猪肉啊。” 武器有一小半落入了海里,虽然数量不多,但是质量很高,全是ak突击步枪,好在韩西城当时身上背了一把,而且弹夹也有一部分在他身上挂着,不至于全部 丢失,此外还有两把微冲,手枪是全部都在,不过子弹丢失了不少。 但是面对美味韩西城毫不犹豫,立刻端起了枪,不过他还没有扣扳机,枪声已经响了,是西柏率先出手,他一共打了两枪,枪枪命中野猪的脑门顶端,这头猪哼了一声,立刻倒在地上。 这让我对西柏刮目相看,怪不得能做孟洋的贴身保镖,还是有些真本事的。韩西城正要出去拖死猪,西柏一把拉住他道:“你疯了,野猪都是群居的,你打死了一只,可能还有七八只在一旁,出去送死啊?” 他话音刚落,果然林子深处有了窸窸窣窣的响声,虽然没有七八头这么多,但是有两三只野猪钻了出来,其中一只体型比其余的要大不少。我们暗自戒备,有枪的都把抢举了起来,王晨飞也用渔枪对着它们,僵持了一会儿,那头野猪哼哧了一声,反身钻入林子里很快没了影子。 韩西城道:“能动手了吧?” 西柏将手枪插回腰里,和韩西城两人过去将死猪拖了回来,孟洋道:“这种岛上居然有这么多的生命体存在,这正常吗?” 王晨飞道:“没什么不正常,从生态环境上来说,这里有水源,有食物,而且曾经有人登岛,这里的野生动物很可能是他们带上来的。” 说话间二人已经将死猪拖到了门口,他们身上都有匕首,而且这栋房子里也有菜刀、砍刀、镰刀,各种刀具齐全,虽然生了锈,但是还有专门磨刀用的工具,西柏选了一把带血槽的开山刀,在磨刀石上磨了起来。 一会儿工夫一把雪亮的砍刀已经被他打磨出来,他用手弹了弹刀身道:“是把好刀。” 说罢走到死猪旁,三下五除二,猪皮剥了下来,手法熟练得让我怀疑他曾经是个屠夫,韩西城道:“老哥,看不出来你还真行啊,以前是个猎户吗?” 西柏道:“当年中越边境反击战,我们分队和大部队失去联系,七个人在雨林里生活了整整七天,除了要躲避越南人的追杀,还要对付林子里那些猛兽毒虫,最要命的是还不能用枪,因为枪声随时可以引来敌人,兄弟,你以为保镖是白当的?” 说着便卸了一条猪腿下来,那些杂碎扔进了林子深处,西柏道:“今晚让大家试试看我的手艺。” 晚上我们在海边烤猪腿,这些日子虽然吃得都不错,但基本全是罐头食品,鲜肉的滋味显然不是那些东西所能比拟的,我们一个个胃口大开,吃得满嘴是油。正当我们吃得高兴,忽然一声 狼叫远远传来。 好在因为对海岛环境并不熟悉,所以枪是随身携带的,我们立刻掏出手枪、步枪、冲锋枪,对着黑压压的森林。过了一会儿,只听呜的一声长叫,几对绿油油的眼睛从林子里跃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火光对它们有所威胁,几头狼一时没敢靠过来。 赵边城道:“真他奶奶的奇了怪了,那个岛是水怪,这个岛是肉食动物,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韩西城道:“我宁愿被这些狼吃了,也不愿意被水蝈蝈碰一下,水里的东西是最渗人的。” 西柏道:“没人会被狼吃掉,这些动物比较容易满足,来这里不过就是要口饭吃罢了。” 说罢用刀割了一大块生猪肉扔到了前方,这些狼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走了过来,呼哧呼哧的一会儿就把一大块猪肉吃了个干净,各自舔着嘴巴望着我们,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我道:“坏了,把它们馋虫给勾上来了。” 西柏干脆将剩下的猪肉都扔了过去,几头狼很快将肉吃个干净,连骨头都嚼了一大半,之后似乎心满意足,一个个匍匐在地,昂着脑袋,对着远远的月亮高声嘶鸣起来,声音悠长而连绵。 在海岛上看月亮觉得特别大,特别圆,我甚至觉得自己能看见表面的陨石坑了,而这些狼吃饱了后也和我们和平相处,没有丝毫冒犯的意思。我们回去睡觉从它们身边走过,这群狼连头都没有动一下,就是非常虔诚地看着月亮。 进了房子,赵边城道:“大家把门窗都锁好,别让狼窜进来。” 第二天一早,西柏已经开始煮鱼汤了,他早上去钓的海鱼,因为这里有灶台,枯枝落叶的更是随便就能拾来一大堆,所以用火并不成问题,虽然在家我从来没有早上就喝鱼汤的习惯,但是不得不说这种鱼做出来的汤绝对是美味。 饭桌上孟洋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岛上面的情况查看一下?” 赵边城道:“有这个必要吗,我觉得能生活就可以了,在这里等到你们公司的船来是最好的选择。” 孟洋道:“我并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但这座岛也不能说就是太平的,首先这是第二座没有在地图上标明的海岛,第一座是黄泉眼,那上面的情况我也不用重新说一遍了,而且两座岛还有一个共同点,曾经都有人在上面居住过,所以我想也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有必要把这座岛勘察一遍,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王晨飞道:“我赞成孟总的意见,我 也觉得这座岛有些莫名其妙,摸摸情况是必须的,稀里糊涂地住在这里有可能就是自杀。” 孟洋道:“老韩,说说你对这座岛的印象?” 韩西城道:“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我说了不拿到钱我绝不开口。” 孟洋道:“那就说说你那些衣服是从哪里挖出来的吧?” 韩西城道:“我从来没有挖过东西,衣服是从这间屋子里找出来的,这是很明显的事情。” 孟洋道:“你别瞎说了,那堆衣服上有灰土,一看就是被埋过的东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西城道:“我说了,我不知道。” 孟洋道:“你不知道谁知道?是不是罗东,要不然你请他出来说句话。” 韩西城道:“扯什么死人,罗东早就死了。” 孟洋冷笑道:“是吗?那么那些衣服,鞋印都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他在阴间还能把阳间的衣服带来带去?你真当我3岁小孩,这点伎俩用的可是太低级了。” 韩西城表情开始越来越不自然道:“你说的这些话我听不懂,罗东与我本来就是两个人,他死也好活也罢,我不知道,就算他有隐瞒,我凭什么能知道?” 孟洋道:“就凭你们曾经是同伙。” 韩西城道:“我不知道,我们出海本来就是打渔的,遇到了海难才上了你们那座海岛,一切都是巧合。” 孟洋冷冷道:“我什么人没见过,你想糊弄我确实还嫩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勾当。” 韩西城道:“你少在那儿吓唬我,老子不是……” 他话没说完一幕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西柏不知从哪儿弄了个粗大的树棍,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狠狠一击,一下打得韩西城趴在桌子上,立刻晕了过去。 赵边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西柏毫不犹豫掏出手枪,对着赵边城,而赵边城剩下的两个手下也掏出枪对着西柏,孟洋似乎很有把握,鼻子里面哼了一声按下了西柏地举着枪的手道:“咱们不用掏枪,亏良心的可不是咱们。” 说罢表情难测地盯着赵边城道:“赵哥不会是正和这种人认识吧?” 赵边城道:“你别阴阳怪调的,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也不能让你随便殴打一个人。” 孟洋道:“是吗,不过我这样对他是绝对有道理的,你想不想听听?” 赵边城似 乎气得都要爆炸了,不过只能强自抑制住怒气道:“你最好能给我一个说法。” 孟洋扯出他的右手摆到我们面前,捋开他的袖子,只见那个铁锚的标志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孟洋道:“给大家开个眼,这个文身我其实早就注意了,你们仔细看看,能不能悟出点什么?” 我仔细看了又看,并不明白这里面能隐藏什么深层次的道理,不过如果非要说有奇怪,就是那根铁锚旁边还文着两组数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模糊了这个文身可能存在的意义。 孟洋道:“如果你们都没有明白这个道理,那我就说给大家听听,你们分析一下我的担心是不是有道理。本来这两组数字似乎很难联系上什么,不过凑巧我就知道其中一组数字,因为那是黄泉眼的经纬度数值。自从想到了这点,我就一直奇怪他另一组数值又代表了什么,不过我知道他肯定会否认我的观点,所以我一直没有说这件事情,就等着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后来你们也知道,就在我们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座岛存在时,韩西城就不止一次地上来过,显然他们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我当时就猜到了那组数字很可能是另一座岛的数值,结果我一点都没猜错。 “还有一点,他这个铁锚根本就是个航海地图,因为黄泉眼和这座海岛本来就是直线相对的,这点和他的锚头、锚尾也可以对应上,大家想想看,这两座岛并不存在于地图上,他是如何知道确切的经纬度?而他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渔民,是因为海难了无意中上的岛,如果不为所图,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谎言?” 孟洋说得有凭有据,不由得我们不信,虽然我们不知道韩西城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他绝对不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而赵边城这时候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孟洋似乎就是说给他听的,这时提高嗓门道:“在场的各位可都是我的见证人,这件事情我不会随便说的,回去以后我一定会报警,查清楚这件事情,这两座岛都属于机密,一个渔民居然能知道具体的经纬度,我想除非他能掐会算。” 看来孟洋早有准备,其实他早就洞察了韩西城此人的行为,只不过一直隐忍不发,直等到所有细节都了如指掌后突然发难。他当然不是想对付韩西城,而是他吃定了赵边城和这件事情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赵边城又是他此次出海所为之事的最大障碍,他真正的目的是让赵边城先举白旗。 想明白了孟洋的所为,我不禁心里暗自佩服这个人果然有手段,赵边城毕竟是国家公务人员,如果他真的想敲诈孟洋 的钱财,只怕真的不好收场了,而孟洋之前几次当着赵边城的面说这件事情,无非就是想让他知道:自己早就猜到了这件事情,今天就是拿出证据的时候了,除非赵边城真的与这件事情无关,否则他没有可能不妥协。 果然赵边城虽然没有进一步表态,但是表情已渐渐安静下来,孟洋道:“这座岛显然也不会太平,我不知道韩西城的真实用意到底是什么,但是他对我们绝对是个大威胁,我不同意他和我们继续住在一起。” 赵边城道:“我不同意,在这种地方你把他放在外面那就是害人。” 这句话简直连我都要替赵边城遗憾了,因为这基本承认了他对这座岛很熟悉,否则不会说得这么肯定。看来赵边城已经方寸大乱,连他的手下看他的目光都开始变得怀疑起来,其中一个道:“赵队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赵边城道:“什么怎么一回事,你也信这个老狐狸的话了?什么事都没有,你们盯好他就可以了。” 那人看看赵边城又看看孟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孟洋则抓住了韩西城做文章道:“他得到的那些衣服,全部是从土里面挖出来的,显然没人会莫名其妙地把衣服埋到土里面,就算真有人埋了,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这小子绝对不是渔民,我们这里不能收容这样的人,必须赶出去。” 赵边城也顾不得许多了,道:“不行,人命关天的大事情,哪能由你这么草率作决定。” 王晨飞道:“孟总,这是一座荒岛,就这么随便把人赶出去,确实不太合适吧?” 赵边城道:“怎么样,王老师也这么说,我不同意并不代表这个人就与我有什么关系,孟总不要断章取义。” 孟洋哈哈大笑道:“不赶走他正好,回去后他的那些亏心事就都能调查出来了,我希望的正是这样,我倒要看看他凭什么拿我这500万。” 赵边城脸色顿时又难看起来,孟洋道:“把他捆起来,这种人就算现在不处理,至少也得防着他,之后咱们把这座岛巡视一遍,大家没意见了吧?” 自从孟洋上岛以来,他从来没有显得强势过,这点一直是我奇怪的。因为作为一个如此大的企业的老板,做人做事都那么小心翼翼,如此内敛与之前在城市里看到的气质也不相符,后来我一直认为与赵边城有关系,因为他本身就是制衡孟洋的角色,不过从现在开始孟洋又变得强势起来,这应该算是他下的第一道命令。赵边城并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坐着。 第十九章 王者至尊 这座庙的外形具有古希腊的神庙形态,整座庙的表面用光滑的石灰铺就,呈正方形,长方形的列柱回廊式形制。列柱采用多利克柱式,显得格外庄严肃穆,让人不能理解的是属于中国领海的海岛上,怎么会出现这种风格的建筑。 只见神庙顶部用鎏金的黄铜雕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蛇头,我们看着这座神庙,除了面面相觑,没有其他更好表达自己心情的方式了,西柏道:“孟总,我们现在怎么办?” 孟洋道:“进去看看再说,黄泉眼上有座棺材庙,这里有座神庙,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用庙来表示古怪之处。” 我们当下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刚到门口,我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只听扑啦啦一阵风似的从里面飞出一堆飞禽,从我们头上、脸庞、身体处飞了出去,看来这里成了岛上动物的乐园。透过巨大的入口只见里面阴暗昏沉,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一个齐庙高的人体雕像。 我们眼前的这座庙说大也不算大,三四米的样子,和庙差不多高的神像赫然立于其间。西柏拧亮一根手电,当先走了进去,我们也跟了进去,只见里面的空间其实不大,地下有厚厚一层鸟粪,让人无处立足,里面的人形雕像是一个手握长戟的神像,虽然面目依然不清楚,但看造型也知道是海神波塞冬了。我联想到王晨飞说的“波塞冬之戟”的计划,心里微微一动,不知道这里的建筑是不是与那个计划有关。 西柏对着神像从上到下地照了一遍,除了鸟粪和被风蚀掉的部位,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孟洋道:“这是希腊神话里的海神,按理说在海上建这种庙不算奇怪,不过地点却不对头,如果在地中海或爱琴海海域出现这种风格的建筑和这尊神像那就对了,可这是中国,我们有自己的海神。” 我道:“或许这不是中国人建的呢?” 孟洋道:“没道理,因为从房子的建造风格,到里面的生活用品都是正宗的中国风格,没道理这些中国人在岛上建个希腊风格的神庙吧?当然不是没可能,我只是觉得他们没道理这样。” 忽然西柏道:“你们看那里。” 我们顺着他手电筒的光源,只见波塞冬的眼睛正前方的墙壁上刻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字符,孟洋道:“这应该是阿拉伯人的字符,我去过那里,虽然不认识,但可以肯定,你们谁有笔,把它画下来回大陆后找人翻译一下。” 西柏拿出纸笔照猫画虎地记录下来。庙里除了这些再也没有任何可以值得关注的东西 了,我们出了庙继续往森林深处走去,没走一会儿,只听到一阵闷雷般的响声隐隐传来,孟洋道:“看来前面就是瀑布了。” 只见不远处阳光大盛,显然又是一处新地方了,我们加紧脚步赶了过去,到了切近,猛然又见到一片新天地。 此处的风景又有区别,阔叶林在此处分为两段,我们所在是一段,对面又是一段,而中间之处则是一座突出的山石和一个天然的池塘。只见一处瀑布从山断层处轰轰而下,虽然不能和大瀑布相比,不过在海岛上能见到这种风光已是不易。没了树林,阳光自然直射而入,水源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透彻,让人看来就觉得口渴,赵边城说的瀑布就在这里了。 我舀了一捧水喝下只觉得沁人心脾,比喝冰啤酒还过瘾,孟洋道:“先别急着喝水,咱们来这里可是有任务的,先把任务完成再说。” 说罢当先蹚水过河,我们也跟了过去,到了对岸,阳光立刻就暗了下来,我们刚上岸西柏立刻就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向前指了指,只见不远处满是动物的骸骨,恶臭熏人,在幽暗的树林里显得异常诡异,西柏道:“可能有古怪。” 孟洋仔细看了看道:“这座岛看来也不是能贸然深入的,咱们先回去商量过后再说。” 说罢我们几个人小心翼翼地从水塘撤了回去。回到屋子王晨飞问我们情况如何,我详细地说了一遍,王晨飞听到那座神庙里面的字,表情一变道:“把那几个字给我看看。” 西柏将本子递到王晨飞面前道:“难道王老师还知道阿拉伯文字?” 王晨飞戴上眼镜将本子翻开来仔细看了看,脸色越来越难看,我的心也随着他的变化而渐渐沉重起来。过了一会儿,王晨飞摘下眼镜叹了口气道:“这并不是阿拉伯文字,这是希伯来语,意思是:王者至尊。” 孟洋道:“王者至尊?什么意思?” 王晨飞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在一些海岛上我都见过这种文字,而这些海岛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与黄泉眼的功能相同。” 孟洋道:“我记得您说过黄泉眼曾经是……” 王晨飞点点头道:“没错,这里应该也是一个海怪的饲养点。” 孟洋道:“我知道了,‘王者至尊’说的就是这玩意儿。” 王晨飞道:“也不是没可能,二战时很多国家都会饲养不同的大型海洋生物,如果称这些东西为海洋里的王者,也算贴切。” 刚说到这里,只听茉莉花一声尖叫,似乎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我们都心里一紧,连一直垂头丧气的赵边城都警觉地拿起枪。 茉莉花是在厨房做饭,我们慌里慌张地赶了过去,只见她已经退了出来,表情惊恐地望着厨房里面,我们走过去向里望去,只见原本灶台的火灶处居然塌了下去,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看到我们,她说了一堆叽里咕噜没人听得懂的话,我当先走到洞口看了一眼,居然发现下方是一具白森森的人骨骸,孟洋道:“你看到什么了?” 我道:“就是一具死人骷髅。” 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西柏道:“女人就是胆子小,这有什么好怕的。”说罢将枪插入腰间,就准备要下去。 王晨飞一把拉住他道:“现在洞里面秽气还没散尽,等一会儿再说,别中毒了。” 接着他点了一捧柴火,在洞口熏了好一会儿,确保里面没有活物,道:“至少要到明天才能下去,等一天再说。” 第二天下午,我们将洞口的骷髅搬了出去,西柏打头,我们几个人鱼贯下了洞口。下去后又让我们大吃一惊,里面居然是一处密闭的大房间,进去后我们用手电四处照了照。只见还有三具骸骨,桌子上面的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因为房间的密闭性非常好,甚至连灰都没有。 只见亮光一闪,西柏点亮了一盏煤油灯,孟洋道:“那里面还有煤油吗?” 西柏摇头道:“不过桌子下面有一桶煤油,封存得非常好。” 孟洋点点头没再说话,西柏将煤油火光调到最大,倒也可以将这个不算小的空间照得清清楚楚。只见这座密闭的暗室有100平方米左右,地面是用青砖砌成的,上面居然有不少失去水分的人类粪便,让我一阵作呕。 除此之外还有四张行军床,中间有张非常大的桌子,上面满是资料和一些手稿。唯一让人奇怪的是三具骸骨都握着一杆老式的狙击步枪,似乎他们就是握着这种枪一直到死去,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行为。 西柏取下其中一杆步枪看了看道:“这是德国产的毛瑟98k步枪,绰号纳粹屠刀,难道这几个是德国人?” 王晨飞正在翻桌子上那些资料,我注意到他悄悄将一个笔记本扔到了地上,然后踢进了桌子底部,然后装作没事人那样转身道:“应该不是,因为这些人写的都是汉字,步枪的型号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完全有可能是战利品 。” 西柏熟练地将子弹上膛,我道:“你当心点,别走了火。” 西柏笑道:“放心,德国人步枪系列质量绝对过硬,不比苏联人的差,绝对不会走火。”说罢熟练地将弹夹仓退了下来,道,“一次可以装填五发子弹,威力大得可以将人脑袋打碎。有了这玩意儿,我们日子可就好过多了,我还正为那几把ak心疼呢。” 说罢他用脚将角落的一个巨大的黑木箱子踢开,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八杆这种型号的步枪,下面全是子弹,估计不下两三千发,我道:“这儿原来是不是一个战场啊,怎么这么多武器?” 孟洋也从书桌旁走了过来道:“不可能,他们显然是在这里做什么秘密研究,桌上的那些图纸有一部分是基因图,还有一些是化学变化的专业记录符号,虽然我不懂内容,但是可以看得懂形势,马伟利疯了,要不然他能看得懂。” 我道:“那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孟洋道:“可以百分百肯定,这座岛上曾经有人做过生物研究,王老师之前也说了黄泉眼是一座海怪饲养场,那么这里保不齐也是,也算不上什么破天荒的发现,不过我很奇怪他们这种死法,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几个人抱着枪死去呢?” 他这一句话提醒了我们,这确实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现象。人从生到死是有一个过程的,这些骸骨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显然不会死于突然。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特殊的原因,没有人会到死枪都不离手的。 孟洋道:“王老师,对这件事,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王晨飞道:“难说得很,不过我感觉这几个人到死都不愿意放下手中的枪,宁愿死在这里面也不愿意出去,显然是这座岛上有什么让他们惧怕的东西存在,而且绝对不会是一般的生物。如果不是恐怖到极点的东西,是绝对不会让拥有这种武器的人憋死在密室里,至少应该出去拼一次吧?” 听了这话我们心里顿时都沉重起来,王晨飞叹了口气道:“还是把这里面打扫一下,存放一些备用的清水食物吧,以防万一。还有这些人既然被我们看到了,那就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这绝对是经验之谈,我们不敢怠慢,立刻打扫起来,王晨飞只是围着桌台整理东西,他一直没有机会把书桌底部的东西给捡出来。 把密室里面打扫干净后,王晨飞道:“如果可以,我们最好挖一个通风口,还有建一个卫生间,别真到了那一步在这里面给活活憋 死。” 我道:“建设这些东西是需要专业知识的,不是挖个洞就能解决问题的。” 王晨飞道:“有个洞总比没有强,我看大家还是勤力一点,细节决定生存的时间。” 随后这几天我们没做其他事情,挖了一个巨大的坑,当做可能需要的厕所,但是通气孔并不好弄,万一这岛上真有什么东西,我们留个孔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所以思来想去还是算了。不过为了预防可能存在的危险,我们带了三杆步枪、两百发子弹上去,这种枪的威力惊人,可以将一头野猪给射穿。不过威力越强,就越说明可能存在的神秘生物的可怕,因为就是这种生物让拥有这种武器的人放弃了抵抗,选择了躲避而慢慢等死的境地。 潜在的危险其实是最可怕的,一开始上岛对这里美丽的自然风光而产生的好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忙了一天实在也累得够戗。茉莉花搭了一个灶台在外面煮鱼汤,那几头狼就像我们的客人一样,每当我们做饭吃饭的时候,它们总是很准时地出现在我们身边,无论我们是在海边还是在屋子里,所以我们也养成了一个习惯,无论钓鱼还是狩猎都要多备一份,就是为了给它们。而它们也不客气,我们给多少吃多少,绝不浪费,也绝对不会骚扰我们,吃过以后对着天空吼几嗓子,就往森林深处而去。 吃过饭都去睡觉了,不过我始终不敢睡着,强撑着一直到深夜,才摸了一个手电筒,由于我们是三个人一个房间,从王晨飞和西柏的鼾声分析他们确实睡着了我才敢行动。 下到密室里,我打开手电筒看到那本笔记依旧躺在书桌底下,我把它拿了出来,放在书桌上刚打开一页,就听王晨飞道:“没想到被你看见了。” 我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吓了一大跳,转过身子只见王晨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我有些慌乱,也有些尴尬,红着脸道:“王老师,我只是好奇心……” 王晨飞摆摆手道:“没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保密这件事情吗?” 我道:“不知道。” 王晨飞道:“因为我不放心孟洋,我很担心他会窃取这里的科研资料。” 我道:“可是那些资料都在桌子上摆着呢。” 王晨飞道:“那没关系,因为他不明白这上面记载的是什么东西,不过笔记本上很可能就是一些真相的记录了。” 我看了看那个笔记本道:“不知道这上面会写些什么东西,我想很有可能是他们 的死亡原因。” 王晨飞道:“没错,应该是一本记录真相的资料。” 我们同时望向那本日记,心里紧张得似乎要跳出胸膛一般。努力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我道:“那么您看吧,我回去了。” 王晨飞戴上老花镜道:“这没必要,不过绝对不能把这本子里的事情透露出去。” 我点点头道:“我保证,我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王晨飞这才满意地唔了一声,我们心情复杂地打开那本日记。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的小宝贝两岁了,今天是她的周岁生日,我们为她开了一个简单的生日宴会,我相信每个人都为她能顺利地成长而骄傲和欣喜,皮特先生甚至还流下了高兴的眼泪,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流泪。在近两年的相处中,我想他们之间一定建立了那种深深的情谊,这种情谊是超越国际,超越种族的。” 第二页上面就是一些日常的记录了,什么某某又干了什么缺德事,某某又做了一道什么样好吃的菜,某某游泳又得了冠军之类的,看来日记的主人有写日记的习惯,他把每天发生的琐事都记了下来。 看得我索然无味,道:“要不然咱们直接翻到最后看吧,这真是浪费时间。” 王晨飞没有说话,仍是仔细地翻着每一页,详细地阅读着。我渐渐有些心不在焉起来,过了一会儿王晨飞道:“你看到没有?” 我基本都快睡着了,听他这么说才抬起沉重的眼皮扫了一眼,只一眼就睡意全无,上面写道:“我的小宝贝饭量增加得太快了,一顿已经需要70斤的猪肉,否则她就变得特别有攻击性,不过带来饲养的猪已经所剩无几。老七建议我们该用海鱼喂养,但是我的宝贝似乎对鱼不感兴趣,没办法还是要硬着头皮继续了,也不知道下一批生猪什么时候可以运过来。” 之后又是许多页的废话,没有丝毫价值,渐渐地剩下的页数越来越少,而从他的种种记录看来似乎生活也十分平稳。不过当我们翻到新的一页后那原本非常公正的楷体字忽然变得非常潦草,上面只有匆匆一句话道:“除了皮特,他们都害怕我的宝贝。太可笑了,我不会退缩的,我一定会陪着我的小宝贝,我不相信她会做出伤害我的举动。” 后面全是空白,再也没有任何记录。我们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王晨飞道:“他一定还有别的日记本,我们一定要搞清楚他写的那个一顿吃几十斤猪肉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看了看手表道:“都快到早上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别被他们发现了。” 王晨飞又找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发现,只好先回去。我一沾到床就睡着了,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孟洋道:“行啊,兄弟,就算昨天运动了一下也不至于睡这么长时间吧?” 我装糊涂应付了过去,吃饭的时候孟洋道:“现在大家手上又多了几杆枪,我建议是不是应该深入调查一下,或许能发现那个‘王者至尊’呢?” 我道:“孟总,那几个人宁死都不愿意出来,你觉得是因为他们不会使用这种枪吗?” 孟洋道:“毕竟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就算这座岛上有过什么神秘生物,现在也应该老死了。我的意思是搜寻一下看是不是能发现什么动物的骸骨,再说逃避也不是办法,我宁愿战死也不愿意在那种地方活活等死。” 西柏道:“我也赞同这点,与其被活埋,还不如给自己脑袋一枪来得痛快,我也想看看那种把人吓成这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道:“你们是不是疯了,没麻烦自己主动找麻烦啊?” 孟洋道:“我们做企业的,冒险是天性,虽然这座岛上危机四伏,但是我相信以我的能力一定能生存下来,而对未知情况的恐惧,才是最愚蠢的举动。” 赵边城也道:“我也觉得应该调查一下详细情况。” 孟洋道:“你们自己决定吧,我希望大家都能勇敢一点,我不信这世界上有什么能斗得赢人类。很多时候只不过是我们自己害怕不敢反抗而已,真相未必如想象的那样可怕。” 大家都同意了孟洋的看法,我无法也只好加入进去。 说走就走,我们将武器上好了子弹,那三杆步枪成了我们最大的保障。不过这种枪也需要一定的使用技巧,类似于我这种人是不能用的,搞不好还会伤到自己。进了林子,走了三四十分钟的路我们又来到了那天停止前进的树林前,这次就是奔这里来的,所以上了这片岛后大家各自提高警惕,四下仔细搜索了起来。果然很快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孟洋用砍刀挑了一截很长的蛇皮到我们面前道:“看来那东西找到了,这种体型的蛇你们听说过吗?” 从蛇皮上分析,这条蛇只怕有近十几米的长度,从头到尾看来长得令人害怕,孟洋道:“这种体型的蛇称呼其‘王者至尊’也不算为过了。” 我道:“这么巨大的蟒蛇确实不多见,难道我们现在要面对的就 是这么一个东西,那也太可怕了。” 老实说我虽然是个男人,但是自小对冷血动物有一种天生的恐惧,像四脚蛇、蜥蜴,包括一些蛇类我一看到浑身就起鸡皮疙瘩,菜花蛇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如此巨大的蟒蛇了,不过蛇皮只能看出长度,宽度就看不出了,因为它有弹性。 孟洋道:“这条蛇脱皮时间不长,看来这片区域应该是它的地盘了,蟒蛇具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大家一定要小心。” 说话间只听一声嚎叫,我们循声望去,只见两头野猪从林子深处跑了出来。这段时间我们杀了几头野猪,不知道它们是不是记着仇呢。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哼哧哼哧地向我们冲来,孟洋道:“看来我们这几把枪又有用武之地了。” 说罢从容地取下枪,刚做好瞄准,猛然间泥地里啪地扬起一截如枯木般的物体,它快如闪电地咬住其中一头猪的脖颈,接着身体滚滚而上,立刻将那只猪盘了起来。我们这才看清原来是一条粗大得难以令人相信的蟒蛇,不说长度,宽度基本和一个成年人的大腿差不多,那头猪惨叫了一声,我们就清楚地听到了骨头被盘碎的咔嚓声。 赵边城的一个手下,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嗵的一声跳入身后的池塘,向对岸跑去。而那条本来隐藏在湿土里的巨蟒,似乎察觉到了我们,放下那头脊柱全部碎裂、虽然还活着但是丝毫不能动弹的野猪,向我们这里游来。孟洋道:“赶紧跑。” 说罢带头向回跑去,丝毫没有了来时的那种豪言壮语的做派。我们也没一个敢耽搁,跟着孟洋就跑,只听身后咝咝声大响,从声响就能体会到这东西究竟有多大,等我们上了岸,只觉得身后水花声响,显然那条巨蟒已经进入了水中。我们肝胆俱裂,不知道谁是今天倒霉的那个。不过跑了一会儿发现身后没有动静了,我壮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那条巨蟒连池塘岸边都没上来,似乎就在水里,还有一大截身体则在它自己的领地里,黑红的身体分外显眼。 我叫住他们道:“那东西没过来,大家镇定点。” 没人听我说话,都是玩命地向前跑,反倒是我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子向后倒退着走,监视着巨蟒的一举一动。如果它继续追上来我肯定还会跑,不过过了一会儿它那巨大的身体慢慢向后退去,过了好一会儿才退回林子里。我想想之前经常毫无防备地去那个水塘打水、洗东西甚至洗澡,现在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等我回到屋子里,他们差不多以为我现在已经在蛇肚子里安眠了。 看到我慢吞吞地走了回来,西柏眼珠子瞪得比鹅蛋都大,他大嗓门道:“小邹,那条蛇不是你养的吧,你怎么这么镇定?” 我道:“它压根就没过那道水塘,我瞎跑什么呢。” 西柏道:“真他妈的奇了怪了,每个岛上都有个宝贝,我也不知道是惹了哪路瘟神了。本来想搞科研,结果搞到现在除了差点送命,其他什么东西都没得到。” 孟洋则阴着脸粗声喘着气,没有说话。 王晨飞因为上了年纪,所以这次并没有和我们一起去,听我们说完了整个情况道:“大家少安毋躁,事情已经这样,埋怨也没有用,不过听你们的形容,我们身边有这样一条巨蟒存在,这是不是太危险了一点?” 我道:“绝对的,它瞬间产生的绞杀力不是让动物窒息而死,是直接就把动物体内的骨骼给盘碎了,这是何等力道?这哪里是巨蟒,这就是一头怪物。” 第二十章 谁是吸毒者 王晨飞想了想道:“从这个岛上的生态系统来看,应该是非常奇怪的,我怀疑它们都是人类带上来人工饲养的。那几头狼你们也看到了,如果不是经过人工饲养,很难解释它们那样的行为,至于这条巨蟒,我想可能也是如此。” 孟洋道:“我觉得这没什么好多想的,就算是人弄上来的,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王晨飞道:“这就牵涉到一个深层次的问题,他们带这些动物上岛目的是什么,当然不会是想当宠物了,可是这总得有个原因吧?” 孟洋道:“或许是想改变岛上的生态系统呢,或许是想给它们养的小宝贝准备些食物呢?” 他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我心里猛地一跳,向王晨飞望去,不过王晨飞脸上倒没有什么变化,道:“孟总推测得很有道理,不过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一切都可以说存在,也可以说都不存在。” 孟洋道:“出海一趟不容易,既然我们知道了这座岛上的所谓‘王者至尊’是什么东西,从明天开始我需要继续自己的科研项目了。” 王晨飞道:“你能确定这片海域是安全的吗?” 孟洋道:“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再说五彩海马这种东西并不是说抓就能抓到的,也得靠运气,我想至少要弄一个标本吧?” 虽然马伟利疯了,但是他还有个助手。那个人和我年纪相仿,硕士毕业不久。那年头不像现在,博士都不新鲜了,那个时候硕士还是不多见的,所以我很佩服他。他名字很有特点,叫王齐天,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大圣”。 大圣不但专业能力较强,捕鱼也是一把好手,我们出海的时候正是黄海渔业资源的爆发期。各种在内地高价难得一见的品种,一网下去不知能捞多少上来,不过五彩海马倒是一直未见。我们一般留些吃的,其余的全部放生。 孟洋的科研事业没有继续下去,我们品尝美食的机会却是大大增加了,按理说野猪肉其实也是非常可口的食品了,可是跟鲑鱼、鲱鱼这些极品鱼肉比起来,那简直就是粗糠。我们吃的心情越好,孟洋就越郁闷,转眼一个礼拜过去了,巨鲸设备依旧一无所获。 一天中午我们正在吃饭,赵边城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针管,啪地放在桌子上,道:“孟总,能给我一个交代吗?” 孟洋似乎吃了一惊,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头都没抬,继续吃饭。 赵边城道:“孟总麻烦请问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孟洋淡淡地道:“针管。” 赵边城道:“我当然知道是针管了,我只想问你这针管是干吗用的。” 孟洋缓缓放下饭碗道:“赵哥,你是不是又觉得自己抓到我什么把柄了,痛快说出来吧,我懒得和你猜心思。” 赵边城哈哈一笑道:“在岛上我们说什么都没用,不过回去可又是一说了,没说错吧,孟总?” 孟洋道:“赵哥,你到底什么意思?” 赵边城道:“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检验一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因为我这个人好奇心特别重。” 这段时间赵边城和孟洋的较量彻底处在了下风,基本已经没有胜出的希望了,不过如果这个针管里的东西是毒品,那又是另外一说。在咱们这个国家,别说赵边城这种工作的人,就是我这种平民老百姓如果举报孟洋注射毒品,那他也是要倒大霉的。而且对这种公司来说,负责人如果出了这种事情,可不单单是负个法律责任那么简单,对公司形象等一系列事情都有影响,其后果难以估量。 我估计孟洋立刻就要缴枪了,不过他还是很镇定地笑道:“一个针管能说明什么问题,就算里面是毒品你就能肯定这件事情与我有关?” 赵边城道:“这里面除了你,谁还有能力消费这种东西,你别想和我打马虎眼。” 孟洋道:“我没有和你打马虎眼,不过你说毒品只可能我来用,我觉得是对我最大的误会,我为什么要使用这种东西?” 赵边城似乎比较有把握地道:“你别装了,刚才你还说自己注射镇静剂呢,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吗?” 孟洋干脆挽起袖子道:“不行的话你仔细看看,我胳膊上哪里有针眼?真要怀疑,屁股上我也可以给你检查,这个问题好像并不难解决。” 如果使用注射毒品的人,那么他一定是个瘾君子了,这种人的身上不可能没有注射的印记。但是孟洋胳膊上的静脉没有丝毫被注射过的痕迹,无论针孔还是发青、发紫的颜色都没有,白白净净的两条胳膊。当然说屁股上扎针那是开玩笑,如果吸毒的敢在自己屁股上扎一针估计当场就挂了。 赵边城本来似乎胜券在握,忽然形势又飞转直下,他面色一变道:“就算不是你,也一定是你手下的人。” 孟洋道:“没关系,可以让你仔细检查,不过我也需要检查你的手下和韩西城。” 赵边城道:“他 们我都了解,没人会吸毒的。” 孟洋冷笑道:“赵哥,你的纰漏可出得太多了,你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流露出自己和韩西城其实早就认识,我都不忍心再揭你的短了。这样和我斗下去,你有前途吗?” 赵边城脸上一阵红一阵紫,不过这次终于没话了。孟洋对我们道:“大家配合我一下,麻烦你们把自己的胳膊都给赵同志看看,我想这样他才能绝对放心。” 我们都挽起自己的袖子,因为本来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包括王晨飞都这样做了,并没有赵边城期望的吸毒者出现,是他的手下包括韩西城身上也没有吸毒的印记。这样就剩下三个人没检查了,不过基本可以排除这三人,首先孟洋的儿子就不需要考虑进来,茉莉花也不可能,因为她是个连饭都吃不上的偷渡者,吸毒也是实力的一种体现,至少她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嫌疑最大的就是那个老妇女,不过估计赵边城也不敢去招惹她。 这下赵边城彻底蔫了,他和孟洋的几次交锋没有一次占过上风,我都替他丢脸,看来他不是机关里那种搞政治斗争的老手,碰到孟洋这种老狐狸完全不是对手。 不过一个问题就浮出水面了,假如吸毒的也不是那个老妇女,那么会是谁?这个针管不可能莫名其妙凭空出现的,总有人用了它。我个人的看法有可能是罗东所为,因为我绝对不相信罗东会变成鬼,他肯定还活着,只不过他究竟躲在哪里,这是个问题。 针管只能算是一场小风波,很快就没有人再谈这件事情,吸毒其实是个人问题,除非发生在孟洋身上,否则发生在谁身上对赵边城而言都没有意义。 第二十一章 猎杀巨蟒 很快一种异样的情况出现,一天早上我们起来后发现房子的门前有一处很腥的黏液,拖了很长的一截,很明显有东西在夜里上我们这里来过。根据留下的痕迹分析,除了那条巨蟒,没有别的东西了。 孟洋皱着眉头道:“我早就知道这东西是个大麻烦,你们说怎么办?” 赵边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孟洋说过话了,不过这时他道:“我建议把它给干掉,王老师说了巨蟒是一种领地意识非常强的生物,这座岛显然就是它的地盘。我们无缘无故地介入,它肯定要对付我们,与其这样,不如先下手为强。” 孟洋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不过那条蟒蛇实在太过于巨大,不是普通攻击能解决的,虽然我们手里现在有几杆步枪,可能不能对它造成足够的伤害,就难说了。” 韩西城道:“要干就干,前怕狼后怕虎的还不如不干。” 孟洋笑道:“我们做企业的不打无把握之仗,你们这种莽夫当然理解不了。你们只图痛快,如果现在那条巨蟒盘的就是你,我想你肯定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赵边城道:“又想打,又不能打,那怎么办?” 孟洋道:“这不是和你们商量吗,你以为我没事和你扯闲淡啊?” 赵边城脸色一变,不过也没发作。孟洋对着我们道:“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只要计划周全,安全还是可以有保障的。” 我道:“我有一种观点不知道对不对,这条蛇能长到现在这种程度,也不容易了,而且说到底这里是它的地盘,我们其实只是一个过客,客人杀主人好像有点说不过去,而且它似乎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恶意。” 孟洋道:“看来邹老板是个环保主义者,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有一点我们也要考虑进去,当我们发现巨蟒开始朝我们攻击的时候,是没有任何时间作出反应的。韩西城说的先下手为强其实从战略角度来看很有道理,只是不应该莽撞而行。” 我道:“这里当家的是孟总,我只是说说自己的意见,而且我基本不会用枪,如果用步枪对付那条蛇,你们可以把我排除在外了。” 孟洋笑道:“你放心,如果真的要对付那条蛇了,你当个后勤部长就可以了。” 听了这话我心稍微放下了一点,孟洋道:“大家不要小看这条蛇,那几个死在密室的人足以说明它的恐怖,而且最致命的是它控制着我们的水源,现在我们剩的水可不多了。” 孟洋说的这个情况确实存在,之前上岛,我们并不知道巨蛇的存在,稀里糊涂地打了许多水,加上之前从黄泉眼带来的水,维持到现在已经所剩无几。如果不用岛上的淡水,只有回黄泉眼去取剩水了,那上面的东西比这条巨蟒可厉害多了。 孟洋道:“你们权衡一下利弊得失,自己做个选择吧。我可不想最后死在那个密室里,至少应该拼一把。” 王晨飞道:“是啊,关键是水源的问题,我想这个问题必须要解决掉。孟总,这点我赞同你的做法,但是也要想个万全之策,那种蛇很难预判它的攻击力。” 孟洋道:“未必需要针锋相对,可以做个饵,钓它入钩,这样比较安全。贸然对它发动进攻,肯定不行。毕竟我们对地形不熟悉,而且林子里面的地特别烂,人在上面行动不便,受到它的攻击,躲都躲不及。” 王晨飞道:“你的意思是做一个陷阱?” 孟洋道:“没错,我的意思是这样的。”说罢他将自己的打算和盘说出,这个说法非常具体。首先我们在池塘边不远的地方挖一个坑,里面插上削好的木刺,然后在上面固定好一头野猪,巨蟒肯定会攻击这头野猪,等它身体全部上来后,承受不住重量的支点就会塌陷,巨蛇掉落下去,就算不死也差不多了。我们也不用具体去检查死活,到时候用土一填,万事大吉。 这个计划虽然非常老套,但是对付这些畜生是非常有用的。说干就干,我们一部分人持枪站岗,一部分人开始挖坑。其实挖坑的距离离蟒蛇栖息的地域非常接近,基本就隔了那条池塘,不过我们倒也不担心它会提前做预防。 挖坑最危险的就是当坑挖到深处后,万一蟒蛇突然发动攻击,底下的人只怕逃避不及,所以之前我们就把削好的木刺先插在池塘岸边,这样至少可以阻挡巨蟒一些时间。不过后来发现似乎是我们多虑了,因为从我们动工到工期结束,巨蛇没有露过一次面。 坑不算小而且很深,因为那条蛇实在太大了。即使这样我们心里也没底能不能对付它,随后我们把编制好的支架盖在洞口上方。不过抓野猪却成了问题,因为杀死它不难,我们有各种方法,用枪、用渔枪,甚至用刀都可以,可是活捉就成了问题,毕竟我们不可能去擒拿一头野猪。最后还是大圣出的点子,用捕鱼的渔网抓野猪。 点子是不错。我们罩住一头野猪后,它挣扎着想出来,不过很快就被绊倒,但是也在死命挣扎。我们和它较量了半天,最后每个人都累得半 死,那头野猪也累得不行了,这才束手就擒。 没有麻药就是麻烦,大家又用吃奶的力气将它四肢捆了起来,然后扛到挖好的陷阱上,放上去后,我们立刻散开。西柏对着对面的岸上连打三枪,忽然那条蛇呼的一声钻了出来,我们虽然有心理准备,不过还是被吓了一跳。 这算是近距离观察了。只见那条黑红相交的蟒蛇又粗又大的脑袋上,眼珠子呈一种死灰色。我听王晨飞说过,这种眼睛的蛇至少有一百年以上的寿命了,迷信的说法是,一条有道行的蛇,是不能轻易得罪的,更别说猎杀它了,所以今天这件事情也不知道算在谁的头上,因为我也参与了挖坑的工作。 只见它的脑袋对着我们挨个扫视了一遍,忽然身子向前一探,钻入了水里。由于我们离水塘岸边很近,所以立刻向后撤去。不过这次有了准备,不像第一次那样狼狈,大家都是有秩序地撤退。不过那条巨蟒通过水塘后似乎并没有要上来的意思,只见它巨大的脑袋贴在了岸边后就再也没有动过了。 西柏立刻半跪在地上,瞄准后开了一枪,不过却打偏了,这下估计对巨蟒有一定的刺激,它立刻游了过来。那头野猪估计知道自己命在顷刻,立刻死命地惨叫起来。只见那条巨蛇忽然放慢了速度,游到它切近的时候,忽然身子一探,快如闪电地咬住了它的脖子,接着身子立刻盘了上去。西柏毫不犹豫立刻打出了一枪,一枪就将巨蟒的身体贯穿。这下巨蟒放开了嘴,居然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怪叫,接着只听咔嚓一声响,野猪和巨蟒立刻跌入了巨坑里。 瞬间一切没了声音,我们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几把枪全部对着洞口。忽然那条巨蟒的身体冒出了洞口,我们清楚地看到了它身体上的鲜血,显然它拼死挣扎了。不过那些木刺也是我们精心为它准备的,除了非常锋利,我们专门挑选那种长的树枝来做,巨蛇一旦被它穿透,除了会跳,否则身体很难出来。 果然巨蛇只是在痛苦地挣扎,鲜血四下飞溅,我们身上也被溅到,西柏道:“大家别客气,死命打啊。” 说罢枪声四起,四把枪不停地对着巨蟒射击,每个人都打光了弹仓里的五发子弹。虽然不是枪枪命中,但是巨蟒也中了十来枪,早成了筛子,扑通一声笔直地又落回了坑里,这下不再挣扎了。 我们又等了好半天,这才敢过去,只见巨大的坑里居然填满了蛇的身体,足见它有多大了。我倒抽了一口冷气道:“这东西真要成精了。” 孟洋道:“赶紧把它 埋了。”大家铁锹和手并用,将原来挖出来的土又填了回去,把这个洞给拍得严严实实,多出来的部分隆起了高高一个土丘,足有一人多高,做完这一切我们才算放心。 孟洋道:“行了,我们弄些水回去吧。” 放松下来的身体顿时变得比棉花还软,我能感觉到自己腿抑制不住地发抖,西柏也是靠在土丘上,从身上摸出香烟点了一颗刚抽了两口,忽然土丘晃动了一下。 我们吓得屁滚尿流,据刚才的观察,这条蛇应该是死透了,除非它真的成精了,而且这堆土少说也有一两吨的重量,压在这条蛇的身上,它居然能晃动,别说是身受重伤,就算是它好的时候也未必能做到。 我们立刻四下推开,警惕地望着土堆,这时它又晃动了起来,而且幅度越来越大,接着靠近顶端的土明显开始下陷,由点到面,之后大片的土堆开始下陷,没一会儿凸出的土堆就全部陷下了去,凸出的地方变成了平的。如果没有估计错误,里面那条蛇应该已经不在了,正是它空出来的地方让土堆回落。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这么诡异的现象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条已经死透,身体上满是刺伤,子弹穿透的蟒蛇就这么在重土堆的压力下忽然消失了。当然我们并不清楚细节,但是绝对可以肯定一点,那条巨蟒绝对不在了。 等了很长时间,西柏问孟洋道:“怎么办?” 孟洋道:“挖开来看看,一条已经死了的蛇能做出什么事情来,我绝对不相信。” 我们各自拿起铁锹,小心翼翼地重新挖了起来,这次挖得要慢很多。虽然土质此时已经变得非常松软,越往下土质越潮,这当然不是地下水忽然冒出来了,而是蛇血和野猪血的原因,从这点来看至少可以说明,那条蛇流了大量的血。 虽然我们早有了心理准备,不过等土挖完后我们还是大吃了一惊,因为土坑里空空如也,蛇和野猪都不见了,但是在我们挖的陷阱左边的土壁上却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我们往里看去,只见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用手电筒灯光也照不远,不过整体可以感到洞里面是一个空间非常巨大的地方。 其实我们挖土的时候,面积稍扩大一点就可以挖到这个洞穴,目前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有两点,其一,这个洞早就存在,因为巨蛇的挣扎,导致土质变松,而当我们压上浮土时,土壁承受不了重压,导致洞穴露出,巨蛇自然掉落,而浮土回落也就属于正常了,当然这 是比较好的一种可能性。 其二,洞里面存在某种生物,它把巨蛇刨了过去,坑里没了蛇尸浮土也会回落,只有这两种可能,绝没有第三种。 这时洞里面隐隐有风吹了出来,一股股恶臭味,差点没让我吐了。孟洋道:“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这个洞绝对有问题。” 我们都毛骨悚然地赶紧爬出了坑,站在坑口半天,孟洋提起铁锹开始往那个洞里面填土,也不知道那个洞里面的容积究竟有多大,反正孟洋铲了半天土直到把挖坑的浮土基本铲入那个洞里时丝毫不见效果,显然这个洞很深。 挖完了土孟洋叹了口气,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如何形成的呢?” 话音刚落只见洞里面忽然冒出一捧土出来,显然里面有东西在往外铲土,我们心里一惊,都围了过来,虽然速度不快,但是数量非常多,每一下都是非常多的一捧土,不一会儿那堆浮土就将洞口埋了一半,接着洞的深处隐隐约约有一束橘黄的灯光透出。我头皮一麻,孟洋拖着我往后道:“走……走……大家赶紧走。” 第二十二章 杀手 我们失魂落魄地向回跑去,不过后面并没有什么东西追过来,可大家就是怕,而且是达到了恐惧的程度,显然这种莫名其妙发生的意外状况才是最瘆人的。 到了房子里,每个人都气喘吁吁地上气不接下气,孟洋道:“本来以为那条蛇才是岛上的怪物,没想到居然还另有玄机。” 王晨飞当然没去,不过听了我们的话,他出了好长时间的神,接着似乎失魂落魄地跌坐到椅子里,道:“没错,那些人宁可饿死在密室里都不出去,显然不会是因为一条蛇的缘故,我们都估计错了,‘王者至尊’是另外一种东西。” 赵边城起身道:“那究竟会是什么东西,其实它也没什么大动静,可越是这样,我觉得就越可怕,往后这该怎么办呢?” 孟洋想了很久才道:“真不行咱们就再回去。” 我不由自主地道:“疯了,我就是在这里饿死也不回那个鬼地方。” 赵边城道:“你想开点吧,那里有怪物,这里也有怪物,一回事,谁都说不好哪里更危险。” 我道:“不管怎么说这里的怪物至少不具备攻击性,不像黄泉眼上的水蝈蝈和岛下的那条巨鱼,我想想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孟洋道:“好了,现在讨论这个问题为时过早,我想大家应该有勇气面对各种意外状况的,即使你逃避也没有意思。这座岛总共这么大,我们根本无处可逃。所以调整自己心态吧,我个人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会选择逃避。水里面的怪物我无能为力,不过如果岛上出现什么未知生物,我肯定会干掉它,恐惧只会让我们倒霉。” 我道:“孟总,我胆子可没你这么大,我就想太太平平地留条命回去,如果可能你是否能答应我这个要求?” 我也是在确实走投无路的前提下说出了这句话,否则以我对孟洋这种老奸巨猾之辈的了解,打死我也不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人在绝望的时候会选择一种心理安慰,也许我现在就是这样。 孟洋态度倒是出奇的和善,他拍拍我的肩膀道:“小邹,这次出海我的本意是想让你赚一笔钱,没想到大家都落到这个地步,老实说这点也出乎我的意料。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你们平安回去,而且钱我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 孟洋这句话说得顶天立地,不过对这种人,我压根就不相信,所以心里并没有多少安慰的感觉。到了下午,我们还是鼓足勇气回到了那个地方,只见坑里的沙 子已经填了大半,显然我们走了以后,那东西还在不停地往外拨沙土。 孟洋道:“无论如何,我们要把这个坑先填满再说,没有什么东西能比水源更重要。” 说罢他挖了另一块土地的泥土,填到这座坑里,等全部填满了,又在上面浇了一层水,增加泥土的黏性,之后我们提心吊胆地运了一趟水,期间并没有发生任何危险,也没有任何奇特的迹象出现。 这座岛如果没有危险还是非常适合居住的,至少比城市让人舒适。我们为了方便自己钓鱼还在海岸边搭了一栋简易的木棚,主要是用树枝和树桩搭建,因为屋子里有帆布,所以连遮挡阳光和雨水的物件都有了。每天早上我们就在海边钓鱼,算是休闲也算是获取食物的一种方式,因为梅花鹿和野猪的数量有限,我们不想破坏岛上的生态系统。 一天早上我和王晨飞最先来到海边,摆开钓竿后王晨飞用他的老花眼仔细看看身后,确定没人跟着道:“小邹,我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 我道:“您说。” 王晨飞道:“这座岛上很多细节都表露着过去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情,那个科学家的日记表达得最清楚。本来我还以为日记里提到的小宝贝是那条巨蛇,不过看来很可能是另有所指了,所以我想做一次调查。” 我道:“可是这种无头公案怎么调查呢?” 王晨飞道:“也不是没有目标,那座神庙在很多岛屿上都有出现,而那些岛都是参与了‘波塞冬之戟’发展研究的地方,如果不出意外,那座神庙肯定有问题。” 我道:“不过我对黄泉眼上的那座棺材庙还是很奇怪,它的功能难道也是这个意思?” 王晨飞道:“不是,棺材庙之前我也告诉你了,那是先人给后人一种警醒的记号,先登岛者用这种方式告诉后人,这座岛上有古怪,而且是确实已经发生了得到确认的事情。那座庙你也应该能看出来建造时间很早,绝对早过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所以棺材庙和神庙根本就是两回事。” 我道:“那就别等了,咱们去神庙看看吧?” 王晨飞想了想,放下钓竿后带着我向神庙而去,走进林子里,虽然我心里一阵悸动,不过神庙离那个怪洞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所以我还敢去。 到了神庙,我们首先哄走了里面的小鸟,仔细看了又看,不过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王晨飞指了指地上的鸟粪道:“我们要想办法把这里打扫一下, 说不定记号就在地面呢。” 我道:“也没带铁锹,要不然折两截树梢当扫把用。” 王晨飞道:“你这点子还真不错。” 我们俩正要出庙门,忽然隐隐传来一声惨叫,听声音是赵边城的一个手下,接着又是一声惨叫传来,我们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今天是他们两人负责去取淡水,难道坑里的怪物对他们下手了?想到这点我们肝胆俱裂,慌里慌张地躲到了巨型神像的身后,一动都不敢动。 不过外面似乎没有大的响动,除了两声惨叫外,再也没有动静。就在我们惊疑不定的时候,忽然一阵歌声飘了进来,而听到这歌声,让我们大吃一惊,因为那个人哼的正是《茉莉花》这首曲子。 茉莉花就是那个偷渡的小丫头,难道那两个男人居然是被这样一个女人所杀?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且不说她是不是具有这样的身手,单从行为上来分析就很奇怪,我们实在想不通茉莉花为什么要杀这两个男的,难道这两个人曾经对她图谋不轨? 无论茉莉花是因为什么杀人,就从她杀人后如此正常的心态来看,她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至少与她表现在我们面前的那种状态是不一样的。 过了一会儿,我在神像后面看到茉莉花表情轻松地从神庙前经过,显然她没想到庙里面会有人发现了这一切。 等她过去后,王晨飞小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她是孟洋雇的杀手。孟洋肯定是想杀掉赵边城他们,他这次最大的障碍就是赵边城,他肯定要想办法对付他们。” 我道:“难道孟洋有先见之明,还没上岛前就知道了赵边城四人,提前准备好了杀手?” 王晨飞满头白发似乎都在微微颤动着,很奇怪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不过声音还算平静道:“你说得太对了,因为赵边城四人就是监督巨鲸设备这个企业的安全人员,说什么科研所那都是借口,而且从孟洋为了掩饰茉莉花身份,还导演一个所谓偷渡者过程来看,这个人不可谓不是机关算尽。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显然是有很深目的的,绝不是他所说的搞什么生物制剂的研究。” 我叹了口气道:“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手段都用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今天一上午就两条人命,他也太狠毒了。” 说罢我们都没有什么心思再继续探索下去,出了庙门回到海边,显然赵边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悠闲地钓着鱼。我们想告诉他这件事情, 不过孟洋就坐在他身边,看到他我心里抑制不住地一阵抖动,也不好说什么。 孟洋似乎有所察觉地道:“你们到哪儿去了?” 王晨飞平静地道:“上厕所去了。” 孟洋没说什么,我们只有继续钓鱼。面对着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我们能怎么办?这一上午我们都心不在焉,尤其是我,几次鱼上钩了都没发觉,还是赵边城提醒了我。不过连续几次后,还蒙在鼓里的赵边城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心里有事,怎么反应这么迟钝?” 我道:“没什么,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有些困。” 孟洋道:“那你回去睡觉啊,在这儿勉强干吗呢,这些鱼足够中午吃了。” 王晨飞暗中冲我做了个手势,我会意起身道:“那我回去再睡会儿。”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个手下长时间没有回来终于引起了赵边城的怀疑,他道:“打个水应该不需要这么长时间吧?” 茉莉花脸色丝毫没有异样地吃着饭,似乎胃口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孟洋装糊涂道:“要不然咱们去看看,老实说那里可不太平。” 赵边城再也没有心思吃饭了,他插了把手枪,背了把步枪就向林子里赶去,孟洋也放下碗跟了过去。我担心发生意外,也跟了过去。三个人一路走到小池塘边,只见水桶还在那里,不过尸体已经没了踪影。 看来他已经把尸体给处理了。昨天才发生的怪事情,他完全可以把二人的失踪都推到那个不明生物的身上,果然孟洋道:“看来他们两个人已经遭遇不测了,我们以后做事情要加倍小心。” 赵边城气得狠狠一拳击打在旁边的树上,血立刻就流了下来,他在树上抵了一会儿才放下手骂道:“他妈的,找到这玩意儿,我非把它脑袋打烂了不可。” 他气得跳脚骂天,孟洋阴着脸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反正他就是那个幕后凶手。忽然我看到一种奇怪的虫子,有点类似于蟑螂那种,不知道何时爬到了赵边城留下的血印上,接着又有两只三只地爬了过来,不一会儿那血迹上沾满了这种虫子,等它们离开时血迹已经完全消失了,怪不得这里一丝痕迹都没留下,原来血迹都有专门的东西来打扫。 忽然我心里一动,顺着那些虫子退回去的路线跟了过去,它们往林子左边而去,那里的树林特别密集,所以我走得有些费劲。不过还没走两步,猛然就看到前方不远的地方一双大大的眼睛透过茂密的树林,直 勾勾地看着我,吓得我肝胆俱裂,连退四五步,被一棵树枝绊倒在地,我立刻手足并用地向后面倒退而去。 他二人把我扶了起来,孟洋道:“怎么回事,你看到什么了?” 赵边城警觉地掏出手枪,我指着林子深处道:“那里面有人,刚才有人用眼睛死死盯着我,真他妈吓死人了。” 赵边城把步枪卸下来交给孟洋,端着枪对着林子里叫道:“华子、小菲,是你们吗?” 那两个人就是赵边城被杀的两个手下,他一共带来三个人,一个被怪鱼给吞了,两个今天被害,一个没剩。 树林里并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什么异动,赵边城举着枪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果然他也发现了那对眼珠子,便又喊了一声,不过对方没有丝毫动静。赵边城觉得不对劲了,立刻上前扒开树枝。只见他的两个手下,分别架在两棵树枝上,支撑着自己身体,没有倒下,从脖子以下,到肚子附近上面的皮肉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连血都没流出来一滴,只见胸腔内满是那种奇怪的虫子。这下伤口早就看不出了,两个枉死鬼死的真是要多冤就有多冤。 我们看得寒毛直竖,赵边城大吼两声,对着尸体连开数枪。只见有些虫子被打得直飞起来,尸体也随之倒地,黑压压的虫子从里面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没一会儿就散得无影无踪。 直到把子弹打完,赵边城还举着枪不停地扣动扳机,孟洋道:“赵哥,人死不能复生,这就是命,咱们回去吧。” 赵边城随后呆呆站立良久,叹了口气终究没说什么,垂头丧气地和我们回到了屋子。他以为那两人是遭遇了岛上未知昆虫的袭击。孟洋还装模作样叮嘱茉莉花要注意安全,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到了晚上因为缺了一个人,房间里只有我和王晨飞,他道:“看来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我道:“我现在最担心一件事情,孟洋会不会也对我们下手?” 第二十三章 还有一个人 王晨飞叹了口气道:“这个谁也不知道,不过我们还是提高警惕的好,上这座岛来的人都是疯子,谁也摸不透他们的想法,我们还是把精力放在调查工作日记上吧,说到底我是个搞科研的,你是个做生意的,羊入虎口。” 我道:“可是进树林不就死路一条吗,茉莉花就是在树林子里做的事情。” 王晨飞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还是接受现实吧。如果我们俩也是孟洋的目标,那只有听天由命了,不过我想他是不会对我们下手的。” 我道:“为什么?” 王晨飞道:“杀人是最后的选择,不到万不得已,孟洋这种人不会随便杀人的。他让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你也知道,本来是想给赵边城一个做科研工作的假象,从这点来看他并不是将杀人放在第一选择上的。不过事态发展到现在他已经很难用科研做借口了,所以他必须要杀了赵边城这几个人。我们本身对他没有什么影响,少招惹他应该就没事了。” 王晨飞分析得也很有道理,而且也确实如他所说,在这座岛上,就算想跑也无处可逃,所以不如埋头做人,如果能平安回去,那就是赚了。不过有了这种思想,孟洋一手导演的这出凶案就绝对不能让赵边城知道了。因为如果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孟洋肯定要想办法对付我们,那事情就变得复杂了。虽然我们的这种想法很自私,但在特殊环境下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放下碗,我们正要出去,孟洋忽然道:“你们俩想去哪儿?” 我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意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王晨飞道:“是这样的,昨天我和小邹商量了一下,这个岛上怪事情太多了,我们想去那座神庙看看,是不是能发现什么新的线索,说不定会对我们有帮助。” 孟洋点点头道:“那倒也是,那你们去吧,不过树林里面你们也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要注意安全。” 王晨飞道:“他们是在池塘边出的事情,神庙离那里毕竟有一段距离,如果在神庙的位置都不安全了,那你们也可以考虑是不是直接搬到密室里算了,我们就算当大家的警戒线吧。” 孟洋表情有些凝重地点点头道:“王老师,除了对您说句抱歉,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王晨飞道:“事到如今大家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们也跑不了我们。我倒不怕死,这么大年纪也够本了,只希望你们这些年轻人能平安地回去。 ” 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能对这个冷血杀手有一定的触动,只见孟洋的表情有些发呆。王晨飞没再说什么,和我走出了屋子。这次我们带了两把铁锹,用来铲鸟粪,整整打扫了一上午的卫生,才算把空间清理出来,我们俩累得直吐舌头。 歇了一会儿,我们用手电筒在地上仔仔细细地查看起来,其实不用仔细看,我们都能看到神庙中间的位置有一大片是彩绘的雕刻图案。只见一个巨大的金黄色太阳周围刻着一些飞鸟、狼等动物的图形,虽然雕刻得非常精美,但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些图案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因为很明显和神庙里的整体风格不同,这里忽然出现一些雕刻确实有些突兀。 王晨飞蹲在地上看了很久,也不知道他具体在看些什么,反正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抬起头来说道:“小邹,你看出什么问题来了吗?” 我道:“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些雕刻与庙里的整体风格格格不入,没听说过神庙里会有这些雕刻。” 王晨飞道:“你说得很对,不过你也要考虑到一点,这座庙本来的建筑目的就很奇怪,显然这不是一座用来给人供奉的神庙。而且你注意这几个动物,分别是狼、鸟、野猪、蟒蛇、梅花鹿,总共是这五种,为什么会是这五种动物呢?你觉得哪里不对头?” 我想了想道:“好像岛上除了昆虫之类的东西,动物我们总共只见过这五种,难道这神庙是为了岛上这几种动物建造的?” 王晨飞道:“这当然不可能,我们应该换个角度看这个问题,既然神庙的建造是具有目的性的,或许这五种动物的出现也是因为某种原因呢?” 我道:“您的意思是……” 王晨飞皱着眉头道:“我没有什么意思,因为到现在我根本搞不清楚发生的这些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一切因由都没头没脑的。” 我道:“咱们也别空想了,如果这是有人刻意为之,我们也想不明白,毕竟是很多年以前发生的事情,而且看样子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活着的,我们就是想找线索也难了。唯一可能呈现真相的东西就是那本日记了,我们只有找到那个科学家丢失的日记才有可能知道这座岛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说到这里我心念一动道:“对了,孟洋好像已经看到了这本日记,还记得那天早上他故意透露了一点日记上的内容给我们听,我当时还奇怪您心理素质怎么这么好,愣是装糊涂。” 王晨飞笑道:“这个事 情也没什么大不了,就算他知道我有心隐瞒也无所谓,反正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信任可言,不过我觉得孟洋不会有另一本日记,因为密室我仔仔细细地找过一遍了,并没有发现第二本日记。” 我道:“或许被他拿走了呢?” 王晨飞道:“也许吧,除非那本日记不在写字台上,因为写字台周围是我打扫的。” 我道:“这本来就有问题,如果按您所说,孟洋上岛来真是带有某种目的,那他还能不知道写字台的重要性,就这么轻易地把这个地方交给您打扫?” 王晨飞眉头一皱道:“小邹,没想到你心思还真细,这个问题都被你想到了,你的意思是我们进去之前其实早就被人打扫过一遍了?” 我道:“我也是刚才想到的,因为我们并不是第一时间对密室进行的发掘,他完全可以事先进去做一番寻找,如果能为他所用的直接拿走就是了,我们反正也不会知道。” 王晨飞道:“这么说还是我的疏忽了。” 我道:“也不能这么说,您是好心,怕我们中毒,不过也确实给了孟洋时间去做这些事情,一个卑鄙的人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真的很难提防。” 王晨飞想了很久道:“你说怎么办?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这件事情也算无头公案了。” 我道:“不行我们就去孟洋的房间翻翻,对他这样的人不存在盗窃一说。” 我现在的心思已经彻底在孟洋这个人身上了,我想彻底搞清楚这个人搞出这么多事情来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因为他实在是太卑鄙、太邪恶了,而且他布置的这个谜题也确实太复杂了一点。截止到目前,至少我没有搞清楚他到底意欲何为,杀人也好,欺骗我们上岛也罢,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王晨飞道:“我们天天在一起,即使我们现在是各忙各的,不过茉莉花和那个女人是24小时不离房子的,我想我们没有下手的机会。” 我道:“您错了,我们绝对有下手的机会。” 王晨飞道:“哦,你这么肯定?为什么呢?” 我道:“因为咱们这群人中有一个人身上带着迷魂药呢。” 王晨飞拍了自己脑袋一下道:“我把这茬给忘了,你说赵边城吧?” 我道:“王老师,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问您,不过最近事情太多我忘了,您是怎么想到要隐瞒被人暗中使用麻醉剂这个真相的?难道您从一开始 就预判出孟洋有问题?” 王晨飞道:“这个道理很简单,因为我睡觉从来不会睡得这么死,早上起来的时候头又晕得厉害,所以我当然知道是有问题了。不管做这件事情的人是谁,肯定是没安好心的,我势单力薄一个人当然不能乱讲话。这么大年纪什么没学会,无非就是学会害怕而已。” 我道:“原来是这样!” 王晨飞道:“做科学工作,有几个人是粗心大意的?这是搞科研必须具备的素质,而且我们又在社会上待了这么多年,见过不少人,当然知道和人打交道才是最危险的,所以上了这艘船我是万般小心啊。” 我叹了口气道:“您说得太对了。我也算学到一点为人处世之道吧,对了,您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让赵边城把他的麻药拿点出来?” 王晨飞道:“我建议最好别这么做。道理很简单,茉莉花到底是个什么人你也知道,有必要给自己惹这么大麻烦吗?” 我道:“如果孟洋要对付我们,即使我们再老实,他也会下手。所以与其被他招招抢先,不如我们也主动一点,至少可以给自己一个准备的时间。” 王晨飞道:“你想明白了吗?就为一本日记,值得冒这么大风险?” 我道:“不光是日记的事情,我想搞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就是死我也要做个明白鬼。”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王晨飞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他眯着眼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道:“我支持你这么做。” 主意是定了,不过如何找赵边城要麻药,还真是个难题,因为如果被他一次拒绝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所以我没有轻易开口。第三天早上我看见赵边城一个人往海边走去,立刻下楼跟了过去。因为三个手下突遭意外,赵边城的心情这段时间一直比较阴郁,也彻底放弃了和孟洋一较长短的打算。 坐在海边钓鱼,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着,故意把他往这几个同事身上带。原来这几个人都是跟了他四五年的老人了,他们之间感情也比较深,没想到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遭遇不测了。 话说到这份上,我忽然转口风道:“你有没有怀疑过他们的死因?” 赵边城的脸色一变,有些狐疑地看着我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道:“没什么意思,就当我没说。算了,还是钓鱼吧。” 赵边城放下钓竿道:“不对,你肯定知道什么内情,是不是孟 洋这个王八蛋干的?你告诉我,如果是,我现在就去毙了他。” 我道:“你别这么冲动,我真的就是随便一说。因为你们上岛来主要是为了监督他,所以我有这方面的怀疑。” 赵边城摇了摇头道:“怀疑没用,当时孟洋和我在一起,我的队员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就算孟洋亲自动手,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更别说那几个女人、孩子和老人了。” 我道:“这么说你不怀疑孟洋?” 赵边城道:“不是不怀疑,而是我不知道应该怀疑他什么,这里没有人可以同时杀害两个训练有素的特工。你觉得呢?这就是一场意外。当然孟洋肯定也是希望我的人死光的。” 我道:“是不是现在还不好下定义,我有个想法和你交流一下。” 赵边城眯着眼睛看着我道:“你说。” 我道:“是不是可以把你身上带的麻醉剂给我一点,咱们对孟洋的房间好好调查一次,我想里面绝对会有线索。” 赵边城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笑道:“你只麻翻了我一次,第二次就被我给对付了。” 赵边城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邹老板,没想到你一个生意人还是蛮有手段的,我小看你了。” 这时孟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道:“什么高兴事,谈得这么愉快?” 赵边城没好气地道:“没什么事情,他在和我说以前怎么对付生意上竞争对手的事。对了,邹老板,你说想和我合作的事情我答应你了。” 孟洋甩开钓竿后道:“和你合作?你回去准备做生意?” 赵边城道:“怎么,不行吗?” 他们后面说什么我都没有注意,不过赵边城已经暗中答应了我的要求。果然吃过午饭,他给了我一个小瓶子,上面满是英文字,我也没有多问,藏在身上。 到了半夜我爬起来,王晨飞也没睡着,他道:“你现在去?” 我把药拿了出来,道:“东西都拿到了,还有道理不动手吗?” 王晨飞点点头小声道:“注意安全。” 我悄悄摸出房间,蹑手蹑脚走到孟洋的房间门口,刚要动手,忽然听到一个人道:“那你说怎么办?” 没想到这时候他屋子里居然有人,我赶紧就想往回走,又听到孟洋道:“杀人绝对不是办法,我不赞同。” 这一句话又让我 走了回去。道理很简单,他们现在正在商量杀人计划。那个人此时又道:“这不是你说了算的。这里的人对公司有巨大的威胁,他们不死,公司的事情可能就会被人发现,你不是还希望把他们带回去吧?” 孟洋道:“你们之前杀人就没有得到我的同意,这次我绝对不同意你们的做法。” 那人口气非常轻蔑地道:“笑话,我做事还需要得到你的同意?你昏头了。” 我心里暗吃一惊,孟洋这种身份的人居然有人敢和他这么说话,这人到底是谁?巨鲸设备过来的可都是他们公司的员工,不可能有这么横的雇员,难道其中隐藏着一个不方便露面的高层?不过据我所知,孟洋已经是最高层的领导,除了他爸爸,也就是董事长,剩下的就是他了,而且孟洋是那种有话喜欢说一半的人,这么和人争论,在之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只听孟洋口气非常谦和地道:“把这些人全部杀死,我们回去怎么交代?” 那人道:“这由我负责,与你无关。不过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有时候做事情必须心狠手辣一点。没办法,这都是他们自己找死。” 孟洋道:“可是邹凯男和王晨飞,他们是无辜的。” 听他说到了我,我心里一紧,不知道自己命运如何,只听那个声音道:“谁让你多此一举地让他们跟过来?还说什么拿他们做幌子,骗赵边城这些人上当,结果赵边城没上当,公司还白白要给他们两个2000万的资金。这种人不死,谁死?” 我心里那个骂啊,把说话这人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遍。这样看来孟洋还真没骗我,他让我们上岛就是做戏给赵边城看的,不过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也出乎我的意料。虽然之前还抱有一定的幻想,总觉得巨鲸设备没有杀我们的道理,不过现在算是明白了,1000万还是足够换一条人命的。 孟洋道:“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那人道:“这你就不用管了,计划早就开始,只要有机会随时会要这些人性命的。” 我心立刻沉了下去,知道没必要再继续听下去了,现在我们要面对的任务已经变得非常简单,那就是:保命,其余的都不重要了。 重点想明白后,我也不多做停留,因为他们再商量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但有一点我很奇怪,屋子里那个人究竟是谁?巨鲸设备过来的人中除了女人孩子就是疯了的马伟利、他的助手小王,还有那个刘大夫和西柏,看来那个神 秘的隐藏身份的人就是这四人中的一个。我个人比较怀疑马伟利,我不信他是真的疯了,虽然他装得很像。 回去后我把情况告诉了王晨飞,他道:“这些人实在是太狠毒了,为了不兑现那笔钱,居然宁愿选择杀人。” 我道:“怎么办,您有什么办法吗?” 王晨飞道:“现在只有拉拢赵边城了。事情已经非常危急,我们也没必要顾虑太多了。该挑明的全都告诉他,我们要联合起来对付巨鲸设备这帮人。” 我想了想道:“不过还有一点是我没想到的,那就是孟洋反对杀我们。” 王晨飞道:“这也很正常,毕竟我们是他找过来的,如果我们死了,他脱离不了干系。” 这一夜我们都没睡,第二天一早我就准备去找赵边城把话挑明,不过却发现门口有一张字条,捡起来看,上面写道:“注意,有危险。” 我递给王晨飞道:“真没想到孟洋这么快就来提醒我们,看来他还算人性未泯。” 王晨飞道:“小声一点,当心隔墙有耳。”说罢接过字条看看,然后撕得粉碎。 见到赵边城后,我立刻将昨天晚上听到的事情告诉了他,并且将他那两个同伴被杀害的事实真相也一道说了出来,之后道:“本来我一直以为孟洋是这件事情里最大的幕后操控者,不过现在看倒也未必,而且他还提醒我们有危险,不过字条被王老师给撕了。” 赵边城一直听我说完才从手里拿出一张字条道:“是这张吧?” 我打开一看从字数到笔迹都与我们那张完全一样,赵边城道:“看来这个人至少还有一点良知,不过我们现在真麻烦了。” 我道:“所以我们要商量一个对付他们的办法,刻不容缓了,我可不想就这么被人谋杀。” 赵边城道:“他们要是想杀我,只怕还嫩了点,这些天你千万记着把枪带在身上。” 我道:“那没用,你的手下身上都有枪,不还是被茉莉花给杀了?” 赵边城咬着牙道:“我看这里面最麻烦的就是这个女人,我建议不如干脆点,我们把她先干掉。” 我道:“你在开玩笑吧?真要动起手来我们未必是她的对手,除非在饭桌上突然拔枪打她。” 赵边城道:“这他妈的也不是没可能,现在已经到了渔死网破的境地,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赵边城手下死在茉莉花的 手上,他当然想报仇了。王晨飞道:“你也别激动,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避免自己被杀害,如果蛮干就不能保证自己没有损伤,这样到头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赵边城道:“得了,你们知识分子没动过刀枪,遇到这事肯定不行,我还得找个帮手。” 我心里一动道:“你说的是韩西城?” 赵边城想了想道:“没错,之前没办法让孟洋给制住了,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好忌讳的,中午你们身上都带枪,我要让他们把韩西城给放了,没他我们一样还是死。” 我道:“你能保证韩西城和咱们一条心吗,这个人也是有自己目的的?” 赵边城不耐烦地道:“他是我亲弟弟,真名叫赵锡成,现在你都知道了吧!” 没想到这点也与孟洋预料的不错,他也没有栽赃赵边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从这时候开始我有点佩服孟洋了,但是我越发搞不清楚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中午吃饭的时候赵边城伸手到孟洋面前道:“拿来。” 孟洋一愣道:“你说什么东西?” 赵边城道:“开韩西城手铐的钥匙,你今天必须把他给放了。” 孟洋眼睛一眯道:“凭什么?” 屋子里的气氛骤然紧张,我左右看看,心里犹豫是不是该掏枪了,只听赵边城道:“他是我弟弟,我带着他就是为了骗你钱的,现在一切真相大白,你应该放心了吧。” 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地对孟洋承认这件事情,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要有一个合适的借口把韩西城放出来,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合适的。 孟洋也没有吃惊的意思,笑道:“你终于愿意说实话了。” 说罢从身上摸出钥匙递过来道:“想要我们放了他可以,不过有一点,你必须把所有武器交出来。” 赵边城面色一变道:“什么,我凭什么把武器交到你手上?” 孟洋道:“这个道理很简单,我对你们兄弟俩不放心,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赵边城道:“孟洋,你真够卑鄙的。” 孟洋笑道:“客气了,我可以理解成你这是对我最好的肯定。” 说罢使了个眼色,西柏在赵边城身上仔仔细细搜了起来,搜出了一把枪,一把匕首,孟洋道:“把赵哥的这些东西放好,如果需要再拿出来发给他。”说罢从身上拿出钥匙道,“咱们这叫 公平交易。” 赵边城铁青着脸接过钥匙,进屋把韩西城给放了出来,孟洋道:“看来这个钱不是那么好拿的不是吗?” 两人也不顾他的冷嘲热讽,转身走出屋子,也没吃饭。我们也不知道赵边城到底唱的是哪出戏,虽然救韩西城没错,可那么轻易地就把武器给交了出去,这不等于自杀吗?我一头雾水,不过当时也不好过问。 中午赵边城那屋子里门关得死死的,我回到自己房里小声道:“您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吗?” 王晨飞道:“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我把握不住,不过韩西城出来了,总算多个帮手。” 我道:“枪都没了,多个人有屁用啊?” 王晨飞道:“他的枪被收了,我们的枪还在呢,反正我们也不会用枪,到时候给赵边城不是一样吗?孟洋也是没办法。如果直接就把韩西城放了,肯定要引起别人怀疑,我猜他应该是这个心思。” 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屋外有微小的动静,我立刻收声,从怀里面掏出手枪。虽然一次没用过,不过如果巨鲸设备那帮人来硬的,至少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一会儿忽然从门缝下面塞了一张字条进来。我觉得奇怪,不是早上才给过吗?难道把这事忘了?这记性也太差了吧。 想到这里我走过去拿起字条一看,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道:“这个地方太危险了,有人想要杀你们。” 我没有犹豫,立刻打开门。只见过道上空空如也,显然那人已经走了。我关上门道:“按理说有人提醒这很正常,可为什么要上午下午各来一次呢?” 王晨飞看过条子道:“这张是茉莉花给的。” 我吃了一惊道:“这个杀手会提醒我们?为什么呢?您没猜错吧?” 王晨飞道:“绝对不会错。痕迹太明显了,只有外国人能把汉字写成这样。她当然有她的打算,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丫头应该是看上你了。” 我哭笑不得道:“您这个假设实在太大胆了,我还是想问一下您的根据。” 王晨飞道:“小邹,这里面也就你没看出来,我们都看出来了。你就是问孟洋,他也会这么说。还记得在黄泉眼上那几天吗?她服侍你可不是一般的尽力,而且那座岛上如此危险,她宁愿留下来服侍你,这是为什么?普通关系很难做到这点吧?说白一点,如果你们两个对调一个,你是否愿意为 第二十四章 岛的背面 现在可忌讳的事情已经不多了,所以我们干脆搞得大方一点,直接去了赵边城的房间里。王晨飞道:“我们尽量减少和他们一起相处的时间,但是我们一定要在一起,人多力量大,这样才能更好地预防他们。” 赵边城道:“我也是这么想,不过我们已经没有武器了。” 王晨飞拿出自己身上的手枪递给他道:“这个给你,反正我也不会用,虽然他们的武器要多得多,但是我估计他们不会选择和我们明刀明枪地硬碰,就像对你的两个手下,他们肯定是搞暗杀,所以防身应该可以了。” 赵边城道:“那以后这段时间我们该怎么办?” 王晨飞道:“我们还是借口搞科研,尽量离开他们远一点,惹不起躲得起。” 赵边城道:“可是我们还能到哪里去?” 王晨飞道:“你们怕不怕洞里的怪物,如果不怕我们就去调查那个东西。” 我心里一寒道:“谁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但是可以肯定一点它绝对不是吃素的。” 赵边城斩钉截铁地道:“我宁愿面对这些东西,也不愿意和巨鲸设备这帮人掺和在一起,你们如果谁愿意留下来我不勉强,但是我肯定要进去。” 他们都看着我,这让我毫无退路,只能点点头道:“那……我也去吧。” 王晨飞笑着拍拍我的肩膀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吃晚饭的时候,孟洋问我们最近有没有什么打算,我道:“没啥打算,不过我们准备在这座岛上转一转,如果真有什么未知生物被发现了,也算是没白来一趟。” 孟洋意味深长地点点头道:“没错,你能这么想最好,那么勘察海岛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暗示我们,这在饭桌上也不好问了,第二天早上我们四个人带了点淡水干粮,往林子深处走去。经过神庙就意味着我们离那个神秘的洞穴越来越近了,我心也渐渐紧张起来,不过看王晨飞的样子他似乎一点儿都不害怕,就凭这份胆量,我开始有些佩服他了。 没一会儿就到了埋蟒蛇的那个坑,让我稍微安心的是我没有看到任何异样的地方。渡过了小池塘,只见林子里的烂泥上巨蛇蠕动的痕迹明显,王晨飞左右看看道:“那条巨蟒死掉以后,这里是绝对安全的,你们也不用担心。” 我道:“为什么这么说呢?您有什么根据?” 王晨飞道:“道理很简单,这里的树林特别茂密,期间根本无法穿行大型生物,就是大象在这里都走不了。如果这里真的有巨型生物来过,那么树林肯定有被损毁的痕迹,在这里你们能看到吗?” 我们左右仔细看看,发现树木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长得都非常完好,王晨飞道:“看到了吧,我敢肯定至少这里非常安全,退一万步讲,万一真有巨型生物的存在,我们退到这里应该就安全了,因为这些生物都有领地意识,不来的地方就不会来,大家安心好了,其实都是人吓人。” 我长舒了一口气道:“听您这么一说,我心里好过多了。” 赵边城哈哈笑道:“小邹,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你这种性格做不成大生意。” 我道:“我从来没想过多大的事情,能生活得好一些就足矣。”说到这里我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情,问道,“赵哥,你们之前在那艘船上到底再寻找什么东西?我一直很奇怪这件事情,现在咱们可是一头了,能不能说说?” 赵边城想了想道:“好,既然都到这份上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虽然这违反了我的工作条例,不过这次究竟能不能回去还是两说,我就满足你好奇心一次。我在找一种叫打火机的能量启动机器。” 我奇道:“什么,打火机?还有叫这个名字的,那是什么东西?” 赵边城道:“这是一种科技含量非常高的机器,是巨鲸设备独立研制开发的机器。它的作用有两种:第一,分离某一物体的组织结构;第二,分析这些结构,所以给它起个打火机的名字意思就是它是科研项目的开启。就像点烟那样,点着了你才可以抽,而你做一样科学试题,必须要搞清楚其中所有的成分,才能根据自己的要求选择开展项目。” 我道:“即使有这个机器也不难理解,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上这座岛本来就是做生物制剂的,这一句话就可以把你打发了。” 赵边城道:“他打发我很简单,即使不解释也没有关系,我也不需要他解释,不过我可以百分百地告诉你,他绝对不敢让我知道这点。我寻找这个机器的目的不在于找到它,而在于找不到它,找不到才说明巨鲸设备心里有鬼,结果不出我所料,还就没有找到这台机器。” 我道:“可是按你的想法,他们把这台机器带上岛究竟为了什么呢,也就是你到底怀疑他们哪点?” 赵边城道:“巨鲸设备的本质你知道吗?” 我道:“听孟洋说过,他说巨鲸设备除了做水下设备,还有生物制药和一些军用设备的零件生产。” 赵边城似乎有些吃惊地道:“他把这点都告诉你了,这小子挺坦诚相待的。”顿了顿道,“既然这样,你应该能想到巨鲸设备这次出海绝对不是做普通研究这么简单,否则孟洋不可能亲自跟来,其实药品开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每年巨鲸设备不知道要研发多少种新药上市,为什么只有这次孟洋亲自督战呢?这本身就很值得怀疑。我想只有一种可能性让他亲自冒险上这座岛,那就是军用设备的研制与开发。你不接触这一行不知道这方面的利润,巨鲸设备的深水设备与药品开发其实都是亏本在做的生意,这两项每年投入回报比是基本可以达到负百分之一百,也就是说投入一亿就会亏一亿,以此标准计算你知道去年他们公布的财务报表直接投入是多少吗?” 我道:“这点我哪里会知道。” 赵边城道:“那是你没有注意,巨鲸设备每年的财务状况都会公开,这是国家要求它必须这么做,他们去年的机器设备研究投入了17.5亿,药品设备投入了6亿,也就是说他实际的亏损额是23.5亿。” 听了这个数字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20世纪90年代的20多亿还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那个年代通货膨胀并不严重。 赵边城道:“这就让你吃惊了?我还没有说完呢,巨鲸设备的亏损可不是股票贬值的资产缩水,它是严重的实际亏损,也就是实实在在的现金亏损,因为这家企业特殊的背景它不可能作为上市公司,以出售股票的方式融资。我敢说中国目前,没有一个民营公司可以承担这样巨大的亏损额,即使李嘉诚的企业你让他一年亏20几亿的现金他也承受不了,但是巨鲸设备公布的年赢利额是42亿,这其中需要有65亿的差额对冲。邹老板,是什么生意能让巨鲸设备一年爆收60多亿的资金?” 我惊得张大了嘴合不拢,过了好久才道:“难道是你指的什么军用设备零件制造?” 赵边城道:“没错。” 我道:“这没道理啊,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么精细呢?就算你有手段可以去查,我想如果巨鲸设备真的能享受到这种资源,那肯定是会受到特殊保护的,怎么会让你知道这么多呢?” 赵边城笑道:“你说得太对了,巨鲸设备当然享受特殊政策保护,你知道他们的财务部实际的账目主管是谁吗?就是我们那里的人。巨鲸设备的财务和仓储都不 属于他们自己管辖,而是我们负责。他们每一笔的进出入我们全部都有备份,所以他们小到每一个螺丝的入库我们都有掌握,有关方面也不是傻子,做这么敏感的项目当然要控制了,而且是严格控制。” 我道:“都限制到这份上了,难道他们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赵边城道:“邹老板,你要记住一点,人心无穷大,我们为什么要如此严格地限制他们,不就是因为不放心吗?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让人不放心的人只会想尽办法做让人不放心的事,这是无法杜绝的。” 我道:“那么你为什么会想到要讹诈他的钱财呢?我觉得这也不光荣啊。” 或许这话会让他很难堪,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不能问,不能说的,不过赵边城的表现却让我非常吃惊,他非常有把握地笑道:“你觉得我是在讹诈他们?” 我有点迟疑地道:“难道不是吗?可是你在孟洋面前表现出来的态度似乎……” 赵边城道:“似乎已经是默认了是吧?我非常赞同你的说法,这说明我装得像啊!骗人的最高境界不是用谎言或设局谋骗,而是用你的表情、身体的反应让对方自己看出来这点。人都是相信自己的,只有让他自己觉得是真的他才不会怀疑,这是我们这些人必修的课程。” 我道:“这么说你是在欺骗孟洋?” 赵边城有点狡黠地道:“这是你说的,与我没有关系,我只是和你讨论一个自己的认识,还有你千万不要问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不能违反纪律。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巨鲸设备上岛来绝对不是做生物制剂的。” 我道:“不过到目前这一步,我想任何调查都是毫无意义的,你压根就不应该来。” 说完这话,丝毫不见赵边城沮丧的意思,相反他的表情竟然变得坚定起来,瞬间就像变了一个人道:“邹老板,我不知道这么和你说是不是合适,我也不是说教,你是个好人,轮不到我和你说什么道理。不过我觉得做人应该有自己的信仰,不能为了利益就无休止地出卖自己的一切,或许生命是很宝贵,或许金钱是非常具有诱惑,但是我想如果这些和我的信仰相比较,一切我都可以不要。” 听了这话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演戏,不过看他坚定的眼神却又不像。过了一会儿我问道:“赵哥,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的信仰是什么?” 赵边城笑了,他拍拍我的肩膀道:“我是一个做调查工作的,我的信 仰就是让所有的坏蛋都得到他应当得到的惩罚,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无论他现在多牛叉,无论他现在跑到哪里,上天入地他也必须为自己的所为付出代价。” 虽然他没有明说什么事情,但是我心里隐隐有些感觉,如果不是非常特殊的原因,是不会招人挖空心思想点子对付的。而且我们说话的时候王晨飞没有说一句话,我也没有继续再问下去,四个人通过那片满是烂泥的土地,来到一座小山脚下。 这座岛其实由一座小山组成,海滩和我们房子所在的平地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包括瀑布和林地都是在山的环绕下,只因为最近的一处山脚离那个怪洞的距离太近,所以我们没敢从那里上去,而是选择小林尽头的山脚下继续。这样也有一个好处,我们也可以顺便做一下检查,看看这片神奇的林地中是否还有什么动物,不过看来看去只有那几种动物,其余的啥都没有。 小岛的山虽然不大,但是并不矮,我们爬了有四五百米的山路,不过期间树枝繁茂,我们借力的地方绝对不少,所以也不算辛苦。到了山顶是一块开阔的地段,上面满是石头沙砾,其间冒出星星点点的荒草。不过大型的树木是没有了,更遑论森林,光秃秃的制高点最适合观察。在上面我们可以看到岛上的一切,就像岛上无论哪个角度,只要未被遮挡都可以看到山顶一样。 山体的正面没什么好看的,都是我见过的,森林、沙滩,包括我们的房子,此时海边钓鱼的几个人我们也看得清清楚楚,可是当我们把目光转到山体背面,不免就大吃一惊了。 因为山体的背面是一个垂直的悬崖,足有四五百米的落差,而地下并不是大海,居然是一道沙地,只不过沙地的颜色不是金黄色,而是有些发紫,上面满是动物的骸骨,一切都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非常诡异的事情。 不过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其中一具骸骨,说不好是什么动物的,不过从长度来说,从头到尾估计足有100米左右,虽然在岸边被海浪不停地拍打,但是这些骨骼保存完好,不像旁边有些动物的骸骨都有粉化的迹象,显然它的骨骼非常坚硬。 我目瞪口呆地对着这副骨骼看了半天没有回过劲来,赵边城自言自语道:“我的天,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骨头,难不成是恐龙的?” 王晨飞道:“不可能,没有这么大的,最大的雷龙连头到尾不过20几米,这也是迄今为止陆地动物中最大的了,很明显这不是陆地上的生物,是海里面的,或者说是海陆两栖生物。” 我听他说得这么有把握,道:“难道这东西就是海龙王。” 赵边城脸色一变道:“什么,你也知道海龙王?是不是听孟洋说的?” 王晨飞道:“他是听我说的,不过我也没有见过海龙王,但是从我手上所拥有的资料来看,这有可能是的。” 我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地球上怎么可能有如此巨大的生物?而此刻它就站在我面前,虽然只是一具骸骨,却足够让人畏惧。从它的尾部开始居然看不清头的样子,真无法想象这样的庞然大物居然就在我面前的海域出现过。 王晨飞道:“这一趟真没白走,如果不是那帮人把我们逼得无路可走,我们也不会冒险来到这里。如果不来到这里,也不可能发现这个怪物,这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我道:“王老师,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我怎么感觉你有替巨鲸设备遗憾的意思。” 王晨飞并没有说话,赵边城道:“小邹,如果我猜得没错,巨鲸设备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应该是搞新式武器的研究,而这次的研究很可能与当年岛上曾经出现过的某种科研结果有关。他们一是为了避人耳目,二是来找这种东西,不过这座岛上只存在过研究巨型水生物的科学项目,他们不找水怪还能找什么呢?” 我道:“可是这没道理啊,他们本身就是做武器的,反正都是搞武器开发,何必这么大费周折呢?” 赵边城道:“我纠正你一下,他们是做军用设备零件生产的。请注意‘生产’两个字,国家不可能允许民用公司私自做武器的开发和研究,他们只有生产的权利,开发是绝对禁止的。如果被发现,巨鲸设备将立刻消失。” 我道:“那他们冒这么大的风险,为什么呢?” 赵边城道:“很简单,人为财死而已,他们只是在追求最大的利益而已。” 我道:“他们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得吗?我觉得赚60亿和600亿其实没区别。” 赵边城笑道:“邹老板还真不贪心,这世界的人如果都像你这样见好就收,那真的可以少惹很多麻烦。不过绝大部分还是希望自己的钱越多越好,纵使花不掉,心里想想那也痛快。巨鲸设备每年从军用零件生产上获取大量利润,显然让他们有些头脑不做主了。其实也不难理解,你如果仅仅依靠生产刹车皮就赚了大钱,自然会对买卖整体车辆发生浓厚兴趣,至少也会要试一试。军火为什么利润大,就是因为开发成本低,而卖价高得可 怕,能开发出来当然是一本千万甚至亿万的利润。就算研发失败了,本钱其实并不吓人,这就是深层次的原因,当然本钱有时候也不能仅仅看成就是钱的投入,也许它会包含更多方面的因素,甚至是生命。”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王晨飞道:“如果他们有胆子穿过那道树林,上到山顶来看就会发现,他们要的其实就在自己屋子的对面。这里离我们住的地方直线距离可能也就几百米,但就是这几百米挡住了他们最希望发现的东西,但愿他们永远不会发现这些。” 我道:“看来这就是神庙里所谓的‘王者至尊’了,也只有它才可以担得起这个称号,当时我们还以为是那条巨蟒,和这东西比较那简直就是个玩具。对了,王老师,你说那个洞里面会不会存在一条活的这东西?” 王晨飞一拍手道:“你一提醒,我想还真有这可能,普通生物绝对没有这种力量,可以搬动一条巨蛇。” 我道:“这岛上要真有这种动物,那我们可有大麻烦了,那些密室里的人估计就是被这种怪物吓得宁可选择在密室里饿死,也不愿意出去。” 王晨飞道:“这种东西是饲养出来对付日本潜艇用的,你可以想象它们的那种可怕的能力,而且这种动物的性格是非常暴虐的,据说它们能抹平一座小山。如果真有龙,我看未必是这种怪物的对手。” 我们一边说一边沿着山路慢慢走着,仔细观察着这头巨兽的骨骼。忽然赵边城道:“见鬼了,你们看那里。” 王晨飞老花眼看不清楚,不过我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一个人的骸骨在巨兽腹部的位置靠着,我道:“难道是被它吃的人?” 赵边城道:“绝对没有可能,被它吞下去那早连皮带肉的消化光了,这个人应该是在这巨兽之后死的,他是死在了巨兽的尸体上,所以出现了这副情景。” 王晨飞道:“什么,你们在那副骨骼旁看见了人的骨骼?” 赵边城道:“没错,看来有人曾经近距离接触过这头巨兽,你们说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想自杀。” 王晨飞想了很久才道:“我想我们应该过去实地考察一下,说不定那里会有资料呢?” 我道:“万一碰到海龙王怎么办?那里说不定就有一只活的。” 王晨飞道:“你放心,这具海龙王的骨骼已经占了绝大部分的海滩面积,如果真的有海龙王在这片上通行过,那么以它的体型绝对会破坏这头海龙王的骨 骼,但是现在它保存得非常完好,说明这里没有大型动物来过。” 赵边城道:“就算是这样,我们怎么下去呢?没有绳子我们总不能跳下去吧?” 这确实是个难题,不过我忽然想到一个办法,道:“咱们划船划到岛背面不就行了。” 赵边城看看我笑道:“行啊,你不傻啊。” 我道:“做生意的能有傻子吗?” 王晨飞道:“我觉得这个办法不好,很有可能让巨鲸设备的人起疑心,万一给他们知道了,那就麻烦了。” 我道:“那可真的没有办法了,总不能真的跳下去吧?” 王晨飞皱着眉头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然后道:“先回去吧,这个计划暂时无法启动,咱们要是三天两头往这上面跑,他们肯定要起疑心。” 第二十五章 潜艇坟场 其实抛开海怪的因素还有许多谜题没有解开,首先就是罗东的生死之谜,因为他是韩西城带来的人,如今看来应该也和赵边城有关系,但他们两人绝口不提这个问题,从当时岛上发生的那些古怪的线索看来罗东绝对没死,而且现在很有可能还在那座岛上,只是他这么做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很值得人回味。 我想孟洋应该也对这个问题非常好奇,不过他的性格属于比较阴沉的那一类,轻易不会问任何问题。这天天空阴得可怕,我们估计暴雨即将开始,吃饭的时候西柏道:“王老师,今天可能要下大雨,你们得注意点安全,别没事乱跑。万一让雷给劈了,那就不合算了。” 韩西城道:“放你妈的屁,你小子才被雷劈了呢!你们不就是想要我们死吗?有种开枪啊!这岛上反正除了畜生也没有别人了,它们是你们的朋友,应该不会出卖你们的。” 西柏也没说什么,笑了笑不再做声,孟洋道:“大家好久没钓鱼了,在暴风雨的海边钓鱼应该别有一番滋味,你们想不想试试?” 王晨飞道:“行啊,下雨也没处可去,那咱们就陪孟总唠唠嗑。” 下午的时候海风一阵松一阵紧,空气中湿得仿佛都能滴出水来,我们扛着钓竿往海边走去。坐到棚子里后,大家一字排开,就像钓鱼比赛那样开始钓鱼,不过没人说话。没一会儿海浪渐渐大了起来,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能钓到什么鱼。没一会儿工夫我们正前方忽然一道霹雳亮彻天际,我冷不防被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他们几人哈哈大笑,倒不是我丢人,只是海上的闪电我是第一次见到,给我的感觉就是好像瞬间能将天幕撕裂一般。和在城里面见到的不同,海上的闪电看来又粗又长,气势万钧,夺人肝胆,一道闪电灭了后雷声立刻滚滚而来,就像千军万马由远及近,到了我认为最响的时候忽然又一次爆发,炸得我双耳嗡嗡作响。雷声未灭,一道惊天动地的闪电又一次照亮天际,其下浑黄的海水似乎都闪着金光。 孟洋道:“在海上我什么都不怕,就怕雷暴,海上的传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我真怕自己的耳朵有一天会被震聋。” 暴雨没有丝毫过渡,忽然而至,而且大得简直铺天盖地,不过我们坐在棚子里雨是淋不到的,孟洋甚至还抽着雪茄。海风一阵阵的巨大无比,吹得人简直就要飘起来一般,我皱着眉头道:“这时候还在钓鱼,给人看见非说有病了。” 没人答理我,他们都很专注地看着自己的钓竿 ,好像真能钓到鱼一般。说话间我们面前不远处的海浪忽然很古怪地呈一个圆形向四周扩散,这肯定和雨水无关,我立刻指着那里道:“你们看见了吗?好像不对头。” 让我奇怪的还是没人说话,他们几个好像中了邪一样直勾勾地看着海面一动不动。而这时海面的涟漪越来越大,水面似乎都震动起来,就好像无数小鱼小虾在跳动一般。我真急了,因为我可以百分百确定那片海水下绝对有东西,于是我立刻站到凳子上,向前望去。 不过我立刻就后悔了,因为虽然海水非常浑浊,但是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团巨大的黑影充斥在我眼前不远的海水里,就这一眼我心就碎了,纯粹是被吓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犯了哪门子邪,明知道那里面有东西,非要自虐地看一眼,感受一下剧烈的刺激。 按理说巨型水生物是不能靠近浅海的,因为容易搁浅,不过我又想起了王晨飞对我说的话,他曾经说过:“海龙王是一种既可以潜入深水,又可以游入近海,甚至可以上岸的巨型两栖水生物,那么眼前这东西就很明了了。” 只见那图案黑影渐渐向前方而去,游到了一定的区域,它就停在暴风骤雨的海面上一动不动,身体虽然没有露出,不过两盏巨大的“黄灯”随即出现了。这是我第三次看到这对“黄灯”,而且以这座岛和“黄泉眼”的方位,海龙王每次都是出现在固定的区域,很难说清楚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行为,或是它为什么会具备如此清晰的方向感,而且每次都是在狂风暴雨之际它才出来。 还好我们现在的位置是正对它的屁股,否则以现在的距离正面相对,那绝对会被它看到,说不定现在已经上来找我们“谈心”了。 我观察了很长时间,孟洋忽然站了起来道:“走吧!” 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人开口询问,王晨飞和赵边城兄弟二人起身跟着他走回了屋子。我当然不会一个人留在海滩上,立刻跟了过去,这一下午狗屁鱼都没有钓到一条。 进屋子之前赵边城悄悄对我道:“千万记住,你看到的都是幻觉,不要乱说话。” 进了屋子王晨飞道:“按理说这里应该有绳子才对,为什么找不到呢?” 我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如果不是因为有绳子,那个人是怎么下去的呢?” 王晨飞道:“他完全可能是划船过去的,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道:“可是他为什么要过去呢?他的同伴都死在岛的这端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出现在另一边?难道他和自己同伴不和,即使他和自己同伴有矛盾也不至于一个人来到海龙王的地盘吧?那玩意儿连潜艇都不放过,一个人在它面前实在太脆弱了。” 王晨飞道:“所以我才说有必要下去看看,我这个年纪好奇心已经不重了,这里面的问题实在太多,如果能搞明白或许对我们有大的帮助。”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傍晚时分已经停止了,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们又照旧去钓鱼,海边我们各自收线,装诱饵。不过西柏选的那根钓竿无论他怎么用力就是收不回来,大家立刻警觉起来,孟洋掏出手枪警惕地看着海面。 因为在这里只有我们这些人,所以钓鱼我们从来不收竿,嫌麻烦,不过也没有遇到过西柏这种情况,因为大海里面不可能有什么东西会挂住鱼钩,除非有大鱼无意上钩,不过如果真是有鱼上钩那钓竿早就被拖走了。 但是西柏手上的这根钓竿无论他怎么用力就是一点都拖不动,赵边城过去帮忙,看了看道:“不对啊,你的鱼线怎么全被拖走了。” 果然滑轮上空空如也,一点线都不剩了,孟洋脸色一变道:“这钓竿别用了,扔了算了。” 西柏道:“真邪了门了,我倒要看看遇到什么东西了。” 说罢用力向上拉,只见深海里的那截鱼线立刻绷紧出了水面,可无论西柏怎么用力,就是不能动分毫。赵边城也上来帮着拽,提不上来他们就拖,僵持了一会儿只听嘣的一声脆响,鱼线被拉断了。二人猝不及防仰天摔倒在地,样子甚是狼狈。爬起来后二人互相望了一会儿,都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还没等他们收声,忽然大海深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我们立刻向后退了几步,警惕地望着海面。 声音类似于铁器摩擦发出的噪声,不过能在海水里传音,足见声音之大。响了没一会儿,只听轰的一声,接着平静的水面忽然就像烧开的海水一般滚滚翻腾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刚才水面之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王晨飞比较镇定,他自语道:“没想到这件事情也是真的。” 我们都望向他,孟洋道:“王老师,你指的是什么事情?” 王晨飞想了想道:“在这里曾经发生过很多事情,本来以我工作的性质是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的,但是我的一位老师曾经在这里出过事情,所以我得到了这里许多消息,不过直到来这里之前我都没有搞清楚哪些是真的,哪些 是假的,这就是我为什么没有痛快地把事情全说出来的道理。我担心这些事情太不靠谱,说出来无端加重你们的心理负担,不过我渐渐发现许多本来看似很荒诞的事情,居然都是真的,好比说刚才发生的那件事情。” 思考了很长时间他才继续道:“其实来这里之前我就知道有这两座岛的存在,而且这两座岛都有一个代号,黄泉眼大家都经历过了,不过你们知道这座岛叫什么名字吗?” 孟洋道:“难道这也是一座有代号的岛?” 王晨飞道:“当然了,这座岛叫死亡之岛。” 我们都是大吃一惊,因为从这个名字来看这座岛就不吉利,可既然如此,我们上来之前他为什么不阻止我们呢? 只听王晨飞又道:“大家也别担心,所谓死亡并不是指人类,而是另有所指。” 赵边城道:“我知道了,一定是指这里所有的生物,所谓生命的禁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王晨飞道:“你说错了,这里所说的死亡是指船、炮艇、潜艇之类,尤其是潜艇,日本鬼子的潜艇在这里不知道沉没了多少艘,所以黄泉眼和这座岛之间的距离就被称为潜艇坟场。” 我道:“什么?潜艇坟场,真的假的?” 王晨飞道:“本来我也不知道真假,但是今天知道了,你们知道刚才西柏遇到的情况和海里的巨响有可能是什么造成的吗?” 我道:“难不成和那些在海里的潜艇残骸有关?” 王晨飞赞许地点点头道:“虽然这只是个猜测,但是可能性非常大,我的想法是昨天的暴雨产生的海浪拉动了钓竿将它扯向了海底深处,可能因为特殊原因,它挂住了其中一艘在海底沉没却至今没有沉底的潜艇,而且这艘潜艇停的位置,并不牢固,当受到外力的干扰它失去平衡,沉没置底。” 我道:“没这么夸张吧,一艘潜艇被一根鱼线拉动了?” 王晨飞道:“这有什么,你随手拿下来的一块砖可能就会造成一栋大型建筑坍塌,这艘潜艇本来所在的位置肯定就不稳当,受到外力干扰改变自己的位置,这个道理并不复杂。” 我道:“可是如果一根鱼线都能导致它位置的变动,那么海底的暗流呢,包括那些海底生物的撞击呢?” 王晨飞道:“这个问题也不难回答,根据受力点的不同,对它的影响也不一样,比方说如果这艘潜艇卡在一块石头的中间,那么它的受力点只可能 是上面或下面,前后方位肯定是无法摆动它的。当然我这也只是猜测,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会有这么巨大的动静。” 西柏道:“管他呢,反正这里的怪事已经够多了,我都麻木了。” 第二十六章 谜团重重 这么一闹我们又没心情钓鱼了,反正还有不少存货,晒了不少鱼干,以防万一。反正天天各种各样的海鱼是不断的,蛋白质营养丰富,回去蒸了几条鱼干,就着鱼汤算是一顿饭了,千万别以为我们没有干粮,我们的干粮也是大补——鸟蛋。 因为岛上有各式各样的飞禽,数量还比较多,所以我们的鸟蛋供应量非常稳定,茉莉花很好地继续隐瞒着自己的身份,只是做一个平凡的厨娘。自从王晨飞说她爱上我了,我看到她的感觉就怪怪的,不过这事也不好去问,开不了口,即使能开口她也听不懂。 暴雨过后的夏季并没有丝毫凉爽,反而愈加闷热,当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汗流浃背,我又想起了家里电风扇和冰箱里的冰砖。在这里,唯一的消暑物品就是岛上的淡水,我真后悔没带一把扇子过来。 正烦躁的时候,忽然啪嗒一声轻响,我左右看看,只见王晨飞早就睡着了。老年人火力不旺,这种时候日子比我好过,我当时也没在意,继续睡觉。过了一会儿又是啪嗒一声轻响,这才引起了我的注意。起身后我发现房间的地上有两块小石头,于是我走到窗口,只见茉莉花站在窗下冲我打手势让我下去。 我心里一动,套了件背心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万籁俱静,岛上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等我出了屋子,茉莉花对我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他们想要杀你,怎么办?” 这句话并不出乎我的意料,但是茉莉花居然会说中文,倒是让我吃了一惊,道:“原来你会说中国话啊?” 茉莉花道:“我是越南人,从小就在香港的一个暗杀组织做事,当然会说中国话了,否则他们也不会找到我,你有对策吗?” 我道:“我就一个做小生意的人,哪有点子对付他们那种人?你能帮帮我吗?” 茉莉花考虑了很久才道:“如果不想帮你,我就不会告诉你这件事了。” 我不由自主地问道:“你为什么会帮我?咱俩本来素不相识的。” 茉莉花道:“那天在海里面遇到海怪,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自己引开它来搭救我,这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样真心实意地为我付出过,我很感动。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然不能让你受到伤害。” 我这才明白她维护我的道理,原来她把我下意识的逃生行为错误地理解为这是救她了。老实说我很惭愧,不过这时候可不是做老实人的时候,我对面站着的可是一 个如假包换的女杀手,我可不想刺激她,所以叹了口气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别总放在心上,我们男人总是要多扛一些危险的,没道理让你来救我。” 茉莉花显然被我这句话感动了,她甚至都哽咽了,道:“谢谢你,虽然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但是我能选择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你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我心里多少有一点负罪感,不过转瞬即逝,将杀人作为赚钱工具本身就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所以欺骗这样的人我没觉得自己缺德,相反因为找到了“内线”,此时的心情还有些高兴。 茉莉花当然不知道我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道:“没想到我能得到你的帮助,不过我想搞清楚一件事情,是孟洋雇用的你吗?” 茉莉花道:“我们组织有专门负责接待的人,我只是一个杀手而已,海上的巧遇都是组织事先安排好的。至于他们和巨鲸设备在何时接上头的,我就不知道了,包括在这里命令的下达都是有人用字条的方式传达给我的。” 我道:“字条还在吗?” 茉莉花道:“之前的字条都被销毁了,不过我这里有一张刚刚才接到的。”说罢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字条递给我。 我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找机会干掉那四个人。 显然四个人指的就是我们四个,看来他们不准备再等了。我道:“既然你已经有了命令,不动手的话,巨鲸设备的人不就有所察觉了?” 茉莉花道:“我是个杀手,我当然知道杀人所要必备的条件。只要你们能想办法不满足这个条件,那么这件事情就可以一直拖下去。” 我道:“他们既然想要杀我们灭口,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 茉莉花道:“这点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今天找你的目的就是告诉你,万一这件事情躲不过去,那么我们就一起动手干掉这帮巨鲸设备的人。” 我听了倒抽一口冷气道:“你让我杀人?” 茉莉花显然不能理解杀人对我意味着什么,她有些疑惑地道:“怎么了?他们都想要你命了,难道你还能有退路吗?你不杀他们,即使有我帮助,你迟早也会被他们给干掉。” 我叹了口气道:“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我不想杀人。” 茉莉花点点头道:“如果可以,我会把这件事情一个人做完的。不过我的意思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你们必须帮助 我。” 我道:“那是当然了,没道理让你这样一个女孩子为了我们的事情去拼命。” 茉莉花道:“我不怕杀人,就怕人太多了我一个杀不过来,你和你的同伴们说一声,让他们也有心理准备。另外不要告诉他们我的真实身份,万一这件事情透露出去,让巨鲸设备的人察觉了,他们肯定会将情况告诉我的组织,那样会有另外的杀手来这里的,所以你们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行为,不要暴露了。” 我都一一答应了她,也没有继续废话,进了屋子回去睡觉了。我是睡意全无,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现在还是有些害怕,回去我叫醒了王晨飞把字条递给他看,王晨飞想了想道:“茉莉花是怎么告诉你她的打算的?” 我把两人之间的谈话详细告诉了王晨飞,老头道:“万一大家撕破脸火并起来,那我们确实没有退路,不过我不认为杀人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就算我们把巨鲸设备的人全部都杀了,难道就算解决问题了?怪兽还是在我们身边,我们一样逃不出这座小岛。” 我道:“可是现在的情况很现实,他们不死我们就得死,反正总得死人。您是愿意牺牲自己呢,还是愿意牺牲别人?” 王晨飞道:“如果以剥夺别人的生命来换取自己的苟活,我想我是不愿意这么做的。” 这个观点其实挺糊涂,对方是一群看似有身份有地位,实则是一群罪犯的人,对他们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犯罪,王晨飞这个观点是妇人之仁。但是我也不能直接这么说他,而且面对着这样一个本性善良的老人,我也不好去指责他什么,总不能批评他太善良了吧? 想来想去我道:“王老师,如果事态真向着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你最终会怎么选择?” 王晨飞平静地道:“我今年已经67岁,也活不了多少年了,我这一辈子没做过一件违背良心的事情,到了这把年纪我当然更加不会做这种事情。如果他们真的想杀我,我会想办法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但是我不会去反杀这些人,宁死我也不会当凶手,因为我相信做坏事的人会受到惩罚,无论如何正义的审批都不可避免,所以千万不要做凶手。小邹你还年轻,等你年纪阅历有了进一步的提升,你会发现我今天的话都是非常有道理的。” 我和他商量对付坏人的方法,老头居然给我上起了思想教育课,这让我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我也确实无法反驳他,说句时髦点的话,这点其实就是他的信仰。人一旦有了信仰,就很难会被 动摇,所以我明白拉王晨飞入伙杀人比让我杀人还要困难,或者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我们没有继续为这件事情讨论下去,之后王晨飞居然很平静地睡着了。听着他的鼾声我真的很佩服他这种淡定的思想,不过我不打算当被屠宰的羔羊,所以第二天找机会暗地里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赵边城。他和王晨飞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一听我说立刻就急了,一连串的大骂后道:“这帮兔崽子,杀了我的手下不说,居然还打算对我下手,瞎了他们的狗眼。你放心,就是让我今天在吃饭的时候干掉他们都没有问题,大不了同归于尽,老子可不怕什么。” 我的性格介乎于王晨飞和赵边城之间,我不会轻易地想要杀人,但是把我逼急了,不排除我会选择杀人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但是目前我们要做的是尽量减少单独相处的机会,这样茉莉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拖延自己杀人的时间了。而且这段时间巨鲸设备的人行为做事总有些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总是背着我们在商量什么事情,孟洋钓鱼的次数也大大减少,这样也好,充分给了我们商量事情的时间。 茉莉花也会不定时地透露一些痕迹,暗中告诉我们自己的行为还有哪里需要注意,因为已经留下了破绽,如果她真的想要动手,我们现在已经有人死了。就这么干耗着,又混了几个礼拜的时间过去,夏天已经结束。现在是十月份的天气,岛上的气温骤降,我们并没有带秋天的衣物,因为没有想过会在岛上住得太久,所以天天都冻得要死,尤其是在海边钓鱼,一两个小时下来早就透心凉了。 要照这么发展下去,不用他们动手,我们只怕就要被冻死了,因为冬天还没到已然如此,不难想象冬天的日子会有多难熬了。 这天早上我们见孟洋穿着一件夹克衫走出了屋子,还穿着短袖的赵边城缩头缩脑地忍不住咒骂了一句,我道:“咱们还好,就是王老师有些支撑不住了,他盖的毛毯也不算厚,如果气温再下降一点我估计他真挨不过去了。” 赵边城道:“那怎么办?要能回去拿衣服我早就回去了,谁在这里受罪啊!” 我道:“我记得韩哥他们是在这里找到过衣服的,难道他们一把全抛光了?” 韩哥就是韩西城,其实他也姓赵,是赵边城的亲弟弟,不过为了区别两人的称呼一直称他为韩哥。看样子韩西城似乎早就想到过这方面了,他看了赵边城一眼,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赵边城想了半天道:“我还是去问问再说。” 我 道:“问谁啊,难道这事和孟洋他们有关系?” 赵边城没有回答我这句话,他居然直接走到了我房间里,坐到牢牢裹着毯子还在不停发抖的王晨飞床边道:“王老师,您还扛得住吗?” 王晨飞点点头没说话,赵边城叹了口气道:“我看您是挨不了了,要不然……” 他话没说完,王晨飞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精神忽地坐了起来咬着牙道:“你脑子是不是坏了?坚持了这么长时间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一点小小的困难我们就前功尽弃?” 听了这话我大吃一惊,原来他们居然有相同的目标,而他们居然一直瞒着我。赵边城道:“王老师,我知道您的想法,不过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怕您会坚持不了。” 王晨飞叹了口气道:“我的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但是这件事情比我的性命重要得多,比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都重要,难道你不明白吗?” 赵边城道:“我知道了。您放心,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把这件事情做成功。” 王晨飞满意地点点头,用毯子裹住自己不再说话。赵边城起身看到目瞪口呆的我,拍拍我的肩膀道:“你迟早会知道真相的,但不是现在。” 我道:“难道来这里所有的人中,只有我一个才是局外人?” 赵边城道:“错了,所有人都是局中人,你也不例外,而且你将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当然前提是咱们都能活下来,或是你有这个勇气可以挺身而出。” 说实话,听了他这句话我不禁有些愤怒,他们居然利用了我。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他们都不应该把一个毫不知情的人拖进一场巨大的危机中,难道我的命那么不值钱吗?赵边城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道:“你现在一定非常气愤我们把你卷了进来,而你本来可以在自己的城市生活得非常好,不过邹老板,人的一生不应该只追求一些低层次的物质享受,我们应该对地球上的每一个生命负责。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在自己的领域里生活得非常好,但是我们不能逃避责任。或许现在你对我说的话可以不屑一顾,但我相信你是一个有良知的人,你最终会理解我们的行为。” 我道:“你居然要我理解一个骗子的行为,不是你们我不会面对如此巨大的危机,不是你们我也一样做着自己的贡献。你有什么权利非要给我一个我根本无法承担的责任?你有什么资格教导我这些莫名其妙的道理?你甚至到现在都不愿意把真相告诉我。” 赵边城 道:“真相永远不会改变,就算一时的隐瞒也不可能改变它本来的性质,你现在对我的指责我无法回应,但是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道:“如果我们根本就回不去怎么办?如果我死了怎么办?你想过这些吗?为了你们这些莫名其妙的浑蛋打算,却要我搭上性命,这是什么逻辑?” 赵边城道:“邹老板,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你可是自愿想来的,你不会把1000万的事情给忘了吧?” 我顿时语塞,赵边城道:“你要怪也怪不得我们,把你拉到这座岛上来的是巨鲸设备,其中也有你个人的贪念作祟,与我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只是后来我们突然发现你完全可以加入我们的计划中,并成为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但这都是之后发生的事情,换句话说现在你如果愿意帮助我们,说不定还能做成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这个选择权完全在你,我们不勉强。之所以这么早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也只是不想继续瞒着你。如果你觉得这里面有阴谋,那也是你和巨鲸设备之间的事情。” 我面红过耳,情况确实如他所言,我来这里是自愿的,是那1000万吸引了我,与赵边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他几次提醒过我,希望我能脱离这件事情,但我都没当回事,指责他是毫无道理的。 看我不说话了,赵边城语气也没有那么硬了,他道:“总之选择权在你,我们不会勉强你的,但希望你不要成为我们计划中的障碍。如果让我们发现了这点,那么不用孟洋动手,我就会先解决你的。不选择我们做朋友,也千万不要和我们做敌人,要搞清楚伤害你的人究竟是谁。” 我颓然地坐到了自己床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赵边城随即走了出去,而王晨飞始终哆哆嗦嗦地面对墙壁躺着,一个字也没有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他很可怜,将自己的毯子也盖在了他的身上,只听王晨飞小声道:“谢谢你,小邹,你是个好人,请相信我们对你是没有恶意的。” 我道:“我能感觉出来你也是个好人,反正不管以前怎么样吧,我希望后面的日子你们能信任我。” 王晨飞道:“我早就把你看做是我的朋友了。”听了这话,我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 第二十七章 吸毒的人 到了夜里,我冻得浑身蜷缩在一起,在床上瑟瑟发抖,忽然觉得身上一暖,一床厚厚的棉被盖在了我的身上。我睁眼一看,王晨飞面容和善地看着我,而我身上居然盖了一床厚厚的棉被。这下把我搞糊涂了,王晨飞也没说什么情况,只是轻声道:“记得早上开房门之前把被子叠好,放到我的床底下。” 说罢回到自己床上,只见他的床上也有一床厚厚的被子,原来是早有准备。他们这些人的事情实在太过诡异,我也懒得问他这些情况,反正有被子我就盖,有肉我就吃,真相在这座岛上不会比一块肉更重要到哪里去,当然这是对我而言。 睡到半夜,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把我们所有人都惊醒,这一下就让我的心蹦蹦乱跳,估计是又出什么状况了。我和王晨飞起了床开门而出,只见所有人在马伟利的门口站着,我赶紧走了过去。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那种场景我还是大吃一惊,这个知识分子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古怪的事情,居然裹着被子躲在床脚,口歪眼斜地流着口水,不知道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 赵边城和孟洋正小声地说着什么,说了一会儿孟洋问道:“你们谁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人说话,孟洋道:“别以为我是傻子,马伟利是个已经神经了的人。如果不是特殊原因,他不可能会变成这副样子,我想咱们这里的某个人肯定要为这件事情负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对一个疯了的人下手,但是我觉得这样做很不道德。” 赵边城道:“孟总,你就这么确定这件事情是人所为?” 孟洋道:“没错,就算是鬼也不可能吓到一个精神病患者,很明显他是受到了人的迫害。” 听他这么说,我们都把怀疑的目光转向了刘大夫,这是巨鲸设备在岛上的一名医护人员,也是马伟利的治疗医师。在这里众人中除了他能让一个精神病人发作得更加严重外,似乎没有其余人可以做到了。 刘大夫似乎对我们带有疑惑的目光非常抵触,他强作自如地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吗,这件事情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显然他已经方寸大乱,连我这种人都能看出来他心里有鬼。只见他似乎有意将左手藏在自己身后,孟洋道:“你也别紧张,我没说你对他做了什么,不过咱们这些人中确实是你的嫌疑最大,不是吗?” 刘大夫道:“我问心无愧,你不要对我栽赃陷害。我和马伟利在巨鲸设备共事了十年,我 和他这么多年的交情,为什么要害他?” 孟洋道:“我说了,我没说那个人就是你,我只是怀疑有人想要害他。真相没有大白之前,咱们谁都有这个可能,包括我在内。” 刘大夫点点头道:“我不管你怎么猜测,总之我问心无愧。”他现在似乎镇定了一些,说话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慌张了。 孟洋点点头道:“不过从现在开始我需要把你禁闭起来,希望你最好不要有抵触情绪。” 刘大夫叹了口气道:“既然我是巨鲸设备的员工,自然要接受公司的安排,上了这座岛其实我早就是囚犯了。” 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不是有所指,反正说得比较奇怪。孟洋让西柏将他带到了一间房子里,并将房门反锁了起来。总的来说这件事情有些莫名其妙,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问赵边城,他道:“我也很奇怪,这件事似乎是凭空出来的,半夜睡得好好的,忽然就听到了马伟利的惨叫。你们也知道我的房间离他那里很近,出门后就看到刘大夫站在他的房间里,他的解释是自己听到了马伟利的叫声赶了过来。不过这很明显是句谎话,因为他的房间还没我的近,所以他不可能在我之前赶到马伟利的房间。但这是他们巨鲸设备公司内部的事情,所以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王晨飞道:“这件事情非常奇怪,看样子孟洋似乎怀疑刘大夫对马伟利下手,看刘大夫的反应似乎也很有可能是这样,可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呢?刘大夫和马伟利只是巨鲸设备的技术人员,他们似乎没必要也没有可能掺入巨鲸设备更深层次的建设项目里去吧?” 赵边城道:“那也未必,马伟利可是巨鲸设备的技术人员,他上岛来可是要做科研项目开发的,我想一般人,也上不了这座岛,可他偏偏就这么不凑巧地疯了,难道这是巧合?” 王晨飞面色一变道:“你这句话倒是真的提醒我了,刘大夫虽然不是巨鲸设备的核心成员,但是搞科研的马伟利却是,因为他上岛来就是搞科研开发的。无论是生物制药也好,或是某种武器的研制开发也好,总之他是这个项目的技术负责人,按道理说偏偏这个人突然发疯了,确实让人觉得有点奇怪。” 赵边城道:“王老师,我怀疑马伟利没有疯,他这么做的目的很可能是在躲避什么。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刘大夫就是他最大的障碍了,他自然要想办法对付这个人,我觉得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王晨飞道:“没错,那么你 说马伟利究竟在躲避什么事情呢?” 赵边城道:“他逃避的自然是自己最害怕的事情,会不会与他的研究项目有关?或许他并不想参与这个项目的开发,所以装疯躲避?” 王晨飞道:“所以,如果我们能搞清楚他的疯是假装的,那么就可以肯定巨鲸设备这次上岛来的目的马伟利是知道的。因为可以肯定一点,如果真是做药,绝对不会让一个人用装疯卖傻的手段来躲避的。” 我道:“难道你们二位的意思是马伟利装疯躲避他的这次任务?而巨鲸设备为了断定他是不是真疯了,所以让刘大夫对他做检查?而马伟利故意大叫大嚷吸引我们过去?” 赵边城道:“没错,就是这样。” 我道:“这么分析确实很在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就可以说明在巨鲸设备的内部其实也是有不安定因素的。不过这又让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马伟利不是一个充分能够让巨鲸设备信任的人,那么他是如何得到这次上岛机会的?说得再简单一点,如果你是孟洋,需要来这里做一项不可告人的勾当,那么挑选共事的人一定只会挑选自己最信任的人,应该是这样吧?” 王晨飞和赵边城都没说话,但是他们的表情很充分地说明了我这句话对他们已经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沉默了一会儿,王晨飞道:“非常有道理,你继续说下去。” 我道:“所以说,我认为问题绝对不会出在马伟利这边,甚至可以大胆假设,马伟利的这次装疯其实并不是装给巨鲸设备看的,而是装给赵哥他们几个监督人员看的。只有在赵哥对他彻底放松了警惕,他才能继续自己的研究,因为很明显刘大夫的作用虽然也很重要,但他只是负责我们的健康而已,并不能进入巨鲸设备的核心之中。这两人在孟洋心中的地位孰轻孰重我想并不难分辨,他们上来就是搞科研的,而让自己的大夫去对付公司的技术人员,除非孟洋脑子有毛病。” 赵边城一拍大腿道:“还是小邹脑子好使,我们确实把这点忽略了。我们只顾着同情弱者了,没有想到马伟利本身可能存在问题。不过如果刘大夫真有问题,那会是因为什么呢?” 王晨飞道:“这就难说得很了,比方说你我之间的关系,一般人打破脑壳也未必能猜到。” 赵边城眯着眼睛道:“我觉得应该有必要接近刘大夫一次,和他好好谈谈这个问题,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会有这种行为。” 我叹了口气道:“赵哥我能不能说说自己的 一些感想?” 赵边城笑道:“你说,我洗耳恭听。” 我道:“无论你同巨鲸设备有怎样的恩怨,其实我是一个无辜者,本身我和巨鲸设备没有过节,和你们就更加没有了。从一开始我答应孟洋出海想法其实就很简单,无非是为了那1000万的资金而已,可是来了之后我才发现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首先你们在秘密调查巨鲸设备,其次我们救了一个凶手,上岛之后我忽然发现孟洋来这里的目的和他说的根本不同,然后你又让所有人觉得你是一个卑鄙的诈骗犯,可是到最后你又表现出和本来看似毫无联系的王老师有某种不能说的默契,随后就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巨鲸设备的人又开始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状况,我知道这里面只有我一个人才是真正没有目的的人。我本来以为你们都和我一样,最后才发现我和你们都不一样。我只想请你亲口告诉我一声,这里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错了?因为我实在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去死。” 赵边城听我说完这段话,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道:“小邹,我真心实意地向你道个歉,你是一个本质很善良的人,没有大毛病。不过我还是那句话,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会让你知道所有的一切,我保证不会让你一直稀里糊涂下去,等到真相揭晓的那一天,你会为自己而感到自豪的,我向你保证。” 看他说得这么郑重,我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虽然我并不相信他对我的这些承诺,可是我又找不出质疑他的道理。千言万语总结成一句话,万一我遇到了不测,那也只能说这就是我的命吧。 忽然王晨飞说了一句:“我知道那个吸毒的人是谁了?” 赵边城道:“谁?” 王晨飞道:“刘大夫,其实当时看到针管我就应该想到这点,只是因为接触的太少,而他又隐藏得太好,所以想到谁都没有想到会是他。但如果说我们这里面有一个人因为携带针管而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那就是他,因为他是个医生。” 我道:“可是他吸毒能说明什么问题呢?除了他违反了法律,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切实的帮助啊!” 王晨飞道:“你错了,正是因为他吸毒,所以可能需要大量的资金。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我这辈子和人打交道,感觉最虚伪的就是那些有文化,却不能洁身自好的人,而如果他又吸毒成瘾绝对会铤而走险,想办法去讹诈巨鲸设备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或许他本身已经掌握了一些信息,至少他会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我想与其毫 无办法地在那些领导身上下工夫,不如在这种人身上用些手段最合适。” 赵边城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居然激动地跳了起来。至于高兴成这样吗?我觉得实在有些夸张了,不过赵边城可不这么想,他拉着王晨飞的手道:“王公,或许几十年的等待,迷题的揭开也就这一次了。” 王晨飞点点头道:“但愿如此。” 第二十八章 另一本笔记本 不过想要接触上刘大夫,难度还是不小的,他被关了禁闭。那个古怪的老女人带着孟洋的儿子就住在他的隔壁房间。而且我们对刘大夫的推测也仅仅只是推测,没有任何依据,万一他不是如我们所料,那反而会暴露,所以这件事情也不是太好办。 想来想去他们最后还是找到了我,希望我能通过茉莉花帮他们办这件事情。于是一天晚上我又和茉莉花接上了头,这让我有点感觉自己是个地下工作者,而茉莉花看到我的眼神则一次比一次热烈,让我暗中有些担心。老实说我实在不能接受一个杀手的爱情,而且每次看到她我都会有一种负罪感。 当我把要求告诉茉莉花,她想了想道:“邹,你还是先顾好自己的安全吧。因为我只要在一天,这个计划就会延续一天,直到杀死你们为止。我现在拖时间已经拖得非常辛苦了,没有这个精力去配合别人做调查。而且万一我这个行为被别人发现了,那么你们可就死定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便将之告诉了王晨飞他们。王晨飞道:“茉莉花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我们既然上了这座岛,那身家性命其实早就不是自己的了。但现在确实不是蛮干的时候,越是到关键时刻,我们越是要小心。” 赵边城道:“这是肯定的,不过好不容易发现这个秘密,就这么放弃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 王晨飞道:“没说要放弃,只是我觉得要等到合适的契机。耐心点吧,胜利就在眼前。” 之后我们的生活又进入一种无奈的循环中,每天就是钓鱼、吃饭、睡觉,那几头狼和我们越来越熟悉,干脆就住在我们门口了,但是它们绝对不会随便跑进来。我们洗鱼时的内脏和鱼鳞它们都能一点不剩地吃个干净,对岛上的生态环境也算作出了不小的贡献。 这一切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其实大家的心都是无比悸动的。首先马伟利的研究究竟达到什么程度,这就很让王晨飞他们牵挂;而茉莉花迟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巨鲸设备的人也很着急。两方博弈其实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深秋的来临,气温越来越冷,除了和东北比不了,比一些内陆城市冬天的气温都要低,由此可想我们的处境。不过巨鲸设备还算是良心发现,给我们每人发了件夹克衫,不合身的也只能将就穿了,至少这比穿短袖强点,虽然我们还是被冻得龇牙咧嘴,但至少可以出门走走了。 这天我们绕到了房子后面。说来也奇怪,我们在这座岛上住了这么久,房子后面还是 第一次去。虽然我们经常通过窗子观察这片区域,但我们就是没去过,道理很简单,屋子后面的树实在太密集了,而且荒草丛生,在这里很难找到落脚点。 因为实在闲得无聊,所以赵边城提议去后面大森林逛逛,我们带上了武器。虽然路很难走,但并不是不能走。秋天的森林早落了一片厚厚的树叶,踏上去松软舒适,沙沙作响,暂时让我们放下了这些天来的恐慌与焦虑。远处隐隐传来一阵阵的海浪声,让人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传来一阵动物咀嚼食物的声音,不光是咀嚼声,还有吞咽时发出呜呜的低鸣,有点类似于狼的叫声。我们顿时警觉了起来,王晨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们蹑手蹑脚地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走了过去。树上的树叶已经掉得差不多了,但是树枝间的距离还是非常紧密的,我们什么都看不见。可就在赵边城拉开一片树枝准备通行而过时,忽然两只雪亮的眼睛冲我们直射过来,一张青惨的五官轮廓正对着我们,看来是那样诡异、恐怖。 我们都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离它最近的赵边城立刻向后倒退了一大步,撞到我,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赵边城抓起一捧树叶朝那个怪物丢去,脸憋得通红骂道:“你这个丑陋的怪物。” 也不知道他在骂谁,不过那张脸好像能听得懂他的话,忽然在树林间消失了。接着哗啦一声轻响,只见一只体型类似于狼的东西从树林间跑了出来。不过如果说它是狼却又勉强了点,虽然它有一部分狼的特征,但是又有某部分和狼的特征不吻合,首先它的眼睛太亮了一点,虽然狼的眼珠会在夜晚发出隐隐绿光,可现在是大白天的,它的眼睛居然就像手电筒那样熠熠闪光,而且明亮非常。 除了这点,它身上的部位基本与狼无异,四肢、体毛、尾巴、耳朵都是那样,只见它盯着我们很久,忽然尾巴摇动了起来,似乎对我们很感兴趣,赵边城道:“这是什么怪胎?” 那只狼冲着我们低低地呜咽了一声,转身往林子里面跑去。赵边城急忙起身赶了过去,我们也尾随而行,没走两步只见林子里有一块非常巨大的动物肉,基本和这头狼的体型差不多大。它站在这块肉的旁边似乎是想请我们吃饭的意思,搞得我们莫名其妙,赵边城道:“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座岛上所有的狼都这么客气呢?” 等了一会儿,它不再客气,大口地吃了起来。吃了一会儿,它便转身向林子深处跑去。我们很想跟着它,不过它的体型 在树林里穿插比我们实在要快得太多,没一会就没了影子,王晨飞气喘吁吁地道:“暂时歇歇吧,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跟不上你们。” 反正也跟丢了,瞎跑也没有意思,我们停下脚步。王晨飞靠在树上,表情非常痛苦地道:“明天咱们继续再来,这头狼有古怪。” 但是第二天它并没有过来,我们足足守了三天,那块鱼肉已经有些变质了,它才又出现在这里。我们早做了准备,弄了一堆被压碎的还没枯萎的绿叶铺在鱼肉周围。当狼踏在上面,它的爪子上便印上了绿颜色。这次它再走,我们就顺着它一路留下的印记跟了过去。不过走了一截路,脚印却渐渐变淡,直到消失,看来这个法子也不好使,颜色在半路上便用尽了。 就在我们以为又一次将要无功而返的时候,忽然韩西城用力嗅了嗅鼻子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我们仔细闻了闻,好像是有一股动物身上的臊味。韩西城向前走了两步,扒开地下的藤蔓和小树枝,只见一个洞口露了出来,臊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而里面似乎隐隐闪着亮光。 没一会儿,那头狼忽然又跑了出来,围着我们身边上蹿下跳地好不亲热。王晨飞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道:“这东西绝对不是狼。” 赵边城笑道:“这还用您说,哪有狼的眼珠子是这种颜色的?” 王晨飞道:“我不仅仅是说它,天天跟在我们屋子前的那几头也不是狼,没有这么驯服的野生狼,狼这种动物是养不熟的,更何况它还如此主动地和人亲近,我猜想这可能是一种犬类。我曾经见过一种雪橇犬,那种类型的犬从体型上和狼非常接近,而且这种犬有个非常重要的特点,它还有个名称叫科学犬,因为一般的科学研究都会使用这种犬类。” 我道:“做科学实验不都是用小白鼠吗,从来没听说用狗的。” 王晨飞笑道:“你那是孤陋寡闻,什么动物都有可能被作为实验体,包括熊猫都有可能。当然我所说的实验体你不要简单地理解成为日本鬼子对我们的那种,对一个个体做实验未必只是病毒实验,包括生长周期的观察,提取一些动物身上的物质都属于做实验的一部分,所以我可以断定这不是狼,而是雪橇犬。” 赵边城道:“咱们可是听过它嚎叫的,我想狗不可能叫得如此纯粹吧?” 王晨飞道:“那也未必,狗本来就是狼的后代,长期的野生生活,体表特征出现返祖状况也属于正常,但是狼不可能如 此驯良。如果这是一头狼,它看到陌生人早就警惕起来了,还能和你如此亲热?这不符合生物特性。” 赵边城道:“就算它不是狼,又能说明什么道理呢?” 王晨飞道:“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先研究一下这个洞到底是什么洞吧?” 赵边城道:“这还能是什么洞,不就是狼洞,或是狗洞吗?” 王晨飞道:“如果万一不是狗洞呢?” 赵边城道:“那还能是什么洞呢?” 王晨飞道:“我在想这个洞穴会不会与掏走巨蟒的那个怪物的洞穴是相关联的呢?” 赵边城道:“这个不太可能吧,这两个洞窟之间的距离是非常远的。如果这之间是相关联的,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岛的内部已经被掏空了。” 王晨飞道:“怎么,难道你认为没有可能?或许这个岛内部的结构本身就是一座空心岛呢,这种现象是可能存在的。” 赵边城一边摸着狗的脑袋,一边道:“那咱们怎么办?” 王晨飞道:“要不然咱们进去看看?” 赵边城道:“您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吧?万一那个怪物要是真在这里面,咱们可不够它一顿的。” 韩西城道:“王老师,我劝您最好不要进去,因为那个坑可就在这附近。” 王晨飞道:“具体是在哪个方位?” 韩西城道:“就在前面的海滩上,我们挖过,知道这里的土质结构。就算这个内部不是天然形成的,如果这个岛上曾经有个两三条海龙王打洞,是完全可以将这座岛掏空的。” 王晨飞道:“看来这个洞我不下都不行了,小赵你要是害怕就别进去了,我一个人先进去看看再说。万一我没有回来,那说明这里面真的危险,你们就别进去了。” 赵边城道:“让您一个人进去那绝对不行,要不然就一起进,要不然就一个都别进。” 王晨飞道:“我就担心真有危险,还是应该小心为上。你的想法是对的,但是我来这座岛上除了有那个目的,还有就是揭开当年生物灾难的真相之谜,你是知道的。” 赵边城道:“我知道,所以更加不能让您一个人冒险了,这件事情人人有责,我们应当陪着您。” 王晨飞见他态度坚决,点点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不过洞口并不大,我们开始用手扒拉泥土,那条眼睛雪亮的奇怪生物则在我们身边老 老实实地站立着,偶尔哼个一两声。 我们将洞口扒拉到和一个人身体差不多大。王晨飞道:“现在就进去,不过大家一定要小心,海龙王这种生物的体型是非常巨大的,万一它对我们攻击,你们就找可以藏身的石缝里躲避,千万不要盲目乱跑。” 我心里虽然怕得很,不过也不能装熊,王晨飞当先,我们鱼贯而入。洞内的面积非常窄小,好在我们几个人没有胖子,勉强还可以通过去。爬着爬着忽然眼前一亮,这里应该还有一处洞口,可以直接照射进来阳光。不过洞里的气味也确实太难闻了,显然一头小小的狗不可能有如此巨大的威力,我们都警惕起来。 再往前爬了一截,直道开始变斜道,显然我们是在往岛内的深处而去。我这个人有轻微的幽闭症,虽然这里还算有些光亮,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又前进了一截,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我们算是进入了洞穴最核心的部位。王晨飞推断得很正确,这是一处天然洞穴,因为这是一处天然溶洞。 只见洞壁上下到处都是巨大的奇形怪状的被碳酸钙溶蚀的石灰岩石,洞最顶端的上方有一个巨大的圆形洞口,阳光就是从那里投射进来的。而我们所立的地方居然有一条涓涓细流的地下水源,估计瀑布的水源就来自这里。洞中各种石灰岩星罗密布,场面看来蔚为壮观,而且因为洞内道路曲折迂回,类似于一截通道连接着一个房间那样的构造,更增加了这里的神秘性。 王晨飞道:“这个岛的结构真是奇怪透顶,一个海岛是怎么形成溶洞的?还有,关于这里的地下水我就想不明白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赵边城道:“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这里可能存在些什么东西。二子,上次你们几个上岛来找东西没有发现这里吗?” 韩西城道:“要是发现了还能不和你们说吗?” 王晨飞道:“咱们继续深入看看,或许能有机会见到一些闻所未闻的生物。” 赵边城道:“这头狼就够奇怪的了,天知道还能出来什么东西。” 边说我们便沿着曲折的水道向里而去,在这种地方,水道是我们最好的向导,只要沿着它走,就绝对不会出错,至少可以找到出路,因为瀑布就是它的宣泄点。不过才深入没两步我们就必须停止了,因为这里面实在太过于黑暗,而那个说不好是狼还是狗的动物虽然眼睛足够亮了,不过距离照明还是有很远的差距。反正情况已经掌握,这也不是急于一时的事情,所以我们暂时先退 了回去,明天准备好照明的工具再来开始进一步的探索。 回去后我们对这件事情只字未提,巨鲸设备的人也没有多心,第二天我们准备了两只手电和一支火把。因为上岛时,我们带来半桶柴油,本以为这里也会有柴油发电机,不过却没有,所以一直放在那里也没有派上用场,赵边城半夜去偷了一点做燃点使用。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藏好东西就出发了。熟门熟路地进了洞穴,直到昨天那个黑暗的洞穴内,拧亮了手电,点燃了火把,效果并不好,因为出乎我们意料的是,这个洞穴的面积实在太大了,不过其内部构造和之前那个洞穴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我们手电筒的光亮照不到洞顶,火把的光亮也只能照亮有限的空间,我们几个人小心翼翼地靠在一起,往里面深入着,忽然赵边城道:“你们看那里。” 我们向前望去,只见靠近河道的左边,有两块巨大的岩石一左一右地矗立着,就像一个半掩着的大门那样,而在两块岩石之间的空隙中居然有一张办公桌。 我们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不过仔细看了一遍确实是办公桌,赵边城掏出手枪道:“大家小心。”率先向桌子走去,到了跟前只见木质的桌子已经长满了菌类,霉得不成样子。上面有三样东西,一个密封非常好的袋子,一盏油灯,还有一本同样霉得不成样子的笔记本。王晨飞打开笔记本,虽然封面霉得厉害,不过还好里面的纸张并没有受到损坏,只见第一面的标题赫然写着:第一次登岛之日。 王晨飞激动的声音都变了,他道:“没有找到的那本日记终于让我们发现了,就是这一本。” 仔细分辨虽然霉烂的封皮已经有点难以辨认,但是绝对可以看出是皮质的封皮,而且大小厚度都和那个密室里的笔记本完全相同。 赵边城道:“真是奇怪,两本日记为什么会分开来摆放,还有怎么会有人选择在这种地方办公的,真是脑子有毛病了。” 王晨飞道:“正是因为怪事情多,才能说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不寻常的事情。如果一切看来都四平八稳,井然有序,我们也没必要深入调查了。别扯废话了,咱还是先看日记内容吧。” 我们都伸长了脖子围到了王晨飞的身边,忽然洞内传来了一阵巨大的沙沙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摩擦地面发出的响声,而一股股难闻的气味也扑面而来。王晨飞脸色一变道:“赶紧熄火关灯我们藏到岩石后面去。”说罢拿起桌上的日记本,关掉手电带着我们躲进 了岩石之后。 只听巨大的沙沙声连续不断地震得我们耳鼓膜轰轰作响,王晨飞小声道:“你们怕不怕?” 赵边城道:“您打算要干吗?” 王晨飞道:“我要开手电了,万一有危险,你们躲到石头后面。” 说罢向前走去,洞里实在太黑暗,等我想把他拉回来却已经看不见他了。这时手电筒亮了,虽然在巨大的山洞里这点光亮只能形成一点微弱的光源,不过让我们感到目瞪口呆的场景还是出现了。 只见一个土黄色的身体上面满是凸起的疙瘩的巨大身体出现在我们眼前,光源所能照到的地方全是这个东西,而且它还在不停地向前游动,显然是某种生物在移动自己的身体。从这截部位来看,应该是尾巴的部分,王晨飞往上照去,仅仅就是这截尾巴不说长度,高度可能就接近四五米,由此可见它的“主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庞然大物了。 王晨飞看得发愣,甚至忘记了关闭手电筒,好在这是怪物的尾部,它并没有发现异常的现象。这截尾巴在我们面前足足移动了七八分钟,才算消失在光源中,不过巨大的沙沙声还是持续了很长时间。等声音完全消失后,一束阳光从远处的一个洞口射了进来,看来这并不是漆黑一团,只是洞口一开始被挡住了而已。 有了阳光,我们仔细打量起这里的环境,基本和外面的差不多,只是这里的空间更加巨大,而且中间有一片巨大的空地,就像一个广场那样。不过“广场”周围堆满了一些大型水生动物的骸骨,另外还有一个非常让人震惊的东西,居然是一艘科考用的小型潜艇。 这是一艘老式的潜水艇,只能坐三个人,我们公司也有,是用来做水下环境考察用的,当然科技含量比眼前这个高级多了。不过很奇怪这东西为什么会在这个洞里出现,因为潜艇不会开到无水的路面上来,看来很可能与洞里的这个生物有关了。 想到这里就让人不寒而栗,小型潜艇虽然冠以一个“小”字,可也是潜艇,必须具备抗压力设计,它周身是以相当厚度的铁皮制成,而且它在水里的动力毋庸置疑。这个怪物既然能把一艘潜艇给拖到洞里来,由此可见它的力量之强悍。 王晨飞道:“这简直就是怪兽,我想任何一种生物都不可能生长到这种程度。如果让它靠近了我们的近海,将是非常可怕的灾难。” 我道:“是啊,不过这点也很奇怪,它为什么只是老老实实地守在这里呢?” 王晨 飞道:“这就很难说了,巨型水生物是有领地思想的,因为它们不需要变换自己的居住地,而是长期守着一个地方,这种巨型生物既然是用来攻击潜艇的,我想不具备这样的特点也完成不了它的工作。” 赵边城道:“你们看,这里还有一个帐篷。”果然在桌子后面,石缝之间有一顶满是灰尘的军用帐篷。 王晨飞道:“这样看来,是有个人曾经住在这个地方。” 我道:“他是不是疯了,选择和怪兽住在一起?” 王晨飞道:“恰恰相反,这正是饲养水兽的证据,或许这里是他的一个观测点呢。” 说罢王晨飞把笔记本从身上摸了出来道:“咱们先出去分析一下这本笔记,或许一切真相就在这里揭晓了。” 我巴不得他这样说,立刻当先向洞外走去,那头狼在外面的一个洞穴并没有跟进来,看来它知道这里面会有什么动物存在。不过看到我们后它一如既往地亲热,围着我们又蹦又跳,随着众人一起出了洞口。 在这片茂盛的树林,我们不担心巨鲸设备的人会跟来。找了一片草地,我们坐下来后王晨飞打开日记本,只见上面写道:今天是我第一次登岛,我发现这里的环境非常特殊,我指的是地理环境,很奇怪这座岛究竟是怎么形成的。不过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欣赏风景,我知道自己身上所担负的重托,虽然我不能做那种冲锋陷阵的战斗英雄,但是我一样可以为自己的祖国贡献出我的力量。 我的同事们都和我一样群情亢奋,我们都是自愿来到这座岛上的,虽然条件艰苦,甚至还有生命危险,但是我相信无论如何为了一场正义的战争而付出是值得自豪与骄傲的,我的父亲,我的叔叔都被日本人残忍地杀害,是国家拯救了我,并将我培养成才,虽然中国大地现在还是一片狼烟,但是我相信不久的将来,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接着日期更新到了第二天,他写道: 没想到这么快那批犯人就上岛了,很难理解战争时期居然还有犯人被关押,为什么不安排这些人上战场,还要花钱养着他们,并保证他们的安全?这很让人费解,我讨厌他们,这些人无论是在现在或是将来都不会对国家有任何用处,我会特别小心他们的一举一动,如果让我发现了他们的不轨之举,我会亲手处决他们。 之后的日记基本都是这些内容,直到一个星期后的日期,才开始有了新的记录,写道:第一条实验样本终于送了过来,是一条泰国斗鱼,很 小的一条鱼苗,真难以想象它长大后会是一副什么样子,总之我很期待,并希望在实验的过程中不要发生意外才好。 王晨飞面色大变道:“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和我之前获得的消息完全不一样。” 我道:“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来,怎么了?” 王晨飞道:“这就说明你没有把我之前的话听进去,还记得之前我告诉你科学家上岛的真正意图是什么吗?” 我道:“当然记得了,您说的是他们为了饲养大型水生物而上的岛,日记本上也是这么写的啊!” 王晨飞道:“你理解有误,我说的是饲养,因为我所能查到的资料里也是这么记载的。但是这本日记里写的却是实验,也就是说他们是将一个标本源,通过人为干扰的因素,强制改变它的生长基因和身体结构,来达到自己需要的程度,这在现在的科学界是被完全禁止的,因为很有可能导致一场生物灾难。” 我道:“您不会真的认为世界上天生有海龙王这种体型的生物吧?” 王晨飞道:“我是搞科研的,我没有道理去质疑现有的科研资料,海龙王在科研资料里有过明确记载,它是存在地球上的天然生物。” 赵边城道:“没什么好争论的,总不能说那条泰国斗鱼就是海龙王的前生吧?” 王晨飞道:“当然不可能,虽然基因和身体结构是可以修改,但是不可能让生物发生本质上的变化,但是他们既然有了标本源来做实验,那目的已经很明显了。泰国斗鱼是一种非常凶狠的鱼类,两条泰国斗鱼在一起,就会立刻爆发非常残酷的争斗,直到其中一条被撕咬得粉身碎骨为止。这种鱼一旦体型上发生巨大的变化,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如果海里面存在大量的巨型泰国斗鱼,那么海洋的鱼类资源将很快枯竭,对人类或许就是灭顶之灾。” 我道:“可是这黄海的鱼类资源还是蛮丰富的,我想也许他们实验没有成功呢?” 王晨飞想了一会儿道:“是啊,或许是我想太多了,咱们继续看下去吧。” 说罢往后翻去,之间上面写道: 经过局部刺激,泰国斗鱼的体型已经明显增大,超过它生长周期内的极限,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如果在它身上能够成功,那么下面我们就会对虎鲸实施研究计划,真不知道这会培养出一条怎样的巨型生物,我很期待,也有些紧张。 负责这个课题研究的是我的导师王际 第二十九章 死亡日记 回去后我克制住自己强烈的好奇心,不过半夜我却发现王晨飞打着手电筒在看日记,当时睡得太过迷糊,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吃过早饭,赵边城道:“咱们什么时候去看日记?” 王晨飞叹了口气道:“不用了,这本日记我已经全看完了。” 赵边城道:“有什么新的发现??” 王晨飞道:“有不少,海龙王的原型是尼罗鳄,所以海龙王的真名是帝王鳄鱼,至于资料里说的这个海龙王,肯定是相关单位不愿意承认这个科研项目,而重新起的名字,其次我可以肯定密室里发现的那本日记缺了不少页,只是当时我们没有仔细看日期,所以没有发现中间的断层。” 赵边城道:“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推断呢?” 王晨飞道:“道理很简单,因为他在这本日记上提过,我父亲告诉他黄泉眼上有巨大的危险潜伏,我想未必是那些水蝈蝈。对一个有军队驻扎的小岛,那些水蝈蝈不是问题,更不会是那条变异的虎鲸,因为那本来就是他们创造出来的生物,那么我父亲所说的巨大的危险是什么?黄泉眼第一批上去的人除了一个囚犯,其余全部死亡,这点你们都知道。不过有一个细节我没有告诉你们,那上面不但有囚犯、科学家、军人的尸体,还有日本军人的尸体,这是需要严格保密的情况,所以我从来没有说过,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们死亡的原因,目前最可靠的说法是被日本鬼子所杀害。如果真是这样,日本人为什么也会死在那里?难道最后他们良心发现突然集体自杀?显然这不可能。” 我越来越奇怪道:“王老师,您到底还有多少情况没告诉我们?怎么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外说?这也太诡异了吧?” 王晨飞道:“很多事情过去许多年了,我不一定都能想到,还有一些事情牵涉的保密级别很高,我不能乱说。但是看到这个日记后我对这件事情整体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变,所以我想告诉你们。” 我道:“那您可不可以爽快点说?我都快急死了。” 王晨飞正色道:“小邹,这可不是故事,你别当故事听得过瘾,说大点这是有民族责任在里面的。” 听他这么说,我也不敢造次了,更不敢乱说话。赵边城这时道:“您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王晨飞这才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道:“这个日记的主人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角色,我猜他知道这里发生过的所有事情的真相。不过很可惜,他的日记丢失了一部分,所以我们没 法知道他所了解的真相。但是我可以根据这个日记,把我所能掌握的那些事实真相告诉你们,这样大家心里都有个底,首先我要告诉你们黄泉眼的真相。 “黄泉眼是由俄罗斯、中国、英国、法国,包括一位犹太裔的德国科学家所组成的生物研发组,负责制造大型水生物的第一站,因为这在当时是唯一没有被日本人突破的中国海域,而且当时的生物科技还没有成熟,所以没有进一步投入研究。你们都知道,他们在那里成功研究了一条虎鲸出来。这对当时在战场上并不顺利的同盟国来说是一个利好消息。但是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他们并不满足于这种单一的改变身体构造的生物,他们要创造一种更强、更复杂、更高级的人工巨兽出来,不过这些科学家们都明白一个道理,他们的行为其实是违背科学精神的,因为这种生物很有可能破坏地球现有的生物链结构,所以其中一个科学家极力反对他们这么做。” 我道:“一定是您的父亲!” 王晨飞道:“没错,就是他,可一个人的反对是人微言轻的,而且后来发生的事情彻底驳倒了我的父亲,因为西线传来捷报,由那位犹太裔科学家研制的帝王鳄鱼在太平洋战场获取了巨大的成功,这种具有水路两栖作战能力的巨型生物对轴心国的海陆两栖部队都造成了巨大伤害,唯一让人不满意的就是在大西洋海域发生了意外,在那里投放的帝王鳄鱼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不过很快他们就通过驭鲸人,知道了为什么大西洋海域并不能生长帝王鳄鱼的实情,不过这并不能让他们放弃这项生物研究,他们决定将这种怪物引进到中国海域的战场中。 “所以那批科学家又分了一部分来到这座岛上,负责制造帝王鳄鱼,而我父亲的那个学生,就是其中之一。在他离开黄泉眼的时候,我父亲悄悄告诉他,黄泉眼有一个巨大潜伏的秘密,当然这是个非常危险的秘密,但是他不能说,他担心这个秘密被人发现后会造成更大的灾难。他让自己的学生永远不要回到黄泉眼,当时这个人也没有多想,来到了这座岛上开始了帝王鳄鱼的制造。 “他的第二本日记你们也看到了,开始就是记录帝王鳄鱼生长过程的,但是中间忽然断了信息。我猜丢失的内容有两部分,第一是帝王鳄鱼的成长过程,第二是黄泉眼的秘密。他记录了黄泉眼的秘密,但是被人给撕走了。至于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撕走这段资料,却无从推测了。黄泉眼上我父亲发现的那个巨大危险,就是直接导致我父亲死亡的原因也就无法知道了 。” 赵边城想了一会儿道:“对了,我记得咱们打水蝈蝈的那天,曾经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会不会与那个有关?” 王晨飞点点头道:“我估计差不多,不过也有可能是海龙王啊!以它的力量完全可以留下那种程度的深坑,这不是没有可能。小邹,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日本人会上黄泉眼。在我父亲他们死后,这个唯一幸存的人在海上漂流被日本人给抓了,他出卖了岛上正在进行的科研项目。日本人来这里是为了取得科研资料的,不过也莫名其妙地死在上面。当时我们上岛来辨认尸体,老实说我没有发现我的父亲,因为当时的黄泉眼就是一个修罗场,整座岛都是人的内脏、器官、断手断脚甚至碎裂的头骨盖到处都是,你能想象那种残酷的景象吗?” 我深深吸了口气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王晨飞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父亲的学生知道。” 赵边城道:“这么看来一切又是从起点出发,然后又回到了起点?” 王晨飞道:“没错!不过小赵,咱们来这里是干吗的,你心里有数,水怪不是我们唯一的目标,你有更重要的责任。” 赵边城道:“我知道,其实就是好奇。” 王晨飞刚要说话,却见茉莉花急急忙忙地走到我们的房间,声色慌张地道:“你们快走,巨鲸设备的人要硬来了。” 赵边城忽地站起身子道:“什么,难道是孟洋下的命令?” 茉莉花点点头道:“当然是他了,你们也别耽搁了,赶紧走吧。他们去密室里拿枪了。” 赵边城道:“咱们手上现在就两把枪,硬拼不是办法,还是先避一避的好。” 王晨飞道:“那也好,我们就去洞里,大家看怎样?” 赵边城道:“岛上也只有那一个地方可以避难了。” 说话间已可以听见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容不得我们再耽搁。走楼梯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好在这栋楼也不高,我们先跳了下去,然后接住王晨飞,向屋子后面的树林钻去。赵边城一边跑一边对茉莉花道:“我猜他们想要动手的真实目的可能是救援的船队要到了,他们要赶在救援船来到前杀掉我们。你帮我们听着消息,如果真是这样,到时候记得通知我们。” 茉莉花道:“我知道。”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洞口,那头雪橇犬远远看见我们,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我对茉莉 花道:“那你怎么回去呢,他们肯定要怀疑你。” 茉莉花道:“没事,我是无意中听到他们这个计划的,他们并不知道被我发现了。不过你们以后要小心了,如果被他们发现那就真危险了。”我点点头,和他们进了洞里,茉莉花用落叶把洞口遮掩住,这才离开。 进了洞后,韩西城骂了一声道:“就这么当缩头乌龟有什么意思,要我说出去和他们拼了。” 赵边城道:“你能不能别这么鲁莽,咱们那些同志是怎么死的?难道就让他们这么白白牺牲?” 韩西城道:“可是在这里躲着能有什么意义,任何问题也解决不了。” 赵边城道:“罗东不还在那里吗,你怎么知道他什么都没有发现呢?” 听了这话我大吃了一惊道:“什么,罗东还活着?” 赵边城看了王晨飞一眼,王晨飞点点头,他才道:“没错,罗东确实没有死。我们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巨鲸设备离开那座岛,好给罗东一个调查的空间。反正岛上粮食淡水全都有,他也不怕饿着。” 我道:“你们做的种种,难道就是为了这个目的?难道你们不知道黄泉眼很危险?” 赵边城道:“没错,而且我们对黄泉眼的了解绝对比你多得多,那具尸体并不是我们的同伙,我们用特殊的物质加速它的腐烂就是为了吸引水蝈蝈上来,因为我早就知道黄泉眼有这种东西,我也知道黄泉眼地下有一只潜伏着的变异虎鲸。我怀疑孟洋去黄泉眼真正的目的就是取得那些变异生物的基因重组密码,我怀疑孟洋就是那个岛上唯一逃生者的后代,他是一个十足的汉奸,就是他把日本人引到了那座岛上,就是他把那些秘密研制的科研资料出卖给了日本人获取了巨额的资金。你知道为什么巨鲸设备会拥有如此先进的科学技术吗?甚至都能生产军用零件?这不光是资金的支持,因为他与日本电子企业有关系。” 赵边城这句话给了我非常大的冲击,我曾经把他们隐藏的真相做了无数次的推断,什么复杂的结果我都想到过,即使这样我还是没有想到真相居然复杂到这种程度。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一点想不明白,便问道:“那些日本人不是都死在黄泉眼上了?无论如何不至于半个世纪以后再回来继续查找真相吧?” 赵边城道:“他回来当然不是查找真相,他是研究真相的,因为他的爷爷在逃跑的时候就带走了所有的资料,卖给日本人后当然会选择保留一些重点。但资料毕竟只是资料,它还 需要用实验来证实其中的可操作性,以此提炼自己需要的东西。这次回黄泉眼就是想从虎鲸,或是帝王鳄鱼身上获得这些基因代码,不过他没有料到我是专门追查二战疑犯的人员,而我掌握着他们这个家族非常明确的资料。” 我道:“你是怎么掌握这些的?从王老师的描述,当初上岛来尸体已经无法辨认了,那么究竟是怎么发现有一个犯人逃跑了呢?” 王晨飞道:“道理说来也不复杂,我曾经接到过一封检举信,当然是匿名信,里面有非常详细的巨鲸设备发家史,每一个细节都清楚地记录下来。” 我道:“那么这封信您就没有怀疑过会是假的?” 王晨飞道:“我当然怀疑过,但是我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等闲视之,万一要是真的呢?所以我就通过关系找到了小赵他们这个部门,很凑巧的是他也收到了这封信,我这才发现似乎与这件事情有关的人,每个人都收到了一封同样内容的信函,所以有关部门立刻组织我们彻底侦查这件事情。不过因为事情过去的实在太久了,所以一开始我们的进展并不明显,不过凑巧因为你发现化石的事情,我们认识了孟洋,也许这是天赐良机吧,我觉得只要上了黄泉眼就一定能发现真相。” 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有这样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愣了半天我道:“那么现在事情调查得如何了?” 赵边城道:“巨鲸设备既然有这样的隐情,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隐瞒,真相不会这么容易暴露的。不过作为一个中国人,一个中国企业他真的有这样的背景,那么就必须要为此付出最沉重的代价。他必须给所有中国人,给那段曾经发生的历史一个交代,因为他亏负的是整个中华民族的感情,这个代价就是倾家荡产都负担不起,更别说像现在这样不但活得好好的,还非常滋润,这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不允许的。如果我们因为这件事情有可能是假的就此不理,会被全世界耻笑。” 我道:“所以一旦牵涉这种事情,就算判断不了真假,我们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侦察。” 赵边城道:“没错,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每一个国家都有我们这样的部门存在,我们目标只有一个,这甚至可以说是我们的信仰。我们绝对不能放过一个曾经参与了那场屠杀人类的刽子手,无论他们当时以怎样的方式参与了进去,那么之后他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道:“如果他本人死了呢?” 沉默 了一会儿赵边城道:“那就由他的后代来偿还,除非他断子绝孙。” 听了这话我有点不寒而栗,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对那场导致人类浩劫的行动者,他们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不为过。王晨飞道:“我和小赵的身世都一样,包括这些参与调查的人员,他们都是二战的受害者,家里都有直系亲属死在了二战战犯的屠刀下,所以我们不单是国仇,还有家恨。” 赵边城道:“小邹,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着你,罗东一个人留在危机四伏的岛上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荣誉?我想获得荣誉的方法有很多,未必需要用如此巨大的代价去交换,那样实在划不来,你能明白我们的做法吗?” 我道:“我当然能够理解,如果巨鲸设备真有这样的背景,那么他死一万次都不为过。” 赵边城道:“那就太好了,之前我曾经对你说过,现在还是这句话,我希望你能替我们做一件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可能有巨大的风险,如果你不愿意,我绝对不勉强。” 我道:“现在还能有什么比这座岛更危险的事情?我连这里都上来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你就说吧,只要不违法,什么都能答应。” 赵边城哈哈笑道:“确实是这样,你放心,我让你做的事情绝不违法,只有一个很简单的要求:如果我们能安全地回去,我希望你能把自己在岛上一切的所见所闻都毫无保留地说出去,也就是说我需要你为我们做证人。” 我道:“这就更没有问题了,这不仅仅是你们的事情,说大点每一个有正义感的人都有这方面的义务。” 赵边城道:“你先别急,我话还没有说完。这件事情看来是一件很有正义感的事情,但是也有巨大的风险,虽然和岛上的这种危险不是一回事,不过这个世上最可怕的绝不是海龙王,而是人类。我们是在揭巨鲸设备的老底,他一定会积蓄全部的力量反抗。巨鲸设备的实力毋庸置疑,有无数的钱和我们想象不到的关系网,如果要对付我们这类人并不是太难的事情,你或许会遭到暗杀,而且一旦最后我们没有找到巨鲸设备出卖国家的证据,那么到最后身败名裂的可就是我们了!” 我想都没想道:“但是我也相信一点,无论他的实力多强,无论他的资金多雄厚,他都必须为自己的错误付出相应的代价。而且我也相信你们不是一群打算送死的人,没有把握你们不会轻易出手的。” 赵边城又是大笑,拍着我的肩膀道:“小邹,之前确实有点小看你了,本 来以为你就是个做生意的小老板,不过现在我才知道你除了有正义感还非常聪明。和你一起共事,我非常高兴。” 我道:“你们既然需要用到我,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难道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这么困难吗?” 赵边城道:“你说得一点没错,人与人之间的互相信任是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尤其之前我们还无法判断你到底和孟洋是怎样的关系,当然不可能随便将如此重要的机密泄露出去。我觉得你没必要为这个不愉快,比方说你之前不也一直以为我是个诈骗犯吗?” 说完我们四个人都笑了,一时的不愉快瞬间烟消云散。话音刚落,忽然响起了枪响,虽然我们在洞里,但仍听得清清楚楚,我立刻警觉了起来道:“他们别是对茉莉花下手了吧?” 说罢我就要出去,赵边城一把拉住我道:“这帮人已经疯了,你出去找死吗?” 我道:“可是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杀害茉莉花,虽然她只是个杀手,但是她几次救了我们的性命,不是吗?” 赵边城道:“你说得没错,不过现在不是轻易暴露自己的时候,万一我们真要是死了,那巨鲸设备在这里到底做什么事情就没有人知道,而且历史的真相也无法解开了,不能因小失大。” 我道:“你说的大道理我不懂,可是如果他们真杀了茉莉花,我们还躲在这里那是猪狗不如。” 赵边城道:“你怎么这么糊涂,现在是逞英雄的时候吗?” 我们正在争执,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我们这里而来,声音越来越近,甚至连他急促的呼吸声都能听见,赵边城脸色一变道:“坏了,别是茉莉花把我们卖了吧?” 我也有一定的怀疑,因为说到底我对这个杀手毕竟没有完全信任,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赵边城从身上掏出手枪道:“这帮王八蛋要是敢进来,就和他们拼了。” 王晨飞道:“没必要,我们躲进去就是了,这是海龙王的老巢,轮不到我们收拾他。” 脚步声终于到了洞口,不过并没有停止,而是急匆匆地跑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又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追了过来,显然不止一个人,只听西柏道:“这个王八蛋,我早说应该把他给干掉。” 孟洋道:“这也不是着急的事情,留着他还有用呢。” 西柏道:“这种人渣还有什么屁用,留在身边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孟洋道:“行 了,你少说两句吧,现在找人要紧。”一边说话一边从我们洞口追了过去。 我们面面相觑,韩西城道:“这帮孙子玩的是哪一出啊?” 赵边城想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他们现在追的那个人一定是刘大夫。刘大夫是趁乱跑的,而且他和我们一样,是从窗子跳下来的,现在他们应该是往海边去了。我想如果海龙王在那里,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王晨飞道:“赶紧跟过去,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发现海龙王。” 赵边城正要出去,忽然王晨飞又拉住了他,他回头道:“怎么了?” 王晨飞向里面那个洞穴指了指,我们望去,只见那个本来应该漆黑一团的洞窟里,一对强烈的“灯光”投射出来,王晨飞悄声道:“它早就回来了。” 我们进来的时候因为过于慌张,所以没有注意到另一个洞窟里的状况,从那种光亮来看,绝对是海龙王的眼睛,因为就算是照射进来的阳光,也不可能发出如此强烈的光源。那条本来非常安静地站在我们身边的雪橇犬忽然撒腿跑了进去,过了一会儿传来了一阵狗叫声,接着轰的一声大响,我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过了一会儿那条狗慢悠悠地跑了出来,嘴上面不知道叼着个什么东西。 王晨飞皱着眉头道:“狗和海龙王是完全不同的生物,难道是因为海龙王具有狗的基因,所以它们之间能相处得如此融洽吗?” 赵边城道:“这不是没有可能,说不定那条海龙王还是这条狗的儿子呢?” 王晨飞道:“说个最简单的道理,海龙王的源体还是鳄鱼,鳄鱼这种动物是不能被彻底驯化的,我猜之所以选择鳄鱼作为源体,就是因为它性情凶猛,适合作为一种攻击体而出现。可是为什么它就不会伤害这条狗呢?这是种非常奇怪的行为。” 我道:“从那天海龙王在海边给这条狗喂食就能知道它们相处得非常融洽,我想这也许就是自然界的一个奇迹吧。我们真的不应该来打扰它们,这是它们的乐土。” 赵边城道:“我们在这个地球上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称王称霸,从目前来看我们已经做到了陆上无敌手,海里面也是迟早的事情,之后我们自己会和自己较劲,等选出了人类的世界之王他就会带领着我们打入宇宙市场。我相信,给人类足够的时间,我们完全可以征服宇宙。什么叫人性的根本?既不是大恶,也不是大善,人类的根本就是永远追求着各个领域的天下第一。” 不得不 说赵边城的这个总结实在太到位了。确实是这样,等到科技发达以后,我们迟早会触及别的星球,至于说到大海里的生物,不过是这之前一场小热身罢了,所以即使孟洋不来,迟早还会有别人上来的。 王晨飞道:“这些伟大的哲学命题不是我们的任务,大家有没有胆子进去看看?” 赵边城道:“我早就迫不及待了,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它们吗?” 王晨飞道:“但是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千万不要让它看见我们,否则很难说有什么后果。” 之后我们带着10%的好奇,90%的恐惧往洞的另一端悄悄而去,不过我们并没有莽撞地闯进去,而是小心地匍匐进了那个洞口。眼前的一切立刻就让我们惊呆了,原来洞里发出光亮的并不是海龙王的眼珠子,而是几颗五彩斑斓的蛋。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它的形状,我们没有人会认为这是蛋,因为它们实在太漂亮了,其周身就像玻璃一样,不过在微弱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流光溢彩,将洞里周围的地方照亮了一片。如果不是因为这洞里有一个巨型海龙王,我们一定会认为自己捡到了巨型钻石。 我道:“王老师,您好像说过海龙王是不会留下后代的。” 王晨飞小声道:“国家档案的资料说海龙王是会产卵的,不过这本日记反驳了资料里的绝大部分说法,是这本日记的主人说海龙王是不能产生后代的。” 我道:“那这些会不会是海龙王的蛋呢?” 王晨飞道:“你想知道吗?” 我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 王晨飞道:“我们就在这里等海龙王,等它回来了,一切就会有定论,你们敢不敢?” 赵边城道:“我们与它可是有几面之缘了,只要隐蔽好自己,就没什么好怕的。” 我们起身走到那些奇怪的蛋旁边,只见总共有五颗,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地上,我拿起其中一颗,直觉入手异常光滑,不像蛋壳表面那么粗糙,而且手感和矿石无疑,颇为沉重。忽然洞穴传来一阵阵的震动,王晨飞脸色一变道:“赶紧躲起来,它回来了。” 我放下蛋,慌不择路地和他们跑到那两块巨石后面,躲了起来,随着震动的慢慢加剧,洞里的光线越来越暗,直至一丝光亮也没有。我忽然很奇怪,为什么海龙王进洞后会把眼睛闭起来,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原因。 等震动停止后,就传来一阵阵沙沙的声响,这次随之而来的还有巨 第三十章 海龙王的秘密 刘大夫本名叫刘长运,看来他有点名不副实,运气不是一般的差,但是在岛上寻找能吃的食物却是他的强项。海岛上不可能没有野生水果,包括一些植物的花苞都是可以食用的,而且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这些东西并不难吃,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干枯了的花苞、水果反而别有一番风味。 当天晚上我们就把他带到了洞里,因为我们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不过刘长运显然是个胆子非常小的人,我们只是随口说了一句,里面那个洞不要随便进入,他就真的不敢进去,而且非常自觉,不需要人监督。 至少当时我是这么认为,不过我们很快为此付出了代价,因为对刘长运信任,所以很少防备他,主要也没觉得他能在这里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但是教训很快就来了。一天我们摘水果回来,觉得刘长运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是也没多心,因为王晨飞一直希望看到海龙王的幼体,所以一直在观察海龙王的蛋,不过它的孵化期我们也不好掌握,所以只有靠一个办法:傻等。 可是当我们趁海龙王不在的当口,进洞后却发现少了一颗蛋,当时也没有多想,因为被这个庞然大物包围的东西,随便动动只怕就能把这种彩蛋给压得粉碎,而且它还是倒退着进来的,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不过很快我们就发现不对头了,中午我们在外面这个洞吃饭,忽然传来一阵很古怪的咕咕声。持续了一会儿,一声巨大的怒吼响彻在洞里,震得我们头发都竖了起来,瞬间我们所有人都失去了听觉,彼此间都可以看到对方的嘴巴在动,但是耳朵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接着轰的一声,石屑飞扬,一只大得难以想象的土黄色的大爪伸进这个洞里,四处乱抓起来。我们吓得魂飞魄散,立刻从洞里跑了出去,向林子深处跑去。过了好长时间,我们的听力才渐渐恢复,只觉得浑身筋骨酸软。大家坐下后喘了很久,赵边城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没道理好好的突然就发飙了,诱因是什么呢?” 说罢我们都望向了刘长运,因为那段时间就他一个人在洞里。刘长运道:“你们都看我干吗?这事与我可没有关系。” 刘长运其实是个比较缺心眼的人,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或许与他一直在巨鲸设备成长、学习、供职有关系,他不需要去接触外部的环境,巨鲸设备是个庞大的社会组织,里面包含的信息也非常丰富,不需要他多操心就能获得好的生活,好的收入,一切的阴谋诡计,飞短流长与他并没有特别的联系,除非他自己主动 进入这里面,所以现在这个人显得特别无助,他既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对付别人,甚至连最基本的撒谎都不会,傻子都能感觉出来这件事情绝对与他有关。 赵边城道:“兄弟,你把那个蛋老老实实地交出来吧,你也看到洞里的东西了,你大概不希望它亲自来过问你这件事情吧?” 刘长运道:“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话音未落,忽然又是一声巨大的嚎叫发出,接着那个洞口砰的一声泥土甚至花草树木冲天而起,猛然间一个硕大无比的头露了出来。 此时它距离我们最多30米,头上的每一个部位我们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头,我们之前都通过日记知道海龙王是鳄鱼的源体,从它的尾巴、皮肤包括背部的皮甲都如出一辙,但是这个头却太奇怪了。它的头是圆形的,嘴巴在头部以下,有点像娃娃鱼的感觉,但是隆起的上半部分的眼睛此时看来依旧恐怖和邪恶。 赵边城的声音都变了,道:“怎么办?” 王晨飞道:“千万不要乱动,这种巨型生物对移动的物体特别敏感,如果跑,绝对死路一条。” 这时我们隐隐看到孟洋他们带着枪也赶了过来,显然是这里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看到眼前这个情景,他们也都完全惊呆了,每个人就这么傻愣愣地站着,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怪物。忽然怪物的头剧烈扭动,身体渐渐要破土而出,我们哪里还敢耽搁,赵边城起身就跑。我们也没有迟疑,各自逃命要紧,连孟洋他们都转身跑去。那种巨大的震动,在土地上不停地撞击着我们每个人打脚底板,甚至和我们的心跳融为一致,每一下都牵涉着一次心跳,似乎具有魔力一般。 大家就这么没命地跑啊,西柏突然转身用枪对着我们道:“你们别过来,过来就打死你们。” 刘长运虽然急得脸都变青了,可还是停住了脚步,他道:“西柏,你让我过来,我可是孟星的亲表弟。” 西柏立刻用枪对着他道:“别扯这个蛋,现在谁还管你这个,老实待着吧。” 说话间巨鲸设备的人都准备好了,拖家带口地钻进了密室里,西柏对我们道:“你们要敢进来,老子就打死你们。” 说罢反身而入,茉莉花并没有进去,她一把拉着我的手就往林子深处而去。这时屋子后面那片地似乎整个被翻了个遍,一排排的树如同装了弹簧,挨个从天而起,场面蔚为壮观。我们吓得屁滚尿流,差不 多手脚并用、漫无目的地跑着,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回头望去,海龙王已经顶破了溶洞层,彻底钻了出来,这个小岛简直就被它顶了个底朝天。 只听它一声吼叫,那巨大的身体居然灵活至极地掉转了个,向我们追来,那个速度惊人的快,经过小屋时,它的左脚脚趾轻轻一擦,轰的一声木屑四溅,小楼轰的一声塌了。 我们瞬间就感觉到了背后劲风疾射而至,回头再看一眼,腿立刻就软了,只见一头似乎只有地狱里才应该有的恐怖巨兽四条如小山般的巨腿,支撑着一个比巡洋舰还要宽大的身体向我们急速而至,速度简直不比火车慢多少。这个小岛本来就不大,它绕一圈估计用不了十几分钟,我们如何是它的对手?我眼睛一闭干脆等死了,反正也不存在活的道理。 只听忽的一声,从声音来判断我都能知道它肯定是纵身跃起,接着小岛又是轰然一震,我睁开眼转过身子,只见它压倒一片树林,面对面地站在了所有人面前。只听呼哧一声,它出气的鼻孔将一颗不算小的樟树激得冲天而起,轰的一声落在了刘长运的身前。只见他浑身抖得如筛子一般,看样子是尿了。 我们也吓得浑身冰冷梆硬,只有赵边城还算镇定,他举起枪就要打,王晨飞道:“别乱来,它们连鱼雷都伤不了,你的枪没用。” 只见那只巨大无比的海龙王摇了摇脑袋,让人不寒而栗的大眼睛朝我们挨个望来,似乎正在考虑该吃了谁,让人觉得冷到了骨髓里,不过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首先是跑不了,其次是担心激怒它,就在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时,那只狗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只见它一路小跑到了海龙王面前,两者体型的巨大差异,让我们觉得那条雪橇犬简直就如蚂蚁一般。 雪橇犬这个元素忽然地加入,导致了气氛忽然变得和缓起来,因为海龙王不再盯着我们,而是转头望向了雪橇犬。那条狗丝毫不像我们这么惧怕海龙王,慢悠悠地走到它的面前,张嘴“汪汪”叫了两声,然后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事情忽然发生了。巨型海龙王忽然四肢伏地,趴在地上,小狗几步从它的腿上跑到了它的背上,然后又一路小跑到了海龙王的脑袋上,它站在上面似乎很得意地对我们又叫了几嗓子。 这下实在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们虽然见过海龙王给这条狗送食,但是没想到两者居然能好到这种程度。这时海龙王忽然跳跃到刘大夫面前,轰的一声大响,我们都暗叫不好,却见海龙王硕大的脑袋在刘大夫的面前上下晃了晃,接着用鼻子轻轻地拱了 他一下。当然以海龙王的力量,即使是轻轻地,刘长运还是倒飞了出去,好在地上全是泥土沙子,他摔倒后并没有受伤,不过还是摔晕了过去。 只见海龙王冲我们咕咕地低鸣了几声,非常迅速地转过身子,后面尾巴快碰到我们的时候居然很体贴地扬了起来,忽的一下遮天蔽日。我目测这条尾巴至少有二十米长,看起来和一栋小高楼差不多,而且很宽,形状和鳄鱼的尾巴相似,要是被这尾巴拍一下,估计就比纸还平整了。 海龙王向前跑了几步,已经离我们非常远了,它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脑袋,又低鸣了几声,赵边城对王晨飞道:“王老师,您看它这是什么意思?” 王晨飞想了一会儿道:“也不能确定,但是从它这种行为特征来看,我们可以试试。” 说罢竟然大步向海龙王追去,只听海龙王咕咕声响得越加频繁,它低头向林子深处跑去,只听轰轰作响,本来茂盛的树林顿时被它冲撞得四下乱飞。王晨飞似乎兴奋起来,他转身对我们大声道:“快来追它,它是在和我们做游戏呢。”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王晨飞是不是给吓疯了,不过看海龙王的行为好像确实比较近似一条驯养的家狗,只不过它因为体型实在太庞大,那种撒欢起来的状态给人感觉就非常恐怖了。 我们也跟着王晨飞跑了过去,赵边城甚至一边跑一边还大声吆喝,这下那条海龙王跑得就更加快了。它一撒开蹄子那简直就快到不可思议,瞬间就穿过密林,接着爬到小山顶,从断口处攀爬了下去,瞬间没了影子,而此时我们还没有到瀑布边。 大家停下脚步,这才发现刘长运还站在原地,动都未动,估计是吓傻了。王晨飞毕竟是老人了,喘了会儿气才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的父亲要让他的学生弄几条雪橇犬而不是狼了。他希望海龙王像狗一样可以被驯化,而不是如狼那般无情无义,最后肯定会反噬主人,是我的父亲救了我们。” 我道:“确实是这样,谁也想不到这种用来攻击潜水艇的海下巨兽居然就是一条超巨型的家养狗,如果不是这样,我们真的死定了。” 茉莉花忽然倒了下去,我赶忙将她扶住,道:“你怎么了?” 王晨飞道:“她毕竟是个女孩子,看到这种场面肯定非常吃惊了,现在应该是虚脱了。” 我掐住她的人中,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哼了一声,醒了过来,我道:“你没事吧?” 她脸色一红,挣扎着想站起来,不过却没能动得了,赵边城道:“得了,你就躺着吧,都打算和他一起死了,现在还客气个啥呢?” 一句话说得茉莉花更加脸若飞花,红得如晚霞一般。按理说这时候不是谈恋爱的时候,而且之前我一直对她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此时见了她羞涩的表情,不禁觉得心里微微一动,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充溢了全身。难道这是对她动心了?我开始疑惑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发现他们几个人表情古怪地看着我们,搞得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扶着茉莉花站了起来,脸上不禁有些发烧,王晨飞微微一笑道:“你们这也算是奇缘了。小邹,如果没有茉莉花,咱们可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所以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我偷偷看了茉莉花一眼,她也正在看我,两人眼神一对,她立刻低下头去,此时的她与小女人无异,一点看不出来“杀手”的风采。 赵边城道:“行了啊,咱们暂停一下,现在要解决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刘长运同志将海龙王的蛋放到了哪里,还有一个是躲在密室里的那帮人怎么解决。我想要解决他们很简单,找几块重东西往出口处一堵,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可以一直等到救援船来。” 王晨飞道:“那他们就成尸体了,他们可以做凶手,但是我们不行。尤其是孟洋,我觉得他的身份很可疑,值得调查一下。从他不赞成刺杀我们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人良心未泯,能争取咱们尽量争取。” 赵边城想了想道:“行啊,我一切都听您的。” 说罢我们向刘长运走了过去,他居然还在那里抖个不停,看来这个可怜的人被吓傻了,赵边城拍拍他肩膀道:“兄弟,你都看见了,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目前这种状态吗?” 刘长运带着哭腔道:“不知道。” 赵边城道:“作为一个母亲,它的孩子突然失踪了,你能理解它的这种心情吗?还有为了寻找这个孩子,它可能已经杀死了另外四个,所以这件事情真的已经变得非常严重了,我看只有你才能解决这个问题了,你应该不想死吧?” 刘长运道:“我以为是一种巨大的矿石,你们说是它的蛋我还不相信,现在我信了。” 果真是他干的缺德事,不过财迷到这份上,也让我们啼笑皆非。过了一会儿,刘长运哆哆嗦嗦地指着身后那片被破坏的物是人非的场景道:“那个蛋就藏在那里。” 话音刚落,只听轰的 一声大响,不远处泥土飞扬,海龙王又把地上戳了个大洞钻了出来,咕咕叫着从我们身边跑过。当它那巨大的身体不停从我身边穿过时,带起的劲风让我的眼睁不开,看来好久没有碰到“玩伴”的它,今天兴致不小。不过我们实在跟不上它的速度,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它就已经窜到对面的海里去了,那条狗却牢牢地站在它的背上,动都没动。 赵边城拉着刘长运的手道:“咱们一定要把它的宝宝给找出来,否则麻烦就大了,你最好祈祷不要出意外。” 刘长运脸色发青道:“我尽量把它找出来,万一要是给它自己搞坏了,那可不能怪我。” 我们都差点没笑出来,赵边城一本正经地道:“那就看你自己是不是能和他说得清了,不过你最好祈祷不要出现这种局面。” 刘长运带着我们走到一片区域道:“当时这是个杂草堆,我就把蛋藏到了草堆里。” 不过现在这个地方早就被毁了,整个泥地就像被重新翻了一遍,原来的花草树木现在基本都分散在泥地四周,王晨飞道:“我们一定要找到那颗海龙王的卵,如果能获得一个幼体,那对科学界将是非常重要的发现。” 我道:“可是您不是说科学界有关于海龙王的资料吗?” 王晨飞道:“我们看到的都是假的,我要纠正他们,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造出的这种生物,我不得不说这简直太奇妙了,我父亲确实是个天才。” 我道:“确实是这样,不过以岛上我们见到的这条海龙王,我怎么看它也不具备攻击潜艇的可能。这不就是一条大狗吗?而且您父亲所以要植入狗的基因,无非就是担心海龙王的性格太暴虐,而且不可控制,不过越安全的性格越不具备攻击性,这是常识。” 王晨飞道:“你说得没错,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海龙王绝对是具备攻击潜艇能力的,这点毋庸置疑。既然具有如此能力,那么科学家们需要做的就是给它一个指导方向,指导它去做这件事情。我相信以人类的智慧,这点绝对可以做到。” 赵边城道:“现在看来至少海龙王我们是摆平了,不必过多担心。不过巨鲸设备这些大爷们怎么办?现在他们绝对比海龙王对我们的威胁要大。” 王晨飞道:“我看还是把话说开,劝他们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否则大家只有在这里同归于尽。” 赵边城道:“王老师,您是不是太理想化了?这帮人触犯的可是叛国罪,你让他们自己承 认,这有可能吗?” 王晨飞道:“真正的罪犯并不是他们,他们并不需要承担什么,不过我们有必要提醒他们千万不要重蹈覆辙,这样对我们自己其实也是一种帮助。” 赵边城道:“您还相信这个?您以为他们是善男信女啊,茉莉花可是他们雇来杀我们的,我还有两个同事……” 说到这里他猛然止住话头,看了我一眼,茉莉花平静地道:“这两个人其实不是我杀的,杀他们的另有别人。” 这话让我们大吃一惊,赵边城道:“难道除了你这座岛上还有一个杀手?” 茉莉花道:“没错,我只是备用的,西柏才是真正的杀手,他在巨鲸设备一直干的就是这件事情。有一个细节你们应该注意到,如果是我在瀑布边杀了你的两个手下,就算我有这样的能力杀人,作为一个女人我也没有力气把他们的尸体挪到树林里面,你们就没有想到这点吗?” 她说得确实有道理,不过当时我们躲在神庙里,清清楚楚地见到只有她一个人从庙门口经过,并没有看到西柏。他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想到这里,我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茉莉花道:“他当然不会凭空消失,只不过他掩藏了尸体后直接从林子里走了。本来我确实是打算执行那次任务的,不过下手没有西柏快。” 赵边城道:“他们花钱雇了你还自己动手,有这么厚道的老板吗?” 茉莉花道:“这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打算什么,不过我感觉这会是一个大阴谋。他们雇我杀人,从头至尾却从来没有催过我,他们下达给我的要我刺杀你们的任务,傻子都能看出来我是在拖,可他们硬是装糊涂,我一直没有想明白这点。” 赵边城皱着眉头道:“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让你上岛另有所图?” 茉莉花道:“不可能,我们之前根本就不认识,我们的组织也不允许我们接受熟人的生意,这是我们的大忌。另外我们也没有熟人,从小我们就在组织里长大,从来不会接触外面的人。” 王晨飞道:“咱们也别费心思猜了,总之巨鲸设备这次上岛肯定有阴谋,一时半会儿凭我们是弄不清楚的,顺其自然吧。” 赵边城狠狠地自语道:“西柏这个孙子,我饶不了你。” 说罢起身向洞口走去,王晨飞急忙拦住他道:“你要干吗?” 赵边城道:“这帮孙子缩头乌龟当得高兴着呢,老子一把火把他们熏出 来。” 王晨飞道:“你别胡来,他们人多枪多,硬来不是办法。” 赵边城道:“难不成就这么算了?他们手上可有我两个手下的性命。” 王晨飞道:“就算他们真杀人了,惩罚他们也轮不到你来。咱们不能背个凶手的名字回去,这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你以为杀了西柏,孟洋他会罢休?西柏杀人,那自然有法律来处理他。” 赵边城深深吸了口气,没有继续激烈的动作了,我和茉莉花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多少有些担心,万一杀人的不是西柏而是茉莉花,那么从赵边城刚才的爆发来看,他未必能对茉莉花客气到哪去。忽然我心里一动,也不知道是不是茉莉花有意栽赃给西柏的,因为从当时种种来分析,西柏是不具备作案条件的,想到这里我不禁暗中打量了茉莉花一眼。她是一脸坦然,看不出任何异样。 这座岛被玩性大发的海龙王给搅得天翻地覆。虽然冬天的阔叶林区没有那种郁郁葱葱的感觉,但也长林漫道,大树小树的放眼皆是,现在是一地的树干树枝,都是被海龙王粗大的身体给撞击的,整个岛上看来就像被刚刚洗劫过一般。那些本来生活在期间的小动物们此刻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不少无辜的动物就被这只贪玩的大宝贝给踩死、撞死了。 我们找了一会儿或许是它仅剩的那颗蛋,不过并没有结果,谁知道上哪儿去了,说不定早就被它给踩烂了,之后海龙王再也没有露面,不过因为树林绝大部分被破坏,岛上白天的阳光是亮了不少,不过到晚上温度也冷得够戗。屋子已经被海龙王给毁了,洞也被海龙王彻底给毁了,我们几个人围坐在有些空旷的海滩上冷得只打哆嗦,没一会儿只见那几头雪橇犬走了过来,围在我们身边坐下一动不动。 赵边城道:“为什么它们的眼睛没有那么亮呢?” 王晨飞道:“我要猜得不错,那只雪橇犬应该是一个前期的试验产品,他们需要在它身上做实验,以确保自己有把握让源体可以认最快的速度发生改变。” 赵边城道:“怪不得它们两个这么亲热,原来是难兄难弟。” 王晨飞道:“海龙王身上既然有狗的基因,那么它就具备群居性,它们两个亲近那是天性使然,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我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个野猪和鸟究竟是什么意思?它们的基因给海龙王究竟能起到什么作用?要说群居和凶狠这两个特性,雪橇犬也具备,似乎野猪的基因不能帮助到海龙王什么,鸟就更加莫名其 妙了。” 我道:“那么蟒蛇呢,它的基因能对海龙王起到怎样的作用?” 王晨飞道:“如果我没猜错,就是生长,因为蟒蛇可以不断地生长,蟒蛇的生长周期到现在科学界都没有定论,有的说它能活30年,有的说能活40年,不过有证据可以表明世界上曾经存在过活了140年的蟒蛇,而且终其一生它都在生长,所以海龙王拥有蟒蛇的基因一定是体格生长方面的作用。”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道:“也就是说它可以不断地长大,如果寿命够长它能超过地球的面积?” 王晨飞道:“从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不过它不可能有这么长的寿命,从那本日记里看来海龙王的体内有一种致命病菌潜伏,如果它活到了40岁,那么这种病菌就会爆发。” 我笑道:“这些科学家也算是想得很周到了,不过按这个年限推算,我们见到的这条海龙王绝对不是二战时期的,因为从二战结束到现在已经不止40年了。” 王晨飞道:“从科学界留的假资料来看,海龙王是不能生育的,不过它的卵我们是见过了,所以这条海龙王一定是某条海龙王的后代。” 我道:“不知道它父母亲是怎么死的,要是病死的就太具有讽刺意味了。” 我刚说完,赵边城脸色就变了,道:“王老师,如果说海龙王需要交配才能产生后代,那么这条海龙王的丈夫在哪里呢?” 王晨飞道:“是啊,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海龙王绝对不是雌雄同体的动物,它不可能自身受孕,这里应该还有一条公的海龙王。” 赵边城道:“如果还有一条海龙王那就不对了,从体积来说,海岛下的洞里不可能容纳两条海龙王同时存在,而且从头到尾我们只见过一条海龙王存在,这种生物并不适应长期在水里生活,不可能几个月都不上一次岸吧?” 我道:“或许是因为咱们没看见呢?” 王晨飞道:“绝对没可能,这座岛上如果同时上来两条海龙王,我们还会看不见?除非是瞎子。” 赵边城道:“王公,话说到这里我又觉得不对了。你想,同盟国如果是在这座海岛上建立基地,制造海龙王,那么一次他最多只能饲养一条,道理在这里明摆着,两条就没有什么活动空间了。还是那个问题,二缺一它们是如何交配生产后代的?” 王晨飞皱着眉头想了很久道:“这个问题真是麻烦了,我好像被你们问倒了。除非它 第三十一章 揭底孟洋 王晨飞道:“不知道,这些我真不知道了,要不然咱们把日记再好好翻翻?” 说罢从怀里掏出日记本,就着手电筒的灯光细细读了起来,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基本没有什么异样。从黄泉眼开始,到进入这座岛开始海龙王的制造,和王晨飞所说无异。不过当王晨飞准备合上日记本的时候,赵边城道:“慢,我觉得最后一页好像有点不对劲。” 王晨飞又重新翻了一遍,果然觉得最后一页的纸质比前几页的要厚一些,不过因为是最后一页,所以我们一直都没有注意。要不是赵边城看得仔细,发现它飘动有异常,我们还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这本日记一直记叙到海龙王的生长之间,也就是将鳄鱼运上岛来截止,那么他粘贴起来的两页之间会有什么内容呢?当然撕开肯定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因为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如果硬生生将两张纸撕开,中间的字迹肯定会被损毁。 王晨飞道:“怎么办?这中间或许就是非常重要的科研资料,不过我觉得这个难度确实也太大了,搞不好就会损坏资料。” 赵边城道:“我建议还是带回去在有科学技术的手段下,将它分开,千万不能乱来。这是非常重要的资料,我们不能为了自己的好奇心破坏科学资料。” 王晨飞道:“我也是这个意思,那么到时候再说吧。” 之后我们相拥一起睡着了,赵边城则放了一夜哨。第二天早上,没有树林遮蔽的海岛,阳光显得异常刺眼。我们醒来后立刻就发现了一处异样的地方,在曾经屋子的背面范围内靠近海水的沙滩上,六七具骷髅横七竖八地躺着,显然这些尸体本来埋在地里,后来被海龙王给翻了出来。 我看了韩西城一眼道:“你们带回去的衣服都是从这些死尸身上扒的吧?” 韩西城道:“没错,不过不是这几个人。” 这点我当然能看出来,因为露出来的那几具骸骨上衣服还挂在上面,虽然都成了破布条子,但是日本军服还是可以一眼看出。 我道:“原来小鬼子也上过这座岛。” 王晨飞道:“没错,小鬼子曾经上来过,不过没有一个活着回去,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我道:“这还用问?岛上有海龙王啊!” 王晨飞笑道:“你真说错了,攻击他们的不是海龙王,而是科学家们带上岛来的那些猛兽和少数的一些驻守的兵士。因为鬼子前期没有彻底搞明白岛上 资料的重要性,也没有想到岛上会有抵抗力量,他们以为就是一群普通的科学家,所以人来得不多。不过还有一点,就是日本海军派出的这个小分队当时是兵分两路的,谁先执行完任务,谁就支援另外一队。不过黄泉眼的日本鬼子全死了,所以这边没有得到支援,被打了个全军覆没,当然说是全军,其实也就几个人而已。” 我道:“这个情况虽然很意外,但是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王晨飞道:“说明的问题有很多,是我思考了几十年的问题。首先黄泉眼上究竟存在什么样的危险?既然我父亲知道,而且最后确实发生了惨剧,这就说明不是意外情况,我们甚至可以推测是不是由于我父亲的操作,释放了这个危险,和寻上岛来的日本海军同归于尽了?而因为他知道这个危险,所以对日记的主人做了提醒。” 赵边城道:“这不可能,资料上记载得很清楚,那个犯人是在岛上人都死绝了的情况下逃离了海岛,然后在海上被日本海军搭救,出卖了这里的资料,获得了财富。” 王晨飞道:“如果真如材料所言,那么这个可能性反而更大,我们可以假设是日本兵知道了同盟国在黄泉眼上执行某项科学研究,所以派遣特种部队登岛,妄想获取科学资料,我父亲在无可奈何之下释放了那个危险,和鬼子们同归于尽,结果还有一个人得以生还,最后他成功地利用日本兵的登岛设备离开了黄泉眼。因为当时这片海域是在同盟国的掌控下的,否则也不会在这上面做实验,如果没有像船只这类专业的海上设备,靠游泳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游十几海里的距离。” 赵边城点头道:“您的这个推测太到位了,很有可能如此。而日本海军派出的两拨人都没了消息,他们自然不会轻易行动了。或是很有可能那个囚犯带走了岛上所有的科研资料,直接给了日本人,他们不需要再次冒险回来抢夺了,否则他们肯定还会再来。而这座岛上的人肯定没有生存的可能,更加不会有长成后的海龙王了。” 王晨飞道:“没错,一定是这样。我想这对你回去做检举材料是有很大帮助的。对了,你们当时上这座岛来翻死人尸体为了什么?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不就是一群日本鬼子吗?” 赵边城道:“做调查,自然要搞清楚所有细节,首先,我们要检查那些科学家身上是否有有价值的科研资料;其次,我们要查看鬼子骨骸上的伤口,因为我们也怀疑他们不是死于海龙王的攻击。道理很简单,以海龙王这种体积,一旦被它攻击了还能完整 存在吗?还有一点就是我们想多弄出一些情况,迷惑巨鲸设备的人,否则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上了黄泉眼,他们肯定要怀疑,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可能就不会拿出来了,这种做法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这下他们两帮人的一切打算我算是都明白了,心里替他们那个累啊。不过很难说赵边城他们这帮人有什么过错,如果真相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那么他们现在正在做的就是一场正义的斗争,他们每个人都是斗士,值得我去尊敬和维护。不过面对如此复杂的一个局,我开始对其中的每一个人都产生了怀疑,他们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今天一天海龙王都没有出现,而孟洋他们还是牢牢地躲在地洞里没有出来。这晚上是我值夜,他们都睡了,我蹲在一个地方监视着那个地道的出口,因为虽然不需要提防海龙王了,但是对巨鲸设备的人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到了半夜,我昏昏入睡,瞌睡一个接着一个,忽然我听到了一阵咕咕的低鸣声,这一下就把我惊醒了,因为这是海龙王发出的特有的声音。难道它半夜上岸了?四下看去,没有树木遮蔽的海岛在月光下清清楚楚,并没有什么巨型生物,我不禁奇怪起来。因为声音就在我前方的不远处,我循声往前走去。到了一个隆起来的小土包前,只见那堆土不停地蠕动着,显然下面有东西。我想到那枚失踪的蛋,心情立刻激动起来,三下五除二扒开土堆,只见一个大约只有半米的小海龙王在土堆里翻腾着身子。 小海龙王光看身子比小鳄鱼要可爱很多,因为它的头是圆形的,看起来不像鳄鱼头那般具有攻击力,而且小海龙王的身子非常光滑,摸上去很舒服,不像鳄鱼皮疙疙瘩瘩,让人看着有些恶心。小海龙王踉踉跄跄地爬出土沟,努力地睁开眼睛,两道光立刻射在了我的身上。稍微迟疑了一会儿,它忽然昂着头咕咕叫了两声,一下窜到了我的身上,不停地用舌头舔着我的脸。我终于知道了海龙王是有舌头的,而且和狗舌头没有区别。 从生命的角度讲,无论哪个物种的新生儿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张脸,它都会认为这是它的母亲。海龙王既然有狗的基因,首先从智商上来说相较于其他生物是很高了,它们是具有情感的,看来我莫名其妙地成了一条小海龙王的“母亲”。 它不停发出的咕咕叫声惊醒了所有人,大家都没想到居然能有一只小海龙王在我们面前被孵化出来。只见它慵懒地在我怀里趴着,像一条小狗,也像一个小孩,不过稍微重了点。但是和它母亲相比那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它时 不时地还伸出舌头舔舔嘴巴鼻子,就像婴儿舔奶一般,有几分乖巧可爱。 王晨飞笑道:“幸亏是卵生生物,不需要喂奶,明天我们钓鱼喂它。” 海龙王的“作息”非常有规律,晚上一定踏踏实实睡觉,早上一定大清早就醒,醒了以后就是一天活蹦乱跳地玩到夜里。不过幼年时期的海龙王胆子非常小,海里面随便一条小鱼都能吓得它屁滚尿流地在海里乱游,经常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不过它也是非常听话的一种生物,非常驯良,而且智商很高,基本和狗差不多。这么多人里面它可以分辨出我,并且基本就在我身边转悠,我钓鱼它就在我脚边趴着,我走它也走,甚至晚上睡觉它就趴在我的怀里。我终于明白了那个科学家的日记里,为什么对海龙王的字里行间都充满了爱的感觉,这种生物像极了婴儿,像婴儿那么可爱,像婴儿那么黏人。 就这么和谐地相处了七天。这七天大海龙王也始终没有露面,而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小海龙王生长周期似乎并不快,七天时间它居然一点也没有长大。不过有一帮人却等不及了,那就是巨鲸设备的人,他们在里面闷了七天,看来实在忍受不了了。当然他们谁先出来的我们并不知道,因为这些天我们渐渐放松了对他们的警惕,等他们举着枪对准我们的时候,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西柏缴了我们余下的两把枪,对茉莉花道:“早看你是个叛徒,没想到还真是。” 幸好小海龙王入海了,现在它的胆子大了不少,知道自己捕食了,所以巨鲸设备的人并没有发现。赵边城道:“你们真要杀了我们?” 孟洋看了看早已苍夷满目的小岛道:“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王晨飞道:“它把这座岛毁了以后就再也没露面了,要不然我们早死了。” 孟洋道:“你们命不小啊,连海龙王都没能要了你们命,我们如果动手杀了你们,那命何以堪?” 我注意到马伟利好端端地站在他们那群人当中,看来王晨飞的推测一点都不错,他就是装疯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研究,可是他做的究竟是哪些文章呢? 孟洋道:“不好意思,赵哥,你和我斗到现在就是为了搞清楚巨鲸设备上岛来的真实目的,不过我想你没有机会知道了,我们今天就回黄泉眼。那部电话其实并没有损坏,我只是接着你们的剧情发挥一下而已,不过我猜你们是没有机会回去了,祝你们在这座岛上能有好运!如果运气好,你们能在这里碰到迷 航的货轮,咱们就此告别。” 虽然电话莫名其妙被破坏的结果我终于知道了,但最出乎我们意料的是,他们居然又要回黄泉眼去了。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还嫌自己的命不够长?或是他们并不知道黄泉眼存在巨大的危险?那天我们可是实实在在听到了摄人魂魄的吼叫声,就凭这点也可以判断出黄泉眼确实不太平了。 总之一切都让人捉摸不透,孟洋他们似乎得意扬扬地上了两艘小船,向黄泉眼而去。赵边城道:“这帮孙子是真够孙子的,搞了半天电话居然是他们搞坏的,我一开始还怀疑是罗东想点子弄坏的。” 王晨飞道:“纠正你一下,不是弄坏了,而是他们做出了一种弄坏的假象而已,也就是说他们完全可以用卫星电话联络总部的人,而我们只有在这里等死了。” 赵边城道:“确实高明,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孟洋还是把该做的事情给做了,他们来这里肯定是获得了某种科研资料,回去就是用设备投入生产了。” 王晨飞道:“小赵,你那个同伴可还在岛上,孟洋他们要是回去了,他岂不是要遭毒手?” 赵边城道:“我不担心这小子,他比鬼都精明。你别看他好像很粗的样子,那是骗人的,你们知道在岛上他一直藏身在哪里吗?” 这也是我奇怪的,因为后来知道罗东其实一直在岛上,但是我们始终没有见过。黄泉眼上并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那么他是躲在哪里呢?想到这里便问道:“他究竟躲在哪个地方?” 赵边城道:“他就躲在棺材庙里。棺材庙的天花板与顶层之间有一个阁楼,这是我们发现的地方,如果没有这个空隙,我们也不敢实施这个计划。” 刘长运道:“可惜你们这个计划也不怎么样,只怕早就被孟洋发现了。” 赵边城道:“是吗,何以见得呢?” 刘长运道:“道理很简单,咱们一开始离开那座岛不就是因为上面怪事太多,不得不躲吗?可是这次他又回去了,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赵边城道:“你的意思是上这座岛本来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只是正好借着这些事情过来,还可以不惹我们怀疑?” 刘长运道:“一点不错,不过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赵边城恨恨道:“这帮王八羔子,太狠毒了!本来我以为自己够能耍手段了,到头来是自己被别人耍得团团转呢。” 刘长运道:“从目前 来看是这样。” 韩西城眉头一皱道:“我说你少说两句行吗?你小子可是也被他们抛弃在这里的,而且我们可没说接纳你了。” 刘长运道:“我从来没有做过缺德事情,问心无愧,况且现在大家都混到这份上还计较没用的东西,有意思吗?” 赵边城道:“你说得对,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他们做完研究后就可以通知自己的船来接他们了,而我们只能等死而已。既然这样,何必还要搞得这么难看呢?现在能在一起的都是缘分。” 刘长运道:“没想到最后害死我的居然是我的亲戚,看来世事难预料啊。” 赵边城道:“老刘,如果这次能回去,你愿不愿意帮我们指证巨鲸设备?” 刘长运吃了一惊道:“你想干什么?” 赵边城道:“怎么了,都到这份上你还想维护巨鲸设备啊?” 刘长运道:“那倒不是,咱们先抛开是不是能生还这个问题,就说你指证巨鲸设备,你掌握他的内幕了吗?连我都没有掌握,你知道的还能比我多?” 赵边城表情严肃地道:“我觉得你并不是一个坏人,但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不能不说和你的那门子亲戚有绝大的关系。你要还是想维护他们,我只能说你脑子有毛病,因为如果你能平安地回去,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我当然不可能比你了解的内幕更多,所以我需要你来说。” 刘长运道:“等回去了再说吧,现在咱们在这里只有等死的份儿。” 茉莉花突然道:“要不然咱们扎个竹排子吧?我们那里每个人都会扎竹排的,这里虽然没有竹子,但是有树。” 我们为这句话激动了好久,不过真去寻找树了才发现一个大问题,那就是我们没有削树枝树干的工具。我们身上现在只有两把匕首,靠这东西把树干修整平了,根本没有可能,大家又丧气地坐在地上。过了没一会儿小海龙王从水里游了出来,快速向岸上跑来,我正要迎过去,海里面轰的一声大响,一股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大海龙王跟着它的孩子后面也上了岸。小海龙王似乎受了巨大的惊吓,跑到我面前,忽然高高跃起,窜入了我怀里,抖个不停。而大海龙王两步就走到我的面前,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叫声,头部倾斜,那对恐怖的眼珠子盯着我一动不动。 虽然我已经知道了这种生物其实性情非常温驯,不过真正面对它又是另一种心情,它可是能攻击潜艇的海龙王啊,谁也说不清它攻击 潜艇时真正的目的。或许就是玩呢?不过现在看来它一点都不想和我玩,眼神里尽是凶光毕露,不用说一定是和它仅存的“骨肉”有关。不过悲哀的是小海龙王似乎一点没有认它“亲生母亲”的意思,而是靠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 忽然大海龙王喷了一口气,我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海风吹遍周身,差点没把我吹飘了,我的眼睛都睁不开。等我睁开眼睛后,只见周身的沙子被吹开了一个圆形的沙坑,海龙王头猛地低到我的面前,脖子里发出咕咕的声音,我慢慢向后退去。 忽然一声清脆的狗叫出现在海龙王的背上,那条雪橇犬跑到了它的头上,海龙王忽然四肢伏地对着我。我疑惑地看着王晨飞,王晨飞道:“很显然,它是想让你上去。” 我道:“除非我疯了,否则我绝对不会上去,万一它要是潜水了,那我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王晨飞道:“它一定不会潜水的,那条狗的毛没有湿,所以你别怕。” 我道:“你们说得轻巧,要不然你们上去试试。” 赵边城笑道:“你就是胆子小,看我的。”说罢他没有一丝犹豫,顺着海龙王的腿上了海龙王的背部,还得意地冲着我们挥了挥手。忽然海龙王轰地站了起来,赵边城猝不及防,啪地摔倒在它背上。只见海龙王以极快的速度向海里面游去,赵边城还没来得及叫喊,海龙王已经又入了深海,向岛的另一面而去。 王晨飞面色大变道:“坏了,咱们赶紧上山。” 说罢我们几个人慌里慌张向山上赶去,路过神庙前,我无意中看到被海龙王身体擦落的墙体上似乎有一种奇怪的符号,当时没有多想,和王晨飞气喘吁吁地上了小岛,往下看去。果然见到赵边城站在那片沙地上,不过此刻他安然无恙地站在那具人类的骸骨旁,蹲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王晨飞大声道:“你看到什么了?” 赵边城站了起来,手里边居然又拿着一个笔记本,王晨飞道:“里面写的什么?” 赵边城道:“还没看,我马上回来。” 我们走到被海龙王顶出来的巨大的窟窿,过了没一会儿,只听抖抖索索的声音,接着赵边城从洞里面爬了出来,满脸痛苦道:“妈的,那条蛇腐烂了,都臭死了。” 王晨飞道:“也真辛苦你了,那条蛇都埋了几个月了,不臭才怪呢。对了,你的日记呢?” 赵边城从怀里拿出来,递给王晨飞。王晨 飞翻开了看了一眼就道:“这是哪个老外的日记,你们谁英语比较好?” 我们面面相觑,赵边城道:“刘长运,你不是大学生吗?” 刘长运道:“我们那个年代有几个人学英语的?” 王晨飞道:“算了,带回去再说吧!”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道:“王老师,刚才我经过神庙的时候,感觉上面好像有点不对头。” 王晨飞道:“是吗?那咱们回去看看。” 我们一行人去了神庙旁,只见脱落的墙体上并不是粉碎的石屑,居然是中空的,里面插着一个白色面板的东西,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我们仔细地在上面又敲又打,只觉得好像是中空的,王晨飞道:“打开再说,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我们撬开外面的一层木板,里面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清,王晨飞道:“把这边的东西全拆了。” 我们抡起铁镐几下一铲,这个看似坚硬,其实是石膏做底的墙体哗啦掉落下来,接着啪的一声掉下一个木质的长盒子,和墙体一边高,三四米长。我们打开后只见里面是三根很奇怪的铁杆,而且每个铁管好像都有个接口,也就是说每个铁管都可以连接在一起,其中有一根铁管端头有一个圆形的铁球,也仅仅只有这根铁管是这样,其余只是可以连接的普通铁管而已。 王晨飞道:“什么意思呢?这种风格的神庙,我在每个国家都曾经发现过,不知道其余的是否都和这座神庙一样?” 赵边城道:“本来我以为是砖头、石头做的外体,结果没想到居然是石膏做的,这是不是因为他们需要隐瞒一些真相?”说罢用脚在另一边使劲一脚,哗啦一声石膏四处飞溅,又露出了一块木板。 赵边城道:“这座庙有大问题,大家把它拆了。” 以这座庙的规格,我们四五个人想要拆了它似乎不太可能,不过这是一座石膏建筑,水得不能再水的典范,就是中国最黑心的建筑承建商做出来的豆腐渣工程,都比它要结实。我们三下五除二就把庙给拆了。果然四个角每个角都有一个木盒子,其中三个全是铁管,而在其中我们又发现了一个一段有铁球的铁棍,这样一共有根铁管是带铁球的。还有一个盒子里的东西就比较奇怪了,是两块呈七子型的铁块,可以组合并且有螺丝固定,结合处并不是实心的,而是一个铁孔,和铁棍的宽度居然正吻合。 赵边城边比画边道:“你们看看有没有什 么奇怪的地方,这是不是有点像个三叉戟,就是波塞冬手上的那个?” 听他这么说我们确实感觉有点相似,王晨飞皱着眉头道:“这个计划叫‘波塞冬之戟’,那么这个能对应什么呢?” 赵边城道:“王公,如果这几个铁质品真的是代表‘波塞冬之戟’,那么我们是否能假设一下海龙王绝对不是那个最终的水怪,因为‘波塞冬之戟’一直没有被释放出来,它一直被封闭在石膏体内,不知道我的这个推论是否有可能?” 王晨飞想了很久才道:“其实第一次看到海龙王,我就觉得它不是那种特别凶悍的水生物,你说的这个完全有可能是真的。但是有一点,如果说这是‘波塞冬之戟’,那它的铁杆也太长了吧,而且这两根带有铁球的棍子是什么意思呢?” 赵边城道:“是啊,这点确实很难解释了。不过它们绝对不会是用来固定石膏庙的东西,里面一定藏有玄机,有点复杂了。” 王晨飞道:“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了,一切的猜测都无法去获得实践。” 赵边城想了一会儿道:“王公,我有个意见,说出来供大家参考。我们是不是能坐着这条海龙王去黄泉眼,以它的个体坐上我们几个绰绰有余,而且有这家伙做保障,我们也不用怕他们乱来了。” 王晨飞面色一喜道:“这是个好主意啊!不过我们怎么控制它的方向呢?海龙王可是有非常强的领地意识的。你们都看到了,每次暴雨它出海时到了一定的区域不会继续往前了。我们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总不能游泳过去吧?” 赵边城道:“这确实是个难题,得想办法解决了。” 说过这话,时间一天天地流逝,海龙王就像一个半大的孩子,它只要出来和我们玩闹,对这座岛基本就是一次毁灭性的蹂躏,我们却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最后干脆没心没肺地陪海龙王和那条雪橇犬玩耍。小海龙王则开始有点长大的趋势。一天早上我醒来后,吓了一跳,只见昨天还在我怀里撒娇的那条鱼忽然变得有我三个那么大,不知道在这一夜之间它是怎么完成这种成长的,偏生它自己还不知道,早上醒来就往我怀里钻,一下就把我顶飞了老远,差点没晕过去。 小狗跑到我面前舔了舔我的脸,所有人见到都哈哈大笑,忽然轰轰作响,海龙王一如往常地随着小狗后面冲到了我面前。现在看到它的孩子,完全没有相认的感觉,这么没心没肺的妈妈,我是第一次见到。 海龙王身子一低 第三十二章 原罪 孟洋看着还守在老妇女身边一动不动的孟星,叹了口气道:“怎么回事,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王晨飞道:“对一些大是大非的问题,就算需要用一千句一万句话来描述,你也要把它说清楚,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良心。” 孟洋平静地道:“王公,您也不用给我扣大帽子,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昧良心的事情,这个不是让我说话的道理,当然,那位兄弟手上的枪就更不是了。” 赵边城拍了拍罗东的肩膀,做了个手势,罗东放下了枪。王晨飞道:“孟总,我其实一直非常关注你的种种行为,1980年你接任巨鲸设备以来,无偿向国家和科研单位提供了多次设备和资金,包括我都是你资助项目的直接受益人。当然或许你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甚至你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存在。” 孟洋道:“怎么,你认为我不知道你?” 王晨飞面色一变道:“难道你知道?这没道理啊!” 孟洋道:“如果我没有调查过你,怎么会带你上岛?小邹一直问我带他上岛的真实目的,其实我利用小邹的真实目的只是在于隐藏我对你的认识。” 王晨飞表情极度不相信地道:“什么,难道你早就想到要用我,而小邹只是一个无意中加入进来的?” 孟洋道:“没错,其实小邹对我没有直接的作用,但是他可以恰到好处地隐瞒你的身份,正好你们是发现化石的双子星吗,我把你们都拉到巨鲸设备就没有人会怀疑我的动机了,事实证明也确实是这样。王老师以巨鲸设备的能力,想搞清楚一个人的身份背景是很简单的事情,你太大意了。如果我对你真的不怀好意,你早就死过了。” 王晨飞道:“你对我的调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因为你总不能莫名其妙地就对一个搞科研的人起疑心吧?” 孟洋道:“当然不可能了,我对你是长期关注的。您的父亲是王际遇先生吧?那么您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 王晨飞满脸疑惑地道:“你请说。”从王晨飞的语气来判断,他已经彻底改变了对孟洋的态度。 孟洋道:“您一定看过那本日记了,所以应该知道您的父亲曾经有过一个学生吧?” 王晨飞道:“我知道了,怪不得你明明知道那些日记的内容,却故意让我发现那些日记,没想到你居然是他的儿子!” 孟洋道:“那么您对我应该不怀疑了?” 赵边城却不愿意相信孟洋,道:“是吗?你既然是这么伟大的一位科学家的后代,能够隐瞒孟家这么长时间,居然还做了孟家的养子,世界上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 孟洋道:“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其实巨鲸设备并不只是孟家的资产,如果仅仅只是那个逃犯,他除了获得一条狗命绝对不可能获得一分钱的财富,你们大概已经知道了巨鲸设备财富的来源,没有我父亲,是不可能获得日本军方巨额奖金的。当然这个奖金是带有讽刺意味的,他们奖励的是两个汉奸。” 王晨飞点点头道:“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很多之前并不清晰的细节,刚才都从你那里得到了证实,孟总,我应该说你是个伟大的人吗?” 孟洋道:“伟大当然谈不上了,我只是一个赎罪的人,我父亲晚年的时候将这件事情的真相告诉了我。因为驭鲸人的帮助,他和那个逃犯最终还是得以活命,但是他们却落在了日本军方的手里,甚至连那个驭鲸人最后都被日本军方所利用,三人共同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只是我父亲最终还是醒悟过来,他希望如果有朝一日,我可以替他赎回自己曾经犯过的大错,当然这种错误是无法赎回的,因为灵魂出卖过后就将彻底属于魔鬼,以后无论你再做任何补救措施,都将无济于事。但是我相信一点:做总比不做好,停止错误,总比继续错误好。” 赵边城道:“孟总,听了您说的这些话,我都快觉得你是个大好人了,不过在这之前你是否可以解释一下自己上这座岛的真实目的?揭露巨鲸设备罪恶的方式有很多种,难道必须搞得这么复杂吗?” 孟洋道:“赵哥,我确实很佩服你的执着,但是你的智商也确实有问题,真正把局面搞复杂的人是你而不是我。自从你上船之后就和手下暗中搜集巨鲸设备的犯罪资料,一无所获之后又安排三个人用尽了点子,甚至还想到了装神弄鬼把我们搞到另一座岛上。其实对付你的手段简直太简单了,一个马伟利装疯就隐瞒了你们所有人,任你耍尽手段,其实真正的猴子是你。” 马伟利这时道:“孟总,我只是一个普通搞科研的人,你可不能把我拉下水。” 赵边城却哈哈笑道:“好像也真如你说的那样,我虽然用尽了手段,但是并没有掌握你一点实质性的证据。而且到目前为止,我对你的认识也仅仅停留在猜测而已。” 孟洋道:“这句话算你说对了,所以你没有资格指责我。如果我想隐瞒,你永远查不出来真相。” 赵边 城道:“那好,咱们就听听老谋深算的孟总是如何做的打算?” 孟洋道:“老谋深算谈不上,我只希望你们大家记住,今天我用的阴谋手段只是为了证明一点,我是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仅此而已。我希望能获得人民的原谅、国家的原谅、民族的原谅,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中国人,就算死我也是一个汉鬼,而非汉奸。老一辈的事情我不可能阻止,但是我必须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异常沉重,甚至有些沉痛,但是我们大家都改变了一开始对他的看法,至少孟洋是条汉子。 沉默了一会儿,孟洋道:“这次上岛,就是为了获得巨鲸设备来这里做基因武器研究的第一手证据。我知道巨鲸设备和一个秘密组织有一笔地下交易,由对方提供巨额资金,巨鲸设备生产最新的基因武器。这种武器是以破坏人体最原始的基因结构为主,它可以紊乱人体基因。最可怕之处在于,一旦遭受攻击,人群的基因被破坏,那么变异的人群很可能具备非人类的攻击性。大家想象一下,不受地域禁锢的野兽出现在人类密集的聚集地会有怎样的结果?这就是这种武器最可怕的地方,它不会有核武器那种巨大的杀伤力,但是它的持久性甚至可能比核武器更持久。而且它携带方便,隐蔽性强,如果真的面世,那造成的灾难将不可想象。我所指的隐蔽性并不是说武器隐藏的程度,而是基因受到修改的人与常人从外表看没有丝毫差异,但是性格可能变得非常暴躁,为了一件极小的事情都有可能出手杀人,而这种人你从外表甚至用专业的检测设备都无法分辨出来。” 我们听了都大为惊讶,赵边城道:“这与魔鬼有何区别?神话传说中,只有获得人类灵魂的魔鬼才能操控别人的意识行为,让他变成一个邪恶的使者,迫害善良的人,那么一旦这种武器出现,功能岂不是和魔鬼无疑?” 孟洋道:“你说得一点没错,这种武器就叫魔鬼契约,也就是巨鲸设备上岛来的真实目的,我已经基本掌握了他们的开发程度。如果不让他们来这里,如果不让他们做出行为,你们是不能得到实际证据的,有证据和猜测之间的区别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王晨飞道:“孟总,真要如你所说,你不但不是这个民族的罪人,相反对人类你也是有大功劳的。” 孟洋苦笑道:“我不求有功了,我也没有资格去要求别人怎么看我。我的父亲一直对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非常后悔,他说这是自己的原罪,我知道如果他活在这个世上,是绝 对不会同意巨鲸设备做这种生意……” 他话没说完忽然砰的一声枪响,孟洋后脑勺中弹,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做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就倒在地上,后面是举着一把手枪的孟星,只见他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个叛徒。” 罗东立刻用枪对着他道:“放下你手中的枪,不要轻举妄动。” 孟星哈哈大笑道:“你以为你们控制了所有局势?告诉你们,如果我死了,这一切都是狗屁!你们掌握的所有东西都将不会有任何作用。你们想扳倒巨鲸设备?你们想定我的先人通敌叛国?告诉你们,都是做梦!没有哪个法官会相信你们的话,恰恰相反,你们甚至会遭到牢狱之灾,他们一定会怀疑你们下毒手害死了我们,不信的话咱们走着瞧。” 说罢孟星居然毫不犹豫地掉转枪头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我们根本就来不及阻止他。这一天的变故简直太惊人了,我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只看到人一个个地死在我们面前,我们却无能为力。 马伟利和他的助手对我们举着手道:“我们身上没有武器,我们只是受雇于巨鲸设备,你们千万不要开枪。” 对这点我并不怀疑,如果说马伟利这样的人敢杀人,那才是怪事,除非他用了自己的基因武器。赵边城道:“刚才孟洋的话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你必须帮我们作证,这才能洗脱你的罪行。” 马伟利皱着眉头道:“不是我推辞,只是我实际做的只是论证外部的干扰,是否可以改变人体基因的可能性,关于这种武器他们并没有提到过半个字,今天要不是孟总说,我压根就不知道居然牵扯到了这方面。” 赵边城道:“你可别想着骗我们,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马伟利道:“就是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情可能要面对的法律责任,我才实话实说,即使上了法庭我也是这句话。不信你可以调查我的所有项目资料,如果我瞎说了一个字,我愿意承担一切法律后果。” 听了这句话,赵边城和王晨飞都皱紧了眉头。赵边城道:“王老师,我们拼死拼活地忙到现在,难道最后就是这个局面吗?” 王晨飞道:“孟星用这种方式维护自己集团的利益,足见其不惜代价的决心。面对这样的对手,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揭露不了巨鲸设备的本质,那也是天意使然,我们尽力了。” 刘长运道:“如果我的证词管用,我愿意把岛上的所见所闻说出来。” 赵边城道:“没有这件事情的当事人存在,我们是不能立案调查的。如今巨鲸设备知道内情的人都死光了,还能找谁?因为王公也不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甚至连他的父亲都算不上,只有孟洋或者孟星其中一个活着,我们才能上报展开进一步的追查行动,从而获得真相。孟星最后为什么要自杀?就是因为他知道这方面的法律依据,他这种同归于尽的手段是对付我们最好的办法,虽然代价太大了一些。” 第三十三章 真正的水怪 我道:“孟洋也实在太粗心了,难道他就不知道孟星手上有枪吗?” 王晨飞道:“谁知道呢,或许是他没有想到孟星居然有如此决心,或许他没有想到这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会忍心向他下手,或许他认为孟星和他有同样的心思,反正现在一切的猜测都没有意义了。” 赵边城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道:“王公,你想过一点没有,即使巨鲸设备有科研项目可以进行,为什么要在两座岛上来回折腾呢?就算他需要将我们骗上其中一座岛,摆脱我们,可是选择这个危机重重的黄泉眼似乎不是一个聪明人的选择吧?” 王晨飞道:“这就需要问一问罗东了,你在岛上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罗东道:“没有,除了水蝈蝈又小规模地上了一次岛,其余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不过有一次我深夜回到洞里偷枪的时候,听到他们在谈论一个话题,好像是从什么动物身上提取一种基因,但是没有说到底是哪种动物,不过好像和波塞冬之戟有关,还说什么锁眼就在棺材庙里,钥匙在你们待的那座岛上,等巨鲸设备的救援船来了后,他们就回去拿钥匙。我本来是打算出海救你们的,没想到你们居然自己来了。” 王晨飞和赵边城相对望了很久,王晨飞道:“果然有问题,看来那东西确实有用。” 罗东莫名其妙地道:“您说这话什么意思?” 王晨飞道:“赶紧上去看看,不知道刚才打斗的时候海龙王有没有把东西给弄丢了,那可真麻烦了。” 我们赶紧向岛西侧走去,只见海龙王巨大的身体铺满了那里,此刻它就像鳄鱼那样张着嘴巴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小狗在它的背上不停地跑来跑去。所幸我们将那些物件用鱼线非常牢固地绑定在海龙王背上皮甲之处,所以打斗虽然激烈,但是东西并没有丢。 拆下这些东西,我们放回了洞里,然后来到了位于海龙王左后爪的棺材庙,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任何异常,甚至连一个字符都没有,王晨飞自语道:“真奇怪了,这是为什么呢?” 我道:“会不会和那座神庙一样,里面暗藏玄机?” 王晨飞道:“这座棺材庙是用青砖所砌,中间不可能是空的。如果按照那座庙的方式建造,几次海浪一打只怕就散架了,还能等到今天?” 我道:“那怎么办,难道他们说的消息不可靠?” 赵边城道:“咱们 还是把它先拆了再说,外面和里面没有任何问题,那么问题只可能存在于庙的内部。” 王晨飞道:“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大家小心点,棺材庙是海上最古怪、最邪恶的象征,我们要避免这里面可能存在暗藏的机关。” 说罢我们进洞取来了工具,因为铁锹之类的并没有带过来,这里有的只是砍刀、菜刀、擀面杖、步枪的刺刀,另外以前那些破烂铁条钢条此时又派上了用场,不过这座庙质量也确实过硬,我们拆得差点没累昏过去,才将一座比一个人大不了多少的小庙给拆了。之后我们仔细地连每一块砖头都没有放过,做了仔细检查,却没有发现丝毫异状。 大家又累又失望,坐了下来,靠在海龙王的巨爪上,赵边城将砖头一块块地抛向了海里道:“他们到底在玩什么玄机呢?这里什么也没有啊?” 就这么傻坐着,过了一会儿赵边城身旁的一小半碎石头被他扔进了海里,忽然罗东道:“你们看那里?”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原来属于棺材庙的底部,一块方形的铁板露了其中一小块出来。我们都来了精神,手忙脚乱地将乱石扒了开来,果然是一块锈迹斑斑的方形铁板,还非常厚,不过我们这么多人,这点重量并不是问题。大家合力将铁板抬开,里面赫然是一口青石围砌的圆井,深不见底,黑黝黝的也看不清是否有海水在其中。阴森森的冷风一阵阵地冒上来,让人直起鸡皮疙瘩,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只见井口处刻着一串数字,似乎是一个编号,两边各有一个小型的类似于缺口的裂口。不过仔细观察却发现这并不是裂口,因为首先这两个缺口之间的距离对等,而且缺口处平整光滑,就像是人工打磨出来一般,而且两个缺口中各刻着一个小字“锁眼”。 这两个字给了我们非常巨大的震撼,王晨飞道:“看来最后解开谜题的时候到了,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激发海怪的机关,那么大家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我们都极度紧张起来。王晨飞道:“既然有锁眼,那么我们把钥匙拿来吧。” 说罢我们取来那几样铁器,将那两个七子型的铁器拼了起来,不出我们所料,两边正好可以嵌入那个缺口,王晨飞道:“如果说这是钥匙,你们说应该是怎样的一个组装顺序?” 赵边城道:“如果没说错,那两个带圆球的铁杆应该是头尾,中间用那些铁管链接,定位的位置就是那个圆孔。” 我 们立刻将圆球的一端穿过铁孔,然后在上面接上一根铁管,依次链接铁棍,越来越长,深入深井之下,一会儿便接到了最后一根带有圆球的铁管。这时铁杆下坠之势忽然顿住,好像触底了,整个造型看来确实有点类似于波塞冬手里拿着的三叉戟,不过并没有发生任何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甚至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们面面相觑,赵边城道:“难道他们是在骗我们?或是这里压根就不存在什么海怪?” 我道:“不存在海怪是不可能的,至少我们见到的就两个了,也许他们指的就是这两种呢?” 王晨飞道:“不可能,‘波塞冬之戟’是一个保密级别非常高的军事计划。没有把握,是绝对不会编入战后资料中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你们可别忘了,这个机关曾经被我父亲触动过。” 我道:“王公,我问您一件事情,如果您的父亲真的触动过释放海怪的机关,那么他是如何做到的?因为这个机关是在棺材庙的下部,他不可能通过锁眼来触发,那么他是否还有另一种途径呢?” 王晨飞道:“这就不知道了,但是这个岛上有巨大的危险,是我父亲亲口告诉孟洋父亲的,只有他们俩知道这件事情。而且岛上确实遭到过惨烈的袭击,或许我父亲彻底掌握了海怪的习性,他不需要依靠锁眼呢?这也是有可能的。” 这时深井下古怪地传来类似于铁盘的嘎嘎声响,铁棍也微微晃动了几下,我们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些,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赵边城道:“会不会还没到底呢?” 说罢使劲按了圆球几下,不过没有丝毫下沉了,茉莉花道:“往下不行,你们是不是可以试试旋转一下这个圆头。” 赵边城一拍手道:“还是你聪明!”说罢伸手就要去转动圆头。 王晨飞一把按住他道:“慢着,大家想好了,如果这真的是释放海怪的机关,那么这对我们有什么意义?” 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因为海龙王,“海怪”这个本来应该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字眼在我们心里的震慑度降低了不少,但是未必所有海怪都像海龙王这般另类,至少我们见过的那条变异虎鲸就非常凶狠。万一这个海怪要是和它如出一辙,我们岂不是没来由地给自己找一个大麻烦? 这时没有人说话了,王晨飞等了一会儿道:“如果大家都不希望触动这个机关,那么我尊重大家的意思。毕竟它很有可能就是当年那场惨祸的缔造者,我们对它又没有丝毫了解,去招惹 自己不熟悉的生物,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说罢就准备往洞里面走,赵边城道:“可是如果我们不去解开这个谜题,那么来这里就真的没有丝毫意义了。本来是希望能将巨鲸设备绳之以法的,可是两个当事人都已经死亡,如果我们连这个未知生物都不去求证,回去怎么给政府一个交代?而且巨鲸设备很明显就是为了它而来的,如果这次我们不认真对待,后面被他们先上了手,那可真的麻烦了。毕竟孟洋说的那种武器一旦真的研究出来,可是人类的灾难。” 王晨飞道:“我也是这样想,但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情,我必须得到所有人的同意。” 刘长运道:“我不同意,我可不想死。如果你们想要做这种事情,那等我先离开了再说。” 赵边城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虽然我很不齿孟星这种为了家族利益隐瞒一切的做法,但是至少他死的还算是不丢脸,真不知道你们家族怎么会出来你这样的人?” 刘长运道:“这是我的事情,你看不惯与我无关,只要我在岛上就不同意你们触发这个机关。” 马伟利和他的助手也道:“是啊,我们只是巨鲸设备的普通员工,我们并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我们也不想什么大富大贵,只要能留条命也就行了。” 赵边城还想讥讽他们,王晨飞阻住了他的话道:“你们说得都有道理,这件事情你们本来就很无辜,我也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那两艘小艇就在海边,如果担心自己安全的可以坐船离开。但是我必须要触发这个机关,理由很简单,就是小赵说的那样,我不能让这种东西被邪恶的人所掌握运用。” 刘长运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什么,你让我们走?” 王晨飞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们走?我也不是什么凶手要杀你们灭口。如果你们担心自己的安全,洞里面有足够的粮食水源,你们带一点划船走吧。黄海海域海上交通还是非常发达的,你们应该很快可以碰到海船。” 他们巨鲸设备仅存的三人面色大喜,麻利地进洞去搬了一些口粮和淡水,上了那艘铁皮小艇,立刻出海而去。 直到他们走了很远,王晨飞才对我们道:“我认为你们也应该走,这件事情风险性太大。” 赵边城道:“王公,您别说了,咱们这些人里也不是只有您才有使命,我们都有这方面的责任。而且我从来没有做过逃兵,对谁都是这样,怕死我就不来执行这次任务了,我们留在 您身边多少有个照应不是吗?” 王晨飞点点头道:“谢谢你,不愧是追捕二战战犯的专案人员,没有胆量,是不可能做这种工作的。” 听着他们的话,我的使命感也油然而生,本来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感顿时消退了不少,当下便道:“您放心,我们大家都支持您。”只觉得茉莉花暗中握紧了我的手。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何况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于是我也大方地做了回应。 王晨飞表情非常欣慰地挨个看了我们一眼道:“虽然你们都想支持我,我也很需要你们的支持,但是我对你们有个根本的要求,那就是你们必须都退回洞里去,由我来触发这个机关,如果有危险,你们千万不要出来。” 我们刚要说话,王晨飞道:“行了,就这么决定吧!你们也别和我争了,这里面就我活的岁数最大,你们都还年轻,可以作比我更多的贡献,关于这点谁都不要勉强我。” 我们看他表情坚决,知道无法勉强,只好去了洞里,但是各自准备好枪械,以备不时之需。王晨飞直等到我们全部走进了洞里,这才扭动了圆球。果然圆球是可以转动的,转了四五圈以后,便再也转不动了。忽然深井里噪声大响,不停地有铁链搅动的嘎嘎声传出来,接着一股恶臭腾空而起,海龙王非常警觉地将身子突然抬起了很高。 这时海岛周围的海水就像煮开了那样扑腾起来,虽然我们离王晨飞很远,可整个海岛都是这样。开始我们还真以为是海水被煮开了,可是渐渐发现不对,因为扑腾上来的海水都是呈一种淡绿色夹杂着浑黄的颜色,看来是某种液体翻腾到了水面上所致,而且浓烈的腐臭味越来越强,众人欲呕,我们都紧紧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忽然天地间响起了一声震人魂魄的怒吼,和我们遇到水蝈蝈那天听到的响声一模一样,接着山洞又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之后出现的景象就让人大吃一惊了。只见靠近洞口左边海域的地方忽然升起了一根又粗又长暗青色的巨大触角,这并不是章鱼的触手,看起来更像一个巨大的尾巴,只见它高高竖了起来,一下砸在礁石上,轰的一声巨响,简直就像被炮弹打了一般石屑四下飞扬,而地上出现了一条巨大的石坑。 看来上次的痕迹就是这东西留下的,不过上次我们并没有触动锁眼,为什么会突然激发它呢? 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忽然我们顶上传来非常古怪的吱吱声,接着轰的一下,石洞最顶端被掀了一大块石头,昏暗的光线立刻透了 进来。透过露出来的洞,我们见到了一个体型异常古怪的巨型生物,这是一个呈暗青色的巨大个体。不过因为洞口范围有限,我们只能看到它身体的一部分,它和海龙王的个体有些相似,但是头呈三角形,又粗又长,一只巨大的眼睛生长在头部的下方。只见它的脑袋不停地晃动着,忽然它就像抽筋那样扭动了一下身体,很古怪地顿住了。 我们惊疑不定地看着它,接着一件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它居然低下了脑袋,将眼睛贴在了那个巨大的石洞上,眼珠子就像人那样骨碌碌转个不停,最后猛然间对着我们停了下来。双方对视了一会儿,我只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凉,赵边城掏出枪来对着它的眼睛道:“你这个丑陋的畜生,去死吧。” 说罢砰地放了一枪,不过手艺欠佳,只击中旁边的石头,可是飞溅的石块砸到了怪物的眼睛里。它猛地将身子抬了起来,发出更加惊天动地的一声怒吼,接着它巨大的脑袋轰的一声砸在了石洞上,无数碎石屑掉落下来。我们抱着头躲到了石窟里,接着一个青灰色的巨爪从洞里探了进来四处乱抓。这是一条类似于海龙王的手爪,不过颜色不一样,而且指甲又尖又长,看来就像一截锋利的宝剑,它指尖的距离比海龙王的更大,看来更像一个公鸡的爪子。 那乌黑尖长的指尖碰到哪里,无论是什么东西立刻都会被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我们用手枪对着爪子连开数枪,它一点反应都没有。忽然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声响了起来,之后这只巨爪暂时停住了,过了一会儿出了山洞。我们几个人惊魂未定,一时也不敢出去。 忽然外面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撞击声,抛射而起的海水甚至透过被破坏的洞口撒了进来,只见海怪那巨大的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倒了,洞里顿时黑暗了起来。不过很快它就挣脱而起,接着又是一阵巨大的海水透进了洞里,显然外面似乎正在发生着激烈的争斗。赵边城道:“赶紧出去,一定是海龙王和它打起来了。” 我们忙不迭地走出洞口,顿时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虽然我们已经算是见过了海怪身体的一部分,但是当我们看到这些还是被震惊到无以复加。原来那个光秃巨大的岩石洞顶部现在满是一个青灰色的巨大物体,它的身体基本是方形的,有一个三角形的脑袋,两只爪子就像人那样分别按在岩石洞的两侧,巨大的尾巴不停地抽动着,每一次的击落,就会有一阵海水冲天而起,它的尾巴甚至比海龙王的还要长还要粗。 此时小海龙王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很担心 ,害怕它已经遭遇了这个海怪的毒手。不过更让人担心的是王晨飞,毕竟海龙王还可以在海里面生存,万一他要是落进了我们眼前的这片海域里,那可就真的危险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一声巨大的吼叫将我吓了一跳,只见海龙王又一次窜到了海怪的身上,两个巨大的脑袋瞬间抵在了一起。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海龙王的头为什么会是圆形的,就是增加撞击的力度,鳄鱼的脑袋是不可能用来撞击物体的。其实相对于潜艇而言,海龙王的撕咬能力并不重要,它需要的就是能产生巨大的撞击力。 对能将潜艇撞沉的力度,海怪似乎真的有些难以承受,它的脑袋被重重撞倒在石头上,轰的一声石屑四散而起。我们抱着头又冲进了洞里,不过透过小洞看到海怪对这一次的撞击似乎很轻松地就承受下来。它迅速仰起自己的脑袋,用其中一侧狠狠地撞在了海龙王的身上,力量之大,山洞都开始摇晃起来。而海龙王又是一声大叫,轰的一声海水冲天而起,估计是它掉入了海里。 之后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不过这种时候的安静令人特别不安,果然海怪又一次将古怪的邪眼透过洞口朝我们望来。赵边城举起枪,这次瞄准了很长时间,扣动扳机。枪响后只听一声类似于气球爆炸的响声,海怪的眼珠子碎裂后,一堆浑浊的液体流了下来,仿佛一股小型的瀑布。 海怪惊天动地的一声吼叫,我们甚至能感到自己的心脏都要被它这种声波给震出胸口,赵边城道:“赶快跑,它要发飙了。” 话音刚落,只见它双爪和巨型的脑袋并用,在岩石顶疯狂地击打起来,三管齐下,那个本来裂开的洞口瞬间就被它破坏得越来越大,接着整个山洞都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我们肝胆俱裂,虽然明知道洞外面不安全,还是毫不犹豫地跑了出去。 海怪大半个身子已经从岛的另一面探了出来,可能是因为眼睛被袭击,它身子换了一个方向,只见巨大的暗青色的类似于甲壳一样的身体对着我们。赵边城立刻举起步枪对着它的身体就打,只见一点火星飞溅,它没有丝毫反应。不过在它不停的冲击下,坚硬无比的礁石洞很大一部分已经被它给砸得垮塌下去,如果我们出来不及时,现在已经被活埋了。 忽然海龙王又从海里面高高跃起,压在了它的身上,此时海怪身体最柔软的部分正好对着海龙王,我们心里一喜,只见海龙王压住它后一口就扯下一大块鲜血淋漓的肉来。那条凶猛无比的变异虎鲸就是被海龙王这样给活撕了的,看来这场胜负已定了。 事实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就在海龙王准备撕扯第二块肉的时候,似乎是受了重伤的海怪忽然用爪子将它掀入了一旁的海里,接着它巨大无比的尾巴向岛上撞击而来,一下子海岛犹如地震了一般。我们所立的区域在它尾巴的范围之内,不敢停留,但是毫无去处,只能向岛西侧而去,身后的吼叫声,一声比一声更加响亮。 而到了锁眼的位置,我们立刻就傻眼了,只见十四五个水蝈蝈围在井口旁。或许是听到了我们的脚步身,它们那只有牙齿的脑袋立刻向我们这边望来,接着站起身子,向我们缓缓逼近。 赵边城道:“妈的,没想到老子今天要归位了,也好,咱们拼一个是一个。” 说着举枪对准水蝈蝈就打,虽然这些东西不防弹,但是数量确实太多,而且从水面下不断有水蝈蝈爬上岸来。就算我们打死了不少,可是水蝈蝈的数量却越来越多,而我们的子弹却越来越少。 终于所有子弹全部用光了,赵边城从身上抽出砍刀道:“大家各自小心了,这回谁也没办法照顾谁了。” 话音未落,海面海水哗啦一声冲天而起,只见小海龙王载着王晨飞突然钻了出来。它几步爬上岸边,尾巴一扫一片水蝈蝈便被横扫入海,爪子随意扑抓,甚至用头抵撞都能把一对水蝈蝈给甩得远远的。 看来以它现在的力量对付水蝈蝈已经是绰绰有余了,没一会儿工夫,那些恶心的海洋生物连死带跑退了个干净。王晨飞浑身湿透,此时看来有气无力,我们将他扶了下来。老头道:“海龙王不是那个海怪的敌手,我们要想办法帮它,要不然大家一起死了干净。” 我道:“可是那个怪物刀枪不入,我们能怎么办呢?” 王晨飞道:“柴油,还有那些天然气,足够把那个怪物炸上天了。” 赵边城道:“好点子,咱们现在就去放火。” 王晨飞却拦住他道:“你现在放火就等于是自杀,以柴油和那些储量的天然气如果现在引爆,我们就得同归于尽。” 赵边城道:“那怎么办?” 王晨飞道:“你们坐小船先走,这里交给我了。” 我道:“那绝对不成,刚才已经让您为大家冒了一次险,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让您继续冒险了。” 赵边城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这次应该让我来。” 我道:“不,你们谁都别和我抢了,这次应该让我来 。” 王晨飞有气无力地看着我道:“小邹,你可要想清楚,万一跑不了,那可就没命了。不过你知道和我们相比,你逃生最大的依靠吗?” 我也是一时冲动,不过和他们相比我确实有一个谁都无法比拟的优势,那就是对小海龙王的熟悉程度,果然王晨飞道:“你对小海龙王非常熟悉,所以你只要想办法控制好它就可以了,以它的速度,你绝对可以逃出危险区域的。” 我道:“它能被控制吗?” 王晨飞道:“绝对没问题,海龙王在海里迅速游动的时候,是不会潜水的,而且它会根据人的动作方式判断自己下一步的行为。它具有狗的智商,也就是相当于3岁孩子的智力水平,只要你操控得法,完全可以和它交流。” 我点点头道:“你们放心吧,这件事情我指定要做好。” 王晨飞道:“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想办法灭了它。这个东西才是‘波塞冬之戟’真正的实施者,它才是同盟国研究出来的潜艇杀手,你们不是在问雌性海龙王是如何受精产卵的吗?这个东西就是雄性海龙王。” 说完这句话,他已经虚弱得不行了,我们立刻抬起他向海滩跑去,小海龙王则紧紧跟在我们后面。到了海边的船上,茉莉花道:“我不走,留下来帮你。” 我道:“绝对不行,小海龙王只能负重一个人,如果我们两个都在它身上,哪一个都跑不了。” 赵边城这时候也道:“是啊,姑娘,现在看似危机重重,其实雄性海龙王被死死缠着,小邹去洞里点火其实危险系数不大,关键是要跑得及时,海龙王负重越大,速度肯定越缓慢,所以你放心地和我们先走一步吧。” 茉莉花忽然拥抱了我一下,这才和赵边城他们上船而去。 第三十四章 海龙王的真相 我已经来不及去想为什么王晨飞会突然知道这件事情最本质的真相,雄性海龙王现在就像疯了那样拼命击打着海岛,它的尾巴估计足足有40米长,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部分的死角不能照顾到,就是洞口那一部分,而洞口坍塌的部位是被它用爪子和头拍打出来的。 现在的情况已然非常危险了,小海龙王浑身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恐惧。我带着它贴着礁石洞的边缘走到了已经倒塌了一半,甚至将要全部倒塌的洞里。当海龙王摇动它尾巴的时候,身子便安静了许多,不过还是让我见到一副触目惊心的景象出现。要说我也是个没事喜欢胡思乱想的人,尤其是见到了海龙王以后,我的思想变得更加活跃了,无论如何这种海兽不是任谁都可以看见的,所以我总觉得自己算是开眼界了,但是今天看到雄性海龙王,我才知道什么叫恐怖。 原来雄性海龙王并不是一个单独行动的个体,透过破碎了一半的洞口所透露出的巨大的缝隙,我看到了它居然是一个生长在礁石岛中的巨型生物,它的四肢、尾部、头部都可以露出水面,可是身体有一段却和礁石岛融为了一体。在它处于休眠时期,它整个身体都隐藏在礁石岛内,所以我们从来都没有发现过,此时它被重新释放出来后,那种巨大的体积和狰狞的相貌实在让人胆战心惊,雌性海龙王如果和它相比,简直就是一条可爱的娃娃鱼。 雄性海龙王除了体积更大,四肢更长,它身上的皮甲也和雌性海龙王不一样,准确地说,已经不能用皮甲来形容,用皮壳可能更适合一点。因为它身体的外侧就是一层巨大的甲壳,如果不是因为背面被雌性海龙王突袭到,从正面来看,可以用坚不可摧来形容。更恐怖的是它的鼻孔居然隐隐有一股股的黑烟冒出,不知道是不是喷火的前兆,如果它能喷火,那简直就可以媲美欧洲神话传说里的恶龙了。 它的眼睛被我们打瞎了,身上的肉也被雌性海龙王咬下一大块,黑颜色的血液喷射而出,简直如喷泉一般。可它似乎并不会因为缺血而变得虚弱,也许是因为它体内的血太多太充足吧,一直到现在它抽击海岛的力度也没有一丝减弱。 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觉到了我,它开始变得更加疯狂。不过很快它的尾巴就探入了海里,接着向上一挥,雌性海龙王硕大的身躯居然被抛了出来。真不知道它的力量究竟大到了什么程度,此刻看来雌性海龙王似乎已经难以招架,掉落在海岛后雄性海龙王一只爪子按着它的头部,一只爪子在它的背上用力地划扯着,不过雌性海龙王 背上的皮甲也不是盖的,居然撑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被划破。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有丝毫的耽搁,只见原本放柴油的地方已经倒塌,所幸有两个柴油桶被推倒,我将油桶滚到厨房位置,打开盖子,柴油瞬间流了一地。我脱下衣服,用赵边城给我的打火机点着,扔到了地上,轰的一声火苗窜了起来,我立刻带着小海龙王冲出洞口,顺着洞边向海边而去。 没想到那条雪橇犬也在海滩边傻傻地站着,我领着它上了小海龙王的身上,拍了拍它的脖子,小海龙王立刻向前游去。它的速度委实惊人,比一般的海船速度都快。我回头望去,只见整个山洞都开始燃烧起来,并且不时地伴有小型的爆炸,那是埋在石碓里的柴油桶所致。而雄性海龙王惊天动地地吼叫着,挣扎着,显然烈焰已经对它造成非常巨大的痛苦,不过它跑不了,而雌性海龙王躺在它身旁一动不动,看来已经死了。 海龙王这种生物虽然外表非常凶悍,体型也异常巨大,不过性格确实异常温柔,和它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老实说多少有了点感情,就好像自己家养的宠物一般。此时见它葬身火海,心里止不住难过,当然现在并不是怜悯它的时候,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否能安然脱险,只是不停地拍打着小海龙王的背部希望它能快一些。它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虽然赵边城他们的小船比我们早出发了近半小时,不过没几分钟小海龙王已经赶上了约一半的路程。 就在此时,只听背后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我转身望去,只见小岛已成一片火海,而巨大的火团翻翻滚滚瞬间就向我们逼近,那灼热的温度我无处可避,无奈之下条件反射般地抱住了小海龙王的脖子,趴在它的身上。 忽然它身子一沉居然向海底游去,我猝不及防,呛了一口海水。小狗却比我有经验的多,它用四肢牢牢勾住海龙王背部的皮甲缝隙,我们三个在浑浊的海水里继续向前而去。忽然周围亮光大作,我抬头望去,只见烈火已经笼罩了海面很大一部分的区域,足见这次天然气爆炸的威力。 向前游了一段距离,我在水下不能维系多长时间,只觉得憋得都要窒息了,我用力摇了摇小海龙王的脖子,也不知道是自己误打误撞的行为让它明白了要浮出水面的意思,或是它凑巧这个时候要上水面,反正它就是上去了。我只觉得眼前一亮,气顿时顺了起来,不过立刻就感到异常寒冷,此时离赵边城他们已经很近了,我能看到他们关切的表情,甚至每个人都在对着我大声喊叫着。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一点声音 都听不见,很快小海龙王就游到了小艇旁,他们七手八脚将我抬上船,没一会儿我就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艘海船的船舱里,身上套着一件虽然非常不合身,但蛮干净的水手服。难道自己后来遇到海船了,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吧?这样想来我试着站了起来,发现自己活动并没有什么影响,甚至连虚弱的感觉都没有。打开舱门,我走出了通道。尽头是一个旋转的阶梯,我走了上去,出了门,立刻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这是一艘巨大的远洋货轮,我大约在船体的负三层,甲板上满是各种各样的巨型货柜,之间两个中国海员在甲板上组装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我上前询问了一下,才知道这艘货轮是被巨大的爆炸所吸引,在自己的航道上停留了一下,最后无意中等到了我们,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过即使没有这艘船,我们也死不了,因为距黄泉眼10海里左右的区域,渔船、海船、货船就非常多了,马伟利他们肯定已经安全脱险。 当我问清楚了王晨飞他们所在的房间位置刚要走,忽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便问道:“请问两位,有一条体型很大的水生物,它也被你们带上来了吗?” 船员道:“没有,那家伙体积太大了,上不了船,不过这几天它一直就在我们船旁边跟着,寸步不离的,也不知道被施了什么魔法。” 我心里一喜,赶紧跑到船头旁左右望望,只见船体左侧小海龙王的体型似乎又比之前大了一圈,它身子露出水面不急不缓地跟着巨轮向前飘着,我大声道:“小龙、小龙。”其实之前一直没给它起个名字,今天算是给它定了一个响亮而贴切的名号——小龙,虽然我知道这条小龙之后肯定要变成大龙,甚至巨龙。 它听到了我的声音,忽然不再像刚才那样安静,身子在水里面一上一下地颠簸了起来,并且不停地发出咕咕的声音,还顺着海船绕起了圆圈,就像它妈妈那样活泼好动。这时只听一声狗叫,我转身望去,只见王晨飞和赵边城牵着小狗笑嘻嘻地看着我,茉莉花则一声不吭地站在他们身后,脸上表情似乎有些羞涩。 我心中大喜,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想了一会儿才道:“王公、赵哥,你们这些天还好吧?” 他们点点头,赵边城道:“你可昏迷了三天,又是茉莉花照顾的你,直到今天早上才算合了会儿眼,听到你的声音,又过来了,拦都拦不住。” 我心里感激,对她点点头道:“谢谢你 。” 茉莉花道:“没事,我应该做的。” 我道:“咱们这是去哪儿呢?” 赵边城道:“这是一艘返航的货轮,抵达的港口应该是山东威海,和咱们出海的地方差不多,也算是缘分了吧!兄弟,咱们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我道:“真没想到,王公咱们回去后这1000万该找谁要呢?” 王晨飞笑道:“我出海本来就不是为了钱,不过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孟洋的坦诚,才让我们掌握了很多情况。不过他人已死,我们并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起诉巨鲸设备,看来这件事情很可能就不了了之了。” 听了这话,我心里有些沮丧,王晨飞见状道:“不过咱们也不算白忙,你知道海龙王的真相吗?” 我道:“我就是奇怪这点,您怎么忽然知道了这么多事情?” 王晨飞道:“就是那本日记,其实想要揭开那张粘着的两页非常简单,只要弄湿了就行,当天我被雄性海龙王击打入海里,本来以为日记本会丢失,上岸后一摸还在口袋里,我拿出来看看上面的字迹是否被冲洗模糊了,却发现最后两页已经分离开了。我都忘记了上岸,就坐在小海龙王的身上看了起来,这上面记载的才是海龙王真正的秘密。 “其实黄泉眼的海龙王才是真正的海龙王,而海岛上的海龙王骨架是通过这条雄性海龙王基因提取,人工制造的雌性海龙王,为的就是和雄性海龙王交配。至于我们后来见到的都是它们的后代了。野猪的基因是因为它出色的记忆力,猪和大象的记忆力是所有动物中最强的,所以当时养猪是为了提供海龙王超人的记忆力,让它能记住自己所有见过的东西,这样才能实施最精准的打击。至于说鸟的基因这是个天才的设想,鸟是有导航系统的,根据地球的磁极它永远不会迷失方向,这是为什么在迁徙的过程中它们总是能准确地到达自己的目的地。不过人类将这种技术运用到海龙王身上就不仅仅是为了让它掌握航向了,而是让它能捕捉深海潜艇的雷达信号,从而展开自己的追踪打击。”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道:“那它等于是自身就具备了雷达定位系统了?” 王晨飞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蝙蝠不就是依靠发射频率,接收频率确定自己方向的?还有雌性海龙王到了性成熟后会寻找雄性海龙王交配,其实说来都是那条雄性海龙王的后代了,不过人类做事本来就是不择手段的,他们当然不会把这种有悖于伦常道德的事情放在心上, 对他们而言,研制出终极潜艇杀手才是最重要的。” 我道:“可是雄性海龙王是处于休眠状态的,总不能雌性海龙王还知道触发机关吧?” 王晨飞道:“它当然不知道,其实雄性海龙王在交配季节也会苏醒过来,那时候它性格非常温驯,巨鲸设备选择出海的这个时候就是雄性海龙王交配的时候,不过一旦它在休眠的状态被刺激醒来,性格会有巨大的变化,那时候它会变得非常暴虐。” 我道:“那么激活它的物质是由什么组成的呢?” 王晨飞道:“很简单,就是那些水蝈蝈,我们触发的机关是将海底的一个巨大的铁板降下,压碎居于水底的水蝈蝈。还记得水蝈蝈的第一次露面吗?那时曾经就让海龙王醒过来一次,只是当时它受到水蝈蝈的影响不大,所以没有彻底苏醒,巨鲸设备选择离开海岛也是这个原因,而非是被罗东吓唬,罗东只是他们顺水推舟的一个借口。他们担心自己引来的众多水蝈蝈会让海龙王彻底醒来,所以暂时避让,准备等时机最成熟的时候再回去提取海龙王的身体组织。” 我道:“真是想不到居然会有如此神奇的生物存在于世,更想不到人类居然能制造出如此浑然天成的生物,但是回头想想,这一切又实在太可怕了。” 王晨飞道:“你说得一点没错,所以孟洋的父亲在岛上就将海龙王的基因合成资料给彻底销毁了,而他的这篇日记只是记录了海龙王的产生和设计思想,却没有披露设计细节。” 我道:“真奇怪了,他不是因为出卖国家资料,才获得的巨额财富吗?” 王晨飞道:“你错了,出卖资料的并不是他,而是巨鲸设备的创始人:孟庆天。他出卖的资料并不是海龙王的制造基因,而是我父亲研究出来的通过海龙王特有的基因创造的基因武器,这是我对你隐藏的最后一个秘密。我父亲和那批科学家上岛的真实目的在于此,海龙王只是基因武器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已,至于用它对付轴心国的潜艇、船只,只是后来意外的收获。不过因为基因武器的技术并不熟练,所以一直没有投入生产,巨鲸设备这次回来就是希望通过之前的资料记录,将这种半成品生产出来。他们是蓄谋已久的,而非突然才有的念头,所以我们必须彻底毁灭那只雄性海龙王。” 我摇了摇头道:“实在想不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他们用尽了手段,最后还是暴露了真相。” 第三十五章 新的人生起点 经过两天的海上颠簸,我们回到了内地。当双脚再一次踏上实地,我真的是感慨万千,眼泪差点就流了下来,不过海关还是扣留了我们,并做了详细笔录。当我们把真相告诉了他们,他们又亲眼见到了小海龙王,震惊之下,立刻报了案,之后赵边城的单位专程派人过来参与解决这件事情。一个礼拜后,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我们始料未及的。 原因很简单,毫无退路的巨鲸设备动用了一切手段,栽赃陷害我们,首先让有关部门对我们展开调查,接着以杀害孟洋、孟星二人的罪名将我们送入拘留所,暂时隔离审查。而茉莉花的处境最危险,因为她是偷渡过来的,所以要被当成偷渡客遣返回自己的国家,我们瞬间一败涂地。 我在牢里待了四五天,很奇怪为什么刘长运他们不出来帮我们说句实话,一天管教突然把我带了出去,他告诉我有个人必须要见我一面。当时的我已经万念俱灰,只觉得公平正义都是狗屁,世上只存在有阴谋诡计和钱两种东西而已。 接待室里我看到了一个身材有些微微发福的中年胖子,长得白白净净,一看就是个科级干部那种人。他和我握了手道:“邹同志你好,我是北京市水文科学研究院的。咱们长话短说,您带回来的那头海龙王,一直在我们那里饲养。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自从我们接手后它就没有吃过东西,现在身体已经非常虚弱。因为这种生物特殊的身份,我们已经上报了国家,得到了中央领导的批示,他们同意先让您过去照顾小海龙王,避免这种可能是世界上唯一存在的物种消亡。所以如果您愿意,今天我们就可以带您走。” 这是好事情,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而且长时间没见小海龙王,我还是非常想念的,毕竟它一直在我身边成长,说没感情,那绝对不是真的。 手续他们已经办好,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和他出了拘留所大门,回头看了一眼自语道:“下次回来也不知道判刑了没有。” 胖子很古怪地笑了,不过直到上车他才道:“您放心,像您这样的同志,如果被判坐牢,那是正义的失败。我想只要我活着一天,就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吃了一惊,打量了他一眼道:“您是……” 胖子道:“我真是水文研究院的,不过我还有一个身份:赵边城的顶头上司,今天告诉你的这个身份是前两天才办好的,没办法。如果要作斗争就必须要使用手段,如果不把您接出监狱,那么所有的调查都无法展开,我 们只有用一个比较合适的借口,将您接出来。” 我又惊又喜道:“原来是这样,那么他们都出来了?” 胖子摇摇头道:“只有您和王老师,边城他们实在没有借口弄出来,只好先委屈你们在里面待几天了。” 我道:“可是就算这样,你们有什么办法让巨鲸设备伏法吗?他们现在可是负隅顽抗,而且我们找不到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胖子笑道:“你们不是专业做这个,当然觉得力不从心了。但是我们已经掌握了绝大部分的情况,我可以向你保证,巨鲸设备进入覆灭的时间已经开始倒数,法律和历史会给你们一个公道,人民会知道你们付出的。我想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还是有正义感的,所以自己首先不能放弃。” 我道:“我绝对没有放弃,但是我真的看不到希望了,希望你们能帮助我!” 胖子笑了道:“你放心,这是我必须要做成的事情,死也要做成。不过因为保密的缘故,现在还不能和你透露太多,但是还原真相的时刻即将到来了。” 我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道:“你真的这么有把握?” 胖子道:“这个计划13年前就开始实施了。当时王公找到我们,提供了相关讯息,但是这么多年以来我们因为证据搜集的问题,导致案情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不过现在我们终于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来源。我们之所以没有立刻将之公布出来,就是因为还有件事情需要我们去做,一旦做成,那么巨鲸设备现在所有的努力都将被我们一举击破。先把你们搞出来,一是配合我们工作,二是将你们保护起来,很难说你们将会遇到什么情况。” 我道:“那真是太好了,这件事情如果做不好,让巨鲸设备免于受到惩罚,那么将是历史的悲哀。” 胖子道:“您说得没错,所以我说了,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办成。” 他将我带到了位于北京西郊的一座大水库旁,他道:“那条海龙王已经很长时间不进食了,王公说这个问题只有您能解决,所以我们说给您派个任务就是这个任务。” 这时王公从靠近水库的一个监测站里走了出来,笑道:“终于等到你了,赶紧给它喂些东西吧。” 我站在岸边拍了拍手,道:“小龙。”话音刚落,哗啦一声大响,小海龙王从水里钻了出来,把胖子吓得不轻。我拍了拍它脑袋道:“怎么了,听说你最近胃口有点不太好?” 小海 龙王将它硕大的脑袋匍匐在我的脚旁,咕咕地轻声哼哼着,似乎有点委屈。我摸了摸它的脑袋,拿起一条六七斤重的青鱼,小海龙王一张口就把它吞了。看来它的行为纯粹是思念我所发生的,既然见到了我,一切也都烟消云散了。 这时只听一声狗叫,那条两眼发光的雪橇犬也跑到了我的身边。 这样我只能暂时放弃自己的生意,在这里一门心思地照料起小海龙王了。过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胖子开着车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还没下车,他举着手里的一份材料大声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彻底掌握了巨鲸设备的犯罪事实,有关机构已经开始对他们立案调查了。王公,您的想法就要实现了。” 听了这话,本来安安静静坐在凳子上剥毛豆的王晨飞忽然愣住了。胖子这时候走了进来,将那封材料递给王晨飞道:“王公,这么些年您的心愿,咱们总算完成一大半了。” 王晨飞过了很久才慢慢将毛豆放下,接过材料仔仔细细看了起来,这一看就看了一小时。之后他很平静地将材料换给了胖子道:“感谢你们,感谢国家。” 三天后我们随调查组进入了一处秘密地点,在那里我见到了赵边城他们几个人。我们分别接受了非常详细的个人调查,之后专案组给我们每个人一份详细的材料报告,通报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从现在开始直到案件开始审查期间,我们都不能和外界有任何接触,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处境其实和坐牢也差不多,只不过居住环境和伙食标准高一些而已,但是我们能理解专案组这种做法的必要性。 调查进展得非常迅速,巨鲸设备企业内所有的家族成员都被控制了起来。经过审问,案情很快就有了实质性进展,我们也在七天后去专门的调查处录口供。没过多久,一个神秘的外国青年和我们住在了一起。又过了一段时间,巨鲸设备因为涉嫌泄露国家机密和战时通敌叛国两项罪名被起诉调查,这条消息很快成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进入司法程序后我们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我们的身份却又变了。因为对破案的贡献我们每个人都受到了嘉奖,甚至连茉莉花都因为这点而被政府破格收容,并给她在街道安排了一份工作,这让我有点哭笑不得。 庆功宴会上,我问起了王晨飞这件事情的突破口究竟是如何产生的,王晨飞道:“很简单,但是我们都没有想到,你还记得那本全是英语的日记吗?” 我道:“当然记得了,怎么了?” 王晨飞道:“这是那个犹太裔科学家的工作笔记。他因为日本鬼子上岛,带着还没长成的海龙王,躲进了那个天然的岩洞里。而其余的人为了海龙王,并没有选择躲藏,而是做了俘虏,以此迷惑日本人。不过日本兵还是搜查了一遍,一无所获后居然对岛上的科学家进行了屠杀,只有一个人因为害怕投靠了日本人。但是良心未泯的他并没有出卖那个犹太裔,他就是孟洋的父亲,真名叫赵四海。不过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那个犹太裔科学家看在眼里,并做了详细的记录,就是那个我们后来发现的日记本。” 我道:“怪不得那个洞里居然有桌子椅子,还有帐篷,原来曾经有人在那里生活过。” 王晨飞道:“没错,不过最后日本鬼子还是重新上岛搜查一次,因为有孟星祖父的出卖。那时候海龙王已经长大不少,于是那个科学家就把它放了出来,日本兵来不及逃回自己的巡逻艇,于是就躲进了密室,直到在里面活活饿死。” 赵边城道:“早他妈知道那里面的是小鬼子,咱们就该把他们骨头劈了当柴烧。” 王晨飞道:“他们就是通过那个日记本,找到了犹太裔科学家的后人,他们现在居住在德国的柏林。这似乎带有一定的讽刺意味,但事实就是如此,对这段历史,不但他的家人知道,德国相关部门也有过对应的记载,所以之后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还有一点值得说道的是,海龙王为什么每次都会在狂风暴雨之际,出现在黄泉眼的东南方向,是因为它的母亲,也就是我们之前看到那条巨大的海龙王的骨架,是死在它父亲的手上。海龙王的记忆力是超强的,它每次都会在相同的环境下,出现在那片曾经出事的海域内,凭着早年的记忆,等待杀害它母亲的凶手出现。” 我道:“没想到这种生物记仇的心理这么强。不过我还是有一点没明白,如果它不是为了交配出现在那里,那么那些蛋是从哪儿来的呢?” 王晨飞道:“海龙王的蛋是需要一定温度才能孵化的。我们看到的那几颗卵应该不是那条海龙王所产,而是它母亲产的卵,因为洞里的温度是恒温的,所以那些蛋一直没有孵化条件。直到后来被刘长运当做钻石偷了一颗出来后,才孵出的小海龙王。” 所有的一切真相都浮出水面了,除了震惊,我找不到合适的表达方式。不过随后我也有一种解放的感觉,因为不管情况怎么复杂,现在对我而言一切都结束了,真的值得庆祝。 后来各级政府部门都给了我相应 的荣誉,我放弃了自己的生意,去了浙江舟山,当地政府特地给了我一片宽阔的海域,作为海龙王的饲养基地,并且供游人参观,我可以拿一定比例的提成。于是我由一个商人变成了驯兽员,而海龙王特殊的体型也让赚钱成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虽然报酬没有做深水工程那么丰厚,但是无须那么烦神了。 我和茉莉花整天就围着海龙王转,它就像个孩子淘气而任性。时光荏苒,过得飞快,一眨眼两年的时光过去了,海龙王的体型已经超过了40米,方圆5海里以内成了它的地盘,没有任何大型水生物敢侵入这里,海滨浴场的安全反而是因为海龙王的存在而显得特别平静,这是当地政府一开始没有料到的。 一天清晨,当我如往常一样,坐在海龙王的身上,游弋在舟山的海域里,忽然它身子一转,向西而去,这是它第一次不按照我的命令私自行动。我狠狠对着它的脑袋敲一下,正要批评它,只见一艘快艇远远开来,到了切近,上面居然是赵边城和王晨飞,显然小龙早就发现了他们。 赵边城笑道:“你比原来胖了不少?” 我道:“现在的生活过得太安逸了,没办法不长肉。” 赵边城道:“你该减肥了。” 我道:“可惜没人给我机会啊。” 赵边城道:“恭喜你,机会来了。” 我道:“又有什么事情了?” 赵边城给我让出了一个地方道:“上来,待会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道:“你和我玩什么神秘,有话直说呗。” 赵边城和王晨飞却笑而不语,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我也是好奇心起,从小龙的身上跳上了他们的快艇,赵边城掉转了舵的方向,发动引擎向回开去。王晨飞大声道:“小龙,跟上来啊。” 小龙就像能听懂他的召唤似的,摆动尾巴如箭一般向前而去,没一会儿就超过了全速前进的快艇。巨大的身躯在海里划出了一道道优美的涟漪,向两边散开,不一会儿就把我们甩得老远。 过了一会儿我道:“王老师,您总是吊我胃口,在岛上将无数个秘密分成多少段一点点地透露给我,直到最后一天才算让我知道了所有的秘密,现在还打算这样吗?” 王晨飞笑道:“我确实对你隐瞒了太多,不过那是因为对你的不了解,不过小邹,这次我希望能和你再次合作。” 我道:“合作什么,我刚刚消停一些,不是又要出海 抓捕海怪吧?” 王晨飞呵呵笑道:“抓捕海怪这种事情,我也不希望再去做了,我是为了孟庆天。” 我道:“这个人有什么好调查的?他做的一切已经明明白白了。” 王晨飞道:“没错,他的一切确实早就搞明白了,但是协助他逃离那片具有巨型海龙王游弋其中,还有同盟国的各种海船的火力封锁线的驭鲸人,我希望能把这个地球上最神秘的种族彻底调查清楚。关于驭鲸人的秘密实在太多了,而且也着实让人难以相信,如果能搞清楚他们生存在海上的秘密,对我们自身那是有巨大的益处。我手上有关于这方面的资料,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我笑了,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曾经蔚蓝的海域上,巨型恐怖的水生物穿梭游弋于大海之上,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在它们身上都有一群身材强壮、表情强悍的“人”,他们通过工具或者奇特的拟音讯号对这些巨大的生物发号施令,而这些凶猛异常,又强壮无比的巨兽,在这些人的操控下无不服服帖帖,老老实实。 想到这里,我一声呼哨,召回了向前急冲的小龙,接着又跳回了它身上,对王晨飞道:“王老师,您看我像不像驭鲸族人?” 王晨飞笑道:“乍看有点像。” 我一拍小龙的脑袋道:“快走,咱们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驭鲸人。” 小龙似乎听得懂我的话,又迅速向前游去,王晨飞的声音远远传来道:“小邹你们慢一点,等等我们。” 我们一路迅速地回到了海岸,王晨飞道:“怎么样,难道你不想了解他们是怎样控制深海巨兽的?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们是如何拥有惊人的能力的?这可是人类世界中最大的谜题。” 我笑道:“王公,您是不是有点偏执了?就算真有驭鲸人,我们就能找到?再说了,您说的他们所拥有的那些能力,我绝对不相信。” 王晨飞道:“我早就知道你不会轻易动心的,这样吧,我给你带来了一份绝密资料,看完后咱们再作交流。” 我看他说得郑重,也没再否定他。去了房间,他从行李中取出一个光盘,放进影碟机里。过了一会儿,一个非常美丽的场景出现在画面里。 只见一片蔚蓝的大海,景色如画,这是在一艘小船上拍摄的,所以角度并不是太好,四五个身着鲨鱼皮,身材强壮的汉子,每人胯下令人难以置信地骑着一条巨大的虎鲸,在蔚蓝色的海域里纵横 交错地游弋着,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正在这时,一条海豚从海中一跃而起,虎鲸并不像捕食者,而是跟着它纵身竖着腾跃起来。驭鲸人像是早就有预料,双手抱着它的背鳍,双脚紧紧夹着它的尾鳍,牢牢地趴伏在虎鲸身上。当虎鲸跌入海里时,几个驭鲸人同时从虎鲸的身上跃入了大海里。他们并没有游走,而是身体漂浮在海面上,超人的水性,让他们不需要动就能安全地漂浮着,不沉下去。 经过训练的虎鲸确实能够非常驯良,但是能达到这种程度,至少之前我是闻所未闻。可以说这些人训练虎鲸的手段确实很高明,不过就算他们是驭鲸人,可以训练出异常驯良的海兽,我也不明白这有值得我们研究的必要吗?说白了不就是一个出色的驯兽员吗? 王晨飞道:“你仔细看那个大圆洞。” 他说了我才发现,驭鲸人所在的海域其实并不深,甚至很浅,海水蔚蓝透明,清澈见底,海水底部并不是平常的沙地,或是珊瑚礁丛,而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深洞。不过拍摄地点并不是在深洞上方,所以我无法直观看到这个洞究竟有多深,不过驭鲸人基本都漂在巨型深洞上方,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看了大约有十分钟,居然还是如此,我看得昏昏欲睡,道:“王公,如果没事我去洗澡了。” 王晨飞一把拉住我笑道:“快了,你耐心一点,我保证给你看一场好戏。” 他话音未落,忽然从深洞里冒出一个巨大的泡泡。这个水泡之大我前所未闻,和洞口比小不到哪里去,漂浮到水面上,爆炸后居然掀起了一小股海浪,让上面的驭鲸人和其余水生物四下晃荡。 就在我还在想象会出现什么情况的时候,一幕让人目瞪口呆的场景就这么突然出现了,我只觉得头皮一紧,头发都竖了起来,只见一张类似于人脸的东西出现在深洞边缘。当然如果说是人脸,那么这个“人”也实在过于巨大了,以至于洞口只能和它的脸部基本持平,后面身体想都别想出来。 但是如果你怀疑没有这么大的人脸,又不贴切,因为这就是一张人的脸。只见它类似于头发的青灰色的布满脑袋两旁的物质就如律师戴的假发一般,每一边“发梢”处还有一个卷。正宗的“国字脸”,方得有些过于明显。眉毛是紫颜色的,两道“浓眉”简直比一片小树林都茂盛。最恐怖的就是它的眼睛,它的眼眶是多边形的,居然有眼白,而中间巨大的乌黑的瞳仁滴溜溜乱转,比我看到的公海龙王的眼睛都要瘆人。 唯一不像人的就是它的牙齿,它的牙齿从下颚一直布满到鼻子下面,一个个看来犹如小山峰一般锋利无比。而它的表情则让人冷到骨头里,因为这么巨大恐怖的一张脸,居然有些笑吟吟的感觉,只是这种笑呆板而极不自然。 就在我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心情的时候,忽然“这张人脸”张开了它巨大的嘴巴,海水急速流转起来,形成了一个旋涡,所有的人和海生物都围绕着这个旋涡,向它嘴里而去。 第二卷驭鲸人之殇 第三十六章 新任务 就在我心提到嗓子眼,准备看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忽然录像闪了一下,什么都没了。 我满心惊惧的望向王晨飞,他倒是非常平静的看着我道:“怎么样,你有怎样的感想?” 我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也太恐怖了一点吧?难道这个世界上有巨人,我看它的脸也太大了。” 王晨飞笑道:“这就是驭鲸族崇拜的圣物,这并不是一张人脸,不过非常近似于人脸而已,这是海里非常恐怖的一种巨型水生物,驭鲸族和它的战争持续了千万年,不过始终没有征服过它,所以驭鲸族崇拜的其实是自己的对手。” 我的胃口立刻被吊了起来道:“王公,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生物。” 王晨飞却枉顾左右而言他道:“小龙给你照顾的还真不错,它的伙食负担应该蛮重的吧?” 我道:“当地部门给定的是一个月七万,我个人又加了三万,一个月凑了十万。” 王晨飞道:“幸亏是交在你的手上,你也真舍得为它付出了?” 我道:“这就是缘分,谁让它在我手上出生的呢,而且它这种性格的动物谁见了都喜欢,你没见过那些小幼儿在它身上合影的镜头,小狗也没有这么温顺的。” 王晨飞道:“那么如果它长得和它母亲一样大了,一个月十万的伙食标准只怕不够了,那怎么办?” 我道:“如果真到了这么一天,我把它带到深海,让它自己去捕食,反正我不会让它饿死的。” 王晨飞道:“你胆子还真不小了,上次出海没有让你留下心理阴影吗?” 我道:“我也觉得很奇怪,可能是因为收获了小龙吧,颠覆了我对海兽的看法,如果它和它的父亲一样令人恐惧,我可能就会留下心理阴影了。” 赵边城道:“上次的事情其实主要还是和人有关,如果只是遇到海里的巨兽,我想你的心态现在不会这么轻松。” 我道:“也许吧,这次事件只给我一个认识,海里的东西再可怕,还是没有人可怕,对了王老师、赵哥,你们这次来找我为了什么,我觉得你们的任务应该和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吧?” 赵边城笑道:“为什么说这样的话,我们可是最佳搭档啊?” 我道:“咱们有搞科研,有搞调查,还有做生意的,巨鲸设备那次事件属于十分意外,真的,我想别的时候应该很难存在交集吧?” 赵边城道:“那还真的未必,我和你说一件事情,你绝对感兴趣。” 我道:“即使再感兴趣,我也不会轻易去冒险,太不值当了。” 赵边城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心有余悸,不用怕,咱们这次行动应该非常具有吸引力的,而且绝对不会像上次那么惊险。” 我道:“说说看,不过我可先说明了,我有拒绝的权利。” 赵边城道:“那时当然了,咱们不是来抓壮丁的,而是来寻找志同道合的同志的,这么说罢,你应该对驭鲸人有印象吧?” 我立刻来了兴趣,耳朵竖了起来道:“有印象,难道您又发现他们的化石了?” 赵边城道:“这次发现的不是化石,而是真的人。” 我吃了一惊道:“您说什么?驭鲸人还真的存在?” 赵边城道:“你这话说的,没有存在过他的化石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道:“我的意思是现在这个地球上真的还存在那种类型的人类?” 这时王晨飞道:“小邹啊,你的认识有问题,驭鲸人其实就是人,虽然早期形态和我们现在不一样,但是生命体是在一直进化的,猿某人和我们的身体特征也有区别,可他就是我们人类的始祖啊,这没有问题。” 我道:“难道您的意思是,现在这个地球上存在驭鲸人的群体?” 王晨飞道:“没错,其实本来我一直怀疑驭鲸人是现实存在的,甚至已经进化的和我们没有区别,不过从来没有得到过证实,可这次在审讯巨鲸设备那些人的时候我从有关方面得到了一个保密级别很高的消息,孟星的祖父当年从岛上逃生的时候曾经获得过驭鲸人的帮助,巨鲸设备为什么会起这样的名字?道理出自于此,因为他觉得是驭鲸人给他的好运气,所以巨鲸设备也一直在暗地里寻找驭鲸人的踪迹,并且曾经查到过。” 我惊疑不定的道:“您的意思是我们根据他掌握的线索去寻找驭鲸人?” 王晨飞道:“一点没错,就是这样个意思,你知道为什么要带上你吗?” 我道:“其实我现在对荣誉这类虚荣的东西并没有什么追求了,黄泉眼上的经历让我懂得应该看淡很多事情。” 王晨飞道:“小邹,你的心情我当然理解,不过我可没有对你承诺这次可以给你什么荣誉,你能得到的应该是对于小龙最好的未来。” 他不说这话还好, 说了这话等于是捅了我的心窝子,让我把小龙交出去,除非我死了,否则想也别想,于是我立刻回绝他道:“我不可能把小龙交给别的人,无论他对大型海生物有怎样的把控能力,小龙是我的孩子,永远都是。” 不用怀疑我和小龙的关系,它从小就在我身边,可以说两年多的时间,除了受调查的那段时间,其余时候我们没有分开一秒钟,它就相当于是我的孩子,我也是这么对待它的,所以我不认为王晨飞这个提议是个好意见。 王晨飞听罢却哈哈大笑道:“小邹,看来你对它真的有感情了,放心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父女二人的,再说小龙这种习性,如果真的离开你,那它会很快死亡的,我说对小龙的好处是在于它体内隐藏的那种病菌,你还记得吗?” 我心里一惊,当初说这句话只是匆匆一句带过,我都没有往心里去,现在被他提醒想了起来,我顿时沉默了。 王晨飞道:“驭鲸人是掌握治愈大型水生物疾病能力的,以蟒蛇的基因来看,小龙应该是寿命很长的动物,不过有了体内这种致命病菌它最多只能生活四十年,而且还是在纯野生的空间里,以你现在这种饲养方式,它得不到应有的锻炼,而且越靠近人类,环境越恶劣,这对于巨型动物的影响是要超过我们人类的,所以它的寿命至少还要打个折,我估计它最多只能活三十年左右,小邹,难道你不希望它寿命更加长久一点。” 我想了想道:“这次有危险吗?” 赵边城又劝我道:“寻找驭鲸人能有什么危险,咱们又不需要进入深海,驭鲸人是以部落的形式存在的,他们现在生活的地方还是以陆地为主,而且以我们掌握的具体位置,他们就在婆罗洲内的某一个地方,其实本来这次任务是没有你的,不过我觉得他们可能会对你的小龙有好处,所以希望你和咱们一起去走一趟,小邹,我这可是好心,你要是一味拒绝可有点矫情了。” 我道:“王老师,您真的算是对小龙上心了,我感谢您。” 王晨飞道:“小龙是现在是全球唯一的物种,虽然它是人工制造的,但无论如何也是一个生命,只要能力允许,我们一定要保证海龙王平安的成长,这个财富是属于全世界的,而不是某一个人,只是目前来看寄养在你的这里是最合适的,这个大前提你自己心里要有数。” 我道:“它是我的孩子,谁都不能剥夺我的这个权利,除非我死了。” 王晨飞正色道:“对于地球物种的保护我们每个人 都有责任,国家为什么拨款给你?从这点就能很明白的看出来现在饲养小龙一方的是国家,而不是你,虽然你也因为对小龙的感情自己也投入了资金,但这是两码事,如果没有国家,单凭你个人,连个饲养的场地都解决不了,所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千万不要错误估计了自己在这里面所充当的角色。” 我道:“那您的意思我就是个饲养员呗?” 赵边城看我们两说着要僵,忙打哈哈道:“小邹,王公说的也是客观情况,不过就算所有人给你定义的是饲养员这个角色,只要小龙和你不是这么认为那也就行了,而且以小龙的特殊情况,它这一辈子只可能和你生活在一起了,所以你也没必要计较自己的称呼,况且有人帮你承担小龙的成长费用,这不是一件好事情吗?” 赵边城的话立刻让我想明白了,确实是这么一个情况,王晨飞察言观色道:“小邹,咱们也是觉得你有一定的合作基础,所以这次才会专门来邀请你,我觉得你没有道理拒绝我们。” 我想了想道:“确实没有道理拒绝你。”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回去后我和茉莉花说了这个事情,之所以到现在还称呼她茉莉花的原因是:她压根就没有名字,做为一个杀手,曾经的她只有代号,本来我是想带她一起去的,不过因为小龙必须有人喂养,现在除了我它也能接受茉莉花了,所以茉莉花必须留下来喂养小龙。 收拾完东西,我和王晨飞去了北京,在哪里我们接受了一些对外的常识性知识,有关部门很快给我们办理了护照等一切相关手续,婆罗洲是一个横跨三国的亚洲第一大岛,我们这次要进入的是马来西亚境内的婆罗洲,据说那里居住着驭鲸人一个群落,这是巨鲸设备的人提供的消息,后来我们查阅过资料,历史上婆罗洲曾被日军占领过,也就是说这种事情未必是空穴来风。 外交部和马来西亚取得了联系,以拍摄纪录片的申请,取得了这次行动马方最大的支持行为,我们可以往返于属于马方境内婆罗洲的任何一处地点,而不需要向马方做任何报告。 之后第二天,我们踏上了去马来西亚的飞机,到了吉隆坡下机,接着我们辗转反侧来到了沙捞越,这就意味着我们已经进入了婆罗洲的境地,这是一片旅游胜地,植被虽然还没有达到婆罗洲密林的程度,但是绿化面积已经让我们这些自小在城市里长大的人目瞪口呆了,如果不是因为身上有任务,我真想好好的旅游观光一番。 在当地一所并不算 大的酒店里,我们联系上了当地一个华人,名叫:钟长山,他已经三代在马来西亚了,现在做的就是接待中国人旅游团的生意,当然那个年代能出国旅游的中国人并不多,所以他的生意不算好,不过好在他坚持住了,现在的钟家,是马来西亚非常富裕的家族之一。 还是把话说回去,当时钟家因为生活水平并不高,所以这种当专业向导的活计他也做,大家千万不要混淆接待旅游团,和做专业向导之间的区别,旅游团是有特定路线的,除了事先约定好的地方,绝对不会去别的地方,专业向导就不一样了,他必须根据客户的要求,提供自己对地形最大程度的理解,以达到客户的需求,那么换句话来说,向导是根据客户的要求完成自己的工作,这就存在一个风险的问题,因为当地可能存在的危险,客户往往并不知情,但是当向导根据自己的经验提出来时,他们会怀疑这个向导是在恐吓自己,只是想早点把钱糊弄到手而已,所以一般人并不愿意做专业向导这种生意,这也是钟家为什么能够后来发达的道理。 第三十七章 纳布的传说 (1) 钟长山当时的年纪和我差不离,只大两岁,不过他跨入社会比我们还早,当时华人团体在当地的影响力并不突出,所以钟长山性格还是比较温和的,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混饭吃,太强悍的事情做不得。 这个人是王晨飞通过私人关系找到的,他有个学生常年在马来西亚做物种研究,在当地颇有声望,我们来这里他也帮了不少忙。 我们简单的寒暄了几句,王晨飞说了自己来这里是要进婆罗洲做科学研究,问他对那里是否熟悉?钟长山想了想道:“婆罗洲确实是个物种非常丰富的地方,但是那里的原始部落原住民也非常多,我们尽量不要打扰他们,因为这些尚未开化的人性格脾气都是非常刚直爆烈的,万一得罪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王晨飞道:“你放心,我们是来做科研调查,可不是来得罪人的,再说也不能让你难做啊。” 钟长山笑道:“有您这句话就行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吧。” 赵边城道:“行啊,这么多年中国话还是没丢下,我就怕遇到假洋鬼子。” 大家都笑了,当天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我们背起行囊,向婆罗洲密林进发,那里才是原住民最大的居住区域,此时为七月天气,正是马来西亚最热、最少雨的季节,不过在海滩居住了几年,我对这种暴热的天气已经比较适应了,不过原始丛林的夏天不光是热,还非常闷,所以走进树林我已经汗透几重衣了,可是当我正要脱下自己的衣服,钟长山道:“建议你还是忍耐一下,这里的蚊子是能要人命的。” 听了这句话,我立刻打消了赤膊的愿望,除去炎热的环境,其实婆罗洲的原始丛林还是非常美丽的,生长着各种各样的奇异植物、生物,之前我一个都没见过,钟长山道:“现在只是刚刚进入,这片巨大的森林里有世界上最大的花,有最毒的蛙类,还有许多未被发现的新物种,我相信这是一个搞科研最佳的场所。” 王晨飞道:“反正已经进来了,我也就不需要再隐瞒什么了,我们来这里并不是单纯的做科学研究的。” 钟长山立刻警觉的望着我们道:“违法犯罪的事情我可不会做的,你们可别指望我在这里能帮你们提供犯罪的渠道。” 王晨飞呵呵笑道:“小伙子,你警觉性太高了,你看我们样子像罪犯吗?” 钟长山想了一会儿道:“那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王晨飞道:“因为这个事情确实需要保密,所以我不 能一开始就告诉你许多,也是担心消息会透露出去,希望你能理解,我们来这里是寻找地球上一个非常神秘的种族,你听说过驭鲸人吗?” 钟长山表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这只是一个存在于传说中的族群,您不会为了一个神话传说来到了这里吧?” 王晨飞道:“不,我有充分的证据可以证明驭鲸人这个族群是真实存在的。” 钟长山笑着摇了摇头道:“王叔,如果这个族群真的存在,那么我奉劝您三位一句:从哪里来回哪里去,驭鲸人你们不能寻找,因为他们是被纳布守护的族群。” 王晨飞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能不能对我们详细说一说?” 钟长山道:“当然可以,不过这是个神话传说,你们听了以后就知道不会是真的了,纳布是一种怪蛇,如果用中国人的说法,这是一条鬼蛇,它守护着通往冥界的河流,如果有罪人被摆渡,那么它就会吞噬这个罪人,它是冥界唯一有生命的动物,是冥王的宠物,正是因为有生命所以才会被勾引,其中有一条纳布偷偷渡过冥河,逃到了世上,这种怪蛇有七个鼻孔,身材异常巨大,至少有三十米长,所以体型无敌的它曾经在地球上肆虐过很长一段时间,不少人畜都被它当做食物吞食了,直到后来一位驭鲸人成功的降服了这条怪蛇,才避免了它在世上继续作恶,而大彻大悟的纳布便做了驭鲸人的守护者,任何想要通过驭鲸人获得海底宝藏的坏人,都会被纳布吞噬,不过王叔,您觉得这个传说有可能是真的吗?” 王晨飞笑道:“纳布未必存在,但是驭鲸人我相信一定会有。” 钟长山道:“我听到的驭鲸人传说就是和纳布在一起的,有驭鲸人的地方就会有纳布的存在,希望您这次的寻找会落空吧,我不希望这个传说是真的,我可不想面对有七个鼻孔的怪蛇。” 赵边城道:“兄弟,不管你生活在那儿,总归是咱们大汉子民,咱们讲究的可是唯物主义,这种鬼啊神的都是小说家编来骗人玩的,把这个当真未免也太那啥了吧?” 钟长山道:“驭鲸人还不是一样,并不是说加个人字他就真的存在了,我不信有可以降服大型水生物的人存在,这是不符合生物行为的。” 赵边城道:“是吗,那今天就要好好给你开个眼了,知道这位兄弟是谁吗?”说罢指了指我。 钟长山道:“你总不能说他是驭鲸人吧?” 赵边城道:“他当然不是驭鲸人 了,不过他确实饲养着一种体型巨大的生物,而且两者之间的感情还非常之好,不信咱有照片为证。” 说罢他从身上摸出咱们几个人和海龙王合影的照片,只看得钟长山目瞪口呆,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 赵边城道:“怎么样,你现在相信这些巨型生物是有可能被人类操控了?” 那个年代ps的技术还没有得到广泛应用,除了专业人员,很多人基本不知道有这样的图像处理软件存在,所以钟长山并没有怀疑照片的真实性,不过就算他怀疑也不怕,咱们还随身携带着国内报道这方面内容的剪报。 钟长山道:“我的天,这么巨大的水生物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们和它距离这么近,万一它要是想吃了你们,也就是一口。” 我笑道:“小龙和一般的家养宠物狗差不多,你别看它样子吓人,其实非常驯良,只要你愿意陪它玩,怎么闹都可以,反正它皮糙肉厚的,你就是用枪打它也感觉不到疼痛。” 钟长山啧啧称奇,道:“这张照片你能不能送给我,实在太奇妙了。” 我答应了,并邀请他日后有机会回国去看看我的小龙,这样一来我们之间的关系算是融洽了许多,不过钟长山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他不相信这个地球上会真的存在驭鲸人,我们为此也做了深入的交流,才知道他骨子里并不相信会有纳布这种生物,道理很简单,这个世界不存在地狱,既然没有地狱哪来的“冥河”,没有“冥河”哪来的“看守者”。 我们自然肯定相信有驭鲸人的存在,但是关于纳布,我们就绝不相信了,要说婆罗洲这种环境里生长着一些体型巨大的野生蟒蛇那是有可能,毕竟曾经在海岛上都有一条巨型蟒蛇,这里的自然环境,只要没有狩猎者,只要蟒蛇可以生长到成年以后,这种没有天敌的动物,甚至可以长到无穷大,所以纳布的传说很有可能来自于那些体型巨大的蟒蛇。 进了密林后我们带上了斗笠,这是钟长山极力要求我们带的,本来我们也很奇怪,因为密林虽然闷热,但是阳光并不强烈,带斗笠有什么用呢,很快我就知道了斗笠的作用,在走的过程中忽然我听到有人嘭嘭敲我的斗笠,我抬头看了一眼,差点没吓死,只见一个树枝上缠着一条说不上名字的细长的小蛇,它卷曲着身子,上半身的部分就在我的斗笠上。 钟长山笑着把那条小蛇取了下来道:“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要带斗笠了吧,树上的蛇很可能就掉进你的衣服里,这种蛇是毒蛇,属于 蝰蛇科的,虽然现在还小,但是被它咬一口估计也够你受了。” 我受此惊吓,不顾炎热将领子最靠上的一个纽扣扣起来,避免万一真的有蛇会掉入我的身上,一行人在林子里走了整整一天,晚上各自撑开帐篷睡觉,老实说一身汗的躺在床上,是我非常不适应的一件事情,但是在这种环境下你要求太多也不现实。 第二天早上我们继续向西,因为那才是密林最深处所在,许多土著原住民世代居住在此,如果真的有驭鲸人,那么他们也只可能生活在那里。 走到中午时分,我们忽然闻到一股非常浓郁的恶臭味,就像尸体腐败那样,经历过黄泉眼事件后,我对这种气味有着天然抵触,当下立刻警觉起来,钟长山却是面带喜色道:“今天算是大家好运气,你们要开眼了,说罢向前指去。” 我们顺势望去,之间在一株蔓延密集的葡萄藤上生长着三朵巨大的花瓣,这花大的邪乎,艳的晃眼,给人一种妖艳的感觉。 钟长山道:“这叫来弗士花,是世界上最大的也是最臭最奇特的花。” 赵边城皱着眉头道:“我们碰到一朵臭成这样的花还叫运气好,真搞不懂我们运气好在哪里?” 钟长山道:“你可不要小看这种花,它的生长周期非常长,从结苞到开花足足需要九个月的时间,但是开花时间非常短,只有三四天,不是运气好可真碰不着,我在马来西亚过了近三十年,第一次见到这种花。” 赵边城道:“见面不如闻名,这么臭的鲜花还是不见的好。”说罢捂着鼻子走了过去。 王晨飞取出照相机道:“这种花我也听说过,它本身没有根茎,必须寄生在藤蔓植物上,确实是一种很奇特的植物,拍个照留作纪念吧。” 赵边城道:“这么臭的花有什么值得纪念的,权当看不见就是了。”话刚说完他很古怪的摸了脖子一下,刚把头转到左边扑通一声,笔直的倒在了地上,看他这么奇怪的反应,我们立刻警觉了起来,只见茂密的树林中许多树枝开始晃动,十几个穿着树枝树叶的土著人围成圈走了出来,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细长的竹管,放在嘴上对着我们。 钟长山道:“我们碰到长藤族的人了,大家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他们现在用的是麻针,一旦我们反抗,他们就会改用毒针了。” 听他这么说,我们都自觉的举起手来,之间其中一个体型瘦长,脸上涂满了白色颜料的年轻男子对着我们呼呼了两声, 向前指去,几个长藤族的土著人便将赵边城吊在一根竹子上,两人抬着向前走去,钟长山道:“他的意思是我们一起跟着走,一定要听他们的吩咐,否则就是挨针的事情。” 路上我不由担心的道:“这些人会不会把我们吃了?” 钟长山倒不担心道:“当然不会了,现在意义上的土著人只是不肯离开当地的原住民,有很多长藤族的族人早就搬进了城市里,他们或许比咱们还现代呢,不过土著居民领地意识是非常强的,我们闯入了他们的领地,没有事先通报,所以挨针在所难免。” 我道:“既然您早明白了这点,那干嘛不早做准备呢?” 钟长山道:“我也是好久没进来过,一些规矩时间长了也就忘了,你们放心吧,这些人并不是原始的野蛮人,婆罗洲早就没有食人族,这些原住民甚至知道开发旅游资源,赚当地人或是外国人的钱了。” 我道:“那他们袭击我们又算怎么回事呢?如果真的有开发自己旅游资源的意识,那岂不和领地意识自相矛盾吗?” 我这个问题问倒了钟长山,他想了一会儿道:“反正你别为这事担心了,相信我绝对没有危险的,我本人和当地许多原住民都有往来的,还是比较了解他们的。” 在树林里走了大约二十几分钟的路,我们面前忽然开朗,这是在密林里一块算是比较大的空地了,大约有四五百平方米左右,上面建了大约十几个圆形建筑,每个都有三四十平米左右,约四五米高,估计应该是他们的房子,具体不知道用什么物质建造的,但是最外面的是一层厚厚的芭蕉编制的“外套”,看起来还蛮精致的。 他们把赵边城放在了我们旁边,来了四个人堵在我们面前,而那个发号施令的年轻人则走进了其中一个最大的房子里,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他一看到钟长山态度非常亲热的走了过来,似乎是用英语和他打了招呼。 钟长山表情也是又惊又喜,两人交谈了一会儿,钟长山对我道:“这位就是我说的已经生活在城市里的长藤族人,他是当地酋长的侄儿,今天老族长不在这里,他正准备回去,没想到遇到了我,他问我们来干做什么,我说这件事情要得到你们同意才能告诉他。” 王晨飞道:“没问题,你告诉他吧,说不定他还能帮助我们呢?” 钟长山便用英语和他交谈了起来,只见他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而“纳布”这样的词语不断的在他们嘴里出现,显然纳布只是个音 译词,就像功夫在英语里的称呼那样,而钟长山的表情也是越来越严肃,他们很长时间对话才结束,钟长山转而对我们道:“你们知道老族长为什么不在了吗?居然是为了纳布。” 王晨飞皱眉道:“这种传说中的生物不会真的存在吧,那可真的要颠覆整个科学理论了,难道我们回去要告诉科学界地狱是真的存在的?” 钟长山道:“土著文化本来就是具有图腾圣物信仰的,他们相信这些东西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在今年雨季的时候,据说一个部落的人确实看到了巨大的纳布在附近的一条河流里游动,前几天最靠近那条河的一个部落,里面的族人忽然全部失踪,只有去狩猎的人幸免于难,而部落里留下了巨大的痕迹,证明曾经有纳布去过那里,长藤族的老族长就是和各部落的头人在一起,商讨这件事情的对应方式,因为那条河流流域生活着大大小小十几个部落,所以他们非常重视这件事情。”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王晨飞道:“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那也是好事,你问问你的朋友是不是可以带我们去参加这个会议?说不定那里就有驭鲸族人呢?” 钟长山想了想道:“王叔,我劝您一句,最好不要招惹这样的是非,你们是来做科研工作,我做你们的向导除了给你们指路外还有保证你们安全的义务,我希望大家都能平安回去。” 王晨飞道:“谢谢你,不过我不认为这种事情有什么危险的,而且纳布这个物种如果真的存在,对于科学研究也是一个全新的课题。” 钟长山道:“婆罗洲这个地方真的有很多事情是不能不信的,虽然对于科学我不具备权威性,但是我知道类似于这种各部族的头领聚在一起,除非是真有大事情,否则一般不会这样。” 这时赵边城身上的麻药似乎过去了,他有些含糊不清的道:“刚才是谁射的我?” 钟长山道:“你不是想报仇吧,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想法,任何暴力行为,都会让你付出生命代价,这里的人最不怕的就是打架,而且他们出手就是要你命的,在这里没有法律约束。” 赵边城道:“我可没那么傻,我想问他这种毒针是怎么做的。” 王晨飞道:“别说这用不着的,小钟的话你刚才也听到了,怎么打算?” 赵边城道:“那还用说吗,既然来了我们就要把事情调查清楚,这里的东西再恐怖还能比黄泉眼的厉害吗?那里我们都没有退缩,在这里就更不应该退缩了,再说世 界上怎么会有地狱存在呢?” 钟长山道:“在这里我们最应该尊敬的就是这些原住民了,他们对于婆罗洲的认识远比我们要清楚,所以我奉劝大家最好不要轻易否定他们的行为,这才是真正不科学的。” 王晨飞道:“行了小钟,咱们不说虚的,你说吧需要给你再加多少报酬?” 钟长山道:“不是钱的原因,我觉得这次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我劝大家一定要慎重。” 王晨飞道:“你也别误会,因为这次我们一定要找到驭鲸族人,所以希望你能帮帮忙,不过既然这次出行是危险的,那么我们只有以提高价码的方式来弥补了,小钟我真心的希望能获得你的帮助,或者我可以再退一步,等到了那些部落头领聚集的地方如果没有驭鲸族人,那么我们就回头行吗?” 这么说钟长山才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随后他详细询问了地点,到了傍晚时分,赵边城彻底恢复了,我们继续踏上了寻找驭鲸人的旅途。 探险家: 那些原住民的聚集地点并不近,原因是流域两端的人都集中到中路去了,而长藤族正好在流域下端,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道:“王老师,有一点我不明白,长藤族的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就算现在这里出了怪事情,至少和我们没有关系吧?” 王晨飞道:“谁知道呢,或许印证了中国一句古话:草木皆兵,非常时期的人总会有非常表现。” 他的这个解释当时听来似乎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很快我们就发现不对头了,就在我们路过的一片密林区域时,发现其中的居然有一个用碎砖搭砌的三角形的碎石堆,中间充满了焦糊的树枝落叶,钟长山道:“看来这里还有和我们一样的旅游者,原住民生活方式不是这样的,他们是用枯枝搭建成四方形来生火。” 赵边城道:“这能说明什么问题,这种地方不可能只有我们一队人吧?” 钟长山道:“本来应该属于正常的,但是我和长藤族人聊天时候曾经问过他我们是不是唯一遭受到他们攻击的旅游者?他说是的,但是很明显至少还有一队我们这样的人曾经从长藤族的领地内通过,本来这应该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可问题就出在长藤族没有发现他们,我怀疑的是他们为什么知道躲避长藤族人?” 赵边城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深入的了解一个地方,肯定是带有目的性的,否则不会下这番功夫。” 钟长山道:“没错,显然这 种非常时期,来人居然知道长藤族的人正处在警备时期,我很难把这点归结于巧合。” 赵边城道:“别说你,我都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我道:“王老师、赵哥来之前你们可是说好这次行动没有风险的,如果又遇到怪事了,我可要求回去。” 赵边城笑道:“你放心,我保证你的安全,再说谁没事愿意去找死呢?找到驭鲸人咱们就回去。”顿了顿又道:“找不到咱们肯定也会去。” 听他这么保证,我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不过钟长山又道:“这条流域大大小小有十几个部落,我不想每到一个地方就被人用麻针射一次,虽然这东西不致命,但是承受多了会对神经系统产生破坏。” 王晨飞道:“那怎么办,难道你又想打退堂鼓了?” 钟长山想了一会儿道:“王叔,也就是您,我实在没有推的理由,否则我早就回去了,这么说吧,还有一条山路可以通往我们的目的地,但是那条路有点不太平,有野兽出没。” 赵边城道:“那帮人会不会选择和我们同样的路呢?” 钟长山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明这群人来此绝对是带有极强目的性的。” 我道:“那也很正常,我们来这里也是有目的性的,否则来这里干嘛呢,咱们不要本末倒置,寻找到驭鲸人才是我们唯一应该做的事情,至于有可能存在的另一帮人,他们来此的目的与我们无关。” 赵边城笑道:“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小钟,依我看还是以快速找到他们的聚集地才是正事,可别自找麻烦了,小邹急着回去呢。” 钟长山道:“行啊,但是这次旅程未必平安,如果我感觉到有威胁,那么无论如何我要走。” 赵边城道:“你放心,到时候就算你不走,我们也要走,你别以为我们是傻子。” 基本达成了共识我们继续上路,不过这一路并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唯一让我觉得非常苦恼的是丛林里的蚊子实在太大了,比城市里的体型至少要大一倍,据说这种蚊子是能要人命的。 我们和这种昆虫做着斗争,一直到晚上钻进帐篷,才感觉好些,至少可以将这种恼人的生物拒绝在帐篷之外,第二天一早我刚醒过来就觉得不对了,因为我在帐篷旁看到了一双毛茸茸的大腿,把我足足下了一跳,仔细看才发现这是一个人的腿,通过气孔看上去,只见一个表情严肃的外国人不知道站在那里思考着什么问 题,这个人足有六十岁的年纪,满头白发,不过身高体壮,有点类似于欧美人种。 我有些戒备的打开帐篷,走了出来,只见还有一个年轻人,在钟长山的翻译下他和赵边城、王晨飞聊的非常愉快,老人看到我用力点点头,我笑了笑算作回应,只听钟长山道:“奥利弗问您对这件事情又怎样的看法。” 王晨飞道:“对于这件事情我觉得本身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巨蟒的生长除了有周期限制,环境也是非常重要的,这种生物没有什么天敌,如果给它合适的生长空间,我相信它们可以长到无限大,前些年在一座海岛上,我曾经见过一条大约十四米长的蟒蛇,科学界有记录的蟒蛇体型最长的好像只有十三米多,没到十四米是吧?” 奥利弗道:“十三点七米,而且还是远古时代的蟒蛇。” 王晨飞道:“我不认为蟒蛇的生长周期这么短,绝对有超级蟒蛇,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 正说话间之间林子里飞鸟扑啦啦群飞而起,我们立刻警觉起来,这说明肯定有情况,否则这些鸟不会莫名其妙的飞起,果然没过一会儿,我们听到一声闷吼,一只五彩斑斓的豹子从密林深处慢慢踱了出来。 这种豹子身上的毛色呈暗红色,和我们平常所见的非洲猎豹鲜黄色的颜色不同,而且花斑也不一样,这种豹子身上的斑纹没有明确的纹路,感觉有些乱七八糟,但是更好看一些,体型没有非洲猎豹匀称,但是更粗壮一些。 王晨飞很警惕的站了起来道:“这是婆罗洲云豹,大家小心些,野生豹子性格是非常暴烈的。” 我们六个人聚在一起,慢慢向后退去,豹子则一步步的逼近,奥利佛居然从身上摸出了一把左轮手枪,王晨飞一把按住道:“我绝对不允许有人在这里屠杀野生动物,我们只求自保,它不敢袭击这么多人的。” 我不知道王晨飞的话有没有科学依据,不过云豹确实没有发动袭击,但是它始终慢慢的向前逼近着,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赵边城道:“王公,我看它不会轻易退缩的,咱们不能这么无休止的和它纠缠吧?” 王晨飞道:“别乱来,总之我们是客人,没有客人欺负主人的道理。” 话音刚落,云豹忽然调转身子,矫健的向林子深处跑去,立刻就没了踪影。 我们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奥利弗长长舒了口气,将手枪插入怀里,这个意外的插曲虽然谈不上惊魂时刻,但是头一次在野外面 第三十七章 纳布的传说 (2) 肃道:“昨天发生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幸亏你们没有和我那个粗心的孩子去做那件愚蠢的事情,否则所有人都会大难临头。” 那两个美国科学家并不在场,赵边城道:“酋长,按理说咱们不应该对你们内部的事情插手太多,但是如果你孙媳妇真是被那条蛇所吞食,难道你真的就忍心漠视不管?” 老酋长道:“你们是外人,很多事情我不可能对你们说的太明白,那样做同样会给我们的部族带来危险的灾难,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早点离开这里,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驭鲸族人了,正如你们所见我们退化的和你们没有分别,所以也没有治疗那条海龙王的能力。” 我一听真急了道:“酋长,咱们这次来是非常诚心的希望你们能帮这个忙,你们是海洋的守护神,这点没有任何人可以否认,包括你们自己。” 老酋长道:“真的非常遗憾,我帮不了你们。” 王晨飞忽然道:“酋长,你不愿意帮助我们也可以,可以请你说一下巨蟒身上那个奇怪的人到底是谁吗?他为什么可以控制那条蟒蛇?” 一时间老酋长面色有些慌乱,不过他很快就平复下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人可以接近纳布,那是在找死,我去那里是为了避免自己的孙子自寻死路而已。” 王晨飞道:“酋长,我希望这次您能配合我们,就算你们已经退化,至少可以做一些治疗工作吧,你能理解工作的含义吗?” 老酋长的语言是经过维维翻译的,他们的语言当然有对“工作”准确的描述了,不过老酋长很痛快的拒绝了我们,没有道理,就是因为他不希望自己族人掺和到我们当中来。 他们这种始终否认的做法,除了让我们愈加怀疑,没有其它的作用了,看来土著人还是非常质朴的,骗人的方式都那么真实,不过他就是不愿意答应帮忙,我们也没辙,看来两手空空的回去已成定局。 不过我们刚出门就看到那两个美国人拼命冲我们招手,一副勾引我们的表情,现在不是表明自己对于资本主义批判态度的时候,我们走了过去,大家微笑着坐在了一起,老头道:“先生们,看来你们也没有得到他们的信任啊?” 我知道自己缺心眼,这种需要使用外交辞令的场合我很自觉的把嘴闭上了,王晨飞道:“大家彼此,你们也是两手空空,不过我觉得这时候能保住性命就是最主要的事情了。” 老头道:“我知道你们对 我不是很信任,我觉得其实没有必要,而且走到眼前这一步了,我希望大家可以齐心协力合作一次,你们认为呢?” 王晨飞似乎毫不在意的道:“我们之间能有怎样的合作呢,大家目标不一样,手段不一样,存在交集吗?” 老头道:“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其实如果可以好好讨论一下,我们会发现彼此身上都有对方需要的因素。” 王晨飞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道:“是吗?老实说我这没发现。” 老头道:“我知道你们需要获得这些人的帮助,也许我可以提供一个方法帮助你们,我认识几个纽约最顶级的时装设计师,不知道你们注意没有,那个女孩子是个很著名的模特?” 王晨飞显然不知道这个事情,他嘴巴一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我小声道:“这个老毛子没乱说。真是这样。” 王晨飞“哦”了一声,继续淡淡的道:“对我们能有什么好处呢?” 老人狡黠的笑了,眼睛熠熠闪光,眼神不像他这个年纪人拥有的,道:“王先生,咱们并不是敌人,我只是希望能够帮助你们,如果你一味将自己的姿态摆得很高,我想这不是一个聪明人的做法,聪明人关心的只是他能获得的好处,只有愚蠢的小商人,才会关注对方能得到的利益。” 这句话有其绝对的道理,中国人做事讲究不露声色,但是过了就是装了,王晨飞当然不是嫩手,当下不再犹豫道:“你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老人一拍手掌道:“这就对了王先生,我保证你不会吃亏的,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想清楚需要你做些什么。” 赵边城似乎就要发作,王晨飞暗中踩了他一脚,道:“我应该怎么理解你这句话呢?” 奥利弗这时道:“大家也不用怀疑我父亲的说法,我相信不久后大家就会知道了,现在我们需要达成的唯一目标就是应该将维维这个小姑娘说服,让她和你们走。” 我实在忍不住道:“不是我打击你们,她工作应该特别忙,有时间去关心海怪的勾当吗?” 老奥利弗道:“首先从你们描述的海龙王特性来看,这种水生物虽然身材特别巨大,但是性格并不凶猛,而且如果维维真是驭鲸族的后代,对于这种巨型水生物,她不应该有畏惧心理,用一件她依靠本能就能完成的事情,去换她梦寐以求的事业难道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老美说的很有道理,王晨飞想了一会儿道:“说说 你们需要我们做的事情吧?” 老奥利弗道:“这点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了,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们抓捕那条蟒蛇。” 赵边城在我耳边道:“两个老毛子也要我们帮忙对付蛇,看来我们要做专业捕蛇的了。” 王晨飞道:“并不是我想拒绝你们,可那条蟒蛇你也看到了,凭咱们几个人能抓捕这种体型的蟒蛇?” 老奥利弗诡秘的笑了道:“没有把握,我会提这种要求吗?” 赵边城不耐烦的道:“美国大爷,我看您就痛快点吧,和我们说说这条蛇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们的抓捕计划?” 老奥利弗冲王晨飞挤挤眉毛道:“或许你们的领导还没有答应我,所以我必须得到他的同意。” 看来这个老美以为王晨飞是我们的领导,不过从我们三个人的小圈子里看,我们确实都听从王晨飞的命令,毕竟他从年纪上说是长辈,不过他身上独有的那种知识分子的小心翼翼,有时候也让我无法忍受,此刻他又犹豫不决起来。 赵边城也不耐烦了,道:“王公,咱们先听听他的意见,如果可以咱们就照办,如果不行咱们就直接否定,道理很简单吗?” 王晨飞看看他,又思考了一会儿这才道:“说说你的想法。” 老奥利弗冲他一竖大拇指道:“这是正确的选择,其实我们有共同的目的,所以大家应该是朋友,这条蟒蛇我们追踪已经整整三年,这是一条海蟒,并不是淡水蟒蛇,至于它为什么能潜入淡水河流,这是我们一直在研究的课题。” 王晨飞道:“什么,这是一条海蟒?” 老奥利弗道:“没错,如果你能看到它的尾部,就明白了,我们一直跟踪这条海蟒的道理就是希望查清楚它们为什么可以进入淡水流域,甚至能上岸,这种海洋动物应该是不具备这种生态行为的。” 王晨飞道:“能说一下你们为什么要进行这方面的研究吗?” 老奥利弗的表情之前一直是非常随意的,但是一听到这个问题,表情立刻变了,道:“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与你有关系吗?” 王晨飞道:“没有关系,我就是随便问问。” 老奥利弗有些不快的道:“我觉得我已经是非常诚心了,不过如果你们一味的怀疑我们,那么不合作也罢。” 赵边城笑道:“别,千万别把话说得这么死,咱们有事情好商量吗?” 老奥利弗哼了一声道:“怎么商量,你们的人也实在太小心了,如果没有一点信任的基础,咱们还怎么合作呢?” 赵边城道:“没错,不过这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咱们把话说得太满其实也是不负责任,中国人性格中谨慎占了很大的比例,互相理解一下。” 老奥利弗道:“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如果你们愿意我们就合作,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 赵边城对王晨飞道:“王公,我知道您是担心着了老毛子的道,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看咱就豁出去一次吧?” 王晨飞道:“也没有选择了,不过我建议大家还是要小心为上,美国人很狡猾的。” 我差点笑出声来,其实那个国家都有狡猾的人,王晨飞确实太小心了一些,真不知道他扳倒巨鲸设备的决心是从何而来,总之合作意向既然已经确定,我们在晚上悄悄找到了维维,并将老奥利弗的想法告诉了她,她是个非常冷傲的姑娘,尤其对我,可能是因为我之前的眼神让她产生了不适应,所以她对我一直就是冷冷的不理不睬,老奥利弗和她沟通不需要翻译,但是钟长山还是将他们说的话翻译给我们听,避免里面有什么猫腻。 看来老奥利弗的条件深深的打动了维维,她基本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从这点上来看她与王晨飞是两个极端,不过年轻人的行为与上了年纪的人总归会有不相同的地方,这也很正常,但是维维还有个附加条件,那就是必须要把她的哥哥带着一起走,首先她哥哥也是个驭鲸族的后人能帮上忙,其次她哥哥自从失去了自己的爱情,整个人显得有些偏激,维维担心他会继续做错事情,能带他出去散散心也是个排解的好方式。 这个妹妹真不错,我们当然答应了,那么下来就是美国人的条件了,赵边城道:“虽然我们有条件在先,不过还是有一句话要说清楚,首先不能冒太大的风险,比如说亲自去抓这种类型的巨蟒,我们绝对不会同意这样的行为,其次不能伤人,因为之前我们看到那条巨蟒身上有一个人站立其上,如果确实牵涉到需要抓捕那条蟒蛇,那么是必要和这个人打交道,前提是绝对不能伤害他。” 老奥利弗道:“你们放心,这是必然的。” 一切说清楚了大家开始商量抓捕水蟒的细节,小奥利弗从身上拿出一个电子设备道:“我们早在这条巨蟒身上移植了一台微型追踪器,为什么我们能掌握它的行踪就是这个东西。” 说罢他打开接收器 ,只见不大的显示屏上有一个亮点不停闪动着,并且有四级表示巨蛇现在所处的方位,和我们之间的距离,让我们无比吃惊的是这条巨蟒现在离我们只有二公里左右的距离,而且它安安静静的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们似乎对这条巨蛇很有把握,没有细说下一步行动,关掉了追踪器小奥利弗道:“你们一定非常奇怪我们是怎么发现这条巨蛇,并开始追踪的,我想你们应该都是值得信任的朋友,所以我就把详细情况告诉你们,这条蛇我们从它很小就开始追踪了,因为它的母亲是在有海盗乐园马六甲海域被我们发现的,当时我们被一群海盗劫为人质,无意中发现在马六甲海峡东七海里的方位,有一座热带海岛,那里曾经是海盗的中转站,不过现在却被一群凶猛的海蛇所占据,那些海盗经常将那些无力承受赎金的人丢下去喂蛇,当时他们带着我们去那儿就是丢了七个付不起赎金的人去喂养海蛇,当时的场面异常恐怖,那些海蛇最长的足有十二三米,不知道有多少条,我们脱险后对那片海域为什么会存在巨蟒感兴趣,便告知了美国海军,他们通过菲律宾的美国海军基地派遣战船,由我父亲领导,去曾经出事的海域做实地调查。” “到了那里本来我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但是很惊异的发现一个情况,说了你们都不会相信,那群巨蛇居然是由一群人所控制的,当时我看到他们分别骑在一条海蛇上,向海的深处潜去,那种震惊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所以你们说的驭鲸人,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些能驾驭巨型水蟒的人类,后来这片海域还是有巨型海蟒出现,没多久就被我们发现一条,本来是想在它身上注射一个追踪器的,但是我父亲认为对于这种已经完全长成的巨蟒做研究,不如对尚未长成的小海蛇做全程追踪,所以我们就对它身旁的一条小海蛇发射了追踪器,这种追踪器可以使用十五年,现在已经是十三年了,本来我们只是单纯的研究水蟒的群居特性,以及那片海域可能存在的特殊环境,没想到第十年后,它的讯号忽然出现在陌生的婆罗洲境内,后来我们持续跟踪后才发现它是通过一片深海区域,进入婆罗洲巴勒河,然后来到这个支流,每年如此,我们本来以为还有其它的巨型水蟒会有这样的行为,但是迄今为止就发现这一条,所以我们必须搞清楚它为什么会产生这种习性,还有它是怎么克服自身特性,熟悉淡水水域的,我们觉得这应该是值得怀疑的。” 王晨飞皱眉道:“是啊,它是如何克服自身生理特点,来到淡水水域的?这点确实值得研究。” 维维面无表情的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身上站立的那个人,他身上所穿戴的衣饰道具全是驭鲸族的圣物。” 老奥利弗有些不解道:“你们看到了所谓的驭鲸人?”听来他的口音有些不快,因为他觉得我们不应该隐瞒这些细节。 王晨飞道:“没错,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这件事情,那个人的打扮确实太诡异了,没想到他身上的东西和你们驭鲸族有关。” 维维道:“我哥哥身上的东西是驭鲸族用来刺杀海怪的武器,而那个人头上戴的面具却是我们祭祀的物品,是驭鲸族的圣物,我们小时候如果不小心碰触了这些器物,是要遭到鞭挞的,驭鲸族对于圣物的保管是非常严格的,可以说碰触既是亵渎,可是那个人却把它戴在身上,我为此也问过了爷爷,但是他不回答这个问题。” 王晨飞道:“难道你们这里有他佩戴的那些饰物?” 维维道:“每一件东西都有,可这些东西在我们这里是贡品,祭拜用的,除了我的哥哥,没有一个族人使用过它们。” 赵边城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用这种东西的就不会是你们的族人?” 维维道:“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其实对于我们族内,我并不了解多少,从小家里的长辈只教授过我们辨认海兽和海生植物的方法,其余我们什么都没有学过,你们说的那种操控大型水生物的本领,我个人是并不具备的。” 听了这句话,我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次千里迢迢来寻找所谓的驭鲸人,会不会以白跑一趟结束,我最害怕的还是无法治愈小龙体内潜在的病菌,因为据王晨飞说这种病菌在腐蚀海龙王体内组织的时候,剧烈的痛苦会让它失去理智,这种巨型生物一旦失去了理智后果不堪设想,而最要命的是虽然科学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剩下王晨飞了,但是如果海龙王无法治愈,他肯定会将这点上报国家,毕竟越早采取措施对于人类越有利。 想到这里我就急了,有些冒失的问道:“你们有没有可能并不是驭鲸族人?” 维维身子立刻挺直了,她坐直后上半身比我还高,略微低着头对我道:“你这句话是在侮辱诋毁我和我的族人。” 我脸一红道:“你别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她压根没有听我解释的意思,翻了我一个白眼,眼睛望向了别处,这让我非常尴尬,却又不知道如何排解,王晨飞道:“姑娘,你别多心,我们绝没有这个意思。” 说罢又对我们道:“小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这个部落真是驭鲸人,那么他们为什么会住在这里,而不住在靠海近的地方,这不合道理。”这句话他没让钟长山翻译。 老奥利弗道:“维维小姐,不管什么原因吧,只要你愿意帮助我们,无论事情能否成功,总之我都会帮你达成心愿。” 维维高傲的点点头,并没有说话,起身出了屋子,小奥利弗对我笑道:“漂亮的女人总是很高傲,这是颠扑不灭的真理,因为她们有这个资本。” 我不耐烦的道:“我对这点并不感兴趣,我觉得我的疑虑也是有道理的,况且她自己都不知道其中的真相,就说我的疑虑是诋毁,这样太不合道理。” 那对美国父子对视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之后老头道:“邹先生,作为男人你应该有绅士风度,质疑漂亮的女士不是你这种年纪的男士应该有的行为,希望你不要再犯这方面的错误。” 他这句话带有玩笑性,我就没有去反驳了,一会儿维维把猛男带了过来,她二人在路上已经做好了沟通,猛男同意和我们一起回去治疗海龙王的疾病,其实猛男也有自己的名字,只是太长、太拗口,所以我们一直都称呼他猛男,他了解了这个词的含义后,显然也非常满意,所以之后我们一直称呼他猛男。 他进来我们屋子没多久,忽然外面雷声隆隆,大雨倾盆而下,这个季节婆罗洲是很少下雨的,居然被我们遇上了,这场雨并不算小,一直下到第二天下午,我们发愁的看着屋外,只觉得什么事情都被耽误了,奥利弗父子却找到我们,要求现在出去做考察。 赵边城道:“这个天出去?当心感冒了。” 老奥利弗道:“我们做科学研究的还能为这点事情耽误时间?况且昨天一夜暴雨,这里的河流水位肯定增高,这是巨蟒最活跃的时期。” 我们也没有多心,一行六个人稍做准备就出了屋子,打开监控器,只见方位居然还是在原地没动,我们一路寻了过去,大雨中原始森林的泥地都变成了烂泥地,行走于上并不轻松,两三公里的路我们走了很长时间,接近巨蟒的栖息地后大家愈发小心起来,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这个地方还是在支流覆盖的区域,不过此地的植被没有我们所在地区丰富,都是些小树荒草,只是靠近河岸旁有一座用木头搭建的草棚,顶上用来遮阳避雨的树枝草堆已经所剩寥寥,屋顶的四角居然还有几个不知道用过多少年的火把,此 刻天色灰暗,暴雨倾盆泄在不远处的河水里,此时水位已经和泥巴河岸差不多高了,估计再有一天的功夫,那条水蟒就可以上岸了。 我们慢慢向那个小木头台子摸去,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忽略了一个细节,那对美国父子放慢了速度,落在了我们身后,忽然一声枪响,响彻在雨林中,虽然此时暴雨倾盆,但是声音还是非常明显的,忽然河面水纹一阵波动,一条巨大的黑色背脊漂浮起来,接着巨大的蛇脑袋也付出了水面,它身体微倾,巨大的蛇头眼珠呈死灰色,发出巨大的丝丝声,而更出乎意料的是,忽然一声怪叫,只见它身体的终端一个衣饰古怪的人从水底下翻了上来,站在巨蟒的背上,所带的金黄色的鬼脸直面对着我们,在大雨中看来诡异而神秘,我感觉自己头皮都竖了起来。 双方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他忽然尖叫了一声,在水蟒的身上跳起了一种古怪的舞蹈,而巨蟒粗长的身体,居然也有节奏的都动起来,只听沙沙声不断,原来是河流里的水被巨蟒的抖动激起了一阵阵的水花。 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忽然又是一阵枪响,那个神秘的鬼脸人身子一震,肚子上的血流了出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扑通一声掉入了河里,而那条水蟒也沉入了水里,这时候老奥利弗拿着追踪器走到我们前面,不知按了什么按钮,过了一会儿只见浑浊的水面大片殷红的鲜血涌了上来,开始我还以为是那个中弹的人流的血,心里还奇怪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鲜血,没想到水面轰的一声,巨蟒钻了出来,它硕大的脑袋已经被炸飞了一块,原来他们拿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追踪器,而是引爆微型炸弹的发射装置。 这条二十多米的水蟒身子钻出水面足足露出了近十米的身躯,我们肝胆俱裂,往回就跑,只听扑通一声巨响,回身看去,只见那条巨蟒已经倒在了泥地中,看来它的伤是致命的,瞬间就让它死亡了。 要说奥利弗父子胆子是够大的,等了一会儿见巨蟒没有动弹,便靠了过去,他们用脚踢了踢蛇头,确认它死亡无疑了,这才走到河旁边左右看了看,接着小奥利弗将背着的背包放下来,打开后里面居然是一套潜水服,他穿上后一个猛子就扎入了河里,我真的很佩服他的胆量。 过了一会儿,他从水里冒了出来,吐出嘴里的微型氧气瓶对他父亲摇摇头,我们什么都不明白,不过还是非常愤怒,赵边城道:“你们也太孙子了吧,说好不杀人的,你们怎么抬手就杀人啊?” 不知道钟长山怎么翻译这句话的,老奥利弗并 没有直接回答我们的问题,而是笑道:“赵先生不用这么激动,我们既然答应了你们的事情我们就会做到,我们并没有杀人,因为那个人他没有死,河里面没有他的尸体,但是杀蛇是计划内的事情,我们只是执行自己的计划,所以请你们不要干涉这点。” 我疑心大起,道:“你们为什么要杀这条蛇,它和你们好像没有任何关系吧?” 老奥利弗还是非常狡黠的笑了道:“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这叫为民除害,它吃了人势必会死在人的手上,这就是命,行了咱们不用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下去,我对你们只有一个建议,现在他们所祭拜的圣物已经死了,你说与你们无关只怕很难有人相信,所以我劝你们最好带着维维兄妹赶快走,如果被他们发现了这里,那你们就死定了。” 说罢,他们不理会我们还有许多的疑问,居然就这么走了,好像之前我们并不认识,而我们所有的东西还在部落里没有带出来。 我们身上没有枪所以没办法控制他们,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赵边城狠狠一脚踢在身旁的小树上,骂道:“这帮混蛋外国佬,居然敢阴我们。” 这时我小商人谨小慎微的特性又开始发挥,问道:“王老师、赵哥,你说他们让我们过来看着他们杀蛇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呢?还有那个老家伙摆明了是阴我们,那维维的承诺怎么办,我们没法帮她完成这方面的愿望。” 王晨飞叹了口气道:“目前看不出来对方的真实意图,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至于那个女孩子我们暂时先瞒着吧,把他们先哄回国再说,大不了我们好吃好喝的供养他们一段时间,双拳不打笑脸人嘛,他们应该会原谅的。” 赵边城道:“您有这把握?” 王晨飞道:“还能怎办?无非如此而已。” …… 回去后我们没有申张此事,不过这件事情现在依然非常棘手,没有拖下去的时间了,我们立刻联系了维维兄妹二人,随便找了个理由骗他们赶紧离开这里,本来以为他们至少要怀疑我们一下,可猛男似乎比我们离开这里的心思还要迫切,一听说我们要走,立刻就答应了,甚至他连东西都准备好了,王晨飞按照中国人的传统问他们是不是要和老酋长说一声,猛男立刻否认了这点,只怕走的不够快。 这正合我们的心意,当下也不再啰嗦,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冒着大雨悄悄逃离了这个部落,因为担心这些身体素质好我们太多的人随后追来,我们甚至连觉都不敢睡 第三十八章 调查死人 很快他们两个人就来到我这里,大约前后总共有四五天的时间,期间我在一次半夜睡得模模糊糊的状态下又看到了窗子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影,看身材似乎和孟洋差不多,我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个黑影硬是在我的窗口站了很长时间才走,我没有勇气打开窗户一探究竟。 一直挨到了早上,我去了小龙那里,它精神依旧不好,不过胃口到没有什么问题,能吃就不会有病,这样想来我稍微定心了一点,到了中午王晨飞和赵边城终于来了,彼此见面都有些曾经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沧桑感。 赵边城笑道:“你说咱们怎么就惹着鬼了,孟洋以死是可以肯定的事情,不过说我一个人眼花还有可能,总不能小邹和丫头也全部眼花了,那可太凑巧了。” 王晨飞道:“我活了七十多岁,可从来没见过鬼神,大家不要搞封建迷信,古怪情况的出现是有其原因的,绝不会是孟洋起死回生又回来了,我想也许有人装神弄鬼,这招我们本来也都用过。” 他说的是罗东,当初为了调查巨鲸设备,罗东豁出去了一个人在黄泉眼搜查证据,不过这点其实巨鲸设备早就掌握,他们故意找的借口去了另一座岛,和这件事情有本质的区别,罗东是装死,孟洋首先被人用枪打穿了脑袋,就算没死透黄泉眼最后的爆破力量足以将一个人炸的粉碎,就算他还能辛免于难,也不可能靠游泳回来,因为那里肯定不会再有一艘能使用的船了。 我们商量来商量去都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能看到那个死去多时的巨鲸设备总经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不应该继续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当然除非真有鬼魂存在,那又是另外一说了。 赵边城点了根烟边吸烟边道:“虽然我不像王老师这样见多识广,可我也是个唯物主义者,这件事情可以调查,但是绝对不用怀疑孟洋会死而复生,死人不可能复生。” 王晨飞道:“小赵,调查对于我们而言都不行,只有你是专门做这行工作的,所以你要多费心了。” 赵边城道:“这您放心,责无旁贷,我想这件事情绝对应该要有足够的认识,发生这种事情,背后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巨鲸设备本来就不是一个干净的企业,虽然他现在已经被查封接受调查了,但是难保他没有漏网的逃脱的势力,我可以初步断定所谓孟洋的出现,可能与这点有关系。” 王晨飞很认真的听着,点头道:“没错,但是不能光有猜测,如果要调查这件事情,我们应该从哪里 作为切入点呢?” 赵边城道:“切入点很好找,巨鲸设备那些还活着在坐牢的人都是我们的切入点,我相信只要巨鲸设备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存在,那么我们一定能找到突破口。” 我道:“那咱们也不用多耽搁了,这就开始吧?” 王晨飞和赵边城都笑了,赵边城道:“小邹,本身你是比较排斥和我们一起做事情的,现在风格有所转变吗?” 我道:“人还是要看开一点,虽然我之前是个无辜者,完全有可能避免和这一系列事情发生接触的,但是财迷心窍,为了钱我上了巨鲸设备这条贼船,现在无法脱身谁都怪不了,只能怪我自己。” 我用了几个晚上失眠的代价,彻底把这点想明白了,如果以后我的生命中继续遇到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谁都不去责怪,这样想来心里好受一点,既然无法避免,选择面对是最好的选择,我人生新的起点其实也是从这个时候正式开始了。 有了一个好的心态,自然就能有勇气去面对很多事情,就算巨鲸设备不愿意承认失败,暗中还想对我们实施报复,我能做的就是和他们抗争到底,他们已经从头到尾彻底失败给我们一次,我不相信他们现在手上还能有什么本钱可以继续和我们斗争。 用赵边城的话来总结,就是:最强的时候我们都不怕,并且战而胜之,何况现在呢。 赵边城制定了一条工作计划,他们做调查之前是需要有这方面准备的,就像写作需要大纲,调查也需要一个大的框架,并且这个计划需要备案,一旦你的调查偏离了自己之前制定的计划,那么有关方面是不会承认你这次调查的。 他写完后我们看了一下大概,也不复杂,就是首先把那些在牢里的巨鲸设备的人做挨个的调查,如果不得所需那在继续“b计划”,上报了有关方面,等了几天终于等来了结果,有这个文件,就相当于拿到了各大监狱的通行证,我们可以去任意一座监狱,开展调查工作。 另外赵边城还安排了几个得力的手下,让他们保护不能和我们通行的猛男和茉莉花,之后我们才发现这个决定实在有些多此一举。 一切安排妥当我们上了北去的列车,因为巨鲸设备所犯罪行的特殊性,所以那里面的人全部都在北京一处秘密地点被关押,而且地点属于高度机密,据说这样是为了避免他们遭到国外一些特殊势力的追杀,毕竟他们掌握了许多本来不应该由他们掌握的秘密。 到了北京 ,赵边城的部门特地给我们安排了一辆车子使用,我们休息了一下,便去了那个秘密地点,我对首都的道路并不了解,所以也说不清楚他们通过那条路,经过了几环,到了那个区,反正开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们来到了郊外一个看来并不显眼的单位,大门外挂的牌子写的名称是:对外事务办,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对外事务办”,是专门“办理”那些和境外个人、组织、甚至国家暗地勾结,损坏国家利益的人,这个单位名称实在令我感到啼笑皆非。 虽然名字搞笑,不过它的职能却一点都不搞笑,和赵边城不同,这里面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员,他们有能力单独完成各种任务,甚至可以单枪匹马去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执行任务,巨鲸设备那些人现在就被这样的人看管着。 我们首先要求见的是刘长运,毕竟是老熟人,而且这个人总体来说并不坏,只是和我一样误上贼船而已。 在接待室等了一会儿,刘长运一身休闲装扮的走了进来,这里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监狱,所以没有囚服镣铐之类的东西,只见他的精神状态蛮好的,或许是纠结在心上很多年的问题终于解决,虽然赚不到大钱了,但是心安理得更加难求。 果然这次再做交谈感觉刘长运的思想状态稳定许多,像是一个知识分子应有的外在表现,不像在岛上那个刘长运,整天患得患失,算计来算计去,比我这个小商人算的账都多。 王晨飞道:“还要住多久才能出去?” 刘长运笑道:“至少还有四年吧,已经算是宽大处理了,我检举了巨鲸设备许多内幕,算是戴罪立功吧?” 王晨飞道:“就算是自己的一次修炼吧,否则你可能要承担的法律责任更为严重,人的想法要积极一点。” 刘长运道:“没错,说来还要感谢你们,关键时刻没有抛弃我,要不然我就已经死在那座岛上了。” 王晨飞道:“这不值得感谢,你不是罪大恶极的人,这种后果不应该由你来承担,我们都不是杀人凶手。” 刘长运摇摇头道:“往事不堪回首,幸亏你们阻止了孟星,如果这种武器被发明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王晨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了一会儿道:“小刘,我呢论年纪说比你大一辈,所以在晚辈面前也没必要玩什么心眼,我想你应该能猜出这次我们来是有事相求。” 刘长运坐直了身子道:“您说,只要是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您,其实我的审讯 记录上基本已经交代了所有我知道的公司内情,其余确实没有隐瞒了,您想这个企业都不存在了,我何必还要去维护它给自己找麻烦呢?” 王晨飞道:“你放心,我们来不是为难你的,只是想了解一些正常的情况,其实这个事情应该属于小赵的责任,不过他说话比较硬一点,我担心你有抵触情绪,所以就由我来了。” 刘长运道:“您太多心了,有什么事情您就说罢,只要我知道。” 王晨飞道:“你觉得孟洋还有可能活着吗?” 刘长运哑然失笑道:“王公,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那个场面咱们可是共同见证的,孟星亲手杀了孟洋,难道头部中枪的人还能存活下来?” 王晨飞道:“那么咱们换个角度看待这个问题,孟洋是不是有同胞兄弟?” 刘长运道:“绝对没有,孟洋从小就和我们一起长大,不过他和孟星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主要是因为两人互相都看不起对方,不过孟洋我们曾经以为是因为孟星的生理缺陷而看不起他,没想到他从骨子里就仇视巨鲸设备的卖国行径,真是没有想到这个家族居然还能出一个具有大是非观念的人。” 王晨飞道:“看来这个世界上不太可能出现和孟洋一模一样的人了?” 刘长运道:“王公,您到底想说些什么,这些话我觉得不应该是您这样人说的,有点让人听不懂。” 王晨飞道:“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对了,你认为巨鲸设备现在还有可能继续在暗中继续生存吗?” 刘长运想了想道:“我不是巨鲸设备真正内部核心的人,这个问题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据我推断不太可能,毕竟领头的两个人都死了,孟星是日本方面和那些极端个人组织唯一的联系人,连孟洋都接触不了,他都死了,这方面的业务就不存在了,那些国家订单更不用说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早就被查封了,巨鲸设备说到底还是以赚钱为主的企业,没有这方面的依托,它就没有存在的意义,虽然它犯了罪,但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犯罪组织,所以一旦经济命脉被拿住,它也就算是彻底完蛋了。” 看来从他这里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咨询了,王晨飞道:“真是太谢谢你了,在这里好好接受改造,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所以你一定要把握住。” 说罢我们正要走,忽然刘长运又道:“对了王公,我想起来一件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用得上,说起来这件事情并不算是很重要的事 情,在这里关着一个人,他是一个杀人犯,我也是听一同关押的犯人说的,他是因为谋杀罪,你也知道这里是不会处理那些普通杀人犯的,据说这个人是因为早年间杀了一个巨鲸设备的高官而被秘密羁押在这里的,我虽然之前并不知道这个人居然会被关在这里,但是我知道巨鲸设备曾经确实被杀死一个副总,我不知道这里面到底会有怎样的内情,但是如果你想知道巨鲸设备更多的内幕,应该去找找这个人,他应该是除了孟洋和孟星外知道巨鲸设备内情最多的还活着在的人了。” 这个情况确实非常意外,没想到居然还存在这样的内幕,之后我们和刘长运闲聊了几句就告辞走人,王晨飞正要找监管负责人,想和那个犯人见面,赵边城却不由分说将他拉了出去,王晨飞道:“怎么了,你有什么顾虑?” 赵边城并没有回答,等回到了招待所房间才道:“这里面的规矩您不知道,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王晨飞不解的道:“这有什么好商量的,我们只是要求见个犯人而已,这里有你们领导的介绍信,难道不好使吗?” 赵边城道:“您太高看这封信的功能了,这个地方关押的人都是具有跨国犯罪背景的,比方说巨鲸设备那些人是因为倒卖国家绝密资料,刘长运说的那个人如果真的杀了巨鲸设备的副总,而被关在了这里,显然就不是简单的刑事犯罪了,而且如果按照宪法,杀人者早就应该判罪伏法,可是这个人居然还活着在,您难道不觉得有问题吗,而且应该是有大问题。” 王晨飞听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贸然要求提审这个犯人,会被他们拒绝?” 赵边城道:“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甚至有可能会否认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彻底把我们调查的希望给打消。” 王晨飞道:“按理说不会吧,不都是为了国家利益吗?他们没有拒绝我们的理由?” 赵边城道:“您错了,他们拒绝我们的理由很充分,您是搞科研的,小邹是自由职业者,你们两位的身份背景就是他们拒绝的理由,我的身份虽然特殊,但是真正的战犯调查员那个属于保密级别特别高的,相关部门不会替我证明这点,本身他们就会否认这个部门的存在,而以我实际的职务,只是普通的监督管理职务,没有权限要求他们必须配合。” 王晨飞道:“这么说我们就没有办法了?” 赵边城道:“您知道我为什么要如此谨慎了吧?我们有两种 选择,一是拿着这封介绍信再去要求见那个人一次,有可能被他们直接拒绝,还有就是打报告申请更高级别的领导,让他给这个部门施加压力,不过这可能要等一段时间。” 王晨飞道:“等一段时间总比一无所获的好,你尽快联系吧。” 赵边城立刻就给自己单位打报告,要说他的领导对这件事情还算是重视,很快就给了我们答复,并将有上级领导批示的申请单用快递寄了过来,我们立刻再次去了“对外合作社”,这次进去后负责监管的同志因为认识我们,所以很热情的打招呼道:“怎么,又为巨鲸设备的人来了?” 这次是赵边城说的话,他道:“这次我们要来见得是谋杀巨鲸设备副总的那个人,希望您能帮忙,让我们见一见,这个人很关键。” 他立刻皱起了眉头道:“这个人可就不是我的权限范围内了,要不然我帮你们申请一下吧?” 赵边城从怀里拿出那张申请报告,递给他道:“麻烦您帮个忙,这是曾头的亲笔批示,我们没有别的意思,也是怕给您的工作带来不方便,所以尽量把手续办的齐全点,您别多心。” 他接过来看了看道:“没事,你们的做法我也理解,大家都是一个系统的,就算我帮不上忙也不是人为给你们设置障碍,互相理解吧。” 赵边城道:“是、是、那可就拜托你了。” 没想到那位同志做过通报后,回来居然道:“实在不好意思,这名犯人已经在四年前被枪决了,我是去年才调来工作的,所以对这件事情并不知道,刚才我的上级让我答复你们人已经不在了,不过有审讯记录,如果需要可以提供给你们,但是不能留副本,不能做笔记。”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赵边城道:“那也只能如此了,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能看到那些材料?” 那人道:“这点没问题,我立刻让人给你们安排卷宗。” 过了一会儿我们来到了档案管理室,只见桌子上摆着一份并不算厚的案卷资料,正好三份,一份杀手的个人资料、一份被害者的个人资料、一份案件的陈述材料,我们三个人人手一份,我拿到的是被害人的资料,上面写着被害人的所有身体特征,及出生死亡时间,很凑巧的一点,他居然是台湾人,这绝对的不可思议,因为按照他生活的那个年代,两岸的关系并没有完全开放,互相往来都不容易,他居然能当上巨鲸设备的副总,这是很奇怪的一点,因为就算是有关当局也不可能让当时身份如此 敏感的人进入如此核心的民营企业里参与管理工作的。 我把自己的观点说了出来,赵边城笑了道:“看来小邹虽然立了大功劳,但是连最基本的资料都没有掌握,巨鲸设备可是最早来内地开设企业的台湾商人,孟洋和孟星都是台湾人,只不过生活在大陆而已。” 我道:“还有这种事情,我还真没有想到,那么就很合理了。” 赵边城道:“你确实合理了,但是我这里很不合理。” 王晨飞带着老花镜正看他卷宗材料,这时透过老花镜的镜片,吊着眼珠望向他道:“怎么了?” 赵边城道:“因为这个杀手是个外国人,资料上并没有记录他的国籍,还有通过这张照片你们能确定哪一点?” 说罢将资料放到桌面上,只见照片上那个杀手头发微卷,上唇一撇八字胡,看样子当时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五官略带凶相,典型的东南亚黑帮分子。 赵边城道:“你们说一个东南亚黑帮分子是如何与巨鲸设备的副总结上仇的,是因为工作关系?还是因为别的?”总之我想不出这两者间的必然联系,还有这里为什么没有他的国籍?我想这可能是整个案件最关键的突破口。 说道调查方式,我是一窍不通,不过我也想到一个问题,道:“他为什么就要对付巨鲸设备的副总,这其实是个很尴尬的位置,他参与不了公司真正的决策,也影响不了企业什么关键性问题,我想这个杀手是不是因为私人原因杀的人?” 王晨飞道:“虽然犯罪记录还没有看完,但是我现在就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是因为私人问题,因为这个犯人说的很清楚,他之前并不认识王东启,也就是巨鲸设备这个副总,至于说为什么要杀他,记录上记载的很清楚,这个人说他看王东启不顺眼,所以一定要干掉他。” 赵边城道:“居然还能出现这么搞笑的记录,我想审问的人员也太业余了。” 王晨飞没有说话,继续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卷宗并不长,表明这个案件并不复杂,所以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也看完了,放下手上的卷宗王晨飞道:“一无所获,这里面都是废话,表明的问题只有一个:那个外国人就是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原因而杀的人。” 赵边城道:“这绝对不可能,如果这种案子能如此潦草的结案,才说明案件本身有绝对的问题,他们应该是想隐瞒真相。” 王晨飞道:“小赵,我提醒你一点,这个地方是有其 特殊性的,所以咱们不能在没有把握的前提下胡说、乱说,这也是对别人的不尊敬。” 赵边城道:“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可是没辙了,明知道他们想隐瞒真相,可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个调查也无法继续下去了。” 王晨飞取下老花镜想了想道:“要不然我们干脆把事情真相告诉他们,我想这种诡异的情况应该可以引起他们的重视,而且做人应该赤诚以待。” 赵边城忍不住笑了道:“王公,您是长辈,按理说我不该开这样的玩笑,不过我总觉得对于现代人来说,赤诚以待是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 王晨飞也忍不住笑了道:“不管怎么说,咱们要最后努力一把。” 商量好后,我们几个人出了房间,把这次来到这里调查的原因前后说了一遍,那人听得目瞪口呆道:“孟洋死了还能复生?” 赵边城道:“所以我们才做的这件事情,要不然咱们吃饱了撑的,没事给自己找麻烦啊,家里躺着多舒服呢?” 那人想了一会儿道:“不过我实在没有办法帮助你们了,在这里你们找不到的东西,我也不知道。” 赵边城道:“我当然知道,没说你瞒着我们,不过这件事情确实非同小可,很可能涉及到一些重要的内幕,我想应该还是通力合作,以国家利益为主嘛。” 那人道:“这是当然的,但是我确实帮不上你们忙了,见谅啊。” 赵边城笑容变得有些僵硬,道:“兄弟,我是把所有该说的都说了,难道你们就不能拿出一点诚意来吗?” 那人面色一变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自从你们来我可是实实在在的帮忙做事情,一点也没有随意打发的意思,难道这还不能让你们满意?” 赵边城正要说话,王晨飞接过话头道:“这位同志也不要误会小赵的意思,他绝对不是质疑你,都是自己同志,应该赤诚以待吗,我相信你不会隐瞒什么的,不过这个记录确实有问题,我从来没有见过记录如此草率的案卷,很多情况甚至都没有问清楚就结案了,这难道是你们应该有的工作态度?我想如果这份材料流露出去,对你们也不一定是好事。” 要说还是老同志和人打交道的经验比较丰富,一句话就让那人不知道如何对应,不过又一个人道:“王公的观点说的很正确,我个人非常赞同。” 只见一个中年秃头的胖子,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他中等身材,穿着中山装,一看 就是个领导,那人道:“介绍一下,这是邵主任,我们这里的总负责人。” 胖子和我们每个人都打了招呼,彬彬有礼,道:“咱们去个安静点的地方说话,就在我办公室吧。” 说罢带我们去了他的办公室,那是个不大的房间,摆设也非常简单,我们分别坐下后邵主任道:“刚才王公的话我也听到了,咱们真人不说假话,我们这里的资料,只要是看到眼里的,说句不客气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上外面说去,否则我有权利抓人,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吧?就算您不能明白,赵队长肯定明白。” 赵边城道:“我知道,你们属于高度保密的机要部门,是受特殊法律保护的。” 邵主任道:“这个就是关键,我们的材料我们可以随便怎么写,当然关于这个问题,我不可能做解释,因为那样我就触犯法律了,所以请谅解吧,关于你们这次的调查原因我也知道,不过属于我职权范围内的,我可以鼎力相助,超出我权限之外的我就只能说抱歉了。” 赵边城道:“您也知道我们这次来是有相关批示的,难道这都不能让邵主任网开一面?” 邵主任表情严肃的道:“能给方便的我一定给,谁都不想得罪人,但是我的面子不够大,赵队长说的乔大人我是久仰大名,也知道他是哪位大神,不过你说的那件事情只怕谁的批示都不好使,我这么说赵队长应该能够理解,老实说关于这个人的一切详细资料我们只是保管而已,说白了就是替人看着,这个批示您不该给我看。” 赵边城道:“您的意思是……” 邵主任道:“我没意思,您别把自己的想法用在我的身上,这件事情你们该找谁找谁,但是绝不是找我,我能说这句话已经承担很大的关系了,多一个字我都不会再说。” 赵边城想了想道:“明白了,谢谢邵主任,很感谢您的帮助,咱们有机会好好叙叙。” 邵主任笑道:“私人交往我是有这个权利的,但是工作方面打不得一点马虎眼,理解万岁吧。” 话说到这份上我们只有告辞了,出去后王晨飞道:“小赵,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赵边城道:“邵主任的意思很明白,让我们通过关系去找应该找的人,看来也只有这样了,我再给领导打个电话吧。” 通报过消息后没多久赵边城的领导就打来电话道:“事情已经告诉乔大人了,他答应帮你们办这件事情,让你们等待命令在进行下一步行动,并 第三十九章 牢狱之灾 没有办法,我们只有和这两个人出了招待所,果然如他所说,屋外停着三辆轿车,两辆红旗,一辆别克商务,我们五个人进了商务车,三辆车开动向西而去,我们并没有戴手铐,不过透过车外不断变换的景色,我疑心顿起,因为居然是去邵出任那里的道路,赵边城道:“难道你们是邵主任的人?” 那人道:“准确的说我们和邵主任是同一个部门的人,我们有相同的上级。” 赵边城似乎很难以置信的道:“这么说我们居然犯了背叛国家的罪行?” 那人道:“不好意思,你的问题我无权回答。” 赵边城忽然激动起来,他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道:“你们这是在放屁,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当年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时获得的是怎样的战功,这些年为国家利益不知付出了多少血汗,结果就莫名其妙的成了被判国家的人,你们是不是疯了,栽赃也得用个合适点的道理吧?” 那人展开手,表示自己没有和赵边城有任何方面的肢体接触,道:“刚才该说的我都说了,何去何从你自己把握,但是动手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甚至我现在就可以打开车门让你下去,你也是负责特殊任务的,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我和王晨飞将赵边城按回了椅子上,王晨飞望着他道:“小赵,你冷静一点,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草率处置,别给对方找到对付我们的借口,那是最不明智的选择,想要讨回公道,咱们自己首先要冷静,退一万步说万一真的被人栽赃陷害了,你们也不用担心,所有责任由我来承担。” 我刚要说话,王晨飞道:“行了,暂且先这样吧,我老了,什么事情都看开了,你们还年轻,将来的路还长着呢。” 我心下黯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赵边城却大笑三声道:“真是滑稽啊,前些日子,咱们还是有功于国家,有功于人民的大功臣,结果没几天这就成了阶下囚,这人生真是丰富多彩,我真他妈的后悔自己是个人。” 他情绪有些失控,这点很让人担心,从性格分析,我们三人中一旦遇到危险,最容易走极端的就是赵边城,因为首先他的行武经历就让他的性格带有刚毅、果断、甚至一定的残忍性,而且多年的调查生涯更进一步的促进了他这种性格的完善,这种工作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做的,对于人的压迫,他具有比我们强的多的反抗能力,不过正是这种能力,也有可能将他进一步推向深渊,看他现在的行为,已经出现这方面的苗头了。 王晨飞叹了口气道:“小赵,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其实我们都一样,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总要面对,无论如何不能往极端上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时赵边城的表情忽然又变的沮丧起来,沉默了很久,他叹了口气道:“王公,您放心,我不会让小人得逞的。” 王晨飞点点头道:“那样最好了,我相信你们都是经得起考验的同志。” 说话间车子进入了“对外合作处”的大院,里面已经有五六个人等在那里,其中有一个就是邵主任,不过赵边城忽然坐直了身子,他声音有些激动地道:“我的领导也来了,看来至少我们部门还是向着我的,只要有他们帮助,那就没事。” 听了这话我心里也稍稍宽慰了一些,车子停好,我们下了车子,只见一个身着夹克衫的中年瘦子带着两个人向我们走了过来,赵边城眼眶居然有些发红道:“马主任,我成国家叛徒了。” 瘦子皮肤略黑,带着一副眼镜,不过两个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那种性格特别强势的人,走到我们面前他声音低沉的道:“这两位是王公和邹凯男同志吧?” 我们点了点头,马主任对赵边城道:“你是问心无愧了?” 赵边城道:“您还怀疑我吗?就是死我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马主任点点头,转过身子对胖子道:“邵主任,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详细的说法,赵边城同志是经得起考验的优秀干部,他没有倒在越南人的屠刀下,没有倒在巨鲸设备的阴谋里,无论是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年代,他都为国家的发展贡献过不小的力量,如今你们部门随便一句:威胁国家利益,就把这么优秀的同志给逮捕了,你让别人怎么看待我们国家的司法程序。” 邵主任道:“老马啊,你也不用太激动,这件事情不是我要这么做的,你也很清楚我的权限能到哪为止?我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至于你说的这些问题,我想这并不能为成为他无罪的证据,当然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有定罪,我只是打个比方。” 马主任道:“我觉得你这个比喻很不合理,无罪就是无罪,他在前线就跟着我一起,小赵是怎样的人我最清楚,说他叛国我首先不相信,你们信吗?” 他问身边的那两人,他们也是赵边城的同事,自然是站在我们这一边,邵主任笑道:“老马,我们这件事情都是通过合法手续办理的,你个人的意见好像不能作为这件事情的主要判断依据吧,难道你 还不清楚我们的规矩吗?” 马主任道:“无论如何我不同意你们逮捕我的同志,如果他真的需要接受调查,那也可以,我们也有这方面的机构,赵边城移交给我,我们来办这件事情。” 邵主任道:“这真是再说笑话,你以为这是你个人的家事吗?这是牵涉面非常广的事情,你这种行为也触犯了法律知道吗?” 马主任道:“你少吓唬我,老子什么没见过,我今天的一切,都是用鲜血,生命换来的,可能被你几句话就说怂了,你昏头了吧?” 这一看就是个正宗的军人,其态度之强硬,赵边城和他相比简直就是个乖孩子了,不过能有一个如此维护手下的上级,也是赵边城的幸运了,怪不得他办案子那么不要命。 邵主任一直非常客气,不过现在也有些沉不住气了,道:“老马,你这么搞,我很难做的。” 马主任道:“一点都不难办,我今天来就是带人的,赵边城不可能放在你们手上,我不放心,但是我可以保证,如果他真有你们说的那些罪行,首先我就饶不了他。” 邵主任道:“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保证,因为赵边城我不可能交给你。” 马主任道:“邵胖子,我可是给足了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这句话一出口,我们都觉得事情要糟,果然邵主任脸色大变道:“老马,你不要欺人太甚,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马主任道:“我管你是兔子还是人呢,老子今天就是来带人的,别的什么道理都不好使。” 邵主任道:“这是国家机构,你以为这是你个人的小集体啊,说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处理你。” 马主任不屑的道:“我怕你个锤子,有种你就对付老子试试看。” 他话说完身旁的人一声口哨,只见“对外合作处”院子内的树上,墙角旁、喷泉里都纷纷站出人来,而门口也有三个人看守住,看来他们早就有所准备,只是因为赵边城同事们矫健的身手,直到这个时候才让邵主任发现:他被包围了。 邵主任道:“马自强,你是不是疯了,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 马主任道:“你们确实有抓捕人的权利,但是你别忘了,我也有调查任何一个部门的权利,信不信我现在就调查你们,这也是我职权范围之内。” 邵主任道:“我是有确实命令的前提下才对具体人实施逮捕的,你调查我们有依据吗?” 马主任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有权利调查任何一个被我们怀疑的人,理由也很简单,一个想对付我们部门的人,我们自然有权利、有道理怀疑你这种行为的动机,邵胖子,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们干的缺德事情,除非我不动手,只要我动手,你这里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会曝光。” 邵胖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过还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气氛骤然紧张,忽然一部车子开到了门口,那三个特工居然没有阻拦,直接放了进来,没想到马主任如此强势的领导手下居然有这么三个不成气候的手下,却听马主任暗暗道:“坏了。” 车子停下后,车门打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从车子上走了下来,这下马主任呢和赵边城都变了脸,那人看了看马主任带来的一群手下,表情严肃的道:“自强,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国家资源是给你个人使用的吗?” 原来这个人是马主任的领导,看来那些守门的人是认出了自己领导的专座,所以没有阻拦,马主任道:“头儿,不是我瞎闹事,而是他们随意抓人,居然说我的手下威胁国家利益,这个罪名是能随便安的吗?” 乔处长狠狠盯了他一眼,道:“任何事情都有商量解决的余地,你这种做法是激化矛盾,于事无补,还有你居然带着自己的手下,包围这里,你以为自己是黑社会老大?你以为你管理的是黑社会组织吗,简直胡闹。” 他口气非常严厉,马主任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半天才道:“这个案子是以莫须有的罪名创造出来的,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希望能安排好自己部下的安全,不让别人暗中伤害他们而已。” 乔处长道:“你怎么知道别人就会暗中伤害他们呢,你的这些依据都是从哪里来的?做我们这种工作的,任何人都有接受调查、质疑的必要,别说你的手下了,就是你、就是我,如果要接受调查,甚至质疑这都属于正常的范围,难道全中国就你的屁股是老虎屁股摸不得?你不要搞以权谋私那一套。” 马主任小声道:“随您怎么说,我就是不放心他们。” 乔处长道:“你说什么,大声点说出来?” 马主任大声道:“我就是不放心他们,随您怎么说,我不会让他们把我的手下带走的。” 乔主任气的居然做出了一件让我们目瞪口呆的事情,他抬脚似乎就要踢人,马主任赶紧退到一旁道:“您就是动手我也坚持自己的观点。” 这是令人啼笑皆非的场面,我才知道马主任为什么会有这种做事行为,因为他的上司乔主任就是这种人,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这个道理,这两个人对手下非常严厉苛刻,但是他们那种关心却又让你无时无刻能够感觉到,所谓棒子加红枣的管理手段大概就是这种。 这时车子里面一个声音道:“小乔啊,你也别为难小马了,这件事情我亲自和他说吧。” 听了这声音,马主任面色又是一变道:“您也来了。” 这时从车子里走出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看样子年纪似乎比王晨飞还要大些,这个人一露面这里所有的人立刻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旁,显然这个人的职务不低。 老人身体很棒,虎背熊腰,个头也比一般人要高,看外表就是个顶天立地的人,他健步走到马主任面前道:“小马,咱们这些带过兵的人,对自己的手下重视,往往要超过自己,所以你今天的行为我非常能够理解,没有人会因为这件事情处理你。” 马主任这时总算是安静下来,他低声道:“我真的不是来找麻烦的,因为我的手下确实被冤枉了。” 老人点点头道:“你放心,这个地方不会放走一个坏人,同理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应该知道这里自从建立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次冤假错案,对于你的手下我们也只是调查而已,并没有说他就是犯罪了,你应该也接受过类似的调查,应该也调查过别人,这不值得你如此紧张,如果你怀疑这里有人会迫害你的手下,那么我亲自给你做个保证,如果你的手下在这里受到了迫害,那么由我来承担一切责任,可以吗?” 马主任道:“我、我……” 老人道:“行了,你也不用犹豫了,这里关的未必都是坏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话说得有点让人听不懂,至少我没明白,马主任没有再说什么,老人走到了王晨飞面前点点头,很客气的道:“王公,让你们受累了。” 王晨飞道:“没什么累的,我们做的一切无非是一个公民的责任而已。” 老人道:“感谢你们的付出,但是这次的调查是必须的,也请你们理解,你们有功于国家,这点没有人可以抹杀,我们也只是按规矩办事,你们调查这个机构,本身的行为就是违法的,所以我们必须要执行相关法律。” 王晨飞道:“我理解,不过这次事情是我个人的主意,和他们没有关系。” 老人笑道:“你放心,没有人需要付出法律责任,我清楚这件事情整个来龙去脉,你们只需要按规矩接受一次正常的调查就可以了,所以你没必要急着把所有问题扛下来。” 王晨飞道:“我明白了,那么咱们一定配合你们的工作。” 老人点点头道:“这就对了,感谢你的理解和支持。” 说罢做了个手势,邵主任把我们带了进去,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栋看似简简单单的建筑其实是有地下室的,我们坐电梯显示往下六层才停住,看来我们进了一个很深的地下层,当电梯门打开,又让我吃了一惊,只见很长的长廊居然都是钢筋所造,走到尽头邵主任用自己的磁卡通过了电子安保系统,巨大的铁门两边分开,只见里面又是一道很长的长廊,但是这里的长廊却分一个个的房间,而且每个房间前都有一道玻璃门,每间房都有一个人,看来全是犯人,而通道里虽然没有人,但是顶上安置着四挺机关枪,而且都有红外线控制,看来如果有人敢来这里劫狱,就算能通过那扇厚重的铁门,这里的机关枪也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了,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躲避的空间,就是直接暴露在枪口的打击之下。 我们一直走到牢房的尽头,这里总共有六个房间,并没有巨鲸设备的人在这里,不过令人吃惊的是我居然看到了那个杀害巨鲸设备副总的东南亚杀手,他就在中间的那个牢房里里,而这里关押的全是外国人,当然除了我们。 邵主任将里面一间牢房的门打开,小声道:“委屈三位了,等调查结束,你们就可以走了。” 王晨飞点点头,我们进了牢房,他关上玻璃门转身出去了,这间牢房空间算大的,有两张双人床,居然还有淋浴设备,而这里属于地下很深的位置,常年恒温,二十度的温度也让人觉得非常舒适,老实说如果不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实在感觉不出这里是牢房。 第四十章 会中国话的外国人 我们坐到床上赵边城道:“真是莫名其妙,如果我们调查这里真的算是违法,那么他们当初就应该拒绝我们,给我们调查过后再处理我们,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我道:“王老师,怎么我感觉您挺相信那个老头的,难道你们之前认识?” 王晨飞道:“人家是大人物,级别比我高的不知道多少倍,我们哪有机会认识这样的人,只是我看他这么大年纪,又如此高的级别,应该不是那种骗人的小人,何况你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赵边城叹了口气道:“莫名其妙坐了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 话音刚落只听一个声音冷冰冰的道:“你们为什么被抓进来的?” 原来这里的牢房不隔音,隔壁犯人说话我们听的清清楚楚,向外望去只见我们对面的牢房,一个身材异常强壮的白人目露凶光的看着我们,估计问话的就是他了。 看样子他是个欧洲人,不过具有如此熟练的华语功底,也不简单了,赵边城没好气的道:“我们为什么进来和你有关系吗?” 那人大嘴一咧,露出满嘴的黄板牙,这是我见过世界上最难看的笑容了,他有些古怪的道:“我知道你们,你们是破获巨鲸设备案子,并杀了孟洋的那几个人。” 这句话一出,整个牢房里响起了一片掌声,我们简直莫名其妙,不知道我们曾经的行为和这些特殊犯罪的囚犯有什么关系,不过很快我就知道原因了,因为通过玻璃门我看见那个马来西亚杀人犯也走到牢房门口,不过他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盯着我们,凶光毕露,我倒不是怕他,而是觉得和他这样没完没了的对视下去没意义,便转过了头,这时那个白人大声道:“你们是英雄,没想到能见到你们,你们是因为杀了巨鲸设备的人才进来的是吗?” 我道:“你胡说什么,我们从来没有杀过人,孟洋是被他哥哥杀死的,他哥哥是自杀身亡的,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白人道:“你也别谦虚了,新闻里都做过报道了,我亲眼看见的。” 王晨飞探出半个身子,道:“你说新闻里做过报道了,是那个地方的新闻频道?” 白人道:“就是你们国家最大的那个新闻频道,每天晚上七点钟的那个。” 他说的是新闻联播,这也不出乎我们意料,因为巨鲸设备这个事情的特殊性,新闻联播确实做过关于案件的报道,不过他只是通报了案情的经过,并没有明确到我们做的 事情,怎么可能理解为我们杀人了呢,怎么关联也关联不到杀人上。 王晨飞道:“哪天的新闻联播,你还记得时间吗?” 白人道:“大约一个星期前吧,反正不会超过十天以内。” 王晨飞和赵边城对视了一眼,不过两人都没有说什么,王晨飞道:“你还记得当时是怎么报道的吗?” 白人眨了眨眼睛道:“你已经问了我很多问题,但是我的问题你们却没有回答,这有些不公平。” 王晨飞想了想道:“好吧,那么我们就做一个交换,互相交换一下彼此感兴趣的话题。” 白人道:“可以,我完全赞同,不过可不能牵涉到隐私问题。”说着他又狡黠的挤了挤眼睛。 王晨飞道:“我们是因为损害了国家利益而被抓了进来。” 白人道:“是啊,你们杀了自己国家最大私营企业的领导人,当然会被捕入狱了。” 王晨飞道:“你已经知道了我们进来的原因,应该能回答我的问题了?” 白人道:“新闻的内容你们应该知道,就是把你们做的事情报道了一下,说你们和巨鲸设备的人上了岛,因为一时贪念杀了这个公司的所有人,其中包括总经理和董事长。” 我们听罢都是面面相觑,这与我们看到的新闻内容绝对不相同,赵边城想了一会儿道:“那么新闻是怎么评价我们上岛这件事的?” 白人笑道:“这一个问题应该是我的,你犯规了,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孟洋的?” 赵边城道:“大约半年以前吧,因为一次化石发掘,后来结识的孟洋,我的问题你能回答了?” 白人道:“报道说你们是因为科研需要,而同巨鲸设备一同出的海,但是因为利益上的争斗,杀了他们,并且栽赃陷害他们。” 我忍不住低声道:“这些人是不是疯了?” 王晨飞暗中对我摆摆手,示意不要乱说话,白人道:“告诉我,你们杀死巨鲸设备高层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我想知道真相。” 赵边城道:“没什么真相,我们就是想杀死他们,看孟洋那种嚣张的样子心里不爽。” 白人道:“是吗,那么你们的做法是不是太嚣张了一些,因为看对方不顺眼,就杀了对方,那么比我们还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位老先生年纪已经不小了,难道还会做这种不经大脑考虑的事情?” 赵 边城道:“他当然没有杀人了,杀人的是我。” 白人道:“你的回答很不诚恳,我想真相一定不是这样,你们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呢,用你们中国话说大家可都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 赵边城道:“谁和你是战友,我们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有这么的道理好说,你能说说你是为什么进来的吗,你的犯罪目的是什么吗?你为什么要选择犯罪呢?谁都不可能把自己的犯罪经历说的清楚,你的好奇心太不合理。” 白人表情古怪的笑道:“事实未必真如你想象的那样,我是因为谋杀未遂而入狱,我的谋杀对象就是巨鲸设备的总经理,和董事长,我的目的很简单,因为我特别痛恨他们,我选择犯罪的道理也很简单,因为这些人就应该去死。” 他的话语有些残忍,看来和巨鲸设备梁子不小,赵边城有些疑惑的看看他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思想呢?” 白人一指他道:“回答问题的现在轮到你了。” 赵边城想了想道:“杀人是因为他们想赖账,答应过给我们的钱却不给我们,他们掌握着如此巨大的财富,却这么吝啬,更重要的是他们欺骗了我,所以我决定干掉他们。” 白人似乎很满意的点点头道:“我对你的回答很满意,其实开始你就应该诚恳一点,这样有助于我们的交流。” 赵边城道:“那么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人指着自己粗壮异常的胳膊上的纹身道:“很明显,我是一个水手,只有水手才会纹这样的纹身。” 他的纹身是一个巨大的铁锚,看样子有点类似于韩西城纹的那种,不过他纹的铁锚要大的多,赵边城道:“就算你是水手,也不是杀孟洋的理由,难道全世界的水手都要杀他?” 白人道:“这个事情真的说不准,虽然未必是全世界的水手都想杀他,至少有一部分是我这种想法的。” 赵边城道:“为什么呢?” 白人没有回答他道:“你有没有发现巨鲸设备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是指他们背地里做的一些事情?” 赵边城道:“他们不对劲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我不知道你具体指哪一方面的?” 白人道:“你随便说一个。” 赵边城道:“比方说他们再做一种新型的武器研究,这种武器是非常危险可怕的。” 白人想了会点点头道:“为什么我 们这种人想杀孟洋,是因为他对我们的威胁实在太大了,大到我们不能忍受的地步,所以我们就会非常的讨厌他。” 赵边城道:“你们总不会莫名其妙的讨厌一个人吧?” 白人这次没有回答问题,也没有反问,他懒懒的躺倒自己的床上,道:“游戏结束,我对你的问题和你隐藏的一些问题不再感兴趣了。”说罢闭上眼睛,而那些人也都离开了玻璃门,只有我们一头雾水。 第四十一章 惊天事件 一直到晚上吃饭前这人都没有动一下,到了七点钟,通道中央前后左右四台固定在一起的电视机忽然亮了起来,播放新闻联播,看来是这里的一个特色,让犯人能及时了解一些中国正在发生的事情。 不过我每天都收看新闻,从来没有听过他说的那些情况,难道是我无意中忽视了,还有“对外合作处”抓捕我们的真实目的难道是因为这点,许多疑团再一次向我袭来,不过我们不敢随便讨论,因为这里的隔音设施实在太差了,甚至有传音的功效。 新闻放完,准点开饭,几个牢房的护卫,推着餐车挨个送饭,晚饭也还不错,每人一碗稀饭,两个馒头,一点咸小菜,我们正要吃饭,忽然听到一声奇怪的说话,我们循声望去,只见那个马来西亚杀人犯盘腿坐在牢房门口,双手放在膝盖上,闭着眼睛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而其余的犯人这时也都如法炮制,坐在牢房门口大声附和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古怪语言,那个白人也是如此,就好像类似于祷告那样。 他们足足祷告了十几分钟,这才开始吃饭,而那个白人又对我们挤了挤眼睛,端着饭走到床上吃了起来,吃过饭后他抱着头在床上发愣,赵边城道:“我们需要和自己的律师好好谈谈了,进了这里面我们到底会面对什么问题难说的很,我们应该把情况想的复杂一点。” 王晨飞叹了口气,摘下老花镜,擦了擦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对见律师没有什么兴趣,如果有可能我还是想见见自己的家人,我的孙子应该已经入学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外面搞科研,以及为了那件事情奔波拼命,我真对不起他,现在连他的样子都记不清楚了。” 赵边城道:“我相信好人有好报,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白人忽然笑了,插嘴道:“没人会觉得自己是错误的,我也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没有错,可是你们的机构不还是控制我七八年,我看你们在这里有的住了,我的中国话就是在这里面学会的。” 我们没人搭理他,因为道不同不相与谋,我们从来没有想过杀人,更没有杀过人,就算是有人存心陷害我们,错的也不是我们这一方。 在监狱里的日子过得平淡而有规律,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每天晚上七点的新闻联播,和看他们这些人古怪的祷告,到了第七天后,当晚的新闻联播播出的一条消息,让我们如遭雷击,只见那个被人广泛熟悉的国脸同志,用他无比清晰,且富有绝对魅力的特殊鼻音发声法,播报了关于我们因为杀人罪而被捕的 消息,并且他特地强调了这是某方面机构在识破了我们欺骗世人的谎言后,对我们的一次正义的审判,最后还略带说教的顺便警醒了一下还没犯罪却想犯罪的那类人群,差点没把我给活活气死。 赵边城像狼一样在牢里面走来走去,王晨飞则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什么话都没有说,白人这些日子基本没和我们有交流,这时似乎带有揶揄神态的笑道:“恭喜你们,要出名了。” 赵边城道:“恭喜个屁啊,这帮混蛋是栽赃陷害我们的。” 白人耸了耸他宽阔的肩膀道:“你和我说这个一点意思也没哟,我没有权利处置你们,不过你们放心,即使你们真的杀了孟洋,他们也不会判你死刑的,你们绝对不会死。” 赵边城道:“死不死的有什么意思,关键是我们被人给陷害了,你知道陷害是什么意思吗?” 白人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世界本来就是邪恶而肮脏的,陷害与被陷害只不过是两种不同的行为罢了,法律只适用于你我这样的弱者,所以我们没有申辩的权利。” 赵边城道:“我和你说不着这些,咱们两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这时王晨飞道:“小赵,你稍安勿躁,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说什么也都于事无补,毕竟他们还没有对我们进行审讯,就有了新闻报道,这本来就有问题,我想真像还不好说,咱们静观其变吧。” 赵边城道:“王公,您还真能沉得住气,都上新闻联播了,咱们还有翻本的可能吗?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抢把枪打出去算了。” 白人拍手道:“说得好,真要有这样的机会,咱们两可以联手合作。” 赵边城道:“滚蛋吧,我才不和你们这些老毛子一起做事呢。” 白人呵呵笑道:“都到这份上了,你认为自己还有出去的可能吗?” 赵边城狠狠踢了玻璃一脚,不过钢化玻璃连个响动声都没有出,他也没辙了,只能抱头坐到床上,我也心下黯然,没想到稀里糊涂的被人给坑了。 随后我们在忐忑不安中过了三四天,一天中午我们正睡得迷糊,守卫敲醒了我们道:“有人要见你们,跟我来吧。” 说罢带着我们走出了通道口,看来这个谜底即将要解开了,这时我隐隐觉得他们这么做肯定是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不会莫名其妙的就栽赃陷害我们,过了一会儿果然证实了我的想法,只见接待室里的居然是那个“动员我们坐牢” 的老人,他神态和蔼的对我们笑道:“大家委屈了,王公这些天牢房里面没让你身体受到什么损伤吧?” 王晨飞看来有些惊疑不定,他左右看看周围的环境,才道:“我也是跑了一辈子的人,身体没那么娇气,没事情。” 老人点点头道:“那就好,这些天我最惦记的就是你的身体,只要你没事就好,其实这个监狱是特制的,论环境比一般的居民区都好,只要自身没病,应该不会有大的妨碍。” 王晨飞道:“到现在还不知道您的大名呢?我们到底应该怎样确定互相间的关系呢?” 老人呵呵笑了几声道:“年纪大了,就疏忽了,我姓曹,叫助仁,小赵应该认识我吧?” 赵边城点点头,道:“听说您好像是负责……” 他迟疑了一下,曹助仁道:“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是隶属于某安全机构的一个直属部门,简单点说,我是负责安全,处理危机的,当然打仗不属于我的职权范围,我主要处理的是现在在这个时期,可能发生的对国家有威胁的事情?” 王晨飞道:“恕我直言,我也不是那种有雄心壮志的人,况且这么大的年纪了,我只想和家人太太平平的生活下去,您能理解吗?” 曹助仁道:“我当然可以理解,这件事情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所以我才想到让三位出马替我解决这个难题,我知道这些日子隐瞒真相是对你们的不公平,所以今天想和大家交流一下,希望也能打消你们心中的顾虑。” 赵边城看到他是彻底没声音了,王晨飞道:“在这之前我想问明白一点,您为什么会想到我们三人,难道我们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曹助仁道:“没错,确实有关系,而且关系非常大,我以下说的话是代表自己所在的机构说的,所以你们不要有疑惑,更加不用怀疑。” 王晨飞道:“我们肯定相信,也没有不相信的理由。” 曹助仁赞许的点点头道:“这个事情还是要从你们侦破巨鲸设备这个案件说起,其实在你们之前我们就一直严密监视巨鲸设备了,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们居然在我们之前下的手,并且公布了很多事实真相,老实说你们的这种做法让我们非常意外,也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了巨大的压力,甚至可以用危机两个字来形容,所以我们立刻组成了一个工作组,分析应对这场危机,很快我们就发现你们三个人去了马来西亚,不用调查我都能猜到,你们是去寻找驭鲸人线索的。” 王晨飞道:“难道你们也知道驭鲸人?” 曹助仁道:“岂止知道,你们科学界不承认的事情,我们早就掌握了,而且我们很早就开始关注这方面的事情,这点或许作为水生物学家的王公所没有料到的吧?” 王晨飞的表情确实非常吃惊,他道:“难道你们一直在研究这个被科学界抛弃的话题,为什么呢?” 曹助仁道:“道理很简单,因为我们相信有驭鲸人的存在,但是这属于绝对保密的事件,所以从你发掘出那个化石开始,其实就已经被我们严格控制,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说罢他用遥控器点了一下电视机,让我们吃惊的是很多我们在生活中的一些日常生活镜头他们居然都有,赵边城道:“曹公,我是具有特殊法律保护的人员,你们这做是不是触犯了安保条列?” 曹助仁又从面前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道:“这是最高指示的文件,我今天特地取得授权,给你们看看。” 赵边城接了过来,我们三个人看了一遍,这确实是某机构最高行政级别领导亲自签发的对于我们严格监视的文件,无论在何种条件,何种环境下,不过后来我们出海,实在不具备秘密监视的条件,才算中断了一段时间,后来我们回来后依然“享受了这方面待遇”,甚至连我们去马来西亚都在人的监控之下。 赵边城铁青着脸道:“我终于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出名了,原来早被你们注意了,幸亏我们没有做任何出格的言论。” 曹助仁点点头道:“你们最正确的选择就是从婆罗洲回来以后,没有把你们所见到的说出去,否则你们现在可就是真的要坐牢了,王公,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当你们调查驭鲸人回来后,国内媒体没有一家报道这方面消息的道理?要说这可是一件非常精彩的新闻报道。”顿了顿,老人继续道:“因为他们事先都知道这件事情应该保密。” 事情朝着我们越来越惊奇的方向发展着,天知道还会有什么更大的新闻出来,曹助仁看着我们表情,却又笑道:“其实你们还是应该感谢我的,如果不是我,你们在婆罗洲已经被干掉了,王公,虽然您是位德高望重的科学家,并且为了国家利益,您个人做出了非常大的牺牲,您的勇气值得所有人学习,但是去婆罗洲这件事情,确实有些考虑不周详,并且你们也不应该如此轻易的答应一个你们丝毫不熟悉的外国团体进行合作,这两点都是致命的。” 赵边城道:“您能说的更详细一些吗,我 们这次的行为究竟哪里鲁莽了。” 曹助仁想了一会儿道:“再给你们透露一个具有极高保密级别的事件,奥利弗父子并不是什么科研人员,他们真正供职的地方是一个叫美国全球战略合作处的地方,这个所谓的合作处是美国政府为了处理他们力所不能及的突发事件而建立的。” 赵边城道:“就是给他们多管闲事找一个合理的说法?” 曹助仁道:“未必是管闲事,所谓力所不能及,并不是他们管不着的事情,而确实是关系到他们利益,却又无法独立完成的事件。” 王晨飞道:“曹助仁能提供一个实际的例子吗?” 曹助仁若有所思的用手指头再桌面上敲了一会儿才道:“这个事情还得从抹香鲸集体自杀事件说起,你们知道这个事件吧?” 我们赵边城面面相觑,想不明白动物还能有自杀行为,王晨飞道:“这件事情科学界不是已有定论,说是人类电子设备干扰了磁场,让迁徙的鲸鱼迷失了方向,从而错误的冲上了海滩?” 曹助仁笑了道:“这应该是本世纪最大的科学谎言之一了,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情,真相并不是这样,而是那些鲸鱼受到了一些神秘组织的控制,他们希望能让海里面的动物上到陆地上……”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了我们一眼道:“攻击人类。” 我忍不住啊了一声,把他们都吓了一条,赵边城有些不满的看了我一眼,曹助仁道:“我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不过若非如此也不会引起美国方面的注意,更不会有如此高的保密级别,你们在婆罗洲看到的那条海蟒就是被人为改变了生存环境的生物,否则海蟒如何能在淡水里生存?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也就是希望能将海蟒带入陆地,因为海里面的蟒蛇除了体积上要大的多,数量上、和攻击性都要强,更可怕的是这些海蟒还具有剧毒,用它们来攻击人类,那是最合适不过的动物,所以美国海军曾经提交过一份海生物将对人类造成巨大威胁的报告,就是基于此。” 王晨飞道:“您说的这个报告,我倒是真的听说过,但是我一直以为这是美国人做的推测而已,没想到这是真的。” 曹助仁道:“这当然都是真的,其实说起来还是咱们自己种的恶果,波塞冬之戟是人类天才行为的副产品,它很好的提醒了驭鲸人,水生物的可操作性,所以美国海军为了防备驭鲸人的这种行为,在很多可以探查到的巨型水生物的体内都注射了一种特殊的追踪器,长期跟踪它们 的行动轨迹,经过长时间的研究,终于让他们证明了一开始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合作处就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因运而生的,至于你们追查的那条海蟒,是因为已经表现出特殊的适应能力,所以奥利弗父子是奉命做最终调查,并杀死那条巨蟒的,而你们似乎对他们的这种行为不太赞成,所以当时你们所处的环境已经非常危险,美国政府通知了我们,希望能对你们采取下一步措施,当然我不能说他们就是要杀了你们,但是麻烦绝对不可避免,还有最要命的是他们袭击了一个驭鲸人,但是却让你们背了黑锅,你们很可能会遭到驭鲸人的追杀。” 赵边城用难以置信的口气道:“这个世界在您的描述下简直太疯狂了?” 曹助仁道:“你只是针对人的犯罪行为进行的调查,就算犯罪手段再残忍、特殊毕竟那还是人类所为,但是我们所接触的一些案件就完全不一样了,驭鲸人和我们一样都是人类,但是常年在海里面追踪水生物的能力,造就了他们无以伦比的追踪能力,和我们用先进的仪器相比丝毫不在下风,而且仪器可能出错,可能有盲区,但是他们这种能力却是异常准确,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能有如此精确、强大的追踪术,总之被他们盯上的海生物无论逃到海域的那个角落都不可能逃避他们的追踪,当然他们对你们的追踪那就更加的轻松无比了。” 赵边城道:“难道那个驭鲸人没有死亡?不可能啊?” 曹助仁道:“驭鲸人拥有和我们一样的身体构造,当然这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人类,所以虽然他们的身体条件要比我们强壮,但是重创一样可以要他们的命,只不过那个驭鲸人身上所穿的衣服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异常坚固,因为长年在水下活动,对于一些突然袭击的水生物,他们还是需要防备的,所以这种衣服是他们最好的防御物品,凭左轮手枪的子弹是绝对无法穿透的,所以他们进行射击的时候是躲在你们身后,驭鲸人看到的只能是你们三个了。” 赵边城骂道:“这帮可恶的美国佬,怎么尽干缺德事情,那么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曹助仁想了很长时间才道:“根据我们所掌握的资料,你们将会惹来大麻烦。” 王晨飞道:“我们和驭鲸人打过交道,没有感觉他们是多残暴的种族,甚至还有一个驭鲸族的人和小邹同志生活在一起,关系很融洽,难道他们真的会追杀我们?” 曹助仁又是条件反射的用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半天,才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驭鲸人并不只是土著人,就像当年的印第安民族,他们很多人现在分别从事着不同的工作,甚至连科学家、演员都有,驭鲸人也和他们一样,许多驭鲸族人早就融入了平常人的生活中,但是有一部分驭鲸人却并不是这样,他们严格遵守着老祖宗留下来的生活习惯生活着,包括继续驾驭、寻找着海洋里的巨型生物,他们对这方面有特别的偏好,但是近年来不知道为什么,驭鲸人袭击人类的事件时有发生,这也是许多国家针对驭鲸人设立应对机制的诱因,我并不适合针对驭鲸人发表自己的见解或看法,但是我想如果不是我们的干预,你们或许已经死在他们手上了。” 我道:“有这么严重吗,我和猛男在一起生活的非常和谐。” 曹助仁有些不解的道:“猛男是谁?” 王晨飞道:“猛男是驭鲸族一个出走的族人,他已经和小邹一起生活了近一段时间。” 曹助仁点点头似乎是自言自语道:“原来是他?” 我道:“怎么,您认识猛男?” 曹助仁忙摇头道:“不认识,不过我们通过监视你们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你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是不是觉得他性格中有一种很极端的因素存在?” 我道:“您这么说还真是,因为他的妻子被那条海蟒吃掉,他居然想要凭自己的力量去杀那个庞然大物,我想性格不极端的人是无法做到这点的。” 曹助仁道:“这就对了,符合我们对驭鲸人性格的研究,他们这种性格有好处,也有不好的地方,好处就是对某一件事情孜孜不倦,不做成决不罢休,不好的地方就是容易钻牛角尖,不知道适当的退让,我知道曾经有一个驭鲸族的部落,那个部落的人为了追踪一种大海兽,居然整整追踪了三千年,差不多要赶上人类的文明史了,你们能相信有这样执着的人类存在吗?” 我道:“我是肯定不具备这样的精神,但是猛男我相信他能做出来,因为有一次我听他和小龙自言自语说话,知道他希望有一天能带着小龙出海杀光所有的海蟒。” 和猛男这段时间的相处,彼此间都学会了一点对方的语言,曹助仁道:“你说的小龙就是海龙王了,其实那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生命体,因为很容易被坏人所利用,所幸王公的父亲为了控制它们的行为,没有使用狼的基因,否则这条海龙王肯定要被摧毁,话说的跑题了,你们首先要小心驭鲸人可能会给你们带来的危险,另外你们必须要配合我们做一项工作。” 王晨飞道:“虽然我们只是普通的科研工作者,不具备和你们一较长短的能力,但是如果你们想迫害驭鲸人,我绝对不会同意的,无论是什么理由,我绝对不相信他们是我们的敌人。” 曹助仁眼睛一眯道:“哦,为什么你的看法和绝大部分人不一样呢?” 王晨飞一字一字的道:“因为大家都是人,我们不能用任何借口去剥夺另一群人的生命。” 曹助仁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道:“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群极端分子们做的事情吗?” 王晨飞道:“曹助仁指的是……?” 曹助仁道:“有一群人,他们是由水手组成的,自称这个世界上最仇恨水的人,他们做的事情就是残害、迫害驭鲸人。” 我心里一动想到了牢里面那个和我们一起坐牢的白人,他就说自己是水手,王晨飞道:“听说过,而且我们牢房的对面就是一个海员。” 曹助仁想了一会儿道:“王公不愧是过来人,你应该已经知道我让你们坐牢的真正目的了吧?” 王晨飞道:“本来是一头雾水,甚至怀疑曹助仁是陷害我们,不过现在终于明白了。” 曹助仁赞许的点点头,他有个习惯,一旦得意、高兴、思考问题的时候两个手指就在桌面敲个不停,此时第三次敲了起来,道:“那就太好了,也省的我许多废话,这件事情就拜托大家了,虽然我个人并不赞同驭鲸人某些做法,但是我更加不赞同某些人的做法,这个组织属于拥有极端信仰的组织,其实和恐怖组织无异,我们拘捕了几个在中国从事这方面活动的活跃分子,因为这群人还没有引起某些机构的足够重视,所以我越俎代庖,先下手了。” 说罢他似乎有意识的看了赵边城一眼,赵边城道:“您可不能把这事怪到我身上,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曹助仁呵呵笑道:“你也别紧张,我不会随便问责一个人,这件事情也是具有其一定的特殊性,首先驭鲸人在全球范围内不被人所知道,其次这个迫害驭鲸人的秘密组织他们一般针对的都是那些生活在海上的保持原始生活状态的驭鲸人,所以犯的罪行并不被世人所知,再加上有的国家从本身就对驭鲸人怀有敌意,所以这个组织始终在发展壮大,却没有受过应该有的打击,其实他们全是凶手。” 赵边城道:“可是您为什么要介入到这里面呢?” 曹助仁想都没想,回答道:“因为驭鲸人里有中国 人,驭鲸人的化石发现全部在亚洲版块内,而且中国所占比例最大,据目前的有限的海上驭鲸人目击报告,也多集中在南中国海域,东海海域,所以你们能理解我的行为了?” 王晨飞道:“我做了一辈子的研究工作,关于驭鲸人我也查询了很多相关方面的资料,但是您的这种说法我还是头一次听说,难道驭鲸人是以中国人为主?那么我们所掌握的婆罗洲巴勒河流域的土著驭鲸人部落又是怎么回事呢?” 曹助仁道:“驭鲸人也不是只存在于中国,现在的土著驭鲸人不是隐藏于某处海岛,就是寄居于原始丛林内,我想除了有本能的需要,可能也是在逃避现代人的迫害。” 王晨飞摇头道:“这在情理之中,我们人类一向如此,永不满足,永远不知道感恩,永远认为错误的是别人,而非自己,我希望能为驭鲸人做些事情。” 我道:“王老师,您可别忘了我们还被驭鲸人惦记着呢,说不定他们还打算杀了我们。” 曹助仁道:“小邹说的也是实际情况,这点你们大家必须小心,另外这帮所谓痛恨驭鲸人的水手组织对于那些帮助驭鲸人的人也是恨之入骨,会使用怎样的手段,也很难说,为什么我们要造假新闻联播,放给他们看,就是为了让大家取得他们的信任,看来效果似乎不错。” 原来新闻联播居然是假冒伪劣产品,难怪和事实不符合,看来只要想象力足够,人类什么办法都能想出来,赵边城道:“没想到您把我们送到那里面是希望我们监视这帮缺德水手的,难道就没有一个正常的途径让他们开口?” 曹助仁道:“正常途径对这些极端份子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对付驭鲸人是他们的理想,举个不恰当的比喻,好比我们当年的八年抗战,他们就是中国人,驭鲸人就是小日本,这些人痛恨驭鲸人就到了这种程度,你指望用感化的手段去消除他们仇恨的思想,那是非常不明智的,对付非常人需用非常手段。” 王晨飞道:“我绝对支持您的做法,无论如何我们没有权利剥夺另一群人生命的权利,这种组织必须取缔它。” 曹助仁道:“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啊,首先他们的首领从来没有露过面,虽然每次行动他们都有组织者,但是组织者并不是首领,所以我们没有具体的打击目标,此外我们也很难得到这些人同伙的具体信息,他们不会出卖自己人,我们也不可能对他们严刑拷打,正常的审讯手段对他们根本不起作用。” 看来曹助仁之前 第四十二章 铁血团 之后曹助仁就急匆匆的走了,我们在接待室又商量了很长时间,这次商讨的并不是我们应不应该做这件事情,在这方面大家的意见非常统一,包括比较怕事的我都没有退缩,因为我实在不能想象这个文明社会居然有这样的人类歧视迫害人类的事情在上演。 我们商量的是如何统一这方面的口径,渐渐博取他们的信任,从而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不过商量来商量去,却没有一个好的法子,因为这毕竟不是演戏,写好一个剧本,只要把台词背好了照着演就可以了,和他们打交道的突发情况很多,你不知道他们会突然冒出一个怎样的问题来询问我们,从那个白人的行为看来,他本身的行为就是典型的西方人交流方式,这是我们所不熟悉的,所以不可能提前做准备,最后赵边城道:“小邹尽量少说话,毕竟我做斗争工作的时间比较长,我就不谦虚一点还是以我为主吧?” 王晨飞想了想,道:“以你为主、以我为辅,看看小邹是否能暗中做些记录,把一些重要的细节记录下来。” 暂定了各自的分工后,我们又被守卫人员送了回去,进了牢房处,那五个人各自站在牢房的玻璃门口,包括那个马来西亚人也是如此,他站着看来比一般的东南亚人要高不少,甚至比我都高一些,身体也非常强壮,满脸凶光的盯着我们死死看着,也不知道心里做些什么打算。 等守卫将大门关上,我们的“对门邻居”又大声道:“嗨,什么人见了你们?” 因为事前已有了明确的“分工”,赵边城道:“怎么,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白人挤了挤他的眼睛,有些俏皮的道:“别这么吝啬,有好消息应该拿出来大家分享。” 赵边城忽然脸色一变,凶悍的道:“去你妈的,老子杀人获了重刑,难道还算是好事情,你脑子没坏吧。” 白人哈哈大笑,拍着手道:“我还真以为你是被冤枉的,看来你和我们其实差不多。” 这时候那个马来西亚人忽然说话了,不过他说的却是我们听不懂的外语,白人听罢后道:“你们被判的是什么徒刑?” 赵边城道:“杀人罪还能怎么判,那肯定是死刑了,猜也能猜到。” 白人道:“原来你们还没有定罪,不用担心,我们都是死刑犯,不过六七年过去了,大家还是活着在,你们杀的人不会让你们被判死刑的,相信我。” 赵边城白了他一眼道:“凭什么相信你,大家都是罪犯,说到 相信二字不是有些滑稽?” 白人又哈哈大笑道:“你说的一点都不错,我确实不值得你们相信,但是我也杀过驭鲸人,而且不止一个。” 说罢他炫耀似的将胳膊抬了起来,只见强壮的小臂上纹着四条小鱼,他道:“杀一个驭鲸人,我就纹一个类似的纹身,我总共杀了四个驭鲸人,你们三个人才杀了一个,怕什么呢?” 我听了心里顿时腾起了一股怒火,不知道这个孙子杀的驭鲸人里面有没有中国人,赵边城道:“谁告诉你我们只杀了一个人,我们总共杀了三个人,除了孟家兄弟,还有他们的保镖西柏坡也是一个驭鲸人。” 白人脸色一变,有些不相信的道:“什么,你们把西柏坡也给杀了,这绝对不可能,凭你们能杀了的他。” 没想到西柏坡名气还挺大,赵边城道:“怎么,难道全世界只有你能杀的了驭鲸人?” 白人道:“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西柏坡在驭鲸人里身份地位很高,能力也是非常强的,我虽然杀了四个驭鲸人,里有两个是孩子,还有两个只能算是普通的驭鲸人,西柏坡是驭鲸族里的战士,你们常说的驾驭大型水生物其实指的就是他这种人,驭鲸人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具备驾驭大型水生物能力的。” 说实话我们对驭鲸人真实的生活状态其实一无所知,赵边城却转过身子小声道:“这个王八孙子居然能把杀过孩子的事情拿出来瞎说,我真想现在就一枪干了他。” 王晨飞叹了口气道:“人如果没有了良知,做出再残酷的事情,他都不会认为是错的。” 白人大声道:“嗨,你们在说些什么呢,大家既然是……用你们中国话应该称之为同志了,为什么还要瞒着我们呢?” 赵边城小声道:“我和你算他妈哪国同志?” 转过身子却表情轻松的道:“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难道驭鲸人也是存在能力之分的?” 白人道:“当然了,任何物种都是有差别的,驭鲸人也是这样,我估计世界上最了解驭鲸人的人应该是我们,只有敌人才会下功夫去研究自己的对手,科学界甚至不知道驭鲸人的存在。” 王晨飞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一点没错,我虽然发掘出数具驭鲸人的骨骼化石,不过深入的研究却一点都没有。” 白人颇有些得意的道:“我说的没错吧?事实就是如此,所以你们如果痛恨驭鲸人,那么就应该和我们多做交 流,只有我们才知道驭鲸人的优点、弱点。” 这座牢房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身强体壮的外国罪犯,有白人有黑人,看样子都是非常恐怖的罪犯,赵边城微一沉吟道:“你们为什么要杀驭鲸人呢,我们是被迫于无奈,所以下的狠手。” 白人有点狡黠的道:“我们当然也是被迫于无奈了,没有谁是热衷于杀人。” 赵边城道:“我的意思是虽然我们杀了驭鲸人,但是本身我对这个群体并不了解,我的这次行为只是自保而已,并没有仇杀的成分,和你们不一样。” 赵边城的这次回答非常聪明,这是三十六计的欲擒故纵,看似想和他们撇清互相之间的区别,这种做法能恰到好处的表露出我们各自的身份特点,毕竟我们一个是国家公务人员,一个是私营企业老板,还有一个德高望重的老科学家,如果表现出对他们毫无道理的一味迎合,反而不符合我们的身份。 果然白人对赵边城的回答似乎很满意的点点头,而他的表情也变得不那么油滑,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背上的一个纹身道:“你听说过铁血团吗?” 他手上的纹身刻着一把式样奇怪的利刃,他道:“这是斯巴达克的战士们所使用的圣剑,是降妖除魔的利器,这也是我们清楚驭鲸人的道理,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群魔鬼,一群想屠杀整个人类的凶徒,他们想毁灭我们,我们自然不应该坐以待毙。” 对于他这句危言耸听的话语,我都没有往心里去,一群极端分子,他们当然不会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有错误,对于他们而言,错的永远是别人,而且错误的人必须要用生命为自己的错误还债,没有可以商量的方式,这就叫极端分子。 赵边城并没有对他的话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笑道:“看来你们都是正义的斗士,那么驭鲸人应该是一群邪恶的人类了?” 白人道:“没错,最起码从人类的角度来看就是如此,他们一直利用自己在海上的优势,对我们发动突然袭击,很多水手都是死在他们的手里,如果不是因为我命大,其实也早就死过了。”说到这里他脱下身上背心,转过身子,让人吃惊的是他背上满是刀痕鞭痕,看来简直惨无人睹,尤其是右肩胛骨,居然没了,看来瘪瘪的一块皮,似乎一捅就能捅破。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衣服,转过身子道:“怎么样,你们能想到我身上这些伤疤都是驭鲸人留下的,他们没杀我的唯一理由就是为了不停的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然后他们在海上放下了我,让当时 奄奄一息的我泡在海水里,你们能体会伤口被海水浸泡的痛苦吗?你们能想到他们将我泡在海水里就是想让鲨鱼来吃了我吗?这就是驭鲸人,他们对付人类的手段不是一般的狠毒。” 这点和我们从曹助仁那里听来的事情又完全不一样,他说的驭鲸人就是被迫害的一方,而在这个人口中驭鲸人又变成了迫害人的一方,我们应该相信谁呢?赵边城不动声色的道:“驭鲸人如果真的这么邪恶,那么我们杀了他们其中的一两个也算不亏心了?” 白人道:“不亏心,绝对不亏心。” 赵边城道:“可是我又有个疑问,既然驭鲸人代表的是邪恶的一方,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坐牢?难道这些当权者看重的是邪恶而非正义了?” 这下白人微微一笑,却不说话了,赵边城也没有一味的追问,安静的坐回了自己的床上,果然过了一会儿对方沉不住气了,他道:“你能相信我的话吗?” 赵边城懒懒的道:“我们现在只不过是闲的无聊,说说话而已,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有什么妨碍,咱们互相之间没必要深究,反正就是把牢底坐穿而已。” 白人竖了个大拇指,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道:“我们坐牢的真正道理就是因为一些国家,和驭鲸人有过非常密切的往来。” 这又是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赵边城淡淡的道:“还有这样的事情,真的、假的?” 白人笑道:“当然是真的,你们知道是哪些国家吗?” 赵边城道:“我猜也能猜到,当然是中国了。” 白人道:“你说错了,还真不是你们国家,我说几个主要的吧,有朝鲜、柬埔寨、巴基斯坦、……” 王晨飞皱眉道:“你说这些国家意图何在,这些国家和中国的关系都是非常好的?” 白人又是狡黠的笑了道:“反正我没有说是你们的国家,所以你的猜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上述的那些国家曾经都有和驭鲸人的合作,你们肯定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是我的消息来源绝对可靠,他们所以帮助驭鲸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在海里面的巨大的自然资源,我不说你们也应该知道是什么,因为驭鲸人有寻找这种资源的能力,所以他们也漠视驭鲸人在他们所管辖的海域做些缺德事情,包括杀害一些远洋水手这样的罪恶事件,你们都以为这是海盗干的,其实很大一部分与驭鲸人有关系。” 我们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不知 道说什么才好,沉默了一会儿赵边城才道:“按照你的说法这些国家是因为自己的私利,所以才阻止你们的行为?那么你们应该是正义的了?” 白人道:“我们当然是正义的一方了,驭鲸人只存在于古老的东方,他们只信任东方人,所以对于地理位置上其它方位的种族人群,他们一律采取仇视的态度,虽然我无意诋毁你们,但是有的东方人确实比较邪恶、贪婪的他们利用驭鲸人的信任,疯狂的掠夺海上的一切资源,作为交换,他们允许驭鲸人劫掠外国的船只货品,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真相,只不过基于国际关系的考虑,西方没有那个国家为这件事情得罪亚洲国家,毕竟这种事情还不至于上升到国家战略的高度,所以事态就一直恶化下去了,这对于我们水手来说是一种灾难,我们是被抛弃的一群人,国家为了利益不顾我们的死活,所以没有办法,我们只有联合起来对抗这些邪恶的驭鲸人。” 赵边城道:“你说的这些话怎么证明真假呢?” 白人神秘的一笑道:“暂时保密,还有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会和你说这么多的吗?我的目的何在?” 赵边城有些疑惑的摇摇头道:“确实想不明白,因为我们彼此之间好像还没有建立起应有的信任,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对我们交底,这种做法不符合逻辑。” 白人赞许的点点头道:“你能想到这点总算我没有白白浪费口水,我提醒你们一点,这几天好好想想这方面的问题,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说罢他又故作神秘的冲我们挤挤眼睛,好像这其中包含着某种不可明言的秘密,虽然这个秘密不能说,但是他需要我们知道这个秘密的存在,这种做法的意义是什么呢?我们一时想不明白。 第四十三章 我的任务 随后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交流,他不主动找我们,我们也不去问他什么,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过去了三天,这天半夜大约三四点钟的时间,忽然监狱里本来灭了的灯又一盏盏的亮了起来,我们被亮灯的啪啪声所惊醒,只见出现在我们眼里的一幕显得有几分诡异,他们居然都没有睡觉,而是盘腿坐在自己的床上,在进行着那种让人听不懂的祷告。 就在我们还没有想到该怀疑那些情况,忽然监狱走廊的铁门被打开了,只见三四个全副武装的特种兵,持枪对着一个守卫,让我们吃惊的是那群特种兵里居然有两个是外国人。 守卫哆哆嗦嗦的将牢门打开,只见那些身强力壮的囚犯都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人甚至对着吊在天花板上的机关枪做了一个非常猥亵的动作,看来电脑控制是已经被人占领,打开那个白人的牢房,他脸上挂着那种神秘的微笑,走到我们牢房前,用一只手敲了敲牢门,守卫只有无可奈何的将我们的牢房门打开。 他冲我们做了个出去的手势,道:“真的没有想到,你们中国的监狱居然如此容易被突破。” 看来我们真的遇到了劫牢反狱之辈,没想到的是这么重要的地方,守卫居然如此无用,虽然不能确定是否轻易就被突破,但是总之是不应该发生这种事情的,不过这反而让我们犯了难,因为坐牢其实是我们的任务,可是越狱就属于任务之外了,也就是说坐牢并不是犯罪,可是逃出去了那就真成犯罪分子了,万一遭受到拘捕,被一锅端了,我们是不是有解释的机会呢? 想到这里我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赵边城身上,只见他微一思索,便不在犹豫,站起来对白人笑道:“行啊,真有你们的。” 白人则得意的笑了,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们说那些话了,其实就是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只要你们愿意拿我当朋友,我是绝对不会抛弃你们的。” 说罢冲赵边城伸出一只手,赵边城笑着和他握了握,他带着我们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那几个拿枪的特种兵跟在我们后面,大家进了电梯一路上去,出了门后只见门外停了七八辆车子,显然这次行为他们是下了本钱的,怪不得能一举突破防线,此时“合作社”内部静悄悄的,看不出来有过一场争斗,白人这时候和那个马来西亚人拥抱了一下分别上了一辆轿车,而我们上了一辆面包车,司机一踩油门,七八辆车子分几个方向而走。 我们到现在都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组织了一会儿思想我道:“好歹也是国 家关重刑犯的地方,真的这么容易就被突破了?” 赵边城和王晨飞虽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但是司机转过头来道:“你们真是运气好,参加这次行动的都是都是顶尖的退役特种兵,其中有美国的海豹突击队员,有芬兰的冰刀组成员,还有俄罗斯的野战第七行动组的队员,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那些看牢房的守卫和他们相比就是些废物。” 他车子开的飞快,拐弯抹角根本就不减速,使用的就是传说中的漂移,从车技上看也不是一般人,赵边城道:“你说的这些都是所在国家最顶尖的特种兵,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出现和谐互助的大好局面了?” 司机道:“我也是第七行动组的人,这次行动是铁血团领导层亲自出面组织的,这些人都是加入铁血团的人。” 听了这话我心里大大吃了一惊,开始我以为铁血团只是那些水手组成的一个流氓组织,可是居然有世界各地的顶级特种兵参与其中,那这个组织的性质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从他们的武器装备来看,就算是那些老派的黑帮组织只怕都很难弄到他们手上这些高性能的装备,由此可见他们背后究竟是有怎样的势力再撑腰,如果我们得罪这些人,只怕这一辈子的日子都不好过了,当然前提是还有机会能过日子。 想到这里我心不禁又沉了下去,而看赵边城和王晨飞的脸色,也不是太好。 车子在北京的路面上不知道开了多长时间,来到了一座巨大的仓库前,周围是漆黑的一片,我刚要下车,忽然大片的灯光亮了起来,同时传来飞机引擎巨大的轰鸣声,原来这是个飞机场,亮灯的是飞机的跑道,每亮一次就代表一架飞机将要降落。 此时巨大仓库的门缓缓打开,只见巨大的空间内已经停了四部车子,我们到了后没多久,陆陆续续又来了几辆车子,估计人已经全部到齐了,有人关上门,这时仓库里啪的一声响,接着发出电流的滋滋声,一盏雪亮的大灯亮了起来,原来这是一个堆放飞机零件的仓库,与此同时车门打开每辆车子都下来几个人,现场估计能有五六十个人左右,绝大部分都是军人打扮。 这时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军人横握着枪,走到我们面前,只见他肤色黝黑,表情刚毅,不像是犯罪分子模样,他声音低沉的道:“你们是什么人?” 赵边城刚要回答,只听那个白人道:“这三位是我新结识的好伙伴,你对他们可要客气一点。” 那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扭头走开了 ,这时候只见一个身强力壮的黑人特种兵从一辆吉普车上抱下一个同样非常强壮的黑人,另一个士兵推来一个轮椅,他坐上去后,拍了拍手,所有人都围到了他身边,却见他又挥了挥手,士兵们随即让开一条路,不过这条路好像是为我们让的,因为空隙正好是他与我们正对面之处。 那个黑人冲我们招招手,虽然他的五官非常凶悍,但是表情却颇为和蔼,我们满心疑惑的走了过去,忽然那个马来西亚人拦到了我们面前,他目露凶光的盯着我们,说了一句我们听不懂的话,不过看表情肯定不是好话,这时那个黑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马来西亚人恨恨的让开了,却对着我们吐了一口痰,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招他鄙视。 当我们走到了黑人面前,他微笑着合着双手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话,之后白人充当了翻译,这个人说的是:“感谢你们对这个世界的付出,虽然和邪恶势力作斗争是必须付出代价的,但是牺牲却是我们最大的荣耀,不过还算幸运,虽然经历了一定的磨难,但是大家都平安,这就非常好了,希望你们以后能继续为圣战事业做出你们的努力,我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地球上的阴霾迟早会消失的。” 我们勉强的附和着,也不敢多说,生怕露出了马脚,之后我们被按到了车子上,接着有人用一种奇怪的,类似于笔的东西,在我们每个人的胳膊上都刻下了一个和白人手腕上一模一样的斯巴达克之剑,不过我左边的胳膊上天生就有一大块胎记,他只有印在我右边的胳膊上,王晨飞苦笑道:“没想到我这么大年纪的老头子,还纹身了,回去被同事看到,非笑死不可。” 这时白人也坐进了车子里道:“怎么样,你们现在也是铁血团的一员了,是我引荐你们入团的,可别让我失望啊。” 赵边城道:“你们这个组织兵强马壮吗,根本就不像你说的只是一群水手组成的组织。” 白人耸了耸肩道:“当初我进监狱的时候确实没有这么多人加入,不知道这几年为什么忽然发展的如此之快,更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职业士兵加入进来,确实不可想象,看来人民对于驭鲸人的痛恨在逐渐增加,这也能证明你们的选择绝对是正确的,不是吗?” 赵边城若有所思的道:“你为什么会如此轻易的信任我们,好像我们没有做过值得你信任的事情吧,你就这么草率的把我们拉进来,难道就不担心我们是带有目的的?” 赵边城是不是疯了,没事给自己找点事情,就算是用欲擒故纵 ,可也别扯得太明白了,不过白人好像并没有起疑,他道:“对于你们我绝对信任,这个组织不是黑帮组织,还需要考验人的忠诚度,我们不会做任何违法的事情,加入进来的人都是凭着自己对人类的信仰,自愿付出一切,进行圣战的,你们或许小看了圣战的说法,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们这个词用的一点都不过分,我们和驭鲸人之间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我们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朋友,进行这场正义的斗争的,我们不像政府,为了获得自己的利益,而出卖别人的利益,今天我们的付出绝对会被后世人所肯定。” 赵边城道:“我就不明白了,你是怎么会知道,有人会救你的呢?难道那里面有内鬼,不可能啊,我没见你和谁接触过。” 白人神秘的笑了道:“不该问的你就别问了,我想咱们之间还是应该适当的保留一些秘密。” 赵边城道:“我也不是好奇,只是想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傻子一样,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我能控制的,但我偏偏就是里面的一员。” 白人这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拍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那个黑皮胖子又是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好像在发表着什么演讲,众人中有的从头到尾都是默然无语,没有任何表情的杵在那里,有的则是表情激动,跟着黑人大声叫嚷,总之大家的表情反差极大,不知道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原因。 我趁着身边没什么人的时候,小声道:“咱们怎么办?难不成就跟着他们后面杀人了?” 赵边城道:“当然不会去做凶手,但是眼前也没有好的办法,总不能自己找死吧?” 王晨飞道:“这里不是讨论这种问题的地方,小心被人听了去,我们可就有大麻烦了。” 说话间,只见那个中年的军人走了过来,他将我们三人分别打量一番,对着我道:“你,出来。” 我指了指自己,他道:“没错,就是你。”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太愿意,却也没有办法走出了车子,走近后他道:“听说孟洋是被你给杀了?” 我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他表情有些捉摸不透的道:“听说他又来找你了?” 我心里一惊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他冷笑道:“我差一点被安排去保护你们,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看来你们加入铁血团是出于无奈吧?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们,被驭鲸人鬼魂盯上的人,没 有一个能逃脱他们追杀的,这件事情绝对没有完结,你们最好还是小心一点,别以为进了铁血团就万事大吉了,这里面的人比驭鲸人还要卑鄙龌龊。” 正在这时候那个白人又大声对我们道:“你们过来,有新任务了。” 军人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回去,我们也跟了过去,只见坐轮椅的黑人在身前架起了一个类似于画板的物件,白人低声道:“老大找到一个驭鲸人的大人物,正在制定杀他的方案。” 只见他从身边的皮包内拿出一张照片,贴在那个画板上,让人吃惊的是照片上的人居然是维维,只见她身着时装,造型前卫而又性感,这时仓库内顿时沸腾了,很多外国人都吹着口哨,放肆的大笑交谈着,甚至有人做出了非常下流的动作,由此可见万一维维落到这帮人手里,后果可想而知。 这时一个人站到了画板前,所有人立刻没有了声音,他转过身子,神情异常凶狠的盯着所有人,按理说这里面的人基本都是特种兵,可以说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在这个人的注视下,似乎他们不自觉的都有些畏缩,场面也立刻安静下来,这个人就是刺杀了巨鲸设备副总的那个马来西亚人,忽然他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啪的一声刺透了画板上,刀刃正好将维维的头一分为二,看的我心里一阵悸动。 他哇啦哇啦的疯狂大嚷了一通,表现的异常极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愤怒,白人道:“这个人你们要小心一点,他是个疯子,老大都让他几分,不知道是什么背景,他杀驭鲸人的手段也异常残忍,这个小姑娘估计麻烦了,可惜呀,也算是个美女了。” 我心立刻沉了下去,王晨飞和赵边城表情也有些古怪,白人道:“怎么了,你们有什么问题。” 赵边城道:“我看咱们这个组织里面都是一些成年人、甚至还有军人,我想去为难一个小女孩不太合适吧?” 白人道:“你错了,斗争的对象不因为年龄性别而被忽视,只要他是驭鲸人,那么就在我们清除的范围之列,况且你也应该听说了,这个女孩子可是驭鲸族的大人物,杀了她的意义可不仅仅是杀一个驭鲸人这么简单。” 赵边城道:“她一个小姑娘能是什么大人物?” 白人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也没人明说,但是消息来源绝对可靠。” 我这时不再犹豫道:“我也要加入这次行动。” 赵边城狠狠瞪了我一眼,意思是让我不要这么冲动,白人却欣赏的看着我 道:“看来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应该把握住机会上位,我支持你。” 我正要说话,赵边城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嗓门道:“你小子是不是疯了,我们说好了到这里来一切我做主,你突然来这么一下,是不是违反了我们一开始的约定。” 我道:“他们现在可是准备要杀人了,难道我们能坐视不理,维维可是我们带出来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杀她,况且这些疯子根本就不是人。” 王晨飞也帮腔道:“这点我是赞成小邹的,我们坐牢为什么,还不是为了避免人类迫害驭鲸人吗,如今他们想要行凶杀人,我们反而逃避,这有悖于我们的做法,而且现在也不是逃避的时候,我们应该和这种所谓的铁血团,其实是极端组织的人斗争到底。” 赵边城道:“我并不是怕了,而是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去阻止他们,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特战人员,就算是我都无能为力,难道你们还能把这一屋子人都干掉。” 这时大家都住了嘴,因为白人又走了过来,他笑道:“怎么样,你们商量好了?” 我道:“商量好了,我决定执行这次行动。” 他笑着拍手道:“好样的,我支持你。” 这时人群不知道为什么,发出整齐的嘿嘿声,我们转身望去只见那个凶恶的马来西亚人不停的用手拍击着自己的胸口,而别人则随着他的节奏,整齐的吼叫着,白人道:“你要报名可得抓紧时间。” 我毫不犹豫,大声道:“我也要加入。” 黑人莫名其妙的看着我,白人立刻帮我做了翻译,黑人赞许的笑了笑,冲我竖起大拇指,那个马来西亚人就像狼一样,眼珠子一竖气咻咻的向我走来,单凭体格而论他比我高半头,浑身肌肉,只要动手我估计非把我揍扁了不可,何况他还拿着刀。 我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直接,但是也没了辙,赵边城刚想把我拉回来,却见那个白人已经拦在他的面前,他似乎有些挑衅的望着马来西亚人,对方伸手就要推他,白人身子一让反推了他一把,马来西亚人立刻就想被点着了一般,怒吼着就向他冲了过去,这时几个国外的特战队员齐刷刷的举起枪对着马来西亚人,白人还冲他得意的挤挤眼睛,他空有满腔怒火,不过在几把突击步枪的监视下也不敢造次了,坐在轮椅上的黑人说了几句话,白人做了个手势,那几个特战队员整齐的收回了枪。 这个意外的插曲让我疑心顿起,因为这个白人介绍自己是 个水手,可是水手能命令这些特战队员?就算他在这个所谓的“铁血团”里地位较高,可是别国军人没有一个动手,帮他的全是美国特战队员,极端分子只会有信仰,肯定是不会有地域之分的? 我的疑惑是无法得到回答了,白人道:“朋友,你有什么本领可以接手这次任务?暗杀驭鲸人是个非常危险的工作,铁血团虽然不能保证每个成员的安全,但是他至少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万一因为你的失误被抓捕了,那么组织会不会受到牵连?” 原来他是要我表决心,我立刻表达了自己绝对不会出卖组织的思想,道理也很简单,只要我能把握住这次暗杀任务,那么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通知维维,然后在把这件事情通报给草助仁,彻底打击这个组织和这个组织里的军人,军人一旦犯罪是很可怕的事情,因为他们比一般罪犯要专业许多。 白人笑道:“你这个表态太空泛,组织并不是需要得到你这种答复,我们关心的是你凭什么可以比诺达更有把握完成这次任务,他可是组织里最出色的杀手。” 我想了想平静的道:“我的理由很简单,因为维维就是我带到中国来的,如果不信你们可以调查。” 显然这个消息白人还不知道,因为他在坐牢,所以他略微显得有些吃惊的立刻去询问我说的真实性,这又是他们值得千万小心的一点,因为他们的咨询掌握的非常快,白人问出这个问题,立刻就有人做了相应的回答,看来他们头子也非常满意我的回答,点点头,做了个手势。 白人笑道:“朋友,恭喜你老大答应你的要求了,你可以作为刺杀维维的人,参加这次行动。” 我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好骗,极端分子居然由一帮白痴组成,看来我们大可不必对他们太过紧张,就在我得意劲还没有过去,白人又说出一句让我目瞪口呆的话,道:“这次暗杀行动为了保险起见分两组进行,我和新来的朋友一组,诺达是另一组,谁有机会谁下手,另外你两位朋友似乎并不需要加入这次行动,所以委屈他们在组织里暂住一段事件,等我们把事情办完了,立刻安排你们三个偷渡出国。” 这下我为自己的故作聪明付出了代价,首先我被人监视了起来,其次王晨飞和赵边城被当成了人质,就是为了避免我在这里面出幺蛾子,让我投鼠忌器,看来我还是太嫩了,第一次出手就被别人制的服服帖帖。 想到这里我无奈的看了他两一眼,王晨飞走到我面前道:“既然选择是你自己做的,你就要把 他做好,我们在这里没事情,你不用太惦记,要相信自己,不要做错误的选择。” 我当然明白他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心里一难过差点没哭出来,王晨飞则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声道:“无论如何不要犹豫,因为你的想法没有错误,所以你不能背叛自己,还有一定要想办法搞清楚事实真相。” 我用力点了点头,王晨飞是个令人敬佩的老者,正是因为他的言传身教,所以有了我人生价值观的第一次形成,之前的我是一个小商人意识非常浓重的人,喜欢算小账,斤斤计较,并且很多事情能不招惹尽量不去招惹,当然黄泉眼的事情是因为利益的原因,所以才去的,而且事前并不知道那上面有许多怪事,虽然对海龙王付出了一定的心血,不过那是因为我和它有种割舍不掉的情感,王晨飞一生总是替别人考虑,从来没有改变过,我开始渐渐理解他这种行为的伟大。 白人道:“那么这个计划从现在开始就要展开了?你准备好了没有?” 我暗中吸了口气,点点头道:“准备好了。” 白人满意的点点头,他招了招手,一个特战队员从身上取下一把手枪,他将子弹上堂道:“你会使用枪吗?” 我立刻摇摇头,他笑道:“没问题,我教你。”接着详细的讲解了开关保险,子弹上膛、退膛的基本方式,还有射击的基本方式,期间我发现诺达始终虎视眈眈的望着我,目光就锁定在我的身上,让我心里一阵阵发毛,甚至白人几次说话我都没有注意,他眉头一皱道:“你这样可不行,我们将要执行的是非常重要的任务,你别以为这是一件小事情。” 我道:“我当然不认为这是一件小事情,可是诺达那副模样简直像要活撕了我,你让我怎么镇定?” 白人看了诺达一眼,将我拖到一架飞机残骸后面,道:“你放心,这件事情你会在我们的保护下完成的,只要你能做完这件事,那么在组织里的地位就会立刻大幅上升,到时候我可以帮助你干掉这个令人讨厌的马来西亚人。” 看来杀人对于他们而言实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且对象还是他们所谓的“自己同志”,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点点头,之后白人带着我上了一辆黑色奥迪,一个特战队员将一个黑色的手提袋放到后座上,道:“这里面有假的身份证,钱、还有一些其它用品。”白人道了声谢,驱动汽车出了仓库。 第四十四章 暗杀行动 虽然那个特殊的牢房里不需要穿囚服,不过我们的衣服也很不体面,白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件衣服扔给我道:“换件衣服,你的衣服实在太可怕了。” 我穿的是比较正统的衣服,没啥特色可也没有啥可怕的,不过有衣服我就换上,他道:“到现在咱们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呢,我叫史蒂夫。” 我也说了自己的名字,他伸过一只手和我握了握,道:“看样子你应该不是那种敢于杀人的人,这件事情你自己有把握吗?” 他是力挺我去刺杀维维的人,现在又问这样的话,不知道用意何在,我道:“无论如何已经加入这次行动了,还能有退路吗?” 史蒂夫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坏了事情,你不知道刺杀维维对我们意味着什么?” 我对这件事情实在想不明白,便问道:“维维也算是我一个熟人,我并不认为她值得我们暗杀,她只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她的理想追求甚至都不在水里,而在于时装界,为什么你们会选择杀这样一个人?” 史蒂夫道:“任务是组织里的人布置的,我并不知道内情。” 他既然有心瞒着我,那么我问也白问,问多了反而容易暴露自己,不过我很快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毕竟今天发生了劫狱事件,跑了这么多的重刑犯,按道理路上早就应该戒严了,别说警察,只怕武警都应该出动了,可是现在的马路上居然连个巡逻的车子都看不见,此时与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一切都静悄悄的。 我道:“真是奇怪了,居然没有人出来调查这件事情,难道你们把守卫全杀光了,消息到现在还没有透露出去?” 史蒂夫道:“这当然不可能了,我们的手段只是针对驭鲸人,对于人类我们爱护还来不及呢,其实我们行为的终极目标还是为了人类。” 他这话也不是假装说的,极端分子都认为他们的做法是为了普罗大众,他们永远认为错的是别人,即使他们的“斗争”会引起平民的伤亡,那也是斗争必要的“代价”,反正无论如何自己都是对的,别人全是错的。 过了一会儿车子开到了一家宾馆前,史蒂夫道:“现在想什么都没有意思,谜题总会有解开的那一天,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说罢拎着袋子,和我进去开了一间套房,看来这次出外公办的“经费”还真不算低,去了房间他讲手提袋扔在床上就去洗澡了,我忍不住好奇打开了手提袋的拉链,结果让我大吃 一惊,里面居然是一个挂满了手雷的特质背心,看来这次是不成功就成仁啊,这也让我对这些疯狂的犯罪分子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他洗完澡披着浴巾,走了出来,手上居然还拎这一把手枪,对我道:“你也洗个澡解解乏吧。”将手枪随便扔在床上,取了一罐啤酒喝了起来,我拿了换洗衣物,进了浴室,立刻就觉得不对劲了,只见充满水蒸气的镜子上写着我和史蒂夫的名字,并且名字上面打了两个大大的叉子,我立刻问史蒂夫道:“你有没有在浴室里写字?” 史蒂夫被我问的没头没脑,又听了一便,立刻走到浴室里面,当他看到这几个字时,表情严肃起来,道:“这几个字不是我写的。” 那么这个问题就非常奇怪了,如果字不是他写的,那么写字的人是怎么进入浴室的?因为这间浴室是在客厅西边的位置,我刚才一直待在客厅没有出去过,而我们又在二十五楼,如果说这个人冒着坠楼的危险只为了在浴室里写几个字,那他担的风险岂不是太大了一点? 而且卫生间的玻璃窗子是内扣,并没有被打开过,种种迹象表明那个人可能还在这间房子里,我们立刻返回屋子取来了手枪仔仔细细的搜索了起来,不过卫生间也就这么大,我们甚至连马桶的水槽都打开来看过了,却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有水滴入了我的脑袋上,此时我并没有站在喷头下面,那么水滴只可能来自……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往顶上望去,果然于是的天花板上有一个湿漉漉的人形状,当然他并不是四肢贴附在吊顶上,毕竟是人不是苍蝇,这个人是平躺在卫生间居中的一组浴巾柜上,而因为空间并不宽阔,他身子有一大半是露在外面的,这也是我们看见天花板上看见水印的道理,而且这个人刚才完全有机会杀死史蒂夫,不过却并没有动手,而是就在镜子上写了几个字,这种行为实在耐人寻味。 正在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时,忽然门发出了一声轻响,我们赶紧跑到门口打开门后只见电梯的门已经徐徐关上,看来对方已经稳稳退走了。 我道:“监控室一定有录像,我们可以申请查看。” 史蒂夫道:“你疯了,看监控录像必须要惊动警方,你真以为出来了一切就结束了?” 我道:“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呢?” 史蒂夫道:“这一定是驭鲸人捣的鬼,他想让我们知道这一切都在他们的控制中,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我道:“既然他们知道我们是来杀他们的,难道这么轻易就能了结此事?” 史蒂夫脸色一变道:“坏了。”赶紧又往房间赶去,进了房间后我才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那个黑色的手提袋不见了。 这下我反而心定了,因为首先我们不需要采取自杀袭击,其次没了钱,这次任务就无法继续下去,虽然身份证在酒店方,但是没钱一样办不成事。 史蒂夫颓然坐到床上道:“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手段,任务还没开始就被他们针对了。” 我脑子忽然一动,奸商的一部分脑细胞开始活动,我们这种人每做一件事情,总会揣摩这个事件中每个参与进来的人的思想活动,比方说合作伙伴,比方说上级领导,甚至连工作人员我都会去揣测他的思想,道理很简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我用了平日里思考问题的常规思想想了一下就觉得不对劲了,道:“我想这件事情或许与驭鲸人没有关系,因为首先他们不可能这么快的掌握我们的动向,其次既然都进来了,杀了我们才是最好的选择,何必装神弄鬼呢?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驭鲸人所为,应该是诺达干的,他要阻止我们在他前面完成任务。” 史蒂夫沉思了一会儿道:“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其实我这么说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希望通过这件事情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诺达和史蒂夫的关系就不好,暗中再推一把他们可能就彻底完蛋了,这样想来我觉得自己的做法很正确,而且是神来之笔,于是继续道:“我可以肯定就是他,除了他每人能对我们的行踪如此了解,那么我们现在没有钱了,这路上的花销怎么办呢?” 史蒂夫道:“这个混蛋,以为用这种小手段就能击垮我了,他这是做梦,钱还不好弄,大不了去抢了。” 我吃了一惊道:“你说真的假的,我可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的。” 史蒂夫笑道:“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不用紧张的,这件事情你放心我能摆平。” 说罢打了个电话,不过因为手机没了,他用的是酒店的电话,听意思是让人给我们送钱,挂了电话后他道:“安心睡吧,明天一早钱就送到了。” 我到了另一个房间将手枪放到抽屉里,在宽大的酒店大床上美美睡了一晚,早上醒来我睡眼朦胧的去上厕所,路过史蒂夫的房间只见门微微掩着,并没有关牢,因为有冷气,所以我准备把他房门关上,最好冻死这个杀人犯,可是当我走到房 间就被眼前一幕给吓得通体透凉,只见睡的和死猪差不多的史蒂夫的右手小拇指上套着一颗手雷的拉环,看来他没怎么变换姿势,否则此时他已经是一堆碎肉了。 这时候绝对不能惊醒他,我轻轻推开房门,走到他身边,拿起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枪,猛地一脚死死踩住史蒂夫套着手雷的那只手,接着用手枪对着他大声道:“不许动。” 非常之事应用非常手段,我这么做只是为了用最快的方式固定住他,不让他轻举妄动,史蒂夫睡的正香,被我惊醒后迷迷糊糊道:“没想到是你,你们中国人太阴险了。” 我道:“和你这么说,你千万不要乱动你的左手,一动都不要动,否则就是要命的事情。” 史蒂夫这才警觉起来,他顺势望了一眼,自己都吓了一条,我道:“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所以千万不要乱动。” 说罢我松开脚、放下枪接着小心翼翼将那颗手雷从史蒂夫的手上取了下来,道:“你命也实在是太大了,只要这只手稍微动一动,我估计连我可能都危险了。” 史蒂夫出了一头汗,显然吓得不轻,道:“这个混蛋,原来昨天晚上他根本就没有走,一直在我们房间里。” 我心有余悸的看了看,生怕那个人现在还在,只见手提包好端端的放在梳妆台上,看来他又给送回来了,我走过去看了一眼,里面全是手雷,看来他把镶嵌在特质背心上的手雷全给拆了下来,史蒂夫走过来看了看道:“他把手雷引线全给拆了,这堆手雷就是一堆废物。” 我道:“那样正好,我觉得这种做法实在太极端了。” 史蒂夫道:“你不懂的,我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战斗,我们是为了人类。” 我又好气又好笑,却不知道应该对他说些什么,讽刺他肯定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是表扬他对于我而言却又接受不了,史蒂夫并不知道我内心再想些什么,道:“既然钱还在,我们就不用等了,准备一下上路吧。” 我道:“到现在咱们还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呢?” 史蒂夫道:“就去你住的地方:舟山。” 我瞪大了眼睛道:“不会这么凑巧吧?你们是不是真的只把目标放在维维身上。” 史蒂夫要去的地方很自然的让我联想到了海龙王,我就怕他们会对我的小龙下手,不过史蒂夫好想知道我在想什么笑道:“你放心吧,我们对海生物不感兴趣,不过维维现在在舟山的海滨浴场拍 摄写真,其中还有你的海龙王,她应该是给自己造势的。” 我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一声,脑子里盘算着怎么给她通风报信,如果维维真的就在海滨浴场那我要做的简直太简单了,给茉莉花打个电话便可以搞定一切了,想到这里我心里稍稍平静了些。 我们驱车大约用了一天的时间便来到了浙江舟山,此时正是傍晚,望着远处的海滨浴场,我觉得很麻烦,因为看似简单的打个电话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却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打电话的机会,所以到现在都无法实施。 眼看着距离目的地是越来越近了,我心里越发慌乱起来,因为我对维维的感觉确实不错,男人都喜欢美女,我也不能例外,如今眼看着她要被别人暗杀,我却没有丝毫办法,这让我无比头疼,不过相比较维维,还有个问题更棘手,赵边城和王晨飞还在对方手里,如果不杀维维他们两个那是死定了,可如果他们两没事,那表明维维一定死了,这真的是个很要命的选择,虽然我确实对维维有些动心,但这并不表示我心里只想着她的安全,毕竟我和王晨飞、赵边城可是真正出生入死过的伙伴。 我想的出了神,史蒂夫道:“你想什么呢?”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如果马上要动手了,应该谁开枪呢?” 史蒂夫道:“当然是你了,这还用问吗?” 我道:“可是如果诺达也到了这里呢?” 史蒂夫道:“那就看你们两谁的枪更快更准了,不过我提醒你一点,诺达这个人做事心狠手辣,说不定他会朝你开枪。” 我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先干了他?” 史蒂夫立刻反驳道:“千万别扯上我,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如果你担心他会背后开枪,那么不如索性先下手为强,如果你没有这方面的担心,那么就比谁枪快了,不过我提醒你一点,一定要有一枪必中的把握,否则千万不要开枪,万一让对方察觉了我们想要杀她那就麻烦了。” 这句话让我心里一动,反而是提醒了我,真要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就空放一枪,引起混乱,我不信他们还能下得了手,这样既能救维维,又不会露出马脚。心里这样想,脸上不动声色的道:“你放心,远距离不敢说近距离要是还把握不住,那就是瞎子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目的地,不过我们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绕着海滨浴场转了一圈,我知道史蒂夫是在观察地形,不过现在是傍晚,已经到了关闭浴场的时间, 所以里面并没有人,只有我的小屋子还亮着灯。 随后我通报了看门的老头,因为浴场内不能停车,所以我们徒步走了进去,史蒂夫看着小屋道:“里面住的都是你的家人吗?” 我道:“没错,一个是我妻子,还有一个是我的学生,他是专门来这里帮我照顾小龙的志愿者。”史蒂夫听罢点点头没有说话。 因为怕露馅,一见面我就拥抱了茉莉花,然后小声道:“要小心。” 茉莉花立刻明白了,暗中扭了我一把,好长时间不见了,茉莉花做了不少菜给我接风,史蒂夫下套子和茉莉花寒暄了几句,都被茉莉花巧妙的化解了,毕竟是杀手,在这方面的功力不比我差,和茉莉花在一起我心里稍微定了些,因为史蒂夫未必是她的对手。 吃过喝过我们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茉莉花问我去了哪里,史蒂夫道:“他和我做了一单生意,没有他的帮忙还真不行,邹是个好人。” 我道:“是啊,史蒂夫也是个好人,不过他对驭鲸人抱有敌意,我想这和我们也是不谋而合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盯着猛男,这些日子没见,他似乎变得聪明了些,知道装样了,听了我这句暗中通风报信的话,他没有任何表示,不过过了一会儿就借口回去睡觉了,我觉得他的汉语又有长进。 史蒂夫看着他的背影道:“你的学生是什么地方人?” 我道:“是马来西亚人。” 史蒂夫似乎也没有多心,点点头又和我们聊起了别的事情,我们一直聊的很晚,才各自回去休息,到了半夜我悄悄爬了起来,正打算要去暗中通报猛男,让他想办法救自己的妹妹,不过刚刚从床上坐起来我就发现窗口前一动不动的立着一个人影。 夜晚看来这人影犹如黑色鬼魅一般,我心里一寒,不过好奇心顿起,因为我估计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孟洋,于是我拿出了史蒂夫给我的手枪,悄悄拉起窗户的栓子,猛地一下打开窗户,虽然我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真看到他我还是禁不住抖了起来。 这个人就是孟洋,如果说之前我还没有亲眼所见,所以听了茉莉花和赵边城的说法我多少还有些怀疑,那么现在我彻底相信了,海边的月光非常的皎洁,而孟洋表情诡异的站在月光下一动不动的望着我,雪白的面皮没有一丝血色,看来和死人无异,不过他眼睛却睁得又圆又大,而且闪闪放光,要不是窗户前有铁栅栏我早就跑了,饶是如此也吓的我不轻。 我们两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我鼓足勇气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孟洋古怪的笑了,他忽然毫无道理的转身向大海跑去,我亲眼看着他跑进了海水里,然后上了一个黑乎乎的物体向东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夜晚深黑色的大海里。 这时我才感觉到自己浑身汗透,连手心上都满是汗液,点了一根烟抽了大半我决定去洗个澡定定神,然后再睡觉,不过刚开门就觉得二楼间黑影一闪,我下意识的反应是孟洋的鬼魂作祟心里一寒,不过很快就想到一定是史蒂夫在暗中监视我,看来幸亏我没有暗中给猛男通风报信,否则让这个组织的人察觉了我这里居然有个驭鲸人,那可是个大麻烦。 想到这里我心下稍定,去洗了个澡,回来很快就睡着了一觉到天亮,当我睡眼惺忪的走到客厅顿时愣住了,只见茉莉花和猛男都被捆的严严实实的坐在沙发上,史蒂夫则端着咖啡,神态轻松的看着报纸,见到我来了他指了指面前的早餐道:“我都帮你弄好了,吃完咱们去办事。” 我惊疑不定的看了看他二人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可是我的亲人和朋友?” 史蒂夫道:“邹,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等你事情办完了,我们立刻回来放人。” 我道:“你这是不信任我了,那也简单,这件事情我不做了。” 说罢我将手枪掏出来扔到了他的面前,不过我很快就后悔了,因为没了枪我就没有了制约他的东西,果然,史蒂夫拿起枪对着他们道:“只要你再说出类似的话来,那么我保证这两人中就有一个人要死。” 我心里暗暗着急,不过还装的没事人一样道:“他们可不是驭鲸人,杀了他们你是要惹上大麻烦的?” 史蒂夫冷笑道:“邹,你真以为我是傻子吗,驭鲸人的眼睛是绿色的,这可是个基本常识,难道你不知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专门杀驭鲸人的人,那么对于他们的了解程度,我觉得应该不会比你少多少。” 说到这里他走到猛男身边,揪着他的头发往后一扯,接着用手指着他脖子上已经不是太明显一道微小缝隙道:“怎么样,你失策了吧,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你以为就只有自己聪明,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你了,我知道你是维维在中国唯一的熟人,她自己对媒体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我们才会让你参加这次行动,邹,我觉得你确实不太适合做骗人的事情,技巧性太差了,轻易就被人所识破。” 我气得 七窍生烟,但是也无可奈何,史蒂夫得意洋洋的望着我道:“在你面前的有两种选择,第一杀了维维,用来换你的妻子和这个驭鲸人,第二用他们两的性命包括你的性命来换维维的,你可以任意选择一个。” 猛男知道了他要杀维维,表情变得极度愤怒,在沙发上挣扎着要起来,不过史蒂夫捆的太紧,他只能勉强挪动身子,想要大动根本不可能,史蒂夫道:“时间不多了,你自己考虑清楚。” 这时浴场已经开放,人三三两两都走了进来,我道:“可是到哪里去找维维呢,我不知道她在那里。” 史蒂夫笑道:“你放心,这方面我们早就帮你办妥了,她过不了一会儿就会来到这里,你就在这里动手,我想她知道你回来后应该回来看看你,这样可就更加完美了。” 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杀死维维?看着猛男近乎崩溃的表情和动作,我知道如果我杀了他妹妹,那么无论处于何种原因,他都不可能原谅我,可是如果我不动手那么就会搭上三条人命,而且史蒂夫和诺达也会杀了维维的,这么看来我似乎已经走到了绝路,没有供我选择的余地了。 想到这里我无奈接过了史蒂夫手中的手枪,他似乎并不担心我会朝他射击,之后我才知道原因,原来没有弹夹,史蒂夫道:“等维维来了我会把子弹交给你的,不过你可不要玩花样,只要让我觉得有一点异常,我就会扣动扳机,就算你能杀死我,那么你的老婆,和这个驭鲸人肯定会给我陪葬,相信我死亡对于我来说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道:“我当然相信了,你们这帮疯子。” 史蒂夫听了我这话哈哈笑道:“这个说法不太合适我们,不过对于驭鲸人我手段确实比较疯狂,你说的也没有错。” 这时忽然有人敲门,不算大的动静却吓得我差点没蹦起来,随之我的心也沉了下去,因为这说明维维来了,而我立刻要做出最终选择。 史蒂夫把弹夹扔给我道:“记住我的话,如果你办错了事情,那么立刻就会为此付出代价。”说罢他坐到沙发上,用枪对着茉莉花的脑袋。 我无可奈何之下只有起身开了门,不过立刻就被一把手枪低着我的脑袋,将我逼进了屋子里,随后那个人把门关上,这个人居然是诺达,看来他是要避免我抢夺他的功劳。 史蒂夫见是他,不屑的笑了笑,放下枪站到我身边道:“诺达,你是不是疯了,用枪对着自己的兄弟,你不怕大人惩罚你? ” 诺达居然也用中文回道:“我当然怕了,但是他算不上我的兄弟。” 史蒂夫道:“话可不是你这么说的,只要进入了组织,那么大家就是兄弟,这是我们都承认的规矩。” 诺达道:“我能承认你就很不容易了,难道你还要让我接受一个比你还恶心的人吗?” 史蒂夫呵呵笑道:“你做人总是那么爆烈,我觉得你应该改一改你的臭脾气,这样下去不好。” 诺达道:“这点就不用你劳神了,知道我为什么要阻止你们吗?” 史蒂夫道:“为什么?” 诺达道:“看看你的后面是谁。” 史蒂夫装过头去,却见空空如也,就在他转头的一瞬间我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看到诺达举起手中的枪,对准史蒂夫的后脑开了一枪,因为他手枪是有消音器的,所以动静很小,史蒂夫血花飞溅而出,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就倒在血泊中。 第四十五章 孟洋的秘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突然的变故让我们不知道又发生了怎样的事情,诺达看了我一眼,眼神不像一开始看我那么犀利凶狠了,他收起了枪,先拉上窗帘,然后又掏出匕首,将捆绑二人的绳索解开,我惊疑不定的望着他种种行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时他先开口了道:“你一定想不明白这件事情?” 虽然这里出了人命官司,但是我的恐惧反而被我的好奇所暂时冲淡,点点头道:“我甚至觉得你会杀了我,但是我就想不到你会对自己人下手。” 诺达此时的表情依旧彪悍道:“看来我表演的非常成功,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非常凶狠的杀人凶手?” 我看了史蒂夫的尸体一眼小声道:“就算是现在我仍旧觉得你是个非常凶狠的杀人凶手。” 诺达哈哈笑了起来,面相在凶狠的人,一旦他笑了就会让人觉得舒服了几分,笑罢道:“那么现在呢,你还觉得我凶狠吗?” 我摇摇头道:“实在想不通你这么做的道理?” 诺达收起了枪道:“我这么做的道理很简单,因为我要帮你的忙。” 我有些不解,道:“什么,你要帮我的忙,为什么呢?我甚至觉得你很讨厌我,而且我不觉得我需要一个杀害驭鲸人的凶手帮忙。” 诺达笑道:“如果不是我今天你就要死,因为当你杀死了维维后,他就会立刻杀了你。” 我道:“为什么,我不是你们的兄弟吗?你们为什么要杀害我?” 诺达有些不解的看着我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我道:“我确实不知道史蒂夫为什么要杀我,你们自己完全有能力刺杀维维,本身让我加入进来就不合理,然后还要杀了我,这更加不合理。” 诺达道:“道理很简单,史蒂夫是个叛徒,他是潜伏于铁血团的卧底。” 我道:“就算他不是铁血团的人,可是为什么要杀我呢?我值得铁血团杀吗?” 诺达皱眉头道:“算了,看来和你说不清楚了,或许你会知道的。” 我道:“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呢,我不觉得你比史蒂夫可靠。” 诺达道:“你多心了,我确实杀过一个驭鲸人,不过事出有因,他背叛了同族人,所以我杀了他,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当我把所有事情都办成了,却因为不小心被抓了,这一关就是十二年,因为我不是为你们国 家工作,所以这个真相没办法说出来,后来出狱就接到了刺杀维维的任务。” 我道:“你们要做的这些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干嘛要把我拖着呢?这些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诺达没有回答我这句话,道:“驭鲸人住在这里安全吗,我觉得不安全。” 猛男道:“没事,邹和他的女友对我很好,他们和那些邪恶的人类不一样。” 我道:“可是我还有两个同伴在那些人手上,怎么办呢?” 诺达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猛男道:“邹,你是个好人,把我们带出部落,又照顾我们这么长时间,如果这次你需要人帮助,那么我一定不会推辞。” 没想到他居然会用“推辞”这个词语了,足见中文水平的进步程度,当然我心里也很欣慰,毕竟自己获得了驭鲸人的认可,他们这些人一旦将你视为自己的朋友,那么这一生都不会背叛你。 我叹了口气道:“我现在非常担心王晨飞和赵边城的安慰,但是我也不希望你们轻易去冒险,毕竟那帮人是以杀驭鲸人为任务的,我不能让你们去。” 诺达想了想道:“我想下一步还是要想办法把你那些朋友救出来,在那群人的手上确实太危险了。” 我道:“那还等什么,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诺达将几把手枪全部插在自己身上,道:“这不是着急的事情,要商量一下,那些人你也看见了,都是职业犯罪分子,所以我们一定要商量好。” 我道:“咱们还有这个时间吗?我可不想他们出事情,那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诺达道:“一辈子的遗憾事小,搞不好你这一辈子也就到此结束了。” 我道:“虽然我怕死,但是如果不救人,我还不如去死。” 诺达彪悍的表情又表露了出来,我以为自己的语言惹毛了他,不禁有些害怕,他却站起来锤了自己心口一下道:“很对,我们驭鲸人至死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同族,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真的难得,不用说了,我一定帮助你完成这个愿望,相信我一旦驭鲸族的战士出手,任何陆地上的人类都没有对抗的可能。” 我感激的道:“我绝对相信,谢谢你了,一开始我还觉得你是个心狠手辣的杀手,没想到最后我们居然在一起做事情了。” 诺达道:“你放心,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把人救出来,咱 们现在就走。” 话音刚落,我还没有来得及表达自己感谢之情,又有人敲门了,我顿时警觉起来,巴博安道:“大家别担心,是维维来了。” 我心里一慌,脸似乎有些发烧,不自觉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时诺达打开了房间门,果然是维维,她一如既往酷酷的,不过终于第一次对我点了点头,算是长时间以后再见到我的表现吧,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招呼也让我心里激动不已。 茉莉花起身上了二楼,我道:“最近发展的怎么样,我希望你一切都好。” 维维用不太熟练的中文道:“还好,中国人都很好,谢谢你。” 我道:“不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诺达道:“那么咱们该出发了?” 真实讨厌,我想动身他不走,我不想走了他又比我急,看来驭鲸人确实不算聪明人,不过我转念又想到了王晨飞他们,现在对于我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当然是救人,毕竟人命关天,于是我没有多说什么了,收拾了一些衣物,出来后发现维维居然送了一个纯金的戒指给我,这让我感激不已,当然这不是结婚戒指,而是驭鲸人有送人戒指的风俗,无论男女表达自己最衷心感谢的方式就是互赠戒指,而维维送给我的是代表最高礼仪的绿宝石纯金戒指,虽然有些像土气的暴发户,不过我还是毫不犹豫的戴在了手上。 而诺达也拿了一个大的旅行袋,将血流干净的史蒂夫装了进去,又把那些沾满鲜血的沙子铲进了袋子里,维维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和他兄妹两道了别刚要走,只见茉莉花提了一个手提袋走下来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我道:“你疯了,我们可是要面对一帮凶手的,你一个女孩子……”话说到这里我不禁顿了一下,因为我忽然想起了她真实的身份,如果要论对付人的手段,我肯定远远不如茉莉花,把她带在身边绝对是个好的保镖,可是小龙又怎么办呢? 听了我的顾虑,茉莉花道:“猛男能做这件事情,他现在和小龙的熟悉程度已经超过你我了。” 真不愧是驭鲸人,虽然他自己觉得能力退化了,但是从他目前表露出来的种种看来,至少他比我们是强太多了,之后没有多废话,我们上了车子,昨天赶回来要解救维维,一切情况尚不明晰,可仅仅过了一天,事情就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本来的杀手成了朋友,而本来的盟友则成了尸体。 车子有跑在了回北京的路上,我道:“史蒂夫 做梦也想不到,你千里迢迢的从北京到浙江居然是为了杀他?” 诺达道:“这件事情必须做的非常隐秘,否则我们全部大难临头,这也是我不在半路动手的原因。” 我道:“可是现在只有咱们三人,这救人只怕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吧,你有什么打算吗?” 诺达道:“没有。” 我道:“对了诺达,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认识孟洋和孟星吧?” 诺达道:“是啊,怎么了?” 我道:“那么他们是不是驭鲸人呢?” 诺达道:“当然不是了,他们只是普通的人类而已,怎么了?” 我道:“那么你们驭鲸人有没有起死回生的法术?” 诺达忍不住笑了,强悍的表情得以舒展,他道:“你别以为我们驭鲸人都是神仙,其实我们只是一群凡人而已,唯一和你们不同的是我们具有操控大型水生物的能力,除此以外不会比人类多一片指甲。” 我奇道:“我记得驭鲸人是一个不会背叛同类的种族,可是你们互相之间为什么会存在杀戮吗?” 诺达笑道:“这个说法确实没错,但是只适用于同族之间的驭鲸人,事实上曾经的驭鲸人会经常因为各自地盘而发生大型的战争,和你们不同的是,我们的武器是各自海域的特色海生物,后来随着战事的发生,我们渐渐确立了每个种族在驭鲸人中的地位,如果按照海洋版块来划分,你能猜出来位于何种海域、那个大洋的驭鲸人成为了驭鲸人中的最高级别?” 这个说法我还真在王晨飞那里听说过,他说大西洋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海域,所以我很肯定的道:“一定是大西洋的驭鲸人是你们这个族群里的最高者。” 诺达笑道:“你错了,大西洋没有驭鲸人的存在,中东地区的驭鲸人他们选择的海域是印度洋,只有那帮人才是驭鲸人里的最强者,因为印度洋深层有世界上最大的乌贼王,被他们控制在手中,即使蓝鲸都不是它们的对手,其次是我们安达曼海域的驭鲸人,也就是你在婆罗洲丛林里见到的那些人,而你们中国海,也就是南海海域的驭鲸人是存在于驭鲸人族群中的最低端,因为南海虽然鱼类资源丰富,但是海里面没有什么大型的水生物,可供你们作战使用。” 这个说法倒是我头一次听说,颇为新鲜,让我暂时忘了“孟洋复活的原因”,转而追问道:“为什么大西洋没有驭鲸人呢?” 诺 达想了想道:“道理很简单,因为中东这片地区连接着印度洋和大西洋,他们可以选择的资源非常多,而大西洋是驭鲸人自古以来的祭奠圣场,那里只是给我们祭拜所用的,这是驭鲸人的祖训,我们世世代代都要遵守,所以大西洋自远古以来就没有驭鲸人染指过,这就是原因。” 我道:“还真奇怪了,你们需要一个如此巨大的祭拜地吗,那么你去祭拜过吗?” 诺达道:“我没有这个资格,只有各部族的长老,和顶级的驭鲸人战士才有资格进入大西洋,我们只是普通人,一生都没有机会以祭拜者的身份进入大西洋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道:“这也未必是坏事,大西洋埋葬了很多驭鲸族优秀的战士,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去祭拜过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不过死亡对驭鲸人来说也是一种荣誉。” 我们的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空旷的高速路让我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虽然诺达的故事很好听,不过我很快就被惊醒了,因为我看到不远处的收费站每一辆过往的车子居然都要接受检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诺达咒骂了一声,却也无法可施,虽然下了高速有回头路可走,但是转弯同样有岗哨布置,而我们车子里的死人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处理,我们只能硬着头皮把这次停在了待检的其它车子后面。 诺达伸手握住了衣服里的手枪,眼睛了又是凶光毕露,我真担心他杀人,道:“你冷静点,千万别杀警察,无论在世界上那个国家袭警的罪名都是非常严重的,而且他们都有枪,就算你开了第一枪,最后成马蜂窝的肯定是我们。” 诺达气的一拍方向盘,却也无计可施,过了一会儿只见荷枪实弹的武警将我们引导入了一旁准备临检,忽然我无意中看到了曹助仁居然坐在一辆迷彩吉普车内,他也看到了我,我急忙冲他直摆手,示意不要检查我们的车子,曹助仁似乎理会了,拿起报话机说了几句,这是两个武警已经看过了我们所有人的假证件,并在检查车子的各个部位,其中一个道:“请把后备箱打开。” 诺达无可奈何刚要启动开后备箱的按钮,忽然一个连长军阶的人走过来对他耳语几句,武警立刻给我们让了路道:“你们可以走了。” 看得出诺达暗中叹了口气,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不解的道:“这些人为什么会突然给我们放行呢,难道你们中有谁认识他们?” 我也很奇怪,我奇怪的是曹助仁作为一个高规格的干部,是什么任务会 让他亲自在这个地方坐镇指挥,显然这不会是个小案子,而且他肯定认出了诺达,但是却没有一点表示,这都让我觉得非常奇怪。 不过我肯定不会告诉诺达真相,因为我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他,于是道:“这就很难说了,不过我肯定不认识他们,我在舟山做生意,怎么会认识外地的武警呢,你认识吗?” 我是问茉莉花的,她面无表情的摇摇头,看来她的心情非常不好。 我转而对诺达道:“对了,你对孟洋复活这个事情有什么看法?” 诺达道:“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人死是不可能复生的,但是这件事情百分百是驭鲸人干的。”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道:“这和驭鲸人也能扯上关系?他们是如何做到操控一个死人的?” 诺达道:“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找你是有怎样的目的,但是驭鲸人确实有一种传统,那就是能把某一个人的五官制作的惟妙惟肖,这在驭鲸人的祭祀活动中是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 我道:“我还是没有明白这和孟洋有什么关系?” 诺达组织了一会儿词语,道:“这么说,制作人皮面具是驭鲸人的传统,因为有的海兽并不是所有驭鲸人都可以驾驭的,所以为了给它们造成错觉,并控制它们,一旦有巨型水生物被驭鲸族某位能力超强的战士控制住后,驭鲸人就会大量制作他的人皮面具,将来进入巨兽所在的海域位置时就会带上那人的面具,以表达自己对那位战士的崇敬之情,当然我并不是说孟洋就是那个能力超强的战士,而是驭鲸人有能力可以制作出孟洋的人皮面具,但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就没法解释了。” 听了这样一个似是而非的道理之后我们继续上路,经过一天的车程,我们在傍晚到达了北京,不过并没有急着回去,因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商议,所以我们去宾馆开的房间,我和诺达订了一个套房,茉莉花开了一个标准间,不过茉莉花径直去了我们的房间,而且无论如何都不走了,诺达见状笑道:“我去住标准间,这里留给你们。” 这下我可是百口莫辩了,只能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去了标准间,无可奈何之下我回到了房间道:“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个女孩子能不能懂点事情?” 茉莉花冷笑道:“你只是担心他回去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维维吧,邹哥,我虽然比不上维维漂亮,可我对你是一片真心的,而你却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驭鲸人,你了解她吗?你怎么能确定她接近你是不带有目 的的呢,难道世界上只有人类是丑陋的,而驭鲸人就是纯洁的吗?” 我大声道:“够了,你有完没完,别说咱们两还没有、没有……那啥,我对你有过不切实际的承诺吗?维维她是好人也罢,不是好人也罢这与你有什么关系?爱情是不能勉强的,你确实为了我付出了很多,但是这不能作为你要挟我爱你的理由,你就像我的亲人,可是、可是亲人和爱人是有区别的。” 茉莉花脸色铁青的点点头道:“邹老板,我终于明白你心里想的了,当初在黄泉眼上你可没有这么明明白白的拒绝过我,我可以说你是个卑鄙小人吗?” 我道:“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当时还不能确定我是否爱你,我自己也不清楚我自己的感受,但我确实救了你的性命,这是无可辩驳的,可我绝对不需要你用以身相许这种方式来报答我啊,更何况后来你也算是救了我一次,咱两个扯平了。” 幸亏当初没有把事实真相告诉她,虽然欺骗人有点可耻,但是这也是安慰她的一个好法子,茉莉花有些僵硬的道:“我终于明白了,感谢你对我的付出,我会找机会报答你的。” 我道:“咱们两还谈得上报答二字吗,你只要以后安安心心的和我一起过日子,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现在你的身份也有了,户口也安在了我的房子里,甚至社保基金马上都要开始办理了,这一切都是好事情,等把手上这些棘手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们就太太平平的回去过日子,我相信你绝对可以找到比我更好、更合适你的爱人。” 茉莉花淡淡的道:“我知道了,谢谢邹哥对我的关心。”说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 当时我也没有多心,便关了客厅的回房去睡觉了。 第四十六章 惊天计划 结果第二天一早我就后悔了,因为早上起床后我发现茉莉花不见了。 她的衣物包括钱一动都没有动,就没了,别是想不开做什么傻事去了,一想到这个念头我顿时慌了,也后悔昨天不应该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当我敲开诺达的房门,把事情告诉了他,诺达赶紧到了我的房间,他仔细看了看叹了口气道:“也怪我多嘴,昨天把那个情况告诉你,不过我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也喜欢你,如果知道了我就会注意的。” 我皱着眉头道:“没事,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不过现在怎么办?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就这么走了,怎么生存?” 其实我担心的不只是她如何生存的问题,而是她会不会去寻死的问题,因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也不知道诺达是不是安慰我,他道:“你放心吧,如果她真因为恨你而选择做出格的事情,那么绝对会让你看到,像这样选择出走,反而不会有大事情,但是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把她找到,毕竟一个小姑娘单独出外是会遇到危险的。” 我不寒而栗的抖了一下其实我也隐隐有这种猜测,不过我没有勇气说出来,听偌大这么说,我是真急了,当下就收拾东西准备去找人,诺达伸手拦住我道:“你干嘛?” 我道:“你说呢,当然是找人了。” 诺达道:“那你的另外两个同伴怎么办?” 这一句话就把我问住了,也让我无法回答,诺达等了一会儿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做决定可要痛快一点,时间长了别两头都没把握住。” 这真是一个两难的抉择,放弃任何一方都是我不能做到的,但是两厢比较王晨飞和赵边城的目标至少明显一点,寻找茉莉花无异于大海捞针,况且就算找到了她还能跟着我走吗?显然她不会同意的。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道:“咱们还是按原计划行动吧,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一个女孩子呢,但愿她不要做傻事的才好。” 诺达没有再说什么,我们两去退了房间,刚走出酒店,他立刻把我拖到了一颗松树后面,小声道:“真是见鬼了,刚出门就遇到铁血团的人。” 我在人群中使劲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人,诺达道:“你看看那部车子旁。” 果然诺达开的黑色奥迪旁有两个中国人,鬼鬼祟祟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想干嘛,我道:“才来这里就被盯上了,那我们还怎么做事呢?” 诺达道 :“我们肯定不能和他们正面冲突,这些人杀人不眨眼,所以一定要特别小心。” 我道:“那怎么办?” 诺达说了句出乎意料的话:“我们先去吃早点,然后再作打算。” 我哪里还有心思吃早点,早就烦透了,不过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可以做,只能跟着他去了一家牛肉面馆,他要了两碗牛肉面,西里呼噜吃了起来,我没有丝毫胃口道:“咱们要是一味的躲闪,也不是办法,想要救人最后还得短兵相接啊?” 诺达道:“话是这么说,不过给你一把枪你觉得自己能对付几个铁血团的人?” 我顿时语塞,诺达道:“还是这个道理,虽然我也很想对付他们,可是这些人中有很多是职业特种兵,别说你了,我拿他们也没有办法。” 我道:“那咱们回来干嘛呢?” 诺达有些神秘的笑了笑道:“回来当然有我的目的,不过现在不能让你知道。” 我哪有心思陪他猜谜,道:“我的三个朋友可都等着我去解救呢,我没这个功夫耽搁。” 诺达道:“你别急,机会是用耐心换取来的,焦躁只会让你失去最好的机会。” 我正要反驳,只听电视里的早间新闻报道:“在公安部直接领导下,浙江公安厅、宁波市公安局、北京公安局、武警第七支队四方协同努力下,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大的职业暗杀集团被彻底摧毁,其中骨干分子七名均被击毙,二十四名团伙成员被抓,还有数名在逃人员,不过公安部已经初步掌握所有人的资料,并在浙江省内各处要道口实施戒严盘查,有消息表明其中几名重要逃犯已经流窜入我市,北京市公安局各级部门已经全部出动,实施全市戒严搜索,也请广大知情者及时配合案件调查,屏幕下方是举报电话,一旦举报线索对抓捕行动有直接作用,北京市公安局将重奖举报群众,并对私人信息严格保密。” 我忽然明白了高速公路上那些盘查的武警是为什么事情了,不过我也担心起来,因为茉莉花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组织的人,也许是下意识的反应,只要听到杀手集团,我就很容易的联想到了茉莉花。 不过当照片出来以后我彻底傻眼了,因为那上面一共有八个人,就是我们八位坐牢的“难兄难弟”,一个都不相差,诺达将面条吸了一口就愣住了,挂了一大半的面条在外面,看起来就像个京剧老生。 我立刻就觉得整个早点店里的人都望向了我们,因为诺达实 在太惹眼了,果不其然,诺达左右望了望,从怀里摸出五十块钱,扔在桌子上立刻拖着我向外面而去。 我们一边跑,他一边埋怨道:“你们中国人真不是个东西,怎么能想出这么缺德的点子来抓捕我?” 我虽然觉得这个点子确实满缺德的,但也确实很巧妙,既隐藏了真相,又可以全民动员,就算我们被捕时说出了真相老百姓也会认为我们说的全是假话,可以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进入了一个被追捕的状态。 当然之所以我的心态会如此放松,是因为我知道无论如何对我不会有任何副作用,相对于王赵二人还有好处,因为落在铁血团的手里那才是真正的太危险。 想到这里我道:“要不然我去自首了吧,于其这样没完没了的躲避几方力量,还不如借助警方的力量救出我的朋友。” 诺达道:“我绝对不会同意你的做法,你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决定,你会害死很多人的。” 我奇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联想到早上他和我说话时神秘兮兮的表情,我忽然对诺达怀疑起来。 诺达想了想道:“本来这个计划我真的不想太早泄露,但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道理,和你这么说吧,杀了史蒂夫除了为了救维维还有个非常重要的作用,其实这个人一开始就在我的计划之内,史蒂夫真实的身份你知道吗?” 我摇头道:“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绝对不会是个水手。” 诺达道:“没错,他是美国海军陆战队的教官,铁血团里的美籍士兵基本都是他拉入伙的,所以这个人在铁血团内是有相当地位的,我把他杀了,就是让他的队员们和铁血团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最好能自相残杀,那才是我最希望看到的结局,以我一个驭鲸人的本领,不可能杀光铁血团所有的人,让他们自相残杀才是最合适的办法。” 我不由自主的道:“你还说人类卑鄙,你也够卑鄙了。” 诺达看似非常粗犷的表面其实不然,这个人的心思居然如此之深,看来很难把他归类于好人了,我暗暗觉得堤防着他点,绝对没错。 诺达则道:“这是没办法的办法,我是一个驭鲸族的战士,我的任务就是保护驭鲸人不受敌族的侵害,只是现在驭鲸人再也不会受到同类的残害了,可是人类更加可怕,我孤身一人做不成事情,所以我只能选择这样,不过小邹,你不觉得我能有这样的勇气与就很不容易了?” 他这话也没错,反正我是没有孤身一人拯救人类这种想法的,虽然他手段确实卑鄙了一点,但也是被人逼得,诺达察言观色,这时又道:“我觉得你不应该怀疑我,你应该怀疑的是为什么在我们刚刚踏入这个地界不久,就被通缉了,你不觉得这很可疑吗?”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这次通缉令颁布的时机来看确实有点蹊跷,没道理居然如此巧合,不过转念一想我又明白了,因为曹助仁在盘查的时候发现了我,只要他安排人暗中跟踪我们,自然就能知道我们的动向,不过真相是肯定不能诺达知道的,我反道:“难道咱们三个人里面有内鬼?真要是这样那只可能是茉莉花了?” 诺达道:“你也别多心,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件事情确实有问题,不过一时没有想明白问题出在哪。” 我道:“你能想明白吗?” 诺达摇摇头,我道:“那咱们还是该干嘛就干嘛吧,无论如何这人得救。”说到这里我忽然想明白过来一件事情,顿时汗如雨下道:“坏了诺达,你办了一件大坏事。” 诺达莫名其妙的道:“我怎么了?” 我道:“你不应该让他们发现史蒂夫的尸体,万一他们为了这件事情迁怒我的朋友,杀了他们两怎么办?” 听了这句话诺达也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我确实疏忽了。” 我急的直跺脚道:“那么你说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 诺达刚要说话,忽然一个带着墨镜的青年走到诺达身后小声道:“要是不想死,你们就别废话。” 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就觉得腰眼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我回头一看,只见也是个带着墨镜的年轻人,我心里暗自庆幸,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合作社”的人发现了,不过诺达似乎还想反抗,他身后的眼睛道:“别乱动,你要是敢动一动我就打死你。” 诺达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个人冷笑道:“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不是公安局的,我看到你们被通缉了,我还奇怪你们是什么人呢。”说罢对我道:“小子,你的女人跑到哪去了?” 我一愣道:“你什么意思?” 那人脸一板道:“装他妈什么糊涂,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我心里一抖道:“你们不是那个杀手组织的人吧?”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黄板牙道:“别说你还蛮聪明的,既然知道我们是谁 了,那么也该给咱们交个底了,米南人到哪去了?” 米南肯定是茉莉花在她原来组织的代号了,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难过,倒不是我考虑个人的安危,而是我真的很担心茉莉花,现在除了警察,还多了他们组织的人,这些人是实实在在的杀人凶手,而茉莉花是背叛组织跟了我的,她肯定不会有好的下场。 那人道:“小子,你别想和我们玩阴的,别以为这是闹市区我就不敢动手,只要你敢乱来,我立刻就一枪爆了你的脑袋。” 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我反而冷静了下来道:“我不知道米南的去处,她昨天晚上就失踪了。” 那人道:“小子,你当我傻啊,米南昨天晚上干掉了一个我们派去刺杀你们的杀手,你小子得了便宜还装糊涂,你真以为我是个白痴呢,我要是没猜错她现在就应该在你们周围,我劝你配合一点,老实把人交代出来,就和你没关系了。” 要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我确实知道茉莉花的下落,很难说在枪口的威胁下我是否会说出她的下落,但是现在我确实不知道,而且让我非常震撼的是,昨天晚上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而我毫不知情,那人见我表情不定,却始终不说话,疑心顿起道:“看来不给你点颜色,你是不知道好歹了,顺子,准备动手。” 诺达道:“两位兄弟别那么性急,我知道米南到哪里去了。” 那人道:“别尽扯蛋,快说实际的。” 诺达眼睛一转道:“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她去的地方可不是你们两个人能奈何的。” 那人道:“你他妈唬我呐,当我是三岁小孩?赶紧老实说她现在在哪?别想耍滑头。” 诺达道:“谁和你耍滑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那人听诺达口气挺横,不自觉地上下打量他一番道:“看你样子不太像好人呐?” 诺达道:“不错,你还算是有眼力,你在摸摸我腰的右边。” 那人摸了摸,脸色顿时就变了,诺达把枪插在了那边,那人迟疑了一回,使了个颜色,两人都把枪收了起来,那人道:“你们两位都是道上的朋友?” 诺达道:“没这层关系,我们怎么会米南走到一起,兄弟我知道你们是干嘛的,但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无缘无故的结仇对谁都不好。” 那人迟疑了一下道:“你说的没错,不过米南是我们那里出的一个叛徒,咱们道上混的最忌讳二鬼子 ,你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诺达道:“道理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一不是米南的老大,二不是她的直接上级,她的事情我管不了,你要找她,我可以把你们带过去,具体你和我们老大怎么谈这件事情,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希望因为与我毫不相关的事情,而吃枪子。” 那人嗯了一声,思考良久道:“既然都是道上的,我也不能不给面子,只要你们把米南交出来,咱们就当从来没见过,你也应该知道咱们是干什么活计的,说不定还有合作的可能,到时候给你们打折。” 诺达确实够卑鄙,看来他又拉了一帮子疯狗去对付铁血团的人了,我除了对他戒备心越强,也越来越佩服他,老实说骗人也是个技术活,至少我没这个本事。 诺达两眼一转,似乎有些难言之隐,那人立刻明白道:“你放心,我们不会说是你给的消息。” 诺达道:“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担心的是你们,我既然不是中国人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一个怎样规模的组织,就你们两个人去只怕还不够给他们填牙缝的。” 那人又想了很久才道:“我们只是按规矩办事,并不是想和你们起争执,所以人多人少不重要。” 诺达笑道:“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就你们两个人说话的分量只怕也不够啊,大家都是在黑道里混的,你们中国人说的人多力量大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 诺达说的越来越快,那人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过了很久他突然两眼放光的道:“兄弟,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不是你想当老大,而让我们帮你当炮灰吧?” 看来这人也不是傻子,不知道诺达会怎样回答,只见他还是非常镇定的道:“我想不想当老大与你无关,但是你想通过我去找组织上的麻烦那就与我有直接的关系了,我可不想你们走后我来替你们收拾烂摊子。” 那人道:“你也别藏着掖着了,痛快的说说自己的打算吧,如果能合作咱们就合作,如果不行,我们自然还有办法能找到米南,不过你们二位我很抱歉的说一声,只有得罪了。” 诺达道:“我的想法很简单,首先我肯定会把你们带到米南现在的所在,至于以后发生的事情,我就不能保证了,但是万一发生了最坏的结果你有怎样的打算,这点很重要,出卖自己的组织是怎样的后果你比我清楚,你们现在就是来清理叛徒的,就算你们不杀我,我的组织也不会放过我的,那么我凭什么要帮你们,难道我选择 的是死在谁的手上吗,有这么愚蠢的选择吗?” 那两个杀手互相对视了一眼,到现在没说话的那人道:“按他说的做。” 原来这人才是领导,之前说话那人从身上摸出一个手机,拨通后道:“集合了。” 挂了电话没到十分钟,一辆金杯面包开到了我们面前,车门打开,只见上面坐着六个年轻力壮的年轻人,看样子就不像好人,之前说话那人对诺达道:“怎样,现在你放心了吧?” 诺达这才放心的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那人道:“既然这样就请上车吧。” 金杯车虽然只能坐七个人,但是塞下十个人也不成问题,关上车门后诺达道:“飞机场的后面,你们自己看路怎么走吧。” 也没人说话,司机开车就走,路上诺达从腰里摸出一把手枪,旁边几个人条件反射的都把手伸向腰边,诺达也不动了,笑着望着他两,其中一个咳嗽了一声,那几个人才放下手,诺达把枪递给我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你一定要把握好。” 我心情顿时沉重起来,不过诺达并没有把手缩回去,僵持了一会儿,我还是接过了手枪,不过我对诺达下一步的计划并不了解,虽然这些人被他带了过去,但是就能像傻子那样帮我们清理铁血团的人?而且就算他们收拾了铁血团所有的人,我们还是难逃一死,难道诺达为了拯救自己的同族已经选择好了和铁血团的人同归于尽了? 这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不过我这条命算是白搭进去了,想到这里我实在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但是我也不能因此而出卖他,话说回来了就算是出卖了他我也活不了,照样会死在这帮混蛋手里。 这样想来我终于还是害怕了,没有人不怕死的,尤其是我这种人,虽然为了朋友,我能付出很多,但是绝对不包括性命,可事到如今走是肯定走不了了,只能面对,不过我让我闹心的是我丝毫不知道诺达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的内心和他的外表完全不一样,乍一看包括他的行为你都会觉得这是个很粗鲁,很爆烈的人,但是熟了以后你会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看透他是怎样的人,甚至连他是好人还是坏人都分辨不出来。 如今他把这些杀手撺掇着去对付自己的敌人,可是他到底会用何种手段?我根本就无法揣测出来,此时他双目紧紧的盯着车窗外,表情似乎也有些紧张,而那几个年轻人死死的盯着我们,神态颇为凶恶。 几十分钟后我们车子来到了飞 机场的地界,虽然还没有完全到切近,但是能隐隐看见那座巨大的仓库,似乎是他们头领的那人道:“把车子开到正面,注意尽量别让他们看出破绽来。” 年轻人稳稳驾驶着车子绕着那座仓库前后转了一圈,大白天的卷闸门关的铁紧,似乎这是座废弃的仓库,头领下令将车子停在仓库的正门对面,就没有下一步行动了,大家就是默默的坐在车里一动不动,诺达也没有问他们到底打算怎么做,仍是一动不动的望着车外,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然从仓库的后面走出来三个人,居然全是中国人,他们好像是漫不经心的呈小扇形向车子走来,手紧紧的插在怀里。 头领从怀里拿出手枪道:“小心,他们想包围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说罢有对诺达道:“你不是说你们是国际组织吗?” 诺达道:“没错,正因为有你们中国人的加入,所以才能说得上是国际组织,否则就是境外势力了。” 头领阴沉着脸道:“你最好别胡扯,否则我一枪打烂你的头。” 诺达笑了笑没有说话,这时那三个人似乎漫不经心的走到车子旁边,忽然他们各自掏出手枪,对着我们的车子道:“别乱来,你们是什么人?” 车门打开,只见七把枪露了出来,那三个人脸色顿时变了,显然他们没有把形势想的这么复杂,他们似乎很有把握。 头领道:“兄弟们,我们有车子做掩体,而且枪比你们多,万一真擦了火,你们三个人就死定了,这么行动未免有些草率吧?” 三个人中居中的两眼一转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时诺达把车门一开走了下去,三人见了他脸色微变,居中的人道:“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到底怎么回事?” 诺达道:“还不是为了那个女的而来,你们和老大通报一声,这件事情比较麻烦。” 我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他说这句话模棱两可,在铁血团人的理解“那个女人”肯定是维维,而那帮杀手自然以为是茉莉花了,现在我也开始有点佩服他了,脑子确实好使,能想出这种糊弄人的点子,而且那个黑人还听不懂中国话,那么怎么说也全由诺达做主了,可以说只要进了这座仓库,那么一切将进入诺达的掌控。 这下我作为局内人彻底明白了他的整个计划,心里不免轻松了些,只要火并的时候我注意自己的安全也就是了,提前有准备,那么就可以避免很多危险。 居中的人看了他们一眼道:“这些人怎么会知道的?” 诺达道:“道理很简单,那丫头常年在社会上混,什么样的人接触不到,难道你觉得奇怪吗?” 居中的人也是稀里糊涂被瞒在鼓里,他道:“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有本事,你们这算是被绑架了?” 诺达道:“一目了然的事情,得了咱们现在也别说闲话了,他们要见老大,你帮忙通报一下。” 那人道:“不可能,这些人手上有武器,怎么见老大,你是不是疯了?” 诺达轻声道:“那么现在就只有火并了,你想吗?” 那人微一沉吟,道:“你愿意为这件事情负责任吗?” 诺达满口答应道:“我付所有责任,他们只是来要回那个女孩,其余我想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但是如果大家就这么僵持下去,那么只有打一场了,我想在这种地方火并,很快就能把警察招来,大家都不想这样吧?” 那三人想了想,终于收起了枪走了回去,过了一会儿卷闸门缓缓打开,诺达上了车子道:“到时候大家看我意思行动,千万不要乱来。” 头领道:“我们只是来要人,可不是帮你杀人的,你别当我们是傻子。” 诺达道:“我知道,反正这件事情你们自己把握,我不勉强,因为我也不想找大麻烦。” 车子缓缓向里面驶去,进了仓库后只见卷闸门立刻缓缓关上,里面大约有十几个人,一半是中国人,还有几个美国特种兵,他们身上斜跨这微型冲锋枪,那头领皱眉头道:“你们居然连这种玩意都有。” 诺达道:“怎么,你怕了?” 他道:“操、老子怕这个,枪好还得看是谁握着。” 我最关心的还是王赵二人,不过空旷的仓库似乎没有这二人的身影,那个断了腿的黑皮老大,在三个人的保护下在仓库深处,诺达道:“你们现在这辆车子上等一会儿,我把情况和老大说一下,这样事情可能好办一点。” 头领道:“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否则我饶不了你。” 诺达道:“你放心,既然我都把你们带进来了这里,就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说罢对我道:“走吧,你还在这里傻坐着干嘛?” 我刚要下车,头领忽然一把抓住我的肩膀道:“你等等,事情没谈完,你必须老实点的在车上呆着。” 这个突然 第四十七章 被追杀 我还要替他求情,茉莉花怒道:“邹凯男,你这个傻瓜可不可以别那么多废话,这个人绝对不是个好人,他这么做是有目的的,也只有你这个笨蛋才被他糊弄到现在。” 我道:“我当然知道他想干嘛,是什么人了,你不说我心里也有数。” 茉莉花冷笑道:“你明明就是个任人摆弄的白痴,却自认为很聪明。” 我莫名其妙的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内幕吗?” 茉莉花手中的刀子用力一按道:“你自己说,告诉你千万别逼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诺达脖子的血立刻流了出来,看来茉莉花来真的了,我厉声道:“茉莉花,你必须住手,这件事情没有弄明白前,你不能这么草率的做事情。” 我愤怒是有其原因的,难道不知不觉中我又被骗了?那可让我太没有面子了,只听诺达声音艰难的道:“米南小姐,请你放下手中的刀吧,我真要被你杀死了,可什么都没有了。” 茉莉花道:“那你老老实实的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的?要是有一句胡扯八道,我当场就宰了你。” 这时我才发现离这里很远的黑人,和他身边几个保镖已经全部死亡了,按理说那几个杀手就是枪法再准,但是毕竟还要对付身边那些特战队员,如何能做到将远处的人一个不拉的全部杀死?因为黑人所以选择那个位置,肯定是个相对而言比较安全的位置,至少方便他撤退,没道理被杀的这么干净,除非是靠近他们的诺达做的这些。 当然诺达想要杀他们也不奇怪,他自己也透露过除掉铁血团的头子,由他自己来担任的意愿,那么茉莉花所言这中间还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呢? 诺达道:“米南,我可一直是邹的朋友,你如果不相信我,那么至少应该相信邹吧,让他告诉你真相比我更加可信一点。” 我刚要说话,茉莉花道:“邹哥,不是我小看你,和这种老奸巨猾的狐狸相比你还是太嫩了,你知道我是怎么察觉出他的破绽吗?” 我道:“你说说看。” 茉莉花道:“很简单,当我们在高速路收费站摆脱了武警的盘查后,就一直有一辆车子跟着我们,我可以确定除了是他们不会再有别人,然而连我都发现了这些人,诺达可能会不知道吗?但是他偏偏不知道,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他,很明显他不应该认识军队里的人,我是说以他现在表露出来的身份应该是这样 ,所以那晚我们吵过架你去睡觉后我立刻给巴博安打了电话,想核实诺达的真实身份,他告诉我诺达不是驭鲸人。” 我大吃了一惊道:“什么,他不是驭鲸人,可是我看猛男和他是熟人啊?” 茉莉花道:“没错,所以这才是我最怀疑他的地方,诺达是驭鲸族里的人类,他当初接触巴博安这个部落的时候,族里就有人说他没安好心,但是巴博安的爷爷并没有采纳别人的意见,直到诺达被抓他们之间才断了联系,作为一个人类,冒着死亡的风险加入铁血团,只是为了一个与他毫不相关的族群,邹哥,你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伟大的人吗?就算有,难道正好就是这个人,你感觉他像吗?” 诺达的脸色此时有些不自然了,老实说我对他是绝对的不信任,因为这个人实在太狡猾了,直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遇到过一个玩心眼能超过此人的人类,就算当年在黄泉眼上巨鲸设备和王晨飞两方已经把阴谋诡计诠释的淋漓尽致了,但是就通过诺达这个借刀杀人的手段来看,他们还是差了几个当量级。 想到这里我道:“诺达,你自己老实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诺达被刀抵在脖子上,表情自然可想而知,他道:“我真不知道要回答你们什么问题,你应该知道我和你其实是一头的,刚才确实没有办法,这么多枪对着我,我能怎么办?” 我道:“那你就把当初杀巨鲸设备副总的真相告诉我。”我总觉得他杀巨鲸设备副总这件事情有古怪,这里面应该有很深的内情,果然诺达道:“你确定想知道这件事情?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如果我告诉你,那么你就麻烦了。” 我看了茉莉花一眼,此时就不能确定是否应该去管这个闲事,茉莉花道:“别那么多废话,今天你要是还想骗人,那就死路一条。” 诺达道:“好,既然这样那我就满足你们的好奇心,不过说老实话,我很替你们惋惜。”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变的非常古怪,茉莉花道:“老实说你知道的事情。” 诺达道:“好,这是你们逼我的,和我无关,邹先生,其实你早就脱离不了关系了,因为你们面对的是世界上几个超级大国之间的博弈,而你很不辛的被牵涉了进来。” 我被这句话震惊的无以复加,难道我作孽了是咋的,怎么老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上次是牵涉到二战遗留的生物武器,这次居然直接和世界上的超级大国干上了,难道我就不能活的平淡一点 ? 我在胡思乱想,茉莉花道:“你别尽说人听不懂的,说明白点。” 诺达苦笑道:“这道理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为什么我们越狱后,从来没有一个部门正大光明的追捕我们,却有人通过掩人口目的方法来做这件事情,就是因为有的人不想和世界共享驭鲸人这个族群的资源。” 我奇怪的道:“驭鲸人不过是人,就算他们能找到海上所隐藏的巨额财富,那与别的国家有什么关系,我们总不能到美国海域去挖石油吧?” 诺达道:“没错,不过你们却比美国还清楚他们海域里所拥有的矿产资源,石油资源,天然气资源,作为邻居居然比主人都清楚他家里资产存放的地点,难道这种感觉不让人难受吗?” 我恍然大悟道:“所以美国希望通过驭鲸人寻找隐藏在太平洋这个世界第一大洋里的丰富资源?” 诺达道:“一点没错,或许那里面的石油资源远远超过中东国家的拥有量也说不定,所以为了国家利益美国一直在寻找驭鲸人的踪迹,我只是这个计划中的一部分,我接触了不少驭鲸人的族群,当然还是从婆罗洲的那个部落为起点,他们告诉了世界上很多驭鲸人部落的所在,其中就有你们中国的驭鲸人,于是我就找到了巨鲸设备,但是被他所拒绝,这是天大的秘密,我没办法只能干掉他。” 我道:“可是我们现在也知道了这个秘密,怎么办?” 诺达想了想道:“我不想骗你们,你们死定了,无论哪方面都不会让你活下去的,甚至连我都死定了。” 我道:“你这个骗子,真以为我会相信你的屁话,我亲眼见过两个美国人杀了一个驭鲸人,这好像与你说的正好矛盾把?” 听了我的话,诺达一点都不慌乱,他镇定的道:“我相信你的说的话,但是我可以肯定美国人杀死的绝对不会是生活在中国的驭鲸人。” 我奇道:“难道这还有什么区别吗?” 诺达道:“当然有区别了,如果全世界每个种族的驭鲸人都具备寻找海洋自然资源的能力,那么美国也不需要想破脑壳的来寻找中国驭鲸人了,中东包括东南亚很多国家都是亲美的,他们的驭鲸族人完全可以帮助美国人完成这件事情,但是很可惜,这件事情只有你们的驭鲸族才能做,或者说才有最大的把握能做成。” 我道:“还有这种说法?” 诺达道:“因为地球上唯一出现的具有超人能力的驭鲸人就是 你们中国人,他让很多国外势力垂涎欲滴,但是没办法,这个人本身能力实在太强,所以任何人都拿他没有好的办法,而且我还可以警告你一件事情,驭鲸人现在很有可能正在寻找你们,并且要杀死你们,因为从你所说的事件上看来,那两个美国人很巧妙让驭鲸人认为枪是你们开的,据我所知驭鲸人是世界上追踪能力最强的人类,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想要杀他的人。” 我道:“可我们是被栽赃陷害的?” 诺达道:“这件事情你只有去和他们说了,我只是提醒你这一点,孟洋绝对不会活着,就算他活着,也不可能是驭鲸人,他这么做并不是故弄玄虚,装神弄鬼,而是驭鲸人相信如果自己来报仇,一定要让他对头的所有仇家都知道这件事情,这才能让自己的仇家死的最惨。” 我不寒而栗的道:“那么我们就只有束手待毙了?” 茉莉花道:“邹哥,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真要像他说的那样,就算对方真的是驭鲸人,我也有办法对付他。” 诺达似乎有些不相信的道:“不是我小看你,就算你是个身经百战的职业杀手,一旦面对的是真正的捕鲸士,就不会有任何机会,他们常年在海面以下和凶恶的巨型水生物殊死搏斗,以他们的身手还能被你占到便宜?” 茉莉花冷冷道:“我可不是要占便宜,我是要杀了他们。”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完全没有一点像女人,我当然知道她是为了帮助我,心里既感动,又惭愧,这时茉莉花放了诺达道:“你最好不要耍任何花样,否则轮不到美国特工,我就先干掉你。” 诺达脱下自己的衣服,捂着伤口道:“和你们说了这么多,我就没有想过能活了,你们也不用有不切实际的念头,以我们三个现在的实力,没有和任何人对抗的机会。” 茉莉花道:“亏你还是执行特殊任务的,居然一点反抗的胆量都没有,就算我们人不行,还有小龙呢,我不相信他们连海龙王都能对付得了。” 诺达道:“你说的一点不错,但愿你们还有机会能见到那条海龙王。” 我心里慌乱起来,道:“赶紧走吧,这里可不是个久呆的地方。” 诺达道:“你还不如你女朋友胆子大,邹,你真不应该牵扯到这些事情里来,我看王和赵比你坚决果敢的多,为什么他们总是选择要和你合作呢?” 我道:“我是一念之差交错了朋友,当然并不是说他们人不好,而是 他们做的事情和我相差的太大了,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我又能怎么办呢?” 忽然诺达身上滴滴响了起来,茉莉花顿时警觉起来道:“这是什么东西?” 诺达道:“还能是什么东西,监控器啊,我们每个执行任务的队员身上都有这东西,植入体内的。” 我听了大吃一惊道:“我记得那条蟒蛇体内的追踪器其实是个炸弹。” 诺达也是大吃了一惊道:“你这话是真的?” 我道:“真的。” 诺达头上豆大的汗珠顿时流了下来,他道:“没想到这些人如此卑鄙,居然……” 茉莉花道:“他们把监听器注射在你身体上的什么部位?” 诺达道:“左边耳朵。”这话说完他顿时反应过来,道:“你什么意思?” 他话音未落,茉莉花出手一般迅捷,刀光只是瞬间一闪,犹如迅速出击的毒蛇,只见红光并射,诺达还没有来得及惨叫,耳朵就掉下来一只,茉莉花不等耳朵落地,抬脚就将它踢飞了出去,还运行在半空中没有落地,嘭的一声轻响,只见火光在半空中爆闪一下,耳朵瞬间被炸的粉碎,显然如果不是茉莉花出手快,现在诺达的脑袋就是一团浆糊了。 他虽然疼的嘴唇煞白,但还是直吸冷气的道:“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死定了,从我的遭遇你们应该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了?” 茉莉花道:“都别废话了,大家赶快走。” 我道:“可是王老师和赵哥还没有找到呢?” 诺达道:“刚才我问铁血团的人了,他说王和赵早就被带走了,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他们下落,就……” 我当然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了,诺达为了将这些铁血团的人彻底杀死,抓住了机会就立刻行动了,并没有等到这个答案的解答,反正王晨飞和赵边城的死活对于他们而言没有意义。 也没有太多的道理去指责他,虽然他对付铁血团的人是处于自己“雇主”的需求,但是不管怎样,他总是除掉了驭鲸人最大的一个对头,另外他又额外解决了茉莉花的麻烦,从这两点来说他是有功劳的,不过王晨飞和赵边城现在到哪去了呢?我非常奇怪这点。 当然这里不是思考问题的地方,我们不再耽搁,赶紧打开门跑了出去,此时机场外面空空荡荡,一切如常,但是往前走了不远,只见两辆黑色的北京吉普开了过来,我们立刻警觉起来,茉 莉花和诺达暗中握紧了手枪,诺达道:“万一发生枪战,邹就往北跑,那里通向火车站。” 只见车子越开越进,我们的心越跳越快,一瞬间两部车子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暗中舒了口气,忽然茉莉花道:“小心,一把将我推开,转身掏出枪开始射击,诺达也是如此,只见车子已在不远的停住,但是被我们这里的火力压制住,暂时无法还击,不过手枪的子弹很快就打完了,茉莉花对我大声道:‘快跑。’” 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忽然微型冲锋枪的声音响了起来,茉莉花纵身将我扑倒,接着麻利的掏出弹夹换了一个,开始还击,诺达也卧倒在地举枪设计,不过被茉莉花压在身下的我很快感到脸上有一股热热的液体流动,下意识的用手抹了一把,只觉又粘又热,一看居然是鲜血,而茉莉花也不知道是肩膀还是心口中弹,总之左边胸口已经被鲜血全部浸湿,我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她还是在不断的射击,但是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显然不是因为害怕,因为真到了这份上人反而不会害怕了,而她的血仍旧源源不断的流淌出来,我手忙脚乱的想堵住她身上的伤口,但是完全徒劳无益。 诺达一回头道:“我弹夹不剩多少了……”一看到茉莉花的伤势,他顿时愣住了,直到有子弹打在自己身旁,才反应过来忙低下了头。 茉莉花的枪越打越慢,我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脸色由红转黄,由黄转白,由白变得惨白,接着她的嘴角开始流血,终于支持不住,身子软了下来,整个人毫无知觉的躺在了我的身上。 这就是爱我并为我付出了一切的女人,她终于得到的下场,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剧痛,此时顾不得身边子弹横飞,使劲的摇摇她的肩膀道:“茉莉花、茉莉花。” 她努力的将头转到我这边,看了一眼后虚弱的道:“邹哥,你一定要保重,我、我再也不会烦你了。” 我眼眶顿时湿润了,泪水大颗的流了出来,我道:“妹子,是我不好,我辜负你到现在,但是我真的是爱你的,你、你……”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茉莉花的头此时就贴在我的耳边,她还轻轻笑了声道:“其实我知道你潜水下去不是为了救我,但我、我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我泪流满面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我辜负了你,但我没有骗你,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爱你。” 茉莉花轻轻的将手放到我的脸旁道:“邹哥,你能亲我一下吗,就一下。” 我立刻握住她的手亲了一口,不过一切都完了,因为就在我亲她的同时,也清楚的看到茉莉花含笑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一点动静。 我心里悲痛不能自己,或许之前一直对茉莉花有一种提防的心理,总觉得这个人不能让我太放心,但是一旦亲眼看到她为了我死在我的怀里,瞬间情感的爆发让我知道自己还是爱上了她,不光是感激,我对她的感情里确实有爱存在,不过现在一切的表白都来不及了,茉莉花已经死了,无论我做何种补救,一切都将无济于事。 忽然警车声大作,看来是警察得到了这里枪战的消息,赶了过来,那几个人见状急忙上了车子,向前飞驶而去,诺达赶到我身边道:“邹,赶紧走,否则我们全完蛋了,我们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否则就会死在牢里。” 我紧紧的抱着茉莉花渐渐吧变冷变硬的尸体道:“杀人的就是美国特工?” 诺达道:“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群间谍人员,别废话了赶紧走。” 我知道确实到该走的时候了,于是抱着茉莉花的尸体,站起来向前方一路狂奔而去,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发现周围的车子渐渐多了起来,我虽然心情万分悲痛,但是没有丧失理智,知道在这里抱着一个滴血的尸体显然太过招摇,不过回头一看诺达居然被我远远的甩在了身后,这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抱着一个成年人的身体,我居然还能跑这么快,而警车并没有追来,看来已经被我们完全甩脱了。 过了好一会儿诺达才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我道:“现在怎么办?” 我们三个人浑身都是鲜血,诺达是耳朵上的伤口,我身上是茉莉花的鲜血,茉莉花现在的血基本已经流了干净,但是上半身满是血迹,我们这样三个人站在马路上自然引来了无数人的侧目,诺达气喘吁吁的道:“赶紧走,否则还是麻烦。” 这话刚刚说完,一辆车子就停在了我们身边,是一辆老式桑塔纳,只有一个驾驶员,他对我们道:“要想活命就感觉上来。” 这个人出现的实在莫名其妙,我和诺达对看了一眼,那人道:“上不上车随你们,如果你们不愿意走,那就在这里等死吧。” 反正横竖是一死,与其死在外国人手上,不如死在自己“同志”手上,这样想我打开车门上了车子,因为抱着茉莉花的尸体,所以我占了整个后座,诺达上了副驾驶。 车子随即向前前驶去,我并不认识路,稀里糊涂的看着周围景色,只见人又开始变得稀少,显然到了北京远郊地区,过了一会儿车子驶到一片工地前,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工地居然一个工人都没有,盖得半半拉拉的建筑就像一个烂尾楼工程。 第四十八章 神秘组织 此时他停下车子,我们还没有来得及问话,忽然这人从座位下摸出一把手枪,毫不犹豫的对着诺达脑袋开了一枪,鲜血立刻将副驾驶旁的玻璃窗溅的全部都是,我吓了一大跳,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吃惊,这个变故太突然了,看来我是死定了。 想到这里我闭目等死,过了一会儿并没有任何动静,我睁开眼睛,只见他表情很古怪的看着我,却没有任何动静,手上的枪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只听他道:“看来你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你不但没法保护自己爱的女人,甚至连反抗对手的手段都没有,你的强项就是跑步,如此而已。” 现在的冷嘲热讽对我而言早就没有任何伤害了,况且他说的也没有错,不过出手就杀人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准备,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力,但是他为什么到现在没有打出第二枪呢。 我坐在血腥味渐浓的车里,和他对视着,那人终于还是先开口道:“如果不是我你就死定了。” 我道:“难道你要告诉我诺达还是想杀我的?” 那人道:“当然不是,诺达既然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你,自然就和你一条心了,不过他的身份特殊,你和他在一起迟早会有危险。” 我道:“那么你是谁,难道你是来救我的?” 那人道:“难道不是吗?我要想杀你,你早死了。” 我道:“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你是在太残酷了,为了救我,而杀了另一条生命。” 他呵呵笑道:“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我疑心顿起,道:“难道你是曹中将派来的?” 那人不屑的道:“曹助仁算个屁,他敢命令我,借他个胆子试试。” 看他的样子是不是吹牛逼并不明显,我道:“你究竟是谁?” 他道:“难道你以为今天早上那帮人真的是凑巧出现的,他们只是为了寻找茉莉花才寻求和你们合作的,这些人有可能如此轻易的被诺达利用,借刀杀人?” 我吃了一惊道:“什么,你是杀手集团的人?” 他道:“当然不是了,茉莉花确实杀死了一个寻找你们的职业杀手,但那些人不是,那些人只是一群想要除掉铁血团,帮助你们的人,不过很可惜,与我诺达错误的举动,导致我们的人全军覆没,虽然最后却是达到了目的,但是付出的代价确实太惨痛了些,诺达无论如何要为这件事 情负责,所以我杀了他。” 没想到又出来一帮人,如果说铁血团、曹助仁、美国执行特殊任务的人员的出现还可以理解,那么这帮人是因为什么而出现的呢,难道就是为了帮助我们?那么他们是如何知道我们这群人存在的? 虽然我心里此对被茉莉花的死充满了巨大的悲痛,但是对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我还是有足够警惕的,道:“你保护我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那人道:“因为你太天真了,还不知道这个社会的险恶,所以我们必须成立一个组织来保护你。” 他当然是在讽刺我,我道:“你如果想要杀了我,就请动手,羞辱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意义。” 他道:“我说的都是实话,现在的你根本就不具备单独面对这一切的能力,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诺达和你说那些美国特种兵是铁血团的人,他一直想要干掉铁血团的人,可是为什么他不直接把这件事情告诉他所供职的美国特情处,而是通过迷惑杀手集团的人去对付铁血团呢?” 这一句话就让我觉得里面大有文章,确实是这样,如果美国的犯罪分子,正在做有损美国利益的事情,那么还需要用“中国犯罪分子的力量”去对付吗?这明显是脱裤子放屁的勾当,还有中国驭鲸族人连美国政府都找不到,这些铁血团的人来到这里有什么意义呢? 想到这里我疑心越来越重,那人道:“我叫勾长空,你可以叫我勾哥,如果你觉得我说的话还有那么一点道理,就老老实实和我走,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能太平的回到浙江舟山,否则巴博安、维维、和你的小龙都会有巨大的危险。” 看来这个人掌握着一个和我有绝对关系的秘密,我道:“勾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勾长空没有说话,却听一声刹车响,一辆白色沃尔沃越野车停在了我们身边,车上下来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青年壮男,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地痞流氓,一个人走到勾长空的车旁道:“勾哥,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上路了。” 勾长空没理他,对我道:“兄弟,咱们能走了。”说罢下车替我打开车门,我抱着茉莉花的尸体就要下车,他拦住道:“绝对不行,不过你放心我们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绝对不能带着尸体上路。” 我看了茉莉花一眼,心里难过非常,但是事已至此,我也知道勾长空说的有道理,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将茉莉花放在了后座上道:“她不止 一次救了我的命,希望你们能善待她一点,让她走的体面点吧。” 勾长空对他们两个人道:“你们都听到了,记得把这件事情做好,人虽然不在了,但是你们一定要尊重她,懂我的意思吧?” 两人恭恭敬敬的道:“是。” 接着两人又拿出一套新衣服给我换上,用毛巾给我擦了脸,之后我就坐上了那辆乳白色的崭新的越野车里,此时已经夏天,白天的气温还是比较高的,勾长空开了车内空调,放了一盘轻音乐,接着打开倒车镜后的暗格,从身后拿出一把手枪,放了进去。 路上我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干嘛要这么神神秘秘的,还有我对你们到底有什么利用价值,值得你这样帮我。” 勾长空笑道:“我到底是什么人你就别管了,总之对于你而言我应该是个好人,至于说为什么要帮你,你就当我是助人为乐的革命同志吧。” 看他就是不愿意说我也没有办法,车子没多久就上了高速公路,他从怀里摸出一张身份证道:“把身份证给你。” 我道:“我有假身份证。” 勾长空笑道:“谁说这是假的,这可是真的,你看好了。” 我半信半疑的接了过来,仔细看看,只见无论是姓名,还是生日日期全部吻合,而且从材质来看确实不像假的。 我的身份证因为上次在黄泉眼丢失,回去后我居然忘了办理,后来因为坐牢、出牢等一系列原因,虽然派出所已经开始帮我办理,但是到现在我还没有拿到手,没想到居然被这个人帮我带来了,这到底是什么人? 我放进身上的口袋里,道:“我是不是应该认为你是做户籍工作的政府办公人员?” 勾长空放声大笑道:“也许吧,我有时候也想过这种太平点的生活,不过看来不太现实。” 说到这里他看了倒车镜一眼道:“妈的,这帮孙子出手真快,小邹,你猜来的是什么人?” 我通过自己这边的倒车镜,只见一辆黑色吉普车越开越快,朝我们追了上来,我忽的坐直了身子道:“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杀死茉莉花的,他们是美国的特情人员。” 勾长空点点头没有说话,从身上又摸出一把手枪来递给我道:“你敢用吗?” 我想了想,接了过来道:“不管怎么样,杀人者总应该为自己的做法付出代价。” 勾长空笑了一声不置可否,他又仔细观察 了一下周围的情况,道:“系上安全带。” 我以为他要飙车逃跑了,忙按照他说的话系好安全带,没想到勾长空猛地一踩刹车,只听吱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声响,车子向前又冲了十几米这才停住,轮胎青烟直冒,我在车子里都闻到一股难闻的胶皮味。 那辆黑色的吉普车没有想到我们会突然急刹车,从我们旁边唰的一声开了过去,并不知道车里面的是什么人。 勾长空这时却一踩油门,车子箭一般的窜了出去,这下反而成了我们追他们,对方看来是真有问题,加着油门就往前冲,勾长空操作并不慌张,他沉稳的搬动排挡,速度很快就上了一百二十迈,过了一会儿对方似乎反应过来自己的做法有点不打自招的意思,有意识的放慢车速,勾长空也放慢了车速,就是不超过他的车子。 我警惕的看着那个车子里的人一举一动,因为他们是有微型冲锋武器的,如果他们集中火力,对我们车子进行突然打击,那么我们绝对凶多吉少,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虽然我们僵持了很长时间,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开枪,也没有人轻易的露出身子来,勾长空冷笑道:“兄弟,你知道他们想干嘛?” 我道:“这些人都是杀人凶手,你一定要当心。” 勾长空道:“你放心,安全送你回去时我的任务,这个任务我当然会完成的,老实说这些国外特情人员我真没有放在眼里,曾经我就任职于美国特情局培训处主任。” 我道:“你有那么牛的背景,何必回来呢?” 勾长空两眼死死盯着对方的车子,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们这种人无非就是为了钱卖命而已,为什么不能回来?” 我道:“既然你都已经是美国政府的人了,这里还有人敢用你?” 勾长空道:“我并不是为国家政府服务的,我是为了你服务的,这个问题你要搞清楚,所以你可以要求我做一些事情,当然只限于这条路上。” 我见他说的自信满满道:“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么厉害,就帮我查出来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勾长空呵呵笑道:“如果你仅仅是为了这个问题,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一切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勾长空道:“你不必要相信我,做我们这行时间长了,连我自己都不信我自己何况你,但是我们这种人必须要 遵守一个原则,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否则就会自断财路。” 我点点头道:“明白了,我可以不信你,但是要相信钱对于你的作用。” 话音刚落,只见对方一脚刹车猛地踩了下去,因为车速本来就不快,黑色吉普立刻停在了路上,这时就能看出勾长空训练有素的特工身手,虽然我们车子之间的距离很短,但是百忙中勾长空还是急打方向,几乎是贴着对方车子的身体,开了过去,我心都飞上了嗓子眼,勾长空却笑着道:“想和我玩阴的这帮孙子还嫩点。” 我道:“他们这种做法是什么意思?” 勾长空看着倒车镜道:“你自己看看。” 我通过倒车镜,只见一辆警车已经拦住了黑色吉普,车上的警察下来似乎示意他们警察,不过我还是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勾长空道:“很简单,这帮人在高速公路上没有轻易动手,这个行为是必须要分析的,他们之所以不动手就是怕在高速公路上不好逃脱,只要他第一枪不开,我就不会担心他后面的动作,至少在这条路上是不用担心的,不过这帮人也不甘心就这么放了我们,他们想制造一起小车祸,吸引高速巡警的注意,一旦我们因为这事被带回去做调查,那么他们对付我们就会变得很容易,至少比在高速公路上要容易,还有他们知道这次保护你的人是我,而我是不能让中国警察知道的,这也是他们利用警察对付我们的原因之一。” 我道:“他们怎么会知道是你在保护我?” 勾长空道:“既然他们能如此迅速的追踪上来,就说明我们的行踪是被他们所掌握的,当然会知道我的存在了。” 我道:“他们为什么能掌握你的行踪,你不是他们曾经的教官吗?” 勾长空道:“能掌握我行踪的道理很简单,因为我的助手是个二鬼子,他一直在暗地里出卖我的一切,以此换取高额利润。” 我吃了一惊道:“什么,你知道这一切难道还能容忍自己的手下?” 勾长空道:“你或许以为我脑子有毛病,不过我是心甘情愿被他出卖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永远吃亏,也不会永远占便宜,陪的最狠的其实就是坐庄的庄家,所以我一般不当这种人。” 勾长空是个让人根本就无法捉摸的人,更别说吃透他了,比起驭鲸人,他的神秘感丝毫不遑多让,现在的他对于我而言最奇怪的一点是:究竟是谁让他来保护我的,应该说虽然曹助仁被他说得非常不屑,但是并不是没 有可能,还有就是赵边城或者王晨飞了,想到这两个人,我觉得自己太没心眼了,因为之前事情发生的太过紧凑,我居然忘了询问他们的消息,便问道:“我还有两个同伴现在到哪里去了?” 勾长空想了一会儿道:“本来这件事情不归我管,但是算买一赠一吧,我和你说一声,他们两个现在被人带走了,不过应该没有危险,那些所谓铁血团的人为什么如临大敌,就是因为他们两被一帮人给抢了。” 我道:“真是奇怪了,为什么自从和驭鲸人搭上关系,怪事就一件连着一件,王晨飞他们又是被哪一方的神仙给救了呢?” 勾长空道:“未必说得上个救字,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不过驭鲸人这个种族确实是非常神秘的,和他们扯上关系,自然就会被干扰,这不光来自于驭鲸人,而是来自于你的同类,其实人类对驭鲸人的关注程度远远超出你的想象,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我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我的人生居然被一群驭鲸人给毁了。” 勾长空道:“人的一生总不免遇到各种麻烦,我们必须要把这些麻烦处理干净,不同的是普通人会有小麻烦,我们这种人会遇到大麻烦,你想逃避,根本没有这个可能,就好像那些杀手,他们其实整天活的也是心惊胆颤,没有办法,其实从骨子里说,我们是一类人。” 我立刻反驳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的一切都是被逼的,如果当初我知道自己会惹来这么多麻烦,我压根就不会被他们牵扯进来。” 勾长空看着我意味深长的道:“无论你怎么抱怨,你都已经进来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面对二字,其余说什么都是废话。” 默默半晌没有声音,我道:“勾哥,难道你真的就没有害怕过?” 勾长空道:“怎么可能,是人都会害怕,只是我能比较镇定的面对这些问题,不会轻易被别人吓住。” 我道:“那你这次任务真的就是把我送回家这么简单,难道回到了家,一切就都安全了?” 勾长空道:“你在哪里比较安全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但是我的任务就是把你安全的送回家里,等你到了家,我也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之后我抱着头不再说话,下了高速,我们进入了江苏地界,没一会儿到了苏州,勾长空喝光了瓶子里的矿泉水道:“我去买瓶水。” 我道:“我也想去买包香烟,很长时间没抽烟了,心里燥得慌。” 勾长空笑道:“最好别抽那玩意,会要你命的,在车上等着吧,我给你带过来。” 说罢他下了车子,我则心力交瘁的坐在车子上想着心思,忽然有人敲车子玻璃窗,我吓了一跳,定眼一看是勾长空,我替他打开车门他坐了上来,想了一会儿道:“这里我看有很多可疑的人,你怕不怕?” 边说边从车子的暗格里取出那把手枪,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手枪放在这里面。” 难道连这个都有深意?我摇摇头,勾长空道:“如果被搜到了,这只是一把手枪,如果没有被搜到,那这就是一把冲锋枪了。” 说罢居然把看似没有任何问题的拍档给拔了下来,然后拔起了空调气口,那里面是一个近十厘米的方块形弹夹,勾长空将排挡把给拧了下来,只见看似普通的黑黝黝的铁管是中空的,看来是一截枪管,接着他讲这截枪管直接塞进了手枪枪身里,弹夹是安在手枪弹仓里的,长出不少,显然载弹量比一般微型冲锋枪要多一些,最后勾长空从身上摸出两个铁质打火机来,上下连接在一起,然后固定在枪管底部,这样一把微型冲锋枪就组装而成了,他左右看了看道:“你小心一点,这里的情况很多,不过却都是中国人,我觉得应该有古怪,你一定要跟紧我。” 说罢穿上一件很薄的夹克衫,将微型冲锋枪藏进了衣服里,我正要下车,他从后坐下拿出一个薄薄的类似于金属棉材质的防弹衣,让我穿在身上,我道:“那么你呢?” 勾长空道:“我有控制子弹的魔法,世界上没有任何一颗子弹可以碰到我。” 我当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不过也蛮感激他的,毕竟这个防弹衣可是他的,如果他穿在身上,我没有任何可以指责的,不过现在不是谈感想的时候,下了车子,勾长空道:“你看超市那边。” 我们将要去的是个大型超市,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人来人往,非常繁华,我看不出任何问题,道:“那里好像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勾长空道:“你的观察能力确实很差,问题就在门口那个标识上,这里的门口是禁止停车的,但是门口却有两部车子。” 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说不定是超市的老板呢?” 勾长空道:“这就是你和我的差距所在了,他们停车的方式叫无阻方式,这种停车方式非常专业,你看这两部车子的车头贴的近,车尾间距较大,说明两部车停的比较斜,而且斜的非常对称,这种停车的好处就是,一 旦出现情况,如果他们需要追捕逃犯,那么启动汽车的过程中,这两部车子一部是往前直接转弯,一部是往后倒车,这样做法的好处是如果前进或者倒退的过程中如果出现了意外情况,总有一部车子可以投入行动,而不会两部车都被意外情况所阻碍。” 我道:“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他们将车子停到路边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停在路况如此复杂的超市广场上呢?” 勾长空道:“只是为了遮人耳目,不停的专业点是很容易被那些狡猾的罪犯发觉的,如果停成这样,除了我们这种专业人员,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我道:“那你能看出这里面谁是特工吗?” 勾长空一笑没有说话,给了一包烟道:“去车子旁边抽支烟。”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但是看样子他不像和我开玩笑,想了一会儿我便拿着香烟,去了车子旁点了一支烟吸了起来,勾长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足足等我一支烟抽完,他才现身,从我身旁走了过去,我扔了香烟跟了过去,进了超市勾长空并没有直接进入买卖食物的二楼生鲜食品区,而是在一楼仔细的挨排柜台看着黄金首饰,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能呆呆跟着他后面,这时到了店中央,中间位置是一个比较大的黄金珠宝销售柜台,打造成了一个圆形,在中间的位置既显眼又华丽。 刚站到那里,勾长空就指着一个最大的钻戒道:“把这个拿给他试试。” 真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的让我试首饰是什么意思,不过销售小姐却不肯轻易放过这笔生意,立刻取出一个大方戒试戴,这是暴发户的象征,曾经风靡一个时代,我也买过一个,那时做水下生意最辉煌的几年间,我赚了不少钱,为了炫富我买齐了戒指、项链、手链,还有诸如大哥大,貂皮夹克,这些在那个年代的奢侈品我都有。 我心不在焉的套上戒指,勾长空却绕着圆形的桌子一路看着,很快便绕了一圈下来,这时我注意到身边有一个年轻人带着一个女孩子也在看金饰,过了一会儿,勾长空一拍我的肩膀道:“走吧。” 说罢我们向里走去,而那两个年轻人也跟了过来,我道:“看来你试出这些人了。” 勾长空道:“没那么简单,我要把他们全部找出来。” 我吃了一惊道:“你疯了,他们不来招惹我们,我们还去主动找他们?” 勾长空道:“只要这些人出现了我们就无处遁形,所以必须这么做,如果需要我今天就要大 开杀戒了。” 我道:“可是中国方面为什么要追捕我们呢?” 勾长空道:“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你,也许是因为我,总之他们这次任务级别不低,来了不少人,刚才让你在他们车子旁边抽烟,我注意到至少有十个人注意了你。” 这时一个身着超市工作服装的人朝我们迎面走来,勾长空道:“不好意思,请问你们信息部在哪里,我想查一下销售。” 店员详细说了地方,我们走了过去,而那两个年轻人始终跟着我们,不过进了楼梯道口,他们被人拦住了,我相信他们肯定能进来,但是肯定能阻挡他们一会时间。 进了信息部,只见里面全是电脑设备,墙上挂着一个巨大的屏幕,其中分割成许多块,每一块显示的是一个区域,显然那是监控设备,勾长空一本正经的道:“你们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的情况有些古怪,因为太安静了,每个人都埋着头干自己的事情,除了一个眼睛大大的男人站了起来道:“我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勾长空道:“你好,我是公安局的,来这里办个案子,不过我需要确认一下队员是否到位,所以需要征用你们的监控设备,希望你们能够配合。” 大眼道:“没问题,我们应当配合你们,你们需要看那些区域?” 勾长空道:“你们的设备可以跟踪固定的人吗?” 大眼道:“当然可以了,我们可以跟拍特定的目标,不过应该怎么配合你们呢?” 勾长空道:“超市里所有的区域都在这吗?” 大眼道:“总共六个区域,全在这里,不过一楼的监控屏幕在这里。”说罢指了指身旁的一个电脑屏幕,同样也是被分割成几块,而那对青年,此时也回到了一楼,他们两人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过他们并没有表现出认识任何人,本来我以为勾长空会通过他们发现别人,但是勾长空却从身上掏出一部手机,仔细翻起了电话薄,他双目紧紧盯着监视屏,不停的拨着号码,接通后就把电话挂了,拨不通的就把人名字给记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等把号码拨了个遍,勾长空又把纸上的名字用圈子勾了几个,交给大眼道:“麻烦你帮我们拨一下寻人启事,名字就按照划圈子的念。” 大眼想了想道:“可以。”将纸条交给了身边的一个人,这时我才发现大眼的眼已经够大了,可这个人的眼睛居然更大, 第四十九章 驭鲸人 回到车上勾长空将组装的微冲又给拆了,安装好拍档,发动汽车走人,一路上他始终在观察着,车子都快驶出江苏地面了,他道:“看来我们这次总算是比较安全了。” 我道:“难道这些人如此容易就会放弃了?” 勾长空道:“这些人的身份难说得很,但是我可以肯定一点,不会是政府的人,所以他们都有一个特点,不具备连贯性,一旦行动受到了阻碍,他们会立刻选择对自己最安全的方式,保护自己,保护他们所在的组织安全,因为他们最怕的就是暴露自己。” 我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是政府的人呢?” 勾长空道:“因为任何有驭鲸人的国家,他们对于驭鲸人的保护还是比较到位的,尤其是中国,在中国驭鲸人是受到严格保护的,巨鲸设备为什么能拿到国家如此巨额的零件设备订单?就是因为他们与驭鲸人有关,所有有关部门不会因为咱们和驭鲸人有关,就对付我们,除非他们收到明确消息,咱们想做对驭鲸人不利的事情。” 我道:“可是为什么你说起曹助仁口气如此不屑呢?” 勾长空道:“我就是这个德行,再说我曾经是美国特情处的教员,我和他之间有矛盾也是很正常的,但是总体来说我对这老家伙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有机会见着他了,记得替我向他问个好。” 说说谈谈我们到了一个叫余桥村的小村庄,隶属于南通,不远处就是烟波浩渺的大海,我问道:“这是哪座海?” 勾长空道:“黄海南部。” 我听了“黄海”两个字,抑制不住的抖了一下,勾长空笑道:“怎么,又回想起往事了?” 我叹了口气道:“真是料想不到,又回到了这里,当年离开的时候我发誓不再回来了。” 勾长空道:“听说你们当年在这里炸过一座海岛,这个事件已经被列为国家最高机密了是吗?” 我确实得过有关方面的提醒,让我不要乱说话,所以这个事情我从来没有对外透露过,对勾长空自然也不能例外,毕竟直到现在他还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对于这样的人,显然不可能让我真心以待的,所以对于他的提问,我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勾长空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这时忽然一阵轻响,接着车头前面开始冒烟,车子的仪表盘开始乱晃,很快就全部归于零了,车子也越来越慢,直到彻底停在路边,勾长空拍了车子一下,骂道:“这帮畜生,原 来早就有准备了。” 我道:“他们肯定注意了这是我们的车子,当我们进超市就做了手脚。” 勾长空警惕的四周望望,接着立刻又将微冲组装好,踹到怀里面,打开车门走了下来,我也跟着出来勾长空道:“这个地方看来是经过挑选的,我们如果要进入国道,还有很长的一截路要走,而这段路是没有车子可以坐的。” 我们现在走的是一条农家小道,应该是农民们自己修出来的,而路的两旁一边是村庄,一边是农田,再往前就是树林,小山,和大海了,夏季的傍晚农民是不做田的,此时三三两两打牌的、聊天的村子里都是人。 勾长空走到一个上了年纪的农民面前道:“大爷,请问这里离县城的汽车站还有多远。” 老头一指那长的望不到头的小道道:“一直走到尽头就是了,不过以这个钟点你们就是到了县城司机也都停运了。” 勾长空左右看了看道:“老大爷,咱们能在这里寻个人家休息一夜吗,不白住咱们给钱的。” 余桥村看得出来是个比较富裕的村庄,村民盖得至少都是二层小楼,而且造型和城市里的别墅没有区别,所以钱对于他们的吸引力不是很大,老头只是淡淡的道:“我的房子就能住,不过只能住地下室了,里面堆的全是棉花有点热的,这里的人不太喜欢让生人住进去,如果我儿子和媳妇在家他们也不会同意的,巧的是他们今天进城做生意去了。” 勾长空道:“那就太感谢您了,我们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走。” 说罢从身上拿了两百块钱给他,老头也没客气伸手接了,接着带我们回去,他的房子就在道路旁不远的地方,走路最多三十米,是一栋不算小的独栋二层小楼,老头所说的地下室其实是一层,而不是负一层,因为他们没人住一层,所以习惯说是地下室,他把房间门打开,只见里面虽然有不少袋棉花,不过空间还是非常大的,里面有三四张空的木板,看来都是放棉花的,不过暂时空着在,老头拿了两床席子给我们道:“厨房就在屋子左边,厕所在右边,你们饿了自己弄吃的,里面什么都有,洗澡在厕所,不过我提醒你们一句千万不要上二楼,那上面养着狗呢,别被它们咬着。” 他话音刚落,楼上就传来了几声狗叫,听声音绝对是狼狗,叮嘱完后老头就继续出去聊天了,我道:“干嘛不去镇上,招待所也比这里强啊,热死了。” 勾长空道:“既然对方已经对我们车子下手了, 就说明他们一定监视着我们,这条路我很熟,所以我知道有多长一截路是无人地带,这对我们是非常不安全的,如果我们紧着赶路,反而可能走不到自己需要去的地方。” 我道:“真奇怪了,你既然认识路干嘛还要问那个老头。” 勾长空道:“这可不是问给我听的,而是问给那些监视我们的人听的,让他们以为我们会在这里过夜,到了晚上我们有机会就走。” 我刚要说话,猛然间吓得跳了起来,勾长空道:“怎么了?” 我张口结舌的指着窗口,因为他是背对窗口的,所以没有看到,当他转过头去就看到面色惨白的“孟洋”一动不动的站在窗户前,就像我在家里看到的那样,不过现在由于是白天,所以看得特别清楚,果然如诺达所言,只要你仔细看就能发现这是一张人皮面具,因为面色太过苍白,而且眼睛和眼皮都是分离的。 勾长空没我这么大惊小怪,他拦在我身前慢慢走到面无表情的“孟洋”面前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孟洋”根本就没有理他,那双眼睛死死盯着我,眼珠子是绿颜色,就像巴博安那样,不过身材没有巴博安高大,我被他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忽然他咧开嘴,只见满嘴的牙齿异常锋利,和人的牙齿并不一样,发出的笑声也是诡异无比,居然有蛇的嘶嘶声,勾长空根本没有犹豫,立刻从身上掏出微冲,不过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孟洋”忽然就不见了。 勾长空紧紧握着枪道:“你在屋子里待好,千万别出去。” 说罢他就贴着墙角出去了,绕了一圈后回来紧皱着眉头道:“这件事情真有古怪,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跟着你?” 我道:“我也不明白,不过据人说他是来复仇。” 勾长空道:“这点我知道,不过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会招惹上驭鲸人?” 于是我就把在婆罗洲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勾长空,他越听眉头皱的越紧道:“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提前告诉你一点,这种驭鲸人是驭鲸族里非常罕见的一个种族,驭鲸人也是分等级的,除了有普通的族人,还有专门负责繁衍后代的铁龙婆,负责防卫的捕鲸士、负责祭祀的大天士、负责联络的破海士,每个驭鲸人的部落都会有我所说的这些分工不同的职能,不过这并不代表驭鲸人只有这几种等级,还有一种驭鲸人称为皇冠之珠,你看到的应该就是属于这一类的驭鲸人。” 我奇道:“为什 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名字?” 勾长空道:“其实这是中文翻译的名字,原始的驭鲸族人哪里会有这么文雅的称号,这个称谓的实际字面意思是:最重要的宝物,所指的是驭鲸人里最强悍的那些年轻人,他们的能力在自己所处的族群里是首屈一指的,这种驭鲸人也是各自部落的继承人,驭鲸人并不是世袭制,而是用最强的人作为头领,这也是他能生存至今的道理?” 我道:“你的意思是我得罪了一个驭鲸族的王者?” 勾长空道:“没错,当然肯定不会是你看的这个人,但是能调动捕鲸士的肯定是部落头领,绿眼睛是捕鲸士的特征。” 我道:“可是我认识的一个驭鲸人他是部落头领的继承人,却是绿眼珠啊?” 勾长空道:“这很正常,头领是不断交换的,只要上一任头领还在,任何一个驭鲸人都有挑战的权利,当然包括捕鲸士了,事实上头领也是从驭鲸人里选出来的。” 我道:“怪不得从来没有见过巴博安的家人,原来他所谓的爷爷,其实是要面临巴博安挑战的。” 勾长空道:“就是这样,但是如果一个头领德高望重,那么在他年纪大了以后,可以拒绝年轻人的挑战,而且他的族人是会帮助他的,一般做头领到巴博安那个部落头领的年纪,基本上不会被人所动摇了。” 我道:“勾哥,你知道的也太清楚了吧?” 勾长空道:“那当然了,你应该知道我原来的职务,当初我最重要的任务除了培训学员,就是分析驭鲸人了,或许我掌握的资料比你说的王晨飞都多。” 我道:“可惜的是你们一直没有找到过?” 勾长空道:“也不能这么说,驭鲸人肯定被我们找到过,但是不能否认一点,中国的驭鲸人部落有一个强大的头领,在他的带领下,别说我们了,就是最邪恶的驭鲸族人也无法战胜他,这点很让特情处头疼,不过这个头领虽然非常厉害但是有一个非常致命的缺点,他不信任人类,应该这么说,他不信任绝大部分的人类。” 我道:“作为驭鲸人难道他不信任人类有错吗?我确实不觉得我们有哪里可以信任的?” 勾长空道:“你这句话说的太肯定了,茉莉花呢?难道她不值得你信任?” 这句话再一次撕开了我血淋淋的伤疤,我心中一痛低下了头,勾长空也觉着自己的话说的不太合适,忙道:“不好意思,我不应该让你难受。” 我深深吸了口气,因为我不想在勾长空的面前落泪,可是对茉莉花的亏欠感不停的在我的感受中膨胀着,让我眼眶红了起来,勾长空道:“我去外面吸支烟。” 我无力的点点头,当勾长空走出屋子后,我捂着脸无声的痛哭起来,忍受了很长时间的痛苦,以及对茉莉花的思念、悔恨、种种复杂的情感的爆发让我明白:其实我是真的爱她,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她不可能复活,我也不可能去寻死,我们两的邂逅对她来说是一场绝对的错误和悲剧,或许她应该杀了我,而不是救我。 过了很长时间勾长空才进来道:“心情好些了吗,人生就是这样,我们踏上了这条路,很多事情是我们不能阻止的。” 我道:“勾哥,你有什么遗憾的事情吗?” 勾长空道:“当然有了,这些年我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我愿意做的。” 我咬着牙道:“那些杀人凶手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勾长空道:“算了兄弟,如果你不想招惹国际纠纷,最好不要有报仇的思想,对方不是黑社会,也不是恐怖组织,他比这两者更可怕,没有人能杀了特情处的人而不付出代价的,相信我报仇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道:“难道茉莉花就白死了?” 勾长空道:“当然不会了,但是你要讲究方式方法,莽撞的开枪杀人,即使你能杀掉对方,那么对方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人过来再次追杀你,特情局是有复仇机构的,这点人类和驭鲸人是相同的,他们都不会放过自己的仇人,所以你要做的并不是当缩头乌龟,但是也不能莽撞的杀人报仇,你需要玩点阴的,相信我你一定会有这个机会的。” 我道:“勾哥,不管怎么说我谢谢你,谢谢你在这个时候能排解我,如果不是你,我现在真的不想活了。” 勾长空道:“每个人都有遇到沟坎的时候,对于你而言这是一次锻炼,关键看你如何面对这次挑战,过了你就是英雄,过不了你就是狗熊。” 我道:“我不想当英雄,我也做不了英雄。” 勾长空道:“小邹,你现在还是太年轻,等你再过几年,就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了,现在的一切不过是小小的磨练罢了。” 我道:“我对以后的事情不感兴趣,不过勾哥,你知道我现在面对的是些什么事情吗?” 勾长空道:“我帮你总结一下目前你眼前的任务:首先你要找到王晨 飞和赵边城,接着你要躲避捕鲸士的追杀,并和那个部落的驭鲸人说清楚整个事件的真相,接下来你要面对杀死茉莉花的凶手,我觉得你应该有足够的勇气把他们赶出中国,不说为了驭鲸族,其实他们也是你的同胞,就是为了你的家人,为了海龙王你也应该这么做,如果你能把这些任务都完成了,你基本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我叹了口气道:“我只是一个小商人而已,从骨子里就是这样,不堪重用,胆小如鼠,你和我说了这么多,其实没有一样是我有能力独自完成的,也许让你失望了。” 勾长空道:“我不会因为你而失望什么,但是有些事情是你不能逃避的,比方说王赵二人,你能放弃他们吗?” 我道:“当然不能,但是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上哪去找呢?” 勾长空道:“谁说没有线索,只是你没有留心去找。” 我心里一动道:“勾哥,之前好像你说过知道他们的下落,只是不能确定而已,能告诉我吗,不能确定他们在,至少我们也要确定他们不在才行啊。” 勾长空赞赏的点点头道:“这就对了,我得到的消息一点也不复杂,他们两个被某科研组织带出海了,为的就是寻找驭鲸人的踪迹,由此可见他们是真急了,寻不到中国驭鲸人,他们就满世界转了,逮谁算谁。” 我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和铁血团的关系如此复杂,看来真要看透了也很明白,他们既需要铁血团的人帮他们打探消息,但是也不能让这些疯子真的残杀驭鲸族。” 勾长空道:“一点没错,诺达身份就是这样,还有史蒂夫为什么会死,就是和诺达争权的结果,他们两个彼此都想干掉对方,抢夺大功劳,可到最后没一个能活着,甚至连屁大的情报都没有得到一点,其实诺达带人诱杀铁血团是错误估计了特情处下手的时间,否则他也不会遭到特情处的追杀,这和他出卖消息没有直接的关系,一般意义上的叛徒只会有国家法律惩罚,绝对不会见面就往死里整的。” 我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铁血团里会有海豹突击队的人,原来这也算是国家任务了?” 勾长空道:“没错,你现在接触到的驭鲸人只是一种表面现象,深层次的内涵是世界上两个大国之间的博弈,这点不亚于版图上的明争暗斗,世界上面积最大的是水域,能控制驭鲸人的道理不言而喻,之前你遇到的种种际遇,除了那个来报复你的驭鲸人,其余的事情都是围绕这个大前提而产生的 。” 我心里无比震惊,没想到自己居然卷入到如此复杂的事件中去,这意味着我是完全没有退路的,不完成自己的任务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因为整个事件看似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任何一方都可以通过我完成他们各自的目的和任务,我就像是黄河的一条支流,虽然不是黄河,但最后还是会来到共同的入海口,一同进入浩淼无际的海洋,这就是我在整个事件中的地位,用一句话来说:我就是那个局中人。 看着目瞪口呆的我,勾长空拍拍我的肩膀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们不会让特情局完成这件事情,我们的政府也不会让外国势力侵占属于我们中国的资产,但是这种竞争上不了台面,所以没法大张旗鼓的保护你。” 我道:“或许是他们还没有认识到我在这件事情中的重要性?” 勾长空道:“或许是吧,本来或许你的作用还没有王晨飞突出,但是海龙王、巴博安、追杀你的驭鲸人、这些因素足够让那些寻找一切细节的特情局人重视了,所以你的麻烦只可能来自于国外方面,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另外必须让国家明白你现在的特殊性。” 我道:“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受你们这些人的保护,而你们是自发、自愿的?” 勾长空道:“没错,所以你应该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了?” 我点点头,忽然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会踏上这样一条路,我的宿命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板而已,没想到最后居然走到这种地步,这应该值得我骄傲呢还是应该让我大哭一场? 之后没有人再说话,到了半夜勾长空从身上拿出一个小仪器,套在眼上对我道:“我出去看看,如果安全我们就走。” 过了一会儿他走了进来道:“西面没有人,我们可以从那里走。” 我道:“你怎么知道的,可靠吗?” 勾长空指了指那个小仪器道:“这是热量探测仪,可以探测出一百米区域的热能,只有一个面我没有发现大体积的热源,你放心了,仪器是不会出错的。”听他这么说我和他出了堂屋,从院子后面翻了出去。 我们小心翼翼的向西而去,虽然这里的农村条件很好,不过依然没有路灯,也幸亏如此,否则我们还真不好走,在有人监视的前提下,我们自然不会走的太快,小心翼翼的猫着腰走在房屋和植物之间,不过很快勾长空就拉住了我,并用手向前指了指,只见 离我们约十几米的地方,一个人躺在地上动都不动。 我以为那是个追捕我的特工,转身就想跑,勾长空一把拉住我指了指那台热量探测仪小声道:“这是个死人,他一点体温都没有了。”说罢警惕的左右望了望,从怀里把枪拿了出来,忽然黑暗的天地间发出了唰唰的树叶声响,勾长空脸色大变道:“快跑。” 我们这下不在耽搁拔腿就跑,沙沙声在我们身后越想越密集,越越来越近,一会儿的功夫只听咔啦一声大响,一个白色的人影落在了我们面前,他转过身子居然就是“孟洋”,只见在白惨惨的月光下他同样惨白的面容固定着那毫无表情的面容,看来诡异无比,身上所穿的白色长袍看来直入一个收魂的白无常一般。 我心头一阵阵发寒,勾长空一把将我拉到他的身后道:“快跑。”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勾长空转头对我怒吼道:“快他妈跑啊,傻站这等死呐。”就这一瞬间,“孟洋”不知用什么法子,居然稍一抬腿,便跑到了勾长空的身前,而我们之间是有十几米的距离的。 勾长空看我表情不对,转过头就举起了枪,不过还没等他开枪“孟洋”一把抓住了他的枪口,向后一扔,勾长空居然被他一把甩到了身后,那把枪的枪管落在了他的手上,他看着我,碧绿的眼睛诡异的透出一种幽暗的荧光,我不止如何是好,勾长空却爬了起来他抱着一块砖头,像这人冲了过来,驭鲸人只是轻松的一让身子,接着伸腿一勾,勾长空又倒在了地上,他对我道:“你快跑、快跑啊。” 驭鲸人似乎并不想杀他,击倒他后就大步向我走来,我则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忽然那个驭鲸人停住了脚步,向左边望去,我也下意识的望了过去,只见一栋居民楼上,立着两个身着黑体恤的人,看到他们我又大吃一惊,因为这两个人我也不陌生,其中一个正是白天在电脑房碰到的信息部主管,那个眼睛大大,个子很高的人,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回来到了这里,还跑到了房子上,这未免太巧合了。 他们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儿,那两个人纵身从二楼上跳了下来,我注意到他们落地后没发出一点声响,就像练成了武侠小说里的轻功,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三个,不知道如何是好,勾长空则努力的站了起来道:“你们这些不分是非的傻子,杀害你们族人的不是邹凯男。” “孟洋”没说话,“信息部主管”却说话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浑厚道:“确实是这样,我们也得到了消息,不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你。” “孟洋”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古怪的看着我们,那两个人则开始变换站立的姿势,看样子是要提防突如其来的打击。 “孟洋”张开了嘴,我非常清楚的看到了他最里面的两排尖牙,和我们,甚至和我见到的那些驭鲸人都不尽相同。 发出了一阵古怪的丝丝声后,他说话了,声音异常沙哑,不过却是中国话道:“你们敢对自己所说话负责任吗?” 大眼道:“我们就是在调查这件事情,大士,难道最近的事情你没有听说吗?我想你应该有所耳闻了,这么多怪事情,不是用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邹凯男他们没有杀驭鲸人的动机,王晨飞一直是我们的朋友,你应该知道这点。” “孟洋”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对他们下手,也是因为这点,如果不是因为相信王晨飞,他们现在早就是一堆尸体了,不过我们现在确实到了非常麻烦的时候,我希望能有人类可以帮助我们。” 大眼道:“既然如此,你就更加不能随便的杀死一个人了,况且这个人在驭鲸人中的地位还如此重要。” 王晨飞在驭鲸人中居然还有一定的地位,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他好像从来也没有说过这方面的事情,我只知道他是一个研究驭鲸人的科学家,“孟洋”看了我一眼道:“这里面的内情我都知道,你们要保证他的安全,特别会议里我会争取这个事情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这么走了,来的悬疑无比,走的无比痛快,让我莫名其妙不知道这里面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内情,难道驭鲸人里面也有做事不靠谱之辈?这时那两个大眼走了过来,道:“咱们走吧。” 第五十章 和驭鲸人的谈话 当我们走到县城后,已是后半夜,虽然有月亮,但还是比较黑的,我们并没有找旅馆,因为我问了大眼几个问题,他们要回答,可是关于驭鲸人的一切都是非常绝密的消息,所以以防隔墙有耳,我们不能住旅馆,于是在靠近县城的一块土地上我们四个人坐成了一圈,大眼们做了自我介绍,“信息部主管”叫杨成明、还有一个叫杨成光,居然是驭鲸人里的同胞兄弟。 勾长空虽然只是和“孟洋”小规模的接触了一下,不过也是浑身疼痛不已,他揉着自己的肩膀道:“我就是不明白你们两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们收到消息了?” 杨成明道:“没有,本来我们压根就没有想到会碰到你们,我们两个人因为出来,执行任务被一帮人给盯上了,没办法,只有退进信息部,控制了那里面的人,想通过监控找出那些人,没想到你们半路居然杀了进来,虽然我们不认识你,但是认识小邹,而你后来也通过监控寻找那些人,就知道你肯定是误会了,不过没想到那些人居然被你一个电话给逼走了,后来我们发现他们分了一部分人去追踪你们,所以干脆跟了过来,怕你们会有什么闪失,没想到大士居然会在这里出现,他一个人就把这些特工全给干了。” 我道:“你们就这么赤裸裸的杀人?我想这只会让事态变得更加复杂。” 杨成明道:“绝对不会的,这些人都是被特情处重金收买的叛徒,干掉他们其实是得到相关部门默认的事情,就算是在相关部门也有执行这个任务的机构,现在对驭鲸人的争夺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任何一方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勾长空对我道:“如果你有驭鲸人的问题,可以问他们,这是两位正宗的驭鲸人,你可不要浪费这个机会。” 杨成明笑了笑对勾长空道:“你的所作所为我们很清楚,实话说我个人是非常钦佩你的,希望将来能做朋友吧。” 勾长空笑笑没有说话,我道:“杨先生,我一直试图搞清楚一件事情,你们现在和人类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杨成明道:“这个关系其实很单纯,他们需要我们寻找资源,我们则需要在陆地上不被打扰的生活。” 我道:“可是你这么说很矛盾,既然他们需要利用你们,那么你们怎么才能不被打扰呢?” 杨成明笑道:“所以啊,这就是矛盾点了,我们一直努力追求稳定单纯的生活,可现实是我们引起了各方面人物的注意,所以有时候不得已我们也需 要保证自己的底线。” 他说的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我本来的想法是想问清楚人类到底用什么手段对付他们的,不过一想这也是个大命题了,一时半会那里说得清,所以便问道:“二位可以告诉我这次驭鲸人追杀我的道理吗?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 杨成明道:“因为驭鲸人互相之间是有消息来往的,所以一旦有谁执行了任务,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情起因是有人说你们杀了一个驭鲸族的大天士。” 我道:“这个大天士不是我们杀的,动手的是个美国人,叫奥利弗。” 杨成明点点头道:“我当然相信你了,可是那个大天士并没有死,他告诉自己的族人是你们企图杀害他,因为大天士在驭鲸族里的身份最高,最高级的大天士地位还在部落头领之上,这是一种信仰的表现,而我们驭鲸族的信仰和你们人类还不一样,你们所祭拜的佛祖神仙只是虚幻的精神,驭鲸族所祭拜的都是海里曾经出现过的王者,连我们都无法控制的王者,所以大天士本身是非常受到驭鲸族尊敬的,他们相信大天士具有带领他们走出灾难的本领。” 我道:“难道我们在婆罗洲雨林里看到的就是大天士?” 杨成明道:“没错,你看到的不但是大天士,还是最高级别的远古大天士,他们就相当于你们人类的罗马教皇团,是我们驭鲸人的最高权力机构,一旦驭鲸人知道了大天士被人类所伤,后果可想而知,这次来追杀你们的就是大天士护卫团的成员。” 勾长空道:“什么,这个组织还真的存在?” 杨成明道:“当然有了,驭鲸人里的等级划分非常严格,捕鲸士和大天士护卫团虽然都属于驭鲸族的战士组成,不过两者最大的区别就是后者能力更高一筹,可以说是驭鲸战士精华中的精华,这些人都有个显著的特点,他们都有返祖现象。” 勾长空道:“我知道了,驭鲸人一直是在退化中的,一旦出现返祖现象,那么本身从身体条件上来说他就比普通的驭鲸人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 杨成明道:“一点没错,顶级的捕鲸士我们都认识,因为并不多,这个人就是,所以如果他想杀你,那么你早就不在了。” 我道:“怪不得他能在小龙的区域如此自如的活动,原来是这样。” 杨成明道:“小龙是谁?” 我道:“是我养的一条海龙王,这种生物的地域意识特别强,所以如果能被它接受的肯定不会是普 通人。” 杨成光张嘴想要说什么,不过杨成明瞪了他一眼,因为他的眼睛特别大,所以我看的很清楚,似乎是在阻止杨成光说话,我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杨成明道:“没问题,如果按你说的,那么只可能是这个原因了,因为海里的生物,驭鲸人一般都有驾驭的能力,区别是能力越强,可操控的水生物体积越大,如果真有你说的那种体型的水生物,也只有他这样的驭鲸人可以瞬间掌控,并不是每个驭鲸人都能控制它的。” 我道:“可是我想不明白,他跟踪了我们很长时间,却这么轻易的走了,这种行为真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杨成明道:“我们只是等级较低的族人,如果他今天真的要动手了,我们没一个能活,他的思想行为我们也无法了解太多,不过他这么公然违大天士的命令没有杀死你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因为驭鲸人最痛恨的就是叛徒,他这种行为就是背叛,是要受严惩的,所以我们也想不清楚他的目的,本来我已做好恶战的准备,不过实在没想到随便几句话他就走了。” 勾长空道:“或许他是良心发现呢,好像他自己也说了,并不相信王晨飞几个人会杀驭鲸族的人。” 杨成明道:“这是两回事,驭鲸人是以完成任务为荣的,对与错不是一个捕鲸士所能评判的,这不是他的责任,他的责任就是用鲜血捍卫驭鲸人的荣誉,而不是去质疑大天士的做法,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道:“我当然明白,可是越明白我就越对他的做法不理解,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个驭鲸人甘愿冒着背叛的名分不杀我,最奇怪的是在这之前他孜孜不倦的跟了我很长时间,然后突然爆发,突然就走人了,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杨成明皱着眉头想了很久道:“这个问题真的难倒我了,我也算是活了二十几年,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大天士护卫团的人,所以对他们不了解,驭鲸人越到高的等级就越神秘,甚至连我们这些人驭鲸族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行动,美国特情处这些年花了无数人力、物力连根毛都捞不着,除了有各个驭鲸人所在的当地政府阻挠,也是因为驭鲸人本身确实太过神秘了。” 我道:“那么这件事情就是无头公案了?” 杨成明道:“从现在来看基本上就是这样了,对了看来你对驭鲸人了解的不少啊,能告诉我们你消息来源的渠道吗?” 我说了诺达的名字,杨成明点点头道:“我知道这个人,他确 实得到了很多驭鲸人方面的资料,我们也和他交过手。” 我一听兴趣就来了道:“结果呢?” 杨成明道:“结果当然是把他打得一塌糊涂了,不过这件事情不是我们做的,而是你们人类办的。” 我道:“是谁?” 杨成明笑笑道:“我这也是听说,应该就是你身边的这位先生吧?” 我吃了一惊对勾长空道:“勾哥,真人不露相吗?” 勾长空道:“也不能这么说,我一直就是做特情工作的,对付诺达这种组织的人是我的工作,他确实太嫩了,对付他还是很轻松的,不值得夸耀。” 我道:“能详细说说嘛?我对这个很感兴趣,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 勾长空道:“算了,过去的事情多提无意,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总说他干嘛呢?” 杨成明道:“您太过自谦了,其实我们这些年轻人都想和您学一点斗争的手段,如果您能不吝赐教那是最好。” 勾长空还想推辞,杨成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你别以为我是白痴,把那件事情好好说说,你究竟是怎么对付诺达的,还有他们是如何来到中国,并且能生活的这么好?” 看样子情况渐渐不对了,杨成明居然有对付勾长空的意思,我道:“杨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成明笑道:“邹先生,你或许还不知道,你面前的这个人其实是驭鲸人最痛恨的无耻小人,他以为自己伪装的不错了,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驭鲸人最厉害的本领不是控制水生物,而是可以追踪一头水生物到天涯海角,勾长空并不姓勾,他的真名叫曹长峰。” 我道:“我当然知道了,他过去曾经是特情处的讲师,你们不会拿这个做文章吧?” 杨成明道:“他确实很聪明的没有用这点来欺骗你,因为他欺骗不了,你知道他是谁的儿子吗?” 我看了看勾长空,又看了看杨成明摇了摇头,杨成明道:“他是曹助仁的儿子。” 这句话差点没让我傻了,道:“你疯了,他们两人怎么可能存在这样的关系。” 我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因为这两者不存在交集,曹助仁这么高的级别,儿子居然在美国特情处工作,这样的关系如何平衡? 只见勾长空想了半天,终于点点头道:“他们没有瞎说。” 这个突然而至的消 息,实在让我震惊无比,当下张大了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杨成明道:“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大名鼎鼎的曹长峰,你也确实是太大意了,这么轻易的现身难道是不想活了?” 勾长空站了起来,表情很复杂,说不清楚到底是恐惧、惭愧、还是别的什么心情,他想了半天才道:“说了你们可能不信,但是我真的只是想给自己赎罪。” 杨成明哈哈大笑道:“曹主任,您太会说笑了吧,杀了这么多驭鲸人,最后简单的用一个赎罪就能概括了,你莫非当我们驭鲸人都是傻瓜。” 勾长空道:“我从来不认为任何人是傻瓜,不过我真的只是为了赎罪才回来的,你们一定不会相信的,但是我问心无愧。” 杨成明甚至有些恶狠狠的道:“你干脆说自己死得其所算了,没想到你不要脸这种程度。” 勾长空道:“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没必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你不是我,所以你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杨成明脸色一变,凶相毕露,大眼睛熠熠放光,他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曹长峰道:“你当然敢了,就像我当初杀了许多驭鲸人那样,一切只是报应循环,我怪不得你们。” 杨成明道:“好,你也算是条汉子,放心我们不会作践你,但是你必须要死。” 他话音刚落,就听有人道:“谁说他必须要死,你们不能动他一个指头。” 我们回头望去,居然是“孟洋”,原来他根本就没有走,不愧是能力超强的驭鲸人,看来他早料到了这里面必定有更深的内幕,只见他用手一摸,将人皮面具摘了下来,他的五官与正常人无异,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既不强悍,也不凶恶,乍一看就是个普通人,杨成明脸色一变道:“您怎么没有走?” 他表情严峻的看着杨成明道:“你们一直都在怀疑我为什么如此轻易的走人,现在这个道理你明白了吗?” 杨成明猛地抬头,表情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的道:“难道您是为了曹长峰,不可能,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他道:“我的任务当然不是为了曹长峰而展开,但是既然碰到了他,我就不能让你们杀害这个人,就像你们本来的任务并不是追杀曹长峰,只是无意中看到了他,让你们动了歪心思,甚至你们害怕我夺你们的功劳,故意装作想要保护邹凯男,其实是阻止我在你们之前杀死曹长峰,这个道理我没说错吧?” 杨成明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支吾了一阵子却说不出任何话来,没想到就这一截路,事情就变的如此复杂,我也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了,三个驭鲸人僵持了一会儿,杨成明道:“您为什么不让我们杀死曹长峰?如果是怕我们抢功劳,那么您亲自动手宰了他我们绝对没有二话,这个人手上沾了我们同族太多的鲜血,他应该用命来还。” 他道:“这句话轮不到你们来说,一群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你们懂什么?” 曹长峰道:“谢谢您,但是您为什么要帮我?我觉得自己可以获得全世界的谅解,但就是不可能受到驭鲸人的谅解。” 他道:“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你自己是驭鲸人?” 这个忽然而至的消息让我差点没晕过去,那么现在此地除了我不是驭鲸人,其余全部都是驭鲸人,美国特情处费尽心机也找不到一个,悲哀的是其中一个却在他们身边生活多年,而他们居然没有发现,看来这一切都是命啊。 曹长峰脸色瞬间发青,他望向对方,不过两人目光稍一对接,他又低下了头,有气无力的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对方道:“这并不是秘密,错不在你,更不在你们这个家族,驭鲸人也不应该逃避自己做错的事情。” 曹长峰眼里居然有隐隐有泪光闪动道:“谢谢您对我的理解,但是我确实做错了事情,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对方道:“面对着追杀你的驭鲸人,你杀了他们只是自保,何错之有?所以没必要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错不在你。” 杨成明道:“大士,您为什么要帮他,这是背叛自己的族群。” 大士手一动,只见一道狭长的乌光向杨成明激射而去,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杨成明已经倒射出去,被钉在树干上,不过不是被穿体而过,而是穿过他肩膀的衣服,这一下把杨家兄弟两吓得脸色铁青,眼睛瞪的比鹅蛋都大,而此人眼力、手力之准简直难以置信。 钉住杨成明的东西是个半米长,质地奇怪的狭长的圆锥形,既不是铁也不是钢,有点类似于角质类的物品,不过其余三个驭鲸人看到这个东西脸色都是大变,杨成明吓得眼睛都闭了起来,好像看到了魔鬼一样,他绝对不是对大士的恐惧,就是对这个在我看来很普通的物件非常害怕? 大士过去将那玩意拔了下来,只见头部异常尖利,呈深褐色,下半部有点发白,颜色并不一致,直到大士将这东西收起来 ,杨成明才睁开眼睛,他声音颤抖的道:“大士,您不应该用这种东西对付自己人吧?” 大士冷哼了一声道:“要不是看在你们都是驭鲸人的份上,刚才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杨成明受了刺激后终于变得垂头丧气,他有气无力的道:“您为什么要帮助这样一个人,这是对族群的伤害,我说的话没什么过份的,相反我是在提醒您。” 大士表情漠然的望着星空道:“我不需要任何人提醒我应该做怎样的事情,我什么事情都会做,但是就不会做错事,你们两个还年轻,所以千万不要冲动,激进只是一时之勇,如果你们只是凭感觉做事情,迟早要后悔的。” 杨成明道:“那么他杀了这么多的驭鲸人这件事情就算了?” 大士道:“我能够理解他,所以我不认为他是错的。” 杨成明道:“您凭什么这么说?” 大士道:“道理很简单,因为我的母亲也是铁龙婆。” 这句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曹长峰居然砰的跪在了大士面前,嚎啕大哭起来,大士动都没都,不过胸脯起伏剧烈,显然此时他的心理也被什么事情所影响,过了很久兄弟二人鬼鬼祟祟的对望了一眼,杨成明道:“大士,这件事情我们不会声张的,如果没事我们先走了。” 大士昂然直立,就像雕像那般,没有任何应答,那两人互相递了个颜色,朝相反的方向而去,过了很久曹长峰似乎是哭完了眼泪这才渐渐收声,大士对我道:“从一开始我就了解这件事情的真相,他们让我来杀你,其实我出现在你的周围主要的目的就是保护你,否则你也早就死过了,直到曹长峰找到你,当时我并不能确定曹长峰真正的想法,所以盯得比较紧,后来杀你其实是在考验曹长峰,否则就算有两个曹长峰在,你们也早就死定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他,由他来保护你我非常放心,我不希望驭鲸人在做任何错事情。” 说到这里大士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想了一会儿他最终还是摇摇头道:“但愿吧,只能说但愿。”说罢将他袭击杨成明的东西递给了我道:“把这个东西拿好,有它在至少一般的驭鲸人不敢随便动你了。” 我接过手,只觉得非常轻巧,但是异常坚硬,大士将曹长峰扶了起来道:“过去的事情没有再补救的可能了,就算你能把驭鲸人全部杀光也于事无补,放下那件事情吧,我们只是其中的一份子,就算你有再多的不满,总不可能与天下为敌,既然这样何必非 要为难自己呢?” 这个强悍的捕鲸士说起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无比落寞,声音也非常低沉,显然也是被触动了心事,曹长峰道:“谢谢您大士,其实我早就在赎罪了。” 大士的声音忽然又高了起来道:“既然做过的事情,也不用后悔,况且你也没错,如果把我换成你我也会这么做的,我想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可以理解我的意思。” 曹长峰道:“明白了。” 大士道:“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多废话了,邹凯男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们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事情,所以一切小心吧,我还有事情要做,就不多留了。” 说罢没有一句废话,转头就走,一会儿便消失在我视野之内。 第五十一章 争夺 他们走了后就剩下我和曹长峰,过了一会儿我看曹长峰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些,便道:“曹哥,我们下面该怎么办?” 曹长峰道:“听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话,你还能相信我吗?” 我道:“为什么不信任你,我没觉着你是坏人,还有大士看样子也是个好人,本来我以为他是来追杀我的,没想到他居然是保护我的,为什么你们都会选择来保护我呢?” 曹长峰笑道:“因为你是个好人,好人总是有好报的。” 本来这句话我也就是随便一问,不过他这种回答反而让我疑心顿起,不可能让一个人没有道理的为另一个人付出,不过我也知道如果这里面真有隐情,他们是绝对不会和我说的,问了也是白问。 于是换了个话题,举起手中的那个不伦不类的物件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曹长峰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叹了口气道:“这应该是一段指甲。” 我惊讶万分道:“什么,这是指甲,谁的指甲能长这么长,这么硬,难道这就是驭鲸人的指甲?” 曹长峰道:“这不是驭鲸人的指甲,这是地球上最强壮的生命所拥有的一部份,大天士祭拜的就是这种生物,我说了驭鲸人祭拜的生命,是他们无法征服的生命,这点和人类不一样。” 我道:“难道地球上真的还有如此巨大,如此恐怖的生物?” 曹长峰道:“千万别让它发狂,如果它疯了,那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东西可以制服它。” 我道:“居然还有这么难以置信的生物存在,我在黄泉眼上曾经见过一种非常恐怖的生物,是公海龙王,那已经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生物了。” 曹长峰道:“你说的那种生物我知道,是一种寄生在岩石礁岛上的巨型生物,不过它和我说的这种生物比起来只能算是个玩意,你应该知道大西洋是没有驭鲸人的,因为那里是驭鲸人的祭祀场,任何巨型生物在大西洋都会面临这种生物的威胁,为什么大西洋的深海生物都非常凶狠,也是这个原因。” 说话间长途客运车站已经有人上班了,我们赶紧去买了票,上了第一辆开往浙江的长途汽车,到了车上我们又累又乏,一会儿就睡着了,一觉醒来车子基本已经快到浙江站,之后我们又转了车子经过一番颠簸,终于来到了舟山,看到熟悉无比的景物,又勾起了我对茉莉花的思念,心里顿时难过起来,问道:“曹哥,茉莉花那边你们到底是怎么安置 的?” 曹长峰道:“你放心,茉莉花我们是不会亏待她的,既然人已经走了,我们一定要让她走的风光。” 我道:“如果你们是个组织,那么究竟是怎样的组织呢?” 过了一会儿曹长峰道:“我们是一群为了你组成的特别行动队,里面有杀手,有退役军人,还有一些曾经做过特殊事件处理的人,总之都是一群身经百战的人,虽然不能和身经百战的捕鲸士相提并论,但是相比较那些特情处的人员,我们并不落下风。” 我道:“这么说来你曾经是特情处的人员这件事情是真的了?” 曹长峰笑道:“当然是真的了,难道你以为是假的吗?” 我点点头道:“只是随便问问,我已经相信你了。” 曹长峰苦笑道:“谢天谢地了,能得到你的信任,对我工作的开展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进了海滨浴场,此时天色已晚,游客基本走的差不多了,巴博安带着小龙在海水里嬉戏,我能清楚的看见海水里小龙巨大的身体,曹长峰道:“这就是你说的海龙王了?” 我道:“没错,这段时间没见,它又大了不少,可惜……” 想到茉莉花我再也说不下去,过了一会儿巴博安驾驭着小龙游了回来,一人一物看到我都是欢天喜地的跑了过来,小龙的体型已近三十米,跑动的时候地面都在震动,曹长峰看来确实是见过世面的驭鲸人,第一次看到这种巨大的水兽,丝毫没有反应。 到了我们面前巴博安身手矫健的从海龙王身上跳了下来道:“你回来了?” 这段时间没见,他的中国话也有了长进,我笑了笑道:“小龙这段时间还好吧?” 巴博安道:“当然好了,茉莉花呢,怎么没有看见她啊?” 我的脸色立刻变得阴郁起来,巴博安立刻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他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道:“她被人杀了。” 巴博安脸色立刻大变,他张大嘴巴愣了很久,忽然双拳捶地,只听轰的一声大响,沙子被他震得飞了起来,力道之大非人力所能为,他忽的立了起来道:“是谁?是谁杀了她?” 巴博安如此失常态的反应让我心里一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爱上茉莉花了,曹长峰道:“兄弟,还是冷静点,这件事情我们正在调查,我想肯定会给茉莉花一个说法的。” 巴博安绿 色的眼睛里居然布满了血丝,他大步向屋子里面走去,我很担心他,因为我知道这个人的脾气,要么不做,要做就会做绝,没有中间的选择,曹长峰道:“这个人不是普通的驭鲸人,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我道:“实在婆罗洲的一个驭鲸人族群里结识他的,当时他因为自己的妻子被大蛇给吃了,想要杀蛇报仇,但是被部落头领阻止,他一时不岔就跟了过来。” 曹长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一个捕鲸士,正宗的驭鲸人战士,在他没有成年以前,没道理让他和你生活在一起,他应该是部落里最重要的人物,地位仅次于头领的,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放他出来?” 我道:“什么,他都这么大人了还没有成年?” 曹长峰道:“驭鲸人的成年指的不是年龄上的成熟,而是能力上的成熟,这个驭鲸人拥有巨大的爆发力,而且他的身体特征能清楚的表明他就是一个捕鲸士,任何一个部落都不可能随便放任一个还未成年的捕鲸士进入人类社会,这是违反驭鲸人古老法令的。” 我道:“可他就是被我一句话带出来的,总不能说我是拐骗吧?” 曹长峰想了一会儿道:“聊聊再说吧。” 回到屋子里小龙则在外面摇头晃脑的朝里面看着,巴博安则满脸怒色的坐在屋里的沙发上,面前放着一套工具,里面都是些金光闪闪的物件,就是他准备对付巨蛇时用的工具,曹长峰看到这些东西脸色微微一变道:“没想到在这里看到圣盔,兄弟,我们都是一条路的朋友,能和我说说这些东西你是怎么得到的?” 巴博安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曹长峰道:“我和你是一样的人,邹凯男能为我作证。” 我正要说话,巴博安道:“能为你作证又怎么样,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想认识你。” 我道:“猛男,茉莉花出事情我也很难过,但是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和每一个人都翻脸,也不对吧?” 巴博安道:“你有什么权利教导我做事情,茉莉花和你离开的当晚,你们吵架了,我都知道,是你对不起她,是你害死了她。” 我心中一抖,无言以对,良久才道:“没错,我是对不起她,你说的没错。” 说罢坐到沙发里,忽然感到身上无比疲劳,曹长峰也不知道在这种场合下该说些什么话比较合适,三个人就在沉默中僵持了很久,还是曹长峰开口道:“茉莉花的死不 是一般组织或个人做得,这里面牵涉了很复杂的关系,巴博安,你应该冷静下来,如果真的想为茉莉花报仇,那么必须从长计议。” 很明显巴博安不懂“从长计议”是什么意思,我给他做了详细解释,他怒吼道:“我不管杀茉莉花的人是谁,就算是海坟墓,我也要击败它。” 这是我头一次听到“海坟墓”这个词,不知道指的是谁,曹长峰却道:“你不可能用驭鲸族的圣物去屠杀肮脏的人类。” 巴博安道:“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曹长峰道:“只要是驭鲸人的事情就与我有关。” 巴博安瞪大了绿油油的眼珠子道:“什么,你是……” 曹长峰道:“没错,虽然我只是驭鲸人中最卑微的一个生命,但是我知道驭鲸人的荣誉是不能被亵渎的,不光是你要报仇,我们每个人都要让犯罪者得到应有的惩罚,但这不是我们违反规矩的道理,我们更不能让驭鲸人为此而蒙羞。” 曹长峰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激动,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吵嘴,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包涵着怎样的一种精神,巴博安这时候彻底安静下来,想了一会儿道:“你是对的,但是我必须复仇。” 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做成这件事情,茉莉花是我们的亲人,她的血不可能白流。” 巴博安表情凝重的将这些东西收起来上了楼,我心情也不好,默不作声,曹长峰叹了口气道:“不是我想阻止巴博安报仇,但是他拿出来的那些圣物,如果用在杀人上,那么整个驭鲸人种族都会受到诅咒。” 我道:“那些东西是你们的圣物?我记得巴博安曾经想使用它们对付一条巨蟒,他还在身上抹了一些奇怪的液体。” 曹长峰道:“你不明白这些看似平常的物品对驭鲸人的含义,驭鲸人是地球上出现最早的人类,几千万年前就出现了,虽然现在的驭鲸人受到了人类的种种磨难,但是相比较那个时期的驭鲸人还是非常幸运,因为当时驭鲸人的能力还没有被发觉,而那个时候海洋里的生物比现在个体还要大,还要残暴,和它们在一起相处我们的命运可想而之,当时统治海域的有一种非常恐怖的生物,因为所有与它接触的海洋生物都不可能获得生存,所以我们的祖先称它为海坟墓,这种水生物异常凶猛,并对生活在海里的驭鲸人产生了巨大的威胁,后来我们的族群里出现了一个最伟大的战士,他就是用这些武器杀死了海坟墓,并最终率领驭鲸人统治了海洋,而当 时他所使用的武器便被后人以圣物祭拜,它也是驭鲸人种族最高荣誉的象征,巴博安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东西,说明他的家族中曾经有人获得过驭鲸人最高的荣誉表扬,但是他却用这种荣誉去做复仇的事情,这是在侮辱驭鲸人的信仰。” 我道:“那么我又该如何理解你的身份呢,老实说我认识你的父亲。” 曹长峰表情有些不解的道:“什么,你认识我的父亲,这怎么可能?” 我道:“不但我认识,王晨飞、赵边城也都认识。”当下便将与曹助仁结识的经过,原本告诉了他。 曹长峰听后久久不语,表情怪异至极,我道:“怎么了,有不对的地方吗?” 曹长峰道:“没有不对的地方,但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奇怪。” 我道:“什么意思?” 曹长峰道:“因为我实在不能相信我的父亲会去帮助驭鲸人。” 我道:“为什么,你的父亲看来对驭鲸人是非常重视的,而且他并不希望驭鲸人的资源被外国所用。” 曹长峰道:“从表面上来看你说的没错,但是有几个内情,如果你想到了你就会觉得不对劲,首先我的父级别不低,但是以他现在的级别似乎并不能干涉进国家事务,当然如果站在个人立场,他希望帮助驭鲸人,那是一回事情,但是以国家利益的高度,把驭鲸人牵涉进来,不是他这种级别的人可以做的事情,这是一。其二:我父亲非常痛恨驭鲸人,他不可能帮助驭鲸人。” 我听他说的这么坚决道:“你这么说的根据是什么?因为你好像也是驭鲸人吧?” 曹长峰道:“没错,其实这就是原因。” 我道:“能说的具体点吗,我听你和大士的对话感觉你好像有很多经历是不平凡的。” 听了我这话,曹长峰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他昂着头想了很久道:“有些事情是你不能理解的,这是我的隐私,是我心底里埋藏的伤疤,每次揭开它都会让我鲜血淋漓,并不是我有意瞒你,而是我真的不敢去面对。” 倒不是我这个人三八,只是我总觉得曹长峰这么接近我是带有其目的的,而我只是想了解和我有关的真相,不过我也知道如果牵涉了别人的隐私,那就不应该多问了,所以我道:“既然这样,那就不用说了。” 曹长峰叹了口气道:“你看我像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的人吗?当然不是了,所以我现在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也好让 你有一定的提防,还记得我和你说的驭鲸人等级之分吗?” 我点点头道:“知道,你说驭鲸人分四等级。” 曹长峰道:“没错,不过我的父亲却不属于这四个等级里的任何一个,他是个人类,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我道:“那你怎么会是驭鲸人呢?” 曹长峰道:“因为我的母亲是铁龙婆,铁龙婆的后代是驭鲸人里最出色的,虽然我的父亲是人类,但是他们只能承认我驭鲸人的身份,否则大天士整个驭鲸人种族没法交代。” 我道:“还有这样古怪的规定?” 曹长峰道:“没错,铁龙婆是驭鲸人里遗传基因最优秀的女人所组成,但是对于绝大部分铁龙婆来说她的一生都将是个悲剧,因为她不可能有自己相爱的人,从成年开始,她的命运就是替驭鲸人最优秀的捕鲸士生产后代,说得难听点她们就是一个怀孕的工具。” 我大吃一惊,在如今这种社会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着,真是骇人听闻,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去剥夺另一个人的幸福,驭鲸人应该也是这样。 曹长峰继续道:“当然有的铁龙婆确实可以得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但那只是极少数,绝大部分驭鲸族的战士都是性格异常暴烈的,在他们的概念里压根就没有妻子这个意识,女人就是被用来发泄和生孩子的工具,所以我的母亲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她逃离了自己的族人,后来遇到了我的父亲,如果你熟悉我父亲的生平就会知道他最早加入的是中国海军。” 我道:“然后他们就有了你,而你因为是铁龙婆的后代所以只能被驭鲸人所承认?” 曹长峰道:“一点没错,最悲哀的也是这点,因为他们不得不承认,他们必须承认一个给驭鲸族带来奇耻大辱的后代是一个驭鲸人,而我的母亲后来也因为触犯了部族传统而莫名其妙的死去了,所有驭鲸人都否认这件事情是他们做得,但是除了他们没有别人会对这样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下手,而我的父亲自然也就恨透了驭鲸人,他怎么可能去帮助驭鲸人呢?国家更不可能通过他去开展驭鲸人的计划,这是我们全球战略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不可能让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纵使他是领导也没有轻易参与进去的道理,而且人类并不知道知道我父亲曾经娶了一个铁龙婆为妻,驭鲸人这方面因为视这件事情为奇耻大辱,隐瞒都来不及,更谈不上自己揭露了。” 没想到曹长峰居然有如此离奇的身世,让我惊叹不已,不过我心里 念头一闪,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继而恍然大悟道:“难怪如此。” 曹长峰道:“你想到了什么?” 我道:“怪不得维维不愿意在自己的族群里,老早就融入进了人类的生活,原来她也不想当铁龙婆。” 曹长峰道:“这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如果她真的被选为铁龙婆,那么你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驭鲸人的强项就是追踪。” 我道:“如果按照你的说法,她也是不能避免的?” 这时巴博安道:“没错,这就是她的命运,虽然她竭力再逃避自己的命运,但是最后一定是无法逃避的。” 这时巴博安从楼上走了下来,身上穿好了衣服,我道:“你干嘛?” 巴博安道:“邹哥,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但是我必须要离开了,我是一个捕鲸士,从生下来就是这样,不可避免,族里曾经逼我和一个铁龙婆结合,但是我真的不喜欢她,所以不想害了这个姑娘,于是我的族人就把这件事情上报了大天士,那条蛇是远古大天士召唤来除掉我所爱之人的,我想保护她,但是无济于事,甚至连我爱人的族人都被屠杀了,这就是我的命运,为什么我要逃离部落,为什么我的爷爷会如此轻易的让我们走掉,这就是原因” 不可否认和茉莉花的相处让我深深的爱上了她,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喜欢的都是普通人类,但是我并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没想到她也横遭不幸,看来大天士的诅咒是真的存在的,我现在只想找到杀害茉莉花的凶手,替她报仇后我回去大天士议会庭,我要把他们的诅咒统统反邪在他们身上。 今天的意外真是一个接着一个,让我的心脏渐渐有疲惫的感觉,甚至让我忘记了劝阻巴博安,曹长峰这时候道:“你并没有错,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解决问题,那绝对不能蛮干,无论是哪一方面我们都要深思熟虑,多做打算,否则就是送死而已。” 巴博安道:“我是一个驭鲸族的战士,我只会战死,但是绝对不能等死,更不会用人类的阴谋诡计去对付自己的族人,所以你和我的想法不一样。” 这时的巴博安确实体现出了捕鲸士特有的那种高傲,曹长峰道:“你说的没错,论身份地位你确实比我要高出很多,但是我比你更加知道如何对付驭鲸人。” 巴博安道:“我只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正义而斗争,结果并不重要,但是我绝对不会侮辱自己。” 刚才曹长峰说巴博安侮 辱了驭鲸族的圣物,现在巴博安又说曹长峰侮辱了驭鲸人的人格,不知道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族群,他们总是念念不忘的将荣誉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一切行为都是围绕荣誉而展开,而荣誉就是他们衡量所有事物的唯一标准。 曹长峰道:“你确实不会侮辱自己,驭鲸族的战士是世界上最骄傲的人,这点我当然知道,因为你们代表的就是驭鲸族的骄傲,可是你只要想明白一个问题就可以了:你的妻子、我的母亲都是死在同族人的手上,他们是用很卑劣的手段杀死了两个手无寸铁的女人,难道这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巴博安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在我的信仰里没有暗中害人这个念头。” 曹长峰道:“你确实光明正大,但是你敢保证那些暗中害了我母亲和你妻子的人不会用这种方式来对付你?” 一句话就让巴博安哑口无言,我道:“猛男,咱们处了这么长时间,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想咱们人类文明不过才几千年,这阴谋诡计就已经使用到了神鬼莫测的境地,何况你们驭鲸人已经在地球上生存了几千万年,我想如果你们的人玩起了心眼那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所以你应该听曹哥的意见,况且冲动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自己倒霉而已。” 巴博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我相信你们说得话,但是我心里也有我的主意,只希望你们能照顾好我的妹妹,我不希望她最后成为铁龙婆。”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挽留他,看了曹长峰一眼,他摇了摇头道:“如果你走了,这里没有人能保护你的妹妹,你应该知道这一点,如果她已经到了二十岁,那么一切都将无可挽回。” 巴博安表情立刻变得复杂起来,我道:“是啊兄弟,我只是个普通人,曹长峰也不是多厉害的驭鲸人,万一真有驭鲸族的战士来到这里,咱们谁能阻止他?” 巴博安本来已经走到了门口,不过终于停下了脚步,虽然没有转身,但是强悍健硕的躯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面倒退了几步,曹长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妹妹应该已经快到二十岁了吧?” 巴博安猛的转过头来,眼睛已经变得通红道:“你的消息是否可靠?” 曹长峰道:“我比你要大一半的岁数,很多你没见过的事情,我是一个没拉,全见到了。” 巴博安过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道:“她还有四天就满二十岁了。” 我们顿时没人说话了,老实说虽然我对维维 颇有好感,但是茉莉花为我死了以后,我不可避免的对男女之事冷淡了下来,没有多少感觉了,但是听了曹长峰对铁龙婆地位的介绍我不禁对她的命运担忧起来,她这样性格高傲的人,如果非要把她许配给自己一个压根就不喜欢的男人,真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后果? 曹长峰道:“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我想随后发生的事情就是维维会被安排给一个驭鲸族的战士作为妻子,并生产后代,如果她不愿意你应该知道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说罢他从身上拿出一张照片,黑白的照片微微发黄,足见年代久远,照片中三个人一对夫妻,和一个婴儿,虽然我看不出来婴儿是谁,但是那个男人却依稀可以看出来是曹助仁年轻时,只是女人看来虽然容颜秀丽,甚至可以用绝色来形容也不为过,但是却没有右手。 曹长峰道:“我的母亲因为不喜欢她被许配的人,一条手臂被硬生生的给扯了下来,对方是在她疼的昏迷的过程中占有的她,你们能想象这种残酷的行为吗?” 巴博安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他缓缓的坐在了沙发上久久不语,我道:“你放心,无论如何虽然我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但是维维这件事情我不能不管。” 曹长峰则对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帮你?” 我摇摇头道:“你出现的很突然,虽然我知道你的经历非常离奇曲折,但是从中我找不出任何与我有交集的地方。” 曹长峰道:“没错,所以今天我和你们说一个人的名字,如果你们以后能见到他,那么就会明白这一切的,这个人名字叫:勾长空。” 我奇道:“什么,这个不是你一开始用的假名字吗?” 曹长峰道:“没错,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用这个假名字了?” 我点点头道:“知道了,你是为了加深我的印象,记住这个名字。” 曹长峰点头道:“一点没错,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个名字,就算我以后不在你身边了,你还是能够牢牢的记住这个名字。” 我奇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曹长峰神情难测的道:“也许因为你是一个善良的人类吧?” 我道:“我善良吗?难道现在还有人用如此可笑的识别方式去信任,接近一个人?” 曹长峰意味深长的拍拍我的肩膀道:“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你不用怀疑我。” 巴博安道:“我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 第五十二章 强悍的人 曹长峰的伤虽然都是骨折,但是锁骨和肋骨骨折并不算多严重的伤势,调理了两天就能下床活动了,而这天离维维满二十岁的日子仅仅只有一天了,在这之前巴博安已经打电话把她叫回来,而我发现维维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是个铁龙婆,她甚至对驭鲸族的规矩都不清楚,看来她的家族为了保护她已经做到了方方面面的努力。 因为最近她很忙,所以对巴博安这次把她叫回来的举动,维维有些不太乐意,尤其当她听说这次回来只是因为巴博安想见她,这个高傲的姑娘开始有些愤怒,巴博安并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所以只有我出面道:“维维,这件事情你应该听大家的,我们没有坏心。” 维维道:“你们有没有坏心我不知道,但是你们不应该莫名其妙的把我叫回来,马奇尔杂志邀请我拍摄一组写真,我推了,难道就是因为这种事情?难道你们不能等我忙完再让我回来吗?” 我道:“不行。” 维维恨恨的道:“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这么自私呢?” 我道:“不是我自私,而是最近情况确实不太平,你应该听我们的劝阻,茉莉花已经被人杀害了你知道吗?” 维维脸色大变,有些失控的道:“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强忍悲痛道:“现在我们每个人都面临着风险,只有这里才是安全的,所以我们把你叫来就是这个道理,无论如何安全第一。” 话没说完只听医院外忽然嘈杂了起来,我们现在是草木皆兵,立刻竖起了耳朵,果然没一会儿一个警察着急忙慌的走进来道:“邹凯男,你现在千万不要出去,今天被杀那个宁波人的家人找到这里来了,看样子那些人里有不少都是社会上的人,你千万不要随便出去,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我立刻站了起来道:“这件事情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要和他们说清楚。” 倒不是我谎话说得太溜,而是从昨天出现的神秘人和曹长峰,两人令人难解的背景来分析,我应该是被一个很神秘而且强大的组织暗中保护,他们这些人莫名其妙的来寻仇,除了白白送死,没有任何意义,而我不想再死人了,没有人必须因为我而死,这让我有很重的负罪感。 所以虽然警察极力阻止,但我还是走出了病房,奇怪的是曹长峰并没有阻拦我,当时我也是太过着急处理此事,如果用心想一想,他的这种表现是不正常的,只是当时并没有想许多。 出了屋子后我在一众警 员的保护下来到了医院门口,只见外面站着二十几个年轻人,从他们的神情衣着来看说是欧奎的亲人实在不像,不过现在不是破案的时候,我大声的道:“这件事情与我没有关系,你们不要影响医院的正常秩序,如果怀疑我是凶手,自然有警察来破案,你们这么闹没有意义的。” 这时一个小年轻大声道:“放你的屁,别以为一句话就把我们打发了,你干的那些缺德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别以为现在有警察罩着你就没事了,我不信警察能罩你一辈子。” 一个警察道:“我警告你们不要闹事,我看在逝者的份上给你们一个交流的机会,如果你们闹事,我绝对公事公办。” 那个人道:“怎么,你是警察就了不起,老子没犯罪,你抓我试试,小心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警察被他一句话抵的没了声音,他身边的人也开始继续吼叫了起来,装腔作势的也不知道吓唬谁,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一个年轻人,挤近说话那人的身旁,忽然抽出一把匕首,势若闪电的在他后心刺了一下,接着转身挤出了人群就走了,这一切发生的非常突然,而让我不解的是在场所有人,包括在旁边的那些年轻人似乎都没有发现这一切,被刺的人居然没有叫出声音来,只是表情变得很古怪,过了一会儿,他伸手在背后摸了一把,手上沾满了鲜血,这下警察见事不好,都拿出了手枪对着那些人道:“全部站好,不要乱来。”被刺的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那些人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人被刺了,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警察打死人了。” 那些人立刻轰的一声作鸟兽散,四下跑去,警察连声喝止,甚至开枪示警都没有用,没一会儿这帮人就跑了干净,医院的人赶紧出来把抬进去抢救,后来我才知道这人当场就死了。 本来我以为自己至少能和他们谈一谈,没想到旧仇未去又添新恨,莫名其妙的又死了一个人,我脑子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面对这种局面曹长峰没阻止我,因为他早知道我不会有事,看来这帮人确实太狠了,人命在他们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可不管怎么说,这些人也是为了保护我,那么作为我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诉警方呢?想到这里我有矛盾了。 不过应该是我多想了,因为警方很快就来找我了,还是那个队长,这次我知道他是市局的刑警大队大队长,姓马,都叫他马队长。 进了医院给我们腾出来的一个小房间后,马队长道:“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了你了,上午那件事情你是当事人,所以脱不 了关系的。” 我道:“我知道,不过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马队长道:“你能帮上的忙就太重要了,我想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人能这样杀人。”说罢他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播放了一段视屏给我看,那段视频的速度明显放的很慢,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个人出刀的整个过程。 视屏放完后马队长关上电脑,意味深长的道:“小邹,老实说这么嚣张的犯罪分子我是头一次见到,还有他这种速度的出手我们经过读帧测算,一秒钟可以刺出八刀,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成的事情,而且当时那么乱的局面我们的干警没有发现这个人也算是正常,不过我从你的目光角度来看总觉得你好像是看到这个人了,应该是这样吧?” 怪不得没人发现那个杀手,原来他居然有这么快的速度,可是我怎么就能把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呢?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实话道:“我确实没有看清楚,但是当时感觉到了有物体反光,没想到很快就发现有人被匕首刺伤了,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是有人暗中下手,说实话当时我很震惊,不过确实没有看到对方的模样。” 马队长道:“是吗?你能确定?如果你隐瞒了某些事实真相,可是要承担相应法律责任的?” 我道:“这点我当然知道,不过我确实没有看清对方是谁。” 马队长道:“既然这样只能委屈你和我走一趟了,还有你那几个朋友,只是做个笔录,希望你能理解。” 我道:“没事,对于调查我绝对配合。” 当下我们打开屋门走了出去,正好一个医生推着装满药品的车子从这里过,我让了一下,没想到他忽然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一刀捅进了马队长的肚子里,马队长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来,那人捂着马队长的嘴,一刀一刀捅进了屋子里,接着将他直接抵在水池上,又捅了六七刀这才停手。 看见我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他大声道:“别傻看着了,赶紧走。” 当下也没有脱下帽子口罩,出门后用匕首抵着我的后心道:“不好意思,这里有监视器,我这是做给别人看的,你别多心。” 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道:“是你的朋友,其余的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了,刚才死的那个不是什么刑警大队的,他们是冒充的人,真正公安局的人现在还在另一间办公室商量审问你的方法呢。” 我们进了电梯,一直 来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只见入口站着两个身材异常强壮的年轻人,他们看到我们立刻大步向我们赶来,那个医生道:“骂的,这帮孙子来的这么快。”扔掉匕首,拉着我就像停车场深处跑去。跑到半路他就拿出电子钥匙,只听一阵蜂鸣不远处一辆墨绿色的皮卡报警灯闪个不停,我们上了车子“医生”发动就走,那两个人居然丝毫不畏惧,向我们车子笔直的冲了过来,他掏出手枪对着他们啪啪连打,直到把子弹全部用光,不过这人枪法也确实有问题,那两个躲都没躲,居然一颗子弹都没有命中。 他道:“握紧了。” 我急忙紧紧抓住副驾驶上的把手,这次我还特意留心看了一下,发现并没有被我握出印迹来,当然此时已轮不到我胡思乱想,只见他们两个纵身一跃,跳的比“乔丹”还高,咚的一声落在车顶上,另一个跳进了车子的拖斗里,真不明白他干嘛要选这种车子,他不等两人站稳一踩刹车,只听吱的一声,两个人又被抛了下去,他加油门向前直冲出去,那两人身手之快十分罕见,虽然距离很近,但是他们手一撑地便窜出去老远,不过这次是再也无法追上我们了通过倒车镜我看到两人站在原地看着我们车子一路远去。 出了停车场他稍微放慢了点速度,一路向北而去,我道:“你到底是谁?” 他取下脸上的口罩和帽子,居然就是昨天找我的那个神秘人,我道:“怎样又是你?” 他笑道:“怎么了,我们只见了两面,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道:“你为什么要杀人?” 他道:“因为他们要杀你,而且我也是得到你允许的,你不会忘记了吧?” 我道:“可当时我认为你是个神经病,所以随口说的一句话……” 他道:“你当然可以随便说了,但是我们不能随便做,所以你以后千万不要随便说话。” 我有些气不岔道:“这么说错的还是我了?” 他道:“谁对谁错无所谓,重要的是欧奎终于死了,他不可能伤害到你我们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我道:“我不需要你们为了我而杀人。” 他道:“这点由不得你说,是我们根据情况安排对策。” 我道:“你们到底是帮子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道:“这么对你不好吗,我不觉得被人保护是件糟糕的事情,而且你现在确实有危险,今天如果不是我,你和你的那些 朋友都要倒大霉了。” 我这才想起来问道:“我们就这么跑了,他们怎么办?” 他道:“早被我们的人接走了,那两个人是驭鲸族的战士,本领你也看到了,而据我所知这两个只是等级最低的捕鲸士,有一个大天士护卫团的成员正在医院搜寻你们。” 我道:“为什么,我并没有的罪过驭鲸人。” 他道:“你听说过铁龙婆吗?” 我吃了一惊道:“维维还有一天才满二十岁,他们今天就来了?” 他道:“明天她就应该在洞房里了,曹长峰并不是一个对驭鲸人规矩多熟悉的人,如果你们听他的,那么维维早就被抓走了。” 我道:“难道你今天来是为了就维维的,那个杀手与你没有关系?” 他有些莫名其妙的道:“杀手,什么杀手?今天医院外死的那个人和我们没有关系。” 我道:“可是今天有人杀了欧奎来闹事的手下,我以为是你们做的,不过看他出手的速度不像是一般人。” 他道:“你不用怀疑我,我们只是一群普通人,受过训练罢了,这其中也只有曹长峰是驭鲸人,但是因为他父亲的原因,所以他选择加入我们帮助你。” 没想到又出来一拨莫名其妙的人,局势越来越复杂,加入进来的势力也是越来越多,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人生会突然变成这种局面,是命中注定,还是无意进入,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他道:“怎么,你已经觉得有心力憔悴的感觉了,人类的斗争是最耗时耗力的事情,所以你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我道:“可是为什么你们会选择我呢?” 他道:“没什么为什么,因为只可能是你,不是我们选择你,而是我们没得选择。” 我道:“这么说来现在发生的一切事情其实根本就是与我有关系了?并不是一开始我认为的那样只是一个无意加入进去的人而已?” 他道:“详细的内情我无法回答,但是自从你见到曹助仁的时候,你的一切就已经发生了改变,因为你的使命不同了,本来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但是你现在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你个人。” 我道:“可是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你们这么高看我,我也不觉得自己能帮上你们那些。” 他道:“或许是这样吧,但是一切决策权并不在我,我只是按照自己的命令办事情,我们只是一群 普通人,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特情处、铁血团、以及国内一些心怀叵测的人,我们甚至还要对付驭鲸人,大家都不容易。” 我道:“我想搞清楚为什么最近会发生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对了,你们有赵边城和王晨飞的消息吗?” 这下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道:“有,但是很麻烦,他们被驭鲸人或者是极端个人组织给劫持了,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在马六甲海峡附近,那里海盗猖獗,我们并不清楚对方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但是贸然救人肯定不是一个好的方法,所以现在还在商量对策。” 我道:“上次和他们分手的地方是在铁血团的总部,现在这个组织已经被消灭干净了,如果他们真是被人给掳走了,那么只可能是驭鲸人。” 他道:“你这么有把握,你以为就凭诺达这种白痴就能把他给一锅端了?” 我大吃了一惊道:“什么,按照你的意思,他们现在还存在这个世界上?” 他道:“兄弟,你要搞清楚一点,铁血团可不是仅仅有人类所组成,他里面的最高层是那些驭鲸人,你真的把事情看得这么简单?” 这个消息与我在曹助仁那里听到的并不一样,而且驭鲸人是个异常团结的种族,他们怎么会将目标对准自己的同胞呢?这也与我听到的说法不相符,他道:“好像我说的和你听到的许多说法不太吻合是吧?” 我道:“没错,不是不太吻合,而是太不吻合了,你说的这些事情甚至和曹助仁说的都不同,可你偏偏又是曹助仁的手下,我应该听谁的呢?” 他道:“曹助仁说的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处在他的位置,当然不可能把所有问题一次性说个清楚,毕竟隔墙有耳,即使存在于自己的同志当中,也要提防,这点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至于说铁血团的高层是驭鲸人并不是什么秘密,因为铁血团本来就是驭鲸人所创立的,驭鲸人是人类中能力最强大的一族,相对应的他们脾气暴躁程度也不是一般的可怕,而一个驭鲸人因为暴虐的性格杀人甚至杀死驭鲸人的案件比比皆是,很多铁龙婆就是死在自己同族的手上,所以说驭鲸人是个团结的种族并不准确,只能说一旦遭遇外敌,他们确实很团结,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自己内斗,人类何尝不是这样呢?” 我道:“我终于明白了,怪不得诺达说不清我那两个同伴的下落,原来他在铁血团里这么多年压根就没有掌握多少机密,换句话说他虽然自己蹦跶的很厉害,其根本却只是一个边缘人而已 ,可悲的是直到他死亡,还不知道铁血团的大概质量,妄他还一直想要争夺铁血团的最高权力,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他道:“诺达只是一条狗而已,他不可能掌握太多的机密,包括那些美国军人,他们到死也不会知道这些秘密。” 我道:“那么你们是如何知道这么清楚的?” 他笑道:“我们不是有曹长峰吗,所有消息都是他提供的,特情处这些年就像傻子一样想尽了手段寻找驭鲸人,却始终找寻不到,他们上这个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别以为他们真有多厉害,真正厉害的是驭鲸人。” 我道:“按理说也应该是这样,毕竟驭鲸人在这个地球上生活的时间比我们要早很多年,如果连我们都对付不了,他们是如何生存?” 他道:“你的这个说法才是真正的精髓,我们有很多人都看不起驭鲸人,觉得他们就是一群尚未开化,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原始人,无非就是力气大点,身体好点,这是从根本上对驭鲸人的误解,他们是一个与大海搏斗了几千万年的人类种族,甚至很多陆地和海里的超级猛兽都绝迹了,他们却能生存至今,这是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他们的运气好,当然不可能了,我觉得人类有时候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太高了,比方说特情处多次追捕驭鲸人未果,他们总以为是我们暗中在使绊子,其实真正让他们吃大亏的就是驭鲸人。” 我道:“你知道的也真不少了,这些消息是否可靠呢?” 他道:“当然可靠,特情处这几年在美国情报部门的地位一落千丈,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办这件事情毫无结果所造成的吗,你以为咱们都是傻子,一点消息渠道都没有,很多事情曹助仁都很清楚,只是他不说出来罢了,因为他知道压根就不需要我们去帮助驭鲸人。” 我道:“可是他和我说的话并不一样。” 他道:“当然不一样了,他是希望你们寻找到铁血团的线索,要知道真正的铁血团到现在都没有露面,你们看到的那个只是一帮小喽啰而已,从这点你就应该能看到驭鲸人的手段,他们没有一个人露面,却已经让特情处的人损兵折将了,如果他们全力以赴的对付自己的同胞,那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曹助仁担心的无非就是这个。” 说这话我们来到了一处居民楼,下了车子后上了二楼,打开门只见里面有五个人,其中就包括曹长峰他们三个,另外两个人我并不认识,不过看样子都是训练有素的特情人员。 那人道 :“老曹认识我,我姓名叫卢友天,也算是曹助仁的老部下了,今天这件事情我们受曹助仁委托,前来保护你们几位的安全,不过实话实说我们并没有把握能够战胜那些驭鲸人,所以请大家理解,你们不能在这里多耽搁。” 曹长峰道:“我父亲知道这件事情吗?” 卢友山道:“当然知道了,虽然你先联系的我,但是这件事情我已经汇报曹助仁了。” 曹长峰道:“我的父亲是如何安排这件事情的?” 卢友山道:“我们已经初步查明了王晨飞和赵边城现在所在的方位,如果你们愿意出海去寻找,那么我们立刻安排你们出海。” 我道:“可是维维现在正在被驭鲸人追捕,如果抓他们的也是驭鲸人,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卢友山道:“你这么认为可是绝对的错误,能够抓捕铁龙婆的绝对不会是一般的驭鲸人,况且真正在海上的驭鲸人他们收到消息的方式非常原始,就算看到你们也未必知道你们是谁。” 我道:“那么绑架王赵二人的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你们都查出来了吗?” 卢友山道:“很简单,他们既然在铁血团出的事情,只可能是铁血团的人做的这件事情,不过为什么如此我就不知道了。” 我心里奇怪,缓缓的坐到了椅子上,这是我注意到茶几上有一个青铜的小龙,身体扭曲的盘附在同样是青铜雕刻的海水里,可能由于时间比较长的缘故,虽然青铜表面已经被磨得发亮,但是铜锈还是遍布了这个雕刻的全身。 卢友山道:“情况比较紧急,我们也不知道驭鲸人何时会追踪到这里,咱们必须走了。” 我注意到曹长峰将这个青铜器物拿了起来因为他身上穿的是医院的衣服,并没有口袋,所以我道:“你那个包放东西吧,一只手不能动,那只手就别在拿东西了。” 曹长峰道:“那到也是。”便将东西装了一个小包,这次总算没有带枪,我帮他拎着口袋,五六个人出了屋子,卢友山道:“这里入海口很多,我们可以再任何一个地方召唤使用船只。” 我道:“我必须回去,因为我要把小龙带走。” 卢友山道:“绝对不行,那样太危险了。” 我道:“你可能低估了我和小龙的感情,它不和我走我绝对不走。” 卢友山面色犯难,曹长峰却道:“就听他的吧,再说小龙如果在 也算是个帮手。” 卢友山不在多说,我们准备了一下开着两部车子向海滨浴场而去,一路上小心翼翼,却发现路上戒严了,警察拦住了我的车子,正好是个熟人,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道:“看到你就知道了。” 我满心疑惑,结果还没有到海滨浴场,就听到小龙震耳欲聋的咆哮,我心中暗道:不好。赶紧下车,只见周围全是荷枪实弹的警察,将这里包围了,也辛亏如此,否则那帮驭鲸人来了还真麻烦。 我找到一个士兵询问情况,他告诉我里面那个巨兽这段时间发疯了,虽然就是不会超过房子所在的警戒线,但是却非常疯狂的在海滩上搅闹,海滨浴场早就关闭,正在等有关方面下达对它的处理意见。 我一听就急了道:“你让我进去,我是它亲……我是它主人。” 他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道:“没可能,我要是让你进去,万一发生了意外责任算谁的?” 我道:“算我的。” 士兵道:“现在你当然这样说,要是真出事了……”话音未落,只见一大捧海沙铺天盖地的朝我们兜头撒来,大家赶紧都弯下腰,只听唰唰声响,有的人都被埋了一半身子,这是我看到小龙表情凶悍的对着我们一阵阵的狂吼,我试图呼喊它,可是都被它的吼叫声所吞没,这时巴博安走到我身边道:“我把你丢过去。” 我道:“你有这么大的力气?”话音没落巴博安一把抓住我裤腰带,提起来就扔了出去。 他确实没有这么大的力气,不过虽然没有把我丢过铁门,但是也让我把住了铁门的上端,那些士兵一震惊呼,我没有让他们采取下一步行动,立刻翻过了铁栅栏,这时正在发狂的小龙立刻顶住了,它昂着头看着我,脖子里咕咕的叫着。 我道:“小龙,我回来了,你安静点,我知道你是想我了。”边说边靠了上去。 有人道:“别乱来,当心它一口就吞了你。” 我从来没有怕过它,有谁会怕自己的孩子?而且我也知道它为什么会烦躁,当我走到小龙面前伸出手,小龙乖巧的低下了脑袋,忽然它转过身子四肢匍匐下来,我几步爬了上去,只见海面上有一艘小游艇不知何时到了切近,我想这应该不是个聪明人做的事情,毕竟小龙是个连潜艇都能击沉的生物,一艘游艇居然敢在这个时候来到此地,胆子真是不小。 想着在呢,军队的人也都慢慢靠近,而曹长峰他们几个也都跟了进来 第五十三章 海上驭鲸人 没想到居然是个驭鲸人和我们接的头,我问曹长峰这个事情,他笑道:“这真不是驭鲸人,眼睛大点而已,不怕小龙是因为他知道你来了,而且小龙有它固定的区域,如果没有你带领它不会离开。” 茫茫大海我没有太明确的方向感,跟着船走了一夜,不知道进入了哪片海域,只见一艘稍大点的货船接应了我们,小船随即返航。 货船上有两个人,话不多,表情异常强悍,曹长峰伤情已经恢复的不错了,他道:“现在是那条航道?” 一人指着航海地图道:“大约是这里。”说罢递给曹长峰一个望远镜,他看了一会儿,又从身上拿出一张塑封的航海地图,看了一会儿道:“大家走这条航向,如果顺利,三天之内我们就应该能找到他们。” 我道:“他们现在的位置在哪呢?” 曹长峰指着一个方位道:“马六甲海峡,海盗的乐园。” 我道:“真是搞不明白,他们干吗要到哪里去呢?” 曹长峰笑道:“真相总会解密的不是吗?” 我道:“但愿他们不要受到伤害才好。” 曹长峰道:“我像你保证,绝对不会的。” 听他这么说我才稍微安心,很久不见,不知道赵边城他们现在到底怎么样,应该不会被人虐待吧,毕竟那些人都是残酷的人,不过此时此刻我也做不了任何事情,只能站在船头呆呆的看着海里和天空的一切。 不过没过一会儿我就发现了这里的乐趣,现在我们应该是航行在印度洋海域,这里的海水比之前黄海的海水要清晰不少,一些近海的生物纷纷出现,有海豚,鲸鱼,甚至还让我看到了一两条色彩斑斓,异常美丽的海蟒,海蛇都是具有剧毒的生物,比陆地上的毒蛇不知道要毒多少倍,不知道那条婆罗洲的海蛇是不是也具有毒性,以它的个体如果还含毒,那真是太可怕了。 不知道是不是小龙的存在,海域里的大型水生物只要是出现在我视野里,无不加快速度,一会就游得没有踪影,而小龙直到两天后还是没有捕食的迹象,在这之前它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不进食的时候,让我隐隐有些担心。 第二天的夜晚,夏季的海面清凉无比,我坐在甲板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又圆又大,正数着星星,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头,我站起来走到船舷两边看了看,居然没有了小龙的踪影,这下我急了,大声道:“小龙、小龙。” 空旷的海面只有海船发 出吱吱声响,和海里面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但是就听不见小龙那熟悉的咕咕声,我急了干嘛走到驾驶舱道:“打开船头的照射灯。” 船员抽着烟道:“怎么了?” 我道:“有急事,快打开,回头再和你解释。” 曹长峰这时候正好走了进来,道:“怎么了?” 我道:“小龙不见了,你赶快开大灯我看看是不是落下它了。” 曹长峰道:“不会吧。”随即让船员打开船头的大灯,我爬上了瞭望塔,转动着巨大的探射灯,不过一圈照下来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是真急了,大声叫了几嗓子,忽然隐隐约约看到不远处的海面下隐隐有一对橘黄色不太明显的灯光,海里面的灯光肯定不正常,这是任何一个航海者都知道的常理,因为没人会拿着手电筒在那里面走路。 我大声道:“前面不对头,赶紧停船。” 曹长峰知道肯定是我看到了什么,丝毫不敢怠慢,赶紧入舱让船员停船,就在这时候我看到那对诡秘的黄光急速向海面升上来,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猛然间轰的一声大响,海水冲天而起,飞的比我现在所处的位置都高,只见小龙随后便越出了水面,它巨大大的头部好像盘着一个深红色的东西,虽然和它的身材比较起来不算大,但是据我目测至少有十几米,而那对黄光,就是这东西身体的某部分发出来的。 小龙再次入海,巨大的撞击力让我们的船都剧烈颠簸起来,还好没有翻掉,过了一会儿小龙再次浮出水面,而那个本来附在小龙头上的部位已经被小龙大口嚼了起来,夜空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好的味道,有点像煤气的味道。 下了船头,曹长峰道:“这就是大王鱿鱼,抹香鲸最喜欢的食物,也是它在印度洋最大的对手,它身体的液体挥发在空气中就会产生煤气的味道。” 说话的功夫小龙已把它吞的干干净净,这下它精神忽然好了起来,围着我们的货船一圈圈转了起来,我正在奇怪它的行为,曹长峰皱着眉头道:“有几只大白鲨来了。” 我道:“这你都知道?” 曹长峰指着水面道:“你看那里。” 果然只见不远处五六条三角鱼鳍露在海面上滑动着,曹长峰道:“一定是大王鱿鱼的血液让它们追踪到了这里,不过看来它们很忌惮小龙。” 确实这几条鲨鱼虽然始终在这片海域游弋,但是一米都不敢多靠上,过了一会儿小 龙似乎玩的高兴劲过了,安安静静的浮在船体左侧,静静的飘动着,两个巨大的眼睛射出的光芒让我们能看见老远的地方,这时几条鲨鱼冲船体右边的海域慢慢游了过来,看行动似乎充满了戒备。 我们也没有理会,进仓休息了,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后,只见甲板上站着不少人,便起床走了过去道:“发生什么事情。” 没等他们回答我一转眼就看到了海面上的情况,一眼就让我目瞪口呆,只见三条身躯巨大的大白鲨漂浮在海面上,随着波浪的起伏飘动着,但是很明显已经死了,我立刻就联想到了是小龙所为,不过却发现它们身上没有丝毫伤痕,就像是被淹死了那样,而且小龙只是安安静静的浮在船的另一边动都没动。 曹长峰皱着眉头道:“这些鲨鱼死的很奇怪,我想下去看看。” 我不寒而栗的道:“说不定这里面有古怪呢,你可别轻易犯险。” 曹长峰道:“你别忘了我是驭鲸人,要是连这点危险都害怕,那就太不合格了。”说罢拍了拍我的肩膀,让船员停船。 很明显这些鲨鱼不会是昨天死亡的,因为我们的船一直在行进,曹长峰已经换好了潜水服,不过他并没有背氧气瓶,连上船杆上固定的绳索,跳入了海里,这是我第一次见识驭鲸人的水性,不得不折服,他除了可以各种姿势的游泳,甚至可以笔直的在水里游动,就好像走动一般,只见他将每条鲨鱼都仔细观测一遍,做了个手势,水手们将他拉了上来。 我道:“怎么样,看出破绽了吗?” 他道:“什么破绽也没有,别瞎想,海里死几条鲨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罢脱了防水衣,丢进了海里,这个行为立刻让我觉得非常奇怪,不至于每次潜水都扔一套潜水服吧,那也太奢侈了,不过还没等我问他,曹长峰就走进了船舱,而货船重新启动,我走到船舷再看那些鲨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折射的缘故,鲨鱼的身体有些微微发青。 我心里颇觉古怪,便仔细的看着那几具尸体想证明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忽然其中一条鲨鱼消失了,就像忽然又潜入了水中,接着另两条也是如此,我激动的道:“你们快看那几条鲨鱼没了,那里肯定有情况。” 卢友山懒懒的道:“行了兄弟,没啥大不了的,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既然没人相信我,那也没有办法了,好在有小龙在我身旁,我是不怕水里任何妖魔鬼怪的。 吃过早饭我回到房间,曹长峰跟了进来道:“你把大士给你的东西给我看看。” 我拿了出来递给他,看了一会儿他道:“虽然我是驭鲸人,但是这种东西不是每个驭鲸人都能见到的,虽然说驭鲸人是海洋的统治者,但是终归有些生物是我们也无法把握的,海面以下真是有着太多不可思议的生物。” 我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呢,我看它什么也不像啊?” 曹长峰表情严肃的道:“这是我们族里祭拜的圣物,因为我没有资格参与祭拜,所以并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但是我敢说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生物。” 我道:“既然危险,你们干嘛还要祭拜它呢,这是不是有些矛盾?” 曹长峰道:“驭鲸人崇拜一切能量超强的生物,这就是种族特性决定的行为。” 我道:“当年曾经听孟洋说过大西洋海岭有一种巨型水生物,叫:海魔,会不会是那个东西?” 曹长峰想了想道:“不知道,虽然我听说过海魔,但是我敢肯定不是我们祭拜的圣物。” 我道:“你的依据从何而来呢?” 曹长峰道:“因为它被驭鲸人称为深渊霸主,或许海魔也是一种非常恐怖的水生物,但是水生物种只有这一种是被驭鲸人用来当做圣物祭拜的。” 我道:“那么我的小龙呢,以我对它的体型判断,它将来必定也是个庞然大物。” 曹长峰笑着拍拍我的肩膀道:“小邹,不是我刺激你,小龙的体型对于近海水生物来说确实非常巨大,但是深海里的庞然大物有的是,就像昨天它吃掉的大王鱿鱼,那种个体只能算是一般而已,甚至有的海蟒超过一百米长,这是你的小龙无法比拟的,人力不可能与天相比。” 我道:“海龙王可以无限生长,在一座海岛上,我曾见过一百米左右的海龙王骸骨。” 曹长峰道:“那又怎么样呢,我见过的体型超巨大的水生物不下三四种了,所以这些东西对于我而言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只是在人类社会,为了避免恐慌,没有报道而已,别说你这条海龙王了,就是尼罗鳄我都见过二十米以上的,不过很快就被人类猎杀了,作孽啊,体型如此巨大的生物无不是天生地养的,就这么交代在这些人的手里,太不值得了。” 这句话我倒是颇为赞同道:“确实,人类无限度的捕杀那些自然界的原住民,这种做法是非常可耻的。” 曹长峰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没有胆量住在大海里,当然只能和那些禽兽争夺陆地上的版块了,这是驭鲸人所不屑的事情。” 正在这时候巴博安急急忙忙跑进来道:“坏了,你们赶紧去看,出怪事了。” 我心里一惊,赶紧走出了船舱,只见远处大约七十米左右的距离,一个人稳稳的站在海面上一动不动,他的衣服很奇怪,是那种白颜色的长袍,脸上带着一个金黄的鬼脸,和我在婆罗洲的丛林里看到那个人一模一样。 我道:“怎么能在这里看到大天士,难道这里有什么巨型的水生物存在吗?还有他站在什么东西上面,太恐怖了。” 曹长峰道:“这不值得大惊小怪的,海上碰到驭鲸人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渐渐的我才发现那个驭鲸人其实是在不断向前移动的,因为我们的船虽然再开动,可是距离始终保持在七十米左右,那个驭鲸人直立在海水中,足下应该存在一条巨大的蟒蛇,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们,白袍在海风中猎猎飘动,不知道他这种行为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五十四章 忽然发现 巴博安死死的盯着那个人,表情异常古怪,浑身的肌肉绷的如钢筋一般,我一拍他的肩膀,巴博安条件反射的回手挡了一下,力道之大将我手弹了回去,噗的一声闷响,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上面,维维则走到她哥哥身边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情的。” 她应该是个语言天才,中文说的非常好了,巴博安则对我道:“对不起邹哥,没有伤到你吧?” 我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你担心他是想来带走维维的,但是我想既然曹长峰有足够的把握带我们出海,应该就不会有大的问题,而且现在小龙也在我身边,没什么好怕的。” 巴博安点点头,我拉着他进了船舱,因为我太了解这个人的脾气了,就怕他会做出过分的举动,过了一会儿维维走了进来道:“这些人有些不对劲。” 我道:“你怎么知道的?” 维维道:“因为刚才你的手在船体上砸出了一个印迹,你自己可能没有注意到,但是你们走了后有一个人在那里观察了很久,还叫来几个人不知道再商量些什么事情,看样子我觉得不是好人。” 我道:“你的力气这么大?” 巴博安道:“你的手这么硬?”两人同时问,谁都没听清,于是巴博安又重新说了一遍,我皱着眉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有几次我确实发现自己的力量好像和正常的人不太相符合,而在这之前我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力量这么大。” 巴博安道:“我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强,当时挡开你的手见你没反应,还比较奇怪,现在维维说起来我确实觉得你有点奇怪。” 我道:“你力量大是很正常的,因为你是铁龙婆和捕鲸士的后代,那么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呢?” 巴博安道:“说不定你也是驭鲸人的后代。” 说完这话,我们都笑了,我道:“说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爹娘是干嘛的,这可是太清楚了,我妈是中学老师、我爸是水文站的观测员,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能生出捕鲸士,除非是基因突变。” 维维道:“不过你的这种能力确实应该引起你自己的重视,我想如果是个普通人,我哥哥刚才那一下你的手就断了。” 我道:“管他呢,反正这总是好事,万一真有人来抢你,巴博安打不过我还能帮忙呢。” 话音刚落,只听咚的一声,货船左右颠簸起来,我们赶紧各自寻找固定物抓牢,接着船体剧烈晃动, 我放在桌子上的包啪的掉落地上,里面带的物品全部掉落出来,让我奇怪的是大士送给我的东西居然不见了,我想了想,好像曹长峰拿过去后就没有还给我。 已经轮不到我们多想了,只见外面的海水忽然涌了起来,一个巨大的青灰色的物体从海水里冒了出来,它的速度并不快,慢悠悠的,看样子看样子像是一个软组织物体,不过体型非常巨大,至少比我们的货船大不少,当这片青灰色的软肉将我们的船完全阻挡后,光线立刻暗了下来。 只听一声怒吼,是小龙的吼叫,我心里一沉,以为毕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玩意,看样子从力量到体型比小龙只大不小,这时候忽然一只眼珠子贴在了我们的船体,吓了我们所有人,因为这东西虽然巨大,但是眼睛与人无异,就像是巨人的眼睛,接着小龙的吼叫声接二连三的传了过来,我顾不得危险,跌跌撞撞的跑到船舷,一看差点没有吓死过去,只见小龙的身体上缠满了一圈青灰色的触角,而此时这东西还在翻翻滚滚的盘在它的身上,虽然小龙身体巨大,用不了多久,只怕就会被这堆触角彻底包围。 真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是什么,不过隐隐能看见显露在船头的那个巨型生物的身体,当下顾不得许多,刚打算到船头使用渔枪,曹长峰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身边,他一把拉住我道:“别乱来,这是深海鱿鱼王,这种生物是非常聪明的,应该是被人为操纵了,用这个东西对付它。”说罢从身上摸出了那个古怪的长刺。 我道:“这玩意能对付这种体型的水生物?” 曹长峰道:“只要是海里的东西,没有不怕这个的,今天就给你开个眼。” 说罢走到船头,用长刺狠狠戳了下去,只见那个巨大的青灰色的物体猛地一抖,翻翻滚滚的又向海里沉了下去,其状简直让人不可思议,我赶紧走到小龙那边,果然它似乎就要下沉继续追击,我大声道:“你待在那里别动,别自己找不痛快。” 小龙仰起头发出了咕咕的响声,没有继续行动了,曹长峰走到我身边道:“怎么样,见识到深海生物的恐怖了吧?” 我道:“驭鲸人连这种个体的生物都能操控,简直太可怕了。” 曹长峰道:“这不算什么,一般驭鲸人就可以控制它了,对于远古大天士这种级别的驭鲸人来说更是不值一提,但是我可以肯定一点,这条鱿鱼王是追踪海龙王身上的气味来到此处,被驭鲸人控制攻击我们,因为有小龙在,否则他可能早就动手了,让人想 不到这片海域居然都有如此巨型的生物存在,看来它们的生物行为已经改变不少了。” 这时巴博安走了过来道:“刚才那个恐怖的生物突然就走了?为什么?” 曹长峰道:“难道不好吗,你希望与它搏斗一番?” 巴博安道:“我肯定不是它的对手,没想到一出海就遇到了这么恐怖的生物,但我还没有来得及害怕,它却又走了。” 我们都笑了,巴博安又道:“对了,那个驭鲸人会不会为了维维而来的?” 曹长峰道:“很难说,其实海面上看到驭鲸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报道也不止一起,但是没有人相信,深海鱿鱼王也是这样,其实很多大型船只的失事都与它们有关,但是直到今天它们都没有引起人们足够的认识。” 我道:“这么可怕的生物,居然会害怕另一个生物身体上的一个部位,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我对深海霸主这种东西简直太好奇了,对了曹哥,将来有机会你能带我去看看它吗?” 曹长峰道:“没有问题,如果我能有这个机会的话一定会带你去的。” 说完这番话我不禁对神秘的海域有了更进一层的认识,但是那种畏惧的感觉反而淡化了些,即使想到自己可能遇到深海鱿鱼王这种生物,也没觉得害怕,甚至比当年看到海龙王的感觉都要好一些。 这次风波来的惊天动地,走的悄无声息,基本相当于只是让我实地看了一眼鱿鱼王而已,它对我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而那个奇怪的驭鲸人一直在我们的船头前面走到傍晚时分,这才忽然没有了影子,吃过晚饭因为比较疲劳我先去睡觉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然一声汽笛将我惊醒,透过月光我隐隐约约看见一艘比我们货船大得多的豪华游轮开了过去,两条船贴的很近。 透过玻璃窗我看到那艘船上不少人都表情慌张的冲着这艘船的船头做着慌张的手势,我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被子走到门口,打开门忽然听到甲板上咚咚直响,我循声望去,月光下船舱狭长的通道尽头我看见一个背影闪到了一个房间里,这一眼让我大吃一惊,因为从背影来看,如果我没有看花眼,那绝对是茉莉花的背影。 茉莉花是死在我怀里的,我亲眼看着她死去,没有道理复活了吧,孟洋事件最后证明只是驭鲸人的一种报复方式而已,那么这个背影是怎么回事呢?我疑心顿起,朝那个房间走了过去,等走到那个房间的门口,只见门头上的门牌刻着“杂货”两个字,我 顿时愣住了,而房间的门此时是虚掩着的,显然人进去的时候太慌张,没有随手把门关上。 我心中惊疑万分,正打算将门打开,只听曹长峰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转过身子道:“曹哥,说了你不信,我刚才好像看到茉莉花了。” 曹长峰面色大变道:“你千万不要乱说话。”说罢上来将我一把拉到旁边道:“航海的规矩你不懂,因为海上面怪事多,你说的这种情况也不是没人见过,但是千万不要说,这不是好兆头。” 航海的人忌讳确实比较多,不过刚才我确实看到了茉莉花的背影清清楚楚,绝对不会有错,不过他这么一说我反而不好再多说什么了,或许如他所言,这真的是个凶兆,而船外的嘈杂声渐渐停息了,那艘船已经和我们擦肩而过,渐渐远离。 巴博安睡眼惺忪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道:“怎么回事,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喊让我们回去呢?” 曹长峰轻描淡写的道:“他们当然不敢过去了,前面是海盗的老巢所在,普通游船哪里敢去那种地方,不过我们不怕。” 我心里微微一动,忽然想到那个海盗将人质丢入海里喂海蟒的说法,心里不禁有些担心,不过身边还有小龙护驾,我心里稍定了些。 不过茉莉花的出现却让我心神大乱,那个奇怪的“杂货房”,难道那里面真的有鬼吗?就算有鬼我也不怕,我绝对不会怕茉莉花的,她是我亏欠最多的人,就算要把我带走,我也没有任何好说的。 经过这个小插曲,我们各自回去睡觉,毕竟没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不过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时候要能睡着那真是太缺心眼了,过了也不知道多久,我又爬了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那个房门前,此时门依然没有关,随着海浪轻微的颠簸,微微颤动着,我的心好像很奇怪的随着这个节奏跳动着,就在我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忽然我听道:“奇怪、真的奇怪。” 声音是茉莉花无疑,我毫不犹豫咣的一声推开门,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坐在堆满杂物的房间里,手里攥着一个东西喃喃自语着,我和她分别的时日不算长,她的身材并没有变化,只是表情变得非常呆滞,呆呆傻傻的,对于我的出现她没有丝毫反应,我却心情激动的上去一把拉起她来道:“茉莉花,原来你没事啊?” 她却像受到了剧烈的惊吓,尖叫一声向后退去,好像根本不认识我,我道:“茉莉花,你别生我气,我知道错了。” 可是她压根就不理我,好像很害怕的向后蜷缩着身子,抵着木板嘎嘎作响,我渐渐发现不对,收起了笑容道:“茉莉花,你不认识我了?” 结果茉莉花没有说话,曹长峰道:“她不是茉莉花,她是茉莉花的妹妹。” 我吃了一惊道:“茉莉花还有妹妹,那么也不应该在你们这里啊?” 曹长峰道:“她本来就是我的人,她的家人怎么会不在我这里呢?” 我不由自主的连退几步,心怦怦狂跳起来道:“她本来是个杀手组织的杀手,这个事情是几年前巨鲸设备还存在时发生的,她是巨鲸设备雇佣来杀我们的杀手,怎么会……” 面对着我的质疑,曹长峰道:“一点没错,巨鲸设备发生的一切事情本来就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 虽然我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腿一软,咚的一声坐到了地上,往事如画片一般在我的脑海里一幕幕的重现,我是如何与王晨飞结识、与孟洋结识,加入巨鲸设备然后开入黄泉眼,最后发现了种种不可思议的真相后回来,然后又发生的这些事情,难道一切都不是我恰巧的介入,而是早就被布置好的一切?巨鲸设备、王晨飞、赵边城、茉莉花甚至曹长峰、诺达他们都不是我凑巧遇到的人和物,而是我命中注定的一部分,可是这一切为什么会围绕我而发生呢,我缓缓抬起头望向曹长峰,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不好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我有气无力的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年我一直生活在某些人的计划里?” 曹长峰道:“为什么这么问,这点重要吗?” 我大声道:“当然重要了,我发现全世界好像就我一个人是傻子,你们全部都知道,我全部都不知道,但是我还和你们这件事情有非常不一般的关系,难道你不觉得这对我不公平吗?” 曹长峰笑了道:“你以为这个世界每一件事情都有其公平性吗,真要是这样还要武器、军队干嘛?” 我点点头道:“我终于明白了,你对我压根就没有安什么好心。” 曹长峰道:“这么说就是冤枉我了,从头至尾我可都是维护你,帮助你的,就算是茉莉花难道她不是几次救了你的性命?” 说到了茉莉花我心里一阵难过,看着那个和她容貌极度相似,却异常褴褛的姑娘,我叹了口气道:“难道你不能把她照顾的好一些吗?” 曹长峰道:“并不是我们不管她 ,而是她非常抵触旁人,你刚才和她也有接触,应该知道我没有瞎说,我能做的只有让她吃得好一点,玩的开心一点,如此而已。” 我道:“按你这么说孟洋之所以会找到你们头上,是因为他早就认识你?” 曹长峰道:“没错,你应该知道巨鲸设备的创始人是靠驭鲸人救得命,所以互相之间一直都有往来,驭鲸人需要巨鲸设备的人脉关系,巨鲸设备需要驭鲸人的海上资源。” 我道:“可是这样没有道理啊,孟星才是巨鲸设备正牌的老大,你们怎么会去对付巨鲸设备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曹长峰道:“任何事情都有其原因,我们帮助巨鲸设备或是对付他当然不是为了寻开心,而是有非常重要的战略原因,现在和你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我道:“你说都没说,怎么就会知道我不相信呢?” 曹长峰道:“既然我把茉莉花的妹妹带在身边,当然就没打算隐瞒你真相,难道你就不能在耐心一点吗?” 听了这句话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曹长峰笑道:“你也不用怀疑我,到了合适的时机,我当然会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你,现在就算你问,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点点头道:“我能理解,不过我请你明白一件事情,如果你们想利用我做任何对自己同胞不利的事情,我死都不会答应的。” 曹长峰哈哈笑道:“小邹,你太多心了,我们驭鲸人从来没有想过迫害你们人类,如果真想对付你们,那么也没有你们五千年的文明史了,当你们还处在黑暗时期,我们就已经掌握了很先进的科学技术,这点我想你应该相信。” 话已至此,再说许多也没有意思了,我想了想道:“那么从现在开始,由我来照顾她。” 曹长峰点点头道:“那随你的便,但是提醒你一句,她不是茉莉花,所以你最好不要抱着一颗感恩的心,那会让你自己非常痛苦的。” 我没有理他,走到了小姑娘的面前道:“我是你姐姐的好朋友,能让我来照顾你吗?” 她浑身发抖的抵着墙壁,对我的示好没有丝毫反应,看来对她的帮助不是一件轻松的任务,不过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弃的,错了一次我不会选择再错第二次。 但是就如曹长峰所说这个小姑娘确实对于陌生人非常排斥,她就是不肯接受我的帮助,而且反应非常激烈,其实我只是想帮她把脸擦洗干净,但是她对我又踢又打,我正急 的满头汗,忽然觉得脖领一紧,被人提了起来咣的摔在地上,也没觉得多疼,躺在地上只见一张满是怒容的面孔出现在我的眼睛里。 第五十五章 成年仪式 是巴博安,估计他是误会我了,我道:“你别动粗,我是好心。” 巴博安哼了一声,没有下一步动作,我站了起来发现维维也站在门外,一脸鄙夷的看着我,我当然知道原因,脸上不由得一红,道:“你们误会了。” 维维哼了一声,转身去了自己屋子,巴博安道:“你不是说茉莉花已经死了吗,你不是说要为她报仇吗?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道:“这事、这事我也说不清,你应该去问曹长峰。” 巴博安道:“我不会再信任你了,你是个卑鄙的骗子,如果你真的喜欢茉莉花就不应该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我被他气的晕头转向道:“我怎么卑鄙了,这件事情我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我也是刚刚发现了茉莉花的妹妹。” 巴博安道:“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她不是茉莉花?” 我道:“她当然不是茉莉花了,茉莉花确实死了,我也希望她是茉莉花,可她绝对不是,而且这个姑娘的精神不太好,我只是想帮她擦干净一些,可她反应你也看到了,不是我要图谋不轨,和我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难道我能做这样的事情?” 巴博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手上的毛巾,终于松了一口气道:“不好意思,我以为……” 我摆摆手道:“别说了,我就是再龌龊也不至于做你想的那种事情,但是茉莉花的妹妹我一定要把她照顾好,这是我的责任。” 巴博安道:“可是她现在这副样子,我们想帮她也要想个法子才行啊。” 我看着疯疯癫癫傻笑着看着手上玩具的小姑娘,心里一阵酸楚道:“如果这次我能太平的回去,那么一定要想办法把她的病治好才是。” 既然得到了巴博安的理解,那么就不会有麻烦了,但是小姑娘还是疯疯傻傻的,不让人碰,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不过让我意外的是第二天一早,维维走到我身边低声道:“对不起,我昨天误会你了。” 我笑笑道:“没必要道歉,任谁看到那种场面都会产生误会的。” 老实说自从茉莉花死亡后,我就再也没有对别的女人有过哪怕一丝感觉,就算是路上的美女也不能让我侧一下眼,对于维维我感觉只是个熟人而已。 到了上午我已经能隐隐看到一座巨大的海岛,而一些不怀好意的小皮艇也绕着我们远远的监视着,但是始终没有靠上来,估计他们看到 了在水里的海龙王,我在甲板上看了一会儿听到曹长峰问道:“小姑娘怎么样了?” 我道:“刚刚睡着了,所以我在这里站会。” 曹长峰点点头道:“就快接近王晨飞他们了,你做好准备,人不是那么好要的。” 我道:“难不成还要打架,不过真要打架我到想试试自己的本事。” 曹长峰道:“怎么了,你觉得自己很厉害吗?” 我道:“或许你比我还清楚我自己吧,谁知道呢。” 曹长峰拍拍我肩膀,并没有说话,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曹哥,曹助仁到底在打算什么呢,他曾经对我们说过要保护驭鲸人,可是听你的意思驭鲸人似乎比我们厉害许多,那么还需要我们保护吗?” 曹长峰道:“当然了,驭鲸人不是超人,既然不是超人,那么他肯定就有天敌,还记得我对你说的勾长空吗?” 我道:“当然有印象了,你让我记清楚这个人吗。” 曹长峰道:“没错,勾长空就是驭鲸人的敌人,他本人是个能力超强的驭鲸人,甚至连远古大天士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这个人并不承认他是驭鲸人,而且他痛恨驭鲸人,直到有一天他被大天士护卫团许多超级战士联手击败,不过这个人只是失去了消息,没人能确定其生死,所以他仍是驭鲸人最大的敌人,铁血团就是他所创立的,我曾经告诉过你铁血团的高层是驭鲸人,就是他。” 我道:“难道曹助仁担心的其实是这个勾长空?” 曹长峰道:“他的威胁不仅仅是驭鲸人,人类也是他要对付的目标,他自认为是神,所以我们都很担心他真的没死,那就麻烦了。” 我道:“原来是一次联合行动,那么我在这里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曹长峰笑道:“你的作用很大啊,可以说是最关键的一点。” 我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没有猜错,从一开始我就是你们整个计划里的一员。” 曹长峰道:“没错,勾长空是人类中的超人,他在未成年的时候就独自从带回了深海霸主的指甲,也就是我用来对付深海鱿鱼王的东西,这对于驭鲸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深海霸主身上任何一个部位的东西都是海洋生物避之不及的,拥有了它的指甲即使最凶猛的大白鲨也会绕着你走,所以地位等级高的驭鲸人都会被授予此物作为奖赏,而勾长空在他还未成年的时候已经独自潜入深海拿了一根回来。”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道:“他居然敢独自一人面对如此凶恶的水生物,就凭这份胆量也是无人能比了。” 曹长峰道:“是啊,可惜他不是我们的朋友,这是最悲哀的事情。” 这时候我发现一些船员居然穿着军服,人手一把自动步枪,站在了船体甲板上,我以为遇到了海盗,要加强戒备,这时卢友山也是一身戎装走到曹长峰的身边道:“准备好了,什么时候行动?” 曹长峰点点头道:“现在就可以了。” 卢友山道:“是。”从腰间取出手枪,忽然对准我道:“不好意思,请不要轻举妄动。” 我顿时就傻眼了,刚才还和曹长峰探讨着事情,没想到一转眼居然就拔枪相向了,真让人想不明白到底存在怎样的变数,更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看到维维和巴博安也在几个士兵枪口的胁迫下走到了甲板上。 我左右看看道:“曹哥,你这个玩笑看的太大了吧?” 曹长峰似笑非笑的望着我道:“我从来不会和人开玩笑。” 我道:“那你这种做法是为什么呢,我不认为有什么道理让你用枪对着我。” 曹长峰道:“当然不能被你看出来,我说了你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这句话可不是骗你。” 我道:“用枪总不是一件好事,难道你不是这么认为吗?” 曹长峰道:“确实是这样,不过我没有办法。” 我刚要说话,一件更让我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王晨飞和赵边城不知道从哪里出来走到我的面前,我张口结舌道:“你、你、你们、这、这到底是……” 曹长峰道:“从下面开始的时间可都是你们的了。” 王晨飞点点头,曹长峰走进了船舱,他这才对我道:“小邹,很感谢你能把我们放在心上,冒着危险出海就我们。” 我平息了一会儿心神才道:“王老师,你们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事情?” 王晨飞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还得从我们一开始的见面说起。” 我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如遭雷霆一击,没想到事情真如我猜想的那样,王晨飞道:“从你看到驭鲸人化石的那一刻起就进入了我们计划中。” 我道:“其实你们上了黄泉眼根本就不是为了去发掘什么巨鲸设备阴谋的?” 王晨飞道:“也不尽然,你知道救孟星父亲的 驭鲸人是谁吗?” 我心里一动道:“难道是勾长空?” 王晨飞道:“你很聪明,虽然没猜对,但是也差不多了,不过勾长空的年纪虽然不小了,但还没有到七八十的高龄,救人者是他的父亲,所以巨鲸设备和驭鲸人两方结下了深厚的友情,还记得我和你说委托巨鲸设备生产生物武器的那个极端组织吗?就是铁血团。”我们上去黄泉眼一是为了粉碎他们的阴谋,二是为了证明一件事情。 我知道那一定是埋藏在我身上的秘密,屏息静气,只见王晨飞想了想,很平静的道:“我们需要证明的事情就是你是否是个合格的捕鲸士。” 我头脑一阵晕眩,差点没站住,虽然我对隐藏在自己身上的秘密做了无数种猜测,可就是没有想到我会是一个驭鲸人,更没想到自己会是个捕鲸士,想到这里,我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之前发生的许多事情,从那个什么“对外合作处”,以及里面所有的犯人,还有赵边城那些“同事、领导”以及曹助仁一开始和我们三个谈的所为“国家安全问题”,等等发生的一切,其实只是为了带出这一个真相,而你们之所以会选择我合作,去黄泉眼完成那些艰苦困难的任务,肯定也是因为这个内情,我终于明白了一些之前始终想不明白的道理,就是他们为什么做所有的事情,都会把我这个看似毫不相关的人拉进来,原来我才是真正的主角。 看着我的样子王晨飞道:“你也不用奇怪,就不说这段时间以来在你身上发生的一些怪相,就从你工作开始说起,为什么你的父亲会在水文站,为什么你会进入水文监测部门工作?还有当初老梁在水底发生的意外,你觉得一个普通人可能推动这么沉重的潜水设备?当时他身上的潜水服近一吨的重量,就算有河水的浮力,也不可能让人随意一把推开,你自己做的事情你却没有丝毫感觉,还有小龙为什么一见到你就如此驯良,而它却对我们警惕性很强呢?当时你说自己恐水,可是在水下遭到变异虎鲸的追杀却能从容逃生,这一切绝不是普通人可以办到的,现在说给你听,是不是觉得自己能力确实比一般人强一点了?” “还有你说的对外合作社确实不属于国家机构,但也不是只为你设置的,那里面的人真的有铁血团的人,我们本来希望有些人可以打入铁血团内,不过很遗憾,这个计划开展的并不成功,诺达甚至似乎有所警觉,他杀了史密斯就是因为如此。” 我道:“可是史密斯为什么要杀维维,而诺达却救了维维呢?” 王 晨飞道:“关于这点我们也是后来听曹长峰说才知道的,史密斯想杀维维是因为他身后的势力希望挑起驭鲸人之间的矛盾,加剧驭鲸人之间的互相残杀,而诺达救了维维是因为他想做铁血团的头领,作为马来西亚驭鲸人中人类的一员,他需要微微家族的力量支持。” 我道:“可是铁血团是专门残杀驭鲸人的,这样的人也能获得维维家族人的支持?” 王晨飞道:“没错,还记得我们进入婆罗洲带走这两个孩子的情景吗?可以说非常轻易就办到了,因为那个酋长本身就暗怀鬼胎,所以他并不希望自己的两个后代在身边,尤其在巴博安还是个捕鲸士的前提下。” 我点点头道:“怪不得诺达还出力和我一起救你们二人,原来是想和我套近乎,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曹长峰为什么要杀了诺达,难道是因为他想做铁血团首领的这个愿望?” 王晨飞道:“这还得从诺达勾引过去杀特情处的那批人说起来,他的本意是想干掉那些不属于铁血团的特情人员,一来剿灭阻碍自己成为铁血团老大最大的绊脚石,也就是诺达实际的雇主:美国特情处,二来好为自己在铁血团内部提升威望,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那些人就是我们安排的,本来想把你抢回来,结果正好半路遇到了诺达想要借刀杀人,我们的人本来打算将计就计,干掉铁血团,但是最后很悲壮的和对方同归于尽了,本来我们还希望你能从他那里获得一些重要情报,因为他对你似乎没有什么戒备,但是之后发现他的行为越来越异常,我们判断他已经发觉了你体内所蕴藏的能量,有了利用你的打算,所以立刻把他给干掉了,这其中还有一个隐藏的原因,那帮所谓的杀手其实都是曹长峰的手下,被诺达一个人给全送了,作为曹长峰心情可想而知了。” 真相大白,我心里越来越惊异,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抱着茉莉花的尸体可以跑得那么快,为什么能在车子的扶手上握出手印来,还有巴博安如此巨大的力量为什么无法伤害我? 原来我本来就不是普通人。 王晨飞道:“你回想一下当时在飞机场的仓库里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我要你搞清楚事实的真相,其实就是存在于你身上的这个真相,我和你的父亲是老相识了,他是驭鲸族的战士,你的母亲是位铁龙婆,这就是你真实的身份,也是你的宿命,我们一切的所为就是为了让你明白自己的一切。” 我没有道理去怀疑他的说法,因为这些实实在在发生在我身上的状况只能说明一个真相:我确 实是一个驭鲸人,思索良久道:“就算我是驭鲸人,也没必要用枪对我吧?” 王晨飞道:“我确实不赞成这样,但是马上要发生的事情却让我不得不这么对你。” 我道:“为什么?” 王晨飞没有说话,看着远方,而赵边城自始至终没有说一个字,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一样,巴博安满面怒气的盯着他身边的士兵,但是黑洞洞的枪管,却让他无可奈何。 不知道前进了多少时间,太阳渐渐变成了夕阳,而我们的船则驶入了一片奇特的海域,那是两座巨大的海岛,之间狭长的海域平静的流淌着,就像内陆的小河那般,船忽然停了,接着下铁锚,不知道他们停在这里为什么,之间巨大的海岛上光秃秃的各耸立着一座巨大的山峰,就像对开的两扇大门,山峰之上盘踞着一群白颜色的不知名的水鸟,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海鸟扑啦啦的越空飞起,全部向北而去,紧跟着一幕让人极度恐惧的事情就发生了,蔚蓝的海面渐渐浮起了四五条巨大的灰扑扑、圆滚滚的身体,本来只是隐约的看到一段,接着灰影越来越长,原来是四条巨大的海蟒浮出了海面。 这四条蛇目测至少有二十米长,和我们再婆罗洲看到的海蟒不相上下,这时我看到海岛一侧凸起的石头上盘腿坐着一个身着白袍,面带金色鬼脸面具的驭鲸人,也就是那天在海面上看到驭鲸人,看来咱们不是巧遇,他的出现其实是给曹长峰带路呢。 四条巨蟒一露出水面,巨大的脑袋就昂了起来,在笛声中有节奏的一伸一缩,似乎是在跳舞一样,接着水面忽然震动了起来,那几条巨蟒攀枝交错的在海水里游动起来,不过只限于一定的区域,并不是到处乱窜,场面看来几恐怖又诡异,而海龙王不知道受了什么制约,此时居然一动不动,以我对它“脾气”的了解,断然不会让这么许多巨型生物在它身边出现,否则就是一个字“打。”看来它也受了驭鲸人的控制,毕竟这里个远古大天士。 王晨飞对巴博安道:“你应该知道自己要做的事了。” 巴博安道:“你们用枪对着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我想太小看了我了,成为驭鲸族的战士是每个驭鲸人最大的荣誉,我绝对不会退缩的。” 王晨飞道:“好,我很欣赏你这句话。”说罢做了个手势,那几个士兵立刻收起了枪。 这时巴博安做了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举动,他走到船头,居然纵身跃入了海水里,接着敏捷的向巨蟒盘踞的海域游去,他的身形却 是比较魁梧,可是和那几条巨蟒相比较,简直犹如婴儿一般,任意一条只要张嘴就能活吞了他,可他似乎毫不畏惧,根本无视那几条将海面搅得如沸腾开水一般的巨蛇,说来也奇怪,那几条巨蛇似乎压根就没有想吃他的意思,很快巴博安就游到了海岛上,那个人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物件,交给了巴博安,他恭敬的对那个远古大天士鞠了一躬,反身游了回来,等上了船王晨飞对他点点头道:“很棒,你现在已经是个合格的捕鲸士了。” 原来这是一种仪式,而且捕鲸士成年的仪式,我注意到巴博安手上拿着一个铜质的小龙,和曹长峰手上的那个一模一样,便问道:“王公,这个东西代表什么呢?” 王晨飞道:“这就代表你是一个捕鲸士了。” 原来曹长峰居然也是一个捕鲸士,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们自己只是个普通的驭鲸人呢? 这时巴博安道:“如果我成了驭鲸族的战士,那么我的妹妹是否就可以接受我的保护,而不需要嫁给自己不喜爱的人呢?” 王晨飞道:“这个规矩我不清楚,但是你可以问问他。” 这时卢友山接腔道:“驭鲸族的规矩你很清楚,铁龙婆必须为本族战士繁衍后代,这不是你用荣誉可以交换的。” 巴博安忽然脸色大变咆哮道:“你们放屁,我的妹妹为什么要嫁给自己不喜爱的人,没有道理。” 卢友山道:“这不是我的规定,你应该知道,好比说你将来也会娶到一个驭鲸族的铁龙婆,整个事情就是这样,一点都不复杂。” 巴博安道:“我妹妹说了,就算她死也不会选择那些残忍的杀手。” 卢友山脸色一变道:“你自己也是这个光荣集体的一员,为什么要如此贬低自己。” 巴博安道:“没有贬低,我们本来就是凶手,没有什么荣誉,那都是骗人的,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那些士兵又把枪举了起来对准巴博安,他更加愤怒了,大声道:“来呀,开枪吧,杀死一个驭鲸族的战士,是你们这种懦夫一辈子的追求,我现在就在你们面前,开枪吧。” 维维这时走到巴博安的身旁淡淡的道:“哥哥,我知道自己的命运,你不用这么激动,毕竟还没有到那一步呢。” 巴博安道:“可是这有什么区别呢,你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维维道:“这是无法避免的,你说了也没有用,既然这样又何必让事 情继续僵化下去呢。” 巴博安道:“如果我连你都保护不了,还有必要去保护别的人吗,这时天大的笑话。” 维维还要说话,我道:“如果我成了驭鲸族的战士,会向你求婚的。” 所有人都被我这句话说的呆住了,我走到他们兄妹两面前道:“我不知道你们对我的看法,但是我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杀人狂,如果维维能接受我,那么我保证让你以后生活的幸福。” 说出了这句话我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茉莉花,心里一阵酸痛,但是生活还得继续,要解决的当然是眼前的问题,万一真让维维遇到了一个狂暴的捕鲸士,那么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因为巴博安本身就是个喜欢走极端的人。 没想到维维没有丝毫犹豫道:“我期待着能够嫁给你。” 我对她兄妹两点点头,忽然觉得自己勇气倍增,因为有了勇气,王晨飞对我道:“你别以为那些海蟒都是驯化的生物,只有面对真正驭鲸族的战士,它们才会网开一面,否则你应该知道后果。” 我坚定的道:“我相信自己的能力。” 说完这句话,没有丝毫犹豫,我纵身跃入了海里,冰凉的海水让我头脑瞬间冷静了下来,只见不远处巨大的海蟒在疯狂的翻腾着,场面非常恐怖,仅仅是和这种生物对望一眼就足够让人肝胆俱裂了,而我必须从它们的身边游一个来回,这种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可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怕也没有用,而且我答应了维维,最重要的一点,海蟒不会攻击真正的驭鲸人,从我表现出的种种能力看来,我绝对是个驭鲸人无疑,这样想我胆子变大了,把心一横游了过去,很快我就感到了被海蟒震动的水面,以及那铺天盖地的阵阵水花,简直能把我压入海底一般。 渐渐的我离那些海蟒越来越近,甚至能感觉到那一阵阵巨大的腥气,和巨蟒那不经意间碰触到我的躯体,那是巨大、坚硬、冰冷的身体,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忽然四条水蟒就像商量好了那般,停止了水里的穿梭,一动不动的正面对着我,巨大的蛇头上黄褐色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我,让我觉得自己的血液似乎也变得和海水一样冰凉,只听身后的王晨飞大声道:“别逞强了,赶紧回来。” 但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四条水蟒在海水里竖起了一截身体,高高的昂了起来,好像眼镜蛇那样,发出巨大的丝丝声,我魂飞魄散,没想到今天居然就这么死了,而那四条蛇毫不犹 豫,身子向下一倾,如箭一般向我激射而来…… 第三卷勾长空之影 第五十六章 勾长空的传说 就在我闭上眼准备等死的时候,只听轰轰巨响,我只觉得自己被海水给抛了起来,接着只觉到身上又滑又腻,似乎飘在了水面上,我睁开眼睛一看,没想到居然趴在一条巨蟒的身上,而其余三条也非常驯良的依偎在我身边,就像宠物一样,这又进一步证实了我和小龙之间并不是什么“父子”关系,它之所以会对我俯首帖耳,就是因为我是一个驭鲸人。 而坐在远处石岛上的大天士也站了起来,向我这里望来来,似乎非常关注,我尝试着拍了拍巨蟒的身体,向前一指,巨蟒游动起来,向那座小岛而去,到了小岛旁,我从巨蟒的身上跳下,正要对那个大天士鞠躬,他一把扶住我的双手,没让我弯下腰去,过了一会儿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他那具金光光闪闪的面具,道:“没什么感觉,怎么了?” 远古大天士点点头,不过他并没有给我一个铜质的证明驭鲸人战士的青铜小龙,只是道:“你可以回去了。” 我总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便道:“大天士,我现在可以算是一个驭鲸族的战士了?” 大天士道:“当然了,你既然通过了海蟒的考验,自然就是驭鲸族的战士了。” 我道:“那么我应该可以得到一个铁龙婆了?” 大天士犹豫了一会儿道:“这是驭鲸族千百年来的规矩,没有人可以改变。” 我道:“既然如此,我要一个铁龙婆,她就在那艘船上。” 大天士看了一眼道:“没问题,这件事情我一定帮你办妥。” 我心里异常矛盾,并不是说他们许诺将维维许配给我,就万事大吉了,没错,能娶到维维确实是每一个男人都希望的事情,她年轻、漂亮、性感,可以说是一个尤物,但是茉莉花呢?她为我付出了性命,我就这么轻易的去娶另外一个女人? 这么想来我心里又矛盾起来,而且想到她的妹妹,我心里又是一阵难过,迟疑了一会儿,大天士道:“怎么,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毕竟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才是最主要的,想到这里我不在犹豫,踏上了巨蟒的身子,向回而去,不多会到了船上,王晨飞道:“大天士对你说了什么没有?” 我道:“什么都没说,就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王晨飞详细的问清楚了,这才道:“你准一下吧,既然你向大天士要了维维,那么很快就 要成婚了。” 我向船舱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可是茉莉花的妹妹又怎么办呢?” 赵边城搂着我的肩膀,走到船舷处道:“兄弟,这点你要搞清楚如果在这件事情上犹豫了,那么维维的后果你也知道,我想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吧,至于茉莉花的妹妹,这不是你多考虑的事情,将来有机会你对她好一些也就是了。” 我道:“可是她在这艘船上,居然脏成这幅模样,曹长峰是怎么对她的?” 赵边城道:“你这又是多操心了,曹长峰怎么对她?至少不会虐待她,这姑娘脑子确实不好,天天都在煤堆里打滚,一天换十套衣服都没用,她脏就是因为这点。” 我道:“你们这些天都在船上待着呢?” 赵边城道:“没错,你走了以后我们就上船了。” 我道:“那你应该给我个电话,省的我担心你们这么长时间。” 赵边城笑道:“我们没危险,而且我们也能确定你也不会有任何危险的,所以就没有急着联系。” 我有些气愤道:“你们几个也太能阴了,居然瞒了我这么久?我以后还能相信你们吗?” 赵边城道:“千万别这么说,我们可一门心思都为了你,就是希望你能成为合格的捕鲸士,你觉得我们轻松吗?我们就是一群为了你才有存在价值的人,没了你,我们活得都没意义了,从这个角度来说,你至少得承认我们吧?”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也觉得他们活得实在太不容易了,尤其是王晨飞,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为了我在外面拼命,想到这里我道:“谢谢你们,如果不是大家我到现在还在做一个小老板呢。” 赵边城道:“说谢没必要,毕竟培养一个驭鲸族的战士,是所有人的责任,我们的付出都是自觉自愿,也不需要你承担任何人情,恰恰相反,如果不是你,也就没有我们,所以既然今天一切真相都大白天下了,我代表王老爷子对你提点小小的要求,就是希望你以后能果敢一点,不要像个女人,该干脆的时候就要干脆,驭鲸族的战士可不是随便当的,你必须全面提升自己的能力。” 我道:“说到这里我还真想咨询一下,虽然之前老是听说驭鲸族的战士有多厉害,不过我们到底是干吗的?在这个特殊的族群里总要有一定的作用吧?” 赵边城道:“那当然了,你们除了保卫驭鲸人,繁衍后代,还有个最重要的使命,就是驯化海里面 所有存在的大型海生物。” 我道:“之前曾经听说过驭鲸人希望通过改变水生物的身体构造,让它们上岸攻击人类,是真的吗?” 赵边城想了一会儿道:“也是真的,也是假的,说假是因为正常的驭鲸人都不会做这种事情,说真是因为确实有一小群的驭鲸人一直希望重新获得人类霸主的地位,并且因为此而付诸努力,这些驭鲸人都是能力很强的战士,他们可以掌控巨型水生物,既然他们能做到这点,咱们当然也必须具备这种能力,否则就会落在下风,这对于我们而言是非常危险的。” 我道:“你指的是勾长空所领导的那个圣战团?” 赵边城道:“没错,他是所有人类的大敌,无论是驭鲸人还是人类都是如此。” 我道:“如果他还活着呢,难道这就是我命中注定要对付的敌人?” 赵边城道:“没错,所有的驭鲸人战士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击败勾长空,并超越他,他虽然有一个卑鄙的人格,但是不可否认他是一个伟大的战士。” 王晨飞走了过来道:“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长时间都在哪嘀嘀咕咕的?” 赵边城道:“没事,就是和他聊聊,看来小邹同志现在心理上还不能接受这整个事件,需要人开导一下。” 王晨飞道:“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不可能立刻平静,给小邹一点时间,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应该做哪些事情。” 我道:“王工,您说我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捕鲸士吗?老实说我可是一个胆子比较小的人,而且还有一点恐水,这应该不是一个合格的驭鲸人该有的状态吧?” 王晨飞道:“对自己要有信心,否则我们说破了天都没有用。” 我转头望着他道:“您对我有信心吗?” 王晨飞道:“没信心我们会为你付出这么巨大的精力吗?别忘了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两个人为了你付出了自己的性命,孟洋本来可以生活的很好,不过为了你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茉莉花更是为了你从小就在冰冷的手枪子弹里长大,你只有好好做才算对的起这些人,相比较而言,我们并没有付出什么?” 我心里一阵黯然道:“是啊,您说的一点都没错。” 王晨飞道:“既然你觉得没错,那么就要对得起那些为了你付出生命的同志,也不要让他们的鲜血白流,你唯一应该做成的就是成为一个合格的捕鲸士,并完成自己的使命。” 我道:“你说的使命,应该就是击败勾长空了?” 王晨飞道:“我一向不赞成使用暴力的,我并不清楚勾长空到底凶残到何种程度,不过我所知道的是他确实杀了不少驭鲸族最顶级的战士、和一位地位异常尊崇的大天士,为什么他会让大部分驭鲸人恐慌,就是因为这点,能杀死这些驭鲸人,不是超人做不到。” 我道:“王工、赵哥,你们两个应该不是驭鲸人吧?” 王晨飞笑道:“我知道你奇怪这件事,不是驭鲸人,却作为你身边最重要的人存在,很不合理是吧?” 我道:“确实。” 王晨飞表情严肃起来,道:“驭鲸人的问题并不只是这个族群自己可以处理的,驭鲸人有很强的个人能力,在这方面人类远远不及,所以人类和驭鲸人之间早就存在各种方式的合作,而我们准确的说并不算是任何一个人类行政团体,我们很早就和驭鲸人同呼吸共命运了,包括曾经的孟洋,我们是驭鲸人最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有一些需要人类出面的事情,他们也会让我们这样的人类来做,毕竟之前你一直是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过早的让你接受这样的事情,从感情上你一定接受不了,所以循序渐进是最好的方式。” 我叹了口气道:“看来驭鲸人下这么大的力气培养我,一定不会是随便做出来的事情,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需要我做些事情吧?” 第五十七章 深海霸主 王晨飞道:“很聪明,你的能力通过这段时间的展现,可能自己心里多少有些感觉了,驭鲸人下功夫培养你的目的很明确,勾长空显然不是一个受他们欢迎的驭鲸人,何况他手下还有一个助纣为虐的圣战团,所以驭鲸人也成立了一个针对圣战团的组织,虽然勾长空已经失踪了十几年,不过未雨绸缪是必须的,见过勾长空的那些捕鲸士本身并不希望和他直面以对,所以驭鲸人就挑选那些有潜力的年轻捕鲸士,加入这个组织。” 我道:“不会是我也有份吧?” 王晨飞道:“没错,还真的是这样。” 我没有声音了,回想着在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细节来看,我的能力确实比一般人强很多,倒不是我自负,也许真的遇到了勾长空,凭我的本事未必就输给他,可是我凭什么要去做这件事情呢? 我知道这种想法只要说出来,一定会遭到无数人的耻笑,毕竟站在河对岸指责别人不敢下水救人,是绝大部分人的通性,我只觉得自己被赋予对付一个如此危险的驭鲸人,是很可怕的事情,只要有一点没有计划好,很可能就是付出生命的代价,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的。 看我的表情有些迟疑,王晨飞道:“怎么,你胆怯了?” 我道:“这绝对不能用如此简单的词语来说明,我不是胆怯,而是觉得难道我的人生就没有选择的可能了,难道从生下来就注定要么做个凶手,要么被人所杀,要么杀人,就这么简单?我真的不甘心。” 王晨飞道:“那么茉莉花呢?她凭什么要为你付出这么多?”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王晨飞似乎看出了我的思想道:“和你说这句话的意思,不是让你有心理负担,只是想让你明白有时候人也不能只为自己活着。” 赵边城笑道:“王工做人思想工作的能力还是没有落下,其实小邹也不用担心太多,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居多,就算勾长空真的没有死,还活着在,咱们一百个人打他一个,打不死也累死他了,其实你换个角度想一下,如果不是心有忌惮,勾长空也不会隐忍了这么多年连面都不敢露,否则只怕早就打出来了。” 我道:“你说的没错,不过必要的准备工作还是要搞清的,对了你们能说一下勾长空到底是个什么人吗?他到底做过什么事情?” 赵边城道:“这个还是要王工说了,因为他见过勾长空。” 我道 :“什么,您见过勾长空?” 王晨飞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复杂,道:“没错,勾长空一家人都和巨鲸设备有关系,既然如此,我当然和他们会有打交道的机会了,勾长空比我要小三十岁,今年也有四十多岁了,驭鲸人的寿命比普通人要长不少,所以他的这个年纪在驭鲸人里能算是个年青人,而且是那种身体条件正好到巅峰状态的年青人,相当于我们二十七八岁的时候,不过他在童年时,就曾经下海独自面对过深海霸主了,并且取得了那个巨无霸的指甲,这在驭鲸族群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刚见到他的时候,勾长空还没有做出什么大事情,不过因为他的能力实在太强了,所以身边有专门的人负责照顾他,当时巨鲸设备的名声也是如日中天,所以他注定不会是一个平凡的驭鲸人,从小衣食无忧,在别人密切的关注下渐渐成长,不过在二十岁之前,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暴虐因子,只是胡闹的比较厉害,后来他的父亲受邀请,参加了驭鲸族一年一度的祭拜海神的活动。” 我道:“您说的海神就是深海霸主了?” 王晨飞道:“没错,其实勾长空的父亲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祭祀活动的,但是因为巨鲸设备,所以他在人类社会是非常有影响力的,而驭鲸人为了利用他这种关系,所以便邀请他参加了,老勾当然知道这对驭鲸人意味着什么,毕竟他骨子里还是一个驭鲸人,遇到了这种驭鲸族最神圣的祭祀活动,他肯定是欣然前往了,而为了给自己的儿子得到一个好彩头,他将勾长空也带了过去。” “当时的勾长空还是比较单纯的,但是他有一个非常要命的性格,属于无法改变的,就是胆子异常大,喜欢不断的挑战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事情越难办,对他越有吸引力,只是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他这种性格会带来的巨大灾难。” 回去后,勾长空一直惦记着祭拜海神这件事情,没过多久他就在众多守护着他的驭鲸人视线里消失了,当时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甚至一度有人猜测他被绑架了,因为有人想要讹诈赎金,不过因为看护他的人中有不少是驭鲸族的战士,所以不可能是有人硬抢的,绝大部分人都怀疑这事情和那些看守他的人有关,所以将这些战士关了起来,审讯他们,这也为以后的事情埋下了隐患,因为捕鲸士的性格是非常暴虐的,恩怨分明,而且我估计在审讯的过程中,另一拨负责审讯的捕鲸士可能使用的手段也比较极端,导致了驭鲸族内部出现了分化。 “出人意料的是就在所有人都在寻找勾 长空的下落时,大西洋突然出了一个大事件,某国一艘巡洋舰莫名沉没,当时国际局势骤然紧张,因为某国怀疑是别国的敌对势力干的,后来在各方的努力斡旋之下,联合国组成了调查组,调查这件事情,在沉船地点,搜寻到了这艘巡洋舰的残骸,经过仔细勘测,发现是受到了某种巨型水生物的攻击。” “其实这种消息对于各国的海军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波塞冬之戟培育出许多超大型海怪,即使现在也有不少是存活于世的,但是这种事情发生在大西洋就不正常了,因为大西洋从来没有投放过这种生物武器,因为人类也知道大西洋深海海域存在的可怕秘密,不过有一点,关于那些神秘海生物人类还是知道它们从来不会轻易冲上海面,袭击人类舰只的,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所以当地海军就请教了驭鲸族的长老,得到的回答是有人激怒了那种水生物。” “当时并没有人能联想到勾长空和这整个事件的联系,直到他拿回了那枚巨大的指甲,驭鲸族人才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既吃惊,又觉得欣喜,因为那种深海巨兽是驭鲸族从来不曾战胜过的海洋生物,勾长空的行为证明了它们并不是不可战胜的,所以大天士经过商议,放出了那些囚禁的捕鲸士,并给予了勾长空最大的荣誉。” “之后事态很快失控,因为老勾死了,据说是死于心力交瘁,而那些被关闭审讯的捕鲸士极力撺掇勾长空反叛大族群,因为他们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甚至连老勾的死都被他们拿来蛊惑勾长空,说是因为之前无休止的调查,让老勾潜藏着的毛病迸发要了命,勾长空当时年纪并不大,而且那些驭鲸人里还有不少是他的亲人,任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不好选择,所以勾长空就犹豫了,而且他专门为这件事情问过我。” 我道:“什么,他还咨询过您这件事情?” 王晨飞道:“没错,那个时候我和巨鲸设备之间的关系明面上还是不错的,而勾长空作为我的后辈,和我之间当然更不会有任何龌龉了,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有这么强的能力,所以对这件事情也没有认真重视,总觉得是年轻人没事干说着玩的,也没下功夫,就随便劝了他几句,让他一定要好好做人。” “没想到事情随后就发生了变化,大天士不知道从何种渠道得知了勾长空想报复驭鲸人这件事情的消息,立刻派遣捕鲸士抓捕勾长空,这下整个事态瞬间失控,捕鲸士被杀了好几个,下命令的那个大天士也被勾长空亲手所杀,而他随后便带着那些驭鲸人成立了最早期 的圣战团。” 我想了一会儿道:“我怎么觉着这件事情勾长空也不是全错?” 王晨飞道:“他当然不是全错的那一方,但是勾长空错在一件事情上,驭鲸人从诞生之日起,就是个非常团结的种族,他这么做等于是违反了驭鲸族最古老也是最神圣的约定,这么一来他肯定会遭到驭鲸人的反对了。” 我道:“看来他并不聪明,很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王晨飞道:“不管他和别的驭鲸人的矛盾是因为如何而起,杀人首先就错了,至于说别的驭鲸人再组成另外一帮势力去对付圣战团,我觉得也不对,但是我管不了这些事情。” 赵边城道:“王工,咱们在这悲天悯人也没有任何意义,咱们还是身处这漩涡之外才是正道。” 王晨飞转过身子拍拍我的肩膀道:“小邹,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以一颗宽容的心对人,就像你对小龙,我想你对一头畜生都有如此爱心,让你去对付圣战团的人是不是太困难了一些。” 我道:“反正杀人我肯定是不会做的,并不是别人有罪,我们就有权利去剥夺他的生命,不过既然我已经成了一个驭鲸人,那以后我肯定会尊重自己的这个身份。” 王晨飞和赵边城赞许的点点头,王晨飞道:“你能这样去想,就已经很清楚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我觉得为你的付出没有白费。” 第五十八章 婚礼风波 我道:“你们为我付出了这么巨大的精力,如果我在一味的退缩,不敢承担,还能算是人吗?” 赵边城道:“说的太对了,而且有一点你必须承认,你体内所蕴藏的能量确实很惊人,我想这一点你自己应该有所察觉了吧?” 我道:“都是从一些细节上感觉出来的,许多细节汇集在一起,我就想通这一切了。” 王晨飞道:“真相就是真相,回避不是聪明人的做法,你有能力,就要有担当的勇气,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道:“知道了,您二位放心吧,是我的事情,绝不会推给别人做的。” 王晨飞点点头道:“准备一下吧,今天可是你小子大喜的日子。” 我这才想起来下海之前一时头脑发热,说要娶了维维,不过看样子她也没有反对,我心里多少有些矛盾,道:“我们还在船上呢,就在这种地方成婚?” 王晨飞道:“当然就在这里了,思想不要太封建,再说摆酒席回去一样可以的,也不碍着你什么?” 我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总得和爸妈说一声吧?” 王晨飞道:“驭鲸人的规矩你知道,铁龙婆是没有选择权的,同理驭鲸族的战士也没有选择权,你爹娘对这件事情无权过问。” 我道:“这样的爹妈可太难做了,驭鲸人的规矩也太不近人情了。” 王晨飞叹了口气没有说话,随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梳洗了一下,换了身干净衣服,透过房间的门口,我看到那个大天士站在巨蟒的身上缓缓靠近小船,然后上了船,接着曹长峰走出船舱,去到他身边,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当时我没有多想,坐在屋里想着结过婚后“如何谈恋爱的问题”正在稀里糊涂的乱想,忽然巴博安满脸怒色的站在我的门口,我心里咯噔一下,条件反射的以为他是反对我和维维结合的,不过也没有道理,为什么当时他不反对我呢? 想到这里我站了起来道:“怎么了?” 巴博安道:“你为什么要放弃我的妹妹?” 我一愣道:“什么,我放弃维维?你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巴博安道:“你还想装糊涂,大天士刚才都说了,要维维和他走,以为他已经替维维安排好了一切,一定是你见到茉莉花以后又反悔了,既然这样,一开始你为什么又要出头装作好汉呢?” 我当时就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 “我没有装啊,到现在为止,我一切的准备都是为了和维维成婚的,大天士的这种行为,我压根就不知道。”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了一点,那就是在小岛上当我要回去的时候,曾对大天士说要和船上的一个人结婚,他显然误会成了我要和茉莉花的妹妹,看来他知道不少关于我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出了船舱到了甲板,只见大天士的面具已经取了下来,曹长峰拿在手上,只见他白白净净的面庞,看来像极了一个知识分子,此时表情平和的站在船舷旁,曹长峰则一言不发,而维维则满脸怒容的站在另一边,我道:“你误会了,我就是说要和她成婚。” 说罢特意指了维维一下,大天士脸上毫无表情的盯着我,虽然眼光并不犀利,但是也让我非常不自在,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的道:“你以为选择铁龙婆这件事情上,可以这么随意?千万不要以为这是人类的谈恋爱,铁龙婆和战士的结合,是驭鲸族最神圣的事情,因为这关系到驭鲸族最优秀基因的延续,难道你不明白吗?” 我道:“明白,所以我选择了维维。” 他有些奇怪的又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一遍道:“我让你明白的是这件事情的神圣性,而不是让你出尔反尔,想怎样就怎样。” 他的话说的异常冰冷,好像和我有仇一样,我怒火腾的就冲了上来,道:“是你理会错误,这错不在我。” 曹长峰干咳了一声道:“小邹,这件事情孰对孰错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你是晚辈,怎么能和大天士起争执呢?” 我道:“无论是谁,都没有权利将自己的道理强加给人,而且我确实选择维维做自己的妻子,你们是知道的,难道就这么出尔反尔。” 大天士冷冷的道:“谁知道你要求娶维维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曹长峰居然不说话了,我道:“曹哥,你可别开玩笑,我说的话你是知道的,再说就算你为难,不敢说,还有王工和赵哥呢。” 说吧我转身就要去找他们两个出来,曹长峰居然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摇头道:“兄弟,不是我为难你,你别在把他们两个拖进来了?” 看样子他非常忌惮大天士,可无论如何人说话不能昧着良心,我正要指责他,大天士却道:“茉莉花一直跟着你这么久了,你说不想娶她,而去选择别的女人,难道之前你对她的感情都是假的?” 我道:“那个小姑娘是茉莉花的妹妹,不是茉莉花。 ” 大天士眉头微皱了起来,他看了曹长峰一样道:“谁这样告诉你的?” 我道:“我是听曹哥说的。” 大天士表情立刻严峻起来道:“我不是让你们说实话吗?为什么要骗他?” 我疑心顿起望向曹长峰,只见他表情变得有些尴尬道:“这、这、这……”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这种反应,让我更加疑心,道:“曹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么大的事情?” 曹长峰看了大天士一眼,似乎这句话非常难说出口,大天士似乎明白了,道:“难道你们真的是在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曹长峰道:“我们也是怕他接受不了,所以……” 大天士道:“不管你们的道理是什么,我希望你们立刻将真相告诉他,这是我的要求。” 曹长峰看来丝毫不敢违拗大天士的要求,便对我道:“小邹,你要有心理准备,茉莉花的妹妹,其实就是茉莉花本人。”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我心里还是重重的咯噔了一下,不过没有失态,平静了一会儿心绪,道:“那么你们一开始为什么要瞒着我?” 曹长峰道:“并不是我想瞒着你,茉莉花一开始受伤太重,失血过多,头部供血不足,治愈后就有些疯疯癫癫的,我们怕你心里接受不了,对你成年仪式造成影响,所以就瞒了你。” 我非常愤怒的道:“你们还算是人吗?茉莉花是为了替我挡枪子才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你们居然还瞒着我这件事情,我知道你们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曹长峰表情一时有些尴尬,而王晨飞二人也重新走了出来,见我这副样子,赵边城道:“小邹,你也别想歪了,曹哥确实是为你着想,这件事情他也和我们商量过,大家都是这个意思,打算等你的成年仪式结束后在告诉你真像。” 大天士声音低缓的道:“我的意思是不瞒着你这些,但是他们并没有照办,所以我当然没想到你要和维维成婚,错不在你,我可以改变一次自己的决定。” 这下我反而犹豫了,毕竟一开始不知道茉莉花还活着在,可现在知道了,尤其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我如果抛弃了她,那我还算是个人吗,与畜牲无异啊,正当我要说出自己的打算,可是当我看到站在前边不远的维维,如果我选择了茉莉花,毫无疑问,那她很有可能就进入了一个火坑里,想到这里我头开始一阵阵 晕眩起来。 几个人等了一会儿,大天士道:“怎么了,难道很难抉择吗?” 我道:“如果我选择了茉莉花……” 大天士道:“那么维维就将和我走,会许配给他们族里的一位高贵的捕鲸士。” 我也没经大脑考虑,脱口而出道:“那么她一生的幸福可就被毁了?” 大天士脸色微变,不过语调并没有多少变化,仍是淡淡的道:“任何一个铁龙婆嫁给驭鲸族的战士这对于她本人,对于她整个家族都是无尽的荣耀,我的妻子也是个铁龙婆,我不觉得她有任何不幸福之处。” 第五十九章 铁龙婆 我道:“这是不尽然的事情,曹哥的母亲曾经就是一个铁龙婆,她的胳膊就是被自己的丈夫给硬生生扯断的,如果维维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那谁来为她负责。” 大天士道:“没人可为这种事情负责任,就算是人类社会,恋爱自由,也有遭遇家庭暴力的,这种情况不是仅仅出现在驭鲸人的族群中,你不能以偏概全。” 我道:“你们这种做法是错误的,没人希望自己嫁给一个陌生人,不能以未知的幸福作为解释的道理。” 大天士眼神忽然凶光毕露道:“这恐怕不是你能左右的。” 我毫不退让道:“维维的婚姻,你们无权做主,我不管你是谁。” 这时巴博安也站到我身边道:“我是她的哥哥,我也不会同意你这种做法。” 大天士道:“你们这是公然与我作对了?驭鲸人从古沿袭至今的法则,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它。” 我道:“别人的事情我管不了,但是维维不能由你们草率做主。” 大天士道:“作为一个驭鲸人,你知道我和你身份之间的差距吗?” 我正要说话,曹长峰道:“小邹,这种事情不是有谁说了算的,如果你确实觉得没道理,逼大天士也没有用,理智一点,说道理总是要给人时间的。” 我道:“曹哥,按理说这里面的人没人可以比你更清楚这种结合的危害性,首先你就应该反对这件事情。” 曹长峰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没错,我确实觉得这个规矩不合乎人伦,但这也是规矩,任何一个想要对抗它的个人,都会碰得头破血流。” 大天士冷笑一声道:“还是上了年纪的人有见识,这句话说的不错,违反这个法规的人并不是和我作对,而是和整个驭鲸族群为敌,就算今天维维不和我走,对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损失,不过以后会发生怎样的结果,那就难说得很了。” 巴博安道:“能发生什么,只要我还活着在,就不需任何人欺负我的妹妹。” 我注意到维维的眼眶有些红了,这是这个冷美人第一次有了比较明显的心理活动,我也是脑子一热道:“没错,维维是我带出来的,我不允许有人伤害她,我知道你们有很多厉害的战士,但是如果你们持强凌弱,失败的只会是你们。” 大天士道:“邹凯男,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之前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如果你愿意娶维维,那么我愿意为 你的决定做一次改变,你可以打听一下,我做出的决定可曾有过更改?如果你不愿意,那么这件事情与你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可你非要搅和在里面,你懂不懂什么叫上下有分?” 曹长峰也道:“邹兄弟,大天士说的没错,他的决定是从来不会更改的,如今为你做了一次让步,可以说是驭鲸人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你愿意娶维维,完全可以,不过如果你不愿意娶维维,却又不允许她另嫁旁人,这、这确实说不过去。” 我道:“我并不是阻止维维嫁人,我只是不希望她嫁给自己不爱的人。” 大天士道:“你这是无理取闹,纯粹的找麻烦而已。” 曹长峰不等我说话,赶紧将我拖到一边小声道:“我看要不然这样,你先娶了维维,反正茉莉花已经疯了,你娶她做老婆也不现实,只要把她照顾好也就对得起她了,这样一举两得,哪方面都能交代过去,否则真撕破了脸皮,大家都有麻烦。” 我想都没想正要回绝他,维维这时候说话了,她道:“邹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其实我也很喜欢你,如果不嫌弃你就娶了我吧。” 听她亲口说出这句话,我心里一阵茫然,刚要答应,忽然听到疯疯癫癫的茉莉花坐在门口对着玩具自言自语,心里一酸道:“茉莉花怎么办呢?” 巴博安道:“我娶她,从一开始我就爱上了她,可是我知道她爱你,但是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希望能够照顾她一辈子。” 我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没掉出来,巴博安以为我不相信他道:“你相信我会对她好的,无论她将来变成什么样子,我不是为了自己妹妹,也不是为了你,而是我真的爱上了茉莉花。” 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失态,走到巴博安的面前道:“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如此,她已经为我付出了一次巨大的代价,我不希望她再受一次伤害,如果将来你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 巴博安道:“用一句你们中国话来说:天打五雷轰。” 我心里一块最大的石头落了地,虽然我压根就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也颇为欣慰,因为我知道巴博安是一个非常单纯的人,他既然说自己喜欢茉莉花,那就不会是假装的,况且之前我也能看出些端倪,这件事情能以这种方式收场,用一句成语形容就是皆大欢喜。 这样想来,我道:“如果你确实自己想明白了,我支持你,不过最好如你所言,茉莉花是为了我变成这样的,如果你再 伤害了她,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到时候肯定是翻脸的事情。” 巴博安道:“请你放心,我爱茉莉花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喜欢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心里的女神,当然对于维维,你也不能亏负她,否则我也不会饶了你。” 我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接着费了好大劲让他明白了这句话的道理,巴博安满意的点点头道:“这样最好了。” 之后我们两人互相祝福了一番,大天士还是毫无表情的看着我们,等我们说完了,他才道:“这件事情我算是违反了驭鲸人很多的规矩,也就是因为你们二人,我网开一面。” 我道:“感谢您,我相信在您手中组成的这两段婚姻一定是非常美满的。” 大天士阴阴的笑了一声道:“对于这点,我毫不关心,不过我需要你们去做一件事情。” 我和巴博安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他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大天士道:“你们没必要迟疑,这可不是对你们的请求,而是对你们的要求,你们大概还不知道这个规矩,老曹,你给他们两个说说。” 曹长峰道:“这个规矩从来没有和你们说过,因为只有作为驭鲸族的战士,你才会知道有这样一个规矩存在,其实也不复杂,就是当你们通过了成人仪式,做为正式的捕鲸士后,必须完成一个任务,如果不能完成,或是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死亡或失踪了,都不能成为驭鲸族的战士。” 我道:“这么说我们现在还不能算是驭鲸族的战士?” 曹长峰道:“准确的说现在确实不能算。” 我道:“那么这是个什么任务呢,总不会是让我们杀人吧?” 曹长峰道:“不管是什么类型的任务,只要你接受了就必须去完成,否则你就不是捕鲸士。” 我道:“即使捕鲸士是个巨大的荣耀,但那也得是我不违背良心的前提下,否则就算不做这个战士,我也不会答应出卖自己的灵魂。” 大天士冷笑了一声道:“人真的是不知好歹,我越让步你就步步紧逼,丝毫不知道见好就收,可见有多么贪心,我可不是要挟你,维维已经到了许配的年纪,如果你不是捕鲸士,应该知道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结果?” 我道:“您不会是拿这点来要挟我吧?” 大天士道:“我从来不要挟任何人,你心里应该清楚我只是按规矩办事 情。” 我道:“那好,请说您的任务吧,只要不违背良心,我一定照办。” 大天士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道:“未必违背良心,但是肯定要杀人。” 第六十章 杀戮任务 我心里一抖道:“杀人?你看我像是能杀人的样子吗?” 大天士道:“你看到的这个人,是勾长空最得力的手下,不知道为勾长空做了多少残害驭鲸人的事情,而且他也和海盗勾结,就算是普通人也有不少死在他的手上,难道杀这样的人有罪吗?” 我道:“就算他是有罪,可轮不到我去惩罚他?” 大天士道:“你以为驭鲸族的战士是干嘛的?惩罚罪恶之人,就是维护正义的唯一方式,如果你连这种人杀了都觉得有负罪感,那么你肯定会成为驭鲸族的罪人,驭鲸人没有一个会怜悯罪人。” 我还要说,曹长峰道:“行了小邹,这里不是讨价还价的地方,你不可能把普通人的标准,用在驭鲸人的身上,今天这件事情说穿了其实很简单,要么你按规矩,把那个无恶不作的人给杀掉,然后和你的爱人过日子,要么你就做一个被同族人鄙视,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所爱人的窝囊废。” 这句话刺激了我,不过杀人可不是说做就能做出来的事情,我还是犹豫了,巴博安一把拽过照片道:“这件事情我接手了。” 大天士道:“不行,这是你们两的任务,不可能有你一个人去做,邹凯男必须答应。” 巴博安对我道:“答应下来啊,这不算事情,只要答应了总是能想出办法的。” 我当然明白巴博安的意思了,他是让我答应大天士的要求,然后事情由他去做,不需要我动手,只要能把场面上给应付下来,把维维娶回家里,就可以了。 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违心的点点头,大天士道:“事情一旦应承下来,就必须要完成,除非你们死亡或是逃到无影无踪,否则你们都会接受最严厉的惩罚。” 说罢在没有和我们多说一句,转身跳下了船,站在巨蟒的背身急速向深海而去。 我接过照片,只见照片中的人三十多岁的年纪,长的白白胖胖,不像多强悍的坏人,这时维维走到我身边,轻声道:“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我脸一红,心里有些发慌道:“你不要怪我乘人之危,我就很满足了,刚才真的是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 维维打断我的话道:“不用说这些了,我真的很感激你,等你回来。”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终于不再是冷冷的表情,甚至有了一些羞涩的样子,我心里却是五味杂陈道:“好好过日子吧。” 说完这句话,我又向坐在船舱门口疯疯癫癫、自言自语说话的茉莉花望去,心里不禁有些黯然,走了过去,蹲在她的面前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茉莉花怀里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布娃娃,对着我嘿嘿的傻笑着,我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正要走开,忽然听她道:“邹凯男,邹凯男。” 我心里一喜忙转过身子,却见她是对着手里的布娃娃喃喃自语,没想到疯了的人居然还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我心里更加难受,眼眶一红道:“没想到你心里还惦记着我,可是我就在你面前,你却不认识我了。” 茉莉花只是傻笑着,紧紧抱着手里的布娃娃,不停的摇晃着,我心里愈发难受,这时赵边城走过来把我拖到一边道:“你心里也别难过了,说句不好听的话,茉莉花现在已经是巴博安的妻子了,你就是要关心她,也得注意点方式。” 我强忍着没让眼泪掉出来道:“可是她以这种状态嫁给巴博安,你觉得他们两会幸福吗?” 赵边城道:“茉莉花自从进入这个计划后,这辈子注定她不会有任何幸福,她的一切都是围绕你而展开的,现在疯了,我觉得对她而言甚至还是一件好事情,如果巴博安真的能好好待她,应该比不疯的时候要活的更好,没有一个人能占尽所有好事情,有得必有失,你说呢?” 我叹了口气道:“你这句话虽然让我觉得有些残忍,但确实是这样,我不值得任何一个人对我付出这么多,这是对她的不公平。” 赵边城道:“所以我劝你也不要想太多,安心把自己的任务做好,然后和维维成婚,当你成为了捕鲸士,一切就会变的正常起来。” 我道:“老实说我一点都不想当这个所谓的战士?” 赵边城道:“这不是你想不想,我们每个人都有不想做的事情,比方说我,凭什么要为了你的成长去担惊受怕,受如此多的危险,难道这对我就公平了?人有时候活着也不是全为了自己,付出也是一种生活的态度。” 应该说赵边城的这句话彻底打动了我,虽然我并不想杀人,但是如果有的人确实罪无可恕,那么也许我也能够将惩罚他,作为自己的一个道德标准,其实任何人都有权利惩罚罪犯,当然必须付出的代价就是:当你惩罚完了罪犯之后,其实你也变成了一个罪犯,只是当时我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既然准备好了要做这件事情,我不再犹豫,和巴博安开始收拾一切需要的东西,小 船也开始返航,而这时小龙也忽然有了精神,之前估计它受到了大天士的控制,所以反应变得很迟钝。 当小船行驶到遇到鱿鱼王的海域,我望着墨绿的海水,此时心里对这些莫名出现的巨型海洋生物,已经没有多少恐惧感了,居然有些盼望它会再度出现,我想证明,或者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不过这次却没有再出现任何意外情况,我们一路平安的返航了。之后我坐在小龙身上他们换乘了一艘小邮轮,大家又回到了海滨浴场,这次再回来我恍若一场大梦。 王晨飞笑道:“那时候我带你去婆罗洲寻找驭鲸人,这次回来后你自己已经是一个驭鲸人了,人的命运有时候真的很奇怪。” 王晨飞不说这事我还没有想起这茬来,当下便问道:“王工,既然您知道我是一个驭鲸人,为什么还要去婆罗洲呢?” 王晨飞道:“这个问题很好理解,因为需要巴博安过来,他的身份你也知道了。” 我道:“难道我们世界上的驭鲸人都被我们管着?他是马来西亚那边的驭鲸人,为什么他的成年仪式要由咱们国家的驭鲸人来负责呢?” 王晨飞道:“你理解有误,因为让他过来是很多人协商的结果,并不是我们脑子发热,或是做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不过大天士是没有国界的,你看到的那个大天士确实是中国人种,但大天士也有别的国家的人种,就像捕鲸士,每个国家都有,不过统一归大天士调配,管理。” 我道:“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一个无国界的战士了?” 曹长峰道:“你要是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别人或许没有国界,但是你必须有。” 我道:“什么意思呢?” 曹长峰道:“说的简单点就是你的身份现在还没有透露出去,大天士议会院其实并不知道你的存在。” 我道:“还有这样的事情,你们为什么要隐瞒我的事实?” 曹长峰道:“不光是你,巴博安也是这样,不过这件事情说起来就比较复杂了。”说到这里他想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毕竟驭鲸人是一个能力非常强的种族,但是关于大天士议会院却有一个很不好的方面,因为他的发起者并不是中国人,所以现在议会院里真正掌握实权的并不是中国人。” 第六十一章 下等人 我道:“那么这和隐瞒我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曹长峰道:“你别急,这件事情不能说的太草率,否则容易让你产生误会,我们隐瞒你的身份是因为作为中国方面的驭鲸族,必须给自己留点本钱,把手上所有的资源都交出去,给别的人使用,这不是聪明人的选择。” 我道:“之前听说驭鲸族是个非常团结的种族,难道他们之间还计较这种事情?” 曹长峰道:“团结的现象只会出现在权利相等的社会里,因为有制衡,所以反而有利于太平局面的出现,不过如果出现了一方独大的局面,就是神仙也不可能做到毫无保留的为他人做想,我们付出这么巨大的代价培养你为了什么?这个道理应该很简单就能想通。” 我恍然大悟,笑道:“没想到驭鲸人也不能免俗,和人一样要玩这种心眼。” 曹长峰道:“这是很正确的选择,也是聪明人的选择,如果世界上所有的国家都一样强大,那么和平盛世才有可能出现,否则肯定会有人拿自己当别人爸爸做事情的。” 他说完这句话,我们都是哈哈大笑,赵边城道:“一点没错,所以说小邹,你需要学的还很多,我们希望你将来能够成为一个出色的驭鲸人头领。” 我吓的双手直摇道:“你们别开玩笑了,让我做头领,那我非往沟里面带你们不可。” 曹长峰道:“别有心理负担,他不过是和你开玩笑,驭鲸族的头领可不是那么好当的,目前你最重要的就是需要成为一个合格捕鲸士,如此而已。” 这样听来,我心里稍微平复了一点,不过眼前的事情还是非常艰巨的,那就是我们需要刺杀的那个人,经过曹长峰介绍我知道这个人名字叫:叶天星,和勾长空从小一起长大,是他最铁的死党,后来勾长空创立了圣战团,叶天星也是元老之一,并且为虎作伥,在勾长空的指示下犯下了累累血案,其中84年屠杀一个驭鲸族部落,导致部落内二十七人丧生,其中有四名捕鲸士,两名铁龙婆,这个骇人听闻的凶杀大案,就是叶天星直接操纵下发生的,他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冷血杀手,不过自从勾长空失踪后,叶天星也随即销声匿迹了,不过这两年被人发现了他的所在,大天士得到了这个消息,后面的事情自然也不用说了,他必须死,否则无法对那些死亡的驭鲸族人交代。 巴博安道:“这么邪恶的人确实该死,如果让我碰到他,肯定不会心慈手软。” 曹长峰道:“你可别小 看这个人,他的能力虽然没有勾长空这么强,但也不是一般捕鲸士可以相比的,你们只是刚刚经历过成年仪式,就算身体里蕴藏有惊人的潜能,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全部激发出来,所以做这件事情大家一定要小心,我会跟着你们的。” 我道:“曹哥,其实你也是个驭鲸族的战士吧?” 曹长峰一愣道:“你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个呢?” 我道:“因为我看到你有一个代表捕鲸士身份的青铜小龙。” 曹长峰道:“原来是这样,没错,只要是捕鲸士都会有这样一个物件,证明自己的身份。” 我道:“可是大天士并没有给我啊,为什么呢?” 曹长峰道:“道理很简单,因为现在还不能确定你就是驭鲸族的战士,你还没有通过考验。” 我道:“可是巴博安也同样没有接受考验,他却拿到那枚青铜小龙了?” 曹长峰道:“谁说他没有通过考验,那个蛇阵就是他的考验,应该说完成的还是很不错的。” 我道:“我也通过蛇阵了,而且我应该比他做的还要好一些,这可是你们都看在眼里的。” 曹长峰道:“蛇阵这块你做的确实比他要好,不过叶天星这个任务你还没有完成呢?” 我道:“什么,你们还另外给我加了一个任务,那么巴博安其实是不需要做这件事情的?” 曹长峰道:“一点没错,这个任务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这下你明白了吧?” 我看了巴博安一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巴博安却拍了我肩膀一下道:“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肯定会帮你的,如果你下不了手,就由我来。” 曹长峰从包里拿出一把手枪,插在腰后面道:“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不就是怕你关键时刻掉链子吗,放心吧,一切由我帮你兜着。” 这时我感觉才平静一些,也没有时间多逗留,立刻就准备走,我把维维和茉莉花都托付给了王、赵二人,小龙也只有他们暂时接管了,随后便踏上了“征途”,车子和经费早就准备好了,之后我才知道驭鲸族是这个地球上最富有的种族,他们除了拥有许多大公司的股权,还有许多人类根本无法掌控的秘密宝藏,其实驭鲸人和人类的合作早就秘密展开很多年了,只是很多人不知道而已。 路上我拿着叶天星的照片仔细看着,只见图片里那个中年人面相并无多少凶恶之处,他的笑容甚至比较 友善,看不出来杀人凶手的感觉。 我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光看样子谁能想到他会如此狠毒,没有人性。” 曹长峰道:“你忘了咱们的老祖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不可貌相吗,如果将来有机会让你见到大天士议会院最高领袖,你就知道造物主究竟有多神经了。” 我道:“难道他也很有特点?” 曹长峰笑道:“岂止很有特点,简直就是鬼斧神工,其实我们不应该在背后说自己领袖的坏话,不过我第一次见到他,真的被吓了一跳。” 我好奇心起道:“能形容一下他的长相嘛?” 曹长峰道:“还是不说了,如果将来有机会你一定会见到的。” 叶天星住在青岛,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他的身份,因为那里曾经是北洋水师的基地,浩瀚的威海。 不过浙江距离山东确实不近,我们开着最新款沃尔沃越野车,披星戴月的行驶了好几天,总算是跨入山东界内,到了青岛车子已是风尘仆仆,一路上我心情都比较好,不过真的到了威海我情绪忽然紧张起来,毕竟来这里的目的是要杀人的,而我并不想杀人。 巴博安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暗地里对我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帮你来做。” 我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心里也很矛盾,这是个罪大恶极的凶徒,总应该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巴博安没说什么,拍拍我的肩膀下了车,不过这次我们并没有住宾馆,车子停在了一个小区里,有一个年青人接应我们,他对我们的态度非常恭敬,就像个下人一样,后来曹长峰说了我才知道,他是驭鲸人最底层的一种,也就是驭鲸人中的孤儿,对此我也非常吃惊,本来我以为驭鲸人已经统治了大海,不过看来对于自然界的爆发,任何生命都无法与之相抗衡,驭鲸人的孤儿数量比较庞大,因为海里死的驭鲸人非常多,数字惊人,不过这是驭鲸人最机密的事情,一般人不可能得到确切的数值。 死于海里的驭鲸人,至少都是战士,身份还是比较尊崇的,不过一旦他们的后代成为孤儿,则会被统一收养,就像社会上的福利院,而这些基因其实非常优秀的孩子,就这么被耽误了,之后等他们碌碌无为的长大成人,会被整个族群看不起,会被安排做一些非常低级的工作,比方说在各地接待有任务的驭鲸人,或是完成一些驭鲸人和人类的生意项目,在驭鲸人这个族群里,即使你做生意,获取了大量的财富,仍旧会被别 人看不起,被视为下等人,更不用说这种专门伺候人的驭鲸人了。 第六十二章 最后一个疑问 不过因为他特别谦恭的表情,还是让我心生怜悯,毕竟还是个不大的孩子,像他这个年龄,其实还没有到脱离家人的程度,而现在他却管理着驭鲸人在青岛购置的几栋房产,虽然户主是他,在外人眼中他是一个值得羡慕,拥有几套房子的半大孩子,其实他只是每个月领取非常微薄的薪水,勉强够维持生计的打工仔,只是这个打工仔不能辞职,不能对“老板”用任何形势进行抗议,一旦有此苗头,那么他很快就会莫名其妙的消失。 这个孩子姓李,叫李有为,从目前来看,根本就看不出他有为在哪里,这只是一个卑微的生命,同样,他以一种可怜的状态存活在这个世界上,脸上有的是与他这个年纪不相匹配的谦恭,甚至可怜,相比较同命运的普通人,他的遭遇更加悲惨。 我这个人就是心软,看到这样可怜的孩子,对他尽量做到最大程度的尊重,不过曹长峰就不是这样了,他经常呵斥这个小孩,并且让他擦鞋子,甚至帮他捶腿,终于有一天我看不下去了,在曹长峰又很不客气的训斥他的时候,我尽量让自己口气平稳的道:“曹哥,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至于要发这么大脾气吗?” 曹长峰道:“你可怜他,不是吧,他们这种人生出来就是服侍人的。” 我道:“怎么能这么说呢?他不是罪犯,只不过他的出生比较不幸,这本来就足够可悲了,你们还这样对他,实在太不公平。” 曹长峰笑道:“在驭鲸族就是这种规矩,他们活得没有尊严,我们自然也不会给他尊严。” 说完这句话,曹长峰就出去办自己的事情了,因为最近一直在搜集叶天星的具体行踪,所以还没有到“办事”的时候,所以我和巴博安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等曹长峰出了门,我对巴博安道:“他这种做法实在不可取,怎么能用这种方式对待一个小孩呢。” 巴博安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什么反应,嗯了一声,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我端起茶来发现杯子里没水了,正要站起来倒水,李有为已经端着水瓶过来替我续上了,随后他低着头转身要走,我叫住他道:“小李,你别忙了,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咱们聊聊。” 他轻声道:“邹叔有事情就说吧,我站着听就行了。” 虽然我年纪也不大,但是比他要大十来岁,所以他称呼我为“叔叔”,我道:“你没必要总是这么谦卑的和我们说话,大家身份都是一样的,小小年纪应该有朝气才是,自信一点可以吗?” 沉默了一会儿,李有为道:“我去烤饼干了。” 他这种性格的形成当然不是一两天,想要改变他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我道:“你想想我说的话,没人看不起你,但是首先你自己要挺起胸膛做人。” 他没说话直接进了厨房,巴博安道:“你是白费力气,他这种身份,在驭鲸人中一辈子不会有翻身的机会,命中注定他就是一个佣人。” 我道:“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谁天生就矮人一头,这个孩子人不错,好好培养,也许能有一番大成就呢。” 巴博安笑了道:“你这是一厢情愿的事情,首先谁来培养他,而且根据驭鲸人的规矩,一旦身份被定下来了,那么他终身都要做好和自己身份相对应的事情,因为驭鲸人本来就属于能力特别强的人,我们采取的一贯法则就是优胜劣汰,自己不努力,是没人会帮的,你说靠你来改变他、提升他的能力,从这点就知道你是一个并不熟悉驭鲸人的驭鲸人。” 我道:“本来我以为自己了解驭鲸人,我一直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团结的种族,每个人都愿意为了同族的人付出自己的生命,结果通过最近一系列的事情,我发现驭鲸族里也存在分化、矛盾、甚至很多不公平合理的地方,驭鲸人的追求其实和人类有很多相同之处,认识甚至比人类还要封建落后一些。” 巴博安没说话,曹长峰却在门外道:“你说的一点没错。”说罢开门走了进来。 我道:“你耳朵真厉害,那么远都能听见我说的话?” 曹长峰道:“作为一个驭鲸人,这点本领没有,还混个屁啊。”说罢粗着嗓门道:“给我端杯水,渴死我了。” 他坐下来后李有为送上了一杯水,曹长峰喝了一口道:“你想不明白的那些事情其实都不奇怪,先说驭鲸人是否愿意为了同族奉献出自己的生命,答案是肯定的,你别看我对那个小娃不客气,真要是有了麻烦,出头的肯定是我,你还能指望他去战斗吗?我们有保护这些下等人义务的,至于你其余的疑问,驭鲸族本来就是一个特别封建的种族,大天士议会院就相当于是一个小朝廷,里面的最高领袖其实就是皇帝,在我们这个种族里女人是没有地位的,而且驭鲸人最感兴趣的事物只有两个:荣誉和金钱,荣誉可以通过战斗或是征服巨型海洋生物得来,而赚钱的渠道就很多了,议会院掌握着非常惊人的世界货币、秘密宝藏、甚至地球资源,但是我们的创造能力远不能和人类相比,否则单论个体的能力现在统治地球的应该是我 们,而不是他们。” 我渐渐明白了驭鲸人真正的核心其实也是……想到这里我不愿意想下去了,因为想了白想,并且连说都不能说,曹长峰则道:“你暂时也别为这种不相干的事情伤脑筋了,可能马上就要执行任务了。” 巴博安立刻转过头道:“怎么,叶天星找到了?” 曹长峰道:“你们以为我这些天总出门是干嘛的?不就是刺探军情去了,不过有一点很让人吃惊,叶天星并不是那种天天躲躲藏藏的人,他活得还比较高调,居然在青岛市中心最大的菜市场做海鲜生意,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我道:“他杀了这么多人,犯下了如此大罪,居然还坦坦荡荡的做生意,难道不怕驭鲸人来找他报复,这不符合情理啊。” 曹长峰道:“谁说不是呢,我也想不明白这点,本来以为寻找到他,需要很长时间,结果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他人,我还真不好判断这件事情的真假了。” 巴博安道:“咱们亲自去看一眼,做实地调查,不就行了,我不觉得杀人是个多复杂的事情。” 曹长峰道:“千万不要小看叶天星,他过去助纣为虐,当然不会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一定要小心做事情,不过巴博安的建议也蛮有道理,我这就带你们过去看看。” 说罢我们三个立刻起身,出了屋子上了车,向目的地而去,我对青岛的路并不熟悉,所以看着车外的景色,渐渐的周围越来越繁华,青岛是国家15座副省级城市,本身经济非常发达,可以说是一座集合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城市,大工业城市所表现出的磅礴气势,和以商业经济为主的江浙省份又是不同,各有千秋才是最美,我看的津津有味,但是车子却停了,只见不远的地方,一座拱形的铁栏,最高处竖着三个大字——中菜市。 门口、内部、周围人山人海,曹长峰摸出了手枪,我道:“曹哥,您不是打算在这种情况下杀人吧?” 第六十三章 一个假象 曹长峰道:“你当我疯了,但是要有准备,以防万一。” 我们停好了车子,下车往菜市走去,进了菜市后人声鼎沸,虽然不是节假日,但人还是多的吓人,这里基本是做批发生意,所以吆喝声此起彼伏,让人叹为观止,青岛的海鲜产量非常大,所以市场里最大的铺面就是卖海鲜的,只见那里围着各地方的购货商,人头攒动,走一步都困难,巴博安大声道:“这种地方没必要来,我们什么都不可能做。” 话音未落,曹长峰指着前方道:“那不就是叶天星吗?” 我们向前望去,只见白白净净的叶天星表情严肃,当先而走,而身边跟着十来个各色面相、各色打扮的人,不过整体给人的感觉这帮人就像是个黑社会团体,曹长峰对我们道:“看到了吧,我说过这小子不是一般人了,他身边不可能没人的。” 走到了海鲜批发之处,他们分开了众人,挤了进去,只是这里的海鲜批发部都没有名称,不过是外面一片长长的白瓷砖展台,后面是一件件的房间,他们十几个人进了房间以后,就关上了门,从玻璃窗子我们隐约可以看见十几个人在谈着什么,从表情、动作分析有些像是黑社会聚会。 我道:“这帮孙子不是又在憋着害人的主意了,制止他们我觉得还是应该的。” 曹长峰转头看了我一眼道:“小邹,我怎么觉得你这么正派?” 我道:“怎么你怀疑我言不由衷?” 曹长峰道:“当然不是,你别误会,我是由衷而言,本来觉得你挺稀里糊涂一个人,只是能力比较强,不过处了这些日子,我真的觉得你比绝大部分人都正派,能做到这点很不容易,我是非常欣赏的。” 我道:“如果你说的是真心话,那我谢谢你了。” 这时只见屋子里一个光头胖子,相貌比较凶恶,他站起来口沫横飞的似乎在骂着谁,这时候叶天星走过来,出现在窗户中央,他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似乎安慰了他几句,胖子还真听他话,虽然依旧满脸愤怒,不过还是坐了回去,也没有太激动的情绪出现了。 接着叶天星开始说话了,他的表情非常淡然,也很有亲和力,所以身旁众人不停的点头答应,看样子他很轻易的就打动了别人,这也让我们知道了什么叫蛊惑人心,有这样的对手,看来我们这次任务充满了风险和不确定的因素。 曹长峰道:“这小子还是和原来一样,当初在圣战团,他的威望一点不比勾长空低,说 明白点,别人是怕勾长空,这小子是让人服气,所以圣战团主要的管理是叶天星。” 我道:“那他为什么会退出圣战团呢?” 曹长峰笑道:“傻小子,你怎么还没明白,你看到的那个圣战团其实只是勾长空用来迷惑我们的一个假象,现实是人类和驭鲸人都上当了,在圣战团里的卧底说起来我都不好意思,就差挂一个卧底的牌子了,人数既多,而且警惕性还不高。” 我心里忽然有个奇怪的念头,于是我立刻把曹长峰拉到了市场外面道:“曹哥,我有个问题,请你一定要回答清楚。” 曹长峰看我表情严肃道:“哦,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我道:“也是你刚才说了我才想到的一个问题,你的父亲曾经和我们定过一个协定。” 曹长峰道:“他希望铲除圣战团是吧?” 我道:“没错,这应该是他的最终目的,所以他让我们去监狱做了卧底,当然后来我知道这一切其实都是假的,都是你们在为我设的一个局,对吗?” 曹长峰想了很久才道:“也不尽然,监狱确实是假的,不过那里面的人可都是真的,你知道为什么会有对外合作这样的字样?” 我道:“难道是真的对外合作?” 曹长峰道:“这点绝对不是虚的,你应该在圣战团里见过不少外国雇佣兵,这就是一个约定,有的国家非要插手进来,我父亲也没办法,不过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所以到最后卧底任务简直成了儿戏,那里面其实只有几个人是真正圣战团的成员,就是诺达,和那个无腿人头领。” 我道:“这些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现在有一个很大的疑虑,如果搞不清楚,那会让我很闹心的,就是关于茉莉花那个杀手集团的情况,既然茉莉花也是你们安排进来的,那么杀手集团应该是不存在的,既然如此怎么之前会突然出现几个所谓的来追杀茉莉花的人?我想世界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 曹长峰呵呵笑道:“原来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难怪你会奇怪,这样吧,反正现在没事,我就把这一整件事情和你说清楚,首先就得从你们上岛完成计划来说,其实约你上岛并不是说巨鲸设备这个计划就是围绕你展开的,而是孟星确实有阴谋,你也知道巨鲸设备的创始人是被勾长空的父亲所救,所以这个公司到后来是不被驭鲸族所接受的,他们一直在寻找颠覆他的机会,只是之前他的根基实在太牢固,除了自身实力强大,而且关系 网四面八达,更何况里面还有一个勾长空,我们安排了一个内应进入巨鲸设备,并且取得了他们的信任,但是不知道后来怎么走漏了风声,他被诺达杀害,也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个卷宗。” “就在驭鲸族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情,勾长空失踪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扳倒巨鲸设备的计划正式开始上马施行,带上你是为了锻炼你,不过当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搞垮巨鲸设备。” “但是从巨鲸设备垮台后,计划任务就变了,一切围绕你展开,因为你体内蕴藏的能力惊人,至于说茉莉花她只是我们安排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人,毕竟到目前为止,你还不能熟练运用自己的优势,所以对你必须要保护周到,至于那个所谓的杀手集团,是不存在的,实际的几方势力就是驭鲸族、圣战团、和一些居心叵测的人类势力,诺达是圣战团的,史密斯是居心叵测的人类势力,诺达杀了他是因为圣战团早就掌握了这个情报,至于后来追杀茉莉花,被诺达所用的杀手集团的人,说白了就是我们故意安排为诺达所用,清除小股圣战团势力的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我恍然大悟道:“你们这是借刀杀人。” 曹长峰道:“没错,因为有的人实在太不知道好歹,非要去管那些不属于他们管的事情,所以我们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这么一来以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真相大白了,我所有的疑问都得到了解答,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计划,但是从实施开始就滴水不漏,让我叹为观止这些人的手段。 正说话只听一个人大声嚷嚷道:“我们大老远来一趟也不容易,你们这不是忽悠人嘛?” 听口音像是陕西那边的,虽然人非常多,但还是能够看清楚,只见一个脖子上项链比手指细不了多少的身材粗壮的黑皮大声嚷嚷,本来人声鼎沸的市场,忽然静了下来,他身边的人都停止了手头的工作望着他,只见壮汉发黑的面孔因为愤怒都变得有些青紫,加之表情凶恶,看来有些唬人。 过了一会儿一个销售人员模样的小伙子道:“冷冻鱼翅早就断货好些天了,并不是我们囤货。” 壮汉则道:“日你先人板板的,老子从西安几天功夫跑过来,就为了鱼翅,你们耍人呐?” 小伙子道:“怎么和你说不明白呢,鱼翅是断货了,不是我们囤货。” 接着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黑皮啪的一个嘴巴抽在小伙子脸上道:“你妈的还嘴硬,老子弄死你。 ” 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小伙子捂着脸吓得一声都不敢吭,壮汉兀自怒火不已,吵吵嚷嚷的离开了,就当我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收场了的时候,黑皮汉子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知道从哪里取了一柄砍刀杀气腾腾的走了过来,小伙子吓得一溜烟就跑了,众人也是哄得一声四下散开,黑皮骂道:“老子今天不砸了你们这群骗子的场,我算是白混了这么大。” 这时屋门打开,叶天星和几个人走了出来,走到自己摊位前,不动声色的望着他,其实如果现在开枪射击,是完全能够命中他的,不过我们也跑不了,不过既然叶天星出面了,也算有一场好戏看了,只见那个凶恶的人大步走了过来,他还没有发现叶天星几个人与店员有不同之处,举起砍刀就要劈一截冰柜,忽然叶天星身旁一个光头,举起冰鱼用的冰块,狠狠一下就砸到了他的头上,黑皮猝不及防,嗵的一声摔倒在地,估计对方用的力气不小,他鼻子的血立刻就流了出来,手里的刀也滑了出去。 黑皮哼哼了一声,似乎想要起来,但是挣扎了一下却压根就没能动,由此可见这一下对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而叶天星身边的几个人从水产台后面跳了出来,走到他身边后砸他的光头道:“你妈的痞子,居然跑到这里来闹事,也不看清楚是啥地方,这是山东。” 说罢三四个人抬脚对着他继续一顿猛踹,只踢的这个人口吐血沫,兀自还不罢手,充分显示了他们的残暴,这时叶天星走了过来,音调不高的道:“行了,你们真想弄死他啊,不过是个瘪三罢了。” 口音让人觉得非常轻松,似乎他有权利将这个人打的奄奄一息,此时他背对着我们,目标又一次放大,我不由自主的向曹长峰望去,只见他聚精会神的盯着叶天星一群人,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又过了一会儿,警笛声大做,看来是有人报警了,一会儿几个警察走了过来道:“谁报的警,怎么回事?” 接着看到了地下躺着的黑皮,警察脸色立刻就变了道:“这是谁干的,行凶的人在哪里?” 叶天星堆出一副老奸巨猾的笑容走了过去道:“马队,人都在这呢,我正要给你汇报情况,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说罢掏出一包中华来散,但是都被谢绝了,这时候一个打人者,将那把砍刀踢到了“凶手”身边,叶天星道:“这是一个做水产的浑家,到这里来拿不到货就想砍人,我的人当然要制止他了,用冰块砸的,自卫而已。” 马队长道:“这件事情我会调 查的,先叫救护车来,对了老叶,你们这里谁是动手的人?” 叶天星道:“我能是这种人吗?老谭你把情况和马队长说一下。” 马队长道:“你最好别和这些事情有瓜葛,小刘你留下来调查一下情况,其余的人跟着去医院把事情调查清楚。” 说罢看了看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黑皮”,马队长道:“我说叶老板,这个人被打的可不轻啊。” 这是用冰块砸他的光头道:“这事和叶老板没关系,这小子用刀砍我,我搬起冰块就把他给放到了。” 马队长看了看他们,没再说什么,等着救护车到来他开车跟着去了医院,而叶天星则毫不在乎的对自己身边的人招了招手,又回去了。 我们把一切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个人即残忍又冷静,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对手,当然乘其不备一枪打死他有另当别论,不过以他身边这些人,即使我们能杀了他也无法脱身,曹长峰道:“这个地方不适合动手,咱们盯着他,有机会就干掉他,这个王八蛋你们也看见了,虽然打的那家伙也不是好东西,不过也太油滑了一点。” 我道:“看来如果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肯定会打死那个人,看来人命对于他们并不值钱。” 曹长峰道:“同族人的性命对于他而言都是如此,何况只是一个普通人,大家一定要小心,我们的对手非常危险。” 大家也不敢过分靠近,远远的监视着,过了很长时间,叶天星才和三个人走了出来,只见一个人为他开了车门,接着全部上了一部车子向西而去,我们措手不及,因为车子还在停车场里停着,曹长峰道:“快,你们打的跟上,我去取车子。” 我们赶紧拦了一辆的士,上了车子后巴博安一弯腰居然进不去,因为他身材实在太过魁梧,勉强可以进入空间宽敞的越野车,但是这种小型轿车他就无法进入了,我道:“你等着车子,我先走。” 当下也不敢耽误,虽然对方车子开的不快,但是已经快出我们的视野范围了,巴博安一关车门,我让驾驶员跟着那辆车子,没想到驾驶员上路后居然笑道:“怎么,你要跟踪叶老板的车子。” 我一愣,不知道一个出租车驾驶员怎么会知道叶天星的名字,难道他早就恶名远扬了?带着这个疑问,我道:“难道这个人在你们这里名气很大?” 出租车驾驶员道:“在这里有谁不知道叶天星的,他可是传奇人物,他除了 是青岛最大的海鲜批发商,还是青岛最大的海洋世界展览馆馆长,青岛唯一的一头大白鲨就在他的水族馆里,而且他经常亲自下水,不带任何防护器械的和大白鲨嬉戏,所以基本是青岛人就认识他,你一定是搞文化表演的,想邀请他合作是吧?” 我口齿不清的含糊答应了一声,司机道:“要不然我赶上去帮你拦下他的车子?” 我道:“那可不行,叶老板不是一般人,我和他这笔生意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明白的。” 司机自作聪明的笑道:“明白你的意思,现在竞争确实激烈,不适当的使用些手段是不行的。” 我心不在焉的道:“是啊,现在的人鬼精着呢,生意难做啊。” 只见道路越来越开阔,我估计是来到了靠近市郊的方位,只见人流渐渐稀少起来,而在大约一公里外,我看见一个装修异常豪华的城堡,顶上竖着一个巨大的表情凶恶的大白鲨标牌,上面刻着“水森林”三个字。 第六十四章 叶天星的秘密 他们车子开到那里停住后车门打开,四个人下车走了进去,我也到了门口前后看了看,只见巨大的城堡入口阴森森的,看不清任何事物,估计是没有开放,否则应该有灯光,这时我忽然想到身上并没有带手机,曹长峰是无法联系上我的,既然如此即使我知道叶天星现在具体所在的位置,也无法立刻通知他们,心理面不禁着急起来,不过也没有办法,这里地处偏僻连公用电话亭都没有,虽然符合水族馆开设的位置条件,但是却让我无法可施。 就在我急的左右眺望,寻找电话的时候,忽然身边停着的一辆车子按了声喇叭,把我吓了一跳,原来车子里有人,不过我并没有主意,只见车门打开,两个年青人走了下来,看样子也不像坏人,不过此时表情却非常不友善的道:“你小子是他妈的什么人?” 我也心里有气道:“我是过路的,你说话客气点。” 那人上下打量我一番道:“过路的,你是从那边过来,准备到那边去啊?” 他问的我还真不知道,便道:“你是公安局的,凭什么问我?” 那人走了上来道:“我看你就不是好人,是找死来的,老实说,要不然今天就废了你。” 这时候只听身后车子响动,我们都循声望去,只见两辆轿车开了过来,那人冷笑道:“早说你不是个东西了,还在那装。” 说罢伸手就往我脸上打来,我从来没有主动和别人打过架,不过他这一拳的拳路却被我看的清清楚楚,很轻松就让开了,那人愣了一下道:“没看出来,还真是个会家子。” 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我心里一沉,全神贯注望着他的手,只见他手一动,我精神一紧张,条件反射的一脚就踢了出去,后发而先至,一脚踢到他肚子上,只听轰的一声响,他立刻倒跌出去,躺倒在车上,居然晕了过去,口里的血慢慢渗了出来。 另一个人立刻向后退去,警惕的看着我道:“你、你是什么人?” 我道:“这可不能怪我,是他先动手的,而且有凶器。” 他仍旧很警惕的看着我,不发一言,这时车子停了下来,走下八个人,为首一人穿着一身黑衣,也是个光头,带着一个墨镜,从隐隐露出的脖子下方,能够清晰的看到一块五彩纹身,也是一个身强力壮的人,他身后七个人也都是这幅打扮,一看就不是好人,我心里一沉,虽然我能力确实比一般人强大点,但是同时面对九个人,而且说不定对方还有武器,我肯定不 是对手,于是我心里打定主意,只要苗头不对我立刻就跑,单论跑步估计普通人没有一个会是我对手。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光头哈哈一笑走到我身边道:“小兄弟,你很不错,这些人就是欠打,对付他们不能手软。” 还没等我说话,只听一个人道:“甲鱼,你真敢来?” 只见三个人站在水族馆的入口处,看样子是叶天星的人,光头道:“我怕你们个屁啊,别以为有几个钱了不起,老叶呢,让他出来说话。” 入口那人不屑的一笑道:“怎么,大名鼎鼎的贾二爷难道还有不敢去的地方?” 光头道:“屌,也不去打听一下,老子怕过谁,兄弟们跟我进去。” 说罢一搂我的肩膀,将我也拖了进去,我要是想走人,他绝对留不住,不过本着“刺探军情”这样的想法,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不会错过,于是也没推脱,进了阴森森的入口后,凉气扑面而来,贾二爷道:“你奶奶的,连盏灯都舍不得开。” 叶天星的人也没说话,带着路向深处而去,不过这一路上我并没有看到巨大的水族馆,只是一段狭长的通道后,向左一拐,进了一间宽大的房间,似乎是办公室,叶天星坐在一张沙发中,旁边站着两个人,那三个人进屋子后便站到了叶天星身后,叶天星夹着一支烟指了对面的椅子道:“贾二爷,请坐。” 光头大喇喇的坐了下来,带来的人也站在了他的身后,这个场面像极了黑社会谈判,这时叶天星对着我仔细看了一会儿,却没有说什么,笑道:“贾二爷抽烟吗?” 光头摇手道:“别来这些虚的,你有的我也都有。” 叶天星呵呵笑道:“说的是,贾二爷真是痛快人,那样最好,痛快人好说话。” 贾二爷挠着自己脑袋似乎是自言自语道:“是啊,不过痛快人要不好说话了,那就啥都说不通了。” 叶天星装作没听见,轻轻将手中的烟放在烟灰缸上,拿起面前一份文件,双手递了过来,光头却翘起二郎腿,看都不看一眼,叶天星微微一笑,将文件放在他的面前道:“贾二爷,你也拼了半辈子,我觉得退出应该是一种享受啊,难道你不觉得吗?” 光头哼了一声道:“叶老板,你别唬我,出去打听打听,贾老二这辈子怕过谁,你那种手段欺负刚出道还行,对我可能不那么好使。” 叶天星呵呵笑道:“贾二爷误会了,大家都是同宗一脉,那里说得上欺负 二字,不过这件事情关系我的大方向,所以今天请你过来是希望贾二爷给叶某人一个面子,你把市场让出来,但是经济损失由我补偿,并不是只有你一家,千万不要误会。” 光头道:“别人是别人,我是我,他们愿意要你的钱,我不愿意,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要不然我给你钱,你把手上的生意都让给我如何?” 叶天星身后一人道:“你……” 不等他说话,叶天星伸手阻住他的话头,就在这时候脚步声响,我们转身望去只见被我一脚踢昏的人被人扶着一步步艰难的走了进来,叶天星并没有多少意外的表情,他道:“要真是不舒服,就不要勉强。” 那人看了我一眼,皱着眉头道:“没关系,我能忍住。” 叶天星点点头,没有再说这件事情,他对光头道:“贾二爷,就算是给我一个面子,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做的太过麻烦。” 贾二爷道:“我也怕麻烦,不过如果有人找我麻烦,不管是谁,我都不会买帐的,过去混社会,和人抢地盘、抢生意,没想到转正行了以后居然有别人开始抢我生意了,叶老板,这就是报应吧?不过我也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老子什么人都见过,什么事情也都做过,所以你别以为这里就你一家独大,老子坐牢的时候,你还在做白领呢,和我扯鸡巴蛋啊?” 叶天星道:“是吗,看来是我小看贾二爷了,本来我以为这件事情应该可以好好谈的。” 贾二爷道:“想打我主意,门都没有,趁早死了这条……” 他话没说完,叶天星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举起面前的烟灰缸噗的一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贾二爷哼都没来得及哼出声来,就躺到了沙发上,血水顺着额头瞬间就流满了沙发一侧,他的人立刻就想要动手,没想到叶天星的人居然没人摸了一把手枪出来,对着他们,这些这帮人不敢乱动了,一个个呆若木鸡的站着,我由于站的位置最靠前,直接暴露在他们的枪口之下,心里一寒,却也束手无策。 只见叶天星慢慢站了起来,一脚将茶几提到贾二爷的身旁,上马的东西都呼啦啦倾倒在他身上,贾二爷只是身子扭了扭,却一动也不能动,看来这一下对他的伤害非常大,一照面叶天星就下了狠手。 而内地的这些流氓团伙一般用枪都是五连发,三连发甚至单发的猎枪或是改造的手枪为主,叶天星手下人手一只正规制式手枪的场面,我只是在电影来看过,看来这个人真的不简单,我们 想要杀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将一只脚踩在贾二爷的身上,半弯着腰用手抵在自己的膝盖上,对贾二爷道:“我说哥们,你应该搞清楚现在青岛不是你一家独大了,还死拽着不放手,想和我斗,你有这个实力吗?” 说罢,拿起那份被血水侵染的合同,道:“今天我给你一个面子,只要你把合同签了,我就让你走,否则你就是我养的大白鲨一顿饭而已,路怎么走你自己考虑。” 贾二爷非常艰难的抬起手,似乎攒了半天力气,才微弱的道:“我同意。” 叶天星鄙夷的道:“早这样你我都省力气。” 说罢抓着他的手,在自己的血里擦了一把,接着在纸条上按了一下,留下一个血淋淋的指印,他将纸条递给身后的人道:“一定收好了,如果将来贾二爷不按照合同办事,咱们就起诉他。” 然后手一挥道:“都给我滚蛋,以后最好别让我看见你们任何一个人。” 贾老二的几个手下赶紧抬着自己老大往外就走,我正打算一路跟出去,忽然叶天星道:“你小子得等会了。” 所有人都条件反射的站住,回头望去,只见叶天星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我看你得等等才能走了,别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第六十五章 暗箭难防 那些人那还来得及顾我,一溜烟的走没了,我心里暗道不好,估计他是打算为自己的手下报仇了,只见叶天星道:“都把枪收起来。” 他的手下都把枪收了起来,叶天星道:“你们都出去,我和这位朋友好好谈谈。” 等手下全出去了,叶天星做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坐。” 我被他这些行为搞得一头雾水,坐下去后叶天星递给我一支香烟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如实告知了,叶天星点点头道:“听说过你,就是扳倒巨鲸设备的那个人,不过兄弟,以你的能力为什么要为虎作伥,去和贾老二这种人混在一起。” 原来他误会我成了贾老二的手下,我赶紧澄清道:“你别误会,我和那个人也是刚刚才认识,当时你的手下……” 叶天星打断我的话头道:“你的意思是你和我手下的冲突属于误会,你并不是受雇于贾老二来对付我的?” 我道:“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贾老二,只是今天走到这里你的手下找我麻烦,其实我并不想动手,但是条件反射,怨不得我。” 叶天星微微一笑道:“兄弟,看来你出道不久,还是个雏,如果你是贾老二的手下可能还没有大麻烦,不过既然你否认了那可就对不起了。” 我道:“怎么,你发现什么情况了?” 叶天星道:“我发现的情况很简单,你是个驭鲸人,既然你不是受雇于贾老二,那么你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了我,对吗?” 我心里一惊,叶天星确实太狡猾了,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还没交手呢,身份就已经被他窥破了,想到这里我干脆给他一个死不认账道:“你说的驭鲸人我只是听说过,但说我是驭鲸人,那也太可笑了,我怎么不知道?” 叶天星眼睛一眯,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笑道:“你别和我装糊涂,从你动手的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一个驭鲸人了,而且你还不是普通的驭鲸人,你是个驭鲸族的战士。”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让我想到一点,于是我往他的脖子望去,只见一截绳子隐约可以看见,于是我道:“你说的那些我确实听过,但确实与我没有关系,捕鲸士的护身符应该是非常神圣的东西吧,你看我有吗?” 说罢我解开领口的扣子,叶天星看了看,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道:“原来你真的不是驭鲸族的战士,不过你的身手很强啊,按理说他们 不应该没发现。” 我对大天士不给我铜质青龙的做法也很不理解,便问道:“你为什么不怀疑我没有佩戴这个东西,难道我说自己没有你就相信了?” 叶天星道:“从这句话看来你真的不了解护身符对于捕鲸士的重要性了,这是捕鲸士的信仰,就像十字架对基督徒的象征,任何一个捕鲸士都会誓死捍卫护身符的。” 我道:“原来如此,那么你应该相信我的身份了。” 叶天星点点头道:“这样我就更加相信你来这里是打算干吗的,你是一个获得了捕鲸士考核的人,但是还得完成一个任务,才能加入进去,这个任务就是刺杀我,对吗?” 这个人实在太机警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叶天星道:“看来应该不止你一个,你的同伙呢?” 我道:“你问这句话什么意思呢?” 叶天星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搞明白,你们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可以干掉我。” 我道:“既然你心里清楚我们肯定会来,为什么还会这么轻易被我们找到呢?” 我也豁出去了,和这种人你越是否认他越是坚定自己的猜测,毕竟我的破绽也确实太多了些,叶天星对我的直言相认自己的身份,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居然散给我一支烟,还替我点着,然后才道:“我为什么要跑,难道因为你们?” 我道:“我知道你很厉害,不过既然驭鲸人要追杀你,我觉得暗箭难防。” 叶天星目光犀利的望了过来,不过我也没退缩,毕竟这是个杀人犯,即使杀了他也不过分,何况现在就算我退缩也没用,他肯定不会放我走的。 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他又笑了道:“你知道我很厉害?他们是怎么介绍我的?说我是勾长空的帮凶,说我杀了很多人,对吗?” 我道:“难道不是吗?” 叶天星道:“那么我留着你干嘛呢,一枪把你干掉不是最爽快的?我可不缺陪我聊天的人。” 我道:“我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看你今天的一切行为,如果之前我还有些怀疑,那么现在是完全相信了,难道你还敢说自己的好人?” 叶天星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胆子真的不小,居然敢和一个大魔头如此说话,一看就是愣头青,你不怕我杀了你?” 我道:“既然进来了,我怕也没用,而且我不认为你能杀得了我。” 说罢我全神贯注的盯住他,如果一有异动,我就先发制人,对于我自己的能力,我有足够的自信,倒也不是一味的找死,我相信这个中年人不是我的对手,叶天星却用力点点头道:“好小子,我喜欢你,杀你自然不会,否则我早就动手了,也不会等到现在,为什么会和你坐下来聊到现在,就是因为我想确认一下你究竟是不是驭鲸人,这样吧,如果你真想杀我,我也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不过在这之前我对你有个小要求,你是不是愿意和我出海一趟,如果你愿意,我们就走一趟,这件事情很重要,我必须办完,之后你想杀我,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当然如果你不信任我,我也不勉强,你现在就可以走,我不为难你。” 我被他搞得莫名其妙,思索了很长时间道:“你这种做法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天星道:“何必问的那么清楚,你就做个最坏的打算,我是邀请你入伙杀人的,如果真是这样你还能有一个阻止我,救人的机会,你既然有胆子来见我,应该不是胆小鬼。”说到这里叶天星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手枪,放到我面前道:“我用自己的命,和你交换一次共同出行的机会,你是否能接受?” 我看了看枪,又看了看他,不过还是伸手将枪拿了起来,叶天星动都没动,我褪下弹夹只见里面的子弹是压满弹仓的,毫无疑问,他是想证明自己的诚意,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对于他只是今天刚刚认识的一个陌生人罢了,而且他还明知道我是要杀他的,这种行为无疑是在大赌博,可到底是怎样的一场赌局,值得他出如此巨大的赌注呢? 看我还在犹豫叶天星道:“就算我是一个凶手,可凶手也有真诚的时候,这次出去,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我只要你跟在我的身边就可以了,你敢不敢答应。” 我心不在焉的抽了口烟,却猛然发现已经烧到了自己的手指,我赶紧扔了烟头,叶天星笑着又递给我一支烟,替我点着,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忽然觉得这个香烟的味道非常吸引我,老实说我不是一个烟瘾大的人,不过对这个味道却很适应,便问道:“这是什么烟?” 叶天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对我道:“这是我自己做的香烟,你要是喜欢我就送你一盒,市面上是买不着的。” 我道:“真是很奇怪,我怎么觉得自己并不是很讨厌你,你对别人如此心狠手辣,干吗对我这么客气呢,从我们两认识的时间来推断,没道理你让你这样做?” 叶天星道:“兄弟,我问你你 的幕后指使是谁了吗?我问你为什么要杀我了吗?难道这样做还不能让你短暂的信任我一段时间?” 我看了看手中的枪道:“其实我完全可以一枪打死你。” 叶天星道:“你当然完全有这个机会了,只要你开枪,谁都拦不住你,但是我赌的就是你不会开枪。”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了,直到把一支烟抽完,我把枪放到了插回到腰间道:“好,我就和你出海一趟,我到底要看看你究竟有怎样的目的。” 叶天星道:“一言为定,不过我有个小要求,希望你不要联系你的同伴,因为我有预感,如果和他们见了面,那么立刻会有一场生死诛杀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既然同意了出海,我也不再犹豫了,点点头道:“好的,不过我同样有个要求,在海上你不能瞒着我做任何一件事情。” 叶天星笑道:“那是当然了,要不然我干嘛多此一举邀请你出海呢?” 我想了想笑道:“说来也奇怪,我第一次出海也是受人邀请,不过那一次是生活在一个巨大的阴谋里,第二次受人邀请出海则是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真相,反正每次出海都能有一个超出意料的新发现,不知道你这次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叶天星笑道:“反正肯定不会让你白跑一趟,如果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很快你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相。” 我点点头道:“可以,不过我还是要问一下,你到底和圣战团有没有关系呢?” 叶天星道:“当然有了,我不但和圣战团有关系,在青岛我也算是首屈一指的黑社会,刚才和人争地盘你也看到了。” 我道:“行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第六十六章 捕鲨人 我们出发的实在太仓促了,我答应过叶天星十分钟以后,就坐上了开往威海的小轿车,不过并不是叶天星那辆名满青海的豪华座驾,只是一辆普通的北京越野,一路上他没有说话,就是一支接着一支抽着香烟,经过三个小时的飞驰,我们很快到了威海的港口,看来叶天星在这里是有身份的老客户了,立刻就有海关的工作人员过来接待他,我以为只有我和他两个人,不过当工作人员把我们带到一艘邮轮前,入仓口还站着十几个人,另外有一个瘦的变形的年青人坐在轮椅上等着我们,到了跟前,叶天星和海关的人说了几句话,便亲自推着这个孩子的轮椅上了船,我们也跟了上去。 这个年青人估计有病,看样子非常虚弱,不过精神还好,一路和叶天星有说有笑的,将他送进了房间,并留下两个手下照顾他,又带着我进了驾驶室,告诉大副道:“这位兄弟和我是一样的,如果他要求想要回去,无论船开到哪,你们都要听他的,立刻返航。” 看来大副对他这个莫名其妙命令还没有反应过来,叶天星已经带着我走了出去,到了甲板上一处有遮阳伞座位旁,他请我坐下,接着有人送来了饮料,过了一会儿只听汽笛鸣响,邮轮渐渐驶离港口,慢慢向波涛滚滚的大海深处而去。 离岸边很远了,叶天星才道:“这个孩子自幼得的白血病,无法根治,靠食用深海里的神奇生物才活到了现在,他命太苦了,所以我不忍心让他受苦,只要是他希望做到的事情,我一切都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没想到叶天星居然有个重病缠身的儿子,说句不厚道的话,这就叫报应,所以我没有安慰他,过了一会儿叶天星道:“不过他并不是我的孩子。” 我随口应道:“难道是你亲戚的孩子?从这点来看你人算是不错的。” 叶天星似乎苦笑了一声道:“我们这种人那里会有亲戚,就算是有,也不敢相认了。” 我道:“那到也是,你们这个组织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叶天星道:“这是我朋友的孩子,我朋友名字叫:勾长空。”当啷一声,我手中的饮料罐子落在了地上。 叶天星对我这么大的反应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淡然的直视着前方道:“你是怎么听别人说勾长空的?” 思考了很久我才道:“我对他最直观的印象就是这个人非常厉害,驭鲸人都很怕他,想法子对付他,勾长空是个很邪恶的人,并且很有野心,他不会容忍别人对他的不尊重,他要的 是最大的权利。” 叶天星不屑的笑了笑道:“是那帮驭鲸人告诉你的?” 我道:“没错。” 叶天星并没有反驳我的话,他只是说了一句:“勾长空是我的兄长,从小我们在一起长大,我的父亲是驭鲸族的战士,但是因为一次事件,他丢了性命,在这个种族里,没有父母庇护的孩子是非常悲惨的,不过我的运气真的很好,之后我被勾长空的家族收养,从小和他一起张大的。” “勾长空比我大两岁,他非常照顾我,从来没有因为我是介入他生活的陌生小孩排斥我,相反他有好东西一定会和我分享,他的家族在驭鲸人中属于比较有钱的,因为有巨鲸设备的资金。”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道:“以巨鲸设备的实力,他的家族在驭鲸人中只能算是比较有钱的?” 叶天星道:“驭鲸人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一群人,当然这笔财富只是被一小部分人享有,所以勾老爷子在有钱的驭鲸人中算不上很有钱的那一类,但是也足够我们生活的很好,勾长空是个很有抱负的人,因为他从小就接受了人类的教育,应该说人类的教育是要优于驭鲸人的,所以他的思想行为比一般的驭鲸人活跃,也非常喜欢思考,当然他的能力也非常强大,在我心目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与他相比。” 我道:“你当然欣赏他了,否则也不可能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 叶天星笑了道:“你是说屠杀那些驭鲸人和圣战团是吗?” 我道:“当然了,到现在你还没有说过这些问题呢。” 叶天星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些问题,能够解释清楚的我会解释,但是有些事情我们解释不清楚,既然如此干吗还要多此一举去做那些说明呢,不如省些力气过自己的日子了。” 我道:“如果你们真是被人诬陷的,如此严重的事情难道你来站出来解释一下都不愿意?那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叶天星道:“这太符合常理了,兄弟,我问你一个问题,先假设我确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这么多年我为什么不找个地方藏起来,这么轻易就被你们找到了?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道:“当然想过,所以我对你这件事情始终存在一定的怀疑,如果我真的相信你就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虽说我不一定会杀你,但绝对不会随便就跟着你出这趟海。” 叶天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感谢你的信任,这对于我很重 要,我没有藏起来的道理很简单,首先我相信不会有人会来杀我,至少绝大部分的驭鲸人是不会这么做的,其次我要照顾勾天天,这个孩子的治疗一天都不能中断,这也是我没有选择退让的原因,我没有退路,但是我一点都不亏心,这就是我的想法,至于你所说的解释,我现在能告诉你的就是明白这件事情的人我不需要解释,不明白的人我解释了没用,另外还有一群居心叵测的人,我解释给他们听那就是对牛弹琴。” 听他的意思好像勾长空事件里还有隐情存在,如果真如他所言,那么自从我解开了自身的秘密以后,很可能又进入了一个庞大而又隐秘的计划中,我对这点早就戒心十足,因为我很讨厌老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自己却丝毫不知道里情,这让我的感觉很差劲,好像我就是一个傻子。 不过仅目前而言,也不能确定叶天星说的就是真话,对他报以百分百的信任,想到这里我道:“你对勾长空的孩子付出这么巨大的精力和代价就是为了报恩?” 叶天星道:“不仅仅是这样,我相信只要这个孩子在,勾长空迟早会回来的。” 我道:“说真的知道今天,我都不知道勾长空是因为什么突然消失了,你能告诉我吗?” 叶天星道:“当然可以了,这本身就不是秘密,勾长空所以会突然消失也是因为这个孩子,他一生中付出精力最大的就是为了这个孩子,就算你们把他说成十恶不赦的魔头,至少他是一个非常出色父亲,为了治好孩子的病,他不止一次的选择面对海洋里最恐怖的生物:深渊霸主,这是一种生活在大西洋海沟深处的一种生物,非常奇特,它据有人的五官,是驭鲸族一直战斗到今天的对手,勾长空就是希望获得它的眼睛,为自己的孩子治病。” 这让我想起了在王晨飞的光盘资料里看到的那个庞然大物的眼睛,这让我倒抽了一口气,不知道勾长空怎样的想法居然敢去单独面对它,甚至还要获取他的眼睛。 叶天星道:“他一共去了大西洋三次,第一次带回来一根指甲,第二次没有找到深渊霸主,第三次就再也没回来了,有的人说他已经死在了深渊霸主出没的大西洋,但是我知道那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能战胜勾长空的,深渊霸主也不行,他只是在等待一个带回深渊霸主眼珠的机会。” 我道:“就算你说的是真话,我想他不可能泡在大西洋里几十年的时间,至少应该回来看一眼啊。” 叶天星道:“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回来过呢,或 许他早就回来,只是没有露面而已,这个孩子现在完全是靠意志对抗自己的疾病,他没倒下只是为了等他爸爸回来,我想勾长空一定知道了这点,所以他不敢轻易露面。” 我道:“你这么想是不是有点太过于一厢情愿了?” 叶天星望向我,有些意味深长的道:“也许吧,但是我坚定的相信,他不会让我失望的。” 之后海上忽然起了一阵小风,接着开始稀稀拉拉的下起了雨,我们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一天无语,接连行驶了四五天,在茫茫的大海上除了偶尔看到一两艘货轮外,什么风景都没有,我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干嘛?究竟要带着我干嘛?不过人都已经出来了,也只有稀里糊涂的跟着走了。 第六十七章 一片惊呼声 到了出海后的第六天,忽然我听到了船外一片惊呼声,当时正是上午,我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当下赶紧走了出去,只见他们用鱼钩勾了一大块残缺不整的鲨鱼尸体上来,我并不认识是那种鲨鱼,不过体形不大,身躯已经被海洋里其它的鱼虾啃食的面目全非,只有头部保留的还算是完整。 勾天天很难得出现在了甲板上,他慢悠悠的戴上眼镜,仔细看了看道:“这是一条被遗弃的青鲨,看来那群人就快要找到了。” 我听的莫名其妙便问叶天星道:“你们再找哪群人?” 叶天星道:“你问我为什么要带你出来,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勾天天是鲨鱼保护组织青岛站的副组长,他总是希望自己能做一番事情,我觉得他目前选择的这个事业非常适合他,所以我全力支持。” 我无不诧异的道:“你让我出海就是为了看你们捕捞鲨鱼尸体的?” 叶天星道:“你知道这些鲨鱼为什么会死成这样?” 我摇摇头,叶天星将鲨鱼尸体勾了上来,放在甲板上,鲨鱼的血早就流尽了,肉都变成了白色,叶天星指着它背上一个大裂口道:“鲨鱼的背鳍是它非常重要的工具,不过也是鱼翅的原材料,那些专门靠卖鱼翅赚钱的黑心水产商每年都会组织船队出海猎捕鲨鱼,他们的手段非常残忍,为了避免被查,也为了节省储存空间,他们活生生的割了鲨鱼背鳍后,就将鲨鱼直接丢入海里,失去背鳍的鲨鱼是无法游动的,它们沉入海底,要么死于失血过多,要么死于其余鱼类的捕杀,这种非物种正常循环的死亡事件在地球每一天要发生无数起。” 话说到这里,勾天天摇着轮椅到了我们身边道:“叶叔叔,这些人早就说过要对付我们,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叶天星蹲在他的面前笑道:“你放心,我对你做过保证,不看到你成为一个健康的孩子,我绝对不会离开你,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情,早就有经验了,你放心吧。” 勾天天蜡黄的脸庞有了一丝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了一丝酸楚的感觉,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他现在在做的究竟是一件什么事情,没想到一个自身身体已经差到如许程度的人,居然还能想到去拯救毫不相干的水生物,这样的思想境界,难道是勾长空的后代能做出来的行为? 正想着呢,只见四五个年青人走了出来,这些人在登船之时我都见过面,本来以为都是叶天星的手下,不过这是他们走到勾天天的面前,一个女孩 子将手中的包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一些类似于头巾、袖套还有旗子的物件,接着几个年亲人纷纷将这些东西带在手上、头上,叶天星也带了一套,只见上面统一写着两句话:“饕餮只能让人脑满肠肥,珍爱海洋资源人人有责。” 我拿过小旗子道:“这就是你们的口号?” 勾天天看看我,问叶天星道:“这位大哥是谁?” 叶天星笑道:“你要称呼他叔叔了,是我的朋友。” 我道:“叫我什么无所谓,不过你是怎么想起来做这件事情的?真的很让我意外。” 勾天天道:“我做这件事情就是因为父亲的嘱咐,他说我从小到大是大海里的生命救了我的命,所以我一定要找机会报答它们,小的时候不懂道理,但是长大以后我终于明白父亲所言之意了,所以后来就加入了鲨鱼保护协会,当了一个分队的副队长,其实鱼翅是没有丝毫营养价值的,不知道人类为什么要吃它,还当宝一样,我说服了叶叔叔加入我们的组织,并且他帮忙的力度是最大的,不但自己身体力行,甚至还将青岛的鱼翅市场百分之八十的货给断了,这是非常巨大的一笔资金损失,我真的很佩服他。” 说到这里两人互击打了一下手掌,都笑了,我能感觉到他们这种笑是真实的发自内心,叶天星对我道:“我为什么会用特殊手段对待那些人,贾老二是青岛最大的海鲜干货批发商,也是著名的黑社会头目,和这种人我不可能有丝毫的手软,否则事情做不成还会受他毒害。” 我叹了口气道:“难道我所见你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这件事情?” 叶天星道:“怎么,难道这件事情在你看来不重要吗?驭鲸人应该是大海的保护神,而不是和人类同流合污,残害大海里的生物。” 我道:“勾长空呢,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勾天天道:“我父亲当然是这么认为的,否则他为什么要这么叮嘱我呢?” 我看了叶天星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叶天星仿佛知道我现在心里念头,将我拉到一旁道:“这件事情小孩子还不知道,咱们不用在他面前说的太多,你的心思我多少也能猜到,我知道你肯定会有疑虑的,但是我也相信你最终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我彻底陷入了迷茫中,一方要我去杀人,一方却要拉我入伙,为什么我会陷入到这样的局面里?想到这里我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那样岂不是最干脆的做法?” 叶 天星正色道:“我从来没有错杀过一个人,也没有杀你的打算,我只是想像你证明:你的观点是错误的。” 我道:“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对一个驭鲸人证明这点呢?难道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叶天星道:“没错,每一个来杀我的驭鲸人,我都会向他证明这一点。” 我心里一动,恍然大悟道:“这么说你的圣战团成员就是这么动员来的?” 叶天星一愣,然后用诧异的口吻道:“你怎么会想到这一层?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加入圣战团。” 我道:“真的?” 他可能已经估计到我已经开始对他不信任起来,当下便道:“我让你出海,确实是希望你能帮我忙,毕竟靠这些孩子对付那些采集鱼翅的渔民是不可能的,而你肯定会是一个好帮手,而且还能让你了解一些真实的情况,我这个想法不为过吧?” 听他这么说,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道:“是我多心了,可是如果真的遇到了那群渔民,会不会有激烈的冲突发生?” 叶天星过了很久没有说话,最后叹了口气道:“本来这个组织每次组织出海任务,只是做一些劝解、抗议的行为,双方没有实质性的接触,不过自从上一次我陪同出海,不慎将一名捕鲨人击落海中失踪后,这帮年青人和渔民之间的关系就变得紧张起来,以前我很少跟着他一起出海的,但是这次实在不放心,正好又遇到了你,我相信你的能力,这就是我对你的全盘打算。” 我道:“你杀了人,还能没事?” 叶天星道:“杀人算不上,只能说那人比较倒霉,看我跳进了海里,他仗着自己水性不错,拿了把匕首就跳下船,这个人脾气太暴躁了,他忘了自己是捕鲨的,那片海域其实都是鲨鱼,我当然没事了,但是他一入海就被分食了。” 我道:“原来是这样,那怪不得你们。” 叶天星笑道:“你能和这些人说通道理吗?” 我想了想,用很严肃的口气道:“叶老板,虽然之前我听过很多人介绍过你的为人,现在我们两也算是交往了一场,你是好是坏暂且不去说,我只是想问清楚一点,圣战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这个组织是不是你们所建立的?” 叶天星毫不犹豫的道:“没错,确实是勾长空建立的。” 我道:“能说的详细点吗?我想勾长空不是为了好玩才建立的圣战团吧?” 叶天 星露出了一丝为难的表情,我装作没有看见,他想了很久道:“圣战团的建立是勾长空这一生做的最大的错事。” 我发自内心的冷笑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那么你不说我也知道了。” 第六十八章 沉了下去 叶天星道:“我并不想骗你,勾长空并不是一个坏人,但也不是一个超人,圣战团事件只能证明他是一个极度缺乏管理才能的人,却不能说明他就是个坏人,因为很多人作恶与他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我道:“我当然理解你的意思了,这个问题咱们没必要继续讨论了。” 叶天星道:“你也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陷进去而不能自拔,说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勾长空是人不是神,既然是人他就会犯错,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不会为他强辩,但是不应该由他承担的责任,就不能算到他的身上。” 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看着蔚蓝的大海,一声不吭,叶天星道:“你放心兄弟,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冷冷的道:“你给我什么交代?” 叶天星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到了下午时分,忽然船员们鼓噪了起来,我急忙上了船舷,只见海水里面一块一块规则不均漂浮着数摊殷红的血迹,蔚蓝的海水衬托着血水颜色有些发暗,看来并不那么触目惊心,不远的海面上飘着两艘不算大的渔船,只见四五个身强力壮的工人,用一根巨大的机械吊钩,将一条约有一两米长的鲨鱼脱离水面,这时候两个人从甲板上站了起来,他们手上握着一把血淋淋的锯刀,满身上下都是鲜血,指着我们不知道说些什么,而那几个钓鲨鱼的则轻蔑的对我们笑着,将鲨鱼拉回了船上,这时又两个人将一条没了背鳍的鲨鱼血淋淋的扔进了海里,我清楚的看见周围几条并不知情的鲨鱼背鳍立刻沉了下去,没一会儿大股鲜血涌出了海面。 几个年青人立刻放下救生艇,叶天星对勾天天道:“天天,你听我一句话就不要去了。” 勾天天道:“不行,我是他们的组长,我的队员都去了,我不能留在这里。” 叶天星道:“毕竟你的身子不是太方便,听叔叔一句话,做任何事情都要量力而行。” 勾天天道:“叶叔,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但是这件事情咱们说好了你不勉强我的。” 叶天星表情非常无奈,叹了口气道:“既然你一定要去,我不阻拦你,但是千万不要随意处理这件事情,首先要保护好自己不受伤害。” 勾天天点了点头,随后船上叶天星的手下,用绳子将他吊下了小船,他们还没有划远,叶天星立刻又安排了一艘小船,对我道:“你是不是愿意和我一起去,这些孩子们需要人保护。” 我没有犹豫,道:“好的。” 随后四个人上了船,我们始终和这些孩子保持一段距离,只见他们拿着扩音喇叭大声喊着自己的口号,举着旗子向捕鲨者示威,对方却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叶天星道:“你知道这次为什么没有电视台记者跟着过来吗?” 我道:“你有什么打算?” 叶天星从身上掏出一把手枪,将子弹抵上膛道:“如果这次他们再敢向上次那样用鱼刺,我就干掉他们一两个。” 我被他吓了一跳道:“你疯了,杀人是犯法的。” 叶天星表情刚毅的道:“这帮混蛋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而且他们本来就是违法捕鱼,真杀了他们活该,他们不敢把这事捅出去,否则这条财路就断了。” 我道:“虽然我对他们的做法不赞同,但是对于你这种杀人的做法我觉得也可以商榷。” 叶天星道:“没的商量,天天的身体受不了伤,我什么都不为就为了他。” 我道:“这个小伙子还是真有追求,一般人都做不了这种事情,以他这种身体条件,愿意受这样的颠簸,我佩服他。” 叶天星道:“如果你真有心,那就请你帮助他。” 我道:“有你这么有实力的人保护他,还需要我做什么事呢?别开玩笑了。” 叶天星正色道:“我没有开玩笑,我希望有更多的驭鲸人能帮助他,毕竟他所追求的事情,就是驭鲸人应该做的事情,你也有责任。” 我看他说的郑重,而且也确实比较佩服这个年青人,所以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道:“行啊,我同意你的意见,但是你最好不要做错事情。” 叶天星笑着拍了我肩膀一下,这时只听那些渔民大声吆喝,驱赶着孩子们靠近的小船,不过这些孩子们没人理会他们,反而越靠越近,而一个男孩子居然开始尝试着伸手去够钓鲨鱼的巨型铁钩,叶天星道:“坏了,这孩子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话没说完渔民晃动鱼钩,只见血光四溅,那个孩子的胳膊已经被鱼钩划伤,而他也在剧痛下身体失去了平衡,扑通一声掉入了海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叶天星也随即跳入了海里,而那个孩子刚刚露出脑袋,周围几条盘旋着的鲨鱼立刻就靠了上来,勾天天大声嚷道:“快把受伤的胳膊举出水面。” 那个孩子虽然照办了,但是血水混合着海水还是大滴大滴的滴入海里,眼看 着一条鲨鱼已经到了他的身旁,连水纹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而孩子们在慌乱中甚至不知道怎么去营救他,我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猛然间叶天星居然已经出现在孩子和鲨鱼之间,他一只手抵在鲨鱼脑袋上,那条已经露出白森森牙齿的虎鲨猛然间停住了。 按理说鲨鱼是不会停下的,它一生都在不停的游动,因为这种奇特生物的身体构造决定了它只要停下就会被淹死,但是这条鲨鱼却老老实实的定住了一动不动。 不光是它,连周围几条鲨鱼也是如此,一动不动,只看得船上的渔民们目瞪口呆,显然他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小艇上的那个女同学也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显然她受到了惊吓。 叶天星在水里道:“别光顾着哭,赶紧救人。” 几个男孩子七手八脚的将他拖了上去,叶天星则是自己爬上船去的,几条鲨鱼忽然很奇怪的向四面八方游了出去,没有丝毫停顿,渔民在那里大吼道:“妈的,刚才聚的群,现在又被人给放跑了。” 说罢他们就抬出了船上一个救火用的高压水枪,对着救生艇上的人就开始飙射,叶天星毫不犹豫,立刻将勾天天压倒了自己身下,用背将水挡住,不过水枪的冲击力实在太大,居然将他和勾天天一同冲下了海里。 我赶忙对自己小船上的人道:“快划过去救人啊。” 没想到他们居然都从怀里掏出一把抢来,根本不和我商量,对着渔民就打了两枪,这下可是惊呼声一片,那几个渔民慌乱的将水枪扔在甲板上,往里面就跑,叶天星也趁乱将勾天天托出了水面。就在我们忙着救人的时候,两艘渔船已经发动起来往大海深处而去。 叶天星划着救生艇往邮轮而去,我们船上的舵手也立刻跟着往回就走,上了油轮,渔船已经开出了很远,我们立刻发动邮轮追了过去。 叶天星赶紧给勾天天换了身干净衣服,接着用酒精擦遍全身,道:“你可得挺过去。” 勾天天面容苍白,嘴唇乌紫,落水这种看似没啥大不了的事情,对这个重病缠身的孩子居然造成了如此巨大的伤害,这让我颇为震撼,站在屋子里我暗暗祈祷这个孩子千万别有事情,没一会儿一个人送来了一瓶绿颜色的液体,叶天星立刻喂他喝了下去道:“你觉得自己能撑住吗?” 勾天天眼神都有些散了,不过却努力的说道:“可以,不能让他们在捕鲨了。” 叶天星点头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要阻 止他们。” 勾天天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道:“他们也是为了生计,别伤害他们。” 叶天星没有丝毫犹豫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们的。” 勾天天努力动了一下脑袋,随即闭上了眼睛,叶天星冲我们做了个出去的手势,因为屋子里不但有我,还有他的那几个队员,我们出了屋子,几个孩子都低着脑袋,就像霜打的茄子,我安慰道:“任何斗争都是有代价的,一点挫折没事,坚持把剩下来的事情做好是你们目前的事情。” 那个女孩子眼眶红红的道:“勾队长身体不好,今天受了这样的刺激真的很难预测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道:“那么你们有什么打算呢?” 女孩看了我一眼道:“您是勾天天的亲戚吗?” 我犹豫了一下道:“没错,我是他一个远亲。” 女孩子道:“他从小就特别讨厌有人捕捞残杀海洋生物,不过他身体一向不好,以前出海我们都尽量避免让他来,但是只要是有行动,勾队长基本上都会参与,而且我们的衣食住行都是他照顾,也是他负担的,他是一个心很细很出色的男生,甚至我觉得他很伟大。” 看得出这个小姑娘确实有些崇拜那个少年,这也让我对勾天天更加感兴趣,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怎样的真相,让一个少年身上出现如此多的矛盾点?他是一个大恶魔的儿子,但是他看来却很善良,而且他具有正义感,还很有勇气,种种的特质都与我听说过的勾长空格格不入,难道一个孩子能与自己的父亲反差如此巨大? 渔船的动力和这艘邮轮相比天壤之别,虽然他们先于我们已经走出了很远,但是没一会儿距离就已经被我们缩短了,小姑娘站在船舷一侧,手紧紧的握住护栏道:“这些混蛋们,如果被我抓到了,非要送他们去公安局。” 一个男生道:“你省省吧,像他们这种非法捕捞,就算是抓了他们也没用,最多今天交点罚款就放人了,这个道理难道你还不知道?” 另一个男生道:“是啊,非法捕捞屡禁不止,问题不是出在某一方面,而是很多部门都需要为此负责任,我们的声音那不过是最渺小,最微弱的一群罢了。” 我道:“你们这么做有好处没有?” 问出这句话我就后悔了,因为我觉得这句话问的很傻,不过小姑娘还是很认真的回答道:“我们没有任何好处,但是野生动物是我们每一个人类的朋友,我们不能 因为那点钱,就出卖自己的灵魂,去残害自己的朋友,这样的做法与魔鬼有什么区别呢,我们每次出海的费用都是靠叶叔叔资助,而且这些渔民是非常凶狠的,但是我们希望能为那些可怜的鲨鱼做出自己的一点贡献,这也是我们目前能做到最现实的事情了。” 我由衷的道:“你们都很了不起,我非常佩服你们,老实说在社会上混的这些年,我见过太多的人为了自己的一些利益斤斤计较,甚至不惜出手相残自己的骨肉同胞,但是像你们为了别的物种,丝毫不计较个人得失,确实很不错。” 小姑娘笑了,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还有些天真,道:“其实我们都是受组长的开导,像我们这些独生子女,从小一个人长大,任何东西都不知道和人分享,要不是加入这个组织,做了这些有意义的事情,其实我也只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自私的人罢了。” 我笑道:“你能认识到这点,比起一般人还是强多了。” 小姑娘道:“也不知道勾组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他这个身体一点外寒都不能受。” 正说话间前面的渔船忽然转向了,往我们右边而去,开始我不以为意,还在和这些年轻人聊着天,忽然听到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响,只见大副神色慌张的从驾驶舱跑了出来,推开叶天星所在的舱门,走了进去,我知道肯定发生什么事情了,便走了过去,只听大副道:“那么您说该怎么办?” 叶天星看了我一眼,道:“你怎么看呢?” 他这句话是对勾天天说的,勾天天看样子比刚才好了一些,他没有丝毫犹豫道:“去,既然都已经吃了亏,半途而废才是最可惜的。” 叶天星道:“我什么都不怕,我就担心你的身体。” 勾天天道:“叶叔,您不用考虑我,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把它办成,这么多年了,这些人应该得到他们应得的惩罚。” 叶天星点点头道:“那现在你一定要休息好,既然出来平安,回去也要平安。” 勾天天做了个ok的手势,叶天星没再说什么,走出了屋子,将门关上,大副这时面露难色道:“叶老板,不是我找麻烦,但是如果要去那里,你知道这不是我能说得通的。” 叶天星道:“我知道,你放心只要你把命令说出去了,后面的事情与你无关。” 大副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满脸不情愿的走了回去,我道:“要去哪里?难道有危险?” 叶天星叹了口气道:“你算是在见过风浪的,知道海上面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帮人是为钱不要命了,他们现在去的方向是威海一个非常危险的区域,估计他们也是急了,否则……” 话音未落,只见驾驶舱里的四五个水手都走了出来,领头的一个大声道:“叶老板,不是兄弟们想偷懒,但是那个地方你也知道,是不能去的。” 叶天星用手指了指前面的渔船道:“那些人不是去了吗,有什么问题?” 水手道:“他们至少还有利益可循,我们凭什么呢?” 叶天星道:“说罢,你们要多少钱?无论多少钱这次我照给。” 水手道:“这不是钱的问题,你也是在海上跑的人,有些钱是不能赚,我们要是不择手段干脆也去割鲨鱼鳍算了,干吗赚这些小钱呢?” 叶天星道:“兄弟们,别和我说道理,既然你们这次和我出海了,那么一切就必须服从我的指挥,咱们合同里也说明白了,难道现在反悔?” 水手道:“可是这不能代表我们要卖命给你。” 叶天星笑道:“这么说我成骗子了,周晓武,你跟着我不是一两年,说这样的话合适吗?” 周晓武道:“叶老板,我一向很敬重你,但是我不想送死,这是人之常情,你发给我们工资不假,但不是买命钱。” 叶天星想了想叹气道:“也罢,如果你们真的怕,我也不勉强,但是我必须要做这件事情。” 第六十九章 棺材庙的由来 周晓武道:“规矩你比我们清楚,这次出海的钱我不要了。” 叶天星点点头道:“好,我不勉强你,至于你们如果有谁愿意做这件事情,我出三倍工钱。” 没人答应,等了一会儿叶天星也不说什么了,脱下衣服走进了驾驶舱,驾驶着邮轮继续向那两艘船追去,只见此时海上天气风高气爽,海面虽不说平静如镜,但也只是微小的海浪起伏,可以说现在是大海之上最平静的时刻,偶尔几条海豚穿梭海面之上,甚至各种鱼类生物游离于海面之上,都看的清清楚楚,我有些搞不懂如此祥和的场面下难道是暗藏杀机。 水手们都回了房间,而几个年青人的表情都有些悲壮的意思,我心里奇怪,去了驾驶室,只见叶天星亲自驾驶着海船向前行驶着,看到我进来道:“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奇怪,需要来求证一些事情?” 我道:“没错,我每次被人邀请出海或是出行,总是要发生一些意料不到事情甚至是危险,所以我很担心这次也和之前一样。” 叶天星道:“那么我真的要对你说一声抱歉了,因为这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情,我没想到这些人如此疯狂,但是我没有办法拒绝天天。” 我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有可能遇到什么情况?” 叶天星道:“等你看到就明白一切了,现在我就算是告诉你也没用,但是说实话我不相信这个。” 我也没有追问这件事情,因为我认为无论如何这件事情的风险度比黄泉眼上的遭遇更可怕,而且我对自己的能力也非常自信,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既然勾天天如此坚持,我也确实想要帮助一个病入膏肓的年青人,我觉得他都不害怕的事情,我就更没有理由拒绝了。 这样想来我坐在了驾驶室的椅子上,点了一颗叶天星给我的香烟,抽了起来,没过多久通过驾驶舱的观察室,我看见自己的邮轮距离渔船是越来越近,而海面上也出现了一个浮标,往前大约一海里左右则有一座黑漆漆的礁石岛,不过比黄泉眼小了太多,岛上竖着一座巨大的灯塔,还有一个建筑却因为距离太远,看的不是很清楚。 我道:“居然有灯塔建在这种地方,不过有灯塔就说明这里没什么问题吧?难道这里有水怪存在?” 叶天星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从桌子旁拿了一个望远镜递给我道:“你看看再说。” 我举起望远镜对着那座小礁石岛,赫然见到远看并不清楚的建筑居然是一座棺材 庙,和黄泉眼上的棺材庙一模一样。 我惊异不定的望向叶天星,他脸上表情淡然的道:“你明白了?” 我道:“这是棺材庙,我在黄泉眼上看见过,而且在那里确实发生了让人不可思议的真相,难道这里……” 看着我的表情,叶天星道:“只要有棺材庙就一定有古怪的事情。” 我道:“难道那些渔民事先并不知道这个情况?” 叶天星道:“他们当然知道,但是我们有枪,对方自然以为我们想对他下狠手,所以选择逃跑的路线就不管不顾了,我估计他们也没有想到我们会跟过来。” 这时那两艘渔船的渔民停在了礁石岛旁,人也旋即上了小岛,看样子他们垂头丧气,抱着膝盖坐在海岛上面一动不动,我们的邮轮也靠了过去,等上了岸,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道:“你们都不要命了,能追着我们跑这么远,至于吗,我们只是想养家糊口,你们却往死里逼我们,为什么呢?” 小姑娘道:“我们只是希望人类能够善待鲨鱼,你们这样继续捕捞下去,用不了多久,鲨鱼就会消失在这个地球上。” 中年人道:“就算我们收手,别人一样也会过来做这个营生,只要有人吃鱼翅,就会有人捕猎鲨鱼的。” 小姑娘道:“凡事从我做起,否则这个事情将永远持续下去,这是人类的悲哀,你们赚的是昧良心的钱。” 中年人道:“就算是我们昧良心,你们也不至于逼人到这种程度,如果大家都活不了呢?你们是不是疯了?” 他说这话我们几个人都上了小岛,一个渔民将两个竹篓子甩在我们面前道:“都在这里了,你们拿走吧。” 小姑娘道:“你们别以为可以骗人,船里一定还有鲨鱼翅。” 中年人愁眉苦脸的道:“真没了,我们啥时出海的你也清楚,这些时间能弄多少鱼翅呢?” 叶天星看了看竹篓子道:“差不多也就是这些。” 中年人道:“还是这位大哥讲道理,如果你们没别的事情,我可走了?” 叶天星道:“赶紧滚蛋,害的老子追了这么长时间,真恨不得把你们都丢进海里喂鲨鱼,记住如果明年还让老子看到你们,那你们绝对死定了,听明白了?” 几个人哪里还敢说话,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船上,开船就走,叶天星又将那几个年青人打发回到船上,却带着我走到棺材庙旁 ,走进了我才发现这里的棺材庙似乎比黄泉眼上的还要大,而且大不少,保存的十分完好。 青灰色的大门关的严实,两旁的窗格糊的纸早就烂完了,向里望去阴森森的看不清任何东西,叶天星伸手将门推开,吱呀一声,赫然一尊弥勒佛的雕像出现在我们面前。 黄泉眼的棺材庙里是没有任何东西的,其实后来我们才知道它掩盖着一个水怪激发装置,但是这个棺材庙里却有一尊佛像,不过笑脸可掬的弥勒佛出现在这种庙里,就显得异常诡异了。 而且这座庙虽然不算大,但是弥勒佛的造像却非常大,基本上充满了整个空间,我们高不过庙门,所以弥勒佛“居高临下”笑吟吟的看着我们,我对叶天星道:“这尊佛像有古怪。” 叶天星道:“哦,你觉得这尊佛像有古怪,你认为这是佛像吗?” 我听他这么说,立刻又将弥勒佛造像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虽然年代久远了,佛像本身的金漆已经脱落,但是从泥胚子也能清楚的分辨出这是尊弥勒佛的佛像,因为他坐着的姿势,耳朵,还有那副憨态可掬的笑容,大腹便便的造型,除了弥勒佛不做其他想,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后我道:“这就是弥勒佛啊,有什么问题?” 叶天星道:“你在庙里见过的佛像,都是笑眼微开,但是这尊佛像却没有雕刻眼睛这块,你觉得正常吗?匠人雕刻佛像必须得怀着虔诚的态度,任何一个细节都要力求做到完美,何况这么重要的一个细节呢?” 我仔细看了看泥胚子上的眼睛,隐隐约约能看到一条宽大的眼线,确实是闭着眼睛的,我有些不解的道:“这么雕刻的目的是什么?” 叶天星道:“这根本就不是弥勒佛的佛像,这是一种海生物,叫双头邪。” 我有些不解的道:“双头邪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生物?” 叶天星道:“你当然没有听说过了,双头邪是棺材庙的由来,后来国家禁止修建这种建筑,双头邪的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只是小范围内的人知道它的存在,大部分人是不知道的。” 我道:“双头邪和棺材庙有关系?难道棺材庙是因为双头邪而修建的?” 叶天星道:“没错,双头邪是一种非常邪恶的海洋生物,它捕食一切海洋生物,包括落水的渔民,和驭鲸人。” 我道:“什么,它连驭鲸人都能捕食?那这应该是一种非常厉害的海洋生物了?” 叶天 星道:“没错,而且双头邪是一种近海层的生物,你也知道近海层没有巨型海洋生物,除了驭鲸人还能和它稍作对抗,就算是最凶猛的大白鲨也逃脱不了它的捕猎,不过最恐怖的不是它超强的猎杀能力,而是它的猎杀方式,但老实说我也没见过双头邪,所以并不知道它的猎杀方式到底是怎样的。” 我不禁又看了佛像一眼道:“难道双头邪和这尊佛像是一样的,否则为什么用近似弥勒佛的造像来表达双头邪呢?” 叶天星道:“很可能吧,不过我没有见过双头邪,所以说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见过这种海洋生物的。” 我道:“你是说勾长空。” 叶天星点点头道:“没错,海里面所有凶恶、恐怖、强悍的水生物都和他有过交手,没有一个可以击败他,他才应该是驭鲸人里真正的神。” 忽然我心里有了一个念头,我终于搞清楚了为什么同样一个人在不同人的口中说出来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那就是每个人都会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待一个问题,恨勾长空的人当然只会说他的不好,而欣赏勾长空的自然觉得他是一个完美的驭鲸人,我不应该被这种问题所困住,我应该做的是看透他的本质,也就是说勾长空的好与坏并不重要,关键是他做过怎样的事情,通过这些事情,我才能公正的对他作出判断,就目前而言,叶天星是一个极度崇拜勾长空的人,他甚至愿意为了勾长空去死,这样的一个人要说勾长空的坏话才是怪事情。 当然目前我要做事情并不是分辨一个失踪人口的好坏,而是叶天星该不该杀,老实说我实在找不出杀他的理由,这是个非常愚忠的人,但这也有可能说明另一个问题:他嘴里的勾长空应该是不可靠的。 第七十章 双头邪 想到这里我没动声色,因为现在还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道:“这里是不是有双头邪存在的可能?” 叶天星带着我走到了棺材庙之后,看到了仅仅一岛之隔的海域,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只见这里的海水颜色明显比我们来时的要深邃许多,成一种暗蓝色,眼睛能看到的漩涡,就有四五个,最大的一个直径足有六七米,很明显这里的海水非常险恶,怪不得那几个渔民宁可上岸也不选择继续下去。 叶天星将一篓子鱼翅倒入这片海水中,只见青灰色的鲨鱼背鳍随着海浪在海面上忽上忽下,但是并没有沉入海水里,因为重量太轻,叶天星道:“你仔细看着这些东西。” 我双目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这些背鳍,过了一会儿忽然有一片鱼鳍忽的消失了,接着越来越多的鲨鱼鳍逐个消失在还算是平静的海面,很明显海面以下有某种生物正在做这件事情,但是我却什么也看不见。 正当我要问叶天星,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只见一条鱼骨漂浮了起来,鱼骨并不大,只有我一个手掌大小,但是在暗蓝色的海面上看的异常清楚,我还以为是被吃干净的鲨鱼鳍,因为站得位置离鱼骨很近,伸手就想把它抄上来,猛然觉得叶天星将我拉了过去,在我摔倒在礁石滩的同时,一条巨大的只有骨骸的大鱼猛然从海面以下窜了上来,如果不是叶天星刚才那一下,我现在估计脑袋已经不在了,只听轰的一声,水花四溅,那条骨鱼又落入了海里,瞬间没了踪影,而那条小骨鱼也不见了。 我目定口呆的望着那片海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叶天星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们老一辈人都说:棺材庙,身无找,就是这个道理,一旦水手看见了棺材庙,最终的命运就是连身体都找不到,因为双头邪能用极快的时间分解人的身体,只要进了它的嘴里,人瞬间就会变成一滩脓水,但是它分泌的液体却化解不了骨骼,所以被它食用的人物骨骸都会完整的保存下来。” 我惊魂未定的道:“你的意思是那些鱼都是被双头邪吃掉的鱼类?” 叶天星道:“关于双头邪诡异的进食方式,也许只是一种传说,但是这片海域确实有这种鱼骨头存在,谁都不能说清楚这种奇怪的鱼类是如何出现的。” 我道:“难道没有科学家对这片海域进行研究?” 叶天星道:“没有,因为双头邪只有驭鲸人才能见到,人类没有见过双头邪,所以即使我们说了,也不会得到他们的相信。” 我 难以置信的道:“难道在物种发现这一块,人类和驭鲸人还有不同的分工?” 叶天星道:“你不要错误理解成有的物种只有驭鲸人才能发现,事实是驭鲸人和人类肯定都曾见过双头邪,但是只有驭鲸人才能逃脱它的死亡威胁,人类是完全没有可能避开它的捕食,当然这也有个前提,就是必须在海里发生这种情况,只要脱离了海水,双头邪是没有任何威胁的,甚至不如这些骨鱼,但是双头邪是一种非常奇特的生物,即使它生活在近海层,人类也从来没有目击过它的真身,也从来没有捕捉到它。” 我道:“那么你知道双头邪的模样吗?” 叶天星摇摇头,不过又道:“虽然我没有见过双头邪,但是我知道它就是这副样子,棺材庙可不是为了祭拜它而建造的,棺材庙的出现只是为了告诉在那片海域的驭鲸人,这里有双头邪存在。” 听了叶天星说的棺材庙的由来,我感到既震惊又不可思议,真的有如此神奇的生物存在于世?可是黄泉眼上也曾经出现过双头邪?否则如何解释那片水域上的棺材庙呢?不过黄泉眼周围的水怪实在太多,就算真的有双头邪存在,只怕也早就被干掉了。 心里胡思乱想,却听叶天星道:“怎么了,你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道:“没想什么,不过黄泉眼上也曾经有过一座棺材庙,我还落入过那片海域,虽然确实存在一头变异海兽,不过没见过类似于佛像的水生物,我想可能是被那些海怪给干掉了。” 叶天星笑道:“你真的太小看双头邪了,听说过海坟墓吗?”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道:“海坟墓?难道海里面还有坟墓存在?” 叶天星道:“海坟墓并不是那种葬死人的坟墓,海坟墓是几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巨型海兽的统称,因为海水里任何的生命只要碰到它们都是死路一条,所以驭鲸人给它们起了一个统称就叫海坟墓,分别是被世界之神关押在挪威海陆之下的挪威海怪,大西洋的海岭之王,太平洋海眼中的深渊霸主,有一个就是我说的双头邪了,前三个物种都是以巨大的身躯称霸海洋的恐怖生物,但是一、它们全部都在深海区域,二、它们只在特定的海域生存,三、它们对人类的实际威胁并不大,不过双头邪就不一样了,虽然它不具备其余三者那样的体型和力量,但是它却有一种非常邪恶的本领,就是靠近它身体周围的一切生命体在不知不觉中吞噬掉,而且无论有多少人,它一个都不会放过,这也是驭鲸人至今没有搞明白的 特点,因为没有那一种海洋生物可以像双头邪那样无休止的摄入食物。” 我道:“如果这种生物真的存在,那么就是一种邪恶到极点,又贪婪到极点的生物,简直太让人恶心了。” 叶天星正色道:“我说的四种生物,除了挪威海怪是传说,其余都是真实存在的。” 我道:“我看过深渊霸主我知道那是驭鲸人祭拜的圣物。” 叶天星有些莫名其妙的道:“什么,谁说深海霸主是驭鲸人崇拜的圣物,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情?” 听了他这句话,我犹豫了一下道:“你确定自己没有听说过深海霸主?” 叶天星道:“我知道有深海霸主这种巨型的海洋生物存在可是如果你说它是驭鲸人崇拜的圣物,那么我作为一个驭鲸人,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情?” 我彻底糊涂了,想了一会儿道:“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各国的驭鲸人崇拜的圣物是不一样的?” 叶天星道:“没有这种可能,驭鲸人是个非常讲究信仰的种族,远古大天士、大天士议会院就是因为这点所以存在,就像人类的罗马教皇团那样,从大天士在驭鲸人的地位你应该知道信仰崇拜在驭鲸人中所占据的地位,不过如果说驭鲸人崇拜的圣物是深海霸主,那简直是一件天底下最荒唐的事情,他们只可能用这点来欺骗你这种什么都不了解的驭鲸人,随便找一个驭鲸人来询问,他都不会说自己崇拜一个海洋生物的,就像人类无法凭借个人力量战胜大象,可是人类会崇拜大象吗?” 这一句话就把我问住了,这时我心底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我又被耍了,可是我明明看见了那段视频,确实有驭鲸人用奇怪的方式再祭拜一种巨大可怕的生物,难道是王晨飞他们买通了好莱坞的特效制作团队,制作出来的虚假现象? 想到这里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摇了摇头道:“那么你们驭鲸人崇拜的是怎样一种圣物呢?” 叶天星道:“准确的说驭鲸人崇拜的就是驭鲸人,他们崇拜自己的祖先,每个部落都会祭拜自己部落的创始人,就是这么简单。” 我猛然想起了巴博安他们的部落里的图腾,就是他们自己的祖先,只是这个细节并不重要,所以我立刻就忘了,就算王晨飞告诉我驭鲸人崇拜的是深渊霸主,我都没有想起这一茬来,如今叶天星一提醒,我不由自主的道:“难道我又被阴了?” 叶天星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道: “你没事情吧?” 我摇了摇头道:“没事,咱们回去吧?” 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海风渐起,海浪也大了起来,在这片诡异的海域久留肯定不是啥好事,叶天星带着我回到了船上返航而去。 第七十一章 叶天星的交代 回去后我们特地去看了勾天天,发现他的精神似乎好了不少,靠在床上和自己的几个同学朋友聊着天,看到我们他招了招手,阳光灿烂的笑了,这个孩子如果不是因为病魔的摧残,应该是个非常英俊的帅哥,不过也许因为他的父亲用尽了这个家族最优秀的遗传基因,所以报应在了他的身上,一个近乎于超人的父亲,却生了一个病秧子儿子,这就是造化弄人。 不过勾天天是个非常乐观的人,虽然他经常会因为病痛的折磨而痛苦,但是只要面对我们他总是保持一种非常好的状态,这让我非常佩服这个孩子。 叶天星走到他床边上道:“我们回去了,你现在感觉怎样么?” 勾天天道:“我没事,叶叔你放心吧,对了那些鱼翅呢?” 叶天星笑道:“自己都难受成这样了,还忘不了那些鱼翅,我都丢进海里了,虽然没有办法再给那些鲨鱼缝回去,但是最终还是回到了大海,总比给那些人吃了强多了,而且经历过棺材庙,我想那些人短时间内是不敢在出海捕鱼翅了。” 勾天天点点头道:“看见棺材庙了?没有碰见什么古怪的事情吧?” 叶天星下意识望了我一眼道:“没事,什么都没看见,我们现在已经返航了。” 勾天天点点头,没有在和我们说话,和他的同学说笑起来,叶天星和我走出了房间,本来我打算回到自己的船舱里,叶天星道:“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我道:“什么事情。” 叶天星想了想道:“这是我的一个承诺,我说过要给你一个交代,我希望自己能做成这件事情。” 我道:“我不需要你给我任何交代,和你出来这一趟,我没觉得你人坏在那,再说我也不赞成用暴力解决一些事情。” 叶天星道:“我很欣赏你的理智,但是未必人人都和你一样的想法,如果你不按照他们的意思做事情,那么他们肯定要对付你。” 我道:“我不这么认为,或许是因为大家前期的沟通不利,所以导致现在这种局面的出现,说不定我可以在中间帮你们调停呢,任何事情都有和平解决的可能,暴力只存在于无序的世界中,只有都不占理的人才会用暴力解决问题,既然大家都属于驭鲸族,斗的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 叶天星苦笑道:“你真的是个好人,不过我有的时候也在考虑一个问题,并且我经常为这个问题所困扰,就是勾长空到底能不能算是一个 好人?” 我并不明白他忽然说出这句话的意思,道:“在你之前所说的那些话里,我觉得勾长空是个好人。” 叶天星叹了口气道:“我是局内人,局内人往往看不清楚很多的事实真相,勾长空到底算不算是一个好人我没有权利给他下这个定义。” 我道:“你的意思是……” 叶天星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无论如何你要保全这个孩子的安全,无论我们做了多少坏事情,无论你我之间有过怎样残酷的战争,但他绝对是无辜的,如果你们非要我为勾长空付出相应的代价,祸不及家人,你一定要保证这个孩子的安全。”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看来叶天星还是不信任我,于是我笑道:“你放心,勾天天还是由你自己照顾,本来我进入你们内部就属于巧合,并不是我挖空心思接近你,而且从头至尾我都没有想过要杀人,咱们今天能在这里谈话聊天,也算是缘分了,所以你不要误会我。” 叶天星对我笑道:“那么这件事情咱们暂时不说了。” 说罢我们又谈了很多不相干的事情,之后我就回去了,当时也没有多想,随后的一路航行,虽然我见到了棺材庙,但是并没有给我们带来任何厄运,平平安安的回到了威海,上了岸就有一辆商务车等着我们,进去后叶天星似乎满心心事,坐在车上一言不发的想着事情。 到了目的地后我道:“出去那么长时间,曹长峰他们一定急死了,我先打个电话。” 叶天星道:“你等一会再打这个电话,咱们先痛痛快快喝一顿再说。” 我道:“打个电话也不用多长时间,然后再喝酒也来得及。” 叶天星却不由分说的将我拉近了他的办公室,说喝酒可是正宗的喝酒,因为没有菜,他拿起一瓶我看不懂名字的洋酒,给我倒了一杯,然后举着杯子道:“先干为敬。” 说吧仰脖子将一杯酒喝的涓滴不剩,其实我的酒量也算是不错的,也一口将就喝干了,叶天星一竖拇指道:“痛快。” 说罢我们两又连干两杯,毕竟是空腹喝酒,加上我对外国酒可能也不太适应,所以腹中立刻就像有了一团烈火般,燥热不已,而且这团热气渐渐往上升,已有微醺之意。 叶天星的眼睛已经变得通红,我笑道:“你酒量不行。” 叶天星却道:“小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出海?” 我道:“不就是为了让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吗,连鲨鱼都要保护。” 当时的我似乎已经有些失态,叶天星却丝毫不以为意道:“你说的即对又不对,我并非是要你知道我是个好人,而是要让你知道勾天天是个好孩子,你能明白这两点之间的区别吗?” 我笑道:“都一样,只有好人才能培养出好孩子,坏人是培养不出来好孩子的。” 叶天星正色道:“那也未必,坏人未必就不能培养出好孩子,我就是个如假包换的坏人。” 我道:“得了,你别开玩笑了,我知道你酒喝多了。” 叶天星还是满脸严肃道:“我一点都没有喝多,现在的脑子非常清醒,我要你听明白了,那个驭鲸人部落被灭族就是我做的,勾长空也确实不算好人,他在我心目中是个伟大的驭鲸人战士,但绝对不是好人,相反他虽然对兄弟义薄云天,但是对于反对他的人却异常的残忍狠毒,任何违背他意愿的人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在他的手下我杀了太多的人,在他的授权下我们攻击过驭鲸人最大的生育基地,很多还在襁褓里的婴儿就被我们屠杀殆尽了,相比较那个村子里被灭族,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听了他说完这句骇人听闻的话,头脑渐渐清醒,只觉得无比震撼,那刚刚才建立起不久的信任感荡然无存,叶天星继续道:“还有很多非常残忍的事情,都没有报道过,因为实在太过于泯灭人性,一旦真相大白,那么驭鲸人是会受到人类耻笑的,所以大天士议会院将我们干的这些事情全部推脱到了人类的头上,这也是人类安排卧底进入圣战团的一个重要原因,他们也在调查这件事情的真相,当然我现在可以明确的说这些事情与人类无关,绝大部分都是我们做出来的。” 我叹了口气道:“本来以为你是个好人,只是被人冤枉,没想到结果居然是这样。” 叶天星道:“事实就是事实,我无法回避,这些年我也经常再想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没有一件不是骇人听闻的,我真的不想继续遭受良心上的谴责了,所以看到你我真的很高兴,我很高兴你能来刺杀我,因为很少有驭鲸人敢对我做这件事情,但是我心里也清楚一点,必须要让你们明白勾天天与这件事情没有丝毫关系,所以我之前用谎言欺骗你让你出海,也就是让你全程观察这个孩子的一切,虽然时间不长,不过我相信你心里对他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小邹我只想听你一句真心话,这个孩子你觉得怎样?” 我道:“是个善良、勇敢的年 轻人。” 叶天星脸上似乎有了一点笑意道:“没错,他就是这样,事事都为了他人着想,从来不考虑自己的得失,真的想不到勾长空能生出这样的孩子,也算是老天长眼吧。” 我心里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道:“那么这个孩子的母亲是谁呢?” 叶天星犹豫了一下道:“早就已经死了,被勾长空杀死了。” 我吃了一惊道:“勾长空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能放过,确实够歹毒的。” 叶天星听了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似乎想说话,却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道:“如果你真心觉得这个孩子是个好孩子,那么以后的一切就拜托你了,请你一定要尽力维持这个孩子的一切。” 我道:“这个当然,没人回去冤枉一个好人。” 第七十二章 抑郁症 叶天星道:“我相信你,那么还记得出海前我给你的那把枪吗?” 我一直把枪放在身上,这时便拿了出来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道:“还给你。” 当我正要把手缩回去,叶天星一把按住我的手道:“我想请求你做一件事情:请你杀了我。” 我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道:“什么,你让我杀了你?” 叶天星道:“没错,捕鲸士是不能自杀的,否则世世代代都会受到神的诅咒,但是我确实该死,而且既然你是来刺杀我的,那么正好完成自己的任务,一切都是我应得的下场。” 我道:“那绝对不可能,我从来没有想过杀人。” 叶天星道:“你杀的是个有罪之人,没有人会责怪你的,如果不杀我,你的良心才应该受到谴责。” 看到我有些犹豫,叶天星又道:“他们派你出来做事情,你当然要把事情做好,否则连你自己都不好交代。” 真奇怪了,我没见过居然还有这么孜孜不倦劝人杀了自己的人,而且看他的表现还非常真诚,想到这里我道:“随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做一个凶手。” 叶天星表情开始变得难以捉摸,空气一时静的连喘气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强迫别人受死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同样强迫别人杀人一样困难,所以叶天星最后选择了按着我的手,扣动了扳机,我千算万算没防着他会做出这样的行为,当我从椅子上跳起来,就已经看到鲜血如注一般流淌下来,瞬间流的满身都是。 没等我说话,叶天星虚弱的摇摇手道:“不怪你,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做那些泯灭人性的事情,我是……罪有应得,其实、我早就活够了……天天就、就拜托你了。”勉强说完这句话,头一歪已是气绝身亡。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面对血淋淋的尸体,叶天星是间接死于我的手上,但是很奇怪,面对着一具尸体,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恐惧,甚至连焦虑的感觉都没有,甚至……我真的很难解释自己现在的心情,因为这与我预期会出现的心情大相径庭,现在的我真是太平静了,平静的不正常。 想到这里我走到了叶天星的面前,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接着我拿起手枪,插到身上,正要推开门却发现门把上贴着一封信,看来叶天星早就准备好了要死,我拆开信封,里面不光有信还有一份医院诊断书,看了后才知道原来叶天星很早就得了抑郁症,怪不得他那么想死了。 展开 信读全了内容,无非就是他留下的遗言,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勾天天,并且留下了一个保险箱的密码,看来是要我继承他的遗产了,不过他的保险箱设置的地方很奇怪,我按照他在信里的留言,将他办公桌后面的书橱玻璃门打开,里面分为五格,但是靠近中间三排码放着九本《恩格斯日记》,已经落满了灰尘,我嵌着最靠外面一本书的拐角一拉,这九本书居然成一个整体的移动了,原来是一个掩饰的非常好的外体,里面露出了一个方形的保险箱。 这是个数码设置的保险箱,当我输入密码后忽然滴的一声响,中间部位看似玻璃的物体忽然亮了,有绿光射出,我当然知道这是非常先进的指纹识别系统,这个玩笑开大了,他应该在没死的时候先把这个保险柜打开啊,想到这里我将瘫倒在软椅里叶天星的尸体推到保险箱下,抬着他的手一个个的按在玻璃上,结果却让我大失所望,因为都打不开。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识别密码箱的系统居然不是用他的指纹作为标识的,那么我该怎么打开它呢?想到这里我又将那封信从里到外细读了一遍,却发现任何有线索的消息都没有找出来,不过我也知道一点,如果叶天星的死讯传出去,那么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警方彻查这里,那么保险箱自然就保不了险了,万一里面要是有什么惊天大秘密,那么对于驭鲸人来说或许是一个非常大的损失。 想到这里我将目光转向了叶天星的尸体,看来必须要隐瞒这个真相了,面对着一具尸体,我开始思考如何处理他,猛然间我回过神来,霎时间一身冷汗,因为我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如此冷血,看来之前所以抗拒杀人是因为我并不知道自己其实能杀人,难道除了个人能力出色,心如铁石也是捕鲸士的一种表现? 想到这里我摸出叶天星给我的香烟,点燃抽了一口,手稳如泰山,没有一点抖动,当我把一支烟抽完,我开始冷静的回想整个事情的由来,叶天星通过观察我的身手,确定了我是一个捕鲸士,然后他带我出海,让我了解勾天天的一举一动,促进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之后了解我内心的真实心态,确定了我并不讨厌他们这群人后选择自杀解脱,并将勾天天托付给我……不对,让我这么一个冷血的人来照顾孩子,叶天星是怎么想的? 不过我立刻又想明白过来,道理很简单,叶天星并不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因为连我自己之前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吐了出来,这也足够证明我的呼吸非常匀称,我盯着书橱玻璃自 己的倒影许久,难道这就是我?真实的我?我不希望自己是这个样子,我不想做一个冷酷的人,可是我的感觉无法欺骗,我真实的表现出了令人胆寒的镇定,我想就算是个杀手面对着被自己所杀的猎物,只怕也就是我现在这样。 可是……为什么面对着一些不算大的意外,却能立刻触到我的神经呢?之前一些意外情况总会让我大吃一惊,我也会觉得害怕,然而很多事情和间接杀人相比应该都不算什么,偏偏我对杀人无动于衷。 我越想越迷茫,都忘记了保险箱的事情,忽然门有人敲门,我顿时从沉思中惊醒,立刻慌乱起来,条件反射的从身上将手枪拔了出来,这时我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杀人,当我明白后立刻将手枪放在桌子上,可是敲门声并没有停止,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进退两难之间我鬼使神差的又将手枪拿了起来,就当我打算拿着枪去开门的时候只听勾天天道:“邹叔是我,请你将门打开。” 声音平静如水,却让我又一次疑心顿起,这里明明是叶天星的办公室,他为什么让我把门打开,难道他早就知道了叶天星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过既然是他我反而镇定下来,虽然我知道他和叶天星的感情,但是这样一个孩子并不难对付,想到这里我将门打开,勾天天神色如常的坐在轮椅上,我们两对视了一会儿,还是我先说话道:“你叶叔叔死了。” 然而勾天天的话却大出我意料,他道:“我知道了,因为我听见了枪响。” 我无法接受自己面对死人时的冷静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实在太冷酷,可是一个孩子对于可能是他最亲近之人的离去表现的如此冷漠,一样让我感到奇怪,难道这个世界疯狂的不光是我一个? 勾天天表达了自己要进屋子的想法,我给他让了路,他推着轮椅进来,随手将门关上,我的目光一直没有离他左右,发现他看到叶天星尸体时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只是淡淡的道:“终于还是死了。” 这句话说得我没头没脑,我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勾天天道:“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 我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一些道:“这个人可是一直照顾你,并为你付出巨大心血的人,对于他的死你真的就无动于衷?” 勾天天道:“难道这也值得申讨?难道我必须要同情一个懦夫?” 听了这话我奇道:“他是个懦夫?你是怎么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的?” 勾天天道:“因为过去杀过人,他居然得上了忧郁症,难道这样的人不算懦夫,我父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他也算是我父亲的生死之交了,最后居然还学会反思自己的错误了,他就是一个混蛋,十足的混蛋。”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铿锵有力,和之前那个善良、单纯的勾天天判若两人,所以我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他一番道:“既然你这么鄙视他为什么还愿意跟着他这么长时间?” 勾天天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再没有那种单纯正义的目光,那是一种阴损的目光,刻薄的目光,表达着他内心最真实的情感,道:“我不跟着他就会死,而且他拥有着我父亲的财富,其实我一直希望他死,却又害怕他真的死了,因为一旦他死了,那么我就失去了庇护,可是他不死我就必须整天生活在他的掌控里,被一个懦夫控制,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 我越听越惊异,没想到这个孩子思想和表现的反差居然如此巨大,也没想到像他这样的年纪心眼居然如此深沉,伪装的能如此彻底,虽然我对尸体没有感觉,但是我真的感觉这个孩子非常可怕。 勾天天对我道:“你有什么打算?我看到你已经发现了保险箱的秘密,那么就不能让外人进入这个房间,否则很有可能会露馅。” 我道:“你好像什么都清楚,我真想不明白一个天天养病的孩子,怎么能有这个本领?” 勾天天忽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道:“很多事情眼见未必为实。”他狡猾的表情显露无疑,而且还有些沾沾自喜,就像那种瞒着大人干了坏事而且还做成功的孩子表露出来的那种表情,从他的身上我似乎隐隐约约见到了勾长空的样子。 第七十三章 勾长空的左膀右臂 生子如此,那么勾长空到底是什么人也就不难猜测了,我想了想道:“难道这么多年下来,你对他就没有一丝感情。” 勾天天却奇怪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知道寻找些什么东西,边走边道:“要说没感情那也是假的,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恢复我父亲在驭鲸人中无与伦比的影响力,而且他迟早会回来,我要做好一切迎接他的准备。” 我道:“难道你有勾长空的下落?” 勾天天道:“虽然没有,但是我父亲是不会死的,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种生物可以取他的性命包括人类,既然如此他当然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道:“你就有这样的把握?” 勾天天不屑的道:“我和你说不着这些事情,当年我父亲纵横驭鲸族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哪知道他的厉害,不相信回去问问你的长辈就知道了。” 我道:“可是你告诉我这些不怕我泄露出去?” 勾天天满不在乎的道:“我当然不怕你把这些说出去,道理很简单,因为没有人会相信。” 我道:“你凭什么认为没人会相信你说的这些话呢?” 勾天天道:“你错了,我说的是没人会相信你说的这些话,因为所有驭鲸族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身患重病的人,刚才你问我为什么会依靠叶天星这么久,说实话这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因为只要他还在我身边大家就不会怀疑我得病的真假,而且我为什么要选择进入动物保护组织的道理你明白了吗?” 我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为了为了把自己假装的身体现状通过媒体传递出去,让那些驭鲸人得到虚假的消息?” 勾天天得意的笑道:“你说的完全正确,就是这样,做这种义工曝光率极高,那些驭鲸人当然始终都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了。” 我彻底为这个孩子超人的心眼所震撼,由衷的竖起大拇指道:“你的心眼连成年人只怕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我自叹不如。” 勾天天道:“那也未必,这个世界上人和人之间就是尔虞我诈,比的就是看谁更加奸诈而已,老实说我的父亲并不是一个手段太阴毒的人,因为他觉得仅凭自己的能力就可以生活的很好,但是我有自知之名,我知道以我的能力,不可能和任何人对抗,所以适当的使用一些手段是必须的。” 这句话说完他在地板上踩了一脚,之间一处看似墙壁的物体忽然移动起来,两边分开,原来里面还有 一个暗格,暗格里也是一个房间,看物品陈设应该是叶天星的卧室,勾天天道:“我说应该能找到的。”说罢拖着叶天星的尸体进了暗格,然后放在床上道:“叶叔叔,你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做了。” 我看着他做完这一切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勾天天道:“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记住那把枪上面是有你指纹的,虽然驭鲸人会视你为英雄,但是那些愚蠢的人类就未必会放过你了,而且你也必须把圣战团的存在考虑进去,毕竟这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如果让那些人知道了你杀死叶天星,从此以后你的日子只怕也不会好过。” 我叹了一口气道:“行啊,我算是服了你,也真难为你会想出这些点子对付我。” 勾天天的表情似乎又有些得意,他道:“其实这样做人也很累,但是我必须这么做。” 我道:“那么你下一步的打算呢?” 勾天天道:“说起我的打算那就非常单纯了,我想和你回去,毕竟叶天星让你照顾我,这也算是我完成他最后一个心愿吧。” 我道:“和我回曹长峰那里,你是不是疯了?” 勾天天道:“我当然没有疯,不过除了那里我还能去哪里呢?这是个显而易见的道理。” 我道:“你不是想进去套情报,做圣战团的内应吧?” 勾天天不屑的道:“邹叔,你要真是这么想,那也太小看我了,圣战团在我父亲失踪后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我还能管到这些大老粗的闲事,老实说假如我父亲真的回来了,那么曹长峰的作用比起圣战团来那是重要太多了,所以你别误会我的意思。” 我奇道:“曹长峰的作用比圣战团还重要,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勾天天道:“没什么意思,实话而已,曹长峰虽然是反对我父亲,但是至少这个人还算是个有脑子的人,我欣赏聪明的对手,讨厌没脑子的朋友。” 我道:“也许吧,比起你的脑子我自叹不如,那么这件事情你到底准备怎么办,难道真的和我回去?” 勾天天道:“怎么,难道你不欢迎我吗?” 我道:“谈不上欢迎不欢迎,但是我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勾天天道:“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难做的。” 说罢坐回到轮椅上,道:“那还得麻 烦你推着我回去了,装样子总得专业一些。” 我给他这句话说得哭笑不得,虽然对他表露出来那种咄咄逼人的阴谋诡计心有余悸,但是对于他的胆量却不得不佩服,他要去的可是自己父亲最大对头的势力范围,一个半大孩子能有这样的胆子,真的算是不简单了。 勾天天似乎已经急不可耐想离开这里去见自己父亲的死对头了,见我没有反应,便催促道:“咱们是不是应该快点上路,耽搁的久了你要回去他们说不定都要怀疑你是否被收买了。” 我道:“也许吧,但是如果你和我回去有一点我必须警告你,如果你想玩什么花样,那么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 勾天天笑道:“看你说得,人与人之间应该多一点信任,我不会让你难做人的,其实我这次冒险回去除了最重要的是为了我的一个亲人。” 我道:“曹长峰那里还会有你的亲人?” 勾天天道:“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和李有为的关系?” 说到这个名字,我眼前立刻浮现出一个窝窝囊囊、畏畏缩缩的男孩子,和我眼前这个勾天天简直有天壤之别,如果单从无关来说二人确实有一点相似之处,想到这里我道:“难道李有为是你的亲戚?” 勾天天道:“一点没错,他是我的亲哥哥,不过你别多心,没有任何人隐瞒这一点,他姓李是因为他和我的母亲姓,也许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我这才明白曹长峰为什么会用那种态度对待李有为,原来就是因为他是勾长空的孩子,勾天天又得意的笑道:“这下你明白装样的好处了吧?除了能掩盖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还能过上好日子,我哥哥的处境其实我很清楚,过的一定很糟糕,没猜错吧?” 我点点头道:“确实如此,那里的人对他不算友好。” 勾天天道:“我当然知道,毕竟是勾长空的孩子,如果能得到这些人的善待,那真是怪事情了,不过我回去一切就会不一样了,没有人可以小看勾长空的儿子。” 我道:“难道就凭你一个人还能对付曹长峰那一帮人?” 勾天天道:“当然不行了,但是让他们不敢小看我和我的哥哥,这一点还是能做到的。” 我道:“但愿吧,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够和平相处,毕竟勾长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勾天天本来有些油滑的面容却变得严肃起来,他一字字的道:“那是你的认为,勾长空的时代才刚刚 开始。” 我则有些不以为意道:“你怎么说那是你的权利,不过我不会盲目的陪着你去幻想的,我认为勾长空已经死了。” 勾天天对于我这句毫不留情的话语显得根本无所谓,他昂着头坐回轮椅道:“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我带给你那些朋友吧,我想他们一定会非常高兴得到我的。” 看他这么有把握,我心里反而有些不安了,但是不带他过去却又说不过去,毕竟这是个半大小孩子,真把他一个人放外面,以他的头脑,只怕破坏力更强大,想到这里我推着轮椅走出了房间,他笑道:“你的选择是绝对正确的。” 来到大街上,我正在思考应该怎样联系上对方,勾天天却道:“会开车吗,我手上有一辆车子,你直接去万寿小区就可以了,不认识路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指路,曹长峰他们住在那里。” 我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第七十四章 结果却是这样 勾天天道:“你真是有够笨的,我哥哥在那里为他们当佣人,你想我们可能没有联系吗?” 我恍然大悟,随即去开了勾天天那两卡迪拉克的豪华房车来到他面前,这个孩子手脚熟练的搬上轮椅,然后走了上去,一路上我们彼此间除了指路,认路并没有交流,直到快到终点站时,勾天天才道:“你一定要告诉他们叶天星的死讯,否则他们肯定会怀疑你的。” 我淡淡的道:“知道,不需要你操心。”其实我心里对于曹长峰这帮人并不信任,也说不好原因,反正我就没觉着他们是好人。 在楼下我给他们打了个电话,正好他们都在,赶紧下来接我,巴博安的喜悦倒是出自真心,他一拍我的肩膀嘣的一声脆响,我估计要是普通人,早就倒在地上了,他道:“我们找你都找急死了,本来还以为你发生意外,没想到完整的回来了。” 曹长峰上下打量了勾天天一番,也没有问他是谁,道:“是啊,这些天你上哪去了,也不给我来个电话?” 我道:“这不是身边的人看的太紧,我没法可想啊。” 曹长峰道:“那你现在是怎么回来的,难道他们莫名其妙把你给放了?” 我正要说话,勾天天抢话道:“他把叶天星给杀了,自己逃回来的。” 曹长峰道:“你是谁?” 勾天天道:“我叫勾天天,你们应该听说过我。” 曹长峰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他承认的如此爽快,过了一会儿道:“你怎么会选择和小邹一起回来,是不是脑子出毛病了?” 勾天天道:“我要是不和他一起回来脑子才真坏了,首先我不认为自己是坏人,需要逃避什么事情,其次我需要你们的保护,因为叶叔叔的手下都是黑帮分子,他们不可能听我一个残疾人的话,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和很多贩卖鱼翅的集团是对头,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对付我的。” 曹长峰道:“我好像没有保护你的必要吧,难道就凭你这几句话?” 勾天天道:“你当然有收容我的道理,很简单如果我也来到你们这里,那么假如我的父亲还在这个世界上,他肯定会来找你们,我想他找你们应该比你们找他要轻松许多。” 听了这句话曹长峰更是用了许久的时间来考虑,然后道:“小子,你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为了什么?” 勾天天道:“不为什么,我是真心的喜爱鲨鱼,而且作为一 个驭鲸人的后代,保护海洋动物,也是我天然的使命。” 曹长峰两个眼睛在他身上咕噜噜直转,说不好心里再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道:“看起来你和勾长空有本质的不同,这点真的很让人欣慰。” 勾天天则道:“我父亲不能代表我,他的行为即使我想做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做,这点你应该也很清楚。” 曹长峰点点头道:“既然你自己愿意过来,我也没有道理不收留你,不过叶天星的尸体在哪里,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一方了不起的人物,既然人已经死了,就不能作践他的尸体。” 我当然知道他这么做的真实目的是要亲眼看到叶天星的尸体,从另一点来说也是因为他不信任我,不过叶天星确实已经死亡,我也不亏心,所以立刻带着他们上了路,进了海洋馆,打开那道暗门,叶天星的尸体就在大床上,此时血早已流干,整个人的尸体发灰发白。 曹长峰过去仔细观察了一番,道:“看来确实死了,真可惜,本来完全可以做出一番事情,结果却是这样。” 说罢转头对我道:“这件事情你办的非常不错,为驭鲸人立了大功,我们要好好奖赏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道:“这个、这个还是算了吧,我根本就不想杀人。” 曹长峰呵呵笑道:“想也好,不想也罢,总之这个人是死在你的手上了,这也就足够了,好小子,不愧是我们发现的驭鲸人战士,果然有潜力,这么厉害的叶天星,就被你轻易的摆平了。” 话刚说完,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一声响动,曹长峰立刻警惕的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道:“什么人?” 并没有人回答他,我们向门外望去,因为过道上并没有点灯,房间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曹长峰道:“大家小心一点,有古怪。” 忽然哗啦一声响,一道黄光激射而入,等他站定以后我才看清楚是一个身着黄色运动服的人,不过他的速度之快实在罕见,出手就把巴博安给击倒在沙发上,曹长峰刚要举枪,他手一动,便将手枪夺了过来,不过他也没用,而是随手扔到了屋外,本来我以为曹长峰要倒霉,但是这个人压根就没对付他的意思,进了暗格,一把将他退了出去,接着不知道踩了那块地板,暗格的门轰的一声关了起来。 黄衣人忽然一拳向我打来,我抬手啪的一声响已经攥住了他的拳头,黄衣人脸色微变,接着收回了手,和我面对面的站着,表情似笑非笑,有点古怪 ,我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道:“你又是什么人?” 我道:“如果你是驭鲸人,那么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这倒不是我吹牛,现在我在驭鲸族的圈子里也算是有了点小名气。 这个人显然身手不凡,能轻易击倒巴博安的自然不会是普通的驭鲸人,不过从面相上来看,他却是个非常敦厚的人,矮矮胖胖,很难相信他这种身材可以有这样的速度,他咧嘴笑道:“我确实听说过你,所以今天特地来找你的。” 我奇道:“来找我,咱们认识吗?” 胖子道:“不认识又怎样,现在不就认识了吗?” 我道:“也别废话了,找我有事情吗?” 胖子道:“当然有事情了,我只想问一下叶天星确实是你杀死的?” 我道:“其实他是自杀的,老实说我也没料到结果会是这样,最后我变成了凶手,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胖子忽然板起面孔道:“知不知道你惹了大麻烦?” 我道:“当然知道了,叶天星是个大人物,杀了这样一个人,后果我心里自然清楚,不过也没办法,很多事情我必须要承受,就算我是被冤枉的。” 胖子赞许的点点头道:“没想到你还真算是个人物,知道我今天来所为的事情吗?” 我道:“难道你是来杀我的?” 胖子想了想道:“说实话我确实是来杀你的,因为叶天星是我们的老朋友,但是我并不想杀你。” 我道:“为什么呢?” 胖子道:“因为我看你像是一个好人吗?”说罢又咧嘴笑了起来。 我道:“你不是在讽刺我吧?” 胖子道:“你看我像是一个刻薄的人吗?” 我道:“但是我很难猜测你找我的真实目的。” 胖子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要瞎猜,瞎想,说起来我也不是外人,你一直挂在口里的茉莉花其实是我的妹子。” 我差点没跳起来,瞪大眼睛道:“你说什么?” 胖子道:“何晶晶也就是你说的茉莉花,是我的亲妹子。” 我道:“可是、可是她是个东南亚人,从外形来看也和你完全不一样。” 胖子道:“我们是同父异母,其实她是个混血,否则一个外国人怎么会跑到中国来当什么杀手,也只有你才会相信。” 我不由自主的向外看了一眼道“如果真按你这么说,那么曹长峰应该认识你的。” 胖子道:“他当然认识我了,只不过他对我不是那么的友好,所以我对他也很不客气。” 知道了他的身份,我立刻镇定了下来,同时心里抑制不住的有些酸楚道:“对不起,我没想到茉莉花最后会变成这样,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胖子道:“你放心,我不是找你兴师问罪的,这次来本来是执行组织里的任务,但是知道是你后,我的计划就改变了,毕竟你是小妹最喜欢的男人,我不可能真的杀你,我的组织当然也知道你和我的关系,让我来执行这个任务,肯定也不希望你死。” 我道:“你们又是一个怎样的组织,难道你不是驭鲸人?” 胖子笑道:“我们当然不是驭鲸人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驭鲸人和人类。” 我心里咯噔一下道:“难道你是圣战团的人?” 胖子不屑的道:“圣战团只是一帮没脑子的杀人犯而已,我们可没有他们那么无聊。” 我道:“那你所在的是怎样的组织?难道又有一个新的组织存在?” 胖子道:“你听说过狂鲨人吗?” 我不解的道:“什么,狂鲨人?这算是什么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胖子道:“你当然不会听说过,狂……”话音未落只听外面咚的一声大响,就像是有人再用巨大的东西撞击墙壁发出的声响,胖子道:“看来曹长峰真急了。” 我道:“你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第七十五章 后患无穷 这是敲击的密度越来越大,胖子笑道:“看来他是急着想进来了,这个老小子是担心我透露一些秘密让你知道,不过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总之好好对待茉莉花,别亏负了她。” 不等我说话,他踩了地板一脚,暗格的门缓缓打开,只见巴博安和曹长峰没人拿着一把大锤站在墙外,这时立刻走了进来,警惕的望着胖子,不过胖子只是昂着脑袋,装作没有看见他,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曹长峰先说话道:“行啊何胖子,你就是这么拆我台的?” 胖子道:“话不能这么说,我和你没有互相合作的义务,今天我来只是为自己的妹妹讨回一点公道,这一点我想不过分吧?更不存在拆你台一说了。” 曹长峰道:“你不是把一切都说出来了吧?” 胖子道:“废话,你把我妹妹当做铁龙婆做人情,真以为我是傻子啊。” 听了这话曹长峰的脸居然有点红,表情也有些尴尬道:“倒不是我有意隐瞒你这件事情,不过联系你也确实不容易,所以我只能方便行事了。” 胖子道:“老曹,你用这话去骗骗三岁孩子行,骗我只怕还是太低级了一点,咱们不妨实话实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办,给我一个痛快话。” 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茉莉花,所以巴博安高度注意的听着两人说的话,胖子道:“别的都好说,要我妹妹当铁龙婆那是做梦。” 曹长峰道:“这个决定并不是我做的,你和我说不着这些。” 胖子冷笑一声道:“老曹,你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说狠话,但是这件事情如果你硬来,别说我不给你们面子。” 曹长峰似乎对这个人有些忌惮,立刻陪出一副笑脸道:“干吗说这样的话呢,咱们都是朋友,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嘛。” 胖子不依不饶的道:“谁他妈的和你是朋友,你们这些人从来都看不起像我这样的,现在拿我当朋友了,你做人也太实惠点了吧?别和我来虚的,就说一句话,你究竟打算把我妹妹怎么办?” 曹长峰道:“老何,你这是在逼我,你知道我没法做这个主的。” 胖子一竖大拇指道:“好样的,不愧是大家之后,做事情就是讲原则,那么我现在就走,以后的事情咱们有的是时间商量。” 说罢抬腿就要走,曹长峰急忙拦住他道:“你看看你怎么老是这么一副霹雳火爆的性子,我这就去问还不行吗?”说罢从身上掏出一部手机,胖子这才站住 虎着脸看着他,曹长峰走出门外拨了个说了几句话,然后道:“老何,你来接一下电话。” 胖子走了出去,身影渐渐隐没在走廊的黑暗中,就在这时忽然砰的一声枪响,瞬间的亮光让我看到曹长峰举着枪而胖子扑通倒在了地上,接着一切又隐入了黑暗之中。 就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曹长峰将胖子给拖进了屋子,道:“叫你和我作对,真是作死。”说罢又对我道:“他对你说了什么没有?这个人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对曹长峰产生了一种浓烈的厌恶感,便摇头道:“没说什么,他就告诉我他是茉莉花的哥哥。” 曹长峰对巴博安道:“这件事情千万别让你老婆知道,虽然她现在身体有些不好,但是得避免进一步刺激到他。” 看巴博安的样子十分震惊,他道:“这个人真的是茉莉花的哥哥?” 曹长峰皱着眉头道:“那还用说吗,不过他来是想杀害你的妻子,我必须干掉他。” 巴博安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倒是勾天天叹了口气,道:“可惜啊,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这里。” 曹长峰轻轻哼了一声,却并没有理睬他,我道:“你就这么把他杀了?” 曹长峰道:“此人不死,你我后患无穷。” 我知道问他再多也是白问,他不会告诉我任何信息的,但是我心里清楚胖子的出现不会是突然冒出来的,他来到这里必然是有什么事情要做,或许这件事情与我有绝大的关系,因为他最先选择的对象其实是我,只是他没有料到曹长峰敢动手杀了他,一切线索到目前戛然而止,剩下的只有一具尸体和曹长峰难以揣测的表情目光。 曹长峰将地上的鲜血擦拭干净,用两个大箱子装起了胖子和叶天星的尸体,整个过程我没有参与出那怕一丝力气,勾天天也没有说破这里有一个保险箱,而叶天星的一众手下似乎并不在场,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外人露面,巴博安和曹长峰将尸体运了出去放在车子上,我们几个人便锁了门回去了。 到了万寿小区,进了屋子李有为上来为我们换鞋子,勾天天并没有和他说一个字,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就像两个互相丝毫不认识的人刚见面一般。 曹长峰冷笑道:“现在你们兄弟两个终于见面了,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互相不理睬对方装样给谁看呢?” 勾天天道:“我没必要装样子,但是我确实和我哥哥不 太熟,就像你和你爸一样。” 听了这话曹长峰脸色大变,似乎就要发怒,但是忍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气给憋回去了,道:“小子,做人最好还是低调点,别忘了你可是勾长空的儿子。” 勾天天笑道:“就因为我是勾长空的儿子,所以我当然应该嚣张一点了。” 曹长峰呵呵笑道:“算你小子行,你大哥和你相比那是正宗的老实人了,真不知勾长空是怎么生出你们兄弟二人的?” 他们说这话,李有为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就好像没听见,挨个将我们换下来的鞋子擦拭干净,曹长峰推着勾天天的轮椅往里走去道:“我很少佩服别人,但是你绝对算一个,怎么样兄弟,算帮我一个忙,说说你父亲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吧?” 勾天天道:“我父亲是个很简单的人,只是你们把他想的太复杂了。” 曹长峰道:“是吗,看来错的应该是我们这些人。” 忽然他装作脚下拌蒜,一个踉跄只听哗啦一声,推翻的轮椅摔出来的勾天天整个身子倒在了茶几上,玻璃茶几立刻被压碎了,他用双手撑着身体,被割破的手鲜血立刻流了出来,瞬间淌满了身体周围一片,我急忙上前想扶他起来,曹长峰却一把拦住我道:“乖孩子,在这里你和我装是件大错特错的事情,疼吗,要不要止血啊?” 我道:“你疯了,他还只是个小孩?” 曹长峰笑道:“他确实只是个孩子,但谁让他是勾长空的孩子呢,不一样的父亲总会带来不一样的人生体验,我这是教他做人的道理,像这样的小孩,迟早要吃亏的。” 因为身体周围都是玻璃,勾天天也没办法靠手挪出来,因为是假装,腿又不能动,僵持了一会儿他道:“还记得你妈吗?我爷爷问候她。” 听了这话,曹长峰面色大怒,抬脚狠狠踢在勾天天的脸上,这下我真忍不住了,一把将曹长峰推开道:“不管怎样,你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孩子,有种你把气撒在勾长空的身上。” 曹长峰狠狠的瞪了勾天天一眼,走到一边气鼓鼓的直喘粗气,而勾天天却笑得非常阳光灿烂,我扶着他坐到沙发上道:“你小子过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讨打的吧?” 勾天天道:“与人斗其乐无穷吗,你们这帮废物要是连我都摆平不了,还怎么和我父亲对抗呢,我没说错吧?” 我道:“得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非要这么恼人干吗呢?” 勾天天擦去嘴边的血丝道:“我挨打都不怕,你们还怕打人吗。” 我给这个孩子搞得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叹口气道:“算你厉害,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当我正要转身走开,勾天天道:“喂,和你说句话,你这个人还算是不错,要是我老爸回来,我保证你没事情。”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扭头走开,而李有为这时候泡了三杯茶放在桌子上,看来并没有为他弟弟准备一杯,不过这一天发生了一个很奇特的现象,挨打的勾天天兴高采烈,打人的曹长峰阴郁无比,也不知道这二人是怎么想的。 到了晚上曹长峰站在阳台上抽烟,我道:“曹哥,并不是我想干涉你的行为,但是我总觉得打一个孩子是一件非常无趣的事情,不应该是你这样身份的人做的事情。” 曹长峰苦笑了一声道:“你以为我想打他,但是就凭他下午说的那句话,我杀了他的心都有。” 我道:“他确实不该扯上你的家人,但是小孩子骂人无非就是这样,你也不会少一块肉,干吗和一个孩子计较这些呢?” 曹长峰看了我一眼道:“你什么事情都不了解,所以会有这样的认识,他那句话并不是骂我,而是有所值,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关于我母亲的事情吗?” 我道:“当然记得,怎么了?” 第七十六章 圣战团 勾长空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犹豫,过了很长时间才长长叹了口气道:“我母亲的胳膊就是被他爷爷给扯断的。” 我没想到他们两家居然有世仇,这一下我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曹长峰仰着头望着星空道:“从我知道这个事情之后,我就恨透了勾家,我这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亲手杀了那个老不死的,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生的儿子比我不知道要强悍多少倍,我没有机会下手,让那个老东西安安全全的活了一辈子,小邹如果是你,你能静下心来对待这个孩子吗?” 这下轮到我沉默了,曹长峰道:“你还想劝我吗?” 我道:“真的没想到你们两家居然有这样的恩怨,那么你到底准备怎样对付这个小孩呢?” 曹长峰道:“你错了,我从来没有想过对付一个好字,但是勾天天是故意激怒我,让我去对付他,我真的搞不清楚这个小孩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来这里的真实目的到底是怎样的。” 我道:“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把他送走,我觉得整天面对着这样一个人,太累了。” 曹长峰道:“绝对不行,就像他说的那样,如果勾长空没死,那么他肯定要回来寻找自己的孩子。” 我道:“可是万一他死了呢?难道你准备替他养着两个儿子?” 曹长峰道:“当然不可能了,但是你知道我到现在没有对付圣战团的原因吗?” 我摇了摇头,曹长峰道:“因为圣战团失踪的大人物并不只有勾长空一个人,他手底下有两个非常厉害的角色,其实圣战团的管理并不是以勾长空为主,在这个组织最庞大,最嚣张的时候它实际的领导人有两个,一个是叶天星,还有一个人我们虽然知道他的存在,但是始终没有见到过他,如今作为右臂的叶天星算是完蛋了,可是左臂还没有找出来,我相信如果即使勾长空真的死了,那么这个左臂也不会对他两个儿子坐视不理,而圣战团他也迟早会出来撑起大局的。” 我道:“听你这么说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既然他人还在,为什么不一直管理着圣战团,而非要等它衰落下去,才出面呢?” 曹长峰道:“具体到深层次的一些原因外人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因为权力斗争,或许是因为他有什么顾虑,总之这个左臂到现在都没有露面,他不像叶天星非常高调,这个人从他存在之时起,就没有露过一次面。” 我奇道:“什么,从一开始就没有露过面,那他是如何让你们知 道有这个人存在的?” 曹长峰道:“道理很简单叶天星就是被这个人赶出圣战团的,而且在勾长空横行海洋的日子,陆地上的各种大小规模争斗,圣战团从来没有吃过一次亏,有此可以你可以想到这个人究竟能力如何了。” 我道:“难道叶天星早就被赶出圣战团了?” 曹长峰有些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道:“没错,难道你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摇摇头道:“还真不知道,原来是这样。” 现在我终于明白一个优秀的捕鲸士是如何患上忧郁症了,看来他是不融于“正邪两道”,任何人处在他这样尴尬的地位肯定都会想不开的,可是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一力维护勾天天呢? 想到这里我便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曹长峰道:“这个问题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叶天星肯定是等着勾长空的回来,好向他邀功,重新进入圣战团的内部核心层,不过小邹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不知道你想到了没有?” 我道:“你又想到了什么事情?” 曹长峰道:“我们一直在说圣战团的种种是由,包括你们还曾经进入圣战团做过卧底,不过我想你最好回头仔细想想,你有没有确实见过圣战团的人,千万别说诺达,圣战团是个非常庞大的组织,不可能只有诺达一个人,但是除了他你还见过别的圣战团的成员吗,史密斯很明显不是的。” 听了他这句话我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是这样,“圣战团”这个在我们心目中可以算是第一“邪教”的组织,直到目前为止,除了那些所谓的打入圣战团“内部”的军人,就是诺达和那个断了腿的黑皮胖子,而看他的样子实在不能和本领通天的捕鲸士联系在一起,即使是诺达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超人之处,而且作为一个有地球上最优秀的物种所组成的团体,居然被这么多人类特工“潜伏进入”这也是不正常的现象,从来没见过那个组织被这么多人“卧底”而没被发觉的,人可以没头没脑,但糊涂到这种程度还能把一个组织发展的如此壮大,显然这不符合逻辑。 想到这里我道:“如果按照你说的我应该怎么理解呢?” 曹长峰道:“我的意思是或许从表面上看圣战团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是截止到目前为止,重量级的叛变驭鲸族的战士一个都还没有露过面,这一切肯定是有人在暗中调度,否则不可能经营的如此有序,而据我猜测,那个居中调度的人很可能就是一直存在于暗处的左臂。” 我道:“难道你想把这个左臂找出来?有这个必要吗?” 曹长峰点点头坚定的道:“当然有这个必要了,因为如果这个人始终不露面,那么我们就没有办法找到圣战团。” 我道:“那么你是不是也可以详细说一下我们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组织,说实话直到目前为止我也不知道你们这个组织究竟是干嘛的。” 曹长峰道:“其实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只是你不愿意相信而已,我们这个组织存在的道理很简单,就是为了对付圣战团的,我们一直在寻找那些有潜力的捕鲸士,并尽力将你们的潜力挖掘,成为对付圣战团的后备力量。” 我道:“依靠我们对付圣战团,这个想法靠谱吗?” 曹长峰道:“这个在于你们日后的成长,这种结果是无法讨论出来的,但是总的来说我对你们很有信心,也对你们抱有很高的期望。” 我道:“那么截止到目前为止,你发现了多少可用之才呢?” 曹长峰道:“只有你和巴博安。” 我差点没被他这句话噎到,道:“什么,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才我们两个人?” 曹长峰道:“厉害的角色一个两个足够了,我们找的是精品,要求的不是数量,对付勾长空这种驭鲸人,如果本身能力不够,去一万个人都白搭。” 我道:“你把对付勾长空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你是不是病急乱投医了?” 曹长峰呵呵笑道:“你要相信我的眼光,更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勾长空也是人,他能达到的高度,你为什么就达不到呢?” 我道:“这完全是两码事,一些命中注定的事情,不是靠后天的努力就可以改变的。” 曹长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算了,目前还说不到这些事情,你多多锻炼自己吧,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非常疯狂的,你到现在基本还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 我实在没有了聊天的精神,说了一会儿后我就回去睡觉了,在这之前我去看了勾天天,他住在自己哥哥的房间里,不过李有为却一直在收拾房子里的卫生,根本没有照顾他受轻伤的弟弟,我对勾天天道:“你伤口没事吗?” 勾天天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道:“这点委屈算什么,比起我在叶天星这种窝囊废手下忍气吞声的过活,这就不算事情了。” 这个孩子的思想真的是太奇怪了,对于尽心尽力照顾他的叶天星,居然痛恨 到这种程度,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我不可能开解一个如此思想的人,无语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闭上眼睛过了没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周身冰冷异常,猛然精神一震,睁开眼睛只见周围满是幽暗的海水,我目不能远视,但还是本能的向前面游了过去,只见漆黑的海水如墨团一般,不过在海水里我并不担心会被车子撞到,即使闭着眼睛游动都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可是就在我埋着头正在向前不停游动的时候猛然间一股暗红色的光线透过浑浊的海水隐隐射来。 说不好是什么样的光影设备投射下来的光线,总之给人的感觉非常柔和,让人觉得很舒服,而且流光随着水波的流动而忽明忽暗,难道我碰到了在这里进行娱乐活动的人类?想到这里我向海面上游去,可是还没有出水,忽然一个暗涌将我撞的向后飘去,而一道炸雷声通过水层传了下来,凭我的经验,海面应该是在下雨,而且海风造成了海浪,这时候浮出水面是不明智的,于是我又潜了回去。 下潜到一定程度,我又看到了那片暗红色的柔光,和刚才相比,这片红光的区域更加巨大,而且似乎这些光线都有了生命,在海水里慢慢蔓延开来,有节奏的一点点颤动着,接着这团红光将我包围了起来,就像一根根柔滑的丝线,让我感觉到舒适顺滑,渐渐的我的思维开始模糊起来,而眼前的红光越来越强烈,从暗红渐渐变得艳红,可是随着红光的强烈我却越来越昏沉,渐渐的我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 猛然间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周围还是漆黑的房间,显然刚才又做了一个梦,我是个经常做怪梦的人,不过刚才那个梦确实比较古怪,因为我居然在梦里又“睡着了”一次,我想做梦的应该很少可以体会到自己在梦里沉入梦乡,可是我刚才确实睡着了。 躺回去后这个神奇的梦一直在我的脑海里盘旋,之后我并没有睡着,睁着眼睛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就听到李有为起床替我们准备早饭了,我并没有急着起床,直到九点多才起来,正准备开门去洗漱,忽然见到客厅的餐桌上坐着一个人,居然是那个大天士,他看我的表情不再那么冷淡,微微一笑指着面前的椅子道:“坐吧,你的事情办的很漂亮,出乎我的意料。” 我坐到那张椅子上,大天士道:“办事情的过程中没遇到危险吧?” 我摇摇头,大天士道:“能和我说说你对叶天星的印象吗?” 我想了想道:“这个人总体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个坏人,我想不通你们为什么要杀 这样一个人,他的一生就是悲剧,总是再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大天士点了点头道:“很好,你能看透这点说明张见识了,其实叶天星确实不能算是罪大恶极的凶徒,即使在杀人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还是非常不愿意的,但是他必须得死。” 我道:“为什么呢?” 大天士道:“这个你就别问太多了,总之我做的事情肯定有我的道理。” 我还要问,却听勾天天道:“他当然要杀了叶天星,因为叶天星是我父亲的右臂,他们找不到左膀那么杀一个算一个。” 看来昨天晚上我和曹长峰说的话被他一个字不差的听了进去,大天士看到他的表情有些诧异道:“你是勾天天?” 勾天天摇着轮椅来到了客厅道:“你当然认识我,别假装吃惊。” 大天士看了我一眼道:“你怎么把他给带过来了?” 我道:“是他自己要求过来的,和我无关。” 勾天天道:“怎么,难道你不希望控制住我,这是我主动送上门来的,你应该感到很高兴啊。” 出乎我意料的是大天士居然砰的一怕桌子站起来道:“曹长峰,你给我出来。” 我吓了一跳,曹长峰也从房间里睡眼迷离的走了出来,大天士道:“谁让你自作主张把勾天天接到这里来的?” 曹长峰道:“怎么了,他是勾长空的儿子,我们把他控制住就不怕勾长空不露面了,李有为不是您亲自带过来的吗?” 大天士气的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糊涂蛋,李有为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是知道勾天天的人就太多了,你把他带过来不是暴露了我们,你是怎么想的,你还有没有脑袋?” 曹长峰显然才反应过来,他目瞪口呆的望向勾天天,只见那个孩子表情有些邪恶的看着他,略带一些得意的表情,曹长峰道:“原来你小子来这里是这种打算,我还真没想到,算我栽在一个屁孩子手里了。” 勾天天道:“不愧是大天士,看问题就是比一般的人要清楚,没错我就是这个打算,你们不是想抓捕圣战团的人吗,如果他们真的来,不是正合你们的心意?” 大天士表情严肃的看着他,也说不好他是不是动怒了,过了一会儿他道:“这个房子不太平了,你们要尽早搬走。” 曹长峰道:“我马上就准备,对了,您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情?” 大天士道:“要说还是因为你,你父亲最近大手笔不断,我觉得你到了应该选择立场的时候了。” 曹长峰没有一丝犹豫道:“这不需要考虑,我是一个驭鲸人,和人类没有任何关系。” 大天士点头道:“好的很,不过我希望你最好言行一致,否则你应该知道自己将面临的下场?” 曹长峰道:“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亲自去办,不办成我决不会来见您。” 大天士似乎是满意的点点头道:“嗯,办事情就不需要你去做了,我自然会安排手下,你只要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就行。” 第七十七章 幸灾乐祸 曹长峰点点头没有做声,大天士似乎就是来说这句话的,之后他指着勾天天道:“这个小男孩一定要多提防,勾长空的基因都遗传在他身上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有为也在客厅里坐着琐碎的事情,不过连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就像是个天聋地哑,勾天天则满不在乎的笑着,大天士随即开了门正准备出去,忽然愣在了门口,我们估计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走到门口,果然只见走廊两旁的墙壁上被人用喷漆涂了一柄长剑,正是圣战团的标志,那柄斯巴达克之剑,旁边写着一些诸如“血债血偿”之类的话语,大天士看的面色铁青,这时候我看见身边的曹长峰却是眉头紧锁,表情似乎比大天士还要严峻,看来这件事情非常麻烦了,不过之后发生的事情让我知道自己的感觉其实是错的,因为曹长峰随即从屋子旁的鞋架子上的一直白颜色的运动鞋中取出了一把体积小巧的手枪,就在这时候我还在认为他可能发现了某种危险,而开始做准备,不过他忽然对着大天士的脑袋开了一枪,我被这个突然的变故惊得连表情都做不出来了,顿时呆立当场。 这是在一个居民楼里,且不说枪声是否会引起周围居民的注意,万一有个人凑巧路过,那么后果不堪设想,而曹长峰没有一丝犹豫,在大天士身躯倒下来之前立刻就把他拖进了屋子里,接着他对李有为吼道:“还不快去把外面的血迹擦干净。” 李有为立刻低着脑袋,拿着拖把将门口的一些溅出的血迹脑浆擦拭干净,而曹长峰已经将尸体拖进了浴室的浴缸里,他虎着脸走了出来而李有为此时又低着头将屋子里那道触目惊心长长的血痕擦拭干净。 曹长峰双手叉腰在屋子里来回走着,巴博安几乎是咬着牙道:“作为一个驭鲸人,你知道杀害一个大天士的后果吗?” 曹长峰猛的停住身子道:“你别以为我是傻子,你才多大年纪,知道的能比我多?” 巴博安道:“可是你确确实实杀了一个大天士,这是事实。” 曹长峰突然抬手举起枪,对着巴博安,道:“你要是再敢废话一句,我马上就连你一起干掉。” 巴博安道:“我知道你想杀我们灭口,你开枪吧,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有好下场的。” 曹长峰哼了一声,却将枪收了起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没有这个必要。” 巴博安道:“那么你到底打算怎么样,我不想做一个傀儡任人操纵。” 曹长峰道:“我也是实在没有 办法,他们想对付我的父亲,虽然我确实不大看得起自己的父亲,而且我深以他为耻辱,但是我身上流有他的血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而且不管怎么说,我的母亲也是多亏他的照顾,才有了一个幸福的人生,做人不能不讲良心,既然他过来通知我这件事情,那就是他自己找死,我没有道理不对付一个想伤害我父亲的人。” 曹长峰的父亲曹助仁也算和我有数面之缘,他似乎是一个非常愿意帮助驭鲸人的人类,当然后来我知道他是曹长峰的父亲后,也算是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选择,今天曹长峰为了自己的父亲而杀了大天士,也不能说他就是一个凶手,任谁的家人受到了生命的威胁,那么作为一个儿子,总有挺身而出的必要。 想到这里我道:“虽然我不赞成你杀人,但是这件事情你做的没有错。” 而勾天天也笑道:“没错,这件事情你做的非常正确,我支持你。” 本来我以为他这是幸灾乐祸,看到敌人互相残杀说的风凉话,可是曹长峰却转过头,表情有些古怪的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道:“这件事情我总算是做成了,看来不需要麻烦你了。” 勾天天拍手道:“你做的确实很干脆,连我都没有想到你开枪会如此利索,那么他今天来到这里通知你的真实目的你有想到过吗?” 曹长峰道:“我想到过了,十有八九与你有关。” 勾天天哈哈笑道:“一点没错,他就是被我一封信给勾过来的,我只是用邹叔的名义告诉他勾天天被抓到了,然后他就猴急的过来了。” 我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这个青年在背后给利用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只听曹长峰道:“可是他来这里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对我说要对付我父亲呢?” 勾天天表情有些狡黠的道:“那你就必须要搜一搜那位大天士身上的口袋了。” 曹长峰立刻进了浴室,过了一会儿拿出来一封皱巴巴的信封,打开后抽出信纸读了几行,表情立刻变的严峻起来,他对勾天天道:“行,你真是高明,没想到你小子一来,我们就全被你算计了,看来你预谋不是一天两天了?” 勾天天笑道:“过奖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你实在太能拖了,所以我必须要有反制措施啊。” 我并不知道信的内容,间曹长峰将信放在桌子上,便凑过去看了几眼,立刻明白了过来,原来勾天天有用曹助仁的口吻编造了一封信给曹长峰,他肯定是晚上放在了桌子 上,大天士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自然而然联想到曹助仁拉拢自己儿子是想对付自己,所以当场下了命令要对付他,当然他这么做的另一层意思是想顺带警告一下曹长峰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起背叛的心思,没想到曹长峰居然把他给枪杀了。 这一切计划的展开就是因为普普通通两封信,勾天天这个计划不但简单而且实用,我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孩子不简单,但是犀利到这种程度还是出乎我的意料,曹长峰点点头道:“高明,实在是高明佩服啊。” 勾天天摆了摆手道:“过奖了,这没什么,既然大家诚心邀请我过来住几天,总要做一点事情吗,否则实在心里有愧。” 说实话当时我真想狠揍这小狐狸几拳,真是见过阴的,没见过阴损到这份上的,曹长峰叹了口气道:“勾长空的左膀右臂果然不是随便说说的,小子,你确实了不起,我虽然真想一枪干掉你,但是我也真想杀了你。” 勾天天狡黠的挤挤眼睛道:“你当然早就想干掉我了,不过我知道你不敢。” 曹长峰道:“算你说对了,所以我只有继续服侍你了。” 听了他们两人的对话,我疑心顿起对曹长峰道:“刚才你说他是勾长空的左膀右臂,叶天星已经死了,难道他就是那个左膀?” 曹长峰道:“你干嘛不自己去问他呢,要相信他是一个诚实的人,不会随便欺骗别人的。” 勾天天这时慢慢从轮椅上站了起来道:“我确实是个诚实的人,虽然也骗人,但那是无奈之举,我才是叶天星,也就是那个右臂,并不是左膀。” 看着我张大了嘴合不拢,勾天天道:“其实你也不用惊讶,叶天星或是勾天天你都可以认为是我,我的价值完全体现在右臂这两个字上,至于其余的名字,仅仅只是我不同需要时所表露出相对应的身份而已。” 好半天我才回过神来道:“那么被我杀死的叶天星……” 曹长峰道:“那不过只是一个傀儡而已,圣战团的大人物是不会轻易露面的。” 巴博安这时也道:“你们口口声声的说要反对圣战团,没想到你们自己就是圣战团的,那么你们培养我们根本就是不存好心的,我要退出你们这个组织。” 听了这话曹长峰却呵呵笑了,巴博安怒道:“我说的话有什么好笑的?” 曹长峰道:“兄弟,你实在太天真了,不过有一点你千万要记住:你的爷爷可是我们最坚实的盟友之一,为 什么他会如此轻易的让你们离开部落,这就是道理,我们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合作了,大天士为什么会带着巨蟒洗劫你们的村落,就是这个原因,想想看你曾经的未婚妻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吧,难道你会认为这样的驭鲸人是什么好东西?” 巴博安顿时不说话了,他颓然坐到了椅子上,显然他还没有想好到底应该怎么做,我道:“难道你一直就是潜伏在驭鲸人里的圣战团成员?” 曹长峰点点头,我道:“那么王晨飞和赵边城呢?他们又是些什么人?” 曹长峰道:“你不用怀疑他们,这两个人都是维护驭鲸人的人类,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我真实的身份,还记得我昨天晚上对你说的为什么你很少见到圣战团的成员,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是因为圣战团并不是一个组织,而是一种信仰,我们坚持驭鲸人应该履行天神赐予我们的神圣职责,那就是保护好大海,保护好大海里一切的自然资源,而不是和人类同流合污破坏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园,只要拥有这个信仰,那么你就是圣战团的成员,人类为什么要帮助驭鲸人对付圣战团的人,就是因为我们一直在阻止人类无休止的掠夺海洋资源。” 我道:“这么说你们倒成了一群充满理想的伟大战士了?” 曹长峰道:“事实就是如此,既然是斗争就免不了阴谋诡计、血腥残杀,我们之所以对于敌人冷酷是因为他们对我们也一样凶狠,为了自保我当然不会束手待毙,一些特殊手段我是必须要用的。” 我道:“那么勾天天呢,这么阴损的人也算是个有信仰的人?” 第七十八章 狡诈之色 勾天天尚未完全脱去稚气的脸上却流露着一股和他年龄不相符的狡诈之色,这样的人我实在不能把他和“斗士”二字联系在一起,不过他却满不在乎的道:“每个人各取所需而已,圣战团有的人确实是为了理想而奋斗,不过我只是喜欢斗争而已,与人斗其乐无穷,这是我的爱好,而我正好能帮助圣战团,帮助我的亲人和朋友,所以也不算过分吧。” 我被他反驳的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愣了一会儿道:“好吧,算你说的有道理,那么你们把我拉入圣战团所谓就是对付驭鲸人了?” 曹长峰道:“没错,你天生就是个高贵的战士,还记得我对你说的皇冠之珠吗,说的其实就是你们二人,而且你身上纹上了圣战团的标志,这是不可磨灭的,不和我们合作,那么你将不容于任何一方,并不是我逼迫你做这件事情,其实从头到尾都是我们在保护你,你整天是与圣战团的人生活在一起,没见过的恰恰是驭鲸人而已。” 我道:“你卑鄙的背叛了驭鲸人,难道还要我也做这样的选择?” 曹长峰笑道:“小邹,我从来不强迫你做任何事情,其实从我们刚见面我冒充勾长空开始,就已经告诉了你驭鲸人很多冷酷无情的事,比方说我母亲的遭遇,可是当她遭遇了如此大的磨难,不但没有驭鲸人出来替她说话,甚至在她得到我父亲的真爱后驭鲸人还想要杀掉我的父亲,如果不是因为他身边有人保护,现在早死掉过了,可就算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驭鲸人居然还想要杀害他,从这点你应该能感受到驭鲸人的冷酷无情,何去何从是你自己的选择,我绝对不强迫你,可是当有人发现了你手臂上那个斯巴达克之剑的标志,我敢断言,没人会听你解释,他们唯一的做法就是杀了你,而且是很干脆的杀掉你。” 我道:“既然这样一开始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 曹长峰道:“这么重大的事情我可能轻易的告诉你吗,今天是被逼,是被勾天天用非常阴损的诡计逼着我挑明了这一切的。” 我对勾天天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勾天天道:“道理很简单,因为我肯定自己的父亲还活在这个世上,只是他不愿意轻易露面而已,如果我把圣战团的退路堵死,他一定会出现帮助我的。” 我道:“说你聪明狡诈,从这点看你也足够天真的,如果勾长空真的死了……” 勾天天道:“我父亲不会死,这个世界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一种生物可以杀死他,而且无论如 何这些人的命都不值钱,为了我父亲去死,天经地义。” 我被他这句话给气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摇摇头道:“今天总算是长了见识,曹哥,你们既然是这个心思,那么究竟会怎么对我呢?” 曹长峰道:“我说过了,你和巴博安都是驭鲸族里的皇冠之珠,蕴藏在你们身体内的能量不可估量,我只是单纯的希望你们能够发掘出自己的潜能,成为驭鲸人的领头者,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只是做一个凶手,或是为我去杀人,我对你们不存在任何私心。” 我道:“你说的和真的一样,我差点就相信了。” 曹长峰道:“我让你杀过人吗?那个叶天星是假的,那把枪也是假的,我这么做的目的只是让你把勾天天接回来而已,虽然步骤确实复杂了一点,但目的就是为了如此。” 勾天天笑道:“这样接个人虽然是复杂了一点,但是我的人生注定就是这样,不在人前坐到最后,可能死的人就会非常多。” 我想了一会儿道:“我无法分辨你们这些话的真伪,但是杀了大天士和茉莉花的哥哥显然不是非做不可的事情,曹哥,你脱不了滥杀无辜的关系。” 曹长峰呵呵笑道:“兄弟,我本来对这些出卖自己的同族的大天士就恨之入骨,就算对待这个问题我可能存在主观意识,至少他想杀害我的父亲总是真的,难道我保护自己的家人有错吗,也许你会说他这么做最终是因为勾天天的引诱,但这也并不是杀人的理由,我只是被逼无奈,出手自卫而已。” 他这句话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样,曹长峰接着道:“至于说我杀了茉莉花的哥哥,你知道他的哥哥是什么人吗?” 我道:“难道他不是驭鲸人?就算他不是驭鲸人难道你就能杀了他?这总不会是理由吧?” 曹长峰道:“你太性急了,我还没有说出这个道理呢,这个地球上并不是只有人类,同理海洋里也不是只有我们驭鲸人,还有一群人类,我们称为是一群被神诅咒的人,他们自称是狂鲨人,这是一群嗜血的疯子,到现在我都不能肯定他们是人还是从地狱里逃跑出来的魔鬼。” “狂鲨人”,难道又是一个新物种?不过从名字大概就能看出他们的特性了,我道:“他们是怎样一群人呢?” 曹长峰道:“你出海的经历并不多,狂鲨人和驭鲸人一样,都是具有良好水性的人类,只是这群人不知道为什么,始终保持着食用生食的传 统,而且鲜血可以使他们立刻变的异常残暴,就像鲨鱼一般,所以驭鲸人称呼他们为狂鲨人,我们从骨子里看不起这些原始野蛮的海上民族,但是也不愿意轻易得罪这些海上的强盗,所以双方也有一些合作,茉莉花是狂鲨人的后代,但是他们这个家族已经表现出对于鲜血的克制,所以作为狂鲨人中比较特殊的家族,我们对之是非常重视的,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会毫无原则的让步,何胖子已经明显表露了自己的邪恶念头,我当然要干掉他,而且如果让他发现自己的妹妹已经疯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道:“你的意思是他还不知道茉莉花的现状?” 曹长峰道:“那是当然,否则我保证你现在已经被撕裂了,捕鲸士对于狂鲨人而言无非就是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婴幼儿,就算你是皇冠之珠面对着嗜血的狂鲨人,可以说没有丝毫胜算,而且一旦得罪了这种人,你不死,他们永远不会罢休,这是一群正宗的疯子,你觉得面对这样一群人,我有选择吗?” 巴博安有些不安的道:“那么茉莉花呢?难道她不是铁龙婆?” 曹长峰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道:“她并不算是纯粹的铁龙婆,但是我知道她之前确实非常希望能够嫁给小邹,因为她体内并不存在嗜血的基因,所以那些大天士也就同意了她进入铁龙婆这个族群的申请。” 我担心巴博安会为了这句话而产生不快,立刻岔开话题道:“你们为什么会想到让她上去黄泉眼执行任务呢?” 曹长峰道:“这不是我的决策,所以你问我没用。” 沉吟了半晌我道:“这么说来你杀人都是被逼无奈了?” 曹长峰道:“从你我相识到现在我总共杀了三个人,诺达是个向阴谋篡权的圣战团成员,可以说三个人都是必须得死的人,我没有草菅人命,而且如果不是我你只怕早就遇到麻烦了,你可以不承认,但是我想你心里应该清楚这点。” 曹长峰这句话说得不错,其实我一直处在很多人的保护中,但是对我投入力气最大的就是曹长峰了,从一开始带着我逃亡,到现在始终不离我左右的守护,虽然说不上是我的保护神,但是对于我他做的确实不算少了,就算利用了我一次,但是勾天天再坏,毕竟是个孩子,把他接回来也不是错事,在身边至少还有照应,比他和那群犯罪分子在一起要合适,或许圣战团真如他所言的,是一群有理想的人组成的组织呢。 第七十九章 大人物 想到这里我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因为我知道自己的选择了,在我没有具体发现圣战团是个“邪教”组织之前,暂时没有离开或是与之“争斗”的必要,真相往往看来非常虚假,所以我怀疑的事情有可能都是真的。 忽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曹长峰过去开了门,只见一个身材又高又壮的人走了进来,当曹长峰把门关上他看了我和巴博安一眼,坐到了桌子上道:“你这件事情是不是做的有些太急躁了?” 曹长峰道:“没办法,他想对付曹助仁,我必须提前下手了。” 大个子道:“你这么做,让我现在很被动。” 曹长峰道:“我已经被动到现在了,你们有体会过我的感觉吗?大家都是一条绳的蚂蚱,出了事互相埋怨没用,还是一起兜着点合适。” 大个子想了一会儿道:“你下面有什么打算?” 曹长峰道:“我有什么打算并不重要,关键是你的打算。” 大个子一拍桌子道:“那我算是定了,把那个人给弄出来吧。” 这句话让勾天天变了脸道:“你是不是疯了,把他弄出来?你还嫌我们麻烦不够多吗?” 大个子道:“那么你还有什么高见,说来我听听。” 勾天天道:“高见我是没有,但是我知道能不冒险,尽量就别去冒险,万一出了意外情况,我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大个子道:“现在麻烦事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多加上一件,至少放出他来我们还有谈判的资本,要是按照这个局面下去,我们越来越被动,万一因为局势紧张了,我们再去谈判,可就要被人占便宜了。” 听了这句话,勾天天不做声了,大个子道:“那就这么定了,咱们去把他接出来。” 曹长峰道:“那些人参加这次行动呢?” 大个子看了我一眼道:“他们两个,还有你我,四个人足够了。” 我道:“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我还不知道什么事情呢,凭什么参加你们这次行动?” 大个子笑道:“兄弟,你没得选择,并不是我威胁你,你身边所有的亲人,比方说你的父母、茉莉花、维维等等这些人吧,都是这个计划里的一员,大家一辱具荣一损具损,你不是为了我们在做事情,你是为了你的家人,记住这点或许会对你有所帮助的。” 他这句话猛然让我想起来一件事情,我心惊胆战的道: “难道我的父母都是圣战团的成员?” 曹长峰道:“如果不是,为什么会把你交给我们呢?” 我颓然坐到了椅子上,因为我对圣战团的印象不可能如此轻易的转变,在我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这个组织是个非法组织,但是没想到我居然是圣战团成员的后代。 曹长峰看我的样子笑道:“你的情况比我要好多了,我所要面临的情况则更加复杂,虽然我的母亲在我父亲的关爱下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是我对驭鲸人的痛恨有增无减,正因为是他们的行为,造成了我成为整个驭鲸族的笑柄,本来我应该是一个出身高贵的捕鲸士,结果却因为我人类的父亲的二蒙羞,不过我也知道我的父亲是真心爱着我的,他听说了圣战团这个组织后就不遗余力的想对付这个它,因为他以为这个组织有朝一日会伤害到我,其实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正是圣战团的成员,而且因为我父亲长期对圣战团的态度,导致现在有一些驭鲸人早就想对他下手,毕竟驭鲸人之间的矛盾不容许有外人插手进来,我父亲看似和圣战团之间的争斗,其实已经引起了整个驭鲸族群的愤怒,我进退两难,真正是夹在中间做人啊。” 我由衷的点点头道:“那你确实够麻烦的。” 曹长峰道:“相比较我,你算是好很多了,而且作为可能的皇冠之珠的继承者,你在圣战团之中所能获得的待遇比较起驭鲸族好了千万倍也不止。” 我道:“还有这种说法,主要体现在哪方面呢?” 曹长峰道:“驭鲸族本身等级森严,一旦有皇冠之珠的出现,那么首先要面临的就是彻底和家人告别,然后有等级最高的远古大天士亲自负责其的修炼,但是皇冠之珠的修炼是非常艰苦而且危险的,很多优秀的年轻战士会因此而送命,也就是从他们进入远古大天士的修炼之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没人会问他们最终的结果,也没有人敢去查看情况,一切真相只有天才能知道,而你则不需要面临这种危险,这也是圣战团能获得如此驭鲸人支持的原因,很多有潜能的年轻人宁愿加入圣战团也不愿意作为皇冠之珠出海训练。” 我道:“还有这样的事情,那么有没有皇冠之珠能活着回来呢?” 曹长峰道:“当然有了,说了你也知道。” 我心里一动道:“你说的这个驭鲸人一定是勾长空。” 曹长峰笑道:“一点没错,其实还有一个人,你也应该有印象,还记得冒充孟洋的那个人吗?他是大天士护卫 团的成员,曾经他也经历过严苛的皇冠之珠的训练,但是最后并没有当上驭鲸人的部落头领,而是进入了护卫团,所有经历过训练的驭鲸人至死都不会说出那个秘密修炼的地点,也不会说那里面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所以皇冠之珠的训练场是驭鲸族最大的秘密,千万年来无人可以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看来确实太过幸运了,我可不想到那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去,黄泉眼经历过一次也就够了。” 曹长峰大笑道:“兄弟,相比较皇冠之珠的训练场,黄泉眼已经算是天堂了,海龙王这种人工合成的水怪,在驭鲸人的手下就是一条驯良的小狗,而皇冠之珠的训练场,那里面的水怪才是这个地球上最恐怖的生物,我敢说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水平,根本无法与之对抗。” 我有些不以为然的道:“你这话说得有些过了,难道原子弹还炸不死一个水生物?” 曹长峰道:“那当然可以,不过原子弹在深海爆炸所引起的海啸只怕也不是人类愿意看见的,就像抗生素,它杀死人体内病毒的同时必须要保证人体细胞的安全,否则再厉害的病毒都经不起一瓶普通消毒液的消毒,但你不可能用消毒液在人体上实施灭杀病毒的手段,道理都是相同的。” 我点点头道:“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想皇冠之珠在驭鲸族里享受的一定是非常极端的待遇,不是荣华富贵,就是身遭惨死。” 曹长峰道:“这也是勾长空叛逆性格最重要的成因,也是他建立圣战团的初衷,或许他后来变得过于偏激,但是年轻时的勾长空是一个正宗的热血青年,不过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很难说谁对谁错。” 那个大个子这时道:“行了,你们会有充裕的时间讨论自己对这件事情的感想,但是眼下这件事情必须要作出决定,人究竟救还是不救?” 曹长峰没有丝毫犹豫道:“当然要救了,为了圣战团吗。” 大个子道:“少来这套,你就是为了自己老子,别以为我是傻子。” 曹长峰笑道:“老钱,你是最知道我的,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父亲,而且他一直在保护我,为人子女,我没得选择。” 曹长峰的话有些感动我了,对他的看法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他却是狠毒了一些,但是能做到这份上至少说明他是一个孝顺儿子,百善孝为先吗,就为了这点,这次行动我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帮助他了,巴博安则一贯是看我的 做法而跟着选择,他很少有自己的主见,我同意了他就不会反对。 大个子看看我们两道:“这两个年轻人行吗?” 曹长峰道:“你放心,他们的能力那是没的说,至少对付人类没有问题。” 第八十章 擅自行动 大个子点点头道:“那你们听我命令行动,千万不要擅自行动,万一出了纰漏,咱们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说罢带着我们下楼上车,向西而去。 路上我道:“曹哥,咱们到底是要做什么任务,你总应该让我知道吧?” 大个子这时干咳了一声,曹长峰道:“老钱,他们两个都是自己人,既然帮我们做事情了,你总不能让人家去做糊涂事吧?” 老钱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他们知道,或是不知道都没有太大关系,不过既然好奇,你就告诉他们吧。” 曹长峰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去救一个人,救一个被人类关押的却并不属于人类的人。” 我道:“难道是一个驭鲸人?” 曹长峰没有回答这句话,继续道:“这个人的身份非常特殊,所以他出事了消息也传的很快,不过各方面对此都持幸灾乐祸的态度,没有人愿意管这件事情……” 这时老钱道:“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可是早就发现了这里面的商机。” 曹长峰笑道:“没错,还是咱们老钱有眼光,他明锐的发现了这里面可以为他所用的地方,所以不止一次的和我讨论了营救方案。” 巴博安道:“既然你们能发现的事情,难道别人都没有发现?” 曹长峰道:“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夸张,当这个人出事以后,所有人都忙着看他的热闹,没有一个人会为他做哪怕一点事情,人做到这份上无论是驭鲸人、普通人也都可以算是叹为观止了,但他就做到了这点。” 我道:“听你这么说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是勾长空呢?” 曹长峰道:“错了,勾长空是让人害怕,让人畏惧,这个人则是让人痛恨,让人鄙视而已,否则不会有这么多人等着看他的笑话。” 我道:“对于这样一个人你们为他投入精力,我不觉得有那里值得大家这么做?” 曹长峰道:“这就是老钱聪明的地方,当一个做惯了错事的人被大家所抛弃,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他应该能反思自己的错误,当我们在这个时候对他伸以援手,是最合适的时机,而且老钱现在来找我正是我对他有事相求的时候,我和那个人都是老钱在最合适的机缘下做到最合适的事情,所以老钱的名字起得非常正确,就叫:钱合适。” 听了这个名字我差点没笑出来,因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是个财迷,而非指他做事的行为,不过任何事 情总能做的让别人觉得合适,也是一个人聪明睿智或是阴险狡诈的象征,至于老钱究竟属于哪一种类型,目前我还无法观测出来。 老钱道:“这年头能做几件让朋友满意的事情,真的是太困难了,不是我吹牛,这个名字真不是白叫的,我从来没有做过一件不靠谱的事情。” 曹长峰道:“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要不然我也不会通知你过来。” 我道:“老钱是你在杀了大天士以后通知他过来的?” 曹长峰道:“对啊,本来我确实不太想做他要求我的事情,不过道理很简单,我现在能选择的余地实在太小了,所以只能重新考虑这件事情了。” 老钱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自己,所以我不担你人情。” 曹长峰道:“我可没有让你还人情的意思,再说了就凭你这个老抠门,我能从你那得到什么实惠呢?” 老钱呵呵笑道:“倒也是这个道理,从我身上想刮油,难度大大地。” 他们两个神态轻松的聊着天,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这次任务的难度并不大,车子七拐八绕的去了远郊一处差不多废弃的地下停车场,里面污水横流,一股难闻的气味隔着车子都能闻着味道,老钱打开了车子的强光灯,只见里面并排停着两辆依维柯,这时车门打开,走下来两个身体强壮的年青人。 其中一个走到了老钱的车旁,朝里望了望,接着车子的灯光,我能清楚的看到他深绿色的眼睛,表情颇为凶恶,左边的脖颈处纹着一个古怪的纹身,老钱摇下车窗道:“你们人都到齐了。” 那个年轻人看了我们一眼,点点头,张嘴并没有说话,而是发出一种丝丝的声响,就像我曾经见过的那个大天士护卫团的驭鲸人,这是一种能力很强的驭鲸人,因为越是这样的人,身体的返祖现象越是明显,没想到这个人如此年轻,就已经很不简单了。 老钱点点头道:“准备一下,不过话我可要和你们说清楚,千万不要乱来,否则我们立刻退出这次行动。” 年青人没有任何反应,走回了车子里,老钱掉转了车头,往外而去,而那两部车子也启动跟了过来,这下没有人再说话,我们都是默默的坐在车子里,开了没有会儿功夫,老钱停下了车子,道:“大家都出去吧。” 我们下了车子,接着两部依维柯停在我们身边,车门打开居然下来二十几个人,其中一个人从车后面拖出一个巨大的帆布包,打开后里面全是手 枪,曹长峰当先挑了两把插在身上,老钱也挑了两把,我和巴博安对望了一眼没有动手,那个拖出帆布袋的年青人表情古怪的望了我一眼,曹长峰小声道:“要是不想惹麻烦,你就赶紧拿一把枪,就算是做给他们看的。” 这时那二十几个年青人都围到了我们身边,表情古怪的看着我们,而他们的眼睛无一例外和巴博安一样,都是绿颜色。 曹长峰道:“兄弟们千万不要误会,大家可都是自己人。” 说罢将自己身上的两支枪强行插到了我和巴博安的身上,并且按着我的手道:“这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你懂我的意思吧?” 看我不在反对,那些年青人才让开了一条道,曹长峰小声道:“你最好别惹这帮人,他们就是我说的狂鲨人,这几个人每一个都和咱们的皇冠之珠差不多,驭鲸人最不愿意得罪的就是他们了,记住我这句话,绝对没错。” 老钱当先而去,我们一路跟了过去,我问道:“现在能告诉到底再做什么事情吗?” 曹长峰道:“我们要去救一个人,一个狂鲨人。” 我暗吃了一惊道:“什么,我们去救狂鲨人?难道驭鲸人和狂鲨人有什么关系?” 曹长峰道:“当然有关系了,说白了狂鲨人就是一群嗜血的驭鲸人,从本质上来说大家都是一样的,但是因为性格的原因,他们注定做不了需要冷静思考的事情,所以海洋里绝大部分的资料都被驭鲸人所控制,他们既不想管这些,也没有能力管,不过那帮大天士也不敢明面上得罪这帮大爷,所以表面上每年都耗费巨资养着狂鲨人群体,而且暗地里玩阴的,对于那些有能力有担当的狂鲨人,和人类勾结暗地里对他们使用迫害的手段,我们今天要去救的就是这样一个狂鲨人,他从二十岁就开始担当狂鲨人的领袖,而且和勾长空还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我道:“他和勾长空是朋友?那么圣战团和狂鲨人之间的关系呢?” 曹长峰摇头道:“据我所知即便强悍如狂鲨人这样崇尚暴力的族群,面对勾长空他们还是心服口服的,而且越是这样简单的人,他们越容易被人所控制,所以圣战团和狂鲨人之间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互相都有所需求,不过勾长空出事后没多久这个人也被人类所针对,结果被抓了起来,秘密羁押至今。” 我道:“难道这么多年,狂鲨人都没有把他就出来?” 曹长峰道:“我早说过了,狂鲨人虽然能力超强,但是头脑简单, 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乌合之众,不依靠我们他们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我道:“那么老钱和他们是怎样的关系呢?” 曹长峰道:“老钱既然是圣战团的自然和狂鲨人有关系了,不过自从他们的头领出事后,我们因为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并没有参与到解救对方的行动中去,导致老钱和他们的关系一直是不冷不热,他不止一次的要求我参与对方营救行动,不过之前我都没有同意,这次因为我父亲的事情,没办法我只能同意了。” 我恍然大悟道:“因为你的父亲是曹助仁,所以很多事情我掌握的比一般人要多一些,这也是老钱非要拉着我的原因。” 我笑道:“如果让他知道了你是圣战团的一员,真不知道他会怎样去想这件事情?” 曹长峰道:“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儿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助自己儿子的,我父亲一直如此,所以虽然我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我不得不说我的父亲确实很不容易。” 老钱这时道:“行了,你待会再发表感慨吧,准备行动了。” 眼前不远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监狱,而我们所立之处是一座土山的尽头,这也是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发现这座大型监狱的道理,因为我们一直站在高处。 只见大型探照灯不停的转动着,间歇性的照亮监狱周围的每一处角落,而围墙之上的每一个上岗上都站立着一个全副武装的战士,一共六个人,我忍不住道:“你们是不是疯了,居然打劫这样一座规模的监狱,你们是否知道后果?” 曹长峰道:“你没有见到这次一共来了多少人?二十个狂鲨人是什么概念?他们可以对付大天士护卫团了。” 我道:“可是我们呢?我们能躲避他们手上的枪械?别说我没提醒你,这种类型的监狱里可是有重型武器存在的,你别过于乐观的估计这个局面了。” 曹长峰笑道:“这就是我们来的道理了,否则他们一股脑冲进去抢人不就可以了?” 我道:“你这么自信?凭什么呢?” 曹长峰道:“你别这么多的疑问,反正到时候看我的就行了,关于这次营救计划,如果没有十拿九稳,狂鲨人也不会来找我们,而只要我出手,一切基本就已经定下来百分之九十了。” 看他这么有自信,我道:“但愿你不是认识错了局势,或是乱吹牛。” 曹长峰有些狡黠的笑道:“兄弟,我什么时候吹过牛,处了这么长时间,多少应该了解我一点吧?” 这时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一只脚踩在我身边突出的一块土石之上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如果能动手,就别浪费时间了?” 曹长峰道:“别急,先让我合计一下,如果能动手我会通知你们的。” 年青人道:“那你们快一点,到了白天事情就难做了。” 这二十几个年青人和我们并不合群,他们一群人聚在另一边,言语粗俗的谈笑着,曹长峰拿出紫外线望远镜,朝那座监狱观察了很长时间道:“从我们这里到监狱之间大约有一公里左右的长度,进入五百米以后也就进入了对方的监视范围,这么多人一起行动最后的结果就是给别人当靶子打。” 我道:“既然这样,还能怎么办呢?” 曹长峰放下望远镜,对我道:“我的选择当然是最小的伤亡,最大的利益了。” 老钱道:“我说老曹,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不妨痛快点的说出来,我这个事件最关键的人物反而还没你知道的多。” 曹长峰道:“别急,先卖个关子,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了。” 之后那帮狂鲨人又陆续过来催了几次,都被老钱挡了回去,看得出来他们越来越烦躁,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乱来。 渐渐的天色开始亮了起来,曹长峰又用望远镜看了很长时间,最后忽然道:“没希望了,大家准备一下回去睡觉吧。” 这句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个狂鲨人吼道:“你是不是看老子们好欺负,他妈的耍我们呐?” 曹长峰道:“兄弟,你克制自己一点,我来这里并不因为咱们是朋友,而是因为我的朋友需要我帮忙,如果你觉得我耍了你,杀了我很简单,不过只怕到时候你们只有靠自己的真本事进去抢人了,我想或许你们有能力可以对付那些全副武装的军人吧,驻守这座监狱的是连级建制,但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也许会有团级建制的军队过来增援,所以你们要有充分的把握。” 那个狂鲨人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僵持了很久终于还是扭头走开了,上了车子将车门一关,曹长峰小声道:“这帮哥们实在太糙了。” 老钱道:“那你还要求他们过来干嘛呢,如果有把握,咱们自己把这事办了也可以啊?” 曹长峰笑道:“这个事情暂时不想说,但是很快你就会明白了。” 说罢进了车子里,这里并不能做长时间的停留,因为和这座监狱呈直线距离,大白天完全在哨兵的视野之内,待的时间长了肯定会引起对方的警觉,我们将车子停在了土山脚下,老钱道:“兄弟,你就不打算和我交个底吗?难道你准备施邪法让他们自己把人放出来?这种规模的监狱,就算是再来二十个狂鲨人只怕也强攻不进去的。” 曹长峰很有把握的道:“这你就别管了,我心里自然有我的打算。” 老钱道:“你这条老狐狸,之前我一直求你这件事情,被你拒绝我还以为你就是不想多管闲事,没想到你早就在做准备了?” 曹长峰呵呵笑道:“你总算明白了,任何事情我们都不可能随意的拒绝或是答应,但是拒绝了你未必我就没有上心,拒绝只是暂时的,如果将来我需要用到你的资源,自然就会帮你这个忙作为交换了。” 老钱道:“我操,你小子真不是一般的缺德。” 我们一直在车子上等到了晚上,曹长峰又上到土山上去观测,这次他放下望远镜,点点头道:“基本上可以了。” 狂鲨人一听这句话,立马全部围了上来,曹长峰道:“你们别急,还没有到你们出手的时候,大家还要耐心一点。” 这下他们干脆不发火了,表情郁闷的全部回了车子上了,老钱拿出一份监狱的内部构造图递给他道:“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第八十一章 彼此彼此 曹长峰伸手接过道:“目前的打算是等明天早上行动,你们别着急,既来之则安之。”说罢展开地图仔细看了起来。 我们便蜷在车子上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嚼了一片口香糖,曹长峰道:“既然你们很着急,我也就不拖延了,我为什么挑这个时候约你出来做这件事情,是因为我在观察监狱长的动态,按照他以往的习惯,每个月都会离开监狱两三天,我们昨天来的时候正是他不在的日子,所以我没有贸然行动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老钱笑道:“你小子居然认识这个监狱长,真是有够缺德的,我居然不知道,但是你怎么知道他这种行为习惯的?” 曹长峰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从你找我做这件事情的第一天起,我就再准备了,接近这个监狱长只不过是一种小手段而已,我和他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 老钱一竖大拇指道:“行,我是真的服了你,虽说你小子隐瞒的比较深,但我真的佩服你,而且你这件事情做的确实漂亮,不知不觉就准备好了一切,虽然主要目的是为了算计我,不过我已经很感谢了。” 曹长峰道:“既然我帮你做这件事情了,就说明我肯定也是有求于你,所以你也不用担我的人情,大家彼此彼此,行了,咱们应该行动了。” 说罢叮嘱狂鲨人不要私自行动,带着我们三个人去了监狱大门口,哨岗在得到我们要求见监狱长的消息后立刻做了通报,过了没一会儿巨大的铁门开了,只见一个干部模样的人亲自来迎接我们,笑道:“监狱长听说曹先生来了,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让我立刻请您过去坐坐。” 曹长峰道:“陈总真实太客气了,既然来了我肯定要麻烦他,这段时间他身体还好吧?” 那人道:“还不错,按照您的方子做的食疗,效果不是一般的好,监狱长经常夸您有本事。” 曹长峰笑道:“这个不敢当,只是偏方知道的多一点而已。”一行人边说边走已经进入了负一层,靠近楼梯口左边是一件办公室,上面写着“监狱长”三字,环境又暗又潮湿,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作为办公室,难道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廉洁?不过这表面工作做的也太假了,不过很快我就知道其中的原因了,等办公室门打开我看见里面满是超大的鱼缸,足有六七个之多,办公室虽然没有多豪华的陈设,但是面积非常大,因为不够大也放不下这么多的鱼缸。 一个四五十岁的模样消瘦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一个大型鱼 缸前喂着鱼食,看到曹长峰立刻放下手上的东西道:“老魏啊,我可是想死你了,这么长时间你也不来看我。” 曹长峰道:“真想来,可又怕你忙,我们是闲人一个,不能和你们这些大忙人相比。” 监狱长道:“说这话可就是再骂人了,不过前两天我出海了一趟。” 曹长峰道:“你出海了?放松去了?” 监狱长笑道:“你这个记性真是要命了,我每个月三四五号三天出海,不是你告诉我的?” 曹长峰敲了一下脑袋道:“你看我这记性,确实是这样,你去抓兜兜鱼了是吗?” 监狱长道:“没错啊,这些年我一直没有间断食用这种鱼类,味道还真不错,而且对我的病非常有好处,要说我还真得感谢你。” 曹长峰道:“咱们还说这个干吗,反正我也没本钱,对了给你介绍几个朋友。”说罢对着我们道:“这都是我魏朝荣的朋友。” 大家都明白过来和监狱长相处,曹长峰用的是假名,而监狱长则很热情的过来和我们打招呼,当看到巴博安,他犹豫了一下,不过立刻恢复了常态,而曹长峰则在几个鱼缸周围转来转去道:“你都收藏了什么宝贝,下了这么大的功夫?” 监狱长道:“我这就是小打小闹,几百条热带鱼,还有一条小鲨鱼,和一群兜兜鱼。” 曹长峰道:“你还真的饲养兜兜鱼了,这种鱼可不算是好养活的。” 监狱长道:“还好我这里有空场地,否则也不会把办公室搬到这里来。” 这时曹长峰走到一口异常浑浊的鱼缸前,这口鱼缸和其余的不同,别的都是清澈的水,配合着五颜六色的灯光和鱼缸里一些稀奇古怪的装饰品,这口鱼缸既没有灯光,也看不见任何装饰品,不过体积最大,是所有鱼缸中最大的一口,而且上面还有一个厚实的玻璃盖子,也不知道曹长峰究竟再看些什么,忽然玻璃上咚的一声响,把我吓了一跳,曹长峰却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只见缸壁处出现了一个如拳头般大小的墨绿色的眼珠子,就像从烟幕里忽然出现不明物体一般,恐怖又诡异。 曹长峰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一动不动的和那个眼珠子对望了一会儿,只见眼珠子开始移动,那条鱼的身体也逐渐路过缸壁处,它的身体宽、扁、长,而且上面布满了五颜六色的图案,不看头还是一条非常美丽的海鱼,而它的头就非常恐怖了,三角形的脑袋上有一个类似于狗的鼻子,嘴里布满了牙 齿,一看就是肉食类的海鱼,眼珠子又大又圆,狰狞可怖。 监狱长道:“这玩意可真不好找,不过也真漂亮,我就担心是受保护的动物,我吃它们不是违法吗?” 曹长峰笑道:“你也太小心了,人重要还是畜生重要?当然是人重要了。” 监狱长点头道:“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再说我也没有做过分的事情,一年最多吃一条兜兜鱼,应该对生态问题没有大的影响。” 曹长峰道:“没错,千万别给自己心理负担,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对了你的办公室现在就搬到这里了,原来的房间谁在用呢?” 监狱长道:“当然还是我在用了,只不过知道你来了,让不相干的人到这里来显然不太合适。” 曹长峰道:“原来是这样,那么我们还是去你的办公室坐坐吧,这里呆着我看着心烦。” 监狱长道:“我还想麻烦你帮我甄别一下这些鱼类的品种呢,可都是我这几年出海淘换来的宝贝。” 听他这么说,曹长峰没说什么,挨个鱼缸仔细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站起身子道:“这些鱼有不少都是好品种,如果只是为了玩玩,那就可以算是极品了,不错,你还真有精力,下功夫收藏了这么些品种。” 监狱长道:“不都是你让我多养鱼吗,有了这些东西我觉得生活充满了许多乐趣,对我的病情一定也有积极的作用。” 正说话间,只听门啪的一声开了,一个打扮类似于厨师的中年人,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是一块鲜血淋漓的鲜肉,不过味道却很难闻,有一股强烈的膻味,我闻着味道,不禁皱了眉头。 他似乎没有料到里面会有人,看看我们又看看监狱长,一时有些尴尬,监狱长却立刻变的满脸不快道:“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不知道进来前要敲门吗?” 不等厨师说话,连连挥手将他赶了出去,而曹长峰就像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一拍大腿道:“差点忘了,我给你带了点东西,在车上,我去拿来。” 监狱长道:“你是太客气了,来了就好,还给我带什么东西呢?” 曹长峰笑道:“既然都带来了,你也就别和我客气了,总不能再让我带回去。” 监狱长道:“你这么说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我也给你备了一份东西,等你走的时候我拿给你。” 曹长峰带着我们走出了屋子,我心里还在奇怪,没见他给监狱长准备什 么东西,不过出了砖楼,曹长峰打开后备箱,里面有几把造型精巧的匕首,他全部拿起来,抱在一张报纸里,因为曹长峰有收藏工艺刀的爱好,这些物件都是他在青岛搜到的货色,没来由的拿出来送礼,这事做得真不靠谱了。 我念头还没有结束,曹长峰小声道:“刚才那个厨师带进来的是一块骆驼肉,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一定暗中饲养着骨鱼,这片海域本身就有骨鱼存在,他常年出海抓到一两条骨鱼也很正常,不过我怀疑监狱长是得到了他的指点,暗中饲养骨鱼的行为很奇怪,我想这不是随便做的事情,而且从厨师送骆驼肉来看,饲养骨鱼的场所一定就在那间办公室里,看来肯定还有一间暗房。” 老钱道:“这与我们有关系吗?” 曹长峰道:“当然有关系了,首先监狱长养骨鱼的目的是什么?其次那个人为什么要撺掇监狱长去寻找骨鱼,要知道这是非常冒险的事情,监狱长不应该随便选择冒险的做法?” 老钱道:“后面一条你应该是多想了,我敢说那个人绝对不会让监狱长知道骨鱼的出现究竟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曹长峰弹了自己脑袋一下道:“是我想得太多了,我想骨鱼的出现应该和那个人有绝大的关系,他一定是在利用监狱长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 老钱道:“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咱们暂时别去多想,我只问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曹长峰表情难测的想了很长时间道:“这件事情一定要先搞清楚,我让你们出来就是为了说清楚这件事情,另外巴博安去报信给那帮狂鲨人,从地下通道进入监狱的计划要暂停了,我怀疑这里的地下应该有一处饲养骨鱼的区域,没查明之前贸然从管道进入,万一发生危险,后果不堪设想。” 巴博安立刻上车,开出了监狱,我们则又返回了那间房子里,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浓烈的肉膻味,看来我们不在的时候他抓紧时间投过食了,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监狱长对刀也非常感兴趣,甚至是爱不释手,曹长峰则继续观察着水缸里的鱼,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着天,过了一会儿曹长峰道:“你这还有存鱼的地方吗?” 监狱长没有丝毫迟疑道:“没了,所有的鱼都在这里了。” 曹长峰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监狱长非要拉我们吃饭,他也没有问巴博安离开的道理,带着我们去了食堂,说是食堂,其实也有几个单间,看来是招待工作组 的,做了几道家常菜,开了一瓶普通的白酒,我们便吃喝了起来,席间曹长峰套了他几次话,都被监狱长装糊涂给否决了。 吃过饭曹长峰道:“对了,你的那条兜兜鱼我看好像有些问题,应该是你的水质出了问题,得赶紧弄水来换,否则它肯定要死。” 第八十二章 天生领导者 一听这句话监狱长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道:“你肯定吗,那可是我按照你的要求特制的海水,如果不行,我应该怎么办呢?” 曹长峰道:“差点忘记告诉你了,兜兜鱼还是用普通海水饲养最好,添加那些营养液反而不好,这也是我们后来才发现的,不过这条鱼你也是这两天才弄来的,问题不大,养的时间长了,它体内容易发生异变。” 监狱长道:“幸亏你说得早,不过之前那几条鱼我可是长时间泡在特制海水里的,没问题吧?” 曹长峰道:“没问题就没问题了,不过确实存在变异的可能,因为在我们实验过程中发生过类似现象的,以后你就要小心了,白忙活一趟事小,万一要是耽误了病情那就麻烦了。” 之后曹长峰借口午休回到了监狱长给我们安排的房间里,对于他这一系列行为,我着实摸不着头脑,不过问他,他却什么也不说,到了下午又拎着我们进去办公室观赏了一会儿海鱼,这时我发现饲养兜兜鱼的水缸里的水已经变得非常清晰,那条巨大的五彩斑斓的海域看的更加清楚,这是一条拥有美丽身体邪恶长相的神奇生物,不知道监狱长饲养它究竟为了什么? 曹长峰和监狱长聊了整整一下午关于海鱼品种的知识,其余的什么都没有涉及,到了晚上我们又是满头雾水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下连老钱都忍不住了,道:“老曹,你这唱的究竟是那出啊,我真是看的莫名其妙?” 曹长峰道:“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搞清楚骨鱼的饲养场是不是在他的那间办公室里,看来一点没错,今天下午兜兜鱼水缸里的水已经完全换成了海水,他用的并不是海盐勾兑的人造海水,是实实在在的海水,那么这些海水从哪里来的?显然这里肯定有一处海水囤积处,监狱长当然不会莫名其妙的囤积海水,热带鱼类只需要人造海水就可以生存,他不需要做多此一举的事情,那么一切就很明白了,这里确实有一处饲养骨鱼的场所,因为骨鱼必须用海水饲养。” 老钱似乎有些不太相信道:“老曹,不是我驳你,骨鱼这种东西是非常危险的,而且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花这份代价饲养骨鱼干嘛呢?” 曹长峰眯着眼想了一会儿道:“我猜测骨鱼一定是那个人骗他养的,至于那个人的目的就没人知道了。” 之后大家没有再讨论这件事情,各自休息去了,第二天早上我们监狱长又请我们去他那里,和他一起喂鱼,路上曹长峰道:“大家都警醒着点,我要行动 了。” 我心里一惊,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要劫牢反狱了,大家一路进了他的办公室,监狱长坐在中间看到我们笑着站起来道:“给你们介绍一个人认识,他也很厉害的,不比你老曹差。”接着扭头道:“74580,你过来。” 这时从浴缸的一侧站起来一个人,之前我们并没有发现他,只见这个人长的异常魁梧,绿颜色的眼睛,嘴里满是尖利的牙齿,五官长的凶悍异常,不过表情却很平静,不过我注意到曹长峰和老钱看见他时表情已经有些变化,他们一直盯着这个人走到面前,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子。 犯人只是对监狱长点点头道:“没有问题。” 口气并不像一个犯人,而监狱长对他的态度也不像是一个犯人和监狱领导之间应该有的那种表现,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些日子多亏你了。” 说罢对曹长峰道:“一开始我养这些海洋鱼类总是死,想尽了点子都不行,幸亏有月鑫的帮助,才算是扭转了局面,而且他对海洋的了解程度,比你那是只多不少啊。” 曹长峰表情变的有些不自然,愣了一会儿才道:“啊、啊,是、是我只能说是比不懂的略懂一些,做不得数的。” 监狱长道:“你也别谦虚了,总之你们两个我都要感谢,都是能人。” 说罢他弯腰在桌子底下不知道翻些什么东西,曹长峰忽然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看样子是要杀这个监狱长了,但是那个囚犯却一把将他的手按到怀里面,不过他并没有看曹长峰一眼,只是目光直视,就像训练有素的军人那样。 曹长峰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匕首收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监狱长直起身子,手里捧着一盒巧克力,还有一张卡片,他笑道:“让你们见笑了,今天是月鑫的生日,我的女儿亲手给你做了一张卡片,另外她知道老曹来了,昨天赶制了一盒巧克力,送了过来,说要向你表达感恩之心,感谢你给了她父亲第二次生命。” 曹长峰有些尴尬的嗯啊了一声,接过了那盒巧克力,至此后低着头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直到监狱长道:“我马上要出去参加一个会议,老曹你们几个人也不别急着走,等我回来咱们再好好聊着。” 曹长峰道:“千万别客气了,我也有事情,以后咱们在聚,以你现在的身体,咱们往后有的处呢。” 监狱长哈哈笑这和我们挨个握了手,道:“那我送你们?” 曹长峰道:“不了,我还想 和这位先生请教一下饲养海鱼的问题,如果你方便的话。” 监狱长道:“这叫什么话,没什么不方便的,你们尽管谈,那我可得先走了。” 说罢急匆匆出了办公室,看来他对这个人还不是一般的信任,过了一会儿曹长峰打开办公室的门左右看了看关上门走回来道:“您是褚长老吗,我是曹长峰。” 囚犯挨个打量我们一番道:“你们为什么来这里,为了救我?” 曹长峰道:“是的,不光是我们,您的族人也来了不少。” 囚犯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道:“没出人命吧?” 曹长峰道:“绝对没有,他们自我控制的很好。” 囚犯点点头道:“那就好,告诉他们一声,不用再为我操任何心思了,我在这里挺好的,也就不出去了。” 曹长峰还算是镇定,老钱可是面色大变道:“长老,您这么说可不太合适了。” 这个人说话时表情非常有特点,眯着眼却绝不和说话的人对视,而始终微微昂着头,一看就是那种天生领导者所拥有的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或许他蔑视自己一切的同类,所以才能彻底的做好这个头领,他道:“只要是我说的话,就没有不合适的,你和我打了十几年交道,应该知道这点。” 老钱道:“我明白,不过、不过……” 曹长峰道:“不过为了这次营救行动,我们也做了十几年的准备,大家都不容易,而且也需要您这样的人出去牵头,否则您的族人会惹上大麻烦的。” 囚犯道:“你们准备的确实有创造力,是谁想的法子?老钱没有这样的本事。” 老钱道:“是曹长峰,我们之间有过约定的。” 囚犯犹豫了一下,用眼扫了一眼曹长峰,不过很快就昂起了头道:“你让监狱长吃尸鱼的用意何在,这点我一直没有想清楚,也只有这点我不明白。” 曹长峰道:“我需要等他身体变硬,然后取他身体上的一部分做梯子。” 这句话虽然听得我是莫名其妙,不过囚犯却点头道:“你拿到监狱的构造图了是吗?” 曹长峰道:“没错。” 他们在这个其实和他们年龄相仿的人面前都显得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看来这个人就是他们说的大人物了,只是这个大人物为什么会和监狱长有这么好的私交?只听他叹了一口气道:“你下的药我早就解了,尸鱼对于治疗 血液疾病是有好处的,就算是你救了他吧,另外你出去告诉我的族人,不要在耗费精力来救我了,我其实早已经被人所救,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外面的世界虽然广阔,但早已不适合我,这里才是我最终的归宿,一切我早想的明白,看不透的反而是你们这群牢外面的人,我和勾长空的时代早就过去了,永远也不会再回来,所以你们不用在我身上做文章了,一切不过是徒劳而已。” 曹长峰道:“长老,我们并不是勉强您,可如果头领回来了……” 囚犯插话道:“勾长空没死,迟早会回来,我当然知道,不过就算他回来了,也与我不存在任何关系了,我就是我,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去的事情不值得我留恋,所以我早已经全忘了,你们不用再劝我,说的再多也没有用。” 老钱还想说话,曹长峰却阻住他的话头道:“长老,可以问您一下是为什么吗?” 囚犯迟疑了一下,表情变得舒缓起来,他下意识的看了手中的贺卡一眼道:“改变我的其实只是一个小女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是我在监狱里第一次过生日时她最简单的一句:生日快乐。仅仅就是这一句话忽然让我平静了下来,这个监狱长最有特色的管理方式就是每一个囚犯过生日时都会收到他女儿亲手制作的祝贺卡片,他们这一家人都是好人,所以我不希望他和她的家人受到任何打扰,而且我也越来越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将终身为此而努力,任何人都不能改变我的思想。” 本来我们是来救人的,没想到结果忽然横生枝节,变成了现在这样,这位过去和勾长空一起叱咤风云的狂鲨人长老,居然像受到了当头棒喝一般,幡然醒悟了,让曹长峰十几年的准备瞬间付诸流水,而老钱的热烈期盼也立刻变得没有丝毫希望,他们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囚犯道:“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囚犯,真正的囚犯,和你们早就没有关系了,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看到你们,这里的地下通道挖了一个水槽,里面都是骨鱼,如果你想从那里挖个洞钻进来,我劝你最好还是打消这种念头。” 曹长峰道:“我明白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我们也跟了出去,而老钱虽然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跟我们后面出了房间。 第八十三章 未知的恐怖水生物 出了监狱,我们上了车子来到了狂鲨人聚集的地方,他们看见我们车子眼珠子都红了,曹长峰道:“你们小心点,万一情况不对就开枪,谁也别下车,没人知道这帮疯子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停下了车子,他只是微微摇下一点车窗,狂鲨人道:“情况怎样了?” 曹长峰道:“长老说了,他不想出来了。” 狂鲨人脸色立刻大变,曹长峰马上就道:“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能静下这份心思吗?” 两人对持的时候,我们都暗中掏出了手枪,不过万幸的是狂鲨人最终没有发飙,看得出他非常努力的忍耐了很长时间,之后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曹长峰将监狱里发生对于一切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道:“可能是长老突然间觉悟到了一些事情吧,其实我从十几年前筹备这件事情,我让监狱长吃尸鱼,使他的肌肉变的僵硬,因为监狱里不可能携带铁器进入,到时候我们可以使用他的身体四肢垫高攀爬进墙壁上侧的污水管内,而污水管是连通着每个牢房厕所水槽的,但是长老却暗中结了尸鱼的毒性,并且在可以让你们潜入的地段挖水池,屯养了一批骨鱼,这都是长老通过监狱长的做的准备,他的选择你们应该很清楚了,并不是我们这边出了问题,而是长老可能选择了一种更适合的他的生存方式,我不可能要求他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 狂鲨人狠狠的踢了土山一脚,扭头走开了,曹长峰没有丝毫迟疑,开着车就走了,路上吁了口气道:“这帮活阎罗,我说老钱,正好趁这件事情和狂鲨人绝交算了,天天和这种人打交道,等于是半只脚踩在棺材里。” 老钱却呆呆的望着车外没有说话,不知道想着什么心思,我忍不住道:“曹哥,你们到底要办一件什么样的事情,从头到尾我都莫名其妙的?” 曹长峰叹了口气道:“你是莫名其妙,我却战战兢兢的过了十几年,从准备那天开始,我就担心出现哪怕一丝的闪失,尸鱼是一种非常难搞到的品种,我想尽办法弄到送给他,本来还在奇怪怎么吃了十几年,他身体都没有变化,我还以为是他自身的问题,没想到居然是长老暗中作梗的结果,其实这个人和我没有关系,只是我需要用到老钱手上狂鲨人的资源,所以答应帮助他救人,而他想要救这个狂鲨人也是因为部落的要求,只不过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果,真是莫名其妙。” 我道:“这是一件好事,很难有人能看清楚自己所作的错事,他能发 现并改正过来,也算是难得了。” 老钱道:“我奇怪的就是这点,以他们的性格,一年之中不杀几个人就算是天下太平了,怎么能转了性子呢?” 巴博安忽然道:“你们说的这个狂鲨人,究竟是怎样的一群人?” 老钱点了支烟,连吸两口才道:“这个事情说来就话长了,如果是驭鲸人,狂鲨人部落是提都不提的,因为他们拒绝承认狂鲨人其实就是驭鲸人,不过我们却知道狂鲨人的真相,他们只是一群脾气不太好的驭鲸人而已,因为在文明尚未形成之时,驭鲸人主要就是生活在深海里,那时候的驭鲸人普遍脾气暴躁,毕竟海洋里的生存环境比陆地上要恶劣许多,我想环境造就英雄指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在远古时代,驭鲸人出现过许多能力超强的捕鲸士,其实现在的捕鲸士绝大部分都不算数,只是实在没有更好的,只能锉子当中挑将军而已。” 我道:“你是以什么作为标准评判现在驭鲸人和远古驭鲸人之间的差距呢?” 老钱道:“不说别人,就说勾长空吧,他是驭鲸人里无可厚非的第一号,可要是搁在以前,他可能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捕鲸士,这就是两者之间的差距,是环境造就了勾长空,但环境却毁掉了整个驭鲸族,狂鲨人和我们一样,都是生活在海里的人,只是他们现在依然保持着比较原始的生活状态,我说的是生活状态,并不是说像巴博安的家人那种原始状态,只要驭鲸人上了岸,即使生活的再原始,那也不是纯粹的驭鲸人了,驭鲸人应该是生活在海里的,他天生就是那些恐怖海怪的主人,放弃了这些就等于放弃了一切。” 巴博安道:“按你的说法,那些狂鲨人才是正宗的驭鲸人了?” 老钱道:“驭鲸人和狂鲨人的争端不是一两年的事情,最近五十年双方都为这件事情闹的不可开交,我们圣战团为什么会和狂鲨人有交往,就是因为我们承认他们是驭鲸人,本来这次想救出长老,以他挑头,逼迫驭鲸人承认狂鲨人的合法性,但是没想到最后他居然他奶奶的想通了,彻底撂挑子了,也是勾老大不在,否则我估计还有商量的余地,现在他可能也有不信任我们能做成事的成分在里面。” 曹长峰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不过老钱咱们的约定可不能因为这个意外而改变吧?” 老钱看了曹长峰一眼道:“你个老狐狸,做了十几年的准备,却一个字也没有透露,和我你都玩这种心眼?” 曹 长峰笑道:“这不是被形势所逼迫吗,话说回来,你这个大嘴巴,如果早告诉你只怕狂鲨人早就知道这个计划了,以他们的性格还能忍这么久,只怕早就急着去暴露目标了。” 老钱叹了口气道:“也不和你计较这些了,毕竟你也确实做了准备,而且你是为了你的父亲,我呢也不算是刻薄的人,只要你有需求我会尽力帮助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万一狂鲨人不给面子,你可不要怪我。” 曹长峰笑道:“咱哥两谁和谁啊,只要你有这个心我就很感谢了。” 经过这次折腾,我们回到了青岛的房子里,大天士的尸体已经被“处理”了,我也问过曹长峰同样作为圣战团的一员,他为什么要杀大天士,而不是和对方心平气和的商量一下,曹长峰总是表情难以捉摸的拒绝回答,这个人心思太深,我不可能揣测出他到底再想些什么,所以干脆不去多想了。 勾天天这些天一直非常低调的生活着,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轻易出来,本来我认为在这里逗留了这么长时间,应该也要走了,毕竟身份已经暴露,但是曹长峰似乎并没有轻易离开的打算,我们天天就在屋子里傻待着,不过长时间这么下去,巴博安沉不住气了,因为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茉莉花,这天便问曹长峰什么时候动身回去? 曹长峰没有丝毫迟疑道:“现在还不是走的时候。” 巴博安有些不满的道:“为什么,我们在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 曹长峰道:“没出去不代表没有事情,恰恰相反,我们现在就是在完成一项任务。” 我从房间里走出来道:“天天睡觉也算是任务?” 曹长峰笑道:“我们睡觉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睡觉,而是睡给别人看的。”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道:“你这话说得怎么如此难懂呢?” 曹长峰道:“那是你没有用心去想,我问你一件事情,勾天天用缺德主意勾引来的那帮人是什么人?” 我道:“是圣战团的人。” 曹长峰道:“没错,那么我们又是什么人呢?” 我想了想道:“按你的话来说,我们也是圣战团的人。” 曹长峰满意的点点头道:“那不就结了,圣战团是个庞大的组织,如果没有人牵头,大家并不知道究竟那些人才是自己人,所以他们一开始不了解情况肯定会想办法先了解我们一番,既然这样我不如大大方方的让他知道这一切了,只要他 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麻烦肯定是不会有了,相反你要是一味的躲躲闪闪,那才是真的麻烦。” 我道:“可是我们并没有表现出自己圣战团方面的因素,他们怎么能够知道呢?” 曹长峰道:“从我杀了大天士开始,他们就应该知道这一切了,这也是我杀大天士的另一个目的。” 我道:“可这个大天士也是圣战团的成员?” 勾天天从屋子里走出来道:“这件事情一点也不复杂,他早就想干掉那个碍手碍脚的大天士了,这次正好是个机会,为自己父亲是假,权利争夺才是真。” 第八十四章 狐疑 我不知道勾天天这句话说的是否在理,有些狐疑的向曹长峰望去,他冷笑道:“小子,做人别太聪明了,你这么爱卖弄,我估计活得不一定比别人好。” 勾天天笑道:“无所谓的事情,不过看来我说的还是比较正确的,有人心虚了。” 曹长峰道:“这帮圣战团的人就是你引来的,我杀了大天士不正是你心里最希望的事情吗?” 勾天天不无得意的道:“那当然了,既然你知道我的想法为什么还要动手呢?无非就是一点,你吃准了我的父亲肯定回不来了,而我坚信我的父亲肯定能回来,你如今付出的一切不过是替我父亲扫清障碍而已。” 曹长峰表情变得阴晴不定,一对眼睛瞬间闪过邪恶的光芒,曹长峰此人给我最清晰的概念就是阴险狡诈,残忍狠毒,勾天天虽然也很聪明,但毕竟是个孩子,和这样的老狐狸斗法,我真的有点替他担心,不过他们两个这番话,我听的也不是很明白。 曹长峰道:“你知不知道,我认识你父亲的时候,你小子还没有出世呢?” 勾天天道:“我当然知道,但是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吗?和我父亲拜把子的兄弟,如今背叛我父亲的多了去了,多你一个我也不觉得奇怪,相比较而言,儿子被判父亲的不算多。” 曹长峰不置可否的笑了两声,道:“再怎么说你都只是个孩子而已,如果你父亲能回来,他的选择肯定会和你不一样的。” 说罢进了屋子,勾天天望向默不作声,埋头干活的亲哥哥,不屑的哼了一声,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小声道:“你妹妹和茉莉花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如何了?” 巴博安叹了口气道:“真希望可以给她们打个电话,其实邹哥,我心里非常担心她们,毕竟这里死了一个大天士,真要算起来我们都是帮凶,万一这事情泄露了出去,她们两人可都要受到牵累的。” 这一句话提醒了我,我立刻敲开了曹长峰的房间门道:“我们要回去。” 曹长峰道:“为什么,因为我杀了大天士,你们担心会连累到自己的妻子?” 原来他已经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也什么好否认的,我道:“没错,这件事情你做的确实太冲动了,但是我必须保证自己妻子的安全。” 曹长峰道:“那是当然,不过我不认为你的妻子会有危险,首先她们和王晨飞在一起,与大天士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其次杀死大天士这件事绝不会泄露出去,因为他 和我们的关系本来就不能见光,没人知道他会找我们,所以他的失踪只是一场无头公案,你担心这个是多余的。” 我道:“我们真的不觉得自己有那点值得你如此付出,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什么事情也没有做过,既然这样你白养着我们何苦呢?” 曹长峰呵呵笑道:“兄弟,不就是吃饭的时候多一双筷子吗,何必算的那么清楚呢,你别急,迟早有用上你们的时候,你要真是闲的发慌,我和你说个故事。” 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这份心思,我刚要拒绝,不过看他表情有些诡异,犹豫了一下曹长峰便道:“这个故事是很好听的,就是关于狂鲨人那个长老的故事,他是勾长空的死党,也是狂鲨人最敬服的长老,你想知道他究竟有那种本领值得别人如此青眼相待吗?” 我道:“狂鲨人是一群疯狂的人,他无非是个杀人狂而已。” 曹长峰道:“你也太看不起我们了,难道我们欣赏一个人的标准就是因为他有多残酷?真不至于的,我们欣赏他最大的一点就是因为此人有非常丰富的海洋知识,很多人类包括驭鲸人没有掌握的海洋物种,他都知道,而且他亲手获得过这些物种的标本,并清楚的分析出其中的药用价值,这才是他最大的本领,我觉得他如今性格的转变,可能和用药也有一定的关系,据说中药是可以理气顺气的,那么保不齐有些鱼类也具有这种效用。” 我道:“我对你说的尸鱼很感兴趣,难道就是我们在监狱长的办公室看到那条五彩斑斓的大鱼?” 曹长峰道:“没错,尸鱼吃多了可以让人的肌肉密度增加,有很明显的增强体魄的作用,但是如果服食过量,那么肌肉就会继续变得硬化,最后和石头一样,到那份上人就动弹不得了,监狱长有白血病,尸鱼在前期可以增强他的抵抗力,我希望等他肌肉可以供我使用后,杀了他,做个人梯爬高用,因为想带铁器进监狱是不可能的,但是他食用尸鱼十几年居然任何问题都没有,这也是计划拖延如此长时间的一个道理,不过直到前两天我才知道隐藏其中的真相,勾长空曾经说过他是地球上最聪明的驭鲸人,连勾长空都要仰仗他的海洋知识,由此可见此人能力之强。” 我道:“就算他有很强的本领,那又怎么样,我不觉得这个故事很精彩。” 曹长峰笑道:“或许这个故事确实不精彩,但是他的人生却很精彩,二十岁不到便和勾长空一起潜入最诡异的海域,寻找最具有传奇性的海洋生物,勾长空是想 挑战,而他却是想做研究调查,两个人胆子一般大,但是目的不同,在陈月鑫的冒死调查下,有一批很神秘的海洋物种不断被发掘,最著名的有三种:尸鱼、骨鱼、双头邪。” 我道:“双头邪就是棺材庙祭拜的那个睁着眼笑的佛像?” 曹长峰道:“没错,我们驭鲸人都知道海上有昭示大凶的棺材庙,可是棺材庙的由来一直众说纷纭,解开这个谜底的是陈月鑫,是他搞清楚了庙里供奉的邪神就是双头邪?” 我道:“可是那尊佛像和海洋生物有什么关系呢?我看不出来。” 曹长峰道:“我也看不出来,陈月鑫从来没有解开过这个秘密,但是没人质疑他说的话,双头邪本来是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海怪,我们都认为它是不存在,包括勾长空,可是陈月鑫却找到了它,并解开了这个航海史上最奇特的建筑之谜,这个发现最重要之处在于,只要是有棺材庙的海域,一定有双头邪的存在。” 我道:“那就不对了,黄泉眼上并没有发现过双头邪啊?” 曹长峰道:“那才是正确的,因为黄泉眼上的棺材庙根本就是另有用途,里面连邪神供奉都没有,这就说明建造这座庙宇的人肯定以为棺材庙的秘密是在庙本身,而非里面供奉的佛像,这也是双头邪真相未被解开时,大家普遍对棺材庙的猜测。” 我道:“那么双头邪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 曹长峰道:“不知道。” 第八十五章 捕鱼地点 我有些奇怪的道:“什么,你不知道?之前不是说这个秘密已经解开了吗?” 曹长峰道:“双头邪的秘密是解开了,但是从来没有人见过双头邪,或者再换一个说法,见过双头邪的人,绝不可能活着回来。” 我立刻对这个从未谋面的海洋生物发生了好奇心理,道:“那么陈月鑫是如何发现它的?” 曹长峰道:“陈月鑫之所以能够见到双头邪后全身而退,主要还是因为勾长空,因为勾长空就是栽在双头邪的手上,他四岁就能控制大白鲨,未成年就能独自一人从深海霸主的身上取下指甲,可以说是纵横海里绝无仅有的驭鲸人,但是他却栽在了双头邪的手上,自从双头邪的真相被解谜后,勾长空也失踪了,当然我们知道为什么,因为他没能过了那一关。” 我道:“陈月鑫呢?他为什么不说出双头邪的真相?” 曹长峰道:“他说了,他说双头邪就是那尊佛像,一模一样,你信吗?” 我立刻摇头道:“除非我疯了,否则我绝不会相信这点。” 曹长峰道:“不过随即陈月鑫就变了,他从一个驭鲸人中的知识分子,变成了一个嗜血的狂鲨人,没人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神经并没有问题,只是变了性子,如果说勾长空将主要的精力用在了对付海怪身上,那么他就把主要的精力用在了对付驭鲸人身上,没人知道他领导的狂鲨人和他自己总共杀死了多少驭鲸人,后来驭鲸人联合人类抓捕了他,一直关押到现在,但不知道为什么陈月鑫居然又转变了性子,真是怪事情。” 我道:“这样的怪事情还是多发生一些的好,为什么非要人与人之间死磕呢,大家能够和平相处最好。” 曹长峰笑道:“你那是一厢情愿,陈月鑫的性子如此善变,谁知道这次他算不算彻底转变了呢,而且他不在狂鲨人的麻烦反而更大,你别把这件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我道:“按你这么说没他反而更麻烦?” 曹长峰道:“当然了,狂鲨人和圣战团不同,圣战团说到底还是一帮驭鲸人,不做事情的时候,彼此间连身份都不知道,而且他们只是有目的的针对一部分驭鲸人做事,而狂鲨人是没有道理的捕杀驭鲸人,有陈月鑫在至少还能约束狂鲨人的行为,因为他们有个首领,做起事情多少还有顾虑,如果连这层约束都没有了,那就很难说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道:“整整过去十几年了,他们安分吗?” 曹长峰道:“当然不安分了,不过这些人长时间的生活在海洋中,发生的案件也只是集中在驭鲸人身上,所以影响并不大,别说你了,连我都不知道,很多事情还是听老钱说的。” 说罢他直起身子道:“不和你扯淡了,咱们也不是没事情做,不过有一点,我得问问你敢不敢做?” 我心里一动道:“什么事情,犯罪的我可不干。” 曹长峰道:“你怎么老把我想成一个犯罪分子,这对我不是很公平,难道我有这么凶恶吗?” 我笑道:“并不是我把你想的多坏,事实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曹长峰呵呵笑道:“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答,你只要能弄明白一点我有没有害你,就可以了,只要对你无害,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道:“也许你憋着坏心眼呢?” 曹长峰道:“对你没必要玩心眼,咱们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而且我对你一直是忠心耿耿的维护,难道你感觉不出来。” 我道:“你也别给我上迷魂药了,忠心二字是开玩笑说的,不过你对我确实不错也是真的,只是我希望你别给我使暗刀子。” 曹长峰又是呵呵笑道:“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害谁也不能害你,真没那个胆量,对了别吹牛吹得开心,把正事忘了,我之前问你有没有胆量去做事情,你怎么回答的?” 我道:“你先说是什么事情,然后咱们再说。” 曹长峰道:“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还记得监狱长屋子里那条五彩斑斓的尸鱼吗?” 我道:“当然记得了,那条鱼非常的神奇,也很漂亮。” 曹长峰道:“我想去抓一条回来,你敢不敢陪我一起去?” 我道:“这有什么不敢的,难道我是个胆子很小的人?” 曹长峰道:“别说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尸鱼是一种非常可怕的鱼,从名字你就应该能看出来,这是一种专门啃噬人类尸体长成的鱼,它们不吃别的事物,只吃尸体。” 我吃了一惊道:“什么,还有这种鱼,可是上那弄这么多人的尸体给它吃呢?” 曹长峰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但凡有尸鱼出没的地方只有一种可能:滩险浪急,容易发生翻船事故如果人死的不多,那么它是不可能成活的,像监狱长捕捉到的那条尸鱼可以算是极品了。” 我想了想顿时背上 的汗毛竖了起来,这么大的鱼肯定不是活了一两年,吃了这么多年的尸体,这条鱼身上该有多少冤魂趋附,也真亏了监狱长敢吃这种鱼肉。 曹长峰道:“如果你不敢去也很正常。” 我想了想道:“去,没道理不去,这么神奇的鱼类,我希望能亲手捕捉一条。” 曹长峰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道:“既然这样咱们也别耽误了,和巴博安说一声,咱们入海。” 我道:“你知道地方吗?” 曹长峰道:“这不是废话吗,监狱长都是从我这里得知的捕鱼地点,我自己能不知道?” 第八十六章 魔鬼海域 老实说我对曹长峰现在突然要求我出海很是怀疑,之所以没有拒绝的原因就是我想看看接下来到底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刚要走勾天天却走到客厅道:“你们要去哪?” 曹长峰道:“不管要去哪里,好想和你没有太直接的关系吧?” 勾天天道:“我知道你要去的地方,你也不用藏着掖着了,这次必须带我去。” 曹长峰道:“为什么,我欠你的?” 勾天天道:“因为你是我父亲的手下。” 曹长峰道:“这句话没错,不过我好像不是你的手下。” 勾天天笑了,目光里满是轻蔑之意道:“你别忘了,我可是叶天星,好像你曾经替叶天星办了不少事情吧?” 听了这句话曹长峰脸立刻变的通红,很长时间才道:“没错,之前我实在没有料到你会是右手,不过既然知道了,那么这个面子我就必须要给你。” 勾天天道:“那不就结了,你们这次出海我必须要跟着一起去,你知道我为了什么事情,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所以你没必要排斥我,再说我父亲迟早有一天要回来。” 曹长峰叹了口气道:“你别拿勾老大吓唬我,就说现在的人脉关系,我也不如你,你手底下够狠够种的角色多了去了,我不过孤家寡人一个罢了。” 勾天天又笑了,表情显得很得意起来道:“你知道就好,不过你对我父亲也算是忠心耿耿了,如果他能有复出的那一天,我们家不会亏待你。” 曹长峰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只要他能回来,一切事情都好办。” 他们两个达成了共识,刚要我去通知巴博安,忽然巴博安从他的房间里冲了出来,他表情很紧张的道:“坏了邹哥,维维的电话打通了却没人接。” 我立刻也紧张了起来,曹长峰却道:“你怎么知道的?”说罢恍然大悟道:“你小子自己偷偷用手机了?” 巴博安道:“我只是挂念自己的妹妹和老婆,打个电话没有错吧?幸亏我打了,否则到现在我还被你蒙在鼓里。” 曹长峰表情这时也变得有些气急败坏起来道:“你这个笨蛋,我为什么不让你使用手机,就是因为咱们的电讯设备现在一定被人监听着,你透露出去的那些信息,很难说会给别人得到怎样的讯息,这对我们是非常危险的。” 我道:“曹哥,我比较赞成巴博安的做法,打个电话没什么大不了,我们没有 商量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而且知道家人的情况也是一件必须的事情,现在维维的电话打不通,无论如何我们要回去看一趟,否则什么事情我们都没有心思去做。” 看的出曹长峰表情非常恼火,但是对我提出来的要求,他显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拦着你们,但是你们必须早去早回。” 我有点不解的道:“出海的事情你自己去也就行了,干吗非等着我们呢?” 曹长峰道:“废话,这不是为了给你们一个锻炼吗?要不然我出海干吗呢?锻炼我自己吗?” 巴博安根本就来不及废话,这时已经把行李准备好了,勾天天不屑的道:“一点都沉不住气,这样的人也能成气候。” 巴博安根本就没听见他的嘲讽,对我道:“咱们现在就走。” 曹长峰道:“你们打的回去,钱从我这拿,以你们现在的心态,开车子上路肯定要出事情。” 说罢拿了两万块钱出来道:“从这里到舟山最多两三千的车钱,其余的钱你们做生活费,另外事情办完了早点回来。” 我们拿了钱急急忙忙的出了屋子,打了一辆车子司机一听说我们去舟山,立马道:“不好意思,不认识路,麻烦你们……”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巴博安把钱全部扔给他道:“你要是不愿意,我们现在就去换一辆车子。” 司机毫不犹豫道:“我估摸着能找到,应该不是问题。” 说罢生怕巴博安下车子,加着油门就向前冲去,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但是巴博安额头上的汗就没有干过,看得出来他急的要疯了,不过我们从高速回去,至少也要一两天的时间,毕竟我们只是驭鲸人,能入海,但不能飞天,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坐着车子回去。 到了海滨小屋,我隐隐约约就看见小龙躺在沙滩上,而大门口居然贴了一个巨大的警示告牌,这个海滨浴场居然又被封了,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情,我心里可沉了下去,下了车子,我们径直来到门卫那里,询问情况,看门老头和我们早就是老关系了,便道:“这些天你也不知道去哪了,出大事情了。” 我心里越发紧张起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还有茉莉花她们都还好吗?” 老头脸上皱纹都堆到了一起道:“就别提了,这次出了大事情,死了二十七个人。” 巴博安差点没跳起来,我也是心里一阵发慌,差点晕过 去,老头表情严峻的道:“说了你们都不相信,一个礼拜前,一群人在海里面游泳,之前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情况,忽然从海里面接二连三的喷射出来血肉模糊人的躯干落在沙滩上,那个场面要说有多惨,就有多惨,一个个人都好似血肉模糊的不成形状。” 我道:“茉莉花她们呢,是不是也遇到意外情况了?” 老头道:“小邹,我说了你可要挺住,因为情况发生的时候没有一点征兆出现,失踪的那些人在尸体出现前包括他们的亲人朋友都没有发现异常,惨剧是一瞬间就发生了。” 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失态道:“您的意思是她们有可能也……” 老头道:“你别误会我的话,那些死者的身份都调查清楚了,肯定没有茉莉花,但这事发生过后她就失踪了,和她一起失去消息的还有维维和你那两个朋友。” 我道:“是不是一个老头和一个三十多岁的人?” 老头想了一会儿道:“确实有个三十多岁的人,但好像没有老头,另外一个年纪不算大,中年人的样子吧。” 我疑心顿起道:“他长什么模样?” 老头道:“这个人肯定是中国人,但是他的眼睛很奇怪,是绿颜色的,就像巴博安的眼睛,我看到他都是距离比较远的,不是太真切。” 我和巴博安互相对望了一眼,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这时老头小声公安局的过来了,这个案子是大案,他们一直有人在这里蹲守。 我转过身子,只见四五个身体强壮的年青人走了过来,到了我们面前一个板寸头道:“如果没猜错你一定是邹凯男同志了?” 我道:“没错,你们几位是?” 板寸道:“我们是市局的,在这里有些日子了,请你和我们走一趟,有一件非常重要的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作为海滨浴场的管理人,肯定是脱不了关系,而且茉莉花她们消失了,我也失踪了很长时间,他们肯定是怀疑我的,想到这里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和巴博安跟着公安局的人上了车子,一路而去。 茉莉花他们既然和一个捕鲸士在一起应该不会有生命的危险,但是这个捕鲸士为什么会出现?他是否带有目的性?这些我都不知道,但是我很担心,车子上的警察表情都很严峻,当然如果按照老头所言,这个事件确实太过恶劣了,不过究竟海滨浴场发生了怎样的事情,才会发生如此惨案,我心里也很奇 怪,毕竟有小龙“坐镇”,一般的水生物不可能轻易靠近的。 到了公安局,刑警们先给我做了一般询问笔录,接着将我送到一个密封的小房间,我并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平常用来审讯犯人的,但是从摆设看应该差不多,我心里稍有些不满,毕竟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就草率的将我定性为嫌疑犯,有些不太合适。 当然既然对方没有明说,我也不好去问,这样等于给自己找不痛快,而巴博安被带到了另一个房间,我有些无聊的摸出一根香烟,就是假的叶天星为我准备的特制烟,抽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一个身着黑色夹克衫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坐到了我的对面。 他很客气的和我打了招呼,并做了自我介绍,是刑警队的副队长,叫周林,老实说在舟山这些年我还是有些社会关系的,虽然没见过他,但也听说过,知道这个人颇为讲义气,办案能力很强,是个非常称职的警察,所以对他没有多少抵触情绪,聊了几句闲话,周林道:“这次请你来确实是出了大事情,请你理解。” 第八十七章 刑事案件 我道:“我也听说了,这种类型的刑事案件,别说你们直接的侦破人员了,连我都觉得压力非常大,也非常震惊,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你们,但是我也有必要事先声明一下:肯定与我无关。” 周林笑了道:“你放心,我当然知道与你无关了,这件事情不会是人做的,没有那个人具备这样的能力。” 我有些狐疑的望着他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怀疑我?” 周林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夹里取出一沓放大的照片,推到我的面前道:“你先看看这些图片咱们再聊。” 应该说虽然我有了心里准备,但是真看到了血淋淋的现场还是大吃一惊,因为实在太残忍了,只见每一具尸体都变得皮肉不整,只能勉强看出来四肢的特征,有的尸体被损毁严重者就是一团破肉了,而且虽然尸体是从海里面被喷射出来的,但鲜血还是流满了整个沙滩,从这点来看死者应该是瞬间就遭到了致命袭击,否则从伤口程度来看,在海里如果受到浸泡,只怕血瞬间就流光了。 周林看我放下了照片道:“我之所以不怀疑这是人所为就是因为经过调查,死者全部是当天在海里潜水的那些人,事发前没有一个人觉察到出了异常情况,只有当尸体出现后他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只要不是全身潜入海水里,就会平安无事。” 我道:“这件事情真是奇怪到姥姥家去了,为什么呢,按理说有我的小龙在,那片海域不会进来大型的水生物,因为海龙王的领地意识很强,而且浴场还安装有防鲨网,你们调查过防鲨网的破损情况吗?” 周林道:“防鲨网安好无损,这就是我最不明白的一点。” 我有些警觉的道:“你不会怀疑小龙吧?” 周林摇手道:“这点你绝对放心,谁都知道你和海龙王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请你过来只是希望你能提供一些有用的情报,并非是怀疑你。” 听了这句话我心里才稍微安稳了一些,道:“这件事情确实奇怪透顶了,老实说一时半会我想不到原因,不过我认识一些海洋知识丰富的人,也许我可以去问问他们。” 周林听了这话眉头总算是伸展开来,他从身上摸出香烟,正准备递给我一根,我拿出自己的烟道:“还是抽我的吧,我这烟是特质的。” 说罢给他点了一支,周林为了表示他的客气,伸手遮了火机一下,一瞬间我看见他伸出袖口的手腕上处有一个斯巴达克之剑的纹身,不过 他似乎想抹平这个印记,所以纹身并不是很清楚,但并不妨碍我可以一眼看出来,我心念隐隐一动,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到一个圣战团的成员。 周林抽过一口烟后,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仔细看了香烟一眼道:“你这烟从哪里得来的?” 我并不想对他说实话道:“是一个朋友送的,你觉得味道不错下次我帮你捎两条,这烟据他说在市面上买不着。” 周林笑道:“多谢你了,不瞒你说我曾经抽过这烟,但是很长时间没有再抽了,后来听说发明这烟的人出事了,本来以为再也看不见这种烟了,没想到居然在你这里又回味了一次。”说罢目光炯炯的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给他一个说法。 我装糊涂道:“发明这烟的人我不知道是谁,我朋友将这烟给我的时候就说这烟是特制的,所以我只知道在市面上是买不到这种烟的。” 周林点点头道:“一点没错,这烟非常难抽,一般人根本抽不习惯的。” 我有些不解的道:“是吗,我觉得这烟味道不错,还满喜欢抽的,难道你不喜欢吗?” 周林道:“这种烟里放了一种海鱼胆做的香料,不过一般人根本受不了这种味道,只能说你和这种香烟有缘吧?” 我道:“是吗,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你会制作香烟?” 周林道:“来公安局之前,我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购买这种烟的烟叶,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但事情就是如此巧合。” 没想到我居然遇到了一个勾长空贴身的人,如果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他不可能做勾长空的后勤采购,要知道烟叶可是直接吸入身体内的,信不过的人他一定不会用,虽然这个岗位看似没有多重要。 周林对我察言观色,起身让人将室内的录音设备关闭,坐回来道:“我早就知道你是什么人,不过我早就脱离了这个圈子,也没有想过再回去,但是这件事情搞的太大,我想驭鲸人很可能难以收场了。” 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他,警惕的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如果你是驭鲸人,为什么会在公安局工作?” 周林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就像你是个驭鲸人,但你却做着海滨浴场的生意,咱两有本质的区别吗?” 我道:“那么这次你带我回来是否有目的?” 周林道:“没目的,其实我走就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是我早就退出了驭鲸人的圈子,所以和你交往并不多 ,这次确实是出了不可思议的怪事情,我必须带你回来调查。” 我道:“这件事情虽然非常恶劣,但是线索实在太少,别说我了,连你肯定都没办法。” 周林笑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既然做这个工作,而且我也是个驭鲸人,所以无论如何我是责无旁贷的,不过我就担心一件事情,万一这件事情真要是水里的未知生物所为,那么我们可能什么线索都找不到,这件案子可能引发的后果不可想象。” 我道:“不是我打击你,从目前所能掌握的种种情况来分析,除了海里面的东西,没谁能做到这一点。” 周林表情变得严峻起来道:“所以小老弟,我这次是认栽了,如果你能帮我想想法子,真是感激不尽了。” 我道:“我只能说尽力而已,既然大家都是驭鲸人,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只要它还在,那么我一定能把它找出来。” 周林道:“那我真是谢谢你了,不过还是要委屈你在这里待两天,这是手续问题,到了能释放你的时候,我立刻放人。” 我道:“没关系,当然应该按手续做事情了。” 周林很友善的将我送到了拘留室,我发现巴博安也在那里,觉得好笑,临走时他特地对里面一个胖胖的平头道:“这个人是我的朋友,你们最好安分一点。”胖子连连点头,等周林走开后那些人“自觉”的为我们腾出一片空场来,一群人全部去了靠右边的区域,也没人和我们搭话。 巴博安道:“他和你说了什么?” 我把周林的身份告诉了他,巴博安道:“真好笑,居然能有驭鲸人在公安局上班。” 我道:“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妹妹还做模特呢,性质是一样的。” 巴博安道:“当然不一样了,驭鲸人在人类社会做事的是很多,但是作为勾长空的手下从来没有听说过会帮人类做事情的。” 我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吗,我们应该相信人都是有其善良一面的。”巴博安一笑没有说话。 第八十八章 周林是谁 这时那个光头道:“幸亏你们是周队长朋友,要不然真有你们好受的,别误会,我可不是说咱们欺负你,周队长对疑犯的手段,咱们这波人没人不服气的。” 我道:“既然你们选择了犯罪的路,就应该有相应的心理承受能力。” 那些人都笑了,胖子道:“既然你是周队长的朋友,难道还不知道他的脾气?谁犯在他的手里不脱一层皮呢。” 我道:“依我所见,周队长不是多凶恶的人。”倒不是我说客气话,而是刚才和他的交流我感觉周林确实不是一个多凶恶的人,态度诚恳,说话也比较实在。 那些犯人表情都很古怪的笑了,但是没人再说什么,我也不想和他们做不必要的交流,坐着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忽然一阵惊醒,我又开始做古怪的梦了,而这次梦境同样还是在海里,不过这次我并不是在海水里,而是在一艘非常豪华的游轮上,曹长峰居然在我的身边,黑暗的夜色里乌云早就遮蔽了月亮,他的脸色显得非常阴郁。 过了一会儿他道:“咱们做到今天不容易,你非要这么做吗?” 我点点头道:“这是我毕生的愿望,我一定要做成这件事情。” 曹长峰道:“为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对她的承诺,可是你考虑过兄弟们吗?” 我道:“都是一样的,我希望大家能过的更好,否则也没有必要做这些事情了,你应该能了解我的想法,所以你不应该阻拦我。” 曹长峰刚一张嘴忽然我听到咣当、咣当的响声,猛然间我醒了过来,才发现原来刚才只是一个梦罢了,这时我看到周林表情狰狞的站在牢房外死死的盯着我和巴博安,和在审讯室里判若两人。 而那些牢房里的犯人似乎也见到了瘟神一般,挤在监狱的一个角落,每一个人敢抬着头。 周林显然喝了不少酒,眼珠子都红了,满脸通红的道:“你们这帮人渣,老子迟早有一天要弄死你们。” 刚才的响声一定是他用警棍敲打铁门发出的声音,这时的周林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而且他明显是冲着我来的,让我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从分手到现在我根本没有得罪他的机会,这人的态度为什么转变如此之大呢? 我还没有想明白这点,周林又粗声粗气的道:“你这个不得好死的混蛋,帮着那帮畜生害死了人就像一走了之,以为我不知道,老子心里跟明镜似的,迟早有一天我要干掉你。” 这下我 忍不住了,起身道:“周哥,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 周林道:“放你妈的屁,你们这帮杂碎,别以为长副人皮你就是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鸟,你是只糙鸟。” 我有些忍不住了道:“你嘴巴放干净点,就算定我罪了也轮不到你这么说我,公安局的也不能随便给人按罪名。” 周林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和我这装,瞎了你的狗眼,咱们走着瞧的。” 说罢不等我说话,转身出了屋子,等他走了很远我还没有回过神来,胖子这时候才敢站起来道:“他就是那样,一会儿一个人,你是他朋友应该知道他这点。” 我心情奇差无比道:“别和我废话,烦着呢。” 那些人估计我心情不好,也没人招惹我,之后一直等到第二天下午,周林来到拘留所对我道:“兄弟,你能走了。” 表情如常,并没有任何出格的行动,我则还有些愤愤不平,没有理他,不过周林似乎没有觉察出我态度的异常,一路上语调平和的和我说了很多,主要是让我一定帮忙调查这件事情,不过他的情绪似乎一点没受昨天的影响,我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为了一件过去的事情埋怨他似乎也不合适,也只有装糊涂。 他亲自将我送出了公安局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驭鲸人,不过之前没有机会认识,今天既然通过这件事情相识,也算是缘分,希望你能帮帮忙,毕竟二十多条人命,我想如果此案不破,被麻烦的可能不仅仅是公安局的。” 我道:“你放心,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不会推辞,不过既然你进入了警界系统,最好还是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别干那些出格的事情,这样会让人看不起的。” 周林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之后我们就分别了,其实我心里急的都快裂开了,毕竟茉莉花和维维到现在都音讯全无,而她们很有可能是被一个驭鲸族的大天士或是狂鲨人带走了,总之任何一方对于我来说都不是好消息,所以我打了个电话给曹长峰将情况汇报给了他,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曹长峰道:“这件事情有些棘手,你容我想一想。” 我道:“那你能不能过来一趟,我真的很需要你。” 曹长峰道:“这个恐怕不太可能,毕竟我在这边还有非常重要的任务。” 我有些失望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自己再想办法吧?” 曹长峰 道:“你也别着急了,我也帮你想想法子,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一点,如果海滨浴场真的发生了类似于他们说的那些事情,可以肯定的说你那里曾经去过或是现在还存在某一种非常恐怖的海生物,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我正要回答,忽然电话那边传过来一句杂音,就是这句丝毫不相干的杂音让我疑心顿起,于是我道:“这点我心里有数。” 挂了电话我对巴博安道:“这件事情有蹊跷。” 巴博安不解的问我道:“就打了一个电话,你能发现什么问题?” 我道:“刚才我打电话问曹长峰他能不能过来帮帮忙,结果他说自己有任务,没办法过来,不过我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再吆喝三丁包子买一赠一。” 巴博安有些莫名其妙的道:“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我道:“亏的你还在舟山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三丁包子可是江浙这边最有名的包子,而且卖包子的人说的是正宗的江苏口音。” 巴博安这才明白过来道:“你的意思是他其实已经过来了?” 我道:“就算他还没到舟山,至少也在来舟山的路上。” 巴博安道:“就算他过来,我也不明白有隐瞒我们的必要吗?” 我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他过来并不奇怪,但是隐瞒这一点就有问题了,虽然我不能确定他到底意欲何为,不过从曹长峰的所作所为开看,他不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巴博安道:“我是肯定猜不透他这种人的心思,眼前我们该做什么事情呢?” 我道:“我想去海滨浴场看看,如果真的有海怪,至少我要保证小龙的安全。” 巴博安道:“如果连小龙都无法对付它,你能行吗?” 我道:“我和小龙属于两种不同的对敌方式,它对付不了的,我未必就不行。” 之后两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急急忙忙赶回了海滨浴场,因为得到了公安局的许可,我们进入了现场,首先我回到自己的房子里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而小龙的食物是政府用直升机投掷的,因为没人敢靠近这个超级庞然大物,经过这些年的成长小龙的躯体至少有四十米了。 当它看到我走进了,立刻摇头摆尾的靠了过来,我现在和它的差距不是一点点,当它直立起自己的脑袋,我估计如果从上面直接跳下来,只要地够硬,摔死自己绝对不成问题,它的每一次呼吸,对人而言都是 一股强烈的劲风,站不稳就能被吹走,至于一不小心被它吞下肚子,那简直是太平常的事情了。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了一点不正常的地方,那就是它的皮肤非常干燥,显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下过水了,对于海龙王的习性而言,是很不正常的一件事情。 我望向那片茫茫绿色的海域,平静的海面只甚至连海鸟俯冲入海捉鱼激起的涟漪都看的清清楚楚,可是这片平静的海域之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恐怖生物,瞬间能夺走如此多人的性命?让我的小龙居然不敢入海? 我想的出了神,直到巴博安把我从沉思中唤醒,他道:“你现在到底打算怎么办?” 我道:“既然连小龙都不敢下水,就说明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乡下去看看。” 巴博安道:“这个时候你下海,是不是疯了,天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呢?” 我道:“茉莉花她们的失踪既然和大天士有关,我就有理由怀疑如果海域里真的有水怪,那么肯定和这个大天士有着绝大的关系,能了解清楚这点,我们也就能找到茉莉花她们了。” 巴博安道:“可是你选择的做法实在太危险了,我不同意你这么做。” 由于意见出现了分歧,我们一时僵持在一起,谁也不愿意先做让步,于是干脆就在海滩上坐到了夜幕降临,当天晚上并没有月亮,而海滩周围的探照灯也没有开,海面上一片漆黑,我道:“到底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傻坐着,那对于寻找茉莉花的下落没有丝毫作用。” 巴博安刚要说话,忽然漆黑的夜空中传来一阵吓人的呼噜声,我们二人猝不及防都被吓了一大跳。 这个呼噜声和人的声音无异,只是声响太过巨大,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此时虽然是黑夜,但是我还是看见不远处的一片海面发生了奇怪的震荡,随着呼噜的声音,海水有节奏的震动着。 我们立刻站了起来两人面面相觑一阵后巴博安道:“看来你没说错。” 小龙此时也警惕的看着海面,但是它没有下水的意图,从海水和呼噜的声响来判断,海里面的东西小不了,可是既然它晚上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在这里蹲守的刑警们一直都没有发现到? 我疑虑未消,忽然海滩上的探照灯啪啪的都打亮了,瞬间将这里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发生奇怪现象的海面离岸边并不远,所以这里的灯光能清楚的将照到那片水面,接着海滨浴场的门被打开,周林带着四五个干警冲 了过来,不过走到靠近海岸的地方,他们就停住脚步,其中有一个人还在用摄像机拍摄着。 此时周林的表情又变得非常凶狠,他两只眼烁烁闪着凶光,插手站在岸边一声不吭的看着海里的异常,身边的几个警员都是唯唯诺诺的,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抱着手走到我面前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 我被他凶的摸不着头脑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海里的事情,最近这段时间我比你接触这里的时间还要短,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他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装的像我就会相信你了,做梦去吧,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喝奶呢。” 我也有些气恼,道:“周林队长,如果这件事情你想要靠我解决,那么你就不应该用这种态度对待我。” 周林表情却迟疑了一下,接着问道:“周林是谁?” 第八十九章 深海魔影 这句话彻底把我问的没头没脑了,我们彼此间对视了很长时间,忽然我心念一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做人如此奇怪了,原来他有典型的人格分裂,而且从表现来看,他的症状还非常严重,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这个病。 想到这里我心里也就释然了,和这样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计较是我人格的缺失,所以我语调平静的道:“周林是我的一个朋友。” 而“周林”则表情凶狠的道:“不相干的人你说给我听干嘛?快说,这海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正要说话,这时候他身边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警员道:“陈队长,这个案子不能操之过急,破案虽然重要,但是这种情况下谁干去海里面探究竟呢?” 估计“晚上这个人姓陈”,不过他对这个警员似乎比较信任,虽然腔调还是凶巴巴的,但是说出来的话还算是讲道理的,没有乱喊乱叫,他道:“那么这件事情总该有个人负责任吧,除了这个姓邹的我还能找谁去呢?” 我道:“要不然先用潜水设备下去搜一搜,既然这里有情况,找出来应该也不算难。” 那个警员道:“这个法子我们早就使用过了,但是水下摄像机没有拍摄到任何异常情况。” 我道:“那么现在赶紧放下去啊,之前是因为没有出事,现在明摆着出事情了,你们处理事情的手段不能一成不变啊。” 周林用力一摆手道:“都别他妈吵吵了,赶紧把水下设备调来,老子究竟看看这里面存在哪路神仙。” 不过我们说话间也耽误了不少时间,海水此时已经平静下来,而呼噜声也消失了,等可遥控的水下摄像机下水后传回来的图片无非就是一些普通的近海水生物而已,唯一让人觉得比较扎眼的就是一株比较大的珊瑚树,看颜色粉红溜光,上面长满了寄居生物。 “周林”站在摄像机后面皱着眉头紧紧盯着每一幅画面,不过搜寻了很长时间答案却只有一个:全部正常。 过了一会儿市局的人终于放弃了搜捕,开回了水下设备,周林狠狠的对我道:“最好小心点,别给老子玩花样。”接着带人离开了。 巴博安道:“看来是没戏了,回去睡觉吧。”我没有说什么,一起回到了小屋子里,各自睡觉去了,不过我很快走出了房间,去了一个简易的水下照明设备,出了房子,走到海滩边,此时已近午夜,气温陡降,让我觉得有些发凉,不过作为驭鲸人,冰冷的海水显然构不成任何 威胁,我戴上潜水镜,嘴里含了呼吸器,正要一个猛子扎入水里,猛然觉得胳膊一紧被人牢牢抓住了。 我转身望去,这一眼就呆了,因为我实在没有想到身边这人居然是曾经冒充孟洋,并且违抗了大天士暗杀我命令的那个捕鲸士,只见黑暗的夜色下他的眼睛绿油油发亮,让人看来有几分诡异,而微微张开的嘴巴尖利的牙齿让人一览无遗。 不过此时看来我并不觉得他是个凶恶的人,因为他为了我不惜违抗大天士的命令,这让我对这个人始终怀有感激之情,他也是很和善的道:“那里面你不能下去。” 我道:“为什么?” 他道:“因为海面以下有东西,是一条海龙。” 我以为自己听明白他说的话了道:“什么,这里面还有一条海龙王?” 他摇头道:“是海龙,不是海龙王。” 我道:“海龙?海龙是什么东西?” 他道:“刚才水下摄像机拍摄到了一组珊瑚树是吗?” 我道:“没错,怎么了?” 他道:“那根本就不是珊瑚,而是海龙的两支角。” 我听罢心里咯噔一下道:“还有这种东西存在?难道那些死去的人都是和你有关?” 这句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如果他要是个嗜杀成性的人,还能为了我违背大天士的命令,显然我这话说的非常不合适,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反应,淡淡的道:“这件事情与我无关,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在我手上从来没有枉死过一个人。” 我不禁面庞发烧道:“我并不是怀疑你,只是你出现的时机确实太巧合了,而且你说的那个海龙很容易让我联想到袭击游客的水生物。” 他道:“你没必要向我解释,我能理解,我来到这里的原因就是受大天士团的委派,调查这次惨案发生的原因。” 我道:“那么这个事件连驭鲸人都被惊动了?” 他道:“海里面发生如此诡异的事故,当然不会只是人类在关注,而且海洋里发生的事情当然由驭鲸人接手才更加合适,我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来到此地,不过我可以肯定一点,造成这次惨剧的罪魁祸首早就离开了,因为我找了整整三天,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现,而且海龙是专门游走于海砂之下的,就算它隐藏到海砂底部我也能够发现。” 我道:“难道连你们都不知道袭击人类的是何种海洋生物?” 他道:“海里面的生物品种浩如星海,我随便说一个都是人类没有掌握的,我们当然也有不知道的生物存在了。” 我道:“如果按你这么说,那么这件事情很可能就是不了了之了?” 他并没有回答我这句话,而是问道:“刚才我看到陈新兰和你在一起,你和他打交道有没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我道:“他白天和晚上的状态不一样,而且白天他自称叫周林。” 听我说了这句话他皱紧了眉头道:“本来我以为他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我有些奇怪的道:“您指的是那件事情?” 他想了想道:“陈新兰是勾长空的得力助手之一,也是勾长空最后一次出海四个身边人之一,后来勾长空莫名其妙的失踪,陈月鑫性格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陈新兰疯了,只有没入海的曹长峰得以保全,不过出事后陈新兰并不是当场就疯了,而是一直再说周林、周林,之后没多久便失去了意识,直到被抢救苏醒,但是精神却出了问题,每天不定时的自称周林,行为方式和过去截然不同,但过一会儿就会恢复。” 我道:“难道这一切和双头邪有关系?” 他道:“也许吧,总之勾长空一天不出现,双头邪的秘密就一天不会大白于天下,这是海洋里最邪恶的生物了,它和深海霸主这类靠力量获取统治地位的生物不同,它的能力到现在人类社会还没有明确的定论。” 我道:“可是这个周林会是谁呢?” 他道:“没人知道,也许是陈新兰疯了以后,出现的幻觉吧?这个人在勾长空的势力体系中属于非常特殊的一个人,他深得勾长空的信任,但也是勾长空亲信中能力最弱的一个,他唯一的优势就是对勾长空忠心耿耿,所以负责的是勾长空食物、日常用具的采购,本身他随着勾长空入海的道理就没人能想明白,因为很明显如果是因为对付双头邪,那么圣战团比他能力强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勾长空为什么会选择他作为武力上的助手,这不合道理,所以有人猜测陈新兰根本没有入海,他只是被突如其来的场面给吓坏了脑子。” 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从来没有听曹长峰说过呢?” 他道:“那是曹长峰的选择,也没人能勉强他。” 第九十章 最诡异的事件 我道:“那么您在这里调查这么长时间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呢?总不会只是为了等我说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吧?” 他道:“当然不是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也是我毕生的追求,我想找到双头邪,因为我怀疑出现在这里的神秘海生物就是双头邪。” 我有些不解的道:“双头邪不是已经被发现了吗?” 他道:“双头邪确实被发现了,但是见过它的人要么失踪,要么疯了,总之没有能落下好的,所以具体关于它的细节还是没人知道,我们只是大概的知道了它的外形,也算是个不小的进步吧,我的目的就是想找到并亲手抓到一个双头邪,它是海洋世界里的魔鬼,也是我最想战胜的海洋生物。” 我道:“所以你带着海龙来到了这里?” 他点点头道:“没错,我估计十有八九这里出现过双头邪,所以我必须找到它,不过很令人失望,虽然我来了,并做出了努力,但是真相依然离我很远。”说到这里表情似乎非常失望,和他坚毅的五官形成了强烈反差。 我能理解他的想法,而且如果有需要,我甚至可以支持他的行为,并欣赏他的勇气,不过有的事情并不是你想做就能做,比方说双头邪,后来我才知道说它是海里的魔鬼一点都不为过,它是一种诡异到确实不像实体存在的生物,名气之大甚至让渔民、航海家专门为它修建供奉庙宇,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却始终没有人见过它的真身,所有的一切只是道听途说而已,而且似乎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它究竟是一种坏到怎样的水生物,做过怎样出格的恐怖事件,唯一能说明白的也只有驭鲸人中的超级斗士:勾长空因为看见了它而最终消失了,但这并不能具体说明它,可人们就是害怕它,尤其是驭鲸人,这点我很不理解,也很好奇,所以他的选择得到了我在心里面的认可。 但话还是要说回来,双头邪并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否则也不会到今天都如此神秘不解,所以寻找它并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而且没有完全的准备,也不能轻易走出这一步,毕竟如勾长空这样能力超强的人都折在了它的手上,更何况我们这些人。 所以没过多久他和我坐在了我在海滨浴场的屋子里,两人一人拿着一瓶啤酒喝酒聊天,因为我们都没有睡意,他和我说了很多勾长空曾经做过的事情,我不解的道:“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迟疑了一下道:“我和勾长空曾经都是皇冠之珠,我们应该可以算得上是生死之交,因为 他救过我的性命。” 我顿时来了兴趣道:“还有这样事情,他不是一个大恶人吗,还会救人?” 他哼了一声,似乎对我的话有些不满意,道:“他是不是恶人我不知道,不过他肯定不是好人。”说到这里他嘴角上扬,似乎有些笑意,继续道:“在我们那批被集中训练的皇冠之珠里,我和他的能力算是比较强的,所以一直比着做事情,有对手自然提高的就快,所以我们两人的成绩很快就成了同一批人里的佼佼者,因为驭鲸人中实在找不到可以对抗的人,所以我们违抗命令,去了狂鲨人的部落,想去找找狂鲨人的晦气,不过我们很快就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了,吃了亏以后,我们和一个叫陈月鑫的人成了好朋友,当然也就是这个人日后成了狂鲨人部落的长老,但这是由于勾长空大力的帮助下,才得到的结果,好处是狂鲨人和驭鲸人终于有了同盟的理由,所以狂鲨人消停了很长时间。” 我道:“前些日子我们还打算把陈月鑫从牢里救出来,但是被他拒绝了。” 他听后似乎有些吃惊,但是并没有问我这个问题,而是道:“陈月鑫被抓后我去看过他几次,性格变化非常大,他肯定不会和你们走的。” 我道:“没错,他的选择就是留在牢里面。” 他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道:“现在曾经的一切都成了过去,说什么都没用了,不过我相信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出大事情的。” 我听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便问道:“您指的是哪方面?” 大天士冷笑了一声道:“那方面我暂时也说不清楚,或许要到事情真实发生的时候才能知道这一切吧,你我都无法改变任何事情,只有静观其变而已。” 我道:“那么眼下海滨浴场这件事情呢?” 大天士摇头道:“不知道,我来到这里就没有任何线索了,连我都无法找出蛛丝马迹,人类就更不行了,但是周林是怎么进入公安局我觉得有必要查一下,他不是一个简单的驭鲸人,没有道理应该不会做这种普通人的工作。” 我道:“他都疯了,难道还能担当重任吗,我有事情肯定不会交给这种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的人。” 他道:“对于勾长空和他身边那些人,我认为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他只是人格分裂,精神病并不是神经病,所以你应该想办法调查在他身上的一些秘密。” 他话没说完电话铃响了,我看了一眼时钟,半 夜四点多钟,谁会在这个时候来电话呢,接通后居然是周林,他音调都有些变音了,扯着嗓子喊道:“你赶紧过来看看,这事情真是奇怪到天上去了。” 虽然嗓门有些大,但是我明显能感觉到这是“陈新兰”说话的方式,看来他又“变身了”,我放下电话对他道:“周林说出怪事了,让我过去一趟。” 他并没有多问什么,点点头道:“你赶紧去吧,或许能对案子有帮助。”我急急忙忙出了门,上了车子,一路向周林约定的地点赶去。 他所在的地方比较特殊,是当地一所大医院的太平间里,我赶到后只见许多公安部门的同志都已经到了,估计这事儿小不了,我打听到周林的所在,三步两步赶到了他的面前,那是在太平间的深处,几个领导模样的人围在一个停尸车旁,都是眉头紧皱的小声说这话,我便凑了上去,他看到我便对所有人做了介绍,果然态度好了许多,我道:“你让我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林道:“这件事真是怪到死人了,说给谁听都不会有人信的。” 说罢掀开了裹尸体的单子,只见里面是一团古怪的烂肉,上面布满了鳞片,估计是鱼,我道:“不就是一团烂鱼肉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周林道:“这么看确实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你看到的这团鱼肉之前就是那二十七个死者的尸体。” 我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失声道:“你说什么?” 太平间是非常“安静”的,所以我这一嗓门,让所有人都停止了议论,向我这里望来,周林估计预料到了我会发生的反应,道:“不只是这一具,还有二十六具尸体都变成了烂鱼肉。” 我震惊的心情无法形容,过了很久才道:“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这些尸体都被人换走了?” 周林道:“绝对不可能,我们的同志在这里二十四小时轮值班,一分钟都不会断人,别说偷换尸体了,就是外人想进来看一眼都不可能。” 我道:“你就这么肯定?” 周林道:“医院的监控设备我们也去翻看过了,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异常情况。” 第九十一章 合乎情理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周林道:“你说这件事情是不是怪到天上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乱成一团的大脑尽量平静一点道:“这种没有丝毫道理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呢,这已经不能按正常的道理解释了,难道是灵异事件?” 周林道:“你说的一点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没有人可以在这么许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二十七具尸体掉包。” 我道:“那么死者的家属是否知道这件事情了?” 周林摇头道:“还没有通知他们,因为不知道怎样对他们解释。”说罢看了那群人一眼压低声音道:“上面的意思是瞒住他们,因为现在麻烦事情已经够多的了,反正这些人确实已经死亡,只是等待着火化而已,而且尸体本身的破损程度就非常高,家属们一般都不会来看的,就算想见最后一眼,我们也有理由可以拒绝。” 我道:“你的意思就是把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按下来,那么你告诉我的目的何在呢?” 周林道:“我告诉你就是希望你能帮帮忙,因为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我的能力可以完成的了,我有自知之明。” 我道:“你完成不了难道我就能做成这件事情?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周林表情有些奇怪道:“我对你绝对相信,因为你是皇冠之珠嘛。” 我道:“千万别抬举我,就算我是皇冠之珠,也是那种比较傻的,这种没有丝毫头绪的事情交给我来办?你胆子也太大了一些。” 周林道:“我这人没有优点,唯独胆子还算是不小,这点我承认,不过说句实话,我找你的本意除了因为你是皇冠之珠,还有你的朋友都很厉害,我希望你们能与我合作,大家通力合作,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我心理一动道:“我代表不了别人,也不知道我的朋友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不过你既然是个驭鲸人为什么会到公安局里工作,咱们说句实话,别说虚的。” 周林笑道:“现在问这件事情可有些不合时宜,而且我也告诉过你了。” 我道:“你说的太不实诚了,我不相信道理会如此简单,难道你就不能以诚相待一次,老是想点子骗人,这日子活得也太憋屈了一点吧。” 周林笑容渐收,考虑了很长时间才叹气道:“你说的没错,我进入警队确实有私心,不过你非要知道这点吗?我保证和你没有一丝关系, 你知道了只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我道:“没事,我这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麻烦。” 周林又考虑了良久,才道:“好吧,既然你好奇心重,那么我就告诉你,不过你最好不要泄露出去,我进警局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到勾长空,因为我相信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暗中吃了一惊,表面上却没有丝毫表情道:“真的。” 周林道:“你要是不信就当我没说,反正我也没有其它道理可以说了。” 我道:“我信,不过你进入公安局和寻找勾长空有必然的联系吗?” 周林道:“当然有了,公安局毕竟是全国咨询最发达的普通人能接触到的单位了,也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得到最大的寻找到勾长空的机会。” 道理不算复杂,但是合乎情理,而且我确实不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天知道他透露了这个秘密给我,会不会采取灭口行动呢?当然“陈新兰”应该不会的,但是“周林”就非常难说了。 说完这句话周林表情有些古怪对我道:“我说了这件事情你最好别知道,但是你不听我的,勾长空是否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是圣战团要掩盖的真相,驭鲸人也不希望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因为他们要防备圣战团的人知道这个消息,所以幸亏这个消息是从我的嘴里说出来的,否则你真的会有大麻烦了。” 我装作感激的笑了笑道:“那么我是不是从此以后都不应该谈论这件事了呢?” 周林道:“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就应该这样做,否则你迟早会死在那些人的手上。” 这时一个人对他道:“小陈,这件事情你到底怎么看?” 周林道:“这种事情正常人都不会知道的,你问我也没用。” 那人道:“你别以为我是问你原因,我的意思是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说罢看了我一眼,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正要转身出去,周林却一把拉住我道:“他是我的朋友,你们也都知道他,对这个案子或许咱们的作用都不如他重要,把他分离出去应该是你们做的最失败的事情。” 那人又打量我两眼,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道:“咱们等你的意见呢,这事总要处理掉。” 周林道:“我的意见很明确了,你们也都知道,大家可以把意见统一起来,我认为应该能够达成共识。” 那人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们想糊弄 老百姓,关键是这件事情我们没有商量的余地,也只能如此了,那就这样我们先把这些莫名其妙的尸体给处理了,不过咱们可都要管牢自己的嘴巴。” 周林道:“你放心,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说罢那人掉头又去了另一边,周林把我拉到一边道:“听说曹长峰和你在一起?” 我道:“没错,怎么了?” 他道:“他能不能知道这件事情呢?” 我道:“这件事情别说曹长峰,我敢说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光是普通人不可能知道,就是驭鲸人也不可能知道这些。” 周林的表情明显有些失望道:“你这么确定?” 我道:“有一个大天士护卫团的成员,本身也是皇冠之珠,他甚至带着海龙来到了这里调查情况,但是依然什么都没有掌握,你觉得凭曹长峰他的能力能比一个皇冠之珠更强吗?” 周林道:“你说的是杨清?” 我道:“杨清是谁?” 他道:“对方是不是一个中年人,蓝眼睛,牙齿很锋利,他和勾长空是一同受训的皇冠之珠,我估计你说的应该是他。” 我道:“没错,就是这个人,连他都不知道真相,凭曹长峰他能知道什么?” 周林道:“小子,这个道理你就不明白了,皇冠之珠说的难听点只是一群能打的打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勾长空的厉害并不体现在皇冠之珠的称号上,而是他勇气过人,智慧过人,这两点和皇冠之珠没有任何关系,有的皇冠之珠只是一头公牛罢了,曹长峰是我见过最有心计的驭鲸人了,他本身的能力并不强,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得到了勾长空的重要,其中的道理你应该能想明白。” 确实是这样,曹长峰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这点毋庸置疑,而且除了勾天天我迄今没见到一个在智力上能和他相提并论的人,脑子确实比拳头更加重要一点。 看我不说话了,周林道:“我想和曹长峰见一面,你能不能安排一下?” 我道:“这应该没有问题,不过他是不是愿意见你我得问问他才知道。” 周林笑道:“这点我还是很自信的,原来咱们是非常好的战友,他没有道理回避我,当然曹长峰的决定我是肯定无法掌握的,所以希望你能帮帮忙。” 我心里一动道:“你突然找到我只怕就是为了通过我见到曹长峰吧?” 周林 楞了一下才道:“也有这方面的想法,毕竟众人拾柴火焰高吗,如果你能知道这件事情,我也就不需要再和曹长峰有接触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他所说的这句话,但是我也明白曹长峰并不是一个需要我保护的人,就算周林想要算计他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还是点点头道:“没问题,我可以替你安排一下,不过他是不是愿意我就不能打包票了。” 周林道:“只要你能帮这个忙我就非常感激了。” 第九十二章 父母的秘密 出了医院的大门我拿出了自己的电话,我也确实想搞清楚曹长峰这次秘密尾随我们回来的真实目的,所以我拨通了他的电话,聊了两句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问他是不是愿意过来一趟,曹长峰故意思考了很久才道:“不是我不想过来,而是实在抽不开身,你说的周林确实能确认他的身份吗?” 我道:“绝对没错,我可以肯定就是他。” 曹长峰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道:“你给我一个他的联系方式吧,如果有空我打个电话给他。” 我道:“这件事情现在已经吧变得非常复杂,甚至让人不能相信,我想如果你有空的话最好还是过来一趟看看。” 曹长峰道:“还是先和他联系一下再说吧,最近确实太忙没有时间,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不好对你明说,过一段时间你会知道的。” 既然他不愿意来,我勉强也没有用,不过既然我可以肯定他这种做法是心怀鬼胎的,但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就想不明白了,毕竟曹长峰是个十足的老滑头,不是我能琢磨透的,而且眼前的事情已经足够古怪的,容不得我再考虑其它的事情了。 带着一肚子的问题我回到了海滨浴场,不过杨清已经走了,巴博安急得双眼都是血丝,嘴角的泡都出来了,我安慰了他几句,不过他并没有对我有任何的回应,就是呼呼的喘着粗气,当时我也没有多想,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过了没多久忽然被一阵冷风惊醒,这才发现我睡着已经很久了,因为怪事不断,所以我觉得非常疲惫,打算好好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只有头脑清晰才能做事情,进了浴室,脱了衣服后才发现我身上的皮肤居然变的有些松弛,这不是我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有的皮肤,是不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病?这样想来思想不禁紧张起来,再仔细看看脸上的皮肤,眼角居然出现了鱼尾纹,我沮丧的用手按着洗漱台,半天没有动弹,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我不愿意再看镜子里的自己,心情黯淡的打开水龙头冲洗了一遍,却没有觉得一丝放松的感觉。 回到了房间我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巴博安是很少待在卧室里的,除非睡觉,他绝不会独自待在卧室里半个小时以上,可是现在整栋房子安静的有些奇怪,我疑心顿起,去了他的房间打开门一看空空如也,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可以肯定他不在房子里,因为虽然这栋房子有两层楼,但是并不大,只要他走路我就能分辨出他的所在,于是我急忙出了屋子,只见硕大的海滨浴场空空荡 荡,半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不远处的小龙安静的趴在那里动也不动。 他不会是独自出去寻找维维安和茉莉花了吧?一想到这里我冷汗立刻就下来了,因为巴博安并不是一个可以单独行动的人,首先他思想非常单纯,其次他的脾气很暴躁,如果让他一个人出去做事,天知道后果会是怎样的,想到这里我立刻打了个电话给周林,他慢条斯理的道:“是不是曹长峰愿意和我见面了?” 我道:“咱们先不说这件事情,我有个事情要麻烦你帮忙了。” 周林道:“什么事情?” 我道:“我这里有个人不见了,你看看是不是能帮我找一下?” 周林道:“你当我没有事情帮你找人?我现在忙的头都大了。” 我道:“这个人可能是个大麻烦,如果让他单独在外面你会后悔的。” 周林有些不屑的笑道:“你吓唬我啊,这人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我道:“他是个皇冠之珠。”听我这么说周林不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儿周林道:“如果他真如你所说是个皇冠之珠,那么怎么会和曹长峰在一起?” 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也算是皇冠之珠了,他就是为了培养我们将来可以为勾长空效力的。” 听了这句话周林哈哈大笑起来,我觉得他有嘲讽我的意思,心中不快道:“怎么了,你不信我是皇冠之珠?” 周林道:“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笑的是曹长峰居然会拿这种低级的谎言来欺骗你们,除了像你这样对驭鲸人丝毫都不了解的驭鲸人能被这样的谎言所欺骗,任何一个稍微知道一点内情的人被这种借口哄骗,皇冠之珠是驭鲸人大天士团专门用来对付狂鲨人的组织,说白了就是一群高级打手,勾老大就是因为不满意这点才和驭鲸人闹到决裂,创立的圣战团,你千万别以为皇冠之珠真的如这个名字般高贵,再说清楚点,驭鲸人中能力超强的如果做了那些昏庸的大天士的打手,那么他就是皇冠之珠,如果跟了勾老大那么就是圣战团的,曹长峰培养皇冠之珠那就是公然和勾长空做对了。” 我有些不解的道:“那么他为什么要用这种低级的谎言来欺骗我呢?难道不怕被人轻易拆穿?” 周林道:“那就不知道他了,这个人比鬼都精,他就是驭鲸人里的双头邪,除了勾老大没人能降服了他。” 我还要问他,周林继续道:“我不 知道他骗你的真实目的究竟为何,但是我敢肯定他是有其目的的,你一定要小心提防这个人。” 这句话不用他说我自己都明白,等于是一句废话,可是曹长峰为什么要用这么低级的谎言来欺骗我呢?挂了电话我暂时陷入了沉思,差点忘了联系周林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到巴博安,当我想起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根本就没有说清楚这件事情,可是当我再打电话过去周林的手机就已经无法接通了。 我不可能在舟山找到一个巴博安,虽然他的外形非常特别,所以我回到了自己的房子坐到了沙发上,心不在焉的开了电视,还没有一会儿功夫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接通后我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却始终没有人回应,我有些奇怪了道:“你到底是谁,这么神神秘秘的?” 对方还是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传来了笃笃笃三声响,似乎是对方用手指头敲打话筒的声音,接着就挂断了电话,我估计是无聊的人打来的骚扰电话,也没有往心里去,闭目休息了一会儿,忽然小龙传来了巨大的咆哮声,我条件反射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赶紧走出了屋子,却见小龙庞大的身躯背部绝大部分已经潜入了海水里,因为最近怪事确实太多,我急忙喊着它回来,不过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它瞬间就潜入了海中。 我不及多想,急速想海边跑去,刚要跃入海水中猛然见到不远处深海区域大股殷红的鲜血翻腾了上来,我暗道不好,忽然海水轰的一声一块硕大的不知道是属于那种海洋生物的肉块被抛了出来,啪嗒一声落在了离我不远处的浅水区域,露出海水部分之间鲜血还在不断渗出,腥气扑鼻而来。 当然我可以肯定这绝对不会是小龙身上的部位,因为残留的皮肤看来是类似于鲨鱼那种胶质的皮肤,非常光滑,能够减少与海水的摩擦,果然没过一会儿海水又是一阵轰响,接着小龙巨大的身躯露出海面,嘴里面居然叼着一个巨大的爪子,这个爪子类似于鳄鱼的四肢,皮肤粗糙,和那块碎肉似乎并不属于同一种动物,难道一次对付了两种海洋生物? 我还没有想清楚,眼睛看到的一切却让我觉得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因为当小龙身体绝大部分出了海水以后我才发现它嘴里叼着的那个巨大的爪子居然是它自己左边后腿的部位,我实在没有想到它居然将自己的一条腿给生生咬了下来,而且看样子它似乎一点没有觉得疼,用三条腿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伤处血流如注。 我三两步跑到它的身边,只见如海碗大小的伤口齿痕清晰,很明显就是 它自己所为,更让我不能相信的是它居然一仰脖子将自己的断腿给吞了下去,看着喷涌而出的鲜血,我心里极度难过,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掏出手机给当地负责小龙生活的干部打去了电话,汇报了这个情况,毕竟现在小龙真正的主人是国家,而非我个人,领导听罢也是格外重视,立刻组织了兽医来此查看情况,不过这些人看了伤口都觉得头疼,一是因为创口面太大,不好处理,而是因为小龙特殊的秉性,因为对它不可能使用麻药,谁都把握不好用量,既然无法麻醉那么治疗时所产生的剧痛会不会使它产生剧烈反应,从而袭击医生,甚至是我,这都是没法预料的,所以没人敢贸然动手治疗。 可是小龙的血并不会因为这点而自己停止,很快沙滩就满是殷红的鲜血,我急了道:“要不然我自己来。” 第九十三章 皇冠之珠 领导慢条斯理的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也要考虑实际情况,万一你的贸然举动导致它行为失控,那么对于整个舟山可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所以我不赞同,而且你也不具备专业技能,即使让你动手只怕也不行。” 这确实是实情,就算是最简单的缝合伤口,我都没法完成,别说伤口了,就是扣子我都没法自己处理,想到这里我真急了道:“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看它流血而亡?” 话刚说完就见其中一个兽医的表情大变,我暗道不好,转眼望去,意外的是小龙的伤口居然已经开始愈合,而且长出了新肉,伤口自愈的速度简直让人目瞪口呆,不过我很快就明白过来,看来科学家肯定给它移植了壁虎的细胞,让它身体的生长速度比一般生物要快许多倍。 领导也很惊讶,不过既然小龙看来并没有大碍,他们在这里聊了一会儿,就赶紧走人了,我站在小龙的伤口处看了很久,只见随着时间分秒的流逝,它伤口愈合的愈加快速,到了傍晚长出来的新肉已经隐隐约约的能看出一条腿的形状了。 不过小龙的行为确实有些反常,从海下出来之后它一直毫不动弹,只是不停的微微晃动脑袋,很难说它这种行为是什么意思。 我一直陪着它到深夜,小龙还是一动不动,我对它的担心从断腿处转移到了它这种古怪的行为,小龙是一种夜伏昼出的动物,晚上铁定是要“睡觉”的,而今天一切的“作息时间”都不正常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靠着小龙睡着了,一觉睡到天亮是被冻醒的,当我看到小龙的时候它的腿已经完全长了出来,不过姿势还是丝毫没有变化,我是真急了,站到它硕大的脑袋前大声喊了它几句,结果小龙没有反应,却听一个人道:“你最好提高警惕,它现在已经变的极度危险了。” 循声望去,只见杨清带着一条凶悍的藏獒,向我大步走来,我道:“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杨清道:“如果我没有预料错,昨天这片海域里应该来了一条双头邪,我的海龙和你的这条大娃娃鱼都吃了大亏。” 我道:“小龙出海的时候还带上来一块鱼身子,难道那是双头邪的?” 杨清道:“那是海龙的身体,你的鱼可能是错把我的海龙当成了敌人,并且袭击了它。” 我道:“还有这样的事情,可是小龙还把它自己的腿给扯下来吃掉了。” 杨清听了这句话表情变的严峻起来,想了一 会儿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情况就很难说了,海龙王最近有没有异常的举动呢?” 我想了想道:“确实没有任何异常,不过最近我一直在外面,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具体的一些细节也不知道。” 杨清道:“或许你还不是太清楚,但是从我得到的消息来看,它从很早的时候就出现了异常反应,难道你没有感觉,从它首次进入这片海域开始,行为就已经发生了改变,海龙王是一种非常活跃的动物,进入这片海域后它还具备原来那种生活习性吗?” 这么说来确实是这样,小龙的“母亲”确实非常活跃,整天爬高上低的,而小龙行动也非常频繁,后来进入了舟山的海滨浴场它是变的“文静”了许多,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大的动作,难道会与这件事情有关系? 杨清道:“这片海域早就在我们的监视范围之内了,它是最近出现双头邪的海域,还有一处就是曹长峰带你去的威海海域。” 我心里的震惊可想而之,道:“这里曾经出现过双头邪,你的意思难道是小龙受了双头邪的影响?” 杨清点点头道:“没错,驭鲸人所以会把注意力集中到这个海滨浴场并不是因为你在这里,而是因为双头邪。” 我道:“怪不得你接到追杀我的指令,在这里出现和离开都熟门熟路,原来你早就在这里摸过点了。” 杨清道:“你以为皇冠之珠是这么容易当的?没有超人的能力是无法当上的,既然我有这样的能力,自然要多一点的担当。” 我心里一动,想到了周林对皇冠之珠的描述,不过看杨清的“荣誉感”,我也明白和他探讨这个问题无异于给自己找麻烦,所以我道:“既然这里出现了双头邪,为什么没有棺材庙呢?” 杨清道:“谁说这里没有,只是你没有想到而已。” 我暗中吃了一惊,往自己的房子的房子望去,只见从结构到任何一处细节,实在看不出哪里有庙宇的痕迹,杨清似乎知道我再想什么问题,道:“你也不用奇怪,原来的庙早就推到了,除了在海岛上的庙还保留着,陆地上的棺材庙在破四旧的时候基本都被拆除了。” 我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们还没有发现这种东西吗?” 杨清道:“如果发现了我今天也就不会站在这里,发现双头邪的人都不是失踪就是疯了,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全身而退的。” 我叹了口气道:“难道小龙的行为就是 受它的影响?” 杨清道:“我们正在调查,但是目前还没有任何线索,不过我个人相信十有八九是和双头邪有关系。” 说罢他昂着头想了想道:“你知道曹长峰现在人在那里吗?” 我道:“应该是在青岛吧,我走的时候他人还在那里待着。” 杨清道:“一起的还有些什么人呢?” 我犹豫了一下,因为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将勾天天的出现告诉他知道,杨清看我的表情道:“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 我道:“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我再想是否应该告诉你,毕竟对方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万一你们要是对他采取了行动,我想可能有些不太合适。” 杨清笑了道:“你是在说勾天天吧,我当然知道他现在肯定是和你们在一起了。” 我有些奇怪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杨清道:“勾天天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我也很喜欢他,你以为勾长空只能和圣战团的人在一起,他和许多驭鲸人其实也是朋友,只是后来因为大天士议会团的决定,他才彻底脱离了自己的种族,做了最大的反叛者。” 我忽然想起来茉莉花她们的忽然失踪,正好问问他这件事情便道:“对了大天士,你知道我身边那几个朋友的莫名失踪吗,我怀疑和驭鲸人有关系。” 杨清表情有些愕然道:“你是说王晨飞他们几个人,我可以保证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我道:“你能替自己说这句话,难道也可以替别的驭鲸人说这句话吗?” 杨清道:“没错,我当然可以了,如果真有抓捕像王晨飞这种级别的人类,那么绝对不会是一般的驭鲸人来做决定,我肯定会得到这方面的消息,而且我们也没有必要做这种事情,因为王晨飞对我们没有任何价值,真正值得我们下工夫对付的人其实还是曹长峰,但是在我们驭鲸人内部很多人对曹长峰并没有足够的重视,他们只是将这个人看成一个普通的甚至有些下三滥的驭鲸人来对待,我觉得他们是错误的。” 和曹长峰长时间的相处,我当然知道这个人的本事,除了心思过人,他还心狠手辣,小看这样的对手无异于自杀行为,杨清道:“你知道曹助仁吗?” 这个人长时间没有出现,我差点都把他忘了,道:“认识,是曹长峰的父亲,怎么了?” 杨清道:“他的妻子也就是曹长峰的母 亲是驭鲸人中唯一一个嫁给人类的铁龙婆,这被驭鲸人视为奇耻大辱,但是对于曹助仁而言,他自己的妻子被驭鲸人扯断了一条胳膊,对于曹长峰而言他的母亲受到了同族人的侮辱,你觉得作为这样的一对父子,对驭鲸人而言难道不是一种威胁吗?” 我想了一会儿才试探着道:“大天士,我无意对你们的行为作出批判,但是对于曹长峰母亲的遭遇而言,在人类的社会肯定会受到谴责的。” 杨清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实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只是驭鲸人千百年来的传统怎么可能轻易废除,我们无能为力。” 话刚说完小龙忽然古怪的哼哧了一声,杨清立刻警惕的盯着它,从身上取出了一节深海霸主的指甲,我立刻道:“你千万别用这种方式对付它?” 杨清依然警惕的看着小龙道:“一旦它失去了理智,你知道后果意味着什么吗?” 我道:“没到那一步,说这些话就没用。” 话音未落,小龙忽然抬起了一只脚,我被这股巨大的力量顿时冲的向后倒跌出去,小龙随后一脚踏在沙滩上,轰的一声大响,简直是地动山摇,杨清毫不犹豫的举起指甲向小龙的腿部插去,虽然它的皮肤可以抵御鱼雷的攻击,但是对于海洋里最巨型生物的指甲还是被穿透而入,小龙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吼叫,但是它没有像普通的海洋生物那样惧怕深海霸主的指甲,一抬脚将杨清撩的倒飞出去,远远的落在沙滩上,一动不动,不知生死,我站起身子大声道:“小龙,你疯了吗?” 小龙忽然对着我张开大口,吼叫了起来,我被巨大的声音气流瞬间包围,耳膜发出巨大的嗡嗡的声响,甚至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流出了血红的血,那一刹那我的意识非常清醒,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和鼻子都已经开始流血,因为被小龙的吼叫所产生的声波所震伤,不过伤势似乎太严重了一些,我眼前立刻模糊了起来,说不好是怎样一种模糊,似乎许多扭曲了的图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一些我从来没见过的人,虽然他们的脸扭曲的厉害,但我还是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认识他们,还有一些奇怪的光晕,粉红色的一团一团,让人看来非常舒服,如沐春风一般。 但是因为太舒服了,我渐渐便失去了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一个人道:“还没有醒过来?” 另一个声音道:“没有,不知道到底会怎样。”之后我又失去了知觉,当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便想到之前发问的那个 人是我的父亲,而这次说话的人就是我的母亲了,只听她道:“那么你有去看过吗?” 声调有些冷冰冰的,和我平日里听到的说话方式有些不同,这时我父亲道:“我去看什么呢,所有的事情我都不是太清楚。” 母亲道:“你天天这么稀里糊涂的过日子,等人过来把你干掉都不知道。” 父亲道:“这么说你比我还清楚这里面的事情?” 母亲道:“废话,我们做这件事情是为什么,平日里你一点都不上心,到了今天这一步我们可是都有麻烦了。” 听着他们说话,我疑心顿起,他们似乎是在说着某一件事情,但是我作为他们唯一的儿子,伤成这样,他们居然有心思在我的病房里讨论和我病情没有丝毫相关的事情,这不符合情理,而且我的父母对我一直非常溺爱,没道理在我受伤昏迷的时候显的如此理智。 父亲道:“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我们,他们总不能都算到我们头上?” 母亲冷笑一声道:“他们会和你讲道理吗?你也太天真了吧?”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父亲叹了口气道:“还是静观其变吧,真要是怪到你我头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母亲道:“我早让你别栏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你非不听,现在出事情了吧?我看你怎么收场。” 父亲道:“行了,你废话那么多干嘛,那不也是你的意思吗,现在全怪到我头上了,早你干嘛去了。” 我越听心中越奇怪,当然,这个时候我还不能确定他们说的是什么事情,就在这时母亲道:“咱们还是少说两句吧,这里还有一个人呢。” 这句话一出我的心立刻就沉了下去,到这份上,我当然明白在父母的心中,其实我压根就不重要,这样想来心里异常难受,情绪一有波动,立刻影响到了心跳,心电图出现了波动,我不想给他们看到破绽,便装样睁开眼睛,而我的父母立刻围了上了,嘘寒问暖,从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之前的冷漠,但我还是感到了他们的惺惺作态,因为如果在以前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至少母亲会流眼泪。 第九十四章 茉莉花的秘密 之后我也没有心情听他们说些什么,只是装作很虚弱的样子一动没动,当然我身上也确实不舒服,被小龙“突然袭击”了一下,如果换成普通人只怕当场就要送命了,也不知道杨清现在怎么样了。 我心里一阵阵的酸痛,就算是长时间的分离,也不至于让亲情变的如此淡漠,但是爹妈就是爹妈,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因此而怪罪他们,错的确实是我,这些年忙着做事业亲情我确实照顾的不多,也难怪他们会对我失望,但是他们说的“那件会给他们带来麻烦的事情”到底是那件事情呢? 我刚打算问他们,忽然病房门打开,周林走了进来他道:“听说你醒过来了怎么样,还好吗?” 我点点头道:“还好,小龙怎么样了?” 他看了我父母一眼道:“叔叔、阿姨能不能回避一下。” 我父母没说什么,走出了房间,周林道:“这件事情闹的太大了,不过万幸就是海龙王没有冲出海滨浴场,你也知道这种生物的破坏力,现在海滨浴场已经被戒严了,如果它要是行为再有异常,不排除发生最坏的结果。” 我急了道:“你们不能这样对它,我想肯定是和双头邪有关系,你们不能草率行事。” 周林道:“你以为现在那里还属于我们管辖?现在那里是军事戒严,你我都无权干涉了,除非你打算和小龙一起被毁灭,当然如果情况没有进一步恶化,当局不会采取进一步行动,毕竟海龙王属于独一无二的物种,是有其研究价值的。” 我道:“那你来找我干嘛呢?” 周林笑了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总不能置身事外吧,总有正常的手续需要调查,另外我私人也有点事情想和你谈谈。” 我道:“什么事情?” 周林道:“我想了解一下杨清的出现,和双头邪有没有直接的关系?” 我道:“不知道,你问这个干嘛?”并不是想替杨清隐瞒事情,而是我对周林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和他说的太多,并不是我愿意做的事情。 周林道:“当然有关系了,他是勾长空的朋友,也是勾长空的对手之一,勾长空因为双头邪而失踪,杨清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双头邪,你觉得他不值得怀疑吗?” 我道:“也许吧,但是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周林道:“你现在可是勾长空的人,要搞清楚一点,否则你两头不靠,到最后谁都会找你的麻烦。” 这句话说的我心里咯噔一下,确实是这样一个道理,我自己到现在都搞不清究竟算是好人还是坏人,说自己好吧,我整天跟着勾长空的手下在一起,说自己坏吧,我又没有做过一件坏事情,照这么下去,任何一方胜出,那么我都将是失败者。 周林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见我不做声便道:“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你一边和曹长峰混到现在,然后又和杨清不停的接触,他们两方可是死对头,无论杨清说的再好听,以前和勾长空的关系再怎么铁,最终他都是大天士团的人,而且是其中的死忠者,你想想我说的是否有道理?” 我道:“那么你算是那头的呢?” 周林道:“我当然是勾老大一头的,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从来没有变过。” 我道:“那么你和曹长峰是一头的了?” 周林不屑的道:“这个杂种也陪和我做事情,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了,曹长峰这人跟着勾老大是有其目的的,我早就提醒过他,但是勾老大并不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知道这个老狐狸的尾巴迟早会露出来的。” 我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他呢?” 周林道:“他妈吃了驭鲸人这么大的亏,这个仇怎么能不报呢,道理很简单啊,不过这个人确实太聪明了,所以勾老大被他迷惑了,所谓当局者迷就是这个道理。” 我心里恍然大悟道:“那么以你的意思,我应该和你是一头对吗?” 周林道:“你终于明白了我找你的目的,难道这不是最合适你的路吗?” 我笑道:“陈警官,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居然用这么低级的方式忽悠我?” 周林道:“如果你不能接受就当我没有说过,反正勾老大已经不在了,说什么都没有意思了。” 我道:“我和你不过是数面之缘,你现在就想拉我入伙是不是太早了点,总要给我点适应的时间吧?” 周林道:“时间现在对于你而言是个奢侈品了。” 我有些不解的道:“什么意思?” 周林道:“杨清出现在你的海滨浴场,这就说明大天士们已经开始侵入属于圣战团的地方,圣战团必将有所行动,只是因为出现了意外情况所以两方势力暂时没有行动,想想莫名失踪的王晨飞四人,难道你还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楞了一下道:“情况都复杂到这份上了?” 周林笑道:“你 以为呢?难道非要打到头破血流,你才知道大事不好?那反应的节奏可是太慢了一点。” 我考虑了很久才道:“他们绑架王晨飞和我有关系吗?” 周林一笑正要说话,忽然面色一变,冷冷的盯着我看了半天没有说话,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问道:“陈新兰?” “陈新兰”很谨慎的点点头,左右看了看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句话,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道:“你还是没有做成这些事情吗?” 这也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新兰道:“勾长空,你少跟我装糊涂,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 周林是有精神分裂症的,每当到了一定的时候,他就会变成“陈新兰”,对于这样一个人物,我自然不会对他的话有任何想法,一笑而已,当下便道:“如果我是勾长空,为什么要和你装糊涂呢?难道你不怕我?” 陈新兰冷笑道:“怕你?为什么?你真以为自己胜得过我?” 看来周林不但有精神分裂症,还有狂想症,这时陈新兰站了起来在病房里转了一圈道:“你居然会进医院,真是没有想到,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勾长空住院啊?” 看来他是认定我是勾长空了,和这种人自然不需要多解释,于是我道:“勾长空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会进医院,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陈新兰略带嘲讽的笑了道:“过去的你可没有这么谦虚,也不可能这么谦虚,怎么了转性了?” 我道:“如果你非要以为我是勾长空,那么随便你,但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陈新兰似乎有些奇怪的上下打量我一番道:“真是奇了怪了,难道你真不是勾长空?” 我道:“这件事情好像没有商量的余地吧?我是不是勾长空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陈新兰又仔细盯着我看了很长时间,忽然鄙夷的道:“没想到你现在成了这样一个软骨头,真是高看你了。” 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他转身出了病房,过了没一会儿我的父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母亲满脸关心的坐到我的病床边道:“咱们男男这次受苦了,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势,我早就说过不要去养那个劳什子的怪物,你非不听,这下吃亏了吧?” 我思想还停留在陈新兰那里,觉得这种精神病人的 状态简直让人不能接受,没有回答母亲的提问,过了一会儿母亲道:“男男,你怎么不理妈了?” 我一下回过神来道:“没有,我还在想刚才警官的一些提问。” 接着父母问了我很多问题,我又回答了很多问题,这时才让我感到安心,毕竟父母还是关心我的,之前一些不愉快,包括疑问此时都随烟消云散,短暂的享受了家庭的温暖,因为我现在还处在重症监护状态,所以父母进来是有时间限制的,过了一会儿便出了病房,我一个人百无聊赖的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病房门一响,开始我以为是医生进来替我换药,连头都没有动一下,可是过了半天却没有动静,我觉得有些奇怪,转头望去,这一望就目瞪口呆,这确实是一个医生打扮的人,但我却认识她,而且实在太过于熟悉了,因为这个人居然就是茉莉花。 只见她面容明显消瘦不少,甚至有些憔悴,眼神里那种哀怨、期盼、甚至连思念都明白的让我感受到了,半点也没有疯了的迹象,我实在想不清楚这里面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只是呆呆的和茉莉花对望了半天,过了一会儿她的眼圈渐渐红了,豆大的泪珠一滴滴的滴落下来,我则是悲喜交加,便道:“原来你没有疯,为什么要骗我?” 茉莉花抽泣着道:“不是我想骗你,而是他们逼着我骗你,说如果不按照他们说的办,就把你杀死。” 我道:“是谁这么对你说的?” 茉莉花道:“曹常峰。” 听了这三个字,我彻底震惊了,虽然我一直对曹常峰有戒备之心,但是我没想到他对我居然会有杀心,想到这里我冷静了一下自己的思绪道:“这么长时间了,你们去了哪里,为什么今天又回来?” 茉莉花忽然表情变的很着急,她走到我的病床前,握住我的手道:“邹哥,你现在有大危险了,一定要跑。不能留在这里。” 我有些吃惊的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在做的?” 茉莉花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怪我,其实从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就已经开始运转,一直到今天为止,本来你我都是计划里的一部分,他们让我接近你,得到你的感情,然后到适当的时机,用我来威胁你做事情,我失踪的时候就是他们计划开始施展的时候。” 我越听越心惊,道:“究竟是什么计划?到底和我有怎样的关系?” 茉莉花道:“这个计划详细 的内情我根本就不知道,只能大概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围绕你所展开。” 这点到不意外,因为曹常峰也对我说过,他所为的就是将我和巴博安培养成材,按理说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真正的内情并不是这样,便问茉莉花道:“既然你的功能是那样的,为什么今天晚上又要来找我呢?” 茉莉花脸一红,犹豫了很长时间才道:“邹哥,虽然一开始我只是想完成这个计划,但是和你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人都是有感情的。” 听了这句话我心里一暖道:“其实从你替我挡子弹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你的心意了,后来见到你疯了,我心里真的不是滋味,现在你既然没有事情,对于我来说才是最好的事情,至于你一开始接近我的目的究竟是为什么,反而不重要了。” 听我这么说,茉莉花脸红的犹如朝霞一般,但还是和我对视了很久,看的出她的表情应该很欣慰,我相信她这次重新回到我身边真的只是因为喜欢我,而不在是计划的延续,而我是真心实意的爱上了她,从很早我就知道这一点。 过了很久茉莉花才道:“其实那次替你挡子弹,除了因为真的喜欢你,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其实也有让计划……” 我笑着阻住她的话头道:“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咱两谁都没有错。” 茉莉花也笑了道:“在岛上我告诉你有人要杀你是假情报,但这一次是真的有人打算对你不利了,昨天晚上我无意中听到有人说你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打算干掉你,曹常峰也到这里来了,他的意思是再等一两天,看你恢复的情况如何,如果还是不行,那么就杀掉你,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说过要伤你性命,除了我泄露了秘密给你知道,他说只是希望你能完成一件事情而已,没想到他这么狠毒。” 我道:“你就这么过来了没有危险吗?还有维维安和王晨飞呢?” 茉莉花道:“王晨飞其实并非完全是这个计划里的人物,他的本意还是想研究驭鲸人,不过被曹常峰给利用了,但是最近他并不和我们在一起,我不知道他在那里,维维安不是什么好人,曹常峰也是利用她来欺骗你的感情,其实你早该想到这一点,他们都不属于驭鲸人群落了,那么维维安又怎么可能以铁龙婆的规矩嫁人呢?只是因为我出了意外,他们需要一个人来代替我,胁迫你,所以才有了你和她成婚的事情出来。” 说实话听到这样的消息我反而心里轻松了,因为我确实对维维安没有什么爱 意,顿了顿茉莉花又道:“还有巴博安,以后一定要和他保持距离,他是一个狂鲨人,迟早会暴露自己这方面的本性,和他待久了,你肯定要吃大亏。” 这个消息彻底震惊了我,没想到巴博安居然是狂鲨人,不过转念一想他的脾气确实不好,如果真的是狂鲨人,也没有什么好值得奇怪的,我道:“那么现在我该怎么办呢?” 茉莉花道:“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逃跑。” 我道:“你让我逃跑,那么我的家人怎么办呢?我又该跑到哪去呢?” 茉莉花道:“家人你可以带着上路,但是你必须找到双头邪,我听他们的意思,这东西对你有很重要的意义。” 我道:“那么你呢?” 茉莉花道:“看你了,如果你愿意带我走,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 我心情激动,握住她的手道:“但愿我们两能够平安的度过这一关。” 第九十五章 很“凑巧”的事件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其实已无大碍,当下便坐了起来,道:“正好父母也来到这里看我,刚从医院离开不久,我马上联系他们一起离开。” 说罢摘下身上的医学探测仪器,下了病床,刚打开房门就看到护士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茉莉花身上穿的是医院的服装,她们到没有怀疑,而是对我道:“你怎么下地了?” 我没有理睬她们,直接出了icu病房,穿着病号服出了医院,路上联系了父母,让他们指定了接头地点,让他们立刻过来,等我们到那里,他们比我们还要提前一步先到,上了车后,母亲很关切的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忙慌的要走?” 我道:“现在解释不清楚,等有时间我详细和你们说一次。” 母亲道:“不管怎么样,你可不能做违法的事情?” 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应该知道一点内情吧?” 父亲道:“你是什么人,我当然知道,而且我也知道你现在正在做什么事情,可这和逃跑有关系吗?” 我道:“你们现在知道这些就可以了,以后的事情会慢慢让你们了解的。”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接通后居然是曹常峰的,他直接道:“你在哪里?” 我道:“你问这个干嘛?和你有关系吗?” 曹常峰道:“茉莉花不见了,应该是在你那里吧?” 我看了茉莉花一眼道:“怎么了,有问题吗?” 过了很长时间后才平静的道:“还是回来吧,情况和你了解的不一样,现在回来我保证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否则你和你的家人就死定了。” 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我道:“你这算是在威胁我吗?有这个必要吗?咱们可一直合作到现在。” 曹常峰道:“不是我威胁你,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如果你不回来,我保证你会倒霉,你应该知道驭鲸人的追踪技巧,你跑不了的,而且大天士也在找你,落在他们手里你会更加倒霉的。” 我道:“如果现在我还能选择相信你,那我就是天大的傻子,可惜我不是。” 说罢不等曹常峰说话,我就将电话挂断,并扔出了车窗外,对茉莉花道:“我这么一走了之,王晨飞他们会不会倒霉?” 茉莉花道:“不会,因为他们和这件事情的关联并不是很大,况且曹常峰还有用到他们的地方。” 我道:“那么咱们下一步是去哪里呢?” 茉莉花道:“一定要记住,眼前的目标只有一个,尽一切努力寻找到双头邪,只有找到这种生物,你才能知道这里面的一切内情。” 我道:“真是奇怪了,双头邪能和我有怎样的关系,为什么找到它才能知道内情呢,说白了这只是一条鱼而已。” 茉莉花道:“我是听曹常峰的人这么说的,而且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所在的位置非常隐蔽,所以他们说的绝对不会是假话。” 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中,从头一件件开始理顺整个事件的开始及发展,首先这一切是从我进入水纹单位就已经开始,然后王晨飞设计让我发现驭鲸人的化石,孟洋则设计让我上了黄泉眼,本来随着我九死一生回来后,就以为一切已经结束,没想到忽然横生枝节,本来的认识彻底颠覆,没想到自己居然是驭鲸人,可是看似结尾的一切又变成了重头再来,从那时直到现在一开始认为曹常峰接触我是为了训练锻炼我,而彻底明白了根本不是这样,我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进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的中,至于这个阴谋究竟是为什么非要围绕我而展开?却又不得可知了。 茉莉花看我皱着眉头,还以为我害怕了,道:“邹哥,你不用担心,无论如何我不会离开你的,如果他们想乱来,也不是这么简单的。” 我摇头道:“并不是我担心,而是我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有那点值得他们用如此心思来算计我。” 茉莉花道:“他们这么做自然有他们的道理,只要你没做错事情不就行了。” 这时我的母亲也道:“男男,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怎么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我道:“您就别跟着添乱了,我什么事情都没做过,但是我被人算计了,您儿子还能干什么出格的事情,这点您应该最清楚。” 父亲道:“男男,做人一定要光明磊落,你妈太惯你,从来没有和你说过道理,我希望你真的是没有瑕疵的做人,否则我首先就饶不了你。” 我道:“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司机不明就里,不停的通过倒车镜打量我,我想了想道:“送我去汽车站。” 车子到了汽车总站,下车后茉莉花问道:“咱们去哪?” 我道:“山东威海,那里有一座棺材庙,那里有可能会找到双头邪,而且那片海域的鱼种,确实非常奇怪,我想再去看看。” 一家人上了车子,中途转了几次车,便进入山东境内,因为早就为跑路做了准备,所以身上带了足够的现金,在当地租用了一辆轿车上了路,按照茉莉花给我的地图上的标识,一路向前而去,途中经过了一所小山村,这是一片很小的山村,也不复杂,全村估计也就十几户人家,通过防风林我看见农田里种满了棉花,不过很快我就觉得不对头了,因为在一处农田的田垄上,我居然看见了一座棺材庙,本来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是左看右看都是,虽然小了很多,但从外观上看却是如假包换的棺材庙。 我猛然一脚刹住了车子,茉莉花还以为出现了什么状况,立刻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我指了指车窗外那座竖立在田垄上的棺材庙道:“你看那里怎么会有棺材庙呢?” 茉莉花顺着我手指的方向,也看到了那座孤零零,却异常显眼的棺材庙道:“真是奇怪了,要不然咱们过去看看?” 我对父母道:“你们现在车上坐着,我过去看看再来。”说罢不等他们说话,我和茉莉花便下了车子,穿过防风林,从田垄上走了过去。 这应该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田垄是农民在田间穿行的道路,没道理会设一个障碍物,给自己的穿行造成障碍,另外农田说白了谁然会有水,但肯定不会是海水,更不可能在农田里放养水生物,尤其是双头邪这样的生物。 可是当我们走到棺材庙前,却不得不相信这就是棺材庙,只见青惨惨的庙身,上雕刻满了各种造型奇特的海怪,当我第一次见到这些雕刻,还以为是人类发挥想象力的结果,但是现在知道这些东西未必都是假的。 推开庙门后,在看到了和海岛上完全是一模一样的供台,不过上面并没有笑眯眯的佛像,只有一盏灰蒙蒙的油灯,看的我摸不着头脑,却显得更加诡异。 棺材庙里的供台上只有一盏油灯,为什么呢?正当我奇怪的时候,远远一个农民手里抱着一堆麦秸秆走了过来,他皮肤黝黑,非常健硕,看着我们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我道:“老乡,这是什么庙啊,怎么会建在这里呢?” 那人似乎有些警惕的看了我们一眼,道:“问这个干嘛?” 我疑心顿起,却不露声色的道:“我就是觉得好奇,农田上居然会建庙,从来没有见过。” 第九十六章 无意间透露 那人似乎信了我的话,这才憨憨的一笑道:“你们年轻人,没有见过的事情多了,农田上确实不会有人建庙,但是这座庙却还要早在这片农田之前,我们修田的时候没有动它。” 我装模作样的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这座庙看起来很奇怪,不像是普通的庙宇?” 那人道:“这当然不是普通的庙宇了,说了你们也不明白。” 我掏出香烟,递给那人一颗道:“那您就和我们说说呗,咱们年轻人就是好奇这个,回去我也好和别人吹吹。” 那人接过烟,点着后吸了一口道:“这座庙你要是回去和别人照实说,绝对没人相信,他们还会以为是你在吹牛。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听我祖上的人说过这座庙,我爷爷说这是村子里在外面做渔民的人,专门建造供奉妖怪鱼的。” 我装作不解的道:“什么妖怪鱼,恐怕是封建迷信的说法吧?” 那人直摇头道:“我说你们年轻人不能相信的,妖怪鱼是一种非常邪门的海鱼,有的人说它有大船大,有的人说它比指甲还要小,我们村子里有不少人见过这种东西,但是回来以后说法都不一样,后来一个外来的渔民来我们村子里落户,修建了这座庙,说是能保大家平安,在后来他的儿子当上了大队干部,除四旧那会,这种庙扒了不少,唯独这里因为他的关系所以保留了下来,你们说这是封建迷信,他干嘛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做这件事情,要知道那个年代你敢顶风对着干是要倒大霉的。” 我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立刻道:“那这位干部胆子是真大,他现在还在这里当干部吗?” 那人道:“当然还在了,他是早就退休了,但是他儿子还在位,你要是真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可以去找他问问,不过林队长未必有时间接待你。” 我问清楚了他办公所在的地方,马上和老乡道了别,去了村委会,路上茉莉花问我道:“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凑巧,怎么就在我们随意走过的路上出现了棺材庙,甚至还建在田垄上,这也实在太奇怪了。” 我道:“无巧不成书,双头邪和棺材庙本来就是很诡异的东西,既然诡异那么出现的奇怪点也就不为怪了,反正咱们先去看看,万一有情况呢,双头邪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几个人见过,线索少的可怜,现在既然能找到一个,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了。” 茉莉花点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我就是担心你的安全,现在 出了这么多事情,我无所谓,他们全部都是针对你来的。” 我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道:“咱们都是身不由己,现在只能想法子共度难关了,不过我很感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刻选择帮助我,这才是最宝贵的感情。” 茉莉花脸一红,却并没有说什么,我们一路默默的走到了村委会的所在,因为这个村子并不大,所以村委会也没有多大,只见外面挂着的牌子写着“陈家庄村委会”,因为时间太长的缘故,牌子早已发黄开裂,连字都有些模糊了。 村委会是在一栋老式平房里面,外面墙皮脱落的厉害,里面的红砖都露了出来,我们所经过的山东沿海一带的农村现在都发展的不错,唯独这里穷的让人不由心生怜悯。 村委会也没有专门的值班人员,两间房子大门顿开,也没有标牌表明是谁的办公室,里面也只有很早期的桌椅板凳,有一件屋子里的桌面上摆着一个搪瓷茶缸,冒着热气,虽然里面都没有人,但是从热茶水来分析,人应该不久就会回来。 我们也没有贸然进入,就在大门外面徘徊,果然过了一会儿,屋外摩托车轰鸣,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骑着一辆破烂不堪的摩托车停在了这里,腋下还夹着一张报纸,他看到我们上下打量一番道:“你们找谁?” 我道:“您是?” 那人斜着眼道:“会计,你们是那的,来这里有事吗?” 我道:“我们是杂志社的编辑,出来采风的,看到你们这里有一座非常奇特的庙宇,想做一个采访,回去替你们做一个报道,不知道咱们这里是不是感兴趣?” 我的意思是想套套话,因为可以肯定这里出现棺材庙是不正常的事情,只要他想隐瞒,那就暴露了自己,我就可以暗中继续调查下去,会计立刻下了车子,就在我还在判断他下一步行动的时候,他伸手进了口袋像我走来,我紧紧盯着他的手,以防他突然暴起发难,却见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散烟给我,表情也变的非常客气,道:“你真是太有眼光了,俺们这里的庙那是大有来头,只要你愿意做宣传,肯定能起到轰动效应。” 他这种表现出乎我意料之外,看来他似乎并不想隐瞒我什么,只听他继续道:“这座庙俺说的还不算权威,俺们村长那才是知道的最清楚的,他爹就是守着这座庙守了一辈子,要不然俺联系村长过来和你们聊聊?” 本来还以为要费一番周折,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我道:“那太好了,那就麻烦 你了。” 他立刻进了屋子拨通了村长的电话,接过电话没多久,一个村干部模样的人就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赶了过来,看样子四十多岁年纪,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我总觉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里看到过,他下了车后道:“你二位就是大记者了?” 我道:“您客气了,大记者谈不上,就是做这个工作的人而已。” 他搓着双手,表情似乎有些局促,道:“进屋坐坐,咱们别客气。” 说罢我们三人进了屋子,只见里面墙壁的石灰基本已经全部脱落,光线有些灰蒙蒙的,也没有凳子,只有一条四腿长木椅,将就着坐下后,我道:“咱们这的农村发展的都不错,怎么您这的办公条件这么简陋?也太节省了吧?” 他叹了一口气道:“老弟就不要和我开玩笑了,有钱花谁愿意这么节省,不就是穷的吗,你们要能帮我拉拉游客,我可是太感激你们了。” 我道:“您可千万别谦虚,咱们有一说一,按照山东农村经济的发展速度来看,咱们这决不至于经济如此拮据吧?” 他表情似乎有些尴尬道:“虽然说大环境确实如此,但是咱们这里是个特例,因为这里靠近海边,所以村里的壮年人基本都在做海上的经济,要说穷肯定是不穷的,国家没有财政支持,但是留守在村子里的人只能种田,上不了规模只能自给自足,所以你看到的就是这副模样了。” 我道:“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动员村里人都往海上发展呢?” 村长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道:“这点说来就话长了,你要是感兴趣就帮我们做一次报道,我想一定会是了不得的大消息。” 我和茉莉花对望了一眼,道:“您说。” 其实我假装的非常不在行,甚至连记录的纸笔都没有,好在村长也没有发现这些细节,他端起茶缸子喝了一口水道:“这件事情可得从老远的时候说起了,我们这个村子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家每户必须留人守候神庙,也就是你们看到的那座建在田垄上的庙,因为村子里的人是在海上讨生活的,所以必须祭拜妖怪鱼,否则咱们世世代代都要倒大霉,我爷爷当年为了保存这座庙,甚至连官都没有生,所以这里每一届的村长都是我们家的人来连任,其实说心里话,这种穷地方谁愿意待着呢。” 我插话道:“那你就说自己不愿意不就行了吗,难道还能把这点强加给你?” 村长头直摇道:“你是不知 道情况,咱们这个村子可不是村长最大,而是族长最大,我可要听他的,如果我轻易的出去,那就是犯了族里的大忌,是要倒大霉的。” 听到这里我心里已经隐隐有些明白了,一个族的人守着棺材庙,那么对于我而言调查的方向就大了很多。 不过从另一个他无意间透露的消息来看,这个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守护的棺材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也就是说从他本身而言,对双头邪这个物种并不了解,所有的一切可能都是听祖辈流传下来的,那么守护者居然不知道自己守护东西的重要性,这也是很奇怪的。 我一时想的入神,村长等了一会儿,道:“记者同志,你对俺们这个东西是不是感兴趣,愿不愿意做这个报道呢?” 我道:“当然愿意了,不过这个妖怪鱼是否存在呢?” 村长头立刻点的不停道:“当然存在了,可不是俺瞎说,这个东西不知道害了多少有经验的老海员,看到它的不是疯了就是死了,邪乎的紧,俺也不知道为啥还要给它竖个庙。” 我装作不解的道:“确实,你说的这个不符合常理,既然它是个邪恶的东西,却要建庙祭拜它,这和我们的追求不相符合。” 村长道:“听俺姥爷说:当年俺们村子里有个非常厉害的人,只有这个人从妖怪鱼的手底下逃生过,不过回来以后他就是不肯说妖怪鱼的模样,村民们想要去抓捕这种怪鱼,他也不同意,奇怪的很,后来在文革中被批斗的自杀了,要不然他到可以详细的和你说说这种东西。” 我道:“那么您的意思是其实您并不了解所谓的妖怪鱼了?” 村长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表情一时有些尴尬,僵在了那里,看的出这是个老实人,从他那里能得到的线索估计也就是这么多了,当然最重要一点是我知道了居然有一个村子里的人是专门守护棺材庙的,这个发现绝对的出乎意料,看来这次凑巧发现的情况,很有可能成为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于是我找了一个借口告辞,看的出村长的表情非常失望,临走的时候我语带双关的道:“您也别急于这一时,相信我咱们这会出大名的。” 村长连连道谢,一直将我送到了村口这才回去,茉莉花道:“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道:“现在情况已经摆在我们面前了,既然这个村子的人都和双头邪有关,那咱们就应该继续调查下去,一切肯定会水落石出的。” 茉 莉花道:“可是他们自己似乎都对这件事情不是很清楚,通过他们能调查出来什么呢?” 我道:“有线索就行,想一口吃成一个胖子这太不现实,这么复杂的情况,肯定要一步步的调查才能最后弄清楚真相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也头疼,因为虽然有了一定的线索,但还是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们这里,相比较这里的线索甚至还没监狱长那里具体,他那里至少还养了不少稀奇古怪的鱼类,这里只是一点传说而已。 想到这里忽然我心里念头一闪,那个监狱长既然有搜集怪鱼的癖好,那么会不会动过抓捕双头邪的念头呢,他似乎每年都要定时出海几次,总不能只是抓些新鲜海鱼回来烧菜吃吧? 当下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茉莉花,她笑道:“邹哥,既然你是在调查情况,总不能想到那头就做那头,到最后肯定什么情况都调查不出来,既然在这个村子里有了发现,你就继续下去,我想只要这里真有情况,那么肯定会被察觉的。” 她的话也确实有道理,我道:“那咱们可真的要蹲点坚守了?” 茉莉花道:“我陪着你,双头邪和你有非常密切的关系,所以咱们一定要搞清楚它的真相。” 第九十七章 狂鲨人长老 看来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必须搞清楚双头邪的一切,想到这里我回到了车上,父亲道:“怎么样,你发现了什么情况?” 我将来龙去脉告诉了他们,听得老两口目定口呆,也难怪,他们只是过着普通生活的老百姓,忽然听说了这种事情,任谁都不可能轻易相信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将实情告诉了他们而已。 之后我将他们送去了附件的一家小旅馆,然后买了个望远镜和茉莉花驱车到了村子附近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用望远镜监视他们,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只能看到村民们白天忙忙农活,要不然就是吹牛打牌,一连几天如此而已。 我有些不耐烦了,道:“看来他们和双头邪是真没有任何关系了,咱们还是去忙别的事情吧,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茉莉花道:“能不能耐心点,我相信这里肯定会发生事情的。” 我开玩笑道:“你现在怎么和诸葛亮一样,好像能未卜先知,原来没发现你这么聪明。” 茉莉花笑道:“人都是会变的,说不定这些日子我变的聪明了。” 我刚要说话,忽然在望远镜内看到一辆吉普车停在了村口,车门打开下来四个长相异常凶恶的人,而他们的服饰打扮也不像一般人,看着就和流氓一样,我道:“看来村子要拆迁,来了几个搞强拆的。” 茉莉花接过望远镜看了一会儿道:“你别瞎说,我看这几个人没这么简单。” 说罢将望远镜递给我,只见那四个人走到了村头田垄上的棺材庙仔细打量起来,几个人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不过看样子似乎非常气愤,这时一个村民走了过来,四人中的一个居然不由分说,上去给了他一脚,村民立刻向后倒飞出去,摔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我道:“这帮混蛋也太嚣张了,出手就把人打成这样。” 茉莉花道:“你觉得他们像普通的流氓吗?” 我道:“当然不是了,否则能把人给踢这么老远。”话刚说完我心里咯噔一下,放下望远镜对有些疑惑的望着茉莉花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一早就知道这里将要发生事情?” 茉莉花表情有些难猜的道:“到现在了你还怀疑我吗?” 我忙道:“你千万不要多想,我就是感觉对这些事情你怎么好像胸有成竹一般,难道离开我这段时间你得到了充分的锻炼?” 茉莉花笑道:“你确实多想了,倒不 是我有意要卖关子,不过事情还没有到说穿的地步。” 看来她是真的有情况瞒着我了,想到这里我放下望远镜道:“茉莉花,你是我除了家人以外最信任的人了,如果连你都欺骗我,那就太没有意思了,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茉莉花表情也变的严肃起来道:“邹哥,如果你相信我,那么现在就别问我这些事,到合适的时机,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因为如果现在说出来你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我有些狐疑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道:“好希望你不会骗我。” 茉莉花道:“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如果连你都不能相信我,那么一切对我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听了这句话,我心里所有的怀疑立刻烟消云散,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多说了,就看你最后能给我一个怎样的说法吧。” 当我再拿起望远镜的时候,那四个人已经开始拆庙了,这个举动出乎我的意料,道:“要不要阻止他们?” 茉莉花道:“他们是狂鲨人,如果你想继续活下去,最好不要招惹他们。” 我吃了一惊道:“什么,他们是狂鲨人?为什么会来到这种地方?” 茉莉花道:“你以为这里的人真的很单纯吗?看看那些村民吧?” 我立刻举起望远镜望去,这时那个一脚被踢的很远的村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看似挨了极重的打击,他却没有丝毫异样,双脚一动,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向那群狂鲨人冲去。 狂鲨人人数虽然多,但是猝不及防,瞬间就被这个看似乡农的人击倒两个,剩下的两人立刻举起手中的石块向他砸去,谁知这人根本就不躲避,啪啪两下石屑纷飞,他用自己脑袋顶了下来,狂鲨人似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也没有停顿,三个人立刻打成了一团,与此同时,田垄里人影晃动,七八个村民不知道什么时候赶了过来,不过并没有加入战团,只是站在周围看着打成一团的三个人。 我道:“真是邪了门了,这些村民究竟是些什么人,怎么这么厉害?” 茉莉花道:“我给你的地图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地图,是我从曹常峰那里偷来的,但是我也不知道地图的具体功能,所以没有对你明说,不过像这样的小村子,地图里却有标示,这就可以肯定绝不是一般的小村庄。” 老实说这点直到现在我还没有注意过,立刻拿出地图,果然上面清楚的标明了 “陈家村”所在的位置,而且村子里的地形标明的非常清楚,包括棺材庙,只是因为字体太小,不细看很难被发现。 我自语道:“曹常峰究竟在玩什么花样,这个人也实在太复杂了。” 茉莉花道:“邹哥,我跟了曹常峰很长时间,对于他做的事情开始都不了解,但是现在却大概有一个认识了,总结起来其实就一点: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你而展开的,所以肯定的说,你的身上一定有他非常需要得到的东西,否则他不会下如此大的功夫来对付你。” 我叹了口气道:“其实说白了,我只是一个比一般人体力、速度要强一点的驭鲸人而已,比我厉害的角色不知道有多少,他为什么偏偏对我如此上心呢?” 茉莉花道:“反正他肯定不会是好意如此,所以我这次冒险出来寻找你就是担心他会对你不利。” 我现在实在没有谈情说爱的心思,只能对茉莉花淡淡的笑了笑表示谢意,当我在转眼看回村子里的时候却愣住了,因为刚才打成一堆的地方已经空空荡荡,半个人影也瞧不见了,似乎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般,甚至连狂鲨人开来的车子都不见了,我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去,确实没有任何线索留下来。 我问茉莉花道:“你知道刚才那会儿功夫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茉莉花道:“不知道,一点都没有注意。” 我道:“真是奇怪了,就算他们本事再强,也不至于瞬间就把几个狂鲨人给击败,抓走了吧,这些村民究竟是些什么人呢?” 茉莉花道:“应该是皇冠之珠这种级别的驭鲸人,他们的能力还在捕鲸士之上。” 我有些吃惊的道:“一个村子的人都是皇冠之珠,不至于如此吧?” 我实在难以想象类似于像村长那样的人,居然会是驭鲸人里鼎鼎大名的皇冠之珠,当然,人不可貌相,如果他们有意隐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茉莉花想了一会儿,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道:“邹哥,我只担心你一个人的安危,因为爱上你本来就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但我没有想到这个计划会变成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知道你现在一定非常无助,无论是谁碰到这样复杂的局面,都会手足无措的,不过既然你命中注定是个做大事情的人,那么你就一定要有担当下来的勇气。” 听了她这句话,我心里一暖,虽然没有豪气顿生之感,但是至少在这种情况下有个能理解并宽慰我的人,对于我 而言也是值得欣慰的事情,能让我有勇气面对未来不可知的重重阴谋诡计,当然至少在我不长的二十多年的生活中,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卷入如此复杂的局面中去,并且自己还是其中最重要的主角,想到这里我表情有些复杂的道:“谢谢你对我的支持,我相信你不会白白付出的。” 茉莉花忽然将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道:“我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人的。” 她这突然其来的举动让我吃了一惊,毕竟之前没有过如此“级别”的亲昵举动,我的心顿时咚咚狂跳起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最合适的举动,身体一时间有些发僵发硬。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只觉得过了很长时间,茉莉花幽幽叹了口气道:“邹哥,你怪我吗?” 我一愣道:“为什么要怪你?” 茉莉花道:“因为我就是这个计划的组成部分?” 我鼓足勇气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每一个人都有被人利用的可能,无法回避的事情而已,再说你本身也就是一个被人利用的棋子,我们同病相怜而已,即使是曹常峰本人,未尝就不是如此。” 茉莉花道:“是啊,每一个人都想利用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而每一个人又可能被另一个人利用,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净土吗?” 我道:“或许有吧,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第九十八章 黄金戒指 话音刚落我通过倒车镜看见一辆车子疾驶而来,茉莉花顿时警觉的坐直了身子,等靠近我们时,对方明显开始减速,直到停在了我们车旁,两方的车窗都没有关,只见副驾驶一个披着满头长发,穿着黑色夹克,表情凶悍的年轻人对着我们仔细看了一眼,扭头对驾驶员道:“就是一对谈恋爱的。” 驾驶员微微伸出脑袋,对我们道:“你们刚才看见有四个年轻人到对面村子里吗?” 我摇头道:“我们也是刚才才到,没见过有别人。” 那人吧表情似乎有些怀疑,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开车就走,不过没有走多远,却又倒了回来,这时对方本来关闭的车后座玻璃窗摇了下来,里面一个剃着古怪板寸头型的中年人神情异常凶恶的道:“你不是邹恺男吗,装什么装?” 他认识我,我却并不认识这个人,不过既然假装骗不了人,便道:“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不是邹恺男,你有问过我吗?” 那人表情凶恶的上下打量我一番,却没有进一步的举动,道:“别以为我们是来找你麻烦的,没那个功夫,和我说实话,刚才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其实告诉他也无妨,刚才发生的一切,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这种态度实在让我受不了,于是道:“本来我就什么都没看见,你让我怎么回答?” 那人表情一变,似乎就要翻脸,正在这个时候,旁边一只手伸了过来,虽然我没有看见这只手的主人,但仅仅就是这只手,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首先它很白、很嫩也很胖,而且大拇指上套着一个巨大的色彩斑斓的扳指,而食指上套着一个粗大的黄金戒指,正上方雕着一个栩栩如生的鬼脸,这只手的主人非富即贵,而且品味很独特。 那只手将靠在车窗边的人给按回了座位里,接着一个胖胖的满头白发表情和蔼的老年人出现在了我的眼睛里,他的脸胖的给人感觉做任何表情可能都很困难,只听他口吻异常平和的道:“小伙子,麻烦你告诉我一下刚才发生的情况,我年纪大了,车子不能开太快,只能请你帮帮忙了。” 他说话非常慢,似乎每一个字说的都不轻松,面对着这样一个非常客气的老人,谁都不可能拒绝这种合理的要求,我犹豫了一下道:“那么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人会知道我是谁?” 老人仍旧是慢慢的道:“那么告诉他吧?” 中年人道:“我和你都去过监狱,只是当时你没注意到而已。” 他的表情依然非常凶悍,其实狂鲨人说话就是这样,我不再隐瞒道:“刚才确实有四个年轻人进了村子,不过一转眼他们连人带车子就都不见了,我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隐瞒村民和狂鲨人动手的原因就是我担心这些狂鲨人会大开杀戒,这是一个嗜血的族群,就算这些村民全是皇冠之珠,只怕也未必能对付大批赶来的狂鲨人,而且我对这个族群的人确实没有任何好感,他们不过是一群暴力成性的疯子而已。 他们没有再多废话,开车向前而去,我看着他们一路蜿蜒这进入了村子里,接着那个胖老头下了车,他穿着一身质地非常好的黑色呢子大衣,左手拄着一根银光闪闪的拐杖,而那个中年人则下了车子,拿出一部电话,递给了他,然后点了根烟,一边抽一边朝我们这里打量着。 既然他有了防备,我也不用望远镜观察了,反正隐约也能看的清楚,过了一会儿只见三四个“乡农”走了过来,胖老头不知道和他们说了些什么,这次没有发生冲突,两方人慢悠悠的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道:“真是莫名其妙,狂鲨人和皇冠之珠之间到底有怎样的关系,怎么一会儿打,一会儿好的?” 茉莉花道:“估计这里的事情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了,既然这样,咱们还是走吧,这种地方待长了,不知道会出怎样的事情,我就是担心你。” 我道:“该来的总归会来,对于这样的对手,逃到天涯海角都没有用。” 茉莉花笑道:“你终于想明白这个道理了,所以不管冒多大的风险,咱们都要找到双头邪,估计只有这种海洋里最邪恶的生命,才能替你答疑解惑。” 我没有再说什么,开车去接了父母,继续向威海赶去,路上问父亲道:“您和我妈真的都是驭鲸人里战士和铁龙婆。” 老头没有丝毫犹豫道:“当然是了,问这个干嘛?” 我道:“那么您知道狂鲨人吗?” 老头道:“知道,其实他们也是驭鲸人,只不过被另一帮驭鲸人给排斥了而已,就像圣战团的人同样排斥驭鲸人,道理是一样的。” 我道:“可是为什么自己人会排斥自己人呢?” 老头笑了,道:“只要有人存在,就会有这样的现象,因为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才是最出色的,所以难免会轻视另一群人,圣战团如果用普通人的角色定义,他们就是一群愤青,因为受不了驭鲸人古老制度的约束, 看不惯驭鲸人高层的腐败堕落,所以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奋斗。” “而狂鲨人所以被驭鲸人排斥是因为这群人整体素质太低,而且绝大部分人的脑子都有些不太正常,过于崇尚暴力,属于驭鲸人里最极端的一群人,反正看不起人的有看不起人的道理,谁也说不准谁对谁错。” 我道:“可是我见过两个狂鲨人,他们的脾气似乎没有多大?” 老头道:“未必所有狂鲨人的脾气都不好,总有几个特殊的人存在,驭鲸人中也有脾气很坏的,这属于正常范畴,比方说狂鲨人的长老,基本上为人处事都很冷静,否则也控制不了别人。” 看来那个老头应该是狂鲨人里地位很高的角色了,甚至有可能是长老,可如果这个老头是长老,那么在监狱里的陈月鑫又是什么角色呢?看来这些问题一时半会也猜不透了,当下不再多想,驱车一路向北而去。 路程虽长,但总有到达的时候,当我到了威海边,已是后半夜,上次来所为的原因现在想来还觉得非常可笑,居然是参加了保护海洋动物不受侵害的组织活动,这当然是个笑话,但我总算也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知道这里有一座棺材庙。 不过半夜出海显然不是明智的举动,我们找到了一家还算是上档次的酒店先住下,到了房间后,我给了拎包的服务生一百块钱,他连声道谢,我道:“有个事情想问你,威海有什么比较奇特的传说吗?” 服务生想了想道:“俺们这本来就是个旅游的地方,所以故事特别多,不知道老板想听哪一种?” 我笑道:“既然来了这里肯定是为了出海,我这人有些恐水,但是对吓人的海怪特别感兴趣,不知道你有没有关于海怪方面的传说?” 服务生道:“俺是从小在海边长大的,海里面的怪事情确实也听说过不少,不过都是唬人的,老板还是别听了,靠海的人特别忌讳在别人出海的日子说海里的怪事。” 我道:“那么你有没有听说过棺材庙呢?或是双头邪?” 服务生挠了挠额头道:“棺材庙知道,海里面的人最怕见到它,双头邪就不知道了。不过小时候听老人说过俺们这出过一种专门蛊惑人投水的海怪叫鬼灯,据说它经常在海上点着一盏灯迷惑航海的船员跳海,棺材庙里供奉着的就是它的灯。” 他这句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因为虽然威海那座海岛上的棺材庙里供奉的是尊佛像,但是我在“陈家村”看 到的棺材庙里供奉的却是一盏油灯,当时我心里还在奇怪,哪有供台上摆油灯的,看来不是操作失误,而是真有所指。 服务生等了一会儿见我没说话,道:“老板,没有吩咐我就走了。” 我回过神来道:“那么你们这里有没有专门承接出海业务的人?” 服务生道:“做旅游船生意的这边简直太多了,俺们酒店也有客轮出海,如果老板需要俺可以去帮您预定船位。” 我连连摇手道:“我要的不是这种服务,你们这有没有承接出远海旅游的人。” 服务员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试探性的问道:“您的意思是……” 我忙道:“你别误会,我不是想要偷渡,我的意思是在海里走的远一点,至少直线航行个两三天的距离,有没有做这种生意的?” 服务员这才放心的点头道:“原来您是想出远海玩玩,像现在这种天气别说两三天的航矩,就是七八天的都没问题,俺本家叔叔就做这种生意,如果需要我可以替您联系。” 我立刻答应了下来,并且又给了他一百块钱,让他加紧办这件事情,到了第二天一早服务生的叔叔就过来了,他姓吴,过去曾经是渔民,黝黑的皮肤,粗壮的身材都说明了这一点,来这里和我们谈了价格,基本可以算是天价,不过钱不是问题,现在对于我而言最容易解决的事情就是钱,不过随后我提了一个附加要求,一定要找到棺材庙。 老吴一听这三个字立刻拒绝了,我道:“你也别急着拒绝,按照你的价格我给你付双倍租金。” 老吴皱眉道:“这不是钱的问题,关键俺们是在海上讨生活的,谁愿意没事招惹这玩意儿,太晦气了。” 我道:“这样吧,我再给你加两万块钱的红包,冲冲晦气,老吴你可要搞清楚,这种价格我肯定能找到一个愿意出海的人,到时候只怕你要后悔了。” 老吴想了很长时间道:“没有两万五我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