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小奶包心声后,全家炮灰赢麻了》 第1章 穿成话本里的小姑娘 一道雷劫,让苏晓晓死在了15岁花一样的年纪。 师父说,她是千年难遇的好苗子,自带全系异能属性,天赋异禀。 苏晓晓起初是不信的,自她记事起,就被亲戚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七岁的时候,被师父收留,和一众师兄一起修炼。 比起提升异能,苏晓晓对今天吃什么更感兴趣,毕竟,她从没吃饱过。 可山上不到一年,她的修为已经直逼大师兄,十五岁时,她就能融合全系异能,达到最高阶。 师父说,过了这一劫,她就会是异能界唯二的神一般存在,第一,当然是师父。 师父还说,过不了,她就会灰飞烟灭,尘归尘土归土。 苏晓晓在幻灭那一刻从容的闭上眼睛,她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呢。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身处黑暗之中,外头喧闹异常。 丫头连翘焦急地问:“夫人,你怎么了?” 衣着华贵的人镇国公夫人刘氏疾步走来:“婉月,你怎么样?” 赵婉月面色苍白:“娘,我怕是要生了!博文要回来了吗?” 刘氏拉住赵婉月的手说:“博文外出公干,且回不来呢,别怕,娘在呢!” 刘氏说完就吩咐道:“张嬷嬷,你让博浩速速请崔大夫来!” 她语气里都是焦急关切,看向张嬷嬷的眼神却有一丝快意。 苏晓晓听到这些名字,意识到这好像是师父非要塞给她读的狗血话本子里的配角人物。 这个老夫人就是口蜜腹剑、绵里藏针的镇国公夫人——刘氏。 别看她现在那么关心自己的儿媳妇,实际上这是她第二次用这样的手段除掉对手了。 三十多年前,镇国公夫人产子,身为妾室的刘氏趁着国公爷不在,痛下杀手,去母留子,对外宣称孩子是她生的,那个孩子就是苏晓晓的父亲苏博文。 三年后,她又生下国公爷的二公子,取名苏博浩,但实际上,那是她和姘头生的,所以她一心想除掉苏博文一家,让自己的亲儿子苏博浩继承国公爷之位。 所以,她故技重施,偷换了赵婉月的安胎药,又支走了城里所有有点名望的大夫,才导致她早产,一尸两命。 等等,苏晓晓一个激灵,自己现在就是赵婉月的肚子里那个婴儿!!! 没天理啊,人家是死去活来,我是死了又死! 这种事,苏晓晓如何忍得了! 赵婉月惨叫:“娘,我好疼,怕是要生了,快请大夫来。” 【还管她叫娘,就是她想要害死你!】 阵痛一阵阵袭来,赵婉月疼的几近昏厥,却突然听见这几句奶声奶气的声音,一度以为自己幻听了。 这屋里可没有小娃娃,再说婆母对自己,比亲闺女还亲,怎么会害自己。 苏府的二少夫人郑雅娴凑在赵婉月耳畔说:“嫂嫂,城外出了意外,城里的大夫都出城问诊去了,博浩带着人跑遍了全城也没找到一个郎中!” 【放屁,大夫就是被你们支走的,想害死我和我娘,门都没有,我还从来没有尝过有娘的滋味呢!】 苏晓晓想着,就用手抓住脐带,将自己的治愈系能量源源不断的传给母体。 赵婉月渐渐恢复了气力,虽不确定自己听到的声音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她却不敢大意,她不能再让刘氏呆在屋里了。 她攥着刘氏的手说:“娘,我好难受,大夫为什么还没有来,你快去看看!” 刘氏耐心的说:“婉月别急,娘这就去。” 刘氏说完,朝二媳妇使了个眼色,两人就走了。 【恶毒老太婆走了,其他人也该撵出去,现在屋里头只有连翘和白芷靠得住。】 赵婉月闻言,对一屋子丫头说:“你们都去外头候着,连翘和白芷留下就好!” 苏晓晓的现在异能虽不足平时的百分之一,但救个凡人还是绰绰有余。 阵痛一阵强似一阵,好在源源不断的力量输入,赵婉月越发觉得精力充沛。 苏晓晓的小脚重重的往后一踢,心里想着:【就是现在,我要出去了!】 然后她就像坐滑梯一样从黑暗中滑了出来,苏晓晓来不及反应,就本能的“哇……哇……”大哭了起来。 “少夫人,是个千金!”连翘抱着突然飞出来的孩子喊道! 苏晓晓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哇,这家人好气派哦,可惜,爹爹被陷害,娘亲难产而死,连同母族靖安侯府的男丁一起被五马分尸了,倒是便宜了苏博浩那个纨绔公子了。话说,有没有人帮我把脐带剪了!】 听着小家伙的心声,赵婉月心里波涛汹涌,她们都不得善终吗。 还是苏晓晓最后一句话提醒了她:“白芷,你把剪子烧一烧,替孩子把脐带剪了吧!” 白芷拿着剪子,手不停的颤抖:“少夫人,我不敢,我去叫人!” 赵婉月拦住她,外面安安静静,婆母若是真心疼自己,又怎么能一去不返。 赵婉月提高了嗓门说:“让你剪你就剪,赵家出来的人,怎么这点子魄力都没有!” 白芷见主子动怒,也顾不得许多,咬着牙上手,利落的剪断了脐带。 连翘把孩子包好,白芷叫来小丫头清理好房间,将赵婉月安置好。 赵婉月抱着女儿说:“派个小丫头去给老夫人报信,让她不用费心找大夫了。” 这孩子没出生就救了自己的命,长的可爱,嘴又甜,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赵婉月对着女儿说:【你爹早早给你取好了名字,叫晓晓,你叫苏晓晓好不好?】 苏晓晓抬着不甚灵活的小手说:【这简直是我的梦中情名,喜欢,就是肚子好饿怎么办?】 赵婉月突然发动,孩子提前一个月出生,找好的奶娘还没请进府,晓晓的口粮只好自己亲力亲为了。 赵婉月不动声色的撩起衣服,柔声说:“晓晓饿了吧,奶娘还没有请来,娘亲亲自喂你好不好!” 苏晓晓侧过头看了一眼,腹诽道:【什么,喝奶!我不要,我要喝牛奶喝羊奶!】 赵婉月顿了一下,怕苏晓晓发现自己听得见她的心声,就故意把她的小脑袋凑过来说:“快吃吧!” 苏晓晓紧闭着嘴唇,小脑袋立马转过去,不看她。 赵婉月也是生了三个孩子的人了,刚出生的孩子,哪里有能自由转头的,晓晓果然与众不同,说不准是个神童。 所谓爱屋及乌,赵婉月就觉得自己的女儿天赋异禀,一点没觉得自己能听见她得心声有何不妥之处,她甚至觉得这孩子与众不同,她们母女连心,女儿这是给她报信来了。 第2章 救娘亲 苏晓晓紧闭嘴巴,拒绝吃奶,把赵婉月逗乐了:“这孩子,还嫌弃娘了不成,要知道你哥哥姐姐可是没这个待遇的。” 【拜托,我不是嫌弃,是下不去嘴好不好,我要喝牛奶!呜呜呜】 许是变成小婴儿的缘故,苏晓晓的心性也更像小孩子了,她真的被饿哭了。 刘氏再次急匆匆赶来,脚步明显比刚才慌乱急促:“婉月,怎么那么顺利就生了?” 赵婉月半开玩笑地说:“瞧娘说的,好像指望着儿媳生产不顺似的!” 刘氏面上一僵,马上笑着说:“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母亲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 【老太婆,你心里没数吗,要不是我,娘亲就死掉了,爹爹也会死,外公和舅舅也会死,好惨哦!】 听苏晓晓这么说,赵婉月心里像针扎一样疼。 她把刘氏当亲娘,刘氏却害她家破人亡,她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扯了扯嘴角说:“母亲,儿媳是跟你说笑呢!” 刘氏笑的和颜悦色:“真是拿你没办法,那么大了,还那么淘气,难怪你二弟妹说我偏心眼子,来,孩子给我抱抱!” 苏晓晓翻着白眼:【恶毒老太婆,想抱我,那我就给你送份大礼。】 刘氏看见粉雕玉琢的苏晓晓,心中愤懑,这个长的那么好看,自己的外孙女怎么就像个毛猴子。 嘴上却说:“哎呦,这孩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真好看,一点儿不像个早产儿。” 赵婉月:“……” 这说的是人话? 【不会说话就闭嘴!】苏晓晓晃了晃身子,温热的液体淌了刘氏一身。 刘氏蹙眉:“哎呀,怎么说尿就尿啊!” 苏晓晓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哇……哇……大哭起来。 赵婉月强忍着不笑出声来,忙让连翘接过孩子说:“娘,真是不好意思,晓晓不懂事,把你的衣裳给糟蹋了!” 刘氏看了看身上湿漉漉的衣裙,心里那个疼啊,这可是上好的云锦做的,她也就只有这一身,早知道就不抱这个赔钱玩意儿了。 可她好婆婆的人设不能倒啊,刘氏将孩子递给连翘,强压怒意说:“不打紧的,你好好休息,我去换身衣服,再让厨房给你炖点大补汤。” 赵婉月躺在床上,敷衍道:“母亲慢走!” 刘氏一走,苏晓晓的哭声戛然而止【哎呦,根本哭不动,好饿呀!】 赵婉月心疼的看着吐泡泡的女儿,吩咐道:“白芷,去把后院那只奶山羊牵来,看看晓晓喝不喝羊奶!” 不多时,白芷端来羊奶,一勺勺喂给苏晓晓吃,苏晓晓贪婪的喝着,天知道她饿了多久。 喝着喝着,她眼皮越来越沉,歪着脑袋睡着了。 听了苏晓晓的心声,赵婉月不放心把孩子交给别人,就将她安置在自己身边。 晓晓的话让她心中忐忑,又交代连翘去查外头的城里大夫的事,又命白芷去查她昨日的吃食。 兹事体大,她总要好好查查。 “记得悄悄去做,自己做不了的,让赵府的保镖去!” 连翘有些疑惑:“夫人,你是怀疑……” 赵婉月轻描淡写的说:“昨晚的事太过蹊跷,查一查也好心安!” 她打心眼里不肯相信慈爱的婆婆会害她。 第二日天刚亮,赵婉月的母亲,靖安侯夫人赵夫人就急匆匆的上门了,看见女儿和外孙女都安然无恙,她才放下心来。 “娘,你怎么来了,我刚准备让人去给你报喜呢!” 赵夫人风风火火的进来:“我哪里还能等,全城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夜里苏家全府出动给你寻大夫,我生怕你有个闪失,不是还差一个月吗,怎么突然就发动了? 要说你婆母一家,待你可真不错,因为找不到大夫,医馆都被你小叔子砸了好几个!” 【好啥呀,刘氏就是个笑面虎,你闺女差点被她们毒死了,你还对她感恩戴德,最后连整个靖安侯府都被她们算计掉了,男丁都五马分尸,女人发卖,怎一个惨字了得!】 赵夫人神色一滞,疑惑得看了看四周,赵婉月气定神闲的看着床上的孩子,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 这是谁在胡咧咧,女儿昨晚差点死掉了,靖安侯府也会遭殃,想想都不寒而栗。 这是外孙女在给自己报信?赵夫人不想给外孙女招来祸患,努力克制,没表露出半分惊讶。 赵婉月也吓了一跳,见母亲没有反应,更加笃定只有自己能听见晓晓的心声了。 赵夫人被苏晓晓一点,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就问:“这也奇了,昨夜整个京城都没找到个大夫。” 刘氏突然进来:“嗨,别提了,我今天让人查了,说是城外有家大户人家办酒席,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上百号人中毒,傍晚的时候就把能请的大夫都请走了!” 赵夫人起身行礼,两人寒暄片刻便坐了下来。 刘氏满眼心疼:“多亏婉月福大命大,不然我怎么跟博文交代,这博文也是,去了那么久,音信全无,听说黑云寨的土匪穷凶极恶,不知道他还好吗!”刘氏说着,不觉抹起了眼泪。 赵婉月见状,心也揪了起来。 【老太婆又在咒爹爹了,我爹爹是大英雄,所向披靡,很快就要回来了。】 赵婉月闻言,放下心来。 赵氏抱了苏晓晓和刘氏说话,忍不住问:“婉月胎象稳固,怎么会突然早产?” 不等刘氏说话,赵婉月就说:“女儿也觉得奇怪,所以让白芷去查了查昨天我的吃食,也不知道有结果了没?” 刘氏脸色骤变,她的药下得极猛,产妇定然会血崩而亡,苏博文又不在,她想着赵婉月必死无疑,她根本没费心思去善后。 谁知道,这个狐狸精完好无损,还去查昨天的膳食了,她给张嬷嬷使眼色,张嬷嬷还没出门,白芷已经捧着药渣回来了。 “夫人,这是您昨天喝的药渣,里面的药材有些奇怪!” 刘氏攥紧手帕,骂道:“你一个小丫头,胡诌什么,你认识药材吗,难不成,国公府里还有人会害你家主子不成!” 第3章 小财迷 赵婉月看着强装镇定的婆母,心里已然明了,她淡然一笑:“白芷只说药材奇怪,既然母亲说了,那还真得让人查查这药渣,连翘,崔大夫请来了没有?” 连翘恭顺的给大家行礼:“回夫人,崔大夫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苏晓晓在心里鼓掌:【娘亲英明,捉贼拿脏,就算刘氏能撇清关系,也要治她一治。】 赵婉月落落大方的说:“崔大夫,我虽然顺利生产,到底还是心里不安,所以请您过来给我把把脉。正好,你替我看看这药渣是治什么的。” 崔大夫接过药渣细细查探一番说:“是活血通络的药方,里面的红花,丹参和鸡血藤都是活血的药物,用于妇人活血通经。” 赵婉月心里最后的希望破灭,她掏心掏肺对待的婆母,真的要害她。 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问:“那孕妇服了这药会如何?” 崔大夫大惊:“此药产妇吃了,那便是夺命的药,早产血崩一发不可收拾!” 赵婉月突然委屈大哭:“自从嫁入苏府,我谨小慎微,敬老慈幼,到底是谁要害我!” 赵夫人也勃然大怒,拍着桌子说:“还把什么脉,姐姐,我女儿惨遭投毒,这事无论如何求姐姐找出幕后黑手,不然,她一个弱女子带个女儿,我是万万不敢让她呆在国公府了!” 刘氏还想打马虎眼:“这事许是有什么误会!” 赵夫人怒不可遏:“前脚被人灌了药,后脚城里的大夫就全被请出城了,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没准大肆找大夫也不过是混淆视听的法子,看来这事也得好好查一查!” 【外祖母好帅,三言两语道破关键,真是字字诛心,刘氏,就问你慌不慌!咯咯咯】 赵夫人被外孙女点名表扬,心里别提多熨贴了。 她们苏家,虽然只是侯位,可是老爷和几个儿子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若论风光,跟这过气的镇国侯府不知强多少倍。 她女儿这是下嫁了呢,刘氏宠着她女儿,她便尊她一声姐姐,听晓晓的意思,刘氏包藏祸心,害了婉月,还害了伯府,这怎么能忍! 刘氏耐着性子说:“妹妹,婉月刚生产,不能动气,你别吓着她,我立刻去查,定然不会委屈了婉月,至于大夫的事,我早派人打听过,真是个意外,不信你问崔大夫。” 赵夫人没好气的说:“那姐姐可得好好查查,不然我可控制不了自己这暴脾气!” 刘氏打着哈哈出去了,心里暗骂,这些不省心的,捅那么大的篓子。 崔大夫还是抱着药渣若有所思:“夫人当真喝了那药,快让老夫给你瞧瞧,可有伤到根本!” 崔大夫把完了左手又把右手,眉头越皱越紧。 赵夫人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崔大夫,可是有何不妥!” 崔大夫诧异的问:“奇哉怪哉,夫人这脉象,确实是刚刚经历过大血亏,以夫人的状况,那是九死一生,不知夫人请到了何方高人,能扭转乾坤,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让夫人恢复元气,这身体更胜从前了!” 苏晓晓得意的蹬了蹬小脚,嘚瑟的说: 【这老头倒是有些本事,娘亲吸收了我能量,自然是脱胎换骨,你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赵夫人倒抽一口凉气:“我的乖乖,这外孙女竟然是个仙女。” 赵婉月这才明白身体里那些源源不断的力量来自何处,赵婉月坦言自己并未请来大夫,只是侥幸捡回一条命而已。 崔大夫自然不好多问,只当她们不愿意点出幕后高人。 崔大夫一走,赵婉月马上吩咐:“连翘,你让人去探探,可有人家养着奶牛,光喝羊奶,我怕晓晓喝腻了!” 女儿是输送了能量给自己,不知道对孩子有没有影响,现下也只能让她多补补了。 【有娘亲真好,还担心我和羊奶喝腻。mua,亲亲我的漂亮娘,爱你呦!】 赵婉月被女儿表白,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嘴角压都压不住。 赵夫人不乐意了,一头奶牛而已,外祖母也要亲亲。 她摘下手上的白玉莲花镯往苏晓晓手腕上一套:“外祖母今日来得急,没有给你准备礼物,这个镯子你收着,贺礼,赶明儿再送来!” 【哇塞,外祖母不止霸气,还很大气,这玉晶莹透亮,一定价值连城,我发达了!】 赵婉月忍俊不禁,笑着说:娘,这可是外祖母传给你的,当初我出嫁向你讨,你都不舍得,今天怎么就给了晓晓,她才多大,哪里担得起这么贵重的首饰。” 赵氏嗔怪道:“女儿的醋你也吃,我们晓晓聪明又漂亮,什么好东西担不起。” 苏晓晓深以为然: 【外祖母慧眼识珠,我不止聪明漂亮,还有一身本事,我要好好喝奶长高高,好护着你们。】 赵氏见外孙女如此贴心,心都要化了,她又把头上的金累丝红宝石牡丹钗摘下来放在苏晓晓襁褓里。 还美其名曰说:“这支钗子也给我外孙女,人生的第一支钗子,自然该外祖母送!” 赵婉月看了看女儿那几缕胎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苏晓晓倒是开心得紧,挥舞着不甚灵活的手一把将金钗抱在怀里。 【天啦噜,我苏晓晓也是有金首饰的人了,上面还有红宝石,这肯定值不少钱吧,外祖母简直是我的神,爱你呦!】 赵夫人眉开眼笑:“你瞧,晓晓抱着钗子不撒手,说明她喜欢,赶明儿外祖母给你打个几十套金头面来。” 赵婉月暗想,得亏娘听不见晓晓拍的马屁,不然府里的库房都得给搬来。 赵夫人:回去得把我压箱底的东西倒腾出来了,这孩子一看就是个识货的。 苏晓晓【好想抱着这些东西睡啊,可是胳膊要断了怎么办,娘亲不会趁我睡着据为己有吧?】 赵婉月扶额,这丫头怎么那么财迷,连娘亲都信不过。 她边将苏晓晓手上的玉镯和金钗拿走,边说:“这东西太沉了,娘替你收着,娘给你准备只大箱子,你的好东西,都给你单独收着。” 【哈哈,我也是有私库的人了,原来有家人的感觉那么好,有点想哭是怎么回事。】 赵夫人和赵婉月闻言,都暗自心疼,这孩子上一世没家人吗,不行,得加倍宠! 此时,连翘来说:“夫人,老夫人已经找出下毒之人了,白芷那边也有消息了。” 第4章 不能坏了婆母的 赵夫人冷笑一声:“我倒要去看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害我闺女!” 【晓晓也想去,看看刘氏让谁当替罪羊。】 赵氏哪里忍心拒绝,她让连翘拿一块纱巾将苏晓晓的襁褓盖起来说:“我抱着晓晓一起去!” 赵婉月哪里放心,就说:“这事明摆着是冲我们娘俩来的,我不能受风,你去告诉老夫人,让她带着人来我屋里审。” 【好耶,可以安稳吃瓜了。】 不多时,刘氏就带着厨房的小丫头春草进来了。 春草显然被吓得不轻,只会磕头说:“少夫人饶命,是奴婢鬼迷心窍下的药,奴婢愿意以死谢罪。” 说完就一头往柱子上撞去。 【糟糕,刘氏要杀人灭口了。】苏晓晓气得咬牙切齿,手脚不停乱蹬,可惜她的异能损耗太大,救完母亲,现在她就是个寻常小娃娃,啥也做不了。 连翘轻点脚尖,三两步走到春草身后,揪着她的后衣襟把她拽了回来:“事情还没说清楚,急什么呢?” 春草惶恐不安:“姐姐,奴婢罪孽深重,你就成全了我吧!” 连翘不搭理她,直接将人丟到赵婉月面前。 赵婉月不疾不徐的问:“你说毒是你下的,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对我下毒,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一连串的问题抛了出去,春草愈发不安,她结结巴巴的说:“奴婢,奴婢……” 苏家二少夫人郑雅娴抢过话头硕:“怎么,现在没脸说了吗,就凭你,也配肖想大哥,嫂子,她仰慕大哥,见不得大哥专宠于你,才暗中下毒。” 春草委屈的摇头:“奴婢没有!” 郑雅娴上去就给春草两巴掌:“你这个贱婢,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赵婉月冷冷的说:“弟妹别急啊,要死也让她死个明白! 春草,我问你,那药价格不菲,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春草看了看刘氏和郑雅娴,垂着头说:“是奴婢从药房里买的。” “那个药,花了多少银子?” 面对赵婉月的步步紧逼,春草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她不停磕头:“奴婢不记得了,奴婢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求夫人杀了奴婢吧!” 赵婉月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那么想死,你不管你娘亲和弟弟妹妹了吗?” 春草一脸骇然,他们不是说了吗,只要自己认下这个罪,他们不但会放了娘亲和弟妹,还会给娘治病,夫人她是怎么知道的? “夫人,奴婢的家人都是本本分分的乡下人,这事儿跟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求您开恩。” 赵婉月好整以暇的看着春草:“是吗,可惜差一点儿,她们就要被活埋了。” 春草惊恐万状,不可能:“她们明明说只有我认了,就会放过我的家人的。” 春草跌跌撞撞的起身,拉着张嬷嬷的袖子说:“你答应过我的!” 张嬷嬷赶瘟疫一般将春草的手打掉,对刘氏说:“老夫人,我看春草是疯了,还是把她拉下去乱棍打死算了,免得冲撞了少夫人和小姐” 赵婉月不慌不忙的说:“张嬷嬷急什么,春草,你不如求求我,白芷方才碰巧救了几个人,她们说是你的家人” 刘氏大吃了一惊,这事张嬷嬷做的干净利落,春草的家人,现在应该已经凉透了。 春草却喜不自胜,她跪着挪到赵婉月面前,不停的磕头说:“夫人,奴婢只是负责打杂的粗使丫鬟,连药罐子都见不到,毒不是我下的,是张嬷嬷抓了我的家人,逼我招认的,求您救救我的家人。” “你别血口喷人!”张嬷嬷又想打春草,被连翘一把推了过去。 连翘不阴不阳的说:“嬷嬷莫不是做贼心虚了?” 张嬷嬷强压住心中的不安,“姑娘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老身虽是奴仆,也不是什么屎盆子都能往我身上扣的。” “嬷嬷要证据是吗,这几个人嬷嬷可还记得?” 白芷身后,是一个老妇和两个孩子,他们浑身是土,狼狈不堪。 “娘,弟弟、妹妹。”春草哭着跑了过去。 “草儿,要不是这位姑娘出手相助,娘就见不到你了。” 原来,赵婉月早就让白芷和赵氏的保镖盯着刘氏,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赵婉月掌控之中。 “张嬷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赵婉月声音冷清,让人不寒而栗。 张嬷嬷看了看刘氏,知道如何也抵赖不掉,便说:没错,这事儿就是我做的,人人都说你心地善良,却不知你竟是个心狠手辣的妒妇,我侄女秋萍不过是和世子说了几句话,就被你卖到青楼去,得了那见不得人的病,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了,我就是要你死!” 刘氏冷声喝道:“混账东西,你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为了一个爬床的贱婢,你就要害死我的孙女吗,来人,把张嬷嬷给我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然后撵出去。” 【娘亲战斗力爆表啊,分分钟搞死刘氏的心腹,斩草要除根啊,张嬷嬷塞了不少人到府里呢,尤其是她那双儿女,留不得啊!爹爹和哥哥姐姐都被他们害惨了!】 什么,敢动我的孩子!虽然这些事情目前尚未发生,赵婉月已经感到锥心的痛了。 “母亲,就这么草草撵出去了,以后哪个下人都敢打主子的主意了,管家,咱们府里与张嬷嬷沾亲带故的人,都给我带来仔细审过发卖了去,他们的屋子,也好好抄一抄,与苏家有半点关系的东西都不许带出去。” 刘氏不想事态扩大,劝慰道:“婉月,何必为一个下人如此动气,你且歇着,剩下的事交给母亲!” 赵婉月态度强硬:“不是儿媳信不过母亲,只是自我有了身子后,将管家权交了出去,接二连三出了不少事情,事到如今,我若不狠狠整治一番,只怕外人会说是婆母你暗中受意,趁长子不在,虐待儿媳,损坏了你的好名声呀。” 第5章 嫡亲女儿 一向温顺的赵婉月突然转了性子,刘氏做贼心虚,只得由着她来。 结果,在张嬷嬷和她家人屋里,搜出了许多值钱的东西,张嬷嬷女儿屋里,更是搜出了赵婉月私库里的陪嫁。 赵婉月皮笑肉不笑的问:“母亲,你该不会把我私库的钥匙也给一个下人保管了吧!当初你说府里艰难,儿媳心甘情愿将私库里的东西交给母亲,我的东西怎么都到一个贱婢手里了?” 赵夫人也不依不饶的说:“亲家母,你们好歹也是堂堂国公府,要靠着吃儿媳的陪嫁度日也就罢了,怎么能如此作践我的女儿。” 刘氏尴尬的笑了笑说:“定是张嬷嬷那老货偷了钥匙,也就是前段时间家里周转不灵,我用了点东西,后来都还回去,谁知道这老货监守自盗,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赵婉月乖顺的说:“我就知道母亲说到做到,只是周转一二,绝不会动我的东西,劳烦母亲把私库钥匙给我,我让连翘白芷去点点数,至于这几样,已经脏了,我也不稀罕了,就折成现银给我吧!” 刘氏讪笑着说:“钥匙如今没有带在身上,东西我亲点完亲自给你送去!” 【哈哈哈,娘亲威武,刘氏现在要砸锅卖铁给娘亲补嫁妆了,她百花巷的亲生女儿要气死了,到手鸭子又飞了。娘亲,保持这个状态,干倒刘氏。】 百花巷,亲女儿?赵婉月隐约记得晓晓之前说刘氏要把爵位给他亲儿子,难道…… 赵婉月不敢往下想,镇国公在战场上落了一身病,已经瘫在床上很多年,这些国公府都是靠刘氏和夫君在支撑,苏博文对刘氏这个母亲感情深厚。 要是真的如她所想,博文怎么受得了这个打击。 刘氏担心张嬷嬷一家会暴露自己,非要亲自处罚,赵婉月乐得清闲,她只要派人盯着,就能知道刘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夫人没想到国公府竟是这般样子,女儿手里就连翘和白芷两个可靠之人,她想了想便说:“你二嫂手里那批影卫不错,我借几个来给你用用?” 赵婉月自然求之不得,可想想母亲与二嫂的关系,她忍不住问:“二嫂肯吗?” 赵夫人悻悻然说:“那是我的事!” 赵夫人还想听听晓晓的意见,可低头一看,小家伙早就睡着了,她宠溺的拍了拍襁褓说:“晓晓乖乖的,外祖母给你准备满月礼去!” 赵夫人刚走没多久,李云姝的暗卫就到了,赵婉月分别给他们安排了任务,就安心的等夫君归来。 晓晓说夫君安然无恙,那夫君一定没事的。 很快,影卫来报,刘氏果然趁夜去了百花巷的一所大宅子里。 那宅子的主家姓孙,是吏部的一个小吏,奇怪的是,孙家的主母管刘氏叫娘,她们似乎在为首饰的事争吵! 苏晓晓叹了口气: 【那才是刘氏和姘头生的孩子,爹爹才是爷爷的正室所生,可惜,祖母被刘氏害死,爷爷和父亲都被蒙在鼓里了。】 赵婉月不由手抖了一下,博文不是婆母的孩子,他亲生母亲还是被婆母害死的,这事儿,信息量有点大,她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 百花巷内,孙彩蝶眼睁睁的看着金银珠宝被一匣匣的装进刘氏的马车。 她不甘心的说:“娘,你好歹给我留点,有好些都是我自己添置的呢!” 刘氏好言相劝:“女儿莫慌,等娘先应付了那小蹄子,只要你乖乖听话,以后府里的东西不都是你的吗?” 孙彩蝶一听这话就炸毛了:“娘亲又在诓我,就算那两夫妻死了,那边的东西都是你儿子的,我一辈子,都要烂死在百花巷,靠你们施舍的三瓜两枣度日, 娘,你这心眼也太偏了,明明我才是府里的嫡女,这些东西本来就该是我的,连给你给嫡亲亲的外孙女的东西,都要拿去给那个野种的孩子!莹莹,你怎么那么命苦,这长命锁才带了不到一个月,你外祖母就要拿回去。” 刘氏心里也不舒服,这些年,她虽然处处接济这个女儿,可是,比起国公府的日子来,彩蝶确实没过过好日子。 一个月前,孙彩蝶生了个女儿,老太太又把赵婉月私库里的好东西拿了不少来,想着除掉了赵婉月和苏博文,把女儿和外孙女接回去。 谁知道赵婉月的命那么硬,现在她得把这些东西原封不动的还回去,不然赵婉月一翻脸,让她娘家人一查,狸猫换太子的事就藏不住了。 刘氏耐着性子说:“行了,别哭了,回头我在给莹莹几间铺子就是了!” 孙彩蝶拉住刘氏的手,撒娇说:“铺子自然是好的,只是你多少得留点东西给莹莹做个念想不是,这金镯子是母亲惯常带的,不用还给那贱人了吧!” 刘氏虽心疼,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会撒娇,跟你爹一样,真是拿你没办法。” 刘氏安抚好女儿,急匆匆回去清点赵婉月的嫁妆,虽然要回来不少,可是孙彩蝶一家游手好闲,又穷奢极欲,不少东西已经被典当了出去,刘氏少不得又忍痛把自己的体己拿出来补上。 儿媳妇郑雅娴借着请安的由头过来,看着一屋子好东西,眼睛都直了,她阴阳怪气的说:“婆母真的要把这些都给大嫂?” 刘氏正在肉疼,没好气的说:“不给怎么办,她娘家给的嫁妆,我还能硬抢了去!” 郑雅娴道:“婆母说的哪里话,我们既然嫁到苏家,自然要为婆母分忧,嫂嫂为公中出点力怎么了,她娘家家大业大,她想要,赵府自然会再给送过来。” 刘氏叹了口气:“我都当着赵夫人的面答应了,还能怎么办。” 郑雅娴狡黠一笑:“母亲不给,大嫂她还能明抢不成,大嫂她一向孝顺,大哥不在,她这时候来要东西,你只要把大哥搬出来,她还能怎么办?” 刘氏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看来你也不是太蠢!” 郑雅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讨好的笑着:“娘,过几天是我母亲生辰,我都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去了恐怕会丢娘你的脸!” 刘氏怒骂道:“要首饰找你男人要去,又来我这打秋风!” 郑雅娴马上泪水涟涟:“娘,博浩他已经三天不见人影了,儿媳上哪找去!” 刘氏嫌恶的看了看二儿媳,决定不睬她。 这时管家来报:“老夫人,大夫人来了。” 刘氏在匣子里挑了个最小的簪子递给郑雅娴道:“这个拿去,待会儿有点眼力见,什么话该说,你是知道的吧?” 第6章 要回嫁妆 赵婉月抱着苏晓晓浅浅一礼:“儿媳带着晓晓来给你请安了!” 刘氏满脸慈爱:“孩子还小,你也该好生养着才是,咱们自己人不必在乎那些虚礼!” 赵婉月按下心中的愤怒,乖顺的说…“儿媳已经出了月子,最近老不见母亲,儿媳心中挂念,要来看看母亲安好我才放心。” 刘氏虚笑着说:“按理说,你坐月子,母亲该多去看看你才是,只是这些日子,府里的事情多,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 说完给郑雅娴使了个眼色,郑雅娴会意,忙接茬说:“嫂子,你不知道,母亲最近几日,为了补齐你的嫁妆,都忙成什么样了,人都瘦了一圈。” 赵婉月一脸无辜:“弟妹你是怎么说话的,什么叫补齐,那嫁妆是母亲借去周转的,别说侯府家大业大,就是家里有难处,母亲也不会私拿我一针一线。 就是被张嬷嬷偷拿了那些,我嫌它脏,劳烦母亲换成别的,是儿媳思虑不周,让母亲受累了。” 刘氏想想自己把外孙女捂的暖和和的金项圈硬取下来要还给赵婉月,心里就憋闷得慌。 明明可以借着难产名正言顺除掉她,她的陪嫁就是女儿和外孙女的了。 可她不能表露半分,还要表现的宽厚豁达:“是母亲识人不清,差点害了你,嫁妆我已经补齐了,就在那边,你点点数,一点儿不少的。” “娘,嫂子当时是叫张嬷嬷气糊涂了,东西放在你手里,她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现在上赶着还东西,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嫂子与你不睦,惹得外人笑话。 再说,大哥向来孝顺,如今他不在,以后下人们乱嚼舌根,说大嫂亲自到你屋里来抢东西,不是白白让大哥误会大嫂吗?” 刘氏叹了口气:“你瞧瞧,我真的是老糊涂了,雅娴不提醒我,要让你白白受委屈了,那就把东西先放我这,等博文回来,我亲自跟他说明了,再把东西给你送过去。” 【死老太婆,分明是想贪娘亲的嫁妆,娘亲,你可清醒一点儿,她心里梦里想要你的命呢!】 赵婉月看着怀里吐口水玩的女儿,心底一片柔软。 有了晓晓的提醒,她怎么可能再傻傻的让刘氏磋磨。 赵婉月红了眼眶,感动的说:“母亲处处替我着想,宁愿自己受累,也不想别人戳儿媳的脊梁骨,儿媳怎么能只顾自己,这些糟心的事就交给儿媳处理吧!连翘、白芷带人把这些东西抬下去!” 连翘白芷不等刘氏反应,一挥手,一堆丫鬟就鱼贯而入,抬箱子的抬箱子,端托盘的端托盘,片刻功夫,那些东西就全被拿走了。 刘氏脸都气成了猪肝色,半晌说不出话来,赵婉月满脸忧心:“母亲,你这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儿媳这就叫人去给您请大夫!” 郑雅娴生怕到手的簪子又被刘氏要回去,忙说:“大嫂,我这就去让管家请大夫。”说完,一溜烟跑了。 【哈哈,干得漂亮,娘亲只要脑子清醒,对付她,绰绰有余。东西拿完了,走人!】 苏晓晓想着,便放声大哭起来。 【我都哭了,娘,你有点眼力见,难不成还真想在这伺候她?】 赵婉月使劲压住嘴角,为难的说:“母亲,晓晓闹了,我带她先回去,免得打扰您休息,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我娘家陪嫁的那几个铺子,以后就不劳娘费心了,你好生歇着。” 说完就不错眼的看着苏晓晓哄了起来:“晓晓乖,不能在这里哭啊,祖母怕吵!” 刘氏一口气没上来,憋的脸色发青,丫鬟忙上替她顺了半天气才缓过劲儿来。 “这个毒妇,她怎么敢如此忤逆于我!”刘氏恼怒的打翻了桌上的茶盏。 赵婉月听见茶杯碎裂的声音,直觉得通体舒畅。 以前是自己瞎,对她比亲娘还亲,心甘情愿把自己的陪嫁双手奉上,现在,她不止要拿回自己的财产,还要替博文死去的娘讨个公道。 苏晓晓回去饱饱的喝了一顿奶,就呼呼大睡起来。 连翘替她盖被子的时候,忍不住打趣说:“夫人,你看小姐这睡姿,想不想在打坐练功!” 赵婉月无奈的笑了笑道:“谁说不是呢,自满月那天起,睡觉的时候就小腿盘着,双手合十,掰开她立马又复位了,没办法,由着她去吧!” 苏晓晓穿书后,以前的能力损耗的七七八八了,她总不能混吃等死,毕竟自己的家人全是炮灰体质,动不动就尸骨无存那种,她得好好修炼,保护家人呢。 可是她现在坐都坐不稳,就只好在梦里修炼了。 哎,连尿都控制不住的年龄,却要控制住自己的梦境,她一个奶娃娃容易吗! 苏晓晓睡了,赵婉月可没闲着,生娃晓晓后,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几乎没怎么好好坐月子,可这精神头比年轻时还好,她知道这都是托闺女的福。 闺女还没满月就想着要护住家人,她总不能真等着女儿长大护着她。 她打开影卫送来的信,不禁看得头皮发麻,刘氏果然心狠手辣。 她以为刘氏不发卖张嬷嬷一家,是念在主仆一场,想暗中放她们一马,不想,竟是动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张嬷嬷一家乘坐的船,在江中心沉了。 看来,这张嬷嬷身上定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暗卫信上说,到目前张嬷嬷还没有醒,不知能救得活。 赵婉月叹了口气,如今,只有自己知道刘氏的恶毒心思,夫君苏博文一直敬重刘氏,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刘氏会害自己和孩子的。 苏博文并非刘氏亲子,而是镇国公的原配正室所出,这事也只是她听晓晓的心声才知道的,无凭无据,如何扳倒刘氏。 况且大朔朝以孝治国,不孝乃是重罪,若是操之过急,被刘氏冠上个不孝的罪名,夫君的前程就会就此断送,国公爷的爵位岂不是拱手让给苏博浩了。 赵婉月揉了揉眉心,夫君外出剿匪,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分了心,此事需从长计议,刘氏那边,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翻脸。 但这并不妨碍她收拾一下不相干的人,让刘氏尝尝亲人被害的滋味。 第7章 国公夫人的亲人? 赵婉月支走了影卫,莞尔一笑:“连翘,好久没有出过门了,咱们去南珠阁逛逛!白芷,你在家看好小姐!” 正在专心致志喝奶的苏晓晓瞬间觉得嘴里的奶不香了,娘亲要逛街,还不带她去,真是岂有此理。 她小手乱挥,打翻了白芷递过来的牛奶,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 【逛街啊,晓晓也好想去哦,我一次门都没出过,娘亲,看我看我,看你天下第一可爱的小宝宝。】 赵婉月努力忍住不笑,只当听不见,虽然现在天气暖和,但是晓晓实在是太小了,不宜带出门。 苏晓晓可不依,她就是要出去。 【不带我是吧,那我就哭给你看,一直哭、哄不乖那种!】 苏晓晓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劲儿,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白芷赶紧拿来苏晓晓最喜欢的小铃铛在她面前摇起来,可苏晓晓看都不看一眼,扯着嗓子直哭,哭得整个院子都听得见了。 连翘道:“夫人,小姐从来没这么哭过,是不是知道你要出门,舍不得你呀?” 赵婉月叹了口气,无奈的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母女连心吧。” 说完就接过苏晓晓,轻轻拍了几下她顿时就不哭里。 白芷顺势伸出手,小姐不哭了,得让夫人出去办事。 苏晓晓朝白芷翻了白眼,努力的将头歪到一边,她才不要留在家里呢。 赵婉月无奈的说:“那就带着小姐一起去吧!白芷,去收拾小姐的随身物品。” 【好耶,可以去逛街了!】苏晓晓开心的小脚乱踢。 白芷和连翘都惊叹不已:“小姐真是个小人精,这么点儿人就知道要出去玩儿了。” 南珠阁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首饰铺子,里面的首饰质地上乘,款式新颖,深受世家女子的喜爱,这个铺子是赵婉月的陪嫁之一。 大家都知道,南珠阁日进斗金,孙彩蝶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她一直想让刘氏把这个铺子给她,奈何刘氏不松口。 孙彩蝶气不过,不给铺子,还能不给首饰没,刘氏以前带着她来过几次,拿了东西都让记在账上。 她自己隔三差五拿着刘氏的信物来这里拿些东西,都是记账,一次钱也没有付过。 掌柜的也跟跟刘氏说了几次,刘氏却的说:“几件首饰而已,给她就是了。” 可是今天,她看上了一套纯金镶宝石头面,那可是赵婉月出嫁是戴的,前几天她才命人送过来,放在店里当样品的。 掌柜的低声下气道:“孙小姐,您换一个吧,这副头面真的不能卖!” 狐假虎威惯了的孙彩蝶哪里能忍,呵斥道:“我就看上这个了,摆出来又不卖,店大欺客是吗?” 她一嚷嚷,店里的客人都停了下来,外头的人都好奇的伸着脖子往里看。 掌柜的敢怒不敢言,好言好语的说:“孙小姐,不是老夫故意怠慢您,这是我们世子夫人成亲时的头面,上面的花纹样式是我家夫人亲自画的,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此物不出售!” 孙彩蝶一听是赵婉月成亲时的头面,就更想要了,苏博文一个野种,他夫人竟能用这种好东西。 自己堂堂镇国公府的嫡女,却只能隐姓埋名,活的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自己成亲的全部嫁妆还没这个头面值钱。 赵婉月现在享受的一切,本来都该是她的,她的! 嫉妒使孙彩蝶失去了理智,她怒气冲冲的将掌柜推开,自己打开柜子,就要去拿那头面。 掌柜的魂都快吓出来了,那头面价值连城,他赔不起啊,他央求道:“孙小姐,使不得呀,这个真的不卖!” 一旁看热闹的人都看不下去了,指指点点的说:“这人怎么这样,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样品不售!” “你们知道什么,国公夫人是我家亲戚,这个头面是她许给我的,这个头面我要定了!”孙彩蝶说的理直气壮,人已经抱着头面要走了。 掌柜顾不上自己摔疼的腰,对着小厮喊:“快拦住她!” 就在这时,赵婉月穿一身淡紫色的云锦衣裙款款走来,大气又不失优雅,那气场,周围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 她嫣然一笑:“既然这位夫人这么喜欢,卖给她就是了!” “夫人?”掌柜的一副难以置信的看着赵婉月,她可是几年没来了:“这可是这是您的心爱之物啊!” 赵婉月怀抱婴儿,灿然一笑:“无妨,既然这位夫人如此喜欢,我就忍痛割爱,把头面包好,带这位夫人去付钱!” 掌柜的见赵婉月这么说,也不再坚持,他将孙彩蝶往柜台引,礼貌的说:“孙小姐,一共是五千八百六十两!” 孙彩蝶神色淡淡:“老规矩,记在账上,改天来结。” 连翘一把抢过头面,气鼓鼓的说:“小店概不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孙彩蝶恼羞成怒:“我是国公夫人的亲戚,难道还会赖账不成,老规矩,账年底来结!” 有了赵婉月在,掌柜的也有了些底气:“孙小姐,你在我们这的欠债,好几年都没结了,这个头面实在昂贵,你还是先付钱吧。” 一旁的客人们都看不下去了,有路见不平之人说:“这位夫人,人家明明写着说不卖,你非要强买,难得主人家大气,愿意忍痛割爱,你还要赊账,买不起就别在这丢人现眼!” “就是,南珠阁多么清净的地方,怎会有如此粗鄙之人来搅局。” 孙彩蝶被这么多人奚落,心中不忿,赵婉月气势逼人,她心里也是有些犯怵的,但那套头面实在太有吸引力了,尤其是他一直觉得,这些本来就应该是属于她的。 她一把抢过盒子紧紧的抱着道:“账我自然会与国公府老夫人去结,你让开。” “南珠阁是我们夫人的嫁妆,夫人自己拿东西都要付钱入账,从来没有赊账的规矩,老夫人怎么会不知道,你就说是打着老夫人的人幌子来骗人的吧!” 方才那个客人鄙夷的说:“哈哈哈,以为是个粗鄙的暴发户,没想到竟是个想白吃白拿的无赖,这是谁家养出来的女儿,如此不知廉耻。” “就是,付钱、付钱!”客人们起哄道。 孙彩蝶被骂的无地自容,真想大气的把钱拍在桌上,闪瞎那些多管闲事的人的眼,可她哪有那么多钱。 她讪讪的说:"掌柜的,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与我跟国公夫人的交情,你还怕我赖账不成?" 第8章 牢狱之灾 掌柜的面露难色:“孙小姐,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正好我们夫人在这,你跟她说吧。” 赵婉月眉目含笑的看着孙彩蝶:“这位夫人说是我家亲戚,恕我眼拙,不认识你,你是我婆母的什么亲戚。” 当着别人,孙彩蝶还能装一装,在赵婉月着,她真是编都编不出来,她只好支支吾吾的说:“我是国公夫人的远亲,世子夫人不认得我,下次我亲自到府上拜会。” 说完,抬脚就想走。 连翘拦住她说:“夫人留步,南珠阁从不赊欠,别说是远房亲戚,就是夫人自己选的东西,也要付钱入账的,管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点事都看不清楚,让人借着老夫人额名头骗了那么多东西。这位夫人,请你先付钱吧?” 孙彩蝶抱紧盒子说:“我真的是老夫人的亲戚,不信你问掌柜的,老夫人亲自带我来过的。” 赵婉月冷眼扫过去:“我婆母心善,偶尔施舍你一两次也就罢了,你竟然如此贪得无厌,管家,把账本拿来,看看咱们这位亲戚欠了多少钱?” 钱掌柜把她那东西的记录报了过来,为难的说:“夫人,她前前后后一共欠了咱们一万五千两,还不包括那个头面!” 赵婉月抱着孩子坐了下来说:“既然是亲戚,就把零头抹了,你付两万两银子就成。” 孙彩蝶自己也没想到,怎么就拿了上万两银子的东西了,她忐忑的放下盒子,结结巴巴的说:“头面我不要了,钱我明日来付。” 连翘不动声色的伸出一条腿,孙彩蝶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屎。 白芷不咸不淡的说:“这位夫人,现在要走,来不及了,先付了钱再走吧!” 周围的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孙彩蝶又羞又气,嘟囔着说:“我没带钱?” 赵婉月冷笑一声,拧眉道:“没钱,这是拿我们寻开心呢,来人,把这个讹人的骗子送到京兆尹府去!”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身手矫健的小厮将损彩蝶绑了,直接送到了京兆尹府。 孙彩蝶是被国公府世子夫人亲自扭送来的,又有她签字按了手印的赊账记录,板上钉钉的罪证,那府尹又如何会轻饶了她。 她说自己是国公夫人的亲戚,可赵婉月明确表示,从未见过此人,她又说不清楚自己与刘氏的关系,又被家了个愚弄朝廷命官的罪名。 府尹大人惊堂木一拍,直接赏了她三十大板。 孙彩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三十大板,板板见血,孙彩蝶直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最后,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用完刑,还责令她三日之内悉数归还欠南珠阁的一万五千两银票。 因欠款数额巨大,府尹担心她跑路,直接将她收押在京兆尹府大牢,还贴心的替派人去她家送信,待她家人交齐货款方可出狱! 孙彩蝶被打的奄奄一息,又听说要收监,当场就昏死过去了。 一直安安静静的苏晓晓咧嘴笑了:【打的好打的妙,打的坏人呱呱叫,娘亲真厉害。】 赵婉月谢过府尹,连翘又打点了一下狱卒,请他们好好照顾照顾孙彩蝶。 于是乎,孙彩蝶刚被扔到牢房,就被浇了一桶辣椒盐水水,盐水进入渗血的伤口,犹如百爪挠心一般,孙彩蝶被活活疼醒了。 孙彩蝶何时受过这般苦楚,她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不长眼的狗奴才,我是国公府嫡女,等我母亲来,姑奶奶把你们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狱卒们哈哈大笑:“那咱们就被呆在这碍这位千金小姐的眼了,走吧!” 他们带走了火把,湿漉漉的牢房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孙彩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像她靠近。 那是牢房里的各种爬虫,它们爬满她全身,贪婪的啃食着遗留的盐渍。 孙彩蝶的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可狱卒们似乎什么也听不到…… 赵婉月出了府衙,心情大好,喜滋滋的去给刘氏报信了。 赵婉月气鼓鼓坐在刘氏旁边,义愤填膺的说:“母亲,真是气煞我也,今日本想去南珠阁替母亲选几根朱钗,不想遇到个骗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那掌柜骗的五迷三道的,竟然给她赊了一万五千两的东西,儿媳让她付钱,她还说是母亲的亲戚,是你许她赊账的。” “什么,一万五千两?”刘氏一直觉得亏欠这个女儿,掌柜说孙彩蝶赊了帐,她想着不过是几件首饰,横竖赵婉月的产业迟早是自己的,就没在意,不想她竟赊了那么多。 赵婉月假装看不到刘氏的担忧,自顾自的说:“可不是吗,骗东西也就罢了,还诬赖母亲,说母亲监守自盗,我实在气不过,就让人把她扭送到京兆尹府去了。” “什么,你还把人关到京兆尹府去了?咱们什么人家,怎么能动不动就报官,你快让人去告诉府尹,咱们撤诉了。”刘氏吓得手上的茶碗都掉在地上了,彩蝶一个弱女子,去了京兆尹府,不知道得吓成什么样子呢。 赵婉月心里暗爽,现在知道心疼了,你处心积虑伤害别人的时候不是眼都不带眨的吗! 她一脸诧异的问:“母亲,犯罪的是别人,咱们是受害者,报官怎么了,我真想看看,是什么黑心烂肚肠的父母能养出这么不要脸的女儿来,简直厚颜无耻,我看他们一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迟早被雷劈。母亲,你是不知道,那人年纪和博文差不多,你好好想想,咱家有没有那么大年纪的亲戚。” 我再连翘怀里的苏晓晓差点笑岔气:【娘亲不止聪明伶俐,骂人也挺厉害呢,恶毒老太婆快被气死了吧!】 赵婉月只当什么都没听到,好奇的等刘氏回答她孙彩蝶是不是她的亲戚。 刘氏的指甲都嵌到肉里了,还得努力保持平静,她不耐烦的说:“我哪里有这样的亲戚,你听她胡诌。” 赵婉月只当看不见刘氏的窘迫,长舒一口气说:“不是母亲的亲戚就好,那府尹嫉恶如仇,重重打了她三十大板,娘你是没看见,直接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连裙子都被打烂了,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好手好脚的,干什么不好,学人家行骗,现在还在牢里等着她家人去赎人呢!” 第9章 架空刘氏 连翘也加油添醋地说:“一万五千两,我看她那样子,想来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估计不等三天就得死在牢里。这样的无赖死就死了,欠咱们柜上的钱可就要打水漂了。” 刘氏听说孙彩蝶受了刑,很可能有生命危险,现在人还在大牢里,急得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找婉月吓了一跳,斥责连翘说:“你瞎说什么呢,看看把老夫人吓成什么样了,冤有头债有主,她死了,不是还有家人呢吗,这债迟早给它追回来,娘你可千万别着急,我早就派人去打探清楚她家住哪了,她就是死了,这钱儿媳妇也给你要回来。” 刘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偏不敢表露半分,好在赵婉月是个傻的,以为她是担心钱财急的吐血。 她只好将计就计,拉着赵婉月的手说:“能要回来就好,你今天也累了,带晓晓回去休息吧。” 赵婉月强忍着笑脸,担心地说:“母亲,你都吐血了,还是让儿媳找个大夫给你瞧瞧。” 刘氏着急去救闺女,巴不得赵婉月马上就走,耐着性子说:“我刚才是急火攻心。休息休息就好,不妨事的,你快走吧!” 赵婉月哪里放心,关切的说:“母亲当真没事吗,儿媳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然今晚我在这儿里守着你?” “快走快走!”刘氏心都到嗓子眼了,赵婉月还一个劲儿的磨叽,这儿媳妇调教的太好也不是好事。 刘氏差点没忍住要动气,硬是咬着后槽牙温言软语的说:“我真的没事,晓晓还小,你得顾好她。” 赵婉月见刘氏执意如此,这才忧心忡忡的起身说:“那儿媳回去了,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叫丫鬟来找我。” 刘氏想死的心都有了,还得故作慈爱,笑意盈盈地朝赵婉月点头。 赵婉月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刘氏赶紧换上笑脸,无奈的说:“又怎么了?” 赵婉月一拍脑门,笑着说:“母亲,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说正事,那人借母亲的名头骗人,我怕其他掌柜的也上当,就把家里所有铺子的对牌换成我的了,母亲以后要用,找我来拿就是了,我回去啊。” 说完,突然加快了步伐,很快就出了刘氏的院子。 刘氏欲哭无泪,换了对牌,她上哪找一万五千两银子去赎人。 监狱里,孙彩蝶趴在满是臭虫的地上呻吟,蚊子跳蚤贪婪的喝着她的血,老鼠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跑来跑去,孙彩蝶瞎的魂飞魄散,可是连叫都叫不出声了。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亲娘刘氏拿钱来赎人,带她离开这个人间地狱。 刘氏到是一心想想救女儿,可是孙彩蝶和自己的关系不能被人知道,刘氏没有办法动用国公夫人的关系去救人,现在也只能老老实实凑钱呢。 想起孙彩蝶,她就心疼不已,她那个亲爹,一直嫌弃她是女儿,又怕事情暴露毁了自己的前程,对两个孩子不闻不问,甚至对刘氏都退避三舍了。 当初他说的有多好听,刘氏现在就有多寒心,她被逼的没办法,昨天也悄悄给他递了信,求他凑点钱赎女儿,不然女儿就当真要死在牢里了。 不想那人竟全然不顾骨肉之情,还劝她说,都是孽缘,既然天意如此,不如就顺其自然,让她早日脱离苦海,来生寻个好人家。 刘氏将那人的信撕得粉碎,她舍了脸面求得那人步步高升,换来的只是一句:“夫人身为三品诰命,理当自重。” 他有了继承衣钵的儿子,就视和自己偷生的这双儿女为眼中钉,肉中刺。 刘氏咽下心中的酸涩,没有人帮忙,她一样可以把自己的儿子推上侯位。 赵婉月不止换了对牌,把刘氏分给孙彩蝶那几个铺子收回来了,还把各田庄商铺的管事都请到国公府,狠狠敲打了一番。 “你们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只有一句,我国公府不养闲人,能干的,想干的,就好好干,我亏待不了大家,不想干的,现在就可以走人,我给你足够的体面,若是还想浑水摸鱼的,昨日撵走那几个人就是你们的例子。” 管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欲言又止。倒是南珠阁管事先开口了:“夫人,奴才有一事不明,还请夫人指点一二,以后要是夫人和老夫人的意见相左,我们该听谁的?” 这是所有管事都关心的事,开了那几个人,不都是照着老夫人的意思办的事吗。 赵婉月抬眸,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老夫人上了年纪,心地又好,这不是叫人钻了空子吗,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老夫人让我把对牌都换了,以后咱们只认对牌不认人,就是老夫人亲自去了,也得有我的对牌,你们都听明白了没有。” 大伙听赵婉月这么一说,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赵家陪嫁过来的人,都知道赵婉月管家有雷霆手段,但对伙计们也是真的好。 也不知道他们小姐为什么嫁进孙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让他们处处敬着刘氏,铺子被搞得乌烟瘴气不说,他们的待遇也一落千丈,如今小姐又管事了,这苦日子算是熬到头了。 果然,赵婉月敲打完了,也不忘给大家点盼头:“这一年,铺子亏损严重,不过好在离过年还有几个月,大家好好干,等年关的时候,努力都过个肥年。” 赵婉月赏罚分明这是有口皆碑的,看今天这样子,世子夫人是铁了心要整治了,谁还敢不上心。 敲打完了外头,赵婉月又好好整顿了一番家里,偌大一个国公府,每个月光是月钱就要上千两,细查下去,竟有十多人常年不在府里做事,还每月领着钱,赵婉月干脆利落地停了他们的月钱,发卖的发卖,赶走的赶走。 算起来,这已经是赵婉月生完孩子后第二次撵人了,府里伺候的,哪个不是人精,都知道风向变了,府里现在是少夫人做主,而且,老夫人和夫人似乎不对付了,谁还去讨好老夫人,刘氏彻底被架空了。 第10章 谁的孩子不是孩子 以至于她想找个跑腿的,都费了好一番功夫。她不敢直接去大牢看孙彩蝶,又听赵婉月说派了人在孙彩蝶家门口守着,不敢直接去百花巷然孙彩蝶男人筹钱,只得让人给孙彩蝶的相公周全送信,让他筹钱。 周全游手好闲,夫妻俩又贪图享乐,刘氏贴补的钱早就被他们挥霍的差不多了,他手里虽然有点私房钱,他又如何舍得拿去赎人,反正媳妇可以再娶。刘氏要是能舍得女儿,他也能舍得媳妇,结果两天过去了,周全一个子都没给刘氏捎回去。 刘氏的体己钱早就凑给赵婉月还她的嫁妆钱了,自己手上那个也所剩无几,无奈,只好去柜上支银子,虽然赵婉月换了对牌,自己这张老脸,一两万银子应该是支得出来的。 可她跑遍了所有的铺子田庄,没有一个掌柜得敢善做主张,说要见了世子夫人的对牌才作数。 刘氏气的脸都成了猪肝色,耐着疲惫回到府里,对着赵婉月劈头盖脸一顿骂:“你管家不到三日,就如此苛待婆母,我要告你不孝之罪。” 赵婉月一脸和气:“婆母说的哪里话,你要用银子,找我就是,何必到柜上去受气,这不是刚刚被那个遭雷劈的骗了吗,我才好好敲打了那些掌柜的一番,他们哪里敢给你支银子。” 刘氏救女心切,见赵婉月服了软,就说:“那好,你给我一万五千两,我有急用!” 赵婉月长大了嘴巴:“娘啊,你这是要我的命啊,我私库里额东西都拿去补你的亏空了,现在别说一万两,一千两都没有,连翘,去把我床头那袋碎银子拿来。母亲要是不嫌弃,把这个拿去。” “赵婉月,你打发叫花子呢?”刘氏一把将钱袋打翻在地。 赵婉月委屈巴巴的说:“母亲太欺负人了,就这点儿还是我留着给晓晓打长命锁的,既然母亲嫌少,连翘,把钱收了。” 连翘就等这句话呢,马上捡起钱袋,自顾自走了。 刘氏想喊,又张不开嘴,只骂骂咧咧说:“你等着,我非要去告你忤虐待婆母,治你个大不孝之罪。” 赵婉月委屈的都带了哭腔:“既然如此,婆母去告便是,儿媳陪您一起去,府尹要是不给您做主,咱们到宫里去求皇后娘娘做主,看看您亏空的十来万银子该怎么办?” 刘氏哪里敢把这丑事抖落出来,只得咽下这口气,自己想办法,她手上还有些好东西,虽然急着用钱,价格被压得太低,她也只能含泪当了,可是离一万五千两还差好多。 周全那边老没动静,她少不得又抹黑去了百花巷。 没想到周全一文没有,还跟刘氏抱怨,说那边府里突然断了这边丫鬟的月钱,那些下人个个围着他要月钱,饭没人做,屋没人扫,连她们莹莹都没人照顾。 刘氏一肚子气,哪能还被他拿捏,一巴掌就呼了上去:“要不是老娘,你现在还在卖地瓜呢,彩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还想在这当老爷,去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 周全也是个软骨头,可是,他们想着刘氏每个月都会贴补,花钱如流水,手里的钱全部拿出来,只有不到一千两,加上刘氏的也不够。 刘氏若不是记挂着女儿,怕她死在牢里,现在早就昏了八百回了。 她咬牙硬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不停的想办法,最后,她的目光落在眼前这所宅子上。 宅子是她买的,房契地契还在府里,要就她女儿,只有把这宅子买了。 周全指望不上,刘氏叫了个伶俐的小厮,让他赶紧去找庄宅牙人,尽快给百花巷的宅子找个买主,自己则马不停蹄的回孙府拿房契地契。 终于,在第三天,刘氏低价买了宅子,又在城郊租了一个小院子,用来安置孙彩蝶一家。 房子小,手头又紧,刘氏干脆把下人都遣散了,只留个老妈子照看孙莹莹。 孙彩蝶受了刑,又受了惊吓,接回来的时候已经气若游丝,好在刘氏请了大夫,灌下一碗后,终于好转了些,可还是昏迷不醒。 刘氏虽然放心不下,可是又不敢久留,只得嘱咐那老妈子好生看着,自己急火火的回去了。 周全看着只有三间厢房的院子,心里实在不得劲,现在家里只有一个老妈子,还去伺候昏迷的孙彩蝶了,那些水灵灵的丫鬟,刘氏一个没给他留,现在他还得自己看孩子,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看的。 周全越想越气,狠狠的踢了一脚摇篮,摇篮里的孩子放声大哭,哭的周全都烦了,这才把她抱起来,胡乱喂了点米汤,不是他良心发现,实在是以后还得靠她跟刘氏要钱呢。 刘氏养尊处优了这么些年,何时像今日这般受气受累又劳神,一回家就病倒了。 赵婉月做到当媳妇的本分,该请大夫请大夫,该抓药抓药,就是忙得没空来看她,连天天看她脸色度日的郑雅娴也没来,刘氏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想起她昏迷不醒的女儿,心里更是五味杂陈,这一切,都是赵婉月害的,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赵婉月不是乖顺的小猫,而是带着尖牙利爪的老虎。 赵婉月听完影卫的汇报,心里五味杂陈,要说刘氏,为了自己的女儿也真是做得够多了,可见,哪怕她是蛇蝎心肠,拼了老命也要护住自己的孩子。 想想自己从晓晓那偷听到的心声,自己三个孩子,全都不得善终,赵婉月想生吞了刘氏的心都有。 赵婉月眉目森寒,双拳紧握,你的孩子是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吗,我也要你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最后她还是安排人打点了替孙彩蝶看病的大夫,给了他一袋子钱,让他需要什么好药尽管用,人要是救活了还会有重赏。 刘氏母女虽可恶,可这都是刘氏罪恶的证据,还不到死的时候,且让他们苟延残喘一阵子吧。 第11章 招魂 刘氏被这么一折腾,真的病的爬不起来了,赵婉月天天往家里请名医,最后都求到长公主那里,将宫里的御医都请来了。 苏晓晓今日已经满了百日,赵婉月更是放出消息,老夫人身染沉疴,孩子的百日宴一切从简,镇国公府闭门谢客。 这京城的世家夫人们谁不羡慕刘氏命好,娶了个贤良淑德,爱老慈幼的好儿媳,为了婆母能好生静养,连女儿的百日宴都不办了。 赵婉月只是觉得对不住苏晓晓,她满怀歉疚的说:“晓晓,是娘亲不好,委屈了你,连百日宴都没给你好好操办,这点东西算是娘给你的补偿。” 苏晓晓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高兴的都快说话了,不停的拍着小手,可能发出的就只有:“阿巴阿巴阿巴。” 【不委屈,不委屈,有了那么多好东西,谁还稀罕什么百日宴,娘亲真是懂我,爱您哟!】 听晓晓这么说,赵婉月的心里才又好受了些。 苏晓晓不觉得委屈,赵家人可觉得这是天大的委屈。 听见过苏晓晓心声的赵夫人自然知道女儿这么做的目的,可她的外孙女可不能受这个委屈,她跟赵婉月的父亲一商量,既然不能镇国公府里操办,那就接回靖安侯府来,他们自己给外孙女办。 可派去接的人刚到镇国侯府,就遇上长公主府的人,长公主也跟她们想的一样,怕委屈了晓晓,要让赵婉月带她去长公主府,亲自给晓晓长脸呢。 赵婉月心下感动,虽然婆母人面兽心,可她有将她捧在手心的家人,处处替她着想的好友,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送信的人碰在一起,颇有些尴尬,赵婉月也有些为难,谁的好意她都不忍心拒绝。 只有苏晓晓心里乐开了花。 【好耶好耶,可以出门了,先去看看传说中人美心善的长公主,再去外婆家收礼物,世界如此美好,啦啦啦~~~】 赵婉月轻笑,还是晓晓聪明,谁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呢。 她让连翘拿了锭银子给长公主府来的公公,客气的说:“难为公公跑一趟,请公公转告长公主,我们即刻就到。” 待人走后,她又让连翘打点了张伯,笑盈盈的说:“张伯,你回去告诉母亲,我先去趟长公主府,让母亲不必等我一起早膳了,我晚些时候又回来。” 张伯听说小姐要去长公主府,正担心回去夫人伤心呢,一听小姐午间回去,高高兴兴的回去回话了。 赵婉月将苏晓晓好生打扮了一番,红色的对襟小袄,搭配同色系的纱裙,还有白芷做的虎头鞋,连头上都被连翘煞费苦心的扎了两个小揪揪,眉间点上红点,脖子上一个金灿灿的项圈,粉雕玉琢的,就像是菩萨座下的小仙童,喜庆又可爱。 长公主一见了苏晓晓就挪不开眼睛:“你娘亲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终于要被人给比下去了,我看这孩子,要比你美百倍。” 赵婉月笑了笑,还是恭恭敬敬的给长公主行了礼才说:“哪有殿下你说的那么夸张,寻常小娃娃而已。” 长公主白了一眼赵婉月,接过她手里的孩子,不悦的说:“就你规矩多,这里又没外人,行的哪门子的礼。快来姨姨抱抱,你怎么那么可爱呢。” 苏晓晓她是一般人吗,长公主的大腿她能不抱?她立马咧开小嘴,朝长公主甜甜的笑了。 长公主心头一热:“这孩子,才百日就会哄我开心了,可怜我的玉堂,到现在都不曾冲我笑过。” 赵婉月只觉得不妙,长公主一生只得一子,因为难产,生出来就有些呆傻,虽长得一表人才,却是个痴儿。 她赶紧赔不是:“殿下,是我考虑不周,不该带着晓晓来给你添堵的。” 长公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婉月,这都是命,半点不由人,我怎么会因此迁怒于你,倒是你,以后常带晓晓来看看我,我心里也高兴点。” 苏晓晓知道长公主心里苦,又是赔笑,又是吐口水,还奋力给长公主贴贴,变着法子哄她开心,长公主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些。 她不舍得晓晓,非留她们一起吃饭,还把自己的儿子李玉堂也叫来了。 苏晓晓一看,就知道他是命格太弱,出生时就丢了两魂六魄,所以才呆呆傻傻。 【可惜我修为尽失,不然招魂这种事,还不是小菜一碟。长公主勇敢善良,都因她排除万难,全力辅佐皇上登基,才有大朔朝今日的繁荣,我得看看能不能再给这个帅哥哥招回几魄来。】 因为想帮忙,苏晓晓不停的的挥着小手,想要李玉堂抱。 长公主心里戚戚然:“晓晓也喜欢玉堂哥哥,可惜他抱不了你。” 苏晓晓都倒腾累了,还是无济于事,她无奈额叹息道: 【我灵力不够,不挨着他,没法给他招魂啊!】 长公主为了治好李玉堂,不知请了多少名医,求了多少高僧依旧毫无进展,赵婉月是不相信晓晓有这个本事的。 但是长公主与她情同姐妹,有一丝希望她也愿意试一试的。 于是她说:“都说小孩子最喜欢至纯至善之人,就让玉堂抱抱晓晓,也让咱们晓晓沾沾光,我在旁边看着就是。” 长公主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阻拦,只是与赵婉月一左一右在李玉堂身旁,护着苏晓晓。 混沌中的李玉堂忽然觉得眼前出现一道神光,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稳稳的接住了苏晓晓。 长公主喜极而泣,十五年了,她的儿子第一次有了自主反应。 “晓晓果真是菩萨座下的仙女,快让玉堂多抱抱。” 赵婉月也是一脸惊讶,她闺女那么神呢!!! 苏晓晓的小手抱着李玉堂的手腕,感叹道:【帅哥哥的天资可真不得了,只有一魂一魄还能感知神光,要是魂魄归位,那可是天才啊,当然,跟我比还是差一点的。】 赵婉月听得入神,被苏晓晓最后一句破了功,这孩子的脸皮还真是不算薄啊。 苏晓晓屏气凝神,使了吃奶的力气,终于又给李玉堂招回一魄来。 【帅哥哥,看得到我吗?】 目光呆滞清澈的李玉堂突然低下头,结结巴巴的说:“妹妹。” 第12章 手镯空间 长公主又惊又喜,激动的热泪盈眶,话都说不利索了:“婉、婉月,你听见了吗,我的玉堂说话了!” 赵婉月也红了眼眶:“殿下,我听见了,这么些年,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苏晓晓为了替李玉堂招回这一缕魂魄,这一百天来修炼的灵力又消耗殆尽了。 她在心里有气无力的说【别高兴的太早,以我目前的能力,只能让稍微有点下意识的动作,离见月明还:得很呢!】 虽是如此,赵婉月也替长公主高兴,就是太伤晓晓了。她心疼的接过晓晓说:“玉堂抱累吧,把妹妹给我!” 那李玉堂在暗无天日的混沌里过了十年,苏晓晓的闯入,像一束光温暖着他,他说什么也不愿意松手。 “婉月,就让玉堂再抱会儿晓晓,原来晓晓就是一灯大师说的贵人,这个镯子送给你了。” 说完,长公主小心翼翼的扶李玉堂坐下,从他怀里取下一个系着绳子的手镯放到苏晓晓的手里。 先不说那镯子成色极好,价值不菲,就凭它是李玉堂的贴身之物,这东西的分量就不起。 赵婉月连忙推辞:“殿下,这东西太贵重了,晓晓不能收啊!” 苏晓晓一见那镯子,就倍感亲切,双手将镯子抱起来仔细端详。 天呐,这不是她修仙时的手镯空间吗,苏晓晓还以为这镯子在雷劫的时候就灰飞烟灭了,没想到它也跟着自己一起穿来了。 那镯子比之前更加晶莹剔透,周身都散发着隐隐约约的光芒。 【这个,难道我的灵力!】 苏晓晓大喜过望,生怕赵婉月把镯子还回去,死死的将镯子抱在怀里。 长公主拦住赵婉月,解释说:“婉月,这个镯子,是我在一灯大师那里求来的,他说这镯子的有缘人能救玉堂,晓晓可不就是有缘人吗!” 在画本子里,李玉堂是女主治好的,但治好之后,他虽恢复了神智,但却无比暴虐残忍,成了女主杀人的利剑。 长公主也因此抑郁成疾,英年早逝了。 李玉堂魂魄干净,绝不可能是大奸大恶之徒,看来,女主非但没有替他招魂,而是直接夺舍了。 女主则因此搭上长公主这条线,不止得到了镯子里的法器和灵力,还一跃成为皇室的座上宾。 苏晓晓想到自己几年辛苦修炼的灵力都被别人用了,气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不行,她现在就要把灵力全部吸收。 苏晓晓也不管赵婉月跟长公主寒暄什么,自顾自闭上眼睛,全神贯注的吸收镯子里的灵力。 赵婉月还要推辞,长公主指着苏晓晓说:“你看,晓晓很喜欢这镯子呢,玉堂能开口,全是晓晓的功劳。别说一个镯子,就是这公主府,我也可以给她。” 此时,苏晓晓已经吸收完灵力,只觉的神清气爽,而镯子周围的光渐渐黯淡了下去。 苏晓晓伸了个懒腰,连人都变得灵活了起来。 她伸出手,大拇指按住李玉堂的眉心,嘴里叽里呱啦说着些什么。 李玉堂突然浑身颤抖,豆大的汗珠从他头上滚落。 长公主大惊失色,惊慌失措的喊:“玉堂,你怎么了?” 赵婉月更担心李玉堂怀里的苏晓晓,她忙去抱苏晓晓。 苏晓晓一边念咒语一边吐槽:【别动我啊娘,现在是紧要关头,帅哥哥能不能恢复神智就看现在了!】 赵婉月闻言,默默收回了手,还拉住长公主说:“没准那一灯大师说的没错,晓晓就是那个有缘人,咱们先等等看。” 长公主也恢复了理智,没错,对于李玉堂来说,现在这样,也算是个好的现象。 于是,两个母亲就那么忐忑的看着两个孩子,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李玉堂渐渐恢冷静下来,苏晓晓长叹一口气,将小手拿了下来。 【哎呦喂,累死我了,帅哥哥的三魂七魄总算复位了,只是他混沌了太久,魂魄还不稳,还得多加小心。】 赵婉月赶紧接过孩子,长公主也过去拉李玉堂,问道:“玉堂,你没事吧,我是娘亲啊!” 李玉堂眼里一片懵懂,歪着头叫了声:“娘亲?” “哎!”长公主再也忍不住了,抱着李玉堂嚎啕大哭起来:“十五年了,娘亲等你这句话等了十五年了。” 李玉堂没有回应,指着苏晓晓说:“妹妹,是妹妹!” 长公主边哭边笑:“娘知道,是妹妹救了你,以后晓晓就是咱们家的大恩人!” 树大招风的道理,赵婉月还是懂的,她忙说:“都是玉堂公子洪福齐天,晓晓一个奶娃娃,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苏晓晓真担心到嘴的镯子又飞了,灵力虽然被吸收了,可她好多宝贝在里面呢。 她赶紧捞起那镯子,套到手上。 【娘亲,我本事大着呢,这镯子是我的啊!】 赵婉月扶额,这孩子怎么那么财迷,也不知道随了谁。 长公主被苏晓晓逗笑了,从腰间接下一块腰牌塞给苏晓晓说:“好孩子,以后长公主府就是你家,公主姨姨就是你亲姨姨。” 苏晓晓看了看那腰牌,反手就撩开了。 【这小牌子有啥用,这一桌上山珍海味,看得我好饿啊!】 赵婉月忙将腰牌捡起来替她收好,心里叹道:“闺女呀,你真不识货,有了这腰牌,犹如长公主亲临,多少钱也买不回来的。” 长公主又问了李玉堂好些话,李玉堂偶尔回上一两句。 苏晓晓又累又饿,心里咕哝道: 【放过帅哥哥吧,要把这些年的记忆激活,还得我施三次法呢。】 赵婉月听了,不露声色的说:“公主,十五年都等了,您又何必急在一时,让玉堂缓缓,来日方长,玉堂也该饿了。” 长公主点头说:“你说的对,来日方长,咱们吃饭!” 长公主特地让厨房备了乳酪,香甜嫩滑的乳酪入了口,苏晓晓美的都闭上了眼睛。 【太不容易了,终于吃上一口固态食物了,公主姨姨,还是你懂我!】 赵婉月被苏晓晓陶醉的样子逗的忍俊不禁。 长公主这才想起自己叫赵婉月过来的目的,她一脸促狭的问:“婉月,你跟你婆母到底唱的哪一出?” 第13章 沾晓晓的光了 赵婉月笑了,她最近又是打官司,又是收铺子,别人看不出来,长公主怎会看不出来。 “什么事都逃不过公主的慧眼,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我应付得来的。” 长公主拧眉:“希望你真的应付得来,我早就跟你说过,刘氏并不像表面的那么好说话,而且她对你家世子爷,是过于严苛了些,总之,你长点心,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来找我,我给你和晓晓撑腰。” 以前长公主也说过刘氏奇怪,要赵婉月多留心些,她还说长公主是在宫里勾心斗角惯了,看谁都有阴谋。 赵婉月觉得自己真是蠢,被刘氏欺瞒了这么些年,要不是晓晓提醒,她现在还觉得长公主是小人之心了呢。 她感激的看着长公主说:“公主放心,有您这么好的一个手帕交,谁敢欺负我。” 【公主对你确实够意思,你和爹爹过世后,她第一时间就去接哥哥,可惜,晚了一步,让刘氏下下手了,为此,她愧疚了一辈子。】 听闻长公主如此有情有义,赵婉月决定以后常带晓晓来长公主府,争取早日让李玉堂恢复。 苏晓晓替李玉堂招魂,精力损耗太大,吃了点东西就睡了过去,长公主又给了晓晓好多好东西,千丁玲万嘱咐,让赵婉月多带晓晓来看李玉堂。 赵婉月辞别了长公主,径直去了靖安侯府。 父亲靖安侯赵安泰和夫人许氏已和哥哥嫂嫂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赵安泰打趣说:“可算是来了,你娘一大早就念叨呢,你再不来,我这耳朵都要磨起茧子来了。” “你们怎么还在外头等,女儿与长公主多说了几句话,耽搁了些,让爹爹、娘亲和哥哥嫂嫂久等了。” “这不是等着看外孙女吗,快,来外公抱抱!” 连翘闻言,忙把苏晓晓递给赵安泰。 【这就是我那怼天怼地怼文武百官的外祖父吗,可惜一心为国,刚正不阿的他,最后却被当反贼五马分尸了,两个舅舅也未能幸免。】 除了两个儿媳妇,所有人步子都顿了一下,还想听听靖安侯府是怎么落难的。 可苏晓晓小孩子心性,思维跳跃的厉害,她吸着手指想: 【长公主给我送了镯子,不知外祖父他们会给我什么好东西,好期待啊!】 赵婉月:又来了,这孩子,得亏爹娘听不见,不然以为我什么好东西都没过晓晓呢。 赵安泰哈哈大笑:“晓晓,走,去看看外祖父、外祖母给你准备的礼物。” 赵婉月看着面前闪闪发光的几只大箱子,惊得嘴都合不拢了,好吧,跟爹娘比,她真是没给晓晓什么好东西,这么个送法,两个嫂嫂心里能没想法。 “爹,娘,晓晓不过是过百日,哪里用这么大排面。” 果然,大嫂钱氏虚笑着说:“婉月,你是不知道,母亲从国公府回来就开始给晓晓备礼物,每天想起什么好东西,又往里添点,你要是再不来,库房都要被掏空了。” 苏晓晓翻了个白眼:【这就是我那又蠢又爱占便宜的大舅妈吧,说起来,陷害外祖父和爹爹的罪证还是她藏在靖国公府里的。府里一出事,她就逼着大舅和离,把家里金银细软都卷跑了。】 听了这话,在场的人谁不是头皮发麻,尤其是赵婉月的大哥赵宏业,骨节都捏的咯咯作响了。可谁也不敢表露半分,若是此事泄露出去,晓晓保不齐就会被当妖女给处死了。 现在全家除了二舅妈李云姝,谁都知道钱氏是家里的害群之马了。 李云姝性子率真,笑着说:“咱们家一堆臭小子,只有婉月生了两个丫头,肯定得放在心巴里宠着,” 钱氏瘪瘪嘴,不阴不阳的说:“云姝,不就是生了两个儿子吗,也不至于在这里显摆吧,说的谁没有儿子似得,婉月再不济也生了生了长河的。” 李云姝难堪至极,都怪自己太耿直,她是真的羡慕赵婉月有两个闺女呀。 “爹、娘、婉月,我不是那个意思。”李云姝只觉得越描越黑,现场气氛也一度陷入尴尬。 苏晓晓的二舅赵宏景板着脸呵斥道:“不会说话就别说,你这人,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 【二舅这个睁眼瞎,你才不让人省心呢,你天天想着那个白月光,要知道靖安侯府出事之后,她带着自己的娃跑路了,是二舅妈用所有暗卫,差点丢了性命,才保住赵家几个孩子的,快让我看看英姿飒爽的二舅妈。】 苏晓晓想着,就使劲伸着脖子找李云姝。 赵安泰见她够的辛苦,就把孩子递给李云姝,道:“看来咱们晓晓是想要二舅妈抱,云姝,愣着干什么,不会抱孩子咋地。” 李云姝受宠若惊,忙小心翼翼的接过苏晓晓。 现在苏晓晓的手已经灵活了不少,她捧着李云姝的脸,心里啧啧赞叹:【二舅妈真好看,还能上阵杀敌,巾帼不让须眉,书里的人我最喜欢就是你了,快让我亲一个。】 心里想着,小嘴巴已经凑上去,给了李云姝一个香吻。 “宏景,晓晓亲我了,闺女就是贴心。”李云姝都快了疯了。 【二舅妈什么都好,就是眼瞎,你看上二舅啥了,二舅死后,多少人想娶你,甚至为了你愿意养赵家的孩子,你就愿意为二舅守着,一个人辛辛苦苦养赵家的孩子,过几天,二舅就要借着酒劲,让那个白莲花爬床了。】 赵宏景听得瑟瑟发抖,他是想着把绿珠收了,给她个名分的。 赵安泰知道了儿子的龌龊心思,又不能发作,只得一个眼刀过去,本就心虚的赵宏景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差点一个踉跄摔倒了。 “站都站不稳,能成什么事,还不把你妹子让进屋里去。”赵安泰现在觉得这个小儿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许氏也白了一眼二儿子,温言软语的说:“云姝,别傻站着,带晓晓进屋,外头冷。” 李云姝惊的一动也不敢动,婆母几时这么温柔的跟自己说过话。 赵宏景也觉得对不住媳妇,怕媳妇挨骂,忙上前两步说:“没听见娘说话吗,快抱晓晓进去。” 许氏推开儿子,恼火的说:“云姝抱着孩子,当然要走慢点,都像你这么冒冒失失的,没点眼色,云姝,咱们走,别理她!” 李云姝突然悟了,是沾了晓晓的光。 赵宏景一脸懵逼,我招谁惹谁了! 第14章 碍眼的舅舅们 听了苏晓晓的心声后,赵安泰一家个个心事重重,又不好表露,一个个都想着该怎么给家人提醒呢,气氛一度有些安静。 好在苏晓晓实在伶俐可爱,总是笑嘻嘻的一会要这个抱,一会儿要找那个,大家都被她逗乐了,苏晓晓尤其喜欢李云姝,李云姝也是受宠若惊,拿出一个刻着梅花的玉佩给苏晓晓:“舅妈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娘传给我的,就送给你当见面礼吧。” 钱氏嗤之以鼻:“你是没瞧见母亲给晓晓备的礼物吗,你那东西也拿得出手。” 赵宏业正一直压着火没出发,瞪了钱氏一眼,呵斥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一天天就知道搬弄是非,我看二弟妹送的礼物就很好,你呢,该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吧!” 钱氏的父亲是户部尚书,出身高贵,多少有些跋扈,赵宏业性子敦厚,总是让着她,这些年可一句重话都说过她,钱氏委屈的说:“你竟然骂我,娘,你看宏业,他太过分了。” 许氏冷着脸说:“宏业说的不对吗,礼物看的是心意,云姝把贴身的玉佩都拿出来了,可见是真心喜欢晓晓。你身为长嫂,处处针对弟妹,当我这个婆母是死人吗!” 李云姝见她们为了自己争吵过意不去,忙说:“母亲别动气,嫂嫂说的没错,这东西确实寒碜了点。”说着就要收回玉佩。 苏晓晓一把抓住玉佩,费力的往脖子上套。 【舅妈的礼物才不寒碜呢,这可是能调动她所有暗卫信物,舅妈大气,等晓晓长大点,让你跟二舅和离,找个知冷知热的夫君,也送你给妹妹。】 赵宏景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外甥女胳膊肘往哪拐啊,我在是你亲舅舅,你可手下留情吧。,这么好的媳妇,我可不舍得和离。 赵婉月忙来打圆场:“二嫂这礼物可是送到晓晓心里去了,现在就想戴上是吧,来,娘亲帮你。” 苏晓晓戴上了玉佩,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对着李云姝就是叽里呱啦说一大堆。 【二舅妈好可怜,谁都欺负她,她要不是真的喜欢二舅这个棒槌,区区国公府怎么困得住她,舅妈,以后晓晓给你撑腰。】 一句话说的赵家人无地自容,李云姝出身江湖,母亲是某个神秘组织的头领,只因对赵云景一见钟情,又为了救赵云景差点丢了性命,赵安泰为了她的名声让赵云景娶了她。 可是赵云景有喜欢的人,对李云姝一直很冷淡,许氏又不喜欢李云姝的江湖气,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赵安泰倒是觉得李云姝很好,可后宅之事,他又不甚上心,今天才知道儿子有意纳了白双双,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云姝,你们先退下吧,我有事要跟婉月说。还有你们两个王八蛋,也一起到书房来。” 李云姝识趣的把孩子交给赵婉月,退下了。 赵安泰一直觉得自己教子有方,今天发现大儿媳不止刻薄,还是陷害自己家的罪魁祸首,二儿子放着好好的媳妇不要,偏要去招惹一个寡妇,真是要气死他了。 虽然这些事尚未发生,也不妨碍赵安泰提前收拾两个儿子:“你们俩,在书房外头好生跪着,我不叫,不许起来。” 赵安泰骂完了,又柔声说:“婉月,你跟你娘到书房来一下。” 赵宏业赵宏景两人面面相觑,爹爹也太双标了吧,合着只有妹妹是亲生的,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许氏是最疼儿女的,但今天也觉得两个儿子一个蠢,一个瞎,怎么看都不顺眼,经过的时候还在赵宏景背上踢了一脚:“你真是个棒槌!你们哥俩都是棒槌!” 赵宏景委屈巴巴道:“哥,连娘都不要我了!” “你活该,以后离那个白双双远点,没点眼力见儿。”赵宏业正担心钱氏要捅的篓子呢,哪里有空安稳弟弟。 许氏一回来就说婉月在镇国公府受委屈了,赵安泰心疼的紧,要不是有李云姝的暗卫去护着,他早就亲自去接女儿了。 他担忧的问:“婉月啊,你跟婆婆到底怎么回事,她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赵婉月不知道该怎么把事情告诉父亲,刘氏那边她可以应付,家里被人陷害,这才是要紧的事。 她替赵安泰倒了杯茶递过去说:“婆母那边我能应付,倒是爹爹,你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天天弹劾官员,得罪了不少人,会不会有人记恨你,对咱家不利?” 换做以前,赵安泰肯定要扯着嗓子据理力争:“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弹劾的都是些奸佞之人,他们能奈我何。” 可是,今天从晓晓嘴里听到靖安侯府的结局,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赵安泰自然不怕死,可是死的是赵家满门,他不得不仔细掂量掂量了。 赵安泰抿了一口茶道:“你说的是,爹爹以后会注意的,我想着以后让你二嫂给咱家每人都派个暗卫,以来保护家人安全,二来也不给别人可乘之机。” 赵婉月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正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爹爹提防大嫂钱氏呢,有了二嫂的暗卫,大嫂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之中,可以防患于未然。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外公运筹帷幄,慧眼识人,知道二嫂可靠,这样钱氏陷害靖安侯府的证据就可以被及时发现了。】 赵安泰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自己要真的那么厉害,就不会,满门抄斩了。 许氏的心刺客还依旧悬着,府里的事有着落了,婉月那边还凶险异常呢,她虽然知道婆母故意刁难她,可她不知道刘氏的真面目啊。 她又不能虎口拔牙我说刘氏偷梁换柱,思来想去,她自己去查了几十年前的事。 许氏旁敲侧击的说:“婉月啊,你也别光担心我们,我看你那个婆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有些事,真是万万想不到啊!” “娘,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许氏故意表现的云淡风轻:“也没什么,就是前几天给老姐妹聊天,还说起镇国公夫人的原配唐氏,太可惜了,一代才女,结果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一尸两命,死的时候,就只有刘氏在跟前,说也奇怪,刘氏三个月后生下儿子,可是自唐氏死后,刘氏就闭门谢客,再也没见过人,直到博文一岁多的时候,镇国公回朝,她才开始露面的。” 第15章 瞎了眼了 “这都是”苏晓晓叹了口气:【可算有人注意到了,刘氏为了当家主母的身份害死了唐氏,而爹爹是唐氏的孩子,她也会为了亲儿子的爵位除掉爹爹的,外祖母还查到什么了?】 赵安泰心里咯噔一下,他以为只是婆媳矛盾,怎么还有这么个大秘密,那女儿女婿一家岂不是很危险。 许氏听见晓晓的疑问,就顺着话头说:“我觉得这事奇怪,又是你的婆母,就让人去查了查,你猜怎么着,当年在国公府伺候的下人,一个都找不到了,只有个张嬷嬷,还被刘氏送回祖籍了。” 赵安泰难得没有嫌许氏八卦,还交代说:“那就找到张嬷嬷,查清楚当年到底怎么回事。”说完又觉得有些突兀,找补道:“毕竟是婉月的婆母,知根知底总是好的。” 赵婉月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不必了,张嬷嬷一家在途中沉了船,全家都没了。” “怎么会那么巧,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许氏有些不甘,唯一的证人死了,要揭开刘氏的真面目就更难了,她可是三品诰命夫人,弄不好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赵婉月无奈的说:“暗卫查过了,船上被人凿了个洞,用泥堵住的,在水里浸泡太久,泥土脱落,船沉人亡,暗卫一个都没救活。” 也是自己低估了刘氏的残忍,才丢了这唯一的线索。 “真是气死人了!”许氏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 赵婉月安慰母亲说:“母亲不必担心,我既然知道婆母对我动了杀心,自然会小心应对,她是三品诰命,我还是靖安侯嫡女,总不能撕破脸的。倒是两个哥哥,腿都跪麻了,爹爹还不让他们起来吗?” 赵安泰这才想起那两个不成器的还跪在外头呢,他大声喝道:“你们哥俩,给老子滚进来。” 赵宏业赵宏景哥俩如蒙大赦,忙猫着腰进了书房:“爹,你有何吩咐?” “跪下!”赵安泰现在怎么看两个儿子都不顺眼。 那哥俩虽然心中疑惑,可是身体比脑子灵活,听老爹一喊,不由自主的腿软,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赵婉月心疼哥哥们,打圆场说:“爹爹,两个哥哥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能动不动就罚跪,让您孙子们看见了,他们当爹的威信何在。” 赵宏业也苦着脸说:“就是呀爹爹,儿子愚钝,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请爹爹明示。” 赵安泰这才让他们起身,板着脸说:“宏业,你是家中长子,以后也是侯位的继承人,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咱们家,自当谨言慎行,尤其是你媳妇儿,天天挑事,你回去好好敲打敲打她,让她有点大房的仪态,别总没事找事。” 赵宏业连忙答应,心里暗暗叹道;还是爹爹厉害,已经看出钱氏有问题,自己是太纵容她了,飞扬跋扈他可以忍,陷害家人,门都没有。 赵宏景正幸灾乐祸呢,赵安泰一个眼刀飞过去:“老二,你还有脸站着,给我跪下!” 赵宏景都快哭了:“爹呀,怎么又跪,早知道我就不起来了,大哥大嫂惹你不高兴,你老罚我做什么!” “你还有脸说,那个白双双怎么回事,还要在府里住多久,你是想直接让那个寡妇登堂入室了吗?”赵安泰气的胡子都在抖。 “她一个女人带个孩子,无依无靠的,求到我这来了,我总不能不管,咱家那么多房子,又不是住不下,这事我请示过母亲的。” 许氏一巴掌呼过去:“我只是同意你暂时收留她们一段时间,没让你天天巴巴的往她那里跑,你自己没老婆吗,天天围着个寡妇转,也就是云姝脾气好,换了别人,早把你腿打折了。” 她主要是气自己识人不清,她当初也是存着把白双双留在府里给老二做妾的心思的,谁知道最看不上的李云姝,才是真心对儿子好的。 赵宏景抱着头嚷嚷:“娘不是说云姝一股子绿林气息,粗鄙不堪吗,怎么今天又说她脾气好了。” “我爱怎么说就饿你们说!”许氏被戳到痛处,气恼的说。 赵安泰只觉得脑仁疼:“现在说你呢,老二,今天你就把白双双给我送走,完了好好给云姝陪个不是,你要敢动歪心思,我打折你的狗腿!” 赵宏景听了晓晓的心声,现在就怕李云姝觉过味来,看不上自己呢,哪里还有心思惦记白双双,可是,就这么把人撵出去,他实在下不去手。 他赌咒发誓说:“爹爹,我以后到了白双双的院子我绕着走,我也会好好对云姝,把人家孤儿寡母撵出去,说出去不是丢咱家的脸吗?” 【你绕着走,白双双她会上赶着来,那女人就是贪图靖安侯府的荣华富贵,她是不甘寂寞与人通奸才被赶出来的,等侯府没落,她马上就另觅新欢了。】 赵夫人听了,又一巴掌拍到赵宏景头上:“你还知道丢咱家脸啊,一个寡妇养在家里不丢脸,你立刻马上,把白双双这个瘟神给我送走。” 【咦,书里不是说,外祖母最喜欢白双双了吗,看来是胡诌的,外祖母那么精明,怎么会被白莲花眯了眼睛】 许氏快要被自己气死了,白双双竟是这样的人,她怎么就瞎了眼把她给留下了,还好只有自己听得见晓晓的心声,不然这脸都丢到爪哇国去了。 她完全没注意全家眼中闪过那抹复杂的神色。 赵宏景现在也开窍了,白双双那欲拒还迎的姿态原来是故意的,亏他还觉得楚楚可怜,还好自己没有越过雷池,不然真的送都送不走了。 “娘,要是她不走怎么办?”赵宏景知道自己没出息,白双双一哭,他就六神无主了。 赵婉月知道二哥心软,就自告奋勇的说:“哥哥要是信得过我,我陪你一起去。” 【不错不错,对付白莲花,还得娘亲出手,娘亲一定要带上二舅妈一起去,也让她在白莲花面前扬眉吐气一回。】 第16章 白莲花 为了满足苏晓晓的心愿,赵婉月便说:“叫上二嫂一起吧,也让白双双知知道,我们二哥是有夫人的。” 赵宏景幽怨的看了妹妹一眼,你们可真行,变着法子编排自己呢,叫上也好,当着李云姝的面,让她知道自己与白双双从无逾越之举,媳妇那么厉害,他可不想有什么误会。 李云姝反倒有些不自在,赵宏景嘴上不说,心里定是怨自己非要嫁他,才害的他不能与心爱之人双宿双飞,这也是李云姝一直容忍赵云景的原因, “我就不去了,我又不会说话,别去给你们添乱了。”她才不信赵云景舍得让白双双走呢。 赵婉月拉着她的胳膊说:“二嫂,二哥一个大男人,粗枝大叶的,你就陪他走这一遭吧,横竖有我呢。” 【去,去,一起去,晓晓也要去。】 晓晓伸着小手,想要李云姝抱。 对李云姝的偏爱让赵婉月都有些羡慕了,她打趣说:“连翘还不把晓晓给二夫人,你看晓晓也想让你去呢。” 李云姝见推脱不过,只好抱了晓晓跟着他们去了白双双的院子。 听说赵宏景来了,白双双连外衣都没披,抓起刚绣好的荷包就跑了出来,到了门口才放慢脚步,弱柳扶风的走了出来,她低眉顺眼的说:“景哥哥,你来了。” 赵宏景没话找话说:“吴夫人,你身子不好,还是要多穿些。” 白双双心里纳闷,以前赵宏景都是叫自己白姑娘的,这吴夫人,听着好生分。 她压下心头的不安,眉眼含笑,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盯着赵宏景,有些娇嗔的说:“景哥哥怎么还是如此见外,不是说了吗,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叫我双双就好。” 若是往日,赵宏景心里一定会小鹿乱撞,可今日看她这样子,总觉得十分违和,都是当娘的人了,这少女般的娇羞说她不是刻意为之都没人信,自己以前怎么就那么吃着一套呢。 和李云姝落在后头的赵婉月不咸不淡的说:“白姐姐已经嫁作他人妇,我二哥也早就成了家,是两个孩子的爹了,理应称呼你吴夫人,怎么还能像儿时那样没规矩瞎叫呢。” 白无双听赵婉月如此奚落自己,见同来的还有李云姝,心里便有些不高兴,但到底是寄人篱下,只得陪着笑脸说:“是婉月回来了,孩子都那么大了,快进屋坐坐,咱们姐妹两好久没有说过体己话了。” 说完还特意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李云姝,仿佛再说自己跟她们才是一路人。 苏晓晓气的哇哇乱叫:【白莲花,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呢,不要脸。】 白双双哪里知道苏晓晓说些什么,只讨好的说:“这是你女儿吧,真好看,来姨姨抱。” 【抱你个大头鬼啊,我看你是想给我那个恋爱脑二舅投怀送抱吧,水性杨花的女人,真脏。】 苏晓晓想着,就做了个惊恐的表情,吓得躲到李云姝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李云姝不明就里,紧张的哄着晓晓。 赵婉月心里暗笑,小兔崽子,心眼比莲蓬还多。她亲昵的拉着李云姝说:“不妨事的二嫂,晓晓爱干净,怕是见了什么脏东西吓着了。” 说着还意有所指的看向白双双。 李云姝性子直反应不过来,赵宏景早就臊的满脸发热,这娘俩,嘴巴真厉害。 【还是娘亲懂我,我就是见不得那个脏东西,赶紧撵人啊!】 赵婉月听女儿发话了,也就不再废话,直截了当的说:“白姐姐,是这样的,我母亲给你寻了一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今天让你搬过去,省的你住在这里不自在。” 白双双莫名其妙,好好的,怎么就要他搬走了,谁说她不习惯了,她还等着取代李云姝呢。 她楚楚可怜的看着赵宏景:“景哥哥,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你们要赶我走,我们孤儿寡母的,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说完就拿出手帕眼泪。 “吴夫人,不是这样的,只是你住在这里多有不便,你搬出去后,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 【找你干什么,这个舅舅不能要了,我一定要重新给舅妈找个靠谱的舅舅】 赵宏景看着鼓着腮帮的苏晓晓,再听听她惊世骇俗的心声,忙改口说:“可以来找我夫人李云姝她最是心善的。” 李云姝突然被cue,只得勉强笑了笑,今天见鬼了,婆母说她脾气好,夫君说她心善。 呸呸呸,不是见鬼,是托晓晓这个小仙女的福。李云姝使劲摇了摇头,要把见鬼那个念头甩开,多不吉利啊,晓晓是仙女。 赵婉月打断赵宏景:“二哥你真是的,当我是死人,白姐姐与我自幼相识,有什么难处,赵我就是了,二嫂脾气好不计较,你也不能不顾及白姐姐的名声,她一个寡妇住在府上已经不妥,再来找你,不是要人戳他脊梁骨嘛!” 白双双涕泪交加,凄凄艾艾的哭诉:“婉月妹妹,我也知道叨扰你们不对,可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带个女儿搬出去,怎么过活啊,景哥哥,你当真忍心我们母女流落街头吗?” 看着白双双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赵宏景脑子又不清楚了,他为难的看向赵婉月:“妹妹,这......” 赵婉月不露声色的往赵宏景面前一档,冷着脸说:“白姐姐,说白了,咱们两家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不过是一条街上的街坊,你当初说遇到难处,只是暂住府上,如今快小一年了,你不在乎名声,我们侯府还要脸面,你老这么住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的,我二哥的仕途都会受影响。我母亲已经替你买了一处一个小院,会给你一些盘缠,够你们母女度日的。” 赵婉月说的直白,白双双却假装听不懂,她两眼含泪的看着赵宏景说:“景哥哥,是我让你为难了,只要你开口,我立马就走。” 【完了,脑残舅舅肯定舍不得,还会让她成为平妻,最后给自己戴绿帽子,可怜我的二舅妈了。】 苏晓晓这么一嘀咕,赵宏景终于硬气了一回,他犹犹豫豫的说:“吴夫人,婉月说的没错,你在这里确实多有不便,你们还是搬出去吧!” “景哥哥,这不是你的心里话,是她们逼你的,一定是你,你这个悍妇,是你容不得我是不是?”白双双叫骂着就朝李云姝扑去。 第17章 不是一般的孩子 白双双疯狗似的扑来,李云姝生怕她伤到怀里的晓晓,敏捷的一个走位,轻轻松松逼了过去,白双双扑来个空,整个人都摔倒了地上,她洁白的衣裙满是泥土,面目狰狞,看上去像女鬼一般。 赵宏景打了个寒颤,仙女似的白双双怎么也会如此粗鲁,跟泼妇一般,自己怎么就被她迷得五迷三道了。 白双双哀怨的看着赵宏景:“景哥哥,她们欺负我!” 【要点脸吧,明明是你要袭击我舅妈,蠢货,二舅妈乃是一等一额高手,自取其辱。】 赵宏景深以为然:“吴夫人,刚刚明明是你袭击我夫人,她能忍住不还手已经是万幸了。” 白双双被气糊涂了,指着赵宏景说:“赵宏景,你说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怎么反倒护着那个悍妇!” 啪啪,赵婉月两记清脆的耳光打到白双双脸上,正色道:“白双双,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二嫂是我赵家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回来的少夫人,是你可以随意辱骂的,这里是靖安侯府,不是你撒泼的地方,现在你要么老老实实滚去我母亲为你准备的院子,要么,我把你亡夫的家人请来,把你交给他们发落。” 白双双气急败坏的说:“赵婉月,你一个嫁出去的姑娘,凭什么在靖安侯府吆五喝六,你算什么东西。” “她算我靖安侯府的姑奶奶,白双双,你欺辱也就罢了,你方才差点伤到我外甥女,还对我小姑子出言不逊,我看在夫君的面子上,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滚出侯府,不然,这棵树就是你的下场。” 李云姝说完,单手解下腰间的鞭子,随手一挥,面前那棵碗口大的树就折断了。 莫说白双双,就是赵宏景和赵婉月也惊得目瞪口呆。 【舅妈好厉害,那么大本事,怎么就能心甘情愿受二舅的气呢,要是我,揍死他算了。】 赵宏景算是明白了,自己就是捡来的,李云姝才是正主呢,不过自己冷落她那么些年,还完好无损,实在是造化。 白双双还不死心,赵宏景不等她那声哥哥喊出来,也板着脸说:“吴夫人,我好意收留你,你倒好,把我妹子夫人挨个骂了一遍,对不住,这里是真不能留你了,我劝你早点走,不然我妹妹一生气,那院子没了不说,八成会贴心的给你送回婆家去,就这么个事情,我先走了。” 不是他赵宏景想当窝囊废,只是今天一见,青梅竹马的滤镜烂的稀碎,十多年了,早已物是人非,是他看不清,还困在过去。 多亏了晓晓,让他明白,他不是喜欢白双双,他是不喜欢李云姝强压给他的婚事,他是不愿意承认李云姝很好,比自己还强。 可这世上,还有谁能向李云姝那般对她死心塌地,一味付出,不求回报呢,他可真傻。 “景哥哥?”白双双绝望的喊道。 “吴夫人,请自重,我夫人再宽宏大量,你也该懂些廉耻,我会让人给你送一千两银子,权当顾念我们儿时的情谊,保你母女衣食无忧,以后再见,请称我赵二公子。” 赵宏景说完,讨好的伸手去抱苏晓晓:“晓晓,来二舅抱,舅妈手该酸了。” 【算你有点良心,姑且看在二舅妈的面子上原谅你一回吧。】 赵宏景如愿以偿的抱着晓晓,柔声说:“云姝,咱走吧。” 赵婉月心里暗笑,二哥要是听见晓晓动不动就要换舅舅的想法,不知作何感想。 白双双到底硬气不起来,舔着脸住进了赵家人为她买的院子,将那一千两银子收入囊中,还狠狠的恨上了赵婉月和李云姝。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且说苏晓晓在外祖父家见人就笑,又得了许多好东西,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一家人言笑晏晏,好不融洽。 正在这时,有家丁来报,兵部尚书沈天佑之子回京的路上遇到暴雨,马车跌落悬崖,人被活活摔死了,丧礼就定在三日后,文要不要去祭奠。 沈天佑只得一个独子,放了三年外任,刚调回京任户部郎中,前途一片大好,却在这个时候出了意外,赵安泰唏嘘不已,可见功名利禄都是浮云,唯有全家平安才是最大的福气。 他颇有些伤感的说:“都是同僚,自然要去吊唁一下的,宏业、宏景,到时候你们跟我一块去。” 他这边说着,苏晓晓却不停嘀咕:【坏了、坏了,沈天佑的儿子死了,那他和刘氏偷人生下的苏博浩就是沈家唯一的男丁,为了让这个儿子世袭爵位,他要和刘氏联手对付爹爹了。】 赵氏全家三观都被震碎了,原来刘氏不止狸猫换太子,还跟他人通奸,生了孩子。 镇国公一代枭雄,驰骋沙场数十年,竟被自己兄弟和小妾戏耍至此,可悲可叹。 赵宏景不安的摸了摸自己脑袋,得亏晓晓提醒,不然自己的头顶就和镇国公一样,变成青青草原了。 一家人都等着听苏晓晓说沈天佑如何对付苏博文,好防患于未然,却听见苏晓晓心里想: 【沈轻语就是沈天佑的孙女吧,不是道女主有没有穿了过来。】 赵安泰闻言,就问;“车上还有别的人吗,沈尚书的两个孙女还好吧!” 那回话的人忙说:“沈家的两个孙女都在车上,小姑娘没有大碍,大姑娘说是伤的极重,本来已经咽气了,突然又活了过来,有人传她连性子都变了呢。” 【女主肯定就是这时候穿来的,她靠着女主光环,与齐王联手,诬陷太子谋反,爹爹和外祖父就是被她害死的。】 事关赵氏和苏博文的生死,赵婉月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她决定向爹爹坦白自己能听见晓晓心声的事情,朝堂的事,需要爹爹掌舵。 她把孩子交给李云姝,对赵安泰说:“爹爹,女儿有点事想要跟你单独说说。” 赵安泰也正想给女儿提个醒,于是两人来到书房,赵婉月关上房门,一脸严肃的说:“父亲,晓晓她不是一般的婴儿。” 第18章 姐姐回来了 赵安泰一脸疑惑的看着女儿:“婉月你这话啥意思?” 赵婉月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她脱口而出:“爹爹,博文他要出事了,咱们靖安侯府也要大祸临头了。” 赵安泰一愣:“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能听见晓晓的心声?”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家之主,晓晓的心声肯定就自己能听见呢。 赵婉月吃惊的看着赵安泰问道:“也?难道爹爹也能听见?娘突然去查刘氏,娘八成也能听到。” 赵安泰一听,心里更失落了,合着他们娘仨都能听到苏晓晓心声。 “把你娘叫来问问!”赵安泰不停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他是一家之主,婉月是晓晓的亲娘,他俩能听到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许氏一进屋,赵婉月就问:“娘,你怎么突然想着去查我婆母以前的事了?” “谁查了,就是聊天的时候话赶话说到了呗,你可小心些,你和博文把她当亲娘供着,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守妇道的东西,我真恨不得撕了她。” 许氏提起刘氏就来气,为了主母之位,杀人害命已经是罪不可恕了,她还跟人偷情,野孩子都养了,早知道就不该把女儿嫁到那种人家去。 赵安泰也顾不得非礼勿言了,直接问:“你怎么知道刘氏不守妇道,晓晓说的?” “晓晓才多大啊,她能说啥!”许氏矢口否认,却突然觉过味来,反问道:“你咋知道是晓晓说的,你也能听着。” 见赵婉月父女点头,许氏长舒一口气说:“哎呦,早知道你们都能听着,我就不用憋的那么辛苦了,动不动就是抄家灭族的,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干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提醒你们,这下好了,你不知道,从你家回来,我就没睡过个好觉。” 赵婉月忙去安慰母亲,这种心情她太懂了,不然也不会把这事告诉赵安泰。 赵安泰捋了捋胡须,心里嘀咕道;这小兔崽子还真是雨露均沾啊! 他叮嘱道:“这事儿咱自己知道就好,别让外人知道,这会害了晓晓,也别让晓晓知道,她有了负担以后就不会那么随心所欲的想了。” 许氏白了赵安泰一眼道:“这还用你说,一百天了,我跟你说过半个字没有,晓晓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赵婉月打断父母斗嘴,着急的说:“爹爹,母亲,现在重要的是该怎么应对的问题,晓晓说爹爹会被当成叛贼,到底怎么一回事咱也不知道,博文他一个人在外头,对手是谁都不清楚,这该如何是好呢。” 赵安泰若有所思道:“你大嫂那边有暗卫盯着,一时半会儿不会出事,博文那边,捷报已经传来,我赶紧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去,让他万事小心。 关键是沈天佑那边,他主管兵部事物,他要对付博文,那可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赵婉月表情灰败的说:“沈天佑手握重兵,身边的护卫功夫了得,普通的暗卫怕是近不了他的身。” 赵安泰沉吟片刻道:“把你二嫂叫来,这事还得靠她呀!” 许氏如今也知道李云姝的好了,自然没什么意见。 李云姝了解公公的为人,二话不说,就派了两个得力的人去盯着沈天佑。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赵家人虽然心里惴惴不安,但有了晓晓的提醒,提前未雨绸缪,相信一定能度过难关。 倒是刘氏的事情因为没有证据,只能暂时由着她继续恶心人了,不过狐狸尾巴终归还是要露出来的。 赵婉月和苏晓晓在靖安侯府吃了晚饭,又得了许多好东西,这才打着哈欠回了镇国公府,晓晓今日得回了灵力,修为大增,连入梦之法都用的非常自如了。 转眼已经到了盛夏,四个月的苏晓晓已经脱掉厚厚的袄子,穿上轻柔凉快的小衫,露出藕节似得小胳膊小腿,悠闲的趴在葡萄架下喝奶呢。 赵婉月一边给苏晓晓摇着蒲扇,一边翘首朝外面看。 她家长女苏灵溪,乖巧懂事,入了太后娘娘的眼,随太后一起到天台山礼佛去了,听闻太后已经摆驾回宫,不知道何时到京城,赵婉月已经快一年没有见过苏灵溪了。 赵婉月正在望眼欲穿,白芷小跑着进来禀报:“夫人,回来了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赵婉月心头一喜,起身张望。 只见一个身穿鹅黄色襦裙的妙龄女子走了进来,落落大方朝赵婉月行了礼:“母亲,女儿回来了!” 赵婉月一把揽住那女孩,激动的说:“我的儿,可算回来了,想死娘了。娘还想着你要陪太后回长秋宫,再回家呢。” 苏灵溪双眼微红,答道道:“太后体恤女儿归家心切,进了城就让人送女儿回来了,女儿也想娘亲,您不知道,女儿做梦都想回来看你和妹妹,还想家里的冰镇酸梅汤。” 赵婉月眉眼一弯,宠溺的说:“早就给你备下了,我这就让白芷给你送来,你看着妹妹,我去看看厨房准备的怎么样了,五个月没吃上家里的饭菜,都饿瘦了。” 苏灵溪离了母亲的怀抱,看向葡萄架下的小娃娃,那孩子粉嘟嘟,肉呼呼的,手脚上的金铃铛叮当作响,实在可爱。 她捏了捏苏晓晓的小脸说:“妹妹,我是姐姐,让姐姐抱抱好不好?” 迷迷糊糊的苏晓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儿不禁眼睛一亮: 【哇,姐姐也太好看了吧,比娘亲还美,传说中的大朔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可惜嫁了个人面兽心的渣男,被活活折磨死了。】 苏灵溪一愣神,这是哪里的声音? 苏晓晓继续吐槽:“姐姐这是刚从学堂回来吧,我一定要想办法阻止那个渣男?” 苏灵溪一听,这里没有别人,那就是看着自己傻笑的妹妹的心声了。 她并未把这当一回事,自己早就与敦亲王的孙子定了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迟早要嫁到敦亲王府的。 正在这时,白芷端着酸梅汤笑盈盈的过来说:“大小姐,你最爱的酸梅汤来了。” 苏晓晓立刻被吸引,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就去接:【酸梅汤吗,我也要喝!】 第19章 婆媳矛盾 苏灵溪心下疑惑,想听个究竟,可苏晓晓到底是小孩子,心思早就被酸梅汤吸引了,心里想的全是酸梅汤有关的事情,她只得作罢。 只是这事,苏灵溪倒是记在心上了,只盼着哪天苏晓晓能想起那人的名字,自己也好避一避。 苏灵溪和母亲正逗苏晓晓玩呢,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少年突然出现,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笑意:“母亲,姐姐!” 赵婉月手里的碗应声滑落,这不是儿子长河的声音吗?苏长河自小顽皮,十二岁的时候就被送到玉林书院念书,常年不在家。 赵婉月看着长高了一头的儿子,颤抖的说:“不是说要等入秋才回来吗,怎的今日就到了?” 苏长河解释道:“先生要来参加太后娘娘寿宴,就提前给我们放了假,让我们来参加流水曲觞诗会,也好长些见识。” 自从知道孩子们以后都会受苦,甚至丢掉性命,赵婉月每日都在揪心,她抹着眼泪说:“好好好,我的孩儿们都回来了,以后都呆在娘身边,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长河,快来看看你妹妹。” “妹妹好可爱啊,我终于当哥哥了!”苏长河喜滋滋的说。“以后哥哥保护你!” 苏晓晓掀了掀眼皮,冷冷的说:“可拉倒吧,就你这顽劣的性子,天天跟那些不着调的纨绔子弟一起玩,最后成了他们的玩物,受尽屈辱。” 苏长河一愣神,妹妹在说话吗,可她连嘴都没张。可是看妹妹那轻蔑的眼神,他觉得妹妹就是这么看他的。 赵婉月一听,心里急了,马上变了脸色:“你在书院都学了些什么,可有给先生惹麻烦?” 苏长河委屈的说:“娘亲,玉林书院规矩森严,先生又极其严厉,儿子能惹什么麻烦,至于念书,儿子还是有些长进的。” 苏灵溪最是知道弟弟的,她也听到了苏晓晓的心声,也替弟弟着急,自然也要好好敲打她一番的。 “长河,你是家中唯一的儿子,自当勤勉苦学,以后苏家的门楣还得靠你撑着呢,以后若再是顽劣,长姐第一个不依的。” 苏长河听小妹妹看不上自己,母亲和姐姐又是这样,气恼的说:“母亲,姐姐,我这才回来,屁股都没挨一下板凳,你们就是一通说教。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 赵婉月到底心软,拉了苏长河的手说:“好了好了,不说了,难得今天你们都回来了,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赵婉月让人准备了丰盛的晚饭,刘氏借故身体不适没来,郑雅娴跟苏博浩吵了架,也一个人在屋里生闷气,这餐饭倒是他们娘四个其乐融融的吃了。 刘氏不来,苏灵溪和苏长河少不得要去刘氏屋里磕个头。 刘氏见了他们兄妹二人,心里气的不行。苏博文占着国公府世子的位置,孩子个个锦衣玉食的,可怜她家彩蝶,遭了那么多罪,现在还住在那么小一个院子里。 可面上还是和气的很:“我的乖孙们,总算是回来了,你娘也太狠心了,为了巴结太后,把你送去那见不到人的深宫之中,还有你,长河,念书哪里不能念,非要去什么玉林书院,又远又苦,人都瘦了。” 苏灵溪到底年长懂事些,她坐在刘氏身旁说:“灵溪知道祖母疼我,可是太后开了金口,娘亲再不舍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跟着太后这些日子,也学了好多东西呢。” 苏长河就不一样了,刘氏以前打压苏博文,溺爱苏博浩,结果把苏博浩养废了,苏长河一出生,她就可着劲的骄纵,养了一身臭毛病,不然赵婉月也不会送他到那么远的地方念书。 他委屈的拉着刘氏撒娇:“就是祖母最疼我了,我一回来娘亲和姐姐就骂我不长进,我今天要歇在祖母院子里。” 赵婉月知道他与祖母亲近,就自己回去了。 赵婉月知道刘氏狼子野心,可也不好直接去抢人,只得让苏长河先住着,想着明天一早就把人接回来。 苏长河在玉林书院呆了一年,坏毛病改了不少,竟然早早去温书了,刘氏不甘心,正好苏博浩来找她打秋风,刘氏当即就有乐主意。 她冷着脸说:“这钱也不是不能给你,但是你得替我做件事。” 苏博浩一听有门,也不问是什么事,就满口答应下来:“娘,你安排的事,我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一定给你办妥了。” 刘氏淡淡的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事,长河不是回来了吗,好好的一个人,都被逼成书呆子了,你带他出去玩玩儿。” 苏博浩面露难色:“娘啊,我去的地方,他一个小屁孩去不合适。” 刘氏呵斥道:“那想要老娘的钱也不合适!” 苏博浩只得妥协:“行、行、行,我带他去,要是我嫂子怪罪下来,你可自己担着啊!” 刘氏给了银子还不忘叮嘱道:“带长河多玩几天再回来。” 苏长河到底是个孩子,叔叔带他去玩儿,他能不高兴吗,连夜跟着苏博浩出门了。 第二日,赵婉月来接人,刘氏连门都没让她进,直说长河累了这么久,让他休息几天。 赵婉月心里不安,直接闯了进去,可刘氏院子里哪里有苏长河的影子,赵婉月喝问小厮,这才知道苏长河被老太太交给苏博浩带去玩了。 赵婉月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找刘氏理论:“母亲,长河这孩子本就顽劣,好不容易去玉林书院学规矩了些,你怎么能叫二弟带他去玩呢。” 刘氏也不心虚,梗着脖子骂道:“赵婉月,这么些年,我一直当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你如此恶毒,使阴招抢了侯府掌家权不算,连孙子都不让我看了,你是不是迫不及待想要这国公夫人的位子,来,你把我杀了,这位子就是你的了。” 赵婉月担心儿子,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开怼:“母亲为何如此不讲道理,婆母要管家是吧,那今天起,侯府的产业我就不管了,侯府的开支母亲也自己安排吧,至于长河,他是我儿子,我要怎么管,以后就不劳母亲费心了。” 第20章 挑拨离间 赵婉月没好气的问:“长河到底被博浩带哪里去了,他还是个孩子,怎么能跟着博浩瞎混!” “博浩好心好意第长河出去玩玩儿,怎么就是瞎混了,你还有点长嫂的样子吗,你要问去哪,我还真不知道!” 赵婉月担心苏长河,没工夫跟刘氏耍嘴皮子工夫,赶紧让人到苏博浩常去的地方找,终于在一家赌坊找到了苏长河。 此时,苏长河正在一家赌坊里玩得不亦乐乎。 “大,大,大!”苏长河声嘶力竭的喊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骰子。 赌坊的夏掌柜饶有兴味的看着苏长河,状似无意的问:“这就是苏世子的嫡子?” 苏博浩搂着个穿着清凉的姑娘回答:“没错,他就是我侄子,苏长河。” 夏掌柜促狭的说:“你把他带到这种地方来,就不怕苏世子扒了你的皮?” 苏博浩漫不经心的说:“我大哥不是不在吗,你别说这小子天生是玩这个的,这一晚上,赢了不少。”多带他来几次,自己在这里欠的钱就能还清了。 苏博浩正打着如意算盘呢,府里的管事进来,凑在他耳畔说了几句话。 苏博浩是个混不吝的,他不耐烦的说:“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什么都管,你告诉她,晚些时候,我自然会带长河回去。” 那管事没办法,低声说:“世子夫人说了,您要再不把少爷带出去,她就把您欠债的的事捅到老夫人那里去。” 苏博浩被拿了短处,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苏长河叫了出去。 苏长河在兴头上,正意犹未尽呢,他央求道:“二叔,我这手气正好呢,你让我再进去玩两把!” 苏博浩努努嘴,指着前面的马车,打趣道:“你娘来寻你了,你呀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雏儿,回去找你娘喝奶去吧!” 这话一出,苏长河闹了个没脸,怒气冲冲的上了车,开口就怪赵婉月:“娘,你怎么找到赵来了,害得我叫人家笑话。” 赵婉月冷着脸,一言不发。 苏长河还不长眼的说:“娘,你怎么不说话啊,以后别老追在我身后,我这手气正好呢。” 赵婉月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咬着牙说:“苏长河,我现在没揍你,已经给你留着面子了,你要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在这大街上修理了你!” 苏长河知道他娘绝对说得到做得到,立马识趣的闭上了嘴,但他心里是不服气的,他不过是出来玩了一会儿,还赢了不少钱呢。 这一幕被楼上的锦袍男子看见了,他唇角微勾,吩咐道:“再让苏博浩多输点儿,他侄子的用处比他大多了。” 回到家,苏长河被好好的修理了一顿,屁股都打开花来了,赌咒发誓再也不去赌坊,赵婉月才饶过他。 刘氏闻讯,等苏长河被打完了,才抹黑过来瞧他。 刘氏看着苏长河直抹眼泪:“都是祖母不好,祖母就是觉得你念书辛苦,想让你二叔带你出去放松放松,你娘下手也太狠了,自己的亲儿子,怎么就下得去手。也怪我,现在我老了,你爹又不在,你娘这是翅膀硬了,嫌弃我了。” 苏长河虽然顽皮,可是心地善良,他安慰刘氏道:“祖母,你想多了,母亲就是对我期望太高,怕我走了弯路,她是最敬重你的。” 刘氏听了这话,哭得更伤心了:“长河,你不知道,祖母心里苦啊,如今你娘掌家,祖母要用点钱,还得看她的脸色,你不知道,今早她直接打到我院子里,要我把你交出去。祖母老了,以后护不住你了,你要自己小心,别让她再打你。” 苏长河问刘氏身边的丫鬟:“我娘当真来为难祖母了。” 那丫鬟老实回答:“夫人担心你,确实和老夫人吵了几句。” 因为赵婉月管得紧,苏长河与她不是很亲近,反倒跟刘氏关系更好些,他当时就急眼了:“祖母,你放心,我这就去问问她,她天天教我礼仪尊卑,怎么不反省反省自己呢。” 刘氏见目的达到,就温言软语的哄着苏长河:“我的乖孙,有你这句话,祖母就值了,你可千万别去找你娘,她那个脾气,你去了,又得挨顿打,以后要玩什么,告诉祖母,咱们偷偷去。” 苏长河只当是刘氏心疼他,感动的不行,他跟刘氏说:“祖母,孙儿长大了,刚刚寻得个挣钱的法子,等我伤好了,我挣钱来·给祖母花。” 刘氏开心的说:“那祖母就等着享我乖孙的福了。” 苏长河别提多得意了,他本来就长大了,母亲还把他当小孩子,觉得他一无是处,这个不许,那个不让的,还是祖母最懂他,相信他,他一定要赢很多钱,让母亲刮目相看。 苏长河这么想着,就渐渐睡了过去。 赵婉月却根本睡不着,长河这孩子天资不差,可就是性子太跳脱了。 去上个学堂,他把先生都气跑了好几个,若非如此,她也不舍得把他送到那么远的玉林书院去。 本想着这次回来能有些长进,他到好,刚到家就去赌钱,真真是气死她了。 连翘愤愤不平的说:“老夫人也真是的,在怎么着,少爷也是她孙紫薇,怎么能让二爷带他去那种地方呢!” 赵婉月心里门清,刘氏就是要毁掉她的孩子,毁掉他们所有人,给苏博浩腾地方。 她幽幽的说:“长河这孩子重情义,对祖母特别亲近,经过了这一遭,只怕要跟我离心了!” 白芷安慰她说:“少爷本性善良,迟早会知道夫人你是为他好的。” 赵婉月心头苦涩,这日子危机四伏,她等不起啊。 苏晓晓见母亲伤心难过,自己也觉得兴致缺缺,连牛奶都不香了。 【哥哥真不懂事,好赖人都分不清楚,难怪会被人卖去当伶人。娘亲伤心,我也好难过,我今夜就造一个梦,让他看看自己凄惨的将来,看他还糊不糊涂。】 苏晓晓打定主意,就不停的朝赵婉月傻笑。 【娘亲,我嘴都笑酸了,你开心一点没有。】 赵婉月心都被暖化了,自己何德何能,能有个那么乖巧又有本事的女儿呀。 第21章 哥哥开窍了 苏长河很快就进入了梦想,他梦见自己在赌场叱咤风云,赢的钱拿都拿不到。 可画风一变,他输的什么都不剩,有人押着他去国公府要债,却看见父亲戴着枷锁,被押往刑场。 他眼睁睁看着父亲被执行车裂之刑,自己被祖母打成半废之人,卖到南方馆里成了千人骑万人踩的伶人。 “不要!”苏长河被吓醒了,惊出一身冷汗。 还好是做梦,可那梦好真实,就像亲身经历过一样。 苏长河安慰自己,父亲不会死,祖母也不会害自己,自己更不可能变成那样。 梦里面怎么没有娘亲,姐姐和妹妹呢,苏长河想到这,摇了摇头笑了,一个梦而已,自己还认真了。 “你醒了,我真没看出来,苏长河,你真长本事了,都能去赌坊了?”苏灵溪抱着苏晓晓,冷着脸说。 苏长河见姐姐一张口就说教,心里更不痛快了,他赌气的说:“我知道你们都瞧不上我,我做什么都是错的,祖母不过是心疼我,母亲就连她也容不下了!” “祖母心疼你,你自己也该有点判断是非的能力,那是你该去的地方吗!” 【这两人可真够天真,还把刘氏当好人呢,若不是我,娘早就被刘氏害死了。可惜,我能救娘,却救不了苏长河这头蠢驴!】 苏长河更郁闷了,现在连妹妹都瞧不上他,还说他是蠢驴。 苏晓晓继续吐槽【你就作吧,到时候,爹爹被诬陷成了反贼,姐姐嫁给了渣男,你就去当南方馆的头牌吧!】 苏长河发现自己的梦,居然和晓晓说的一样,梦里没有出现娘亲和妹妹,是因为她们本来应该死了?没有姐姐是因为她出嫁了?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祖母会害她们。 苏灵溪也是这么想的,她发现晓晓喜欢根据他们的谈话内容吐露心声,于是灵机一动,故意问道: “长河,你也发现母亲跟祖母没有以前亲近吗,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因为刘氏不是你们的亲祖母,她差点害死娘,接下来就是除掉爹爹和你们,哥哥这个笨蛋,上了刘氏的当都不知道。】 苏灵溪一直想不明白,祖母为什么会半夜让长河跟二叔出去玩,毕竟二叔的德行,全家谁人不知,现在她有些相信,祖母是故意想将长河教坏的。 苏长河还是将信将疑,一直慈爱的祖母,怎么会害他,但那个梦境和晓晓的心声,让他不得不怀疑。 苏长河决定用自己的方法试一试刘氏。 他身子刚好一些,就跑去刘氏院子里一脸认真的说:“祖母,孙儿歇了这么些天,终于想通了。” 刘氏眉眼含笑:“长河,你想通什么了?” “孙儿之前确实做错了,母亲责罚的对,孙儿决定以后脚踏实地,好好用功,绝不给国公府丢脸!” 刘氏闻言,面上一僵,这个死孩子,前几日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突然开窍了。 她干笑一声说:“祖母的心肝,你才多大点儿,哪里吃得了这个苦,用功的事以后再说,你呀现在就应该好好吃,好好玩儿。 我骂过你二叔了,说什么也不该带你去赌坊,这些钱你拿着,去找你以前的好朋友,出去玩儿去!” 苏长河以前的好友,都是跟他一样顽劣不堪的,祖母是当真不希望他好,那她害娘亲和妹妹的事也是真的了? 想到这里,苏长河只觉得不寒而栗,梦里那一遭是真的? “长河,你想什么呢?”刘氏见他发愣,问道。 苏长河故作害怕的说:“我在想,去找那些朋友,母亲又要说我不学无术了,又该揍我了!” 刘氏一脸精明的说:“傻孩子,你就说去找同窗温书,你娘高兴还来不及呢!” “祖母说的极是,那我带着长青一起去!” 不想刘氏突然变脸,冷声道:“长青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说完又觉得不妥,忙找补说:“长青还小,他跟着你,你还玩什么,祖母是替你担心…” 苏长河如坠冰窟,他真傻,一直以为祖母对自己好,原来只捧杀,她真的想把自己养成废人。 若不是母亲处处盯着,忍痛将自己送去玉林书院,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苏长河苦笑道:“祖母说的极是,那孙儿出去玩儿了。” “去吧去吧,好好玩儿!”刘氏满眼欣慰。 出了刘氏的院子,苏长河只觉的脊背发凉,想起自己对母亲的种种,他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 他疾步走到母亲院子里,一头扎进赵婉月怀里,痛哭流涕道:“娘亲,孩儿知错了,孩儿以后再也会混不吝的惹娘亲生气了!” 赵氏愣在原地,这孩子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子。 【看来哥哥也不是太蠢,终于发现刘氏口腹蜜剑了吧,娘亲才是真的为你好!】 苏长河不好意思的埋着头,妹妹那么小,看得都比自己清楚。 他身为家里的儿子,定然要痛改前非,保护娘亲和姐妹。 赵婉月这才想起苏晓晓说的造梦,这定然是晓晓的功劳。 苏长河经过此事,人都变深沉了不少,不再无法无天,每天竟是真的在认真温书了,赵婉月一脸欣慰。 现在女儿贴心,儿子懂事,就等着差外出公干的苏博文了。 自晓晓百日那日后,赵婉月又带晓晓去了一趟长公主府,如今李玉堂三魂七魄都已归位,与常人无异,按晓晓的话说,假以时日,李玉堂定能想起过去十五年内发生的点点滴滴,记得长公主夫妇对他的好。 可是,长公主府突然来请人,只说李玉堂突然就不好了,要赵婉月赶紧带苏晓晓去瞧瞧。 赵婉月不敢耽搁,立马带了苏晓晓往长公主府赶。 长公主早就让人在府外接应了。 赵婉月想让晓晓了解情况,问迎他的嬷嬷:“不是说玉堂公子已经大好了吗,这是又怎么了?” 那嬷嬷边走边说:“昨日,长公主带公子出了趟门,回来后公子就不大对劲,到今天竟像换了个人似的,屋里的东西都被砸了一地!” 第22章 犯冲 苏晓晓心里嘀咕:【不可能啊,玉堂哥哥的三魂七魄都被我招回来,怎么会这样,快带我去瞧瞧。】 可此时李玉堂面目狰狞,目露凶光,不停的撕扯着自己:“出去,滚出去!” 一直从容冷静的长公主慌了神,无助的说:“婉月,你们可算是来了,我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她也没好意思让赵婉月把苏晓晓给李玉堂抱抱,李玉堂这个样子,晓晓一个奶娃娃,伤着了可就不得了了。 【我去,谁那么缺德,又把玉堂哥哥的魂魄赶得只剩一魂一魄了,更要命的是,现在有个厉鬼要把仅剩的那一魂一魄都赶走,完全占据玉堂哥哥的身体了!】 赵婉月也着急的不行,看着晓晓说:“要怎么做才能救玉堂!” 苏晓晓不停的朝李玉堂招手,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只有她自己才听得懂的话。 【快让我进去,玉堂哥哥的魂魄要输了,再晚他就要魂飞魄散了!】 赵婉月闻言,忍着心疼抱着苏晓晓走过去,苏晓晓拉住李玉堂手的时候,李玉堂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玉堂哥哥,晓晓来救你了,让她们都走!】 李玉堂表情痛苦的说:“你们都走,把门关上!” 长公主满脸担忧的恳求:“玉堂,把晓晓给我!”她不能为了自己的儿子就置晓晓于危险之中。 苏晓晓死死拉住李玉堂的手,心里焦急道:【再晚玉堂哥哥就没命了,磨叽什么,快走啊!】 赵婉月知道女儿的本事,虽然不甚放心,但还是咬牙说:“我看只有晓晓能让玉堂安静点,咱们走吧!”说完,直接关上了房门。 长公主不安的说:“那晓晓怎么办?” “晓晓她吉人自有天相,我想玉堂也不舍得伤害妹妹。”赵婉月虽然如此说,可是心里却针扎似的疼。 “啊……啊……”屋里传来了惨叫声。 “不行,我得去看看!”赵婉月和长公主还是放心不下。 可门已经被拴上了。 赵婉月不知道门是被谁栓上的,但她知道,这是晓晓的意思。 她拦住长公主道:“公主,咱们就相信两个孩子一次吧!” 所有人忐忑的等在门外,里面的惨叫声时大时小,不断有东西打碎的声音,终于,一切渐渐归于平静,门被打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去,李玉堂神色疲惫的出现在大家面前,怀里是同样疲乏的苏晓晓。 “玉堂!” “晓晓!” 李玉堂看了看怀里的小人,眼里都是感激:“母亲,孩儿没事了,多亏了晓晓。” 长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玉堂,你叫我什么,你认识我了吗?” 李玉堂点头:“母亲这么多年来的悉心照料,孩儿都记起来!” 长公主上前一步,将李玉堂和苏晓晓环抱在一起:“太好了,太好了,晓晓真是咱们家的贵人。来人太后赏的那匣子满翠羊脂玉手镯搬来,还有那整套红宝石头面也给我拿出来。” 长公主只觉的所有的好东西都配不上苏晓晓的好。 李玉堂不疾不徐的说:“金子,晓晓喜欢金子!” 长公主大手一挥:“那就再加上黄金白银各一万两!” 苏晓晓垂下的眼皮抬了起来,满意的看着李玉堂:【还记得拿金子谢我,不枉耗费那么多灵力救你,孺子可教也苏,累死宝宝了。】 赵婉月简直是哭笑不得,都累成这样了,还惦记着金子。 她心疼的想接过苏晓晓,可李玉堂一点儿不舍得撒手,固执的说:“妹妹我抱!” 长公主也笑了:“婉月,既然晓晓不哭闹,你就行行好,让你玉堂再抱抱晓晓。” 赵婉月也笑了:“长公主,你给晓晓那么多好东西,再抱抱也是应该的,不过这会儿,晓晓该该饿了,上次吃的乳酪还有吗?” 长公主抚掌:“有有有,知道晓晓来,我早就叫人备下了!” 苏晓晓为了给救李玉堂,跟那恶鬼狠狠缠斗了一番,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两碗乳酪下肚,苏晓晓惬意的拍着圆鼓鼓的肚子,小脚不自觉的抖着,半眯着眼睛叽里呱啦说着什么。 赵婉月被女儿可爱的模样逗笑,打趣说:“这下子吃美了,亏得晓晓,不然你又是好金银珠宝又是美食的,晓晓估计都挪不动步了!” 晓晓依旧抖着小脚【看不起谁呢,我苏晓晓是那样的人吗,晓晓最喜欢的还是娘亲,金银珠宝和好吃的一并拿回去就行!】 听了晓晓这句话,赵婉月是又感动,又想笑,却又听得晓晓说: 【玉堂哥哥究竟见了什么人,能把我招回的魂魄挤出去,多少是有些本事的,那厉鬼霸道异常,可不像寻常的孤魂野鬼。】 赵婉月听到苏晓晓的疑问,就问长公主:“公主,玉堂前阵子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可是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长公主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你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昨日天气好,玉堂又对书爱不释手的,我就让小厮带他出去逛逛,回来就这样了。” 长公主说完,就把那小厮叫了进来,问道:“昨日你们去了何处,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那小厮惶恐不安的说:“公子只去了书斋,选了了基本画册就回来,只是出门的时候,被沈二姑娘碰了一下。” “哪个沈二姑娘?”长公主问。 “就是兵部尚书沈大人的二孙女,唤做沈轻语的,她还说若是公子有什么不妥就去沈府找她。奴才觉得她一个小孩子,就没把它说的话当真了。” 小厮越说越紧张,生怕长公主把公子发病的事算在他们头上。 【沈轻语吗?果然是她,是了,原著里她是靠着我的手镯空间一路开挂的,她是想挤走玉堂哥哥所有的魂魄,让那厉鬼夺舍,不仅玉堂哥哥成了他的傀儡,还能名正言顺的拿走玉镯,可惜,姑奶奶我先来了,哈哈哈。】 赵婉月一听这个沈二姑娘就不是个好东西,就漫不经心的说:“玉堂跟这个沈二姑娘是不是犯冲啊,不然好好的人,怎么就那样了!” 第23章 开局不利 赵婉月这么一说,长公主心里对沈轻语就已经有了几分不喜。 偏巧旁边的嬷嬷还说:“苏夫人说的极是,据说这个沈二姑娘就是个命硬的,刚出生就克死了母亲,她与父亲乘船回京,半路上出事,全船的人都没了,就她一个人活了下来。” 长公主更是觉得她是个不吉之人,赵婉月一脸不可思议的说:“居然这种事,那可真得小心,玉堂公子大病初愈还是警醒些好。” 长公主深以为然,不管传言是不是真的,她的玉堂可不能再出一点儿事。 苏晓晓拍着手笑:【娘亲也太厉害了,三言两语都能让公主姨姨对女主反感,她已经失了先机,想和男主一起陷害咱家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赵婉月本来还觉得这么编排一个父母双亡的小孩有些过了,听说她也是陷害自己家人罪魁祸首,赵婉月后悔话说的太轻了。 李玉堂经过此次大劫,倒是因祸得福!如今已常人无异,这些年发生的点点滴滴他都记了起来。 他一直好奇的盯苏晓晓,每次自己感受到炼狱之痛时,她总能带自己走出黑暗,混沌中,似乎还能听到她同自己说话。 她说我消耗那么多灵力救你,你要给我多多的金子。 想到这里,李玉堂不自觉的笑了。 “玉堂,你笑什么可是哪里又不舒服了?”长公主紧张的问。 李玉堂抬眸,两只眼睛炯炯有神,越发衬的他气宇轩昂:“母亲,儿子从来没有那么好过,这一切都是晓晓妹妹的功劳!” “婉月,你家晓晓真是个神童,多亏了她!”长公主拉着赵婉月的手说。 赵婉月忧心道:“公主,晓晓不过是个孩子,哪有那个本事,都是玉堂公子洪福齐天,婉月有一事相求。 晓晓还小,此事你我知道就好,我不想晓晓有事!” 长公主莞尔一笑:“放心,本宫心里有数。” 正说着,有小厮来报:“长公主,沈二姑娘在外头,说有能救咱们公子的法子!” 李玉堂蹙眉:“昨个儿碰到那个小姑娘吗,那人一股子阴狠之气,挨着她就觉得不舒服。” 长公主听完,心里越发笃定李玉堂发病与她脱不了干系,心里更是不高兴。 她眉峰一敛:“没规矩的东西,这是在咒咱家玉堂吗?去告诉她玉堂好得很,若是以后再来嚼舌根,直接打出去就是了。” 沈轻语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上一世,长公主府早早就张贴告示,求能救李玉堂之人,自己赶走了他仅剩的一魂一魄,夺了他的舍让他为自己所用。 更是如愿拿到上古神器玉镯空间,灵力大增。 如今,李玉堂竟自己好了,她蹲守了许久才找到机会将恶灵打入李玉堂体内,现在他应该痛不欲生才对。 可是事与愿违,长公主府的人把她撵了出来,开局第一步就错位了。 沈轻语自认是真命天女,这点挫折她还不放在眼里,迟早,空间和天下都是她的。 只是,少了长公主这个人脉,她想要跟二皇子搭上关系就得想别的法子了。 刘氏的法子可不止想着教坏苏长河,她迫不及待想要除掉苏博文,现在她有了个强有力的同盟。 幽暗的密室内,刘氏看着突然苍老的沈天佑,心里竟觉得十分解气。 “你放心,我会全力帮博浩走上正轨的!”沈天佑带着讨好的意味说。 刘氏冷哼一声:“现在知道博浩是你亲儿子了,是谁说的,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博浩能在国公府当个富贵闲人也是他的福气,我告诉你,沈天佑,没有你,我一样能让儿子继承国公府的爵位!” 沈天佑也不气恼,依旧耐心的说:“丽娘,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苏博文此次剿匪已经大获全胜,皇上赏识得很,再看看博浩,整天游手好闲,寻花问柳,咱们再不好好筹谋,一切都来不及了。” 刘氏闻言,也不再与沈天佑赌气,今时不同往日,连赵婉月都不受自己控制了,要不动声色的除掉苏博文,她需要沈天佑的帮助。 刘氏软了语气:“那你说怎么办?” 苏博文已经平息了匪患,现在在回京的路上,我已经派出杀手,在路上结果了他,也就一劳永逸了。 刘氏有些不放心,问道:“那小子身手了得,我暗中动了好几次手都失败了,你派的人能行吗?” 沈天佑胸有成竹的说:“这次出动的是顶尖高手,他们一定会成功,倒是博浩,不能再那么混下去了,不然,给他个国公爷的爵位,他也守不住!” 刘氏自知是自己的溺爱放纵让儿子变成这番模样,也不敢顶嘴了,只说:“他那个性子,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实在拿他没办法。” 沈天佑无奈的说:“从今日起,你断了他的银钱,让他到兵部来报道,我亲自教他!” 刘氏一听,乐的嘴都合不拢,到底是孩子的亲爹,想的就是长远。 她热切的问:“他去兵部任什么职,回去我也好告诉他!” “既然要学本事,自然从基础做起,先让他在兵部司做个小主事吧!” 刘氏一听,顿时没了兴致:“连个品级都没有,他未必愿意去!” 沈天佑冷了脸,怒道:“那就把他绑来,成大事者,必须吃得苦中苦,我没有把他丢到军营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行行行,都听你的,儿子你认了,女儿总不能不管吧,她着了赵婉月的道,在京兆尹府受了刑,现在还下不了床,连宅子都背抵押出去了。”刘氏说着,就心疼的抹眼泪。 “赵婉月动的手,她会不会发现什么了?”沈天佑总觉得不放心。 “怎么可能,她只是想追债而已,你到底管不管女儿呀!”刘氏带了几分愠怒。 “院子就先委屈一下吧,现在给她换宅子,肯定会惹人怀孕,她不是有个儿子吗,玉林书院要搬到京城了,就让他那读书去吧!” 第24章 夏日宴 沈天佑不愿帮女儿,但好歹关心起外孙的人学业来,刘氏很是满意。 沈天佑的嫡子死了,膝下只有两个赔钱货孙女,他想要留住沈家血脉,在朝堂上立足,只有考自己的儿子和外孙,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听刘氏数落。 刘氏欢天喜地的回去了,孙彩蝶喜滋滋的安排儿子孙正平去玉林书院念书的事情。 要知道,只有达官显贵的子孙才能去玉林书院的,这样,他就离功名更近一步了。 比起孙玉林的喜出望外,苏博浩就没那么高兴了。 他两手一摊,歪在椅子上说:“我不去,连个品级都没有的小官,每月俸禄几十文,我去受那个罪干什么!” 刘氏气的肝疼:“孽障,你就想这样混一辈子吗,若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你沈叔叔还不愿意收你呢!” 苏博浩一脸的无所谓:“那正好,我也不想欠他人情,横竖国公府有大哥撑着,我才不去受那个累呢!” “不去是吧,那从今天起,就停了你一切花销,连饭都不用吃了,你就好好在府里反省吧!”刘氏说完,拂袖而去。 这一次,无论苏博浩怎么闹,她都没有松口,硬是饿了苏博浩三天,才把他送到兵部去任职。 现在就等着沈天佑的好消息,让世子之位自然而然落到苏博浩头上呢。 “真是个好消息,你爹爹终于要回来了!”赵婉月拿信的手忍不住颤抖。 正逗苏晓晓玩儿的苏灵溪开心的说:“爹爹几时到家,我都好几个月没见过爹爹了!” 【路上会有人行刺爹爹,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受了重伤,要怎么提醒娘亲呢!】 苏晓晓只恨自己还不会说话,只有干着急的份。 苏灵溪也很担心父亲,妹妹说不了话,她得想办法提醒母亲。 此时,暗卫的消息传来,沈天佑派了六个顶级高手往南郡去了。 赵婉月收起密信,云淡风轻的说:“有消息说最近南郡到京城的路上不太平,我得让你二舅妈派几个人去接应一下你们爹爹。” 苏灵溪忙说:“娘亲,据说南郡的土匪甚是凶残,让舅妈派几个厉害的人去吧,万一有漏网之鱼就不好了!” 赵婉月满口答应了下来,这样苏晓晓也放下心来,继续吐口水泡泡玩:【有舅妈的暗卫,爹爹应该无碍了!】 赵婉月见苏灵溪还有些忧心,就安慰她说:“不用担心,你爹爹武艺超群,又有舅妈的暗卫,不会有事的,明日夏日宴,你看着点儿长河,别让他又惹祸了。” 【宴会吗,我也要去,天天在家,我都要闷死了,人美心善的姐姐,行行好,让娘带我去好不好!】 苏晓晓这边想着,人已经讨好的冲着苏灵溪笑个不停了,她咧着嘴,露出粉色的牙龈。 赵婉月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四个月的奶娃娃,去参加什么夏日宴。 苏灵溪却是被苏晓晓念的心软,她凑过去,带着夹子音说:“小小一直冲姐姐傻笑是什么意思啊,想跟姐姐一起去吗。” 【知我者,姐姐也!】 苏晓晓笑的更欢了,小脸上竟有讨好的意味了。 苏灵溪不忍拒绝妹妹,央求道:“娘亲,反正天气很好,我带妹妹一起去吧!” 赵婉月如何放心,立马否决:“晓晓才多大点儿,那里车多人多,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苏长河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了,他哀求道:“娘亲,就让妹妹去吧,我也会同姐姐一起照顾好妹妹的!” 【我真的很想去玩儿啊,天天闷在家里,我都要发霉了,晓晓还想去帮姐姐抓坏人呢。】 苏晓晓自从吸收了手镯的灵气之后,本事涨了不少,可是性子却越来越婴儿化,书上很多事情她记得都不太清楚了。 她只隐约记得,姐姐的悲惨命运从夏日宴就开始了,她肯定得去看看。 儿女的事一直是赵婉月的心,晓晓的本事她也见识过一二,为了苏灵溪,赵婉月也只好同意了。 第二日,苏长河跟苏灵溪带着晓晓,连翘拿着着大包小包的衣服和牛奶,在赵婉月得千叮万嘱下坐着马车去了曲水流觞诗会。 大朔朝的夏日宴于盛夏之时,在东郊烟波湖畔举行,一年一次。 彼时,满湖的荷花盛开,当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是借着赏花的由头,是给青年男女展示才华,结交朋友的日子。 这一天,本意是让适龄的年轻人借着诗会相看相看,有合适的,家人就会张罗着议亲。是以,这一日,大家都不甚看重男女大防。 后来,还成了学子们拜师的投名状,能在夏日宴里名声大噪的,就可以拜到大儒门下,为来年的春闱奠定基础。 苏长河跟车夫在外头驾车,苏灵溪则带着晓晓喝连翘坐在马车里。 苏灵溪如今十三岁,为人聪慧,性子温婉,她一直羡慕爹爹与娘亲伉俪情深,如今年岁已到,她只求郡王世子是个可托之人,她能当个安安稳稳相夫教子的主母。 外头车多人多,有男子的高谈阔论,也有女子的巧笑倩兮,苏晓晓本关在车厢来,好不郁闷。 【好想看看外头是什么样子哦!】 听得她情绪如此低落,苏灵溪便抱起她,拉开帘子说:“晓晓,咱们看看外面吧!” 说完,用手拖着她的小脑袋,凑到窗口去。 【好多人啊,还有卖糖葫芦的,好想吃一口。】苏晓晓看着亮晶晶的糖葫芦,留下了口水。 苏灵溪莞尔,妹妹太小,除了牛奶羊奶,只能偶尔吃点乳酪,糖葫芦,只能以后再吃了。 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一个身穿白衣的俊朗少年策马扬鞭,疾驰而过。 “是敦亲王府的郡王世子呀!”窗外都是少女们的惊叹声。 “小世子真是风姿卓越,气度不凡啊!” 苏灵溪听了这些话,只觉的双颊发烫,微微垂下眼睑。 苏晓晓终于想起来,姐姐嫁的,就是这个郡王世子了。 她翻了个白眼【他是坏人!】 苏灵溪只当晓晓说他闹市骑马之事,虽心里不喜,也知道,对世家子弟而言,这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了。 她不由的隐隐替自己的未来担心。 马车突然停住,苏长河咕哝一声:“姐姐,前门路被堵住了,咱们得下车步行了!” 刚下车,李玉堂就大步从前面折回来,高兴的说:“真的是晓晓。” 他身后,跟着两个少年,大的约莫十岁,小的只有六七岁的样子,皆是气宇轩昂,气度不凡。 第25章 忍不了一点 苏灵溪表情一滞,李玉堂身旁那两人,不是别人,而是太子殿下和九皇子。 她在宫里服侍过太后一段时间,所以认得他二人。 她连忙屈身要行礼,却被苏长河抢了先,他一把抱住李玉堂,激动的说:“玉堂哥哥,你果真大好了,实在太好了。” 李玉堂身型单薄,苏灵溪真担心长河把他捏碎了,苏长河却浑然不觉。 太子顾淮淮宇不动声色的上前拉过苏长河,温文儒雅道:“这位应当就是镇国公府的苏小公子吧,幸会!” 苏长河见面前的人气度不凡,跟他说话又彬彬有礼,头一回有人把他当成一个大人对待,太立马挺起胸脯答道:“正是在下,阁下是?” 旁边略微有些胖的少年回答说:“我们是玉堂哥的表弟,我是淮安,这是我哥哥淮宇!” 苏长河大大咧咧的说:“原来是淮宇兄和淮安兄,既然是玉堂哥哥的表弟,那就是我苏长河的兄弟了!” 苏灵溪只觉得眼皮直跳,这小子,跟太子喝九皇子称兄道弟起来了,她赶紧制止:“长河,休得无礼,这是太子和九皇子殿下,还不行礼!” 太子温和的制止道:“苏姑娘不必多礼,这里不是宫中,就这么兄弟相称也挺好的。” 苏晓晓好奇的打量着眼前丰神俊朗的少年,感慨道:【这就是病弱太子和他的小哭包弟弟,这些哥哥长的一个赛一个好看,可惜都是不长命的。】 苏灵溪和苏长河听得浑身发麻,太子和九皇子看上去人很好,怎么会不长命,得多留心晓晓的心声,看看有什么破解之法才是。 李玉堂接过苏晓晓,亲昵的说:“来哥哥抱抱!” 刚接到怀里,太子就眼馋的说:“这就是姑妈母赞不绝口的晓晓吗,果然生的可爱至极,来宇哥哥抱抱!” 苏长河表示很不高兴,他才是晓晓真经八百的哥哥呢,怎么突然间,那么多人跑来跟他抢妹妹。 他上前一步说:“晓晓认生,还是我来抱吧!” 谁知道苏晓晓竟没出息的在苏淮宇怀里咧着嘴笑了。 【太子殿下身上的龙气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难怪有些病弱之气,你为人宽厚善良,积攒了不少功德,我就替你治一治吧!】 苏长河才不相信抱着苏晓晓就能治病,但太子半点没有要把晓晓还给他的意思,他也只好作罢。 顾淮安垫着脚,眼巴巴的说:“哥,妹妹好可爱,我也想抱抱妹妹!” 顾淮宇将手紧了紧,安慰道:“你还太小,抱不了妹妹,你要多吃饭,才能快快长大抱妹妹!” 姑姑说镇国公府的小女儿本事了得,只是让玉堂哥抱抱就将多年的痴症治好了,让他对晓晓好点。 顾淮宇本是不信的,只是看见她救觉得她可爱,忍不住想抱抱,没想到,这一抱果然不一样,他身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慢慢消失了,他身上从未有过的清明之感。 看来,这孩子果然有些过人之处。 一行人低调的往前走,但气宇轩昂的少年怀抱个一身红衣,头上扎两个小揪揪的肉嘟嘟小娃娃,实在是太打眼,不少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们身上。 早有地方官员搭好了座椅,上游的座位有凉亭水榭,瓜果茶点,下游就只有些桌椅和一壶清茶了。 这也无可厚非,毕竟每年筹备夏日宴的钱款都是世家大族出的,那些坐在末流的寒门子弟都指着这一日,自己诗文能一鸣惊人,完成阶级跨越的第一步。 太子苏淮宇虽然只有九岁,但周身的沉稳大气,满身贵气有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周围的人不自觉给他们让出一条通道。 “那不是长公主府的公子吗,据说是个痴儿,现在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啊!” “据说长公主寻到了一个世外高人,愣是把他治好了。” “那个女娃娃就是镇国公府的小千金吧!” “可不是,据说长公主疼她疼的紧,把一灯法师那里求的平安镯都送给了她呢!” 那人自以为有几个在世家大族做事的亲戚,得意扬扬的说着。 全然没有注意身后气得面容扭曲的沈轻语,她的双手紧紧绞着帕子。 她眼里翻滚着滔天恨意,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竟败在一个奶娃娃手里。 没有灵力手镯,她一样可以抢回先机,今天就是她大显身手的时候。 苏晓晓可没功夫理会落在她身上那些或嫉妒或羡慕的眼光,她双手捧着奶壶,专心致志唆牛奶。 顾淮宇见她喝的那么香,不苟言笑的脸上,嘴角压都压不住。 苏灵溪为了避嫌,主动与连翘落后几步,不远不近的跟着。 到了临近主桌,苏灵溪见顾淮宇还没有松手的意思,就行了个礼说:“殿下一路辛苦了,不如把晓晓给我,我带她到女宾那边坐。” 苏淮宇神色淡淡:“苏姑娘带丫鬟过去即可,晓晓就跟着我们吧,让苏公子跟我们一起就是。” 李玉堂对苏晓晓喜爱的紧,自然不舍得晓晓离开。 苏长河希望姐姐能用心作诗,他对听晓晓的心声更感兴趣。 苏晓晓喝完牛奶,打了个饱嗝:【好耶,跟着太子哥哥,就能坐最好的位置,看对面的美女姐姐。 苏灵溪:“……” 苏长河:“……” 好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苏灵溪叮嘱了苏长河几句,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女宾席。 府尹大人见到李玉堂已经是大吃一惊,看到他身旁的太子和九皇子,膝盖一软,直接跪下请安:“卑职参见太子殿下,参见九皇子!” 苏淮宇淡定自若:“高府尹不必多礼,我们不过是来凑个热闹,你按流程开始就行!” 高府尹擦了擦额头的汗,给出了今天的题目“永荷”,随即让人敲响了锣。 席位两旁的人都提起笔,专心的写了起来。 原著里,太子并未参加宴会,是李玉堂亲自带着沈轻语,凭着一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拔得头筹,被大皇子看中,男女主见面,开启了虐渣模式。 所谓的渣,自然是太子一组,赵家和苏家只能算是被刘氏暗算的炮灰。 不受宠的庶女和被冷落的大皇子,屌丝逆袭,当时看得时候,觉得可带劲儿了。 现在自己成了炮灰,苏晓晓只想说【渣男渣女,忍不了一点点,姑奶奶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第26章 声东击西 听着苏晓晓咬牙切齿的声音,苏长河不禁头皮发麻,这个妹妹有点凶啊。 此时,沈轻语已经写好了扇面,还在上面画了荷叶与荷花。 幸亏原主沈轻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然,她真的应付不来这种附庸风雅的东西。 她刚想写上名字,嫡姐沈轻瑶就一把将扇子抢过来,阴阳怪气的说:“你要知道,你的一切都是我的!”然后堂而皇之的写上来自己的名字。 沈轻语垂下眉眼,掩下心中的愤怒,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说:“知道了姐姐。” 沈轻瑶满意的笑了笑:“算你识相!”便款款起身,将扇子挂到大槐树上。 沈轻语冷笑一声,重新拿了空白的团扇,快速地写完,再沈轻瑶回来之前离席了。 待铜锣再次响起,已经一个个时辰过去了,苏晓晓早就从太子怀里,挪到了李玉堂怀里,还浅浅的睡了一觉。 众人都起身,右侧的女子越过小桥,袅袅婷婷朝对面走来,男子的诗作都整齐有序地挂成一排,等着鉴赏。 同时,男子们也往下游走,绕到对岸老槐树下,女子的诗作都挂在老槐树下。 每人都有一条红丝带,看中谁的诗,就可以在绳子上系上那条丝带,得丝带最多的,便是头筹。 苏晓晓打了个哈欠,咯咯的笑着【就是现在!】 她狡黠的眨了眨眼,突然狂风大作,几把扇子被吹到了河中。 但只一瞬,风就停了,沈轻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和姐姐的扇子落入水中,被湍急的河水带走。 想去捡,已然来不及了,重新写,现在时辰已过,也是不能。沈轻语只能看着河水只跺脚。 沈轻瑶对那两句诗十分满意,就等着拔得头筹好露露脸呢,不想前三都没有她的名字。 苏灵溪随手写了几句,得到的丝带却是最多的,原本围拢在沈轻瑶身边的人都跑去给她道贺。 沈轻瑶气得不轻,笑意盈盈的拉过妹妹,使劲在她腰间拧了一把,质问道:“你不是说只要我带你来,你就能保证我入选吗?” 沈轻语疼的不行,却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有细细的人发现沈轻语表情不对,问道:“沈家姐姐,令妹看起来有些不舒服,是身体不适吗?” 沈轻瑶忙挽起沈轻语的手臂,亲昵的说:“今日来,不过是凑个趣,你就别难过了。” 安抚过妹妹后,才解释说:“我这个庶妹心气太高,早就信誓旦旦的说今日非要得第一,这不,正伤心呢!” 她故意提高嗓门,又把“庶妹”那两个字读的极重,引得不少人驻足。 “沈姑娘真是善良,亲自待着庶妹来不说,还能如此贴心,不愧是大家闺秀,只可惜,小小年纪就没了父亲,可惜啊!” “你们不知道吗,沈大爷就是被这个庶女克死的,一大船的人,全都没了,就她安然无恙。” “没错,据说这沈二姑娘是天煞孤星,一出生就克死了母亲,如今又克死父亲,难为沈姑娘还处处维护她!” 这些闲话,都是沈轻瑶散布出去的,她止住心里的狂喜,将沈轻语护在身边:“你们都住嘴,我妹妹才不是扫把星,姨娘和爹爹的死都与她无关!” 见沈轻瑶如此护着妹妹,人人都赞不绝口:“沈姑娘真是个难得的好人,谁娶了她,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沈轻语简直要气死了,她可不是逆来顺受的原主,她挣脱沈轻瑶的手,反手就是一巴掌:“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才是扫把星,你全家都是扫把星,是她抢走了我的诗作,夫子,不信我念给你听!”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 沈轻语还没念完,就被几个人维持秩序的嬷嬷拉住,按到在地上了:“太子殿下在次,岂容你放肆! 沈轻瑶掩下眼中的喜悦,放低身段给沈轻语求情。 很快就有人来回禀发生了何事,府尹大人感慨道:“没想到沈尚书的嫡孙女还有如此气度。” 【什么气度,不过狗咬狗罢了,沈家上上下下没一个好人,你的把你拉下太子之位,他们功不可没,她是故意让人贬低庶妹,为自己博好名声罢了!】 苏长河听了晓晓的心声,也觉得此事的猫腻,只是不知道如何提醒太子,但他记下了,沈家全都不是好人。 不想太子目光灼灼道:“好一个声东击西,抢了苏姑娘的风头,还给自己博得了好名声!高大人,把这两块玉佩赏给得头筹的两个人。” 苏长河张大了嘴巴,难怪人家是太子呢,一眼就看到了事物的本质。 李玉堂也但笑不语,看样子也早就看懂了。 【小太子果然厉害,一出手就让沈家姐妹吃瘪了,如此聪慧的人竟然早夭,老天是瞎了眼吗。】 太子爷发话了,哪里还有人顾得上沈家姐妹,都跑去给苏灵溪道贺了。 拔得头筹的男子叫康纶,他出身寒门,从没想过能得太子青眼,此时,他捧着玉佩,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在心里感慨:“娘,儿子出息了!” 【康纶?他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齐王就是靠着他的谋略,坐稳了大朔新帝的位子,这人不能落到别人手里啊!】 苏晓晓觉得牛奶都不香了。 苏长河见晓晓着急,心里也已经有了盘算。 沈轻瑶处心积虑得来的关注,被太子轻飘飘一句话击得粉碎,她把气全撒在沈轻语身上了。 沈轻语更是不甘心,事情明明不是这样的。 穿越后,她一直重复做同一个梦,她用醒来时一直捏在手里的换魂符去长公主府,换掉了李玉堂的魂魄,得到了手镯空间。 靠着以前课本里学的古诗,成功与男主相遇,然后一路开挂。 上次诗会,站在她旁边的是李玉堂,有长公主府的支持,沈轻瑶只配给她提鞋。 可如今,什么都不对了,他连梦里神秘男主是谁都搞不清楚。 邪恶的目光再次远远落在苏晓晓身上,她一定要拿回那只镯子。 第27章 逮个正着 大皇子苏淮之在不远处的高台之上,眼神冰冷。 他有种预感,自己的命定之人就在此处,可是今日获胜的二人,对他毫无帮助。 尤其是苏灵溪,她外祖父赵安泰,是皇权坚定不移的拥护者,简直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她父母亲,与长公主私交甚厚,她们与长公主一样,都是太子的支持者。 他只能把筹码压在康纶身上,他强压下心头的不满问:“那个康纶查的如何?” 身旁的小厮低声道:“那人倒是有些才华,院士和乡试都是第一,就是出生差了些,是个没任何背景的穷小子。” 苏淮之强压住心底的不快,面无表情的说:“难怪一块玉佩都能让他如此喜形于色,罢了,给他惹点麻烦,一会儿捡回去吧!” 苏晓晓搅乱了沈氏姐妹的计划便把她们丢到脑后了,难得出门,玩儿大点才刺激。 她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终于,停在不远处的小树林里。 安静的她她突然指着小树林咿咿呀呀的说个不停。 【该去小树林打野鸳鸯了,这四个哥哥有没有人开窍啊!】 李玉堂和太子都一脸关起:“晓晓,三好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直不能抱妹妹的苏淮安终于先发制人:“没看见妹妹指着小树林吗,她一定也是觉得这里无趣,想去那边走走!” 苏长河一脸懵,还能这么抢生意呢?这都能看懂,莫非他也能听见晓晓的声音。 苏长河不甘示弱的说:“咱们坐了好一会儿,该给晓晓把尿了。” 太子和李玉堂对视一眼,觉得苏长河说的颇有些道理,晓晓这是害羞呢,是得到小树林去。 于是,一向稳重的太子匆匆离席,四个俊朗少年抱着苏晓晓疾步狂奔了起来。 边跑还边说:“对不起晓晓,是哥哥大意了,你忍着点。” 苏晓晓自出生后,从来没有如此震惊过,不是吧,她们四个,要集体给自己——把尿。 苏晓晓欲哭无泪,我不要面子的吗! 高府尹见太子疾走,也扶着乌纱帽跟了上来:“来人,保护太子!” 苏淮宇停下脚步,面若寒霜:“你们,给孤停下,谁也不许靠近!” 都是些废物,不知道我们晓晓要尿尿吗! 高府尹只得叫听侍卫,远远的看着。 苏长河觉得,抱妹妹没他的份,把尿这种事总不至于还落到别人手里吧! 可太子跟李玉堂已经一人抱娃,一人脱裤子,忙活上了。 苏长河一个箭步上去,拉着晓晓说:“太子,还是让我来吧!” 苏晓晓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说要撒尿了吗,一群变态,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你们看我撒尿的! 苏晓晓暗暗下了决心,然而,事与愿违,现在的她连尿都控制不了了。 苏坏宇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大事,欣慰的说:“晓晓好棒,快给她穿上衣服,别冻着了!” 苏晓晓想死的心都有了,心里哭唧唧【我不干净了,没脸见人了。】 苏长河在她裤子上摸了摸道:“挺干净的,没尿裤子!” 苏晓晓两手一摊,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对,我是来打也鸳鸯的,她顾不上郁闷,忙打起十二分精神,竖着耳朵听周围的动静。 【嘿嘿,果然在这!】 苏淮安也听到了动静,歪着脑袋问:“哥,那两个在干嘛!” 几人闻言,都歪着脑袋往那边看。 只见敦亲王府郡王世子顾辰搂着个女子,言语轻佻:“看见本世子就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那女子语带含羞,酸溜溜的说:“苏灵溪得了头筹,你不去恭维她,追我作甚!” “吃醋了?那苏灵溪不过是个木头美人,哪有你风情万种惹人喜爱!”顾辰说着,就将那女子抵到树上,动手动脚起来。 “顾辰,你混蛋。”苏长河气得青筋暴起,抡着拳头就,朝着顾辰的脸就是一拳。 顾辰凶相毕露:“敢坏小爷的好事,老子今天就结果了你!” 苏长河到底年纪小,被顾辰一把拎了起来。 苏淮安冷声道:“世子这是要结果了谁啊!” 顾辰这才看见苏淮安一行人全都冷眼盯着他。 顾辰忙把苏长河放了下来,支支吾吾的说:“太子殿下,我只是跟他闹着玩儿的!” 顾淮宇冷笑一声:“世子玩的还挺花!” 顾淮安一本正经指着那衣衫不整,衣袖遮面的女子说:“堂兄,你不能跟她玩儿,你已经跟苏姑娘订亲了!” 苏长河气恼的说:“我到要让大家来看看,顾世子这般作为,如何配得上我姐!” 苏长河说完就要大声喊人,顾辰跪在地上哀求:“太子殿下,是我一时糊涂,你让苏兄弟口下留情啊!” 苏长河恶心的说:“谁是你兄弟,别脏了小爷的名讳!来人啊,敦王府世子与人在树林私相授受,大家快来看啊!” 顾辰不停磕头:“太子,要是爷爷知道这事,一定会气死的,他现在还病着呢,你快让苏公子住口啊!” 想起年迈的叔公,顾淮宇心里不忍,可他也不能因此就包庇顾辰,委屈了苏家。 “此事,孤帮不了你!”他知道,只有把此事闹大,苏家才能名正言顺的退婚。 顾辰遭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见太子不肯帮忙,他直接转了个身,朝苏长河磕头去了:“苏公子,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此事传出去,对令姐的名声也不好。” 苏晓晓生气的哼了一句:【他在这里偷人,关姐姐什么事,磕死他算了!】 苏长河也是这个意思,他非要把这事闹的人尽皆知。 “长河,让他走吧!”苏灵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她恬静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顾辰喜出望外,感激的说:“多谢苏姑娘!”说完拔腿就要跑。 苏长河冷呵道:“世子回家准备的等苏家来退婚吧!” 顾淮宇又叫住他,又冷声道:“堂兄既然知道王爷年迈,就应克己复礼,谨言慎行,这次是苏姑娘大义,放你一马,以后,可就没那么好的事了。 还有你,你父亲满口仁义道德,你竟没学会一点吗,滚回去闭门思过,三个月不准出门!” 说完,瞪了顾辰一眼,就带着一行人走了。 【真是太便宜他们了,不过只要姐姐不入火坑,那个败类,我有一万个法子治他,嘿嘿嘿!】 第28章 到底是谁在帮他 苏晓晓想姐姐虽然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定然是难受的。 那个女子看到未婚夫婿明目张胆的勾搭他人心里能不气。 【我得去安慰安慰姐姐!】 苏晓晓想着,就摇着小说,朝苏灵溪咿咿呀呀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苏灵溪心下动容,忙接过苏晓晓,搂在怀里。 【姐姐不气,晓晓贴贴哦!】苏晓晓想着,就把脸贴到苏灵溪脸上。 苏灵溪心头一热,有这么贴心的妹妹,又二话不说替她出头的弟弟,她有什么可难过的。 顾淮安眼馋的问:“为什么妹妹只跟苏姐姐贴贴,我也想跟妹妹贴贴!” 【偷看人家尿尿,还想贴贴,做梦!】苏晓晓腮帮鼓鼓的,显然气得不清。 苏灵溪:“……” 苏长河:“……” 多么单纯的事,非要想的那么惊世骇俗吗! 苏晓晓才不管这些,她非常生气,这事过不去了! 【让你们瞎看,都给我长针眼。】 苏灵溪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晓晓还真是记仇呢。 折腾了一天,苏晓晓有些累了,焉头搭脑的喝了半壶牛奶后,就在苏灵溪怀里睡着了。 没办法,她还是个小娃娃,随时随地都能睡着。 太子和九皇子虽然第一次见晓晓,但就是莫名觉得她可爱又亲切,总是忍不住像保护她。 太子为了让苏晓晓睡的舒服点,让出了自己宽大舒适的马车,非要苏灵溪和连翘带着晓晓做他的车驾,他们几人则挤在苏家马车上。 苏长河想说大可不必,他们侯府的马车也不差。 可是,替苏灵溪掀开车帘后,他就改了主意:“殿下,不如我同姐姐一起在这边照顾晓晓!” 苏灵溪无情的掰开他的手:“那边更适合你!” 马车缓缓前行,连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大小姐,太子这马车也太奢华了。” 苏灵溪微微一笑,别的不说单是车内那盆冰就不得了。 苏晓晓在凉快的马车内熟睡着,嘴角都是口水。 顾淮安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哥,你不是让人准备冰块了吗,放哪了,好热!” 顾淮宇面不改色道:“冰块是给晓晓的!” 苏长河现在越发后悔,方才应该死乞白赖赖在太子马车上的。 走着走着,太子车驾的马屁突然受惊想,四匹马都高高的抬起前蹄,大声嘶鸣了起来。 与此同时,街上突然多了许多人,他们推推搡搡,挤翻了路边的摊贩,踩落了旁人的鞋子,最糟糕的是,他们将太子的车驾困在了路中间。 苏家的马车怎么也挤不到太子车驾旁边。 苏淮宇大惊:“不好,有刺客,块保护晓晓!” 话音刚落,只见无数的箭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他们的目标是太子的车驾! 太子侍卫和苏家暗卫一齐现身,可箭雨实在太猛,根本拦不住。看样子,那马车要被射成筛子无疑了。 “晓晓!” “阿姐!” 顾淮宇和苏长河他们绝望的叫着。 顾淮宇他们只恨自己没有翅膀,不能飞过去替她们挡住箭雨。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车内窜出一股霸道的真气,它从四面八方出来,那些箭全都掉了个个,朝着它们来时的轨迹飞了回去! 不多时,蒙面的刺客从四周的高台掉落,他们都中箭了。 顾淮宇惊异片刻,立马吩咐道:“护住马车!” 护卫领命,将马车团团护住,顾淮宇他们挤过人群,冲进了马车。 苏灵溪和连翘用身体护着晓晓,一动也不敢动,苏晓晓呢,睡的正香呢,一只小手霸气的伸在外面。 “阿姐,你们没事吧!”苏长河都急哭了! 见苏灵溪她们三人都安然无恙,苏长河他们才放下心来,他不解的问:“阿姐,方才车里发生了什么?” 苏灵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晓晓本来好生睡着的,马却突然受惊,苏灵溪忙将晓晓护在胸前。 万箭齐发那一刻,她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同连翘一起组成了人形肉盾,准备当箭靶子。 谁知,千钧一发之际,熟睡中的苏晓晓突然大声说了什么,虽听不真切,但能感受到她的生气,随后,她小手一挥,一股力量喷薄而出,之后外头一切归于平静,连那四匹受惊的马,都又乖顺了起来。 苏灵溪拢了拢额间的乱发,懵懂的问:“外头没事了吗,方才真是吓坏我们了,幸而晓晓睡着了,没受到惊吓!” 顾淮宇看了看熟睡的苏晓晓,小脸上还有些未褪去的愠怒之色,他悬着的心放在了肚子里,温声道:“外头已经无碍了,让你们受惊了。” 李玉堂却是不放心,都顾不上避嫌,问道:“晓晓确实无碍吗?” 顾淮宇眼皮直跳,睡梦中都能御敌于无形,这孩子果然不同凡响。 只是,这事儿,说出去谁信。 幸亏苏晓晓福气加身,不然顾淮宇要内疚一辈子了,刺客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不一会儿,侍卫来报,箭虽未伤及要害,但刺客都服毒自尽了,无一人生还。 太子似乎早已聊到,他平静的的说:“检查一下有无百姓受伤,统计小贩的损失,照价赔偿,银子,从我账上走!” 那些被波及的百姓一边庆幸捡回一条命,一边担忧吃饭的家伙什都被砸的稀巴烂了,突然听说有人赔,这真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一个个都虔诚的跪了下去:“多谢太子殿下!” “没想到太子殿下小小年纪,做事竟如此周到!” “谁说不是呢,被行刺后第一件事是安抚百姓,就是大人也未必做得到,当今圣上仁德,太子殿下也一心为民,咱们真是赶上好时候了!” 百姓议论纷纷,都对太早感恩戴德,暗处的少年满脸寒霜,骨节咯咯作响,他处心积虑,到头来,却只是为那小子挣了好名声。 到底是谁在帮他! 第29章 天打雷劈 经此一事,一行人不敢耽搁,在护卫的保护速速回了国公府。 心思缜密的顾淮宇,还不忘吩咐金吾卫彻查刺客所在的高塔。 苏晓晓她们许久未归,赵婉月心急如焚,早在府门口候着了。 “可算是回来了,苏长河,定是你又惹是生非,才混到这个时候,回去,看我不揭了你的皮!”赵婉月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儿子的问题。 苏长河一脸委屈:“娘,我没有!” “还敢嘴硬!”赵婉月作势要打。 顾淮宇稳稳的下了马车,一脸歉意的说:“赵夫人,真的不怪令公子,方才遇到刺客,多亏了晓晓,才逢凶化吉,故而路上耽搁了一下,夫人要罚就罚我吧! 赵婉月一看是太子殿下,又听说行刺什么的,惊出一身冷汗,忙恭敬行礼:“太早殿下说的哪里话,为太子分忧,是我们的本分!” 送走了太子,赵婉月将苏晓晓安置好,才细细的问今日之事。 “怎么还遇上刺客了,你们没伤着吧?”赵婉月现在想起来,依旧心惊胆战。 苏滔滔不绝:“娘,当时的情况危急万分,成百上千的箭就朝着太子的车驾去了,当时姐姐和晓晓就在马车上呢!” “那后来呢?”赵婉月得心提到了嗓子眼。 “后来呀,那些箭就像会听话似的,全都调转了方向,把刺客全都射死!” 苏长河现在想起那场面,还是很吃惊。 赵婉月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苏灵溪:“长河说的是真的吗?” 苏灵溪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太子殿下还说晓晓洪福齐天,救了大家呢!” 赵婉月心里一惊,她不想别人知道晓晓有过人之处,便说:“要说洪福齐天,那也该是太子,晓晓一个奶娃娃,怎么会有那种本事!” 苏长河还记挂着姐姐退婚的事,救岔开话题说:“娘,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谁洪福齐天的问题,尽快给姐姐退婚才是正经!” 赵婉月拧眉:“瞎说什么呢,你姐姐与敦亲王府郡王世子的婚事,那是早就定下的,退什么婚呢?” 苏灵溪咬着嘴唇,不知该怎么说。 苏长河才不管这些,直接说:“顾辰那小子,今天在小树林与与礼部员外郎家的女儿拉拉扯扯,被我们亲自撞见了,我还给了他一拳呢! 要不是姐姐手下留情,我一定要把他们的丑事说的人尽皆知!” 赵婉月拉过苏灵溪,满眼心疼的说:“灵溪,让你受委屈了,明日,我就去给你退婚!” 听说母亲要退婚,苏灵溪眼睛一亮,单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娘,敦亲王是皇上的亲叔叔,他们会同意退婚吗?” 赵婉月一脸坚定:“顾辰品行不端,与别人私相授受,你嫁过去,定然要受委屈,这个理由够了!” 晓晓不止一次提过灵溪会被夫家磋磨致死,赵婉月早就想退婚了,现在不退,还等何时? 苏灵溪感动又担忧:“娘,是女儿不好,给娘惹麻烦了!” 赵婉月温柔的看着女儿说:“傻丫头,娘不就是该护你周全吗!” 要不是晓晓,她现在已经死了,女儿无依无靠,赵婉月想想就心疼。 第二日,赵婉月带着苏晓晓和苏长河就去了敦亲王府。 敦亲王如今已经六十多岁,府里的事情,都交给儿媳妇,也就是顾辰的娘郡王妃打理。 丫鬟将赵婉月一行人带进王府,穿过长长的游廊,走过一个又一个院子,许氏才虚笑着说:“赵夫人来了,快来坐,我碰巧得了一点好茶,你来帮我品品!” 赵婉月冷冷的说:“王妃,茶就不喝了,我今天来,是给小女苏灵溪退婚来的。” 许氏闻言,当即就冷了脸:“赵夫人这是什么意思,这么明目张胆的跑到王府退婚,你当我敦亲王府是面捏的吧!” 赵婉月不疾不徐的说:“王妃,郡王世子光天化日之下与她人卿卿我我,被太子殿下和我的孩子逮个正着,也是我家灵溪心善,保全了世子和王府的脸面,我们如今所求,不过是退婚而已,还请王妃不要咄咄逼人!” 许氏冷哼一声:“赵夫人,你红口白牙,如此败坏辰儿名声,到底居心何在!” 赵婉月强压着心头怒火说:“这事不光我家孩子看见,太子和玉堂公子也是亲眼所见,要不要请太子来做个见证!” “就是,我亲眼所见,为此,我还打了他一拳呢,他现在还是个熊猫眼呢!”苏长河觉得这个证据很充分。 “什么,我家顾辰是你打的!”许氏抢白道:“罢了,既然咱们是亲家,辰儿挨打的事情我也就不追究了。 赵夫人,不是我说你,辰儿不过是和吴姑娘说了几句话而已,再说了,就算他与那吴姑娘有什么又如何,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你放心,世子夫人的正妻之位,一定事给你家灵溪的。” 赵婉月没想到许氏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还如此包庇顾辰,气得说不出话来:“许王妃,所谓礼不亲授,敦亲王府乃钟鸣鼎食之家,难道这点礼仪也不懂吗,今天这婚我退定了!” 许氏毫不示弱:“要退婚也不是不行,但必须让我们辰儿到你们府上去退,要让大家知道,是我们辰儿不要你女儿的!” 退婚和被退婚,虽然一字之差,但其中的区别大了去了,尤其事女子,若是被退婚,光是流言蜚语都够她受的,更不用名声上的损毁了! 赵婉月怀里的苏晓晓早就气得小脸通:【这个泼妇,刁钻刻薄,顾辰羞辱姐姐的时候,她非但不说句公道话,还变本加厉磋磨姐姐,我生气了!】 赵婉月见许氏乳此不讲理,更坚定了要退婚的决心,她扬声道:“许王妃,你如此颠倒黑白,难道不怕天打雷劈吗,我给你三日时间,若你还不肯好好退婚,咱们就进宫求皇上皇后做主!” 苏晓晓心想:【天打雷劈,这个可以有!】 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打起闪电,一个惊雷从天而降,直直朝着许氏劈来,许氏被烧的一脸焦黑。 在房里跟丫头厮混的顾辰,更是房子都被劈倒一半,院墙也劈倒了和那丫鬟白条条的暴露在众人面前。 ? 第30章 退婚 平地一声雷,周围的人都被吸引过来! “这雷打得蹊跷,该不会是谁触怒了老天爷吧?” “这雷劈的是敦亲王府,咱们去瞧瞧便是!” 吃瓜,大家都有不言而喻的默契,苏长河趁着混乱从断墙溜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有几个小乞丐在四处奔走相告:“敦亲王的郡王世子大白天与丫鬟坐下流之事,惹怒了上天,直接被活劈在床上了!” “那么刺激,走看看去!”好奇的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 有些人担心王府高门大户,不得窥探一二,小乞丐贴心提醒:“别走正门,东边院墙倒了,世子爷住东厢房!” 顾辰在关键时候受了惊吓,浑身都瘫软了,竟连动弹一下也不能。 他还来不及呼救,就被黑压压的人群围观了。 “母亲救我!”顾辰像猴子一样被人围观,虚弱的求救。 许氏如今一脸漆黑,头发被烧焦了,已然自顾不暇。 赵婉月看了看在埋头炫牛奶的小女儿,心惊肉跳,说劈就真劈啊,这事跟晓晓没关系,她可不信! “许王妃,贵公子做事如此惊世骇俗,这婚等不到三日之后再退了,还请王妃拿出婚书,当面毁了,两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许氏暴怒:“都是你们引来的天雷,这婚我偏不退!”这个扫把星,还她与儿子如此出丑,一定要把她女儿娶回来好好折磨,不然咽不下这口气! “你……”赵婉月简直无语凝噎。 【一个雷好像不太够的样子,天天,再帮帮忙吧!】苏晓晓喝着奶想。 突然,又一个雷精准无误的劈了下来,许氏见自己无碍,正得意呢,不想夫君的院墙也塌了,他和屋里的两个美姬穿的都异常清凉。 “顾凌,你不是说最近劳心劳力,需要好好休养吗,你就和这些贱货一起休养的吗!”许氏一脸唆黑,犹如罗刹鬼魅。 赵婉月淡淡道:“王妃留步,还是把婚书拿出来吧,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三个雷呢,毕竟老天爷又不瞎!” 许氏这次是真的被吓怕了,她赶紧命人拿出婚书,赵婉月核对无误后说:“今日两家亲事作罢,聘礼随后送回,我们就不叨扰了!” 言罢,将婚书撕了个粉碎,带着苏长河跟苏晓晓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上了自家马车,赵婉月悬着的心才落到了肚子里,说是来退婚,她心里其实一点儿底都没有,敦亲王府何等尊贵,他们要真是不退,赵婉月就当真要去求长公主带她进宫了。 苏长河问:“娘,那两个雷是怎么回事,真是太解气了,没想到,敦亲王府如此不堪!” “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恶人自有天收!”赵婉月越说越觉得解气。 “娘,我觉得妹妹真的不一般,昨天让太子躲过了刺杀,今天能顺利退婚,我也觉得晓晓功不可没!”苏长河没敢说自己能听得到妹妹的心声。 赵婉月乘机耳提面命:“那可不,晓晓是咱家的小福宝,你可要争气,别跟那些狐朋狗友瞎混,丢了妹妹的脸!” 【是哒,哥哥要争气,不然就成了南风馆卖笑的头牌了!】苏晓晓深以为然。 苏长河脸都绿了,得亏娘亲听不见妹妹的心声,不然自己脸往哪里搁,想起那个噩梦,苏长河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一定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赵婉月看了看儿子,心又悬了了起来,女儿的事情解决了,儿子这还麻烦着呢。 苏长河被赵婉月盯得发怵,无奈的说:“娘,我知道的!” “你最好是真的知道,明天开始,不许出门了,在家好好温书,直到玉林书院开学!”赵婉月怎么能放心! “娘,为什么呀,我最近又没有淘气!”苏长河欲哭无泪。 始作俑者正好好的坐在赵婉月怀里,咕叽咕叽喝奶呢! 苏灵溪得知成功退了婚事,别提多高兴了,她的婚事是祖母一手促成的,说敦亲王府是皇亲国戚,大富大贵的人家,她嫁过去,就是享福的。 又把顾辰吹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赵婉月当初把刘氏当亲娘,对刘氏的话深信不疑,竟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苏灵溪跟在太后身边那段日子,也听了些敦亲王府的闲言碎语,心里早有了芥蒂,只是,婚事已定,她不想让父母为难。 就是昨日,她亲眼目睹顾辰放浪形骸,也不确定母亲能替她做主,毕竟,世家大族里头的男人,谁不是三妻四妾的,像爹爹这种,简直是绝种了。 “多谢母亲!”苏灵溪感动的人说。 苏长河意味深长的说:“这事能成,光谢母亲可不行!” 苏灵溪笑道:“还有多谢呢陪母亲跑了这一遭!” 苏长河摆摆手:“姐,我不是这意思想,你这婚事能顺利退掉,最该谢的是雷公!” 【谢雷公作甚,谢我就好,雷公,我请的!】苏晓晓表功似的看着苏灵溪咿咿呀呀个没完。 苏灵溪顺着苏长河的话头说:“好的,还要谢谢晓晓,姐姐今日在家,给你缝了条小裙子,就算谢礼了好不好?白芷,把衣服拿来,看看合不合身。” 白芷赶紧捧着一套织锦彩衣的衣过来,上装是对襟小上衣,考虑到晓晓大多时候是坐着或趴着,下装除了一条裙子,还做一条裤子。 赵婉月一看布料就说:“这不是太后娘娘赏你的贡缎织锦吗,怎么拿来给晓晓做衣裳了!” 苏灵溪一边给苏晓晓换衣服,一边说:“妹妹肉乎乎的老出汗,这织锦不仅柔软还轻薄,最适合给妹妹消暑了!” 苏晓晓穿了新衣服,心里别提多美了,遇到师父以前,她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遇到师傅以后,她和师兄们一样,穿蓝色长袍。 【真好看,有家真好,娘亲和姐姐给我做漂亮衣裳,哥哥给我糖吃,师父,晓晓有人疼了!】 苏长河听着晓晓心声,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为了不露馅,他假装吃醋说:“姐姐偏心眼,我也出力了呢,全城散播消息的小乞丐可是我请的,花了一百文呢!” 赵婉月嗔怪道:“这个也争,这织锦你姐姐也只得一匹,再说,这么鲜艳的花纹,你穿得出去吗!” 全家人又笑了一回,正开心呢,宫里的大太监杨公公来了,说是皇上请赵婉月进宫一趟,点名要带上苏晓晓。 第31章 进宫 赵婉月母子都是一惊,刘氏是一品诰命,宫中祭祀饮宴,赵婉月也曾跟她进过几次宫。 可皇上亲自来宣,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呢! 赵婉月赶紧更衣,带着苏晓晓就上了宫里派来的马车! 苏灵溪忧心忡忡:“母亲,是不是敦亲王府那边去告状了,都是女儿害了你们!” 苏长河倒没那么慌张,他说:“诗会上,太子与九皇子都目睹了顾辰的所作所为,今日,更是大半个城的百姓都知道顾辰是个什么东西了,就算他们是皇亲国戚,皇上也不能一手遮天!” 赵婉月心里也发慌,特意嘱咐要带个奶娃娃去,怎么想都不明白。可她不能在两个孩子面前露了怯,这样他们只会更担心了。 她慈爱的笑了笑:“放心吧,皇上睿智圣明,不会有事的!” 【急什么,有我在呢,今天不还说我是小福宝吗,好不容易有了娘亲,晓晓自然会护着的。】 听了晓晓的心声,苏灵溪姐弟俩心内稍安,目送着母亲的马车越走越远。 “姐,你放心吧,母亲不会有事的!”苏长河笃定的说。“有晓晓护着她呢!” 苏灵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苏长河,问道:“你怎么知道晓晓能护住母亲,难道你也……?” “你也听得见!”姐弟俩异口同声。 这本来是值得高兴的事,可苏长河心里总有些疙瘩,既然他们都听得见,没准娘也听得见,这下,全家都知道南风馆那档子事了。 虽然,那事尚未发生,苏长河也转了性子,可是就是好尴尬啊,感觉自己被看光了。 苏灵溪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她问:“那你也知道祖母跟我们不是一条心了吧?” 苏长河点了点头,他隐隐约约知道父亲不是祖母亲生的。 “我知道你与祖母亲近,但是你要知道,若不是晓晓,咱们就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了,你可要多当心她!” 自从知道祖母对自己家人的所作所为后,苏灵溪就不大愿意叫她祖母了。 苏长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现在不仅用功念书,还每日练练拳脚,以前父亲教过一些,他不懂事,没认真学。 现在,父亲不在家,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他要让自己变强,才能保护好家人。 此时,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口,赵婉抱好苏晓晓准备下车。 按规矩,她们是不能乘车进宫的,可马车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赵婉月到底不敢造次,恭敬的问道:“杨公公,我们不下车吗?” 杨公公温和的说:“皇上体恤你带着孩子,准许让马车直接将你们送进宫去!” 苏晓晓砸吧着手指,叹道:【昨夜我就看天上紫微星黯淡,定是太子病了,奇怪,他们怎么知道我能救太子!】 赵婉月只觉的心头突突的跳,太子病了?还指着晓晓去救,这不是闹着玩呢吗? 她承认自己的女儿有些过人之处,那最多也就是好运加身,治病救人,怎么可能,晓晓才四个多月,那可是太子呀! 赵婉月只求是晓晓胡诌的,可惜事与愿违。 她刚下车,就发现车停在了长乐宫外,赵婉月眼皮直跳,太子现在刚刚九岁,还没有出宫建府,就住在长乐宫。 令她意外的是,长公主也在。 这是在宫里,不能让人寻到一点儿错处,赵婉月连忙行礼:“妾身参见长公主!” “婉月,你来了,快跟我走!”长公主不由分说,拉着赵婉月就进了长乐宫。 “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太子身体一直有顽疾,时不时发作,每每痛不欲生,太医们全都束手无策,我想着晓晓能救玉堂,也许也能救太子呢。” 赵婉月脚步一顿:“长公主,此事非同小可,不能儿戏呀!” 太医都没办法,晓晓能有什么办法,这事弄不好,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长公主明白她的顾虑,说道:“皇上皇后都是贤明的人,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你只管让晓晓试一试,我已经向皇上讨了恩典,成不成,都不会为难你们,再说,太子也一直说要晓晓!” 说话间,已经到了主殿,皇上和皇后都焦急的在屋外走来走去,全无往日那种气吞山河的威严之气,此刻,他们只是担心儿子的普通父母。 赵婉月少不得又行了大礼:“妾身苏赵氏拜见皇上,拜见皇后!” 皇上眼睛扫过她怀里咧着嘴笑的女娃娃,心里拔凉拔凉的,自己好歹是一国之君,怎么会相信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奶包能救太子。 苏晓晓看着表情严肃的皇帝,不高兴了。 【我笑得那么卖力,他那个眼神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吗!】 皇后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有一线希望,不管什么法子,她都愿意试一试的。 她热切的说:“这就是晓晓吗,您能救淮宇的,对不对!” 苏晓晓满意的笑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就好像在说是的。 【还是皇后有眼光,这个皇帝,凶巴巴的,眼神好像还不太好的样子!】 赵婉月后背直冒冷汗,我滴乖乖,能当着皇帝的面这么吐槽的,恐怕只有她的宝贝闺女了。 “你是答应就淮宇了吗!”皇后激动的差点没哭出来。 “她?怎么救?”孝德帝理解长公主病急乱投医,可这个实在是过了点。 长公主一拍脑门,急糊涂了:“先让太子抱抱晓晓,玉堂就是抱了几次晓晓就好了!” 【公主姨姨,你说的轻巧,为了救玉堂哥哥,我可是损了三年灵力的!】 赵婉月只觉的心疼,可是晓晓才四个月,哪来的三年灵力,想不明白。 她要是知道晓晓从手镯里吸收的灵力,超过了三千年,可能就没那么心疼了。 苏晓晓被安置到了痛得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的顾淮宇身边。 她挥舞着小手,终于揪住了顾淮宇的一个手指头。 顾淮宇果然安静了下来,苍白的脸上,慢慢恢复了些许血色。 长公主将心放回了肚子里,说道:“好了好了,我就说晓晓一定可以的。” 【只是缓解了一下他的疼痛而已,小太子这个病可不是抱抱我就会好的。】 第32章 我是药吗 皇上和皇后都非常高兴,赵婉月却忧心忡忡,晓晓都说了,这病不是抱抱她就能好的。 皇上龙颜大悦:“皇姐说的没错,这孩子果然福星高照,淮宇有救了,大朔有救了!苏赵氏,你养了个好孩子。” 赵婉月忙跪下:“皇上,晓晓不过是寻常小孩,哪没有那么神奇。” 皇后可不这么认为,她淡淡道:“怎么不神奇,淮宇之前发病,每次都要疼上一天一夜,而且时间有越来越长的趋势,这一回,才疼了三个时辰,这都是晓晓的功劳。” 说完,拿出一枚金牌递给晓晓,温声说:“晓晓和咱们有缘,这个金牌就给你玩儿了,以后要常来宫里走走。” 晓晓抱住金牌就不撒手:【金子做的吗,一定很值钱!】 赵婉月心里叹道,这是皇后娘娘的随身腰牌,持此腰牌,如皇后亲临,拿着这个牌子,可以在皇宫横着走了。 苏晓晓得了金牌,高兴的不行,一个劲儿的朝着皇后笑,皇后的心都要被萌化了,便将苏晓晓抱了起来。 苏晓晓起来没多会儿,昏迷中的太子又疼的呻吟了起来,皇后忙把苏晓晓放回顾淮宇身边。 赵婉月欲言又止,总不能让她的晓晓一直躺在太子身边吧,晓晓也说了,只能缓解疼痛而已,难道太子一日不痊愈,晓晓就要一直呆在这? 苏晓晓也嘀咕:【怎么滴,这是把我药了,可惜,治标不治本!】 长公主看出赵婉月的担心,她自己也觉得这样不是个办法,便开口道:“皇上,总不能让晓晓一直躺在淮宇身边呀,她还是个奶娃娃呢!” 都是当酿的,皇后也明白赵婉月的顾虑,便打包票说:“赵夫人,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凡有别的办法,我们也不至于如此,请你让晓晓在宫里住几天吧,你放心,我会亲自照顾她的。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同她一道住在宫里。” 赵婉月如何能在宫里过夜,妇人留在宫中,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被皇上临幸了。 虽说她是为了照顾晓晓,但别人的口水都能把她淹死,连带镇国公府和靖安侯府都会被病垢。 可是,要把晓晓一个人留在这,她又如何能放心,皇后屈尊降贵用了请字,可这就是懿旨,不答应,那就是抗旨。 赵婉月左右为难,眼巴巴的看着苏晓晓,恨自己没办法保护女儿。 【留在宫里,好耶,这样我就可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给太子用药了,只是他们会不会记得给我添牛奶,我的奶壶要空了。】 见苏晓晓如此淡定,赵婉月心下稍安,她问:“皇后娘娘,我可以跟晓晓说几句话再回去吗?” 皇后见赵婉月松口,开心极了,忙说:“这是自然!” 赵婉月走到太子榻前,拉着晓晓的手说:“晓晓,你自己在皇宫呆几日,娘亲很快就来接你,你要乖乖的!” 赵婉月越说心里越是不舍,泪珠不受控制地滚了下来。 苏晓晓伸出一只手,刚好擦掉赵婉月的泪珠。 【该怎么告诉娘亲,我们不用分开很多天,明日我就能治好太子,多笑笑,娘亲应该就会安心了。】 苏晓晓使劲咧着嘴,卖力的笑着。 赵婉月亲了亲苏晓晓的脸蛋道:“娘知道晓晓最棒了!” 她依依不舍的放开苏晓晓的手,又讨了恩典,跟宫女事无巨细交代完晓晓的喜好,这才出宫去了。 苏晓晓乖巧的躺在顾淮宇身边,玩玩小手,啃啃脚丫子,皇后一直亲自守在旁边,寸步不离。 在晓晓不停的灵力加持之下,顾淮宇终于幽幽转醒。 “母后,现在是什么时辰,我又昏迷了一天一夜吗?”顾淮宇觉得这次,时间没有那么难熬,痛苦也没有那么激烈! “现在才三更天呢,多亏了晓晓,让你少受了许多罪,你说的没错,晓晓确实是个福星!”雍容华贵的皇后,熬了半宿,显得有些憔悴。 顾淮宇这才发现床榻内侧的孩子,穿一身红色的短衣短裤,藕节似的小胳膊小腿胖的惹人喜爱。 顾淮宇看着熟睡的苏晓晓,心里愧疚得紧,她才替自己避过刺杀,又要离开母亲,躺在一个病秧子旁边。 皇后目光灼灼:“淮宇,有晓晓在,这病一定会好的!” 顾淮宇努力扯出一个笑来,他已经不报希望了,可不能叫母后担忧。 “母后,我已然无碍,你回去歇息吧!皇后摇头:“我答应过赵夫人,会亲自照看晓晓,你只管睡就是了!” 顾淮宇忍不住笑了:“亲自照看也用不着盯着她睡觉吧,有儿臣在,外头还有那么多宫女太监,母后主理六宫,事物繁杂,快去歇息,您守在这,儿臣怎么睡得着。” 皇后见苏晓晓睡的香甜,终于回宫了。 太子替苏晓晓盖好被子,愧疚的说:“对不住了小丫头,以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他睡意全无,干脆拿了本书坐在榻上看了起来,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苏晓晓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造梦真是辛苦呢,好在太子已经睡着了,她开启手镯空间,从里面扒拉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颗丹药。 【就是它了,九转玄黄仙丹。】 丹药找到了,可她还不会爬,没法把丹药喂到太子嘴里。 尝试了几次后,苏晓晓有些生气了,欺负我笑是不是,我还有别的本事的,哼! 最终,她用意念控制了丹药,顺利的喂到顾淮宇嘴里。 苏晓晓打了个哈欠,对于一个婴儿来说,这着实是个大工程了。 【妥了,就等明日皇帝找到压迫太子龙气的祭坛,就大功告成了!】 苏晓晓才想到这,就秒睡了。 第二日,因为苏晓晓一直在睡,顾淮宇第一次没有按时去做早课。 苏晓晓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顾淮宇放下手中的笔,笑道:“小懒猫,可算睡醒了!” 苏晓晓很是不服气:【你才是小懒猫,为了打探到祭坛所在,我可是累了半宿!】 “饿了吧,快来喝牛乳!” 看见满满一壶牛乳,苏晓晓瞬间没了脾气。 苏晓晓喝的正开心呢,有内侍来报:“太子殿下,皇上宣你和晓晓姑娘过去,说是找到了您生病的症结所在。” 第33章 秘密祭坛 顾淮宇一脸懵,自己生病的症结所在? 苏晓晓乐呵呵:【皇帝也不算太笨,这下太子哥哥真会药到病除了。” 早有宫人准备了小车,顾淮宇推着苏晓晓就到了明德殿。 刚到了明德殿,就听见敦亲王声泪俱下的控诉:“皇上,叔父活了那么多年,从来不曾受过这种屈辱啊,苏赵氏她竟然带着儿子上门,逼着郡王妃拿出婚书,当场退婚,她这不是要退婚,是要打皇家的脸。” 皇上面色阴沉:“一个妇人单枪匹马也要去你府上为女儿讨回婚书,叔父就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敦亲王不以为意的说:“顾辰是郡王世子,有几个通房丫头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苏赵氏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皇上一脸盛怒:“小题大做,平白无故遭了两道天雷也是小题大做,父子俩白日宣淫,弹劾他们的折子,堆得比山还要高了!” 敦亲王心里一紧,接着打亲情牌:“皇上,顾凌守了二十年皇陵,风餐露宿,与妻儿聚少离多,顾辰缺少管教,才会做出这等出格的事情,这么些年,我们王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孝德帝本来还念着敦亲王的情分收着几分,听到敦亲王提守皇陵一事,他瞬间就炸了,骂道: “皇叔还敢提守之事,祖坟都要被被人掘了,顾凌还浑然不觉,来人,把顾凌带来,咱们一同去瞧瞧,看看他做的好事!” 早有大太监低声跟顾淮宇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工部的人在皇陵附近找到一个密室,里面设了祭坛,献祭的贡品竟是太子您的生辰八字和儿时衣物,皇上和皇后都认为,这就是你发病的原因。” 皇陵?祭坛? 顾淮宇越听越玄乎,父皇好母后不会真的以为,一个祭坛就可以让自己生不如死了吧? 总之,皇上亲自带着太子和工部尚书,已经工部制造司的匠人去了那个祭坛。 苏晓晓也被带去了,没办法,老祖宗说了,必须带上她,太子才能逢凶化吉。 没错,昨晚皇帝和皇后做了同一个梦,梦见了大朔朝的开国皇帝,若不是老祖宗显灵,祖坟真的被掘了,他们还不知道呢。 顾淮宇本来对这事半信半疑,但一靠近祭坛,他就觉得特别难受,万箭穿心般疼痛。 好在晓晓拉着他一根手指头,他才没有混过去。 那密室祭坛在皇陵东侧,里面不大,却是别有洞天,正前方的墙壁上刻了一幅画,一条幼龙被长相丑陋的怪兽踩在脚下。 正对着墙壁,有一张石桌,桌上有婴儿的衣服,还有一个檀木牌子上写着生辰八字,旁边一个琉璃瓶中,有一滴鲜红的液体。 而密室周围做了个巧妙的机关,一个弹珠不停的滚动,工部尚书带人测量一番,回禀道:“弹珠走完一圈刚好需要四十五天,到了终点后,会停留一天一夜,然后继续滚动!” 太子总是四十五天发病一次,每次发病都要持续一天一夜,这种巧合,让人不多想都不可能。 连苏晓晓都感慨道:【好厉害的夺命阵法,若不是太子有皇室的气运庇佑,早就被献祭了。】 皇上黑着脸,老祖宗说的果然没错,大朔朝的太子被人当祭品献给恶灵了。 老祖宗说了,若不是有真命天女降临,昨夜就是太子的死期。 工部尚书被这诡异的气氛弄的浑身不自在,他问:“皇上,接下来咱们怎么办,直接将这个祭坛拆除吗!” 依着孝德帝的脾气,他肯定让人将祭坛砸得稀烂,可是老祖宗说了,一起都得听真命天女的。 孝德帝看了看一直埋头喝奶的苏晓晓,真想把老祖宗喊起来问问:“这么大的孩子,怎么听她的!” 可他又不敢不听,不然老祖宗的棺材板真的盖不住了怎么办? 正在他犹豫要不要问问真命天女的时候,苏晓晓终于喝饱了,她把奶壶一放,指着前面的石桌说个不停。 孝德帝屏退左右,密室里如今只剩下他、太子和晓晓三人。 “父皇,晓晓似乎想到前面去!”推车的顾淮宇有些迟疑,密室内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他每向前走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气力! 他哪里知道,若不是晓晓提前喂了他仙丹,他早就心神俱灭,心碎而亡了,桌上那滴红色的人液体,是他的心头血。 恶灵如今探查到祭品的到来,迫不及待想要出来享用。 苏晓晓终于够到了那个琉璃瓶,于此同时,密室在激烈的颤抖,巨大黑色恶灵也随之现身,他朝顾淮宇伸出魔爪。 顾淮宇身躯一凛,站的笔直:“来吧,我不怕你!” 可小小的身躯终究受不住恶灵的威压,瘫倒在地。 孝德帝大叫来人,可身音完全传不出去,他拔出佩剑,朝恶灵挥去,只是没法伤那恶灵分毫,反倒被恶灵扼住了喉咙。 “砰”的一声,苏晓晓手里的琉璃瓶碎了,碎屑扎破了她的手指,鲜红的血液冒了出来,与瓶中的血液混在一起。 那血突然发出耀眼的金光,照的密室亮如白昼,那光像利剑一样,刺穿了恶灵的身体。 巨大的恶灵一瞬间变得千疮百孔,他似乎极度痛苦,抱着头闷声哀嚎。 孝德帝一手抱起苏晓晓,另一只手抱起顾淮宇,他们得从这里出去。 这个距离刚好能让她将流血的手指放到顾淮宇嘴边,昏迷的顾淮宇像被什么吸引了似的,贪婪的吮吸了起来。 【你真是这世间第一幸运之人,要知道,我的一滴血不仅能让人百毒不侵,更能震慑一切邪祟,如今你的心头血里混杂了我的血液,怎样的恶灵都伤不了你了!】 顾淮宇只觉的有股神奇的力量打通了自己的四肢百骸,他猛然睁开眼睛,就发现晓晓的手指在自己嘴里。 顾淮宇醒来了,那恶灵全是被金光灼伤的窟窿,渐渐化成一滩黑水。 墙上的壁画应声碎裂,石桌也随之断裂。 孝德帝大惊:“不好,这里要塌了。”他一手抱一个娃疾步狂奔。 苏晓晓在心里大哭:【我的奶壶还在小车车里呢!】 顾淮宇以为自己幻听了,但还是眼疾手快的抓住推车,三人一车刚出了密室,里面就轰然倒塌了。 第34章 她担得起 外头候着的侍卫和工部尚书等人满脸惊异,他们一直小心关注密室,可一点儿动静都没听到。 工部尚书方才还在担心该如何拆除那密室,那个密室虽小,却极为坚固,人力拆除难度很大,用火药又怕牵连到皇陵。 他正发愁呢,这说塌就塌不科学啊! 面前乌压压的跪了一片:“皇上,臣等救驾来迟,求皇上恕罪!” 皇上轻蔑的看了一眼眼前众人,他幼年登基,为了让百官臣服,一直以稳重威严的形象示人,即便是对自己的孩子,也是如此。 在顾淮宇记忆里,父皇从来不曾抱过自己,他第一次感受到父皇有力的臂膀。 顾淮宇早慧,也是个少年老成的,对父亲规矩有礼,孝德帝也是头一回,从儿子眼中看到了他对父亲的仰慕。 那一刻,他们有了普通父子间的情感纽带。 皇上没管地上的众人,将手里的两个孩子稳稳的放下,关切的问:“淮宇,你感觉如何!” 顾淮宇吸了几口苏晓晓的血,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只觉的神智清明,浑身通透。. 他恭顺的说:“父亲,儿臣觉得自己已经无碍,不是比以前好太多了!” 【那是,夜里吃了我一颗仙丹,如今阵法已破,又喝了我的血,你不好才怪呢,师父说了,我的血是时间至宝,便宜你了。不过,看在你拯救了奶壶的份上,这个便宜占了就占了吧!】 再次听到这道奶声奶气的声音,顾淮宇确定,他能听到晓晓的心声了。 可是之前为何听不到呢,想来是在密室发生的一切让他们产生了牵绊。 顾淮宇拿起晓晓的奶壶,小心的擦拭干净递给苏晓晓,诚恳的说:“大恩不言谢,以后我自会护你周全。” 皇上心里直乐,老祖宗说的没错,这里果然有东西压了龙气,多亏了真命天女,他的儿子才逃过一劫。 但是,究竟是谁,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皇陵上方设祭坛,害他的太子受了那么多年的折磨。 想到这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沉下脸呵斥道:“顾凌,你给我滚过来!” 原本跪着的顾凌早就抖如筛糠,他不敢起身,真的就乖乖的滚到了皇上脚边。 皇上本就盛怒至极,看着顾凌这个怂样,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在他心窝上:“混账东西,你就是这么守皇陵的,人家在祖坟上方以龙气献祭,你竟毫无察觉,若不是……” 他想说若不是晓晓,又担心孩子小,让有心人钻了空子,便改口道: “若不是祖宗庇佑,现在你还能在朕面前滚!你就从这里给朕滚到祖宗面前磕头去,即刻起,削除郡王之位,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也削除世子之位。” 顾凌捂着胸口央求道:“皇上,您就念在咱俩一起长大情分上,留下我的郡王之位吧,不然我父亲会被活活气死的!” “别总拿敦亲王来说事,子不教父之过,若不是念在他是我亲叔父,你的人头早就搬家了,朕明明白白告诉你,敦王府的爵位到头了,以后给朕夹着尾巴做人。” 打发了顾凌,皇上接过太子手里的苏晓晓,温言细语的说:“晓晓,他儿子欺负你姐姐,朕替你做主了啊!” 【皇帝伯伯为人敞亮,我喜欢!】 太子面色一顿,父皇何时如此低声下气过,讨好的还是个小奶包! 他哪里知道,老祖宗说唯有真命天女你能破献祭之阵,否则,大朔朝就要止步于此了。 大朔的功臣,他儿子的救命恩人,保大朔基业不倒的真命天女,他低声下气点怎么了。 皇上跟苏晓晓说完话,一抬头,俨然又是那个不怒自威,人人敬仰的皇帝,他看向工部尚书郑意,沉声道:“你速速去查看,方才密室坍塌,可有损坏皇陵。” 又对御林军统领林峰道:“派人搜查皇陵方圆五十里的地方,看看有无可疑之处!” 二人都领命而去,皇上这才抱着苏晓晓上了龙撵,率众人回宫去了。 皇后早在宫中焦急等待,昨夜她与皇上做了同一个梦,说晓晓是真命天女,她的儿子,今天终于要摆脱那可怕的折磨了。 越是期待,越是害怕,她这一天过的无比煎熬。 见到太子安然下轿,她激动的忘了礼仪,脱口问皇上:“成了吗?” 皇上颔首:“祭坛已毁,妖孽已除,皇儿再也不用受制于人了!” 皇上龙颜大悦,给镇国公府赏了好多东西,更是接下腰间玉佩,亲自系在苏晓晓衣襟带上,他慈爱的说:“好孩子,你真是福星,这个玉佩赏你了!” 苏晓晓手还不够灵活,歪着脑袋想瞅瞅那玉佩长啥样,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皇帝给的玉佩应该值不少钱吧,跟皇后娘娘的金牌比,哪个更值钱呢。皇上皇后都不错,就是太子小气了些,吃了我的仙丹,喝了我的血,一点儿表示也没有。】 太子心里咯噔一下,晓晓说的也没错,自己这个最大受益人还真是一点表示都没有。 于是,他也接下要腰间的墨玉给晓晓挂上。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苏晓晓道:【这一家人送玉佩上瘾的吗,就没有人管我的死活了,这奶壶都空了多久了!】 顾淮宇恍然大悟,系好玉佩后,忙吩咐宫人准备牛奶,又说:“皇姑母说晓晓喜欢吃乳酪,多备些来!” 苏晓晓这才转怒为喜:【这才像话吗!】 太子忍下笑意,这个晓晓是枚妥妥的吃货无疑了。 皇上心情好,安排御膳房传膳,与皇后、太子和苏晓晓同席。 太子小心的给苏晓晓喂着乳酪,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苏晓晓顿时觉得乳酪不香了。 【那个是烤乳猪吗,闻着就好香,好想吃一口。实在不行,啃口骨头也行啊,好久没吃过肉了,好想吃,呜呜呜!】 苏晓晓看着烤乳猪,口水不争气的流。 顾淮宇摇了摇头,细心的替苏晓晓擦掉口水,解释道:“你还太小,不能吃肉,再长大点咱们就能吃肉了!” 皇上皇后对顾淮宇的态度不置可否,这孩子当得起。 苏晓晓馋的抓心挠肝,杨公公来报:“皇上,苏世子回京了,正在殿外求见呢!” 第35章 争赏赐 苏晓晓才不管什么世子不世子的,她只想要吃肉肉! 【烤乳猪那么好吃,你们都不尝一口的吗,真真是暴殄天物。】 皇上犹豫,要不要抱苏晓晓去见苏博文,有个这么软糯的女儿,一定很期待吧。 他刚想伸手,又改变了主意,皇宫一堆猴崽子,一个公主都没有,凭什么苏博文能有两个,让他再等等吧! 皇后接过晓晓,不舍的说:“你娘该担心了,让太子哥哥送你回去,过几天姨姨又让人来接你!” 苏晓晓朝皇后咧嘴一笑,一把抓起一块烤乳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入口中。 【嗯,是梦想中的味道,没想到这辈子,我还能吃到一口货真价实的烤乳猪,这辈子值了,呜呜呜。】 皇后惊得花容失色,晓晓还没有长牙,这一口吞下去,可是要出大事的。 她也顾不得皇后端庄的形象了,直接下手去扣。 苏晓晓鼓着腮帮,紧闭着嘴巴,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皇后。 【打死我都不张嘴,到嘴的烤乳猪,怎么能让它飞了!】 顾淮宇又急又好笑,这晓晓也太可爱了吧! “晓晓,把嘴巴张开,等你满五个月,太子哥哥让御膳房给你熬肉粥好不好啊!”顾淮宇真担心她把那口肉咽下去。 苏晓晓不停吮吸,将那口肉的吸得只剩渣,这才把嘴张开,皇后拿出那团肉渣,长舒一口气,这孩子,吓死本宫了。 苏晓晓又咯咯的笑了起来,她手里还有肉的。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手里的肉在离嘴不远的地方被顾淮宇截住了。 看着手里的肉一点点被扣走,苏晓晓觉得天都要塌了。 【我的肉肉啊!】 苏晓晓委屈的瘪着嘴,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最后竟从低声啜泣变成嚎啕大哭。 【太欺负人了,连肉都不让吃一口!】 太子听着苏晓晓的控诉,眼皮直跳,看这个架势,怕是不好哄啊。 果然,皇后、太子还有一干宫女太监轮番上阵,也没让苏晓晓止住哭声。 “母亲,不然喂她些肉汤吧?”顾淮宇于心不忍,再哭下去,这小身板怕是要晕厥了! 皇后点了点头,这孩子可真是能哭啊! 听说又肉汤喝,苏晓晓的心情才好了些些,渐渐止住了哭声。 砸吧了几口肉汤,苏晓晓终于消停了,顾淮宇这才将她送回了镇国公府。 赵婉月一夜没有见到女儿,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都在门口站成望女石了。 苏晓晓哭闹了半天,早就累的不成样子,在车上的时候便睡着了。 顾淮宇将苏晓晓交给赵婉月,让人将成箱的赏赐抬进府中。 赵婉月心慌的紧,犹豫的问:“这些是?” 太子感激的说:“多谢赵夫人,晓晓是皇家的恩人,这些东西聊表我们对晓晓的谢意,对了,晓晓腰间有两个玉佩,给她玩儿。” 顾淮宇知道赵婉月思念女儿,也不便多打搅,就赶紧告辞了。 赵婉月让连翘、白芷将太子带来的赏赐都入了自己的私库,自己则迫不及待的抱着苏晓晓亲了又亲。 苏长河则看着那两个玉佩啧啧称奇:“娘,太子的贴身佩玉就已经贵不可言了,她居然还有皇上“如朕亲临”的玉佩,这也太牛了吧,我以后要抱晓晓的大腿!” 赵婉月但笑不语,她没告诉儿子,晓晓还得了皇后娘娘的金牌,现在都能随意进出皇宫了。 苏灵溪也欢喜的很,敦亲王府的郡王和世子都被削了爵,可见皇上是个公正严明之人,她再也不用担心退婚一事连累父母了。 刘氏因为孙彩蝶的事情,对赵婉月恨的咬牙切齿,狠狠的病了一遭,赵婉月寻了一堆大夫来给她瞧病。 喝不完的汤药,扎不完的针,让她苦不堪言,若不是那些大夫都是有名号的,刘氏都要怀疑是赵婉月故意磋磨她了。 她躺在床上这些日子,孙彩蝶见天让人给她捎信,说日子清苦,孙莹莹连奶妈都请不起。 赵婉月得嫁妆被她捏的死死的,那日口角之后,赵婉月竟撂下家里的事,让她操心,如今家里的各项开支都报到她屋里来了。 刘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真生气呢,二媳妇郑雅娴急匆匆的来说:“母亲,太子送来好些赏赐来,满满的几大箱子呢,您要再不去,就得被那位独吞了!” 刘氏一拍桌子,怒喝道:“她敢,皇上赏的,那是赏给镇国公府,她一个人没有官身的妇人,也想将赏赐据为己有,走,咱们瞧瞧去!” 连翘和白芷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遂马不停蹄的搬东西待刘氏来的时候,连翘刚好给赵婉月的私库落了锁。 刘氏气势汹汹的过来,呵斥道:“把门打开!” 连翘不卑不亢:“老夫人,这是我们夫人的私库,不能随便开!” 刘氏反手就给了连翘一个耳光:“小贱蹄子,在我面前还容不得你撒野,快把门打开,把宫里的赏赐都给我搬出来!” 连翘委屈的不行,她一直跟着夫人,夫人连重话都不曾说她一句,这个老虔婆居然打她。 连翘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义正言辞的说:“东西是皇上赏给夫人和小姐的,就该入夫人的私库,你打死我,我也不会给你开门!” 连翘不肯配合,刘氏哪里肯善罢甘休,她这次是有备而来,直接让人上手抢钥匙。 白芷见大事不好,忙跑去给赵婉月报信。 “什么,她打了连翘!”赵婉月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起来,火急火燎的赶去了后院。 郑雅娴狐假虎威道:“小蹄子,把钥匙交出来,你就不必受这皮肉之苦了!” 连翘抵死不从,刘氏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指着连翘打骂:“一个奴才,也敢忤逆于我,来人,将她拖下去杖毙!” 赵婉月冷声喝道:“住手,我看你们谁敢动她?” 刘氏等的就是这个,她就要赵婉月明着跟自己对着干,这样,她贤妻良母的完美人设就会崩坏,到时候,她拿什么跟自己耀武扬威,别人的口水都能淹死她,还可以治她个不孝之罪。 第36章 下跪 连翘是赵婉月的陪嫁丫鬟,赵婉月一直当妹妹待的,见她受委屈,赵婉月比自己受委屈还着急呢。 刘氏冷哼一声:“大呼小叫做什么,还有点大家主母的仪态没有,这个小蹄子,竟把皇上赏的东西全入了你的私库,还不该打吗?” 换做以前,刘氏略微冷脸,赵婉月就要担心的不行,百般劝解,上赶着拿好东西开解她。 现在,呵呵哒,一个子也别想从我这里拿回去。 赵婉月露出惊讶的表情:“母亲,这些东西都是晓晓进宫伴驾,哄得帝后开心的给的赏赐,您不会是连你孙女的东西都要抢吧! 难道是,母亲手里没钱了?不对呀,除了我的陪嫁,府里的其他产业都尽数交给母亲了,连之前的亏空都儿媳都补好了!” 说起这个来,刘氏就更生气了,这么些年,家里交给赵婉月打理,她要钱,只要去柜上支就好,逢年过节,赵婉月还有孝敬。 就算顾着孙彩蝶一家子,她手头也是宽裕的很。 本来,国公府也有不少铺子,可是最近见鬼了似的,顾客少的可怜不说,合作多年的几个大主顾也丢了。 不是自己的供货链出了问题,就是货物有质量问题,别说赚钱了,赔得连裤衩都不剩了。 为了补漏,她贱卖了好几个铺子,若不是极度缺钱,她也犯不着跟一个奶娃娃抢赏赐。 赵婉月话说的难听,刘氏却不好动怒,反倒软了语气说:“婉月,你最近可是跟母亲离心了,我知道,你怨我没管好下人,你生孩子的时候受委屈了。 可这事已经过去多久了,你还耿耿于怀,就是不给母亲脸了。我不是贪图那点东西,可要没镇国公府这个名头,你连圣驾都见不到,哪来的赏赐,若让有心人知道你私吞了赏赐,会以为我们婆媳不和,对博文和府上都不好。” 赵婉月听了,一副我懂的表情,她为难的从袖兜里拿出太子的玉佩道:“母亲,不是儿媳要恶心你,实在是太子殿下交代了,这些东西,只能留给晓晓,他不放心,还特地留下玉佩,母亲见多识广,知道见玉佩如见太子吧!” 白芷闻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还好心的提醒刘氏,老夫人,不跪太子,可是大不敬之罪呀! 郑雅娴胆小,也跟着扑通一声跪下了,还羡慕的看着赵婉月手上的玉佩问:“这当真是太子的贴身玉佩?” “这是自然,太子喜欢晓晓,非要给晓晓的呢。”赵婉月说着,故意将玉佩在刘氏面前晃了晃,刘氏虽然不甘心,到底不敢造次,愤恨的跪了下来。 赵婉月心里戚戚然,这一跪是告诉被刘氏害死的婆母,当初她陪嫁的铺子田产,已经通通替她拿回来了,她迟早要让刘氏血债血偿。 好巧不巧,苏博文面完圣回家,刚好看到母亲跪在媳妇面前这诡异一幕。 他扶起母亲问:“母亲,婉月这是怎么回事?” 刘氏见了苏博文,掩下眼底的恨意,一副无助可怜的样子,含着泪说:“儿呀,你可算回来的,娘亲心里苦啊!” 苏博文是出了名的大孝子,见母亲痛哭不止,他早已方寸大乱。 看向赵婉月的目光也带着些许冷意:“婉月,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婉月不置可否:“皇上给了些赏赐,太子明明白白说要我好生收着,给晓晓的,母亲不信,我便拿出太子的信物让她瞧瞧!” 郑雅娴知道苏博文是个愚孝的,忙添油加醋的说:“你分明是故意刁难母亲,难道母亲会惦记那点赏赐不成!” 以赵婉月对苏博文的了解,他现在一心担忧母亲,又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在闹下去,少不得要出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便说:“既然事情说清楚了,我就带连翘下去治伤了,这一巴掌可不轻,脸都肿了。” 说完,施施然带着连翘、白芷回了自己的院子。 赵婉月亲自给连翘上药,愠怒道:“你既然知道了她的秉性,何必与她硬碰硬,来回了我便是,看着一巴掌挨的,多不值当!” 连翘疼得只皱眉,还大言不惭的说:“夫人,奴婢皮糙肉厚,不疼的,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我们只听夫人的。只是世子不明就里,又极敬重老夫人,只怕会让你们生出嫌隙。” 赵婉月不是不担心,今日之事,从面上看,怎么都是自己咄咄逼人了,偏生刘氏的把柄,无凭无据,没法说出口,她少不得要费番口舌。 但是,博文平安回来,总归是值得庆贺的事。 她赶紧替苏博文准备换洗的衣服,他刚刚还穿着戎装,一脸的疲惫,这一路定是辛苦劳累。 苏博文抬步进来,有些愧疚的说:“夫人,这些日子难为你了,母亲她上了年纪,你多让着她些。” 他面上竟没有一丝责备,倒是让赵婉月震惊不已。 看出赵婉月得疑惑,苏博文将她揽入怀中道:“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刺客,多亏二哥和二嫂在半路上接应,我才化险为夷,你临盆时的凶险,二哥都告诉我了,我不相信母亲会害你,但这事,终究是她治下不严,你可不要因为此事与她计较,母亲养大我和博浩不容易。” 赵婉月心中感动,父亲只说派了高手去帮博文,没想到哥哥嫂嫂亲自去了。 她担心家里的事会让博文分心,便不曾告诉他,家里人定然担心博文不知情,迁怒于自己,不管自己多大,父母兄长都把她当孩子疼。 赵婉月倚在苏博文怀里撒娇:“原来如此,如若不然,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跟我横眉冷对,怪我不尊婆母了,我可告诉你,我这人素来心眼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越发厉害了,那些赏赐,谁开口也别想拿走,我就留给晓晓!” 苏博文面色一滞,他答应母亲,将今日的赏赐放在公中,由母亲管理的,如今倒是开不了口了。 突地,一道奶凶奶凶的声音响起:“色鬼,放开我母亲!” 第37章 有爹真好 赵婉月和苏博文都吓了一跳,触电般的弹开了。 赵婉月慌忙找补:“博文,晓晓醒了,我去看看。” 说起女儿,苏博文也顾不得想刚才的声音是哪来的,女儿四个多月了,他还一次没见过呢。 他看着小床上肉嘟嘟的小人,心都要化了,再次拉上赵婉月的手:“晓晓长的真可爱,长大了一定像你一样漂亮!” 苏晓晓瞪着苏博文,气呼呼地想:【哼,以为夸夸我就可以收买我吗,抱我娘亲还不算,还要牵她的手,等我爹爹回来,让他把你手剁了!】 苏博文心里头一惊,松开了赵婉月的手,这声音,不会是小女儿发出来的吧! 赵婉月哭笑不得,这孩子,可真能说,她忙抱起苏晓晓说:“晓晓,快看,你爹回来了!” 苏博文也伸出手:“来,爹爹抱!” 【爹爹?不是说爹爹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吗,怎么是个满脸胡茬的糙汉子,娘亲不会是被抓包了糊弄我的吧?】苏晓晓的每个细胞都写满了抗拒。 苏博文一脸尴尬,他风尘仆仆的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面圣,女儿这是嫌弃他了? 赵婉月脸上三根黑线,小祖宗,你可真是我亲闺女,这么想你娘! 他抽回了伸出的手,尴尬的笑了笑说:“晓晓粉粉嫩嫩的,我先去沐浴更衣,再来抱她!” 他竟对自己听到女儿心声这事毫不吃惊,一个劲儿的琢磨着怎样才能符合小女儿所说那样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标准。 苏博文收拾停当,满脸慈爱地说:“晓晓,现在可以让爹爹抱了吧!” 苏晓晓眼前一亮:【爹爹果然超帅的,刚才那个糙汉子还想当我爹,做梦!】 赵婉月扼腕叹息,这个女儿是个颜狗啊,以后会不会见人家长得帅就被骗走了,真愁人啊! 苏博文抱着软糯的女儿,爱不释手,说话都有夹子音了:“晓晓,让爹爹好好看看,咱们晓晓都长那么大了!” 说着,不由自主的在晓晓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将晓晓举高高又放下来。 苏晓晓被逗的咯咯【原来举高高是这种感觉啊,现在哪个小屁孩再嘲笑我,我就可以告诉他,我也是有爹有娘的人了,爹爹也给我举高高呢!】 苏博文听的女儿的话,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谁特么敢嘲笑他闺女,把他抓到军营当兵去,练不死他。 赵婉月也是心酸不已,从晓晓时不时透露出来的消息来看,她前世过的很苦,这辈子,他们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苏博文眨巴眨巴眼睛,把眼泪逼了回去,故作轻松的说:“晓晓喜欢举高高是不是,来,咱们再玩儿!” 苏晓晓被抛的高高的,又被苏博文有力的大手稳稳接住。 苏晓晓笑个不停:【好玩儿,好玩儿,再来!】 赵婉月皱眉嗔怪:“你慢着些,晓晓是女娃,金贵着呢,你别吓着她!”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温馨无比,苏晓晓从来没有如此开怀大笑过。 她正乐着呢,刘氏屋里的丫鬟来报:“世子,不好了,夫人伤心过度,晕过去了?” 苏博文手上一顿,把孩子递给赵婉月道:“我去瞧瞧!” 苏晓晓生气的哼了一声:【老妖婆又要作妖了,傻爹爹对她深信不疑,可千万别上当才是。】 赵婉月也有这个担心,问来报信的丫头道:“请大夫了吗,还是我同你一起去吧!” 小丫鬟支支吾吾道:“老夫人晕了又醒了过来,交代只让世子爷去呢!” 苏博文叹了口气,对赵婉月说:“那就我去吧,万一母亲一激动,又晕了。” 【嚯,我就知道她没别个好屁,带我去,我要去吃瓜!】苏晓晓倒想看看,刘氏是怎么忽悠她这个二十四孝的爹爹的。 苏博文正好抱着晓晓舍不得撒手,想着老太太见了孙女,定然心里高兴,就说:“我带晓晓去吧!” 【好耶,吃瓜走起!】苏晓晓的开心溢于言表。 苏博文眉头紧锁,吃瓜?晓晓已经可以吃辅食了吗,瓜有什么好吃的,不明白。 赵婉月嘴角一抽,这丫头,看热闹不嫌事大,自己家的热闹也看,不过也好,晓晓去了,就冲她那藏不住心事的性子,刘氏说了什么,她一准全给倒出来。 刘氏躺在床上,头上敷着热毛巾,无病呻吟着。 苏博文看得心焦,父亲早些年一直外出领兵,家中事物都是母亲一人操持,他七岁时,父亲得胜回朝,被封了镇国公,可好景不长,父亲突发顽疾,一病不起,家里的重担又落在了母亲身上。 在苏博文的记忆里,母亲是坚强严厉之人,实在无法跟床上这个病弱的老太太联系在一起。 “母亲,你好些了吗?”苏博文心中酸涩。 “博文,母亲委屈啊!”刘氏哭着控诉:“这些年,我对婉月怎么样,你也是看着的,谁知她竟和我离了心,处处防备我,我这心比针扎还疼。” 苏博文眼皮突突直跳,他一直庆幸母亲与妻子亲近,经常显得他是个外人,从来不用受夹板气,看来,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母亲,婉月不是说了吗,那是太子的意思,太子再早慧,也是个八岁孩童,哪天真的问起来,也不是不可能,那点东西她爱放哪放哪。” 赵婉月差点难产而死,她心里有气也是应该的,苏博文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母亲哄哄就好。 “苏博文,你这个白眼狼,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这是谁管东西的事吗,你媳妇还换了对牌,她陪嫁的铺子田庄,都自己管,这是要跟我分家了吗?”想起自己砸锅卖铁救孙彩蝶的事,刘氏就恨的牙痒痒。 苏博文十分诧异,赵婉月出身优渥,视金钱如粪土,说的就是她,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郑雅娴添油加醋的说:“母亲去柜上支几两银子,愣是被赶了出来,为这,气得病了好几个月呢!” 听到这,苏博文有些生气了,他沉了脸道:“竟有这事,婉月素来大气,她怎么能做到如此地步,这一家人,哪里要分得这么清楚。” 第38章 童年阴影 【你把刘氏当一家人,她却趁你不在害你妻女,拿着我娘的钱去养亲闺女,要不是娘亲当机立断,现在早就被刘氏吃干抹净了!】苏晓晓都快气炸了。 苏博文心里咯噔一下,晓晓这话说的他怎么听不懂呢,母亲要害婉月,还有什么亲闺女,他娘就生了他们兄弟两个。 想来是小孩子随口说的,但他心里到底有疑虑了,他与婉月十多年夫妻,婉月的为人,他心里有底。 郑雅娴见苏博文脸上有了怒意,便继续煽风点火:“大哥说的是,这一家人,至于吗,嫂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不让长河到母亲院子里来了,母亲想孙子都想哭了! 不止如此,大嫂她还不顾体面,直接跑到敦亲王府退婚,把镇国公府的脸面都丢尽了。” 【她要不让苏博浩带哥哥去赌坊,娘亲能拘着哥哥吗,这坏老太婆,就因为爹爹不是亲生的,杀不了爹爹,就想养残我哥哥。】 听到这,苏博文再也坐不住了,母亲一向严厉重规矩,郑雅娴就是有两个胆子,也不敢在他面前喋喋不休,除非是她授意的。 苏博文是什么人,怎么能叫她们糊弄过去了,他确定,这事儿一定有猫腻。 母亲那病,看来也是装的,他不好戳破,便说:“母亲,你说的,我心里有数了,您身体不舒服,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苏博文不表态,刘氏怎么能让她走,她一把抓住苏博文的胳膊,涕泪交加的说:“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含辛茹苦养大两个儿子,临了,还要受儿媳妇的气,博文,娘心里苦啊!” 苏博文被刘氏哭的心慌意乱,连连安抚:“母亲,婉月不是那样的人,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一哭二闹三上吊,就会这泼妇手段,爹爹真棒,没有听了刘氏的一面之词就指责母亲,撒泼是吧,谁不会似的!】 苏晓晓揉了揉眼睛,张开嘴哇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老的小的都在哭,苏博文一时竟不知该先哄谁了。 苏晓晓真替苏博文着急:【哎呦爹爹,此时不走,还想留下来过年!】 苏博文恍然大悟,忙起身说:“母亲,晓晓大概是找她娘亲了,我把她送回去啊!” 说完抱着苏晓晓逃也似的走了,但到底记挂着刘氏,走到门口时回头一看,刘氏眼里哪里还是刚刚病弱委屈的模样,她眼里全是怨毒和狠厉。 饶是在战场中摸爬滚打过的苏博文,也被那眼神吓了一跳,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能让母亲有这般眼神。 苏博文心乱如麻,晓晓说刘氏养着亲女儿,又说自己不是她亲生的,这一切都太离谱,他完全理不出头绪。 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赵婉月对母亲态度大变,一定和这事有关系,他得去问问。 赵婉月见苏博文老神在在的样子,就知道刘氏给他说了自己的不是,她接过苏晓晓,心疼的说:“博文,我让你为难了!” 【爹爹好棒,刘氏和二夫人变着法的栽赃娘亲,爹爹都没有相信,刘氏还想撒泼逼爹爹,我哭得比她还大声,爹爹就顺利脱身啦!】 苏晓晓想着,就得意的摇着小脚:【这家,没我得散!】 赵婉月听闻苏博文如此维护自己,正感动着呢,结果被苏晓晓最后一句话破功,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 苏博文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叫来连翘:“带小姐下去喝奶,我有事要跟夫人说!” 苏晓晓急了,两条小腿不停扑腾:“他们要说什么,让我听听呀,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吗?” 赵婉月扶额,这丫头,连尿都控制不住的年纪,竟有那么一颗爱凑热闹的心。 她再心疼晓晓,现在也必须让她避出去,不能让她知道自己能听见她的心声,便示意连翘带她下去了。 为这,苏晓晓郁闷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白芷手里满满一壶奶,才复又高兴了起来。 赵婉月关上门,一脸平静的看着苏博文,该来的还是来了,他会相信自己不是刘氏亲生这一回事吗,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证据。 苏博文心神混乱,甚至组织不好自己的语言:“婉月,我能听见晓晓的心声,她说的那些事儿太过离谱,我一点儿都不相信。” 赵婉月拉住苏博文颤抖的手,缓缓道:“所以你都知道了,我也能听见晓晓的心声,她似乎知晓未来之事,不然我早就死在刘氏手中,再也见不到你了!” 苏博文只觉五雷轰顶,不可能,他怎么会不是刘氏亲子。 那是从小将他养大的母亲,从小对他耳提面命,严格管教的母亲。 “不会的,这一切不是真的,我若不是她儿子,那么我是谁?”苏博文无助的呢喃。 赵婉月环住苏博文的腰,温声安慰他:“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 苏博文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他想起了久远的往事:“ 我以前一直不明白母亲为何从不抱我,不论我多努力,都得不到她的夸奖,记事起,我就一个人睡,夜好黑好长,大雪天,我被折断的树枝吓醒,光着脚去找她,她甚至都连门都不曾开,还是洒扫的哑婆婆发现了我,把我带了回去,大夫说,再晚一点儿,我的腿就保不住了。” 苏博文目光涣散:“”弟弟就不一样,从出生就一直跟母亲住,母亲总是亲他,抱他,他丢石头砸破了小厮的脑袋,母亲都夸他有准头。 我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好,原来,我不是她儿子!” 苏博文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赵婉月没有插话,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搂着他。 童年的苏博文太缺爱,太悲苦了,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结,虽然才华横溢,却总是自卑,他需要和童年的自己和解。 “婉月,原来我不是不讨娘亲喜欢的小孩,原来不是我不够好!” 此刻的苏博文,是那个在大雪天寻找娘亲怀抱的三岁小孩。 赵婉月眼中含泪,拍着他的后背说:“不是你的错,若母亲健在,定会把你护在怀里,夸你是这世上最棒的孩子!” 第39章 消失的贵人 “母亲?”苏博文无助又忐忑:“我的亲生母亲当真是秦氏吗?” “国公爷的正妻秦氏难产而死,当时只有怀孕的妾室刘氏在家,他们并未到秦家报丧,待秦家来人时,早已经封了棺, 秦家要开棺,刘氏百般阻拦,秦老爷子不忍女儿死后还不得安定便作罢了。葬礼结束后,刘氏就去了别院静养,愣是等你周岁才回的镇国公府,但是,秦氏死后,府里伺候的人全被换了,而且据老人说,你周岁时,个头都超过两岁的孩子来了。” 赵婉月不敢把话说的太死,她一直在查,可是三十多年了,又没有实质证据。 “博文,你怀疑什么呢,你的长相和公公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现在要担心的时如何护住孩子们!”她一直偷听晓晓的心声,想到孩子们的悲惨遭遇呢,就感觉喘不过气来! 苏博文如梦初醒,自己现在是婉月的丈夫,是三个孩子的爹爹,他要变得更强大,才能守护家人,哪里有时间伤春悲秋。 “婉月说的事,此事年深日久,慢慢再查不迟,灵溪的婚事是怎么回事,你独自去退婚,可有受委屈?” 赵婉月少不得又把当天的事说了一遍,不管他们愿不愿意相信,都无法否认苏晓晓是天之骄女。 苏博文再三叮嘱:“晓晓太小,她的天赋咱们切不可对外人提起,以免让有心之人利用了!” 此时,大皇子在府中密室里,双目腥红,他指着地上气若游丝的道人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不是说有了太子的心头血就可以将他慢慢折磨致死,连皇上都会元气大伤吗,为何如今他活蹦乱跳,你却被反噬的半死不活!” 那道人脸色煞白,满脸惊异:“太子命格虽硬,不能一时除之,但我专设祭坛,以他心头血供奉,恶灵一日日日蚕食他的灵气,他早该油尽灯枯了,贫道也不知,到底是哪里的霸道力量,连恶灵都能轻易杀死!” 大皇子被气红了眼,口不择言的说:“我敬你如父,谁知你可是真心辅佐于我!” 那老道直觉大皇子的话,比方才的灵气重击更让人觉得疼。 他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惶恐不安的说:“主子,老道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十四年了,你就是老道的全部啊!” 想起过往种种,大皇子面上有了一丝松动,他冷者脸说:“行了,光忠心有什么用,九年时间,还没除掉一个九岁孩童,说出去我都觉得丢脸!” 老道眸色重新燃起亮光:“主子,老奴算过了,贵人已经现身,只是不知有何物遮蔽,总也算不出她确切所在,但在京城是没错的!” 闻得此言,大皇子的脸色更差了,上一回,他说贵人在夏日宴,他巴巴的守了一天,一无所获。 后来实在心中不忿,派出了顶尖刺客刺杀太子,结果,那箭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在天空绕了一圈,整整齐齐的插在他派出的刺客身上。 十名顶尖刺客啊,天知道他在他们身上花了多少钱,顾淮之现在还觉得肉疼呢! 贵人,贵人是特么瞎吗? 顾淮之出了密室,强压下心头怒火,换上一副人畜无害,温文尔雅的样子。 他隐藏的极好,府上除了方才那个道士,没有人见过他失态的样子。 而刚刚做法的道士,如今穿着家丁的衣服,在打扫马厩呢。 顾淮之等的贵人,如今正在兵部尚书府罚跪呢! 兵部尚书沈天佑的嫡孙女沈轻瑶指着庶妹沈轻语的鼻子骂:“那可是父亲送给我白玉瓶,说,你是不是故意将它打碎的,爹爹和娘亲都被你克死你,现在连爹爹留给我的东西你都看不惯了吗!” 沈轻语掩下眼中的暴怒,低眉顺眼的认错:“嫡姐,我真的是不小心的,那瓶子太滑了!” 沈轻瑶气得不轻,呵斥道:“还敢嘴硬,来人,掌嘴!” 早有一个身强力壮的嬷嬷,上来对着沈轻语那娇嫩的脸就是一顿狂扇。 “嫡姐饶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沈轻语嘴上求着饶,指甲却紧紧扣到肉里,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片刻功夫,沈轻语娇花般的脸庞已经红肿一片。 沈轻瑶却还不解恨,用力踩上她修长的手指,骂道:“不过才十岁,就学着人家勾搭别人了,见了男人就走不动道了,一看就更你那狐媚子姨娘,惯会耍手段!” 只疼的沈轻语冷汗涔涔。 饶是如此,沈轻瑶还不解恨,吩咐丫鬟说:“带二小姐下去,好好冲洗冲洗,浑身一股子贱民的人气息!” 沈轻语被浇了个透心凉,扔到屋里,虽然是夏夜,也冷的直哆嗦。 沈轻语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她醒来之前,做了个长长的梦,有个黑色的巨人将换魂符塞在她手里,提示她去揭长公主府的榜。 她将符贴在李玉堂身上,呆傻的李玉堂就恢复了神智,长公主赐她手镯,开启了手镯空间,她吸收了手镯之力,成了能呼风唤雨的神女。 更是成了王室的座上宾,风流倜傥的皇子心悦于她,暴虐嗜杀的李玉堂对她唯命是从,全大朔的男子都匍匐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与皇子强强联手,嘎了皇上嘎太后,铲平碍眼的朝臣,登上了大朔王朝的皇位。 可是,她穿来了那么久,梦里的事一样没有发生,拼了命将换魂符贴在李玉堂身上,李玉堂依旧完好无损。 费尽心机在夏日宴上写了后世名诗,不等夫子看见就落入水中,想结交太傅嫡孙,被嫡姐痛打,她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沈轻语无声的呐喊,那个与她联手的心爱之人到底在哪? 沈轻语就这么在地上睡着了,终于,梦里的黑色巨人又出现了。 他向沈轻语脑子里注入了一股黑色的力量,用低沉的声音说:“醒来吧,用魔道的力量去掌控这个世界,夺回主宰一切的灵力手镯!” 巨人说完话就消失了,沈轻语从梦中惊醒,感觉身体里有用不完的力量。 她已不在是那个靠讨巧卖乖,仰人鼻息才能接触核心人物的边缘的穿越女,她身体里住着魔教圣女的灵魂,有着比做人上人更为宏大的目标。 之前模糊的记忆有了具象,她记起梦里那个与他携手的人是大皇子,这一次,她要比上一世更家耀眼瞩目! 第40章 神女现身 血脉觉醒的沈轻语轻衣袖一挥就放到了沈轻瑶门口的值夜丫鬟。 熟睡的沈轻瑶还没来得及发火,就被她扼住喉咙。 “想活命的话,以后做个听话的好姐姐,不然,去去嫡女的身份也保不住你!”欺软怕硬的沈轻瑶被吓个半死,对她退避三舍,唯唯诺诺可这些,远远不够。 【不够,不够,这么点牛乳怎么能够!】苏晓晓看着连翘递过来的半壶奶,气的小脸都通红了。 明明昨天还是满满一壶,今天只给半壶,这是要虐待儿童吗? 苏博文和赵婉月相视一笑,这丫头,只对吃的钱财感兴趣呢。 苏晓晓气急了,她要绝食抗议,不给她满满一壶奶,这个早餐她就不吃了。 她如今已经能坐稳,扔下爱不释手的脚趾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赵婉月。 【娘亲应该能看出我生气吧,要是她看不懂,就要饿到中午,好像不划算啊! 可是,为啥突然要减量了,家里破产了吗?】 苏晓晓皱着眉头,握着小拳拳怎么想都不明白。 苏博文哪里见得这个,赶紧把她抱进怀里说:“今日咱们晓晓满五个月了,可以开荤了,你娘让厨房给你准备了肉羹呢,来爹爹喂你吃!” 苏晓晓紧绷的小脸顿时舒展开来【吓死宝宝了,原来是要加餐了,我还以为又要开始饿肚子了,好险好险!】 老父亲老母亲旁的没听见,就听见了“又饿肚子”几个字,咱晓晓上辈子过的是啥日子,那么软妹可爱的娃娃,怎么能饿肚子呢。 苏博文心疼的都快哭了!这辈子,晓晓要吃啥咱买啥! 第一勺肉羹还没喂到嘴里,门房来报:“太子殿下驾到!” 赵婉月眼皮子直跳,太子身份何其尊贵,轻易不上朝臣家门的,这才几天,怎么又来了。 苏博文赶紧带着妻女去接见,几日不见,顾淮宇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了很多,像棵得到阳光雨露滋养的小树,正在努力生长,身上的朝气藏都藏不住。 苏氏夫妇双双行礼:“恭迎太子殿下!” 太子一脸谦和:“世子、夫人快请起,我只是顺道过来看晓晓!” 说完将手里的食盒递给赵婉月:“赵夫人,上次我答应晓晓五月开荤的时候请她吃肉粥,今早特意让御厨熬了鹿肉粥,现在还应该还热着!” 苏博文有种强烈的危机感,他那碗肉羹一口没喂呢,太子就送肉粥来。 他忙说:“太子事物繁忙,这点小事怎敢劳烦太子记挂,真是折煞我等了!” 【我救了他的命,送我肉粥不是理所当然吗,太子哥哥很讲信用,说到做到,我喜欢。】 顾淮宇听得眉眼弯弯,他早就想来看看苏晓晓,又觉得没个由头,实在有些尴尬,好容易等到今日,看来真是来对了。 “来,太子哥哥抱抱,看看咱们晓晓有没有长高啊!”顾淮宇一点儿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抱着苏晓晓就进了院子。 苏博文和赵氏四眼相对,得,也回去吧! 太子亲自将肉粥给苏晓晓喂了小半碗,便将碗搁在一旁,眉眼含笑的说:“好了,第一日喝肉粥,少吃些,不然不好消化!” “哇……哇……”苏晓晓委屈的大哭。 【怎么那么小气,明明还剩很多,这么点都不够我塞牙缝的呢!】 苏晓晓自己也没搞明白咋就哭上了,单纯是看顾淮宇不喂肉粥了,就没忍住。 她还发现,随着自己越长越大,她对前世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好多事情都只记得大概,而且她的心性也越来越像小孩子。 与沈轻语的相反,她的性情原来越回归本原,越来越贴合现在的年龄,但是灵力却丝毫不减,甚至有提升的趋势,可苏晓晓却浑然不觉了。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操心,肉粥吃多了也腻,哪里有大骨头肉啃着香呢。 苏晓晓吃吃睡睡有长了一个月,转眼已经半岁了,要长牙的牙龈痒的难受,她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有东西啃。 最可气的是,牙没长出来,口水没少流,只要醒着,她的口水就下雨般没完没了地淌,白芷一天给她换十个口水兜,她脖颈那一片都是湿的。 赵婉月也纳闷:“孩子出牙期口水是会多一点,晓晓这个,也忒多了些,一不小心,镇国公府都要被她淹了。” 苏博文抱着苏晓晓哈哈大笑:“要是能下雨,那就好啦,再这么旱下去,地里的庄稼可就保不住了。爹爹给你做了个花椒木磨牙棒,看看称手不!” 【这是磨牙棒的事吗,难道不是因为我的小嘴巴馋肉的缘故。】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苏晓晓还是迫不及待的将磨牙棒塞进了嘴里。 刚下学堂的苏长河急吼吼的进来:“娘,你们怎么还坐着呢,还不快去看神女降雨!” 赵婉月替他拭去额上的汗珠,嗔怪道:“什么神女,说话没头没脑的!” “你们还不知道吗,神女兵部尚书家的二孙女呀,就是前些日子在制造司将铁浆冰冻救了二叔那个沈轻语,她现在正在城东作法降雨呢!” 苏博文眉眼一沉:“如今已经连续好几个月没下雨了,弱那沈二姑娘能求雨成功,倒不失为一桩好事。” “短短一个月,她已经在京城名声大噪了,若真是求雨成功,恐怕风头都要盖过她祖父了。” 苏晓晓看了看天空聚齐的黑云,一边啃磨牙棒一边想:【沈轻语,不就害得咱们家家破人亡的女主吗,求雨,嘿嘿嘿,快带我去看看。】 闲话家常的几人心里都有了心事,沈家与刘氏因着那不可告人的秘密联手,他不止培植苏博浩,更是不遗余力打压苏博文和许氏一脉。 据晓晓的心声,这个沈轻语有了不得的本事,他们确实该小心应对了,只是她这超常人的本事,他们也应付不来呀。 苏晓晓笑眯眯的朝苏长河伸出双手,满脸期待。 苏长河总觉得苏晓晓笑的有些不怀好意,不过晓晓一发话,能请得动雷公,没准比那眼高于顶的神女还厉害呢。 苏长河央求道:“母亲,就让我带晓晓去吧,我同窗们都羡慕我有个好妹妹呢,我带妹妹去嘚瑟嘚瑟!” 【要去、要去,要去吃瓜!】苏晓晓整个人都朝着苏长河扑去。 第41章 泥浆雨 苏长河如愿带着苏苏晓晓出门了,赵婉月知道,有李云姝的暗卫,没啥不放心的,不让她去,估计她就要拆家了。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上次苏晓晓没能如愿和姐姐出门,连院子里的狗都没法安稳趴着。 人们都往城东挤去,小贩不卖东西了,店铺也不着急迎客了,神女降雨,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据说这沈二小姐一觉醒来,就得了神仙庇佑,有了呼风唤雨,滴水成冰的本事。” “就是前阵子人人奚落那个克父克母的沈二小姐吗,她当真能求下雨来?” “你瞅瞅这黑压压的乌云,肯定是要下雨的呀!” “若沈二小姐真能求雨成功,那可就是大朔的恩人了,我一定给她供个长生牌位!” 路上的人都在说沈轻语如何了得,苏长河步子越走越沉重,沈轻语不过也才十岁,已经如此厉害,自己到现在上个学堂还要被夫子批评,如何护住家人呢。 苏晓晓倒是兴致勃勃,东瞅瞅西看看,高台上的沈轻语盘腿坐着,前面是鸡鸭鱼肉各种蔬果祭品。 苏晓晓只一眼,就看见她周身围绕着浓浓的煞气,连天上的云也阴气极重。 苏晓晓左手攥着奶壶,右手攥着磨牙棒,【沈轻语还和魔教有交情,还真看不出来,想求雨,那我就帮帮你吧,不然那么多人,多尴尬呀!】 苏晓晓想着,就拽着苏长河的衣裳,手指着前面的酒楼。 【哥哥呀,咱得到酒楼避避!】 苏长河不解,但妹妹说啥就是啥,他笑呵呵的说:“晓晓想到这里去看吗?” 苏晓晓乖巧点头。 苏长河二话不说,避开人群,到了酒楼顶楼雅间,透过窗子,刚好能看到口中念念有词的沈轻语。 高台之下,人们虔诚的凝视着正在做法的沈轻语,其中,不乏许多朝廷命官。 “沈大人,您可真是好福气,孙女得神人庇佑,这通天的本事,就是男儿也比不上呢!” “可不是吗,等沈姑娘求雨成功就是全京城百姓的恩人,皇上定然重用,沈大人一家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啊!” 兵部尚书沈天佑客气的与众人寒暄,身子挺的笔直,万万没想到,他还能有靠孙女扬眉吐气的一天。 前几日,他还是同僚眼里的可怜虫,唯一的儿子死了,只留下两个孙女,血脉都保不住了。 可如今,他有了亲儿子,还有天赋异禀的小孙女,谁不羡慕呢,早知道这个庶女这么有能耐,之前该对她好点儿的。 沈轻语满脸虔诚的念着咒语,苏晓晓也没闲着,看着天空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天帝青龙,将光行风,广布润泽,辅佐雷公!急急如律令!”沈轻语念完最后一句咒语,双臂伸开,慷慨激昂的说:“甘霖,快来吧!” 话音刚落,周围便飞沙走石,黑云越压越低。 百姓们见状,都跪了下来,朝着沈轻语膜拜:“真的要下雨了,神女威武,神女威武!” 沈轻语高高在上,跪在地上的百姓犹如蝼蚁一般仰望着她,她心里十分得意,仰起头,等待大雨降临。 少顷,豆大的雨点果然落了下来,雨越下越大,密密匝匝的落到了人们身上,沈轻语正在哈哈大笑,嘴里突地被灌了一大口。 奇怪,这雨不对劲啊,怎么如此腥臭,还黏乎乎的。 沈轻语恶心的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居然是黑乎乎的一团。 “淤泥,怎么会是淤泥?”沈轻语浑身是泥,狼狈不堪! 高台下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散发着腥臭味的黑色的淤泥从天而降,把他们都打成了泥人。 百姓边跑边抱怨:“什么神女,我看是妖女还差不多,这哪里是救命的雨这是索命的泥!” “什么神女,不过是沽名钓誉的江湖术士罢了!” “沈大人,你孙女这是故意耍我们呢吧,你瞅瞅这一身。” “沈大人,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你也是朝廷二品大员,怎么能由着孙女胡来!” 沈天佑有苦说不出,明明沈轻语亲自给他演示过,喊风来就是风来,喊雨来就是雨来,怎么会这样。 这些同僚大多都是他亲自邀来的,本想扬眉吐气一回,谁知道…… 少不得又低声下气的挨个道歉,他看着高台上不知所措的沈轻语,目光怨恨又嫌弃。 百姓们在地上跪了半晌,等来的却是满身泥污,谁还忍得住呢,一个个全没了方才的的虔诚,烂菜叶,臭鸡蛋,牛粪,全部往沈轻语身上招呼。 沈轻语被满口的泥污恶心的直反胃,坐在高台上不停的呕吐,如今再被砸,更加摇摇欲坠。 她愤懑的在人群里搜索,是谁、到底是谁坏了她的好事。 目光定格在对面酒楼的窗子上,一个满头稀疏黄毛的小孩正抱着奶壶肆无忌惮的咯咯直笑,她身上闪耀刺目的光。 “是她?”沈轻语不愿相信自己败给里一个奶娃娃,但,那光她太熟悉了,那就是所谓的正道功德之光,因为惧怕这光,她们的族人只能影藏在黑暗的地下,夜里才敢偷偷摸摸行动。 如今虽然有这凡人的躯体护着,可她的眼睛还是被刺的生疼,她屈辱的别过脸,这个仇迟早要报。 苏长河笑的直不起腰来,不是他不厚道,实在是场面过于滑稽,沈轻语的那些信徒,现在全都像泥塑一样,趟着往回走,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龙王爷爷真给力,有事他是真上啊,松他一颗灵石吧!】 苏晓晓想着就埋着头就从怀里扒拉出一个吊坠,在上面摸来摸去,手里就多了一块石头,她随意往空中一抛,东方隐隐出现一个巨大虚无的龙头,只见它张开大嘴,吞下空中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又嘶吼了几声,这才渐渐隐去。 地上又乌压压跪了一大片人,皇宫里,孝德帝也带着众人跪了下来,乞求龙王能赐下甘霖。 只可惜,龙形转瞬即逝,天空又恢复平静。 沈轻语盯着那个吊坠,眼睛都看直了,那不就是蕴藏着千万年灵力的手镯空间吗。 苏晓晓把玩这吊坠,心头很是遗憾,她不过想着这手镯太沉,扛不住,那手镯就变得这么一点儿,那么小,肯定没以前值钱了。 她大哭不止,赵婉月见她宝贝的紧,就系了红绳,刮在她脖子上了。 第42章 捡个人去 苏晓晓收好吊坠,朝着沈轻语笑了笑,全然不惧她灼灼的目光。 她拍了拍苏长河,想让他带自己回去,可折腾半天,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苏晓晓放弃努力,心满意足的啪在苏长河肩头。 【可以回家吃肉粥了,这里好臭!】 苏长河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广场,再看了看始作俑者,妹妹也太牛了,东海龙王都能听她的话。 这事不能再瞒着了,得告诉爹娘妹妹这通天的本事。 他俩哪里知道,早有人惦记上苏晓晓怀里的吊坠了。 好在晓晓有分寸,这泥污雨只下在沈轻语周围,被淋的都是沈天佑请来的同僚,还有沈轻语的信徒,但是那腥臭味却久久不散。 兄妹俩没走多远就有暗卫在苏长河耳畔嘀咕了几句。 苏长河挑眉一笑,可算寻到合适的机缘了,他摸了摸晓晓头上稀疏的头发,宠溺的说:“晓晓,咱们绕路去捡个人如何?” 苏晓晓啃着磨牙棒,笑呵呵的看着苏长河,这就是同意了。 说话间,马车已经来到了文林街,这里是书生聚集的地方,上京赶考的学子大多住在这条街上。 此时,前方道路已被人群堵塞,吵闹声不绝于耳。 苏长河下了马车,带着苏晓晓挤进人群,只见上次诗会夺魁的康纶,正被人按在地上痛揍。 一个随从模样的人凶巴巴的说:“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连咱们公子的东西都敢偷,给我往死里打!” 旁边站了个穿靛蓝锦袍的男子,他悠闲地摇着扇子,假模假式的说:“康公子,缺钱可以同我说,我接济你就是了,怎么能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真是丢了咱们读书人的脸!罢了罢了,念在我们相识一场,只要你把东西还我,此事我就既往不咎了!” 苏长河挑眉,这人真是狠毒,若是康纶认下偷盗之事,就是德行有亏,无论他有多大才学,科考时,单凭这一点,他的成绩就会作废。 地上的人康纶被打得浑身是伤,鼻口流血,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旁边的人指指点点:“周公子真是大人大量,这事要是扭送到官府,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说不定还得收监呢,康公子,你就承认了,也免去皮肉之苦!” 康纶梗着脖子:“没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承认,那东西不是我拿的!” 周公子的贴身小厮言之凿凿:“可今日只有你去过我们公子房中,之后公子的传家玉佩就不见了,难道那玉佩长脚飞了不成!” 康纶闭上眼睛,他出身贫寒,靠着抄书,挣几枚铜板,才能在状元楼柴鹏觅得一个栖身之地。 今日他去给周公子送手稿,小厮说周公子有事外出,让他将手稿放在桌上即可。 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康纶如何看不出,只恨自己没有多留个心眼,不该进了那房间去。 夏日宴那日夺魁,他本以为给自己多了一个筹码,却不曾想,是给自己树了不少敌人,在场的谁又真心愿意他能安然应考。 “东西不是我偷的,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周公子要报官还是如何,须听尊便!”康纶知道自己今日这个偷盗的污明是背定了,但文人的风骨让他不愿被威胁。 【康纶,救他、救他,这可是个宝贝,不然就被别人抢去了!】 苏晓晓记得,书里面,这个人被大皇子收为己用,替他出谋划策,扳倒太子和他们一家的计谋,可都是他出的! 苏长河微微一笑,夏日宴的时候,晓晓的心声就提了一嘴,康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为了不让他变成敌人,只好和他做朋友了。 只是这个康纶聪明绝顶,又十分执拗,苏长河在等一个契机,果然让他等到了。 周公子一脸怜惜的看着康纶说:“康兄,我知道你也有难言之隐,只要你将玉佩还给我,此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以康兄大才,金榜题名指日可待!” 苏长河鄙夷的看了一眼那个周公子,心里直骂娘,你都吵得所有学子知道他是盗贼了,康纶如何还能科考。 康纶眼里满是愤怒:“我并未曾见过什么玉佩,如何能还你!” 姓周的朝大家拱了拱手:“列为兄台,不是我非要为难康兄,若是钱财之类等我,丢了也就丢了,可这玉佩乃周某传家之物,实在是重要的紧,康兄不愿配合,在下之好让人搜一搜了!” 早有那想讨好周公子的人嚷嚷着说:“康纶真是给脸不要脸,搜他和人赃并获,看他如何抵赖!” “搜,搜,搜!”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苏长河上前一步,十岁的孩童脸上稚气未脱,声音却响亮的紧:“周公子是吧,我想问一下,要是搜不出来,你当如何!” 姓周的早已经成竹在胸:“若是搜不出来,在下亲自给康公子道歉!” 苏长河冷笑一声:“康公子被你打的伤痕累累,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当成盗贼,你亲自道歉就完了,这也欺人太甚了!” “那这位小兄弟以为如何?”周公子有些烦躁的问。 苏长河最恨这仗势欺人之辈,决定好好治他一治:“若是没找到东西,周公子不仅要付康公子的药费,还要从康公子胯下钻过去,大喊三声‘是我陷害了康公子’,如何!” “就依这位小兄弟所言!”东西是他小厮亲自藏的,哪能找不到。 他们将康纶身上搜了个遍,一无所获,又到他住的柴棚去搜。周公子的贴身小厮直奔目的地,却什么也没找到。 他心头一惊,玉佩他明明放在这了,怎么会不见了。 他记得额头只冒汗,带着大家将柴棚搜了哥底朝天,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他战战兢兢的来到自己主子面前:“公子,东西不见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姓周的差点原地爆炸,玉佩不打紧,他信誓旦旦的答应了,找不到玉佩,要从康纶胯下钻过去,现在该如何是好。 “给我好好搜,我就不信了!”姓周的已经急得面容扭曲了。 那些人又将柴棚地毯式搜了一遍,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周承业扶起康纶,陪着小心说:“康兄,这事是误会,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会,我一定给你请最好的大夫,还有,以后别住柴棚了,这状元楼的天子二号房我给你包了。” 康纶艰难的从地上起来,面若寒霜:“周公子,康某虽穷,也有几分傲骨,方才你答应过这位小公子什么,还请兑现承诺。” 第43章 他是饿晕的 周公子见康纶不肯罢休,就低声威胁:“康兄,你知道我什么什么吗,我奉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再说,这最多是误会,如何能证明我陷害你了!” 苏长河垫着脚歪着头,想听听姓周的说什么,姓周的故意闪身,苏长河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他忙伸手,一把抓住姓周的裤子。 说时迟那时快,周公子的裤子愣是被苏长河一把拽了下来。 周公子只觉得屁股凉飕飕的,脸却涨的发红。 马车上的苏晓晓皱着眉头,用手捂住眼睛,从指缝里往外看。 早有小厮过来,骂骂咧咧的说:“我看你是活腻了,怎敢如此戏耍我家公子!” 苏长河一脸无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周公子在众人面前被拔了裤子,哪里还有脸逗留,拔腿就要走。 苏长河一把拉住他,扯着他的腰带,连声赔不是:“公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滚开!”那周公子恨不得拿刀活劈了苏长河。 “咦,周公子找的,可是这没玉佩,环佩上有个‘周’字。”苏长河与周公子拉车之际,竟从他怀里掏出一枚玉佩。 围观的学子一片哗然:“就是这个,周公子前些日子拿给我们看过!” 苏长河做出恍然大悟状:“哦,原来玉佩并没有丢,你们是故意陷害康公子的,是不是嫉妒康公子学问比你好,怕会试的时候把你比下去了?” “真是想不到啊,周承业看着道貌岸然,没想到心思如此龌龊,竟平白无故陷害康纶偷盗,这不是明白着不打算让他考试了吗!” “周承业虽然家大业大,可学位不过尔尔,就算少了康公子,他也未必会高中!” “谁知道除了康纶,会不会还有别的目标,毕竟人家财大气粗!” “你这话说的有理,前几日他还与我称兄道弟,没准就在想法子对付我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方才有多维护周承业,现在踩的就有多狠。 周承业围着小厮送来的布匹,语无伦次的说:“不是这样的,玉佩怎么会在我身上!三宝,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那小厮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公子,你就说借奴才几个胆,我也不敢呀,我明明把玉佩放倒康纶床底下了,谁知道它怎么又到您手上了!” 小厮全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周承业叹了口气:“你这头蠢驴!” 现在还有谁看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家都替康纶不值,不等苏长河煽风点火,就有人喊道: “方才那位小公子说了,若是冤枉了康公子,就要从康公子胯下钻过去,周公子,你就别墨迹了!” “快点快点,这都快到饭点了,别耽误我们吃饭!” 周承业欲哭无泪,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呀! 康纶自知出身不好,一直低调谨慎,与人为善,却被如此算计,他心中郁结,忍着伤痛分开两腿道:“大丈夫一言九鼎,请周公子履行承诺吧!别忘了,大喊三声,是你故意陷害我的。” 周承业的小厮三宝跪了下来:“康公子,你大人大量,让我来钻成不成!” 苏长河冷眼道:“那你问问你家主子,以后让你当主子,他当奴才行不行?周公子,怎么说康公子也是太子亲口夸赞过的人,你不冤。” 苏长河搬出太子,周承业不敢再造次,咬着牙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忍着屈辱从康纶胯下钻了出去,还喊了三声“是我陷害了康纶!” 康纶听完,哈哈大笑起来,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解气过。 不知是伤的太重,还是笑的太用力,康纶一头栽倒再街上,不省人事了。 周承业才不管康纶的死活,他裹紧身上的布匹,咬牙切齿的说:“今日是阴沟里翻船了,这仇,我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见康纶不省人事,大家都只敢远远观望,谁也不想自找麻烦。 苏长河凑过去,探了探康纶的鼻息,还有气。 苏晓晓吊着奶壶,被康纶整的目瞪口呆。【这是高兴死了?乐极生悲啊!】 苏长河也顾不得许多,晓晓说康纶是个厉害角色,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他叫来随从,将康纶搬上马车,康纶一动不动,他央求道:“你可别死我车上,我好心救你,你可别害我呀!” 苏晓晓惬意的喝着奶,心里嘀咕【他死不了,他命硬着呢,这种情况,小场面!】 苏长河这才稍稍放心,这里离国公府比医馆近,他快马加鞭回了国公府,反正府里有府医。 苏长河看见赵婉月的第一句话就是:“母亲,我捡了个人回来,快叫府医!” 赵婉月见那人奄奄一息,赶紧命家丁将人抬到厢房,请府医去看。 府医把了脉,说伤势不算严重,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要害。 “那他为何一直不醒!”苏长河急呀,母亲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她一直不相信康纶是他捡回来的。 可气的是,话痨妹妹苏晓晓现在愣是安静如鸡,也不用心声替自己解释解释。 府医捋了捋胡子,皱着眉头说:“按理来说不应该呀,待我替他再扎几针!” 片刻功夫,康纶的脑袋就变成了刺猬,可他还是一点也不动。 府医有些尴尬,思考了半晌道:“兴许是有内伤,待我再开个方子。” 苏晓晓终于沉不住气了,唆着手指头道:【你们听不见他肚子咕咕叫吗,他是饿晕的呀,再治下去,怕真的要内伤了!】 苏长河恍然大悟,脱口而出:“原来是饿的!” 见府医像看傻子一样看自己,他抓了抓脑袋解释道:“你听,他肚子咕咕叫呢!” 三碗参汤下肚,康纶终于醒了。 他砸吧着嘴说:“真是个美梦,一直在吃好东西。” 屋外,苏灵溪怀疑的问苏长河:“你确定他将来会是算无遗策的大谋士,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兄妹俩说的认真,完全没有主意到赵婉月抄着扫帚,满面怒容。 第44章 抱大腿 苏长河条件反射般的拔腿就跑,别看他娘样子柔弱,那一把扫帚可是耍得虎虎生风。 当然,苏长河功不可没,上房揭瓦、下河摸虾,这些世家公子不能干的事,他全干了。 苏长河在前面跑,赵婉月在后面追,愣是在院子里跑了三圈,苏长河才反应过来,不是,我没干坏事,我怕什么呀! “母亲,母亲,你先别打,听我说呀,您不是一直教导儿子要有侠肝义胆吗,康公子被人陷害,我就是顺路,见义勇为一下而已。” 苏长河说完,一脸得意的看着赵婉月,那表情仿佛在说:“娘,快夸夸我!” 赵婉月冷着脸低喝道:“顺道?给我跪下!” 苏长河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母亲,我真没骗你。” 赵婉月眼皮轻掀:“苏长河,咱家在南边,你去西城门还挺顺路哈!带着晓晓去凑热闹,你可真行啊!” 笑容在苏长河脸上凝固:“不是娘,你听我狡辩!啊呸,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私自调动暗卫,还是解释你去状元楼伸张正义!” “娘,你怎么啥都知道呀!”苏长河一脸挫败。 “说,这个康纶到底什么来头,值得你花那么大的心思?”赵婉月哪里不知道他这个儿子,鬼主意一大堆,谁知道他憋着什么坏呢! 苏长河为难了:“这个不好说啊!” 赵婉月再次拿起手中的扫帚:“不好说是吧,待为娘给你松松皮子!” “母亲,我说,你可别吓着啊?”苏长河有些担心,娘亲能不能接受自己可以偷听妹妹这种离奇的事情。 赵婉月眼神淡漠,一副说不好老娘就让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那股子霸气。 苏长河一咬牙,脱口而出:“晓晓说了,康纶有大才,不把他请回来,让对手捡去了,咱们就多个劲敌啊!” “晓晓说的?”赵婉月眉头紧锁,好家伙,合着连长河这小子也能听见晓晓的心声。 “母亲,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和姐姐能听到晓晓的心声,她知道未来的事情,咱家……” 赵婉月打断他:“难怪你突然转了性子,原来咱们全家都能听见晓晓的心声!” “什么,你和爹爹也能听见?”苏长河跟苏灵溪皆是一愣。 “不止我们,你外祖父母和舅舅也能听见,想来只要跟晓晓有血缘关系,都能听见晓晓的心声。 这事非同小可,咱们自己知道就成,莫让晓晓知道!” 赵婉月少不得又嘱咐一回。 正在这时,白芷在来报:“夫人,康公子吃了三碗米饭,硬是要来给公子和夫人道谢呢!” 赵婉月赶紧出门去迎:“康公子身上有伤,举手之劳,不必如此客气!” 康纶笑了笑:“康某无碍,只是三日不曾吃过东西,虚弱了些,这些伤不碍事的,若不是苏公子仗义出手,康某担一辈子的盗贼名声了,大恩不言谢,康某这就走了!” 说完,深深的鞠了一躬,一瘸一拐的就要走。 苏灵溪叫住他:“你好歹等养好了伤再走,回去若是有个闪失,我弟弟岂不是白忙活了!” “就是呀,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救下的你!”差点屁股就得开花了。 赵婉月也怜他不容易,劝道:“康公子,你就留下来,养好伤再走,我看你谦和懂礼,就在府上小住几日,还能指导一下长河的功课!” 康纶心下感激,这种高门大户,哪里缺教书先生,赵夫人这是怕自己为难,给自己台阶下呢。 康纶心中暖烘烘的,不再推辞,拱手说:“那康某就叨扰了!” 苏长河亲昵的扶着他说:“康大哥,你就别客气了,他们搜你屋子的时候,我看你誊抄了好多数据,定是个爱书之人,我家书房里有好多书,我带你去看看。” 康纶双眼放光,又看了看赵婉玉:“夫人,可以吗!” 康纶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在赵婉月眼里,还是个呢。 她笑意盈盈的说:“快去吧,长河,你可不许捉弄康公子!” 【哥哥可以呀,康纶最是爱书之人,恭喜你,成功抱上一条大腿!】 苏长河倒真没想这么多,他是真的佩服康纶的毅力,不过能有这种收获,他也是高兴的,能抱上大腿,何乐而不为。 兵部尚书沈天佑家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沈天佑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铁青。 沈轻语跪在地上,丧如考妣,整个府上弥漫着一股子鱼腥味,饶是到处都点了熏香也无济于事。 没办法,为了见证沈二姑娘的高光时刻,沈家集体出动,在高台下给她助阵了,所以沈家上上下下,除了那条看门狗之外,全都被淤泥浇了个够! “轻语,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接过一个雨点没有,全是淤泥!” 还好范围不大,没有在造成太恶劣的影响,不然沈家可就全完了。 饶是如此,沈家也不好过。 京兆尹谢承义主管京城事物,街道路面自然也归他管,可这人是个直肠子,直接上书皇上,参了沈天佑一本,说他纵容孙女用歪门邪术降下泥污,让京城臭气熏天,影响京城风貌,不少百姓被泥污淋湿,生了病。 请皇上下旨,让沈家亲自清理路面,还要给受灾百姓补偿! 皇上眼巴巴的等着降雨,接过整得京城一股子鱼腥味,都有人谣传说他德不配位,上天降下灾祸了。 无辜躺枪的皇上正满肚子火没出发泄,正好出了这口恶气。 于是,沈天佑亲自带着两个孙女清理路面,他但凡想歇一歇,大太监杨公公就会捂着鼻子好生提醒:“沈大人,皇上说了,不清理干净,谁也不能停!” 沈天佑委屈,能有他委屈吗,好好的让他来传旨,还非得监工完了才能去复命,它招谁惹谁了,要在这里被活活熏死。 “沈大姑娘,你这是扫地,不是绣花。沈二姑娘,你不是挺能耐吗,快点扫啊!” 真是看见他们就来气! 朝中大半官员被沈天佑请去看神迹,结果淋了满身泥污,洗了好几遍才勉强洗干净,现在他们身上还一股子鱼腥味呢。 好多人昨夜都是在院子里睡的,没办法,媳妇嫌弃,别说上床了,进屋都不能,在都绕道去看沈尚书扫大街呢。 沈天佑这一次,可是丢脸丢到外婆家了。 第45章 背锅的皇帝 他仰天长叹,他前半辈子顺风顺水的,现在黄土埋了半截,没了儿子,堂堂兵部尚书,拿个扫帚扫大街,连过路的孩童都取笑他。 “娘,那个老爷爷怎么一把年纪了,还不会扫地,真没用!” 妇人赶紧捂住孩子的嘴巴,快步走了。 户部尚书龚嘉平捂着鼻子说:“还是沈大人舒坦,不用去上朝,真让人好生羡慕!” 工部尚书刘全说:“龚大人何必落井下石,尚书大人这是无妄之灾,不过,令孙女果然有些本事,至少能召唤泥浆,假以时日必定有大作为。” 龚嘉平火上浇油:“千万别,这次求雨求了泥浆,下一次,万一下刀子呢,不过尚书大人不是一般人,消受得了!” 沈天佑被挤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那些职位低的,不敢奚落沈天佑,远远的看他如此狼狈,心里也是解气的。 沈轻瑶白了一眼沈轻语,低声骂道:“真是个扫把星,连累全家都不得安生,连爷爷也要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折辱。” 沈轻语面无表情的说:“姐姐,你信不信我这个扫把星,下一扫把扫的就是你!” 沈轻瑶本能的后退一步,软了语气说:“我只是说说而已,爷爷何曾受过这般侮辱,扫大街已经让他颜面扫地了,只怕在朝堂上也要坐冷板凳了!” 沈轻语嗤之以鼻:“你这是担心爷爷吗,你是怕爷爷失了权柄,寻不到好人家吧,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沈轻瑶张了张嘴,但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即便她不是神女,现在的沈轻语也不是她能随意得罪的。 沈轻语也懒得跟她计较,她体内魔族圣女的血脉已经觉醒,那求雨符屡试不爽,这一次怎会如此,除非,她的宿敌也到这来了。 沈轻语一想到这,就觉得脊背发凉,她将那人看成宿敌,怕是太抬举自己了,几千年来,自己从无胜算。 随即她又轻笑出声,不可能,上一世,魔教在要开启的时候倾巢出动,屠了他们满门,她早已灰飞烟灭了。 这一次,她一定能拿到手镯,将魔族从无边地狱拯救出来。 沈天佑看着孙女灼灼的目光,心里无声的叹息,沈轻语跟年轻的自己一样,不服输,不认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沈家子嗣单薄,苏博浩又是个不成器的,沈家需要一个有野心人来辅佐他。 他缓缓朝沈轻语走去,苍老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沈轻瑶得意笑了,这次沈轻语死定了。 沈轻语也知道这次连累了沈天佑,她冷心冷血,并不觉得愧疚,甚至还仰起头,信誓旦旦的说:“这次是有人从中作梗,下一次,我一定会扳回一局。” 沈天佑没有责怪她,反而笑了:“失败并不可怕,祖父相信你,终有一日,会让今天嘲笑我们的人付出代价,有时候,得换个思路,像日光般绚丽夺目固然好,但若求之不得,做黑夜里的精灵也未尝不可。” 沈轻语愣在原地,觉得自己被祖父看穿了一般,在阴暗的角落露出獠牙,击杀对手,是她擅长的事。 “轻语多谢祖父教诲!”现在,她有点佩服这个卑鄙的老头了,本质上,他们是一类人。 “我们怎么可能是一类人!”顾淮之愤怒地锤着桌子,“一个故弄玄虚的江湖骗子罢了!” 一身道袍的褚休则不这么认为,那日的煞气,甚至比自己供奉多年的恶灵更甚,只是,这种力量在十岁的沈轻语身上,他有些意外。 也许他们要找的贵人,就是她! 顾淮之并不这么认为,但不可否认的,沈轻语求雨不成,帮了他一个大忙。 他让人四处散布消息,说当今圣上德不配位,激怒了上苍,才导致大朔境内灾祸不断。 三年前南郡洪灾,两年前西郡地动,如今,大朔一半国土遭遇旱灾,求雨却降下污泥,这一切,都是上天的警示,唯有另选明君才能让大朔遇难成祥,海晏河清。 偏偏这谣言传得蹊跷,一夜之间,孩子们都在传一首童谣: 明郎明郎,非明非朗, 天震怒,人惶惶。 南洪水,西震荡, 四面八方无雨降。 求甘霖,得泥浆, 唯有明君可安邦。 孝德帝的名字便叫顾明朗,这首歌谣,将所有的天灾都归咎于他,甚至有人同情神女沈轻语被皇上连累。 谁能想到,闹的满城风雨的下泥浆事件,最后的背锅侠竟是皇上。 他将写着歌谣的纸团揉成一团,砸到京兆府尹谢义承头上:“没用的东西,你的俸禄是白拿的吗,都几天了,这歌谣是哪里传来的。” 谢义承大气都不敢出,跪在地上说:“皇上,这歌谣由京外传来,东西南北各地几乎是同时传唱,查不出源头。” 靖安侯赵安泰手持笏板道:“皇上,这歌谣明显是有心制造舆论的利器,虽是一派胡言,但它把大朔几年的灾祸串联起来,百姓难保不被蛊惑,当务之急,是赶紧平息百姓的怒火,让大家知道您是哥仁君!” 有人不同意:“赵侯爷说的轻巧,这歌谣传唱甚广,如何平息,总不能把大家的嘴缝上吧!还是找到造谣的源头,有理有据,谣言便会不攻自破!” 赵安泰坚持道:“百姓遭遇天灾,又被歌谣带节奏,早就先入为主,就算找到源头,也难以说服百姓!” 户部尚书龚嘉平白了一眼沈天佑道:“说起来,这都是您孙女求雨给闹的,她要是不瞎折腾,这脏水也不至于泼到皇上身上!” 沈天佑一直闭口不言,就怕有人把这事联系起来,龚嘉平不愧是他的死对头,他是知道拱火的,现在好了,自己在皇上眼里又碍眼了几分。 赵安泰不管朝堂上如何混乱一直坚持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的尽快找到让百姓平息怨气的法子!” “如何平息,除非皇上亲自求下雨来,不然这黑锅,皇上背定了!”一直老神在在的敦亲王不阴不阳的冒出一句。 他家世袭的王位被皇上削了,正一肚子不痛快呢! 皇上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但是,若你求雨成功,那些谣言就会不攻自破,他竟当真想试试。 第46章 吃肉肉 孝德帝看着朝堂上争论不休的朝臣,心里憋闷的很。 他们中也有人觉得这连年灾祸是因他而起吧,他们完全忘了自己为了风雨飘摇的大朔励精图治,殚精竭虑,忘了自己继位后的十年盛世。 因为几场天灾,他就成了德不配位的昏君。 他掩下心中的烦躁,只看了一眼,大太监杨公公就高声宣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杨顺小心伺候着,悄无声息的点燃安神香,不露声色的说:“陛下,今天距太子发病,正好四十五天,太子安然无恙,想来是上天庇佑,太子痊愈了。” “太子呢?”这个消息让孝德帝心中郁结缓解不少。 平常这个时候,太子都紧闭宫门,一个人忍受钻心刺骨的疼。 太子今日在宫中休息了半日,身体无碍,便去了学堂,太子殿下向来勤勉。 方才宫人来报,说太子下了学就直接去了御膳房。 “御膳房?”孝德帝诧异的问:“这像是小九爱做的事!” 杨公公低眉顺眼,恭恭敬敬的道:“太子最近御膳房跑的有点勤,他让御厨准备婴儿吃食,给镇国公府的小姐送去。” 孝德帝眉眼含笑:“那个孩子呀,长的事真可爱,苏博文那家伙,是有些福气在身上的,居然有两个女儿。你让太子也别送吃食了,直接把那孩子接进宫来,我也看看!” 当皇帝就是这点不好,要一直镇守皇宫,他要是出宫,得连带一杆子人忙得人仰马翻。 杨顺眉眼舒展开来:“奴才这就去!”他就知道,皇上心里惦念着那个女娃呢! 门房现在见了太子都能从容应对了,毕竟三天来一回,见多了,也就不怕了。 “太子殿下,里面请,我让人去通知夫人!” 太子肯定是来看三小姐的,三小姐肯定在夫人那里! 赵婉月就不明白了,太子虽然才九岁,可也没那么闲吧,怎的三天两头来给晓晓送吃食。 感觉是在跟她家厨子打擂台,她家做牛肉羹,太子就送鱼肉泥,她家做银耳粥太子就送燕窝。 难得见太子两手空空,赵婉月眉开眼笑,空手来好啊! 顾淮宇眉眼弯弯:“赵夫人,今日御膳房新做了几样入口即化的婴儿吃食,父皇让我接晓晓进宫尝尝!” 赵婉月:“……” 还不如带着食盒来呢,皇上和太子是吃饱了撑的吗,怎么天天惦记她闺女。 顾淮宇抱起晓晓,贴心道:“赵夫人放心,吃过东西,我就送晓晓回来!” 苏晓晓倒是跃跃欲试,第一次吃肉汤就是在皇宫哭来的,这回去不晓得能不能啃上肉骨头。 在家是没指望的,母亲对她的吃食积极上心,肉剁不烂一点儿都不行。 她笑呵呵的朝太子伸出小手【快走快走,肉粥都吃腻了!】 顾淮宇抱起苏晓晓,眉头一紧,晓晓貌似又重了些,抱起来有些吃力,他得多吃点,不然抱不动了。 到了皇宫,太子直接带苏晓晓去了勤政殿,路上,他看着晓晓自言自语道:“父皇最近心情不好,希望见了晓晓能开心一些!” 顾淮宇觉得晓晓一定能让父皇高兴,毕竟自己一看见晓晓就很开心,很安心。 苏晓晓唆着手指头想【吃人嘴短,要是东西好吃我就勉为其难哄哄皇帝伯伯吧!】 顾淮宇眼皮直跳,你可真牛,还得菜品合意,全大朔怕只有你,敢这么随心所欲了。 看见苏晓晓,孝德帝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这孩子,像个小太阳一样,总能让人如沐春风。 他一脸慈爱的接过苏晓晓,爽朗道:“你母亲将你养得很好,一个多月不见,又长大不少。” 他其实不喜欢与小孩亲近,生在皇家,亲情本就淡泊,他又不受父皇喜爱,从来没有感受过父爱,是以,他也不知道如何做父亲。 于是,总板着一张脸,有着让人望而生畏的疏离,上次在密室,竟是他第一次饱儿子! 可不知为什么,看见苏晓晓,他就忍不住手痒,似乎抱着苏晓晓,天地都安宁了几分。 苏晓晓探着头张望:【有什么好吃的,我想吃大酱骨,大鸡腿!】 顾淮宇听得咋舌,晓晓这要求有点高啊:“父皇,晓晓应该饿了!” 皇上恍然大悟:“对对对,传膳!” 顾淮宇见皇上眉目舒展,知道都是晓晓的功劳,卖力给晓晓介绍菜品。 “这是白玉翡翠羹!主原料是豆腐和白菜!” 【什么,大老远把我接来,就为了给我吃豆腐白菜,太欺负人了,让我吃素!】 苏晓晓嘴撅的老高,要哭了一样。 顾淮宇忙说:“别看它是豆腐白菜,这汤汁可是熬了许久的深山老母鸡汤,十二只鸡,只得这碗汤,所有的精华全都在汤里!” 苏晓晓舔了舔嘴角,口水越发控制不住了。 【十二只鸡啊,真是暴殄天物,用来做烤鸡,炖鸡,白斩鸡不好吗,说的那么稀奇,快让我尝一下。】 顾淮宇权当听不见,自顾自的说:“这道菜醇香爽口,入口即化,又鸡肉的香醇又不失清爽……” 【别叨叨了,你倒是快喂我啊!】苏晓晓只恨自己手短,不然直接上手了。 “晓晓还没有半岁,你这么卖力吹嘘,她确定能听懂。”皇上从不曾发现自己儿子那么话痨,像个傻子似的。 太子尴尬的笑了笑,他总不能说晓晓听得懂吧。 赶紧舀了一勺喂到苏晓晓嘴里。 苏晓晓眯着眼睛,感觉香味顺着她的喉管直达大脑,她甚至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天啦噜,怎么会这么好吃,这确定是白菜豆腐吗,太好吃了,好要还要!】 苏晓晓眉开眼笑,张着小嘴讨好的看着顾淮宇。 皇上的心都要被萌化了,晓晓吃个东西都那么可爱,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不生在宫里,这样天天看他吃东西就能延年益寿。 “仔尝尝这个,也很好吃的!”皇帝说着,亲自给苏晓晓喂了一勺山药泥,杨顺说了,这东西健脾胃,助消化。 苏晓晓每样都吃了一点,小肚子已经没有地方了,眼睛却还在桌上乱瞅: 【没有吃到货真价实的肉肉,差评!】 第47章 皇帝伯伯真可怜 顾淮宇眼皮子直跳,这是还没吃好啊,完了,上次没吃到肉,晓晓哭了好几个时辰,最后喝了点肉汤才哄好,他好像好心办坏事了。 【每次都要逼我哭吗,哭真的很累呃!】苏晓晓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相中了面前那条外焦里嫩的鸭腿。 【就它了!】苏晓晓闪电般的伸出小手,却扑了个空。 顾淮宇精准预判了苏晓晓的动作,在她抓到鸭腿之前,稳稳的抓住她的手。 “哇……哇……”看着快到嘴的鸭子飞了,苏晓晓是真的伤心了,她瘪着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他们真是太欺负人了。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这丫头,连哭都那么赏心悦目,从来没有小孩敢这么放肆的在他面前哭,婴儿也不行。 晓晓真是个妥妥的吃货,他就知道,不吃上肉,消停不了。 “送上来!”孝德帝心情大好,跟杨公公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几分。 话音刚落,马上有宫人呈上一盘晶莹剔透的鸡爪,爪子部分已经被处理过,只留着那截硬腿骨,上面的皮肉炖的很烂。 太子有担心:“父皇,赵夫人说晓晓只能吃肉羹,这鸡爪子怕不合适。” 皇上得意的说:“朕问过御膳房,他们说这个磨牙好,正适合晓晓吃。!” 说完皇上亲自夹了一根苏晓晓,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夹子音说:“晓晓,以后你娘不让你吃的,到宫里来,皇帝伯伯给你吃。” 【鸭腿变鸡脚,你们真的好抠门啊!】苏晓晓好气,但她也没客气,抓过来就塞嘴里了。 在家只能吃肉泥,鸡爪虽然肉少,聊胜于无吧! 没想到,这不起眼的鸡脚——真香! 苏晓晓贪婪的唆着鸡脚,快乐的晃着小脚丫,这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呀! 太子钦佩的看了看威严霸气的父皇,真没想到,父皇竟亲自操心晓晓的饭食了。 怕苏晓晓再闹,太子赶紧命人撤去席面,只留了三只鸡爪,横竖只有点肉皮,应当不碍事。 皇上正看看着苏晓晓啃鸡爪,杨公公来报:“皇上,钦天监监正程星左求见。” 太子知道皇上要处理政事,便要带苏晓晓下去。 皇上抱着苏晓晓不撒手,任由她将油渍蹭在他龙袍之上:“无碍,你也留下吧!” 程星左行过礼,回禀道:“皇上,微臣测算了三次,半年之内京城都不会下雨,其他各郡也是如此!” 皇上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忧心忡忡的说:“如今正是庄稼生长抽穗之时,再不下雨,百姓怕是要颗粒无收了,钦天监可有什么办法?” 程星左吓得赶紧跪了下去:“皇上,卑职无能!” “你说朕亲自求雨会不会感动上苍,降下甘霖,灌溉农田,解百姓燃眉之急?”皇上最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是不是自己真的因为自己对神明不敬,才惹的大朔天灾不断。 程星左再次拜倒:“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呀,据臣推算,最早的雨也要半年之后,不如到那时,皇上在祭坛求雨吧!” 如今谣言四起,作为钦天监监正,程星左本应及时找到法子化解,可天灾频出,他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皇上勃然大怒,喝道:“半年之后,田里的禾苗都变成干草了,没用的东西,滚出去!” 若不是手里捧着苏晓晓,他真的要亲自将程星左踢出去。 堂堂钦天监监正,就只能出这种馊主意。 程星左连滚带爬的出了勤政殿,谁说这是闲职,是美差,活不多,还受人尊敬,他这是刀剑起舞,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啊。 单这个月,皇上就将他踢出门外三次了,今个儿虽没挨踢,也好不到哪去,估计下一回,皇上就要让人将他拖出去砍了。 他得到藏书阁再去看看,有什么求雨的法子! 【皇帝伯伯要求雨,这有什么难的,我跟龙王打声招呼就行了,上次我让他下泥浆,他都答应了!】 苏晓晓不明白,下个月而已,能有让母亲给她吃肉那么难吗! 顾淮宇张大了嘴巴,晓晓这么能耐呢,要是父皇知道他在替晓晓背锅,心情会不会好点。 顾淮宇当即就有了主意,他神秘兮兮的凑到皇上面前说:“父皇,或许有别的法子可以求雨!” 皇上叹了口气:“哪有什么别的法子,钦天监那么多人都没办法!” 或许,大朔真的气数已尽,他本以为,治好了太子,就会越来越好,谁知道…… 顾淮宇见皇上兴致缺缺,赶紧直奔主题:“父皇,晓晓能对付恶灵,没准也能求雨呢!” “晓晓?”皇上眸子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皇上将苏晓晓放在桌子上,弓着腰问::晓晓,你能对付恶灵,也能求雨吧!” 苏晓晓将鸡骨头递给皇上,小手指着盘子。 皇帝眼明心亮,赶紧给她续上根新的。 苏晓晓得了鸡骨头,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给我吃肉骨头,下雨包在我身上!】 顾淮宇又接着问:“三日之后下行不行?” 苏晓晓又乖巧的点了点头。 【龙王和我熟,想啥时候下啥时候下,想下多久下多久!】 苏晓晓确实和龙王很熟,可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她却记不起来了。 不是上一世吧,上一世她是个修仙者,师父说她天赋异禀,能成仙,结果她就到这来了。 到底怎么会认识龙王,苏晓晓想了一下,想不出来,她还认识好多神仙,也不知道怎么认识了。 算了,想多了头疼,一个乖巧的娃娃不该想那么多,太累,只要乖乖啃骨头就好了。 皇帝不解的问:“现在就下不好么,为什么要等三天后!” 顾淮宇打了个冷战,父皇总是高高在上,说一不二,从来没有弯着腰低声下气求人。 那人是苏晓晓,自然另当别论,可他居然用这种语气问自己,顾淮宇很是不习惯。 他连忙解释:“皇上祭天求雨乃是大事,换做平时,国子监至少要准备三个月,事急从权,三天可不能再少了!” 皇上点头同意:“钦天监那群家伙舒服太久了,是该找点事给他们做了。” 他又看了看坐在桌上专心啃鸡骨头的小奶娃,心里忐忑得紧:“晓晓,你当真能替黄伯伯求下雨来?” 苏晓晓又认真的点了点头,心里有些难过: 【皇帝伯伯眼神不好吗,问了那么多次,真可怜呀,年纪轻轻,就要瞎了!】 顾淮宇只觉得脊背发凉,晓晓可真敢想啊,幸亏父皇听不见晓晓的心声,不然得活活被气死! 第48章 宠爱有加 程星左捧着神旨,欲哭无泪! 三日后皇上亲自祭天求雨,皇上在想什么呢,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吗,半年后才会有雨。 若是平时,皇上亲自祭天求雨,不论成功与否,都能彰显出皇帝爱民如子的风范。 可如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那首童谣,不知道有多少人信了上面的内容。 再加上那场莫名其妙的泥浆雨,皇上的天威已然有损,他还非要在这时候祭天求雨,这分明是自寻死路。 当然,程星左也只敢在心里抱怨几句,皇帝要作死,他能拦得住? 程星左带着钦天监和礼部的人不眠不休忙的干了三天三夜,终于如期筹备好了。 苏晓晓睡的迷迷糊糊,被赵婉月薅起来换衣服。 苏博文看着坐着都能睡着的女儿,满眼心疼:“祭天这种事,文武百官和朝廷命妇去也就是了,晓晓那么点儿,干嘛非让你带晓晓去!” 赵婉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皇上为这事还拟了一道旨意,就绝对不是心血来潮那么简单,想来是特意安排的。 毕竟,晓晓见了李玉堂和太子之后,他们的顽疾就不药而愈了,皇上也许只想讨个好彩头。 她一边拾掇苏晓晓,一边说:“皇上亲自祭坛求雨,为的也是大朔子民,这是积累功德的事情,晓晓去了,也当尽一份心了。” 苏博文心里还是忐忑,皇上不是喜爱小孩的人,再说他并非皇上近臣,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功绩,皇上断没有厚待他孩子的道理。 虽说救了太子,那赏赐都送了好几次了,苏博文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毛——皇上要跟他抢女儿。 赵婉月替苏晓晓穿戴好,翠绿的衣裙,眉间点了花钿,脖子上戴了金项圈,越发称的她白白胖胖,可可爱爱。 饶是这般折腾,苏晓晓依旧在软椅上睡的香甜。 赵婉月又给苏晓晓系了个披风,这才将她塞到苏博文手里:“你抱着晓晓,我去看看母亲准备好了没有!” 刘氏是一品诰命,这种活动自然是要参加的。 看着盛装的赵婉月,她嘴角抽了抽:“晓晓还小,你就别去了,在家看孩子吧,我带雅娴去!” 赵婉月没有品级,只能作为随行人员参加,以前,为了让人知道自己对儿媳宽厚,她每次都带赵婉月去。 现在,赵婉月好像一夕之间就变聪明了,开始不受控制。 刘氏难得有个打压她的机会,如何舍得放过。 郑雅娴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儿,刘氏本就不喜,只是苏博浩花名在外,世家大族的女子避之不及,才娶了她。 这竟是婆母第一次主动要带她进宫,这不,激动的一夜没睡,早早装扮好了在婆母院子里候着了。 赵婉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不解释,静静看着郑雅娴扶着刘氏上了马车。 转头抱了苏晓晓,上了太子派来的车驾。不与刘氏同行,苏博文骑马在车旁护着,不与刘氏同行,他觉得好很多,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刘氏。 到底有三十多年的母子情分,他又查出生母唐氏身体本来就不好,若母亲不是她害的,刘氏又能安分守己,也不用非要赶尽杀绝。 但要他像以前一样,尊她为母亲,苏博文叫不出口。 祭坛仪式盛大隆重,天还没亮,天坛外已经聚了集了很多车马。 天坛是极其神圣的地方,只有重大活动的时候,朝臣命妇才能紧入,到了这,众人就要下马,步行前去,所以车马都规规矩矩的往一边让。 刘氏和郑雅娴下了国公府的马车,就见赵婉月抱着孩子,要从另一辆车是下来。 郑雅娴酸溜溜的说:“大嫂也太不像话了些,背着母亲自己跑来了!” 刘氏冷哼一声,一个命妇只能带一名女眷,跑来又如何,一会儿连坐的地方都没有,还抱个孩子,丢的反正不是自己的脸。 不想,赵婉月还没瞎马车,就被宫人客客气气的请了回去,马车直接放行了! 郑雅娴气得直跺脚,凭什么她可以坐车,能来参加祭天仪式的兴欣顷刻间荡然无存了。 刘氏也闹不明白怎么一回事,她本想借机打压一下赵婉月,今日一过,所有人都会猜测为何自己不带她祭天,自己再放点风声,她陪嫁那些产业,多少得要些回来,如今她竟随皇亲国戚一起进去了。 “刘姐姐,你真是有福气,孙女救了玉堂公子,又救了太子,皇上连祭天都点名让你家孙女来,真是天大的福气!” “刘夫人为何不与儿媳同去,也省得走这许多路!” “那是太子特意给苏家三小姐派的车,世子夫人是占了女儿的光,刘夫人去有些不合规矩!” 夫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眼里无不羡慕。 郑雅娴小声嘀咕:“原来大嫂是叫我们一起的,早知道就让大嫂说完了。” 太子亲自派的车,这事在她娘家,能吹嘘一辈子! 刘氏低喝一声:“闭嘴!” 赵婉月靠着女儿攀上了太子,她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皇上若是真喜爱那个贱种,要废掉苏博文的世子之位只会更难了。 她真后悔留下苏博文,要是彩蝶养在国公府,这泼天的富贵就该是她外孙女孙莹莹的。 郑雅娴也是个不争气的,虽然生了个儿子,却一点上进心也无,刘氏只觉的心中憋闷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旁人哪里知道她与赵婉月有了嫌隙,言语间掩藏不住的羡慕:“刘夫人是真有福气,娶了名门闺秀,还对你言听计从,如今孙女又入了皇上太子的眼,在大些接到宫中教养起来也不是没可能!” 刘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冷着脸便走了。 那些贵妇只叹自己命不好,要是有她那样的儿媳和孙女,也可以给别人摆脸色了。 赵婉月忐忑的坐车马车直到祭坛,早有嬷嬷宫女在那里候着了。 嬷嬷眉眼含笑:“赵夫人,太子怕你带着三小姐不便,特意让我们来伺候着,现在时辰还早,您先带三小姐休息,等时辰差不多在来请你们!” 赵婉月怎么敢,这是皇上皇子们歇脚的地方,她是有多大脸,敢在这里休息,不用抱着晓晓徒步前来,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赵婉月谢过嬷嬷,依旧抱着晓晓在马车上等着,旁的人,只能在黎明的冷风里瑟缩着,她们的待遇已经是顶好的了。 “皇上驾到!”一声高亢有力得声音,拉开了今日祭天求雨的序幕。 第49章 龙王喜欢吃素 皇上看一眼顾淮宇:“去看看晓晓到了没?”晓晓不在,他心里没底。 晓晓在,他心里也不是很有底,他一定是疯了,相信一个不到半岁的奶娃娃能给大朔带来救命的雨。 可就算有一丝可能,他都得试试,堤坝河渠都干了,老天不下雨,百姓就得饿肚子。 若是求雨成功,这一切就能迎刃而解,若是不成功,大不了坐实自己昏君的名声,反正不会更糟了。 赵婉月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将苏晓晓叫醒:“快醒醒,今日祭天,晓晓可不能再睡了,这是对神灵的大不敬!” 苏晓晓睡眼惺忪,也强打起精神来:【差点忘了,皇帝伯伯给肉吃,我答应替他求雨的!】 赵婉月心里直抽抽,晓晓求雨,皇上心可真大。 太子穿着端正的朝服,亲自来接苏晓晓。 “赵夫人,晓晓命格高贵,父皇让我来带晓晓一起上祭坛求雨,母后很感激你和晓晓,请你去她旁边坐,也好照顾晓晓!” 太子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祭坛这么重要的场合,赵婉月又担心晓晓,能离她近些,也好。 她忙磕头谢恩,任由嬷嬷将她带到皇后身边。 皇后身边,都是身世显赫的一品诰命,刘氏那样的身份,也只能坐在后三排。 郑雅娴第一次来,眼里满是好奇,眼睛不住的四处打量。 突然,她拽了一把刘氏,低声说:“母亲,那不是大嫂吗,那个嬷嬷要带她去哪里?” 刘氏眼皮轻掀:“咱们府里就两个女眷位子,自然是把她带出了!” “不对呀,大嫂她被带到皇后身边去了,皇后还伸手拉了她呢!”郑雅娴真是羡慕极了。 刘氏一惊,怎么可能,皇后身边,她算什么东西。 可赵婉月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坐在那里了,周围的命妇又是对刘氏一阵羡慕。 才有人要巴结刘氏,晨钟被敲响,皇上怀里抱着苏晓晓,身侧跟着太子,缓缓地拾阶而上,庄严又肃穆。 众人纷纷侧目:“那个小娃娃是谁,没听说宫里有小公主啊?” “祭天这种场合,皇上亲自抱着,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苏博文和岳丈赵安泰对视了一眼。 “晓晓怎么会在上面?” “不知道啊!” 两人眼神交流一番后,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皇上这么招摇,不是让他们晓晓藏都藏不住了。 皇上抱着苏晓晓站定,怎么看都有种视死如归的气势。 程星左一脸肃穆认真的宣读着求雨咒,心里却慌的一批,这小命是保不住了。 苏晓晓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祭台上的贡品,心里嘀咕:【干嘛给龙王送鸡鸭鱼肉,他喜欢吃素,白菜、青菜、大萝卜才是他的最爱!】 太子一顿,这真的假的,谁家祭祀用白菜当贡品。 大但他还是找了机会对着皇上耳语了几句。 皇上面不改色,嘴里却说:“要不你让他们加点,多多益善嘛!” 所谓病急乱求医,皇上这会儿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太子不露声色的招来杨公公,不一会儿,就有宫人捧着一盘盘白菜、萝卜、甚至还有一节甘蔗。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皇上是不是被气糊涂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敢祭天求雨已经让人佩服他的勇气了,现在还让神仙吃素,这哪里是求雨,这是和上天置气呢! 饶是如此庄严的场合,朝臣和命妇们也憋不住了,安静的人群有了些小混乱。 皇后却一如既往的从容,赵婉月心里暗叹道:“母仪天下的皇后果然非同一般!” 皇后淡然一笑:“有晓晓在,定然不会出错!”晓晓治好了她儿子,在皇后心里,晓晓比菩萨还灵。 赵婉月:“……” 您可真敢想,赵婉月真恨不得离皇后远点,她没这个自信啊! 皇上低下头,耐心的问:“晓晓,可以下雨了吗?” 苏晓晓喝了一口奶,乖巧的点点头。 然后仰起头,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龙王,帮帮忙,下点雨吧,皇帝伯伯说再不下雨,百姓的庄稼就没救了!】 【下多大?当然是把庄稼浇透才行啊!你说那个呀,是甘蔗,好吃吧?行,以后都给你备上!】 太子眼观鼻鼻观心,生怕憋不住笑场,晓晓这哪里是求雨,这是在跟龙王唠嗑呢。 皇上抱着走上祭台,和太子齐齐跪下:“求上天降下甘霖,赐福百姓!” 苏晓晓坐在祭台上,突然整个都不好了,早上出门的时候,她还在睡觉,娘亲没给她把尿。 【完了,完了,憋不住了,丢脸死了!】 太子大惊,可还不等他把苏晓晓从祭台上拎下来,祭台就湿了一片。 与此同时,雷声轰鸣,乌云压顶,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皇上虔诚的磕了三个头,抱起苏晓晓:“晓晓,你可是朕的福星啊,一泡尿就解决了朕的大难题!” 太子悬着的心落回原处,父皇对晓晓的一起都从善如流啊! 程星左惊的嘴巴都合不拢,这就求雨成功了,他的求雨咒还没念完! 他默默的掐指一算,更是差点惊掉下巴,这雨要下五天四夜,明明今早,他起了一卦,依旧是无雨,无雨,真是无了个大语! 神迹,绝对是神迹,是皇上的诚心感动了上天,他面对皇上,行了个五体投地大礼,大声道:“皇上视民如伤、仁民爱物,感动上苍,降下甘霖,皇上乃大朔的真龙天子!” 众人也跪倒一片:“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众卿平身,今日得上天垂怜,赐下甘霖,是乃大朔之福,百姓之福,传朕旨意,受灾各郡,免三年徭役,嚷百姓恢复生产,安居乐业!” 群臣再次拜倒:“皇上圣明!”这一次,他们相信钦天监监正之言,皇上乃是真龙天子,无一不觉得皇帝仁善,无一不以成为皇上的臣子而自豪。 不,还是有一个的,跪倒在地上的大皇子眼中满是不甘,好不容易造的势,结果成全了皇上的贤名。 只求这雨不要再下了,只要庄稼救不回来,他就可以蛊惑流民造反,自己的势力就能趁虚而入。 第50章 有人要倒霉了 除了大皇子顾淮宇,在场的人都沉浸在久旱逢甘霖的喜悦之中,皇上龙颜大悦,尽快结束了流程,让朝臣命妇早早回去避雨。 苏晓晓和赵婉月则被请到了皇后休息的行宫,苏晓晓在那里换了衣服,皇上皇后才依依不舍的送他们上了马车。 皇上眼馋的看着马车问皇后:“梓潼,你说朕收晓晓当玉女如何,封她为公主,在宫里养着,咱们那么多儿子,总不能让肥水流到外人田里去!” 皇后给了个他一个官方的微笑,这算盘珠子,崩得十里外都能听见了,人家好好的闺女,凭什么给你养。 苏博文紧张的握着赵婉月的手说:“我总觉得皇上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他是不是想抢咱闺女?” 赵婉月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有道是伴君如伴虎,这恩宠太过,也不是好事。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第二日开始,就有规律的白天晴,夜里下雨,几乎大朔境内所有地方都连下了十日雨。及时的缓解了大朔的旱情。 百姓感恩戴德,都说这雨下得好,不影响人们白日劳作,又充分灌溉了干涸的大地,大朔的田野里恢复了盎然的生机。 更奇怪的是,这雨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与大朔相邻的凌泽国却一滴雨都没下。 人人称赞孝德帝贤德,感动了上苍,为大朔求下雨来。 加上孝德帝减免了三年徭役,他在百姓间的声望从来没有那么高过。 孝德帝知道,这都是苏晓晓的功劳,程星左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他预测的事情,从未失误过,苏晓晓果然是福气加身的真命天女。 “这雨下得真及时,不然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了!”苏博文一边跟赵婉月闲话,一边看坐在凉席上的苏晓晓。 苏晓晓抱着奶壶大口喝奶,仿佛这事跟她没关系一般。 无数的功德飞进镇国公府,全都集聚在苏晓晓身上。 苏晓晓只觉得自己的灵力有上升了好几个阶段。 师父告诉她,修仙就要做好事,做善事,功德加身,灵力才能提升的快。 苏晓晓皱着眉头,她做什么好事了吗,好像没有,最近天天都是吃吃睡睡。 “你让龙王下雨,救了好多人的性命,所以才有那么多功德。” 苏晓晓寻声望去,说话的是花架上那盆兰花。 “你怎么知道的?”苏晓晓不信,它跟自己一样,又不会走路,怎么知道那么多。 “是燕子告诉我的。”君子兰对自己的消息非常有自信。 苏博文被她撅着屁股的样子逗笑:“晓晓在叽叽喳喳说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那颗兰花吵嘴呢!” 苏晓晓也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能和兰花对话了,一定是因为她长大了,今天她就不用人扶,能稳稳的自己坐了。 赵婉月看苏博文笑的比哭还难看,不禁心疼起他来,问道:“你当真不去?” 沈轻语在兵部制造司救了苏博浩,刘氏非要张罗着请沈天佑和他两个孙女到府上吃顿饭表示感谢。 若是以前,苏博文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沈天佑是父亲的老部下,父亲生病这些年,他一直很照顾自己,苏博文把他当长辈。 现在,他已经无法直视刘氏了,还要陪她的奸夫吃饭,苏博文心里能不别扭吗! 苏博文心烦意乱的说:“他们是什么意思,非要在咱们面前显摆他们是一家人?” 赵婉月也觉得奇怪,最近几年,沈天佑和镇国公府的交情就淡了,他们似乎刻意避嫌,怎么现在竟敢带上门来了。 她劝道:“你去看看,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苏博文必须得去,于公,沈天佑是他的顶头上司,于私,他是国公府的世子,在自己府上答谢他弟弟的救命恩人,他如何能缺席,刘氏正愁抓不到他不孝的证据呢。 苏博文只恨自己找不到证据,不能一举扳倒刘氏和沈天佑,认贼作母已经够恶心的了,还要在他们面前伏低做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博文只觉得脚像灌了铅一般,重得抬不起来。 刘氏院里的丫头等不及,已经来催了:“世子,老夫人说沈大人就快来了,让你快点过去,她还说想三小姐了,让你带着三小姐过去呢!” 苏晓晓听见叫自己去,丢开了兰花,朝苏博文伸手:【她想我,笑话,她想我死吧!去就去,看她想干嘛!】 赵婉月让丫头先走,对苏博文说:“带着晓晓去也好,略微坐一会儿,就可以借故回来!” 苏晓晓的手停在半空:【娘亲又要我尿裤子吗,不好吧,我已经是大姑娘了,可是爹爹好惨,要陪他杀她母亲,害他父亲的奸夫淫妇吃饭呃!】 苏博文紧皱的眉头越发阴郁,怎么还有父亲的事,父亲不是旧疾复发,伤了根本,没了意识,一直在温泉庄子上养病吗。 淡定如赵婉月,心里也是一哆嗦,绣花针差点扎到手上。 她忙放下针线,温柔的握住苏博文紧攥的拳头,看着他的眼睛说:“还不到时候,你再忍忍。” 苏晓晓笑嘻嘻的闭上了眼睛:【爹爹不想去是因为想和娘亲贴贴吗,晓晓今晚又要跟姐姐睡了!】 赵婉月和苏博文四目相对,他们都听到了什么,所以她什么都知道!难怪每次灵溪来带她睡,她都异常乖巧。 赵婉月囧的脸上染上一抹绯红,苏博文也脸红脖子粗,两人迅速弹开,方才的震惊愤怒全都变成了尴尬! 他道:“我带着晓晓去!”便抱起苏晓晓,往门外走去。 赵婉月心里忐忑,连父亲也是他们害的吗,博文他忍得住不动手吗? 方才她还庆幸自己不必见外男,刘氏又刻意交待沈家两个姑娘由郑雅娴招待即可,现在她真想自己守着苏博文,以免他冲动行事。 看到沈天佑祖孙的时候,苏晓晓很不开心:【就是因为你耽误了我爹爹和娘亲造弟弟妹妹,实在太可恶了,我生气了!】 苏博文看着气鼓鼓的女儿,总觉得有人要倒霉了。 第51章 冰火两重天 果然,沈天佑刚跨进镇国公府一只脚,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个大马趴,直接跪倒在苏博文面前。 苏博文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女儿,嘴上关切的说着:“沈大人你没事吧。”人却一动不动。 苏晓晓见他头顶黑烟弥漫,就知道这人做了不少坏事。 【坏老头,以后就多跪跪给我爹赎罪吧!】 沈天佑只觉得膝盖突然钻心的疼,在苏博浩的搀扶下才慢慢起身。 他关切的问:“沈大人,你没事吧?” 沈天佑摆摆手:“无碍!” 沈轻瑶和沈轻语姐妹两也跟在后头,沈轻语满脸期待,尤其是滴溜溜的大眼睛看到苏晓晓那一刻,开心全都写在脸上。 沈轻瑶则兴致缺缺,无精打采的,她实在不明白,祖父为什么非要带她来镇国公府,他们家最大的男孩子也才十岁,她看都懒得看。 没错,沈轻瑶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赶紧寻一门亲事,她已经及笄了,早到了该说亲的年纪。 可父母双亡,祖父对她也越来越不上心,她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刘氏已经备好了席面,热络的招呼大家落座,苏博浩左边是刘氏,右边是沈天佑,一看还真有一家三口那味。 苏博文抱着苏晓晓木然的在刘氏身旁坐下,沈轻语不露声色的坐在苏博文旁边,这样离苏晓晓近! 一桌子人,各怀鬼胎,就这么坐了下来。沈博浩忙端起酒杯敬沈天佑:“沈大人,多谢您给我机会,让我去兵部历练,也谢沈二姑娘救我一命,沈家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不不不,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 别说,苏博浩在兵部混了一段时间,还真有些人模狗样了。 沈天佑都深感欣慰,痛饮了一杯,席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客套话,苏博文只恨不得一剑把这对狗男女给宰了,可他有妻儿,不能冲动。 苏博浩殷勤的给沈天佑夹了块肉,沈天佑哆嗦着接了,他又有儿子了。 沈天佑珍之重之的将那块肉放进嘴里,这可是他儿子第一次给他夹菜,他高兴啊! 苏晓晓不满的瞟了一眼沈天佑:【没吃肉咋滴,显摆啥呢,当心你的牙!】 “哎呀!”沈天佑疼得只抽抽,他的牙好像断了。 “沈大人,您怎么了?”刘氏眼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沈天佑吐出那块肉,牙齿上赫然印着两颗牙齿。 苏博浩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天地良心,他只夹了块鱼肉给他啊,是鱼肉啊! 刘氏也慌了手脚,瞪了郑雅娴一眼,低喝道:“怎么做事的,厨房那边没有盯着吗?” 郑雅娴一脸的难以置信,婆母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谁听说过吃鱼肉把牙磕掉的! 这锅她可不背:“母亲,鱼肉炖的很烂,会不会是沈大人本身牙口就不好!” 郑雅娴这句大实话,把气氛降至冰点。 苏博文看了看怀里的女儿,不会这么巧吧! 始作俑者苏晓晓抱着奶瓶,乖巧的坐在父亲怀里,与我无瓜! 许是沈天佑也觉得不能赖到菜肴上,忙说:“没事,没事,上年纪了!” 沈轻语的心思全在苏晓晓身上,她温顺恭谦的对刘氏说:“祖母,我吃好了,小妹妹甚是可爱,我能带小妹妹玩一会儿吗?” 苏博文抱晓晓的手紧了几分,疏离的说:“晓晓她认生!” 不想苏晓晓主动伸出手去,往沈轻语旁边凑。 “妹妹好像想要我抱!”沈轻语固执的伸出手。 刘氏的笑不达眼底:“博文,把孩子给轻语带会儿,你也和你沈叔叔好好喝一杯,小时候,沈叔叔可是经常来看你的。” 苏博文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手却还没松开。 苏晓晓抓住沈轻语的手:【喜欢和我玩儿,那就一起玩儿啊!】 沈天佑也帮腔说:“两个孩子投缘,就让她们一起玩一会儿,轻语很稳重,你就放心吧! 苏博文只得松开手,眼睛却一刻都不敢离开苏晓晓。 苏博浩见状,起身揽过苏博文的肩膀说:“大哥,这些年没少给你惹麻烦,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后我再也不犯浑了,咱们哥俩喝一杯!” 刘氏和沈天佑也在一旁打圆场,待苏博文一杯酒下肚,沈轻语已经抱着苏晓晓在饭厅旁的椅子上玩耍了。 好在人在目之所及之处,苏博文稍稍放下心来,只想着快点结束这别扭的酒局,带女儿回去。 沈轻语背对着大家,方才笑容可掬的脸现在冷若冰霜,直接将手伸向苏晓晓的脖颈,上次她就发现,时候镯缩小了,就挂在苏晓晓脖颈上。 苏晓晓被挠的浑身痒痒,忍不住咯咯的笑了。 刘氏言笑晏晏:“她们玩儿的真开心,轻语真是个好孩子,说起来,博浩能安然无恙,全是她的功劳!” 苏博文见晓晓玩的开心,略微放下心来,毕竟沈轻语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又是在自己府上,应该不会做出出格的举动。 沈轻语摸到苏晓晓颈间的红线,眼里的欣喜都要溢了出来,手镯空间唾手可得了。 苏晓晓依旧咯咯的笑着,却隐隐有灵气聚集在那个缩小的手镯上。 沈轻语贪婪的抓住那个戒指般大小的手镯,只一刹那,她的手就像要被融化了似的,但表面却无一丝异样。 “啊!”沈轻语缩回手,低喊一声,为了不被人发现她的龌龊心思,竟生生忍下了。 难道手镯已经认了苏晓晓当主人吗?不可能,魔族寻找手镯多年,就算得到手镯,能勉强得到里面的灵气,但手镯就像个死物,不会守护主人。 她默默运气,手里出现了火焰,魔族的邪火,威力无穷,她一定要拿到手镯空间。 可是,方才炙热的手镯,如今寒气逼人,这可是千年灵力凝结的千年寒冰。 还没靠近时候沈轻语手上的火就已经全部熄灭,巨大寒气朝她袭来,她的手表面看起来无碍,其实里面都被冻住了,动弹不得。 冰火两重天,只把沈轻语痛得抓心挠肝,若不是自己有魔族血脉,此时已然化成灰烬来。 她现在虽然侥幸活着,可右手已经无法动弹,她感觉自己的血管冰冻又被融化,如此反复,那滋味犹如炼狱。 沈轻语目露凶光,不能直接拿手镯,把绳子拽断就是,手镯空间,她志在必得。 第52章 贴心小棉袄 沈轻语换了左手,用尽全身力气去拽那红绳,苏晓晓警惕的看着沈轻语,手里抱着她的宝贝奶壶。 只要不抢她的奶壶,别的都没事! 沈轻语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那红绳突然变成了一条金光闪闪的小龙,狠狠的咬在她的手臂上! 沈轻语吓得连连后退,绊到椅子,扑通一声,直接摔到外面的池塘里去了。 “晓晓!”苏博文听见声音,惊出一身冷汗,丢掉酒杯就朝池塘那边奔去。 “咿呀呀呀!”苏晓晓正歪着脑袋看着池塘里的涟说着什么呢。 【姐姐为什么会突然跳水呢,是因为水里好玩儿吗?】 看见苏晓晓无碍,苏博文终于魂魄归位,一把将苏晓晓抱在怀中,轻声安慰:“晓晓,你没吓着吧,是爹爹不好,不该把你交给别人的!” 刘氏和沈天佑一行人姗姗来迟,见苏晓晓安然无恙,这才惊觉,掉到水里的不是晓晓。 沈天佑慌了神:“怎么回事,轻语呢?” “祖父,救我!”沈轻语只觉得池塘里有什么东西一直拽着她,让她无法起身。 “来人,快把沈姑娘救起来!”刘氏看了眼沈天佑,忙招呼家丁下水救人。 刘氏嫌恶的瞪了一眼苏晓晓:“晓晓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把姐姐推到水里呢!” 苏博文气极反笑:“母亲这话说的有趣,晓晓如今坐都还坐不稳,如何能推得动沈二姑娘,倒是沈二姑娘,非要带晓晓玩儿,结果把晓晓一个人扔到水边,真不知道是何居心。” 沈天佑见孙女在水里惊慌失措,心里十分气恼,板着脸说:“苏世子,上门是客,你今晚一直不咸不淡也就罢了,现在孩子在水里,命悬一线,你还说这种风凉话,实在辱了国公府的门楣。” 苏博文冷笑一声:“沈二姑娘,别扑腾了,那池塘的水还没到你腰深,再扑腾,水都快干了!” 府里的家丁也奇怪,沈二姑娘为什么不站起来,非要趴在水里鬼哭狼嚎的,装都装的不像! “水里有东西,快救我,祖父!”沈轻语四肢被什么东西勾着,完全站不起身,因为她一直拼命挣扎,那些家丁费了好大力气才能靠近她。 这明明是无底深潭,苏博文怎么说只是个小池塘。 “沈二姑娘,起来吧!”家丁靠近的时候,那股拉着她的神秘力量瞬间消失。池塘恢复平静,水,果然不齐腰深。 沈天佑一时语塞,方才明明轻语是真的被吓到了! 苏博文面色沉沉,不悦的说:“沈大人,小女受惊了,我先带她回去,就不陪沈大人了,母亲,儿子先走一步!” 【我没有吓到啊,可好玩儿了!算了,给爹爹点面子吧!】 苏晓晓十分配合的瘪着嘴,委屈的哭了起来。 这小棉袄咋那么贴心的,苏博文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他赶紧抱着女儿转身,再晚一秒,他怕会笑场。 苏晓晓搂着父亲的脖颈哭着,心里却欢喜的很。 【走咯,找娘亲去了,咋还不跪呢!】 突然听得后面有响动,苏博浩和刘氏乱作一团:“沈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沈天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突然腿软,就朝着苏博文跪倒了。 苏博文回头,沈天佑跪在自己面前,两个人都没扶起来,他隐约感觉,是女儿在替他打抱不平呢。 他在苏晓晓圆圆的脸上亲了一口,忍不住感慨,自己何德何能,有这么厉害又贴心的闺女。 沈天佑丢了两颗牙,喜提间歇性腿软的毛病。 沈轻语双手严重内伤,还在水里被不明生物袭击,现在看见水就害怕。 好好的一顿饭,不欢而散。 苏博浩有些气恼的说:“母亲,你就多余叫哥哥来,他定然是沈大人器重我,心里不平衡,故意找茬呢!” 刘氏深以为然,他儿子出息了,这么多年终于让苏博文忌惮了。 沈轻瑶看着狼狈不堪的爷爷和庶妹,心里越发不满了。 “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非上赶着来自找苦吃,特别是你,什么时候那么有爱心了,还去帮人家看孩子,真是丢人现眼。” “你闭嘴!”沈天佑没好气斥责。看沈轻语的样子,就知道她的计划失败了。 现在,他越发相信沈轻语的话了,苏博文家那个小奶娃娃确实有古怪。 李玉堂和太子的顽疾不药而愈,皇上祭坛求雨就解了大朔的旱情这三件事已经十分离奇了, 若她得了皇上盛宠,苏博文一家就要平步青云了,连他的死对头,赵安泰一家都要跟着沾光。 凭什么他赵安泰就能儿女绕膝,坐享齐人之福,他却连嫡子都保不住,唯一的亲儿子还连父亲都不能叫他一声。 若是自己与刘氏的事情东窗事发,苏博文把自己削骨剥皮都有可能,一定要除掉那个小孩,不要除掉苏博文和赵氏一脉才行。 “祖父,是孙女不好!”沈轻语一改往日的骄傲跋扈,一句话说的委屈又自责。“是孙女低估了她!” 沈天佑看了一旁的大孙女,现在他越发觉得大孙女蠢的厉害,就知道打小算盘,着急自己的婚事,若沈家败落,她能寻到什么好姻缘。 “把这封信送到漠北去,越快越好!”黑暗中的沈天佑眼神阴鸷,一个小娃娃而已,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初秋的晨风已经有些许寒意,苏博文一身朝服,利落的下马,将缰绳递给随从,大步流星的向勤政殿走去。 其他朝臣也从京城的四面八方赶来,在宫门口汇聚,步履匆匆的赶去上朝。 工部尚书郑意小跑几步跟上他:“苏世子早啊!” 苏博文赶紧见礼:“刘大人早!” 郑意凑在他身旁说:“苏世子剿匪有功,你家小千金又深得皇上喜爱,你这离高升不远了啊!” 兵部郎中周淮安阴阳怪气的说:“何止是高升,我看离苏世子继承国公之位也不远了,你们见过谁家的闺女,被皇上抱着去祭天的,我听说皇上隔三岔五就接你家千金进宫解闷呢,真是同人不同命,有个好闺女,少奋斗几十年!” 第53章 南疆急报 郑意生怕苏博文动怒,拉开周淮安想劝上几句。 没想到苏博文一点儿也不恼,一改之前的耿直火爆,冷笑着说:“刘大人这是羡慕了吗,不如你也赶紧生一个,没准也能少奋斗十年!哎呀我忘了,周大人生不出来了!” 周淮安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谁不知道他在演武场上伤了根基,很难再添子嗣了。 苏博文说完,还朝郑意拱了拱手,才潇洒离去。 郑意摇了摇头说:“周大人,你这不是自讨没趣吗!”说完也拂袖而去了。 周淮安心里堵得厉害,他在兵部兢兢业业干了近二十年,才混到一个兵部郎中,本来以为这次一定能提拔成侍郎。 可昨天沈尚书亲自找他谈话,说皇上有意提拔苏博文,苏博文虽有世子爵位,可职位不高,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兵部员外郎,怎么能越过自己去。 他越想越气,苏博文是个暴脾气,今天就故意激怒他,想让他殿前失仪,谁知道他居然不上当,还阴阳了自己一番。 郑意也觉得奇怪,以他对苏博文的了解,周淮安今天肯定要挨揍,他这官一直升不上去跟他的脾气不无关系,谁知道苏博文竟然转了性。 苏博文从女儿嘴里知道了家人可能面临的遭遇,想想都后怕,哪里还敢像以前一样冲动行事。 跟刘氏和沈天佑一起吃饭他都能忍,说他靠女儿上位这种小事他如何会放在心上。 何况周淮安说的没错,他就是靠着女儿皇上才特批他能来上朝,他甚至希望周淮安说的是真的。 以前,他对权利没有多渴望,现在他希望自己强一点儿,再强一点儿,这样才能护住家人,为母亲报仇。 苏博文站在队伍最末端,几乎听不见前面再说什么,可他依旧站的笔直,态度恭敬又谦卑。 只见兵部尚书沈天佑手持笏说着上前启奏,他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镇国公世子年轻有为,剿匪有功,臣认为应当嘉奖。” 这回,苏博文听得真切,但这话从沈天佑嘴里说出赖,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上前一步,躬身说:“国公府深受皇恩,为国效力,替皇上分忧是臣的本分,臣不敢居功!” 皇上抚掌而笑:“镇国公英勇善战,边城一役,重创大殷,十多年了来,边城安宁,果然虎父无犬子,苏世子此次剿匪,大获全胜,该赏!” 突然,有小太监急急的进了勤政殿,苏博文瞄了一眼,他手上拿的,是八百里加急的军报。 “报,南疆匪患又起,黑风山的张虎带着人屠了山下的村庄,上百人无一人活口!” 传令太监的身音急促又响亮,大殿上顿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苏博文身上,南疆剿匪的主帅就是他,明明肃清了匪患他才能回京,如今不过短短两个月,黑风山的土匪又卷土重来,这怎么能不让人生疑呢。 苏博文心里咯噔一下,黑风山下的村民,那是受黑风山土匪庇佑的,他们都是被地方官盘剥得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男人上了黑风山落草为寇,老弱妇孺在山下种地,农忙时节,张虎甚至让手下人下山帮忙,而黑风山打劫的,都是过往富商和贪官污吏。 他多次上书皇上为黑风山的土匪陈情,甚至用身家性命给他们做担保,才让皇上同意免了张虎他们的死罪,如今张虎应该在流放岭南的路上。 就算张虎逃脱,也定然不会去屠村,此事,一定另有隐情。 皇上看向苏博文:“苏爱卿,黑风山匪患一事,是你亲自处理的,你可有话说!” 苏博文据实回禀:“启禀皇上,张虎现在应当在流放岭南的路上,其中几个手上有人命案的也移交给官府,黑风山的其余众人皆已经遣散回本籍,屠村之事怕另有隐情。” 吏部尚书刘全道:“方才得到消息,张虎在路上杀了押送官兵,不知所踪!” 周淮安上前一步道:“军报上说的清楚,是张虎屠了黑风村,当初苏世子可是用身家性命替张虎作保,说什么他在南疆影响很大,杀了只怕会激发矛盾,如今黑风村上百人枉死,苏世子要怎么负责呢?” 皇上看向沈天佑,问道:“苏博文是你们兵部的人,你觉得此事该当如何?” 沈天佑振振有词道:“苏世子虽然是我的部下,但此事确实是他处理不当,如今出了事,总要有人负责,给死去的百姓一个交代,微臣恳请皇上免了他兵部的职务,押入天牢。 我身为他的长官也难辞其咎,微臣甘愿罚俸一年。另外,还要找得力之人,尽快将张虎和他的余党捉拿归案。” 皇上冷眼瞧着底下众人道:“众爱卿的意思呢?” 下面的人噤若寒蝉,苏博文这次是栽了,可也没人敢上去踩几脚,皇上最近对镇国公府的恩宠让人看着眼红,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想为苏博文求情的也不敢贸然开口,君心难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皇上早就习惯他们这幅装死的样子,耐着性子问:“唐太师,你觉得沈大人的提议如何?” 唐太师道:“微臣以为沈大人之法不妥! 如今张虎尚未归案,黑风山的村民是否是张虎所杀还尚无定论,就这么无凭无据的将苏世子关押起来,未免太草率了。 臣以为,凡事要有真凭实据,一定要查清此事到底是谁所为,有何目的,能上百名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手,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就是狼子野心之辈,此事必须要水落石出。” 皇上赞许的说:“唐太师所言甚是,但此事终究与苏博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暂且将他革职,刘全,你速速派人到南疆,务必查清此事,给黑风村村民一个交代!” 一直不说话的太子太傅赵安泰道:“皇上,臣恳请让苏博文随吏部的人一同前往,他在南疆剿匪半年之久,对当地更为了解,方便追捕逃犯!” 周淮安阴阳怪气的说:“赵大人,苏博文现在已然是阶下之囚,放他同去,是想让他好在半路逃脱吧?” 第54章 再入南疆 赵安泰从容不迫的说:“圣上,微臣虽是苏博文的岳父,此举却并无半点私心。南疆地势复杂,瘴气横行,没有人带路,只怕吏部的官员难以行进。 至于有心放苏博文逃脱,那更是无稽之谈,他若是真有不臣之心,何必千里迢迢回来自投罗网,于他而言,在天牢呆着比去南疆更安全!” 赵安泰是太子太傅,也是大朔有名的谏臣,朝堂上一半的人被他弹劾过,说他徇私枉法,还真没人信。 沈天佑说:“他用性命担保张虎不会再于朝廷作对,张虎转眼就杀了一百多个村民,按照大朔律法,苏博文需要收押候审。让一个犯人去追凶,大朔难道是无人可用了吗?” 有了岳父赵安泰的提点,苏博文当即跪了下来说:“皇上,南疆黑风山的土匪,并不向传言中的那么十恶不赦。匪首张虎,只抢掠富商和大官吏,而且只取财,不伤人,在当地威望颇高。 微臣之所以一再上书求皇上免去他的死罪,不止因为他罪不至死,还因为在南疆百姓心中,他不是土匪,而是惩奸除恶的大英雄,为了不激起民愤,才判处他流放之刑。黑风村的村民更是受他庇佑,屠村的人绝不可能是他求皇上准许微臣再入南疆,查清此事的来龙去脉,戴罪立功。” 周淮安正担心苏博文要抢自己的位置,恨不能把他踩在脚底,他说:“苏世子在皇上面前尊一个匪首为大英雄,是说皇上治国无方吗?” 关于南疆的事,苏博文已经整理了一份翔实的材料,一回京就亲自交给皇上了。 南疆问题由来已久,南疆地处偏远,孝德帝继位之前,大朔积弱已久,当年镇国公苦战五年,才把大殷的铁骑赶出南疆。 几十年来,南疆都由本地郡守管理,虽然这些年来,孝德帝励精图治,大朔国力增强了不少,但天高皇帝远,南疆的官员各自为政,逐渐不受皇上控制。 孝德帝又问唐太师:“太师以为如何?” 唐太师如今已是花甲之年,他是三朝元老,当年夺嫡之争,唐氏一族又有从龙之功,孝德帝十分器重他。 唐太师看都没看苏博文一眼,声如洪钟的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此法甚好!” 就这样,苏博文将再一次踏上去南疆的路,只是这一次,他不是剿匪大将军,而是任何行动都要向吏部汇报的罪人。 赵婉月抹着眼泪说:“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那个张虎怎么可以恩将仇报,还害那么多无辜的人枉死!” 苏博文将赵婉月揽入怀中,轻声安慰:“张虎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屠村的人一定不会是他,只怕他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 “那岂不是死无对证了!”赵婉月越发担心了。 “放心,总会留下线索的,这次多亏了岳父和唐太师,不然我现在只能在监牢里等死,哪里能亲自追凶!只是,家里又要辛苦你了!” 夫妻俩正依依惜别,连翘来报:“太子殿下来了!” 苏博文亲自迎了出去:“太子殿下,现在情况特殊,苏某是待罪之身,太子殿下还是要避嫌,不要连累了您。” 太子像往常一样递上食盒:“这是给晓晓的,苏大人,今天我给你带了一个朋友来。” 苏博文看了一眼太子身后之人,面上一惊,正准备行礼,却被那人拦了住了,两人在书房聊了很久才走。 太子陪苏晓晓玩儿了一会儿,耐心的跟她说:“太子哥哥有事,要过好一段时间才能来看你了,你要乖乖的。”又担心她听不懂,吃不到御膳房送来的新菜会不会不高兴。 【爹爹的事情不查清楚,太子哥哥就不能来了,真讨厌,害爹爹又出远门,又不能吃太子哥哥送的菜。】 顾淮宇摸了摸苏晓晓的头,有些心疼,小孩子不该懂太多,就该无忧无虑的长大。 苏晓晓不能每天骑在爹爹脖颈上逛街,不能每天吃太子哥哥送来的美食,苏晓晓表示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 坐在毯子上的苏晓晓拽了拽脖子上的红绳,那绳子竟然活了,顺着她的衣襟游了下来,那个缩小手镯,像是它的项圈一般。。 赵婉月吓得一把掐住苏博文的大腿,颤抖着说:“她爹,我是不是眼花了,那是什么。” 苏博文忍着大腿的剧痛,拔下赵婉月头上的簪子,蓄力待发:“是蛇吧,别吱声,吓到晓晓就不好了。” 苏晓晓一把抓住那红蛇,凑到眼前,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若不是苏博文拉着,赵婉月早就奔了过去,咬到晓晓该怎么办! 【小红,你去问问南疆来的飞鸟,村民是谁杀的,张虎现在在哪!】她本来可以自己去问的,奈何她还不会走路。 只见那红色的爬行动物“咻”的一声就飞出了窗外。 赵婉月轻声嘀咕:“那东西不像蛇!” 苏博文言简意赅:“没错,像是龙!” “咱闺女再跟龙说话?” 苏晓晓放走小红,朝爹娘甜甜的笑了:【很快爹爹就能回来了,他们的表情怎么那么奇怪,不喜欢我养小红吗,可是姐姐养鹦鹉,哥哥养狗他们都没说什么呀!】 苏晓晓有些心虚,低着头,扒拉着奶壶自己找台阶:【其实也不是我非要养它,小红是自己来的,它没有主人很可怜哒。】 赵婉月哪里看得她这副样子,赶紧过去抱起她说:“晓晓,那是你养的宠物吗,要不咱们给它做个小房子!”天天挂在脖子上,实在瘆人的很。 苏晓晓眼睛一亮,郑重的点了点头。 【姐姐的鹦鹉有鸟笼,哥哥的大黄有狗棚,小红还没有房子呢!】 苏博文熬了半宿,给小红做了个小房子,比起找婉月来,他就淡定了许多,晓晓不是一般人,这自己来的宠物也绝非俗物,没准是神兽呢。 只是,那东西去了一夜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回家的路。 苏博文看着熟睡的女儿,不知道这一别又是多久,下次回来,晓晓应该会叫爹爹了吧…… 第55章 贵人字真丑 第二日,天还没亮,苏晓晓就被小红蹭醒,一骨碌翻了起来。 赵婉月和苏博文刚躺下没多会儿,旁边小床的动静自然一清二楚。 赵婉月想要起床照看晓晓,被苏博文拉住,晓晓那么贪睡,这个点起来,肯定是不想让他们发现。 只见早上那条红色小蛇盘踞在晓晓床头,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跟晓晓对话。 【村民居然是南疆的官兵杀的,太可恶了,张虎受了重伤,在南郡一个叫黑水寨的地方疗伤,那该如何提醒爹爹呢!】 苏晓晓有些犯难了,吃几颗那么多肉,也不见长点本事,不会走路,不会说话,除了肚子浑圆,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苏晓晓拍了拍小肚子,十分沮丧。 突然,她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笑嘻嘻的看着小红,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小红只摇头,最后吓竟吓得从小床上摔了下去。 苏晓晓还不肯罢休,手脚并用趴在围栏上板着小脸叽里呱啦的朝着小蛇一顿输出,那样子,像极了在骂人! 摔地上的小蛇被骂的没法,点了点头,游到了一旁的桌案上,看着砚台发愣。 晓晓又指着她的鼻子骂上了,小蛇似乎回了几句嘴,后来见苏晓晓气势汹汹指着门口,小蛇的脑袋再次耷拉下来,下定决心般的将尾巴放到砚台蘸了蘸,然后在一旁的纸上扭来扭去。 完了,还用嘴叼起那张纸给苏晓晓看了看,苏晓晓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样爹爹就知道该去哪里找人了。】 小红蛇刚要游下桌子,苏晓晓又对着它一顿输出,小红蛇委屈巴巴的叼起自己的蛇尾,小心翼翼的游下了桌案,原来晓晓是告诉它不许把墨渍弄得到处都是。 小蛇就这么吊着尾巴,出了门,过了好一会儿,洗刷干净的小蛇才游了回来,再次飞到苏晓晓脖颈间了。 一人一蛇都打了个哈欠,小蛇再次变成了挂吊坠的红绳,苏晓晓也躺回了小床,还自己拉了拉小被子。 【再睡一会儿,明早起来送爹爹!】 苏晓晓这么想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赵婉月低声说:“她爹,那东西一直在晓晓脖子上我都没发现,真是太粗心了,要是她咬了晓晓怎么办!” 苏博文倒没那么悲观,他笑着说:“我看它跟晓晓相处的挺好的,居然还会自己洗澡,是个有灵性的,晓晓喜欢,养着就是了。” “也是,多亏了它,现在知道那个张虎的下落,你到南疆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了!”想到这里,赵婉月也觉得那小蛇是个灵兽了。 苏博文将妻子搂紧了几分,掩下心中的不安,宽慰她说:“有了晓晓这个小福宝,我一定没事的,长河最近倒是长进了不少,也不在书院惹是生非了,有了康纶指点,学业进步了不少钱, 我就是放心不下灵溪,这孩子太懂事了,处处替别人着想,本来想着这几天给她寻个好亲事,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之前有意的那几家恐怕又有变故了。” 赵婉月温柔小意的依在夫君怀里说:“灵溪的事我会上心,只盼你早早回来,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 第一缕阳光照进小院的时候,苏博文刮了刮苏晓晓的小鼻子说:“晓晓,快醒醒,让爹爹抱抱,爹爹要出远门了!” 苏晓晓强撑着睁开眼睛,边揉眼睛边想:【还好爹爹叫我,小红太不靠谱了,说好叫我起床的,爹爹发现桌上的字条了吗!】 为了让苏晓晓放心,他故意抱着苏晓晓走到桌案前,拿起桌上的鬼画符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婉月,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他只能向夫人求救。 赵婉月也看得一头雾水,晓晓要传递的消息她们已经偷听到了,她也不敢乱说,怕说错了,惹晓晓伤心。 【小红写的什么玩意儿,爹娘都看不懂,装死也没用,坏了我的事,一会儿就把你抽筋扒皮。】 苏晓晓又看了看,这不挺清楚的吗,爹娘咋就看不懂呢! 【哭也没用,一会儿收拾你!】苏晓晓使劲拽了拽脖子里的红绳。 赵婉月眼皮直跳,这会不会把那小蛇扯坏了呀。 苏长河舍不得爹爹,直接拉着姐姐跑到爹娘屋子里来,见爹娘对着一张纸出神,一把抢过来,看了看说: “杀人者,官兵。张虎也,黑云寨!爹爹,这是谁写的字,怎么那么难看!” 苏博文与赵婉月对视一眼,一脸吃惊的说:“不知道啊,不过南疆倒是有个黑水寨,一定是有人想提醒我,到黑水寨找张虎!” 【还有,杀人的是官兵啊!】苏晓晓真替他们着急,怎么就看一半呢。 苏长河刚想提醒父亲,被苏博用眼神制止了,他说:“一定是有贵人相助,现在爹爹大概知道村民是谁杀的了,也知道去哪找张虎了。” “到底是谁给爹爹送的信呢?”苏长河疑惑不解。 苏灵溪回答说:“不管是谁,都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她把字写得那么难看,就是不想别人猜出她的身份吧!” 赵婉月忙点头:“灵溪说的对,是咱家的大恩人!” 苏晓晓见父亲成功接收到信号,高兴的手舞足蹈:【是我做的哦,我真是太厉害了!】 苏灵溪和苏长河会心一笑,果然,有晓晓在,他们总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这一次,爹爹一定没事的。 赵婉月带着孩子,直接将苏博文送到城门口,她将行李交给苏博文,又从他怀里接过苏晓晓,努力挤出个笑脸说:“我和孩子们等你早日归来!” 苏长河也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爹爹放心,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会照顾好娘亲、姐姐和妹妹的!” 此时,吏部侍郎王通和,兵部侍郎周淮安已经在城门口等他了,周淮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朝堂上说了苏博文几句不是,沈大人就非要他一起去南疆,还说查清此事,他升职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早知如此,他一定把嘴缝起来,南疆什么地方,去了有没有命回来都是一回事,还想什么升职。 第56章 打架 苏博文一走,镇国公府就显得越发冷清了。 太子已经好几天没到府上来啦,皇上也不曾宣苏晓晓进宫,之前上赶着跟镇国公府攀交情的人都做鸟兽散了。 这一切,赵婉月有思想准备,就是之前说好了要和灵溪交换庚贴的人家,突然改了主意,赵婉月只觉得对不住女儿。 倒是苏灵溪看得开,反过来安慰母亲,说如此势力的人家,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话虽如此,可苏灵溪年纪渐长,再不订亲,就该成老姑娘了,赵婉月少不得去请长公主帮忙留意一二。 苏长河因为父亲的事,本就闷闷不乐,偏偏还有人落井下石。 他不过去了趟茅房,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昨晚的功课不翼而飞了,林夫子出了名的严厉,母亲最近已经够糟心的了,他可不想母亲因为自己的事在上火。 耐着性子找了半天,依旧一无所获,书童吉祥也蒙了,早上他明明亲眼看见少爷放进书包里去的。 平日里与他要好的萧逸悄悄告诉他:“方才孙德才来翻过你的课桌,他好像把你的功课拿给裴远了。” 苏长河感激的看了看萧逸,他家历代经商,说是富甲一方也不为过,可就是这商人的身份,让他在书院里备受冷眼。他能进书院,是父亲花了大价钱捐助了书院才得来的,父亲每日耳提面命,他不敢惹是生非。 孙德才的身份连他也不如,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进来的,刚来的时候也天天挨欺负,苏长河还帮过他几次,可他对苏长河好像是有世仇似的,不仅不领情,还成了书院小霸王裴远的小跟班,天天给苏长河找不痛快。 往日里,因为太子和皇上偏爱苏家,他们不敢做的太过分,长河又是个霸道的性子,他们讨不了好,但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除了裴远,其他眼红苏长河的世家子弟也加入了裴远一系,跃跃欲试,准备捉弄苏长河呢。 苏长河得了萧逸提醒,放下书包,径直走向孙德才,冷冷的问:“你方才翻了我的书桌?” 孙德才缩了缩脖子,看见裴远,有了些底气,便又坐直了几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翻你书桌了,一个犯人的儿子,大呼小叫什么,你当自己还是那个有太子罩着的混世魔王吗?” 苏长河握紧了拳头,厉声说:“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把作业还给我。” “都说了我没拿,本来就是犯人的儿子,还不让人说了。”孙德才知道自己母亲是镇国公府的亲生女儿后,就对苏长河恨之入骨,他的锦衣玉食,他的身份都该是自己的。 可自己却一无所有,就算勉强进了玉林书院,也是大家取笑的对象,为了跟苏长河作对,他巴结讨好裴远,在他面前学狗爬,学狗叫,更是趴在地上说自己就是裴远的狗,这才混进裴远圈子的边缘,成了大家的出气筒。 今天一早,他就假装无意的跟裴远说:“听说苏长河他爹犯了事被发配南疆了,连太子都几日没去苏府了,看来苏家的恩仇到头了。” “你小子消息还蛮灵通的,苏家早晚要完蛋,原来中书令的孙子想要求娶他姐姐,现在都去户部尚书家下聘礼了。” 苏长河见裴远依旧不为所动,便说:“裴公子,苏长河往日里总说你仗势欺人,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又经常在夫子面前抢你的风头,咱们不给他点颜色瞧瞧?” 裴远闲的无聊,也来兴致:“闲着也是闲着,那咱们陪他玩玩?” 孙德才从怀里掏出一沓作业,阴测测的说:“没有作业,看他怎么交差。” 现在作业在裴远手上,他有什么好怕的,孙德才料定,今时不同往日,苏长河不敢拿他怎么样,于是又补了一句:“你一个犯人的儿子,靠着出卖妹妹得了几恩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苏长河忍到现在,完全是不想让母亲担心,可他不知侮辱父亲,还说妹妹,苏长河哪里还能忍,直接一拳就打得孙德才鼻口流血。 苏长河揪着孙德才的头发问:“说,我的作业在哪?” 裴远慢拿着悠悠的走过来,阴阳怪气的说:“苏长河,你在找这个吗?你只要像孙德才那样,在我面前学一圈小狗,我就把作业还给你。” 苏长河冷笑一声:“我看你是真的狗,那么喜欢狗,我就成全你。”说完就埋着头朝裴远撞了过去,裴远哪里是他的对手,被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了一番。 裴远吃痛,对着他的书童和跟班喊:“你们是死人吗,还不动手。” 一窝人蜂拥而上,跟苏长河扭打在一起,吉祥见主子受欺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挽起袖子就加入了战斗。 萧逸见苏长河势单力薄,怕他吃亏,赶紧悄悄去找来了夫子,这才将他们拉开。 夫子胡子都气得打颤:“混账东西,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们撒野。” 孙德才满脸血迹,信口开河的说:“是苏长河先打我的,裴公子来劝架,他就疯狗似的连裴公子也打,其他同学看不过,才来帮忙的。” 吉祥不服气道:“明明是先把我家少爷的作业去给裴公子,嘴里还不干不净,少爷才动手的。” 夫子看向苏长河,问道:“是你先动的手?” 苏长河梗着脖子道:“他们欺人太甚,就是欠揍。” 夫子冷着脸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念了那么久的书,一点长进都没有,回去将论语抄上十遍。” “对付小人,用不了君子之道!”苏长河很是不服气。 夫子扬声道:“那让你母亲来跟我谈?” 苏长河瞬间泄气:“抄就抄,谁怕谁。” 孙德才在夫子身后,得意的看着苏长河做了个鬼脸。 夫子又看向裴远:“你们聚众闹事,也一起将论语抄十遍。” 裴远也不服气:“夫子,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你得还我一个公道。” 夫子斜睨了他一眼:“那么多人打不赢两个,回去千万别告诉你祖父,当心又挨一顿揍。” 裴远:“.......” 夫子转过身去看着孙德才,眼里的嫌弃藏都藏不住。 第57章 真的狗 孙德才忙说:“夫子,是苏长河先打我的,我什么都没做。” 一直安安静静看书的唐永宁放下说,轻描淡写的说:“明明是你将苏长河的作业拿给裴远,现在想把自己摘出去了?” 说完朝夫子行了个礼,继续看书了。 夫子叹了口气说:“孙德才啊,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抄论语都为难你了,你去抄一抄千字文吧。” 众人都被夫子逗笑,千字文,两三岁的小孩子才读那个的,没办法,孙德才开蒙得晚,资质又平庸,若是踏踏实实学,也能中个秀才,偏偏他一肚子坏水,心思一点儿不在学业上,若不是沈天佑施压,院长决计不会收他。 班上同学,除了萧逸和唐永宁,全部喜提作业大礼包,整个学堂愁云惨雾。 孙德才还不甘心,冲着萧逸嚷嚷:“萧逸,定是你去告的状,不然夫子不会来的那么快,裴公子,是萧逸害你罚抄的。” 唐永宁不悦的放下书:“夫子是我叫来的,裴远,你不会蠢到让孙德才这个蠢材忽悠两次,给他当枪使吧。” 裴远挠了挠头,恍然大悟,真是气死人,自己竟然被孙德才给戏耍了,他走过去,攀着孙德才的肩膀,笑容满面的说:“德才,下学堂的时候等着我,我给你送给礼物。” 裴远从来没有这么和气的跟自己说话,孙德才心里直发毛,可点醒他的是唐太师的孙子,孙德才不敢招惹他。 下学堂的时候,裴远果然等着孙德才,让他在众人的必经之路学了半天狗叫,还当众表演了吃骨头,引的大家纷纷侧目。 最后,裴远丢了一锭银子给他,踩着他的后背说:“狗就该有狗的样子,可以狗仗人势,大前晚别想着替主人拿主意,滚!” 孙德才本就因为出生不好心里自卑,本以为攀上裴远会让人高看一眼,没想到现在成了全书院的笑话,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条狗了。 “这人真是连狗都不如,读书人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以后可不能跟这样的人玩儿。” 大家躲瘟疫似的避开他,孙德才心里憋屈,坐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他爹周全来接他时,没发现儿子鼻青脸肿,眼泪汪汪,倒是先看见了地上那锭银子。 “乖乖,这银子得有十两吧。”他将银子捡起来咬了咬:“货真价实,儿子,你出息了,念个书还有人赏钱。” 孙德才崩溃大喊:“你就知道钱,你可知道这是我学狗叫,学狗啃骨头人家赏的。” 周全不解的看着儿子:“嚷嚷什么,学个狗叫就能得十两银子,咱们赚了呀,你问问他家需不需要老狗,爹也可以。” 说完,还特意学了几声狗叫。 孙德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都是苏长河一家害的,还有祖母,她要是不把母亲换掉,母亲绝对不会招那么个不成器的赘婿,他就不会那么愚钝,会像苏长河跟唐永宁一样,是人人尊敬的公子,是夫子的得意门生。 可现在,他像个小丑一样被人指指点点,而他爹,只顾着地上的十两银子,全然不顾自己的死活,他嫌恶的快走几步,将周全甩到了后头。 回到破败的小院,他越发不满,一脚踢翻了晾晒的豆子,把妹妹孙莹莹吓得大哭起来。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你招那豆子做什么?”孙彩蝶骂骂咧咧的出来,却看见儿子鼻青脸肿。 她丢了手上的活,拉着孙德才左瞧右看:“是哪个挨千刀的把你打成这样了,你告诉娘,娘让你祖母为你出气。” 孙德才不满的推开孙莹莹:“祖母、祖母,整日将她挂在嘴上又如何,她多久没给咱们送钱送东西来了,她怕是看着那家得皇上的宠爱,早就忘了咱们了就算知道我是苏长河那个冒牌货打的,她也未必肯替我出头,骗子,都是骗子。” 孙德才又是一脚,这次踢坏了鸡舍的篱笆,惊得老母鸡四处乱窜。 “他们锦衣玉食的,吃好的,用好的,我想吃个鸡蛋,还得你亲自养鸡,祖母早就不要我们了,不要你了。”孙德才叫骂着,回了自己的屋。 留孙彩蝶一个人看着鸡飞狗跳,满院鸡屎的院子垂泪,上次的事情后,娘确实没以前阔绰了,银子都是几十两的给,够干什么的,不行,她得去找一趟母亲,要是她不给钱,自己就把这事儿捅出去。 嚎哭不止的女儿突然不哭了,孙彩蝶扭头一看,那小妮子正把鸡屎往嘴里送呢。 孙彩蝶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张妈,你死哪里去了,小姐都吃鸡屎了你也不来看着点。” 张妈丢了手上的瓜子,嘀咕道:“什么小姐,连我老妈子的月钱都三个月没给了,还指望我当牛做马,一个乡下丫头,充什么小姐。” 说完了,她才慢悠悠从厨房出来,冷冷的说:“来了,来了,我一个人,又要做饭,又要带娃,你们也该搭把手才是。”说完,嫌弃的将孙莹莹从地上拎起来,丢到水盆里。 然后一拍脑门:“哎呦,瞧我这记性,鸡汤一会儿熬干了,夫人,你给小姐洗洗,我给少爷盛鸡汤去。” 孙彩蝶要说什么,又闭上了嘴,自己去给女儿洗澡了,张妈要不是和刘氏签的死契,也早跑了。现在家里事事指着她,她还真不敢得罪,要是她真的撂挑子,活就得她自己干。 张妈将鸡腿肉都挑了出来,又盛了鸡汤,吃饱喝足之后,往鸡汤里加了一瓢水,这才盛了三碗端出去:“夫人,喝鸡汤了,老爷怎么还没回来。” 孙彩蝶喝了口寡淡的鸡汤,丢下勺子说:“你看着小姐,我出去一趟。”就一个人朝镇国公府的方向去了。 张妈啐了她一口:“穷鬼,装什么大尾巴狼。”她真后悔啊,要是老实待在赵夫人院子里,现在也不用受这个累。 苏长河下学后特意约了萧逸,一同等唐永宁。 虽然唐太师一家和镇国公府从不来往,但他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怎么着也要谢谢唐永宁。 第58章 他们也没占便宜 唐永宁在书童的陪伴下慢慢走出书院,即使大热的天,他还是穿着厚衣服,还不时咳嗽几声,一看就是身体欠佳。 苏长河在他上马车之前叫住他:“唐公子,今天的事谢谢你,要不是你,裴远一定会记恨萧逸的,你帮了我,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唐永宁神色淡淡:“我不过实话实说,苏公子不用客气。” 萧逸也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可他天生皮面薄,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好冲唐永宁笑了笑。 唐永宁微微颔首,算是道别,就上了马车,自顾自走了。 吉祥瘪瘪嘴说:“这唐公子也太冷漠了些,你和萧公子等他半天,他就这么走了。” 苏长河笑了笑说:“唐公子只是性子冷清,人品却是一等一的好,他可是唐太师的孙子,却从来不欺负人,他今天帮了我们,以后就是我朋友了。” 萧逸看着马车叹道:“长河,恐怕你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唐公子未必愿意。” 苏长河不以为然:“他愿不愿意有什么打紧的,我心里认了这个朋友就是了,就像当初,你不也这样,现在咱们不一样成了好朋友。” 吉祥一脸担忧的说:“少爷,咱们快回去吧,看看咱俩这一身,想想回家怎么跟夫人交差才是正经。” 萧逸知道苏长河最忌惮母亲,不敢再与他耽搁,赶紧上了自家马车。 苏长河跟吉祥则上了马,一路疾驰而去,经过唐永宁马车的时候,他还特意放慢了速度,冲着马车喊:“唐兄,咱们明天见。” 然后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唐永宁的书童嘀咕道:“这苏公子还真不把自家当外人,明明知道两家不来往,还跟你称兄道弟的,就他那样,跟公子你就不是一路人。” 唐永宁却掀开车帘,眉眼含笑的看着苏长河虎虎生风的背影,嘴里念叨着:“朋友?有趣。” 快到家门口,苏长河就下了马,将马交给吉祥,就蹑手蹑脚的翻墙进了院子,悄悄溜进自己院子,母亲现在肯定在大门口等他呢,只要他不出屋,母亲就不会知道他打架了。 他推开房门,狠狠的灌了一杯茶,往床上一倒,痛快的说:“终于能躺着了,骨头都要散架了。” 却听得母亲在旁边大喝道:“苏长河,你给我起来!” 苏长河吓得一骨碌爬了起来,只见赵婉月手提擀面杖,怒气冲冲的站在床头。 “娘呀,你是怎么进来的,走路都没声的吗?”苏长河想死的心都有了。“娘,你别上火,我没打架,我这是骑马摔的。” 赵婉月看着儿子乌青的眼睛,肿胀的脸颊,还有烂成一条条的衣服,心像针扎一样难受,眼泪忍都忍不住。 晓晓今天在家实况转播呢,据说苏长河打架消息是书院的蛐蛐传出来的,它把这事告诉了门口的梧桐树,梧桐树上的黄鹂鸟有把消息告诉了镇国府的牡丹花,晓晓今天已经在牡丹花下坐了一天了。 赵婉月只听晓晓说,孙德才说哥哥是犯人的儿子,哥哥勇猛无比,把裴远和孙德才打成了猪头,她想着吓唬吓唬苏长河呢,谁料到,他竟被打的脱了相了。 看见母亲哭,苏长河慌了手脚,他宁愿母亲再削他一顿:“娘,你别哭,我保证以后再不这样了。” 赵婉月扔掉擀面杖,小心的给他上药:“疼吗?” 苏长河大大咧咧的说:“娘,就是擦破了点皮,不疼。”可却疼的额头冷汗直冒。 赵婉月那个心疼啊,真恨不得这些伤全在自己身上。她一边替苏长河擦药,一边说:“以后机灵点,打不过就跑,人家人多势众的,你和吉祥两人怎么会是对手。” 苏长河嘿嘿的笑了:“原来娘已经知道了,你放心,他们也没落着好,特别是裴远和孙德才,伤的比我还重呢。你放心,裴远不敢将此事告诉陪老爷子,夫子敲打过他了。” 赵婉月叹了口气道:“夫子连这事都替你操心了,你就省点心,别天天给夫子添堵。” 苏长河并不认可母亲的话,他说:“母亲,你不是总教育我不能惹事,也不能怕事吗,孙德才骂爹爹是犯人,还说妹妹的坏话,我实在忍不了,裴远是因为蠢,被孙德才算计了。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不能低头,不然他们还真以为爹爹做了坏事呢。” 这一席话竟说的赵婉月无法反驳,她笑了笑道:“我儿子长大了,知道将你母亲的军了,只是你斗鸡一样,把同窗都得罪了,以后谁还跟你做朋友。” 苏长河一点不担心,大手一挥:“母亲说的哪里话,我揍的都是该揍之人,我与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今天多亏了唐永宁仗义执言,萧逸才没有被我连累,我已经认了唐永宁当我的朋友了,虽然他现在还没同意,但我觉得我和他就是一类人。” 赵婉月警觉道:“唐永宁是唐太师的孙子吗,具体怎么回事,你跟娘说说。” 苏长河少不得又把唐永宁帮忙和自己感谢他的事又说了一遍,赵婉月听完,给苏长河上了药,嘱咐了他几句,就心事重重的回自己院子了。 唐太师的嫡女就是公公镇国公的正妻,她难产而死,过了几年,镇国公又得了怪病,人事不省,送去温泉山庄养病,唐家跟苏家就断了来往,按照晓晓说的,唐太师就是苏博文的外祖父。 苏博文自小就只有刘氏一个亲人,如今,连这个母亲都是假的,赵婉月知道苏博文有多渴望亲情,而且,唐太师最疼女儿,这事一直是他们夫妇多年来的心结,如今二老年事已高,就算暂时无法相认,也该和唐家走动走动,聊表孝心。 唐太师在朝堂上替博文说话,唐永宁又在学堂给长河作证,这两件事,足够她到府上去道声谢了。 赵婉月刚出苏长河的院子,就看见女儿苏灵溪带着晓晓过来了:“母亲,我带晓晓去看看长河。” 【没错,我去给他治伤,那只蛐蛐说话说一半,要是知道哥哥吃亏,我早就派小红去收拾他们了。】 赵婉月只觉得心如擂鼓,儿子已经如此好斗了,才半岁的女儿也是如此,这以后又是个不省心的, 第59章 演技真好 赵婉月给了苏灵溪一个微不可查的表情:“那就带晓晓去看看吧,也让她知道,打架不是什么好事。” 【娘亲这是在点我?反正我还小,打架还早着呢。】 赵婉月无声的叹息,权当没听见。 看见姐姐,苏长河有些不好意思,直接拉被子将头捂了起来。 【哥哥是没脸见人了吗,不是说打赢了吗,早知道还是要帮他一把。】 听着苏晓晓的内心独白,苏长河越发无地自容了。 苏灵溪掀开他的被子说:“打架都不怕,现在怎么害羞了,我看看,伤得怎么样。” 苏灵溪是真的心疼弟弟的,可看到他乌青的左眼和肿起的右脸,实在没忍住,笑的差点把苏晓晓掉地上。 【妈耶,被打成这样也算赢,要不是亲哥哥,干脆扔了算了。】 苏长河挨打的时候都没那么绝望,果然是他的亲姊妹,一个嘲笑,一个嫌弃。 苏长河再次用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笑话也看够了,你们回吧。”这一趟,真是大可不必。 苏灵溪也知道自己笑得实在太大声了些,便好言劝慰:“不要生气了,姐姐不是那个意思,就是......” 【就是真的很好笑,哈哈哈哈,像个独眼熊猫,真是笑死人了。】 苏灵溪本来打算这回一定忍住的,可是晓晓的心声实在笑的太有感染力,她又没憋住。 “你们是不是我的亲姐姐亲妹妹啊。”苏长河真的很受伤,他倒要亲自看看,自己真的有那么好笑吗? 他掀开被子,气呼呼的走到镜子面前,连他自己都愣住了——额头上鼓起个大包,左眼周围像个煤球,除了眼白,没有不黑的地方。左脸还好些,只有三条爪印,右边脸就有些惨不忍睹了,肿得比馒头还大,他还笑话孙德才像猪头,万万没料到,自己比他更像。 难怪吉祥和萧逸一直劝他等伤好了再去给唐永宁道谢,难怪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怜悯,苏长河瘫坐在地上,真是难为唐永宁了,自己这副样子叫嚣着要跟他做朋友,他没吓得落荒而逃。 苏灵溪从来没见过自家弟弟如此颓丧的样子,极坏了:“长河,你哪里不舒服,我再给你涂点药?” “我哪都不舒服,心里尤其不舒服,我还跟唐永宁约了明天书院见呢,这副样子,怎么见人!” 【人家今天又不是没见过,现在才想要面子,是不是晚了点儿。】 苏灵溪深以为然,也说:“他们今天见过了,夜里再肿,也不会肿到那去,大概还是能认出来的。” “你们俩诚心来气我的是不是,姐啊,你也不一定非要安慰我。”苏长河连哭的心情都没了。 被苏长河这么一提醒,苏晓晓才想起来自己不是来看哥哥笑话的。 【瞧我这记性,我是来给哥哥治伤的,这点皮外伤,我呼口气就能好,有啥好沮丧的,不过哥哥这样,真的好有喜感,要不要明天再治。】 苏灵溪知道苏长河也能到晓晓的心声,瞄了他一眼,没敢吱声。 苏长河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忍着疼抱着晓晓撒娇:“晓晓,哥哥好疼,不知道晚上会不会疼死,哥哥知道晓晓最好了,不会像姐姐那样取笑我。哎呦,真的好疼啊!” 苏长河那浮夸的表演,苏灵溪简直没眼看,但晓晓很吃这一套。 她有些内疚:【其实我心里笑的比姐姐还大声,哥哥很疼吗,晓晓给你呼呼就好了。】 果然见苏晓晓抱着苏长河的脸,用力的呼了呼。 苏长河只觉得一股清爽志气迎面而来,还带着些许奶香,他火辣辣的脸颊顿时就不疼了,身上其它地方也不疼了,身体里充满了力量。 苏长河靠身体感觉到了苏晓晓的神奇,苏灵溪则是用眼睛见证了这一神奇的时刻,苏晓晓就呼了苏长河几下,肉眼可见他额头上的鼓包消了下去,肿胀的脸颊退去淤青,抓痕也消失了,恢复了往常样子,就是那只眼睛依旧乌青乌青的。 苏晓晓搂着苏长河的脖颈,盯着他的眼睛左看看右瞧瞧;【要不眼睛缓几天再消退,这样很好玩儿呃。】 苏灵溪忍不住偷笑,妹妹可是太顽皮了,比起长河,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长河慌了神,妹妹,咱不能这样,好人得做到底啊! “晓晓,哥哥眼睛疼,疼得都睁不开了!”苏长河捂着眼睛哀嚎。 【不会呀,我的治愈力天下无双,绝对不会失灵,一定是那些混小子下手太重伤到眼球了,都给我等着,打我哥哥,今晚就要你们好看。】 苏长河真心不需要妹妹替他报仇,他就想恢复英俊的容貌,明日好去见人。 “晓晓,帮哥哥呼呼眼睛,好疼。”苏长河现在是真的疼,心痛。 【可惜了,哥哥这样挺好看的。】苏晓晓十分不舍的在苏长河眼睛前面又呼了呼,终于露出眼睛本来的样子。 “晓晓真是太棒了,你给哥哥呼呼,哥哥就一点儿都不疼了。”苏长河抱着晓晓,自己偷瞄了一眼镜子,怎么觉得比以前还帅了呢,他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很多好事,才会有晓晓这么厉害的妹妹。 苏晓晓得意极了;【我会的可多了,以后我罩着你们。】 苏灵溪朝他比了个大拇指:“没想到啊,演技那么好。” 苏长河背对着苏晓晓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还是小孩子好哄啊。 苏灵溪见弟弟无碍了,便道:“我带晓晓去找母亲了,如今你也好了,十遍论语还是抓紧抄吧,毕竟你已经大好了,母亲是不会让你请假的。” 苏长河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就想着明天拿下唐永宁了,忘了罚抄这茬,早知道,眼睛可以多青几天的,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现在求求晓晓,能把眼睛变回来不? 苏灵溪只用一眼就猜透了苏长河的小心思,抱着晓晓疾步狂奔,再被他折腾下去,他们能听到晓晓心声的事就露馅了,晓晓以后不说了怎么办,不就是抄书吗,大不了不睡觉呗。 第60章 集体患眼疾 这一夜,苏长河愣是熬到公鸡打鸣,才把先生布置的任务完成了,吉祥来叫他的时候,惊叹不已:“少爷,你的脸怎么好的这样快,就是眼睛还不太利索,不对呀,你伤的不是左眼吗,怎么右眼也无精打采的。” 苏长河看了眼镜子,这哪里是伤,这是熬夜熬的还不好。 他打量了一下吉祥,不解的问:“你的伤也好的挺快啊,你是不是抱晓晓了?” 吉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昨晚大小姐给了我一丸药,说治伤有奇效,三小姐大概是心情好,非要我抱一抱,三小姐好香,好可爱。” 苏长河白了他一眼:“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不过晓晓确实可爱。” 两人到了学堂,他们班就只有萧逸和唐永宁两人。 “其他人呢?”苏长河问。也就裴远和孙德才伤的重些,可能会请假,其他人不至于啊,自己战斗力没那么强吧! “不知道啊,其他同学不约而同的患了眼疾,据说眼睛肿得都睁不开了,夫子还让太医仔细给裴远看看是不是会传染。” “应该不会传染!”唐永宁头都没抬。这事他有经验,要是会传染,他第一个完蛋,他生来体弱,别人打个喷嚏,他就得重感冒,他现在还安然无恙,那眼疾一定不会传染。 萧逸自言自语道:“真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全都患了眼疾,要不是夫子派我亲自上门确认过,我都怀疑他们是偷懒的了,你们发现没,请假的,全都是昨天和长河打架的,你也打了,你怎么就没事,伤还好的那么快?” 苏长河打断萧逸:“等等,你说昨天所有跟我打架的人都患了眼疾?” “对呀!”萧逸点头如捣蒜。 苏长河顿感不妙,昨晚表演太卖力,晓晓以为他眼睛伤得很重,说打他的人一个也不会放过,这该不会是晓晓的手笔吧。 这样想着,他又使劲摇了摇头,想把这不切实际的念头赶走,怎么可能,晓晓再有本事,现在也饿不会走路呢,况且那么多人,她收拾得过来。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伤是怎么好的,昨天还肿得像个猪头,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萧逸实在好奇。 苏长河打哈哈说:“我娘给我涂了种很厉害的药,再说我伤的本来就不重!” 萧逸眼睛都亮了:“什么药,可有药方,我家有医馆,咱们研制一下,大量出售,挣了钱,你七我三。” 苏长河心里呵呵哒,咱这是妹妹牌灵药,有钱也买不到的。面上却一脸惋惜:“可惜了,我娘说那药是高人所赠,只有一小瓶,而且泄露人家药方也太不地道了。” 萧逸闻言,只得作罢,倒是外头候着的吉祥,听说自己吃的药那么了不得,后悔不迭,早知道就不吃了,这么珍贵的药给他一个下人,真是暴殄天物啊。 唐永宁虽然目不转睛的盯着书本,心里也实在好奇苏长河怎么会好的那么快,听说是药丸的功效,也在心里感叹那药的神奇。 苏长河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就拉着萧逸坐到唐永宁旁边,没话找话说:“唐兄,这个地方我有些不明白,你能给我讲讲吗?” 唐永宁没有给任何表情,但还是接过书本说:“这里吗?” 萧逸瞪大了眼睛,这里明明前天他才给自己讲过的,长河被打傻了吗? “这个明明......”还不等萧逸说完,苏长河就捂住他的嘴巴说:“明明你也不会是吧,那还客气什么,一起来听啊!” 就这样,苏长河隔三岔五就来问唐永宁问题,愣是撬开了唐永宁的嘴,和他处成了朋友,这是后话。 现在,刘氏正生气呢,孙彩蝶又从角门来了府里一回,哭哭啼啼的说是德才被苏长河打了一顿,要刘氏给他做主,还说看伤的钱都没了。 刘氏少不得好言安抚孙彩蝶一回,又拿了一百两银子给她。孙彩蝶见了这一百两银子,越发难过了起来,过去那些年,母亲又给东西,又给铺子的,钱动辄就是上千两,现在,铺子被收了回去,宅子卖了,每次就给几十一百两,能干点什么。 孙彩蝶将钱揣在怀里,委屈的说:“娘,你是不是不想认我了,这钱给的越来越少,德才都被打成那样了,你也不说收拾一下苏长河那小子!” 刘氏有苦说不出,这些年国公府的开销,大多靠的是赵婉月的嫁妆,如今,她收了嫁妆,府里的事一概不管,她的私房钱,都给孙彩蝶补窟窿了,就府里那点家底和她诰命夫人的分例,维持国公府的开销已然不易。 刘氏见女儿如此不领情,心里也多了几分不悦:“你还说,要不是你在南珠阁胡闹,赵婉月能发现自己铺子的进项都被咱拿了,如今她收了铺子庄子,我哪里还有多余的钱,这些都是我的棺材本了,你和周全也该俭省些,不然我迟早被你们拖垮。” 孙彩蝶见刘氏动怒,不敢硬刚,就说:“母亲,依我看,不如早早除了赵婉月,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刘氏不是没想过,这不是太子见天来看苏晓晓那丫头,后来苏博文又回来了,她不敢轻举妄动,但现在,苏博文犯了事去了南疆,宫里也好久没有消息了,要是现在除了赵婉月,她的嫁妆就是自己的了,沈天佑说了,苏博文这一次,保准有去无回。 刘氏寻思了一会儿,对着孙彩蝶耳语了几句,孙彩蝶笑得嘴都合不拢:“还是娘亲有办法,这比杀了她还解气!” 孙彩蝶得了刘氏的示下,也不觉得一百两银子少了,欢天喜地的从角门溜了。 她刚走,白芷就把她来的消息告诉了赵婉月,有钱能使鬼推磨,刘氏院子里的丫鬟都被白芷收买了,有个风吹草动的,消息马上就能送到赵婉月面前。 “夫人,刘氏和孙彩蝶说了许久的话,但是她把人都支走了,具体说的什么没听清楚。” 赵婉月将针线一放,从容不迫的说:“不急,孙彩蝶那边有人盯着呢,出不了幺蛾子。你准备准备,明天我们到太师府拜望。” 第61章 仙丹也无济于事了 赵婉月一直想替苏博文和唐家建立联系,毕竟血浓于水,老太师夫妇若是知道女儿还有一系骨血尚存,该是如何欣慰。 话虽如此,可她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虽然唐太师在朝堂上替博文说了句公道话,也只是出于公心。 唐永宁替长河作证,只是人家教养好罢了。 两家几十年不走动,自己明面上的身份又是刘氏儿媳,这么巴巴的凑上去,连太师府门都不一定进得去。 做为靖安侯府的嫡女,赵婉月自小什么没见过,可这一次,她竟慌乱的不行。 衣服换了一身又一身,不是太素就是太艳,首饰换了一茬又一茬,不是太低调,就是太张扬。 连翘打趣说:“夫人,进宫见皇上皇后,也没见你那么讲究。” 赵婉月微叹口气说:“你知道什么,老太师德高望重,老夫人也是声名在外,我总得谨慎些。灵溪那边准备好了吗?” 苏灵溪一袭淡绿色罗裙,头上只插一枚金簪,简约又恬静。 赵婉月满意的点头:“咱们灵溪长大了!” 苏灵溪从未见母亲如此谨慎过,通过晓晓的心声,多少也猜出了自家与唐家的关系,这就难怪母亲如此谨慎了。 她从首饰盒里拿出一直金步摇插入母亲鬓间,笑道:“这个就很好,大气端庄!” 赵婉月还是不大放心:“会不会太招摇了些?” “不会,刚刚好,母亲,丑媳妇总要公婆的,何况母亲你端庄贤淑,温婉大气,有什么好紧张的。” 赵婉月总觉得女儿似乎意有所指,但她没有深究,只淡淡一笑:“就你贫嘴。” 白芷已经替苏晓晓换过衣服,现在正在努力将她稀疏的头发扎小揪揪呢。 白芷边替她扎上红头绳边说:“三小姐,夫人很是在意这次拜访,你一会儿要乖乖的,回来,奴婢给你啃肉骨头。” 【母亲就是瞎担心,怕进不去唐府大门,唐府来请的人都在路上了,这算不算心有灵犀一点通。】 赵婉月和苏灵溪听了这话,都是一脸疑惑,唐府怎么可能来请,亲自上门求见,都未必进得去。 就在她们怀疑之际,门房果然来报,说唐家大管家到访。 赵婉月这才信了晓晓的话,带着两个女儿将唐府大管家唐顺请了进来。 不等赵婉月客套寒暄,那管家直接跪了下来:“赵夫人,老奴知道此行冒昧,但是事急从权,请夫人救命啊!” 赵婉月一头雾水,赶忙将人扶起来问:“唐管家何必行如此大礼,有话好好说。” 虽然冒昧,唐管家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只说:“老奴此次前来,是来求药的,我家老爷昨日不慎摔了一跤,到现在还人事不省,太医说摔到要害,经脉具断,无力回天了。 听小少爷说,夫人得了一瓶神奇药丸,治伤药到病除,堪比神药,我们便冒昧来求,本来不应该我一个下人来的,只是老太爷和老夫人伤心过度,都病倒了了,夫人又要照顾老爷,只好让奴才跑一趟了。” 听了这个消息,赵婉月心头一惊,问道:“唐大人受伤了了?” 这唐大人,可是博文的亲舅舅啊! 她虽着急,却无可奈何,她哪里有什么神奇的药丸。 苏灵溪倒是听懂了,晓晓替苏长河跟吉祥治伤,怕吉祥多想,她给吉祥吃了颗黑芝麻丸。 唐管家说的神药,该不会是黑芝麻丸吧! 赵婉月刚要拒绝,被苏灵溪拦住了,这事得看晓晓能不能办。 果然,听见苏晓晓的心声说:【掐指一算,舅公已经命在旦夕,只怕这一吓,小表哥也会不好了,我手镯空间倒是有救命的灵药,只是如何让拿给娘亲呢?】 赵婉月一听,心中大喜,她让唐管家稍后,抱着苏晓晓同苏灵溪一起回了屋。她将苏晓晓放在床上,耐心地问:“哥哥和吉祥的伤是你治好的?” 苏晓晓拍了拍心口,得意的点头。 【娘亲真聪明,知道找我,这可就省事多了。】 赵婉月接着问:“那唐大人的伤你能治吗,他是对你爹爹非常重要的人!”虽然晓晓知道唐家与自家的关系,赵婉月还是问了只一句,晓晓太聪明了,她要谨慎。 苏晓晓又点点头。【娘亲真聪明,已经查到了唐家就是爹爹的外祖家,放心,有我在,家里人一个也不能少。】 赵婉月惭愧的紧,要不是有晓晓,她死了都不知道刘氏的龌龊嘴脸,哪里还能替夫君找到亲人。 赵婉月循循善诱:“那娘亲带你到唐府去,你给唐大人治治?” 苏晓晓又乖巧地点头,心里却慌得不行【那还等什么,快走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赵婉月和苏灵溪哪里还敢耽搁,抱着苏晓晓就上了唐家的马车,还一路催促马车走得快些,唐顺看在眼里,心想这苏家夫人真是不错,非亲非故的,又没有交情,还如此上心,当真比那刘氏懂事多了。 唐府已经乱作一团,唐延骏脉息微弱,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太医已经让准备后事了。唐太师和老夫人一听,一口气没上来,双双晕倒了,唐永宁也急得吐了口血,被送回屋里,家里就唐延骏的夫人齐氏一个人强撑着张罗,要不是担心家里没人管,她也早晕了。 苏晓晓一进门,就看见唐府笼罩着黑云,按照书上的剧本,唐太师一家的存在,会阻碍男女主的大计,所以,唐延骏这一摔,就把唐氏血脉一并带走了。 苏晓晓冷笑一声:【姑奶奶一出生就该了这一世的剧情走向,还想要我祖祖家满门枉死,门都没有。】 苏晓晓小手一挥,那屋顶的浊气就统统散开,阳光撒在屋顶,给院子添了几分生机。 唐顺忙通传:“夫人,赵夫人我给你请来了!” 赵婉月和苏灵溪给齐氏行礼:“齐夫人安!” 齐夫人匆匆还了一礼,抱歉地说:“实在唐突,让你们亲自跑一趟,只是现在,怕是有仙丹也无济于事了。”齐氏心里焦灼,没注意到自己还礼的时候,赵婉月母女有屈身行礼了,这是对长辈的礼仪。 第62章 人仰马翻的唐府 苏晓晓目光灼灼:【我这就是万试万灵的仙丹,就算到了阎王殿,我也要把舅公救回来。】 好不容易有了家人,且个个都是好人,苏晓晓怎么能忍心看他们出事。 听苏晓晓心里这么有把握,赵婉月也有了底气,她说:“齐夫人,既然我们已经来了,就让我们去看看唐大人,或许有转机呢。” 齐夫人有什么不愿意的,赶紧带路。 到了门口,赵婉月说:“齐夫人,我有个不情之请,这药丸来的不易,喂药的时候不能有旁人在场,只让我和小女进去可行?” 齐夫人自然理解,支走了伺候的下人,自己也在外头等着,赵婉月和抱苏晓晓进了门,她还贴心的将门关上。 苏灵溪见舅婆一脸担忧,安慰道:“齐夫人放宽心,老太师德高望重,唐大人又一心为国,他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齐氏努力扯出个笑容:“多谢苏姑娘。” 这边,赵婉月已经将苏晓晓晓放在唐延骏身边,苏晓晓眉头拧成根绳子,这该死的话本子谁写的,就为了给男女主铺路,让他舅公公死的那么痛苦,经脉尽断,五脏俱焚,什么脑子吗,摔个跤能摔成这样! 赵婉月见苏晓晓表情凝重,只当大事不好,却见苏晓晓转了方向,背对着自己,弯着腰找什么。 她在手镯空间里巴拉了半天,拿出一颗通体发光的银色药丸,满意的想:【就是它了,九转大还丹,有起死回生之效。】 她将仙丹喂给唐延骏,片刻功夫,唐延骏惨白的脸就回复了血色。 她又拿出一颗通体发红的药丸,递给赵婉月,叽里咕噜比划半天。 【该怎么告诉娘亲,这个是给唐家小少爷的。】论辈分,她的叫唐永宁一声表叔,她可不乐意,才比自己大几岁啊。 赵婉月能听她心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故意问:“这个是一会儿喂给唐老爷吗?” 苏晓晓头摇的像波浪鼓一般:【可别呀,这是至阳之物,要给唐永宁那个纯阴之体排毒的,舅公吃了,神仙都救不回来的。】 “那就是给府里的其他人了,老太师?” 苏晓晓摇头“【老太师知道儿子没事,马上就好了。” “那就是给老夫人?” 苏晓晓又摇头:【老夫人确实有点严重,不过也只要我给她输送点灵气就好了,娘啊,给唐永宁啊。】 赵婉月也不想这样啊,可是唐永宁一个小孩子,那么容易想到,不合逻辑啊,晓晓来拿话本子的作者都嫌弃,万一露馅了咋办。 赵婉月见苏晓晓急得小手乱扑腾,就道:“总不会是给唐家小少爷吧!” 苏晓晓点头:【不容易,终于猜对了,头都要摇断了!】 赵婉月莞尔,抱起苏晓晓,打开门让齐氏进去。 “怎么样了!”虽然太医已经判了死刑,齐夫人还是不甘心。 赵婉月眉眼含笑:“瞧着好些了,夫人进去看看吧!” 齐夫人闻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唐延骏身旁,方才气若游丝的人,如今呼吸已经很平稳了。 她拉着赵婉月的手,就要给赵婉月下跪,被赵婉月拦住了。 这一跪,她受不起。 齐夫人却满脸真诚:“赵夫人,你真是我们唐家的再生父母,这一跪,你当的起的。” 赵婉月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有丫鬟来报:“夫人,少爷不好了!” 齐氏才微微放下的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也顾不上赵婉月,安排管家请太医再来给唐延骏诊治,便急匆匆往儿子房里去了。 赵婉月揣着苏晓晓给的药丸,也抱着苏晓晓跟着去了。 只见唐永宁面色发青,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一直忍着的齐氏终于憋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一家子老老小小,病的病,伤得伤,你要再有个好歹,我该怎么办啊!” 赵婉月也听得直抹眼泪,唐家这也太惨了,要不是有晓晓的丹药,唐延骏已经没了,看这样子,唐永宁也不乐观,唐太师夫妇要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哪里受得住,可怜齐氏,年纪还没有自己大,却要一个人承受这些。 她上前一步,问一旁的太医:“大夫,唐少爷到底怎么回事。” 太医也一脸惋惜:“本来只是急火攻心,吐了口血,可唐少爷天生体寒,身子骨又弱寻常药材用不了,现在是瘀血堵塞了心脉,恕老夫无能为力了。” 齐夫人闻言,转身抓住大夫泣不成声地说:“我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只要你救活他,太师府任由你差遣,我为奴为婢来报答你。” 太医拉开齐夫人的手,难过地说:”夫人,在下实在没那个本事,告辞了。” 齐夫人拉起昏迷不醒的儿放在怀里,自言自语地说:“你从出生就懂事,除了身体不好,就没一处让人操心的地方,全家人捧在手心里养着,不图别的,就指望你永远安宁,老天啊,唐家一直乐善好施,光明磊落,你为什么就容不下他们!” 莫说赵婉月和苏灵溪,就是苏晓晓也被齐氏说得心里难受得慌,赵婉月扶住齐氏的肩膀说:“夫人,我这里还有一丸药,要不给齐少爷试一试。” 齐氏连忙点头。这药丸能救延骏,也一定能救永宁。 赵婉月拿出药丸,只见那药丸通体橙红,闪闪发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齐氏掰开唐永宁的嘴巴,将那丸药小心翼翼地放入唐永宁口中,又将唐永宁放回床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 可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唐永宁一点儿变化都没有,赵婉月心里也打鼓,唐延骏服了药丸,几乎马上就起了作用,唐永宁怎么会那么久没反应。 苏灵溪心里也着急,这个小表叔虽是第一次见面,可他的名号早就听过了,苏长河最近又天天念叨他,这么一个才貌双绝的人,小小年纪就没了,他娘心该多疼啊。 苏晓晓抱着奶壶,也静静地看着唐永宁,这个人不一般啊! 第63章 儿女绕膝? 半个时辰过去了,唐永宁眼皮轻颤,手也动了动。 苏灵溪激动的说:“娘,齐夫人,唐公子好像醒了。” 眼神涣散的齐夫人这才打起精神,看向自己的儿子,果然,他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唐永宁听到父亲快不行了,直觉的血气上涌,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紧接着就喘不过气来了,他渐渐失去意识,只觉得通体生寒,如坠冰窟,将他慢慢封印。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股温热的力量进入他的身体,在他体内停留,将他冰冻的身体一点点化开,睁开眼睛时,体内翻江倒海,似乎堵在心口的那些负担要喷薄而出了。 他口中一片腥辣,忍不住吐了出来,竟是拳头那么大的黑紫色琥珀一般的血块。 “永宁,你还好吗,怎么又吐了。”齐夫人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赵婉月也看向苏晓晓,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晓晓紧绷的心玄松了下来:【吐出来就好啊,这可是他的病因,只是奇怪,他一个凡人,怎么能承受如此寒气。】 赵婉月听唐永宁没事了,便信口胡诌:“想来就是这团东西的压迫,才让唐公子昏迷不醒的,如今吐了出来,应该就没事了,府里不是有好几个太医呢吗,让个他们把把脉看看。” 皇上听闻唐延骏受伤严重,把太医院一半的人都送来了,这不,老太爷屋里一个。老夫人屋里一个,唐延骏屋里一个,方才从唐永宁屋里出去那个,转身就被接到唐延骏屋子里了,明明是将死之人,突然有枯木逢春之感,负责唐延骏的太医惊疑不定,让人来搬救兵了。 “真是奇迹呀,唐大人好造化,虽然没醒,可脉搏呼吸都很正常了,看来已经无碍。” 两个太医正感慨着,又被唐府家丁一起接到唐永宁屋子里去了:“太医,我家少爷醒了,吐出些东西来,夫人请你们过去看看。” 负责唐永宁的那个太医只觉得大事不妙,父亲好了,儿子急死了,这叫什么事啊! 他再次搭上了唐永宁的脉,惊的嘴都合不拢:“徐太医,你来看看。” 另一个太医替唐永宁把完脉说:“唐公子一切正常,没事了。” “你说奇不奇怪,方才我替他诊脉的时候,情况可是很不好。” 徐太医道:“若不是唐大人也是突然奇迹般康复,我都要怀疑你刚从误诊了,唐公子一点儿事都没有。” 齐夫人喜极而泣:“老天,你终于开眼了。” 说完她又感激的跟赵婉月说:“多亏了你的丹药,你们是我唐家的大恩人,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 两个太医怎么也想不明白唐延骏和唐永宁是如何康复的,两人对视一眼:“到老太师屋里瞧瞧去。” 他们倒要看看,是不是老太师和老夫人也不药而愈了,这可是神迹啊。 两人匆匆去查探了一番,老太师听闻儿子和孙子都没事,顿时病就去了大半,非要挣扎着自己起身查看。 老夫人中年丧女,这么些年来抑郁成疾,身子骨已经大不如从前,又听闻儿子命不久矣的噩耗,整个人都垮掉了,现在就是用参汤吊着一口气。 这一股脑用了人家两颗神药,已经是唐府无论如何也还不上的恩情了,齐夫人再想救婆母,也张不开这嘴。 赵婉月也不知道苏晓晓这药丸哪里来的,她就这么随便一掏,可赵婉月又不傻,如此宝贝,岂是随随便便能得到的,不知道晓晓付出了什么,再说晓晓只拿了两颗药丸出来,必定有她的考量,她怎么还能要求更多。 她歉疚地说:“齐夫人,这药也是我偶然所得,只剩了两颗,老夫人那里,实在是爱莫能助了。” 齐氏早已感激不尽,只是心疼婆母,多么和善慈爱的老人,当真就没得救了吗。 赵婉月心念一动道:“长公主和皇后娘娘都说我家晓晓有些福气在身上,玉堂公子和太子痊愈那段时间刚好晓晓都在,不如让晓晓见见老夫人,不过,这事没有依据,不保证有用。” 当今皇后是齐氏的亲姐姐,这事儿,唐府如何不知,唐延骏出事的时候,唐永宁撑着那口气让他们去镇国公府求丹药的。 齐夫人早就想到这层,可是老夫人如今这样子,谁不忌讳,她怎么好意思开口让人家孩子去,如今赵婉月自己开了口,她自然求之不得,连忙说:“那就太好了,我一直担心过了病气给孩子,不好开这个口。” 赵婉月浅浅一笑:“老夫人福泽深厚,这些小辈能去看看是他们的福气,灵溪,你也跟着去,给老夫人磕个头。” 苏灵溪明白,母亲这是要让自己替爹爹去见见外太祖母。 见唐家最严重的两个人都逢凶化吉,奇迹般的好了,太医也没有把话说得太死:“老夫人是困在自己的心结里不愿醒来,她身体本来就弱,若是能醒来,问题就不大。” 齐夫人让管家带四位太医去用茶,府里一时半会离不得他们,赵婉月抱着苏晓晓坐在老夫人身边,苏晓晓拉住老夫人的手,感觉她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 【不好,太祖母困在梦魇里不愿意醒来了,我得入她梦去把她叫回来。】 苏晓晓想着,就依着赵婉月睡着了。 齐氏见孩子睡着,就说:“孩子累坏了,赵夫人带她去客房休息一会儿。” 苏灵溪怕母亲开口吵到晓晓入梦,便低声说:“晓晓这是看了老夫人觉得心安,就让她多陪陪老夫人吧!” 赵婉月微笑点头表示同意,齐氏便不再说什么。 唐太师看过了儿子和孙子,心下稍安,也被人搀扶着来到老夫人屋里,只见老夫人手里住着一个小娃娃的手,安详地躺着,另一侧坐着个十三四的女孩,还有齐氏和赵夫人守在身旁。 唐太师心里戚戚然,要是他们的大女儿还在,现在自己膝下是不是也儿孙满堂,有孙子孙女守着。 赵婉月和齐氏忙要行礼,被老太师抬手制止了,有机灵的小厮搬来了椅子,老太师也坐在老夫人旁边,和众人一起守着。 第64章 直接抢走 唐老夫人一直在迷雾里穿行,明明她左手牵着女儿,右手牵着儿子,可一转眼,孩子都不在手边了。 她找啊找,找啊找,终于看见儿子骑马疾驰而来。她急坏了,一直喊着:“小心,慢点。” 可儿子还是摔下了马,血肉模糊,她不管多努力,都没办法叫醒儿子,不一会儿,马和儿子都不见了。 突然,远处有人低低地呜咽:“好疼,好冷!” 老夫人一听,这不是女儿的声音吗,她寻着声音走过去,问道:“秀儿,是你吗?” 那女子抬头朝她微笑,可不就是她的秀儿嘛! 老夫人老泪纵横,时间太久了,她只记得女儿少女时明媚的样子:“秀儿,娘想死你了,你来接娘了吗?” 秀儿牵着母亲,往更深的迷雾里走去。 突然,有人叫住了她:“停下,你的女儿没了,可儿子和孙子都还在,连外孙都安然无恙,太祖,你都有曾孙了,你不想回去看看吗?” 老夫人回头,一个小人儿抱着奶壶笑嘻嘻地看着她,她的儿子也从对面走来,看着她笑。 “秀没了,可秀儿的孩子还好好的,他等着叫您一声外祖母呢。”那孩子没张嘴,唐老夫人却听得到她的声音。 “秀儿的孩子还在?”老夫人颤巍巍地说。 那孩子又转向唐延骏:“快带太祖母回去,大家都在等你们呢。” 老夫人看向女儿:“秀儿,你跟娘一起回去!” 秀儿看了看那孩子,朝她点点头,便对母亲和弟弟挥挥手,一个人消失在迷雾之中了。 “秀儿!”老夫人大喊一声,突然惊醒,苏晓晓也被她叫醒。 “母亲!”老夫人一醒来,就看见齐氏和太子顾淮安紧张的看着她,旁边有顾淮安和两张生面孔,她手里,还拉着个奶娃娃的小手。 唐老夫人看着苏晓晓,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孩子,是你救了老身啊,延骏呢,延骏醒了没有?” 她刚说完,就有小厮来报:“老爷醒了,第一句话就问老夫人呢!” 唐老太太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这个小福宝把她和儿子从鬼门关拽回来的。 唐老太师已经知道药丸的事,非要给赵婉月一家行大礼,赵婉月苦劝不住,苏晓晓捂住脑门: 【太祖啊,使不得啊,她是你外孙媳妇儿,你给她行礼,是要折她的寿呢。】 顾怀宇心中一顿,外孙媳妇儿,那苏博文岂不是.......? 他来不及多想,忙拉住老太师说:“太师,你这样哪里是谢人家,赵夫人都快被你吓死了,连父皇都不让你跪的。” 赵婉月擦了擦额头的汗,多亏了太子。 【太子哥哥来得真及时,太祖福泽深厚,又有无数功德,这一跪,母亲可要遭殃了。】 等一下,赵氏一族都能听到晓晓的心声,那唐氏呢?她仔细观察老太师,见老太师一脸严肃:“她们这是救了唐家满门啊,跪一跪也是应该的,你和淮之怎么来了?” 以老太师的反应,他们是听不见的,看来是血缘隔得有些远了的缘故。 “父皇和母后担心你们,让我们来看看,若不是碍于身份,他们是要亲自来的。”顾淮宇说着,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苏晓晓,几日不见,晓晓又长高了不少。 “来,太子哥哥抱抱!”顾淮宇说的一脸讨好。 苏晓晓双手环抱,鼓着腮帮,小脸一扭:“哼!” 【都多久没给我送好吃的了,小玩意儿也没有,忘恩负义,想抱我,想屁吃!】 赵婉月心里突突的,儿呀,人家是太子,还好太子听不到,不然几个九族都不够灭的。 太子知道苏晓晓心里有气,讨好的说:“晓晓生气了,太子哥哥虽然没有来看你,御膳房可没闲着,都在拼命给你研制新菜呢,一会儿带你进宫?” 顾淮安也讨好的说:“妹妹,我生辰的时候,从母后那里讨了一斗夜明珠,也给你留着呢,你一会儿跟我们进宫吧!” 赵婉月婉拒:“谢太子和九皇子的好意,只是她父亲的事情还没有定论,晓晓进宫怕不合适。” 【娘不让去就不去了,谁稀罕,那么久不找我,生气了。】苏晓晓腮帮都鼓得酸了。 顾怀宇哪里还能让苏晓晓回去,今天哄不好,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父皇也想念晓晓的紧,最近吃不下睡不着的,我从唐府带她去,没人注意的。” 老太师笑了笑说:“在我府里抢人啊,你后面排队去,今天赵夫人他们忙了一天,怎么也得在府里吃顿便饭,惜玉,你好好招待一下赵夫人。”人虽高兴,精神却有些不济。 赵婉月忙把苏晓晓塞唐太师怀里:“还不谢谢老太师。”晓晓说了,得给老太师点灵气。 【知我者,母亲也,我正想着给老太师渡点灵气护体呢。】 苏晓晓在老太师怀里手舞足蹈,趁他不注意,在他肩上拍了拍,唐老太师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突然就好了。 顾淮宇见晓晓完事了,不由分说接过苏晓晓:“饭就让赵夫人吃,晓晓哦带走了啊!” 顾淮安也迈着小短腿,撒腿就跑,深怕妹妹被抢了回去。 齐氏无奈的笑了笑:“我道太子是个稳沉的,没想到也那么跳脱。” 老太师哈哈大笑:“太子就是太稳沉了,有那么个人让他活泛点儿也是好事。” 赵婉月尴尬地笑了笑说:“今日贵府发生了那么多事,齐夫人也累了,我和灵溪就不打扰了。” 唐老太师见赵婉月执意要走,也不强留,今天确实不是宴客的好时候。 便道:“那就不勉强赵夫人了,待拙荆痊愈,一定带着儿媳亲自登门致谢。” 赵婉月自然又是客气一番,齐氏亲自牵了赵婉月的手送她出府。 “好妹妹,今日多亏了你慷慨赠药,又有晓晓帮忙才保得唐家无虞,大恩不言谢,以后妹妹有事,唐齐两家一定倾力相助,今日怠慢了妹妹,改日,我一定亲自登门致谢。” 赵婉月哪里敢居功,这都是晓晓的功劳,她只说:“那药也是机缘巧合所得,想来就是为这一日,说到底是唐老太师和老夫人这些年攒的功德,倒是我沾光了。” 第65章 将计就计 苏晓晓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顾淮宇抢走,虽然她也很怀念皇宫的菜品,可是,她是有骨气的娃。 一上了太子的马车,她就开始干嚎。 【当我小孩子好欺负吗,明明说天天给我送好吃的,这都多久没来了,非得哭了吓吓你们。】 顾淮安见晓晓哭,急的不行:“皇兄,妹妹一直在哭,是不是不想个咱们回去,要不还是把她还给她娘吧!” 顾淮宇看了看只出声不掉泪的苏晓晓,唇角微勾,一脸惋惜的说:“看来晓晓真的不想去,可惜了,今天御厨做了烤乳鸽还有鹿肉,咱们把晓晓还给赵夫人,那些好吃的就便宜你了,小九。” 顾淮宇说完,作势要把苏晓晓抱下马车。 苏晓晓的哭声夏然而止:【乳鸽?鹿肉?这两样我都没吃过,都说天上龙肉,地上鹿肉,一定很好吃吧?】 顾淮宇只当什么也发觉,抱着苏晓晓起身,还交代顾淮安:“小九,你好生坐在车上等我,把晓晓还给赵夫人,皇兄就带你回去。” 苏晓晓急了:【我只是装装样子,我不哭了,带我去吃乳鸽。】 顾淮宇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一把抓着顾淮宇的衣襟,差点急的会说话了。 还是顾淮安细心,他说:“皇兄,妹妹不哭了,要不咱们带她进宫。” 顾淮宇这才停了下来,看着苏晓晓说:“我知道你生气了,太子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给你赔罪好不好?” 苏晓晓自己找了个台阶:【算了,看在乳鸽和鹿肉的份上,就原谅你吧,还有夜明珠,九哥哥看上去傻傻的,会不会忘记拿给我?】 顾淮宇差点没忍住,这丫头,怎么那么可爱呢。 他对顾淮安说:“小九,妹妹那么乖,你答应的夜明珠可要记得给她带回去哦!” 小九豪气说:“那是自然,我都让人包好了。” 苏晓晓感慨道:【跟土豪做朋友真幸福,想当年我生辰,几个师兄弟把压箱底的钱拿出来,才给我买了碗牛肉面。】 顾淮宇含着金汤匙出生,哪里能想象吃碗面还要众筹的,他怜爱地看着苏晓晓,难怪这么爱吃,原来以前过得那么惨。 他摸了摸晓晓那靠着头绳一柱擎天的小揪揪,认真的说:“以后太子哥哥会带你吃尽天下美食。” 顾淮安也不甘示弱:“九哥会把所有漂亮的值钱的东西都给你找来。” 进了宫门,顾淮宇把苏晓晓放在一个精致的竹筐里,那本是他出门时放东西的,这会儿倒是正派上了用场。 顾淮宇交待苏晓晓说:“晓晓,你别吱声,我带你去勤政殿见父皇。” 顾淮安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偷偷带妹妹进宫?” “为了不让坏人发现啊!”顾淮宇简单的说,对小九来说,这个解释足够了。 孝德帝正在批阅奏折,顾淮宇见没有闲杂人等,便说:“父皇,儿臣回来了,赵夫人和晓晓带了奇药去,唐大人已经无虞,老太师和老夫人也很好。” 孝德帝眸子透亮:“你看见晓晓了,怎么样,她是不是又长高了,都怪这些狼子野心的浑蛋,害我招晓晓进宫都要束手束脚的。” 顾淮安见父亲动怒,笑嘻嘻走上前说:“父皇,我和哥哥给你带了份礼物,你肯定喜欢。” 孝德帝无动于衷:“什么礼物也比不上晓晓这个开心果啊!”见不着她吃东西,最近他都没有胃口。 顾淮安打开盖子道:“父皇,你看这是什么?” “”咯咯咯咯!”苏晓晓留着口水,对着她开心的笑着。 “原来是晓晓来了!”皇上赶紧将她抱起,这才警觉的问:“没让人发现吧?” 顾淮宇道:“人是从太师府接来的,又是放在篓子里带来的,没人发现。” 苏晓晓毫无悬念的在皇宫大吃了一顿。 皇上又抱着苏晓晓逗弄了半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苏晓晓喜爱的紧,这段日子不见,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也许是因为皇祖父在梦里告诉过她,苏晓晓是真命天女,能保大朔百年基业不倒,他才这么喜欢苏晓晓吧,身为皇帝,他首先考虑的是利益,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对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孩子生出了老父亲的情愫。 当晚,太子乔装打扮将苏晓晓送回镇国公府,一道回去的还有一斗夜明珠和无数适合磨牙的肉干和果干。 当晚,跟踪孙彩蝶的暗卫就送来消息,孙彩蝶从南风馆找了个过气的老头出来,把他安置在客栈了。 连翘鄙夷的说:“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那位的女儿也不是个好东西,只是为什么要找个老头。” 赵婉月摇头道:“事情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孙彩蝶和那位怕是憋着什么坏呢。” 【母亲好聪明,她们是想趁着爹爹不在,找人藏在娘屋里,坏了娘的名节,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休了娘霸占娘的嫁妆。至于为什么找老头,那是因为老头便宜。】 赵婉月只觉得恶心,这母女俩也太恶毒了些,这么损的招式,真是缺了大德了。 偏巧苏灵溪也在屋里逗晓晓玩,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赵婉月没想脏了她的耳朵,便借故说:“灵溪,带妹妹出去玩儿去,我跟连翘有事说。” 人家算盘都打到娘亲头上了,苏灵溪哪里肯走,让白芷把苏晓晓抱下去,一脸严肃的说:“女儿知道母亲是想保护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么龌龊的诡计,有天会落在女儿身上。母亲,让我们一起想法子对付他们。” 赵婉月一想也是,当初父母兄长把她当成掌上明珠一样宠着,养成了单纯的性子,被刘氏欺瞒成那个样子尚不自知,早些让她知道这世间险恶也是件好事。 苏灵溪道:“母亲,我看你院里还得多派人手,不能让人进来。” 赵婉月笑了笑说:“灵溪啊,这次躲过了,还有下次呢,咱们不能一直防着,有时候主动出击才能把敌人打趴下。” “母亲的意思是?”苏灵溪觉得这时候的母亲,跟往常温柔亲和的样子不大一样。 赵婉月目露寒光:“将计就计!” 第66章 整齐划一瞎眼崽 这边赵婉月计划着应付刘氏和孙彩蝶,那边,苏长河突然成了学堂里的香饽饽,这事儿,还得从前几天打那一架说起。 裴远的祖父乃是大朔丞相,与唐老太师地位不分伯仲,两人从年轻时候就暗暗较劲儿,要争个高下,结果争了大半辈子,也没个结果。 唯一的区别就是,唐老太师子孙凋敝,嫡女英年早逝,老来得了一子唐延骏,才算将唐家香火延续了下去。 裴家就不一样了,人丁兴旺,一直是他在唐太师面前自豪的资本,可惜,自从裴远同唐永宁做了同窗之后,他就不大高兴得起来了。 唐永宁是出了名的神童,他孙子是出了名的纨绔,天天在学堂惹是生非,也就是自己职位高,那些被欺负的孩子家长不敢上门找麻烦,不然裴府的门槛都得被踏平。 是以,裴丞相对这个孙子管教极严,教训孙子的时候,裴远的父亲裴光明必须出席,原因无他,裴远太能折腾,老头子努力半天,也没打着他几下,都是越打越生气,这个时候。裴光明就要接手,揍完儿子之后,还要被老父亲狠狠训斥一番,说他教子无方。 而裴老夫人,最疼的就是裴光明这个幺儿还有裴远这个幺孙,所以每日题裴远遮掩,就成了她的头等大事。 有了祖母这个护身符,裴远鼻青脸肿了三天,都没有被裴丞相发现,可是,裴老太的能力也就到这了,裴丞相有抽查孙子功课的习惯,明天无论如何都搪塞不过去了。 更要命的是,裴远的眼睛也肿得厉害,大夫叫了一波又一波,都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只是开了些清热解毒的药,裴远都吃得窜稀了,也不见好转。 裴家上下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还要瞒着裴丞相,真是日日如履薄冰。 裴远的书童阿福就成了出气筒,每日被裴老夫人,裴夫人轮番斥责,怪他没有看好小少爷,阿福只能咬牙和血吞,天地良心,你们都管不了小少爷,我能管吗。 可这话,他只敢在心里偷偷想想,还是得跟着想辙。这不,他听另一个书童说苏长河有治伤的奇药,明明他被打的最重,可是第二天去学堂的时候,身上一点儿伤都没有,和他要好的萧逸和唐永宁一定也得了药,两人连眼疾都没犯。 阿福如获至宝,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裴远,裴远每日战战兢兢,就怕祖父搞突然袭击,祖父要看见他这一身伤,肯定二话不说请家法,他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 他对阿福说:“你去找苏长河,不管多少钱都给我把药买来。” 阿福苦着脸说:“自己早就去过了,苏长河说了,想要药的,明日一早,学堂附近的五里屯亲自去求他。” 裴远虽然有一万个不情愿,可是比起丢命,丢脸当真算不得什么,不就是给苏长河低个头吗,他大丈夫,能屈能伸。 于是,他从里面锁上房门,翻窗出去了。 到了五里屯,苏长河没瞧见,倒是他那些小弟整整齐齐的都在呢,身上的伤且不论,就那眼睛,都整齐划一的只留了一条缝,一眼看过去,不知道谁是谁,唯一的辨认标识,就是他们的书童。 “你们怎么都来了!”裴远心里有些慌,这该不会都是来求药的吧,搞批发呢是吧,那可是灵药,又不是黑芝麻丸,哪能人人都有。 苏长河那人特轴,不像旁的人,知道他祖父身份高,事事先紧着他,他肯定要说什么先来后到,完了完了,这灵药怕是求不着了。 “裴少爷,我们也是来找苏长河求药的。”那些人回答的战战兢兢,方才还想着自己能压一压别人的那几个少爷,顿时没了气焰,这小祖宗来了,谁敢跟他强。 裴远见他们唯唯诺诺,心里顿时就舒坦了,笑着说:“都是来求药的呀,那你们按刚才的队形,都站我后面排队吧!” 此话一出,那几个想着溜须拍马往前挤挤,站裴远后头的人也不敢动了,什么时候,裴公子也玩先来后到了,除了他,全都是后到的那种。 今天他是来求药的,都按照苏长河的规矩来,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一行穿着华贵的公子整齐划一的排着队,从后面看,真是养眼极了。 好在苏长河选这个地,人烟稀少,就偶尔有几个干活的农人经过,见了这阵势,少不得评头论足一番。 “哪里来的那么多贵气的公子哥,只是他们干什么站成一排,是不是不太聪明啊?” “咱到前面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天哪,那眼睛怎么都长得只有一条缝,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啥呀,眼睛再大点,也是傻子,一群傻子。” “可惜了那么好的衣服,全都白瞎了!” 众公子哥:“.......” 众书童集体捂脸,有这样的主子,真是丢人。 一行人站了半日,被人评头论足了半日,腿都麻了,也不敢乱动,这一动,队形就乱了,谁也不想落到后头。 裴远在最前面倒也没这个困扰,他偶尔跺跺脚,晃晃腿,人就会不经意往左边去点,或者往右边去点儿。 结果,他后面的队伍就跟着他摇来摆去,又引得不少孩子驻足观望。 终于,苏长河跟吉祥姗姗来迟,苏长河手里还推着个小车。 众人放下心来,能用车推着来,这数量肯定不少,就算站在最后那个应该也能求到一颗。 苏长河越靠近,他们越觉得不对劲:“车里的好像不是药,还会动呢。” “我瞅瞅,果然会动。” 除了裴远,后面的人脑袋都一左一右往外偏,成了一把大扇子。 苏晓晓远远地看过去,心道:【哥哥的同窗很有意思啊,人家是千手观音,他们是千头观音。】 苏长河一看,都是些瞎眼崽,这哪里是观音,怕是群魔乱舞吧。 “你们看,车里的是不是个小孩子啊?” “哎呦,还真是个孩子,苏长河这是又耍我们呢!” 第67章 黑芝麻丸 裴远一行人苦苦等了半日,成了供人娱乐的谈资,没见到灵丹妙药,到看见苏长河气喘吁吁的推着个小娃娃过来,心里那个气啊,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他们一个个攥紧了拳头,可到底是不死心,没人动手。 苏长河嫌弃的看着他们:“你们等我就等我,干嘛弄那么个古怪的造型。”这一张张脸已经够埋汰的了,还搞那么显眼的造型,真够丢人的。 裴远想想吹胡子瞪眼的祖父,顿时觉得被苏长河奚落几句也没什么的吗,他深呼吸一口,和气的问:“苏长河,药你带来了没有,多少钱一丸?” 苏长河指了指吉祥腰间那个大葫芦,拍着胸脯说:“药管够,但是我不卖,你们想要药,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这句话一出,大家都倒抽一口凉气,他们这些个公子哥,别的没有,就钱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谁也不欠谁的。 不要钱,谈条件就有点瘆人了,尤其是这个谈条件的人还是苏长河,这小子损得很呐。 裴远显得尤为慌张,他是书院一霸,早在原来的书院搬来京城之前就臭名昭著了。转到玉林书院后,他也一如既往的横行霸道,苏长河不止一次表达对自己的不满,他总觉得苏长河这是要公报私仇。 裴远的声音有点抖:“什么条件?” 苏长河小手一背:“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爹不是出了点事吗,之前我家里车水马龙的,现在一个拜访的人都没有,我怕我娘伤心,就想劳烦你们的母亲到我们府上走走,陪我母亲喝喝茶,热闹热闹。” “就这?”裴远有些不相信。 有聪明人说:“苏长河,你这个可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你爹犯了事,皇上和太子都不去了,谁去谁就是和皇上作对。” “对呀,我祖母说,镇国公府完蛋了,你这是想拖我们下水啊!” 裴远后知后觉,好像是这么回事。 “你们想的也太多了,唐太师知道吧,他的儿媳,中书侍郎的夫人齐夫人也要去的,我娘喜欢热闹,我就是想让她高兴高兴,当然,你们不愿意也无所谓,能去的,到吉祥那边领药丸,保证药到病除。” 裴远有些犹豫,唐太师和祖父一向不对付,自己又不争气,去了,还得被齐氏压一头,她肯定不乐意。 但是祖母去就不一样,唐老夫人不去,依祖母的身份,去了就是主位的,让祖母感谢一下治好她孙子的人,她应该愿意吧。 裴远还在考虑利害关系,早有人到吉祥那里领药丸了,他爹一个芝麻绿豆官,去镇国公府,那是莫大的荣幸,他娘谢他还来不及呢。 吉祥抱着葫芦,心疼的直抽抽,少爷也太奢靡了,这等好东西,就这么给了人,还得倒贴一顿饭,脑子有包吧!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一颗递给那人,那人如获至宝,当即吞了下去。 苏长河看着苏晓晓,心里祈祷:“妹妹呀,你可被关键时候掉链子,咱们说好了,给了芝麻丸你就治好她的。” 天知道,他很姐姐费了多大劲儿,才跟不会说话的晓晓沟通好的。 为了娘亲,晓晓应该不会出问题吧,毕竟她只吹了一口气,自己就好了。 苏晓晓躺在车里,嫌弃的想:【这些人也配我给他们呼呼,哼!】 苏长河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凉凉了。” 只见苏晓晓朝着那人挥了挥手,心里腹诽道:【这次就便宜你了。】 那人的眼睛顿时恢复了清明,身上的伤也好了。 他激动的上蹿下跳:“我好了,我好了,这药真神。” 旁边的人见状,哪里还带犹豫的,大夫说了,这眼疾找不到原因,没法治,谁还能这样眯一辈子不成,全部一窝蜂的朝吉祥那里挤去,裴远被无情的踩了好几脚。 等他爬起来,吉祥已经被团团围住,他生怕药丸发完,拼了命的挤了过去,虽然挤掉了一只鞋,好歹得到了一颗药丸。 他将药丸放在嘴里,仔细品尝,奇怪,怎么一股子芝麻丸的味道。 他抓住旁边的一个人问:“你吃着像芝麻丸吗?” 那人想说像,可转念一想,芝麻丸哪里能有这功效,都说裴丞相家参天大树上结了苦瓜,此话果然不假,裴远他就是个草包。 “问你话呢!”裴远将踩在阿福身上的脚抬过来,踢了他一脚。 那人强忍着不屑道:“唐公子,若真是黑芝麻丸,你能把鞋都抢丢。” 裴远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这个怎么可能是黑芝麻丸呢。 “咱们都吃了,怎么还不见好啊?”几个人着急忙慌的赵苏长河理论。 “慌什么,慌什么,不得等晓晓,不得等药丸一个个生效啊!”苏长河中气十足的说道,眼睛却不停的瞄晓晓,那么多人,她治的过来吗,苏长河也没想到,除了孙德才,其他人全来了。 苏晓晓打了个哈欠,今天为了给哥哥撑腰,觉都没睡够。她又挥了挥手:【快点完事收工,回家补觉去!】 “你好了,你看看我好了没有?” “你也好了。” “吉祥,我呢,我好了没。”裴远一只脚站着,满脸期待的问。 吉祥差点没高兴的哭出来,他家少爷的脸又回来了,终于不用对着一个猪头说:“少爷,全天下就你最帅了。”终于不用一天呗裴老夫人和裴夫人问候八百回了。 “少爷,你好了,你真的好了。”吉祥恨不得去给苏长河磕一个。 “兄弟们,既然大家都好了,那就记得明晚让你们的母亲到我家坐坐。” 大家拱手致谢:“长河兄,一定一定!” 裴远的目光却落在小车上的苏晓晓身上,这孩子怎么那么可爱,看着就好喜欢的样子。 他眼馋的说:“苏长河,你妹妹能给我抱一抱吗?” 苏长河马上宝贝的护着:“这是我妹妹,凭什么让你抱。” 裴远贱兮兮的说:“只要你让我抱,我就让我祖母去你家道谢。” 第68章 便宜了这小子 “我祖母的分量可比齐氏重,要是我祖母去了,谁也不敢小瞧你母亲了。”裴远说的头头是道。 苏长河只是想请大家捧个场,去家里看场戏,不过,最近确实大家都对她家避之唯恐不及,要是太师府和丞相府的女眷都去他家拜访,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一定再不敢给母亲和姐姐气受。 苏长河想了想说:“那得看看我妹妹愿不愿意了。晓晓,裴公子想抱抱你,你可愿意?” 【裴远?】按照剧情,裴家一直走中庸之道,最后也没受影响。 【哥哥在南风馆差点被人折辱致死,是裴远救了他一命,那就让你抱抱,算是替哥哥还你个人情吧!】 苏晓晓乖巧的伸出了小手,裴远高兴的都顾不上自己还光着一只脚,连忙抱起苏晓晓: “苏长河,你妹妹可比你讨人喜欢多了。” 苏长河还想着刚刚苏晓晓的心声,裴远曾经出手救过自己吗,晓晓说的一定是真的。 虽然裴远霸道纨绔,但是,苏长河是有恩必报的人,他不自觉对裴远的语气都软了几分。 “那是我妹妹,自然可爱!” 裴远有些迟疑,这是苏长河头一回没和自己硬刚。 裴远也不知怎么回事,看着苏晓晓就觉得她很亲切,抱着就舍不得撒手。 苏晓晓看着眉清目秀的裴远,忍不住感叹:【难怪他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这是脑子还没有开窍啊,不过眼光还是不错,知道我可爱,那我就帮帮你,让你开开窍,省得天天被人当枪使。】 苏晓晓这么想着,小手在空中一捞,抓了一个小虫,一把塞进裴远鼻子里了。 裴远想要去挠,可手里抱着苏晓晓,硬生生忍过去了。 阿福可是吓坏了,他惊恐的说:“少爷,有个虫子进了你的鼻子了。” 裴远撇了他一眼:“大呼小叫做什么,吓到晓晓怎么办。” 【你小子倒是有些造化,那可是开窍虫,它在你七窍里绕一圈,马上就变聪明了。】 苏长河眼馋的看着苏晓晓,咱们还是一家人吗,这么好的东西,你给只有一面之缘的裴远,哥哥我也很需要啊。 这么好的东西,便宜了这个臭小子。 “少爷,你没事吧?”阿福还是不放心,他家少爷,蚂蚁爬身上都要大惊小怪的,今天怎么如此淡定。 裴远认真感觉了一下,还好,刚开始的时候鼻子有点痒,片刻之后就没什么不舒服了,倒是觉得脑子都清楚了。 苏长河眼红的不行,可他没法说,便道:“你抱够了没,我妹妹今天起得早,要回去歇午觉了!” 再让他抱下去,妹妹又脑子一热,给了他别的什么东西怎么办。 阿福也说:“少爷,咱们一大早就出来,回去晚了被老太爷发现可就不好了。” 想起祖父不怒自威的面容,裴远心里一哆嗦,依依不舍的将苏晓晓放回小车,对苏长河说:“以后你还带你妹妹出来玩儿啊!” 苏长河摇头:“你天天欺负弱小,我才不带妹妹跟你玩儿,会吧妹妹教坏!” 裴远看着软糯的苏晓晓,心里喜欢的紧,妹妹应该也不喜欢老是欺负人的哥哥吧。 裴远讨好的说:“我以后不欺负人了就是,你带妹妹出来一起玩儿好不好!” 苏长河认真的想了,想:“若是你真能改了这欺善怕恶的习惯。我就答应你。” 裴远得了苏长河这句话,跟苏长河跟苏晓晓到了别,心满意足上了回家的马车。 他没敢走正门,连角门也没敢去,直接带着阿福钻的狗洞。 他屋子的窗子还开着,裴远踩着阿福的背费劲巴拉趴进屋子的时候,祖母裴老夫人和她母亲都在屋里呢。 裴远的母亲拉着他说:“哎呦,远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祖父等着查你的功课呢,可你这张脸怎么解释啊!” 裴远的母亲本来也是着急的,儿子再不成器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这几天已经吃了不少苦头了,要是让裴臣相知道他又打架了,这少不了又是一顿皮开肉绽的家法,她想想就觉得头大。 裴老夫人心一横,将裴远再次推到窗口:“远儿,不然你顺着那狗洞再出去躲躲,你祖父那里,我替你担着。” 裴远感激的看了一眼祖母,关键时候,还得是祖母给力啊。 裴远不由分说,一只脚就跨上了窗台:“祖母,那我走了啊!” 突然房门被一脚踢开:“混账东西,你打算躲到哪里去,三日不来给我检查功课,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裴远骑在窗子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裴老夫人瞪了过去:“你瞧瞧远儿都被你逼成什么样了,他还病着呢,眼睛都睁不开,查什么功课!” 裴臣相看了一眼妻子,无奈的说:“裴远冥顽不灵,都是你惯的,他病的睁不开眼睛了,我看是你瞎了。” 裴的母亲这才仔细看了看儿子,对着婆母嘀咕道:“娘,远儿的眼睛怎么好了,连身上的伤都好了。” 裴老夫人定睛一看,果然孙儿脸上一点伤都没有了,眼睛也恢复了,甚至比患眼疾之前更有神了。 裴老夫人揉了揉眼睛:“咋回事,明明肿的像个猪头!” 裴臣相叹了口气:“行了,别演了,裴远,你给我滚下来,我再书房等你,今天答不出我的问题,家法伺候!” 说完就拂袖而去了,这鬼哭狼嚎的,没眼看。 “祖母!”裴远欲哭无泪。 裴远的父亲躬身待裴丞相走后,大步走进去,抬脚就踹:“叫祖母也没用,赶紧的,不然我抽死你!” 谁懂啊,他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在衙门里说话也算是最大优势,可到家里,每次儿子惹祸,他都要陪着挨罚。 这臭小子,要跑怎么不跑利索点儿,难为他拖延了那么久,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他干脆提溜气裴光明来,气恼的说:“走,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祖母救我,母亲救我!”裴远绝望的喊着。 裴老夫人和儿媳妇还在纠结这人怎么就突然好了,哪里还顾得上裴远的哀求。 “娘,真是见鬼了,我还以为远儿要破相了,怎么就好了?” 裴老夫人点头表示同意:“大夫都不愿意上门了,说他的眼疾得的奇怪,怎么就好了!” 裴远放弃挣扎,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他们捡来的。 第69章 还有多余的吗 裴远被父亲扔出屋子,他踉跄的爬起来,悄悄拭去爬狗洞时沾上的干草和泥土,努力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才发现,脚上只有一只鞋,另一只,不知道抢药丸时被踢到了哪里,没找着。 “磨蹭什么呢,你今天最好表现好点儿!”裴光明比裴远还担心吊胆,他约了同僚喝酒,再次失约,会被笑死的。 裴远耷拉着脑袋,进入那个他做噩梦都不愿意进的地方——祖父的书房。 “祖父!”裴远开口,心里满是恐惧。 裴丞相心里的气已经消了大半,一路上他都在自我麻痹,那么多儿孙呢,有一两个不成器的也很正常,好在他生龙活虎,唐老头家那个独苗确实资质不凡,可是病怏怏的,无论如何都是自己赢了。 他宁愿唐太师儿孙满堂,和他斗个你死我活才解气,如今,总觉得自己有些仗势欺人了。 他习惯性的拿起戒尺,在手掌上轻拍着:“夫子最近教了什么?” 裴远老实回答:“最近在学论语。” “那你说说,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是什么意思?”裴相问完,心里嘀咕,这么简单的总该回吧,看了看下首呆若木鸡的孙子,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温故而知新,是说我们要温习之前所学,并能从中悟出新的道理,这样的人便可以当老师了。” 裴远说完,打了个激灵,这么简单的吗,以前为何会觉得晦涩难懂。 裴相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五年了,裴远终于答对了一回,莫不是突然开窍了?他真的不贪心,不指望裴远像唐永宁那样出口成章,只希望裴远不要一开口就让人贻笑大方。 裴丞相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见好就收,免得一会儿被气死。但转念一想,挨打的事裴远和他倒霉的爹,那就再试试。 “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这句呢?" 裴远脱口而出:“这句是说,君子没有什么好和别人争的,如果有下,那就是比射箭,上台前谦恭行礼,比完后,登堂相互敬酒,这样就算争可也是君子。” 裴丞相的戒尺掉到了案几上,瞪大了眼睛:“这是谁教你的!” 裴远莫名其妙:“自然是夫子教的,不对,夫子还没有教到这里,只是通读了一遍。” “那你如何知道其中的意思?”裴丞相打死都不信,他是自己悟的。 裴远疑惑:“难道我说对了吗?”好奇怪,之前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今日怎么突然就知道了。 见他如此懵懂,裴远料定他是临时抱佛脚恰好抱对了题目,便沉声道:这“你小子,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才是真的知道?”裴远惊恐的捂住嘴巴,我的娘啊,出口成章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以前就算是胡诌,他也诌不出来啊。 裴丞相忙将裴远拉到身前,激动的快快哭了:“远儿,你终于开窍了,哈哈哈,我裴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光明,你进来!” 一直在门口紧张踱步的裴光明脚下一软,差点没跌倒。取得什么名字裴光明,光明全赔在裴远这小子身上了,这一天天的,简直暗无天日啊! 他抬起灌了铅一样沉重的腿,一步三回头的朝书房走去,母亲怎么还不来啊! “裴光明,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裴丞相此言一出,裴光明条件反射一般,扑通的跪了下去:“父亲息怒,是儿子教子无方,儿子甘愿受罚。” 裴远蒙住眼睛,从指甲缝里看他爹,好端端的跪什么,祖父还没发怒呢,白瞎了这一跪,待会儿还得再来一次。 裴丞相奇怪的看着儿子:“好端端的你跪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软骨头,这是怕老婆后遗症吧!” 裴光明不敢吱声,心里可不消停,我怕老婆还不是随你,谁说的怕老婆才会发达,我不止怕老婆,还怕老爹! 裴丞相难得的和蔼:“怎么还跪着呢,今天是个好日子,裴远今日答的非常好,你十岁的时候,可答不上那么难的题来。” 裴光明哆哆嗦嗦的站起来:“他答得好?”爹呀,你该不会说的是反话,他总觉得一直跪着比较稳妥,不然膝盖遭不住。 裴丞相亲昵的揽过裴远的肩膀:“跟祖父说说,为什么进步这么大,当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意思是三天不见.......”裴远打断了孙子的话,不用考了,今天已经够了,留着明日再用也不迟。 你还没有回答祖父的话呢:“为何学业进步如此神速?” 姗姗来迟的裴老夫人和裴小夫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裴老夫人拍了拍小儿媳:“玲儿,我是不是眼睛又花了,你爹怎么会跟裴远如此亲密?” 裴小夫人再次揉了揉眼睛,确认无误后道:“娘啊,咱们今儿是不是见鬼了,怪事一桩接着一桩。” 裴老夫人嫌弃的看了眼儿媳妇:“我看你像鬼,你爹这八成是提前控制住远儿,省得他一会儿开溜。” 裴小夫人觉得婆母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便道:“那娘您是不是得快点去,不然您孙子又要遭殃了。” “要你提醒我。”裴老夫人白了小儿媳一眼,急吼吼的上前去了,裴小夫人忙快步跟上。 裴远正在冥思苦想,自己怎么突然就变聪明了呢,是因为被苏长河揍了一顿?不可能,一直到今天早上,他脑袋还嗡嗡得呢,没被打傻就不错了。 对了,今天早上他吃了那丸药以后,不光伤好了,脑子好像也变灵光了,以前他就不知道钻狗洞,每次都被祖父在大门口逮个正着。 裴远惊呼出声:“是因为我吃了苏长河给的灵药,一定是的!” “你吃了苏家的药丸才变聪明的?”裴丞相和裴光明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今天朝堂上,全是说苏家的药丸有多神奇的,唐延骏吃了那药都起死回生了。 “你那里还有多余的吗?”裴丞相和裴光明异口同声的问。 第70章 祖坟冒青烟了 裴远难以置信的看着祖父和父亲:“你们想啥呢?” 那父子俩也觉得自己贪心了,那种好东西,孙子能得一颗,已经是他的福气了。 裴丞相多少有些不甘:“唐老头的儿子和孙子都得了一颗,这一局,是我输了。” 裴老夫人一脚踢了过去:“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你说你跟唐太师比什么,人心不足蛇吞象。” 裴远深以为然:“祖父方才还教导我,君子”无所争呢,您跟唐太师别说比试之前行礼,比试后把酒言欢了,您都多久没和唐太师好好说话了,一点儿也不君子。” 裴光明刚看见的曙光又被儿子无情的掐灭了,臭小子,显得你能是吧,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不想好过,干嘛非拉老子垫背,这几十年的恩怨,你多什么嘴。 裴丞相的脸色果然阴沉了下来,裴老夫人又是一脚:“你瞅瞅你,还不如你孙子想得通透,都是因为你,害得我和唐老夫人多少年不曾见面。” 被夫人一踢,裴相老实多了,乖乖的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远儿果然开窍了,都能学以致用了,夫人,咱老裴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开坛祭祖。” “对,祭祖!哎呦,我远儿终于不用挨打了!”裴老夫人天天当端水大师,心累。 “不行!”裴远连声制止。“我答应苏长河了,让祖母明日去他家道谢,谢完在祭祖吧。”裴远的声音越来越小,也知道自己飘的厉害了些。 裴丞相赞许道:“这么大的事,该谢,我听说唐家也要去,咱不能落了下风,玲儿,你跟母亲一起去!” 裴老夫人扶额,老头子这该死的胜负欲,真是服了这个老六了,听说那药异常珍贵,能治百病,远儿的伤好了,脑子也好了,确实要谢,不止要谢,还要重谢。 裴老夫人大手一挥:“玲儿,跟我去库房,找些拿得出手的礼物,明天咱们去镇国公府登门道谢。” 裴光明只觉得与有荣焉,儿子出息了,他再也不用被老子揍了,喜大普奔啊! 裴府欢天喜地准备答谢礼去了,裴远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吉祥,走,斗蛐蛐去!” 吉祥好心提醒:“少爷,你伤好了,明日该去学堂了,那十遍论语还一字未动呢!” 论语,又是论语,这还没完了。裴远纵有一百个不乐意,还是乖乖回去抄书了,要是夫子告诉了祖父,明日祭祖用的就不是猪牛,而是他自己了。 镇国公府内,苏晓晓正和太子送来的肉干较劲呢,香是真香,硬也是真硬,啃了一早上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吃了点到肚子里去。 连翘感慨道:“御膳房果然不一般啊,这主打就是一个看得见啃得着,吃不到,给三小姐,最合适不过了。” 赵婉月看着满脸口水的女儿,一脸姨母笑:“这还不会说话就惯成这样,以后不得无法无天。” 苏晓晓抱着肉干没空抗议,只在心里抗议:【不会不会,晓晓素来只爱美食和钱财,现在也就再加上爱娘亲,不会无法无天的。】 赵婉月会心一笑,这孩子贴心。 赵婉月问:“那边什么动静?” 连翘道:“老夫人定了明晚宴客,二夫人在准备席面,想来一会儿就要来咱们院子了。” 果然,没多久,刘氏就来了。只半年时间,她整个人苍老了许多,没办法,自打赵婉月进门,她就没操过什么心,家里一应事物都被打理的妥妥帖帖,赵婉月的嫁妆铺子被她攥在手里扶持孙彩蝶一家,赵婉月还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就这么一直娇养着,跟赵婉月站在一起,人家只当是姐妹。 倒是赵婉月,在娘家十指不沾阳春水,嫁到镇国公府就扛起了管家的担子,愣是把破败的侯府重新立了起来,不止人熬成了黄脸婆,还连孩子没管好。 这半年来,握着自己的嫁妆,只管管自己院里这一亩三分地,夫妻恩爱,儿女懂事,人精神了,容貌甚至比出阁前还要好了。 两下一对比,刘氏就气不打一处来,孙彩蝶跟赵婉月站一起,简直像老妈子和大小姐。 赵婉月眉眼含笑:“母亲,你怎么来了,你说怕吵,儿媳就没敢去给你请安,怕打扰你。” 刘氏也虚笑着说:“你带孩子忙,咱们自己人不需要那些虚礼,我今天来,是有正事要跟你商量,灵溪也不小了,敦亲王府的婚事退了也就退了,咱不能一直耽误了孩子,明晚我约了几个老姐妹过来吃茶,你带着灵溪一起过来坐坐,让她们相看相看,没准就有人看上了。” 赵婉月心里冷笑,你请来的会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是想让屎盆子在我头上扣得牢一些,但面上却露出感激之色:“难为母亲记挂着,这不是巧了吗,太师府的齐夫人也说明日会过来,那咱就凑一块。” 刘氏笑得一脸真诚:“好好好,人多热闹,咱们府上好久没那么热闹过了。”人多好啊,齐夫人什么分量,到时候让你赵婉月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赵婉月温顺额道:“那儿媳再看着添几个菜?” 苏长河跑了进来:“母亲,光添几个菜可不够,我同窗的几个母亲也说明晚要到咱家坐坐。” 赵婉月只觉得眼皮突突跳:“臭小子,你是不是又惹祸了,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苏长河忙否认:“没有没有,就是我帮了他们一个小忙,他们的娘亲说要来谢谢你教子有方。” 赵婉月心里七上八下的,这话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刘氏想起孙彩蝶说的,苏长河跟全班干架了,这不是找麻烦是干什么,来的正好,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看苏长河以后如何能抬起头来做人。 她帮腔说:“婉月,你说的什么话,来者是客,就算人家是来找麻烦的,咱们还能拒之门外不成,博文出事,大家都避着咱们,正好热闹热闹去去晦气。” 赵婉月乖巧道:“儿媳全凭母亲做主。” 第71章 狭路相逢 第二日,镇国公府早早备好宴席,几个与刘氏相熟的夫人也如约而至。刘氏母族势微,当年也只是个妾室,因正室死了又生了儿子,这才被扶正的。所以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夫人,都不屑与她为伍。 所以她请来这几个,都是当年小门小户出来的小姐妹,这些年也不曾与人家联系,来人抹不开面子,但是心里却是不高兴的。 如今见镇国公府恢宏大气,更是心里发酸,儿子都犯事了,嘚瑟什么啊。 刘氏今日要靠这几个老姐妹给她造势呢,显得格外热情:“早就说要请你们来坐坐,可怜我虽然有丈夫,却连个寡妇都不如,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的,真是忙得没有一点儿时间。你们难得来,我准备了点小玩意儿,拿回去给家里的姑娘们玩。” 听说有东西拿,这些老太太才真心喜欢了起来,跟着刘氏去选了些首饰,这才准备入席。 突然听得外头小厮报:“太师府唐老夫人和齐夫人到。” 虽然是冲着赵婉月来的,刘氏在这些老姐妹面前,少不得装上一装:“你们在此稍坐,我接了太师夫人就来。” 那群老太太感慨万千:“当初做姑娘的时候还不如咱们呢,谁知道,给人做妾倒捡了便宜,真是同人不同命。” “谁说不是呢,选夫君是门技术活,唐老夫人能亲自上门,看来他家的事不算大,能求娶到他家孙女,也不失为一门好姻缘。” 说话的这位,家里没有合适的儿孙,刚来的路上,这些有年龄与苏灵溪相仿的人家,都一口一个看不上罪臣之女,她就这么一说,看他们动不动心。 果然,此话一出,老太太们都不说话了,都在琢磨着一会儿怎么吹嘘自己的孙子呢,始作俑者不甘心把玩着桌上的青花瓷,让他们争去吧,这么好的东西自己轮不着,你们也别想消停。 紧接着,小厮又报:“丞相府裴老夫人和裴小夫人到!” “怎么连裴老夫人都来了。”众人唏嘘不已,除了宫宴,这两位可是从来没有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宴会的。 可见她们对镇国公府有多重视,都说镇国公府要完蛋了,看这阵势,明明是要如日中天了呢。 刘氏请来的那几个老太太越发觉得能跟镇国公府结亲是天大的好事了。 镇国公府外头的街口,多了好多马车,那都是苏长河同窗家的女眷。 孩子出门一趟,毫无缘由的眼疾就好了,说是吃了镇国公府独有的神奇药丸非要登门致谢。 可镇国公府如今的情况,她们都觉得去不得,可家里孩子死活不依,便在镇国公府外观望。 见太师夫人和丞相夫人都去了,她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一个个都去了。 “户部尚书夫人到!” “礼部侍郎夫人到!” “中书舍人夫人到!” 门口通传的小厮,嗓子都快喊冒烟了,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那么多人。 赵婉月没想闹那么大动静,毕竟现在没有证据揭穿刘氏的真面目,她不想做的太难看。 可齐夫人派人送来帖子,非要来道谢,她总不能不识抬举。 长河说有同窗家女眷要来,谁知道阵仗那么大,连裴丞相的夫人和儿媳都来了,还有许多显贵夫人,长河到底是有多讨嫌。 将唐老夫人和齐氏请进去后,赵婉月硬着头皮出去迎裴老夫人,她打定主意,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让裴老夫人出了气就好了。 没成想,裴老夫人见了她就热情的不像话,拉着她手道:“赵夫人,你可是太会教孩子了,把长河那孩子养的重情重义又大气,玲儿,一会儿你跟赵夫人取取经,到底怎么教的孩子。” 裴小夫人笑得一脸诚恳:“母亲,我知道的,还请赵夫人倾囊相授。” 赵婉月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裴老夫人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反话。 想着他家长河前几日才把裴老夫人的孙子揍得学堂都上不了,裴老夫人没有直接上手,都是因为涵养好了吧。 她赔着小心,低声下气的说:“裴老夫人说笑了,犬子无状,是我管教无方,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裴老夫人笑的慈祥:“玲儿,看看赵夫人,多谦虚,你也学着点儿。” 赵婉月尴尬得恨不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裴小夫人却一点儿不恼,接了话茬道:“今日来的匆忙,略微准备了点薄礼,礼轻情意重,还请赵夫人不要嫌弃。” 赵婉月彻底懵了,这上门找茬还带礼物,这礼物该不会是打手吧。 好在裴小夫人没让赵婉月忐忑多久,就让人将礼物送来进来。 价值连城的名贵笔墨纸砚,纯金打造的整套头面,及镶各色宝石头面若干,玉镯若干,名贵的绫罗绸缎若干,千年人参、天山雪莲等名贵药材若干。 光是看看就让人目不暇接,这礼送的,跟唐老夫人他们的竟不相上下,什么贵送什么。 赵婉月彻底懵了,唐老夫是感激他们的救命之恩,送那么厚的礼她尚能理解。 裴老夫人这是唱的哪一出。 她惶恐的说:“裴老夫人,您这真是折煞我了,如此厚重的礼,妾身受之有愧!” “你养了个好儿子,这些东西,泥当之无愧,以后让两个孩子多一块儿玩玩儿。” 赵婉月正摸不着头脑,苏长河来了,没想到裴远这么给力,把他祖母跟母亲都叫来了。 苏长河小小年纪却一点儿不怯场,大大方方给裴老夫人和裴小夫人行了礼,请母亲招呼他们入座,自己则去接他的同窗了。 没错,裴远他们也跟来了,赵婉月赶紧让人在外院摆了几桌,让苏长河招呼着。 赵婉月叮嘱道:“要添置什么,自己做主就好,只一条,你们年纪尚小,不能喝酒。” 说完,亲自带着裴老夫人她们进了内院,看样子,裴老夫人真不是来找茬的,长河到底做了什么? 唐老夫人正和刘氏闲话呢,见了裴老夫人,面上一僵,一脸狭路相逢的样子。 第72章 世纪大和解 赵婉月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全京城都知道唐太师和裴丞相不对付,所以两家私下不来往,如今两位老太君狭路相逢,这不是修罗场吗。 如今唐老夫人已经做了主位,她总不能将裴老夫人安排到一边去,赵婉月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在唐老太师旁边加了桌子,两人并驾齐驱。 横竖谁都不能得罪,赵婉月就当不知道她们二位的过节,恭敬地说:“您二位是京城里最德高望重的诰命夫人了,今日能请来您二位,晚辈可以吹一辈子了。” “哼!”唐老夫人转过了身子。 “哼!”裴老夫人也不甘示弱,两人互不理睬。 其他的女眷给两位老夫人行了礼,都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谁也不敢先开口。 刘氏更是噤若寒蝉,一是因为她做贼心虚,二是这两位,算是她的长辈,尤其是唐老夫人,因为唐秀儿的缘故,对她从来就没好脸色。 她请来的老姐妹,按身份只能安排末席,她干脆同他们一起躲到末端,反正就是这二位打起来,也与她无关,赵婉月不痛快,她就痛快了。 赵婉月一时也没办法,只好先让下人上菜,又让戏班子唱起来,希望能缓和一下这气氛,可两位老太太,一直别扭着呢。 苏灵溪也替母亲着急,这两位,势如水火,今天这戏能不能按剧本走都是一回事呢。 与苏灵溪坐在下首啃骨头的苏晓晓漫不经心地说:【唱一出桃李梅,两位祖祖想起年轻时的情谊,一定会化干戈为玉帛了。】 苏灵溪眼波微动,桃李梅?不是讲述海氏三姐妹的故事吗,那海玉梅尤其厉害,女扮男装考取功名,退了恶霸强抢的婚事,与姐姐都嫁给了意中人,难道唐老夫人和裴老夫人之前是好友? 苏灵溪悄悄离席,把这话转告给了母亲,赵婉月虽然不知道两位老太君的过往,但是晓晓说的,一定有道理,她立马让班主改唱桃李梅。 果然,花旦一开腔,两位老太君就不由自主的看向戏台,听着听着,唐老夫人甚至拿出帕子来拭泪。 裴老夫人也红了眼眶,冷冷地说:“做这么个矫情样子给谁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重情重义呢。” 唐老夫人也不示弱,挑眉道:“我再不重情义,也不会嫁了人就忘了昔日姐妹,当年信誓旦旦的说,男人得排到姐妹后面,结果一成亲就翻脸不认人。” 裴老夫人火了:“你还有脸说,翻脸不认人的是你吧,我给你送了多少拜帖,你都不肯见我一面。” 唐老夫人越想越气:“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我在大福寺等了你三日,你人不来,连个信都没有,就算唐六在殿试上赢了你家裴三,也是他们男人的事,咱们那么多年你姐妹,你当真绝情得很。” 裴老夫人一头雾水:“大福寺,你什么时候跟我说在大福寺等我了?” “殿试结果一出我没顾得上跟裴六庆功,就让秋菱给你送信,说我在大佛寺等你,一天你不来,两天你不来,下山后我本来打算去裴府找你,不曾想,你让秋菱拿着我送你金钗来告诉我,以后都不想见我了。”唐老夫人现在想想,心头都觉得闷得慌。 裴老夫人也没好到哪去,捂着胸口说:“殿试一结束,我怕你多想,就丢下裴二,想去唐府找你,秋菱拿着我送你的玉镯,说你与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恩断义绝,我气了个半死,可到底舍不得多年情谊,几次三番让秋菱去送拜帖,你都把秋菱骂回来了。” “明明秋菱说你不想见我!”此话一出,两个老太太终于恍然大悟:“秋菱!原来是秋菱从中作梗!” 裴老夫人气得手抖:“咱们对她像亲妹妹一样,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老夫人倒是想明白了些:“怪只怪咱们太相信她了,咱们家世比她好,当初我们的夫君同日殿试,唐六中了状元,裴二是榜眼,唯独他夫君只是末流,我们心里只担心第一第二那两个斗鸡斗气影响咱们,没有顾及她的心里。” “唐六和裴儿从认识就互相看不顺眼,咱们紧张些不是正常吗,就算这样,唐六和裴儿也一直关照他们家,他就忍心让咱们误会几十年,我真是错看她了!”裴老夫人只想骂娘。 唐老夫人笑了:“你这脾气还和年轻时一样,疾恶如仇的,挺好,说明裴二对你是真的好,让你几十年还是这么肆意洒脱。” 裴老夫人眼神如炬:“唐六对你还不是言听计从,夫唱妇随,要是他对你不好,我才不管你理不理我,直接冲到唐府撕了她!” 唐老夫人红了眼眶:“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好,让咱们误会了这么些年。” 裴老夫人拿出自己的手帕替她擦了眼泪,打趣说:“你还是那么爱哭,好在咽气前知道真相,也不至于死不瞑目。” 唐老夫人拍了她一巴掌,嗔怪道:“那么大把年纪了还口无遮拦的。” 两人四目相对,会心一笑,终于冰释前嫌。 齐夫人和裴小夫人都没顾上听戏,竖着耳朵吃瓜,原来自家婆母还有这么精彩的故事。 下面的女眷因为离得远,听不到二位老太君在说什么,看样子像是吵了起来,后来又哭上了,怎么裴老夫人还给唐老夫人擦眼泪了。 大家看的专心致志,精致的席面也不香了。 最后,唐老夫人拿下头上的金钗插到了裴老夫人头上,裴老夫人摘下手上的玉镯戴在了唐老夫人腕上,两人拉着手,笑意盈盈的听戏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苏晓晓乐得只拍手:【世界大和解,这么重要的时刻,难道不值得干一杯吗?】 赵婉月觉得女儿说的,不,是想的非常有道理,就端起酒杯说:“今日大家能来,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最难的是两位老太君如此投缘,我这个晚辈就厚着脸皮让大家一起敬两位老太君。” 看着赵婉月喝下了杯中的酒,刘氏满意的笑了,她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赵婉月,你的好运气要到头了。 第73章 捉奸 唐老夫人与裴老夫人一笑泯恩仇,两位老太太变得和颜悦色的拉着赵婉月说了一堆话,多亏了这孩子,才能解开误会。 现场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现场都是女眷,大家也没有什么顾忌,也开始推杯换盏,赵婉月又喝了好几杯。 她拿起面前的酒壶晃了晃,已然空空如也。 只见她双颊绯红,走路都有些飘飘然起来,她与两位老夫人打了个招呼,就脚步虚浮的出了宴会厅。 刘氏旁边的一个老妇道:“你也太惯着你大儿媳妇了,客人都在,怎么好似就喝多了。” 刘氏一脸大度:“她最近烦心事太多,随她去吧!” 那人讨了个没脸:“姐姐对她真是太宽容了!” 刘氏笑而不语,觉得今日的酒分外香甜,又痛饮了几杯,还吃了不少菜。 她正盘算着一会儿如何把动静闹到最大,只觉得腹中一片翻腾,急吼吼地离了席。 到了茅房,又没了任何不适,如此反复几次,她已然精疲力尽,只好先回自己院子吃药。 二儿媳郑雅娴见她神色不对,赶忙来瞧,刘氏灵机一动,对她说:“这几位都是我的手帕交,听完这出戏,你就带她们到你大嫂屋里,让你大嫂把准备好的礼物悄悄拿给她们。” 几个老太太心照不宣,这么多客人,自然不能都送。 一曲罢了,不等郑雅娴开口,早有人坐不住了,催着她赶紧去问赵婉月要礼物。 到了院门口,就见连翘扶着赵婉月出来了。 “嫂子,母亲说为几位夫人准备了礼物,娘亲让我带她们来取。” 赵婉月一脸疑惑:“礼物?母亲没有跟我说啊,她是不是喝糊涂了,礼物想是在她屋里呢,走,咱们一道过去问问。” 有几个老妇人不乐意了:“镇国公府就是这么待客的吗,有就有,没有就拉倒,拉着我们到处跑,耍猴呢?” 赵婉月忙笑着安抚:“姨母,你误会了,母亲准备的肯定差不了,要是我自作主张,怕母亲觉得我小家子气。 连翘,把皇后娘娘赏的拿匣子珠宝找出来,一会儿让几位数姨母挑一些带回去。” 几个妇人一听,走一遭就能得两份,还有什么不愿意,纷纷道:“礼物不礼物的,倒是不打紧,我看姐姐脸色不好,咱们还是过去看一眼才放心。” 赵婉月一脸感激:“那就辛苦众位姨母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往刘氏院子里去,老太太们个个脚下生风,生怕去晚了,好东西就没有了。 刘氏院子里黑灯瞎火的,连守门的小厮都不知所踪了。 赵婉月沉下脸:“院里的下人呢,怎么一个都没有,平日里就是这么伺候老夫人的吗!弟妹你也是,协助母亲管家,这些事也该上心些。” 郑雅娴哪里知道人都被连翘收买了,故意被支走了,平白被教训了一回。 她讪讪的说,大概今日热闹,都跑去听戏了,回头我一定严加管教。 赵婉月敛眉:“这事再说吧,母亲身子不适,院里没有点灯,身边又没人伺候,可千万别磕着碰着了。”说着,步子又快了些。 那些老妇人羡慕的不行,刘氏怎么那么好命呢,娶了个大家闺秀,嫁妆都堆成了山,还贴心的很。 “都说世子夫人对老夫人比对亲娘还好,原来此言不虚。” 赵婉月叹口气道:“公公一直病着,母亲年纪轻轻就一个人操持家业,我自然要多孝顺些。” 说起这个,几个妇人又不觉得刘氏多幸运了,不到二十岁就守了活寡,再多的荣华富贵,这日子也不得劲儿。 郑雅娴不想再听那些妇人继续吹捧赵婉月,就说:“咦,你们听,屋里好像有什么声音?” 果然,屋里有急促的喘息声。 赵婉月提着灯笼,急切的说:“该不会是母亲摔倒,爬不起来了,快来人,掌灯。” 说完就率先跑进了刘氏的屋子。 刘氏屋里伺候的人掐着点回来了,一时间,屋里灯火通明。 众人却都傻了眼,刘氏赤条条的和一个略微上了些年纪的男子抱在一起,正难舍难分呢。 只一眼,就能看出那男子皮相极好。 几个妇人眼都不舍得眨一下,还得是她啊,玩得真花。 赵婉月一脸惊异:“母亲,你这是在做什么?” 刘氏火热的脑子顿时清醒了,是呀,她在做什么,明明要去赵婉月哪里捉奸的,怎么自己和这人做出这荒唐事来。 她只是回来吃常吃的药丸的,可到了院子里,一个下人都没有,她骂骂咧咧的摸到了屋里,身子却越来越热,脑子都不受控制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男人,一把抱住了她,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极尽撩拨,她枯萎的身体,竟然活了过来。 刘氏脑子一热,便不管不顾起来,反正赵婉月那边,有郑雅娴去办。 谁知道,赵婉月带着她的老姐妹,捉了她的奸。 刘氏一把推开那男子,疯了似的喊:“你们都给我出去!” 白芷也惊慌的跑了过来:“夫人,不好了,老夫人厢房里,发现两个生人在做那苟且之事,被我们抓住了。” 听得后院吵闹,连翘说:“夫人多吃了几杯,还非要去看望老夫人,该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唐老夫人、裴老夫人担心赵婉月,要亲自来瞧,一众客人哪里还敢坐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到刘氏的院子。 正好看见院子里衣衫不整的孙彩蝶和一个男子,还有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的刘氏。 刘氏疯了一般喊:“赵婉月,你算计我!” 赵婉月一脸委屈:“母亲,我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公公一直醒不过来,你把他送到了几百里外的庄子,我也不敢说什么。 可是,今天那么多贵客,你好歹也该忍着些,咱们国公府的脸面,博文和孩子们的脸面,总是要顾及些的。” 这话,字字句句都是在说刘氏如此做派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连国公爷送到温泉山庄养病也不过是刘氏不想照顾他想的省事法子。 没想到表面风光的刘氏竟如此不堪! 第74章 老太太有点皮 刘氏想要申辩,可她不着寸缕,没办法起来跟赵婉月对峙。 只能裹着被子说:“赵婉月,你好狠的心,故意请那么多人来,就是要陷害我。” 赵婉月一脸无辜:“婆母,今天来这么多人,你亲眼看见了,也不是谁拿刀架着你的脖子中途离席,老和这老头私会的。” “你……你……”刘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唐老夫人和裴老夫人对视了一眼,沉声道:“堂堂二品诰命夫人,如此不知廉耻,也怪婉月太孝顺,你匆匆离席,她生怕你有个好歹,非要过来看看,不然谁能想到你就那么迫不及待,你这么做,就不怕儿孙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裴老夫人就更直接了:“真是没羞没臊,好好的一场宴会,就这么毁了,这事儿,谁是谁非,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我既然碰见了,就断没有让好人受委屈的道理,刘氏,你赶紧把那遮羞布穿上,丢死人了。” 刘语无伦次的说:“我真的是被陷害的,这些都是赵婉月的阴谋。” 连翘不服气的说:“老夫人,俗话说捉贼拿脏,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夫人陷害你,不如就好好查一查,看看这野男人是哪里来的。” “连翘,住口,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就这么算了。”赵婉月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 裴老夫人不依:“怎么能这么算了,这小丫头说的没错,她堂堂二品诰命夫人,不守妇道,这事已经不是家事了。” 唐老夫人顿了顿,让大家都到回到宴会厅,这事儿定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裴老夫人一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看刘氏那样子,就知道她对赵婉月不怎么地。 她直接替赵婉月做主了:“把那不知廉耻男人押过来,我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裴老夫人的茶都喷出去了:“啥,有人出钱让你来镇国公府干这事?” 难道这事儿还真是赵婉月搞的鬼。 那老头接着说:“她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说对方是个三十多岁的美人,谁知道,是个比我年纪还大的老太婆!” 裴老夫人无了个大语,二十两银子,也拿得出手,好歹算是老牛吃嫩草了。 还是唐老夫人抓得着重点,国公府里三十多岁的女子,不就是赵婉月和郑雅娴了吗。 难道,他们本来要算计的,是自己全家的救命恩人赵婉月。 她冷着脸问:“是谁请你来的!” “东村周全他老婆,叫孙彩蝶!”那人脱口而出,她男人常去我们对面的风月楼,老见她去抓人。 他早看出来了,面前这些人,个个都不一般,他犯不着得罪人。 白芷轻声嘀咕:“老夫人厢房抓住那个,就叫孙彩蝶,她还说是老夫人的亲闺女呢!” 白芷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两个老太君听得到。 裴老夫人瞪大眼睛看着唐老夫人,这瓜有点大啊,不知是捉奸在床,还有私生女的剧情。 唐老夫人白了她一眼,现在知道事情闹大了。 不过好在这些事情都不牵扯赵婉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刘氏对赵婉月绝对没有传闻那么好,她甚至把赵婉月当成敌人,那就顺水推舟,替恩人出口恶气吧! “红叶,走,咱们就去见见那个孙彩蝶!”唐老夫人到底谨慎,想着先私底下审了再说,万一对赵婉月不利,也好及时处理。 时隔多年,裴老夫人再次听到徐如萍叫自己的闺名,竟又有了当年姐妹两联手斗坏人的感觉。 裴老夫人兴冲冲地说:“走,这把老骨头好久没有活动的!” 苏晓晓啃肉干啃得腮帮子都酸了,她丢下肉干,抱起奶壶咕咚咕咚喝了半壶,感慨道: 【有这两位祖祖在,都不用娘亲出马,刘氏和孙彩蝶的诡计就能被揭穿。】 苏灵溪跟赵婉月对视一眼,两位老夫人兴致勃勃,拦是拦不住的,那就坐享其成,让她们过过瘾。 孙彩蝶现在还是蒙的,她把南风馆那个老头送过来,把他带到赵婉月的院子,就功成身退,明明出了角门上了马车。 不知怎的,却和一个肮脏的马夫做下了如此荒唐的事。 赵婉月也不知道孙彩蝶怎么还在,那老头一进院子,就被影卫迷晕,送到了刘氏屋里。 刘氏喝的酒被换成了她替赵婉月那壶,也算是恶有恶报。 苏晓晓打了个奶嗝,拍拍小肚子,咯咯的笑着: 【小红真调皮,不止把孙彩蝶和车夫神不知鬼不觉的掳了回来,还给他们用了打算害人的催情药,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裴老夫人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熟练的转着:“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这刀我很多年没有用了,手痒。” 孙彩蝶早就吓破了胆,慌乱的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见鬼了,有鬼啊!” “鬼?再不老实,老太太我这把刀就会在你身上划出无数个口子,等你身上最后一滴血流干净,就会变得比鬼还恐怕!”裴老夫人说着,刀锋轻轻一划,孙彩蝶的手腕就渗出了鲜红的血迹。 唐老夫人看不过眼,摇了摇头说:“你何苦吓她。” 孙彩蝶看向唐老夫人,觉得她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化身,刚准备求情,就听唐老夫人说:“不如把东村的周全叫来,让他认认,这个闯入国公府,与人苟且的人,是不是他老婆!” 裴老夫人:“这样不大好吧,会不会害得她的被休!” 唐老夫人:“总好过血一滴滴流尽,在无尽的痛苦中变成干尸。” 孙彩蝶:“……” 这哪里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这是索命的恶魔。 赵婉月、齐氏和裴小夫人都到抽一口凉气,两个老太太那么皮的吗? 孙彩蝶在两位老太太谈笑间崩溃了:“不要,不要,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再折磨了!” “这就完了,没意思!”裴老夫人意犹未尽的收起匕首问道:“南风馆那老头,你弄来的?” 孙彩蝶老实点头:“是!” “打算让他祸害谁?” 第75章 随手划个符 孙彩蝶还带些侥幸心理:“我也不知道。” 裴老夫人刚收好的匕首不知道怎么又回到了她手里,冰凉的刀抵在她的脖颈:“不知道,那你没有必要再活着了。姑奶奶罗刹判官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罗刹判官?是五十年前某个男扮女装的捕头的名号,能止小儿夜啼,令人闻风丧胆。 孙彩蝶不太聪明的脑子仔细想了想,年龄倒是真对得上。 她越发抖如筛糠:“我说,我说!我们在赵婉月酒里下了毒,打算趁着今天人多,让她身败名裂。” 赵婉月惊恐、紧张又委屈:“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我做错了什么,你们要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害我?” 看着裴老夫人手里明晃晃的刀,孙彩蝶哪里还扛得住,闭着眼睛说:“是国公夫人,是她让我找的人,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你休了,拿到你的嫁妆。” 赵婉月听了,连连后退:“不可能,母亲对我极好,把我当亲女儿一样,这十多年来,我也把她当亲生母亲一样小心伺候,任劳任怨,她怎么会用这样龌龊的法子陷害我,你胡说!” 孙彩蝶哈哈大笑起来:“她把你当亲女儿,你配吗,你男人都是个野种,她会把你当亲女儿?她做梦都想杀了你们,我才是她嫡亲的女儿,这国公府的荣华富贵都是我的,你们最好放了我,不然我母亲不会放过你们的。” 裴老夫人瞠目结舌:“你母亲是刘氏,你是认真的吗?” 她绝对不信,有亲女儿亲自给自己母亲找姘头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如何能在镇国公府来去自如,老太婆,最好对我客气点,我的亲生父亲也手握重权,也许等我当上镇国公府嫡女后会赏你个全尸。” 赵婉月故意激她:“你胡说,博文是国公府的嫡子,将来是要继承国公府家业的,你一个阴沟里的臭虫,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孙彩蝶喋喋不休:“要不是因为苏博文是个男孩,早就跟他那短命的娘一起死了,他才应该活在阴沟里,永远不见天日,我才是国公夫人的亲生女儿。” 苏晓晓缩在苏灵溪怀里,淡定的看着,心里却暗暗叫好:【这吐真符果然好用,会说你就多说点儿。】 苏灵溪这才知道为什么孙彩蝶会把刘氏老底都抖出来了。 唐老夫人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激动的问:“你再说一遍,苏博文是谁的孩子?” 孙彩蝶明明知道不能说,可就是控制不住嘴巴:“他是国公爷正妻唐秀儿的孩子,我娘当初见正妻怀孕,不甘心,就骗国公爷她也有了身孕了,趁国公爷出征之时,她去母留子,若我是个男孩,苏博文断然活不到今日。” 唐老夫人听完,激动得整个人都在颤抖,秀儿不是难产而死,她的孩子还活着,这是真的吗? 万万没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 赵婉月和齐氏都注意道了唐老夫人的异样,都悄无声息的上前一左一右的护在老太太身边。 裴老夫人也被孙彩蝶的话气了个半死,她扼住了孙彩蝶喉咙:“你说什么,唐秀儿是被那个贱妾害死的!” 她虽然和唐老夫人多年不来往,可在她心里,唐秀儿就是她的亲侄女儿。 孙彩蝶被掐得喘不过气来,一个劲儿的点头,可暴怒之下的裴老夫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手上力度不减,嘴里一直质问:“说不说!” 眼看着孙彩蝶快要断气了,苏灵溪才适时的说:“裴老夫人,也许是因为你掐着她的喉咙,她说不出来!” 裴老夫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将孙彩蝶往后一推,呵斥道:“说!” 孙彩蝶很恨道:“国公爷心里只有唐秀儿,母亲若不如此,只怕永远也无出头之日了!” 裴老夫人都快气炸了,一脚踢了过去:“黑心肝的玩意儿!” 唐老夫人硬撑着没让自己倒下,冷冷的说:“红叶,去审刘氏,还秀儿一个公道!” 裴老夫人这才丢开了孙彩蝶,轻声细语的对唐老夫人说:“如萍,你别动气,孩子还在,这是好事,咱们一起把事情弄清楚。” 苏晓晓打了个哈欠:【看来真相就要大白了,本来想等我能说话再收拾她们的,谁知道娘亲和两个祖祖那么厉害,这就破案了,没我啥事了!】 赵婉月心中感慨,若不是晓晓你,娘亲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如何还能查出你父亲的身世,厉害的是你呀。 赵婉月到底不想这些龌龊的事情污了两个女儿的眼睛,她对苏灵溪说:“灵溪,妹妹困了,你带妹妹去睡觉,这里的事,大人会处理!” “可是母亲,这里!”苏灵溪不放留母亲一个人。 唐老夫人朝赵婉月赞许的点了点头,孩子在这确实不合适,她慈爱的说:“去吧,这里有我和裴老夫人呢,不会叫你娘吃亏。” 老人家都开口,苏灵溪便不再坚持,行了个礼说:“那就有劳两位夫人了!” 苏晓晓努力瞪大眼睛:【不要,我不困,我扛得住,我还要看刘氏亲口认罪呢!】 苏灵溪好言劝慰:“晓晓,母亲还有事,咱们要乖乖听母亲的话。” 苏晓晓无奈,手指在空中胡乱画了几笔,往刘氏屋里一丢:【要走也得先给刘氏下个吐真符,让她把自己做的缺德事全都吐出来。】 苏灵溪拍了拍晓晓:“妹妹真乖!” 看着苏灵溪带晓晓离开,唐老夫人才在赵婉月和齐氏的搀扶下来到了刘氏的院子。裴小夫人也打算去扶自己婆婆的,可裴老夫人一把提溜起瘫在地上的孙彩蝶,咋咋呼呼的说:“带着这货去对质!” 裴小夫人抽回伸到一半的手,冒昧了,难怪公公怕她呢,婆婆可是太虎了。 刘氏如今已经穿上衣服,被裴老夫人身边嬷嬷带人看着。 唐老夫人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问道:“刘氏,我女儿唐秀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刘氏面露惊慌,心虚的说:“她是难产死的!” 第76章 真相大白 裴老夫人将孙彩蝶往她面前一扔,厉声道:“别垂死挣扎了,你女儿都招了。” 刘氏看见孙彩蝶在她们手上,越发的慌乱无措,但她到底是只老狐狸,黑着脸说:“我不认识她,今天这事儿一定是赵婉月算计我的。”人却怒气冲冲的看着孙彩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孙彩蝶也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她真的不是想出卖母亲,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一说假话,嘴里就特别难受,还会自己张嘴把实话说出来,我真的没办法。” “你闭嘴!” 刘氏话音刚落,她就觉得自己嘴里有几百万只虫子在啃食一样,又疼又痒,嘴巴不受控制的张开说:“是我将她的安胎药换成了红花,让她早产而死。” 此言一出,唐老夫人心痛得几近昏厥,她的女儿竟真的是被这个毒妇害死的。 刘氏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怎么她也把实话说出来了。 孙彩蝶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娘,我没骗你吧,没法说假话,想憋回去都不行。” 赵婉月知道这是晓晓说的真话符起作用了,就赶紧问:“唐夫人当时已经足月,她的孩子呢?” 刘氏紧咬嘴唇,她什么都不能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有股巨大的力量撬开了她的嘴巴,将她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老天真是不公平,凭什么唐秀儿出生就是千金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爹娘疼爱还不够,连苏秉坤对她呵护有加,宠爱无度。我不过是家世差点,给他做妾也就罢了,他还时时刻刻不忘羞辱我。 成亲一年,他都没有在我房里住过一回,唐秀儿把他迷得五迷三道不算,还在我这里装好人,说什么会替我劝劝苏秉坤,让我有个孩子,在国公府里,有了孩子就有了依靠。” 齐夫人作为当家主母,也觉得亡姐这么做,对刘氏已经很仁慈了,便问道:“当家主母体恤你,你不感恩,怎么还算计她。” 刘氏冷笑着说:“体恤我?她是把苏秉坤亲自送到我屋里了,可是她前脚刚走,后脚苏秉坤就告诫我,不要痴心妄想,他心里只有唐秀儿那个贱人。 他们合起伙来羞辱我,我不甘心,就在屋里点了催情香,可是他宁愿将自己抛到冷水里,也不愿意碰我,我就给他下了迷药,造成圆房的假象。 唐秀儿有孕了,他紧张得不行,我买通大夫,说我也有孕了,他只说了一好自为之。我好恨,他不喜欢我,自然有人喜欢我,三个月后,我终于有了身孕,我有了自己的孩子。” 赵婉月见唐老夫人情绪激动,就知道,只有知道自己的外孙还安然无恙才能让她好受些,便逼问道:“所以你怀的孩子不是国公爷的血脉,你还没有告诉我,唐夫人的孩子呢,去哪了?” 刘氏眼里满是愤懑:“唐秀儿明明已经大出血晕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又醒了过来,拼死生下了个男孩,当初我骗苏秉坤自己有孕,如今也是该生产的时候了,可是我的孩子只有六个月,那孩子又是个男孩,我便留了下来,后来我生了个女儿,为了坐稳国公夫人的位子,我只好将女儿寄养在别处,天天养敌人的儿子。” 听到这里,众人都舒了一口气,还好,秀儿的孩子真的还活着。 齐氏忙给唐老夫人顺气:“母亲,你听到了吗,大姐的孩子还活着,就是苏世子啊!” 唐老夫人终于哭出了声音:“秀儿,我可怜的闺女,你受苦了,苍天有眼,这辈子,我还能见到你的孩子。” 裴老夫人也替好友难过,一脚踹在刘氏的心窝上问道:“你的姘头是谁,镇国公身强体壮,怎么会突然发病,不省人事,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刘氏洋洋洒洒说了半天,把苏博文的身世交代清楚后,自知死到临头,可好在,她还没供出沈天佑,没有人知道苏博浩不是苏家血脉,苏博浩是她唯一的儿子,就算死,她也不能把这实话说出来。 刘氏一横心,竟亲自咬断了自己的舌头,现在,不管是什么力量想让她开口,她都没有办法再说出一个字了。 但这些,对唐老夫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颤抖的摸着赵婉月的头说:“好孩子,原来你是我的外孙媳妇儿,苍天有眼,秀儿,你有一个好儿媳,她救了咱们唐家啊。” 赵婉月终于能和老人家相认,也是激动的热泪盈眶:“外祖母,孙媳妇儿给你磕头了。” 待唐老夫人和赵婉月心情平复之后,裴老夫人说:“如萍,刘氏虽然不能说话,她这闺女还能开口,今天那么多人来了,咱也得把这事广而告之,让大家都知道刘氏的嘴脸,为秀儿和博文一家正名啊!” 孙彩蝶中了吐真符,母亲已然是靠不住,自然把她知道的又在众位夫人面前说了一遍,众人都唏嘘不已,没想到刘氏竟是这般嘴脸,身为小妾,毒杀主母,去母留子。 更可怕的是,她还故技重施,想要把赵婉月也害死,在座的都是当家主母,自然个个都同仇敌忾,将桌上的残羹冷炙一股脑问候了刘氏母女,这还不解气,回家,得好好给家里的小妾立立规矩了。 赵婉月只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刘氏也坏了名声,省得天天作妖,没想到,唐、裴两位老夫人如此给力,又有苏晓晓暗中帮忙,竟把这个她一直没法解决的难题解决了。 她歉疚的跟大家道了歉:“实在不好意思,众位夫人初次登门,就让你们看了这么一出闹剧,真是怠慢了,待我收拾好家里的烂摊子,再好好设宴,重新宴请各位。” 客人们摆摆手说:“赵夫人太客气了,贵公子赠了灵药,让家里的小兔崽子眼疾康复,我们本是来道谢的,能有幸看到苏世子弄清身世,实在荣幸的很,等夫人忙完了,咱们再聚。” 看着众位夫人离开,裴老夫人呆呆的问:“玲儿,他们是不是都得了长河的药丸?” 裴小夫人答:“听着是这么回事。” 婆媳俩异口同声:“那远儿岂不是还是最笨的那一个!” 第77章 馒头?不,是解药! 裴老夫人虽然替孙子惋惜,但更多的,是替唐老夫人高兴。 找回了外孙,现在和自己一样,有了曾孙和曾孙女,真是个好消息。 孙彩蝶和刘氏都被送进了大牢 刘氏请来的那几个老姐妹知道了刘氏的所作所为,哪里还敢惦记什么礼物,只求镇国公府不要迁怒于他们就不错。 正想偷偷开溜,被赵婉月叫住了:“几位姨母怎么说也是我的长辈,怎么好叫你们白跑一趟,连翘,把东西拿来。” 连翘给每个老妇人都拿了一支金钗,式样和成色,都是她们不可企及的。 几个妇人看得眼睛都直了,有人道:“刘姐姐真是不应该,做下这样大逆不道的错事。” “可不是吗,世子夫人对她那么好,要是她好好待世子和世子夫人,几十年前的事情未必会被揭穿,也能风风光光的过完这辈子!” “胡说什么呢!”有人提醒她口不择言,那妇人立马闭了嘴。 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刘氏太蠢了,既然抢到了国公夫人的位子,就该把这个秘密烂在心里,安安稳稳的过下去,可惜了,好好的一把牌,打得稀烂。 她们得了赵婉月的好处,又见识了刘氏的阴毒,回去自然会把刘氏的光荣事迹添油加醋的说的路人皆知。 还有那些夫人,今天得了这消息,明天,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刘氏并非苏博文生母,苏博文乃是正妻唐秀儿所生。 郑雅娴感觉这一天比一辈子还长,好好的宴会,婆母被抓奸在床已经相当劲爆了,没想到还有更狠的。 大哥不是婆母亲生的,博浩和他就隔了一层,婆母又做下如此厚颜无耻之事,以后她和苏博浩在苏博文和赵婉月手底下讨生活,日子怕更难过了。 她想想就气,难怪刘氏对自己那么小气,原来好东西都补贴亲闺女去了,可怜她,之前巴结刘氏,现在又要巴结赵婉月,真是命苦啊! 赵婉月把唐、裴两位老夫人送走之后,只觉得整个人都是麻木的,这一天,太精彩了。 郑雅娴适时的扶着赵婉月道:“大嫂,真没想到婆母是那样的人,大哥和博浩知道了,不知道该多生气呢!” 赵婉月偷听过苏晓晓的心声,知道苏博浩和苏博文十有八九连同父异母都不是,刘氏拼了命也要让自己闭嘴,应该就是想要保住苏博浩。 赵婉月到不急着对付郑雅娴,她这人,没什么脑子,苏博浩虽然纨绔,对她也算尊敬,如何处置他们,一要证据,二还要问问苏博文的意思。 她叹了口气说:“谁说不是呢,好好的一顿饭,吃成这个样子,以后国公府,就靠我们撑着了,我今天太累了,回去休息了。” 这句话,算是给郑雅娴一颗定心丸,至少目前,赵婉月还没把她当外人。 第二日,整个京城都知道镇国公夫人谋害正妻,去母留子,还试图故技重施,杀了世子夫人的事,更有人些捕风捉影的说镇国公突发疾病,是撞破了奸夫淫妇的私通才被害的。 消息一出,沈天佑吓得直接从椅子上掉了下来,脸色惨白。沈轻语喝退了小厮,扶起沈天佑道:“祖父,孙女已经查过,刘氏和她女儿是中了一种只能讲真话的符咒,不过她还算聪明,为了保住她的儿子,咬舌自尽了,如今人虽没死,却再也不能说话了。” 沈天佑并不在乎刘氏的死活,如今,她死了更好,他急切的问:“那符真的如此厉害吗?” “那符名为吐真符,中了此符,别人问什么,你就会答什么,除非再也说不了话。”沈轻语还是很佩服刘氏的,有这般破釜沉舟的勇气。 沈天佑心里慌乱不堪,要是有人对自己下这个符咒,那岂不是任人宰割了。 沈轻语自然知道沈天佑在害怕什么,她神色平静的说:“祖父不必惊慌,孙女有法子克制那吐真符,祖父只要吃下此物,吐真符就对你毫无用处。沈轻语说着,拿出馒头大的一个黑团。 打死沈天佑他也不愿意相信那是克制吐真符的解药,可他又不得不试一试。 他不甘心的问:“这个全部都要吃掉吗?真的有用吗?” 沈轻语也不想这样的,天知道她努力了多久,耗费了多少精力才制好这颗药,苏晓晓得了手镯,灵力大增,她划的真话符威力巨大,没办法,她只能在数量上做文章了。 没想到沈天佑还如此嫌弃,她没好气的说:“祖父若是不愿意吃也没关系,也许他们查不到祖父头上呢!” 沈天佑没有问沈轻语如何知道那些陈年旧事的,他这个孙女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事情越来越邪乎,他必须相信她。 沈天佑忙不迭咬上一口,牙齿差点有被崩掉几颗,这实在是太硬了。他只能小口小口慢慢嚼。 沈轻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那东西的口感确实差了些。 “祖父,不如今早你就别去上朝了,告个假吧!” 沈天佑摇了摇头:“这个节骨眼告假,不是摆明了让人猜忌吗,得去,我在车上把他吃完。就是刘氏那边,我还是不放心,得找人处理了。” 他现在在沈轻语面前已经没有秘密了,说话也不再避讳。 “祖父若是派人灭口,难免留下证据,这事交给我,刘氏受了那么大刺激,疯了也合情合理,孙彩蝶呢,她知道的,应该触及不到您,要不要放她一马。”沈轻语觉得,祖父也许想保住这个女儿。 沈天佑没有一丝犹豫:“两个蠢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疯了也好。” 沈轻语对这个合作伙伴甚是满意,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快刀斩乱麻不失为一个好法子:“那孙女这就去办了!” 沈天佑不安的问:“你确定不用祖父安排你进牢房?” 沈轻语自信满满:“孙女自有办法,祖父去上朝吧!” 沈天佑抱着他的宝贝药,还让随从准备了一个水壶,边啃边上了马车。 第78章 吓疯了 沈轻语身体里的到底是魔教圣女的灵魂,进入大牢也到没费什么事。 因为刘氏有诰命在身,狱卒到底没有特别为难她,还给她舌头止了血,将她跟孙彩蝶关在一处。 孙彩蝶没了依仗,急得不行,她不听的问:“母亲,我们现在怎么办,爹爹会来救我们的吧,爹爹到底是谁?” 刘氏伤口剧痛,心如死灰,只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娘,你倒是说句话啊,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我不回去,德才和莹莹怎么办啊!”孙彩蝶不停的撕扯着刘氏。 刘氏不是不心疼女儿和外孙们,可是事已至此,她已经自身难保了,孙彩蝶一家她更不可能护得住,现在唯有他们自求多福了。 她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沈天佑能护住苏博浩,保住他们唯一的儿子。 到现在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嘴巴怎么就不受控制了。 孙彩蝶还在聒噪个不停,刘氏默默的张开了满是血的嘴,孙彩蝶被吓得连连后退,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牢房终于安静下来,母女俩各守着一个角落,瑟瑟发抖。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牢里的人都昏睡了过去,只有刘氏母女还醒着。 “娘,那是什么?”孙彩蝶看着越来越近的黑影惊恐的问道。 刘氏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长着五个头的怪物慢慢向她们靠近,每张嘴里都流着黏稠恶心的口水。 那些脑袋穿过牢房门口,凑到她们面前。 刘氏对上其中一双眼睛,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吸了进去。 唐秀儿浑身是血的站在她面前,阴森森的说:“贱人,拿命来!” 说着,比手指还长的指甲就插向她的喉咙。 刘氏想躲,却无处可去,想喊,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她夺路狂奔,唐秀儿步步紧逼,对面却撞上了镇国公苏秉坤。 他手持利剑,满脸怒容:“毒妇,你好大胆子,杀我爱妻,害我亲子,看我不斩了你!” 说完就拿着剑劈头盖脸的朝她刺来。 刘氏躲闪不及,只觉得那剑穿透了她的身体,疼的她满地打滚,却只能发出“啊,呜”的声音。 可这一切都没完,唐秀儿又变得美丽可人了,苏秉坤一手抱孩子,一手揽着唐秀儿,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出现在她面前。 这简直比苏秉坤要杀她还让她难受,刘氏爬了起来,想分开他们,可他们有说有笑的走远了,连眼神都没给过她一个。 刘氏好恨,她不能让苏秉坤和唐秀儿在一起,绝不! 她一直留着苏秉坤的命,不止是为了等苏博浩长大,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不想让苏秉坤和唐秀儿在黄泉路上相遇,她要分开他们,让他们生生世世不能再见。 可现在,他们竟然在一起了,刘氏的精神瞬间崩溃,疯了一样嘶吼,她不甘心,自己绞尽脑汁。机关算尽才成了苏秉坤的小妾,可苏秉坤眼里,只有唐秀儿。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只有唐秀儿。 她仿佛又回到了进苏府的前一天晚上,她的小姐妹没有一个人真心替她高兴,她们嘲笑她,奚落她。 “苏将军怎么会喜欢你这么一个出生卑微的庶女,别痴心妄想了。” “好好的人家不嫁,非要自毁名节给人家做妾,跟她娘一样,天生的贱骨头。” “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就是死了,也是孤魂野鬼,镇国公府的祖坟你是进不了的。” 那些伤人的话变成了可怕的蛇虫,啃噬着刘氏的身体,她眼里是挥之不去的恐惧,不停的抓挠自己的身体,抓得浑身没有一块好地方。 “娘,你怎么了,娘,你别吓我啊!”孙彩蝶不敢上前,远远的喊道。 刘氏听见声音,转过头去,定定的盯着孙彩蝶,突然发疯般的冲了过去,对着孙彩蝶又是咬又是抓,刘氏彻底疯了,而孙彩蝶也被母亲可怖的样子吓到,也疯了。 沈轻语收回五头兽,鄙夷的看着牢房里两个疯魔的女人,轻蔑的说:“真不经吓。” 这五头兽的眼睛有勾魂摄魄的本事,它会激发人内心最深的恐惧,刘氏就这么被自己的心魔吓疯了。 这边,沈天佑啃了一路,终于把那颗能克制吐真符的巨大药丸吃完了,形容不好吃的东西,我们常说味同嚼蜡,沈天佑觉得这药比蜡还难吃。 又干又硬,还有一股子刺鼻的味道,沈天佑愣是喝完了一壶水,才把那药吃完的,马夫和侍从都很奇怪,沈大人怎么会突然喜欢吃粗粮了,搞得他们俩一路上都不敢把怀里揣的白面馒头和咸菜拿出来,一个下人,怎么能吃的比主子好。 镇国公府的事,一大半的朝臣都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夫人昨晚在耳边唠了一晚上的八卦,不仅说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更是有不少大人被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逼问,到底有没有私下里宠妾灭妻,外头有没有见不得人的外室子。 更有甚者,因为夫君德行不好,怀疑夫君和小妾联手,换走了自己的孩子。不然咋那么蠢呢? 总之,这满朝文武,就没有几个昨晚能好好睡觉的,都顶着熊猫眼来上朝呢,倒是皇帝,住在深宫里,待唐太师请求审问刘氏和孙彩蝶,还他死去的女儿一个公道是,他才知晓此事。 “我就觉得苏博文个唐延骏唐大人长得很像,原来是外甥像舅,是一家人呢!” “你还别说,苏世子走路那个模样,跟唐老太师年轻时一模一样!” 旁人小声的嘀咕着。,唐太师心里更加笃定苏博文是他的外孙了,难怪看见苏博文他总有一种亲切感,那是他女儿的血脉啊! 皇上也嘘唏不已,他命京兆尹府尹谢义承审理此案,谢义承面露难色:“皇上,这案子审不了了?” 皇上勃然大怒:“放肆,你堂堂府尹,怎么开口就说案子审不了,你一天天都在吃闲饭吗?” 谢义承不紧不慢的说:“此案审不了,是因为关键证人刘氏和孙彩蝶突然都疯了,微臣也是在上朝的路上,衙役才送来消息的。” 下面的人小声议论: “如今没了证人,谁还能证明苏世子的身份呢?” “到也不难,找到刘氏那个姘头,事情就会弄得一清二楚。” 第79章 一屁成名 听说要找到刘氏的姘头,沈天佑一阵惊慌,今早吃巨型药丸又喝了太多水,沈天佑只觉得那干巴巴的药丸被一点点稀释,在他腹中变得越来越多。 他这一紧张,整个胃都是痉挛的,腹中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沈天佑只觉得不好,可是已然来不及了,突的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整个朝堂弥漫着一股恶臭之气。 满朝文武都齐刷刷的看像他,沈天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他不能,因为接下来的,不是屁那么简单,他弓着腰,表情痛苦的说:“皇上恕罪,老臣去去就回。” 不等皇上恩准,他已经夺门而出,去寻找茅房了,可是这是皇宫,茅房哪是那么好找的,沈天佑又不敢造次,在皇宫里乱窜,只得小步小步挪。 宫里的宫女内侍都奇怪的看着他,还是一个管事公公过来问他:“沈大人,您这是在找什么呢?” 沈天佑也顾不上脸面了,直接道:“公公,下官在寻茅房呢!” 可还不等那公公给他指路,沈天佑已经等不及了,又是一声吓人你的巨响,紧接着,扑鼻的粪臭味差点儿没把那管事公公熏死。 那公公捂着鼻子,嫌弃的说:“沈大人这是?” “下官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沈天佑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他撂下一句话,逃也似的跑出了宫门。 管事公公旁边的小太监惊得目瞪口呆:“沈大人这是拉裤子里了?” 管事公公捏着鼻子道:“大早上的,真是晦气,吩咐人将这条路好好打扫冲洗,再用熏香熏一遍,别污了主子的鼻子!” 此时,勤政殿里也来了不少宫人抬着熏香在四处熏着呢,到不是皇上矫情,实在是沈大人那个屁威力太大,有两个体弱多病的官员,直接给臭晕了。 为了文武百官的健康,皇上交代京兆尹谢义承留意刘氏母女,能审的话一定要严审。又安抚唐老太师,说苏博文身世的事,毕竟关系到血脉传承,就让唐家全权负责,然后匆匆忙忙下朝了,没办法,实在是太臭了。 沈天佑狼狈不堪的跑回了自家马车上,车夫和侍从正在啃早上没敢吃的馒头,沈天佑一靠近,两人直接被训吐。 车夫小声嘀咕:“什么玩意儿那么臭啊,这是谁家茅房炸了?” 侍从把刚吃进去的早点一股脑吐干净了,正想附和几句,结果,他家马车里又是一声闷响,车帘都给掀开了,熟悉的臭味变得更加浓郁。 “快,回府!”沈天佑的腹内感觉被人拧成了绳子,他强撑着说了这么一句,就再也不敢动了。 车夫和侍从交换了一下眼神,车夫终于后知后觉,强忍着恶心赶着马车回尚书府,这一路上,屁声不断,整条街道都变得恶臭无比。 “香不香?”苏长河拿着根大鸡腿在苏晓晓面前晃。这丫头昨晚睡得晚,现在还没醒透。 【哪里来的香味,好香!】果然,苏晓晓被大鸡腿强制开机了。 【哇,大鸡腿耶!】苏晓晓的口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苏长河眉眼弯弯看着妹妹,因为妹妹,所有的同窗都特别崇拜他,连裴远那小子都说以后听他的,现在,他可是玉林书院最受欢迎的人了。 所以,听闻母亲说晓晓已经长了好几颗牙,可以给她试着啃鸡腿了,苏长河迫不及待来道谢。 见晓晓醒来,他兴冲冲的说:“晓晓,快让白芷给你穿洗漱脸,咱们吃鸡腿了。” 白芷早就候着了,赶紧来给苏晓晓换衣服。 脱掉睡衣,白芷大惊失色:“晓晓,你的吊坠呢?” 她们随不知道那个吊坠是长公主送的玉镯缩小了,但也知道她每天都戴着,宝贝得很呢。昨天人多眼杂,该不会被谁顺走了吧。 苏晓晓摸了摸脖颈,果然空空如也。 白芷不敢大意,忙让小丫头去通知赵婉月,自己则赶紧给晓晓换好衣服。 【急什么,小红肯定又出去玩了,没天理啊,它都能来去自如,我却连穿衣服都要人帮忙!不过,我有鸡腿吃,小红错过了,哈哈哈!】 苏晓晓的声音实在太大,在外间的苏长河听得清清楚楚,可是一个字都没听懂,苏晓晓的吊坠来历他知道,那手镯自己缩小了,他和姐姐已经是惊讶了好一阵子,怎么,那吊坠还能自己去玩儿,打死他都不信,得赶紧找。 赵婉月来的时候,大家都满屋子找吊坠呢,她和苏博文见识过吊坠上的红绳变成小蛇来去自如,自然知道,那东西丢不了,就说:“别找了,丢不了,你们都下去吧!”赵婉月将小丫鬟们都支了出去。 苏晓晓得了鸡腿,心里眼里都只有大鸡腿,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抱着鸡腿专心致志的啃着。 白芷却没那么淡定,着急地说:“那可是长公主送的,丢了总归是不好的!” 话音刚落,一个红色的东西从窗外飞来,直直的奔向苏晓晓的脖颈。白芷低头找东西没有发觉,苏长河却是看的清楚,他生怕那东西伤到晓晓,飞奔过去,一把将那红色的东西扯下来。 苏长河定睛一看,那东西酷似小蛇,却又不是蛇,它头上竟然有两只小小的角,还有四根小胡须。 那东西滑腻腻的在苏长河手上挣扎,苏长河从没见过这种东西,说一点儿不怕,那是骗人的,但他还鼓起勇气捏着那东西说:“怪物,休得伤我妹妹!” 小红还没伪装成红绳就被抓住,疼的嗷嗷直叫,可惜它是灵兽,只有苏晓晓听得到它的惨叫。 “主人,快叫你哥哥放手,疼死我了!”小红惨叫。 苏晓晓专心干鸡腿,明明近在咫尺,就是听不到,不想听到。 小红实在疼的厉害,哀求道:“主人,你再不救我,我要用灵力了!” 苏晓晓突然表情严肃,一把从苏长河手里抢过小红,恨恨的扔在地上:【竟敢威胁我,你活腻了吗?】 小红一脸卑微;“我怎么敢威胁你,我那是哀求,哀求好吗,我大清早不睡觉跑去帮你收拾沈天佑,你还这么对我,好伤心。” 小红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第80章 我的宠物是五爪金龙 赵婉月和苏长河听不到小红的声音,只看那小东西摔在地上之后,微微仰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苏晓晓,竟然哭了起来。 别看它小,那眼泪可真不少,不一会儿地上就湿了一大片。 赵婉月真担心再这么哭下去,他就能变成湖。 苏晓晓突然眼睛一亮,看着小红道:【你去整蛊沈天佑了,怎么整的,说来我听听。】 赵婉月和苏长河眼睛见怪不怪了,晓晓和花花草草都能说上话,何况是这么奇特的动物,但是整蛊沈天佑是怎么回事。 只见小红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话,然后苏晓晓就笑个不停:【小红,不愧是我苏晓晓收留的灵兽,有点儿我的风范了,结果呢,那泻药起作用了吗?】 【哈哈哈,他在朝堂上放了个屁,天啦噜,那勤政殿不是变成了臭气窝,什么。他还拉了一路裤子,有趣有趣,真该去看看皇帝伯伯的脸色。】 苏晓晓乐的不行,赵婉月和苏长河听得一愣一愣的,是他们理解那个意思吗,沈尚书在上朝的时候用屁崩了皇帝和满朝文武,还拉裤子了?! 小红依旧卑微的张嘴说着什么,只见苏晓晓立马收起笑脸。将鸡腿往怀里藏:【又不是我让你去的,凭什么把我的鸡腿分给你?】 赵婉月只觉得肉疼,那可是刚上身的新衣服,你用来藏鸡腿。 小红头一点一点的严正抗议,苏晓晓终于软了语气:【那一会就把鸡骨头给你吧!】 赵婉月、苏长河跟小红都是一愣,见过抠门的,没见过那么抠门的。 【什么,你还拿姐姐的鹦鹉和哥哥的狗来比,你们有可比性吗,他们的宠物是自己愿意养的,你是自己死乞白赖非要跟着我的,要肉没有,只有骨头,爱吃不吃!】 苏晓晓气鼓鼓的瞪着小红,小红委屈巴巴的垂下头,又哭了起来。 苏长河也觉得他们的宠物没有可比性,他要有一只那么有灵气的宠物,他这辈子都不吃肉了,全都让给宠物吃,晓晓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苏晓晓许是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过了些,低头安慰小红道:【你不也身在福中不知福,也就是你,还能吃到我剩下的骨头,若是别人,骨头都没有的。】 小红竟然说动了,又飞到苏晓晓脖颈里挂着去了。 苏长河看完了戏,这才假装一脸惊讶的看着小红说:“晓晓不怕它,难道这是你的宠物!” 一人一龙同频点头,表示认可。 “它长得可太神气了,就像是一条龙!”苏长河感慨道:“我能摸摸它吗!” 小红眼角有滚出几大滴眼泪,太感动了,终于有个识货的,没把自己当成蛇了。 苏晓晓拍了小红脑袋一下:【激动个啥,自己是龙了不起啊,快让我哥哥摸摸。】 小红立马止住眼泪,乖巧的朝苏长河探过身子。 苏长河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小红。 小红缩了回去,看样子又跟苏晓晓说了什么。 【你要造反啊,我哥哥摸了摸你你就要变回金色,金链子也不行,那多土啊,还会让人觉得我很有钱惦记我的东西,就当根红绳,朴实无华的多好!】 被苏晓晓训斥的小蔫头耷脑的挂在苏晓晓脖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苏长河知道那真的是龙,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他试探着问:“晓晓,你这宠物吃什么,鸡腿行不行?” 小红立马直起身子,将脑袋点了又点,鸡腿,这可太行了! 苏晓晓也忙不迭点头:【好耶,可以蹭小红的鸡腿了!】 赵婉月:“……” 苏长河:“……” 小红:“呜呜呜,没天理啊,连宠物的口粮都要抢!” 苏晓晓又是一巴掌:【哭哭哭,就知道哭,好歹也是个灵兽,精神点儿,一会儿给你留点肉!】 赵婉月哪里敢怠慢灵兽,赶紧让人端了一盘子鸡腿过来,人小鬼大的人苏晓晓一把将盘子护在身前。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小红,你这种体格,最适合吃骨头了!】 赵婉月可不惯着她,拿了一个鸡腿给苏晓晓,剩下的,就全都放在小红面前。 “晓晓,你那么点人,不能多吃哦!” 小红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鸡腿,差点又激动哭了,自从找到主人,吃的就是她的剩菜,今天终于有属于自己的大鸡腿了。 小红开吃前,还礼貌的给赵婉月鞠了个躬,主人的娘亲真是好人。 “娘,这龙那么点儿,怎么能吃下三根大鸡腿?”苏长河觉得还能给他剩俩儿。 只见小红用尾巴卷起鸡腿,灵活的往嘴里送。 一眨眼的功夫,肉没了,鸡骨头完好无损的被吐了出来。 另外两只鸡腿也是用同样的方法,一口就被吃掉了。 赵婉月见小红如此,想来也是跟着苏晓晓吃不饱穿不暖,愧疚的紧,忙让人又端了一盘大鸡腿上来。 苏晓晓只有四颗门牙,第一个都没吃完,小红又炫了了俩。 苏灵溪赖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小人一只小龙埋头啃鸡腿呢。 小龙旁边的鸡骨头,堆的小山一般高。 看见苏灵溪吃惊的眼神,苏长河认真的介绍道:“这是晓晓的宠物!它通体红色,咱们就暂且叫太小红吧!” 苏长河暗暗夸自己机智,差点直接说出它叫小红了。 苏灵溪看着小红小小的身躯,吃惊的问:“不要告诉我这些都是它吃的?” 苏晓晓暗自叹道:【小红可是五爪金龙,本体身长九丈九,这点鸡腿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赵婉月只觉得眼皮直跳,这样的话,镇国公府可真养不起。 苏灵溪和苏长河则是除了羡慕还是羡慕,这天底下能把五爪金龙当宠物的,恐怕也只有苏晓晓一人了吧! 【不过小红修为很高,早就不靠食物充饥了,也就是解个馋而已。你别吃了,给我留点。】 后面那句,明显是对小红说的。 赵婉月见他俩又要吵起来,当机立断的说:“来人,把鸡腿都撤下去,他俩都是孩子,吃多了不消化!” 小红非常不服气,它几千岁了好吧。 可是,除了苏晓晓谁也没听见。 第81章 功名自己挣 苏长河跟苏灵溪感慨晓晓这宠物养了那么久,他们也没发现,就问赵婉月:“娘,晓晓这龙平时养在哪呢?” 赵婉月两手一摊:“我今天也第一次见,这事恐怕只有晓晓知道。” 苏晓晓到底是七个月的小孩,见哥哥姐姐那么稀罕自己的宠物,炫耀的欲望一下子就起来了。她伸手摸了摸小红的头:【鸡腿也吃了,给他们表演一个。】 小红貌似话还挺多,又张口跟苏晓晓说了些什么。 【这些都是我的至亲,不用藏着掖着,你在外人面前小心点就是了,倒也不怕别的,就怕他们胆小,给吓死了。】 赵婉月她们娘三交换了一下眼神,什么都没说,但都觉得苏晓晓说的在理,小心些总是好的。 小红得了指示,便一跃而起,直直的飞向苏晓晓的脖颈,挂在她脖子上,然后张口咬住自己的嘴巴,就变成了一根再普通不过的红绳了。 苏灵溪后知后觉:“原来小红脖子上的项圈就是晓晓的吊坠,妙哉,妙哉!” 苏长河不死心的将那红绳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多遍,还是不肯相信:“你们确定这红绳是小红变的?” 小红被揉的难受,抬起头来,那红色的眸子里似乎蕴藏着巨大的力量与威严,苏长河不禁打了个寒噤,讪讪的说:“我信了还不行吗!” 苏晓晓幸灾乐祸:【哥哥被吓着了,哈哈哈!】 赵婉月和苏灵溪也没忍住,一家人笑了一回。 就在这时,连翘来报,说靖安侯赵夫人和大公子赵宏景以及大夫人钱氏来了。 赵婉月听闻母亲和兄长来了,忙带孩子去迎接:“娘,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 赵夫人心疼的说:“我都听说了,刘氏昨晚又想设计害你,娘想想都心里害怕,要是真的让她得逞了,你这一辈子可就全完了,都怪娘不好,只以为她是个好的,没想到如此蛇蝎心肠。” 赵婉月忙安慰母亲:“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什么事都没有!” 钱氏也冷着脸说:“就是的,婉月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又不是受了多大委屈。” 赵婉月:“......” 大嫂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嫌呢,她这么说是怕母亲担心,钱氏这么说,就显得她薄情寡义了,小姑子差点被害的丢了名节,她竟这般态度。 赵宏业瞪了她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早就告诉你不用跟着来,非死乞白赖的要过来,你是故意来给婉月找不痛快的?” 赵婉月虽然不喜欢钱氏,但到底是自己的大嫂,又是客人,少不得给她点脸面,就打圆场说:“大哥,大嫂她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的!” 钱氏听了,更是蹬鼻子上脸道:“白跟你一起过来二十多年,还不如婉月懂我,我就是心直口快!” 赵宏景气的跺脚,赵夫人也因听了晓晓的心声,知道上一世是钱氏害了自己家,就不甚喜欢她,现在见她如此招人烦,就道:“你不是心直口快,你是出生的时候忘了把脑子带出来!” 苏晓晓吐槽:【哈哈哈,外祖母战斗力依旧在线!】 钱氏反应了一会儿才说:“母亲,你这是骂我没脑子吗?” 赵夫人差点没被气死,这都听不懂,她以前真是瞎了眼了,处处维护钱氏,打压李云姝,以前总觉得她是大家闺秀,没发现她那么蠢的! 赵宏业冷脸让钱氏闭嘴,又安抚母亲到、道:“母亲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一会儿把正事都忘了。” 赵夫人一拍脑门:“瞧我,被你媳妇儿气的把正事都忘了。” 钱氏还想说自己没气赵夫人,被赵宏业一个眼刀制止了,赵婉月就问:“母亲与大哥来是有什么事吗?” 赵夫人叹了一口气说:“还不是博文身世的事情,刘氏和她女儿突然都疯了,已然没有办法审问,虽说唐老夫人昨个儿也听到了,可这无凭无据的,人家不敢认他也是情有可原的,我真替你们担心。” 赵夫人没说,外头都在传刘氏是赵婉月故意弄疯的,就是怕苏博文的真实身份曝光。 赵婉月知道母亲是担心唐家不认博文,那他这个镇国公世子之位就保不住了,她到不担心,笑盈盈的说: “事情过了那么久,刘氏是唯一的知情者,如今这个情况,唐家不认,咱也没得挑理,就算博文丢了世子身份,哪怕是丢了官身也无妨,我们好手好脚的,又有不少产业,衣食无忧是不用愁的。” 赵夫人叹了口气:“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丢了身份,就是跟上流圈子分道扬镳了,灵溪额长河的婚事都会受影响的。” 苏灵溪坦然的说:“外祖母不必忧心,加入世家大族未必就是好事,嫁给白身反倒自赞,再说,我这一点儿不想嫁呢,就想赖在家里守着母亲。” 苏长河就更霸气了,他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我就更不用担心了,功名我自己回去挣,媳妇儿我自己能讨来。” 赵夫人本来被苏灵溪不想嫁的话吓得不轻,被苏长河这么一说,倒是忍不住笑了:“你们兄妹俩还小,哪里知道过日子这些弯弯绕绕,哪有那么容易的。” 赵婉月也笑了:“他俩说的虽然天马行空了一些,但是真的不用担心,倒是家里,二哥二嫂还好吗?” 说道二媳妇李云姝,赵夫人的眉头不由得舒展开来:“他俩好着呢,你二哥这回是真开窍了,前些日子,白双双又带着女儿来府上,左右不过还是那几句话,一个女人住在外面不方便,让你二哥再收留她。” 赵婉月蹙眉:“二哥肯定又被她拿捏死了吧!” 赵夫人笑道:“你二哥现在可硬气了,他跟白双双说,我夫人身体不适,你住在这里影响她静养,你要实在觉得一个女人住不方便,我有几个同僚年纪与你相仿,要么和离了,要么丧妻了,人品家世都不错,我给你牵牵线!” “二哥真是这么说的?看不出来啊,二嫂她怎么?”听说二嫂身子不舒服,赵婉月也多了几分担心。 第82章 你自己怎么不嫁 【二舅妈好着呢,她是怀小宝宝了!】 赵婉月听了,用探究的眼神看向母亲,赵夫人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眉眼弯弯的说:“你二嫂没事,大夫说有了身孕,你二哥紧张的什么似的,也不知道这一胎是儿是女,云姝和你二哥一直想要个女儿。” 【要是他们知道二舅妈怀的是小妹妹他们该多开心啊,我亲自去求的送子观音,让她务必给舅妈送个小妹妹。】 在坐的除了钱氏都不由自主的看向苏晓晓,替皇上求雨的时候,说是叫龙王帮的忙,这会儿又跟送子观音说上话了,晓晓是认识多少神仙啊! 可主角苏晓晓就那么乖巧的坐在毯子上,抱着奶壶认真的喝呢。 苏晓晓有点懵:【外祖母她们干嘛这么看着我,我也没尿裤子啊!】 还是赵宏业机敏,走到晓晓面前说:“来大舅抱抱,等大舅回来,咱们晓晓该会走路了!” 赵婉月一惊:“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去哪?” 赵宏业微微一笑道:“西陵接连地,恢复生,百产动姓流离失所,皇上命我到西陵赈灾” “西陵,那可是比南疆还远,最近地动频发,大哥你可要注意安全啊!” 赵婉月很替大哥担心,可是皇命难为,而且大哥做为工部郎中,为朝廷效力也是理所当然,她只能让大哥多加小心。 赵宏业爽朗一笑:“放心吧,我可是你们的大哥,还能照顾不好自己了!” 苏晓晓听闻赵宏业要去西陵,连奶都不喝了:【大舅要去西陵赈灾,一定要注意那个叫做焦二的人,他将所有的建材都换成了次品,大舅忙活了一年,一次小小的地动,所有的兴建房舍和桥梁堤坝一夜之间全都毁了,大舅得了个贪墨赈灾银的罪名,押入死牢了。】 苏晓晓叹了口气:【真真急死个人,怎么告诉大舅呢,难道再让小红半夜去大舅家留个字条,要是大舅不信该怎么办呢!】 小小的人儿,愁的眉头都拧成一条线了。 看着苏晓晓这么着急,赵婉月心里不落忍,就说:“大哥,你主持恢复生产建设,经手的材料一定要严格把关,万一被有心人钻了空子,那可就不好了,不止大哥你的仕途会受影响,西陵的百姓也会受到波及。” 赵宏业顺着赵婉月的话头说:“妹妹提醒的是,我一定把所有的材料严格盘查一番,做出一番事业来。” 赵夫人接着说:“光严把材料关还不够,还要查明手下人的底细,尤其是那些生面孔,那些能调度材料的人,最好换成信得过的人。” 赵宏业点头道:“孩儿谨遵母亲教诲,说起来,这次同行的人里面有好几个不曾听过,回头我就去排查一番。” 苏晓晓一愣:【不是,他们不是炮灰体质吗,随便一个小喽啰都能让他们元气大伤,怎么那么厉害了,这样一来,谁还能动手脚,得,没我什么事了。】 想罢,无事一身轻,继续干奶。 苏晓晓这些血脉至亲感慨万千,哪里是他们厉害,是晓晓救了他们啊! 钱氏对自己夫君要外出任职这事儿一点不担心,她只盼着等赵宏业回来时,能够官升好几级,自己也混个诰命夫人当当,好在娘家那几个小姐妹面前扬眉吐气一番。 再说,她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便说:“你大哥能得皇上器重,那是好事,咱们等他凯旋归来就是了,我今儿来,是有件大事要跟你们商量。” 赵夫人斜睨了一眼钱氏,冷冷的说:“你能有什么大事!” 钱氏半点不尴尬,笑嘻嘻的说:“娘,灵溪的婚事算不算大事!” 赵宏业冷哼一声:“灵溪的婚事,自有妹妹操持,你瞎操什么心?” 钱氏不以为然的说:“我是灵溪的舅妈,怎么就不能操心了,婉月,你急得我那个当户部郎中的表姐夫吧,他家有个孩子,模样家世那是样样都好,想着求取灵溪呢!” 赵宏业先黑了脸:“你表姐夫家那孩子不是几年前已经成婚了吗,那年纪也有二十了吧?” 听得此言,赵夫人和赵婉月都变了脸色。 钱氏却依旧笑嘻嘻的说:“那是多久的事了,他的那个夫人身子骨弱,几个月前病逝了,我们灵溪,好好的姑娘,嫁过去,肯定是当做当家主母培养的!” 赵婉月再估计亲戚情分,也忍不了她这么折辱自己的女儿,便冷声道:“这事就不用嫂子担心了,灵溪的婚事我自有主张。” 钱氏可是在表姐家打了包票的,这亲她非得说成了不可,便道:“婉月,我是灵溪的舅妈,我能害她不成,我那个侄子,虽然年纪大了些,可成过一次亲会疼人啊。 再说了,博文南疆的事情还没定性,身世也不清不楚的,哪个高门大户愿意娶灵溪,也就是我,念着这份亲戚关系,上赶着给她求来的,户部侍郎的儿子,这前程一片大好的,那想嫁的姑娘,拍了老长的队了!” 苏晓晓愤怒的将奶壶一扔,鼓着腮帮瞪着钱氏:【说的那么好,你自己嫁去呀,你那个侄子,暴虐又变态,他那个亡妻,就是被他活活折磨死的!】 赵夫人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你那个侄媳妇儿,当真是病死的,该不会是被折磨死的吧,我把话撩这了,灵溪的婚事不需要你插手,你那个侄子,最好歇了这份心思。” “娘,不是我说话难听,灵溪要是错过了这门亲事,可再遇不到这么好的人家了!” 钱氏真心觉得这是门好亲事,若不是唐老夫人和裴老夫人都给赵婉月面子,她表姐还看不上苏灵溪呢。 赵婉月听说对方是这么个人,早就气不过了,直接了当的说:“大嫂,我们灵溪就是嫁不出去,我养她一辈子,也不会嫁给你侄子,你趁早歇了这心思!” 钱氏急了:“你真是不识好歹,我跟握表姐说了,这事一准能成,如今我怎么交代!” 赵夫人抄起手边的茶杯就砸了过去:“我的外孙女,你凭什么答应,我就不该带你来,你给我滚!” 钱氏见他们动怒,骂骂咧咧的走了:“走就走,谁稀罕呆在这,不过是个身世不详的野男人的种!” 赵宏业要去追,被赵婉月拦下了,对她去吧。 赵夫人又想起苏博文身世无法自证这回事,不由的叹了口气。 却听得连翘来报:“夫人,唐太师他们来了!” 第83章 如假包换的血亲 唐太师亲自上门,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在座的都忙着整理衣衫出门迎接。 唐太师精神矍铄,唐老夫人一脸慈祥:“快快起来,无需多礼,今天我们是来认亲的,不知道你们肯不肯全了我们两个老骨头想要儿孙绕膝的心思!” 赵婉月心里一惊,这就来认亲了,唐家什么家世,怎么会如此稀里糊涂就认了亲了,血脉纯正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赵婉月欲言又止:“太师,博文的身世还不明朗……” 唐老夫人道:“那日你救了我全家,我就想着认了这门亲戚,又碍于两家的关系,才没开口,既然刘氏说博文是秀儿的孩子,那他就是秀儿的孩子,婉月,你该不会嫌弃咱们这把老骨头吧!” 赵婉月感激还来不及,唐家认了这门亲事,就再也没有人敢质疑苏博文的身份了,而且,晓晓说博文是唐太师的外孙,那一准错不了! 她忙说:“老夫人这话折煞我了,能给您当外孙媳妇儿,是婉月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唐老夫人眉眼弯弯:“傻孩子,都是我外孙媳妇儿了,怎么还叫我老夫人呢!” 赵婉月回过味来:“孙媳妇儿赵婉月见过外祖父,外祖母!见过舅舅和舅妈!” 苏灵溪和苏长河也乖巧行礼。唐老太师夫妇激动的去将他们一一搀扶起来。 在赵宏业怀里的苏晓晓想了想:【虽然唐家宅心仁厚,不究根问底,可是我心里到底不得劲儿,要是让唐太师看见哥哥手臂上那块胎记就好了。】 苏长河一听,胎记,这还不简单,等到唐太师来扶他的时候,他故意撩起袖子,将那块胎记在老太师面前晃了又晃。 “长河,休得无礼!”婉月见儿子没正行,低声呵斥。 唐老太师则拉过苏长河的胳膊,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颗痣看了又看,然后颤抖的说:“夫人,博文就是秀儿的孩子啊,你瞧,长河手上也有梅花胎记。” 唐老夫人,唐延骏和齐氏闻言的,都忙过来瞧,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唐永宁也看向苏长河的胳膊,那胎记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赵夫人不明所以,上前问道:“唐老夫人,这胎记打长河生下来就有,她姐姐灵溪也有,这有什么不妥吗?” 齐氏笑呵呵的解释说:“唐家骨血都有这个胎记,有了这个佐证,谁也不能说博文不是大姐的孩子了。” 唐老太师激动不已:“苍天有眼,让老夫能在有生之年找到秀儿的孩子,夫人,如今你也是有曾孙的人了。” 唐老夫人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可不是,没想到还能盼到这天。” 齐氏忙来劝慰:“娘,这可是大好事,你悠着点,当地身子。” 唐延骏对赵宏业解释道:“大姐的事对母亲打击太大,这么些年一直身子骨不好,这几天才好了些。” 赵婉月听了,也是担心的紧,也上前劝慰。 苏晓晓看着唐老夫人咯咯的笑:【急什么,那日我给两位祖祖都输送了灵力,他们现在身体好得很呢,活到九十九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赵婉月这才放下心来,将人迎到了屋子里。 唐家特意来认亲,那礼物都准备了十多车,赵婉月一再推迟:“前几日外祖母和舅妈来,已经给了不少好东西,这些事断不能再收了。” 齐氏一边吩咐小厮将东西抬进来,一边说:“你和博文带着孩子受了那么多委屈,这点儿东西算什么,以后,整个唐府和齐府都是你们的亲人,都给你们撑腰。” 唐老太师也说:“没错,这些东西算不了什么,你给秀儿延续了血脉,老夫我应该谢你才是,明天上朝的时候,我就回禀皇上,博文是唐家如假包换的外孙,以后谁想动你们,都得掂量掂量。” 唐老夫人白了唐太师一眼:“你也就过过嘴瘾,博文不是被你三言两语赶到南疆去了,这一路上不知道要有多少凶险呢。” 唐老夫人是真心疼这个外孙,从小把杀母仇人当亲妈孝敬,出去办点差,又出了屠村命案,他怎么那么可怜呢。 唐太师慢条斯理的说:“你懂什么,南疆的事,摆明了是有人陷害,若不让博文自己去查,旁的人不是被威逼就是被利诱,谁会尽心尽力去查明真相。” 他要早知道博文是他外孙,肯定得再给他派几个得力助手的。 赵宏业见二老掐了起来,忙打圆场说:“您二老别着急,博文前些日子来信了,说已经查到屠村之人并不是匪首张虎,他的嫌疑已经洗清了,只是牵扯的势力有些复杂,所以还要耽搁一段日子才回京,人是无碍的。” 唐老夫人这才放心,又问赵婉月道:“博文不在,这事儿也只有问你的意思了,刘氏和她女儿都疯了,依照大朔律法,这疯傻之人不得处死,是不是就将她们押在牢里了?” 【押在牢里多可惜呀,把他俩都送回东郊孙彩蝶家去,过去几十年刘氏把他们照顾的无微不至,也该是他们报答刘氏的时候了。】 赵婉月只感慨苏晓晓是个人精,这是要把刘氏交给孙彩蝶的夫君和儿子,这可比牢里好多了。 于是她就顺着苏晓晓的心意说:“刘氏再不对,博文也叫了她三十年母亲,我也把她当婆母孝敬了十多年,让她余生都在牢里度过,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她在东郊给孙彩蝶置办院子,就把她们送回去,让家人好生照顾吧!” 唐老太师赞许的说:“本来,这杀女之仇我是非报不可的,可是她阴差阳错留下了博文,又得你这么好的孙媳妇和曾孙们,就依你之言,将她们送回去吧!” 唐太师一家在镇国公府用了膳,又唠了好一阵子才回去。 唐永宁和苏长河就一直在逗苏晓晓玩儿。 苏长河难过的说:“唐永宁,我不能跟你做朋友了?” 唐永宁觉得奇怪,之前是个自己冷漠,现在自己把他当好朋友了,他怎么又说这样的话。 第84章 她不是我老婆 唐永宁很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能和我做朋友了?” 孙长河一脸认真的说:“如今你是我的表叔,我的长辈,咱们哪里还能做朋友。” 唐永宁一愣:“咱们年纪相仿,又是同窗,表不表叔的有什么关系,咱们就当朋友相处。” 苏长河长舒一口气:“这话可是你说的,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不能那长辈架子压我?” 唐永宁表示很无语,搞了半天,这家伙就怕自己压他一头。 他开心的笑了:“行,以后咱们当兄弟!”他终于又朋友了。 苏晓晓听她们这么论辈分,自己也慌了起来:【唐永宁是表叔,太子哥哥是唐永宁的表弟,那太子哥哥不也成了我的长辈了。不行,不能让他们占这个便宜。】 苏晓晓想的认真,没注意到唐永宁已经好奇的打量着自己:“长河,你妹妹真可爱,我也想有个妹妹。” 【你没指望了,你娘肚子里这个还是弟弟。】苏晓晓想都没想,头口而出。 她方才看了齐氏的肚子,里面生龙活虎的小子。 苏长河听了,得意的说:“你呀就别指望妹妹了,你娘倒是能给你再添个弟弟。” 唐永宁来了兴致:“真的吗,弟弟也好,也许弟弟更好。” 苏长河不乐意了:“妹妹怎么了,妹妹比弟弟好一千倍。” 唐永宁苦笑:“我不是觉得妹妹不好,实在是因为我身体太差,不知道能撑到几岁,要是有个弟弟,他就能代我撑起唐家,照顾好祖父、祖母娘亲和爹爹了。” 苏长河万万没料到唐永宁如此悲观,可是唐永宁的身体实在是差,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 【放心啦,你吃了我的仙丹,那些成年旧疾早就痊愈了,你不会英年早逝的,长得那么好看,死了怪可惜的。】 苏长河嫖了一眼苏晓晓,妹妹可真是妥妥的颜狗啊。 不过唐永宁不用死了,那倒是个好消息,他拍了拍唐永宁的肩膀说:“别杞人忧天了,你爹吃了我家的灵药都能起死回生,你那点病痛,早就痊愈了,以后咱们一起策马扬鞭,看尽天下大好河山。” 【哥哥还真会安慰人,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 唐永宁笑了笑:“如此,那便最好不过了,不过自从服了你娘亲送去的药丸,我也觉得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苏晓晓得意的想:【那是必须的呀,我没来之前,你们是天命所归的炮灰,自然活不久,现在有我罩着,你们自然逢凶化吉了。】 苏长河深以为然,便拉着唐永宁道:“你相信我,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告诉你个秘密,我们家自从有了晓晓后,真的就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她可是我家的福宝儿,你快多抱抱她,一定会无病无灾。” 唐永宁肯定不相信抱个奶娃娃就能转运,但是苏晓晓是真的可爱,他爷很领苏长河的情,接过苏晓晓抱着说: “长河,晓晓那么讨喜,你多带她到唐府给祖母看看,看见晓晓她心情一好,身体也就好了。”唐永宁觉得自己看见苏晓晓晓变得开心了,祖母应当也是如此吧。 苏长河满口答应了:“那有什么的,以前你唐家门槛高,我们不敢造次,如今我们是亲人,自然会长去的!” 苏唐两家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孙彩蝶家确实祸不单行。 孙德才的了眼疾,一直不好,如今越发严重了。 在家里大发雷霆,周全是有些怕这个儿子的,不说别的,能去玉林书院念书,认识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以后要巴结人也有个门路。 所以这几日,还是耐着性子照顾他,等孙彩蝶回来,在他面前邀个功,从刘氏那里得些好东西,总能有他的份。 可孙彩蝶今天都去了第三日了还不见回来,这是往常没有过的。 周全不担心孙彩蝶的安危,只怕她拿了钱财自己享受去了,越想心里越着急。 孙德才眼睛老不好,脾气越发不好,他生气的说:“不是让你给我请大夫去吗,你是真盼着我瞎吗!” 周全不耐烦的说:“看大夫,那得有钱,你娘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野汉子去了,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再忍忍吧!” 孙德才本就瞧不上他爹,听他如此编排母亲,心里越发愤懑:“你给我住口,家里的钱要不是被你输光了,我们何至于如此窘迫!” 周全也当仁不让,冷哼道:“别光说我啊,你一个月花几十两银子去吃喝玩乐,家里的钱就数你花的最多。” “我是孙家长子,本就该我花,你有个倒插门的,不学无术,哪里有一点儿当父亲的样子。” 父子开始互相揭短咒骂,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手,两人便扭打了起来,正打得难舍难分,外面有人大力的拍门。 “开门,快开门!”有人在外头大声喊。 周全没好气的问应:“吵什么呢,正打架呢,没空!” 外头的人也不客气:“我们是官府的人,再不开门我们可要硬闯了!” 父子俩同时住了手,官府的人,至于吗,爷俩关起门来打个架,怎么就惊动了官府了。 “来了,来了!”周全忙跑去开门。 “官爷,我们爷俩闹着玩儿呢,没有打架!” 那差官只觉得莫名其妙,沉声问道:“这里是孙彩蝶家吗?” “没错,是孙彩蝶家,我是她男人!”周全觉得肯定是孙彩蝶说的大事办成了,让人来接他们享福去呢。 那官差依旧冷着脸道:“那就对了,孙彩蝶和她娘刘氏犯了事,本来该处于极刑的,奈何他们母女俩都疯了,原告可怜她们,不追究了,现在把她们送回来。” “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就疯了!”周全只觉得难以置信,他顺着官差身后看去,只见孙彩蝶和刘氏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立在后头,还不停的傻笑。 周全不知道她们是真疯还是假疯,但是刘氏都这幅样子了,肯定是东窗事发了,这两人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他着急的想把门关上:“不是,她不是我老婆!” 第85章 “金银财宝”都留给你 差官也不深究,只是问:“你不是孙彩蝶的夫婿,那这房子也不是你的。官府的备案上写的清楚,房子归孙彩蝶所有。” 旁边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道边一:“既然不是主家,跟他废什么话上头交代了,一定要妥善安置这两个人,把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弄出去!” 说着,就有两个人抓住周全,打算将他扔出去。 周全挣扎不休:“你们凭什么抓我,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的!” “房子是孙彩蝶,且房契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你既与她无亲无故,自然不能住在这。”一个官差说着,就将他丢了出去。 周全慌了:“官爷,我是孙彩蝶的夫君,真的是,我儿子也在,还有个闺女,左邻右舍都可以作证。” 官差很是好脾气:“那你好好认认,这是你媳妇儿吗?” “是,没错!”周全忙不迭应着。 “那你在这签个字,以后这两人就交由你照顾了,以后我们会定期巡视,毕竟她才是房子的主人。” 周全巴结的说:“官爷,这是我媳妇儿,可那个老太婆我不认识,我只能将我媳妇领回去。” 周全他又不傻,怎么可能一下子收留两个疯子,若不是为了房子,孙彩蝶他也不会认的。 “这房子是孙彩蝶的,这老太婆是她娘,大朔以孝治国,你既然不想奉养她老子娘,那就快滚,朝廷会派人接手的。” 那官差出门时可是被好生交待过的,务必让周全心安理得的接了这两个人,他怎么待这两个疯子无所谓,但是就是不能抛弃她们。 这些官差都是些聪明人,知道是上头有人故意要磋磨他们呢,不过也是活该,这两位犯的事,真真让人生气,说来说去,就两字“活该”! 周全不甚聪明的脑子飞快转动,不收下刘氏,自己就得被扫地出门,无家可归。 留下,两个疯子确实糟心,但是好歹院子保住了。 官差只说要收下她们,自己就当院子里多了两条狗而已,先养着吧。 周全打定主意,就满脸伤感的说:“哎呦,原来真是我老岳母,怎么成这样了,刚才一时没看出来,我签字,官爷放心,我会好好待她们的。” 官差走完流程,见周全将两个疯妇都接了回去,这才告辞。 门一关,周全马上变了脸色,不耐烦的说:“你俩该不会是真疯了,还是瞒天过海呢!” 孙彩蝶目光空洞,看见地上的鸡粪就扑了上去:“珍珠,上好的珍珠。” 刘氏则呆呆的站着,嘴里一直念叨着:“天杀的,死了你们也不能在一起,不能,绝不能!” 周全只觉得头皮发麻,一人送了她们一脚,将她们踢到墙角,恨恨的说:“晦气!” 孙德才见差官走了,这才出来问:“刚刚吵吵嚷嚷的什么事!” 周全冷哼一声:“别摆那公子哥儿的派头了,你娘和刘氏都疯了,以后咱们只能自求多福了,我可丑话说在前头,别指望我,我自己都没着落呢!” 孙德才只觉得突然一个晴天霹雳,孙彩蝶和刘氏都疯了,那他指望谁去。 眼睛越来越肿的厉害,现在看东西都不清楚了,没有刘氏的补贴,他的吃穿用度怎么办,他拿什么出去玩乐。 孙德才推开周全,跌跌撞撞的走到刘氏面前,不甘心的说:“外祖母,你看看我,我是德才,我需要银子治眼睛,需要银子去念书,你拿钱来啊!” 刘氏目光上移,看见孙德才,突然见鬼般尖叫道:“啊,你不要过来,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 说完不停的磕头,似乎眼前的,不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孙子,而是恶魔鬼魅。 孙德才的眼神一点点的冷了下去,转而看向孙彩蝶。 “娘,我是德才,你醒醒,钱放哪里了,你把钱给我,我以后出息了,好好孝敬你!” 孙彩蝶歪着脑袋看向孙德才,恍然大悟般说:“德才,我的儿子,娘有钱,走我带你去拿!” 孙德才黯淡的眼神重新燃起火苗:“我就知道娘对我最好了,钱在哪呢!” 孙彩蝶神秘兮兮的说:“嘘,悄悄的,别让别人知道?” 孙德才配合的说:“悄悄的!”然后跟着孙彩蝶来到鸡舍旁边,满眼期待的看着孙彩蝶趴在鸡窝旁不停的捣腾。 周全火冒三丈的说:“我就知道你跟我隔着心呢,没想到你把钱藏这里了。” 说着就将孙彩蝶一把掀开,自己趴了过去。 孙德才怎么会让他如愿,过去就跟周全撕打了起来。 孙彩蝶见两人打得离开了鸡窝,又扑了过去,不停的把里面东西往怀里揣。 那边,周全和孙德才打得难舍难分,你揪着我的头发,我撕着你的衣襟,两人都挂了彩。 孙德才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周全的脑门狠狠的砸了下去,周全动弹不得,这才放了手。 孙德才疯了似的扑向孙彩蝶,急切的说:“给我,都给我!” 孙彩蝶把怀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塞到孙德才怀里:“藏好了,别让人发现了。” 孙德才掂了掂鼓鼓囊囊的衣兜,怎么这么轻,下意识的用手一抓,全是黏糊糊的鸡粪。 孙德才恼羞成怒,一把将孙彩蝶推的老远,难怪他闻着一股子鸡屎味,原来所谓的财宝,就是一堆鸡屎。 “你个疯婆子,拿老子寻开心呢,钱呢,钱到底被你藏哪了!”孙德才满身鸡屎,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孙彩蝶不顾身上的伤,又跑到孙德才身边,一边将孙德才抖落的鸡屎塞到他衣兜里,一边嗔怪的说:“德才,这些都是金银财宝,你怎么能乱扔,这些都是留给你的!” 孙德才重重的踢了孙彩蝶几脚,满眼愤恨的说:“离我远点,疯子,你这疯子!” 周全在一旁捂着血流不止的脑袋,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你不是要你娘给你的财宝吗,干嘛扔了,你倒是捡起来藏好啊!” 孙德才气急败坏的踩了周全一脚,怒气冲冲的喊:“张妈,快烧水给我洗澡!” 第86章 现世报 张妈没好气的说:“几个月没给月钱了,你们还真把我当老妈子了,我今把说明了,不把月钱结了,我什么都不干了!” “你一个签了死契的奴才,生生世世都是我家的奴仆,还想要月钱,我看你是活腻了! 孙德才疯狗一样,说着就要去打张妈,张妈到底是终年劳作的人,那身体壮实着呢,怎么会叫孙德才占了便宜。 她一个闪身,孙德才扑了个空,直接摔了个大马趴。 周全虽然刚刚跟儿子干了架,可是他觉得孙德才那句话说的很对,张妈就该是她家生生世世的奴仆,凭什么在主子面前耀武扬威。 他挣扎着起身,抄起一旁的木棍就朝张妈打去:“你这个狗奴才,才几天就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吗!” 张妈看见他那晃晃悠悠的样子,鄙夷的说:“一个吃软饭的,还真把自己当个主子了,你要有本事,就把我的卖身契拿出来,我就认你是个主子!” “你……狗奴才,看我不打死你!”周全声势浩大,但张妈都没费劲去躲,周全吃喝嫖赌,身体早就垮了,还没够着人,就自己倒了下去,不省人事了。 孙德才叫不动张妈,便骂骂咧咧自己烧水洗澡去了。 张妈看着着一院子疯的疯,傻的傻,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自己真是瞎了眼了,当初会出了镇国公府,如今刘氏疯了,她的卖身契,这辈子都拿不回来了。 她总不能一辈子在这里受这份窝囊气,思来想去,她决定离开这个糟心的地方。 刘氏和孙彩蝶都疯了,周全和孙德才就是两个光会窝里横的草包,不能拿她怎么办。 打定了主意,张妈没有再耽搁,径直回屋收拾了自己的细软,又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搜罗了一遍,连孙彩蝶压箱底的银钱都被她找到了。 张妈挎着三个沉甸甸的包袱走出了屋子,孙莹莹好似感知到了什么,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张妈看着瘦得豆芽一样的女娃,到底有些不落忍,她不喜欢孙莹莹,可是这个家,就只有她能赏孙莹莹一口饭吃。 思考再三,她还是折了回去,将孙莹莹抱了起来,这闺女模样还算周正,卖给一个好人家,自己得些银钱,她也能活命。 张妈一走,孙彩蝶家的小院子日复一日的荒凉下去,孙德才的眼睛自从打了母亲之后,突然就严重的失明了,现在她就是个瞎子。 刘氏和孙彩蝶每日在院子里,抓到什么就吃什么,周全将身上的几个钱花完之后,一点进项也无,就把主意打到儿子身上了。 他每日毒打孙德才,打到孙德才屈服为止,每天早上将孙德才送到闹市区,给他一只破碗让他乞讨,晚间在把他接回来。 收成好的时候,孙德才能得到一个馒头,收成不好的时候,就是一阵毒打。 可光靠孙德才乞讨,哪里能养得住周全,他便又把主意打到孙彩蝶和刘氏身上了。 可两个疯婆子,能有什么用处,周全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也想把她俩丢了,可是官差每月都来例行检查,要看人在不在。 起初,周全会费劲的替他们捯饬干净了好见人,后来发现官差只看一眼就走,也就懒得管她们了,母女俩就歇在鸡舍旁边。 人虽然疯傻了,到底还知道冷热,自己捡了些干草破布之类的,算是安上家了。 因为周全总是打骂她们,两人怕周全得很,见了周全就抱头躲在墙角,浑身的跳蚤鸡粪,比街上的流浪狗都不如。 周全想不出让他俩赚钱的法子,把孙德才送到街上后,就进了旁边的酒肆。 他要了一壶浊酒,一碟花生米,慢慢品着,女儿不见了这事儿,他竟从来没过心,倒是一门心思的听旁边的人聊天起哄。 突然听见邻桌一个邋遢的汉子说:“今晚你别回去了,这个十文钱给你。” 另一个人也不客气,直接接过钱说:“你可以啊,老当益壮!”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付钱的邋遢汉子喝了一碗酒,兴高采烈的去了,旁边的人打趣收钱那人:“二狗,你可这能算计,自己老婆都舍得拱手让人,你可真是掉到钱眼儿里了。” 那个叫二狗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骂咧咧的说:“什么叫拱手让人,我这可是收了钱的。” 周全算是听明白了,这个二狗干的什么营生,他仔细一琢磨,自己家里不是有两个现成的人吗。 疯了,倒不打紧,他经常流连烟花之地,知道那些歪门邪道的药,一用药,还不老老实实的任人拿捏。 刘氏还不不到五十,虽然年纪是大了些,可是养尊处优了半辈子,还是有些风韵犹存的意思。 孙彩蝶相貌平平,但胜在年轻,给她们捯饬捯饬,还是能见人呢。 周全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酒没喝完,就一溜烟跑回家去了。 两人天天和鸡同吃同睡,身上满是虱子跳蚤,还有一股子怪味。 这也难不到周全,他用绳子将两人绑了,丢到院子里的小池塘泡了半日,这才捞了起来。 就是头发难打整些,乱糟糟的,根本梳不开,周全可没耐心替她们梳理,干脆给剃了光头。 剃完之后才发觉自己草率了,女子没了头发,还怎么吸引人。 可是木已成舟,只得认了。 他灵机一动,去买了两件僧跑往她们身上一套,到有些风流尼姑的样子。 就是身上的怪味还是让人受不了,他干脆将刘氏和孙彩蝶往屋里一关,点了大量劣质的熏香,熏了一宿,终于烟熏味代替了鸡粪味。 周全甚是满意,跑到大街上招揽顾客去了。 他本就是个混子,认识的混子自然不在少数,很快就有人愿意一试。 因为便宜,那些人倒不嫌弃刘氏母女神志不清,那见不得人的药一用,两人倒也安生了许多。 短短几天,孙家小院在坊间竟小有名气了起来,甚至要排队了。 赵婉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三观都震碎了。 让亲儿子去乞讨,让老婆和丈母娘接客,孙彩蝶招的是个什么人渣! 连翘解气的说:“这就叫现世报!” 第87章 稚子无辜 赵婉月可不是什么圣母,刘氏现在确实可怜,可是若不是晓晓改变了全家的命运,现在她早就尸骨无存,儿女被害,母族几十口人也被诛杀了。 她能做到不再去踩刘氏和孙彩蝶,已经是她涵养好了。 她淡淡的说:“以后那边的人人可以撤了,没得为几个不相干的人浪费人力物力。孙家的那个小姑娘呢?” 那个孩子只比苏晓晓大几个月,还什么都不知道。不似孙德才和孙彩蝶那般恶贯满盈,赵婉月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孩子被那个老妈子偷了出来之后就带着出了城,卖给了人牙子,想着还得倒手呢!”暗卫如实禀报。 赵婉月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你留意一下,若是有好人家买了,便由她去吧,若是落在了坏人手里,就把她买下来,给她寻一户善良又普通的人家,让她安安稳稳过完这一辈子吧!” 暗卫领命而且,白芷有些不明白的问:“夫人,她们如此害你,你何必管那孩子的死活。” 赵婉月叹了一口气:“稚子无辜,她父母兄长虽然自私自利,无恶不作,她到底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除了这个原因,赵婉月还想替晓晓积点德,晓晓洞悉未来,也不知道对她自己会不会有影响,她自晓晓出生,就以晓晓的名义每月都捐香火,每逢初一十五还设了粥棚,为京城的流浪儿施粥赠衣。 就连赵宏业要去西陵赈灾,她也以晓晓的名义拿出两千两银子来,让赵宏业为那里的孩子做些什么。 好在没过几日,就有消息传来,说买走孙莹莹的那家人很善良,本是来京城做小生意的,如今家里老人病了,打算回老家去了。 赵婉月觉得挺好,其余的她没问,也不让暗卫再追究,这孩子就让她重生吧。 苏博浩最近被调到了校场进行训练,家里的事他是一点没听着,同去的人自然有知道的,可谁能跟他说这事,是以,他回到家听郑雅娴说了,才知道母亲为了上位,杀了镇国公的主母。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接受不了现实的他又出去买醉,喝了个七荤八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家客栈里。身旁坐的,是兵部尚书沈天佑。 苏博浩一激灵,酒都吓醒了,磕磕巴巴的给沈天佑请安, 沈天佑没了往日的威严,一脸慈爱的说:“你醒了?” “沈大人,我知道训练期间不能饮酒,我下次一定不会了。”经过这段时间的锤炼,苏博浩多少有些改观,而且如今的情况,没了母亲,他只能依仗自己了。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北疆的驻军要换防,要是你不愿意待在京城,我可以安排你过去。北疆毗邻北邱弱小,边境安宁,你去锤炼几年,待此事过了,我再把你调回来!” 有这样的一个母亲,苏博浩确实也没脸在京城待下去了,他对沈天佑千恩万谢,以为这都是因为沈天佑跟父亲的交情在起作用。 事实是,沈天佑不知道这件事还能瞒多久,把苏博浩送去北疆,才能保他安全,就算东窗事发,也是天高皇帝远,他只想留个血脉,什么爵位不爵位的,已经不是可以肖想的了。 而且,他有更棘手的事情要处理,南疆那边刺杀了几次都没有得手,苏博文很快就要回来了。 苏博浩只留了一封信就走了,郑雅娴拿着信失魂落魄的找到赵婉月,哭成了个泪人。 赵婉月拍拍她的手:“博浩一直游手好闲,现在肯去边关历练,也是件好事。” “我也知道,可是现在我算什么?”赵婉月是真的着急,婆母没了,丈夫走了,她现在的身份,在这个家里,要多尴尬又多尴尬。 现在回娘家,家里人都不待见她。 郑雅娴就是笨些,倒没什么坏心思,赵婉月本就没打算对付她,便说:“你就好生待在府里,带好长明就是了!或者,你觉得自己没有依仗,我可以给你一个庄子,两间铺子,你学着打理,以后你们娘俩也算有个依靠!” “此话当真?”郑雅娴的眼睛都亮了,她一直想要一间铺子,求了刘氏好久都没成功,没想到赵婉月答应了。 赵婉月笑了:“自然当真,只是拿到铺子你要好生打理,赚了算你的,赔了我也不管的,这女人啊,还是得有点傍身的本事。庄子你想要哪个,随你挑!” 郑雅娴盘算了一会儿:“大嫂,我能要西郊的庄子吗,听说那边有个私塾办的挺好的,我想让长明去那里开蒙,你知道,长明他不可能去玉林书院那种地方的。” “好!”赵婉月答应的干脆,郑雅娴没有她素往表现的那么蠢,知道要管教孩子,就不错。“铺子我会挑两间生意好的给你,有什么不懂的,你尽管来找我!” “大嫂,我还想求你一件事,我想带长明搬到庄子上去,一来方便他开蒙,二来,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郑雅娴觉得苏博浩会那么不着调,就是对自己的身份没有清楚的认知,仗着母亲的宠爱为所欲为。 外头传的沸沸扬扬,苏博浩也不是国公爷的种,不管真假,现在府里做主的是赵婉月和苏博文,刘氏对他们有杀母之仇,还差点杀了赵婉月和苏晓晓,他们再大度,也不可能真把长明当自己人,如今有了庄子和铺子傍身,还是早早离了这是非之地。 赵婉月觉得很好,苏博浩走了好,郑雅娴搬也好,只要他们安安分分过日子,刘氏造的孽,就让她自己还了。 赵婉月不止答应了,还把铺子和庄子都记在郑雅娴名下,白纸黑字写着,不管苏博浩回不回来,这些产权都是郑雅娴的。 郑雅娴带着长明给赵婉月磕了头,收拾好东西搬到庄子上去了。 一路上她都在教导三岁的苏长明:“你要念夫人的好,是她给了咱们娘俩活路!” 稚嫩的奶娃娃声响起:“娘,我知道的,祖母做了错事,爹爹不要我们了,娘亲不哭,以后我保护你!” 第88章 公主有喜 刘氏的事情告一段落,赵婉月给他写了一封信,将家里的事情跟说了,告诉他刘氏疯了,现在住在亲女儿家里,唐家已经认定他就是唐秀儿之子,就等他回来认亲。她还说想把公公接回来,也许看见晓晓身体会有好转。 苏博文当然知道赵婉月的意思,晓晓救了那么多人,也许可以治好父亲,之前他们也觉得将父亲一个人丢在温泉山庄太可怜,想要把他接回来,刘氏总有一万个理由拒绝。 可是,父亲在的温泉山庄离京城好几百里,他意识全无,一路折腾下来,只怕会吃不消,晓晓才有七个多月,自己又不在,到温泉山庄去也不放心,便写信告诉赵婉月,等她回来再说。 他的回信还没出南疆,苏晓晓已经通过心声将信的内容说了个七七八八,没办法,晓晓朋友多,连风儿都给她帮忙。 【爹爹可真是操心,全家上下都惦记着呢。】苏晓晓砸吧砸吧嘴,摇头晃脑的回想父亲信的内容。 【灵溪的婚事劳烦夫人多上心,不要家世多高,但一定要人品端正,家风纯正,灵溪嫁过去才不会受委屈,咱们宁缺毋滥。】 【长河这孩子聪明倒是聪明,就是太跳脱,还得多拘束他些,我看之前在府上抄书那个康纶公子倒还拘得住他,可以让他们多走动。他要实在淘气,你大可以揍他几顿,让他长点记性。】 苏长河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可真是亲爹啊,自己挨得揍还少么。 【到我了!】苏晓晓兴奋瞪着小脚。 【晓晓又长出几颗牙来了吧,因为我的事,吃不到御厨房的东西有没有闹别扭,南疆有种果子,浑身长满细毛,绿油油的,里面软糯甘甜,最适合孩子,我托信差带了一筐,估摸着到了京城,正适合吃,你记得给晓晓吃。】 苏晓晓竖着耳朵感受风,听到这里高兴的手舞足蹈:【爹爹真好,给晓晓带了果子。】 苏长河简直是羡慕嫉妒恨啊,晓晓的是特色水果,他就喜提竹笋炒肉,这家没法呆了,人家重男轻女,他们家重女轻男。 【岳父家和唐府还要有劳夫人,我在南疆一切都好,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只是长夜难熬.....】 后面的苏晓晓没有再念,她皱着眉头想:【南疆的夜比京城长,难怪父亲说要抱着娘亲才能安眠,晓晓也是抱着娘亲睡更香一些。】 赵婉月本来一本正经的听信呢,没想到画风突变,晓晓竟然把这种私房话也说出来了,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一直低头不语。 苏灵溪和苏长河偷瞄了一眼母亲,满眼含笑的借故离开,没想到啊,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父亲,还会跟母亲撒娇。 苏长河觉得短期内他都没法正视父亲了,好在父亲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苏晓晓疑惑的看着母亲和哥哥姐姐:【他们都在笑什么,我错过什么好事了吗?】 苏灵溪和苏长河实在憋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偏巧不明所以的白芷还紧张的说:“夫人,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受了风,发热了!” 赵婉月:“......” 听我说谢谢你,你人还怪好的呢! 好在这时候有小厮来报,康纶康公子又来借书了,赵婉月立马端了起来,冷声说:“苏长河,康公子来了,你陪他去书斋,好好跟人家学着点,什么叫做稳重!” 苏长河知道母亲尴尬,应了一声就走了。 她又叫住苏灵溪说:“长公主让人送了好几次信,让我到府上一叙,之前怕你父亲的事情连累她,一直没去,早上又派人来催了,今天再不去只怕她要杀到府上来了,你去换身衣服,和晓晓同我走一遭,就当散心去了。” 【去看公主姨姨啊,那太好了,可以顺道给她肚子里的小妹妹注点灵气,很快我就是有两个妹妹的人了,好开心!】 苏晓晓又自顾自高兴起来了。 赵婉月心里一惊,长公主有了身孕,难怪没有直接跑到镇国公府来。可是,御医说她生玉堂的时候伤了根本,不能再生育,这突然怀孕,会不会对她的身子有影响。 听到这个消息,赵婉月哪里还坐的住,匆匆忙忙收拾了一下就去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板着脸,沉声道:“我还以为赵大小姐再也不会踏入我公主府的大门了呢。” 赵婉月陪着小心说:“公主你大人大量,一定不会给我计较的,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翡翠包来赔礼,你一定不会和我计较的吧!” 长公主咽了咽口水,冷冷的说:“几个包子就想收买我,我告诉你,若不是看着灵溪和晓晓的面子,我才不会让你进门呢。” 嘴上这么说着,人却已经挽上了赵婉月的胳膊把她往正殿带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知道我多担心你吗,送了那么多帖子也不回我,要不是驸马拦着,我早就提刀杀到你镇国公府去了!” 长公主现在想起来,还是很生气。 赵婉月笑道:“那段时间,皇上和太子都不找晓晓了,我只怕事情太过严重连累到你,怎么就气成这个样子了!” “赵婉月,你是傻子啊,我是长公主好不好,我能护得住你的!” 赵婉月听了心头一热,长公主还跟儿时一样,处处护着她,她关切的问:“我看你最近瘦了不少,怎么,身子不舒服吗?” 长公主虽然带一丝病态,眼睛却神采飞扬:“你终于问我了,不然我要憋死了。”说完看着苏灵溪在,就说:“灵溪,我本来打算办个女学,好不容易磨的皇上同意,偏巧身子又不舒服,现在宫里的两个嬷嬷在花厅定章程呢,你去看看,能不能给她们些意见。” 赵婉月摆手:“她一个孩子家家,去添什么乱!” 长公主笑着说:“别听你娘的,那两个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嬷嬷,昨个儿还说灵溪聪慧,要是你在定能帮上大忙,你就当给姨姨帮忙了。” 第89章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送走了苏灵溪,长公主拉着赵婉月坐下,迫不及待的说:“快把你做的翡翠包拿来,这几天什么也传不下,就想着这口!” 赵婉月递过来包子,看着毫无仪态的长公主,满眼宠溺的说:“你慢点吃,怎么就吃的那么香!” 长公主一口气吃了四个才停下来说:“你不知道我最近有多惨,吃什么吐过得什么,苦胆都要吐出来了。” “公主这是怎么了?”赵婉月不敢造次,不能再怀孕是长公主心里的一根刺。 长公主一脸神秘的看着赵婉月说:“你绝对猜不到,我有喜了!” 赵婉月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很替长公主高兴。 “真的吗,那可真是件天大的好事,可有看过太医了,你的身子吃不吃得消?” “太医来瞧过了,说是一切还好,就是不大吃得下东西去。”长公主眼里都是期待。 赵婉月越发内疚:“你有了身孕也不告诉我,我还天天让你记挂操心,我要早知道,定然不去管会不会连累你,早早来看你,你喜欢吃我做的菜是吧,以后我天天来给你做。” “那倒不用,你只要隔三岔五带着晓晓来给我解闷就是了。”长公主说完,支走了伺候的下人,神秘兮兮的说:“婉月,我觉得这一胎,也是晓晓替我求来的。” 赵婉月心下奇怪,长公主也听不到晓晓的心声啊,怎么会知道的。 长公主接着说:“有一晚,我做了个梦,梦见我母后,她对我说一定要好好感谢晓晓,甚至让我将她当神明来敬!” 赵婉月吓得赶忙起身道:“公主,晓晓还是个孩子,可担不起这样的恭维!” 长公主将她按在座位上说:“你别这么战战兢兢的,母后的话或许有些过了,但是自从晓晓来过我家以后,家里事事顺遂,不止玉堂越来越好,连驸马对我也越发用心了,如今又有了身孕,我一定要好好谢晓晓的。” 【怎么谢,又有好东西收了吗?姨姨真大气,再给你渡些灵气,让你免了这孕吐之苦。】苏晓晓满心期待,伸着手要长公主抱抱。 长公主想抱,被赵婉月拦住了:“公主你如今有了身子,可不能用力,就拉拉晓晓的手吧。” 以赵婉月的经验,晓晓渡灵气,不接触都行,拉着手足够了。 苏晓晓就乘机渡了些灵气给长公主,长公主果然精神了许多。她乐呵呵的说:“晓晓真是个贵人,平日里我神情恹恹的,今日见了她,倒是觉得爽利的很,才吃了四个包子,现在又饿了!” 【知道我的好了吧,姨姨要赏我什么好东西。】苏晓晓可没忘记这茬。 偏巧在这时,里玉堂来了,几个月不见,他已然已经脱胎换骨,褪去了眉宇间的懵懂,整个人显得意气风发。 他落落大方的行了个礼:“孩儿见过母亲,见过赵夫人!” 长公主满眼欢喜的说:“怎么跑得这一头汗,今天在国子监学的如何?” 李玉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先生考了我得功课,说我有些进步了,我听说晓晓妹妹来了,就着急来看她。” 长公主笑的更大声了:“那你带晓晓妹妹去院子里玩吧,多叫几个丫鬟婆子跟着。” “母亲,京城里来了一个很厉害的杂耍班子,太子和小九约我一起去,我可以带晓晓去吗?” 李玉堂知道自己问的唐突,有些不安的看着赵婉月说:“唐永宁、苏长河跟裴远也要去的,有长河在,晓晓不会认生的!” 长公主柔声问:“你们都去吗,晓晓想不想去?” 晓晓点头如捣蒜:【要去要去,晓晓最喜欢凑热闹了!】 长公主笑了笑说:“你们都想去,可惜我做不了主,这事得问你赵姨的意思。” 说完看着赵婉月:“舍得把你的宝贝闺女给玉堂带去。” 赵婉月知道苏晓晓的脾气,拦是拦不住的,何况是玉堂公子亲自开口,她就说:“那就辛苦玉堂公子了。” 李玉堂喜滋滋的谢过赵婉月和长公主,又让下人准备好晓晓的备用衣物,灌了两壶奶,又准备了不少适合晓晓吃的零嘴,这才带苏晓晓出了门。 刚出府门,就见九皇子的马车疾驰而来,太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用了九皇子的车架。 李玉堂看着急匆匆下车的太子,问道:“不是说好在城东汇合吗,怎么又急匆匆的跑来了?” 太子神色从容:“反正我也闲的无聊,就直接来接你了。” 九皇子顾淮安立马拆台:“太子哥哥先去了镇国公府接晓晓,听说她在这,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我都快跑吐了!” 太子不冷不热的说:“既然你那么不舒服,就到姑母府中歇一歇?” “我好得很,生龙活虎的!”顾淮安马上改口,刚刚他在车上说不舒服,太子哥哥竟然让他下车,说要让侍卫送他回去,他才不要被甩掉,尤其今天还有晓晓一起。 李玉堂不明所以:“去了镇国公府,那苏长河也跟你们一起来了吗?” 顾淮安马上捂住嘴,他不能说苏长河跟着马车追了一条街太子哥哥都没让马车停下的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说,但是今天一说就错,一定会被太子哥哥撇下的。 “他自己会去!”顾淮宇回答得坦然,他堂堂太子,不是谁都能让他接的。 “晓晓,来太子哥哥抱抱!”顾淮宇说着,伸出了手。 李玉堂好脾气的将苏晓晓递给顾淮宇道:“晓晓与你熟,你带她坐那你们辆车吧!” 顾淮宇抱着苏晓晓,只觉得心都踏实了几分:“小九的车宽敞得很,咱们坐一起,我知道你也很喜欢晓晓,咱们一道去,让随从跟着就是。” “我也喜欢晓晓妹妹的!”顾淮安不甘示弱。 三人都乐了,苏晓晓却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转了手,苦着小脸在心中长吁短叹:【糟糕,怎么一听说出去玩就激动的忘乎所以了,公主姨姨说要赏我东西还没赏呢,亏大发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第90章 杂耍表演 顾淮宇只觉得好笑,晓晓怎么那么可爱呢。 平时大大咧咧的顾淮安却发现了晓晓的表情不对,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道:“晓晓妹妹,你别不开心了,外头好好吃玩儿的可多了,我给你买冰糖葫芦好不好,还有哦,那个杂耍班子可是会大变活人哦!” 【大变活人,听起来好没意思,看在冰糖葫芦的份上,那将就去看看吧!】苏晓晓明明被顾淮安的话吸引,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心里还嘴硬。 顾淮宇但笑不语,兄弟三人带着苏晓晓上了马车,往闹市区去了。 李玉堂调侃道:“太子殿下持重谨慎,杂耍班子应该吸引不了你才是。” “小九要闹着去,没办法!”九岁的顾淮宇坦然自若,跟李玉堂一比,倒更老成些。 顾淮安:“......” 敢情我今天就是来背锅的呗,明明是二哥告诉自己京城来了个不得了的杂耍班子,循循善诱让自己骗得母后同意他们出宫,怎么就这样了。 罢了罢了,能出宫看杂耍,还能见晓晓妹妹,顾淮安就忍了。不忍也没办法,不然二哥一定会让人把自己送回去的。 能叫人利用,说明自己有价值!顾淮安虽然才三岁多,脑子可不笨,再说二哥天天念书,那么可怜,自己带他出来见见世面也是应该的。 顾淮宇看上去淡定自若,心里却不停盘算,这个杂耍班子到底什么来头。凭空就冒了出来,底细还极其干净,竟找不到一丝破绽。 一夜之间就名动京城,这宣传力度可见一斑,暗卫的消息,他们竟不是为财,这些都很让人生疑。 他去镇国公府,本来是想告诫苏长河不能带晓晓去,可是转念一想,晓晓虽然不会说话,但凡知道了,她有一万个法子去,不如带在身边稳妥,他周围可是布下了天罗地网。 他急匆匆的赶来,是担心玉堂表哥单纯,带着晓晓,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 他对苏晓晓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而父皇也整日对他耳提面命,说要保住大朔基业,就好好看顾苏晓晓,怎么宠都不过分那种。 那地方人山人海,饶是苏晓晓骑在李玉堂脖子上,也什么也看不到,九皇子就更惨了,只能看见一个又一个屁股在他眼前晃悠。 苏长河泥鳅一样挤入人群,扯开嗓门说:“你们在这看什么呀,裴远早早订下了视线最好的座位,咱们过去吧。 裴远果然是纨绔子弟的头一名,这位置看杂耍,一览无余。 顾淮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道:“裴远,有这种好地方,怎么不早说,害我盯了半天屁股,屁都闻了不少。” 苏长河两手一摊:"我追着你马车就是要告诉你们这事儿,谁知道你们一骑绝尘!” 顾淮安看了看二哥,顾淮宇摸了摸鼻子,淡定的拿起奶壶给苏晓晓:“晓晓渴了吧,喝奶!” 顾淮安额小脑袋还没转过弯来,就被铿锵有力的鼓声吸引,杂耍正式开始了。 台上的人都带着面具,穿着怪异的衣服,缓缓的跳起舞来,只是那舞与大朔的舞蹈很不一样,莫名透着一股邪气。 裴远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懒洋洋的说:“这怎么像是在跳大神,哪里有传闻中的那么稀奇。” 正襟危坐的唐永宁淡淡道:“看着像是在祭祀,这个杂耍班很奇怪!” 苏晓晓只撇了一眼,就觉得这场面有些眼熟,但很快她的目光就被人群里高高立起的糖葫芦串吸引了。 【哇,糖葫芦,师父说下山就给我买糖葫芦,可惜,还没熬到下山我就嘎了,好想尝尝糖葫芦什么味啊!】 苏晓晓指着糖葫芦咿咿呀呀。 苏晓晓的心声说的那么惨,顾淮宇刚准备叫人去买,苏长河已经潇洒的跃下看台:“晓晓等着,哥去给你买糖葫芦!” 顾淮宇默默放下抬起的手,晚了一步,这宠妹妹也是要拼手速的。 【还是哥哥懂我!】此刻,在苏晓晓心里,苏长河就是个大英雄。 顾淮宇一个眼神,让暗卫好生护着苏长河,毕竟这个大英雄也只有十岁,还是个小屁孩。 不多时,苏长河连糖葫芦的杆子都扛着回来了,上面满满当当,全是糖葫芦。 不就是糖葫芦吗,让晓晓吃个够。 苏长河衣服被挤得皱巴巴的,鞋子差点被踩掉,头发也乱了,可他浑然不觉,喜滋滋的说:“晓晓,你看,哥给你买回糖葫芦了!” 在座的包括唐永宁和太子,人手一根糖葫芦,终于都有了些孩子的样子。 苏晓晓舔了一口糖葫芦,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了下来:【原来糖葫芦是这个味道啊!】 她看着看台下那些脏兮兮的小孩,眼馋的看着自己,不禁想到:【没有遇到师父之前,我就跟她们一样,现在师父不在,但是我有哥哥了,有许多哥哥。】 还好后面补了一句有许多哥哥,不然咱们的小太子得掉到醋坛子里去。 苏长河被晓晓这么一煽情,也差点没绷着要哭了,吃个糖葫芦而已,怎么就能那么多感慨。 顾淮宇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对苏长河说:“长河兄,剩下的糖葫芦就分给下面那几个孩子吧!” 就当犒劳当初吃不上糖葫芦的苏晓晓了。 苏长河不敢回头。回了声“好嘞!”便和裴远一起去发糖葫芦了。 那些可怜的孩子得了糖葫芦吗,珍宝似的拿着,对着苏长河跟裴远谢了又谢。 裴远头一回发现,别人跟他说话是眼里都是真诚。做一个善良的人比耀武扬威更能让人满足。 糖葫芦发完了,那诡异的开场舞终于结束了,接下来,一个穿着清凉的妙龄少女牵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款步走来,巨大的视觉反差让观众沸腾不已,尖叫声此起彼伏。 “老虎,她牵的是真的老虎!”九皇子激动的说。 兽园里的老虎他也见得多了,可是这么乖顺的老虎,他还是头一次见。 老虎乖巧的表演了钻火圈,骑独轮车,引得大家不断叫好。 突然,乖顺的老虎甩开身旁的少女,张开血盆大口,直直的朝苏晓晓他们所在的看台飞扑过来。 第91章 上古神器 眼看着那老虎直直的朝苏晓晓扑了过来,周围的人都是一惊,顾淮宇和苏长河两人更是直接挡到苏晓晓前面去了。 苏晓晓心里腹诽:【你们俩干啥呢,快让开,让我看看它想干嘛啊!】 小手还不停在拽着两人的衣袖,想把他们拉开。 顾淮宇可算见识了什么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了,虽说看台离舞台有些距离,但那只老虎奋力一跃,跳过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苏长河跟顾淮宇已经手心冒汗了,顾淮宇的暗卫的箭头更是已经对准了老虎的命门了。 可那凶恶的老虎慢慢停了下来,嘴巴也闭了起来,摇头晃脑的,像只大猫咪一般往这边看了过来。 【让我看看,发生什么事了!】苏晓晓什么业看不到,急的不行。 顾淮宇见没了威胁,一个微不可查的手势让暗卫按兵不动,这才和苏长河往两边让了让。 观众们都静了下来,不知道那老虎到底在做什么。 那个驯虎的妙龄少女收起眼底的那一抹惊讶,优雅的走到老虎面前,热情的说:“我们这只虎可不一般,它突然变得如此温顺,是因为遇到了至纯至善之人,被老虎选中的人,可以参与我们的表演,感受我们戏法的神奇。” 说着,不错眼的盯着苏晓晓:“今天得幸运儿是个可爱的小宝贝呢!” 在场所有人都眼神戒备,苏长河冷笑一声:“幸运儿?我妹妹才那么点儿,你是想让她当老虎的食物吗?” 那姑娘爽朗的笑了笑:“这位小公子误会了,她要参与的是下一个项目——大变活人!” 也许是为了让苏长河他们放心,那女子将老虎带下了舞台,舞台上来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手里托着一只小兔子。 他不疾不徐的说:“今天给大家表演老朽的拿手绝活,听说我们的花斑虎已经选出了今晚的幸运儿,老朽看看是何人能得花斑虎的青睐?” 唐永宁神色淡淡:“我们只是来看个热闹你赵别人吧!” 晓晓可是他的小侄女,打她的主意,门都没有。 老者捋了捋胡须,哈哈大笑起来:“公子稍安勿躁,听老朽把话说完,花斑虎选中的,可是我们杂耍班的贵人,又彩头的!” 裴远捧腹大笑:“老头,咱们能坐在这个地方,你觉得是会在乎你那点彩头的人吗?” 老者从容不迫的说:“这位少爷,你们自然不差钱,可是今日这个彩头可是真金白银都买不到的稀世宝贝!” 人群里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声:“你就吹吧,你要有这么个宝贝,还一把年纪在这里卖艺!” “就是,就是!”大家起哄说。 老者笑了笑说:“大家看了今日的彩头再说不迟!” 说着一挥手,就有人用托盘端着一把宝剑上来。剑鞘上斑驳,一看就很有年头了。 人群中嘘声一片:“不过就是一把破剑,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老者拿起剑说:“此剑唤做斩月剑,乃上古神器,老夫四处巡演,只为寻到有缘人,让此剑有个好归宿!” 顾淮宇一行人对那把剑没有没什么兴趣,别说那箭看上去平平无奇,就算它真的是上古神器,他们也不舍得让苏晓晓冒险。 可苏晓晓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把剑,情绪激动。 【斩月,真的是斩月剑,它不是应该在山上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师父他们也遭遇了不测!我一定要把它拿回来。】 苏晓晓想着,就不停的挥舞着小手,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 【快让我上去,我要拿回我的剑!】 裴远疑惑的说:“长河,你妹妹这是什么意思,她想上去玩儿?” 苏长河道:“也许晓晓是喜欢那把剑吧!” 裴远笑道,这还不容易,便自告奋勇的说:“好,我来跟你玩儿!”说着就要走下看台。 那老者道:“花斑虎选中的是那个女娃儿,别人代替不了她!” “放屁,我看你是觉得她可爱,想把她偷走!”裴远说话粗俗,但这一次,顾淮宇他们都觉得他说的没错。 老者面露憾色:“那女娃确实小了点儿,不过这个戏法没有任何危险,我先给你们演示一遍,你们要是还不愿意,那便罢了,这剑我就再觅有缘人!” 说完,袖子一挥,那剑已经不知所踪。 苏晓晓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接着想:【本想让小红乘机把剑拿回来,没想老头还有这一手,看来姑奶奶我还非上去跟他们玩玩儿了,身边这些小哥哥快让我上去,那可是我的佩剑!】 她这么想着,舞台上的老者将手里的兔子上盖了块黑布,口里念念有词,待他再揭开黑布,手里已经空空如也了。 “厉害,再来一次!”观众们沸腾了。 顾淮宇冷眼盯着那老者:“戏法是不是只变了一半,总该变回来才是!” 老者哈哈大笑:“那是自然,一会儿变人的时候,也是如此这般变回来才算完。” 说完他手里一抖,那兔子又回到他手中了。 “几位小公子想好了没有,要不要让这位小姑娘试一试?”老者的耐心已经没有方才那么好了。 “他们不上我来,我u需要那把剑!”看台下的观众跃跃欲试。 老者摇头:“这个杂耍班子全靠花斑虎撑着,我必须按它的意思来行事,可惜了,今日表演就到这吧,大家三日后再来看吧!” “不演这个,可以演别的吗,咱们携家带口站了一天,就看了两个节目!” “不过是上去配合一下演出,拿什么桥,害的我们都没得看!” 下面的观众议论纷纷,把不满全都怪罪在顾淮宇他们一行人身上。 顾淮宇置若罔闻:“咱们走!” 顾淮宇开腔了,他们再有不甘心,也不敢忤逆太子,都乖巧的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不能走啊,我的斩月还没到手呢,那是师父留给我的唯一信物了!】 苏晓晓不愿意,既然已经见到斩月,哪里还有将她单独留下的道理,她知道这是个局,可她心甘情愿要入局。 第92章 消失的晓晓 【快放我上去,我要去找斩月!】苏晓晓心里歇斯底里的喊。 不能说话,不能走路,真是急死人了,没办法,她只好出杀手锏——哭! 嘹亮又尖厉的哭声在舞台上方回荡,压过了人群的愤怒之声。 苏晓晓双手伸向舞台,用力的哭着。 苏长河心中微叹一声,看来晓晓是真的很想要那把剑。 顾淮宇心中一顿,晓晓上一世过得那么惨,那个师父于她而言应该死很重要的人吧,她不忍心让晓晓那么难过,有那么多暗卫,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应该没问题的吧! 其他几人也被晓晓凄惨的哭声折服,有些犹豫,要不要让晓晓试一试。 顾淮安开口了,他奶声奶气的说:“二哥,让我陪晓晓去吧,晓晓一定很想亲自体验变戏法。” 他又对那老者说:“我陪妹妹一起来玩儿,妹妹太小,必须要人抱着,我才三岁,也算个孩子,花斑虎不会有意见的!” 那老者以为他们真的要走,心里正着急呢,没想到事情还有这样的转机,自然是忙不迭就答应了。 “看这孩子的表现,就知道她是上古神器的有缘人,既如此,就请二位同时上台吧!” 顾淮宇喊了一声:“慢,我还有个条件,待我弟弟妹妹上台后,就把那古剑交给妹妹,崽表演不迟!” 老者答应的干脆:“可以!” 那把剑破败不堪,浑身是灰绿色的锈迹,他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苏晓晓感激的看了一眼顾淮宇:【太子哥哥果然最懂我!】 顾淮宇还是有些担心,眉宇间都是不安。 苏长河心都凉了半截,这妹妹还能要吗,稀奇的开窍丸,她给了裴远,崇拜感激,她给了太子,九皇子与她年龄相仿,今日能陪她上台,以后就能陪她玩耍,青梅竹马的情谊就有了。还有李玉堂、唐永宁一个个都虎视眈眈的,他的妹妹要被抢走了! 苏长河还在感慨,顾淮安已经迈着小短腿抱着苏晓晓往舞台上去了,他顾不得吃醋,与太子他们一起不错眼的盯着苏晓晓,生怕出什么意外。 苏晓晓心里嘀咕:【九皇子这个小萝卜头来凑什么热闹,一会儿我还得顾着你!】 一直绷着的顾淮宇忍不住唇角微勾,这丫头,还嫌弃起九弟来了。 顾淮安吃力的将苏晓晓抱上舞台,他年龄小,苏晓晓又是个吃货,真是难为他了,饶是如此,他也不让别人帮忙。 苏晓晓得了宝剑,爱不释手的抱着,黑布罩在头上的时候,顾淮安温柔的说:“妹妹不怕,哥哥保护你!” 苏晓晓翻了个白眼:【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不过这哥哥也不错,以后一并护着吧!】 苏长河扶额,妹妹这该死的保护欲! 谁也没有注意到斩月到苏晓晓手里的时候,身上的锈迹在一点点褪去,渐渐崭露锋芒。 那老者再次对着黑布念念有词,揭开黑布的时候,舞台上就只有他自己了。 苏长河只觉得不妙,大喊:“快把我妹妹变回来!” 那老者微微一笑。往地上砸了一个什么东西,顿时,舞台上黑烟四起,什么也看不到。 “快找晓晓和九弟!”顾淮宇一声令下,暗卫们倾巢而出,将舞台上上下下找了一遍。连舞台都给拆了,可是什么也找不到,那个杂耍班子也离奇的消失了。 他们这才知道着了道了,那杂耍班子是冲着晓晓来的。 顾淮宇只觉得黑布罩上那一刻,他和晓晓就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里,然后不停下坠,最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晓晓,你没事吧!”顾淮安觉得自己的屁股已经裂开了,疼的直掉眼泪,还是先问妹妹有没有事。 苏晓晓坐在顾淮安怀里,毕竟有人形盾牌挡着,还真没那么疼,可她不会说话,黑漆吗咕咚的,点头也看不见,晓晓便没给任何回应。 顾淮安还傻傻的等着那老头把他们变回去呢,却发现自己和晓晓在黑暗中被什么载着狂奔。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火折子,点亮看了一眼,差点没被吓死。 他们竟然在一辆车上,更吓人的是拉车的是一头大黑熊,那可是真的熊! 顾淮安再次一屁股跌落在车上,颤抖的说:“晓晓不怕,一会儿咱们装死,二哥说熊是不吃死人的!” 苏晓晓拍了拍顾淮安,冲他甜甜的笑了笑:【可怜的孩纸,都吓成这样了,放心,有我在它伤不了你的。】 顾淮安抱着苏晓晓不停的发抖,完蛋了,回不去了。 苏晓晓没法开口安慰他,便窝在顾淮安怀里轻轻拍着他,可这节奏太上头,她把自己哄睡了。 突然,有人重重的踢了她一脚,将她踢醒。 苏晓晓气急了,刚才做梦吃烤鸡,鸡刚烤好,一口没吃呢,真是太过分了。 苏晓晓抽出斩月剑,剑还没碰到那人,已经霸道的剑气引得周围晃动了起来,那人更是被弹到数丈之外,口里吐出一口鲜血。 两个带着面具的人听到响动,便朝这边走了过来,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主人,那女娃手里的剑很是厉害,我们近不了她的身!” 那男人粗着嗓子道:“没用的废物,连个孩子都对付不了!” 说完,自己朝里面去了。他还没靠近苏晓晓,就被弹了出来。 那女子将人扶起,恨恨的说:“她居然将斩月剑激活了!”天知道她用了多少努力,滴血,供奉,打磨,折腾了几个月,那剑纹丝不动,怎么一到苏晓晓手上,就轻而易举的被激活了。 苏晓晓也纳闷呢,上一世她修为极高,都没有办法让斩月露出真面目,怎么今天就行了。 管它三七二十一,反正这是好事,想多了头疼。 “她不收回剑,咱们进不去!”那女子的声音听着都是不甘和愤怒。 “那怎么办,里面那个是顾淮安,这些蠢货,怎么把他给抓来了,丢了和女娃没关系,丢了皇后最心爱的小儿子,他们会把京城翻个遍的!”那男子慌乱的说。 第93章 五百两银子,不,是五只烤鸡 那女子阴险的说:“那不正好留下给你解气吗,放心,这地方隐秘的很,就算他们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这个地方!” 【这个人好坏哦!】苏晓晓鄙夷道。 “找不到又如何,现在咱们根本没法近她的身,你不是说那把剑给她也是破铜烂铁吗!”那男人显然失去了耐心。 那女子嘴上硬气的说:“一个奶娃娃而已,咱们还能拿她没有办法不成!” 心里却慌的一批,这个奶娃娃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苏晓晓听着他们的对话,这是完全没把她当外人啊,来而不往非礼也,那就陪让他们进来? 苏晓晓如此想着,就收起了斩月剑,去拉熟睡中的顾淮安。 顾淮安被叫醒,发现自己和苏晓晓被困在一个四通八达的地洞里,顿时没了瞌睡。 “母后,二哥,快来救我呀!”到底是三岁多孩子,吓得一塌糊涂。 苏晓晓看着他哭得鼻涕一把,真心嫌弃,小孩子就是麻烦。 外头两人发现剑气没了,连忙冲了进来,直取斩月剑。 被激活的斩月剑,可劈山破开路,谁不想要。 可是,之前在她手里平平无奇的破剑,现在竟然有千斤重,怎么都拿不起来。 旁边的男子道:“让我来!” 然而结果也是一样,两人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让那剑动上分毫。 还是苏晓晓心善,随手捡起地上的斩月,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 【斩月,闲着也是闲着,陪他们玩玩可好?要剑可以,给我一只烧鸡,不,五只!】 苏晓晓伸出了五个胖乎乎的手指头。 “她这是问咱们要钱?”那男的有些疑惑。 “应该是吧!”那女子粗着嗓子说,“要五百两还是五千两?” 苏晓晓无语死了,这不就是大皇子和沈轻语吗,带个面具,粗着嗓子说话就以为人家不认识了。 不过斩月,五千两那么多,不然就委屈委屈你,苏晓晓眼里都是精光。 斩月剑听了,立马就炸毛了,剑鞘都压不住了。 苏晓晓轻轻摸了摸剑柄:【行了,别哭了,我就随口说说,你够了啊,咱们也就是上辈子才见过,什么追随我几千年了,你当我是千年老妖呢! 不能换五千两,好歹给我换五只烧鸡来吧,还要羊奶。】 刚刚歇了气的斩月剑又抖动起来。 【行了,你怎么那么实在呢,东西到手你又回来不就完了!问题是怎么让他们知道我的诉求呢,这张嘴除了吃,真的就没有别的用处了。】 苏晓晓有些泄气,但马上她就打起了精神,不会说话,咱会比划呀。 她折腾了半天,大皇子和沈轻语越看越迷糊,完全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顾淮安都顾不上哭了,连忙安慰苏晓晓:“妹妹别急,二哥和父皇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苏晓晓无奈,最后学起了鸡叫,可惜也是四不像。 【这些人怎么那么笨,我都声行并茂了还看不懂,这不就是鸡吗!】 一直装死的小红不客气的说:“有没有可能是你学的不像!” 【看热闹是吧,你去,用尾巴写要五只烧鸡!】苏晓晓正生气呢,小红还敢拆她的台。 小红立马闭嘴,继续装死,它一个文盲,动不动就要它写字,实在是太欺负人了,上次鬼画符的阴影还在呢! 【你去不去,不去我把你剁了熬汤喝!】 【剁了我也不去!】 在场的除了斩月,谁也听不到她俩的争吵,就看见苏晓晓坐在地上一会儿叉腰,一会儿鼓腮帮,怪异的很。 面具后的大皇子问:“这就是你说的不同寻常的小孩,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沈轻语也有些怀疑:“我也觉得她有点奇怪,会不会是吓傻了!” 【你才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烧鸡,看不懂吗,我梦里滋滋冒油的烧鸡一口都没吃上啊!】苏晓晓越想越气,最后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顾淮安不知所措,哄不好,干脆陪着苏晓晓一起哭。 大皇子被他们哭的心烦:“我这孩子没有什么稀奇的,直接一起处置了算了!” 本来他们的目的就是要除掉苏晓晓,拿到手镯空间,但选在沈轻语还想要拿到斩月剑。 可是现在,有斩月剑在,他们根本伤不了苏晓晓分毫。 苏晓晓哭得可怜,斩月剑简直没眼看,没办法,主人变成了小奶包,只能宠着。 它飞了起来,在坚硬的石壁上飞来飞去。 “拿五只烧鸡来,就让拿斩月剑!” 顾淮之念出这几个字来的时候,差点没被笑死:“这小破孩折腾半天,不是要五百两、也不是五千两,为的只是五只烤鸡?” 苏晓晓满意的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关键时候还得看斩月的。 【你看人家斩月的字,看起来就很漂亮,哪里像你的鬼画符!】苏晓晓报复似的扯了扯脖子上的“小红”。 小红心里本来就别扭,它是上古神兽,在苏晓晓身边也算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了,斩月这家伙一来,上古神兽对上古神器,这明显是来砸场子的。 如今苏晓晓这么一说,它危机感越发严重了。 【主人好偏心,小红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你,你心里却只有斩月!】 苏晓晓不搭理它,瞎说什么呢,她心里明明只有梦里没吃到嘴里的烤鸡。 沈轻语瞥见苏晓晓脖颈上的红绳,突然灵机一动,得到了斩月剑,一定能斩下那怪物的头颅,拿到手镯。 “快,准备五只烤鸡!”她立即吩咐了下去。 苏晓晓又举着见底的奶壶晃了晃,光吃肉还不行,还得要牛乳。 “还有新鲜的牛乳,越快越好!”沈轻语觉得自己马上就能将整个世界的走向掰回来。 她是天命所归的女主,顾淮之是智勇双全的男主,他们强强联手,整个大朔都是他们的 顾淮之虽然不认为苏晓晓有沈轻语说的那般玄乎,能破坏他们所有的计划。 但是见识过斩月剑的本事,他也觉得若能得到如此神器,哄一哄小孩也不是不可以。 “烤鸡和牛乳来了!”终于,苏晓晓吃上了烤鸡。 她推了一只到顾淮安面前:【快吃,吃饱了好耍猴!】 顾淮安虽然听不懂,可是真的饿了,扯掉一只鸡腿就往嘴里送。 沈轻语带些讨好的意味说:“烤鸡和牛乳都有了,现在,可以把斩月剑给我了吧!” 第94章 绑在一起的CP 苏晓晓吃的开心,随手将斩月剑递了过去。 斩月剑一万个不情愿,但是它写得明明白白,让她“拿”斩月剑,那就说话算话,让她拿一下吧。 沈轻语接住剑,浑身都在用力,却发现剑并没有刚才那么沉。 “真是个傻子,几只烤鸡就把剑给咱们了,苏晓晓,把手镯给我,我就饶你不死!” 拿到斩月剑的沈轻语恶狠狠的说着,剑已经制止苏晓晓的脖颈。 【原来是为了手镯!】苏晓晓冷笑,上一世让她用魔教的歪门邪道开启了手镯空间,这是占便宜没够? 苏晓晓抬头看她,将烤鸡护在身前,满嘴冒着油光。 顾淮之走了过来,阴测测的说:“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她压根听不懂,直接拿就是了!” 沈轻语的手停在半空,上一次她便是想硬抢,那怪物一会儿冰一会儿火的,她的手差点废掉,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疼呢。 顾淮之将手放在她肩上,温言软语道:“你既然那么喜欢,我替你取来便是!” 沈轻语想想都害怕,带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柔弱道:“不可以,那东西邪门的很?” 这份柔弱,让顾淮之保护欲爆棚,沈轻语太有主见了,很少露出这般小女儿的姿态来,他终于找到机会证明自己了。 “交给我!”顾淮之话音未落,已经一手按住苏晓晓的头顶,另一只手则用尽全力,狠狠的去拽苏晓晓脖颈上的红绳。 “啊!”顾淮之惨叫一声,手上的皮肉已经烂掉,露出了骨头。 “大……大哥,你没事吧!”沈轻语惊的花容失色。 “我的手,我的手!”顾淮之完全没了刚刚护花使者的气质,言语间都是哀嚎。 沈轻语见顾淮之受伤,又急又气,拔出斩月剑就朝苏晓晓的脖颈砍去。 “苏晓晓,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晓晓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伸出脖子道:【上古神器对上古神兽,我还真的想知道你们谁更厉害,小红、斩月,要不你们比一比?】 神器和神兽生平第一次达成了共识:【咱们是做了什么孽,摊上你这么个主人!】 就在这时,平时杀鸡都不敢看得顾淮安,竟然挡在了苏晓晓面前,浑身颤抖,结结巴巴的说:“不许伤害妹妹,要杀就杀我!” 沈轻语愤怒的将顾淮安推到一边,举剑就砍:“苏晓晓拿命来!” 有了斩月剑,她不信还不能斩断那个怪物。 小红蓄势待发,准备迎战,斩月的锋芒却不曾伤它一点。 倒是沈轻语,被剑气重重的弹开了,斩月剑也离了她的手。 “你们不讲信用,说是给了你们烤鸡和牛乳后,就让我拿斩月剑的!”沈轻语打不过,开始想讲道理了。 顾淮安擦了擦眼泪,奶声奶气的说:“不是给你拿过吗,还想怎样?” 斩月剑深以为然,在空中摇晃这身子,算是点了点头。 “你们,欺人太甚!”沈轻语暴怒! 顾淮之抬着血肉模糊的手,阴狠的说:“你还跟他们废话什么,让熊瞎子它们来收拾这两个小鬼,废了我的手,我要让他们连渣都不剩!” 沈轻语还想再说什么,暴怒的顾淮之凶狠的说:“宝剑也好,手镯也好,大不了将那些东西都开膛破肚,难道还拿不出来吗?” 沈轻语知道顾淮之说的是好法子,虽然她不愿意承认,可是即便苏晓晓心智未开,她依然不是苏晓晓的对手,最可气的是,苏晓晓根本没把她当成对手,自己已经毫无招架之力了。 沈轻语扶起顾淮之,咬牙切齿的说:“听你的,就这么办吧!” 两人目光交汇,不约而同的退了一步,面前出现一道紧实的铁门,将他们和苏晓晓他们隔开。 斩月剑见状,直直的朝着沈轻语扎过去,当着它的面欺负它的主人,当它是摆设吗? 一向冷血的顾淮之竟然以身作盾,替沈轻语挡了一剑。 饶是他穿着巧夺天工的金丝软甲,也当场昏厥了过去。 “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替我挡刀?”沈轻语显然是没有料到顾淮之的举动,原身是个庶女,母亲身份卑贱,她从小过得连丫头都不如。 身为魔教圣女的她,母亲也不过是爬了魔尊床的小妖,魔教圣女除了名头响亮外,一点好处也无,动不动就要被推出去献祭,可圣女必须是魔尊的血脉,就这样,她成了魔教圣女。 从小,她就是替罪羊,永远是被放弃的那一个,生平第一次,有人奋不顾身的挡在她面前,那一刻,她的心豁开了一个口子,顾淮之不再是她走完剧本的工具人,是唯一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 “你不要死,你撑住,我一定会救活你的!”沈轻语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斩月还不罢休,追着沈轻语不放,沈轻语狠狠的捶了一下墙,就顺着机关消失了,与此同时,苏晓晓他们闭塞的空间里,从天而降几只凶兽,有杂耍表演时的花斑虎,有黑暗中拉车的大黑熊,甚至还有几只饿狼。 “完蛋了晓晓,咱们今天要变成它们的午餐了!我的四岁生辰还没过呢!”顾淮安又哭上了。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过了四岁生辰也是短命鬼,原著里,你死的时候还没五岁呢!】 好在顾淮安听不到苏晓晓的心声,不然一定会哭死的。 那些凶兽听见哭声,都朝着苏晓晓他们这边过来了,如今已是避无可避。顾淮之哭的整个人都在打战,鼻子眼泪一大把。 但看着凶兽过来,他揽起袖子擦了擦鼻涕,将苏晓晓护在身后,用颤抖的声音说:“你们先吃我吧,我胖,肉多。” 苏晓晓:“.......” 顾家的男人脑子都有包?顾淮之刚才奋不顾身救沈轻语已经是让她始料未及了,那个还能解释一下,他俩是绑在一起的cp,顾淮之冲昏了脑袋也是可以理解的。 顾淮安这个小萝卜头就有点玄乎了,明明自己怕的要死,还要挡在自己面前,只可惜脑子不好使,他才几斤肉,谁都喂不饱,死了也白死。 苏晓晓正吐槽呢,一头身手矫健的饿狼率先到达,长着血盆大口,就朝顾淮之咬去。 第95章 没收住手 顾淮安视死如归,大喊一声:“晓晓,下辈子,你还当我妹妹好不好?” 话音刚落,一个血淋淋的脑袋就滚落了下来。 顾淮安睁开眼睛,发现那头饿狼的脑袋被齐着脖子砍断了。 他又惊又喜:“晓晓,死的不是我,是狼呃!” 苏晓晓没空搭理他,她遗憾的看着斩月:【何必那么血腥呢,可惜了一块好狼皮!】 斩月觉得自己要自闭了,许久不见,它的主子还是那么财迷。 苏晓晓摸了摸顾淮安的小脸,给他输送了些许灵力,顺便加了点料,后面的场面应该会更血腥,少儿不宜。 顾淮安只觉得晓晓的手一伸过来,他心里就暖烘烘的,一点儿也不害怕了,而且眼皮子越来越来越沉,竟睡着了。 苏晓晓顺势将顾淮安的脑袋放在那无头狼的背上,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将就些吧! 然后扯了扯脖颈上的小红:【行了,别装死了,一会儿新鲜的狼血喝不上了。】 小红伸了个懒腰:【这种吃了很多人的脏东西,不稀罕,脏了我的嘴,倒是那头熊和那只虎没造过什么孽,可以浅尝一口!】 苏晓晓拽着小红的尾巴绕了一卷:【老毛病又犯了,你要敢动那两个,当心我把你剁了炖鸡,吃龙凤宴!】 【喜新厌旧的主人,斩月来了,我就失宠了!】小红滴下两滴泪,表演欲爆棚。 【说的什么话,我几时宠过你,若不是你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我都不打算收留你!】苏晓晓杀人诛心。 斩月笑的整个剑身都在颤抖。 剩下的几头饿狼终于从同伴被斩杀的懵逼中回过神来,这一次,他们井然有序的步步紧逼,苏晓晓和顾淮安,就是它们的食物。 目光呆滞的花斑虎和大黑熊没有饿狼那么矫健,它们的身体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也步履沉重的朝着苏晓晓他们这边过来。 苏晓晓用胖乎乎的小手捂住了眼睛,这种场面也不是她一个小孩子能看的,但她没忘了和小红跟斩月交心:【动手的时候记得保护好狼皮!】 片刻之后,牢房归于宁静,苏晓晓睁开眼,面前一摞处理好的狼皮,至于狼的尸骨,斩月和小红已经尽力放得很远了。 苏晓晓满意的将狼皮收进空间,等到冬天拿出来给家人做狼皮袄子,狼皮护膝。 花斑虎率先到达苏晓晓面前,苏晓晓手在空中一划,弹了个什么东西到花斑虎的眉心,花斑虎呆滞的眼睛突然有了生机,它依旧缓步上前,在苏晓晓面前双膝跪地,苏晓晓摸了摸它柔软的毛发,它便乖顺的像只大猫咪。 对于那只黑熊,苏晓晓也是如法炮制,但是大熊恢复之后反而暴怒异常,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肚子。 小红挂在它耳朵上说:【傻子,你的崽已经出生了,你在肚子里找什么?】 这一说不打紧,大黑熊更加抓狂了。 苏晓晓盯着它的眼睛,用意和它沟通:【别着急,我帮你问问,他们把你的崽放哪了!】 说完,她逮过一只蟑螂放在自己耳边,不时的点点头,然后把蟑螂放了,指着那个铁栅栏告诉大黑熊:【你的崽在外头呢,我带你去找!】 大黑熊听懂了苏晓晓的意思,走到铁栅栏面前,用力一拉,那栅栏就被扯开一个口子。 花斑虎用脑袋蹭了蹭苏晓晓,苏晓晓就费力的爬上了虎背,大黑熊也按照苏晓晓的指示,抱起顾淮安就往外走。 那是个迷宫般的地道,沿途的蜘蛛蚂蚁,蟑螂臭虫都在给苏晓晓指路。 苏晓晓揪花斑虎的哪只耳朵,花斑虎就默契的往那边转弯,很快,它们找到了三只小熊崽。 大黑熊将顾淮安往花斑虎背上一丢,就跑去抱它的三只小崽子,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在诉说着思念。 小熊崽也一个劲儿的往母亲怀里钻,苏晓晓看着这一幕,突然好想母亲,自己跑出来那么久,母亲是不是也像大黑熊这样急得手足无措呢。 大黑熊感激的看了看苏晓晓,苏晓晓朝它挥挥手:【去吧,带着你的崽子到大森林去吧!】 看着大黑熊走远,苏晓晓,摸了摸花斑虎的脑袋,让花斑虎带她出去。 【你还要带我去个地方?】苏晓晓就这么跟着花斑虎到了地道的最深处。 天哪,这里是个金矿! 苏晓晓犯难了,东西是好东西,但是她把一座山都搬走了,会不会太突兀。 花斑虎带苏晓晓来到一堵墙面前,爪子在墙上乱按了一通,那墙竟然打开了,里面是一箱箱摆放的整齐有序的金砖。 难怪顾淮之能在短时间内集结几十万兵力,还在短短几年内就让大殷、东土、西陵几个领国都为大朔马首是瞻,原来是因为这座金矿,使用了钞能力的结果。 这座含量巨大的金矿要是给皇帝伯伯,他定能带领大朔走向富强昌盛的,金山晓晓肯定是不能私吞的,但是,这些已经做好的金砖,拿一点是可以的吧。 晓晓想到这里,特意又给顾淮安催了会儿眠,这才将金砖往空间里放,她也不是多贪心,只想拿几箱傍身的,可是,这收好东西的习惯已经刻到了骨髓里,一个没留神,把库房全部搬空了。 苏晓晓杵着下巴想了想,再拿出来太麻烦,而且皇帝伯伯还要费力去查是谁在偷采金矿,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嘿嘿嘿!】苏晓晓的算盘珠子都蹦到皇帝脸上了。 【小红,把这里有人待过的痕迹都填了!】苏晓晓轻描淡写的把小红留下,顺手捞了一块没有加工过的金矿,另一只手抱着斩月,骑着老虎出了洞穴。 待他们到了山的那一头,突然感觉脚下的大地在剧烈的颤抖,高耸的山脉突然塌陷了下去,周围浓烟滚滚。 【小红还是有它的好处的!】苏晓晓中肯的评价。 此时,京城里已经炸开了锅,全京城的御林军,金吾卫,甚至文武百官都被抓到街上找孩子,京城各个城门更是严加盘查,只许进不许出。 赵婉月人都要疯了,好好的孩子,怎么就丢了! 第96章 卦象大吉 顾淮宇跪在勤政殿外认错,皇后心都要碎了,她的小九才三岁啊! 皇上黑着脸:“朕一向觉得你行事稳重,让你多照拂晓晓,你倒好,把她给弄丢了!” 皇上从来没有那么担心过一个人,要是只丢了淮安也就罢了,那是晓晓啊,关乎大朔国运的苏晓晓啊! 孝德帝觉得老祖宗的棺材板要盖不住了,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要爬起来找自己兴师问罪了。 裴远被裴老夫人狠狠的揍可一顿:“一定是你惹的祸对不对,其他几个孩子多好啊,太子、唐永宁,哪个不是稳稳重重的,一定是吓起哄,让晓晓去玩儿的,对不对!” 裴远都委屈死了:“我知道苏晓晓太小,想替她去来着,人家不让,苏晓晓也要闹着自己去!祖母,差点丢的就是我了,您别打了行不行!” 裴老夫人的鞭子又挥舞了几下:“我宁愿丢的是你!晓晓多可怜啊,才认了太奶奶,就丢了,唐老夫人不定多难过呢!” “不是,祖母,我丢了你就不难过吗!”裴远也着急,可是,这事真不怪他,以往自己挨打,祖母第一个护着他,这还是第一次祖母自己动手呢。 大家都冷眼瞧着,没一个说情的。 李玉堂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糊涂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恢复了,长公主和驸马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宠,可是这一遭,也是动了气的。 “玉堂啊,晓晓是你从咱们府上抱走的,你就该对她负责,怎么会让她丢了呢,就算非丢不可,你也该陪着她,怎么倒让淮安跟着呢,你看看,现在让我怎么跟婉月和皇后交待!” 长公主急的不行,把公主府的护卫、小厮、丫鬟都支出去了,心里的愧疚也没少一点儿。 驸马扶着她劝:“你别急,城门口盘查的很严,晓晓绝对出不了城!你刚有了身孕,不能动气!” “要是晓晓回不来,我怎么有脸再生一个!” 唐永宁倒是没挨罚,唐家上下都忙着找人没人顾得上他。 可是他很内疚,明明看出那个杂耍班不正常,怎么就由着晓晓的性子让她去了,自己该拦着她的。 赵婉月起初还心怀侥幸,想着晓晓有小红护着,迟早会被找到的。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点儿头绪都没有,那个杂耍班子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她越发觉得,那些人就是冲着苏晓晓来的。 “长河,你再跟娘说一遍,晓晓当时为什么非要去呢?”她魔怔了一般,拉着苏长河一遍一遍的问。 苏长河看着母亲这个样子,比挨打挨骂还难受。 苏灵溪嘴上安慰母亲,实际上,自己的眼睛都偷偷哭肿了。 整个京城都在找人,可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有好事者又开始瞎叨叨了:“皇上当初那么宠那个笑丫头我就觉得不好,一个奶娃娃,受不了那么大的恩宠,物极必反,我看这孩子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 “就是,祭天求雨的时候,她还在祭坛是撒尿了,虽然人小,可到底是冲撞了神灵了!” 当初苏晓晓又多受宠,现在就被踩的多厉害,说她什么的都有,总而言之就一句话,苏晓晓难得回来了。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京城抖了三抖。 这真命天女还没找回来,难道京城也要地动了吗。 皇上立刻召来钦天监监正程星左,要他测测凶吉。 一卦罢了,程星左大气都不敢出,这卦它真的准吗? “程爱卿,如何?”皇上迫不及待。 程星左大了个寒颤:“启禀皇上,从卦像上来说,大吉,东南方向紫气旺盛,是大富大贵之象!” 皇上龙颜大怒:“朕问你是否有地动,晓晓能不能平安回来,你跟我说大富大贵,我看你这个监正是做到头了!” 程星左委屈啊,这卦象它就是这么说的啊。 他战战兢兢的解释:“从天象上来看,方才京城的动静,不像是地洞我,到似是人为,只是微臣现在也想不明白谁有这个本事,能让京城抖这么一抖!” 不多时,有人来报,京城东南方向的龙眠山突然发生地陷,一整个山头突然夷为平地,好在山周围没有居民,地方官员已经前去查看了。 皇上揉了揉太阳穴,晓晓还没有找到呢,这龙眠山怎么突然塌陷了。 跪在一旁的顾淮宇心里一嘀咕,东南方,大吉,这有没有可能苏晓晓和顾淮安他们就在龙眠山呢? 他把自己的猜测说个皇上听,皇上觉得不大可能,城门堵着呢,掳走苏晓晓的人,怎么可能跑得到那么远。 一直勾着的程星左鼓起勇气道:“皇上,但是是东南方向真的有一股势不可挡的贵气,皇上应该派人去查探一二!” 皇上终是被说动了心,他早就想出宫去找晓晓,碍于自己的身份,不能肆意妄为,如今倒也算个很好的由头。 “那就去看看吧,此次朕微服出宫,把唐延骏和裴明亮叫上,毕竟他们的儿子也是当事人。” 说到底,皇上他心虚,把人家的宝贝弄丢了,多几个人,壮壮胆。 唐延骏和裴明亮自然一点儿没耽搁,早早到城外候着了。 赵婉月见了太子,急切的问:“是晓晓有消息了吗?” 顾淮宇只得据实相告:“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是龙眠山发生异常,程监正又说那边贵气逼人,我们觉得晓晓可能再哪里!” 赵婉月的心再次跌入谷底,晓晓到底在哪呢? 赵婉月毅然决然的说:“我与你们同去,哪怕是大海捞针,我也要亲自去看了才行!” 苏长河拦住她道:“母亲,你一夜没睡,在家歇着吧,况且你一个女眷不方便,我与太子同去,您放心,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把晓晓给您找回来。” 一行人轻装简行,马不停蹄的朝龙眠山去了。 皇上许久不曾出过皇宫,这一遭却是为了找小九和晓晓,他不禁感叹,自己这皇帝当的可真是窝囊。 早朝的时候,六部尚书到有五个问他要钱,他是有金山还是怎么地,真是越想越气! 第97章 给皇帝伯伯送礼 皇上正想着,便到了龙眠山地界。 巡视的官员立马来报,在龙眠山东侧发现了两个小娃娃,看衣着打扮很是不俗,但是怎么劝都不肯下山,说要等皇上亲自去接他们。 那些官员不敢造次,生怕是什么达官显贵家的孩子,只得让人好生看着,正准备去送信呢。 唐延骏和裴明亮大气都不敢出,听口气,必是九皇子和苏晓晓了,旁的人,谁敢让皇上亲自来接,这两个孩子是真虎啊。 “快带我们去看看!”顾淮宇早就迫不及待了,小九和晓晓,都是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到了地方,两小只正在吃巡查官员送去的点心呢。 “妹妹,这个很甜,你尝尝!”顾淮安将一块栗子糕递给苏晓晓。 苏晓晓也不含糊,拿了一块桃酥喂给顾淮安。 兄妹俩恭谦有理,其乐融融。 皇上见他们如此惬意,顿时火冒三丈,他们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你俩在这野餐:“顾淮安,你这个臭小子,谁让你把妹妹带到这里来的!晓晓,快来皇帝伯伯瞧瞧,你没事吧?” 皇上出了宫,也不像之前那么端着了。 顾淮安被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点心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哇……哇……”顾淮安放声大哭。“父皇,孩儿差点见不到你了!” 皇上一愣,刚刚不是好好的吗? 苏晓晓暗自吐槽:【九哥这是在干嘛,之前不是很勇吗,一直护着我呢?】 顾淮宇从这声九哥,就知道顾淮安终于入了苏晓晓的眼。 到底是金尊玉贵娇养的皇子,失踪一天一夜,在如此偏僻地方寻到,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罪,皇帝终于软了语气:“行了,别嚎了,你看晓晓都没哭呢!” 苏晓晓如今到底只有个奶娃娃的心性,见着苏长河跟顾淮宇,恨不得立马张开手求抱抱。 但小家伙转念一想:【虽然想让哥哥和太子哥哥抱,但是让皇帝伯伯抱他应该会开心吧,那所有的哥哥都不用挨罚了!】 打定了主意,苏晓晓小嘴一憋,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朝孝德帝伸出了手。 孝德帝的心都萌化了,眼角竟也湿润了起来,晓晓最先找的竟然是自己,这可太长脸了。 “晓晓不哭,皇帝伯伯在呢,来,伯伯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怎么一天不见,就饿瘦了。” 方才还觉得父皇对自己多少有些温情的顾淮安瞬间就不好了,对他那么凶,对晓晓那么好,他是保护妹妹的大英雄,他也要抱抱。 “父皇,孩儿也想要父皇抱抱!”顾淮安眼里都是期待。 “边儿去!”真是没眼力劲儿,晓晓软软糯糯的,他可是好久没抱了。 顾淮宇知道晓晓的用心良苦,忙小大人般抱了抱顾淮安:“淮安乖,妹妹小,你不和他争,来哥哥抱!” 顾淮安破涕为笑,比起父皇,他更喜欢二哥。 那些地方官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人一口一个皇帝伯伯,他是当今圣上?他们这辈子还能一睹天子的风姿?马上,皇上面前乌泱泱跪了一大片人。 皇上摆摆手:“都起来吧,朕此次是微服出巡,你们不必拘礼,更不要打扰到附近的百姓?地陷之事查清楚了吗,到底怎么回事?” 那为首的长官擦了擦额头的汗道:“回禀皇上,这地陷来的蹊跷,之前没有任何征兆,整座山就这么沉下去好几丈,好在后来没有在塌陷过,若要查清楚原因,恐怕要深挖至地底下了。” 【挖什么挖,挖了岂不是露馅了,要挖也该挖面前这座山才是。】苏晓晓很是心虚,忙从怀里掏出那块金矿原石塞给孝德皇帝。 孝德帝笑呵呵的说:“晓晓还给伯伯准备了礼物啊!”刚刚说完,他心里就一阵激动,这不是块普通的石头,这是——金子。 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将原石递给了唐延骏:“延骏,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唐延骏和裴明亮核实再三,确定的说:“回皇上,这应该是金矿原石。” 苏晓晓开心的点点头,指着面前巍峨的大山:“昂昂昂......” 【真是费劲,皇帝伯伯听明白没有,这山里全是金矿,我都拿了样品了,应该会动的吧!】苏晓晓满肚子的话倒不出来,别提多沮丧了! 苏长河心里激动不已,天呐,晓晓发现了金矿,这可是大功劳啊,大舅前些日子还说赈灾银两奇缺,这不就来了。 顾淮宇也喜不自胜,若真是有金矿,大朔可就要摘掉贫穷的帽子了,父皇也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 皇上还是没明白,耐心的问:“晓晓,你想要什么?” 苏长河忍不住了:“皇上,晓晓可能是想告诉你,这块原石是这座山里捡的。” 顾淮宇怕老爹不开窍,接着补充道:“要真的是这样,也许这座山含有金矿也说不定呢?” 理论上没问题,但是孝德帝觉得这么好的事不可能落到自己头上,他这个皇帝一贯憋屈,背锅第一人。 不过他转念一想,晓晓出生后,事情似乎有了转机,自从秋雨成功,大朔的国运开始好转,自己的名声也越来越好了。 晓晓说有金矿,就是有金矿。他大手一挥,交代地方官员好生看守这龙眠山,有派人快马加鞭安排工匠来勘测。 若真是有金矿,很多棘手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了,晓晓真是他的大福星,皇上越发觉得晓晓怎么抱都抱不够了。 【测什么呀,随便掘一锹就能看见了,麻溜派重兵来守着,别让坏人搞破坏呀!】苏晓晓急了,龙眠山那么大动静,大皇子他们肯定要来取他们的库存,要是他们狗急跳墙,回了这座金矿就亏大发了。 她虽然贪财,也不想这些可以造福万民的金矿就这么被毁了。于是她又从怀里拿出斩月剑,瞎比画了一下。 皇上哈哈大笑:“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把自己弄丢了?”完全没有考虑她那小个兜怎么又能揣金矿,又能塞宝剑。 其他人也没注意,因为苏晓晓瞎比划那几下,将地面划了几个大口子。 第98章 皇帝画饼 那几条随意划开的口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金光。 “是金子!”有人已经迫不及待扑了过去,徒手刨了起来。 那地方官过去就是一脚:“见钱眼开的家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就算有金子,也是朝廷的,你瞎巴拉什么。” 嘴上这么说着,他的心是真疼啊,当这里的地方官快十年了,怎么就没发现这里有金矿呢,怪就怪这几座山离各个州府都不近,百姓打个柴都嫌弃。 若不是这次地陷,谁会注意这,要是自见发现了金矿,不就可以加官进爵,随手扣一块也够吃几年了,现在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功劳没了,油水也没了。 皇上没空理会他的小心思,将苏晓晓递给顾淮宇,亲自带着人去掘山了,这不掘不知道,一掘吓一跳,地表二十寸左右的地方就是金矿,而且整个山头都是。 裴明亮可是个聪明人,虔诚的往皇上面前一跪:“皇上勤政爱民,福泽深厚,在天子脚下发现如此大规模的金矿,是上天对您的认可,是大朔之福,百姓之福!” 他开了这么个头,在场的谁还敢站着,山头上跪倒了一大片,对着皇上歌功颂德。 皇上挺直了脊背,上一次他们那么心甘情愿跪拜自己还是晓晓帮忙求雨的时候呢,听老祖宗的准没错,晓晓果然是大朔的福心。 皇上一脸仁爱:“大家都平身,为百姓造福是朕的职责,应该的,应该的。” 唐延骏心里只觉得好笑,裴明亮这个老六,溜须拍马的本事一绝,正事他是想不到一点儿呀。 他上前一步说:“皇上,龙眠山金矿含量巨大,今日难免人多口杂走漏了风声,微臣以为要速速派人调集军队看守,还有,黄金贵重,难保没人会动歪心思,想着偷采一二,必须要严肃看管军队的纪律,凡有偷矿者,不论官身还是白身,一律杀无赦。与此同时,还要提高看管者的薪酬,这样他们才能心甘情愿替朝廷把好关。”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唐爱卿说的极是,你是户部侍郎,这金矿开采的事,就由你协助工部一起完成,点清数量,造好册子,妥当入库。” 皇上又看向那个为首的地方官:“你叫什么名字,现居何职?” 那官员急急拜倒:“下官钱有亮,是龙眠山五十里外的眠山县县令!” “龙眠山离你眠山县最近,开采金矿的人力就从你们县抽调,朝廷会按高出市价一成的价格给大家发薪酬,你负责安排好人员,记得要将唐大人方才的纪律解释清楚,千万不可贪小便宜吃大亏。” 皇上喋喋不休说了一大通,钱有亮听得感激涕零,这可是皇上啊,能事无巨细交代的那么清楚,真是皇恩浩荡。 唐延骏跟裴明亮对视一眼,在朝堂上皇上可是惜墨如金。 不止如此,皇上还说:“你找到镇国公的孙女和九皇子有功,待完成金矿开采一事,再一并行赏。” 钱有亮高兴的头都磕破了。 苏晓晓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咸不淡的想:【皇帝伯伯是会画大饼的!】 一直觉得皇上体恤下属的苏长河跟顾淮安听了这话,竟也觉得皇上是在给钱有亮画饼了。 一切安排妥当,皇上这才带着苏晓晓他们回了城。为了不让赵婉月担心,他提前派人快马加鞭的回去报信,自己则和苏晓晓,顾淮安一起坐着马车慢慢的走着。 “你告诉父皇,到底怎么和晓晓来到这里的?”两个孩子没有走城门就到了龙眠山,如何能不让人生疑。 顾淮安一直想说路上的奇闻轶事,可惜父皇除了关心晓晓,就是关心金矿,可让他逮到机会了。 “我和晓晓躲在黑布里,突然就掉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然后坐上了熊拉的马车,一直跑一直跑,就被关在了地下。” 顾淮安说到这,又仔细想了想,生怕漏掉什么细节,想好了他接着说:“然后来了两个花脸的大哥哥、大姐姐,他们想伤害晓晓,我一直护着妹妹呢!” 说到这,顾淮安得意极了,抬着头等着皇上夸他呢,却看见皇上黑着一张脸,半点儿没有要夸他的意思。 没办法,他只好接着讲了:“后来又来了很多狼,老虎和大熊,它们要吃我,可是狼头掉了,后来我就睡着了,等我醒来,就和晓晓在外头等你了。” 说完这一串话,顾淮安嗓子都要冒烟了,可是父皇的脸怎么越来越黑了。 苏晓晓拍了拍自己的心窝:【还好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她空间的有个角落全是金砖,说不心虚那是假的,那些人要是敢随意偷拿一点金矿就要杀无赦,她这个,够千刀万剐了。 皇上无语的看着顾淮安,这孩子说的都是些什么,熊拉车、狼吃人,还有老虎和花脸哥哥姐姐,这一串东西,没一个是正常的,也怪自己太高估了他,三岁的娃娃能说出什么来。 但是他们凭空消失,竟没有在附近发现密道什么的,确实让人不安,回头一定要上城防司的人好好查查京城的地下。 但是孩子丢了一夜这事,竟成了个无头悬案。他不甘心的问唐延骏:“杂耍班子进来那波人,就一个也没找到吗,难道他们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唐延骏也纳闷呢,但是查遍了所有可疑的地方,愣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苏晓晓打了个哈欠:【那些人都躺在塌陷那座山下呢。】 除了大皇子顾淮之和沈轻语,无一人生还。若不是沈轻语有魔教圣女的本事,恐怕也难逃一死呢。 唐延骏理不出头绪,只能说:“微臣也想不明白,这事确实太玄乎。” 裴明亮连忙接茬:“有什么玄乎的,我看这俩孩子丢了是天意!”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措辞不当,忙找补道:“龙眠山在哪里几百年了吧,若不是他俩这么一折腾,谁能想到里面有金矿呢!我觉得,这是上天的旨意,要亲自请皇上过去呢!” 第99章 同病相怜 虽然裴明亮这话完全是巴结皇上,可是现下没有更好的解释了,皇上更加笃定,苏晓晓是大朔朝的福星,顾淮宇说的清清楚楚,人家要的是苏晓晓,顾淮安是自己死皮赖脸要去的,发现金矿这事儿,跟他没半点关系。 苏晓晓这个贵人,皇室一定要抓住。可是怎么抓才好呢,赐婚,不管以后哪个儿子即位,苏晓晓都是皇后。 当皇后这事儿吧,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苏家未必舍得把女儿一辈子关到皇城里,再说晓晓还没有一岁,这样太操之过急。 封他为公主,把她接进宫里养在皇后名下?人家父母双全,把她捧在手心里呢,这样太过霸道,弄不好到惹得苏晓晓不高兴。 皇上为难极了,要怎样才能名正言顺的让晓晓和皇家扯上关系,让她一直庇佑顾家基业呢? 思来想去也没有好主意,那就给恩宠吧,苏博文身份存疑,唐家不计较,可是堵不住悠悠众口啊,那他就再给苏家一些恩宠吧。 皇上想明白后,只觉得豁然开朗,他可太幸运了,能遇到苏晓晓这个小福宝。 皇上亲自将苏晓晓送回镇国公府,才一夜未见,赵婉月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眼窝深陷,神情呆滞。 看见苏晓晓那一刻,她终于哭了出来:“晓晓,我的孩子,你是要急死娘吗?” 苏晓晓吓了一跳:【只是一夜未归,母亲都担心成这样子了,那我会走了想到处出去玩儿怎么办,应该习惯习惯就好了!】 赵婉月只觉得心头堵得慌,这小丫头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习惯习惯就好了,她这刚到家就惦记着会走路就要去玩儿? 若不是皇上还在这,赵婉月高低要让苏晓晓尝尝竹棍炒肉的滋味,可是细想也不行,人家这次是被拐走的,好容易找到了,哪里还能打。 只是这孩子性子野,以后要好好引导,别惹出祸事来才好。 赵婉月正想着,皇上说:“赵夫人,晓晓这次又立了大功了,她给咱们大朔发现了一座金矿,你养这个孩子非常好!” 赵婉月一头雾水,这被人拐了还能立功,真是奇哉怪也。 皇上走后,苏长河滔滔不绝的说:“母亲,晓晓是真的立大功了,她捡了一块金矿原石给皇上,可皇上没明白啥意思,她有用剑把山划了条大口子,露出了里面的金子。” 赵婉月脸一沉:“什么,晓晓她还用剑了,哪里来的剑?” “就是她怀里抱的那一柄啊,晓晓当初就是看见了这柄剑才非要去舞台上的!” 苏晓晓抱着双臂想:【我才不要把剑拿出来,母亲一定会把她收走的,那可是我师父送我的剑。】 斩月在她怀里抗义:【我在一千年前就跟着你了,没良心的。】 【一千年?骗鬼呢,我什么都不记得!】 小红劝道:【别费功夫了,我给她讲了八百回我们相遇的事情,她都说我在吹牛!】 赵婉月听不懂苏晓晓说的什么一千年,她只知道晓晓还小,不能玩锋利的东西,便说:“晓晓,你把剑给娘替你收着,长大了娘就还你。” 苏晓晓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要不要,斩月剑我自己会收着,交给你们,它会伤心的。】 赵婉月将她身上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什么剑的影子,晓晓一直说什么空间的,她也听不懂,但是她知道晓晓要藏的东西,铁定找不到。 赵婉月心疼闺女,只得服软:“不给就不给吧,但是晓晓不可以玩,太危险了!” 苏晓晓乖巧的点头:【放心吧娘,我玩儿的时候一定不让你知道。】 赵婉月:“......” 罢了,在外面这一天也不知道过得是什么日子,赶紧给她洗个澡,好好吃顿饭,这一天也不知道吃东西了没。 苏晓晓洗了澡吃了东西便睡下了,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日中午。 赵婉月心疼的不行,这孩子,是早了多大的罪啊! 顾淮之气的几近晕厥,他这辈子从来没有遭过这么大的罪。 虽说在宫里不受宠,可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狼狈,他的手上肉全都没了,肋骨还断了三根,那种钻心的痛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若不是沈轻语动用了魔教秘术替他续命,现在他早就撒手人寰了。 更要命的是,派去转移金砖的人来报,说龙眠山有重兵把手,他们存的金砖一块都拿不出来了。 他歇斯底里的说:“拿不出来就把它炸掉,绝对不能便宜了狗皇帝!” 那属下膝盖一软:“属下无能,龙眠山方圆百里外就开始戒严了,我们的人过不去!” “废物,一群废物!”他暴怒的嘶吼。 沈轻语用毛巾熟练的替他擦掉额头的汗珠:“殿下息怒,如今生气也无济于事,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顾淮之愤怒不已:“我起事的资金都进了狗皇帝的腰包,还拿什么卷土重来!” 沈轻语不劝了,她自己都气的要死:“都是苏晓晓害的,她就是个丧门星。”若不是苏晓晓,现在顾淮宇早就死了,其他皇子也好不到哪里去,顾淮之就是天命所归的太子,很快他们就能扫平障碍,成为大朔朝最有权势的人。 可现在,他们什么都没有了。 沈轻语目露凶光:“那你就这么自暴自弃,看着狗皇帝被被人人称颂,看着苏家崛起,永远让人喊你是妖女的儿子吗?”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到沈轻语脸上。 顾淮之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妖女的孩子。 “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你就比我强吗,一个贱婢的女儿,不同样被人唾弃!” 沈轻语大笑:“没错,我和你一样,连出生都是错的,他们高高在上的鄙视我们,嘲笑我们,我们比臭虫还不如,我不算什么东西,但是我是唯一一个愿意与你站在一起,推翻那些不公的人!” 第100章 安乐郡主 沈轻语一番输出倒是让顾淮之冷静了下来。皇上自诩仁慈宽厚,吃穿用度上不曾亏待他,可是,他能感受到皇帝的不在意。 对别的皇子,他是威严的,所有皇子看见他都心里打鼓,唯独对自己,他似乎没有任何感情,没有期许,没有怜爱,甚至连厌恶都不曾有。 就因为母妃是大殷派来的吗,很多时候,他宁愿自己不曾降临到这个世界。 可是,事与愿违,总有一日,他要狗皇帝仔细端详自己,要他臣服在自己脚下,后悔不曾正眼看他。 他蛰伏了那么多年,就是要一击毙命,毁了大朔几百年的基业,让这个狗皇帝最看不上的妖女之子将大朔踩在脚下。 他没有跟沈轻语道歉,只是说:“你说的没错,像我们这样的人,连认输的资格都没有,军费没了,咱们再想别的办法,那么多难熬的黑夜我都过来了,如今还怕什么。” 沈轻语心头微动,她欣赏的,就是顾淮之这份永不言败的精神,就像自己一次次被放弃,一次次被牺牲,她总能卷土重来。 沈轻语垂下眼眸:“你手上的伤太严重了,需要换上新鲜健康的血肉,这次用谁的?” 顾淮之对骇人听闻的法子已经不陌生了,沈轻语已经给他换了衣服更加强韧的肋骨,现在,他每时每刻都能感受自己的血肉和那新来的不速之客较量的疼痛,沈轻语说这是个好现象。 他甚至都没犹豫,就让沈轻语将他最得力的护卫牺牲了,他想要变强,而且他的伤等不了自然愈合。 顾淮之神色淡淡:“你拿主意就好!” 沈轻语的目光掠过面前跪着替顾淮之按摩的绝美侍女:“就她吧,殿下的手娇嫩无比,需要同样娇嫩的手。” 那侍女大惊,没控制好手上的力道,顾淮之疼的皱了皱眉头。 那侍女连忙赔罪:“殿下恕罪,奴婢知错了,求殿下开恩,让奴婢继续服侍您。” 顾淮之伸出自己溃烂的手,用手背抚过侍女的脸颊:“阿奴,把你的手给我,你就可以永远陪着我了!” 阿奴大惊失色,眼里的惊恐一览无余,跪在顾淮之面前声泪俱下:“殿下饶命,救救阿奴,求您了!” 顾淮之置若罔闻,面无表情的对沈轻语说:“有劳沈姑娘了!” 沈轻语一脸得意,她抬起阿奴的下巴说:“哭什么,能以这种方式和大殿下在一起,那可是你的福气。” 说完,她眼都不眨一下,就把那侍女的手取了下来。 那侍女活活被痛晕死过去。 沈轻语不着痕迹的说:“阿奴如此绝色,殿下要留下她也是可以的。” 顾淮之眼神阴鸷,缓缓的说:“将她丢到兽园去吧,她的好东西已经给本王了!” 顾淮之说的,自然是阿奴那只无所不能的手,可这话落到沈轻语耳朵里却多了好几层意思。 她不喜欢阿奴,不应该是嫉妒阿奴,她陪顾淮之长大,了解顾淮之的所有喜好,还是顾淮之的第一个女人。 她就想试试,顾淮之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她赌赢了,顾淮之果然够狠。 可是,她觉得自己做错了,以后,顾淮之只要看见自己的右手,就会想起这个女人,她始终晚了一步。 纵然心里百感交集,沈轻语面上却从容得很,她浅笑道:“大皇子好狠的心,不过我喜欢!” 两个心理扭曲的人再一次默契的达成了共识,他们的路还很长,苏晓晓是他们的头号天敌。 苏晓晓从梦中惊醒,两只怪物追着她不放,还把她的烤乳猪给吃了。 【太可怕了,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梦!】苏晓晓想着梦境里的美食入了别人的口,直接气哭了。 “晓晓,娘在呢,做恶梦了是吧。”赵婉月心疼的拍着苏晓晓的背,在外头这一夜是遇到了多么可怕的事情,才会连梦里都不安稳。 苏晓晓哭到抽噎:【坏人,丑八怪,抢我的烤乳猪。这是我第二次没有吃到梦里的美食了,好气哦!】 赵婉月拍背额手读忍不住一哆嗦,哭的那么伤心,就因为没有吃到梦里的美食,这理由也真是够清新脱俗的了。不过放在苏晓晓身上,倒也贴合得很。 赵婉月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了。 连翘急急来报:“夫人,宫里的杨公公来传旨了。” 赵婉月忙整理衣着,带着三个孩子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公府世子夫人端庄贤淑,秀外慧中,堪称女德表率,特封为一品诰命。其女苏晓晓,天资聪颖,可爱伶俐,封为安乐郡主,享公主待遇,钦此!” 赵婉月谢完恩后都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自己来拿国公夫人都不是,如何能当得起一品诰命,还有晓晓,封为郡主已经是天大的荣光了,如何还能享公主待遇。 赵婉月亲自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塞给杨公公,诚惶诚恐的说:“杨公公,皇上皇恩浩荡,民妇心里忐忑不安,请问公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公公笑的慈眉善目:“赵夫人,天恩浩荡,这是好事,有安乐郡主在,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好照看郡主就是。” 杨公公心里也纳闷呢,皇上怎么就这么稀罕苏家这个女娃娃,若不是皇后拦着,他要直接封公主的。 后来考虑到晓晓的父母,他才退了一步,封了郡主,可待遇可是按照公主礼仪,那些赏赐更是让人目不暇接。 寻常的极品头面,珠宝玉石就不再话下了,还有那些珍贵的孤本,字画,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 一向大气的皇后都看不下去了,那金矿敏敏是小九和苏晓晓一起发现的,怎么功劳都成了苏晓晓的了,不是她非要争什么,只是皇上连提都没提小九一下,让她在后宫嫔妃中好没脸。 偏偏自己的两个儿子,听说苏晓晓受封,比谁都高兴,夫子三人开口闭口都是苏晓晓,当她这个皇后是摆设吗? 第101章 昭仪流产 皇后虽然对皇上和儿子颇有微词,但一看到赵婉月带来磕头谢恩的苏晓晓,自己也被萌化了,再说苏晓晓是她儿子的救命恩人,也是妹妹儿子的救命恩人,她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对江山社稷有利,对她孩子有好处,晓晓再受宠也是应该的,老祖宗都默认了,她小肚鸡肠什么。 这格局一打开,皇后也加入了比赵婉月和苏晓晓本尊还激动的行列,大手一挥,又是一波赏赐进了苏晓晓的腰包。 皇后还留赵婉月和苏晓晓一起吃饭,顾淮宇去了太学不能作陪,顾淮安听说晓晓妹妹来了,早早来坤宁宫等着了。 “晓晓,这个给你吃!” “晓晓,来哥哥喂你喝汤。” 一直不好好吃饭的顾淮安乖巧的坐在苏晓晓旁边,把苏晓晓照顾的无微不至。 皇后看的瞠目结舌:“小九,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顾淮安对答如流:“我马上就四岁啦,而且我是哥哥,就应该照顾妹妹啊!” 赵婉月也觉得顾淮安真是懂事,苏长河对晓晓已经很好了,在这儿,得被比下去。 她叹道:“九皇子还不满四岁就如此懂事,皇后娘娘教子有方,太子和九皇子都那么懂事。” 皇后眉眼弯弯:“到下月初二他就四岁了,也不小了!” 一直认真干饭的苏晓晓心里咯噔一下:【什么,下月初二,那不是只有五天了,按照剧情,九哥过了四岁生辰的第二天就溺水而亡了。】 赵婉月夹菜的手一抖,差点没稳住,这么可爱的孩子要没了,那皇后娘娘得多伤心。 她屏气凝神就想听听苏晓晓说九皇子到底是怎么会事,也好让皇后提防着点,可苏晓晓想到这里,没下文了。 赵婉月如鲠在喉,这话没法说啊,总不能说九皇子会在生辰后一天溺水,让皇后看好她,那她可以直接被拖下去砍了。 赵婉月正一筹莫展之际,有宫人来报,说薛昭仪娘娘小产了。 皇后听完,眉眼一凛:“慌什么,细细说来!” 赵婉月知道此乃宫闱之事,便起身告辞。 苏晓晓一直想一直想,终于在路上想起来了: 【薛昭仪,九皇子就是她让人推下水的,因此,薛家还被诛了九族,但始作俑者却是周贵妃。】 苏晓晓虽然说的不够清楚,但关键人物已经出来了,只要留意薛昭仪和周贵妃,就能保九皇子平安,现在的问题是,她怎么跟皇后娘娘提这个醒,现在人已经出来了,断断没有再回去的道理。 偏巧这时,太子下学回来,见了苏晓晓,他加快了步伐。 赵婉月行礼:“臣妇见过太子殿下!” 顾淮宇笑容明媚:“赵夫人这就要回去了吗,怎么不多坐一会儿?” 赵婉月道:“皇后娘娘有要事要处理,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顾淮宇与苏晓晓玩儿了一会儿,就让人用自己的马车送他们出宫。 赵婉月推辞不过,便抱苏晓晓上了马车,她思虑再三,还是叫住了太子:“太子殿下,后宫之事本来臣妇不该多嘴,但还是请太子提醒皇后娘娘,薛昭仪小产之事不可大意。” 苏晓晓崇拜的看着赵婉月:【母亲太神了,她怎么知道薛昭仪小产之事另有隐情,再让皇后娘娘查查周贵妃,是周贵妃买通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给薛昭仪下毒,又嫁祸给皇后娘娘,又撺掇薛昭仪毒害九哥的!】 顾淮宇本来也纳闷,赵婉月怎么会提后宫之事,如今看来,她也能听见晓晓的心声,这才不必嫌的将这事说给自己。 顾淮宇心领神会,忙说:“多谢赵夫人提醒,我会提醒母后彻查身边的人,不会让无辜的人枉死。” 赵婉月还是不放心,又说:“听说九皇子初二生辰,还请太子殿下上心些,让他不要取水边,万一犯冲就不好了。” 苏晓晓疑惑了:【不对呀,怎么觉得他们知道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皇后娘娘要是彻查身边的人,就不会让薛昭仪误会,就不会记恨皇后娘娘,伤害九哥。 但九哥不去水边是对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哦,我知道了,因为原剧情里,现在太子哥哥已经死了,皇后娘娘伤心欲绝,才会让人钻了空子,现在一切好好的,九哥一定不会出事的。都是我的功劳啊,我救了太子哥哥!】 苏晓晓自己把自己说服的明明白白的,赵婉月和顾淮宇倒不怕她多想了,顾淮宇谢过赵夫人,就直奔坤宁宫去了。 皇后已经去了薛昭仪住储秀宫,顾淮宇便自己查起皇后身边的宫女太监来了。 很快,就查出一个叫锦绣的宫女和周贵妃的宫女有接触,恰巧,她还去过薛昭仪宫里送过东西。 太子一脸肃穆:“把锦绣给我带上来!” 下人答道:“锦绣去徐才人宫里送衣服去了!” 顾淮宇蹙眉:“锦绣是坤宁宫的粗使丫鬟,送衣服不是尚宫局的事吗?” 管事公公汗如雨下:“她有个姐妹在徐才人那里当差,她自己讨了这个差事,就为了和她小姐妹见见面!” 宫女们偶尔替换着当个值也是有的,怎么今天太子亲自过问此事了。 “走,去徐才人宫里!”顾淮宇不敢耽搁,亲自带人去找锦绣。 他还让人将徐才人宫里的各个门都守住。 他人刚到正门,就有太监发现有人从角门抬了东西出去,拦住一看,竟是死去的锦绣。 皇后娘娘也得了信,径直到了徐才人宫里。 她一脸历色:“徐才人,怎么回事!” 徐才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后娘娘,臣妾错了,锦绣方才突发疾病,好好的人一下子就没了,臣妾当心说不清楚,才想让人将尸首处理了。” 皇后身边的孙嬷嬷查看了一下尸体,已经没有脉搏。 皇后冷呵道:“锦绣身强力壮,怎么突然就暴毙了,让仵作好生验一验。我最近是太惯着你们了,都敢在我面前耍花招了。” 第102章 找错了仇人 仵作还没有来,徐才人已经抖如筛糠来,宫女又在锦绣和徐才人房中都找到了麝香,薛昭仪恰巧是误食了麝香才小产的。 皇后把玩着自己的护甲问道:“徐才人,现在你还要一口咬定,锦绣是突发疾病暴毙的吗?”这么拙劣的借口,也亏她想得出来。 皇后知道,这是因为太子来的及时,不然她在薛昭仪院子里,完全想不到下毒的人就在身边,锦绣一死,她就百口莫辩了。 若是对方心思在缜密一点儿,把锦绣的死做成杀人灭口的样子,整个宫里的人都会以为薛昭仪小产这事是她干的。 她想不明白的是徐才人为何会对薛昭仪下手,她一没背景,二没人脉,最重要的是对皇上的恩宠也不甚在意,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对薛昭仪的孩子下手。 仵作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锦绣是中毒身亡。 皇后扶起浑身发抖的徐才人,循循善诱道:“本宫知道你素来与世无争,这件事情你一定有苦衷的,告诉本宫,本宫会替你做主的。” 徐才人自知难辞其咎,她看着皇后,怀疑的问道:“事已至此,我已经是死罪难逃,说不说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你若是从实招来,皇后会念及你受人蛊惑,放了你的家人,你若是如此冥顽不灵,毒害皇嗣可是要诛九族的。” 说话的是闻讯赶来的周贵妃。 见了周贵妃,许才人明显更加慌乱了,她瑟缩着身子道:“我就是看不惯薛昭仪那副飞扬跋扈的样子,明明在后面进宫,却总是羞辱我,我不甘心,就想除掉她的孩子。” 皇后质问道:“宫里那么多人,你为何非要让本宫宫里的人动手?” 徐才人咬了咬牙:“若是皇后不来,锦绣便是畏罪自杀,他们要怀疑也怀疑不到臣妾头上。” 周贵妃上去就给了徐才人一个耳光:“贱人,你这是想让皇后娘娘替你背锅,真是狼子野心,狠毒至极。娘娘,徐才人实在太过歹毒,应该将她送到慎刑司去好好审问。” 这周贵妃最得皇上宠爱,父亲和兄长有手握重兵,在宫里一直飞扬跋扈,连皇后她都不怎么放在眼里,今日却特意到这里来替皇后说话,实在是有些反常。 徐才人看着周贵妃,喃喃自语道:“横竖不过一死,事到如今,我又岂会让你们再折辱我一回。”说完,便咬破嘴里的毒药,吐血而亡,临死前,眼角流下一滴泪。 周贵妃紧绷的身体一松:“怎么还藏了毒药,就这么死了,真是太便宜她了。” 皇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并未说什么。 周贵妃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可是六个月的时候却滑胎了,因为她喝了与她关系最好的萧妃娘娘送来的汤。 晓妃自然没有好下场,可是周贵妃却把这笔账记在了皇后的头上,因为除了皇后,谁也威胁不了萧妃。 皇后当时年轻气盛看不清楚,现在经过徐才人这件事倒是看明白了,让萧妃下毒的,不是太后就是将周贵妃宠的没办的皇上。 那时候,皇上地位不稳,要仰仗周家的兵力,所以对周贵妃极其宠爱。 也因为他地位不稳,不敢让周贵妃生下龙嗣。 周贵妃处心积虑,绕那么大个弯子,就是要利用薛昭仪年轻气盛,有仇必报的性子来对付自己,可惜她寻错了仇人。 皇后让人将徐才人的尸体处理了,还对周贵妃说了好些感激的话,这才不慌不忙的回到薛昭仪那里去。 她不喜勾心斗角,可在这皇宫里,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薛昭仪的仇恨之火已经点起来,那就要好好利用起来。 现在,就算证据确凿,皇上也不会把周贵妃怎么样。 皇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薛昭仪,还自责道:“是本宫御下不严,才让有心人收买了我宫里的人,这事,是本宫对不住你!” 薛昭仪虽然年轻,人到是不笨:“徐才人平时踩死一只蚂蚁都要内疚,她怎么会对我的孩子下毒手,除非是有人威胁她。 那个人不止要杀害我的孩子,还要将此事嫁祸给皇后娘娘您,臣妾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皇后遗憾的说:“可惜徐才人已经死了,所有的线索和证据都指向她,本宫暂时动不了她!你还年轻,养好身子,以后还会有别的孩子,切不可钻牛角尖。” 皇后没有刻意拉拢薛昭仪,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薛昭仪已经自动站在皇后那一边。 皇上听完皇后的话,只说错看了徐才人,让皇后好生安抚薛昭仪,并不提一点儿旁的,皇后明白,他这是要装聋作哑了。 权利面前,自己的子嗣也美那么重要,毕竟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儿子。 皇后心里一阵悲凉,替徐才人,替薛昭仪,甚至替周贵妃。 但她并不怪皇上凉薄,他的权衡利弊,他的精心算计,都是为了坐稳这个位置。 他不是个好夫君,却算得上一个好皇帝,只是这后宫的血雨腥风要靠她自己面对了。 回到坤宁宫时,顾淮安已经睡了,顾淮宇守在他身边认真的看书。 看见皇后回来,顾淮宇连忙行礼:“孩儿参见母后,母后辛苦您!” 皇后摸了摸他的头说:“淮宇,等着急了吧!” 顾淮宇仰着头:“看着书也不觉得有多久,母后是有话要问儿臣吗?” 皇后拉顾淮宇坐下,别人都说顾淮宇少年老成,持重端方,可在她心里,顾淮宇也还只是个孩子。 她怜爱的说:“淮宇,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彻查母后宫里的人呢,今日你若是晚了一步,母后怕就要当替罪羊了。” 顾淮宇想了想说:“儿臣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赵夫人,她让我提醒母后主注意身边的人,儿臣到坤宁宫的时候,母后去了储秀宫,儿臣便自作主张查了一下。” 皇后若有所思:“原来是她,只是她久居宫外,如何知道我身边的人有问题。” 第103章 九皇子落水 顾淮宇早就想好了说辞:“也许是晓晓告诉她的吧!晓晓虽然不会说话,但她似乎有着强大的感知力,而且总能不经意间将给亲近的人提醒,求雨也好,治好唐大人和永宁也好。” 皇后亲自见证过晓晓的神奇之处,到也没有深究,她又欠了苏家一个大人情。 顾淮宇接着说:“母后,赵夫人还让我转告你,最近看好淮安,尤其不要让他到水边去,儿臣觉得,小心一些总是好的,不如最近就让淮安住在坤宁宫。” 事关孩子,皇后自然警觉,便说:“我也想着让他在我这里住一阵子呢,毕竟丢了一夜,怕他夜里惊悸。” 商量妥当,顾淮宇就去了自己的寝宫,他尚未成年,虽然有着太子的身份,却还是住在皇宫内,要等在大些,才会搬到东宫。 接下来就是顾淮安的生辰,虽然不会大办,但坤宁宫的人还是早早就忙了起来。 在朝臣的不断提醒下,皇上终于想起发现金矿时,顾淮安全程都在场,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是陪晓晓一起受了罪了,便送了他一套珍藏的四书五经。 皇上满脸慈爱:“小九啊,你已经四岁了,过完生辰以后就跟其他皇兄一起到太学去上学唐!” 顾淮安吃长寿面的的筷子都掉了下来:“父皇,儿臣还小,等我再大点再去吧!” 这样的生辰礼,不要也罢! 皇后往他碗里夹了个大鸡腿:“你二哥三岁就开蒙了,你四岁已经晚了,怎么还能再拖,听你父皇的,明个儿起,就好好去学堂上学。” 顾淮安哭都没地方哭,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太学的太傅好凶的,背不好书就要打手心。他已经感觉到自己手心的疼痛了。 因为这个缘故,他生辰这一天都过的蔫头耷脑的,宫里其他妃嫔给他送礼物他都提不起兴趣,晚上也早早就睡下了。 皇后知道他耍小性子,也没往心里去,这学堂总是要上的,小九气一气也就好了。 见他在偏殿睡下了,也回正殿休息了。 睡到半夜,却被噩梦惊醒,他梦见小九掉到御花园的荷花池里去了。 “快,跟我去看看九皇子!”皇后披了件外衣就急匆匆的往偏殿去了。 殿外守夜的宫人还在,可屋里却没了顾淮安的影子。 “九皇子人呢!”皇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掏空了,一点支撑她的力量都没有了。 宫女吓的半死:“九皇子说他长大了,屋里不能有女子,把奴婢们赶出来了,奴婢一直守在殿外,九皇子不曾出来过。” 张嬷嬷环顾了一下四周道:“娘娘,窗子是开着,九皇子也许是翻窗出去了。” 皇后顾不得这许多,赶紧命吩咐道:“快,去荷花池!” 那个梦太真实了,她不敢细想,也去了荷花池。 果然,顾淮安正一个人在荷花池里扑腾呢。 好在他们去的及时,人刚掉下去没多久,救起来按压急救,吐出很多水后,人便醒了。 闹了那么大动静,其它各宫的嫔妃也得了消息,忙来慰问看望。 顾淮安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快去替我捞水葫芦,有了水葫芦,在学堂就不用挨夫子骂了!” 皇后听了这句话,便停下要走的脚步,耐心的问:“小九,什么水葫芦?” 顾淮安呆萌的说:“就是荷花池里的那种水葫芦啊,平时多的很,今夜我来信却一个也没有找到!” 侍卫已经检查过荷花池旁边,发现池塘石头上有大片油渍,顾淮安就是踩上了油渍滑到池塘里的。 这一切都太巧了。 “谁告诉你有了水葫芦上学堂就不会挨父子骂了?”皇后命人将顾淮安带到最近的宫殿换衣服,嘴里却没闲着。 顾淮安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今日我收了许多生辰礼,想着看看有没有合适晓晓的,就一个人在偏殿翻礼物呢,窗外有两个宫女说的,她们是悄悄说的,可是全被我听见了。” 顾淮安一脸自豪,那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说,上学堂第一日,要是能在半夜拿到水葫芦,就能把父子教的知识全吸到葫芦里去,夫子提问的时候,那些知识就能自己跑到脑子里,什么都会了,自然不用挨打。 顾淮安还在发愁该去哪里找水葫芦,恰巧听到她们说御花园荷花池里就有,还要半夜起来采才能有效果。 这时候,在周贵妃寝殿歇息的皇上也问讯赶来了,薛昭仪刚刚小产,九皇子又半夜三更掉到水里,他不怀疑有人动了手脚都难。 他剑眉一敛:“查,给朕好好查!” 旁边的周贵妃不阴不阳的说:“说不准是有人自己的孩子被害,就想让别人也尝尝这种滋味呗!” 众人都觉得她是在暗指薛昭仪,皇后却觉得她在说她自己,周贵妃滑胎时伤了身子,如今再无受孕的可能,她恨也是人之常情。 皇上却没那么明白,后宫接二连三出事,他早就没了耐心。 “去把薛昭仪带来,朕要亲自问问!” 皇后拦住他道:“皇上,薛昭仪刚才小产,身子虚弱,这大半夜的叫来,怕会落下病根,再说,这无凭无据的,如何要审问薛昭仪了。” 周贵妃冷笑道:“皇后娘娘可真是懂得体恤人,难怪宫里的妃嫔都唯你马首是瞻,但九皇子好歹是你的亲儿子,你就愿意这么看着他受罪,好在命大,被捞上来了,否则……” 后面的话周贵妃没敢说出口,但这几句已经足够了,短短几句话,就在皇上面前数落皇后笼络嫔妃,培植自己的势力。 为了得人心,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不管不顾,对于一个皇后,贪权、不慈,已经是大罪了。 果然皇上看向皇后的眼神都冷了几分:“皇后啊,你对嫔妃仁爱大度没错,可是要记住,皇后的首要职责,就是让后宫子嗣绵延,开枝散叶!” 周贵妃嘴角微扬,爱做好人,这就是下场,搞事情,她最拿手。 第104章 臣妾冤枉 皇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自己做的孽,让本宫背锅,差点害死小九,还来冲我说教。 她心里不悦,面上也冷了几分:“皇上教训的是,薛昭仪小产,小九落水,都是臣妾没有管理好后宫。 周贵妃说的没错,本宫以前太过心软,才让别有用心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妖,今日当着皇上的面,本宫非得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说完,她双手交叠,直言正色道:“张嬷嬷,把昨日来过坤宁宫的丫鬟都找来,再去查查这些油的来处!” 周贵妃扭动腰肢:“皇后最后说到做到,查不出来,又当如何?” 皇后深吸一口气:“查不出来,便是我这个皇后能力不够,本宫愿意交出金册宝印,不当这个皇后了!” 皇上见皇后如此,也知道自己画硕说重了,他没想到皇后将话说的那么死,这后宫佳丽三千,皇后不是他最喜欢的,但却是她最信任的人,皇后之位,非她莫属。 周贵妃没头主意皇上的表情,自顾自的说:“皇后言重了,您是皇上亲封的皇后,怎么能动不动就要交出金册宝印,未免太儿戏了。” 皇上打断她道:“够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引诱小九来池塘边的人!” 周贵妃悻悻然闭上了嘴,那就查吧,昨日顾淮安的生辰,几乎所有嫔妃都派人来送过礼物,凭一个小孩 的几句话,要找到那两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顾淮安打了个喷嚏道:“母后要找那两个议论水葫芦的宫女吗,不用那么麻烦,我知道怎么找到她们!” 周贵妃心里一惊,没道理啊,顾淮安最多也就就看见个背影,怎么可能认得出她们来! 但终究做贼心虚,不敢再张牙舞爪,默默的往后退了退。 她什么的两个宫女也乘机躲到了后面。 顾淮安看着周贵妃身后的宫女,一脸稚气的问:“找到她们,我还有件事要问她们呢,那水葫芦又泛着红色的,还有翠绿翠绿的,那种效果更好。” 皇上似乎明白了什么,抱起顾淮安问道:“小九,你当真看清楚了,告诉父皇,是谁跟你说水葫芦可以吸收夫子讲的知识的?” 顾淮安低着头想了想说:“儿臣只记她们其中一个脖子上有颗黑痣的,还有一个头上发钗上的蝴蝶有只翅膀是断的!” 皇后用余光瞟了一眼周贵妃身后那两个神情紧张的宫女,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便当机立断的说:“那就好好查一查,就从在场的人查起吧,上次就是我宫里的锦绣出了问题,这次也从坤宁的人查起吧!” 说完,张嬷嬷就让坤宁宫跟来的宫女都转过身来,让顾淮安辨认,为了不让人说闲话,她自己也站在了队尾。 顾淮安一个个看了过去,摇了摇头说:“不是她们!” 周贵妃虚笑着说:“皇上,不是臣妾泼冷水,九皇子还小,有没有看真切都尚未可知,让他来认人,真是笑话。皇上,着半夜三更的,臣妾受了风寒,头疼的厉害,就先告退了。” 皇后不等皇上开口,就说:“贵妃身子娇弱,更深露重的,确实不能久待,既然如此,就让小九先认认你带来的人吧,其他的,一会让人带过来就是了。” “皇后娘娘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吗,皇上徬晚就在我宫里了,九皇子半夜出的事,怎么能赖到我头上。皇上,你要替臣妾做主啊!”周贵妃气呼呼的说完,又娇滴滴的冲皇上撒娇。 皇上怜爱的看着她道:“皇后说的对,你身子弱,让小九先看看你带来的宫女,早些回去歇着吧!” “皇上,你也不相信我吗,臣妾昨晚在干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周说着,竟抹起了眼泪。 顾淮安在皇上怀里,冲着周贵妃笑了笑说:“贵妃娘娘,小九很快的,我就想找到她们问清楚那水葫芦怎么用,还有,她们这个秘密一定还被别人听走了,不然池塘里那么多的水葫芦,怎么突然就变少了。” 顾淮安这话,让皇上皇后越发脊背发凉,对方是抱着让小九必死的心呀,如今池塘里只有几只水葫芦,离泼了油的石头最近,她们算准了,小九非要从那里,才可能采得到水葫芦。 半夜三更的,若不是那个梦,小九现在已经死了。 皇上沉声道:“去查,池塘里的水葫芦哪里去了!周贵妃,让你带来的宫女准备好吧!” “皇上!”周贵妃还要撒娇,见孝德帝一脸威严,她只好让下人转过身来。 她只带了四个宫女,现在都背对着顾淮安站着。 其中一个头一直歪着些,顾淮安双手将她的脑袋扶正,便发现了她脖子上的黑痣。 “就是你!还有你!”顾淮安指着她其中一个宫女说。 周贵妃不满的说:“有痣很正常,这也太儿戏了,再说,另一个头上也没有什么蝴蝶发簪啊!” 顾淮安不紧不慢的说:“那是因为刚刚被她摘下来了啊?” 随即便对那个宫女说:“你别伤心了,只要你告诉我水葫芦的秘密,我给你换个新的发簪,三个也行。” 对,就三个,不能再多了。 皇上一个眼色,大太监杨顺就让人动手搜,果然在那个宫女身上找到了一只蝴蝶发簪。 皇后一声令下:“来人,将这两个宫女抓去来,好生看管,先搜搜她们身上有没有毒药,别又被逼死了。周贵妃是要先回去,还是待本宫查明真相?” 皇后的语气充满了威压,这一次,她不会再让着贱人逃脱。 “周贵妃,她们是你宫里的人,还是你的贴身丫鬟,说说吧,怎么回事?”皇上看她眼神已经不含一丝温情了。 周贵妃连声否认:“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什么都不知道,臣妾早早就伺候皇上歇息了,这事儿我真的不知道。” 皇上甩开周贵妃的手,疾言厉色的说:“皇后,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我带小九去休息。” 周贵妃在后面追:“皇上,臣妾知道了,一定是有人故意买通了臣妾的宫女想要陷害我,就想买通皇后身边的锦绣一样。” 第105章 苦命的杨公公 皇后凤眸微垂:“来人,把周贵妃请回来,如此惊扰圣驾,成何体统。” 那两个宫女被带下去盘查,皇后也让众嫔妃回宫等消息,就连嫌疑最大的周贵妃,她都没有为难。 张嬷嬷有些担忧的问:“娘娘,就算那两个宫女招了,周贵妃也会一口咬定是咱们屈打成招,宫里用油的地方太多,除了御膳房,到处都要添加灯油,根本查不出头绪,皇上向来纵容她,最多罚她禁足,咱们也没有胜算啊!” 皇后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所以才把她放了,她自乱阵脚,狐狸尾巴就会露出来了,你就放话出去,说油的出处有眉目了,再盯紧周贵妃宫里所有人的动向就是了。” 张嬷嬷会意,皇后娘娘是要让周贵妃自己露出马脚来。 她又问张嬷嬷道:“对了,小九被皇上带去勤政殿,可有问过太医,有没有着凉生病?” 张嬷嬷边给周贵妃捏肩边说:“太医说夜里水凉,九皇子染了风寒,好在他身体好,吃几副药应该就没事了,娘娘,您如此记挂九皇子,为什么不亲自去瞧瞧?” 皇后黛眉微蹙:“皇上带小九回勤政殿,有他的用意,你让人通知太子,这几人也别去看小九了。” 张嬷嬷恍然大悟,周贵妃挑唆说有人故意用她宫里的人陷害她,皇上也会怀疑这场戏是皇后自导自演的,毕竟九皇子一落水,皇后就带人赶到了,皇上是怀疑皇后用九皇子陷害周贵妃。 张嬷嬷的手不由得一抖,皇上若真这么想,皇后岂不是危险了,皇上最痛恨对皇嗣下手的人了,何况,九皇子还是皇后亲生的。 她虽不相信皇后会还九皇子,可是现在她都不明白皇后是如何准确找到九皇子的。 皇后轻按了一下太阳穴,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后怕,多亏那个梦,不然小九真的凶多吉少了,梦里把她推醒,带她去荷花池的孩子,不就是苏晓晓吗。 她现在更加相信顾淮宇的话了,晓晓有神通。这孩子真是有心,让淮宇提醒了自己,还不放心,夜里入梦来救淮安,她都不敢想没有晓晓的话,她现在过得什么日子,是不是两个孩子都遭了毒手。 慎刑司的手段了得,那两个宫女倒招的清楚,是周贵妃听说九皇子要去太学心里不高兴,就想出了这么法子,让他们趁着九皇子午休的时候去送贺礼,说了那些话,想骗他半夜去池塘摘水葫芦。 可是油从何来到现在一点儿眉目都没有,周贵妃也出奇的安静,这几日都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宫里,连皇上那边都没有去。 皇后只得把进展如实告诉皇上,皇上只回了一句:“此事兹事体大,皇后再去查一查吧,小九还让他在勤政殿住几日。” 皇上看着皇后的背影出神,这后宫的女人,还有他能信任的吗? 顾淮安拿着宣纸跑过来说:“父皇,你看,小九写的怎么样?” 皇上看了看说:“不错,不错,这个顾字写的甚好,没想到小九娜美厉害,教一遍就会了。” 顾淮安得意极了:“二哥说我这个叫做过目不忘,我看见的东西都记得可清楚了,比如周贵妃娘娘每次来见父皇,眉梢都会变得低一些,还有惠嫔娘娘,每次宴会的时候眼睛只看父皇。” 皇上回想一下,周贵妃的眉毛确实如此,至于惠嫔,他几乎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他低下头道:“那你母后呢,她有什么特点?” 顾淮安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说:“母后?母后总是很忙啊,但她每天会让人去勤政殿问父皇吃了什么,可有睡下,不忙的时候,她会拿着一个没有修好的花样出神,上面绣的是一支竹子。” 皇上听完,只觉得心头闷闷的,那支竹子,是皇后给他绣的香囊,他们也曾浓情蜜意过吧,只是,后来周贵妃进宫了,那时,她还是个才人,起初,他天天到周才人那里去,是为了让周家知道,周才人很得宠,后来,他的脚就不由自主的去了,周才人有小女儿的娇俏,时而明艳似火,时而妖娆如藤,她总能拿捏自己的心。 皇后那个时候失望过吧,那个香囊后来她再没绣过,自己也不曾向她讨要,送他香囊的人太多了,他戴不过来。 “父皇,你在想什么?”顾淮安稚嫩的声音又打乱了他的思绪。 皇上心里愧疚,可是如此说来,皇后不喜欢周贵妃的理由就更充分了。 周贵妃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生育,对所有孩子都喜爱的紧,小九落水,她比皇后还关心。 她们俩,到底是才是幕后黑手? 皇上越想越头疼,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肆无忌惮的蔓延,让人透不过气来。 皇上烦闷无比,随口问了句:“太子呢?” 杨顺躬身道:“太子殿下去了太学,说是和太傅讨论学问,要晚些回来!” 皇上愤懑的说:“那你去镇国公府把晓晓接来,给朕解解闷!” 杨顺巴不得一声,皇上得了金矿还没高兴几天,后宫就接二连三出事,这几日皇上脸上就没出现过笑容。 勤政殿的气压是真的低呀,皇上动不动就大发雷霆,连他都挨了好几次呲,别说其他的宫女太监了。 趁机出去躲一躲,再把晓晓那个福娃请来给皇上顺顺气。 杨顺不敢耽搁,很快就把晓晓接到宫里了,一路上,杨顺也不管苏晓晓听不听得懂,一个劲儿的说:“郡主啊,您到宫里,多给皇上笑一笑,皇上最近心里难过着呢!” 苏晓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活该他难过,始乱终弃也就罢了,脑子还不好使,好赖人都分不清楚,怀疑谁不好,竟然怀疑皇后娘娘了,我才不要哄他开心呢!】 杨顺哪里知道苏晓晓想些什么,只看着她板着小脸,一脸的不高兴。 他觉得脑袋直突突,那位还没哄好呢,这小祖宗又不高兴了,他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第106章 指哪打哪 杨公公就这么战战兢兢的将苏晓晓带进了宫。好在苏晓晓小孩子心性,听说有肉肉吃,也就开心了起来。 她现在已经九个多月了,长出了四颗门牙,可以啃下水果和煮烂的肉,而且她还发掘了新技能——爬。 虽然走不了,可是在她夜以继日的练习下,几天功夫,她已经爬的很溜了,苏晓晓感受到了探索的快乐,每天到处爬。 她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看来今天可以探索皇宫了。 “父皇,我想去坤宁宫找母后。”顾淮安可怜巴巴的说。 开始几天,皇上对他还算有些耐心,教他认字,念书,还问他一些后宫嫔妃的事情,过了几天父慈子孝的日子。 可是时间一长,父子俩都觉得烦了,顾淮安是男孩子,哪里能一直安安静静呢,皇上这几天又赏了他几分面子,他多少有些飘,不是打碎了皇上的珊瑚摆件,就是撕烂了皇上重要的奏折,皇上终于忍无可忍,罚他到墙角面壁去了。 站了一早上的顾淮安终于忍无可忍,哭着鼻子要去坤宁宫找皇后。可是皇上昨晚才让人传了话,说要多留小九几天。 皇后更是不客气的说,最近后宫事多,反正她也腾不开手来,等她忙完了再来接顾淮安。皇上知道,这是皇后生气了,要让他尝尝带孩子的滋味呢。 所以,即使皇上恨不得立马将顾淮安扔会坤宁宫,也要咬牙忍耐,不能让皇后看扁了。而且,小九落水一事,他还是没有完全排除皇后的嫌疑。 面对小九的嚎哭,皇上早就没了耐心,狠狠骂道:“不许去,没学好规矩之前,你都给我好好留在勤政殿!” 顾淮安哭的更大声了。 皇帝的威严此刻一点儿用都没有,宫女太监也哄不好,皇上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奏折是一点儿都看不下去了,带孩子,比处理国家大事还难。 杨公公听着里面鸡飞狗跳的,深呼吸了一口,调整好表情声音,这才通报:“皇上,奴才将安乐郡主接来了!” 话音刚落,屋里的哭喊声和责骂声夏然而止。 皇上:“不能让晓晓看见我这么凶狠的样子,万一吓到她,以后不和我亲近了怎么办。” 顾淮安:“不能让晓晓看见我哭鼻子的样子,太丢人了,男子汉不哭!” 于是,两张笑得瘆人的脸不约而同出现在苏晓晓面前:“晓晓,你来了,快来和我们一起玩儿。” 杨公公一脸懵懂的看着这父子俩,这演技扛扛的。 苏晓晓怪皇上分不清好赖人,眼神都没往上瞟,直接将手递给了顾淮安,顾淮安欢天喜地的接过苏晓晓,只是,怎么几天不见,他就抱不动了,他心直口快的说:“晓晓,才几天不见,难道你又长胖了?” 苏晓晓听顾淮安说她胖,心里可不服气了,她马上将手收回来,举高高递给皇上,皇上暗淡的眼睛又重新点燃:“晓晓要皇帝伯伯抱啊,来,伯伯看看是不是真的长胖了,哎呦,还真是,小肚子都圆了。” 苏晓晓听皇上这么一说,马上收起笑脸,她低头看了看圆鼓鼓的肚子,还是不觉得自己胖了,她努力吸了吸气,看着小肚子憋了下去,嘟着嘴看着皇上,像是在抗议说:“我才没长胖呢!” 皇上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我们晓晓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说她胖还生气了。” 苏晓晓双手抱在胸前哼了一声,她打算永远都不理皇上和九皇子了,永远。 可是,御膳房的菜实在太好吃了,不理皇帝伯伯,损失好像太大了,所以,坚持了三秒种后,苏晓晓便放弃了。 待苏晓晓吃饱喝足之后,皇上就带着她和顾淮安一起批奏折去了,没办法,小九大大的拖慢了他的进度,他得加班。 好在苏晓晓一来,不止皇上心情好了,连顾淮安都变得懂事了,带着晓晓在一旁喂缸里的金鱼。 皇上起初还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后来忙得忘记了,等他再抬头,哪里还有两个孩子的影子。 皇上大声问:“杨顺,晓晓和小九呢?” 杨顺忙说:“郡主刚学会爬,对什么都好奇,两人去外面院子了,有宫女太监跟着呢。” 皇上丢掉笔说:“他们倒是无忧无虑,走,咱们也去瞧瞧!” 苏晓晓虽然喜欢爬,可是爬了一会儿,也觉得累了。 她停了下来想:【皇宫也太大了吧,靠我这四脚四手的爬法,恐怕得到明年才能到吧!不行,要早早了解了这件事,去皇后娘娘哪里蹭饭的。】 苏晓晓打定了主意,就抓住旁边一个宫女的裙摆晃了晃,伸出了小手。 那宫女低着头问:“郡主这是要我抱吗?” 苏晓晓点了点头。 那宫女便的抱起苏晓晓,用手指着前方。 顾淮安连忙翻译:“往前走!” 苏晓晓有指了指左边,顾淮安就说:“往左边去!” 就这样,两个孩子带着宫女太监七拐八绕的来到了一个小院子前。 顾淮安看了看苏晓晓的手势道:“进去!” 旁边的小太监说:“小祖宗,这可不是你们能去的地方,里面住的都是奴才,主子是从来不去的。” 顾淮安看向苏晓晓只见她固执的指着那院子,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但是苏晓晓的意思他明白,她想进去。 顾淮安如今是苏晓晓的死忠粉,苏晓晓指哪太久打哪,他拿出皇子的派头道:“本王想去就能去,带路!” 那太监面露难色,顾淮安从宫女手里接过苏晓晓,自己吃力的抱着她进去了。 那些宫女太监哪里还敢耽搁,忙跟着进去了,又派来个机灵的人去给杨公公报信。 主子来了这种肮脏的地方,杨公公肯定要责罚的。 苏晓晓问问小花,又问问小草,点点头:【知道了。】 看见九皇子和苏晓晓,院子里的太久跪了一地,这是怎么回事,九皇子和郡主怎么能到这里来。 只是两个孩子全然不顾太监们的忐忑,顾淮安在苏晓晓的指挥下,来到一棵梧桐树下。 苏晓晓挣扎着下来,就比划着要刨土。 第107章 晓晓高兴就好 旁边的小太监看得眼皮子直跳,这院子可知司买司管事郭公公住的院子,除了他干儿子,谁都不能进来,这两个小祖宗刨哪不好,怎么非刨这儿呢! 他上前劝阻道:“九皇子,这地上脏不如带安乐郡主到别的地方玩儿去吧!” 顾淮安看着苏晓晓:“晓晓,你想在这玩儿吗?” 苏晓晓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宫女太监,又做了个刨土的姿势。 顾淮安立马说:“我懂,你是想让他们帮你刨,是不是!” 苏晓晓笑眯眯的看着顾淮安:【九哥真棒!】 顾淮安马上下令:“你们去拿工具,把这里刨开!” 早有人悄悄将这事儿报给了郭公公,他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对着伺候顾淮安的宫女太监就是一顿臭骂: “你们是瞎了眼吗,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能让主子进来,这不是折了主子的身份吗,宫里的规矩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吗,还不快把九皇子和安乐郡主带回去。” 那太监为难的说:“郭公公,不是小的们不带九皇子和郡主走,实在是喊不走啊!” 郭公公叫住那些正在挖土的人,低三下四的说:“九皇子,奴才带你和郡主到别处玩儿去?” 苏晓晓头摇的拨浪鼓一般,手还一直比划着,嘴里隐隐约约说着:“挖,挖!” 顾淮安眼都不抬一下,专心致志的盯着苏晓晓的举动说:“晓晓就要在这里玩儿,你们愣着干什么,没听见郡主叫你们挖吗?” 那些小太监为难极了,九皇子和郭公公,他们一个也得罪不起。 苏晓晓坐在地上,嘴里恶狠狠的说着话,手一直比划着要他们挖。 顾淮安见晓晓生气,也急了:“到底谁是你们的主子,我说的话你们不听吗?” 郭公公冷了脸说:“九皇子,这里是老奴的住所,九皇子让人来挖,这也太欺负人了,老奴这就到皇后那去问一问,是谁准许你带人来刨的。” 听说要去找皇后,顾淮安有些怂了,皇后管起他来,从来不会手软。 他商量着说:“晓晓,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挖,御花园更好挖!” 苏晓晓怒气冲冲的拿起地上动物小锄头挖开了:【你们不挖,我挖!】 见苏晓晓要自己动手了,顾淮安哪里还管什么郭公公和皇后,自己也捡起一把锄头,和苏晓晓一起挖了起来。 郭公公脸色大变,有些气急败坏的说:“九皇子,既然如此,就别怪老奴不客气了!” 两个小娃娃,他还不放在眼里。 说完,他就让身边的两个小太监将顾淮安和苏晓晓抱了起来。 一直乖巧的苏晓晓突然放声大哭,不停的挥舞着锄头,那小太监被打的身上生疼,又无可奈何。 见苏晓晓哭闹,顾淮安心里着急,撕心肺裂的喊:“你放开晓晓,吓着她了,这皇宫都是我家的,晓晓想挖哪就挖哪!” 郭公公牙都咬碎了,才没有说出大不敬的话来:“皇宫是你家的,可这个院子是洒家的,快把他们送出去!” 苏晓晓一直在扑腾,顾淮安想救苏晓晓,也一直不停的挣扎,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让朕瞧瞧,是谁那么大言不惭,还在皇宫置了院子。” 听见皇上的声音,院子里的人跪倒了一大片,抱这苏晓晓和顾淮安的那两个人更是如芒在背,以怪异的姿势托着这两个孩子跪在地上。 顾淮安现在学聪明了,急吼吼的说:“父皇,他们欺负晓晓,晓晓都吓哭了!” 皇上对苏晓晓,比对任何一个皇子都好,他一定会替晓晓撑腰。 果不其然,皇上听说晓晓受了委屈,本就威严的脸越发让人望而生畏。 “到底怎么回事?” “启禀皇上,九皇子和郡主要在老奴住那个院子里挖土,奴才怕弄脏了两个小主子的衣服,才想请他们到别的地方玩去。” 顾淮安不甘示弱的说:“你胡说,晓晓不走,你就让人把我和晓晓丢出去!” 郭公公不甘心的辩解:“奴才冤枉啊,真的是这下人院子太脏,奴才是怕两位主子弄到脏东西生病啊!” 苏晓晓不想再听他们聒噪,便努力挤出几颗眼泪,瘪着小嘴朝皇上伸出手去。 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皇上心疼的心都直抽抽,忙接过晓晓安抚道:“晓晓别哭,皇帝伯伯在,看看谁敢欺负你!” 苏晓晓委屈的哭着,指着那棵大槐树说:“哇……哇……” 皇上急了,这孩子,怎么还越哄越伤心了。 顾淮安现在就是苏晓晓怀里的蛔虫啊,他连忙翻译:“父皇,晓晓是说挖,挖土,挖梧桐树下的土!” 皇上惊喜的看着苏晓晓说:“晓晓会说话了,要挖土吗?” 苏晓晓一边抽噎一边点头。 皇上开心极了,苏晓晓说的第一个字是在皇宫。 他大手一挥:“挖,现在就挖,只要晓晓高兴,把这个院子掘地三尺也行!” 那些太监得了圣谕,都争先恐后的去拿锄头铁锹,没有的,找来了木棍,这可是皇上叫他们挖的。 郭公公仗着手上有些权利,对这些太监是可这劲儿的磋磨剥削,这些小太监,就没有没被他欺负过的,现在是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不止挖梧桐树下,连其他的地方也不放过。 片刻功夫,院子里已经一片狼藉了。 突然有人说:“皇上,这树底下有东西!” 杨公公看了皇上一眼,得了允许便去查看。 只见那梧桐树下有个坛子,他指挥那几个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将坛字抱了出来,里面居然是一桶油。 皇上都没开口,一个眼刀过去,郭公公就连忙辩解:“皇上,奴才该死,这油是奴才向御膳房讨的,奴才得了个偏方,说将油埋上三年,就能治老寒腿。” 杨公公查看过那油就说:“皇上,这油的颜色不太对,有点偏绿色。” 皇上心里咯噔一下,皇后似乎说过,荷花池那油的出处一直找不到,那油也有点偏绿色。 第108章 又是周贵妃 皇上突然就明白了,晓晓这是帮他破案来了。 他吩咐下去:“去把皇后叫来,让让来认一认,这些油跟荷花池那些是不是一样的。” 苏晓晓满意的笑了,可她一点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手一直指着屋里阿巴阿巴的说着什么。 皇上看向顾淮安:“晓晓说什么!” 顾淮安抓了抓脑袋说:“应该是说里面也有东西吧!” 皇上听了,沉声道:“来人,将这个院子里里外外都给我好好搜一遍。” 郭公公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可是他一个字都不敢说,对面那是皇上啊! 这院子里住的都是下等太监,他住这里的内院,就是图这里是皇宫里被主子遗忘的地方,方便行事,谁知道会招惹那两个小祖宗。 皇上心里竟生出几分期待,不知道苏晓晓这回会给他什么惊喜抑或是惊吓。 他带几分巴结的口吻问道:“晓晓,现在开心了吗?” 【开心个大头鬼啊,明明知道周贵妃那么坏你还宠着她,还怀疑皇后,气死了!】苏晓晓想着,就笑眯眯的揪过皇上的一缕头发把玩,其实是用尽全身力气拉扯,只疼的皇上五官错了位都没放开。 【要不是为了皇后姨姨,我才懒得管你!】苏晓晓,看着疼的直抽抽的皇帝,心里才好受了些,笑的越发开心了。 杨公公吓得小脑都萎缩了,忙上去掰苏晓晓的手:“哎呦,郡主呀,不可伤到龙体!” 苏晓晓备阻挠,又使出了杀手锏,哇哇的哭了起来。心里却乐开了花:【伤的就是他!】 她心里的小九九一字不落的全都进了顾淮宇的耳朵,想起母后的委屈,顾淮宇故意放慢了脚步,就让晓晓和父皇多亲近亲近。 这时候,搜郭公公院子的人陆陆续续出来了,就没有一个人是空着手的。里面搜出了不少宫里的物件,年代久远的花瓶,珠宝首饰更是不计其数,有些皇上本尊都没见过,说是早些年丢了的,还有不少皇上看着眼熟的,很多都是自己赐给周贵妃的东西。 除了这些值钱的东西,还有不少是不能出现在宫里的违禁品,比如有滑胎功效的麝香、红花;让人不敢直视的春宫图、还有催情的药剂,杀人的慢性毒药、迷药等。 皇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皇宫里,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个小小的管事太监竟然敢如此包藏祸心。 郭公公见铁证如山,吓得瘫软在地上,求饶的的话都没敢说出口。 皇上周围的气压极低,脸上的表情比冰山还要冷,他没问郭公公,倒是问起了杨公公:“杨顺,一个小小管事就能如此富有,杨公公现在是不是已经富可敌国了!” 杨顺腿一软,忙跪在地上解释:“皇上,奴才冤枉啊,奴才的宝贝都是皇上和贵人们赏的,这些年的俸禄倒是在宫外置了套宅子,别的是真的没有,更别说那些肮脏玩意儿了。” 他恨恨的看了郭公公一眼,这个老东西,未免太张狂了些,这些东西是可以轻易藏在宫里的吗,真是舒服日子过多了,自己想死,干嘛连累咱家。 皇后得了信,也往这边来了,她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管事公公,能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 皇后没有质问郭公公,倒是自己给皇上跪下了:“皇上,是臣妾管理无方,让这等小人在宫里作祟,请皇上责罚!” 这话,她说的真心实意,对皇上失望之后,她看淡了许多,对嫔妃和宫里其他人都很宽容。 宫里表面风平浪静,除了周贵妃时常作妖,其他的一切看起来都还好。 没想到自己的中庸,竟让一个小小太监如此猖狂,这个皇后,她受之有愧。 皇上想去顾淮安说的的那个未绣好的香囊,心里愧疚不已,忙将皇后扶起道:“皇后严重了,后宫事物繁杂,你如何能面面俱到,是这混账太胆大包天,朕叫你来,是想让你看看这油,是不是荷花池的种。” 皇后这才起身,让张嬷嬷去验了验那油,张嬷嬷点头道:“确实和让九皇子落入水中的哟是一样的,这油不止颜色偏绿,还更黏稠,容易打滑。” 皇上看向皇后,眼里多了几分柔和:“皇后,后宫的事还是你来查吧!” 张嬷嬷让人抬来椅子,皇上皇后就在这太监院子里坐了下来,皇后一改往日和善的样子,眼神漫不经心的扫过郭公公说:“小郭子,那油是怎回事,是你自己招,还是本宫想法子让你招。” 郭公公跪在地上,还是将方才跟皇上的那套说辞又拿了出来。 皇后冷声道:“放肆,御膳房说他们厨房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油,这油里加了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 郭公公见瞒不住,就说:“这油是我在外头买的,可刚回来就被人偷了些去,后来就出了九皇子落水的事,奴才怕牵连进这件事,就把油藏了起来,九皇子落水的事真的跟我没关系!” 皇后冷笑一声:“不说实话是吧,来人,上夹板!” 夹板套在郭公公十个手指上,皇后还好心的又问了一遍:“油给了谁,这些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免了你的皮肉之苦,赏你个全尸!” 郭公公还是坚持说油是自己出宫买来被偷了,东西都是贵人们赏的。 皇后眉目森寒,示意动刑,郭公公虽是个奴才,可这些年手里有钱有权,早就养的细皮嫩肉了,刚一上刑就疼的鬼哭狼嚎。 皇后冷着脸说:“再用力!” 郭公公的手指头,硬是被活生生夹断了几个。 十指连心,那样的疼痛常人根本无法忍受,郭公公连声求饶:“皇后开恩,奴才招,奴才全都招了!那油卖给了周贵妃宫里的邱公公!” 皇上垂眸:“又是周贵妃!周贵妃还做了哪些勾当,你给朕一并道来!” 可是郭公公身子实在是弱,不等说清楚,人就疼了晕过去。 第109章 皇帝被算计了 皇上迫不及待的想要查清楚九皇子落水致使的幕后黑手,见郭公公晕了,暴怒的喊:“来人,用冷水将他泼醒。” 可是几桶水下去,郭公公都变成落汤鸡,还是没有醒来,皇上更加生气了,对杨顺道:“把御医给朕叫来,扎醒他!” 杨顺刚要走,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太监上前跪下说:“启禀皇上,郭公公的事奴才大多都知道。” 皇上看着跪在面前的人说:“哦,你是何人?” 那奴才回答:“奴才在司买司当差,所以郭公公的事知道一些。” 杨顺悄悄在皇帝耳畔说了几句话,皇上冷笑着说:“你就是小郭子的干儿子?” 那小太监脸上掠过一丝慌乱,但还是很老实的回答:“回皇上的话,是的。” 皇上气极反笑,他这宫里,养着的都是些什么人。 “你这转眼就把你干爹给卖了,朕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那小太监连忙磕头:“皇上,奴才就是个小太监,在这宫里,没个靠山,就像只蚂蚁一样,随时都会被踩死。奴才巴结干爹,就是想要活命。奴才知道他做这些是大逆不道的事,要掉脑袋的,可奴才没办法,不听他的,脑袋掉的更快,所以,即使知道是昧良心的事,奴才也干了。” 皇后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你这孩子倒是实诚,你可知道,就算你供出小郭子,你这死罪也免不了。” 那小太监依旧低着头说:“奴才知道,但横竖都要死,奴才想死的体面一点,把以前替干爹做的龌龊事都说出来,干干净净的死,也许来生能投个好人家。” 小太监说的极其真诚,让人觉得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 皇上也来了兴致,冷冷的说:“既然如此,那朕就给你这个机会,你最好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否则想死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小太监感激的磕了三个响头:“奴才谢皇上皇后成全。”然后开始将郭公公做的事如数家珍的说了出来。 “那油是周贵妃宫里的邱公公特意让干爹买的,九皇子落水前一天,邱公公来取,可他只要了一罐,后来事发,干爹害怕被牵连,就让我把油埋在梧桐树下了,之前邱公公还来买过麝香、红花和催情药等。” 皇上气的脸都绿了,难怪他知道去了周贵妃屋里,不管多累,总是忍不住,原来是被算计了。 皇后假装没注意到皇上的尴尬,接着问:“除了邱公公,你这些东西还卖给谁了?” 小太监道:“宫里的多数主子都给干爹买过东西,但她们大多就是买些时兴的胭脂水粉,还有......” 小太监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 “还有什么?”皇上很是气恼,这宫里的女人到底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小太监犹豫了一会儿道:“除了胭脂水粉,就是催情药要的比较多。” 皇上当场石化他干嘛非问这么一嘴。 其他人都快憋出内伤来了,只有苏晓晓笑的肆意天真,顾淮宇听了她的心声才知道,晓晓一点儿都不天真。 【皇帝伯伯,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小太监想帮你遮掩都遮掩不了,现在全宫的人都知道你需要那玩意儿才能......】 顾淮宇惊得下巴都要掉了,真恨不得立刻堵上苏晓晓的嘴,无奈堵了嘴也无济于事,好在这话只有自己听得见,不然人家该怎么想她这个小娃娃。 众人虽然没有听见苏晓晓的心声,那想法却和苏晓晓不谋而合,心里都在感叹,皇上年纪轻轻,怎么就需要用那玩意儿了,就好像皇上自己想用似的。 好在小太监机灵,接着说:“在奴才的印象里,只有皇后、惠嫔娘娘和徐才人没有从干爹这买过东西。” 皇后敏锐的捕捉到了小太监话语里的关键信息,她扬声道:“你说徐才人不曾来买过东西,可记得清楚。” 小太监认真的答:“奴才记得清楚得很呢,前几日徐才人殁了,干爹还说她太小气,一分钱不肯给干爹赚,最后还是死在他卖的东西手上,说这宫里,没人能绕得过他去!” 顾淮宇看着这个小太监,心里暗暗感叹,这小太监不是一般人,表面上看起来老实巴交,还有点轴,实际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目的的,现在等于供出了周贵妃,还暗示薛昭仪滑胎之事并非徐才人所为。只是他提惠嫔娘娘做什么,难道只是无意一说。 皇上气得肝疼,他怒斥道:“杨顺,传朕口谕,让御林军彻查各宫娘娘的寝宫,朕倒要看看,她们是如何阳奉阴违的,皇后和惠嫔娘娘宫里就不用搜了!” 最后一句话语气缓和了不少,难得宫里还有两个干净的。 皇后本来没立场劝,但听说皇上不查自己的寝宫,这才说:“皇上,臣妾以为不可,这小太监也说了,她们不过是买点时兴的胭脂水粉,并无打错,说起来,也是臣妾管教不严,臣妾下去敲打敲打她们就是了。 她们是皇上的嫔妃,可也不止是您的嫔妃,后宫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皇上还能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不如网开一面,大家都能记得皇上您的好。” 后面这几句,皇后声音极低,只有皇上听得清楚。 皇上一想,方才自己确实是冲动了,责罚一个两个嫔妃可以,全部一起,这是在玩火,他感激皇后睿智的同时,越发觉得自己这个皇上当得没意思,明明知道嫔妃们算计自己,还只能假装宽厚仁慈,真是憋屈,以后都不去她们宫里了。 皇上越想越气,其他人动不了,周贵妃是绝对不能再姑息了,给自己下药,这风气没准就是她带起来的。 想起往日种种,皇上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杨顺,既然皇后替众嫔妃求情,那就饶了她们这一回,都罚俸一年,免得她们钱多,到处惹是生非。周贵妃那边,你亲自带人去搜,务必给我搜仔细了!” 第110章 打入冷宫 杨公公带人去搜周贵妃的寝宫,皇上一刻也不想多呆,便对皇后说:“皇后,咱们到勤政殿等消息吧。” 那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说:“皇上留步,奴才还有一件事没有说完,我干爹做采买的时候也赚了不少钱,他还偷了一些宫里的东西运出去变卖,所得钱财都在宫外的宅子里,奴才想用这些钱买干爹一命!” 皇上勃然大怒:“放肆,你是在跟朕讨价还价吗,就小郭子干这些事,将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你还想保他狗命,你为虎作伥,也是死罪难逃!” 小太监也不害怕,见求情不成,就说:“那求皇上让奴才给干爹收了尸再死可好,干爹虽然做了不少错事,可是若不是他,我早就死了,我答应要给他送终的。” 说完,一个劲儿的给皇上皇后磕头。 皇后深受感动,就说:“皇上,这孩子虽然有错,可也是跟错了主子,难得他一片孝心,皇上就成全了他,赏小郭子一个全尸。” 皇上没好气的说:“既然皇后开了口,那就依皇后!” “臣妾还想为这孩子也求个情,他戴罪立功,大义灭亲,就免了死罪可好?” 皇后是真的欣赏这个小太监,他有勇气站出来,就是想绝地求生,有勇有谋,还有未泯灭的良心,在宫里,就需要这样的人。 皇上并不在乎这个小太监是死是活,他为自己怀疑皇后感到愧疚,满口答应:“皇后拿主意就好,他那个干爹,赐毒酒吧!” 皇后拉起一直在磕头的小太监说:“你叫什么名字,还不谢谢皇上不杀之恩!” 小太监是个机灵的,接着跪下磕头:“奴才小邓子谢皇上皇后不杀之恩,谢皇上皇后成全奴才的孝心。” 皇上心中烦闷,一语不发,抱着苏晓晓就走,皇后朝他笑了笑,对他说:“待你干爹的事情办完,到坤宁宫来找本宫。”说完就跟上皇上的步伐。 顾淮宇和顾淮安也跟了上去。 苏晓晓看了看那个小太监,眼睛都直了:【小邓子,这不是大皇子登基后,一直扶摇直上的邓公公吗,难怪这么厉害了。这人贪生却不怕死,有勇有谋,有雷霆手段也有悲悯之心,新皇和皇后暴虐试杀,他倒是救了不少人。可惜是个太监,不然做一国丞相也使得的,现在他对皇后娘娘感激涕零,皇后娘娘捡到宝了。】 顾淮宇方才就看出有这个小太监不一般,可没想到他如此有本事,不禁又审视了他一番,小邓子,他记下了。 杨公公从周贵妃屋里不止搜出麝香,红花、催情药,更有写着顾淮宇和顾淮安生辰八字的人偶,上面扎满了针。 皇上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毒妇,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周贵妃自知无力回天,横竖死路一条,也不在藏着掖着了,她满脸愤怒的说:“臣妾自然有话说,臣妾进宫后就盛宠不衰,她心怀不满,就毒死了我腹中孩儿,皇上,太医说那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所以我也要她的孩子死。 可惜她命太好,我屡次出手,都未成功,更气人的是,太子明明病弱,是个短命鬼,却突然好了,老天不开眼,那我就自己来。” 说起周贵妃死去的孩子,皇上的眸色渐渐暗淡下去,那件事,也折磨了他许多年,他如此骄纵周贵妃,除了她母族势大,还因为心中愧疚。 皇后轻耻嗤一声:“周贵妃口口声声说你的孩子是本宫杀的,证据何在,你可知,我从未把你当成敌人,周贵妃当真是恨错了人。” 皇上真担心在细说下去,周贵妃就会抽丝剥茧,怀疑到自己身上,好在皇后及时转移了话题。 她接着说:“你仗着圣上宠爱,飞扬跋扈,不分尊卑,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毒害皇嗣,陷害嫔妃,草菅人命,本宫不能在坐视不理了,皇上,臣妾恳请皇上严惩周贵妃,整肃后宫风气。” 周贵妃所作所为,赏她一尺白绫已经是恩赐了,可是皇上还是犹豫不决,周贵妃的父兄手握重兵,镇守边疆,若杀了她,边疆必乱。 周贵妃今日所为,都是自己造的孽,他心中愧疚,便说:“周贵妃心肠歹毒,谋害皇嗣,理应处死,但念在其服侍朕多年,就降为才人,幽居冷宫。” 皇后知道皇上不会对周贵妃下毒手,现在,他还得依赖周老将军,这样也够了,她不会在伤害宫里的孩子。 看着周贵妃被带走,皇上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说:“朕还有奏折要处理,后面的事情,就有劳皇后了。对了,小九已经没有大碍,明日皇后送他去太学吧。” 皇后体贴的问:“臣妾领命,那安乐郡主呢,是臣妾一会儿送回去还是......” 苏晓晓笑眯眯的朝皇后爬过去,拉着皇后的裙摆:【我要跟皇后姨姨,皇帝伯伯现在在忏悔呢,肯定没心思给我弄好吃的。】 皇上看了眼苏晓晓,不禁笑了:“看来晓晓有自己的想法,那就辛苦皇后了,这孩子爱吃,让她吃饱喝足再回去。” 皇上觉得苏晓晓这一遭,就是来给他解惑的,他揉了揉苏晓晓的头顶就走了,顾淮宇总觉得父皇的背影很是落寞。 皇后抱起苏晓晓说:“晓晓今日又立功了,你跟太子哥哥和小九去用膳,皇后姨姨还有事情要处理,好不好。” 苏晓晓乖巧的点了点头,还用小脸在皇后脸上贴了贴,才向顾淮宇伸出手。 苏晓晓和顾淮安吃的肚子滚圆,顾淮宇满眼宠溺的看着打着饱嗝的两小只:“真拿你们没办法!” 苏晓晓揉着肚子想:【为了帮皇后姨姨,我爬了多久你知道吗,都累瘦了,不多吃点怎么行!】 顾淮宇看着脸又大了一圈的苏晓晓,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什么办法呢,胖了也是瘦了,谁让晓晓那么可爱呢。 皇后就没那么悠闲了,她派人将周贵妃宫里的宫人全都叫来,那些为虎作伥的,赐死的赐死,进慎刑司的进慎刑司,其他的都打发到浣衣局做苦力去了。 处置好周贵妃宫里的事,她让人把后宫所有嫔妃都叫来了,自己这皇后确实当得太佛系了些,周贵妃没了,可能还会有高贵妃、李贵妃,是时候好好管管她们了。 第111章 惠嫔娘娘 后宫嫔妃知道自己找郭公公买东西的事情败露,心里慌乱不堪,生怕皇上降罪,都惴惴不安,后来听说皇后给求了情,皇上将此事交给皇后处理,一个个早就对皇后感恩戴德了。 现在皇后的话说得对么重,对她们来说都是天籁之音,若不是皇后求情,她们买的那些药被查出来,那不止是实打实的丢脸,弄不好就是满门抄斩,皇后救得,可是她们全族。 皇后骂完了,又语重心长的说:“本宫先你们进宫,一直把你们当妹妹,宫里只有皇上一个人,你们争风吃醋,只要不闹的太过,本宫一向装看不见,可你们竟也学着周贵妃做出如此没分寸的事情来,哪里还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现在皇上虽然饶了你们,可这心里能没有芥蒂吗,你们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今日本宫在这立个规矩,你们要争宠,本宫不拦着,但是有一点,损害皇上身体的事不能做,谋害皇嗣、陷害嫔妃的事不能做,否则,都杖毙,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臣妾谢皇后娘娘!”那一院子的莺莺燕燕跪的是心甘情愿,心悦诚服,皇上连宠了多年的周贵妃都能打入冷宫,她们这些小虾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是皇后仗义,以后不找皇上争宠,都找皇后了。 皇后打发完众人,单独留了惠嫔娘娘,她看着惠嫔说:“你呀,怎么还是穿的这么素,人都显得没有精气神了,张嬷嬷,把我那身翠绿的衣裳拿出来给惠嫔,还有那套蓝宝石头面也拿来。” 惠嫔娘娘忙跪下拒绝:“皇后娘娘平日里的赏赐已经够多了,这个太华贵,臣妾穿不出去,倒是暴殄天物了。” 皇后笑着说:“你长得水灵,肤白貌美的,就该穿的活泛点,你现在就去,让张嬷嬷给你换上!” 又对惠嫔的宫女说:“桃红,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伺候你主子更衣啊!” 惠嫔推辞不过,只好去换了过来。惠嫔这么一打扮,人都俏丽了几分。 皇后看的眼前一亮:“我就说适合你,以后都这么穿,缺什么来找姐姐要!” 惠嫔连连谢恩,皇后拉着她的手说:“你性子淡薄,不争不抢的,可是本宫知道,这宫里的姐妹,就你对皇上最诚心,皇上他不容易,你多陪陪他。” 惠嫔一脸疑惑:“皇后娘娘,这......” 没见过哪个皇后把皇上推给别人的。 皇后拍了拍惠嫔的手说:“宫里熬了参汤,我今日太乏了,你替我送到勤政殿去。” 桃红端着参汤跟在惠嫔后面,不解的问:“娘娘,你说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她这不是直接给你见皇上的机会吗?” 惠嫔已经觉过味来了,皇后娘娘是要自己替她伺候皇上去,自己对皇上的心思,宫里除了皇上,应该没人不知道吧。 惠嫔心里暖暖的,她说:“皇后是个好人。” 半道上,惠嫔遇到了送苏晓晓回家得顾淮宇,顾淮宇彬彬有礼的给惠嫔请安:“惠嫔娘娘!” “原来是太子,皇后娘娘让我去给皇上送参汤。”惠嫔生怕太子误会,连忙解释。 太子朝她微微颔首,脸上还是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惠嫔娘娘是真喜欢皇帝伯伯,宫破的时候,她在皇上面前自刎了,希望这一世,皇帝伯伯能对她好一点儿。】 听了这话,顾淮宇对惠嫔又敬重了几分,他说:“父皇今日烦心事多,就有劳惠嫔娘娘了。” 惠嫔一听,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太子也这么懂事,还没得到皇帝的宠爱,惠嫔已经是皇后母子的死忠粉了。 皇上正在勤政殿生闷气呢,气自己喜新厌旧,有了周贵妃就冷落了与他结发的皇后。气宫里的女人当面一套,背着一套,表面上个个是对自己死心塌地额小绵羊,实际上,一个个恨不得将他敲骨吸髓。 难怪自己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原来是她们都给自己下药了,以后他绝不进后宫一步。 皇上恨恨的想着,杨公公就来报:“皇上,惠嫔娘娘来了!” “惠嫔?”皇上反问道。惠嫔长相一般,人又安静,进宫三年,他就宠幸了一回,因为家世不错,封了嫔位。 小九说她宴会时总是看自己,整个后宫,除了皇后,就只有她没想着算计自己了。皇上虽然兴致缺缺,但还是让她进来了。 不想平日里总是一袭素衣的惠嫔,今天穿的倒是亮眼,头上的蓝宝石头面娇而不媚,端庄里透着一丝俏丽,让人眼前一亮。 惠嫔恭恭敬敬的行礼:“臣妾参加皇上,皇后娘娘说皇上劳心劳力,让臣妾给您送参汤来了。” 皇上面色一滞:“皇后让你来的,她还说什么了?” 惠嫔依旧垂着头:“皇后娘娘说皇上很苦,让臣妾好好伺候好皇上。” 皇上心头一酸,皇后还在怨朕! 皇上面无表情的说:“既然是皇后送来的,端来朕尝尝!” 惠嫔将汤呈上,双手捧到皇上面前。 皇上无意碰到她微微发凉的手指,感觉到轻微的颤抖。 皇上见她若桃花,神色紧张,想到还有人见到自己有这般娇羞,心里也柔软了几分,便握住她的手说:“手怎么这般凉,杨顺,让太医明日好好替惠嫔瞧瞧,好好调理一下身子。” 杨公公马上应承下来,惠嫔也是连连谢恩。 皇上喝完参汤,对惠嫔说:“你这样穿很好看,以后穿的艳丽些,人也精神。” 惠嫔陪皇上说了会儿话,又替皇上揉了揉肩,到掌灯时分就自请告退,皇上也没留她,只是她前脚刚走,后脚皇上就往她宫里送了很多赏赐。 皇后听得消息,心里那口气似乎放下了。 张嬷嬷一边替皇后梳发,一边说:“皇后娘娘,奴婢多一句嘴,您等着了皇上那么久,如今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让给惠嫔了?” 皇后淡然一笑:“有些事情,过去了,就再也回不到最初了,惠嫔心里有皇上,她伺候皇上我放心。” 张嬷嬷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苏晓晓刚到镇国侯府门口,就发现家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112章 想走不一样的路 苏晓晓好奇的探出头去,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苏长河早早看见了太子的马车,将他们拦住道:“正门是挤不进去了,我带晓晓从后门回去。” 顾淮宇好奇的问:“怎么那么多人,府上出了什么事吗?” 苏长河无奈的摇头:“这些都是来我家提亲的,母亲不是封了诰命吗,晓晓现在女又是郡主,当初对我家避之不及的人都上赶着来给我姐姐提亲呢。” 饶是见惯了大世面的顾淮宇也是吃了一惊:“那没多?” 苏长河一脸的生无可恋:“这算什么,他们不止来给我提亲,连我都不放过,前院有不少小姑娘追着我喊哥哥呢,太子殿下,我带你去看看。” 太子连忙摆手,这等好事还是留着给苏长河吧。 苏晓晓歪着苏长河肩上打嗝:【提亲,上一世姐姐嫁给敦亲王府世子,活生生被折磨死了,哥哥是南风馆的头牌,尚未成亲,我还真不知道谁是他们的良配呢,这一世,哥哥姐姐可都要幸福啊!】 上一世的事情虽然苏长河没有经历过,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生不如死,姐姐一定要幸福他这辈子,一定要远离女人。 可这也只是他美好的愿望,他抱着苏晓晓悄悄咪咪的进了后门,人还没站定,就有好几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姑娘围了上来,抓着他撒娇:“苏哥哥,你带我们玩儿嘛!” 苏长河一个头两个大,抱着苏晓晓拔腿就跑,那群小姑娘拼命跟在后面追,只听得“哥”声不绝于耳。 苏晓晓感慨道:“不愧是当头牌的人,这女人缘也太好了吧,我瞅瞅,哪一个跟我哥哥般配。” 苏晓晓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苏长河恨不得直接把她给扔地上,不管他了,但到底也只是想想,他小心翼翼的护着苏晓晓回了母亲的院子,就被一个夫人拉过来说:“赵夫人可真是会生,孩子们个个一表人才,这公子更是风度翩翩,我家孙女与他年龄相仿,可否请苏公子带去玩一玩。” “母亲,我还有事呢!”苏长河放下苏晓晓,一溜烟跑了, 赵婉月歉意的笑了笑:“这孩子,就是没个定性,让你们见笑了。” 那夫人看着苏长河的背影,笑得嘴都合不拢:“男孩子,就该好动一些。赵夫人,咱们言归正传,我刚刚说的那个中书郎中的孙子,真的是很不错,样貌家世样样都好,人品也是一流的,跟苏姑娘简直是绝配。” 另一个媒婆说:“赵夫人,我这个也不错,是户部尚书的嫡幼子,户部管着皇上的钱袋子,皇上很是看中他家的,这嫡幼子又是尚书大人和夫人捧在手心里养大的,苏姑娘嫁过去,一定会一样受宠的。” 方才那个媒婆不悦的说:“中书侍郎的孙子,前几天还当街强抢民女呢,要不是后台够硬,现在怕还在牢里呢。” 那媒婆被揭了短,也以牙还牙道:“户部尚书的幼子,因为是老来得子,被宠的没边,现在还跟他老娘一个被窝呢,你这不是害苏姑娘吗!” 他们俩开了这个头,好好的说亲大会变成了揭短大会,世家大族子嗣的秘密都被曝完了。 赵夫人越听心里越不得劲儿,说得冠冕堂皇的,原来都是些歪瓜裂枣,因为听了晓晓的心声,赵婉月对苏灵溪定亲一事很是慎重,她不能再让女儿进两次火坑。 她真想把这些人都赶出去,又怕错过了苏灵溪的良配,起初她耐着性子听着,后来越听越离谱,便大声制止了众人道:“婉月感谢大家的厚爱,只是我暂时还没有给小女说亲的打算,怎么着也得等她父亲回来拿主意,各位请回吧。” 见赵婉月不给面子,那几个媒婆甚至说苏灵溪一个退过婚的人,再这么挑下去,只能当老姑娘了。 赵婉月气得直接让人送客,把他们都撵了出去,院子里这才安静了下来。 苏晓晓有些遗憾,瓜还没吃够呢。 赵婉月只觉得头疼,灵溪确实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既然上门提亲的都不合适,那她就主动出击,让长公主、母亲和齐夫人都给留意着,一定要给苏灵溪找个称心如意的夫君。 赵婉月让大家管住嘴巴,不要把这些话让苏灵溪听见,可是苏灵溪还是知道了。她反倒转过来安慰赵婉月:“母亲不必为女儿的事情忧心,最近我想了许多,女子嫁人,就像赌博一样,若是寻到一个爹爹这样的,也算幸运,如若不然,当真嫁给了敦亲王世子,或是他们说的中书侍郎的孙子,这一辈子就没指望了。 女儿想清楚了,我要去长公主那边做事,去办长公主一直想办的女学,让女子拥有有不依靠父兄或者夫君就能养活自己的本领,让女子的人生有更多的可能,而不是只有嫁人这一条路。” 苏灵溪洋洋洒洒说了半天,赵婉月听得云里雾里的,自古以来,这女子就只能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不依附父兄和夫君,女子简直寸步难行。 她以为苏灵溪因为今天的事在说赌气话,就安慰她说:“娘知道今天来的这些人都入不了你的眼,别说赌气话了,你放心,娘一定会为你找到称心如意的郎君的。” 苏灵溪眼神坚毅,严肃的说:“母亲,女儿没有赌气,那日在长公主府帮忙之后,长公主就问过我愿不愿意去帮忙,当初我还有些犹豫,今日我倒是下定了决心,今日上门提亲的,不是纨绔子弟就是妈宝男,即便如此,他们也能挑三拣四,三妻四妾。 反观我们女子,只一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就把我们拿捏得死死的。我与敦亲王世子有过婚约,犯错的明明是他,我却要受人病垢,能有人来提亲,还是沾了您这个诰命夫人和妹妹郡主头衔的光。母亲,身为女子,何错之有!” 苏灵溪说的激动,赵婉月知道女儿说的不假,她怜爱的摸了摸苏灵溪的头说:“孩子,身为女人,便是错啊!” 第113章 康纶的小心思 苏晓晓不大听得懂母亲和姐姐在说什么,只知道姐姐似乎不想嫁人,可母亲那句“身为女子,便是错。”彻底让她炸毛了。 女子怎么了,是犯了天条吗?姐姐明明才华横溢,温婉知礼,在话本子里却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这一世,虽有父母庇佑,就因为曾今跟敦亲王府那个人渣有过婚约,就只能选一些比垃圾都不如的人成亲,真是想想就让人生气。 她气鼓鼓的坐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姐姐,灵力此时也显得毫无用处。 却听到苏灵溪说:“母亲,女儿知道这条路不好走,还要连累父母被人闲话,可是,女儿已经打定主意,想办女学,想为这世间女子做些事情,求母亲成全。” 苏晓晓一脸紧张的看着赵婉月:【母亲,就答应姐姐吧,让姐姐做她想做的事情吧,晓晓不想看姐姐成亲后每日以泪洗面。】 赵婉月本来还有些许犹豫,听了晓晓这话,突然就豁然开朗了。是呀,比起女儿的性命,成不成亲简直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但她没有把话说死,她眉眼温柔的看着苏灵溪说:“灵溪,母亲答应你,可以到长公主那边做事,只要你不是心甘情愿,母亲绝不会将你嫁出去。但是,你要明白,以后你会面对多少闲言碎语,你做好准备面对了吗?” 苏灵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母亲这是答应了? 她激动的快要哭了:“母亲,女儿心意已决,女儿准备好了。” “既然如此,还等什么呢,长公主一定在等你的消息呢,去吧,自己去告诉她。” 苏灵溪得了母亲的许可,欢呼雀跃的准备马车去了。 赵婉月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女这个选择是对是错。 镇国公府的书斋内,康纶心不在焉的拿着一本书,看了半日,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苏长河用手巴掌在他眼前晃了晃:“康大哥,你这是发什么呆呢,半日了,你都没翻一页?” 康纶收回神思,尴尬得笑了笑说:“方才想问题入迷了,你跟我说什么?” 苏长河好奇急了:“康大哥,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个书呆子走神啊?” 康纶掩下眉眼的慌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没什么,那么多人来你家提亲,你姐姐的婚期应该快了吧?” 苏长河耸耸肩道:“不知道啊,今日来的都是些纨绔子弟,有的比是敦亲王世子都不如,特别是那个户部尚书的小儿子,听说现在吃饭还要别人喂,睡觉还要母亲哄,我娘气坏了,把他们都赶跑了!” 康纶听到这,苦瓜脸顿时就舒展开来:“这么说亲事还没有定下来?” 苏长河道:“这些人肯定不行啊,但是母亲现在和姐姐说悄悄话呢,想必是母亲打算亲自给姐姐找对象吧!” 康纶刚刚舒展开的脸就皱了起来,自己在想什么呢,她是镇国公的嫡孙女,赵夫人肯定会替她物色门当户对又合心意的郎婿,自己什么身份,连想都不配想。 “康大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今天怎么老走神呢!”苏长河觉得康纶今天不正常。 康纶将书放好,老神在在的说:“没事,苏公子,我还要回去抄书,告辞了。” “康大哥,吃完饭再走吧!”苏长河那么大声,康纶竟一点没听见。 苏长河也不理会,康大哥现在是府里的常客,但他从来不到前院去,都是来书斋看看书就走,找我拿约女知道他生活窘迫,总让苏长河陪他吃了饭再走,怕他难看,还说是为了指导苏长河功课。 康纶情绪低落,埋着头只顾走路,在拐角处碰到了一个人,他连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耳畔就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康大哥,你没事吧?” 康纶心头一紧,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眼前明媚的少女:“苏姑娘,对不住,是我没看路。” 苏灵溪眉眼弯弯:“康大哥不必自责,是我太开心,跑得有些快了,没伤到你吧。” 康纶木讷的说:“没,没有,苏姑娘那么开心,是遇到喜事了?” 苏灵溪点了点头,眉宇间都是开心:“没错,天大的喜事!” 康纶只觉得心里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那就恭喜苏姑娘了。” 苏灵溪乐呵呵的说:“谢谢康大哥,马上就要秋试了,祝康大哥金榜题名!” 说完,风一样的跑开了。+ 康纶见苏灵溪的次数并不多,但从来没有见她如此开心活泼过,想来是已经找到让她满意的亲事了。 这样就好,至少苏姑娘会嫁给她喜欢的人,而不是那些草包公子,只是不知道哪位公子有这样的福气,可以娶到她。 康纶站在原地出神,身上隐隐约约还有刚才苏灵溪碰到自己时留下的淡淡幽香,片刻之后,他笑了,笑自己不自量力,笑自己痴心妄想。 他摇了摇头,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赶走,在心里对自己说:“康纶,你清醒一点儿,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就算我是癞蛤蟆,苏灵溪那只天鹅肉我也要吃到嘴里!”镇国公府附近的酒楼上,中书侍郎的嫡孙王春明把玩着酒杯说。 旁边的随从奇怪的问:“少爷,老太爷让人提亲的时候,您不是不同意的吗,怎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王春明坏笑道:“我就是不喜欢祖父替我拿主意,他让我娶,我偏不娶。可现在不一样了,苏家将媒婆赶了出来,还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我就吃给她看看。” 随从心里发慌,他们这位爷,看上的姑娘没有一个人能逃离他的魔爪,常人也就罢了,这个苏灵溪可不止是镇国公府的嫡孙女,她那个妹妹,可是安乐郡主啊,皇上宠得厉害呢。 侍从劝道:“少爷,镇国公府现在可不同以往,再说苏灵溪现在都没嫁出去,长得肯定不怎么样,要不换一个?” 第114章 苏灵溪遇险 王春明阴测测的笑了:“换一个?何必那么麻烦,我又不打算娶她,不过是坏了她的名节,让她成了癞蛤蟆都嫌弃的烂货就是了,我要让京城的人都知道,只有我拒绝别人的份!” 话刚说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那不是镇国公府的嫡孙女吗?” 王春明闻言,立即将头探出窗外,只见车上的少女明艳动人,美得不可方物。 王春明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马车说:“那就是苏灵溪,长得如此标志,不尝尝都对不起她这张脸。” 白芷拉下车帘,疑惑的说:“这风来的真邪门,小姐都叫人看了去了。” 苏灵溪正高兴呢,不以为然的说:“不过一下下,不会有人看见的。” 酒楼的另一个雅间,沈轻语看着王春明的人跟上了苏灵溪马车,才戴上面纱,悄无声息的走了。 媒婆说的那些话,都是沈轻语交代的,如今没了资金,苏晓晓又动不了,他们只好想办法拉拢自己的势力。王春明得罪了苏家,轻则受皮肉之苦,重的话就小命不保了。不管是怎么样,他们便站在了苏家的对立面,到时候就看皇上如何决断了,可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坐山观虎斗。 苏灵溪到了长公主府说了自己的想法后,长公主喜不自胜。她打趣说:“听说到你家提亲的人都排了几里地,我以为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回来了,两个嬷嬷方才还惋惜呢,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你母亲可同意了,我可不想她提着刀来找我。” “母亲支持我的选择,请长公主给我安排工作吧!”苏灵溪太喜欢那种把自己的才学用到实处的感觉了,那一日她和两个嬷嬷罗列了女子能干的工作,并列好了职级,如果事情进展的顺利,所有愿意工作的女子,都能谋到一份差事,不用像藤蔓一样寄生在别人身上。 长公主看着意气风发的苏灵溪,就像看见当初的自己,一心想要做一番大事业,可惜,因为是女儿身,最后,她也只能助幼弟上位。 好在,弟弟虽然不出彩,比起先皇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女子永远矮男人一截,是她心里的刺,她想要让女子也大放异彩。 可惜,事情才刚开始,她就有了身孕,她的身体条件不允许她太过操劳,此事全靠太后的几个嬷嬷操持,不止进度慢,许多策略也太过保守,达不到她的要求。苏灵溪的出现让她眼前一亮,她跟年轻的自己一样,敢想敢做。 长公主让苏灵溪坐下,慢条斯理的说:“灵溪,此事急不得,世人对女子的评判太严苛,我们步子迈得太大,只会遭到反噬,我的意思是,一步一步来。” 苏灵溪有些失望,但还是耐心的问:“如何一步一步来?” 长公主道:“女子最擅长的便是女红,我想开一家绣坊,让你替我打理。” 苏灵溪顿时有些着急:“公主,您说要让女子能不依附男子而活,弄了半天,只是要开家绣坊吗?” 长公主阐述了自己的设想:“对,先开一家绣坊学堂,招一批绣娘,开始的两个月提供食宿,每人每月给一百文钱,等学完了,本宫负责给她们活干,她们月例按你们拟定的方案来,安质量定月例,干得好,可以提评级,做的久也可以提评级。” 苏灵溪早没了刚才的兴奋劲儿:“长公主,就靠一家绣坊,如何管得了大朔那么多女子,我想要的,是女子不止可以绣花,还可以做任何她们能胜任的事情。” 长公主笑了:“灵溪,若是我让你现在去招一批学生来学四书五经,你能做到吗?” 苏灵溪犯了难:“找一两个还行,多了就不行,有钱人家谁家愿意把女儿送出来抛头露面上学。没钱的,女子不是被卖给人做丫头,就是在家当苦力。” 长公主循循善诱:“那要是她把女儿送来我的绣坊,是不是不仅女儿的吃住有了着落,每个月还能往家里拿钱,他们还会卖女儿吗?” 苏灵溪恍然大悟:“公主是想用绣坊开个头,鼓励女子学本领!” “没错,我们有了绣坊,就还会有医馆,有画坊,有瓷器坊,账房,甚至还可以有女兵营,到最后,女子也能同男子一样,一同参加科考,在朝为官。可是现在,我们只能慢慢来,让这些职业一点点渗透出去。” 苏灵溪顺着长公主的话想象着这一幕,她突然很明白渗透的意思,就是让女子一点点走出来,等那些持反对意见的人发现的时候,她们的力量已经成燎原之势了。 苏灵溪心悦诚服:“长公主,灵溪懂了。” 长公主深感欣慰:“我就知道你是个通透的孩子,要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教出一批绣娘,而是要让女子有立身之本,还要让那些对女子有偏见的人心甘情愿让女子出来工作。” 苏灵溪回答道:“灵溪知道了,灵溪这就回去斟酌绣坊的各项制度,然后送来给长公主过目。” 长公主微微颔首:“去吧,我也到宫里走一遭,把这个想法告诉皇上,免得日后麻烦。” 苏灵溪跟长公主一交流,思路一下子就清晰了,她一路都在盘算,如何让那些女孩的家人心甘情愿的来绣坊学习,并且能长久的将他们留在岗位上。 她想的太投入,完全没有注意到马车外的异样,马不知道为何突然受惊,车夫被甩下了马车,马儿拉着车不受控制的四蹄狂奔,她掀开车帘,只见马车已经跑出了城门,往山路上去了。 白芷惊恐的说:“小姐,这可怎么办,咱们没办法让马车停下来,前面是悬崖啊!” 苏灵溪紧紧扶着马车道:“白芷,咱们到车门口去,等马车到了平一点儿的地方,咱们就跳车。” 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挪到了车门口,够到了缰绳,可她们两的力气太小,马又十分暴躁,不仅没有拉住马车,反倒跑得更快了,眼看着就要冲下悬崖。 第115章 金龙现身 苏灵溪一咬牙,拉着白芷的手说:“咱们跳吧!”跳下去可能还有一线生机,若是摔下悬崖,真的要粉身碎骨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有个黑衣人如同神兵天降,飞身骑到了马身上,生生用两只手就勒住了马,马车堪堪停在悬崖边上。 白芷和苏灵溪互相搀扶着下了马车,她感激的对那个黑衣人说:“小女子乃是镇国公府的热门,今日多谢壮士相救,请壮士跟我回家,家母必有重谢!” 那黑衣人冷淡的说:“我并不是要救你,只是拿钱办事罢了!” 说完,确认苏灵溪和白芷已经远离马车,他一剑扎在马背上,马儿吃痛,掉下了悬崖。 苏灵溪跟白芷目瞪口呆,怎么还会有这种操作。 白芷怒了,指着黑衣人骂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呢。” 苏灵溪已经明白了,是有人故意弄惊她们的马,把她们引到这里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她想不明白,是谁要对付她。 她拉住白芷,强装镇定说:“既然是有人出了钱,可见壮士是个生意人,那我们也做一笔生意吧,只要你将我安然送回镇国公府,我付给你双倍价钱。” 那黑衣人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苏灵溪:“没想到你这个千金小姐还有这番魄力,你的条件很诱人,可惜我是个讲信用的生意人,两位自求多福吧!” 说完,纵身跃上枝头,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白芷气得直跺脚,苏灵溪警惕地说:“别气了,咱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两人没走多远,就有一队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为首的那人,虽然衣着华贵,但整个人流里流气的,看向苏灵溪的眼神更是肆无忌惮的让人恶心。 他一脸淫笑:“苏姑娘,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苏灵溪冷哼一声:“你是何人,为何要大费周章把我的马车引到这里来?” 王春明一脸坏笑:“苏姑娘果然冰雪聪明,没错,方才那人是我雇的,至于原因,自然是钦慕苏姑娘,想一亲芳泽了。” 白芷护在苏灵溪身前骂道:“臭流氓,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这可是镇国公府的嫡孙女,安乐郡主的姐姐,我劝你识趣点,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春明嬉皮笑脸的说:“哈哈哈,我自然知道苏姑娘的身份,我还知道在苏姑娘眼里,我就是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但是,我什么也没有做啊,苏姑娘,你连人带车掉下悬崖,我碰巧路过救了你,一不小心就跟你有了肌肤之亲,我也不想的,可是又不能见死不救。” 苏灵溪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竟如此无耻。 “你卑鄙!”苏灵溪一时间都不知道该骂他什么了。 王春明恬不知耻的说:“有道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这样的,才能讨苏姑娘欢心啊!” 苏灵溪只觉得恶心,她瞅准时机,待王春明靠近她时,出其不意的一脚踢在王春明的要害处,趁他疼的嗷嗷叫的时候,拉着白芷拔腿就跑。 可是,她们毕竟只是两个弱女子,哪里是王春明那些狗腿子的对手,很快就被拦住了。 王春明弓着腰骂道:“臭娘们,小爷我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小爷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你们,把她抓过来。” 王春明的随从拉着苏灵溪,不由分说的往王春明这边带,白芷奋力挣脱拉着自己的人,与那些随从撕打了起来。 “畜牲,放开我家小姐!” 王春明邪恶的笑了:“苏姑娘美若天仙,这丫鬟也不是俗物,兄弟们,这丫鬟就赏你们了。” 那些随从闻言,便起哄了起来,嘴里说着下流的话,有几个已经开始对白芷动手动脚了。 苏灵溪被拉着,动弹不得,只能焦急的喊:“把你们的脏手拿开。” 那些人哪里会理会,直接上下其手,魔爪已经在撕扯白芷的衣衫了。 苏灵溪不在怒骂,对王春明服了软:“你放了白芷,咱们有话好商量,你若真的伤了我们,我家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王春明哈哈大笑:“苏姑娘提醒的是,得罪了你确实有些麻烦,但是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你要是伺候好了小爷,我就让你死个痛快!” 说着就一步步朝苏灵溪靠近,一把将苏灵溪抱住。 眼看着苏灵溪和白芷就要清白不保,苏灵溪狠狠地咬在了王春明的手上,想等他一松手自己就撞死在前面的树上,士可杀不可辱。 可是王春明却叫了另外两人将她按在地上,苏灵溪想死都不能够,绝望的流下了眼泪。 “没看出来,苏姑娘还是个烈女子,小爷喜欢!”王春明说着,就去撕苏灵溪的衣服。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抹金色突然出现,王春明的手便被咬断了,那金色的尾巴一甩,白芷身旁的几个人全都被卷到几丈之外,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摔死了。 王春明抬着残破的手臂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裤子湿了一大片。 “是龙,是龙啊!”剩下几个活着的侍从跪在这个庞然大物面前,不住地磕头:“神龙饶命,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冤有头债有主,这些坏事都是王春明干的啊!” 金龙盘踞在半空,低头睥睨着地上的众人,那威压感让人不寒而栗。王春明的随从一个劲儿地磕头,直磕得头破血流。 一道空虚的声音响起:【你们为虎作伥,满身罪孽,死有余辜。】 说完,金龙随意摇了摇尾巴,周围便地动山摇,空中飞来无数巨石,将那些随从通通压死了。 王春明匍匐在地上,连连求饶:“金龙饶命,我是中书侍郎的嫡孙,只要你放过我,要多少金银财宝都可以。” 白芷本来也被吓了个半死,可听王春明这么一说,忍不住吐槽:“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金龙是神兽,以为像你祖父那般容易收买吗。” 金龙扭头看了看白芷,显然对这句话很是受用,自己本来就是神兽,才不是主人说的没用的宠物呢。 白芷吓得一把抓住苏灵溪,弱弱的说:“小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苏灵溪也很懵啊,谁知道这金龙什么来头,但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苏灵溪看着金龙说:“金龙既然是神兽,自然杀得都是丧尽天良,无恶不作的坏人,不会伤我们的。” 果然金龙转过头去,张开房子般大的嘴巴吵王春明去了。 第116章 自寻死路 王春明见状,惊恐地大喊:“不要吃我啊!” 金龙的头顿时停在半空中,做了一个想吐的表情:【肮脏的东西,就你也配入我的口,好恶心!】 王春明松了口气:“对,我很脏,求你放过我。”边说边给金龙磕头。 金龙见他面前是平地,哈了一口气,一块石头便飞了过来,在王春明面前摔得粉碎,王春明迟疑了一秒,明白了金龙的意思,他便扎扎实实的磕到了碎石子上。 只要能活命,受点伤算什么啊。 苏灵溪和白芷也不敢造次,乖巧的站在一旁看王春明磕头,真是看着都觉得疼。 王春明磕得头破血流,脑门钻心的疼,金龙也不为所动,他觉得自己再磕下去,就要去见阎王了,便战战兢兢的说:“神龙,我要磕到什么时候才能饶了我?” 金龙诧异的瞪大了眼睛:【饶了你?你怕不是在做梦,欺负我家大小姐,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求我家主人开恩,让你死的稍微不那么痛苦一点儿,不过以她那小肚鸡肠的性格,估计没戏。】 金龙刚说完,头上就被什么狠狠的砸了一下。骑在老虎背上的苏晓晓怒目圆睁的看着金龙。 【小红,有本事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金龙打了个寒噤,忙转移话题:【主人,我来的很及时,大小姐平安无事,我很厉害吧。】 苏灵溪诧异的看着威风凛凛的金龙,这是挂在晓晓脖子上的小红? 同样坐在虎背上的苏长河觉得自己在做梦,老虎给她妹妹下跪,心甘情愿给他们当坐骑已经惊得他下巴都掉了,面前的神兽居然也是他妹妹的宠物。 他一向知道自己有个牛叉的妹妹,可没人告诉他晓晓有那么牛叉啊! 金龙见了主人,乖巧的不像话,说的话都只有苏晓晓才能听见了,他也要面子的好不好。 不满的说:苏晓晓【我那么小肚鸡肠,你走就是了,说的好像谁求着你给我当宠物,养只老虎它不香吗?】 驮着苏晓晓和苏长河的老虎马上裂开了嘴角,一副谄媚的样子。 金龙连声道歉:【主人,我只是随口说说的,你不能这样,动不动就赶我走,你只记得前世,忘了小红陪了你几千年的情谊吗?】 金龙想着想着几千年来不断寻找主人,坚持不懈想让主人记起自己的艰辛历程,不由得哭了起来。 他现在可是巨兽,只一滴眼泪,山上就多了个湖。 苏长河大惊:“小红,你别哭了,再哭,不止我们要被淹死,山下的百姓都要遭殃了。” 小红才不管呢,宝宝心里委屈,连哭都不让来的吗。 苏晓晓板着小脸瞪着金龙,心里却在怒吼:“劳资蜀道山!” 苏长河和苏灵溪的耳朵都快被这句心声震聋了。姐弟俩不约而同的揉了揉耳朵。 刚放下手,就见金龙咧着嘴朝苏晓晓笑呢。 白芷悄声说:“神龙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它眼泪呢。” 苏灵溪感慨道:“也许是有什么它害怕的人。” 白芷不信:“它那么大,会怕谁?它怕的,必然比它大上好几倍。” 苏灵溪摇了摇头:“也不尽然,没准它怕的,只是个小孩子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小红一心讨好主人,王春明终于找到了绝佳的逃跑机会,可刚抬起一只脚,就被苏长河叫住:“孙子儿,你往哪跑呢?” 这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王春明身上。 苏长河听了苏晓晓的心声,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经了解的非常清楚了,他现在恨不得把王春明给剁了。 王春明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苏公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开罪了苏姑娘,求你们看在我什么也没干成就断了一只手的份上饶了我吧!” 苏长河可是一路听着苏晓晓的现场直播过来的,他哪能被王春明三言两语就迷惑了。 他气愤地说:“你什么也没干成,难道是因为良心发现吗,要不是神龙现身,你会放过我姐姐吗,姓王的,你要点脸吧!晓晓,你说怎么处理她!” 苏晓晓坐在虎背上,一手揪着老虎的毛发,一手拎着奶壶,小脸上是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严肃表情。 【打我姐姐的主意,该死。想毁我姐姐的清白,更该死。】 苏晓晓想着,往怀里一掏,将斩月剑拿在手中。 【人渣,今天我就要劈了你!】 苏晓晓想着,就挥动斩月,剑不曾离手,王春明身上已经多了几个鲜血淋漓的伤口。 苏灵溪也觉得王春明罪该万死,但是晓晓还没有一岁,怎么能杀人呢。 她拦住苏晓晓说:“晓晓,这人罪大恶极,死不足惜,但为了这么个垃圾让你手上沾上人命,实在不值得,咱们走吧!” 苏长河不甘心的说:“姐姐,他当初可没想着手下留情,若不是神龙及时出现,我都不敢相信你会遭受什么,杀他会脏了晓晓的手,那我来!” 苏灵溪呵斥道:“胡闹,咱们谁的手上都不能沾上人命!” 王春明见他们不敢动手,就开始用自己的身份施压了:“你们可知道,我祖父是中书侍郎,我家九代单传,若是杀了我,我祖父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劝你们识趣点,把我放了,我会既往不咎,让苏灵溪嫁到我家做个小妾。” 苏长河早就看他不顺眼,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没想到这厮如此不知死活,还想着娶他姐姐当小妾,真是自寻死路。 苏长河跳下虎背,二话不说,对着王春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不要脸的东西,我姐姐心善,你不知道感恩,还敢肖想我姐姐做你的小妾,我打死你!” 白芷也过去帮忙:“臭不要脸的,让你做白日梦。” 苏灵溪等他们打够了才说:“咱们是好人家的孩子,自然不能伤人,可是这荒郊野岭的,常有猛兽出没,谁知道会不会有狮子、老虎什么的呢?” 说完,她俏皮的看着苏晓晓和她屁股底下的花斑虎。 第117章 恶人自有老虎磨 苏晓晓真想给姐姐拍手叫好,刚才她还以为姐姐是个烂好心,连王春明那样的人渣都要救。 原来姐姐说的就是字面意思,小孩子手上不能背人命。 小红嫌王春明脏,那就只好便宜花斑虎了。 苏晓晓摸了摸花斑虎的脑袋,对着它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我姐姐的意思你明白了吧?】 花斑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个王春明害死了不少女孩,你慢慢吃,让他好好享受享受。】 说完,苏晓晓朝苏灵溪伸出小手。 【姐姐抱抱,小孩子看不了这样血腥的场面!】 苏长河这才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他可太佩服他姐了,怎么能想出这么绝妙的主意呢。 现在王春明的死活跟他们可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苏灵溪也是受王春明的启发,他想着在这里毁尸灭迹,那就成全她了。 苏晓晓在苏灵溪怀里冲金龙招招手:【小红,回家啦!】 巨大的金龙开心的摇了摇尾巴,从半空俯冲下来,变成一条红绳挂回了苏晓晓的脖子上。 白芷惊的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说:“小、小姐,那金龙是跑到二小姐脖子上去了吗?” 她这反应提醒了苏灵溪和苏长河,虽然从晓晓的心声里知道了金龙就是小红,现在还是要表现的吃惊一点儿才是。 苏长河夸张的说:“晓晓,小红怎么会变成金龙的,是什么戏法吗?” 苏灵溪赶紧补充说:“我看不像戏法,小红是真的神龙吧,不然不可能甩甩尾巴就把王春明的那些狗腿子都砸死了。” 苏晓晓漫不经心的想:【小红就是金龙啊,让它变成红色,是因为金线太不符合我的气质了。】 苏灵溪跟弟弟四目相对,小红太惨了,连颜色都不能自己做主。 但很快他们开始可怜自己,苏长河不安的说:“死了那么多人,要怎么交差,说是金龙杀的,谁信啊!” 苏灵溪担心的不是这个,她说:“他们身上是上百斤的巨石,这并非人力可为,怎么也怀疑不到我们头上,只是,他们就这么死了,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苏晓晓靠在苏灵溪肩上,小手轻轻的拍了拍她,心道:【小红是上古神兽,不会乱杀无辜的,这些人和王春明是一路货色,他们死有余辜。】 苏长河听了苏晓晓的心声,便说:“姐,你该不会是为这些人惋惜吧,他们是王春明的狗腿子,王春明做的坏事哪件少得了他们,若是他们不该死,金龙也不会出手,这恐怕是遭天谴了。” 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让花斑虎好发挥。 花斑虎确实已经迫不及待了,可是苏晓晓刚才说小孩子不能看那么血腥的场面,他便一直忍着,只是一步步慢慢向王春明靠近。 王春明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不断发出惊恐的声音。 苏灵溪看了看惊恐不已的王春明,淡然的说:“咱们走。” 她们主仆几人,头也不回大人往前走,一路走,一路都能听见王春明的惨叫声,不用回头都能猜得到,花斑虎严格执行了晓晓的纷纷,让王春明慢慢享受。 苏长河忍不住回头去看,只见花斑虎正在优雅的啃着王春明的另一只手呢,王春明面容扭曲的骇人,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老虎吓的。 花斑虎细细的享受着自己的晚餐,一行人继续前行。 终于,惨叫声越来越远,就在这时,听见有人在叫:“苏姑娘,苏姑娘,你在哪里?” 苏长河皱眉:“姐,听这声音,像是康大哥啊?” 苏灵溪仔细一听:“还真是他,他怎么来了。” 苏晓晓歪着脑袋咿咿呀呀:【风儿,告诉我,康纶怎么来了?】 不一会儿,就听的苏晓晓的心声说:【原来是康大哥看见姐姐的马车失控,一路追着过来了,康大哥可以啊,靠两只脚走了那么远。】 苏灵溪的大脑飞速旋转:“长河,你带晓晓快走,不要让别人看见你们。” 苏长河一脸不解:“干坏事的又不是咱们,咱们躲什么啊!” 苏灵溪异常冷静:“不躲,这事怎么解释得清楚,要是说出金龙的事来,万一让人把晓晓当成异类怎么办,快走!” 苏长河还记得那个传闻,那个有一层的女子,被活活烧死了。 他看了看晓晓,又看了看姐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带晓晓走,这里交给我!”苏灵溪的语气不容置疑。 然后她温声对苏晓晓说:“晓晓乖乖听哥哥的话,回家等姐姐,娘发现你不在,该着急了!” 苏晓晓认真的想了想:【坏人已经处理了,康大哥是可以信赖的人,娘亲不知道我们出门,那就听姐姐的吧!】 她将小红拽下来:【小红,用隐身术带我们回去。】 金龙用身体将苏长河跟苏晓晓包裹住,带着他们往家里飞去。 到了家里,赵婉月还跟他们出门时一样,在给苏晓晓缝衣服呢。 她笑着跟连翘说:“咱们晓晓长的太快了,这才一个月,刚做的衣服又小了!” 连翘回答说:“二小姐胃口好,一天一个样,看着就招人喜欢!” “对了,晓晓跟长河呢,你去把他们叫来,我给晓晓量一下尺寸!” 苏长河适时的出现了:“娘,你找晓晓吗?” 赵婉月嗔怪着说:“又带妹妹去那里野了,你看你,脚上都是泥。 苏长河嘿嘿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此时,山上的康纶越来越近,苏灵溪交代了白芷一番后,冲着对面回答:“我们在这呢!” 第118章 真相到底是什么 康纶听见声音,忙疾步前行,终于看到了苏灵溪。 他急切的走上前道:“苏姑娘,可算找到你了,你没受伤吧?” 康纶的衣服被树枝勾破,本就破旧的鞋子也因为长途跋涉坏的越发厉害,脚趾头都露了出来。 那样子,竟比劫后余生的苏灵溪还狼狈的多。 苏灵溪难以置信的问:“康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康纶尴尬的笑了笑,他出了镇国公府,心里一直不得劲儿,脑子里全是苏灵溪要嫁人的事。 看不进书去,他便鬼使神差的来到去镇国公府的必经之路上要了一碗茶,便一直坐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等再见苏灵溪一面,或者就想远远的看一眼她的马车。 他正烦闷无比的时候,就看见苏灵溪的马车在街上横冲直撞。 康纶丢下茶碗,拉住一个路人问:“到底怎么回事!” 路人道:“没看见吗,马惊了,听说车夫都被甩下了马车,听车里得尖叫声,是哪家的小姐吧!” 康纶丢下那人,不要命的去追那辆马车,那是苏灵溪的马车,化成灰他也认得出来。 可是他两条腿,如何跟得上受惊的马儿,后来,他就全靠着车辙印在找。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让康纶找到了苏灵溪。 康纶避重就轻的说:“我在街上看见你的马车惊了,但是你出事就一直跟着找呢,对不起啊,我没钱雇马车,来晚了,还好你没事,不然……” 康纶想想都后怕,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苏灵溪有些奇怪,也有些感动。 “康大哥是马出了问题,就算我遭遇不测,也怪不得康大哥,倒是康大哥,靠着双脚找了我那么久,真是谢谢你!” 康纶憨憨的笑了笑:“苏姑娘,你没事就好,我在山上发现了老虎的脚印,生怕你遇到猛兽呢!” 白芷口无遮拦的说:“康公子,你真是太勇敢了,知道有老虎,你还敢往上上走!” 康纶抓了抓脑袋说:“苏家对我有大恩,苏姑娘遇险,我怎么能不上了看看,我们还是快走吧,要是老虎来了,就不好了。” 白芷忍不住取笑她说:“那康公子有没有想过,要是遇到老虎,你又如何救我家小姐。” 康纶认真的想了想说:“我当初一心担心苏姑娘,就想着赶紧找到人,还真没想该怎么办呢,要是真的遇到老虎,我就先让老虎吃我,让你们跑。” “哈哈哈,康公子你可真是个大好人!”白芷笑得前仰后合,方才的担忧已经被一扫而空。 苏灵溪嗔怪道:“白芷姐姐,不得无礼!” 她知道白芷没有恶意,可看在康纶被取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康纶是要等着应考的,今日出现在这,一不小心就会跟那十几条人命扯上关系,会影响他的仕途,所以苏灵溪没有把身后的事情告诉她,几人互相搀扶着下山了。 苏长河回家放下苏晓晓,就要派人去接姐姐,好在这时候,苏灵溪的车夫也一瘸一拐的回来了。 还不等他说话,苏长河就说:“姐姐的马车出事了,你去告诉母亲,我这就派人去找姐姐。” 车夫一脸懵逼的看着苏长河,它还什么都没说呢。 赵婉月得到消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可怎么办呢,我想着是去长公主府,也没派个侍卫跟着,快,把家里的人都派出去赵,再去靖安侯府,让你你二舅妈派人一起去找。” 苏晓晓淡定大人喝着奶:【急什么呀,不用兴师动众的,坏人已经被小红收拾了,现在康大哥也该也跟姐姐汇合了,就等着哥哥去接人呢,就是阵仗大了些,善后有点儿麻烦!】 赵婉月这才意识到这几个孩子有事瞒着自己,好在晓晓说苏灵溪无碍,等他们兄妹回来,她得好好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她焦急的在家里等着,好在天黑之前,苏长河被姐姐带了回来。 赵婉月想从苏晓晓心声里听听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苏晓晓说完那两句后就想别的去了,心声里还提到老虎什么的,赵婉月心焦的不行,看见大女儿,她忙问:“灵溪,你还好吧!” 苏灵溪见了母亲,才找到了主心骨,这才委屈的扑进母亲怀里,只喊了声娘,便泪如雨下。 她是真的吓坏了,要是小红没有及时赶到,自己早就被王春明那个混蛋侮辱了。 赵婉月被她哭得心都要碎了,连声安慰:“别哭、别哭,告诉娘,到底怎么是回事。” 苏灵溪便当着康纶的面,将事情说了,只是她略去了金龙现身那一段,苏晓晓苏长河去过现场她也只字未提,只说天上突然飞来巨石,将王春明的随从都砸死了,后来又来了只老虎不停追赶王春明,他和白芷这才得以脱身,遇到一路找来的康纶。 康纶听完,后背都被吓出来的汗水浸湿了,他只以为是马儿受惊,没想到竟然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个王春明真是龌龊,求亲被拒,竟然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 康纶惭愧的说:“苏姑娘,我找到你之前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为何没有告诉我,是我太笨,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苏灵溪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的说:“康大哥,看见母亲,小女儿的委屈情绪就出来了,让您见笑了。您知道山上危险还义无反顾的来救我,我如何还能将你卷入人命案子里,影响你科考。” “是我没用,去的太晚了!”康纶自责不已。 赵婉月谢过康纶说:“康公子一心救人,我们谢你还来不及呢,你休要自责,长河,带康公子去换身衣服,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报官。” 人命关天的事,躲是躲不掉的,倒不如先下手为强,直接去报官,但在此之前,她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苏灵溪说的太玄乎,晓晓和长河都去了,灵溪一定有什么事不方便让康纶听到。 果然,一进了屋子,苏灵溪就关上门说:“母亲,此事还另有隐情。” 第119章 赵夫人的计谋 赵婉月听的直咂舌,只差那么一点儿,她的女儿就要被祸害了。小红居然是神兽金龙,晓晓和长河骑着老虎去救的灵溪。 每一条,都能吓死个人,偏偏这些事情还是同时发生了,说出去,谁信啊! 苏灵溪问:“母亲,我也觉得这么大的事该先报官,可是,咱们说的话,官府能信吗?” 赵婉月笃定的说:“信不信都得去,你不是说那些巨石几个人都搬不动吗,要怀疑也怀疑不到咱们头上,还有那个王春明,既然是老虎咬死的,和咱们有什么关系。白芷是自己人,信得过,康纶又不知道细节,他们不信,就自己查去呗。” 有了母亲这句话,苏灵溪安心了许多,赵婉月便带着他们去了京兆尹府。 京兆尹谢义承看见赵婉月就有些发怵,这是她今年第三次来报官了。 第一次,是自家首饰铺子有人赖账,第二次,是她婆母杀害正室主母的陈年旧案,这一次又是为何。 心里虽然在打鼓,谢义承面上还是一脸肃穆,他将惊堂木一敲,问道:“堂下是何人!” 赵婉月站着回答道:“臣妇乃是镇国公世子夫人赵婉月,要状告中书侍郎之孙王春明!” 她如今有诰命在身,不必下跪。 谢义承差点吓得掉下了太师椅,中书侍郎的长孙,那可是出了名的纨绔,王家九代单传,如今只有这一个独苗,王家娇惯得很。 只是王春明怎么会跟赵家有瓜葛呢。 谢义承头皮发麻,问道:“不知赵夫人为何要告王公子?” 赵婉月义正言辞的说:“王春明雇人做了手脚,让小女的马车受惊,设计将马车引到深山,妄图逼小女答应与他动物亲事!” 这像是谢义承会做的事,只是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尹,能拿王春明如何。 也就是赵夫人,还敢公然告官,其他人遇到这事,只能忍气吞声,把牙打碎往了肚子里咽。 谢义承面露难色:“赵夫人,那王春明如今在何处,此事可有人证物证!” “没有!”赵夫人答的干脆。 谢义承心下稍安,没有人证物证,这案子他便能糊弄过去。 不是他不想主持公道,实在是这两伙人他都得罪不起。 他面露难色:“赵夫人,这无凭无据,下官接不了这个案子。” 赵夫人迟疑了片刻道:“人证本来是有的,可是突然天降巨石,把人证都压死了,王春明也被老虎追跑了。” “什么,还出了人命!”谢义承顿感不妙,出了人命,这案子他非管不可了。 谢义承只得耐着性子问了事情的缘由,苏灵溪又把当着康纶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谢义承只当自己是听错了,他一再确认:“那石头真是凭空就从天而降的?” 苏灵溪答道:“是的!” 谢义承顾不得那些随从的死活,问道:“那王春明何在?” 苏灵溪面露惊恐:“他想逼小女子就犯,突然天降巨石,将他的随从都压在下面,王春明想跑,不知道哪里来了一只大老虎,对他穷追不舍,小女子和婢女才得以逃脱。 我们往回走了好远,才遇见前来寻我的康大哥,这才脱险,王春明现在应该还在山上吧!” 谢义承一个头两个大,王春明还在山上,后面还有老虎,那他现在还有命吗? 谢义承当机立断,一面派衙役去王家报信,一面派人到苏灵溪所说的那座山上查看。 至于苏灵溪她们,因为是原告,又没有证据,只能让他们回家等消息去了。 出了衙门,苏灵溪对康纶施了一礼道:“康大哥,不管后面事态如何发展,康大哥只要据实回答,便不会被卷到此案中去。” 康纶却更担心苏灵溪,他说::“赵夫人,如今报了官,那些人的死虽然与苏姑娘无关,就怕别有用心的人又那名节清誉说事,苏姑娘难免被人议论!” 不等赵婉月回话,苏灵溪便坦然的说:“他们爱说便说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无妄之灾了。” “那苏姑娘的亲事岂不是……”康纶意识到自己唐突,忙打住了话头。 苏灵溪粲然一笑:“母亲已经答应我让我去长公主那边帮忙办女学,亲事暂且搁置了!” 康纶后知后觉的问:“你白日里说的大喜事就是去却长公主府帮忙的事吗?” “对呀!”苏灵溪眉眼弯弯。 康纶差点高兴的蹦了起来,苏姑娘没有订亲,而且暂时不会订亲,这是不是说自己有机会了呢。 赵婉月何等聪明,如何能注意不到康纶的异样,难怪康纶会如此义无反顾的去追灵溪的马车。 她将苏灵溪拉到身前说:“今日多谢康公子,春闱在即,康公子学富五车,才华横溢,才是应当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要卷到纷争中去,至于灵溪,她本就是受害者,相信谢大人一定会还她一个公道。” 康纶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逾越了,忙往后退了退,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说:“康某多谢赵夫人提醒,康某这就告辞了。” 赵婉月很是满意,这个康纶还不错,对灵溪的感情,发乎情、止乎礼,一点就通,是个好孩子。 她自然不会想着苏灵溪与康纶会有什么可能,看灵溪那样子,应该是康纶剃头挑子一头热。 但康纶确实有才,晓晓心声提过,他因为受辱,被大皇子所救,就一直死心塌地辅佐大皇子,成了大皇子的左膀右臂。 这一世,被长河半道接了胡,她也希望康纶能用自己的真才实学为朝廷效力,造福百姓。 她和蔼的说:“康公子,府里的书斋你随时可以来,还有,长河顽劣,还要劳烦你继续操心,康公子要好好温书,待你金榜题名时,我在府里给你庆贺!” 赵夫人几句话说的真切,康纶笃定没人发现他的小心思,不然也不会还让他一个穷小子继续登堂入室,他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他谢过了赵夫人,但心里却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120章 罪魁祸首 对康纶而言,苏灵溪就是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及。 但现在,苏凌溪暂时不提婚嫁之事,他要是能把握机会,在会试和殿试的时候都脱颖而出,与苏灵溪的差距便会缩小一些。 一路上,康纶的脚步都轻快了起来,终于,他寒窗苦读有了更多的意义。 谢义承却是越走脚步越沉重,先头队伍已经来报,说前方山空地平白多出一座石山,里面压着十几个人。 这么说来,苏灵溪没有说谎。 他急迫地问:“可有找到王春明?” 属下摇了摇头:“还没有,但在石山附近发现了老虎的脚印,还有一只断手,上面有好几个金戒指。” 谢义承脚下一软,完犊子了,王春明死在了自己治下,他祖父王邈是中书侍郎,可本朝不曾设中书令,那便是除了谢太师和裴丞相之外,最有权势的官员了。 而王春明的父亲王多子,则是工部尚书,只看这个名字就知道,王家有多渴望子嗣,王春明要是没了,他这个乌纱帽也保不住了。 谢义承顾不上山路难行,也顾不得山上有猛虎,跌跌撞撞往现场去了,看见那些巨石下的尸首,谢义承一个没忍住,直接吐了。 那巨是颇大,十个壮汉也不能抬得动,但它们就那么规律的叠加在一起,那些巨石下的人,每个都表情痛苦,似乎是慢慢疼死的。 谢义承又在山上搜寻王春明的踪迹,可惜只找到被利爪撕破的衣服,身上的玉佩,还有几节血迹未干的骨头。 王家得了消息,也第一时间赶到山上,王邈抱着那截断手哭的几近昏厥,王多子双眼猩红,揪着谢义承领子痛骂:“你是怎么管理地方的,京城周围怎么会有猛虎。” 谢义承有口难辩,这里虽然隶属京城,可地处偏僻,是世家大族的狩猎场,有猛兽不是应该的吗,再说谁也没拿刀架在王春明脖子上,让他把人家小姑娘往这里带。 说句心里话,他觉得王春明死得其所,可是他也只敢想想。 谢义承小声说:“王大人,按苏姑娘的供词,是王公子收买了高手,故意将苏姑娘的马车赶到此处,想与苏姑娘结亲,他带了十几个随从,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那些随从死的很惨,死状怪异,看到的人说什么的有,我已经下了死命令,不许他们胡乱猜测议论。” 谢义承确实下了这个死命令,但他也派了心腹下山制造舆论去了,现在市井百姓都知道京城第一害王春明遭了天谴,和他的随从都死在了京郊的伏虎山。 至于是怎么死的,传的一个比一个玄乎,最被人接受的便是说他遇到仙女,见色起意,仙女招来巨石,压死他的随从,还将王春明薄皮削骨,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王家不死心,花巨资雇人将伏虎山进行了地毯式搜索,除了基础血迹和王春明的衣服碎片,其他的一无所获,倒是在他们不得不下山的时候,隐约看见了一头花斑虎,还听到了虎啸。 王多子气的咬牙切齿,他们搜索的时候,这老虎像是隐身了一般,如今发出呼啸,是在挑衅吗。 他疯了似的说:“给我上山搜,不杀死老虎,誓不罢休。” 可惜,王家得人搜了三天三夜,连虎毛都没发现一根,王家的几万两就这么打了水漂。 气人的是,只要人一下山,老虎又会在他们身后咆哮,这样一来二去的,谁也不敢上山了,都说老虎是在警示众人,王春明的死是天谴,他们若再上山替王春明报仇,死的可就是他们了。 现在,王家放出话去,杀死伏虎山老虎的赏黄金千两,也没有一个人敢来揭榜。 更可悲的是,王春明出殡,满朝文武没有一个来吊唁的,他们都觉得王春明作恶多端,激怒了上天,降下天谴,晦气得很,来了都怕霉运沾身。 王多子一夜白头,与父亲站在一起倒像是兄弟了。 王家几百年基业,如今就要断送在他手里,无人继承了。有人要说,家大业大的,娶几房小妾再生一个便是了。 只有王多子的夫人知道,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王多子二十多岁就不能人道了,如今求医问药二十多年,一点好转都没有。 本想着王春明与祖父和父亲不一样,他最是好色,家里也不加管束,只是专门买了一个院子,将与王春明有过夫妻之实的女子都接了过来养着,若是有孕便留下来。 可是王春明祸害的女子没有一百也有几十,竟无一人有孕,王春明是个喜新厌旧的,用完就扔,王家一旦发现那些女子来了月事,便将她们扫地出门,还威胁他们不可以将王家的事说出去。 王家对王春明放纵,对王春明的下人也不加管束,那些没有价值的女子,命好一点儿的,被撵了出去,还能回家。 大多数,都被王春明的随从带了回去,折磨够了,要么卖给青楼,要么买个别人当丫鬟,可以说,王春明与他的狗腿子,没有一个人受上是干净的。 小红就是看到了他们身上浓郁的黑气,这才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将他们都结果了。 王家势力强大,王春明有专挑那些没有背景的小人物下手,王夫人又全力替他善后。所以他的事情,只在百姓间流传,世家大族因为事不关己,也没人管那个闲事。 可事情一出,那些达官贵人突然就有了道德和正义感,纷纷与王家划清界限,指责王家教子无方,难怪会九代单传,还断子绝孙。 看着冷冷清清的灵棚,想着王春明死无全尸,棺椁里只有一只断手,还没有一个人来送行,王老夫人和王夫人哭的死去活来。 王邈捂住胸口骂道:“哭什么呢,都怪你平日对他骄纵过度,天天给他擦屁股,养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才会做下大孽,死无全尸。” 王老夫人火气一下子就窜了起来:“现在怪我骄纵他了,当初是谁提醒我把那些姑娘都圈养起来的,人家家人找上门来,又是谁让家丁把人打的半死又轰走的,你才是害死春明的罪魁祸首。” 一家子互相指责,吵得不可开交,有家丁来报:“有人来祭奠公子了!” 第121章 沈轻语拱火 正吵的得不可开交的王家人都是一愣,这个时候大家都对他们避之唯恐不及,来人会是谁呢? 王多子亲自出门去迎,来人是个一个身形瘦小的女子,带着帷帽,似乎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王多子只当是来找茬的,便冷声道:“姑娘怕是走错门了,请回吧!” 帷帽下的女子声音低沉:“王大人,我知道害死王公子的罪魁祸首,本来想告知王大人的,看来是不需要了。” 王多子迟疑了片刻,大家都知道王春明是命丧虎口,虽然苏家那个小丫头在,可是,谢义承说的没错,那巨石是人力不可及的,老虎要吃谁,也不是人能说了算的。 虽然王家心里怨恨苏灵溪,可实在没有理由揪着别人不放,况且,她家知道春明遇难,还撤了诉,王家实在没理由去找苏家麻烦。 但是,除了那截断手和衣服,春明的尸骨并没有找到,难道,春明的死另有隐情。 想到这里,王多子叫住了那女子:“你既然是来给犬子上香的,那就里边请吧!” 帷帽下的沈轻语扯了扯嘴角,她就知道这事儿一点难度都没有。 她不带任何情绪的给王春明上了香,感谢他用小命促成了将来的合作。 见她上完香,王多子低声对父亲说:“爹,这女子说知道谁是害死春明的幕后黑手。” 王邈杵着拐杖走了过来,不客气的说:“小姑娘,你最好有说服我的本事,要是想着糊弄我得什么好处,你就自求多福吧,我王家,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沈轻语瞥了一眼王邈道:“从表面上看,王公子的死算是天灾,实事上,这是彻头彻尾的人祸,王公子是被苏灵溪的小妹妹害死的。” 王邈知道王春明的死与那苏家丫头脱不了干系,他不能明着对付苏家,暗地里,总归要给他们,些苦头吃的。 但要说王春明被苏家那个不满一岁的小娃娃害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王多子听她说出这么荒唐的话,忍不住骂道:“王家上下都因犬子的死悲痛欲绝,你这时候那这事来寻开心,是活的不难烦了吗?一个路都不会走的小娃娃,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沈轻语轻笑道:“当你们是傻子得是苏家人,苏晓晓是个妖女,她有常人没有的本事,不然你们以为她靠什么得到皇上的恩宠。 我知道这话让你们觉得匪夷所思,我有一个法宝,可以看到过去的事情,你们不妨来看一看。” 说着,沈轻语从怀里掏出一块古色古香动物镜子,用手往上面一抹,镜子里就出现了王春明的样子。 他抬着一只断手,不停的在磕头,面前的石子都被鲜血染红了。 王邈一家看了,心疼的直掉眼泪。 紧接着,王春明被苏长河踢了好几脚,疼的哇哇叫。 再后来,就看见苏晓晓骑在老虎身上,一步步朝王春明逼近,她摸了摸老虎,似乎交代了些什么,便下了虎背,老虎一步步朝王春明走去。 老虎的利爪抓破王春明的身体,身上多了许多血印子。 最让人揪心的是,那老虎不着急下口,用利爪将王春明折磨的遍体鳞伤。 最后,等王春明奄奄一息的时候,老虎才一点点啃食他的身体,王春明是活生生被痛死的。 王家人看到这一幕,恨的咬牙切齿,王多子暴怒:“这老虎简直欺人太甚!” 沈轻语拱火道:“欺人太甚的不是老虎,而是老虎的主人苏晓晓。你们没看见老虎很听她的话吗,这个妖女,惯会蛊惑人心的法子,说不定王公子会到山上去,也是中她们姐妹的计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被悲伤冲昏脑袋的王家人渐渐清醒了起来。 王老夫人拍着大腿说:“说的是啊,我怎么忘了这茬,我去苏家提亲,春明还埋怨我呢,说他才看不上那个木头美人。他怎么会突然打起苏灵溪的主意来。” 王春明的母亲也说:“春明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犯不着为了一个黄毛丫头大动干戈,这事还真是有猫腻,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难怪她们会自愿撤诉,我还以为她们有这么好心呢!” 王多子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上,颤抖着说:“苏灵溪,苏晓晓,我王家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竟然杀了我王家唯一的血脉,此仇我们不共戴天。” 王邈比他们稍显的冷静些,虽然人也气得不住的颤抖,但还保持着清醒。 他冷冷的问:“姑娘,你大费周章让我们知道春明的死因,是想要从王家得到什么?” 世人都是无利不起早,他确定这个女人必有所图。 沈轻语笑了:“王大人言重了,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让你们知道事情的真相,揭穿苏晓晓的真面目。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王多子好奇的问:“姑娘也和苏家有仇?” 沈轻语眼中燃起怒火:“没错,我与苏晓晓有不共戴天之仇。” 苏晓晓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如果不是苏晓晓,她不会一直沦为魔界笑柄,被魔后折磨。 如果不是苏晓晓,她现在应该已经成了顾淮之的王妃,很快就会成为大朔最有权威的人。 可现在,她还是一无所成,大皇子筹谋那么多年,家底却被苏晓晓掏空了,还差点丢了性命,她好恨。 “姑娘,既然是朋友,何不以真面目视人。”王多子可不想白白给人当枪使,他总得知道对方是谁。 王邈和王多子都不是省油的灯,沈轻语明白,不让他们见到自己的庐山真面目,他们绝不会相信自己,更别提按照自己的心意跟苏家死磕,加入大皇子的阵营了。 沈轻语摘下帷帽,十多岁的小孩子,脸上却写满了心机好算计。 王邈将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黄口小儿,说,是谁派你来的。” 王多子在沈天佑儿子的葬礼上见过沈轻语,更奇怪了:“沈家的庶女,怎么是你?” 沈轻语不慌不忙的说:“我来,自然是因为正主不方便露面,当然,你们不敢寻仇我也能理解。毕竟苏家现在如日中天,王春明虽是你王家唯一的血脉,到底也是个死人了,活人还得活着。” 第122章 倒霉的府尹大人 不得不说,沈轻语是会劝人的,她的话,让王家人脑海里又出现了王春明惨死的那一幕,他们家那么宝贝娇养的儿子,在极度疼痛中死去,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是可忍孰不可忍,王邈攥紧了手里的拐杖,沉声道:“孙儿,祖父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王多子甚至想让沈轻语借他那个宝镜,用那镜中影像当证据,让皇上严惩苏家。 沈轻语为难地说:“这宝镜是机缘巧合所得,唯有至亲之人诚心诚意才能看见里面玄机,在皇上眼里,它不过是面普通的镜子。” 王家人大失所望,但他们对苏家的仇恨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了。 见王家不再打宝镜的主意,沈轻语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宝镜是她从魔王那里借来的,开启宝镜需要耗费巨大灵力,她的灵魂拘在原主的身体里,灵力本就虚弱,哪能天天用呢。 见目的达成,沈轻语拿出一枚造型奇怪的令牌道:“这是我家主人的信物,待时机成熟,主人自会现身。” 说完便拉下帷帽悄悄走了。 王邈摩挲着那块令牌不停琢磨:“她身后的到底是谁?沈天佑也跟他们是一路人吗?” 王多子没想那么多:“爹,管他是谁,咱们先替春明把仇报了,至于这幕后之人,以后若是有利,咱们就合作,如若不然,不理会就是了。” 王邈收起令牌:“还是你想的通透,此事不足为虑。现在替春明报仇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王家后事也不办了,王老夫人和儿媳直接让人将春明的棺椁摆到了京兆尹府,两人一身素衣在府外击鼓鸣冤。 谢义承一听来人是王家的两位夫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官没法做了,他本以为王家被自己劝住了,这怎么又来了。 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他还是赶紧扶了扶头上的乌纱帽,小跑着迎了出去:“两位夫人,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这样,王公子不能早日入土为安,得多遭罪啊!” 王老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谢大人,我孙子死的不明不白,你若不给个说法,这棺椁就一直放在这了。” 谢义承暗骂道:“你孙子不干人事,连老虎都看不下去了,要替天行道,这怎么还不明白呢!” 嘴上却一脸哀伤的说:“王老夫人,王公子是被老虎所伤,我一定派人严加巡查,若发现老虎的踪迹,不管是不是杀了王公子那只,统统杀了,您看行不行?” 谢义承深黯为官之道事做不做另说,态度还是要有的。 王老夫人一甩袖子:“谢大人,你别想糊弄我,我孙子好端端的,为何会到那等深山老林去,一定是苏家小丫头引诱了他,我孙子死的那么惨,她却没事人一样,真是太没天理了。” 谢义承揉了揉太阳穴道:“王老夫人,您该不会是忘了,是苏家姑娘先来报的官,王公子故意让人惊了她的马,欲图毁了人家的清白,这才引得天降巨石和老虎,苏姑娘才是受害者呢,因为王公子遭遇了不测,苏家这才撤了诉。” 王春明的母亲不满的说:“他们那是作贼喊抓贼,我家春明什么女人没见过,他对世家小姐从来没有什么兴趣,他下手的都是些寻常人家的女子。” 谢义承心里呵呵:你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货色,还有脸来告状。 王老夫人瞪了一眼儿媳,没用的东西,说个话都不会。 她忙接着说:“我去苏家提亲,春明还跟我打闹了一回,说死也不会跟苏家结亲,他怎么可能突然对苏家丫头感兴趣,你身为府尹,怎么能凭着苏家的一面之词就断定是我孙子将灵溪引到山上,明明就是苏灵溪诱惑我孙子,然后杀人灭口的。” 你还别说,王老夫人这话还是很有水平的,如今王春明和他的随从已经死无对证了,山上的事情,只有苏灵溪和她的丫头知道真相。 王家不说,这事能这么糊弄过去,王家如今来报官,这案子他就得查。可是,这怎么查,最大的疑点就是那些巨石了。 谢义承好歹也是饱读圣贤书的,他本来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之事,特意仔细勘察了巨石周围,他还去兵部制造司问过,要把那么重的石头堆积起来,需要庞大的支架来做杆杆,制造司如今都没那样的装备。 而且,巨石周围没有一点人为的痕迹,别说苏灵溪,他衙门里所有人都出动了,也没能搬下一块石头来,那十多具尸体现在还在那压着呢。 所以他断定,巨石之事觉得不是人为,那只老虎也挺蹊跷的,苏灵溪和白芷也在,它却视若罔闻,只盯上了王春明。 而且那老虎也忒不正经了,吃人就吃人,还把王春明身上挠得满是血印子,简直变态吗!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那件衣服上不止沾着血迹,还有活生生抓下来的肉。 若不是因为对方是只老虎,谢义承都要觉得是那些被王春明残害的人来复仇了。 谢义承突然一个激灵,所有的事情都那么诡异,真的只有一个可能,王春明的死,真的是天谴,他的死法,像极了那些被他折磨致死的女子。 王老夫人还扶着棺椁,等着谢义承给她主持公道呢。 谢义承为难的看着王老夫人:“老夫人,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表明,王公子的死是意外,跟苏姑娘没关系,她一个姑娘家,是能搬动巨石,还是能指使老虎啊。” 这倒是提醒了王老夫人,她激动地说:“没错,就是他们指使的老虎,苏家那个小娃娃是个妖女,就是她让老虎折磨春明的,你现在就去,把他们都抓起来,让他们给我孙儿偿命。” 谢义承觉得王老夫人一定是气疯了,那一个奶娃娃说事,苏家那小丫头他知道,现在还得用尿布呢吧,她指使老虎伤人,简直是无稽之谈。 谢义承好言劝慰:“老夫人,我知道您心里难过,可咱们得实事求是啊,事发的时候,那孩子在家喝奶呢,她怎么能指使老虎让人呢。” 王老夫人亲眼目睹王春明死前的惨状,如何肯善罢甘休,她擦干眼角的泪,满是威压的说:“谢义承,我孙儿枉死,几十个家丁也死的不明不白,你若不查明此事,这个官怕是做到头了。” 第123章 谢大人的馊主意 谢义承算是明白了,王老夫人这是非要拉苏家给孙子陪葬呢,只是她怎不想一想,如今的苏家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了。 辖区出了那么大的案子,有牵扯到中书侍郎的孙子和镇国公府的嫡孙女,谢义承本就要将此事上书朝廷的,王老夫人这么一说,他也来了脾气。 “王老夫人所言,谢某听懂了,王公子和他的侍从死得确实蹊跷,苏姑娘也确实在现场,但根据我们勘察的结果来看,王公子确实是死于虎口,跟苏姑娘扯不上关系。 至于二人为何会到山上去,苏姑娘和您各执一词,因为没有证人,下官也难辨真伪,今日王老夫人更是把安乐郡主也告了,下官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两方证词整理好,如实汇报给皇上,求皇上决断。” 王老夫人神色凌厉:“不要拿皇上来压我,他苏府靠着一个妖女发迹,我王家可是世代替大朔效忠的,我不信皇上会同意你这般和稀泥。既然我来告状,你就该将苏家那两个丫头羁押候审,我孙儿尸骨未寒,始作俑者却安然无恙,这天理何在。” 谢义承心里冷笑:“你孙子尸骨未寒,那是他作孽多端,要让苏家姑娘陪葬你自己上啊,为难我哥芝麻绿豆官作甚。” 人却一脸卑微:“王老夫人,您可是太看得起我了,苏家什么来头,没有任何证据,我哪有那个本事去拿人,这么着,您先把王公子带回去,下官这就去跟皇上禀告此事,请皇上来给您主持公道。” 王老夫人白了一眼谢义承:“你不要老拿皇上来压我,苏家靠女儿受宠,我王家也算是大朔的肱股之臣,总之,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春明的棺椁就一直停在你京兆尹府,明儿我还来听信。” 王老夫说完,安排几个下人守着棺椁,自己带着儿媳妇走了。 谢义承欲哭无泪,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嘟囔了一句:“有本事把棺椁停到镇国公府去呀,为难我算是怎么回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夫人也算是明白了,谢义承没那个本事把苏家两个姑娘押进大牢,既然不能伤他们分毫,那就给他们添点堵,凭什么让他们那么好过。 王老夫人转过头道:“谢大人的提议不错,就依谢大人所言,将棺椁抬去镇国公府,让大人好好办案。” 谢义承看着远去王家人,人都要碎掉了。他的师爷不解地问:“大人,这是好事,你怎么苦着个脸呢。” 谢义承欲哭无泪,好事,现在两头都得罪了,苏家要是知道这个馊主意是他出的,还不活劈了他,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王老夫人是拦不住了,他得赶紧进宫一趟,这个烫手山芋他接不住。 镇国公府内,苏灵溪和苏长河正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小红呢。 苏长河夹起一块红烧肉递过去:“小红,晓晓不懂事,怠慢了您,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苏灵溪亲自将汤吹凉喂到它嘴里:“小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已经吩咐厨房了,以后每日都会有专人负责你的饮食。” 小红激动的热泪盈眶,早知道它就早早现出真身了,天知道每天吃苏晓晓的剩饭有痛苦。 苏晓晓人小,胃口可不小,经常连汤都没给它剩一口。 它堂堂神兽,天天都在饿肚子,说多了,都是泪。 苏晓晓在干嘛,她呀早就吃的肚子滚圆,拎着奶壶在院里爬来爬去,消食呢。 赵婉月看着她圆润的小身体,不由得叹口气:“这么爱吃,以后长成个大胖子可怎么办。” 正发愁呢,看门的小厮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连翘喝住他:“在后院瞎嚷嚷什么呢,都干了多久了,怎么还一点儿规矩也不懂!” 小厮语无伦次的说:“连翘姐姐,真的出大事了,王家抬着棺材堵在咱们正门口了。” 连翘听了,哪里还有平时的稳重,拔腿就跑:“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赵婉月蹙眉:“有话好好说!” “王家人把王春明的棺材堵到咱家门口了。” 苏晓晓不由地想:【就一只断手而已,还用棺材,真浪费啊!浪费就浪费吧,抬着棺材到处显摆,不嫌丢人吗。】 赵婉月本来提起的心被苏晓晓的心声搞的一秒破防,她不想笑的,可是想想偌大的棺材里只有一只手,她真的忍不住。 晓晓和小红着这两个小家伙,真的把王春明整得够呛。 她本来觉得女儿小小年纪,手段多少残忍了些,得知王春明的所作所为,她只想为女儿拍手叫好,解气。 那等人的棺椁停在门口,晦气! 赵婉月扬声道:“带我去瞧瞧,我没去找他们算账,他们到来找茬了,我倒想看看,她们想干什么!” 赵婉月刚抬脚,苏晓晓就丢下手里蝴蝶,快速的爬向赵婉月:【娘亲,等等我,晓晓去帮你撑腰。】 屋里的苏灵溪和苏长河听了,捧着小红就出来了:“娘,我们跟你一起去。” 小红打了个饱嗝,高昂着头,一副要去干架的架势:【敢动我的衣食父母,怕是活腻歪了!】 赵婉月没见过小红真身,但光听他们的描述就知道小红真身的威力有多大,它要去了,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的动静呢。 至于灵溪,她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王家肯定会迁怒于她,万一她们被愤怒蒙蔽了双眼,伤着她就不好。 于是,她抱起苏晓晓说:“你们都好好呆在家里,我带晓晓去看看。” 小红闻言,就要挂到晓晓脖子上去。 赵婉月将它交给苏长河道:“小红也别去,京城不比山上,要是你突然现出真身,对你和晓晓都不好。” 小红不甘心的看着苏晓晓,苏晓晓摆摆手:【没听见我娘的话吗,你乖乖跟哥哥姐姐在家待着,放心吧,有我在,他们绝对占不了便宜。】 第124章 你女儿是妖女 赵婉月抱着苏晓晓来到门口,便看见王春明的棺椁不偏不倚地停在镇国公府正门口。 王老夫人由两个丫鬟扶着,满眼怨气的站在一旁。 赵婉月一脸肃穆,凌厉的眼神对上王老夫人的双目:“王老夫人,你这样可有些欺人太甚了啊!” 王老夫人看了一眼王春明的棺椁,老泪纵横:“欺人太甚?你女儿害死我孙女,官府一句证据不足,你们就想逃出生天,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赵婉月沉吟了片刻说:“王老夫人,我女儿差点被你孙子毁了清白,念着人死为大,我没有与你们计较,你孙子的死,说到底,是咎由自取,我劝你赶紧将棺椁抬走,让他早日入土为安,希望来世能做个好人。你这么折腾他就不怕他死了也不得安宁吗?” 王老夫人只觉得赵婉月字字句句都是在咒她的孙子,她捧在手心里养他的孙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 看见始作俑者苏晓晓,王老夫人双目猩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咬死春明那只老虎是听了你手里那个妖孽的话,才如此折磨他的,今日若是将两个女儿送出来,给春明披麻戴孝,三步一叩,九步一跪,送春明回去,这事咱们算了,如若不然,就是告到金銮殿去,我也要为春明讨个公道。” 赵婉月气极反笑:“王老夫人,你孙子做下如此无耻之事,你不替他好好忏悔,还要来为难我的女儿,简直欺人太甚,来人,见过门前这些挡路的垃圾都给我清走。” 赵婉月一声令下,镇国公府的家丁就拿着棍子,排成人墙,准备将王家的人都赶走。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边哭边喊:“春明,你死的好惨啊,受了苏家姑娘迷惑,把小命都丢了,我们只是要她来给你上个香,送你一程,她们竟连你祖母这样的老人家都不放过。” 听得儿媳妇儿这么喊,王老夫人也跌落在地上:“镇国公府简直欺人太甚,用妖术害我孙子,现在还想赶尽杀绝,没天理啦!” 她们这么一嚷嚷,街坊四邻都出来看热闹了。 不明就里的人只看见镇国公府的家丁手持武器欺负两个手无寸铁的老妇人。 便议论开来:“镇国公府这一次可是真的有些仗势欺人了,人家死了儿子,上柱香又怎么了。” “你知道什么呀,王家要苏家姑娘给死者披麻戴孝,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给一个男人披麻戴孝,这算怎么回事。” “话虽如此,可是王家毕竟死了唯一的血脉,要苏家姑娘给死者当名义上的夫人,也不为过。” 人们总抱着死者为大的思想,好像王春明一死,他做的那些孽就可以被原谅,可以一笔勾销了似的。 镇国公府的家丁还是保持着防御姿势,但已经不敢再上前了,这人言可畏,对方又是丧家,惹不起,根本惹不起。 王夫人见自己占了上风,越发蹬鼻子上脸:“赵夫人,令嫒和犬子一同上的山,谁知道是你女儿不守妇道勾引我儿子,还是两人私相授受,提前约好的。 谁也不知道山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我家春明喜欢你姑娘,我也不会为难她,让她送春明一程,此事咱们就此揭过。” 赵婉月啐了一口:“你做梦,你真当我镇国公府是纸糊的吗,来人,将他们乱棍打走!” 家丁得了命令,也不再顾忌什么,直接抄家伙赶人。 王家人也没空着手来,带来的家丁随从也蜂拥而上,两伙人就在镇国公府外打的不可开交。 苏晓晓最是喜欢热闹的,两只眼睛四处瞟,见自己家哪个人落了下风就悄悄的帮个忙。 连翘在一旁说:“夫人,这样打,解气是解气了,只是对方位高权重,事情闹大了,会不会难以收场?” 赵婉月挑眉道:“别的事可以忍,欺负我的女儿,忍不了,先打了再说!” 赵婉月不是鲁莽之人,但女儿是她的软肋,虽然嘴上这么说,她脑子里已经在想对策了。 苏晓晓见他们打得热火朝天,突然有了个主意,她仰着头看着天空念念有词。 赵婉月只听见她说:“雷公公,王家人执迷不悟,你就帮忙把这棺材劈了吧!” 话音刚落,天空突然黑云笼罩,一道雷,直直的劈在了王春明的棺材上,棺材瞬间被点燃,旁边的王老夫人被雷劈的头发蓬乱,面容漆黑,耳朵也不停的在轰鸣着。 看着棺材着火,她慌了神,忙喊道:“快救火,救火啊!” 那里面有王春明仅剩的一只手啊! 王家家丁听见王老夫人的叫喊声,忙跑来救火。 奇怪的是,不知哪里来了一股邪风,吹得棺材上的火越来越大,家丁不敢靠近,眼睁睁看着那棺材化成了灰烬。 苏晓晓倚在赵婉月肩头,乐呵呵的想:【哼,看你现在还抬着棺材到处乱跑,现在你的宝贝孙子真的是尸骨无存了。】 赵婉月的心狂跳,晓晓刚才是请了雷公帮忙吗,这也太牛了,宠物是金龙,张张嘴,请来的不是龙王就是雷公,她这个女儿,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不过,晓晓是会杀人诛心的,留一只手让王家认人,现在,唯一的念想都付之一炬了。 王老夫人看着满地的灰烬哭得的肝肠寸断,她的孙子怎么那么命苦,临了临了,连唯一的断手都保不住。 王夫人在她面前说着什么,可是,她耳朵里全是雷击时留下的轰鸣声,什么也听不见,她聋了。 王夫人求助婆婆无果,便对着赵婉月撒泼:“你女儿就是妖女,驱使老虎杀了我儿子,还用妖法杀了他的随从,这个雷就是证据,是你女儿引来雷劫,烧了我儿子棺材,大家都来看看,苏家女儿是个妖物,我亲眼从宝镜里看见,是苏晓晓让那只花斑虎吃了我儿子的!” 王夫人越说越激动,整个人状若疯魔。 第125章 死有余辜 赵婉月端起救火剩下的一盆水,对准王夫人,劈头盖脸的浇了下去,痛骂道: “你醒醒吧,你儿子身上回出那么多离奇的事情,难道不是因为他造孽太多,引得人神共愤吗,太和他的那些狗腿子,简直是死有余辜。你要是再不知悔改,恐怕连王家门楣都保不住了。” 王夫人被浇了个透心凉,婆母又捂着耳朵一直喊疼,没了主心骨的她心里彻底没了主意。 赵婉月见她呆呆的,好心提醒她:“棺椁虽然毁了,这里面好歹有你儿子尸骨的残骸,需要我借你扫帚收拾一下吗?” 王夫人连连点头,她要保住儿子唯一的残骸碎末。 王老夫人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看见儿媳妇不顾烫手去捧地上的灰烬,也加入了进去。 王春明再不是东西,也是她放在心巴上养大的,如今却只剩一捧灰了。 “赵夫人就是大气,她们上门寻衅滋事,不但不怪罪,还借她们工具收集残骸。” “谁说不是呢,我觉得赵夫人说的有理,王家遭此大难,定然是太纵容儿孙,遭了天谴。” “你们不知道吧,王家在梅花巷有个别院,专门养被王春明糟蹋过的女子,就是指着她们能为王家诞下一儿半女呢,可惜王春明有顽疾,生不了孩子,那些女子不是被折磨致死,就是卖进了青楼,别提多可怜了。” 看热闹的百姓讨论的重点全都在王家的密事上,倒是忘了镇国公。 赵婉月乐得清静,叫人关上大门,还吩咐下人:“一会儿好好冲洗一下门口,晦气!” 苏晓晓咯咯的笑:【娘亲哪里是大度,她就是不想脏了自家人的手罢了。】 赵婉月扯了扯嘴角,这个小人精,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今天动静闹的不小,赵婉月猜想王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便把派出暗卫,仔细查了查王家的老底,晓晓无意间说过,因为王春明和他的狗腿子杀孽太重,小红才下的死手。 有了这些证据,就算闹到皇上哪里去,赵婉月也有恃无恐。 她刚将人吩咐下去,母亲许氏就带着二儿子赵宏景来了。 许氏满脸担忧:“婉月,我听说王家上门来找麻烦了,可有伤到你们?” 赵婉月坦然自若的说:“我们没事,本来发生了点儿摩擦,后来一道惊雷,把王春明的棺材劈了,棺椁着火,王家也就顾不上了。” 许氏感慨道:“没事就好,原来天打雷劈这事是真实存在的,王家真是没一个好东西,你父亲让我告诉你,他已经上书弹劾王家了,再不许他们来骚扰你。” 这边母女俩正说着话,又有人来报,说齐夫人来了。 赵婉月忙出去迎接:“舅妈,您怎么来了?” 齐氏笑容满面的说:“听说今日有人来找茬,父亲让我把家里的亲兵带一队过来,父亲说了,有人要乱来,先打了再说,你舅舅已经派人去查王家的底细了,有了王家的罪证,他们就蹦跶不起来了。” 赵婉月很是感动,如今又母亲和外祖一家撑腰,她底气都更足了些。 她歉疚的说:“不过是小事,怎么就把你们都惊动了!” 齐夫人正色道:“这可不是小事,他们都欺负到门上来了,我就担心你吃亏,紧赶慢赶的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 说起来,灵溪这孩子,多少有点儿点背,竟遇到这种不是人的东西,不过你也别上火,她的婚事,我会留意的。” 这话,刚好被来给长辈请安的苏灵溪听了去,她落落大方的走了进来说:“灵溪多谢舅奶奶操心,只是,孙女儿答应了长公主,去她那边做女官,这婚嫁之事,暂时就不考虑了。” 齐夫人和许氏都是一愣,大朔朝女官不多,大多数都是在太后皇后面前做事,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女官不许成婚,但大多数一直伺候主子,也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了。 齐氏还不好说什么,许氏已经红了眼眶:“我的乖乖,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怎么就想着当女官去了,那得多辛苦啊,连家人的面都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一不留神就成了老姑娘了,你总不会是真的想一辈子不成婚了吧!” 苏灵溪不知道如何跟外祖母说,倒是赵婉月替她解了围:“母亲,灵溪她自小就勤奋聪慧,就连太后也是夸赞过的,她既然有这样的报负,我这个做娘的全力支持她。 再说,她是在长公主身边做事,规矩没那么多,要见随时都能见的,何况现在被王家一闹,灵溪也难遇到合适的人,倒不如让她做喜欢的事去。” 许氏还是不放心:“话虽如此,可她还是个孩子,这事真的妥当吗?” 突然,一道清丽水爽朗的身音响起:“咱们灵溪天资聪慧,若是个男儿,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区区一个女官难不倒她的。 至于将来,若是灵溪遇到可心的人,我自然会放人,让她风风光光出嫁的,只是现在,我身子重,好多事情要灵溪帮忙,你们就忍痛割爱,将她借我吧!” 说话的,自然是长公主,她现在已经显怀,人也丰韵了不少,托着肚子说。 赵婉月和众人行了礼,这才将她让到主位上去。 她嗔怪道:“长公主身子重,有什么事让下人跑一趟就是了,怎么还亲自来了。” “我的人受了委屈,我当然要亲自安抚一下了,怎么,王家人来着闹事,是想把屎盆子扣到咱们灵溪头上吗,反了他了,灵溪是从我公主府出来受的委屈,我这就去王家,问问他们到底想怎样!” 公主说着就要往外走,赵婉月拦住她说:“怎么说风就是雨的,你这么巴巴的去了,王家能服气,当心给你扣个仗势欺人的帽子。” 长公主还是不放心:“如今苏博文不在,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和孩子们受委屈,我这就去敲打敲打王家。” 赵婉月忙劝:“长公主稍安勿躁,王家来这里,再说我父亲和外祖那边已经有了计划,王家不能耐我何,倒是你,肚子要紧,着急什么!” 第126章 惹谁不好呢 长公主这才坐了下来,佯装吃醋的说:“你现在是有靠山的人了,我这个长公主可是多余得很,既然如此,今日就让灵溪给我到长公主府去干活,王家再蛮横,也不敢到公主府撒野。” 苏灵溪推辞道:“长公主,如今王家的事情尚未处理好,我就这么走了,不是让娘亲为难。” 长公主看了眼赵婉月道:“她有唐太师和你外祖父罩着,为什么难,那边好多事等着你去做呢!” 赵婉月知道长公主这是想保护苏灵溪呢,便说:“既然长公主亲自来了,你便与她同去,王春明咎由自取,说破大天也是他们的问题,娘会处理好的。” 许氏和齐夫人也劝,苏灵溪到底是跟着长公主去了。 勤政殿内,谢义承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皇上不怒自威:“你说什么,王家妇人告晓晓指使老虎咬了她儿子,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晓晓才多大点儿。” 谢义承忙回应说:“下官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可是她偏要说在高人的宝镜里看见了安乐郡主训诫老虎。” 皇帝不以为意的说:“那谢爱卿以为此案该如何处理?” 谢义承想了想说:“皇上,王春明死于非命,确实要查个水落石出,只是,下官无能,没有查出那些压死侍从的石头从何而来,也找不到那吃了人的老虎,求皇上责罚!” 皇上斜睨了一眼谢义承道:“行了,别跟朕玩这些虚头巴脑的,先说说你对此案的想法。” 谢义承见皇上追问,也就畅所欲言了起来:“皇上此案确实有诸多疑点,理论上来说,苏家大小姐脱不了干系。但从王春明和那些侍从的死法来看,又是苏小姐所不能够做到的。 现在房间都说那是王春明,作恶多端遭了天谴,本来我饱读圣贤书是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事的,可是下官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其中的破绽。”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既然没有证据,就不能苏姑娘的罪,王家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苏晓晓事关国本,他们家绝对不能出事。 “臣也是这么跟王老夫人说的,他见我没没有羁押苏家姑娘,把王春明的棺椁抬到镇国公府去了。” 谢义承说完这句话,不由得心虚,皇上如此在意安乐郡主,要是知道,这馊主意是自己出的,不得扒了自己的皮才怪呢。 果不其然,皇上勃然大怒:“你说什么,王家那两个妇人将棺材抬到镇国公府去了,这不是胡闹吗,安乐郡主那么小,冲撞了怎么办。来人……” 皇上生怕吓到晓晓,恨不得立马派人去把王家那两个没用的妇人给带走。 杨公公疾步走来:“皇上,谢太师、赵太傅和中书侍郎都在外头候着呢,说有急事禀告。” 谢义承一听,就知道王家跟镇国公府打起来了这种敏感的时候,他还是躲着点儿好。 谢义承恭恭敬敬的说:“既然皇上有要事处理,下官这就告退了。” 皇上蹙眉:“这案子还是不能松懈,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所以说那石头是从天而降的,但不至于真的是天外来物吧,还有,寻找一切与此案有关的目击证人,总之,要还苏家一个清白。” 皇上寥寥几句话,让谢义承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对呀,石头是哪里来的,之前只关注常人拿不动,可它总有来处,至于证人,他也忽略了一个关键人物。 只是皇上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还苏家一个清白,皇上这是已经给此案定性了? 不管怎么样,谢义承有了新的方向,他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呢。 送走谢义承,皇上将门外的三个人都叫了进来。 皇上见他们个个怒目圆睁,气愤不已,忍不住问:“到底是何事,能让你们仨一起沉不住气。” 王侍郎最先开口:“皇上,你要为老臣做主呀,苏家大女儿引诱我家春明上山,用残忍的手段将其谋害,今日苏家小女儿又用了妖法,将春明的棺椁烧成了灰烬。” 皇上皱眉:“棺椁,朕不是听说令孙的尸骨都被老虎吃完了吗?” 王侍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皇上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但他只有耐着性子说: “春明的尸骨确实没寻到多少,棺椁里是他仅剩的那只断手,如今,我们连唯一的念想都没有了。” 皇上同情的看着王侍郎:“这确实是挺惨的,可是这关安乐郡主什么事啊,朕才几日不见他,她都已经能放火啦,还是跑到你府上放的?” 皇上说这话时,语气十分严肃,半点看不出他是在奚落人,只觉得他在寻常问话呢。 王侍郎吃地憋,低声说道:“棺椁是镇国公府门外被烧的,火是安乐郡主用妖法引来的。” 皇上将茶盏重重的扣在桌上:“放肆,安乐郡主刚刚踢我大朔立下了汗马功劳,你怎敢如此诋毁她。” 王侍郎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说:“皇上,苏晓晓是个妖女呀,自她出生出了多少奇怪的事,今日,好好的天气突然一声惊雷,直直的劈到棺材上,这绝对不是巧合。 那雷不止点燃了春明的棺椁,还惊的我家夫人失聪了。 下官记得他们去敦亲王府退婚的时候,敦亲王府也是遭了雷劈,皇上,您明鉴啊!” 皇上仔细一想,苏晓晓出生之后确实出了不少怪事。 他侄儿李玉堂不药而愈了,折磨太子好些年的顽疾也好了,苏小小还及时的求来了甘霖,让大朔百姓免受旱灾。 就是前几日她被人拐走了,还给大朔带来了一座金山。 王侍郎倒也没有完全说错,晓晓一出生,大朔国运都变了。 他瞟了一眼王邈,不开眼的东西,晓晓是大朔的宝,得罪谁不好,得罪她。 他现在有点相信王邈的话了,王春明的死十有八九跟晓晓脱不了干系,他心里不禁一惊。 晓晓还不满一岁就主宰别人生死,再大一些,只怕拘不住她了。 第127章 以死谢罪 王邈见皇上若有所思的样子,便趁热打铁的说:“皇上,苏晓晓,尚不足一岁,就如此血腥歹毒,等他长大了,那岂不是个祸国殃民之人。” 一直没说话的赵安泰憋不住了,他瞪了一眼王邈说:“王侍郎,你也是身子埋黄土半截的人了,说话怎么如此不中听。 我孙女乖巧听话,怎么就祸国殃民了。要是祸国殃民,王侍郎您的孙子敢当第二,还真没有人敢当第一呢!” 皇上饶有兴致的看向赵安泰:“又来一个祸国殃民的,王侍郎说晓晓靠妖法祸国殃民,那王春明靠的是什么。” 唐太师上前一步说:“王春明靠的,是他祖父中书侍郎和他父亲工部尚书以权谋私,一手遮天!”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唐代诗一开口就弹劾了王家父子,这可不是小事。 王邈恼羞成怒:“唐太师你休要血口喷人,为了一个血统不纯的后辈,你如此诋毁于我,真身丢了你一世英名。” 唐太师不与王邈争辩:“老夫今日来确实是为苏家鸣不平来了,为了今日来能够腰杆挺直的站在皇上面前,老臣颇费了番功夫去查那日的事情。虽然没有查到当时的情况,但却有意外的发现。” 我想知道唐太师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他这么说,手里一定有惊天大瓜。 于是便兴致勃勃的说:“唐爱卿发现了什么,说来听听。” 皇上整天憋在宫里,吃瓜的愿望比谁都强烈。 唐太师道:“微臣派去的人查出,王春明干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事已经不止一次了。 只要他看上的姑娘,都难逃毒手王人家甚至在梅花巷置了一套宅子,专门养着那些被王春明糟蹋过的姑娘,观察她们是否有孕,没有身孕的,有的被折磨死了,有的被发卖了,这些年,王春明残害的女子不计其数,这行为简直猪狗不如。” 皇上两道凌厉的眼神射向王邈:“可有此事?” 王春明一出事,王邈就让人将梅花巷那些女子处理了,唐太师所说,只是传言罢了。 他大喊冤枉:“皇上,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梅花巷那个宅子,是我和夫人散心的去处,因为夫人爱听戏,之前确实养了戏班子,但是春明出事之后,夫人深受打击,无意听戏,我已经将戏班子遣散了。” 赵安泰追问道:“既然是戏班子被遣散了,那那些女子被遣散到何处去了?” 王邈支支吾吾的说:“这种小事我从来不过问,想来是得了盘缠,远走高飞了吧!” 赵安泰冷笑一声:“这可巧了,我前妻是碰巧救了一批女子,她们都说自己是被王家圈养在梅花巷的!” 王邈心中大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在撒谎!” 赵安泰泰然自若的问:“为何王大人会以为我在撒谎呢,是因为那些女子都被下了迷药,被活埋了吗? 实在不巧,我的二媳妇出身草莽,对这迷药的解法可谓是手到擒来,炉火纯青。所以,一不小心把你们活埋的人都挖了出来,现在我二儿媳妇还照料着她们呢。” 王邈吓得步步后退,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皇上实在没想到,自己的治下竟然有如此荒唐之事,他怒斥道:“王邈,朕问你,赵大人所言是否属实。” 王邈见抵赖不过,便避重就轻的说:“皇上,我老王家九代单传,只得春明这一个孙子,为了延续香火,确实卖了几个女娃,想为王家开枝散叶,春明出了事,为了不耽误那几个姑娘,就把他们遣散了,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谁知道到了赵大人口中,就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了。” 唐太师不紧不慢的说:“王大人刚才说晓晓是妖女,她到哪就会又怪事发生,老朽本来也不相信这些,但是见了晓晓还真的觉得她与众不同,不过,与王大人想得不一样,老朽觉得晓晓是上天赐给大朔的宝贝。 她出身不足一年,发生了太多大事好事,至于王大人说的坏事,雷劈敦亲王府,查出了敦亲王之子受皇陵不尽心。雷劈王春明棺椁,又发现王家残害民女,这不是好事吗?” 王邈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他义正言辞的说:“皇上,我孙儿不过是找了几个贱民延续王家香火,从来不曾对世家女子下手,我和儿子兢兢业业干了那么多年,就想要个孩子,有什么错!” 皇上冷眼看着王邈:“你也算是朝庭的肱骨之臣了,怎么会说出如此混账的话来,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枉我如此器重你们父子!” 王邈哈哈大笑起来:“皇上,老臣知道,今天栽了,栽在苏家那个小毛丫头手上,老臣也认了。 老臣这么些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为了大朔鞠躬尽瘁,唯一的败笔就是王家子嗣单薄,春明他确实混账,可那是我王家唯一的血脉,我不止一次告诉自己,只要他能替王家生下一男半女,我一定对他严加管束,不再让他胡来。 可是,天公不作美,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苏家小女有妖法傍身,他一个常人如何对抗,罢了,一切都是天意。 老臣自知罪该万死,但看在老臣为大朔辛苦一辈子的份上,求皇上饶了我儿王多子,这些事情,他一概不知,求皇上垂怜,保住王家唯一的血脉。” 王邈说完,就一头撞在勤政殿的柱子上,一命呜呼了。 唐太师和赵安泰准备了一箩筐弹劾王邈的话,全都硬生生咽了下去,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皇上看着躺在地上的王邈,心头五味杂陈。 王邈是个好官,当初自己步履维艰,王邈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这一队,这么些年来为朝廷做了不少实事,他是真没想到王邈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来。 他缓步走下台阶,伸手将王邈的眼睛合上。 他长叹一声道:“王爱卿,你这是在给朕出难题啊!” 第128章 皇帝不太聪明 皇上犹豫不决,唐太师和赵安泰也没敢说什么。 最终,皇上让人传旨:“中书侍郎王邈,包庇外孙,任其强抢民女,如今已经伏法,其子王多子,教子无方,罚俸三年,此外,王家要补偿那些被迫害的女子,钦此!” 这样的结果对王家来说已经是万幸了,若不是王邈以死谢罪,就凭他们的所作所为,就算不株连九族,也要抄家灭族的。 王邈用自己的命在赌,赌皇上还念及当年的情谊,他赌赢了。 传旨官出了勤政殿,皇上才问唐太师和赵太傅:“两位大人对朕的处置可有异议?” 如今木已成舟,这两位都是人精一般的人物,便说:“皇上重情重义,体恤臣子,是大朔之福,臣等没有异议。” 皇上叹了口气:“你们下去吧,王家一事,到此为止吧!” 唐、赵两位大人心里虽然有些不满,但也不好说什么,皇上有他自己的考量。 况且,王邈一死,王多子虽然只是罚了俸禄,不伤筋动骨,但他们再也不能拿王春明的死来找苏家的麻烦了。 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最高兴的就是谢义承了,他终于不用两头和稀泥了。 王邈的死,对王家是个不小的打击,家中接连走了父亲和儿子,王多子心如刀绞,他并没有领悟父亲的良苦用心,反而实实在在的恨上了苏家,只是现在,苏家风头正盛,他不得不蛰伏。 经此一事,皇上着手整顿吏治,出台了不少新规,用于规范百官言行,更是设立了一个谏言司,专门收集民间对朝廷和百官的谏言,主掌谏言司的,就是刚正不阿的赵安泰。 如此一来,官员们个个谨小慎微,生怕被人抓住把柄,朝堂里越来越清明了。 转眼间,秋去春来,在长公主的支持下,苏灵溪的绣坊学堂已经小有名气,不少来学艺的人都能独当一面了。 她们不止学到了一技之长,能养活自己和家人,更为那些持观望态度的女子树立了好榜样。 一时间,来绣坊报名的人趋之若鹜。 苏灵溪适时的提出了增办医女学堂、织造学堂和服饰学堂。 皇上看到来绣坊的成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苏灵溪也越发的忙了起来。 苏博文终于从南疆回来,还带来了当初半路逃脱的匪首张虎,以及南疆郡守龚不凡。 只是,逃犯张虎骑着高头大马,与苏博文并驾齐驱,威风凛凛。南疆郡守龚不凡则成了阶下囚,被关押在囚车里。 黑风村被屠村一事已经查明,是龚不凡命手下官差所为,目的就是为了嫁祸给张虎,彻底除掉这个南疆人心目中的大英雄。 龚不凡言之凿凿,说自己这么做是为了替皇上分忧,南疆百姓知道有张虎,而不知有皇上,这是对皇权的侮辱,长此以往,南疆必然会落入张虎之辈手中。 皇上看了龚不凡的血书,对张虎确实生出了几分忌惮之心。 张虎一个草寇,都能让南疆百姓对他感恩戴德,除了他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偏偏,苏博文把他带到了京城,皇上不善待他,就会被人戳脊梁骨。 皇上有了心结,迟迟没有发落龚不凡,张虎也一直被安顿在驿馆里。 惠嫔娘娘无声的替皇上续上了安神汤,接着替皇上揉了揉太阳穴。 皇上惬意眯着眼问:“惠嫔,你觉得那个张虎怎么样?” 惠嫔的手不曾停留,答道:“妾身久居深宫,不曾见过张虎,倒是在皇后娘娘那边停安乐郡主和九皇子说起过他,说他射得一手好箭。” 张虎与苏博文关系亲近,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苏博文更是毫不避讳的上书,要替张虎挣个功名。 南疆是荒蛮之地,民风彪悍,所以皇上派了武将龚不凡去治理,结果闹的民怨沸腾,官民之间势如水火。 苏博文建议让本地人张虎管理南疆,以他的威信,南疆不会出乱子。 可皇上忌惮的,就是张虎的这份威信。 惠嫔之言,倒是提醒了皇上,他好久没见过苏晓晓了。 他不由得问道:“安乐郡主在坤宁宫?” 惠嫔笑着答道:“昨个儿就来了,非要住在坤宁宫,说是不打扰父母的二人世界,这孩子,人小鬼大的。有她在,皇后心情都好些,昨天多吃了半碗饭呢!” 皇上哑然失笑:“那朕去瞧瞧她!”他最近也食不下咽,需要开开胃。 皇上还没进门,就听见苏晓晓软糯可爱的声音:“皇后凉凉,为什么你辛辛苦苦给皇帝婆婆熬的当,要让惠嫔凉凉送去呢?” 晓晓如今一岁多了,什么都会说,就是这发音有些一言难尽,每次都把皇帝伯伯叫成皇帝婆婆。 皇后耐心的解释:“因为惠嫔娘娘是真的喜欢皇上呀?” “那皇后凉凉不喜欢皇帝婆婆吗,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给他熬当?” 苏晓晓不明白,皇后对皇上客气又疏离,却比谁都担心皇上的身体。 皇后怜爱的摸了摸晓晓头说:“晓晓还小,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晓晓明白,是皇帝婆婆伤了皇后凉凉的心了。皇帝婆婆什么都好,就是不太聪明。”苏晓晓说的异常认真。 皇后噗嗤一声笑了:“这话在我这里我说说也就罢了,到外头可不许瞎说。” “晓晓说的是真话,怕什么!”苏晓晓不服气的撅着嘴道:“以前,皇帝婆婆明明知道你对他最好,却要喜欢周贵妃。 现在,他明明知道,让张虎管理南疆才是让南疆稳定的办法,可因为龚不凡几句话,便犹豫不决,不是不聪明,是什么呢?” 皇后叹了口气,带着些心疼与无奈说道:“他是皇上,考虑的自然比我们长远,你还小,你不知道,皇上是这世间最苦的人了。” 苏晓晓不以为然的说:“他苦是因为活该,什么都看不清楚。张虎不可能会反。” 皇后好奇的看着苏晓晓问:“这是你爹爹跟你说的?” 苏晓晓摇头:“不是,是我听勤政殿的夜莺说皇上因为这事吃不好睡不好,我请风儿给我打听的。” 第129章 半夜的问候 晓晓能跟万事万物交流这事,皇上皇后都是知道的。 皇后听她这么说,目光更柔和了:“皇上要知道你如此关心他,一定高兴极了。跟我说说,你打听到什么了?” “张虎是个大孝子,他娘亲的遗愿就是他能抛开土匪这个身份,名正言顺的为国效力,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答应过他娘,所以他绝不可能会叛国的。可惜,皇上被龚不凡蒙蔽了双眼,是看不到这一层的。” 苏晓晓说完,眼睛下意识的瞟了一眼那明黄的衣角。 皇后顿时松了一口气:“皇帝伯伯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但他总是能做出最好的选择的。 好了,我们不要在这里站着了,太子和小九要下学堂了,咱们去看看点心好了没有。” “吃点心,好耶!”苏晓晓迈着小短腿跑开了。 心里却在想:【我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皇帝伯伯该听懂了吧!】 第二日,皇上便下令,破格提拔张虎为南郡郡丞,专门负责南郡军务,又令派了一名文官为南郡郡守。 为了以示重视,他接见了张虎,亲自授予他官牒。 天不怕地不怕的张虎倒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了,手往哪放都不知道。 皇上笑得和煦:“张爱卿,都是自家人,不必拘束。” 张虎扑通一声就给皇上跪了:“张某不才,也曾想着参加科举,为国效力,奈何南疆地方官员律政腐败,官商勾结,选拔的都是关系户。 我空有一身本事,不仅报国无门,支个小摊养家都被横征暴敛,最后,想给母亲抓副药都不能够。我被逼落草为寇,本以为这辈子都得顶着个草寇的名头,不想还有一天,得见天颜,您不仅不罚我,还让我为官,草民谢皇上恩典。” 堂堂七尺男儿,此刻哭的像个孩子,娘啊,儿子出息了,儿子做官了,再也没有人说你儿子是土匪了。 皇上动容,扶起张虎道:“张爱卿,你所犯之事,皆事出有因,况且,你所劫掠的,都是不义之财,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何罪之有。 我大朔以孝治国,你如此孝顺,堪为楷模,南疆有你,是百姓之福啊!” 皇上这高帽子一戴,张虎简直感动的一塌糊涂,他本做好赴死的准备而来,不想不仅没死,还加官进爵了。 皇上真是难得一见的明君啊! 张虎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皇上的知遇之恩臣无以为报,只要臣活着一日,定然为皇上,为大朔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上亲自扶起张虎:“张爱卿,快起来,我们一起为大朔的繁荣儿努力!” 专心致志搂席的苏晓晓忍不住吐槽:【皇帝伯伯可以啊,张虎现在可是对你死心塌地了。那天的墙根没白听啊,孺子可教也!】 苏博文眼皮子直跳,自己请奏了那么多次,摆事实讲道理,请皇上赦免张虎,给他个虚职,稳住南疆,皇上都无动于衷。 晓晓是做了什么,能让皇上突然就把南疆郡丞之职给了张虎,主管南疆军务,这等于是把刀递给了张虎。 这把刀可以守南疆平安,但也对皇权是种掣肘,皇上生性多疑,她是怎么做到的。 太子也想不明白,父皇这步棋走的太大胆了些。 只有皇后明白,苏晓晓那日的话,没一个字是多余的。 张虎除了对皇上死心塌地,对苏家也是感激涕零,若不是苏博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早在苏博文剿匪时,他就带着弟兄们和剿匪大军同归于尽了,哪里还有今日。 皇上开恩,那些和他一起落草的兄弟都既往不咎了,皇上还答应他,定会严惩屠杀黑风村的罪魁祸首。 张虎怀着无限的感激风风光光的上任去了。 龚不凡的日子就一言难尽了,起初时局不明了,狱卒对他还有几分客气,后来,皇上着大理寺严审龚不凡,他的日子就开始变得艰难了。 大理寺更是查出他通敌叛国的的证据,皇上越发觉得自己提拔张虎这个决定做的十分正确。 这个龚不凡,枉自己如此信任他,他不止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居然胆大包天,通敌叛国,皇上气的不轻。 此外,他们还发现一封书信,让龚不凡不管用什么方法,无比把苏博文拉下水。 所以,黑风村屠村一事,是冲着苏博文的,但是何人指使,龚不凡怎么都不愿开口。 皇上龙颜大怒,命大理寺不顾一切查出幕后黑手。 可怕的不是有人要对付苏博文,而是有人一封信,龚不凡就能赔上几百条人命,配合他。 皇上因为这个,折腾了半宿没睡着,好不容易睡着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挠他的头。 睁眼一看,苏晓晓坐在他龙床上,用鸡毛掸子问候他呢。 皇上差点吓得原地去世,是了,这几日晓晓都住在宫里。 “晓晓,大半夜你不睡觉,这是要吓死朕吗?” 苏晓晓打了个哈欠,奶声奶气的说:“你不是想知道龚不凡受谁指使吗?现在不去,就只能替他收尸了!” 皇帝一惊:“你是说有人要杀他灭口!不可能,大理寺监牢不是谁都进的。” 后面这半句话,皇上明显是自我安慰的。 苏晓晓不置可否:“皇帝婆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大半夜不睡觉,可不是为了逗你玩儿!” 皇帝无奈道:“晓晓啊,是伯伯!” “好的,婆婆!”晓晓每个字吐的很是用力。“你不去看看吗,婆婆?” 皇帝扶额,婆婆就婆婆吧,还能怎么办,忍着呗。 皇上大喊一声:“来人,摆驾大理寺监牢!” 杨顺扶着帽子跑了进来,看见坐在龙床床檐上的苏晓晓,不免吃了一惊,这姑奶奶啥时候跑进来的,还坐到皇上头上去了。 杨顺忙请罪:“皇上,是奴才疏忽,让安乐郡主吵了皇上的清梦!” 皇上一挥手:“行了,去大理寺监牢,不要声张!” 说完看着苏晓晓道:“晓晓要不要一起去。” 苏晓晓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去不去,睡觉。” 说完,直接蹦到龙床上,睡着了。 第130章 抓个现行 皇上哑然失笑:“好家伙,把朕吵醒了,自个儿倒睡了。” 嘴上这么说着,却亲自去替苏晓晓盖好了被子,还吩咐宫人好好守着,又派人到太子殿中知会太子,说晓晓在勤政殿。 至于苏晓晓为什么会住在太子宫中,还不是因为皇上深谋远虑,抱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态,想把苏晓晓培养成太子妃。 要实在不能当太子妃,当个王妃也是好的,总之苏晓晓这个宝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顾淮宇照顾起苏晓晓来,那是无微不至,赵婉月这个亲娘都快被他比下去了。 苏晓晓又是个讨喜的性子,他一来,宫里的小皇子们都跑到太子宫中凑趣去了,太子就成了娃娃头。 皇后觉得皇上太功利,但看太子和几个皇子相处融洽,便不再说什么,这宫里最缺的就是兄弟情了,她乐得看他们兄弟其乐融融的。 皇上得了苏晓晓的提点,轻车简行出了宫,直奔大理寺死牢。 看门的狱卒毫不客气的将他们挡在门外,一副一视同仁的模样。 御林军统领拿出了皇上的腰牌,狱卒才不得已开了门,但神色明显的慌乱了起来,大声说:“卑职给大人带路路”。 林峰用剑鞘抵住他的脖颈:“你这是在给谁提醒吗,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带我们去见龚不凡,要是敢打草惊蛇,小心你的狗命。” 那狱卒哪里还敢再言语,立马捂住了嘴巴。 林峰打头阵,那狱卒着皇上一行深入牢狱。 恶臭的气息铺面而来,牢房里的犯人见有人来,哭喊的,咒骂的乱做一团。 皇上拉紧斗篷,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穿过了阴暗的牢房,走过潮湿刺鼻的通道,终于看见前方有微弱的灯光在闪烁,还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继续前行,说话声渐渐清晰,只听龚不凡道:“大人,你一定要救救下官啊,在这么下去,下官怕是熬不住了。” 龚不凡面前那人,背对这皇上一行人,也是一袭黑斗篷,只能看见背影。 他低沉的嗓子道:“不凡,我知道你快熬不住了,特意来救你!” 说着,就缓缓向龚不凡走去,龚不凡满是期待的脸陡然变色,表情痛苦狰狞:“你是来杀我的?” “不凡,对不住了,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 那人说着,手上又用力了几分,龚不凡发出痛苦的闷哼:“你过河拆桥,不得好死!” 林峰一个健步过去,制止了那人的进一步动作。 那人显然没料到会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惊恐异常的回头,便见到面若寒霜的孝德皇帝。 “皇上?”不可能,皇上怎么会半夜三更突袭死牢,那人生怕是自己眼花了,使劲的揉了揉眼睛。 “沈天佑,你好得很啊!”皇上的语气里满是威严,不带一丝情绪。 “皇上,微臣只是……”沈天佑也觉得无法辩白了。 “林峰,将沈天佑丢到大理寺卿府上,问问他是如何管的大牢!”皇上说完,愤怒的拂袖而去。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皇上就是个笑话,朝臣们表面上恭恭敬敬,唯唯诺诺,背地里全都在跟他耍小心思。 他们觉得朕可以随意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吗?区区一个苏博文,怎么就值得他将手伸到千里之外的南疆,那可是几百条人命啊! 带路的狱卒,听说他是皇上,吓得呆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了,这是闯了天大的祸了。 杨公公瞪了一眼沈天佑的,提步就追了上去。 林峰检查了倒在血泊中的龚不凡,已然没了气息。便一拱手道:“沈大人,得罪了。” 沈天佑知道事已至此,已无力回天,便木然的被林峰带走了。 那狱卒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去找了牢头。 大理寺卿徐莫睡的正酣,被管家急促的敲门声吓醒:“大人,大事不好了,御林军统领林峰押着沈大人在门外等着呢?” 徐莫含糊不清的问:“哪个沈大人?” “是兵部尚书,沈天佑沈大人啊!”管家都快急哭了,林峰口口声声说是奉的圣意,到底什么事,非要半夜三更将兵部尚书压到大人府上呢? 徐莫闻言,瞌睡一下子就醒了,什么事情能让皇上半夜三更将沈天佑丢给他。 他一轱辘爬起来,连鞋都没顾得上穿,穿着中衣就跑了出来:“人呢?” 管家回答:“还在门口等着呢,兹事体大,老奴不敢自作主张!” “你糊涂啊,对方是什么人物,还不赶紧请进来!”徐莫说着,自己出门迎接去了。 “沈大人,林大人,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 林峰目光如炬:“徐大人,皇上想提审龚不凡,可到了大狱之中,正遇到沈大人杀人灭口呢,皇上龙颜大怒,命在下将沈大人交给徐大人。 皇上还让在下问徐大人一句,你是如何守大牢的?” 徐莫呆在原地,这都什么事儿啊,皇上为什么会半夜三更想去提审龚不凡呢,更诡异的是沈大人为什么会到大理寺大牢去,还把龚不凡给杀死了。 “林兄,你开什么玩笑,沈大人什么身份,怎么会知法犯法,再说,大理寺监牢守卫森严,不是什么人都进得去的。”这话虽是笑着说,这表情比哭都难看。 林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个就要问徐大人和沈大人了。” 徐莫见林峰这严肃的表情,不敢大意,就说:“管家,把沈大人先带下去。” 见沈天佑走了,徐莫拉住林峰:“林兄,到底怎么回事,你让我死个明白啊!” 林峰见没有外人,也不再端着了,他问道:“你的大理寺监牢不是号称铜墙铁壁吗,怎的就让沈天佑进去了,如今被皇上抓了个现行,再无翻身的可能,你好自为之吧!” 徐莫一脸无奈:“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莫说是沈大人,就是你要进去也得有皇上的批文呢!沈大人杀了龚不凡,莫非屠村一事的幕后黑手就是沈天佑?” 第131章 被架在火上烤 林峰严谨的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徐兄,你摊上大事儿了!我言尽于此,告辞!” 徐莫拱手道:“多谢林兄指点,我这就去查,是谁开了这个口子!” 皇上愤恨的回到了宫中,天还没有大亮,苏晓晓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甜甜的睡着。 皇上看着晓晓自言自语道:“晓晓啊晓晓,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你这么干,这朝堂之上,还有朕敢用的人吗?” 他是真的担心水至清则无鱼。 就在这个时候,顾淮宇来了。他步履匆匆,但到了内殿就放慢了脚步。 一进门他就请罪:“父皇,昨晚是儿臣疏忽了,没有看好晓晓,让她打扰你了。” 皇上摆了摆手道:“想想这丫头,她要想走,谁能看得住她。她呀是来给朕送消息了。” 顾淮宇自然已经事先打探过昨晚之事,但皇上有意要说,他就洗耳恭听了。 “她昨夜来给朕送了份大礼,指使龚不凡陷害苏博文的,是兵部尚书沈天佑! 朕的兵部尚书,跟里通外国的龚不凡沆瀣一气,他们一个掌着大朔的兵部要务,一个守着朕的一方疆土,真不敢想象,这事要是没被查出来,大朔会面临什么。” 皇上很生气,也很后怕,大朔积弱已久,他接手的是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为此,他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懈怠。 他看着大朔一点点的变好,说没有成就感,那是骗人的。他甚至有些自豪,先皇从来不曾对他有过一丝期许,他却成了比先皇更好的君主。 谁能想到,表面风平浪静的朝堂,暗地里波涛汹涌。看上去忠心耿耿的朝臣背地里却包藏祸心。 顾淮宇年纪虽小,对皇上的秉性却很是了解,他知道该该如何宽慰皇上。 “父皇,”你继位这几年,大力增加军备,边疆安宁。又轻徭赋税,恢复生产,百姓的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你是大朔的好皇帝,是儿臣们的榜样啊!” 皇上有些沮丧:“淮宇,你说朕是不是对他们太仁慈了,他们一个个都意图在背后搞小动作。” “父皇言重了,历朝历代哪朝的官员不是如此呢,只是父皇英明,把那些别有用心人的小算盘都都抖了出来罢了!大朔的官员,大多都是好的。” 顾淮宇第一次发现自己拍马屁的功夫也是一绝。 没办法,总不能让父皇这么自暴自弃下去,也不能让他有一丝迁怒于晓晓的可能。 皇上果然笑了:“你这么给朕吹彩虹屁,是把我怪罪晓晓?” 顾淮宇的小心思被戳破,瞬间脸红耳赤起来:“父皇,晓晓她也是一番好心。” 皇上蹙眉:“你急什么?当朕是昏君吗,苏博文是她父亲,她要揪出幕后黑手无可厚非,更何况她此举保住了南疆的安宁。” 顾淮宇喜出望外,跪在地上,心悦诚服的说:“父皇英明,有你是大朔之福,百姓之福!” 皇上被顾淮宇一开解,早就想通了,天底下有哪个皇上不被朝臣和嫔妃蒙蔽的,他有苏晓晓,手里就有了底气,这比其他皇帝强太多了。 “你在这等她醒来吧,朕上早朝去了!” 顾淮宇看着熟睡的苏晓晓,喃喃自语道:“晓晓啊,晓晓,要我拿你如何是好呢?” 他是真担心晓晓的天赋会害了她,有道是水至清则无鱼,满朝文武谁没有点儿污点呢。 他们若是知道晓晓这个本事,恐怕夜里都睡不踏实了,晓晓这是在与所有人为敌啊。 这个确实是他想多了,苏晓晓才不会那么无聊呢,她只会在必要的时候才去打探别人的软肋。 沈天佑的事情很快就查清楚了,他是镇国公苏秉坤的部下,早些年经常出入镇国公府。 这一来二去的,他就与镇国公府小妾刘氏勾搭上了。 这些年他踩着苏秉坤平步青云,便与刘氏生分了,原想着这辈子再也不会与刘氏有交集。 偏偏他唯一的儿子死了,苏家的次子苏博浩是她与刘氏的孩子,为了延续沈家血脉,他又去求刘氏。 刘氏说得清楚,想要苏博浩跟着他,就必须拿出诚意来,替苏博浩夺得这镇国公世子之位。 苏博皓不学无术,想要顺利继承家业,只有除掉苏博文。 而龚不凡是他一手提拔上去的,龚不凡的野心,龚不凡野心勃勃,却屡次被张虎挫败。 苏博文剿匪成功之后,龚不凡一直建议直接处死,是苏博文不停的斡旋,才让皇上下旨将张虎改成了流放。 他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沈天佑让他对付苏若文的时候,一点都不曾犹豫,而且想了一个一石三鸟的计划,既在沈天佑那里卖了人情,又报复了苏博文,最重要的事,他还名正言顺的除掉了张虎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谁知道,皇上派苏博文这个嫌犯去查此事,也不知道他哪里得到的消息,每次都能精准的找到关键证人,就这么抽丝剥茧的,龚不凡就变成了阶下囚,被押回京城了。 沈天佑为了稳住龚不凡,承诺一定会偷梁换柱,将他从牢里救出来,他这才把沈天佑当成了救命稻草,死也不供出去,谁知道却成了冤死鬼。 至于沈天佑是如何进的大理寺监牢,那就更离谱了。 他知道徐莫是个不讲情面的人,也不想此事闹大,走的是大理寺牢头的门路。 他一个兵部尚书,又承诺只是跟龚不凡说几句话,那牢头如何敢拦。 又给了那牢头足足百两黄金,让他保密,那牢头抱着那么多金子,哪里还舍得松手,便把当晚值夜的人都换成了自己的心腹,每人赏了一两银子,让他们睁只眼闭只眼。 沈天佑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了监牢,那些狱卒只当是寻长的关系户,也就见怪不怪了。 那个守门的狱卒还没有找到牢头,半路就被人结果了性命。 原因是沈天佑藏了杀手,要他把当日值夜的狱卒和牢头都灭了口。 那牢头自然是送沈天佑进了大牢后就被抹了脖子,那一百两黄金还没捂热就换了主人。 徐莫心情复杂,这事儿真是跟他没关系,但又跟他脱不了干系,皇上目光如炬,他觉得自己被架在火上烤,已经滋滋冒油了。 第132章 都是聪明人 “徐爱卿,这就是传说中铜墙铁壁般的大理寺监牢?”皇上语气淡淡,但徐莫已经两股战战了。 徐莫自知理亏,忙认罪:“皇上,是微臣管理不严,才让人钻了空子,微臣甘愿受罚!” 说完便开始解头上的乌纱帽了。 皇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徐爱卿,这是要做什么?” 徐莫惭愧的说:“微臣自知罪该万死,无颜在当这个大理寺卿,求皇上发落!” 皇上随手抓起手边的茶盏,不偏不倚的朝徐莫砸了过去。 徐莫知道不能躲,奈何身手实在敏捷,条件反射般的闪了一下身子,那茶盏擦着他的衣服落了下来。 徐莫顿感不妙,完蛋了,本来皇上扔个茶盏就能出气的,现在火气貌似更大了。 果然,皇上的脸一沉,眼中寒芒四射:“徐莫,你想干什么!” “皇上,微臣……”饶是长着三寸不烂之舌的徐莫,也变得结巴了起来。 “朕委你重任,将大理寺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你,你倒好,出了事就想开溜,做梦呢吧你! 给我好好滚回大理寺去,你要不把大理寺做的像个样子,这辈子也别想离开。” 徐莫唯唯诺诺的磕头,皇上确实被气坏了,生那么大的气。 可他转念一想,不对啊,皇上这是不罚他了,沈天佑私进监牢这事儿,怎么说也是自己监管不力,皇上就这么放过自己了。 徐莫出了宫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皇上那么容易就放过他了。 因为他查出了沈天佑和刘氏的奸情? 这其实也不是他的功劳,他还什么手段都没使呢,沈天佑就开始呕吐,吐出一大堆黑乎乎的东西,然后把事情来龙去脉都招了。 若不是在沈天佑府上找到了确凿的证据,他一度怀疑沈天佑是有别的目的,故意混淆视听呢。 徐莫走到一半便又停住了,刚才光顾着躲茶盏和赔罪,把正事给忘了,他汇报完沈天佑的情况,还没问皇上打算如何发落呢。 徐莫犯了难,他是回去呢,还是回去呢? 沈天佑在大理寺多住几天到也没问题,毕竟供食宿。 可是,沈天佑犯的不是小事,他的身份又比较特殊,关键是自己案情都汇报完了,没问皇上的批复,皇上会不会又生气了。 徐莫为难的在宫里打转,太难了! 突然,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姑娘问:“你丢了东西吗?” 徐莫定睛一看,对面的小团子还没到他膝盖,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衣裙,圆乎乎的脸上,那两颗黑宝石般的眼睛尤其惹眼。 光看头上扎的那两个怎么也不服帖的冲天辫,就知道这丫头是个桀骜不驯的主。 宫里全是皇子,能自由出入皇宫的小奶包,毫无疑问便是大名鼎鼎的安乐郡主了。 虽然对方是个奶娃娃,可是礼不可废,徐莫还是乖乖行礼了:【下官徐莫参见安乐郡主!】 小团子不理会他,迈着小短腿走到他面前,学着他的样子低着头在地上走来走去。 徐莫好奇的问:“郡主在找什么?” “帮你找东西啊!”小豆丁头也不抬,努力的在地上寻找。 徐莫顿时有些感动,这小丫头,还挺善良的,根本不像母亲说那般任性妄为吗。 徐莫蹲下去说:“多谢郡主,不过我没有掉东西。” 苏晓晓双手叉腰,固执的说:“你就是丢东西啦!” 徐莫忍俊不禁,小家伙真有趣,奶凶奶凶的。 他来了兴致,逗趣的问:“那你说说我丢了什么?” 苏晓晓仰着小脑袋说:“你丢了勇气,找不到就不敢去见皇帝婆婆了!” 徐莫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自己的心事被一个还在喝奶的小孩子猜中了,真是太丢脸了。 他可是出了名的深藏不露,凭着绝佳的表情管理术,威慑了不少犯人的。 “你怎么知道的!”徐莫问的很是不甘心。 小家伙一字一顿的说:“你眉头皱皱的,没有以前好看,还一直看皇帝婆婆的宫殿。” 苏晓晓一脸认真,心里却吐槽道:【你傻啊,嘴里一直念叨着回去还是回去,傻子东西听得出来的。】 顾淮宇才给顾淮安教了一个字,转头就发现苏晓晓没了,只得亲自来寻。 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以他对苏晓晓的了解,能躺着绝对不坐着,能坐着觉得不站着的苏晓晓,宁愿舍弃一桌子点心也要出门,绝对有她的原因。 所以他站在原处,没有上前,想看看古灵精怪的苏晓晓这回又要干什么。 她对面的徐莫,少年天才,三元及第,尤其擅长断案。 他的身份也不简单,她的母亲是当今太后的亲妹妹。 太后虽不是皇上与长公主的亲生母亲,但当年义无反顾的支持皇上,皇上十分敬重太后。 太后一生无子,对徐莫十分宠爱,是以皇上对徐莫也有几分纵容。 但徐莫此次确实是捅了大篓子,所以心里多少有些害怕。 他怕这一回去,皇上就改变了主意,他到不在乎这个官职,可是,要是挨了罚,母亲那边不好交差,所以犹豫不决。 没想到被安乐郡主一语道破,听着苏晓晓逻辑清晰的分析,徐莫很是喜欢这个小娃娃,他喜欢和自己一样聪明的人。 他一点不遮掩自己的情绪:“安乐郡主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慧,我喜欢。” 苏晓晓得意的说:“你带着我去找皇帝婆婆,他就不会生你的气了!” 徐莫爽朗的笑了起来,越发显得丰神俊朗:“这倒是个好主意,皇上宠安乐郡主,那是有口皆碑的,有了你这个挡箭牌,皇上应该不会生气了。那就谢谢安乐郡主了!” 苏晓晓甜甜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心里却嘿嘿道:【不谢,不谢,小事而已,以后你会派上大用场的。再说,让沈天佑早日伏法,也算是告慰我那惨死的祖母,替我半身不遂的祖父和一直认错娘亲的父亲报仇了。】 顾淮宇无奈的摇了摇头,晓晓折腾这一遭,是来给沈天佑送催命符了。 只是,不知道,她会怎么说服父皇。 第133章 抄家流放 徐莫就这么带着苏晓晓回了勤政殿。 不等皇上开口,苏小小就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皇帝婆婆,晓晓好想你啊!” 那小奶音一出来,皇上哪里还有什么气性,咧着嘴、伸出双手道:“晓晓来了!” 皇上抱着苏晓晓,说话都带着夹子音了,徐莫这是头一遭见到皇上如此不值钱的模样。 像皇上那样子,完全不打算搭理他了。 徐莫只得厚着脸皮说:“皇上,微臣刚要出宫,就遇到了安乐郡主,她说要来找您,微臣不放心她一个人就把他送进来了。” 皇上在喉咙里哼了一声:“嗯!”便不再理会他了。 徐莫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皇上和苏晓晓逗趣,一句话也差不少。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似乎才发现徐莫也在,便说:“徐莫,你怎么还在这?” 徐莫心里翻了个白眼,你也没说让我退下呀!不是,差点气糊涂了,他这回来是有任务的。 徐莫尴尬的笑了笑说:“微臣有件事要讨皇上的示下!” 皇上这才坐直了些,问道:“说吧!” “皇上,沈天佑的事情都查清楚了,皇上打算如何发落?” 苏晓晓也仰起头,期待的看着皇上。 提起沈天佑,皇上心里就膈应:“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家伙,直接推出午门斩了!” 苏晓晓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睑:【斩了,那不是太便宜他了,他做了多少孽啊。】 徐莫也这般觉得,沈天佑做官这几年,坏事可没少干。 况且,黑风村一事,南疆百姓可是一日不曾忘记,要不是苏博文让张虎帮忙劝解,南疆指不定已经反了。 徐莫赞许道:“皇上杀伐果决,雷霆手段,微臣佩服,只是就这么杀了沈天佑,太便宜他了。身为朝廷命官,却草菅人命,实在是罪无可恕。 况且,他与刘氏勾结伤了镇国公,又害死了唐太师的长女,总得付出些代价。” 皇上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武断了,便问:“那你以为当如何处置他!” 徐莫道:“微臣以为应当将沈天佑抄家,家产上交国库,家眷流放苦寒之地,这辈子不得入京!” 【这个好,沈天佑坏事做尽,不吃点苦头,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奶奶,好友抑郁成疾的祖祖。】 苏晓晓对这个提议表示满意。 听着苏晓晓的心声,顾淮宇也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徐大人!”顾淮宇跟皇上请了安,又同徐大人打了招呼,这才看向苏晓晓。 “晓晓是有多喜欢父皇,一眨眼的功夫,又跑到勤政殿了。” 苏晓晓哪能错过这么好的抱皇上大腿的机会,忙拉着皇上的衣袖,笑呵呵的说:“喜欢皇帝婆婆!” 皇上的脸都笑出了褶子:“好好好,皇帝伯伯也喜欢晓晓!” 徐莫被齁得,牙都倒了,没眼看,根本没眼看。 “父皇和徐大人似乎在讨论事情,晓晓,跟我回去!” 顾淮宇来了个以退为进。 果然,皇上道:“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在说该如何处置沈天佑呢,徐大人的意思是说将沈天佑抄家流放,你以为如何。” 顾淮宇道:“儿臣以为此计甚妥,沈天佑所犯的罪,死不足惜,可是,让他活着有更大的用处,南疆百姓因为屠村一事,对朝堂颇为不满,虽然有张虎镇守,但他们心里的怨气始终还在。 不如将沈天佑及其家人流放到南疆,让南疆百姓知道,朝庭没有食言,找到了屠村的罪魁祸首。” 徐莫打量了顾淮宇一番,小太子有些反常啊,他可不是暴虐之人,怎的对沈天佑如此不留情面。 流放南疆,这比送沈天佑去十八层地狱还可怕啊。 南疆是什么地方,那里的人被称为南蛮子,且最是团结护短。 这么说吧,本地人就算有血海深仇,一旦对方跟外人干起来,都会互相帮助的。 沈天佑杀了南疆一百多人,其中不乏许多老弱妇孺,南疆人恨的牙痒痒,沈天佑去了,那就是羊入虎口啊。 这法子毒是毒了点,可对付沈天佑那不正合适吗。 徐莫赶紧附议:“太子殿下果然仁慈又有谋略,不杀沈天佑,不会寒了老臣的心,流放南疆,又能安南疆百姓的心,真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正在把玩玉玺的苏晓晓都听不下去了:【啧啧啧,徐莫果然八面玲珑,刚刚皇上要杀,他夸皇上杀伐果决,现在又夸太子哥哥仁慈又有谋略。 太子哥哥不过是想替我家出气罢了,安民心,也该也有吧。】 皇上总觉得哪里不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最近宫里总是充斥着一股彩虹屁的味道。 但是流放南疆这法子确实挺好的,不仅安了南疆百姓的心,也让张虎知道,皇上是言出必行的。 皇上颔首道:“那就这么办吧!你们没事就退下吧,晓晓,今日跟皇帝伯伯一同用饭可好。” 苏晓晓见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丢开玉玺,朝顾淮宇伸出手去:“太子哥哥,找娘亲!” 皇上老脸一僵,方才不是还说想朕呢吗,怎么连饭都不陪朕吃了。 不过晓晓还小,想念母亲也是情有可原,等她再大点,就可以长居宫中,跟皇子没培养感情了。 自己也有个开心果,不会每天那么无聊了。 【皇帝伯伯,御膳房的菜虽然好吃,也架不住天天吃,沈天佑已经有了好归宿,我要回家见娘亲去了。沈轻语要是知道自己要被流放,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虽然知道她不会被长久困在哪里,但想想就还是好开心啊!】 苏晓晓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顾淮宇见她开心,心情也畅快不少,晓晓好像很不喜欢沈轻语。 说起来,他也不喜欢,她的眼神里都是算计和精明,不知道大皇兄为什么总把她带在身边。 不过大皇兄内心孤独,有个同道中人陪他本来是好事,但是,沈家出事,沈轻语就算能逃出生天,再不能陪在大皇兄身边了。 想起顾淮之,顾淮宇有些难过,虽然大皇兄一直对他客气疏离,可那毕竟是他大哥啊。 第134章 大皇子是个恋爱脑 苏晓晓要知道他的这番心思,定然要好好教导他一番的。 对沈轻语和顾淮之之辈,最不该有的便是同情。 沈轻语自沈天佑出事之后,就一直在想退路,她没料到沈天佑那么蠢,灭个口而已,把自己搭了进去。 虽然这副身体是沈轻语的,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沈家人。 沈家上下,都把她当个不受宠的庶女,她也曾想着靠自己的本事,取代苏晓晓,成为皇上身边的红人。 奈何,每一次都功败垂成。 沈天佑发现她的本事后,对她倒是上了几分心。 可是,在她接连受挫之后,沈天佑对她也不报什么希望了。 而且,沈天佑老了,他没了野心,唯一所求,就是能保全自己的亲儿子,那么一个窝囊废,扶持他还不如扶持自己呢。 可是沈天佑一意孤行,自己栽了也就罢了,连累的整个沈家陪他一起受罪,光想想,沈轻语都觉得生气。 沈轻瑶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你还有闲心在这里躺着,祖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还不快想办法救救他!” 沈轻语微微掀开眼皮,懒洋洋的说:“呢既然如此孝顺,自己去救啊!” “你……”沈轻瑶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沈轻语冷声道:“我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女,我能做什么,倒是姐姐你,从小就享受着府里最好的资源和人脉,于情于理,姐姐出马才是最好的。” 沈轻瑶气得嘴唇发紫:“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去?” 她跑遍了跟她有交情的人家,没有一个让她进门的。 没了祖父的身份和头衔,她什么都不是。 “那就是没办法了?”沈轻语轻描淡写的说:“姐姐都没办法,我能怎么办?” 沈轻瑶软了语气:“你不是同大皇子交好吗,你去求求大皇子,让他帮帮忙,祖父虽然犯了大错,可咱们是无辜的啊,只要大皇子肯帮忙,咱们姐妹俩一定能平安无事的。” 沈轻语笑了:“我还以为姐姐是担心祖父,这是在担心自己的前程啊,姐姐,姐姐,那么聪明,要自保何愁想不出办法了,大皇子那边,你就不要指望了。” 沈轻瑶鄙夷的看了看沈轻语:“我还当你同大皇子有几分交情呢,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你也别幸灾乐祸,就算我是庶女,也一样要被牵连的。” 说完,她便恶狠狠的走了。 沈轻语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自若,沈轻瑶一走,她就生气的踢翻了旁边的脚凳:“该死!” 她希望大皇子去替她求情,这样,她就赢过了沈轻瑶。又害怕大皇子去替她求情,大皇子需要韬光养晦,实在不宜卷入这种纷争里去。 沈轻语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想太多,顾淮之是什么人,他的每一步都是仔细算过的,怎么可能为了自己,功亏一篑。 沈轻语烦躁的闭上了眼睛,爱咋咋地吧! 勤政殿外,大皇子一动不动的跪着,炙热的阳光烤得他脊背发疼。 杨公公在一旁劝道:“大皇子,你这不是给皇上出难题吗,沈天佑犯的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如今只是流放,已经是皇恩浩荡了,你非要他对沈家小姐网开一面,皇上他能不生气吗! 你听老奴的,去个给皇上配个不是,这事儿就过去了。” 大皇子执拗的说:“父皇不饶恕沈家二小姐,本王就跪在这不起来了!” 皇上在殿内大骂:“那就让他跪死在外面,翅膀硬了啊,敢威胁朕了!” 皇上一看见顾淮之这副样,心里就不痛快,真是跟他那死去的娘一模一样。 他承认,自己对顾淮之确实没有倾注多少感情,但是,比起他娘当年的所作所为来,能容忍他活到现在,从不苛待他,已经是自己大度了。 若不是她耍心机,怎么会在皇后之前诞下龙嗣。 这些也便罢了,她一边使劲浑身解数引诱皇帝,另一边还和老相识纠缠不清。 若不是顾淮之长的跟皇帝小时候一模一样,皇上都怀疑他是不是自己的种。 当年,丽妃也是这般跪下殿外,求皇上饶了那个男人。 有其母必有其子,一样的恋爱脑,一样的愚不可及。 “既然你那么想死,那朕就成全你!”皇上撂下这句话,就再没搭理顾淮之了。 顾淮之硬生生跪倒大半夜,皇上都没有松口,最后是体力不支,昏了过去,才被人送回王府的。 杨公公对管家说:“好生看着你家王爷,再“这么胡闹,不定惹出什么乱子来呢。” 管家将人抬了回去,府里又是人仰马翻的一夜。 “咱们皇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自己就不受宠,还非去给沈二姑娘求情,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谁说不是呢,大皇子平时挺聪明的啊,什么事都不去掺和,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像他这样的处境,就该这么苟着。” “要我说,大皇子这次才算是做了一回男人该干的事,不受宠又如何,总不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去送死,却无动于衷吧!” 不少宫女们听了这话,都十分赞同。 沈姑娘对他们大皇子的好,他们可是有目共睹的,前些日子大皇子生病,谁都不见,一直是是沈姑娘伺候的。 但她们心里,谁也不希望大皇子救下沈姑娘,沈姑娘太可怕了,小小年纪,眼神就凶狠的吓人。 一直伺候大皇子的大丫鬟,在沈轻语来了几天之后,突然暴毙了。 下头人都在传,是沈姑娘嫉妒她伺候过大皇子才害死她的。 “我可不想沈姑娘城王府的女主人,我还想多活几年。” 宫女们都点头同意。 突然,马夫老魁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了过来,他手里那根马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直抽打在地上。 他皱巴巴的脸上看不清表情,但那双眼睛,像是要吃人似的。 宫女们立马禁声,她们可惹不起老魁,老魁虽然只是个马夫,还是个哑巴,但是他谁的面子都不给,惹急了他,还会用马鞭抽人。 可是,大皇子只坐他架的车。 第135章 顾淮之的“情谊” 宫女们被他吓得瑟瑟发抖,生怕那马鞭子就落下自己身上了。 好在管家及时出现,解救了她们。 “让你们好生伺候主子,怎么都跑这里说闲话了,大皇子就是再好的脾气,也不是咱们下人可以议论的,还不滚!” 宫女们急急的走了,管家软了语气说:“老魁,你也去歇着吧,大皇子没事!” 老魁定定的站在大皇子屋外,看着屋子出神。 管家本就烦躁,见老魁这样,不免有些生气:“大皇子已经歇下了,你别在这添乱了。” 老魁愤怒的甩了甩鞭子,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就是不肯离开。 管家没了耐心:“老魁,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大皇子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他正准备向老魁赶走,就听见大皇子说:“管家,让老魁进来,你们都下去吧。” 管家没办法,只好让老魁进去了。 一旁的小厮奇怪的问:“管家,怎么觉得咱们大皇子有点怕老魁啊,这老魁到底什么来路。” 管家呵斥道:“主子的事也是你能随便打听的。” 其实他心里也纳闷呢,大皇子跟老魁总有点诡异的感觉。 老魁救过大皇子是没错,可是,他实在想不明白,说大皇子敬重老魁吧,他又让老魁在在小屋里住了十多年,不曾提拔他。 说他看不上老魁吧,大皇子出门,只坐老魁赶的车,老魁还经常出入大皇子的屋子。 老魁进了屋子,佝偻的身子渐渐挺拔了起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大皇子是长出息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跟你说多少遍了,现在这个时候,不要跟沈家扯上关系。” 大皇子不安的说:“师父,轻语她要被流放到南疆去,那一个弱女子,能不能活着到那都是问题。” 老魁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是寻常弱女子吗,以她的本事,官差能拿她怎么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 大皇子看着老魁道:“可是她若被流放了,以后再也不能呆在京城了,师父,我们没了资金,没了助力,我需要沈轻语的帮助。” 老魁的目光这才柔和了下来:“果真如此,我还以为你色迷心窍了呢!” 大皇子眼中染上一抹阴鸷:“沈轻语同我一样,一直被沦为弃子,想要让她死心塌地,就得让她觉得自己被重视,被珍爱。” 老魁脸上露出笑容:“好小子,你这是苦肉计,很好,是师父误会你了。” 老魁心满意足的回了小木屋,他亲手调教的人,怎么可能只顾儿女情长呢。 沈轻语确实是有些本事的,她那些门道,跟大殷的的魔教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大殷魔教没她那么厉害,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来头。 大皇子受了那么重的伤,她竟三天就治好了。 要是金矿没有被苏晓晓截胡,大殷的铁骑现在应该已经在大朔边境整装待发了。 可惜,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的爱徒居然要耍心机,讨一个女娃的欢心。 都怪那个苏晓晓,屡次破坏他们的计划。 老魁抖了抖手里的鞭子,跟他们作对,迟早要让那个小娃娃尝尝他的厉害。 第二日,大皇子的管家就带着好几只大箱子去了沈府。 沈轻瑶阴阳怪气的说:“昨个还笑话我,这脸打的也太快了,大皇子这是让人来跟妹妹撇清关系了吧!” 沈轻语心头一滞,顾淮之果然还是叫她失望了。 大皇子的管家恭恭敬敬的跟她见了礼说:“沈二姑娘,我家主子听说你们要去南疆,特地让老奴给你送点盘缠,这一路山遥路远的,带点钱总是方便一些。” 沈轻语气得浑身颤抖:“你家主子就那么迫不及待,想与我撇清关系吗,东西你拿回去,告诉他,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管家愕然的看着沈轻语:“姑娘说的哪里话,大皇子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他在勤政殿外跪了一天一夜,求皇上对您网开一面,不料触怒了天颜,将他禁足在府上,不然,大皇子一定会亲自来的。” 沈轻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揪着管家的衣领说:“你说什么,他为了我去求皇上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沈轻语心里自然是感动的,可是大皇子什么时候那么蠢了,皇上没将沈家诛了九族,已经是仁慈了,怎么会再放过自己。 他在皇上面前苟了那么多年,装的谦恭温和,这么做,难道不怕皇上疑心吗。 管家连连点头:“是的,大皇子在太阳穴跪了一日,中了暑都不肯离开,是半夜晕倒了,才被送回府的。太现在还发着烧呢!” 沈轻语骂了句:“这个蠢货!”心头却暖洋洋的。 所谓关心则乱,顾淮之一定是太担心自己,才没有好好考虑后果。 管家走了,她还一个人愣愣的出神,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妹妹,咱们有了这些钱一路上就能少受不少罪了,大皇子真是大气。” 沈轻瑶的语气里都是讨好,没办法,沈家已经被抄了家,家里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 本来他们也应该下狱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皇子的缘故,只是派人在外头守着。 现在,沈轻瑶什么都没有了,只能靠沈轻语了。 沈轻语挑眉道:“姐姐想多了,这些东西是大皇子给我的,你就别惦记了。况且我们是流放,哪里能带这么些东西,姐姐回去休息吧。” 她才不会让沈轻瑶占一点便宜。 管家说顾淮之发烧了,也不知道严不严重,流放前,她一定要亲自见一见顾淮之。 顾淮之对她不离不弃,她要给顾淮之吃颗定心丸。 沈府外守卫森严,难得住沈轻瑶,却难不住魔教圣女沈轻语。 她悄无声息的出了府,直奔大皇子府。 刚翻上院墙就听宫女说:“大皇子已经两天水米未进了,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吃得消。” “大皇子这是怎么了,从宫里回来就是这幅样子,是不是被皇上责罚了?” “皇上责罚那是常有的事,什么时候见大皇子不吃不喝了,我看大皇子,这是担心沈二姑娘呢!” 沈轻语听了宫女们的话,越发笃定,顾淮之对她是真心实意的。 第136章 渣男的演技 她没惊动那几个宫女,径直去了顾淮之屋里。 顾淮之躺在床上,眉宇间都是疲惫和焦虑。 沈轻语轻轻的唤了一声:“大皇子!”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顾淮之看见突然出现的沈轻语,眉眼都亮了起来:“轻语,真的是你吗,还是我又出现幻觉了?” 沈轻语疾步走过去,终究还是停在离顾淮之半步的地方。 她垂下眼眸,捏着自己的衣角道:“大皇子,是我,我听说你在宫里跪久了发烧,实在不放心,就过来看一看。” “管家也真是的,让他送东西就送东西,怎么什么都跟你说了,没有的事,我好得很,只是,我没本事,不能救你!” 顾淮之越说越自责,拳头生气的捶打在床沿上。 沈轻语终于没忍住,抓住他的手说:“大皇子,这事儿不怪你!有你这份心,轻语感激不尽了。” 沈轻语拉着顾淮之的手,只觉得脸颊滚烫,心里小鹿乱撞。 可她突然想起,这双手是顾淮之那个妖媚的通房丫头的,顿时觉得有点恶心,情不自禁的将那手丢开了。 顾淮之哪里想得到这些,他正准备趁热打铁,彻底征服沈轻语呢,沈轻语突然放手,倒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了。 “我就知道呢心里有气,也怪我没本事,只能看着你被发配到荒蛮之地却无能为力。 要不是苏晓晓把咱们的金山都送给狗皇帝,我就是用金子砸,也能让大朔四境的国家出兵,直接跟他争个鱼死网破,可惜……” 顾淮之本是故意煽情,可想起自己那成堆的金砖和尚未开采的整座金山,顾淮之心疼的难以自已,眼睛都是通红的。 沈轻语只当他是因为救不了自己内疚成这个样子,心里更是感动。 她活了上千年,周围都是算计和倾轧,连她的生母,都能为了利益把她交给魔后做圣女,这是第一次,有人愿意为她付出。 她激动的说:“大皇子,你不要这样,你知道的,一般人伤不了我,倒是你,怎么能去找皇上,他若对你生了疑心,以后行事就更不方便了。” “我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只要能救你,我愿意向他低头的,可惜……我真是太没用了,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护不住,我算什么男人!” 顾淮之再次陷入了自责之中。 沈轻语只觉得心头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火辣辣的。 顾淮之刚才是说自己是他的心爱之人吗,他那句话是无意识说的,正因为这样,沈轻语才觉得那句话弥足珍贵。 之前为顾淮之治伤的时候,两人确实有些暧昧,但是,谁也没把那层窗户纸捅破。 沈轻语虽心悦顾淮之,可到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敢确定顾淮之的心意,正是因为这个,她才会因为嫉妒除掉顾淮之的通房丫头。 沈轻语活了上千年,却是第一次有心动的感觉,她满脸娇羞,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一切自然都落在了顾淮之眼里,沈轻语进了王府,听到的每一句话都是他提前设计过的。 那句连自己的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更是他刻意准备的。 他早就看出来了,沈轻语狠辣利落,但其实内心极度没有安全感,跟自己一样,渴望温暖,渴望被爱,他不管沈轻语是个什么东西,能够为他所用,就值得他花费心思。 顾淮之牵起沈轻语的手:“轻语,是我无能,不能救你逃离苦海,我让管家大张旗鼓给你送东西,就是想让人家知道,你是我在意的人,就算我人微言轻,但好歹是个皇子,路上,他们便不会怎么为难你了。” “你……”沈轻语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还纳闷,顾淮之怎么会突然笨到这种程度,送东西也该悄悄的啊,怎么整那么大动静,原来是故意的。 沈轻语已经被顾淮之完全拿下了,现在,就算让她为顾淮之去死,她也会毫不犹豫。 “轻语,你这一走,我该怎么办呢!”顾淮之神情动容,一把将沈轻语揽入怀中。 “我真想给你一起去南疆,什么杀母之仇,什么江山大业,我都不要了。” 沈轻语感动归感动,但她怎么能看着顾淮之为了自己放弃一切呢。 更何况,不协助顾淮之登上皇位,让剧本回到原来的轨迹,她就要重来一世,她就无法摆脱魔教圣女这个身份,随时有被献祭的危险。 她挣脱了顾淮之的怀抱,生气的说:“大皇子,你身有鸿鹄之志,又是天选之子,怎么可以如此儿女情长,大皇子若真想救我,就应该重整旗鼓,早日将狗皇帝和苏晓晓一家除了。” “可是你……”顾淮之眼里都是心疼。 沈轻语带了几分娇羞说:“大皇子放心,想必你也早就发现了,我与常人不同,如今,我就告诉你真相,我来自另一个时空,身上拥有常人没有的能力。 就算到了南疆,我也有法子光明正大的回来。因为我来这个世界的任务,就是助你登上皇位,你放心,我会回来的。” 她只说了一半,她的任务是阻止苏晓晓体内的神识觉醒,只是她太贪心,还想要话本子里被沈轻语轻易得到的空间手镯。 有了那个空间,她就会灵力大增,据说里面还有许多上古法器,得到了那个空间,别说区区大朔王位,就是真好喝魔界也是她的。 可惜,她屡战屡败,手镯空间还好好的挂在苏晓晓的脖子上呢。 好在苏晓晓虽然一身本领,对几千年前的事情却记得不甚清楚,现在又是个孩子,还成不了大气候。 顾淮之听了沈轻语的话,心头狂喜不止,他就知道,自己是天生的帝王。 不然,沈轻语这样神仙般的人物怎么会特意来帮他。 “轻语,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只管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 沈轻语淡淡一笑,拿出一个扳指道:“苏晓晓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发生的事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我有一个法宝,你将它带在身上,它会自动形成一个结界,以后,咱们行事就安全多了。” 第137章 无形的眼睛 顾淮之有些不以为然:“苏晓晓上次不过是侥幸,得了把柄宝剑的助力罢了,我就不信了,她还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沈轻语可是被苏晓晓打压了上千年,她可太知道苏晓晓的本事了。 若不是她记忆不全,只有一岁的心智,恐怕早就把她们一锅端了。 虽然,苏晓晓越长大,以前的记忆会忘记的越多,可她的自我意识也会越来越强,在任何时候都不容小觑。 沈轻语怕顾淮之轻敌,便说:“大皇子,你记住,你要成事,就必须除掉苏晓晓。可惜她身边有斩月剑和那只怪物,几乎没可能得手。所以,这和扳指,万万不可摘下来。” 见沈轻语神情严肃,顾淮之也认真了起来,他看着沈轻语,眼神拉丝:“你给的,就算是个普通物件,我也会随身携带的。” “大皇子,你……”沈轻语多单纯的一个人,哪里受得了这种撩拨,又羞红了脸。 顾淮之乘胜追击,轻声道:“轻语,叫我淮之!” 沈轻语只觉得面红耳赤,呼吸不畅。 偏偏顾淮之还是那么神情的看着她,眼里有期盼、也有鼓励。 “淮……淮之!”沈轻语叫完这一声,羞的欲夺路而逃,却被顾淮之一把揽进怀里。 “轻语,不能每天看见你,我要靠什么活下去。” “大皇……” 顾淮之伸出一个手指,堵住沈轻语的嘴:“又忘了?你该叫我什么?” “淮之……” 沈轻语叫完这一声,红唇就被顾淮之吻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沈轻语再次从顾淮之怀里起来的时候,天边已经冒出了鱼肚白。 她面若桃花,眼若秋水,白皙皮肤上的红痕和地上凌乱的衣衫,就可以看出战况有多么激烈。 顾淮之拉着撒娇:“再睡一会儿,我舍不得你!” 沈轻语的声音,温柔的能掐出水来:“淮之,时候不早了,再不走,要露馅了,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的!” 顾淮之依依不舍的看着沈轻语的背影消失在窗外,脸上的表情渐渐冷了下去。 他把玩着那个扳指,心里想着沈轻语的话,苏晓晓真的是他成事最大的阻碍吗,那是不是得给她点颜色瞧瞧呢。 沈天佑戴着枷锁,两个孙女跟在身后,艰难的行进着。 衙役不耐烦的催促着:“快点,快点,不然错过的宿头,只能睡野地里了。” 沈轻瑶嘟囔着说:“我的脚都磨破了,能不能休息一下,再这么走下去,我就要死在路上了。” 那衙役没好气的说:“只要没死就得走,你这是流放啊,大小姐,你当去旅游呢!” 沈轻瑶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朝沈天佑喊道:“祖父,你就这么看着他们欺负我啊!” 沈天佑养尊处优了一辈子,自己都熬不住了,再说,他现在就是个阶下囚,能有什么办法。 他有气无力的说:“有那个吵吵的力气,还不如省着点,好好赶路。” “祖父,你怎么这样!”沈轻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是沈天佑没精力再管她了,只顾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踉跄前行。 沈轻瑶鞋底都磨破了,身上的裙子满是尘土,腿都迈不开了。 沈天佑不帮忙,她就将目光投向沈轻语。 沈轻语到底是做过几年粗活的人,体力确实好的多,现在看她一点也不狼狈。 “轻语,大皇子不是给了你不少钱吗,你赶紧打点一下衙役,让咱们休息一下,我看你也累了。” 沈轻语现在心花怒放,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呢,她眉头都没皱一下:“我不累。” 但看沈轻瑶那么狼狈,还是忍不住吐槽:“我的好姐姐,早就告诉过你,咱们是去流放,让你别穿的的那么花枝招展的,中看不中用了吧。你脚破了,是因为你的绣花鞋。” 说我那我,她状若无意的看着沈轻瑶的贴身丫鬟香秀。 沈轻瑶立马会意,趾高气扬的说:“香秀,把你鞋子脱给我。” 香秀无动于衷,继续往前走。 沈轻瑶怒了:“香秀,你个小蹄子,没听到我的话吗?” 香秀耐着性子回了句:“大小姐,鞋子给了你,那我怎么办?” 沈轻瑶闹了个没脸,呵斥道:“放肆,谁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香秀没好气的说:“你还当自己是府里的大小姐呢,现在咱们都是犯人,谁也不比谁高一等,凭什么我还惯着你,你们作奸犯科,害我一个丫鬟跟你们受罪,我没找你麻烦已经算给你面子了。” “反了你了,小蹄子,看我不打死你!”沈轻语恼羞成怒,抬起手来就要给香秀一巴掌。 不想手腕被香秀一把捏住,重重的将人甩到地上还不解气,还踩了她几脚。 沈轻瑶被丫鬟打了,这口气哪里咽得下去,她疯了似的扑到香秀身上,两人抱在一起扭打了起来。 你扯我的头发,我撕你的衣裳,看得人眼花缭乱。 沈轻语唇角微扬,这二位,早些年可没少欺负沈轻语,导致她用了这副身体后,看见她俩还会本能的害怕,今天就让他们狗咬狗,也算替原主出了口气了。 沈轻语淡定看戏,沈天佑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他这辈子是注定翻不了身了,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 他除掉镇国公,一路平步青云,娶了个大家闺秀,生了个聪明能干的儿子。 他这一辈子,就该风风光光的过完的,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偏离轨道的呢? 是从他嫡子惨死,沈家后继无人开始的吧。 只是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以他的身份和手段,怎么会走的每一步棋都被人抓住把柄。 南疆的事,明明做的天衣无缝,就算查,也查不到自己头上。 可苏博文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关键证人。 大理寺监牢的事情,他明明计划的天衣无缝,连那个杀手,最后都会离奇死亡,怎么会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让皇上亲自抓住了。 沈天佑越想越怕,只觉得有双无形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第138章 狗咬狗 沈天佑越想越害怕,整个人都疯魔了一般:“走开,走开,不要盯着我!” 衙役正因为沈轻瑶跟丫鬟打架影响了进度,生气的用皮鞭抽打着两人,又见沈天佑发疯,鞭子也毫不留情的抽了过去。 沈天佑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下才消停了下来,想到自己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又忍不住长吁短叹起来,也许到死,他都等不到苏博浩叫他一声爹。 沈轻瑶浑身是伤,鞋子也在和香秀撕打的时候掉了,现在赤着脚艰难的前进。 现在连丫鬟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只能求助沈轻语:“轻语,你包袱里有鞋子的吧,帮帮我,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沈轻语凑在她耳畔说:“姐姐,你忘了,那年下雪,你让香秀将我的鞋子扔到了河里,我也是赤着脚追着你的马车走了好远才回去呢。你当时怎么说的,对了,你说我身子弱,多跑跑对身体有好处。多走走对姐姐也有好处,毕竟,这才是个开始呢!” 沈轻瑶这才知道沈轻语是故意整她,她咬牙切齿的说:“日子艰难,祖父又是那么一个情况,小丫头看不清楚就罢了,你怎么也糊涂了,不管以前有什么恩怨,咱们姐妹要互相扶持才能熬过去。” 沈轻语突然低笑起来:“艰难的是你们,我好得很,而且,我就喜欢看你这么狼狈无助的样子。” 沈轻语本就没什么良心,况且原主的遭遇与她极其相似,她养在魔后名下,也是受尽了魔后亲女儿的各种欺辱,所以,她愿意替原主报这个仇。 沈轻语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彻底激怒了沈轻瑶,她趁沈轻语不备,一口咬住了沈轻语的耳朵,沈轻语怎么挣扎她都不松口。 最后惊动了衙役,衙役对她拳打脚踢,她都不曾松口,最后,竟直接把沈轻语的耳朵活活咬了下来。 沈轻语没想到平时弱不禁风的沈轻瑶能下这般死手,她捂着血流如注的耳朵,疼得直骂娘。 那些押送的衙役,本就对押送流放犯人这事极为讨厌,你想啊,山遥路远的,这一路风餐露宿把人送过去了,他们还得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这是最苦的差使了,本以为这家好歹是兵部尚书下来的,多少有点油水,可这走了多少天了,铜板都没见着一个。 倒是那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天天叫嚷这休息,这下好了,还打起架来,见了血,从丫头到主子,没一个省心的。 再叫他们这么闹下去,走不到一半路程,就得闹出人命。 衙役把心里的不满都化作鞭子狠狠的抽了下去,他们也不在乎谁对谁错,鞭子又不长眼睛,沈轻语和沈轻瑶遭受了无差别攻击。 沈轻语神色一凛,眼中都是狠辣,她的一只手开始运气,准备将这些人都除掉。 可是她转念一想,要是把这些人都杀了,又是另一场风波,顾淮之在她流放前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很难让人不怀疑到他头上去。 想到这里,沈轻语收回手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将银子塞给衙役头子,楚楚可怜的说:“大哥救命,我姐姐她疯了,她要杀我!” 那衙役得了好处,将沈轻语让到一边,鞭子更加用力地朝沈轻瑶挥去。 那衙役边打边骂:“你怎么如此恶毒,连亲妹妹也下得去手。” 沈轻瑶有口难辩,直接被打的快昏死了过去,沈天佑到底念着她是嫡子的孩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护在沈轻瑶身前说: “官爷手下留情啊,犯人死在路上,可是要细查的,官爷们也不想费这个事吧!” 那衙役这才丢了鞭子,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沈轻语出手就是一锭银子,那衙役哪里舍得怠慢了这个财神爷。 他走上前去,亲自替沈轻语查看伤口,沈轻语着实伤得不轻,她的左耳已经完全被咬掉了,鲜血像水一样冒了出来,再不止血,只怕性命堪忧。 没办法,队伍只能原地休整,好在沈轻随身带着止血的药,这才堪堪止住了血。 沈天佑本不想理会这事,可是看着满身伤痕的大孙女,想起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喃喃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轻瑶,她到底是你妹妹。” 沈轻瑶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断断续续的说:“祖父,是沈轻语她故意陷害我,她就是想要我死。” 沈天佑只觉得后悔,他以前他纵容沈轻瑶了,养成这般飞扬跋扈的性子。 在他看来,沈轻语完全是受害者,他叹了口气说:“轻瑶,是祖父没教好你啊!” 沈天佑见沈轻瑶疼的实在难受,到底是去问沈轻语讨止血的药去了。 “轻语,你姐姐被我惯坏了,你不要同她计较,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姐妹,你就把药给她一些吧。” 沈轻语只觉得好笑:“祖父,她不过是受了点皮外伤,你就心疼的给她讨药,我呢,我连耳朵都没了一只,现在是个残废了,你可有想过问问我怎么样了,从小,你就只记得沈轻瑶。” “轻语,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你当真忍心看着你姐姐遭罪吗?” 沈轻语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祖父见过她的本事后,曾经一度事事以她为先,就连送吃食,也是自己屋里先送的。 沈轻语本想着就这点情分,她可以贿赂一下衙役,让老爷子路上不用那么辛苦。 可是现在看来,在沈天佑眼里,只有沈轻瑶,自己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 可笑的是,她竟因为沈天佑这点虚情假意,想着对他手下留情。 沈轻语有眼里满是愤怒:“祖父,你这心还是一如既往的歪啊,我沈轻瑶这么对我,你对她没有一句责难,对我没有一句关心,开口就是为她求药,祖父,在你眼里,庶女依旧连丫鬟都不如吧,我告诉你,这药,我就是喂狗,也不会给沈轻瑶。” 沈轻语说完,打开药瓶盖子,将剩下的药都扬在风中了。 沈天佑气得直跺脚:“我就知道,一个贱婢,生不出好东西来。” 第139章 诈死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沈轻语,她一抬手,狠狠的一巴掌就落到了沈天佑脸上。 沈天佑难以置信的看着沈轻语,这个丫头居然当众打他。 “你简直大逆不道,我是你祖父。我打死你!” 沈轻语轻松的避开沈天佑,不屑的说: “你这个蠢货,宁愿把赌注压在苏博浩那个白痴身上,也不肯相信我。我不过失利一次,你就弃之如敝履,苏博浩那么蠢,你却为了他,将整个沈家都葬送了。你哪怕对我多一丝信任,今日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你住口,孽障!”沈天佑恼羞成怒。 沈轻语担心自己的伤,不再与沈天佑纠缠,她冷冷的说:“既然你那么瞧不上我,以后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了。” 说完,就找了个地方运功疗伤了。她封住了伤口旁的筋脉,可惜那只耳朵上全是沈轻瑶的牙印,不能再用了。 她将那只耳朵随手一扔,没什么大不了的,找机会还一只就是了。 她连目标都想好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耳朵,肯定要沈轻瑶来赔啊。 她甚至想到了快速脱身的法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伤口感染,丢了命也是常有的事,这样的死法,谁爷联想不到顾淮之那里去。 打定了主意,她便开始呻吟了起来:“好疼,耳朵好疼啊!” 衙役过来看了看说:“别嚎了,等明天到了镇子上,给你找个大夫瞧瞧,本来可以赶到驿馆的,都怪你们,害得咱们也得陪你们睡在野地里。” 沈轻语一脸可怜相:“官差大哥,实在是对不住,是我不好,我忍着就是了,一定不吵你们休息。” 那衙役见她是个懂事的,也软了语气说:“你也是可怜,怎么遭到这样的祖父和姐姐,明天我可以耽搁一下带你看大夫,但是药钱,可得你自己出啊!” 衙役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沈轻语的包袱,心里暗暗的想,这丫头包袱里还有钱吗? 沈轻语还有什么不明白,故意在包袱里面摸索了半天,拿出块碎银子说:“大哥,明天就麻烦你了!” 那衙役收了银子,在喉咙里嗯了声,便回去和他的同伴烤火去了。 上半夜,沈轻语痛苦的呻吟声就没有停过,到了下半夜,才渐渐安静下来。 第二日,衙役骂骂咧咧的让大家起身赶路,大家都起来了,只有沈轻语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衙役头目过去踢了她一脚:“快起来,要赶路了。” 沈轻语还是一动也不动,那衙役头目才要动怒,却发现沈轻语脸色乌青,十分骇人。 他用手指探了探沈轻语的鼻息,吓得立马缩了回来。 难怪她哼唧了一夜,原来是疼痛难忍,实在想不明白,沈轻语就这么死了! 那衙役骂了句:“晦气!”就开始搜沈轻语的包袱,里面事两套换洗衣服,还有一锭银子和几块碎银子。 衙役头目将银子系数拿走,那一锭揣在自己怀中,剩下的碎银子赏给了同行的几个衙役。 “大哥,那这个人怎么办,咱们不把她埋了吗?”同僚指着沈轻语的尸体问。 衙役头目实在不想浪费时间给犯人挖坑,他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个坑,便说:“把她丢到那个坑里去吧,也算是给她收尸了!” 衙役们自然乐得省事,直接上手将沈轻语抬走了。 经过昨天那一遭,沈天佑对沈轻语越发不在意了,听到她的死讯,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心里却在骂: “吃里扒外的东西,知道自己不行了,也不把盘缠交给我,让那两个衙役捡了便宜。” 沈轻瑶头一回见死人,被唬了一大跳,等她终于反应过来要去捡沈轻语包袱里的衣服,早就被香秀捷足先登了。 “你把包袱还给我,那是沈家的东西。”经过上次的事,沈轻瑶明显的底气不足。 香秀这突然尝到翻身做主的滋味,她是一点儿不留情面:“皇上仁慈,其他的家丁丫鬟都就近发卖了,只有我,被你死死留了下来受这份罪,我恨不得将你薄皮削骨,还想要东西,你做梦!” 沈轻语自知打不过香秀,只得作罢,她看向被衙役抬走的沈轻语,也顾不得什么忌讳不忌讳的,直接跑过去,将沈轻语脚上的鞋子扒了下来。 沈轻语是被衙役倒提着走的,她的脸正好朝着地下,沈轻瑶见沈轻语突然睁开眼睛,一脸邪恶地用唇语说:“我会回来找你的,嘿嘿!” 沈轻瑶吓得大声尖叫:“见鬼了,诈尸了,她睁眼了!” 衙役鄙夷的看了一眼沈轻瑶,这位在京城的时候,也算是个高不可攀的大家闺秀,原以为有多了不起,没成想是个又疯又傻的。 不是跟丫鬟干架,就是咬妹妹的耳朵,扒死人鞋子这事到还能理解,怎么又突然发疯了。 衙役毫不留情的将她一脚踢飞:“滚一边儿去,她就是诈尸要寻仇也是来找你,是你把亲妹妹咬死的” 沈轻瑶听得只打寒战,手里的鞋子变成了烫手山芋,拿也不是,丢也不是。 不对,沈轻语伤口昨晚上过药了,早就不流血了,就算伤口感染,也最多是发烧而已,哪里那么容易就死了。 再说,大皇子给了她那么多盘缠,她怎么可能只带几十两,除非,她早就打定主意要脱身了,沈轻语是诈死。 沈轻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她不顾一切的爬向那两个衙役,嘴里一直喊着:“差官大哥,咱们都被沈轻语骗了,她是诈死,她想要逃跑。” 那衙役压根不搭理她,在他们眼里,沈轻瑶就是接受不了现实,疯了。 沈轻瑶跟不上那两个人,又去找衙役头目,她言之凿凿的说:“官爷,我方才真的看见沈轻语睁眼了,你想啊,她只是掉了只耳朵。连烧都没有发,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她一定是诈死的。 她要是逃了,肯定回京城去找大皇子,她一旦在京城露面,一定会有人认出来,到时候你们怎么解释的清楚。” 第140章 沈轻瑶的手段 衙役头目本来是不打算搭理沈轻瑶的,但她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这人死得确实挺突兀的,虽然说只要报成姐妹互殴,伤重不治,就没他什么事了。 但她要是诈死,以后再露面,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一不小心成了犯人同党都是有可能的。 为了谨慎起见,他叫停了那两个衙役,又去核实了一遍,沈轻语确实呼吸全无,身体也变得冰凉。 衙役不耐烦的说:“死了,死的透透的!一天天就你事多。” “不可能,她一定是装死。”沈轻瑶绝对不会让沈轻语这么轻松的就逃出生天,要死大家一起死。 沈轻瑶使劲的捶打着地上的沈轻语:“你给我起来,你别以为这样就能逃了。” 可任由沈轻瑶怎么打,沈轻语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沈轻瑶还是不死心,直接拔下头上的簪子一下一下的插到沈轻语身上,沈轻语靠着自己的法力护体,能憋住气,保持身体不动,但是那每一下的疼痛她却避免不了。 沈轻语气的牙痒痒,早知道,刚刚就不吓沈轻瑶了,谁知道这个傻大姐突然长脑子了,没吓死她,还让她猜到了自己的意图。 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是不作就不会死啊,沈轻语肠子都悔青了,现在她全身都是簪子眼儿,也只能咬牙忍着,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沈轻瑶扎了半天,衙役也没阻止,他也想确定沈轻语到底死了没有。 最后,沈轻瑶没了力气,这才松手,但她还是不死心,她对衙役头目说:“官爷,这死了那么久,身子还没硬,不合道理啊,您不能把她扔在这里!” 衙役是真的怒了:“你这一天天的有完没完了,听你这意思,我还得抬着她,把她带到南疆去!” 沈轻瑶眼里满是邪恶:“那倒不必,只是万一她只是昏了过去,后面再醒了过来,不也麻烦吗,她好歹是我妹妹,我不忍心看她曝尸荒野,劳烦官爷挖个深坑,让她入土为安。” 沈轻语说完,将手里的簪子双手递了出去,这是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可是只要能让沈轻语翻不了身,她一点儿都不心疼。 这一帮衙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可是苏长河求人特意选的,就为了让沈天佑他们这一路不太寂寞。 饶是他们,都被沈轻瑶和沈轻语这畸形的姐妹情惊呆了。这两位,嘴上姐姐妹妹的叫着,主打的就是一个自损一千伤敌八百啊,反正不管怎么样,就是不能让对方好过了。 沈轻瑶这意思很明显了,就算沈轻语是诈死,也要让她变成真死。 衙役们是无所谓的,既然有东西拿,埋了也是好的,万一真的又活过来,岂不是麻烦。 几个人将犯人绑好,便埋着头挖坑去了。 沈天佑离得远,不知道沈轻语可能诈死的事情,见沈轻瑶拿了簪子安葬沈轻语,就教训她说:“轻瑶,你糊涂啊,咱们现在正是用钱的地方,那个庶女,死就死了,何必浪费一只上好的簪子,今时不同往日,以后,为了活命,你要无所不用其极才行。” 沈轻瑶目光沉沉:“多谢祖父,以后日子艰难,孙女要是顾不上您了,您可千万不要怪我。” 短短几天,沈轻瑶已经快速成长了,她知道,她的骄傲一文不值,现在手上没钱,她有的,只是这副身子,不管用什么法子,她一定要活下去。 躺在地上的沈轻语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个沈轻瑶,简直丧心病狂,她这么一闹,自己可是当真要被活埋了。 可是,她现在是运功假死状态,听得到外面的动静,能感知所有的痛苦,除了眼睛嘴巴,别的地方一概动弹不得,现在,她只能等着自己被活埋了。 好在衙役不想浪费太多时间体力,挖了个半人深的坑,就将沈轻语丢了进去埋好。 沈轻语躺在黑乎乎的地下,空气越来越稀薄,渐渐的,她就喘不上气来了,好在她的身体慢慢恢复知觉,她耗费了不少灵力,才重新激活自己,从土坑里爬了出来。 她看着浑身的簪子眼,咬牙切齿的说:“沈轻瑶,我要你求生不能,求生不得!” 正在艰难前行的沈轻瑶只觉得突然脊背发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沈轻语没有去追沈轻瑶他们,而是去了附近的村子,在地主家偷了一身衣服和一双鞋子,还顺便顺走不少吃食,吃饱喝足之后,她才朝着南边出发。 沈轻瑶欠她一只耳朵,她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终于,沈轻语在一个小镇追上了沈轻瑶她们,几日不见,沈轻瑶已经靠着姣好的容貌拿下了那个衙役头目,她现在不光有了合身的衣服,那衙役甚至还会自掏腰包给她买一张饼子。 沈轻语冷笑,当初谁都瞧不上的大小姐,如今为了一块饼子,竟然委身于一个臭味熏天的衙役,沈轻瑶对自己可真狠,只是不知道,少了一只耳朵的美人,那个衙役还喜欢吗。 是夜,所有人都在驿馆歇息,沈轻瑶熟门熟路的上了衙役头目的床,片刻,那叫声便一浪高过一浪,只听得人面红耳赤。 另外两个随行的衙役只听得浑身火起,他们头儿也太不是东西了,银子他拿大头,女人他一个人睡。 他们也旁敲侧击的表达了一下诉求,可那衙役头目说了,日子还长着呢,先让他过够了瘾,过几日就给他们尝尝。 他们想着,小姐够不上,那丫鬟总可以吧,可是那头目色迷心窍,连香秀也不让他们碰,说是开苞这事得他来。 两个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听着他们夜夜笙歌,人都快憋疯了,又不敢忤逆头儿,只能硬生生忍着,现在他们只盼头儿早日厌弃了沈轻瑶,也让他们解解馋。 沈天佑夜夜听着孙女放浪形骸也就罢了,像孙女讨口饼子都没成功,他现在算是明白苏秉坤那句话了,他果然会遭报应的。 突然,一阵邪风吹来,大家都晕了过去,沈轻瑶身上的衙役也没了动静,沈轻瑶却醒着,她惊恐的问:“是谁?” 第141章 神龙的正确用法 沈轻语缓缓走了,看着一丝不挂的沈轻瑶忍不住调侃道:“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姐姐真是让我意外啊,连这种货色读看的上,妹妹佩服。” 沈轻瑶惊恐万状:“沈轻语,你不是死了吗。我亲眼看见你被埋掉的。” “真难为姐姐煞费苦心要活埋我,可惜,我让你失望了,我活得好好的呢,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想诈死逃出生天,可惜,没人信你啊!哈哈哈~~” 沈轻语的笑声在驿馆回荡,听得人毛骨悚然。 “来人,来人,抓逃犯了。”沈轻瑶无助的呐喊。 沈轻语的手抚上沈轻瑶的左耳:“姐姐,你就省点力气吧,这里的人都晕了,我特意来跟你道别的。” 沈轻瑶浑身颤抖:“你既然逃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沈轻语诡异一笑:“姐姐忘了,你把我的耳朵咬掉了,缺了只耳朵,大皇子怎么还会喜欢我呢,我来向姐姐要耳朵啊!” 沈轻瑶遍体生寒:“妹妹,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就算你把我耳朵割了,你的耳朵也长不出来了。” 沈轻语笑的灿烂:“这个就不劳姐姐费心了,你只要把耳朵给我就好。” 说完,拿出一把匕首在沈轻瑶面前晃了晃:“姐姐,这刀很快的,一下下就好了。” 沈轻瑶想推开那衙役,不停的往后退:“不要,不要啊!”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沈轻语冷哼一声,手起刀落,沈轻瑶的左耳就在她手上了。 沈轻瑶疼的歇斯底里:“沈轻语,你这个疯子,你不得好死!” 沈轻语瘪瘪嘴道:“姐姐,这些不都是给你学的吗,不知道这个衙役明早醒来,还会不会愿意给你买张饼子,你伺候他伺候的那么尽心,应该会的吧。” 说着,她将那只血淋淋的耳朵放在自己残缺不全的耳朵上,只见一股黑气萦绕,不多时,那只耳朵就好好的长在她身上了。 “你这是什么妖法,你不是沈轻语,你到底是谁?”沈轻瑶遭受了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暴击,已经在崩溃边缘了。 “你果然不是太笨,我当然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沈轻语了,实话告诉你,要不是怕你们都死了,连累大皇子,我早就结果了你们。我在来之前,还想着要怎么报你将我扎的浑身是伤,还让人活埋我的仇,但我现在改主意了,你这样挺好的,好好活着,感受这个世界的恶意吧!” 沈轻语说完,笑着走了,留沈轻瑶一个人独自凌乱。 “我的耳朵,你还我的耳朵!” 第二日,衙役头目身边的人就换成了香秀,沈轻瑶的耳朵用一块破布胡乱包扎了一下,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休息,不管白天晚上,那两个小衙役像是不会累似的,哪怕就歇一小会,他们也要磋磨自己一番。 她企图向衙役头目求救,可那头目一想起自己醒来时,手里就放在那个血淋淋的刀疤上,整个人都不好了,修养了好些日,才成功的要了香秀,他可不敢再碰沈轻瑶一下。 南疆的路还有很远,沈轻瑶不知道自己熬不熬得下去。 沈轻语就轻松多了,她自己有些本事,吃的穿的自然不用发愁。 经过那一夜,她心里装的完全都是顾淮之,她恨不得马上就回京城,奔向顾淮之的怀抱。 可是她是个逃犯,没有身份文牒,回了京城也不能名正言顺的呆在顾淮之身边,就算她隐姓埋名,也只能是顾淮之身旁的一个丫鬟,她需要一个更亮眼的身份,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顾淮之面前。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要推翻孝德帝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况且,她的最终目标是苏晓晓。 随着苏晓晓越来越大,她以前的记忆就会慢慢消失,沈轻语不能接近苏晓晓,就换一个身份,只要拿到手镯,苏晓晓也好,大朔皇帝太子也罢,统统都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想到这一层,沈轻语就没那么着急了,沈轻语这个身子不好用,那就换一副了,只是这个人得精挑细选一番。 苏晓晓穿着自己精挑细选的衣服,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钻进了小红才刨出来的洞。 没办法,最近她天天乱跑,丫鬟保镖都跟不上她的步伐,赵婉月只好使出了杀手锏,不止每道门都派了好几个人守着,家里的狗洞全都给堵上了。 可是,这怎么能难住苏晓晓,工匠堵洞的速度,永远赶不上小红刨洞的速度,小红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世,自己最大的贡献就是不停的挖狗洞。 好在苏晓晓终于认清了自己的用处,下手偷自己食物的时候知道手下留情了,多少都能给它剩一口。 “主人,咱今天去哪啊?”小红例行公事般问。 苏晓晓也有些为难了,京城都逛的差不多了,经常缺斤短两的邹屠夫在苏晓晓联系光顾两次后,卖肉的时候肉只多不少。 西市米行老板也在苏晓晓造访三次之后,把所有有问题的测量工具都毁了,周奶奶边走边说:“奇怪,今天的米怎么格外的多。” 老板欲哭无泪,能不多吗,那小祖宗来了之后,他库房的米就不翼而飞了,还有人半夜入他的梦来,警告他要是再敢缺斤短两,就把他所有米行烧了。 现在坊间都在流传,苏晓晓是地狱判官,找上谁谁就倒霉了。偏偏她还是安乐郡主,谁也得罪不起她,那些人只好找赵婉月诉苦去了。 赵婉月啥事也别想干了,每天就给苏晓晓擦屁股赔不是呢。 “晓晓啊,这无商不奸,缺斤短两你管,娘亲不怪你,为什么买瓷器的刘老板好好做生意,你把他的瓷器全都砸了。” “他逼东村的姐姐给他当小妾!再说,是突然刮得的大风打烂的瓷器,不怪晓晓。”苏晓晓一脸无辜。 她心里可不是这么个状态: 【砸了他瓷器都是便宜他了,他窑里那些也废了,要不是怕惹上官司,晓晓想直接把他兄弟嘎了。老色鬼。】 第142章 一碗白米粥 就苏晓晓这个无法无天的性子,赵婉月头疼不已,这才一岁多的娃,再让她这么下去,整个京城的人都得被她得罪了。 没办法,她只能断了苏晓晓所有的外出的路,可即便如此,也困不住苏晓晓。 苏晓晓小手背在身后陷入了沉思,娘亲不让她在京城捣乱,那就到城外走走吧。 小红是没所谓的,反正也不用它走,就是不知道苏晓晓的小短腿能走多远。 很快,小红就发现自己想多了,她主人是什么人物,如何能难得到她。 苏晓晓指着前面那辆马车说:“小红,用隐身术,把我放到那辆车上去。” 小红不解地问:“都隐身了,我直接带你飞不好吗?” 苏晓晓嗤之以鼻:“你懂什么,不深入百姓,怎么知道哪里有好玩儿的事情。” 小红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呗!” 两人悄无声息的上了马车,只片刻功夫,就出了城门。 两人在经过的第一个村庄下了车,苏晓晓站在岔路口,纠结该往哪条路走。 就在这时,迎面来了个老婆婆,她双眼红肿,边走边哭。 就这么哭着,从苏晓晓旁边走过去了。 走了几步,她又哭着折了回来,在苏晓晓面前抹了把眼泪才说:“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人呆在这,你家大人呢?” 苏晓晓抱着奶壶,彬彬有礼的答道:“婆婆,我自己一个人出来的。” 那老婆婆叹了口气:“自己来的,那你快回去吧,这附近有人贩子。” 苏晓晓来了兴致,眼睛都亮了:“人贩子吗,在哪里?” 那老婆婆叹了口气:“哪里来的小傻子,你当人贩子是好人啊,那是专门偷小孩的坏人,我的小孙子就是被他们偷走了。” 老婆婆想起伤心事,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 老婆婆本来一肚子的窝心事,不想管闲事的,可是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又于心不忍,便说:“孩子,你家在哪,告诉婆婆,婆婆送你回家。” “婆婆不找你孙子了吗?”苏晓晓歪着脑袋问。 老婆婆叹了口气道:“上哪找去,就这几天,丢孩子的人家都有几十户了,官差到现在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来,趁着天没黑,婆婆送你回家。” 苏晓晓明白了,天黑了人贩子才出没,她可不要回去,娘亲要是知道她偷跑出来,是要答手心的。 苏晓晓看着老婆婆,大眼睛里满是无辜:“婆婆,我不记得自己家在哪了,你先带我去你家吧!” 老婆婆为难的看着苏晓晓,自己孙子还没找到呢,带她回去,不是往儿媳妇心窝里插刀子吗。 可是,把这孩子一个人留在这,她也实在放心不下。 “走吧,走吧,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了。”老婆婆背起苏晓晓往家里去了。 老婆婆家住在山脚下,房子不大,但是打整的极为干净,院子里种着各种青菜果蔬,一看就知道,这家的主人很勤劳。 听见开门声,一个年轻的妇人急急忙忙走了出来,焦急的问:“娘,有没有什么消息。” 老婆婆摇摇头:“县太爷说所有人都派出去找了,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我在衙门遇到好多人,都是丢了孩子的。大力那边也没有消息吗?” 那妇人摇了摇头,带着哭腔说:“大力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但是好多村民都回来了,他们说孩子找不到了。” 老婆婆把苏晓晓放了下来,自责的说:“都怨我,没有看好小壮。” 那妇人看见苏晓晓,吓了一跳:“娘,这是哪里来的小娃娃。” 老婆婆无奈的说:“我去镇上听消息,县太爷说人没找到,我不死心,又在镇上找了几圈,逢人就问,可谁也没见过咱们小壮,没办法,我就哭着回来了,半道上遇到这个小娃娃,家在哪里也说不清楚,我怕她和小壮一样,落到人贩子手里,就把她带回来了。你别急,明天我就把她交给县太爷去。” 那妇人听了,抹了一把眼泪,蹲在苏晓晓面前说:“你这孩子命真好,能遇到我婆婆,多希望我家小壮也能遇到个好人啊!” 苏晓晓替那人擦了擦眼泪,奶声奶气的说:“姨姨不哭,小壮能找回来!” 小小的她,每个字都吐的极其清楚,似乎在做一个承诺。 妇人点了点头说:“谢你吉言,希望咱们小壮和那些孩子都能找回来!孩子,你饿了吧,快进屋喝点粥。” 小红用意念跟苏晓晓交流:【主人,这家人身上都有金光,是个积善之家呢。】 苏晓晓道:【这还用你说,看样子就知道了。】 进了屋,苏晓晓才发现,这家还有一个奶娃娃,三四个月的样子。孩子神形消受,演眼睛都凹了进去,一看就是生病了。 难怪让老婆婆去镇子上打探消息了,那个年轻妇人要在家看孩子呢。 妇人去给苏晓晓盛粥,老婆婆就抱起了炕上的孩子,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妞妞,你可得快点好起来,你哥哥丢了,你又病着,这不是要咱家的命吗!” 年轻妇人端了粥上来,疲倦的说:“要不要姨姨喂你。” 苏晓晓接过勺子,乖巧的说:“晓晓几句会吃!” 晓晓不挑食,虽然是一碗白米粥,她也吃得分外香甜,而且,那个姨姨还往里面放了点盐,很香。 要知道,盐可是紧俏货,寻常人家可是吃不上的。 见苏晓晓吃的香,那妇人感慨道:“瞧着她这衣着打扮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我还怕她吃不惯,真是个好孩子。” 苏晓晓吃了人家的饭,哪里有不回礼的道理,她问那个妇人:“姨姨,小妹妹是生病了吗?” 那妇人幽幽的叹了口气说:“是呀,本来小壮他爹很能干的,又能吃苦,咱家日子还过得去。可自从我生了妞妞,他打猎的钱还不够给妞妞看病呢,我婆婆为了补贴家用,带着小壮去买鸡蛋,谁知道,一转眼,小壮就不在了,老天爷,这是要我们全家的命啊!” 第143章 无所不能的苏晓晓 那妇人说完,难免有些尴尬,她笑了笑说:“瞧我,对你一个小娃娃说这些做什么。” 老婆婆默不作声的抱着小婴儿在一旁垂泪。 苏晓晓擦了擦嘴,走到老婆婆面前,用粉嫩的小手摸了摸小婴儿的头说:“你们别担心,小妹妹的病很快就会好的。 你们一家人一心向善,却流年不利,是门口那块巨石挡住了所有的气运,只要把那块石头挪走,你们家以后就顺风顺水了。” 那年轻妇人和老婆婆哪里会信一个小娃娃的话,只是,苏晓晓的手还没从小婴儿脑门上移开,一直一动不动的小婴儿就在襁褓中伸了伸小手,蹬了蹬小脚,神情都松快了不少。 老婆婆吃惊的看着苏晓晓说:“孩子,你是怎么做到的,妞妞怎么突然就有了精神。” 苏晓晓甜甜一笑:“粥可不能白喝!” 妇人与老婆婆已经隐约感觉到苏晓晓不是普通人了,治了那么久,妞妞的手脚都是无力状态,苏晓晓一摸,她就好了。 老婆婆殷切的问:“孩子,你说小壮能回来,是真的吗?” 苏晓晓笃定的点点头:“会哒,记得把大石头搬走哦。” 苏晓晓一进门就发现老婆婆家院门口那块石头有古怪,这宅院本是个灵气宝地,那块石头,不偏不倚的,正好压制住了。 那个小婴儿先天有些问题,苏晓晓源源不断的治愈之力输送过去,自然已经大好了。 再将那块挡着运势的石头搬掉,不止她会健康成长,这家人都会有后福的。 婆媳俩带着小婴儿检查了一番,发现孩子灵活了不少,便认定这是苏晓晓的功劳。 老婆婆直接朝苏晓晓跪了下去:“小仙女,活菩萨,你既然能救妞妞,求求你再显显神通,把我家小壮也救回来吧!” “我不是小仙女,也不是活菩萨,我是苏晓晓,放心吧,你孙子会回来的。” 苏晓晓说完,打了个哈欠道:“婆婆,我早上起得早,这会儿有点犯困,能在你家炕上休息一会儿吗?” 老婆婆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忙说:“晓晓是吧,那你睡会儿,一会儿晚饭好了,婆婆叫一起吃晚饭。” 苏晓晓是真的困了,为了能偷溜出来,天还没亮,她就带着小红挖狗洞了。 她甜甜的答了句:“好哒!”就歪在炕上睡着了。 老婆婆同儿媳妇使了个眼色,就抱着孩子悄悄出了屋。 妇人问:“娘,这孩子说的是真的假的啊?” 老婆婆说:“就冲她摸了摸妞妞,比大夫扎针开药都有效,我就信她,等大力回来,让他把这石头搬走。 我看着这孩子像是大户人家的,那吃的肯定很精细,我把院子里那只老母鸡杀了给她吃吧!” 妇人附和道:“她一来,妞妞就好了,应该的,娘,你今天赶了一天路,带着妞妞歇会儿,我去吧!” 苏晓晓在睡梦中都闻见了香醇的鸡肉味呢。 苏晓晓睡了一觉,见天色差不多了,就自己走了。 老婆婆叫她吃饭的时候,发现屋里空空如也,倒是桌上炖好的鸡肉少了两只腿。 “哎呀,这孩子去哪里,这时候出门,遇到坏人怎么办。” 老婆婆说着就要出去找。 她儿媳妇拉住她说:“娘,你看,咱们鸡舍里怎么凭空多出那么多只鸡啊!” 老婆婆一看,可不是的,鸡舍里有十多只老母鸡呢,可明明她家最后一只老母鸡今天刚宰了。 “一定是小仙女送的,她拿了咱们两只鸡腿,给了咱们那么多鸡,真是活菩萨啊!”老婆婆说这群,虔诚的朝着门口拜了又拜。 苏晓晓一手抓着个大鸡腿,自言自语的说:“我苏晓晓从来不占人便宜!” 小红咽了咽口水说:【主人,这么大两只鸡腿,你当真吃得下?】 他就不明白了,主人对老婆婆家那么大方,怎么就不能大方到底,给自己也分一个鸡腿。 【吃得完呀!】苏晓晓紧紧抱着大鸡腿,假装听不懂小红的言外之意。 小红叹了口气,罢了,自己乃是神仙之体,不吃也不饿,可是也会馋的呀。 小红带着苏晓晓来到了镇子上,两只鸡腿已经只剩光溜溜的骨架了。 苏晓晓又认真的嗦了嗦,这才丢了骨头,舔干净手上的油星,这才找了个角落蹲了下去。 苏晓晓刚一个人心里嘀咕:【这地方这么显眼,人贩子应该看得见我吧!】 她这正想着,就有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朝她这边走来。 那女孩走到她面前道:“小妹妹,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苏晓晓露出两个小酒窝,奶声奶气的说:“我在这里等人啊!” 女孩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赶紧低声对苏晓晓说:“快走,这里有坏人。” 可苏晓晓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说:“姐姐,你也等人吗?” 那女孩沉下脸,摆出一副恶毒的样子说:“没错,我也在等人,我在等像你这样落单的小孩子,然后把你骗走,卖给坏人,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家人了。” 女孩已经尽量面目狰狞了,她希望面前这个小孩能被自己吓跑。 不想苏晓晓一点儿都不害怕,还拍着手说:“好啊好啊,姐姐,你带我去吧,听起来好好玩儿的样子。” 那女孩下巴都快惊掉了,这小孩莫不是个傻子,怎么这样都吓不到她。 她不死心,恶狠狠的说:“快走,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苏晓晓不仅不跑,还拉着她的袖子撒娇:“姐姐,你就带我去吧,我想去。” 那女孩简直要自闭。 就在这时候,一个粗犷的男声响起:“小云,还不快过来。” 那女孩吓了一激灵,看着苏晓晓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晓晓大大方方的牵着那个叫小云的女孩的手,乐呵呵的朝那个男人走去。 边走还边提醒小云:“走呀,姐姐,那边有人叫我们。” 小云在心里叹了口气,跟着苏晓晓慢慢的朝那男子走去。 那男子见了苏晓晓,满意的笑了:“小云,今天干得不错。” 第144章 遇到人贩子 小云默不作声,看苏晓晓的眼神却多了一丝不忍。 苏晓晓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轻声安慰小云道:“没事的姐姐!” 小云无奈地说:“小傻瓜,你可真是个小傻瓜!” 苏晓晓朝着小云狡黠一笑,脚下的步伐又快了些。 “姐姐,快点儿,带我去玩儿啊!” 那男子嘿嘿地笑了,意味深长的说:“快上车,带你去好玩儿的地方去。” 小云将苏晓晓抱上马车,那男子便驾着马车走了。 他们在路上又接了一位中年妇女和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 那男孩一个劲儿地哭:“你们快放了我,我要找我娘。” 那妇人起初还好言好语的哄着他,后来被他哭的烦了,便没好气的说:“再哭,就把你嘴缝起来。” 那男孩听了这威胁,哭得更卖力了。 那男子被他哭得心烦意乱,狠狠的抽了马儿一遍,凶相毕露:“兔崽子,再哭老子打死你!” 那男孩的眼泪活生生憋了回去,呆呆的立在车里,哭是不敢再哭了,只是还忍不住一个劲儿的抽噎。 苏晓晓拉了拉他的衣角道:“别哭了,来坐我旁边,我保护你!” 不知道是苏晓晓说的太真诚,还是车上只有苏晓晓看起来不像坏人,那男孩当真乖乖坐到了苏晓晓身边。 “你也是被她们骗来的吗?”男孩小声问道。 “不是,我自己来的!”苏晓晓喝了口奶,认真的回答。“家里太没意思了。” 小男孩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话了。 他也觉得家里不好玩,侍从告诉他最近人贩子多,不能乱跑,他偏生不信邪,刚甩掉侍从就被这个妇人捂住了嘴,关到暗室里,这会儿怕是要被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苏晓晓热络地聊上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苏晓晓。” “我叫李博远。”小男孩看着苏晓晓,觉得她还能如此淡定,是因为还没有人感受到世间的险恶。 不像他,才离开家里半天,已经遭受了被关小黑屋,没有饭吃,挨打这一系列打击。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该甩开侍从了,想着想着,李博远又难过的哭了起来。 “别哭了,哭了他们也不会放了你,倒不如去看看,也许没那么可怕呢!”苏晓晓少年老成的说。 那妇人看了看苏晓晓,笑着说:“小云,难怪你能得手,原来这孩子是个傻的。” 小云一脸愁苦,她一点儿也不想当人贩子的帮凶,就算这孩子是个傻子,她也还是有负疚感的。 那妇人絮絮叨叨的说:“你这样就对了,咱们这种身份,你还想怎么样,你多接几个孩子回去,你弟弟也不用那么受罪了。” 想起弟弟,小云的负疚感少了几分,她出来这么多天,终于拐到了孩子,那些人应该不会吧不会把弟弟送走了吧。 马车在空旷的路上疾驰,那妇人拿出一个鼻烟壶给李博远和苏晓晓闻了闻,两个孩子就睡了过去。 苏晓晓是被李博远叫醒的。她揉着惺忪的睡眼问:“怎么啦,我娘来了吗?” 睁眼看见李博远,才想起自己现在在人贩子手里呢。 李博远眼泪汪汪的说:“晓晓,我们死定了,他们拐了好多小孩,刚刚有一批就被送走了,听先来的人说,是送去炼丹,我不要被放在丹炉里烧死。” 苏晓晓的眉头拧成了一股绳,活人炼丹?那么有损阴德的事情,真是令人发指。 苏晓晓晃了晃空空的奶瓶说:“走,出去瞧瞧去!” 她可不能没有奶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俩太小,来人将他们丢在一间屋子里就走了,也没人看管。 李博远就是在这个空当看见有孩子被拉走的。 苏晓晓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宅院,看房屋构造大小,比镇国公府也一点儿不差。只是院子疏于打理,有些许颓败之色。 苏晓晓个李博远就顺着甬道一直走,发现前面院子里全是五六岁的小孩。 他们像木偶一样排着队被一个满脸刀疤的人挑挑拣拣。 “这个,体格不错,到武行去。你,长的不错,去乐坊。你去丹房吧!” 那小孩哭喊着说:“我不要去丹房,我不去!” 苏晓晓抓着院子里的一株狗尾巴草就不动了。 还时不时点点头:“嗯,知道了!” 李博远一脸懵动物看着苏晓晓,这孩子真是个傻的,都跟小草说上话了,不晓得自己为什么总觉得跟在她身边就会安全。 苏晓晓跟狗尾巴草聊的正欢,小云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看见李博远和苏晓晓,这才舒了一口气。 她回来之后先去看了看弟弟,再折回去,就发现李博远和苏晓晓不见了。 还好找到了,不然让上头知道她丢了孩子,不知道要怎么罚她你。 “小云姐姐!”苏晓晓嘴甜的喊道。 小云面无表情的答道:“我不是你姐姐!走,我带你们去过筛。” 小云一手牵着一个,带他们在队伍末端站住了。 李博远很好奇:“过筛是做什么?” 苏晓晓道:“这个都不知道,过筛就是看看咱们适和被训练成杀手,歌舞姬、还是直接被烧了炼丹啊!” 小云奇怪的看着苏晓晓,这孩子看着痴痴傻傻的,怎么刚来,就看清楚这里的门道了。 李博远想哭,又不敢哭:“晓晓,我不想被烧掉,姐姐,你放了我们吧!” 小云冷着脸说:“到了这里,没有人可以离开。” 苏晓晓闻言,漫不经心的说:“那你还相信他们会放了你弟弟。” 小云神色一滞,这小丫头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假装听不懂苏晓晓的话,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苏晓晓继续絮絮叨叨:“你也知道的吧,就算你帮他们做事,也护不住你弟弟。好在你良心未泯,跟他们不是一路货色。” 小云有些恨铁不成钢:“我跟他们就是一样的,我就是专门抓小孩的坏人,让你跑,你非要跟着来,现在哭也来不及了。” 刀疤脸大喝一声:“吵什么呢,过来!” 第145章 钻狗洞的苏晓晓 李博远吓得一哆嗦,不停地往后退:“我不要去炼丹!” 刀疤脸看了看李博远道:“这个满身肥肉,相貌平平,只能去丹房了。” 李博远大声嚎哭了起来:“我不要被烧成黑炭,爷爷救我!” 刀疤脸一把拽住他的领子,凶神恶煞地说:“叫爷爷,叫祖宗也没用,再不闭嘴,我一巴掌拍死你!” 李博远不敢在嚎,任由眼泪簌簌落落的掉了下来。 刀疤脸这才将他丢开,打量着苏晓晓:“这小丫头长得好看,练舞和练功都不错,就是太小了。” 见刀疤脸犹豫不决,小云也跟着紧张。只要不去丹房就好,好歹能留一条命。 谁想到苏晓晓脆生生的说:“送我去丹房吧,我太小,要养好几年才能学艺呢!” 小云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孩子真是带不动啊,哪有上赶着气死了。 刀疤脸罕见的笑了:“你这孩子倒是通透,既然如此,你就去丹房吧!” 刀疤脸将苏晓晓推朝李博远那边,随手拿起一个木牌丢给小云道:“总算是开窍了,既然不想死,又没有别的门路,就该好好干活,没准还能提个管事。” 小云捡起地上的牌子,看了看苏晓晓,扭头走了。 苏晓晓跟李博远还有其它一些小孩被一个跛脚的妇人带着,穿过垂花门,穿过七拐八绕的走廊,到了一个入口。 入口连接地下,孩子们被驱赶着进入入口。 里面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通道,道路两旁燃有火把,可以勉强看见前面的路。 他们一直走了好远,潮湿的通道变得闷热了起来,热浪铺面而来,让人觉得呼吸困难。 李博远扯了扯苏晓晓问:“晓晓,咱们就要被烧了,你不害怕吗?” 苏晓晓朝他眨了眨眼说:“不怕,炉子要坏了!”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声巨响,然后是建筑物塌陷的声音,接着浓黑的烟雾就喷薄而出。 所有人都吓得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向前。 跛脚的妇人问旁边的男人:“前面情况不明,咱们还去不去了。” 不等那男人回话,前面的通道又塌了一部分,石头都滚落到他们面前了。 那男人大喊:“后退,快后退!” 不等他们跑出地道,就被熏的像木炭一样的人跑了出来。 跛脚妇人拉住他问:“怎么回事?” 那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丹炉炸了,快去叫人来救人,大师还在里面呢。” 看管孩子们的人都忙着去找人,苏晓晓扯着嗓子说:“丹炉炸了,一时半会儿用不上咱们,咱们出去吧!” 那些孩子本就不想被丢进炼丹炉,听苏晓晓这么说,都转身朝出口跑去。 苏晓晓抱着小奶壶慢悠悠地走着,看来这些人是不会主动给她加奶的,她得找个人要点儿去。 李博远瞠目结舌的看着苏晓晓:“晓晓,你太神了,你怎么知道炼丹炉要炸了。” 苏晓晓诚实的回答:“因为我让它炸的啊!” 李博远哈哈大笑起来:“晓晓,你可真逗!”就凭苏晓晓那样,走路都吃力,还能炸炼丹炉,打死他,他都不信。 苏晓晓一心想着怎么弄奶喝,可没工夫管李博远信不信。 因为炼丹炉爆炸,那些被分配到丹房的孩子全部被带了回来,还有些早些天被送下去,没来的及用的,因为丹房坍塌,也被带了出来。 他们口中的炼丹大师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断了气,浑身被丹炉崩得全是窟窿,没有一块好肉。 院子里的人突然就忙碌了起来,大家神情凝重,谁也不敢乱说话。 小云又被安排来看管这些丹房的孩子,苏晓晓见了熟人,热络的说:“小云姐姐,他们这是怎么了。” 小云简单的说:“丹炉坍塌,大师暴毙,上头要来人了!” 苏晓晓有些期待,她在这里遇到的都是些小喽啰,来个大人物,她的牛乳就会有着落了吧。 他们暂时不用当成炼丹的材料,就被带到一个小院子里去,院子里除了小云,还有两个老婆子。 平时,院子门是关着的,那两个老婆子给每个小孩发了一个窝头就骂骂咧咧起来。 一个老太婆说:“好端端的,这丹炉怎么坏了,这些孩子,也不知道要管多少天,麻烦死了。” 另一个打了:“横竖门一关,他们也跑不了,就那个丑丫头看着就是了。” 两人把交代了小云几句,就回屋子里睡午觉去了。 李博远已经认清了现实,拿着窝头啃了起来。苏晓晓则顺手把窝头给了旁边一个狼吞虎咽的孩子。 李博远好奇的问:“晓晓,你不饿吗!” 苏晓晓神秘的说:“这窝头有什么好吃的,走,我带你去找好吃的。” 两人趁着大家都在吃东西,悄悄的往旁边的草丛走去。 他们穿过草丛,来到围墙边上,苏晓晓指着一丛茂密的蒿草说:“把这些草扒开。” 李博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撅着屁股就去拨弄那丛蒿草。 晓晓知道炼丹炉会爆炸,应该也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吧,他快饿瘪了。 李博远将蒿草扒朝两边,发现草丛里居然藏着个小洞。 苏晓晓得意地说:“咱们就从这里出去。” 李博远现在对苏晓晓,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他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狗洞?” 苏晓晓嘿嘿的笑了,要说钻狗洞,她可是专业的,所有有趣的故事,都是从狗洞里开始的。 晓晓熟练的钻了出去,还好心地冲着里面喊:“博远哥哥,出来吧,外头没人。” 李博远也跟着苏晓晓钻了出来。外面确实没人,那是两个院子的交界处,只有狭窄的甬道。 李博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折腾了半天,完美的把自己困住了。 李博远失望的说:“晓晓,这里也不像有好吃的呀!” 苏晓晓顽皮的笑了笑说:“别急呀,跟我走!” 苏晓晓迈着小短腿向前跑去,头上那个冲天小辫一摇一晃的,活像个人参娃娃。 不多时,她在墙角停了下来,朝里博远招了招手说:“博远哥哥快来,这里也有个狗洞。” 第146章 苏晓晓的整人偏方 两人再次钻过了狗洞,果然闻见浓郁的肉香味。 李博远的口水都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天知道,他有多想吃肉。 两个小人闻着肉香味来到厨房,厨房里的厨娘们都忙着干活,谁也没发现桌上的红烧酱肘子不翼而飞了。 待到两小只被找到的时候,盘子里只剩两根干干净净的大骨头了。 苏晓晓和李博远被连人带骨头送到了他们口中的门主面前。 “门主,偷吃您肘子的人找到了,就是这两个小孩子。” 门主柳无良一身黑色锦袍,额前两缕头发随意地垂着,脸色白得有一丝病态,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阴邪之气。 苏晓晓将李博远往身后一挡,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说:“偷吃你的肘子是我的主意,与他无关。” 柳无良看着不到自己膝盖高的孩子,顿时来了兴致。 “你倒是仗义,你们是从哪里进来的。”柳无良的语气里满是压迫感,李博远吓得连连后退。 这是柳无良的院子,离其他院子都很远,他院子里从来不允许拐来的孩子出现。 苏晓晓却一点儿也不怵:“狗洞呀!”苏晓晓诚实地说。“哥哥太饿了,我的牛乳也早就喝完了,所以就钻了狗洞。” 柳无良样貌犹如鬼魅,寻常孩子一看见他就吓坏了,突然遇到个不怕死的,他很有兴致。 “很好,既然你吃了我的肘子,那我就只好吃了你了!” 柳无良说着,就张开嘴巴,露出洁白的牙齿。 “直接吃人对你没用,而且你的丹炉坏了,所有的丹药都毁了,你很快就要毒发身亡了吧!”苏晓晓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句话,觉得口更渴了。 柳无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一边抓过苏晓晓,凶神恶煞的问:“谁跟你说的这些?” 苏晓晓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吃惊,她道:“我自己看出来的啊,你周身散发着阴毒之气,脸色白中带青,一看就是中毒之象,对吧,博远哥哥。” 李博远被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门主吓得不轻,他真担心自己尿裤子,哪里听得懂苏晓晓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柳无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苏晓晓,这个秘密只有死去的法师知道。 大家都以为他要的是长生不老仙丹,其实,他所求的,不过是续命的药丸。 柳无良目光森寒:“老实告诉我,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法师吗?” 李博远生怕柳无良伤害苏晓晓,挺身而出道:“这真的是晓晓自己知道的,她说炼丹炉要爆炸,炼丹炉就爆炸了,她说墙上有狗洞,墙上就有狗洞。” 柳无良怎么会相信这个小娃娃光是看看,就将自己的情况说的一清二楚了,可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孩子是如何知道他的情况的。 难道,她真的知过去,晓未来。 他忍不住试探着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苏晓晓仔细的打量了柳无良一番道:“我知道,你要是再服用丹药,就要经脉俱断了。其实,吃童男童女炼制的丹药对你的身体毫无益处,别的法子也可以治你的病。” 柳无良激动地说:“什么法子,快告诉我!” 虽然对方是个牙都没长齐的小娃娃,可是,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不想放弃。 苏晓晓抱起奶壶晃了晃说:“没有奶喝,口渴,不想说话!” 柳无良被她噎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这么点小孩,就知道拿捏人了。方才说这么半天也不见她口渴,一到关键时候,就不说了。 虽然知道这小娃娃是故意的,柳无良还是让人马上去准备了新鲜的牛乳。 苏晓晓喝到了久违的牛乳,心情大好,一口气就喝掉了半壶。 “现在可以说了吧!”柳无良满是期待。 “我和哥哥还没吃饱,肚子饿饿,什么也记不得了。”苏晓晓拍了拍小肚子,委屈巴巴的说。 柳无良快被她整崩溃了,他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恶狠狠的说:“臭丫头,你还没完了,快说。” 苏晓晓看着断裂的桌面,哇哇大哭了起来:“这个人好可怕,晓晓吓坏了,什么也记不得了,呜呜!” 苏晓晓一哭,眼泪就像开了闸的小河,根本止不住。 李博远见苏晓晓哭,也顾不上害怕了,忙上前安慰。 柳无良本就身中剧毒,方才一动气,只觉得气血上涌,七经八脉都有刺痛感,难道,他的死期真的要到了吗? 柳无良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好言好语的说:“不就是想吃饭吗,来人,上菜!” 李博远开始还是有些害怕的,但看着苏晓晓不停地炫大鱼大肉,他也没忍住,终于吃了起来。 苏晓晓吃的肚皮浑圆才停了手,柳无良死皮赖脸的说:“小祖宗,现在可以说了吗!” 苏晓晓娓娓道来:“其实很简单,用童男童女炼丹,那些孩子最后都灰飞烟灭了,化成丹药的,只是那些汞和铅,它不但治不了你的病,还让你体内形成了毒素堆积。” 她也不明白,这些东西怎么就一股脑的从她脑海里冒了出来,好像她原本就知道似的。 她可没有胡诌,柳无良确实因为服了太多丹药而中毒太深。 “那怎样才能解我身上的毒?”柳无良顾不上去考证丹药到底有没有用,他经脉的疼痛越来越严重了,他感觉很快,自己就会像那个炼丹炉那样“砰”的一声爆掉。 苏晓晓端起奶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怎么又快没了,这牛乳真不经喝!” 柳无良大手一挥:“来人,给我提一桶牛乳过来!” 然后又一脸巴结的问:“牛乳管够我,你快说,如何才能解我身上的毒。” 苏晓晓这才慢条斯理的说:“童男童女可以解你的至阴之毒没错,但是你们的法子不对。 其实不用伤害那么多人命,都说童子尿是人间至宝,你的毒,要连续服用至阳的童子尿三日,并用童子尿泡澡。到第四日,依旧服用童子尿,但是要用至阴的童女尿泡澡。第五六七日,服用童女尿,童女尿泡澡,只需七日,你身上的毒就可以解了。” 柳无良听完,勃然大怒,他一把掐住苏晓晓的脖子:“臭丫头,你拿老子开涮呢吧,我今天就宰了你。” 第147章 幽冥门主又如何,还不是得对晓晓俯首称臣 柳无良修长的指尖紧紧攥住苏晓晓的纤柔动物脖颈,只要他手上稍一用力,苏晓晓就会一命呜呼。 李博远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埋着头就要去撞柳无良,可惜被柳无良的下人一把就抓住了。 “你放了我妹妹!”李博远带着哭腔喊道。 “放心,他掐不死我,倒吧!”苏晓晓挣扎着说完这句话,柳无良果然应声倒地,表情极度痛苦。 侍从们围了上来,关切地问:“门主,你怎么啦!” 柳无良浑身剧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苏晓晓,手指也指向苏晓晓。 一个不开眼的侍从说:“门主,属下这就替你杀了这个小丫头为你出气。” 柳无良用尽全力摇了摇头,眼睛还是看着苏晓晓。 那侍从为难了,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李博远弱弱的说了一句:“他大概是想要晓晓给她治病吧!” 柳无良赶忙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些猪脑子,跟了他那么久,却一点不知道他的想法。 侍从现在明白了,把苏晓晓拽到柳无良面前,呵斥道:“听见没有,快给我们门主治病。” 苏晓晓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他会杀了我的。” 那侍从火了,大声呵斥道:“给我快点,不然老子杀了你!” 苏晓晓似乎是被吓着了,她蹲在柳无良面前问:“你确定要我救你吗?” 柳无良痛得身体蜷作一团,忙不迭的点头。 苏晓晓还是不放心,问道:“不管用什么法子东西行?” 柳无良只觉得绝望,这个小屁孩怎么那么多话呢! 他耐着性子点了点头。 苏晓晓这才起身,跟那几个侍从说:“看清楚了,这可是你们门主让我救的,我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 见门主都点头了,那几个侍从还有什么不懂的,连声答是。 苏晓晓小手一背道:“你,去那个碗来!” 那人赶紧拿来一个白玉瓷盏递给苏晓晓。 苏晓晓努努嘴道:“放得上吧!” 那侍从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照做了。 苏晓晓这才跟李博远说:“博远哥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给门主备药吧!” 李博远一脸懵逼,备药,他连韭菜和麦子都分不清楚,哪里会备药。 李博远蹑手蹑脚走到苏晓晓面前,小声嘀咕道:“晓晓,备啥药,我不会呀!” 苏晓晓凑在他耳畔说了几句悄悄话,李博远瞪大眼睛问:“苏晓晓,你不是认真的吧?” 苏晓晓严肃的说:“快点,不然这个门主一死,咱们也没好日子过了!” 李博远犹豫了一会儿,对上那些侍从凶恶的目光后,他麻溜解开了裤子,不多时,一碗黄橙橙的尿液就好了。 苏晓晓指着方才放狠话要杀她那个侍从说:“你,把这碗药给门主喂下去!” 那侍从目瞪口呆的看着苏晓晓,这谁敢呀,难道是嫌命长! 苏晓晓催促道:“快点,没看你们门主已经坚持不住了吗,再不喂药,就是活神仙,也救不了你们门主了。” 那侍从为难的看着柳无良:“门主,这……” 柳无良一咬牙,朝那个侍从点了点头。 那侍从颤抖着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端到柳无良面前,浓郁的腥臭味让柳无良的胃里翻江倒海。 侍从的手停在半空中,给主子喂尿,这事怎么想都不对劲儿啊! 柳无良强压住心头的恶心,狠狠的瞪了那侍从一眼,那侍从无奈,只好将碗凑到了柳无良嘴边。 事已至此,他已经脱不了干系了,要是真治好了主子,还立了功了。 想到这里,那侍从心一横,端起碗,将满满一碗“药”灌到了柳无良口中。 柳无良一阵恶心,抓起旁边的一个古董花瓶就吐了起来。 苏晓晓心疼的看着那个花瓶道:【啧啧啧,这们之前的一个玩意儿就被他给糟蹋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柳无良吐了半天,感觉五脏六腑都被吐出来,还是觉得喉咙里一股子怪味。 他越想越气,嗜血的眸光扫到苏晓晓身上。 苏晓晓假装看不懂,还关切的问:“现在是不是没有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了,我博远哥哥的童子尿果然纯粹,真是立竿见影啊!” 柳无良这才发现自己确实没那么难受了,这童子尿果真能救他的命? 苏晓晓生怕他动了杀心,接着说:“你的疼痛虽然有所缓解,但是阴毒已经入侵了你的五脏六腑,需得每日服用三碗,而且要用童子尿泡澡,内服外用,标本兼治,将毒素逼出来才行!” 柳无良恶狠狠的问:“三天童男三天童女对不对?” 苏晓晓点点头:“没错,不过光这些还不行,七天之后还要服用一味特殊的药材才能根治!” 柳无良逼问道:“什么药?” 苏晓晓一脸茫然:“你不要那么凶吗,你一凶我就什么也记不得了。我要到时候才想得起来呀!” 柳无良知道苏晓晓是故意吊他胃口,可是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这孩子太小,性子又虎,软硬不吃的,把她逼急了,她可能真的什么都不说了。 柳无良软了语气道:“那好,就等七日后再来问你!” 苏晓晓歪着脑袋:“七天那么久,那我可以到处逛逛吗,呆在一个地方我会不开心,不开心我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柳无良揉了眉心:“可以,只要不出这个院子,你想去哪逛都可以。” “那我还可以喝到牛乳吃到肉肉吗,博远哥哥也是一样的,他要是不开心活着害怕,药的质量会不过关的。”苏晓晓说的一脸认真。 柳无良恨不得一把将苏晓晓给撕了,长那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拿捏,对方居然还是个会尿床的小娃娃。 想到尿床,柳无良又开始恶心了,现在提起那个字来他都有些受不了。 苏晓晓见他不回答,又刨根问底的问:“到底可不可以吗?” 柳无良使劲咬着后槽牙,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说:“当然可以,只要你们高兴,想吃什么都行!” 第148章 童子尿药浴 苏晓晓得了柳无良的许诺,这才心心满意足起来。 她好心提醒道:“门主,你得赶紧准备泡澡了,不然一会儿毒性又该发作了。” 柳无良一想到要在童子尿里泡澡,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带着侥幸心理问道:“我现在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不舒服的地方,应该不用了吧!” 柳无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要低声下气个一个奶娃娃讨主意。 苏晓晓无所谓的说:“你要觉得没事,就不用吧!” 苏晓晓话刚说完,柳无良就觉得身体的经脉有隐隐有些刺痛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他自我安慰,这一定是错觉。可是疼痛却越来越严重。 苏晓晓摇了摇头道:“不好了,药劲儿要过去了。” 柳无良抓住苏晓晓的手问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晓晓一脸无辜地看着柳无良:“你身体里有黑多黑乎乎结冰的东西,那就是阴毒啊,你的五脏六腑里面都堆积着丹药残留,现在,你的七经八脉都在充血,感觉要炸了似的,你自己看不见吗,那你问问你的侍从啊?” 刚刚给柳无良喂尿的那个侍从吓得连连后退,这小屁孩怎么就盯上自己了,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扯,他哪里看得到什么,这是要害死自己呀。 柳无良倒也没有蠢到认为他的侍从有这个本事,他难以置信的问:“你能看穿人的身体?” 苏晓晓有点懵,她揉了揉脑袋,摸了摸自己的冲天小辫说:“咦,我为什么能看见你身体里的东西呢?”她甩开柳无良的手,拉住那个侍从看了看说:“他的身体里倒是没别的,只有几颗丹药残留。” 然后她又去看其他侍从,看了一圈都摇摇头时候:“好奇怪,为什么我只能看见你们两个人身体里的东西呢。” 李博远开了眼,蹬蹬蹬的跑过来说:“晓晓,你也给我瞧瞧,看看我早上吃的肘子还在不在。” 苏晓晓热情的答应:“好啊,好啊!” 她绕着李博远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瘪着嘴说:“博远哥哥对不起,我看不见你身体里额东西,呜呜!” 李博远赶忙用袖子给苏晓晓擦了擦眼泪说:“你别哭呀,我知道了,你只能看见别人身体里的坏东西,看不见我,说明我好得很啊!” 被李博远这么一安慰,苏晓晓马上转悲为喜,开心地说:“对呀,真好,身体里有坏东西的反正是坏人,他不愿意泡澡就算了,娘亲说了,有些坏人就是该死!” 柳无良:“......” 他知道自己不是好东西,可被人当着面骂坏人,怎么听怎么别扭,他愤怒地抬起手,巴掌终究没敢落下去,这孩子能看透他的身体,知道他的病根,还能随口诌出治病的法子。 偏巧这时候,让他续命的丹炉炸了,这是上天给他送来的救命稻草啊,不光不能打,还得好生哄着,宠着,七日后那药到底是什么神秘的东西? 柳无良现在看出来了,这孩子天分极高,难怪才那么点说话逻辑就如此清楚了,但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些东西,而且十足的小孩子心性,说什么,做什么全看心情。 这倒让他安心了些,这么大的孩子是不会骗人的,那就就更不会故意害人。 最后,柳无良那一巴掌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他的近身侍从脸上:“混账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敢偷吃我的丹药!” 那侍从跪在地上:“门主饶命,小的怎么敢吃门主的救命药,是小的鬼迷心窍,偷吃了法师自己留下的丹药。” 柳无良心头一滞:“什么,法师自己还私自留了丹药!” 侍从结结巴巴的说:“每次炼完丹,法师都会拿掉两颗,他说那个是残次品,有一次我见法师自己吃了,我觉得那丹药肯定很稀奇,我就偷了几颗尝尝!” 苏晓晓恍然大悟的点头:“难怪你身体里丹药毒素残留很少,而且身强体健,原来你吃得上好的丹药。” 苏晓晓同情的看着柳无良道:“你就比较惨了,吃的都是剩下的糟粕,能让你缓解的疼痛的,只是里面的麻沸散。难怪越治身体越差!” 柳无良出重金供养着那个法师,谁知道到头来,只是替别人做嫁衣,那么多童男童女炼化出来的丹药全被法师昧下了,自己吃的是渣。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柳无良抽出架上的剑,一剑捅死了那个侍从,背叛他的人,必须死。 那侍从到死都不知道,他凶神恶煞要替柳无良杀了苏晓晓的时候,自己的命运一剑注定了,没办法,咱们晓晓人小,心眼也小。 “法师呢,现在在哪里?”柳无良怒火中烧。 那些侍从战战兢兢的,门主这是气糊涂了,法师早就被丹炉崩没了,现在棺椁还停在外头呢。 “法师还在外头,您说要请得道高僧替他超度的。” 柳无良一脚踢了过去:“超度个鬼,给我将他从棺材里拖出来,鞭尸,然后暴尸,让他永生永世不得入轮回!” 侍从哪里敢耽搁,马上去办了。 苏晓晓只当听不懂,心里却在想;【那法师用活人炼丹,修炼邪术,这个法子倒是女很配他。】 柳无良发泄完,那种钻心的疼痛越来越严重,他一把抓过李博远道:“小子,快给我备药。” 李博远现在知道自己的尿是灵药了,可是刚尿完,他哪里还有。 李博远也硬气了起来:“药啊,没有,这一天到晚,水都没喝上一口,哪来的药!” 苏晓晓再次善良的提醒:“这药,一天三次,得等够时辰的,你现在需要的是泡澡!” 一把手侍从的身体已经凉透了,二把手期待已久的上位机会怎么能让给别人,他殷勤的说:“门主,您稍安勿躁,咱们这最不缺的就是童男童女,属下这就给您备药浴去!” 说完,他带着人端盆的端盆,提桶的提桶,实在没有趁手工具的,把柳无良架子上的古董花瓶也拿上了。 苏晓晓看着那些忙碌的侍从感慨:“舔狗就是不一样,明明是尿,他都能说成药浴。” 柳无良才舒展一丝的好心情又没了。 第149章 苏晓晓缺心眼? 柳无良生怕苏晓晓再补刀,委婉的说:“小辫子,不然让人带你别的院子转转?” 横竖他这澡是不泡不行了,这么屈辱的时刻,他真心不需要谁来围观。 苏晓晓已经整治了柳无良,现在她还想着快去给老婆婆找她孙子小壮呢。 苏晓晓忙不迭点头:“好的呀!”她下不想在这里闻尿骚味。 “可是你的院子那么大,能不能给我找个代步的工具!”不是苏晓晓矫情,她的小短腿真的很吃力啊! 柳无良看了看苏晓晓这个小萝卜头道:“我府上倒是有几匹马,只是你这样,恐怕马背都爬不上去吧!” 苏晓晓歪着脑袋:“也不一定非要马,狮子老虎也是可以的!” 纵然柳无良疼的直抽抽,也没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就你这样子,还想骑狮子。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府上有狮子?” 苏晓晓低下头:“听别人说的呗!” 柳无良看出来,这小丫头是惦记上他兽园里那只狮子了。 柳无良阴阳怪气的说:“小丫头,你要骑狮子,你知不知道狮子它吃人,尤其是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孩,它最喜欢了。” “我不怕!”苏晓晓骑过虎,骑过龙,狮子她还没有试过。 柳无良没功夫跟苏晓晓讲大道理,既然她初生牛犊不怕虎,柳无良也不介意吓她一吓,但是他交代了侍从,确保苏晓晓的安全,毕竟那味神奇的药,苏晓晓还没说出来呢。 侍从将苏晓晓带到兽园,一只威风凛凛的狮子在园子里踱步。苏晓晓开心地笑了:“大猫咪,过来玩儿?” 李博远再次对晓晓的认知产生了怀疑,这个妹妹一会儿很厉害,一会儿笨拙。比方说她看不出人贩子和狮子都是危险的东西。 李博远满满的求生欲:“晓晓,那可是大狮子,凶猛得很,咱们别处玩儿去!” 苏晓晓固执地摇头:“那可不成,没有大猫咪晓晓走不动。大猫咪,到这里来!” 狮子无动于衷,苏晓晓拉了拉带她过来的侍从:“你去把门打开。” 那侍从无奈极了,小丫头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可连他们门主都对着小娃娃客客气气的,他也没给苏晓晓甩脸子。 “小姑娘,就在这里看看就好,那可是吃人的狮子,不是你说的大猫咪。” “我就要大猫咪,就要!”苏晓晓才不管,张开嘴嚷嚷起来,训兽师被他吸引了过来:“哪里来的野孩子,在此地大呼小叫。” 侍从赶紧说:“别提了,丹炉不是毁了吗,恰巧这小孩知道怎么治门主的病,门主让好生伺候着,这不,吵吵着要看大狮子。” 驯兽师听说是门主交代的,不敢怠慢,就说:“既然如此,我让它走过来,给你们在近处瞧瞧。” 那侍从小声道:“光看看怕是不行,吵着要骑狮子呢,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训兽师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难的,一会儿让她见识一下大狮子的厉害,保证不敢瞎闹了。” 说完,他命人往兽园里丢了一只生龙活虎的山羊,对苏晓晓说:“小孩,瞧好了,这狮子可是厉害的很。” 果然,察觉到山羊的动静,狮子缓缓起身,慢悠悠的踱起步来。山羊已经感受到了危险,慌乱的逃窜。 狮子并不急于追捕,依旧缓步前行,突然间,狮子猛冲过去,一口咬住了山羊的脖子,山羊蹬了蹬腿,就不再动弹了。 训兽师问:“看吧,那么大一只山羊一下子就没了,你还要进兽园里去吗?” 苏晓晓眼睛都不眨一下:“要的,狮子吃完山羊,正好有力气带我兜风。” 训兽师蒙了,这孩子她是不是缺心眼,这样都吓不着,那就让她看看狮子是怎么将山羊吞下去的吧。 李博远被眼前血腥的场面吓坏了,他闭着眼睛,还不忘用手替苏晓晓挡一挡。 苏晓晓拍开她的手说:“别挡着我看大猫咪吃东西。” 李博远声音都在发抖:“晓晓,你不害怕吗?” 苏晓晓不觉得这有什么可害怕的:“狮子是吃肉的,它要吃东西才能活啊!” 驯兽师也是一愣,恐吓道:“你要是进去了,它吃的可就是你了!” “你害怕呀,那你把门打开就好了,我自己进去。”苏晓晓觉得训兽师真怂,一直说大猫咪有多可怕,她又不需要帮忙的。 训兽师整个人都愣住了,这孩子果真缺心眼。 他哪敢开门呢,这是门主看中的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任由苏晓晓怎么闹腾,他都不开门。 苏晓晓突然不闹了,她发现这笼子的间距不算窄,她应该能进得去。于是她把小脑袋先钻了进去,可是肚子卡住了。 唉,早知道就不吃这么多了,她努力吸了吸小肚子,终于挤了进去。 训兽师得意的说:“我就说吧,小孩子闹一闹就好了,她还能一直哭不成。” 侍从点头,狮子也看过,得把这小丫头带回去了。可他一转头,哪里还有苏晓晓的影子。只看见李博远长着大嘴巴,手指着兽园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侍从对李博远可没那么客气,他拍了李博远一巴掌:“那个小丫头呢。” “晓......进........狮子.......”李博远结巴的说不出话来。 侍从火了,怒气冲冲的说:“臭小子,我问你话呢,你学结巴干嘛,欠揍是不是!” “不是,晓......晓晓她......她进去了。”李博远费了半天劲儿才把事情结结巴巴的说了出来。 侍从这才往李博远指的方向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他自己也惊得长大了嘴巴,指着苏晓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奇怪的样子吸引了训兽师的注意,训兽师鄙夷的说:“不是吧兄弟,小孩子都不怕,你看狮子吃个羊能吓成这个样子,哈哈哈~~~” 他“哈”着的嘴在看到兽园里的景象后,硬生生把剩下的半个字憋了回去,张着嘴也说不出话来了。 第150章 小奶包驯服大狮子 侍从和驯兽师都被苏晓晓的举动吓得失语,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倒是李博远好了些,他着急的拽着驯兽师的衣袖说:“你不是驯兽师吗,快去把晓晓抱出来。” 侍从也反应了过来,连声说:“对呀,兄弟,快去把那小孩抱出来,门主有令,要确保她的安全,她要有个闪失,咱们俩都不用活了。” 驯兽师的腿直打哆嗦:“狮子正在吃东西,它很护食,现在进去它会以为我们要抢夺它的食物,这不是找死吗?” 李博远道:“不去救晓晓,没有人给你们门主治病,你们会死得更惨。” 侍从和驯兽师四目相对,这小孩说的一点儿没错,苏晓晓已经离狮子越来越近了,再晚一点儿,苏晓晓就该被大狮子一口吞了。 驯兽师无奈,只得大着胆子打开了兽园的门,还投放了好多活禽和山羊,希望能吸引狮子的注意。 不想苏晓晓朝着大狮子伸出了双手,大声道:“大猫咪,过来抱一抱。” 狮子看着眼前的孩子,嘴里的食物都忘了咀嚼,它愣在原地,看那样子,似乎有些害怕呢。 “大猫咪,快过来啊!”苏晓晓不停地催促。 狮子丢掉了手里的食物,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连大气都不敢喘,看样子,苏晓晓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谁知道平时暴怒无常的大狮子,竟乖乖的走到苏晓晓身边,苏晓晓开心极了,伸出小手抓住狮子两侧的鬃毛用力拽了拽。 驯兽师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本来吃一两个小孩也没事,他们这里最不缺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她不一般啊。 谁成想,狮子的脸都被揪的变形了,它居然老老实实的在忍耐,甚至为了配合苏晓晓的升高,它得前腿还故意弯曲了。 侍从惊讶地说:“兄弟,你有两把刷子啊,狮子都被你训练成猫咪了。” 驯兽师一言不发,他总不能说这狮子寻常暴得很,到现在,他一次都不曾进到过园子里去。 苏晓晓甚至整个人都挂在了狮子身上,两只脚蹬着狮子的脸又用力扯了扯它的鬃毛,这才放手下来。 她瞪着大眼睛,难以置信的说:“原来你的大胡须不是粘上去的呀,那为什么门主房里那只没有胡须呢?” 听到苏晓晓提起另一只狮子,狮子暴怒地嘶吼了一声,众人都以为狮子要发作了,可苏晓晓拍拍它的头说:“坐好,发什么脾气呢!”那狮子果然乖乖坐好了。 “真乖。”苏晓晓满意的说。“你的肚子好软乎的样子,让我摸一摸。” 驯兽师觉得苏晓晓这是在玩火,再好脾气的狮子也不容许别人摸它的肚子。可是,今天的一切都那么的出人意料,那只看见他就发狂的狮子,居然真的躺下了,还特意侧躺着,把整个肚皮都露出来,好让苏晓晓下手。 苏晓晓摸了摸大狮子的肚子,咯咯咯地笑出声来:“好软乎好温暖,这个当枕头最合适不过了。”说完,她就枕着狮子的肚皮躺下了。 驯兽师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不科学啊,为什么这头猛兽对这个孩子如此纵容。 李博远见苏晓晓玩得欢,也心痒痒了,看起来狮子好像不伤害小孩子,他也等等蹬的进了兽园,远远的问:“晓晓,我能摸摸大狮子吗?” 苏晓晓问大狮子:“他是我的朋友,可以摸摸你吗?” 狮子轻吼了一声,苏晓晓脸上笑开了花:“博远哥哥快过来,狮子说可以。” 李博远听了,撒丫子就跑了过来,和苏晓晓一起揉起大狮子来了。两个熊孩子,就这么没完没了的撸,狮子觉得它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被他们问候过了,它无奈的发出一声悲鸣,它不干净了。 苏晓晓的手一顿,委屈的问:“怎么,你不喜欢吗?” 狮子马上摇了摇头,甚至还努力的扯出了一个笑脸,不喜欢,怎么会,它喜欢的很,它怎么敢不喜欢,这个小丫头身上有种让人畏惧的威压,但又一丝让人渴望的气息,怎么说呢,就是又爱又怕那种感觉。 侍从拉着驯兽师道:“兄弟,你看,那狮子是不是在冲着小丫头笑呢?” 驯兽师已经裂开了,他又不瞎,当然看见狮子那卑躬屈膝,巴结讨好的样子,生平第一回,他在一只动物身上看到了谄媚。 侍从见两个小家伙玩得欢,也想去感受一下,毕竟这辈子,他都没有摸过狮子呢,他对驯兽师说:“兄弟,我也去玩一会儿。” 驯兽师没有阻拦,他已经不觉得这只狮子会伤人了。 侍从刚踏进兽园,狮子就有些烦躁了,它朝着苏晓晓低吼了几声,苏晓晓难过的掉下了眼泪:“原来那是你的妻子,它死的那么惨吗,虽然吃人不好,可是这些人满身血债,死了也不冤枉,你去吧。” 苏晓晓拉过李博远,对他说:“狮子有事情要做,咱们到一旁等它吧。” 李博远意犹未尽:“再让我摸摸吗,以后回去跟我那些哥哥们说我摸过狮子,谁也不敢欺负我了。” 苏晓晓好心提醒:“博远哥哥,最好一会儿再摸。” 李博远本来不想走的,可是狮子已经站了起来,只见它抖了抖被揉的凌乱的鬃毛,步步生风地朝那个侍从走去,周身都散发出可怖的气息。 李博远看了看自己的手,他不敢相信自己刚在真的把这个大家伙当猫咪一样撸了半天,还抱着它的脖子荡了秋千。明明就是同一只狮子,可看起来又那么的不一样。 李博远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他赶紧跟上苏晓晓,两人背过身去,不再看大狮子。 侍从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他扭头就跑,可是他的两条腿如何敌得过大狮子的四条腿,狮子卯足了劲儿,飞扑过去,只一下,就将侍从按在利爪之下,它没有着急下口,侍从的惨叫声不不绝于耳,李博远拉住苏晓晓问:“晓晓,大猫咪发狂了,它会不会把我们也给吃了。” 第151章 就不该手下留情 苏晓晓疑惑的问:“你杀了大猫咪的老婆孩子吗?” 李博远摇摇头。 苏晓晓小手一摊:“那你怕什么!” 李博远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杀了大狮子的老婆孩子?” 苏晓晓一脸天真:“大猫咪刚才说的呀,你没听到吗?” 李博远瞪大眼睛:“你能听懂大狮子说什么?” “你听不到吗?”苏晓晓觉得难以置信。 苏晓晓那真诚的样子,李博远真的有被羞辱到,在苏晓晓眼里,能看穿别人身体构造,听懂狮子的话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侍从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李博远不再执着于这个问题,转头去看大狮子和那个侍从。 那侍从已经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了,狮子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它缓缓朝门口走去,杀死它妻子的还在园外站着呢。 驯兽师知道大事不好,赶紧叫人关门,可是已然来不你了,大狮子一口一个,将来关门的两个人挑开了,它目标明确,直奔驯兽师。 驯兽师连逃跑都来不及,就被狮子的利爪抓住了后背,血肉连着衣服,被活生生的撕了下来。 “啊……”驯兽师发出痛苦的惨叫。 苏晓晓目光如炬的看着他,心道:【就让你死个明白吧!】 驯兽师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日捕猎这对狮子的场景,被牵制住的公狮眼睁睁的看着母狮和它的幼崽死在他们乱箭之下。 他们还当着公狮的面,将它的幼崽剥皮烤吃了。 那只母狮被褪下狮皮做成标本,现在还放在柳无良的院子里呢。 驯兽师现在终于知道狮子为什么一看它就暴怒异常了,自己可是它杀妻灭子的仇人啊! 结果了驯兽师,狮子并没有继续攻击其它人,而是转头回了兽园,来到苏晓晓身旁。 它两条前腿跪在地上,像是臣服与苏晓晓似的。 苏晓晓摸了摸它的毛发说:“大猫咪,带我去找老婆婆的孙子小壮吧!” 说完,她爬到了狮子背上,还把李博远也捎上了。 李博远问:“晓晓,你明知道柳无良害了那么多小孩,为什么要救他?” 苏晓晓咯咯的笑了:“我没有救他,只是想让他遭点罪,替那些孩子出口恶气!” “所以我的尿没有神奇的魔力?”李博远有些不甘心。 李博远有些开心又有些失落,开心的是晓晓没有帮助坏人,失落的是自己的尿一文不值了,他本打算逃脱之后就靠它发家致富的。 苏晓晓骑在狮子背上,想起柳无良,她心头畅快的很。 柳确实病的不轻,但还不至于那么快死,那丹药用邪术吸取了童男童女的灵气,对柳无良的毒有很大的缓解作用。 柳无良会不停的的发作,是因为苏晓晓给他加了点料,加速他病情的恶化,童子尿会减轻他的痛苦,但是,却会催化他体内的毒素,柳无良会死的很惨。 苏晓晓想问题很简单直接,做错事的就该受到惩罚。 狮子驮着苏晓晓在院子里穿梭,早有人把这事儿禀告给了柳无良。 柳无良躺在浴盆里,全身浸泡在黄色的尿液,刺鼻的味道熏得他睁不开眼睛。 听闻兽园的狮子咬死了人,他吓得一跟头爬了起来,问道:“那个扎冲天辫的小孩被咬死了吗?” 来人回禀倒:“回门主,死的是驯兽师和一个侍卫,那狮子好像很听那小孩的话,驮着那小孩在院子里到处逛呢,那小孩说去找什么药,小的也听不懂,但是那狮子凶猛异常,要不要击杀了。” 柳无良躺回了浴盆,他越发疑惑,那个小孩到底是何许人也,能有如此非凡的本领。 她说要找的药,肯定是自己七日之后要吃的药,现在可不能得罪那个小屁孩。 他正这么想着,下人送了一封信来道:“门主,大殷的鬼爷来了一封信。” 柳无良看完信,眉头舒展开来,看来这个小家伙来头不小啊。 连老鬼都如此惧怕她,难怪她知道怎么解自己的毒。 老鬼开出的条件十分优厚,他乐得赚一笔,不过,这一切都得等到自己的毒被全部解了才行。 如此看来,他不用派人保护那个小丫头了,需要保护的应该是自己的人。 他沉声道:“吩咐下去,让大家小心避让狮子,不许惊扰了狮子和那个小孩,只要他们不逃走,满足他们的任何要求。” 如此一来,苏晓晓在这个大宅子里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止没人拦,只要她一开口,柳无良的人对她有求必应。 院子里的蝴蝶已经打探到了,小壮被分到了武功坊,现在在学武呢。 苏晓晓还有些纳闷,这丹房是为了炼丹,柳无良培养那么多武士做什么,他就不怕他们学成之后找他报仇? 到了练功坊,苏晓晓就知道柳无良为什么不担心了,这里的孩子都被种下了蛊,他们已经成了没有自我意识的工具人了。 练功坊里不止有小孩儿,还有些十多岁的少年,他们全都整齐划一的训练着。 因为中里蛊的缘故,他们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知疲倦痛苦。哪怕浑身是伤,也不会停下来休息,资质体力差点的,直觉累死的也不在少数。 这些人训练好之后,会被柳无良当做物品出售给别人当傀儡。 苏晓晓听完练功坊那棵桂花树的话,气得眼眶发红,柳无良实在太可恶了,真是丧尽天良。 她觉得自己对柳无良下手太轻了,于是她攥紧小手,用力的捏了捏。 正在泡澡的柳无良只觉得自己被人扼住了喉咙,苏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刺痛感又从四肢百骸传了过来 他发现手臂上多出了许多黑线,灼热难耐,随后,全身都有了这种感觉,他连忙起身,发现全身经脉都变成了黑色,浑身火烧一样难受。 柳无良大惊,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燃烧,马上就要裂开了。 他惊恐万状的喊:“来人,快来人,去把那个小丫头给我请过来,越快越好!” 第152章 自食其果 柳无良急吼吼的叫人去请苏晓晓,苏晓晓正忙着在人堆里找小壮呢,哪有功夫应付他。 “让你们门主多泡一个时辰就是了,记得给药浴加热啊!” 苏晓晓骑在狮子背上,谁敢来硬的啊,他们只得将苏晓晓的话据实相告。 柳无良得了苏晓晓的指示,倒也没那么惊慌了,横竖都下来了,多泡一个时辰又何妨。 加热,加热好啊,正好他觉得冷呢。 只是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这“药浴”一加热,味道更加刺鼻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忍着,好在那些黑线慢慢的褪去了。 他以为自己在好转,哪里知道毒又加深了几分。 苏晓晓倒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威风,她许诺小壮会回去,可是这里的孩子大小都差不多,衣服还是一样的,又都中了蛊,没了自我,连表情都是一样的,这院里的桂花树都不知道哪个是小壮。 苏晓晓从狮子背上下来,找了一圈也不确定谁是老婆婆的孙子。 她冲着守着这些孩子训练的教头道:“快把他们身上的蛊给我解了!” 那教头哪里肯依,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没好气的抓住李博远说:“我是看在门主的面子上才让你在这里胡闹,快滚出去,不然,老子给他也种一个。” 李博远吓坏了,苏晓晓身后的狮子却迎了上去,冲着那教头大吼了一声。 那教头到底是武行出生,又有些邪门歪道的本事在身上,拎着李博远就跃上了高台。 他居高临下地说:“区区一头狮子还不足为惧!” 狮子不停的吼叫着想要冲上去,苏晓晓拍了拍狮子的头安抚它,那样子,一点儿也没有替李博远着急的意思。 旁边跟着苏晓晓的侍从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孙教头,快放了那孩子,他身上有门主每日必须服用的药啊!” 孙教头冷声道:“这有何难,将那药找出来就是。” 说完就在李博远衣兜里翻找起来。 侍从有口难言,只得含糊道:“孙教头,那药不在他兜里!” 孙教头有些闹了:“不是你说的门主的药在他身上吗,怎么又说不在了?” “在他身上,但是不在他兜里呀!”侍从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在何处!”孙教头铁了心要给眼前这个扎着冲天小辫的小丫头来个下马威。 他们门主好生奇怪,为何如此纵容这个小丫头。小丫头不能伤,那就杀鸡儆猴,吓吓她。 他将李博远丢在高台上,在他身上仔细搜索。 侍从急得直跺脚:“孙教头,我求你了,你这样是找不到那药的!” 孙教头是个不服输的性子,骂骂咧咧道:“我就不信了,我就算把这个孩子扒光了,也要找到门主的药,然后给他种上蛊虫。” 侍从欲哭无泪,苏晓晓快人快语的说:“扒光了你也找不到,因为你们门主的药是他的尿!” 苏晓晓此言一出,除了那些中蛊之人,其他在场的人都是一愣,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这小孩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他们门主服用的药,居然是这个小孩的尿。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啊,孙教头的手停住了,他一定是听错了,他们门主是什么人物,衣服上一个褶皱都不能有衣服上有点污渍都能让他抓狂,他怎么可能和尿当药。 他用探究的眼神看向那个侍从,侍从微微点头,表示默认。 孙教头只得把李博远放了下来,侍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门主的药是保住了,不知道他的小命保不保得住。 现在,全门上下都知道门主喝童子尿的事情了,门主会不会把他给宰了也未可知。 李博远赶紧连滚带爬跑到苏晓晓身后,这地方太吓人了。 苏晓晓好事执拗的说:“把他们身上的蛊都解了。” 必须解啊,不然他上哪找小壮去。 而且,蛊毒不解,这些人就算被救出去,也永远是没有自我没有情感的工具人。 “小丫头,回去玩泥巴吧,本教头可没功夫哄娃娃。”孙教头说着,就打了个响指,那些机械训练着的傀儡人突然转了向,一窝蜂地向他们逼近。 片刻功夫,他们就被逼到了外院。 那么多人靠近,狮子暴躁不安,张着大嘴要去撕咬那些人。 苏晓晓一把揪住它头上的鬃毛,骂道:“老实呆着,这些孩子都是无辜的。” 狮子虽然不甘心,却也不敢再反击。 孙教头本来打算牺牲一批傀儡把苏晓晓这个烦人精给撵出去,不想他们唯一的战斗力,也就是那头狮子都放弃了抵抗,他轻而易举就能把苏晓晓撵出去。 就在他以为可以将苏晓晓关在门外的时候,苏晓晓突然看着他笑了,不知道为什么,那笑容让他莫名的心慌。 只见苏晓晓的小手在空中一抓,然后紧紧一捏,孙教头就觉得浑身奇痒无比。 一只只蛊虫从他身体里钻了出来,蛊虫越来越多,最后,孙教头整个人都裹满了蛊虫。 孙教头不停的在地上打滚,可是蛊虫只多不少,它们一口一口,直接将孙教头啃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就在蛊虫要四散开来时,一直没有动静的小红悄悄探出头来,吐出一抹火光,那些蛊虫便被火焰包围,很快就化成了灰烬。 苏晓晓跟李博远吐槽:“这个教头真是作死,让他把蛊虫解了,他偏不听,这下好了,被蛊虫吃掉了吧!” 侍从看着苏晓晓,总觉得这事儿和她有关系,可是他又没有证据。 他也不想有证据,毕竟是门主让自己看着这个小不点儿的,她惹了事,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不过现在倒是劝苏晓晓离开的好时机,他柔声细语道:“小姑奶奶,你瞧这虫子多可怕我,咱们快走吧!” 苏晓晓摇摇头:“不走,药还没找到呐!” 侍从无奈,赶紧让人给门主报信去,告诉他孙教头被自己养的蛊虫吃掉了。 等他吩咐完,转头去找苏相信我,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第153章 幽冥门被小奶娃团灭了 练功坊里的那些人的蛊毒莫名其妙就解开了,他们突然恢复了意识,场面乱作一团。 苏晓晓个子本来就小,挤在人堆里,哪里还找得着。 偏生一直和她形影不离的狮子现在老老实实的蹲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果然传言不假,现在他们门里都在传这个苏晓晓是个扫把星,谁离她近谁就得死。 这倒也不是空穴来风,门主的贴身侍卫因为苏晓晓透露了他偷吃丹药的事情,被门主杀了。 第二个替补侍卫才看苏晓晓不到半天,就被狮子咬死了。 自己就是那第三个,现在距苏晓晓出现还不到一天,难道自己也凶多吉少了吗? 苏晓晓丢了,按照门主的脾气,自己肯定活不成了。 侍从也顾不得危险了,自己爬进人群里去找苏晓晓。 为什么用爬的?因为站着看不见苏晓晓啊! 苏晓晓刚才强行将这些人身上的蛊虫都拿了出来,全都种回孙教头身上,孙教头遭到反噬,这才被蛊虫给活活吃掉了。 现在这些人都回复了意识,可是要找人,还是难如登天。 她小小的一只无奈的嘟囔:“小壮,谁是小壮啊!” 旁边一个长得结结实实的小男孩接茬道:“我就是小壮啊,谁叫我呢?” 苏晓晓仰起头,眼前的男孩就是老婆婆儿媳妇的翻版,就是更壮一些。 苏晓晓踮起脚尖道:“小壮,跟我走,我答应过你祖母和母亲托一定要找到你。” “小妹妹,你见过我的家人,他们还好吗,我妹妹好些了吗?”提起妹妹,小壮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是人堆里实在太喧闹,苏晓晓还差点被激动的人群踩到。 好在她小红暗中帮忙,她凭借奇怪的走位,才挤出人群。 六岁的小壮比李博远高了一个头,他急切的又问了一遍:“小妹妹,我家里人还好吗?” 苏晓晓甜甜的说:“叫我晓晓就好,你的家人还好,就是找不到你他们很担心。” 小壮难过极了,他好好地守在祖母身旁,就在祖母卖东西的当儿,自己就被人捂着嘴巴偷走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他一点儿也记不住,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在人贩子手里。 小壮握着小拳头,含着眼泪说:“我得逃出去,找不到我,祖母和娘亲会急死的。” 李博远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挤了出来,正好听到小壮这句话。 他指着苏晓晓说:“想出去,跟着她准没错。” 小壮看向李博远,根本不信:“你是谁,她那么小,跟着她怎么能逃得出去?” 李博远自来熟的说:“我叫李博远,她是苏晓晓,我们也是被人贩子偷来的。你别看晓晓人小,她本事可大了,这里的门主都怕她,连那只大狮子也很听她的话呢!” 小壮顺着李博远的手看去,门外果然趴着一只大狮子。 苏晓晓怕狮子伤到人,吩咐它到门外候着,它果然乖乖在外头等着呢。 小壮半信半疑的看着苏晓晓,这个小妹妹真的能带自己逃出去吗? 院子里此时越发混乱起来,小一些的孩子在哭闹,大一点的少年急切的想冲出去,这里的人都被下了蛊,最是听话,所以这里守备最松懈。 在那几个大一些的少年的带领下,他们打晕了守卫,却被门口的狮子吓得不敢前进。 苏晓晓喝了一口奶,煞有介事的解释道:“大家不用怕,大猫咪是我的朋友,不会伤害你们的。说完,她爬到了狮子背上,李博远自然不会错过这种兜风的机会,也跟着爬了上去。 苏晓晓朝小壮招招手:“你也上来吧!” 小壮受宠若惊,犹豫了一会儿,也爬了上去。 看着狮子背上神气活现的三人,其他人羡慕极了。 有个年长的少年跟苏晓晓说:“小妹妹,能不能麻烦你的狮子带我们出去?” 有狮子开路,他们底气都会足一些。 苏晓晓点了点头说:“好哒!” 那个照顾苏晓晓的侍从在人堆里被踩了个半死,好不容易看见狮子背上的苏晓晓,还没叫出声,就被欢天喜地逃离的孩子们当成了地毯。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巧合,他刚抬起头,立马就有脚踩上去,人都被踩瘪了,也不知道还有气没有。 苏晓晓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在院子里行进,里面的护卫如何能不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脚老是站不稳,对不对就摔个人仰马翻,好不容易爬起来,手里的兵器也变得有千斤重,还没有出击,他们自己先乱了起来。 “你的刀往哪指呢!” “你干嘛压在我身上!” 开始只是争吵,后来直接打了起来,倒也有几个头脑清醒的想来抓那些逃跑的孩子,可惜根本过不去。 李博远看着身后自相残杀的恶人,再看看坐在狮子背上悠闲喝奶的苏晓晓,他越发笃定自己是抱到最强大腿了。 小壮和其他人现在还一头雾水呢,今天这事也太顺利了,没被下蛊之前,他们也想着要逃的,可是哪里有机会,那些护卫个个训练有素,动辄就是给他们一顿毒打,今天怎么变得那么弱鸡? 他们也顾不上这些了,能跑就是好事,这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要是再被抓回去下了蛊,一辈子都是他们的傀儡了。 苏晓晓让小红暗中护着这些人,自己则骑着狮子又折返了回去。 苏晓晓对身后的两个小男孩说:“两位哥哥,你跟他们先走吧,我还要去里面再玩一会儿。” 小壮担心家人,自然是想着赶紧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他对苏晓晓说:“晓晓,你虽然有大狮子,可里面的人坏得很,咱们不贪玩了,赶紧逃命要紧。” “你先去吧,回家记得看看门口的大石头搬走了没有,没搬走要提醒老婆婆搬呀!”苏晓晓对小壮家门口那块石头很是上心。 在这种龙潭虎穴,李博远是绝对不会离开苏晓晓的,跟着她才更安全。 他坐在晓晓身后一动不动:“晓晓,我陪你去!” 第154章 猫咪会变身 待尿盆里的柳无良还没收到蛊虫失效的消息,苏晓晓已经去了技艺坊,这里的人女子居多,都是十二三岁的样子,个个样貌不俗。当然也有一部分男孩,都是一等一的帅气。 这些人,因为有一副好相貌,不用当药引子去炼丹,也不用被蛊虫控制成为别人的杀人工具,但他们的日子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里有专门的人教授他们技艺,跳舞、抚琴、唱曲儿,更多的是如何曲意奉承,左右逢源。 那些训练好的人,会被送到了各国去,要么在青楼里成为赚钱的工具,要么送给达官显贵当玩物,顺便再掌握一点儿他们的把柄。 这些人虽然不用被蛊虫控制,但是,学成之后,都要被强行服下一种药丸,那药一年发作一次,毒发的时候不止痛不欲生,还会让人容貌尽毁,沦为废人。 所以,哪怕她们以后飞上枝头,也还是要受幽冥门的控制,成为幽冥门的走狗。 这里看上去舞姿曼妙,乐声云绕,却是整个幽冥门守卫最严格的地方,很多人不堪沦为别人的玩物,就会伺机逃跑,有的甚至选择轻生,但是,他们会用非常残忍的手段让这里的人屈服。 话本子里情节,苏长河就是被送到了这里被训练成了伶人,看他现在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上一世,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才被训练成如此有名的伶人。 虽然这些事这一世不会发生了,可苏晓晓不会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该报的仇,一点儿也不会少。 苏晓晓虽然骑在狮子上,技艺坊的护卫却一点儿也不怵,门主已经早早传下令来,不许伤害那孩子分毫。 他们喝童子尿治病的消息不胫而走,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他对一个扎着冲天小辫的小姑娘极其纵容,因为她,今天门主已经折了两个护卫和一个驯兽师。而那个小丫头的爱好,就是骑着狮子到处溜达,所以他们早早做好了准备,手持捕兽的钢叉严阵以待了。 李博远见了那架势心头有些发虚,晓晓到底有多少本事他心里是有数的,可是现在是要实打实的干仗,他们唯一的武器就是胯下的大猫咪,感觉打不过的样子啊。 教习嬷嬷扭着腰肢走了过来,用刺耳的声音道:“小丫头,这里不是你玩儿的地方,别的地方玩儿去。” 李博远觉得趁着他们没发现有人逃跑的事情,一个见好就收,以大猫咪的速度,现在去追小壮他们还来得及,便低声说:“晓晓,要不咱们去找小壮?” 苏晓晓摇头:“要去看漂亮姐姐跳舞。” 她真的是这么想的,漂亮姐姐谁不喜欢呢! 嬷嬷动了怒:“小丫头,我这技艺坊不是谁都可以进的,护卫,关门!” 护卫碍于门主的命令,并不打算为难她,既然小孩子讲不通道理,就关上门不理会吧。可苏晓晓并不领情,她薅紧“大猫咪”的鬃毛,对身后的李博远说:“博远哥哥坐好了,大猫咪要起飞了。” 那狮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只觉得身体轻盈无比,轻轻松松就越过了高高的大门,进到了院子里。 教习嬷嬷大惊失色,嗓子都破音了:“来人,快来人,把这头狮子给我宰了。” 几十个护卫抬着钢叉步步紧逼,狮子有些犹豫,渐渐地往后退。 苏晓晓从空间里随手掏出一颗火红的灵果喂给狮子:“大猫咪不怕,吃点东西。” 李博远觉得大事不妙,晓晓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连狮子只吃肉这种常识都不知道,自己还陪着他瞎胡闹。 早知道,就算是拖也要拖着苏晓晓跟小壮一起逃命去,白瞎了晓晓叫他一声哥了。 李博远还在自责,“大猫咪”看那灵果的眼神已经从嫌弃到痴迷了,这果子有一种特别的幽香,它忍不住想要尝一尝。 可是,作为一头狮子,当着那么多人吃水果,太丢脸了些。不过狮子是会自我安慰的,自己都被一个黄毛一头当宠物骑了,哪里还有什么面子,不吃白不吃。 它一口将果子吞进了嘴里,只觉得唇齿留香,四肢百骸都被一股奇异的力量给疏通了,周身的浊气都被洗涤一空。 李博远见“大猫咪”猴急得吃了果子,忍不住吐槽:“大猫咪,你可真出息,巴结晓晓也用不着这样啊。” 他话刚说完,就发现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了,他惊恐万状:“晓晓,我是变小了吗,怎么感觉地面离我那么远。” 苏晓晓好奇的看着她:“博远哥哥,你要不要看看大猫咪再说?” 李博远这才发现大猫咪的身体在慢慢变大,最后差不多有一头牛那么大了,它的毛发也变得金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大猫咪”哈了一口气,那十几个护卫就被吹的四仰八叉倒在地上。钢叉则离了手飞出去老远又折返回来,扎在他们身上。 李博远不停的拍手叫好:“大猫咪,你好厉害啊,这些坏人你怎么不把他们吃了。” 大猫咪嫌弃的摇了摇头,吃了那颗灵果,它已经不是普通的狮子,这些坏人身上的浊气,光是闻闻,就让它作呕。 教习嬷嬷见看门的护卫全军覆没,连滚带爬的跑了进去,把技艺坊所有的护卫爪牙全部都喊了出来,他们的武器也换成了淬了毒的弓箭。 几十只箭朝着大猫咪射过去,可箭到了它身上就自己落了下来,那箭伤不了它分毫,却彻底激怒了它。 大猫咪抬起前爪,一巴掌拍了下去,就有一半护卫被压成了肉饼,其余的见大事不好,便跑回了屋子,将屋门关了起来。 大猫咪又是一爪子,连屋子带人都被抓了出来,被它随手一扔,人就飞出去了老远。 柳无良听说练功坊出事,再也不能心安理得的泡药浴了,只能亲自前来查看,练功坊的护卫还在扭打在一起,死的死,伤的伤,里面关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只有他派去跟着苏晓晓那侍从在地上艰难的爬行。 第155章 死路一条 柳无良过去就是一脚:“那个孩子呢,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那侍从本就奄奄一息,这一脚过去,彻底结果了他的小命。柳无良以为他装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可惜他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柳无良好不容易把打红眼的护卫平息了下来,才知道孙教练被蛊虫吃了之后,那些人的蛊毒莫名其妙就解开了,他们攻击护卫,后来跟着那个骑狮子的小女孩走了。 柳无良气得发狂,老鬼信中说得没错,这小丫头是个魔鬼,可他没想到这丫头有这么大的本事,仅仅一天,丹坊毁了,练功坊毁了。 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声嘶力竭地说:“所有人跟我去技艺坊。”现在他只有技艺坊了,里面的每个人都可以卖个好价钱,不能叫苏晓晓给毁了。 他们刚要走,就听得“轰隆隆”的一声,远远看见有房屋倒塌。柳无良捂住胸口,痛心疾首的说:“告诉我,倒塌的一定不是技艺坊!” 众人谁也不吱声,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不是技艺坊又是哪里。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看看啊!”柳无良的心在滴血。 护卫们都跟柳无良保持了一定距离,没办法,他们风度翩翩的门主现在就是个行走的尿素袋子,实在太臭了。 “你们一个个要造反吗,给我跟上!”柳无良无力的嘶吼。他的三个贴身护卫今天都死了,他深深的感觉周围没有一个可信的人。 技艺坊里面幽冥门的人被大猫咪一锅端了,关在里面的人也被吓破了胆,躲在屋内不敢出来。 苏晓晓骑着巨型狮子潇洒转身,临了丢下一句话:“要逃命的快点,往东边去跟前面逃跑的人汇合,再晚一点儿,柳无良可就要来了。” 苏晓晓还贴心的让大猫咪搬了一栋房子将柳无良他们到这里的必经之路给堵上了,好让这些漂亮姐姐帅气哥哥能多有些逃跑时间。 李博远不明白了:“晓晓啊,这院子都逛遍了,你还要去哪?”他真的想回家了。 苏晓晓道:“小云姐姐还有丹房救出来那些人还在柳无良的院子啊!”其实苏晓晓只说了一半,柳无良家创办了幽冥门,专做这伤天害理的勾当敛财,她从蚯蚓那里知道,柳无良的库房就在他院子里,救完人顺便去打扫一下战场,反正她空间里有的是地方。 不是苏晓晓贪财,她模糊的记忆里,上一世遇到师父之前每天都在饿肚子。遇到师父之后,师父每天都在为钱发愁,她多想能回到前世,把这些好东西都给师父好师兄,这样,每个人生辰的时候都能吃到牛肉面了。 在她灰飞烟灭那一刻,她的意识回到过去,才知道,整个师门,只有她过生辰的时候,才有牛肉面,这是师父师兄他们对她的专宠。 苏晓晓想着想着,就回到了柳无良的院子,丹房出来的那些孩子,因为要保证有足够的尿给柳无良泡药浴,今天光鸡汤就喝三回,他们补,那药才能补啊。 护卫已经被柳无良带走,这里只剩下几个厨娘和那些专门装成好人出去诱骗孩子的妇人。 苏晓晓对大猫咪发出指令:“除了小云姐姐,这些人都罪大恶极,为了几两赏银,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孩子,不用手下留情。” 大猫咪突然得了这副威风凛凛的身体,正用的过瘾呢,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些人丢得到处都是。 苏晓晓借口上厕所从大猫咪背上下来,让李博远负责疏散孩子们,李博远如今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有大猫咪傍身,他什么都不怕了,井井有条的组织大家逃跑。 苏晓晓则很快来到柳无良的库房,把值钱的东西和金银藏到空间了一半,另一半就留给皇帝伯伯吧,反正也花不到他头上。 等她出去的时候,丹房的孩子们都在李博远的指挥下往外走呢,大猫咪已经恢复了本来的大小,但是周身的气质却已经判若两狮了,有了些超凡脱俗的味道。 被分配到丹房的孩子,不是相貌平平,体格瘦弱就是年龄太小,不适合在其他两个院子里,所以他们走的很慢。 小云见坏人都伤了,柳无良和侍卫都不在,就叫了几个年龄稍大的孩子把柳无良院子里十多辆马车都驾了起来,把孩子们都塞进了马车,这样逃出去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小云姐姐不光善良还很能干啊!”苏晓晓毫不吝啬的赞美道。 小云有些羞愧:“谢谢你让你的大猫咪口下留情!” 苏晓晓拍了拍大猫咪的头说:“你又没害过人,大猫咪是只好猫咪,不会滥杀无辜的。” 大猫咪乖顺的叫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小云带着她弟弟也上了马车,半个时辰之后,他们追上了提前逃走的那些人,他们个个垂头丧气的,犹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般。 小云不解的说:“你们待在这里干什么,再不逃,柳无良一来,咱们就没有机会了。” 有个少年沮丧的说:“逃,怎么逃,你知道这门口是什么吗?” 小云穿过人群,来到院门外,眼前的一切让她惊呆了,这个巨大的院子,居然坐落在一个小岛上,四周都是一片汪洋。 她颓然的跌倒在地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她出去过多次,可是每次出院之前都是被迷晕的,她以为可以逃出生天,到头来,还是要困死在这座岛上。 她弟弟搂着她的脖子说:“姐姐不哭,不管怎样,能和姐姐在一起,就很好。” 这一说,小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老天爷怎么那么不公平,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李博远看着眼前的滔天巨浪只觉得绝望,方才他还骑在大猫咪的身上看着那些坏人被打的落花流水,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大英雄,能带着那么多人跑出来,虽然功劳都是苏晓晓和大猫咪的,可是一点不妨碍他自我感觉良好。 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绝望,苏晓晓和大喵咪也解不了眼前的困局。 柳无良阴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想跑,没那没容易,我幽冥门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第156章 惊天大阴谋 柳无良带着所有的护卫怒气冲冲地赶来,目光直逼苏晓晓:“小屁孩,说,是谁派你来的!” 苏晓晓那黑曜石般的眼睛闪闪发亮:“是你的人把我拐来的呀!” 柳无良只想拍大腿,但确实是这么回事,只是,苏晓晓上岛一天,他幽冥门已经人仰马翻了。 柳无良暗中蓄力,将苏晓晓拖到半空中:“臭丫头,你毁了我的幽冥门,今天我杀了你!” 有人小声提醒:“门主,您的病怎么办?” 柳无良正在气头上,恼羞成怒的说:“我就不信,离了这个小丫头地球就不转了,说起来,臭丫头,你说替我治病这事儿,是不是忽悠我呢?” 被柳无良托举在半空的苏晓晓一点儿也不害怕,还咯咯的笑了:“柳无良,你总算是想明白了,童子尿的滋味怎么样啊!” 浑身骚臭的柳无良听苏晓晓这么一说,差点儿没气死:“臭丫头,你竟敢戏弄本门主。” 他收紧力道,捏死苏晓晓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大猫咪”愤怒地朝柳无良扑了过去,小红也准备出手了。 突然咻的一声,一把箭正中柳无良的胸口,苏晓晓也落了下来,竟然有人赶在大猫咪之前稳稳的接住了苏晓晓。 苏晓晓定睛一看,来人是他父亲苏博文。 苏晓晓指着柳无良委屈巴巴的说:“爹爹,你可算来了,他要把我捏死!” 苏博文听女儿如此说,心疼的不信,将苏晓晓交给旁边的侍卫,提刀就朝柳无良走去。 【爹爹太给力了,造了个梦境给他,就能及时赶来。爹爹应该不会想到是我把幽冥门搞垮的吧,我还是个宝宝呢!】 苏博文眼皮直跳,晓晓是什么意思? 他顾不上这许多了,管它什么意思,先把欺负他女儿的恶人拿下再说。 苏博文武艺高强,本就勇猛,柳无良虽然会些邪术,早就被苏苏晓晓暗中消耗得七七八八。 方才她故意刺激柳无良,柳无良情绪激动,体内经脉已然受损,苏博文招招致命,柳无良已经力不从心,很快就败下阵来。 苏博文踩着柳无良的脖颈问:“是你欺负我女儿了?” 柳无良心如死灰,成了阶下之囚他已经无心辩驳,可是想到自己栽在一个小孩子手里,他就不甘心。 他咬牙切齿道:“你女儿就是个魔鬼,我真后悔,没有早点儿杀了她。” 苏晓晓表面上:“呜呜,这个人好凶,怕怕!” 心里却在想:【杀我,你有那个本事吗,要不是为了让爹爹立功,你哪里活得到现在,不人不鬼的东西!】 苏博文嘴角抽了抽,他这个宝贝女儿到底做了些什么。 李博远有些懵,苏晓晓也会哭鼻子吗,她可真能吹,柳无良哪有那本事欺负她,人家老巢都被她端了。 苏博文听着女儿的心声,心里五味杂陈,难不成女儿出走,是为了给他挣功劳来了。 柳无良被五花大绑起来,那些被拐到岛上的孩童被接上了船。 苏博文则带着人进了柳无良这个神秘的宅子,进行地毯上搜索。 苏博文本以为这只是个寻常的拐卖儿童据点,没发现这是个专门用邪术害人的秘密组织——幽冥门。 从屋里搜出的信件来看,幽冥门主要是靠将拐卖来儿童和女孩培养成死士或是歌女来卖给别人牟利。 这是幽冥门传承下来的生意,为了拿捏住买家的把柄,幽冥门把交易记录记得很详尽,苏博文随便一翻,就发现不少朝庭命官府里的妾室都来着幽冥门。 还有许多买凶杀人的案子,其中不乏同僚倾轧。 苏博文看得心惊胆战,幽冥门的势力不止渗透到了大朔,其他国家也跟他们有频繁的生意往来。 苏博文亲自排查信件,越看越觉得魂不守舍,竟然有这样的惊天大阴谋。 童男童女炼丹这事是近几年才开始的,起因就是柳无良被蛊虫反噬,中了凶险的阴毒,需要至纯的丹药化解。 短短几年,已经有成百的孩子死在了丹炉内。 苏博文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这些畜牲,把幽冥门所有活口拿下,押解回京!” 苏晓晓见父亲拿到了重要的证据,这才不慌不忙的拉住他的衣角说:“爹爹,晓晓发现一个好玩儿的地方,躲猫猫谁也找不到!” 苏博文收起怒容,满脸宠溺的看着她:“晓晓想玩躲猫猫呀,等爹爹忙完!” 【玩啥躲猫猫啊,带你去看柳无良的私库啊,里面的钱得拿出去啊,虽然我昧了点儿,但还剩不少呢。】 听了晓晓的心声,苏博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晓晓煞费苦心,他自然得接着。 于是,他将重要的信函揣在怀里,抱起苏晓晓说完:“不过,有这么好的地方,爹爹也想去看看。” 这一去,自然就把柳无良的家底全都搬空了。 苏博文没有在意苏晓晓说的她昧了点东西,就她那么点儿人,能拿走什么。 苏晓晓搂着苏博文的脖颈撒娇:“爹爹真厉害,爹爹不来,要被坏人杀死了,你是怎么找到晓晓的。” 苏博文抱着女儿,悬了几天的心终于归位。 苏晓晓这一丢,他们一家吓的不轻,皇上、唐家、赵家、长公主府,裴府都出动了不少人马找人。 京城被地毯式的搜索了好几遍还是一无所获。 苏博文更是急得几夜都没合眼,那天他打了个盹,梦见苏晓晓哭着说自己在南海的一个岛上,梦里有许多孩子困在岛上。 因为之前苏晓晓给人造过梦,赵婉月笃定这是晓晓在求救。 巧合的是,皇上也梦见晓晓了,她说有人正在威胁大朔安危,要皇上派兵到岛上来。 这地方走水路要三天三夜,苏博文还坚持要带士兵和三只大船同行,提议一出就被众朝臣否决,弹劾他因为一个梦劳民伤财。 最后还是皇上坚持,苏博文才能及时赶来。 苏博文想想都后怕:“晓晓,以后可不许乱跑了,要是我没有及时赶到,你今天可就凶多吉少了。” 苏晓晓认真点头:“晓晓知道了。” 她心里却全然不同的想法:【急什么,我有后招!】 第157章 要给爹爹挣功劳 苏晓晓被拐来的时候就发现他们一行人从马车上被搬到了船上,走水路都花了两天时间。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与其他船上的人一起装晕。 到了岛上,发现柳无良的阴谋之后,她就给皇上和父亲造梦,除了救这些人之外,还想让父亲再立一功。 原剧情里,父亲含冤而死,可父亲一身本事,胸怀报国梦。这一世,他要让父亲得偿所愿。 疾恶如仇的苏晓晓不忍看那些被拐来的人再受琢磨,所以紧锣密鼓的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柳无良和他的幽冥门狠狠整顿了一番。 她计划好了,父亲不来,有小红在,清理柳无良和他的余党,横渡大江都不是问题。 但是父亲来的那么及时,就什么都没用上了。 苏博文将柳无良和他所有的余党押上了船,岛上值钱的物件和柳无良私库里的钱财都造了册搬上船。 这才带着苏晓晓准备登船回京,李博远和“大猫咪”还在等着苏晓晓。 苏博文问侍从:“这孩子怎么还没安顿到船上去。” 侍从解释道:“他说要跟二小姐道别,还有这头狮子,怎么赶也不走。” 狮子看见苏晓晓,亲昵的凑了过来,在苏晓晓身上蹭了蹭。 苏晓晓脖子上的小红不淡定了:【主人,你可不能这样,见一个爱一个,你有我这个宠物就足够了。】 苏晓晓也确实没有收留这只狮子的打算,这个岛上有大片森林,很适合它生存。 可是大狮子抬起一只前腿搭在苏晓晓手腕上,满眼哀怨的看着苏晓晓,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苏晓晓摇了摇头:“不行,京城不比岛上,我要是养只狮子当宠物,太扎眼了,而且我娘会生气的。” 狮子还是楚楚可怜的看着苏晓晓,用只有苏晓晓和小红听得到声音说:【你带我走吧,吃了那个果子之后,我一看见肉就不舒服,一只吃素的狮子,不适合生活在丛林,我会保护你的。】 小红急得抬起头来:【主人有我保护,用不着你,你看我,可以大小收放自如,你那么大只,会给主人带来麻烦的。】 狮子听了眼前一亮:【我也可以变小啊!】这是它吃了灵果后的附加技能。 威风凛凛的狮子晃了晃身子,变成小狗般大小,金黄金黄的,煞是可爱。 李博远眼馋的看着它,对苏晓晓说:“它能变得那么小,你不方便,我可以收养它的。” 狮子发出不满的嘶吼,虽然气势比它变小前弱了不少,但是听得出来,它不愿意。 苏晓晓见狮子执意跟着自己,就问苏博文:“爹爹,我可以带它回去吗,它很乖的。” 苏博文点头:“只要能确保它不伤人,你想要就带着吧!” 苏晓晓抱起小狮子说:“那你就跟我回去吧,你可以跟着姐姐,保护姐姐。” 听苏晓晓说要把狮子送给苏灵溪,小红的心情这才好些。 李博远也是京城人士,苏博文就让他跟苏晓晓坐同一艘船回京了。 三天之后,船只抵岸,苏博文将那些被拐卖的孩子交给地方官,自己责带着苏晓晓回京复命去了。 李博远依依不舍的跟苏晓晓道别:“晓晓,你可别忘了我呀!” 苏晓晓点点头:“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苏博文怕妻子担心,早就飞鸽传书把寻到苏晓晓的消息传了回去。 赵婉月望眼欲穿,终于等到苏晓晓回家。 “我的孩子,你受苦了,那些该死的人贩子,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赵婉月抱着苏晓晓哭的稀里哗啦。 苏晓晓依偎在母亲怀里,暗自感慨道:【还好娘亲不知道是我自己去找人贩子的,不然,屁股要开花了。】 赵婉月温柔的声音慢慢冷了下去:“苏晓晓,墙角的狗洞是怎么回事!” 苏晓晓吓了一跳,把小红推了出去:“娘亲,不是我,是小红闲不住,非要刨的。” 苏晓晓眼睛滴溜溜的转:【娘亲应该会相信把,毕竟我没本事刨土。】 小红翻了个白眼,我招谁惹谁了,遇到这么个主子,朝三暮四也就罢了,还要天天推我出去顶雷。 赵婉月将苏晓晓放下,随手抄起旁边的鸡毛掸子:“不是你发话,小红能把咱家院子都刨完了!” 苏晓晓见大事不好,赶紧调整表情,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娘亲,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钻狗洞了,几天看不见娘亲,晓晓想娘亲了。”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哭得可怜巴巴,那句想娘亲了,把赵婉月的心都融化了,这些天,她的心可没有一刻是安生的。 她哪里还舍得对晓晓说重话,赶紧丢了鸡毛掸子,一把将苏晓晓搂在怀里,心肝宝贝的叫着。 苏晓晓破涕为笑:【答应娘不钻狗洞了,那我以后怎么出去,翻墙好像不大妥当,那就用隐身术!】 赵婉月听了苏晓晓的小算盘,真想把刚丢掉的鸡毛掸子给捡回来。 好在苏灵溪替苏晓晓解了围,她点了一下苏晓晓的脑门,责备道:“晓晓,以后再偷跑出去,就算娘亲不打你,姐姐也要揍你了,你知道家里人多着急吗?” 苏晓晓看见姐姐,高兴的手舞足蹈:“姐姐回来了,抱抱!” 苏灵溪如今是长公主手下的女官,忙得不可开交,苏晓晓好久没见到姐姐了。 赵婉月嗔怪的说:“还不是因为听说你丢了,姐姐着急,告了假回来找你!” 苏长河见母亲又开始念叨晓晓,忙去帮腔:“娘,晓晓不是回来了吗,您就别念了,离家好几天,晓晓肯定吓坏了,您就别再说她了。” 赵婉月见他们兄妹和睦,心里宽慰,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她知道,晓晓主意大,说了也不一定有用,以后只有小心看着了。 被苏晓晓叫做大猫咪的狮子听闻苏晓晓的姐姐回来了,不停的在苏灵溪面前转圈。 晓晓说要把它送给姐姐,它好担心自己不讨喜,苏灵溪不要它呢。 果然,苏灵溪的目光被吸引,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不像猫又不像狗的?” 第158章 大朔危矣 苏晓晓得意的说:“它是一只狮子呢!” 苏灵溪有点发怵,赶紧缩回了手。虽说个头不大,可到底是只狮子。 见未来主人怕自己,小狮子难过的垂下了头,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要哭了一般。 苏灵溪本就是个心善的,有些于心不忍,大着胆子伸手摸了摸小狮子的头道:“小家伙气性还挺大。” 苏晓晓献宝似的说:“姐姐,它可不是普通的狮子,能自动变化大小,这是我带回来送给你的礼物。 苏长河听说小狮子有这个本事,玩心大起,迫不及待的说:“那还等什么,快让它给咱们变一个。” 小狮子看向苏晓晓,见苏晓晓冲它点头,便跑远了几步。 然后晃了晃身子,只见那毛茸茸的小金毛团子,渐渐变大了起来,成了一只威武霸气的大狮子。 苏灵溪有些害怕,养这种凶兽当宠物,晓晓可太看得起她了,吓都快被吓死了。 苏长河倒是羡慕的紧,有那么威风的狮子当宠物,可太拉风了,姐姐要是不要,那他可就收了。 苏晓晓满意的看着大狮子,没有主意哥哥姐姐的表情,心里美滋滋的想:【这狮子吃了我的灵果,灵魂完全净化了,它极具灵性,有她护着姐姐,王春明那样的人渣就伤不了姐姐了。】 苏灵溪心头暖烘烘的,妹妹这是担心她的安危呢,自己不理解她一番苦心,还嫌弃她用灵果喂过的灵兽,真是惭愧。 苏长河听了妹妹的心声,再没有一点儿想要把大狮子据为己有的心思了,毕竟跟姐姐的安危比起来,装逼实在是不值一提。 赵婉月和苏博文对视一眼,晓晓这孩子,是来报恩的吧。 她处处替家人着想,淘气点儿就淘气点儿吧! 苏灵溪蹲下身子,与苏晓晓目光齐平:“谢谢晓晓送给姐姐的礼物,姐姐很喜欢,只是,它平时能不能一直小小一只。” 苏灵溪感激妹妹的好意,但是,带着那么大一只宠物去办公,实在是有些不妥当。 不等苏晓晓说话,小狮子乖顺的变回小小的一只,亲昵的蹭了蹭苏灵溪。 “姐姐放心,以后只有遇到危险的时候它才会变身,而且,它吃素哦!” 苏晓晓说着,小狮子也在一旁不停点头,苏晓晓被逗乐了。 她抱起小狮子说:“既然如此,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就叫金毛吧!” 苏灵溪接受金毛是不忍辜负苏晓晓的一番好意,哪里能料到,以后他每次身陷险境,金毛都能护她周全,这是后话了。 那些被拐的孩子都被送回来家里,联系不到家人的,则被安置到了善堂。 庄小壮被送到家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门口的大石头已经不知所踪了 庄老婆婆抱着他哭得稀里哗啦的:“真是菩萨保佑,那小仙女说的没错,咱们小壮能回来!快跟祖母说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小壮边替祖母擦眼泪边说:“我也不知道怎回事,自从早上去了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姑娘,岛上就怪事连连,那些坏人死的死伤的伤,我就跟着人群逃了出来。 对了,那个小姑娘还带我骑了狮子,她让我告诉你们,门口的大石头一定药搬走。” 庄婆婆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她一定是来咱家歇息那个小姑娘。没有她,妞妞的病好不了,你也不一定能回来,小壮她娘,也不知道那孩子叫什么,咱们该给她立个长生牌位的。” 小壮得意的说:“她叫苏晓晓,说是宫里的安乐郡主呢!就是她爹爹带着人把我们从岛上接回来的!” 庄老婆婆闻言,朝着京城方向拜了又拜。 安乐郡主的大恩大德,他们庄家一定铭记于心。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就传遍了安乐郡主深入虎穴,解救上百名被拐孩童的事情。 朝廷还把从岛上搜出来的金银钱财用于安置那些无家可归的孩童。 不少被解救孩童的家人,都诚心诚意的给安乐郡主供了长生牌位。 苏晓晓不知不觉间,灵力和修为又增加了不少,可惜她自己浑然不觉。 困扰多时的儿童失踪案破了,又设了专门收留管教流离失所孩童的善堂,大家都赞皇上贤明。 孝德皇帝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苏博文拿来的卷宗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幽冥门跟许多国家的人合作过,他们培训出来的舞姬不少都成了官员们的爱妾,虽然没有明确的记录表示有这样的人进了宫,孝德皇帝还是心有戚戚。 他让杨顺立马去排查宫里所有嫔妃秀女的背景,不管有没有悬疑,能歌善舞的嫔妃一律发配到静安寺去祈福。 大臣那边,他没有一一公布名单,但是让人风声放了出去,一时间,官员们人人自危,许多宠妾灭妻的人都开始冷落防备爱妾,官员们的家庭关系和谐了不少。 这个都不甚棘手,皇上手下又大批暗卫,稍作调查,留不得的除掉就是了。 让人心焦的是,有记录称幽冥门几个月前向大殷国输送了五万傀儡士兵,而大殷最近也频繁的骚扰大朔国的边境。 皇上本来以为是小范围的冲突,现在看来,大殷是准备对大朔下手了。 大殷和大朔历来不对付,早些年,大殷势弱,备受东陵打压,大殷便与同样忌惮东陵的大朔结盟。 为了表示诚意,大殷还派出了他们的公主丽姬来和亲。 皇上还同丽姬生下了他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大皇子。 可是,后来皇上才发现,丽姬到处搜罗大朔的各种情报送往大殷。 大殷人信奉莲花教,丽姬多次用邪术获取情报,她甚至企图色诱兵部要员,想要拿到大朔边疆的军事布防图。 事情败露之后,皇上以在后宫乱用禁术,祸乱后宫的罪名处死了丽姬,丽姬成了大家口中的妖妃,大殷与大朔也结下了梁子,两国势同水火。 所以,此次大殷购买大量傀儡兵,一定是要对付大朔。 傀儡兵团受制于蛊虫,不知疼痛,不懂畏惧,更可怕的是,他们还杀不死,大朔士兵的血肉之躯如何与他们抗衡。 第159章 全家都升官了 皇上愁眉不展,苏博文主动请缨:“皇上,大殷此举定然是针对大朔,微臣愿领兵出征,誓死守住大朔边境!” 皇上有些动容,也有些无奈:“苏爱卿一片赤诚,朕心甚慰,只是,那傀儡军团刀枪不入,你如何以血肉之躯与之对抗!” 苏博文大义凛然的说:“纵然是以卵击石,臣也要试试,总不能让大殷的铁蹄轻而易举就踏入大朔的疆土。就算粉身碎骨,臣也在所不惜!” 苏晓晓坐在孝德帝怀里,抱着他的玉玺砸核桃,哐的一声,那核桃被砸的粉碎。 【用不着粉身碎骨,那傀儡军团其实是已经死去的中了蛊色武士,看似无坚不摧,其实只要我画几张符就能解决了。】 苏晓晓这么想着,那起一块核桃仁喂到孝德帝嘴里:“皇帝婆婆,让爹爹去吧,保家卫国!” 苏博文也顺着话头说:“皇上,臣的父亲戎马一生,微臣也想子承父业,替大朔尽一份绵力,求皇上成全。” 孝德帝扶起苏博文,感慨道:“果然虎父无犬子,既然如此,那朕就封你为镇国大将军,负责守卫大朔西境。” 苏博文领命道:“臣谢主隆恩。” 皇上淡然道:“先不忙着谢恩,大朔东边有东陵,南疆有泽国,西边有大殷,北边有北邱,这四个国家,唯有北邱势弱,其余三国都对大朔虎视眈眈,大朔的兵力分散,朕知道西境形式险恶,但朕没有多少兵给你!” 苏博文沉默了片刻道:“皇上,微臣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上熟稔的从旁边的匣子里给苏晓晓抓去一把核桃,才对苏博文说:“苏爱卿但说无妨!” 苏博文垂首道:“臣以为,大朔如今国库充盈,正是厉兵秣马的时候,臣请皇上,准许微臣征招新兵。” 苏晓晓发现了一座金山,大朔现在可谓是财大气粗,军费事不愁的。 皇上犹豫的问:“苏爱卿,大殷已经虎视眈眈,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开战,现在临时征招新兵,根本没有时间训练!” 苏博文道:“皇上所言极是,所以微臣想重金招收一批身强体壮,有武功底子,或者是有特别天赋的人,组成一只少儿精的部队作为先遣部队,与西境原有武装汇合,其他的新兵,可以进行一两个月的集训,再作为补充力量。” 皇上看着苏博文,觉得这个法子虽然冒进了些,可行性却很强。 他们最怕的就是大殷的傀儡军团,靠普通士兵去拼,再多也没用,但精锐部队就不一样了,他们更为灵敏,到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皇上见苏博文意志坚定,便答应了:“那一切就交由苏爱卿全权负责!” 苏博文敢用这个法子,就是因为偷听了苏晓晓的心声,苏晓晓说能画对付傀儡军团的符,有了这个武器,一只精锐之师足够了,还能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他看向苏晓晓,想听听女儿对此事的看法。 果然苏晓晓的心声又响起来了:【爹爹果然是个将才,这支精锐部队把我画的符带到战场上,傀儡军团就会不攻自破了!我就知道爹爹是个大英雄,上一世可死的太冤了。】 苏晓晓正想着,皇上将她抱起来,对苏博文说:“苏爱卿,你好福气啊,生了这么个有福气的女儿,晓晓这次走丢,又立了大功了,朕要好好赏你们家! 听说你的大女儿在长公主那边做女官,做的风生水起啊!” 苏博文心头一颤,皇上这是夸奖还是敲打。 灵溪现在比自己还忙碌,手底下管着纺织学堂,刺绣学堂,还有医女学堂。 起初只是穷苦人家的女子去学堂学艺,后来,有些殷实之家有抱负的女子也加入进来,据说好多女子忙着去学堂学艺,都不着急嫁人了。 皇上这是收到有人弹劾苏灵溪的折子了吗? 苏博文内心忐忑,回答道:“小女确实在长公主手底下帮忙,说是给那些无依无靠的女子寻个谋生手段。” 苏博文避重就轻,想探探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上哈哈大笑:“苏爱卿,你的两个女儿都很出色,长公主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她,她手底下的带出来的女子,个个能干,将京城的织造业都带上了一个新的高度,长公主名下的女官,到底只是个虚名,朕封她为礼部主事,负责女子学堂诸项事物!” 苏博文本以为皇上要责罚苏灵溪搞女子学堂,不想竟给她封楼官,还是个从六品主事。 有了这个名头,苏灵溪办事可就更加名正言顺了,再没有人会说她屁鸡司晨了。 这可是大朔皇宫外头的第一个女官,不说官职,就这一点已经难能可贵了。 苏博文忙跪地谢恩:“微臣代小女谢皇上隆恩!” 皇上扶起苏博文道:“你们苏家,上上下下都为大朔鞠躬尽瘁,不必行如此大礼。” 封苏灵溪当女官这事,长公主来求了好几次皇上都没有答应,在他心里,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管理家事。 可是长公主送来的账册,清楚明白的写着这些女子所创造的价值一点儿不亚于男人。 他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是,苏博文主动请缨要去西境守边疆那一刻,皇上已经决定要破例封苏灵溪为女官了。 苏灵溪在行事中遇到的困难他早有耳闻,如今苏博文此去边疆,凶多吉少,他这么做,就是要告诉苏博文,自己会照顾他的家人。 如此一来,苏博文不仅没了后顾之忧,还会领皇上的情,誓死守卫大朔疆土。 苏晓晓可想不到这一层,她只是单纯的高兴:【太好了,娘亲是诰命夫人,爹爹做了大将军,姐姐当了女官,都不用像上一世那么悲惨了。可是,哥哥什么也没有,他会不会伤心啊!】 苏博文听着苏晓晓的心声,心里五味杂陈,他已经断断续续丛苏晓晓的心声里拼凑出上一世他们的悲惨命运了。 苏晓晓的出现,让这个家逃脱了厄运,晓晓守护他们,他也会守护好晓晓的。 第160章 爹爹一个兵也没征到 那日,宫里额宣旨太监带着数不清的赏赐到了镇国公府,一夜之间,苏博文从一个六品小官一跃成了从二品镇国大将军。他的长女苏灵溪,成了从六品礼部主事,职位不高,但皇上有旨,有关女学诸事,她可以直接向皇上汇报。 镇国公府一跃成了京城的新贵,不少世家大族都去求生女偏方,要是自己家也有个苏晓晓那般被幸运之神眷顾的女儿,何愁家族不兴。 但得知苏博文要临时征召一批新兵去西境对付大殷的傀儡军团,大家都暗自嘲笑苏博文愚蠢,五十年前,北邱有过对抗傀儡军团的先例,结局是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北邱到现在还是没缓过劲儿来,是诸国中最弱小的国家。 苏博文此去,必然有去无回,别说从二品,就是正一品也不值当啊! 深谋远虑一些的官员已经开始忧心大朔的将来,苏博文带着几个肉体凡胎的新兵蛋子能抵挡多久,他们一死,大殷的铁蹄就会长驱直入,直插大朔腹地,京城乃至整个大朔都会失守。 赵安泰和唐太师都不约而同的去了镇国公府,苏博文这是自寻死路。 唐太师语重心长的说:“博文,切不可意气用事,北邱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呢?” 赵安泰也道:“我知道你骨子里留着和你父亲一样的血,想要为大朔守护疆土,但是,咱们面对的可是毫无破绽的傀儡军团啊,婉月和三个孩子还指望你呢。” 苏博文恭敬道:“谢谢外祖父和父亲挂念,只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大殷虎视眈眈,总有人要身先士卒,正是为了让婉月和孩子们能平安顺遂,我才更要去。” 苏灵溪捧着官服和官蝶跪在苏博文面前,含着泪说:“父亲,女儿知道,是父亲舍生取义,皇上才给女儿封可官职,女儿也知道,我做的事让您和娘担心了,女儿不想做女官,也可以停止办女学,只求父亲不要为了女儿牺牲自己。” 赵婉月在一旁抹泪,她的夫君她还不了解吗,一定是他主动请缨要去西境,如今灵溪封了女官,他最大的后顾之忧没有了,苏博文这次是做了必死的准备了。 然而,她却没法开口劝,她知道夫君的报负,夫君说得对总有人要站出来的。 唐太师表情凝重:“博文,我知道你不怕死,可这样无畏的牺牲,真的有必要吗?现在不少朝臣上书,提议向大殷俯首称臣,大朔愿意成为大殷的附属国。此事,虽然丢了气节,但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赵安泰先变了脸色,他义愤填膺的说:“唐太师,别人说这样的话我理解,您当真也如此认为吗,咱们大朔要沦为大殷的奴仆吗?” 唐太师叹了口气道:“咱们可以战到最后一口气,可百姓怎么办,只一次记录,大殷的傀儡军团就有五万之众,据说那也只是近三年的记录,柳无良接任门主之前,大殷不知道已经准备了多少傀儡兵。” 唐太师这么一说,众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这真的是一场毫无胜算的仗。 一直安静的苏晓晓突然开腔了:“不怕,爹爹会赢的。” 【一个个那么悲观做什么,不过是一群被邪术控制的冤死鬼罢了,我的符咒可以让他们摆脱禁锢,重新投胎做人的。】 苏晓晓的心声让大伙眼前一亮,让人闻风丧胆的傀儡军团竟然那么不堪一击,只要晓晓画个符就完事了? 赵婉月擦干眼泪,认真的问道:“晓晓,爹爹当真能打赢?” “能!”苏晓晓声音响亮,掷地有声。 【必须能啊,不然我绕那么大个弯子让爹爹端了幽冥门的老窝作甚,自然是要让爹爹大显神通的呀!】 赵安泰吃了颗定心丸,他生性耿直,一直认为士可杀不可辱,于他而言,他宁愿死也不愿成为大殷的奴隶。 唐太师听不到苏晓晓的心声,但被赵案泰这么一说,他也不再提投降的事了。 活了一辈子,他还真没有低过头,赵安泰说的对,怎么能不战而降。 上书求和的折子雪片一样飞向勤政殿,皇上自然不肯大朔的江山葬送在自己手里,但是打,一点儿胜算都没有,他心里也很犹豫。 毕竟,事关大朔成千上万百姓的性命。 太子顾淮宇听到了晓晓的心声,知道晓晓有对付傀儡军团动物法宝,不断从中斡旋。 他说:“父皇,不战而降,他日,您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况且,自从有了晓晓,咱们大朔总能遇难成祥,苏将军抱着必死的决心都要奔赴西境,咱们不能让这些忠义之士寒了心啊。” 顾淮宇的话让让皇上坚定了决心,他顶住那些求和之声的压力,让苏博文继续征兵。 苏博文开始征兵,但事情却一点都不顺利,大殷招募了傀儡军团的消息已经在大朔传的沸沸扬扬了,更有人放出消息,说镇国将军这次重金招兵,就是要去送死的。 于是惹得人人自危,征兵进行了三天,没有一个人来报名,普通人都招不到,更别说那些有本事的人才了。 苏博文的副将徐立忧心冲冲的说:“将军,一个人都没有,这可怎么办。” 苏博文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军旗,沉吟了片刻说:“我就不信大朔儿郎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我亲自去宣传。” 苏博文说完,将征兵告示挑在长枪之上,一手持枪,一手骑马,驰骋在闹市之上。 他边走边喊:“国家为难,诚招热血儿郎与我并肩作战,诛贼寇,杀邪祟,保大朔安宁。” 苏博文在城里绕了三圈,早有人告到皇上面前:“皇上,镇国将军亲自骑马上街招兵,把自己搞的像个走方的郎中一般,实在是侮辱了大朔的国威,不成体统啊! 皇上,您赶紧让人将苏将军招回来吧,还未出征,这脸就丢到爪哇国去了!” 皇上听了,恼怒的走到弹劾的臣面前,朝着他的心窝就是一脚:“大朔有你这样的废物才是耻辱,苏将军可有招到人了。” 第161章 苏晓晓的影响力 那告状的本来以为自己踢到了铁板,这会死定了,便霜打的茄子一般跪在地上等候发落。 听到皇上这么一问,他又来了精神道:“别提了,皇上,苏将军绕城三圈,到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招到,你说他是不是丢咱们大朔的脸面。” 皇上只觉得心头郁结,大朔子民就那么贪生怕死吗,若当真如此,这仗完全没有要打的必要了,干脆投降算了,还招什么兵? 苏博文看着空空荡荡的教场,心里的底气一点点消失殆尽,难道真的一个人都不愿意来吗,大朔就真的没有一个有血性的男儿吗? 突然听见徐立激动的声音:“将军,将军有人来了!” 苏博文抬头,只见一个皮肤黝黑,身强力壮得猎户打扮的男人在门口东张西望。 “将军,这一看就是个好苗子!”徐立忙不迭的跑了过去,苏博文也跟了过去。 那猎户疑惑的看着前面两个威风凛凛的将军,问道:“请问是这里征兵吗?” 徐立热情的说:“就是这里,一旦加入,每日给二十两安家费,以后朝廷每个月会拨付一两的银子给你的家人!” 那猎户显然没有怎么听进去,继续问:“我在这里参军,是不是到安乐郡主父亲那里去做事!” 徐立生怕这唯一的一个人跑了,指着苏博文道:“没错没错,咱们苏将军就是安乐郡主的父亲。” 猎户听了,庄重的给苏博文跪下了:“苏将军,草民庄大力谢将军和郡主的再生恩德,草民愿意追随将军,求将军收留!” 苏博文一头雾水的扶起庄大力,询问了缘由,才知道晓晓不止救了她被拐的儿子,他女儿见过晓晓之后,也神奇般的痊愈了。 庄大力一看就是可打猎好手,正是他想要的那般人物,苏博文满口答应了。 庄大力憨憨的看着苏博文,犹豫的问道:“我还带了些兄弟来,将军能不能看看他们行不行?” 不等苏博文说话,徐立马上接茬道:“那还不快请兄弟们进来!” 庄大力朝屋外挥了挥手道:“兄弟们,就是苏将军呢,快进来!” 话音刚落,十几个与庄大力年纪相仿的糙汉子走了进来。 别说徐立,就是苏博文都觉得自己是捡到宝了,这些都是常年打猎的猎户,寻常老兵也比不上他们,更别说毫无经验的新兵蛋子了。 苏博文拱了拱手道:“重位壮士,在下苏博文,多谢众位壮士愿意于我并肩作战,诛杀敌寇,但是此去凶险,苏某必须提前告知诸位。” 庄大力身后一个人问道:“苏将军是不是一次性给足十两银子,以后每月还给家人一两?” 徐立生怕苏博文这么一说,把人都给吓跑了,连忙解释:“是这么回事,这每月的一两足足发够三年,毕竟战场上刀枪无眼,若是不幸,在战场上遇难,这一两银子会一直发下去,知道亡者的父母过世,孩子成年。” 那人大喊一声:“好,既然家中妻儿父母有了着落,就是死了也不打紧的,郡主小小年纪深入虎穴救了咱们的孩子,咱们也不能贪生怕死!苏将军,算我一个。” 大家争先恐后的报了名,也如约领到了银子,苏博博文让他们先安顿好家里人,三日之后再来报道。 征兵的期限就是三日,他想再等一等,要是没有其他人,他就带着几十个猎户向西境出发了。 庄大离他们还没走远,就有几个身形瘦小鬼鬼祟祟的人在门口张望。 徐立哪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呢,瘦点就瘦点吧,总比没有强呀! 他忙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几位是来认真的吗,一经录用就有十两银子,以后每个月还有一两。” 这可是他们最大的底气了,徐立不得翻来覆去的说。 为首那人犹犹豫豫的说:“官爷,身上有案底的招不招?” 许立变了脸色,他们虽然缺人吧,大奸大恶之徒,他们肯定不会要的。 “你们犯了什么事?”徐立的表情显然没有刚才好看了。 “我们是扒!”那人垂下头,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人家不欢迎他们。 苏博文看向几人:“问道,你们为何想要参军。” 那人说:“小的名叫小六,是个孤儿,从小没人管,住在西郊破庙里,就结识了同为孤儿的这帮兄弟。为了填饱肚子,就开始小偷小摸了,总有些没人要的孩子会丢到破庙里,我就带着他们一起偷,不然没饭吃啊。” “我们将军问你为什么要来当兵!”徐立有些不耐烦。 小六道:“这不是自从安乐郡主出生后,赵夫人就定期施粥吗,孩子们有口饭吃,我就不带他们去偷了,前不久皇上又开了善堂,那些孩子全都被安置到善堂里去了,我们偷偷去瞧过,他们吃得饱穿着呢,还能学本领识字,比跟着我们强啊,孩子们都学好了,我们也不想再干那见不得人的营生,苏将军,收下我们吧!” 徐立听完,为自己的无礼感到汗颜,这些人虽是小偷,心里却记挂着,无亲无故的流浪儿,自己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他们。 他身后的几个人也说:“苏将军收下我们吧,我们可以不要钱,只要给我们好吃的就行。” 苏博文也深受感动,连扒手都有这个觉悟,那些养尊处优的贵人们却只想着投降。 他拍了拍小六的肩膀说:“小六,你们可能不知道,咱们要面对的是傀儡军团,凶险异常,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苏将军,您都不怕,都是些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流浪汉,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若不是赵夫人施粥,我们冬天就冻死了,哪里还有今天,要真是战死沙场,也算是死得其所,给咱们洗刷罪名了!” 小六说完,其他人都一起说:“对,死而无憾了!” 徐立一个七尺高的汉子,被他们搞的热泪盈眶,自己真不是东西,凭什么看不起这些人。 苏博文心里五味杂陈,今天来的这些人,都是受了晓晓恩惠的,那个善堂也是用从柳无良那里查抄出来的钱建的。 晓晓还会给她多少惊喜呢。 第162章 苏将军的魅力 那几个扒手欢天喜地的报了名,却并不收那十两银子。 他们执意不收,说他们没有家人,用不上这些钱。 苏博文就说:“你们虽然做过错事,却只为温饱,甚至还照顾着那几个孤儿,这些钱你们拿着,亲自捐到善堂,也算是你们的一番心意。 你们还可以告诉善堂管事,你们几人每月的一两银子,也会以你们的名义捐给善堂。” 几个人面面相觑,苏将军这是给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他们亲自去捐钱,破庙里那几个一直受他们照拂的小孩也算是有人看顾的人了。 几人一合计,将一次性给付的十两银子捐给善堂,每个月的一亮则求苏博文代为保管,说是想攒着给那几个孩子长大成家用。 苏博文并不确定自己能活着回来,但他记下来那几个孩子的名字,并承诺将此事交由他的夫人赵婉月处理,那几个扒手千恩万谢的走了。 徐立感慨道:“原来好人坏人并不是那么绝对的!” 苏博文看向他:“世间之事,并不是非黑即白,凡事有因必有果,徐立啊,以后切莫如此武断。” 徐立虚心受教,也忍不住嘀咕道:“连山上的猎户和市井的扒手都知道报效国家,其他人却不为所动,要是受不住大殷,他们还能过现在的安生日子吗?” 苏博文长叹一声:“人各有志,也强求不来,今天就到这吧,三日之后,不管有没有,咱们都要出发了。” 徐立也觉得不会再有人来报名,可是三日之后就走,这些人一点儿都不用训练了吗? 苏博文看出了他的疑惑,敛眉道:“时间紧迫,必要的技能我会边行军边教导他们。” 徐立不说话了,苏将军虽然只是剿过匪,但他的本事徐立是亲眼目睹的。 两人正准备收拾收拾走人,前方有人浩浩荡荡往这边赶来。 徐立一惊:“将军,莫不是有人来砸场子?” 苏博文心里也没底,那些老学究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说的比唱的好听,可一到关键时刻,就只想投降。 每天都有人在朝堂上弹劾他贪功冒进,为了自己的前程置大朔国本于不顾,说白了,他们就是害怕苏博文驻守西境激怒了大殷,对大朔发起进攻。 他们以为委曲求全,大殷就不会进犯,殊不知,大殷早就磨刀霍霍了。 徐立有点慌张,皇上将这个校场拨付给他们征收新兵,原来其他人早就撤了,这里就苏博文一个光杆司令和徐立一个副将,他们要真是来找茬的,他们俩可真应付不过来。 苏博文已经抓起了旁边的长枪,不管是谁来劝阻,这西境他都去定了。 人潮蜂拥而至,苏博文持枪的手也紧了几分。 只是来人争先恐后,看上去不像是来找麻烦的。 果然,他们抓住徐立问道:“征兵结束了吗,还来的及吗?” 徐立一愣,结结巴巴的问:“你们都是来应征的?” 那些人齐声回答:“对呀,我们都是来应征的!” 徐立站直了身子道:“这个啊,得等我去问过我们将军才知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徐立脱了身来到苏博文面前说:“将军,邪了门了,这些人居然都是来应征的,加上这些五百人足够了。” 苏博文蹙眉:“应征的?”随即又觉得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自己亲自上街宣传了,总有人慕名而来。 只是,他只打算招五百精兵,这里面的人,可不一定符合他的要求。 “既然是来应征的,那就让他们露两手吧,符合条件的留下!”苏博文像来是宁缺毋滥的。 徐立疑惑:“将军,那今早的两批为何不考核一下。”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早上就那么几十个人,哪里还有的挑。 苏博文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说:“早上的人不用考核,并不是因为人少没得挑,而是他们都有一技之长。 那些猎户自然不必说了,他们天天同猛兽打交道,不止身体素质过硬,身手也不一般。 那批扒手,虽然个个瘦弱精干,但是他们行动敏捷,善于乔装,打探消息最合适不过了。” 徐立顿时觉得自己狭隘了,原来将军心里一直有杆秤,自己想当然了。 苏博文见徐立发呆,小声提醒他道:“还愣着干什么,安排大家比试考核啊!” 徐立这才回过神来,先让大家自报家门,有点什么本事,这才开始分组比试。 这是苏博文的意思,这支部队只要五百人,但各方面的人才都要有,确保队伍整体战斗力。 听说应征还要比试,那些还在犹豫要不要报名的人都急了。 之前有传言说这是批去送死的部队,大家都避之唯恐不及。 可条件实在优厚,而且,只要被被选中了,孩子就可以无偿到书院念书,男孩,不论身份,都可以参加科举。 就连女孩子也能到女学堂去上学,除了学习针凿女红,当医女,念书都可以,全部免费。 这对普通人家来说,那可是不得了的大师,供一个学子,光束脩都是不得了的,普通人家哪里担负得起。 见大家热火朝天的报名,那些还在犹豫的人生怕落了下风,拼命的往前挤。 真是的,是哪个挨千刀的放的消息说没有人来,早知道一大早就该来,听说早上来的,报了名领了钱就完事了,现在还得比试。 苏博文坐在看台上,看那些应征者的表现,他时而摇头,时而蹙眉,偶尔露出个满意的表情,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你,留下!” 得了这话的人欢天喜地去找徐立报名领钱,那些淘汰的人则垂头丧气,犹如斗败了的公鸡,无精打采的走了。 苏博文看着后面看不到头的队伍,心底不由产生了一丝怀疑,自己真的那么有魅力,就绕城跑了三圈就来了那么多人,简直不敢相信啊! 苏晓晓骑在苏长河脖子上,苏灵溪跟在苏长河身后,小狮子金毛乖巧的跟在苏灵溪背后,三人一狮子猫着腰在校场外蹲守。 苏灵溪看着乌泱泱的人朝苏晓晓竖起大拇指道:“晓晓的法子真灵!” 第163章 福宝画符 兄妹三人见苏博文忙得不可开交,便悄悄回去了。 这一日苏博文就挑选了五百精兵强将结束了征兵。 可苏家依旧被阴云笼罩着,苏博文的对手是数目尚未确定的傀儡军团,纵然苏晓晓说能胜,他们也一点底都没有。 虽然晓晓在她能画制服傀儡军团的符,可是现在的她连笔都握不住,大伙都觉得之前太乐观了。 最让人着急的是,苏晓晓依旧每天吃了睡,睡了玩儿,眼看只剩一天,部队就要开拔了,但还没有任何要画符的意思。 苏长河坐不住了:“娘,晓晓抬小,他是不是把这事忘了,不然我去提醒她一下。” 苏博文连忙制止道:“看到那份名单的时候,我就决定去大殷了,我已抱着必死的决心,并不是因为晓晓说了什么。 晓晓心智只有一岁,他对苏家做的已经够多了,以后该你们保护她了。” “可是父亲!”苏长河不想爹爹去送死。 赵婉月和苏灵溪一言不发,这事儿还真不能说,一切好像进入了死局。 苏晓晓一觉醒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穿着睡衣就跑了出来。 “爹爹抱抱,爹爹抱抱!”苏晓晓伸手撒娇。 苏博文一把抱起苏晓晓,心里五味杂陈,他的晓晓,一定要快快乐乐的长大啊。 也许是被家里的气氛所感染,苏晓晓爬在父亲的肩头,心里也十分难过。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道:【唉,虽然知道爹爹一定能凯旋而归,可想到爹爹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心里就好难过哦。 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该帮爹爹准备法宝了。】 其余几人目光相对,不由的笑了,原来晓晓什么都知道。 苏长河尤其惭愧,他以为妹妹把如此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苏晓晓直起身子,软萌可爱的说:“晓晓要画画!” 大伙都等这句话呢,忙说:“好,画画,连翘,白芷准备笔墨纸砚来!” 苏晓晓皱着眉头想:【普通的墨汁可不行,画符要用朱砂呀,怎么告诉他们我想要朱砂呢?】 苏灵溪灵机一动:“小小让他们去准备笔墨纸砚,姐姐帮你梳梳头,咱们换上漂亮的小裙裙好不好?” 苏晓晓乖巧点头,心里还想着要怎么开口说朱砂的事。 苏灵溪给苏晓晓还上了翠绿色的小裙子,一边熟练地替苏晓晓打理着头发一边问:“晓晓今日想画什么?” 苏晓晓歪头想了想:【总不能说要画符吧?】 “画花花给爹爹带走!”苏晓晓觉得自己可太聪明了! 苏灵溪顺坡下驴:“画花花呀,那得红色才好,黑色不好看!” 苏晓晓惊喜的点头:【哎呀呀,我亲爱的姐姐,你可真是懂我了,就要红色,可离朱砂还差了点儿!】 赵婉月佯装为难的说:“让为娘想想什么东西是红色的!” 苏长河立马接上:“你好,我记得朱砂就是红色的,咱们家有朱砂吗!” 苏博文连忙接茬:“朱砂,我书房就有,我这就去取。” 其实也可以让下人去取的,但苏博文笑点太低,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们娘仨一本正经的陪晓晓演戏,他可没那个本事,忍不住,根本忍不住。 苏晓晓也是一脸懵逼:【这是什么神仙家人呀,怎么一个个都那么懂我,要什么来什么,这感觉不要太好哦!】 很快苏博文就将朱砂拿来了,同时他还拿来了黄色的纸。 苏晓晓多少有心意外:【虽然以我的本事,不管什么纸画出来的符都威力无穷,但能有黄色那最好不过了。】 苏博文不是怕晓晓还要绞尽脑汁想法子要画符的黄纸,就顺手拿来了。 怕晓晓多心,他还解释道:“红色跟黄色都是鲜艳的颜色,小小既然是画给我的,那我就拿点艳的颜色图个喜气。” 赵婉月和一双儿女忙打圆场:“喜庆,好看!”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苏晓晓发挥了。 苏晓晓又为难起来,她看着自己胖乎乎的小手陷入了沉思:【五百个士兵都要有自己的护身符,画符不难,可让我剪出五百张纸来,这双手根本办不到啊!】 苏灵溪熟练的递过去一张纸道:“晓晓,先给爹爹画一副!” 她得看看具体多大,才方便剪裁。 苏晓晓也顾不得这许多了,那就先画吧! 她笨拙地拿起笔,点上朱砂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拿笔好像长在她手上似的,流畅的在纸上画了个复杂的符咒,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让人吃惊。 苏晓晓画完才觉得不妥:【糟糕,这烙在骨子里的记忆太熟练,一时没收住,娘亲他们会起疑心的吧?】 可娘亲、爹爹、哥哥、姐姐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把桌子上的符咒拿起来,赞不绝口的说:“晓晓这画的也太好了吧。” 苏晓晓得意极了:【那是自然整个山门,画符就我最棒,师父跟我比都差了一点儿。】 赵婉月满意的看着符,假装无意的说:“大家都说晓晓是咱们家的福宝,这幅画一定能保佑你平平安安的,你可得贴身戴好,别弄丢了。” 苏博文小心翼翼的收好符纸,讨好的说:“晓晓,爹爹招了五百精兵,他们都是要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能不能给他们也画一些,保佑他们平安。” 苏晓晓有些怀疑家人知道她得想法了,可是仔细一想,自己也没露出什么破绽呀。 不过她是小福宝的名头倒是由来已久娘亲会这么想也是情有可原的。 苏博文开口了,苏晓晓就能名正言顺的致使他们替自己减纸了。 “好吧,给我剪出五百张纸来!”苏晓晓一口答应了下来。 一家子在屋里忙的不亦乐乎。 最忙的还是苏晓晓,小手就没有一刻得闲。 赵婉月看得心疼,那么点儿孩子,要画完这么多,手能受得了吗? 苏晓晓也画烦了:【娘亲啊,你们干嘛都守着我啊,这么个画法,我要累死了,就不能出去让我自有发挥一下吗?】 苏晓晓郁闷极了,但她开不了口让家人出去,因为他们一个个满眼期待的看着自己。 第164章 全家总动员 听了苏晓晓的心声,一家人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在这里碍事了。 苏博文率先开口:“明日就要出征,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准备好,我先去准备了。” 赵婉月马上跟上:“你哪里会收拾东西,哪次出门的行李不是我给你准备的,等我跟你一起去!” 苏灵溪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学堂还有好些事情等着我处理呢,我也先走了。” 苏长河见他们都溜了,也忙不迭道:“我约了裴远一起去骑马的,时辰到了,我得走了。” 片刻功夫,书房里就只剩下苏晓晓一个人了。 苏晓晓将笔一扔,手在空中随便一抓,那些检查好的黄纸就悬到了空中。 她的手在空中比划着,调好的朱砂就自己飞了出去,在纸上划出一个个完美的符。 画完了苏晓晓却没有停手,直接从空间里掏出一块巨大的黄布来,在上面画了一个巨大的符。 那些剪裁剩下的黄纸也没浪费,都被苏晓晓画上了符。 连翘见主子都在院外站着,奇怪的问:“夫人,你们这是干什么,二小姐一个人在书房吗,我去瞧瞧。” 连翘觉得奇怪,夫人何时如此心大过,把晓晓一个人留在屋里。 苏长河一把拉住她:“好姐姐,小声些,晓晓在办一件大事,千万别去打扰她。” 赵婉月也轻声道:“没事的,你去忙你的。” 连翘这才下去了,心里还是有些疑惑的,不过老爷夫人都在,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院子外头,虽然才过了一小会儿,赵婉月他们已经等的很心焦。 苏长河问:“娘,只有一天时间了,晓晓真的能画出五百张符来吗,早知道应该提醒她早点儿画的。” 赵婉月心疼的说:“谁知道呢,五百张啊,就是大人画也够呛,晓晓连笔都握不稳呢。” 苏博文愧疚的说:“都怪我,自己没本事,要连累晓晓受苦!” 苏灵溪想了想说:“咱们光心疼和自责都没有用,我倒是有个法子,咱们照着晓晓画的样子一起画,晓晓就没那么辛苦了。” 苏长河有些拿不定主意:“照着画也行啊,就是不知道咱们画的能不能和晓晓画的功效一样。” 苏灵溪为难了:“这可就没办法验证了,晓晓画的有没有也一样没法验证啊!”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赵婉月实在不放心,忍不住要去看看。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心情,毕竟把晓晓的一个人留在里面,确实不太妥当。 可他们又担心影响晓晓发挥,不敢贸然进去,全都蹑手蹑脚的守在门外,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只听得哗啦一声,门打开了,赵婉月他们四人稀里哗啦全摔在地上。 若不是小红提前预判到危险,用灵力将苏晓晓挪开了,现在苏晓晓就是叠罗汉的最底层,一定会被父母和哥哥姐姐深沉的爱压瘪的。 “爹爹娘亲,哥哥姐姐,你们在干什么,你们不是都有事吗?”苏晓晓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惊到了。 赵婉月揉了揉手肘,尴尬的说:“我们想了想,留你一个人在这里还是不放心,就想来看看。” “对,只是来看看!”其他人异口同声的附和道。 苏晓晓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我动作快,不然又该一张一张画了,那不得画到猴年马月去!】 苏长河没忍住,直接开口道:“晓晓,你这是已经画完了?” 说完才发现自己莽撞了,好在满地都是画好的符,这话也不会显得太过突兀。 苏晓晓喝了口奶,点头道:“没错,画完了!” 【可累死我了,那么多符,虽然是用灵力,可这个小身板真的有些吃不消啊!】苏晓晓暗自叹道。 赵婉月自然心疼苏晓晓,可是这符的用法还是得问清楚。 她从地上爬起来,将苏晓晓拉入怀中,温言软语的说:“晓晓辛苦了,这是这符该怎么用,晓晓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苏晓晓得意的说。能帮上家里人的忙,她可开心了。 苏晓晓指着那五百多张符道:“这个没人一个,最好漏在外面,让邪祟看得见。驱邪祟还能保平安。这个,做旗子,再厉害的邪祟也不怕!” “那这些小的呢?”赵婉月看着那不计其数的小符问道。 “这个用来救人,被邪祟傀儡兵伤了的人,烧了服下,就好了!” 小小说的头头是道,苏博文心中感慨,他上辈子一定是积了大德了,已经有这么好的妻子儿女,上天还送给他一个无所不能,又处处替他着想的女儿。 赵婉月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晓晓,没想到这么个小人,想的那么清楚。 全家人都夸赞苏晓晓厉害,苏灵溪却拿着纸符陷入了沉思。 苏博文发现女儿的异样问道:“灵溪,可是有何不妥?” 苏灵溪道:“晓晓说这符要露在外头,可是你们在战场上风餐露宿,又是风又是雨的,这符很容易坏掉,我在想有什么办法能让这符不受损坏!” 赵婉月点头道:“光顾着高兴了,这确实是个问题!” 原本喜滋滋的苏晓晓听了这话,也觉得有些难过了:【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这符要是坏了,就没用作用了,得想个什么法子呢!】 赵婉月夫妇见苏晓晓难过,忙一起安慰她说:“晓晓别难过,你已经很棒了,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总能想到办法的。” 苏灵溪摸了摸晓晓的头说:“晓晓画符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给姐姐吧,你放心,明早父亲开拔之前,我一定会把这件事解决的,你多陪陪爹爹。” 苏灵溪说完,将为苏博文和五百将士准备的符好生收好,拿着出门了。 苏长河问:“姐姐,要不要我帮忙?” 苏灵溪粲然一笑:“你就负责把晓晓画的这些小符咒收好,分成小袋装好,给父亲和每个士兵都带一小袋,这样,就能第一时间救助那些受害者了!” 苏博文连声赞叹苏灵溪想的知道。 赵婉月却更担心符咒能不能有效的撑到西境,她担忧的问:“灵溪,你当真有办法吗,为娘跟你一同去吧!” “你就带晓晓多陪陪爹吧,我去去就回!” 苏灵溪说的胸有成竹,只是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法子。 第165章 士气大振 苏灵溪一直到第二日凌晨才回来,她还带回来五百多条抹额,抹额正上方让人眼前一亮的就是苏晓晓画的符咒。 它们被用特殊的透明材料包裹着,任它风吹雨淋都不会坏,这可是苏林溪带着她的绣娘连夜赶制出来的。 苏博文的那一个,颜色更深些,彰显出他不一般的身份。 这些抹额发到将士们手里之后,苏博文一再强调,要大家时时刻刻戴着这抹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们戴上抹额之后,连精气神都觉得不一样了。 苏晓晓一家和其他将士的家人都来给他们送行。 赵婉月,苏领溪和苏长河心里都十分担忧,只有苏晓晓自信满满。 【真想告诉他们不用那么担心,爹爹此去除了大挫大殷的锐气,我的符咒还能让那些冤魂早日入轮回,这可是功德无量的大事呢!】 庄小壮一家也来给父亲送行,因为庄大力力大无穷,身手还十分敏捷,如今已经当了自己那一队的队长了。 他正好站在队伍正中央,对面就是大将军苏博文。 庄小壮一看见苏晓晓就忍不住大喊:“祖母,就是上面那个小女孩救了我,她叫晓晓!” 吓得庄老太太一把捂住孙子的嘴巴:“小祖宗,这可不是大呼小叫的地方,那可是尊贵的安乐郡主!” 庄小壮声音洪亮,这一开嗓就惊动了台子上的苏博文一家人,苏晓晓自然也看见他了。 苏晓晓跟赵婉月说:“娘亲,那婆婆一家都是好人,不止收留了我,还把家里唯一的一只下蛋老母鸡炖给我吃了。” 苏博文一看,便说:“原来他们是一家人,那个庄大力可是第一个来这里报名的,还带了好些他的兄弟。” 赵婉月一听,这可不是一般的缘分,能在第一时间就来报名,这庄大力是真的有心报国啊! 赵婉月赶紧和苏博文带着孩子到了下头,径直走到庄老太他们一家身旁。 她朝庄老太笑了笑说:“老婆婆,您养了个好儿子啊!” 庄老太一听,勾起伤心事,眼眶发红道:“让夫人见笑了,老婆子我这得了这一个儿子,他要去参军,我心里是不愿意的。可大力说了,安乐郡主和大将军救了咱家两个孩子,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他也跟定苏大将军了! 老婆子我不是不懂感恩的人,只是……” 庄老太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她儿媳妇也抱着孩子在一旁抹泪。 庄大力深怕母亲和媳妇这样,大将军不要他了,忙说:“大将军,你别听他们瞎说,我从小就想参军上阵杀敌,如今两个孩子都好好的,有了朝廷发的十两银子,以后每个月都给钱,家里没问题的,您可千万别不要我。” 苏博文确实有些犹豫,这个是人家的独子啊! 苏博文还没开口,大力媳妇儿先说话了:“大将军,夫人,就让大力去吧,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这辈子都还不上了,就让大力为苏家为朝廷做些事吧!” 庄大力惊讶的看着自己家媳妇,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要知道知道自己要参军,他可没少跟着自己闹。 赵婉月被庄大力一家的精神感动,她对大力和他媳妇说:“谢谢你们,大力兄弟,你放心,我会好生替你照看家里的!” 庄大力一听,忙跪下给赵婉月谢恩:“夫人,大力不怕死,就怕我走了,这一家老小没人照应,有夫人这句话,我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他这么一说,庄家人又难过起来,气氛凝重。 苏晓晓打破了沉默:“你们急什么,他们全部都会平平安安回来的!” 庄老太听苏晓晓这么说,当即就放下心来,安乐郡主说的,那一定不会有假。 苏晓晓摸着父亲额头上的符咒想道:【这符里被我加了些东西不止驱邪祟,还保平安,刀枪见了他们都要绕道走的。】 这句心声,也被同皇上一起来给将士们送行的顾淮宇听到了。 他看向苏晓晓,如画的眉眼和气质让人如沐春风。 皇上也曾一度想要求和,顾淮宇力劝皇上不可当亡国之君,见皇上还是犹豫不决。 皇上的故去的皇祖父差点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他手持鞭子直接追杀到孝德皇帝的梦里来。 “你这个不孝子孙,祖宗辛辛苦苦创下来的基业,你就像拱手让给大殷吗,大殷皇室生性残暴,你是要让大朔百姓生不如死吗?” 孝德皇帝哭丧着脸说:“皇祖父,孙儿也不想的,可是对方用的是傀儡军团,即便是打,也是去送死啊!” 先皇祖父一鞭子抽到孝德帝身上:“没用的东西,上天把真命天女都送到你面前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带兵出征的是她父亲,她能袖手旁观吗?” 孝德帝恍然大悟,这才越发坚定了要和大殷决一死战的决心。 亲自来给苏博文和他的先遣部队送行,他端着酒碗说:“你们与苏将军一样,都是我大朔的热血儿郎,你们只管奋勇向前,朕在一日,就能保你们的家人衣食无忧,愿你们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众将士喝了碗中的酒,将碗狠狠的摔在地上,皇上亲自来送他们,对于这些泥腿子出身的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荣耀。 他们个个斗志昂扬,热血沸腾。 皇上到底还是不甚放心,抱起一旁的苏晓晓道:“晓晓啊,你爹爹要打的可是一场硬仗,事关大朔生死存亡,你说他们能赢吗!” 苏晓晓不以为然的说:“爹爹那么厉害,一定能赢的!皇帝婆婆要准备好赏赐哦,这些将士都要赏的!” 听苏晓晓这么说,皇上多少放下心来,他哈哈大笑说:“众位将士听到了没有,安乐郡主已经在给你们讨赏了。 我们虽然只有区区五百人,但都是苏将军选的精锐,你们先去打头阵,很快增援部队就会来与你们汇合,待战事结束,你们每个人,朕都会论功行赏。” 皇上的话传到了大皇子顾淮之耳朵里,他轻蔑一笑,将士尚未出征就计划打赏,他倒要看看皇上如何打脸呢。 第166章 康纶的劲敌 沈轻语走后,顾淮之一刻也没闲着,他们安排了人药绑苏晓晓,可惜苏晓晓看不上那几个小喽啰,盯上了幽冥门。 写信让柳无良除掉苏晓晓的老鬼,是大殷国教的左护法,只是当年护送丽姬和亲之后,老鬼就一直神出鬼没,没有人知道他的确切踪迹。 但是,这些年,他没少为大殷打探和传递消息。 他隐藏的极深,就连顾淮之也不知道自己的车夫老魁有这么一层身份。 苏晓晓这么一搅和,不止将幽冥门连根拔起了,更是把大殷豢养傀儡兵团的事公之于众。 大殷的目标是大朔,但其他几国业不敢掉以轻心,他们现在都持观望状态,就看大朔与大殷的战果如何了。 顾淮之不知道老魁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是母亲的至交好友,但这么些年他与大殷的联系,都是老魁帮忙完成的。 这一次也不例外,老魁第一时间将苏博文要带领部队开赴西境的事传给了大殷。 信上自然也说了苏晓晓这个人物的存在,但大殷豢养傀儡兵团许久,从未遇到过克星,自然没把老魁的话放在心上。 顾淮之头一次希望苏晓晓的本事发挥作用,他是大朔的皇子,母亲又是大殷的公主,他就等着他们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呢。 苏博文开赴西境,大朔人民的生活还是一切照旧,转眼间,已经快到春闱了。 京城里多了许多前来赶考的人,大家经常聚在一起,以文会友。 之前名不见经传的康纶,因为乡试和会试都拔得头筹,呼声最高,大家都说他要三元及第了。 康纶自然是奔着高中去的,他对苏灵溪的小心思,虽然不曾对人表露一二,但对苏灵溪的好感却与日俱增。 苏灵溪如今是大朔朝第一个宫外任职的女官,他只有做的更好,才有资格站在苏灵溪身旁。 康纶名声大噪,少不得有人想要巴结这个新贵,那拜帖雪片似的堆满了他租住的小柴房,连客栈老板对康纶都客气了几分。 康纶一概置之不理,还是一如既往抄书换生活费,隔三差五到镇国公府上给苏长河指导一下功课。 康纶自然落了个不识抬举的名声,那些想提前跟康纶搭上关系的人背地里对康纶都颇有微词,奈何康纶文采实在出众,京城的学子,没有一个能与他相提并论,大家也不好得罪了他去。 直到有一天,京城来了个叫做薛晨光的学子,才略微打破了这种局面。 这个薛晨光来自蜀中,同样是乡试和会试都是第一名,不同的是,他除了才学出众,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据说是蜀中名门望族之后。 他一到京城,就积极的参加各种雅集,他的诗作和策论都十分出彩,风头很快就压过了穷酸书生康纶。 这一日,康纶依旧到镇国公府去给苏长河指点功课,赵婉月留他一起用饭。席间,赵婉月有些担忧的说:“康公子,听说京城来了一个姓薛的公子,才学出众,春闱在即,你就好生温习功课,长河的功课,待你考完再来指点他,别耽误了你的正事。” 康纶平静的笑了笑说:“薛公子我没有见过,他的诗作倒是确实出彩,算得上是一个劲敌。长河公子最近进步颇大,与其说是我再给他指导功课,倒不如说是我们相互切磋,长河他思想活泛,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帮我,还请赵夫人准许我继续来和他探讨。” 赵婉月一听,哪里不知道康纶这是抬举苏长河呢,但长河脑筋活泛倒是真的,既然康纶都这么说了,赵婉月也不客气,只说:“那就辛苦康公子了,只是你寒窗十载,完事都要与科考为重,我们都看好你。” 苏长河也说:“康大哥,娘亲说的对,我们都看好你,你一定能连中三元的。” 康纶可不敢打包票,连声说:“这话可不能乱说,薛公子很多方面都比我强的。” 苏晓晓啃了口鸡腿,心里腹诽道:【康大哥真是谦虚了,上一世他中了大皇子的计谋,投在大皇子名下,没有任何助理都高中状元。那薛晨光作诗一流,可策论就很一般,上一世也只进了前十,跟康大哥不是应该档次的啦。】 听苏晓晓这么说,赵婉月她们都替康纶高兴。 赵婉月见康纶清瘦,想起他的囧迫,本想说说让他住到府上来,听晓晓说他要高中,到把话咽了回去。康纶这孩子,真正又有主见,她不想让康纶有思想负担。 只是悄悄让连翘准备了一包衣物和盘缠,略微帮衬他一把。 这个已经是赵夫人的习惯了,康纶推辞不了,也都接下了,苏家的恩情以后他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他们的。 康纶只想安安静静准备考试,可是,树大招风,他不理会薛晨光,薛晨光倒在众人有意无意的比较之下,对康纶生出了好奇心。 康纶还没在镇国公府,薛晨光的请柬送了上来,说邀请他明日到状元楼小聚。 康纶收下了帖子,回了来人一句:“请转告薛公子,康某明日还要抄书,不能赴约了。” 那送信的说:“薛公子已经放出话去,明日与康先生以诗会友,康先生若是不去,是摆明了不给薛公子面子,要是落下个恃才傲物的名声,恐怕对康先生春闱的成绩会有影响。” 春闱之前,学子们聚在一起打擂台也是常有的事,以文会友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薛晨光闹出那么大动静来,康纶若是不去,真的会引人非议。 苏长河对着些事也是有所了解的,他不想康纶受影响,就对送信的人说:“回去告诉你们薛公子,明日康先生会准时到达。” 苏长河还跟康纶说:“康大哥,明日我跟你一同去,咱们一起去会会那个薛晨光,搓搓他的锐气,也叫那些人知道知道你的实力。” 康纶淡然道:“其实大可不必,总归还是看春闱的表现的。” 赵婉月摇了摇头说:“这可不一定,你若是不去,舆论上就落了下风,第一印象就被比了下去,该出头的时候还是要出头的。” 第167章 姑奶奶可是有仇必报 康纶还在犹豫不决,苏晓晓也在一旁附和:“去,晓晓也去。” 苏晓晓心里嘀咕道:【按原剧情,薛晨光是个很低调的人,他中了前十之后皇上册封,大家才知道他是蜀中汝阳王的嫡长孙。从来不曾在京城闹出什么动静,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像完全变了个样子?】 听了苏晓晓的心声,赵婉月越发觉得康纶应该去看看,这么说来,薛晨光是个很大的变数。 还有,晓晓的心声里面,一直提到顾淮之掌握了皇权,原剧情,太子顾淮宇早就夭折,其他几个皇子也莫名惨死,顾淮之理所当然地成了太子。 如今,虽然皇子们都尚在,顾淮之的野心也并未表露出来,但赵婉月觉得,还是得留个心眼。如今,苏博文去了西境,这事他只能找机会跟父亲说了。 苏长河跟苏晓晓如约陪康纶去跟薛晨光打擂台,这事儿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全京城的学子们都赶来看热闹了。 苏长河低声对康纶说:“康大哥,我看今天这情况不像是打擂台那么简单。” 康纶也有些疑惑,看薛晨光的诗文,应该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公子,他淡泊名利,更喜欢风雅的闲散文人。 如今那么大张旗鼓的跟自己打擂台,跟文字表现的不像同一个人。 他坦然道:“既来之则子安知,咱们进去瞧瞧就知道了!” 苏晓晓学着他的样子说:“对,进去瞧瞧!” 一进屋就看见楼上站着个一身淡青衣服的男子,他五官柔和,风度翩翩,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那便是薛晨光了。 薛晨光见了康纶,忙下楼拱手道:“久闻康公子大名,一直无缘相见,才想了这么个法子,还请康公子不要见怪才好。” 康纶不卑不亢的回礼道:“鄙人也久闻薛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薛晨光看着身后的苏长河跟苏晓晓问:“听说康公子以只身一人来到京城赶考,这两位是?” 康纶介绍道:“这位是镇国公府的公子苏长河和苏二小姐。” 薛晨光眉眼里露出一丝不喜,旁边也有人起哄道:“都说康公子两袖清风,什么达官显贵的宴请都不去,原来是攀上镇国公府这棵大树了。” 康纶置若罔闻,苏长河却听不下去了,他义正言辞的说:“康先生才学出众,家母早就聘请他当我的先生了,不像有些人,见康先生接连中第,才上赶着巴结去。” 苏长河说完,只觉得那起哄的人十分眼熟,回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不就是陷害康纶偷东西的那个周承业吗? 苏长河一把拉过周承业道:“原来是周公子啊,说起来我能认到这个师傅都是托了您的福呢。 当初若不是你陷害康先生偷了你的玉佩,我也不能碰巧结识康先生。” 周承业被揭了短,连声否认道:“你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苏长河贴心的替他回想:“当初玉佩在你自己身上找到了,周公子言而有信,从康先生胯下钻了过去,这么大的事您都忘了?” 众人哄笑不止:“对对对,是有这么一回事,当初的康纶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书生呢。” 苏长河这么一说,可算是为康纶正名了,可是冷不丁又有人冒出一句话来: “康先生大才,自然不会想着巴结镇国公府,苏长河,你自幼顽劣无比,小小年纪就能会赌坊的人,能有那么好心救一个素不相识的穷书生,我看你们镇国公府是有所图谋吧?” 康纶笑了:“这位公子也太看得起康某了,与苏公子结识之时,康纶落魄潦倒,连那个柴棚差点都住不下去了,镇国公府什么身份,需要巴结我。” “康公子,别怪我没提醒你,镇国公府的大女儿早早被退了婚,又跟中书侍郎的孙子在山上不清不楚的呆了半天,还闹出了人命,名声早就坏透了,谁家敢娶,没准人家是遍地撒网,准备招你做赘婿呢!” 他们侮辱康纶巴结镇国公府,康纶无所谓,可是,如此中伤他的心爱的姑娘,康纶实在不能忍,他突然黑了脸,怒斥道: “这位公子慎言,苏姑娘退婚,是因为对方和别的姑娘不清不楚,王春明那件事,苏姑娘是受害者。 至于你说的苏姑娘名声坏透了,没人敢娶,更是空穴来风。苏姑娘现在是皇上亲封的礼部主事,官居六品,她的女学办得风生水起,如此优秀的女子,康某只恨配不上!” 那人身后的主子道:“一个女子搞学堂,真是不知廉耻,牝鸡司晨,伤风败俗!” 苏长河听那人如此说,姐姐早就气得咬牙切齿,现在仔细去看,那两人不就是与姐姐退亲的敦亲王府世子顾辰和他的侍从吗。 苏长河本想给顾辰一顿胖揍,又想着今天是康纶的主场,不想给它惹麻烦。 便冷笑这说:“我姐姐与你退亲那日,你不是和两个丫鬟被雷劈在床上了吗,现在好些没,是不是送你两个美人也没法用了?” 顾辰被戳到了痛处,龇牙咧嘴的骂道:“苏长河,你血口喷人!” 薛晨光静静的听了这半天,也算清楚这个事情的大概来了。 看来这镇国公府树敌不少啊,但这两个的段位,显然不足以让镇国公府放在眼睛里。 他倒是对那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兴办女学的苏家长女有了些兴趣,可惜今天他不曾到场。 薛晨光不想听他们继续聒噪,就说:“诸位,今天我请康大人来是以文会友,讨论学问的,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康公子,苏公子,请!” 薛晨光都开口了,那些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都悻悻的闭了嘴,看着他们到主位坐了下来。 一直不声不响的苏晓晓眼睛滴溜溜的转,刚才是不想事情闹大,影响康大哥科考,没有及时出手。 姑奶奶我从来都是有仇必报的,那么肆无忌惮的说我姐姐的坏话,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第168章 节外生枝 苏晓晓乖巧地坐在苏长河面前,眼睛却有意无意的去搜寻人群里面的顾辰和周承业。 只见她轻捻手指,周承业和顾辰的衣角就被点燃了。 苏长河正专心致志的看康纶作诗呢,突兀的听到一句:【好久没用火系能力,有些生疏了。】 苏长河疑惑的看着苏晓晓,他刚才光顾着怼人了,忘了他们家晓晓是从来不吃亏的主。 从开始到现在,苏晓晓一句话都没有说,这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啊! 苏长河好整以暇的看着苏晓晓,想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苏晓晓抱着奶壶,眼睛不时瞟一下人群,脸上带着深不可测的晓: 【慢慢烧吧,温水煮青蛙才有意思。】 苏长河不由得看向人群,不对,顾辰身旁怎么会又隐隐约约的烟雾。 他定睛一看,顾辰的衣角已经被烧掉一大片,奇怪的是那火遇到衣物也不会变大,就那么慢慢的烧着。 苏长河不同情顾辰,可他不想伤及无辜,这可是火啊,要是燃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正准备提醒顾辰的时候,只见一个人的衣袖落在顾辰身上的火焰上,可那衣服竟然毫发无损。 另一个也是如此,苏长河懵了,这火还认主? 好几个人从顾辰身边过去,他们的衣衫既没有烧着,也没有将那么点小火扑灭,苏长河笃定,这火有问题了。 他又在人群中搜寻周承业的身影,以他对晓晓的了解,晓晓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中伤姐姐的人。 果然不远处的周承业,衣服也被点着了,他的火烧的更彻底,裤子都快烧光了。 顾辰的侍从也没好到哪去,三人挨的不近,那火自顾自的烧着,各烧各的,互不打扰。 苏长河奇怪急了,这火烧的不疼吗? 好在苏晓晓的心声,马上就给他解惑了:【这灵火用在你们身上实在是暴殄天物了,但是为了不伤及无辜,就便宜你们了。现在感受不到火烧的痛苦,晚上回去可有你们好受的了,嘿嘿嘿!】 苏晓晓想想就觉得好开心,没忍住笑出声来。 康纶停下笔看着苏晓晓,问道:“晓晓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那么乐呵呢!” “因为康大哥要赢了呀!”苏晓晓揪了揪头上的冲天小辫说道。 薛晨光闻言,不由自主的看向康纶纶写的诗句,这不看还好,一看,薛晨光心态崩了。 康纶的文采超越他的不止是一星半点儿。 薛晨光此次进京赶考,就是为了让祖父安心,他只要考进千五十,就算光宗耀祖,光耀门楣了。 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一直想低调的在京城游山玩水,完了考完试还会蜀中去。 可是妹妹薛若雪却突然转了性似的,突然关心起他的课业来了。 非要逼着他参加什么文人雅集,说是先把名头打响了。 妹妹大病初愈,情绪不稳定,只要他不同意,薛若雪就整日以泪洗面,说哥哥不喜欢她了。 大夫又说妹妹不能忧思过重,凡事都要顺着她的心意来,为此,薛晨光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风头。 即便如此,妹妹也还是不满意,他说赢几个无名之辈有什么用,要比就要跟最厉害的人比。 康纶的名头薛晨光如何没有听过,他自知不是康纶的对手,一再拒绝,还跟薛若雪说,他并不那么渴望赢。 可是薛若雪竟气得咳血,几乎要昏死过去。 薛晨光没有办法,只得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他还提前给薛若雪打了预防针,说自己不是康纶的对手。 薛若雪只求哥哥肯出面就好,不在乎输赢的。 如今结果已然明了,薛晨光起身道:“康公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薛某输得心服口服!” 康纶没想到薛晨光如此耿直通透, 他搞了那么大的阵仗,只看了一眼自己的诗作,就认输了? 康纶看了看薛晨光的诗,也是惊叹不已,他的诗有一种与世无争的闲适。 便说:“薛公子客气了,你的诗超凡脱俗,在下望尘莫及!” 两个本该针尖对麦芒的人,居然一个比一个客气,那些等着看他俩斗个你死我活的人,怎么会满意呢。 他们可是下了注的,两个你来我往的和稀泥,一会儿聊成个平局,他们的钱可就打了水漂了。 有看客道:“两位公子就不要自谦了,咱们一大早守到现在,就是为了一睹两位公子的惊世才学,谁更高一筹,也得大家说了才算啊!” “就是,就是!”台下人喧闹一片。 薛晨光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大大方方的让下人将两首诗展示出来,还解说道:“我一直觉得自己的诗不错,今日见了康兄,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康兄胸怀天下,在下望尘莫及!” 大家都围上去看诗,不时有人说上一两句。 “薛公子的诗寄情于山水,让人如沐春风啊!” “这科举,是为朝廷选栋梁之才,康先生的诗作忧国忧民,更适合科举的路子。” “不止如此,薛公子的诗虽然不错,可跟康先生一比,这个格局和立意都落了下风。” 来的都是文人墨客,虽有极少数是为了来给康纶落井下石的,但大多数都是看中文采的。 最后的结果,康纶毫无悬念的胜出了。 薛晨光输的心服口服,倒是很欣赏康纶的才学。 大家期待已久的厮杀,就这么结束了,吃瓜群众都有些不甘心。 就在这时,一道柔弱的女声响起:“哥哥,若雪知道你心怀悲悯,体谅康公子寒窗苦读的艰辛和不易,但是,做学问,容不得半点儿虚假,你为了成全康公子,隐藏实力,故意输掉比赛,如何对得起这些满腹赤忱的学子们呢!” 薛若雪此话一出,大家都是一愣,难怪薛晨光轻易认输,原来是故意让着康纶呢。 薛晨光显然对妹妹的突然出现十分恼怒,他大声说:“若雪,回去,你在这里胡说什么呢!” 薛晨光如此表现,倒让人觉得他当真有事隐瞒了。 苏晓晓看着帷帽下的薛若雪,眼神凌厉起来:【原来是她回来了!】 第169章 坏事做多了 苏长河心下疑惑听苏晓晓这意思跟薛若雪似乎认识,可他们家与薛家从无交集,薛若雪也是头一回进京。 苏长河来不及细想,就看见薛若雪款款走来,手里握着一卷手稿。 薛晨光神色突变:“若雪,你想干什么!” “我就想让大家看看你的真才实学!”薛若雪说着,展开了手里的稿纸,大声诵读起来。 喧闹的声音也随着她的诵读渐渐安静下来。 尤其是读到:“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这两句时,喝彩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康纶看向薛晨光,眼中有钦佩也有不满。 他对薛晨光说:“薛公子,君子坦荡荡,你既有如此大才,又何必藏拙羞辱于我。 我康纶的确出生清贫,但也不至于让薛公子用这种方法帮我!” 文人最重名义,薛晨光此举,摆明了是可怜康纶,康纶生气愤怒,也是情有可原。 薛晨光只觉得冤枉,那些手稿是薛若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他只觉得那诗写的极好,薛若雪便说:“哥哥也觉得好吗,就是这字我写的一言难尽,有劳哥哥替我誊抄一遍。” 薛晨光哪里会料到薛若雪竟然拿着别人的手稿来指鹿为马,一个有风骨的文人,岂能剽窃他人作品。 薛晨光连忙否认:“康兄,休要听小妹胡言乱语,这诗不是我写的!” 薛若雪气得直跺脚:“哥哥,除了你还有谁能写得出这般荡气回肠的佳句来!” 薛晨光黑了脸:“若雪,你平时任性胡闹也就罢了,怎么可以拿别人的手稿来妄称是哥哥写的!” 薛若雪带了哭腔:“哥哥,你天生大才,本就该璀璨绽放,为什么要埋没自己呢,你的优秀并不会夺去康公子的功劳啊!” 薛晨光还要再说什么,康纶一脸严肃的说:“康某学艺不精,甘拜下风,但是薛公子此举,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举动,康纶不需要谁的同情和怜悯!” “康兄!”薛晨光百口莫辩。 薛晨光越是否认,围观的人就越相信那诗句是他所作,更加认为薛晨光大度悲悯,到显得康纶小家子气了。 苏长河也很气愤,那两句诗确实写得极好,康纶好像真的被比下去。 薛晨光的做法真是阴险,一边在这边立谦和有礼的人设,一边又让妹妹出来给康纶难堪,有本事就真刀真枪的比,他们又不是输不起。 苏晓晓也是愤怒的瞪着大眼睛:【沈轻语可真不要脸,把穿越女从异时空带来的诗句说成是薛晨光写的,真不要脸。】 苏长河看向苏晓晓,这诗真的不是薛晨光写的,晓晓还提到了沈轻语,沈轻语不是在流放的路上和她姐姐打架,死了吗? 他完全听不懂苏晓晓在说什么。 苏晓晓气坏了,这些诗句,她也会的,她就不信,赢不了薛晨光。 苏晓晓朝薛若雪翻了个白眼:【你会李太白,我也会啊,谁怕谁!】 便朝康纶伸出手去:“康大哥,抱抱!” 康纶朝抱起苏晓晓,勉强挤出个笑容道:“康大哥今日给晓晓丢脸了。” 苏晓晓小声嘟囔:“才没有,他们会的,我也会,康大哥你说这两句,‘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康纶被苏晓晓这两句诗震惊了,如此大气磅礴的气势,倒是可以跟薛晨光一较高下。 只是康纶并没有将这两句话说出来,他摸了摸苏晓晓得冲天小辫,朗声笑道:“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晓晓,康大哥释然了!” 苏晓晓急得只想骂人:【你释然个屁,你该不会以为我有本事写出这样的句子来吧,跟薛若雪,一样,我这也是借来的,你倒是说啊,别让薛若雪得逞。】 可惜,康纶听不见他的心声,即便听见了,他也不会将别人的诗作据为己有。 苏长河听了苏晓晓的心声,大概明白了一点儿,薛若雪拿出来的诗,当真不是薛晨光所做。 只是他想不明白,薛晨光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大大方方,风风光光赢了康纶不好吗,还要费那么大的周折。 还是,薛晨光果真是被她妹妹蒙在了鼓里? 康纶朝大家拱了拱手说:“今日比试,薛公子胜之不武了,康某惭愧!” 薛晨光还要解释,康纶一脸坦然的抱着苏晓晓准备走了。 就在这时,人群里发出一阵骚乱:“天呐,这个人着火啦!” 大家寻声望去,只见顾辰的头发都在冒火,身上的衣服烧的丝丝缕缕,而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侍从扯下旁边的桌布就去灭火,却把顾辰吓得连连后退,他大喊道:“你浑身都是火,千万别过来!” 这句话把大伙都逗笑了,有人好心提醒:“顾世子,你也没好到哪去?” 顾辰这才发现自己烧的比侍从还严重,他惊慌失措的大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来给本世子灭火啊!” 就在这时,周承业也发现了异样,不停的在地上打滚,嘴里也不停的喊:“救救我,救救我!” 顾辰和侍从见状,也有样学样,在地上滚了起来,可那不大不小的火,完全没有要灭的趋势。 苏晓晓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用脚踩灭着火点也是可以的!”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让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着火的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平常也没少趾高气扬的欺负人。 以前碍于他们的身份地位,没人敢跟他们硬刚,现在可是救人啊,大家还不得用尽全力,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不对,是竭尽全力救他们于水火。 于是,大家都热心的帮忙救火,片刻功夫,就有无数只脚在顾辰他们三人身上落了下去。 火是灭了,三人的头发都没了,身上也被踩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薛晨光顾不上和薛若雪理论,赶紧叫人替他们三个检查伤势,这局是他组的,要是伤了人可就不好了。 康纶也是奇怪:“这火是怎么点起来的,烧成这样当事人还发现不了?” 苏晓晓若无其事的说:“也许是坏事做多了!” 第170章 大舅遭陷害 薛晨光忙着查看顾辰他们几个人的伤势,大伙的注意力也被他们三个吸引,薛若雪好不容易挑起来的舆论矛盾,就这么没了。 苏长河问康纶:“康大哥,咱们怎么办?” 康纶神色平静:“这里没咱们什么事了,回吧!” “可是,这场比试……”苏长河欲言又止。 康纶神采奕奕:“不就是输了吗,长河,晓晓刚才跟我说了两句诗,可以跟薛晨光那两句媲美,这倒让我开悟了!” 苏晓晓听了这话,越发不高兴了:【这头倔驴,把那两句说出来,就可以打薛晨光他们的脸了!】 苏长河听了,便问:“晓晓肯定是想你赢,你为什么不用那两句诗来回击呢?” 康纶并不以为意:“一时的输赢有什么打紧,薛晨光那几首诗确实高明,我输的心服口服。” 苏晓晓不满的吐槽:【哪里是薛晨光写的,全都是沈轻语偷来的,她以为占了薛若雪的身体,我就认不出她来了。】 苏长河只觉得自己接受不了,晓晓这意思,薛若雪就是沈轻语? 怎么可能,多人薛若雪戴着帷帽,但身形和声音完全没有相似之处,沈轻语不可能死而复生的。 这事儿,说出去也没人信,但是,晓晓说那诗不是薛晨光写的,这倒是有可能。 他都能看出来,后面几首诗,跟薛晨光之前的诗文,风格都不一样! 苏长河试探着问康纶:“有没有可能薛晨光说的是实话,那些诗文确实不是他写的?” 康纶沉吟了片刻道:“那诗句确实跟他之前写的大不一样,可是薛若雪不是说了吗,他是为了不抢我的风头,随便写了几首糊弄大家呢!” “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还是觉得那个薛若雪有问题!”苏长河更愿意相信苏晓晓,虽然她说那些诗作来自异时空,有些匪夷所思。 见苏长河愁眉不展,康纶笑着开导他说:“别想了,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怎么会无关紧要,这可事关春闱时,你能不能高中状元呀!” 康纶无奈地摇了摇头:“长河,外人这么传也就罢了,你怎么也如此想,大朔朝有才学的人何止千万,我能做的只是全力以赴!” 苏晓晓把玩着手指头暗自想:【康大哥可太小瞧自己了,你可是实至名归的状元啊!薛若雪以为拿几首前人诗作就能改变结局,幼稚!】 苏长河听了这话,悬着的心也放进了肚子,晓晓说的准没错。 只是薛晨光兄妹的事,还是要跟母亲说一说。 赵婉月正打算会靖安侯府一趟,苏晓晓屡次说大皇子觊觎王位,赵婉月觉得不可大意,还是决定回家跟父亲商量商量,于是便带着苏晓晓去了靖安侯府。 赵婉月刚到家,就发现家里气氛不对劲,尤其是母亲许氏,眼眶发红,一看就是刚刚哭过。 赵婉月心里着急,拉着许氏问道:“母亲,出什么事了?” 许氏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你大哥,他去赈灾快一年了,本来事情进展的很顺利,眼看要交工了,偏偏赶上大雨,有处堤坝被冲毁,一查,说是用了不合格的原材料。现在弹劾他贪墨的折子已经到了皇上那里,你大哥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赵婉月神色一凛:“怎么会这样,大哥出发之前,咱们不是一再跟他说过,要注意有人在原料上动手脚吗?” 许氏抹着眼泪说:“谁知道呢,你大哥做事一向谨慎,怎么会叫人将材料掉了包呢?” 许氏长子赵宏业的妻子钱氏也哭了起来:“都不知宏业是怎么想的,本以为他做好了这桩差使,就能加官进爵,让孩子也跟着沾光,谁知道,他居然贪墨赈灾款,用劣质原料修筑堤坝,这下,不止沾不了光,我们还得被他连累!” 赵安泰听大儿媳这么说,本就不好看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赵婉月实在听不下去了,她沉声道:“大嫂,你嫁给大哥二十年了,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没数吗,怎么就红口白牙说他贪墨了!” 钱氏不满的说:“这弹劾的折子都递到皇上面前了,而且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这事儿怎么可能有假。” 许氏一个眼刀过去,她当初是吃猪油蒙了心吧,怎么会给老大挑这么个儿媳妇。 礼部侍郎之女,门第也不算低了,怎么会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该有的气质和脑子。 许氏骂道:“那可是你男人,别人说他贪墨就贪墨了,我怎么觉得你盼着老大出事呢!” 赵安泰却听出了钱氏话语里的问题,他警觉的问:“老大媳妇儿,你还在哪听到老大出事的消息了?” 钱氏低着头不说话了。 赵婉月看着她那个样子就来气:“大嫂,父亲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钱氏对这个小姑子,本来就有几分害怕,更何况现在她诰命在身,夫君是大将军,两个女儿一个是女官,一个是郡主。 所以,赵婉月一说话,她就蔫了,她支支吾吾的说:“我也是回娘家听他们说起的!” 赵安泰蹙眉,钱氏回娘家,那可是三天前的事儿了,也就是说,三天前这事儿就传到京城了。 这可不合常理啊,按理说送往皇宫的消息可是八百里加急,寻常的消息渠道如何能比这个还快。 这明摆着是有人早就做好局,要陷害赵宏业,只是,那人到底是谁,缘由有点急什么。 赵安泰只恨鞭长莫及,不能亲自到堤坝上去查看一番。 苏晓晓听到这个消息,也颇有些吃惊,按理说,有自己的提醒,大舅不可能让人钻了空子。 也怪她最近大意了,没有了解大舅那边的消息。 苏晓晓使劲儿从赵婉月身上犟了下来,迈着小短腿朝外走去。 边走心里边气呼呼的骂道:【等我出去问问飞鸟和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使坏,陷害我大舅!让我弄清楚,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171章 全家偷听心声 正摸不清头脑的赵安泰立马起身跟了上去:“晓晓,等等外祖父,一个人别摔了!” 他们竟然忘了晓晓能跟万事万物沟通这个本事,这么好的偷听机会,他怎么能错过。 许氏也反应了过来,也起身道:“我今天坐了一天,浑身发疼,也该出去走走!” “那我也去!”赵婉月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钱氏只当他们都不待见自己,心里窝火的很,她哭着说:“宏业出了那么大的事,肯定是翻身无望了,你们一个个对他不闻不问,全都围着晓晓,我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许氏听得来气,斥责道:“事情尚无定论,你在这里嚎什么,宏业他行的端做的正,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一向不管后宅事物的赵安泰都忍不住说:“你这几天好好呆在家里,别出去听风就是雨的!” 赵安泰的本意是钱氏脑子不够灵光,出去难免被有心人利用,便让她好生呆在家里。 可这话落到钱氏耳朵里,她就觉得赵宏业肯定是没救了,赵家这是怕她回了娘家就不回来了。 她可没那么蠢,若是赵宏业真的出了事,她一定不会留在这个家的。 赵安泰他们可没空理会钱氏的小九九,他们得去偷听苏晓晓打探到的消息呢。 苏晓晓板着小脸,抱着奶壶,迈着小碎步到了屋外,她在花园里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轻柔的风吹过苏晓晓的脸颊,像是在跟她打招呼一般。 苏晓晓仰起脸,闭上眼睛,开始用她独特的方式跟风儿交流。 【风儿,风儿,快帮我查查是谁陷害工部侍郎赵宏业。】 苏晓晓的心声响完,只觉得风刮得紧了些。 【好的,我等你们的消息!】苏晓晓伸出小手,让风儿掠过她的指尖。 赵婉月他们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扰到苏晓晓。 谁知道苏晓晓竟被地上的一群蚂蚁吸引,弯下腰,目不转睛动物盯着那群蚂蚁搬运一条比它们身体大很多倍的虫子。 这一盯,就盯了半晌,许氏有些着急:“婉月,晓晓这丫头该不会是把正事儿给忘了吧?” 赵婉月心里也没底,可又不能直接去问,只有干着急的份。 还是赵安泰沉得住气,他慢悠悠的说:“老大在那地方,离京城有多远,快马加鞭也得走上十天半个月,哪能那么快就有消息。” 许氏略微放下心来,可马上又愁上了:“这样的话,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消息。” 赵安泰安慰她道:“风儿跑得,总归要比车马快的多,再说,老二不是一早就出去打探消息了吗,咱们别先自乱了阵脚。” 话虽这么,赵安泰心里也不踏实,赵宏业谨小慎微,原料的事情晓晓又提前提过醒,这样还出了事,对方这是铁了心要害他呀。 不多时,赵宏景垂头丧气的回来了,许氏连忙问:“怎么样,可有什么眉目!” 赵宏景面色难看:“别提了,八字还没一撇,大哥贪墨赈灾银,用不合格的材料修筑大堤的事情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的人,今天躲我就像躲瘟疫似的,根本打探不到一点儿消息。父亲,不然你走一趟,探探皇上的意思。” 赵安泰摇了摇头说:“皇上最痛恨贪墨之人,你大哥是,算是证据确凿,我去,只会让皇上更加生气,帮不上任何忙!” 赵宏景一脸担忧:“那依父亲的意思,就不管大哥死活了?” 赵安泰沉重的看了一眼儿子道:“现在只有找到证据,证明你大哥是冤枉的,不然,找谁求情都是徒劳!” 赵宏景立马说:“父亲,那儿子今日就去灾区,亲自寻找证据!” 他媳妇李云姝抱着孩子走了过来,有些打趣的说:“就你这文质彬彬的样子,不等你到灾区,人就累倒了,还查什么证据,你在家看孩子,我去!” 赵宏景看见李云姝,连眼神都变得温柔了。 他赶忙过去扶住李云姝,语气温柔的说:“孩子离不得你,还是我去!” 许氏和赵安泰也说:“他是男人,为大哥奔走这事儿就该他去,你还是在家里照顾孩子!” 赵婉月没说话,不是她小瞧自家二哥,实在是赵宏景太弱不禁风,只是往灾区走一遭就能要来他的小命,更别提跟敌人斗智斗勇找证据了。 二嫂江湖出身,武艺高强,粗中有细,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小侄女还在吃奶,让她去也不合适。 父母显然也因为这个为难的。 赵宏景难得的拿出了男子汉的气概来说:“娘子放心,你给我派两个护卫,我能行!” 赵安泰一脸欣慰,这个不成器的家伙,总算是有点出息了。 许氏则一脸担忧,宏景他真的能行吗? 正在大家为难之际,一只云雀飞了过来,停在苏晓晓身旁。 苏晓晓伸出手,云雀就落到她手上,赵家人已经见怪不怪了,苏晓晓对动物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亲和力。 小人和小鸟,那画面看上去要多和谐就有多和谐,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可苏晓晓的心声却是另一番景象:【你大爷的,我可怜王家断子绝孙,手下留情,想让王多子多活几天,要是他弃恶从善,我还能想办法赐他个儿子,延续王家血脉,他竟然贼心不死,把主意打到我大舅身上了,真是生不能忍,熟了也不能忍!】 赵婉月和父亲对视一眼,原来是王多子做的手脚。 难怪了,王多子是工部尚书,他爹王邈又是中书侍郎,手上的人脉丰富,他们动手方便的多。 但他是怎么行事的,中间牵扯了哪些人,这都需要搞清楚。 一家人像被定住了一样,全都等着听苏晓晓接下来说什么呢。 只有赵宏景,注意力全在晓晓那句什么生的熟的上面,一个劲儿地想她那句话到底是什么。 李云姝,跟苏晓晓没有血缘关系,听不到苏晓晓的心声,愣愣的看着家人奇怪的举动。 果然,苏晓晓的心声又响了起来:【我就知道大舅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们真是丧心病狂,为了陷害大舅,竟然如此大费周章。】 第172章 和离书 赵安泰带着妻儿等着苏晓晓说下文呢,谁知道李云姝怀里的人孩子突然哭了,苏晓晓被哭声吸引了注意力,径直朝李云姝走去。 “舅妈,让我康康妹妹!”小姑娘奶声奶气地喊着。 李云姝忙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接住苏晓晓,将另一只手里的孩子凑了过去,柔声说:“宝宝,这是姐姐!” 那孩子看见苏晓晓便被吸引,止住了哭声,咧开嘴笑了起来。 “妹妹可真是喜欢你呀!”李云姝乐了。 赵安泰他们几人却是一愣,这刚听到关键时候呢,晓晓不说了。 不过知道对方是谁,也很好了,要查,也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了。 苏晓晓伸手拉住小妹妹,看着小妹妹直乐。 心里却还记挂着赵宏业的事情:【王家因为王春明的死,记恨上了我们,没办法直接找我们的麻烦,就把心思动到了大舅舅身上。 可惜,大舅一直谨慎小心,他们找不到机会偷换原料,竟然找人半夜去把建好的堤坝毁了,换上次品原料,真是可恶!】 赵婉月想知道细节,便说:“父亲,大哥来信里都说,每批材料都是他亲自把关,督建的也都是他的心腹,原材料不可能会被调包啊!” 赵宏景明白了赵婉月的意思,顺着话头说:“可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冲垮的堤坝,用的就是不合格的材料! 难不成,他们毁了大哥建好的堤坝,偷换了材料!” 苏晓晓看向赵宏景,难以置信的想:【二舅几时变得那么聪明了,果然不恋爱脑以后,脑子好用多了。】 赵宏景难得被小侄女夸,谁知道后面还有这么一句,小侄女果然一直看不上他。 许氏附和道:“谁会吃饱了撑的把修好的堤坝毁了。” 【他们可没有吃饱了撑的,他们是惦记上王家的家产了,王多子有个表亲就在灾区,王多子答应他,事成之后,就把他的小儿子过继来养。】 赵安泰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的说:“宏业这次赈灾,原材料主要是工部提供的,工部侍郎王多子因为他儿子的死,对赵、苏两家一直耿耿于怀,会不会是他在后面搞鬼!” 苏晓晓高兴的直拍手:【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外祖父一语中的,没错就是王多子。我还想着怎么提醒他们呢,看来,我只要想办法告诉他们,王多子那个姓吴的表亲就行了。】 赵宏景继续说:“王多子倒确实可疑,可是他一直在京城,肯定是让别人帮忙的,咱们只要查查参与堤坝建设的,谁跟他有关系,倒也不难找出问题。” 苏晓晓看赵宏景的眼神都多了几分佩服,拉着小婴儿的手想: 【妹妹啊,你爹终于开窍了,他们要顺藤摸瓜,一定能查出真相的。】 李云姝听他们这么一分析,觉得很有道理,就说:“既然如此,那我先让那边的暗卫调查跟王多子有关的人,我也今天就出发,确保把证人带回来。” 赵宏景阻挡道:“女儿还小,离不开你,有你的暗卫帮忙,我去也是一样的,我是男人,总不能事事让你插头。” 李云姝还是不放心:“可是,你……” 苏晓晓拉住李云姝的手说:“舅妈带妹妹,舅舅去!” 【二舅妈,该让二舅为这个家做点正事了,大不了我给他个护身符,保他平安就是了。】 赵安泰觉得苏晓晓说的极是,的确该给赵宏景历练历练了。 便说:“还是让宏景去吧,他怎么说也是个男人!” 李云姝问:“可这一去就是好多天,衙门那边找个什么由头告假!” 赵安泰道:“这有什么难的,老大不是被就地收监了吗,就说老大出事,我气坏了身子,宏景去探望老大就行了!” 许氏犹豫的说:“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咱们家去人了吗,对方能不提防?” 赵安泰一挥手道:“要是去的是云姝或是婉月,王多子可能会着急,就宏景过去那不着调的样子,谁会把他放在心上,这样反倒能够麻痹对方。” 赵宏景不乐意了,苦着脸说:“爹呀,我就那么不成器吗!” 赵婉月和李云姝不约而同的点头:“你以前确实不咋地!” 苏晓晓也直摇头:【唉,我这二舅呀,这次能不能为自己扳回一局呢!】 赵宏景自尊心受到了重创,他咬牙切齿的说:“你们也太瞧不起人了,这一次我一定把陷害大哥的凶手给带回来!” 李云姝笑了:“好,我和女儿都等你的好消息!” 赵婉月却没那么客气了,她说:“二哥,你最好说到做到,别二嫂和小侄女给你看扁了。” 苏晓晓补刀:“你要是做不好,我就让舅妈给我重新找个舅舅!” 赵宏景脸都气白了,气呼呼的说:“你二嫂才不会像你们这样!” 李云姝冲赵宏景笑了笑,就回去安排暗卫,给赵宏景准备行礼。 赵安泰则对着赵宏景又是一番叮嘱:“你这次去,记得保持你那一贯的纨绔样子,别让人生疑!” 许氏则说:“贪玩也好,吃不了苦也行,但是千万不能沾花惹草,就算是演戏,也不能伤了云姝的心。” 赵宏景听着爹娘的唠叨,也不敢表露半分不满,谁让她一起那么不是东西呢。 赵宏景无奈的说:“娘,你放心吧,我现在心里只有云姝和孩子,再说了,这是去救大哥,我能那么不着调吗?” 办完事回来的李云姝刚好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心头暖洋洋的,这么多年的付出,总算有了回响。 赵宏景刚要出门,钱氏就追了出来,许氏还以为她到底顾念夫妻情分,要给宏业带点东西。 不像她从怀里拿出一张和离书来塞给赵宏景说:“宏景,你大哥这次犯的可是死罪,搞不好要连坐,我还不到四十岁,我真的不想被杀头流放,你帮我把这个带给你大哥,让他签上字,按上手印。” 赵宏景气得不轻,生气的说:“大嫂,我大哥的事还没个定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跟他和离了吗?” 第173章 换个新娘亲 钱氏倒显得十分理直气壮:“人都被收监了,还说没有定论,那些不合格的原料都已经送往京城了,你大哥这回是彻底完了。我不能陪着他去死啊!” 许氏气得浑身颤抖:“这些年,赵家待你也不薄,你和宏业也生了两个儿子,你就忍心丢下他们不管吗!” 钱氏厚颜无耻的说:“娘,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两个孩子,和离以后,赵家和孩子有什么事,我也好帮衬一二!” 赵婉月冷笑一声:“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就想着抛夫弃子了,你若真舍不得两个孩子,就不会一个人夹着尾巴跑了!” 赵安泰气得吹胡子瞪眼,可对这么无赖的妇人,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晓晓不以为然的想:【一个个激动什么,钱氏要和离就答应她呗,原剧情里,赵家落难,她可是没少落井下石,这样的人,不和离,还留着过年吗?】 苏晓晓的心声让赵安泰有了决定,但毕竟钱氏给赵家添了两个孙子,他还想给钱氏一个机会。 于是他沉声道:“老大媳妇儿,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舍得抛下宏业和两个孩子吗,宏业的事情,并没有到不可转圜的地步!” 钱氏生怕赵安泰不同意她和离,凄凄艾艾的说:“父亲,你别再说了,宏业就算是大难不死,这仕途也完了,难得我爹娘不嫌弃我,同意我和离后会娘家去,您就成全我吧!” 赵安泰只觉得心头堵得慌,区了这么一个儿媳妇,真是家门不幸。 就在这时,赵宏业的长子赵立明突然出现,他冷声道:“祖父,人各有志你就答应她吧。” 钱氏欣慰的看着赵立明说:“立明,我就知道,你是站在娘这边的!” 赵立明神情冷淡,毫不留情的说:“我让祖父同意你和离,是因为母亲的德行,配不上赵家忠义仁性的家训!” 钱氏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俊朗少年:“你,你……我是你的母亲啊!” 赵立明眉目森寒:“你若执意在此时和离,你便是钱氏女,不再是我的母亲了!” 钱氏没听出赵立明话语里的挽留之情,毅然决然的说:“你外祖父说了,你父亲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我和离,也是为了保全自己,以后好照应你们!” 赵立明红了眼眶,看向赵安泰:“那就请祖父成全,同意母亲与父亲和离吧。” 苏晓晓嘚嘚嘚的走到赵立明面前,言语认真的说:“大表哥,不哭,等大舅回来,咱们给你换个新娘亲。”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也在想:【离了好,离了好,钱氏留着也是个祸害!】 赵宏景倒抽了一口凉气,晓晓这是什么爱好,动不动就要换人,不是换舅舅,就是换舅妈。 钱氏与赵宏业的亲事,是许氏一手定下的,委屈了宏业这些么年,既然晓晓都这么说了,她也心一横道:“老爷,既然如此,你就替宏业做主,成全了她吧!” 苏晓晓满眼期待的看着赵安泰:【外祖父,快答应,快答应!原著里赵家谋反的证据,可是她放进来的,留着她,不知道以后还要做什么妖呢!】 赵婉月闻言,便道:“父亲,留得住人,留得住心,既然大嫂去意已决,你就答应吧!” 钱氏点头如捣蒜:“父亲,大家都这么说,您就答应了吧!” 见钱氏如此,赵安泰便大笔一挥写好了和离书交给钱氏,冷声道:“既然你执意和离,从今日起,你与我赵家便再无瓜葛!” 赵立明还有些不舍,谁料到钱氏迫不及待的拿起和离书,头也不回的去收拾金银细软了。 看着呆在原地的赵立明,同为母亲,赵婉月真心疼这个大侄子。 她走过去拍了拍赵立明的肩膀,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赵立明笑了笑,装做若无其事的说:“姑姑不用担心,我没事,二叔,你要去看父亲吗,我陪你同去!” 赵安泰软了语气对赵立明说:“你父亲的品行我知道,他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你只管安心读书,准备春闱,不过是去送些东西,你二叔办得了!” 赵立明听祖父这么说,就不再坚持,懂事的回了句:“全凭祖父亲安排!” 赵宏景也没有耽搁,赶紧出发了 苏晓晓听祖父说赵立明要春闱,这才想起来,原著里,这时候赵家已经被满门抄斩了,赵立明自然是没有机会参加春闱的,不过听说大表哥也是品学兼优的,今年会不会高中呢? 苏晓晓竟有了些许期待,今年的春闱很是热闹啊,半路杀出一个薛晨光来,再加上大表哥,倒是很值得让人期待。 说起薛晨光,他现在正在生气呢,他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大声质问道:“若雪,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拿别人的诗作冒充我的去跟康纶比试!” 薛若雪本就生的瘦小,只见双手交叠,瑟缩的站在一旁,眼里都是不安和委屈。 她这般我见犹怜,楚楚可怜的样子,薛晨光一看,就开始于心不忍了。 可她今日的做法实在太让人生气了,薛晨光忍住想要替她擦掉眼泪的冲动,冷冷的看着她。 “哥哥,是若雪错了,哥哥是若雪心目中的大英雄,若雪只是不想哥哥被那个木头一样的康纶比了下去!”薛若雪说的如泣如诉。 薛晨光又好气又好笑,耐心的开导她说: “若雪,哥哥在蜀中可能算得上是个人物,可是大朔如此之大,人才济济,比哥哥强的大有人在,你要接受哥哥的平庸。怎么,哥哥不是第一你就打算不认我这个哥哥了!” 薛若雪可怜巴巴的说:“哥哥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棒的,只是哥哥,父亲已经老了,你如此不争不抢,蜀王府以后该怎么办?” 薛晨光简直无法理解薛若雪的想法,便说:“蜀王府的事情,哥哥心里自有主张,你同哥哥去给康纶道个歉,咱们把这件事说清楚了,不能让康纶受了委屈。” 第174章 骑虎难下的薛晨光 薛若雪一口拒接了:“哥哥,这怎么行,咱们要是去给康纶道歉,岂不是坐实了你剽窃诗作的罪名,你堂堂世子,如何能坏了名声。” 薛晨光扶额:“你若真在乎我名声,就不该一错再错。若那诗作的主人发现,这事更难以收场了。再说,我们可以说是你误将别人的诗作当成我的了,没有人会根究的!” 薛若雪死活不肯,她说:“不行,你放心,写这诗作的人绝对不会出现,没有人会怀疑这诗不是你写的,哥哥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好好温习,争取高中状元!” 薛晨光这下是真的恼了,他生气地说:“若雪,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若不去跟我澄清此事,我马上送你回蜀中!” 他话音刚落,薛若雪就捂着胸口,半天喘不上气来。 薛若雪的贴身丫鬟小翠忙替她拍背顺气,薛晨光也是吓了一大跳,焦急地问:“若雪,你怎么了!” 薛若雪呼吸困难,眼泪汪汪的看着薛晨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翠哀求道:“世子,小姐最近一着急就会这样,你快别逼她了!” 见薛若雪状况如此不好,薛晨光哪里还顾得了其他,他软了语气说:“若雪,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别着急。” 薛若雪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不去找康纶!” 薛晨光缴械投降:“你说不去就不去,这总行了吧!” 薛若雪还不满意:“哥哥答应我,要全力以赴参加春闱!” ,薛晨光无奈地叹了口气:“好,都依你,只是哥哥肯定不能玩不过如你所愿,给你挣个状元回来。” 薛若雪执拗的说:“只要哥哥愿意,一定能高中的!” 薛晨光只觉得头痛,她那善解人意的妹妹,怎么大病了一场就变成这般模样了。 可他能怎么办呢,妹妹大病初愈,之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非要跟着自己进京,她若有个什么闪失,自己可就罪孽深重了,没办法,只能先答应她,以后慢慢开导就是了。 薛若雪得了薛晨光的许诺,这才渐渐缓过来。 薛晨光本以为这样就算稳住了薛若雪,不想薛若雪魔怔了一般,非要让薛晨光去拜望国子监祭酒蔡老。 薛晨光这次来,本就不想太高调,只是到了年龄,该来走这一遭。 可薛若雪自作主张,替他给蔡老送了拜帖,那轻易不肯见人的蔡老,居然接了帖子。 薛晨光骑虎难下,只得备了礼物,去蔡府拜望。 蔡老鹤发童颜,精神抖擞,见了薛晨光第一句话就是:“薛世子那几句诗真是难能可贵,可惜没有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倒显得有些过分谦虚了。” 薛晨光本就因为那几句诗心虚得厉害,被蔡老这么一说,只羞得冷汗涔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红着脸说:“是舍妹不懂事,才惹出这样的事情来,康先生的才学远远在我之上。” 蔡老听了这话,喝茶的杯子顿了一顿,面上越发冷了几分:“这么说来,薛公子并无意与康纶一争高下了?” 薛晨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给蔡老递帖子的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能得蔡老指点一二,能沾上个蔡老门生的光,对春闱结果有百利而无一害。 说白了,来拜访蔡老的人,都是对科考野心勃勃的人。 更遑论薛若雪替他递了十多次帖子,他现在要说自己对春闱没那么在意,实在是难以自圆其说。 但他的教养又不允许他对蔡老说谎,于是脸越发的红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蔡老到底是爱才之人,薛晨光那句诗他最近反复琢磨了很久,只觉得精妙无比,就是自己,也要甘拜下风,便没有继续追问。 他对薛晨光说:“听闻蜀中人杰地灵,汝阳王又是个胸怀宽广,乐善好施之人,世子受王爷熏陶,有扶危济困之心,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做学文,容不得半点马虎和虚假,你以为是帮了康纶,实则是将他立于不利的地位,君子之交,当惺惺相惜。” 薛晨光连忙起身,羞愧的说:“蔡老之言,字字珠玑,晨光受教了!” 蔡老见薛晨光谦逊有理,对他的印象倒是改观了不少。 想来,薛晨光是真的是怜惜康纶凄苦,不想抢了他的风头。 蔡老的脸色柔和了一些,缓缓道:“我已决议不受弟子,但你那几句诗,着实惊艳了我,今日见你,可以指导你一二,但你记住,在外头,切不可以我的学生自居!” 蔡老乃当代大儒,可以说是文学界的泰斗了,能得他指点,薛晨光求之不得,连忙起身行礼:“晨光何德何能,能得先生如此青睐,多谢先生了!” 两人讨论了许久,蔡老发现薛晨光天资确实不错,就是策论上弱了些,便就当今几个热门话题与他探讨了起来。 薛晨光与蔡老交流之后,只觉得茅塞顿开,醍醐灌顶,策论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他千恩万谢的出了蔡府,正想着回去之后,就要好好告诉若雪,且不可把他见了蔡老这件事宣扬出去。 可他刚到下榻的客栈,就有不少学子来给他道贺:“晨光兄,恭喜恭喜啊!” 薛晨光一脸懵逼的问:“众位兄台,不知喜从何来!” 那些人讳莫如深的看着他说:“晨光兄,这事都传得人尽皆知了,你还想瞒着我们呢?” 薛晨光一头雾水:“众位兄台说的,我真的是不太明白,可否请大家明示!” 其中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晨光兄,你今日去蔡老府上,与蔡老探讨了一个下午,这京城的人,谁不知道蔡老收了你做关门弟子。” 薛晨光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人都站不稳了。 他才答应蔡老不将与他见面的事说出去,这人还没回到住处,谣言就满天飞了,他何德何能,够格做蔡老的关门弟子。 他急匆匆的回到客栈,找来随行护卫,吩咐道:“快去查查,是谁在外头造谣,将我陷于如此不忠不义的境地!” 第175章 薛若雪的算计 薛晨光正在气头上,薛若雪脚步轻快的走了过来,喜气洋洋的说:“哥哥,恭喜你,有了国子监祭酒这样的人给你当老师,区区康纶何足畏惧。” 薛晨光只是觉得头大,他无奈的说:“若雪,你怎么也信了那些谣言,蔡老是什么人,怎么会轻易收我为弟子呢!” “可是你们明明畅谈了一个下午呀?”薛若雪有些不忿。 随即眉眼又舒展了开来:“这也不打紧的,你跟蔡老谈了一个下午的学问这是不争的事实,现在大家都觉得你是蔡老的关门弟子了。春闱的时候,阅卷老师都要对你高看一眼的。” 看着喜形于色的薛若雪,薛晨光脸色越发难看了,他扬声道:“若雪,外头传我是蔡老的关门弟子这事,不会也是你放出去的消息吧?” 薛若雪不置可否:“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呢,大家迟早要知道的,我不过把消息提前了些。” 薛晨光气得不轻,真想给自己这个脑残的妹妹一巴掌,可他下不去手。 薛若雪还继续道:“哥哥,我这都是为你好!” 薛晨光冷笑一声:“为我好,你让我背上个剽窃他人文章的罪名,为我好,你让我失信于蔡老,薛若雪,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薛若雪也恼了:“我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哥哥你胸无大志,蜀中乃是鱼米之乡,富庶之地,祖父年事已高,父亲又酷爱游山玩水,蜀中的将来就靠你了,你如此碌碌无为,如何对付那些虎视眈眈的人。” 薛晨光觉得薛晨实在是无理取闹,他虽无意功名利禄,但蜀中防务却一日不曾松懈,况且蜀中有地理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保蜀中百姓安居乐业,他自信能做到。 薛晨光不想再继续纵容妹妹了,他冷声道:“若雪,王府之事我与祖父自有定夺,你一个姑娘家家,成日想着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实在不妥,你明日就回蜀中去,我即刻修书一封,让祖父派人来半途接应你。” 薛若雪蛮不讲理的说:“我不回去,我一定要等着你高中!” 薛晨光不理会薛若雪了,直接吩咐她的丫鬟小翠道:“你去给小姐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走!” 薛晨光没有给薛若雪撒泼的机会,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这一次,他不会再惯着薛若雪了。 可第二日一早,他去敲薛若雪的门,哪里还有人回应,薛晨光急得不行,赶紧派人去找。 很快,住在京城的姨母就給薛晨光送了信来,薛若雪这回倒是没耍什么幺蛾子,她不想回蜀中,便跑到姨母家去了。 薛晨光无奈,只得由着她去了,他给姨母回了一封信,自己却不曾去找薛若雪,这一次,无论如何要晾她几天。 而且,薛晨光还头疼如何跟蔡老解释呢,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亲自去给蔡老赔不是。 他还打算将那些诗文不是自己所做的事情也跟蔡老说清楚,哪怕蔡老误会他让妹妹背锅也在所不惜。 可惜,蔡老家挂上了闭门谢客的牌子,他费尽周折找到了蔡老家的门房,那人一见是他,将他臭骂了一顿,轰了出去,还说蔡老发话了,以后再不许他踏入蔡府半步。 薛晨光只觉得无趣,好好的京城之旅,被薛若雪搞得乱七八糟。 奇怪的是,蔡老并没有出面澄清没有收薛晨光为徒的事情,薛晨光的住处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除了那些仰慕他的学子,还有不少慕名而来的世家新贵,薛晨光汝阳王世子的身份也被扒了出来,更是引得大家侧目,不少人家已经做好了榜下捉婿的准备了。 薛晨光不胜其烦,便换了住处,潜心读起书来,他不为中状元,只求无端让蔡老端了那么个名头,不要太丢蔡老的脸。 对于康纶,他始终还是歉疚的,但是,康纶似乎丝毫没受此事的影响,他也就把这茬放下了。 康纶不怎么受影响,苏长河倒是急得不行,薛晨光成了蔡老的徒弟,他的康大哥,连正经师父都没有呢。 苏长河私底下问赵婉月:“娘,晓晓说原剧情里康文中的状元,还成了大皇子的谋士。 我这好不容易把康大哥变成咱们的人,结果被这半路杀出来的薛晨光抢了先机,你说我是不是害了康大哥呀!” 赵婉月倒不这么认为,她循循善诱道:“你不能这么想啊,原剧情里,康纶是中了大皇子的圈套,错把他当恩人,才会对他死心塌地。 你救康纶,这可是把他从错误的道路上拉了回来,中不中状元康纶的才学,大家都有目共睹,以后有的是他发光发热的机会。 况且,应该是晓晓的顺利出生改变了事情的走向,大皇子现在依旧默默无闻,薛晨光的出现,不过是皇上又得了一个人才,无关紧要的。” 苏长河听赵婉月这么一说,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倒也不甚在意了。 可事情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这个薛若雪的身份一点儿都不简单。 她是蜕了沈轻语皮囊的魔教圣女,沈轻语诈死逃脱之后,就下定决心要找一个有身份有背景的人夺舍。 这样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入上流社会,在顾淮之面前也不用低人一等,更重要的是她可以为以后行事寻找助力。 于是她便盯上了汝阳王体弱多病的孙女薛若雪。 汝阳王驻守的蜀中极其富庶,那里是鱼米之乡,可以作为他们的屯粮之地。 此外,蜀中的蜀锦和药材是蜀中的经济命脉,掌握了蜀中,无疑就是掌握了一个钱袋子。 顾淮之的金库被毁,他们需要很多钱。 于是,她就趁薛若雪弥留之际强占了她的身体,摇身一变,成了汝阳王的孙女。 原剧情里,康纶是顾淮之的谋士,助他一路所向披靡,这一回,康纶成了苏晓晓的人,她很想直接结果了康纶,除去后患。 可是,康纶八字太硬,她的法术屡屡失灵,一于是,就想着用薛晨光打压康纶。 可惜,薛晨光胸无大志,让她的计划一再失利。 在姨母家借住这几天,她又想到了一个一箭双雕的法子。 第176章 登徒子康纶 薛晨光不是与世无争吗,那她就下点料让薛晨光点燃他的斗志。 光有斗志还不够,还得让他恨上康纶和苏晓晓他们那一干人等,这样,他和汝阳王府才能为自己所用。 薛若雪的姨母林英嫁给了吏部的六品小官李勋,但她们母族世代经商,薛若雪的母亲嫁给了汝阳王之子,她也嫁给了官员,姐妹俩都算高嫁了。 但因为母族财大气粗,婆家的脸面都是她帮着撑起来的,所以林英在夫家也算得上是说一不二的人。 薛若雪又是汝阳王的孙女,住到姨母家来,谁敢怠慢,是与,薛若雪在李府上比正牌小姐还要受欢迎。 林英早早给她备了丫头婆子和小厮,可以随意出门,林英参加各种应酬也把她带在身边。 这就给薛若雪行事有了极大的便利。 在给长公主的孩子过百日宴的时候,薛若雪在长公主面前漏了脸,又有汝阳王府的面子撑着,长公主少不得跟她多说了几句。 这一说,就发现她还有些才情,对女子开蒙学习的想法上,跟自己还谈的很投缘。 长公主捡到宝似的将苏灵溪叫来,拉着薛若雪的手说:“灵溪,我今日又见到一个妙人,跟你一般讨人喜欢,你快来见见。” 薛若雪那是做足了功课,还等到苏晓晓困了提前离席之后才来给长公主请安,终于搭上了长公主这条船。 苏灵溪与薛若雪一见如故,薛若雪又明里暗里暗示自己初来乍到,没有适合的玩伴,言语里都是对苏灵溪的羡慕。 长公主是个豪爽的性子,薛若雪又表现得无一处错处,便问她说:“既然如此,只要你不怕辛苦,就跟你苏姐姐到女学堂里帮忙吧!” 薛若雪眼里满是惊喜:“真的吗,我也可以像苏姐姐那样去为女学贡献一份心力吗?” 长公主看向林英:“只要你姨母舍得,那便可以!” 长公主青睐,李家都要跟着薛若雪沾光呢,林英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忙拉薛若雪跪了下来谢恩:“多谢长公主,只是若雪久居蜀中,没见过大世面,还要劳烦苏姑娘多多看顾一些。” 苏灵溪哪里敢当,忙满口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薛若雪就堂而皇之地成了苏灵溪的小跟班。 苏灵溪身旁安了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她还浑然不觉。 苏灵溪吃住都在学堂,苏晓晓她们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薛若雪又对苏晓晓有了防备,用魔教的特殊法子让苏晓晓不能轻易查探到自己的消息,苏晓晓心智还不到两岁,自然就忽略了。 这只是薛若雪的第一步,她的目标是扶植薛晨光高中状元,康纶无疑是激发薛晨光斗志的最佳人选。 薛晨光没有去李家看妹妹,但却时常关注妹妹的消息,听说她得了长公主的示下,跟着才女苏灵溪在女学帮忙,倒是松了一口气,她有事情做,就不会再盯着自己了。 那日,薛晨光正在练字呢,侍从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说小姐出事了。 薛晨光一问,才知道薛若雪从女学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歹人,被轻薄了,好在小厮及时赶到,那人才吓跑了。 薛晨光将笔随手一丢,着急的问道:“若雪呢,她现在何处!” 侍从说薛若雪受了惊吓,不想那副样子回姨母家,现在躲在一个茶肆的雅间呢。 薛晨光马不停蹄的找到妹妹,只见薛若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十分可怜。 薛晨光用自己的外袍将薛若雪裹好,这才细细询问她有没有受伤,是何人轻薄于她。 薛若雪只是哭,一句话也不肯说。 薛晨光好说歹说,薛若雪才勉强开口说:“哥哥,没事的,他只是言语轻慢,才想动手的时候就吓跑了,我以后会小心的。” 薛晨光哪里肯依,不找到欺负妹妹的浑蛋,他绝不罢手。 “若雪,你到底在怕什么,有哥哥在,就是拼了命也会护着你的!” 薛晨光越是这么说,薛若雪哭得就越厉害了:“算了哥哥,本来也是我不对,先招惹了他,这事儿过去就过去了,我不想哥哥为难,做你不想做的事,再说,你自己也说了,比不过康纶的!” 薛晨光只觉得头晕,这怎么又扯上康纶了,他低头一想,脱口而出:“若雪,你该不会说轻薄你那人就是康纶吧,不可能,你一定是搞错了!康纶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薛若雪一听,哭得更伤心了:“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你走吧!” 薛若雪一哭,薛晨光就没辙了,忙低声道歉:“哥不是那意思,你当真看真切了?” 薛若雪双眼含泪:“他那猥琐的眼神,那些下流的话语,化成灰我也认识的!” 薛晨光从小看着妹妹长大,听她这么说,心疼的不行,都不知道当时妹妹有多害怕多屈辱,哪里还有什么理智,便义愤填膺的说:“你等着,我把他抓来,拔了他的皮。” 薛若雪拉住哥哥说:“当时小翠也不在,只有我一个人,康纶一贯装成老实巴交的样子,谁会信他做了这样的事,不这么去,人家肯定以为你嫉妒他,而且,我一个女孩子,这种事情传出去,我还要不要做人。” 薛若雪说的不无道理,薛晨光只得停了下来,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薛若雪道:“康纶说状元之位非他莫属,待他高中之后,就把我娶回去,报我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的仇,哥哥,我好害怕!” 薛晨光好言安抚了妹妹,说他一定会給妹妹出气,便让她梳妆换衣之后,亲自将她送回姨母家。 薛晨光心里对薛若雪的话还是有些怀疑,她会不会看错了。 正想着呢,看见巷子里茶肆那个人背影很像康纶,便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 只听得那几人言语轻薄浪荡:“康兄,今日可曾得手了?” “别提了,只摸一摸就被人打断了,不过,她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 薛晨光听那声音,不是康纶又是谁! 第177章 康纶成了废人? 薛晨光捏紧了拳头,康纶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他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给妹妹出气。 “康纶”对面那两个人看见气势汹汹的薛晨光,拉着他就跑进了深巷,薛晨光一个外地人,哪里追得上,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了。 薛晨光气坏了,恨自己识人不清,竟把康纶当成好人。 回到客栈,他的心里还是堵得慌,他可咽不下这口气,报官,又怕坏了妹妹的名声,思来想去,还是先把康纶揍一顿出出气再说。 康纶正在抄书呢,突然不由自主的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太自我解嘲般说:“这是谁在骂我么!” 话音刚落,一群打手就出现在他面前,康纶只当是来打劫的,就说:“诸位,你们这是走错门了吧,老鼠到了我这里都要饿死,实在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给你们!” 那些打手二话不说,直接堵住了康纶的嘴,对他一顿拳打脚踢。 康纶一介书生,哪里有还手的余地,只被打得浑身是伤。 康纶趴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嘴里还在问:“诸位,要死也让我死个明白,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康某是如何得罪你们了?” 薛晨光从暗处走来,一脚踩在康纶的手上,整个眉眼都偷着寒气:“康纶,枉我当你是个君子,没想到你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我本可以现在就结果了你,但杀你实在是脏了我的手。我暂时留你狗命,只是你这样的德行,若真的中第,也是祸国殃民的主,我就替天行道了。” 想起妹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薛晨光脚上的力又重了几分,只听得咔嚓一声,康纶色右手断了。 康纶失望的看着薛晨光:“薛公子,我还当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没想到也不过尔尔,康纶看错人了!” 薛晨光气极反笑,他康纶有什么资格说看错人了,自己才是那个把鱼目当珍珠的人啊! 薛晨光嫌恶的将康纶踢开,警告道:“以后离我妹妹远点,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薛晨光带着人消失在夜幕之中,躺在地上的康纶放声大笑,笑自己太幼稚,以为薛晨光是谦谦君子。 笑自己犹如蝼蚁一般,寒窗十载,一心只读圣贤书,想出人头地,可权贵们,轻而易举就能毁了他。 他的科考之路,本该在周承业陷害他偷东西的时候就结束了,机缘巧合被十多岁的少年苏长河所救。 可这又如何,如今,薛晨光连莫须有的罪名都不给他安一个,直接废了他的手,今年或是以后他都不能参加春闱了,寒门学子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 康纶绝望又愤怒,他与世无争,只想谋个一官半职,实现自己的抱负理想,怎么就这么难。 想起苏长河,便不由自主想起苏灵溪,他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妄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离她近点儿,再近点儿,可如今,冰冷的现实摆在面前,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宽厚豁达的康纶,在这一刻坠入了地狱,他的心里只有恨,他想要报复这个世界。 苏晓晓在睡梦中被东西破碎的声音惊醒,总觉得有事发生。 仔细一看,才知道,她给康纶的平安结界破了。 苏晓晓有些无奈,她的结界,只能护住康纶不受邪术的伤害,人与人之间的纷争却无可奈何。 一只萤火虫停在她的窗外,把康纶的消息告诉了她。 苏晓晓连睡衣都没有换,赶紧去把哥哥苏长河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哥哥,康大哥出事了!”小家伙语气里都是焦急,没办法,康纶心念动摇,处于黑化的边缘,这等大才,要是被顾淮之捡了去,就可惜了。 苏长河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抱着苏晓晓,让马夫驾着车往状元楼一路狂奔。 薛若雪自然也以沈轻语的名义给顾淮之送了消息,只是他到的时候,康纶已经被苏家兄妹带回苏家了。 顾淮之愤怒的踢了一下马车,真该死,已经两次了,都被苏晓晓捷足先登了。 他面无表情,恼怒的说:“回府!”然后迫不及待上了马车。 车帘一关,他就一脸痛苦地抱着右脚揉了又揉,刚才太气愤,踢的时候用尽了全力,感觉脚都要断了。 苏长河看着浑身是伤的康纶也是气得牙痒痒:“哪个混蛋,怎么能对你下如此重的手,我一定要为你讨个说法。” 昔日意气风发的康纶,此刻面如死灰,满脸颓丧:“没用的,我们这样的底层人物,不论你多努力,权贵们就能想碾死蚂蚁那样轻而易举的毁了我们。” 苏长河连忙安慰他说:“康大哥,你不会有事的,待你高中,你的才学,你的能力,定会让人刮目相看,那些欺负过你的人会匍匐在你的脚下给你认错的。” 康纶看了看无法动弹的右手,沮丧的说:“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再也没有办法握笔了,你们不用管我了,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苏晓晓看着伤痕累累的康纶,苦着脸,鼓着腮帮子,一言不发,颇有些与她年龄不符的气质。 【杀千刀的沈轻语,还真是贼心不死啊,想着毁了康大哥的手,让他仇视权贵,成为顾淮之的走狗。有我苏晓晓在,你休息!】 苏长河本知道这事儿怎么又跟沈轻语扯上关系了,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康纶的手。 车夫径直去到了最近的医馆,苏长河大力拍门,将大夫叫醒了。 大夫给康纶处理了伤口,看着他耷拉的手腕直叹气。 苏长河急了:“大夫,你愣着干什么,快给他治手啊,我大哥下个月就要参加春闱了!” 大夫直言不讳的说:“他这手,明年都不一定能写字,下个月,就别想了!” 苏长河比康纶还急:“大夫,他可是大才子,一定高中那种,你一定要救救他,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大夫为难道:“这不是钱的问题,实在是对方下手太重,奔着毁了他的手去的。” 康纶目光呆滞,死气沉沉的说:“苏公子,我已经是无用之人了,你不要为难大夫了。” “不可能,一定有办法的!”苏长河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康纶是状元之才啊。 苏晓晓无语的看着苏长河:【哥哥脑子坏掉了吗,有我在,来什么医馆,死人都能救活,区区一只手而已,分分钟的事。】 第178章 把晓晓气坏了 苏长河听了苏晓晓的心声,才想起他这个妹妹有治愈别人的神奇能力。 太子的多年顽疾,李玉堂的呆傻病都能轻松解决,康纶这个,对晓晓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见苏晓晓蹲在康纶身边,小手握住康纶的手腕,软糯糯的说:“康大哥,我帮你呼呼就不疼了。” 然后,她便将治愈之力持续不断地输送过去。 那些碎裂的骨头在慢慢地恢复原位,红肿瘀堵的经脉一点点舒展开来。 康纶感觉苏晓晓手握住自己那一刻,痛感就没那么强烈了,受伤的地方变得温热,感觉错位的手腕再一点点复原。 苏晓晓放开康纶的手,瞟了一眼苏长河,心道:【这不就好了,那么咋咋呼呼做什么。】 然后又看向正在准备药材和夹板的大夫说:“不再好好看看,别说的那么吓人。” 那大夫看了看眼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说:“我当了一辈子大夫,怎么可能看走眼。” 苏长河却知道其中的玄机,想再确认一下,康纶的手是不是真的好了,就哀求道:“大夫,你再给看看,我大哥这手真的那么严重吗,他是个读书人,这手可要紧的很呢!” 大夫倒也理解这两个孩子的心情,寒窗十载,就等着下个月的春闱的,换做谁,也接受不了。 他叹了口气,重新检查康纶的手,嘴上说:“你大哥这手,已然这样了,再看十遍,也是……奇怪,刚刚这手明明连骨头都碎了,现在怎么……” 大夫打起精神,重新给康纶的手好好查了一查,结果令他大感意外,那伤者的手不药而愈了。 苏长河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大夫,怎么样了?” “不可能啊,我不可能看错的!”大夫不理苏长河,再次轻轻抬起康纶的手仔细检查。 他不相信自己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把一直好端端的手误诊成短手。 可是,无论他再检查几次,出了外表的乌青,那只手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苏长河见他表情越来越凝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踱步问道:“大夫,你倒是说句话啊,我大哥的手怎么样了?” 康纶听苏长河一口一个大哥,比他自己还担心,冰冷的心里涌过一阵暖流,他勉强扯出个笑脸道:“长河,接受现实吧,我的手废了。” 苏晓晓莫愁口袋里的果干,边吃边想:【废什么废,我苏晓晓亲自出马,把你常年抄书落下的旧疾都治好了。】 苏长河看了看苏晓晓,又看了看大夫,他要亲口听到大夫的诊断才能放心。 他又问了一遍:“大夫,到底怎么样啊?” 大夫捋了捋胡须,奇怪的说:“刚刚他的手明明伤的很严重,现在怎么会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我没理由看错的啊!” 苏晓晓不忍见那大夫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便说:“你没有看错,是我呼了呼,就把他治好了。” 大夫看向苏晓晓,圆乎乎的小脸,身上还穿着藕色的中衣,没来的及梳洗的头发像刺猬似的竖着。 她的眼神却清澈赤诚,还有些于心不忍,这孩子,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呢。 大夫冲苏晓晓笑了笑:“孩子,谢谢你,你大哥没事了,都是些皮外伤,回去养养就好了。” 苏长河还是不敢相信,追问道:“那他的手真的没事了?” 苏晓晓从来没有这么嫌弃过自家哥哥:【哥哥是听不懂人话吗,以前也没觉得他那么笨啊。】 大夫也很是歉疚,刚刚说他这手一年半载都好不了,肯定吓着人家了,他笃定的说:“他的手一点事没有!” 苏长河扑倒康纶面前,喜极而泣:“康大哥,你听到了没有,你的手没事,没事,哈哈哈!你快动动我瞧瞧!” 康纶看着苏长河,心里感动不已,长河是真的人关心他。 他慢慢的抬起手腕,刚才一点儿不停使唤的手,现在动起来十分自如,连之前经常疼痛的地方也不觉得疼了。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右手:“长河,我的手真的没事了!” 苏晓晓真是无语透了,这两个傻子,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她不高兴地走过去说:“你的手,我呼呼好的,没事了,回家睡觉!” 苏长河扯了扯嘴角,我的好妹妹呃,你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本事是不是。 康纶用他失而复得的手揉了揉苏晓晓乱糟糟的头发,怜爱的说:“知道了,谢谢晓晓。长河,谢谢你来救我,天还没亮,快带妹妹回家休息!” “不行,你,一起去!”苏晓晓表情严肃,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不把你带回家好生护着,谁知道沈轻语还会做什么妖!】 苏长河一听,哪里还肯放康纶回去,不由分说的把他往马车上拉:“我娘早就让你在我家住下,如今你伤的那么重,必须去我家养伤。” 康纶连声推辞,苏晓晓怒气冲冲的说:“不跟我们回去,再也不叫你大哥了!” 康纶原本就不想跟他们添麻烦,如今薛晨光如此针对他,他更不想把苏长河他们牵连进去,一直推辞。 苏晓晓瞪着康纶,眼睛红红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她表面委屈巴巴,心里雀跃得很:【小样,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苏长河立刻明白了苏晓晓的意图,忙说:“康大哥,你快答应吧,瞧你把晓晓气成什么样了。” 苏晓晓一直是活泼快乐的样子,康纶见他这样,心都要化了,哪里还说得出任何一句拒绝的话来。 忙低声下气带着夹子音说:“晓晓不哭,不哭啊,康大哥跟你回去就是了!” 苏晓晓得寸进尺道:“要住到考完试哦,这样我就能出去跟小朋友们显摆,状元郎是我大哥,住我家哦!” 康纶被她逗笑了:“那康大哥要努力了中状元了,给咱们晓晓长点脸。” 苏晓晓破涕为笑了,苏长河却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突然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有自己这么不长进的哥哥,晓晓会不会觉得丢脸啊! 第179章 不管哥哥的死活 赵婉月一早醒来,好家伙,儿子女儿全不见了。 最可怜是连翘,这也算是镇国公府的一等大丫鬟了,做事无一不是妥帖,为这苏晓晓天天开溜这事,晚上都是她睡苏晓晓院子的外间。 可她愣是没听见一点儿动静,晓晓人就不见了。 以前晓晓出走吧,必须穿戴得整整齐齐,奶壶必须得带上,再背上她装零食的小包包。 这回,穿着睡衣就走了,奶壶和小包包也好好的在着呢,这太不寻常了。 加上苏长河也不见了,一家子急得不行,赵婉月正准备人手去找呢。 兄妹两进屋,看见齐齐整整的家丁丫鬟,都以为家里遭贼了,这是要去抓贼呢。 赵婉月拎着鸡毛掸子,满面怒容:“苏晓晓,你又干什么去了,还有你,苏长河,让你好好看着妹妹,你倒好,自己也看丢了!” 苏晓晓忙不迭点头:【就是就是,怎么当哥哥的。】 苏长河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晓晓,妹妹这是要害死他啊! 果然,赵婉月被苏晓晓这句话带偏,看着苏长道:“你过来,给我说说带妹妹去那野了!” “不是我带妹妹,是妹妹带我!”苏长河被妹妹背刺,气到不会说话了。 “那就更该打!”赵婉月毫不含糊的举起了鸡毛掸子。 苏长河脱口而出:“是妹妹带我去救康大哥了,对不对呀晓晓,你赶紧说句话啊!” 苏长河朝苏晓晓瞥去求救的目光,可苏晓晓早就迈着小短腿,回屋抱奶壶去了。 好在康纶及时出现,忍着浑身疼痛杵在门框上说:“赵夫人手下留情,长河兄是去救了!” 赵婉月看着伤痕累累的康纶,把手上的鸡毛掸子一扔,顺势给了苏长河一脚:“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扶你康大哥。” 苏长河现在知道苏晓晓为什么只治好康纶的手了,这是为了救自己一命啊! 苏晓晓的心声马上就打了苏长河的脸。 苏晓晓嗦了一口连翘才给她准备好的奶,一脸的心满意足。 【看见康纶这满身的伤,娘亲一定会把他留下,这样沈轻语就奈何不了康大哥了。】 苏长河心中微叹了口气,得,晓晓压根没顾及他的死活。 虽然心里这么想,苏长河还是赶紧过去扶住了康纶。 他管康纶叫大哥,实际上,康纶于他而言是亦师亦友的存在。 赵婉月也疾步走了过去,满脸关切的问:“怎么伤成这样了,是谁干的?” 赵婉月虽然听苏晓晓提了一嘴沈轻语,可沈轻语不是死了吗。 康纶努力扯出个笑脸说:“赵夫人,不妨事的,只是皮外伤。其实没什么事,可晓晓和长河非要带我来府上养伤,我明早一早就走。” 【还皮外伤,要不是我出手,康大哥的右手就废了。这个沈轻语,硬生生把薛晨光带偏了!】 赵婉月敛眉,这事跟薛晨光有关系? 她冷声道:“走什么走,我早就告诉你就在府上住着,以前灵溪在,你怕影响她,也就罢了,如今灵溪吃住都在学堂,你就安心住着!” 康纶很是不好意思:“这太给你们添麻烦了。” “别说了,这事儿我说了算,长河,把你康大哥带到你旁边那个院子里去住下,连翘,快请大夫来给康公子看伤。” 苏晓晓把奶壶一放,拿起碟子里的点心吃了起来。 【还得是我娘,这样康纶就不得不在我家住下了,薛若雪再本事,也不至祸害到镇国公府上吧!】 听苏晓晓这么说,赵婉月更加坚定了把康纶留下来的决心。 赵婉月听说康纶没事,这才放下心来,看着康纶喝了药睡下了才带着苏长河回了自己的院子。 赵婉月看了看外头,连翘正看着苏晓晓吃早餐呢,这才悄声问:“长河,康纶是被谁伤的,我怎么听晓晓提到了沈轻语,那沈轻语不是流放路上死了吗?” 苏长河也是一头雾水:“娘,你也觉得这事儿奇怪吧,上次跟康大哥去和薛晨光打擂台的时候晓晓就提起她了,可那时候来的只有薛晨光兄妹啊!我想着,晓晓毕竟还小,也许是记错了。” 赵婉月挑眉问:“那时候晓晓就提了?” 苏长河点头:“对呀,她说沈轻语阴魂不散,还盯着康大哥不放,对了,晓晓的心声里还说薛晨光赢了康大哥那几首诗都不是他自己写的,说是来自什么异时空!” 赵婉月越发糊涂了,上次薛晨光下帖子的时候,晓晓说过康纶是当朝状元,薛晨光不过是前十,还说薛晨光并不十分看重这次科举。 可薛晨光剽窃他人的诗作赢了康纶,又大肆宣扬自己是蔡老的关门弟子,这一系列骚操作,明摆这是为科举造势,这和晓晓的预言完全不一样。 难道,是沈轻语的出现改变了薛晨光的想法,可是,沈轻语就算还活着,她戴罪之身,根本到不了京城。 赵婉月越想越糊涂,薛晨光这个人,以后还是要小心些。 康纶醒了之后,赵婉月又追问他到底是谁伤的的他。 康纶只得据实相告,他们一致认为薛晨光的动机就是不想让康纶成了他科考的劲敌。 苏晓晓却不这么认为,不知道沈轻语用了什么法子,最近帮她收集信息的风儿花儿,总是不能窥见薛若雪行事的全貌。 他们只说薛晨光见了沈轻语一面,就非常生气,夜里就直接去揍了康纶一顿。 苏晓晓若有所思:【薛晨光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亲自毁了康大哥的手,怎么都不像是他会做的事,一定是他的好妹妹从中作梗了。】 赵婉月听苏晓晓这么说,便问:“康纶,你与那薛家姑娘,可有什么过节?” 康纶连忙摇头,他连薛若雪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赵夫人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他心里只有灵溪啊! “晚辈只在擂台那次见过她一面,晓晓和长河都在,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康纶满满的求生欲。 赵婉月笑了:“你这孩子,没有就没有,怎么紧张成这样了。” 苏晓晓叹了口气:【你跟薛若雪没瓜葛,可薛若雪已经死了,占着她皮囊的另有其人啊!】 第180章 苏长河的好奇心 赵婉月心里直突突,听苏晓晓这意思,薛若雪死了,难不成…… 赵婉月不敢再想下去,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苏晓晓一直嘀咕:【沈轻语可真会挑人,她是想把薛家和蜀中当成她的大本营呢,小红,你亲自去查查,到底什么事儿,让薛晨光对康大哥下了死手。】 说完,抓起脖子上的“项链”,将它一把扔了出去。 苏长河直摇头:“晓晓,你就不能对小红好点儿?怎么就给扔出去了?” 苏晓晓咯咯地笑了:“小红迫不及待想出去透透气。” 苏长河无语凝噎,那可是神龙啊,妹妹有小红,姐姐有金毛,只有他,什么也没有,他眼馋极了。 很快,小红就回来了,跟小红沟通之后,苏晓晓气得直跺脚:【难怪薛晨光会如此,原来薛若雪陷害康大哥轻薄她,她是怎么想的,就她那满肚子坏水康大哥怎么看得上他呢?】 赵婉月心里一惊,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想出这么邪恶的法子来,看来这个薛若雪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赵婉月让康纶好生休息,自己却在想法子去了解薛若雪了。 他让暗卫直接去蜀中查探沐阳王府最近发生了什么事,重点要查查薛晨光和薛若雪的为人。 他还是不相信沈轻语和薛若雪是同一个人。 苏晓晓吃惊地看着母亲,眼里都是钦佩:【娘亲怎么那么厉害,这就知道去查薛晨光和薛若雪了,真想不明白,原剧情里她怎么就那么白白死掉了。】 赵婉月心中微叹,哪里是她厉害,不过是有这个无所不知的女儿一直提醒他们罢了。 饶是如此,家里也不太平,夫君苏博文去西境戍边,要面对的是杀不死的傀儡军团。 大哥赵宏业在西境的西陵赈灾,本以为要大功告成了,偏偏又出了岔子,虽然这一切都有晓晓的心声做指点,但是都险象环生。 康纶的事也不能不管,一来他是个好孩子,赵婉月不能坐视不理。 二来,我小的心声一直说他是个不得了的谋士,上一世他中了沈轻语的计谋,成了他们的走狗,这一世,无论如何要让他站在正义这一边,做一个造福万民的好官。 苏长河知道康纶无故挨打,还差点成了废人,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去,叫嚷着要去找苏晨光理论清楚。 赵婉月拦住他说,你哪也别去,只要让人将康纶受重伤的消息散播出去就好了,一定要强调他伤了右手,再也没办法写字了,如今正在我们府上养伤呢。 苏长河一脸困惑:“让人知道他伤了手不能写字是为了麻痹薛晨光,可堂康大哥待在我们府上这事,为什么要大肆宣扬呢?” 很显然,赵婉月这么做,并不是想沾未来状元的光。 因为苏晓晓在赵婉月不敢说的太明白,就说:“康纶才高八斗,哪个想中举的学子,对他们不是心有忌惮,今天有个薛晨光,明天就会有李晨光王晨光,康纶在我们府上,我看谁敢伤他。” 苏晓晓在心里给赵婉月竖起了大拇指:【娘亲高明,只是咱们的对手不是普通人,沈轻语也好,薛若雪也罢,她们皮囊里面装的,可是心狠手辣的魔教圣女啊。 不过,有我在一切都不是问题了。沈轻语知道用结界屏蔽我,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喽,也给康大哥布个结界,保管她找不到康大哥的踪迹。】 苏长河差点没叫出声来,以前的沈轻语和现在的薛若雪,都是被人夺舍了,对方还是魔教圣女,他感觉这事儿越来越玄乎了。 难怪上一世他们被团灭了,这一世要是没有晓晓,他们一样得玩完儿。 苏晓晓弯着腰在兜里掏呀掏,心声一直没消停过: 【这是观音菩萨紫竹林光明迟里的灵石,这是太上老君炼制的丹药,这是龙王给的夜明珠,到底在哪呢……】 苏长河和赵婉月再次面面相觑,听晓晓这意思,天上各路神仙没一个她不认识的,他们何德何能,能跟晓晓成一家人。 母子俩看着晓晓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破坏了气氛,苏晓晓突然抬起头来,眼睛闪闪发亮,手上拿着米粒那么大一颗珠子,她舒了口气说:【总算找到了!】 然后起身,拔腿就往外头跑,赵婉月问她:“晓晓,你又去哪呀!” “找康大哥!”苏晓晓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苏长河好奇极了,不知道晓晓说的可以抵挡魔教圣女的结界长什么样子。 康纶见了苏晓晓,立马露出笑脸起身,他身上的伤还不太好,行动都有些吃力。 苏长河不明白晓晓为什么不顺手替康纶都治好了,让他一直受罪。 “晓晓来了!”康纶语气里都是宠溺!他想抱抱苏晓晓,可是身子却不听使唤。 【因为害怕你伤好了就要走,一直没给你治伤,如今娘亲下了死命令,我就帮你一把吧!】 苏晓晓说着,便拉住康纶的手,手指轻轻的在康纶手上拍打着,康纶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 “康大哥,给你个好东西,吃了就不痛了!”苏晓晓将手里的“小米粒”喂到康纶嘴里。 【其实这是保护结界啦,你的伤我已经用治愈力给你治了,明天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康纶毫不犹豫的将米粒吞了下去,苏长河目不转睛的盯着康纶,想看看会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发生,可惜,什么也没有。 苏晓晓倒是满意的点点头:【有了这个结界,任何想伤害你的人都会受到反噬,薛若雪你可一定要来呀,千万别让我失望。】 苏长河实在是好奇那个自己看不见结界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奇。 便鬼使神差的捡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轻轻朝着康纶身上打去。 那石子离康纶还有一丈远就被狠狠的弹了回来,不偏不倚的砸到苏长河额头上。 苏长河吃痛,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这一声,让康纶和苏晓晓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康纶吃惊的问:“长河,你的额头怎么流血了!” 第181章 白莲花薛若雪 苏长河了现在可算体会到晓晓所说的反噬,他能说他想试试结界有没有效吗,当然不行。 于是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小心踢到个石子,谁知道它还能拐弯,直接蹦到我头上来了。” 苏晓晓吐了吐舌头:【幸亏哥哥这个石子踢的不带任何恶意,不然脑瓜子不知道还保不保得住!】 苏长河心里一阵后怕,真是好奇害死猫啊,不过现在倒是能确定谁也伤不了康纶了。 但他还是为康纶打抱不平:“康大哥,薛晨光实在欺人太甚,咱们报官吧!” 康纶摇摇头:“春闱在即,惹上官司总是不好的,我的手既然没事,这事儿就算了吧!” 康伦并不想息事宁人,可是对方是汝阳王府世子,自己又寄住在镇国公府,他们不想给苏长河一家惹麻烦。 况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薛晨光既然不想让他高中,自己还非得争了这口气,让他知道,寒门也能出贵子。 苏晓晓暗自想:【薛晨光不过是薛若雪动物一颗棋子,找他有什么用,让薛若雪再蹦跶几天,到时候一锅端了就是了。】 晓晓都这么说了,苏长河也不再说什么了,康大哥说的没错,春闱在即,现在报官的确对康纶也没什么好处。 听到康纶受伤的消息,薛若雪满意极了,薛晨光对这个妹妹的感情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只是,她没有料到,断了手的康纶,镇国公府要了做什么。 她本想顾淮之收了他,离间他与苏家的关系,激起他对权贵的仇恨,再给他一个颠覆权贵的机会,这样,康纶就会成为他们手中的利剑。 这苏家到底要干什么,康纶手废了,肯定无缘科举了没必要巴结了呀! 现在,康纶人在镇国公府,要下手还不太容易。 那就先扶植薛晨光登上状元宝座吧! 薛晨光资质不俗,但要高中状元,还得费一番功夫。 康纶废了,靖安侯府的赵立明也是个劲敌,好在王多子给力,赵立明的父亲赵宏业现在是戴罪之身,他也不能参加这次考试了。 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得加点码。 据说科考的考卷现在还锁在礼部呢,赵安泰因为赵立明要参加春闱,为了避嫌,没有参加命题。 国子监祭酒蔡老因为身体不适,也推了,所以这次科考命题的是唐老太师和礼部尚书。 薛若雪像往常一样准时到女学去给苏灵溪打下手。 今日是苏灵溪到礼部汇报的日子,薛若雪一脸艳羡的看着苏灵溪:“姐姐若雪好生佩服你,你穿着官服的样子真是英姿飒爽,在那些男子中间一定鹤立鸡群,若雪好像也去礼部看看啊!” 苏灵溪把薛若雪当妹妹一样看,况且薛若雪的才学不错,要是她肯努力,以后未必不能也做个女官。 便说:“既然想去,就同我一道去,不过,我跟尚书大人谈事情的时候,你只能自己在礼部逛逛了。” “谢谢灵溪姐姐!”薛若雪亲昵动物挽着苏灵溪的胳膊一起上了马车。 苏灵溪如今官居六品,虽不在礼部办公,但也是礼部的熟客了,她从容的跟礼部的同僚们打招呼。 人前,大家对她自然很客气,人后,少不了有人嚼舌根,说她一个女孩子抛头露面是多么的有伤风化。 有些人甚至直接在她身后就议论了起来。 苏灵溪只当没听见,这几位,是上月考核时不合格的官员,这考核方案是她起草的,别人有意见也在所难免。 薛若雪却故意停下来,双手叉腰骂道:“你们几个偷偷议论什么呢,我苏姐姐是女子怎么了,她祖父是镇国公,父亲是镇国大将军,母亲是诰命夫人,连妹妹都是郡主,她当这个六品官怎么了,再说这官是皇上亲封的,你们有本事去找皇上理论啊!” 苏灵溪听得直皱眉头,这表面上是替自己打抱不平,实际上是说自己这官是仗着家人的庇佑得来的,她这么说,那些人就更不服气自己了。 果然,方才还在小声议论的官员们,现在都提高了嗓门,生气的说:“苏主事果然好福气,轻轻松松就官居六品。我们这里的哪一个人,不是寒窗十载,辛辛苦苦考上的,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有本事你也投身在一个好人家呀!”薛若雪继续拱火。 眼看着薛若雪越说越过分,苏灵溪打断了她:“够了,若雪,不可以对诸位大人无礼。” 薛若雪一副白莲花样:“可是苏姐姐,他们都在骂你是靠家里的关系上位呢!” 苏灵溪冷笑一声,她原以为薛若雪是个好的,没想到是朵白莲花啊! 这哭着喊着要陪自己来,是专门来给自己拆台的? “诸位大人,我这小妹妹初来京城,没见过世面,让诸位大人见笑了,诸位大人所言极是,你们都是寒窗苦读考中的功名,不像我,只是仗着家里关系就当了六品,那诸位大人的本事理应在我之上。 我一介女流都能在月末考核的时候胜出,诸位大人是胜之不武故意让着我,还是没把尚书大人交代的话放在心上,故意敷衍了事?” 苏灵溪一针见血的指出那些官员的问题,自己靠关系上位又如何,你们不都不是我的对手吗。 那几人被怼的哑口无言,他们在背后嚼舌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苏灵溪就没搭理过。 这才让他们觉得苏灵溪好欺负,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今天她一开口,就把他们的遮羞布给揭了,几个官员又羞又臊,但面上还强撑着:“我们跟苏主事自然没得比,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你这有先天优势啊!” 薛若雪鼓着腮帮说:“你们太可恶了,我苏姐姐清清白白,更上峰绝对不可能有什么!” 那些官员大笑起来,苏灵溪那么厉害的人物,今天怎么会带个愚蠢的拖油瓶呢,他们乐呵呵的起哄道: “我们说什么了,你这该不会是做贼心虚,所以自己对号入座了!” 第182章 夜探藏书阁 “你们强词夺理!”薛若雪不依不饶,似乎有意想让这轮骂战持续的再久一点。 苏灵溪在一旁静静的人看她表演,然后适时的打断她:“若雪,说的很好,以后别说了。” 随即有转身看向那几个起哄的人同僚,云淡风轻的说:“今日是尚书大人抽查的日子,几位大人确定要继续聊下去,不准备准备?” 那几个人闻言,面露痛苦,掩面而去了。 薛若雪还一脸气愤:“苏姐姐,就这么放过他们,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苏灵溪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我觉得你应该告诉尚书大人替你做主,尚书大人要是不能给你个公道,你就去找长公主,找皇上,有皇上给你撑腰,我看谁还敢欺负你!” 薛若雪口若悬河说了一堆,苏灵溪只是笑笑:“好了,时辰到了,你自己在这里逛逛,切记不要跟别人起冲突,我们礼部,看得是能力,不是谁的后台硬。” 薛若雪假装听不懂苏灵溪的言外之意,娇憨的点了点头说:“我知道的,苏姐姐。” 苏灵溪朝礼部正厅走去,今日一遭,她对薛若雪倒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长公主面前落落大方,侃侃而谈的是她,在自己面前扮弱小装可爱的是她,如今看似替自己打抱不平讨公道,实则每一句话都试图挑起同僚对自己敌意的还是她。 苏灵溪笑了,有意思,汝阳王府的嫡孙女竟是这般心机深重,看来日后对这个小妹妹要多上点心了。 到了正厅外,苏灵溪摒除杂念,整理好衣冠,从容不迫的走了进去。 礼部尚书高明五十岁出头,他中等个子,身形清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苏灵溪。 苏灵溪行过礼,将要汇报的事情一一说完,又探讨了一下未来女子参加科举的可能性,便起身告退了。 高明目送她离开,眼里止不住的满意。 这里是他的地盘,前头发生的事他如何会不清楚。 苏灵溪来礼部任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做事确实有一套。 但正如薛若雪所说,苏灵溪的身后有镇国公府、靖安侯府、太师府甚至还有太后和长公主。 她又是个女子,难免同旁的女子一样,遇到事情一哭二闹三上吊,再搬来后头的靠山给她撑腰。 这上头的任何一个人出面干涉,他这个礼部尚书都会很为难。 苏灵溪对于刚才和同僚的冲突只字未提,连情绪都不曾有一丝。 而她面对同僚的中伤,应对得游刃有余,既没有撕破脸,又没让他们讨到好处,这倒是让高明对她另眼相看了,苏灵溪虽是女子,但胸襟气度半点不输男儿,倒是那个薛若雪,似乎没看上去那么简单,她明摆着是来挑事的。 苏灵溪刚走,高明就叫来了护卫,问道:“那个薛若雪可有什么可疑之处?” 护卫道:“看起来没什么,但是,她似乎对藏书阁颇有些兴趣,在那边流连了许久,但是她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属下也就没有出面干涉。” 高明神色淡淡,这个薛若雪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藏书阁,那可是传说中存放科考试题的地方,可惜高明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人,科考试卷被他放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既然有人惦记,怎么好让别人白忙活呢,他少不得要准备点东西,不能让有心之人扑了个空。 于是,高明将一个用锦帛包裹的卷轴藏到宽大的衣袍里,去到了藏书阁。他打开藏书阁的大门,再打开用铜锁锁住的大箱子,再打开大箱子里的小木箱,这才将卷轴放了进去。锁上小木箱后,他在锁上面做了标记,再锁住大木箱,同样做了标记,最后才锁上藏书阁的大门,再一次做好标记。 他亲自启动了藏书阁的机关,这些机关他亲自改良过,一次也没有用过,希望这一次可以掉个大鱼。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藏书阁内的铃铛响个不停,高明带着护卫直奔藏书阁,诡异的是,大门锁得好好的,窗户也没有打开的痕迹,但里面的机关却全部都启动了。 高明带着人冲了进去,装卷轴的箱子已经被打开,那个小箱子不翼而飞了。 高明让人守住藏书阁的大门,让人仔细搜索藏书阁,他自己也在仔细观察。他们搜遍了整个藏书阁,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细心的高明发现机关射出的箭少了一支。 这说明他的机关射中了私闯藏书阁的人,只是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又会藏在哪里呢? “再搜!”高明简单地发出指令,那人一定还没有逃出去。 只是,再搜一遍,结果还是一样的。 就在高明想要放弃的时候,一滴粘糊糊的东西滴到了他的手上,高明瞥了一眼那鲜红的血液,突然发令:“歹人在头顶,放箭!” 刹那间,护卫手中的箭齐刷刷地射向头顶,一个身影从房梁掉落到书架上,她抓起一把书扔了过来,然后是浓郁的烟雾,高明和护卫都晕了过去,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哪里还有那人踪迹。好在,那个小箱子还在。 “大人,还好东西还在,弄丢科考试卷,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再场的人个个脊背发凉,差一点就要抄家灭族了。 高明看着那只箱子,锁依旧好好的,但是他做的标记不在了,很显然,里面的东西被人动过。 他屏退左右,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卷轴还在,放置的方法都跟之前一样,只是他缠在卷轴上那根细丝不在了。 高明很是好奇,来偷试卷的,是何方圣神。 他没事人一样将卷轴放了回去,还再三交代在场的人,不可将此事宣扬出去,自己却换了衣服,拿着入宫的令牌奔皇宫去了。 皇上一脸亢奋:“你确定东西被打开过?” “微臣确定,只是那人实在厉害,我那么精密的机关,她只中了一箭,还让她安然逃掉了!” 第183章 要验薛若雪的身 这说明他的机关射中了私闯藏书阁的人,只是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又会藏在哪里呢? “再搜!”高明简单地发出指令,那人一定还没有逃出去。 只是,再搜一遍,结果还是一样的。 就在高明想要放弃的时候,一滴粘糊糊的东西滴到了他的手上,高明瞥了一眼那鲜红的血液,突然发令:“歹人在头顶,放箭!” 刹那间,护卫手中的箭齐刷刷地射向头顶,一个身影从房梁掉落到书架上,她抓起一把书扔了过来,然后是浓郁的烟雾,高明和护卫都晕了过去,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哪里还有那人踪迹。好在,那个小箱子还在。 “大人,还好东西还在,弄丢科考试卷,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再场的人个个脊背发凉,差一点就要抄家灭族了。 高明看着那只箱子,锁依旧好好的,但是他做的标记不在了,很显然,里面的东西被人动过。 他屏退左右,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卷轴还在,放置的方法都跟之前一样,只是他缠在卷轴上那根细丝不在了。 高明没有声张此事,没事人一样将卷轴放了回去,对于他的同僚来说,今天是劫后余生的一天。 对高明而言,却是有些失望,他很是好奇,来偷试卷的,是何方圣神,竟然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全身而退。 可惜了,让那人就这么跑了,虽然她身中一箭,难逃皮肉之苦,但高明却没办法亲眼目睹那贼人看见里面东西时的表情了。 薛若雪本以为甩掉藏书阁的守卫,试题就唾手可得。 她只想看一眼题目,再将试卷原封不动的放回去,这样谁也发现不了问题。 谁知道藏书阁里机关重重,她用法力抵挡,还是中了一箭,还惊动了礼部的人。 好在她随身带着迷药,高明随身携带的钥匙帮了她的大忙,就在她以为一切顺利,偷了试题之后还想着迷惑对方,忍着剧痛将那些锁一把把地锁了回去。 她缓缓展开那张纸,差点没吐血,那根本不是试卷,而是一张白纸。 薛若雪当时就差点气死了,她冒了那么大的风险,结果到头来啥也不是。 高明这个浑蛋,层层关卡设防,守着的,里面竟然放的是白纸。 薛若雪气愤的将那张纸揉得粉碎,手臂上的伤口越发的疼了。 她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来到这个时空之后,一切都那么不顺利。 她愤怒的捶打着桌子,骂了句该死,小翠就在外头问:“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要是以前,小翠肯定早就进去一探究竟了,可是现在,小姐不准她随意进出她的房间,她只能在外头问。 薛若雪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回了句:“无妨,做噩梦了,你退下吧。” 薛若雪骨子里虽然是魔教圣女,可这身躯确是肉体凡胎,那箭如今还在她手臂上呢。 薛若雪咬着牙拔出了箭头,鲜红的血液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她咬着牙自己处理了伤口。 晚上,她照例陪姨母用晚膳,薛若雪强忍着疼痛陪姨母林英闲话,她姨父李一广一脸的神秘说:“昨夜有人夜探礼部藏书阁,将存放考题的箱子都打开了。” 林英吃惊的说:“试题失窃,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那礼部这次可算是摊上大事了。” 李一广露出钦佩的神色说:“要说礼部尚书高明这个名字,取得可是真好,还真有他的高明之处呢!那盒子里装的压根不是试题,所以,今日早朝,他本该被问罪的,倒被皇上夸赞了一番,留在勤政殿下棋呢!” 李英是个爱八卦的,便问道:“不是考题,那里面的到底是什么,高明怎么会把考题掉了包呢?” 李一广来了兴致,滔滔不绝的说:“那考题里面有什么,恐怕只有高明和那贼人知道了,他一直故弄玄虚,惹得大家各种猜测。 至于他为何会提前将考题掉了包,这得多亏了若雪最近跟着那个女官苏灵溪,是她提醒高明,高明这才将考题换了。” “那苏家又立大功了,啧啧啧,苏家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总能在关键时候出手!”林英一脸羡慕。 说完她又拉着薛若雪的手说:“若雪啊,你可得跟苏姑娘好好相处,他们家可算是飞黄腾达了。” 薛若雪的手紧攥着衣角,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了,难怪自己会功亏一篑,苏家,又是苏家!这个仇,她迟早要报的! 还好自己跑得快,薛若雪这具身体她用的很趁手呢,可不想如此浪费。 薛若雪心里恨的牙痒痒,表面上她还是一脸平淡:“姨母提点的是,我会跟苏姐姐搞好关系的。” 薛若雪没有难过多久,很快,一个邪恶的想法又在她脑海里萌生了。跟苏晓晓斗了上千年,失败已经是家常便饭,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一世,苏晓晓只是个还在尿裤子的小孩子,她一定会赢的。 这边,赵婉月 薛若雪本身身体底子就差,高明还在箭上淬了毒,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去看大夫,这伤不见好,反倒越来越严重了。 与此同时,全城都在搜捕那晚私闯藏书阁的贼人,要买解毒治伤的药都需要报备,薛若雪只能苦挨,人一天天的憔悴了下去。 本以为,最多自己受点苦也就罢了,谁知道京兆尹府查不到凶手,就把目光锁定到最近进出过礼部的人身上,这些人都要验明正身,没有受伤才行。 小翠来报的时候,京兆尹府的人已经在李府外头等着了。 林英自然不依,薛若雪怎么说也是汝阳王府的千金,如今寄住在自己府上,她就得负责。 可是,京兆尹谢义承奉的是皇命,她如何拦得住,想用女儿家名义为由拦着,偏偏谢义承贴心地带了嬷嬷。 她只得让小翠去给薛若雪通个气,让她别往心里去。 薛若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是调查这几日去过礼部的人,薛若雪明白,他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这铁定是苏家的主意。 只是,他们来的匆忙,自己现在找个人还手都来不及了,这该如何是好呢。 第184章 薛若雪是个狠人 官差的脚步越来越近,都能听到林英的说话声了:“谢大人,我家虽是六品小官,但若雪可是汝阳王的孙女,你们若真的验了她的身,就不怕汝阳王府和皇上生出嫌隙吗?” 谢义承满脸堆笑:“李夫人,您这话言重了,皇上体恤下属,汝阳王忠心耿耿,他们怎么会生出嫌隙。 皇上非要我走这一遭,是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贼人是个女的,偏巧薛姑娘那日去过礼部,薛公子又要参加科考,外面传得可难听了。 皇上说,不能让忠俩之后受委屈,才想了这么个法子,为了不让薛姑娘难堪,皇上一视同仁,连礼部主事苏灵溪苏大人也让人去验过。” 谢义承口若悬河说了半天,还没堵住林英的嘴,她说:“我们若雪身体本来就不好,这几天又病着,要是气出个好歹来,我怎么跟汝阳王交代。” 谢义承指着旁边的嬷嬷和颜悦色的说:“李夫人放心,皇上从宫里派了嬷嬷,只是给薛姑娘查看一番,我们也只是走个过场,为的是不让薛姑娘被闲话困扰。” 宫里的嬷嬷,对林英来说那可是不得了的人物,皇上能考虑到这种地步,想来确实为了若雪的清誉。 林英换了语气,客客气气的说:“那就有劳嬷嬷了,这边请!” 薛若雪听着来人越来越近,她解开手臂上的绷带,一咬牙,将手臂直接伸到滚烫的药炉上去。 “啊……”薛若雪的惨叫声传出去老远,小翠也顾不上薛若雪立的什么规矩了,赶紧冲了进去,只见薛若雪倒在地上,旁边是打翻的药罐。 “小姐,小姐!”小翠惊慌失措的大喊:“来人啊,小姐被药罐子烫到了!” 小翠这一喊,把外头的人都招来了,林英和小翠将薛若雪扶了起来,她的衣服粘在手臂上,肉眼可见触目惊心的伤口。 林英着急的喊:“若雪,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天呐,怎么伤的那么重,我该怎么跟你娘交代呢。” 饶是如此,谢义承还是一个劲儿的朝嬷嬷使眼色,嬷嬷会意,上去扶着薛若雪,想撩起她的衣服查一查上面的伤口。 可是薛若雪下手实在太狠了,碰到火炉的地方已经看不清楚本来的面貌了。 嬷嬷一脸关切:“李夫人,薛姑娘伤的不轻,要及时处理,不然留疤了可就不好了。” 薛若雪一脸愧疚的看着林英说:“姨母,我本来想自己倒一碗药,谁知道突然头晕眼花的,站也站不稳,就栽倒了!” 林英瞪了一眼小翠,骂道:“你就是这么照顾你还小姐的,熬个药都要她亲自动手吗,来人,把小翠拖下去,杖责二十。” 小翠见小姐受伤,比自己受伤还难受,一个劲儿的道歉:“小姐,是奴婢的不好,奴婢这就去领罚!” 薛若雪拉住林英,央求道:“姨母,不怪小翠,是我自己不小心,你饶了她。” 林英这才说:“还不谢过你家小姐,你如此不尽心,你家小姐还为你求情。” 小翠自责极了,一个劲儿的说:“是奴婢不好,奴婢该死!” 薛若雪这才说:“这两位看着面生,不知道是……” 林英没好气的说:“这位是京兆尹谢大人,这位是宫里的嬷嬷,他们呀是来查潜入藏书阁的贼人的,说那贼人受了伤,要查近几日去过礼部的所有人呢!” 薛若雪忙说:“对不住,我这病的迷迷糊糊的,耽搁了大家,既然是来查我的,那请谢大人回避一下,让嬷嬷验明正身,也好让你们交差。” 薛若雪如此识大体,倒让谢义承不好意思了起来。 他为难的说:“本来姑娘生病,如今又受了伤,是不该打扰你的,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就让嬷嬷看一眼吧,这样大家都好交差。” 薛若雪脸色苍白,还是一副为人着想的模样,倒让那嬷嬷对她有了几分好感。 最后,自然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倒是太后娘娘,让前来验身的嬷嬷亲自给薛若雪送来了止疤痕的药膏,还让她伤好以后多到宫里走走。 林英本来很生气,见太后亲自过问此事,复又高兴起来,她乐呵呵的说:“若雪,你这次可是因祸得福啊,入了太后娘娘的青眼,以后要找什么样的好夫婿都不愁了!” 虽说太后此举,更多的是为了安抚薛若雪,不让汝阳王府的人挑理,但薛若雪却是高兴的很,以前,沈轻语她费尽心机,也只攀上备受冷落的大皇子。 现在,因为薛若雪的身份,她不仅见了长公主,现在,太后也给她几分脸面。 薛若雪感慨道,权利可真是个好东西啊,一个小小的异性王家孙女,别人都不敢轻视,要是坐上那万人之上的位子,该是如何的惬意。 薛若雪对权利的欲望进一步被放大。 因为接受到合理的治疗,薛若雪的伤渐渐好了起来。 但薛晨光还是对京兆尹上门给薛若雪验身一事耿耿于怀。 他气愤的说:“谢义承真是欺人太甚,若雪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会是潜入藏书阁贼人,再说了,你去偷考题做什么?” 说完,想起薛若雪让他剽窃诗作的事情,心里也起了疑心,不过很快,他就觉得自己太荒唐了。 太从小看着若雪长大,她连走田埂路都不会,怎么能进入藏书阁还全身而退。 薛若雪好言安慰薛晨光:“哥哥,谢大人也是奉命行事,皇上开了口,他能怎么办,我这不是没事吗?” 薛晨光顺嘴道:“我看这皇上也是个糊涂的!” 薛若雪赶紧堵住薛晨光的嘴说:“哥哥,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皇上又要找茬,岂不是欲加之罪。” 薛晨光一愣,他果然没有猜错,皇上这是在敲打汝阳王府呢。 至此,薛晨光对皇室有了不满。 赵婉月和苏灵溪说起薛若雪受伤的事,还在自责:“你说是不是咱们太多心了,这事儿也许真跟薛若雪没关系呢!” 苏晓晓把奶壶一扔:【不是她又是谁,不过薛若雪可真够狠的,为了消除嫌疑,竟然把自己烫成那样,想想她前前后后一直被那点伤折磨,倒也舒坦。】 第185章 不成器的赵宏业 赵婉月与苏灵溪对视一眼,晓晓说的,肯定没差,没想到薛若雪对自己还真下得去手。 虽然晓晓一直说现在的薛若雪是换了芯子的沈轻语。 去蜀中调查的人也回来了,薛若雪半年前确实生了场大病,本以为回天乏术,可后来竟奇迹般的康复了。 也有人说薛若雪病好以后性情大变,看来薛若雪确实有问题,可这话,说给谁,人家也不信。 何况薛若雪是汝阳王府的嫡孙女,这关系稍微处理不好一点儿,都可能引起朝廷动荡。 如今,虽然知道薛若雪不是好东西,苏灵溪他们也只能自己小心提防了。 赵婉月有些担心的说:“薛若雪跟着你是长公主的安排,听说太后还让他伤好了进宫去呢,她这一肚子坏水,你经常跟她在一起,她要是想加害于你,这可是防不胜防啊!” 苏灵溪怕母亲担心,便说:“母亲多虑了,我以后多加小心就是。” 一旁玩玩具的苏晓晓道:“不怕,有金毛在呢!” 【金毛吃了我的天界灵果,定能护住姐姐的。】 苏灵溪脚边的小金毛立马认真的点起头来,那样子仿佛在说:“就是,就是,有我在,怕什么!” 那憨态可掬的模样,把大家都逗乐了! 薛若雪那几日忙着养伤,倒也没出什么幺蛾子。 可距会试只有十天了,赵宏景还没从西陵回来,皇上令大理寺着手办理赵宏业贪墨一案,赵宏业不日就要被押解到京城。 赵立明虽然不说,心里却着急得很,父亲的案子不结案,他就是罪臣之子,没资格参加会试。 一向沉稳的赵安泰都坐不住了,他相信儿子的清白,可赵立明是赵家嫡子,他天资聪慧,这学问是他一手交出来的,他知道立明这孩子有鸿鹄之志,要是因为赵宏业的事让他错过科举,那就得再等三年,这可就太可惜了。 许氏一个妇人,心里更藏不住事,每天不停念叨:“宏景也真是的,怎么去了那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 李云姝无奈道:“奇怪了,我的暗卫从来不会失联,可我一连发了三封飞鸽传书,宏景那边都没有消息,派去查找的暗卫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来吧?” 赵安泰表情严肃:“这事儿怪我,当初就不该这么相信宏景,他那个德性,哪里能做这种大事!” 李云姝更加自责:“都是我不好,要是我去,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宏景这不是耽误事儿吗,立明这孩子那么优秀,要是因为他耽误了科考,我可饶不了他!” 赵立明见全家都替他担心,心里不免愧疚自责,他掩下心底的情绪,大大咧咧的说:“祖父祖母,婶娘,你们就别着急了,父亲肯定会没事的,会试今年不能参加,以后有的是机会,人家几十岁的人都在考呢!” 见赵立明如此懂事,赵安泰更是心疼,他顿了顿说:“不行,我得去趟镇国公府,看看晓晓!” 许氏白了他一眼:“正说着立明会试的事呢,你去找晓晓做什么?” 赵安泰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你说我赵晓晓做什么?” 许氏恍然大悟,忙不迭的说:“说起来,咱们是好久没有见到晓晓了,我跟你一起去。” 老两口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身,着急忙慌的就走了,剩下赵立明和李云姝面面相觑。 李云姝怕赵立明多心,就替公公婆婆说话:“立明,你祖父祖母只是想晓晓了,不是对你的事儿不上心,你别急,我再派一波人去找你叔父那个不成器的东西!” 赵立明懂事的说:“婶娘,你们对我好,我知道的,祖父祖母去看看晓晓也好,最近我和父亲的事让他们操心了,见见晓晓让他们高兴高兴!” 李云姝心疼的看着赵立明,这孩子,怎么那么找人稀罕呢,可怜他摊上钱氏这么一个娘,平时对他不闻不问的,现在干脆和离了,一个人去娘家躲亲近了。 李云姝心疼的说:“立明,你真是个好孩子,要是立文和立武有你一般懂事,我就心满意足了!”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满身泥巴的十多岁小男孩跑了进来,边跑边嚷嚷说:“娘,娘,你看,我们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年岁稍大的少年,都是一身泥巴。 李云姝看了看丰神俊朗的赵立明,再看看眼前的泥巴敦子,真是头盖骨都要气飞了。 她低头看了看怀了白白胖胖的女娃儿,气才顺了些,强忍着怒意说过:“立武啊,我这几天又没揍你了是吧?” 立武答非所问的说:“娘,你看,我和二哥、三哥去抓的黄鳝,给您和妹妹炖汤喝!” 说着,便把衣兜里的黄鳝一股脑的倒在地上,后头的立德和立文一人手里攥着两条肥硕的黄鳝,咧着嘴笑了:“娘,婶娘,这里还有!” 赵立明立马板着脸说:“赵立德,让你好好带着三弟、四弟,你怎么又带他们去野了,走,跟我回院子!” 赵立德委屈巴巴的看着赵立明:“大哥,立武说黄鳝大补,我们抓来炖汤给你和妹妹喝的,你喝了一定高中,妹妹喝了快长快大!” 赵立明语气严肃:“住口,回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赵立德委屈得都快哭了,黄鳝多难抓啊,哥哥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只会骂他。 赵立明是个心思重的孩子,可立德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娘亲和离的事,他也没觉得难过。 反正娘亲在的时候,也不会管他们兄弟的死活。 立明就不一样了,如今父亲犯事,母亲迫不及待和离了,全家都在为父亲的事情奔忙,他们兄弟俩帮不上忙,也不能跟着添乱啊。 立德,真的是太不懂事了! 立文立武见大哥生气,忙替二哥说话:“大哥,这是我们的主意,二哥劝我们来着,可是我们不听,二哥担心我们,才跟着去的,大哥,你要罚就罚我们吧!” 第186章 进京请命 赵立明看着婶娘家两个仗义的弟弟,更加觉得自己的亲弟弟不懂事。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兄弟,如何能同立文、立武相提并论。 李云姝看穿了赵立明的心思,冷着脸对他说:“立明,你这个大哥是怎么当的,明明是他们三兄弟一起犯的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鬼主意一定是立武这小子出的,你怎么就管立德,不管立文和立武了,怎么的,这兄弟见,你还要分出个亲疏远近来不成。” 赵立明听婶娘这么说,以为是婶娘生气了,连忙解释:“婶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李云姝依旧冷着脸,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赵立明急了,长那么大,他头一回见婶娘黑着脸,连忙解释说:“婶娘,你别误会,现在这种情况,我跟立德怎么能跟立文立武相提并论呢!” 李云姝听他这么说,是真的恼了,她生气地说:“赵立明,我就知道你小子又胡思乱想了,你和立德怎么就跟那两个小子不一样了,你爹的事很快就会查清。 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什么事,也有我们这些大人顶着呢,你一个小孩子家家,天天操心这些干什么,我看,该罚的不是立德,是你,还有么有把我们当一家人了?” 李云姝骂的痛快,赵立明心里却感动的不行,他垂着头说:“婶娘,我们大房出了那么大的事,连我娘都吓跑了,你就不怕被我们连累吗?” 李云姝嗔怪道:“臭小子,你说这是人话吗,咱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这么点儿事就能把咱们家冲散了,还对得起靖安伯府这块牌匾吗,你给我听着,你娘不在,还有我这个婶娘呢,轮不到你瞎操心,你就安心温书去,这三个兔崽子我自然会收拾!” 立文立武正津津有味的听母亲教训大哥呢,正想着,这回有大哥顶雷转移注意力,这顿罚肯定挨定了,没想到,母亲教训了大哥一顿,也没忘了要收拾他们。 立武给立文使了个眼色,又拽上立德,撒丫子就跑。 李云姝把孩子往赵立明怀里一塞,撸起袖子就追:“小兔崽子,你跟老娘站住,这一身泥把整个府里都霍霍了!” 赵立明笑了,拉住李云姝说:“婶娘,别追了,我去叫厨子来收拾这些黄鳝,他们几个交给我吧!” 李云姝这才停了下来,交代道:“让他们哥仨把府里的泥都给我清理干净,不然,今晚就别想吃饭了!” 赵立明笑着答应:“婶娘放心,一定让他们擦得焕然一新。” 李云姝这才抱着孩子回自己院子里了,立明以身作则,他那三个兄弟最听他的了,有立明管着,她放心得很。 就是赵宏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该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她真后悔,宏景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应该她去的。 现在,赵宏景正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带着暗卫和侍从混迹在一群西陵出来的灾民之中呢。 赵宏景从拿出包袱里的窝窝头,周围的人一人分了一个,问道:“乡亲们,皇上不是派人去西陵”赈灾了吗,怎么你们还要逃荒去啊?”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接过窝头说:“我们不是去逃荒,我们这是上京城请命去呢?” “请命?”赵宏景一脸不解。 旁边一个汉子说:“这位兄弟,你一定不是西陵的吧!” 赵宏景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是京城人,这次出门是去找我失散的大哥,可惜人没找到,只好回去了!” 那人解释说:“难怪你不知道,我们呀,是去京城替钦差大臣赵宏业赵大人请命的。” 赵宏景面上不露一丝痕迹,问道:“那不是贪墨赈灾款,害得大坝决堤的大贪官吗,你们给他请命,开玩笑呢!” “胡说,赵大人在西陵兢兢业业,与灾民同吃同住,不放弃任何一个灾民,他连自己的俸禄都用到赈灾上面了,怎么可能贪墨,不瞒你说,我们带着西陵百姓的万人血书,一定要为赵大人讨回公道。” 赵宏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爬山涉水,就为了给赵宏业求情去?” 那些灾民激动的说:“咱们西陵经常地动,以前那些赈灾官员去,只是走个过场就完了,只有赵大人,每天都在灾区视察,确保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有吃有住,还免费替我们盖房子,以前那些官员,都是跟大户们沆瀣一气,哪里管我们的死活,这样的好官,怎么会贪赃枉法呢!” 赵宏景听着灾民的叙述,脑海里都是大哥在灾区奔波的身影,他只觉得眼眶一热。 为了不让眼泪留下来,他赶忙擦了擦眼角。 那个大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大兄弟,别不好意思,我们想起赵大人也感动的想哭呢。” 赵宏业尴尬的笑了笑说:“既然你们要去做那么有意义的事,咱们路上就搭个伴吧,我也想瞧瞧你们说的这么个好官怎么会被当成贪官,坐着囚车呀往京城。” 他这么说着,旁边一个被绑着双手,尖嘴猴腮的人一直急吼吼的想说什么。 赵宏景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脚,骂道:“老实点儿!” 那些灾民就问了:“大兄弟,这位是你什么人啊,怎么被绑着呢?” 赵宏景一脸嫌弃的看了看那人说:“别提了,这是我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按辈分,我该叫他孙子,他呀是个哑巴,放着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干那偷鸡摸狗的事,你是,好歹是孙子,我总不能不管,只好把他绑了,带回去好好教育教育。” 那些原本还有些同情他的人,瞬间冷了脸,不睬他了。 就这样,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往京城去了。 这边,赵安泰和许氏火急火燎的来到镇国公府,开口第一句就是:“晓晓呢?” 赵婉月唬了一跳,忙问:“父亲、母亲,出了什么事了吗?” 许氏红了眼眶说:“唉,你二哥去了这么久,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我真担心他出什么事。咱们家就这两个儿子,不能全折了呀!” 第187章 外祖父是个老顽固 赵安泰扶着她说:“行了,这不是还没有定论呢吗,怎么就说这种丧气话,婉月,晓晓呢?” 赵婉月揉了揉太阳穴说:“晓晓啊,正和小红吵架呢!” 原来是晓晓老毛病又犯了,想让小红给她挖狗洞,小红说什么也不肯,说是要对主人的安全负责。 这不,晓晓生气了,说小红是故意敷衍她,这普天之下,有谁能伤得了她苏晓晓。 可小红死活不愿意与苏晓晓同流合污,它可是答应赵婉月了,以后再也不给苏晓晓挖狗洞了。 小红绝对不是被赵婉月那每天加个鸡腿收买的,它堂堂神龙,怎么会被那样的小恩小惠所收买,它是真的为苏晓晓的安全着想。 许氏听说晓晓在跟自己的宠物吵架,哭笑不得的说:“都要火烧眉毛了,她还有心思吵架,宏景那边到底什么情况也不清楚。” 赵安泰犯了愁,虽然晓晓无所不知,可他们总不能直接开口问吧。 赵婉月明白了爹娘的意思,悄声说:“不用直接问,就晓晓那个话唠脾气,咱们只要在她面前说大哥二哥的事,晓晓还不是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赵安泰点头道:“知女莫若母,还是婉月有办法,那咱们瞧瞧去!” 赵婉月带着爹娘来到花园,苏晓晓正两手叉腰,气鼓鼓的说:“小红,你太不仗义了,跟着我是短你吃还是短你穿了,你怎么能为了一个鸡腿,就倒戈呢!” 小红不服气的说:【那可不是鸡腿的事儿,赵夫人可是你娘,你娘的话我怎么能不听。 你倒也没短我的吃穿,你吃肉我啃骨头,那可是一点儿油花都没有啊!】 小红的话赵婉月他们听不到,上苏晓晓却听得清楚明白着呢。 她不服气的说:“你这把年纪了,吃太油腻不好,骨头可是补钙的呢,好心没好报!这样吧,我把今天的鸡腿给你!” 小红闻言,整个人,不,是整条龙都郁闷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我是不会再帮你挖狗洞了!】 小红才不会上当,苏晓晓有多小气,没人比它更清楚了,一顿饱和顿顿饱,它还是知道该选谁的。 “小红,你给我记着!”苏晓晓气得直跺脚。 许氏挑着这个当儿走了过来,笑着说:“晓晓,哪有跟自己养的宠物吵架的道理,告诉外祖母,想要什么,外祖母给你买!” 晓晓能说她又在家里呆腻了,想偷跑出去玩儿吗,很显然不行啊,那不得被娘亲揍得屁股开花。 苏晓晓苦着脸说:“不用了,外祖母,晓晓什么都有了!” 心里却苦巴巴地想:【我就想出去浪迹天涯,外祖母能怎么办呢?】 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赵安泰顺势说:“我就说见了晓晓你就能好点儿吧,婉月啊,你是不知道,你娘这几天在家里没有一刻不念叨你两个哥哥的,人都要魔怔了!” 许氏不服气的回击道:“我念叨念叨又怎么了,好不容易养大的两个儿子,一个马上就要被当成罪犯押解进京受审了,还有一个下落不明,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赵婉月没看苏晓晓,忧心的问道:“怎么,二哥还没有消息吗,不是有二嫂的暗卫跟着吗,怎么会没有消息呢!” “你二嫂都派了几波人去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许氏说着,就忍不住要掉眼泪了。 苏晓晓爬到许氏怀里,贴心的给许氏擦掉眼泪,奶声奶气的说:“婆婆不哭,舅舅们不会有事的。” 【急什么嘛,二舅舅终于长脑子了,还会跟王多子玩心眼了。 他现在正带着证人,躲在上京为大舅舅请命的的灾民堆里呢啃窝窝头呢,他有通关文蝶,还能让那些灾民顺利进京,真是一举两得啊!】 许氏听苏晓晓这么说,又是欣慰赵宏景终于立了起来,能独当一面了,又是心疼,他从小没吃过苦,在吃食上最是挑剔,和灾民一起啃窝头,想想就心酸呢。 赵安泰倒是舒展了眉眼,嘴角压都压不住。 好,真好啊,他那个拈轻怕重,不成器的二儿子,终于有点赵家人的样子了。 知道赵宏景安然无恙,许氏还惦记着赵宏业,她叹了口气接着说:“宏景下落不明,宏业现在还在囚车里,从西陵到京城,那么远的路,不知道他身子吃不吃得消。” 赵婉月见娘这么难过,心里也不好受,安慰道:“娘,你就别操心了,二哥去西陵,应该打点过官差,大哥应该不会受罪的。” 苏晓晓又说:“大舅舅好着呢,外婆别担心。” 【唉,外祖母真可怜,我真想告诉她,押送大舅舅的官差都收了二舅的好处,一路上不曾为难大舅。 而且西陵的百姓自发为大舅舅送行,那感人的场面感动了押送的官爷,他们一路上对大舅舅都很客气呢。】 许氏终于露出笑脸:“晓晓说没事就没事,希望这案子能在会试前审完,不影响立明科考才好。” 苏晓晓一拍脑门:【哎呀,坏了,忘记立明表哥科考的事情了,按他们现在的速度,科考前赶到京城是没问题的,但是,大理寺那一套流程走下来,肯定是十天之后了呀,不行,我得进趟宫,见皇帝伯伯去。】 苏晓晓想着,就说:“娘亲,女儿想皇后凉凉了,我要进宫去。” 赵婉月看了父亲一眼,自从赵宏业出事,为了避嫌,他们就没让晓晓进宫了。 赵安泰当机立断的说:“皇后娘娘待晓晓一向亲厚,既然她想去,就让她去吧。” 苏晓晓吐了吐舌头:【外祖父终于不是老顽固了,我真担心他不让我去,大表哥的前程就在此一举了。】 听了那句老顽固,许氏幸灾乐祸的看着赵安泰,果然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也就是苏晓晓敢这么口无遮拦的说大实话赵安泰还得乐呵呵地受着,换做其他人,还不得被这个老东西骂死。 赵婉月也不时的拿眼睛瞟父亲,见父亲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不觉得好笑。 晓晓穿戴整齐,上了马车,只奔皇宫去了。 第188章 昏君 守宫门的侍卫见了安乐郡主,连忙放行,还有机灵的,跑去给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杨顺杨公公报信了。 杨顺听说苏晓晓来了,喜笑颜开地跑到皇上面前报信:“皇上,皇上,大好事,安乐郡主进宫了!” 皇上腾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又觉得太掉价,坐回了龙椅上,不紧不慢的说:“来就来了,大惊小怪做什么。” 杨顺知道皇上这是生气了,他让人去请了苏晓晓几次,不是说她睡下了,就是说她身体抱恙,一次也没来过。 赵安泰要避嫌,他明白,可是,晓晓才多大点儿,哪里知道这些,她要真的挂念着自己,就该来看看自己。 皇上心里有气,就假装满不在乎的样子,埋头批阅奏折。 开始,他只是想让晓晓来的时候,表现得自己很忙,可是,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眼瞅着太阳都要落山了,苏晓晓还是没有到勤政殿来,皇上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 他问杨顺:“不是说安乐郡主来了吗,人呢,皇宫再大,她那小短腿也该走到了!” 杨顺假装不解的问:“皇上,安乐郡主有日子没来了,这一进宫门,就被皇后娘娘接过去了,在皇后娘娘那里吃了午饭,就被惠嫔娘娘接去吃点心了。” 皇上动了怒:“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去惠嫔那里把晓晓接过来啊!” 杨顺连忙应了,急匆匆的去了,心里却嘀咕道:“您不是要端着吗,这会子又急什么呢!” 皇上丢了奏折,气呼呼的来回踱步,这一个个的,没一个省心的。 晓晓进宫,不想着先来看自己,皇后和惠嫔也是,真没眼力劲儿,怎么能跟自己抢苏晓晓呢。 他正气着呢,杨顺回来了,可他身后却没有苏晓晓的踪影。 皇上急切的问:“晓晓呢?” 杨顺一脸为难:“皇上,老奴去了惠嫔娘娘那里安乐郡主已经吃了点心,去太子那边等太子了。老奴又跟了去,可是郡主非要等太子下学回来,不肯过来呢!” 皇上气得倒抽一口凉气,小丫头片子,她是不是故意的这么做的,是因为自己把他大舅舅抓起来了吗? 皇上也不想的啊,可是铁证如山,他总不能听之任之吧,再说,他让徐莫主审此案,就是想要个真相。 若是赵宏业是冤枉的,他一定会还他一个清白。若赵宏业当真贪赃枉法,就算是晓晓求情,他也不会网开一面的。 皇上自我解嘲的说:“她不肯过来?好得很,朕那么多事呢,哪有功夫应付她!” 杨顺低着头,强忍着笑意,脸上不敢有一丝情绪,生怕皇上发现自己在笑话他。 皇上眼巴巴的等了晓晓一个下午,结果等了个寂寞,心里顿时觉得空落落的。 杨顺知道皇上惦记着晓晓,就说:“一会儿奴才再跑一趟,让太子殿下带郡主过来给你请安!” 皇上挥了挥手:“罢了,晓晓跟淮宇、淮安也好久没见了,让他们兄妹三人玩玩吧,明日再去把她接过来吧。” 杨顺见皇上心烦,就问:“皇上,今晚去哪个娘娘那里。” 经过周贵妃一事,皇上对后宫嫔妃都有些猜忌,他现在只信得过皇后和惠嫔。 他也想跟皇后重修旧好,可是皇后一直对他淡淡的,按规矩,初一、十五皇上必须歇在皇后娘娘那里,他每次试图亲近皇后,皇后都有一堆理由搪塞。 后来,皇后甚至选择在初一、十五吃斋念佛,皇上去了,也只是跟皇后说句话,就自己歇下了。 惠嫔娘娘倒是贴心,她看皇上的眼神跟年轻时的皇后一样,满是崇拜和眷恋。 皇上终于明白的皇后的用意,她是想让那惠嫔代替她照顾皇上。 “唉……”皇上低声叹息,他年轻的时候,为了巩固皇权,确实做了很多让皇后伤心的事,他心里有愧,也想尽力补偿,可是皇后却不愿再给他机会了。 皇上犹豫再三,不想今晚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呆着,就说:“去惠嫔娘娘那边吧!” 到了惠嫔宫里,宫女战战兢兢的说:“皇上,惠嫔娘娘去跟皇后抄佛经,为西境的将士祈福呢!” 皇上今日接二连三的吃了闭门羹,生气的甩了甩衣袖,冷冷的说:“杨顺,回勤政殿。” 他明明是大朔最至高无上的皇帝,可如今,他们都其乐融融,自己倒成了孤家寡人。 皇上越想越气,周围是一股渗人的寒气,杨顺跟在皇上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明天无论如何要把安乐郡主接回来给皇上解解闷才行。 皇上步履沉重的回到了勤政殿,刚踏进一只脚,就有个软乎乎的小奶团飞奔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 苏晓晓揉着眼睛说:“皇帝婆婆,你总算回来了,晓晓等你都等得犯困了!” 皇上一看是苏晓晓,心情顿时就舒畅了起来,他一把抱起苏晓晓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还记得皇帝伯伯吗?” 苏晓晓嘴巴像抹了蜜似的说:“当然记得了,晓晓每天都在想皇帝婆婆呢!” 苏晓晓笑得一脸天真,心里却不住的吐槽:【真是做梦都想不到,这么肉麻的话是从我苏晓晓嘴里说出来的,算了,为了立明哥哥能参加科考,我就忍了吧!】 顾淮宇听了苏晓晓的吐槽,只觉得哭笑不得,这个小家伙,都知道对皇上用谋略了呢。 皇上听了苏晓晓的话无比受用,但嘴上还是有些得理不饶人:“朕才不信你的话,你要是那么想朕,怎么朕去接你几次,你都不进宫来看朕!” “唉!”苏晓晓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一脸哀愁:“不是晓晓不想来,实在是外祖父说,不让我来影响皇帝婆婆的判断!皇帝婆婆,判断是个什么东西啊?” 苏晓晓问的一本正经,皇帝忍俊不禁,赵安泰这个老家伙,晓晓才多大点儿,知道什么,怎么就影响他的判断了。 是他对自己的儿子没信心,还是以为自己是个昏君! 第189章 苏晓晓的最佳僚机 皇上很恨的想着,这个赵安泰,怎么就那么好福气,晓晓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怎么就那么听她的话。 他将晓晓抱起来,一起坐到了龙椅上,耐着性子说:“晓晓,别听你外祖父那个老顽固瞎说,只要你想来,这皇宫随时都能来。” 苏晓晓听皇上这么一说,苦着一张脸说:“不是我不想来,实在是来不了,家里一刻也离不开我。” 皇上听了哈哈大笑:“就你这么个小毛头,家里还离不得你。” 皇上无情的嘲笑激怒了苏晓晓,她怒气冲冲地说:“皇帝婆婆,我那么辛苦,还不都是因为你!” 顾淮宇吓了一跳,晓晓啊晓晓,你也太敢说了,父皇对你是挺好的,可他首先九五之尊的皇上,真的那么大,顾淮宇从来没有见人这么跟父皇说过话呢,晓晓说这种话,很有可能让父皇以为苏赵两家平时就这么议论他的,这可是大不敬啊。 顾淮宇连忙打圆场说:“父皇,您别跟晓晓一般见识,她连判断是什么都不知道,说的话做不得数的。” 皇上身边都是恭维之声,好久没人这么跟他说话了,更何况这人还是他们大朔的小福星苏晓晓,他听得乐呵得很。 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回了顾淮宇一句:“无妨。”就接着逗苏晓晓玩儿了:“怎么都怪到朕头上了,说来我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晓晓板着小脸,一桩桩控诉起皇帝的恶行来了:“皇帝婆婆让我爹爹去西境对付傀儡军团,我娘担心我爹,饭也不吃了,觉也不睡了。我就和哥哥请外祖母来劝劝,谁知道,外祖母娘亲,两人就哭上了,越哭越凶。” 苏博文去西境这事儿,其实怪不得皇上,是他自己坚持要去的,但西境有多危险,大家都知道,赵婉月担心夫君也是情有可原。可许氏陪她一起哭,会不会过了点儿。 皇上想到这,就问:“你外祖母不好好劝你娘,哭个什么劲儿,不是添乱吗?” 苏晓晓长长的叹了口气:“别提了,我外祖母天天说我大舅舅是个傻子,人家赈灾,一两个月就回,他都去了快一年了,天天问家里要钱,结果还吃力不讨好。她说着说着就哭了,皇帝婆婆,不然你给我点钱,我拿去给外祖母,她一定是因为大舅拿了她的钱才哭的。” 苏晓晓开口问皇上要钱,这么好笑的事,皇上表情却越发凝重了起来,他问:“你大舅要钱做什么?” 苏晓晓仰着头想了想说:“想起来了,娘亲说是给灾区的小孩子们买粮食和衣服。晓晓的压岁钱都一起拿去了呢。” 苏晓晓一脸天真无邪,脸上的小表情很有些心疼的意味,她那是真心疼:【我贡献出去的何止是压岁钱,幽冥门里昧下那些,都拿给大舅赈灾去了,皇帝伯伯这个老糊涂,我大舅怎么可能贪墨。】 顾淮宇听着苏晓晓的吐槽,自动过滤了苏晓晓擅自偷拿幽冥门赃款的事情,只一脸钦佩地看着苏晓晓,晓晓那么爱财的一个人,都舍得为灾区人出钱,赵大人如此正直的一个人,怎么会贪污赈灾银呢。 自己意识到这个,父皇又岂会体会不到,他不得不重新认识一下苏晓晓,三言两语,就把皇上对赵宏业的猜忌去除了大半。 可皇上一开口,顾淮宇发现自己想错了,苏晓晓是让皇上的猜忌更严重了。 皇上笑眯眯地看着苏晓晓,眼里的神色却复杂了许多:“晓晓,刚才的话是谁让你说的?” 顾淮宇只觉得不好,父亲的疑心病又犯了。 苏晓晓一脸天真:“晓晓自己知道的啊,晓晓还知道大舅舅一定会没事的,外祖父说了,皇帝婆婆也,明什么舞来着,一定会查明真相的。皇帝婆婆,你还会跳舞啊,跳给晓晓看好不好?” 苏晓晓拉着皇帝的龙袍撒起娇来。 皇帝听得莫名其妙,什么乱七八糟的。 顾淮宇笑了:“晓晓,你该好好读书了,赵老先生说的是不是英明神武啊?” 苏晓晓挠了挠头,迷迷糊糊地说:“好像是吧,外祖父一天说那么多我听不懂的话,我哪里记得住。” 皇上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暗暗怪自己小人之心。苏晓晓除了吃,还能记住什么,自己怎么能怀疑到她头上。 苏晓晓见皇上眉目舒展开了,心里暗笑:【想套我的话,做梦呢。要不是怕耽误大表哥的考试,我高低得晾皇帝伯伯几天,好赖人都分不清楚。】 顾淮宇知道了苏晓晓的目的,怎么舍得不助她一臂之力呢,他顺势问道:“既然赵老先生相信你大舅舅没事,你祖母还哭什么?” “哭我大表哥啊!”苏晓晓脱口而出。 【要不我怎么那么喜欢太子哥哥呢,等什么你问什么,真是臭味相投。】 顾淮宇嘴角抽了抽,晓晓这个文化水平还真的需要再提高一下,这叫默契,怎么就成了臭味相投了。 罢了,罢了,是让晓晓那么可爱呢,臭味就臭味吧,跟晓晓在一起,臭味也弥足珍贵。 他接着问:“怎么又扯上你大表哥了?” 苏晓晓有问必答:“大表哥要参加会试啊,外祖母听说考不了,她就哭了,要我说,这该高兴才是,考试又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顾淮宇生怕皇上悟不到晓晓的小心思,贴心的翻译道:“原来如此,你大表哥就是赵大人的亲儿子,罪人之子,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的。不怕,等案子查清楚了,你大表哥还是可以参加考试的。就是再等三年而已。” 顾淮宇故意说得轻描淡写,苏晓晓哪里知道顾淮宇这是在帮她,立马就炸毛了:“太子哥哥,你不是坐着呢吗,怎么也说话不腰疼了,三年,我大表哥的同窗都娶完媳妇儿,生了孩子了!” 顾淮宇不知道这跟他坐着站着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兢兢业业的挡苏晓晓的僚机:“三年,确实有点久啊,可万一你舅舅真的犯了事,以后你大表哥都不能考的。” 第190章 皇帝亲自出马 苏晓晓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 皇上也没想到,这事儿还关乎着一个少年的前程,但是国有国法,案子不查清楚,他肯定不能让赵立明去考试。 他也不管苏晓晓听不听得懂,解释说:“晓晓,那么多折子都在弹劾你大舅舅贪赃枉法,朕必须把这事儿查清楚了,给大家一个交代。” 苏晓晓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那你倒是快查啊,考试前查清楚就行!” 皇上一愣神,这个,也不是不可以,若赵宏业真是冤枉的,也不会耽误了一个好苗子。 其实这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苏晓晓一脸期盼地看着他说:“您是皇上,一定能做到吧!” 皇上怎么能让苏晓晓小看了去,马上夸下海口:“晓晓放心,我这就让徐莫来!” 徐莫头一回这么晚被皇上召见,要不是杨公公从容镇定,他该以为宫里发生宫变了。 徐莫边走边问:“杨公公,什么事儿那么急,我这个时候进宫,是不是不合规矩啊?” 杨公公当然知道外男这时候进宫不合规矩,可自从有了安乐郡主,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官方微笑:“皇上亲自召见,徐大人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徐莫还是不放心:“杨公公,你给我透个底,我也好有心理准备!” 杨公公客气的说:“也没什么,皇上跟太子和安乐郡主闲话了一阵,突然就要召见你。 徐莫心里有底了,这十有八九是因为赵宏业的案子吧。 只是,犯人尚未押到,案子尚未审理,又是这么个时辰,皇上有何意图呢。 徐莫心里嘀咕,皇上前些日子还下令一定要严查此事,难道赵家派出苏晓晓,皇帝就要出尔反尔吗。 徐莫轻蔑地笑了笑,他徐莫可只认证据,若真是贪官污吏,谁说话也不好使,大不了这个大理寺卿他不当就是了。 徐莫怀着这种心态进了勤政殿,对皇上行了个礼说:“皇上,不知道这么晚叫微臣来,所为何事?” 皇上开门见山的说:“赵宏业那个案子是归你们大理寺管吧!” 徐莫面无表情的说:“是,皇上,只是犯人和证物还没有押到,尚未开始审理。” 皇上又问:“那赵宏业现在到哪了,还有几日到达,这个案子大概多久能结案?” 徐莫耐着性子说:“还有三天才能到达,至于结案,这就不好说了,可能一两天,也可能三五载。” 徐莫的语气里明显带着情绪。 皇上倒并不在意,说道:“是这么回事,赵宏业的长子本来该参与此次会试从,但他父亲的案子不尽快结案,他就要错过科考了,朕叫你来,就是想让你发挥你的才能,尽快查明案情,若赵宏业是冤枉的,别耽误了他儿子的科考。” 徐莫听完,直接问了一句:“那若是赵宏业有问题呢?”语气里多少有些挑衅。 皇上坐直了身子,面带威严的说:“大朔律法,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今日,朕便赐你尚方宝剑,上打昏君,下斩乱臣,不管是谁,只要犯了我大朔的律法,一律按律处置。” 徐莫听皇上如此说,才心悦诚服的跪下,双手接了剑说:“有皇上这句话,微臣定当竭尽所能,不辜负皇上处处替臣子着想的心。” 皇上笑着扶起徐莫:“你呀,你呀!” 徐莫拿着尚方宝剑,一改平日吊儿郎当的样子,庄重的说:“皇上,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托,微臣这就回去理一理思路。” 【用不着,我二舅舅带着人证正往京城来呢,同行的还有自发来给我大舅舅请命的灾民,只要你们不拖拉,结案是分分钟的事!】 顾淮宇听了苏晓晓的心声,心里已经有了底,原来晓晓所求,只是要朝廷免去那一堆繁文缛节,其他的一切,他们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还赵宏业一个清白了。 顾淮宇想探探徐莫的口气,就跟着他一同出去了。 “徐大人,赵宏业贪墨一案,你掌握了多少证据?” 徐莫回头看太子,好奇地问:“太子殿下,这是在替安乐郡主打探情况吗,这可不像咱们大朔沉稳大气的太子了?” 顾淮宇微微一笑:“徐大人多虑了,所谓清者自清,还有徐大人这么铁面无私的官员主审,我想赵先生的嫡孙定能按时参加科考的。” 徐莫挑眉问:“太子殿下确定赵宏业没问题?要知道,办案最忌讳带入个人情感。” 顾淮宇不置可否:“大理寺的人已经去接赵大人回京受审,徐大人一定已经有了线索,相信徐大人很快就能破案了!” 徐莫走在路上还在想,太子似乎想跟他说什么,可又什么也没说。 顾淮宇说得对,依照他的人传来的消息,赵宏业赈灾确实兢兢业业。 大坝的残渣里全是稻草和树枝,那本该是石头和泥沙。 徐莫的人想找当初参与修大坝的负责人,可怎么也找不到那人的踪迹了。 这一切都说明这个案子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但是徐莫的人怎么都找不到关键证人。 皇上要他尽快结案,他心里并不十分有把握,但太子的意思,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他有些好奇了,难道有人赶在自己之前找到了关键证据。 徐莫自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感觉上,他要把整件事情再抽丝剥茧捋一捋。 苏晓晓当晚就在皇宫里住下了,皇上用了好多美食诱惑她,她实在挪不开步。 但是她让小红出去了一趟,给押送赵宏业的那批官差的马儿带了点草料。 结果,明明三日才能到的队伍,第二日就到了。 赵宏景也没有掉链子,靠着人傻钱多的人设,把大家的口粮从窝窝头换成了白面馒头,最后大家竟吃上了肉包子。 面对大家诧异的目光,赵宏景的解释是:“这不就要到家了吗,吃完了也饿不着!” 那些灾民只赞他豪气,只有他那个远房的“孙子”,一日三餐吃的都是窝窝头。 赵宏景说了,要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那人被点了哑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不是赵宏景说什么就是什么。 终于,一行人到了京城城门外,门口派了长长的队伍,要进城得一个个盘查。 第191章 我们可没钱给你 赵宏景的侍从小声说:“爷,京城从来没那么盘查过,该不会是盯上咱们的那个人了吧。” 赵宏景出来这一趟,人机敏了不少,他看着排得人山人海的队伍,对身后的灾民说:“弟兄们,看情况,今天是排不到咱们了,不如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去探探是什么情况。” 那些人初来乍到,本来就什么也不知道,有赵宏景这个本地人,愿意帮忙,他们自然求之不得。 赵宏景挤到前面一看,发现盘查的不是京兆尹府的人,看衣着那是城防营的人。 好在今天他这一身粗布衣服平平无奇,没人认出他来。 倒是一个小头目穿着的官差,一把将他推开:“挤什么呢,赶着去投胎吗,没看见大家都在排队吗?” 赵宏景点头哈腰地往他手里塞了一块银子,客客气气的问道:“官爷,这是查什么呢,我就想问问啥时候轮得到我!” 那小官差在衣袖里掂量了一下银子的分量,语气便缓和了下来:“有线报说西陵有大批灾民往京城来了,为了不影响春闱,所有进出之人都要查身份。你是干什么的?” 赵宏景开始满嘴跑火车:“我是京城人士,出去做点小买卖,这不赔的裤衩都差点不剩了,没办法,只好回来了。” 那官差得了好处,又看他只身一人,便说:“既是京城人士,又只有你一个人,拿出你的身份凭证来,我让你先进去。” 赵宏景尴尬的笑了笑说:“我还有两个随从呢,既如此,我去叫了他们就来。” 不知是那官差得了好处,还是看赵宏景顺眼,好心的提醒了一句:“随从的身份证明也要有,所有人都得也得严查。” 赵宏景苦着脸说:“这可咋整,有几个是我家的奴仆,卖身契都在家里放着,你说谁出门带着那玩意儿?” 那官差耐心的说:“这倒也不难,你把人留下,拿了卖身契再去城防营验明正身,就可以把人接走了。” 赵宏景一个劲儿地点头道谢:“明白了,明白了,谢谢官爷。” 离了城门口气,赵宏景笑容可掬的脸顿时冷了下来,这些人果然是冲着灾民和证人来的。 我只是查灾民,怎么会连随行的奴仆的卖身契都要查。 这也难怪,他找到老刁的时候,那些人正想灭他的口呢。 老刁,就是王多子的那个亲戚,因为为人刁钻刻薄,大家都叫他老刁。 看来,那些请命的灾民和老刁,他都带不进去了。 赵宏景不停的在脑海里盘算,这事儿该怎么办。 硬闯肯定是不行的,暴露里目标,就是把这些对大哥有利的证人处于危险之中。 好在已经在京城外头了,只要他进了京,家里人一定能想到办法让这些人进城。 他一回去,那些灾民就一个劲儿的问:“大兄弟,怎么回事,这是查什么呢?” 赵宏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神色紧张的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走。” 他带着那些灾民和老刁往旁边的岔道上走了。 好在排队的人多,也有不少人等不及就回去了,他们倒也没那么引人注目。 他们走了好远一段路,赵宏景才停下来,对那些人说:“他们正在排查从西陵来的灾民呢,说是西陵暴动,怕你们影响了春闱。” 有个青年人听了,忍不住爆了粗口:“放他娘的屁,赵大人干得好好的,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人抓走了,俺们这是来讲理的,给赵大人作证的,怎么就成暴民了!” 另一个人也义愤填膺的说:“就是,走,找他们说理去,当官的又怎么啦,咱们那么多人,我就不信说不清楚。” 两人这么一煽动,大家都激动了起来,叫嚷着要去找官兵讨说法。 赵宏景忙劝:“弟兄们,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们想想,赵大人干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被抓了?那肯定是有人想陷害他呀!” “对呀,所以我们才要去给赵大人作证!”灾民们群情激奋。 赵宏景苦笑着说:“赵大人可是钦差大臣,人家都能抓了去,就你们几个,还不等到能说理的地儿,就被人结果了。” “不就是一死吗,要不是赵大人,我们大半年前就死了,不管有没有用,我们都得试试,乡亲们,跟我走!”那个年轻人大声说着。 赵宏景被他们这种大无畏的精神感动,他们不过是最普通的老百姓,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命去拼,去换大哥一条生路。 赵宏景真想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们,跟他们说自己有多感激他们,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红着眼眶说:“弟兄们,你们这种精神,真叫我佩服,但是,你们这样,一到城门口,就会被官兵当暴民拿下,他们根本不会给你们任何开口的机会。” 骚乱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赵宏景说的是事实,他们不怕死,可是这样的牺牲毫无意义。 那年轻人脱下外衫,重重的扔在地上,颓丧的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千里迢迢从西陵赶来,难道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吗,咱们的盘缠可是父老乡亲们七拼八凑来的,我可没脸回去。” “就是呀,这可如何是好?”大家都急了起来。 赵宏景见时机差不多了,这才说:“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们为了一个无亲无故的人可以做到如此程度,你们要是信得过我,我到是有个法子!” 大家眼睛一亮,都定定的看着赵宏景,那个年轻人把手重重拍在赵宏景肩上说:“有办法你不早说,这不耽误功夫吗!” 赵宏景尴尬的笑了笑,他也想早说呀,这不是怕灾民里混入不该有的人吗? “是我的不是,我不也没想到你们有那么大的决心吗。” 那老者上前说:“大兄弟,你就说什么法子吧,不过提前说好了,咱们的盘缠已经花完了,这几天吃的都仰仗你,我们可没钱给你!” “” 第192章 二舅舅开窍了 赵宏景只觉得的哭笑不得,敢情跟他们走这一路,在他们心里自己不过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他连忙解释:“我家在京城还是有些人脉资源的,我先找个地方让你们住下来,等我回去打通关系再来接你们,放心,我也是个男人,你们做如此大义之事,我怎么能问你们要钱呢。” 老者提出怀疑:“你该不会是和那些官差一伙的吧?” 赵宏景哭笑不得:“老伯,这一路咱可是一起过来的,您就这么信不过我,我要真跟他们是一伙的,刚才在城门口大喊一声,就把你们卖了。” 那些人一想,也是,赵宏景要真跟他们是一伙的,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最后,他们住进了赵宏景安排的一个庄子里,约定好,三日之内,若赵宏景不来接他们,他们还是要硬闯的。 赵宏景又把老刁交给暗卫,让他也藏在附近,若不是他亲自出面,谁来了也不能现身。 老刁是救他大哥的关键证据,一定不能有任何闪失。 把灾民和老刁分开,就是想多一分把握,李云姝常说,鸡蛋不能放下同一个篮子里。 处理完这些,赵宏景换回自己平日里穿的衣服,拿着自己的官牒进了京城。 方才跟他说话那个小头目点愣是没看出来,赵宏景跟刚才那人是同一个人。 但显然,他们对赵宏景是有所防备的,官差们虽然客气,却对他的马车搜查的极为仔细,连车底下都派人仔细查过。 赵宏景冷笑着说:“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我大哥的案子还没定案呢吗,你们就如此不把我靖安伯府放在眼里了。” 待搜查的差不多了,城防营主事才姗姗来迟,呵斥着手下人:“不长眼的东西,连赵大人都不认识吗,还不快给我放行。” 赵宏景冷眼看着他:“主事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主事也毫不示弱:“赵大人,西陵那边出了岔子,灾民动荡,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关于西陵的事,你不比我们都清楚吗!” 这话明摆着就是说:你大哥惹出的乱子,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耀武扬威。 赵宏景牵挂着证人进城的事,没工夫跟那个主事耽误功夫,冷哼了一声就走了。 那主事在他后头啐了一口:“得意什么,很快赵家就要大祸临头了。” 赵宏景一回家,许氏就心肝宝贝的叫着:“我的儿呀,你怎么瘦成这样了,脸黑的像块炭似的,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吧?” 赵安泰黑着脸看着许氏:“慈母多败儿,要不是你整日里骄纵着他,至于快四十了,才头一回自己办事吗。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公公婆婆都在,李云姝虽然心疼夫君,也没敢吱声,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赵宏景。 娘亲说他瘦了,李云姝倒觉得他精神了不少,黑到确实黑了,没有他之前那股子书生气了。 虽然赵婉月一直说他哥那是纨绔子弟风,李云姝就觉得是儒雅的书生气。 赵宏景挨了骂,心里也乐呵呵的,他接过李云姝怀里的小婴儿,逗弄了一下说:“证人我已经带回来了,但是入城的时候盘查的太严,我没敢带回来,现在暗卫守着,在城外等消息呢。” 李云姝自豪的看着赵宏景说:“带一个人进城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明天我亲自去一趟!” “不止一个,有差不多一百人呢,我路上遇到了一群从西陵来给哥哥请命的灾民,他们拿着西陵百姓的万人血书,要提哥哥讨个公道。”赵宏景现在想到那些人,还是止不住的感动。 “爹娘,我见到大哥了,他说他不曾贪墨,西陵的百姓都可以证明。” 许氏闻言,红了眼眶,赵安泰也一脸动容,虽然晓晓早就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但这话亲自从儿子嘴里说出来,他们的心里才踏实。 李云姝跟赵宏景说:“城防营的人说是查暴民,其实就是针对他们的吧,还有人大肆宣传,说你大哥贪赃枉法,西陵百姓过不下去了,都揭竿而起,来京城闹事了,这不,今天好多人在咱们门外扔烂菜叶、臭鸡蛋呢!” 回了家,有了主心骨,赵宏景又回到之前冲动无脑的状态,他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说: “简直是岂有此理,大哥兢兢业业的,他们凭什么这么干,我去找他们评理去。” “你给我站好了,本以为出去一趟你会有所长进,怎么还是如此毛毛躁躁。你怎么与他们理论,拿臭鸡蛋扔回去吗?”赵安泰气得吹胡子瞪眼。 赵宏景还顺着话头说:“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一时半会招不到那么多臭鸡蛋!” “你……”若不是这一趟他事办得不错,赵安泰真想好好揍他一顿。 李云姝扯了扯赵宏景的衣袖:“好好跟父亲讲话。” 赵宏景朝李云姝笑了笑,这才规矩了起来:“父亲,我就是随口一说,我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 赵安泰叹了口气:“你知道就好,晓晓去求了皇上,你大哥的案子明日就要开审了,咱们得赶快想办法把那些证人都弄进来。” 赵宏景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说:“父亲,我倒是觉得,不必那么着急。” 许氏白他一眼:“你大哥的案子得早点结案,立明才能参加春闱,他那么刻苦,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赵宏景侃侃而谈:“娘,您别急啊!咱们着急,对方比咱们更着急。如今徐莫手里的证据,都是对方想让他发现的。证人逃了,他们心虚,肯定巴不得早早将这案子做成死案,那他们一定会捏造更多的伪证,不如就让他们多蹦跶一会儿,等狐狸尾巴都露出来,再把咱们的证人请出来。” 许氏不明白赵宏景说的是什么,他只想赵宏业早点从牢里放出来。 赵安泰却难得地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赵宏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话果然不假,你总算开窍了。” 赵宏景长那么大头一次被父亲夸,心里得意极了,但是,要让那几百人进城,确实不好办。 第193章 不服输的苏晓晓 赵家人还在想着怎么让难民进来,苏晓晓已经把任务安排好了。 在皇宫待了两天,宫里接二连三的时候的好消息。 一是大朔的刺绣和布匹很受东陵人的喜欢,价格翻了十几倍,还是供不应求。 一是苏博文和他的五百精锐已经到达西境。 他们刚出发,就有消息传来,西境的军队大多已经被傀儡军团控制,成了和他们屠杀西境百姓的帮凶。 侥幸活下来的士兵和百姓被迫藏到地下,艰难度日。 苏博文到西境的第一日,就打破傀儡军团,夺回了一座城池。 皇上心情大好,摸着苏晓晓的冲天小辫说:“晓晓啊,你爹爹干得好,只可惜那些被傀儡军团控制的百姓和将士了!” 苏晓晓歪着脑袋,也揪了揪皇帝的头发:“皇帝婆婆放心,救得回来的!” 苏晓晓一脸得意:【画符我可最拿手了,我给爹爹画了那么多符带去,那些被控制的将士和百姓一定会救回来的。】 一旁的顾淮安听了苏晓晓的心声,直感慨晓晓果真是上天派来拯救大朔的。 父亲因为皇爷爷经常托梦对他耳提面命,又有无数的事例摆在面前,他对晓晓是福宝这事深信不疑。 顾淮宇为了让父亲皇安心,便说:“父皇,晓晓都这么说了,相信那些被控制的将士百姓一定能化险为夷,平安归来。” 皇上皱起的眉头舒展了开来:“若真是如此,朕一定要祭天,感谢上苍对大朔百姓的庇佑。” 【祭天,那还早得很呢,爹爹的将士有我的灵符护体,对付傀儡军团没问题,可大殷的军队有十万之众,原先的守军早已伤了元气,光靠爹爹那五百人人,是远远不够的,我的本事可以对付邪祟,人与人之间的战争,还是不便插手的,会遭天谴啊!】 苏晓晓想到这,夸张的打了个激灵。 顾淮宇看在眼里,生怕晓晓泄露过多天机,对她有影响,心里暗暗想着,要到静安寺请方丈给晓晓做些功德。 晓晓说的正是他们都忽视了的问题,大家都看着傀儡军团在溃败,完全忽视了大殷,还有强大的军队,若不及时派出援军,苏将军夺回的城池又会再次落入大殷手中。 他说道:“父皇,苏将军的精锐部队主要是消灭傀儡军团,但大殷背后的实力也不容小觑,父皇当初承诺过援军很快就到,如今傀儡军团不可战胜的神话已经被打破,是时派出援军了。” 皇上颔首道:“你提醒的是,让兵部加紧准备,尽快把援军派过去,不能让苏博文白忙活呀!” 苏晓晓满意的看着顾淮宇:【好奇怪,太子哥哥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我想到什么他就能帮我说出来。 那他知不知道我现在等着带他出宫去接应,可以给我舅舅作证的灾民呢?】 顾淮宇听着苏晓晓的心声,不由的笑了。 徐莫正焦头烂额呢,证据果然在苏晓晓他们手里。 苏晓晓继续给皇上拍彩虹屁:“谢谢皇帝婆婆,爹爹有帮手了。 皇帝婆婆,晓晓想娘亲了,想回家了,晓晓想让太子哥哥送我回去。” 皇上知道晓晓的脾气,想回去就一定要回去的,留也留不住,但他还是想逗一逗苏晓晓。 便低下头说:“晓晓想回去也行,但是你得完成一个小任务,我不止让太子送你回去,还准他一天假陪你玩儿,如何。” 苏晓晓的胜负已被激起,连忙点头:“好呀,好呀!” 心里已经在吐槽了:【皇帝伯伯,想骗我留下来陪你玩,什么任务能难得住我苏晓晓,放马过来吧。】 苏晓晓一脸期待的等着皇上出题,皇上有些无奈的说:“晓晓啊,我堂堂皇上,你天天叫我婆婆,是不是不大好啊,今天你只要能清清楚楚叫出一声伯伯伯,伯伯就把你喜欢那株珊瑚屏风送给你,还给太子一天假。” 苏晓晓顿时就蔫儿了,他知道是皇帝伯伯啊,可舌头不听使唤,其他的话他都说的很清楚了,就是伯伯和娘娘老说成婆婆和凉凉。 娘亲叫的也还好,可俩字连在一起,就会变成凉凉。 苏晓晓嘟着嘴:“皇帝婆婆欺负人!” 皇帝假模假式的说:“不玩就不玩嘛,那这株珊瑚屏风朕就留着了。” 苏晓晓看了看屏风,又看了看顾淮宇,这两样她今天都必须带出宫去。 她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一咬牙一跺脚说:“比就比!” 【我就不信了,不就是说清楚一句话吗,有那么难吗?】 皇上很少满意,将苏晓晓拉到身边坐下:“好,那就开始吧!” 【伯伯伯伯伯伯!】 她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这才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婆婆!” “再来?”皇上满眼期待。 结果一开口还是:“皇帝婆婆!” 苏晓晓从开始的信心满满,渐渐变得焦躁。 皇上见苏晓晓真的急了,也不再逗她,便说:“好了,晓晓今天很努力了,珊瑚屏风送给你,回去吧!” 谁知道苏晓晓自己来劲儿了:“不行,我一定要自己把屏风赢走!” 【我就不行了,今天非要把这个伯伯喊出来。】 苏晓晓不搭理皇上和顾淮宇,一门心思学说话。 皇上真担心她就这么钻了死胡同,让杨公公呈上来许多美食。 一个劲儿的引诱苏晓晓:“小小啊,休息一下,来吃点东西再练儿吧。” 苏晓晓头也不抬,还黑专心致志的念叨:“婆婆,又错了,婆婆!” 皇上踢了顾淮宇一脚:“晓晓不是跟你关系好吗,还不劝劝,把孩子急出秉来怎么办?” 顾淮宇心里嘀咕,这不是您自己出的馊主意吗,这会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 其实他比皇上还急,晓晓这是跟自己杠上了,他真没想到,晓晓怎么那么倔呢,美食当前都不为所动,这还是他认识的小吃货苏晓晓吗? 顾淮宇灵机一动,走到苏晓晓身旁,在她耳畔低低的说了一句:“晓晓,徐大人正在审你舅舅的案子呢,要不要去瞧瞧?” 第194章 审讯 苏晓晓一愣:【天哪,差点忘了正事,我得去把那些千里迢迢来给舅舅作证的人带进城来,这张嘴啊,除了吃还有什么本事,叫个伯伯都不会吗?】 顾淮宇以为这样,就可以把苏晓晓劝住了,赶紧出宫救人,可没想到苏晓晓还是不肯认输。 【我一定要名正言顺的把那株珊瑚拿回去!】 苏晓晓的心声震耳欲聋,顾淮宇差点没忍住,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 苏晓晓闭上眼睛,似乎用尽了身上的洪荒之力,终于喊出了一句:“皇帝伯伯!” 皇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激动的热泪盈眶:“傻孩子,是伯伯不好,伯伯不该逗你,瞧把你逼成这样了。” 苏晓晓从来没有如此有成就感,她骄傲的说:“皇帝伯伯,这珊瑚是我自己赢的哦!” 皇帝心疼的什么似的,连声说:“对对对,是晓晓自己赢的!” 苏晓晓从皇上身上挣扎下来,走到杨公公身旁说:“杨公公,珊瑚和席面有劳你帮我送到家里去,我现在要个太子哥哥去玩儿了,皇帝伯伯再见,杨公公再见。” 说完,扯上顾淮宇的衣袖,迈着小短腿就跑:“快点快点,要来不及了!” 皇帝感动的眼泪还没干,就看着苏晓晓急急忙忙的拉着顾淮宇上了马车,一骑绝尘了。 杨公公笑得一脸宠溺:“安乐郡主真知道心疼人,知道是皇上特意为他准备的席面,非要带回去呢。” 皇上也笑了:“我看她是连吃带拿,还多一刻都不想陪我。刚刚太子说徐莫正在审理赵宏业的案子,可有什么进展了。 杨公公低声说:“宫外方才来了消息,徐大人查了赵大人监督的多处工程,都是真材实料,没有一点问题。赵大人在西陵地区风评也很好。但是……” 杨公公说到这,就听了下来。 皇上沉声道:“有话就说,磨磨唧唧干什么?” “但是,决堤的大坝里掏出来的,没有石头泥料,全都是稻草,正是因为大坝决堤死了几十人。徐大人现在找不到证据证明此事与赵大人无关,赵大人又不承认此事是他所为,事情僵持不下呢。” 皇上看了看天空,有些遗憾的说:“太子倒是沾晓晓的光出去凑热闹了,只有朕,只能被困在宫里。” 皇上有预感,这个案子,一定会牵扯出一条大鱼,他既期盼,又有些害怕。 他的中书侍郎、兵部尚书都出了问题,下一个会是谁?自己治下的官员就那么不堪吗,这是对他统治的嘲弄吧。 杨公公问:“皇上不担心赵大人真的贪赃枉法吗?” “担心有何用,徐莫虽然年轻,但一定能查明真相,来跟我下盘棋,外头的事情,让他们忙吧!” 皇上说着,就坐到了棋盘旁边。 杨顺笑嘻嘻的说:“那得劳烦皇上等奴才片刻,安乐郡主吩咐的事情,还没有安排好呢!” 皇上哈哈大笑:“这个晓晓,比朕还的得脸呢!” 此时,苏晓晓不停催促车夫:“快点,快点,到西城门。” 顾淮宇生怕她磕着碰着,把她按到凳子上说:“乖乖坐好,很快就到了。” 【真不应该逞一时之气,二舅妈她们可千万别打起来才好。】 顾淮宇叹了口气,现在知道着急了,真是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大理寺内,徐莫问跪在堂下的赵宏业:“赵宏业,那大坝是你监督修建的吗?” “是!” “那你还说自己没有偷工减料,这些可都是从大坝里掏出来的材料,铁证如山,你如何狡辩!” 赵宏业依旧不卑不亢的说:“我修建大坝时,用的都是合格的原料,这些,不是我用的。” “那你如何解释这些!”徐莫说着,就有官差将从西陵运回来的大坝残骸丢在赵宏业面前。 赵宏业看着那些因为浸泡而变软,腐烂的稻草,眼里满是怒火。 就是这些东西填充的大坝,毁了下游好不容易开垦出开的农田,还夺走了几十人的性命。 赵宏景到西陵的时候跟他碰过头,大概说了大坝倒塌的原因,二弟说一定会找到证明他清白的证据,让他停住。 想起赵宏景,赵宏业笑了。他那个天真单纯的二弟,怕苦怕累,爱干净,可为了救他,一个人跑到西陵,人都熟了一圈。二弟应该到家了吧,到家了好! “赵宏业,本官再问你话呢?”徐莫对他这不可一世的样子很是不满。 赵宏业依旧不紧不慢的说:“我不知道,大坝筑成,我就到其他工地上去了,后面发生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买原料的钱,全部走的工部的账,那些材料用到哪里,都有详细记载,徐大人可以到工部查一查便知。” 徐莫直接看向王多子,丝毫没打算给谁面子:“不必,工部尚书王大人今日也在此听审,王大人,工部的账册劳烦你拿出来我们查一查。” 王多子知道皇上都要给徐莫几分面子,自然没敢耽搁,他让人呈上账本,说道:“工部的账,是根据赵大人上报的数据做的,其中的内情,也只有赵大人清楚。” 王多子言下之意就是想说这账册就是赵宏业的私账了。 他想撇清关系,反正死无对证,赵宏业说不清楚大坝的问题,就逃不了干系。 不想徐莫半点没有受他干扰,反倒问道:“王大人身为工部尚书,就是这么管理下属的,西陵那么多工事,王大人手里有的就只是这本糊涂账吗?” 王多子没料到徐莫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奚落自己,又不好发作,只得隐忍的说:“徐大人,皇上命你早日破案,追究本官的的不是,还轮不到大人操心。” 徐莫冷笑一声:“赵大人那里的账册可比你这里细得多,工部拨付的每一分钱都有出处,甚至,他的俸禄,家里人给他寄的钱,也都有出处,我们就来查查赵大人的私账吧!” 徐莫是师爷高声读着赵宏业的私账。 西城门外,李云姝一柄大刀,横刀立马站在西城门外。 英姿飒爽道:“这些是来请命的证人,不是暴民,还请大人行个方便,放他们入城,负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195章 夫妻打架 时间紧,任务重,赵家兵分两路,赵安泰进宫见皇上,求皇上下旨,让灾民入城。 可惜,赵安泰在路上遇到了两家成亲的,三家送葬的,出门半天,路还没走了一半。 李云姝和赵宏景则直接带人去城门口接人,用李云姝的话说:“说得通就说说不通就打,反正人是一定要接进来的。” 于是就出现了李云姝立马横刀这一幕。 城防营主事哪里允许一个女人挑战自己的威严,双方便僵持了下来。 城防营将军道:“本将也是奉命行事,赵二夫人要接人,那就拿皇上手谕来,否则就是与暴民合谋,夫人就不要为难末将了。” 赵宏景上前说好话:“将军,家父已经祈求圣谕了,您先通融通融,让他们去作证,我把自己压在这里,很快旨意就到。” 可那人一点不给面子:“我城防营的任务,就是守住城门不让别有用心的人进入京城,赵大人,还是请回吧!” 李云姝看了看时辰说:“夫君,你闪开,今天不管他答不答应这人我都一定要带回去。” 说完,李云姝一抬手,身后就飞来许多高手,与城防营的将士对峙。 那主事的将军见了这阵仗,心里有点发虚,都说赵二的媳妇儿是个山野村姑,果然是一点儿规矩都不懂啊。 他大喝一声:“李云姝,你这是要造反吗,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李云姝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丢给赵红景,冷着脸对那将军说:“我已经被赵家休弃,今天的事与赵家无关,是我李云姝个人所为,姐妹们给我上。” 赵宏景捡起地上的休书,上面的字一笔的话都是他亲自写的。 当初他有心跟白霜双宿双飞,写了这封休书,想逼李云姝自己走,被父亲痛揍了一顿,这事才算完。 他没想到李云姝一直留着这封休书,今天拿出来是想保全赵家。 难关李云姝今天怪怪的,她。已经打定主意牺牲自己救大哥,救赵家了。 赵宏景慌慌张张朝李云姝跑过去,哀求道:“娘子,不行。这休书不作数的,你再等一等,父亲一定会求来圣旨的。” “父亲被困在路上了,明日就科考了,今日不替大哥洗刷嫌疑,立明就没法参加科考,夫君,今生我们缘尽于此,下辈子,我不会缠着你了,会让你娶心仪的女子。” 李云姝说完,朝赵宏景笑了笑,就要出发。 赵宏景抱着马头,哭着说:“娘子,你不能丢下我,你不可以不要我。这辈子还长呢。下辈子没关系的,你不缠着我,我来缠着你好不好?” 李云姝被逗笑了,她擦了擦眼角流下的泪说:“赵宏景,给我让开,你是赵家子孙,怎么能只顾自己!” 赵宏景抱着马头,慌乱的说:“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一直着急赶路的苏晓晓此时却让马车停了下来,杵着腮帮吃瓜。 顾淮宇看着眼前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路,问道:“晓晓你看什么呢,不是着急吗?” 苏晓晓听着风儿递来的消息,不紧不慢的说:“别急,等二舅舅彻底把二舅妈的心捂热乎再去不迟。” 【不来晚点儿,我那不成器的二舅怎么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顾淮宇无奈的摇了摇头,晓晓算无遗策,难怪敢一直在宫里耽搁,可惜苏小小说的精彩场面,他啥也看不到。 李云姝不耐烦的说:“你让开,我本就是山野村夫,出了事,大不了回山上去,我答应过立明,一定会让他如期考试的。” 赵宏景知道李云姝是下定决心了,心里着急的不行:“你只顾着利民,顾着大哥,顾着赵家,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有没有想过我和孩子,没有你我们怎么办。” 李云姝蹬了一下马肚子:“孩子有爹娘照顾,你可以另娶,让开!” 赵宏景一咬牙说:“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们听着,从今天起,我与靖安伯府划清界限,不再当赵家子孙。” 说完,他揪着李云姝的衣服,费力的爬上了马,笑嘻嘻的说:“娘子,你说过李家人的宗旨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日我便入赘李家,与娘子共进退。” 李云姝拉缰绳的手松了松,坐在他身后环住她腰,真的是那个贪生怕死,胆小如鼠的赵宏景吗? 她沙哑着嗓子问:“赵宏景,你可知道这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赵宏景嬉皮笑脸的说:“知道呀,所以我不能让你跑了,我可赖上你了。还等什么,娘子,让我也跟你硬气一回啊!” 李云姝握紧长刀,柔声说:“抱紧了。” 然后又冷眼看着对面的将士道:“既然你们不肯让道,那就放马过来吧!” 马儿抬起前蹄,嘶鸣了一声,正要飞奔出去,却被一股力量安抚住了,乖乖的放下蹄子,好好的站着。 赵宏景诧异的问:“媳妇怎么回事,这马真没出息,连我都不怕死了。” 李云姝也不知道啊,这马从来没有掉过链子。 “太子殿下驾到,闲杂人等避让!”一声嘹亮的喊声让嘈杂的大街瞬间安静了下来。 围在路旁的行人,有序的退到了两边,给马车让出了道路。 “太子怎么来了?”李云姝和赵宏景只得下马。 顾淮宇带着苏晓晓缓缓下了马车,朝李他们走来。 赵宏景看见晓晓,心里马上有底了,他拉着李云姝的手说:“媳妇儿,救星来了,咱们不用死了,吓死我了媳妇儿。” 李云姝不觉得赵宏景窝囊,他那么怕死,却愿意陪自己,她心里只有感动。 众人齐刷刷的跪下:“参见太子殿下!” 顾淮宇让大家平身,城防营主事将军立马告状:“太子殿下,靖安伯府的二公子和二夫人手持利器,带着人马,要当街冲卡,带暴民入城,请太子殿下主持公道。” 顾淮宇看着十指相扣的两个人,眉眼如炬,语气森寒:“靖安博府不够大吗,二位,夫妻打架,非要闹到大街上来?” 第196章 不能结案 赵宏景跟李云姝四目相对,面面相觑,不明白太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太子看这两个不开窍的,只好又补充了一句:“怎么,二位还要在大街上接着打?那你们先暂停一下,你就是城防营管事,快点,把西陵来的证人都放进来,皇上命孤亲自接他们到大理寺。” 那主事一脸懵逼,太子冷了眉眼:“怎么,孤说的话在你们城防营这不好使?” 那主事忙说:“不是的,只是赵夫人和赵大人他们刚刚真的是要冲卡,他们连休书都拿出来了,殿下您要是再晚来一刻,这里恐怕就要打起来了。” 顾淮宇看着赵宏景,问道:“赵大人,怎么回事啊?” 赵宏景灵机一动,从怀里拿出休书,哭着说:“殿下,云姝她不要我了,她要带着她的人马回老家去。我没办法,只好跟着她入赘李家了。” 顾淮宇强忍住笑意,冷声说:“赵夫人,赵大人,孤今日来可是有公务在身,你们当真要为你们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影响孤办事吗,还不滚回去!” 赵宏景顺坡下驴,拉着李云姝道:“媳妇儿,太子殿下动怒了,咱们回去再说吧!” 李云姝一挥手,她那些人都悄无声息的隐匿在人群里。 两人也上了马,同乘一骑走了。 苏晓晓眨巴眨巴眼睛说:“舅妈舅舅要是不答应入赘,你就休了他啊!” 赵宏景只皱眉:“小姑奶奶,你到底是跟谁一头的呀。” 有了太子口谕,证人顺利的进了城。 大理寺的大堂上,此刻鸦雀无声。 徐莫拿着赵宏业的私账,问赵宏业:“赵大人,你在西陵赈灾一年,一分没挣,倒贴了家里上万两安置灾民,为什么又会换掉大坝的原料呢?” 赵宏业还是那句话:“我不曾换过颜料,大坝修建的时候没有任何问题。” 王多子不甘心的说:“徐大人,单从政策上看,赵大人确实是舍己为人的青天大老爷。但只是一些数字而已,谁都可以做出来。赵大人现在依旧拿不出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徐大人是想糊里糊涂就结了这个案子吗?” 突然,苏长河昂首阔步走进公堂,大声说:“谁说没有证据,徐大人,人证到了!” 大家都朝门外看去,外头乌泱泱的站满了衣衫褴褛的灾民。 王多子脸上露出惊慌之色:“大胆,是谁把这些暴民带进京城来的,徐大人,快把这些暴民拿下!” 顾淮宇牵着苏晓晓缓步走来,他看着王多子,淡淡的说:“这些人是我带进来的,他们都是来给赵大人作证的。 说起来说西陵有暴民到京城来这个消息是王大人上报给朝廷的吧,区区一百多人,您硬生生说成了上千,这是怎么回事啊!” 王多子气得跺脚,派出去的人也太没用了,连几个灾民都处置不了。 好在这个最多是自己小题大做了而已,没法把大坝的事和自己联系起来。 他惶恐的说:“太子殿下,是小人没有查探清楚,小人这就去给皇上请罪。” 顾淮宇拦住他说:“请罪,倒也不必着急,等听完案子咱们一同去。” 王多子只得又坐了下来。 徐莫听完了那些灾民的来意,还拿出万人血书,他深受触动,他将账册上的事情一一询问,果然每件事都是真的。 徐莫一拍惊堂木道:“工部侍郎赵宏业奉旨到西陵赈灾,期间兢兢业业,与灾民同吃同住,贪墨之事,并无证据,无罪释放!” 王多子不服气的说:“徐大人如此断案,恐怕有失偏颇。就算灾民替他作证,也不能证明大坝的事不是他所为,那可是几十条人命啊,我以为,不抓到幕后黑手,一定不能结案。” 赵宏业也来了脾气:“那不只是几十条人命,还有乡亲们努力了几个月才挖好的农田啊,大坝决堤,明年又是颗粒无收,徐大人,此案不能结啊!” 徐莫犯了难,他也不想当个糊涂官,可偷换材料的人,恐怕早就被人杀人灭口了,赵宏业是不管自己儿子的前程了? 徐莫问:“赵大人,实不相瞒,大坝原料一事,我还没有充分的证据,若不结案,令公子可要错过明日的科举了,你当真愿意等?” 赵宏业坚决的说:“我儿错过的只是一场考试,那些灾民丢掉的可是性命,请徐大人务必查清此事!” 徐莫见赵宏业心意已决,便说:“那就依赵大人,来人,将赵大人先收押,择日再审。” 赵宏景夫妻打了个转,又去把老刁带了:“等一下,我们有证人!” 赵宏景三步并作两步来拖着老刁到堂上说:“徐大人,偷换大坝原料的是这个人!” 王多子看见老刁,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他怎么还没死! 老刁看见了王多子,疯了似的跑过去,拉着王多子就是一顿撕打。 王多子连连躲避,撕扯中发现老刁不能说话了,他便又来了些底气,怒气冲冲的说:“赵宏景,你上哪里找个疯子来就说他是证人,这人连话都不会说。” 徐莫以为事情有了转机,谁知道,他们说的证人居然是个哑巴,便问:“赵大人,你确定他就是破坏大坝的人?” 赵宏景笃定的说:“正是,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让他自己说吧!” 徐莫一脸无奈的看着赵宏景,眼神似乎在问:一个哑巴,你让他怎么说? 赵宏景会意,拉了拉李云姝的衣服,柔声说:“媳妇儿,麻烦你给他解一下穴道!” 李云姝抬手,手指在老刁身上一点,老刁就能说话了。 他被官差押着,没法打王多子,只好破口大骂:“王多子,你这个浑蛋,你明明说,只要我把大坝毁了换成劣质原料,你就把我大儿子过继到你家,还给我一千两,谁知道,事成之后,你竟然派人杀了我全家,要不是我去赌坊了,早就被你们一锅端了,我今天就要杀了你!” 老刁的指控句句指向王多子,王多子气愤的朝老刁走去,手里攥着一把匕首。 他要当场杀了老刁,再想办法狡辩。 第197章 入赘了 可惜旁边站了个李云姝,她一个身法,手指一点,王多子就立在原地动弹不得了,那把长针离老刁只有指甲盖那么点。 赵宏景见媳妇儿出手了,自己也不能干看着,就表情夸张地上前说道:“徐大人,你瞧瞧王尚书胆子多大,这是要当着你的面杀人灭口啊!” 我多子人动不了,嘴还能说,他狡辩道:“徐大人,冤枉啊,我是因为老刁出口就污蔑我,一时情急,没忍住,我就想揍他一顿。” 赵宏景走到王多子面前,轻轻的揽起他的衣袖,那根长针赫然显露出来。 因为王多子被点了穴,赵宏景肆无忌惮的取下那根长针,在王多子面前晃了晃说:“王大人,这是何物,你该不会说是你随身携带的绣花针吧!” 徐莫说着,就把针递到李云姝面前,旁若无人地说:“媳妇儿,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当着那么多人,李云姝臊得面红耳赤,小声呵斥道:“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是暗器,小心,针间发黑,上面定然是淬了毒的。” 赵宏景吓了一激灵,惨兮兮的问:“媳妇儿,我拿了这针不会中毒吧?” 李云姝见赵宏景是真的害怕了,便安慰她道:“没事儿,你又没碰到针尖,还不把这凶器呈给徐大人去!” 赵宏景这才小心翼翼的呈上那根长针,徐莫不动声色的让仵作接了。 这才看向老刁,疾言厉色道:“大胆狂徒,见了本官,还不跪下!” 老刁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胆战心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在他生活的那个村子,县太爷就是顶大的官了,面前坐着这个,看着年纪轻轻,却有种让人害怕的压迫感。 “你叫什么名字,何处人士,为何会到京城来,如何与赵大人的案子扯上关系的?”徐莫不给老刁一点喘息的机会,一下子问了他一连串的问题。 老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叫老刁,是西陵人士,我是王多子色远房表亲,西陵地动,我们本来想来投奔他的,可是写了还几次信都没有回应,我们也就死了这条心了。 可是,两个多月前,王多子突然派人找到了我,给我五十两银子,要我在赈灾物资上做手脚。 可惜,那些赈灾物资管理太严格了,我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后来,大坝建成,王多子就把主意打到大坝上了。” 可是大坝建得实在是太坚固了,别说区区五十两,就是五百两,我也不会答应。” 徐莫接着问:“那后来呢?” “后来,王多子给了我一千两银子,还答应我事成之后,把我大儿子过继给他,这样我们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谁知道,事成之后,他竟痛下杀手,我老婆和四个儿子都被他杀死了。” 徐莫很好奇:“你说大坝建的很结实,那你又是如何毁掉大坝的呢?” 老刁说:“王多子给了我一种水一样的东西,泼在大坝表面,就会腐蚀大坝,我们用那种东西一直浸大坝的中心,然后一到夜里,我和四个儿子就悄悄去凿大坝,花了快一个月,终于让我们在雨季之前把大坝中心挖空了,在里面塞了稻草,在把表面复原。” 老刁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成就感觉,那么坚固的大坝,被他们爷五个给毁了。 不等徐莫反应,赵宏业已经暴怒了起来,他疯了似的冲过去,冲着老刁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是你,是你毁了堤坝,害死了几十个人,你知不知道,大坝下面的田地,他们开垦了多久,你知不知道,死去的那些人,他们有多努力的活着,你这个禽兽,有本事冲我来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毁掉大坝。” 赵宏业脾气一向很好,钱氏如此不着调,赵宏业也不曾动怒。几十年了,赵宏景从来没见过大哥发那么大脾气。 徐莫低头翻看手里的卷宗,两旁的官差都忙着维持堂外的秩序,交代外头看热闹的人不要太拥挤。 等赵宏业打累了,徐莫才抬起头对属下说:“公堂之上,不得喧哗,还不把赵大人拉开。” 赵宏业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愣是把老刁揍成了猪头。 徐莫不睬他,转而把目光看向王多子。 “王大人,老刁的证词你也听说了,你有何话可说?” 王多子一直保持着方才想袭击老刁的诡异姿势。 他扭着脖子说:“徐大人,老刁确实跟我家是远房亲戚,但这么多年我们从无来往,他是记恨我没有在得动的时候对他们家施予援手,这才栽赃陷害我的。我一直呆在京城,从未离开,怎么可能是我让他损毁堤坝的呢?” 赵宏景立马怼了回去:“你没有离开过京城,就不会派别人去吗,老刁可说了,你派人去跟他谈的。” 王多子歪着脑袋,生气地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赵大人,当心我到皇帝面前告你诬陷。” “你……”赵宏景气的没话说,他气呼呼的跑到老刁面前,问道:“你快说,是谁给你钱让你去毁坏大坝的。” 老刁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他,他只说自己是王多子的人。” 王多子见老刁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更加放心了,他大声说:“定然是有人冒着我的名头做坏事,徐大人,你断案如神,可一定要还我个清白啊!” 赵宏景可不信这个邪,他对徐莫说:“徐大人,这事儿跟他一定脱不了干系,我们把他身边的人都叫来,让老刁认一认。” 徐莫对赵宏景这个法子可真不敢恭维,李云姝确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她把今日跟着王多子的随从都拎了进来让老刁认人,可是老刁看了一圈,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王多子吃力的笑着:“赵宏景,你管好你婆娘,对朝廷命官动手,可是大不敬,你当心自己的前程和赵家都毁在这个泼妇手里。” 赵宏景急了,双手叉腰,骂骂咧咧的说:“你才泼妇呢,你全家都是泼妇,实话告诉你,小爷我现在跟赵家没关系了,我已经入赘给我媳妇儿了,我们做的事,和靖安伯府没关系。倒是你,坦白交代,到底谁给你传的信,没准,皇上还能免了你的死罪。” 第198章 不能乱认亲戚 苏晓晓看着彻底放飞自我的二舅舅,倒觉得他比之前那混不吝的样子顺眼多了。 王多子一直以来的路子,就是想来个死无对。 可惜,老刁跑了,还被赵宏景找到了。 他派去西陵的那个人,事成之后,他已经出高价让人结果了,就算他们怀疑,只要自己不认罪,他们就没法做实这件事,好歹小命是保得住的。 案件又陷入了僵局,徐莫明知道这事儿是王多子的手笔,一时半会儿也定不了他的罪。 苏晓晓旁若无人地走到苏长河面前,问道:“哥,你跟裴远前几日在破庙救下那人呢?” “裴远带回去了,他说要像娘亲一样,多行善事,就能求来你这么神通广大的妹妹。” 苏晓晓心里嘀咕:【裴远可真贪心,要妹妹我倒还能帮上忙,像我一样的做梦呢!不过是时候,让那人开口说话了。】 苏晓晓的手指不经意间朝裴丞相府上一点,裴远捡回来的乞丐就开口说话了。 “别杀我,别杀我,我招,是王多子让我去西陵收买他的远亲,陷害赵宏业的!” 阿福正打水给乞丐洗澡呢,少爷好生奇怪,这么脏兮兮的一个爱改,还不会说话,非要带回家里来养着,不把他弄干净,怎么见人。 乞丐突然说话,阿福吓得丢掉水桶就跑,后来隐约听到赵宏业的名字,不敢大意,跑去赵裴远了。 裴远正在裴丞相面前背书呢,裴丞相一脸得意,自从吃了苏晓晓给的药丸,裴远突然开窍了,背了几年的四书五经,终于会了。 阿福不敢造次,躲在角落对着裴远挤眉弄眼。 裴远见了,知道阿福有要紧的事,便一点点儿往门外挪,这人还没出去,就被裴老夫人逮了个正着。 裴老夫人冷着脸说:“阿福,少爷难得静下心来读书,你又在这里引诱他做什么,拉下去,大十鞭子。” 阿福是个机灵的,怎么会平白无故去挨这一顿打,他顺势跪了下来,着急地说:“老夫人,奴才有要事要禀告。少爷捡回来的乞丐开口说话了。” 裴远的娘漫不经心地说:“说就说了,一个乞丐而已,还要我们全家去给他庆祝?少爷读书比不上一个乞丐开口要饭了,该打?” 裴夫的管家一个劲儿地给旁边的下人使眼色,他们会意,拉住阿福就往下拖,阿福挣扎着说:“他说陷害赵宏业的事他!” 下人哪里管这些,拉着阿福就走,好在裴老夫人耳聪目明,听清楚了,大声道:“阿福,你过来,再说一遍。” 阿福这才得了自由,重新跪到老夫人面前,把乞丐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回,裴丞相也听明白了,他一把拉住裴远说:“远儿啊,你可真是个有福气的,捡个乞丐都能跟镇国公府攀上关系,快,今日徐莫在审赵宏业的案子,你把这人证送过去,晓晓肯定能粘你的好,没准又给你颗开窍的药丸能。” 裴远有些犹豫:“一个乞丐的话能信吗,别闹什么乌龙才好。” 裴丞相看了看裴远,怎么一点没遗传到自己的机敏呢,真是带不动。 他无奈地说:“能不能信的,人家徐大人自有公断,你去了,镇国公府和靖安伯府就得承你的情。” 裴远他爹也看不下去了:“父亲,咱们好歹也是丞相府,犯不上这么巴结一个没落的镇国公正国公府和小小的靖安侯府吧!” 裴丞相又看了看裴光明,这些不成器的家伙,裴家迟早毁在他们手里。 他呵斥道:“现在有了苏晓晓,镇国公府和靖安侯府还是以前的样子吗,鼠目寸光的家伙。” 裴光明无端挨了骂,只得闭嘴。 裴老夫人嫌弃地看了裴丞相,还是没忍住,狠狠踢了他一脚:“看看你那精于算计的嘴脸,都当丞相了,还一点格局都没有,裴远,快把人送到大理寺去,没准他就是就赵宏业的关键证人呢。” 裴远立马应了一声:“还是祖母敞亮,我这就去了。” 裴丞相不服气地说:“你不是也让把人送去嘛!” 裴老夫人没好气的说:“我那是为了救人,为了公义,你呢,就为了跟苏晓晓攀关系,我真看不上你!” 裴丞相委屈上了:“我这是为自己吗,我都当上丞相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还不是为了光明和远儿这两个不开窍的。我不求他们光宗耀祖,好歹能有人护着,以后别被人生吞活剥了。” 裴老夫人还想骂,想想自家夫君说得也不无道理,便忍下了,还给裴丞相顺了顺气:“好好,你深谋远虑,我打错了。” 裴丞相这才又高兴了起来,现在轮到裴光明郁闷了,自己就那么不堪吗,父亲也太瞧不起人了。 他也想学父亲到夫人那里找点安慰,没想到裴小夫人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你瞧瞧你,一把年纪了,还要爹爹替你操心,我这造的什么孽啊!” 裴光明想跟夫人理论几句,可他不敢,要说裴家传承最好的,那就是惧内了,爹爹榜样当得太好,裴家的媳妇在家里都是横着走的。 光明默默忍下了来自爹娘和夫人的嫌弃,期盼着裴远早日娶妻,裴家的儿媳妇对公爹还是很尊敬的,比如他媳妇儿,对爹娘就言听计从的。 但是,他忘了,他爹是当朝宰相,皇上都会给他几分面子。她娘,是一代侠女,他爹都得让着。 这边裴远知道捡来的乞丐能救他好兄弟苏长河的舅舅,又能在晓晓面前露个脸,跑到下人院子里,拉着那乞丐就上了他爹的汗血宝马。 阿福看着浑身湿透的乞丐,有些于心不忍:“少爷,让他换身衣服呗。” 裴远着急忙慌地说:“都什么时候了,哪有那功夫,再说,要是他说的是真的,是他陷害了咱舅舅,不给他抽筋剥皮就不错了,还怕他着凉?” 阿福刚想夸少爷想得周到,转念一想,少爷是不是搞错了。 “少爷,咱不能乱认亲戚啊,那是苏晓晓的舅舅!” 第199章 仗义的裴远 裴远白了一眼阿福,这事儿他能不知道吗,这不是显得跟苏晓晓亲近些,他娘生个晓晓这样的妹妹,几率也大些吗。 裴远觉得祖父还是保守了,光想着靠苏晓晓怎么能行呢,要保裴家以后衣食无忧,他们需要一个苏晓晓那样的妹妹。 但是,救他好兄弟的舅舅,这事儿不能含糊,裴远将乞丐横在马上,飞身上马,一踢马肚子,就绝尘而去了,苦了阿福,只得一路小跑着去追。 这时候,徐莫已经将赵宏业请到了椅子上坐下:“赵大人,如今您的嫌疑完全洗清了,明日我就奏报皇上,给您正名。 王尚书这边,虽然有老刁的指控,但要定罪还不能够,只有先将他收押,之后再审了。” 赵宏业虽然不甘心,但是能先把王多子收押了,也是个好事。 听晓晓的心声,她应该知道关键证人在哪里,便同意了,幕后黑手浮出水面,他也不能太固执,耽误了儿子。 因为王多子要收监,李云姝这才解开了他的穴位,王多子浑身酸疼,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破口大骂:“徐莫,你巴结赵家也别做的太过,赵家那泼妇公堂上伤人,你不闻不问,我清清白白的,你凭一个泼皮的几句话,就要将我收监,我要到宫里告你去!” 徐莫懒得踩他,要说王家的势力,王邈和王多子经营多年,那肯定是盘根错节的,但徐莫是谁,他姨母太后都奈何不了他,别人就更威胁不了他了。 他冷笑了:“王大人要喊冤,就到大牢里等等吧。你凭几块大坝的残留物就咬定赵大人贪墨赈灾银,怎么到你这就要铁证如山了,王大人放心,我徐莫从来不断糊涂案,一定会让真相水落石出。来人,送王大人到牢里歇着去。” 王多子如今是丧家之犬,只求能先将此事按下,他家中老母就算散尽家财也会保他一命的。 可惜,他人还没出大理寺,裴远就骑着高头大马,直冲冲地奔了进来。 徐莫拧眉,他的大理寺可是个威严之地,怎么今天弄得像菜市场似的。 先有赵宏景一直在说些有的没的,现在裴丞相的孙子直接把马骑到他的公堂上来了。 徐莫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裴丞相的孙子又如何,他一声令下:“来人,把这个扰乱公堂的家伙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裴远慌了,连忙解释:“徐大人,是我,我是裴远啊!” 徐莫黑着脸:“打的就是你,还愣着干什么,自己给谁当差都不知道吗?” 官差们见徐莫动怒,哪里还敢怠慢,都朝着裴远去了。 裴远真心冤枉,他可没那个胆子在徐莫面前放肆,实在是这汗血宝马脾气太大,不好控制,天地良心,他能顺利把人带到这里来,已经是祖宗保佑了。 那些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把裴远按在板凳上,眼瞅着就要动刑了。 裴远着急地大喊:“徐大人,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说啊!” “休得废话,给我打!”徐莫眉头都没皱一下,这些浪荡少爷,就该收拾收拾。 苏晓晓津津有味的看着:【看起来很精彩的样子,要不要等裴远挨两下再告诉徐莫,他是送证人来的。】 苏长河不想裴远挨打,正着急呢,听苏晓晓这么一说,哪里还顾得上陪她幸灾乐祸,快步上前,到徐莫跟前行了个礼说:“徐大人,手下留情啊。” 徐莫眉眼冷傲:“苏公子,这里是大理寺,可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 苏长河知道裴远是为了给大舅舅送证人,怎么忍心看他挨打,便鼓起勇气道: “都说徐大人从不冤枉一个好人,今天看来未必如此呢,裴远是骑马闯了公堂没错,可徐大人至少问清楚事情的缘由吧,哪有不问案,就定罪的呢!” 裴远看着眼前的少年,多少有些自己年轻时的样子,不禁来了兴致:“说的有道理,让裴少爷起来,问清楚了再打也不迟。” 反正,今天裴远这顿打是少不了的。 那些官差这才松开裴远,裴远如释重负,朝苏长河拱了拱手,这才跟徐莫说:“徐大人,我前几天捡了乞丐,他说自己去了西陵,找人毁坏大坝,陷害赵大人。” 徐莫眼前一亮,这才发现那马背上还横躺着一个浑身湿透的人呢。 徐莫用挑眉询问:“是他?” 裴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就是这个人,我就想着快点把人送到,就骑了我爹的汗血宝马,谁知道,根本刹不住车,这不,就直接冲了进来了。” 苏晓晓不露神色地看着他们,心里早就笑翻了:【你何止是刹不住车,要不是本姑娘暗中相助,你这会儿早就被摔出几里地了,还想顺利到大理寺,罢了,看在是为我家的事操心,就当我做好事了。】 苏长河、赵宏业和赵宏景还有太子都把苏晓晓的心声听得一清二楚,搞了半天,这事儿,哪里到哪里,晓晓都计划好了。 有苏晓晓在,什么牛鬼蛇神都伤不了他们家,晓晓,真是他们一家的幸运福宝。 徐莫还没有审问,但看王多子见到裴远带来那人的神情,就知道,今天这案子结定了。 他让人将裴远的马请了出去,开始审问那人。 那人是王多子一个庄子上的管家,这回王多子悄悄将他派了出去,连他家人都没有通知。 其实,他一家老小都在王多子手底下,只要王多子答应好好善待他的家人,给足他们保障,让他死,他也愿意的。 可惜,王多子只想杀人灭口。 本来,他是逃不掉的,可是紧要关头,杀手被突然掉下来的树枝砸死了。 他侥幸活了下来,剩下的日子就浑浑噩噩,记忆都是模糊的,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京城,阿福那盆冷水突然将他浇醒了,他面前出现了王多子的影子,这才会说出那一番话来。 他对王多子过河拆桥的做法恨之入骨,自然不会替他隐瞒,徐莫三两句,就把案子审清楚了。 他问王多子:“王大人,现在你可以心服口服地到大理寺监牢等着行刑了。” 王多子阴险地笑了笑:“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杀了我,没那么容易!” 第200章 垃圾堆里的工部尚书 想起那些被洪水冲走乡亲,还有那被淹没上百亩良田,赵宏业恨不得将王多子生吞活剥了。 他大声质问到:“王大人,你是工部尚书,知道基础工事的重要性,西陵百姓做错了什么,你要费尽心机毁了大坝,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王多子知道事到临头,也不怕什么了,他双目腥红的盯着赵宏业,气急败坏地说: “你少在这路装好人,那些人的死,都是因为你,因为苏家,苏晓晓害死我儿子,又逼死我父亲,我只是想扳倒苏家和赵家替他们报仇,我何错之有,要怪就怪你不该去西陵。” 赵宏业愣在原地,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要是当初去西陵赈灾的不是自己,王多子是不是就不会对大坝动手脚。 赵宏业这么想,那些灾民心里却门清,去了那么多赈灾的官员,只有赵宏业是真的为百姓着想,要换了别人,他们恐怕在地动之后就冻死饿死了。 看出了赵宏业的自责,那个年老的灾民颤抖着说:“赵大人,他说的不对,若不是你,我们早就没命了,是你,不辞辛劳,披星戴月走访各处,亲力亲为,带着我们重建家园。” 另一个附和着说:“就是呀,赵大人,以前的赈灾官,连灾区都不到,搜刮一番就走了,只有你,真的把我们的生死当一回事,换了别人,死的就不止几十个了。” 其他灾民也应声附和道:“赵大人,杀人的不是你,是道貌岸然的工部尚书啊!” “你还我兄弟命来!” “我儿子就是被大水冲走的,杀人偿命,杀了他!” “对,杀了他!” 灾民们群情激奋,都愤怒地挤向王多子。 官差们用木棍拦住那些灾民,不让他们靠近。 想起死去的亲人和被淹的农田,灾民们再也忍不住了,他们用尽全力往里挤,想要手刃王多子。 王多子的一个幕僚抓住了机会,大声嚷嚷说:“徐大人,灾民暴乱了,你还不将他们拿下!” 徐莫白了一眼那人,但现在这情况确实比较棘手,要是不赶紧制止,酿成流血事件,这些灾民真的会被扣上暴民的帽子。 苏晓晓不知道何时已经溜了出去,他拉住一个怎么也挤不进去的灾民说:“你们还想当着官府杀人啊,臭鞋子,臭袜子招呼更解气吧!” 那人立马会意,脱下脚上穿了几个月的鞋子,就朝着王多子丢了过去。 那人准头极好,鞋子不偏不倚地挂在王多子头上。 王多子还没从脚臭味里回过神来,一双臭袜子就挂在他脖子上了。 “你们欺人太甚!”王多子破口大骂。 有人将臭袜子挽成一个团,直接丢王多子嘴里去了。 徐莫一个翩翩少年,哪里受得了这熏天的臭气,捂着鼻子就往后退。 裴远和苏长河相视一笑,两人就扭打了起来,裴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脚就把苏长河踢飞了。 苏长河一个踉跄,正好摔到王多子面前,他双手一推,身上挂满臭袜子的王多子就被推到公堂门口了。 也不知是无意还是巧合,有几个官差维持秩序的时候,就碰到了王多子,王多子直接l滚了出去。 苏晓晓已经从灾民那里,跑到另一边去了,那些都是来看徐莫审案的。 苏晓晓大喊一声:“难怪京城一下雨就淹水,肯定是工部尚书修筑工事的时候偷工减料了,贪官,真想用臭鸡蛋打死他。” 晓晓旁边站的,就是个卖鸡蛋的老婆婆,老婆婆家的小院子,还真是从朝堂收钱修了路之后年年被淹。 老婆婆的火气一下子就被点起来了,她抓起篮子里的鸡蛋就朝滚到外头的王多子头上招呼:“大贪官,我打死你!”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烂菜叶,臭鸡蛋,泔水,连裴远那匹汗血宝马新鲜出炉的马粪都被用上了。 很快,王多子就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埋住了。 始作俑者苏晓晓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公堂,在太子旁边站好了。 顾淮宇看她进了人群,本想把她拉回来,见了旁边那人的反应,这才收回了脚,可不能坏了苏晓晓的好事。 他只当没发现苏晓晓离开,他强压着嘴角,看着苏晓晓双手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看着狼狈不堪的王多子。 苏晓晓是真的有点害怕:【天啦噜,他们从哪找来这么多重口味的东西,还好我跑得快,啧啧啧。】 徐莫也看得一愣一愣的,多亏裴远和苏长河聪明,不然,堆满垃圾的,可就是他的大理寺公堂了,光是想想,徐莫就觉得恶心。 官差们像被定住了一样,好好的看着王多子被围攻,没有一个人出面阻拦。 还是徐莫的师爷尚且留着几分理智,他悄悄的对徐莫说:“大人,差不多得了吧,这要是真这么死了,有损你的英明不是。” 徐莫叹了口气:“可惜了!”要是他不是大理寺卿,就可以和裴远跟苏长河那样在一旁给那些灾民加油打气了。 “行吧,让官差把王多子先收监吧,待我禀明皇上再说。”徐莫怕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又补充了一句:“直接送牢里去啊!” 王多子太脏了,他可不想自己的地盘被玷污。 都不用徐莫出手,师爷三言两语,那些被定住的官差瞬间满血复活,他们整齐划一的敲打着杀威棒,再大喊一声肃静,喧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徐莫这才缓缓走出来,站得离王多子远远的说: “王多子身为工部尚书,不思为国尽忠,为民做主,反倒结党营私,陷害忠良,私自毁坏西陵大坝,致使西陵灾民死伤数十人,还让赵大人带领百姓开垦数月的农田毁于一旦,王多子所犯之罪,按律当诛,先将其押入大理寺死牢,稍后发落。” 见徐莫开口,周遭的人群都散开了,只有那些灾民还等在那里。 他们不信徐莫,他们只信赵宏业,他们齐刷刷的跪在赵宏业面前说:“赵大人,你可以为死去的乡亲们做主啊!” 第201章 安顿灾民 现在在这些灾民眼睛里,赵宏业就是他们唯一的寄托,简单的泄愤远远不够,他们要王多子偿命。 赵宏业也对西陵的灾民感激涕零,为了救自己,他们跋山涉水,带着万人血书来给他请命,就是豁出自己这条命,他也要给西陵百姓一个交代。 这是官员和百姓的相互成全,双向奔赴。 徐莫和顾淮宇却看到了事情的另一面,上百个灾民心悦诚服的跪在赵宏烨面前,此时,赵宏业若做出什么承诺,一定会被有心人利用。 民心所向,向的必须是皇上,尤其在这皇城脚下。 顾淮宇不等赵宏业开口,先发话了:“西陵来的乡亲们,我是大朔太子顾淮宇,今日之事,徐大人已经审得清清楚楚,王多子为官不仁,草菅人命,这事儿朝廷一定会过问,请大家耐心等一等,毕竟,王多子是尚书,该走的流程还是要的。 诸位长途跋涉为赵大人喊冤叫屈的壮举,我一定会亲自禀告皇上,嘉奖大家的忠义,大家旅途劳顿,就先到京城的善堂休息,我们会给你们提供食宿,等到此事尘埃落定,大家再回西陵可好。” 纵然顾淮宇是皇帝的亲儿子,西陵灾民还是不太信他,说知道这些当官的,会不会真的为他们做主呢。 那个老者更是直接问:“太子殿下,不是我们不信你,实在是没有几个当官的,会把我们这条贱命当回事。” 另一个直接说:“就是,你骗我们去善堂,把我们业锅端了也未可知。” 苏长河跟裴远瞠目结舌,他们也太敢说了,这可是太子殿下啊,他们怎么想的。 看出了大家的疑惑,赵宏业忙说:“老伯,咱们大朔的皇上和太子都爱民如子,你们放心,太子发话了,这事儿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徐莫没有笑,这些灾民如此畏首畏尾,一定是吃了当官的不少亏,难怪他们愿意赔上性命长途跋涉来给赵宏业作证,这是他们难得遇到的好官啊。 为了让这些灾民放心,徐莫请出了尚方宝剑,他俊俏的脸上满是威严: “诸位,容徐某说一句,当今圣上勤政爱民,他一定会严惩王多子的。退一万步说,这是皇上赏赐的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若是皇上不判王多子死罪,我这个大理寺卿不当了,也会替你们杀了王多子。” 众人正在感动之际,苏晓晓冷不丁来了一句:“那还不如现在直接杀了!” 徐莫摇了摇头:“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王多子多行不义必自毙,死罪难逃,用尚方宝剑,太抬举他了。而且,他现在实在是太脏了,我不想脏了我的剑。” 不知道为何,大家都很认可徐莫的解释,乖乖的跟着官差去善堂了,赵宏业不放心,想要送一送,被徐莫拦住了。 他说:“赵大人,这些人交给我你还不放心吗,想来赵老先生和赵夫人还在家里等你呢!” 顾淮宇也说:“赵大人无缘无故蒙受不白之冤,家人肯定惦记的紧,还是先回去吧,不要节外生枝才好!” 徐莫不知道对那些灾民说了什么,他们只朝着赵宏业行了个礼,就走了。 赵宏业立在原地,愧疚的说:“我只做了一个官员该做的,他们就愿意为我赔上性命,而我,却连好好感谢他们一下都不敢。” 赵宏景攀上赵宏业的肩膀,小声说:“大哥,这里是京城,那位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比他更得民心,你表现得太过,反而会给他们招来杀身之祸,有太子和徐莫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咱们快回去吧!” 被赵宏景这么一说,赵宏业心里倒是宽慰了不少,他连声说:“好,回家!” “大舅舅,肥家!”苏晓晓不知怎么了,今天舌头老是不听使唤。 赵宏业拍了拍苏苏长河的肩膀,想伸手抱抱苏晓晓,又怕自己这一身狼狈弄脏了苏晓晓,便又收回了手。 苏晓晓朝赵宏业伸出双臂,甜甜的说:“舅舅抱抱!” 赵宏业的心都要化开了,晓晓那么小那么可爱,还要为他的事操心,他这个舅舅,真是失败。 赵宏景一看,醋坛子都打翻了:“晓晓,你可太偏心了啊,二舅舅怎么从来没有这种待遇,二舅舅生气了。” “你抱二舅妈吧!”苏晓晓想都没想就说。 这一句话把大家弄的哈哈大笑。 苏晓晓心里吐槽:【二舅舅有事没事就想跟舅妈贴贴,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二舅舅如今情场得意,哪里像大舅舅,被陷害受了牢狱之灾,媳妇儿也跑了,还一身的伤病,我得抓紧时间给大舅舅治好,不然外祖母又该担心了。】 苏晓晓说着,就倚在赵宏业肩上,小手不停轻拍着赵宏业的肩膀,将治愈之力传给他。 赵宏业只觉得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进入了他的身体,周身的疲劳和疼痛瞬间就全部消散,全身充满了力量。 【好了!】 苏晓晓笑眯眯的看着顾淮宇说:“太子哥哥,今天谢谢你,再见了。” 赵宏业、赵宏景也赶紧给太子行礼:“今日多谢太子帮忙,才能让证人如约而至。” 顾淮宇淡淡一笑:“这些都不是孤的功劳,赵大人一心为民,却蒙受了不白之冤,孤这就回去将此事禀明父皇,徐大人,你今日破了大案,要不要一起去找父皇讨个赏呢?” 徐莫哈哈大笑:“这哪是我破的案子,这些证人都是高人送来的吧,不过,我确实要跟皇上汇报一下案情,那就搭一下太子的顺风车了。” 赵宏业兄弟和苏长河目送太子离开,这才转头看向裴远,向裴远致谢:“今日多谢裴公子仗义出手。” 裴远摆摆手:“两位舅舅客气了,都是自己人应该的。” 赵宏景和赵宏业一愣,这裴公子怎么开口就来,倒是苏长河豪气,他揽着裴远的肩膀说:“好兄弟,我舅舅就是你舅舅,大恩不言谢,过几日,咱们再聚啊,今日娘亲和外祖他们还等着,就陪你了。” 第202章 这马是活祖宗吧 裴远笑了笑:“自己人,别客气,晓晓,我祖母让我告诉你,得空到我们府上玩去。两位舅舅慢走啊!” 赵宏景扶大哥上了马车,忍不住指了指头嘀咕:“大哥,裴家公子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怎么乱认舅舅。” 赵宏业也纳闷呢:“不管怎么说,裴家这个恩情是要记下的。” 苏晓晓本来也该坐马车的,看着李白骑马,她非要跟二舅妈骑马,于是里坐了苏长河跟两个舅舅,马上骑了李云姝和苏晓晓。 苏长河有些无奈地说:“舅舅,咱们几个男子汉倒窝在马车里,是不是有点儿不像话啊!” 赵宏业一本正经的说:“你二舅都入赘了,咱们可不得陪他在马车里躲小媳妇嘛!” 舅侄三人笑了一回,赶紧让车夫加速,去追李云姝她们了。 等到大理寺的人将门口的污垢都清理干净了,裴远还呆在大理寺门外呢。 不是他舍不得回去,实在是他爹这匹马脾气太大,来的时候好好的,现在怎么着都不肯挪一下步子。 裴远什么好草料都给它拿来了,她就是一动也不动。 在靖安伯府大快朵颐的苏晓晓突然打了个喷嚏,心里嘀咕道:【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了,感觉有人在骂我!】 小红自从攀上赵婉月这棵大树,终于不用等着吃苏晓晓肯的一点儿肉星子都不剩的骨头了。 它现在盘踞在一个盘子里,正在优雅地小口吃着肉呢。 听苏晓晓这么说,它将头埋的更低了,想以此来降低存在感。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苏晓晓直勾勾地看着它,用意念跟它交流:【小红,我到底忘了什么事了?】 小红犹豫了一秒:【不知道啊,应该没有吧!】 苏晓晓抬着手里的肉骨头,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小红:【不对,你方才分明犹豫了,怎么,有了我娘这个靠山,你是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信不信,我把你丢回老家去。】 小红知道这小祖宗做事没有任何章法,她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只得服了软说:【你不是给裴远的马许诺,成功将证人送到,就赏它一株灵草吗,它这会儿还在大理寺门外等着呢!】 苏晓晓一拍脑门,这事还真给忘了。灵草她多的是,她的空间里是个仙境般的存在,里面有一口灵泉,周围的植物动物,连泉里的石头,泥土都被灵泉滋养的满是灵气。 世人求而不得的灵草,苏晓晓随手一薅就是,苏晓晓没什么舍不得的,可是,现在要她丢下满桌子山珍海味,去给一匹马送草,这比杀了她还让人难受。 可是,苏晓晓虽然人小,说话算数这道理她还是懂得。 她笑眯眯的看着小红:【小红啊,你吃饱了吗?】 小红立马背过身去:【没吃饱,我不去!谁答应的谁去!】 苏晓晓没想到小红已经硬气到这种程度了,顿时火气就上来了,一个小宠物都不听她使唤了,这么下去,如何得了。 她默默将手里的大骨头放进碗里,一脸严肃的看着小红:【小红,我觉得你可以回去了!】 小红只觉得周身发凉,马上改口:【我去还不行吗。】 苏晓晓严肃的小脸这才舒展开来,她轻轻摸了摸小红的脑袋说起:【这才乖吗,你快去吧,再晚去一点儿,裴远估计得累死。】 苏晓晓全然没注意餐桌上一直安心吃瓜的家人们,直到苏长河听到裴远名字的时候,手一抖,将碗打翻,苏晓晓才发现大家都盯着她看呢。 苏晓晓一把拎起小红,往身后一放,尴尬的笑了笑说起:“你们看什么呢?” 只有李云姝觉得奇怪:“有什么不对吗?你们怎么都盯着晓晓看?” 他们能说正在听小红和小龙讨价还价吗,肯定不能。 还好,赵立武他们三兄弟虽然听不见晓晓的心声,但他们是第一次见到小红吃东西。 赵立武就说:“看晓晓的宠物啊,我发誓,这是我见到最牛气的宠物了。晓晓,我也好想有一只。” 其他人连忙附和道:“没错没错,确实难得一见!” 苏长河听晓晓提了一嘴裴远快累死了,就一直惦记着呢。 他便顺着话头问:“晓晓,小红吃的好好的,你把他送哪去了?” 苏晓晓瞎话张嘴就来:“小红吃饱了,要出去消消食。” 【它当然是去给裴远的汗血宝马送灵草啊,说起来,那匹马的性格真倔,不就忘了给它灵草了吗,它就定在大理寺门外整整几个时辰了,裴远和阿福连拖带拽的,它都不带动一下的。】 灵草与苏晓晓而言,不值一提,但对世间的人或动物而言,那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东西啊。 那只狮子只吃了颗灵果就脱胎换骨了,天知道一颗灵草对一匹马意味着什么。 也就是苏赵两家人都不知这灵草的本事,否则,他们高低都要讨一颗来吃。 小红飞到大理寺外,没好气的将草丢在马儿旁边:【明天再吃不行吗,耽误我吃饭。】 脾气暴躁的千里马见了那棵闪闪发光的小草,眼睛都看直了,小红说的再难听点儿,它都能忍。 吃了这棵草,在这人间,它就马上独一无二的存在了,想想就好激动。 裴远已然大汗淋漓,他叹了口气说:“阿福,我不行了,要步咱们请人来看着这马,咱回去吧!” 阿福早就累趴下了,这个祖宗平时他伺候过的,虽然脾气大些,但还不至于这么软硬不吃,今天真是见鬼了。 只见,那马儿突然甩了甩头。 阿福激动的说:“动了,动了。” 两人看着那马避开旁边堆积如山的上等草料,小心翼翼的吃下地上那棵平平无奇的绿草青,最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然后调转身子,肆意狂奔起来。 裴远快哭了,这马一定是故意的,不是一动不动,就是迅如疾风。 这可是他爹斥巨资买的宝马,要是丢了,他爹一定能把他活剐了。 比起裴远,皇上可就高兴的多了。 第203章 皇上的回忆 顾淮宇还没回到皇宫,宫外的消息早就有人报给了孝德皇帝。 听到李云姝为了不连累赵家,带着休书冲关卡,他感叹道:“赵安泰那个老顽固,儿子不怎么样,媳妇儿倒是巾帼不让须眉。” 杨顺陪着小心说:“也不尽然,据说赵宏业的夫人钱氏,听闻夫君出事,一哭二闹三上吊,早就与赵宏业和离了。” 孝德皇帝瞠目结舌:“还有这样的事情,赵宏业可比他弟弟靠谱得多,怎么娶了这么个不识大体的媳妇儿,我记得那还是个大家闺秀来着。” 杨顺笑着说:“赵家大公子的夫人,是户部侍郎钱大人的嫡女。” “她爹是钱坤?”皇上蹙眉问道。 得到杨公公的肯定回答之后,孝德皇帝沉着脸说:“就凭他教出的女儿不仁不义,他也不堪大用。” 皇上本来想着乾坤在户部侍郎的位置上呆了那么久,是时候往上走走了,结果因为钱氏的缘故,钱坤的路人缘已经被败光了,皇上对这个人非常不喜。 见皇上动怒,杨公公连忙说道:“皇上,还有更有趣的呢。赵宏景见夫人如此大义,当街扬言与靖安伯府划清界限,要到李云姝山寨里入赘呢!” 皇上侧着脑袋,一脸的不可置信:“李宏景真的这样说了,他还有这点血性,平时还真看不出来啊,你别说,赵安泰虽然顽固,教孩子还是有一套的,三个孩子都没长歪,那后来呢?” 杨顺笑得脸上满是褶子:“后来,安乐郡主带着太子去给他们解的围,老奴怎么觉得,安乐郡主非要太子送她,为的就是这一出,安乐郡主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皇上脸上笑意更深,安乐郡主的能耐大着呢,不然,老祖宗怎么会隔三差五就来敲打他一番,让他好生宠着安乐郡主呢。 很快,又有暗卫送来了消息,这次,皇上没让杨顺代劳,亲自拿起信读了起来。 皇上越看,脸色越难看,杨顺赶紧不动声色的将脸上的褶子抹平,大气也不敢出的陪着小心在皇上身边伺候着。 皇上突然狠狠一巴掌拍在旁边的几案上,怒不可遏地说:“朕好心留他一命,他不思报国,倒生出这般邪恶的心思,真是该死!” 杨顺不敢搭话,只默默将皇上震翻的玉盏拾了起来,放到一旁,再小心擦拭掉几案上的水。 皇上接着往下看,大叫一声:“好,干得漂亮!” 这一喊把杨顺吓了一大跳,但多年的修为不是白练的,杨顺依旧不露声色的在一旁伺候着。 但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渐渐松开了,以他对皇上的了解,皇上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只是不知道那信里写的是什么,让皇上一会儿暴跳如雷,一会儿又眉开眼笑。 想来,今天的大理寺一定很热闹,可惜皇上不能名正言顺的出去凑热闹。 杨顺正想着,顾淮宇和徐莫已经在外头求见了。 皇上收起信纸,将两人召了进来。 孤淮宇一进殿就磕头请罪:“父皇,儿臣今日自作主张将西陵的灾民放进了京城,求父皇恕罪。” 皇上眉眼冷峻:“你明知他们是暴民还放他们入京,到底寓意何为。” 一旁的徐莫赶忙解释道:“西陵灾民暴动,只怕传言不实,他们是进京替赵宏业请命的,皇上,您看这是他们带来的万人血书。 赵宏业的案子已经查清楚了,是王多子故意栽赃陷害,我已经将人当庭释放了,这是本案的卷宗。太子此举,是为了还原西陵大坝一案的真相。” 皇上冷着脸说:“既然徐大人替你求情,这事就算了吧,你身为太子,务必要谨言慎行,下去吧!” 顾淮宇退下之后,皇上看了那触目惊心的血书和案件的卷宗,问道:“徐莫,你以为该如何处置王多子?” 徐莫直言不讳:“王多子身为工部尚书,理应明白堤坝对西陵的重要性。 还为一己私利,损毁灾区堤坝,害死了几十条人命,还毁了上百亩两天,简直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臣以为,王多子理应处斩。” 皇上问徐莫:“你可听过长水镇?” 徐莫道:“长水镇乃是皇上登基前的据点,皇上当初师出奇兵,四两拨千斤,剿灭了誉王的叛军,重振了朝纲。” 皇上又问:“你可知那一万士兵为何称之为奇兵,为何能对抗誉王的十万大军?” 徐莫又道:“据说是当初还是工部主事的王多子,带领大家挖通了地下,让这一万士兵犹如神兵天降,打了誉王个措手不及。” 皇上目光沉沉,像是回到了当初那个时候:“你只说对了一半,当初先皇突然驾崩,誉王近水楼台,最先占据了皇宫,他手握十万精兵,整个大朔已经是他囊中之物了。 当时,朕第一个念头就是放弃,隐姓埋名,逃到别国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我那一万亲卫也士气低迷,毕竟,以卵击石,毫无胜算,我甚至都准备好逃命的细软了。” 徐莫只听说过皇上出其不意,四两拨千斤的壮举,却不曾了解其中还有这么一段。 他好奇的问:“后来呢?” “后来啊!”皇上笑了:“后来,有个谋士拦住了我的去路,问我说‘你真的愿意就这么认输,把大朔交给一个血腥残暴,只懂杀戮的莽夫手里吗?’ 是他,硬生生将我留了下来,他和他的儿子,带着那些谋士工匠,不眠不休的研究方案,才有了后来的出奇制胜。” 徐莫也有些感慨:“那个人是王邈,他的儿子就是王多子吧!” 皇上感慨良多:“那时候,他家已经九代单传,但是,他们义无反顾地为我冲锋陷阵,那时候王多子还没成亲呢! 即使有了从龙之功,王家父子也是兢兢业业,替大朔做了不少实事,他们唯一的败笔,就是溺爱王春明了吧,可是王邈已经以死谢罪了。” 徐莫沉默了好久才说:“所以皇上的意思是?” 第204章 判处斩刑 皇上想知道赵宏业的案子,背后有幕后推手,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王多子。 他父亲王邈为了保他,直接一头撞死了。他是王家唯一的血脉了。 想起过去种种,皇上自然是不忍心的,他说:“王家怎么说也是陪朕一起打天下的,就留他一条小命,也不至于寒了老臣的心!” 徐莫当即跪下:“皇上,此事万万不可,赏不患寡而患不公,罚不患严而患不平,赏罚分明,方能得人心。王多子之前的功业,并不能抹杀他的罪孽。西陵来的灾民还在善堂,等着替他们的家人报仇雪恨呢!” 皇上避重就轻地说:“西陵的灾民好生安抚,给些赏赐,表彰他们的忠勇吧!” 徐莫事情凝重:“皇上三思,之前西陵暴民之事,只是王多子计谋下的传言,若不将王多子绳之以法,西陵恐怕真的要乱了。” 皇上脸上露出寒芒:“徐莫,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徐莫不卑不亢地说:“臣是在提醒皇上。皇上体恤臣下,是臣等的福分,但是,王多子必须处死,皇上要是下不去手,臣可以请出尚方宝剑,只是这样恐怕会有损皇上天威。” 皇上一脚踹在徐莫身上:“混账东西,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徐莫动都没动一下:“回皇上,是的。皇上天威,只有您亲自下旨,才能让百姓心服口服,才能让那些居功自傲的老臣心有畏惧。” “你给朕滚出去!”皇上勃然大怒。 “微臣会在大理寺等皇上的旨意,微臣告退。”徐莫端端正正的给皇上行了个礼,从容不迫地退了下去。 皇上被徐莫这副样子气得够呛,这个黄口小儿,他知道什么,让他当几天官,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皇上以为他们都如此整治了王多子,自己保他一命,应该不难,这个徐莫实在是有些咄咄逼人。 哪怕徐莫直接用了尚方宝剑,皇上也不至于如此为难,他非要自己下旨,亲自给王多子定罪,他怎么敢。 皇上越想越气,拿起手边的茶盏就砸了出去。 突然听见一声惊呼,皇上抬头,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 不想来人却是皇后娘娘,好在关键时刻,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挡在她身前,这才没有让皇后受伤。 皇上一下子就从龙椅上弹了起来,自从高贵妃的事情之后,皇后再也没有来过勤政殿呢。 皇上有些结巴的说:“皇后,你怎么来了?” 皇后面色恬静,语气淡淡:“看来臣妾来的不是时候,那臣妾告退了。” 皇上连忙拉住皇后,语无伦次的说:“朕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皇后好久没来看朕了,让朕瞧瞧,可有伤到哪里?” 皇上那关切紧张的样子,让皇后想起他年轻时那笨手笨脚的样子,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好在我身边的人靠谱,替我挡了。” 皇后这一句话,语带双关,看似在夸奖婢女贴心,实则还是告诉皇上,她的心结尚未解开。 皇上如何听不出来,但只是不露声色的将皇后扶到了椅子上,重赏了皇后的婢女。 然后一脸讨好的说:“皇后来得正是时候,朕心中郁结,皇后陪朕说说话吧!” 皇后屏退众人,亲自替皇上换了安神茶,这才缓缓开口:“皇上在为王多子的事情发愁?” 皇上苦笑着说:“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皇后。王多子这次做的确实是太过分了,可是,王家是大朔的功臣,朕知道他活罪难逃,可……” 皇后依旧表情淡淡:“皇上顾念从前的情分是好事,可是皇上忘了吗,你曾经说过,坐上这个位子,很多事就不是你想不想,只有该不该了。” 皇上听了这句话,自觉的心虚,这话是他当初对皇后说的。 皇后当初那般绝望的神情,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皇上忍不住偷瞄皇后一眼,想看看她是否生气。 皇后只是熟练的替皇上斟了一杯茶,面上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皇上的心更虚了。 皇后反问道:“皇上当初为了江山社稷能做到的,现在反倒不能了吗?” 皇上道:“区区一个王多子,把他贬为平民,逐出京城,已经足够了。” 皇后抬眸,对上皇上的目光:“赵宏业在西陵苦干了一年之久,好不容易让西陵百姓对朝廷有了些信心,皇上真的要因小失大吗?” “朕……”皇上一时语塞。 皇后缓缓起身:“时辰不早了,臣妾就先告退了,对了,臣妾让惠嫔准备了您爱喝的牛杂汤,皇上不如去喝一碗吧!” “皇后……”环顾上还要再说什么,皇后已经行了礼,叫婢女扶着出了勤政殿。 看着皇后走远,皇上大喊一声:“杨顺,拟旨!” 徐莫出了宫,就一直不吃不喝的在擦拭皇上赏的尚方宝剑。 管家实在看不过眼,便说:“少爷,这剑已经擦得油光蹭亮了,不如您先吃点东西。” 徐莫依旧小心的擦拭着剑锋:“希望不要那么早就用上这把剑。” 管家无奈的叹了口气,少爷魔怔了,跟他说话总是在答非所问,他说在等,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直到杨公公到了徐莫府上,他才恢复了清明,丢了拭剑的帕子,大笑一声:“等到了!”然后大步流星的去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工部尚书王多子,身居要职,不思为国尽忠,为民谋利,反倒滥用职权,恶意指使他人毁坏堤坝,陷害同僚,致使百姓无辜惨死,良田被毁,同僚蒙冤,将其判处斩刑,由大理寺卿徐莫监斩,钦此!” 徐莫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顺将圣旨交到徐莫手里,低声说:“徐大人,皇上还有口谕。” 徐莫要跪,却被杨公公扶了起来:“皇上说,王多子跟他一起出生入死,请徐大人让他体体面面的走。” 徐莫颔首:“请转告皇上,微臣一定办到。” 第205章 科考 因为第二日就是春闱,徐莫将王多子的行刑时间定到了五日之后。 会试如期举行,赵立明,薛晨光都如约参加了考试。看到一直在镇国公府养伤的康纶也出现在考场,薛晨光和送哥哥去考试的薛若雪都陡然变色。 薛晨光纳闷的是康纶的手居然半点事情没有,已经能从容的拱手跟苏家来送的人道别了。 薛若雪纳闷的是,明明自己亲自去镇国公府查探过,康纶明明一直躺在床上,形同废人,怎么会突然就好了。 看着薛家兄妹那吃惊的表情,苏晓晓乐嗨了: 【气死你活该,薛若雪,你费尽心机查探到的,不过是结界里面的影像而已,康大哥好的很呢。】 薛家兄妹虽然气不过,可是如今,已然没有办法阻止康纶考试了。 薛晨光心里憋着一口气,无论如何也要好好考,不能让康纶小瞧了去。 薛若雪更是拿出一颗魔教的药丸给薛晨光服下:“哥哥,这是保存体力的药丸,这试连着考三天,体力消耗很大的。” 薛晨光歉疚的说:“妹妹,哥哥没用,我明明断了康纶的右手,不知为何,他竟好了。” 薛若雪知道康纶背后站的是苏晓晓,薛晨光一个凡夫俗子,如何能斗得过,便只好好言劝慰:“哥哥只管好好考就是,咱们背后可是汝阳王府,就算康纶真的中了状元,也奈何不了我们。” 薛晨光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薛若雪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气得要死,她暗暗用力,将手里的绣花针悄悄的发了出去,目标是康纶的眼睛。 既然毁不了他的手,那就毁了他的眼睛,一个独眼的才子,苏家还会那么看重吗,到时候,大皇子随便给点好处,康纶还不是要死心塌地的跟着大皇子。 除了苏晓晓和薛若雪,谁也没有发现飞来的银子,苏晓晓笑呵呵看着薛若雪,像是什么也没发现一样。 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好耶好耶,薛若雪终于忍不住要对康大哥下黑手了,我的机关布下那么久,就误伤了哥哥一次,这回终于要派上用场了。薛若雪,你可要用十成力哦!】 赵婉月和赵宏业和许氏听了苏晓晓这句话,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薛若雪。 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子,眼里却满是戾气,让人不由得胆寒。 他们又紧张的看向康纶,康纶正和几个学子寒暄,看起来一切正常。 突然,薛若雪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了出去,那根针,还没有触及康纶,就以数十倍的力量反弹了回来,直接插进了她的身体,嵌到了她骨头里。 “啊!”薛若雪痛苦的惨叫,实在太疼了。 薛晨光忙去搀扶妹妹:“若雪,你怎么了?”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薛若雪,她就那么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颜面尽失,薛若雪好恨啊,苏晓晓,又是苏晓晓。 【哎呀呀,那针钻到骨头里去了,这得多疼啊,这还不算什么,以后的每一天这种疼痛都要伴随着你,别谢我啊,我就是在那针上加了点东西。】 薛若雪有口难言,只得说自己突然头晕才会摔倒,薛晨光当然不信,摔倒怎么会后退那么多步,一定是看见康纶,吓得。 另一头,许氏正拉着赵立明交代:“孩子,你只管放松心态好好考就是,你还那么年轻就能参加会试,已经比旁人厉害许多了,这些干粮你拿着,三天呢,可要遭大罪了。” 赵宏业难得的亲自来给儿子送考,本来他也觉得这有些婆婆妈妈,可是钱氏与自己和离,以她的性子,立明考试她肯定不会露面,总不能让孩子寒了心。 他一板一眼的说:“立明,你是祖父亲自调教的,可不能给你祖父丢人。” 许氏白了一眼大儿子,心道:“你还不如不来。”赵立明恭顺的答应了。 赵婉月也看不下去了:“大哥,你瞧你,这是给孩子打气还是来给他施压的了。立明,别听你爹的,咱就放宽心好好考就是了,这是姑姑给你准备的干粮。” 赵立明结果东西,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路口,他多希望娘亲能来看他一眼,可惜,路口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赵婉月知道赵立明的心思,忙将康纶叫了过来,转移他的注意力:“立明啊,这位是康纶康公子,今日也要参加科考呢。” 两人寒暄了一番,见时辰差不多了,苏晓晓一手拉着康纶,一手拉着赵立明说:“祝两位哥哥考的都会哦!” 这一句话把大叫都逗笑了,康纶和赵立明都开心的谢过了苏晓晓。 苏晓晓乐呵呵的说:“不客气哒!” 【我已经给你们俩都输送了灵力,别说考三天,就是考十天也会精神抖擞,神智清明的,原著里大表哥没参加科考,康大哥得了会员,今年会是什么情况呢,好期待哦!】 赵婉月一行人听说苏晓晓给赵立明和康纶都输送了灵力,放心了许多,不过大家的胃口都被苏晓晓给调了起来,他们也好像知道谜底啊。 三日之后,参加考试的学子纷纷走出考场,他们一个个面色蜡黄,精神萎靡。 薛晨光出来的时候还好点,只是略显疲惫,康纶和赵立明两个却是意气风发,比进考场时还精神。 许氏将赵立明拉到身旁,转了个圈检查了一遍,见赵立明样样都好,感慨倒:“我孙子真厉害,在考场呆了三天,还是这般精神。” 赵宏业忍不住吐槽:“那指不定是谁的功劳呢!” 许氏抢白道:“谁的功劳也轮不到你,差点还我孙儿不能考试,还说这样的风凉话。” 赵婉月笑着说:“娘,行了,爹爹等着咱们回去吃饭呢,你就别说大哥了。” 康纶见他们其乐融融,远远的行了个礼,就准备走了。 不想却被赵宏业叫住:“康公子留步,今日考试结束,请康公子一同到府上吃顿便饭吧!” 赵婉月回头说:“康公子一定要一起去,家父很欣赏你的才华,想和你聊聊呢!” 康纶知道他们说的是真心话,但是,他也知道今晚这个场合,主角应该是赵立明。 第206章 外祖父老糊涂了 康纶婉言谢绝了赵婉月的他们的盛情邀请,想着还是回到状元楼的柴棚去。 他那点小心思,早就被赵婉月看穿了,赵婉月严厉地说:“你虽考完了会试,后面还有殿试,不去靖安伯府没问题,我让车夫送你回府,等殿试完了,你想去哪我都不拦你。” “可是,赵夫人……”康纶实在是不太好意思。 “没什么好可是的,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赵婉月当机立断地将康纶送上马车,这才跟着赵宏业他们一起去了靖安伯府。 今日只是考完,尚未放榜,不知道父亲为什么非要大家回去一趟。 赵婉月也没想这么多,直接带着苏晓晓去了。 苏长河今日上学堂,下了学会直接过去,苏灵溪就没办法了,她那个女子学堂,越来越红火,好多人从其他地方赶来要进学堂,她忙得脚不沾地,完全抽不开身。 赵宏景今日去衙门点了个卯,就回来逗女儿玩儿呢。 见了李云姝还说:“父亲最近不对劲哦,平时他最不喜张扬,今天立明只是考完试,他就把妹妹一家都叫来。” 李云姝没有多想,只说:“立明那孩子从小就上进,又是父亲亲自教的,一定榜上有名,咱们提前庆祝也是应该的。咱们那两个混小子,要是又立明一半懂事就好了。” 夫妻俩说说笑笑地到了正堂,却一个人都没有,赵宏景正奇怪呢,管家小跑着过来说:“哎呦二少爷,你还在这干嘛呢,老爷在祠堂等你呢!” 赵宏景瞠目结舌:“云姝,咱爹这也太过了吧,就算要开祠堂告慰祖宗,也得等到放榜之后啊!” 李云姝白他一眼道:“父亲做事,自有他的考虑,咱们快过去。” 夫妻俩到了祠堂,大家伙都在呢,赵安泰一脸严肃的站在祠堂前面,不怒自威的气势显示得淋漓尽致。 赵宏景觉得气氛不对,悄悄朝大哥赵宏业那边挪了挪说:“大哥,咋回事啊,爹这样子,看着不像是给老祖宗来报喜啊?” 赵宏业也一头雾水呢:“谁知道呢,婉月问他到底有什么事儿,爹说等你来再说呢。” 赵宏景仔细想了想,最近他一件混账事儿都没干,他爹就是开祠堂动家法也跟他没半毛钱关系,那个倒霉催的会是谁呢? 大哥劫后余生,吃了那么多苦,爹肯定下不起手,立明从小循规蹈矩,也不可能事他。 他心里头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家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十有八九是这两个小崽子惹祸了。 儿呀,你爹是过来人,越求情你爷爷打得越狠,待会儿你们就自求多福吧,爹是帮不上你们了。 赵宏景正在揣测呢,赵安泰严厉的喊了一声:“逆子,你给我跪下!” 赵宏景腿一软,条件反射般地跪了下去。 李云姝吃惊的看着他:“你又做了什么事儿惹爹爹生气了!” 赵宏景大喊冤枉:“媳妇儿,你误会了,我什么也没干,就是前些年跪习惯了,父亲一喊,我没撑住,你快扶我一把,起不来了!” 李云姝真是哭笑不得,只好伸手去扶他。 “让他跪着!”赵安泰再次大喝一声。 这一回,把李云姝都吓了一哆嗦。 许氏看不过去了,问道:“老头子,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你抽什么疯呢,看把两个孩子吓得。” 赵宏景一脸委屈的说:“爹呀,虽说子不教父之过,可也不能什么都怪在我头上啊!” 他本意是说两个孩子惹祸不能让他一个当爹的顶包啊,毕竟,从小,他惹祸的时候,都是自己挨打,也没见赵安泰替他分担一二。 赵安泰哪里知道赵宏景是这个意思,只当他骂自己没有教育好他,气得手都抖了,拿起案桌上的藤条就要下手。 别人不敢拦,赵婉月站了出来:“爹,到底什么事儿,你先说清楚再动手啊!” 赵宏景都委屈哭了:“就是呀,死也要让人死个明白不是!” 被赵婉月这么一提醒,赵安泰才回过神来,打这逆子打的顺手了,差点忘了正事,难得他想给大家一个惊喜,差点玩现了。 他把藤条放回去,清了清嗓子说:“赵宏景,听说你要跟靖安伯府、跟赵家划清界限?” 赵宏景一听是这事儿,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他嬉皮笑脸的说:“嗨,是这事儿呀,吓死我了,这是个误会,我就是随口一说。”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哪里有随口一说这回事,你说,是不是说了要与靖安伯府划清界限,入赘李家这样的话!” 李云姝眼皮子直跳,这话赵宏景确实说了,那不是为了让灾民进城救大哥,怕连累赵家,才出此下策吗。 不过,父亲生气也正常,哪家男儿会当街嚷嚷着与家人断绝关系,入赘女方呢。 李云姝连忙跪下:“爹爹,当时情况紧急,宏景是想与我共进退,又不想连累家了,才说了这样的话,父亲要怪就怪我,是儿媳鲁莽了。” 赵宏景心疼媳妇,忙说:“云姝,你起来,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赵安泰见儿子如此护着老婆,嘴角不经意的往上扬了扬,但还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大家都有点懵,这事儿赵宏景也没错啊,父亲怎么就生那么大的气了? 苏晓晓都看不明白:【外祖父这是怎么了,他虽然顽固,但不是不懂道理的人啊,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罚二舅舅呢,难道是老糊涂了?】 苏长河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晓晓这话,虽然有点儿大逆不道,但是,没毛病啊,外祖父这不是老糊涂了是什么。 赵婉月下意识的想要去捂苏晓晓的嘴,才想起来,能捂住她的嘴,捂不住她的心。 再说,她这个当女儿的,都想说父亲老糊涂了呢。 许氏不像几个孩子那样,还强忍着,她直接劈头盖脸的骂:“孩子顾着家里,你也要罚,我看你就是老糊涂了。” 赵安泰看了看外孙女,还是追问道:“我问你,是不是说过要入赘李家这样的话?” 第207章 划出族谱 赵宏景真是比窦娥还冤啊,他无奈的说:“父亲你不是教过我们事急从权吗,怎么为这么点事就大发雷霆了,我就随口一说,你怎么揪着不放呢!” 赵安泰疾言厉色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既然说了要入赘李家,就该说到做到!” 李云姝这回可真是吓坏了,她挨着赵宏景跪下说:“父亲,宏景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你就是借他一个胆,他也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 赵安泰对二儿媳妇还是很和蔼的:“云姝,你起来,我教训这个不成器的,没你什么事。” 赵婉月悄悄问许氏:“娘,我爹他到底怎么了?” “谁知道抽什么疯呢,老糊涂!”许氏骂骂咧咧的说完,突然想起什么,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赵安泰,他不会到现在还没死心吧。 许氏上前问道:“老头子,你该不会真的想让宏景去入赘吧?” 赵安泰见终于有个明白人,脸色这才好了点:“没错,我及时这个意思,当初为了救我们,李家寨的男儿都死光了,李家就留下云姝一个人,当年我就想让你入赘,可你瞎了狗眼,成个亲都拧拧巴巴的,也就没提这事。 现在,你既然自己提了,今天就当着全家人的面,把你和两个孩子分出赵家族谱,跟着云姝入赘李家寨吧!” 赵宏景一时没反应过来老爹这话什么意思,天不怕地不怕的李云姝现在吓得汗都出来了。 她跪在地上说:“父亲,此时万万不可,让宏景入赘李家寨,这怎么行。” 赵安泰亲自扶起李云姝说:“云姝,我欠李家寨的,这辈子都还不上了,可宏景欠你的,还有弥补的机会。” 说完他又看着赵宏景道:“云姝为了就赵家,都愿意自请被休,你带着孩子入赘,把李家寨的血脉延续下去,不是应该的吗!” 赵宏景长舒了一口气,自顾自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说:“我说爹啊,你有话就只说行不行,人都被你吓死了,入赘这事,我说了可不算,得问过云姝,我和立文、立武这样的,够不够上李家寨去。” 赵宏景这话一出赵安泰又皱起了眉头:“你们爷仨确实太差劲了些,云姝啊,好歹两个孩子身上还有腻李家的血液,你就将就收了他们吧!” 赵宏业和赵婉月同情的看着赵宏景,不是同情他要入赘,是同情他在父亲眼里那么的不值钱。 李云姝看了看赵安泰,又看了看赵宏景,一脸的难以置信。 入赘这事儿,他爹临死前提过一嘴,要她务必找个上门女婿,将李家寨传下去。 可是,她就相中了赵宏景,赵宏景嫌弃她的紧,要不是赵安泰硬逼着,他连亲都不会成的,她哪里还敢说入赘的事。 这些年,她虽身在靖安伯府,可李家寨的事,她一直放在心上,这些年,李家寨的娘子军不断壮大,可是,后继无人,是她心里一直的痛。 她从来不曾说出来,没想到,父亲一直给她记着呢。 赵宏景看李云姝欲言又止的样子,急坏了,忙赌咒发誓的说:“云姝啊,我知道李家寨的人都身手了得,我不够格,可是我可以学的。 我也知道我以前很混,做了不少错事,你放心,我都改了,你就收留收留我吧,爹爹不要我了,你再不要我,我就无家可归了。” 李云姝被赵宏景逗笑了,她感动的说:“父亲,宏景是赵家的孩子,立文、立武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我怎么能……” 许氏现在也看淡了,什么身份地位,都没有一颗向着家里的心重要。 她上前说:“云姝,这事儿,是你爹的一块心病,你就答应宏景带着孩子们入赘吧,不过,你记好了,他们就是姓了李,也是我李家的孩子,以后你们每年至少要回府里住上三个月。” 李云姝感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她谢过赵安泰和许氏,又问赵立文和赵立武:“你们哥俩可愿意舍了靖安伯府的荣华富贵,跟我到李家寨去。” 赵立武喜出望外:“去李家寨,那可太好了,再也不用每日读书了,娘,到了李家寨,你把李家刀法剩下那几招都交给我吧!” 赵立文也说:“爹娘在哪,我们就在哪,祖母说了,就是去了李家寨,我们也只赵家的孩子,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李云姝喜极而泣,赵安泰把赵宏业和赵婉月叫到面前来说:“宏景入赘李家,是替父亲还债去了,为父一生清贫,也没有挣下什么家业,这些祖产,到时候宏业和宏景一人一半,家里的其他东西,等我和你娘不在了,你们兄妹仨平分了就好。” 赵宏景连忙摆手:“爹爹,万万不可,哪里有当上门女婿的儿子回家分家产的,给大哥和妹妹就好。” 赵婉月也摆手:“我已经嫁做他人妇,不能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已经是大不孝了,现在如何还能分家产,不可以。” 赵宏业说:“父亲父母春秋正盛,怎么就着急这些事情,这家是咱们大家的家,干嘛非分出个你我来。” 赵安泰见三个孩子都如此懂事,心里高兴,就说:“好好好,你们兄妹和睦,比什么家产都值钱,今日大家都在,咱们就把宏景分到李家族谱上去,之后选个好日子,在到李家寨祭拜你岳父岳母。” 一直安静的苏晓晓又开始了心里活动:【以为外祖父是老顽固,没想到是老顽童。不过,二舅舅这命可是真好,原著里,二舅妈为了保住赵家血脉,带着人拼死只救出立明哥一人,后来的李家寨也发展成了天下第一大帮派。 如今顺风顺水,李家寨的风光可不会比靖安伯府逊色啊,真是生的好不如嫁得好啊!】 听了苏晓晓这话,赵家人对李云姝又佩服感激了几分。 赵安泰亲自将赵宏景他们爷仨的名字划下了族谱。 苏晓晓却觉得祠堂里有什么声音在召唤她,就自顾自朝里面走去了。 第208章 神女的侍从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赵安泰手上,没人注意苏晓晓的举动。 她就寻着声音,径直走到了祠堂深处。 里面挂着赵家老祖宗的画像,因为年代久远,画像已经不甚清晰,但依稀看得出那是个慈祥的老人。 苏晓晓抱着奶壶,歪着脑袋问:“是你找我?” 画像上的人突然有了音容笑貌:“你就是晓晓,像,真像!终于等到你了。” “咱们认识?”苏晓晓继续问。 “哈哈哈!”那老者笑了。“你这样的人物,如何会认识我,赵氏一族这些年一直在等神女降临,没想到你以这种方式来了,赵氏何其有幸。” 苏晓晓来了兴致,好奇地问:“神女在哪,长得好看吗?” 那老者又被他逗笑了:“也罢,你这般无忧无虑的样子才最好吧!那就是神女的东西!” 老者指着祠堂里一个精致的木盒子说。 苏晓晓见了那个盒子,心里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她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踮起脚尖,摸了摸那个盒子。 手上一阵刺痛,原来是个小木刺扎到了她的手,一滴泛着金光的血液滴落下来。 落地的那一刻,整个祠堂都被金光笼罩。 祠堂的牌位里都飞出魂魄,与画像上的老者一起跪拜在苏晓晓面前:“多谢神女赐福,赵家世世代代必定竭尽全力守护神女。” 苏晓晓懵懂的看着他们,一点儿也没发现她那滴小小的血,将祠堂里所有灵魂都净化了,他们都羽化成仙了。 而从此,赵家与苏晓晓就缔结了契约,这些飞升的赵氏族人,都将是晓晓的侍从。 那老者虔诚地看着苏晓晓说:“你既然来了,我的使命就结束了,以后赵氏族人有劳你照拂,我们将永远是你忠实的侍从!” 老者说完,就灵魂飞升了,苏晓晓再次去触碰那个盒子,只觉得一股源源不断的热量传入她的身体,让她觉得内心百花盛开。 苏晓晓冲着那要变成虚无的老者喊道:“这盒子里面是什么,我怎么觉得好熟悉!” 老者的声音虚无缥缈:“这是神女的信物,除了赵家,还有几大家族一起为神女祈福,等待神女归来,这些能量,就是千百年来几大家族的对神女供奉的诚心。” 苏晓晓还是不大懂,她意识懵懂,但身体的本能却吸收了那些能量,并把它们回馈到这些供奉者及其子嗣的身上。 刹那间,巨大的庇佑力量从苏晓晓身上飞向四面八方。 祠堂外的赵安泰等人突然听到天空传来声音说:“契约已成,赵氏家族生生世世是神女的侍从,诚心侍奉神女,享受神女庇佑,尔等务必护好晓晓。” 大家都看呆了,只有赵宏景瞠目结舌的说:“父亲,父亲,是老祖宗!” 天空那张脸就是祠堂里老祖宗的画像,他年少时,天天被罚跪祠堂,老祖宗有几根胡须他都数清楚了,一定不会搞错的。 赵安泰如何认不得自己家的老祖宗,他带领族人齐齐的跪下说:“老祖宗,弟子谨遵教诲!” 老祖宗看向赵婉月,慈爱的说:“照顾好晓晓,咱们赵氏的福气在后头呢!”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跪在地上的赵家人,连同李云姝,都觉得浑身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包裹,她们甚至能看到对方身上的精光。 赵婉月这才发现苏晓晓不见了。 “晓晓,晓晓呢?”她惊恐的问道。 “妹妹不是在那吗?”赵立武指着从祠堂缓步出来的苏晓晓说。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苏晓晓浑身笼罩着金光,让人觉得神圣又安心,所有人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苏晓晓走出祠堂,阳光洒在她身上,金光渐渐隐去,她看着跪了一地的家人问:“你们也在跪神女吗,神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摸了她留下的盒子,只觉得好难过。” 苏晓晓说着说着,就流下眼泪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好难过好难过。 赵婉月赶紧抱起她问:“晓晓,发生什么事了?” 苏晓晓抽噎着说:“里面有个老爷爷,跟我说了神女的事情,可还要再问,他就和别的魂魄一起走了,他说要赶着成仙去。” 赵安泰说:“以前听族里的老人说起过,很久以前,人、魔两界大乱,魔教把人间变成了人间炼狱,天界有个神女不顾天条,私自下凡,拯救了人间。 她因为触犯了天条,挨了九十九道雷劫,魔教趁她虚弱之时,给她下了魔教至毒,将她魔化。神女为了避免自己魔化后危害众生,自毁原神,灰飞烟灭了。 人间为了感念她的恩德,便世世代代供奉她,希望能让神女重生。说起来,咱们赵家也是神女的供奉者呢!” 赵宏业问:“可我从未见过神女牌位啊?” 赵安泰道:“神女没有牌位,据说当年大家收集了她幻灭时留下的物品,诚心供奉,咱们祠堂里那个年代久远的木盒,装的就是神女的遗物。” 【难怪我碰到那个盒子会那么难过,原来是神女的情绪,她幻灭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吧,即便如此,她今日也让祠堂所有魂魄羽化成仙,还将福泽播撒到每一个供奉过她的人身上,神女真是善良。 可是,那老头跟我说他终于见到神女了,我为何什么也看不到。】 苏晓晓疑惑的想着。 赵立明一脸惊异,晓晓没有开口,自己如何能听得到她说什么? 赵立武都没过脑子,就说:“奇怪,我怎么能听见晓晓的想法。” 好在苏晓晓离得远,又在专心思考神女的事情没有听见。 赵宏景一把捂住赵立武的嘴巴,对赵婉月说:“妹妹,我看晓晓有些累了,你带她去休息一下。” 赵婉月赶紧抱着苏晓晓出去了。 见苏晓晓走远了,赵宏景才放开了赵立武。 赵立武认真的说:“爹,我刚才真的听到晓晓的心声了。” 赵立文和赵立德也点了点头,大家又看向赵立明,赵立明不置可否。 李云姝见几个孩子都听得见,也说:“刚才我也听见了。” 赵宏景看向赵宏业,问道:“大哥,你一向聪明,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们以前听不到晓晓的心声,现在又听得到了。” 第209章 试探 赵立明非常敏锐的提取到了赵宏景话语里的关键信息,问道:“二叔,你这意思是你们之前就能听到晓晓的心声?” 大家不置可否,赵宏业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之前,父母,只有他们兄妹仨和苏博文、苏长河兄妹能听到晓晓的心声,立明他们兄弟几个和唐家的人听不到,他认为只有亲近的三代才能听见。 现在不止立明他们听得到,连李云姝也能听见,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是赵立明脑子灵光,他说:“小小新生里刚刚提到,神女的福泽庇佑到所有供奉过她的人身上,二婶这些年也同我们一起祭拜祠堂,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赵宏业点头表示同意:“有这个可能。” “可神女跟晓晓有什么关系?”赵立武还是不明白。 赵安泰却想的更远了:“供奉神女的人何其多,如此说来,岂不是很多人都听得到晓晓的心声了,这可不妙啊!” 赵宏业也急了:“父亲,您还知道那些人供奉着神女的遗物吗?” “容我想想!”赵安泰在心里盘算着。 此时,普通人肉眼看不见的圣光从赵家祠堂扩散出去,分成了无数份,四散开去。 其中,一个落到了皇宫,一个落到了太师府、一个落到了丞相府,就连远在蜀中的汝阳王府的,也接到了圣光。 还有许多零星的圣光落到那些质朴善良的百姓身上。 赵安泰最后说:“裴丞相府和太师府应该都有。” 许氏当机立断道:“那咱们试一试,是不是他们都能听到?我这就半个宴会,庆祝宏业洗脱罪名!” 赵安泰颔首:“就这么办吧,云姝,你喝宏景还得在府上多留几天,还有,你们兄弟四人,能听见晓晓心声这事儿,自己知道就行了,尤其不能让晓晓知道。” 赵宏景和赵宏业又对四个孩子敲打了一番,这才去找赵婉月,商量后面的事情。 靖安伯府一向低调,所以他家的宴席只邀请了唐太师一家和裴丞相一家倒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因为苏晓晓的缘故,裴丞相也很乐意与赵家结交,亲自带着裴老夫人和裴远来赴宴了。 唐家,那就更热闹了,唐太师和唐老夫人、唐严骏夫妇和唐永宁都来了。 勤政殿里的皇上坐不住了,赵安泰这个老匹夫,办宴会也不请我。 转念一想,谁办宴会也不敢请他啊,请了,他也只有送礼的份,想到这,他心里越发不舒服了。 谁说皇帝好当的,凑个热闹都不行,想想就来气。 不行,他也要去!皇上打定主意,就让杨顺叫来了太子,太子后面还跟着小跟班九皇子。 顾淮宇耐着性子问:“父皇,不知道您叫儿臣来有什么吩咐!” 他正要带着九皇子出宫去靖安伯府凑热闹呢,苏长河给他带了口信的。 “你最近功课怎么样啊?”皇上顾左右而言他。 “哥哥学得可好了,太傅老是夸他!”孤淮案也等不及了,他要去找晓晓,父皇真是的,这个时候叫他们来做什么。 皇上笑着抚掌说:“既然如此,那朕就带你出宫走走,听说靖安伯府在办宴会,咱们去看看,赵安泰的学问,比你太傅可一点不差!” 顾淮安听见做学问就头疼:“父皇,不是要去赴宴吗,怎么又扯上学问了!” 顾淮宇见弟弟说漏了嘴,忙说:“淮安也说好久没见晓晓了,谢父皇带我们出宫。” 皇上得了这么个台阶,更开心了,就说:“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去!” 皇上到的时候,赵安泰刚引着唐太师和裴丞相落坐,听到皇上驾到,大家又连忙出去迎。 皇上把跪了一地的人叫了起来说:“不是在宫里,大家都别客气,我就是来讨口酒喝的!” 大家都坐定,顾淮安都没发现晓晓,急了:“晓晓不来的吗?” “九皇子,晓晓一会儿就来!” 话音刚落,苏晓晓就小跑着来了,她一身绿色衣裙,头上的小辫子还是桀骜的直立着,随着她的脚步一摇一晃的,煞是可爱。 大家都一脸姨母笑的看着她,她却苦着个小脸:“干嘛非得打扮啊,这一屋子自己人,用得着打扮吗,耽误我吃饭!” 晓晓这高情商的吐槽,把皇帝带来的严肃气氛一扫而空,大家都笑了起来。 裴丞相立马道:“哈哈哈,晓晓说的好,君臣一体,都是自己人啊!” 唐太师看一眼对面的裴丞相,不痛不痒的说:“裴丞相果然深谙说话之道。” 苏晓晓抬头看了看他们,心里嘀咕道:【这两位还真是一见面就掐啊,你们不知道,皇帝伯伯早朝最大的乐趣就是看你们吵架了!】 赵家人都在仔细观察唐太师和裴丞相的反应,裴丞相看不出什么来,唐太师倒是不由自主的看了看皇上。 皇上一如既往地当起了和事佬,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说:“好酒!赵大人此次去西陵赈灾,兢兢业业还蒙受了不白之冤,委屈你了!” 赵宏业忙起身跪地:“臣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何来委屈!只是西陵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全,请皇上恩准臣继续回去,完成未尽事宜。” 皇上亲自上前扶起赵宏业道:“朕念你最近吃了不少苦,本来打算让你休息几天的,你既然心系灾区,那就过几日带着西陵来的那些灾民一起动身吧!” 裴远心直口快:“只怕那些灾民还不想回去呢,毕竟王多子还没被正法!” 苏晓晓埋着头坐在太子身旁吃肉肉,边吃边吐槽:【还得是你啊裴远,我大舅舅正不知道如何开口呢,你这就帮了大忙了,看来那开窍虫没白用啊!】 皇上再一次听到苏晓晓的心声,表面装的若无其事,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这可太有趣了,今天没有白来。 苏晓晓见皇上不吱声,连肉都不啃了,她直接气势汹汹的发问:“皇帝伯伯,你是不打算处理王多子了吗?” 第210章 被逼当县令 赵宏业见两个孩子都比自己磊落,也问道:“皇上,听闻您已经下旨处斩王多子,可否让西陵来的乡亲们去观刑,他们亲眼所见,回去,必定大赞皇上圣明,西陵人心必然安定。” 皇上一心想来凑热闹,没成想自己成了热闹,他问杨公公道:“杨顺,徐莫说什么时候行刑?” “徐大人说科考乃国之大事,等到会试结束,明天就行刑了!” 皇上听完便说:“那你让徐莫安排一下,让西陵来的这些灾民,到时候一起监斩吧!” 在坐的人约好了似的,齐声说:“皇上圣明!” 皇上凑热闹的心思,硬生生被他们整没了,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当皇上真没劲,到哪里都得被逼着处理朝政。 好在唐太师很快将大家拉了回来,他探究的问:“赵大人,听说你让二儿子和他的两个儿子入赘去了,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赵安泰道:“确实有这么回事,我那二儿媳妇一家的男丁,当初为了救我们,全都没了,以前宏景犯浑,我一直没说,现在他们夫妻琴瑟和鸣,让他去入赘,也算是我对亲家的一番心意。过几日,就让他们回李家寨,上族谱去!” 裴丞相难以置信地问:“安远县那个李家寨吗,那地方可不近啊,最近路上还不甚太平!” 皇上颔首道:“今早还有折子说安远县不远处的青云峰在闹土匪,好多过路的商户行人都被打劫了,朕正想着派人去剿匪。 可是,才派了十万人道到西境去支援苏将军,朝廷现在无兵可派了。” 唐太师好不容易岔开的话题又回到了朝政之上,这次是皇上自己提的,说完他就跟自己生气了,这话是非说不可吗? 气氛再次有些凝重了起来,苏晓晓心中叹口气:【这些大人可真笨,剿个匪而已,让我二舅舅去呀,我二舅妈护夫心切,捎带手就替办了。】 赵宏景手一哆嗦,晓晓可真坑人啊,他弱不禁风的,怎么能去剿匪,好在,皇上应该听不到晓晓这个馊主意。 可怕什么来什么,皇上真的看向了赵宏景,问道:“都说虎父无犬子,赵大人的两个儿子必然也得了你的真传,二公子现在是什么职位?” 赵安泰惭愧的说:“我这个二儿子,从小被内子惯坏了,没什么出息,只得了个参军的虚衔。” 皇上若有所思:“参军,这可是连品级都没有,岂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赵宏景连忙摆手:“皇上,微臣没有父亲和哥哥的本事,这个参军都抬举我了,我明日就会辞去参军一职,陪夫人去李家寨种种地就好了。” 赵安泰也频频点头。 皇上有些犹豫了,一个品级都没有的参军,提拔他去剿匪,会不会太儿戏了,晓晓莫不是在戏耍与朕? 可晓晓也不知道自己能听到她的心声啊。 【二舅这也太谦虚了,他舞刀弄枪不行,谋略还是不错的,不然他也不能突破重重关卡,将老刁从西陵带回来给大舅作证。 他与二舅妈一文一武,几个不成气候的山匪而已,那不是小菜一碟吗!】 听苏晓晓这么说,皇上打定了主意,就说:“赵宏景,你既然要辞官到安远县去,那朕就封你为安远县令,一来可以与妻子朝夕相伴,二来也可以为国效力!” 赵宏景一脸菜色:“皇上,我就是个不成器的,当不了一方的父母官,再说,那地方还闹匪患呢,求皇上收回成命吧!” 赵安泰也央求道:“皇上,不是我们拈轻怕重,只是这个逆子实在是脑袋空空,难以担此大任,皇上三思啊!” 皇上心意已决:“朕心意已决,就这么定了,我在这里,你们不能尽兴,我就不在这招人烦了,太子,你与小九就多陪陪晓晓吧,朕先回宫了!” 赵宏景欲哭无泪,皇上不好好在皇宫待着,来这里乱封什么官嘛,在李家寨当压寨夫君不香吗,干嘛要去当什么芝麻绿豆大的县令,劳心劳力的。 最要命的,还要他去剿匪,这不是开玩笑吗? 赵安泰也懵呢,碍于家中还有客人,便又陪裴丞相和唐太师喝了一会酒才送客。 裴丞相因为听不到晓晓的心声,酒过三巡之后,还说皇上今日有些心血来潮,此事安排的确实欠妥。 唐太师故意留到最后,他跟赵安泰说:“赵大人,我们今晚忽然听得到晓晓的心声,皇上只怕也是听到了,才会那么坚持让宏景去任县令吧!” 赵安泰见唐太师开诚布公,就把今日祠堂里的事情说了,只说想必是神女福泽庇佑,晓晓又福泽深厚,大家才能听到她的心声。 可皇上能听到,裴丞相却听不到,又开始解释不清了。 最后,这事儿只能不了了知,大家继续观察了。 皇上回去之后,就召见了钦天监监正程星左,问他最近可有什么异象。 程星左说昨日感应到了巨大的祥瑞之气,他对方测算,发现那气息在京城南面最盛,后来又四散到各处,皇宫也接收了不少。 但后面,就追踪不到什么了。 皇上心里有了底,程星左说的地方,正是靖安伯府的位置。 第二日,赵宏业等西陵灾民监斩王多子之后,就和他们一起开拔奔赴西陵了。 皇上一道圣旨,赵宏景就变成了安远县令,还敦促他早日上任。 赵宏景可怜巴巴看着苏晓晓,真想问问她,自己怎么就那么不招她喜欢,都要去李家寨那么偏远的地方了,还得被她摆上一道。 李云姝揪着他的领子说:“你那么看着晓晓做什么,当心吓着她,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不就是剿匪吗,有我呢。” 也是,晓晓又不知道皇帝能听到她的心声,再说,有李云姝这句话,他就安心了。 过了几日,赵宏景、李云姝也带着改了姓的李立文、李立武出发上任去了。 很快,会试成绩也放榜了,康纶稳居第一,是会员。第二名,是赵立明。薛晨光排名第五,比原著里进步了不少。 薛晨光自己已经十分满意了,但薛若雪心里却十分不甘。 她苦心扶植的薛晨光,就那么败给了康纶和赵立明,这不是薛晨光的失败,是她的。 放榜后不久,京城就谣言四起,说当初有人偷了试题,礼部为了息事宁人,说被偷走的是家试卷,目的就为了扶植某些人的势力。 谣言的矛头直接指向了镇国公府和靖安侯府,因为此次会试的一二名,都跟他们关系紧密。 第211章 火烧祠堂 谣言一起,大家对会试的成绩都起了疑心。 可也只是暗中揣测,只有少部分在议论,毕竟康纶的才学有目共睹,赵立明又是赵安泰一手教出来的。 薛若雪哪能让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薛晨光带不动,她自己乔装成读书人,混迹于考生常呆的地方,到处煽风点火。 还花钱古了一批屡考不中的老油条,整日里抨击科考不公正,是权贵们为了扶植自己的人走个过场而已。 这么一来,学子们的仇富情绪完全被点燃了起来,他们成群结队的去围堵靖安伯府,在门外叫嚣着,要赵家还千万学子一个公道。 薛若雪查清楚靖安伯府里面如今只有赵安泰夫妇和赵立明、赵立德兄弟俩,带着大家直接冲破了府门。 虽然李云姝将家丁训练的很好,但那些人里面,混入了大量薛若雪雇的打手,他们只得护着赵安泰一家避到祠堂去了。 赵安泰起初不肯,他就是死了,也不能把歹人带过去,毁了祠堂啊! 许氏可管不了那么多,立文、立武已经被他逼着改姓了李,(其实是他们心甘情愿的)不管怎么说,赵家现在就剩立明和立德两个孩子了,他们可不能有事。 她拽着赵安泰道:“祖宗都羽化成仙了,能看着自家祠堂被砸,能看着咱们一家走上绝路,走!” 话糙理不糙,总不能为了死人牺牲了活人,赵安泰咬了咬牙说:“大家跟我一起避到祠堂里去。” 这才带着孙子和所有下人,躲进了祠堂。 那些人一直追到了祠堂门口,薛若雪的水军叫嚣着:“走,把这些蛀虫的祠堂砸了!” 大家追红了眼,一股脑的往里冲。 赵立明从门缝里看出去,黑压压的人义愤填膺的朝着祠堂冲了过来,那阵仗,将祠堂踩平了都有可能。 他知道今天难逃一劫,就扶祖父、祖母坐下,说道:“祖父,祠堂怕是守不住了!” 赵安泰叹了一口气说:“我想过无数种死法,没想到,最后却死在一群乌合之众手上,立明、立德,你们怕吗?” 赵立德摇了摇头:“祖父、祖母在呢,孙儿不怕。” 赵立明也摇了摇头:“孙儿不怕,只是觉得这满腔报负尚未施展,只能葬送在一群是非不分小人手里,有些遗憾,好在父亲和二叔一家不在,也算是安慰了。” 许氏心疼的看着两个孙儿,她不明白,赵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要置他们于死地。 奇怪的是,暴怒的吵嚷声变成了哀嚎声,赵立德和赵立明好奇的去查看,只见那些人只要靠近祠堂一点儿,就会被弹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偏生有不信邪的,前仆后继的往前冲,结果人一波一波的被无形的力量扔出了围墙。 赵立德看得哈哈大笑:“祖父,祖母,你们快来看,那些人丢出去了?” 许氏和赵安泰本来已经做好跟祠堂一起没了的准备,听孙儿这么一说,也好奇地起来看了看。 果然,那些人稍微离祠堂近一些,就会被看不见的力量丢了出去。此起彼伏丢了好一会儿,后面那些人终于被吓破了胆,跌跌撞撞地夺路而逃,有些想趁乱顺走点东西的,都被这阵仗吓坏了,乖乖把东西还了回去。 混迹在人群中的薛若雪看自己重金请来的人就这么落荒而逃了,愤怒地拉着他们说:“给我冲进去啊,钱可不能白拿。” 那些人无情地推开薛若雪:“这祠堂有鬼,你看不到吗,闪开。” 薛若雪不死心,又从兜里掏出一把金瓜子说:“给我冲进去,每人赏一把金子。” 有人好心提醒她:“公子,小命要紧,你再大方,也得有命花啊!” “理他做什么,这人一看就是个疯子。”他旁边的人拉着那人就走了,最后,只留下女扮男装的薛若雪一个人了。 “苏晓晓,又是你搞得鬼是不是!”薛若雪疯了一般嘶吼。她双目猩红,手里突然多了一团黑色的烟雾,嘴里愤愤不平的说:“他们怕你,我可不怕,今天,我就让你的外祖父一家和你的衣冠冢一起化成灰烬吧!” 说完,她用尽全力将手里的黑烟朝祠堂丢了出去,那黑烟变成了黑色的火焰,瞬间就将祠堂包围了起来。 赵立明大惊失色,顾不得危险,冲出门去,提起一桶水就去灭火,赵立德也紧随其后,一同灭火。 可是,水浇到上面,火却越来越热大。赵安泰终于明白,这些人是冲着祠堂里的神女来的。 他当机立断地说:“立明,快走,这火咱们救不了!” “可是祠堂怎么办,它护住了我们,我们怎么能就这么走了?”赵立明不甘心。 他刚说完,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黑云压顶,噼里啪啦地下起了大雨,将大火扑灭了。 很快,黑云散去,阳光普照,将祠堂照得耀眼夺目。阳光照过的地方。那些被烧毁的东西又奇迹般地恢复了原状。 赵立德瞠目结舌:“祖父,这......” 赵安泰带着许氏和两个孙儿虔诚地跪了下来:“多谢神女和老祖宗庇佑。” 赵立明没有说话,但他一直回忆晓晓从祠堂出来时说的话,老祖宗说见到了神女,晓晓却说没有,老祖宗飞升之时,一直叮嘱大家要好好照顾晓晓,难道晓晓就是神女? 想到这,他不由得担心起来:“祖父,康纶在姑姑家,他们会不会也去姑姑家捣乱啊?” 对方的目标要是晓晓,怎么可能放过镇国公府,家里只有姑姑和晓晓,没有祠堂的神秘力量,他们怎么应付得来。 “立明,你去太师府请唐大人带人来支援,我们先去看看?”赵安泰说完,带着家丁火速往镇国公府去了。 他们猜得没错,薛若雪自己不敢自己和苏晓晓硬碰硬,就煽动了不少学子,还买通了许多混混去镇国公府闹事。 靖安伯府被围的时候,镇国公府也遭了殃。 第212章 镇国公府通敌叛国 薛若雪去靖安伯府,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毁掉装有神女衣物的盒子,那日那场圣光,普通人感受不到,她这个魔窟里爬出来的东西,最惧怕就是圣光,所以,即便是躲在屋内,那日,她也感受到了锥心蚀骨之痛。 一点遗物就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要是这力量让苏晓晓血脉觉醒,自己更不是她的对手了,所以她先派了一路人去拖住苏晓晓。 这波人的主要是去给镇国公府添堵的,又大多是混混,所以手段实在不怎么入流,主要是在门口历数镇国公府的几大罪状。 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他们私下拿到考题,为了不让赵立明那么显眼,才让康纶得了第一,原先被一起讨伐的康纶,现在都成了他们口中的受害者了。 其次就是苏晓晓是来路不明的妖女,靠着妖法魅惑君主,让苏家无端得了不少赏赐,更是全家都得了官职和封号。 除了喊口号,他们还往镇国公府内淋狗血,再府外贴符咒。但他们只在外头叫嚷,暂时还没进屋里来。 人来的时候,苏晓晓正在睡午觉,赵婉月将小红叫来,用每晚加一根鸡腿作为交换条件,让它将外头的声音隔绝掉,不让晓晓听到,最好让晓晓多睡一会儿。 小红虽然对鸡腿没有抵抗力,还是有些犹豫。 赵婉月看出它的担心,再三保证,这样是为了以后不让人再为难晓晓,外头的人,她自有办法。 小红这才欢天喜地的答应了,乖乖地守着苏晓晓睡午觉。 外头的吵嚷声越来越激烈,住在偏院的康纶都听到了动静。觉得此事因自己而起,便自己出去与众人理论,苏长河跟赵婉月怎么也拦不住。 赵婉月知道他有晓晓的结界护身,她灵机一动有了主意,她交代了康纶几句,便让康纶出去了。 康纶自然是据理力争,说自己能中会员,全靠这些年的努力,绝对没有提前知道考题,他还贱兮兮地说:“我知道大家寒窗十载,都想一举高中,但读书这事儿,多少靠些天赋。我家境贫寒,到现在都不曾有一本自己的书,全靠着天赋河努力才走到今天,会试虽然结束了,不是还有殿试吗,不如去好好温习,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话,像刀子一样扎在那些落地秀才的心上,康纶哪里是来劝他们的,这分明是在炫耀,骂他们没本事呢。这里多少人,是连殿试资格都没有的。 “康纶,你小子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巴上镇国公府这棵大树,连德性都变差了,大家给我打啊!” 康纶身上有苏晓晓布下的结界,他们哪里伤的得了康纶分豪,倒是自己被反噬之力伤的不清。 “谁,谁打我们?”他们不明所以,以为是镇国公府的人暗中出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欺人太甚,说是让康纶出来澄清,实则是故意来讽刺我们呢,还在背后下黑手,这种做派,说他们没偷考题,我都不信!” “就是呀,他们欺人太甚了,咱们非得进去讨个说法。” 那几个混混一直在带节奏,说他们官官相护,党同伐异,不给寻常百姓一点儿活路。 还说镇国公府花钱骗大家参军,实则是为了给傀儡军团补充力量,说白了,就是,把那些人骗过去变成傀儡的。 而这件事,最大的佐证,就是那批士兵的待遇太好了,谁家征兵一次性补贴二十两,还每个月给家人一两生活费这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啊!不然谁会那么傻,白花那么多钱。 这样,就又把事情绕回了原点,苏晓晓是妖女,他们与大殷是一伙的。 他们用计谋害死了大朔的兵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就是想要培植自己的势力,瓦解大朔。 流言就这么一发不可收拾,寥寥数语,镇国公府就从偷试题的小贼变成了包藏祸心,排除异己,联合大殷的叛国贼。 她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周围好多百姓都被煽动了过来,他们撇下康纶在门口叫嚷着要镇国公府给大家个说法。 更有人准备去砸门,家丁急得团团转,苏长河手握长矛守在门口,眉眼冷峻。 连翘跑过来说:“夫人,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收好了。” 赵婉月缓缓走过去,接过苏长河手里的长矛说:“去把门打开,让他们进来。” 苏长河不肯:“娘,他们气势汹汹的,让他们进来,不得把咱们家都砸了。” 赵婉月神色如常:“让他们砸吧,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解除对晓晓的误会,也让大家看看,到底是谁包藏祸心。” 苏长河不太明白娘亲的意思,但是依旧让人把门打开了。 那些撞门的人扑了个空,全都栽了进来。 赵婉月露出惊恐的表情说:“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家里就我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如何能做那样的事,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一个混混叫嚣着说:“少在这里装可怜,他们家一定有通敌的证据,谁找到了,就立了大功了。” 大家一听,都一窝蜂的往里面冲,把府上正厅弄的乱七八糟的。 好在不等他们进入内院,唐延骏就带着人马赶了过来,想要拦住他们。 他疾言厉色的说:“大胆狂徒,私闯镇国公府,这可是死罪!” 有人喊着:“别听他胡咧咧,他是这家的舅舅,没准也是通敌叛国的奸细呢,大家拦住他们,咱们去找证据。” 唐延骏带来的人就和这些暴民交起手来,一时间,场面乱作一团。 苏长河见舅姥爷都动手了,自己哪里还闲得住,也跟他们打了起来。 连翘急了:“夫人,他们人多势众,咱们要吃亏了呀!” 赵婉月微微一笑:“不急,打一打才热闹吗,救兵马上就到了。” 连翘疑惑不解:“夫人,娘家二夫人去了安远县,咱们哪里还有什么救兵。” 正说着,听得远处有疾驰的马蹄声传来,赵婉月眉头舒展开来:“瞧,救兵这不就来了吗?” 第213章 免去郡主之位 苏长河和连翘抬头看去,来人穿着御林军的制服为首那个,正是御林军统领林峰。 林峰在马上像赵婉月行礼:“赵夫人,卑职奉旨来镇压暴民,皇上让卑职问一下,安乐郡主可还好?” 赵婉月有些慌乱的说:“郡主暂时还好,这不知道哪来这么些人,吓死人了,有劳将军了。” 林峰一声令下,御林军就开始抓人,苏长河在人群里左冲右突的御林军指认道:“刚才叫唤的最欢的就是他,还有他。” 赵婉月对着连翘耳语了几句,连翘就跑到晓晓卧房,让小红把晓晓叫醒了。 苏晓晓一醒,就听见外头吵吵嚷嚷的,一问连翘,才知道自己家差点被人砸了。 苏晓晓揉了揉眼睛,呆萌的脸上满是肃杀之气,感觉连没有梳理的头发都在用力,全都竖了起来。 “敢砸我家,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 小红好心提醒:【你娘说了,不让你惹事,要你示弱!】 连翘也说:“小祖宗,夫人说了,今日你得忍忍,一会儿出去,只要哭就行了。” “想揍人!”苏晓晓窝了一肚子火,言简意赅的说。 连翘好言劝慰:“揍人的多了去了,唐大人来了,皇上还派了御林军来,可威风了,咱们郡主只要哭就好了!” 连翘现在才明白自家夫人的用意,这是要大家看看,晓晓就是个普通的小孩,别有事没事就把她说成什么妖女。 苏晓晓哪里是能劝住的人,她攥着小拳头,气呼呼的说:“生的忍不了,熟的也忍不了!” 小红蹭了蹭苏晓晓说:【那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主子你好歹读点书吧!】 【家都被拆了,还读什么书,走跟我去把那些渣渣给灭了!】苏晓晓眼里满是愤怒。 连翘见好好说话不好使,就加重了语气:“小小姐,夫人说了,不听话,以后的厨房的留肉干、坚果什么的可就都没有了。” 苏晓晓低头看了看自己放在柜子地下干瘪的零嘴袋子,像只泄气了的皮球,点点头说:“哭就哭呗,又不是不会。” 苏晓晓觉得好丢脸啊,原来他们知道那些零嘴是自己偷的呀,难怪每次偷的渣都不剩,下次去还好好的又放满了。 连翘见晓晓说通了,这才带着晓晓往前院去。 有苏长河带路,御林军有的放矢,不一会儿,闹事的那些个刺头就被抓住了。 其他人都是些受人蛊惑的乌合之众,见御林军来,哪里还有刚才的气焰,全都偃旗息鼓了,林峰让部下将人全都押到门外墙角蹲着去了。 正好这时候,皇上和太子也来了。 皇上看着一片狼藉的镇国公府,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他大手一挥:“把谢义承那个王八羔子给我叫来,他这个京兆尹就是这么管理京城的吗。 苏博文在前线替大朔守卫疆土,他的家却被一群下三烂给砸了!” “皇上,罪臣在这呢!”谢义承扶了扶头上的乌纱帽,跌跌撞撞的跪倒皇上面前。 “微臣听说有暴民滋事,赶紧调集人马往这边来了,可惜,动作慢了点,来的时候,这些人已经被林统领处理了。” “没用的东西!”皇上没好气的说。 顾淮宇环顾四周,没有发现苏晓晓,急切的问:“赵夫人,晓晓呢?” 皇上也急了:“多呀,晓晓呢,怎么没看见晓晓?” “哇……哇……”晓晓的哭声适时的响起。 大家寻声望去,苏晓晓光着脚丫子,身上还穿着睡觉的小衫,稀疏的黄毛凌乱的竖着,活像一个海胆似的呲着毛,怎么看,怎么可怜。 【我怎么就睡过去了,那么大动静都没听到,家里都被霍霍成啥样了。】 苏晓晓看着杂乱不堪的前院,心里那个气啊。 她眼睛滴溜溜的到处转,目光突然停留在花园里那株石榴树上。 【谁那么手欠,我的石榴树碍着你什么事了,怎么把我的果子全给薅下来了!】 苏晓晓看着地上被踩坏的果子,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她等多久啊,眼看着就能吃了,却被那些家伙都毁了。 想到快到嘴里的果子就这么没了,苏晓晓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假哭变成了真哭,哭得那叫一个惨烈。 顾淮宇不停的那眼睛瞄皇上,上次在靖安伯府,父皇好像听得到晓晓的心声,现在知道晓晓是为了几个石榴这么伤心,不知道作何感想呢。 皇上这回也特意留心听了,可是什么也t没听到,只看见软软糯糯的晓晓,也没人照应,穿的乱七八糟也就罢了,还哭得乱七八糟的,皇上的心里别提多难过了。 也顾不得什么皇上的形象了,直接一把将晓晓抱在怀里,温言软语的哄了半天。 可苏晓晓一看见那一地的烂果子,就不受控制的大哭起来,人都快哭晕了。 皇上心疼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大喝一声:“谢义承,你给朕滚过来。” 一直跪下地上一动不敢动的谢义承听见皇上叫他,着急忙慌的跑到皇上面前,重新跪了下来:“皇上,罪臣在!” 皇上提着嗓门说:“人,我已经给你都抓住了,朕限你三天之内务必把这事儿查清楚了,看把咱们的安乐郡主吓成啥样了,那些始作俑者,都给我拉出去砍了!” 说完看着怀里嚎哭不止的苏晓晓,又连声安慰:“晓晓,皇帝伯伯替你出气,这些刁民,把你吓成这个样子,朕饶不了他们!” 【砍了他们,我的石榴也回不来了。】苏晓晓伤心不止。 赵婉月现在确定皇上听不见晓晓的心声了,她折腾这么一遭,就是想免了晓晓的后顾之忧。 便说:“皇上,臣妇求皇上收回成命,不撤销晓晓的郡主之位!” 皇上黑着脸:“赵夫人,晓晓就给大朔带来多少好运,她的郡主之位可是朕亲自封的,岂能说撤就撤!” 赵婉月难过的说:“皇上,晓晓现在还小,可转眼她就要长大,臣妇不想她长大之后背着个迷惑主君,通敌叛国的妖女名声。” 第214章 皇上是当事人 皇上只当这些人是因为科考泄题的事才来镇国公府捣乱的,怎么害扣上通敌叛国的帽子了。 他沉着脸问谢义承:“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谢义承有苦说不出,他这跟皇上前后脚来的,一来就在这罚跪呢,哪里有机会去了解情况。 “微臣……”谢义承支支吾吾。 苏长河何等机灵,现在怎么会不明白母亲的用意呢。 他上前跪在皇上面前说:“皇上,这些人起初说我们和外祖家合谋偷了试题,才让康大哥喝我大表哥分别中了一二名。 我娘气不过,出去解释,他们非但不听,还越说越离谱,说晓晓是妖女,用妖法迷惑了皇上,才让我们家平步青云的。更离谱的是,他们还说父亲重金征兵是给大殷送人头呢,说我们家跟大殷勾结,通敌叛国。 皇上,晓晓出生的时候,父亲在剿匪,母亲和晓晓差点就没了。现在,父亲在西境御敌,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就闯进我家,污蔑晓晓,污蔑我们家,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苏长河越说越气愤,赵婉月适时的打断了他:“长河,够了。” 随即又带些隐忍的意味说:“皇上,出兵西境之事,确实是刀尖上行走,大家心里有怨言,我理解。可是我们晓晓,她才两岁,什么都不懂,怎么就被扣上个妖女的名头了。 臣妇知道皇上疼爱晓晓,给她封了郡主是她莫大的福气,只是晓晓担不起这等福分,求皇上收回成命,撤了晓晓郡主的封号吧!” 苏晓晓也苦累了,在皇上怀里安静的听着呢。 【谁说我是妖女,要不是我睡着了,我当场让小红把他给撕碎了。】 赵婉月朝她摇了摇头,那眼神她懂,她不听话娘不给她加餐时就是这个表情。 苏晓晓支棱起来的身体又缩了回去:【娘亲不让撕,那就再等等吧,果果没了盼头,总不能零嘴也没有了吧,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苏晓晓想着,就委屈的瘪了瘪嘴。 顾淮宇看着她那个样子,再想想她的心声,真是又心疼,又好笑。 他在心里已经默默记下了,晓晓要吃石榴。 他哪里知道,晓晓那么伤心,不是因为石榴,而是因为是这棵石榴,她天天给它浇水,跟它唠嗑,自己种的,就这么被毁了,换做谁不心疼啊! 赵婉月听完闺女的控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自己还是大意了,她料到皇上一定会派人来救场,可没想到皇上会亲自来。 看皇上的样子,应该听不到晓晓的心声,那日在靖安伯府,皇上执意要让二哥去当安远县令,难道真的是因为慧眼识珠? 不过眼下,她也顾不上这些了,先把眼面前的事情处理好是正经。 皇上有些懊恼,搞了半天,晓晓被吓着,都是自己害得,自己宠爱晓晓,倒让她成了众矢之的。 不过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因为科考试题的事,让镇国公府遭难,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藏在礼部藏书阁里的,压根不是会试考题,真正的考题,是他自己出的,临考前才让御林军送到考场的。 皇上威严的扫视着眼前的这一切,突然想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这是有人借科考泄题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离间他和苏家。 要是自己听信了这些谗言,对苏家和晓晓起了疑心,那么,自己就会失去苏博文这员猛将,同时失去唐家和赵家的支持。 要是自己简单粗暴的护着苏晓晓,那么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只会变本加厉,煽动更多的人中伤她、污蔑她。 甚至还会煽动无知的百姓,让他们相信自己是昏君,被妖女迷惑,挑起君民矛盾。 这事儿,要解决,就得釜底抽薪,不止要为苏晓晓正名,更要让大家都相信,她就是大朔的福星。 皇上正好在皇宫里呆腻了,上次审王多子他就错过了,这回,自己也算是当事人了,总该亲自听一听才是。 他终于软了语气,对一直跪在地上的谢义承说:“你自己排查一下外头那些人,但凡有一点嫌疑的,都给我送到大理寺去。 其他只听了别人几句风言风语就跟着来镇国公府闹事的,通通给十下鞭刑,再将此事记录在案,以后若再有任何不法行为,都加倍处罚!” 谢义承不敢起身,唯唯诺诺的问:“皇上,这些人都是白身,送去大理寺,不合礼法啊!” 皇上冷眼道:“他们不是口口声声说朕被妖女蛊惑了吗,不是说朕亲封的郡主是妖女吗,不是说镇国公府勾结大殷吗,对了,他们还说此次科考的会员是窃了题才高中的。 这里的那一个,犯了事,不都得大理寺过问吗,你告诉徐莫,明日在祭天台公审,你负责让京城的百姓都去听听,让大家都看看,晓晓她是不是他们口中的妖女。” 谢义承早就跪的双腿发麻,挣扎着站了起来,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皇上英明啊,这件事让大理寺卿徐莫去办,那实在是太好了,自己,总算是逃过一劫。 苏长河听皇上提起高中的会员,这才想起来,康纶出去澄清事情,现在还没回来了。 他大叫一声:“不好,把康大哥给忘了。” 赵婉月也是一惊,光顾着皇上这边,把康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虽然说,康纶有结界护体,可刚才那么乱,别被御林军误伤了才好。 赵婉月赶紧招呼人:“快,快点出去找找康公子。” “别找了,康公子在这呢!” 原来是赵安泰他们到了,赵立明扶着狼狈不堪的康纶一瘸一拐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参见皇上!”一行人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赵安泰他们早就来了,被康纶拦住了,现在见时候差不多,这才一起出来了。 不等皇上开口,苏晓晓又哭开了:“康大哥,谁把你打成这样了,皇帝伯伯,坏人欺负哥哥,报仇!” 苏晓晓说得咬牙切齿的,心里更是不满:【我不是个康大哥设了结界吗,谁那么大本事能上得了他?】 第215章 公审 其实康纶身上没有什么伤,他就是衣服被撕破了,头发被扯乱了,好多还是他自己弄的。 人家说镇国公府持强凌弱,他们就得示弱。 皇上看着叫花子一般的康纶,忍不住问道:“这是何人?” 赵安泰解释道:“皇上,这是本届考试的会员康纶啊!” 皇上见康纶如此狼狈,心里便有些不喜:“堂堂会员,如何会如此狼狈?” “草民之前身受重伤,命悬一线,难得赵夫人怜惜,收留我在镇国公府养伤,如此大恩,我无以为报,还因为我,给镇国公府惹了麻烦,草民本想出去澄清一二,不想一出去就被那些人当成箭靶子,草民御前失仪,请皇上降罪。”康纶说得不疾不徐,虽然样子狼狈,但有理有据,敢于担当,皇上对他印象好了几分。 便说道:“你倒是敢做敢当,既然这样,明日将此次会试的前十名都叫来,咱们当着大家的面重新考一回,你们觉得如何?” 赵安泰难以置信的看着皇上,皇上这回有些任性啊,让徐莫公审已经是惊世骇俗了,这还要当众重新考一回,审案也就罢了,黑的不会变成白的,但是学问这事,谁能保证再来一次,自己还很低第一。 他暗暗替康纶和赵立明捏一把汗,但心里也清楚,皇上开口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康纶和赵立明都是人中龙凤,如何会不知道此事的利害关系,两人都表示同意。 皇上安排好这些,又安抚了苏晓晓一回,这才将御林军留下,替镇国公府收拾满院的狼藉,这才起驾回宫。 顾淮宇虽然担心苏晓晓,但又不好多留,只跟晓晓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就依依不舍的走了。 许氏这才有机会拉着赵婉月嘘寒问暖,只担心的问:“婉月,吓着了吧?” 赵婉月拍了拍母亲的手说:“母亲放心,我没事,这样也好,让大家都知道晓晓不是他们口中的妖女,不是谁都可以在她背后嚼舌根的。” 徐莫接到圣旨后,只是哭笑不得,皇上这是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吧,之前赵宏业的案子,还给了三天时间呢。 如今皇上心血来潮要审他自己这个一国之君,连一天的时间都不给,是要为难他这个大理寺卿,还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徐莫放下刚拿起来的琴谱,叹了口气:“这官真不是人当的。”便开始梳理卷宗。 那些暴民控诉的有以下几点:一是苏赵两家偷了考题,让康纶和赵立明分别中了一二名。二是,苏博文征兵,是为了给大殷送人头。第三,苏晓晓是妖女,她迷惑皇上,让大朔损了兵部尚书和工部尚书两员大将。 第一,第二条好办,只要找到证据就好,沈天佑和王多子的事也好办,这两个案子都是自己办的,证据确凿。就是苏晓晓是妖女这事儿,着实不好澄清。 苏晓晓一出生,大朔就发生了好多事,比如求雨成功,发现金山,还有端了幽冥门的老窝。 这些事情,都没法解释,确实有些玄幻,但即便如此,徐莫也不认为苏晓晓是他们口中的妖女,谁家妖女那么可爱,还给大朔带来了那么多好处,他更倾向于皇上说的,苏晓晓是大朔福星。 不管怎么说,总不能那些愚民解释不清楚,就给晓晓扣屎盆子吧,就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徐莫也要为苏晓晓正名。 公审那一日,祭天台前人山人海,文武百官和京城百姓都如约而至,皇上皇后带着全副仪仗缓缓的拾阶而上。 赵婉月和苏晓晓也按照品级大妆出席,苏灵溪身穿官服,和一众官员站在一起,显得鹤立鸡群,绝世独立。 苏长河虽没有官职,一身青色衣服也是衬得他精神抖擞,他们个个脊背挺直,自信又从容,不像去受审,倒像是去受封。 皇上眼巴巴的看着晓晓跟赵婉月在下头,抱怨了一句,要不是怕他们说我包庇苏家,我高低得抱着晓晓一起上来。 皇后表情端庄大气,笑着埋怨道:“皇上,你也太小孩子心性了,要是事情出点纰漏,晓晓成了众矢之的,你怎么对得起苏家,对得起列祖列宗。” 皇上牵住皇后的手,笑意盈盈的说:“皇后放心,老祖宗给我托梦了,说有人给咱们晓晓撑腰。” 众目睽睽之下,皇后也不好抽回手,只得皮笑肉不笑的说:“你是大朔的皇帝,你就这么给晓晓撑腰的,晓晓还能指望谁。” 皇上想解释,老祖宗说的,是天上的神仙,老祖宗还给他求了国家大事上能听到晓晓心声的福利呢。 这个,他可不打算告诉皇后,怕皇后嫉妒。 可是,程星佐说时辰已到,他们得先完成跪拜仪式,皇上只好歇下话头,虔诚的跪了下来。 仪式完成,皇上朝徐莫点了点头,徐莫宣布公审开始。 第一件事情,查科考舞弊案。 礼部尚书高明被叫上前问话。 “高大人,百姓说你监守自盗,联合苏赵两家将试题偷梁换柱了,才让康纶和赵立明高中的,你可之罪。” 高明大呼冤枉,他说:藏书阁的卷轴确实被偷过,但是那里面的并不是今年会试的题目,真正的题目,是考试前一个时辰,御林军统领林峰和国子监祭酒蔡老一起送来的。所有考官看着拆封的。” 林峰和蔡老都不置可否,蔡老解释道:“之前几年屡屡有试题泄露之事,这一次,用的是皇上亲自命的题,藏书阁那个,只是张空白卷轴,但高明到大人事先不知情,拼死护住了卷轴。” 所有的考官都确认了这一点。但皇上还是说:“既然大家对科考成绩有疑问,咱们就把这次考试的前十名请来,由蔡老临时出题,咱们再考上一考。” 蔡老听说要他出题,多少有些吃惊,但很快就镇定自若的提笔写了起来。 题目出好,前十名要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完成题目,由所有文官统一投票,看谁是优胜者。 第216章 挨了苏晓晓的巴掌 一炷香之后,文章就做好了,这一次考生没有写名字,答完题之后统一到后面编号,在成绩出来之前考生不得露面。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得第一名的是八号,第二名的是五号。 这两位高票胜出,第一和第二名之间,只一票之差,但从第三名开始,得票就断崖式下降了。 而编号揭晓之后,第一名还是康纶第二名是赵立明,原本第七名的薛晨光,这一次居然是第十名。 除了薛晨光本人,谁都不在意这个结果,他们只为看康纶和赵立明的成绩而来。 都不用徐莫多言,大家都被康纶和赵立明的学识所折服了,连国子监祭酒蔡老都对二人赞不绝口,说他们这个成绩是实至名归。 考题泄露之事至此便到一个段落,徐莫上前说道:“皇上,本官已经查明散布谣言的几个人,好些个都是之前的落地秀才,还有些是街上的流氓混子,他们是被三年前落第的柳州收买,才在京城散布谣言。 而大多数百姓都是被谣言蛊惑,不问是非才去镇国公府闹事的,如今,柳州的尸首已经在城外树林里被找到,他是自杀身亡。” 苏晓晓啧啧啧的想:【薛若雪还是一贯的狠辣,用完之后,绝不留活口,不过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活该!】 皇上颔首:“今日你是主审,就依法宣判吧!” 徐莫依法将闹得最凶的那三人,判了斩刑,其余十余人,通通发配边疆做苦力去了。 太子看向皇上,发现他神色自若,不像听得到晓晓心声的样子。 薛若雪背后是蜀中的汝阳王府,皇上暂时不知道也算好事,免得他疑心病一犯,又大动干戈,打草惊蛇。 顾淮宇当即暗中派了人,调查薛若雪去了。 接下来,就是说苏晓晓用妖法迷惑皇上,害死大朔两部尚书的事。 徐莫拿出卷宗,一条条历数二人的罪状,更是以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这两人的案子经得起大家的监督。 接着便是苏博文带去那五百士兵的事情,本来那些人的家属对朝廷感恩戴德的。 去一个人当兵,这一家子都有了着落。 可谣言一起,他们就觉得不对劲,所以好多士兵的家人都来听审了。 见前面两件事都轻轻松松就被处理了,他们心里不甘,有人直接说:“徐大人,除非看到我儿子平安回来,不然我们有理由怀疑苏将军征兵是别有用心。” “对,把那五百精兵从前线召回来,五百人去对抗傀儡军团,就是苏将军没有与大殷勾结,他们也是去送死的。” “当初说的那么好听,这不是花钱买命吗?” 那些士兵的家人越说越激动,要不是皇上在,估计都得打起来了。 皇上越听越来气,当初就说清楚了,这支队伍,明明就是敢死队,给那么多钱,就是因为他们极有可能为国捐躯,结果这些人,好处得了见苏家有难,就踩上一脚,真是太可恶了。 皇上正生气呢,一个农村老太太开腔了:“大家别吵吵了,听我说几句。” 可惜她的声音,被大家的吵吵声淹没了。 徐莫一个眼神,大理寺官差的杀威棒敲了起来,大家这才安静了下来。 徐莫对老太太说:“大娘我看你有话要说,你说说看!” 老太太有些局促的说:“官老爷我真的能说吗?” 徐莫笃定道:“皇上皇后都在这呢,有话你只管说。” 老太太颤巍巍的说:“说起来,我儿子是第一个到苏将军营里去报名的,当初苏将军说的明白,要对付的是大殷的傀儡军团。 这一去凶多吉少,很可能有去无回,这也是钱给的多的原因。他还让我儿子想好了再报名呢! 我儿说了,他们去了,还有可能守住西境,让我们活。他还说,苏将军都不怕,我们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我想其他孩子也是这么想的。 大伙儿,咱拿了朝廷的钱,享受着朝廷给的恩泽,在这个时候,把责任都推个苏将军,不仗义啊,要遭天谴的啊!” “庄老太,你别在那边大义凛然的,你们家去,是因为安乐郡主救了你孙子,你们去报恩。可咱村那些猎户,就这么被你儿子拐走了,你们家就是咱村的罪人。” “就是,你们家跟安乐郡主有交情,谁知道背后得了多少好处,把咱村的壮劳力都带去了。” 苏晓晓越听越来气:【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拿钱的时候怎么可没见他们多担心自己的家人。真想大耳刮子抽死他们。】 苏晓晓这边想着,突然狂风大作,那些人嚼舌根的人,脸上都不道被什么狠狠的抽打了几巴掌。 “谁打我,谁打我!”人群里更混乱了。 苏晓晓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往皇上面前走,边走边说:“你们良心坏了,上天都看不下去,要掌你们的嘴了。”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还真是被掌嘴了,你们看,他们脸上都是巴掌印。” 大家都好奇的看了过去,果然他们的脸都肿了,上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真的是上天显灵了!” 那些不明所以的人,赶紧跪了下来给老天认错。 苏晓晓揉了揉小手,心里嘀咕道:【一下打那么多人,我的手好疼。】 赵婉月暗自舒了一口气,这就一眨眼的功夫,这么多人脸上的巴掌印,当真是她家晓晓打得? 她心里暗暗想到:“还好他们闹事的时候让小红把她弄睡下了,不然不知道要被闹成啥样呢。” 那些想士兵的家人挨了打,不敢再说话,但大家心里的疑惑并没有解开,徐莫不疾不徐的拿出一沓纸来说: “你们既然是那些士兵的家人,想必你们手里也有一份这样的生死状吧。 这一份是兵部存档用的,我调查的时候才发现,赵夫人也誊抄了一份,并且按照名单,让你们的孩子免费入学堂,学费,可是赵夫人垫付的。 赵夫人,请问,你为何要这么做?” 赵婉月偷偷做了这件事情,没想被徐莫查出来了,她起身说:“虽说是签了生死状,生死有命,朝廷也每个月给这些士兵的家人发银子,但他们跟着我夫君出生入死,我总得为他们的孩子做些什么。” 赵婉月说完,那士兵的家人臊得头都抬不起来,这个道理他们不是不懂,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像鬼迷了心窍,就想着能讹更多的钱才好。 第217章 说书的大理寺卿 赵婉月本想默默的为那些士兵的家人做点事儿,也算是替晓晓行善积德来,如今事情呗说开了,越发显得苏家仁德大义。 一直没说话的皇后开口了:“赵夫人宅心仁厚,明明自己家的顶梁柱还在战场上生死未卜,却时时刻刻惦念着与苏将军一起浴血奋战的将士的家人,真是让人敬佩。” 皇后说完,又看向那些闹事的士兵家人,冷声道:“倒是你们,得了那么多好处,不感念赵夫人的恩德也就罢了,还落井下石,我看这以后的补贴都免了吧。” 苏晓晓此时已经走到皇上皇后身边,皇后顺手救把她抱在怀里。 苏晓晓乖巧的作再皇后怀里,软软糯糯的说:“这些人,不发了,还有些懂事的,要发的。” 皇后笑了,稀罕的看着晓晓:“这孩子,怎么那么懂事,还知道,贪得无厌,逢高踩低的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人呢。 徐莫,听见郡主的话了吗,好好统计一下,那些背后生事的人,以后每月补贴就不发了。” 【虽然说你们也是受了薛若雪蛊惑,到底还是自己太贪心,看庄奶奶和其他那些人,就没被蛊惑,这都是命啊!】 苏晓晓还在感慨,徐莫继续往下说:“这些是兵部收到的西陵军报,现在就劳烦兵部的胡大人读一读吧!” “我军的五百精兵,一到西境,就凭借人少灵活的优势,突袭了大殷占领的贸城,一天之内,将傀儡军团赶出了贸城。” “虽拿下贸城,但内很多百姓都中了傀儡术,贸城虽然夺回,但我军将士却被自己的百姓围攻了。 苏将军和将士不忍伤害百姓,一退在退,当地地方官提议烧死中傀儡术的百姓,苏将军不允。” 胡大人读到这里就停了,大家就像听戏本子听到一半儿没了,这心理七上八下的。 有人忍不住问:“后来怎么样了?” 胡大人清了清了嗓子:“忽然神光乍现,苏将军和将士们抹额上的符咒闪闪发光,那光芒,将百姓的傀儡术都解了。 苏将军遂将带去的符咒分发给众人,用来护身,不被傀儡所伤。 至此,西境军民一心,合力抗击傀儡军团,傀儡军团被消灭半数。” “好,苏将军威武!”下面一片叫好声。 在场的高级官员自然是知道这些情报的,但今天听起来格外觉得亢奋。 苏长河一副与有荣焉的感觉,裴远也真心实意的说:“长河兄,你父亲真是好样的。” 就在大家亢奋的时候,徐莫说话了:“苏将进能一往无前的对抗傀儡军团,除了将士们团结一致,视死如归,还有一个关键因素,那就是他们带去的符咒起了关键作用,这些符咒从哪里来的呢?” “对呀,哪里来的符咒怎么那么厉害,我也去求一求,我家一直想生个儿子呢!” “我想去求个姻缘!” 大家算是看出来了,皇帝皇后今天就是来看热闹的,对于规矩什么的并没有太苛求,下面的人渐渐胆子大了起来,说着说着就炸开锅了。 徐莫接着讲:“这些符咒就是你们口中的妖女苏晓晓,也就是安乐郡主拿来的。 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符咒是谁画的,郡主拿出符咒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救命的!” “俺安乐郡主才这么点儿,笔都捏不稳,不可能会画符吧!” “那这符到底是哪里来的?” 徐莫听着大家的议论纷纷,表情严肃的反问道:“这符到底是哪里来的?是谁交给郡主的?妖女只会害人,神女才会救人!” 徐莫这么引导者,有人恍然大悟了:“赵家祠堂里供奉着神女的遗物,难怪那些去赵家祠堂捣乱的人都被莫名其妙的丢了出来,赵家祠堂的火也被突如其来的雨浇灭了,连烧毁的祠堂都自己复原了。” “原来是神女的力量!” 徐莫清了清嗓子,他一个读书人,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众人的想法引到神女身上去,实在有些为难。 好在赵家祠堂之事是真实发生的,除了神力之外,真的没法解释。 他还要把苏晓晓身上所有离奇的事情串起来,让大家相信晓晓就是神女在人家的代言人,谁也不敢得罪她。 反正晓晓的光芒已经藏不住了,那就让大家崇拜她,敬畏她,免得她被流言所伤。 “大家觉得郡主是妖女,无非就是因为她比我们厉害,被人贩子拐了两次,一次发现了含量巨大的金矿,另一次将作恶多端的幽冥门一一锅端了。” 徐莫说完,看着大家问道:“大家这两件事情是巧合吗? 不,这是神女借郡主来解大朔之围。 皇上登基之后励精图治,轻摇赋税,百姓的生活慢慢过好了。可没有税收,国库日益空虚,连基本的军费都保证不了,即便如此,皇上还是不忍心给百姓增加赋税,可治理那么大一个国家,没有钱怎么行呢。 皇上体恤百姓的心感动了神女,神女便让郡主找到了金矿。” 徐莫这几句话,不仅夸了皇上,又夸了晓晓,逻辑上也非常严密,非常有说服力。 大家已经被他说服了,徐莫继续说:“郡主被人贩子拐到幽冥岛上,救了成百上千的大朔孩童,这已经是功德无量的事了。 但这件事更深远的意义并不止于此,苏将军发现了幽冥门与大殷勾结,集结了十万傀儡士兵,虎视眈眈的觊觎我大朔。 这才有了后面苏将军亲自征兵对抗大殷,将傀儡军团赶出西境的事情。大家想一想,要是没有安乐郡主,事情回是什么样的?” 徐莫说的比说书先生还精彩,大家忍不住顺着他的话头去想。 没有安乐郡主,他们在田地里挣的哪点粮食还不够交税。 那些丢失的儿童再也找不回来,很可能变成别的国家的傀儡。 大殷的傀儡军团现在早就攻破了西境,直捣黄龙,他们会一路感染大朔百姓,整个大朔最后会成为大殷的傀儡,这一切,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第218章 老天发怒了 而这一切悲剧没有发生,全都是因为大朔有晓晓,有安乐郡主。 徐莫大声质问:“安乐郡主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承受了那么多,父亲在为国家守边疆,母亲用自己的嫁妆补贴边关将士,他父亲与大殷狗贼浴血奋战的时候,你们再做什么,打砸她的家,污蔑她是妖女,你们真的不担心自己的自私愚昧,触怒了天上的神女,降下惩罚吗?” 徐莫这一问,连皇上心里都有点慌了,老祖宗再三叮嘱,晓晓是真命天女,这些不开眼的,怎么就敢这么中伤她。 其他人,都被徐莫说的蒙圈了,尤其是那些参与暴乱的人,深怕被神女惩罚,都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说:“郡主开恩,都是我们有眼无珠,错把珍珠当鱼目,才会做下这种荒唐事来。” 人跪下之后,却没发现苏晓晓。 原来,苏晓晓起的早,这会早就饿了,现在已经离开了皇后的怀抱,跑到祭天台吃贡品去了。 众人惊恐的看着苏晓晓旁若无人的捧起供桌上那一整只烧鸡,坐在几案下大吃特吃了起来。 徐莫只觉得头疼,他慷慨激昂的引导了半天,百姓们终于相信晓晓是神女在人间的代言人,晓晓却在这关键时候对神明大不敬,直接吃起了贡品,饶是巧舌如簧的徐莫,也一时失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晓晓拆台的本事,可真是一流。 大家都瞠目结舌的看着苏晓晓,皇上却笑得一脸慈爱:“晓晓吃了贡品,这是有好事要发生啊!” 上次晓晓吃了贡品,就天降甘霖了,皇上虽不敢哪自己跟皇上比,但是,他想,天上的神仙对晓晓的宠爱应该和他们是一样的。 晓晓见皇上朝她招手,把烤鸡往面前挪了挪,警觉地说:“这可是给我的!” 她声音不大,奇怪的是,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明晃晃的告诉大家,贡品是神女让她吃的。 大家不敢造次,都安静如鸡的看着晓晓抱着比自己脸还大的烧鸡大快朵颐。 正在这时,有军报送到:“安远县令师出奇兵,斩了匪首,安远匪患已平。” 这边刚说完,有有人来报:“皇上,女学织造纺的布匹,陶器坊的瓷器,医药坊的药剂在周边各国供不应求,如今他们为了抢货,自己把价格翻了好几翻。” 皇上还没来得及说话,又有人来报: “西境的傀儡军团已经被歼灭,大殷派出了五万精兵,我军寡不敌众,苏将军只得带领大家死守贸城,大殷部队发动了多次冲锋,苏将军带着大家拼死抵抗,愣是支持了一个月,如今援军已经就位,苏将军他们一鼓作气,势如破竹,连破十城,直接将大殷军队赶回了都城。” 好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皇上满意的起身,乐呵呵的说:“我就说,晓晓吃了贡品,一定有好事要发生。” 唐太师见事情差不多了,就说:“皇上英明,郡主福泽深厚,是大朔之福。” 其他官员和百姓也一起高呼:“皇上英明,郡主是大朔之福。” 一直低调的大皇子顾淮之脸色阴沉,皇上为了这个妖女,还真是拉得下脸面,让徐莫在大家面前装神弄鬼,今日,就是惹怒皇上,他也要不吐不快。 顾淮之往前走了几步,言辞恳切的说:“父皇,儿臣有几句话要说。” 皇上神色淡淡的说:“大皇子想要说什么?” “父皇,安乐郡主乖巧可爱,咱们都喜欢她,但是,把这些功劳都加在她身上,未免有些不妥。 安远县匪患肃清,那是皇上知人善任,派了得力的官员前去,事情才能迎刃而解。 大朔与周边各国贸易往来日益频繁,收益颇丰,那是大朔工匠心灵手巧,精益求精的结果。 西境士兵大获全胜,那是将士们浴血奋战,用生命拼来的 把这些功劳都记在安乐郡主身上,儿臣是怕安乐郡主年纪小承受不住,触怒了神明,这是要挨天打雷劈的。” 皇上冷着脸看着顾淮之,这个不成器的家伙,就算不知道晓晓的特别之处,也该知道自己今天得意图,怎么能说出这种不合时宜的话。 果然,顾淮之说完这几句话,好多世家大族也开始附和了。 周贵妃的二弟说:“皇上,大皇子说得有理啊,子不语怪力乱神,大朔朝好事不断,是皇上励精图治,大朔百姓共同努力的结果,过分神话一个孩童,恐怕会寒了大家的心啊!” “皇上,臣附议,安乐郡主和这些事情的联系,只是巧合,现在又是在祭天台上,若是惹怒了神明,降下惩罚,大朔又要遭殃了。” 说这话的,是户部侍郎钱坤,也就是赵立明的外祖父。 他们这些老臣,干了一辈子,就等一个晋升的机会,几年之后能够衣锦还乡。 可苏晓晓一出现,皇上提拔的都是跟她有关系的人,镇国公府、靖安伯府如日中天,其他的世家大族得到的机会就大大减少。 周家更是从周贵妃被打入冷宫之后地位就一落千丈,皇上一下子就将周家军抽调了一半去支援西境。 剩下的人,皇上还换掉了大部分主将,这明摆着要架空周氏。 如果再做实了苏晓晓是神女的代言人,那皇上给苏家的资源只会更多,他们就更加步履维艰了。 所以,顾淮之提出异议之后,许多世家大族都开始唱反调。 就算不能做实苏晓晓是妖女,也不能让她和神女相提并论。 苏晓晓鸡还没吃完,没专心听他们说的话,她也听不大懂,只是是不是满意的打个饱嗝,然后接着吃。 可是天空突然飞沙走石,漆黑的乌云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笼罩在祭坛上方,天一下就暗了下来。 顾淮之痛心疾首的说:“父皇,祭天台乃威严之地,晓晓此番作为已经得罪上天,神明发怒了,求皇上赶紧让晓晓给神明赔罪,不然神明降下惩罚,大朔又要遭殃了。” 第219章 只身战魔教教主 顾淮之刚说完这句话,一道巨大的闪电撕破黑暗的天空,看得人心惊胆战。 大家不禁在揣测,难道真的叫顾淮之说中了,苏晓晓的大不敬惹怒了上天,要降下惩罚了? 顾淮之心里暗自得意,原来沈轻语没有死,此番,她换上了薛若雪的身体,只要他跟薛若雪成婚,蜀中的势力,一定会为他所用。 薛若雪说今日,她一定会让苏晓晓当众出丑,这乌云和闪电,一定是薛若雪的杰作,他就等着看苏晓晓被烧焦。 乌云确实是薛若雪弄来的,屡败屡战的她实在没有耐心继续跟苏晓晓耗着了,她用事成之后,大朔朝世世代代供奉魔教,臣服于魔教为条件,说服了魔教教主。 此番,魔教教主铤而走险,要亲自送苏晓晓归西。 他一身黑色斗篷,悬于半空之中,手里黑色火焰在熊熊燃烧,像个地狱判官在睥睨众生。 人群中发出惊呼声:“那是什么?” 顾淮之大声说:“是神灵,苏晓晓得罪了神灵,神灵要降下惩罚了!” 这一回,薛若雪请的帮手很给力啊,这么厉害的人物,要是能把皇上和太子一并解决就好了,可惜,薛若雪说魔族不能干涉人间事物,他们杀苏晓晓已经触犯了天条。 杀皇上,是一定会受到反噬的,所以,要除掉皇上,只能顾淮之自己动手。 顾淮之怎么能放弃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有薛若雪和魔族人帮忙,今天他就要把苏晓晓、皇上和顾淮宇一并除掉。 心里这么想着,他就朝皇上走去,他扶着皇上说:“父皇,您可得离晓晓这个祸害远点,省得伤到你。” 此时,魔教教主手里的火焰已经朝苏晓晓丢了过去。 皇上看见顾淮之就来气,他一把推开顾淮之,费力的朝苏晓晓跑过去。 晓晓还在供桌下吃东西,他得过去护住他。 赵婉月他们也发现了情况不对,都向晓晓跑去,可她们在祭台下面,鞭长莫及。 皇上一把抱起苏晓晓,堪堪躲过了第一击,黑色的火焰在他们身旁点燃了起来。 御林军和赵婉月他们想来帮忙,可是那邪风挂的厉害,他们简直寸步难行。 皇上抱着苏晓晓跑到皇后面前,苦笑着说:“晓晓不就是吃了点供品吗,老天爷不至于那么小气吧!” 皇后盯着魔教教主说:“我看这东西满身阴气,绝对不可能是神明,只怕是邪祟。” 黑色的火球接二连三地落在他们身边,他们被火球包围了起来。 皇上摸了摸皇后的脸说:“皇后,今天咱们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不等皇后说话,苏晓晓把烤鸡往皇上怀里一塞,脆生生的说了句:“死不了!” 她两手叉腰,怒气冲冲的盯着天空的黑影说:“小红,把他给撕了!” 小红早就按捺不住了,得了苏晓晓的命令,立马从她脖子上滑了下来,在空中一跃,便变成了一头威风凛凛的五爪金龙。 金龙张开嘴巴,一喷,黑色的火焰就熄灭了。 魔教教主不甘示弱,用自己的权杖,用尽全身的力量,向小红发动致命的一击。 小红躲闪不及,被击中了腹部,疼的直叫唤。 顾淮之见金龙都落了下风,拿着手中的毒药,悄悄向皇上靠近。 苏晓晓这会儿可没闲着,随着年龄增长,她对之前的记忆越发不清晰了,这会儿,她才搞清楚面前这位,是薛若雪,不是魔教圣女的爹,魔教教主。 眼看小红受伤,苏晓晓心疼的不行,小手一伸,斩月剑就出现在她的手中。 人剑合体的那一刻,晓晓只觉得身体里怒气有了出口,她拿着剑朝魔教教主一挥,剑气就喷薄而出,击中了魔教教主的胸口,将悬在半空中的魔教教主重重的打落在地上。 魔教教主被一个不满三岁了孩子伤了,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以后如何在三界立足。 魔教教主愤怒的爬了起来,今日,苏晓晓必须死。 魔教教主有几千年的修为,他那阴森渗人的眼睛发出诡异的光芒,旁人看一眼,就感觉要被那眼神吞噬了一般。 他盯着苏晓晓,突然将手里的权杖重重的朝苏晓晓刺去,嘴里还大声喊道:“苏晓晓,受死吧!” 被邪风挡住的赵婉月惊叫出声:“晓晓!” 顾淮之和苏长河奋力想冲破那股邪风,却被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皇上、皇后眼睁睁看着那权杖中飞出千万把锋利的匕首,朝着苏晓晓而去,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苏晓晓握着斩月剑,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她晓晓的身子飞了起来,斩月剑像是长在她手中似的,一人一剑灵活的在匕首阵里穿梭,将那些匕首通通打落了下来。 苏晓晓却没有停手,她握着斩月剑,直直的朝魔教教主刺去。 她愤怒的心声能穿透耳膜:【敢伤我的小红,姑奶奶宰了你!】 魔教教主躲避不及,被生生刺了一剑,斩月剑乃是天地精华淬炼而成,是魔教最忌惮的东西,只见魔教教主身体上出现了一个银色的大窟窿。 魔教教主发出痛苦的哀嚎:“苏晓晓,我与你不共戴天!” 说完那一句,他就落荒而逃了。 但周围的邪风还在,御林军和其他人进不了皇上的皇后的身。 顾淮之知道,是薛若雪还在勉力苦撑,他一步步朝皇上走去,靠近皇上那一刻,他把手里的毒药扬了出去。 苏晓晓小手一抓,那些粉末便被聚拢到一块儿,像个小球在半空旋转。 【顾淮之,你真是冥顽不灵,伙同薛若雪谋害我也就罢了,竟然为了王位和魔教缔结契约,想让大朔世世代代信奉魔教,当魔族的走狗。 如今还想趁乱毒害皇帝伯伯和太子哥哥,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看我不宰了你。】 晓晓说着,就要用斩月剑劈向顾淮之,可是她刚刚独自一人对付魔教教主耗费了太多灵力,人竟直直栽倒了。 好在皇上皇后眼疾手快,一同接住了苏晓晓。 可是晓晓晕了过去,薛若雪现在可以肆无忌惮了的为所欲为了。 第220章 薛若雪赢了? 躲在暗处的薛若雪肆意狂笑起来,她和苏晓晓斗了几世,每一世都失败,这一次,她终于可以扭转乾坤了。 魔教教主被苏晓晓所伤,看那样子,不死也得蛰伏几千年,死对头都倒下了,她终于能扬眉吐气一回了。 薛若雪用了十成力量,那邪风将周围的人都卷到半空中,这些人,死不足惜。 顾淮之见薛若雪发力,自己也不甘示弱,一把捏碎那个毒药球,朝着皇上抛了过去,迫不及待的说: “父皇,你的时代该终结了!” 苏晓晓虽然昏倒了,但小红和手镯空间还在,小红一跃而起,用它的身体,接住了大多数人。 剩下的几个,被变身巨人的金毛一一接住了,放在地上。 赵婉月正巧落在小红的龙头上,她声泪俱下的说:“小红,别管我们,救皇上,救晓晓!” 皇上定定的看着顾淮之,眼里没有一丝亲情:“你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吧?” “是的,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我是你第一个儿子,论才学,论容貌,我哪里比顾淮宇差,你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连名字,都是那么敷衍。 淮宇、淮安,淮宣,他们连名字都有屋宇庇佑,只有我,形单影只,自生自灭。” 顾淮之越说越愤怒:“明明我才是最像你那个人啊!” 皇上黑着脸骂道:“你母亲做了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让你活着,已经是朕大度了。只要你安安稳稳的当一个闲散王爷,朕可以保你一生无忧的,可你竟然想要弑父!” “弑父,你这样的人也配当父亲吗!” 顾淮之暴怒的咆哮着,将毒药朝皇上撒去。 皇后使劲儿将皇上往后面一拽,自己挡在了皇上面前。 她闭上眼睛,一脸平静。 顾淮宇见状,一个飞身扑了过来,护住了皇后,毒药全部撒在他身上了。 顾淮之面目狰狞的大笑:“果然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那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死在一起。” 他说着,就拔出宝剑,朝着顾淮宇他们乱砍一通。 好在御林军统领林峰及时出现,拦住了顾淮之。 眼看顾淮之身陷囹圄,薛若雪丢下了其他人,飞身过来相救。 她扶起顾淮之,看了一眼睡在皇上怀里的苏晓晓,随手扔出大把毒药,周围的人都倒了下去。 薛晨光呆若木鸡的看着薛若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央求道:“若雪,你在干什么,你哪里学的这些歪门邪道,快收手!” 薛若雪朝薛晨光笑了笑:“你虽然迂腐又固执,但看在你对我还不错的份上,只要你和汝阳王府乖乖听话,我会给你们一条活路的!” “若雪,弑君犯上,那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快停手,哥哥知道,你是被大皇子蒙蔽了对不对,你快到哥哥这来。”薛晨光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想要拉回妹妹。 “你简直愚不可及!”薛若雪一甩袖子,就把薛晨光扇出去老远。 顾淮之看着地上痛苦呻吟的皇上和文武百官,心满意足的揽着薛若雪的腰肢说:“轻语,不,若雪,大朔是我们的了。” “顾淮之,你这个弑父杀兄的混账,老夫跟你拼了!” 说话的事唐太师,他旁边的是赵安泰。 这两位因为走得慢,还没有被毒药殃及。 顾淮之冷笑朝薛若雪点了点头,薛若雪一伸手,唐太师和赵安泰就被黑烟袭击,也中了毒,倒在地上起不了身了。 顾淮之居高临下的问:“你们还有人有意见吗?” 剩下的人不敢言语,有些胆小的直接跪了下来。 顾淮之面目狰狞的说:“你们倒算是识时务,只是,朕的江山容不得污点,若雪,把他们都给杀了!” 薛若雪笑得阴森可怖:“大皇子,你可真是心狠手辣,对我的胃口!” 两人一起放声大笑。 薛若雪的双手在空中挥舞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很快,她的身边就聚拢了一股黑云,那黑云化作蟒蛇状,张开了血盆大口,朝人们飞了过去。 小红张开嘴巴,将黑色的巨蟒吞了进去,薛若雪不死心,源源不断的召唤黑烟,无数的巨蟒出现了,小红的身体已经快被撑爆了。 黑烟越来越多,在场的人都中了毒,痛苦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顾淮之使劲儿将薛若雪搂在怀里,放肆的亲了一口:“若雪,你换了具身体,不止人漂亮了,连本事也大了,早知道你那么厉害,咱们何必等得那么辛苦。” 薛若雪不露痕迹的笑了笑,只有她自己知道,今天能赢,是因为苏晓晓为了救这些人,独自一人挡住了魔教教主那一招毁天灭地,伤了元气,她才有机会出手。 想到苏晓晓,薛若雪变了脸色,苏晓晓还没死,这事儿还不算完。 她撇下顾淮之,散步并做两步的跑到苏晓晓面前。 周围的人已经被魔教奇毒腐蚀的周身发黑,苏晓晓身边却干干净净的,她面色如常,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薛若雪一看她那个样子就来气,她捡起地上的匕首,用足了十分力,朝苏晓晓身上扎去。 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呵斥:“妖孽,你的脏手离晓晓远一点儿!” 话音刚落,薛若雪就被一脚踢飞。 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缓缓走来,他看着苏晓晓,慈爱的笑了:“小丫头,几千年过去了,还是那么冒失,魔教教主的毁天灭地,就是为师去接,也要考虑一下,你倒好,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晓晓没事吧?老东西,我说早点出手,你不让,晓晓要有个闪失,我饶不了你!” “要我说,直接把晓晓带回来算了,天塌下来,咱们替她顶着就是了。” “对头,轮回了那么多次,每次都为了救人而死,什么时候是个头。” 天空传来杂七杂八的声音,老者挥了一下手里的拂尘,慢悠悠的说道:“够了,这是天意,神女逆天而行,虽是为了拯救万物苍生,终究用力禁术,这些她必须经历。” 第221章 苏晓晓的眼泪 老者这么一说,那些声音都停止了。 老者检查了苏晓晓一番,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 “轮回那么多次,记不清楚自己是谁,本事倒是一点没丢,魔教教主差点被你挫骨扬灰了,你倒好,只是累得睡着了!” 他在苏晓晓额头上一点,苏晓晓就写像个小太阳一样,浑身散发出光芒。 老者拂尘一挥,将周围所有人见过自己的记忆消除了。 老者怜爱地看了看苏晓晓,说了句“晓晓,你可要快快乐乐地长大呀!”就消失不见了。 苏晓晓慢慢睁开眼睛,周围的痛苦呻吟声又不绝于耳了。 薛若雪晃了晃生疼的脑袋,她明明要杀死苏晓晓的,怎会摔到离苏晓晓这么远的地方。 她疑惑地问顾淮之:“刚刚发生了什么?” 顾淮之一头雾水:“没有吧!” 薛若雪顾不得这么多了,她在吃拿起匕首,狠狠地朝苏晓晓刺去。 苏晓晓揉了揉眼睛,看着倒地不起的太早和皇上皇后,再瞧瞧远处的赵婉月他们,所有人都被魔教的黑气笼罩着,一个个痛不欲生。 “太子哥哥,你醒醒!”苏晓晓走过我,拉着顾淮宇喊道。 把身上的光芒照到顾怀宇和皇帝皇后身上,他们身上的黑烟便瞬间消散了。 皇上皇后身上的痛感也消失了。 皇上惊喜地说:“皇后,晓晓身上的光芒可以解毒!” 皇后恢复了力气,抬头却看见薛若雪拿着匕首不顾一切朝苏晓晓刺来。 “晓晓小心!”皇后惊叫出声。 苏晓晓头都没回一下,小手,反手一丢,薛若雪就被一个网子网住了。 薛若雪在网子里挣扎叫骂:“苏晓晓,你放开我有本事真刀真枪地干啊!” 苏晓晓叫不醒顾淮宇,见母亲她们还在痛苦地哀嚎着。 就小跑着朝赵婉月走去,她越跑,身上的光芒就越多,她经过的地方,光芒撒在那些中毒者的身上,满地的黑烟在一点点消散。 “娘亲,你们没事吧?”苏晓晓扑进赵婉月的怀里,着急地问道。 苏晓晓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全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光芒就是解毒的良药。 皇后忍着对太子的担心,招呼大家说:“安乐郡主身上的光芒就是解药,大家都向郡主靠拢啊!” 皇后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家都跌跌撞撞地朝苏晓晓靠拢,生怕蹭不到她身上的光芒。 可是人越多,苏晓晓身上的光芒就越强,很快,所有的黑烟都被破解了,大家身上的毒也都解了。 “多谢郡主救命之恩,郡主果然是福星!” 大家把苏晓晓当神仙一样跪拜着。 苏晓晓睡了那一会儿之后,脑子更糊涂了,她一脸懵懂地看着大家,向赵婉月说:“娘亲,他们在干什么?” 赵婉月紧紧搂着苏晓晓,喊着泪说:“他们在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啊!” 她现在想想都很后怕,方才那个黑衣邪祟,差点就伤到晓晓了。 苏晓晓没空搭理那些人,她摸了摸脖子,空荡荡的,小红还没有回来。 “小红,回来!”苏晓晓焦急地喊。 “主人,我在这呢?”原来小红爬在苏晓晓脚边,动弹不得了。 它已经变成了小小一条,金黄色的身体上赫然有个黑色窟窿,还冒着烟呢。 “你受伤了,小红!”苏晓晓小心翼翼地捧起小红。 小红虚弱地说:【那个老妖物太阴险了,我漂亮的身体差点被他烧焦。】 苏晓晓看着小红受伤,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小红看着落到地上的眼泪,心疼的直抽抽。 【小祖宗,你能不能对准点,把眼泪哭到我伤口上去,你这周身圣光,这眼泪可比仙丹还灵。】 苏晓晓闻言,就滴了几滴眼泪在小红伤口上,果然,片刻功夫,小红身上的伤口就自动愈合了。 皇上皇后见大家得救,这才有空去光顾淮宇。 他身上的黑烟已经没有了,可人还是昏迷不醒。 那是因为,他挡在皇后身前的时候,吸入了大量毒药,现在五脏六腑都被毒药侵蚀了。 “淮宇,你快醒醒啊!”皇后哭得字字泣血。 顾淮宇从小就命运多舛,本以为晓晓治好了他,以后就无病无灾了,谁知道,大家都醒了,只有他昏睡不醒。 皇后抓住皇上的手,语无伦次地说:“对,晓晓,晓晓一定有办法的!” 皇上见顾淮宇这般模样,也是心如刀割,皇后的话提醒了他,他抱起顾淮宇,飞奔到苏晓晓面前,央求道: “晓晓,快救救太子,救救我的儿子!” 苏晓晓拉着谷淮宇的手,想探知他的身体情况。 她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顾淮之这个浑蛋,居然对凡人用这么狠烈的毒药,太子哥哥的五脏六腑都被毒坏了。】 皇上听见苏晓晓这句心声,脚都吓软了。 【好在小红说我现在的眼泪比仙丹还起作用,那就再挤几滴吧!】 苏晓晓这么想着,就一边给顾怀宇输送治愈之力,一边开始哇哇大哭起来,可是折腾了半天,只有雷声没有雨点儿,一滴泪也哭不出来。 苏晓晓急得自己骂自己:【苏晓晓,你这个没良心的,太子哥哥对你那么好,现在要你滴眼泪你都哭不出来,真是太没用了。】 赵婉月见苏晓晓怎么也哭不出眼泪来,心里也跟着着急,可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大家都跟着干着急,苏长河突然灵机一动,他凑过来对苏晓晓说:“小小哥哥跟你说件事,你可千万别生气啊!” 【为什么不能生气,我都快气死了,这该死的眼泪怎么就是哭不出来呢!】苏晓晓在心里咆哮。 苏长河在苏晓晓耳畔低声说:“晓晓,我早上起床太饿了,就溜到你卧室去,把你藏在桌子下的小零食都吃完了。” “什么,你把我的零嘴都吃完了,你多大的人了,还偷东西,你知道我攒了多久吗,我自己都没舍得吃呢!”苏晓晓像个斗鸡一样,朝着苏长河一顿输出。 想起自己辛辛苦苦攒的零嘴没了,苏晓晓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稀里哗啦就往下落。 第222章 中伤晓晓者,杀无赦 苏晓晓虽然哭得伤心,也没忘记不停地给顾淮宇输送治愈力。 赵婉月见有眼泪了,手疾眼快地挪了挪顾淮宇,这表面也看不出伤来,那就滴脸上吧。 眼泪一滴滴落在顾淮宇身上,黑暗中的顾淮宇只觉得浑身的痛感渐渐消失了,他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睛,只喃喃说道:“下雨了,晓晓快回家。” 皇后破涕为笑:“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惦记着晓晓!” 苏长河见顾淮宇苏醒,这才好言劝慰:“晓晓别哭了,哥哥逗你玩呢,你的零食还好好的呢!” 苏晓晓哪里肯信,要是她发现了哥哥的零嘴,一定会吃的一点儿不剩的。 赵婉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晓晓,别哭了,太子醒了。” 苏晓晓这才反应过来,她本来是要救太子的,正因为哭不出来生气呢。 苏晓晓转悲为喜:【好吧,能哭出眼泪来救太子哥哥零食没了就来了吧!】 顾淮宇刚醒过来就听到了这句话,心里暖烘烘的,在晓晓心里,地位能超过吃的,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顾淮宇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晓晓,别哭了,想吃什么,太子哥哥都给买!” 被邪风卷到边缘,好不容易才爬过来,感受到晓晓神光照耀的程星左见太子苏醒,忙不迭的跑到皇上面前说: “皇上,昨日臣提到的祥瑞之气,与今日郡主身上的如出一辙,皇上,郡主果真与神女有天大的渊源,今日若不是有郡主在,后果不堪设想啊!” 皇上扶了扶头上的冕旒,站直了身子说:“今日邪祟入侵,晓晓凭一己之力救了大家的性命,也保住了大朔的国本,晓晓是我大朔的福星,程星左,你安排下去,让静安寺方丈多替郡主做些功德,保郡主平安顺遂。 徐莫,今后谁再敢乱嚼舌根,中伤郡主,一律杀无赦!” 程星左和徐莫连忙领命。 徐莫现在人都是懵的,他想保住晓晓没错,那是因为小小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天地良心,他说晓晓是神女代言人的事,绝对是信口胡诌,就想利用大家的敬畏之心护住晓晓。 谁知道真的有邪祟,晓晓握着宝剑对抗那个黑怪物的时候,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神女亲自降临啊。 他朝程星左小声嘀咕:“程兄,郡主到底是什么人?” 程星左一脸的讳莫如深:“徐大人,天机不可泄露,郡主的身份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揣测的,不可说,不可说。” 徐莫,嫌弃的看了程星左一眼,没好气的说:“我看你也说不清楚吧!” 程星左不说话了,他还真的偷偷算过安乐郡主的生辰八字,可是,他所有的学识在安乐郡主这里,变得一无是处。 什么都算不出来不说,还差点走火入魔,那一刻他就明白,安乐郡主不是一般人。 算了,徐莫这种自诩清高的人是不会懂这些的,以后他得多跟安乐郡主亲近亲近,没准就开悟了呢。 程星左正在这么想着,就听见御林军统领林峰冰冷的声音:“大皇子,大家都在这呢,您这是要去哪儿?” 这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顾淮之见所有人都安然无恙,薛若雪被困在网子里动弹不得,就知道大势已去,他现在不逃,只有死路一条了。 可他才猫着腰走了几步,就被林峰拦住了。 皇上看了看顾淮之,心里的厌恶之感溢于言表。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些年他对顾淮之一直隐忍不发,没想到,平日里唯唯诺诺,寡言少语的顾淮之,竟然一直觊觎他的王位。 为了王位,不惜将整个大朔卖给魔族,还要当着那么多的人亲手弑父,连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也想一并杀了。 皇上沉声说:“你果然同你母亲一样,暴虐狠辣,林峰,将他带回去,朕亲自过问此事!” 林峰让人将顾淮之押了下去,又问道:“皇上,那薛若雪该怎么办?” 看见薛若雪,皇上就不能不想起蜀中,他蹙眉道:“一并押下去,我倒要看看,顾淮之是何时与汝阳王府勾结起来的。” 薛晨光看着被网子套住的薛若雪,又吃惊,又心疼。 这个人明明是他的妹妹,可是,又那么的不一样。 他的小妹妹,连踩死蚂蚁都会伤心自责的,眼前这个人,却能召唤出毒烟妄图杀死皇上。 薛若雪今天得举动,将汝阳王府诛十次九族也不够,可薛晨光不能看着薛若雪把汝阳王府和蜀中都毁了啊。 他跪在地上哀求道:“皇上,是小人没有看好妹妹,她铸成大错,小人难辞其咎,求皇上连我一起罚吧,但这事,是舍妹的个人行为,与汝阳王府没有任何关系,求皇上明查。” 杨顺见皇上面露疑惑,就悄声说:“皇上,这是汝阳王府世子薛晨光,他也中了会试前十名。” 皇上正在气头上,再说这么大的动作,要说是薛若雪个人所为,他是不信的。 他怒气冲冲的说:“那就一并带回宫去吧!” 顾淮宇心里咯噔一下,这事扯上汝阳王府,搞不好,又免不了一番恶战,蜀中可不比西境好打啊。 薛晨光因为是主动认罪,皇上也给足了他脸面,没让人给他带刑具。 薛若雪一直在挣扎,还不停的口吐芬芳,就被连网子丢在囚车里了。 薛晨光一路跟着囚车,不停劝诫道:“若雪,你告诉哥哥,是谁逼你这么做的,你如今犯下大错,呆会儿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哥会写信给祖父,让他求皇上放你一条生路。且不可再冥顽不灵,给家里惹祸啊!” 薛若雪本以为这一次能扳回一局,没想到,还是被苏晓晓轻而易举的就打败了。 她实在是不甘心,看着同样坐在囚车里的顾淮之,她心里有些愧疚。 要不是自己说十拿九稳,顾淮之也不敢这么冒进。 薛若雪不理会薛晨光,小心翼翼的喊了句:“大皇子,对不起,是我太低估苏晓晓了!” 第223章 大皇子翻脸不认人 顾淮之今日功败垂成,心里窝着一股子邪火。 他从懂事那一天起,他就想着把皇上拖下王位。 他小心筹谋,靠着老魁发现了金矿,还跟大殷搭上线。 本来,顾淮宇活不过十五岁,他再想办法除掉其他皇子,大朔的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可顾淮宇被苏晓晓治好了,那也没事,他手里有金矿,可以资助大殷,让他们和大朔自相残杀,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可是,金矿又被苏晓晓给截胡了。 甚至,老魁布下的傀儡军团的局,也被苏晓晓破了。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一切都很顺利的,从什么时候,事情不受自己控制了呢? 顾淮之仔细回想,是从苏晓晓这个丧门星出生之后,一切就变了。 顾淮之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他严肃地问:“你说苏晓晓是你的宿敌对不对!” 薛若雪只当顾淮之还挂念着她的事,满脸愤慨地说:“没错,她是我的宿敌,我的克星,这个世界上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顾淮之突然黑了脸,质问道:“那苏晓晓会到这里来,也是因为你了?” 薛若雪还不明白顾淮之的意思,她老老实实地说:“应该是吧!” 顾淮之突然面目狰狞地朝薛若雪扑过去,他疯了一样将手伸到薛若雪的囚车之中,双手掐住薛若雪的脖子,歇斯底里的说: “原来是你害我沦落至此,要是你不来,苏晓晓就不会到这里来,顾淮宇也不会获救,我的金矿也不会被他们发现,我现在早就是大朔名正言顺的太子,甚至已经是大朔的皇帝了,都怪你,你怎么不去死!” 顾淮之嘴里骂着,手上越来用力,恨不得立刻把薛若雪掐死。 薛若雪不可置信的盯着顾淮之,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都,都先替他考虑。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顾淮之肯定难逃一死,到时候,自己拼了这几千年的修为,也要想办法保住顾淮之的性命。 毕竟,他是这世上,唯一对自己好的人。 谁知道,他竟然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甚至想要杀了自己。 薛若雪绝望地看着顾淮之,心如刀绞。 纵然她一副楚楚可怜的委屈样,顾淮之也半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真的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了薛若雪身上。 薛晨光听他们说得云里雾里的,正想问薛若雪怎么会跟大皇子扯在一起,突然大皇子就发疯似的掐住了薛若雪的脖子。 他想去帮薛若雪,奈何他人在囚车外,够不着,只得大声呼救:“来人啊,大皇子要杀人灭口了!” 这一喊,把林峰叫来了,林峰亲自进了囚车,才把顾淮之的手从薛若雪脖子上呐了下来。 林峰阴阳怪气地说:“大皇子,你俩不是一伙的吗,刚才还同仇敌忾呢,怎么这会儿就要弄个你死我活了!” 说完,毫不客气地将顾淮之推到了他囚车的角落,又将薛若雪拖到了一边,这才收了手。 薛晨光见他如此粗鲁,不满地说:“林大人,对女孩子,怎可如此无礼?” 林峰冷笑一声说:“女孩子,在哪呢,我只看见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薛世子,当时你不也和我们一样种了她的毒吗,对了,你这个妹妹是在哪里学的这种邪门功夫,你不是她哥哥吗,怎么她连你也要杀!” 薛晨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林峰的这些问题,也是他想问薛若雪的。 可是,薛若雪现在定定的看着顾淮之,眼里都是怒火。 她可是魔教圣女,从来只有她负别人,难得她付出了真心,换来的却是顾淮之的迁怒与责难。 果然,母亲说得没错,男人是不可以相信的。 只可惜她被困在苏晓晓这个专门抓妖降魔的网子里,出不去,不然,她第一件事,就是杀了顾淮之这个负心汉。 两人的插曲并没有激起任何浪花,顾淮之到底是大朔的皇子,皇上不想丢了皇家的脸面,把他们带到了皇宫审问。 顾淮之想对他下手的时候,皇上又听到了苏晓晓的心声,他又想起老祖宗那句话,他们求了神女,事关重大的时候,他能听见晓晓的心声。 今天这种场合,他很需要晓晓给他指点迷津。 到了勤政殿,顾淮之一改之前的态度,不等皇上问话,就扑通一声跪倒在皇帝面前,哀求道:“父皇,儿臣是被薛若雪迷惑了,她用邪术控制了我,我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父皇,都是这个妖女的错!”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虽然薛若雪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顾淮之这般落井下石,他们都有些可怜薛若雪遇人不淑了。 苏晓晓简直惊呆了,她瞪着大眼睛看着顾淮之,心里嘀咕道:【啧啧,顾淮之可真不是东西,原著里,他们俩成功夺得皇位,害死皇帝伯伯和太子哥哥,奴役大朔子民,我还以为,他俩都血腥暴力,算是臭味相投,是真爱呢,没想到,顾淮之为了活命,把所有罪责都推给了薛若雪,皇家的气度就这!】 薛晨光也气得不清,他一改往日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样子,指着顾淮之破口大骂: “大皇子,我妹妹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直是个善良温和的姑娘,遇到了你,就转了性子,我还没有怪你带坏我妹妹,你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把所有责任推到一个弱女子身上,你真不配当男人!” 皇上则一直在想苏晓晓的那句话,原著是什么东西,听晓晓这意思,自己已经被顾淮之这个逆子篡了位,不止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连大朔百姓都遭了殃。 皇上有些不大相信,就凭眼前这个贪生怕死,一无是处的顾淮之,能翻起多大浪花来? 但是很快,皇上就不这么认为了,徐莫带人搜查了大皇子的府邸,查出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比如,大皇子与大殷一直有联系他还曾跟大殷提供了十多万两黄金来训练傀儡军团。 偷走太子心头血,献祭给邪祟的,还是他顾淮之。 第224章 惊天大瓜 皇上越听脸越黑,果然,顾淮之就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他厉声质问道:“你一个人皇子,哪里来那么多黄金去巴结敌国。” 顾淮之没想到徐莫动作那么快,这些证据,老魁应该毁了才是,现在听唯有把事情都推到老魁身上,自己才会有一线生机。 顾淮之矢口否认:“父皇,这是栽赃陷害,儿臣那点俸禄,别说十万两黄金,就是十两也不能够!” 皇上愤怒的将证据拍在桌子上:“这白纸黑字写着,岂容你抵赖!” 顾淮之哆哆嗦嗦捡起纸张看了看,更加自信的说:“父皇,这不是儿臣的字迹,儿臣今日所为,是被薛若雪的妖法控制了,不然借儿臣一个胆子,儿臣也不敢啊!” 徐莫鄙夷的看了看顾淮之,问道:“大皇子,你说不知情,如何会在你府里的密室中被找到。” 顾淮之的一脸懵懂的看着徐莫那眼神清澈又愚蠢:“密室,哪里有密室,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啊?” 苏晓晓支起下巴看着顾淮之:【天呐,他这脸皮也真是无敌了,我倒要看看,他要把这些事情栽赃给谁?】 皇上本来被顾淮之这个软蛋气得七窍生烟了,但看晓晓吃瓜吃的那么认真,便忍下了。 他斜睨了顾淮之一眼,扬声问道:“既然这事不是你干的,那是谁能在你府上,打这你的名义做这些事情。” 顾淮之又拿起那些证据来,仔细看了看说:“父皇,这字迹,儿臣看着眼生,儿臣真的不知道啊。 徐大人,您断案如神,不然劳烦您替我查查?” 顾淮之装疯卖傻起来,他笃定,老魁一定会替他担下所有罪责。 被困在网子里的薛若雪突然放声大笑:“顾淮之,我真是瞎了眼,居然以为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原来你比魔教那些妖魔鬼怪更可怕。” 苏晓晓翻了个白眼:【查什么查,这些都是他和老魁狼狈为奸做下的,看样子,他想把老魁推出来背锅了!】 顾淮宇真想告诉皇上,直接拉老魁来审一审,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合适。 皇上却突然开口说:“听说你府上有个马车夫,很是得你的心,在你府上都能横着走?” 顾淮之巴不得有人能想到老魁,就说:“父皇,儿臣老少时发烧,是老魁瘸着腿给儿臣求来了大夫,因为这层关系,儿臣心怀感激,故而对他比较尊敬。” 徐莫拱了拱手说:“皇上,我们搜查的时候,老魁负隅顽抗,妄图抢夺证据,被下官一并带来了,现在跪在殿外呢!” 顾淮之假模假式的说:“父皇,老魁只是个车夫,这些事情跟他肯定没有关系的,他会这样,只是关心儿臣。” 徐莫马上说:“可是管家说他形迹十分可疑,平时独来独往,还经常几天见不到人影,那密室棵可是从他的小木屋直接连到大皇子你的卧室去的!” 顾淮之没想到他们连老魁密室连通自己卧室的通道都找到了,那个地方,轻易发现不了的,他脑子飞快旋转,想找个理由把自己摘出去。 皇上气极反笑:“那就把那个车夫叫来问问吧,让他死个明白!” 不多时,老魁就被叫来了,他瘸着腿,一摇一摆的走上前来。 皇上问道:“你屋里那个密室是怎么回事?” 老魁垂着头,瓮声瓮气的说:“密室是我空闲时挖的,我经常偷偷进去把大皇子屋里值钱的东西偷了换酒喝。” 徐莫厉声说:“撒谎,你在大皇子府上来去自如,只是想顺点东西,何必如此费事!” 老魁缓缓抬起头,那张满是沧桑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突然,他一跃而起,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根长针,直直的朝皇上飞扑过去。 徐莫直觉大事不好,大叫一声:“保护皇上!” 可是,已然鞭长莫及了。 眼看着那针就要刺入皇上的咽喉,苏晓晓小手一挥,斩月剑出鞘,正正的插入了老魁的心脏。 苏晓晓怒目圆睁的看着老魁,心道:【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还想杀皇上,找死!】 老魁口吐鲜血,方才还浑浊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狗皇帝,是你害死了丽姬,我要杀了你为他报仇!” 顾淮之做惊恐状:“老魁,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些事情是你冒着我的名头做的,你为什么要害我?” 老魁满意的看着顾淮之,这才是他调教出来的人,无毒不丈夫,只有能活命,出卖谁都可以。 他笑着说:“是的,你以为我就是个瘸腿老头吗,我是大殷魔教的护法,本来我跟丽姬两情相悦,可是,她却被迫来大朔和亲。 我蛰伏在大朔这么多年,就是想要亲手毁掉大朔江山,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与大皇子没有任何关系!” 老魁说完,顾淮之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澄清:“父皇,您瞧,这事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薛若雪他不是普通人,她是魔界的人,是她用邪术控制了我,我今天才会用毒药伤您的,父皇,您相信儿臣吧!” 苏晓晓简直被顾淮之的无耻震碎了三观,她看向皇上,心里吐槽说: 【顾淮之可真是会演,想方设法想把自己摘干净,皇帝伯伯可千万不要被他骗了才好。 其实,顾淮之根本不是皇帝伯伯的孩子,他是丽姬跟老魁苟合的产物,为了保住他的小命,他们用了一种易容术,把顾淮之的脸弄的跟皇上一模一样。 老魁现在每个月都要把顾淮之迷晕一次,给他处理脸的。】 赵安泰看了看唐太师,发现唐太师也忙着做表情管理呢,他们都没想到,今天能吃到这么个大瓜。 皇上听了苏晓晓这话,紧紧捏起拳头,当年他亲眼看见丽姬偷人。但是,那时候顾淮之已经两岁。 他一直觉得是丽姬后来不甘寂寞才会做下那种荒唐的事,没想到,顾淮之竟不是他的儿子。 他愤怒的走到顾淮之面前,暴怒的抬起他的脸,仔细打量起来。 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像自己,晓晓该不会弄错了吧! 苏晓晓欢呼雀跃:【皇帝伯伯是发现端倪了吗,快点,撕开他假面的机关就在后脑勺那里!】 第225章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皇上听到苏晓晓说顾淮之的假脸机关在后脑勺,直接摁下顾淮之的头,扯掉他头上的发簪。 果然在后脑勺发现一条不甚明显的纹路。 皇上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撕开了那条纹路。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个东西像一块皮一样,被皇上从两边撕开了。 最后,那面具一整个地脱落了下来,顾淮之看着地上的面具一脸懵逼:“我的脸,你对我的脸做了什么?” 皇上看着面前的顾淮之,那张没见过光的脸白的渗人,那样貌极其丑陋,怎么看,怎么像一旁的老魁。 苏晓晓捂住了眼睛:【皇帝伯伯是怎么发现这个玄机的呢,还是他一直都知道,只是,现在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他当年是被带了绿帽子吗? 不过也好,也让他尝尝被人背叛的滋味,皇后娘娘经历的,可比这惨痛的多。】 想到这,苏晓晓便不再顾及皇上的颜面了,她指着顾淮之说:“你好丑,跟这个马夫长得一模一样!” 老魁显然没有料到皇帝有这一手,他心虚的低下头,不敢让人再看他的样子。 可是已然来不及了,大家都被晓晓这句话点醒了,他们虽不敢说什么,可是脸上的心思藏都藏不住。 皇上心里憋屈的要死,儿子当着那么多人要杀他,皇家的颜面已经荡然无存了。 如今,还要让全天下人知道他被带了绿帽子,还替别人养儿子吗? 不行,绝对不行! 皇上一把揪起顾淮之的衣领,将他摁到墙角,大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顾淮之不知道自己长着一张酷似老魁的脸,自然也就不知道皇上暴怒的点在哪里,他连声求饶: “父皇,我是您的长子啊,我真的是被这些人给迷惑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您,伤害淮宇,你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 皇上不想再让顾淮之多说一句话了,他暴怒道:“来人,把这个冒充大皇子的家伙拖下去,乱棍打死,还有这个马车夫,拖下去,五马分尸,让他们给大皇子报仇!” 徐莫哪里想的到皇上是喜当爹了,他仅凭着一个办案人的敏锐,提醒道:“皇上,这两个人要不要审一审,万一大皇子还活着呢?” 皇上真恨不得堵上徐莫的嘴,审案上瘾了是吧,想看朕笑话是吧,做梦! 他揉了揉头,没好气的说:“薛若雪是汝阳王府的嫡孙女,你好生查一查她吧!” 薛若雪可比顾淮之难缠多了,苏晓晓忙跑到徐莫面前说:“徐莫,一定不能让薛若雪出了那个网子,不然你可治不住她!” 【这可是能任意占据别人身体的魔女,放出来夺了你徐莫的舍可就不好了!】 苏晓晓不放心,又强调了一遍:“一定不能让把她放出来。” 顾淮宇知道苏晓晓的顾虑,便说:“徐大人,薛若雪今天的反常行为咱们有目共睹,就按晓晓说的做吧。” 皇上听苏晓晓说薛若雪是魔教妖女,还能随意占据别人的身体,倒是不放心把薛若雪这个祸害放出去了,现在晓晓在,应该能克制住她。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罢了,还是现在就审吧!” 徐莫求之不得,他不怕审案子,可他对付不了有邪术的妖女啊! 皇上给了徐莫一个眼神徐莫就开始盘问起来: “薛若雪,你是哪里学得这些邪术的?” 薛若雪眼神轻蔑:“别废话,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放马过来。” 她不是不怕死,只是她挣扎了半天,这看起来稀松平常的网子却越来越紧,她的法术根本施展不开。 不用想,一定是苏晓晓动了手脚,苏晓晓总不能困她一辈子,不如早点结束,也许还有机会脱身。 薛晨光见薛若雪如此冥顽不灵,忙劝道:“若雪,你看看大皇子是如何对你的,他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你身上了,难道你还要执迷不悟,替他背锅吗? 你把事情说清楚了,就算死罪难逃,也不至于连累了家人,全家人把你捧在手心里养大,可不是要你为了一个男人把全家拖上死路的!” 听薛晨光这么说,薛若雪想给皇上和苏晓晓找点不痛快。 她抬起头看着薛晨光说:“哥,你这么说,难道你就比顾淮之好吗,不是你让我去和顾淮之合作的吗。你说皇上无德无能,咱们帮顾淮之夺得了皇位他也只是个傀儡皇帝,倒是后,整个大朔都是咱们薛家的了。哥,现在东窗事发,你也要像顾淮之那样,牺牲我去顶罪吗,你可是最疼我的哥哥啊!” 薛若雪说着,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 薛晨光大惊失色,惶恐不安的说:“若雪,你在胡说什么,这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吗,你知道这样会害死多少人吗?” 薛若雪还是不停质问:“哥,你不是说咱们薛家偏安一隅,一直守在蜀中太憋屈了,祖父也一直说这大朔的龙椅,咱们薛家也坐得!” 啪…… 薛晨光一巴掌扇到薛若雪脸上,因为隔着网子,她脸上的红痕清晰可见。 “薛若雪,你到底中了什么邪,咱们家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么害我们!” 他说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诚恳的说道:“皇上,舍妹她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满口胡言乱语,你不要听她胡说,祖父说皇上治国有方,大朔越来越好,我们薛家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汝阳王的势力,皇上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为了让薛家安宁,汝阳王一直避在蜀中,中庸而为,他要知道自己的宝贝孙女这么背刺他,估计得气的吐血。 薛晨光胆战心惊的看着皇上,虽然自己说的实话,可薛若雪故意挑事,皇上如何能不生疑。 果然,皇上开口了:“薛晨光,你的意思,这些事情都是薛若雪一人所为,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薛晨光脑袋嗡嗡的,硬着头皮说:“是微臣没有看好舍妹,但她勾结大皇子这事儿,微臣事先确实不知情,祖父更是不知道,求皇上明鉴啊!” 第226章 杀不了的薛若雪 皇上已经从苏晓晓那里听到了一些,这薛若雪大抵就是像苏晓晓说的那样,被夺了舍。 但是,蜀中地理位置特殊,易守难攻,又是个富庶之地,这些年,蜀中的繁荣,比京城更甚,汝阳王有异心,也说得通。 这薛若雪,到底是汝阳王府的人,就这样把汝阳王府摘出去,皇上不放心。 不查明真相,就将薛若雪问罪,对汝阳王府也不好交代。 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还解决不了。 皇上沉吟了片刻,说道:“汝阳王的为人,朕是信得过的,但薛若雪,到底是汝阳王府的人,薛世子若是能说清楚薛若雪这邪术是如何习得的,还有,薛若雪为何要背着王府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也好让大家排除对汝阳王府的怀疑!” 这些事情,薛晨光如何说得清楚。 他仔细回想了之前的事,说道:“不瞒皇上,微臣并不知道若雪为何会这种邪恶的招数。 若雪从小身体不好,一直娇养在王府里,饶是如此小心谨慎,大夫还是说她活不到成年。 一年前,她大病了一场,躺在床上月余,请遍了蜀中的名医,都说无力回天。 我们都以为她不行了,可是后来,她奇迹般的好了,之前的顽疾不药而愈了,整个人生龙活虎的,连性子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苏晓晓被困在皇宫里正百无聊赖呢,她无精打采的歪在皇上的龙椅上,心里吐槽道: 【真正的薛若雪早就死了,沈轻语为了名正言顺的回到大皇子身旁,在薛若雪最虚弱的时候将她的魂魄挤出了身体,鸠占鹊巢了!】 顾淮宇听得直咋舌,夺舍这回事,只在奇闻怪事录里见着,实在没法想象,这事儿真的发生了。 但晓晓说的,一定没错,若是真的能证明薛若雪不是薛若雪,那此事就牵连不到汝阳王府,处置了这个女子,汝阳王府对皇室也不会有怨言。 于是他就顺着薛晨光的话头问道: “薛世子,虽说大病初愈是会有些反常,不知令妹这性情大变怎么个变法?” 事关汝阳王府生死,薛晨光也官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 他想了想说:“本来妹妹身体从小不好,长到那么大不曾离开过王府,她也不喜出门。 可是,这次我来京城,她非要跟来,家里人不放心,多次劝阻,可只要说不让她来,她便晕厥了过去。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之前,她柔柔弱弱,与世无争,病好之后就变得非常争强好胜,非要我给她挣个状元,为了这,还做了不少错事。” 徐莫来了兴致:“薛世子所说的错事是指……” 薛晨光惭愧的说:“这事儿,我本来早就想澄清的,可是一提这茬,她妹妹就要死要活的,后来甚至赌气住到了我姨母家,我怕妹妹出事,这才把这事儿按下了。 其实,当初约康纶打擂台的是我妹妹,而侥幸获胜的那几首诗也是她从别处弄来的。” 苏长河已经从晓晓的心声里听出来了,这个薛晨光也是被薛若雪蒙在鼓里了,所以他愿意替薛晨光说句公道话 他上前说:“皇上,这事儿我清楚,当初是我和晓晓陪康大哥去打得擂台。比了一首诗之后,薛世子就认输了,可是薛姑娘突然拿出几张手稿来,说是薛世子的旧作,也就是那几首诗赢了康大哥。 可奇怪的是,薛世子一直否认,说那诗作不是他写的,只可惜,大家都觉得薛世子是在故弄玄虚!” 薛晨光感激的看了看苏长河说:“对、对、对,就是那一次。我问过舍妹,那诗作从何而来,可惜她一直不肯说与我听,我也曾多方查证,可就是没找到这诗的出处啊! 照理说,她不认识外头的人从,不该弄得到这么惊为天人的诗作,她跟大皇子也没有交集,两人怎么就搭上线了呢?” 苏晓晓见他们进展缓慢,都有些不耐烦了:【那是异世界大儒所做,你们自然查不出来,要是我告诉他们,薛若雪身体里住的是魔族圣女,他们会不会被吓死!】 眼下薛若雪是铁了心要拉汝阳王府垫背,肯定不肯说实话。 顾淮宇便说:“父皇,不如先留冒充大皇兄那人一命,问清楚他是如何与薛若雪认识的!” 皇上也想着早点问清楚此事,便点头同意了。 顾淮之现在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早就受不住了,所以没费什么功夫,就全招了。 薛晨光听完,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可怜的妹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那个妖女还打着她的名义做尽了坏事。 有了顾淮之的口供和薛若雪的所作所为,给她定罪是绰绰有余了。 因为她是魔教圣女,能随意换走别人的身体部位,还能窃取别人的身体,普通的刑法没办法把她完全处死,皇上就让程星左想个办法,处死薛若雪。 程星左研究了半天古籍,找到了一个阵法,书上说,将薛若雪困在那个阵法内,直接用丹炉烧了,可以杀死魔族之人。 现下也没有别的办法,皇上就命程星左去准备阵法。 薛若雪和顾淮之还有老魁,就先押入大牢,准备好了,就将三人都丢在丹炉里处决了。 苏晓晓听了程星左的法子,觉得确实可行,便没再说什么,今天折腾一天了,她困的不行,不等结束,直觉歪在龙椅上睡着了。 薛晨光虽然舍不得妹妹的身体就这么被烧掉,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皇上不迁怒于汝阳王府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只想着回去好生安抚家人就是了。 可是,汝阳王担心孙女,一直安排了人往家里递消息。 早在听到薛若雪烫伤之后,他们就往京城来了。 王爷无召不得入京,所以汝阳王早早写了奏书,如今他人在半路,奏书已经到了京城了。 奏书上说,汝阳王挂念孙女,不得已进京,上面写明,他只带了十余随从,到京城后,接了孙女就回去,求皇上宽恕他的大不敬之罪。 皇上只觉得头疼,汝阳王的奏书到了,现在杀了薛若雪只会落人口实。 第227章 皇上碰壁 薛晨光听闻祖父要来京城,也向皇上求情,希望能让祖父见上薛若雪一面,就算她换了芯子,可这副皮囊还是她的。 皇上同意了,见识过顾淮之的龌龊狡诈之后,他深深觉得,自己得有帝王的格局,不能像那个野种那般惹人生厌。 很快,就有告示贴了出来,说大皇子已经被大殷细作害死,祭天台刺杀皇上的,是用易容术伪装的大殷细作,已经被就地正法了。 皇上还追封大皇子为贤王,这样,皇家子嗣弑父杀兄的丑闻,变成了大殷细作刺杀大朔皇帝政治纠纷。 这理由也说得过去,毕竟苏博文在西境所向披靡,让大殷闻风丧胆,他们搞这些小动作也是情有可原的。 苏晓晓懵懵懂懂的又立了一大功,若不是皇上怜惜晓晓,要大动干戈地替她正名,也不能发现顾淮之的阴谋,若不是晓晓神光护体,他们早就被顾淮之和薛若雪一锅端了,哪里还能知道自己被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 想起这事儿,皇上就觉得心虚,如果说他宠爱周贵妃,是为了拉拢周家,巩固自己的势力,那么,他跟丽姬那一段,就是自己色迷心窍了。 丽姬生得极美,又懂得拿捏男人的心,皇上明明知道她手段了得,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脚,若不是他亲眼目睹丽姬偷人,他也舍不得对她痛下杀手。 谁知道,丽姬下了那么大一盘棋,把那个野种易容成自己的模样。 皇上再一次感受到最毒妇人心,合着他的后宫三千佳丽,除了皇后和惠妃,都把他当猴耍呢。 难怪皇后有怨气,自己为了那么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而再,再而三让她伤心失望,换做自己,恐怕早就心生怨念,反目成仇了呢。 他想去看看皇后,但又不敢到皇后宫里去,便只问了杨顺一句:“皇后在做什么?” 杨顺有点儿懵,皇后宫里的事情,他哪里知道,他只得讪讪的说:“这个时辰,皇后估摸着在礼佛吧!” 皇上沉默了片刻道:“你把库房里那套红宝石头面送到皇后那去吧!朕记得她以前最喜欢红宝石了。” 杨顺微不可查皱了皱眉头,皇上这是在闹哪样,皇后年轻性子跳脱直率,喜欢鲜艳的衣服和头面,可这些年,皇后的性子安静了许多,连衣服都是素色的,这头面送过去,皇后也不会喜欢。 他小心翼翼的问:“皇上,红宝石会不会太鲜艳了些?” 皇上提笔写了几句话交给杨顺,自信的说:“你把这个一起拿去,皇后会收下的。” 杨顺闻言,只得拿了皇上的字,给皇后送东西去了。 果然,皇后扫了一眼那金光闪闪的头面,便说:“你把东西拿回去,告诉皇上,心意我领了!” 杨顺忙说:“娘娘,皇上还给您写了几句话,皇上说了,您看了这句话就懂了。” 皇后身边的贴身嬷嬷接过了那张纸,呈到皇后面前。 皇后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死契阔,与子成双!” 皇后微不可查的轻笑了一下,这是他们年轻时定情的诗句,那时候,他还是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 那时候,皇后真的想与他白首不相离的,可是如今,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皇后将那张纸折好,交给了杨顺,对他说:“劳烦杨公公转告皇上,他是全大朔的皇上,实在不宜儿女情长。这头面挺喜庆的,既然皇上赏了,就送去给安乐郡主吧,等她再大点,就可以用上了。” 杨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得陪着笑脸退了出去。 皇后身边的嬷嬷见杨顺走远了,这才小声说:“娘娘,我看皇上现在是真心想同你和好,您就给他个台阶,你总不能这一辈子都这么冷冷清清的过了吧。” 皇后顾左右而言他:“好了,去把我的佛经拿来,我要抄佛经替晓晓攒些功德。” 嬷嬷知道劝不住,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便去拿佛经了。 皇上踌躇不安的在勤政殿等杨顺,见杨顺两手空空,心里的石头就落了地,皇后收下了头面,就说明原谅自己了,他就知道,皇后还顾念着以前的情谊。 不等杨顺说话,皇上九迫不及待的说:“皇后有没有让朕去她宫里坐坐?” 杨顺真不忍心给皇上泼冷水,可是不得不实话实说。 皇上听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不死心的问:“皇后当真这么说了?” 杨顺劝慰道:“皇后也没别的意思,她就是想让您以朝政为重,不管怎么说,她收下了头面,虽然又转给安乐郡主了,但总比退回来好呀。” 皇上没好气的看了杨顺一眼:“你说的很好,下次不要说了。” 其实杨顺也不太明白,皇后怎么那么大气性,她心里明明记挂着皇上的,皇上都一再伏低做小了,换了旁的妃子,那还不乐死,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程星佐拿着从苏晓晓那里讨来的符咒翻来覆去的研究,这都几个时辰过去了,他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他的小徒弟凑过来说:“师父,有没有可能这符咒是安乐郡主乱画的!” 毕竟安乐郡主还没有三岁,笔都捏不稳,而他师父程星左的修为,他可是见识过的。 每次法会,他师父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不会,安乐郡主不是普通的凡夫俗子,只是我还没写参透这符的玄机罢了!” 程星左魔怔来一般,不断模仿那符的画法,可总是不得要领。 安乐郡主说,魔教圣女不是一般人,光用阵法困不住她,还得贴上这个镇妖符。 程星座一向痴迷法术,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学习机会。 程星左不眠不休研究苏晓晓的符咒的时候,苏家也炸了锅。 “皇上定然是听到了晓晓的心声才知道顾淮之的真实身份,他要是知道咱们都知道他被丽姬戴了绿帽子,会不会迁怒于人啊!” 第228章 互相伤害 谁能想到,担心知道了皇帝的黑历史被针对的,是德高望重的唐太师还有刚直不阿的赵安泰! 很快,唐太师就看开了:“依我看,只要咱们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皇上定然发现不了,现在要担心的,是汝阳王!” 赵安泰点头:“汝阳王何等守规矩的一个人,听说孙女受伤,宁愿让皇上猜忌,也要来接孙女,可见薛若雪在他心中的分量,只怕他见了人,就容不得薛若雪被烧死了!” 唐太师感慨道:“可此等心术不正的妖物,留着后患无穷!只盼汝阳王能顾全大局才是! 不过经过了这一遭,晓晓靠着神光救了大家,以后再也没人敢对晓晓指指点点了!安泰啊,晓晓是个宝啊!” 赵安泰深以为然,但魔族却不这么认为,魔教教主被晓晓所伤,差点魂飞魄散,好在他溜的快,捡回一条小命。 但他已经元气大伤,形神不稳,躲回魔窟疗伤去了。 这笔账,自然又记在了苏晓晓头上。 睡梦中的苏晓晓打了个喷嚏,吓得坐在床沿上的赵婉月一个激灵。 她摸了摸晓晓的额头,一切正常。说起来,晓晓长大到快三岁了,连伤风感冒都没得过,她一直以为是女儿皮实。 如今想来,晓晓的本事,比她们看到的,想到的要大得多。 但晓晓的敌人,也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魔族,听起来就很渗人的样子,最可怕的是,面对这样的敌人,她这个当娘的,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想到这里,赵婉月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连翘给她披上披风,宽慰道:“夫人,现在大家都知道咱们二小姐有神人庇佑,能保大家平安,以后定然不会敢再欺负她,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赵婉月幽幽的说:“我倒希望她是个寻常孩子,吃吃睡睡,快快乐乐的就好。” 她总觉得晓晓身上背负着什么重要的使命,她还那么小,应付得来吗。 想到这里,赵婉月就心焦,他说:“每月施粥的钱记得按时拨出去,还有,你拿一千两到慈济堂去,告诉崔大夫,若有看不起病的人去了,就从这里面支钱,用完了,咱们在续上就是!” 连翘笑道:“夫人,咱们铺子里挣那点儿钱,都被你拿去做善事了,二小姐救了那么多人,早就功德无量了,又有您的一刻不停的做善事,二小姐肯定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赵婉月也只好如此安慰自己了。 大理寺死牢内此刻正上演着修罗场! 顾淮之和老魁在宫里受了刑,此刻已然是遍体鳞伤了。 老魁不顾疼痛,挪到顾淮之身边,关切的问:“大皇子,你还好吧?” 顾淮之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他的脸怎么会是假的。 他揪着老魁的衣领问道:“我是真的大皇子对不对,我是皇上的儿子是不是!” 老魁心虚的说:“大皇子,你冷静一下!” 顾淮之疯了一般说:“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一直以来你都跟我说是皇上负心薄幸,害死了母妃。我是皇上的长子,大朔本来就该是属于我的!现在你告诉我是个冒牌货!” 网子里的薛若雪笑了:“哈哈哈,顾淮之,你也有今天。说白了你也不算冒牌货,至少你是丽姬的亲生儿子。 本来我觉得大朔皇上对你太不公了,现在想想,他可是太仁慈,替野男人养了你那么多年!哈哈哈……” 顾淮之心里疑惑被薛若雪做实了,他恼羞成怒的骂道:“你住口,你胡说,我是大朔皇帝的长子,我才不是野种,我跟父皇长的一模一样,这事做不了假!” 薛若雪冷笑道:“别自欺欺人了,你要不要去尿桶里照照看,没了假面具,你现在的脸和那个老乞丐长得一模一样。” 顾淮之知面具被撕掉后,没有照过镜子,所以他对自己的长相一无所知。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老魁问道:“老魁,她胡说的对不对,你告诉我她在胡说八道!” 老魁看着顾淮之,眼里全是心疼:“淮之,我跟你母亲是真心相爱的,大殷皇帝为了监视大朔皇帝,收你母亲做了义女,送她来和亲,我们也得迫不得已!” 顾淮之整个人都要碎掉了,他连连后退:“所以,我母亲不是大殷的公主?” 一直以来,他资质平平,是皇子堆里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他所有的自信和骄傲都源于自己的血统和身份,父亲是大朔皇帝,母亲是大殷公主,没有人比他更尊贵了。 而如今,他不过是两个籍籍无名的人通奸的产物,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顾淮之所有的骄傲和底气都被击碎了。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不停的说:“不,不可能,我是大朔皇帝的长子,我母亲是大殷尊贵的公主,我是天选之子,只有我才配做大朔和大殷两国的皇帝!” 薛若雪今日被他背刺,已经伤透了心。再看见他奇丑无比的容貌,心里像吃了只苍蝇那般难受。 所以,她故意挑明事实,击碎顾淮之所有的骄傲。 即便顾淮之如此失魂落魄,她心里的火气也还没消掉。 她接着说:“听说丽姬不止生的妖媚,那媚术也是一绝,正因为如此,大朔皇帝才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过,据我所知,在大殷只有,只有青楼女子才能习得媚术,你的母亲,十有八九是哪个院子里的头牌呢! 可惜,你这个生父长的实在是一言难尽,白瞎了你娘的绝色容颜,生了你这么个丑八怪。” 顾淮之扑向薛若雪:“你住口,我娘亲是公主,不是风尘女子!” 看着暴怒无常,令人作呕的顾淮之,薛若雪一点儿也不觉得畅快。 这是她爱的第一个男人,哪怕被抓的时候,她考虑的都不是自己,而是如何帮他脱身。 可惜…… 想到顾淮之那贪生怕死的样子,薛若雪就来气,可惜,她的手出不了网子。 她瞪着顾淮之,遗憾的说:“你知道吗,我本来有办法救你出去的,可惜,你不配!” 第229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顾淮之听薛若雪这么说,心里不免有些后悔。 他当初只想着把责任都推到老魁和薛若雪身上,毕竟自己在大家眼里,一直是与世无争的样子,说是被蒙蔽了也情有可原吧。 他自动忽略了在祭天台面目狰狞,非要置皇上和在场众人于死地的事情了。 他以为,只要装傻充愣,讨巧卖乖就能捡回一条小命。 殊不知,他在大伙眼里,就是个卑鄙无耻,毫无担当的小人嘴脸,无论怎样,都难逃一死了。 可见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只会打洞,他这一身臭毛病,定然是遗传了他的亲生父母了。 就算知道自己不是皇上亲子,顾淮之还是不想就这么死去。 薛若雪说她有法子保自己一命,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暴怒的脸上换上了巴结讨好的笑脸,话锋一转道:“若雪,你在里面一定很难受吧,来,我救你出来!” 顾淮之眼神里都是关切,他不顾手上的伤口,徒手去撕扯困着薛若雪的网子,嘴里还不停地念叨: “若雪,你别怕,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薛若雪一时搞不清楚状况,顾淮之不是被他激怒了,要来找自己泄愤了吗,怎么突然想着救自己了。 薛若雪的脑回路一时反应不过来,厉声骂道:“别假仁假义的,你在狗皇帝面前是怎么说的,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妖女,别在这装好人!” 顾淮之也知道自己之前做得太过,想要薛雪相信自己,得找个信得过的借口。 便说:“若雪,你误会我了,我自然是想与你共同进退的,但是,如果我跟皇上正面硬刚,激怒了他,咱们俩现在恐怕早就人头落地了。 我把你推出去顶雷,是想用迂回战术,皇上只要饶了我,我就能想到法子救你。 你忘了吗,你还是沈轻语的时候,被罚流放,我可是在勤政殿跪倒晕厥,为你求情的。” 顾淮之边说,边徒手撕扯着那个网子,便说:“若雪,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了,我也没想到,自己是这么个身份,我以为,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皇帝的长子,只要我伏低做小,把自己摘干净,就能够找到机会救你。 现在,皇上知道我不是他的儿子,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我是逃不出去了,但你不一样,你是魔教圣女,有过人的本事,只要把你从这个网子里放出来,你就能逃出生天。” 顾淮之滔滔不绝的说着,手一刻也没闲着,只是那看起来寻常不过的网子,却怎么也解不开。 一旁的老魁也懵了,顾淮之当真喜欢上这个魔教妖女了? 老魁见状,默默的上前帮忙,他这一生,只有这个儿子,本想助他成就帝业,可惜,天不遂人愿。 既然,他喜欢这姑娘,那自己就助他一臂之力吧! 薛若雪疑惑的看着在她面前忙活的父子二人,越想越糊涂。 老魁见那网子怎么也解不开,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刀。 顾淮之一把抢过刀说:“有刀怎么不早点拿出来,还若雪被困那么久!” 老魁愣在原地,顾淮之这过河拆桥的本事,还真是得了自己的真传。 顾淮之拿了刀,不停的割着网绳,可是,怎么也割不断。 薛若雪多少有些感动,幽幽开口说:“别折腾了,这网子肯定被苏晓晓施了法术,我用法术都冲不开,你们如何打得开!” 顾淮之有点泄气,不放出薛若雪,如何开口让她想法子救自己的命。 顾淮之真的不想死,他说道:“若雪,你再想想,一定有别的办法的,你那么厉害,一定能出来的对不对!” 薛若雪还为之前的事情生气呢,她黑着脸说:“顾淮之,收起你的假好心吧,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你,从你出卖我的那一刻,我是死是活就跟你没有关系了!” “若雪,我肯定是出不去了,可你不一样,你有那么多年的修为,对了,你不是可以占据别人的身体吗,不然这样,你用他的身体,灵魂先出来再说!”顾淮之指着老魁说。 老魁看着顾淮之,一脸的难以置信,要夺舍,那原身的魂魄就无处寄存,只有死路一条,他不相信顾淮之不知道这个道理。 顾淮之理所当然的说:“老魁,你把我们害得那么惨,能让你救若雪出来,是你的福气!” 说着,一把将老魁拉住,送到薛若雪面前。 薛若雪愣住了:“他不是你亲爹吗,而且,要夺舍的话,对方必须是将死之人。” “这个容易!”顾淮之反手就掐住了老魁的脖子,得意的说:“我把他掐晕,你乘机进入他的身体,你不就出来了吗!” 老魁瞪大眼睛看着顾淮之,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顾淮之,质问道:“淮之,我处处替你筹谋,陪了你几十年,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儿感情吗,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我死吗?” 顾淮之再次扑了上去,又掐住了老魁的脖子:“你不是说给我母亲是真爱吗,你为了救我而死,我母亲一定会很开心见到你的。” 顾淮之说完,手上用力,老魁就晕死了过去。 薛若雪目瞪口呆的盯着顾淮之,老魁算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了,没想到顾淮之毫不犹豫的就能对他下手。 顾淮之完全没注意薛若雪的表情,不停的催促道:“若雪,快点出来吧!” 薛若雪支支吾吾的说:“我刚刚话还没说完,我只能进入将死之人的身体,但是我在这个网子里,无法施展法术,所以就算你把他弄的奄奄一息,我也没办法出来!” 顾淮之为了救自己,连他亲爹都不要了,薛若雪真的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害怕。 顾淮之闻言,眼中闪过失望,将手里的老魁随手一丢:“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有办法保我一命吗,既然你出不来,那怎么救我?” 薛若雪这才知道顾淮之为什么突然想要救自己了,说到底,他是想救自己。 薛若雪眼中闪过一抹狠辣:“办法到是有一个!” 第230章 薛若雪大彻大悟了 顾淮之一听说有门,马上来了性致:“若雪,我就知道你有法子,你说,只要能救你,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顾淮之说的情真意切,薛若雪知道,自己是冲不破这个网子的,若是顾淮之真的愿意为自己死,她就算拼掉自己所有道行,也要想法子保他一命。 这也算是她在这世上留下的一点儿念想吧。 薛若雪抬起头,问道:“你当真愿意为我去死?” 顾淮之毫不犹豫的说:“只要能救你,死有何惧!” 薛若雪道:“魔教有个秘术,用新鲜的心头血也许可以解了这个网子的咒语。” 顾淮之又把主意打到老魁身上:“老魁还没死透,我这就给你取他的心头血!” 薛若雪摇头:“他年纪太大,而且他本身修习魔教秘术,他的心头血早就没有用处了!淮之,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薛若雪一脸期盼的看着顾淮之:“放心,只要我逃了出来,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顾淮之抓紧网子的手突然松开了:“若雪,我自己怎么能取得到心头血呢,这个法子不行。” 薛若雪耐心的解释:“就用那把刀,扎进心脏,等血把这个网子浸泡之后,苏晓晓的法力就会消失了。” 顾淮之急了:“那么多血,那我不是必死无疑了!” 薛若雪一脸无辜:“你不说愿意为我去死的吗?” “若雪,我不是怕死,我是怕你一个活着太孤单了!”顾淮之恬不知耻的说着,人却在下意识的后退。 “若雪,我不想和你分开,你再想想别的法子,你是魔教圣女,一定会有办法的!” 薛若雪明白了,顾淮之只是想让自己保全他的小命而已,可她还是不死心,想给顾一个机会,于是她说: “如今我虎落平阳被犬欺,咱们俩只能活一个,淮之,你若是救了我,我会亲自护送你去超度,等你长大,咱们再续前缘,我会等你的。” 顾淮之哪里听得一清二楚出薛若雪满满的试探,当场就炸毛了: “薛若雪,你玩我呢,我用心头血救了你,你指不定上哪逍遥快活去呢,还等我来世长大,你若真的爱我,就该保全我!” 薛若雪只觉得心头一滞,她早该知道的,顾淮之,不过是利用她而已。 只怪自己太蠢,把他的虚情假意当成了真心。 她这一生,从出生那一刻就是错的,被排挤,被嫌弃,被利用。 顾淮之是唯一一个给过她温柔的人,没想到,都是算计。 “哈哈哈,顾淮之,你应该再多扮演一下深情的,那样我就会以为你真的愿意为我去死,我会粉身碎骨保你周全,你怎么那么沉不住气呢!” 薛若雪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突然不想挣扎了,几千了,她陪苏晓晓一次次入轮回。 她都忘记了,她跟苏晓晓最初的仇怨在哪呢。 现在她才明白,她乐此不彼的想要毁掉苏晓晓,并不是为了抢到手镯空间,振兴魔教。 也不全是为了拜托魔教圣女这个折磨人的身份,她是嫉妒! 嫉妒苏晓晓不管出生多卑微,最后都有人宠她、爱她、护她。 而自己,总是被利用、被放弃那一个,没有人真的在乎过她。 顾淮之听薛若雪这么一说,肠子都毁青了,可是现在,薛若雪已经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不会再上当了。 他抓狂般踢打着那个网子,歇斯底里的骂道:“你可以让我活下去的,高诉我到底该怎么做!” 被顾淮之掐晕的老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看着顾淮之疯狗般的样子,只觉得心惊胆寒。 老魁一生作恶多端,害死了无数人命,可他对顾淮之却是倾注了所有的感情的。 要是他死能够给顾淮之一线生机,他心甘情愿去死。 可是,顾淮之毫不犹豫掐住他的脖子,让薛若雪夺舍,半点不忍都没有,他真的很伤心。 他竟把儿子养成这么一个冷血的人了。 老魁慢慢的起身,捡起那把小刀,刺进了顾淮之的要害,含着泪说:“顾淮之,是我没教好你,下辈子,投生一个好人家,学着做人吧!” 顾淮之捂着伤口转过头,满脸惊恐的看着老魁。 他没法相信,老魁竟然会对他下死手。 “你……你……”顾淮之话没说完呢,就倒地不起了。 老魁用手合上顾淮之死不瞑目的双眼,无比凄凉的说:“丽姬,我好像真的做错了!” 说完,抽出顾淮之身体里的小刀,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薛若雪哭得更伤心了,顾淮之这种人渣,都有老魁一直护着,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死牢里一片黑暗,薛若雪的心一片荒芜。 程星左不眠不休研究了三个通宵,终于将苏晓晓那个符研究的有八分像了。 他拿着自己的符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有用没用?” 说完,随手将符咒递给了身边伺候的小徒弟。 自己去布置能克制薛若雪的阵法去了。 薛若雪身份特殊,只能钦天监行刑,因为画符耽搁了,他只能半夜加班去了。 小徒弟拿了符咒,乖巧的跟在程星左后面。 刚出门,就见那符咒闪闪发光,接着,就听见旁边响起凄厉的叫喊声: “天呐,这是化魄符,咱们这风流倜傥的玉面钦天监监正什么时候会画这么厉害的符咒了。” “我现在都不敢靠近他,不然真的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吧!” “怎么会这样,那我们以后还怎么伴他左右,今晚明明是该我陪他共度良宵的!” 程星左只听得头皮发麻,抬眼望去,面前是七八个女鬼,她们站的远远的,看自己的眼神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程星左怒了,拿出桃木剑,大喝道:“哪里来的女鬼,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待我收了你们!” 女鬼们期期艾艾的哭了起来:“夫君,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咱们一直在这里与你作伴啊,你快把那符咒收起来,不然,我们真的要魂飞魄散了!” 程星左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他堂堂钦天监监正,被一群女鬼当夫君,说出去,他还要不要活的。 第231章 祖父救我 程星左乃是钦天监最年轻的监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观星象、测凶吉那可是一把好手。 但是,驱魔捉鬼,他不甚在行,他师父还没教到这里,就驾鹤西去了。 而他这所宅子,风水属阴,便集聚了许多孤魂野鬼。 因为这程星左生的俊俏,这几个胆子大的女鬼夜里便登堂入室,暗地里都管程星左叫夫君了。 她们一口一个夫君,把尚且单身的程星左叫的面红耳赤。 “住口,你们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我今天就收了你们!” 程星左说着便接过徒儿手中的符咒,直直的面向那些女鬼。 那些女鬼吓得连连后退:“程大人饶命,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会栖身在您院子里面。” 程星做呵斥道:“人鬼殊途,你们当早入轮回,赖在我院子里不走还有理了!” “程大人,我们都是枉死的孤魂野鬼,没有人超度,没有人祭奠,入不了轮回,只能在人间游荡。 我们原来是在对面乱葬岗栖身的,可是后来,那边来了一个厉鬼,把我们撵了出来,你这宅子阴气极盛,我们才躲到这里来的,求你手下留情,我们这就走!” 女鬼们说着,就给程星左磕头。然后他们身后又出现了不少别的小鬼。 程星左只觉得寒毛直竖,后背发凉,他那徒儿更是吓得拉着他的衣袖说:“师父,敢情咱们一直住在鬼屋里呀!” 那些鬼魂渐渐转身缓缓离去。 程星左多嘴问了一句:“你们要到哪里去?” 一个红衣女鬼凄厉地笑了:“天下之大却无我们容身之地,我们也不知道能去哪!” 程星左看着眼前这么多孤魂野鬼,心里盘算着。 他们要是出去祸害了别人,自己岂不是罪过大了,再说,在这里待了那么久,并没有伤害自己。 想到这,他就说:“你们先就在这宅子里吧,待我找到妥善安置你们的办法,你们再走不迟!” 鬼魂们如释重负:“此话当真,那就谢过程大人了!” 程星左敛眉:“你们留下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以后只能躲在暗处,不可以到我房间里去,更不可以出去害人。待我找到妥善安置你的办法,你们就离开!” “程大人,我们一定乖乖呆着院子里,但是你那个符咒能不能收起来。” “特别是书房里面那个,它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这节日我们都被他搅得不得安宁!” 鬼魂们哀求道。 程星左闻言,便到书房取出苏晓晓画的符咒,贴身收着,这才带着他的徒弟去了钦天监。 “哈哈哈,徒儿,为师的符可以震慑鬼怪了!”路上,程星左还得意的夸耀。 他那徒儿苦着一张脸说:“师父,那些鬼魂明明要走,你为什么还要把他们留在咱们寨子里呢?” 程星左道:“你傻呀,那么多的鬼魂,要是出去惹是生非,伤了无辜百姓,那怎么办。他们若能安安稳稳在我宅子里呆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小徒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咱们两个以后还是得住鬼窝呀!”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浑身发凉了呢! 程星左从兜里拿出两张符咒来,细细的对比着,嘴里说道:“人鬼殊途,人间终究不是他们的久留之地,待解决了薛若雪的事情,为师自会想办法给他们找到合适的归宿!” 小徒弟不再说话了,但他很怀疑,师父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法子! 阵法布好之后,薛若雪就该送到钦天监了。 徐莫的人给犯人送饭的时候,发现老魁和顾淮之都死了。 把这事报给皇上,皇上只说他们死有余辜,让准时将薛若雪送到钦天监去。 与此同时,汝阳王也到了京城。薛晨光亲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他听。 纵然是薛晨光出面,老王爷还是不肯相信这么离奇的事情,他请求亲自见一见薛若雪。 皇上准了,让他与薛晨光一同到钦天监去,见过薛若雪之后,该行刑的,还是得行刑,薛若雪是个大祸害,谁说请也留不得。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皇上让太子把苏小小也请来了。 赵婉月自是不愿意她去的,一个小孩子家家,看别人行刑,怎么觉得都不合适。 可是太子说,皇上说了,薛若雪不是凡人,要晓晓再才能安心。 晓晓似乎早就知道皇上回来叫她,早早准备好了。 她今天特意背上苏灵溪给她绣的小包包,里面塞满了零食。 苏晓晓捂着小包包想:【薛若雪难缠得很,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我得多备一些零嘴,好去看她表演。】 赵婉月又好气又好笑,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吃呢。 她少不了又叮嘱苏晓晓几句:“晓晓,要注意安全啊!” 苏晓晓乖巧点头:“娘亲放心,晓晓不会有事的,有小红在呢!” 苏晓晓这这么说着,心里想到:【娘亲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她爹那个老魔头我都不怕,对付她,小菜一碟啦!】 赵婉月知道多说无益,纵然心里万分不放心,也只得目送苏晓晓去了。 苏长河见母亲忧心,就说:“娘,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晓晓出马,要担心的是别人。” 赵婉月心里安稳了些,说的也是,晓晓好像就没吃过亏。 一行人到的时候,薛若雪已经被带到丹炉外头。 她被关在网子里三天了,现在蓬头垢面,狼狈不堪,早没了之前俏丽动物模样。 汝阳王一见她那个样子,就老泪纵横道:“若雪,我的孙女,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祖父救我!”薛若雪也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薛晨光拉住汝阳王劝道:“祖父,你不要被她骗了,她真的不是若雪,若雪善良纯真,绝对不会做出她那些龌龊的勾当来的!” “逆子,你放开我,那不是若雪又是谁,你答应好好照顾她的,怎么让她变成了这般模样!”汝阳王对着薛晨光就是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他甩开薛晨光的手大步流星的朝薛若雪走去。 第232章 贼心不死的薛若雪 皇上一个眼神,林峰就拦住了他:“老王爷留步,对面那个,确实不是您的孙女了!” 汝阳王气的胡子都在颤抖:“皇上,老臣这个孙女命途多舛,她若真的做了什么错事,就让老臣替她承担,求皇上饶她一命啊!” 汝阳王说得动情,薛若雪也看出来老王爷有多么宠爱薛若雪,便也开始演上了。 “祖父,孙女不是应该在蜀中王府,怎得我一醒来,就被关在这网子里了,他们还口口声声叫我妖女,祖父,孙女好难受!” “若雪,不怕,祖父来了,不怕啊!” 昔日威风凛凛的汝阳王,如今也只是只个想保护孙女的古稀老人。 薛晨光还对薛若雪污蔑薛家谋反之事心有余悸,便冷声喝道:“妖女,你休想用这样的方法迷惑祖父,真的的若雪不会信口雌黄,置汝阳王府于危险之地。” 薛若雪泪水涟涟:“哥,你怎么也和他们一样叫我妖女,你不是最疼我的吗?” 汝阳王一个眼刀过去,厉声呵斥道:“晨光,才来的京城几日,你就变得六亲不认了吗?” 薛晨光大呼冤枉:“祖父,她当真不是若雪,那日再祭天台上,她伙同一个冒充大皇子的人挟持里皇上,还会些咱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邪术,不然,皇上如何会将她关押起来!” 徐莫也上前说:“汝阳王,薛世子所说句句属实,不止,我们还有很多京城百姓,也目睹了这一切。依照律法,薛若雪早就该被凌迟处死了。 但是皇上体恤您疼爱孙女的心情,这才延缓了刑期,就是让您亲自来看看您孙女这副身子。” 一直没吱声的皇上也开口道:“老王爷,朕知道这很难接受,可魔教邪术势力似乎又有反复,这具身体里住的,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女魔头。 在占据您孙女的身体之前,她用的是前兵部尚书沈天佑孙女的身体,就是她,把沈天佑引上歧途,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其实朕与你一样痛心,朕的长子也被魔教盯上,最后被偷梁换柱,妄图与她一同谋反。” 皇上这话意思就很明显了,我连儿子都能舍去,你差不多得了。 可汝阳王只是记挂着孙女,似乎没有明白皇上的意思。 徐莫适时的小声提醒道:“老王爷,薛若雪当众弑君谋反,依照律法,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皇上圣明,知道是妖女占着贵府小姐的身子做下这等恶事,才没有迁怒于汝阳王府,老王爷,你可得想清楚啊!” 薛晨光在一旁拼命点头,不是他冷血无情,对面那个当真不是他妹妹啊! 汝阳王似乎被说动了,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薛若雪又叫唤上了:“祖父,哥哥,你们还没有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为何我会在这里,我想回家,我想祖母和娘亲!” 她这么一撒娇,汝阳王又动摇了,试探着问:“若雪,之前发生的事情,你当真不记得了吗?” 薛若雪一脸迷茫:“祖父,孙女重病在身,一直迷迷糊糊的,全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等我醒来,就被困在网子里了!” 苏晓晓坐在角落,边吃零嘴边看戏,这会儿腮帮骨嚼酸了,便停下来看向薛若雪。 【别说,这魔教妖女脑子倒是挺清楚的,做下的事情没法抵赖,就开始甩锅,跟顾淮之真是般配呢。 要不是知道这网子的威力,我都要怀疑,魔教圣女真的溜走了呢!】 汝阳王听薛若雪这么说,便朝皇上行了个礼说:“皇上,这妖女能占了我孙女的身子,自然也能离去,你看她现在,哪里有一点儿妖女的影子,明明就是我孙女啊,求皇上开恩,要她一命!” 苏晓晓扶额:【传说中的老王爷不是很睿智的吗,怎么智商那么不在线,你孙女早就死翘翘了!】 皇上本来也有些迟疑,但苏小小的心声说的如此清楚,他自然不会松口。 皇上扶起汝阳王说:“老王爷,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这妖女最擅长蛊惑人心,你的孙女跟我的长子一样,早就被他们害死了,你不要因为不舍就助纣为虐呀!” 汝阳王老泪纵横:“可是皇上,万一我孙女没死呢,这身子是她的呀!” 苏晓晓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将小包包背好,走到汝阳王面前说:“老爷爷,你孙女早就死了。她本来还有一线生机的,但是这个妖女为了占她的身子,活活给她吓死了! 你记不记得,她醒来之前,发出了特别大的叫喊声。” 薛晨光点头道:“郡主说的没错,妹妹苏醒之前,昏迷中一直惊恐的叫喊。” 这事儿,汝阳王记得也很清楚,他们当时想尽办法,也没法让薛若雪安静下来。 苏晓晓笃定的说:“你孙女就是那个时候死的!不信,我让你看看!” 说完,她朝程星左招了招手。 程星左因为那张符咒的缘故,对苏晓晓可谓是配方的五体投地,见郡主叫他,便赶紧跑了过来,点头哈腰的说:“郡主,有何吩咐!” 苏晓晓仰着头说:“我给你的符呢?” 程星左宝贝似的从怀里拿出那张符咒,双手递了上去。 苏晓晓吩咐道:“把它贴到网子上去!” 程星左连忙将符咒贴到了网子闪过,薛若雪的身体便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就闪现出来,她浑身漆黑,有许多触手一样的枝条在不停扭动,似乎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苏晓晓好心的解释:“这就是妖女的本相,你孙女就是被她这副样子吓死的!” 网子里的妖女表现的极度痛苦,不停的嘶吼着,那声音,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程星左乖巧的问:“郡主,可以启动阵法了吗?” 汝阳王老泪纵横:“我的若雪,小小年纪就受尽折磨而去,临了临了,还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苏晓晓看着汝阳王,就像看见自己灰飞烟灭时,师父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酸。 便脱口而出:“等一下!” 第233章 为了不打仗,委屈一下自己吧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不知道苏晓晓想干什么。 皇上尤其担心,晓晓都说了,薛若雪是个大魔头,这样的人不死,大朔肯定不得安宁啊! 于是,他便垂首道:“晓晓,这人留不得啊!” 程星左也附和道:“郡主,这化魄符一出,就能看清她有多大的能量,此妖不除,恐怕会为祸苍生啊!” 见大家都质疑地看着苏晓晓,顾淮宇生怕她被吓着,就替她解围说:“父皇,程大人,你们稍安勿躁,容晓晓说完,再下定论也不迟啊!” 皇上这才颔首道:“晓晓,你想怎么做!” 苏晓晓看着汝阳王说:“这个老爷爷心疼孙女,看得人难受,我想帮帮他!” 皇上心里暗叫不好,晓晓到底还是孩子,这个忙不能帮啊! 徐莫和程星左都劝:“郡主心地善良,可是你也知道,那个不是汝阳王的孙女了!” 苏晓晓不搭理他们,仰着小脑袋问汝阳王:“老爷爷,你孙女已经没了,那是她的定数。你要实在舍不得,我可以将那妖物逼出她的身体,你可以将她的尸首带回安葬。 另外,她的魂魄被强行逼出身体,现在沦落成了孤魂野鬼,我可以给你一张招魂符,你回到蜀中,就能将她的魂魄召回,替她好好超度,遭入轮回。” 薛晨光闻言大喜,不等汝阳王回话,就问:“安乐郡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苏晓晓毫不客气地说:“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那就不要说了!” 薛晨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安乐郡主如此直接,他尴尬地愣在原地。 顾淮宇强忍住笑意,对苏晓晓说:“晓晓,你就听听薛世子要说什么,在做决定啊!” 【他肯定要说,既然能招来魂魄,能不能复活她妹妹啊,可她妹妹宿命已定,我帮不了啊!】 顾淮宇听了晓晓的吐槽,暗自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多嘴了,这不是给晓晓出难题吗。 苏晓晓虽然知道薛晨光所求自己办不了,但太子开口了,她就勉为其难的说:“那就看在太子哥哥的份上听你说完吧,不过,我可不一定做得到!” 薛晨光感激的看了太子一眼,问道:“郡主方才说可以用招魂符召回妹妹的魂魄,而如今,她的肉身无损,可不可以将她救活呢!” 汝阳王也是满脸期待的看着苏晓晓说:“这就是坊间传言中那个福宝郡主吧。郡主,只要你能救活若雪,老夫愿意当牛做马报答你!” 薛若雪仰着脑袋一脸认真的说:“薛若雪阳寿已尽,你们当牛做马也救不回她来,我最多能多送你们纸张指路符,让她来生还投生到汝阳王府!” 【若不是能感受你们家有供奉神女的功德,我才不愿意耗费几百年灵力就为了替薛若雪留个全尸。 罢了,送佛送到西,真正的薛若雪本性纯良,再帮她一把吧!】 听闻苏晓晓要耗费几百年的灵力,才能将那妖女从薛若雪的身体内赶出来,顾淮宇一阵心疼。 他忙说:“晓晓,你之前没有提过,可以将这妖物赶出薛若雪的身体,是不是因为此事不容易办到?” 苏晓晓点头:“这妖物非同一般,要耗费很多气力,的确麻烦。 但是老爷爷如此慈爱,皇上都敬重他,晓晓愿意一试!” 这句话,简直快把皇上感动死了,这孩子,怎么那么懂事呢! 【外祖父和唐祖祖说,要是汝阳王不高兴,可能会打仗,打仗就会死人,那我就把汝阳王哄高兴了,就不用死那么多人了!】 皇上感动的差点没掉眼泪,晓晓愿意用五百年灵力来换太平,这种觉悟,多少大人都没有。 要不是怕影响以后儿子们不好给晓晓提亲,他都想封晓晓做公主了。 他一把抱住苏晓晓说:“晓晓真是皇帝伯伯的好孩子。 老王爷,安乐郡主确实有过人的本事,她都这样说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您要是肯接受,就辛苦晓晓把薛姑娘身体里的妖物逼出来,你要是不愿意,朕可就直接将她丢到炼丹炉里炼化了。 你不心疼晓晓,朕还心疼晓晓呢!” 汝阳王也被苏晓晓折服了,这么点儿人,说话有理有据,还愿意费神把若雪的尸首保住,他自愧不如。 汝阳王恭敬的朝苏晓晓拱拱手说:“那就有劳郡主了!” 苏晓晓点点头,弯着腰在怀里的小包包里找呀找,找了半天,最后翻出两张符咒来递给汝阳王说:“这是招魂符,你回去,将它与薛若雪生前的东西放在一起,点上长明灯,七天七夜之后,她的魂魄就会归位。 为了解你们的思念之情,我特意加大了符咒的力量,届时,薛若雪的魂魄可以显现,你们能见她一面。 这个是指路符,待她魂魄归位之后,你们要早日让她入土为安,下葬时,将这符在她坟前化了,她自会转世到汝阳王府!” 汝阳王双手捧起符咒,与薛晨光一起,对她谢了又谢。 薛若雪见自己的计划败落,恼羞成怒,在网子里大喊:“苏晓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置我于死地!” 苏晓晓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说:“放心吧,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这世上再没有你这号人物了!” 说完,她看向程星左:“程监正,布阵!” 程星左赶紧带着徒弟将阵法启动。 顾淮宇心中不安,担忧的问道:“晓晓,你当真可以吗?” “放心吧!”苏晓晓笃定的点了点头。 然后分开双腿,扎好马步,两只小手行云流水的比画开来。 她表情严肃,底盘极稳,那架势,像极了一个修炼多年的得道高人。 虽然人还没有桌腿高,但薛若雪却感受到了那噩梦般熟悉的感觉。 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眼里满是惊恐和不安。 苏晓晓的右手,突然直直的朝薛若雪推了出去,一股强大霸道的力量喷涌而出,带着那张化魄符一道重重的打在薛若雪身上。 第234章 晓晓昏迷 苏晓晓那重重的一击,将化魄符和魔教圣女的本体打出了薛若雪的身子。 苏晓晓手指一点,巨大的炼丹炉盖子就被掀开,那妖物不偏不倚的掉进了炼丹炉里,盖子“啪”的一声合上了。 程星左启动阵法,熊熊的烈焰在丹炉地下燃烧,丹炉里发出那妖物痛苦的嘶鸣声。 她试图丛丹炉里逃出来,可灵力被阵法压制,只能痛苦的嚎叫着。 【哎,这副身体真是太弱了,我得歇会儿!】 苏晓晓收了身法,便倒地不起了。 皇上、太子以及在场的众人都慌了,顾淮宇抱起苏晓晓,大声疾呼:“来人,快请御医!” 整个御医团都给苏晓晓检查过了,没有找到任何问题。 皇上一脸严肃的问:“安乐郡主怎么样了?” 御医们个个面露难色,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皇上龙颜大怒:“说,说不清,朕把你们都拉出去砍了!” 晓晓救了那么多人,她如今昏迷不醒,大家却束手无策! 若说其他人是担心,汝阳王与薛晨光则是内疚与不安。 汝阳王原先觉得自己不过想要保孙女一个全尸,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如今,为了一个死人,把大朔的福星,皇上捧在手心里的安乐郡主放倒了,他心里又愧疚,又害怕。 愧疚自己太过执着,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害怕皇上因为安乐郡主之事迁怒于汝阳王府。 他掀起外袍,给皇上和安乐郡主跪下了:“皇上,老臣有罪,老臣只顾自己,一意孤行,害得安乐郡主成了如今这番模样,求皇上降罪!” 皇上确实非常生气,若不是汝阳王纠缠不休,直接将薛若雪和那魔女一起炼化了,晓晓就不会出事了。 晓晓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如何给向苏家交代,以后,大朔靠谁来发扬光大。 见皇上要动怒,同样焦心的顾淮宇在皇上耳畔说了几句话,皇上的语气软和了下来。 “汝阳王,安乐郡主明知道此举十分凶险,但为了成全你对孙女的一片疼惜之情,为了不让蜀中与皇室有隔阂,为了大朔朝百姓安居乐业,毅然决然选择给你一个交代。 这件事,不怪你,该怪朕,是朕没有及时阻止她,是朕既要又要。 如今,薛若雪的尸首已经找回,你与薛世子护送她回蜀中吧,希望你们不要辜负安乐郡主这番付出!” 汝阳王臊的老脸通红:“皇上,老臣惭愧,行事做派竟不如一个三岁孩童,因为老臣的执拗,害得郡主人事不省,老臣悔不当初啊。只要能让郡主醒过来,让老臣做什么都愿意!” 顾淮宇道:“安乐郡主行事,向来只遵从本心,王爷不必自责,想来郡主洪福齐天,定会安然无恙,倒是王爷,薛姑娘的遗体要早日送回蜀中,才不会影响后续的事情,也才不会辜负安乐郡主一番苦心。” 汝阳王带着薛晨光,朝皇上和安乐郡主行了大礼:“皇上和郡主对薛家的大恩大德,薛家上下比感念于心,薛家将不遗余力,替皇上守好蜀中,尽心尽力充盈大朔国库。” 这就是皇上想要的结果,非要等到汝阳王到了,才处置薛若雪,就是不想和汝阳王闹僵。 如今,汝阳王对他感恩戴德,太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如今苏晓晓生死未卜,早知如此,他就算冒着与蜀开战的风险,也会提前结果了薛若雪。 可如今,事已至此,总不能鸡飞蛋打,顾淮宇告诉他,晓晓运功前告诉他,不许为难汝阳王。 他心痛的拉着晓晓的小手说:“汝阳王,太子所言极是,你们速速回去吧!” 汝阳王感激涕零道:“多谢皇上,老臣此番来,带了几个精通蜀锦制作的技师,听闻京城女学得织造司在培养各种人才,老臣愿意将技师留下,将蜀锦制作工艺传给他们。” 皇上一愣,这蜀锦算得上是蜀中的一大秘技,汝阳王肯轻易献出,足以证明他的诚意。 皇上颔首道:“说起来,管理女学的礼部主事,乃是安乐郡主嫡亲的姐姐,你如此,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汝阳王眼睛一亮:“既然如此,那老臣就亲自将技师送到镇国公府去,也亲自给镇国公夫人赔罪。” 在场的人都对汝阳王肃然起敬,果然是一代枭雄,敢作敢当。 同时,也为汝阳王捏一把汗,皇上会因为国家安定放他一马,赵婉月可未必,谁不知道苏晓晓是苏家的心头肉呢。 皇上好意给他个台阶:“其实,技师朕着人送去礼部就好!” 汝阳王却执意道:“皇上,老臣一身光明磊落,既然此事因我而起,苏家夫人如何生气,我都受着!” 皇上说:“既然如此,那便按你的意思办吧。 淮宇,你跟着汝阳王一起去,人是咱们接来的,这事,你得亲自去告知赵夫人,你转告赵夫人,就算寻遍天下名医,朕也会把晓晓治好的。 至于这些庸医,都给我拉下去,各打五十大板!” 那些御医敢怒而不敢言,他们都是些文弱的医官,五十大板下去,小命还在不在都不知道呢! 眼看着院首被拖了下去,一个刚进太医院的年轻御医道:“皇上,下官给安乐郡主把脉的时候,发现郡主脉象有力,呼吸均匀,身体各项情况都很正常!” 皇上不等他说完,就骂了回去:“都正常,那郡主为什么会昏迷不醒呢!” 小御医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说:“依下官看来,郡主是做什么事情,耗费了大多的气力,这是累得睡着了!” 此言一出,惹得满堂哗然,整个太医院都诊断不出来的疾病,他说是睡着了。 皇上又看向其他御医,沉声问道:“你们以为呢?” 小御医说的句句是实话,可是谁也不敢这么说啊。 谁睡觉那么沉,怎么叫都叫不醒。 见大家都支支吾吾,皇上让人把拖出去一半的院首叫了回来:“你是太医院之首,你说,安乐郡主到底怎么啦!” 第235章 不稀罕你的东西 院首见小御医都这么说了,横竖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便也说道: “皇上,微臣的诊断与邱御医所言相符,只是微臣不敢断定郡主是身体有恙,还是只是睡着了。” 皇上也懵了:“也就是说郡主看起来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院首不想把话说死,郡主脉象正常,可他又一直不醒,怎么办,于是他说: “但正常睡着的话,不会那么沉!” 皇上气得不轻:“说了,半天全是废话!” 手底下的御林军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些语音的五十大板打还是不打呢? 顾淮宇看出了他们的为难,便呵斥道:“你们太医院真的该好好整治一下来,紧要关头,一个有用的也没有,都下去好好研究药理医理,今日给郡主看病不利,罚俸一个月吧!” 那些御医如释重负,感激的看了一眼顾怀宇,就都赶忙退下了。 皇上还在气头上,不悦地说:“朕还在这呢,你就擅自拿主意,这也太便宜他们了!” 顾淮宇道:“父皇,晓晓心地善良,一定不会因为这个责罚这些御医的,我觉得那个新来的御医说的有道理,晓晓太小了,方才那一下只怕是伤了太多元气,不如我将她一并带回镇国公府,看看赵夫人有什么法子没有!” 皇上颔首:“也好,晓晓如今这情况,赵夫人看不见他,不知道多担心呢! 你带着两个御医去吧,宫里头那些上好的名贵的药材都搬几箱去,万一用得到!” 顾淮宇便和汝阳王和薛晨光一道往镇国牛府去了。 程星左眼巴巴的候在宫门外,见顾淮宇的马车出来了,便凑上去说:“下官参见太子殿下,敢问安乐郡主如今怎么样了!” 顾淮宇面色如常,看不出一点情绪:“郡主今日累坏了,还在睡呢,程监正有什么事吗?” 程星左惋惜的看了看马车内,说道:“既然郡主睡了,那我就改日登门拜访吧,我有些事情要请教一下郡主呢!” 顾淮宇猜想程星左是被晓晓今天的举动惊艳了,想与晓晓探讨法术的问题,不过他还是有些吃惊,毕竟要跟晓晓讨论那么深奥的问题,只怕是鸡同鸭讲了! 不过现下,顾淮宇更担心苏晓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便没有多问,冲程星左点了点头就走了。 程星左看着太子的队伍越走越远,只觉得心里哇凉哇凉的。 他本想先跟苏晓晓讨几张威力没有化魄符那么大的符咒,好确保那些孤魂野鬼不会道他屋里去。之后,再想办法安置那些鬼魂。 可如今,太子虽然说郡主睡着了,他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郡主将那妖物丢入丹炉中的时候就晕了过去,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程星左正在黯然神伤,他的小徒弟发出灵魂拷问:“师父,咱们今晚住哪?” 这确实是个问题,他可不想回去面对一院子孤魂野鬼! 程星左犹豫了一会儿,淡然的说:“为师今日还要继续研究郡主的那个符,不如我们就回钦天监吧!” 小徒弟总于眉开眼笑:“好勒,师傅只要不回府上,去哪都成!” 程星左默默祈祷弟子不要把这事儿传扬出去,不然,他堂堂钦天监监正,被鬼吓的不敢回家,以后可没脸在京城混了。 顾淮宇心情沉重的到了镇国公府,赵婉月听见消息,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见了太子,她笑意盈盈的说:“今天怎么回来的那么早,我还以为要在皇宫闹你们上几天呢!” 顾淮宇一脸心虚的说起:“赵夫人,今日晓晓为了保住薛若雪的身体,亲自出手将魔教妖女的本体逼出了薛若雪的身体,她就一直昏睡不醒,太医看了,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叫不醒!” 赵婉月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晓晓在哪,快让我看看!” 顾淮宇赶紧小心翼翼的将苏晓晓抱了出来,递给赵婉月。 赵婉月接过苏晓晓,叫了她几声,苏晓晓双眼紧闭,一点回应也没有。 “晓晓,娘亲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水煮肉片,还有鸡腿,你快起来吃!”赵婉月不甘心的一直在说。 可是苏晓晓还是一动也不动。 赵婉月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刷的一下掉了下来。 之前在宫里说苏晓晓应该是睡着了的那个小御医见状,忍不住说: “赵夫人,皇上已经让太医院所有人都给郡主把过脉了,郡主身体应该没有大碍,应该很快就会刑来!” 他旁边的院首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邱御医,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这孩子真是敢说,郡主现在什么情况业不好说,要是人一直不醒,怎么跟赵夫人交代。 赵婉月注意力全都在苏晓晓身上,没有理会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紧紧将的将晓晓搂在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苏长河跟康纶听说晓晓出事了,也急急的从厢房跑了过来,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汝阳王一脸愧疚的站在赵婉月面前。 “赵夫人,都是老夫的错,郡主见我不忍心看着孙女不日这么烧了,又担心我与皇上产生隔阂,才会不顾危险把那妖女逼离若雪的身体,赵夫人,要怎么补偿,您只管说!” 赵婉月眼神冰冷:“补偿,我只要我女儿好好的!王爷可以做到吗?” 汝阳王吃了瘪,也一直低声下气的赔着不是:“赵夫人,我知道怎么做都无济于事,但是,郡主的大恩大德,我汝阳王府一定铭记于心。 我带来了几个精通蜀锦的技师,就留在府上,給贵府的大小姐差遣吧!” 赵婉月毫不客气的说:“这是公事,技师还请汝阳王送到礼部去。” 汝阳王尴尬的笑了笑:“好的,一会儿就让他们送去,此番,我来的匆忙,只带了几十匹蜀锦,几箱灵芝,还有几箱上好的人参,还请赵夫人不要嫌弃!” 赵婉月头都不抬,冷冷的说:“再多的好东西,能让我女儿醒来吗,汝阳王,小女昏迷不醒,恕我不能招待你了,东西,王爷带回去吧!来人,送客!” 第236章 礼物给我留下 赵婉月冷着脸送客,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 汝阳王一时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但到底是心中有愧,就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以后镇国公府的事,就是汝阳王府的事!” 说完,一行人就要走,突然一个软糯的声音响起:“老爷爷,等一下,你说给我的那些东西都留下来!” 众人皆是一愣,连赵婉月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苏长河发现赵婉月怀里的苏晓晓醒了,瞪着大眼睛看着汝阳王。 赵婉月喜极而泣:“晓晓,你真的醒了,你没事就好!” 苏晓晓笑了笑说:“我没事,就是累了!” 【这小身板不行啊,今日使用大量的灵力,身体都透支了,若不是怕说母亲把汝阳王送的东西都拒了,我还能在睡上三天三夜!】 顾淮宇听了苏晓晓这话,努力憋着笑,早知道这样苏晓晓就会醒,他把自己宫里的好东西都送给她。 赵婉月看着苏晓晓,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这个小财迷,都这样了,还惦记着人家的东西呢! 汝阳王见苏晓晓醒了过来,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他一脸感激的说:“安乐郡主,谢谢你啊!” 苏晓晓眼睛都亮了几分:“不谢、不谢,老爷爷,我刚刚听说你要给我送东西,是真的吗?” 汝阳王笑得一脸和煦:“真的,自然是真的,我这就叫人将东西给你抬进来。 郡主手中还有很多新奇、有趣的玩小玩意儿,待老夫回去,就让人专门给你搜罗来!” 【我又不是小孩子,要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干什么,我要的是值钱的东西。 师父、师兄,咱们有钱了,我囤了好多钱,还有灵芝山参,要是你们在该多好啊!】 苏晓晓想到师父和师兄,忍不住掉下泪来。 他都知道修仙者清苦,可是像他们山门那般穷困潦倒的,实在是难得找到。 缺吃少穿,那是他们山门的标配啊,以至于晓晓对钱财和美食有种强烈的执念。 赵婉月本来一直在笑女儿贪财,听到她的心声后,只觉得心疼。 晓晓转世了,那他的师傅师兄是不是也转世了呢,还是已经得道成仙了。 不管怎么样,赵婉月已经决定要。日日供奉晓晓的师父和师兄,晓晓的亲人,都是自己人。 赵婉月这般想着,没想到苏晓晓毫不客气的说:“我马上三岁了,又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喜欢有质感的东西,老王爷选东西的时候别选错了!” 赵婉月冷了眉眼:“晓晓,不得无礼。” 随即又看向汝阳王说:“晓晓这孩子口没遮拦的,王爷勿怪!” 汝阳王哈哈大笑起来:“安乐郡主率真可爱,灵敏通透,将来必定有一番大作为啊。 郡主,老夫知道了,老夫这里有个玉佩,在蜀中,见此玉佩如见老夫,郡主拿着,他日有机会去蜀中,看见什么,只管拿,自有汝阳王府的人去结账!” 苏晓晓见是玉佩,本来没什么兴趣的,但听说拿了这东西可以去蜀中疯狂扫货零元购,忙不迭地接了过来说:“那就多谢王爷了。” 说完,她又大大的打了个哈欠:“今日当真劳神费力得很,我还得再睡会儿,你们自便。” 说完,又看对赵婉月说:“娘亲,晓晓估计得睡上几日,娘亲不要担心,除了天上下钱,旁的事都不要叫醒我!” 话刚说完,她就闭上眼睛沉沉的睡着了。 赵婉月扶额:“这孩子,真是的!” 顾淮宇见苏晓晓当真只是累了,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才放松了下来。 晓晓说要耗费几百年灵力,他想想就揪心。 便说:“赵夫人,晓晓今日立了大功,费了好的气力,就让他睡个够吧。 这个邱御医就暂时留在府上,时刻关注着晓晓的情况。” 赵婉月谢过太子,抱歉的看向汝阳王说:“王爷,方才因为担心小女,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汝阳王大手一挥:“没有的事,莫说是语气冷了些,赵夫人就是乱棍奖我撵出去,也是应该的。既然郡主无恙,我这就把技师送到礼部去。 安乐郡主给了我孙女重新转世回来的机会,我得速速上路,回蜀中去!” 赵婉月听老王爷这么说,更是不好意思,忙说:“王爷只管回去,技师,我会安排人送过去,多谢王爷如此慷慨!” “如此便最好不过了,赵夫人,有机会到蜀中做客,告辞!”汝阳王说完就要告辞。 薛晨光得对汝阳王耳语了几句,便大步流星向康纶走去。 他看着康纶的手说:“康公子,之前不知道那妖物占了我妹子的身体,几次三番被她蒙蔽,才会对康先生下死手,实在对不住了!” 康纶转动手腕,一脸坦然的说:“好在我吉人天相,有高人相助,这手并无大碍,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可否请教一二。” 薛晨光只当康纶要问为何要打他,先红了脸说:“康公子请说!” 康纶拱手道:“薛公子那几首到底是何人所做,康某越品越觉得写的实在太好,想一睹大家真容!” 薛晨光无奈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也问过那人,她说作诗之人不在着个世界,我也一头雾水呢!” 康纶拱拱手:“薛世子一路保重!” 两人一笑泯恩仇,困扰薛晨光许久的心结,终于是解开了。 此事,算是皆大欢喜! 不对,有一个人不欢喜,那就是程星左。 他不敢回家,只敢在钦天监待着,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可是不知为何,只要到晚上,他就能看见鬼。 他现在的化魄符也算是小有成就了,对付小鬼倒是绰绰有余。 可那些鬼魂,没有一个穷凶极恶的,不是含冤枉死的,就是意外没了的。 修道之人不可滥杀无辜这条戒律,程星左记得牢牢的。 他只有拿着符咒远远的威胁他们:“你们不要过来,赶快离开这,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那些鬼魂不靠近,也不离开,就这么一直保持着不被符咒灼伤的距离,远远的跟着程星左,程星左都快疯了。 第237章 普度众生的功德 从来不会骂人的程星左都开骂了:“你们给我滚,不然我真的不客气了!” 那些鬼魂见程星左动怒,都跪了下来:“程大人,听说您要为我们这些无处可去大人孤魂野鬼找个归处,我们这才来投奔您的。 我们本想娶你家院子里的你的,可是,里面挤满了鬼,我们没办法,只好来寻你了。” 程星左只觉得胸口郁结,什么叫家里挤满了鬼啊? 程星左自我安慰,一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是呀,我们去的晚一些,你家崽子早被提前到的鬼魂占满了!” “程大人,你是至阴命格,在你身边,我们很安心!” 那些鬼魂滔滔不绝的说着,程星左欲哭无泪:你们安心了,我都快被吓死了! 他可不想被鬼纠缠不休,直接掏出怀里的大沓符咒,怒气冲冲的说:“你们都离我远点,不然化魄符一出,你们必然灰飞烟灭!” 有些鬼魂被吓着了,缓缓后退,更多的鬼魂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 有个鬼魂甚至往前走了几步:“程大人,我们已经在这世间游离了很久,忘了来处,不知归途,身为鬼魂,连死都死不了,既然程大人不肯帮忙,那就请你毁了我吧,我实在是受够了!” 不少鬼魂也附和道:“我也是,这样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请程大人给我个痛快吧!” 程星左懵了,这叫什么事儿啊!这是死活都赖上自己了。 有了苏晓晓教的化魄符,除了这些鬼魂到不在话下,可是,他不能这么干啊! 他们虽然是鬼,但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程星左没有理由杀他们。 程星左默默收回来符咒,既然下不走,那就用魔法打败魔法。 程星左见四下无人,就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你们跟着我做什么,我帮不了你们的,我只是个怎么努力,都学不会驱魔捉鬼的修道之人而已!” 那些鬼魂脸上明显露出失望的神色:“可你明明答应你府上那些鬼魂说会好好安置他们的,原来你是个骗子,也和别人一样,不把我们当一回事!” 那些鬼魂说着就激动起来,一个个怒目圆睁的慢慢朝程星左靠近,那架势,像是要将程星左撕了吃掉一样! 程星左的小徒弟紧紧拉着他的衣袖说:“师父,他们好像生气了!” 程星左颤抖的说:“为师又不瞎,看得出来!” “那咱们该怎么办?”小徒弟追问。“我看他们像要吃人一般!” 程星左只好服软道:“我是说过这话,我也是想帮他们。本来我想请安乐郡主替我想个法子,好好安置他们,可安乐郡主现在还昏睡不醒呢,我有什么办法!” “安乐郡主?”鬼魂们一听,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面上满是恐惧! 程星左问道:“你们也知道安乐郡主?不如你们直接到镇国公府去,等安乐郡主一醒,你们就去求她!” 不是程星左不仗义,非把这些孤魂野鬼往镇国公府引,实在是他没别的法子了。 安乐郡主连妖物都不怕,区区一个野鬼,她肯定有办法。 不想那些鬼魂听了,比见鬼还害怕:“不行、不行,安乐郡主身上有神光庇佑,别说到镇国公府去,就是在镇国公府十里开外,我们也是瑟瑟发抖呢!” 程星左一听,大喜过望,既然这样,把家安到镇国公府附近,不就一劳永逸了吗! 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现实一瓢冷水给泼醒了。 镇国公府附近,住的不是王侯就是将相,他一个孤儿出生的监正,把自己卖了也没法在那地界买一寸地。 现在住的宅子还是师父传给他的呢! 程星左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真的帮不了你们,这就回去告诉我,宅子里的那些人,不对,那些鬼,我谁也帮不了!” 程星左下定了决心,今日无论如何要把那些鬼撵出去。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叫住他:“程大人,你就帮帮我们吧!我当人只当了三年,当鬼却当了几百年,我娘亲还等着我去找她呢!” “对呀,帮帮我们吧,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连一只蜘蛛都不忍心伤害!” 程星左看着面前的两个小鬼,不知怎地,到有些不忍心了。 可是,他真的没办法啊! “不是我不想帮你们,我真的无能为力!” 他摸了摸自己的钱袋,下定决心般说:“我积蓄不多,但我可以把所有的钱拿出来,请法师来替你们超度,别的,我就再也没办法了!” 有个鬼魂叹了口气说:“我们都是流落人间几百年的孤魂野鬼,寻常的超度法事,起不到任何作用!” 程星左更泄气了:“既然如此,你们还缠着我做什么,我更帮不了你们了!” 有人提醒道:“你可以请安乐郡主帮忙啊,安乐郡主身上,有常人没有的功德和法力,她一定有办法救我们的!” 程星左只觉得头痛,安乐郡主,那才三岁,他要上门说请安乐郡主替他安置孤魂野鬼,会不会被苏长河打死! “程大人,我们也不为难你,有你身上的至阴之气在,我们就聚集在你身也挺好的!” “不好,一点儿都不好!”程星左直摇头。 有个看上去很有学问的鬼魂问道:“程大人,你知道为何你的修为这些年一直毫无进展吗?” 程星左被戳到痛处,不说话了。 幼时,他天赋异禀,师父教的东西他一学就会。 渐渐的,似乎就到了所谓的瓶颈期,他的所学,很难有突破。 尤其是在师父仙去之后,他的修为就停滞不前了。 这还能是为什么,因为他江郎才尽了呗! 见程星左不说话,那鬼接着说:“因为所学,都是在照本宣科,学的是理论,没有悟到修道的真谛!” 程星左不得不承认,那个鬼说的很有道理。 他反问道:“那你说修道的针剂是什么?” 那鬼淡淡一笑:“修道的真谛,自然是趋吉避凶,普度众生了! 程大人有颗慈悲心,差的,就是那点儿普度众生的功德了!” 第238章 程星左是来睡觉的? 程星左听那鬼说完,便想起了师父之前说过的话。 师父说他是最合适修道的,又是最不适合修道的,想要有所突破,就得等一个契机。 程星左当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现在想来,那时候师父就是在点他。 程星左有些犹豫,他确实想找安乐郡主,跟她学习符咒,但是,安置那么多孤魂野鬼,他心里没底。 可是,既然他们求到这里来了,程星左决定一试。 苏晓晓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夜,虽有御医定时把脉,赵婉月还是不放心,总要把手指放在苏晓晓鼻子下面,探到她的鼻息才安心。 苏晓晓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娘亲,老爷爷送我的东西给我收好了吗?” 赵婉月扶额嗔怪道:“你个小财迷,都收在库房里呢,连你娘都信不过了!” 苏晓晓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晓晓怎么会信不过娘亲呢,只是娘亲对钱没什么概念,我怕你又给拒了!” 赵婉月笑道:“你呀,饿了吧,连翘,快去让厨房把备着的饭菜送上来,这三天不吃不喝,人都要饿坏了! 对了,汝阳王留下来二十匹蜀锦,我想着给唐府送两匹,你太祖祖和舅姥姥一人一匹,再给你祖母和二舅妈一人一匹,你可舍得!” 苏晓晓对穿着没什么要求,便说:“我听说这蜀锦是难得好东西,母亲再帮我挑两匹,我回头拿给皇后娘娘和惠嫔娘娘去。 每次进宫,她们都给我做好吃的,我也得谢谢他们,剩下的,就留给母亲和姐姐做衣裳吧!” 赵婉月意外的看着苏晓晓,这个小财迷怎么那么大方了。 连翘都赞叹道:“二小姐可真是孝顺懂事,这么金贵的东西都舍得送!” 苏晓晓乐呵呵笑着,心里却想:【蜀锦这般娇贵的布料,自然得配娘亲她们这些美人儿了,灵芝、人参和钱财我得留着,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也得养得起家人,不叫大家挨饿!】 赵婉月愣在原地,眼里不自觉的噙满泪水,晓晓上一世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老是担心没钱挨饿。 饶是如此,她还想着留着值钱的东西养家,这孩子,怎么那么招人疼呢! 连翘哪里知道赵婉月这些想法,只打趣说:“晓晓,你看夫人都感动哭了!” 苏晓晓马上抱住赵婉月的脖子,亲昵的说:“娘亲,晓晓有好多好东西,以后都给娘亲!” 赵婉月感动的笑着说:“娘亲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们兄妹三人平安顺遂,娘亲就高兴!” 苏晓晓眨巴眨巴眼睛说:“会的,娘亲!” 【这有何难,我已经改变了剧情的走向,咱们家只会越来越好!】 母女俩正腻歪着呢,阵咕噜咕噜声打破了宁静。 苏晓晓揉着小肚子说:“娘亲,肚子饿饿!” 赵婉月笑得开心:“知道了,这就去吃饭!” 苏晓晓正吃的美呢,门房来报:“夫人,钦天监程大人求见!” 赵婉月蹙眉:“陈大人,可有说为了何事而来?” 苏家跟程星左没有任何交情,况且家里没有男人,他来拜访诸多不便,很是让人觉得奇怪。 门房答道:“程大人说,他来给安乐郡主道谢!” 赵婉月更糊涂了,他有什么事要谢晓晓的,挺大个人,跟一个孩子还那么客气。 再说,晓晓现在正吃东西,以她的性子,断然不会去见什么程星左的。 赵婉月随即道:“你转告程大人,郡主刚刚醒来,精神不济,就不见客了,告诉他不必客气。” 不想苏晓晓停下动作,说道:“你让他在偏厅等我,我吃饱了就过去!” 赵婉月好奇的问:“晓晓,你跟程大人还有交情啊?” 苏晓晓答非所问的说:“他有重要的事!” 【要不是看他快被那些鬼魂折磨疯了,我绝对不会在这个当口去见他,罢了罢了,谁让他与我有缘呢,就当行善积德了!】 赵婉月听得更糊涂了,不是道谢吗,怎么觉得是有麻烦要处理呢。 程星左与她家晓晓,又有什么缘分了? 但苏晓晓的事情,从来都是出其不意的,赵婉月已经见怪不怪了,便吩咐人去将程星左请进偏厅,让人好生照应着。 这边,一大桌子菜,被苏晓晓风卷残云般消灭得七七八八,她还要再吃,赵婉月怕吃坏了肚子,再不许她吃。 苏晓晓还闹小情绪了呢。 赵婉月赶紧说:“晓晓,程大人可是等你快一个时辰了,以后要让人传安乐郡主不知礼数了!” 苏晓晓这才作罢,摸着滚圆的肚子,打了个饱嗝,在赵婉月的带领下去了偏厅。 程星左确实等了快一个时辰了,可他甘之如饴,安乐郡主再来晚点也没事,因为他靠着椅子睡着了。 这可真不能怪他不懂礼数,实在是这几夜,他都不曾合过眼。 你想想,不论你在哪,周围都是挤挤挨挨的鬼立在旁边。 若只是立在一旁也就罢了,他们的样子还一言难尽,有伸着长舌头的吊死鬼,有的浑身是血窟窿的,有的抱着脑袋,那脑袋还经常被人抢去当球体。 这些,见多了,程星左夜稍微习惯了,最难熬的是,只要他一闭上眼睛,他们就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开始对自己评头论足起来。 “程大人这皮囊长得是真好,都赶上我那个负心的相好了。” “这细皮嫩肉的,真想上手摸一摸!” “摸就摸呗,以前他看不见咱们的时候,我还偷亲过他呢!” “你个不要脸的风尘女子,程大人这般人物,只有我这个大家闺秀配得上!” “一个被人休弃的怨妇,还大家闺秀呢!” “你说谁是怨妇!” 接下来,就会是一场恶战。 除了这种桥段,还有别的数不胜数的精彩瞬间。 程星左一想到,过去十几年,自己都与鬼作伴,就浑身不舒服,他只有时时刻刻瞪着大眼睛盯着他们,才能让耳根子清静一会儿。 今日,他们都跟着自己来的,果然,在十里之外,他们就开始抖得鬼都变了形。 如此清静的地方,程星左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第239章 帮帮那些鬼吧 看着杵着腮帮,轻微打着呼噜的程星左,赵婉月有些不高兴了。 虽说他们也有不周到的地方,晓晓吃饭就吃了一个时辰。 若是程星左表现出些许不耐烦,赵婉月能理解,可这直接睡着了,这是明摆着在抗议吗? 连翘嘴快,直接说:“这程监正也太不像话了,再怎样,也不能睡着了也呀,真是不懂礼数!” 只有苏晓晓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她摆摆手说:“不怪他,他是太困了!” 【程星左真可怜,好在他师父给他关了天眼,不然过去十几年,他都没法睡觉了,天天被鬼魂纠缠,居然没有使出化魄符,可见是个心善的。】 赵婉月听得心里直发毛,刚处理了个魔教妖女,又是什么孤魂野鬼,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于是,她试探着问:“晓晓,这大白天的,他怎么会那么困?” 苏晓晓脱口而出:“被鬼吓的呗!” 【程星左这至阴的命格,从小就容易招孤魂野鬼,他还答应会好好安置那些孤魂野鬼,这可好了,京城方圆百里的孤魂野鬼都去找他了!】 赵婉月听完,吓得一个没站稳还好连翘机灵,赶忙扶住了,问道:“夫人,你没事吧,是不是这几天守着二小姐,没睡好,累着了?” 赵婉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然后紧张的问苏晓晓:“鬼,鬼在咱家吗?” 苏晓晓咯咯的笑了:“咱家没鬼,一只也没有!” 【我自带的神光,能让十里之外的鬼魅瑟瑟发抖,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来!】 苏晓晓小大人一般说:“娘亲,你这几天辛苦了,你去休息,我自己去找程大人谈!” 赵婉月有些吃惊的说:“你,可以吗,会不会显得咱们太目中无人,过于傲慢了,对方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呢!” 连翘吐槽道:“他堂堂钦天监监正,跑到别人府上睡觉,我们还没觉得他傲慢呢,依我看,咱们走了,让二小姐留着倒好,毕竟二小姐是个孩子,他也不至于太尴尬!” 赵婉月一想,好像是这么个理,便说:“那这里就交给你,有什么事情,你让连翘来叫我!” 苏晓晓甜甜的笑了:“娘亲只管去休息,我们只是聊聊!” 苏晓晓心里坏笑:【娘亲在这里,我们还怎么商量捉鬼的事情!】 赵婉月突然改变了主意:“晓晓,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吧!” “娘亲,真的不用,你会吓着的!”苏晓晓一不小心说了实话。 【娘亲这么温柔的人,留下来听那些血淋淋的鬼的故事,一定会被吓着的吧!】 赵婉月听得心里发毛,她已经开始害怕了。 便说:“晓晓,你不害怕吗?” 苏晓晓只当是问她一个人面对程星左怕不怕,便昂起脑袋说:“娘亲,我告诉你哦,程星左胆小又心善,最好欺负了,晓晓不怕!” 赵婉月无奈,只得由着她去,她早就知道,晓晓不是寻常小孩,不是她藏就藏得住的! 赵婉月便妥协道:“那你自己小心,娘就在外头等着你!” “好哒,娘亲!”苏晓晓说完,脚下加速,小跑着走到程星左面前,揪着程星左的耳朵喊道:“醒醒、醒醒!” 程星左睡得正酣,依旧纹丝不动。 苏晓晓便计上心来,阴测测的说:“程大人,你怎么生的这般好看啊!” 程星左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嘴里大喊道:“走开,走开,不要碰我!” 程星左吓了个半死,始作俑者苏晓晓一脸无辜的问:“程大人,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程星左慌乱了好一阵,才站稳脚跟,看清楚眼前的人。 他看见救命稻草一般跑了过来,拉着苏晓晓说:“安乐郡主,我终于见到你了,你救救我吧!” 苏晓晓小手背在身后,小大人般的说:“这是你上一世该还的因果,故而很受鬼魂们喜欢!” 程星左苦不堪言:“郡主,我真的不需要他们喜欢,你帮帮我吧!” 苏晓晓一挑眉:“这个容易,我再给你几张化魄符,把它们全都化了,你身边也就亲近了!” 程星左苦着脸说:“若是如此,倒不用来麻烦郡主了,不瞒你说,您那个符实在太妙,我没忍住,暗自学习了好久,现在也能画个八分像了,别的不说,炼化那些鬼魂也绰绰有余了!” 苏晓晓拧眉:“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郡主,那些虽然是鬼魂,可他们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他们已经在这世间流离了这么久,本就十分可怜,再把他们化了,实在是太残忍了!” 苏晓晓笑了:“不错不错,不枉你师父花费毕生修为保住你的了,你确实有慈悲之心!那你想怎么办?” 程星左,陪着小心,讨好的说:“郡主,连魔族妖女都能对付,超度这些孤魂野鬼,也是手到擒来吧!” “你想超度他们?”苏晓晓问! 程星左笑得脸上满是褶子:“正是,郡主一定也愿意帮忙的吧,毕竟这是功德无量的事!” 苏晓晓毫不犹豫的说:“不愿意,我功德已经很多了,不需要!” 程星左瞬间石化,小朋友说话都那么直接的吗,不给一点面子。 程星左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说:“郡主自然是功德无量,您不需要那些功德,那些孤魂野鬼却需要您的度化!” 苏晓晓漫不经心的说:“不,他们需要你的度化!” 说完,苏晓晓就被外头的鸟儿吸引了,出去跟小鸟聊天了。 聊了一会儿,她还好心提醒程星左的说:“程大人,那些鬼魂还在等你呢,你还不回去吗?” 程星左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安乐郡主,您就帮帮他们吧,他们有的鬼,已经在这世间飘荡了几百年,居无定所,要躲避阳光,躲避捉鬼人,还得被其他的厉鬼欺负,您就帮帮他们吧!苏晓晓面露难色:“不是我不想帮,实在是帮不了!” 第240章 两人加起来,年纪不到一巴掌 程星左想着,也许是安乐郡主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才会这样说。 便循循善诱道:“郡主,你连化魄符都会画,实在不行,你给画几个度化亡灵的符咒,我学会了,给他们每人发一个!” 苏晓晓乐了:“程大人,你知道你府上和钦天监里一共有多少孤魂野鬼等着你度化吗,更不用说,还有好多听到风声,正往京城赶来的鬼呢,我怕你画上一年也未必画得完呢!” 程星左呆在原地:“郡主,你可别吓我,就眼面前这些鬼,已经快把我逼疯了,还有来的呢?” 苏晓晓哪里在乎程星左的感受,指着树梢的燕子说:“那只小燕子说的,假不了!” 程星左都顾不上问苏晓晓怎么能听懂燕子的话,凄惨的说:“几百年都过去了,他们干嘛盯着我不放,我招谁惹谁了!” 苏晓晓歪着头说:“其实吧,这还真跟你有关系!” 程星左不耐烦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就因为我命格至阴,他们就缠着我不放!” “你为何会有如此特殊的命格,因为几百年前,你误打误撞,毁了孤魂野鬼的轮回之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你沾染了太多阴气,这才轮回了几世,都是至阴的命格。 每一世,他们都被你身上的阴气吸引,聚集在你身边。好几世,你都是被不断出现的鬼吓死的!” 程星左懵了,苏晓晓说这个也太玄乎了,自己生生世世都被鬼纠缠,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呢! 不对,安乐郡主说是自己毁了孤魂野鬼的轮回之路,才让滞留人间的鬼魂越来越多的。 如此说来,他们只是跟着自己,没把自己生吞活剥了,已经是很客气的了! 说实话,程星左可不相信他们有哪儿好,除非…… 除非他们不知道自己是他们滞留人间的始作俑者。 想到这里,程星左打了个寒战,试探的问道:“郡主,肯定不是这样的,否则,那些鬼魂怎么可能放过我!” 苏晓晓觉得程星左真是笨,有些不耐烦的说:“你师父只是封了你的天眼吗,我怎么觉得连脑子都给封上了。 他们不收拾你,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啊!” “那,敢问郡主是从何处得知此事的,毕竟您才不到三岁,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程星左后面这句话只想告诉安乐郡主,他不是不相信郡主,单纯的问问。 苏晓晓直来直去,其实完全想不到这一层,只是,她的回答也让人吃惊的很:“我本来就知道啊,你自己不知道吗?” 有那么一瞬,程星左觉得跟那些鬼呆在一起也没那么可怕了,至少正常交流是没问题的! 算了,程星左决定不纠结这些问题了,正事要紧。 他问:“郡主,就算是我毁了他们轮回的路,这事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吧?” 苏晓晓一直仰着头跟程星左说话,脖子都抬酸了,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你坐着,我累得慌!” 程星左乖巧的坐了下来,苏晓晓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可是,程星左长身玉立,说话的时候,苏晓晓还是得抬着头跟他说。 “真费劲!”最后,苏晓晓站到了椅子上,这样,目光也才堪堪与程星左齐平。 “这样好多了!”苏晓晓感到满意。可折腾了这么一番,她忘了刚刚说到哪里了! 苏晓晓只好问:“陈大人,咱们说到哪了?” 程星左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说到这轮回之路被毁,总该有个解决的办法吧!” 苏晓晓说:“这个我帮不了你,我不能管冥界的事。咦,我为什么不能管冥界的事呢?” 苏晓晓自己把自己问倒了! 一直装死的小红忍不了了,它从苏晓晓脖颈里探出头来,恼怒地说:【你说你怎么不能管冥界的事儿,要不是你多管闲事,咱们至于没完没了地入轮回吗?】 苏晓晓低头看了一眼小红,不解的问道:“怎么就没完没了了,这不是才第二回吗?” 小红用前爪捂住脑袋,绝望的说:【你永远只记得上一世,当然觉得只轮回了一世了。我特么每一世都在寻你,天知道有多辛苦。】 两人说的热火朝天,全然没有注意到程星左瞪的比铜铃还大的眼睛。 程星左结结巴巴的说:“郡,郡主,你居然有一条活的五爪金龙!” 小红不乐意了,它朝程星左吐了一口口水:【这人怎么说话的,这不是在咒我吗,不是活的,难道还是死的!】 程星左珍重的将脸上的龙口水擦了擦,惋惜的说:“可惜了这上好的龙涎,要是能收集起来做龙涎茶,那可是人间极品啊! 龙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之前只在画上看到过五爪金龙,第一次见到活物,激动了些!” 现在轮到小红吃惊了:【主人,主人,这个凡人怎么能听得见我说话!】 “那他就不是凡人呗!”苏晓晓答了,好像又没有答。她倒是想起自己的问题来了:“小红,我为什么不能不能管冥界的事,我怎么只记得不能管,却不知道为什么!” 小红叹了口气:【记不得也好,只要记得不能做就好,省得你想起自己受的罪!】 程星左见话题也越扯越远,忙往回拉:“二位,不然先管管我的死活呢?” 小红傲娇的甩了一下头:【管什么,死了,我也可以说,死人,是真的死人了!】 程星左感觉自己要碎掉了,跟他们说个话,怎么就那么费劲呢! 苏晓晓听小红这么说,便低下头,在自己的随身小包包里翻了翻。 她发现了,东西只要从她小包包里拿出来,他们就不会质疑出处。 翻了半天,她拿出一张符来递给程星左:“我看你是个善良的人,就做个好事帮帮你吧,这个符你拿去,它伤不了鬼魂,但是威慑它们足够了,你只要随身携带,那些孤魂野鬼就进不了你的身了!” 这么个东西,是程星左梦寐以求的,可是现在,他并不想接这个符咒。 第241章 砸了它 苏晓晓反问道:“拿着呀,你不是做梦都想要让那些鬼魂远离你吗?” 程星左耷拉着脑袋:“没错,这本来是我最想要的结果,可是这几天他们天天围着我,我发现他们其实挺好的,从来不害人。 再说,现在知道害他们这样的始作俑者是我,我怎么能独善其身呢?” 苏晓晓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事儿是你几辈子前惹出来,就该你解决,不然有朝一日,他们知道了真相,肯定会撕了你的!” 程星左央求道:“郡主,你就给我交个底,到底怎样你才肯帮我!” 苏晓晓认真的问:“你能带我出去玩儿吗?” 程星左有点蒙圈:“只要我带你出去玩,你就帮我?” 小红急了:【主人,不行啊,你这轮回的,一世比一世弱,多对付魔教之人,已经晕了两次,元气大伤,这时候来个雷劫,你可遭不住!】 苏晓晓不以为然:“雷劫?雷公叔叔不是我的好朋友吗?放心啦,我帮他,又不是要自己动手!” 程星左一听有门,忙不迭的说:“郡主想去哪里玩儿,咱们这就出发!” 苏晓晓也不客气:“那就去你的钦天监走走吧!如果我娘肯定不让我去,你就说请我去教你画符啊!” 苏晓晓交代好了,便大摇大摆地同程星左从偏厅出来了。 本想着赵婉月这会儿肯定回屋了,不想她和连翘还一直在附近等着呢。 赵婉月不想苏晓晓再卷入什么纷争,便说:“程大人要回去了吗,晓晓跟程大人再见!” 程星左拱了拱手说:“赵夫人,我有几个符咒实在是想不明白,想请安乐郡主到钦天监去指导一二,晚点儿我会送她回来!” 赵婉月客气又疏离的说:“程大人,晓晓才醒来,实在不宜出门,如果您实在要学符咒,不如就在我们府上吧,连翘,带程大人和晓晓去书房!” “娘亲,钦天监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我想去看看,而且,那里才适合研究符咒啊!” 【娘亲,你一定要让我去啊,那些藏在暗处的厉鬼已经开始搞事情了,再不制止他们,他们就要为祸人间了。 到时候,那些孤魂野鬼会被奴役,人间也会有一场浩劫!】 赵婉月心里直哆嗦,这叫什么事儿,这天下是没人了,怎么事事都要她的晓晓来操心呢。 魔教妖女的事还热乎着呢,又来了什么厉鬼,还让不让人活了。 赵婉月拧眉:“不许去,你好好在家养着,哪里也不许去!” “娘亲,我想去嘛!”苏晓晓央求道。 苏晓晓心里嘀咕道:【虽说这个窟窿,是程星左好几世前捅的,但我睡着的时候,似乎有人告诉我,这事儿我好像也有份,于公于私,我都得去呀,哎,这国家,没我,得散!】 赵婉月心如刀绞,她那么小,应付得来吗! 赵婉月有些哽咽的说:“晓晓,去看看就回来,娘亲在家里等你回来!” 苏晓晓没发现赵婉月的不舍,迫不及待的跟着程星左去了。 连翘看着远去的马车感慨道:“都说这个程大人冷清得很,不与人来往,怎么对咱们二小姐那么上心呢,咱们二小姐人缘可真是好!” 赵婉月望着马车消失在街角,喃喃自语道:“我倒希望她就是个寻常孩子,能够平平安安,无忧无虑的长大!” 这边,程星左和苏晓晓已经到了钦天监。 本以为苏晓晓对他观测天象和占卜的东西感兴趣,没想到,苏晓晓开口就说:“带我到书斋看看!” 这钦天监一大任务,就是观测星象,预测天气,制定历法,指导农业生产。 这一系列事物,程星左的师父过世之前,已经制定了非常完备的体系,只要照章执行就是。 程星左现在要做的,就是为朝廷、皇家的重要活动,择吉日吉时。以及坛庙、宫殿、城垣、陵寝等大工程的营建,也需要钦天监相其地势、方位以选地址,并在兴建时择吉日吉时。 但皇上勤俭,很久没有建过宫殿了,所以程星左这差当的,很是悠闲。 他是个好学的,钦天监书斋里的书,都快被他读完了。 程星左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是赞叹的说:“没想到郡主小小年纪,就对书本感兴趣,真是难得!” 苏晓晓坦白说道:“我对书不感兴趣,我对吃的感兴趣,书是找给你看的!” 程星左乐了,这几天来,他第一次笑的那么开心:“安乐郡主率真可爱,真是一个妙人!不过,里面的书,我几乎看完了!” “有一本你没有看到!”苏晓晓说的笃定。 她还煞有介事的问了问立在屋里的铜仙鹤:“老头把书放哪了?” 然后将耳朵贴在仙鹤嘴边,做细心聆听状。 完了,还踮起脚尖拍了拍仙鹤的背说:“明白了,谢谢!” 苏晓晓能把五爪金龙当宠物养,还能跟动物对话,程星左已经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这一只没有任何生气的铜仙鹤,她也能说上话,程星左是不大相信的。 程星左好心提醒:“郡主,那是个铜仙鹤,不会说话!” “万事万物都有它的想法,只要你用心听,就能听到的!” 谁能想到肤浅的苏晓晓,说了那么高深莫测的话。 程星左不再坚持,小孩子都是充满想象力的,何必那么较真。 可是,苏晓晓接下来做的事,让他不得不相信这安乐郡主真的能与万事万物对话。 苏晓晓来到书斋,指着架子顶上的一个东西说:“把它拿下来!” 程星左道:“安乐郡主,那是师父生前占星用的星盘,他临死前交代过,不能将它带出钦天监,所以我才将它放在那里!” 程星左的言外之意是,安乐郡主要找的书不在那里。 苏晓晓表情认真:“拿下来!” 得嘞,早知道安乐郡主是个有主见的人,程星左有求于人,只好照办。 想来,这星盘给苏晓晓玩一会儿就放回去了,不想苏晓晓语出惊人:“砸了它!” 第242章 轮回之树 听苏晓晓这么说,程星左忙解释说:“这是我师父的遗物,不能砸,郡主要砸,咱们砸别的去,但是,那些鬼魂的事情不能在耽搁了!” 程星左已经快疯了,这安乐郡主也太能磨人了,从见面就一直说些无关紧要,无足重轻的废话,怎么解决问题,她是一个字没说。 苏晓晓坚持道:“答案就在这个星盘里,你想要解决问题,就砸了它!” 程星左有些犹豫,苏晓晓推了他一把,那星盘就重重的落到了地上,碎成了几片。 程星左大惊失色:“安乐郡主,这可是我师父留给我的!” 他难过的弯下腰,去捡拾那些碎片,才发现星盘里另有乾坤。 里面藏着一本古老的书和一封信,信封上写着:“爱徒星左亲启!” “是师父的字迹!”程星左将信捧在手心,小心翼翼的打开了。 “星左,你要是能读到这封信,说明已经克服了胆小的毛病,而且通过了高人的考验,为师甚是欣慰。 要解你眼前的困局,全得仰仗高人,还有这本书。你一定要拜高人为师,这样不止能破局,还能助你更上一层楼,切记,切记!” 程星左读完信,终于明白在镇国公府,跟安乐郡主那番看似是废话的交流,便是安乐郡主对自己的考验了。 也许,只要自己那一句应得不合适,安乐郡主都可能拒绝帮忙。 想想,真是后怕,谁能想到尬聊也是考验的一种呢! 二话不说,直接给苏晓晓跪下了:“郡主,请你收我为徒吧!” 苏晓晓连忙后退了几步:“瞎叫什么,你师父早死了!” 程星左捡起地上的古籍,拍掉上面的尘土,和师父的信一起双手递给了苏晓晓。 “师父说了,要我拜您为师,还说,破局的关键就是您还有这本古籍!” 苏晓晓蹙眉,她只想当师父小老幺,不想收徒弟,更何况是那么大的一个徒弟! 苏晓晓暗自嘀咕:“我怎么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小红在一旁说:【你不能亲自出手修好轮回之路,收个徒弟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这样吗?”苏晓晓还没想明白,但她很想知道,这本书上写了什么,便顺手接过那本书。 程星左见状,忙朝苏晓晓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不等苏晓晓反驳,程星左就说:“您既然接过了我师父的信物,就是认下我这个徒弟了,以后我会好好听师父的话的!” 小红朝程星左竖起来龙爪:【真有你的!】 苏晓晓也没功夫跟他理论,横竖自己不认他就是了。 她煞有介事的打开那本古老的书籍,小红和程星左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想见识一下这本神秘古籍的力量。 只见苏晓晓皱着个眉头,表情凝重的翻了一页,有翻了一页,一句话也不说。 程星左急得不停挠头,小红直觉问:【上面写了什么?】 苏晓晓板着脸,将书合上,递给程星左说:“你既然是我徒弟了,看书这种事情,怎么还需要为师亲自来呢,你读给我听吧!” 小红惊的目瞪口呆:【主人,你就答应收他为徒了?】 苏晓晓将手背在身后,厉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小红讨了个没趣,又乖乖地缩了回去,挂在苏晓晓脖子上了。 程星左喜出望外,恭恭敬敬地捧过书本,读了起来。 虽然安乐郡主年纪小,可她的本事深不可测,而且师父交代的,一定有他的道理,程星左这个师父拜的心甘情愿。 苏晓晓见他俩都不看自己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可不能让人知道,自己是不识字,读不懂那本书。 程星左打开书本,里面的陈法、占卜之术都是他博览群书都不曾见过的。 程星左一一给苏晓晓读了起来,苏晓晓听得云里雾里的,她摆摆手道:“别读了,直接找到跟轮回之路的有关信息!” 程星左点点头,开始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书快看完的时候,他终于放慢了速度,跟苏晓晓说:“这里有关于轮回之路的记载!” 苏晓晓和小红同频探过头去,又默默的收回了脑袋。 小红一脸懵逼:【主人,那是什么鬼画符,我怎么一个也看不懂!】 苏晓晓白了小红一烟,这个老六,真是不长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在程星左也能听到小红的身音,便解释说:“这是梵文,好多道家典籍都是用梵文书写的!” 小红恍然大悟,看着苏晓晓说:【我知道了,主人,你……】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回去好好呆着吧!”苏晓晓当机立断将小红揉吧揉吧塞衣领里面去了。 然后若无其事的说:“说说吧,这书上写了些什么?” 那压迫感,让程星左收回思绪,乖乖讲起书里的事情来。 原来,人死了,葬礼的那一系列事情,是让灵魂到冥界的通道。 对于那些没有人送终的灵魂,也有一条特殊的轮回之路,这条路的入口,是一棵肉眼看不见的千年古树,叫做轮回之树。 除了那些自己不愿意轮回的,那些孤魂野鬼,不论善恶,都可以通过轮回之树进入冥界,再根据他们的生平,分配到不同通道,再踏上奈何桥,喝上一碗孟婆汤,开启新的轮回。 虽然轮回结果千差万别,有的投生到富贵人家,衣食无忧。 有的虽然清贫,但也家庭和睦,母慈子孝。 也有的,沦为乞丐,或疯或傻的。 至于那些坏事做尽的,有的入了畜牲道,有的直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但轮回之树,是那些无依无靠的孤魂野鬼的重生之门,进了轮回之路,人生就可以重启。 但是,五百年前,太上老君要为王母寿辰准备宴客的丹药,便开了上百个丹炉。 有个小道童操作不当,将滚烫的丹炉打翻,丹炉急急下坠,直接落到了轮回之树旁边。 本来,那轮回之树可能会有损伤,但不至于被毁。 偏巧,遇到了天生蛮力的修仙少女与旁人打架,嫌那巨大的丹炉碍事,直接一脚踢了过去,炙热的熔岩便将那轮回之树烧掉了! 第243章 出个远门 那修仙少女打得起劲儿,追着敌人跑了。 可怜那小道童,看见丹炉下坠,也傻不拉叽地跟着跳了下来。 一路上心惊胆战的,胆子都吓没了,还砸晕在丹炉旁边。 这轮回之树被毁,前去投胎的孤魂野鬼下不去,还有一波走到半道的鬼被截住了,都涌向人间, 那小道童就吸收了一身的阴气,本来是活不成了,可他到底来自天界,自身有些仙力,又被一家心善之人捡了回去,这才进入了轮回。 “这故事挺好听?”苏晓晓听完,中肯的评价道。 程星左问:“师父,我怎么觉得我就是那小道童,那么那个修仙的少女呢?” 苏晓晓想起梦里那老者气呼呼的跟她说,他的爱徒是受自己连累,她苏晓晓才是那个始作俑者的话。 这么说,自己就是那个修仙少女了? 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她可不想认! 小红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它已经见怪不怪了,每次转世,苏晓晓记得最不清楚的,就是跟自己有关的事! 只见苏晓晓尴尬的抓了抓头顶的小揪揪说:“管那个修仙少女做什么,你就看看这书上有没有怎么救活这轮回之树的法子!” 程星左深以为然,忙点头道:“师父说的是,我这就看看!” 程星左找呀找,突然惊喜的喊道:“师父,找到了!” 苏晓晓也挺开心,能把这聚集了五百年的孤魂野鬼送回去,人间就没有那么多闹鬼的事儿了,清静! “快说快说,怎么救!” “轮回之树乃是由忘川河水滋养了上千年,才幻化而来,最是阴柔,天火灼伤了轮回之树的根本,要让它起死回生,还得看机缘。”程星左念到这里,就停了。 苏晓晓等了半天,程星左还没动静,就不耐烦的催促道:“说呀,接下来呢?” 程星左一脸灰败:“没有了?” “没有了?”苏晓晓一脸的难以置信。“废了老鼻子劲儿爬上这么高的塔楼,就跟我说这个,程星左,你看清楚了没有?” 这锅程星左可不背,他把书往苏晓晓面前一送:“师父,真的没了,不信你自己看!” 苏晓晓哪里看得懂,她一把抢过书,往地上一扔:“什么破玩意儿,还鸡圆狗圆的,鸡蛋才圆呢!” 程星左频频点头:“没错,师父,这说的机缘就是您,一定是您,您就是救活生命之树的关键所在!” 苏晓晓以为,那老者大费周章地入她的梦来,定然是有破解之法。 她也试过程星左了,是个纯善之人,可以帮一帮,顺便阻止那些恶鬼作乱。 可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救活那棵劳什子树了。 自己几百年前怎么那么脚欠呢,打架就打架,踢人家丹炉干嘛! 她正生气呢,长这么大(虽然还没有三岁),苏晓晓第一次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 程星左眼巴巴的望着苏晓晓问:“师父,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苏晓晓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她的治愈之力,可是一绝,她亲自去救,一定能让那棵树起死回生的。 苏晓晓雄赳赳气昂昂的打定了了主意,说道:“既然你说我是鸡圆,那就圆吧,小红,别睡了,咱们出发!” 小红一直装睡,动都没敢动一下,苏晓晓可不惯着它,小手一伸,直接攥住了小红的脖颈,问道:“是你自己醒,还是我帮你醒!” 小红嘟囔了一声:【醒了、醒了还不成吗,都说了你不能插手两界纷争的事,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苏晓晓不接它的话,只对程星左说:“程星左,咱们得出趟远门。” 程星左倒是跟以前一样,从来不质疑师父的决定。 现在也不质疑苏晓晓,他只说:“那等我跟皇上告个假,再收拾一下行李,就可以出发了!” “告什么假,现在就走,咱们去看看那轮回之树再说!”苏晓晓速来雷厉风行。 “啊……好高,师父,我头晕!” 程星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被小红用尾巴卷到了自己背上,往天空飞去了! 程星左速来胆小,看着偌大的京城,在眼前变成了一个黑点,他大声呼叫。 苏晓晓知道他胆子小,还故意吓他:“抓稳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你怕会摔得连渣都不剩!” 程星左便使劲儿地扣着龙鳞,闭着眼睛大喊。 小红瓮声瓮气的说:“小子,你都快把老子的鳞片扣下来了,松手。” 程星左这才仔细瞅了瞅,发现自己坐在一条通体金黄的巨龙身上。 他有没出息的说:“是真的金龙!刚刚那条小红龙是你的子孙吧!” 小红都快被他整郁闷了,这厮是真没见过世面啊。 它不悦的说:“小子,我换身衣裳你就认不出来了,有眼无珠的家伙!” 苏晓晓笑得前仰后合,程星左可太好玩儿了。 程星左完全不明白金龙的话是什么意思,他问苏晓晓:“师父,我之前没有见过它啊!” 小红见他如此不开窍,也来气了,有晓晓在,把他扔下去是不可能的,但是吓他一下应该没什么事。 于是,小红嘶鸣了一声,开始加速,还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 苏晓晓乐得只拍手:“好玩儿,好玩儿,小红,再来!” 小红闻言,得意极了,在空中又是跳跃,又是翻滚的。 程星左只觉得自己一会儿蹿的老高,一会儿又急剧下坠,一会又头朝下倒立了起来。 他两手紧紧攥着龙鳞,尖叫到嗓子嘶哑:“停下,快停下,我要掉下去了!” “咯咯咯……”苏晓晓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她还伸开双手,直接站到了龙背之上,感受极速带来的凉风。 程星左见状,吓得喊都喊不出来了,他支吾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说:“师父,你坐好,抓稳啊,你要掉下去了。” 苏晓晓全然不理会,甚至在龙背上蹦了起来。 程星左惊到失语,恰巧这个时候,金龙在空中打了个滚,苏晓晓就这么倒立着掉了下去。 程星左见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跟着苏晓晓就跳了下去,一把抓住苏晓晓的手说:“师父,我来救你了!” 第244章 噬渊兽 苏晓晓正玩得开心呢,就被程星左一把拽住手腕。 苏晓晓现在终于明白那老头为什么愿意用毕生修为替这小子关了天眼,让他平安长到那么大。 连死了都不放心,还要亲自托梦求自己救他一命了。 这个程星左,虽然人傻乎乎的,胆小如鼠,前怕狼后怕虎,但是,这心底是真善良。 自己都快吓尿了,还能舍生忘死救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程星左紧紧的拉住苏晓晓,两人不断下坠。 苏晓晓问他:“你既然害怕,抱好小红就是了,跟着我过来做什么?” 程星左逼着眼睛,颤抖着说:“于礼,您是我师父,师父有难,弟子岂能视若无睹。 于情,我比你大,小孩子有危险,我责无旁贷!” 苏晓晓吐了吐舌头,真没见过他这么傻的人了。 小红见他俩都跳下去了,自己在空中盘旋了半天,将空中的云彩画出许多好看的形状,玩得不亦乐乎。 程星左见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近,还费力的将苏晓晓翻了个说:“师父别怕,你身子轻,我在下面给你当肉垫,你会没事的!” 苏晓晓感受到他整个人都抖如筛糠,还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突然有些想哭。 他的二师兄就是这样,明明自己怕的要死,还总是冲在前头保护她。 苏晓晓小手一伸,把不远处一朵云拉了过来,接住了程星左。 程星左还是闭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苏晓晓拍了拍程星左:“行了,松手!” 程星左很是大气的说:“师父,要死我也会死在你前头!” 苏晓晓劝道:“行了,你那么仗义,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倒是睁眼看看啊!” 程星左还是紧紧闭着眼睛,苏晓晓玩心上来了,直接手动扣开了他的眼睛。 程星左意外的笑了:“师父,师父,我们没被摔死,我们怎么还往上去了!” 苏晓晓无语极了,她道:“要不你看看你屁股底下坐的是什么?” 程星左这才发现自己坐在软乎乎的云朵上面,那云朵正自己往上飞呢! 程星左的心还没完全安定下来,苏晓晓手指一点,那云朵就飞得更快了。 刚站起来的程星左又一屁股跌落在云朵上,央求道:“师父,你能让云朵慢点儿吗?” 苏晓晓语出惊人:“你连死都不怕,还怕高做什么,咱们得早点儿找到轮回之树!” 听闻苏晓晓是带自己去办正事,程星左果然消停了不少,不再多话了。 此时,小红也玩的差不多了,它飞快地游了过来,一头撞掉程星左他们屁股底下的云彩。 还用尾巴一顶,将程星左和苏晓晓抛的老高。 程星左的小心脏啊,差点直接报废了。 苏晓晓倒是开心的很,待二人稳稳落在龙背上的时候,还叫嚷着说:“小红,再来一遍!” 小红看了看两股战战的程星左,讥讽的说:“再来,怕你的徒儿小命不保了,再说,马上到冥界与人间的交界之处,咱们还是小心为好!” 小红对苏晓晓身边的每一个不是凡人的物种都不甚友好,不为别的,就因为它觉得主人身边有它一个就够了。 不过,看程星左那么傻,主人肯定还是喜欢自己多一些。 苏晓晓和程星左的注意力,都在轮回之树上,没有人在意小红的小九九。 越往前飞,阴森之气就越浓郁,程星左不经意间打了个寒噤。 “主人,下面就是了,你们扶稳,咱们下去了!” 小红说着,一个俯冲,很快,苏晓晓和程星左就落到了地上。 程星左环顾四周,问道:“师父,五爪金龙呢?” 小红无语的探出头来:“主人,你这小徒弟蠢且瞎,你确定要接盘吗?” 虽然被骂,程星左还是大度跟小红分享喜悦:“小红,我刚刚看见你祖宗了,对哦,你也在,怎么那么没礼貌,不出来见个面!” 小红真个人都不好了,它两手捂住脑袋:“天啦噜,那就是老子,你才看见你祖宗了!” 苏晓晓给了小红一击弹指:“又说粗话,当心我收拾你!” 小红直接整郁闷了,不耐烦的说:“我就是那条五爪金龙,服了你了!” 程星左不信:“不可能,除非你变个给我看看!” 就在小红真的打算显出真身的时候,一阵阴风吹来,面前的大山突然动了起来。 程星左抓起苏晓晓就要跑:“师父快跑,地动了!” “撒开、撒开,哪有徒弟天天牵师父手的!”小红搭上了程星左的手腕,小脑袋不停的敲着。 小红吐槽道:“什么地动,那是看守地狱之门的凶噬渊兽,看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程星左停下脚步,看着那山果然慢慢变高,变窄了。 接着,一个长马脸,却又长着牛角的巨大怪物就出现在眼前。 它背上两个巨大的翅膀,跟蝙蝠翅膀很像,全身覆盖着漆黑的鳞片,闪烁着幽幽的蓝光两只眼睛呈深红色,犹如两团燃烧的火焰,透露出冷酷而无情的气息。 只见它抬起巨柱一般的腿,往前走了一步。 周围便地动山摇,地上都留下了深深的大坑。 程星左浑身发抖:“小红,你懂得那么多,你知道它接下来要干什么吗?” 小红得意的说:“当然知道,噬渊兽脾气暴躁,生性残暴,把所有能看见活物当成食物,所以,接下来,它会把我们吃掉!” 程星左吓得一动也不敢动:“那我们为什么不跑?” 苏晓晓小手紧紧攥着她的随身小包包,这可不能丢,里面好多零嘴呢。 她小小的身躯站的笔直,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噬渊兽的眼睛,不紧不慢的说:“因为我们跑不掉,在这人间与冥界的交界处,所有人的法力都会受到影响,变得薄弱。 唯有这噬渊兽,黑白通吃,阴阳调和,在这里,它的能量最强!” 程星左又哭又笑的说:“那我们不是死定了,真好,以后再也不用被孤魂野鬼吓着了,因为我马上就是他们的一员了!” 他正说着,噬渊兽张开大嘴,朝他们袭来。 第245章 苏晓晓的滑铁卢 陈星左心想完了,这会定然是被这个庞然大物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他快步挪到苏晓晓面前,将苏晓晓挡了个严严实实。 苏晓晓气得都破音了:“起开!你挡着我了!” 程星左视死如归:“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能让你死在我前头!” 莫说苏晓晓,连小红都要被他搞自闭了。 小红一尾巴将他扫到一边,骂骂咧咧的说:“你真是个棒槌,主人真在驯服噬渊兽呢,你这一档,白瞎了她这半天的努力。” 果然,噬渊兽突然暴怒起来,抬起头大吼了一声。 小红和苏晓晓手疾眼快的捂住口鼻,可还是被淋了一身口水。 程星左就更别提了,他被吓得张着大嘴,不止闻到了噬渊兽的千年口气,更是被口水浇了个透心凉。 苏晓晓生气了,小脚一跺:“这可是我娘亲亲手给我做的小裙纸,你找死!” 小红忙劝:“它可不能再死了,它噬渊兽要是死了,那可就真的要世界大乱了!” 苏晓晓抹了一把脸上恶心的口水,再次扎稳下盘,与噬渊兽对视。 不知道程星左是不是眼睛花了,他感觉苏晓晓周身渐渐聚拢一种奇异的光芒,让人觉得无比安心。 很显然,对面的噬渊兽也感觉到了,它逐渐安静下来,但是那面相还是凶恶的紧,腥红的眼睛警惕的盯着苏晓晓。 苏晓晓眼都不眨的与噬渊兽对视,小手从小包包里一掏,拿出一直笛子都给程星左:“你会吹笛吗,随便什么曲子都可以!” 程星左结果笛子,谦虚的说:“对于音律,我只是略懂一二,吹的不好!” 小红真的要自闭了,它咻的一下飞了过来,用爪子揪住程星左的耳朵说:“让你吹,废什么话呢,再墨迹,你怕是要还师父了!” 程星左这才拿起笛子吹了起来,悠扬的笛声响起,噬渊兽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后来眼皮越来越重,一曲终了,它已经打起来呼噜。 程星左看着那只平平无奇的笛子赞叹不已:“这笛子可太神奇了,我吹的从来没有那么好过,怎么会这样?” 小红酸溜溜的说:【这是天界神笛,吹出来的音乐自然与众不同,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以它对苏晓晓的了解,这笛子十有八九要送给程星左的,不晓得为什么,它心里就是不得劲儿。 不过看看自己脖子上的项圈,小红又自愈了,这可是它主人最值钱的东西了,主人交给它,说明,在主人心中,还是它最重要。 片刻功夫,小红已经从嫉妒的发狂到沾沾自喜了。 可惜,苏晓晓气呼呼地看着自己一身口水生气,程星左珍视的打量着手里的笛子,谁也没注意它。 程星左看完了,恭恭敬敬的双手将笛子递给了苏晓晓:“师父,笛子还你!” 苏晓晓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你收着吧,这笛子极具灵性,你虽傻了点,但内心干净纯粹,它跟着你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程星左喜出望外,忙谢过苏晓晓:“多谢师父,弟子一定珍之爱之,把它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小红没好气的解释道:【主人给你这个,就是要让它保住你的小命,只要你心境平和,它的笛声会感染所有人!】 程星左谢过小红:“多谢你提醒,你在我前面认识师傅,那我就叫你声大哥吧!” 小红傲娇的扭了屁股:“谁是你大哥,一个小屁孩!” 噬渊兽睡着了,一行人便顺利的进入到了冥界。 苏晓晓一路问过冥界的各种野草,顺利找到的轮回之树。 如果说之前的所在冥界阴森的话,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就只能用荒凉来形容。 冥界位于地下,一直黑暗潮湿,可这里,却又着沙漠那种即视感。 龟裂的大地,干燥的空气,方圆百里寸草不生。 一看,就知道当年那把火的杀伤力有多强! 老远就可以看到一棵枯老的巨大树桩,那便是他们要找的轮回之树! 出来那么久,苏晓晓想念母亲身上香香的味道了,还想念家里的大鱼大肉。 “咱们速战速决!”苏晓晓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轮回之树前面。 她审视了一下那棵树,已经感受不到丝毫的生气了。 苏晓晓撸起袖子,将两只手放在轮回之树上。 小红的尾巴紧紧将她的手拉开,焦急的说:【小祖宗这里是冥界,你不可以插手冥界事务。】 苏晓晓表情严肃:“管不了这么许多了!” 放才不止一个小草悄悄告诉她,冥界十八层地狱下的厉鬼已经快冲破禁锢了,不救活轮回之术,那些孤魂野鬼入不了轮回。 它们却可以从这里逃出冥界,危害人间! 苏晓晓甩开小红,浑身晕足了气力,将体内的治愈之力到轮回之树上。 可是,那些力量停留在树干表面,就是无法渗透。 苏晓晓一咬牙,用尽全力再次输送治愈率,可是,那些力量非但没有被吸收,还全都反弹了回来,将苏晓晓弹出了几丈开外。 “师父!” “主人!” 一人一龙紧张的叫着飞奔过去。 “你没事吧?”程星左紧张的问。 遭遇了人生第一次滑铁卢的苏晓晓很是受伤: “没道理啊,我的治愈之力能救世间万物,为何只轮回之树一点点吸收不了?” 苏晓晓不甘心,又从包包里翻出了灵泉水给轮回之树浇灌了。 轮回之树不仅没恢复,方才还站着的树桩,此事已经轰然倒塌,连根都腐烂了。 小红都惊呆了:【不是吧,越救死的越快!】 苏晓晓也没辙了,颓然的坐在地上,眼泪汪汪。 程星左默默从怀里掏出那本古籍,又仔细研读了起来,片刻之后他说:“师父,你的力量象征着生命,是生机勃勃的新生。 而这轮回之树,象征着死亡,是一段生命的结束。 它的力量来源,是忘川河水,所以,你们两个是相克的,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突然,身后传来了拍手的声音:“不错、不错,年纪轻轻就能道出轮回之树的真谛,难能可贵啊!” 第246章 成了翁中之鳖 苏晓晓见来人阴气十足,警惕的问:“你是何人?” 来人回答道:“我是这里的土地!” 咱们苏晓晓新收的徒弟,主打就是一个好学,他问道:“土地?冥界也有土地,那你归天庭管还是归地府管!” 那土地回答道:“瞧你这话说的,有地的地方,自然就有土地,至于归哪管,这个还真把我问倒了!” 小红也凑热闹道:“你好歹也是个土地,怎么这么破衣烂衫,瘦骨嶙峋的,莫不是个骗子吧!” 土地苦笑一声:“我会变成如今这模样,还不是拜这二位所赐,轮回之树被毁,这里成了一片废墟,人走茶凉我这个土地公迟早活活被饿死!” 小红好心提醒:“是鬼走茶凉,哪有人啊!” 土地尬笑一声:“这不重要,我看二位是为了救活轮回之树而来,此事与我息息相关,故而,我来给二位一点建议!” 程星左眼前一亮:“土地公公,知道怎么救活轮回之树。” 土地点了点头:“这轮回之树由忘川灌溉而成,要救活它,只有取到忘川之心。” “忘川之心?”程星左道:“这个我知道,我曾在一本怪录杂谈上见过。 这忘川之心是忘川最珍贵的宝贝。它是由忘川河水的精华凝聚而成的宝石。忘川之心拥有强大的治愈能力,能够安抚灵魂的创伤,忘川之心也象征着新的开始和希望。” 土地公公捋了捋胡须道:“没错,这世间唯有这忘川之心能救活轮回之树。” 苏晓晓想不明白了:“既然能救活轮回之树的宝贝,就在你们冥界,那为什么你们冥界的人不救活它呢,轮回之树对你们冥界的意义可非同一般。” 土地公公怔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冥界自然想要救活轮回之树,可忘川极其凶险,忘川水流湍急,到处都是暗礁漩涡,一不小心就被卷了进去。 忘川内还藏着好多妖魔鬼怪,随便一个,都很难对付。 这都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忘川之心藏在忘川的烟波浩渺之下,不论鬼神,一旦掉入忘川,就算侥幸活下来,就会被洗净记忆,所以,没有人敢去取忘川之心。” 小红直摇头:“那还救个什么劲儿啊,别到时候鬼神没帮到,把自己变成了鬼神!” 土地公公摇了摇头说:“哎,我就知道没有人会愿意牺牲自己救轮回之树的,只是没了轮回之树,冥界就没了净化力量,这五百年来,进入冥界的灵魂都没有经过净化,所以世上恶人变多了。 更可怕的是,十八层地狱下的那群恶鬼,没了轮回之树散发出来的净化之力的压制,戾气日重,大有冲破禁锢的可能!” 苏晓晓学聪明了:“这是你们冥界之事,与我何干?” 土地公公笑了:“且不说你是这事的始作俑者,退一万步讲,冥界失守,这些厉鬼将何去何从,自然会涌到人间,小姑娘,你不会愿意看着你的亲人们,都被厉鬼所害吧?” 苏晓晓完全不上当:“我的亲人,我护得住!” 土地公公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女神悲天悯人,最是见不得世人受苦,现在她应该说:“那我无比取到忘川之心,救活轮回之树!”才对啊! 难道自己情报有误,这个人,不是神女转世? 土地公公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小红倒是把苏晓晓的话当真了,不停的催促:“主人,你终于开窍了,咱们这就撤!” 苏晓晓没答话,程星左却出人意料的说:“小红,你送师父回去,这里太危险!” 小红反问道:“怎么滴,你这还在这待出感情来了!” 程星左眼神坚毅:“轮回之树被毁,我难辞其咎,若真的如土地公公所言,再不救活轮回之树,这人间难免有场浩劫。 我以前的师父一直教我,说修道的目的就是造福苍生,我要去忘川,找到忘川之心!” 小红轻蔑道:“你去,开玩笑呢吧,就你这么棵小趴菜,还走不到忘川河,就尸骨无存了吧!” 程星左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硬气的说:“就算死了,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不枉费师父教导一场,告辞!” 程星左说完,直接朝苏晓晓拜了一拜:“师父,弟子去了!” 苏晓晓叫住他:“你都叫师父了,把你一个人丢在这,为师实在有些不落忍,罢了,咱们一起去吧!” 小红急了:“主人,咱不是说回去吗,你不能出尔反尔啊?” 苏晓晓冷笑一声:“小红,咱们出不去了,冥界之门已经关闭,若不早日得到忘川之心,十八层地狱的修罗恶鬼出来,就凭咱们带着活人的气息,一定是它们围攻的对象。” “你降服了噬渊兽,它会让我们出去的!”小红不相信,它们不能留在这里,在冥界,它的法力被阴气压制,它不一定护得住主人。 土地公公愧疚的说:“原来姑娘早就知道了,如今,整个冥界已经被幽暗封印封住,冥界与外面,已经断了联系!” 程星左也发现了问题:“你们既然有黑暗封印,又如何会害怕地狱修罗的恶鬼,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土地公公解释说:“黑暗封印一旦启动,就隔绝了冥界与外部的联系,人间死去的人没有办法再入冥界,冥界鬼魂也无法投胎转世。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冥王不会开启黑暗封印。 这一次,实在是不想让修罗恶鬼为害人间,才出此下策。” 苏晓晓一改平时呆萌可爱的模样,抽出斩月剑,板着脸说:“冥王,你既然设下了局引我过来,就打算一直躲在暗处吗?” 小红闻言,现出真身,警惕的守在苏晓晓身旁,它法力受限,竟然感受不到冥王的气息。 突然,一阵阴柔的声音响起:“许久未见,神女的脾气还是那么大!” 接着,一个一身黑衣俊俏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人脸色惨白,周身一种邪魅妖娆之气。 苏晓晓握着斩月剑就朝冥王刺去:“敢骗姑奶奶我,看我不杀了你!” 第247章 抵达忘川 看着一个黄毛丫头恶狠狠的刺向自己家大王,他身边的跟班都按捺不住了,要朝苏晓晓动手。 冥王抬手制止了他们:“神女在此,休得无礼,都给我退下!” 苏晓晓怒目圆睁,手里的斩月剑在黑暗中寒芒必现:“你别给我套近乎,我不是什么神女,我有名有姓叫苏晓晓!” 冥王笑了:“好好好,你是大朔朝的安乐郡主苏晓晓。 我开启黑暗封印也是不得已动物事,如果不开启封印,很快,地狱的恶鬼就会不受控制,逃出冥界!” 苏晓晓眉眼冷峻,质问道:“可这黑暗封印,最多能维持一年,待封印解除之时,那些厉鬼还能吸收封印的碎片力量,变得更强,人间的浩劫岂不是更严重!” 冥王敛眉:“郡主说错了,有轮回之树支撑,黑暗封印才能维持一年。现在最多一个月黑暗封印就会被冲破! 所以,郡主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拿到忘川之心” 小红咆哮着过去:【冥王,你这个阴险小人,你故意害我主人!】 “晓晓,我知道这样做不磊落,可是,冥界已经支撑不下去了,是你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我开启了黑暗封印,起码,你能专心致志的去取忘川之心,不用担心魔族的暗箭!” 冥王语气淡淡,眼里却有一丝愧疚,她到底已经已经轮回,连之前的记忆也是模糊错乱的,当真能拿到忘川之心吗? 自己都屡次失败,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冥王自己都又有些犹豫了。 但是,他必须赌这一把,不然,整个冥界就会被颠覆,他在忘川三次失利,身子骨已经大不如前,一旦冥界大乱,他控制不住局面。 苏晓晓一早知道,这事儿是有预谋的,但她也知道,这事儿,她必须去办。 至于为什么,她却想不太明白,只知道,她该去。 冥王说兑现承诺,也许这就是自己这一次来的目的吧。 “你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既然到了冥界,就会把这件事管到底。”苏晓晓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冥王看着她那不足自己膝盖高的身子,无比汗颜。 他旁边的随从看出了他的心思,宽慰道:“大王不必自责,这祸是本就是她惹出来的,大王为了拿到忘川之心,已经身受重伤,您已经仁至义尽了!” 冥王叹了口气,若不是天道不公,让她无止境的轮回,又何至于会烧毁轮回之树。 只是,这些事情,轮不到他说。 冥王看着他们二人一龙消失在黑暗之中,再也撑不住了,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黑血。 为了加快进度,苏晓晓他们又御龙飞行,很快就到了忘川。 让人闻风丧胆的忘川河水看起来平静无比,连一个浪花都没有。 河面上方有星星点点的光在闪烁,有种静谧绚烂的极致之美。 程星左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想抓住一点星光。 却被一个苍老的声音制止了:“住手!” 程星左赶紧缩回手,连声道歉。 河面上突然出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立在一艘小木船上。 老者见程星左谦卑有理,便解释说:“每一个星光,便是一个灵魂,你这一碰,就会使之幻灭!” 程星左后怕的说:“多谢前辈指点,晚生差点酿成大错!” 他可不想杀生,哪怕是灵魂也不行。 老者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说:“你们不是冥界之人,这个时候来次作甚!” 程星左是个耿直的,他作了个揖说:“前辈,我们此次来,是为了取得忘川之心,救活轮回之树!” 老者突然放声大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这忘川之心是你说取就能取的。 就连冥王,也是三次都失败而归,你们走吧!” 老者说完,船头自己掉了个方向,朝对面驶去。 【这冥王还挺有担当,原来不止一次想要取到忘川之心救活轮回之树,我倒是小瞧他了!】 小红到了冥界,便放飞自我了,连话都多了起来。 原因无他,这里的人不会因为它的样子大惊小怪。 小瞧冥王的,又何止是小红,苏晓晓也误会他了。 就为了自己是这场浩劫的始作俑者,苏晓晓也不会袖手旁观。 现在,她倒是不那么讨厌冥王了。 苏晓晓眼神坚决的说:“从我记事起,还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这忘川之心,我取定了!老伯,可否带我们入忘川!” 老者见她小小年纪,说出这般老成的话来,忍不住笑了:“你记事到现在,有一年了吗,孩子,能进入冥界,说明你有些功底,只是这忘川,虽属于冥界,却不受控制,冥王尚且如此,何况是你,回去吧!” 既然老人家不愿意帮忙,那我们就自己想办法了。 苏晓晓说着,手里的斩月剑就变得巨大,她手一推,-就像船一样,在忘川里漂着。 苏晓晓看着程星左,笑着问:“程星左,你敢去吗?” 说完,双脚并拢,跳上了斩月剑。 “师傅父敢去,徒儿有什么好怕的!”程星左说完,就跟着她也上了斩月剑。 小红自知身躯庞大,不想给斩月增加负担,便又变回红绳,系在苏晓晓脖颈间。 老者摇了摇头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苏晓晓他们已经听不到了,斩月火力全开,朝忘川河中心的地方滑去。 据说,忘川之心在忘川中心最深的地方。 他们一路坐着,不时有水怪或水鬼前来骚扰。 但斩月速度太快,影响不了他们。 可是,越往前走,水流就越湍急,前方的大浪一个接一个的打了过来。 斩月剑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 无数的水鬼聚拢在斩月剑周围,其中一个长相美丽的水鬼拉住程星左的手,对他说:“夫君,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五百年呢!” 小红牙都要酸掉了,捂着肚子笑道:“这小子还有这么一个美貌痴情的娘子,看不出来啊!” 它话音刚落,就有一条通体雪白的白龙跃出水面,眼神魅惑的看着它。 第248章 碎掉的忘川之心 小红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这厮长得真像他年轻时候爱慕的那条白龙。 小红不由自主的看向白龙的眼睛,便感觉整个人都被那眼神吸了进去。 随后他便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那白龙巧笑倩兮,娇嗔道:“死鬼,这么些年你去哪了,怎么也不来找我。” 小红直觉得的面红心热,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懵懂的模样。 它可记得自己当初没有化龙成功,这白龙是顶瞧不上它的。 可到底是当年的白月光,小红虽然不喜欢它了,但还想着能找回当初丢失的尊严。 小红现出本体,还特意摆了个的造型,金色的鳞片熠熠生辉。 不用想,它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帅气。 果然,那条白龙眼睛都看直了,直接迎了上来,龙头蹭上小红的脑袋,极尽妩媚的说:“龙哥,你实在是太帅了,我们的孩子一定会跟你一样的!” 小红一个激灵,你丫想啥呢,它就想耍个帅,让小白龙知道自己当初是瞎了眼了,让她想起自己就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货还想跟它生孩子,它现在是一般的龙吗,它可是苏晓晓的宠物。 小红嫌弃的退后一步,还没来得及解释,那白龙又贴了上来,言语更是露骨。 小红忍无可忍,直接那头将白龙撞到十米开外,骂骂咧咧的说:“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小红可是有主子的人了!” 才说完这句话它便突然惊醒了,面前的白龙也化成了面目狰狞的水怪,消失在水里。 小红恍然大悟,这是水怪的幻术。 它再看向程星左,只见程星左双目紧闭,表情痛苦,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一看,就是被困在幻术之中了。 小红再去看苏晓晓,只见他面无表情目光呆呆的看着前方,一看就不是平时那样。 小红急得不行,不停的呼唤着苏晓晓和程星左。 可他们都无动于衷。 小红也知道,这忘川水怪的幻术,是会攫取人心里最期待的东西来诱惑别人。 除非自己想明白,不然绝对出不了幻镜。 可小红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幻境里出现的,为何是那条无足重轻的小白龙,它明明很久不曾想起过那些事。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苏晓晓和程星左,小红叫不醒他们,也不能看着他们这样被迷惑。 它用尾巴卷起苏晓晓和程星左,打算飞离忘川。 这时候,水底下有阴森的声音传来:“他们的灵魂已经被诱惑,留在这里,他们还有看破环境,有苏醒的可能,你若带他们离开这里,那就是灵肉分离,必死无疑!哈哈哈哈……” 瘆人的笑声在四面八方想起,只听得人毛骨悚然。 小红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但却再也不敢贸然一个苏晓晓。 苏晓晓如今是肉体凡胎,经不起一点儿闪失。 小红急得团团转,却无能为力,只好不停的抽打程星左。 要是痛感能让他们醒来,那他就用同样的办法救苏晓晓。 可是,无论他怎么打骂陈星左都是一动不动。 就在它绝望之际,程星左突然大喊一声,醒了过来。 小红的尾巴紧紧缠住程星左,眼泪都快掉下来:“哥们儿,你总算醒了告诉我你是怎么醒的,晓晓怎么叫也叫不醒!” 程星左被一个美艳妇人叫夫君,可他并不认得那女的。 便不理会,只想去找寻忘川之心,可是后来遇到了师父,师傅非要自己跟他一同修道去。 程星左走着走着突然想起,师父把他托付给了苏晓晓。 他挂念苏晓晓,想要回来,双方僵持不下,师父非要将他拖入深渊,好在最后一刻,他认出对方不是师父才得以脱险。 小红知道程星左不是被自己打醒的,多少有些失望。 这样,它就不知道该如何救苏晓晓了! 程星左见晓晓如此,也是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虽然着急,到底脑子比较灵光,他摸出怀里的笛子说:“这笛声能安抚心灵,我试试这个有没有用。” 苏晓晓说心境决定曲意,程星左调整呼吸,尽量将心中的恐惧和担忧方下吹起了笛子。 果然忘川的风浪渐渐平息,周围水怪的叫喊声也渐渐淡去。 可是苏晓晓还是入定一般,一动不动。 “主子,你这到底是去哪了,你快回来啊!”小红急得都哭了。 小红的灵魂此时确实不再身体里了。 风浪最大的时候,苏晓晓脑海里闪过无数片段,里面的人都对一个女孩很好。 恍惚中,她觉得那个女孩就是自己。 里面的每个人都想带她离开,都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苏晓晓有一瞬的犹豫,里面的每个人,她都觉得很亲切。 后来,娘亲和师父都出现了师父要带他上山修仙。娘亲不许,非要带她回家。 苏晓晓怔怔看着他们,并不上前。 面前走马灯一样来了一波又一波人,苏晓晓还是不为所动。 有个水鬼不耐烦的说:“这是个什么人呀,她在意的人那么多吗?” 只这一句,苏晓晓便确定了眼前的不是娘亲也是不是师父,她小手一挥,眼前的幻境便消失了,面前的一众水怪消失便烟消云散了。 苏晓晓眼疾手快的朝那些残影随手一捞,便捉到一只水怪。 苏晓晓攥着他的衣领,冷冰冰的问道:“说,忘川之心在何处!” 那水怪惊得目瞪口呆:“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能以虚妄的灵魂抓住我的实体。” 苏晓晓没了耐心,敢用师父和娘亲来骗她,她忍不了。 若不是这厮还有用,她定然饶不了他。 苏晓晓又问了一遍:“我是可以用原神就轻易杀死你的人,你是带我去找忘川之心,还是等我将你抽筋剥皮,祭奠那些被你们诱惑的灵魂。” 说话的是个人还没有膝盖高的小不点儿,可那气势让人不寒而栗,那水怪只觉得后背发凉。 那水怪战战兢兢的说:“忘川之心在忘川深处,没有忘川之舟,神仙来了也到不了那里?” 苏晓晓眉眼狠厉:“那就带我去寻忘川之舟!” 第249章 毒舌苏晓晓 那水怪一脸苦相:“小祖宗,这忘川之舟乃是第一灵性之物,它只在它想出现的时候出现,这上哪去寻。” 苏晓晓嫌弃的看了一眼那水怪:“没有忘川之舟,我也能找到忘川之心!” 说完,苏晓晓的原神就一头扎入了忘川之中。 忘川水会让人失去记忆,可她小包包里有避水珠,忘川水,沾不到她分毫。 她一入水,忘川水就自动分开,留下一条宽阔的通道。 小红和程星左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就看见了眼前的通道,斩月剑便落到通道之中。 苏晓晓的元神归位,回过神来,她直接起身,给程星左他们说:“咱们直接从这里去寻找忘川之心吧。” 程星左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这个小师父,真的有通天的本事。 连冥王都对她客客气气,忘川水给她让路,没什么想不明白的。 虽然大路宽敞平坦,苏晓晓却一直皱着眉头,苦着一张脸 程星左和小红都关切的问:“您怎么了,没事吧?” 苏晓晓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方才看了水怪幻境里的人,她心里头就一直闷闷的,很不舒服。 她想娘亲了,想娘亲抱抱。 可这话,她什么也没有说,苏晓晓自己也知道了,她不是普通的小女孩,她有自己要完成的使命。 忘川两旁的水幕整整齐齐的分开,里面的水鬼、水怪,还有各种造型奇特的鱼,都好奇的凑在水幕边,看着这支奇怪的队伍! 很快,道路变得崎岖不平,周围都是礁石山岗,他们沿着狭长的小路一路向下,被一座大山挡住了去路。 程星左拿着古籍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确定动物说:“师父,这就是忘川中心了!忘川之心一定就藏在这座大山里。” 这山上满山头的珊瑚、贝壳和水草完全没有一点儿可以通行的路。 程星左眼神清澈的问:“师父,咱们从哪开始找呢?” 小红被他气笑了:“不是,小徒弟,你还打算一寸寸爬完这山寻找吗,那不得找到猴年马月去,你们起开,带我喷一把火,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烧掉,再进山寻找。” 苏晓晓捡起一直贝壳,那贝壳被吓着了,急忙将头缩了回去。 苏晓晓制止了他:“忘川乃是冥界的母亲河,除了由轮进来的灵魂,冥界的其他生命都是忘川孕育的,你一喷火,这成千上万的生灵就要惨遭涂炭了。” 小红感受到冥界越来越厚重的暴虐之气,知道十八层地狱快要被冲破了,它想速战速决。 “不到一个月,冥界就要恶鬼当道了,这些生命,跟整个冥界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苏晓晓将手里的贝壳轻轻放回原处,摇摇头说:“忘川是冥界的生命之源,是所有生命的母亲,没有哪个母亲会觉得自己的孩子微不足道。 但我想,忘川之心比我们更想保住冥界。” 说完,她对着大山喊道:“忘川,能将你的心脏借我一用,救回轮回之树吗?” 程星左觉得苏晓晓这法子过于简单粗暴了,忘川之心要能这么喊就给喊出来,何至于让轮回之树枯萎那么久。 可现实就是那么不可思议,苏晓晓刚刚喊完,大山上就出现了一条路,直通大山内部。 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传了出来:“你终于来了,进来吧!” 苏晓晓闻言,直接抬脚往前走。 程星左想跟上,却被水草缠住了脚,很显然,里面的人不想要他进去。 小红幸灾乐祸的笑了:“小徒弟,你还是在外面等我们吧!” 它能伪装成红绳,一定可以陪晓晓进去的。 可怜它最还没合拢,就被一条水草勾住,想把它拉下来。 小红紧紧嘴咬着自己的尾巴,死也不下去。 那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来:“就请神女一个人进来吧,神龙与那小道童一同等一会儿吧!” 小红偏不,它要守护主人。 可苏晓晓吩咐道:“小红,下去!” 小红便也只得灰溜溜的来到程星左身旁候着。 小红一个人进了大山的肚子想,里面太黑,她便掏出怀里的夜明珠照亮。 她能隐隐约约听到痛苦的呻吟声,越往里走,那声音就越大,想个迟暮的老妇人弥留之际的哀嚎。 最后,苏晓晓看见石床上躺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 她形容枯槁,疲惫至极。 “你生病了吗?”苏晓晓走过去问她。 “是的,病得很重。”老妇人说完激烈的咳嗽了起来。 “你就是忘川之心吗?”苏晓晓又问。 老妇人艰难的笑了:“当然不是,我是忘川之心的守护者,本来,我早应该自己带着忘川之心去救活轮回之树,但是,忘川之心受伤了,它的力量维持忘川生灵都已经捉襟见肘了。” “忘川之心为什么会受伤?”苏晓晓好奇的问。 老妇人说着,满眼心疼:“因为她爱上了一个男人,结果碎掉了!” 苏晓晓心里暗暗吐槽:【原来忘川之心是个恋爱脑!】 她正这么想着,头顶就响起巨大的响声,犹如擂鼓,只是鼓点很密集。 苏晓晓好奇的抬头一看,一颗巨大的心脏就在她头上吊着,上面全是裂痕。 苏晓晓道:“这就是忘川之心了吧!” 心里却是鄙夷的很:【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真是蠢透了!】 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突然说话了:“你才愚蠢呢,明知道是个陷阱,还是要巴巴的到冥界来!” 苏晓晓觉得很是惊讶:【你听得到我的心声?】 忘川之心得意的说:“我可以看破人心!” “那你为什么还会被骗?”苏晓晓一点都想不明白。 忘川之心被苏晓晓问的哑口无言。 “为什么呀,不能看透人心,为什么还会被骗?”苏晓晓是真的好奇。 旁边的老妇人说:“因为那人是魔教教主,为了得到忘川之心,他连自己一起骗了。” “原来如此,真可惜,看来,我们要一起等待冥界覆灭了!”苏晓晓这话说的不带一丝情绪。 忘川之心见苏晓晓如此淡定,急了:“不行,你要帮帮我们,求你帮帮我们!” 第250章 和厉鬼激战 苏晓晓眉头一皱,很敷衍的说:“我来是因为他们都说轮回之术被毁是我干的,我这个人不想欠债。 可如今,你这个忘川之心都自怨自艾为了个男人把自己弄得支离破碎,害得你的守护神和整条忘川,都死气沉沉的,你连自己都救不好,如何能救回轮回之树!” “你……”忘川之心气的不轻,表面的裂痕更加严重了。 那老妇人不顾自己的身体,颤巍巍的爬起来,摇摇摆摆走到苏晓晓面前说:“你不能仔刺激她了,在这么下去,只怕她要爆炸了!” 苏晓晓轻嗤一声:“这么点事情都要死要活的,爆掉了才好呢,也好让大家死了这条心,省得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陪她一起死。” 忘川之心气得的通体通红炙热,活像一只要爆炸的气球。 她怒气冲冲地说:“你……你这个还没水草高的黄毛小丫头,竟敢如此无礼,我今天就是死,也不能饶过你!” “呵呵,那么有本事去,找那个负心汉报仇啊,和一个小孩子斗狠算什么本事。 对了,说起魔教教主,我前不久还见过他,为了救他的女儿魔教圣女,被我打回老家去了,现在正是他虚弱的时候,你要报仇,现在去最好不过了。”苏晓晓滔滔不绝的说着。 “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怕是连忘川都出不去,听说魔教教主是个花心大萝卜,阅女无数,三界到处都有他的孩子,你和他有没有孩子?” 不是苏晓晓八卦,她怕再来几个沈轻语那样的,自己会被烦死。 忘川之心突然疯魔一般嘶吼道:“他有很多孩子,这是真的吗,不可能,他说他最不喜欢孩子,怕我生孩子吃苦,亲自杀了我腹中的孩子!” 苏晓晓仔细看着忘川之心,她的戾气已经要达到顶点了。 苏晓晓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忘川之心:“这种鬼话你也信,肯定是因为它知道,你有了身孕,他就不能再攫取你的力量了。” “啊……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忘川之心大吼一声,直接从上面掉了下来。 “就是现在!”苏晓晓说着,双手将蓄了许久的力量稳稳的朝忘川之心发出去。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苏晓晓的力量像云朵一样包围着忘川之心,濒临破碎的忘川之心在那股力量的托举之下,身上的裂痕在一点点消失,慢慢愈合了,她的跳动越来越有力量了。 那奄奄一息的老妇人也渐渐感受到了生气,满头银发逐渐变得花白,再渐渐变黑,脸上的皱纹也慢慢消失了。 “感谢上苍,忘川之心愈合了!”老妇人虔诚的跪在地上,双手合十。 忘川之心的声音恢复了平和:“不要感谢上苍,冥界受了五百年苦,上苍不曾眷顾一点儿,要谢,就谢你面前的小丫头吧!” 苏晓晓倒是不贪功,她摆了摆手说:“不用客气,祸是我惹的,应该的,只是,刚才为了逼出你心里的郁结之气,我说的话有点过了,你不要生气才好。” 那颗巨大的心脏变得晶莹剔透,像颗粉水晶一样,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为了方便跟苏晓晓说话,她便幻化成人形。 忘川之心肤如凝脂、吹弹可破,那一张脸更是美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她一袭银白色绫罗长裙,上面泛着若隐若现的粉色光芒,跟人一种眼前一亮,生机勃勃的感觉,完全没有冥界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 “哇,好漂亮!魔教教主瞎了眼了吗,这样的漂亮姐姐也舍得让她伤心。”苏晓晓情不自禁的夸赞。 旁边的美艳老妇紧张的看着忘川之心,生怕她又走火入魔。 忘川之心似乎读懂了她的担心,笑着说:“乳母,多亏神女激发出了我体内的郁结,又用她的力量治愈了我,我没事了!” 那妇人潸然泪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见这上天还是有眼睛的,虽然受了苦,也让你涅槃重生了!” 忘川之心道:“苍天估计没那么好心,这轮回之树被毁,虽说是那无知小道童和神女接力完成的,但背后推手,却另有其人。 当年我与轮回之树的净化力量让冥界越来越强,他们怕冥界太过强盛,才计划毁掉轮回之树。 可惜,那个时候,魔教教主觊觎我的力量,蒙骗了我,我受了重伤,之后的几百年,冥界就靠我的力量勉强维持。 他们口口声声喊着要各界平衡,可冥界一日不如一日,他们可曾管过!” 苏晓晓看着忘川之心愤怒的眸子,跳起来用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漂亮姐姐别那么大火气,当心又爆了。我这不是来了吗,也许我就是上天安排来解这个困局的人呢!” 苏晓晓倒真没有这么想自己,可他担心忘川之心再钻牛角尖。 忘川之心的乳母也说:“阿心,神女说的没催错,你好了,树儿也会没事的。” 忘川之心这才没说什么。 苏晓晓有件事情一直没想明白,就问:“为什么我的力量可以治愈忘川之心,却不能治愈轮回之树呢?” 那妇人说:“阿心的父亲是凡人的孩子,她有凡人血缘,故而你的力量可以救她。 而阿树,是吸收忘川灵气,自己长出来的,他的力量来源就是忘川,只有阿心可以救他。” 苏晓晓摇头:“听不懂,不过,既然漂亮姐姐可以救轮回之树,我们还是快写去吧,冥王虽然开启了黑暗封印,但我看他身受重伤,法力损耗过大,这个封印,估计支撑不了多久了!” “你说冥王受伤了,严不严重?”忘川之心焦急的问。 苏晓晓想了想说:“不是太严重吧,就是在我们面前装完逼之后,就吐血了!” 忘川之心听了,直接给苏晓晓跪下了:“神女,冥界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请你好人做到底,带我出忘川,去拯救轮回之树。” 说完,她变成了一颗桃子大小,l悬在空中。 苏晓晓八卦的问那个乳母:“忘川之心跟冥王是不是有一腿啊?” 第251章 瘟疫来袭 “晓晓,晓晓,快醒醒?” 苏晓晓刚刚把忘川之心送回忘川,际听得母亲一直在叫她。 苏晓晓心里一惊,这里可是冥界,母亲一介凡人怎么能到这里来,除非…… 苏晓晓心里那个气啊,她辛辛苦苦帮冥王拯救冥界,冥王把她娘给带来了。 “冥王,我跟你没完!”苏晓晓怒火中烧,她要把冥府给拆了。 可等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在钦天监,程星左趴在她旁边的桌子上,小红盘左一盘,也在桌上睡着呢。 “娘亲,你没事吧!”苏晓晓一把抓住赵婉月,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才放下心来。 “我这是在哪里?”苏晓晓一头雾水,不是在冥界吗,怎么又回到钦天监了? 看到苏晓晓就那么在桌上睡了,从来不发脾气的顾淮宇都动了怒:“程星左,你就是这么照顾安乐郡主的吗?” 陈星佐被太子的咆哮声惊醒,赶紧爬了起来,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一脸懵逼,难道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看着暴怒的太子,程星左虽然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还是一个劲儿的赔礼。 看着苏晓晓没事,太子的气也消了。 他大步流星走到苏晓晓面前,关切的问:“晓晓,可又被可有被吓到。” 苏晓晓莫名其妙,她为什么会被吓到。 赵婉月看着她呆头呆脑的样子,无奈的笑了:“你这孩子自己睡得昏天暗地的,我们差点被吓死?” 原来方才天突然黑了下来,到处都是鬼魂如泣如诉的声音,尤其事钦天监,被完全笼罩在黑暗之中,鬼魂们如泣如诉的声音哭得地动山摇。 顾淮宇听说皇宫外闹鬼,担心苏晓晓,便跟皇上请了旨,出宫看苏晓晓去了。 半道上,就遇到了赵婉月和苏长河的马车,一问,才知道,苏晓晓去了钦天监。 一行人急匆匆的往钦天监来了,钦天监阴气弥漫,里面的人都晕倒了。 若不是顾淮宇身上的皇储之气镇着,他们都不一定进得来。 一进门就看见陈星佐和苏晓晓都晕倒在桌上。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赵婉月抱着苏晓晓,心有余悸的说:“今天也不是中元节,也不知道怎么了,会有那么多鬼魂,大白天就出来活动。” 顾淮宇看向程星左:“程大人,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程星左脱口而出:“是因为冥界的轮回之树毁了,孤魂野鬼无法轮回,便聚集在人间了!” 顾淮宇着急的问:“可有破解之法,这样的话百姓岂不是要遭大殃了?” 程星左想说忘川之心的事,梦境中的事情又不敢妄言。 他紧张的将手往兜里一伸,就摸到了怀里的笛子。 难道,不是梦? 他正犹豫之际,有侍卫来报:“太子殿下,天渐渐亮了,那些鬼魂的哭声也渐渐弱了。” 苏晓晓敛眉:【看来这一遭,我们是灵魂起了民间,拯救了轮回之树,这些留连人间几百年的孤魂野鬼终于可以进入轮回之路了。】 苏晓晓调皮的看着程星左:“程大人,你不吹奏一曲,度化他们一程吗?” 程星左恍然大悟,果然,那不是梦。 程星左拿出笛子,将击退厉鬼时吹奏那首曲子又吹了一遍。 无数的鬼魂都显出虚幻的形状,朝着程星左他们这边拜了一拜,便消散了。 程星左依旧坐在回廊,扭头看着苏晓晓喜极而泣:“师父,我做到了,这笛声可以超度他们,来世,他们可以托生到好人家了!” 师父?顾淮宇皱眉,他师父不是早就没了吗。 苏晓晓走到程星左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笔债终于还了,你的学问瓶颈也突破了。” “师父,那以后我天天到你府上请安,你继续教我吧!” 程星左一脸期待,他这个师父太牛了,必须抱紧师父的大腿。 苏晓晓把头摇着拨浪鼓似的:“当你师父可以,让我教你那可不行,没那功夫。” 顾淮宇笑了,这么无赖话也只有苏晓晓才能理直气壮的说出来,还不招人恨吧! “可是师父……”程星左不死心。 苏小小看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想着他那么胆小,还敢舍身救自己,也就心软了。 他又拿出自己的小包包在里面倒腾了一阵:“这本书是太上老君送给我的,你自己拿去研究吧!” 程星左如获至宝,师父给的,都是上古秘籍,这可是千金难求的。 “徒儿谢过师父!”程星左头磕的砰砰作响。 “娘亲,咱们回去吧,我想吃你做的菜了!”苏晓晓去了一趟冥府,只觉得想念娘亲的紧。 赵婉月笑着说:“你这才吃完多长时间,怎么又饿了! 苏晓晓瘪瘪嘴说:【我这可是在冥界跟十八层地狱的恶鬼大战了一场,早就饿瘪了!】 赵婉月心疼的看了女儿一眼,怜惜的说:“好,娘这就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一行还没有出钦天监,就见杨公公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 顾淮宇心里一惊,杨公公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寻常事情绝对不能让他乱了方寸,宫里出了什么事? 杨公公朝太子行了一个礼,便说:“太子殿下,程大人,皇上又要事传召二位。” “鬼魂袭击皇宫了吗?”顾淮宇下意识的问。 太子发问,杨公公不敢不答:“不是,事西境爆发了瘟疫,已经有不少将士和百姓染病了!” “什么?”赵婉月惊呼一声,直接吓瘫在地了。 不是说西境万事安定,苏博文很快就要班师回朝了吗,怎么突然又来了疫病。 “母亲!”苏长河一把扶住母亲,眼里也满是担忧。 苏晓晓皱着眉头想:【不可能啊,我给了父亲符咒,不止可以吓退傀儡士兵,还能挡病消灾,他们连伤都不可能受,怎么会染上瘟疫呢?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我同你们一起去!”苏晓晓毫不犹豫的说。 “晓晓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你父亲,还有那些将士啊!”赵婉月叮嘱到。 昨日他还亲自犒赏了那五百士兵的家眷,告诉他们,那些热血男儿很快就要回来了,若是知道这个消息,他们该多绝望了。 第252章 别坏了我的事 顾淮宇带着陈星佐和苏晓晓,急匆匆的回到了皇宫。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皇宫里却人流如织,机要大臣们都纷纷来到勤政殿。 看那个架势就知道事情很严重了。 皇上坐在龙椅上一脸疲惫。 杨公公温声道:“皇上,太子和程大人请来了,安乐郡主正好在钦天监,她也来了!” 看见苏晓晓,皇上内心复杂。 前线来得急报上说苏大将军因为率兵救治百姓,自己感染了瘟疫。他要怎么跟苏晓晓说呢。 苏晓晓越过殿下跪了着的一片臣子,直接上了台阶,往皇上那边去了。 “皇帝伯伯,我爹爹怎么样,有没有他的消息?” 苏晓晓眼神清澈,软软糯糯的声音,却让皇上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好言劝慰道:“晓晓,皇帝伯伯有要事要处理,我让杨顺送你到皇后那里去好不好?” 苏小小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乖巧的说:“晓晓要留在这里,我会很乖的,不会耽误你们谈事情的!” 皇上道:“也罢,你就留下来吧。” 反正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过苏晓晓。 皇上将苏晓晓抱在自己身侧,一同在龙椅上坐了,这才问道:“西境突发瘟疫,药石无解,还蔓延的非常快,将士和百姓们都有不少染病的,今日叫大家来,便是要讨论出一个对策来!” 礼部侍郎高明道:“依微臣之见,应该速派医官带着药材到疫区去主持救灾!” 兵部侍郎道:“除了派出医官,西境的边防也要加强,大殷人很可能趁着这次瘟疫卷土重来。” 皇上颔首:“两位大人言之有理,那就快快去准备吧,药材备好之后,让太医院的医官一同去西境。” 勤政殿的文武百官都散了,只留下唐太师,程星左太子和苏晓晓。 皇上这才看向程星左:“今日鬼魂聚集钦天监,已经有不少百姓在传谣言,如今又传来了西晋境爆发瘟的事情,你们钦天监,要给百姓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要让民心浮动。” 程星左领了旨,把轮回之树的事情禀报了,只说鬼魂已经全部超度,不会再祸乱人间。 皇上微微点头,他是不甚相信什么轮回之树的事情的,不过程星左说的有头有脸,百姓们应该会信吧。 他让程星左退下,问唐太师道:“这瘟疫来得蹊跷,太师以为派何人送药材和医官去比较合适!” 唐太师还没有回答,陆陆续续又有人来报:“皇上,赵宏业赵大人送来了八百里加急,说瘟疫已经蔓延到了西陵。” 唐太师蹙眉:“虽说西陵属于西境,但离战场也有几百里,这不到一日瘟疫就蔓延到西陵,可见这瘟疫非同小可。” 紧接着,南疆,北地和东陵都传来了疫情爆发的消息,而且,瘟疫传播非常之快。 传令兵出发的时候,已经有大面积人员被传染了。 皇上整个人都不好了,大朔四方边境同时爆发瘟疫,这怎么可能。 唐太师也是大惊:“皇上,瘟疫从四个边境同时爆发,看来这不是寻常瘟疫,会不会是有人从中作梗呢?” “快,派飞骑军去查,这瘟疫的源头到底是何处,有什么症状!” 皇上已经坐立不安了。 苏晓晓一言不发,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连父亲和那五百精兵都会感染瘟疫。 苏晓晓还说:“请皇帝伯伯将传信之人单独安置,我担心他们身上已经带了疫症!” 唐太师深以为然:“晓晓所言极是,这瘟疫传得那么厉害,传令兵换马不换人,很有可能也被传染了。” 但苏晓晓接下来却说,自己要去见传信兵起来的马。 皇上一口拒绝:“此事万万不可,你既然知道他们可能传了疫病,朕怎么能让你去冒险呢,你放心,朕一定派人问清楚,查出疫情缘由。” 苏晓晓心道:【这事问传令官恐怕没有什么用,动物虽不会说话,能看到的东西,却远远超过人的眼睛,这些马虽然一路被调换过,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苏晓晓坚持:“皇帝伯伯,我去问问那些马儿,也许能更快地查到点什么!” 顾淮宇在犹豫要不要替苏晓晓求情,能和动物说话的只有她,但他实在不忍把晓晓置身于危险之中。 唐太师自然也认为苏晓晓年纪太小,不能冒这个风险。 就在相持不下之际,又有人来报:“西境的传信兵已经病倒了!” 皇上当机立断的吩咐:“将所有的传信兵连人带马安置到役所,与他们有过接触的人,都另择地方安置,宣大医院院首来见朕!” 安排完这一些,皇上颓然的坐在龙椅上,虽然现在情况还不明了,他也知道,这是他经历的最大考验了。 顾淮宇见苏晓晓还是气鼓鼓地要去见那匹马,父皇又心力交瘁,就悄悄把苏晓晓拉到一边说: “晓晓,你不能会和所有的动物讲话吗,可以派一个动物去问问就好了,瘟疫太危险,你不能去!” 可苏晓晓已经改变了主意,瘟疫如此厉害,只是问问恐怕不行了,她要亲自去看看那个病人,看看自己的治愈之力能不能治好他们。 “好的!”苏晓晓乖巧点头。“皇帝伯伯有大事要忙,那我先回去了。” 皇上频频点头:“对,回去,回镇国公府去,没有针的床罩,你暂时不要入宫了。” 他有预感,皇宫很快就不安全了。 “那晓晓告退!”苏晓晓行了礼,就出了勤政殿。 顾淮宇看着如此乖巧的苏晓晓总觉得哪里不对,果然,晓晓的心声吓了她一激灵。 【你们不让我去,那我就自己去,还没有什么能拦得住我呢。】 顾淮宇顾不得失礼,匆匆朝皇上行了一个礼,说了句:“父皇,儿臣去送一送晓晓!”便追了上去。 顾淮宇拉住苏晓晓说:“晓晓,太子哥哥送你回去!” “国家有难,太子哥哥应当从皇上一起商量对策,晓晓自己会回去的。” 苏晓晓说的头头是道。 【太子哥哥可别跟着我,坏我的事!】 第253章 士当身先士卒 顾淮宇挑眉:“晓晓,这么着急让我离开,你该不会是想自己到驿所去见传信兵吗?” 苏晓晓连连摆手:“不会,不会,那里那么危险,我才不会去呢,仔说,驿所守卫严密,我怎么可能进得去,我先走了哈,太子哥哥。” 苏晓晓说完,脚底抹油溜了,边走边想:【差点被太子哥哥发现了,溜了溜了。】 顾淮宇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真是拿她没办法,既然拦不住,就只好跟着了,谁让她一直管自己叫哥哥呢。 太子交代了旁边的人几句,直接跟了上去。 苏晓晓一心惦记着查清瘟疫原因,方才太子的建议倒是真的可以用。 只是她关心则乱,忘了这茬,现在在马车上就抓出一把灵谷,引来了一群鸟雀。 【你们吃了这灵谷,寻常瘟疫便伤不了你们,你们赶紧分批到四境去,查查这瘟疫的来源。】 鸟儿们吃了灵谷,都四散飞走了。 太子担心苏晓晓,一直注意着她马车大人动向呢,只见上百只鸟飞了过来,落在苏晓晓车上,片刻功夫,又都飞走了。 不用多想也知道,这些都是苏晓晓的情报人员。 很快,苏晓晓就到了驿馆,苏晓晓远远瞥见门口的守卫,让车夫驾着车绕到了侧边围墙旁。 苏晓晓下了车,对车夫说:“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走就回去!” 车夫不知道驿馆里住的是谁,但是他万万不敢把苏晓晓一个人丢在大街上。 他道:“二小姐,你逛你的,奴才跟着你就是了!” 苏晓晓有点不耐烦,母亲总是把她当小孩子,总得让人跟着自己。 “你跟着我干嘛,我一会儿就回去!” 车夫一脸为难:“二小姐,你就别为难奴才了,不把你好好送回府去,夫人可是要问罪的!” “行吧、行吧,回府吧,真没劲!”苏晓晓说着,气呼呼的爬上了马车。 车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好在劝住了,不然,怎么跟夫人交代呢。 见苏晓晓坐好,他扬起马鞭,快速的赶着马车回府了,生怕苏晓晓又想出别的主意。 他哪里知道,马车一动,苏晓晓就从车窗里溜掉了。 苏晓晓下了马车,站在驿馆的围墙外,仰着头往着院子里面。 小红调侃道:【主人,你该不会是又要我挖狗洞吧?】 苏晓晓一本正经的说:【挖狗洞那是小孩子做的事情,我自然是要光明正大的进去的。 小红,你当梯子,我踩着你爬进去。】 小红扶额:【这就是你说的光明正大?】 【怎么,你有意见?】苏晓晓的目光咄咄逼人。 【没有、没有,能给你当梯子,是我的荣幸!】小红马上将头挂在围墙上,还故意将身体折叠成一节一节的梯子状,就等着苏晓晓爬上围墙呢。 苏晓晓朝小红竖起了大拇指:【你既然有这个本事,以前干嘛还只知道挖狗洞!】 小红若不是脑袋挂在墙上,高低要和他争辩几句,挖狗洞的主意不是主人要求的吗。 看着苏晓晓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爬上了围墙,顾淮宇心里是大大的一个服字! 太子的侍从都忍不住问:“安乐郡主这把梯子是哪里来的,怎得还会自动翻墙搭到另一边去!” 感叹完,他才发现事情不对,结结巴巴的说:“主子,这驿所不是……” 顾淮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也回去吧,我跟过去看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可是太子殿下……”那侍从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太子一向端方持重,从不做这顽劣之事,他一国储君,怎么能陪着一个孩子以身犯险? 侍从还想劝,就有人送来里一个包袱给顾淮宇,顾淮宇接过包袱,纵身跃上墙头,追苏晓晓去了。 只见苏晓晓弓着腰,问驿所里的一株狗尾巴草:“生病的那个士兵在哪呢?” 狗尾巴草晃了晃头上毛茸茸的穗子,往左边指了指。 苏晓晓摸了摸狗尾巴草说:“守卫最多的那间吗,知道了,谢谢你。” 苏晓晓说完,猫着腰往前面走。 顾淮宇在后面轻声问:“晓晓,你打算怎么进去啊?” 苏晓晓脱口而出:“大不了把守卫迷晕了再进去呗!” 说完才发觉不对,惊恐的转头问道:“太子哥哥,你干嘛跟着我?” 顾淮宇没有回答,挑眉道:“不如咱们光明正大的进去?” 苏晓晓一脸认真地说:“皇帝伯伯乡里任何人不得私自进入驿所,你这可是抗旨。” 顾淮宇一脸的无所谓:“晓晓都不怕,孤怕什么!” “可是……”苏晓晓话说了一半。 【可是我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治好这种瘟疫,不能让太子哥哥以身犯险。】 轮回之树给苏晓晓上了一课,她的治愈之力不是万能的。 知道了苏晓晓的担忧,顾淮宇又是感动又是钦佩。 “晓晓你为了大家都不怕危险,孤是一国太子,怎么能被你比下去了,来戴上这个。” 顾淮宇说着就拿出一个面罩来给苏晓晓戴上。 边戴边解释道:“这是我让太医院准备的面罩,它们都用药材熏过,咱们可以不怕死,但是不能盲目牺牲。” 两人戴好面罩,径直走到那个发病的传信兵住的屋子面前。 几把明晃晃的刀横在眼前,守卫厉声呵斥道:“什么人,胆敢擅闯禁地!” 顾淮宇不慌不忙地拿出太子令牌,沉着的说:“孤奉皇上之命来查看病患,把门打开。” 守护们噼里啪啦跪了一地:“小人永远不识泰山,冒犯了太子殿下,求太子殿下恕罪。” 顾淮宇摆摆手:“不知者无罪,把这些面罩拿下去,分发给这里的守卫,让他们时刻带着。 很快太艳的人会给你们送强身健体的汤药来,吩咐大家按时喝了!” 守卫们以为自己被丢在这里,便无人问津了,没想到太子亲自来给他们送面罩,还记挂着让他们喝药,一个个大男人感动的都快哭了,不停的给太子磕头。 太子神色淡淡:“你们只要守着外头的人不进来就行了,不用站的那么近。” 守卫见太子和郡主要进去,担忧的问:“那您……” 第254章 治愈力成了催命符 太子没有回话,牵着苏晓晓的手,毅然决然进了得病人的房间。 现在不是饭点,房间里放着水壶,水果还有点心,可见皇上安排得很缜密,没有冷落这些冒死送信的人。 听见有人进来,那传信兵坐了起来,看上去精神尚可。 他警惕的问:“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顾淮宇拿出令牌道:“我是大朔朝的太子,这位是安乐郡主。我们此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下瘟疫的事情!” 那传信兵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们不是来杀我的吗?” 顾淮宇蹙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那传信兵打量了他们好一会儿,看服饰和年龄,推测面前的确实是太子和安乐郡主,才略微放下心来。 杀人犯不上太子,和郡主亲自出马。 苏晓晓不解的问:“你在紧张什么,为何会觉得我们是来杀你的。” 那传信兵苦着脸说:“这瘟疫起初看起来并不严重,只是手上长些疹子,可慢慢的疹子会越来越多,布满全身。 然后会高烧不退,最后全身溃烂而亡。我来的时候有人向苏将军请命,要把所有患病的人都烧死,就能解决了疫情。” 顾淮宇一脸气愤:“真是岂有此理,将病患隔离治疗是应该的,那都是活生生的人,怎么能就这么烧了。” 那传信兵道:“苏将军也是这么说的,还赏了那个提议的人二十军棍。但是瘟疫越演越烈,我出发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百姓都染上了病。 最可怕的是初初染病的时候根本发现不了,一旦发现周围的人全部都有问题了。” 顾淮宇一听,我只觉得他们低估了瘟疫的严重性,劝道:“晓晓,我已经通知了太医院,很快就太医过来,咱们先出去,等太医来了再做定论。” 苏晓晓摇摇头:“若只是西晋爆发瘟疫的话,还可以认为西境刚经历过大战,缺医少药,没法很好控制瘟疫。 但是如今连东丘的疫情都愈演愈烈了,只能说明寻常的药物对这个瘟疫没有用。 东丘比邻东陵,算是除了京城之外最富庶的地方了,而东邱的特产便是药材,东丘的名医也最多,他们都控制不住,疫情太医院来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法子,就让我试试吧。” 苏晓晓说着就朝那个病患走了过去。 那病患听苏晓晓事事处处都替病患着想,自己却为了躲避瘟疫才抢抢了这个传信的差使,实在汗颜。 他知道自己染病迟早都是个死字,实在不想连累安乐郡主。 便一直往床上缩:“小人今日能见到太子和郡主,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了,你们快走吧,这个病是治不好的。” 苏晓晓听他这么一说,倒是真停下了脚步,她对顾淮宇说:“太子哥哥,你们都说我是大朔的福星,区区瘟疫肯定奈何不了我,你在外面等我,这里交给我吧。” 顾淮宇没有想到自己劝不了苏晓晓,她倒想把自己撵出去了。 他看着苏晓晓,粲然的笑了:“看来咱们今天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了,那你去看看那个病人,我在这里陪你。” 苏晓晓本就不是矫情的人,见顾淮宇坚持,也不再多说了。 她伸手替那病患把脉,脉象还算平稳,但总感觉有点不一样。 他又检查了病患身上的疹子,如今疹子只在手臂和腿上,全部泛着红点。 苏晓晓在穿透病人的皮囊,发现体内有一团黑气在朝着身体四周蔓延。 那黑气看着像是魔族的东西,想来,那就是病症的原因吧。 苏晓晓握住病患的手,尝试用治愈之力替他治病。 力量是源源不断的进入了身体,但对方完全没有一点儿好转的意思。 只片刻功夫,他身上的疹子越来越多,连脸上额头上都长满了。 而他体内的那团小小的黑气却越来越大,几乎把五脏六腑都填满了。 病人发出痛苦的喊声:“疼,好疼,又好痒!” 他不受控制的去抓挠身上的疹子,嘴上还在说:“怎么会这样,照理说至少要有三日我的病才能发展到这个程度。” 苏晓晓赶紧收回手,表情凝重。 【怎么会这样,我的治愈之力就算不能把它治好,也不至于更糟啊。这毒分明就像魔教的手笔。 轮回之树是因为本身没有生命力,所以我的力量才会加速它枯萎,可这个是人,我的力量,不可能对他造成伤害啊!】 苏晓晓在冥思苦想,顾淮宇听得心惊胆战,如果连晓晓的解不了这瘟疫,那么这世上还有谁能解呢? 但当务之急是把晓晓带离这里,他劝道:“晓晓,你已经试过了,咱们先出去,也许太医院会有办法。” 苏晓晓板着小脸,有给病患把了脉,观察了他身上的疹子,还询问了他现在的状况,这才跟顾淮宇出去了。 “太子哥哥,咱们得先把这个情况告诉太医,让他们根据症状下药方,看看能不能缓解那个病患的病情。不然的话,我就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了。” 苏晓晓心里有些沮丧,他从没想过自己的治愈之力会是催命符。 他只是想拉过苏晓晓安慰一下,苏晓晓却本能地往后退了退:“太子哥哥,我方才接触过病患,你离我远一点比较好。” 太子还想往前,被苏晓晓的眼神制止了,只好将手悬在半空说: “晓晓不必自责,你也是为了救他,你如今已经掌握了全部症状,兴许太医院会有法子,我这就去请太医!” 话音刚落,太医院院首便带着当初给苏晓晓看病的小太医来了。 见了太子,他也是大吃一惊。 太子找他要那些面罩,就是给看守驿所的守卫的,谁知道太子竟和安乐郡主先一步到了。 院首惊恐的问:“太子,你们这是……” 顾淮宇打断了他的话,对他说:“安乐郡主已经亲自去看过病患,目前患者是浑身长疹子,还伴有发烧症状,院首还是先开一副药看看能不能缓解病情吧!” 第255章 来助师傅一臂之力 太医院院首拱了拱手道:“多谢太子体恤,可咱们当大夫,哪有不亲自见过患者就下药方,待我看过再说。” 说着,就要进那边病患的屋子里去。 他身边的年轻太医拦住他:“师父,如今瘟疫肆虐,太医院需要你主持大局呢,让弟子去吧,我年纪轻,身体的底子好,我去。 师父您以后也别紧驿所来了,病人的情况我会详细记录,用药材熏过之后送出来给你。” 院首不同意:“这瘟疫病情复杂,你经验不足,还得我去。” 太子赞赏动物看了看这师徒二人道:“孤以为邱御医说的极是,院首大人是太医院的定海神针,找出对症的药物还得靠你带着大家一起干呢。 这样,你进驿所没有多长时间,又带着面罩,你先出去等消息。” 院首还要再说什么,被顾淮宇拦住了。 院首想让太子个安乐郡主都速速离开驿所,两人异口同声的说:“我们亲自接触过病患,就在驿所呆着比较稳妥。” 院首没办法,只得让人用硫磺撒在驿所地面上消毒。 又让人在香炉里燃烧一些治传染疫症的药材,这才出去了。 临走时,他说:“老臣会在驿所附近的房子住下,方便了解病患的情况,太子和郡主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送走了院首,邱亮又去看了那个病人,斟酌药方。 顾淮宇则将屋外的守卫撤到了驿所旁的街口,还让院首禀明皇上,派兵来守着驿所的两处入口,不让人靠近。 苏晓晓还在冥思苦想,问题到底出在哪了。 邱御医开的药也给西境来的传信兵喝了,情况一点都没有好转。 更糟糕的是,东丘、北地和南疆的传信兵也先后染病了。 皇上本就焦头烂额,有听闻太子和苏晓晓擅自进了驿所不能出来,更是心惊胆战的。 勤政殿整夜整夜灯火通明,皇上不眠不休的,和大臣太医们一同商量对策。 大臣们也因为立场不同吵得不可开交。 一部分大臣认为要尽快派医官和药材去疫区,避免瘟疫大肆蔓延。 另一部分则认为现在瘟疫的起因和治疗方法尚不明了,贸然派人出去并不能缓解疫情,应该等太医院研制出对症的药来,再大肆推广。 还有一小部分认为此次瘟疫凶险异常,应该采取非常手段,直接封锁疫区,避免瘟疫蔓延。 大家都觉得自己说的是对的,谁也不让谁,勤政殿比菜市场还热闹。 除了皇上最忧心的当属皇后和赵婉月了。 太子和苏晓晓被困在驿所里,那就是直接面对瘟疫,皇后和赵婉月这两个做母亲的可不得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愁得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可驿所已经被封锁,里面需要的物资和药品都是提前列好单子,放在街上的一个篮子里。 待人走远之后,城防司的人才去取出单子,按照单子准备物资。 他们有心去看望,也不能够,只能帮他们准备好日用物资,让城防司的人带进去。 短短两日,京城就传得沸沸扬扬,大家人心惶惶。 第一个发病的士兵,接受过苏晓晓的治愈之力之后,情况急转直下。 太医院已经换了三次药方,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而后发病的那几位,虽然目前情况不是太糟,但所有的药物用在身上没有任何的作用。 驿所的守卫也有不少人出现了症状。 四境更是传来了瘟疫完全不受控制的消息,已经有不少人死了。 苏晓晓甚至把小包包里的灵泉和灵果等各种法器都拿出来试了一遍,依然无济于事。 看着第一个患病的传信兵日渐消弱,眼看着就要撒手人寰了,苏晓晓沮丧到了极点。 孤淮宇怎么劝,也无济于事。 正在她一筹莫展之际,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道:“师父,我来陪你了!” 苏晓晓看着突然出现的程星左,大吃一惊。 她问道:“这里不是被封锁了吗,你是怎么进来的。” 程星左傻呵呵的笑了:“我故意见了今日西境来的传信兵,所以就被放进来了。” 苏晓晓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质问道:“你不知道这里到处都是瘟疫患者吗,别人躲都躲不掉,你怎么反倒上赶着来了?” 程星左见苏晓晓生气,怯怯的说:“师父给我的笛子有镇静安神的作用,我想这对缓解病患的痛苦有一定作用,就想着来祝师父一臂之力。” 苏晓晓无奈垂下头:“这次不比往常,我什么法子都用了,可还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那瘟疫奇怪的很,不是中毒,不是生病,就是那么一团黑气凝聚在腹中,在人身上四处蔓延,那不像是人间该有的东西,倒像是魔族的玩意儿,可我的力量可以压制魔族毒性。” 苏晓晓说完愤怒的将花园里的一颗石头踢得老远,那石头正好撞到了围墙上,围墙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洞。 饶是如此,也解不了他的心头之气 程星左的眼睛却亮了起来,弯着腰拉着苏晓晓的袖子,张着嘴激动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连顾淮宇都看不下去了,好心提醒他:“程大人,你要是想惊讶,那就好好惊讶,要是想说话,先把嘴巴的形状调整一下再说。” 程星左还是激动得结结巴巴:“师……师父,我好像知道了!” 苏晓晓只当他是吃惊自己把围墙打穿了,便苦着脸没好气的说:“你是今天才认识我的吗,我的本事大了去了,把这围墙拆了都行,可就是治不好,这该死的瘟疫。” 苏小小越说就越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瘟疫拿出来,生吞活剥了。 程星左冷静了半天,终于把舌头捋直了:“师父,我好像知道克制瘟疫的东西是什么了?” 顾淮宇一听,一屁股从地上弹了起来,问道:“你知道克制瘟疫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是的,你没看错,我们矜贵的太子爷方才一直坐在地上,用草编蝈蝈逗逗笑笑开心呢。 第256章 药被他们藏起来了 苏晓晓见陈星左说的认真,也来了几分精神:“你说你知道克制瘟疫的东西,快告诉我是什么?” 程星左道:“师父,你忘了在冥界救回轮回之树的时候,他给你送的礼物吗,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他说了什么?” 苏晓晓一拍脑门:“该死,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就想着靠自己的力量来克制瘟疫,忘了轮回之树说过,那些结晶可以克制魔教和忘川之心混合之后的毒素。” 苏晓晓迫不及待的拿出小包包,从里面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说:“太子哥哥,咱们试试这个!” 太子不明白他们什么时候去过冥界,苏晓晓心声里提过,可那不就是个梦吗。 太子虽然心下疑惑,但现在情况危急,他也顾不上想这些了。 程星左将水晶的一小块磨成了粉末,调到水里,由邱御医亲自喂给病最病的最重的那个传信兵。 药喂下去之后,一行人焦急的等待着,若是这个法子还不管用,一切又得从头开始了。 好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邱御医喜滋滋地跑了出来:“药起作用了,那个病患不烧了,身上的疹子也开始慢慢退掉了!” 苏晓晓朝着陈星座就是一拳:“好徒弟你立大功了,过几日,我进宫向皇帝伯伯给你讨赏赐去!” 太子也高兴的紧,但他想的更长远一些:“晓晓,我看你那水晶只有一小小的一块,我们得尽快让太医院的人找出他的成分来,寻找合适的替代品。” 毕竟得了瘟疫的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大朔地四方边境的成千上万士兵和百姓。 就这两日都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染上瘟疫了。 程星左点头道:“还是太子殿下考虑的周全,就他送给师父那一小块儿,真的是杯水车薪,可这东西是冥界之物,未必找得到类似的代替品,不行,咱们再到冥界去求一些。” 苏晓晓白了一眼程星左:“傻徒弟,这可是轮回之树的眼泪,几千年才得那么一块,上哪寻去,他这一天忙着净化亡魂呢,哪有空老哭。” 顾淮宇和程星左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搞了半天,只是空欢喜一场。 “嘿嘿嘿,你们干嘛都哭丧着脸!”苏晓晓神秘的笑了。 “我这个包包可是个聚宝盆,只要东西装进去了,就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苏小小说完,不停的往小包包里往外捞东西,不一会儿功夫,面前的水晶就堆得跟小山似的。 顾淮宇高兴的抱起苏晓晓转起圈来:“晓晓啊晓晓,你怎么那么能干呢,你又一次救大朔于将倾了,你果然是我大朔的福星!” 苏晓晓他们喜出望外,驿所里所有的病患都服了药,在慢慢好转。 可是,被瘟疫困扰的大硕士进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尤其是西境,西境是最先发生瘟疫的地方,现在西境境内二十余城的百姓,大多染上了瘟疫。 西境的地方官在苏博文的高压政策下,虽然全力救治百姓,可是西境本就缺医少药,难得收集到的药材还对瘟疫药效全无。 西境已经死了太多人,苏博文和他的五百精兵全都染病了,但好在有苏小小画的符咒护体,他们本身的身体素质也很好,病况没有其他人严重。 于是他们就担负起了照顾危重病患的职责,起初大家对苏博文他们一行人是感激涕零的。 可是看到身旁的人一个个死去,他们却还有力气奔走在抗疫第一线,大家的心理便开始发生变化。 也就有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你说为什么苏将军他们的病情一直不严重呢?” “或许是因为他们是练武之人,身体底子好吧!” “那其他的将士也是练武之人,你看之前的方将军,那体格比牛还壮呢,他染病的时间还比苏将军晚,现在不也爬不起来了吗?” “你这么说还真是的,最先出现疫病的,就是苏将军他们这支队伍附近的陈村,之后没多久,苏将军他们也就开始患病了。 你看现在陈村的人都要死绝了,苏将军他们还是一点儿事没有,这其中肯定有蹊跷。” 大家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心里对苏家军的信仰都开始慢慢崩塌。 就在这时候,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喊了一句:“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苏将军他们是京城来的,肯定有好医好药啊,他们肯定服用了能治瘟疫的药,才没有病倒的!” “我觉得也是,咱们西境那么多壮汉都倒下了,苏家军里面,连那个瘦的跟豆芽似的通信兵都还好好的,这事情一定有猫腻。” 也有人相信苏博文的为人,替他鸣不平说:“应该不会吧,苏将军到了西境,可是一心一意替咱们着想的,要不是他们,咱们早就全都变成傀儡了。” “说起傀儡军团的事情来,事情也没怎么想的那么简单。 你们可曾记得,咱们只要沾到了傀儡军团就会被他摄去魂魄,成为没有意识的傀儡。 可苏家军就不怕他们,敢和那些傀儡士兵硬刚,一定是他们有我们没有的东西。” “什么,苏家军在咱们面前装好人,好东西都全自己收着,这也太不像话了。” 一时间大家群情激奋,都开始对苏家军和苏博文破口大骂起来,可也只是骂骂,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那个贼眉鼠眼的人朝不远处的同伴眨了眨眼睛。 那人便站起身来说:“你们呀,也别骂了,苏将军还是好的。 等他手里支付傀儡军团的东西多了,他不也给咱们用了吗。 我想着,一定是能治瘟疫的药太少了,他才不给咱们发的,咱们再等等呗。” 这话听着是在劝大家,实则是在告诉大家,治疗瘟疫的药寥寥无几,苏博文肯定先顾着他的苏家军,其他人就等死的份了。 果然有脑子转得快的人已经坐不住了,叫嚣着说:“姓苏的真是欺人太甚了,之前还拍着胸脯说,哪怕是死,也会守护咱们的,现在就和他的苏家军一起吃独食,不顾咱们的死活。 亏咱们还对他们死心塌地,等着他来救咱们呢,走,找他说理去!” 被这么一号召,饱受病痛之苦的病患们纷纷聚集起来,叫喊着去找苏博文闹事去了。 第257章 要杀人灭口? 苏博文正带着手底下的士兵照顾重病患者呢,一群百姓就乌泱泱的朝这边来了。 “把解药交出来,对,交出来!”营寨外喊声震天。 “苏家军中饱私囊,私藏瘟疫解药,这只顾着他们苏家军,咱们跟他们拼了。” 苏博文的副将徐立驻足听了一会儿,越听越离谱,赶紧去给苏博文禀报。 苏博文一头雾水:“这瘟疫好有会让人胡说八道这个这种症状?” 徐立无奈道:“我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恨不得把咱们的营帐都冲破了,若不是知道里头住的都是重病患,我估计,他们已经闯进来了。” 苏博文丢下手中的活道:“走,下去看看!” 苏博文出了营房,还没开口,就被声讨之声包围了。 有人大声质问:“苏将军,你不是说过要同西境百姓共进退吗,为何这治疗瘟疫的药,只让你们苏家军用呢?” 苏博文好言解释道:“乡亲们,这瘟疫来的凶险,我已经召集了西境所有的大夫一起研究对策,也快马加鞭让人到京城求援, 当今圣上最是爱民如子,相信很快就会派医官和药材来了。” 有人阴阳怪气的说:“苏将军说的那么好听,大夫给的那些药,对瘟疫一点儿作用都没有,百姓一波波死去,那药,只怕是糊弄我们的吧!” 苏博文依旧保持着耐心:“这瘟疫来的凶险,我们现在都还没找到源头,虽然药的效果差强人意,可咱们西境的大夫们,冒着生命危险不断观察病患,一点点调整,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咱们得耐心等待啊!” “苏将军现在苦口婆心的劝我们等,你和你的亲卫军为什么就能有对症的药呢?” 徐立实在听不下去了,上前道:“这位兄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那只眼睛看见咱们吃了药了。 即便是那些你们说的没有效果的药,我家将军和我们五百人也落着一点儿。 相反,苏将军还身先士卒,带着大家救治病患,为了让这些重症患者能喝上口粥,将军把我们的定额军粮都拿出来,苏将军和兄弟们,已经啃了好几天粗粮饼子了!” 庄大壮也忍不住了:“就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咱们苏将军这么体恤百姓的官,你们这话可真让人心寒啊!” “他为什么把军粮拿给病患吃,还不是因为心虚,能救命的动物药都被你们吃了,给那些替你们死的人喝口粥还天天挂在嘴上了。” “就是呀,是没人看见你们吃了对症的药,但是,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你们要不是吃了药,天天泡在这些重病患者里面,怎么还一个个生龙活虎呢!” “就是,和你们一同得病的那波人,早就死绝了,可你们苏家军,从上到下,连个重病的都没有,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信呢!” 这话一出,苏博文和徐立都愣住了。 他们一直忙着帮忙处理病患,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们对瘟疫的抵抗力确实比别人强太多了。 苏博文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女儿苏晓晓,她给的的符咒一定起了不小的作用。 可惜剩余的那些小符咒全都拿去救治被傀儡惊叹所伤的百姓和士兵了,如今一个都没有剩下。 有人见他们发愣,便咄咄逼人的说:“怎么样,被我们说中了吧,心虚了吧,无话可说了吧!” 苏家军中的一个士兵怒了,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老子们兢兢业业,不眠不休的照顾这些病人,人都快累趴下了,你们不说感恩,还怀疑我们偷吃了解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谁说我没有被瘟疫感染,你看看我们浑身都是疹子,奇痒无比,就连我们将军身上也没有一块好肉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把百姓放在第一位,你们如此好赖不分,老子不干了。 一个大老爷们,天天给那些病人擦身子,端屎端尿,临了临了还要被你们把屎盆子往头上扣!” 苏博文见那人越说越过分,大声喝斥到“黑子,住口!” 然后又一脸严肃的对那些百姓说:“大家有这个疑虑,我能理解,但我苏博文在边境也待了一年多了,我岂是那种有了解药会自己独吞的人。 你要问我和手底下的五百将士为什么病不太严重,我真的没法回答大家,但我苏博文对天发誓,若是有了能治瘟疫的药,一定第一时间发给大家,否则我天打雷轰,不得好死。” 苏博文的为人大家有目共睹,他在西境的威信也无人能及,这几句话一出,有人又开始动摇了,觉得是不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这人群里混着大殷的探子,见大家轻而易举被说动了,免不了又拱上几把火。 “发个誓就要大家相信你,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呢,你们若是问心无愧就告诉大家为什么你们的人,一个重症的都没有!” 一个叫宋庆的大头兵道:“我倒是想告诉你啊,老子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也许是我们心底赤诚,老天眷顾吧!” 那人唯恐激不起大家的怒火来,吵吵嚷嚷的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们这些当百姓的心黑吗? 你们贪生怕死,偷吃了解药也就罢了,还要在这边充圣人,真是又当又立,婊子都没你们脸皮厚!” “你说谁是婊子呢,老子打不死你!”宋庆被彻底激怒了,他娘就是青楼出生,最听不得这个词。 他直接冲了出去,抓起那人就是一拳。 那人捂着头大喊:“打人了,苏家军打人了!他们不仅偷偷服了解药,还在光天化日之下殴打百姓,如今天高皇帝远,苏家军要一手遮天,把咱们都害死了,他们要杀人灭口了!” 他的同伙也在一旁帮腔:“乡亲们,士可杀不可辱,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不蒸馒头争口气,与其被他们害死,不如咱们搏一搏,给我打!” 他这么一叫唤,不少人,尤其是站在后面,不明所以的人,只当是苏家军真的要杀人灭口,都一股脑儿的往前挤。 一时间,撕打的,叫骂的,现场乱成一团。 第258章 这是阴谋 那些百姓不由分说地往军营里挤,对那些士兵动起手来。 苏博文这五百士兵人虽然少,可他们都是经过西境战场锤炼过的,对付赤手空拳的百姓,自然不在话下。 可是除了宋庆打了那人一拳之外,再没有人动一下子。 苏博文治军严谨,哪怕是战时也不能拿百姓的一针一线,更别说跟百姓动手了。 有一回有个士兵跟百姓拌了几句嘴就被赏了十军棍。 虽然现在是百姓寻衅滋事,可苏将军一直都在说,百姓才是军人的衣食父母。 他不发话谁也不敢动。 那些百姓见他们不还手,只道是他们心虚了,手上越发用力了,有好几个士兵被几十人围攻,想爬都爬不起来。 连苏博文也挨了好几下。 徐立见主帅被打哪里还忍得住,他咬着牙对苏博文说:“将军,抛头颅洒热血,马革裹尸,咱们兄弟都不怕。 可让咱们这么憋屈,兄弟们咽不下这口气呀!” 苏博文也知道兄弟们委屈,这会儿子他一直没闲着,就想让大家停下来。 可现在那些百姓把他们当成了独吞救命药的恶人,群情激愤如何拦得住? 可苏博文也不忍心看着兄弟们这么遭罪啊! 他大喊一声道:“弟兄们,不要伤害百姓,退回营房!” 他的弟兄倒是想退,谁愿意跟这些不讲理的人纠缠。 可他们只有几百人,来的百姓却是成百上千,其中不乏老弱妇孺。 有的拽着他们腿脚,有的拉着他们的胳膊,还有的不停地撕打着他们。 偏生他们还不能伤了这些人,所以都无法脱身。 苏博文见状,也忍不了了。 他推开那个拉着他的小子,大步流星走到兵器架上,一把抽出架子上的大刀,重重的插在地上。 沉着脸说:“不想死的,速速给我退出营房,谁敢再伤我的兄弟,就别怪本将军不客气了!” 大殷的探子躲在人群里叫嚣:“你身为大将军,刀口如何能对着自己国家的百姓?” “我身为将军,连自己的将士都保护不了,如何担得起他们叫我一声将军。 我苏博文一言九鼎,我敢用项上人头担保,我的兄弟们没有偷吃过任何药,我也答应你们,瘟疫的事情我会负责到底,但你们若是还要揪着我的弟兄们不放,就来尝尝我大刀的厉害吧!” 苏博文说完长臂一伸,又把那条把大刀拉回了手中。 大刀锋利无比,一个正在对士兵拳打脚踢的的头发被割掉了一缕。 “再不住手,落下来的就不是头发了!” 苏博文脸色铁青,看的人心惊胆战。 那些百姓见他动真格的了,都纷纷松开了手,那些士兵也都退回了营房。 硬拼不行,就有人开始说软话了:“苏将军,我们知道你对西境的贡献,如今是生死关头,就算寻常人得不到药物,你就救救那些孩子吧,他们是西境的未来,是大朔的未来呀!” 一向老实的庄大力都不耐烦地说:“都说了没有服用过任何的药物,自从瘟疫横行,我们和这些重症患者一直困在这营房里,连补给都是吃的存货,哪来的药!” 徐立冷笑一声道:“你们担心被传染,把自己患病的父兄亲人丢到门口就走,现在全部挤在这里,就不怕被传染吗?” 徐立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大家如梦初醒,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收留重症患者的地方,平时他们都要绕着走的,今日为了那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药,竟然自己跑到这里来了。 他们一个个面露惶恐,这要是被传染了该怎么办? 可是药的事情还没个定论,他们不想放弃这唯一的机会。 他们退了几步,又全都站住了。 那大殷的探子又开始拱火了:“苏将军,你的兄弟是人,咱们这些百姓就不是人了吗。 今日你的大刀可以将我们撵出来,我们的病也可能越来越重,无声无息的死掉,可总有人能活下来,历数你今日的罪行。” 现在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他的声音听得十分清楚,苏博文很快发现了问题。 他抬眸道:“这位小哥的声音听上去不像地道的西境口语,大家伙看看是不是你们村子的,还是大殷眼红我们军民齐心,一同对抗瘟疫,故意让人给咱们添乱呢!” 被苏博文这么一说,大家都去看那人,那人见大势不好,就想开溜。 苏博文给了宋庆一个眼神,宋庆看了一眼他的好兄弟顺子,两人悄无声息的挤进了人群。 不多时,他们一人一人拽着一个百姓走出人群,刚刚义正言辞讨伐苏博文那人被丢在了大家面前。 徐立已经知道将军的意思了,他冲着人群里的人喊道:“各村各寨的里长都上来认一认,看看这二位是不是你们寨子里的人,我看今天这一出就是这二位的功劳呢!” 大朔与大殷的恩怨由来已久,这十几年来,两国几乎没有任何的沟通交流。 之前,大殷总是。隔三岔五来西境烧杀掳掠,西境百姓对大殷恨之入骨,所以,虽然多出一两张生面孔不容易被发现,可现在让里长来认人,想浑水摸鱼就难了。 果然,几个里长看过之后都摇头说:“这不是我们寨子的人!” “也不是我们寨子的!” 苏博文缓缓朝那两个人走去:“既然大家都不认识你,那么你们到底是哪里人呢?” 那两人还挺硬气,死到临头还想再搅一下浑水:“我们是被灭村的李寨的,就是因为你们不及时救治我们村的人,全都死绝了!” 个走坊的货郎指着他们说完:“你撒谎,我日常在各村各寨走街串户卖东西,从来没有见过你们两个,你们的口音虽然和我们很像,但还是有差别的,绝对不是咱们的人!” 另一个人也说:“最先说苏将军他们偷偷服了药的人就是他,他旁边这个一直在煽风点火迷惑我们,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 苏博文看着眼前的两人,不疾不徐地说:“今天这是不是阴谋,只能亲自问问他们两个了!” 第259章 产生嫌隙 看着咄咄逼人的苏博文,那两个探子不仅不知悔改,还想再倒打一耙。 他们一个劲儿的往后退,露出惊恐不安的神色。 嘴里还嚷嚷着:“你们看呀,苏博文他这是要屈打成招,乡亲们,你们可别上了他的当。 他是想让我俩当替死鬼来掩盖他们私吞救命药材的事实呢!” 苏博文气极反笑:“都说这大殷人做事不知廉耻,不顾底线,我今儿算是见着了,明明是证据确凿,还非得再给我扣两个屎盆子。 徐立,跟这两个人没法好好说话,把咱们对付大殷习作的办法拿出来给他们尝尝!” 徐立早就气得牙根痒痒,只恨不能直接上手,听苏博文这么一说,说他巴不得一声。 他立马往前走来,乐呵呵的说:“将军,你往后站站,别让这两条疯狗污了你的眼睛。” 说完,他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匣子,慢条斯理的说:“我家时代从医,我这扎针的本事可是得我祖父真传,你要是挨上我三针,还能如此硬气,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说完,徐立取出一根银针,细长的针让人看着就害怕。 徐立还好心的说:“放心,我的手很稳的,一般不抖!” 那探子心里已经开始发毛,嘴上却还不承认,梗着脖子说:“你们满嘴仁义道德,还不是靠这些肮脏手段恐吓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徐立冷笑:“像你这么胆大包天的小老百姓倒是少见,你放心,我就扎你几个穴位,除一除你身上的浊气。” 说完,手起针落,一针从那探子的中指指尖刺进去,那探子疼的嗷嗷叫。 徐立不紧不慢的说:“别乱动,这十宣穴,须得十个都扎才有效果,我只扎了一下,不至于那么夸张吧!” 所谓十指连心,这十宣穴是人体痛感最强烈的穴位,徐立这针又多下了些功夫,那探子只疼的哭爹喊娘。 徐立啧啧啧的说:“这才第一针,你就受不了了,那怎么能行呢,下一针,我就扎你的吐真穴,这针扎下去不止让你痛不欲生,还能问什么说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探子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吓住我了吗,我才不信!” 两人这么僵持的时候,另一个探子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他想趁着大家都不注意偷偷溜走。 殊不知徐立正在这等着他呢。 见他一挪步,徐立就盯上了他,冷着眉眼说:“哎,你别走啊,刚才你俩一唱一和,跟说相声似的,看起来关系就很好的样子,一看就是好兄弟,那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等我先给你扎一针,再给你兄弟扎第二针。” 徐立说着,就举着针朝另一个探子走去,这一位,可没刚才那位硬气。 况且他那个好兄弟,这针都扎上去半天了,还在那哀嚎着呢,想想就知道那滋味不好受。 徐立虽然拿着针,但他身法极其敏捷,三两步就轻而易举的挡到哪探子前面。 不怀好意的说:“别跑呀,我针扎的很稳的!” 那人看着比自己手掌还长的针,直接吓尿了:“别扎我,别扎我,我什么都招,我们确实是大殷派来的,目的就是让你们内讧,最好让西境百姓自己就把苏家军解决了,我们的大军才能反扑!” 另外一个抬着手,忍着疼痛气愤的说:“你这个怂包,他吓你的呢,你怎么什么都招了,现在才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想那个怂包不仅不内疚,还劝起他的兄弟来了:“反正咱们的任务都失败了,横竖是没有活路了,何必再遭一茬罪,你也招了吧,我看着你都觉得疼!” “你……你不配做大殷的勇士!”那个被扎着针的探子咬牙切齿的骂道。 另一个探子连哭带笑的说:“我本来就不是勇士,我只是个街上的混子!” 两人还在争吵,可那些闹事的人已经知道,他们是上了探子的当了。 想想他们刚才的所作所为,这些百姓又是愧疚,又是担心。 苏博文和苏家军蒙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他们心里能过得去。 他们刚才话说的那么绝,那些士兵虽然没有还手,可是,那眼里的怒火可是藏都藏不住,保不齐他们不秋后算账。 那些百姓哪里还有刚才大人气焰,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有个机灵的小伙奔向那两个探子,对着他们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边说起: “你们这些该死的探子,故意散播谣言,混淆视听,中伤苏将军和他的部下,还诱骗我们到此,对铮铮铁骨,一心为民的苏将军和苏家军说了你们难听的话,我要打死你们,再给苏将军赔罪!” 机灵小伙这么一点,好些人都明白了,这事儿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两个探子。 先把这两个探子收拾了,再给苏将军赔礼,也许苏将军能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他们。 那两个探子成了大家的出气筒,被活活打死了。 苏博文没有制止,这两个,一看就是没怎么经过训练的小喽啰,身上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人打死了,场面又变得尴尬起来,苏博文知道自己的兄弟心里有气,他们一到西境,就没日没夜的跟傀儡军团战斗。 傀儡军团被打败了,又和大殷的正规部队打起来,好不容易把大殷忍赶出了大朔国境。 他们也没闲着,忙着帮西境百姓恢复生产。 终于很快就能班师回朝,瘟疫又来了,他们二话不说又投入到对抗瘟疫的工作中来。 因为苏博文身先士卒,凡事都亲力亲为,他的部下也不含糊,不眠不休的照顾那些病患,累得站着都能睡着。 他们不求回报,正如苏博文所说,身为大朔的兵,守护大朔百姓是他们的使命。 可万万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些人的背刺,这些愚民,居然怀疑他们偷服了解药。 苏博文明白,现在,不让他们出一口气,他们定然不会像之前一样任劳任怨的守护西境百姓了。 毕竟,嫌隙已经产生了! 第260章 安乐郡主会想办法救咱们的 苏博文一言不发的站着,他那五百将士也满面怒容,木然地看着那些百姓在已经断了气的探子身上撒气。 过了一会儿,其中的一个里长满脸愧疚地走了过来,弓着腰对苏博文说: “苏将军,实在对不住,你看今天这事闹的,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你们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们这些莽夫计较了。” 苏博文神色淡淡:“我倒没什么,只是,这五百儿郎跟着我背井离乡,远赴西境,揣着一颗赤诚之心,把脑袋别在裤腰上为西境奋斗,没被敌人杀死在战场上,倒是被你们群起而攻之,要道歉,你去找他们道歉吧,他们若是能咽下这口气,我绝无二话!” 里长怔在原地,这五百个人对苏博文那是言听计从,苏国文这么说不是故意给他们撑腰吗? 也难怪,换做自己被这么对待,心里就这口气咽不下去。 想来,苏将军也是想安抚一下他的部下,那里长是个聪明的,马上下去找其他几个里长商量一番,带着大伙来给苏家军赔礼道歉了。 徐立他们本来心里气得不轻,尤其是其他几个刺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埋怨苏博文的。 净揽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把他们累个够呛还遭人埋怨。 他们本以为,按照苏博文往日的做派,这事情弄清楚了,探子也死了,接下来又要充当好人了。 没想到啊,苏博文是一点面子也不给那些里长,还让他们找自己兄弟道歉,他们说原谅了才算。 这一番操作,让那五百士兵的心里无比熨帖,他们将军还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这心里的气,早就去了一大半了。 再加上那些里长低声下气的求着,又把之前大家合力抗击大殷大军时发生的感人事迹又温习了一遍。 更有些小孩子,直接上来卖起了萌:“叔叔你就原谅那些大人吧,他们其实就想保住我们的命。” 苏博文治下的都是些热血男儿,哪里还真能和老百姓过意不去,大部分人心里的气都消了。 不然能咋的,他们可是当兵的,还能把这些不分是非的百姓揍一顿不成。 大伙的面色都缓和了下来,徐立心里还藏着一件事情,他觉得为了将军和他们自己的名声,这事必须得提一提。 于是就说:“你们被坏人这么一忽悠,就把矛头都指向我们了,这事真的挺让兄弟们寒心的。 我想即便现在你们心里也还是有疑问,为什么我们的病情就不加重呢,不瞒你们说,在这之前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今天你们这一闹,我终于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为什么呀?”百姓们异口同声地问。 徐立故作神秘道:“我就问你们之前可有人能对付傀儡军团?” “肯定没有啊,之前大殷那些强盗,只带一名傀儡士兵,就可以在咱们的地盘横着走,因为谁也不敢惹呀,只要一碰到,自己也变傀儡。 也就是你们来了之后才打破了傀儡军团不可战胜的神话!” 须立接过话头说:“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我们也是肉体凡胎,但我们来之前,安乐郡主给我们求了符咒,这些符咒才是打败傀儡军团的至宝。 我们也试过这符咒,对瘟疫没有效果,但是我记得郡主说过,有神灵庇佑我们这一趟必然平平安安,我想这就是我们一行五百人,大大小小几十场战役打下来无一伤亡的原因吧!” 百姓们眸子都亮晶晶的,一脸期待地问:“安乐郡主,就是人人传颂的大朔福星吗?” 另一个说:“听说前些日子,有人冒充大皇子在祭天台对众人下了毒,连皇上皇后都中毒了,最后也是这个安乐郡主用身上的神光给大家解的毒!” 这些事情之所以能传到西境,都是说书先生的功劳,现在大朔最流行的话本子,女主角都是安乐郡主。 徐立点点头:“没错,就是那个安乐郡主。因为有安乐郡主的祝福,我们一行人总能化险为夷,即便身染瘟疫病程恶化得也很慢。 苏将军已经将消息传到了京城,相信皇上和郡主他们一定正在不眠不休的在想应对之法,大家再耐心的等一等,皇上不会抛弃我们!” 徐立的话让大家重新燃起了希望,但还是有人心里没底,问道:“西境山高皇帝远的,皇上还能记得我吗?” 庄大力知道,徐立这是想要安定民心,这确实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人心涣散就容易发生内讧,就给了大殷可乘之机。 他知道苏将军不好说安乐郡主与自己的关系,便上前道:“安乐郡主的本事可不止于此,她刚会走路的时候就一个人上了幽冥岛,解救了几千个被幽冥门拐走的孩子,还发现了大殷大肆培养傀儡兵团的事情,我们才能及时赶来,对抗大殷!” 百姓没还是很担心沦为弃子,便道:“安乐郡主的本事,我们早就听说书先生说得滚瓜烂熟了,只是,皇上真的在乎我们的死活吗?” 张大壮故意做出惊讶的样子:“你们把安乐郡主的事情都听得滚瓜烂熟了,居然不知道她是咱们苏将军的亲生女儿吗,苏将军都在这坚守着呢,你们怕什么!” 有个里长只感慨:“什么,苏将军是安乐郡主的父亲,你们怎么不早说!” 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说得通了,安乐郡主那么大的本事,对自己父亲和他手底下的兄弟多关照些,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难怪苏家军没有受瘟疫的影响。 现在这些百姓算是吃了颗定心丸了,只要苏将军在这里,安乐郡主断然是不会放着亲爹不管的。 如此一来,他们就安全了许多。 “苏将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郡主要是有了治瘟疫的法子,你们可别忘了我们!” 苏博文这才开口说话:“大家放心,朝廷的救援很快就会到,皇上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百姓,我苏博文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大家都散了吧!” 经过这一遭,无论是百姓还是士兵,都对苏博文心悦诚服,苏家军更是前所未有的团结。 可是苏博却一点点高兴不起来,这瘟疫蔓延到现在一点对症的药方都没有,今日这些人又来营房门口逗留了许久,想必又有好多人要染病了。 这么下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他真希望像徐立和庄大力所说,晓晓有通天的本事,快点给大家找到,解决瘟疫的法子,不要再死人了。 第261章 宁肯战死,绝不后退 此时的京城确实忙得热火朝天,苏晓晓凭空变出的水晶,果然是能克制瘟疫的良药。 但是这个瘟疫对人损伤极大,光服用水晶粉虽然能治好瘟疫,但是人的身体虚耗却很难缓过来。 邱亮就提议将研磨好的水晶粉和各种调理身体的药材一起调制,做成药丸,这样不仅能缓解瘟疫,还能更好让大家恢复身体,避免再次传染。 因此院手带着太医院众人不眠不休的不断斟酌药方,定下了配方,再让病患试了药,终于研制出效果显著的配方来了。 这本是一个值得大家高兴的消息,可是马上问题来了。此次瘟疫蔓延极广,短短几日,已经从边境蔓延到内地。 需要制作的药丸数量也可见一斑,就是把京城所有的大夫和药童找来,一时间也做不出足够的药丸。 大家一筹莫展,有的官员建议直接将水晶粉送到各地,先治了病再说。 院首极力反对,这个病程虽慢,对人的内耗却是极其严重的,对于那些早期患病的患者,服了水晶粉虽然能止住瘟疫,但身体得不到休养,很容易落下终身残疾,不能劳作。 院首痛心疾首地说:“医者仁心,咱们不能只顾眼前呀,这些人病好了以后是要讨生活的,而不是余生都缠绵病榻,连饮食起居都要他人照顾!” 主张先送药粉的官员道:“院首的想法自然是好的,可如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上哪做那么多药丸去,等药丸做好了,只怕他们连命都没了!” 总之,两方人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皇上的心里也有些矛盾,一方面,他想快速控制住疫情,稳定民心。 另一方面,他又担心治标不治本的法子,会遗留下大量无法劳作的病人,这对整个国家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 大家争执不下,就全都在等着皇上一锤定音。 皇上面临着艰难的抉择,怎么选都觉得不对。 正在这个时候站在队伍末端的礼部主事苏灵溪站了出来。 她虽然身材纤弱,但精神却很好,一袭暗红色官服穿在身上,少了女儿家的娇俏,却多了几分英气。 她朝皇上躬身行礼:“启禀皇上,臣女有本要奏!” 他这句话给摇摆不定皇上解了围,忙问:“苏爱卿有何本要奏!” “皇上,臣女以为,院首大人高瞻远瞩,咱们确实不能只图眼前的效率而忽略了后续的问题。 但刘大人想要先保住患者性命的想法也是我们共同的心愿,臣女有一个两全的法子。” 虽然是在朝堂之上,可苏灵溪的话,一出还是惊起了不小的动静。 大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么一个难题,怎么可能有两全其美的法子,苏家大姑娘不是一向稳重吗,怎么如今也像安乐郡主那样跳脱了呢!” “这人命关天的事,实在不适合拿来出风头啊!” 皇上站在高堂之上,只当自己听不到这些声音,他抚掌而笑:“苏爱卿若果然能想出两天的法子,就是我大朔的第一大功臣了,快说来听听。” 那些议论之声自然一字不落的落入了苏灵溪的耳中,她丝毫不受干扰,从容自若地说: “臣女的女学里面有医馆这个类目,里面有弟子数百名,前几日,刚好有地址,做了一个可以快速制药丸的小机器,只要药材调配完成,一个人一个时辰可以制作药丸上万颗。 只要太医院将配方调好,我们的弟子再赶赶工,一日所做动物药丸,就可以供给那些重症患者了。” 那院首闻言,不信地问:“果真如此,可有验证过,即便可行,有没有那么多机器可以让那么多人同时工作呢?” 苏灵溪躬身道:“因为这个机子异常便捷,长公主下令制造坊的学徒给我们医馆弟子人手做了一个,都是现成的,只要原料备好,马上可以开工了!” 皇上大喜,当即就命苏灵溪协助太医院制作药丸,同时,已经准备好骁骑营的兵马,随时可以送药丸出发。 院首还是不大相信,亲自去学堂看过,这才放下心来,调派人手全力调制药丸配方。 第一批药丸刚做好,就全部送往了西境。 因为此次瘟疫虽然传染的快,好在这个病的病程缓慢,后期病症才会恶化,除了西境那边发病比较早,有比较多的死亡案例,其他地方伤亡还不甚严重。 所以这第一批药优先送到了西境。 此时,整个西境几乎已经没有还未染病的人了,才几天过去,连苏博文他们的症状也开始急转直下了。 好在安乐郡主一定有法子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他们,靠着这股信念,最近几天死亡的人数没有增加太多。 但是,重症患者却越来越严重,西境已经没有任何药材了。 更要命的是,大殷人似乎就是在等着这一刻,西境的百姓和将士全被放倒了,他们的大军在这个时候,对西境发动了攻击。 苏博文也料到西境会来这么一招,提前几日,带着自己麾下的五百亲兵,还有后来驰援的几万将士驻守在西境边城。 可是他们都感染了瘟疫,战斗力哪里还能和之前相比。 士兵们东倒西歪的躺在城墙上,痛苦呻吟的,面无表情,总之,每一个人都是能迎敌的。 徐立问苏博文:“将军,你说大殷真的会在这个时候来攻城吗,他们难道就不怕瘟疫?” 苏博文满脸的络腮胡子也遮不住脸上密密麻麻的疹子,他挠了挠脸,严肃地说:“我若是大殷的主帅,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攻城机会的!” 离苏博文不远的宋庆问道:“若他们真的打过来,咱们能守得住吗?” 苏博文突然坐正了身子,铿锵有力地说:一脸刚毅,“守得住要守,守不住也要守!”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喊:“是烽火,大殷军队真的来了!” 军队里骚乱了起来:“怎么办,咱们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打?” 苏博文缓缓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燃起的烽火,他突然握紧手中的大刀,振臂高呼:“兄弟们,为了大朔,为了咱们的父母、妻儿和孩子,拿起武器,跟我迎敌,听好了,大朔男儿,宁肯战死,绝不后退!” 第262章 灵药已至 苏博文掷地有声的嘶吼,唤醒了将士们刻在骨子里的热血,他们都握紧武器站了起来,嘴里一遍遍喊道:“宁肯战死,绝不后退! 铿锵有力的喊声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城楼上都是大家的呼喊声,悲壮又热血。 待大殷士兵兵临城下的时候,大朔的将士已经做好了准备。 既然没体力拼,只能用巧劲儿了。 将士们不停地将巨大的石块丢到城下,砸动物大殷士兵连连后退。 就在他们措手不及,乱作一团的时候,苏博文又派出了弓箭手,弓箭雨点般地飞向敌方队伍,大营士兵一片哀嚎。 两轮攻势下来,大殷军队的士气被消磨殆尽,再没有刚才那股必胜的气势了。 有副将问:“将军,咱们的情报怕是有误,我看这大朔将士比之前还勇猛,一点不像全员染病的样子!” 大殷将军贾巴尔见自己的士兵乱成了一锅粥,又急又气,他挥舞着宝剑说:“弟兄们,大朔将士这是在垂死挣扎,他们都染了瘟疫,体力不支,只要咱们再坚持一下,他们就不攻自破了!列阵,冲锋!” 贾巴尔的话一出,大殷士兵很快调整状态,盾牌军迅速上前,形成一个壁垒,掩护着攻城将士有序前进。 苏博文命令大家再次投掷大石,可是,石头落在坚固的盾牌上,直接滚落下来。 弓箭手的箭也伤不了那些大殷将士分毫。 这一轮强势攻击,耗费了大朔将士太多的体力,他们都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呼吸。 大殷将士撑着这个当儿,一边让弓箭射杀城墙上的士兵,一边迅速搭建云梯,组织人手攻城。 这一轮,他们的攻势十分迅猛,很快就有人攻上了城墙。 苏博文亲自率领将士们死守城墙,一波波人倒了下去,又一波人补了上来。 他们是大朔儿郎,哪怕战到只剩一人,也绝不后退。 苏博文挥舞着大刀,将刚刚爬上城墙的敌军脑袋砍了像砍西瓜一样砍了不少。 徐立手持银针,腕上一用力,那些针天女散花般地飞了出去,还没来得及见血,无数敌军士兵就这么坠落了下去。 宋庆是小偷出身,那身法堪称一绝,他手持一柄短刀,在敌人群里来回穿梭,一圈下来,周围的人倒了一片。 可终究寡不敌众,他肩上被砍了一刀,可他杀红了眼,浑然不觉。 庄大力见他被围攻,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来,一个泰山压顶,活活砸死了许多人。 宋庆笑着说:“大力,你那些大米饭可没有白吃啊!” 庄大力嘿嘿一笑,直接徒手抱起周围的敌军士兵,朝城墙下面丢了下去。 他们杀得手臂的抬不起来了,可是敌军像杀不完似的,没完没了的冲了上来,他们真的快撑不住了。 眼看城墙就要失守,徐立挡在苏博文面前道:“将军,我掩护你,你先撤!” 苏博文一脚踢翻一个敌军士兵,一刀砍掉一个敌军士兵的首级,沉声说:“大敌当前,我身为主帅,应当身先士卒!” “可您还有三个孩子啊?”徐立还在劝。 “你不也有年迈的父母等着你回家吗,在场的弟兄们谁没有家人,兄弟们,为了家人,拼了!” 苏博文大喊一声,踏过尸山血海,去迎敌了! “跟他们拼了!”庄大壮也大喊一声,跟了上去。 其他苏家军也应声而上,与大殷士兵展开了力量悬殊的肉搏战。 其他将士见主帅都视死如归,浴血奋战,都被感染了,他们靠着心中的信念,拖着疲惫的身躯,举起大刀,向敌人砍去。 虽然敌众我寡,可他们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大殷军队又被打退了,城暂时守住了! 苏博文浑身是血,铠甲都被浸湿了,那些,都是敌人的血。 徐立带着大家打扫战场,将伤亡的兄弟抬下城楼。 苏博文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城墙,以为自己这条命就要交代在这了,不过,能再杀一波敌军,值了! 突然,后方有马蹄声响起,看旗子,那是大朔的骁骑军。 “报,骁骑军奉命运送药品,请苏将军查收!” 这一声,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振,药,京城来的骁骑军給他们送药来了。 徐立小跑着把消息传给了苏博文,苏博文快步走下城喽,若是能治好瘟疫,他们一定能守住这座城。 这对骁骑有十余人,他们军轻装简行,每人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 见了苏博文,那为首的张参领行了个军礼道:“苏将军,安乐郡主找到了克制瘟疫的奇药,太医院和礼部的苏主事合作,加急赶制出了第一批药丸,全部送往西境,请苏将军验收!” 苏博文看着他们寥寥几人,心里有些担忧,问道:“这些药够多少人服用,西境几乎全民染病,需要大量的药品!” 那参领道:“为了方便运输,这药的药量足够,一天只用服一粒,最多三日痊愈,这里近十万颗药,第二批最迟明日也会送达,至于如何分配,皇上说了,由您定夺。” 苏博文听说有近十万颗药,立刻有了主意。 这些药,分一半到西境府衙,让地方官员先分发给重症患者,其他的,明日再领。 剩下的五万颗,先发给负伤的弟兄,剩下的,按症状严重程度分发。 此外,他还让大家保持警惕,准备迎接敌人的下一轮反扑。 安排好这些,他对那张参领道:“大殷虎视眈眈,这里离不得人,有劳张参领带着兄弟们到城里协助府尹大人分发药丸!” 这些士兵苏博文能指挥得动他担心大家为了活命会发生哄抢,需得几个人去看着。 张参领本想留下来与苏博文一起杀敌,可是,苏博文说的没错,城里分发药品很容易出乱子,于公于私,这事儿,他都不该推辞。 张参领又拿出个葫芦说:“苏将军既然有令,末将这就去办,这是安乐郡主让末将带给你的东西,郡主说了,治瘟疫,用药丸,治外伤,用这个!” 苏博文接过那个葫芦,不禁笑了,难怪看着这么眼熟,那是他的酒葫芦。 他摇了摇葫芦,怀疑的说:“这里面的东西能治伤?” 苏博文打开一看,里面的酒味还在,单酒都被换成了药粉。 他朝宋庆招手:“宋庆,过来,你不是挂彩了吗,来试试我闺女给的药!” 第263章 宝葫芦的秘密 宋庆闻言,乐颠颠地跑了过来:“安乐郡主带来的药,那我定然是要试一试的!” 说完,他脱掉厚厚的铠甲,肩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湿透,又干掉,衣服粘在肉上,伤口已经有些发黑。 苏博文收起笑容,心疼又恼怒地说:“怎么伤得这般重,还说自己没事!” 宋庆不以为然地说:“我确实没事呀,砍我的那个人早就被我劈成两段儿了,跟他比,我这都不算事!” 宋庆一直嘴硬,周围的兄弟却知道那伤口很深。 苏博文亲自替他上药,药粉落到伤口上的时候,宋庆疼得脸都扭曲了,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但疼痛只停留了片刻,很快,肩头的钝痛便开始缓解,他甚至觉得自己耷拉的右臂可以抬起来一些了。 顺子盯着那伤口本来眼泪都要出来了,可突然发现了不对。 他一巴掌拍到宋庆的肩上:“哥,哥,见鬼啦,你的伤口他在自己愈合呀!” 宋庆才缓和的疼痛,被他这一巴掌下去又重新唤醒了。 宋庆疼得呲牙咧嘴,骂道:“臭小子,老子没有死在敌人的刀下,差点死在你手里,你是不是烧迷糊了!” 顺子见宋庆不信,就去拉徐立:“是真的啊,徐将军,你看,宋哥的伤口是不是真的在好转?” 徐立也摸了摸顺子的额头说:“这小子怕是病情恶化了,眼神都不好了,快去找将军领颗药丸先吃了吧,郡主送的是伤药,你以为是仙丹呀!” 顺子急得跺脚:“我没发烧,你们来看呀!” 见他那么着急,徐立便象征性地看了宋庆的肩头一眼,没想到他自己也呆住了,就那么会儿功夫,那条触目惊心的新鲜伤疤就小了许多。 宋庆的伤口真的好了很多。 现在还徐立说不清楚话了:“将军,将军,你跟我去看!” 苏博文替宋庆上了药,正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手上的酒葫芦呢,这是小小给他送来的,也不知道这孩子长高了没有。 徐立不由分说就把苏博文拉到宋琴面前,指着他的肩膀说:“将军快看去,慢了伤口就要好了!” 苏博文生气地瞪了徐立一眼,这个不开眼的,他就看看女儿送的礼物怎么了,若是大殷再发起进攻,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见女儿一面。 可终究拗不过徐立,他也看了一眼宋庆的肩膀,徐立没有吹牛,但凡再慢一点,他都看不到宋庆身上的伤了。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条伤口消失在眼前,宋庆的背后光滑如初,连刀疤都没有留下! 徐立惊得一蹦三尺高:“郡主给咱送的真的是仙丹呀!” 苏博文愣了几秒,终于回过神来,大声吩咐道:“徐立,下去清点伤员,再叫军医们都过来,把这药粉分发下去,先给重伤员用上!” 徐立愣住了:“将军,这药可是郡主给你的,你知道今天伤了多少人吗,这点药粉拿下去,你分分钟就连渣都剩不下了!” 苏博文也觉得这药粉确实少了点儿,早知道晓晓能给他装一葫芦药粉,他就应该准备一个巨型葫芦当酒壶。 “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先把重伤的救了,至少能保住他们的性命,其他的让军医慢慢医治吧!” 宋庆也看不下去,揶揄道:“徐将军是那个意思吗,他是说这药是郡主留给你的,你得留着防身!” 苏博文睨了他们一眼,呵斥道:“咱们的誓言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这种好东西,当然先紧着兄弟们用了,别废话,去清点伤员,再让医官带几个空药瓶来,分成几份,大家一起去给伤员上药,效率更高些!” 庄大力心下感动,苏博文真是他遇到过最好的长官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将军处处为大家考虑,以后谁要敢再乱嚼舌根,我就是挨上一百军棍,也要撕了他!” 苏博文气得不轻:“庄大力你长本事了,力气用不完去撕敌军呀,倒想就是自己人了,愣着干什么,帮忙清点伤员去!” 庄大力这才跟着徐立走了,宋庆也忙跟了上去,他现在可不是伤员了。 很快军医们果然抱着药瓶子来了,听说有能治伤的奇药,他们可没少搜罗药瓶子。 看着他们兜里揣的,手里捧的瓶子,徐立心里就来气。 知道他们一心为了救治伤员,可将军手里也没多少药粉啊! 他终于还是忍住了没有制止他们,横竖药粉只有那么多,没了就是没了,省得他们以为将军舍不得。 将军舍不舍得他心里不知道,他是真的舍不得。 看到苏博文手里的小葫芦,那些军医也知道自己唐突了,现在恨不得把那些药瓶子塞几个到肚子里去。 怪他们太草率了,郡主亲自准备的奇药,可想而知有多么珍贵,能有多少呢? 也就是苏将军仁厚,想着分一些给重伤员,换了其他的主事,响都听不到一个。 可如今藏也藏不起来了,他们只好硬着头皮走到苏博文面前,等着分药。 苏博文就拿着葫芦往小药瓶里灌药,本以为这药粉很快就见底了,可一连装了十多瓶,里面的分量却一点也不见轻。 后面的军医看着前面那人装了好多瓶还不走,急得不行。 有人甚至忍不住,直接说:“老王,差不多得了,给我们留点,我手下有好几个重病患呢!” 苏博文发现这药粉怎么倒都不会减少,心里多少有了点底,晓晓的本事超乎他的想象,想来也不可能只准备一点点药粉给自己用。 他心里万分庆幸,好在没有一刻,想着将要药下来自己用,不然多少兄弟得丧命呀! 知道了药葫芦的玄机,他把葫芦交给徐立,吩咐道:“你们几个军医把药瓶都搁在这里,先拿了那有药粉的去给伤员们治伤。 徐立,你把这些药品都给灌满了,我去城楼上看看大殷那边有没有动静!” 徐立小心翼翼地捧过了葫芦,仔细地在手上掂了掂,怎么想也不明白,这么点只小葫芦怎么那么能装啊! 第264章 算总账的时候到了 徐力这次是开了眼了,那葫芦里的药粉真的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不到一个时辰,所有的伤员都用上了药粉,再加上克制瘟疫的药丸,将士们很快就满血复活了! 在骁骑军的协助下,城里的药品分发也进展得非常顺利,只有少数轻症患者暂时没有领到药,张参领承诺,明日,一定让所有病患都能吃上药。 西境诸城又恢复了安宁。 可大殷并不了解这个情况,他们的三次攻击都被打退,主帅贾巴尔认为,他们这是在垂死挣扎。 瘟疫越往后面拖,症状越严重,他们硬生生在三十里外又等了一宿,才再次发动总攻。 这正好给了苏博文他们补充体力和武器的时间。 看着精神抖擞的将士们,苏博文改变了策略,之前他们体力不支,唯有死守。 大殷也一定算准他们只能守城,准备的策略一定是以攻城为主。 这一次他要出其不意,率兵直接出城迎敌,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为了迷惑大殷士兵,苏博文故意让大家表现出萎靡不振的样子来。 有爱演的,甚至趴到城楼上挂着,呕吐的,说胡话的,撕打的,总之就是怎么乱怎么来,怎么颓废怎么来。 让人一眼望过去,就全是些散兵游勇。 探子赶紧把消息送给了贾巴尔,贾巴尔仰天长啸:“费了那么多的心力,西境终于唾手可得了。” 他飞升上马,慷慨激昂地点兵点将。 “将士们,大朔境内四季分明,气候宜人,有吃不完的粮食,看不完的姑娘,不死大殷,终年苦寒,今日我们就拿用铁蹄踏平西境,为入主京城打下第一城!” “入主京城,入主京城!”大殷士兵的喊声震天。 入主京城,占据大朔,远离这个苦寒之地,是所有大殷人的梦想。 他们等了数十年,花费巨资培植傀儡军团,甚至勾结大朔的大皇子,可每一次他们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总是会被大朔击退。 可这一次不一样,虽然那个苏晓晓传的神通,可是这次的瘟疫病毒无药可解,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们。 贾巴尔认为,昨天的三次攻击已经耗尽了他们所有的气力,今天他们势在必得。 大殷军队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西晋边城进发,而对面的城楼上,起初还有几个散兵游勇在晃荡,见大兵压境,竟跑得一个人都没有了。 贾巴尔抑制不住的大笑:“哈哈哈,苏博文也被吓破胆了!今日务必夺下此城,城中的姑娘你们可尽情享受!” 贾巴尔话音刚落,就响起了大殷士兵下流的笑声。 苏博文来之前,他们虽然没有对边城发动大规模攻击,但是小范围的奸淫掳掠从来没有断过。 他们也不惧怕瘟疫,因为这次瘟疫就是他们搞出来的,大殷人对此免疫。 自从苏博文来了以后,他们再也不能到西境为非作歹,为所欲为了,这些惯犯早已蠢蠢欲动,心思都跑到城里去了。 城楼上空无一人,一个守卫都没有,贾巴尔悠闲地抬手,指挥大家架云梯。 因为没有人阻拦,大殷的士兵也不甚仔细,慢慢悠悠地架着云梯,他们以为大朔的士兵都逃了,只待他们爬上去打开城门,就可攻破边城了。 这边云梯还没架好,城门忽然打开了,雄壮的战鼓响了起来,苏博文一马当先带着将士冲杀出来。 张参领踢了一脚马肚子,追上苏博文,大声说:“苏将军,末将也带着弟兄们来跟你挣点军功!” 苏博文大笑一声:“苏某求之不得!” 两人说完,就各自策马扬鞭,向敌人杀去! 苏博文只是挑开了拦在前面的小兵,他的目标是贾巴尔。 所谓擒贼先擒王,大殷将士本就轻敌,若再宰了他们的主帅,大殷就不攻自破了。 大殷将士还沉醉在大捷后纸醉金迷的幻想里,突然喊杀声震天,大朔将士犹如神兵天降。 他们个个精神抖擞,所向披靡,哪里有一点病人的影子? 这一出场就把大殷将士都干懵了,说好的都病得爬不起来了呢,说好的全都弃城而逃了呢? 他们分明比昨天还勇猛,不,是比之前任何一次交锋都勇猛。 大殷士兵被打乱了阵脚,所以拿着武器却找不到敌人,不少人都被自家的兄弟踩死了,场面乱作一团。 大朔的将士见状,哪里还能饶过他们,都奋勇杀敌,打得大殷人抱头鼠窜。 “列队,稳住队形!”贾巴尔慌乱地指挥着,可是大家乱作一团,谁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苏博文横刀立马,大喝一声:“贾巴尔,拿命来!” 贾巴尔差点儿吓得从马上掉下去。 他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算日子,两天前这些人就应该被瘟疫缠身,爬不起来了。 他算着日子发动的进攻,为什么会屡屡受挫。 他眼前的大朔将士,没有半点儿病恹之气,甚至连负伤的都没有。 昨天他们明明伤了很多人啊! 贾巴尔只觉得大事不好,大朔皇帝又增派援军来了。 一定是这样,不然,他们不可能这么勇猛。 看着虎视眈眈的苏博文,贾巴尔做足了架势,握紧手中的两个紫金锤,向苏博文袭来。 苏博文握紧大刀,骑马迎了上去,可是没想到,贾巴尔只是虚晃一枪,他没有攻击苏博文,而是调转马头,直接开溜了。 苏博文没料到他逃得那么快,马儿一时控制不住速度,直接从贾巴尔旁边跑了过去。 苏博文扑了个空,待他调转马头,贾巴尔已经跑出去了好远。 苏博文扫了眼战场,自己弟兄占绝对优势,于是便策马追了上去。 这个贾巴尔,不知道杀死了多少无辜的西境百姓,他和他的弟兄也不知道玷污了多少无辜的西境姑娘,今天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第265章 他的目的是独霸天下 贾巴尔见大事不好,出了个虚招,夺路就逃。 谁知道,苏博文竟舍了战场上那么多的人,一路追了过来。 这一追,就追出了几十里外,眼看距离越来越近,苏博文直接丢出大刀,砍断了贾巴尔的马腿。 贾巴尔重重地摔在地上,跌了个狗吃屎。 苏博文也翻身下马,拿起地上的大刀,一脸厉色地说:“贾巴尔,今天,我就要用你的首级祭奠西境枉死的冤魂!” 贾巴尔也快速起身,有些不甘心地说:“你们已经胜利在望,为何还揪着我不放,你们大朔人不是有句话叫做‘穷寇莫追’吗?” 苏博文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贾巴尔对大朔文化还有点儿研究,不过自己管自己叫做穷寇的,也是没谁了。 苏博文抖掉大刀上的尘土,满脸坚毅地说:“贾将军一定没有听过大朔的另一句话,那就是斩草要除根,贾将军,拿命来!” 说完,他挥舞着大刀,径直朝贾巴尔砍去。 贾巴尔到底是一国主帅,本事自然是有些的。 他慌忙用右手举起自己的紫金锤,挡住了苏博文这一击。 他知道,不解决了苏博文,今天是逃不掉了,便也认真的拉开架势,跟苏博文缠斗了起来。 顿时,尘土飞扬,苏博文手持长刀,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雷霆之势,刀光闪烁,仿佛能撕裂空气。而贾巴尔则双手紧握紫金锤,每一次抡锤都显得力大无穷,锤影重重,仿佛能撼动天地。 两人的身影快速移动,时而交错,时而分离,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金属的撞击声和地面的震动。 突然,苏博文一刀挥出,带着破空之声,直取贾巴尔的头部。贾巴尔慌忙举锤抵挡,但苏博文的长刀却如灵蛇般绕过了紫金锤,直刺贾巴尔的胸口。贾巴尔大惊失色,想要后退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刀刺入自己的胸膛。 滋扰西境十几年的主帅贾巴尔,最终,死在了这片他梦寐以求的土地。 苏博文抽出长刀,利落地割掉了贾巴尔的脑袋,然后用大刀挑着贾巴尔的首级,跃身上马,往战场飞驰而去。 此时的战场上,大朔士兵越战越勇,大殷士兵被打得连连后退。 但大殷士兵到底人多,还在负隅顽抗。 徐立远远地看着自家将军去追贾巴尔,心里担心,便不时朝那边张望一二。 突然,他看见远方有个黑点在渐渐逼近,只看那把大刀就知道,那不是自家将军又是谁。 将军的刀上挑的那是什么。徐立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他眼睛虽看向外头,但手上的飞针却不曾停下,没有人敢近他的身。 待苏博文的马越走越近,徐立清清楚楚地看到,将军大刀上挑的,那是贾巴尔的人头。 徐立大喊一声:“贾巴尔咱们苏将军斩首了,弟兄们,给我杀啊!” 这一声,不止让大朔将士士气大振,更是大殷部队瞬间泄了气。 主帅被斩,其他的副将都不知道死了多少,败局已定,还有什么好打的。 大殷士兵纷纷丢下武器,投降了。 这一战,大殷损失惨重,苏博文与大殷派来的话事人重新签订了边境线,将大硕的版图又扩大了不少。 大殷还承诺三十年内不再与大朔发起战事,更是答应成为大朔朝的附属国,年年纳贡。 这一战,为西境换来了三十年安宁。 “脑袋被砍掉了!”苏晓晓坐在院子里,给大家播报战况。 “谁脑袋被砍掉了?”苏晓晓正讲到苏博文大战贾巴尔,她突然这么来了一句,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焦急地问。 “自然是贾巴尔的脑袋呀,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苏晓晓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对自家爹爹那么没信心。 听闻是贾巴尔的脑袋掉了,大家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苏晓晓看着他们如释重负的样子,不由地想: 【爹爹本来就武功高强,临行前我又给他加持了幸运之力,若不是他自己一直带病带领大家抗议,贾巴尔都跑不了那么远。】 顾淮宇奉了皇上的命令到镇国公府打探第一手战报,虽说路程遥远,有所延迟,但是比起传信兵,那可是快多了。 于是他就这么名正言顺的天天往镇国公府跑了。 他问道:“晓晓仗打胜了,那西境的那些百姓呢,他们可吃到药了?” 苏晓晓又竖着耳朵听了听,说道:“大部分人都得到了药丸!” 【若不是太明显的出手干预这种大规模的事物,会让获利之人得到反噬,我真想让小红去送药丸。 好在我之前去菩萨那里做客,拿了些整日听他佛音的灵石,用他制成伤药,让爹爹的士兵很快恢复了战斗力,又有佛法加持,不会被反噬!】 听苏晓晓这么说,赵婉月他们才算吃了一颗定心丸。 顾淮宇到底还担心其他地方的瘟疫,便又问:“晓晓,你能不能看看其他地方的药丸送到了没有?” 苏晓晓点点头:“一直派小鸟盯着呢,骁骑军行动神速,目前大朔四境的药材补给都不是问题了,太子哥哥就放心吧。” 顾淮宇见战事已平,药材也如期送到了四境百姓手中,便与苏晓晓和赵婉月他们道了别,准备回去向皇上复命了。 临走前他跟苏晓晓说:“晓晓,虽然瘟疫已除,感觉瘟疫的原因还是得查明,也好做防范,最近几日太子哥哥大抵是不能来看你了,你要乖乖的哟!” 苏晓晓乖巧点头,心里却说:【这个怕是你们永远也查不清楚了,这次瘟疫,是魔教教主整出来的,大殷一直是魔教忠实的信徒, 为了防我,魔教教主把魔教奇毒和忘川之心的阴毒融合,制造了瘟疫,故而,只有轮回之树的眼泪可解此毒。 不过他的药引子已经全部用完了,再没可能制造下一波瘟疫了。只是,大朔的百姓有救了,东丘、北国和南都这些国家还是会被瘟疫困扰,大殷的本意,是消灭四境,独霸天下的!】 第266章 皇上的小心思 顾淮宇听了苏晓晓的心声,不得不佩服大殷的野心。 大殷不过弹丸之地,靠近大树的这一边多是沙漠,不是酷暑就是严寒,乃是个不毛之地。 而大朔的另一端,临近大海,平时也倒好,靠水吃水,有丰富的海产资源。 但是,每隔一两年总会来几次大台风,或者是地龙翻身,还有一回,好好的大山突然喷火,炙热的岩浆和火山灰,将周围的村子一股脑埋了。 大殷基本是才收拾好上次的烂摊子,就会迎来下一场灾难,是个十分不适合生存的地方。 因为这个原因,大殷总是妄图占领毗邻的大朔,大朔不光幅员辽阔,大部分地区都一马平川,适于耕种。 跟大殷比起来,大朔简直是天堂般的存在。 所以,大殷一直对大朔虎视眈眈,为了能瓜分大朔国土,他们什么阴损招数都使过了。 晓晓说这次瘟疫就是大殷和魔教一起搞出来的,这倒是像大殷的作风,他们一贯那么阴狠毒辣。 只是,这瘟疫已经蔓延到其他国家去了,此事非同小可,他得速速禀告父皇。 皇上得知苏博文斩了贾巴尔的首级,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 大殷虽是个小国,可是大朔宫廷接连变故,皇上登基之时,国内各方势力割据,国家千疮百孔,皇上的精力,都放在如何坐稳这个皇位上了。 再加上国库空虚,军费不足,边境的防护力量也不是很强。 所以,大殷一直小范围的骚扰着大朔边境,若不是苏晓晓发现了金山,这一仗还未必打得下来呢。 皇上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乐呵呵地说:“哈哈哈,我要给你皇祖父上柱香,告诉他,西境再没有大殷的困扰了!” 顾淮宇也不想破坏皇上的好心情,但是,这件事不得不说。 “父皇,我还从晓晓那里得知,这瘟疫也是大殷人的手笔,晓晓的符咒大破了他们的傀儡军团。 他们就妄图用瘟疫害死咱们的将士和百姓,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提起大殷,皇上的脸沉了下来:“大殷那些术士,惯会用这些有损阴德的招式,可惜,他们千算万算,算漏了我们有个无所不能的安乐郡主,现在咱们已经控制了瘟疫,这病既然会传染,大殷离西境那么近,他们的人也染了病吧,这就叫自作自受!” 顾淮宇垂眸,拱手道:“父皇,大殷之人并无一人染病。不晓得他们用了什么法子,凡大殷之人对此病都免疫,但是东陵、北丘和南国结果和我们在同一时间爆发了瘟疫!” “什么!这也是晓晓说的!”皇上问道。 “正是!”晓晓的心声自然也是晓晓说的了,顾淮宇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父皇,您觉得我们该怎么办?”顾淮宇绕这么大个圈子,就是想知道父皇对此事的态度。 可皇上似乎并不着急回答,而是把问题抛回给了顾淮宇:“太子,你是一国储君,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顾淮宇没有多想,便说:“大殷素来信奉魔教,做的事不止邪乎,更是视人命如草芥,他们想要靠瘟疫灭掉周边诸国,一家独大,实在是其心可诛!” 皇上点头附和:“大殷确实可恨,好在我们有晓晓能够研制出解药,周边各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现在我们手里可算是有一张王牌了,朕想知道,若是你打算如何用这张王牌!” 顾淮宇明白,父皇在位这几年一直疲于应付内斗,在外交上面也是一直处于下风,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 但在顾淮宇心里,没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了。 他说:“儿臣以为,父皇应该好好利用这次机会,让周边各国看到父皇的实力和格局!” 皇上颔首,这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便用眼神示意顾淮宇接着说。 “儿臣以为,咱们现在应该让苏主帅继续大力生产药丸,然后大朔的名义免费送给周边各国!” 皇上的脸上泛过一丝冷意,这么好的东西就免费送给他们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顾淮宇自然察觉到了父亲的不悦,继续说道:“咱们不止要送,还要大张旗鼓地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药是您免费送的。 这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咱们跟周边各国,虽然有些小摩擦,可毕竟人命关天,先救人要紧。” “合着折腾半天了,就图一好名声?”皇上的语气难掩失望。 “父皇,咱们得到的可不只是好名声,南疆如今有张虎坐镇,边境安定,不足为惧。 北邱示弱,虽然表面说是中立,但向来和大殷走得近,此次大殷对他们也没有手下留情,正是拉拢他们的好机会。 至于东陵,是各国中实力最强的国家,之前一直不屑于与我国通商,是苏主事的弟子研究出好多好东西,他们才开始与我们有了贸易往来。 这药咱们不送,他们一定会金戈铁马地打过来自己取。 东陵国富民强,如果战事一起,又有多少百姓要流离失所呀。 咱们不妨卖各国一个人情,得了这天大的好处,那些国君想要挑起争端,还得问问他们的百姓同不同意呢?” 皇上还在犹豫,大殷想独霸天下,他自己不想吗,没有哪个君王不想! 这可是绝好的机会,反正孽又不是他做的。 皇上面露和蔼地拍了拍顾淮宇的肩膀道:“太子你心性纯良,事事处处皆为他人考虑,非常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 自己却不表态,他虽有这个野心,可这句话不能由他口里说出来,毕竟人设不能倒! “不过此事兹事体大,朕以为,还是你要同朝中的所有大臣商量商量再做决断!” 皇上一点儿都不要着急,这瘟疫再厉害,死的又不是他的子民。 顾淮宇却天生一颗悲天悯人的心,权术斗争,各种谋算他没有少学。 但他始终认为,这国与国之间较量,说白了,就是几个权利中心的利益较量,普通大众何其无辜! 若让大臣们来商讨,最终的结果为何还不得而知,但是耗费的时间一定不会少,这架他们能吵上三天三夜。 他要快点说动皇上,去救那些无辜的百姓。 第267章 皇上开窍了 顾淮宇不动声色地说:“父皇,儿臣觉得这是上天在考验大朔!” 皇上拧眉:“此话怎讲?” 顾淮宇不疾不徐地说:“父皇,此次瘟疫,唯独我们大朔有解药,这都是晓晓功劳。晓晓可是神女在人间的代言人,所以儿臣想这个一定是神女给咱们的考验,所以咱们如何应对非常关键!” 晓晓的本事原没有办法解释,现在,大家都知道,晓晓与神女颇有渊源。 顾淮宇这几句话显然说动了皇上,根据传说,神女本是天界宠儿,可她有颗悲天悯人的心,为了救三界众生,宁愿触犯天条。 晓晓是神女送来的,神女若是知道他对周边各国的百姓见死不救,会不会就收回晓晓的本事,或者直接带走晓晓呢。 网上只要一想到大朔国没有晓晓,心里就一点底都没有了。 他心里明镜似的,大朔能有今日的局面,全靠晓晓。 “那你去把晓晓请来,我问问他的意思!” 皇上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晓晓。 顾淮宇有些错愕,问道:“现在吗?” “对,就现在!”皇上答得笃定。 他显然是想起来顾淮宇刚刚从镇国公府回来,便说:“罢了,你在这里等着吧,我让杨顺跑一趟!” 杨顺就说皇上想亲口听听西境的捷报,便把苏晓晓带入了皇宫。 皇上见了苏晓晓,也不敢耽搁,开门见山地问:“晓晓,听说周边各国也有了瘟疫,你说皇帝伯伯该不该把治好的解药给他们送去?” 苏晓晓惊喜地看着皇上:东陵等国求救的信应该还在路上呀,皇帝伯伯这么早就知道了,看不出来他这信息网还挺厉害的嘛! 我一直觉得皇帝伯伯有些小家子气,格局不够大,没想到关键时候还不掉链子。 “必须给他们送啊,皇帝伯伯要是不给他们送药,那可是要死很多人的!”苏晓晓说得一脸认真。 皇上还是心有不甘:“可是大朔与这几个国家的关系并不十分友好!” 苏晓晓有些失望:【皇帝伯伯这是不想救啊,我还是高看他了!】 顾淮宇闻言,心里都替皇上捏一把汗,晓晓要是对他失去信心了,以后未必愿意帮衬大朔。 苏晓晓可不管什么皇帝不皇帝的,直接问:“皇帝伯伯是不想救那些无辜的百姓了?那没关系,水晶我还有,我自己给他们送去!” 苏晓晓说完,只觉得手里的大鸡腿都不香了,她把鸡腿往盘子里一扔,准备走人。 皇上已经明白晓晓的意思了,这人必须得救。 苏晓晓的想法就是神女的想法。 他连声说:“想不到咱们晓晓人虽小,格局还挺大,放心,朕已经吩咐下去了,让你大姐再辛苦辛苦,加紧制作药丸,尽快给周边各国送去!” 苏晓晓将信将疑:“此话当真!” 皇上笑得心虚:“当然是真的了,要不要朕把你姐姐请来,你亲自问问她?” 皇上哪里敢在苏晓晓面前撒谎,这天下之事,只要她想知道,就没有瞒得住的。 他确实派人通知苏灵溪加紧制药了,只是他的初衷是,不管药是送还是卖,都得先制好。 苏晓晓这才满意地又拿起鸡腿啃了一口说:“我就知道皇帝伯伯不会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 救那么多无辜的人是功德无量的事情。” 一句功德无量,说得皇上心花怒放,他不由得用赞赏的眼光看了看顾淮宇,这小子青出于蓝啊。 送走了苏晓晓,顾淮宇还没有告退,晓晓方才说各国求救的信还没有到达京城。 那么这批药最好在收到信之前就送出去,这才显得大朔不计前嫌,胸怀宽广。 别人给你要你才给,和你知道别人需要就自己给可完全不一样。 雪中送炭的恩情,可是能让人记一辈子的。 皇上满意地拍了拍顾淮宇的肩膀说:“淮宇,你今天做得很好,神女的精神就是仁爱、奉献,咱们既然得了神女庇佑,就该将她的精神传承下去,就听你的,把这些药免费送给周边各国!” 顾淮宇赶紧给皇上行了个五体投地大礼:“父皇心胸宽广,悲天悯人,是大朔的福气,是儿臣的榜样!” 皇上听自己高傲的儿子如此夸赞自己,心里越发的得意了。 他抬了抬手说:“行了,我们自家父子不要来这些虚礼,起来吧!” 顾淮宇起身,又说:“父亲是谦谦君子,胸怀宽广,做事不求回报。 但您是一国之君,总得以国家大事为重,儿臣以为,这雪中送炭的情谊,还是要给它最大化!” 这话,就正中皇上下怀,他耐心地问:“你的意思是?” “父皇,相信很快,咱们能控制瘟疫的消息就会传到周边各国,他们的国君定然会来信求救,如果,我们在收到信之前,就把药丸给他们送去,他们必定对您的恩情感激涕零,以后就算是想要对大朔不利,也得担心舆论压力!” 皇上频频点头:“没错、没错,既然要送,就得拿出诚意来,咱们这就安排,下去,明天一早,第一批药物从京城发出,三个国家一起发出,绝对不厚此薄彼!” 皇上本来还因为要把这么珍贵的药丸免费送出,觉得肝疼。 被顾淮宇这么一开导,他顿时茅塞顿开,这看着是个赔本生意,其实,它能带来的利益是不可估量的。 第一,自己贤德的名声会在四境万古流芳。第二,自己雪中送炭,其他三国的君主自然不会白要了这份好处。 最重要的是,自己和大朔便是其他三国的救命恩人,不管谁当政,以后想要对大朔不利,都师出无名。 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手底下的百姓会不会配合他。 也就是说,他此举,不止救了那些无辜的百姓,还给大朔赚了一个护身符,这可是千秋万代的事情。 皇上越想越激动,对杨公公说:“杨顺,你即刻去安排,务必保证,明日第一批药丸就从京城发出!” 第268章 老国公爷要回来了 皇上给周边各国无偿送了治疗瘟疫的药这事,是在药丸送出去好几日之后,京城的官员才知道消息。 不少人扼腕叹息,好歹也该高价出售才是,怎么就白白给了他们了。 当然,这个,他们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当面,都是颂扬皇上仁德、英明的。 也有人觉得皇上是打肿脸充胖子,但这种论调,如何传得到皇上耳朵里去。 这件事,很快就被西境的捷报取代,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都是苏博文如何英勇。 他与贾巴尔激战那一段,更是成了说书人最爱讲的桥段。 大家都等着苏博文处理好西境事宜,凯旋而归呢! 这次灾难,苏晓晓毫无疑问又是当之无愧的首功。 经此一事,苏灵溪的女学堂被更多人看见了。 虽然这一回,她们只是协助制作药丸,可那些女孩子吃苦耐劳,技艺高超,让院首大人都赞叹不已。 起初人人不看好的女学,一次又一次的惊艳了所有人。 苏博文就更不消说了,他身先士卒,带着将士们浴血奋战,终于把大殷彻底赶出了西境,还重新划定了边界,协议两国三十年内不得发动战乱。 这对饱受战乱之苦的西境百姓来说意义重大,也洗刷了大朔几十年来的被大殷压制的耻辱。 皇上的赏赐还没下来,其他世家大族已经眼红的不信了。 谁能想到,日薄西山的镇国公府还能有今日这番作为。 想当初,老国公爷没有死在战场上,立了不世之功,才得了国公的封号就突发疾病,成了个活死人。 国公夫人刘氏,又出身小门小户,是个支棱不起来的,害带着两个小子,虽然听着这国公府威风气派,又有谁人不知,她只是勉励支撑呢。 后来又爆出刘氏毒杀主母,霸占嫡子的传言,众人都以为这国公府肯定没救了,谁知道,峰回路转的,苏博文和两个女儿愣是把这个国公府又立起来了。 苏博文现在还未归京,但苏晓晓也满了三岁,赵婉月想着,要把心头那一桩大事了了,免得夜不安寝。 那便是他公爹老国公爷的病,之前发现晓晓有救人的本事,她就想着让晓晓试试看看能不能把老人家救回来。 可是晓晓太小,不宜出远门,老国公又一直是昏迷状态,一直在老家泉州养着,不宜挪动,想想着苏晓晓再大一点就带她去给老爷子瞧瞧。 可这几年来,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愣是没腾出空来,如今国家安定,赵婉月打算亲自带着苏晓晓去看看公爹。 这行李都收拾好了,准备出发了,却收到苏博浩的信,说他已经带着老国公爷回来了。 怕车马颠簸,走的水路,还说了大致回到的日程,让家里提前准备好人马接应。 赵婉月心下疑惑,这苏博浩不是去北地戍边了吗,怎么又会到泉州去接公爹呢? 这几年公爹一直在泉州养着,之前刘氏掌家时,赵婉月不晓得。 但自从将刘氏撵出去之后,她掌管了家事,便又派了得力的人前去照应,每个月都有书信来汇报老爷子的病情,说是一直没有进展。 就算是回来了,那管事的也应该告诉自己一声,怎么回半点消息都没有听到。 赵婉月越想心里越着急,正要派人去查,才想起她有一个有千里眼顺风耳的女儿,便忙去找苏晓晓了。 现在家里人对苏晓晓的本事已经司空见惯,除了有意瞒着她,大家能听见她的心声,其他事情家里人也不再藏着掖着了。 赵婉月直接问:“晓晓,你二叔说他带着你祖父,很快就到京城了,照理说,我安排在你祖父身边的人,应该给我送个消息的,你问问你那些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晓晓放下手中的玩具说:“好哒娘亲,等我问问!” 不一会儿,苏晓晓的眉头就拧成了麻绳:“娘亲,二叔拿爹爹的玉佩,说是爹爹让他接的人,说你们已经知道了,不必再往家里寄信了。” 赵婉月微微蹙眉,苏博文对这个弟弟很是用心,把自己贴身玉佩给他,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又问:“那你再问问他们,你祖父如今怎么样,他那个身子骨这么一路颠簸过来,到底吃不吃得消?” 晓晓道:“祖父一切还好,苏博浩这一路照应的也还算用心!” 赵婉月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算他还有点良心!” 苏晓晓一脸的嫌弃:【也不看他是谁生的,他能有什么良心,不过是在北地惹了祸,待不下去了,就想着把祖父搬出来当挡箭牌。】 赵婉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苏博浩脑子不好用吧,他母亲做下那般丑事,他还有脸把病成那样的老国公折腾回来当挡箭牌,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不过很快赵婉月就反应过来了,苏博浩并不知道自己是刘氏和沈天佑苟合生的私生子,他只以为,孙彩蝶是私生女,所以,才想着,把老国公搬出来,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大哥一定会救他一命。 当逃兵,在大朔可是要杀头的。 他也不想逃的,如今边境安宁,当兵也没什么风险。 可是他惹了不该惹的人,不逃,小命早就没了。 他也想就窝在泉州老家过一辈子了,可是,那人下了血本,他逃到哪,哪里的官员就能收到他是逃兵的消息。 真的是一点儿活路都不给,没办法,他只好把毫无意识的老国公请出来,当挡箭牌了。 好在以前死乞白赖的跟大哥讨得了他的贴身玉佩,不然,老家府里的人一定不让他把人带走。 这一路,他着急逃命,可又不敢走的太快,怕老爷子半道上就死了,真是每天都煎熬的紧。 苏晓晓说他将老国公爷照顾得好,也就是没强行赶路了。 将老国公伺候的周周全全的,是一个叫芸娘的下人。 赵婉月先不管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既然老国公爷回来了,她赶紧安排人打扫院子,布置屋子,这些年,国公爷受罪了。 第269章 好大儿苏博浩 没过几日,苏博浩就带着老国公爷苏秉坤到了京郊码头。 赵婉月早就派人在码头候着了,船一靠岸,就让家丁将老国公爷请了回去。 老国公这病来得蹊跷,也没有外伤,刘氏对外一直说他昏迷不醒,其实,国公爷后来是醒了的,只是意识混沌,什么也记不得,每天大部分时间在昏睡,就靠醒着那会子喂些参汤续命。 哪里有如坊间传闻那般离奇,说他一睡就睡了二十多年。 是刘氏不想伺候他,又得留着他的命,保住着国公爷的爵位,这才将他送到老家去的。 最近几年,老国公的醒的时间越发短了,身体也越来越弱,赵婉月才不敢贸然将人接来。 直到苏晓晓用神光解了大家的毒,赵婉月才想着,或许晓晓有法子, 本想着带晓晓过去瞧瞧,可这日子每一天也不曾消停过,就拖到了今日。 后面几日路程,苏秉坤一直不太好,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如今已经是连着三日不曾苏醒了。 赵婉月见他情况堪忧,将人安置到清风苑之后,就赶紧让苏晓晓去给老人家瞧病。 苏晓晓看着床上骨瘦如柴的老人,便上手替他摸了摸脉。 越摸这眉头皱得越紧,赵婉月焦急地问:“晓晓,到底什么情况?” 一旁的苏博浩没好气地说:“大嫂,你就算是想要敷衍,也不能做得如此明显,父亲爬山涉水从那么远的地方来,你好歹也要请个正经大夫来给他瞧瞧吧,怎么就让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来了。 如今大哥立了大功,你们一家子如日中天的,这国公爷的爵已经是你们的囊中之物了,不用那么盼着父亲死吧!” 赵婉月被气得够呛,她冷声道:“二弟慎言,大夫早就都请了过来了,只是大家都说晓晓是个有福气的,我是想着让晓晓见见父亲,兴许有好处呢!” 苏博浩离京也快有两年了,苏晓晓那些传闻他不是没听过,只是,他觉得那就是大家溜须拍马,讨好郡主的传闻而已。 而且,他现在也是有些底气的,这一路护送苏秉坤回来,他旁的事一概不管,但是,只要苏秉坤醒着,他必定要去刷存在感的。 老人家虽然脑子不清楚,苏博浩也还是混了个脸熟,老爷子认他。 所以,他才这般蛮横不讲理。 苏晓晓听苏博浩对母亲这么无礼,抬起头对他怒目而视:“我虽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也知道礼义廉耻,不像你,惦记别人媳妇儿,活该被人像落水狗一样的打了回来。” “你……”苏博浩急得说不出话来,那人速度那么快的吗,他们怎么都知道了。 苏长河听晓晓这么说,没好气地问:“说起来,二叔不是去北地戍边了吗,也没听说北地的将士有回家的,你不会是逃出来的吧,这逃兵可是要掉脑袋的?” 苏博文被戳到痛处,支支吾吾地说:“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你们是故意不想给老爷子瞧病,想拖死他呢吧!” 赵婉月知道苏博浩心里有鬼,才这般胡搅蛮缠。 可到底老爷子的身子要紧,现在也没个真凭实据的,现在要对付苏博浩,真的会让人觉得是自己容不下他这个二弟。 刘氏的事情人尽皆知,可没人知道这苏博浩的真实身份,当时事发的时候虽然有传言,可现在当事人全都死了,没法证明。 苏晓晓骂完苏博浩,便有专心地给祖父把脉了。 现在她还是皱着眉头,心里嘀咕道:【难怪祖父这么多年一直缠绵病榻不能醒来,这身体里堆积了那么多毒素,一看就是经年累月,在喝慢性毒药,伤了脑子了。待我用治愈之力试试吧!】 苏晓晓想着,就开始给镇国公输送治愈之力。 赵婉月听得心惊肉跳的,之前替刘氏管家的时候,每天支到老给公爹看病的银子都要五千两。 哪怕手头再拮据,刘氏这笔钱花得是眼睛都不眨的,她为此还觉得刘氏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好在,后来发现刘氏有鬼,他把老家的人全换成了自己的可信之人,连大夫也换了,不然,公爹还要多服两年的毒药。 【刘氏这个毒妇,吊着祖父这条命,不让他死,也不让他好过,只怕不单纯是为了爵位那么简单,这药,用得何其精细。】 苏晓晓忙活了半天,老爷子还是不见醒来,赵婉月和苏长河都有些揪心。 “还不快请大夫来给父亲瞧瞧!”苏博浩比他们还急,老国公要是就这么一命呜呼了,可没人保自己。 只要他还能醒来,哪怕认不得自己,他都可以以“孝”字为借口,说自己擅自离开军营,是因为想孝敬父亲。 那个人位高权重,肯定不愿意把真相说出来。 如今北地安宁,他逃离前确实给上峰写过辞呈,只是未及批复,他们就杀过来了。 苏博浩还想再嚷嚷,镇国公突然咳嗽了一声,然后幽幽转醒。 “父亲,祖父!”赵婉月和孩子们轻声喊着。 苏秉坤眼神空洞地看了看周围的人,最后目光停留在苏博浩身上。 苏博浩一把推开苏长河,骂骂咧咧地说:“起来,最近都是我贴身伺候你祖父,他只认得我!” 赵婉月看向苏晓晓,眼神里都是疑问。 苏晓晓知道母亲想问什么,便说:“祖父人是醒过来了,可这毒药用得太久了,他的脑子受损严重,想要恢复清明,只怕是难了!” 赵婉月虽是遗憾,但人能醒过来,就还有希望。 她这才把大夫请来,让他们给镇国公好好的瞧瞧。 几个大夫看完,说的都差不多,说是老国公爷像是服用了多年的刺激性药物,导致大脑受损,再加上旅途颠簸,能醒过来已经是奇迹了。 今后,只能服些固本培元的方子,慢慢将养身体,想要恢复神志,已然是不大可能了。 苏博浩听完,跪在国公爷床前泫然欲泣:“父亲,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儿子都会好好孝顺你的。” 那几个不明所以的大夫都被他感动了,都在感慨,果然是歹竹出好笋,刘氏虽不是东西,这苏家二公子到底有苏家血脉,是个孝顺的。 只有苏晓晓冷眼瞧着,心里鄙夷道:【有胆子睡了人家主帅的小妾,现在想靠神志不清的祖父来保命,不要脸!】 第270章 孝感动天? 赵婉月自然也看不上苏博浩这番做派,可老国公爷居然朝着苏博浩裂嘴笑了。 “我就知道爹爹是记得我的!”苏博浩喜极而泣。 赵婉月心冷冷笑,老爷子生病的时候,苏博浩还在穿开裆裤呢,如何能记得。 想来也是这段时间花了心思讨老爷子欢心,老爷子才认得他一二。 可是,老爷子现在虽然醒了,心智还像个孩童一般,见了谁都怯生生的,只是不怕一直服侍他的芸娘和苏博浩。 没办法,虽然知道苏博浩不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也只得让他先蹦跶几天。 这次回来,苏博皓把老爷子之前的大夫也一路带上来了。 这大夫也是刘氏出事之后,赵婉月亲自请的,是个信得过的人,便就留在府上继续照料老爷子的身体。 见老爷子无大碍了,赵婉月就出来安排大夫照方子抓药。 那大夫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夫人,行到后面几日的时候,国公爷的身体就有些吃不消了,今日下船的时候更是气若游丝,在下想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法子,让他转危为安,还把这积年的毒素也排得七七八八了?” 不等赵婉月开口,苏博浩就出来了,他说:“哪里有什么法子,是我孝感动天,将父亲从那无人问津的地方接了回来,他老人家感应到了,病就好了呗!” 苏晓晓白了他一大眼:【若不是有我的治愈之力,祖父早就一命呜呼了,差点害死了祖父,还不停往自己脸上贴金,这脸皮实在太厚了,该打磨打磨!】 苏晓晓这么想着,苏博浩就好似被谁从背后重重推了一把,一个倒栽葱摔到地上,脸皮重重地蹭在地上,撕下一大张皮肉。 “谁,谁特么推我!”苏博浩趴在地上大骂道。 大夫好心提醒他:“二公子,你背后没人呢!” 苏长河阴阳怪气地说:“兴许是上天看二叔太孝顺,让二叔给行个五体投地大礼呢! 二叔,你该不会是做了亏心事才站不稳的吧,大朔对逃兵可是很严格的,咱们武将世家,丢不起这个人。” 苏博浩不敢硬刚,只得瓮声瓮气地说:“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忘了以前二叔经常带你去玩了,小白眼狼,大嫂,你这孩子教得可不怎么样啊!” 提起这事,苏长河就来气,谁家长辈会带个未成年孩子去赌坊的。 不过知道他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苏长河倒是不气了,只是,明明知道他是个冒牌货,还要叫他一声二叔,心里憋屈得很。 赵婉月斜睨了苏博浩一眼,厉声道:“长河的话虽然不好听,礼却是不对的,苏家要是出了逃兵,这脸可就丢光了,你要伺候老爷子,就让长河去兵部跑一趟,报备一下,也免得以后出乱子!” 苏博浩心里一紧,果然,母亲不在了,也没人护着自己了,这事,躲是躲不掉的,他便说:“我自己的事怎么好意思麻烦大侄子呢,我这就去兵部报备!” 说完,顾不得脸上的伤,直接出门了。 郑雅娴自刘氏出事之后,就像个鹌鹑一样龟缩在自己院子里,只求能和孩子安安稳稳地活着。 起初她天天晚上做噩梦,梦见赵婉月月把她赶了出去。 后来,发现赵婉月只是按以前的惯例,每月让人送银子来,似乎忘了她的存在,她这才好些。 又开始不由的怀疑,那些传苏博浩不是国公爷亲生的传闻,只怕是谣言。 不然赵婉月怎么会白白养着她们这么久。 现在见苏博浩回来了,觉得这心里终于有了依靠,急匆匆带着孩子来见。 苏博浩从他们身旁经过,竟连正眼都不曾看她一眼。 郑雅娴抹着眼泪拉住苏博浩的衣袖说:“夫君,你那么久不回来,连儿子都不想看一眼吗?” “没看我有急事吗,起开!”苏博浩甩开郑雅娴,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 赵婉月的话倒是提醒他了,他想到了一个补救之法,必须在通缉他的公文到达之前到兵部报备。 明面上苏博浩还是镇国公府的二少爷,赵婉月不能做得太过,现在老爷子也认他,赵婉月就没把他的事放在心上。 只是让人好生盯着他,别让他上了老爷子。 安排好大夫,赵婉月又把伺候镇国公的芸娘叫了过来。 芸娘四十多岁年纪,她死了男人后婆家容不下她,把她卖到了苏家泉州老宅。 国公爷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没人愿意伺候,就让无依无靠的芸娘去了。 这一伺候,就是十多年。 芸娘出生乡野,泉州老宅已经是她见过最气派的房子。 到了镇国公府,她更是惊得无所适从,现在,满身贵气的主母问话,她紧张得不停发抖,眼睛一直盯着地面,不敢乱瞟一眼。 赵婉月见她拘束,便温和地说:“你就是芸娘吧,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芸娘只当时到了地方,主人家不要他了,忙跪下来说:“奴婢死了丈夫,被婆家发卖,这世间再没有一个亲人了,求夫人不要把我赶出去,不能伺候国公爷,就让我当个粗使婆子吧,我什么都能干!” 赵婉月扶起她说:“你别急,我看你把老爷子伺候得干干净净,卧床十多年都没有长褥疮,可见是用了心的。 我问你的家人,是想着,老爷子离不得你,若是有家人,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他们接过来,一并在府上做活,也免了你一家分离之苦。既如此,你就安心地伺候国公爷。” 芸娘这才呼出一口浊气,连忙给赵婉月磕头。 她一个女子,这些年伺候老国公爷,虽然辛苦,可都是手上的活路。 她如今又到了这把年纪,要是主家不收留,把她发卖了,都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赵婉月扶起她,随手将手上的镯子摘下来说:“这些年都是你把老国公爷伺候得那么好,也算是替我尽孝,这只镯子,是我的谢礼。” 说完就把镯子戴在芸娘手上。 芸娘连声拒绝,赵婉月不由分说地戴在她手上说:“以后,老爷子,还得你多费心。” 见主母如此通情达理又慷慨,芸娘低声道:“夫人,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第271章 报仇的机会来了 赵婉月见她神情紧张,便问:“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芸娘见四下无人,才说:“夫人,起初,国公爷初见二爷的时候,也是害怕的,不知道二爷用了什么法子,过了几日,过公爷看见二爷就笑了,我总觉得这里面哪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赵婉月听完,陷入了沉思,她也很好奇苏博浩是怎么做的。 芸娘见夫人不说话,只当是夫人生气了,连忙赔罪。 赵婉月淡淡一笑:“芸娘,你做得很好,国公爷只有小孩子的心智,不辨是非,你要多警醒着点,有什么事情,只管来告诉我。” 芸娘不是爱搬弄是非的人,也不是得了镯子要巴结赵婉月,她就是觉得这个二爷有些不对劲。 老国公爷醒着的时候,他和颜悦色,一旦人睡着或是昏迷了,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她真担心,老国公爷有什么不测,好在,这位夫人,像是个心善的。 苏博浩不是个东西,赵婉月早就心知肚明,如今国公爷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苏博浩想捣鬼,门都没有。 倒是苏博浩这次回来的不明不白她得让父亲帮忙打听打听,若真是逃兵,该如何处理。 赵婉月才想到这呢,苏博浩哼着小曲回来了。 他显然也知道赵婉月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直接说:“大嫂,你呀就别担心我会连累你们了,我已经到兵部说清楚了。 我在北地,日日梦见父亲在受苦,说他一个人在泉州很是孤单,可那时候虽没有打仗,情况却不明了,我虽然日日记挂父亲,却不敢擅离职守。 如今北地安宁,咱们大朔是北地的大恩人了,短时期内肯定不会再打仗,我也写了辞呈的,只是过一挂念父亲,没有等到上峰批复就赶往泉州。 如今,我已经跟兵部侍郎报备过了,他还夸赞我的孝道呢!” 苏博浩这慌圆的天衣无缝,要不是从晓晓那里听到他是犯了事才逃回来的,赵婉月都要真以为他心里记挂着父亲了。 既然苏博浩能圆回来,那就且等着吧,苏博文应该也快回来了,现在要紧的是把老国公的身体养好,这一路上,老人家受了不少罪。 见赵婉月不说话,苏博浩越发得意了起来,他阴阳怪气地说:“大嫂,你说你,掌家那么多年,就没有想过要把父亲接回来吗,这事传扬出去,只怕你那个诰命夫人的头衔都保不住了。” 赵婉月可不惯着他,冷着脸说:“父亲的情况你不清楚吗,这一次你擅作主张,大夫都说,差一点儿,他就没法活着下船了,也就是老人洪福齐天,不然,你现在还有机会站在这跟我说话!” “可父亲不是好好的吗,比以前好多了,这可都是我的功劳!”苏博浩真的觉得是自己救了父亲。 赵婉月哼了一声:“让父亲起死回生的是晓晓,晓晓救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还有,你也有日子没回来了,有这功夫就去看看你老婆孩子。” 苏博浩脸皮厚,也不恼,只说:“我这就去,大嫂,这客人就要来了,你先忙!” 说完,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溜之大吉了。 赵婉月一头雾水,客人,她没有请客啊? 正这么想着呢,连翘急匆匆地来报:“夫人,外头来了好多客人,都说是来看国公爷的!另外,外头还有些传言。” 连翘说到一半便不说了。 赵婉月敛眉:“说吧,什么传言是我听不得的?” “传言说您和老爷把国公爷丢在泉州就不管,是二爷冒着杀头的风险将国公爷接了回来,国公爷一回家,就好了许多。 现在,外头不少人在传你容不得生病的公爹呢!” 赵婉月终于明白苏博浩那个笑是什么意思了,一定是他放出消息,说国公爷回来了,才会有那么多人上门来。 国公爷常年镇守边关,刚从边关回来不久就病了,这京中没什么好友。 这些人,都是看着如今镇国公府风头正盛,想来结交一二的。 瘟疫刚平那段日子,来拜访的宾客也不少,赵婉月直接挂了谢客的牌子,一律不见。 今天这些,赵婉月自然也不想见。可是,却不是一个谢客牌子能够打发的。 人家都说是来看国公爷的了,自己在闭门谢客那些人肯定要说自己心虚,那谣言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呢。 赵婉月叹了口气道:“那咱们就去见见吧!” 这京城的世家大族,最怕的就是这人情往来,一个个虚头巴脑的,累得慌。 可在风口浪尖,不应付还不行。 要是赵婉月怠慢了他们,马上就会有人说他们镇国公府恃宠而骄,不把别的世家大族放在眼睛里。 知道苏博文不在,这来的都是女眷,赵婉月少不得陪着笑脸应付着。 兵部侍郎的夫人抹着眼泪说:“这国公爷真是命苦,戎马半生,刚得了国公爷的封号就突然病倒,我家夫君每每谈及此事,都嘘嘘不已,替国公爷惋惜。 如今好了,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国公爷他竟醒了,你们国公府真是天大的造化!” 另一位夫人也说:“虽然那刘氏不检点,到底苏二爷是个好的,不远千里从北地去泉州把国公爷接回来,不然,这就是醒了也没人知道,要是有个照顾不周的,指不定发生什么事呢!” 这话就很不讨喜了,这是捧了苏博浩,暗戳戳地说赵婉月不贤惠呢。 “可不是,照理说,早该把人接回来了,堂堂国公爷,就那么被丟到泉州那种偏僻的地方,真是让人寒心啊!” 赵婉月抬眼一看,这不是户部郎中的夫人孙氏吗,王多子的夫人,就是她的嫡亲姐姐。 这是故意来给赵婉月找不痛快,要给姐姐出气呢。 另一个,则是之前,她儿子跟苏灵溪有婚约的敦亲王妃许王妃。 那日退婚,雷从天降,把王府都劈到了,王府丑事闹得人尽皆知,许王妃头发都被烧焦了。 这快三年过去了,她的头发还是没有长出来,顶着个假发被人指指点点,这仇,她早就想报了。 第272章 裴老夫人威武 赵婉月明白了,这俩人就是来插她肺管子的。 可这时候,她也不好辩白,自己人自然是知道不把老国公爷接回来,是担心这一路颠簸他身子受不住。 外人哪管这些,他们就看国公爷这会回来了,不也好好的嘛。 本来赵婉月在这些世家贵女当中,风评是极好的。 先前伺候刘氏,那叫一个细致,对那些去西境的将士的家眷也是照顾有加。 有了苏晓晓之后,为了替晓晓积攒功德,她更是经常接济那些无所依仗的孩子,连皇后娘娘都夸她仁善孝顺。 可听孙氏和许王妃这么一说,大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已经有想法了。 毕竟老国公一个人在泉州那么多年,以前赵婉月被苏博文还每年去看看一看。 后来苏博文去剿匪,赵婉月又有了身孕,连看也不曾去看了。 后来晓晓出生,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赵婉月确实也疏忽了,别人对她颇有微词,也是情有可原的。 赵婉月素来心大,别人爱说就让他们说吧,这回还得感谢苏博浩,冒险把老爷子接了回来,也了了她一桩心事。 赵婉月不想计较,可有人见不得他受委屈。 就在这时候,裴老夫人风风火火地来了。 这些长舌妇是来做什么的,她用脚拇指都想得出来。 赵婉月今天必然是要吃亏的,今天唐家和赵家的人出面帮赵婉月都不合适,人家反倒要说赵、唐两家护短了。 所以她听着风声就带着儿媳裴小夫人过来。 许王妃见赵婉月不辩驳,只当是她做贼心虚,更是咄咄逼人起了。 她问赵婉月:“赵夫人,你做事一向仔细,连城郊那些乞儿都记得隔三岔五去看看,怎么就把你公爹忘得一干二净了!” 赵婉月见她死咬着不放,自然不能由着她欺负了去。 就说:“许王妃只知道我公爹一个人呆在泉州,却不知道我家泉州老宅有一汪天然温泉,是治病疗伤的圣地。 老爷子在泉州,每天都要去温泉泡上一泡。以前我不知情泉州的事情都有刘氏一手处理,自我掌家后,不止把泉州的人都换成可靠之人,还请了名医住在府上给父亲瞧病,这些,给你们传话的人不曾告诉你们吧!” 许王妃瘪瘪嘴:“光拿银钱砸,不还是嫌弃老爷子半身不遂动弹不得吗。 有哪家儿媳妇能像你这样,只靠着嘴皮子孝顺老人的。 我看有的人,就只顾着在皇上面前讨巧卖乖,到底还是苏家二爷有心,不然……” “不然怎样!”裴老夫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听着是陪老夫人来了,大家都纷纷起来行礼。 裴老夫人是裴丞相的夫人,这京城的夫人,也只有唐老夫人能跟她平起平坐了。 许王妃虽是个王妃,可敦亲王是个闲散王爷,没有什么权势。 之前皇上还对敦亲王府有些好感,自从皇陵之事后,皇上什么都不让他们干了,彻底弃了他们,一家子就靠那点俸禄活呢。 所以,这王妃听着好听,裴老夫人却是一点儿不把她放在眼里的。 裴老夫人给了那些请安的夫人小姐一个手势,让她们起身,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却死盯着许王妃,等她回答呢! 裴老夫人可是武将世家出身,那不怒自威的气势,让许王妃心里直打鼓。 哪里还有方才的气焰,淡淡说了句:“没什么!” “哼,你当我不知道你们在嚼什么舌根,也就婉月教养好,不与你们计较,换做是我,早就把你们打出去了。 尤其是你,许王妃,你那个好大儿顾辰当初做了那档子事,你怎么还有脸上镇国公府的门!” 许王妃见裴老夫人骂得太难听,心里有气,说道:“裴老夫人,这一码归一码,两家孩子没有缘分,那是他们小辈的事,我家与镇国公还是有些渊源的,镇国公回来了,我们来看看,不是应该的吗!” 裴老夫人笑了:“没错没错,我差点忘了,刘氏年轻那会儿就是你的小跟班,你们的渊源就是那会儿开始的吧,我记得你俩一直挺投缘的。” 刘氏可是个人人喊打的角色,这世家夫人,跟她扯上一点儿关系都是奇耻大辱,裴老夫人这话,着实把许王妃好好羞辱了一番。 “裴老夫人,我与刘氏不过是点头之交,你怎能如此诬赖与我!”许王妃声嘶力竭地解释道。 “你跟她沆瀣一气做的那些事情,我才懒得管,我今日来,是见不得你们欺负老实人。 你们一个个口口声声说这些年婉月没有好好伺候镇国公,没尽到做儿媳的本分,今天我就来跟你们好好掰扯掰扯!” 裴老夫说着,便气愤地做到了主位上,气势汹汹的看着那些夫人。 赵婉月自然感激裴老夫人特意跑来给她撑腰,可她不想裴老夫人为自己得罪这些贵夫人。 便劝道:“裴老夫人,您对婉月的好,婉月铭记于心,只是公道自在人心,您犯不着动气的!” 裴老夫人朝赵婉月慈爱地笑了笑说:“孩子,你别管,这些个长舌妇惯会欺软怕硬,搬弄是非,今天这事儿,我管定了。” 说完,她的眼神又恢复了凌厉,说道:“刘氏的丑事败露前,这镇国公府一直捏在刘氏手上,婉月她伺候婆母,还每年拿出自己的嫁妆送去泉州给老爷子看病抓药,这些,镇国公府的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 后来,发现了刘氏的嘴脸,婉月这才惊觉,担心泉州的人忠心,亲自派了人过去,除了天天伺候国公爷的婢女不敢轻易换掉,其他人都换成可靠之人。 不止如此,她还每月一封信,询问老人状况,是大夫说不宜挪动才没有把老爷子接回来,这些,跟着镇国公一起回来的大夫和下人都可以作证!” 孙氏不悦地嘀咕:“什么不宜挪动,只怕是借口,镇国公这次回来,不也好好的吗,听说比平时更好呢!” “放屁,谁告诉你镇国公回来的时候好得很了,大夫说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也多亏他造化大,有晓晓这么个孙女,晓晓靠着身上的光把咱们都救了的事你们还记得吧。 别听人家胡咧咧,要不是晓晓护着,现在你们只怕是来吊唁的了,也就是苏老二那个混球,会拿他爹的性命开玩笑!” 第273章 来呀,互相伤害 裴老夫人说完事实,又道:“老身以后若在听到谁在背后嚼舌根,这京城的贵女圈也就别混了,晓晓的救命之恩,这才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一群不知感恩的玩意儿!” 裴老夫人向来直来直去,她这一番话,说得那些夫人都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说话。 可是,那些对镇国公府有仇的,纵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还是不服气的,这不是仗势欺人,又是什么! 他们现在不敢议论,后面只怕会变本加厉。 赵婉月倒不怕她们嚼舌根,刘氏的事情,证据确凿,京兆尹亲自查得,还是有人说她容不下婆母,栽赃陷害。 可裴老夫人不一样,裴老夫人为了替自己出头,一下得罪了那么多人,赵婉月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她忙出来打圆场说:“诸位夫人来,是婉月的福气,别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和气,灵溪拿了一些东陵的茶回来,说是好喝得紧,诸位夫人也赏脸尝尝。” 大家虽然心里不满,当着裴老夫人和赵婉月的面,到底不敢再说什么,都落座了。 唯有许王妃,想起过往种种,就觉得心里憋屈得很。 便说:“这茶倒是不错,还是赵夫人有福气,养个女儿都能在外抛头露面给你们家争功劳。 孙氏忙问:“这苏大姑娘,果然与寻常的大家闺秀不一样,天天同男子一起上朝,在男人堆里做事,这夫家倒是不愁了,如今,苏大姑娘也快十八了吧,不知道哪家公子有这个福气?” 赵婉月云淡风轻地说:“女学的事情着实忙碌,灵溪她暂时还不想成家。” 许王妃冷笑道:“是不想,还是没有人上门提亲呢。这女子就该在后宅安安分分的呆着,再有本事,能比得过那些老爷们去。 一个姑娘家,天天在男人堆里厮混,哪家敢要这种放浪形骸的女子!” 赵婉月见她越说越过分,也不忍着了,直接道:“许王妃慎言,今日你来者是客,我敬重你,可你也别蹬鼻子上脸,奚落编排我可以,折辱我的女儿,我可没那么好脾气!” 许王妃见赵婉月动怒,到底不敢再说,只轻描淡写地道:“我这说的不也是事实吗?” 裴老夫人才要开怼,苏晓晓来了。她刚歇气中午觉来,知道母亲在前院应付这些人,怕母亲吃亏,就忙跑来了。 “今天怎么那么热闹,你们是来看我祖父的,还是来给我母亲找不痛快的?” 苏晓晓素来直来直去,倒是问得那些夫人瞠目结舌。 这个大家心知肚明,可没哪家人会这么问。 许王妃一见苏晓晓就来气,自己现在成了半边秃子,墩亲王已经好久没去过她屋里过夜了,她这火气能不大吗。 她轻嗤一声:“安乐郡主这小小年纪,怎么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苏晓晓眨巴着眼睛看着许王妃说:“我们小门小户,自然没有敦亲王府那么有规矩,不像王妃,王爷不过多宠幸了那个新来的小妾几晚,你就让人把她剃成了秃子,说起来,你今儿这头发,就是那小妾的吧,不知道得了这头发,是不是也得了王爷的宠爱呢!” “你……”许王妃气结。“小小年纪满口污言秽语,你担得起这郡主之名吗?” 苏晓晓一脸无辜:“我没有污言秽语啊,这话不是你说的吗,定要重新得到敦亲王的宠爱。 其实,你也不用太忌惮那个小妾,她并不想和你抢王爷呢,如今,她正在您儿子顾辰房里呢,不好,王爷好像发现了,王爷和世子打起来了!” 苏晓晓边说边做出不忍直视的表情:“哎呀,老子打儿子,儿子打老子……” 许王妃怎会不知道儿子顾辰那点花花肠子,他只是没想到这小子真的敢对他老爹的女人下手。 苏晓晓这么一说,他知道这是八成是真的,可是她怎么会知道呢。 “苏晓晓,你休得信口雌黄!”许王妃怒不可遏。 苏晓晓好心提醒:“我有没有胡说,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再去晚一点,恐怕你不是丧尸就是丧偶了呢!” 许王妃哪里还坐得住,直接气呼呼地起身往家里赶了。 敦亲王和他儿子都是不成器,不过父子俩抢一个女人,这也太…… 那些贵夫人又是觉得惊世骇俗,又觉得意犹未尽,这么刺激的八卦,谁不爱听。 可惜,许王妃走了。 苏晓晓又看像孙氏,眼里透着精光说::“孙夫人也来了!” 孙氏心里一紧,随即便底气十足地说:“我家夫君与我感情好得很,连妾都不曾纳一个,后院可没你说的那些肮脏事!” 苏晓晓点点头:“孙夫人说的是,曹大人对你那可是死心塌地的,他身边真的一个女子都没有!” 孙氏傲娇地昂起脑袋,她夫君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户部郎中,可是,就凭没有妾室这一点,她就比大多夫人都强了。 见孙氏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其他夫人手帕都要绞烂了,想想自家老爷们后院那些莺莺燕燕,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苏晓晓话锋一转:“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有夫人没控制住情绪,迫不及待想知道孙氏的黑料,忍不住问道。 “只不过,曹大人痴心错付,不仅被戴了绿帽子,三个孩子都是替别人养的,哎,真是好人没好报啊!” 苏晓晓边说边摇头,真替曹大人不值啊! 孙氏脸色煞白,急得浑身哆嗦,语气里带些哀求:“安乐郡主,话可不能乱说啊!” 苏晓晓一脸无辜:“乱说,怎么会,我从来不乱说的。” “郡主,方才是我不懂事,胡乱编排赵夫人和苏大姑娘,我给你赔不是。”孙氏也顾不得别人怀疑,只要苏晓晓你说出来,老曹一定会新她的。 其他夫人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孙氏这是被苏晓晓抓住小鞭子了,才会认错认得那么快。 她们都一脸期待的看着苏晓晓,孙氏身份不高,却活成了她们都羡慕的样子,谁不想看看她的黑历史呢。 第274章 不甘心的苏长河 孙氏眼巴巴地看着苏晓晓,其他夫人也眼巴巴地看着苏晓晓。 正如苏晓晓所说,她是不会说假话的。 苏晓晓好奇地问孙氏:“曹大人对三个孩子那么好,竟没有发现他们和自己长得一点不像吗, 你每月回娘家小住,都是你表哥来接的你吧?” 这两句话看似前言不搭后语,苏晓晓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孙氏绝望的看着苏晓晓,她是有多自不量力,竟想着来挑衅赵婉月。 平常她有事没事就炫耀老曹对他好,得罪了多少夫人,想都不用想很快,这些话就会传到老曹耳朵里去。 果然,很快就有人说:“说起孙夫人的表哥,我倒是见过一面的,跟孙夫人的儿子长得那叫一个像,我们都以为是外甥像舅,难道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孙氏悔不当初,今日她本不该来的,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 孙氏只说身子不适,急急地告退走了。 那些夫人还幸灾乐祸地想着许王妃和孙氏的丑事,只见苏晓晓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们。 她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不安和恐慌。 这些贵夫人个个看着光鲜亮丽,端庄大方,可后宅里谁没有点龌龊事情呢,手上捏着人命的也不止一两个。 她们哪里还坐得住,连忙起身告辞,生怕走得慢一点,就成了苏晓晓的靶子。 临走时还不忘跟赵婉月承诺:“赵夫人,我们真的是来看国公爷的,你宅心仁厚,何止是孝顺,这些我们都是知道的!” 苏晓晓意犹未尽地追在那些夫人后面喊:“别走啊,咱们再聊一会儿,我还有好多事情没说呢!” 听苏晓晓这么说,原本只是小跑着的众位夫人,不约而同地奔跑起来,眨眼间,拥挤的大厅里就空荡荡的了,只剩裴老夫人和裴小夫人,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裴老夫人笑了好一会儿,才把苏晓晓拉到面前,刮了刮她的鼻子说:“晓晓啊,晓晓,你可真是个小人精,现在估计她们做梦都不敢梦见你们了。 是我多虑了,有晓晓在,哪里能让人欺负了你母亲。” 苏晓晓笑意盈盈地看着裴老夫人想:【裴祖祖真是个好人,既然如此,你们家那些事我就不往外说了。】 赵婉月急得眼皮直跳,小祖宗,你最好把这话放在心里,要是说出一个字来,她怎么对得住裴老夫人的仗义。 被苏晓晓这么一折腾,再没有人敢乱传赵婉月不孝顺公爹的闲话了。 苏博浩去兵部报备了自己擅自离开北地之事,但相信很快,追缴逃兵的文书就会到达,兵部侍郎可不想被连累,便去禀报了皇上。 镇国公平安归来,皇上自然是高兴的,想起刘氏种种,又替镇国公难过了一回。 好在现在长子苏博文已经建功立业,苏博浩虽然没什么建树,但能知道孝顺父亲,也是个好的,心里一高兴,还给了苏博浩不少赏赐,还准许他不用再回北地,让他去城防营当了参领。 圣旨送到镇国公府的时候,苏晓晓差点没气炸,心里骂骂咧咧道:【皇帝伯伯真是个糊涂虫,好赖不分,我这就告诉他,把这些赏赐都给撤了!】 苏长河也深以为然。 好在赵婉月听到了苏晓晓的心声,待宫里的传旨太监走后,把苏晓晓拦住了。 她问:“晓晓是不是觉得二叔不该得到这些赏赐?” 苏晓晓气呼呼地说:“狗屁二叔,他是刘氏和沈天佑的孩子!” 苏长河深有感触:“晓晓说得没错,每次开口叫他二叔我都想吐,咱们直接禀皇上,把他当逃兵处置了吧!” 赵婉月笑了笑说:“你们兄妹疾恶如仇,那是极好的事情,可是,事情哪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苏泊浩的真实身份,咱们也没证据呀!” 苏长河咕哝道:“晓晓都说了,这还会有假!” 赵婉月摸了摸苏晓晓的小辫子说:“与此事有关的证人,死的死,疯的疯,没有确凿的证据,咱们就什么也不能做。 你父亲和你姐姐都立了大功,这本是好事,可也把咱们中国功夫放在了风口浪尖,多少人眼红呢。现在咱们对付苏博浩,不止会被议论,更会给你父亲和姐姐带来麻烦。 再说,苏博浩定然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你祖父又认他,就是为了你祖父,咱们也可以再忍忍的。” 赵婉月说完,眉头却皱了起来,又说:“更重要的是,皇上刚刚降下赏赐,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咱们现在说苏博浩的不是,不是明白着说皇上识人不清吗,皇上会不高兴的,这事暂且搁置,只要你二叔不作妖,这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皇上多疑又有些刚愎自用,是公开秘密,若晓晓真的拿苏博浩的事情博了他的面子,皇上定然会生气的。 再说,皇上的旨意岂能朝令夕改,这不止关系到皇上的颜面,也关乎皇室的威信,皇上即便是知道苏泊皓品行不端,利用父亲逃脱罪责,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所以多说无益。 而且,刘氏的事,已经让镇国公府蒙羞了,再扯出苏博浩的丑闻来,丢的还是镇国公府的脸。 一公一私这事都只有暂时按下。 苏长河倒是懂了,苏晓晓听了个莫名其妙,不过她不怎么把苏博浩放在眼睛里,娘亲说对祖父好,那就忍了吧! 反正,她有一万种办法对付苏博浩。 苏博浩这回因祸得福,自然是喜出望外,他也知道就是不同往日,暂时夹起尾巴做人倒是也消停了不少。 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只有苏长河心里不得劲儿,家里人各都出息了,父亲自不必说,把西境多年的混乱局面结束了。 姐姐的事业搞得风生水起,除了女学,皇上还经常让她出主意,不止一次得到皇上嘉奖,好多男子都比不上。 晓晓更不必说,大朔今日能好好的,都是她的功劳,反观自己,书念得不上不下,武功也不是不行,在这个家里,他简直一事无成。 苏长河越想越自卑,他一定要干出番大事来,才对得起自己这姓氏! 第275章 京城是什么样的 看着家里人都做出了一番大事业,唯有自己一事无成。 明明他是男子,以后要接替父亲撑起国公府的门楣,可倒叫姐姐妹妹给比下去了。 苏长河现在都不爱去上学,裴远天天缠着他,要他带晓晓来学堂玩。 裴远自从吃了晓晓给的开窍虫,就跟换了脑子似的,以前读书狗屁不通,现在都能出口成章了。 苏长河以前对念书不甚上心,反正比起唐永宁,他差得远了,被唐永宁比下去,也觉得没啥。 可是,现在他不管多不乐意,都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一不小心,就被裴远给超过了。 裴远之前那是出了名的不成器,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最末名了,可苏长河还是没办法忍受输给裴远,所以念书也比以前用心了。 夫子都夸他进步神速,可他还是不喜欢去学堂,因为他总觉得自己是沾了父亲和姐姐妹妹的光,这些同窗才对他那么好的。 自己一无是处这事,都成了苏长河的心病了,那日,他上学走到一半,就绕到康纶住的地方去了。 殿试的时候,康纶还是毫无悬念地拔得头筹,成了状元。 赵立明屈居第二,是榜眼,他想像父亲一样做一番实事,便选择了放外任。 皇上皇恩浩荡,允许他等父亲赵宏业从西陵回来,再去赴任。 康纶如今进了翰林院,成了翰林院编修,自然也不方便赵辉住在镇国公府。 他现在住在猫耳胡同,这是朝廷分配的房子,虽然是状元,也只得两间房,大的那间隔了一半做卧室兼书房,另一半算是客厅,另一间是一个小厨房。 虽然小,对康纶来说,已经是顶好的了,比起状元楼的柴棚,那可是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还不用花钱。 他和七八家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别人都拖家带口的,他一个人住,算是豪华了。 苏长河可不这么认为,这猫耳胡同也太偏僻了,这再往外走,都快到京城外头了。 他今天临时半路起意要来,也没准备个车马,折腾了好久,才大致找到地方。 又问了不少人,七拐八绕的,才打听到猫耳胡同的具体位置。 走进胡同,这路上都是泥泞,光着屁股的小孩子在泥地里玩泥巴,穿着粗布衫的老妪在门口骂娘,说自己家晾晒的衣服被偷掉了。 苏长河何时见过这场面,赶紧加快脚步往前走,又遇到两个妇人叉着腰吵架。 好不容易来到康纶的院子里,这里倒没人吵架了,只是也热闹得紧。 两个妇人坐在院子里浆洗衣服,边洗边唠嗑,那叫一个聒噪。 还有几个孩子在院子里掏蚂蚁窝,笑声不断。 苏长河一度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不知道该进还是退。 一个洗衣服的妇人见了她,热情地问:“这位小公子,你找谁?” 嘴里说着,眼睛不停的打量这苏长河,也难怪,他这一身锦衣华服,谁不得多看几眼呢。 苏长河几时被人这么盯着看过,家里的下人都训练有素,眼睛都不会直视主子的。 苏长河有些局促的说:“请问康纶康状元住在这里吗?” 那妇人没回答,直接扭头,扯开嗓子叫道:“康状元,有人找你!” 康纶正在屋内看书,听得外头有人叫唤,赶紧走了出来。 一看是苏长河,先是一愣,随即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长河,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苏长河被康纶领进屋子,有些心疼的说:“康大哥,你就住在这里吗?” 康纶知道他在想什么,拍拍他的肩膀说:“怎么,你还看不上这个地方啊,我跟你讲,要是没考到前十,连分房子的资格都没有,再说,这里不是挺好吗?” “这里一点也不好!”苏长河没法想象,一朝状元,分到的竟是这样动物房子。 康纶笑了:“长河,你眼中的京城,只是其中一面。是世家大族一望无际的宅院,是西门街纸醉金迷的繁华。 真正的京城,世家大族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更多的是寻常百姓,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没办法保证三餐温饱,更别说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而这才是大多人生活的样子。” 苏长河不可置信的看着康纶,他经常随母亲去施粥,也见过那些流浪儿的乞儿。 其实他也不大懂,为什么他们会愿意当乞丐,他们的父母怎么舍得抛下他们。 他没法想象,有人穷其一生,连个属于自己的容身之处都没有。 “康大哥,为什么会这样?”苏长河问了一个自己难以启齿的问题。 自出生起,他就锦衣玉食,他知道有贫富差距,不同等级这回事,可是,他没法接受,康纶,这么一个大才子,堂堂新科状元,就只能住在这样的陋室里。 这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康纶只笑了笑,他这个小兄弟,需要开开眼界。 他拍了拍苏长河道:“今日我恰好休沐,走,我带你去看看你不曾见过的京城!” 这猫耳胡同,在京城城南的外围,京城的中心,自然是皇宫。 在外一圈,是那些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的,皇亲国戚的府邸。 比如太师府和丞相府就在那一个圈子里。镇国公府和靖安伯府,又离皇宫远了些,以此类推,总之,这个圈子里的人家,没有三代以上人的努力,几乎是挤不进来的。 有些官员奋斗了一辈子,能在城南买上一套一两进,独门独户的院子,已经算是出息的了。 更多的官员,在外头看着光鲜亮丽,有本事的回家才能住在猫耳胡同这样官家派发的地方,不用出钱,更多的人,只能租房子住。 官员尚且如此,其他平头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就可想而知了。 康纶雇了两条毛驴,带着苏长河从猫耳胡同出发,往更边缘的地方探索。 看着眼前越来越拥挤破败的建筑,苏长河的心一沉再沉。 男人女人似乎没有那么在乎男女大防了,有个衣裳满是补丁的女子背上背着个小娃娃,挤进了男人堆里,在男人们的哄笑声中扛起一根木料,骂骂咧咧地出来了。 她的叫骂,又引起了另一阵哄笑。 而那些哄笑的男子,并没有闲着,他们的手脚一刻不停,将着木料运到很遥远的大路边的马车上去。 第276章 贵族比阎王还可怕 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服,一旁的监工还不停的对他们吆五喝六,有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甚至挨了几鞭子。 打他的那个监工还叫嚣着说:“能干就干,干不了走人。” 苏长河哪里看得下去,直接过去夺下鞭子,对那个老者说:“老伯,走,咱不受他这个气!” 那老伯不仅不感激苏长河,还有些不悦地说:“这位少爷,您要消遣就到别的地方去。” 说完便跪在那个监工面前,卑微地说:“闵爷,你就行行好,让我接着在这干吧!” 苏长河也来火了:“老伯,你分不清好赖人是吧,他都这么对你了,你求他做什么!” 那个监工看着一身光鲜的苏长河,不屑地说:“这位小公子今日是要当好人是吗,那以后老李头,你管?” 那个被叫做老李头的老者一听,急得都快哭了,对着苏长河哀求道:“我说这位少爷,您就别在这添乱了,闵爷,您行行好,让我在您这在干几天吧!” 那个叫闵爷的监工不耐烦说:“你最好动作快点,不然明天真的不要再来了!” 老李头感激涕零地又磕了几个头,一瘸一拐地去扛木料了。 这时候,那个背孩子的女子已经折返了回来,许是天气太热,那孩子一直在她背上挣扎,现在竟放声大哭了起来。 女人犹豫了一下,只拍了拍背上的孩子,又把一根木料扛在了肩上,那孩子哭得越发撕心裂肺了。 苏长河看得难受,想上前去说那个妇人几句,被康纶拦住了。 苏长河不满地说:“康大哥,孩子都哭成那样了,这当娘的也太狠心了!” 康纶摇了摇头:“长河,你说错了,那个当年的若是狠心,就不会背着孩子上工地干活了。 她会把孩子丢到城北的破庙里去,孩子会被活活饿死或冻死!” 康纶停了一会儿,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越走越远,孩子的啼哭声越来越凄惨,又接着说: “那孩子的父亲是个憨厚的农夫,本来,他们一家有一亩地,还有一间茅草屋。一家人虽然清苦,但也其乐融融,可是,有一天,有群富家公子骑马出游,把他们辛辛苦苦种的麦子全都踩坏了,刚抽穗的麦子,就这么没了,那可是他们一年的盼头。 农夫气不过,与那些公子哥理论,要他们赔偿,那些公子哥骑在马上看着这个农民大笑,然后,策马扬鞭,那些毛色鲜亮的骏马,把农民活活踩死在他热爱的麦田里了。” 康纶的表情十分沉重,眼睛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长河听了这个故事,气得青筋暴起:“太过分,天子脚下,他们也敢如此,难道没有王法吗?” 康纶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那个妇人也是这么问的,结果她不仅死了丈夫,赖以生存的土地也被收走了,她只好背着年幼的孩子,跟这些男人一起讨生活。” “那个老伯,他原本有一双儿女,女儿去河边洗衣服,被一个富家公子看上,直觉让人掳了去,毁了清白。姑娘不堪受辱,回家就悬梁自尽了。 他哥哥气不过,去富家公子府上讨说法,直接被打死了,连尸首都没找到。 老伯的老伴受了刺激,一病不起,就靠着老伯卖苦力养活她呢!” 苏长河只觉得自己被什么重重的敲击了一下,他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康纶继续道:“你觉得那个壮实的监工很可恨吧!” 苏长河重重的点点头,别的他看不清楚,这个还是很明了的。 那个监工根本就不把这些老百姓当人看。 康纶摇了摇头道:“事实上他是京城最受老百姓欢迎的监工之一,不,不只是欢迎,应该说爱戴!” 苏长河觉得康纶是在拿他开涮,他委屈道: “康大哥,虽然我读书少,你也不能这么忽悠我吧。那个监工凶神恶煞的,还动辄对那些工人动手,他们恨他还来不及呢,你居然用了爱戴这个词!” 康纶垂眸:“他确实凶巴巴的,人称闵阎王,从来没有好语气,怒急了还会动鞭子,但你发现没有,他手底下有妇人,有老者还有孩子。这些人在其他监工的手下是找不到活干的,只有他,宁愿自己少赚些,也愿意给这些人一条活路!” 苏长河觉得今天什么事情都不对了,他瞠目结舌地说:“这不合道理啊,他明明不把他们当人看的!” “长河,我们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相,就想那些踩死农夫,霸占他家田产的富家少爷,在我们看来,衣冠楚楚,实则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在百姓眼里,他们比阎王还可怕!” “康大哥,大朔的律法写得清清楚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只是几个官家子弟,大朔的律法,难道是摆设吗?”苏长河理解不了。 康纶长叹一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那些公子哥儿还有他们背后的家族,有多少人的手是干净的。 但是,他们欺压的,是手无寸铁,毫无关系的百姓,他们的命,比蝼蚁还不如,死了也就死了。 有不服气的,去告官了,结果,小命怎么丟的都不知道,只因为那些官员不敢得罪权贵,将状子悄悄按下,还要到权贵面前卖个乖。” 苏长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眼中的大朔,是繁华的,平和的。虽说有战事,那也是在千里之外的南疆和西境。 现在的京城在他眼里,犹如一个身披华服的翩翩君子被人掀开了袍子,里面满是臭虫和跳蚤。 康纶知道这一切对苏长河的冲击有多大,但是,他总要看清楚事情的真相。 当初自己被纨绔子弟周承业诬陷,苏长河仗义相救,那时候,他就知道,苏长河与那些草包公子不一样,他有血性,有正义感,大朔需要他这样的世家子弟。 康纶拍了拍苏长河的肩膀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要选择在翰林院任职,而不像你大表哥一样,当个地方官,造福一方?” 第277章 大隐隐于市 康纶本来可以选到地方任职,像他这种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在京城要出人头地太难了。 可是,他这种没背景的小透明,去了地方,只能当个县官,倒也能护一方百姓,可康纶的目标从来不是一个小小的县城。 如果,他有赵立明那样的背景,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出外任,自己的能力加上家族背景,不出五年,就能当个刺史。 在有些功绩,这还不得一路扶摇直上。 可他,若去了县份,这辈子,也许只能当个小县令。 这些,现在的苏长河不会懂。 苏长河说:“因为康大哥喜欢做学问,翰林院就适合你这种才高八斗的人!” “非也,我留在翰林院,是在等一个契机,一个能让我可以替劳苦大众发声又被别人听见的机会!” 说这句话的时候,康纶站得笔直,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悲壮。 苏长河似懂非懂的看着康纶,他发现自己从不曾了解过康纶。 康纶见苏长河一脸蒙圈的样子,笑了笑说:“长河,今天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看看京城的另一面,不要一叶障目,也希望你日后长大成人,能对这些底层人多一份悲悯。” 康纶只说了一半,更多的,他是想让苏长河看透了世家大族的本质嘴脸,能体会人间疾苦之情,成为一个不一样动物存在,但这些他不能说。 苏长河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是一份承诺。 康纶知道时机未到,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今天的事情对苏长河已经是不小的冲击了,后续的事情,还得慢慢来。 便故作轻松地说:“你方才不是说找我有事吗,瞧我,给你说了半天废话,你有什么事来者?” 苏长河发现,自己那点小心思,跟康纶心里的大义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而且,他找到了今后的目标。 他连忙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来看看康大哥而已。” 苏长河其实想问问,那个带头踩死菜农的浑蛋是谁,那个逼死人家姑娘的畜生又是谁,可是他忍住了。 康大哥是要做大事的人,不可以让他卷入这些事情中来。 从那日起,那个背孩子的妇人和那个老伯的身影,就一直在苏长河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再也不想着如何建功立业,拼命赶上姐姐和妹妹的步伐了,他在谋划一件大事。 这日下了学堂,裴远像往日一样将手搭在他肩上说:“长河,桂花巷新开了一家酒楼,味道甚是不错,走,咱们叫上你小叔和萧逸一起去尝尝,对了,晓晓不是对吃最感兴趣吗,咱们带上她一起去,我可好久没见着她了!” 苏长河兴致缺缺地说:“你们去吧,我还有事!” 说完,一个人自顾自地走了。 裴远都记不清这是最近苏长河第几次拒绝自己的邀请了。 他问萧逸:“萧逸,你俩不是关系最好吗,长河他到底怎么了?” 萧逸耸了耸肩,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一点儿也不知情。 裴远又看向唐永宁:“你是他表叔,你总该知道点儿什么吧!” 唐永宁也摇了摇头,苏长河最近确实有些奇怪啊! 裴远见问不出话来,就弃了他们俩,悄悄跟着上了苏长河,他觉得,苏长河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祖父说了,有晓晓那个福星,只要跟着苏家的人,准没错,他可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果然,苏长河没有回家,而是带着侍从吉祥离了大路,往偏僻的京郊去了。 裴远得意地想:“我就知道这小子心里有鬼,阿福,跟紧了!” 只是没走几步,就看不见苏长河跟吉祥了。 裴远问阿福:“苏长河人呢,怎么眨眼就不见了!” 阿福也懵圈啊,明明刚才他们就在前面。 裴远有些恨恨地说:“苏长河,你小子肯定背着我干了什么事,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裴大少,是谁又得罪你了,让你准备掘地三尺?” 说话的正是苏长河,他不知什么时候绕到裴远背后去了。 这倒不是苏长河有多厉害,他二舅妈李云姝给的暗卫早就发现了裴远,给他报了信。 裴远跟苏长河经常在一处,暗卫还想着知会苏长河一声,否则,裴远和阿福此刻早就被放倒了。 看着苏长河云淡风轻的模样,裴远莫名的来气了:“苏长河,你可真不够意思,我有什么好事,都惦记着你们几个,你呢,有好处,一个人偷摸就过来了,我真是看错了你!” 面对裴远义正言辞的控诉,苏长河只觉得好笑:“裴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有好事撇下你了,你看看这里,像是有好事的地方吗?” 裴远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条破败的街道,他也不知道苏长河来这里做什么。 但是,不管他做什么,断然没有抛下自己的道理。 他索性耍起赖来:“我不管,反正我们是好兄弟,你去哪都得带上我!” 苏长河皱了皱眉头,好言劝慰道:“裴远,不是我不带你,只是,这事你最好还是别掺和!” 裴远一副我就知道你小子有事瞒着我的表情,说道: “你能掺合的事情,我为何掺合不得,走!” 苏长河知道他的脾气,这裴远认准了谁,就像狗皮膏药,撕都撕不掉,便说:“这可是你自己要去的,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裴远一副我不听,我什么都不想听的样子,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放心吧,走着!” 苏长河摇了摇头笑道:“有你哭的时候!” 两人就这么打打闹闹地往前走了,吉祥和阿福相视一笑,赶紧跟了上去。 苏长河一路都在打听一个叫吴伯的人的住处,最后,终于让他们找到了。 看着眼前破败不堪的房子,裴远兴奋地说:“都说大隐隐于市,长河,这地方一看就非同一般,你要找的高人就住在这里吧!” 苏长河白了裴远一眼:“兄弟,你话本子看多了吧!” 然后就探进脑袋问道:“屋里有人吗?” 第278章 我们都有靠山 裴远赶紧整理了一番衣服,见高人,态度自然是要恭敬的。 虽然苏长河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看他那么小心翼翼的样子,里头的人绝对不简单。 苏长河在门口询问了好几遍都没有得到答复,索性直接进去了。 苏长河现在可算见识了什么叫做真正的一贫如洗,屋子里面所有的家具就是一张木板拼凑起来的床,两张自己歪歪斜斜的小凳子,看样子,就是用工地上的废料自己做的。 泥土嵌在灶台上面,只有一口缺了一半的锅和两个破碗,锅里还有黑乎乎的稀粥,上面满是苍蝇。 裴远差点没吐出来,小声嘀咕说:“这高人口也太重了!” 苏长河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到了床边,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老妇人显然耳朵不太好使,眼神也不好,所以并未发现家里来了人。 待苏长河走近,老妇人见了苏长河,瞳孔骤然放大,发出惊恐又怨恨的声音来:“你还我女儿!” 苏长河一晃身,枕头不偏不倚地砸到了裴远身上。 裴远怒道:“苏长河,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到底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真没想到啊,你还好这口。” 裴远心里,已经将苏长河想成了一个无比浑蛋的人了。 苏长河白了一眼裴远,连忙解释说:“吴婆婆,你别误会,我不是伤害你姑娘的人,我来是想帮你的!” “呸!”吴婆婆毫不客气地啐了苏长河一口。“活着,我不能将你如何,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裴远啧啧啧地说:“苏长河,你可藏得太深了,你看这老婆婆都被你气成啥样了,不是我说你,事情不能这么干,要姑娘,你跟我说啊!” “闭嘴!”苏长河呵斥了一声,然后又耐心地跟那老婆婆说:“婆婆,您告诉我,是谁害了你闺女,我替你讨回公道!” 老婆婆恶狠狠地盯着苏长河说:“害死我姑娘的,不就是你们这些穿红戴绿的公子哥吗,我杀了你。”说完,整个人疯了似的朝苏长河扑了过来。 可惜,她已经是半身不遂,连够都够不着苏长河,人累得够呛,趴在床上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一个苍老又愤怒的声音:“我跟你们拼了!” 裴远回头一看,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手拿着一根木棍,踉踉跄跄地朝他们打来,老者虽然孱弱,那表情,却是无比凶狠。 裴远一把揪过苏长河,这才避了过去。 裴远有些鄙夷动物看着苏长河,质问道:“你小子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这二位是要跟你拼命呢!” 苏长河显然发现了跟这个吴婆婆是无法沟通了,还是得跟吴老伯聊聊。 “老伯,你别打,是我呀!”苏长河握住老伯再次挥舞过来的木棍说。 老伯显然对苏长河印象深刻,这不就是那个差点害他丢掉饭碗的小子吗。 吴伯手里的力道松了些,不悦地说:“原来是你,怎么哪都有你!” 苏长河好言劝慰道:“吴伯,你先别生气,我不是你眼中的小混子,我来,是想问问你闺女的事!” 老伯脸色的马上变得十分难看,含泪道:“我与老婆子都蜷缩到阴沟里讨生活了,你们就不能放过我们吗?” 苏长河知道吴伯定然是以为自己和那些欺负她女儿的人是一丘之貉,这才对自己戒心那么重。 他耐着性子说:“老伯,你误会了,我就是见不惯这世道不公,想替你和你的女儿讨个公道。” 老伯心如死灰地摇了摇头:“公道,这世道就没有公道,我与老婆子苟延残喘至今,就是想看看,那个畜生,会不会有报应,可结果呢,他加官进爵,平步青云。 我在女儿坟前起过誓,会给她和哥哥讨回公道,可如今,我连死都不敢了,我没用,没脸见他们啊!” 吴伯说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放声大哭起来。 苏长河知道了,老人家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子气呢。 他蹲下身子,无比郑重地说:“我叫苏长河,我爹是平定西境的苏大将军,我姐姐是大朔的第一个女官,我妹妹是安乐郡主,只要你告诉我那人是谁,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苏长河也不想借家人的名声来做事情,可是,如今,只有抬出他们,吴伯才会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吴伯听她说完,眼睛都亮了起来:问道:“你是镇国公府的小少爷?难怪,还会愿意跟我这个老头子说上几句话。 镇国公府施的粥最是浓稠,里面还有肉,我去吃过几次,后来人多,就挤不进去了!” 这京城施粥的人家自然不少,这可是博名声的好机会。 但粥与粥又有不同,这些,底层的百姓最是清楚的。 镇国公府少夫人不仅施粥管饱,还送衣物钱粮,口碑是最好的。 “没错,就是我,那日见过老伯之后,你的事情我就一直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道事情的缘由,没办法替你讨回公道。” 老伯摆了摆手:“小公子,你是个好的,可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为了给女儿讨回公道,我买了田产铺子,从梁州到京城,不知道告了多少衙门,没有一个受理的!” 裴远现在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他往苏长河旁边一站说:“老伯,若是你觉得他的身份还不够,再加我一个,我祖父是当朝丞相,你若真有冤屈,我们两人一定替你申冤。” 吴伯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年,当初闺女被荼毒,下手的人,也跟这两位差不多大吧。 所以吴婆婆看见他们,才会如此惊恐愤怒,这世道,当真是变了吗? 苏长河跟裴远对视一眼,两人郑重地朝吴老伯点了点头说:“吴伯,你的事儿,我们管定了!” 吴老伯摇了摇头:“孩子,当初,那人只是一个刺史,便能一手遮天,如今,他身居高位,还有一个不得了的父亲,对付她,哪里那么容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官官相护,你们家的大人也不愿意卷入这种纷争的。” 第279章 逛青楼 苏长河劝道:“老伯,你从梁洲转展到京城,不就是不甘心吗,你就跟我们说说,就算我们帮不上忙,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就告诉他们吧,兴许,这事儿就成了吗,咱们也能安心的去找他们兄妹了。” 老婆婆自从老伯进来之后,就一直安静地听他们说话,不管这两个年轻人是不是一时兴起,总之,不会再坏了。 老伯看向老妇人,用眼神又询问了一遍。 老妇人点了点头,无力地说:“跟他们讲讲吧!” 苏长河跟裴远从吴伯屋里出来的时候,两人都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老伯要告的是那个人。 以至于,他们走出去老远,裴远才想起来,还没把身上的银子留给两位老人,又让吉祥和阿福跑了一趟。 一路上他都在问:“长河,你觉得吴老伯说的是真的吗,那可是蔡老的儿子啊!” 苏长河也黑着脸说:“难怪没人敢接这个案子,蔡老是国子监祭酒,从三品,他儿子蔡正林现在可是参知政事,官居正五品,这个职位的设置,可是专门限制丞相专权的!” 裴远心里有些没底,问道:“那咱们怎么办?” 苏长河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他说:“蔡知事跟你祖父本来就不怎么对付,这事儿,你别管了!” 裴远不以为然地说:“管是肯定要管的,咱们都在老伯面前打过包票了,我倒不怕他家位高权重,我害怕的是,这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就发生在梁州,没凭没据的,要让他认罪,那太难了!” 苏长河一脸严肃的说:“这也是我担心的,既然以前的事情查不了他,咱们就找他现在动物把柄,一个能对无辜女孩下手的人,我就不信他有多干净!” 裴远在苏长河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你这脑子可真聪明,只要找到他的罪,定了他的罪,翻陈年旧账也容易得多。” 两个人打定了主意,苏长河就把自己的贴身暗卫派出去盯着蔡正林了。 他本以为能找到蔡正林作风不正的问题,可跟了十多天,蔡林正除了去衙门和上朝,几乎没有任何的活动。 看样子,他还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苏长河跟裴远很挫败,裴远歪在椅子上说:“长河啊,难道蔡正林真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那咱们的法子岂不是行不通了?” 苏长河也垂头丧气:“找不到他的把柄,咱们总不能凭空给他安个罪证吧!” 就当他们以为一无所获的时候,暗卫传来了消息。 蔡正林最近每天半夜都从后院溜出去,直奔阻醉香楼。 裴远乐得牙都快笑掉了:“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走,咱们去逮他个正着!” 苏长河嫌弃地白了一眼裴远:“你想得那么美呢,官员逛青楼,虽不提倡,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算咱们抓他个现行,皇上最多申饬他一番。 倒是咱们俩,叫家人知道咱们去那种地方,不被扒一层皮才怪!” 裴远拧眉:“既然去青楼无伤大雅,蔡正林干嘛半夜三更去,再说,这夜夜笙歌,他那把老骨头受得了?” 苏长河听完,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小远子,我妹妹的开窍虫没白给你吃,你小子真的开窍了,走,咱们到醉香楼看看去!” 裴远一头雾水,不是说抓个现行也没用吗,那还去个什么劲儿,再说,现在大白天,去了也没啥用! 被裴远一提醒,苏长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太激动了,忘记时辰了,我打算夜探醉香楼,你敢不敢去?” “瞧不起谁呢,今夜醉香楼外,不见不散!”裴远说完,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潇洒离去了。 萧逸见裴远走了,过来问苏长河:“长河,你跟裴远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我怎么总觉得你们俩神神秘秘的呢?” “没啥,他就是觉得自己还不够聪明,想再诓我妹妹一颗药丸!” 苏长河扯了个谎,不是他信不过萧逸,实在是萧逸不适合参与进来。 他家是京城首富,他爹对做官这事却异常着迷,花了成千上万的银子,才捐了个闲置。 萧逸要是跟他们一起对付蔡正林,他爹要知道了,那可不是扒一层皮那么简单的事,直接把他交出去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萧逸的爹娶了十七房姨太太,他有三十多个兄弟,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没啥。 那天夜里,苏长河跟裴远如约到醉香楼门口相遇。 他们这个年纪,要进醉香楼也不是不行,只是太扎眼,估计用不了一炷香的功夫,这事儿就能传遍京城。 苏长河道:“不然,咱们钻狗洞吧!” 裴远摇了摇头:“长河兄,要说别的,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这种地方的规矩,我比你熟。 你以为里面只有漂亮姑娘,实则不然,里面最多的,是凶神恶煞的打手,钻狗洞,头刚进去,就能被人抓住!” 苏长河为难了:“那怎么办,我的暗卫也说这里防守森严,蔡正林恐怕不是逛青楼那么简单,难道咱们就在这干等着?” 裴远得意的拍了拍胸脯说:“有我在,怎么会白来,出来!” 说完,就有一个风度翩的男子从暗处走来。 他朝苏长河行了个礼说:“参见苏公子。” 苏长河一脸疑惑地问:“这位是……” 裴远懒得解释,丢给苏长河一个幂篱说:“甭管他是谁,是醉香楼的贵客就是了,跟着他,咱们就能堂而皇之地进去了。” 苏长河听说能进去,自然赶紧接了幂篱,跟着那人进去了。 果然,刚到门口,就有人客气地打招呼说:“爷,你可有日子没来了,姑娘们天天念叨你呢,怎么,今天还是让牡丹来伺候您?” 那人丢出一锭银子,摆摆手说:“不用,今日我有两个小兄弟想来开开眼,找个视线好的雅间,我们喝喝酒就好!” 那人接了银子,嘴都咧到耳朵后面了,赶紧安排了。 苏长河坐下没多久,就发现苏博浩也来了,他鬼鬼祟祟地进了一个雅间,随后,蔡正林也来了,进的居然就是苏博浩去的那间屋子。 第280章 周贵妃复宠 裴远瞪大了眼睛,不停地拍打苏长河:“长河,难怪他们大半夜来,原来……原来他们……” 裴远惊得说话都结结巴巴了。 苏长河看见裴远,眼神一言难尽,好在有幂篱遮挡,裴远瞧不见他那看智障一般眼神。 他头一次觉得,晓晓给他开窍虫是相当明智的决定,他甚至觉得,晓晓应该再让裴远吃下一只开窍虫,毕竟,现在的裴远,有点脑子了,但是着实不多。 苏长河不知道他怎么就会觉得苏博浩和蔡正林是那种关系。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想不明白苏博浩那样的浪荡子弟,如何能跟蔡正林有关系。 一个朝廷的五品大员,一个一无是处的浪荡子弟,他们为何会半夜三更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既然想不明白,就去查探一番。 苏长河打定主意,就佯装好奇,拉着裴远将醉香楼的大厅周围逛了个遍。 他们自然没有直奔蔡正林所在的雅间,而是一路从边缘探索。 可是,只要一到雅间周围,就会被人拦住,看着上面那位财神爷的面子,对方都没有怎么为难他们,只是没法再进一步。 好在他俩真的是没见过世面,那表现,别人也只当他们好奇,并未多想。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之后,蔡正林悄悄摸摸地走了,他这一走,苏博浩立马原形毕露,点了好几个姑娘进去。 苏长河不露声色地记住了那几个姑娘的名字。 暗卫又跟踪了蔡正林几天,依旧一无所获,倒是苏博浩那边有了些发现。 苏博浩是擅自从北地回来的,因为他冠冕堂皇的理由,得了个城防营的虚职。 可没几天,他竟然升了好几级。现在已经是千夫长了。 这要在战场上,得斩杀敌军千人,才能升到这个位置,这不得不让人生疑啊。 苏博浩混了那么些年,这便是他当地最大官了,这在镇国公府走路都是横着走的。 可惜,镇国公府从上到下,都是赵婉月的人,并不把他这个二爷放在眼里,只是把他当笑话一般看。 苏长河也没有刻意与他套近乎,怕打草惊蛇。 但是,他把自己的暗卫从蔡正林那边调来跟踪苏博浩了。 暗卫近不了蔡正林的身,这本身就是个问题,既然蔡正林跟苏博浩有交集,从苏博浩这边下手,更为容易。 之后的几天,苏博浩一直在外头花天酒地,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苏长河特意留意过,发现每晚的酒局里面都有一个姓周的年轻公子,苏博浩似乎还很怕他。 那人裴远认识,他叫周良,之前的自己和他有的一拼,那也是个混不吝的。 他之所以那么嚣张,是因为他的姑母是宫里的周贵妃。 可是,周贵妃如今已经被打入冷宫,好久没有放出来了。 苏博浩那种无利不起早的性格,断然不会去巴结一个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人, 周良的祖父和父亲本来在南疆囤兵,倒也有些兵权。可皇上给周边各国赠药的事情一出,边疆都稳了,皇上已经召他们回京了。 苏博浩难道想依仗周老将军在往上动一动? 苏长河只觉得折腾了几个月,没有找到任何对蔡正林不利的证据,难道自己的方向错了,如今的蔡正林没有任何把柄? 苏长河这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天真,他信誓旦旦地跟吴伯保证过,会替他死去的女儿讨回公道,几个月过去了,依旧一无所获,他都没脸见人。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想过要放弃,苏博浩那边,他一直让暗卫盯着呢。 这一定不要紧,他发现三皇子顾淮宸和蔡正林与周良都有联系。 每次这二位同时出现的时候,苏博浩都只能在门口候着,但他依旧甘之如饴。 与此同时,宫里也发生了一些事情,这还是从晓晓那里知道的。 晓晓去了趟皇宫,给皇上皇后请安,回来就气呼呼的,一直在骂皇上是个糊涂虫。 赵婉月捂住她的嘴说:“晓晓辱骂皇上可是大罪!” 苏晓晓不服气地说:“皇帝伯伯做的事情让人太生气了,我忍不住。” 赵婉月循循善诱:“晓晓,你这样说皇上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有些事情放在心里就好!” 赵婉月也很想知道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八卦,谁不爱听,更何况,还是皇宫里的八卦。 赵婉月一想到皇上被后宫里的妃子轮番下催情药这事儿,就忍不住想笑,这一回,不知道又是什么事呢。 希望晓晓听得懂他的言外之意,将宫里的事在心里都说出来。 苏晓晓也知道,皇上虽然对她很好,可是,皇上最爱面子,而且,母亲一直说苏家最近风头太甚,要是知道自己这么骂他,定然以为镇国公府对她有二心呢。 于是便闭了嘴,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吐槽:【皇上可真是好日子过多了,皇后娘娘那么聪慧明事理,惠嫔娘娘那么温柔体贴,这才多久他就腻了。 周贵妃在冷宫唱了个小曲就把他迷得神魂颠倒的,马上恢复了她的贵妃之位,他是忘了周贵妃以前天天给他下药吗。 难怪皇后娘娘都不爱搭理他,看来是知道他的尿性了。 可怜惠嫔娘娘,那么死心塌地的伺候他,周贵妃一句话,他就罚惠嫔娘娘禁足一个月,真是个没长脑子的老色鬼。】 赵婉月不让说,苏晓晓心里已经气得山呼海啸了。 赵婉月只当是自己听错了,周贵妃以前是得盛宠,可是她给皇上下药,毒害皇嗣,这种大罪,没有一盅毒酒赐死,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即便活了命也该在一个冷宫里,一辈子出不来才是,这怎么还复宠了。 为了知道确切消息,她又问:“晓晓那么生气,是不是跟太子哥哥闹不愉快了!” 苏晓晓摇了摇头。 心里骂道:【太子哥哥也是个糊涂的,皇帝伯伯那么荒唐,他还替皇帝伯伯说话,说他有自己的苦衷,说什么权衡之术,我看他就是个糊涂蛋,还朔等周贵妃的父亲回来,要给周贵妃晋为份呢!】 听到这里,赵婉月大抵明白了,皇上这么做,只怕跟他们苏家也有关系呢! 第281章 皇上是为了保护你 皇上复宠高贵妃,自然不是对高贵妃旧情难忘那么简单。 这小曲,高贵妃咿咿呀呀地唱了两年了,皇上都不为所动,偏偏这个时候,开始怜香惜玉了。 其中,肯定有其他的缘由,比如,苏博文此次西境,立下赫赫战功。 据影卫的消息,他带去的五百精兵和后续补充的援军,无一不对苏博文马首是瞻,他们甚至自称苏家军。 另外,西境的百姓也都对苏博文爱戴有加,据说,有人称他为西境王。 这每一条消息都让皇上坐如针毡,功高震主,是大忌。 苏博文有兵权,有威望,还是苏晓晓的父亲,皇上都不敢多想,已经开始夜不能寐了。 周贵妃的父亲周老将军,镇守南疆多年,如今四方安定,也该让他回来了。 皇上将周贵妃接出冷宫之后,接连五天,翻的都是周贵妃的牌子。 宫里那些被冷落了许久的嫔妃也在蠢蠢欲动,皇上能原谅周贵妃,他们是不是也有机会了。 惠嫔去给皇上送汤,碰巧周贵妃也在,皇上将汤赏给了周贵妃。 周贵妃喝了一口,只说了句好烫,皇上就将她禁足了。 惠嫔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她从来不想与谁争宠,若是知道周贵妃在,她断然不会去送汤的。 惠嫔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皇上对皇后是尊重中带点畏惧。对周贵妃,最是明目张胆的宠爱。 自己,只是他们二位都不在时的替身,可有可无。 可皇上,是惠嫔最崇拜的人,他于乱世中登基,励精图治,将大朔一点点儿的变好。 惠嫔原以为,自己只能远远的看着皇上。 可皇上突然看到了她,让她有了伺候皇上的机会,她既兴奋又惶恐,担心皇上的宠爱转瞬即逝,担心皇后说她自不量力。 可皇上专宠了她两年,哈皇后待她越发亲和了,她以为,自己终于走进了皇上的心里,原来,替身终究只是替身。 这两年,皇上独宠她,是因为皇后不屑于皇上的恩宠,皇上还在生周贵妃的气。 如今,周贵妃一句“好烫”,她便又沦为那个一无是处的弃子。 她身边的宫女劝道:“娘娘,皇上他只是一时新鲜,待过了这阵子,他就会记起你的好的。” 惠嫔一言不发,她宁愿皇上的目光永远不要落在自己身上,这样,不曾得到,也就无所谓失去了。 如今,要她回到以前那样子,她怎么甘心! 惠嫔想到这里,将手里的帕子紧紧攥在手里,手指都被护甲戳出血来了。 “娘娘,你这是做什么?”婢女问道。 惠嫔还不及回答,就听得外头有人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惠嫔闻言,这才站起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扶起她,扫过她手中的伤痕,却假装没有看到。 她有些诧异的道:“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皇后笑着说:“本宫来瞧瞧你,是不是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呢!” 惠嫔被闹了个大红脸,难为情的说:“皇后娘娘又取笑嫔妾了!” 皇后笑了笑说:“好好好,本宫不逗你了,怎么,还在生皇上的气?” “臣妾不敢!”惠嫔虽是如此说,语气和表情都是不满。 皇后牵起惠嫔的手,与她一同坐了下来,温和的说:“你别怨皇上,他这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惠嫔一脸吃惊。周贵妃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就罚她禁足一个月,这算是哪门子的保护。 皇后看着惠嫔那样子,一脸的无奈:“你这个样子,以后自己呆在这宫里,谁来护着你?” 惠嫔抬起头,笑着说:“我傻人有傻福,有皇后娘娘护着。” 皇后眼里闪过一抹异色,但很快就烟消云散了,调笑着说:“谁要护你这小傻瓜,陪了皇上两年,竟一点儿都不了解他。 本宫问你,高贵妃是如何对付那些得宠的嫔妃的?” 惠嫔想想就不寒而栗,那些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要不就是丢了孩子,再也不能生育。 皇后问她:“你知道皇上为何一直不晋你的位份吗?” 惠嫔摇头:“嫔妾不知,皇后娘娘知道的,嫔妾并不想要什么位份,只想呆在皇上和皇后身边伺候皇上。” 皇后见她那惶恐的模样,不由得笑了:“本宫知道你是个好的,皇上也知道。 皇上不晋你的位份,是不想让你成为众矢之的,周贵妃的事情也是一样,皇上当着她的面罚了你,是想让周贵妃觉得,你并没有那么重要,她也不会过分为难你了。” 惠嫔觉得自己听懂了,又似乎是没听懂。 这么说来,皇上确实是想保护自己。 “可是……”惠嫔欲言又止。 “可是皇上既然知道周贵妃的秉性,为什么又要放她出来,是吗?” 惠嫔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皇后叹了口气:“他是皇上,眼里装的,不只是江山社稷,还有皇权稳固,自然有自己的筹谋算计。 不过,你不明白也挺好,这样皇上才放心。” 惠嫔满脸赤忱:“皇上也是放心皇后娘娘的呀!” 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只要记着,皇上是为了你好。 也不要去和周贵妃较劲,就好好呆在自己宫里,研究研究菜谱,种种花,实在无聊,就来找本宫聊聊天。” “那皇上还会来吗?”惠嫔忍了很久,终究还是问出这句逾越的话来了。 “不会,你也不可以到勤政殿去找皇上,那些皇上爱吃的菜肴也别送了。”皇后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惠嫔唯一的念想没了,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臣妾知道了!” 皇后安抚道:“以前那么多年,你不也过来了吗,现在只要像以前一样,深居简出,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你就会平平安安,惠嫔啊,只要你沉得住气,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惠嫔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她确信皇后娘娘是不会骗她的,皇后娘娘这么说,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第282章 苏博文辞官 皇后敲打过之后,惠嫔总算歇下了心里那点小心思。 把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对外称病,皇后也顺势免了她的晨昏定省,惠嫔就彻底不出门了。 周贵妃倒是来找了几回茬,可是惠嫔一直卧床养病,她满身力气打到棉花上,也就骂了几句,悻悻然走了。 高贵妃复宠,这朝堂上又开始暗流涌动。 皇后的娘家父亲齐大人是正三品大司农,他一生只得两女儿,大女儿进宫做了皇后,小女儿则嫁给了唐太师的儿子唐延骏。 齐皇后母族势力低微,自然不能跟手握兵权的周家相提并论,这也是周贵妃嚣张跋扈的原因。 但这也是齐皇后后位稳固的原因。 惠嫔看不懂,皇后何等聪明,如何看不懂。 皇上现在把高贵妃放出来,这是又忌惮着谁了。 很快,周老将军就班师回朝了,皇上念他戎马一生,军功卓著,封他为定远侯,侯位可三代世袭。 不止如此,为了安抚周贵妃,还将周贵妃封为皇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 不知是周贵妃在冷宫里学乖了,还是心机长了,这一次,她竟没有到皇后面前炫耀,也不找其他嫔妃的茬了。 皇后自始至终都一脸淡然,似乎这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只叮嘱顾淮宇,好好用功,功课和武艺都不可荒废。 皇上给周家的赏赐一下来,苏博浩与周良见面的次数更频繁了,蔡正林也时不时露个脸,倒是三皇子,出现过那一次就再也没见过了。 这个三皇子顾淮宸,与太子同岁,出生也只比顾淮宇晚一个月。 比起顾淮之的唯唯诺诺,顾淮宸更显得温和又落落大方。 他母妃得势时,他也不曾跋扈,甚至在周贵妃苛责宫人的时候,他还会替他们求情,在宫里是出了名的好人缘。 周贵妃被打入冷宫前,还是有不少人私底下认为三皇子也有储君风范,如今,皇上再次器重周家,大家都在想皇上是何用意了。 周老将军回朝之后不久,苏博文也率兵回京了。 皇上与接待周老将军一样,率领文武百官亲自出宫迎接。 但与接周将军不同的是,苏博文回京,几乎全京城的人都出动了,百姓们自发组织,迎接的队伍从城门口一直排到了皇宫。 苏博文和苏家军所到之处,欢呼声一片,姑娘们的手绢,孩子们的玩具,成年人的蔬果点心,一路不停地往他们往士兵手里塞,甚至有人虔诚的跪拜,那盛况,比皇上登基场面还大。 皇上脸上噙着笑,亲自牵着苏博文的手进了皇宫。 只有寥寥几人发现皇上眼里那丝阴郁。 苏博文此行一举将大殷赶出西境,还将之前被西境夺走的城池都拿了回来,立下了不世之功。 皇上厚赏了三军,苏博文也得了好多赏赐,可谓是价值连城,金银珠宝,宝石玉器,无一不名贵,但是,却并没有像周老将军那样加官进爵。 苏博文本就是镇国公府世子,将来要世袭爵位,自认为已经是皇恩浩荡,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岳父赵安泰,外祖唐太师却都不这么认为。 苏博文刚从宫里回来,这二位就不约而同的到了镇国公府,一致认为苏博文该赶紧交出兵权,并且不能再从事武将官职。 苏博文心里是不大愿意的,他熟读兵法,又一身武艺,你只想做一个像父亲那样的大将军。 虽然如今战事已平,但也不能就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总得训练新兵,以备不时之需。 哪怕只是让他到校场去做一个参领他也是愿意的。 苏博文有些不甘心的说:“外祖父,岳父大人,博文不才,就只对带兵之事得心应手,上交兵权是自然的,我就去教场当一个练兵的教头这总该没问题了吧!” 唐太师摇了摇头说:“你太不了解当今圣上了,周家之事你还看不明白吗,皇上他忌惮你功高盖主,这是要让周家来压制你呢!” 苏博文有些气愤:“皇上难道还怕我谋反不成!” 赵安泰不紧不慢的说:“皇上知道你不会谋反,他是怕你站队!” 苏博文更疑惑了:“我是皇上的臣子,自然跟皇上一队。” 唐太师道:“若晓晓没有这么神通,皇上或许没那么担心,晓晓与太子一向投缘,皇上难免多想一些。” 苏博文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外祖父和岳父,问道:“您二位的意思一定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皇上如今春秋正盛,当初他早早立下太子,是为了安抚那些追随他的臣子,如今,太子名正言顺,又颇有贤明。 以你如今的身世,咱们三家就是不来往,别人也认定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再加上你舅妈与齐皇后的关系,皇上如何能不忌惮!” 苏博文恍然大悟,齐皇后母族本身毫无助力,如今,皇上自动把苏、赵、唐三家当成了齐皇后与太子的助力。 所以,要扶持周家,这皇子当中,能与太子争上一争的,也就是周贵妃生的三皇子了。 皇上是想让他们鹬蚌相争,自己稳坐钓鱼台啊! 苏博文倒抽了一口冷气,根据晓晓的心声,上一世他就是被陷害谋反,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本以为这一世一心追随皇上,可以避免这些糟心事,没想到还是避无可避。 苏博文既然明白皇上的意思了,第二日早朝的时候就当着文武百官上交了虎符,还当场请辞。 皇上收下了虎符道:“苏爱卿在西境征战两年,实在辛苦,想要放个假,朕也是理解的,你就休息一个月,说什么辞官的事。” 苏博文一脸诚恳的说:“博文年幼时父亲就患了重病,当初年幼,任由刘氏将父亲送回了泉州,不曾在父亲身边尽过一次孝。 如今天下太平,朝中人才济济,可以替皇上分忧的人比比皆是,卑职的父亲却只有一个,卑职只想好生伺候父亲,弥补这些年对父亲的亏欠,还请皇上成全!” 第283章 一无是处的男人 皇上见苏博文说的诚恳,一脸的不舍道:“苏爱卿,你这是在给朕出难题啊,如今天下初定,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替朕分忧呢。 可咱们大朔,以孝治国,朕也不能拦着你尽孝呢!” 苏博文庄重的给皇上行了个礼道:“臣愿意以军功请命,求皇上恩准臣辞官回家照顾父亲!” 苏博文这话一出,朝堂上顿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以军功请辞,这算是威胁皇上吗,苏国文,这是因为皇上没有给他加官进爵,再以退为进吗,若真是如此,那多少有些不自量力了。 皇上见苏博文如此坚持,沉着脸说:“苏爱卿,你当真想好了!” 苏博文又是一拜:“求皇上成全!” 皇上见他执意如此,便说:“既然如此,那朕便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准了,不过你给朕记住了,若是朝廷需要,苏爱卿当随叫随到!” 苏博文感激涕零:“围城谢主隆恩!” 除了赵安泰和唐太师,没有人能料到苏博文今天会辞官,可他真的这么做了,皇上居然准了。 单此事既然已经成了定论,朝堂上这些人心里都有杆秤,都在思考这件事情的缘由和后果。 回家照顾重病的父亲,这理由确实蛮有说服力,但苏博文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可皇上既然已经同意了,只是依然是板上钉钉了,有人不理解,也有人替苏博文惋惜,更有人努力按住心中的狂喜。 这个人,自然就是周贵妃的父亲周老将军。 苏博文辞官,手上便没了兵权,纵然有一个国公的名头在,也没法跟自己抗衡。 他们周家死了多少儿郎,才换得一个皇贵妃和一个侯位,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守住,苏博文能知难而退也算是明智。 他若真的站到齐皇后那边,少不得要针尖对麦芒了,如今倒是对彼此都好。 蔡正林倒没有周老将军这么乐观,苏博文这一招,明显是以退为进,明哲保身。 可若真到了关键时候,他还能这样置身事外吗? 但无论如何,就目前来看,苏博文辞官,对他们只有好处。 他倒是很羡慕苏博文,至少他还有的选,不像自己。 苏博文辞官之后,在门上挂了谢客的牌子,每日只在家照顾父亲,闲暇时练练武,陪晓晓玩耍,日子过得惬意极了。 倒是原来游手好闲的苏博浩整日忙碌了起来,没错,他又升官了,短短几个月,他已经又从千夫长升到了城防营营长。 现在见了苏博文,他都要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大哥,你看看你,身为镇国公府的世子,怎么能如此不思进取,好在父亲现在脑子不清楚,不然,只得你如此胸无大志,定然被你气死!” 苏博文只是淡然一笑还提醒他说:“博浩,凡事都要脚踏实地,切不可以急功近利,你如今有机会带兵,就要在其职,思其事,切莫好大喜功,还有,不要跟那些不三不四,不学无术的人混在一起。” 苏博浩冷哼了一声:“大哥你怕是忘了自己现在只有个世子的虚职,这不三不四不学无术的人说的就是你吧,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苏博浩说完,袖子一挥,便扬长而去了。 这一幕全都落在了赵婉月的眼里,她熟稔的给苏博文递上手帕,说道:“你不觉得二爷升的太快了吗,凭他的本事做个千夫长,已然是强人所难了,如今城防营都得听他的,他上面的人是瞎的吗?” 苏博文擦了擦额头的汗说:“上面的人自然知道他有多少本事,可他的另外一个身份是镇国公府的二爷。 那些官员,只要摸准了皇上忌惮我,便会想着法子替皇上排忧解难,讨皇上开心呢!” “可他确实不是这块料,咱们要不要把他在北地做的事情都抖出来?” 赵婉月总觉得让苏博浩当此重任,会有不少人遭殃,她实在不想助纣为虐。 苏博文揽住她的腰肢道:“夫人多虑了,苏博浩虽然是酒囊饭袋,可城防营上上下下都训练有素,短时间还不至于被他带偏。夫人倒是该担心担心自己。” 赵婉月依着苏博文道:“我自己有什么可担心的,夫君又在吓唬人了。” 苏博文调皮的说:“担心你成为京城贵妇圈的笑话啊!嫁了个一无是处的夫君,以后,只怕请你参加宴会的贵妇都要少了!” 赵婉月噗嗤一声笑了:“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个夫君就不用担心了,小女儿已经给我挣了诰命夫人,大女儿又是唯一的女官,我的面子,不劳夫君费心。” 赵婉月这虽是玩笑话,可苏博文却听得往心里去了。 辞官回家本就不是他的本意,如今听赵婉月一说,被女儿比下去,他自己也自惭形秽了。 赵婉月见他那样子,举起粉拳捶了他一下,说道:“我同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苏博文垂下头,对上赵婉月的目光说:“怎么能不当真呢,这镇国公府,除了这个壳子姓苏,其他的哪样东西不是你花钱置办的,就连三个孩子也是你一手拉扯大的,夫人要是真的嫌弃我了,我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这几句俏皮话,让赵婉月心里无比熨帖,自己的付出,苏博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她觉得一切都值了。 他也知道苏博文不甘心,这几夜都睡不好,难得他有心思打趣,她也俏皮的说: “你知道就好,以后可得好好伺候本夫人,不然,我可真要将你扫地出门了!” 成婚之后,赵婉月一直端庄娴淑,难得有这么俏皮的时候,说完这几句话,她自己都羞红了脸,挣脱了苏博文的怀抱,想要躲起来。 苏博文看见夫人如此娇羞的样子,心下一动,一把将人揽入怀中,嘶哑着嗓子说:“如此说来,我真的好生讨夫人欢心才是了!” 赵婉月只羞的面红耳赤,嗔怪道:“你放开我,叫人瞧见了该如何是好!” 苏博文却难以自持,直接堵上了赵婉月的嘴。 二人正情意绵绵,只听见苏晓晓的心声道: 【可算是亲上了,我是不是不该在这里偷看。】 第284章 苏晓晓中毒 赵婉月跟苏博文被晓晓的心声吓得一跳,两人立马弹开了。 扭头一看,苏晓晓双手捂着眼睛,但两个滴溜溜的眼珠子正好奇地从手指缝里朝外面窥探呢。 【咦,爹和娘怎么像是被谁吓着了一样,谁那么不长眼,影响爹娘亲亲,看我不收拾你!】 苏晓晓想着,就开始四处打量,可整个院子里,除了他们娘仨,再没别人了。 被自家女儿这般吐槽,赵婉月臊得不行,羞愤地对苏博文说:“都怪你!” 说完,便急匆匆跑回屋子去了。 【娘亲怎么跑了,一定是爹爹惹她生气了!】 苏晓晓这般想着,就叉着腰对苏博文怒目而视:“爹爹,是不是你惹娘生气了!” 苏博文尬在原地,这丫头,用得一手好锅。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反驳,只得打着哈哈说:“都是爹的,不是爹现在就去给你娘赔罪去!” 苏博文走到门口,还不忘回身提醒苏晓消:“晓晓,你娘正在气头上,你可别进来,当心连你都挨骂呢,去前院找连翘给你拿好吃的!” 苏晓晓似懂非懂,不过娘亲生气真的好可怕,她还是快溜吧。 反正是爹爹惹的娘亲,让他哄就是了。 始作俑者苏晓晓就这么堂而皇之将烂摊子丟给她爹,找连翘要吃的去了。 苏晓晓出了后院,还没找到连翘,就看见苏博浩獐头鼠目的在正厅晃悠呢。 苏晓晓自然是看不上苏博浩的,她目不斜视的从苏博浩身边走过,手指轻轻动了动,苏博浩就摔了个狗啃泥。 就那么一摔,两颗门牙就齐齐的掉落率。 苏博浩疼的爬不起来,朝苏晓晓喊道:“苏晓晓,没看见你二叔我摔了吗,还不过来扶我!” 苏晓晓停下脚步,问道:“你当真想我扶你?” “这叫什么话?这孩子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苏博浩骂骂咧咧的说完,又捂着嘴叫唤起来了。 苏晓晓想了想说:“看你那么可怜,就帮你一把吧!” 说完,她拿起柜子上的鸡毛掸子,将有鸡毛的那一头递了过去说:“来吧,我拉你起来!” 你问苏晓晓为什么不直接用手,这还用问吗,她嫌弃苏博浩不干净呗。 苏博浩气得不轻:“臭丫头,你伸个手又怎么了!” 苏晓晓一听,不乐意了:“我还不想帮你了呢!” 苏博浩也不想找一个三岁丫头帮忙,奈何屋里伺候的下人都被他支走了,不知怎的,他这一跤摔下去,怎么也起不来,只好求助苏晓晓了。 苏博文只得服软,央求道:“那你靠近点儿,我够不着!” 苏晓晓好心地往前挪了挪,苏博浩抓住鸡毛掸子,竟然真的起来了。 只是还不等他去惋惜自己那两颗牙,人又往后面倒了,这一下倒是没有见血,只是闪到了腰,他又叫唤了起来。 苏晓晓把鸡毛掸子往桌子上一放,抬脚就要走。 苏博浩不顾疼痛,连忙叫住苏晓晓说:“晓晓,你爹你娘都不管哪的吗,真是可怜,走,二叔带你出去玩,去吃好吃的!” 苏晓晓想都不想就说:“那好呀,走吧!” 苏博浩本想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说动苏晓晓,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好骗,他们都说苏晓晓如何厉害,看来是危言耸听了。 苏博浩见晓晓答应了,也顾不上疼痛,拉着晓晓就往偏院的角门去了。 怕苏晓晓生疑,他还解释说:“咱们悄悄的出去,不然你爹娘知道了,要打屁股的!” 苏晓晓乖巧点头,心里面却是激动不已。 【终于能出门了,我倒要看看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要带我去哪!】 苏博浩带着苏晓晓悄悄地出了角门,早有马车在外头候着了。 苏晓晓很满意,还有车座,这计划挺周详的样子。 苏博浩很是小心,一路上都没有让苏苏晓晓看过窗外,理由是不能被赵婉月发现她出门了。 为了让苏博文放下,苏晓晓干脆在车里睡了一觉。 苏晓晓下车的时候,已经在一个宅子里了。 那宅子雕龙画凤,里面三步一亭,五步一阁,到处是假山奇石,奇花异草,那奢华程度,堪比皇宫。 苏晓晓咋舌:“这里真漂亮!” 苏博浩笑得一脸阴险:“里面还有好吃的,二叔带你去瞧瞧!” 果然,里面桌上已经摆了一桌子好菜,饭菜还冒着热气,但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二叔,这是哪里呀?”苏晓晓看着一桌子好菜,咽着口水说。 苏博浩信口开河道:“这是我朋友的地方,他家厨子菜烧得极好,我特意求他给你做了一桌,你快吃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苏晓晓说着,直接捧起一条羊腿,美滋滋地啃了起来。 吃了几口他才问:“二叔,你不吃吗?” 苏博浩连忙摆手:“二叔不饿,晓晓吃!” 苏晓晓也不客气,每样菜都吃了不少,这么好的菜,不吃可就是暴殄天物了! 只是,她吃着吃着,就觉得头晕眼花,昏昏欲睡,然后直接倒在桌子上了。 苏博浩还试探着叫了几声:“晓晓,晓晓!” 苏晓晓一动也不动。 这时,一个轻佻的男声响起:“不用叫了,这个药量就是毒死一头牛也绰绰有余了,她还吃了那么多,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这传得神乎其神的苏晓晓也不过如此!” 说话的正是周贵妃的侄子周良。 苏博浩马上点头哈腰地附和道:“周公子说的是!” 周良拎起苏晓晓的冲天鞭子,将她的小脑袋从桌上提溜起来,又晃了晃。 苏晓晓还是一动不动。 周良得意地笑了:“祖父他们也太夸大其词了,要除掉这个小孩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来人,把这个小家伙丢到兽园里去喂老虎!” 他刚说完,就有个小厮走上前,拎着苏晓晓的领子将人带了下去。 苏博浩连声夸赞:“周公子的主意真是绝妙,这样一来此事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周良得意地笑了:“祖父他们着实谨慎了些,走吧,今日你立了大功,祖父要好好赏你呢!” 苏博浩又看了一眼被带走的苏晓晓,心里默念:“这是你的命,怨不得我,来世托个好人家吧!” 第285章 苏博浩入局 苏博浩跟着周良进了一间屋子,蔡正林跟周良的父亲周石安都在。 苏博浩简直受宠若惊,之前这种局,他就只配在门口候着,等周良给他传话,下一步该干什么。 如今,他也是能入局的人了。 周石安甚至还起身跟他打了个招呼:“苏大人做事果然雷厉风行,今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苏博浩连忙陪笑说:“还得多谢两位大人提点!” 苏博浩这一笑,那两颗缺齿的位置就越发明显了。 周石安好奇地问:“苏大人,你这牙?” 苏博浩唯唯诺诺的答道:“今早不小心摔了一跤,无碍,无碍!” 蔡正林依旧一脸淡漠,不露声色的说:“周大人,还是赶紧商量正事吧!” 周石安这才将苏博浩让到座位上,痛心疾首的人:“蔡大人,咱们的事情先不着急,我最近发现了一件事情,不跟苏丹说,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呀!” 苏博浩一听,越发的心花怒放了,果然这升了官就是不一样,周石安对自己客气多了。 周石安接着说:“苏大人,我本不该多管这个闲事,但我想了许久,咱们是兄弟,这事,不能瞒着你。” 苏博浩连忙说:“多谢周大人,有什么事您但说无妨。” 周石安一脸为难的犹豫了片刻说:“这是有关令堂的事,我家的一个老奴,为老不尊的,一把年纪了,还出去寻花问柳,那日,遇到个女子,说是跟令堂有几分相似。 想着我跟你这份交情,我就让人查了一下,这一查才知道赵婉月有多么狠毒!” 苏博浩闻言,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回来京城这么久,关于母亲刘氏的传言早就进了他的耳朵。 他如今官运亨通,刘氏的事,只会给他抹黑,这事,他一直假装不知道。 周石安将这件事放到明面上来说,让他想装聋作哑都不能够了。 苏博浩只好继续装傻:“我母亲做下那等事情,想来已经不在人世了,定然是认错了。” 周良立马补刀:“错不了,给他拉皮条那个叫周全的,一直说他是国公府夫人呢。 我猜这事多半也是赵婉烨出的主意,刘氏纵然有错,要杀要剐都行,他用这么个下流法子,这是打你的脸呀,苏大人你的仕途才刚刚开始呢,以后就让外人知道你母亲做过皮肉生意,你可就全完了。” 周石安等周良说完,才佯装生气的说:“周良,不得对苏大人无礼!” 周良不服气的说:“爹,我这也是为苏大人好,谁家母亲……我看那苏博文夫妇就是怕苏大人抢了他的国公之位,才用这么下三滥的法子!” 周石安白了一眼周良,又对苏博浩说:“良儿这话虽然不中听,但确实是这么个理。 你别看苏博文辞官,就以为他不追名逐利,他这是被逼没办法才以退为进。 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他是个闲人,皇上又有意提拔你,你倒是真得把握住这个机会,要是一辈子在苏博文夫妇的手底下讨生活,苏大人这辈子怕是翻不了身了。” 周石安这话可是说到苏泊浩心坎里去了,他可不想一辈子仰人鼻息过日子。 可苏博浩也知道,自己斗不过苏博文夫妇。 他苦笑着说:“周大人所言极是,只是苏博文虽然辞官了,可他在将士百姓心中的威信还在,皇上对他的态度也模棱两可,他又是嫡子,我拿什么跟他争。” 周石安循循善诱:“皇上的恩宠不都是因为苏晓晓那个小妮子吗,如今大患已除,你只要再加把火,苏博文夫妇定然在没有翻身之日。” 苏博浩来了兴致:“还请周大人明示!” 周石安看向蔡正林,有些不悦的说:“蔡大人这是好事,干嘛总苦这个脸,把你准备的东西拿出来吧!” 蔡正林敷衍的笑了笑,丛怀里拿出一个锦袋,丟到了桌子上。 周石安也不跟他计较,自己打开看了看,满意的说:“蔡大人不愧得了蔡老真传,这字任凭谁也看不出真假!” 苏博浩好奇的探过头去看了一眼,人都吓瘫在桌子上了。 “这……这……这可是杀头的重罪啊!” 周石安大笑起来:“苏大人真是爱说笑,不是杀头的重罪,如何能将苏博文一家一网打尽。 苏大人,只要你把这个东西放到苏博文书房里,这镇国公府就是你的了!” 苏博浩连连后退:“这样恐怕不行,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那我岂不是也完蛋了!” 蔡正林鄙夷的看了苏博浩一眼,他生平最恨愚蠢的人,偏偏要跟这猪一般的人物合作,实在是憋屈的紧。 他不耐烦的说:“此事虽然要株连九族,但如果你告发有功,皇上自然会因为你大义灭亲而网开一面,更重要的是,如此一来,苏家就只有你能继承国公之位了!” “那要是皇上不信呢?”苏泊浩虽然想当镇国公,可他更想好好活着。 蔡正林耐着性子说:“你呀,太不了解咱们这位皇上了,苏博文还什么都没有做,皇上已经寝食难安了,恐怕他早就想除之而后快了,不然怎么会如此中用周家。 哪怕皇上知道这是假的,也会顺坡下驴,除了苏博文这个心腹大患!” 周石安顺势道:“苏大人,你可以不相信我们的兄弟情谊,但是你不能低估我对苏博文一家的仇恨,我周家要起来,苏博文必须死,就凭这一点,我也不会让你孤军奋战。” 苏博浩看了看蔡正林,又看了看周石安,在心里盘算了好一会儿。 这事儿确实挺有诱惑力的,没了苏博文,就再也不会有人说他连苏博文的脚趾头都比不上了。 镇国公府是他的,他成了国公爷,北地的那个主帅就只能哑巴吃黄连,不敢再为难他了。 想到这里,苏博浩下定了决心,把那个锦袋揣在怀里,信誓旦旦的说:“放心,这事交给我。” 周石安和蔡正林都微不可查地送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候,有侍卫着急忙慌的进来禀报:“不好了,大人,有人翻墙进来了!” 第286章 苏长河被抓 周石安脸色一沉:“人可有抓住了,是什么人?” 侍卫答道:“抓住了,一共主仆四人,都在院子里呢,是镇国公府的苏小公子和裴丞相的孙子!” 周石安的目光咄咄逼人地看向苏博浩,冷声道:“不是叫你小心行事吗,怎么能被两个毛头小子盯上呢!” 苏博浩连便辩解都不敢,他心里却疑惑得很,自己明明很小心的,绕了好久才到这来,怎么会被盯上呢。 况且,他出门的时候,苏长河不是去学堂了吗? 周石安一脸怒色,哪里还有方才那般好脾气。 苏博浩大气都不敢出,还是蔡正林沉得住气,他神色自若地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既然人都追到这里来了,就该想想该怎么处理!” 周石安依旧一脸怒容:“你说怎么处理,这两位,都不是一般人,不是说杀就能杀了的。” 蔡正林已经一脸平静:“那周大人想怎么办,此事如果败露,咱们大家都不要活了!” 周良见父亲为难,便说:“把他们全都丟进兽园不就完了,什么证据都不会留下。” 蔡正林鄙夷地看了一眼周良,讥讽道:“周公子未免也太天真了,若在这里结果了他们,苏、裴两家就是掘地三尺,也会找到这里来的。” 周良闻言,乖乖地闭了嘴,周石安沉不住气,问道:“留又留不得,杀又杀不得,你说该怎么办吧!” 蔡正林呷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留自然是留不得的,不能杀,还不能有意外了!” 周石安恍然大悟,佩服动物说:“不愧是蔡老的儿子,这脑子就是好使,就照你说的这么办!” 于是,周石安派人将苏长河跟裴远,连同二人的小厮吉祥和阿福给关了起来。 现在青天白日的,不方便行事,到晚上,在把他们打晕,丢到悬崖下面,做成意外的模样,这样,他们就可以撇得干干净净了。 计划好这些后,他们又交代了苏博浩一番,才让他回去了。 蔡正林和周石安也没有多留,从密道走了。 只留下周良,等到晚上让侍卫把苏长河他们几人处理了再回去。 周良本来要亲自去兽园看看的苏晓晓是如何被吃掉的。 可惜,被苏长河他们的到来打乱了。但里面那只老虎已经两天没有喂食了,别说她那么点孩子,就是再来几个成人,也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可事实是,苏晓晓被丢进兽园之后,里面的老虎吓得猫在角落,动都不敢动一下。 不是它不饿,是那个女娃身上发出的气息太瘆人,让它坐卧不安。 苏晓晓吃了那么多下毒的饭菜,他们只当苏晓晓被毒死了,他们哪里知道苏晓晓百毒不侵,当时不过是调皮陪他们玩玩而已。 到了兽园,她实在是撑得难受,就赖在地上趴了一会儿。 等人兽园的人都走了,苏晓晓才慢吞吞地起来,盯着角落瑟瑟发抖的老虎眼睛,用意念道: 【老虎为了活命猎食本是人之常情,可你和这兽园的主人一样,以杀戮为乐,现在就让你体会一下被猎杀的感觉吧!】 苏晓晓刚想到这里,那老虎的瞳孔就骤然放大,惊恐不安,之后便开始四散奔逃,像是被什么追赶似的。 它在整个兽院里乱窜,只想找地方躲起来,结果避无可避,最后自己撞死在了兽园的柱子上。 苏晓晓满意地笑了笑,作为食物链顶端的老虎,被它曾经捕猎的动物们围攻,活活吓死,这也算是开天辟地头一个了。 那些动物自然不是真的,他们是苏晓晓的幻术。 老虎死了,苏晓晓走出虎园,顺道把珍禽园和走兽园的门都打开了,这才慢悠悠的出了兽园。 其他园子里倒是有些人在,不过都被苏晓晓的瞌睡虫催眠了,睡得昏天暗地的。 苏晓晓小小一个人,躲在花丛中,谁也发现不了。 她不着急出去,正想着如何戏耍一下苏博浩他们一行人,就见外头乱了起来。 苏晓晓从花丛中看去,只见哥哥和吉祥,还有裴远他们,被蒙着面的侍卫拿下了。 她没着急出手相救,就想看看那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想吓唬吓唬哥哥,谁让他那么调皮,学人家翻墙的。 哥哥虽然被人拿刀抵着脖子,却一点儿也不害怕,他拼命挣扎着,嘴里喊着:“苏博浩,快放了我妹妹,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押着他的侍卫狠狠地给了他一脚说:“给老子闭嘴,不然我杀了你!” 苏晓晓见哥哥受欺负,哪里忍得住,小手一指,有个侍卫就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他摔倒的时候,还顺带手把他旁边的兄弟也摔倒了,旁边兄弟的刀没收好,直直地插进了刚才踢打苏长河那人的身体里,那人便一命呜呼了。 苏长河和裴远看呆了,还有这种操作,这些侍卫刚才跟自己动手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现在能蠢到摔个跤都要命的地步。 眼瞅着出了人命,那些侍卫赶紧报给周良,周良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问了一句:“死了就拿去喂老虎,抓住的那几个人给我看好了,他们要是有个闪失,你们也别活了。” 就这样,苏长河他们被关进小黑屋,就等着晚上趁着夜色送出城去,伪造成意外死亡呢。 苏长河他们被五花大绑,关得严严实实的,裴远仰天长叹:“天呐,我还没娶媳妇儿呢,这就要死了吗!” 苏长河一言不发,心里却急得不行,他不停地在墙上摸手上的绳索,他一定要逃出去。 裴远生无可恋地看着他说:“长河,别折腾了,这绳子那么粗,没办法的,好在有你们作伴,这一路也不至于太孤单!” 阿福都比裴远冷静,他道:“少爷,你别急啊,你和苏公子这身份,他们不敢乱来,你们俩要是一同出事,那这个京城还不得被翻过来。” 裴远心里刚燃起希望,苏长河就一瓢冷水泼出去:“咱们这身份,他们不杀人灭口,难道放咱们回去报信,别嚎了,咱们得逃出去,晓晓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第287章 满院子畜牲 提起苏晓晓,裴远也不嚎了,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自责地说: “瞧我,光顾着自己了,我怎么忘了,晓晓也被他们抓进来了,阿福,来,快用牙齿将绳索咬断怎么去救小小。” 阿福:“……” 苏长河:“……” 吉祥看了看阿福,一脸的同情,那表情分明再说,没想到你跟着裴少爷过的竟是这样的日子。 裴远对上面前的三脸懵逼,还问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不是得赶紧想办法去救晓晓。”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他们都紧张地往门口看去,可什么人也没有。 他们整齐划一的目光下移,才看到苏晓晓那根标志性的冲天小辫。 苏长河大喜过望,激动地问:“晓晓,你没事吧!” 苏晓晓不好意思地说:“没事,吃得太饱,走得有点慢!” 苏晓晓说完,就挤进了屋子,这个门太厚重,她懒得费力去开。 苏长河见晓晓无碍,连声嘱咐:“晓晓,危险,快跑!” 裴远也道:“没错,快跑,跑得越远越好!” 苏晓晓软糯糯的说:“要走一起走!” 就这么一句话,就把裴远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还是妹妹好啊,关键时刻还想着哥哥。 他的那些兄弟,一言不合就动手,一不小心就是你死我活的场面。 苏长河不想晓晓涉险,温声哄道:“晓晓先走,哥哥一会儿就来找你,你悄悄的,别被人发现了!” 苏晓晓没说话,自顾自走到苏长河身边,小手从小包包里一捞,拿出斩月剑,轻轻一挥,苏长河身上的绳索就全部被劈开了。 裴远眼睛一亮:“晓晓,还有我,还有裴远哥哥。” 苏晓晓利落地斩断了另外三人的绳索,对他们说:“咱们走吧!” 苏长河得了自由,监工苏晓晓护在身后,一行人蹑手蹑脚的出了小黑屋。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外套守卫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鼾声震天。 裴远瘪嘴:“就这种素质还能当护卫,这是来搞笑的吧!” 苏长河看了看苏晓晓,这八成又是苏晓晓的手笔了。 苏晓晓却没事人一样说:“就是,就是,都是些酒囊饭袋!” 苏长河警觉地说:“都小声点,这院子那么大,护卫一定不会只有这些!” 苏晓晓n没说话,心里却得意地说:【这院子里的几十个人都被我放倒了,不到半夜醒不过来,明天有好戏看了,有点迫不及待呢,嘿嘿嘿!】 不晓得为什么,那句嘿嘿嘿,让苏长河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是听说苏晓晓把院里的人都放倒了,苏长河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就说:“裴远,你带晓晓先走,我再去看看!” 裴远一把拽住苏长河,吐槽道:“不是,哥们儿,你这也太拼了吧,他们多少人,咱们多少人,要抓到蔡正林的证据,也不能把小命搭上去呀,这事得从长计议!” “回去吧,哥哥!”苏晓晓仰着头,抓住苏长河的手说。 【大人物都走了,就剩下周良和他的小喽啰了,不对,还有一院子的珍禽异兽。 咱们得赶快回去,把苏博浩陷害爹爹谋反的证据换了才行呢!】 苏长河眼皮子直跳,谋反,这还得了。 苏长河随即改变了主意,说道:“走,咱们快点回去!” 几人蹑手蹑脚(主要是裴远)的走了出来,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遇到,倒是在院子里发现了孔雀、仙鹤、梅花鹿等各种难得一见的动物。 裴远一脸疑惑地说:“这么好的宅子,拿来养畜生,真是暴殄天物啊!” 苏长河担心家里,可没工夫管这些畜生,出了院子,穿过长巷,雇了辆马车就赶紧回家去了。 到家后,苏长河问苏晓晓:“苏博浩为什么要带你到哪里去?” “因为周家的人忌惮我的本事,想把我骗到哪里害死啊!”苏晓晓说得轻描淡写,苏长河听得心惊肉跳。 他一拳打在桌子上,义愤填膺地说:“苏泊浩这个人渣,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苏晓晓拉住苏长河说:“哥哥不着急,他伤不到我的,这个人,留着还有用处。” 【对我下毒,也亏他们想得出来,姑奶奶我百毒不侵。要拿我喂老虎,这也太小儿科了,这些对手,真是弱爆了!】 听着苏晓晓漫不经心的吐槽,苏长河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这些畜生,晓晓那么可爱,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不过晓晓说的没错,没人伤得了她,倒是自己和裴远,若不是晓晓,恐怕真的回不来了 晓晓没事,可是刚才晓晓提过谋反的事,这事可耽误不得。 苏长河就问:“苏博浩除了想害你,还做了别的什么吗?” 苏晓晓点点头:“周石安给他一个锦袋,里面就是栽赃爹爹谋反的证据,咱们得把它换掉!” 苏长河问:“你觉得东西会藏在哪呢?” 苏晓晓毫不犹豫地答道:“藏在爹爹书房的架子上面!” 苏长河也没问苏晓晓是怎么知道的,牵起苏晓晓就去找了赵婉月和苏博文。 苏长河开门见山地说:“爹爹,晓晓说苏博浩在你书房里放了些东西,咱们得赶快找出来!” 苏晓晓笃定的点了点头,兄妹俩默契地把偷溜到外头的事情主动忽略了,要的娘知道了,一定会被家法伺候的。 苏晓晓心里暗自揣度:【爹和娘一定要相信我们啊,那可是谋反的证据啊!】 听得女儿这么说,赵婉月和苏博文对视一眼,一家四口忙往书房去了。 一进门,赵婉月就把门栓了起来。 苏晓晓走到父亲书桌前,问桌上的兰花:【花花,苏博浩把东西藏在哪了?】 【知道,谢谢花花!】苏晓晓摸了摸兰花的叶子,然后说道:“东西就在爹爹铠甲背后。” 苏博文赶紧从架子上取下铠甲,果然发现里面有个锦袋。 他打开袋子一看,那字竟然和自己的笔记一模一样。 里面的内容看得他心里发毛,这要是被皇上看见,唐家、苏家和赵家都要遭殃了。 第288章 查抄镇国公府 那上面竟是南疆刺史的张虎给他写的信。 信上说张虎周老将军已经班师回朝,南疆都在张虎的掌握之中,只要苏博文一声令下,他立马带兵攻入京城。 信上还说,只要赵宏业、赵宏景的物资筹备充裕,南疆和西陵一起发兵,京城便唾手可得。 关键是要早日让孝德话皇帝染病,届时,只要唐太师出面证明是周氏谋反,苏博文不过是亲军侧,再顺手除掉太子,苏博文登基就能名正言顺。 苏博文双手颤抖,写这封信的人实在是太歹毒了,寥寥数语把那牵连的都牵连上了。 皇上如此多疑,就算是知道这封信有猫腻,也一定是宁愿信其有,这封信钥匙落到了外人手中,赵、苏、唐三家真的要被连根拔起,一网打尽了。 纵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苏长河,也吓得几近失语:“他们这也太敢想了吧!” 苏晓晓倒觉得这想法也不是那么的不可取,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在说:【若不是太子哥哥,贤德仁厚,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君主,上面写的这些也不是不可以。】 赵婉月下意识地去捂住苏晓晓的嘴巴,这种事,连想都最好不要想,尤其是晓晓。 不过,赵婉月真是被气得不轻,苏博浩也太不是东西了。 吃着国公府的,住着国公府的,还想着掘国公府的坟墓,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刘氏生和沈天佑出来的就是个白眼狼。 苏博文道:“恐怕最迟明日苏博浩就要带人来抄家了,咱们得选个万全之策!” 苏长河道:“咱们赶紧把书信毁了,不就没事了,张虎那边,估计他们还来不及做手脚!” 赵婉月眉峰一凛,沉声道:“光毁了书信可不行,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苏博浩竟然敢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来,这次落空了,必然还有下次。 反正如今他得了差使,已经许久不到你祖父房里请安了,也不用顾忌他出了事,影响你祖父。 这一回,定然要除了这个白眼狼。” 苏博文有一丝犹豫,到底是一同长大的弟兄,纵然知道他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赵婉月与苏博文成婚多年,自然知道他的秉性,这也是为什么他将苏博浩留到现在的原因。 若是苏博文回来之前就处置了苏博皓,苏博文肯定要内疚一辈子。 现在,苏博浩做初一,她做十五,苏博文就是不忍,她也不会让步。 她冷着脸说:“夫君,若是苏博浩安分守己,哪怕他不是父亲亲生,我也会忍他一辈子,可如今,他一出手就要咱们三大家族一起灭亡,你若再心慈手软,就等于自寻死路。” 苏博文知道赵婉月说得句句在理,便说:“我这不是还没说什么吗,一切听夫人的就是了,夫人打算如何处置于他!” 赵婉月这才松了口气说:“此事,我只有安排,这个锦袋倒是要好好利用。你就再写点东西放进去吧!” 他们都以为苏博浩好歹也得等到第二日才带人来抄家,不想他们已经急不可耐,当晚御林军统领林峰就带人来了。 同他一起来的,还有周石安。 他们来时,苏博文正埋着头给赵婉月种花呢。 林峰一脸吃惊:“世子爷,你怎么亲自种上花了?” 苏博文满手泥污,一脸自豪地说:“夫人爱花,难得如今清闲,我要把整座花园都给他种上他喜欢的梅花。” 赵婉月在旁边笑得一脸幸福。 林峰拱手道:“苏世子果然是大丈夫,林峰佩服!” 苏博文笑了笑说:“林统领这么大阵仗,这是要去哪里办案吗?” 林峰面色尴尬。“我这还真是来办案的,有人检举苏世子包藏祸心,图谋不轨,皇上派我来看一看,说要还苏世子一个清白!” 赵婉月的笑容僵在脸上:“皇上这也太欺负人了,我家夫君在外征战了两年多,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就派人来抄家了,真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啊!” 林峰也不愿意来啊,可这是皇上的意思,他只好陪着小心说:“夫人误会了,皇上也是不想让大家污蔑苏世子啊!” 苏博文倒是一脸淡定,他说:“林统领不必在意,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别跟他一般见识,林童林自己去查,我得把这些花种好了,不然晚上又进不了卧房了!” 最后这一句,苏博文说得很轻,林峰一副我懂的表情,带着人直奔书房。 赵婉月免不了对着苏博文又是一顿数落,苏博文只是温言软语地哄着。 林峰咋舌,苏博文如今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娇夫人,哪有心思做别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些说他包藏祸心的人是怎么想的? 可既然奉命而来,李峰也不敢含糊,皇上再三交代了要搜查书房,那就从书房搜吧! 搜查之前,他还不忘提醒道:“都小心着些,别弄坏了国公府的东西!” 一直没说话的周石安终于忍不住了,他讥讽地说:林大人执行公务都那么许小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镇国公府有交情呢!” 林峰冷着脸说:“周大人此言差矣,皇上再三叮嘱,这次来是为了堵众人的悠悠之口的,不是来抄家的。 他日若有机会查抄定远侯府,我一定也如今天这般小心。” “你……”周石安被呛得说不出话来,他气急了,可又不敢跟林峰硬刚,林峰是皇帝身边的人,可不能得罪。 于是,硬生生把气咽了回去,还说:“还是林大人想得周到。” 林峰出了气,自然也不会揪着周石安不放,便命人搜查去了。 只是,御林军搜了一圈,一无所获。 周石安看了一眼来看热闹的苏博浩,见苏博浩一直盯着苏博文的铠甲,就故意往那边挪了挪,装作不小心,将铠甲推倒了。 铠甲落地,稀里哗啦的响声惊动了所有人,那个锦袋就这么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了。 周石安难掩心中狂喜,指着锦袋说:“这是什么?” 第289章 证据确凿? 苏博浩不等林峰打开查看,就说:“就是这个,这就是苏博文结党营私,准备谋反的证据,我亲自看见他将这个锦袋藏起来的。” 林峰愣在原地:“苏二爷,这东西还没看呢,你怎么就这么断定这是苏世子谋反的证据。” 苏博浩这才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不过,证据已经找到,这些都不是事了。 周石安白了一眼苏博浩,对林峰说:“林统领,是不是,咱们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林峰到底谨慎,吩咐手下说:“去把苏世子叫来,就说我们有重大发现,需要他亲自到场!” 过了好一会儿,苏博文才姗姗来迟,见到林峰手里的锦袋,他的神情都不自然了。 他带些哀求的意味说:“林统领,那是苏某的私人之物,还请你还给我!” 苏博浩一脸得意,他亲自出手,不可能失手的。 周石安也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就等着他们的绊脚石通通落网呢。 林峰见苏博文一改方才那种轻松自若的样子,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心里也犹豫了起来。 看这个样子,他都不敢笃定苏博文没问题了。 苏博浩林峰不动,又看苏博文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便催促道:“林统领,赶紧打开看看呀!” 苏博文连忙阻止:“林统领,万万不可呀!” 林峰又不傻,苏家兄弟窝里斗,他可不想给谁当枪使。 这锦袋肯定是要打开的,而且要在皇上面前打卡。 于是,他说:“苏世子,我奉命来搜查,这可疑的东西只有呈给皇上了,还请苏世子见谅!” 这正中了周石安的下怀,此事捅到皇上面前,那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皇上盛怒之下,没准直接把苏博文杀了也未可知。 苏博文急忙解释:“这东西真的不宜让皇上看见!” 周石安不动声色地说:“苏世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就不要为难我们了,林统领,既然东西找到了,咱们就撤吧!” 林枫原来确实打算只来走个过场,可如今,真的查到了可疑之物,他哪里还敢掉以轻心,便说:“苏世子,现下只搜了书房,其他地方还要再看一看,还请苏世子体谅!” 苏博文还能说什么,只说了句:“林统领想查哪里都行,但是能先把那个锦袋还我吗?” “苏世子请自重,这可是证据!”周石安说着,就要去拿。 林峰急忙避开冷着脸说:“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好好搜!” 那些御林军见统领改了口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将国公府翻了个遍。 别的没找到,倒是在苏博浩房里发现了几封从北地来的书信。 是他北地的战友给他写的,信上说他与主帅小妾被捉奸在床之后,主帅大怒,将那个小妾赏给手下的弟兄们,折磨得生不如死。 还说多亏他跑得快,不然,肯定也没有好下场。 那人还一直问他是如何摆脱逃兵身份的,居然还能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最后还请苏博浩多多提携,让他也能捞得个一官半职。 林峰真是开眼了,这哥俩儿,一个涉嫌谋反,一个是逃兵,真是够热闹的。 苏博浩看着从自己屋里搜出来的那些书信,一个劲儿地说:“林统领,这些东西不是我的,你让我看看里面写的啥,是不是有人栽赃陷害啊!” 林峰将信和锦袋放在一起,冷眼道:“这些都是证物,两位随我一起进宫面圣吧!” 他武行出身,最见不得临阵脱逃的逃兵,现在看苏博浩,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周石安倒是大致看见了信上写的是什么,他还挺高兴的,栽赃苏博文的事情已经做好,苏博浩本来就没什么价值了,这倒省得他们动手了。 他拉住苏博浩,悄声说:“苏二爷,你怕什么,你这点事儿,比起谋反来,那都不是事,到时候,我们会替你开脱的。” 苏博浩吃了这颗定心丸,心里踏实了几分,便跟着林峰一起去了。 林峰刚到,苏晓晓就被苏长河带出去玩儿了,周石安他们并不知道苏长河他们一点事儿都没有。 勤政殿内,烛火摇曳,皇上的脸色晦暗不明。 他盯着桌上的锦袋,良久才说:“苏爱卿,这是你的东西吗?” “回皇上,那东西确实是微臣的。”苏博浩肉眼可见的紧张。 皇上又问:“听说你不肯让林峰将他打开?” 苏博文连声回答:“这是微臣的私人物品,实在登不得大雅之堂!” “可有人告发你有谋反之心,不打开这锦袋,朕可没法还你清白!”皇上的语气里满是疏离。 苏博文一脸为难:“皇上,微臣对大朔、对皇上忠心耿耿,微臣可以对天发誓,微臣绝无二心,否则天打雷劈!” 周石安阴阳怪气地说:“苏世子怎么说也是当过三军主帅的人,怎么如此幼稚,凡事讲究的是证据,要是证实有用,还要律法做什么。 苏世子一直不肯打开锦袋,该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苏博文冷了眉眼,沉声说:“周大人,我自问与周家并无过节,论兵权,如今你周家已经是一家独大,我不过是个没有官职的闲人,你为何一直咄咄逼人。” 周石安不依不饶地说:“苏大人误会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这锦袋不打开,谁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苏世子既然问心无愧,打开让大家看看又能如何?” 皇上难得看到苏博文如此六神无主的样子,虽没看里面的内容,心里一惊着实了八分,苏博文还当真有二心了? 此时,太子被挡在勤政殿外,侍卫说什么也不让他进去。 皇上算准了顾淮宇回来替苏家求情,他不想把太子也卷进去。 皇上见苏博文和周石安两人争执不休,不悦地呵斥道:“行了,这里是菜市口吗,由得你们如此放肆,杨公公,将锦袋打开。” 苏博文闻言,不再与周石安理论,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杨公公,紧张的无所适从。 第290章 一封情书 杨顺打开锦袋,取出里面的信,开始念了起来:“与汝阔别,三月有余。终不见汝,吾心戚戚,情难自抑,满卷相思……” 杨顺越念越不对劲,皇上也听出了端倪,看向杨顺,质问道:“你念的是些什么?” 杨顺连忙跪下回禀:“皇上,这锦袋里装的,像是情诗。” 皇上是不大相信的,冷声道:“呈上来,让朕瞧瞧!” “皇上,您还是不要看了?”苏博文的语气近乎哀求。 他越如此,皇上越好奇,一把拿过那书信,亲自看了起来。 越看,皇上脸色越差,最后,他将书信重重的派在几案上,怒不可遏的说:“林峰,这就是你找来的苏博文谋反的证据?” 林峰连忙解释说:“皇上,当初在镇国公府找到这个锦袋,苏家二爷苏博浩就言之凿凿,说这就是苏世子谋反的证据。 末将本想查看,苏世子再三阻挡,说只是私人物品,臣拿不定主意,跟周大人商量之后,就把锦袋带来,请皇上定夺了!” 周石安听了杨公公念的那几句,就知道信被掉了包,正想着撇清关系,却被林峰扯了出来。 苏博文听完林峰的话,苏博文大呼冤枉,他有些难为情的说:“林统领去搜查镇国公府,我是全力配合的,只是这锦袋,是我写给夫人的信,叫旁人看了不大好,这才极力阻止,周大人就非要给我扣个谋反的帽子,微臣冤枉啊!” 皇上蹙眉:“苏爱卿,不过是一封家书,你何至于那么紧张!” 苏长河试探着问:“皇上是还没看完吧?” 皇上确实没看完,那么长的信,通篇的儿女情长,他纵然想吃瓜,也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一直看下去。 皇上复又拿起那封信来问:“怎么,这信还另有玄机?” 皇上现在是名正言顺的看了,越看嘴角就越压不住。 最后直接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苏爱卿,没想到你私底下竟是这样的人,哈哈哈……” 皇上把大家笑的莫名其妙,都想知道那信上写的什么,都侧着耳朵听皇上爆料呢。 苏博文窘迫难堪,一脸无助的看着皇上。 皇上却接着说:“没想到威风凛凛的苏大将军,竟然如此惧内,哈哈哈!” 惧内?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苏博文见皇上把他的老底都揭开了,倒也不遮遮掩掩了,说道:“微臣不是惧内,是宠夫人!” 皇上见他如巧舌如簧,便说:“既然如此,你何必如此担心被别人看了去?” 苏博文:“我好歹是领军打过仗的人,这话要是传出去,我以后在同袍面前,岂不是抬不起头来了,臣不过是想给自己留点颜面,怎么就成了反贼了,皇上,微臣虽然不才,但对皇上、对大朔绝无二心,求皇上还臣一个公道!” 苏博文字字句句皆是不满,皇上也知道他心里有气,别人一告发,他就派林峰去搜查,换做是谁,都会不满。 他只好打圆场说:“朕自然知道你忠心耿耿,让林峰去,就是知道他知道轻重,如今查清楚了,也就堵住了大家的悠悠之口。 你放心,朕不会让你白受委屈,苏博浩,当时你言之凿凿,说有苏博文意图谋反的证据,现在你有何话要说。” 苏博浩早就蒙圈了,那信他放在铠甲下面的时候还看过,怎么就变成情书了。 皇上板着脸,不怒自威,苏博浩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到了关键时候,早就吓破胆了。 听得皇上这么问,他扑通一声跪下来,语无伦次的说:“小人也不清楚啊,我放进去的时候写的不是这个!” 周石安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个苏博浩,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皇上听了他这话,气得脸色煞白,这么蠢的一个人,他竟然信了,还凉了苏博文的心。 苏博文早就怒不可遏,恶狠狠的盯着苏博浩,质问道:“二弟,虽然咱们不是一母同胞,但咱们一同长大,你母亲再荒唐,我也没和你离心,你不在家这些年,你嫂子一点儿没亏待你老婆孩子。你为什么要害我,苏家完了,你还能独善其身吗?” 面对苏博文的质问,苏博浩越发显得慌乱了。 皇上更是勃然大怒,怒斥道:“苏博浩,到底怎么一回事,你给朕说清楚!” 周石安生怕苏博浩把自己抖了出来,就说:“皇上,依微臣看,这个苏博浩乃心术不正之人,方才在镇国公府,林统领倒是在他屋里发现了他是逃兵的证据。 临阵脱逃,已是重罪,如今又构陷兄长,真是罪加一等,求皇上直接发落,以儆效尤!” 苏博浩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周石安,结结巴巴的说:“姓周的,你可真不仗义,听说过过河拆桥的,拆的那么快的,我还真没见过。” 说完,他马上辩解道:“皇上小人招了,我什么都招了。那锦袋确实是我放在大哥书房里的,可是那是周时安和蔡振林让我干的。” 周石安自然是打死不认的:“你休得血口喷人,苏世子都说了,那锦袋是他自己的私人之物,我不过说了几句公道话,你就要像疯狗似的乱咬人吗?” 周石安敢直接出卖苏博浩,就是因为锦袋里的东西被掉了包。 皇上多疑,苏博文绝对不敢把那些东西拿出来,否则他就有理说不清了。 苏博浩哪怕指认自己,也是空口无凭,他虽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但只有除了苏博浩,他们才能安生。 皇上好整以暇的看了看周石安、又看了看苏博浩,问道:“既然这个东西不是你放的,那你放的那个锦袋里面写的是什么?” 苏博浩倒也学聪明了,模棱两可的说:“里面的东西我不曾看过,但周石安说了,让我把东西藏好就去检举大哥,这样,大哥就再也翻不了身了,镇国公府就是我的了!” 苏博文听了,痛心疾首的说:“又是为了这个爵位,你母亲造的孽还不够吗,你也如此这般,你若如此在意,今天当着皇上的面,求皇上把这世子之位让与你如何?” 第291章 当面对质 苏博浩顾不得这许多,知道周石安他们已经将自己当成弃子,只得求苏博文说:“大哥,你救救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博文甩开他的手,不再说话。 皇上嫌弃的看了一眼苏博浩,林峰就适时的呈上了在苏博浩房里搜出来的证据。 皇上看完,愤怒地将书信甩到苏博皓脸上,破口大骂:“来人,把这个阳奉阴违的小人拖下去砍了!” 苏博浩吓得瘫软在地,连声求饶:“皇上饶命,我手上有周家意图谋反的证据。 他们为了扳倒苏家,把晓晓都害死了!” 此言一出,立马掀起惊涛骇浪,苏博文一把揪住苏博浩的领子,颤抖着问:“你说晓晓怎么了?” 苏博浩战战兢兢的说:“周石安把她毒死了,直接丢到兽园喂老虎去了!” 苏博文将苏博浩丢到一边,疾步走到周石安面前,怒目圆睁的说:“周石安,苏博浩说的是真的吗,你当真伤了我的晓晓?” 周石安哪里肯认,指着苏博浩的鼻子骂道:“你怎么逮谁咬谁啊,我与苏家无冤无仇,干嘛对安乐郡主下手!” 苏博浩也豁出去了,喊道:“因为你说晓晓很邪乎,只有除掉晓晓,才能扳倒苏家,断了齐皇后的助力! 才能让三皇子当上储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最终目标,是让三皇子当傀儡,自己独揽大权!” 周石安听苏博浩如此口无遮拦,连形象也不顾了,直接过去与苏博浩打成一团。 “你一个勾搭主帅小妾的浪荡子,临阵脱逃的逃兵,还敢出言诬陷与我,死到临头还要离间我与苏世子,我打死你!” 他是武将出身,愤怒之下,下手没轻没重,要来苏博浩的命也是说得过去的。 总之,他要尽快让苏博浩闭嘴。 苏博文已经完全乱了方寸,晓晓怎么会死,早些时候她还好好的,提醒自己苏博浩在书房动了手脚,不可能。 皇上听说苏晓晓出事,也坐不住了,晓晓可是大朔的福星啊,她不能有事。 他一声令下:“林峰,你是死人吗,还不快将他们拉开,问问苏博浩,晓晓到底怎么了,她现在在哪里?” 林峰也不客气,一脚将周石安踢到一边,一只手提溜起苏博浩,将他按在地上道:“说,安乐郡主何在?” 苏博浩疼的连连求饶:“安乐郡主被丢在了周家别院的兽院里了,这都是周石安的主意啊,我是被逼的!” 苏博文闻言,直接对上周石安,双目腥红,声音嘶哑的问道:“带我去找晓晓!” 他心里怕极了,都没有意识到时间线对不上,晓晓明明下午还在家里。 不等周石安开口,苏晓晓稚嫩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爹爹,皇帝伯伯!” “晓晓?”苏博文大喜过望,撒开了手,看见身后的苏晓晓,他差点没哭出来。 皇上也松了一口气道:“我就说晓晓没那么容易出事,这到底是怎么又回事,我都被你们搅糊涂了!” 周石安见了苏晓晓,像见了鬼一样,那药是他亲自放的,她为什么还没有死。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苏晓晓身上,没有人注意他的表情。 苏晓晓说踮着脚尖,举起小手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皇上一看她那可爱样,忍不住笑了,温和的说:“那你过来,给朕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苏晓晓便来到皇上身边,在皇上脚边坐了下来。 她现在知道皇上有多珍视这把龙椅了,为了不给爹娘添麻烦,她决定以后都不坐皇上的龙椅了。 坐好之后,苏晓晓开始讲了:“今早我在院子里遇到了二叔,他说要带我出去玩儿,为了不让娘亲骂我们走的角门。 走了很久,我们就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院子里面,那里可比你的御花园好看哟,连台阶都是玉石做的呢!” 苏晓晓故意强调了这一句,皇上脸都绿了。 苏晓晓才不管,继续说道:“二叔果然给我准备了一大桌子好吃的,我吃着吃着就觉得头疼,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老虎园子里,我吓坏了,奇怪的是,那老虎见了我也吓坏了,它到处逃窜,最后自己撞死在柱子上了。 我想娘亲了,就出了虎园,我发现那里关着好多御兽园里都没有的动物,它们见了我,都发出悲惨的叫声,求我放了它们,我就把所有园子的门打开了。 园子太大,我迷路了,后来隐隐约约能听到二叔说话的声音,我想让二叔带我回家,就过去了。 可是,那个人拿出个布袋子交给二叔,说把他放在爹爹书房里,就能害死爹爹了。 我突然很害怕二叔,就想赶紧逃走,可是却发现裴远哥哥和我哥哥被他们关起来了,那看守的人说,要把他们杀了,做成意外死掉的样子,我只好拿出梦里仙人给的迷烟,迷烟一点,那些侍卫都晕倒了,两个哥哥这才带着我回家了!” 皇上拧眉:“这里头还有裴远和苏长河的事,你先告诉朕,苏博浩放的锦袋呢,怎么会变成你爹娘的书信。” “知道二叔要害我爹娘,我就让小红悄悄跟着他,见他把爹爹珍藏的信丢到了花园的大树地下,换上了那个周大人给的锦袋,我又让小红把它换过来了!” 皇上追问道:“那原本的信呢?” “在这里!”苏晓晓从小包包里拿出了书信。 如今皇上的疑虑已除,现在拿出信来,最合适不过了。 皇上看完信,气得七窍生烟,他不止气周石安胆大包天,更气他们把自己的心态拿捏的那么精准,这些都是他害怕的。 “周石安,你还有何话可说!”皇上气得发抖。 “皇上,微臣冤枉啊!”周石安矢口否认。 杨公公提醒道:“皇上,不是还有裴少爷和苏公子也在场吗,不如叫他们来问问!” 皇上颔首道:“宣裴远和苏长河进宫吧!” 苏晓晓摆摆手道:“不用麻烦了,他们也有事要禀明皇上,就跟着我一同进宫了,现在在外头候着呢!” 第292章 被抓了把柄 苏长河跟裴远被叫了过来,两人省掉了暗卫的事。从遇到吴伯,开始跟踪蔡正林开始讲起。 只说跟踪蔡正林到了周家别苑之处,才发现苏博浩带着晓晓进了别苑。 他们担心晓晓出事,这才翻墙进去了,谁知道,一进去就被抓住了,后来还是靠着晓晓才脱得身。 因为怕他们回去的晚来不及阻止苏博浩,才让小红先回去的。 苏博浩听完,恼怒地冲着周石安说:“我就知道人不是我引过去的,每次都让我背锅。” 周石安愣在原地,事情为什么会这样,这个时候,苏长河跟裴远还有苏晓晓这个臭丫头,明明都应该死了才对! 他们怎么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侍卫明明来报,说已经将他们都处理掉了呀。 皇上冷眼瞧着周石安,对林峰道:“既然他们都说有这么个稀奇的园子,就让裴远和苏长河这两个小子带你看看吧!” 林峰领命,带着裴远和苏长河去了。 周石安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苏博浩生怕被皇上发落,拉着苏博文的衣袖,低声说:“大哥,我供出了周石安,也算立功了,你跟皇上求个情,饶我一命好不好!” 若说之前苏博文还念及一起长大的情谊,现在,知道苏博浩号对自己的女儿下手,他只恨不能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苏博文往前一步,朝着皇上行了一礼,大义凛然地说:“皇上,苏博浩不守军纪,不敬长官,还临阵脱逃,是为不忠,他勾结外人,构陷兄长,加害子侄,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义之人,依大朔律法,当斩。 我身为兄长,没能管好他,也应当重罚,求皇上责罚!” 苏博浩见苏博文不止没有替自己求情,甚至宁愿受罚,也要置自己于死地,吓得又哭又喊: “皇上,大哥,我是上了周石安的当,才做下这种错事,饶了我吧!” 杨公公见皇上满脸厌弃,又如何不知道皇上的心意,直接吩咐道: “来人,把苏博浩拖下去,堵住他的嘴,听候发落!” 苏博浩被带走了只剩下周石安一个人跪在地上。 他已经没有刚才那般慌乱了,事到如今,他肯定活不成了。 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看看能不能免了家里其他人的死罪。 他就等着皇上问话呢,结果皇上直接抱起苏晓晓,跟苏博文说:“晓晓今日受惊了,得吃一顿好的压压惊,你也一起吧!” 说完,就带着一行人直接走了,将周石安一个人留在大殿。 周石安百思不得其解,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要放自己家人一马。 想到这里,他缓缓起身,一头就往柱子上撞了过去。 他死了,也许皇上就不会追究家里其他人的罪责了。 可是,他失策了,他人还没有撞到柱子,就被皇上的影卫拦住了。 皇上怎么会让他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死去,皇上只是单纯的懒得理他。 不过得了些许恩宠,就想着谋反,自己压制苏家势力,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出了大殿,皇上就派人去叫蔡正林了,周氏谋反,是因为有周贵妃和三皇子,蔡氏跟着凑什么热闹。 虽然事情还没查清楚,但显而易见,周石安想借着皇上对苏博文的猜疑,将苏、赵唐三大家族一网打尽。 这样,周氏在朝中就可以一家独大,与皇室抗衡了。 他们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齐皇后和太子了。 皇上表面云淡风轻,心里早就惊涛骇浪了。 好在有苏晓晓,提前换了书信,揭穿了苏博浩和周石安的阴谋,不然,哪怕心里有疑问,他也不会对苏家手下留情。 好在,只是搜查了镇国公府,苏博文忠厚老实,应当不会与自己离心吧! 想到这,孝德皇帝有些心虚,表现就越发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了。 他朝苏博文招招手道:“博文,站着干什么,过来一起坐!” 苏博文诚惶诚恐地回答:“皇上,君臣有别,微臣站着就好!” 皇上又劝:“现在又没外人,咱们两个父亲陪晓晓吃顿饭,就不用拘礼了!” 苏博文还是推辞:“晓晓不一样,她得皇上垂怜,到底是郡主之尊,微臣站着就好。” 苏博文说完,就恭敬地站到一旁。 苏晓晓心里翻了个白眼:【皇帝伯伯越来越讨厌了,大朔弹丸之地,谁稀罕他那个破龙椅,要不是不想爹爹为难,这饭我都不稀罕吃!】 苏博文攥紧了手,晓晓啊晓晓,你一定要稍微忍耐才是啊,不然他们就功亏一篑了! 好在晓晓只是心里吐槽,并没有说什么。 皇上见苏博文如此知进退,没眉眼舒展开来,给苏晓晓夹了菜,说道:“今日让苏爱卿受委屈了,你放心,等事情查清楚,朕定然给你一个交代!” 不多时,才正林被叫进宫来,见了苏晓晓,菜正林便大惊失色。 苏晓晓还嫌他吓得不够轻,故意走到蔡正林身边,阴测测地说:“蔡大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见鬼了?” 蔡正林吓得一哆嗦,不顾仪态的踉跄后退:“你……你怎么……” “他怎么没死是不是?”皇上的声音里透着威严。 蔡正林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失态。 皇上继续道:“周石安都死了,朕将你叫来,就是想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说说吧,怎么回事?” 苏晓晓没死,蔡正林就知道这事瞒不住了。 不管周石安招没招,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蔡正林跪在皇上面前,一脸灰败地说:“皇上,微臣该死,微臣明知道结党营私是大罪,还与周石安勾结,微臣自知难逃一死,但是,此事都是我一人所为,求皇上饶了我的父母妻儿!” 皇上真是恨铁不成钢,他愤怒的踢了蔡正林一脚。 骂道:“你蔡家的荣耀还不够吗,你为何要结党营私,觊觎储君之位!” 蔡正林跪在地上,任由皇上责骂,一言不发。 这时,有人说了一句:“因为他有把柄落在了周石安手上!” 第293章 真的错了吗 说话的正是苏长河。苏长河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两只眼睛咄咄逼人地盯着蔡正林,问道: “蔡大人当初在泉州做过县令吧,不知蔡大人还记不记得当初泉州吴氏绸缎庄的吴姑娘呢?” 蔡正林脸色煞白,矢口否认:“时间太久了,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蔡大人那么健忘吗,当初你糟蹋了吴姑娘,她羞愤自尽,吴公子去找你理论,也被活活打死了,这么大的事你竟不记得了?” 苏长河一字一顿,步步紧逼,蔡正林避无可避,连连后退。 “那你也不知道吴老伯夫妇为了给儿女申冤,变卖了所有家产,一路告到京城的事吗,要不我让他来跟你聊聊?” 听说我吴老伯还活着,蔡正林越发恐慌,周石安不是说已经处理干净了吗。 他突然想明白了,周石安要利用自己,自然不会让自己一劳永逸。 他不想再挣扎了,当初年少无知,见那吴家姑娘出落的标致水灵,起了歹心。 可谁知道那姑娘如此刚烈,回去就自尽了。 吴家少爷来找麻烦,他本不欲伤人的,可是那人要找他拼命,一不小心便把那人打死了。 也就是这时候周石安出现了,我会为他打点一切。 之后这件事情倒是再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只是,欠周石安的,他必须得还。 随着年岁渐长,蔡正林真的想当个好官,争权夺嫡,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可已经上了贼船,身不由己。 如今事情被捅破了,他也不用再装了。 蔡正林将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还把周氏的阴谋和盘托出。 最后,他哀求道:“皇上,我知道自己罪不可恕,但家父对此事一点都不知情,求皇上明鉴!” 皇上只抬了抬手,吩咐道:“把蔡振林压到大理寺大牢,择日发落吧!” 蔡正林被压下去之后,林峰回禀道:“皇上,周家别苑已经被查抄,里面的珍禽异兽已经全部抓住,交给了御兽司先监管。 那院子金碧辉煌,里面奇珍异宝无数,如何处置,还请皇上定夺!” 皇上冷笑一声:“几十年来,大朔国库一直空虚,直到小小发现了,金山才有所改观。 他们倒好,骄奢淫逸的,安排户部的人,过去清点查收箱,送交国库!” 皇上说完,林峰又道:“皇上,还有一件事,周石安的儿子周良,昨夜从别苑乘马车跌落悬崖,现在还没找到尸首。 卑职查了缘由,说是周大人下的命令,让下属将事情做成意外的样子!” 苏晓晓道:“周石安那是想将裴哥哥和我哥灭口,这怎么死的是自己的儿子,真是报应不爽啊!” 苏晓晓说完,心里道:【想要我哥哥的命,那就让你尝尝失去儿子的滋味吧,反正都是些作恶多端的家伙!】 苏长河跟苏博文不约而同的看向苏晓晓,这又是晓晓的手笔。 苏长河解的解气,苏博文只觉得忧心,晓晓这孩子主意太大了,晓晓年纪就决定别人的生死。 纵然周良罪大恶极,但到底是一条人命,苏博文暗自决定,以后要好好引导晓晓,切不可让她如此肆意妄为。 事情的真相已然清楚了,皇上想用周氏压制齐皇后,结果,助长了周氏的气焰,挑起了他们夺嫡的欲望,狠狠打了皇上一巴掌。 皇上只觉得心力交瘁,挥挥手道:“林峰,你带人去将定远候府查封了,相关人等,都交给徐莫处置吧!” 说完,便让大家退下了。 看着疲惫不堪的皇帝,苏晓晓再没有之前那种关心了。 她拉起苏博文的手说:“父亲,皇帝伯伯累了,咱们回去吧!” 心里却在感叹:【难怪上大朔一世轻轻松松就被顾淮之攥在手里了,皇上,真是叫人失望!】 出了勤政殿,苏晓晓看见太子在不远处,便撇下苏博文跑了过去。 她热情洋溢地喊道:“太子哥哥!” 顾淮宇揉了揉她的脑袋说:“晓晓,让镇国公府受委屈了,你不要怪父皇,他只是想得太多!” 【可不是想得太多吗,如今正是发展国力的好时候,皇上却疑心这个怀疑那个,他以为谁都对他的皇位有兴趣呢,他要不折腾,周氏不会如此放肆。 是不是当了皇帝都会变呢,太子哥哥以后当皇帝,也会谁都不相信吗?】 想到这里,苏晓晓不由自主地看向顾淮宇。 顾淮宇笑了,他蹲下身子,视线与苏晓晓齐平,郑重地说:“晓晓,太子哥哥永远都相信晓晓。” 苏晓晓吐了吐舌头,心想:【太子哥哥好可怕,我的心事又被他看穿了,快溜快溜,要是他知道我没那么喜欢皇帝伯伯了,会伤心的吧!】 苏晓晓想着,就快步跑到苏博文身边。 顾淮宇朝苏博文微微颔首,苏博文也给了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带着苏晓晓和苏长河出了皇宫。 他们走出去好远,顾淮宇还愣在原地,他在想晓晓的那句话,是不是一个人当了皇上都会变? 自己从小就是被当皇帝培养的,他以后会变成父皇那个样子吗,对所有人都满怀戒心,所有的关系都把利益放在第一位,连对自己的孩子也充满戒备。 不,他不要这样。他要成为曾祖父那样的明君,他不想让晓晓想到自己就只有失望。 有了目标,顾淮宇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他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此时的皇上却步履维艰,他一个人站在高塔之上,看着灯火里的京城。 他从来没有感到如此孤独过,哪怕知道大殷的傀儡军团不可战胜,大朔面临亡国的时候,他都没有那么孤单。 那个时候,苏博文说他会成为大朔的第一道防线。 皇上想了许多,最后想到齐皇后,她以前那么明媚热烈,现在连笑都不笑了。 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吗,可他是皇帝,他要权衡利弊,他要运筹帷幄。 杨顺悄无声息地跟在皇上身旁,等着他的旨意。 果然,皇上开口了。 第294章 周家覆灭 “杨顺,皇贵妃最近心疾发作,需要静养,让林峰派人好生守着门,不可扰她清静。” 杨顺闻言,马上退下去办了。 皇上一个人在高塔上站了许久,之后,周氏的案子就全权交给徐莫审理。 林峰从周家找到许多周石安联络朝中重臣的证据,还搜出了新玉玺的图案草稿。 这周氏,想的不止是助三皇子夺嫡,而是想要整个大朔。 这个心思,自然不是存了一天两天,只是皇上为了打压苏博文,重用周氏,周氏这颗按捺了许久的心,终于忍不住了。 最后,周氏男丁全部问斩,连周良因为想害裴远和苏长河,被苏晓晓掉了包,从悬崖上摔了下去。 找到的时候,倒是还有一口气在,最后,被担架抬到刑场,砍了头,女眷全部流放。 周皇贵妃想出去为家人求情,奈何连门都出不了,最后被皇上赐了白绫。 三皇子顾淮宸直接被赐了封地,发配到封地去了,这辈子,没有皇帝诏书,他都不能进京。 至于苏博浩,已经核实他是因为跟主帅的小妾有染,这才出逃。 如今又卷入了周氏谋反的事情之中,直接被判了死刑,连他儿子也不能幸免。 他妻子也被当成从犯,与周氏女眷一同流放了。 可怜苏博浩的生母刘氏,因为周石安提了那一嘴,苏博浩不想她影响自己,直接出钱雇人,将她杀死了。 可死了也就死了,哪里还有人知道她曾是显赫一时的镇国公府夫人。 蔡正林过往的丑事被揭开了,皇上为了保全蔡老一代大儒的名声,同意不将此事声张。 但是,必须依苏长河和裴远的,亲自去吴老伯面前赔罪,并且以死谢罪。 能保住蔡氏名声,蔡正林感恩戴德,跪在吴老伯夫妇面前自杀了。 蔡老也因为儿子的事无颜再留在京城,告老还乡了。 经此一事,皇上身边的人又清洗了一番。 工部尚书自王多子之后就一直空缺,皇上想让苏博文出任。 苏博文自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只推脱自己只是一介武夫,不能担此重任,只领了个训练新兵的差使。 苏晓晓的大舅赵宏业也完成了西陵的灾后重建工作,回到了京城,成了工部尚书。 赵安泰被任命为太子太傅,专门负责教导太子和诸位皇子。 赵立明本可以留下京城,可他选择到外地当县令。 儿子刚回来,孙子又要赴任,许氏的心呀,七上八下的。 这才欢喜着,又难过了起来。 家里出了那么多事,赵婉月在镇国公府设了宴,为大哥赵宏业接风,也为侄子赵立明辞行。 因为是家宴,只请了赵、唐两家人。 唐老夫人吃了苏晓晓的药之后,简直是脱胎换骨,又知道女儿还留了一丝血脉在人间,有了寄托,整个人精神的不得了。 因为是家宴,没有外人,只分了男女桌,并不曾分房间,席间,大家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唐延骏更是拉着赵立明到唐永宁身旁说:“永宁,立明马上就要赴任去了,你不是有好些事情想跟他请教吗,还不抓紧问!” 唐永宁也是个爱做学问的,两人坐在一处,相谈甚欢。 眼看着家族后继有人,老一辈的心里别提多欣慰了。 只是看到赵宏业孑然一身,许氏心里难免伤感,也怪她,当初就这么鬼迷了心窍,看上钱氏。 这正想着呢,连翘来了,在赵婉月耳旁耳语了几句。 赵婉月脸色便不甚好看,低声问了句:“她来做什么?” 许氏见了,便问道:“是谁来了吗?” 都是自己人,赵婉月也没藏着掖着,便说:“立明的娘吵着要见见立明!” 许氏一听就怒了:“她来做什么,当初宏业出事,我们一再说,宏业不会做那贪赃枉法的事情,让她缓缓。 她迫不及待要和离,立明怎么求,她都执意要走,现在宏业和立明都出息了,她又巴巴地来了,婉月,叫人将他打出去。” 赵婉月到底估计赵立明,低声说:“娘,钱氏与大哥虽然已经和离,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立明的娘,娘看儿子,天经地义,咱们做得太过,对咱家对立明都不好!” 赵婉月说的,许氏又如何不知,只是刚才在气头上。 但是,要让那个毒妇进来,她心里不得劲儿极了。 许氏只得说道:“我可说好了,只是看看立明就让她走,多的再不能够了!” 赵立明听说钱氏来了,扰了大家清静,心头愧疚得很。 他说:“祖母,姑姑,既然她是来寻我的,我出去见她就是了,别让她到姑姑家来闹,扰了大家的好兴致。” 钱氏的德行,赵婉月如何不知。她哪里是来看儿子,如今是看大哥和侄子都发达了,后悔了,想来讨好处地。 赵立明一个未经世事的年轻人,钱氏又是他娘,让他独自去见,不知道会被拿捏成什么样子呢。 赵婉月便说:“你在姑姑家哪里有让你到外面见客的道理,连翘,让人把钱氏请进来吧。” 赵婉月刚说完,又有小厮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说:“夫人,那钱氏见没人去请,已经在外头闹着了,她又哭又闹,说赵家和苏家联合起来欺负人不让她见儿子。 这说得头头是道的,已经吸引了好些人了围观了。” 许氏气得跺脚:“这个毒妇,去咱们府上闹还不够,还闹到镇国公府来,她这是故意给明儿找不痛快呢!” 因为钱氏是自己的生母,赵立明心头愧疚又难堪,跟大家行了个礼就往外走,他一定要母亲尽快离开这里。 大家怕赵立明吃亏都跟了上去,到了门口,只见钱氏正站在门口抹眼泪呢。 她边哭边说:“当今榜眼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不过是想见他一面,前婆母都不许,连门都不让进。 他明日就要到外地上任去了,我就想着给她送两身自己亲手做的衣服,眼巴巴地跑到这来,本指望着他姑姑是个明理的,能让我见见我的孩儿,没想到,他们也把我拒之门外,你们给评评理,当娘得见见儿子,怎么就触犯天条了!” 第295章 丢脸的母亲 钱氏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引得不少来人驻足。 见钱氏哭得可怜,便有人说:“这母亲见儿子,天经地义的事情,靖安伯府这事做得可不地道。” “就是,没有这当娘的,哪来的这么出息的儿子,这不是明摆着过河拆桥吗!” 钱氏见有人声援自己,底气便更足了,接着说:“我知道如今的靖安伯父今非昔比,我也不指望别的,就想在孩子出发前见他一面。” 就在这时,赵立明出来了,他忍着心中的不悦,问道:“母亲,听说你给我做了衣裳,儿子迫不可待想看一看呢!” 钱氏忙迎来上去,涕泪交加地说:“立明,你可算来了,娘以为见不得你了呢!” “母亲,儿子只是去上任,不是去赴死,你做的衣裳呢?”赵立明似乎很关心钱氏做的衣裳。 钱氏语塞:“衣裳?娘来得匆忙,忘记拿了!” 许氏冷冷地说:“从小到大,你只顾着自己享乐,就不曾为这两个孩子缝过一针一线,你做衣裳,只怕是个笑话吧! 当初你要和离,立明一再求你三思,你头也不回地走了,几个月不曾来瞧过他一回,他这一高中,你就突然想起还有个儿子来了?” “这事儿我知道,当初赵家大爷出了事,夫人没等他回京,就和离了,现在儿子高中,夫君高升,只怕肠子都悔青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就说这靖安伯府断然没有不让人母子相见的道理,倒是榜眼这个娘亲不识大体,怎么好到儿子姑姑家门口大吵大闹呢!” 钱氏没想到舆论那么轻而易举就转向了,这都是赵婉月的功劳,替赵家说话的人,都是她授意的。 如今,大家知道了钱氏的嘴脸,便不会置喙赵家和赵立明了。 赵立明早就对这个母亲失望透顶,只是自身的修养让他没有对钱氏口出恶言。 他甚至还恭恭敬敬地给钱氏行了个礼道:“那儿子就在这里拜别母亲了!” “立明,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吗,咱们娘俩许久没见,娘想和你好好说说话。”钱氏说着,就要往镇国公府走去。 “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赵立明语气里全是冷漠。 钱氏没办法只好低声下气地说:“立明,娘知道错了,当时我也是怕你们没有依靠才和离的,你跟你爹说,我后悔了,我想回去。” “母亲和离时,我与祖母再三挽留,母亲当时决绝得很,说以后与靖安伯府再无瓜葛,如今说想回赵家,这也太儿戏了,母亲还请自重!” 赵立明声音不高不低,但大家都能听见。 他宁愿大家说他不孝,也不想钱氏再纠缠父亲。 这些年,父亲隐忍不发,可他一点儿都不快乐。 “还有,你让舅舅以后不要来找我了,也不要再去靖安伯府了,舅舅和外祖父想谋前程,就该励精图治,多做实事,而不是指望谁帮他们铺路。” 这句话他说得很小声,但钱氏依然窘迫得不成样子,她以为回了娘家,还能像当小姐时那般肆意自由。 谁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嫂嫂明里暗里嫌弃她白吃白喝,给她的东西,都是几个侄女挑剩下的。 父亲和兄长对她也日益冷淡,尤其是在赵宏业被任了工部尚书之后,他们越发觉得自己任性,丢了赵宏业那么好的一个夫婿,还让他们也没了助力。 他们共同忽略了当初赵宏业出事,看着板上钉钉的证据,他们怕被牵连,一起撺掇钱氏和离的事情了。 现在都指着钱氏能够再回去,靖安伯府泼天的富贵,他们可不想错过呀。 钱氏没脸找赵安泰,就只好拿儿子来说事了。 这事本不好在外面提,可赵立明一点余地都不留,现在不说,明日他去上任就再没机会了。 钱氏依稀记得自己要和离时,赵立明的不舍,她以为自己要回去,赵黎明一定是会帮衬一二的,没想到他把话说得那么绝。 钱氏如今已经没了退路,就算不能跟赵宏业复合,也要让大哥和父亲的官再往上升一升,不然她在娘家,可真的是过不下去了。 她无论我如何不能放过这次机会,便又卖起惨来。 “立明,我知道你还为当初同你爹和离的事情怪我,以为我负心薄性,不顾你们的死活。 我当时就跟你说了,我不是不敢与你爹同甘共苦,我是怕你们没着落,这才和离的,你不原谅我,我不怪你,好歹你让我跟你爹说上两一句话呀!” 赵立明说不通,那就直接找赵宏业了,赵宏业木讷老实,结婚十多年自己那么做,他也没说什么,这不是对自己有情是什么。 钱氏想着,就冲这点情分,她也能让赵安泰回心转意。 赵立明知道父亲对母亲一直宽厚,但父亲这次回来,没有母亲无理取闹,整个人都开心了不少,他不会再让父亲重蹈覆辙了。 于是便说:“娘,你与父亲已然和离,再见面就不合适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不管你当初多不靠谱,你都是我娘,以后我不会不管你的,谢谢娘今日来送我!” 不管钱氏如何,赵立明都是恭敬应对,但寸土不让。 钱氏没办法,又进不去,只好继续撒泼,冲着屋内喊:“宏业,宏业,你出来!” 这种行径,莫说她一个大家闺秀,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也断然不会做出这般无礼的举动。 可钱氏急啊,嫂子已经放出话来,今日若是没有收获,就要把她送到尼姑庵去。 她一个和离的妇人,没有夫君儿子照拂,还不是娘家怎么说就怎么做。 她以前瞧不上老实的赵安泰,就是想着和离了去嫁她青梅竹马的表哥。 可是,表哥知道她和离,骗了她不少钱,就不知所踪了,现在,她只有赵宏业了,今日哪怕是求,她也要让赵宏业心软,要么想办法替父兄升官,要么和她再续前缘。 赵立明见她如此无礼,真是又羞又臊,也顾不上什么孝道了,直接吩咐道:“来人,将钱氏送回钱府!” 第296章 上学堂第一课,气死夫子 这时候,一直躲在暗处的钱氏嫂子出来了,他指着赵立明的鼻子“赵立明,你这是不孝,这是你母亲,你凭什么不让进去!” 赵宏业黑着脸出来说:“钱氏,这许久不见,你还是如此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宏业,立明他不让我见你!”钱氏还委屈上了。 赵宏业一脸冷漠的说:“这是我的意思,你我既然已经和离,你带来的嫁妆一文不少的给你拿了回去,咱们俩就再也没有瓜葛了。” “宏业,我知道错了,当初是我鬼迷了心窍,你让我回去,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钱氏哀求道。 “你当我靖安伯府是什么地方,要走就走,要来便来吗,当初是你哭着喊着要和离的,现在看着宏业跟立明出息了,又想回来了,简直是做梦。 钱家大娘子也在啊,当初搬嫁妆的时候你也在,不是怕宏业连累了你们,逼着立明签下了断亲书吗,大伙,要不要一起到靖安伯府瞧瞧。”说话的是许氏。 “原来还逼着人家签了断亲书呀,那寝钱氏是哪里来的脸在这里说这些话的,夫家遭难他就和离,夫家荣耀她又想着回来了,真是不要脸。” “这娘家嫂子还帮忙去拿嫁妆了,这不是一下子串通好了的吗,难怪这次提拔没有钱氏一族,原来皇上早就知道他们德行不好。” “谁说不是呢,再这么闹下去,只怕现在的官职都保不住了。” 钱家大嫂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里发慌,要真的如他们所说,钱家不是全完了。 赵宏业看着钱氏,心里五味杂陈,当初二弟宏景不懂事,与弟妹不和,天天闹着休妻。 父母已经头疼不已,他是长子,断然没有再给父母添堵,给家族蒙羞的道理。 虽然钱氏跋扈蠢笨,他也一直忍耐,如今,他断然没有再姑息的道理。 便说:“钱氏,我娘的话你可听清楚了,立明懂事,不想你太难堪,才没有把断亲书这事说了出来,可咱们两家已经恩断义绝,以后再不要来了。 这次是妹妹宽厚,下一次,不论到靖安伯府还是镇国公府,下人不必再通报,直接撵了出去就是了!” “宏业……”钱氏从来没看过如此干脆决绝的赵宏业,以前,自己胡闹,他都是避到书房去的。 今日,却在他身上看到了男子汉的样子,他若一直如此,自己也不会看不起他。 赵宏业哪里管她心里想什么,直接扶着许氏,叫上赵立明回屋了。 赵婉月留下断后,她冷着脸吩咐道:“我大哥的话你们可听见了,以后别什么阿猫阿狗来了都往前通报,直接打出去就是了。” 他话刚说完,镇国公府的侍卫们就齐齐上前,钱氏和她大嫂吓得落荒而逃。 之后的好一段日子,钱氏一家都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钱家一直没有得到提拔,还被排挤边缘化,后来,钱氏被送到尼姑庵清修。 钱家再没有起复的可能,钱氏每天青灯古佛,粗茶淡饭,想起过去种种,真是悔不当初。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两年。 这两年,大朔边境安宁,在康纶和一众大臣的极力推崇之下,孝德皇帝一边减轻赋税,发展农业,一边加强军事投入,富国强兵。 康纶还提倡鼓励那些无地可种,无工可做的人去开荒,或是提供做工机会,朝廷给予政策和资金扶持,大大地减少了流浪者的数量。 对于那些儿童,小时候先养在善堂里,大点就送到女学或者店铺里学本领,有一技之长,能够养活自己。 总之,大朔的一切都在变好,都是一派欣欣向荣,安宁祥和的景象 好像,倒也不尽然。京城有个地方依旧天天鸡飞狗跳的,那就是国子监。 苏晓晓什么都好,就是不爱上学,本来三岁就该开蒙,她一直赖到五岁,还不想去。 堂堂安乐郡主大字不识一个怎么行,最后,是赵婉月拿着鸡毛掸子将苏晓晓送进国子监的。 皇上为了彰显自己的仁德,放松了国子监的招生门槛,许多官员的子孙也能来国子监上学。 其实,主要是苏晓晓不乐意来上学,皇上没办法,想着把她哥哥们,还有那些适龄的女娃都弄到一起,给晓晓做伴。 所以苏长河、裴远、唐永宁都来国子监和皇子王爷们一起上学了。 苏长河现在每日人任务,就是带着苏晓晓一起到国子监来。 赵安泰是太子太傅,同时也负责高级学生的教导。 苏晓晓和一般五六岁的小不点在启蒙班,由高夫子负责。 这高夫子当年也是三元及第,说句才高八斗一点儿也不为过,在国子监也颇有威名,他也觉得这个夫子当的游刃有余,直到安乐郡主上了学堂,高夫子每天晚上都做噩梦。 安乐郡主上学第一天,就把它严肃认真的学堂变成了食堂。 他这刚开口,安乐郡主就往嘴里塞了一颗坚果,嘎嘣脆的那种,嚼得嘎嘎作响。 九皇子顾淮安见苏晓晓吃得香,忍不住讨了一颗,两人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才七岁九皇子还没升到高班去,也由高夫子教导呢。 这里都是五、六、七岁的孩子,虽然在家里不愁吃的,但是这肚子不馋眼睛馋,一个个都顾不上高夫子了,都眼巴巴地朝苏晓晓伸出小手。 换在平时,苏晓晓肯定不舍得把吃的分给旁人的,但是,为了让她能乖乖去学堂,镇国公府后厨的管事娘子,给她做了好多零嘴,说回来就给她吃。 苏晓晓哪里等得到下学堂,撑着下人不注意,一股脑放空间了。 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咱们晓晓现在物质极大丰富,关键还有好些是存不住的熟食,放空间倒也不会变质,但是,哪有现在新鲜出炉好吃。 反正他们拿自己的手短,以后能要回来的。 于是,就大大方方地把各种吃食都摆上了桌子,甚至连喝的都一应俱全。 一群孩子聚在一起,眼里全是吃的,哪里还有夫子,高夫子何时受过这等奇耻大辱,当即就气晕了过去。 第297章 气死人不偿命 气人的是,夫子晕了过去都没人发现,等他自己缓过来,看见屋子的娃娃都在吃吃喝喝,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叫嚷着要去找皇上。 赵安泰闻讯赶来,见了这阵仗也是大吃一惊,连忙将高夫子扶了出去好言劝慰。 高夫子对着赵安泰就是一顿输出:“你看看你那个外孙女,简直是个灾难,我这些孩子本来好好的,她才来一天,就把他们都带坏了,我这就去启奏皇上,这个书我是教不了了。” 赵安泰拦住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高夫子,你稍安勿躁,这晓晓皮是皮了点儿,但是本质是好的,你看,她都知道和大家一起分享了。” 苏晓晓显然也听见了这句话,她是分享了,可当时觉得夫子太凶,不喜欢,就没给夫子送,苏晓晓很是愧疚。 原来夫子是因为没吃到东西气晕了,苏晓晓连忙从小包包里掏出一只大鸡腿递了上去:“夫子,给你,这可是我自己都没舍得吃的!” 高夫子悬着的心此刻终于死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 “我还有的!”苏晓晓懂事地说。 “简直岂有此理!”高夫子一把推开赵安泰:“我这就去面圣,谁爱教谁来教!” 赵安泰怎么拦都拦不住。 赵安泰看向苏晓晓,一脸无奈:“晓晓,咱们可不兴这么气夫子!” “我只是想给他东西吃啊!”苏晓晓的眼神清澈又无辜。 赵安泰本来要被晓晓这无辜的样子骗了,却听见苏晓晓说:“我也不想气他的,可是不气他,我就要一直上学了,上学多无聊啊!” 赵安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晓晓这孩子,怎么就如此顽皮呢。 晓晓这孩子本事大,主意比本事还大,若是不读些圣贤书约束约束,以后只怕无人能管,她上学这事儿,现在可算得上是大朔的第一大要务了。 高夫子只一天就撂挑子了,后面该怎么办。 赵安泰心里急啊,当初有人提议让他教苏晓晓的,毕竟论才学,赵安泰担得起。 再说,他又是晓晓的外祖父,管起来也方便些。 赵安泰当时就拒绝了,倒不是他要推脱责任,实在是他这个外人看着无比严肃的老学究,在苏晓晓面前,却一点架子都端不起来,被拿捏得死死的,如何能教她学问规矩了。 他费了好大的精力才让高夫子来教晓晓,结果第一天,就把高夫子惹毛了。 赵安泰只觉得头疼。 高夫子到皇上面前将苏晓晓的行为如数家珍地说了一番,皇上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还得是晓晓呀,在学堂里聚餐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想当初,他也是不爱上学的,各种对付夫子的办法,只敢在心里想想,晓晓她是真上啊。 但皇上不能笑,他必须表现得生气又悲悯。 气晓晓没规矩,同情高夫子的遭遇。 皇上温和地说:“高夫子,晓晓确实跳脱了些,一会儿朕就把她叫进宫来,好好罚她,让她给你赔罪!” 高夫子连忙摇头:“赔罪倒是不必,只是老夫才疏学浅,实在没办法继续教导安乐郡主,求皇上另择良人。” 皇上收敛了笑容,这高夫子也太得寸进尺了,皇上亲自安抚他还不够吗,还要撂挑子,给他脸了。 “高夫子,身为夫子,学生顽劣,你当悉心教导才是,怎么,遇到点困难就要撂挑子,你这样,如何给学生当表率,晓晓虽然顽皮,心地却是极好的,朕把她交给你教导,那是对你的肯定。” “皇上……”高夫子欲哭无泪。 “杨顺,将朕新的那方端砚给高夫子拿来,高夫子的一手好字,就该配个好砚台。” 皇上都赏他砚台了,高夫子心里纵然有一百个不乐意,也不敢再顶撞皇上,只是心里着实憋屈,苏晓晓那是能教的吗。 高夫子捧着砚台出了皇宫,心中悲凉无比,想想明日还要去国子监,他就觉得难受。 第二日,苏晓晓显然是被赵婉月狠狠教训过了,倒是没在上课的时候吃东西,只是夫子还没讲上三句话,她就枕着小包包睡着了,甚至还带着轻微的呼噜声。 高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苏晓晓,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在睡!” 苏晓晓梦中惊醒,惊恐地喊:“着火了吗!”然后端起自己的水壶,将水一股脑泼在了高夫子身上。 高夫子瞬间变成了落汤鸡! “苏晓晓,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什么!”高夫子的怒吼苍白又无力。 苏晓晓认真地说:“你没有欠我什么,不过你上辈子确实做过孽,所以你有老年丧子之痛,好在你这辈子品行端正……” “苏晓晓,你敢咒老夫,你简直是冥顽不灵,朽木不可雕也!” 这一次,高夫子真的被气坏了,苏晓晓居然咒他儿子。 高夫子再也忍不住了,拿起旁边的戒尺,愤怒地说:“苏晓晓,你不尊师长,扰乱课堂,还随意诅咒别人,今天,我就要给你立立规矩,把手伸出来!” 苏晓晓不想伸手的,可是娘亲昨晚对她耳提面命,说一定要听夫子的话,夫子让往东,绝不能往西,不然,就要没收她所有零嘴,三天不许吃肉。 苏晓晓不能不吃肉啊,想到这里,她缓缓的伸出了手,打就打吧,她运点气,就不疼了。 夫子的戒尺还没落下去,九皇子就跑了过来,护在苏晓晓身前,替她求情说道:“夫子,你放过晓晓吧,她不是故意的。” 高夫子再生气,九皇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他忍了忍说:“不打也行,但是要把今天教的人字写上一百遍。 晓晓啊,人自当顶天立地,非礼勿言,以后,切不可胡言乱语。” 九皇子忙拉着苏晓晓说:“晓晓,还不赶快谢过夫子,告诉夫子,以后你再也不胡言乱语了!” 苏晓晓挣脱了顾淮安的手,一脸认真地说:“夫子,我没有胡言乱语,你儿子真的是命在旦夕,凶多吉少了呢!” “苏晓晓,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高夫子咆哮差点把国子监震塌了。 第298章 下不去手 “简直岂有此理!”高夫子再次拂袖而去,这一次他没有去找皇上,直接回府了。 这书教不了一点儿,他被气病了,皇上不允许他请辞,生病请假总可以的吧的! 高夫子气冲冲回到家,越想越气,他儿子好好地在衙门里当值呢,苏晓晓简直欺人太甚。 高夫人见夫君气色不好,赶紧亲自端上一杯茶,问道:“今儿个怎么回来得那么早,这是给谁跟谁置气呢?” “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个顽冥不灵的安乐郡主,昨日课堂上逮着大家吃东西,今日更过分,她咒我们的儿子,说他危在旦夕。” 高夫人听了这话心里直突突,安乐郡主的嘴,跟开过光似的,不会高明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吧。 高夫子的儿子,就是礼部尚书高明,苏灵溪的顶头上司。 赵婉月知道今日苏晓晓又将夫子气走了,就一直捏着鸡毛掸子等苏晓晓回家呢。 她下定了决心,今日一定要狠下心来好好揍她一顿,这孩子真的是被惯得没边了。 苏晓晓一进门,她就立足了架势,冷着眉眼说:“苏晓晓,你给我过来!” 苏晓晓哪里不知道危险逼近,掉头就往苏博文怀里奔。 “爹爹救我!”苏晓晓萌萌的求救! 那句爹爹足够让苏博文迷糊,可是对上夫人怒气冲冲的眼神,苏博文立马清醒了过来,他可是跟赵婉月打过包票的,今日要配合夫人,好好管教一下苏晓晓。 苏博文收起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地说:“晓晓,昨日你母亲是怎么交代你的,要听夫子的话,你倒好,又把夫子气走了!” “跟她废什么话,苏晓晓,你给我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赵婉月真心绝望啊,她家那个软软糯糯的苏晓晓,几时变得如此顽劣不堪了。 苏晓晓见父亲靠不住,只得向苏长河投去求助的目光。 这次,宠妹狂魔苏长河也没有来护着她,只两手一摊,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苏长河也不是不想救妹妹,若在外头谁欺负了苏晓晓,他可以去拼命。 可面对的是娘亲赵婉月啊,这个家里,要说谁跟赵婉月手里的鸡毛掸子较量得最多,毫无疑问,那一定是苏长河。 母亲平时通情达理,温柔慈爱,但是,管教孩子绝不手软。 当初,赵婉月一出手,苏长河动辄就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也是苏晓晓出生之后,苏长河预见到自己悲惨的未来,这才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以后才没挨打的。 苏晓晓再看向连翘,连翘是心疼苏晓晓的,可她也不敢吱声,夫人发怒,连老爷都不敢大喘气,她算什么。 “小红,咱们跑吧!”苏晓晓折腾了一圈,盯上了小红。 自己是小红的主人,小红一定不会咆哮自己。 她心里想:【有小红在,娘亲是打不倒我的!】 赵婉月冷笑一声道:“小红,我给你准备了鸡腿,快去吃吧!” 小红麻溜地从苏晓晓脖子上下来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离了现场。 “小红,你给我回来!”苏晓晓气得直跺脚。 【对不住,主人,你都得听你娘的,我自然也要听夫人的,告辞!】 说这话的时候,小红早就跑得没影了,只有声音回荡在苏晓晓耳边。 赵婉月的脸,寒霜笼罩,饶是苏晓晓,心里都一直犯怵。 “跪下!”赵婉月语气坚决。 【跪娘亲应该没事的吧?】晓晓心里嘀咕着。 赵婉月在气头上,没注意苏晓晓这句话里隐藏的信息。 苏晓晓不情不愿地跪了下来,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的,她一跪下,就平地一声雷,震得人心里发颤。 “苏晓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因为不想上学,就把孩子气走了?”赵婉月做梦也没有想过,她和苏晓晓还得过上这鸡飞狗跳的母女生活。 赵婉月话音刚落,又是一个惊雷,震得人脑袋嗡嗡的。 苏长河预感到事情有玄机,便说:“娘亲,不然让晓晓起来说话!” 赵婉月正在气头上,怒气冲冲地说:“犯了错跪一下都不行吗?” 话没说完,又是一道突兀的惊雷。 苏长河看看天,又看看苏晓晓,赵婉月这才回过意来,给自己找了个台阶道:“既然你哥哥给你求情,你就起来说话吧!说,你今天是怎么气夫子的?” 苏晓晓拍了拍膝盖上不存在的灰,据理力争:“我没有气他,我只是好意提醒了夫子一下,谁知道他狗咬吕洞宾,不谢我就算了,还骂我不尊师长,还说我咒他!” 说到这,苏晓晓也委屈上了,她今天真的没有捣乱啊,她不过是想救救夫子的儿子啊! 赵婉月见苏晓晓那般委屈的模样,便笃定她没有说谎,自己的女儿,她还是了解的,顽皮归顽皮,但从不撒谎的。 赵婉月耐着性子问“那你跟儿子说什么了?” “我就是告诉他儿子快死了!”苏晓晓说得一脸无辜。 赵婉月和苏博文都倒抽一口凉气,这比是咒人家是做什么。 苏博文都有些生气了,沉着脸说:“晓晓,你还说你没有故意气高夫子,哪有平白无故骂人家要死儿子的,夫子没有揍你,那是她涵养好,婉月,鸡毛掸子给我,今天我非收拾她不可!” 苏博文觉得这顿打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再不管,全京城的人都得被晓晓得罪光了,这也就是高夫子涵养好,不然,晓晓早就被收拾了。 自己教育总比在外头被别人教育得好! 见父亲来真的,苏晓晓倒也不躲了,这场面她熟悉,以前伯父伯母一不顺心就是这么黑着脸揍她的。 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让苏晓晓整个人都不好了,脑海里又出现了那种画面,心里一个劲儿地求饶:【伯伯别打我,东西真的不是我偷的!】 他的晓晓又想起上一世的伤心事了吗,苏博文一把丢掉鸡毛掸子将苏晓晓搂在怀里安慰:“晓晓,别怕,爹爹不打你,大不了以后你得罪了人,爹给你赔罪去!” 见晓晓如此,赵婉月也心疼不已,哪里还顾得上伤心。 顽劣就顽劣吧,晓晓开心就好。 正这么想着呢,苏灵溪急匆匆地回来了,说要请晓晓救命去呢! 第299章 剧毒蚀心散 苏灵溪一进门就说:“爹、娘,你们都在呢,晓晓借我用一下,先救个人!” 赵婉月拦住她,凤眸微挑,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说话没头没尾的!” 苏灵溪连珠炮般地说:“高大人在东陵驿馆被袭,危在旦夕,大夫束手无策,高夫子说也许晓晓有法子,我就毛遂自荐,来带晓晓了!” 苏博文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说的是礼部尚书高大人,高夫子的儿子?” “对呀!”苏灵溪道! 夫妻俩一同看向苏晓晓,原来晓晓真的只想给高夫子提个醒,并不是信口开河。 苏晓晓哼了一句:“我才不去,你们都说我胡诌,就当我胡诌好了!” 赵婉月尴尬地笑了笑说:“是娘误会你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晓晓就走一遭吧!” 苏博文也道:“晓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高大人在东陵驿馆被袭击,明摆着是有人要挑起东陵和大朔的矛盾,高大人如果死了,就算查出不是东陵人所为,对两国邦交也会有影响!” “高夫子妄自尊大,我本想教他破解之法,他硬生生给我堵回去了,还说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想去!” 苏晓晓越想越委屈,今日在学堂,她真的没有捣蛋,明明想救人,差点挨了戒尺。 “安乐郡主,是老夫糊涂,辜负了郡主的一番好意,我给你磕头赔罪,只求你救救犬子!”原来高夫子也知道今日错怪了苏晓晓,担心她小孩子心性,不肯施以援手,故而亲自过来了。 他说着,就要给苏晓晓跪下了。 苏晓晓如今是郡主之尊,倒也当得起他这一跪,可自古以来,哪里有夫子给学生下跪的。 苏博文赶紧扶住高夫子,连声说:“夫子,使不得,使不得,晓晓任性,我们劝劝也就是,哪里有你拜她的道理!” 看着高夫子那焦急的模样,苏晓晓也于心不忍,便自己找了个台阶说:“夫子虽然顽固,但却一直乐善好施,高大人也是个好官,我就去看看吧!” 她表面看起来像个小大人似的,心里却在想:【我要是救了他儿子,这么大的恩情,完不成功课应该不会被罚了吧!】 赵婉月刚刚还以为苏晓晓顾全大局又懂事,脸色柔和了不少,听到她这噼里啪啦的算盘,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苏晓晓的八百个心眼子,有七百九十九个都用在逃避作业上了吧。 苏博文也是一声叹息,这孩子上学,比苏长河还折腾,苏长河是个男娃,大不了狠揍一顿就是了。 苏晓晓这么软软糯糯,萌萌哒的,轻不得、重不得,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高明得了苏晓晓的话,激动得老泪纵横,忙让苏灵溪带着晓晓一同往高府去了。 没人顾得上赵婉月夫妇小心思。 高明是礼部尚书,东陵使团进京,接待事宜都由他负责。 自从孝德皇帝免费给东陵提供了治疗瘟疫的药丸,两国关系就融洽了许多。 两国互通贸易,商业接触非常频繁,东陵百姓更是把大朔人当救命恩人。 但这却让东陵皇室有些不安了,如今的大朔,实行了一系列利国利民的政策,轻徭赋税,鼓励农民种田,鼓励手工业和商业贸易。 本来穷得叮当响的大朔,发现了一座金山后,皇帝做什么都底气十足,虽然这两年很太平,但是,大朔的军备投入只多不少,如今,大朔兵强马壮,国泰民安,一跃成四境第一大国,已经可以跟东陵平起平坐了。 这一次,东陵派出二皇子肖恒亲自出使大朔,就是为了探探大朔虚实,巩固两国关系。 这肖恒到了大朔好几日,礼部接待规格倒是挺高的,就是一直没安排他见皇上。 这不,肖恒等了几日,便有些沉不住气了,今日与高明谈论的时候就争执了几句,那争吵声还叫大家都听到了。 好巧不巧,高明还没走出一驿馆,就被暗箭射中胸口。 肖恒倒是有心留高明在驿馆医治,只是礼部众人都不放心,便将高明送回来高府。 太医看过之后,说箭上淬了毒,还是东陵特有的蚀心散,一旦中毒,无药可解。 太医直接让高夫子准备后事,高夫子猛然记起今早苏晓晓说过高明会有性命之忧,她貌似还说但是来者,当时自己勃然大怒,没有让她说完,现在想来,苏晓晓那意思,事情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高夫子悔不当初,一拍大腿,叫道:“快备马车,去请安乐郡主!” 恰巧苏灵溪也同高明一同去的驿馆,如今也在高府呢。 听得高夫子这么说,她自然当仁不让,直接领了差使,回家叫晓晓了。 如今晓晓愿意去,高夫子感激涕零地跟在后头。 苏晓晓看着须发皆白的高夫子,好心提醒道:“高夫子,要不你坐后面那辆车,高大人命悬一线,我们得快马加鞭,你这把老骨头怕是熬不住。” 高夫子觉得为了儿子他能忍,可苏晓晓没给他机会,撂下那句话,便拍了拍马背,那马像打了鸡血似的,风驰电掣地就出去了。 高夫子话没出口,面前的马车已经不见踪影了,若不是脚下还有冒着热气的马粪,他都怀疑自己眼花了,刚才面前没有马车呢。 高夫子定了定心神,上了后面的马车,也赶紧往家赶呢。 苏晓晓到高府的时候,高大人伤口周围已经腐烂,气若游丝了。 人是在自己驿馆伤的,肖恒不放心,也亲自来了。 听说那是东陵的蚀心散,他当时就急了,这蚀心散乃东陵独有,且无药可解,虽然对方此举漏洞颇多,但是,东陵却难以洗白了。 搞不好,就得兵戎相见,肖恒如何能够不急。 听说他们去请大朔福星安乐郡主,肖恒心里多少有些期许。 但见来人是个小不点儿,肖恒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见苏晓晓直接就去查看高明的伤口,肖恒提醒道:“郡主小心,这蚀心散即便只是碰到,也会致命!” 第300章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苏晓晓扭头看向肖恒,心里嘀咕道:这就是东陵那不受宠的二皇子啊,原著剧情里,他被东陵皇帝送给到大殷当质子,受尽折磨,最后黑化成杀人不眨眼的暴君,因为顾淮之与大殷结盟,肖恒便把大朔也恨上了。 最后,东陵的铁蹄进入大朔,大朔变成了人间炼狱。如今,大殷成不了气候,他就被送到大朔来了。东陵皇帝还真是把他当球踢啊! 肖恒哪里知道,只这一眼,苏晓晓心里已经把他应有的遭遇回忆了个遍,他只是觉得奇怪,安乐郡主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有种同情的意味。 苏灵溪倒是将苏晓晓的话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这么说这个肖恒很可能是东陵的下一个皇帝了。 苏晓晓朝肖恒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无妨!” 说完,便从小包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将药粉撒在高明伤口上。 那漆黑的伤口上顿时泡沫翻滚,像煮沸了水一样。 高明发出痛苦的惨叫,高夫子的马车终于到了,这还没进门,就听见儿子的惨叫,他只吓得浑身酸软,脚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好在身边有侍从,忙将他驾到高明房里去。 只见高明表情痛苦,伤口像是在被煮一样。 高夫子看见苏晓晓:“安乐郡主,这是……” 苏晓晓表情严肃地说:“这蚀心散乃人间至毒,寻常解药根本没有办法,唯有以毒攻毒,所以我给他用了剧毒。” 高夫子听了,只觉得心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苏晓晓这不是往伤口上撒盐吗。 再看看高明那痛苦的样子,他心如刀绞。 高夫子颤抖地问:“郡主,这真的可以吗?” 苏晓晓暗戳戳地说:“我今早本来想提醒夫子的,可是夫子太凶,不让我说完,如今,只好让高大人受点儿罪了!” 高夫子见儿子如此受苦,悔不当初,当时要是能听晓晓说完就好了。 不过,听晓晓的意思,高明这是还有救,他又忍不住道:“受点罪没事,他这小命能保住吗?” 苏晓晓还来不及回答,就听高明大叫一声,人都从床上弹了起来,然后又重重地落了下去。 “高明!”高夫子紧张地大喊。 大家的心也是悬了起来。 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浑身黑紫的高明身上的黑色渐渐褪去,人也有了一丝血色。 苏晓晓让人替高明盖好被子,再将手搭在高明手上,将治愈之力传输给他,很快,高明的呼吸就平稳了,大家看不到的地方,高明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 苏晓晓故意留了一个口子,那么快完好如初,她还得费力解释半天。 苏晓晓处理之后,高明已经气息平稳,沉沉的睡去了。 御医看完之后,满眼惊叹:“高大人已经无碍了,安乐郡主真是妙手回春啊!” 高夫子差点给苏晓晓跪下了:“郡主大恩大德,老夫没齿难忘,以后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你只管开口。” 苏晓晓眼睛一两亮,问道:“此话当真!” 高夫子点头道:“自然当真!” 苏晓晓张口就来:“那以后我可以不做功课吗?” “不行!”高夫子答得毫不犹豫。“身为夫子,岂能让学生放任自流,不过郡主放心,以后老夫会更加耐心地教导你,一定不会辜负郡主对犬子的救命之恩。” 苏晓晓听高夫子说完,直接气哭了,谁能想到,高夫子他居然恩将仇报,真是欺人太甚了! 苏晓晓一哭,高夫子显得手足无措起来,莫说安乐郡主是他家的大恩人,就是寻常学生,他也决计不能不管不顾的。 看出了高夫子的无措,苏灵溪赶紧上前,郑重地行了个礼说:“夫子,晓晓顽皮跳脱,承蒙高夫子不嫌弃,还愿意教导她,我替父母谢过您,还请夫子严加管教,若是晓晓不遵教诲,您告诉我,我来收拾她!” 高夫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如此甚好!” 苏晓晓还要哭,对上苏灵溪的眼眸,姐眼中含笑,却有种说不清楚的威慑力,苏晓晓只得停止了哭泣,乖乖地跟在苏灵溪后面。 高明无碍,大家都三三两两的撤了,这放箭之人还没有找到,御林军和肖恒的人都还在查。 出了高府,肖恒还在门口站着,见苏灵溪她们出来,肖恒主动上前,朝苏晓晓欠了欠身说:“多谢安乐郡主仗义出手,救了高大人!” 苏晓晓正伤心呢,她不客气地说:“我救的咱们大朔的人,用不着东陵皇子道谢!” 肖恒被苏晓晓呛声,倒也不气恼,还好脾气地解释说:“人是在我们驿馆伤的,中的又是东陵特有的毒药,好在高大人无碍,不然,我这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现在你也洗不清!”苏晓晓直来直往地说。 “晓晓,不得无礼!”苏灵溪立马制止。 “我不过实话实说!”晓晓不服气回答,但气焰已然没有对东陵皇子那么嚣张了。 苏灵溪连忙道歉:“舍妹口无遮拦,还请二皇子恕罪!” 肖恒却笑着说:“安乐郡主快言快语,直来直去,但说的都是大实话!如今凶手不知所踪,我确实洗不清了。” 苏灵溪便说:“二皇子乃人中龙凤,怎会用如此拙劣的方式,皇上圣明,一定不会迁怒于皇子的。” 肖恒脸上笑意更甚:“那就谢苏大人吉言了!” 苏灵溪见他不慌不忙,倒是来了兴致,问道:“我看二皇子一点儿也不着急,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应对之策。” 肖恒两手一摊:“没有,但是出了这档子事,我应该有机会见到大朔皇帝的天颜了!” 苏灵溪淡淡一笑:“二皇子处变不惊,令人佩服!” “不过是破罐子破摔罢了,反正我已经习惯了!”肖恒表现得很无所谓,但眼里的失落却是藏也藏不住。 不过,那种失落,转瞬即逝,肖恒又恢复了往日那种玩世不恭。 他低下头,带些戏谑的口吻说:“听说安乐郡主无所不能,不知道能不能也帮帮我呢?” 第301章 帮你写作业如何? 肖恒只是单纯想跟苏晓晓逗个趣,没想到苏晓晓竟然接茬了:“你其实知道是谁干的,只是你没抓到凶手,证据不足,无可奈何罢了!” 肖恒收起脸上的笑意,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晓晓。 苏晓晓说得没错,他一开始就知道,是东陵太子指使人干的。 东陵对大朔的忌惮日益严重,可碍于赠药之恩,不能发作。 在东陵驿馆用东陵毒药毒杀大朔礼部尚书,这一招看似拙劣,实在步步都是算计。 大朔死了礼部尚书,还死在东陵驿馆里,这事儿不能不追究吧。 肖恒定然会说,若是朕就干的,怎么会选这么个地方,用这种方式,定然是有人加害。 可是,凶手没抓住,高明却是必死无疑,肖恒怎么说都脱不了干系。 大朔皇帝多疑,肖恒在大朔动物日子肯定不会好过,最好直接迁怒于肖恒,给两国关系制造点裂痕,也好为他们后续的行动铺垫一二。 肖恒知道,自己从来都是弃子,只是安乐郡主竟然知道他的处境,他难免有些意外。 他佯装镇定说:“安乐郡主何出此言?” 苏晓晓没回答肖恒的问题,反问道:“你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若我助你抓到凶手,你怎么谢我?” 肖恒哑然失笑:“帮你写作业如何?” 苏晓晓满意地点点头:二皇子果然是个聪明人,这份谢礼我喜欢,不过,我还有个别的要求。” 肖恒本来只是觉得苏晓晓好玩,跟她说话自己觉得很舒服,没想到,这孩子越说越有趣了。 肖恒蹲下身子,视线与苏晓晓齐平,深邃的眸子盯着苏晓晓问:“郡主有什么要求。” 苏晓晓一字一顿地说:“他日你身居高位,不要把过去的委屈怨恨发泄到普通人身上可好!” 肖恒哈哈大笑起来:“郡主还真是看得起我,你既然知道我的处境,又如何认为我有翻身之日!” “二皇子一定能够得偿所愿!”苏晓晓笃定地说。 【肖恒如今没去大殷受折磨,这夺位的心思还没那么强烈,但他要是知道自己的母妃和大哥死在东陵皇后和太子手上,就一定会想复仇,东陵皇位迟早是他囊中之物,只希望他不要与大朔为敌,不然,多少会给太子哥哥添麻烦的。】 苏晓晓这么想着,肖恒就说:“那就谢安乐郡主吉言,我答应郡主就是!” “一言为定!”苏晓晓说着,伸出了小拇指,要跟肖恒打勾勾。 肖恒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认真对待过了,虽然苏晓晓只是个孩子,虽然她们的谈话不着边际,但肖恒心里却无比熨帖,他伸出纤长的手指,与苏晓晓打了勾勾,认真地说道:“一言为定!” 拉完勾勾,苏晓晓朝他招招手道:“把耳朵伸过来,顽皮告诉你个秘密!” 肖恒配合地送过自己的耳朵,侧耳倾听。 苏晓晓凑了上去,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 肖恒这表情逐渐严肃,笑容渐渐凝固,他对上苏晓晓的眼神,那眼神充满了疑问。 苏晓晓从包包里拿出那个小瓶子递给肖恒,软糯糯地说:“你去试一试便知,这个你拿着,内服外敷效果一样的。” 肖恒接过药瓶后还没回过神来,等苏灵溪带着苏晓晓走远了,他的侍从才提醒他说:“二皇子,安乐郡主他们已经走远了。” 肖恒心事重重地将药瓶揣进怀里,回驿馆去了。 肖恒到了驿馆,表现得十分轻松,甚至叫人表演起歌舞来了。 他的谋士忧心忡忡地说:“二皇子,虽然高大人没有性命之忧,可他中的乃是龙陵蚀心散,这个药,只有皇室成员才有资格使用,您的嫌疑还没除去啊!” 肖恒满不在乎地说:“先生多虑了,高大人中的并非蚀心散,不过是别的毒药罢了!” 此话一出,肖恒身边的贴身婢女手抖了一下,酒撒了出来。 肖恒眉眼闪过一抹厉色,随即便敛了眉眼,温声问道:“怎么,今日被吓着了!” 婢女海棠连忙跪下认错:“是奴婢不小心,二皇子恕罪!” 肖恒亲自扶起了海棠,柔声道:“无妨,一会儿让厨房给你备碗安神汤!” 海棠朝肖恒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来,但肖恒却发现了她极力掩饰的恐惧。 肖恒的谋士已经见怪不怪,这个海棠,最得肖恒宠爱,若不是身份低微,只怕做王妃也当得的! 见肖恒安抚好了海棠,谋士才发问:“二皇子,那药不是蚀心散,可大朔御医不是说就是蚀心散吗?” 肖恒轻描淡写的说:“误判而已,若真是蚀心散,高大人哪里还有活命的可能,不过那药的症状,倒是像极了蚀心散,也不知道对方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都好好查过了吗,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已经盘查过了,咱们带来的人没有问题,御林军封锁了整个街区,但目前依旧一无所获,既然毒药是假的,会不会是大朔人干的?”谋士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肖恒拧眉:“大朔这么做,是想给我给下马威,还是想寻到我的把柄跟东陵皇室谈条件?” 谋士也想不明白了。 肖恒喝了一口茶道:“不管是什么,他们的如意算盘都落空了,他们高估了我这个二皇子的地位,如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想来大朔皇帝也不至于为难我吧,我倒是因祸得福了!” 谋士点头说:“我本来一直担心是咱们自己人动的手,想要挑起东陵与大朔的矛盾,原来竟不是。 不管怎么样,二皇子你都不要掉以轻心,想要你命的人一定虎视眈眈,要是你现在出事,东陵和大朔的战争就一触即发了!” 肖恒自我解嘲般说:“若真有人想要我的命,一定是我那个好哥哥,你们都小心着些,明日我就能见到大朔皇帝,有机会,我会跟他聊聊东陵的趣事,看看,是不是所有皇室都有这种龌龊事!” 肖恒后面这几句话让谋士直摇头,他劝道:“家丑不可外扬,二皇子慎言。” “我必须实话实说,才能活命啊!”肖恒笑了,笑得邪魅又阴鸷。 海棠收敛眉眼,但手却微不可查地颤抖着。 第302章 肖恒的过往 肖恒似乎因为找到了出路,心情大好,一口气喝了好多酒,最后,说话都变成大舌头了。 海棠扶他进屋休息,他躺在床上,微眯的眼睛看着海棠手忙脚乱地给他倒水,肖恒的心沉入了谷底。 “二皇子,喝水!”海棠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肖恒别过了头,任性地说:“不,我要喝酒!” “乖!”海棠捧着他的脑袋,哄孩子似的说。 肖恒将头埋进海棠怀里,多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他极力隐忍,只要海棠收手,他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海棠捧起他的头,温言软语地说:“来,喝了这杯水,好好睡吧!” 肖恒借酒装疯,问道:“不喝行不行!” “必须喝!”海棠笑着将水杯送到他唇边。 肖恒抬头看向海棠,那双桃花眼的情绪复杂又晦涩。 “海棠,你在我身边,我以为自己又有亲人了!”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将那杯水一饮而尽。 片刻功夫,肖恒就觉得浑身剧痛,口吐鲜血了。 他苦笑一声:“你还是将蚀心散放在了水里,为什么?” 海棠僵在原地:“二皇子,你知道了,那你为什么还要喝?你怎么那么傻?” “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想要我喝,我怎么能不喝呢?”肖恒依旧满脸笑意,但却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二皇子,对不起,从我救下你那一刻开始,皇后娘娘就盯上我们了,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要伤害你。 她们给我服了毒药,不按时拿到解药,我就会痛不欲生,我必须杀你!” 海棠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肖恒无力地追问。 “大皇子怕大朔继续壮大会对东陵不利,想要挑起两国纷争,最初的计划就是杀了你,东陵便有了出兵理由,我不想你死,才对高大人动手,可是,他怎么会没事,蚀心散是皇后娘娘亲自给我的!” 海棠说着,才发现了问题,她惊恐地说:“你在诈我,蚀心散是真的,高大人已经死了对吗?” 肖恒苦笑道:“蚀心散是真的,高大人没事了也是真的,你们的计划,漏了一个关键人物,海棠,我刚刚还在侥幸,那个人一定不是你,结果,你还是毫不犹豫地给我下了药!” 海棠心里五味杂陈,她困惑地看着肖恒,问道:“二皇子既然怀疑我,为什么还要服下那毒药!” “不喝下这药,怎么还你的救命之恩呢!”肖恒说着,吐出一口黑血,人显得越发憔悴了。 海棠下意识要去扶,被肖恒抬手制止了。 “如今,我的命还你,咱们两不相欠了,来人!”肖恒话音刚落,就有侍卫冲了进来,为首的是大理寺卿徐莫。 徐莫微微一礼道:“二皇子,既然高大人的凶手已经招认,徐莫这就将她带下去了!” 二皇子顶着黑紫的脸说:“有劳徐大人了!” 徐莫微微颔首,提醒道:“安乐郡主让我提醒你,这解药吃得太晚,对脑子不好!” 肖恒收敛了笑容,赶紧从怀里摸出药瓶,大口吞服了下去。 海棠一脸惊讶:“二皇子,你……” 可惜这一次,肖恒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应她,他甚至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她虽然以婢女的身份呆在肖恒身边,可肖恒一直把他当亲人,唯一的亲人,可她自始至终,都在替大皇子母子卖命。 他依旧是孤身一人,肖恒气极反笑,笑得异常渗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睡了过去,梦里,他又回到五岁那年。 他们住在东陵皇宫最偏僻的冷宫里,缺衣少食的,可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候。 母亲在院子里种了地瓜和豆角,他带着妹妹在院子里抓蝴蝶。 空气里都是烤地瓜的香味,母亲看着他们,笑得一脸幸福。 可是,院子里的一切突然没了,菜地被踩得一片狼藉,他和母亲用泥土糊的烤炉被人捣得粉碎。 “母亲、妹妹!”五岁的肖恒绝望地呼喊着。 他疯了似的到处找,终于找到了母亲和妹妹,母亲身上浑身是血,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妹妹躺在离母亲不远的地方,鲜血染红了她白色的衣裙。 肖恒怎么叫,母亲和妹妹都没有回应。 肖恒哭累了,他知道母亲和妹妹再也回不来了。 肖恒费力地将妹妹挪到母亲身边,然后拿起一旁的木桶去打水了。 母亲和妹妹都爱干净,他要替她们将脸擦干。 肖恒提着水回来的时候,母亲和妹妹所在的院子里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他拼命往里冲,被一个老太监拦腰抱住,那人在他耳畔低声说:“二殿下,你得活着,活着替他们报仇!” 报仇?肖恒连是谁下的手都不知道,他们甚至否认母亲和妹妹是被人害死的,他们说是母亲自己点的火。 她们就这么消失了,就像她们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肖恒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有人会对母亲和妹妹下手。 时空一转,肖恒又看到了母亲和妹妹,还是那个春天,地里的菜绿油油的,让人垂涎欲滴。 妹妹手里的风筝飞到了院墙外面,妹妹哭了。 母亲拭去她的泪水,牵着她的手出了这个她几年不曾踏出的冷宫。 妹妹捡回了风筝,笑得眉眼弯弯,有人用大手摸了摸妹妹的脑袋,那明黄的衣袖异常扎眼。 母亲带妹妹回了冷宫,开始熟练地烤地瓜。 有侍卫闯了进来,冰冷的剑刺进了母亲和妹妹的身体。 肖恒只觉得每一下都扎进到了自己心上,他疼得无法呼吸。 “贱人,不好好在冷宫呆在,又出去魅惑皇上,你是真的活腻歪了!” 皇后面容扭曲,冷冷地下令道:“杀了她们!” 原来是她,就因为不小心见了皇上一面,她就杀死了母亲和妹妹。 肖恒愤怒地像她扑过去,他要杀了这个毒妇替母亲报仇。 可是,他扑了个空。 仇恨将肖恒包裹起来,他双目猩红,周身都是愤怒的力量,他要杀了皇后,杀了太子,还有那始作俑者。 该死,所有人都该死! 第303章 东陵皇子癫了? 肖恒嘶吼声让人毛骨悚然。 侍从小刀急得团团转,将谋士也请了过来。 “先生,二皇子已经睡了快一天一夜了,怎么叫也不醒,这可如何是好。” 谋士姜平问带来的大夫:“不是说二皇子及时服了解药,已经无碍了吗,为何一直不醒?” 大夫说:“二皇子体内确实没有,他这是心魔入体,困在自己的梦魇里了!” 姜平赶紧吩咐道:“这可如何是好,得赶紧给大朔朝廷求助才是!” 人还没派出去,苏灵溪就带着苏晓晓和程星左来了。 苏灵溪浅浅一礼,眉眼带笑道:“姜先生,听闻二皇子抱恙,皇上命我来探望!” 高明受伤,皇上就把接待东陵皇子的差事交给苏灵溪了,她倒没想着这么快就来拜望肖恒,但晓晓说十万火急,去晚了,肖恒就会有危险。 苏晓晓非要带着程星左一起来,说他有大用。 大朔官员来得如此及时,是姜平没有料到的。 苏灵溪带着安乐郡主和钦天监监正来了,没带御医,姜平也没有料到。 他都开始觉得大朔皇帝只是想做做样子了。 “苏大人,二皇子自海棠姑娘被抓走之后,就一直醒不过来,起先还睡得安稳些,如今,竟是疯魔了一般,还请苏大人请太医过来瞧瞧!” 姜平低声下气地求着,他们也带来了大夫,可二皇子不受宠,这个大夫,也不过是个略微懂些皮毛的学徒罢了,要救人,还得求苏灵溪。 苏灵溪一听,也有些着急了,她暗自后悔,晓晓说肖恒有危险,她就该请了太医一并过来的。 不想苏晓晓胸有成竹地说:“不用请御医了,二皇子这是心病,御医也没办法!” 姜平呆住了,这么直白的吗,这就不管他家二公子死活了? 姜平耐着性子道:“有没有用的,总得叫人来瞧瞧,难道见死不救是大朔的风气。” 苏灵溪才要发话,苏晓晓接着说:“先生不必着急,这位程大人最善吹笛,他的笛声对于安抚人心最为有用,程大人,你赶紧给二皇子吹一曲静心曲吧!” 程星左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遵命,师父。” 说完,他从怀中拿出笛子,在二皇子房中吹奏了起来。 姜平本是不信笛声能救人的,可笛声一响,他自己都感觉到了一股平和之气。 笛声悠扬婉转,他仿佛被笛声带到了人间仙境,自己也沉醉其中了。 床上的肖恒还在挣扎,那样子,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似的。 苏晓晓有些内疚地想:【他才被自己最信赖的人出卖,我就把他母妃和妹妹惨死的景象植入他梦中,才让他得了失心疯,走火入魔了,这药是不是下得太猛了些。】 苏灵溪听了晓晓的心声,这才知道肖恒遭遇了什么,她知道晓晓从来不是胡作非为的人,绝对不会故意折磨人,只是,她不知道晓晓此举是何用意,不过晓晓这藏不住话的性子,一会儿肯定会都用心声告诉自己的。 果然,随着肖恒渐渐安静下来,苏晓晓松了一口气,想到:【这肖恒到底本性不坏,一首静心曲就能让他回头。上一世,定然是大殷折磨他的手段太过残忍,又在最脆弱的时候知道母妃和妹妹死亡的真心,才彻底黑化。 如今,他既然回头,以后应当不至于再沦为暴君了吧!】 肖恒在悠扬的笛声中醒来,一睁眼,就看见粉粉嫩嫩的苏晓晓探着头看他。 “肖恒,你可算醒了!”见自己醒来,苏晓晓似乎很高兴。 肖恒木然地看着眼前的可爱女娃,要是妹妹还活着,应该也这么可爱吧。心里的痛感还在,枕头湿了一片。 怕苏晓晓笑话自己哭湿枕头,肖恒解释道:“我做了个可怕的噩梦,那梦太真实,跟真的一样!” 苏晓晓学着大人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了,哭出来就好了。” “安乐郡主,你说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还是我太想念他们,才会将她们被害的情况在梦里那么清晰地呈现出来?” 肖恒问完之后才觉得自己可笑,跟一个小娃娃说这个,她怎么会听得懂。 “其实,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结,你的母妃和妹妹死后,因为有怨气,又一直挂念你,担心你也遭遇不测,便不肯入轮回。” 晓晓话没说完,肖恒就激动地打断她:“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她们不过是一缕残魂,只能躲在遇害的宫殿里,我知道她们的死是你的心结,就想办法在你梦里将遇害过程呈现了出来,虽然对你而言,可能过于残忍了,但是,那些坏死的伤口,总要刮骨疗毒,才能让伤口愈合。” 苏晓晓这段话,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符,肖恒却没有发觉。 他现在心里想的都是母妃和妹妹。 “她们不入轮回,那以后怎么办?” 苏晓晓也不摆架子,说道:“我倒是有法子替她们超度,本来,我想让她们现在的魂魄入你梦来,跟你告个别,可是你方才怒火攻心,再不叫醒就会有危险。” “我现在没事了,你可以让我见见她们吗?”肖恒问道。 “可以,等你下次睡着,我助她们入你梦来!”苏晓晓答应得干脆。 肖恒双眼放光:“真的吗?” 见苏晓晓点头,他赶紧滚下床,叫来了侍从小刀,歉意地跟苏晓晓说:“郡主,苏大人,有劳你们出去一下。” 苏灵溪不明所以,但还是带着苏晓晓退了出去。 “晓晓,你确定二皇子没问题了?”苏灵溪总觉得肖恒刚才的反应有些奇怪。 “应该没有吧!”苏晓晓也不太确定了,事情说到一半儿就把自己赶出来了,肖恒是有点不对劲啊! 不多时,肖恒屋里的门打开了,他头戴紫金冠,穿着一身靛蓝锦袍,腰间坠着一串玉佩,手上带着白玉扳指,活脱脱一副暴发户啊的样子。 苏灵溪差点没认出来,这是那个酷爱白衣的清冷公子吗。 苏晓晓也惊得目瞪口呆,难道自己用力过猛,肖恒癫了! 第304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肖恒在兴头上,全然没注意苏灵溪和苏晓晓的异样表情。 “我看起来怎么样,精不精神,会不会太清瘦了些?”肖恒认真的问道。 “二皇子,你还好吗?”苏灵溪提心吊胆的问。 肖恒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他尴尬的挠了挠头说:“我知道我现在看起来有些奇怪,只是太久没见到母妃和妹妹,我想让她们看见最好的我!” 苏灵溪突然不觉得肖恒可笑了,他只是想让他的至亲看到他最好的一面,哪怕她们只是鬼魂。 “很好,真的,非常好!”苏灵溪都有点哽咽了,这肖恒也太惨了吧! “那我现在该做什么,怎么才能见到她们!”肖恒显得迫不及待。 苏晓晓很想告诉他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不过是梦里相见,这些身外之物,不会入梦。 不过,肖恒既然如此用心,就成全他的一番苦心了。 苏晓晓说:“既然要入梦,那自然是先睡着了!” “苏大人,郡主,失礼了!”肖恒朝苏灵溪他们行了个礼,就疾步走到床前,小心翼翼的躺下,生怕弄皱了衣裳。 苏灵溪目瞪口呆,东陵二皇子这也太那啥了,她虽有官身,到底是女子,怎么能看男子睡觉。 苏灵溪立刻扭头,红着脸出了屋子。 苏晓晓这两张嘴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肖恒乖巧的躺着,期许的问道:“郡主,我准备好了,是不是我睡着就能看见母妃和妹妹了?” 姜平也是被肖恒这波操作弄得瞠目结舌,他家二皇子冷漠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如今怎么有些呆傻可爱了,仿佛一个几岁的孩童。 姜平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你方才睡了一天一夜,如今又是大白天,你还睡得着吗?” “睡不着也得睡,你们都别吵我!”肖恒坚定的说完,然后看向苏晓晓,用拜托的语气说:“安乐郡主,那就麻烦你了。” 说完,肖恒乖巧的闭上眼睛,等待着入睡。 姜平微叹了一口气,他家这个二皇子也是天可怜见的。 “安乐郡主,这……”姜平看向苏晓晓。 让人入睡,她有一万个法子。虽说白天无法让魂魄入梦,但让肖恒醒着等,实在太难熬了。 她手指一点,肖恒就沉沉的睡去了。 “无妨,咱们都出去吧!”苏晓晓说完,也出了屋子。 姜平由衷的赞叹道:“郡主这本事真是高深莫测,姜某佩服,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等!”苏晓晓简明扼要的说。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月朗星稀,凉风习习。 苏晓晓将肖恒母妃和妹妹的魂魄引来,入了他的梦, 程星左开始吹奏起度化灵魂的曲子,整个驿馆静谧安详。 时间缓缓流淌,肖恒的屋里还是安静如初。 姜平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请苏大人和郡主稍坐,我去看看我家殿下。” 苏晓晓制止道:“他在跟亲人告别,你别去打扰他!” 姜平闻言,又退了回来。 苏灵溪看向姜平,温声道:“江大人对二皇子倒是忠心耿耿,看得出来,你真的很紧张他。” 姜平不卑不亢的说:“苏大人过誉了,小人既然是二殿下的谋士,自然要处处以他为重。” 苏晓晓听了这句话,也看向姜平,心里嘀咕道:【这个姜平的身世跟康大哥很像,都是寒门出来的。可惜姜平没那么幸运,考试成绩被人冒领了,还差点被灭口,是肖恒救了他。 这次出使,除了小刀之外,周围都是大皇子的人,这个姜平也是半道拦路,非要与他同来。 知道肖恒冷漠,姜平说他跟着来是为了躲避追杀,肖恒竟然也信了,姜平是看出东陵皇室的肮脏龌龊,想要拨乱反正的,只要燃起肖恒的斗志,他俩就是黄金搭档了。】 听着苏晓晓这般说,苏灵溪对姜平倒是多了几分好感,原来是个同康纶那般有真才实学,又有满腔报复的热血青年,倒是另他刮目相看了。 苏灵溪正想着,外头来报,说是太子殿下驾到。 苏灵溪赶紧带着众人前去接驾,所有人都乖乖行礼,只有苏晓晓一头扑进顾淮宇怀里,软软糯糯的说:“太子哥哥,晓晓好久没见你了,都想你了呢!” 顾淮宇眉眼如画,眼里的温柔都要溢出来:“是太子哥哥不好,最近太忙了,没去看你,来太子哥哥抱抱!” “晓晓已经是大姑娘了,太子哥哥抱不动的!”苏晓晓连忙拒绝。 虽说苏晓晓现在只有五岁,但太子已经已经十一岁了,不少勋贵世家都想要将女儿送进宫里教养,多跟太子接触,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赵婉月不想晓晓成为众矢之的,但又没办法跟晓晓说清楚,就只得告诉她,太子哥哥事务繁忙,不可以总去宫里打扰他,如今晓晓也是大姑娘了,不可以总让太子哥哥抱,晓晓便记住了这句话。 苏晓晓是个爱吃的,这个子和体重都比同龄的孩子要高出许多,顾淮宇哪里有发现不了的? 为了能够正常的抱动晓晓,他每日多加了一个时辰的武课,专门进行力量训练。 他训练的沙包随着晓晓的体重增加而增加,抱起晓晓,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抱起晓晓,将她高高举起来说:“晓晓长得再大些,太子哥哥也是抱得动你的。” 苏晓晓高兴的咯咯笑:“太子哥哥好棒,娘亲说的不对。” 太子依旧笑的如沐春风,心里已经知道赵婉月在担心什么了虽然没有溢于言表,但心里却盘算得久远,如何能让苏家人安心。 苏灵溪见妹妹无状,忙将人叫过来,赔礼道:“太子殿下,晓晓鲁莽无状,还请殿下海涵。” 顾淮宇心里难免失落,父皇多疑,苏家对自己也开始刻意保持距离了。 他只得笑笑说:“无妨。听说二皇子抱恙,孤特地来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苏灵溪心下疑惑,皇上本意是晾一晾二皇子,自己来了已经足够,太子殿下怎么又来了,太子身后那人,不是康纶吗,这外交事宜什么时候还牵扯上国子监了。 第305章 带不动的康纶 但太子殿下在,苏灵溪也不好多问,就说:“二皇子想起过去的事情,入了心魔,程大人再用笛声安抚呢,想来很快就好。” “那二皇子人呢?”康纶非常不合时宜地问道。 太子殿下在此,照理他不该如此造次的。 姜平回答道:“回太子殿下,安乐郡主用了助眠术,我家殿下在屋里睡着呢!” 康纶闻言,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还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睡着了呀,睡着了好。” 苏灵溪看向康纶,只觉得他今日有些奇怪,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如何知道康纶经历了什么,听闻皇上把接待东陵皇子的任务交给苏灵溪,他心里就不得劲儿。 东陵皇子他不认识,可却是远远见过一面的。 那生的可谓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这也都罢了,灵溪不是那只看外表的人。 可听说在高大人府外,这二皇子故意等着苏灵溪她们,还跟晓晓说了好一会儿话,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苏灵溪都被逗笑了好几次。 别以为他不知道肖恒打的什么主意,他接近晓晓的目的那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 不就是想先和晓晓混熟了,以后名正言顺的去见苏灵溪吗。 康纶本来不那么慌的,可是听闻苏灵溪午时就到了驿馆,如今已经入夜还没出来,她一个姑娘家,该不会是被肖恒故意拦住了。 一向稳重的康纶,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六神无主,坐立不安。 他还没有对苏灵溪表明心迹,是觉得自己一事无成,想再等等,才能配得上苏灵溪。 他也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可苏灵溪如此优秀,大朔女子当官很是少见,但东陵不一样,东陵人就喜欢能干的女子。 肖恒若不是动了歪心思,如何能将苏灵溪留在驿馆那么久,定然是投其所好,与苏灵溪高谈阔论了。 如今见肖恒一人在房里睡觉,并不曾与苏灵溪多接触,他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要说这康纶,今天为了来这一遭,确实是煞费苦心了。 他的身份自然是不好到驿馆来的,便想方设法给太子递了的消息,说苏晓晓进了驿馆,一直没回来。 太子有多么挂念晓晓,得了消息定然要赶来看一看的他就一直在宫外候着,厚着脸皮跟来了。 苏灵溪也没太在意康纶的反常,只浅浅一礼道:“康大哥也来了!” 一句康大哥叫得康纶心花怒放,灵溪待她到底与别人不同的。 康纶解释道:“我碰巧的太子殿想要过来,便跟过来长长见识了!” 顾淮宇自然知道他不是碰巧,方才他还以为康纶也是担心晓晓,如今见了老成持重的康大学生语无伦次的样子,再看看苏灵溪就知道其中缘由了。 顾淮宇没有多言,既然要等着肖恒醒来,自然是陪着晓晓一起才行的,便拉晓晓坐了下来。 苏灵溪和康纶因为太子在,不能坐着,便在一旁站着。 太子抬眼看见不远处的棋盘,便说:“听说苏大人棋艺精湛,康大学士也深谙棋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们对弈一局,让我们解解闷。” 苏灵溪开口推辞,太子殿下跟前对弈,总归不妥。 康纶也要拒绝,太子目光射过来,似乎有警告之意。 莫非太子喜欢看人下棋,要是苏灵溪因此让太子不喜,可就不好了,他连忙应承下来说道:“那就请苏大人手下留情了!” 康纶如此说了,苏灵溪不好拒绝,早有侍从摆好棋盘,请二人落座了。 苏晓晓对这么文雅的事情没有兴趣,可是太子哥哥轻声哄道:“晓晓乖,一会儿带你去吃烤肉。” 于是晓晓便乖乖坐着了。 苏灵溪沉着冷静,康纶却手足无措,脸红脖子粗,手抖得连棋子都拿不稳了。 太子在一旁都替他捏把汗,要不是苏灵溪手下留情,不知道要输得多难看。 苏灵溪问道:“康大哥可是有什么心事,怎么感觉你心不在焉的,还是胜之不武,没拿出真本事来。” 康纶结结巴巴地说:“是康某学艺不精,多谢苏大人手下留情。” 太子都没眼看,在朝堂上辩论的时候,他慷慨激昂,滔滔不绝,见了心爱的姑娘,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了,枉费自己费尽心机给他创造条件,带不动,根本带不动! 看苏姑娘的表现,似乎一点儿没发现康纶对他的情谊。 就在这时,苏晓晓舒了口气说:“好了,二皇子醒了!” 听她这么说,大家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盯着肖恒的房门。 尤其是姜平和小刀,眼里甚是热切。 过了许久,屋里依旧没有动静,姜平已经忍不住要破门而入了。 到底是他自己的主子,顾淮宇倒是没说什么,见得了大朔太子的默许,姜平铆足了劲儿,冲着门内就冲了进去。 可门就在那一刹那打开了,姜平只觉得那个门软软的,直接被他撞飞了。 那个哪里是门,是来开门的肖恒。 好在,两人最后落在软榻上,并未受伤。 姜平见自己将二皇子撞飞了,吓得不清,又一时爬不起来,只有一个劲儿地问:“二皇子,你没事吧?” 小刀见状,赶紧飞奔过来,一把将姜平掀开,扶起了肖恒。 肖恒揉了揉发痛的屁股腚,刚刚酝酿好的情绪,被姜平这一撞,完全找不回来了。 这或许就是母妃跟他说的冥冥之中一天意吧。 母亲要他好好活着,就是对她们最好的复仇,母亲还说,他来大朔,一直有两个忠心耿耿的朋友陪着他,让他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说的不是姜平和小刀又是谁。 只是,他见惯了人情冷暖,早就心门紧闭,海棠对他那样好,不也是背叛了他吗。 这两位,肖恒还不知道值不值得信赖,不过,能跟母妃和妹妹亲自告别,他的心结算是打开了。 仇,自然要报的。只是他的力量太弱小,需要一个强大的同盟。 顾淮宇已经起身,十一岁的少年,已经长得英气逼人,眉眼棱角分明,一身的贵气,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人中龙凤。 第306章 高手对决 肖恒挺直了脊背,不卑不亢地过来行了个礼说:“太子殿下!” 顾淮宇抬眸:“二皇子可好些了?” 肖恒精神抖擞地说:“有安乐郡主守护,又有程大人的笛声,在下宛若新生!” 顾淮宇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顾就带着安乐郡主回去了!” 肖恒道:“太子殿下请留步,在下有句话想跟太子殿下说说,不知道方不方便?” 顾淮宇昂首挺胸,神态自若地答道:“二皇子但说无妨!” “请太子殿下借一步说话!”肖恒说着,就将顾淮宇往旁边的书房让。 苏晓晓看着二人寒暄,心里感叹道:【啧啧啧,太子哥哥跟东陵皇子站在一起,真是好养眼啊,两个都那么帅气,像天上的谪仙一般。话说,这肖恒见了太子哥哥,倒是正常了不少,有些皇家公子的气度。】 顾淮宇心里微紧,难道在晓晓心里自己没有肖恒长得好看吗。 不过这个肖恒确实长得玉树临风,长身玉立的,自己如今在他面前,确实像个半大小子,顾淮宇多少有些失落。 又听得晓晓想道:【肖恒肯定是要跟太子哥哥说请皇帝伯伯收留他的事情吧,希望太子哥哥能助他一臂之力。 肖恒以后会是东陵国君,他们要是惺惺相惜,以后就不会找太子哥哥麻烦了,若边境一直安定,百姓的日子也会好过,太子哥哥也不用忧心。】 听到这里,顾淮宇心花怒放了,晓晓到底还是替自己着想的。 既然如此,他怎么能让晓晓失望,于是便随肖恒进了书房。 他的贴身侍卫想要跟进去,被顾淮宇制止了:“二皇子是贵客,你们在外头等就是了!” 约莫半炷香的功夫,顾淮宇与肖恒并肩走了出来,两人客套一番后,顾淮宇便带着苏晓晓他们一行人出来驿馆。 顾淮宇牵着苏晓晓道:“现在时辰不早了,孤与康学士送你们回去!” “你说要带我吃烤肉的!”苏晓晓仰着脑袋说。 “晓晓,今日太晚了,太子殿下明日要早起协助皇上处理正事,不得缠着太子殿下。”苏灵溪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太子倒是说没关系,可苏灵溪坚持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晓晓在驿馆里,嘴就没停过,吃了不少东陵特产,再吃,只怕身体吃不消。” “我只吃了一点点,现在还饿着呢!”苏晓晓不服气的鼓着腮帮。 可惜,话刚说完,就打了个饱嗝。 顾淮宇将苏晓晓抱上马车,温言软语的说:“晓晓,再过半个月,东宫就拾掇好了,到时候,太子哥哥让人在院子里搭个架子,咱么在东宫烤肉吃!” “太子哥哥不许骗人,说话算话啊!” 苏晓晓也不想妥协的,可是她的肚子确实是太撑了。 太子点头道:“太子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到时候让你哥哥姐姐还有康学士一起过来,我小九、玉堂哥哥也叫来。 苏大人,明慧郡主一直念叨着要见见你,你可一定要来啊!” 苏灵溪本以为太子殿下不过随口说说,没想到,还特意叫了自己。 她是女儿身,本来不宜参加这种活动的,不过若真是明慧郡主要见自己,还真的推辞不得。 苏灵溪浅浅一礼,算是回应了。 康伦就觉得很奇怪,太子殿下叫的都是皇亲国戚,世家子弟,叫他,一定是因为自己在这,太子殿下客套一下罢了。 谁知道,太子殿下也特意跟他说:“康学士,你也一定要到场啊!” 康纶惶恐的致谢,虽然觉得自己。融不进那个圈子去,但苏灵溪要去,到时他一定不会错过的。 有太子发话,康纶如愿以偿的将苏灵溪送了镇国公府,虽然苏晓晓和苏灵溪坐马车,他与太子骑马,可是,就这么守着她的马车一路行进,也是幸福的。 将苏灵溪姐妹送回家,顾淮宇问康纶:“康学士,你如何看待东陵与大朔如今的关系。” 康纶的头脑马上恢复了清明:“回太子殿下,东陵国力强盛,兵强马壮,实力一直压大朔一头,大朔受制于东陵,年年纳贡。 但自皇上向东陵赠送了治疗瘟疫的药物之后,两国的关系有了极大的缓和,尤其是东陵百姓,对大朔多了份亲切感。” 顾淮宇颔首:“康学士的意思是,两国的和平还能继续维持了?” 康纶摇头:“这倒不尽然,若大朔一直积弱,这种和平还能长久一点儿。 但如今,咱们大朔农业、手工业和商业贸易都有了长足的发展,咱们有一座金山当后盾,大朔国力已然能够跟东陵抗衡了,如此情况下,东陵百姓爱戴大朔胜于自己的皇室,东陵皇室定然感受到了危机。” 顾淮宇对康纶的分析非常满意,继续问:“那他们这个时候派二皇子出使大朔是何用意,孤反正不相信他们真的是为了学习咱们的女学堂办学经验来的。” 康纶继续说:“蚀心散一事,足以证明东陵皇室是想牺牲这个二皇子来挑起两国矛盾,甚至是为兵戎相见找个借口,只是,不知道这个二皇子是心甘情愿赴死,还是逼不得已。” 顾淮宇叹了口气:“他自然是逼不得已,萧恒的母妃是一个宫女,因为生得貌美被皇上宠幸了,但又因为身份卑贱,被皇后陷害,肖恒一直跟母妃和妹妹住在冷宫,直到她们死去,肖恒是皇上最不看重的皇子。” “如此,那便说得通了,东陵皇帝真的是丧心病狂,自己不当人看的皇子,咱们得小心伺候着,想必蚀心散一事不成,东陵会再派来杀手的,他们迫切需要一个打仗的由头,若是再拖,他们怕无法与大朔抗衡了。” 康纶对于东陵皇室的做法非常不齿。 顾淮宇勒紧缰绳道:“可如今还不是与东陵撕破脸的时候,现在开战,只能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康纶没有接话,太子不问,他不能妄议对付东陵的法子。 不过他认为,肖恒与太子私下聊过几句,必然已经有解决方案了。 第307章 攻心为上 康纶想得没错,肖恒确实跟顾淮宇提出了合作。顾淮宇的把此事禀报给皇上,请皇上定夺。 第二日,皇上就设了宫宴,给东陵皇子接风。 那接待规格非常高,皇上甚至还为了庆祝大朔与东陵两国友好,再次免了大朔所有农民一年赋税。 这样一来,整个大朔,乃至整个天下,都知道大朔与东陵两国交好,互通有无了。 东陵皇子在接风宴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恳请大朔皇帝准许他多呆些时日。 在东陵男女大防没那么严重,但是,他们却不曾办女学,肖恒说,他此次来,就是想将大朔女学的模式运用到东陵去。 大朔皇帝自然满口答应,还当场交代苏灵溪,好生照顾好肖恒。 其实,宴会前,肖恒已经见过皇帝,将东陵皇室的意图说得一清二楚。 顾淮宇事前提醒过肖恒,经过顾淮之一事,皇上对于杀父弑君这种事情深恶痛绝,所以,肖恒没有扯上东陵皇帝。 把所有的计划都推到东陵皇后和太子身上。 这其实也是事实,这些事情,都是东陵皇后与太子密谋的,皇上乐得装不知道。 事情成了,他会制衡皇后一族,若是败了,与大朔闹起来,不可收拾的时候,他就可以将皇后推出来顶罪。 如若不然,他如何能容忍皇后一族飞扬跋扈。 皇上听完,漫不经心地问肖恒:“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又有什么资本来与我谈合作呢,你孑然一身,没有任何助力,你不会是想靠大朔的铁骑帮你夺得东陵王位吧?” 面对大朔皇上的轻蔑,肖恒只是淡淡一笑:“皇上说笑了,俗话说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要击溃东陵皇后的阴谋,不需要千军万马。” 皇上见肖恒早有了主张,这才认真了几分,问道:“二皇子这是想到对付自己国家的办法了?” 肖恒不卑不亢道:“皇上此言差矣,肖恒此举,只为了割掉我国家的毒瘤,不让东陵成为人人唾弃的忘恩负义之辈。 更主要的是,如今的大朔今非昔比,若是真的两国交战,只怕是两败俱伤,倒叫大殷和北邱有了可乘之机。” 皇上听完这番言论,终于对肖恒产生了一点兴趣,这个不受宠的皇子,倒是有点谋略胆色。 肖恒的方法,就是要将东陵皇后一族和太子所做的丑事全部抖落出来,让东陵百姓声讨他们。 但是他无人可用,需要大朔皇帝帮忙。 而他,只要在大朔当好一个游学的皇子,孜孜不倦地学习大朔的各项先进技术,只为了,加强两国友好往来,把大朔先进的技术带到东陵。 如此一个苦干实干,为民着想的皇子,与残暴贪婪的太子比,这优势可见一斑。 这才有了大朔大张旗鼓的欢迎仪式,孝德帝减赋税这一着,用得极其漂亮。 这么大阵仗,可见他对东陵国有多么的重视,可事实上,好处全在大朔百姓手里,收割了一波民心,东陵啥好处没捞着,还得赞他大度。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大朔皇室有自己的暗卫机构,但是,到底隶属皇室,派去打探东陵皇室丑闻,怎么都不合时宜,皇上为了这个事情,久久做不了决定。 顾淮宇给他出了个主意,苏晓晓的二舅赵宏景不是入赘李家寨了吗,如今是安远县令。 晓晓的二舅妈李云姝手里握着一个江湖组织,里面都是些武艺高强的人,当初皇上非要赵宏景当县令,就是想靠着李云姝手里的人免费替他剿匪。 如今,赵宏业夫妇去了安远县已经两年多,靠着李云姝的人脉,安远县现在一片清明。 若要到大朔打探消息,用李云姝的人最合适不过了。 皇上赵安泰商量过此事,这是为了粉碎东陵对付大朔的阴谋,如此利国利民之事,赵安泰自然不会阻挠。 但他也将话说在前头:“我的二媳妇手里的确实有些人,都是他爹生前留下来的,这事能不能办,还得问过我那儿媳妇才行。” 皇上虽然对赵安泰的回答不甚满意,但还是下了密旨,让李云姝安排人手到东陵打探消息。 李云姝收到赵安泰的信,里面言明了各种利害关系,李云姝自然是当仁不让。 苏灵溪已经给她想到了名正言顺进入东陵的法子。 苏灵溪的女学堂,已经培养出无数优秀的女匠人,如今,大朔的手工业商品个,在整个四境都是炙手可热的东西。 李云姝本来在安远就有不少生意,如今,苏灵溪要李云姝将自己的生意做到东陵去,人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入东陵。 但此事兹事体大,李云姝想要亲自去东陵驻扎,赵宏景自然是夫人到哪,他就要到哪的。 但是这一次,李云姝却不打算带他。 赵宏景每天哭唧唧:“夫人,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要抛弃我了!” 李云姝劝道:“夫君,此事事关大朔国运,你我恩爱异常,我去东陵,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由头,夫君好些年没去过秦楼楚馆了吧,今晚可以去走走。” 赵宏景吓得两股战战,他年轻时候确实荒唐过,可是这几年,他真的洁身自好,难道是前几日遇到花魁游街,多看了几眼,惹得夫人生气了。 赵宏景主打一个打死不承认,死皮赖脸地说:“娘子,你这是要与他人私奔,所以随便将我推到别的女人怀里吗,你不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吗,你是不是嫌弃我没本事了。” 李云姝见赵宏景这副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便附在他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 赵宏景一脸苦相:“娘子,你当真不是试探我的?” 李云姝有些不耐烦了,沉了脸说:“叫你去你就去,那么多废话呢,是不是好久没挨鞭子了?” 赵宏景忙改口:“一切都听夫人的,我这就去!” 说完,提脚就要跑,他怕跑得慢了,鞭子就到身上了。 李云姝肯定是舍不得打他的,只是他身体太弱,天天被李云姝逼着跟两个儿子一起练武,跑得慢点就会挨鞭子,他是条件反射罢了。 可这人还没出门,就听见李云姝冷得让人发怵的声音:“夫君就那么急不可耐吗?” 第308章 抵死不认 赵宏景脸一沉:“这如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我堂堂一个县令,天天围着你转,我窝不窝囊,这每日好言好语的哄着,你到越发蹬鼻子上脸了,我再也不受这窝囊气了。” 赵宏景说完,气势汹汹的出了门,李云姝在家里破口大骂:“有本事出了这个门,你就再也不要回来。” 本以为能吓住赵宏景,没想到赵宏景今日硬气得很,直接骂骂咧咧的走了。 李云姝气得在家里摔桌子砸板凳的,下人们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李云姝在家撒了半日泼,两个儿子拦都拦不住,又有手下来报,说赵宏景去了安远最好的青楼,李云姝拖着大刀直冲进房间,把赵宏景提溜了出来。 赵宏景丢了面子,破口大骂:“你这个悍妇,我要休了你!” 据说两人回家又是大闹一场,赵宏景吵着要休妻,李云姝一气之下,两个儿子也不管了,直接带着女儿连夜,收拾好金银细软离开了安远县,不知道去哪了。 李云姝走后,家里乱成一团,赵宏景才回过味来,知道家里离不得李云姝,这才到处去找,可哪里还有她们娘俩的影子。 赵立文、赵立武没办法,只好替娘亲管理李家寨的摊子,赵安泰闻言,一封信将赵宏景叫回了京城,在祠堂门口跪了三天才让他起来。 最后还是苏灵溪不忍外祖父、外祖母太担心,说二舅妈气的不轻,直接去东陵做生意了。 赵宏景不想回安远,就告了假,躲在靖安伯府里。 至此,李云姝便顺利进入东陵,开始搜集情报。 只难为赵宏景,虽然是做戏,不仅赔了夫人,还成了街头巷尾议论的焦点。 肖恒每月给东陵皇帝写一封奏折,记录自己在大朔所学,写了大朔许多顺应民心的政策,描绘了大朔繁荣安定的景象,还提出了自己的一些见解。 东陵太子一党对此嗤之以鼻:“二皇子这也未免太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处处抬高大朔,我看他是被大朔的糖衣炮弹收买了!” 另一些人则看出了肖恒的良苦用心,他们道:“你们这话未免有失偏颇,二皇子也说了大朔许多不足之处啊,他将大朔好的政策一一记录分析,这是在为东陵的将来着想。就轻摇赋税,鼓励各行各业这一点,就是我们如今最欠缺的嘛。我倒是觉得可以效仿!” “轻摇赋税,说的轻巧,大朔有一座金山兜底,自然看不上百姓孝敬的三瓜两枣,咱们东陵,要保住第一强国的位置,就得不断加强军备,不收赋税,这些钱从哪里来!” “东陵虽然兵强马壮,看上去繁荣昌盛,其实百姓早就被赋税压得喘不过气来,民怨颇深,再这么下去,只怕适得其反!” 两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休,东陵皇帝心里堵得慌。这个老二,他是最看不上的,这次去只是想让他在大朔送命而已,没想到他却在大朔混的风生水起。 他这些奏折,看着言辞恳切,实则是一把利刃,将东陵朝堂搅得风起云涌。 可偏偏他言辞恳切,许多大朔的机密他也毫无保留的暴了出来,东陵皇帝都拿不准他的真实意图了。 不过,想到当初自己派他出使大朔时他激动的心情,想来这小子是真的以为皇上还记得他这个儿子吧。 暗卫说他与大朔太子和大朔最受宠的郡主走的很近,既然如此,倒不着急杀他了,多套点情报也是不错的。 本来这些事情只有朝廷重要官员才知道的,可不知道是哪里走漏了消息,二皇子肖恒远在大朔,还惦记着为民请命,提倡像大朔一样减轻赋税的消息不胫而走,这个从来没有人知晓的二皇子成了东陵百姓心中的英雄。 与此同时,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大家都在议论东陵皇后的胞弟为了强占土地跑马,竟杀了一个乡绅家百十余口,最后一把火将人烧了,做成意外走水的样子。 虽是坊间传言架不住有些好奇心强的人亲自去查探了,果然在废墟地下找到被烧焦的骸骨。 虽没被告原告,可乐乡绅家的土地确实被皇后胞弟占做跑马场了。 一时间,大家对皇后母族的议论探究走到了顶峰。 皇后指着弟弟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蠢货,为什么不把屁股擦干净一点儿。” 国舅爷心里也气啊,他们一手遮天惯了,哪里有人敢乱嚼舌根,这次的舆论就来的很邪乎。 他结结巴巴的说:“平时都这么干的,没出过事,谁知道这回……” 皇后恨铁不成钢:“那议论起来的时候,就该快速把现场处理干净啊!” “我去了,可是晚了一步,我总觉得咱们被人盯上了!” 皇后气得捶墙:“是谁的人,有眉目吗?” 国舅爷支支吾吾的说:“没有!” 皇后怒目圆瞪:“敢公开和咱们叫板的,这东陵还找不出几个来,去查!” 刚骂完弟弟,太子肖泽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道:“母后,你看这是什么!” 皇后接过他手中的纸打开一看,吓得立马又合了起来,吩咐道:“可还有别人见过这东西,知情人一律杀了!” 太子纠结了一会儿说:“母后,杀不完啊,今日天一亮,这个东西就飞得满大街都是,现在怕是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了!” “什么!”皇后捂住胸口,“到底是谁要害哀家!” “母后,上面写的都是真的,要是父皇知道了,咱们就完了,母后咱们怎么办?”平日里飞扬跋扈的太子,如今六神无主,乱了方寸。 “谁跟你说上面的事情是真的,这是污蔑,这是有人觊觎你的太子之位栽赃陷害,走,跟我去找皇上,求皇上给咱们做主!” 皇后已经恢复了理智,既然藏不了了,那就来个抵死不认,以其等皇上来问话,倒不如自己先去喊冤,说的言之凿凿又如何,没有证据,谁能奈何得了她们。 哪怕是皇上,也要靠她母族的势力的。 第309章 苏灵溪被停职 那张纸上,都是皇后一族仗势欺人的种种事情,还有太子与那些官员过从甚密,只差把结党营私写在太子脸上了。 好在皇上对皇后母族势力有所倚重,最后只是重拿轻放,处理了几个边缘人物就打住了,并未伤筋动骨。 但是,东陵皇上对皇后母子已经起了疑心。 而且,种种迹象表明,背给皇后和太子使绊子的,是皇上的宠妃淑妃娘娘。 皇后一直认为是淑妃想要让儿子上位才做出这般举动,于是两方的暗中较量逐渐升级,斗得甚是激烈。 完成了这项壮举,李云姝便按兵不动了,只派人出去收集情报,别的一概不动。 她自己呢,倒是专心致志做起生意来了。 苏灵溪这主意真是妙,靠着苏灵溪的关系,在东陵,大朔的所有新奇玩意儿都是最先到她手上的,大到流行的首饰珠宝,锦缎布匹,小到孩童的玩意儿,她铺子里都应有尽有。 她才来月余,已经净赚十多万银子了。 尤其是医女坊出的护肤膏和胭脂水粉,简直是供不应求。 这东西定价极高,买得起它的人非富即贵,知道东陵贵族的龌龊事,李云姝不再为价格过高而心虚了,反正不是什么干净钱。 她这里的贵重东西价格定得极高,但那些世家大族的夫人小姐互相攀比,依旧经常脱销。 为了安心,她把粮油米面的价格下调,每月定量供应给底层百姓,这钱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吧。 东陵被李云姝的人搅得昏天暗地,大家就更羡慕大朔的安宁了。 可大朔并没有肖恒信里写的那么一派祥和,大朔大方向是好的,但是日子太平了,大家都想着争权夺利了。 苏灵溪的女子学堂成绩固然好,她训练出一波又一波女学徒,在各行各业都是佼佼者。 这些学徒,大多都进入了学堂自己的产业里工作,如今,朝廷不仅不需要给女学堂投入资金,还能收到一笔不菲的税收。 这本来是好事,可是学堂的产业涉及甚广,波及了许多大商贾和世家大族的利益。 原本,这生意场上的事,他们处于垄断地位,如今,这女学堂,哪里都要插上一脚。 女学堂旗下出来的东西,质量好,价格低,把他们的利润都挤没了,女学堂便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比如这御史中丞张大人家,因为不善经营,家里的祖产败了个七七八八,为了延续家业,他儿子娶了江南富商之女,这些年,他们一大家子人,靠着儿媳妇陪嫁的产业,又重回了巅峰。 那最赚钱的,就是瓷器和布匹生意,可苏灵溪他们研究出个新药,烧制瓷器的效率提高了不止一倍,硬生生把瓷器的价格打了下去。 还有布匹,江南的丝绸那是出了名的好,以前,整个京城的富户做衣裳的布匹都是从他家买的。 可是如今,汝阳王给苏灵溪送了技师,把蜀锦的织造方法都贡献出来了,织造坊织出了蜀锦,还研究出雨丝镜,燕羽觞,绫绡等各种可以跟丝绸媲美的锦缎。 它们色彩鲜艳,花色繁多,舒适轻薄,成了京圈富户的新宠。 张家的两大支柱产业都遭遇了重创,所以就怨上了女学堂,还有办女学堂的苏灵溪。 其他世家大族也遭遇了同样的危机,可是要弹劾苏灵溪,并没有个合适的由头。 最主要的是,苏灵溪背后有长公主和太后的支持,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敢怒不敢言。 可最近,他们终于寻到了一个由头,苏灵溪和她的女学堂赚得盆满钵溢还不知足,居然上书,请求皇上准许女子参加科考,也能入朝为官。 此言一出,朝堂上下一片哗然,这个苏灵溪,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这朝堂是男人们的地方,她自己已经是吡鸡司晨,不伦不类了,好要天下女子也效仿她,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苏灵溪的话刚说完,就被朝堂上的老学究们轮番轰炸。 御史中丞张大人更是带头弹劾苏灵溪,说她不守女德,女子本该早早成婚,在家相夫教子,若所有女子都像苏灵溪这般,不成婚,不顾家,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苏灵溪气得够呛,因为她是女子,这一路走来,受了多少苛责与委屈。 她以为,以自己如今的成绩,至少,那些人不会如此轻看自己。 可在他们眼里,自己依旧只配回家随便找个人嫁了。 女子参加科举的事,毫无疑问被否决了,不止如此,还有不少人上书,弹劾苏灵溪阳奉阴违,借着开办女学敛财。 说她压榨女学堂里的学徒,让她们没日没夜的工作,再将她们制造的商品低价出售,靠着价格战,让许多传统铺子倒闭,许多人连生计都维持不下去了。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皇上甚至都没问话,就停了苏灵溪的官职。本来还要下狱的,是康纶与太子据理力争,说没凭没据的,贸然将苏灵溪关入大牢,别说不能服众,就是苏晓晓那关也过不去。 提起苏晓晓,皇上有些犹豫了。老祖宗让他好好供着她,可是,她身后的家人实在太强悍,他总不能放心。 苏灵溪有没有敛财,有没有压榨学员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竟然把这女学堂办好了,甚至垄断了大朔几乎所有的手工业。 她背后的人,长公主啊!长公主自从皇上登基后,就不问国事,可皇上知道,他这个皇姐,不是一般人。 幼时,皇姐的功课比谁都好,夫子看她的眼神都是遗憾,那是孝德皇帝非常熟悉的眼神。 皇爷爷和父皇都说过,若皇姐是儿子,那就好了。 当初宫中大乱,若不是皇姐在后面运筹帷幄,他也登不上这皇位。 孝德皇帝可以给长公主至高无上的荣耀和财富,但是,长公主只要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公主就好。 女学堂的事是她的执念,皇上一直没同意,直到她身怀六甲,皇上才松了口。 他了解皇姐,她爱孩子,皇宫死了太多孩子,皇姐重视孩子。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不会那么拼,热乎劲儿一过,皇姐就会放弃了。 可他没想到,长公主找了苏灵溪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来做这件事,还做成了。 他一直默许女学堂发展,就等着那些人来参她呢。 第310章 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苏灵溪就这么被停了职,苏博文、赵婉月自然是心疼的。 苏长河更是愤怒的紧,他生气的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女学堂的铺子确实赚了很多钱,可我姐一分钱也没有拿回来,不都投入到学堂事宜里了。收税的时候怎么不说我姐做的不合时宜。” 苏博文沉声道:“长河,不可胡言乱语!” 他们都知道苏灵溪冤枉,可当臣子的不能妄议君主。 苏灵溪倒是表现的很无所谓,她笑嘻嘻的说:“你们不用为我担心,这是好事,我终于可以在家休息几日了,自从办女学,我就没好好在家呆过呢。” 赵婉月也顺着话头说:“灵溪说的是,这官不做也罢,爹娘养得起你!” 一向嘴快的苏晓晓却一言不发,这事儿也没瞒着她,瞒也瞒不住。 苏灵溪好言安抚道:“晓晓,你不是喜欢姐姐陪你吗,从今日起,姐姐都有空陪你了,你该开心点才是。” 苏晓晓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心里却恨恨的想:【皇帝老儿真是扶不起来,活该他一开篇就被顾淮之嘎了,本以为替他除了那么多大奸臣,他就该知道,只要我在,即使什么也不做,他这龙椅也能稳稳的坐着。 说知道,他怀疑完爹爹怀疑姐姐,明知道姐姐并不曾从女学获利半分,还是要将姐姐关押,要不是康大哥和太子哥哥拦着,姐姐,现在已经在大理寺了,这个昏君,真是气死我也,我看他这皇帝是当到头了!】 这下,包括苏长河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来,天呐,这是什么虎狼之词,皇上要是能听见,苏家可要抄家灭族了。 不过晓晓说皇上明明知道灵溪没有从女学堂得好处,还打算将她收监,这真是让人气愤。 皇上这把过河拆桥,真是玩得很溜,才靠着苏灵溪女学堂的东西跟李云姝打进了东陵内部,将东陵搅成一锅粥,无瑕估计大朔,转眼,就盯上苏灵溪了。 苏博文还想在确定一下,便故意说:“想来,是那些世家大族联名弹劾,皇上不好坐视不理,只好停了你的职,待查明真相,他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至于那些世家大族,你动了他们的切身利益,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以后只怕还会有坏招,你以后要多加小心才行。” 苏晓晓叹了一口气,想到:【等皇上还姐姐清白,他能不知道姐姐是清白的吗,他在姐姐身边安插了多少暗卫,不就是怕姐姐忠于长公主,对他不利吗,皇上比谁都清楚姐姐没贪墨。 所以,这女学才能办到现在,以前,女学堂的学生只是在劳动阶层,如今,姐姐与长公主想让女子与男子一样参加科考,他是怕长公主不止想要女官,而是想要自己说了算。】 皇上会在苏灵溪什么安排眼线,这事儿倒也能理解。 但是他怀疑长公主,这是不是太多心了,那可是拼了命辅佐他上位的亲姐姐啊。 皇上这个格局,着实小了点儿。 不知道长公主知道了此事,该作何感想! “皇上,你如此行事,要本宫作何感想!这女子学堂,解决了多少底层人家的生计问题,有给大朔增加了多少税收,就是平息瘟疫,她们也功不可没,皇上这么对待苏灵溪,就不怕寒了天下百姓的心。”长公主站在皇上面前,怒气冲冲的说。 面对长公主毫不留情的责备,皇上心里窝着一股火,但仍然耐着性子说:“皇姐,你这话说的未免太严重了些!那些大臣们闹成这个样子,听了苏灵溪的职,也是为了保护她!” 长公主毫不留情的说:“那些大臣为什么会闹成这样子,好不是自己家的生意做不动了,灵溪的定价已经十分保守了,那些大臣若不是贪得无厌,他们的东西大多都是以高于市场价几倍的价格出售,灵溪不过是正常销售,他们不及时调整自己的策略和生产工艺,倒把责任推到苏灵溪和女学身上,真是可笑。 更可笑的皇上,明知道苏灵溪背负的是欲加之罪,还是毫不犹豫地停了她的职,苏灵溪是替本宫办差,她所做之事皆有本功授意,皇上要罚就罚我吧。” 皇上没有正面回答,只厉色道:“皇姐,朕不会降罪于苏灵溪,但是女子学堂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会留三个月时间给你善后,三个月后女子学堂停办!” 长公主呆在原地,她没想到皇上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皇上,你忘了咱们的初衷了吗,我们不是说好缔造一个河清海晏的大朔吗?” 皇上当然不会忘记长公主的初衷,她要天下女子都能昂起头来生活,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皇帝恼羞成怒:“皇姐,后宫与公主不得干政,皇姐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长公主在心里叹息着,她这个弟弟倒是秉承了父皇所有的优点,本事不大,还疑心重重,怀疑臣子还不够,如今连自己都怀疑上了。 长公主微微欠了欠身,直接告退了。 如今跟皇上讲道理,已然是讲不通的,想要停女学,那便停吧,她倒要看看,皇上如何安置学堂里的那些女学生。 既然女学停了,那女学名下的产业也不用管了,这个烂摊子就留给皇上收拾吧。 长公主出了宫,没有直接回公主府,而是去了镇国公府。 说一千道一万,苏灵溪这番遭遇都是自己造成的,她该过去看看才是,再说,还有些细节要与苏灵溪交代一下。 长公主在苏晓晓的帮助下,又生了个小郡主。因为李玉堂的病,让长公主心有余悸,她便一门心思都扑在孩子身上,平时,苏灵溪每三个月去给她汇报一下女学进度。 她也因为朝中大奸佞已经除掉,朝堂安定,她也乐得放手让皇上亲力亲为。 纵然这样,皇上还是放心不下。 长公主心酸又失望。 她也懒得管了,皇上既然这么有本事,那就让他自己蹦跶去吧。 第311章 不想嫁人 长公主安抚了苏灵溪一番,也将皇上准备停办女学的旨意告诉了大家。 被停职、被误会苏灵溪都不怎么难过,但听说要停办女学,她是真的着急了。 女学办起来有多么不容易,只有她自己知道。办学之初,大家都觉得女子不该上学,没有一个报名。 是苏晓晓带着人苦口婆心游说,许诺给孩子提供食宿,免费入学,学成之后还发工钱。 那些穷苦人家的女孩子,起初就是为了吃饱肚子进的女学堂。 经过几年努力,女学终于小有成效,那些出身底层的百姓终于能靠自己的努力养活自己,可以为家里减轻负担了。 底层的女子终于跳出了靠嫁人,甚至被发卖来补贴家人的命运,皇上他竟然要停了女子学堂。 苏灵溪央求道:“长公主,求您想想办法,这个女子学堂,我可以不再插手,女子学堂名下的产业,也可以交给朝廷监管。之前赚的利润,除了发工人们学的月银,其余的,都用在了学徒的住宿和饭食上面。最大的支出就是扩建学堂,聘请先生。结余的,都在学堂名下的账上,这是清清楚楚的。” 长公主却说:“灵溪,既然皇上执意想关学堂,那关了便是,连女子学堂名下的产业也一并关了,这事儿你不宜出面,安排手底下那几个靠得住的人办就是了!” “长公主,学堂不能关啊!”苏灵溪还没会过意来。 长公主狡黠一笑道:“不关了女子学堂,皇上怎么会知道它的贡献,既然要关,就关得干脆一点儿,让皇上替那些女子寻个好去处。” 苏灵溪这才恍然大悟,有些担忧的说:“这样真的好吗?” 长公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皇上就因为空穴来风就要关了学堂,我们不过遵照他的旨意行事,有什么不好的,你记住了,不要亲自出面,好生在家呆着,到时候,自然有人来请你回学堂去。” 苏灵溪半信半疑的将长公主送出自己动物屋子,赵婉月已经带着苏晓晓在正厅候着了。 赵婉月客套道:“长公主府中那么多事物,还让你为着灵溪的事情跑一趟。” 长公主斜睨她一眼道:“你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只怕在想,要不是我,怎么会把你闺女害到如今这个地步。婉月,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 赵婉月忙行礼道:“长公主折煞我了,当初去办女学堂,也是灵溪自己决定的,是长公主不嫌弃,给了她这个机会,从那些流言蜚语里挣脱出来。 这几年,灵溪虽然辛苦,可她是真的快活,每次回来,说起学堂里那些孩子,她都是眉飞色舞的。 长公主,我知道你跟灵溪一样,是真的为那些女子着想,还请你在皇上面前好好说说,灵溪做得不好,停职就停职了,换个皇上信得过的人去管,总要给那些孩子一条活路啊!” 赵婉月言辞恳切,说得长公主心头一热,可这会儿,为了苏灵溪的安全,她不能将计划和盘托出, 只说:“咱们心疼那些女娃娃,可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她们有本事,本宫一早就进宫求过皇上,他让三个月内必须将女子学堂停了。 本宫也懒得管了,我就是怕灵溪心里接受不了,这才跟她多说了几句,这事儿啊,没办法了。灵溪,是本宫耽误了你!” 苏灵溪也作忧伤状:“如今,我已经被停职,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女子要做成一件事,难呀!” 两人一唱一和,赵婉月只觉得女子学堂的事情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可怜她家灵溪,全身心扑在上头,却落得个停职的下场。 她到底担心苏灵溪后续会有麻烦,便问:“长公主,女子学堂不办了,灵溪总不会有什么事吧,我反复问过,她当真没有从学堂得到一丝好处,已经停职了,皇上该不会再迁怒于她吧!” 长公主道:“这个你放心,灵溪如今已经受了委屈,我已经跟皇上言明,灵溪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我授意的,他要问罪,找我就是!” 赵婉月这才略微放下心来,只是她还是担心苏灵溪。 这孩子,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儿,小小年纪已经经历了与敦亲王府退婚,被前工部尚书之子陷害两大糟心事。 虽然苏灵溪清清白白的,可外头说什么的都有,她的婚事,一直都是个难题。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答应让苏灵溪去办女子学堂,这孩子一身才华,不该在家里自怨自艾。 如今,苏灵溪已经马上十八了,那些和她年龄相仿的世家女子,都已经成亲嫁人了。 这五年,苏灵溪将女子学堂办得风生水起,不少世家女子也开始进女子学堂学习,苏灵溪的风评才好一些,也有几家门第合适的人,想要与镇国公府结亲。 赵婉月本想着要是男方人品家事都可靠,就将苏灵溪的婚事定下。 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那几家原先有意苏灵溪的人家,就在这几日,都订亲了。 赵婉月哪里还能不知道,他们是怕自己揪着不放,才这么火急火燎地定了亲。 如此没有人情味的人家,赵婉月自然也是瞧不起得,可是,看着女儿,她心里是真着急。 她心事重重的送走长公主,都不敢跟苏灵溪提这档子事,可又不能不提。 她说:“灵溪,难得你如今不用管事,不如咱们趁着这个空档,多出去走动走动,见见人。” 苏灵溪何等聪慧,自然明白母亲的意思,她无所谓的笑了笑说:“娘,你就别操心了,如今这个样子,谁家敢跟咱们订亲,去了,也是给他们枉做谈资,女儿不想嫁人。” 她这么一说,赵婉月更着急了,本来就不好找夫家,她还是这个态度,真是愁死人了。 苏灵溪才不管赵婉月说什么,悄悄让白芷将学堂的几个管事约了出来,自己直接回屋换了苏长河的衣裳,堂而皇之的出了门。 第312章 被人诟病的苏灵溪 苏长河则被苏灵溪安排苏晓晓给拘住了。 别看苏晓晓一身本事,对苏灵溪确实言听计从,指哪打哪,这兴许就是传说中的血脉压制吧。 苏长河不停挠头:“晓晓,你交代的事哥哥都做好了,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苏晓晓堵在门口:“不行,明年就是春闱了,哥哥要好生在家温书!” 苏长河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晓晓:“妹妹啊,明年才春闱呢,你这话说的,像是明天就考试了似的。 晓晓,哥哥跟裴远约好了,有事要办,再说,有咱们的小表叔唐永宁在,那状元之位十有八九就是他的,哥哥怎么也追不上的。” 苏晓晓不甘示弱的说:“追不上小表叔,总不能成了裴远哥哥的手下败将吧!” 说起这个,苏长河就委屈,当初要不是晓晓将开窍虫给了裴远,现在也不至于事事处处,大家都拿他跟裴远比。 他是靠着自己努力,裴远那小子,完全是走了狗屎运,靠着苏晓晓的开窍虫。 可他又不能明说,只有暗戳戳的说:“裴远这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突然就开窍了,我怎么没他那么幸运。” 苏晓晓听完,倒也不心虚,只在心里想:【裴远天姿愚钝,但品行端正,开窍虫能让他变聪明些。 哥哥的根基极好,是个文韬武略的好苗子,只是迟迟没有开悟,他不刻苦努力,突破自我,倒是羡慕起裴远来了。】 苏长河眼前一亮,晓晓说自己根基极好,不知与唐永年比会如何。 苏晓晓一本正经的说:“以哥哥的天姿,只要肯用功,别说裴远,就是跟小表叔,也是可拼一拼的,如今文采斐然的学士不少,武艺出众的武将也很多,但文武兼备的少之又少,哥哥只要肯努力,便能成为这种人!” 苏长河一听,心里顿时敞亮了起来,比起读书,他更喜欢舞枪弄棒。 可既然晓晓说了他有潜质,那他就要努力了。 苏长河信心满满的说:“晓晓,哥哥听你的,这就回屋念书去!” 苏晓晓朝苏长河招了着手说:“哥哥,过来!” 苏长河顺势蹲下身子,苏晓晓就踮起脚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既然哥哥老不开悟,我就来帮帮你。】 苏长河只觉得有股清明之气,直冲天灵盖,脑子顿时清明了许多。 苏长河心中熨帖,终于不用再羡慕裴远了。 见苏长河已经埋头用功了,苏晓晓这才悄悄的退了出去,心里还得意扬扬的想:【我可太厉害了,不止帮姐姐拖住了哥哥,还让哥哥努力读书了,这家可不能少了我。】 苏长河嘴角上扬,这丫头,绕半天弯子,就是为了为了拖住自己。 难怪姐姐要拿他的衣服,苏长河还没张开,身量和姐姐差不多,脸又长得很相似,这样出门,不会有人怀疑的。 此时,苏灵溪已经安排妥当,骑着马往家里赶了。 她表面看着云淡风轻,心里却有些激动,希望女学能保住。 为了混淆视听,苏灵溪还耐着性子跟着赵婉月出席了两次宴会。 自然不出所料地成了众人奚落的焦点,尤其是敦亲王家的许王妃。 见了苏灵溪就阴阳道:“这不是大忙人苏大人吗,怎么,今日不用上朝,也和我们这些无所事事的闲人来逗趣了! 哟,瞧我这个记性,苏大人如今已经被停职了,听说那女子学堂这几日都没有开门,是怎么一回事啊!” 赵婉月挡在苏灵溪面前,才要开始替女儿说话,苏灵溪却自己迎了上去说:“王妃说的没错,我如今已经被停了职,女学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许王妃本以为苏灵溪会羞愤欲死,可她就那么淡然的将事情说了出来,就像是说别人的事情一样,许王妃这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面,心里讪讪的。 她与镇国公府的仇,早就在苏灵溪退婚的时候就结下了,之后几次三番较量,她都一败涂地。 那时候,镇国公府风头正盛,她自然不占优势,如今,苏灵溪丢了官职,又是大龄未嫁之女,怎么着,她也要把丢掉的场子找回来。 许王妃皮笑肉不笑的说:“说起来,我与你外祖母还是同姓本家,当初,差一点儿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如今,我家孙儿已经三岁了,灵溪,你的终生大事也该定了下来吧!” 御史台张夫人讥诮的说:“这苏姑娘,当初放着王府好好的姻缘不要,偏要学男子去做官,如今鸡飞蛋打,官职没了,也错过了成亲的最好时机,真是可惜。” 这世家大族,就没有哪家的生意没受苏灵溪女学的冲击的,如今又有许王妃和张夫人挑事,多的是落井下石的人。 便有人附和道:“这女子呀,还是要守本分,苏姑娘再有才名,再有本事,到最后还不是连合适的夫家都找不到。” 也有人看中了镇国公府的门第和实力,想着能捡个便宜,就说:“苏姑娘秀外慧中,连偌大的学堂都能管理好,管家定然也是一把好手,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儿。” 赵婉月看了一眼那人,只觉得眼生,愣是想不起来是谁。 不过,这人倒是有些头脑,知道她家灵溪的本事,不似那些蠢妇,只会嚼舌根。 可赵婉月也只给了那人一个温和的眼神,并没有多说。 旁边却有人起哄道:“谢夫人,你娘家弟弟不是在议亲吗,既然你如此看重苏姑娘,为何不给他们牵线搭桥,若能成就一番良缘,也是功德一件。” 那人本意是将谢夫人一军,不想谢夫人竟说:“我们谢家小门小户的,只怕苏姑娘看不上眼,要是能寻得苏姑娘这样的弟媳,我只怕做梦都要笑醒了。” 苏灵溪见她们越说越直白,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实在不宜再次,便借故出来院子里看花。 赵婉月见那谢夫人竟不推脱,心里倒是动了几分,只要男方人品好,肯上进,家世什么的,倒是其次。 第313章 不嫁人又如何 赵婉月正想打听一二,就见谢夫人旁边那人说:“你那个弟弟,年级轻轻就是正五品,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又长的一表人才,跟苏姑娘倒是极般配的。” 赵婉月这粗粗的听来,真觉得还行,有心想要打探一下。 只听得小裴夫人冷笑一声:“谢夫人这算盘打的,怕是全京城都听得到了。 你那个弟弟如今快三十岁了,虽说正妻没了,一直没有再娶,可能同房小妾加起来有五六个了吧,更别说他那亡妻还留了一双儿女,你这是想让苏姑娘去替你弟弟收拾烂摊子呢?” 被裴小夫人揭了老底,谢夫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许王妃冷眼道:“这男子三十多岁,不正是好年华吗,苏姑娘的年纪,与他不是正好相配吗,我看倒是挺好的一对。” 赵婉月正气这个谢夫人不要脸呢,偏偏许王妃还添油加醋,这气性一下子就上来了,她直接怼回去道:“许王妃若是觉得好,不如让你家郡主去嫁,这一过去就有两个现成的孩子,免得你担心她受苦。 还有,我家灵溪的婚事就不劳大家费心了,别随便一个歪瓜裂枣都拿来说事,若是没有合适的,大不了我养她一辈子!” 许王妃还犟嘴道:“这女子哪里有不成亲的,当初若是……。” “我自己的女儿,我都不急,犯不着你们操心,当初多亏我们发现的早,不然要灵溪亲眼目睹婆母与儿子的小妾争宠这种下三烂的事情,才真的是受罪!” 赵婉月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这样糟践她女儿,她自然也知道该怎么扎许王妃的肺管子。 “你……”许王妃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他夫君看上了儿子的小妾,竟真的要了过去,虽说是后宅秘闻,可是,哪里真的瞒得住,大家谁不是心知肚明。 看着许王妃憋屈的样子,赵婉月只觉得无比畅快。 她找了个机会给小裴夫人道了谢,小裴夫人提高嗓门道:“苏姑娘是咱们女子的表率,不惧世俗,不畏人言,硬是将女子学堂撑起来了,我听说,那些穷苦人家,现在过不下去了,不是想着卖儿卖女,都是送去女子学堂学门技术,这真是很大的功德呢,这世道,做女子已经不容易了,偏生还有那么些人,一直自己为难咱们自个儿!” 今日裴老夫人没来,赵婉月才发现这平时低眉顺眼的裴小夫人也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情中人,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裴小夫人怼起人来,还真有些裴老夫人的影子。 裴小夫人说的,这些夫人小姐自然也是听过的,可是,她们哪里会管那些寻常百姓的死活。 她们只知道,苏灵溪把只能为奴为婢的贱民培养成了手艺人,有些出众的甚至想踩到他们头上去了,简直是尊卑不分。 可裴小夫人背后是丞相府,他们再不满意,说话也该掂量着些。 倒是许王妃的儿媳妇,听得入迷,她好羡慕苏灵溪,知道郡王世子德性不好,能果决的替她退婚。 如今,她大龄未嫁,又丢了引以为傲的官职,受尽嘲讽,她母亲能当着那么多人为她撑腰,说大不了不嫁,养她一辈子。 而自己的娘家人,明知道郡王府后宅乱七八糟的,还是把自己推进火坑,她回娘家哭诉郡王荒唐,宠妾灭妻,她娘还怪她没本事,留不住男人的心。 还一再告诫她,不可惹怒婆母和夫君,不然,没法照拂弟弟。 郡王妃这点心思自然没人注意的,经过了这么一遭,赵婉月也歇了替苏灵溪物色对象的心思了。 没准哪一天缘分就来了,退一万步讲,没有合适的,就养她一辈子,横竖不能让那些不长眼的给糟蹋了。 现在她想起上一世孩子们的遭遇都心有余悸。 苏灵溪终于耳根清静了,可这脑子还是每日都嗡嗡的,不为别的,就是每日给苏晓晓温习功课给闹的。 苏晓晓如今上学快三个月了,连笔都握不好,写的那个字,比蚯蚓还难看。 若不是苏晓晓对高夫子的儿子有救命之恩,估计早就被高夫子撵出来了。 高夫子拿出了二十分耐心,总算将苏晓晓调教的会背几首诗了,可这写字,他真的无能为力。 苏灵溪这才教了了三天,就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她疲惫不堪的跟苏晓晓说:“晓晓,你小包包里还有保命的丹药吗?” “有啊,姐姐,给你!”苏晓晓对姐姐可是从不吝啬。 苏灵溪认真的找了个盒子,将丹药收好,郑重其事的交到苏晓晓手里说:“晓晓,明日到学堂,记得把这些丹药交给高夫子,提醒他,气急了的时候,就吃一颗。” 高夫子一把年纪了,别为了教她妹妹,气出个好歹来。 苏晓晓不省心,苏长河最近倒是消停得很,也不出去瞎混了,每日只在家里温书,偶尔去找康纶指导一二,余下的时间,便是去校场找苏博文知道他的武艺。 苏灵溪打趣道:“长河,你这是被裴远比下去了,知道临时抱佛脚了?” 苏长河大言不惭:“姐,你也太小看我了,转眼就春闱了,我的对手是万千学子,怎么能光盯着一个裴远呢!” 苏灵溪也不扫兴,说道:“哟,我弟弟这是开窍了,挺好,总算有个省心的!” 苏长河放下手中的书,一脸诚恳的说:“姐,你别在乎那些人乱嚼舌根,在我心里,你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女子了,你放心,我会好好努力,挣得功名,等爹娘老了,我来护着咱们家,谁也不能欺负你们。” 苏灵溪只觉得心头一热,这几年她光顾着忙,竟没发现自己那淘气的弟弟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的责任了。 苏灵溪点头:“好,姐姐等着你功成名就,罩着姐姐!” 兄妹俩正聊得开心,白芷喜滋滋的跑了进来,说道:“小姐小姐,出大事了!” 苏灵溪嗔怪道:“这么冒冒失失像什么样子,能出什么大事?” 第314章 狗皇帝 白芷过了好一会儿才将气喘匀了,断断续续的说:“外头都乱成一锅粥了,女子学堂被关了,那些女孩子没了着落,到处喊冤,京兆府、大理寺、甚至是户部、礼部等各大部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说要朝廷给她们安排活路呢!” 苏长河不疾不徐的说:“这些女子倒是有些魄力,敢直接去衙门闹!” 苏灵溪神色淡淡:“说不是叫人断了活路,谁愿意铤而走险呢!” 苏长河突然悟出了什么,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姐姐一眼,岔开话题说:“你如今已经被停了职,与女子学堂再无关系,就不要悲天悯人了,你好生管管晓晓的功课吧,今日在学堂,她又带着嘉怡郡主去掏蚂蚁窝了,我看那点救命之恩,在高夫子那里也快用完了!” 苏灵溪眉头直跳,晓晓上学,她却像在渡劫,苏灵溪抄起旁边的戒尺就朝苏晓晓院子里去了。 苏长河的武功精进了不少,他突然岔开话题一定是有原因的,今日不管她打不打得下去,晓晓总得挨一下了。 果然,苏长河发现,苏灵溪走后,苏长河发现那若有若无的人影也消失了。姐姐虽然被停了职,但还是有人不放心她。 自己确实需要好好努力,替家人分担一些了。 苏晓晓手心虽然只是轻轻挨了一下,已经委屈的吧嗒吧嗒掉眼泪了。 边哭还边狡辩:“嘉怡郡主想公主姨姨了,我也是为了安慰她!” 苏灵溪眉眼冷峻:“别以为哭了我就会放过你,今日不写完三张大字,不许吃东西!” 苏晓晓越发委屈了,跑过去拉住赵婉月的衣角:“娘亲……” 赵婉月一拍脑门:“哎呀,瞧我这记性,今日要查铺子里的账目,我得出去一趟!” 说完,脚底抹油,溜了。 赵婉月知道自己拿苏晓晓没办法,骂,下不去口,打,下不去手,难得晓晓对苏灵溪有些惧怕,就让灵溪磨磨她的性子。 她打过包票的,虽然帮不上忙,但是绝对不拖后腿。 苏晓晓看着母亲消失的背影,叹了口气,恨恨的想:【姐姐罚我写字,我就不把外面的进展告诉她,不让她知道,如今京兆尹谢义承和大理寺卿徐莫,已经几位尚书大人,都到宫里见狗皇帝了!】 苏灵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晓晓怎么那么可爱呢。 苏灵溪知道,晓晓是把她当自己人,才会如此。 那些得罪过他们家的人,可没有一个善终的。 苏灵溪不禁有些担心皇上,自从父亲了立了功回来,他对自己家的打压就一直没有松懈过。 上一次是小小将周贵妃一族谋反的证据放在他面前,镇国公府才逃过一劫。 这回,皇上又怀疑自己与长公主对他有二心,晓晓的心声,对他的称呼,已经从皇帝伯伯变成了狗皇帝。 若他继续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她觉得晓晓可能会有过激的反应。 【哈哈哈,太有趣了,大舅舅真是个人才,会说你就多说点。】 听到苏晓晓心里肆意的笑声,苏灵溪看向苏晓晓,只见她嘴角噙着笑意,三心二意的写字呢。 大舅舅是工部尚书,如今自然在宫里见皇上,晓晓笑得那么开心,该不会是大舅舅替镇国公府说话,更皇上杠起来了吧。 苏灵溪想要再探听一二,只听得苏晓晓心里欢呼:【干的漂亮,大舅!】 以前还可以名正言顺的让晓晓问问小花、小草,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晓晓肯定是不会帮忙的。 刚刚还笑晓晓对付她的办法幼稚,苏灵溪实在没想到打脸来的那么快。 勤政殿里,着实热闹,但凡够得着进宫的管事官员,都来了,比早朝还热闹。 原因无他,衙门被堵了,来的都是老弱妇孺,人家就安安静静寻求帮助,不吵不闹的,他们轰不得,赶不得,只好来求皇上拿主意了。 工部尚书赵宏业有些气愤的说:“皇上,我那里是工部,在哪里干活的,不止要有手艺,还得有把子力气,必须得是男子啊,那些女孩,有的被父母牵着,有的干脆自己来了,非求着我给她们寻个差事,这不是胡闹吗?” 皇上颔首:“确实是胡闹,冲撞衙门,简直其心可诛!” 赵宏业忙解释:“冲撞倒是没有冲撞,他们不推搡,不拥挤,就那么好好的站在衙门外面,一个劲儿的求我呢。 搞的我,连让人撵她们走都不敢,这传扬出去,不得说我们欺压百姓了,可我这里也不招工啊!” 京兆府尹谢义承也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她们就那么可怜兮兮的站在门口,说女子学堂关了,不止接济家里的银钱断了,连女儿的吃食都解决不了,眼瞅着要饿死了,说我是他们的父母官,求我帮忙,我能怎么帮,一个两个也就罢了,那么多人,能有什么办法。” 皇上静静的听着,没有发表意见,脸上也看不出悲喜。 御史中丞张大人上前说:“不过区区一个女子学堂,哪里就有那么多人,再说了,他们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怎么会想得到围堵衙门这种办法,我看,是有人在后面动了手脚。” 赵宏业恍然大悟道:“张大人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若真是别有用心的人怂恿的,这事儿的性质可就严重了,这是公然和朝廷跟皇权叫板啊!” 皇上看了赵宏业一眼,心里多少有些疑惑,他是故意撇清关系,还是苏灵溪跟这事儿当真没有关系。 不过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这事儿确实有些棘手,不光要查是不是有人推波助澜,还得安抚好这些围堵衙门的百姓。 一个两个可以暗中处理掉,那么多人,必须好生安抚,才能维持他这个仁君的名头。 说到底,是自己太惯着长姐了,竟让她跟苏灵溪将女学壮大到这种程度。 他沉声道:“张御史,既然你认为此事有蹊跷,那么你就负责查清此事,看看这些人是不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第315章 官兵打人了 张御史巴之不得能亲自去查这件事,只要确定是有人怂恿,那么就能断定这女学堂是有些人挑战夫权,挑战皇权的工具,这女学和它背后的人,通通都得遭殃。 皇上没有交代他要好生安抚那些围堵衙门的人,御史本来就负责肃清风气,皇上只说,让她务必快速解决此事,衙门是朝廷的脸面。 其他大人也十分默契没有提及此事。 谢义承之流是不想惹祸上身,徐莫和赵宏业这类,则是想看张御史给这件事再加一把火。 皇上明明预见到了存在的风险,也只字未提,不知道有何用意。 张御史本就是个老古板,觉得女子就该安于后宅,女学堂的事,他一开始就是反对的。 可是,那时候皇上被镇国公府那个小丫头蒙蔽了双眼,又要靠着苏博文去西境卖命,这才让苏灵溪当了个礼部主事。 自从发现女子学堂挡了他家财路之后,他弹劾女子学堂的折子就没断过,皇上都不怎么重视,因为女子学堂确实解决了一些麻烦。 这次,她们竟敢斗胆提女子参加科考,入朝为官的事,这便是触了皇上的逆鳞了,皇上一定不会就此罢手。 张御史得了皇命,还跟皇上调了城防营的人,准备大干一场。 最先遭殃的,就是守在御史台外头的人那些人。 张御史直接给他们定了个以下犯上,不敬官府的罪名,要他们赶快离开,不然就直接驱赶。 有个老妪道:“大人,我们也是没办法,只要你给我家女娃寻个活路,我们这就走,保证不妨碍官爷办差。” 张御史冷哼一声:“养育儿女,乃是你们当父母的职责,若人人都像你们这般,事事处处都要靠着官府,这衙门还办不办正事了,我念你们初犯,快快离去,本官就既往不咎了!” 那老妪道:“青天大老爷,你说的没错,养育儿女确实是我们父母的责任,可是,我一个孤老婆子,无依无靠的,原本,这孩子,是要卖到大户人家当丫鬟去的,是苏大人可怜我们,将她接到女子学堂,供吃供住还教本事,这好容易学了点皮毛,学堂说关就关,我也是没办法呀!” 另一人附和道:“就是呀,老爷,说是这关学堂是朝廷的旨意,咱们也不敢质疑朝廷,就想着,既然学堂关了,那定然也把我们这些可怜人的后路想好了吧!” 张大人鄙夷的看着眼前的人,冷笑道:“朝廷要管的事多了去了,若是连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靠着朝廷想办法,朝廷还怎么运转,文武百官还不得累死,简直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还不快滚!”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说:“大人,我们不想闹事,但是不解决这些女娃的生计问题,我们无处可去。” 说完,他们也不跟张御史攀扯了,一个个干脆坐了下来。 张御史见他们一个个敬酒不吃吃罚酒,早就没了耐心,他大手一挥,大声呵斥道:“来人,将这些以下犯上,挑战皇权的贱民撵走。” 巡防营的人得了命令,直接上手,要将他们赶走。 那些百姓哪里肯依,双方开始撕扯起来。 混乱中,也不知道是谁的臭鞋子,直接砸到了张御史头上。 张御史恼羞成怒,大声呵斥道:“你们城防营是吃白饭的吗,连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婆都收拾不了吗?” 城防营的人被如此奚落,不再顾忌对方是手无寸铁的百姓,直接暴力撵人。 张御史以为,这样一个来这些人总该会害怕的,只要把御史台的人赶走,其他的人也不敢再造次。 可那些人竟然不怕死一样,一柔弱之躯与城防营对抗,更有人喊道:“大人了,官差打百姓了!” 还有人控诉道:“大家快来看看吧,咱们圣明的皇上都知道体恤民情,这位张大人,却说我们这些贱民不值得朝廷劳心费力,官兵不是保护咱们老百姓的吗,怎么如今枪口的对准了我们呢?” “朝廷不把咱们当人看啊,女子学堂为什么会关闭,还不是因为我们这些没有背景的小人物能做出比世家大族作坊里还要好的东西来,挡了他们的财路了。我们一味隐忍,不过想求一条活路,可官府竟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要了我们的命,横竖都是死,咱们跟他们拼了!” 那些人越说越激动,这衙门大多都连在一处,听见了御史台的动静,其他地方的人也纷纷跑来,将张御史和城防营的人都堵住了。 若真是动真格的城防营的人自然轻而易举就出来了,可那样就一定会伤到百姓。 起初他们倒也不把这些没背景的小人物放在眼里,可是如今,那些人言之凿凿,官兵大白天伤人,这事一旦做实,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不过是临时调派来供张御史差遣的,犯不着为了张御史丢了自己的前程。 于是,他们也不十分认真的突围。 张御史气得跺脚:“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这些人犯上作乱,你们身为京城守卫,就这么敷衍了事吗。本官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整治这些刁民的,你们连皇上的话都不听了吗?” 张御史抬出了皇上,城防营守卫问他们参领:“大人,咱们该怎么办?” 那个大人也是犹豫不决,出来的时候,上峰交代过,全权听张御史调遣。 可对面,是百姓啊! 见他们还不动,张御史拿出皇上赐的腰牌,命令道:“本官奉旨办差,你们想抗命不成,还不快将这些贱民赶走!” 见了腰牌,城防营参领也不敢再敷衍,一声令下:“兄弟们,上!” 那些官兵宝剑出鞘,泛着寒光的剑锋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可那些老弱妇孺丝毫不怵,没有后退,倒吵着官兵又走近了几步。 起初说话那个老妪拉着孩子,直接将脖子抵到了剑锋上面,说道:“反正我也活不了了,官爷,你给我们个痛快吧!” 第316章 皇宫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 那老妪故意往刀口上撞,吓得那个官兵赶紧往后缩了缩,堪堪避过那老妪。 张御史见官兵不进反退,知道他们是怕担责,他们是不了解皇上,不知道皇上停办女子学堂的决心。 如今闹成这样,不武力镇压,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皇上让他出面,就是想让他成为皇上的刀。 张御史想及此,竟生出些大义凛然的感觉来了,维护夫权,他责无旁贷。 他夺过官兵的刀,冲着那老妪就是一刀,嘴里喊道:“御史台奉命驱赶暴民,再不走的,一律杀无赦!” 见那老妪倒在血泊中,其他人都不吓住了,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张御史扫了一眼那些官兵,g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不愿意走的,通通给我拿下!” 见官兵动真格的了,一部分人渐渐离去,还有些人,尤其是那些个孤女,虽然吓得瑟瑟发抖,还是留了下来,有个女孩甚至大声疾呼:“保留女子学堂,给我们这些孤女一条活路吧!” 张御史一声令下:“把她们都抓起来!” 那些官兵一拥而上,将那些孤女抓了起来。 老妪手里方才牵的那个女孩,蹲在她身旁哭喊:“祖母,祖母,你醒醒,不要丢下茉儿,女子学堂没了,茉儿没地方去了。” 可老妪一动也不动,茉儿剑祖母没有反应,也不再叫喊了,她缓缓起身,双眼里都是愤怒:“狗官,你还我祖母!” 茉儿说着,突然一头朝张御史撞去,张御史连连后退,嘴里不停地喊:“把这个小妮子也抓起来!” 茉儿连碰都每日碰到张御史,自己却被几个壮实的官兵架了起来,和其他女孩一起,丢到了牢房。 见官兵动真格的,那些围堵其他衙门的人渐渐散了,那些个不愿意走的,无一例外,都被张御史下了大狱。 围堵衙门一事,便暂时告一段落。 皇上在朝堂上嘉奖了张御史,说他维护了朝廷的颜面,那些原本想弹劾张御史伤害无辜百姓的官员都闭了嘴。 看来,皇上是不想知道张御史是如何解决这个麻烦的,又或者,如此激进的手段,是皇上默许的。 本以为,如此一来,这女子学堂的问题也就解决了,没成想,还酝酿了更大的乱子。 女子学堂名下的铺子,被直接充了公,本来,应该户部接手的,可是皇上觉得张御史此番做的可圈可点,便让他把这些铺子安置妥当了,再交户部管理。 张御史觉得,要将那些打理铺子的女子全都撵回家去,可这些铺子,大多是有很高的技术要求的,这些人若是被赶走了,这铺子也难得支撑下去。 于是,就只把打杂的杂役撵了,重新加了一批人进来,想着,等自己派进去的人熟悉了业务,再将那些管事的都打发了。 可是,听说要撵人,所有铺子像商量好了似的,里面的人全部头也不回的走了。 此时,张御史还没有遇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想着走了也便走了,这铺子能开便开,开不了,直接关张,他们自己手底下的铺子变成盘活了。 可他没预料得到的是,这五年时间,京城里一半的铺子都跟女子学堂有关。 布匹首饰这些铺子,关了张,大不了不穿新衣服,不戴新首饰。 可是讲一夜之间,京城的粮油铺子,医馆药铺都关了大半,持续了几天,好多人家没米下锅了。 还有生病了,看不了大夫,抓不到药的比比皆是。 其他剩余的那些铺子,便借机大肆提价,京城物价翻了几番,百姓怨声载道。 持续了月余之后,就是拿着钱也买不到粮食和药材了,因为女子学堂为了方便自己生产的东西能运往各地,组建了运输队,往来京城大部分的物资都由他们运送。 如今女子学堂停摆,这运输队也不知所踪了,连皇宫的应季蔬果都短了供应。 皇上看着每日不变的菜式,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怒斥道:“这个御膳总管是不想当了吗,天天就整这些东西来糊弄朕!” 皇后款款走来,不疾不徐的说:“皇上就暂且忍忍吧,母后连每日必喝的燕窝都换成了之前剩下的陈货,据说也没多少了,还嘱咐我们不要让你知道呢!” 皇上越发生气:“母后有咳疾,必须每日服燕窝,朕的皇宫是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吗,连口燕窝也喝不上了!就户部尚书来见朕,皇后,你也同朕一同去听听,让他看看,咱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一次皇后没有借口身体不适,竟同意了。 “这些年,皇上您虽然免了不少赋税,可是那座金山,还有礼部名下那些铺子的进项,优酷从未如此充盈过。” 户部尚书听皇上问的是钱财的事情,便据实答道。 皇上没好气的问:“既然国库充盈,那为何太后娘娘连燕窝都吃不上了?” 工部尚书一脸无辜:“皇上,这个应该是内务府的问题,宫中用度,每月都会提前支出来,这一个月,因为物价上涨还加了好几成呢。” 皇上已经怒不可遏:“既然银钱不曾亏欠,为何宫里还连新鲜的蔬菜都吃不上!” 皇上的口水都快喷到内务总管的头上。 “皇上,这一个月那些日常进贡的蔬菜水果迟迟不曾到来,已经派人去追究,他们说……” 总管支支吾吾。 “他们说什么!”皇上一看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这主意都打到皇宫里来了,真是其心可诛。 “他们说这负责运输的车队,都是女子学堂名下的产业,如今女子学堂停了,这车队竟不知所踪了!” “又是女子学堂,这些女人是想把天翻过来吗,这些年是正太娇纵她们了,连宫里的用度都不敢短缺,其他地方更不造成什么样子了,把这些人都给我抓起来!” 皇上着实被气到了,这一定是皇长姐姐或者是苏灵溪的主意,他们这是在跟自己公开宣战。 皇后慢悠悠来了一句:“他们正是因为害怕下大狱,这才连生计都不顾,躲了起来。” 第317章 你是他们的光 皇后说完,还不解气,说道:“皇上不会是还不知道那些去衙门讨说法的女孩子,都被张御史下了大狱了吧!” 皇上并不觉得理亏,他说:“张御史对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们依旧冥顽不灵,不用非常手段,恐怕如今京城的衙门还瘫痪着呢!” 皇后的心凉了半截,她一直希望皇上是被蒙在了鼓里,如今看来皇上什么都知道,他跟张御史一样,不把那些女孩子当人看。 皇后只觉得自己好笑,她到底在期待什么,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了。 她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带些嘲弄的意味说:“如今这么一闹,连整个京城都瘫痪了,这就是皇上想要的结果!” 皇上揣着明白装糊涂,反问道:“皇后这是什么意思,女子学堂蛊惑人心,搞得女子个个都像男儿一般去闯一番事业,长此以往,还有谁愿意在家相夫教子,我听说女子学堂里好多人已经十五六岁了,都没有成亲的打算。 若普天下的女子都效仿她们国将不国!朕不过下令停了女学而已,并未为难她们,她们就敢公开与朕叫板,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原来在皇上心里女子不过是生儿育女,延续血脉的工具,皇上可曾想过,如今这个时代,能在家相夫教子的,只有正室。那些通房小妾,即便生了孩子,连一声母亲都当不起。 若不是这女子学堂,她们中有多少人一辈子要去给别人为奴为婢,有多少人会饿死冻死在街头,还有多少人会被卖到烟花柳巷,遗臭万年。 皇上,皇姐不过想让女子活得像个人,不是所有人都觊觎你的皇位的!” 皇后直接将话挑明,他要皇上知道,自己的疑心和揣度是多么的可笑。 听完皇后的话,杨顺只觉得大事不好,皇后这些年来就没给过皇上脸面,可今日这话说的着实是过了,这话是能直接说出来的吗,皇后这一次要遭罪了。 果然皇上这次没有隐忍,他气得浑身颤抖,缓了好一会儿才说:“皇后忧心太后,急火攻心,引发了癔症,在胡言乱语,来人速速将皇后送回凤仪殿养病,任何人不准去打扰。皇后养病期间由慧萍管理六宫事宜!” 皇上正在气头上,杨顺只好安排人送皇后回宫。 皇后拂袖痛斥:“本宫自己会走!”说完,她昂首阔步地走出了勤政殿。 这一次,她与皇上彻底决裂了,以前种种,皇上做得虽然不磊落,但或多或少,他有他的无可奈何。 可女子学堂这事,皇上未免太草木皆兵了些。 女子学堂发展到今日,女子有入朝为官的愿望无可厚非,皇上担心夫纲不振也情有可原。 在这个时代,女子想要突破桎梏,本来就没那么容易。 若皇上只是否决了这个提议,对女子学堂加以掣肘,皇后都能忍。 可他,直接下令停了学堂,对学堂学子没有任何的安置办法,纵容张御史用暴力镇压百姓,甚至闹出了人命也不为所动。 皇上,已经不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个皇上,也或许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皇上。 这样一个杯弓蛇影,疑心重重,又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只能成为一个昏君,一个暴君。 这次事件确实没那么简单,可皇上如此不计后果,只会让那些忠于他的人感到心寒。 皇上啊皇上,大朔有了晓晓,本应该能开辟一个前无古人的繁华王朝,四海升平、河清海晏可以不再是奢望,可他,一次次让人失望,老祖宗的棺材板都盖不住了吧。 想到晓晓,皇后脸上的笑荡漾开去,晓晓不会让他一直荒唐下去的吧。 “阿嚏!”正在写字的苏晓晓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苏晓晓马上丢了笔,跑到苏灵溪面前撒娇:“姐姐,晓晓生病了,不能写字了!” 心事重重的苏灵溪揉了揉晓晓的发顶道:“出去玩吧!” 苏晓晓心里乐开了花:【姐姐今日很好骗嘛,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了。】 就在这时,赵婉月走了进来,身后的白芷端着一个托盘。 “有好吃的!”苏晓晓蹦蹦跳跳跑到桌前,乖乖巧巧的坐着,等着白芷给她送点心。 做的不好,母亲会不让吃的。 很快,苏晓晓便大快朵颐起来,苏灵溪还是满面愁云。 赵婉月走到她身旁,温声道:“别想了,那老婆婆的死,不是你的错,你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多少吃些,不然身体怎么受得了!” 苏灵溪眼里突然噙满泪水,愧疚的说:“娘,那就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邱婆婆!” 她内疚极了,若不是她吩咐学堂管事组织大家去衙门请愿,邱婆婆就不会死,那些女孩也不会被抓进监狱。 虽然大舅说他已经跟谢义承打过招呼,不会为难那些被抓的人,可是,他们都动手杀人了,还有什么是可信的呢! 还有邱婆婆,她是听了自己的话,以为自己的命可以让女子学堂重新开办,是自己害了她! 苏灵溪自责又内疚,她甚至怀疑,自己办女学到底是对是错。 她让那些女子睁开了眼睛,打开了耳朵,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被人戳瞎双眼,刺穿双耳。 昙花一现的光明比一直生活在黑暗中,更折磨人。 长公主说,女子学堂一定会重见天日,可她不想用无辜的鲜血来铺就这条路。 苏晓晓隐约明白了姐姐为什么难过,她微叹了口气想道:【姐姐果然在为了那个老婆婆自责,其实,那个老婆婆阳寿已尽,就算救下她,也活不过三天,老婆婆早就预感到了,她其实是想用自己的命,让女学的管理者善待她孙女的!】 苏晓晓想着,拿起一块点心递给苏灵溪:“姐姐,杀人的是那些官差,你若真是觉得对不住那老婆婆,就替她好好照顾她孙女,老婆婆不仅不会怪你,还会感激你。其他人也会感激你,你是她们的光,你若倒下了,她们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我是她们的光!”苏灵溪喃喃自语。晓晓说的没错,自己给了那些女子希望,怎么能将她们再次丢弃在黑暗之中,她必须救她们! 第318章 危机四伏 苏灵溪想到这里,突然燃起了斗志。她的姐妹们都不曾放弃,她如何能苟活。 “娘亲,女儿后面要做的事,可能会连累镇国公府,女儿这就去写一封断亲书,以后不管女儿做什么都与家人无关!”苏灵溪说完,便要回书房写断亲书。 “说的什么混账话,咱们全家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以为一封断亲书就可以让皇上不怀疑咱们?” 说话的事苏博文,他还穿着铠甲,显然是匆忙从校场赶来的。 苏灵溪心里难过,身音嘶哑:“可是女儿不能不管那些女子,她们如此信任我,几乎把性命都交给我了!” “你不能不管那些女子,我们也不能不管你,所以咱们一起想办法保住女子学堂!”苏博文声如洪钟。 苏灵溪有些难以置信,也有些不安:“可是皇上替代女子学堂,更忌惮长公主,这样一来,咱们可就是公开忤逆皇上的意思了。父亲为了咱家平安,甘心做一个没有实权教头,怎可因为我……” 苏长河早就义愤填膺,他气愤的说:“我们已经退让到如此地步,皇上不一样不放心吗,皇上若只是多疑,我们便让他安心就是了,可如今他竟然容忍张御史对平民下手,总该有人出来发声吧!” 苏博文给了他一个凌厉的眼神,苏长河到底年轻,口无遮拦,不知道这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该做的事情要做,不该说的话绝不能说! 苏长河自知失言,住了口。苏博文带着妻儿进了书房,连翘白芷在外头守着。 进了屋,苏博文才问:“灵溪,你打算怎么做?” 苏灵溪道:“我想亲自进宫去求皇上,请他释放那些被抓走的人!若女子学堂非关不可,总要妥善安置她们的!” 赵婉月摇了摇头:“这个法子行不通,长公主出面求情都无济于事,如今,皇上又见识到了女子学堂真正的实力,心里更加忌惮,他不仅不会放了那些学生,恐怕女子学堂出去的人,都已经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后面会有更惨烈事情发生。牢里的那些人,反倒是安全的。” 苏灵溪一定神,也意识到了自己天真,她眼中闪过一抹坚毅:“既然求情没用,那就把张御史的暴行抬到明面上来,让文武百官看看皇上的态度!” 苏博文说:“灵溪,这个交给我吧,明日上朝,我就直接参张御史一本,这样,皇上想躲也躲不过去,参张御史的奏折不是没有,全部都被扣下了,皇上想按下此事!” 苏灵溪不忍:“可是这样一来,父亲可能连教头都当不了了!” 苏博文满不在乎的说:“若训练出来得官兵的枪口是对着百姓的,那这个教头不做也罢!若实事摆在面前,皇上还要避重就轻,恐怕不止我们,别的官员也看不下去的!” 赵婉月道:“灵溪,你父亲说的对,这些事情,就交给你父亲,你的心思多想想那些学成的女子,如何保护她们的安全!” 苏晓晓忙说:“姐姐放心,我帮你,救人,我最拿手了!” 【我不止救人拿手,杀人也不差,狗皇帝要是还知悔改,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当狗,那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苏晓晓的心声,满是杀气。 苏博文他们心里一紧,但心里对晓晓的话是认同的,一国之君,如此格局,若再继续下去,大朔好不容易积蓄的这点国力,就要被他败光了。 苏灵溪不再躲在家里她顾不上别人的闲言碎语,直接去了长公主府。 若大朔还有人能够为这些女子撑腰,那边只有长公主和太后了。 长公主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见了苏灵溪,她强打起精神说:“灵溪,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事情,解决之前你都不要出门吗?” 苏灵溪焦急的说:“学堂里的先生和那些年幼的孩子都被抓进了大牢,我实在放心不下。而且皇上可能会对我们学堂出去的其他人下手,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长公主叹了口气:“本宫本来以为,皇上见识到女子学堂的重要性,就算不允许女子参加科考入朝为官,至少也不舍得浪费这么大一股力量。他忌惮你我,我们可以退出女子学堂,让他安排信得过的人管理。 今早我又进了一趟宫,如是说了,可是,他说女子学堂的存在就是个错误,他竟然说,女子都出去搞事业了,没有人愿意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我看他就是自己没本事,生怕女子爬到他头上去!” 苏灵溪甚是气愤:“皇上这是什么逻辑,难道只是因为身为女子,就永世不得翻身了吗。 可咱们的人停工,京城都快停摆了,皇上他就一点不着急吗?” 长公主恨铁不成钢的说:“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是,他的办法,不是想办法让那些女子安心出来工作,而是准备将她们都抓起来。 他已经拿走了学堂所有学员的名册,相信很快就要对这些人大肆抓捕了!” 苏灵溪急了:“长公主,她们都是非常难得的匠人,不能就这么被抓去了!” 长公主有些疲累的说:“本宫又何尝不知道,可是我低估了皇上的残忍,当初吩咐你让他们化整为零,各自回家,如今有了那名册简直是自投罗网,我正在想办法,通知她们,让人尽快将他们转移到我封地去,只是时间紧迫,救不了多少。” 苏灵溪提议道:“皇后娘娘也许有办法拖住皇上,为咱们争取时间!” “皇后娘娘已经被皇上禁足了,太子都不能去见她!”想到这个长公主就一肚子火。 “那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苏灵溪迫切想帮上忙! 长公主当机立断:“那就把你能用的人都用上,通知留在京城的学员快速离京!” 可是,依然来不及了,苏灵溪还未出公主府,李玉堂就带来了消息:“皇上已经派出暗卫,开始抓捕女子学堂的学员了。” 第319章 小红的乾坤大挪移 原来长公主早就担心皇上会采取非常手段,便让宫里的眼线多加留意。 长公主蹙眉:“那么快,若只是抓捕还有转圜的余地,就怕他们直接灭口,本宫还是晚了一步!” “晓晓,我去让晓晓想办法,她之前还说替我救人的!”苏灵溪说着,就行了个礼,准备告退。 长公主也起身道:“本宫与你一同去!” 两人到了镇国公府,将皇上派人暗中抓捕所有女子学堂学员的事说了,苏灵溪焦急的问晓晓:“晓晓,你有办法救他们的对不对!” 苏晓晓成竹在胸的点了点头说:“晓晓有办法!” 长公主闻言,略微放下心来,说道:“晓晓若能将他们都救出来,本宫会派人将他们送到我的封地去!” 苏博文不同意:“公主,这样做太冒险了,你封地突然多了这么多人,那么轻而易举,就能给你安一个意图谋反的罪名,这不正中了他们的下怀吗?” 长公主毅然决然地说:“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救人要紧!” 赵婉月也说:“皇上出动暗卫,一定不会轻易收手,只怕他们在你的封地也不安全,最后只会被一网打尽,公主你也说不清楚了!” 大家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皇上不会善罢甘休,难道真的要逼他们造反吗? “不要着急,晓晓自有办法!”苏晓晓说着,就从小包包里掏出一把小剪刀,然后说:“姐姐,给我一张红纸!” 苏灵溪赶紧拿来红纸,苏晓晓很快就剪出了一个小纸人。 然后,她的手在空中划了个圈,在空中一握,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在将手里的东西注入纸人里面。 那小纸人便站了起来,还能开始走路了。 苏晓晓拿起小纸人,往窗外一抛,说了去:“去吧!” 小纸人竟幻化出无数个小纸人来,晃着胳膊蹬着小腿消失在了夜幕中。 “晓晓,你这是在做什么?”赵婉月好奇的问。 苏晓晓将小剪刀放回了小包包,回答道:“如果皇上要抓的人,都抓到了,他自然不会盯着公主姨姨的封地了,咱们要保护的那些人就可以送过去了!” 长公主觉得自己糊涂了,她无奈的问道:“晓晓人都被抓走了,还送个什么劲儿?” 苏晓晓道:“我给她们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个替身,只要我的法术不解除,即便是最亲密的人,也发现不了她们的区别!” “你说的是那些纸人?”苏长河一脸的难以置信。 “没错!”苏晓晓很得意。 其实苏晓晓心里也疑惑:【好奇怪,明明上一世我不曾会给人剪替身的,可需要的时候,它们就会那么清晰的进入我的脑子,管它了,先救人要紧。】 苏家人听了晓晓的心声,我认为这是神女相助。 苏长河又发现了问题,问道:“既然连最亲密的人都发现不了,他们谁是真的谁是假的,怎么保证暗卫杀的就是假人呢,还有若是真假两人同时出现,那岂不是解释不清了?” 其他人一同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苏晓晓道:“如今,假人已经就位,真人,我会让小红把她们送到公主姨姨的封地去,至于怎么找到她们,就不用你们操心了!公主姨姨只要安排好封地就是了,最迟明早他们都会到达!” “明早,晓晓,你知道姨姨的封地离这有多远吗?”长公主觉得小小说的过分玄乎? 苏晓晓笃定的说:“可以到的!” 苏晓晓心里吐槽:【哪怕是去九重天,小红也不需要用多长时间,公主姨姨的封地能远过九重天?】 苏灵溪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好在长公主听不到晓晓的心声,这话说得,太嚣张了些。 没想到长公主担心的不是这个,她说:“我虽然早已经飞鸽传书,让封地的人做好接应,可那信要到达,起码是十日之后,她们那么多人,只怕连城都进不了。” 苏长河提议道:“那就派个能代表长公主的人一起去啊!” 长公主颔首:“那就让玉堂带着他妹妹同去,如今这个时候,他们在京城,只会让我分心!我早就有心送他们回去,只是担心路途不太平,这一行人太多,我就简单给他们收拾一点行李,奶妈和随从能带几个?” 长公主实在不想给小红增加负担。 苏晓晓大气的说:“安排个十个,八个人跟着也是可以的,行李的话,几十箱都没问题,但是要快,小红最好夜里出行,白天太扎眼!” 说完,她还问苏灵溪:“姐姐,要不要把女子学堂那些东西都搬过去,不然那些姐姐们过去没什么事情干,也挺无聊的!” 小红本来不想说话的,见苏晓晓如此不讲武德,便探出头来说:“你差不多得了,横竖不是你搬,拿我做人情呢,除非你给我加十个鸡腿,不然,我只帮忙送人,东西免谈!” 苏灵溪眼睛瞪得浑圆,问道:“小红,你果真能帮我把女子学堂的东西都搬去封地?” 小红傲娇地昂起头:“这有何难,连房子搬走也不是不可以!” 苏灵溪乐了:“房子倒不必了,那劳烦你多跑几趟,送完人之后,把东西都运到封地去,别说鸡腿了,你想吃什么,都管够!” 小红砸吧了一下嘴巴,问道:“烤乳猪成吗?” 苏晓晓教训她说:“小红,你可有些得寸进尺了啊,我都不敢开口,要烤乳猪的!” 长公主忙说:“包在本宫身上,事成之后你们俩一人一只烤乳猪,鸡腿管够!” “成交!”小红伸出前爪,跟长公主碰了碰,就消失不见了。 “我先去接人了啊!”空中传来小红的声音。 一切安排妥当,长公主也回去给儿子李玉堂和女儿李玉柔收拾行李。 苏灵溪又让晓晓把监狱里那些先生和孩子用纸人换了出来,一并送到了长公主的封地。 一夜之间,小红来了个乾坤大挪移,将女子学堂搬到了长公主的封地。 所有人都在期待,期待皇上的态度,他会怎么对付那些学员。 【】 第320章 皇上阴险 如今,那些女子全被苏晓晓换成了纸片人,长公主倒是不担心那些人的安危了。 她现在担心的是,皇上已经魔怔了些,若他真的对那些弱女子下手,她该如何应对。 难不成,把自己亲手扶持上去的皇上再拖下龙椅。 可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国家动荡,受苦的永远是百姓。 长公主并没有当女皇的野心,以前没有,现在是不敢。她在,大也许能保大朔安宁,可是,她能活多久。 李家家世普通,资质平平,他的儿子李玉堂,更曾是个痴儿,虽说现在已经痊愈,可他知道,李玉堂不是那块料。 最合适的人便是太子顾淮宇,可是,顾淮宇是皇上亲子,他总不能让太子背上谋逆的罪名。 宫廷政变,必定血流成河,长公主不想再看见那样的惨状,她在心里祈祷,希望皇上只是想敲打敲打她们,威慑一下那些想要入驻朝堂的女子,振振夫纲而已。 若是如此,一切都有商量的余地,如若不然,只有采取非常手段了。 可现实总是打脸,探子很快来报,蛰伏在京城的女子学堂精英,尽数被一剑封喉,连尸体都处理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长公主是真的失望,苏博文一家也是。 最生气的便是苏晓晓,她恨不得直接冲到宫里,也割了狗皇帝的脑袋。 但是,苏博文告诉她,不能冲动行事,皇上在一日,朝堂便安稳一日,此事需从长计议。 第二日,苏博文还没开口弹劾张御史,康纶就先开口了:“皇上,臣有本要奏,御史台张大人滥用职权,暴力镇压女子学堂请愿那些手无寸铁的孩子,甚至当街杀人,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臣请皇上惩治张御史,放出那些孩子。” 皇上蹙眉,这个康纶真是不开眼,这事发生了那么久,没有一个人吱声,他能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在这个风口浪尖弹劾张御史,定然是被苏家收编了。 这次皇上倒是认真了起来,他看像张御史,厉声道:“张爱卿,果真有此事吗?” 张大人心里愤懑,这个康纶,自己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掺自己一本,莫不是读书读傻了,若不是皇上授意,他怎么能这么干。 张御史低头道:“皇上,康大人所言,未免夸大其词了,那些刁民堵住衙门,咱们没法办差,下官奉命前去处理,下官晓之以情,动之以礼,可他们不为所动,甚至还殴打我们的官差。 官兵被百姓打,咱们朝廷的脸面何在,饶是如此下官也还是苦口婆心的劝导,可有个不讲理的老妪,直接往咱们官兵的刀上撞,这才被误伤了。有别有用心的人大喊官兵杀人了,他们群情激奋,伤了我们不少官差,下官迫不得已才将他们抓起来的。人现在在京兆府牢里,都好好的呢!” 张御史自认为说的恰到好处,既没有否认实事,也没有挑起矛盾,皇上最多申饬几句,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皇上听完,脸上怒气冲冲,骂道:“混账,你竟然真的伤了人命,我大朔以仁治国,朕派你去处理此事,就是因为你们御史台负责监督百官,熟知律法,你竟然把那些可怜的孩子都丢进了大狱,还伤了人命,来人,将张御史拖出去,杖责二十,罚俸禄半年,你尽快将大牢里那些女子安置好,否则,朕拿你是问!” 张御史懵了,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呀,皇上明明之前才褒奖过他的,说他做事雷厉风行,解了大家的燃眉之急,怎么突然这口风就变了呢。 两个御林军不由分说的进来,架着张御史就往外走。 张御史大喊冤枉:“皇上,微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啊,皇上饶命啊!” 皇上叹了口气:“张爱卿,我大朔以仁孝治国,你如此做法,国法难容,回家好好反思去吧!” 除了唐太师、苏博文和赵安泰,赵宏业,其他人甚至都相信皇上之前被张御史蒙蔽了,不知道他暴力执法的事情。 大家异口同声的高呼:“皇上圣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博文低着头,心里却是满满的失望。他倒要看看,皇上接下来还要怎么演。 皇上一脸悲痛:“众爱卿平身,女子学堂一事,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女子参加科举,入朝为官,到底不妥,所以,这女子学堂,还是暂时关闭的好。至于女子学堂名下那些产业,大可不必停的,苏爱卿,这些事情之前一直是令嫒在处理明日,朕下一道旨意,由她出面,继续将那些铺子开起来,不然她培养的那些人才就浪费了。” 苏博文自然从苏晓晓那里得知,皇上早就让暗卫斩杀了那些学成的女子,只不过苏小小先下手一步,将他们换成了纸片人。 如今他居然假模假式的让苏林夕重新将女子学堂名下的产业办起来,这只是想堵天下悠悠之口,还是想给苏灵溪安一个办事不力的罪,又或者…… 苏博文不敢再往下想,但是这趟浑水苏联系一定不能趟。 苏博文跪了下来,一脸愧疚的说:“皇上,小女不知天高地厚,竟妄想让女子也同男子一般行事,是皇上胸怀宽广,任由她胡闹了这几年,如今,皇上既然拨乱反正,就应当让她好好返现,一个女子岂能再度为官,这事请皇上安排别人去做吧。” 皇上脸上带着笑,如沐春风的说:“苏爱卿何必妄自菲薄,小苏大人的贡献咱们有目共睹,此事她去办最合适不过,你放心,待事情处理完了,朕便放他归家,不会任由她一直如此操心。” 苏博文已经在心里骂娘了,皇上这招实在太阴毒了,灵溪如今去办这差事,怎能办成。 到时候,皇上想给她安个什么罪名不都是他说了算吗? 苏博文一再推辞:“皇上,小女不才,因为此事被我狠狠责罚了一通,不许他她在出来胡闹,还请还皇上收回成命!” 第321章 步步杀招 见苏博文极力推辞,皇上动了怒:“苏爱卿,如今,因为女子学堂经营的产业集体停摆,京城百姓的生活大受影响,作为大朔子民,令嫒难道不该尽点力吗?” 皇上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苏博文不能再拒绝,只得磕头谢恩:“卑职谢皇上隆恩!” 皇上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说:“苏爱卿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女子为官不可取,苏姑娘也确实不适合再担任官职,以免成为众矢之的,这样吧,康爱卿,你协助苏姑娘去完成此事!” 康纶一直不明白苏博文为何一直推辞,就算女子学堂要停办,但是能安置好那些学成的女子,苏姑娘一定是十分愿意的。 皇上突然点名,要他协助苏灵溪处理此事,康纶心花怒放,如此一来,就能名正言顺的跟苏姑娘见面了,想想都觉得激动。 可是,赵安泰不同意,他说:“皇上,灵溪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子,与康大人一同处理事务,恐怕多有不便!” 康纶的心凉了半截,苏姑娘的外祖父,这是看不上自己吗? 皇上心里甚是憋闷,这苏博文一家可真够难缠的,这是不想把康纶卷入此事中来。 皇上虽然惜才,但是,今日康纶的举动,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这个人,不能重用,这一石二鸟之计,他还非用不可了。 皇上垂眸:“赵爱卿,你这话可有些牵强了,苏姑娘再礼部行走五年,哪天不是与男子共事,他们这是在为朕分忧,况且,康大人与镇国公府颇有渊源,你们对他知根知底,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此事,就这么定下吧。” 康纶深以为然,确实没有比自己更合适的人了。 退朝之后,唐太师、赵安泰和苏博文都黑着脸,康纶心里拔凉拔凉的,这几位都不喜欢自己,他心里那点事,难了。 可康纶岂是轻易放弃的人,他追上苏博文他们的脚步,诚恳的说:“唐太师,赵太傅,苏将军,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苏姑娘难做的,我就远远的跟着她,她有什么需要,叫人来知会我就成,我绝对不会让苏姑娘遭受非议的。” 六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康纶,摇头的摇头,叹气的叹气,叹完气,三人不约而同的往宫门口走了出去。 只搞的康纶心虚不已,他不禁问:“自己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康纶心虚归心虚,可脚下的步子不曾停过,事关苏姑娘,他不能停。 出了宫门,唐太师率先道:“皇上今日既然在朝堂上说了,那明日,圣旨一定会到,咱们都到镇国公府上,去商议一下对策才是!” 赵安泰颔首:“老太师言之有理,虽是死局,总要想法子应对才是。” 大家都上了马车,康纶家贫,是走路来上朝的,如此倒是不好再跟了。 只得立在一旁给他们行礼送别,唐太师无奈的说:“傻小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呢,快上车啊!” 康纶喜出望外,跌跌撞撞的上了马车。 赵安泰看他那老实笨拙的样子,不禁又叹了口气。 康纶刚刚松快一点的心情,再次跌入了谷底。 他们仨都想着苏灵溪这个差事该如何办,所以一路上,不曾有人说话,康纶只觉得这凝重的气氛是因为自己,难道自己的小心思被几位大人发现了。 这一路上,康纶大气都不敢出,就怕惹得三位大人更不悦,直接把他踢了下去。 好在,总算平平安安到了镇国公府。 康纶跟着三位大人进了府,赵婉月一看外祖父和父亲都来了,就知道大事不好。 忙将人引到正厅,让下人看茶。 待下人退下之后,赵安泰终于忍不住斥责道:“康大人,你今日真不应该弹劾张御史!” 苏博文有些哀怨的说:“这活本来是我的!” 他憋了一肚子火,准备好好骂骂张御史的,可是皇上连让他附议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惩罚了张御史,白瞎了苏博文昨晚挑灯夜战背台词。 康纶再次懵逼,这张御史的所作所为不应该参他一本吗,自己这么做也是为了女子学堂那些可怜人呢,自己到底哪错了? 康纶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灵光,什么都想不明白。 唐太师也有些遗憾的说:“康学士,你确实不该卷入到这件事情来,别看皇上今日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他对女子学堂的事介怀的很呢。” “何止是介怀,不然他也不会那么迫不及待就把康学士派来跟灵溪共事,这是要顺手,把康学士也拉下水啊!” 苏博文狠狠地锤了一下椅子,气愤的说:“那位真是越来越让人失望了!” 康纶的脑子已经跟不上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给他的感觉,好像重新拾起女子学堂的产业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他看来,只要有苏灵溪出面,至少大半人是会回来的,重新恢复京城的经济秩序指日可待,而且,这也是好事一件啊! 康纶鼓起勇气问道:“三位大人,康纶有一事不明,为何你们对皇上这个决定如此不安,此事说难倒也不是太难!” 这时候,几位大人才反应过来,这厮听不见苏晓晓的心声,自然不知道,其实狗皇帝已经将那些人全都灭口了。 他安排这个差事给苏灵溪,自己赚够了贤德之名,可苏灵溪去哪凭空给他变出那么多人来。 但理论上这些人不过是归家避祸而已,如今,连牢里的那些人都放了,他们再没有理由继续躲藏。 苏灵溪找不回人来,自然有人会参她故意为之,说她蛊惑那些人罢工罢市,搅得京城不得安宁,在往后面,就能给她安上图谋不轨的罪名。 皇上甚至还想把这把火烧到长公主那里去,毕竟,女子学堂幕后的管理者是长公主。 牵扯到长公主,这文章就更好做了。 皇上会仁慈的给她们机会,说只要将那些女匠人都找出来,他也不会责罚她们,只需要她们恢复生产,让京城恢复原貌,就对长公主和苏灵溪既往不咎。 他这步步杀招,到底该如何接呢? 第322章 接晓晓进宫 苏博文看了一眼康纶,神情凝重的说:“康学士还不知道吧,那些躲起来的女子,都被人杀了,连尸体都不曾留下。” 康纶惊得目瞪口呆:“那么多人都被杀了,看三位大人的意思是皇上已然知情了,那他还让苏姑娘把人找回来,把产业支撑起来,这也……” 康纶想说这也太不是东西了,可到底忌讳着他是皇帝,没说出来。 “那皇上这不是要逼着苏姑娘违抗圣旨吗?” 康纶气愤的紧,在他心里,皇上是个贤德仁爱的明君,没想到会用这么阴狠的招式,他甚至已经十之八九的确定,那些人是皇上派人杀的。 皇上竟忌惮女子至此吗? 赵安泰遗憾的说:“所以你今日不该搅和到这件事情里面来,你若是不参张御史,皇上就不会让你趟这滩浑水。” “哎……”三位大人齐齐的叹了口气,他们是真不想让康纶涉险。 康纶的心情却前所未有的松快,他甚至脱口而出:“原来三位大人表情凝重是在替在下担心!” 吓死人了,被心仪姑娘的所有长辈厌弃,那比犯天条还可怕啊! “你以为呢?”唐太师还是有些不高兴。他惜才,康纶一个握笔杆子的,他的智谋应该用到更需要的地方,不该早早失了圣心。 看着康纶如释重负的样子,苏晓晓咯咯的笑了,【他以为你们都不喜欢他,这样他就没法和姐姐在一起了。】 在场所有人齐齐抬头,这小子,惦记他们的灵溪,真是胆大包天。 不对,灵溪已经十八了,是该有人惦记的时候了,只是,这个康纶靠谱吗,灵溪知道此事吗,两人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可惜,苏灵溪和苏长河来迟一步,没有吃到自己的瓜。 三位大人和赵夫人齐齐的看向康纶,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又觉得过于唐突,都状似无意的挪开了眼睛。 这回康纶倒没有心虚了,他知道了,这些长辈是担心他呢。 他连忙起身,感动的说:“三位大人,赵夫人,你们不必忧心,康纶虽然不才,但也知道明辨是非,若因此让皇上不满,是时也命也,既然,皇上命我同苏姑娘一同办理此事,我有官身,大不了,到时候,所有罪责我一力承担就是。 明日我们就着手此事,到时候,发现所有人都失踪了,苏姑娘必然焦急忧心,她一个女孩子身体孱弱,就让她在家养病吧,余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康纶早已没了方才在路上那种手足无措憨憨样子,很快便想到了保住苏灵溪的法子。 赵安泰忍不住叫了声:“好,不错!” 赵婉月忙制止父亲,这种时候怎么能叫好呢,康纶有情有义愿意替苏灵溪顶罪,可不能这么干啊! 唐太师倒是知道他为什么叫好了,因为自己也差点没忍住。 说起这个曾外孙女来,他们是真心疼,模样品行样样都好,才学本事也是数一数二的,就是这个运气实在是太糟糕。 总是遇到些畜牲,好好的姑娘,因为那些个渣滓,弄坏了名声,到现在也寻不到个合适的人家,他们是真着急。 他家老夫人每每提起此事都要心疼的抹眼泪,如今,有康纶这么个知根知底的好孩子心仪她,可不是好事嘛! 赵安泰这才惊觉自己方才太激动,说错了话,忙解释说:“康纶啊,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是个好孩子,有担当,不错!” 唐太师忙替他打圆场:“没错,安泰就是这个意思,你是个好孩子,但是,咱们怎么能坐以待毙,总得想个应对之策!” 【叫我说,直接把狗皇帝嘎了,让太子哥哥继位,所有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苏晓晓不想想办法,她想杀人。 长公主也想杀人,她一手扶持起来的弟弟,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他还不要脸的想把镇国公府一锅端了,不应该是想把她这个长公主跟镇国公府一锅端了。 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他忘了晓晓怎么一次次救他于危难,忘了苏博文明知道傀儡军团无法战胜,毅然决然为他赴死,忘了苏灵溪带着医女坊的人不眠不休赶制瘟疫药,救百姓与水火。 他也忘了曾信誓旦旦的跟自己说过,皇长姐,我要当一个贤德的君主,让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长公主手上用力,捏碎了手里的白玉瓷杯。 “那些人确定都处理干净了!”皇上躲在暗室,声音森寒低沉。 “已经一把火烧了,连骨头渣子都不曾剩下!” “去吧!”皇上放下心来,他一直担心苏晓晓无所不知,可暗卫顺利的杀了那么多人,她都不曾出手,看来,那人说的是真的,苏晓晓越长大,前世带来的本事就会越削弱,她已经不再手眼通天了。 皇祖父夜夜入梦来,骂他忘恩负义,他如何不知,皇祖父从小就不看好自己,他常拉着皇长姐的手说:“这所有子孙中,唯有你最像朕,若你是个男儿……” 后面的话皇祖父没说,但他知道,皇祖父想说的是,若皇长姐是男子,他会直接传位于她。 而自己,在皇祖父和父皇面前,就是个小透明,他们从来不认为自己能够当这一国之君。 当初若不是没的选,皇长姐肯定也不会选自己,所以,她后悔了,她想要把这一切拿回去,说是为天下女子着想,要改变她们的命运,实际上,她是想要自己来坐这把龙椅吧。 皇上的眼里染上狠戾,他要证明给所有人看,没有人能取代他,他是实至名归的皇帝。 想到这里,他心里为数不多的愧疚又被压了下去,他这是拨乱反正,重振夫纲,是为了大朔百年基业能继续延续下去,他没有错。 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苏晓晓了,晓晓必须站在他这一边。 如今,好在她只有五岁,是能养熟的。 皇上走出了暗室,勤政殿灯火通明,这几天,皇上晚上睡觉都是不熄灯的。 “杨顺,去把安乐郡主接到宫里来,朕想她了!” 第323章 讨厌太子哥哥 杨顺跟来皇上那么多年,哪能不知道皇上的意思,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只得领命去了。 苏晓晓依旧在家写字,突然,她把笔一扔,竟有些开心:“娘,皇上派人来接我进宫了!” 赵婉月做针线的手一抖:“进宫,现在!” 她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皇上明摆着要对镇国公府下手了,现在接晓晓进宫,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咱们不去!”她脱口而出。“就说你生病了。” 苏博文摇头:“皇上这是盯上晓晓了,生病了,宫里有御医呢,这个法子不妥,晓晓,你让小红带你去长公主的封地吧!” 赵婉月摇头:“不可,不找到晓晓,皇上更要寝食难安了,这样,只会让皇上注意到长公主的封地,连累他们!” “不就进个宫吗,有什么好怕的,放心,他伤不了我!” 苏晓晓嘴上那么说,心里却高兴得很:【我早就想进宫了,进了宫,就再也不用写字了,还能去给狗皇帝找点事儿做!】 赵婉月劝道:“晓晓,皇上是想用你牵制我们,去了,你会有危险!” 苏晓晓心中哀叹:【哎,娘亲还是太善良,狗皇帝想的可不止如此,不过这样也好,知道他人面兽心,到时候,我也不会因为前些年他对我好而心软!】 “娘亲放心,这天底下还没人能伤我,倒是你们,要想好应对之策,不然太子哥哥就要有麻烦了!” 赵婉月正想问太子会有什么麻烦,长公主来了。 长公主带来一个让人吃惊的消息,虽然意外,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整肃朝纲,还不用亲自姐弟相残。 听闻皇上要派人来接苏晓晓,长公主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这还是那个躲在他身后的皇弟吗,如今当丧心病狂到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了吗。 长公主心里那点犹豫全没了。 长公主牵起苏晓晓的手问:“晓晓,你害怕吗?” “晓晓不害怕!”苏晓晓眸子透亮。 【害怕,嘿嘿嘿,狗皇帝才应该害怕吧,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长公主还是不放心,交代道:“晓晓,你到了皇宫,就想办法到皇后娘娘那里去,公主姨姨回去接你的!” “好哒,我会让太子哥哥跟九哥都去陪皇后娘娘的!”苏晓晓乖巧答应。 长公主凄然一笑:“晓晓真是个好孩子!” 这边,赵婉月还在垂泪,杨公公就来传旨了。 杨顺道:“苏将军,赵夫人,皇上说许久不见晓晓,想念得紧,让老奴来接安乐郡主进宫小住几天。” 苏晓晓欢呼雀跃:“好呀好呀,皇帝伯伯最好了,他一定不会天天逼我写字,杨公公,咱们走吧!” “还劳杨公公稍后,既然是小住,待我给她收拾几件衣服!” “宫里都有的,皇上想早点见到郡主呢!”皇上有令,杨顺不敢耽搁。 赵婉月和苏博文心里极度不舍,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送苏晓晓上了马车。 “娘亲、爹爹,你们回去吧,孩儿去宫里玩儿几天!”苏晓晓表现的,像平时进宫一样。 她知道,爹爹和公主姨姨他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皇上心里惴惴不安,说是苏晓晓没小时候神通了,不知是真是假。 他是真的喜欢晓晓这个孩子,待一切尘埃落定,就将她留在宫里,长大,便跟太子成婚,将这福气延续下去。 但是,要是她什么都知道了,他也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要稳固皇权,总得有流血牺牲。 “皇帝伯伯!”苏晓晓小跑着扑到孝德皇帝怀里。 “你怎么才去接我呀,你不知道,姐姐天天逼着我写功课,好不容易姐姐出门办事去了,娘亲又守着我写,你看,我的手都起茧子了!” 除了那句皇帝伯伯,其它的话,苏晓晓都说的真心实意。 皇上满意的笑了:“他们这么逼我的小郡主吗,咱不回去了,跟着皇帝伯伯,不写字了好不好!” “皇帝伯伯最好了!”苏晓晓笑得很甜。 【你要是没想着杀那么多人,我本来可以一直把你当我的皇帝伯伯的!】苏晓晓心里其实是难过的。 皇帝心里踏实了几分,牵着苏晓晓说:“皇帝伯伯让人备下了你爱吃的菜,走,咱们用膳去!” “皇上,太子殿下求见!”杨顺说的恭顺。 皇上拧眉,这小子是闻着味过来的吧,前几日为了女子学堂的事情,太子公然顶撞皇上,挨了罚,这几日本来都不会过来的。 “让他进来吧!”皇帝冷声道。心里却松快了不少。 晓晓这孩子是个福星,若说要留下她,太子比他有办法。 “儿臣参见父皇!”顾淮宇躬身行礼,看着规矩一丝不差,但杨顺却发觉,太子浑身透着股子桀骜不驯。 “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这脾气怎么就越来越大了。”皇上问道,语气尽量显得慈爱。 “回父皇,是儿臣不好,误会了父皇,儿臣该罚!”顾淮宇说的滴水不漏。 皇上笑了笑说:“自家父子,说那些做什么,正好晓晓来了,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吧,咱们一道吃饭!” 这顿饭气氛异常诡异,狗皇帝一直在扮演慈父的角色,一向恭顺的太子,却不甚给面子,一直冷冷的,甚至对苏晓晓也是冷冷的。 吃完饭,顾淮宇道:“父皇,时辰不早了,儿臣将晓晓送回去吧!” 苏晓晓撅起了小嘴:“晓晓不回去,晓晓要在宫里住些日子!” 听晓晓这么说,皇上笑得愈发开心了:“你看,不是朕非要留她,是晓晓不愿意回去的!她最近被赵夫人逼功课逼的太紧,就让她躲几天!” 顾淮宇拿出哥哥的架势,劝道:“晓晓,读书才能明是非,分善恶,不可以这般任性!” “太子哥哥讨厌,跟娘亲和爹爹一样讨厌,我不回去,皇帝伯伯,还是你对我最好了!”苏晓晓眼眶发红,她最喜爱的太子哥哥,怎么也要逼她写功课。 皇帝心里快慰,晓晓到底是孩子,苏家夫妇把他逼的那么紧,倒是给自己机会了。 “晓晓,走,孤送你回去!” 顾淮宇竟然不顾礼仪,拉着苏晓晓就走。 第324章 那些人凭空消失了 皇上勃然大怒:“太子,你的礼仪修养到哪里去了!” 苏晓晓挣脱顾淮宇的手,生气的说:“我不要回家去!” 顾淮宇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可是父皇,是要拿苏晓晓来威胁镇国公府啊,这个皇宫才没有看上去那么好,这里都是阴谋诡计。 顾淮宇没办法,只得赔罪:“父皇,是儿臣太着紧来!” 【太子哥哥在慌什么,狗皇帝还能伤得了我,我待在宫里,他才不会盯着爹娘和姐姐,有危险的时候,我也才能护住太子哥哥和皇后娘娘,你可别坏我事啊!】 苏晓晓真是急坏了,没想到太子哥哥那竟然在皇上面前如此失礼。 听了苏晓晓的心声,顾淮宇才知道,晓晓这是在演戏呢。 也是,晓晓是什么人,怎么能看不出父皇的野心。 皇上没理会顾淮宇,去安慰苏晓晓了:“晓晓不回去,就跟住在宫里,皇帝伯伯给你一个最漂亮的宫殿!” 苏晓晓摇摇头:“我要去皇后娘娘那里!她还欠我一顿荷花羹呢!” 这倒是正中了皇上的下怀,为了防止皇后坏事,凤仪宫守卫森严,晓晓在那里,倒是省了麻烦。 晓晓与皇后亲密,不会吵着要回去,待事情处理好,把晓晓交给皇后抚养,为着照顾晓晓,皇后也不会一直对自己冷漠的! 皇上的如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循循善诱道:“晓晓,如今皇后娘娘身体不好,不能到处走动,你愿意一直在凤仪宫陪她吗?” 苏晓晓皱着眉头,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我不是很无聊,要是皇帝伯父让九哥也去陪我就没问题,反正九哥也是不爱念书的!” 皇上欣然答应:“这有何难,就让小九去给你作伴!” 苏晓晓很是开心:【这样就能一同保护九哥和皇后娘娘了,就是太子哥哥有些麻烦,若把太子哥哥也叫去,莫说于礼不合,狗皇帝也不会答应的!】 苏晓晓一口一个狗皇帝,顾淮宇听得只皱眉,虽然父皇最近性事确实狗,但到底是他爹。 罢了,自作孽不可活!只是听晓晓这意思,母后和他们兄弟都会有危险,这不应该啊,父皇是要对长公主动手了,导火索就是女子学堂,镇国公府肯定难辞其咎。他把晓晓接进宫来,不就是为了牵制苏博文吗。 父皇还不至于对自己和小九下手吧! 那晓晓所说的危险,到底来自何处? 顾淮宇百思不得其解,但晓晓这么做,定然有她的道理。 见晓晓为了如何让自己能去凤仪宫绞尽脑汁,顾淮宇便道:“父皇,晓晓还小,耽误几天功课没关系,但是,小九最近功课才有些起色,不能荒废,他们俩去陪母后,这是尽孝,无可厚非,可否准儿臣每日去凤仪宫检查小九的功课,也顺便探望母后,这对母后的病也有好处!” “让太子哥哥去嘛!”苏晓晓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刚刚还叫着讨厌太子,如今,又替太子说话了。 皇上只想将晓晓困在宫中,不要给苏灵溪她们助力,所以不管晓晓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的。 苏晓晓和九皇子顾淮安被一同送到了凤仪宫,顾淮宇怕他们俩说不清楚状况,母后忧心,便一同来了。 “母后,晓晓今日进宫来了,父皇让她和小九来你宫里住几天,给你解闷!” 苏晓晓素往也在凤仪宫住过,皇后倒是没多心。 皇上惯会在伤了别人之后再给点小恩小惠。他让三个孩子过来,就是想示好,告诉自己,过几天就解了她的禁足。 皇后才不在乎这些呢! 她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发顶说:“去玩吧,我跟太子哥哥说几句话。” 晓晓和九皇子好久不见,两人手牵着手去玩儿了。 “母后,你身体可大安了?”顾淮宇见皇后又消瘦了些,心里不安。 皇后微微一笑:“不妨事,女子学堂的事情怎么样了?” 皇上这次堵了凤仪宫的宫门,她一点消息探查不到。 顾淮宇道:“父皇已经下令释放被张御史抓起来那些女孩子,还责令康纶同苏灵溪一起召回女子学堂名下的那些产业的伙计,说要重新开起来,让户部管理,但是女子学堂不能再办下去了!” 皇后抬眸,有些难以置信:“他就这么轻易妥协了,只是关停学堂吗,若真如此,那你父皇也算做了件人事。 淮宇,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一国之君要权衡利弊,但也要有容人之心,这些,你要多像赵太傅学学!” 皇后不知道事情缘由,但她总觉得皇上不会那么好说话,可如今她也管不了了。 顾淮宇没有再说别的,向皇后行了礼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儿臣向父皇讨了恩典,以后每日能来给母后请安了,儿臣明日再来!” 出了凤仪宫,顾淮宇一直心事重重,他身为太子,自然有自己的势力,京城物资供不应求的时候,他就派人去找过那些躲起来的学员。 他知道这是长公主的手笔,他也一度怀疑长公主有谋反之心,可是,长公主并未有别的举动,原来,只是想威胁皇上,让他知道女学不是绣花枕头,大有可为。 后来,暗卫来报,那些人几乎同时被来路不明的武林高手解决了,连尸首都处理的干干净净。 本来他也不确定是谁的人,但是,父皇突然松口,不追究女学堂的责任,还让苏灵溪将铺子重新开起来,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皇上设的局,如今,只看他如何对苏灵溪了。 苏灵溪煞有介事的带着康纶依照名册一家家去找人,连续问了五家,都说人本来是回来过的,可是,不知怎的,人就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他们都以为是回女子学堂去了。 其它组的人也是如此回复,人都凭空消失了。 康纶只觉得奇怪,这夜里有城防营巡逻,一个两个人失踪说得过去,可上千名女子同时消失,绝对不可能。 第325章 长公主谋反 苏灵溪当着随行官员问康纶:“康大哥,这人都凭空没了,咱们这差事没法办,看来只有回复皇上了!” 康纶点头道:“我觉得这事挺玄乎的,这么多人凭空消失,一定是有力量在背后策划,我这就进宫见皇上去!” 皇上听完康伦的话,一脸的不相信:“康爱卿,那名册上有多少人?” 康纶据实回答:“回皇上,有一千三百二十六人!” 皇上突然勃然大怒:“你也知道有那么多人呢,他们怎么可能凭空消失,我看有人是想京城的永不得安宁吧!” 康纶倒也不吃惊,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便说:“皇上明鉴,微臣问过他们的家人和邻居,他们消失之前,家里并没有发现过打斗或者吵闹,甚至连行李都未曾带走过一件,这说明她们没有要离家的意思,也不像被人掳掠。 微臣虽然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但是,那么多人凭空消失,背后绝对有力量操纵!” 皇上很是满意,这就是他想要的,他问道:“那是康爱卿以为,这事是何人所为,他们又是如何做到的,目的又是什么?” 康纶老实回答:“没有任何线索,微臣不知!” 皇上陷入了沉思:“这些你只能在一天之内,躲得干干净净,又在三天之内,让京城物价飞涨,她们的本事,可不容小觑。我看他们是想让京城继续乱下去,所以彻底远走高飞了吧。正如康大人所说,一定有人在背后支持他们,你觉得呢?” “皇上所言极是!”康纶自然知道皇上意有所指了,他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 皇上慢慢走到康纶的身边,冷冷的问:“那你觉得这背后的人会是谁?” “皇上恕罪,微臣不知!”康纶语气平静,心里却山呼海啸。 皇上太心急了,他迫不及待想要人将此事算到长公主和苏灵溪身上。 皇上敛了眉眼,带着怒气说:“不管他是谁,一定是想借着此事,惹得京都不安,真是其心可诛。” 康纶跪倒,言辞恳切的说:“微臣以为,如此大规模的人口失踪,定是有预谋的行为,臣建议让京兆府查办此案! 但更重要的是要赶紧恢复京城秩序,家境殷实的人家还好,那普通百姓连米面都买不起了,再这么下去是要出乱子的!” 皇上颔首:“康爱卿言之有理,但此时也不能全然靠着京兆府,这些人都是苏灵溪一手培养出来的,相信她会有办法找到这些人的!” 见皇上这么不要脸的想诬陷苏灵溪,康纶心里气极了,便道:“皇上,苏灵溪虽然开办了女学,可她一个女子,手上又无人可用,如何能转移那么多人,而且据微臣所知,苏灵溪自停职之后,就一直呆在家里,这些人的去向,她如何能知道!” 皇上笑了笑说:“那就让京兆府协助你们查一查吧,你刚才也说了,好多百姓都在饿肚子呢,你和苏爱卿要加快进度了,不然,差事办不好,朕可是要罚的!” “皇上,这……”康纶惊得目瞪口呆,皇上怎么能如此无赖。 很快,坊间就有传闻,说苏灵溪不满女子学堂被关,教唆那些学员逃跑还带走了大量金银物资,故意阻断了商道运输,货物没法进到京城,导致物价飞涨,这是故意要敛财呢! 还说苏灵溪为了出成绩,不惜奴役那些学员,没日没夜的给她干活。 上从牢里放出来那批孩子,被安置到了善堂,但是善堂的人发现,他们像木头人一样,全然没有灵气,他们不怀疑人是在牢里受了折磨,反倒说这都是苏灵溪压榨的后果。 本来,苏灵溪的女子学堂主要招手的就是平民女子,百姓也确实享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大家都说苏灵溪是个大善人。 可如今物价飞涨,什么都要靠抢,遭罪的还是这些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这人饿着肚子,就容易愤怒,这不,大家都觉得苏灵溪之前扶危济困是装样子的,天天有人来镇国公府闹事。 长公主妇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长公主才是女子学堂的推进者,外头都在议论,女子学堂里的人都训练有素是长公主夺权的力量。 如今人不知所踪,这是在酝酿着大阴谋呢。 起初,皇上在朝堂上听到这种言论,还黑着脸说这是无稽之谈,可是,后来,京城越来越乱,每天都有人饿死,京兆府又一无所获,还有人供出,女子学堂起义前一晚,苏灵溪女扮男装去见了学堂所有管事。 苏灵溪就被抓到京兆尹问话,苏灵溪供认不讳,说长公主到镇国公府告知她,皇上动了雷霆之怒,恐怕事情难于解决,她去,是让管事们通知所有人,女子学堂前途迷茫,让他们自谋生路。 可是,所以女子学堂的人都失踪了,苏灵溪的证词无法被证实,便被关押到了京兆府大牢。 长公主大怒,提刀到宫里找皇上要人,被御林军拦下,直接被以弑君之罪拿下了。 御林军还在长公主府里发现了玉玺和龙袍,长公主谋逆之罪板上钉钉了。 苏灵溪她的帮凶,镇国公府自然也难逃一劫,除了苏晓晓和神志不清的老国公爷,镇国公府全部下了大狱,连康纶也未能幸免。 皇上在朝堂上痛不欲生,他是信任的皇姐和荣宠不衰的镇国公府,竟然策划谋逆。 自然有明眼人知道此案有许多疑点,但大局已定,自然不会有人有异意,自古君叫臣死,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死的是风头无两的苏家。 他们眼红苏家很久了,甚至有不少人相信,苏家确实谋反了。 皇上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下了旨意,长公主荣宠无限,身为女子,不修女德,不思保国,意图谋反,妄图称帝,赐白绫。 镇国公府一家,明知道长公主狼子野心,还助纣为虐,念在苏博文守护西境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全家流放苦寒之地,永远不能再回大朔。 传旨官抬着圣旨,还没有走出皇宫,皇宫就被围住了。 第326章 成王败寇 成王谋反了!趁着皇上把大多数御林军和所有暗卫都用来盯着苏博文和长公主的时候,成王悄悄带兵谋反了。 “皇上,别来无恙啊!”成王手持利剑,带着亲卫站在勤政殿前。 “你要干什么?”皇上惊恐的问。 成王语气玩味:“皇兄看不出来吗,我来拿走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你这是谋逆!”皇上心里发虚,他身边只有百余人。 其他人一部分被她派到大牢,守着苏博文一家。另一部分,在校场,守着苏博文训练的那些士兵。 而他的贴身护卫,已经提前离京守着了,等苏博文一家走到一半,就将他们全部杀了,永诀后患。 他的心腹大患都在控制之中,他万万没料到,平时唯唯诺诺,大气不出的成王,竟然在这个时候谋反了! “谋逆?皇兄,成王败寇,我输了便是谋逆,若我赢了,我就是平叛的大英雄,遗憾的是,臣弟来晚了,在你被长公主手下的叛军诛杀后才到。” 成王说着,缓缓抬步,拾阶而上,一步步走向他心心念念的龙椅。 “来人,救驾!”皇上惊恐大喊。 成王笑了,笑得肆意张扬:“皇兄还在等你那几百亲兵吗,皇兄别急,一会儿,他们会护送你去地府报道!” 说完,他举起剑,指着孝德皇帝的喉咙。 “朕是天命所归的皇帝,你敢!”皇帝已经语无伦次了。 成王收回剑,手指一点点掠过刀锋,不疾不徐的说:“天命所归,哈哈哈,这真是天大的笑话,若不是有个谋略过人的皇姐替你奔走卖命,你何德何能,能坐在这个龙椅上! 论谋略,论才学,你能比得过谁,若不是长公主,十多年前,我就该坐在这里! 你的命怎么那么好,有一个处处为你着想的皇姐,还有对你死心塌地的苏博文,连苏晓晓那样的奇女子,也愿意帮你。我本以为,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翻身了,可是你,亲手把阻碍我的钉子一颗颗拔掉了,让我畅通无阻,皇兄,多谢了,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痛快,你的儿子们,我也会一个个都给祢送下去。” 成王说完,下次举起剑,这一次,他对准了孝德皇帝的胸膛,狠狠刺了出去。 就在这千金一发的时候,一支箭狠狠的插进了成王的胸口,成王倒地。刹那间,他身后的上百名士兵也全部被拿下了。 来人是长公主! 皇上眸子里迸出光彩:“皇姐,姐你来了,成王要谋反,杀了他们!” 长公主眉目森寒,连声音都透着寒气: “皇上忘了吗,本宫也是反贼,天下皆知那种!” 皇上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皇姐,朕也是被坏人蒙蔽了!” “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了!能力不够,就学会选贤任能,心怀仁爱,自然有人替你冲锋陷阵。 你是怎么做的,因为不自信,忌惮所有有功之人,将所有有功之臣都置于死地! 区区几个会点儿手艺的女子,都能吓破你的胆,你精心培植的暗卫,执行的第一个任务,便是杀了那些手无寸铁的女子,你不配做皇帝!” 长公主一步步,将皇帝逼到了墙角。 “本宫要是想要坐这把龙椅,怎会拼了命扶你上位!” “皇姐,我错了,我一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一会会当个好皇帝!”皇上像个犯错的孩子。 成王吃力的从血泊里坐了起来:“来不及了,就算我死了,我的十万大军也会冲进皇宫,我的儿子,会成为实至名归的皇帝。皇姐,要是你当年选的是我,就不用经历这些了!” 说完,三更的钟声响起,成王闭上了眼睛,想仔细聆听听听大军闯宫的嘶喊声。 可是,外头静得可怕。 “成王再等孙将军吗?”苏博文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手里是一个血淋淋的脑袋! “孙将军是条好汉,可惜了!”苏博文心里确实遗憾。 成王看着眼前的头颅,整个人都崩溃了,他筹谋影忍了这么久,明明如今是天时地利人和,怎么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失败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在血泊中呼喊。 皇上捡起成王的见,再一次刺进他受伤的胸膛,嘴里还振振有词:“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他没有主意到,长公主眼泪仅存的那丝亲情,被这一剑彻底割断了。 “皇姐,乱臣贼子已经服诛,我即刻昭告天下,长公主府的脏物,是成王偷放进去的,他故意栽赃陷害的,离间我们姐弟,对,就是这样的!”皇上觉得自己真是聪明,这样一切都说得过去了。 “皇上,你若是把这些聪明才智用在治理国家上,何愁大朔不兴,你不配当皇帝!”长公主气恼的将皇上推开,拔下成王胸口的剑,对准了孝德皇帝的脖颈。 “皇姐,你不能杀朕,朕是皇帝,杀了我,可是要诛九族的!”孝德皇帝的语气都颤抖了。 “还有母后,要是母后知道是你杀了朕,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长公主的剑稳稳的抵住孝德皇帝的脖颈,冷声道:“若让你再继续坐在这个位子上,祸国殃民,我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孝德皇帝见长公主一脸杀气,脚下一软,拉着长公主的裙摆哭诉了起来:“皇姐,我是你是心疼的弟弟呀,我知道错了,以后,不论大小事宜,我都听你的!” 长公主颔首:“好,那你现在就写退位诏书,说你身患重疾,不能继续处理国事,将皇位传给太子顾淮宇!” 皇上愣住了,这自古以来,哪有老子还活着,就让儿子当皇帝的,他苦心经营,全大朔都知道他是个仁德的明君,他若退位天下百姓将如何想他,以后史册上又如何写他。 他若退位,怎么有脸下去见列祖列宗。 他带些哀求的意味说:“皇姐,不是朕舍不得这个王位,只是,历朝历代,没有这个道理!” 长公主嫌弃的看了看皇帝,冷喝道:“你说的没错,确实没这个规矩,那就写皇帝被成王刺死,太子继位!” 第327章 长公主摄政 皇上突然笑了:“你不能这么做,这样你就将太子立于不仁不义的地位,太子一辈子都不会心安,你杀了他父皇,他会一辈子记恨你!” 长公主的手停在半空,这确实是她最担心的问题,这一剑下去,太后和太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凤仪殿内,却完全没有半点血雨腥风。 太子在监督九皇子在背诗,苏晓晓依偎在皇后怀里撒娇。 成王派出的人,还没到凤仪宫外头,就被苏晓晓处理掉了。 勤政殿发生的事情,苏晓晓一清二楚。 【公主姨姨不方便动手,那就让那些被他害死的冤魂动手吧!】苏晓晓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继续窝在皇后怀里。 顾淮宇听着苏晓晓的心声,只觉得不安,晓晓说的,该不会是父皇吧! 他立马起身,跟皇后打了个招呼:“母后,儿臣出去一趟!” 皇后一脸平静:“坐下,好好听小九背书!” 长公主握着剑犹豫不决,皇上突然惨叫了起来,嘴里大喊着:“走开、走开,离朕远点!” 片刻功夫,成百上千的女鬼朝皇上走来,她们有的断了手,有的瘸了腿,还有些手里碰着自己的血淋淋的脑袋。 她们嘴里都喊着:“狗皇帝,拿命来!” “走开,离朕远点,不是朕,不是朕!”皇上惊恐不已,长公主和苏博文都有些懵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长公主丢下剑,扶住皇上问:“皇上,你怎么了?” 皇上挣脱了长公主的手,一头朝龙柱上撞去,被长公主一把拉了回来。 虽然侥幸捡回一命,但是整个人已经是疯魔状态。 长公主当机立断,让苏博文稳住了皇上。 又对殿外的杨顺道:“杨顺,去请皇后娘娘和太子!” 长公主跪在皇后和太子面前道:“皇后娘娘,成王谋反,皇上遇刺身亡,请太子登基!” 皇宫里丧钟敲了三下,那幽远的声音传到遍了京城。 文武百官,诰命夫人都按品级穿戴好,浩浩荡荡的朝皇宫走去。 有人小声嘀咕:“皇上春秋正盛,怎么会突然驾崩?” 对方显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淡淡的说:“到了皇宫就知道了!” 赵安泰追上唐太师的步伐,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进了宫门。 成王的尸体还倒在血泊里,孙将军的头颅的血已经干得发黑。成王手底下那些叛军全部被斩了首,勤政殿上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腥味。 皇上的棺椁已经装敛好,停放在一边。 唐太师颤巍巍的走向前,问道:“长公主,这是怎么一回事?” 长公主掩面而泣:“发现公主府的玉玺和龙袍之后,皇上就知道有人要离间我们姐弟,为了引蛇出洞,皇上将本宫和苏将军一家都收监了,就为了让幕后黑手露出狐狸尾巴。 本宫以苏将军如约从牢里出来,苏将军去迎敌,本宫进宫救驾。可惜本宫来晚了,皇上他已经被成王……” 长公主定了定神,继续说:“好在苍天有眼,太子并无大碍,既然大家都来了,就请唐太师宣布新帝继位吧!” 唐太师老泪纵横,声音却高亢有力:“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新皇登基!” 说完,他跪在地上,大声疾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其他官员也纷纷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 长公主亲自牵着顾淮宇,将他引到了龙椅之上。 顾淮宇到现在还是有点懵,他知道父皇的那些作法不对,但他没想到姑姑就这么把他推上了王位。 他心里有些膈应,他一直是被当作储君来培养的,他知道不出意外,迟早他是大寿的皇帝,可他从来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登基。 还有成王,成王叔最是与世无争,连带他的几个孩子都被他带的唯唯诺诺的,任谁也想不到他会造反。 可他就是反了,要不是苏大将军提前部署,带着少量精兵直捣黄龙,直接在他们发兵之前就斩了成王的主帅孙将军,他难保就成功了。 下面的人都在山呼万岁,孤怀与心里却恍惚的紧。 公主姑母看出了他的恍惚,将手放在他肩上,低声说:“抬起头来,你是皇帝,你要拨乱反正,带领大朔走的更高更远!” “父皇他……”顾淮宇还是没忍住,他知道父皇是咎由自取,可他不想踩着父亲的尸体上位。 公主姑母低语道:“放心,他很好,他只是不适合做皇帝!” 听了这话,顾淮宇心中稍安,唐太师说得对,国不可一日无君,连成王那般人物都想趁着父皇和公主内斗的时候谋反,若他自己不支楞起来,大朔就会陷入无尽的争斗中去。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跪下自己面前的文武百官,他没有站在权利巅峰的些欣喜,只觉得肩上有千斤重担,压的他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苏晓晓走了来,她没像往常一样自顾自走到龙椅旁边,只是抬头,笑眯眯的看着顾淮宇,心里想道:【太子哥哥,不,以后该叫皇帝哥哥了,你会是一个好皇帝,不用担心,纵有千难万险,我也会护着你的。】 顾淮宇心里顿时就充满了力量,他也冲苏晓晓笑了笑,然后挺直脊背,坦然自若的说:“成王谋逆,实在让人意外,先皇驾崩,举国哀恸,钦天监监正何在,礼部尚书何在?” 钦天监监正程星左和礼部尚高明同时出列,行了礼道:“微臣在!” “先皇突然驾崩,但他勤政爱民,葬礼诸事便交由二位负责。” 程星左和高明领了旨意。 顾淮宇又看向苏博文,说道:“苏将军,成王虽然被诛,但那些余党并未全部肃清,难保他们不会趁着国丧作乱,朕封你位护国大将军,京城所有兵力窦听你指挥,务必保证京城安全。” 苏博文也领了命令。 “皇姑母,你自己身陷囹圄,还不忘家国大事,亲手诛杀反贼,您的才智谋略,大家有目共睹,朕封你为摄政王,协助朕处理朝政。” 之前小皇上的安排,大家都不由得在心里赞叹,新皇年纪最小却是知人善任。 但他安排长公主做摄政王,着实让大家吃了一惊。 第328章 谁害死了皇上 长公主也是一愣,但他随即明白了,顾淮宇是想用这种方式证明他支持女子学堂的主张,也不忌惮自己。 长公主没有一丝犹豫,便拒绝了。 “皇上,大朔律法写得清清楚楚,公主不得干政,臣妾当这个摄政王,名不正言不顺。” 顾淮宇将手搁在身后,站在高台之上,身量虽然不是很高,却给人一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听得公主拒绝,下面的官员松了一口气,心道小皇帝这面子也给了,难得长公主拒绝,这事儿就此打住最合适,不然后宫专权,这朝廷有的动荡的。 不想顾淮宇站起身来,将手搁在身后,站在高台之上,身量虽然不是很高,却给人一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姑母两次于危难之中扶大厦于将倾,关键时刻四两拨千斤,救大朔于水火,这种才智与胆气,您当得起这个摄政王!” 大家暗叫不好,就连唐太师都觉得小皇帝太感情用事了,这是在给自己埋雷呢。 长公主的本事,他们这些老人更清楚,她当这个摄政王绰绰有余,可是,她这个身份,难免这权利握在手里太久了会动别的心思。 更有不少人怀疑是长公主杀了皇帝,故意让顾淮宇当傀儡皇帝,毕竟她现在上位吗,无论如何也堵不住悠悠之口。 长公主心里很是安慰,顾淮宇敢请她当摄政王,至少说明他的胸襟比他父皇宽广。见她跪了下来,有几个老臣已经准备拼了老命要阻止此事了。 皇帝年幼,姑母摄政,这将后患无穷啊! 只见长公主缓缓抬起头来,语重心长的说:“臣妾谢皇上厚爱,至是臣妾身为大朔长公主,自当以大朔为重,皇上相信臣妾没有不臣之心,臣妾万分感动,但是,臣妾如今身体大不如前,实在没有精力,臣妾已经决定,但先皇葬礼结束,皇上完成登基大典,臣妾就带着孩子回封地养病去!” 顾淮宇心中难过,姑母最是性情中人,她一向喜欢京城的热闹繁华,如今竟说要回封地去,这是在为自己铺路呢。 如此磊落率性的姑母父皇竟然要疑心她,姑母当时该如何心寒。 文武百官听了长公主这话,无不肃然起敬。长公主果然是女中豪杰。 长公主接着说:“但是先皇突然驾崩,皇上到底年幼,朝中之事纷乱复杂,确实需要得力之人辅佐,好在皇上临终之前留下了口谕。新皇即位之后,由唐太师与裴丞相两位大人辅政!” 唐太师和裴丞相闻言,赶紧上前跪拜,两人异口同声的说:“老臣接旨,臣等必将鞠躬尽瘁,全力辅佐新皇!” 这二位斗了一辈子,但是在这件事上,他们立场一致,这辅政之事,谁干都不能让长公主干。就算长公主没有野心,她的孩子呢,驸马一家呢,这些都是变数。 长公主感激的看向两位老臣:“两位是三朝元老,皇上年幼,樱宁以姑母的身份,将他托付给二位了,有二位辅佐,相信新皇一定可以成为一代明君。” “长公主言重了,我等必将全力辅佐皇上!”两位老臣说的动情,其他人也受到了感染,大声附和道:“我等必将全力辅佐皇上!” 王爷谋反,皇上背刺,这对一个国家而言,是致命的打击,可新皇临危不乱,重情重义,长公主居功至伟,却懂分寸、知进退。唐太师和裴丞相对新皇表现出来的认可大家有目共睹,这次灾难性事件,除了皇帝死了,并没有造成任何损失,倒是让文武百官空前的团结了。 刚刚下朝,太后身边的嬷嬷就来请长公主了。长公主微叹一声,知道此去必是疾风骤雨。 皇后,不,马上就是皇太后了,她问长公主:“不然我同你一道去?” 长公主凄然一笑:“不必,你去了,她会更生气,把气都撒到你头上。皇上殡天,后宫那些妃子肯定乱作一团,你且安置她们去吧!” 皇后颔首:“也罢,你打算如何说!” “皇上驾崩,母后定然伤心,大不了打我一顿,是我救驾来迟!” 长公主这话说的牛头不对马嘴,但皇后听明白了,她不会把孝德皇帝没死的事情告诉太后,这便够了。 慈宁宫内,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太后一脸憔悴,眼睛哭肿了 “母后?”长公主没了任何气势,有些怯怯的叫了一声。 “嘭!”太后抓起了手边的白玉瓷盏,直接砸到了长公主脚边。 “你这个逆子,怎么就忍心杀了他,他可是你亲弟弟!” “母后,皇弟是被成王杀的!”长公主一脸无辜。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你当我也那么好糊弄,他什么脑子,若不是你捣鬼,他有那个本事把你关到牢里去,你是故意等成王杀了他才露面的吧!” “母后,皇弟遇刺,我也很难过!”长公主尽量说得悲伤一些。 “你闭嘴!”太后呵斥道。“你身为长姐,本就该好好辅佐他,知道成王谋反,你还躲到牢里去,你就是巴不得他死是不是,你的良心叫狗吃了,他以前对你多好!” “母后!”长公主提高了声音,太后见她动怒,便闭了嘴,脸上还是愤恨得紧。 “你们都退下,我与母后有话说!”长公主冷了眉眼,脸上覆上寒霜,把下人都支了出去。 “你要干什么,你还想把我也杀了不成。”太后心里有些发慌。 “母后,你天天都在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我一直是手背吧?皇弟最近做了些什么,母后不会一点儿都不知道吧,在我府上搜出玉玺和龙袍的时候,母后就没想着问问他,是不是有人陷害我,还是母后早就知道,这是你宝贝儿子的手笔?” 长公主咄咄逼人,太后垂下头,低声说:“人赃俱获的事,你又天天吵着女子也能当官,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这个心思?” 长公主气极反笑:“母后啊母后,我被安了谋逆的罪名,一家上下危在旦夕,你不闻不问,皇弟出事了,你不问问为何成王进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反倒怪我害死了你的宝贝儿子,好,我现在一桩桩一件件都说给你听!” 第329章 顾淮宇的宿命 太后见女儿动怒,心里有些发虚,这些年她安安稳稳的当大公主,脾气明明收敛了很多的。 但想起自己的宝贝儿子死了,太后,里的火又起来了:“你眼睁睁看着他死在你面前,自己还委屈上了。” “母后,我不该委屈吗?就因为他是儿子,事事处处都要让着他,每次他闯祸都是我去背的锅,我喜欢的东西,但凡他喜欢母后总要夺了去。 他能长成如此自私自利,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放心的样子,都是你惯的,是你惯得他贪得无厌,认为所有东西都是理所当然就该属于他。 是你惯他的懦弱自卑,区区几个女工匠就把他吓破了胆,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手。 一国之君,亲手做局,陷害替他躲来江山的亲姐姐,害死他的不是我,是你!” 太后惊恐的摇头:“不是这样的,他是个人人称颂好皇帝,你污蔑他!” 长公主只觉得通体生寒:“别再自欺欺人了,母后,你那儿子什么样子你心里没数,就因为他是儿子,错的也便是对的吧。” “不是的,母后对你们的心是一样的!”太后还在嘴硬,但明显的底气不足。 长公主目光灼灼的看着太后:“我只问你一句,若是我被他以谋逆之罪斩杀,母后可会为我说一句公道话?” 太后双眼含泪:“可你如今好好的站在这里,你皇弟他死了!” 长公主心如刀绞,她终其一生想要的母爱亲情,注定是得不到的。 “是的,他死了,你猜的没错,我是早早知道成王要反,但凡你那宝贝儿子不那么迫不及待想要我死,把所有高手和禁军都掉出去守着我和镇国公府的人,他也不至于那么容易就死了! 我是可以救下他,可他不配为君,为了大朔的国运,她必须死!” “你杀了他,你怎能如此歹毒?”听到长公主亲口承认,确实是她见死不救,太后抬起手,朝着长公主就是一巴掌。 长公主一把握住她的手,冷冷的说:“母后,够了!先皇驾崩你实在是忧思过重,身体大不如从前,就和太妃们一起到静安寺去养病吧!” “你要把哀家赶到寺庙里去,你不孝!” 太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樱宁最是在意亲情的。 长公主神情淡淡:“母后,女儿很快也要回封地去了,皇上年幼,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怕是难得顾得上你,你素来信佛,去静安寺最好不过了!” 太后闻言,顾不上自己的事,责备道:“你要去封地,你傻了吗,你弟弟死了,淮宇虽然是他的儿子,可跟咱们到底隔着心呢,你去了封地,就再也回不来了!” 长公主到底软了语气:“女儿累了,这朝中之事,有唐太师和裴丞相辅佐,淮宇又是个又有志气的孩子,咱们不再京城,他这皇帝更容易上手。” “你这是图什么?”太后有些恨铁不成钢。 长公主目视前方:“图大朔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母后,我会让嬷嬷尽快收拾行礼,待葬礼一过,你就到静安寺去吧!” 长公主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樱宁!”太后叫住她。 长公主驻足,却没有回头。 “母后心里也是在意你的!” 听得太后说这句话,一滴泪从长公主眼角滑落,她没再停留,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慈宁宫宫。 有唐太师和裴丞相坐镇,孝德皇帝的葬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真正的孝德皇帝则被长公主带出了皇宫,如今,没了孝德皇帝,他只是她的弟弟。 别人说她坏话的时候,哪怕他怕得要死,他也会挺身而出,与他们理论,虽然每次都打输。 母后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他,可他会把好东西悄悄塞给自己。 他不是个好皇帝,却是个好弟弟。 晓晓的力度刚刚好,孝德皇帝如今记忆全失,只有五六岁孩童的智力,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怕,唯独不怕长公主。 顾淮宇见他衣领翻了,想上手替他整理一下。 他马上缩到长公主背后,说道:“姐姐救我!” 皇后见状,也觉得心里堵得慌,她柔声道:“别怕!” 他还是缩在长公主背后不肯出来。 皇后叹了口气道:“长姐,你当真要将他带在身边吗?” “这宫里,他自然留不得了,母后和那些太妃,我会亲自叫人送到静安寺去,这样,淮宇以后就会少了很多麻烦。皇上的妃子,你看着处置吧!” 皇后点头表示同意,她再次看向孝德皇帝,心里头对他的不满与怨恨都烟消云散了。 他也是个可怜人,若是当个普通人,他应该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的。 长公主见皇后神色凝重,便安慰她说:“你不要难过,其实,这样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吧,也许是本宫错了,本宫不该将他推上皇位,不该让你跟着他受了他们多委屈!” 皇后红了眼眶,却极力克制:“长姐,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他,以后都要辛苦长姐了!” “行了,别磨磨唧唧的,本宫走了!”长公主牵着弟弟,上了马车。 顾淮宇不禁难过道:“母后,儿臣……” 皇后打断了他:“不要认为是你害了他,相反,因为有你这么个出色的孩子,可以拨乱反正,弥补他做下的错事,让他不至于愧对天下人。” 顾淮宇闻言,没有再说话,送完母后,他回到了勤政殿。 他曾经无数次来过这里,可他却觉得这里无比陌生。 大殿空旷又肃穆,高大威严的龙椅在烛光下闪着金光,他久久凝视着那龙椅,想象着父皇坐在上面的样子。 他一定很孤独吧! 以后,自己也要像他那般孤独吗?答案毫无疑问是肯定的。 但顾淮宇做好了准备,龙椅于他而言,不是权利,不是恐惧,而是运用自己所学,施展抱负,缔造出一个河清海晏的大朔。 他不再犹豫,不再彷徨,挺起腰杆,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的盯着龙椅,一步步走上台阶,走向属于他的宿命。 只是平稳的脚步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第330章 女子学堂还能办吗? 顾淮宇定睛一看,原来是晓晓靠着台阶栏杆睡着了。 她衣服的颜色与栏杆甚是相似,所以顾淮宇竟没有发现。 顾淮宇顾不上自己闪到的脚,忙去查看苏晓晓,虽说没有踩到,可这么拌了一下,也不知道伤着没有。 “晓晓,你没事吧?”顾淮宇柔声问道。 苏晓晓揉了揉眼睛,见是顾淮宇,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太子哥哥!不对哦,你是皇帝了!” 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小小显然有些失望。 顾淮宇何等敏锐,怎会看不出晓晓的失落。 他蹲下身子,与苏晓晓并肩坐在台阶上,问道:“你不想我当皇帝?” 苏晓晓反问道:“你当了皇帝,也会变成皇帝伯伯那样的人吗?” “不会!”顾淮宇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父皇之前总说身不由己,总说大局为重,可在顾淮宇看来,这些都是借口。 “做皇帝不容易,可我没得选,但是,我会努力做一个好皇帝,不让好人受伤的皇帝!” 顾淮宇尽量说的通俗易懂。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以为你跟苏将军回家去了。” 苏晓晓顽皮的眨了眨眼睛:“因为怕太子哥哥孤单啊,父亲说,今日是你最艰难的时刻,晓晓自然要陪着你!” 顾淮宇心下感动,有晓晓在,好像没那么孤单了。 【其实我也很想回去,但是一想到,是我把皇帝伯伯吓傻了,才让太子哥哥早早即位当皇帝,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罢了!】 苏晓晓这么想着,便心虚的看了看顾淮宇,随即又挪开了眼神。 不过很快苏晓晓便理直气壮了起来:【话说狗皇帝也太可恶了,竟然对自己的子民下手,要不是看在太子哥哥的份上,他这条命无论如何也留不得的!】 顾淮宇心头温暖,晓晓向来我行我素,可她竟还顾着自己。 顾淮宇摸了摸苏晓晓的头,由衷的说:“谢谢你,晓晓!” “谢我什么?”苏晓晓扬起脑袋问。 心里的算盘响得噼里啪啦。 【太子哥哥确实有很多需要谢我的地方,若不是我守着凤仪宫,他和九哥,还有皇后都被成王一锅端了,如今太子哥哥变成了皇上,应该会赏赐我很多东西吧!】 顾淮宇本来心中感慨万千,但听了苏晓晓的小算盘,心里舒坦了不少。 正在这个时候,九皇子顾淮安也来了。 “你们在这,找得我好辛苦!” 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径直走到挤到苏晓晓和顾淮宇中间坐了下来。 “我给你们带了好吃的,母后说,甜食能让人心情愉快!”说这句话的时候,顾淮安一直看着哥哥顾淮宇。 顾淮宇哪起一块点心,放在了嘴里。 苏晓晓和顾淮安两人直勾勾的盯着他,问道:“甜吗,心情好点没有?” 顾淮宇仰起头,有些哽咽的说:“甜!” 即使当了皇帝,他也不会孤单吧! 三个人就这么坐在台阶上,分享着美食,时不时,苏晓晓和九皇子还要争上一争,当然,最后获胜的,肯定是苏晓晓。 新皇身边的贴身太监小安子和杨顺守在外头。 小安子想要请皇上就寝,明日还得早起呢。 杨顺拦住他:“随他们去吧,这样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了!” 接下来的日子,朝中忙着筹备先皇的葬礼,之后又是顾淮宇的登基大典,虽然每天忙着脚不沾地,只能睡几个时辰,顾淮宇还是每日精神抖擞的准时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他见识到了女子学堂的好处,又得知苏晓晓用障眼法救下了所有的女子,心里激动万分。 他是真的替那些女子难过,也不像父皇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好在有苏晓晓,及时阻止了一切。 他已经跟唐太师和裴丞相沟通过,想要通过苏灵溪那个让女子与男子一起参加科考的提议。 顾淮宇道:“太师、丞相,短短五年,女子学堂的那些人,已经向我们证明,她们可以大有作为,朕打算让苏灵溪继续管理女子学堂,女子参加科举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两个冤家异口同声的说。 唐太师一脸严肃的补充:“女子学堂可以重建,但是,女子参加科举一事,绝对不行!” 顾淮宇一时气闷,问道:“难倒两位大人,也担心被女子比下去吗!” “非也、非也!”裴丞相开口道。 他苦口婆心的说:“皇上刚刚登基,你别看那些官员一口一个万岁,心里头想法多着呢,他们呀,就等着看你行差踏错,给你挑刺呢!皇上您临危受命,到底根基尚浅,不能在这个时候落人口实!” 唐太师忙附和道:“裴臣相所言极是,您刚刚登基,最是需要世家大族的支持,女子科考这一条,可是触了他们的逆鳞了,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就连女子学堂重办之事,细节上都得再斟酌斟酌。” 顾淮宇没想到这二位能如此团结的拒绝他,便道:“难道你们二位也觉得女子学堂是不务正业,有伤风化,你们也认为女子只能安于后宅?” 唐太师耐心的开解:“皇上先稍安勿躁,这女子的地位,千百年来都是这样,也是先皇圣明,才能创办女子学堂,大家也从刚开始的不理解,到慢慢接受。 可是,让女子科考的奏折一上,后面出了多少乱子。其实,女子学堂开办的过程中,从来没有顺利过,女子学堂曾屡次遭遇破坏,这才逼得她们自己开了个武术班,主要是为了给学堂看家护院,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裴丞相接着说:“老唐说的没错,这确实不是长久之计,依老夫看,如今皇上要面对的事情多了去了,这女子学本就是沽名钓誉,登不得大雅之堂的!” 裴丞相话还没说完,唐太师就炸毛了:“女子科举之事不能松口,可这女子学堂已经办起来,岂能半途而废,他怎么就登不得大雅之堂了,我看你是因为你家生不出孙女来,嫉妒别人家孙女能干!” 第331章 两个老小孩 看着突然变脸的唐太师,裴丞相一脸懵逼。 这不刚达成共识吗,怎么突然又杠上了,这老家伙到底跟谁一头的,还骂他家生不出孙女来,这不是戳他肺管子吗。 裴丞相也怒了:“唐六,我给你脸了是不是,你不就有两个曾孙女吗,了不起啊!这好好说朝政呢,怎么还带人身攻击了!” 唐太师迎着裴丞相就过去了:“谁让你说女子学堂登不得大雅之堂的,我们家灵溪为了这事,受了多少委屈咱就不说了,就说她救了多少人,这可是功德无量的事情!” 裴丞相那个气啊:“那咱不是这些劝皇上呢吗,我不这么说,他怎么能歇了重开女学堂的心思,先皇当初能办成这事,是因为这些年的经营,他立稳了脚跟。那些世家大族被抢了,生意也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皇上只是个毛头小子,他的步步小心,不然非得被那些世家大族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两位老大人眼瞅着就要打起来了,顾淮宇拦也拦不住,还被当面叫成毛头小伙子,像他这么没脸的皇帝,估计也没谁了! 听裴丞相处处替小皇帝着想,唐太师的气消了几分:“这女子学堂好不容易办了起来,这是咱们当初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呀,换做咱们年轻时候要有这么个学堂,咱们那两位夫人,怎么着都能闯出一番名堂来,如今,怎么能让她昙花一现呢!” 裴丞相不服气的说:“合着你就只顾你曾孙女的事业,不管咱们皇上的死活呗!” “谁不顾皇上的死活了,这不正在想办法呢吗!” “你那是想办法的态度吗,张口就骂人!你个老家伙!” “你才是老家伙,不知好歹的老家伙!” 两人说着,由要打起来了。 顾淮宇直觉头疼,连忙劝,可是,两位老人家根本听不见他的身音。 突然,两个小小脑袋探了进来,:“太子哥哥,快出来!” 顾淮宇看着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位老人,实在迈不出腿去。 苏晓晓干脆跑了进来,拉着顾淮宇就往外走。 “晓晓,别闹,两位老大人吵了起来,我得去守着,万一两位老大人有个闪失怎么办?”顾淮宇一步三回头。 苏晓晓不以为然:“等他们吵完了,事情就解决了!” 顾淮宇就这么被拽了出来,屋内的争吵声越发的大了。 “不行,朕得进去看看!”顾淮宇生怕两个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 “别着急啊太子哥哥,一会儿就好了!” 苏晓晓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开心的说:“出来了,出来了!” 果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两位老大人竟然拉着手走了出来了。 虽然因为过于激动,脸色有些发红,但笑容却洋溢在他们脸上。 他们不像吵了一架,倒似是与老友小酌了一杯那样开心。 “这……”顾淮宇瞠目结舌。 这两位,平时在这朝堂上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谁知道,吵起架来,就像两个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吵的是一点水准都没有,这倒好,转眼就和好了。 顾淮安知道皇兄不好意思问,便自己问道:“两位大人,你们还好吧?” “好、好得很,九皇子怎过来了,晓晓也来!你们一边玩去,我们和皇上还有事情要商量。” 两位老大人不由分说的拉着顾淮宇就絮絮叨叨起来。 苏晓晓垂下头:“太子哥哥当皇帝以后就没空陪我玩儿了!” 顾淮安马上凑过来说:“九哥陪你玩呀,晓晓想玩什么都行!” “那咱们走!”两个人手牵手乐呵呵的走了。 【反正女子学堂的事情,两位老大人已经想到办法了,后面的事情,等我玩一会儿再说吧!】 苏晓晓边走边想,这话全叫顾淮宇听了去。 他就知道这丫头不会无缘无故过来的,原来是担心自己应付不了这两位老大人。 不过好在苏晓晓来了,不然他真的要强行找人来,将这两位老人拉开了。 顾淮宇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成长起来,护着晓晓,而不是让她这么点儿人替自己操心。 “皇上,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顾淮宇的思绪被裴丞相拉回现实。 三人坐下来,你来我往的讨论了快两个时辰,这才散了。 第二日,皇上在朝堂上宣布要重开女子学堂。 此话一出,朝堂上顿时就喧闹了起来,大家开始窃窃私语。 这女子学堂可是才闹出乱子来啊,若不是她们停止物资供应,先皇和长公主也不会产生隔阂,也不会叫成王钻了空子。 不说别的,这女子学堂涉猎之广,可以说,已经掌握了大朔的经济动脉,新皇不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把女子学堂的事情搁置,怎么到自己提出要重建,这可是在给自己培植一个劲敌啊! 这是于公,于私,女子学堂的学员几乎囊括了所有的产业,她们的出现,对其他生意人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可这些生意,名义上是生意人在做,其实幕后东家,大多是官场之人,尤其只延绵几代的世家大族。 他们经过几代人的经营,积攒了不俗的财力和势力,朝中有人,手里有钱,最是适合做生意。 所以,大朔的许多生意,都被世家大族垄断了。 他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抢生意的女子学堂关停了,又岂会容许它在开办。 中书侍郎邵大人慷慨激昂的说:“皇上,女子学堂不能再开了呀,成王谋反的教训还不够吗,若不是这些女子从中作梗,搅得京城大乱,先皇也不至于会死在成王刀下。 女子本就应该安于后宅,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女子学堂一遭关闭,她们就逃得无影无踪,苏大人苦寻不着,这一切都说明她们毫无担当,实在难当大任啊!” 礼部侍郎吴大人也道:“邵大人所言极是,有道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自古以来,女子就该安于后宅,以夫为天,纵然给他们机会,也难登登大雅之堂,依微臣只见,非但不能重开女学,还要找到那些临阵脱逃的女子,重重制罪,以儆效尤才是!” 第332章 朝堂之争 御史中丞范修伟也义正言辞的说:“女子学堂不伦不类,伤风败俗,祸乱朝纲,早该取缔,成王的叛军的血还没有干,皇上就忘了她们掀起的血雨腥风了吗,阴阳之事,自古早有定数,再放任下去,国家危矣!请皇上三思啊!” “范大人此言未免太危言耸听,说起来。成王之乱与你们御史台可是脱不了半点关系,那时候范大人和在?”说话的是刚从牢里放出来的康纶。 “康大人,你这可是血口喷人!”范中丞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小小的翰林学士,也敢公开跟他叫板。 “范大人,我这可是有真凭实据的,你的部下张御史奉先皇之命处理女子学堂学员请愿一事,他一言不合就将那些女孩关入了大牢,还伤了人命,之后又组织人手,准备对那些已经毕业的人下手,她们为了活命,这才躲了起来,致使京城和各大城市的物资供不应求,导致皇上和长公主生了嫌隙。” 康纶说的头头是道,范中丞气的吹胡子瞪眼:“康大人倒是摔得一手好锅,老臣记得先皇是派你和苏家那丫头去将人找回来,尽快恢复秩序的吧,你们办事不利,倒将屎盆子扣到御史台头上,如此品行,配不上你状元之位!” 范中丞的话掷地有声,有理有据,大家看康纶的眼神都多了一丝轻蔑。 皇上看向康纶:“康大人,范中丞所言不无道理,你还有何话说?” 康纶不卑不亢的说:“启禀皇上,范大人所言不虚,我与苏姑娘确实没有找到任何一个人,因为张御史的雷霆手段,他们藏匿了起来,也正是如此,才被成王钻了空子,派出顶尖高手,将她们都掳走了,还四处散播谣言,说是长公主授意她们离开,务必扰乱京城,助长公主谋反!” 满朝文武有大半被说服了:“什么,难怪这些人凭空消失了,原来是成王动的手,这就说的通了,这天底下,最希望京城大乱的,便是成王!” “这么说来,这次叛乱,御史台还真的是始作俑者呢!” 范中丞听到这里,早就没了当初的气定神闲,但面上却雨点也看不出来,他反问道:“那些女子如今都不知所踪,康大人说是成王掳走的就是成王掳走的吗,谁知道是不是康大人想为自己脱罪找得替罪羊,毕竟成王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了。” 范中丞笃定,成王抓了那些人也不会留着当累赘,肯定已经全部杀了,只要他不松口,康纶就休想祸水东引。 康纶微微一笑:“好在这些女子都是身怀本领的,成王打算事成之后,靠着她们恢复经济,故而没有伤害他们,只是把人囚禁了起来,苏将军清理成王余孽的时候已经将人救出,不日就会送回京城了!虽然御史台没有谋反之心,可张御史手段过激,才使得祸起萧墙,范大人御下不严……” “够了!”顾淮宇突然发声。“范中丞乃国之肱骨,即便是朕也是对他尊敬有加,哪里轮得到康大人病垢,有才学是好事,恃才傲物可就要不得了!张御史是奉先皇的旨意办差,他连先皇上都敢蒙蔽,何况是范大人。 成王虽然不成气候,可到底搅出些乱子来了,如今,最要紧的是咱们上下一心,将大朔恢复成之前繁荣的样子。” 皇上开口替范中丞澄清,这是多大的荣耀,范大人看向龙椅上的小皇帝,越发觉得有帝王之气,妥妥的真命天子。 文武百官心里也是感动,新皇不愧是贤名在外,能当着百官直言对老臣的尊敬,还能抓大放小,不吹毛求疵,这以后的日子应该好过些了。 唐太师和裴丞相不约而同的行礼:“皇上圣明!” 其他官员哪有不附和的道理,皇上圣明喊得山呼海啸。 顾淮宇一脸亲和:“众位爱卿平身,现在在说女子学堂的事情呢,大家有什么看法啊!” 裴丞相可不想再为这点事情又耗掉一个早上,说好要回家陪夫人吃早饭的。 他稳步向前,说道:“皇上,这女子学堂重办,反对之声颇多,其中缘由很多,但是重要的一条,是他们名下的产业涉猎太广,而他们的商品价位又最低,这对原本的生意仍是个不小的冲击,虽说百姓得了实惠,可那些辛苦经营的人,也是大朔子民,怎么不能砸了别人的饭碗呀!” 裴丞相这话说的中肯又接地气,要说怕女子越到男子头上去,这些人心里也是有隐约担忧的。 但他们都是有官身的,寻常女子都能学会的东西,他们有钱有势的,还不能给自家女眷开个小灶了。 唯独这钱的事不好解决,女子学堂里那些都是些出身贫苦的白身,相当能吃苦耐劳,又有先进的技术,最关键的是他们挣的大部分钱都用在了这些学员身上。 这之前的铺子,将就的就是盈利,下人,伙计都被压榨的不成样子,干劲儿哪有那些女子足,他们拿什么去竞争。 裴丞相到底是明白人,知道这王朝要靠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和官员撑起来,而不是靠那些泥腿子。 裴丞相都开口了,马上有人附议:“皇上,丞相说的极是,这些年好多百年老字号都是在勉力苦撑,那些小一点的铺子,早就入不敷出,活不下去了!” “皇上,这女子学堂不利于国家安定呀!” 苏灵溪和她的女子学堂是高明看着成长起来的,他不服气的说:“这又开始乱扣帽子了,区区几个女子,学点手艺,开个铺子养活自己,就不利于国家安宁了。 要我说那些倒闭关门的铺子,也是活该,为什么那几个女子都能挣钱,他们干了那么久却破产了呢,还得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呀,不会,就学嘛!” 唐太师见终于有个明白人,也上前说:“大家说的都有道理,但老夫觉得,高大人所言最是全面,不论男女,都是我大朔子民,况且皇上已经想到法子,解决这个问题了!” 第333章 想抱苏家的大腿 大家眼睛齐刷刷的看向顾淮宇,什么,皇上已经想好了对策,那么,他们这半天,闹的是哪一出? 不过,皇上刚开口说要重办女学,下面的人嘴就没停过,确实没给皇上说话的机会。 现在大家都拭目以待,要听听唐太师接下来说什么。 女子学堂经过此事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局限性。他们愿意对同行提供技术和设备上的支持,帮助大家降低成本。 更重要的是,女子学堂已经开拓了大树之外四境的所有商道,他们愿意无偿与大家分享这些商道。 有了更广阔的市场,销路也便不是问题了。 女子学堂还给出了非常中肯的建议,建议大家在提高产品质量的同时,注意经营方法。 一是提高伙计的待遇,增加伙计的忠诚度,而是所有商品,按照品级统一定价,所有货物都价格实在,品质过关,大家也不会就盯着女子学堂的产品了。 此外,女子学堂乃是国家办的,它的盈利除了维持学堂日常运转,发放伙计月例,其他的钱款统一入国库,转款专项,主要用于保护大朔的女子和孩子。 这样一来,这女子学堂就是国家的产业,也是皇上仁厚,没有把这些世家大族的财路挡住,还给了他们更广阔的天地。 倒是苏灵溪可惜了,她这般才能,要是用在自家生意上,还不是富可敌国,偏偏要干什么女学,那俸禄能有多少。 到底是女子,见识浅薄啊! 如今既不影响自家生意,又没提让女子入朝为官的事,还让他们轻而易举得到了眼馋的技术,还有什么不满足不的。 当即就有人反口:“皇上,连成王那种鼠目寸光之辈都能意识到那些女子的价值,咱们却畏首畏尾,如临大敌,岂不可笑!” 顾淮宇问范中丞:“范大人,您觉得呢,这女子抛头露面,出门做事,会不会确实不太雅观啊?” 范中丞那个惭愧啊,女子学堂这一系列改革措施,明显是皇上提的,现在大家都满意了,他还惦记着自己方才那些不合时宜的话,顾及自己的感受。 皇上年纪虽小,可这格局胸襟,真真让人自愧不如。 他赶紧说:“皇上,女子学堂的好处大家有目共睹,这弊端也显而易见,但被您这么一改革,真正是做到了趋利避害,只有好处了,皇上高瞻远瞩,处变不惊,乃是大朔之福,百姓之福啊!” 被范中丞这么一夸,顾淮宇更是不好意思了,这都是唐太师和裴丞相的功劳,他哪里你能跟两个老人家抢。 “其实这事……”他想说出实情。 裴丞相也顾不得规矩了,接上话头说:“其实皇上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女子学堂很快就会重开,户部要赶紧把消息放出去,需要去女子学堂学习生产技能或、经营方法或是购买设备的,都早早去报名排队,莫要错过了好时机啊!” 户部尚书赶紧应承下来:“皇上,微臣这就去办!” 裴丞相得意的瞄了一眼唐太师,那意思便是再说:“瞧,我比你机灵吧!” 唐太师竟然回给了他一个微笑。两人心照不宣,他们一把老骨头,需要什么功劳,让百官信服皇上,才是大事。 两位老大人一心想让顾淮宇笼络人心,顾淮宇也只好接着了。 一切安排妥当,小红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都从长公主封地接了回来。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苏晓晓还将她们在封地那段日子的记忆都抹去了,她们只觉得自己被囚禁,后来被官兵所救,直接送到学堂安置了。 苏灵溪这些年对学堂里的人十分用心,不论什么出身都一视同仁,他们对苏灵溪十分信任。 所以,听说要重新开始筹建女子学堂,她们都义无反顾的来了。 苏灵溪如今也知道要提高女子身份,不能太过激进,也不能只靠一朝一夕。 这千百年形成的桎梏,还得慢慢来。 女子学堂除了恢复原有的各个学堂之外,还额外开设了互通坊,取得是互通有无之意,专门来接待那些想要到女子学堂取经的人。 皇上还在户部下设立了市监司,专门监管大朔的商业行为。 京城的大小商贸,大到与他国的贸易往来,小到每样东西的基础定价,都由市监司负责。 这样一来,货物的价格就不能任由卖家来定,只要想做生意,不管是世家大族,还是,小商小贩,都有统一的标准。 其他州县,下设市监署,监管地方商业。这样一来,就很大的缓解了世家大族与女子学堂的矛盾。 苏灵溪现在直接担任女子学堂的院长,她已经在着手,培养一批人,到地方上开办女学,皇上也是同意了的。 新皇帝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比起先皇来,他有一种骨子里的自信,大抵是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己以后是要当皇帝的,从小受得就是治国安邦的教育,所以他从容得很! 新皇登基,长公主和苏博文功不可没,可是长公主为了让顾淮宇没有后顾之忧,自请去了封地。 这头一份的功劳,就落在了苏博文身上。他手里握着京城所有的兵马,辅政大臣唐太师又是他的外祖,苏家依然是京城最显赫的家族。 说是不眼红,那是骗人的,便有很多人想抱上镇国公府这条大腿。 原本,她们还是想从苏灵溪的婚事上入手,娶了苏灵溪,也就跟镇国公府有了联系。 可赵婉月不想再消费女儿,直接放出话去,她家长女不再相看人家,一切随缘。 晓晓的心声已经爆出了康纶的心声,康纶那小子,原来早就心悦灵溪,她心里有了底,她更是懒得应付那些势利眼,直等着苏灵溪开窍呢! 不能打苏灵溪的主意,苏长河又没到说亲的年纪,这主意就只能打到苏博文和苏晓晓身上去了。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苏晓晓是个吃货,便有人想着投其所好,能跟苏晓晓搞好关系,那可就是同时得到了镇国公府和皇上的青睐,飞黄腾达之日,指日可待! 第334章 生病的苏晓晓 想巴结苏晓晓,可镇国公府的门不好进,再说,大人哪有小孩子好忽悠。 所以,便只好在苏晓晓行踪上下功夫了。 苏晓晓在皇宫躲了几天,赵婉月担心她影响皇上处理朝政,就派人去接了回来。 顾淮宇倒是很愿意苏晓晓继续留在宫中,大不了请高夫子进宫给她授课就是了。 苏晓晓一听,哪里还呆得住,立马卷铺盖走人了。 趣学堂还有其他小伙伴顶一下雷,单独授课,那是一点儿偷懒的机会都没有的。 苏晓晓回了家就开始生病,说是再在宫里吓着了。 别说,病得还挺严重,饭都吃不下去了。 小厨房变着法子做了各种美食,苏晓晓只看了一眼就缩回床上:“没胃口!” 赵婉月急得不行,这孩子,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没拒绝过好吃的,这是真的吓着了。 “博文,你进宫一趟,快去请御医来给晓晓看看!” 苏博文点头:“晓晓,你再坚持一会儿,爹爹这就去给你请御医去!” 苏晓晓强撑着说:“爹爹,不要,太子哥哥事务繁忙,若是让他得知我病了,又该担心了,我睡一觉就好!” 【找什么御医呢,只要挨过上学堂的点就好了,哎,今日厨房里的荷花糍糕看着就好吃,待会儿一定要吃到嘴里!】苏晓晓边想变咽口水。 为了逃个学,她也是够拼的了! 赵婉月和苏博文把晓晓这话一字不落地听了去,苏博文到还好,赵婉月却气得七窍生烟。 这丫头,又在耍小聪明了。 要不是不能让苏晓晓知道家里人都能听到她的心声,赵婉月早就鸡毛掸子招呼上了。 她使劲儿平复了一会儿情绪,状若无意的说:“连翘,今天不是施粥的日子吗,晓晓病着,也吃不了什么,今日小厨房做的那些小零嘴,一并拿了去,分给那些可怜的孩子吧!” 苏晓晓躺不住了,一跟头翻起来:【娘啊,我还一口没吃上呢!算了,再挨半个时辰,还能赶上,偷摸去吃几口!】 想到这里,苏晓晓又躺下了。 这一切都落在了赵婉月眼里,她不动声色的说:“晓晓从来没有生过病,这次却严重的很,咱们这就去吧,施完了粥,我去庙里给晓晓祈福。 他爹,你不是要去军营吗,带着长河去见见世面,对了,吩咐厨房,今晚不用弄饭了,我们吃了素斋再回来!” 苏博文马上会意,帮腔道:“没错,反正晓晓吃不下,不用做饭了!可惜了,今日小厨房那些东西,都是按照晓晓的喜好来做的,好在夫人聪明,送给那些可怜的孩子,也不浪费!” “晓晓,你好好休息,爹娘去忙了!” 苏晓晓心里一惊,这也太狠了吧:【什么,东西都拿走,晚上还不做饭,这是要饿死我吗,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好在,苏晓晓有杀手锏。她懂事的说:“我实在吃不下,就不麻烦厨房的姨姨们做饭了,就是小红还没吃呢,小厨房的东西给它留点儿,也不用太多,一样留一大碗就够了!” 小红无奈的朝苏晓晓翻了个白眼,它已经放弃抵抗了,反正背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赵婉月粲然一笑:“小红啊,跟我一起去,这次小红立了大功,走,跟着我去吃好吃的!” 小红闻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到了赵婉月的袖口里。 苏晓晓气得在心里破口大骂:【小红,你这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为了口吃的就抛弃我。】 小红不咸不淡地来了句:【有其主必有其龙,这不都是跟你学的嘛!再说,为了不上学整这死出,真是自讨苦吃!】 赵婉月也不看苏晓晓,摸了摸小红的龙头说:【看你,都累瘦了,这几天跟我一起吃,晓晓病着,看来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喝白粥了!】 【什么,白粥!还让不让活了!】苏晓晓本就不耐饿,因着这几天在皇宫,高夫子留的功课一个字也没写,她实在不敢去学堂,这才想着装病。 反正厨房她已经熟门熟路了,总会找到吃的,谁知道娘亲竟然来了招釜底抽薪。 一天她都忍不了,还要喝好几日的白粥,这她怎么忍得了。 【难道娘亲发现我是不想上学装病了,不可能,我演技那么好!】 苏晓晓还在纠结,赵婉月已经推着苏博文出了晓晓的屋子! 苏博文有些不放心:“这样能行吗,会不会饿着她!” 赵婉月低声责备:“慈父多败儿,她要是不去上学,就一直喝白粥!” 看着屋门被无情的关上,苏晓晓感觉自己要裂开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护住了口粮再说! 苏晓晓赤着脚就追了出去:“娘亲,我感觉好多了,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 “晓晓好了,想吃什么?”赵婉月顺着她的话说。 苏晓晓什么也顾不上了:“小厨房做的我都想吃!” 最后,苏晓晓小包包里如愿以偿的装满了零嘴,条件就是乖乖上了去学堂的马车。 苏晓晓想着还心有余悸:“多亏我出来的及时,不然,这些好吃的就要进别人的嘴了,天天喝白粥,要人命的!” 小红有些泄愤似的说:“那你的功课怎么办?” 它本来要跟夫人一起出门的,苏晓晓怕它吃独食,死活要把它带了出来,一点儿好吃的都不分给它! 晓晓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光顾着高兴了,高夫子这会儿已经拿着戒尺在门口候着了吧! 明明自己救了他儿子,高夫子对自己应该网开一面的,可是他要求越发严格了。 还说什么不教好苏晓晓,愧对安乐郡主对他家的再造之恩。 妥妥的恩将仇报,以德报怨! 苏晓晓心里骂着,人却慌张的不信,高夫子现在可有耐心了,她怎么做,夫子都不生气,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知道她把该背的书背完,该写的字写完。 “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送我去上学!”苏晓晓只觉得生无可恋。 突然,马车被急急勒停,车夫怒吼一声:“没长眼睛啊!” 第335章 你会写字吗 苏晓晓探出头去,只见迎头来了一辆马车,对方也是急急的勒住了缰绳,两辆马车才没有撞上。 苏晓晓担心着功课,倒没放在心上,横竖她也没事。 “走吧!”她吩咐车夫。人便进了马车 这时候,车上下来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忙上前说:“对不住、对不住,家里有事,车赶的急了些,请问你家主人有没有受伤!” 苏晓晓再次探出头来:“我没事,你走吧!” 对方一看是苏晓晓,一脸的诚惶诚恐:“原来是安乐郡主,在下广义侯府陈坤,实在对不住对不住,可有吓着您!” 苏晓晓摆摆手:“没事,我皮实着呢,你不是有急事吗,走吧!” “郡主,就你自己一个人啊!”陈坤试探着问。 “只有我一人,赶着上学堂去呢!”人家问话,苏晓晓也不好不回答。 苏晓晓说完就催促车夫起程,陈坤拦住她说:“使不得,使不得,若是有人陪同倒没什么,可是郡主一个人,要是刚才伤到哪了,我怎么跟苏将军交代呢,不如这样,你跟我回府,确定你没事之后,再送郡主回去。” 陈坤说完,似乎发现自己的理由很牵强,又补充说:“今日是家母寿宴,家中宾客众多,我得赶着回去应酬,所以不能先送郡主回家!” 小红在一边提醒:【主人,我看这厮是不安好心,你可别上当!】 苏晓晓像没听见小红的声音似的,捂着脑袋说:“你别说,我这头还真有一点疼,那就跟你回府吧!” 【主人,你傻呀!】小红都快炸毛了。 苏晓晓拍了一下脖子:【你没听见人家母亲寿宴吗,跟他去咱能搂一顿席,还能名正言顺的逃一天课,傻子才不去呢!】 小红一听好像是这么个理,自己刚才在慌什么,它和主人都在,怕啥! 陈坤见苏晓晓答应的那么爽快,嘴角压都压不住。 今日之事,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法子,他家这广义侯,是皇上的爷爷那辈就赐下的了。 当年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高门大户,如今已经开始没落,子孙还不争气,没什么成就,也就他的大儿子在衙门里任个虚职。 陈坤也不指望飞黄腾达,可如今他还有两个女儿要出嫁,他总得替孩子筹谋。 老夫人这寿宴,现在炙手可热的勋贵世家一个也没请来,两个女儿只怕是低嫁,都要受婆家的气。 陈坤和妻子一商量,就想出这么个招,听说安乐郡主出门都不带随从,果然让他逮到机会了。 今日要是安乐郡主能去参加他母亲的寿宴,一定会给广义侯府挣脸,大家以为他搭上了安乐郡主这个福宝,对侯府也会高看两眼。 陈坤将苏晓晓请到了自己马车上,还客气的请车夫同去,说是去吃杯茶。 车夫看向苏晓晓,苏小小哪能让他自己先回去,便说:“既然广义侯体恤你,就与我同去讨杯老夫人的寿酒喝,也给你沾沾福气!” 车夫巴不得呢,自己回去,肯定得被夫人骂的呀,还是跟在郡主身边苟着吧! 事情进展的异常顺利,陈坤心里却不甚踏实,尤其是在苏晓晓说了头疼之后,对方是金枝玉叶的郡主,他这个法子实在是太冒险了。 “郡主,你还好吧,要不咱们先找个大夫瞧瞧?”陈坤越想越紧张。 “不用不用,这不等着去给老夫人祝寿吗,就是……”毕竟人不太熟,苏晓晓不得好意思开口。 “郡主有什么吩咐!”虽然对面只是个5岁的女娃,陈坤可一点都不敢怠慢。 “就是我能不能在你家吃一整天,不对,是休息一整天!”苏晓晓吐了吐舌头,差点儿就把实话说出来了。 陈坤一听是这事儿,满口答应了下来:“那可是我们的荣幸,郡主肯闪光,我们蓬荜生辉呀!等一到府上,我就派人去镇国公府给赵夫人报个信!” 陈坤想的周全,只要安乐郡主去寿宴露个脸,他就心满意足了。 “不用不用,我娘亲今日去施粥,不在家的。再说,你故意迎着我的马车上来,不就是想让我跟你走吗?”为了不惊动赵婉月,苏晓晓只好打名牌了。 陈坤听晓晓这么说,老脸臊得通红,他也是有脸有面的人,这事本就不光彩,还被当面给揭穿了。 陈坤也不狡辩,便将实情和盘托出,说完,他惭愧的说:“都是我的不是,我这就去镇国公府赔罪去!” 苏晓晓不乐意了,板着小脸说:“你以为赔个罪就完了?” 陈坤知道是自己的错,也不敢辩白,老老实实的说:“那郡主想怎么责罚老夫?” 苏晓晓抓了抓脑袋,突然有了主意:“你会写字吗?” 陈坤一愣,老老实实的回答:“会的!”他好歹也是个侯爷,怎么能不会写字呢! “那你帮我把这些都抄完了,看好了,要抄成第1页的字迹!”苏晓晓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递给陈坤。 陈坤一看,这不是孩子启蒙的作业吗,他连声拒绝:“郡主,这个使不得!” 苏晓晓冷着脸,双手叉腰道:“那我们就去大理寺,说你故意撞了我的马车,要把我拐走!” 陈坤吓得一哆嗦,一下就跪倒在苏晓晓面前:“小祖宗,你别喊了,我写还不行吗!” 广义侯府如今只是衰败,要是拐走郡主的罪名做实了,怕是要灭亡了! 苏晓晓满意的点点头说:“这就对了,也不赢太着急,今日我离府之前写好就行了!” “一定一定!”陈坤擦了擦头上的汗,他有点后悔这么铤而走险了。 小红听着苏晓晓这番安排,又开始嘀咕了:“苏晓晓,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苏晓晓吗,人家明摆着利用你,为了口吃的,你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真是瞎了眼了!” “你才瞎了眼了,我这是为吃的吗,我是为了作业!”苏晓晓说的理直气壮。 小红骂骂咧咧的说:“这人能想出这么不靠谱的招数,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要去你去,我回去给夫人报信去!” 它还能不知道,一会儿开席,苏晓晓连渣都不会给他准备,它要跟着夫人吃香的喝辣的去! 第336章 晓晓贺寿 苏晓晓哪能不知道小红的小九九,直接用手拽着脖子上的红绳,她用意念告诉小红:【我娘是去寺里祈福,吃的是素斋,还是你也同东海龙王一样,喜欢吃素,老实呆着,我吃肉,能少了你的汤?】 能不能喝到汤小红不知道,但他知道苏晓晓不会让她溜回去报信。 便乖乖放弃了抵抗,它家主人抠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且,苏晓晓对广义侯的态度有些让它看不懂,依着苏晓晓这有仇必报的性子,绝对会戏弄广义侯一番,可目前看来,苏晓晓没这个打算。 广义侯今日是有预谋来截安乐郡主的,故意驾了一辆十分宽敞的马车,本是想着让安乐郡主做的舒服,如今车上的小几倒正适合他替安乐郡主补作业了。 说起来郡主的字真是一言难尽,我在广义侯是个机灵的,绞尽脑汁也模仿的有个七八分像吧。 苏晓晓就杵着下巴看着广义猴替他写作业,看别人写作业,苏晓晓心情贼好。 这一晃眼就到了广义侯府,广义侯夫人楚氏正急的热锅上的蚂蚁呢。 这么大的日子,广义侯不亲自出来迎接宾客,实在是说不过去。 老夫人一大早就没看见长子,心里也在嘀咕,他最是孝顺,往年都早早过来磕了头才去迎接宾客的。 已经有宾客陆陆续续的来了,是陈坤的弟弟陈方带着子侄们在应酬。 看见家里的马车,楚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道夫君成功了没有。 直到看见陈坤小心翼翼的将一个软软糯糯的漂亮小娃娃抱了下来,她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楚氏赶忙迎了上去,热情的说:“这不是安乐郡主吗,今日我们这广义侯府真是蓬荜生辉呀!” 苏晓晓笑眯眯的:“听说是府上老夫人的寿辰,我来蹭蹭老夫人的福气!” 苏晓晓这话说的,楚氏是又高兴又惭愧,忙牵了苏晓晓的手说:“郡主里面请!” 同时给管家递去一个眼色,管家会意,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安乐郡主驾到!” 这一嗓子喊出去,府上的宾客都是一愣,这广义侯府如今一年不如一年了,二三品的官员都很少有来的,怎么还能请到安乐郡主。 难道他家已经跟镇国公府搭上了关系,听说不少权贵都在镇国公府吃闭门羹呢! 大家心里暗自想着,人却都迎了出来,尤其是女眷。 “虽说郡主还小,还是放到女眷那边比较妥帖!”楚氏这话是跟陈坤说的。 苏晓晓回头到:“侯爷,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啊!” 陈坤忍俊不禁的笑了:“郡主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苏晓晓这才安心的跟着楚氏进了花厅。 陈坤交代管家把苏晓晓的功课送到书房,自己去应酬客人了。 “对不住对不住,出了点急事,耽搁了一下,怠慢诸位贵客了!”陈坤一进正厅就开始赔罪。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安乐郡主身上,倒也没有人追究他的失礼之处。 有人直接问道:“侯爷,听闻安乐郡主来了,广义侯福好大的面子啊!” 陈坤含糊的说:“也是巧合,安乐郡主听闻家母过寿,赏光来凑个趣。” 可就这么一句,大家也就知道广义侯府恐怕要咸鱼翻身了。 那些碍于面子,打算送完礼就走的人如今确实安安稳稳的等着了,心里暗喜,还好留了下来,之前走掉那几个,不知道心里有多后悔。 这边到底全部是男宾,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是气氛明显v比刚才好了。 花厅那边,听闻安乐郡主驾临,陈老夫人亲自带着女眷来接。 陈老夫人当年也是宫里的常客,见识过大起大落,比起身后那些激动好奇的人,她显得很沉稳:“老身何德何能,能劳动安乐郡主亲自过来!” “老夫人太过谦了,你广义侯府兄友弟恭,婆媳和顺,子孙孝顺,这都是老夫人治家有方,晓晓今日来,是想沾沾老夫人的喜气呢!”苏晓晓绞尽脑汁,把现在能用的成语都用上了。 知道安乐郡主来,陈老夫人很淡定,可听了安乐郡主这番话,她不淡定了。 这些年,广义侯府开始没落,家里困难重重,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放松对孩子们的要求。 纵然不能保持荣光,这广义侯的门楣也不能倒,所以广义侯府家教森严,但确实是兄友弟恭,一团和气的。 可是,这些势利眼谁看得到这些,他们只知道广义侯没落了,不用费心经营,但安乐郡主却能发现侯府大人气节还在,老夫人只觉得心头熨帖。 陈老夫人将苏晓晓让到了正中,苏晓晓摇摇头:“今日是老夫人千秋,您当上座,我坐你身边就好!” 苏晓晓一坐下,楚氏就把早就预备好的小孩零嘴糕点奉上。 苏晓晓便大快朵颐起来。 陈老夫人见她吃的津津有味,心情都明媚了起来,也拿了块糕点吃了一口。 有人窃窃私语:“怎么就郡主一个人来了,想来也是小孩子临时起意,为着这吃食来的!” 说话的是张御史的夫人胡氏,她夫君因为滥用私刑,如今被降了职,不然她也懒得在这里应酬。 有人小声附和:“倒也不无可能,据说这安乐郡主最喜欢的便是吃了!” 这话主桌那头原本是听不到的,但苏晓晓却听见了。 她吃了一块蜜饯,抬头对陈老夫人说:“老夫人,本来家母今日也是要来的,但今日是我们镇国公府施粥的日子,母亲脱不开身,遂让我带了礼物。” 说完苏晓晓弯着腰,变戏法似的从小包包里拿出一个盒子,双手递给陈老夫人。 楚氏忙双手接了盒子,心里不停的在打鼓,这安乐郡主是他家夫君半道劫来的,如何会提前备了礼物,这盒子里的是什么。 她都不在意礼物贵不贵重,只是,安乐郡主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是赵夫人送给老夫人的寿礼,若是个小孩子的玩意儿,不就打了赵夫人的脸。 于是,她将盒子交给贴身丫鬟,吩咐她好生收好。 或许是楚氏面色有些慌张,胡氏便开口说:“楚夫人,郡主送的,必然是贵重无比,能否让我们开开眼!” 第337章 晓晓的大手笔 楚氏有些犹豫,要是传出去,赵夫人用小孩子的玩意儿给婆母做寿礼,赵夫人面上无光,安乐郡主被诓到府上的事情也就瞒不住了。 这可是大罪呀! 陈老夫人哪里知道其中缘由,郡主送的礼自然要亲自打开,以示重视。 儿媳楚氏做事一向妥帖,今日却如此大意。 她缓缓道:“把赵夫人送的礼物拿来,老身亲自打开!” 楚氏没办法,只好将盒子呈了上去。 在座的李健个个伸长了脖子,想看看镇国公府送的是什么好东西! “哎呀,这怎么使得,这礼物也太贵重了些!” 陈老夫人打开盒子之后就吃惊的说。 楚氏也呆住了,安乐郡主那盒子里赫然摆着一尊长寿玉佛,那佛像的玉质地上乘,晶莹剔透,雕工也十分精湛,栩栩如生。 楚氏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比送小孩子的玩意儿还麻烦。 赵夫人压根不知道婆母做寿,怎么会给苏晓晓准备礼物,这玉佛如此贵重,如何收得! 下面的女眷只看得见盒子,听陈老夫人如此赞叹,都好奇的紧,有人甚至说:“老夫人,是什么好东西让我们开开眼啊!” 陈老夫人小心翼翼的捧起那尊玉佛让大家看,大家都是赞不绝口。 看来是他们小看广义侯府了,赵夫人虽未到,但准备了如此贵重的寿礼,可见与广义侯府的关系非同一般。 欣赏过一番后,陈老夫人将玉佛收好,又说:“郡主这礼物实在太贵重了,老身受之有愧啊!” 她不知道为何安乐郡主今日回来,但他知道广义侯府的镇国公府没有往来,这东西不能收,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好拒绝。 苏晓晓笑吟吟的说亲:“母亲说老夫人慈爱温和,是个有福之人,今日你的寿辰,愿你福如东海,长命百岁!你可一定要收下啊!” 苏晓晓心想:【这玉佛乃是从柳无良那里搜刮来的,一直在空间里吃灰,送给成老妇人最合适不过了!这广义侯府上下都充斥着一股温和之气,他家也是世代供奉神女的,那便再送她一份礼物吧!】 苏晓晓想着,就对陈老夫人说:“老夫人,我吃饱了,今日第1次到你府上,可以在你们府上逛逛吗?” 陈老夫人忙说:“自然可以,外头搭了戏台,既然郡主想逛逛,不若咱们都出去走走!” 于是,大家都起身,往外头去了。 苏晓晓走到楚氏面前,说道:“楚夫人,你来,我有话同你说!” 苏晓晓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楚氏只当她想要小解,便亲自带她往厢房去了。 楚氏见四下无人,才问:“郡主有何吩咐!” 苏晓晓直接问:“夫人今日准备的席面够吗?” 楚氏不知道苏晓晓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据实回答:“今日是伯母七十大寿,席面准备了三十桌,但如今看来有十桌人便不错了!” 楚氏心中微叹,门庭冷落鞍马稀,只有经历过才知道世态炎凉! “那便再加二十桌吧!” 楚氏以为自己听错了,笑着耐心解释道:“郡主,广义侯府比不得镇国公府,这三十桌都只有剩的!” 苏晓晓执拗的问:“你不是有两个女儿要议亲吗,府上不是还有很多公子小姐也到了议亲的年龄,这不是大好的机会吗?” 楚氏没想到苏晓晓连这个都知道,不过转念一想,肯定是他那个木头夫君告诉郡主的。 陈坤从来不会撒谎,要他骗一个小孩子,也是为难他了。 将事情和盘托出,倒像是他会做的事情,难怪安乐郡主今天这么配合。 治安乐郡主也是个心善的。 楚氏脸上闪过一抹无奈:“多谢郡主的挂心,只是这席面就不必加了,横竖也没有人来!” 苏晓晓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说:“怎么会没有人来呢,你找个可靠的人替我送个信,很快,你这广义侯府就要车水马龙了!” “送信?”楚氏虽是不解,但郡主要送信,她还是很认真的安排人来了。 苏晓晓又开始翻她的小包包,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那个小厮说道:“你把这个送去丞相府,只说这是我交给老夫人的,请她来广义侯府吃茶!” “丞相府?郡主,这万万使不得呀,丞相夫人怎么可能会过来呢!”楚氏不能由着苏晓晓任性。 苏晓晓认真解释:“丞相夫人来了,其他的夫人小姐还会巴巴的跟着来,到时候他们就能发现你府上两位姐姐有多好了!” “可是……”楚氏犹豫不决。 “快去吧,这是本宫的命令!”苏晓晓第一次拿出了郡主的派头。 “楚夫人,你去忙吧,我自己玩会儿!”苏晓晓非常体贴的说道。 她刚才在马车上,已经想法子打探了广义侯府的大概,确定是个积善之家,这才愿意来给他们撑场子。 现在,她就到处溜达溜达,广义侯府的点心很对她的胃口,想必宴席也不会差,她得消化消化。 她又从小包包里拿出几块点心给小红:【喏,这是特地给你留的,我对你够意思吧!】 小红吃了点心,苏晓晓就往花园去了。她是不喜欢和那些夫人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还不如去花园里抓虫子有趣。 楚氏拿不定主意,叫人去请了陈坤,问问他的意思。 “你说安乐郡主让你在加二十桌席面?”陈坤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她送来母亲一尊玉佛,还派了小厮去请丞相夫人,这事儿闹得!”楚氏心里忐忑得很,这辈子,她第一次做亏心事,就整成这样。 “那就依郡主的意思再加二十桌!”陈坤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安乐郡主能轻易识破他的想法,还愿意过来,这是要帮他们,他如何能不识趣。 楚氏还是拿不定主意:“原来的三十桌都坐不完,再加二十桌,不止是浪费,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听我的!”陈坤很是坚决。 这边,苏晓晓七拐八绕的走到了一个十分清幽的院子,见一个女子正在专心致志的捣鼓着什么。 第338章 郡主都叫她们姐姐? 苏晓晓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她不由自主地向前挪了几步。这时,一位身着淡蓝色襦裙的女子缓缓走来,女子面容清丽,眉眼如画,她头上一支简单的玉簪,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她嗔怪着跟那个捣鼓木条的女子说:“静雅,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与我同去给祖母拜寿!” 捣鼓木条的女子扬起头来,笑容在她脸上荡漾开来:“阿姐,等我一下,我给祖母的寿礼马上就准备好了!” 说完她拿起锉刀,将一个小木铆钉又打磨了一番,安在旁边一个类似躺椅的地方,那椅子就开始动了起来。 “成功了,阿姐!”女孩欢呼雀跃。 苏晓晓觉得那椅子甚是有趣,便自来熟的上前问道:“两位姐姐,这是什么东西?” 苏晓晓个子小,站在花丛之后,从外头看,什么也看不见。 她这突然冒出来,倒下了那两姐妹一大跳。 不过看见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两人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蓝衣女孩还蹲下身子,耐心的问:“小妹妹是不是同家人来祝寿走散啦,来,姐姐带你去找你的家人!” 苏晓晓不想找家人,她指着那椅子问:“你们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呢!” 那个叫静雅的女孩子笑了:“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倒是个识货的,来,姐姐给你讲讲这是什么! 看见这些凸起的珠子了吗,他们对应人体后背和腿上的穴位,只要一按这个机关,它们就开始工作了!” “按摩用的吗?”苏晓晓觉得很是有趣。 陈静雅连连点头:“没错,就是按摩用的,就叫它按摩椅吧,你可真是太聪明了!” “我能试试吗?”苏晓晓说着,就直接爬上了椅子。 陈静雅赶紧关掉了机关,等苏晓晓坐稳,这才重新打开了。 “舒不舒服?”陈静雅一脸期待的问。 问完她又自己补充说:“这是按照祖母的身量来定制的,你个子太小,坐上去应该没那么舒服吧!” “挺好的,就是力道太强了些,老妇人怕受不住!”苏晓晓竟然给了意见。 陈静雅也当真听了进去:“当真,让我来试试?” 之后陈静雅有按照苏晓晓的建议微微改造了一下,最后让蓝衣姑娘,也就是陈静雅的姐姐陈静姝试了试,这才满意。 陈静姝点头道:“别说,这个东西还挺舒服,祖母一定会喜欢的!” 说着姐妹俩就安排人将寿礼搬往花厅去。 陈静姝牵着苏晓晓大人手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同谁一起来的?” “我叫苏晓晓,我自己来的!” 苏晓晓说的是大实话,陈静姝只当她年纪小说不清楚,遂牵了她的手,带着她一同出去了。 横竖近日来的人也不会多,出去问问便知道了。 那一干女子本是跟着苏晓晓才出来看戏的,可一转眼苏晓晓影都没了。 这广义侯府搭上了苏晓晓,他们虽说得不到什么好处,但是见到了安乐郡主本人,也是与有荣焉。 所以,她们虽然坐在戏台下面,眼睛都在四处寻找着苏晓晓的身影呢。 就在这时,陈家的大姑娘陈静姝牵着苏晓晓出现了,旁边站着陈静雅,后面是几个小厮抬着一个大椅子。 苏晓晓是个话唠,这一路上都是跟陈家姐妹唠着磕过来的,三人边走边说,谈笑风生,嫣然是十分熟识的样子。 在场的女眷们心中骇然,这广义侯府藏的够深的,恐怕他们早早就攀上了镇国公府的高枝,只是没头表露而已。 今日还纠结这宴席要不要来,幸亏勉为其难的来了,不然等他们再度发迹,岂不尴尬。 只是这礼物准备的有些单薄了,原想的是打发穷酸的广义侯府,人来了就是天大的面子了,着实是失算了! 陈静雅远远地喊道:“祖母,来看看孙女给你准备的礼物!” 陈老夫人慈爱一笑:“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能有点正形,当着安乐郡主和那么多夫人小姐的面,怎么能如此咋咋呼呼的!” 陈静雅调皮一笑,她才不在乎这些夫人小姐怎么想起来她的,她就想像苏灵溪那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陈静姝却听到了关键信息,祖母方才说安乐郡主。 他看了看手里牵的小姑娘,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怪自己太糊涂,刚才安乐郡主说自己叫苏晓晓,她只觉得名字听起来耳熟,却没有想过这个苏晓晓就是安乐郡主。 她赶紧放开了苏晓晓的手,准备行礼。 苏晓晓这是故意要让大家看到自己和广义侯府的关系亲密,哪能让人看出来陈家姐妹不知道自己是谁。 她再次牵上陈静姝的手,另一只手拽上了陈静雅,甜甜的说:“老夫人,静雅姐姐给你准备这个礼物,可是天底下独一份,你快来瞧瞧!” 啧啧啧,安乐郡主都管他两个丫头叫姐姐了,这两个丫头的身份只会水涨船高,不少人都开始打小算盘了。 苏灵溪娶不上,能娶上陈家姑娘也是不错的! 陈静姝和苏晓晓的小动作全落在陈老夫人眼里,她通透了一世,如何不知道苏晓晓的用意。 心里除了感激,还有疑惑,他们这广义侯府与镇国公府并无交集,也无情分,安乐郡主今日给足了广义侯府体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事儿,怕是只有问过陈坤才知道了。 老夫人想着,已经被苏晓晓和陈静雅扶到了椅子上坐下。 那椅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名贵的木材,有位夫人阴阳怪气的说:“二小姐可真是孝顺,亲手为祖母做一把椅子,不像我们,家具都只有到缘木居去买!” 缘木居的家具,那是贵的出名,这位是变着法子说广义侯府穷酸呢! 陈老夫人不卑不亢的说:“我这个孙女,自幼爱折腾,没想到这辈子害你坐上她亲手做的椅子,这个礼物,千金难买,祖母很喜欢!” 苏晓晓看了一眼那个夫人,好心的的说:“这位夫人,你衣柜暗格里的珠宝都被你的乖孙拿去喝花酒了,那些钱都够买三套买缘木居的家具了!” 那夫人一时没忍住,骂了句:“这个臭小子,天天惦记我的钱!” 这话一出,才知道被安乐郡主摆了一道,自己承认孙儿不孝了。 第339章 丞相夫人驾到 虽说那夫人被苏晓晓当场打脸,可是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椅子,陈静雅如此大张旗鼓,其它客人嘴上不说,心里也觉得陈静雅太粗鄙。 这陈家二姑娘,从小就是个不省心的,妥妥的假小子,难为陈家还宠得厉害,任由她折腾,这都闹笑话了,陈老夫人还护着呢! 倒是陈家大姑娘,大方从容,知书达理。 众人都这么想着,苏晓晓已经迫不及待来拉老夫人的手了:“老夫人,你快来试试!” 陈老夫人乐呵呵地被扶在到椅子上,陈静雅轻轻扭动机关,椅子就开始有规律的动了起来。 那些圆球精准地按摩着陈老夫人后背和腰上的穴位,她只觉得浑身的酸痛感都消失了。 陈老夫人由衷的说:“真舒服,比丫鬟捶半天还解乏!” 陈静雅一脸娇憨的说:“祖母素来腰背不好,孙女这个椅子可是为你量身定做的,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还是静雅最懂祖母!”陈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是什么好东西,也叫我开开眼!” 她们正说着,就有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大家抬头一看,是素来雷厉风行的丞相夫人。 这回,别说是那些来赴宴的女眷,连陈老夫人都惊到了。 她忙从椅子上起来,给裴老夫人行礼:“裴夫人,您怎么来了?” “大妹子,瞧你这话说的,你的寿辰,我来讨杯寿酒喝啊!” 楚氏本来是引着裴老夫人来的可裴老夫人担心苏晓晓有事,走得极快,楚氏愣是没跟上! 这会儿子才在后面道:“裴夫人,请上座!” “裴祖祖!”苏晓晓乐呵呵的跑过去,一头扎进裴老夫人怀里。 “晓晓,我的小心肝,来祖祖抱!”裴老夫人直接将苏晓晓搂在怀里,低声说: “丫头,你是不是惹祸了,不怕,有祖祖在呢!” “没惹祸,就是想祖祖了!”苏晓晓窝在裴老夫人怀里撒娇。 “说实话!”裴老夫人语气带了点儿严厉,眼神却都是宠溺! “我阴差阳错来了广义侯府,见他们门庭冷落,来堂堂侯府被人如此瞧不起,就想借你的势,给广义侯府撑撑门面!”苏晓晓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你跟广义侯府有交情?”裴老夫人总得问清楚了再决定怎么做。 “交情?”苏晓晓摇摇头。“不过他们一家子人都挺好的,怎么就混成这样了!” 裴老夫人点头:“这个我知道,他们一家原是仗着祖上的功德封的侯爵,但这一家子人,都太老实了些,不懂钻营,不受皇上重用,自然就慢慢落魄了。你别说,这个陈老夫人,我还挺喜欢的!” 苏晓晓闻言,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那就帮帮他们?” “听你的!”一老一少嘀咕了半日,愉快的达成了共识。 这裴老夫人一来,就搂着苏晓晓说悄悄话,其他女眷也不好打扰,心里早就山呼海啸。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广义侯府真的要咸鱼翻身了。 裴老夫人见大家都站着,这才说:“大伙怎么都站着,陈老夫人,你是寿星,怎么好站着,快来我身边坐下,弄得我喧宾夺主了呢!” 大家这才落了座,裴老夫人知道苏晓晓有心抬举广义侯府,便对陈老夫人说:“大妹子,虽然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也要数落你几句。这么重要的日子,你不派人去丞相府下个帖子,这是要跟我见外了吗?” 陈老夫人自然知道这话是说给这些宾客听的,太微微欠身道:“我一个老婆子过生日,原也不是多大的事,实在不忍心惊动你们!” 裴老夫人道:“这话以后休要再说,论起来,老侯爷跟我家老爷打年轻时就是同僚,以后要多多走动才是! 这便是你那大儿媳妇儿吗,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真是跟你年轻时候一样一样的,兰心蕙性,稳重大方,想来管家和教育孩子都是一把好手吧!” 楚氏忙上前行礼:“裴夫人谬赞了,妾身惶恐!” 裴老夫人“行了,这人我认识了,今日有你忙的呢,你去忙吧,我同你婆母说说话,以后多到我府上走走!” 打发了楚氏,裴老夫人又看向那把椅子,问道:“光顾着说话了,我刚才来的时候,听你们在说什么好东西,就是那把椅子吗?” 苏晓晓忙介绍说:“祖祖,那可是个好东西,能自动给人按摩,是静雅姐姐做的!” 裴夫人新奇的说:“还能自动给人按摩呀,那不成了郎中了,大妹子,我能试试吗?” “那可是老身的荣幸!”陈老夫人说着,就起身请裴老夫人来试椅子。 裴老夫人坐上之后,陈静雅启动了开关,裴老夫人起先只是想给广义侯撑面子,才坐上那椅子,可一上去,她就不想下来了。 她坐了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的下来,看着陈静雅说:“丫头,这东西是你自己捣鼓出来的?” 陈静雅从容的说:“回裴老夫人的话,是我自己瞎摸索出来的!” “哎呦,真是个心灵手巧的丫头,还那么有孝心,大妹子,你是个有福气的!” 裴老夫人说着,就褪下了腕上的翡翠镯子,亲自给陈静雅戴上。 “好孩子,我出门匆忙,也没有准备东西,这镯子你收着,算是见面礼了!” 裴老夫人就喜欢这么活泼率性的女子,动手能力强,还大大方方的,比那些扭扭捏捏的病美人不知道好多少。 陈老夫人忙推辞:“这可使不得,她一个小丫头,当不起这么好的东西!” 这礼物一个送得比一个贵重了,广义侯府的家底可还不起呀。 裴老夫人板起脸来:“又跟我见外是不是!” 陈老夫人见状,终于没再说推辞的话,心里想着,一会儿把那张椅子送给裴老夫人,也算是个心意。 裴老夫人拉着陈静雅,越看越喜欢。 后来,她忍不住说:“大妹子,这么机灵的一个丫头,你怎么就把她藏在院子里了,该到女子学堂里去做一番事业的!” 第340章 我是替皇帝哥哥着想 裴老夫人只是随口一说,陈静雅的眼睛却亮了起来,这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情。 但是父亲不允,她便没再提过,今日倒是个好机会。 陈静雅便惊喜的说:“裴老夫人,我当真可以去女子学堂吗?” 裴老夫人道:“这有何不可,你若真想去,我跟灵溪说一声,让你去给她帮帮忙!” “祖母!”陈静雅娇嗔的看向陈老夫人。 陈老夫人原本就宠爱这两个孙女,今日又有裴老夫人开口,她便说道:“你要是那苏大姑娘肯收你,你便去吧,这事我还是能做主的!” 陈静雅喜出望外:“谢谢裴老夫人,谢谢祖母!” 陈静姝也眉眼带笑,替妹妹开心呢! 楚氏按照苏晓晓的提议,又加了二十桌席面,可是,除了丞相夫人,旁的人却一个没来。 她不禁暗自好笑,这办酒席的事情,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自己不该那么追名逐利的。 丫鬟疾步走来,说道:“夫人,原来你在这,外头来了好些人,都是些了不得的人物!” 楚氏来不及多想赶忙迎了出去。 “中书郎中夫人给老夫人祝寿!” “户部侍郎夫人给老夫人祝寿!” “兵部尚书夫人给老夫人祝寿!” “……” 门口迎客的小厮嗓子都喊冒烟了,人还是络绎不绝! 这些没被邀请的夫人都来了,那些得了帖子不想来的,听到了风声,也乱忙过来了。 因为是老夫人寿辰,又没正式的请柬,来的多是夫人小姐。 楚氏带着两个妯娌忙着招呼客人,陈坤跟男宾喝了几圈酒,赶紧回书房去了。 女兵客这边的事情,楚氏已经都说给他听了,安乐郡主如此用心,他也不能掉链子,郡主的功课他得补完啊! 这里头也来了不少世家小姐,依依跟丞相夫人和陈老夫人见礼之后,裴老夫人就说: “大妹子,叫我说,让这些娇花一样的姑娘们自己乐呵乐呵去,干陪着我们这群老太婆子也是无趣!” 陈老夫人早就听说这丞相夫人是个率真可爱的性子,没想到如此不拘小节,相处起来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 她笑着说:“丞相夫人说的极是,如今咱们后院的海棠开的极好,静姝,你带众位小姐到后院赏赏花去!” 陈静姝虽然没有经常出入世家大族的宴席,但是,侯府嫡女,从小是照着大家闺秀的标准养的,当着那么多新贵小姐也一点不怵,她落落大方的起身,一边带着众位小姐去后花园。 一边吩咐丫鬟准备水果点心,古琴琵琶,笔墨纸砚。 说是赏花,总不能干坐着,总得让这些小姐们有些消遣。 剩下的夫人们,就陪着裴老夫人和陈老夫人一起看戏闲话。 有陪老夫人镇着场子,那些夫人的小心思都藏得好好的,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 但总有些幸灾乐祸的人心里暗想,这广义侯府多久没有来那么多贵客了,好多都是临时起义来的,别看现在和风细雨的,后面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 侯府夫人楚氏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这宴席好好办下来,别成了笑话才好。 正这么想着,楚氏便带着另外两个妯娌来给大家请安了,末了,妯娌三人还坐下来陪大家看了一会儿戏。 陈静雅和苏晓晓两人异常投缘,直觉去陈静雅的小作坊,看她做那些新奇的宝贝去了。 开宴之后,一切有条不紊,洗面规格也非常的高,真真是宾主尽欢。 裴老夫人和苏晓晓是最后走的,陈老夫人一定要把那把椅子送给陪老夫人,裴老妇人知道那是人家陈静雅对祖母的一番心血,断然不肯收的。 陈静雅也说:“祖母虽然这人的穴位位置大概都差不多,可是,给裴老夫人,怎么能只做个大概。劳烦裴老夫人让我给你量一量,让静雅给你量身定做一个,聊表我们的感激之情!” 裴老夫人笑着说:“你这孩子有心了,那老婆子我就倚老卖老,不客气了!” 如今剩下的都是自己人,陈老夫人也不藏着掖着了,她感激的说:“丞相夫人今日能来,对我们侯府乃是天大的恩情,不瞒您说,府上那么多哥儿姐儿要说亲事,真真是有些为难呢,都怪我没用,没把这个家掌好!” 裴老夫人拉着陈老夫人的手说:“大妹子,你可不能妄自菲薄,这府上的孩子都被教育的极好,广义侯府的好日子在后头呢,以后,咱们常来常往,府上这两个丫头,我都喜欢的紧。再说,要谢也别谢我,谢晓晓才是!” 苏晓晓连忙摆手:“别谢我,我要谢谢侯爷呢!祖祖,你送我回去好不好,这么晚回去,阿娘又要发飙了!” 她拉着裴老夫人的袖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好,祖祖送你回去!”裴老夫人一脸宠溺。 告别了广义侯府的人,苏晓晓上了裴老夫人的马车。 “祖祖,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娘亲我来广义侯府吃酒席了!”苏晓晓央求道! 裴老夫人蹙眉:“你这丫头出来野了一天了,你娘亲都不知道你去哪吗,你说原本你是去哪的!” “去学堂!”苏晓晓认罪态度极好。 “你怎么学会逃课了呢,这个我可帮不了你!”裴老夫人故作严厉的说,小孩子,不能太放纵的。 “我本来是要去学堂的,可是看到广义侯那么惨,我不忍心,他们一家都是很好的人,先皇不重视他们,他们依旧兢兢业业的,我想着他们总能给太子哥哥帮忙的!”苏晓晓把理由说的冠冕堂皇。 “还叫太子哥哥呢,他现在是皇帝了!”裴老夫人纠正道。 “你这孩子,那么点人怎么那么操心呢,不过你说的没错,你裴祖祖也经常说,现在的世家大族表面配合皇上,其实心里并不服气,你的皇帝哥哥确实需要他自己的助力。罢了,我跟你娘说说,挨不挨打我都不敢打包票!” “谢谢祖祖,我就知道祖祖最好了!”苏晓晓小嘴像抹了蜜一样。 有裴老夫人在,娘亲应该不会发飙了吧! 第341章 皇上需要自己的势力 苏晓晓刚下车,赵婉月就拎着鸡毛掸子在门口怒气冲冲的等着了。 因为实在太生气,都没发现那马车不是自己家的。 “你还知道回来,看我今天不家法伺候!” 赵婉月骂完了,才发现下车的是丞相夫人,苏晓晓躲在她身后呢! “裴老夫人,我不知道是你!”赵婉月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也别太生气了,晓晓逃学确实是她不对,但她有自己的理由,小小年纪就要操心这些,实在难为她了。” 裴老夫人说着,把苏晓晓从自己身后提溜出来,送到赵婉月面前。 看见苏晓晓,赵婉月的怒气又升腾了起来,那眼神像要吃人似的。 苏晓晓又躲回了裴老夫人背后。 “婉月呀,就算给老身一个面子,今日就放过她吧。”裴老夫人说着,又朝赵婉月凑了过去,低声说:“我跟她打过包票的,今晚你一定不会打她,不能让我失信于小孩子呀!” 丞相夫人都这么说了,赵婉月还能怎么办,只说:“还不快出来谢过祖祖!” 苏晓晓这才钻了出来,被连翘带了回去 赵婉月又感谢了裴老夫人一番,裴老夫人见苏晓晓走远,这才说:“你也别怪晓晓,我们总觉得她调皮,其实,她做每一件事情,都是又缘由的。 今天跑去广义侯府给人家撑场子,原来是为了替皇上寻找可用之人呢,晓晓不是一般人,你随她去吧。” “她去了广义侯府?”赵婉月吃惊不已。 “对了,广义侯的小女儿陈静雅,也是个心灵手巧的伶俐姑娘,你跟灵溪说一声,要是她去女子学堂,替我好生照顾一下!” 赵婉月还想问晓晓在广义侯府有没有添乱,但时辰不早了,丞相夫人看上去有些累了,便赶忙应下了。 她本想着回去问苏晓晓,可是等她回去,苏晓晓早就睡着了。 赵婉月替她掖了掖被子,无奈的笑了笑道:“今日倒是睡的早!” 她哪里不知道苏晓晓这是装睡,只是这个时辰了,总不能再把她揪起来问话,明日再说吧! 还不等她问第二日一大早,陈老夫人就带着楚氏上门了。 赵婉月眉头直跳,这一大早人家就来找麻烦了,看来晓晓惹得祸不小啊。 她赶紧出去见客了,少不了要陪着小心 “陈老夫人,楚夫人,真是对不住,昨日,小女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还说等她睡醒,亲自带她到府上赔罪去呢!” 陈老夫人忙接话说:“赵夫人,你这话说的,折煞老婆子我了,这事,是我那不成气的儿子做的不对,本来应该送上拜帖再来拜访,但是,老婆子心里记挂着这事,坐立难安,就冒昧的来了!” 赵婉月心中诧异,怎么,还跟广义侯有关系了。 她赶紧将陈老夫人和楚氏请到客厅,坐下边聊便说。 这才知道,是广义侯把主意打到了苏晓晓身上。 本来,她心里是有些不高兴的,但陈老夫人亲自上门致歉,还毫无保留的把事情说清楚了,一看就是敞亮人,她便也不甚在意了。 再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是晓晓不答应,广义侯总不能强拉了她去。 “晓晓没给你惹祸就好,这孩子,年龄不大,主意大的很!”赵婉月也知道,这广义侯府门风很好。 陈老夫人舒了一口气,赵夫人不怪罪就好。 “感谢赵夫人大义,这是晓晓送给老身的贺礼,实在太过贵重,老身受之有愧。还有这个,是我们侯府的一点心意。” 赵婉月心下好奇,这孩子还给老夫人送礼了,礼数倒是周全,可她能送什么好东西,难道是她最爱的酱骨头? 赵婉月心里突突的,打开那盒子一看,竟是一尊长寿佛! 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心里满意,这孩子,平时爱财如命的,关键时候倒是不掉链子。 苏晓晓有小金库,她是一早就知道的,她心里藏不住事,发现金山时,应该是昧了点金子。 被柳无良骗到岛上时,也藏了些好东西。 晓晓那个小包包也不知道有什么玄机,感觉什么都能装。 横竖大头都交给国家了,她发现的,自己藏好了,赵婉月也不能戳破,不然,能听见她心声的事情就藏不住了。 赵婉月满意的说:“送出去的礼物哪里有再拿回来的道理,陈老夫人,您就收下吧,这也是我们的一番心意。连翘,来将陈老夫人送的礼物收好!” 赵婉月毫不推辞的收了对方的礼物,这陈老夫人也不好太推辞,转了一圈,还是欠了镇国公府的人情。 但是,把实话说出来,陈老夫人心里终于安稳了。 苏晓晓带着广义侯亲自写的作业交给了夫子,夫子差点没激动的哭出来。 宫廷政变,晓晓被困在宫里那么些天,还把功课写完了,他就说嘛,安乐郡主是个可造之材。 苏晓晓有些心虚,也有些得意,广义侯真是厉害,模仿她的鬼画符都能出神入化,以后还找他去。 天知道广义侯付出了多少! 很快,安乐郡主和丞相夫人去广义侯府祝寿的事情就传得人尽皆知。 皇上问裴丞相:“裴相爷,这广义侯府这些年都没什么大动静,朕不太了解,相爷觉得这一家人如何?” “广义侯府人如其名,最是忠义,但是先帝起事时,他们保持中立,后来便淡出朝堂,这现年倒是循规蹈矩得很!” 皇上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裴老夫人回去就把晓晓的想法跟裴丞相说了,连他都佩服苏晓晓的高瞻远瞩,皇上确实需要自己的势力了。 但这话,他不能说的太明白,点到为止即可,其他的,得皇上自己去发现,一来,不会让皇上疑心,二来,皇上亲自培养的人,以后忠诚度才高。 他跟唐太师年纪都大了,还不知道能撑多久呢! 果然,皇上派人去查了广义侯一家。 他还让杨公公却学堂,把苏晓晓接到宫里来,他像想听听苏晓晓的真实想法。 苏晓晓边走边嘀咕:“太子哥哥真讨厌,为什么不早点来接,早点来的话,就可以假装不知道功课了!” 杨公公听了,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