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升职记》 第一章 被迫接受的事实 李潇潇只感觉这一觉睡得非常累,而且,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齐阿姨~,现在几点了?昨天是不是玩的太嗨了,我全身都没力气。估计今天的直播又要鸽了……”李潇潇头蒙在被子里睡眼朦胧中喊道。 过了好一会儿,还没人回话。 “齐阿姨!还没醒么?不知道咋了,手机闹铃都没响,是不是没电了。昨天我不是充电了么?”。 说着,从被子里伸出手向床边的柜子摸去,只是摸了半天什么也摸不到。 “我柜子呢,我手机呢?”李潇潇疑惑道。这时候她才拉下被子露出头,睁开眼睛向一旁看去…… 首先入眼的,是一个梳妆台,最重要的梳妆台上装的是铜镜!再抬头是纸糊的花窗,地下放着一张木质茶几,而自己睡的不是酒店的大床,而是一张木制的古式大床……反正一圈扫视下来,完全没有找到昨天住的酒店的一丝痕迹。 “诶?我记得昨天不是这样的啊!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李潇潇愣了一会儿想到,接着就真的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的时候,看到的还没什么变化,不由得高声喊起来:“齐阿姨!齐阿姨!快过来!” …… 没有人说话,李潇潇不由得慌了:“齐阿姨,这是在整我吗?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还是没人回话……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站起身,轻轻地推开木窗。霎时,一股寒风吹了进来,李潇潇打了一个哆嗦,外边竟然这么冷!这时她才意识道自己只穿了一件单衣。 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把她最后一丝希望给击垮:没有高楼,没有汽车,甚至电线都看不到一根。一切都是在古装剧里才能看到的青砖绿瓦,宽衣大袖,和一声声口音怪异的叫卖……这一切无一不在揭示着:这里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现代城市了。 “我现在到底在哪?只是一个影视拍摄基地?可是不经自己同意把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这里,本来就不会有什么好意。而且,齐阿姨去哪了?在这里到底会有什么事发生?我只是一个小主播,也没什么值得有人这么做啊?难道梦里的都是真的?我以为的‘梦’其实是‘我’的记忆……” 李潇潇慌乱的想着,慌忙走到梳妆台前,看向铜镜:稍显模糊的镜中出现的还是自己——或许说是更年轻的自己——镜中的自己还是自己十七八岁的时候,更显青涩,而且脸色苍白,好似才害了一场大病;再看向自己的双手,皮肤还是一如既往的白,手指修长,指甲也留的很长,略显发黑,应该是专为弹琴留的;再看这身衣服,听着窗外那熟悉而又怪异的叫卖…… “难道真的穿越了?虽然穿越文很流行,但也不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吧?难道自己与自己的家人、朋友就再无相见之日了吗?”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从她所看到的景色来看,后者可能更大一点。因为没有什么人或者组织能找到这么多,这么专业的群众演员——从说话口音到行为举止没有半分现代化的气息——再看这环境,虽然现在还应该是初春时节,但这空气就不是任何她所知的地方能有的…… 李潇潇脑子里渐渐的一片空白,就这么坐在梳妆台前,也不管窗子还开着,任由初春的寒风吹着自己,全身僵硬,双目无神…… “吱”的一声开门声惊醒了她,李潇潇转头看向门口,一个大概十四五岁打扮俏丽的小女孩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一些锅底黑,双目通红,双手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稚嫩的嗓音里还带着哭腔,轻轻呼喊着:“小姐,该吃药了!”小女孩抬眼才看到坐在梳妆台前的李潇潇,不由得楞了一下,手中的药碗“啪”的摔到了地上,再看眼泪唰地落下来,接着旋风般的撞入李潇潇怀中,跪坐在李潇潇身前,紧紧地搂住她,嘴里还带着哭诉“小姐,小姐,你可醒过来了!小芸这两天好害怕……” 听着这自称“小芸”的小女孩哭诉,李潇潇原本僵硬的身体渐渐地软化下来,下垂的双臂也慢慢地搂住怀里呜咽的小女孩,一手轻轻拍着女孩,嘴里温柔的安慰到:“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嘛……”随着李潇潇不断的安慰,哭泣声也弱了下来,逐渐的没了声音,低头看去,原来已经睡着了。 看来“我”这个小姐昏迷的这几天,小姑娘就没怎么休息。李潇潇即感慨又带着心疼,轻轻摸了摸小芸的头发,俯下身,慢慢的将小女孩抱起。她这才发现,小芸竟然这么轻,抱在怀里就竟像只小猫,这让李潇潇对小芸越发怜惜。将她放在床上,轻轻盖好被子,听她还不时地发出:“小姐,你快醒来啊!”的梦话,这让李潇潇心里温暖了许多,也让她因穿越而来的不适感降低了许多。 李潇潇坐在了床边,看着满脸疲惫熟睡小芸,不由得想起了她做的那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到自己是一个官家大小姐叫李潇瑶,父亲名为李靖,是个武将,因戍边有功调回京师,在兵部任职;母亲楚香云,是个标准的贤妻良母,由于身体先天虚弱,生了哥哥和她就没有再生育,而且还弹得一手好筝;兄长李秉实是父母还在边关的时候生的,从小在边关长大,有种边民特有的豪迈和直爽,后来随父母回到京师,考中武举,本来想去边关,但被父亲强行留在京城,用关系在城卫里安排了个职务;而自己李潇瑶——或者说是梦中的自己——是父母回到京师后才生育的,从小继承了母亲先天虚弱的体质,药没少吃,被哥哥起了个“药坛子”的称号,不过大些的时候好了些,本来父亲还准备让她随他习武强身,不过被母亲强烈制止之后,父亲不得不打消了这个想法,最后她随母亲学弹筝了…… 本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美满,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那天虽然天晴气朗,但在她的记忆里却是最黑暗的时刻。突然传来圣旨:父亲革职查办,入了大牢,兄长也因此革了职务,母亲一时受到打击太大,病倒在床上。自己和兄长访遍父亲在京师的同僚好友,却都闭门不见,后来好不容易打听到:父亲是受了牵连。而且不止他一个,好多都被革职入狱,都在刑部大牢等候受审,皇上还下旨严办,现在谁也不敢触霉头…… 随着案件的审查,传出的消息也越来越糟……最终判决下来:全部财产充公,男的流放南岭,女的入教坊司。 听到这消息后,卧倒病床的母亲再也承受不了打击,气绝身亡。官府只给了一天的时间料理后事,她和哥哥草草埋葬了母亲。遣散家仆,唯有这和她从小长到大的小丫鬟小芸怎么也不肯走,就和她一起入了教坊司。 就在前天,她亲眼目睹了父兄带着锁链和一群人被驱赶着出了京师,临走时,父亲在人群中发现了她,只来得及喊一声:“好好活着!”,就被官差推搡着向前走去,再也看不见了…… 回来之后,李潇瑶就身染大病差点一命呜呼——或许已经呜呼了——但不知怎么穿越的自己接了这个锅…… 大致浏览了下这具身躯的记忆,李潇潇也对李潇瑶的经历深感无奈:好好的一个官家大小姐,转眼家破人亡,流落风尘;更扯的是自己,昨天还和齐阿姨出来玩,一觉醒来就穿越过来成接盘侠了——而且是个破盘。不就是鸽了一天不直播么?也不至于这样吧! 再也无力吐槽自己,看了看正熟睡说梦话的小女孩,李潇潇缓缓坐在了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有点变形的自己,有点接受不了这苍白无神的脸。低头看梳妆盒子里的首饰,也是一些很普通的东西,还有两个盒子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这就是传说中的胭脂水粉吧。或许女人对化妆品有天生的敏感,看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自己,李潇潇按着本能用这些古代化妆品将自己打扮了一下:涂了点腮红,摸了点胭脂,顺手将头发挽起来用发钗固定好。一切都看起来正常了些。 这一切都准备好后,李潇潇才发现少了点东西:直播用的手机,还有她的琵琶。呃~手机是没有,但她记得她起床的时候看到过一把琵琶,只是当时比较慌乱就没有注意。李潇潇四下看了看,原来琵琶就挨着梳妆台左侧立着。 李潇潇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果然和现代的琵琶有点不一样:这还是四相十二品的旧式琵琶,与她平时用的六相二十四品现代琵琶相差甚远,这样一来琵琶颈就稍显短而细,弹的时候左手得慢慢调整;还有琵琶弦不是金属丝的了,音色就不那么清澈了,而且,自己就算是铜丝弦都弹断好几根了,莫说这丝制弦了,看来弹琴力度也要减轻了……不过这琵琶唯一的好处就是琴身轻了不少,放在身上也不会感觉太累,这也算种自我安慰吧。 李潇潇正想弹一弹,试试手感,忽然才记起房间里还有一个因为照顾自己累了几天才睡去的小姑娘,李潇潇想了想,抱着琵琶转身向门外走去。 第二章 遇见与谈话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当李潇潇打开房门的那一刹,还是吃了一惊。 入眼的是一个大大的歌舞台,台前放满了桌椅,还是台阶式的,不过坡度不大,特别靠前的那几副桌椅还带有小屏风,这应该就是古代的贵宾席了,而且整个大厅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酒味和呕吐物的味道……李潇潇在心里为自己唉叹一声,没有再迟疑,抱紧了琵琶缓缓下了楼。 到了楼下,李潇潇才感觉到这里有多么壮观:雕梁画栋、青纱红帐、玉段流苏尽显奢华,而且还有各式屏风、铜灯等错落有致,再加上各个墙壁上挂的书法丹青,比现代社会的五星级酒店上档气多了。 李潇潇绕着大厅转了一圈,仔细看了看大厅的布局,同时注意了一下书法和屏风上的字,身体里的记忆来看,这些都认得,而以她来看更像篆体字 不知不觉中,李潇潇走到了舞台上,看着下面空荡荡的席位,想想原来自己最大的希望就是能站在舞台上表演,所以自己没有毕业的时候就选了“主播”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并且不论多艰难的时候都坚持了下来,而现在…… 李潇潇默默地走下舞台,坐在离舞台最近的座椅上,放好琵琶,轻轻弹了弹。果然,音色不响还带着音不准,于是李潇潇按着品相,轻轻弹拨,再拧拧弦轴,调试了好几次,才终于调的差不多。最后再试了试音,感觉还不错,就弹起了她刚学琵琶时的小调。 拜托当年她那扎实的基本功,手很快就熟悉了这个琵琶。她又想起了自己在直播时最常弹的《醉红颜》,虽然老被粉丝们戏称为“大郎喝药”,但在这时还是挺符合自己的遭遇的。李潇潇整了整思绪,回忆了下曲子,轻轻弹奏起来,霎时空旷的大厅里响起了哀婉的琵琶音。 而在李潇潇沉浸于弹奏时,却没察觉到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她身后…… 一曲《醉红颜》完结,李潇潇停下了弹拨,轻抚琴身。 虽然这琵琶弦调了好几回,但毕竟与现代琵琶有区别,好些音没有弹到调上,不过整体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李潇潇忽然想到:如果这会儿是直播的话,那会是什么样子? 估计满屏都被“大郎又喝药了!”、“大郎好惨,天天被灌药”“嫂嫂,你在喂大哥喝什么?”、“金莲…金莲…你…为什么…要这样?”、“哈哈,看我西门大官人来接盘了!”等诸如此类的瓜皮房管和假装不明真相的吃瓜老粉丝的弹幕刷屏;其中也夹杂着“666666”、“求bgm”、“卧槽,这也有直播的?”、“妹子哪里人?”等新人的弹幕;还有打广告的、求弹新曲的、跪求拜师的,整个直播间充满着欢乐的气氛…… 可惜,现在都见不着了…… “这曲子不错。” 就在李潇潇回忆间,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女声。 “嗯?”李潇潇一惊,转头准备站起身,而突然一阵晕眩却又让她倒了下去。但就在她以为会摔在地上时,却感觉到身后伸出一双手,将她扶住。 “唉!都忘了这身体躺了几天没吃饭,整个人都低血糖了。”李潇潇这样想着,任由背后那人将自己疲软的身体扶起来,正坐好靠在椅背上,同时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人。 只见对方头发轻挽,斜插着两支竹钗,身上披着一件不知什么毛皮做的披风,内里是白色的单衣,虽然在弓着身子扶着自己,但每一个举动却有别样的风情。再看脸上:细娥眉、丹凤眼,略显高耸的鼻梁,不薄不厚的嘴唇,再加上鹅蛋般的脸庞。明明很普通的五官,长在她脸上,却显得相得益彰,再加上显得恰到好处的妆容。让李潇潇这种在现代社会见识了无数人的女人都不禁为之倾倒。再仔细看向她的眼睛,细细的鱼尾纹已经爬满眼角,看来年岁不小了,但眼神却越显深邃和尖锐,好像看你一眼,就能知道你所有秘密一样。 在李潇瑶的记忆里,这就是玉姝坊的坊主,人称“玉娘”,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名叫什么——或许知道的也不敢说——平时并不迎送客人,只有那些高官贵客来了,她才会出来见一下,并且无论谁对她都不敢放肆…… 也许是感觉到了李潇潇在打量她,她只是轻轻笑了笑,眼神中又多了一丝玩味。只见她将李潇潇扶好后,又径直在一边的座位上坐下,将披风紧了紧,同时也在审视着李潇潇,这深邃的眼神让才穿越而来不明情况的李潇潇有些小慌乱,下意识的避开她的目光。 “刚才弹是什么曲子?” 就在李潇潇移开目光的时候,突然玉娘问她。这话虽然是疑问句,却带着让人必须说的口气,而这声音听起来又让人不反感。 “醉红颜”李潇潇回答道。 “醉红颜?这什么曲,不过还不错。” 这是李潇潇第二次听到这个人称赞,虽然语音没有任何起伏,但这平淡的语气里却包含着强大的自信,好似她说好就一定好,无论是谁也不能否认。 “这……是我随便弹得,弹得不好请见谅。”李潇潇迟疑了一下道。 “哦?”只见对方眉毛轻挑,眼神里玩味的神色更多了“看来病了一场让你的榆木脑瓜开窍了,大小姐的脾气收敛了不少,弹得是比以前好多了。不过,要参加花魁赛的话还差的不少,就剩不到一个月了,你好好准备吧。” 说着对方缓缓起身,向后方走去。走了两步停下来说到:“后厨有熬好的粥,你几天没吃饭了,去吃点吧。不过少吃点,别伤着肠胃。”说完就再也没有停留,径直向楼上最深处的房间走去。 李潇潇见她没有再说什么,目送她上了楼,在椅子上瘫了会儿,恢复了点力气,才慢慢站起来,抱起琵琶向后方走去。 靠着因饥饿多时而催发的超强嗅觉,找到了隐藏在后院的厨房,厨房里正热着一大锅粥,灶台旁边还有几个腌菜的大坛子。这些应该是为了那些昨晚忙了大半个通宵的人准备的。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李潇潇把琵琶立在案台下,找了付碗筷,给自己盛了一碗,又给自己碗里夹了点咸菜,也顾不得烫嘴,就靠在灶台边上“呼噜噜”地一会儿将一碗粥喝了个底朝天。或许是真的很久没吃饭的缘故,喝完一碗粥,李潇潇感觉还是很饿,就又盛了一碗,还依然靠在灶台边,把第二碗粥“稀里呼噜”的喝了个精光。 喝完第二碗粥,方才觉得肚子里饱了一点。李潇潇才想起自己的确很长时间不吃东西,不能一次吃太多,把碗筷放在灶台上,也不管其它了,拿起琵琶往回走去。 回来的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房间是最靠西南角的一个,看来这李潇瑶混的的确不咋样。不过也是,刚入教坊司的人,还没什么名气,谁来见她。 这样胡思乱想着,李潇潇上了楼。轻手轻脚地打开门,看了一下床上,小姑娘还睡的正香,回身慢慢关好门。悄悄的向床边走过去,顺手把琵琶立在梳妆台边,俯身看着正在熟睡的小芸,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直起身来时却又感觉到一阵阵的范困,或许是因为刚才吃了东西了,纵然在床上躺了两天,这会儿又有些瞌睡了。 李潇潇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睡的地方。再将目光投向床上时才发现,这支床有些大,明显不是单人床,而且床上的小芸身体瘦小,睡觉还老往里缩,导致床外侧露出一大片空地方。李潇潇想了想,就在床边上轻轻躺了下去,扭头看了看,见没有惊醒熟睡的小芸,放心地拧过头,闭上眼睛安心睡了过去…… “瑶瑶,瑶瑶,快醒来!” 睡梦中李潇潇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不过“瑶瑶”是什么鬼?——哦,忘了她现在已经不是李潇潇了,而是李潇瑶! “瑶瑶,快醒醒!看,娘给你带来了什么?” 李潇潇想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光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慈祥的脸,这就是李潇瑶的母亲楚香云了,这时候的楚香云看起来还很年轻。 “看来这又是李潇瑶的回忆了!”李潇潇暗自想着。 “瑶瑶,起来,看!娘亲给你带来了什么?” 李潇潇感觉视角慢慢正了过来,向娘亲所指的地方看去。 “来,你过来。”只听娘亲对另一个人招呼道。 只见一个怯怯生生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这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穿的衣服也是那么破旧,不过这脸型好熟悉。 就在李潇潇思索的时候,就听到娘亲和蔼的说到:“瑶瑶啊,你不是说哥哥不和你玩嘛,你哥哥还要读书、练武,顾不得和你玩。娘亲就给你找了个小玩伴,她叫小芸,她就是你的丫鬟了,以后你想玩就找她玩,好不好?”。 “好!”还是年幼的瑶瑶一边打量着这个所谓的玩伴一边细声细气的回答道。 “来,小芸你过来!”这个娘亲对那个女孩招呼道,又拉着羞怯的小芸又向前挪了几步,指着瑶瑶说道:“小芸,这是小姐,你以后就陪她玩、照顾她知道了吗?” “知道了。”小芸绞着手指怯怯地低声答道。 接着,眼前又一阵模糊,又传来一阵呼喊…… 第三章 梦境与现实 小姐!小姐你等等我,你慢点!” 这是小芸的声音。 这时候的李潇瑶长大不少,身体也已经好多了,不再是原来那病娇娇的样子了。 只见她一个人在泛着微绿的草地上兴奋的跑来跑去,已经混熟了的小芸跟在后边,一直追不上,在那呼喊着,后边还有父母、兄长、家仆在慢慢走着。 虽然父母在那里说着什么,但母亲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看着活泼的她,脸上的笑容也更多了…… 这是李潇瑶记忆里少有的全家一起出游的情景。 当时李潇瑶的身体已经好了起来,又适逢父亲休旬假,母亲提议议带李潇瑶出去踏青。考虑到李潇瑶自小身体一直虚弱,待在家里,没怎么出去过。而现在女儿身体好多了,可以带她出去玩一玩。正好踏春郊游有消灾祛病的说法。于是父亲也就同意了,然后就有了李潇瑶初见荒野草地撒欢疯跑的一幕…… 之后李潇潇见识了李潇瑶的记忆里各种欢乐温馨的往事:身为武将父亲见她身体好多了之后,怕她“旧病复发”就提议带她习武,强身健体。没想到招来母亲的极力反对——这是李潇瑶记忆里母亲唯一一次如此坚决的反对父亲。最后,母亲就带她学弹古筝了,虽然母亲平时对她很好,但学习的时候一点不留情,每天要练习一定曲目,不然不给吃饭。但父亲让她习武的执念不减,考虑到她天天都要练琴,只好偷偷传了一点內练之法,让她睡前练半个时辰就好。或许父亲的內练之法真的有用,练习之后李潇瑶身体好了很多,再没有得什么病。 还有爬到树上,偷偷看父亲在后院指导哥哥练武。结果被母亲发现了,好一顿训斥,之后就被关在阁楼里,做不好十张刺绣,不让出来。没想到哥哥在半夜里偷偷溜到她的阁楼,带着她从后门出去,到大街上狠狠的玩了半夜。但是回去的时候让父亲给逮到了,吓的两人瑟瑟发抖,结果父亲只是一句:“以后出去玩不要这么晚回来。”就转身走了,回头对哥哥说:“还有,记得和我说一声,要不是看到窗子上有你小子的手印,我差点喊人找了。” …… 除了这些不着调的记忆,最多的还是在家里——看来她也很少有机会能出去,只有过元宵的时候能正大光明的跟着出去玩一圈。其他的时候都是在家里,练琴、做女工、看书、睡前修习一下父亲教给她的內练之法。这些记忆在十五岁之前,一直如此。 就在将要回忆到十五岁发生的事的时候…… “小姐,小姐!” 李潇潇却感到有人在叫她。 “小姐快醒醒,不好了!”是小芸。 李潇潇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向身旁的小芸。 “怎么了?” 小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而且还梳洗过了,正在焦急的叫她。 “小姐,刚才余妈妈跟我说,要你一会儿上台表演。” “哦。”李潇潇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看向窗外。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隐约之间听到楼下已经是人声嘈杂,来古代的夜生活已经开始了。 “可是小姐你的古筝不在,琵琶也只学了一点,怎么应付的下来?”小芸焦急的说道。 李潇潇这才想起来,李潇瑶埋葬母亲的时候,把自己的古筝也陪葬了。来玉姝坊的时候,适逢玉姝坊里仅有的一个无主的古筝也坏了,拿去修理还没修好,只好先拿原来学过一点的琵琶练习了…… “这是有多惨,命背的娃!”李潇潇心里对李潇瑶无奈的吐槽。 “没事,我应付的来”李潇潇安慰道。 说完李潇潇起身下床,看到小芸打来的水,就着盆抹了把脸,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还显得苍白的脸,无奈的想:“唉!不论在哪,给人打工就是没人权啊,不用说签了卖身契的了,算了就当是去做直播了,想我李潇潇什么没见过!” 虽然这样想着,但手底下却一点没慢,给自己上着妆。 “小芸,来!”李潇潇转头对小芸说道,“给我梳下头发。” 在一旁干着急的小芸只好乖乖的过来给她梳着头发,梳头发的时候小芸悄悄的说:“小姐,我觉得你变得不一样了。” 李潇潇闻言手上的动作一停,问道“有吗?哪里?” “小芸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小姐比以前更有主见了。”小芸歪着头想了想,说道。 听到这里,李潇潇手里的工作又继续起来,说道:“这没什么,到了现在我也没有能依靠的了,我不自主的话可能连这里都待不住,不用说还有你这个赖着不走的小丫头。” 小芸听后再没有作声,默默的弄好李潇潇的头发,转身去拿衣服去了。 李潇潇见她如此,不禁轻叹:这小丫头也太敏感了。也是突然遭到这么大的变故,李潇瑶这个小姐已经呜呼而去了,不用说这小丫头了。看来自己以后还要当老妈子了,没办法在这里也就这从小一起长大的小芸能靠的住了。 看着默默取来衣服的小芸,李潇潇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在这里我能依靠的也只有你了。既然你一直认我这个小姐,那我也会一直带着你在这里活下去,甚至最后一起离开这里,好吗?” 听到李潇潇如此安慰,小芸的眼神也重新亮了起来,“嗯!”小芸使劲点头应允着。 看她终于想开了,李潇潇心里也舒了口气。 小芸利索的给她披上衣服,一切给她打扮停当。又问道:“可是小姐你准备表演什么啊?” “还能有什么,琵琶啊!”李潇潇一手提起琵琶,抱在怀里说道。 “可是,小姐你不是……” “好了,小芸不相信小姐我吗?”李潇潇打断她说道。 “信!可……” “信就好了,看我的吧!”李潇潇将面纱蒙好,抱着琵琶向门外走去。留下一脸无奈的小芸。 此时的大厅里已经是宾客满座了,身边大都有了姑娘陪着,都在等着舞台上表演的人出现;就算是二楼的包厢里也差不多满了,不过包厢里的都是专门请的是有名气的姑娘在那交流感情。 李潇潇走下楼梯的时候,正好遇见了要上去催她的余妈妈。这余妈妈就是玉姝坊平日里代替玉娘招呼客人的人。 “哎呦,你可下来了!客人们都等不及了!”余妈妈一见她,就连忙拉着她的手向舞台走去,边走边数落着,“你就不能快点,要不是玉娘说要你负责今天的开场,我可不敢让你这新来的瞎来!”说完已经到了舞台跟前,李潇潇发现,舞台的中间有个琴凳,后方是一个屏风,前方还有轻纱帐挡着。 李潇潇走上台的时候,顿时有十几双眼睛看了过来。不过这些对于参加过各种比赛节目的李潇潇来说,简直毫无压力。 李潇潇不慌不忙的在琴凳上坐定,轻轻弹了弹怀中的琵琶,发现音调还好,就没有再调。 这时候,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向舞台上看了过去,这一层轻纱并不能挡住人们的目光,只是让轻纱后的李潇潇看起来更神秘了一点。 该弹什么呢?李潇潇这才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她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曲子有哪些,梦里的都是些筝曲,短时间也改不成琵琶曲。这就尴尬了…… 小芸在楼上瞧着,都替她捏着一把汗。 就在众人等的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一声琵琶音从台上传来——李潇潇的演奏终于开始了。 随着一声声的琵琶音,众人们才发现竟然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样的曲子,带着凄婉与哀怨,还有一些悲壮,与平时听到的完全不一样。本来还显得嘈杂的全场,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琵琶声在那里游荡…… 就在刚才那尴尬的时刻,李潇潇心里一动,想到了早上被玉娘称赞的那首《醉红颜》,既然,说是玉娘让自己开场,肯定对她弹的这个曲子有信心了。心念至此,手上一动,一个个自己曾经弹了无数遍的音调弹了出来。 这个曲子,不论是曲调还是风格,都与平时听到的不同,大厅里的众人不由得安静下来静静的听着…… 一曲完结之后,安静的大厅中似乎还游荡着弦音,半晌之后,众人似乎才反应过来,曲子已经完结。 顿时大厅里响彻了叫好声,之后无数的包裹着银钱的红色丝巾向台前扔来。把刚弹完的李潇潇吓了一跳,心里直呼:这古代人的打赏方式太直接了,也不怕砸到人,还是原来做直播时候安全,送多少礼物都不怕被砸着…… 也是她多心了,扔来的赏钱却一点也没有碰到她,都停在她前方三尺的地方。这赏钱扔得这么准,看来来这里的都是老司机了。 平时很少见的玉娘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正对着舞台的二楼楼梯口,旁边还有一个老者。不过玉娘却在那老者旁边靠后差半步站着,那老者听着曲子脸却上带着疑惑与凝重。 第四章 初登台后 “这就是你跟我提到的,李都司之女,李潇瑶?”那老者向玉娘问道。 “是,顾师。”玉娘恭敬回答道,“之前来教坊司报备的时候,她说善弹古筝,琵琶只是略懂。我也听过她当时的琵琶,确实是初学者的水平。不知为何,她大病一场醒来后,琵琶技艺突飞猛进,还会弹这种原来都没听过得曲子。” “哦?有意思,明天让我见上一见。”这老者好奇道,随后转身朝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步履之间颇显潇洒,毫无蹒跚之感,而玉娘也紧随其后,转过拐角就再也看不见了。 李潇潇看着台前的纱幕降了下来,就抱起琵琶起身,向舞台下走去。走下舞台的时候,看到一个正准备上场的年纪相仿的姑娘,穿着一身华丽的衣服。应该是表演跳舞的吧!李潇潇暗自猜想。 就在她看向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向她看来,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李潇潇看到后,朝对方笑笑,点点头致意。对方一愣,轻轻抿嘴笑了笑,也点头还礼,随后李潇潇就转身向房间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李潇潇要上楼的时候,却被余妈妈拦了下来。 余妈妈眼中带着狐疑打量着她,说道:“真没想,你还有这么一手,难怪玉娘要让你开场。”停了停又说道:“有两位公子要见你,跟我来吧!”说完转头向二楼走去。李潇潇无奈,只得跟着走去。 走到一个房间门前,余妈妈顿了一下问道:“对了,你自从来了之后没见过客,还没给自己起名号,你快想一个,不然我就随便给你取了。不然没办法给人介绍。” 李潇潇愣了一下,略微思索了下说到:“就叫梦蝶吧!”。古有庄周梦蝶,不知蝶与庄周孰为我。现在李潇潇一觉醒来变成李潇瑶,不知我为谁。 “梦蝶?也好”余妈妈听后说到,“那你随我进来,里边这位两位公子颇有来头,你待会儿说话小心点。”余妈妈进门前嘱咐道。 “好的。”李潇潇乖巧回答道。 余妈妈随即推门走了进去,李潇潇也亦步亦趋的跟着走了进去。 进入房间,首先入眼的是一个屏风,透过屏风可以隐隐约约看到有两个人,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齐公子此言差矣,公子可知一个月后的花魁赛?” “知道啊,方兄,不瞒你说,我此次正月未完就动身来京师,就是为了……” ……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看到余妈妈领着李潇潇走了进来。 李潇潇看向坐着的两人,都是年轻模样,左边的这位看起来成熟些,气质儒雅,眉宇之间似乎带着一些哀伤,让李潇潇有种熟悉之感;而另一位剑眉星目,皮肤略黑,神色之间带着一些倨傲,手中还拿着把折扇。 左边那位公子看见两人进来,看向李潇潇怔了一下,问道:“余妈妈,这位可是刚才的那位弹琵琶的姑娘?” “是的,方公子。”余妈妈笑着回应。接着扭头对身后的李潇潇说:“梦蝶,来见过方公子和齐公子!” 李潇潇上前两步,抱着琵琶屈身微微欠身道:“小女子梦蝶,见过方公子,齐公子。” “梦蝶?青虫也学庄周梦,化作南园蛱蝶飞。姑娘此名大有深意啊。”那方公子略一思索,微笑说道。 “公子好文采,梦蝶之名只是小女子随意而取,没想到能得方公子如此谬赞,梦蝶当之不起。”李潇潇回道。 “不知梦蝶姑娘刚才弹的曲子,从何而来?方某自认粗通乐理,却从未听过这样的曲子。”那方公子又问道 李潇潇愣了一下,迟疑道:“此曲,乃梦蝶梦中而得,梦蝶只觉曲风奇特,便记了下来……” “呵,不知姑娘梦中可还得了什么曲子?”那边上的齐公子不等她说完就抢问道,“公子我来京师后,听到的曲子,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首,没有一点意思,既然梦蝶姑娘你梦中得曲,那可否请姑娘为我们另外弹奏一首?”言辞中带着几分轻挑与不屑。 “殊不知,公子想听什么样的曲子?”见他如此不客气,李潇潇不由反问道。 一旁的余妈妈听李潇潇如此回应,心里一惊,正待说话。没想到那齐公子似乎被激了起来,将手中折扇“啪”的一合。大笑说道:“哈哈,有意思!我本是凉州之人,听惯了塞上苍茫之曲;来京师之后,听到乐曲的全是情情爱爱、缠缠绵绵,没一点劲,都听乏了。若是姑娘能弹个不同其它的,赏金自是少不了!” 其余的两人都被这会儿事态的发展惊了个呆,余妈妈不住地朝李潇潇使眼色,一旁的方公子见如此忙打圆场,对那齐公子低声道:“梦蝶姑娘此言虽然玄奇,也不是不可能,或有难言之隐,齐公子何必较真。”又向问李潇潇问道:“梦蝶姑娘,你可真有新曲?若有的话不妨让我们也听一听。” 余妈妈眼神中带着询问,看向李潇潇,李潇潇微不可查的点点头。余妈妈见此,便笑说:“既然二位公子有此雅兴,那就让梦蝶为两位弹奏一曲罢!” 李潇潇再没说话,走到屏风下的凳子坐下,将怀中琵琶放好。左手按弦,右手轻扫,一阵清脆的弦音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让人为之一肃。 稍等片刻后,随着“铮、铮”两声和紧接着的一阵急速轮指,一首《小刀会》开始响彻整个厢房。 刚听这开头,那齐公子被这极速的曲调便镇住了,原先满脸的倨傲与不屑都逐渐收敛,变得认真起来;随着乐曲进行到舒缓的部分时候,齐公子那满脸的认真也渐渐变为热切;待到结尾之时,那齐公子看向李潇潇的眼睛都带着光了…… 等到一曲完毕,李潇潇收琴肃立,而其余三人还在沉浸在乐曲中。这时候李潇潇才发现这齐公子看自己的眼神——简直毛骨悚然——有让她拔腿而逃的冲动;而且,那方公子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李潇潇实在受不了这眼神,便开口问道:“齐公子以为此曲可合心意?” “梦蝶姑娘此曲真是震撼人心!”那齐公子才反应过来,站起来热切地看向她,躬身施礼说道,“方才子衿不知姑娘大才,多有失礼,还望姑娘海涵。 “不敢,不敢,梦蝶当不起公子如此大礼”李潇潇忙一侧身,让过那齐公子的施礼,微微欠身说道,“小女子大病初愈,身体虚弱,现在有些乏了。若是无事,梦蝶先告退了。” “好好,梦蝶姑娘若是累了回去歇息便是,子衿可以明日再来拜访姑娘!”那齐公子连忙说道。 “两位公子,那梦蝶就告辞了。”李潇潇施了一礼,向外退去。 就在转身之时原本挂着的面纱掉了下来,李潇潇惊了一下,索性把面纱摘了下去,接着转身就走了。却没发现房中呆住的两人…… 第五章 疑似故人 余妈妈看到呆立的二人,不由得一阵腹诽:都是世家公子,怎么都像是没见过女人的乡下人。这李家小姐虽然模样不差,但也不至于让人迷成这样。这些世家公子的爱好真的说不准! 等到李潇潇走远了,房内的两人才回过神来。方公子恍然到:“原来是她!”齐子衿连忙问道:“睿达兄曾经见过这位女子?什么时候?在哪?” 方睿达这才发现了同伴的异常,不禁失笑道:“哈!不知谁刚才还说,‘这京师女子不过如此!’为何一见这梦蝶姑娘面容,子衿你就如此失魂落魄。况且这几日我陪你逛遍了京师各处青楼,见识了各色美人,也没见子衿你对哪个如此上心啊?” 齐子衿闻言也不恼,反而正色道:“在我眼里,这梦蝶姑娘确实与别个不同。不瞒睿达兄你说,我齐子衿见识过不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也曾朝唤千骑游,幕卧红纱帐,自诩风流,却没有见过能令我如此心动的姑娘,不论是才情还是容貌,都让我无法不为之所动啊!” “诶~睿达兄你不是认识这梦蝶姑娘么?她为何会在此啊?”齐子衿自我陶醉了一会儿,才问道。 方睿达看向余妈妈问道:“余妈妈,这梦蝶姑娘可是那原京师都司李靖之女李潇瑶?” 余妈妈惊诧道:“确是那李靖之女,方公子如何知道?” 方睿达也并未搭话,只是摇头遗憾道:“原来只听说,因受楚陵一案牵连,众多犯官抄家灭族,男丁流放岭南,女眷发配教坊司,却不知道,这李家小姐竟会在这玉姝坊!” 齐子衿不解问道:“那楚陵一案究竟是何?为何牵连如此之广,我在凉州之时就听说了,却个个讳莫如深。睿达兄你是当今吏部尚书之子,应该知道的吧?” 方睿达撇了一旁的余妈妈一眼,轻轻摇头道:“此案缘由深重,乃皇上钦点大案,三公共审,现已完结,子衿就不要再问了!”停了停又道:“现在天色已晚,子衿咱们还是先回吧。”说罢便向外走去。 齐子衿见他如此,知道问到了机密之处,也不再多言,也跟着走了出去。哪知才走两步又折回来,对余妈妈笑道:“余妈妈,刚才梦蝶姑娘走的急,子衿连赏金也未来得及给,就请余妈妈代为转交。”说罢掏出一张票据递给余妈妈。 余妈妈瞟了一眼,发现竟是隆盛银庄的百两金票,赶忙接到手里,笑道:“齐公子放心,一定交到梦蝶姑娘手里!” 看着齐子衿远去,余妈妈看着手中的金票,沉吟了一下,向玉娘的房间走去…… 潇洒而去的李潇潇并不知道因为她面纱脱落而引起这么大的反应。待她回到房间,才发现小芸正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而且桌子上放了一堆东西。 李潇潇看了看自己,也没什么不妥,就问道:“小芸,怎么了,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东西吗?”指着桌子上的一堆问“这是什么?” 小芸说:“小姐,你的琵琶怎么突然这么好,你不是老学不会么?这些都是小姐刚才在下面开场,客人们的打赏啊!” “怎么会这么多?”李潇潇问道:“而且这些红纱是什么东西?” “这是梢头,所有客人的打赏都是以梢头来算的。小姐你这是第一次下场,之后可就没有这么多了。以后咱们收到的所有打赏要和坊里二八分的,一尺红梢十两银,梢头的钱是一月一结。” 李潇潇听完心里一动不由低声道:“这不就是直播刷礼物吗?观众买礼物给主播刷,平台给主播分成。谁想到的这么超前的主意?” “小姐你在说什么?”小芸见她楞在那嘀咕便问道。 “呃,没什么。”李潇潇回过神来放下怀中的琵琶说道,“小芸来,把桌子上这些收拾一下,看你家小姐这一次挣了多少。” …… 就在主仆二人数钱的时候,余妈妈到了玉娘的房前,叩响了房门。 “笃笃笃” “谁?”正在和那被称为“顾师”的老者谈话的玉娘被敲门声打断,不悦问道。 “是我,玉娘!”门外的余妈妈回道。 听到余妈妈的声音,玉娘脸色稍缓,说道:“原来是红鱼姐,请进!” 余妈妈听到后,推门而入,玉娘和顾师正相对而坐。 玉娘问道:“红鱼姐,外边可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余妈妈——或是余红鱼摇头道,“只是刚才,吏部尚书之子方睿达和镇西王之子齐子衿都见了那李潇瑶,而且都对此女颇为欣赏,特别那齐子衿似乎已经迷上了这位李家小姐。” “哦?”玉娘诧异的问道:“这两位可不是那种没见识的毛头小子。那齐家少爷这几天逛遍京师青楼,见过多少都不以为意。那李潇瑶做了什么,能让这两位如此对她?” “因为她又弹了首新曲子!”余红鱼苦笑道。 “什么样的曲子?”旁边的顾师好奇问道。 “是首少见的武曲,开篇激烈昂扬,中间又有忧愁暗生,末尾却威武雄壮。期中变换难以言表。听后让人热血激荡,久久不能平复。”余红鱼回答道,又迟疑了下说:“她还说,这些曲子都是她梦中所得,她还给自己取了个‘梦蝶’的名号。” “梦中得曲?”顾师奇道,“她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她就是这样说的。”余红鱼恭敬回答道。 “就算她真的梦中得曲,那弹奏技艺从何而来?没有十年苦练绝对没有如此功夫。而且还有很多不一样的技巧,也是从梦中而来的吗?”一旁的玉娘怀疑道。 “看来,明天还真的是非见她不可了!”顾师呵呵笑着,对玉娘说道。 “哦,还有”余红鱼拿出金票说,“这是齐子衿走时留下的,说是给那李潇瑶的赏金。” 玉娘接过去看了下,微嘲道:“呵!这镇西王家公子出手就是大方,百两黄金随手就送人了。”停了会儿将手中的金票递给余红鱼说:“既然人家决意送人了,咱们就按规矩办吧!” 余红鱼接过金票说:“好!那我就先告辞了。”说罢就向外走去…… 另一边,李潇潇和小芸把今天的打赏清点了下。一共十三两白银一百五十二铜钱再加七十二尺红梢。 虽然知道有很多了,但真正清点出来的时候,两人才知道原来今天一场就得了这么多! 看到小芸高兴的扳指头算,何日才能自赎其身。李潇潇不禁打击道:“好了,别算了!今天是第一天,不抽成,之后咱们就只能拿两成了。而且还有平时的吃穿用度,胭脂水粉,再万一有个生病什么的,这点钱完全不够看的。” 小芸一听,原本高兴飞舞的眉头顿时愁了下了来,问道:“那怎么办啊,小姐,咱们何时才能自由呢?” 李潇潇正待搭话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第六章 主仆 听到敲门声,主仆二人都楞了一下,这时候了还有谁? 李潇潇赶忙用眼神示意小芸将桌上的银钱与红梢收起来,向门外喊道:“谁啊?” “是我!”门外传来沉闷的女声,是余妈妈!李潇潇赶忙前去开门。 开门却发现余妈妈手里拿着张纸,在那若有所思,见到她后,眼神里泛出微妙又奇异的神色。 见她这样看着自己,李潇潇心里有些发毛,忙说道:“余妈妈,请进!不知有何事劳烦您来?” “不用了,我不进去了。”余妈妈举着金票摇头道,“这是那齐公子给你的打赏,今天是你第一次出场,就不抽成了。不过以后每天收到的银钱打赏坊里都要抽八成的。当然送你的其他物品我们就不管了,也不知今后有多少人会挖空心思讨好……” 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完,余妈妈便将手中的金票递给李潇潇,转身就走了。 李潇潇听着那句不完全的话,心下不由的怅然,也没看余妈妈给自己的金票,默默的回身关上了门,坐在桌子边开始发呆。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刚才是谁啊?” 听到小芸的呼唤,李潇潇回过神来默默的说道:“是余妈妈,这是刚才见客,人家给的的赏钱。”说完把手中的金票递给小芸。 小芸接过一看顿时惊了一呆:百两金票!小姐刚才见什么客人了,这么大方?百两黄金说送人就送人! 顿时高兴叫道:“哇!小姐刚才你见谁了?这么大方,打赏百两黄金?” “嗯?”听了小芸的话,李潇潇也是一惊。急忙把金票抢过来才看清上面的字,果然有“值百两金”的字样,右下角还有一串不认识的符号以及“于记·隆盛”的标注。 “看来这两位公子还真是来头不小,这齐公子也真是钱多的没处使,和直播时候一言不和群刷火箭的人何其相似”李潇潇不由想到,“可惜,现在不是直播了,很可能连自己也左右不了。” 李潇潇想了想对小芸正色道:“小芸,我问你。” “小姐你说!”小芸还沉浸在百两黄金的惊喜中,开心答道。 “小芸,你想不想早日从这里出去?” “想啊!小姐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小芸疑惑道。 李潇潇拿起这张金票道:“正好这里有张百两金票,就先给你赎身了吧!今天命好,遇到位大方的客人,趁此机会你就先从这里出去吧。” “小姐你讨厌小芸吗,要赶小芸走吗?”小芸听到这话,霎时眼睛里转出泪来哭诉道。 李潇潇见此,放下金票忙将小芸揽在怀中安慰道:“没有讨厌,小芸这么懂事我怎么会讨厌呢?只是毕竟这里不是女孩该来的地方。虽然我比你大,可是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现在受我家牵连还跟我到了这地方,对我不离不弃,我也很感动……” 说到这,李潇潇推开怀里的小芸,用力的托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可是你还小,以后的路还长,不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你来这里还不久,尽早脱离这个行当,对你以后有好处。听小姐的话,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离开小姐,要走咱们一起走!”小芸摇头扑回李潇潇怀里大哭道。 “哎,真拿你没办法!”李潇潇摇头苦笑,轻抚着小芸的头发默默说道。 …… 李潇潇好不容易把哭泣的小芸哄好,把金票收好,并且保证不会再说类似的话后,才上床睡觉。 上床睡觉前,李潇潇发现小芸不知从哪报来一床被褥,就问:“你这是干什么?” “睡觉呀!”小芸说着把手中的被褥向地上铺去。 “别睡地上了!来和我睡床上,反正一个人也睡不下!”李潇潇赶忙下去拉住小芸的手说。 “可是……”“没什么可是的!”李潇潇打断小芸的话道,“再说现在天这么凉,睡在地上把你冻着了,让我照顾你啊?好了来和我睡一起!” 见李潇潇态度如此坚决,小芸只好答应了。只是死也不肯睡里边,说是怕明天起床吵着小姐。李潇潇也没办法,只好睡到里边…… 一夜里虽然楼下还是热闹非凡,但再却没人打扰到李潇潇二人,就这么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大天亮,李潇潇转头看去,小芸已经不在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来的。 摸了摸旁边的被窝,已经没什么温度了,看来小芸早就起床了。 李潇潇感慨了下自己怎么睡的这么沉,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下了床打开窗户向外看去:清晨的阳光照在不远房顶的青瓦上,清新的空气里不含任何现代工业的味道,就连天上白云的浮动也看到真真切切。“看来穿越来古代,也不完全是什么坏事!”李潇潇不由得想到。 这时,街边小吃散发的味道瞟了上来,李潇潇心里一动,肚子里也开始叫了起来。这才想起昨天就早上吃了两碗粥,之后什么也没吃。这会肚子都饿疯了…… 虽然天晴气朗,但初春的气温还是很低的,李潇潇关上窗户正思索准备去下边买点吃的,可是银子不知昨天让小芸藏哪了,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小芸,手里端着个餐盘,里面有一副碗筷,一大碗粥、一盘咸菜和一盘点心。 见到李潇潇,小芸高兴的说:“小姐醒来了,来吃点东西吧!”说罢把餐盘放在桌子上。李潇潇见了赶忙走过去,拿起碗筷给自己乘了一碗粥,就着咸菜自顾自开始吃起来…… 吃了两口才想起一旁的小芸,嘴里含混不清的招呼道:“小容,内也吃啊!”小芸见此抿嘴笑道:“小姐,我吃过了,你就自己一个人吃吧!”“哦!”李潇潇应了一声,就不再管她,继续吃了起来。小芸则走去床边,开始收拾床铺。 等到小芸收拾好床铺,把梳妆台打扫一遍,再看李潇潇时,却发现她已经在吃最后一块点心。 把最后一块点心咽下肚后,李潇潇长舒一口气道:“呼~可算吃完了!”接着无视小芸那惊奇的目光,问道:“小芸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干什么去了?” 小芸说:“天刚亮就起来了,去后面的厨房帮忙啊!来这里的时候,玉娘说玉姝坊不养闲人。奴婢又没有什么才艺,只好去厨房打杂了!” “哦”李潇潇皱了皱眉又问道:“都干些什么,活重不重?” “没什么,就是淘米洗菜,递送东西的活,不重!而且谷师傅人很好的!”小芸回答道。 “谷师傅,是谁?”李潇潇不解问道。 “谷师傅就是咱们玉姝坊的大厨啊!小姐你刚才吃的点心就是谷师傅做的,怎么样还不错吧!”小芸夸耀道。 “嗯~确实不错!”李潇潇点头道。 “对了,刚才上楼的时候碰见余妈妈,说玉坊主一会要见你,让你先准备准备。”小芸一拍脑门说道。 “玉娘要见我?”李潇潇想起昨天见到的那个成熟美丽精明又气场强大的女人,不由心里一突。 李潇潇在那呆了一会儿,起身对小芸道:“好吧,小芸你去给我打点水来!” “嗯!”小芸一边回答着一边收拾起碗筷,欢快地向外走去…… 第七章 顾师 梳洗打扮好后,李潇潇向玉娘的房间走去。这算的上是她第二次去玉娘的房间,之前去过一次的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李潇瑶。 虽然李潇瑶的记忆中她去过玉娘的房间,但李潇潇还是左弯右扭的找了半天,才终于在玉姝坊最深处找到了目的地。 站在玉娘门外,李潇潇深吸了口气:不知为何自从她到了这里就感到一阵阵的紧张,或许曾经这里给李潇瑶留下的回忆并不美好。平复了下思绪,李潇潇上前扣响了门。 “笃笃笃” “进!”里面传来温和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 听到玉娘回应后,李潇潇推门走了进去。一入眼的墙壁上是一幅龙飞凤舞的字,不过她并不认识写的是什么。下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玉娘,即使坐在那里,仍旧显得那么优雅,让人挑不出一丝不妥;另一个是个长须老人,但看他神态却是神采奕奕,没有半点老朽模样。 李潇潇进来后大致看了一眼,屈膝施礼道:“梦蝶见过玉娘,见过老先生。不知玉娘找我有何事?” 玉娘说道:“不是我找你,是顾师找你!” 李潇潇听了,疑惑的看向一旁的老者。 只见那老者笑道:“正是老夫!昨日见姑娘你弹奏新曲,所用技法与当下有所不同,老夫见猎心喜,想请教下姑娘。” “请教之言,梦蝶愧不敢当。”李潇潇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施礼道,“至于技法,不过是梦中得来,与当下所用并无不同,只是稍加改进而已。” “梦中所得?”顾师好奇道,“听说,姑娘昨日还弹奏了一首少见的武曲,不知可否让老夫也听一听?” “长者命,不敢辞。只是梦蝶来时匆忙,没有带琵琶来。”李潇潇恭敬道。 “这不是问题,琵琶这里还是有的。”顾师说着转头对玉娘说,“玉娘,把你的琵琶拿出来罢,让我们听听梦蝶姑娘这新式的武曲。” “是,顾师。”只见玉娘恭敬应了一声,便起身向里间走去。李潇潇见玉娘如此,不禁对这位顾师产生了一些好奇。 在她的记忆里,玉娘即使对那些达官贵人,也只是客气而已,但对这顾师却如此恭敬。而且弹琵琶的人对于自己的琵琶是很在意,基本不会让外人碰的,但这位顾师一句话,玉娘就去取了。难道这位顾师来头很大……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那老者仿佛看出了她的思绪,笑道:“小女娃,想什么呢?老夫是玉娘的授业之师,名叫顾源。你可听说过?” 李潇潇听后,想了想,茫然的摇摇头。 “呃!”老者楞了一下,又问道:“那顾江流总听过了吧?” “江流大师!”李潇潇脑子里突然想起这个名号。这江流大师,乃是有名的操琴大师,也是制艺大师。年轻时便是有名的琵琶圣手,独创了多种乐曲广为流传,被人称为‘江流曲’;经常出入于各大王公贵族家中,表演琴技。后来因为结识了一位制琴老人,推掉所有邀请,专门学习制艺之法。几年之后,老人去世,他也习得所有制琴技艺,并且多次改进,现在四相十二品琵琶就是他改进而来…… 这时,玉娘拿着琵琶走了出来,双手捧着,递给李潇潇。李潇潇轻施一礼,接过琵琶。看来玉娘对这个琵琶也很爱惜,上边没有半点灰尘污垢,通体有圆润修长之感,轻抚琴身,光滑似锦。应该是小叶紫檀的琴身,琴头是玉装的凤尾形,琴弦是放松的状态,看来有一段时间未弹了。 李潇潇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开始调琴弦。果然好琴的质地就是不一样,这音质比她现在用的那个强的不是一点。 或许是音准的缘故,李潇潇很快就调好了琴弦,左手揉按,右手轻拨,一阵清脆的琵琶音响了起来。听到一切都没问题了,李潇潇看向二人。顾师见她准备完毕,向她微微点头,示意开始。 “铮、铮”两声之后,紧接着就是一阵急速的轮指,来自现代的《小刀会序曲》再一次在这不知名的时空响了起来。 从演奏伊始,玉娘与顾源就一直看着李潇潇不断弹动的手,若有所思;随着音乐的进行,两人的手指也不自觉的摆动,似乎在模仿李潇潇的弹奏技巧。 一曲终了,两人恍然,相视一眼。顾源思索片刻说:“此曲既有激烈昂扬,又有安宁舒缓;既有汹涌暗流,又有威武雄壮,果然不凡。只是我观姑娘弹奏之时多有不适,这是为何?” “呃~”李潇潇呆了一会儿才说,“是因为这种琵琶不合适弹这曲子,还有就是有些不顺手罢!” “哦?”顾源好奇问道,“那你说什么样的琵琶适合?” “六相二十四品制式!”这次李潇潇没多想,脱口而出。 听完这话,顾源与玉娘都愣了一下,疑惑的互视一眼,顾源不解的问道:“这六相二十四品的琵琶,也是你梦中见到的?” 李潇潇才说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妥,此时闻言,只好稍显尴尬的点点头。 “那你说说是什么样式?”顾源一下兴奋起来,追问道。此时一旁的玉娘也露出好奇之色。 “嗯~其实外形没太大变化,只是多了两相和十二品,可弹奏的音阶更多,音域也是更广一些的十二平均律……”李潇潇边回忆着专业课上的知识边说。 “音阶、音域、音调?这是什么?”听完李潇潇的话后,顾源又迫不及待的问道。 “音阶就是……” …… 接下来成了顾源和李潇潇的一对一问答时间,而一旁的玉娘似乎也很感兴趣,不时问一句。 这时候李潇潇的头都大了:天可怜见,自从毕业后谁还记得这些东西,而且他俩问的问题的角度对于她来说很怪异,又涉及到非常专业的知识。李潇潇感觉似乎又回到了考研的日子…… 终于,两人把感兴趣的问题问了个遍,顾源喝了口早就放凉的茶,隔了一会,向李潇潇问道:“你想不想要一把你所说的‘六相二十四品’的琵琶?” 玉娘听到这话,吃惊的看向顾源。只见顾源对她轻轻的点点头,玉娘似乎想到什么,缓缓转回来,若有所思的看向李潇潇。 而被一连串的问题折磨的欲仙欲死的李潇潇听到这句话,愣在那,隔了半晌才试探的问道:“您的意思是,您要给我做一把六相二十四品的新式琵琶?” 顾源微笑的点点头说:“老夫一生最擅长的是弹琵琶,但最爱的却是创作新曲。而乐器从一定程度上又制约了新曲的创造,所以,一种新式的乐器诞生,代表了又会有新的乐曲产生。我才会如此急切想要把它做出来。” “那梦蝶先谢谢顾大师了!”李潇潇赶忙起身施礼道。 “哪里哪里,老夫还要感谢姑娘为我们解惑。若是没有姑娘,老夫也不会有如此信心制作新式琵琶!”顾源也起身说道,“老夫趁现在有了想法,马上要着手设计,那就先请姑娘你回吧,没想到耽误了姑娘这么长时间。” “不碍事,能得到顾大师的赏识是小女子的荣幸”李潇潇赶忙道,说罢把怀中的琵琶双手捧起,递给一旁的玉娘,弯腰致谢道:“多谢玉坊主借琴。”,玉娘微笑接过琵琶。 李潇潇收回双手后再次施了一礼,说道:“那梦蝶告退。”,说完后退两步,转身走出门外…… 目送李潇潇转过走廊不见,玉娘问道:“顾师,不觉得此女隐瞒了什么吗?如果只是梦中得曲也就罢了,哪里还有这么多新颖的乐理知识,还有那六相二十四品的琵琶,一个个都不是现在有的……” “那又如何?”顾源反问道,“既然她不说,就不必强求。为师从刚才的言谈看的出来,这姑娘不是一般人,行为与思虑与寻常的女子大有不同。玉娘当年你若能如此,也不会是现在的模样了!” 玉娘听了,默然无语。顾源见她如此,摇摇头向外走去。 第八章 秦云锦 李潇潇在回去的路上,脑子里还没转过弯来。 来的时候还在想玉娘找她会有什么事,没想到找她的是“江流大师”顾源;接着又借她琵琶让她弹了首《小刀会》,之后就是无尽的提问——还是专业知识提问——这让毕业好久差不多忘完的她不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结束了,遭受了波问题轰炸后脑子还是浆糊的她,顾源又告诉她,可以给她做个琵琶,这就让她乐颠颠的就回来了…… “啊……自从进了房间起,所有的谈话节奏都掌握在别人手中,我只是案板上的咸鱼,人家让干啥就干啥,还陪上了脑子里记得的所有专业知识,差点把老底都漏完了。”想到这里,让李潇潇不禁有仰天长啸的冲动。“不过还好的是新琵琶有着落了,勉强算是不亏。”李潇潇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一路这样胡思乱想着,再抬头看时,却不知自己走到什么地方了。“毕竟不是自己家了。”李潇潇已经乱跑开的思绪不由得想道。 “你,找谁?” 就在李潇潇在这附近瞎转悠的时候,一个略显沙哑的柔和女声从旁边的传来。 李潇潇扭头看去,是一个很脸熟的女孩子,不施粉黛,穿着青衣襦裙,光是站在那里都有特别的美感,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 “呃~回房间的时候走神了,走错地方了。”李潇潇边打量着,边尴尬的说道。 见对方惊诧的睁大了眼睛,接着就抿着嘴,想笑又努力克制自己不笑的样子,李潇潇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连忙说道:“那个,我叫李潇瑶,也可以叫我梦蝶,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秦云锦,也可以叫我锦儿”那个女孩似乎也没见过有人这样打招呼的,不由得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趁着说话的时间,李潇潇才想起来:这就是昨天接替她上台的那个跳舞的女孩。只是那天她化很浓的妆,以至于再次见到的时候,一下子没有想起来。 “呃~”,李潇潇又迟疑了会才说了句:“昨天我见你上场,是跳舞么?” “嗯,昨天跳的是霓裳舞。那你昨天弹得是什么曲子啊,我怎么没听过?”秦云锦好奇问道。 “那是新曲子《醉红颜》。”李潇潇回答道,看了看她的穿着问道:“你这是?” “哦,时间到了,要去吃饭了。”秦云锦说道。 “吃饭?没人给你送吗?”李潇潇不禁疑惑道。 “没有啊!”秦云锦说道,“咱们这些人里,只有兮颜姐姐和青虹姐姐这种的人气高的才有安排人送饭的。” 李潇潇听到这些才知道,还有这么一说,看来之前她吃饭也都是小芸利用职务之便帮她带的。想到这就对秦云锦说道:“那正好,劳烦锦儿姑娘也带我一起去吧,反正我现在找不到路了!” 秦云锦略一点头,说道:“梦蝶姑娘客气了,本来就是顺路,没有什么劳烦不劳烦。”说罢就招呼李潇潇向一边走去。 一路上,两人就年龄问题进行了一下交流,李潇潇才发现,她就比秦云锦早半月。于是,一路上李潇潇就一直“锦儿妹妹、锦儿妹妹”的叫,这让才认识的秦云锦很无奈的认下了她这个姐姐……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吃饭的地方。入眼的是一个放了几张长桌的大厅,里边已经坐了五六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有两个认识的还坐在一起说着什么。“这和大学时的食堂有两样!”李潇潇心里不禁大呼,又瞟了一眼旁边的窗口里边,发现正是她之前溜过来吃粥的厨房,里面几个人影晃动着,其中一个,似乎是小芸。 随着锦儿来到窗口前,一个满脸和善的胖师傅拿着勺子站在那儿。“谷师傅,给我拿一碗饭,这两个菜和一碗汤。”一边的锦儿边指着边说道。“好勒!”那个谷师傅笑眯眯的答应着,但手上却丝毫不慢。 李潇潇看着这小芸口中待人很好的“谷师傅”,给她的第一印象就不错:胖胖的脸上满是笑容,一身衣服也干干净净的,手上也很利索,不多时,锦儿要的饭便放在一个餐盘里,端了出来。 就在她点餐的时候,正在后厨帮忙的小芸看见了她,惊呼一声:“小姐!你怎么来了?” 李潇潇笑道:“刚从玉坊主那回来,碰到了锦儿姑娘,就和她一来起吃饭了。” “那小姐你要吃什么?我给你拿!”小芸高兴道。 “你随便拿吧,我也不知道要吃什么。”李潇潇说道,而一旁的谷师傅一直都是笑眯眯的看着她俩。 很快,小芸端着一份饭递了过来,里边也是两菜一汤外加一碗饭,说道:“小姐,给!”。“好了,你先忙吧!”李潇潇接过来说道,然后就和秦云锦向一边的空座位走去。 两人坐好后,秦云锦不由得问道:“这个小芸,是你的丫鬟?”。“嗯,从小一起长大的,没想到家中突逢大难,她跟随我到了这个地方。”李潇潇不由失落道。 …… 秦云锦似乎觉得问错话了,一时不知道怎么搭话。李潇潇看她尴尬的样子安慰道:“也没什么,都过去了。不知锦儿妹妹怎么来的这里?” “小妹自幼父母双亡,八岁就被舅爷卖到了这里……”秦云锦沉声说道,接着又说道“不过还好,来这里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师父,当时她刚接任玉姝坊坊主之职,比较忙,就先让一位师傅教我基本功,后来才是师父正式教我的。” “那你师父是~玉坊主?”李潇潇心里一动问道,怪不得一见她的时候,身形气质都特别像一个人——玉娘。 “是啊!”秦云锦答道。 “可是,玉坊主不是拜师顾大师弹琵琶吗?”李潇潇疑惑的问道。 “对啊,师父不但琵琶弹得好,跳舞也是一绝,当年可是连……”秦云锦说道这儿,突然不说了,停了一下说道:“好了,饭都要凉了,先吃饭吧!”说完就低头吃饭,不再说话了。 李潇潇还正想听玉娘的八卦呢,见她不说了,也没再追问,只好低头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两人再没说话。一顿饭吃完,两人抬头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吃的干干净净的碗盘,似乎找到知音一般相视而笑,刚才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 秦云锦笑着说道:“梦蝶姐姐,你现在能找到回去的路了吧!” 李潇潇也笑着回应道:“能了,能找到了,你要有事你先走吧,我等会和小芸一起走。” “那好,那小妹我就先走了。”秦云锦站起身来说。 “嗯,你先走吧。”李潇潇摆了摆手,目送她离去。 第九章 再次登台 秦云锦走后,李潇潇环顾了下四周,发现这时候餐厅里的人多了起来。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她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看这情形真的像是回到学校食堂一样,只是大都遵循着“食不言”的规矩,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所以没有那么热闹。 李潇潇看了下这会的人。觉得小芸应该还有的忙,就过去打了声招呼,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李潇潇看到一楼大厅已经清扫出来了,舞台上的帷帐也换了。 回到房间后,有些无聊的看着窗外,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不禁想到原来直播的时候。 每当快下播那会儿,她就会带着几万观众一起看窗外的湘江,顺便聊聊天。深夜楼下的公路上不时有刺耳的引擎声响起,弹幕上顿时刷起了“86要上山了!”、“大王,那是我派人开高级跑车去接你了,快上车”、“老司机飙车啦!!!”、“”……而到这个时候,她就会默默地关了直播,不理弹幕的哀嚎,然后在粉丝群里和粉丝们聊聊,洗洗睡了。 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今天被问了很多问题,在她不时苦想忘得差不多的专业知识的时候,把她下意识不愿想起的在现代的事情又回忆了起来。 也不知道家里的父母知不知道他们的女儿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也不知道齐阿姨一觉醒来发现的是或许已经没有意识的自己会是什么想法;也不知道那些瓜皮粉丝还记不记得他们的鲶鱼精大王…… 胡思乱想了半天,李潇潇过去把立在一旁的琵琶拿起,就靠着窗边坐下,像原来直播一样,准备开始弹奏。可是没有手机、没有弹幕,也不知该弹什么好。 静了静心,李潇潇弹起了最爱的《琵琶语》: 琵琶声,到如今还在这响起。穿越千年的寻觅,旧梦依稀。这一声叹息,是人间多少的哀怨。天涯飘泊落浔阳,伤心泪滴。 …… 欢笑声,已成了昨日的记忆。红颜已老不如昔,空自悲戚。这一声叹息,是人间多少的哀怨。弹尽千年的孤寂,独自叹息。 弹尽千年的孤寂,独自叹息。 一首《琵琶语》从李潇潇指间缓缓流淌而出,充斥着整个房间,逐渐流出窗外,散溢在热闹的街道上,丝缕般的琴声传到人们的耳朵里…… 这时,一个年轻的书生循着琴音来到这里,抬头努力看着窗口上若影若现的李潇潇的侧影…… 一曲《琵琶语》终了,李潇潇感到全身无力,似乎刚才那一首曲子把她所有的力气都耗尽了。 歇了片刻后,李潇潇起身抱着琵琶,单手把窗户关上。但她关窗户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下方有个一直抬头看着她这里的年轻书生。 那名书生在李潇潇起身关窗的时候,才终于看清了李潇潇的容颜,只是惊鸿一瞥,窗子便被李潇潇关上了…… 这时候书生才回过神来,看着街边的人们似乎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旁边的几个汉子露出“都是男人,我懂!”的神色。不由得低下头急急忙忙的走了。走过街角的时候,还又朝这边看了一眼,才匆匆而去…… 关上窗户的李潇潇,放下琵琶,又继续朝床上躺去,不多时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太阳已经要落山了。隐约听到楼下又是人声哄杂,这时候门开了,小芸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见她已经醒来,说道:“小姐,你醒来啦!余妈妈刚才说了,要你赶快准备开场。” “哦!”李潇潇应了一声,下床开始洗漱,化妆。也许是白天想得多,化妆的时候老是集中不了精神,化个妆拖了老半天。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下楼梯的时候,在楼梯口又碰到了准备喊她的余妈妈,又被余妈妈拽着,来到舞台边上。 李潇潇深吸一口气,抱着琵琶上了舞台。坐在中间的琴凳上,调整好姿势,轻轻扫弦。一阵琵琶音传出,顿时大厅里的人都向这里看来。 这时李潇潇隔着轻纱向大厅看去,发现最前面的一个贵宾席上坐着的竟然是昨天来过的齐子衿,旁边站着个大约三四十的精瘦男子,一身仆从的装扮。见她向自己看过来,齐子衿微笑着端着一杯酒向她示意。李潇潇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看他。转向别的地方迅速扫视一眼,头微低,左手按弦,右手轻弹,一首《故梦》开始响起…… 昨天来过的人发现,今天又是首新的曲子,不由得仔细聆听。 随着乐曲进行,众人不由得沉浸在乐曲塑造的世界里。似乎看到一个奢华的园林中,有位历经繁华与苦难的老人,与两三老友坐在一起,回忆着往事。不论喜乐、轻狂、嚣张;还是情深、爱责、痴缠;亦或浮躁、惊疑、嗔怒;再或悲悯、愁苦、凄然,通通化作烟云,透过琵琶声传到众人耳里,如水般流到每个人的心里…… 不知何时,玉娘出现在了二楼楼梯的拐角处,听着曲子,停在那儿,双目无神的看着舞台上的李潇潇,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众人也感到,这首从来没听过的乐曲有直达人心的力量,将过往的记忆都翻了出来,不论有些事情多么不愿想起,在此时的乐曲声中,好像都已经可以淡然接受。渐渐的大厅里哄杂的声音淡了下去,只余下淡淡的琵琶声…… 一曲完毕,众人仍沉浸在如水般的音乐里,大厅里久久没有人说话,而坐得最近的齐子衿,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此次来的目的就是听这梦蝶姑娘的新曲,果然此行不虚。一曲奏完,满场寂静。想到此,对战立一旁的仆人,嘱咐几句。只见那仆人从怀里摸出一大锭银子,包着红梢,向台上轻轻掷了过去。 只听“咚!”的一声,包着红绸的银子砸在舞台上,一旁陷入回忆的玉娘被这一声惊醒,意味不明的看了李潇潇一眼,转身走了。大厅里其余的众人也才反应过来,不少人将手里的红梢包着银钱向舞台上扔了出去…… 紧接着,李潇潇就看到了颇为壮观的一幕。在她前方的舞台上空,包着大大小小的银钱的红梢如流星般向她飞了过来,吓得她直接站起来向后退去,然后她前方的舞台上银钱如雨点般落了下来,不过还好没有一个落在她刚才坐的地方。 打赏雨停下来后,李潇潇抱着琵琶深鞠一躬,就转身向台下走去。守在舞台边的伙计抬着框,快速的收拾着落下的赏钱和红梢。 下台的时候,正好又碰见了要上场的秦云锦,不过这次她化着淡妆,穿着一身素雅的衣服。看到李潇潇过来,笑着向她微微点了点头,李潇潇也微笑着回应让路,全程两人没有说一句话,但似乎又把话都说完了。 走下舞台的李潇潇再一次被余妈妈拉住,惊疑的看了她一眼她,说道:“有位大人物要见你,你随我来吧!” 第十章 大人物 这次,余妈妈带她走到了二楼最深处的包厢前,进之前轻轻扣了扣门。 包厢里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面如冠玉,锦衣华服,正是安阳王之子——齐裕;另一个穿着一身素衣,面带哀容,虽是才及弱冠,气质中却有着远超他这个年纪的成熟稳重。 此时齐裕脸色微微涨红,在向那个人辩解着什么:“哎呀,我的周修撰、周大状元、未来姐夫!今天我可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能溜出来,就别拉我回去了。” 接着又贼兮兮的说道,“再说这玉姝坊可是京城有名是销金窟,这里的姑娘可是各有特色。你不是刚才在上楼时听下面那个姑娘弹琵琶路都走不动了么?我已经让余妈妈去唤那位姑娘了,你何不再等姑娘上来见一见再走?” 那本欲起身想走的周修撰,听到齐裕后面这句话,又缓缓坐了下来,沉吟不语。 那齐裕见劝说似乎起了效果,便殷勤的给那周修撰倒上茶,狗腿似的端起来递在嘴边。那周修撰见状白了他一眼,接过茶沉声道:“只此一次,不然我就告诉你姐!” “千万别!”听到要告诉他姐,齐裕一下拉住那周修撰的手臂惊呼道,“你要是告诉我姐,还不如让我跟父王坦白——最起码不会被揪着耳朵打了。”接着又讨好道:“嘿嘿,也是周修撰你有办法,我那平日里老虎似的姐姐一见了你就跟猫一样……” “笃笃笃”这时候敲门声响起。 被打断的齐裕忙对那周修撰说:“一定是余妈妈带着那为姑娘来了!” 外面的余妈妈和李潇潇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清亮的少年声音:“请进!”,余妈妈领着李潇潇推门走了进去。 李潇潇一进门就看到了正对着门的齐裕,看他那一身华服,还有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心里不由感叹道:“古代的熊孩子也是无敌,屁大点就学会上青楼了!” 走在前面的余妈妈向二人见礼道:“齐世子,周大人,梦蝶姑娘已带到。”说罢回头对李潇潇说:“梦蝶,来见过二位大人。” 李潇潇上前施礼道:“梦蝶见过二位大人,不知梦蝶有何事能为二位大人效劳?”说罢抬起头来,这才看清了另一位客人的面容。 就在她上前见礼的时候,那周修撰看向她,顿时眼神中带了一丝惊疑,又凝神看向她面纱遮的部分,似乎想看清她的全貌。 而李潇潇看着那位周大人,脑海中一阵恍然,记忆中闪过一些画面:李潇瑶摔倒在人流中,一个书生将她扶了起来,这是第一面;紧接又是在一个华丽的酒楼中,自己在一旁弹着古筝,而那个扶起她的书生正看向她,吟诵着一首诗,这是第二面;之后就是在街上远远地看着一队人骑着高头大马,这个书生走在其他人的最前面,向着祝贺的其他人抱拳还礼…… 就在两人都愣在哪里不说话的当儿,齐裕看着相对无言的两人,眼睛一转,悄悄招呼余妈妈,让她先走。余妈妈见到如此,只好轻轻的退走了。 待余妈妈走后,齐裕轻轻咳了一声,装膜作样向李潇潇问道:“不知梦蝶姑娘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本世子为何从未听过?” 被惊醒的二人中,周修撰连忙端起茶杯喝茶掩饰尴尬,李潇潇闻言道:“刚才那首曲子名叫《故梦》,乃是新曲,公子从未听过也是正常。” “哦,不知此曲是哪位大师所作?”齐裕问道。 “呃~此曲乃是梦蝶梦中所得,因此梦蝶也不知是何人所作。”李潇潇回答道。 “嗯,梦中得曲?”齐裕向那周修撰看了一眼,见那周修撰也是眉毛一挑也面露奇异。就继续说道:“姑娘此言可是新鲜,只是不知姑娘可还有新曲,也好让我二人听听。” “这…新曲倒是有一些的。”李潇潇迟疑道,“只是曲风与现在大有不同,不知两位是否爱听了。” “爱听!只要是新曲,我们可是都喜欢听的。”齐欲瞟了一眼沉吟不语的周修撰,抢先说道。 “既然两位要听,那梦蝶就此献丑了。”李潇潇施礼道。说罢就在一旁的琴凳上坐下。 全程那周修撰并未说话,只是默然看着李潇潇。 李潇潇坐好后,想了想:既然这李潇瑶曾经对这所谓周修撰情根早种,那不如弹这首……想着的同时右手微动,一首《铃兰》缓缓飘荡出来: 空谷出幽兰,秋来花婉婉。 何日共幽期,深山欲归远。 一首弹罢,那周修撰似是听出了其中真意,闭眼轻叹。然后起身拱手道:“谢梦蝶姑娘,如此厚意,继之愧不敢当”说罢又深鞠一躬,便向外走去。 “哎~”一旁的齐裕见他走了,赶忙起身要追出去,走出两步又回来略带惊奇的看着李潇潇问道:“梦蝶姑娘可与周修撰是旧识?” 此时也略带蒙逼的李潇潇起身回道:“谈不上旧识,只是几面之缘罢了。” “哦。”齐裕又问道:“姑娘可否告知,刚才那首曲子叫什么?” “曲名《铃兰》。”李潇潇说道。 “好个《铃兰》果然曲如其名。”齐裕赞叹,又拿出一物道“既然如此姑娘就先请回吧!这是小小心意,还望姑娘收下。” 李潇潇向他手中看去,是一块青色玉质环佩,李潇潇看他送人东西都不带眨眼的,就接过施礼道:“谢世子赏赐!那梦蝶先告退了。” “好的,姑娘慢走~”齐裕轻轻拱手道。李潇潇后退两步,转身走了。 看着李潇潇走远了,齐裕不禁喜笑颜开,自顾自说道:“好你个周修撰,看你平时一本正经,没想到原来这里你还有个情人。让你再拿我姐压我,这回有把柄在我手上了吧!”边说着走出房间,眼里带兴奋,快步向周继之追去…… 出门的李潇潇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余妈妈,看来余妈妈是专门为了等她的。 见她过来招呼一声道:“两位都走了?” “嗯!”李潇潇点了点头说道。 余妈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摆摆手说道:“好了,你先回去吧!”说完就走了。 被看的莫名其妙的李潇潇在那站了一会,直到余妈妈走远了,才摇摇头转身回去。 第十一章 所谓花魁赛 回到房间的李潇潇发现小芸也不在,也许是去后厨帮忙了吧。将怀中的琵琶放下之后就转身瘫倒在床上。 自从见过那自称“周继之”的“周修撰”之后,脑子里不时闪过一些关于他的画面,这让李潇潇不由得心烦意乱…… “小姐,你回来了,你…怎么了?” 这时候小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潇潇这才发现脑子里乱想的东西太多,都不知道小芸什么时候进来的。 转头见小芸正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微微笑了一下说到:“没什么,就是想些事情。”说罢又问道:“诶,你刚才去哪了?” “我去给小姐热洗澡水啊!”小芸答道。 “洗澡?!!”李潇潇这才想起来,这具身体先是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自己又浪了两天,都没想起来要洗澡。看来穿越给自己的冲击还是太大了,让原来两天不洗澡就难受的自己能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走走走,洗澡、洗澡、洗澡!” 李潇潇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急切的拉着小芸向外走去。走到门外才发现不知道澡堂在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把小芸推到前面说:“来,小芸带路!” “好!”小芸见自家小姐兴致这么高,也就嬉笑着带着李潇潇向澡堂走去。 …… 全身浸在水里的那一刻,李潇潇才第一次深切的感觉到自己确实是活着的,活在了这个未知的世界,让这两天还是处于半梦幻中的自己真正认清了现实:看来自己真的就活在了这里,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在水里实在憋不住气的李潇潇探出头,抹了把脸上的水,开始自己慢慢清洗身体。果然这泡澡和冲洗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差不多洗完的李潇潇看着还在忙来忙去的小芸,问道:“小芸,还有什么要忙的,你洗了没?” 小芸放下手里的木桶说:“没呢,没忙的了!小姐你先洗吧,外面还有热水,我一会儿再洗吧。” “那小芸你过来给我搓搓背呗!”李潇潇毫不客气的指使道。 “好啊!”小芸应了一声,转身到一边拿了条毛巾过来给李潇潇搓背。 李潇潇享受着小芸的服务,问道:“哎,小芸啊,你知道今天大厅舞台怎么变化那么大?” “花魁赛要开始了啊!小姐你不是也要参加吗?”小芸疑惑道。 “诶?不是说还有差不多一个月吗?”李潇潇怔了一下,反问道。 “小姐,你说的是最终赛,现在是初赛!” “初赛?最终赛?!”李潇潇震惊了一下,这和现代的唱歌选秀也没什么两样啊。连忙问道:“都有什么流程啊?” “我这两天打听过了。初赛有半个月,就是京城这四个青楼里这半个月里让参赛的姑娘分别上台表演。就像咱们楼,以得到观众的梢头来算分,其他楼也是用各种打赏礼物来算的。半个月后,每个楼里选出最多的三个,参加交换赛……” “什么又是交换赛?”李潇潇打断问道。 “交换赛就是让选出来的这三个人到其他的三个楼里分别表演两天,以得到的打赏为准,最多的四个进入决赛。”小芸解释道。 “那不是去砸场子吗?”李潇潇心里一动,身子却向左靠了靠,示意小芸再擦下左边。 “也可以这么说!”小芸也点头说道:“不过也就这几天,而且其他楼里也肯定会出难题的。我还听说去年有个姑娘被难为的下不来台呢!” “哦~”李潇潇点头接着问道,“那决赛呢,又有什么要求?” “决赛那天才是真正的花魁赛呢……” 小芸给李潇潇擦完了背,又转过身去,重新拿了两条干毛巾回来接着说道:“听说那天在城外的河边上举办,四个人一人一艘花船,顺流而下……” 这时候感到泡的差不多的李潇潇起身要出去,小芸赶忙上前把毛巾递上,将李潇潇扶出浴桶。 接着说道:“到时候会有很多商家的小船跟着,给往花船上运送沿途人们的打赏,打赏的多的人,就能直接上花船面见自己心中的花魁,还能提一些不过分的要求。” 裹好毛巾的李潇潇问道:“那些商家也有赞助?” “赞助?小姐你是说资助啊。对啊,花魁赛的所有花销都是他们出的,所以,最后得的钱也大多数分给他们了。不过他们每家也只能选一个支持的,所选对象参赛得的钱,大多数是商家拿,其他是青楼的,最后才能轮到个人。” “哦,那最后得赏金最多的就是花魁了?”李潇潇边擦着头发,边问道。 “也不一定。”小芸歪着头想了会说,“赏金只是占了大头。最后花船流到一个总会场,到了那里还要“闯三关”,闯过了会根据闯关表现给一个名号。花魁可都是要有名号的。” “闯什么关?”已经开始穿衣服的李潇潇不禁问道。 “这些每一年都不一样,不过大都是琴棋书画,歌舞曲艺这些。”小芸说道。 这时李潇潇已经穿好衣服,对小芸说:“好了,我洗完了,一起把水倒了,你准备洗吧。” “不用的!”小芸说着摸到桶边上的一根细绳,轻轻一拽,一个包着布的木塞子被拽了起来,桶里的水也一会儿放干。 “……” 正准备帮小芸倒水的李潇潇无言以对,在那默默地看着小芸把木塞重新塞好。还准被帮着小芸加水的,又被小芸拦了下来。只好坐在一边看着小芸自己加好水洗澡。 主仆俩回到房间的路上,正好碰到了送打赏的仆役,小芸道声谢接过后,两人回了房间。 小芸回去后,数着赏金说道:“小姐,这有点不对啊!” “那里不对了?”洗过澡有点乏的李潇潇半瘫在床上,闻言问道, “今天不是要抽成么,怎么比昨天还多?”小芸奇怪的说道。 “谁能知道,不过今天他们扔打赏的时候,差点把我吓死。”李潇潇无奈的说道。 数完钱的小芸蹦过来说道:“嘿嘿,小姐你知道今天有多少?” “能有多少?”李潇潇转过头,一副犯困的模样问。 “呀,小姐,你怎么瞌睡成这样?”小芸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说着李潇潇马上要睡着了,小芸赶忙把李潇潇拉起来说:“快起来,小姐你不能就这么睡,会着凉的!” “好好好!”李潇潇无奈答应着站起来,等小芸把床铺好就迫不及待的躺了上去。 看着沉沉睡去的李潇潇,小芸无奈的帮她把被子盖好。把桌子上的赏钱收好,也跟着睡了。 第十二章 梦中的灯会(一) 这次李潇潇又来到李潇瑶的记忆中,只是这次回忆并不顺畅。像是看一个蹩脚摄像师的摄影一般:一开始就像焦距都没调好,画面由模糊到清晰到模糊再到清晰,来回变化了好几回才终于将焦距调好。 能看的清画面时,李潇潇发现她出现在了一条街边,身边还跟着长大了不少的小芸,还有一个男仆阿福。 此时已近是花灯初上,路边还挂满花灯,街上也满是行人。看来现在应该是元宵节,平时见不到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都在街上结伴而行。 这里应该是京城的某条商业街。虽然是夜间,但这街上却热闹非凡。沿途有卖小吃的、卖小物件的、耍杂耍的,人挤人,人挨人,沸反盈天。不过更多的还是卖花灯的。 李潇瑶似乎也很喜欢这种氛围,虽然记忆中的大部分人都显得模糊,但是有一些卖小吃、小物件的摊子却记的非常清晰,特别是一个酥饼摊,盯着看了好久。 记忆中的香气连李潇潇都感染了,而且还清楚的记住了摊主的吆喝:“鸭油酥饼,两文一个。”还有各种其他对李潇瑶来说有意思的摊位,不一而足。 李潇瑶一路上走走停停,走过诸多摊位,不过在小吃摊位流连的最多。“看来这个李潇瑶也是个吃货。”李潇潇想到,“诶~我为什么要说也呢?”。 就在跟着人流瞎逛,留连于各个小吃摊的时候,李潇瑶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小芸走散了…… “小芸!阿福…”就在李潇瑶慌慌张张的找小芸的时候,转身与却一个人撞到了。 “哎呀!”李潇瑶感觉要倒下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了她。 李潇瑶回头看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双璀璨如星的眼眸,眼神中带着关怀与歉意。这时她感到又有一只手扶住了她,双手把她扶了了起来。而她全程都在看着那双眼睛。 “你还好吧?” 李潇瑶耳边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才猛然醒悟。赶忙后退一步,整了整衣衫,屈膝施礼道:“潇瑶见过公子,方才潇瑶鲁莽,撞到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那位公子右手虚扶,说道:“刚才是我没有看到潇瑶姑娘,把姑娘撞倒,该道歉的是我才是!” …… 在两人互相道歉的时候,小芸也发现了把小姐不见了,赶忙呼喊阿福寻找。但是街上这时候人太多了,根本找不到。慌乱之中没有办法,只好回去找救兵了。 而这时候李潇瑶和刚才认识的那个书生已经在逛街了。经过介绍,李潇瑶知道了这个书生叫周承,还未有表字,本是青州人士。这次来京师,是为了今年的春闱大比。听说李潇瑶与丫鬟走散,就陪她一起去找。 听说他要参加春闱大比,李潇瑶不信道:“你才几岁,就要参加会试,考状元了?” “状元不敢奢求,不过这会试前三甲,不才可还是有信心的。”那周承自信说道。 “吹牛!我听说每年参考的不计其数,考上的就也百来号人,还有人考了半辈子考不上。就你?”李潇瑶反驳道。 但周承听了只是笑笑,并未争辩。 李潇瑶见此,觉得他就是在说大话,非要考问一下不可。 “周公子你知道这个灯谜是什么吗?”走到一处花灯前,李潇瑶故意问道。 周承走上前,看到花灯上写着“孤帆一片日边来”。看罢就笑道:“李小姐,你莫不是小看我,此乃一个‘旧’字。” “那这个呢?”李潇瑶眼珠一转指着另一个道。 “金钩吊银圈,姐妹隔座山”周承道,“此乃是小姐身上的耳环!” “那这个呢?”李潇瑶不服气指着又一个问道。 “对影成三人?奏字!”这次周承见李潇瑶似乎在和他较劲,就一口说出了答案。 “那这个呢?” “是桥” “这个?” “江淮之地!” …… 一路上,李潇瑶玩心大起,见灯迷就问,周承则是见了就答。渐渐地,李潇瑶不再把这当成难为,而是当成了一个乐趣。而周承也是被激起了好胜心,思绪飞转,到了后来几乎是不假思索就说出了正确答案。 结果这一路上的灯谜都让二人猜了个遍,不知不觉,已经猜到了最后一个。 此时,李潇瑶看向那周承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变的柔和,崇拜还有一丝钦慕…… “无边落木萧萧下?”猜到最后一个时,周承停了下来,在那思索了半天道:“那必是一个“曰”字了。” “公子真是才思敏捷!”突然旁边一个夸赞声传来。 两人一看,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周承忙道:“老先生过誉了,不过些许雕虫小技罢了!” “哪里,哪里,公子过谦了。这些灯谜里,有好多可是老朽多方搜寻才得来的,没想到让公子片刻功夫猜了个遍,并且无一错漏,怎是过誉?”那老者笑眯眯说道,说罢又指向一旁道:“既然公子都猜出来了,那么这个花灯就送给公子了。” 两人向他所指的地方看去,那是一个马车大小的天灯,灯的下方还连着一串小灯笼,不过还没有点燃。 那老者接着又让人递过一只大笔来,说道:“请公子题字,老朽好叫人给两位放灯。” 周承接过笔思索片刻,忽然问李潇瑶道:“李小姐,你那位丫鬟怎么称呼?” “嗯?”李潇瑶愣了一会儿,莫名其妙道“小芸啊!怎么你问这个干什么?” 只见周承走向前去,刷刷的写了几个字,回来对那老者说:“老先生,小生写好了,请老先生叫人放灯吧!” “你~确定就写这些?”那老者奇怪的问道,同时还怪异的看了李潇瑶一眼。 “对!就这些。”周承平淡的答道。 “好吧!”说罢,安排旁边的仆役放灯了。同时老者摇摇头轻笑道:“嘿,现在的年轻人!” 后面的李潇瑶,没有看清周承到底写了什么,被他二人的反应唬的一愣一愣的。 不一会儿,这个巨大的天灯升起来了,下面挂的灯笼也都点着了,一个个的升了上去。 李潇瑶看到灯笼上的字不由得愣住了,随后惊呼一声捂住了嘴,不可置信的看向周承。而周承也向她看来,微笑着向她点头。 而此时听说小姐不见了,李府里的仆人倾巢出动,只为找李潇瑶。结果没找到李潇瑶,先找到了还在城卫军值班巡逻的李潇瑶她哥李秉实。 李秉实听说妹妹不见了,赶忙招呼巡逻的兄弟们一起帮忙找。没想到李潇瑶没找到,到时抓住了几个趁机耍流氓的混混和各色小偷。 就在李秉实找的焦头烂额的时候,旁边一个兄弟拍拍他的肩指着天上说道:“李兄,你看!” 第十二章 梦中的灯会(二) 这时候一直找不到小姐的小芸都急的哭了,蹲在地上埋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哎~小芸、小芸,你看!”旁边和她一起的仆人阿福摇了摇她的肩头说道。 小芸听到后,顶着一双泪眼抬头问道:“看什么,你找到小姐了?” “没有,不过那上边好像写的是你的名字啊!”阿福指着天上对小芸说道。 “什么啊?”小芸抹了抹眼泪,向天上看去。 只见一个巨大的花灯从城西的方向升了起来,下方还挂着一串小一点的灯笼,其中的几个从上到下依次写着:“小,芸,我,在,这,里。”六个大字。 “小姐!”小芸看到这几个字,一下惊叫的跳起来起来,随后向花灯升起的方向奔了过去。 “哎~~”阿福见小芸一下就穿梭到人堆中,转眼就不见了,赶忙追了上去。 这时看到了花灯的李秉实,急忙向旁边的同僚抱拳道:“谢刘兄提醒!”,说罢向城西赶了过去…… 李潇瑶这个时候正与周承在原地等待着,不过看向周承却之时没有了刚才的自然,而是带有一点感激和另一些说不清的意味。 李潇瑶扭捏的问道:“你问我小芸的名字就是为了这个?” “是啊!”周承点头,略带歉意的说道,“本来是陪你找丫鬟的,没想到在这儿猜花灯费了这么长时间。你那丫鬟要是发现自家小姐不见了,找不着,估计都回去叫家人了。你家人也会跟着担心你派人出来找。这样正好,全城的人都可以看到你在这里,你那些家人也会放心,过来这里找你。” “哦。”李潇瑶轻轻低下头红着脸不好意思道:“猜灯谜这也其实是我硬让你猜的,是我考虑的不周。没想你能为我考虑这么多。” “哪里,其实今天我也玩得很好。”周承打趣道:“不是每一个夜晚都会有一个走丢的漂亮小姐撞到我怀里,还会陪我猜灯谜啊!” 听到这话的李潇瑶头低的更低了,脸也更红了,看着自己的脚尖默默的不敢说话。 “小姐!” 李潇瑶听到小芸的声音,一抬头正好看到小芸吃力的挤过人堆向她奔过来。 李潇瑶赶忙迎了过去,小芸冲过来抱住李潇瑶哭诉道:“小姐!你去哪了?大家找了半天都快急死了。” 李潇瑶赶忙安慰道:“好了,不要哭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 “阿瑶,阿瑶!”就在这时李秉实也找了过来,看到正在安慰小芸的李潇瑶,略微松了口气。 李潇瑶听到了哥哥的声音,赶忙放开小芸,向哥哥跑过去。“哥哥!你也来啦!”说着抱住了李秉实一边的臂膀,撒娇道:“今年的元宵灯会可好玩了!” “你玩好了,可把家里人担心的要死。”李秉实白了她一眼,训斥道。 接着对刚赶来的阿福和还在流泪的小芸说:“好了,小姐找到了,赶紧给老爷夫人报个信,我一会儿就和阿瑶回去。” 看小芸和阿福都回去了,向李潇瑶问道:“这个大花灯是哪来的?” “猜灯谜啊!”李潇瑶开心答道。 “猜灯谜,就你?”李秉实狐疑道,“就你这水平,说你弹琴比赛得来的我还信,猜灯谜?算了吧!”说罢还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我啦,是周公子!”李潇瑶指向站在一旁笑而不语的周承。 李秉实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的周承,上前抱拳道:“在下李秉实,谢过周公子照看舍妹,舍妹不懂事,给公子添麻烦了!” “无妨,令妹活泼可爱,而又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哪有添麻烦一说。况且周承此次孤身前来京师,元宵佳节也是独自闲逛。还要感谢令妹肯随我赏灯呢!”周承还礼笑道。 “周承?”李秉实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微皱,打量着周承问道:“阁下可是青州周承,此次青州秋闱文科解元周承?” “正是在下!”周承微笑点头道。 “怎么,哥哥,他很有名吗?”李潇瑶见哥哥如此激动不由得好奇问道。 “当然,我这每天守城的人都知道了。这可是本届科考最年轻的解元,青州乡试之时一篇《青州辞》深得青州主考杨修大人的赞赏,直言有状元之才。流传出来后也是让人争相传阅,一时几乎青州纸贵。” 李潇瑶听了眼中不由大放光彩。难怪他敢说考会试三甲也有把握,原来是真的有本事…… “没想到些许薄名,能入得李兄之耳。”周承谦虚道,“前辈盛赞,是对在下的鼓励而已,至于青州纸贵,哪有那么玄奇。” “舍妹既然已经寻到了,鄙人就要先带回去见见父母,免得家人担心。殊不知周公子现在下榻何处,李秉实改日一定登门道谢。”李秉实抱拳道。 “既然家中父母担心,李兄就和令妹先回家吧!在下现在住在平安客栈,李兄就不必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话了,他日要是能来,周承必扫榻相待。”周承拱手道。 …… 李潇瑶只记得,那天几乎是一步一回头的让哥哥拉着走的。周承一直在原地微笑着看她随着哥哥远去,直到转过街角看不见了才作罢。 回家的路上李秉实打趣道:“没想到,妹妹没丢,还可能捡来一个妹夫!”。李潇瑶听后害羞的锤了哥哥一拳道:“你说什呢~” 回到家后,李潇瑶父母正在大厅等着她。一进门,看见黑着脸的父亲李靖,李潇瑶头一缩,看向另一边的母亲,此时母亲楚香云正关切的看着她。 “你跪下!”李靖一见她就喝斥到,李潇瑶见此只好乖乖的跪下。 见她跪下了,又训斥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看个灯会乱跑什么,两个人都看不住。全府上上下下几十号人大晚上全出去找你,你知道你娘多担心你么……” “好了,好了。这不是找到了么!”楚香云打断了李靖的训斥,对李潇瑶道:“你也是,女孩子怎么到处跑,遇到坏人怎么办?” “是,女儿再也不敢了…”李潇瑶可怜兮兮的说道。 “爹,娘,你们知道阿瑶是怎么找到的吗?”李秉实见妹妹这么可怜,故意岔开话题道。 “怎么,还有什么波折吗?”一旁的楚香云也借机接过话题问道。 “是靠一个大花灯找到的!”李秉实故弄玄虚说道。 “什么花灯,和瑶瑶有关系?”楚香云好奇的问道,而李靖也有些意动。 “当然了,没有这个花灯,天晓得还找不找到回咱们的阿瑶!”李秉实继续吊着爹娘的胃口说道,“这事经过还比较长,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还是问阿瑶吧!” “嗯~你起来罢,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楚香云看李靖没有阻止,对李潇瑶说道。 李潇瑶乖乖的应了一声,站起身来,期间还偷偷和哥哥交换了个眼神。 第十四章 未完的梦与身躯的记忆 李潇瑶站起来的同时偷偷看了眼李靖,见父亲没有管她。就见一五一十的和父母说了和小芸走散后发生事,一直到哥哥找到她。 听了李潇瑶的讲述,二人沉默了会儿。楚香云缓缓说道:“也亏得人家周公子有心了,你自己都玩的忘了回家一趟,让家里这么多人担心你。”接着对一旁的李靖说道:“看来这周公子真的像诚儿口中那样,才华出众,不然也不会一人猜便所有灯谜。” “哼!这算什么,猜灯谜?小孩子的玩意儿。”李靖不服气道。又转头对李秉实说:“他不是给你说了在哪吗?正好?林大人他们在望江楼组织了个诗会,还邀我带着你们去。你明天就去他住的地方,把他也邀上。我也要看看,他在这些京师才子们中是个什么档次!” “是!父亲。”李秉实答应道。 “那你还站在这干什么?”李靖沉声喝道,“你今天不是值守吗?你妹妹也找到了,还不回去等什么!” “是~”李秉实只得应了一声,乖乖的走了。临走时还偷偷和妹妹丢了个眼神。 “你不是武将吗,那些人邀你参加什么诗会?”楚香云好奇问道。 “什么诗会!只是打着诗会外皮的相亲而已。”李靖不屑道,“你看咱家诚儿都快二十四了还没娶亲,咱都快急死了。而且瑶儿也……”说道最后看了李潇瑶一眼。 而一旁的李潇瑶却并未发现父亲的异动,只是听说明天又可以见到周承了,心中无限欢喜。回想着他的样貌,却发现只记得扶起他时的那双璨若星辰的眼眸…… “小姐,小姐!吃饭了!” 身体一阵晃动,李潇潇醒过来,费力的睁开眼,看见小芸正在关切的看着她。 看她醒来了,担忧的问道:“小姐,你这两天怎么能睡?睡的这么早,起的这么迟,而且还睡的这么深。原来你睡觉可是很浅的,一有响动就醒来了,今天我可是喊了你半天。” “有吗?”李潇潇揉着眼睛说道,“也许是做梦了吧!” “小姐你梦到什么了?”小芸好奇的问道。 “就梦到那年元宵节我走丢的事啊!”李潇潇略带试探的说道。 “哦~小姐你还记的呀!”小芸恍然大悟,然后道,“那天可把我担心死了,当时我就想再也不离开小姐了。” “怎么会忘了呢?”李潇潇打趣道,“我们小芸的名字可是飘到了天上,全京师的人估计都看到了!” “小姐!你还说,当时我都担心死了”小芸脸微红,轻声埋怨道。 “好了,好了,我们小芸最好了!”李潇潇赶忙起来说,“吃饭,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就在李潇潇在和早饭作斗争的时候,小芸边收拾着床铺边说道:“小姐,今天就是花魁赛初赛第一场了,可要好好准备一下了。从今天起,客人会越来越多,而且……” “没事,你就放心吧!”李潇潇咽下一口饭安慰小芸道,“你还信不过你家小姐的实力吗?” “哦~对了还有!”小芸说道,“刚才我在后院厨房的时候,看到有人带着一架古筝去找余妈妈了。应该是坊里的那个坏了的古筝修好了,估计一会儿就抬上来了。” 李潇潇闻言愣了会儿,才想起自己身体原主人是弹古筝的。 吃罢了饭,小芸端着空的餐盘走了,李潇潇不由得想到:确实,自从穿越来后睡的多了。原来自己下了直播12点了还要出去浪,现在天黑不过两三个小时就困成狗。难道是因为自己穿越到这具身体里软硬件不兼容导致的……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思索中的李潇潇,“进!”李潇潇向门口喊道。 门推开了,余妈妈先进来,向身后招呼道:“来,小心点!”接着进来的是一架古筝,后面才看到一个瘦高的男人。 “好了就放这儿吧!”余妈妈指着桌子说道。那人把古筝放下后,就拱手走了。 “这个筝今后就是你用了。”余妈妈指着这吧古筝道,“我已经看过了,修理的不错。一会我让人把琴桌琴凳送来,你按着自己的习惯调一调,今天晚上你就弹筝把!”说罢余妈妈就走了。 看着桌上的古筝,李潇潇一脸蒙逼。 “真正的李潇瑶已经不在了啊!自己就会弹琵琶啊!还让我今天弹古筝?这还玩毛啊!”李潇潇心里使劲吐槽着。 李潇潇把包着古筝的布解开,看到了这修好的古筝。看样式和现代的筝没有太大区别,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弹了。 “哎~好就是这里了!”门外传来小芸的声音。 门推开后,小芸拿着一个琴凳进来,后面还有个抱着琴桌的人。李潇潇看了看这狭小的居室。指着桌子旁边靠窗的位置道:“就放在这儿吧!” 那人放好后,李潇潇又招呼他和小芸把古筝放到琴桌上,才让他走了。 李潇潇端坐在古筝前,一根根弦弹了弹,发现有的音不准,就按李潇瑶记忆里的方法调了调。 一切准备好后,李潇潇闭上眼睛,回想着李潇瑶弹琴时的状态,一瞬间就像是李潇瑶又活了过来般,靠着身体自身的记忆,弹琴的手指开始动了起来。 李潇潇全程如在云雾里,只觉得手指有了意识,不受自己控制在那拨动琴弦。 不多时,李潇瑶记忆里的一首《凉州辞令》弹完了。李潇潇也睁开了眼睛。 “哇!小姐古筝弹得还是这么好!”小芸在一旁拍手道。 李潇潇收回双手,看着它们心里不由感慨道:“到底是弹古筝的手,我还以为是琵琶不顺手,没有想到这手也不是我当初的手了!” 看到李潇潇默默的不说话,小芸担心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哦,没什么。”李潇潇回过神来说道,“只是觉得好长时间不弹了,有点手生。” “手生?没有啊,我觉得小姐弹得挺好的啊!”小芸莫名道。 “哎,说了你也不懂!”李潇潇摇头道,看着小芸眼睛一亮道:“小芸,你想不想学?” “我学?”小芸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道,看着李潇潇那肯定的眼神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我手这么笨~” “没事的,筝很好学的,入门很容易。而且,今后还要依靠你给我伴奏呢!”李潇潇诱惑道。 “真的吗?”小芸不信道,“可是小姐学了差不多十年……” “哎呀,又不是让你这两天就学会。再说就给我伴奏,就弹几个音就好了。”李潇潇一边说一边演示道,“看,就像这样!就弹这几个音就好了。” 小芸见了似乎也很简单,就犹豫的答应了。 李潇潇见此赶忙站起来,把小芸按到琴凳上,说:“来!你右手这样,左手先不动,先这样弹……” 第十五章 首次逛街 在给小芸教的时候李潇潇发现,这个身躯对古筝确实十分熟悉。想要弹哪个音,手指就能准确的放在那个弦上。就好像自己以前弹琵琶的时候,听到音就能弹出来,对一些熟悉一点的歌,完全可以无谱弹奏。 小芸弹了一会儿,直说手疼。李潇潇才发现小芸没有留长指甲,虽然现在是用的是丝质弦,但弹多了手指还是受不了。 李潇潇想了想,是时候去弄一副义甲了,而且自己用真指甲弹还是不习惯。 “小芸,来换套衣服,咱们出去买点东西。”李潇潇拉起小芸说道。 “小姐,买什么啊?”小芸疑惑的问道,“让我出去就行了。” “一起出去,自从病好了我还没出去过呢,正好趁今天有点事出去逛一圈。”李潇潇正色道,“而且要买什么也和你说不清楚,必须我亲自去。” “哦!”小芸听了乖乖去拿衣服了。 …… 片刻之后,李潇潇穿着青衣罗裳领着小芸出现在了街上。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李潇潇发现一点也不比现代街道差,比想象中宽广的多。到处是店铺、货摊、担着货担的货郎,而且就在不远处就有一个大酒楼,看起来还是新开的。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大都也没有那么匆忙,悠闲而又自得,不时的看一看摊边的货物,摊主看到有人来了,才收起懒洋洋的表情,开始配合着顾客介绍自家货物…… 李潇潇和小芸随便找了个方向,顺着街开始瞎溜达。一路上看看这,摸摸那,看着都想买的样子,但最后却一个也没买。 不知不觉,来到了街口。看着前方的建筑,让李潇潇又一些熟悉,仔细想了想:这不是梦里当年和周承相遇的地方吗? 默默地走过去,看着左右的景象,恍然间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花灯璀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有个人及时拉住了快要跌倒的她,而她转头看到的却是一双明亮的眼睛,此时时周围的人流都已变的虚幻下来…… 这个时候李潇潇的脑海里现在都是李潇瑶当时的回忆,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跟在后面的小芸见状轻轻推了推,问道:“小姐,怎么了?” 霎时,眼前的幻象不见了。李潇潇怔了下,双眼随意的扫过街边的店铺,说道:“没事,就是想起一些东西。” “来,这边!”李潇潇正好看到一家琴行,拉了拉小芸说道。 走到店门口,抬头看了看稍显古旧的牌匾写着“孙氏琴行”四个字,看来是一家老店了。 到了琴行里,只有一个小伙在那看着店。见李潇潇和小芸进来了,殷勤招呼道:“客官,您想要个什么样式的琴?” “我不要琴”李潇潇扫视着柜台上放着的几架琴说,“你们这有没有义甲?” “义甲?”那小伙疑惑的反问了一声,见李潇潇肯定的看着他,连忙招呼说道:“客官您先坐,稍等一会儿。”说罢,向后房走去。 李潇潇并没有坐,只是看向柜台上的各式样琴,不少在李潇潇的眼中看起来很不错,比她见过的许多现代琴的样式还要好…… 就在李潇潇看着这样琴样的时候,一声门响,一个老人领着那个小伙走了进来。看起来这位应该就是这个琴行的真正主人了。 “听说姑娘你要义甲?”老者问道。 “是,只是不知道前辈这里有没有?”李潇潇问道。 “有倒是有,只有这一副,姑娘看如何?”说罢老者转身从那小伙手中拿过一个小包,轻轻展开,一副黑色的义甲出现在李潇潇眼前。 李潇潇接过来,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这应该是牛角制的,质地很好,制作的很细致。但是制式也她见过的现代义甲有所不同。 看罢,李潇潇问道:“不知道前辈这里能不能帮我制一副新式的?价钱好商量的。” 那老者摇了摇头说:“姑娘我只会制琴,而且现在用义甲的人很少,这幅义甲还是我藏了好几年的,如果姑娘想要制新式的话,可以找下街皮革店的老吴,他会制作。” 李潇潇听后和小芸互望了一眼,只好遗憾说道:“那打扰前辈了,晚辈只想要副义甲,以后若是制琴的话再来麻烦前辈了。” “好,你去就说是孙氏琴行的老孙让你去的,不然他是不会给你做的。”临走时,那老者嘱咐道。 “谢老人家提醒!”李潇潇出门后,再次施礼道。那老人摆了摆手没有再说话,就回后房去了。 李潇潇和小芸出了琴行,向下街走去。 所谓的下街,确切地说是贫民街区,原来的李潇瑶也没有来到这个地方,只是听说过而已。 主仆二人一路转转悠悠来到下街,站在下街的入口。一股夹杂着粪便味、垃圾腐烂味、还有其他各种说不清的难闻的气味铺面而来。差点让毫无防备的李潇潇把早饭都吐出来,跟着的小芸也是脸色发白。 二人捂着鼻子在街头站了半天,小芸捏着鼻子问道:“小姐,还去吗?” “去!”虽然也捏着鼻子,李潇潇坚定的说了一声向街里走去,小芸看到自家小姐进去了,也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进入下街,味道也没有刚入街口那么难闻了,或许是习惯了这个味道。李潇潇和小芸开始在下街找琴行孙姓老人所说的皮革店。 一路上见到的行人与刚才有所不同,一个个都是急匆匆的,少有和人打声招呼的。而且衣服也比较破旧,看到她们二人,都闪动着奇异的目光。 “小姐,他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们?”小芸紧紧的跟在李潇潇身后,小心的问道。 “没什么,见的少,好奇而已。”李潇潇也发现了有一些人用怪异的目光看向她们,但强自镇定安慰小芸道。 两人差不多走了大半条街,还没看到有皮革店的影子。 “小姐,那个皮革店在哪儿啊?都快走到头了!”小芸有些着急的问道。 “急什么?孙前辈既然说有了,就肯定有,也没有必要骗咱们,或许是那个皮革店比较偏僻吧。”李潇潇回答的同时望了望三三两两匆匆路过的人,眼睛一亮向一个低头走路的少年走过去。 “嗨!这位小公子。”李潇潇拦住他问道,“你知道这里有个皮革店吗?” 那少年见突然有人拦住了他,下意识的后退半步,做了个防备的姿态。再听到李潇潇柔和的女声后才看向她,绷紧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 “皮革店?你是说吴老头的那个?”少年略带痞气的问道。 “不错,公子知道?”李潇潇高兴的问道。 “这个嘛…”少年眼睛转了转,故作迟疑的说道。 “小芸!”李潇潇见此转头喊道。 “什么事,小姐?”小芸上前问道。 “给这位公子一点茶钱。”李潇潇说道。 小芸听后,满脸不情愿的拿出贴身的钱袋,掏了好半天,才摸出最小的一块银子,犹犹豫豫的递给那少年。 那少年眼中闪过亮光,迅速伸出手夺过银子,紧紧的攥在手中的同时快速向旁边扫视一眼,接着笑眯眯的招呼道:“那好,既然这么有诚意,你们跟我走吧!” 第十六章 皮革店 少年带着李潇潇和小芸钻在一个巷子中,七拐八扭的走了半天。 一路上见到的房屋也由砖瓦房变为土坯茅屋了,而且味道也越来越难闻。没想到,京师之中还有如此贫困的地方。 小芸捂着鼻子,偷偷在李潇潇的耳边说:“小姐,他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在哪,一路带咱瞎转悠?” “不像,你闻闻,这儿一股皮子味,皮革店应该就在不远了。”李潇潇肯定的说道。 果然,再绕过一个低矮的土坯房,一个大仓库一般的门店出现在眼前,上边牌匾的字也看不清了,一股浓烈的怪异味道从这里传了出来。 只见那少年回头笑道:“老吴的皮革店到了,进来吧!”,说罢抬脚就走了进去。 李潇潇和小芸在外边犹豫了一会儿,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去,那少年就大喊道:“吴老头,吴老头!外边有两个漂亮的小娘子找你,赶紧出来!” “什么吴老头,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叫师父!没大没小,要不是你爹,我早把你嘴打烂赶出去了。”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一大堆的生皮子后面传了出来。接着又喊道:“什么漂亮小娘子,你小子想媳妇想疯了吧?” 这时一个粗壮的身影出现在李潇潇眼前,手里还拿着一块刚鞣制好的皮子。见了李潇潇二人停了一下,面带微笑奇怪的问道:“二位来小店,可是有什么需要制作的皮子么?” “我们不作皮子,听说吴老板这里制作义甲,特来请老板制作一副。”李潇潇微一施礼道。 那胖胖的吴老板,听了李潇潇的话后原本微笑的脸瞬间僵硬下来,略带冷漠的说道:“那小姐是来错地方了,本店只制皮,不做其他物品。既然两位不要皮子,那就请回吧。”说完,那吴老板转身就要走。 “吴前辈慢走!是孙氏琴行的孙前辈告诉晚辈您这可以制作义甲的。”李潇潇急忙喊道。 那吴老板听了后,僵了一下,喃喃的说:“老孙你也真拿我当年的话不客气啊!”朝一旁看热闹的少年训斥道:“看什么看,过来!把这张皮子放到外边晾着。” 少年屁颠颠的过来接过他手中的皮子,向后门走去。接着吴老板回头道:“那你先跟我来吧。” 李潇潇一听,赶忙追了上去,小芸也赶忙跟了过来。走在一个房间前,小芸被吴老板拦了下来,小芸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李潇潇说道:“既然吴前辈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就在外边等一会,很快的。” 小芸见此,只好停在门口。李潇潇则是跟着吴老板走了进去,门也被带上。 进门的李潇潇第一眼就看到放在琴桌上的古筝,不过上面却是纤尘不染,看来有人时常擦拭它。 那吴老板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大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后拿出一个布包展开。李潇潇向里看去,里面是各式各样的牛角制义甲。那吴老板说道:“你挑吧,挑出差不多的给我说下样式,我给你再细做。” 李潇潇仔细看着这一包义甲,先挑出几个适合弹琵琶的义甲,又按照自己记忆里现代古筝指甲的样式挑了几个,递给吴老板。吴老板看了看她的长指甲问道:“你不是有指甲吗,还要义甲干什么,真指甲应该弹的更好吧?” “我更习惯戴义甲弹,而且有些新曲的弹奏技巧必须要用义甲。”李潇潇回答说,接着把指甲的样式给吴老板说了说。 吴老板听后就说道:“很简单,其他的基本没变化,就拇指上用的不一样而已。你等一下,一会儿就好了。”说罢拿出盒子里的工具,开始加工指甲。 李潇潇看向放着的古筝说道:“吴前辈,我能用一下吗?”。那吴老板停了停手中的活,黯然说道:“你要想弹就弹吧!我也很久没听到它的声音了。”说完就继续开始制作。 李潇潇见他同意了,就坐下来,回想着弹古筝时的感觉,手触琴弦,一个沉闷的声音传出来。她这才意识到,这个琴长时间不弹,已经把弦放松了。无奈之下只有先调琴弦。 就在李潇潇在“叮叮咚咚”的调弦的时候,之前给他们带路的少年晾好了皮子,也溜了过来。见到小芸在外边站着,便嘻嘻哈哈的过去问道:“嘿!小妞,你们找吴老头干什么?” 小芸白了他一眼,转过身没有说话。 那少年跟着转到她眼前嬉笑问道:“你家那个小姐在干什么,弹琴吗?我早就发现这吴老头天天晚上来这屋,守着个琴不说话。” 小芸继续不理他,转到一边。 “哎~不是跟你说话吗,干嘛不理人?”那少年继续不依不饶道。 “我不和骗子说话!”小芸一抬头哼了一声道。 “诶~~我怎么骗你了?你们不是找吴老头吗?我带你们找到了。还想怎样。”少年听了这话不由着急问道。 “你明明就在这干活,顺便就带我们来了,还讹我们钱。”小芸不忿的说道。 “看你这话说的。”那少年说道,“我可没说要钱,这是你家小姐给的!”说完还掏出银子,在手中抛上抛下。 “你……”小芸一时无语,就转过头不再看他。那少年正想继续说什么时,这时屋子里的传来一阵弦音。 李潇潇已经将琴弦调好,准备开始弹琴。再次回想了下弹古筝时的感觉,右手手指轻触琴弦。正准备弹奏时,心中一动,临时改了想要弹奏的曲目。代替原曲的《故梦》从这个房间里传了出来。 听着这首曲子,吴老板慢慢的停住了手中的工作,看向李潇潇。但他的眼神却是一片迷茫,似乎想到了过去的一些事…… 门外的小芸和那个少年一时也没有再拌嘴,静静的听着。 小芸毕竟是听过自家小姐弹琴的,但那个少年则是第一次听到琴音,此刻正愣在那里仔细的听着。 不多时,一首歌曲弹奏完,房间里外都无人说话。房间内的吴老板最先回过神来,默然无语开始继续手中的工作;窗外的少年还沉浸在琴音中,小芸看着他那愣愣的样子,冲他做了个鬼脸,没有再管他,落得个清净。 而弹完的李潇潇则想着:“看来我的想法是可以的,用身体对古筝的熟悉,弹现代的曲子,再加上新指甲,那么今晚的演出没有问题了!” 第十七章 危机 琴音停下后不足一炷香的功夫,吴老板就把李潇潇要的新式义甲做好了。【零↑九△小↓說△網】 对李潇潇说道:“姑娘,你来看一下,这样行不行?” “这么快?”李潇潇惊奇的站起来,走向吴老板问道。 “其实这些只有两个要新做的,其他的削磨一下就好了,没什么麻烦的。”吴老板说着,把制作好的义甲挑出来,一个个放在桌上。 李潇潇拿起来几个,仔细用手摸了摸。制作的确实好,赶得上自己在现代买的工业制品了。而吴老板只是用双手拿普通的工具,就把这么坚硬的牛角制成极薄的义甲。 “吴老板的手艺真的没得说。”李潇潇暗自比较了一下,夸赞道。 正准备绑指甲的时候才尴尬的发现,现在还没有胶布,用的时候怎么固定还是个问题。 那吴老板似乎早就察觉到了这些问题,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包说:“你试试看。” 李潇潇疑惑的接过来,打开之后才发现是一个个的指套,应该是牛皮制的,上面还有个精巧的铜制环扣。李潇潇尝试着戴了一个,发现这还可以调环扣的位置的,这样不论是她还是小芸谁都可以用了,完全符合她的想法。 李潇潇用指套包着义甲一个个的戴好,屈了屈手指,发现完全不碍事。就又坐回古筝旁边,开始了尝试。 不论是李潇瑶记忆里托、劈、勾、剔、抹、挑,还是撮、轮、摇,种种传统的技法。亦或是现代的多种摇指技巧,都没问题。 接下来李潇潇随手弹了一些曲子片段,就收起了指套和义甲。向吴老板说道:“今天麻烦吴前辈了,不知道这副指套和义甲算多少钱?” “不用了!”哪知吴老板摆摆手推辞道,“又没费什么功夫,不到一个时辰的事,再说姑娘还为我弹奏了一曲,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回报姑娘的。这些就聊表心意吧!” “这那行,无功不受禄,这些毕竟是前辈您精心制作的。再说弹曲子还是借了您的琴呢!这又怎么算?”李潇潇坚持道。 说罢李潇潇向门外走去,开了门喊了声:“小芸!”。 “哎!小姐。”正被那个少年骚扰的小芸马上跑过来,问道:“什么事?” “把钱袋拿来!”李潇潇说道,小芸听话的递过钱袋,李潇潇里面掏出最大的一块银子,也不知有多少,就将钱袋递回给小芸,转身回了房间。 “吴前辈,请务必收下。”李潇潇双手托着银子,躬身低头说道。 过了半天,见她还在坚持着。“你…真拿你没办法!”吴老板无奈的说着,只好接过了银子。 见吴老板终于接过了银子,李潇潇才直起身子,收起指套和义甲道:“今天打扰吴前辈了,既然东西已经买到,那就不再麻烦您了,以后说不定还找吴前辈制义甲,那时还请不要推辞。”说罢又鞠了一躬。 “罢了,罢了,以后若是你要,那我一定做。”吴老板苦笑道,说完又问道:“姑娘可否告知刚才弹的那首曲子是何名?我也曾听过琴曲,但没有听过如此风格的曲目。” “这是新曲,名叫《故梦》。吴前辈若是不嫌弃,晚辈下次来的时候再各前辈弹奏。”李潇潇恭敬说道。 “那到不用了。”吴老板摇头说道,“不论新曲、旧曲与我也没什么关系了!”说完默然不语,似乎又想到什么事。 李潇潇见此,轻轻施礼退出了房间,悄声带上了门。对小芸说道:“小芸咱们走吧!” “好的,小姐!”小芸马上摆脱了那少年的骚扰,高兴的跟着李潇潇走了出去,留下郁闷的少年。 “小姐,那房间里有什么啊,为什么吴老板不让我进屋?”小芸和李潇潇边走着,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一些私人的东西,应该和他的亲人有关,只是不想让外人看到而已。”李潇潇说道。 “那为什么让你进去呢?”小芸又问道。 “因为要订制新的义甲,需要问一些些详细情况啊!”李潇潇说完反问道,“哎,那个小子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直缠着和你说话?” “他啊……就是个傻小子!”小芸微愣了一下,故带不屑的说道,“小姐你知道吗?他名字就叫成南,你说谁会起这么个傻乎乎的名字……” 两人就这么一对一句边聊边走着,也不知走在了哪…… 另一边,那叫成南的少年站在外边老半天,吴老板还没出来。就上门前敲了敲喊道:“吴老头,好了两位小娘子走了,还在里边干什么?外边还有一堆皮子要弄呢!” 屋内的吴老板这才回过神来,开门问道:“走多久了?” “都走盏茶功夫了,你还不出来?”成南思索了会儿说道。 “那你还不赶紧出去送送人家,两个女孩子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出了事咋办?”吴老板急道。 “好勒!”成南一听到这话,马上打起精神应了一声,急忙跑了出去。 “嘿,这小子。平时让他干个活磨蹭半天,现在一听说送美女,跑的跟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吴老板看着成南远去的身影低声叹道。 在低矮的巷子里转了半天的主仆二人才发现,刚才光顾着说话了,都不知道走在哪了。 就在两人准备回头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后边跟了三个看起来不怀好意的男人。 李潇潇心里暗道不好,拉住同样有点慌神的小芸,迅速低头想要走过去。 “诶~这位两位小娘子,这么着急干什么去啊?”只见两个人故意一撞拦住了去路,嘴里还流里流气的说道。 看到这样,李潇潇的心也彻底沉了下去,看了眼茫然失措的小芸,抬头说道:“两位麻烦让一下,我们要过去。” “不知两位要去哪儿啊?”另一个最壮的人走过来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刚才我们哥三在这跟了二位半天了,你们二位可是一直在这瞎转悠,是不是找不着路啊?”说着手向李潇潇的脸摸去。 李潇潇拉着小芸后退一步躲了过去,说道:“我们只是在这随便逛逛而已,请几位自重!” 那人又进了一步嘻笑着说道:“这位小娘子不要那么不近人情啊,要是不知道路,问我们啊?我们对这儿可是非常熟!你说要去哪,我们仨就带你去哪,怎么样?”说着有向李潇潇的脸上摸去。 李潇潇拉着小芸又后退一步冷声道:“我们还是找的到路的,就不麻烦几位了。还请让一让!” “你也不要和我们哥仨客气,我们还是很乐意帮助二位迷路的小娘子的!”那人继续上前逼近李潇潇,眼泛淫光说道。 这时另外那两个也围了上来淫笑道:“对啊,我们是很乐意帮忙的!” 这个时候,李潇潇和小芸已经没了退路。看着逼近的三人,一时间李潇潇也不知该怎么办…… 第十八章 所谓英雄救美 出了门的成南,顺着来时的路就小跑着追了出去。【零↑九△小↓說△網】一直走到下街街道上,也没有发现李潇潇和小芸的身影。不由得疑惑自语道:“诶?这两人走的这么快,这都追不上?” 成南在在街口迷茫的站了一会儿,就转身走了回去,边走还边苦思着。 走到了一个分岔路口时眼前一亮,左右扫了一眼看到一旁有两个玩泥巴的小孩,上前问道:“哎,小石头,你们两个有没有见过两个女的走过这里?” “有啊!”那被称为“小石头”的小孩站起来说道,“她们朝篮子口那边走了。”说完还用带泥的手指了指另一边。 “我也看见了,而且大雄他们也跟过去了。”另一个小孩说道。 “糟了!”成南心下一惊,暗道不好,“好了没什么事了,你们继续玩吧。”说罢连忙向篮子口跑过去。两个小孩见他走了,就又蹲下玩泥巴去了。 这时,李潇潇和小芸正被三个人挤在一起,已经无路可退了。看着越来越接近的三张丑恶嘴脸,再看向被吓的瑟瑟发抖的小芸,李潇潇咬咬牙正准备说点什么,被一声呼喊声打断…… “大雄!你们干什么?”一个清亮的少年声音从巷口响了起来。【零↑九△小↓說△網】围着李潇潇她们的三个人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听到这一声呼喊,李潇潇缓缓舒了口气,身后的小芸也是眼睛一亮。稍显激动的摇了摇李潇潇的手臂。 这时,只见成南一个人从巷口走了过来。那大雄走向他嬉笑道:“呦!这不是吴老头皮子店里的小伙计嘛。怎么你也想来掺一脚?” 成南看见大雄向他一步步走过来,强忍着心中的惧意,站在那沉声说道:“这两位小娘子是吴老板的客人,你们还是不要动为好!” “呵,吴老板?”大雄嬉笑着和两个同伙各对视一眼,转过头来的霎时脸色冷了下来,对成南呵斥道:“少他么来拿吴老头压我,那个老不死的,老子以后一定砸了他的破店!” 本来有些许希望的李潇潇见到只有成南一个人的时候,心又沉了下去。见这会两人谈崩了,拉紧了小芸的手,朝小芸使了个眼色,也不管她看没看懂。趁着这三人注意力都不再她们身上,猛地飞起一脚,向右侧栏着路的那个混混裆部踢了过去。 “啊~~~~”顿时那人惨叫一声,捂着裆部蹲了下去。李潇潇趁机拉着小芸跑了出去,临跑过成南旁边的时候还喊了一声:“快跑!”。 而这时其他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成南见此也是愣了一下,接着撒腿就跑。 “快追!”大雄看着捂着裆部站都站不起来的同伴,招呼着另一个人追了上去。 前边的成南三两步追上李潇潇二人,说道:“来,跟我走!”,边说着,边向一个巷子里跑去。看着后面追上来的两人,李潇潇没办法法只好拉着小芸追了上去。 五人在下街这如蜘蛛网般的巷子里,两个追,三个跑。慌乱之中不知跑了多久,李潇潇和小芸都有些体力不支了,扶着墙喘着粗气,李潇潇向成南问道:“咱们~这是~去哪啊?” 那成南也面红耳赤喘着粗气道:“不去哪,甩脱他们后,你们就赶紧走!” “站住,小娘皮敢踢老子的人,抓住了,看不把你玩残!”这时后边大雄暴躁的声音传来过来。 “跑吧!”成南向李潇潇她们说了一声,又向一边跑去。李潇潇和小芸无奈,只好提两口气努力跟了上去。 这次跑了不多时,来到一个破败的大院门前。那成南停下对李潇潇她们说道:“你们先回里面躲一下,我去把大雄他们引跑。你们听不到声音了就快走,顺着左边这条路直走,就到街上了。”说完就向另一边跑去。 “哎~你…”李潇潇还想说点什么,成南这时已经转过巷口看不到了。回头看着面色发白,捂着肚子的小芸说道:“那咱们还是先回去避一避,不要让他的辛苦白费。”说完就拉着小芸推开门走了进去。 关上门的时候,正好听到大雄两人追了过来,两人不由得屏住呼吸,透过门缝看着他们。 只见那两人在路口转了圈,那大雄喘着粗气说道:“我艹,这小兔崽子也真滑头,那小娘皮也这么能跑。”说罢指着一边说道,“我这边,你那边,他们跑不远的。”说完两人就追了过去…… 直到两人走远了,门内的主仆二人才放心的喘出气,小芸更是靠着门墙坐了下去。 李潇潇看见了,吃力的拉着小芸说道:“不要坐下,站着,不然一会儿腿软的走不了路了……” 听到李潇潇这么说,小芸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墙,顺着李潇潇的拉扯吃力的站起来,问道:“小姐,成南他不会有事吧?” 李潇潇摇摇头说道:“应该不会有事,你看他那么滑头……” “你们是什么人?咳咳……” 这时候,李潇潇的话被一个低沉的男声打断,还带着两声痛苦的咳嗽。 李潇潇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脸色蜡黄的三四十岁的汉子出现在不远处。只是他的身体情况似乎很不好,只是说了一句话,就是一阵咳嗽。 李潇潇赶忙上前施礼道:“不好意,这位大叔。我们进来只是为了躲避一下坏人,等坏人走远了,我们马上走……” “你们刚才说成南怎么了?”那人打断李潇潇道。 “成南……成南为了引开那些坏人,从那边走了!”小芸抢先指着一边说道。 “哦!”那人应了一声,说道:“你们在这等一等。”说完又是两声咳嗽。 只见他缓缓走到大门前,开门向小芸指的方向走过去。 虽然有伤在身,但行动之中却自有一番风度,步履看似缓慢,但三两步就走过巷口不见了人影,偶尔还有两声咳嗽传过来。 李潇潇和小芸对视一眼,都像是见了鬼的样子。李潇潇不由的想到:“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吧,他和成南是什么关系?” 而另一边的成南,却是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个死胡同,暗骂一声:“该死。”转身就要走的时候,却看到了追上来的大雄。 大雄守着巷口,喘着粗气道:“跑啊,你小子不是跑的很滑溜么,接着跑啊?” 成南见了,缓缓后退了两步,靠着墙边,沉下身紧紧盯着大雄没有说话。 第十九章 高手? 大雄歇了会儿,慢慢向成南走了过去,森然道:“你小子挺能跑的啊?把老子好一顿溜。那把你腿打断,我看你还怎么跑?” 说着不知从身上哪里摸出一根尺许长的黝黑木棒。这是一节铁木,应该是用桨米水浸过的,打在人身上最少疼十天半个月。 成南看了心中一阵悲鸣:“要完,要完,看来今天要把腿交代在这儿了!成南啊成南,你说你没二两肉,为了才两个见面的女人逞什么英雄啊!” 心里这样想着,但成南脸上还是一副沉着坚毅的模样。因为在下街生活的这十几年里面,遭遇了不下十次的打架经历告诉他,一旦显露出任何犹豫的样子,绝对会被追着打成狗。 所以,即使对上了比他强壮很多的大雄,脸上也没有露出任何害怕的神色,而是冷静的观察着周围环境,寻求着任何可以逃脱的方法。 就在大雄离他还有三步左右的时候,成南猛地一蹲身,抓起地上的沙石,向大雄眼上扔去,同时向大雄的右侧爆射而去…… 这时的李潇潇和小芸都歇的差不多了,一时也不知是该等着还是先走。 “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去看看吧?”小芸扯着衣角,犹豫的说道。 “咱们去了有什么用,还不是给人家添乱?再说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李潇潇劝道,又看了不安的小芸一眼故意打趣道:“怎么,关心成南了啊?唉,谁刚才还看不起人家的,说‘起这么傻乎乎的名字’……” “哎呀,小姐~”小芸红着脸打断李潇潇的话说道:“我~只是,因为他为救咱们才惹麻烦的,担心一下恩人而已!” 李潇潇见小芸的小脸涨红,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胡乱的搓着衣角,眼睛也不知看向哪。。 “好了,他会没事的,你不看刚才的那个大叔过去了吗?”李潇潇只好安慰道。 “可是,那个大叔自己还有病在身,怎么能帮的上忙啊?”小芸听了,还是担心的说道。 “哎呀,你就放心吧,不要看大叔病怏怏的样子,对上那种混混一巴掌就解决了!”李潇潇说道。 “真的吗?小姐,他真的有那么厉害吗?”小芸追问道。 “当然!你又不是没看到,刚才大叔走路都不带声儿的,而且走两步就顶的上一般人五步,就算再咳得厉害,脚步也没乱。”李潇潇向小芸解说着,看着小芸不相信的眼神又说道:“这是我原来偷看爹爹教哥哥练武,听到的!” 见小芸终于不再焦急了,李潇潇也是偷偷舒了口气。没办法,为了哄住小芸,就把前世看武侠剧的台词搬了出来。不过,在那大叔走过的时候,李潇潇确实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成南这时候唯一的想法就是:趁着大雄伸手挡沙石的时候,窜过他身后,再头也不回的跑。 想法是美好的,但结果却给他一嘴泥。那大雄没有伸手挡成南扬起的沙石,而是直接下蹲,迅速伸出右腿,拦住了成南的去路。成南窜过大雄右侧的时候,正好被大雄右腿绊倒,直接让成南的谋划落空。大雄回身的瞬间将手中的木棒砸在成南的后背。 “坏了!”成南跌倒后脑海里马上浮现出这两个字。“啊……”正马上要爬起来的时候,后背一阵剧痛,让他惨叫一声,大脑一片空白,又趴了下去。 “呸,跟老子玩这一套。老子在下街混的时候,你小子还在你娘怀里吃奶呢!”大雄收回打在成南背上的木棒,阴森的说道,“看你小子一直往我右边瞅,就知道你小子要干什么了,这都是老子当年玩剩下的。” 成南这时候在地上艰难的蠕动着,努力的想要爬起来。大雄见此又是一棒朝成南背部抽了过去,才支撑起一点的成南又惨叫着趴了下去。 大雄上前一脚踩住成南的后背,用木棒戳着他的头狞笑道:“你不是跑的挺欢吗?还英雄救美,挺牛掰啊?”接着又敲了敲成南的腿说道:“你说打断你腿,你救的那两个小娘皮会不会心疼你啊?”说着,慢慢扬起手中的木棒,挥手向成南的腿弯抽过去…… 被踩在地上的成南脸色惨白,不禁闭上眼睛,暗自咬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惨痛。 “啪” “啊!!!” 一声惨叫响起,让成南以为的惨痛并没有落到身上,反倒是大雄的声音。 成南睁开眼睛,只见大雄一手抱着自己另一个手腕,惨叫着弯下了腰。旁边掉下来的是那根木棒,还有一块核桃大小的石头。同时巷子口响起一阵咳嗽声。 不禁向巷子口望过去,只见一个病怏怏的中年人,捂着口鼻,向这边走了过来。看清了来人的面容,成南不禁张大了嘴,愣在那里。 “你,你是谁?”大雄看向来人,慌张的问道。 那人并没有说话,只是轻咳了几声,在成南身边蹲了下去,伸出手在他身上略一探查,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就说道:“怎么,趴在地上很舒服吗,舍不得起来?” “没,没有~”成南这才合住了嘴,赶忙爬了起来。爬起来的时候,牵动了背上的伤,不禁“嘶嘶”的叫了两声。 大雄见没人理他,忍住伤痛,悄悄的转过身准备向外撤去。就在他直起身的一刹那,突然身体一颤,就倒了下去。那人缓缓收回了打出去的拳头,回头见成南呆呆的看着倒下的大雄,随意说道:“没事,死不了。就是在这睡一天罢了。” 说完就向巷子外走去,成南看着倒下的大雄,狠狠的踢了两脚,就转身向那中年人追去。 哪知,那人看起来脚步很慢,走的却很快,后面的成南只好边追边喊道:“哎~前辈,等等我!” 而还留在在院子里的李潇潇已经坐在了石凳上安心的等着,而小芸却不安的在一旁转来转去。 “哎呀,小芸你就歇歇吧,在这把我的头都快转晕了!”李潇潇对小芸说道。 “小姐,也不知道成南怎么样了?你说大叔有没有找到他;他有没有被追上;万一被追上了,有没有被打;如果被打了,伤的重不重?”小芸坐下来,向李潇潇连珠似得问道。 “哎呀,你腿不动了,嘴又开始动了!也没见你原来这么关心过谁?”李潇潇不奈的说道,“再说你在这干着急又有什么用!” “可……”小芸正准备说话的时候,那个病怏怏的大叔已经回来了,小芸赶忙跑了过去,后面却没有发现成南的身影,焦急的问道:“大叔!有没有见到成南,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在后边。”那人说罢又咳了两声,就朝屋内走去。 “前辈,等等我啊!” 这时门外传来了成南的喊声,小芸一听,急忙跑了出去…… 第二十章 脱险 一出门的小芸就碰到了迎面小跑来的成南,小芸看到成南似乎没有什么伤的样子,正准备去问候的心忽然淡了下来。 站在门口,看着他生硬的问道:“哦,你回来了,没事吧?” “没事!”成南见到小芸之后,眼前一亮,挺胸说道。结果后背一阵疼痛又让他把背躬了下来。 “怎么了,伤在哪里?”小芸急忙扑过去问道。 “没什么,小伤,小伤!”成南尴尬的说,接着又打岔问道:“那…前辈呢?” “你是说那个大叔啊,回去了!”小芸指着院里说着,但眼睛还在他身上寻找着受伤的痕迹。 成南一听,马上向院子里快步走去,小芸也跟着走了进去。 李潇潇见成南回来,还是一副活蹦乱跳的,不像是有什么伤的样子,就没再仔细关注,而是看着跟在后边的小芸若有所思。 成南走到房门前,顿了下,稍微整了整凌乱的衣衫,期间不免触到背部的伤,自己强忍着不喊出来声。 举起手正准备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别敲了,进来吧!”,这让他刚举起的手又尴尬的放下,“嘿嘿”干笑了两声,推门走了进去,屋里还有一股浓烈的药味。 “那个,前辈,你~好多了?”成南进去后,关上门,看着中年男人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 “勉强能下地而已。”说完又咳了两声,接着又说道,“那两个女的是怎么回事?” “哦,她们啊,今天我去老吴那的时候,正好她们拦下我问路……”,成南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中年人听,“最后,我们跑到这里,就让她们在这里藏一会儿,我去引开大雄他们。没想到那大雄比我都熟悉这里,把我逼在了死路口,接下来正好你到了……” 听成南说完,中年人嗤笑了声道:“你这小子,前几天我带着伤来你这儿的时候,你小子还一万个不愿意。今天见了人家漂亮姑娘一面,就能为她们差点把一条腿搭上,看来还真是见色忘义啊!”说完又剧烈的咳了两声。 成南赶忙过去讨好的拍着中年人的背,尴尬的说道:“那~那个,我不是,正好赶上了吗?” 接着又悄悄打量着中年人的表情问道:“那个,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不知道前辈您的名号呢!您这么厉害肯定很有名吧,我也总不能一直‘前辈、前辈’的乱叫吧。” 那中年人却摆摆手说道:“知道这些对你有益无害,你还是别打听了!就叫我老梦吧。” “老孟?”成南听了不由得反问一声。 “是睡梦的‘梦’!”自称“老梦”的中年人强调道。 “……”成南应了声还准备说些什么,被敲门声打断。 被晾在外边的小芸见这时候成南不再理自己了,正在门外生着闷气,李潇潇走了过来问道:“成南没什么事吧?” “也不知道他身上哪里有伤,看他精神头那么好,估计也不重,不要管他了!”小芸忿忿的说道。 “哎呀,之前还嫌人家成南烦,现在有嫌人不理你,这小姑娘的心啊!”听了小芸的话后,李潇潇不禁失笑道。 “小姐!”小芸噘着嘴,有些恼羞的说道。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现在天也不早了,咱们和成南还有前辈说一声,赶紧回去吧。咱们中午饭也没吃,还要准备今晚的演出呢!”李潇潇摸了摸小芸的头说道。 “哦”小芸听了,有些低落的回应了一声,走到房门前敲了敲门。 “去!你救下的漂亮姑娘来找你了。”老梦对成南说道。 成南赶忙走过去,开了门,看见到敲门的小芸和一旁的李潇潇,眼睛滴溜着转了转问道:“那个,两位还没回,是有什么事吗?”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准备回去了,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特地来道声谢!”一旁的李潇潇上前说道。 接着又对小芸说:“小芸把钱袋拿来!”转过头对成南说:“今天给成南公子惹了这么的的麻烦,我俩实在抱歉,这些银钱就当是给公子的医药费了。只是这次出来的匆忙,没有带太多的银钱,希望公子不要嫌弃。” 成南有些呆呆的接过小芸递过来的钱袋,入手一沉。赶忙接好,下意识的掂了掂,“不下二十两!”瞬间成南让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数字吓了一跳,赶忙把钱袋还给小芸说道:“这,太多了!” “再多也比不了公子的救命之恩!”李潇潇拿过钱袋塞在成南怀里,说完又向屋里看了一眼问道:“也不知前辈身体如何了?前辈有病在身,公子也需要给前辈求医问药,这些怎么能算多?” 成南听了也只好收下了这些钱。 见他收下了这些钱,李潇潇拉着小芸后退两步,躬身施礼道:“李潇瑶再次谢过成南公子的搭救之恩。”成南见李潇潇行这么大的礼,也不知如何是好,呆立在那。 直起身来后对成南道:“好了,我们还有些事情就回去了,成南公子还是先看看身上的伤为好,下次再来看望公子和前辈!”说完就拉着小芸走了,小芸临出大门时还看了待在屋门口的成南。 “都走了?”屋子里老梦的声音让成南回过神来,“嗯,都走了!”成南连忙答应一声,转身回屋去了。 李潇潇和小芸这次一路顺利的回到了街上,沿着街回到了玉姝坊。 “哎~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饭了。走了这么长的路,还跑了大半天,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李潇潇一回来就抱怨道。 “这会儿后厨肯定还有饭的,我给你去拿!”小芸说着就向厨房走去。 “对了,你不是要在厨房帮忙吗?今天没去不会有事吧?”李潇潇问道。 “没事的,今天走的时候我和谷师傅说过了,谷师傅答应给我请假了。”小芸回头笑笑说道。 “哦,有的话多拿点,咱们一起拿回房里吃吧!”李潇潇无力的朝小芸喊道。 “好勒!”小芸答应一声,转过头快步走去。 李潇潇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直接把自己摔在床上,瘫在那里指头都不想动。 歇了半天,默默的掏出怀中的的指甲和指套,看着这一小包东西,不禁感叹:为了这点东西,今天差点把小命都搭上了,这坑爹的世界。“妈妈我要回家!”李潇潇心里发出一声无奈的嘶吼。 这时,一声开门响,小芸端着饭走了进来喊道:“小姐!来吃饭了。还好谷师傅给咱们留了一些!” 李潇潇从床上爬起来,无力的喊道:“来了~” 第二十一章 准备 吃罢饭,李潇潇终于恢复了些力气,但是一阵困意又涌了上来。可是现在还不能睡,因为古筝还没练。 “谁能知道为什么余妈妈会要我今天弹古筝啊!”李潇潇心里悲号着,转念一想:“应该是玉娘的吩咐吧,看来她还对我有些疑虑啊。” 坐在古筝前,看着眼前的古筝,就像上学时看到课本一样,无限的忧愁…… 李潇潇发了会儿呆,振起精神,揉了揉脸,把才拿到的指套和指甲拿出来一个个的戴好。 活动了下手指,在琴弦上随意弹了起来,不过没有弹什么曲目,只是按照李潇瑶记忆里锻炼指法技巧的方式慢慢练习。 或许是李潇瑶本身基本功深厚,每次弹的时候都能准确的弹到位,但是一旦她自己主观的控制手指的时候,就会弹得一团糟。 就这样,李潇潇的屋里一会儿传出流畅的琴音,一会却是生涩的弦声。让任何人去听,都不敢说这是一个人弹出来的。 终于,李潇潇可以在弹筝的时候,顺便加点自己的东西了,而不是按照李潇瑶原来的方法弹奏,毕竟有些曲子的音调不是能用传统的技巧表现的出来的。 虽然她不是学古筝的,但和蓓蓓一起直播了那么长时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 就在不断地练习中,时间也变的快了起来,李潇潇刚能弹得有模有样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李潇潇看了看天,太阳已近落了一半了,这个时候还会有谁? “来了,来了!谁呀?”李潇潇站起来去开门。 “是你?锦儿妹妹!”李潇潇一开门就见到了才认识不久的秦云锦,好奇过后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有什么事吗?” “是余妈妈告诉我的,今天不是花魁赛初赛的第一天嘛,需要记录一下每个参赛者的情况,余妈妈忙不过来,让我来帮帮忙。”秦云锦微笑着说道。 李潇潇这才看到秦云锦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赶忙让开说道:“那好呀!你先进来。” 进来的秦云锦打量了一下房间内的摆设,说道:“姐姐这里还真是……” “特别乱!是吧。”李潇潇接过话自嘲的说道,一边拉开椅子说道:“来你先坐。” 秦云锦轻轻点头致谢,坐下说道:“没有,姐姐这里布置的很特别。” 李潇潇也坐下端起水壶轻轻摇了摇,还好有水。拿起杯子边倒边说:“来,锦儿妹妹喝水。我这现在没有茶,只好请锦儿妹妹喝凉白开了!” 听到“凉白开”这个词,秦云锦迷糊了一下,看到李潇潇倒出来的清水微微笑道:“不碍事的,妹妹我其实不怎么爱喝茶的,平日里也是喝这‘凉白开’的。” 李潇潇倒好水递给秦云锦后,又给自己到了一杯,喝了一口问道:“锦儿妹妹,你要记些什么?” 秦云锦只是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拿出册子摊开说道:“也没什么,就一些基本情况。”指着上面的字接着说,“你看,有名号,年岁,擅长技艺,还有一个是赐诗。不过这赐诗要初赛比完,才会有人给写。” “哦,就这些?”李潇潇问道,“那简单,我说你先写吧!” “好,稍等一下。”说完秦云锦又从小包里拿出毛笔和砚台,稍微倒了点水,拿笔蘸了蘸,执好笔说道:“姐姐你名号是?” “梦蝶。做梦的梦,蝴蝶的蝶。” 秦云锦记好后又问道:“年岁?” “嗯……和你同岁,十八!” “擅长技艺?” “琵琶,还有筝。”李潇潇说完又想了想问道:“那个,诗词算不算?” “姐姐还会作诗填词?”秦云锦听了,睁大眼睛看向她问道。 “呃,这个…就会一点点。”李潇潇有点心虚的说道,“不能算的话就不用了。”说完又有点后悔的摆了摆手说道。 秦云锦慎重说道:“姐姐就算会一点也是了不得,如果让那些来赶考的文科举子们知道姐姐会作诗填词,一定会把姐姐门槛踏破来见姐姐。” “有这么玄吗?”李潇潇不信问道。 “姐姐不知道,这些年朝廷重用文人,来京赶考的文科士子也多了起来。而且最喜欢互相比诗斗词,若是知道有一个懂得作诗词的女子在这,一定会争着来见姐姐的。”秦云锦解释道。 说完就在“擅长技艺”哪里写上了“琵琶、筝、诗词”,见她已经写好,李潇潇也就没再说什么。 秦云锦记好后就开始收拾,同时略带歉意的说道:“姐姐,妹妹还要去别处,不能在姐姐这儿多留,就先走了。” 李潇潇说道:“没事,既然你有事就先忙你的,下次有时间再一起聊。” 李潇潇在门口送走了秦云锦,默默的关上门,心里还是有些发虚。毕竟她不会作诗词,如果真要让她作的话,只能抄古人的了。而且,还得看她还记不记得…… “没办法,为了小女子的生计,只好抄各位大家的诗词曲目了。希望不要告我侵犯版权啊!”李潇潇在心里默默的祷告一声,坐回古筝前,开始准备今晚要弹的曲目。 ……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直到看不见天上的亮光,李潇潇才停止了练琴,点起蜡烛,看向窗外。 这里还是处于京师繁华的地段,看的到的地方,已经全是灯火通明,同时还有不少车马人流向玉姝坊而来。 都是为了今天的花魁赛吗,只是个初赛就这么多人?李潇潇不由得想到。 想想自己才穿越过来就成为一个青楼女子,小说里别的穿越者穿越的不是公主就是王妃,在不济也是个大小姐。虽然自己也是,不过那是曾经了。 现在被迫顶替李潇瑶成为青楼艺妓,如果不是正好遇到花魁赛,恐怕自己只能从普通的艺妓做起,这过程中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到那时候就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 “小姐,小姐!”门还没开,小芸的声音就传进了屋。被惊醒的李潇潇向门看去,只听“吱”的一声小芸推门走了进来。 “什么事,这么着急?”李潇潇问道。 “小姐,我在下面听余妈妈说了,今天你还是第一个上场。好好准备一下吧,今天可是花魁赛第一场。”小芸喘了口气说道。 “这有什么,之前不都是第一个上场吗?着什么急。”李潇潇说道。 “不一样,之前是开场,这次是比赛的第一场。等开场完了之后才开始。”小芸解释道。 “好了,都一样的,其他的已经准备好了,就差小芸你给我梳头,再扎个好看的发式。”李潇潇说道, 小芸听了高兴的说:“那行,我先去打盆热水来。”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李潇潇看她风风火火的样子,本来有些惆怅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第二十二章 初赛开始 此时一楼大厅内已经是人满为患,平时人再多也会有几个空位,而今天却是坐的满满当当。【零↑九△小↓說△網】二楼楼梯上也是人来人往,每个包间都有有人定下了。不时有见到相熟的,互相抱拳嘻嘻哈哈的打着招呼。 “呦,这不是林掌柜?今日不在聚福楼看着,怎么有空来这玉姝坊,不怕家里的那位和你吵着散伙?”门口一个消瘦的文士打扮的人,看向一个矮胖的富商模样的人嬉笑着抱拳调笑道。 “候先生就不要打趣我了,这次来玉姝坊有事在身,谈完就走,家里的那位也是同意的!”那矮胖的林掌柜也回礼自嘲道…… 另一边,已经入席的几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公子哥,其中一个向其他人介绍到:“赵兄你们提前来京师是来对了!今天可正是花魁赛的第一天,待会儿就可以看到各色美人登台表演。而且这玉姝坊是这京师里最好的地方,所有姑娘都是顶尖的。” 只见其他几个都面带兴奋,其中两个面色涨红,看来是第一次来这中地方。其中那个赵兄稍显平静,说道:“不瞒刘兄你说,我等结伴提早而来,就是为了京师这花魁赛。没想道能遇到刘兄这般豪爽之人,带我等来这里一观。”说完眼中也透露出几分兴奋…… 在大厅舞台最前方的贵宾席已经都坐了人,其中齐子衿独坐一桌,后面还站着那个精瘦的仆人。 这时不知道怎么溜出来的齐裕来到这里,正愁没地方坐,看到独坐的齐子衿眼睛一亮,走了过去。 “小表哥,你也在这啊!”齐裕过去打了声招呼,也没等齐子衿回应,就顺势坐在一旁的空位上。 齐子衿一转头看到已经坐下的齐裕,眉头一皱训斥道:“你怎么来这儿了,不是王叔不让你出府吗?” 齐裕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嬉笑着说道:“哎呀,小表哥,天天关府里都呆腻了。好不容易出来,正好碰见了小表哥你,就不要也这样说我吧!”停了停环视了大厅一眼又问道:“小表哥,今天怎么人这么多?我上次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挤,连个空位都找不到!” 齐子衿听了惊异的反问道:“上次来!你还什么时候来过这里?你也真敢,不怕你姐进来把你拖回去打!” “嗨!就是昨天晚上,每天被关在府里我可是度日如年。而且上次来我可是有护身符的。”齐裕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才自得的说道,“要不然这次我怎么能出来?” 齐子衿听了也就没再追问下去,摇头说道:“既然你都有准备了,我就不说你了。你回去要是被抓住了,也别说在这见过我,不然你姐那脾气,我也受不了!” 齐裕得意的说道:“那是不会。再说你就放心吧,肯定抓不住的,我这护身符就是防我姐的!” 齐子衿听了嗤笑一声便没再说话。 齐裕却问道:“哎,小表哥你还没说呢,为什么今天人这么多?” “花魁赛啊!还有什么能让这么多男人同时来这地方?”齐子衿悠悠的说道。 “那,小表哥你也是为这来的?”齐裕试探的问道。 “本来是的,现在不是了。”齐子衿靠着椅背有些不耐说道。 “那是为了什么?”齐裕追问道。 “小屁孩问什么问!还看不看,不看走人!”齐子衿微怒道。 “看看看!”齐裕缩了缩头,讨好的说道。 “咚、咚、咚” 这时候台上传来三声鼓响,人声嘈杂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人们都朝着舞台看去。 只见一众穿着流云长袖舞服的舞女翩然而来,随着一阵阵密集的鼓点,舞女们踩着鼓点跳动起来。 看了会儿已然开始的开场舞。大厅中又渐渐热闹了起来。 这时候,已近打扮好的李潇潇正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恍然间就像回到小时候。 有时候不想去学琵琶了,妈妈就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镜子里这个漂亮的女孩是谁啊,还不去给老师看看,看老师会不会夸我们的潇潇?”。 然后自己就背着琵琶开心的去上课了,只为给老师臭美一下。只是长大后都是自己动手了,就再也没有人这么用心的装扮自己了。 “小姐,怎么样,还满意吧!”小芸在身后颇显骄傲的说道。 “嗯,非常好!果然不愧是我的小芸。”李潇潇转过来,双手轻揉着小芸的脸蛋夸奖道。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传来。 “谁呀!”小芸摆脱李潇潇的双手,边问着,边走向门。 “梦蝶小姐一会儿就要上台了,我们是过来拿琴的。”门外传来一个男声,是楼下的伙计。 舞曲渐渐到了尾声,舞女们也一个个的退走,舞台的帷幕也随着落了下来。 平时很少见的玉娘出现在了幕前,也没有多么隆重的装扮,但站在那里仍是显得光彩四射。众人见到玉娘出现,原本热闹的大厅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玉娘见此轻咳一声,扬声说道:“各位宾客!今天是花魁赛初赛开始的日子,多谢各位来玉姝坊捧场。此次花魁赛玉姝坊共有十位参赛者,今天会一一与各位见面,希望诸位宾客能在这里找到自己心仪的花魁!” 说罢玉娘深鞠一躬就下了台。就在玉娘下台的瞬间,舞台右上方一个大卷轴从上而下展了开来。 众人定睛一看,上面画着一个正在弹琵琶的女子,虽是寥寥几笔,但将其神韵勾勒出来。上面还写着三行字:梦蝶;十八岁;善长琵琶、筝、诗词。 这时闭着的帷幕轻轻拉开,一个女子出现在众人眼前,但她并不是画卷上怀抱琵琶模样,而是坐在一张筝后面。 最前排的齐子衿见画卷上第一个出来的就是李潇潇,精神一振。而帷幕拉开,见李潇潇并不是抱着琵琶,又有些稍稍失落。 一旁的齐裕见第一个出场的李潇潇也是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但无意中见到齐子衿的模样,心中一动,悄悄问道:“小表哥,你不会就是为她来的吧?她不是弹琵琶么,怎么又开始弹筝了?” 齐子衿听了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见过?” “是啊,上次来的时候就是见她弹琵琶,我那未来姐夫周继之才同意留下的。不然这次我还来不了!”齐裕说道。 “周继之,周修撰?”齐子衿奇怪问道,“他不是和你姐姐要订婚了吗,按你姐的脾气会能让他来这地方?” 一听到这,齐裕顿时来了精神,说道:“哎呀,你是不知道,我姐见了……” 这时候,台上的琴声响了起来,齐子衿示意齐裕不要再说,专心听起琴来。 第二十三章 穿越时空的思念 李潇潇坐在台上,看着帷幕一点点的拉开,看向大厅里满满的人,不由得想到自己当年上电视节目时的出场:穿着紫霞的衣服,舞着剑——当时自我感觉还行,结果后来播出的时候才发现真是没法看——回想起当时的观众,在看向此时的宾客,恍如隔世…… 把戴了义甲的手指活动一下,抬起双臂,双手轻轻放在琴弦上,手指轻弹,一首《穿越时空的思念》缓缓响了起来。【零↑九△小↓說△網】 春来人去风烟残,夕阳向晚樱花乱。 逝水韶华如絮转,长路漫漫梦空断。 渡川难忘人长叹,古井月下思相忆。 悠悠离殇心中黯,花落风幽水清寒。 因为这首曲子比较短,所以李潇潇弹了两遍,第一遍用的是李潇瑶记忆里的传统指法,第二遍多加了现代有的指法。 一首下来,大厅里的众人沉寂了下来,都陷入了深邃缥缈的意境之中。离得最近的齐子衿脸上带着一丝思虑与恍然,微笑着看着台上已经弹奏完毕,站起来躬身施礼的李潇潇。 直到帷幕拉上的时候,众人才回过神来,叫好声如雷般响了起来,包着赏钱的红梢如雨般向舞台飞去,同时纷纷相互打听着演奏的曲目。 这时候之前一直来的人才跟别的人说:“这位姑娘连着三天了,每天一首,每一首都不一样,都是没听过的曲子。找余妈妈问过,她说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曲子。【零↑九△小↓說△網】” “那这些曲子是如何来的?”一旁的人问道。 “我也问过,余妈妈说了,这些曲子都是梦蝶姑娘梦中所得。”那人说道。 “梦中得曲,还有这么玄奇的事?”又一人不信道。 “谁能知道呢?不过这些曲子确实从来没听过,而且曲风也与现在的大有不同。”那人说完,又说道:“就是曲子太短了,刚听出一点味儿就没了。”旁边的人们脸上都露出认同之色。 站在台上的李潇潇看着如雨般飞过来的打赏,虽然看过两次了,但心中还是有些害怕。 不过还好有幕布挡着。李潇潇暗想着转身下了台。幕后的伙计也赶忙上来,把琴搬走,为下一场做准备。 李潇潇下台的时候正好看到余妈妈就问道:“余妈妈,明天还是必须用筝吗?” “呃~”余妈妈愣了一下,说道:“不用了,但两种乐器必须都要用,不要一直只用一个。”说完看了下她手上的义甲,眼神闪了闪没有再问。 “那好,余妈妈我先回去了。”李潇潇施了一礼说道。 “好了,你先回去吧。”余妈妈看着她说道。 看向李潇潇离去的背影,余妈妈不禁感慨道:“若是每天都这样,那今年的花魁之名有一半要落在她身上了。” “余妈妈!”这时齐子衿带着齐裕上来喊道,“可否安排一下我与梦蝶小姐见个面?” 余妈妈见了齐子衿和齐裕,笑中带着歉意拒绝道:“齐公子啊,很可惜,参加花魁赛的姑娘在初赛这几天是不能单独见客人的!” “哦?还有这规矩?”齐子衿问道,齐裕也好奇的看向余妈妈。 “齐公子有所不知,这是由于之前有过富商和选手勾连,强拉打赏。结果最后所有人连第二场比赛都过不去,导致玉姝坊名誉受辱,所以下此规矩。”余妈妈解释道。 “原来如此!”齐子衿点头道。接着又说道:“那还请余妈妈帮我问一下,梦蝶姑娘今日所弹的曲目是何名。本公子明日来的时候,余妈妈再告知于我罢。” “那好,明日余公子来时,必然告与公子。”余妈妈微点头说道。 “那本公子就先走了。”齐子衿说完拱了拱手,带着齐裕转身走了。 “哎,小表哥,我们真的走啊?后面还有九个呢,不再看了?”出了玉姝坊的齐裕问道。 “不走还等什么,等你姐过来把你从这里拖回去?”齐子衿反问道。 “都说了没事的,我可是……”齐裕还没说完,就跟见了鬼似的愣在那。齐子衿则是默默的远离他身边,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可是什么?”一个身量修长,面容姣好的女子出现在他眼前问道。 “呵~姐…姐…你…怎么来…来了?”齐裕一见此女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脸上强行挤出僵硬的笑容,结结巴巴的问道。 原来这就是齐裕的姐姐齐心怡。只见齐心怡过来,右手熟练的提溜起齐裕的耳朵。 齐欲也乖乖的随着齐心怡走去,齐心怡揪着齐欲走到不远处的马车前,回头对着齐子衿说笑眯着眼说道:“看什么看,还不走,要我也帮你一下?” 齐子衿知好苦笑一声,对后面一直跟着的仆人说道:“你去把车赶过来跟着吧。”说完就着跟了上去。 上了车的齐子衿发现,即使在马车里,齐心怡还是揪着齐裕的耳朵。齐欲则是认命的一动不动。 被一路揪着耳朵揪回到王府的齐裕,此时正在地上跪着,面前就是安阳王,齐子衿则在一旁尴尬的站着。 坐上的安阳王没有说话,一边齐裕的姐姐齐心怡却训斥开了。“齐裕啊齐裕,你也真是为了溜出去不择手段啊!还说周公子给你修习书文,怎么就修到青楼去了。要不是今天正好有事派人去他那边,都让你唬住了。” 训完一句齐裕又对齐子衿说道:“你也是,明知道齐裕被禁足还要带他去那种地方!” “我可没有,是他自己去的。”齐子衿忙辩解道。 “自己去的?没有人带路他怎么知道会去?”齐心怡反驳道。 “这就得问你家那位了!”齐子衿摊摊手说道。 “哪位?你是说周公子?”齐心怡问道。 “对啊,你弟弟亲口给我说的。”齐子衿说道。 齐心怡见他神色不似作伪,转头对齐裕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齐裕抬起头看了姐姐一眼,又转向坐着的父王,见父王也露出好奇的神色,唯唯诺诺的说道:“其实就是昨天的时候……” 就在齐裕被他姐揪回家的时候,弹完琴的李潇潇刚回屋坐下不久,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谁啊?”李潇潇边拆着指套边走过去问道。 “是我!”门外传来余妈妈的声音。 李潇潇赶忙打开门奇道:“余妈妈,您怎么来了?您先请进。” 余妈妈这次没有推辞,进来仔细打量了房间一眼眉头皱了皱,对李潇潇说道:“有客人问你今天弹的曲名,我还不知道,就上来问问你。 还有以后你把你上台弹的曲名都给我说一说吧,不然客人们问起来,我也不知该如何去说。” “是,余妈妈。”李潇潇施了一礼答应道,“今天弹奏的曲名叫《穿越时空的思念》。” “这是什么名?”余妈妈嘀咕了一声,对李潇潇说:“好了,再没别的事了,你先休息吧!”说完就走了。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小芸,小芸赶忙施礼问好,余妈妈应了一声就走了。 小芸进来好奇的问道:“小姐,余妈妈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问一下今天弹的曲名。”李潇潇说道,“你又去烧洗澡水了?” “是啊,今天跑了一天,该洗洗了。”小芸点头说道。 “好啊,等等我把这指甲卸了一起去。”李潇潇赶忙拆卸着指套。 第二十四章 生德医馆 洗过澡后的李潇潇又是一阵困意袭来,回到房间就又睡到在床上不省人事,可怜的小芸只好帮她盖好被子,再收拾好屋子才在李潇潇旁边沉沉睡去。【零↑九△小↓說△網】 李潇潇这次没有梦到李潇瑶的记忆,而是从她记忆,从最深处开始的回忆。 最初的已经有些模糊的一些记忆片段也慢慢的清晰起来:某个上午柔和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刚学会走路的她爬在窗子上,看着窗外的景色,指着来往的人回头用不熟练的话跟一边的母亲说:“人~人~”,母亲则微笑的看着她,那时的笑容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下一刻,是她和父母在一个公园里,已经大了不少的她欢快的在前面跑着,后面的母亲一直担心的喊着什么,而她却是转身给了后面父母一个鬼脸,转身又跑开了。 转身的的刹那才想起:刚才父亲看向她眼神里的安和;母亲看向她眼神里的担心。但现在想起来,他们眼里共有的是幸福。 接下来的就是从幼儿园开始了,第一次见到老师,第一次见到同学,在那里有欢笑也有委屈,也慢慢学会了和同学交往。 待到上小学后,最映像深的是去学琵琶了。当时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当时觉得老师弹得很好,自己也很想学,就答应了下来。 哪知这却成了自己之后的人生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偶尔也有过厌烦与逃避,但父母和老师的鼓励下,还是坚持了下来。直到现在,自己都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怎么能坚持下来。 看着记忆里小小的自己背着有自己一大半高的琵琶去老师那学习,自己心中泛起一些苦涩,但更多的是自豪!常年的坚持不懈,既锻炼出了自己深厚的琵琶弹奏功力,也养成了坚韧的性格。 随着记忆越来越推前,记忆中的内容也越来越丰富,回忆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就像不断加速的影片,只有几个记忆比较深的地方会暂停一会儿。 一路回忆自己的人生,李潇潇也没发现自己的记忆中会有这么多已经在不经意间遗忘的东西。 还有自己开始做直播的回忆,从一开始拘束的自己,到后来慢慢变得放的开的自己。这其中结识了一大群粉丝,无聊的时候就默默的看他们在群里斗嘴,也成了她解闷的一种新方式。 当然,她也并不只满足于做直播,她还想能去更大的舞台。所以,她也尝试着参加了各种比赛、节目,就在穿越的前一段时间,还去了央台录节目,虽然效果不太合意,但总归一步步的有了发展。 回忆到了穿越前夕就戛然而止,之后的梦里是一片黑暗,黑暗中给她安宁祥和的感觉。正享受着这份安宁的时候,悚然间发现这黑暗中好似有另一个人在看着她。心里一惊,李潇潇便醒了过来。 看着已经开始熟悉的环境,李潇潇心里莫名安定了下来,不由得轻舒了口气。 这时天已经亮了,旁边的小芸一如既往的起那么早。李潇潇下了床,打开窗户,看着已经人来人往的街道,感受着已经暖和了的天气,深吸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坐回床边,等待着小芸送饭。 这时候,她才发现有了小芸以后,自己也越来越懒了。浑然不觉着小芸这个年纪在现代的时候来说自己算是用童工啊! 一边暗自吐槽了下自己的堕落,一边却还是一动不动的等小芸送饭上来。 “看来自己懒癌病让小芸养出来了。”李潇潇心安理得的想道。 这时候,李潇潇听到门外传来小芸的脚步声。李潇潇赶忙下床给自己的早饭开门。 吃过早饭的李潇潇,又和小芸出现在了街上。本来李潇潇懒癌发作不想出门的,被小芸硬拉着去医馆。 按小芸的说法:“小姐之前的昏迷的病症虽然好了,如今却落了个嗜睡的毛病,看来还没好全,一起去看看也放心。”拗不过的李潇潇只好跟着去了。 一路走在街上,看着来往的行人,李潇潇不禁想到了昨天被人追着跑的情况。没想到,穿越而来第一次逛街就被两个混混狂追。 没走几步路,就来到了医馆,上面的牌匾上写着“生德医馆”四个大字。而且,门口来来往往的人还挺多。看来这家医馆真的不错。 到了医馆内部,入眼的就是一个大柜台和柜台后边的大药柜。四个伙计再那忙碌着,来往的人大多是抓药的。四人分工收药方、抓药、称量、打包,一气呵成。颇有几分流水化作业的味道,看着这四人流畅和谐的配合,不禁让李潇潇有些入迷。 “小姐,诸大夫还有几个病人,咱就先等等吧!”这时候小芸过来对她说道。 “没事,等就等,咱又不急。”李潇潇回过神来摆了摆手说道。眼睛又向另一侧看去。 那一侧立着个屏风,隐约间看到两人相对而坐,旁边的几个凳子上也都坐满了人,看来自己来的晚了,连个座位都坐不上。 这和现代的医院何其相似,不论何时去,医院的人都是满的。只是在这里不用挂号而已。 “小姐,有空位子了,先坐下吧!”不多时,小芸说道。 她应了一声,坐了过去,看着柜台前来往的人。她惊奇的发现每个人来取药时的表情尽然都不一样:有哀伤的、悲切的、焦急的、绝望中带一丝希望的,还有欣慰的、兴奋的、无所谓的、全程无表情的等等不一而足。 而柜台后的伙计都一视同仁,保持着一贯的流程丝毫不乱。偶尔有疑问了,拿着方子问来人的一些具体情况。若是方子主人也不知道的,跑去去问一边的医师。 纵然如此,整个抓药、取药的环节没有一丝差错,仍然是那么平稳而流畅。这让很少见这些的李潇潇不知不觉沉迷在里面…… “小姐、小姐!”耳边传来小芸的呼唤,“小姐,轮到我们了!” “哦?”李潇潇反应过来,赶忙站起来,向大夫那里走去。绕过屏风,看到的是一个头发花白,面色红润的老者,这想必是小芸口中的诸大夫了。 李潇潇在诸大夫的对面坐下,诸大夫看向她,脸上露出思索之色,缓缓说道:“来先把左手放上来。” 李潇潇听话的把左臂放在脉枕上,诸大夫伸出两指搭在李潇潇脉搏上,同时仔细端详着李潇潇的脸色。 不多时,诸大夫脸上露出奇异的神色,放开李潇潇左臂,对她说:“右手。” 李潇潇不知所以,把右手放了上去。诸大夫又搭在右臂脉搏上开始诊脉。 半晌,诸大夫收回手指,定定的看着她问道:“姑娘应该就是前几天因急火攻心而昏迷的李小姐?” “是啊,诸大夫你怎么知道?”李潇潇好奇的问道。 “因为当时你的病就是我给你看的。”诸大夫说道,“你才来的时候我还有些疑惑,把了把你的脉象才敢确定。” “怎么了,诸大夫,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李潇潇问道。 “确实有问题,还是大问题!”诸大夫盯着她沉声说道。 第二十五章 李潇潇的大问题 “大问题?”李潇潇迷惑道,“我感觉很好啊,没什么大问题啊?” “就是应为你感觉还好,这才是大问题!”诸大夫慎重的说道。 李潇潇看诸大夫这么笃定的样子心里一突,不由的问道“为什么?” “你是几时从昏迷中醒来的?”诸大夫反问道。 “嗯~四天前。”李潇潇想了想说道。 “这几日是否异常嗜睡,而且睡着了还做一些梦?”诸大夫问道。 “是啊诸大夫,这有什么问题吗?”李潇潇听到这不由得急问道。 “那是因为你人醒来了,但你的身体还没有醒来。”诸大夫说道。 “这~又是怎么个说法?”李潇潇听了这话,一脸蒙逼,迟疑的问道。 “从你的脉象来看,你应该先天心脏不好。”诸大夫喝了口茶说道,李潇潇听了点了点头。 “经过后天的调养,你的心脏好了起来,大概十二岁之后,就没有得过大病。”诸大夫继续说道,“可是,由于近期长时间的心思忧虑,让你心脏的情况慢慢的变坏,逐渐影响到全身。直到那天你受到的刺激太大,直接击垮了你的身体,让你陷入昏迷。” “那和我现在的情况又有什么关系呢?”李潇潇追问道。 “那次我给你诊脉的时候,发现心脉微弱,心宫内心神全无,全身的脏器都陷入了沉睡,只在维持身体的基本存活。【零↑九△小↓說△網】”诸大夫脸带思索的说道。 “当时我以为你实在难以醒过来,就开了副安心养神的方子,看你的心神能否活过来。如果可以的话,你也就有希望能醒来了。”诸大夫说道这里直直的看着她。 “那我现在醒来了,还有什么问题吗?”李潇潇被他看到不自然的问道。 “问题就在你已经醒过来了,而你的心神却还未恢复,全身的脏器仍在沉睡的状态。你活动一整天,让你的身体跟不上了,才会强制让你休息。所以会有嗜睡的症状。”诸大夫 “这……”李潇潇听到这儿,不由得愣在那里。接着又问道:“那怎么才能让它醒过来呢?” “我也不知道。”诸大夫又喝了口茶说道,李潇潇闻言顿时心里一沉,接着又听诸大夫说道:“所以我希望李小姐能多来这里,让我多研究一下这种情况,说不定会有办法。” “那~”李潇潇迟疑的说道。 “放心,诊费我是分文不取的,毕竟这种病例在我行医三十几年都没有遇到过,只是在一些典籍之中有看到过。我会尽我所能帮李小姐治好,所以请李小姐不要推辞。【零↑九△小↓說△網】”诸大夫说道这里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这~好吧!”实在忍受不了诸大夫那热切的目光,李潇潇只好答应了下来。 见她同意了,诸大夫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说道:“好,那李小姐今天我就给你开一剂安心补神的方子。”说完手下快速的写好一副药方。 将墨汁吹干,递过来说道:“这副方子李小姐只需抓一副,回去睡前用文火煎服,连用三天,三天之后再来找我。我这两天翻翻医典,看一下之前医治此类病症的资料。” 李潇潇接过药方,看了一眼,也没看清写的是什么。“看来哪里的中医都一样,开的方子一般人认都不出来!”李潇潇心里吐槽着,面带恭敬的施礼道:“那麻烦诸大夫了!晚辈先去抓药了。” “不麻烦,不麻烦,好你先去吧!”诸大夫笑呵着摆手说道。 见李潇潇出来了,小芸赶上前问道:“怎么样,小姐,诸大夫怎么说?” 李潇潇看着她关切的眼神,避重就轻的说道:“没什么,就是身体还没好利索,需要养一养。” 说罢把手中的药方递给小芸说道:“这是诸大夫开的方子,你过去抓一副。” 小芸接过药方,向药柜走去。李潇潇则是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是不是因为自己穿越过来,把李潇瑶的身体强行激活了。所以现在自己只是暂时强行征用了李潇瑶的身体,如果有一天真的李潇瑶醒过来,我又该怎么办? 忽然间想到曾经看到过的一个电影,里面就是讲一个人由于精神分裂,而在脑海中设计将自己的人格一个个杀死,结果最后留下了最邪恶的那个。如果自己和李潇瑶都活在一个身体里那会怎么样? 沉吟之间小芸已经买好药过来,李潇潇默默的跟着一起回去了。 回到房间的李潇潇一直回想着这几天的感受,觉得行走坐卧之间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弹琵琶的时候没有本身那么自如,容易犯困。 原以为只是自己的意识与李潇瑶的身体软硬件不兼容,没想到是因为自己的意识强行重启了李潇瑶的硬件,导致李潇瑶身体的绝大部分功能都用不了。 想到这里,李潇潇忽然想到诸大夫说过自己身体心神微弱,看来解决身体问题的关键就在心脏上。 而李潇瑶的父亲曾经教给李潇瑶一套安心养神的呼吸內练法,李潇瑶自从练过之后,心脏就再也没有出过问题,身体也越来越好了。 带着几分试探与好奇,李潇潇盘坐在床上。按照李潇瑶记忆里的方法,调整手势,舌抵上腭,摒弃杂念,照着脑海里的观想图,调整呼吸。 很快,身体进入了节奏,但是李潇潇的意识却是怎么也不能进入到李潇瑶记忆里的无念无想之境。 多次尝试无果之后,李潇潇不禁有些泄气:既然李潇瑶学了有用,为什么自己就不行,难道是由于自己的意识和身体不合吗?不服输的李潇潇,仔细回想了李潇瑶的记忆中,她父亲父亲李靖当时是教她的情景。 “瑶儿啊。”记忆中一个夜晚,在李靖的练功房里,李靖和蔼又带有一丝神秘的招呼道,“你看,这是什么?”说完递给李潇瑶一张卷轴。 李潇瑶好奇的接过,打开看到一个人端坐在那里,下方是一些解释的字;再往后看,是前一幅图那人的手势详解图,;最后则是一幅奇怪的画,既不是人也不是物,而是一些奇怪的弯弯扭扭、粗细不同、颜色各异的线条,乍看之下,有头晕目眩之感。 看到这里的李潇瑶赶忙将卷轴合上,问道:“爹,这到底是什么图啊?看的女儿头晕目眩的。” 李靖看着她的反应,眼神中带着惊异,问道:“最后那幅图,你是看了一眼,就觉着难受吗?” “对啊,女儿只是一眼扫过,就觉得心跳加快,头晕目眩。”年幼的李潇潇点点头认真的说道。 “没想到,我女儿还是个內练天才!”确认过的李靖喃喃的自言自语道。这语气中带着自得,也带着惋惜。 第二十六章 内练 年幼的李潇瑶听了父亲的自语,不禁问道:“爹爹,你说的內练是什么,为什么说女儿是天才呢?” 李靖回过神来指着李潇瑶手里的卷轴说道:“你手上拿的就是一份內练的秘法。至于为什么说你是天才,就是因为你刚才的反应。” 见女儿看了看手中的卷轴,歪着头迷惑道:“这个內练也是武功吗,为什么说因为我刚才的反应,就说我是天才呢?” “是的,內练也是武功的一种,还是十分厉害的武功。”李靖慎重的回答道,接着高兴把李潇瑶揽在怀中,摸了摸她的头。高兴的说:“至于为什么说你是天才,是因为你对观想图十分的敏感。” 说着把李潇瑶手中的卷轴打开说道:“寻常人看这观想图只是一些无意义的线条罢了,而对这图画有反应的人,才能领悟到其中蕴含的神意,而且越敏感天赋就越高。我也没想到你只看了一眼,就有如此大的反应,看来你确实非常适合內练。” 说完就从第一幅图开始给李潇瑶解说:“这第一幅是坐观图,就是內练之时的姿势,当然也不是随随便便就照这样子作就行的,你看这下边还有具体的方法。” 李潇瑶顺着父亲的手指看下去,看到了之前被自己忽略的字。都是些什么,“坐观神照,意守灵台”,“寂寂不动,循环往复”等等看不懂的词。 “那这些是什么意思啊?”李潇瑶抬头问道。 “这些都是用密语写的,解释开来其实很简单。”李靖笑着说道,“我来给你解释。” 经过父亲的一番解释,李潇瑶明白了这些拗口的话的意思。就是在观想的时候,保持图上的姿势,同时按照一定的方法与规律呼吸,头脑要放空,不要有杂念。 接下来道了手势的的部分,李靖给李潇瑶解释道:“这是手印,这就是內练中比较重要的部分了,前面的坐观图基本所有的內练方法都一样,而这就是关键的部分了。” 接下来,李靖指着图画上的的手势仔细的解释道:“这手印也不是随便做的,捏印的时候有具体的步骤还有对应心法。你看这儿都画的很详细,下方是每个步骤的对应的心法。” 最后,翻到观想图时,李潇瑶下意识的扭过头。李靖见了笑道:“不用怕,你先按照观想的步骤一步一步来,到最后我教你怎么观想这幅图。” 李潇瑶听话的坐在蒲团上,按照卷轴上的方式调整好姿势,在父亲的教导下捏好手印。 李靖见一切准备工作都差不多了,慎重的说道:“好,下次坐观之时,我看你作好前面的准备的时候,我会把观想图展开在你面前。你不需要记住它有哪些具体的东西,只需要认真的看就行了,你的心神会自己引导你的。” 李潇瑶认真的点了点头,李靖又叮嘱道:“准备动作一定要一气呵成,我看你结好手印,就会把观想图展到你眼前。” 李潇瑶再次点头说了声:“女儿记住了。”李靖也说道:“好了,开始吧,爹爹在这看着。” 李潇瑶深吸一口气,按照记忆里的步骤,坐观、调息、结印。李靖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就在李潇瑶结成手印的一刹那,李靖迅速将观想图展开在李潇瑶眼前。 李潇瑶此时再看着观想图时,发现没有那么难受了。忙收敛心神,专心注视着那些奇怪的线条。 看着这些诡异的线条,李潇瑶似乎渐渐的由远及近的听到“咚、咚”的一声声的鼓响,随着“鼓声”的增强,李潇瑶才发现这不是鼓声,而是自己的心跳声。 李潇瑶恍然间似乎看到了图画上的线条开始起伏,有如生物呼吸一般,逐渐的线条开始散溢着流光,如蛇一般扭动起来,最终组成了一幅燃烧的烈焰图画。 这火焰似乎也是有温度的,并不烫,而是一种暖暖的感觉。李潇瑶感觉自身置于其中,在这里心脏也跳动的更有力了…… 李靖见李潇瑶似乎已经完全进入了观想的状态,轻轻把卷轴收起,缓缓的坐下,欣慰的看向女儿。 原来只是知道女儿是內练天才,没想到能一次观想成功。想他原来第一次观想时,盯着观想图整整观想了一个月,就那算不错的了,没想到从未练过武的李潇瑶一次就能观想成功。 李潇瑶这时候已经完全进入了观想入神的状态,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就这样坐着,像是睡着了一样,但呼吸没乱,手印也没松,心神之中全是无边无际的温暖的火焰,心脏也在这火焰里跳动的越来越有力了。 这样不知多久,火焰渐渐沉寂下来,心脏的跳动声也不再那么清晰。随着最后一缕火焰熄灭,李潇瑶也从入定中醒了过来。 李靖见女儿醒来,问道:“怎么样?你看到了什么?” “火,无边无际的火!”李潇瑶答道,“不过那火不烫人,还很舒服。” “这就对啦,门內练观想图就叫《心意神火图》,是专门锻炼心脏的內练秘法,你以后就照这图睡前观想半个时辰,你的心脏也会慢慢地好起来!” “真的吗?”李潇瑶听了,高兴的问道,“练这个,可以医治好我的病吗?” “当然,这可是原来一个大门派内的秘传,我也是多方打听才收集到的。”李靖肯定的说道,“不过一定要坚持,不坚持的话,再好的秘传都没用。” “好,女儿一定坚持苦练,争取早日医好心疾!”李潇瑶坚定的说道。 …… 这是李潇潇回想道的,李潇瑶第一次练习观想的情形。整了整思绪,又仔细的回想了下坐观內练的步骤,深吸一口气,开始认真的做了起来。 端坐、正心、调息、收意、结印、凝神,霎时早就记忆在李潇瑶脑海深处的观想图顿时浮现在李潇潇的眼前。 这时候,李潇潇仔细的看向李潇瑶记忆中的图案,一条条弯曲诡异的曲线、各种不同的颜色、不同的粗细变化,让她有一种异常的安逸与和谐。 不多时,在李潇潇的眼中,那幅图画也动了起来,图画上的线条像一条条灵动的小蛇。按照一定的规律游动着,逐渐汇聚成为一团火焰图案,同时听到了一声声微弱的心跳…… “这就是观想入神的状态吗?”李潇潇这样自问,就在这时,耳畔似乎还传来了自问话语的回音。 李潇潇好奇的感受着四周的状态,不过似乎没有李潇瑶记忆中那么舒适,而且在心跳传来的方向有什么东西。 第二十七章 相见 李潇潇的意识慢慢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飘去,一路上见到的都是满眼的火焰,不过在李潇潇眼中,这火焰只是在有气无力的跳动着,没有一点鲜活的氛围。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火焰开始熄灭之时,李潇潇终于到了目的地——一个空旷的圆形祭坛。祭坛的中间是一个祭台,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李潇潇慢慢的接近,祭台上的东西也逐渐清晰了起来——是个躺着的人。看着这个人的侧影,李潇潇心中不由浮现出诡异的熟悉之感。 这时四周环绕的最后一点火焰已经要熄灭了,李潇潇心中一急,发现自己已经瞬间出现在祭台边上,赶忙向祭台上望去,心中一时大为震动,接着眼前一黑,李潇潇从入定中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看到一个人紧紧的出现在眼前。吓得李潇潇赶忙向后倒去,才看明白是小芸。 “小芸你靠的这么近干什么?”李潇潇看清了来人舒了口气问道。 “我看小姐的眼睛啊!”小芸眨着眼睛说道:“我看的小姐的眼睛里有一团火呢,看的人暖洋洋的。” “真的吗?”李潇潇问道,“你还看到什么了?” “没有了。”小芸摇摇头,接着又问道:“小姐,你怎么今天白天想起坐观,以前不都是晚上才做的吗?” “没什么,就是这几天睡的太多,诸大夫说我心神不稳。我才想起坐观试一下。”李潇潇想了想说道。 “那小姐你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呢?”小芸担忧的问道。 “呃…没什么,就是没有以前活跃了。”李潇潇迟疑了一下说道,“再说这些给你说你也不懂,就知道没什么大问题就行了!” “哦~”小芸点点头应了一声。 “哎~现在什么时候了?”李潇潇问道,“你没事了?” “现在午饭时间都已经过了。”小芸说,“我没看到小姐去吃饭,就先给小姐你带上来了!” “时间有过的这么快吗?”李潇潇低声自语道,“我就觉着一会儿啊!” “小姐你以前可是有一次从晚上坐到天亮呢!”小芸听到她的自语说道。 李潇潇点点头,李潇瑶的记忆里似乎还真有这么一回事。有次观想看到的似乎与之前观想到的有些不同,但具体的却是想不起来了。 下了床后,李潇潇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身体也没有因为保持一个姿势时间太长,而感到生涩,四肢也没有发麻,只是疲倦了不少。看来这坐观的姿势还真是有讲究的。 吃罢饭,小芸收拾碗筷走了,李潇潇准备下楼溜一圈,结果刚到楼梯口,就看到舞台边上玉姝坊的伙计在布置一个个牌匾,上面是各个人名,后面是一个个数字,从高到低依次排序。这应该就是花魁赛的排名了吧! 李潇潇找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在第四——一个很尴尬的名次。名字后面是一个数字“九丈七”。 又看了下榜上的其他名字——说起来她还并不知道这次比赛的对手是什么人。 兮颜——二十一丈一; 青虹——十九丈三; 紫萱——十五丈; 梦蝶——九丈七; 锦儿——九丈五; 绾绾——七丈; 卿月——六丈六; 熙韵——五丈八; 碧琴——四丈四; 红菱——三丈九; 整个排名看下来,李潇潇发现认识的就秦云锦一个,其他的就像第一和第二这两个名字只在秦云锦那里听过,其他的全无印象。 没办法,李潇瑶来这玉姝坊没多久,就长睡不起;自己穿越过来之后,一大半的时间都被睡觉占去,其他的时间也就每天白天各有事物,晚上上台表演完之后,就是睡觉了。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李潇潇发现自己穿越而来之后就没有干过什么正事,只是被懵懵懂懂的被各种事物推着走,都没有仔细静下心了解一下这里的环境…… 李潇潇哀叹一声,抬脚要走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 “这位姐姐慢走!” 李潇潇听了,停下身子,向来声看去。只见一个身形娇俏,容貌可人的少女向她走来。 李潇潇看了左右一眼,发现这里就她们两个女子。好奇的问道:“这位妹妹,叫我有什么事?” 只见那女子走过来轻轻施礼道:“小妹好不容易见到姐姐,想和姐姐说会儿话而已。” “不知妹妹有什么话想说?”李潇潇还施一礼疑惑道。 “姐姐想必就是新来的梦蝶姐姐吧!自从姐姐来这玉姝坊,妹妹还未和姐姐说过话呢!”那女子微笑道,“小妹刚才见到姐姐驻足常叹,不知是因为何事?” 那女子眼光微闪,看向挂起的牌匾问道:“姐姐莫不是为自己的排名而气馁?”,见李潇潇默然不语,也就当成默认了。 然后安慰的语气说道:“姐姐,你才来几天有所不知,来玉姝坊的客人们眼光都高的很。榜前的几位姐姐可是都有非凡技艺在身,而且有很多支持的老客人,才能有这么高的打赏。姐姐你才来几天就能有这么高的打赏,已经非常不错了。” “哦,是吗”李潇潇听了心中一动问道,“那不知妹妹是哪位?” “小妹名叫绾绾,还远居姐姐之下。”那女子谦虚说道。 李潇潇瞟了一眼榜牌,发现绾绾位居第六,也是个尴尬的排名。不禁心下有些同感,说道:“谢谢妹妹替我解惑,不过我看妹妹的排名还是有希望继续上升的。” 绾绾泄气道:“姐姐也莫要说笑了,小妹前方还有姐姐这种高手拦路,如何能上升?” 李潇潇尴尬的说道:“妹妹太看的起我了,我只是依仗着几首新曲,客人只是图个新鲜而已。这些新曲多弹几遍之后,就没人喜欢听了。” 绾绾听到这话,眼睛一亮问道:“一直听说姐姐能梦中得曲,不知是否这么玄奇,姐姐有几首曲子?” “呃~这……”李潇潇迟疑了一下。 “若是不方便,姐姐就不必说了!”绾绾见李潇潇这样连忙说道。 “其实也没几首,就前几天睡梦中偶尔得了几首残曲,也没有多么玄奇。”李潇潇掩饰道。 “哦。”见李潇潇不怎么愿意说,绾绾应了一声,施礼笑道:“那姐姐若是有事就先走吧,小妹也要回去休息了。” “那好,妹妹要是休息就先回吧,我就随便转一圈。”李潇潇颔首道。 “那姐姐请便,妹妹先告退了。”绾绾说罢笑着就转身走了。 李潇潇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远了,才收起笑容,微微叹了口气,向后院走去。 第二十八章 再见玉娘 李潇潇转过后厨房的时候,正好看到小芸吃力的提着一大桶污水从厨房里出来。【零↑九△小↓說△網】 看着小芸瘦弱的身躯,再看向她吃力的提着那一大桶水,满头的汗顺着眼睛、鼻头、鬓角滑落下来,都顾不上擦一擦。李潇潇看了不禁心里一酸。 小芸把桶里的污水倒掉后,直起身的时候,顺手擦了擦满脸的汗水。正好看到走过来的李潇潇,惊喜道:“小姐,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就是出来转转。”李潇潇接着问道,“小芸,你在厨房就做这些活吗?” “这~”小芸尴尬的低头说道,“没有,就是今天有个伙计告假了,我就帮着把这些活做一下。其实平时都不干这些体力活的。” 李潇潇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小芸的头也越来越低,不安的摆弄着手指。 “小芸,水倒完没有?快点啊!”。这时厨房里传来一声呼喊。 “来了,来了!”小芸听了赶忙回了一声,对李潇潇说:“好了小姐,我还有事情要做,你先回去吧!”说完提着桶快速的向厨房跑去。 对她而言还显得稍大的木桶不时的在地上磕碰着,小芸不得不一次次把手臂抬高。虽然没有几步路,但硬声声的磕碰了五六次,才把木桶提到厨房里。【零↑九△小↓說△網】 李潇潇看着小芸那吃力的样子,心里却是一阵酸楚。自己这个冒牌的“大小姐”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小芸的服务,却不知道多关心一下人家。 虽然她是个丫鬟,但还是十五六岁的未成年小姑娘。放在现代的时候,这个年纪还在上初中,正值花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阶段。而现在却做着这么辛苦的活,还是在这种地方。 深吸一口气,李潇潇作了个决定,向玉娘的房间走去。 再次来到玉娘的房间门口,李潇潇定了定神,伸手敲门。 “笃笃笃” 敲门声响了后,李潇潇在门外凝神细听,并没有听到玉娘的声音。“难道玉娘不在?”李潇潇暗想道,接着又敲了敲门。 “笃笃笃” “谁啊?” 里面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是玉娘。 “玉坊主,是我,梦蝶!”李潇潇在门外恭敬答道。 “哦,那你进来吧,正准备叫人去找你呢。” 李潇潇听了这话,轻轻推门进去,回身再将门关好。见大堂里没人,就向内屋走去。 一进内屋,李潇潇就看到玉娘正背对着她坐在梳妆台前,右侧是个琴架,正放着那天借她弹的那把琵琶,上面用薄纱盖着。 “你过来罢!” 突然听到玉娘在叫她过去,李潇潇赶忙上前走去。 “你会盘发吗?今天不知该做个什么发式为好,你就随便给我盘一个吧。”听到她走近了,玉娘回过头来说道。 李潇潇这时才看清玉娘的正脸,没有任何修饰。虽是素面朝天却比她见过的任何女人都不差,也不知这般模样的人儿为何会沉沦在这种地方。 李潇潇心里叹了口气,对玉娘说道:“我只会最简单的那种,之前也从未给别人盘过发,不敢擅自动手。” “没事,会就行。我在这坐了半个多时辰了,都不知该盘个什么发式为好。正好你来了,就随便给我盘一下就行了。”玉娘随意的说道。 “好吧,”李潇潇见她如此坚持,上前一步拿起梳子,边梳着头发边说,“这潇瑶第一次给人盘发,玉坊主若是觉得哪里不适,请及时提醒。” “嗯~”玉娘随意应了一声,接着问道,“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 李潇潇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说道:“我想问玉坊主要个人。” “哦,是谁?”玉娘语气平淡的问道。 “是小芸,我看她在厨房那边太辛苦了,而且我还正需要个伴奏的琴师,小芸也正合适。”李潇潇小心的说道。 玉娘这时候并没有立即搭话,而是沉默了会儿,李潇潇这时候的心也慢慢提了上来,手也不禁慢了下来。 玉娘察觉到了李潇潇手中的动作变化,忽然说道:“要是今天你给我盘的发式让我满意的话,我就答应你。” 李潇潇突然听到这句话,心里的滋味也不知该怎样形容,只好专注的给玉娘盘发, “今天本来是要跟你们一起说的,不过既然你来了,我就先和你说一下。从今天起你们十个表演的次序要轮换,所以今天你就是第二个了。”玉娘缓缓的说。 李潇潇应了一声,继续给玉娘盘着发。 停了一会儿玉娘又对她说道:“还有一个是关于你的问题。从这两天的情况来看,客人们都是喜欢你那新曲的,但也反应你的曲子太短了,毕竟一整首曲子少说得一炷香的时间。” 说完看透过铜镜看了一眼李潇潇的表情,见李潇潇神色微动就又说道:“所以你之后选曲的时候,尽量选长一点的曲目,又或者一次登台弹两首曲子。” “好的,潇瑶知道了。”李潇潇答应道,这时候玉娘的头发已经让李潇潇盘好一半了。 玉娘看着镜子里的样子,眉头不禁皱了皱。一直注意观察玉娘表情的李潇潇见了心顿时提了上来。 看着盘了一半的发式,也不好拆了重来,就努力想着看能不能在之后的发式上作一些改变。仔细想了想现代的一些的仿古造型,忽然记起自己之前参加电视节目做过的发形,正好可以接着这个来。 心中拿定了主意,李潇潇的手上也不禁快了不少。不出片刻,就将发式盘好,最后专门选了个竹制发簪,将盘起的头发插好。 终于大功告成,李潇潇轻舒了口气,拍了拍手,看着自己的成果,觉得还不错。再搭配玉娘的容颜,简直绝配。 玉娘仔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神色,回头问道:“你说这个发式搭配个什么衣服好呢?” “这~”李潇潇想了想说道:“您如果有红色的裙服,上身再加白色红边的上衣,外边再加白色红边纱装,就是绝配了。” “哦?”玉娘听道李潇潇说的这么详细,不禁疑惑的问了一声。接着说道:“你去那边的衣柜里看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 李潇潇向一边的大衣柜走去,打开一看,满满一衣柜的各色衣服差点闪瞎她的眼睛。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艰难的在这里找好一身相差不大的,给玉娘拿了过去。 玉娘见她挑好了衣服,接过来就向一侧换衣的屏风里走去,李潇潇在外面静静的等待着玉娘换衣出来。 第二十九章 被埋没的天才 等待着玉娘出来的时候,李潇潇心里也是很忐忑的,虽然牛皮吹出去了,但也要看玉娘喜不喜欢。 不多时,玉娘穿好衣服从屏风后面出来。李潇潇看向换好衣服的玉娘,心中不禁感慨:有颜就是任性,不论什么样的妆容都能轻松驾驭,而且再像玉娘这样气质好的,怎样都挑不出毛病。 玉娘在梳妆台前站定,看向镜中的自己,看着明显显得年轻的造型,不由得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李潇潇。 李潇潇正在忐忑的等着玉娘的决断,见玉娘看向她,赶忙直了直身等着玉娘的评判。 “还不错,你是怎么想到的?”玉娘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话语中透露出来的还是满意的。 “这~有关于一个故事。”李潇潇迟疑的说道。 “也是梦中见到的?”玉娘见她如此心下了然的问道,“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这个故事比较复杂,但是有一首非常贴合的歌,名为《一生所爱》。”李潇潇想了想说道。 听到李潇潇的话,出奇的玉娘没有问下去,而是用一种特别的目光看着她,直到把不明所以的李潇潇看的忸怩不安,才说道:“那今晚我就听下这首《一生所爱》,好了你先回去吧。” “那~小芸……”李潇潇迟疑的问道。 “小芸你带去吧,不过还要和厨房的谷大昌师傅说一声。”玉娘摆了摆手说道。 听到玉娘同意放人,李潇潇赶忙鞠躬道:“谢谢玉坊主!那我先走了。”说罢慢慢后退,到门口的时候又轻鞠一躬才转身心下欢快的走了出去。 玉娘见李潇潇走了,回过头来看向镜中年轻的自己,心中涌上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不禁伸出右手向镜中的自己摸去。看着镜中的自己也做着同样的动作,蓦然停了下来。 收回右手后,看着指尖,又想到李潇潇说过的《一生所爱》,回忆起了自己和那个人的过往,曾经也是海誓山盟。可是被恋爱冲昏头脑的自己忘记了双方的身份差别,直到那一天之后,就不再会有半分希望…… 李潇潇此时正向后厨走去,心中却是满怀欣喜。不管如何,小芸不用再做这么多的苦活了。 以后自己可以尽力的教小芸弹奏古筝,让小芸也有一技之长。以后如果赎身了,也能给小芸介绍个好一点的人家。 走过厨房真好看到小芸从厨房出来,就招呼道:“小芸,过来!” 听到李潇潇的话,小芸急忙走过来问道:“小姐,有什么事?” 李潇潇说道:“你今后不用来后厨帮忙了,我已经和玉坊主把你要回来了,从此以后你就专门跟着我吧。” “这~”小芸听了这话一时还没有转过弯来,愣了半晌,才说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听我的。”李潇潇打断说道,“从今天起你就和我学弹筝,以后我上台,你在后边给我伴音。”李潇潇说道,“好了,谷师傅来了没有?” “来了。”小芸迟疑的问道:“小姐找谷师傅干什么?” “玉坊主说了还要和谷师傅说一声。”说完李潇潇就向后厨走去,小芸赶忙跟上去。 厨房里看到正在准备面点的谷师傅,李潇潇说明来意。谷师傅笑呵呵的说:“那正好,我也觉的小姑娘来这里太受累了,后厨毕竟不是小姑娘来的地方。既然玉娘同意了,姑娘你就带回去吧。”随后对小芸说道,“今后如果想吃什么尽管来,我给你们做。” “那梦蝶在此谢过谷师傅对小芸的照顾了!”李潇潇深施一礼道。 “谈不上谢不谢,这姑娘干活实诚,有时候比那些伙计都卖力。”谷师傅连忙扶起道。 李潇潇说道“那谷师傅先忙吧,我和小芸就先走了。” “好,好……”谷师傅招手说道,“你们就回吧。” 李潇潇带着小芸回到房间说道:“从今天起你就和我学筝,我会把我会的都教给你,你一定要好好学,知道吗?” “嗯!我一定会好好学的。”说完小芸又泄气道:“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学好。” “没事的,其实只要好好练,几天就可以弹小曲子了。”李潇潇鼓励道。 说完把指甲拿出来说:“来,把这个戴好。” 小芸接过李潇潇递过来的义甲和指套问道:“小姐,这个就是昨天你找吴老板做的东西吧。”接着又有些担忧的说道:“也不知道成南他怎么样了,那些混混会不会再难为他。” “你就不用担心别人了,再说成南旁边还有那位武功高强的前辈,就那些小混混不敢惹成南的。”李潇潇劝道。 小芸听了李潇潇的劝解点了点头,笨拙的把义甲拿起来问道:“小姐这个怎么戴啊?” 李潇潇拿起来一个个的细心的帮着绑,嘱咐道:“你要学会自己绑义甲,不然弹琴的时候也弹不好。”绑完之后说道:“好了,活动一下手指头,不妨碍手指活动就好了。” 小芸活动手指的时候,李潇潇走到一边的古筝旁边说道:“来坐到这里,注意坐姿,坐直了不要趴着。” 小芸乖乖的按照李潇潇的话,坐到琴凳上,听着李潇潇的下一步指令。而李潇潇则是一边回忆着李潇瑶的母亲给李潇瑶教弹筝时的步骤,一步步的教,同时夹杂着自己学到的现代乐理知识…… 终于,给小芸稍稍扫了遍盲,才开始练习弹琴。因为自己之前也是教过学生的,教小芸的时候也还好一些,只是要把一些名词解释清楚还是比较难的。 不过幸运的是,虽然给小芸教知识的时候比较艰难,但等到弹琴的时候李潇潇惊异的发现,小芸竟然有这么好的弹奏天赋。 不论是多么在常人看来多么别扭的手法,在小芸这学一遍就能弹的很好,而且这么多的弦李潇潇有时候都看的眼花,小芸竟然能一下子就能找的到,让李潇潇心里直呼天才。 主仆二人这么一个教,一个学,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丝落日的余辉透过窗缝照射在琴面上,小芸跳跃的手指不时的将那一丝阳光打断。 已经无所事事的李潇潇看着这丝光线,再听着小芸练琴的声音,心中还是不停的在感慨小芸那近乎妖孽的弹筝天赋。 本来刚才小芸已经能把一首《茉莉花》照着李潇潇教的弹下来了,但李潇潇觉的毕竟才学一个下午,有些弹得还不妥当,就给她提高要求,让她先练基本功去了。 李潇潇则是在一边无聊的看着,偶尔提一下弹奏时的错误,接下来就没她的事了。 第三十章 奇怪的客人 看着最后一丝阳光消失在琴面上,李潇潇让小芸停了下来说道:“好了,今天就弹到这里,连着弹对手不好,你先歇歇吧。” “哦~”听了李潇潇的话,还正弹的起劲的小芸有些失落的应了一声,顺从的停下来,慢慢的摘下义甲。 李潇潇把一旁的琵琶拿起来说道:“我也要练一下了,玉娘说了晚上我还得弹两个曲子,还有一首专门要的。” “那小姐你先练吧,我也听一听。”小芸边拆着义甲边高兴的说道。 李潇潇边戴着特制的琵琶义甲边说道:“也好,你也要熟悉这些曲子,毕竟以后要靠你给我伴奏呢。” 一切准备好后,李潇潇定了定神,开始练习第一首《一生所爱》。由于原来直播弹奏的时候有伴奏,现在光听琵琶弹的话有些单调,只好想一下把伴奏音也编进来。没办法谁让自己嘴多,让玉娘注意到了,还是专门点了这首歌。 两人在屋子里,就这么一个断断续续的弹,一个认真的听。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李潇潇才勉强把曲子编完。 小芸把房间内的灯点亮,对李潇潇说:“小姐,你也歇一下吧。我去打点水,你先打扮好了再练吧,这样可以随时上场了。” 李潇潇放下琵琶答应道:“也好,那我先休息一下吧。”小芸听后,向门外走去。 此时虽然放下了琵琶,李潇潇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编好的曲子。经过脑海里几次模拟练习,感觉差不多了,才把义甲拆下来。 待小芸打好水上来,李潇潇把自己装扮好后又拿起琵琶开始了练习。小芸则收拾好房间后,坐在一边认真的听李潇潇一遍遍的练习。 又经过好几次练习后,终于李潇潇对这次感到满意了,才收起琵琶。小芸见李潇潇终于练习完了问道:“小姐,这是什么曲子啊?我怎么听的心里空落落的?” “这首曲子叫《一生所爱》,讲的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你如果想听我晚上讲给你听啊!”李潇潇说道 “不用了,”小芸说道,“小姐这两天晚上你躺下就睡,还是明天吧!” 李潇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尴尬的答应道:“那就明天吧。” 这时只听一声鼓响,一楼大厅的开场舞已经开始。李潇潇抱起琵琶说道:“好了,马上要开始了,我先下去等着,不然余妈妈一会儿又要上来催了。” “那我跟小姐一起下去,小姐的药还没煎呢!趁这个时候我去后厨把药煎好。”小芸也拿起早上开的药说道。 主仆两人下楼后,小芸就向后院走去,李潇潇则是往舞台后走去,在舞台边上正好看到了余妈妈。 余妈妈见了她忙招呼道:“梦蝶,你过来!” 李潇潇过去后问道:“余妈妈,找我有什么事吗?” 余妈妈说道:“你把今天要弹的曲子跟我说一下,不然待会客人问起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哦,今天要弹的第一首是《一生所爱》,第二首是《逆轮》。”李潇潇恭敬是说道。 “两首?”余妈妈诧异的问道。 “是的,今天去见玉坊主,玉坊主和我说了要延长演奏的时间。第一首《一生所爱》是玉坊主亲自要听的,所以准备了两首。”李潇潇说道。 余妈妈听了点点头说道:“既然玉娘说了,那就这样吧。不过下次最好弹一首。” 这时候,台上跳舞的众人已经依次下台,玉娘说道:“好了,你先去后台候着吧,准备一下,今天你第二个上场。”说完就向一边走去,李潇潇也赶忙向后台走去。 进入后台见到了一个熟人——下午见过的绾绾。 见到了进来的李潇潇,绾绾脸带笑容的过来热情的招呼道:“梦蝶姐姐,你来了!” 李潇潇见了,也微笑着回应道:“是啊,不知绾绾妹妹合适上场呢?” “小妹就在姐姐后面啊!”绾绾说道。 李潇潇诧异的说道:“诶~那昨天……” “姐姐是诧异昨天为什么没见到小妹吧!”绾绾抢先说道,接着又打趣道:“看来姐姐都不在意我们这些人呢” “呃……”李潇潇闻言尴尬道:“哪有?只是这几天大病初愈,不易劳累。昨天又去街上逛了一圈,身体困乏,所以一演奏完就不得不休息了。” 听了李潇潇这么说,绾绾脸色带着关切问道:“那姐姐身体可还好些了吗?” 李潇潇说道:“多谢妹妹关心了,今天上午去找‘生德医馆’的诸大夫看过了,只是身体虚弱,已经开了副补身体的方子。” 绾绾听了脸色稍缓道:“还好,姐姐没事就好,既然诸大夫已经开了方子,想必姐姐能好的快些。” “不知现在上台的这位是谁?”李潇潇岔开话题问道。 “这位就是紫萱姐姐,也是我们中年岁最大的。”绾绾听了李潇潇的话答道。 听着不断传来的琴音,李潇潇感慨道:“这位紫萱姐姐的琴艺都这么好了,那排名比她还靠前的两位姐姐又不知有什么样的高明技艺!” “姐姐你这可想差了!”绾绾说道。 “哦,妹妹为什么这么说?”李潇潇不解的问道。 “紫萱姐姐可是玉姝坊里弹奏瑶琴最好的一位,只是因为年岁比较大,所以支持的人没有兮颜姐姐她们多而已。”绾绾解答道。 “原来如此!”李潇潇点点头说道。 这时候,台上紫萱的演奏已经到了尾声。随着帷幕拉上,紫萱从后台走来,李潇潇赶忙向台前走去。 两人相遇的时候,紫萱对她和善的一笑,李潇潇也报以笑容。这时候才见到紫萱的面容。 在李潇潇看来,其实也不见得有多大,最多二十四五的样子,而且容貌也是没得说,绝对女神级的。只是不知道这个时代人的审美是什么样的了。 李潇潇在台中央的凳子上坐下,听到外面哗啦的一声响接着帷幕拉开,李潇潇看到了大厅里的众人。 一如眼的是坐在最前面的齐子衿,旁边还有一个脸熟的少年。他们旁边的桌子上竟然看到了周承周继之,陪着他的是一个面如冠玉的青年。 那个青年见到了她,眼前一亮和一旁的周承说了什么,周承点了点头。之后又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李潇潇有些莫名其妙,不再看他们,向别处扫了一眼。竟然在正对的二楼看到了玉娘,还是她给作的那幅装扮。 李潇潇收回目光,凝神吸气,右手微动,一首纯琵琶版的《一生所爱》响彻大厅。 第三十一章 同类人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 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外 …… 苦海翻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脑海中回想着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歌词,但场景却是李潇瑶和周承的一些往事,有些有些李潇潇都没有在梦里见到过。 看来李潇瑶对这周承还真是情根深种,她之前在梦里见到的也只是初见周承的一幕,后面更多的事情还不知道。 不过为什么两人没有在一起却没有能在这些片段里看出来,只是这些都带着浓浓的伤感和无奈。 一曲奏完,李潇潇挺下来,看向大厅中的众人。不知为何,老感觉到坐在周承旁边的那位青年一直盯着她,直到一曲《一生所爱》演奏才不再看她,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周承。 大厅中的其他人听到李潇潇演奏完后,脸上都带着意犹未尽之色,以为今天的新曲演奏已经完了,一些人准备起身打赏。 “嗒嗒嗒” 三声指叩琵琶的声音传来,众人向舞台上看去,见帷幕并没有合上,李潇潇还坐在那里。 其他人心下一喜:看来还有新曲子可以听。本来准备打赏的众人,也都一个个安稳的坐下来,等着李潇潇的下一曲。 李潇潇见众人再次向她望了过来,右手再动,又一首《逆轮》响了起来。 下面的齐子衿见李潇潇今天竟然还有新曲可听,神色一动,向一旁的周承和那青年看去,再转向李潇潇的时候脸上带了一丝无奈。 台上的李潇潇并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安心的弹自己的琵琶。一曲的时间也并不长,很快就弹完。李潇潇起身施礼,帷幕也随之拉上。 众人见李潇潇这次是真的走了,打赏才纷纷的扔了上去。而和周承在一起的青年也人扔了一份打赏,从外观来看,这份打赏还不小。见了这青年也扔了一份打赏,齐子衿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潇潇下了舞台正好看到即将上场的绾绾,绾绾见了对她微笑施礼,李潇潇也微笑颔首回礼。 道了后台,见到了秦云锦,正拿着一把剑在轻轻舞动着。李潇潇见了笑着问道:“锦儿妹妹,你这是要表演舞剑吗?” “梦蝶姐姐!”听见李潇潇的话,秦云锦停下手中的练习,漂亮的挽了个剑花,收起剑向她快步走来。 有些腼腆的说道:“是啊,让姐姐见笑了。这剑器舞练了很长时间了,有些地方就是不得要领。现在只能临时抱佛脚了。” “没有,妹妹练的很不错。不过跳舞是很耗体力的,一会儿就要上台了,你还是歇歇吧。”李潇潇鼓励道。 “好,我听姐姐的!”秦云锦点点头认真说道。 两人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了下来,还没聊几句。两个人结伴而来,看到李潇潇和秦云锦二人,一个上来打招呼道:“锦儿妹妹,这位就是梦蝶妹妹了吧。之前总听到梦蝶妹妹的新曲,这次可算是见面了。”另一个则是微笑着施礼。 秦云锦和李潇潇连忙站起来还礼,秦云锦对李潇潇介绍到:“这位是青虹姐姐,那位是红菱妹妹。”说完在李潇潇耳边悄悄说道,“红菱妹妹天生失语。” 李潇潇听了介绍说道:“青虹姐姐,莫要打趣小妹了,小妹只是一时之。” 这时候前台的绾绾的表演已经到了尾声,秦云锦对三人施礼道:“两位姐姐,红菱妹妹,锦儿马上就要上场了,先失陪了。” 秦虹对她说道:“既然妹妹要上场了,就先请便把。” 秦云锦拿起舞剑向一边退去,李潇潇赶忙招呼道:“青虹姐姐,红菱妹妹先坐吧,梦蝶还要回去吃药,就不陪着两位了。” “听说妹妹刚来不久的时候大病卧床几日。”青虹眉头微皱缓缓坐下关心的问道,“怎么妹妹的病还没好?”一边的红菱也是关心的看向她。 “劳烦姐姐关心了,也没什么,只是身体虚弱,吃一些保养的药,再多休息罢了。”李潇潇感谢道。 “那好吧,妹妹先回吧,毕竟身体要紧。”青虹说道。 李潇潇施礼道:“那梦蝶先告退了。”说罢后退两步,转身走出房间。青虹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转头对红菱说道:“看来,她和你是同类人呢!” 红菱听了青虹的话,睁大眼睛不信的看向她。青虹笑道:“你别不信,很快就知道了。” 上了楼的李潇潇回头看向舞台,正好见到秦云锦开始表演。只见她左手执红绳,右手执剑,从高处翩然跃下。看的李潇潇不禁停下来,提心吊胆的看向秦云锦,生怕不小心失手掉下来。 还好,全程表演,秦云锦并没有出现什么事故,而是完整的舞完一曲。李潇潇也不禁沉迷其中,不知不觉的看到结束。看到大声叫好的众人,李潇潇也舒口气,转回房间。 小芸还回来,李潇潇放下琵琶,坐在梳妆台前,拆下手上的义甲,同时感到了深深的困倦,不由得打了声哈切。 这时小芸端着药进来,放在桌子上说道:“小姐,吃药了。” 李潇潇走过来看着碗里黑乎乎的药,一种“打死也不喝”的声音响彻脑海。但再看向辛苦熬了这么长时间的小芸正用期待的目光看这她。 无奈之下,李潇潇苦着脸端起碗,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像喝毒药一般把这碗药喝了下去。喝完之后,李潇潇才发现这碗药也没想象中的那么苦。 一旁的小芸见她的表情笑道:“小姐,我在里面放了点蜂蜜。我取药的时候问过药店的抓药大夫了,大夫说这药里可以加点蜂蜜的。” “好你个小丫头,敢捉弄我?”李潇潇放下碗,佯怒道。 小芸捂嘴轻笑道:“我还正准备说呢,哪知小姐一口就喝完了,以前小姐喝个药可是得等大半天的。” “算了,算了,我要睡了。”李潇潇装着生气的斜了她一眼,鼓气坐回床上。 小芸见了反而笑嘻嘻的说道:“那小姐你睡吧,我把药碗拿下去。”说完端着空碗走了。 李潇潇和小芸调笑一会儿,反而不那么困了,索性盘坐在床上,再次坐观。由于之前成功过,这次不多时就进入了状态。 第三十二章 潜藏的危机 就在李潇潇坐观入定的时候,齐子衿、齐裕、周承还有那个俊美青年已经走出了玉姝坊。 “能入周郎法眼的女子果然不同寻常。”那俊美青年口中发出的尽然是女声,却是那齐心怡。周承听了不置可否。 “今日听得那首《一生所爱》,如入空茫大漠般,苦涩悠扬,无奈忧伤。”齐心怡见状又对周承说道,“恰如那李家小姐与周郎,现在能相见却不能亲近。” 周承见齐心怡如此,轻叹一口气说道:“彼时她是李家小姐,我只是一个赶考的举人,有幸结识已属幸运,当时只是把她当成妹妹一般。” 也不理会齐心怡一副不信的眼神,继续说道:“哪知后来李都司竟然牵连到‘楚陵一案’中,当时的情况无论是谁都不能左右判决。当时我还在守孝中,听此消息即便心中焦灼也无可奈何。” 齐心怡说道:“那李家小姐可是对你如此情深,周郎不帮她赎身么?” “周某现在身无长物,如何能从这玉姝坊中把一位曾经的官家小姐赎出来?”周承苦笑道。 …… 后面的齐子衿和齐裕听着前面两人的对话,齐裕一脸不解的悄悄的问道:“小表哥,我姐为什么会对梦蝶小姐这样夸奖,还叫我姐夫把她赎出来?再怎么说这梦蝶小姐曾经可是……” “你懂什么?”齐子衿打断道,“你姐这是以退为进好不好。” “以退为进,怎么说?”齐裕好奇的问道。 “你看,你姐从见到梦蝶小姐之后,就在周继之耳边拼命说梦蝶小姐的好话,然后又提出让周继之帮梦蝶姑娘赎身。其实都是在试探周继之的反应,看周继之对梦蝶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态度。”齐子衿说道。 “那是什么态度?”齐裕追问道。 “从刚才的他话来看,只是对梦蝶姑娘的遭遇比较同情罢了,没有别的意思。”齐子衿说道。 “可……”齐裕还想再问什么,就被前面的齐心怡的话打断。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的说什么,还不快走?” “没什么,没什么……”齐裕听了姐姐的呵斥讪讪的说着,赶忙追了上去。 后面的齐子衿则无奈的看向畏姐如虎的齐裕,摇摇头,看向周承的时候,眼神中又有了别样的意味。 ………… 入定中的李潇潇又来到那片烈火世界,这次她的意识没有再随意游荡。直接向着心跳传来的方向而去。 在她主观的催动下,意识很快来到中心的祭坛,再次走近祭台,向上面的人看去。果然上次没有看错,那是李潇瑶——或许说是李潇瑶的心神。 此时的李潇潇不由得向躺着的李潇瑶伸手轻抚而去,但手却从李潇瑶的身影中穿了过去。李潇潇赶忙把手缩回来,再向躺着的李潇瑶看去,发现李潇瑶没有什么异状,悄悄松了口气。 李潇潇在一旁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李潇瑶一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过她的胸膛随着无处不在的心跳声一起一伏,好似只是在沉睡中,随时都能醒来。 李潇潇盯着这个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不知是该庆幸正好因为她这个时候昏迷让自己有机可乘,穿越在她身上;还是内疚正是因为她的穿越而让这个和自己一样的女子迟迟无法醒来。 李潇潇看了会儿,就不再观察躺着的李潇瑶,而是看向脚下的祭坛。祭坛上有着各种雕刻纹理,这纹理看着有些熟悉。 仔细想了想,这不就是观想图上的线条吗?不过在这里是把原来平面的图画变成立体的雕塑了。 就在李潇潇在研究这些纹路的时候,整个空间的烈火也慢慢暗淡下来,待这火光完全熄灭的时候,李潇潇再次从入定中醒过来。 一睁眼就看到小芸在一旁看着她,一脸的困意。见她醒来,小芸带着疲惫问道:“小姐你怎么晚上还要坐观啊,不是说每天只做一次的吗?” 看着困倦的小芸,李潇潇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因为白天的坐观的时候发现一点问题,所以趁这个时候看一下。现在是不是很晚了?” “那道没有,我上来也就等了一会儿,可能是这两天睡的早,这个时候就困得不行了。”小芸解释道,又担忧的问道:“小姐,有什么问题,严重吗?” 李潇潇说道:“没有多严重,就是可能发现了我这两天嗜睡的原因,先看能不能解决。” “那小姐能解决吗?”小芸听了,有些激动道。 “没呢!哪有那么快?”李潇潇摸摸她的头说道,“不过发现了问题还是好的,今后慢慢向办法吧,不是还有诸大夫吗?好了不要多想了,睡觉了!” “哦~”小芸听了有些低落的应了一声,听话的准备睡觉了。 …… 这时候的下街,包扎着右手的大雄正和其他的两个混混就着小菜喝着酒,在那含混的胡乱骂着。 忽然“咣”的一声,粗暴的踹门打断了三人的粗语,大雄醉眼迷离的向来人呵斥道:“是哪个不张眼的,来我大雄的地方撒野?” “呦,大雄你涨本事了啊,连我们狗爷也不放在眼里了?”门口的人轻挑的说道,“真以为这下街就真的是你的地盘了?” “狗爷?”大雄三人脑子一机灵,瞬间酒醒了不少。急忙连滚带爬的跑过来向着门口跪下,埋头说道:“吴雄不知狗爷前来,未能远迎,还望赎罪!” “好啦,真以为狗爷会来你这破地方。跟我走,狗爷让我来请你去问个话。”那人站在那里也不躲,生生受下了大雄三人的跪拜,才懒懒的说道。 这时候伏跪的大雄才抬起头来,看见一副年轻的面孔,只是左半边脸有一个几乎覆盖半个脸的红色胎记。大雄才稍稍缓口气,也不气恼,恭敬的问候道:“原来是喜恶大人,不知道狗爷找我等有何事吩咐?” “这我哪知道,不过今天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向狗爷打听一些事,完了就让我来找你们了。”那被称为喜恶大人的年轻人略带思索的说道,接着又踢了一脚还在跪着的大雄呵斥道:“你打听这些干什么,还不走,等我背你啊?” “不…敢,不敢”大雄赶忙把其他两人拉了拉,一起爬起来。跟在喜恶的身后。 第三十三章 问话 大雄三人忐忑不安的跟着喜恶走了一路,来到一个寻常的住户大门外,喜恶上前敲了敲门。 “是谁?”门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是我!”喜恶扬声说道,“狗爷要找的人带来了。” 接着,听得门“吱呀”一声响,一个干瘦的老人探出头来。他的一个眼睛眯着,另一个眼眶却是是什么也没有。门口在昏暗的灯火映照下,平添几分狰狞。 老者用他仅存的眼睛扫视了大雄三人一眼,才拉开门说道:“进来吧。”喜恶抬脚走进去,大雄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硬着头皮跟着走了进去。 进入院内,三人才发现这外面看似普通的门户,里面竟然别有洞天:假山池塘、亭台楼阁、奇花异树,地方虽小却,是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有。 喜恶领着三人从一侧沿着边路一直走到院子深处,停在一个房门前面。喜恶向前轻轻敲了敲门,恭敬的向里说道:“狗爷,大雄三人带到。” “让他们进来吧!”里面穿来温和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其中还稍带一些尖利。 喜恶对停在一边的大雄三人低声说道:“好了,你们进去吧。记住,狗爷问你们什么,你们就老老实实的答。狗爷不喜欢有人对他隐瞒、撒谎,下场是什么你们也应该知道。” “是…是是,小的们知道。【零↑九△小↓說△網】”大雄和那二人不住的点头应和道。 见他三人如此,喜恶慢慢推开了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大雄赶忙抱拳躬身,向房间里走去,其他二人也有样学样。等三人进去了,喜恶把门关上,守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一进房间的大雄,就向着上首的人跪下来,其他二人也跟着跪下。大雄说道:“不知狗爷叫我等三人有何要事?若有吩咐万死不辞!” “呵!你小子挺会说话啊?”上首的狗爷笑道,“今天叫你们来呢,没什么大事,也不用你赴死。你抬起头来,我呢就是问一点事情。” “不知狗爷有何事问我等?”大雄着时候才抬起头,看向狗爷:大耳圆脸一副富贵的模样,脸上笑眯眯的都看不清眼睛。随是满面笑容,但看着让人心寒。 这时候狗爷看着他的右手开口问道:“吴雄啊,听说你前天把手伤了,还躺了整整一天,可有这事?” “这…”大雄不好意思道:“回狗爷,确有其事。” “哦,那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那狗爷又问道。 “就是前天我在下街……”大雄把调戏李潇潇不成,反被遛狗一般的跑了大半个下街,又被打伤右手再击晕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期间其他的两个人也从各自的见闻上补充了一下。 听了大雄他们的讲述后,狗爷思索半天问道:“那个打伤你的人长什么样?你仔细说说。” 听道狗爷似乎要找那人,大雄精神一振,仔细想了想说道:“那人约莫七尺左右,面相看不出什么特殊的,脸色蜡黄,身体好像不太好,走路的时候一直咳嗽。” 又想了想说道:“对了他的手臂很长,手大概能摸到膝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都听不到走路声音的。” “还有什么?”狗爷问道 “这个……”大雄苦思了半天犹豫的说道:“当时…我着急着怎么跑呢,也没注意别的。不过他既然救那皮革店的小伙计,估计那个小伙计和他认识吧,要么去问问他?”说这话的时候,大雄眼睛微微转了下。 “哦~”坐在上首的狗爷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而是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雄三人在下面一直不安的等着。特别是大雄,深怕狗爷看出他的小心思,心中更是不安。 过了好一会儿,狗爷突然问道:“你是怎么被打晕的?” 大雄听了愣了一会儿,见到狗爷一直看着他,赶忙说道:“小人当时也不知道,只觉得后脑一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之后醒来,就在家里了,听兄弟说我当时在路上爬着怎么也叫不醒来。” 听完大雄的讲述,狗爷心思转了转说道:“那好了,没你们什么事了,先回去吧。”接着又向门外喊道:“喜恶,送三位回去,顺便在账房支取二十两银子,用作三位的医药钱” 门外的喜恶恭敬的应声说是 “是,是……谢狗爷、谢狗爷”大雄三人连忙感谢着站起来,由于跪的时间太长,站起来的时候,双腿都有些颤抖。三人和狗爷再次抱拳行礼感谢,然后才告退。 三人出门走远了之后,房间里的狗爷一收脸上的得色,恭敬的对着空旷的房间说道:“白大人,您以为这是不是您要找的那位?” 只见原本空旷的房间突兀的出来一个白色的人影,狗爷见了微一躬身,表示敬意,但并没有从座位上站起来。 那“白大人”也不介意,说道:“从他的描述来看,极有可能就是他。”接着喃喃的说道:“没想到,曾经风光八面的‘八臂阎罗’梦无殇也会落到这步田地” “那~白大人我们要不要……”狗爷看不清“白大人”的表情,听了他的自语,试探的问道。 “不用!”白大人迅速打断道,“就算是受了伤的梦无殇,也还是那个‘八臂阎罗’,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我们现在去只会打草惊蛇。” 见狗爷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森然道:“不要轻视这个人,当时黑楼包括我在内的三大金牌杀手,连同数十银牌杀手部下天罗地网,还让他逃脱。” “可他现在不是……”狗爷不解道。 “你以为这伤是我们造成的?”白大人嗤笑道,“他当时逃脱的时候,身上的伤还没有这么严重。那是被赶来的無归大人半路伏杀,才身受重创。可無归大人也被迫拼了一记,直到现在,無归大人的伤在黑楼的帮助下,也才好了大半。” 狗爷听了,额头不禁冒出冷汗,问道:“那~我们怎么抓他?” “不用你们出手,你们就看好他就行了,我会把消息传回去,無归大人会亲自来。”白大人说道。 狗爷听了,心里一惊问道:“可無归大人不是?” “因为这是無归大人第一次失手,你也不要忘了無归大人的名号是怎么来的。我来的时候無归大人特别跟我说了,发现梦无殇的踪迹不可轻举妄动,一定要报给他。所以就算身上的伤未好,無归大人也会来的。”白大人冷声说道。 “好了,你就派人去确认一下梦无殇的踪迹,不要太靠近,一切等無归大人来了再说。”那白大人见狗爷还想问些什么直接说道。然后开门就走了,眨眼间不见了踪迹。 那狗爷早已见怪不怪了,深思半晌,拉了拉身后的细线。不多时一个汉子走了进来,狗爷在他耳边吩咐几句就打发走了。 第三十四章 高手吴老板 而这时候的成南正趴在床上惨叫着,后背上不时有“啪啪”声。 成南惨叫过一声,艰难的向身后问道:“老梦,就没有舒服一点的办法吗?非要这样……啊!” 又是“啪”的一声,坐在床边的老梦一巴掌拍在成南后背的淤青上,沉声说道:“这可是你要求的,快速治好你后背淤伤的方法!”说完又一巴掌拍在成南背上。 “不是,传说你们可以用內力给人轻轻揉一下就可以治愈伤口吗?”成南惨叫一声不解的问道。 “呵!”老梦嗤笑一声说道:“內力?內力要真那么管用,我现在还半死不活的在这地方待着?”说罢又一巴掌拍在成南后背。 “啊…你轻点!”成南又惨叫一声,追问道:“那~那些说书的口中的內力是什么东西,还是根本就没有內力?” 老梦收回右手,额角已经有细汗渗出,起身坐回一边的凳子上,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后,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才幽幽的说道:“你刚才感受到的就是內力啊!” “可……”成南转过来头问道,“为什么会这么疼?” “废话,你打在别身上也要让别人舒服吗?”老梦呵斥道,接着又说:“好了别趴着了起来吧,后背上的淤血已经散开了。你今晚睡一觉,明天就不会那么疼了。” “哦!”成南小心的趴起来,发现后背果然不像原来那么疼了,“嘿嘿”的笑了两声,赶忙穿好衣服。坐在老梦旁边讨好道:“那~老梦,你教教我内功呗!” “你?”老梦斜眼撇了他一眼,看着兴奋的成南,然后闭眼轻咳一声说道:“你就算了吧,你不适合!” “为什么?”成南急忙扑到老梦身前追问道,“都没让我试一下,怎么说我不适合?” 老梦微一睁眼说道:“应为我看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你不适合练内功。” “为什么,这算什么理由?”成南见老梦说的如此随意,有些不信道。 “没什么!我梦…老梦的话,就是最大的理由。”老梦肯定的说道。 见老梦如此自大,成南有些不忿的坐回凳子上顶嘴道:“你既然这么牛,怎么还被人伤成这样,躲在下街不出去?” “是啊……”老梦听了这话并没有生气,而是长叹一声喃喃说道:“若是真的有重来的机会,我倒情愿没有这身武艺。否则也不会落得家破人亡……”说到最后,声音已经逐渐听不到了。 成南听到老梦的自语,愣了半晌。然后有些小心站的起来向老梦道歉说道:“这……老梦,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你……你就当我放了个屁,行了吧?” 老梦却是沉默了一会儿,成南则是有些担心的看着他。突然老梦沉声缓缓说道:“你要练內力,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得受点苦,还不一定能成。” 听了老梦的话,成南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狂喜道:“嘿,我就说老梦你这么厉害,怎么没有教我的办法。你说吧,不管多苦,我都受得了。” “你天生跳脱,又没有从小洗练筋骨,所以我所知道的一般方法不适合你。唯有由外返内,你才有可能修炼出內力。”老梦说道。 “那怎么叫由外返内呢?”成南问道。 老梦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插话,接着说道:“我们一般修炼內力的方法,大概有三种。其一,就是从小开始培养,外观天地,内坐修心,还有秘传的静桩,直到十二岁,开始正式修练,全程都有高手在旁看护。像这种是在顶级的武林世家才有的,而且一个家族也只有一两个天赋根骨最好的才有这种待遇。” 咳了一声,歇了会儿才说道:“这其二,就是一般人用的方法。在十五岁左右开始炼体,直到全身筋骨都练活,气血旺盛了,才开始静坐內练。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內练成功。” “第三种,就是內练无门的,如果还想再进一步,那得继续炼体。不过一般的炼体方法已经没用了,得找更高深的外功法门。可惜,现在这些法门绝大多数都失传了。” 听完老梦的介绍,成南急问道:“那老梦你是准备让我走第三种法子?” “想的美!”老梦训斥道,“那些高一级的炼体法门我也没有,怎么教你?” “那你说的是哪种?”成南不解道。 “我说的由外返内,不是由外功入内功,而是由外物返回自身。”老梦摇摇头说道。 “这……又是怎么个说法?”成南挠挠头问道。 “你呢,先学基础的炼体,还要学一门兵器,保持身体气血旺盛的时间内,深切的掌握一门兵器,直到你能由之入道,那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那我该学什么兵器?”成南问道。 “刀!”老梦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 “因为,你身边就有个用刀的高手,而且达到了由外物入道的境界!”老梦眼中闪着精光说道。 成南听了老梦这话,恍然大悟的看向老梦。 老梦见他灼灼的看着自己,说道:“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 听了这话的成南再次愣在原地,迷糊的问道:“那……有谁能教我?” “就是皮革店的吴老板!” 老梦说完这话,成南惊的原地跳了起来,不信的大吼道:“老梦你玩儿我呢吧!从小到大十几年,我就没见到他有什么高手的样子。就是个胖老头,而且是个只会制皮子的胖老头!” 老梦见他激动的样子,笑笑说道:“所以,你就是个小伙计;而老吴是一个人就能支起一个皮革铺子的老板。” “难道老吴他真是个藏不露的高手?”成南见老梦笃定的样子,不由问道。 “你听街口说书的听多了!如果他真的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又怎么会在这制了一辈子的皮子?”老梦再咳了两声无奈道。 “那~老梦你……”成南犹豫道。 “那是因为,他只是用刀到了那个境界,而本身并不会任何武功。”老梦平静了下呼吸解释道,接着又叹一声道:“如果他再年轻个三十岁,就算修习一点最基础的武艺,那现在江湖上很可能就会多出一位刀神。” 听了老梦对老吴如此赞誉,成南不由得怀疑道:“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见过他!” “你以为我这两天白天就在这院子里,什么也没干?”老梦嗤鼻道,“我这两天在这附近都转了一圈,当然也是去过皮革店的。” “我怎么没见你?”成南问道。 老梦脸色凝重道:“我当时只是离的老远在那看看,都能感受到他手里的刀子有如活物一般。虽然他的刀下割的是皮子,但如果把那皮子换成脑袋,估计也是一样的轻松。” 成南听了说道:“那我看了这么久怎么都没这感觉?” “你如果有这眼力,就不会在这儿了,更不会才被两个小混混追了。”老梦嘲讽道。 听了老梦的话,成南出奇的没有顶嘴,而是陷入了沉思。 第三十五章 染血文书 在成南的记忆里,吴老头除了和他们家关系比较好以外,在这下街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好的人。 就算来了客人也只是客气的说两句,从来不会过分的殷勤,但来过的客人都说老吴制的皮子好,之后也是把皮子放在老吴这儿让老吴制作。所以,老吴这儿虽然偏僻,但基本每天都有客人来往。 一开始看着满满的一仓库生皮子,成南头都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弄的完。可在老吴手里,也就不紧不慢的三两天就弄完了,他只是给跑跑腿,也没做什么事情。 看着空空的仓库,以前也问过吴老头,吴老头当时说:“做的多了,手熟了。” 所以,之后见到他手里的刀子只要三两下就把一个皮子刮好,也没太当回事,只当是熟能生巧了。 老吴一开始也想向他提过教他制皮,但他嫌这个太脏也太累,没有答应。 老吴也没有强求,他每天当伙计也只是打下手,给近一点的客人送制好的皮子,就这么晃悠了三年 老吴每天除了制皮子,都会在那个谁也不让进的房间里独自待一会儿,几年以来一直如此——除了那天,让那位李潇瑶小姐进过一次。 见成南在那沉默了半天,老梦轻咳一声说道:“好了,别再这儿傻站着了,赶紧回去睡!你要真的想习武,明天天不亮就在外面等着,不然我也不会教你的。” “哦~”或许是刚才的谈话给成南的影响太大,听了老梦的话,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走在门的成南突然回头问道:“我是不是和吴老头学好刀就能练内功了?” “不一定!我只能这么说。”老梦悠然的说道,“你也不要这么看着我,你先把基础的练好再说别的,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成南听后一语不发,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 天色微亮的时候,之前从未早起过的成南出现在那破烂的院子里,等着老梦。 而一处偏僻的山村中,一个面相普通的中年男人,看这手里飞鸽连夜传来的纸条,喃喃一句:“好个梦无殇,还真是会藏,你以为躲在京师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手轻轻一抖,纸条就化为碎屑飘散开来,转身向身后的屋子里走去。 而这时候的李潇潇还在睡梦之中,小芸却悄悄的起来了,准备去厨房帮忙。 下地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小姐已经把自己要回来了,也不用去厨房帮忙了。 慢慢坐回在床边看着安然睡着的自家小姐,心里不禁轻叹一声:自从小姐从昏迷中醒过来之后,就变了好多,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不过现在落得这般的境地,不改变的话可能在这里都活不下去。 天色渐渐亮起来的时候,小芸站在镜子前,把凌乱的头发整理一下,出门去厨房给李潇潇拿早饭去了。 小芸出门的时候,尽管声音很轻了,但李潇潇还是醒了过来,看着窗外已经大亮的天色,起身伸个懒腰,慢慢的下床,打着哈欠开了窗户。 窗外的街上已经人来人往,两个小吃摊上食物香气飘到李潇潇的鼻子里,肚子里一阵雷鸣。李潇潇捂着肚子,又默默的关上了窗户,慢慢坐回床上,安然等着小芸送饭上来…… 此时远在冀州边陲,一场关乎国祚的战役悄然爆发。 初春冀州塞外的气候和地处中部的京师截然不同。这个时候京师里的草木已然开始泛青,而塞外还是一片白雪苍茫。 一行带血的马蹄印印在这血原上,沿着马蹄印看去,一只疲马驮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走在直通往冀州军营的方向上,马鼻中还不断的喷出白气。 伏在马背上的人似乎已经没有了意识,左手牢牢地捂着腹部的伤口,右手垂在一侧,紧紧的攥着一封文书,身上的血不住的沿着右手流下来,滴落在雪地里,但嘴里仍然喃喃的说着什么。 军营沿途哨岗里值守的士兵老远就发现这驮着人的马向军营方向直走而来,几次喊话之后不见有人回应,但马却在哨岗边停了下来。 一名哨兵小心的走了过去,才看清马屁股上烙着代表冀州军营的记号,驮着的人也穿着冀州军服,急忙向前探了探鼻息,朝后面急呼道:“是自家兄弟,快来,他快不行了!”哨岗里的其他人赶忙过来把人从马背上抬下来,抬回军帐。 几番救治,那人稍稍恢复了点意识,艰难的举着右手里的文书喃喃的说道:“高真…起兵……已…已至……阳川……”一句话还未说完,就昏了过去。 这时候众人才注意到了他右手中的文书,一个年长一点的哨兵拿起文书看了眼封口的印章,转头对发现这人的哨兵说道:“强子,你快些把这封文书交到孙校尉手里,看这位兄弟的情况,东边可能有大事。” “是!”那强子应了一声,接过满是血的文书,匆忙走出去。 “再来一个,和我把这位兄弟抬到老高那里,其他人继续值守,不可松懈!”那年长哨兵继续道。 那叫强子的哨兵把文书交到孙校尉手中的时候,刚起床还带起床气的孙校尉看到封口的印章,一个激灵,迅速穿着衣服问道:“那个送信的,还说什么了?” “高真起兵,已至阳川!”强子老实答道。 “我……”孙校尉听了衣服也顾不得穿好,就那么披着,向账外奔去……不多时,这同样的一幕发生在卫偏将的军帐里…… 原本平静的军营突然一阵鸡飞狗跳,这封文书一级级的传递上去。不多时,这封带血的文书就传到冀州大将萧戈的手里,同时传上去的还有那句“高真起兵,以至阳川”。 萧戈看了文书内容后,马上召集各路军官校尉以上人员,升帐议事。 已经多多少少知道消息的校尉、偏将、大将们,早已准备好。不多时,大帐之中就坐满了人,都静静地看向坐在主位思索着什么的萧戈。 “人都到齐了?”萧戈向帐下扫视一眼,沉声说道:“既然都到了,那我就说一下召集各位的原因。” 说罢拿起已经拆开的文书说道:“这是阳川守将王威的手书。两日前高真国突然出兵五万南下,目标直指阳川,阳川周边村镇顷刻覆没,而阳川守军还不到五千。在重重围困之际,王威差人将这封信送了出来。” 虽然早已知道些消息,但听到萧戈真正把原因说出来的时候,账内的众人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一大将问道:“那王将军可否说过阳川称现在是什么情况?” 萧戈看了他一眼道:“信中只说,按照现在阳川城的情况,多可以坚持五天。不过现在过去两天了,谁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可高真国为什么突然起兵攻打阳川?”另一个消瘦的中年偏将思索道,“就算打得下阳川,对于他们又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萧戈看着眼前的地图沉声说道,“不过这不是对他们,而是西凉。” 帐中众人一惊,倏然反应过来。 第三十六章 应对 “难道高真和西凉达成了什么协议?不然高真怎么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旁边一年老将军疑惑道,“可毕竟五万人马,赶得上高真国一半的兵力了。西凉又许下什么样的条件能让高真这么卖力?” “这些都不重要,现在要紧的是阳川!”座中又有一人着急说道,“距现在已经两天了,也不知阳川到底怎样了。而且之前没有一丝消息传出来,可见,高真国对阳川是势在必得。” “那我们赶紧出兵救援啊!”一人偏将喊道。 “出多少、怎么出、由谁去,这些都考虑到了么?”那个消瘦的中年偏将追问道,接着又说:“还有,既然高真国敢如此做,肯定作好了万全准备,不惧冀州大营的兵马增援。这样冒冒失失赶过去,被人半路伏击,全军覆没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我们该怎么办,什么也不做,看着阳川被攻陷?”那个偏将愤然道。 “当然要去,还是大张旗鼓的去!”坐在上首的萧戈突然起身说道。 看着帐内不解的众人,把自己桌子上的地图挂起来指着一处说道:“诸位请看。” 众人看向萧戈手指的地方,是雁栖山脉。 这雁栖山脉乃是冀州与高真国的天然屏障,以春夏之际栖息大量大雁等候鸟而得名。那里山陡路滑,地形复杂,其间还有不少沼泽地。曾经有不少人想要穿越这雁栖山脉,结果大都退了回来,还有走的太深的人陷入深山之中,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些人出来。 “雁栖山脉,那里能做什么?”离得最近的老年将军不解的问道。 “我说的不是整个雁栖山脉,而是这儿——雁尾山。”萧戈在地图的一处轻点两下微笑道。 “大人是想借于家的商道?”那消瘦将军惊呼道,其他人大部分一脸迷惑的样子,只有两三个人一副了然的模样。 那消瘦将军又说道:“可是,他们肯借吗,毕竟这可是于家最大的一条金线之一。若是他们不肯说,谁也没办法知道从这条路怎么走。” “不用担心,这个我有办法。”萧戈宽慰道,“现在就是缺一个最佳人选了。” 众人听二人说了半天,一直云里雾里,其中一人茫然问道:“你们说的是什么,还有什么最佳人选?” “老谢,你给大家解释一下。”萧戈对那消瘦将说军道。 那姓谢的消瘦将军说道:“萧将军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选用少量精兵借用商道,从雁尾山直接进入高真国腹地,趁着他们内部兵力空虚,直接攻打他们老家,前面再用大军牵制。让他们投鼠忌器,被迫撤兵。” “不只是撤兵。”萧戈接过话沉声说道:“我要把他们都留在这里!” 众人悚然一惊,看着萧戈那杀气腾腾的眼睛,才想起这位困居中军大帐多年的大将军,当年可是有“狂虎”之名的战场杀神。这次高真国冒然攻打阳川,把这位“狂虎”的杀心激了起来。 “谢高明,接符听令!”萧戈喝道。 那消瘦将军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双手接符俯首道:“末将在!” “谢高明,现令你掌风部五千将精兵,借雁尾山商道,直入高真国腹部,在高真国内部制造混乱,为我等前线将士争取时间。” “得令!”谢高明高声答应着,收起兵符站起来。 “你们在后方没有补给,全靠自主获取。要注意灵活,打了就走,不要和敌人纠缠,你们每一名将士的性命,都是我们冀州军能否获胜的关键!”萧戈叮嘱道。 说完又转头道:“肖阳,接符听令!” 一边的将军同样上前接符道:“末将在!” “肖阳,现令你掌火部五千精兵,驰援阳川,不得有误!” “得令!”肖阳同样收起兵符,站在一边。 “你们去的路上小心,多注意观察情况。”萧戈对肖阳说道。 “最后,”萧戈沉声说道:“我将亲自帅领两万大军前往阳川压阵。魏老将军,我不在的时间里,军中事物由你主持。”说完看向一个面容苍老的将军。 “末将领命!”那魏老将军肃立,抱拳领命。 “诸位同袍,冀州之地多年无战事,今日突发如此大难,也该是我等军士展示勇武的时机。建功立业,就在当下。”萧戈最后宣告道。 “建功立业,就在当下!”帐中众人哄然齐声附和道。 “好!各位将士收整各自麾下兵卒,即刻前往校场,祭旗誓师!” “得令!”众人回答后就散去,前往各自营区准备去了。 “谢高明,你留一下。”萧戈最后说道。 大帐中的人走完之后,消瘦的谢高明留了下来,萧戈从怀中拿出一块漆黑的牌子说:“你去城里找于记的掌柜于方明,把这个拿给他,他肯定会借商道给咱们的。” “这是……”谢高明接过牌子才发现,这块牌子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那么沉,牌面前后各有“于,记”二字。 萧戈见谢高明满脸的疑惑,解释道:“这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你也不用问,见到于方明直接拿给他就行了,他会听你的。好了,你赶快去吧!” “是,末将这就去了!”谢高明见他如此领命出去。 “你~”走到帐门口的谢高明听到萧戈说话,停下问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你们到了高真国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要轻易涉险。我还要陪你一起喝庆功酒呢!”萧戈不放心的嘱咐道。 “必不负大人所望!”谢高明深鞠一躬感激的说道,之后就转身踏出帐门。 看着空旷的大帐,萧戈长叹一声。经此一役,还能回在这里议事的还有几人?虽说是建功立业,那也是在众多枯骨上铺就,这枯骨不只有敌人的,还有的是同袍兄弟的…… 萧戈独自在大帐中沉思半晌,写好公文,加盖将军虎符封好信口,走出了大帐。 出了帐门的萧戈已经不再是那个忧愁伤感的萧戈,取而代之的是“狂虎”大将军萧戈。 “来人!速往京师传信,紧急军情,不得延误!”,一旁的卫兵接过萧戈手中的公文,迅速向马厩跑去。 萧戈看着眼前的来去的人,这时候整个军营已经忙碌起来,看来这些年的训练没有白费。 虽然突发战况,但这些没怎么经历过战阵的士兵都能按照之前训练的那样,作到忙而不乱,井然有序。 萧戈微微点点头,转身向校场走去。 第三十七章 镇西王的判断 就在萧戈在校场集合士兵宣誓的时候,远在凉州的镇西王府也收到密报。 “王爷,从西边传来的消息:左王阿补禄在春猎之时,见了两个神秘人物,长谈一夜。天亮之后阿补禄就匆匆回了内庭。”一个尖嘴猴腮留着八字胡的师爷对一个富态的中年人耳语道。 这富态的中年人想必就是镇西王了。 “知不知道,他见的什么人?”那镇西王收起放在池塘的吊钩,重新勾了块鱼饵,甩到水里后缓缓问道。 “那两个人特别谨慎,基本足不出户,吃饭喝水都是让人送进去的,我们的人冒着暴露的危险几次试探,只能查出是高真国人,而且地位还不低。”师爷回答道。 看了看自家王爷平淡的脸色接着说道:“这几天还传来消息,西凉军队频繁调动。依属下之见,两国必然是已经勾结在一起了,接下来肯定有大动作,只是不知他们会做什么。” “高真国方面有什么消息传来?”镇西王淡然问道。 “高真国前段时间经历一场动乱,全面戒严,什么消息也传不出来。迄今为止最近的消息,也只是一个月前传出来一个词——饮鸩。属下当时判断高真是要大肆诛杀乱党,现在看来不是这么简单。” “确实,不然就不是饮鸩,而是断腕了。看来当时高真并没有完全把内乱安抚下来,还向西凉借了兵!”镇西王略一思索道。 “向西凉借兵?”那师爷不解道,“那高真能拿出什么代价?” “协助西凉在这边的动作,攻打冀州!”镇西王听了师爷的话不加思索,淡淡的说道。 “冀州?”那师爷一愣思索片刻又不解道:“可这里与冀州隔着一座雁首山,有什么关联?” “只要高真拿下阳川,西凉与高真的骑兵就可以借道高真杀入冀州,然后顺着直扑永州与凉州的交界元守城。从后方掐断凉州的退路,顺带威胁京师,之后阳谷关大军压境,让我凉州二十万大军首尾难顾。”镇西王安坐钓鱼台,沉默了一会,悠悠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那……那可如何是好?”那师爷一听慌了神,急忙追问道。 “安心!”镇西王满的撇了他一眼,说道:“蒋伟你也是跟我十几年的人了,什么没见过,这点小事就把你吓成这样?” “哎呀王爷!这可不是平时行军打仗,一旦西凉与高真的计划成真,我元武很可能国祚不保啊!”那叫蒋伟的师爷痛心道。 “这不只是设想吗,还没到那一步你慌什么慌?”镇西王又瞪了他一眼,接着安慰道:“你也不看冀州是谁在驻守,小小高真国想要拿下阳川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拿下了阳川,也不一定能从冀州安然出去。【零↑九△小↓說△網】” “哦~”那蒋伟恍然,稍稍安下心来,又皱眉问道:“可既然西凉与高真计划良久,肯定会以雷霆万钧之势拿下阳川。阳川之后,整个冀州基本就是一马平川,以骑兵的灵活优势。就算那只‘狂虎’再如何勇武,又怎么能拦得住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萧戈那个人我知道的,看似狂妄莽撞,实则心细如发。出兵之前,肯定把一切可能都算计到了。就是不知道,他能在什么时候发现高真进犯阳川了!”镇西王轻舒了口气道。 蒋伟心下稍安问道:“可现在西凉随时可能发兵阳谷,谁又能顶得住这么大的压力,守住阳谷关?” “就叫李炫明去把,他不是老是说后面练兵没意思吗?这次就给他个大任务!”镇西王略一思索说道。 听了镇西王的话,蒋伟面容一肃,惊道:“王爷真要叫那个杀星出手了?” 镇西王缓缓说道:“那西凉王还真以为这几年小打小闹的不和他们来真的,我镇西王就人老了好欺负。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滑头,还想断我后路?那我就断你的活路!”说道最后,原本舒缓的语调中却含着让人毛骨耸然的铁血气息。 蒋伟听到自家王爷这么说话,俯身领命道:“那属下这就去传令!”。镇西王摆了摆手示意下去。 走在路上的蒋伟不禁为西凉王感到默哀:“你说好好的做你西凉王有什么不好,搞什么滑头。现在惹怒镇西王,放出了那位杀星,恐怕连王位都坐不稳咯!” 蒋伟走出镇西王府不久,一个雍容华贵,面色微白的妇人来到镇西王身边,施礼缓和问道:“王爷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杀心?” 镇西王放下手中鱼竿,起身扶起妇人淡然道:“没什么,西边的小崽子耍滑头想要掏点食,可惜做的太蠢了。”接着又关心的问道:“你的病才好,怎么就出来了?小心着凉了。” “多谢王爷体恤,妾身只是觉得终日待在房里太闷了。现在天色正好,出来走动走动,恰逢王爷在此,过来问候一声。”那妇人说道。 “也好吧,我就陪你走走。”镇西王和声说道,说罢牵着妇人的手向前走去,仆人丫鬟远远的在后面跟着。 那妇人安然的握着镇西王的手,边缓缓走着边担忧的说道:“也不知道衿儿在京师怎么样了。京师才发生那么大的事。陛下就突然下旨召各地藩王世子去京师,也不知到底是何意,我这心里一直放不下。” 镇西王低声说道:“我这个弟弟我是知道的,想做什么都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看来这是有些人的尾巴露的太明显了,他想要撒点饵,把那些想出来捞一把的手统统剁掉。” “王爷是说……”那夫人听了一惊,口中不由惊呼。话才出口觉得不妥,赶忙停下向左右看了看。 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只是以衿儿的性子,在京师不知道要惹多少麻烦!” “他你就不用管了,平时他在这凉州瞎胡闹,我们也看都在眼里,再怎么样他心里也有分寸。”镇西王宽慰道,“这次去了京师,想必不会那么莽撞。再说临走之前你又叮嘱那么多,他可是最听你的。”镇西王此时更像个居家男人和妻子在那说着家常。 那妇人听了欲言又止,最后叹息道:“也罢,儿子也大了,我们也顾不来这么多了!” 两人在这之后便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在这生活了几十年的园子里相携着手,缓缓的走着观赏着,好似第一次游览这园子。 第三十八章 世子齐聚 就在边关开始动荡之际,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师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仍是安宁祥和的模样。 这时京师的城门口,缓缓驶入了一辆豪华四驾马车。马是清一色的棕红大马,践踏着的马蹄声像是预谋好了节拍,整齐划一,听不出丝毫杂乱,足见御者功力。 就这样那辆古朴大气的马车在这京师大道中移动着。这时一缕阳光初现,垂落到这马车门前的雕饰上,偶尔可见的金色光芒闪耀着。随着马车前进,在四周阳光的映照下显的雅气十足,和那灰褐色的外廓相映的惟妙惟肖。看这马车规格就知道,这车里的主人身份非比寻常,路上的行人纷纷让路。 这时马车的侧帘轻轻拉开,一个留着两抹胡须的年轻男子微微探出头来向旁边望去。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自语道:“京师啊,没想到我还是回来了!” 略显成熟的面容中露出一副追忆的神色,缓缓放下侧帘,定了定神,向前喊道:“云伯!安排一下,今晚先去安阳王府吧,我要先拜见一下四王叔。”说话之时却是清亮的少年声音。 “这~怕是于礼不合,世子!”马车前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接着说道:“若要拜访安阳王,世子需先回到别府,沐浴更衣,洗去风尘,再派人前往安阳王府投拜帖,约定好时间,待安阳王府准备妥当后再去拜访。最少也得等到明天。” “我只是看望一下我四王叔,没必要这么麻烦吧。”那少年有些不耐道。 “若是身为侄儿去看叔父并无不妥,只是世子现在乃是汝阳王位的继承者,一举一动都影响到汝阳王的威仪。”那云伯不客气的教育道,接着又低声道:“何况此次陛下召集各藩王世子进京师,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了这里。若是直接去安阳王府,怕是落入一些有心人眼里,恐将徒增是非。” 原来这少年就是汝阳王世子——齐修睿。听了云伯的话,齐修睿也没有再坚持,没有再说话。马车也是按照原来的轨迹不紧不慢的走着,最后在城东一处大宅前停了下来。 “汝阳别府。”齐修睿下了马车看向门上的牌匾轻轻念道,又看向门口候着的有些陌生的下人,完全没有了记忆中的那些熟悉之感,不禁看向一边的云伯。 云伯只是弯腰坐了个手势沉声说道:“世子,请!”其他下人也齐齐躬身施礼。 齐修睿轻轻扶了下云伯,当先走了进去。后方的下人们才起身依次跟着走了进去。 就在齐修睿刚到别府的时候,城门又进来一辆四驾马车。守城门的卫军也是一阵迷糊,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这种规格的车辆平时一个也见不到,今天一下见两个。 此时,这辆马车内两人正对坐手谈,那年轻一点的苦思半晌落下一子,向对面的中年人问道:“白先生,现在也到了京师了,你就可以给我说一下,为什么陛下会叫我们这些世子聚集京师?” 那被称为“白先生”的中年人,全身上下一身纯白,虽是已到中年,面容犹如白玉,没有一丝苍老之色,果然不愧“白先生”这个名号。唯有那双黑色的眼眸中透露出些许沧桑,让人感觉这确实是历经沧桑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落下一子,沉声说道:“这和今年才完结的‘楚陵之案’有关。” “哦?那先生可知其中始末,永元在荆州之时就听到此案之名,只是详细内情都没有丝毫流露出来,我向父王问过,父王也只是语焉不详把我打发走了。”那名少年有些急切的问道。这少年正是信阳王世子齐永元。 “你也不要急,若是把其中内情给你说明白,一天也说不完。现在我就给你讲一下和你相关的一些东西。”白先生缓缓说道,“落子!” “哦!”听到白先生的提醒,齐永元赶忙看向棋盘。可仔细看去,才发现已经没有可以落子的地方了。遂把手中的棋子随便抛在棋盘上耍赖说道:“不下了、不下了,先生你棋艺那么高明,我这一路都没赢过一局。” 接着起身蹿到白先生旁边期待的说道:“那白先生就给我说说这‘楚陵之案’始末。” 那白先生端起一旁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我从王爷那里看过案件的详细卷宗,这‘楚陵之案’其实只是整个案件的诱因罢了。” 接下来,白先生向齐永元介绍了这震动京师官场,却又在短时间内就悄无声息完结的“楚陵之案”。 这楚陵,本是一个通政司参议,虽说只是个正五品的官职,在这公卿满地的京师实在算不上什么。但通政司却是掌内外章奏、封驳和臣民密封申诉之件的地方。 当然做决定的是其长官通政使,他只是个参议,跟着看看这些奏章和密件,将这些文件分出轻重缓急,呈给上级。 可是他在整理这些密件、奏章中发现了一些关于揭露地方官员和京中大员互相勾结、贪赃枉法、扶植党羽等违法行为的,甚至多个地方大员在地方上就和土皇帝一般,在地方为所欲为,更有甚者还训练私兵。 当他把这些发现报告给顶头上司——通政使王垣的时候,顶头上司却是不可制否,推脱说:这些文件早就有了,他们原来也调查过,只不过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栽赃嫁祸罢了。 楚陵见上官如此反应,就默默回去了。但心的疑惑却更深了,因为那些密件里面有名有姓,具体的时间、地点、事件都记述的很详细。还有一些案例自己也隐约听过,不过最后听到的结果与这密件中完全不同。 据楚陵交代,当时自己只是对这些好奇而已。虽然他也知道官场之中免不了有一些幕后的东西,但是让他发现了,就由不得想要了解更多。 从那以后,楚陵开始留意这些密件,想要收集更详细的信息。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些密件不见了,而且上司也找他谈话,大意就是干好自己的工作,其他闲事少管。 楚陵表面上答应下来,安分了一段时间。期间和同僚、上司的关系也越来越亲近。上司见他比较识趣,就慢慢的对他信任起来。 直到差不多一年后,王垣升任布政使,卸任前一天,请通政司的同僚去酒楼吃饭。 这一年以来,楚陵从偷偷收集的那些东西中发现,这后面还隐藏这更多阴谋。他这时候的想法也变了,他想搜集齐这些罪证,告到大理寺,揭穿这些不法行为,而自己也可以借此平步青云。 当晚通政司一众人都是大醉而归。但楚陵一人却默默的回了通政司,他趁着送酩酊大醉的王垣回家的时候,悄悄把王垣一直不离身的一串钥匙拿了过来。 因为经过楚陵这一年的观察,凡是那些揭举那些官员勾结,贪赃枉法等的密件,全让王垣拿回办公房里,再没了踪迹。而王垣办公房里最可疑的,无异于那个从来没有见他打开过的箱子了。 楚陵带着酒气溜到通政司王垣的办公房内,颤抖的拿出串钥匙,激动地把那个从未见王垣打开过的箱子打开。结果里面还有层箱子,楚陵一愣,继续拿起下把钥匙打开…… 最后在那一层层箱子的里边,发现一个机关盒,这时的楚陵直以为自己被王垣耍了,因为这个盒子太小了,不可能装的下那么多的文件。 第三十九章 楚陵案之始 就在楚陵找遍房间都一无所获之时,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奇怪钥匙没有用过。可找遍房间都没有任何别的锁眼,只好把最后一丝希望放在那个机关盒上。 把机关盒拿在手中,一点点的摸索过去。楚陵才发现这个盒子制作的很细致,连接之处基本摸不到有什么缝隙,当然也没有锁眼。 其实真实情况要比卷宗上记录的更戏剧化一些。 就在楚陵找遍房间都一无所获之时,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奇怪钥匙没有用过。可找遍房间都没有任何别的锁眼,只好把最后一丝希望放在那个机关盒上。 把机关盒拿在手中,一点点的摸索过去。楚陵才发现这个盒子制作的很细致,连接之处基本摸不到有什么缝隙,当然也没有锁眼。 再三检查都一无所获的楚陵,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几近破灭,颓废中拿起那个从来没用过的钥匙,轻轻摩挲,竟然有一种熟悉之感。再仔细向钥匙看去,钥匙形状与盒子上的一处花纹正好互补。 楚陵颤抖着手,将那个奇形怪状的钥匙向机关盒上对应的花纹按去。说来也奇怪,原本犹如整体的机关盒在那钥匙按在那花纹上的一刹那,“咔嚓”一声轻响,自己打开来。 楚陵向里面看去,里面只有一张纸。将那张纸拿出来,就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一个大大的“當”字。 这是一张当票,不过王垣费尽心机的藏这一张当票,究竟有何意义?楚陵当时想不通,不过肯定与那些失踪的文件有关联。 楚陵想再次把机关盒关上的时候,却发现怎么也关不上了。只好把它合上,放到那一层层的箱子里,再把箱子一个个锁上。接着按照记忆把房间恢复为原样。拿着当票就走了,不过走的时候,还恶作剧般的把钥匙放到王垣的桌子上。 当楚陵走到街上时,就着沿街的灯火,看清了当票,果然是聚隆当铺的当票。因为王垣如果想往当铺藏东西的话,聚隆当铺是最安全,最方便的地方。 这个时候,夜色以深,虽然京师从不宵禁,但这个时候大部分店铺也要关门了,楚陵急忙快步向聚隆当铺走去 楚陵走到目的地的时候,当铺都要关门了。暗道一声侥幸,楚陵在店伙计关门的刹那一脚踏了进去。 “对不起客官,本店已经打烊,不接受典当,明天请早!”正在打着哈欠的伙计见一个浑身酒气的人闯了进来,连忙拦下来说道。 “我不典当,我来赎回我的东西!”楚陵急忙喊道。 “这……”伙计正想说些什么,就被柜台后传来的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 “既然是赎东西的,就让他过来吧!” 伙计听了,让开道路。楚陵略带兴奋的走到柜台前,向那老者抱拳道:“谢掌柜的成全!” 那老者也没有还礼,直接问道:“客官想要赎回什么东西,可有当票?” 楚陵拿出当票有些颤抖的递给老者说道:“有的,是一箱衣物。” 那老者接过当票仔细看了看说道:“确实是我们当铺的凭票,”接着又抬眼盯着他问道:“客人确定要赎回吗?” “确定赎回!”楚陵当时有些兴奋,并没有看出老者的异状,坚定的回答道。 那老者见他回答的如此坚定,低头说道:“那好,赎金二百两!” “什么?”楚陵听到这个数字吓了一跳,接着又问道:“怎么会这么贵?” “你看!”那老者指向当票其中一行说道,“这里写了,当时是从我这当走了一百五十两。” “可也不会是二百两吧!”楚陵惊道。 “那五十两是保管费。”那老者悠然道,“你要是嫌贵,也可以选择不赎。” 楚陵听了咬咬牙说道:“好,二百两就二百两,不过我拿这个抵怎么样?”说完拿出身上的一块鱼形玉佩,不舍的递给老者。 那老者接过玉佩,就着昏暗的烛火看了一眼,就收起来说道:“可以!但我不会给你写当票。” “那好!”楚陵此时像是认命一般点头答应道。 “你和三德去把前天当过来的那箱子衣服给这位客人拿过来!”老者见楚陵答应了,向一边的伙计喊道。 那伙计应了一声,向后面库房走去。楚陵此时在柜台外边焦急的等着,也顾不得坐下。那老者则拿起那只玉佩,对这烛火仔细的观察起来,不过偶尔还瞟一眼一旁的楚陵。 不多时,楚陵赎的那箱衣物被两个伙计搬了出来。箱子不大,不过看起来挺沉,两个伙计都搬的有些费劲。 两人把箱子放到楚陵面前,说道:“客人,请检查一下。若是没有问题的话,出了此门就盖不负责。” “好!”楚陵高兴的应一声,上前准备打开箱子。正要打开之时看向两个伙计,那两个伙计识趣的退在一边,楚陵这才打开箱子。 箱子装的都是衣物,随便拿起两件看了看,都很华丽,怪不得能当一百五十两银子。不过这些都不是楚陵要的。 楚陵伸出一只手慢慢的向装满衣服的箱子里摸去,不多时就碰到了底。不过再看箱子外边,箱子明显没有那么浅。 楚陵心中有了底,就合上箱子对柜台里的老者说道:“这正是我要赎的东西,没有问题。不知贵店可否帮我把这箱子衣物送回家中?” 那老者听了缓缓说道:“这旁边有个出租马车的铺子,我们可以给你叫一辆过来。” “也好,那就麻烦贵店了。”楚陵抱拳道。 不一会儿,当铺的伙计把马车叫过来了。楚陵又请两个伙计帮他把箱子抬到马车上,招呼驾车的向家中走去,走之前还给了两个伙计一人一两银子的小费。 那两个伙计拿着到手的小费,高兴的转回当铺,顺便把门合上。 “于掌柜,为什么要多要那人的钱啊,这当票又没超期。”那个伙计关上门后,对看着玉佩的老者问道。 “你以为他是冲着这一箱子衣服来的?”老者收起玉佩慢悠悠的反问道,“你不觉的这箱子衣服也太重了么?” “我第一次抬这箱子的时候就知道肯定有问题。”那伙计自信满满的说道,接着又问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都是按衣服来算的。不过这些人知道咱们不照规矩办,会不会说咱的坏话,再也不来?” 那老者慢悠悠的站起来,边走向楼上边说:“这种人的东西里有私货本来就是他们不对在先。再说藏的这些东西都是见不了人的,还敢说出去?而且你敢问他要,就说明你已经知道了这里面有私货,不过没有揭穿而已。” 那伙计赶忙端着烛台跟上去,给老者照路。那老者待看清楼梯了,对那机灵的伙计微微点头,又说道:“你要记着:来咱们当铺有时候不都是当东西的,还有一部分是为了藏一些见不了人的东西。咱们要做的就是装作不知道,正常收下,等他们要赎回的时候适量加价,他们都会给的,不会墨迹这么一点。” 回到房间的时候,老者又说了一句:“而且还一定不要要太多,这样显得你硬气,不会让他以为你偷偷看过里面的东西。” …… 第四十章 真相与决定 回到家的楚陵急忙招呼下人,把马车上的箱子抬到他的书房。 妻子见了问道:“相公,不是去赴宴了么,怎么弄回一个大箱子?” 楚陵带着一身酒气,有些忘形的说道:“这可是老爷我努力这么长时间才终于拿到的东西……” 楚陵的妻子也隐约知道丈夫这一年之中在调查着一些不得了的东西,赶忙捂住丈夫的嘴小声问道:“相公这是从哪得来的,可信吗?” 楚陵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忘形了,低声对妻子说道:“这可是上司偷偷藏在当铺里的,十有八九就是!” 说完就急急忙忙的回书房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妻子那担忧的神色。回到书房之后将下人全部赶了出去,还嘱咐没有吩咐不得靠近。 楚陵将书房门关好后,激动的把箱子打开,快速的将箱子里的衣服扔了出去,只留一个空箱子。再次比较了下箱子内外,果然箱子底下藏了东西! 把箱子内层包的布拆了之后,楚陵仔细看向箱子底。他发现这里没有什么机关,只要把箱底的木板揭起来就可以了。 楚陵这时候定了定神,心中也是一阵忐忑,毕竟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弄到的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伸出颤抖的双手,楚陵强压心中的激动,把箱子底的那层木板慢慢揭了起来,将木板放到一边,才向箱子中看去。 赫然,箱子底部是小半箱子的文件、奏章、账簿。把箱子塞的满满当当,最上面还放着一个小册子。 楚陵这才把提起的心稍稍放下,把那个最显眼的小册子拿起来,缓缓翻开,蹲在箱子边,就着旁边的烛火向其中看去。 这是一本花名册,只是看了第一页,楚陵就快速的向后翻去,结果越看越惊心…… 最后楚陵这才发现,自己捅了大篓子了。内到朝堂公卿,外到一县主薄,上到朝廷官员,下到贩夫走卒。而且有一部分人物还隐隐指向后宫之中。这册名单中,可以说当今朝堂有一大半的官员都是这一系列事情的参与者与受益者。 最后,他又翻开那些密件、奏章、还有账簿,一一对照来看。这才发现,他调查得到的只是九牛一毛而已。真相远比自己猜想的要更加骇人,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贪赃枉法,结党营私了,而是——想要改换朝堂。 这个时候,楚陵的心里简直是惊恐。如果按照这上面这些人的手段来说,自己这么一来可是将自己一家人的身家性命都搭进去了。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楚陵瘫坐在地上,心里一团乱麻。这时候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谁?”回过神的楚陵警觉的向门口问道。 “是我,相公!”门外传来了自家妻子柔和的声音,“已经三更天了,我看老爷还没睡,就过来看一下。” 楚陵这才发现书房里的蜡烛已经烧到最后一截了,看了看被他翻得满地的密件、奏章,沙哑的问道:“就你一个人吗?” “是的,相公。”门外的妻子有些迷惑的回答道。 楚陵将堆在身边的文件推开,扶着一边的桌子缓缓起身,把关着的书房门打开。 “相公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着凉了?”门外的妻子一看到他的脸色,就着急的问道。 “你先进来吧,进来再说!”楚陵小心看了看门外,小心的对妻子说。 楚陵妻子不明所以的进来,再看自己丈夫匆匆的把门反锁好,担心的问道:“到底怎么了,你找到的东西有问题?” “东西倒没问题,没想这倒成了最大的问题!”楚陵关好门以后,颓然靠在门上说道。 他妻子这才注意到了摊了一地的文件,随手拿起一个奏章看去。不多时,又换了一份看去。一连看了几份才看向丈夫问道:“这些不都是那些人作恶的证据吗?只要把这些都交到大理寺不都行了?” “可是你看这个!”楚陵听了妻子的话,把那份名单册递了过去。 他的妻子疑惑的接过去,看了看手中的名册。结果越看越惊心,看到后来,也忍不住惊呼道:“这么多,还有太……” “千万别说出来!”楚陵赶忙捂住妻子的嘴低声说,“小心隔墙有耳!”,接着缓缓松开手说道:“这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个。”说罢拿起两个放在一边的密件说道:“你看一下这个。” 他妻子不解的接过来看去,上面竟然记载了宫中的一些人物与外界的往来,还有一些隐晦的交易,简直触目惊心。 揉揉有些生涩的眼睛,楚陵妻子说道:“难怪连那些大人物都参与进来了,原来所图不小。” “所以,我才说这是个大问题。”楚陵无奈道,“有这些人物在,还有这么大的事情,谁还敢接手这个案子?” “已经到了这一步,不接手也得接手!”楚陵妻子沉思半晌坚定的说道。 “怎么接手?”楚陵听了疑惑道。 “我刚才看了下名单,新任的大理寺卿雨秋白大人没在这名册上,就告给他。”楚陵妻子拿起那本名册说道。 “可我听说雨大人上任以来全无作为,任何事情都循例而为,手中权力几乎被架空。如此软弱,又怎敢接手这种泼天大案?”楚陵向妻子解释道。 “那照这样来看,还非告给这雨大人不可了!” “为什么?”楚陵不解道。 “既然朝廷任命雨大人为大理寺卿,那雨大人肯定是有非常人的胆识的。这种案子谁也不敢接,也唯有这雨大人敢接了。正好雨大人可以借此机会将大理寺权力掌握在手中。” 听了妻子的分析,楚陵心中豁然,不禁看向相处近十年的妻子。没想到妻子竟然有这么高的官场觉悟,再想想这些年妻子一直在家中相夫教子,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么一大助力。 他妻子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脸色微红问道:“相公,为何这么看着妾身?” “相公我只是觉得,一直以来对蓉儿都有些小看了。”楚陵缓缓将妻子搂入怀中。 难得享受丈夫的温柔,倏然把丈夫推开说道:“我们还忘了,家里的孩子怎么办。毕竟以这些人的势力,想要对咱们做点什么简直是易如反掌。” 楚陵听了心里也是一惊,之前他想的太简单。以为只是比较的大的营私舞弊案,没想到真相却总是令人难以置信。 “那你先准备一下和孩子趁城门开的时候就走。”楚陵急忙说道,“然后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等风声过去再回来。” “那你呢?”他妻子担心的问道。 “我要亲自去大理寺,到了那里,基本上是安全的。也好给你们拖一下时间。”楚陵坚定说道。 第四十一章 无聊的日常 回到现在,马车已经停在信阳别府门前。 齐永元问道:“那楚陵最后成功报案了么?” “如果成功报案了还会有‘楚陵之案’吗?那就是‘惊世大案’了!”白先生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茶说道,“好了,别府到了,下车。外面仆人们都等着呢!” “好吧”齐永元意犹未尽的说道:“那回去了接着给我讲,关于这个案子我还有很多疑问要问白先生。” “等回去等等再讲吧,一路舟车劳顿。总要歇一歇。”白先生伸了伸腰说,完了轻撩马车门帘对齐永元肃然说道:“好了,你是世子,你先走。记住,你从这出去之后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代表了信阳王的威严,不可大意。” 看见白先生如此严肃,齐永元也收起那嬉笑的脸,整了整衣冠肃然道:“学生准备好了!”言语行为之间一副王府世子的模样。 白先生赞许的点头,帮齐永元撩起门帘示意让他先走,齐永元向白先生微微点头从马车上走了出去。 “见过世子!” 齐永元一下马车,就听到府外站着的仆役一齐行礼齐声喊道。齐永元环视众人,双手虚扶说道:“诸位看护别府有功,都起来吧。” “谢世子!”拜倒的仆役哄然应答后,才起身。 “世子,您舟车劳顿十几天了,先随老仆去歇歇吧!”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上来躬身说道。 “好!”齐永元应答着,抬脚向前走去。那老者也迅速跟上,只是稍落半步。 …… 这边的李潇潇正无聊的看着小芸练琴。没办法,小芸弹古筝的天赋简直是妖孽级的。 李潇潇本来也是依仗着李潇瑶的记忆给小芸传授,哪知小芸一点即通,时常还举一反三,这让李潇潇有些吃不消。 如果有什么比教一个怎么也教不会的学生还要抓狂的事情的话,那就是教一个你不用怎么教就能学会的学生,关键他还一直问、一直问,问到你无法回答。简直让你以为你那么长时间就跟活到狗肚子里一样…… 实在有些烦的李潇潇只好对小芸说:“你练的太少,把指法练熟悉再说。”这么一句话就小芸打发了。 “小姐,要么你给我讲讲那个故事呗!”小芸见李潇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停下练琴说道。 “什么啊?”李潇潇抬眼问道。 “就是昨天你说的那首曲子的故事啊!”小芸说道。 “哦~你是说《一生所爱》啊。”李潇潇才反应过来,来了精神,直起身道:“好吧,我给你好好说上一说。” “这个故事分两段,先给你讲第一段《月光宝盒》!”李潇潇介绍着,接着正色开讲道:“咳嗯~~话说某日在一个蒙着面纱的人骑着驴子走在五行山的山道上……” 李潇潇一边回忆着《大话西游》的情节,一边给小芸讲着。【零↑九△小↓說△網】 这《大话西游》她不知看了几遍,所有情节都如数家珍一般,细细的给小芸讲了出来…… 讲到至尊宝穿越到五百年前的时候,李潇潇停下了讲述。小芸着急的问道:“那至尊宝还怎么救白晶晶啊,最后他们有没有在一起啊?” 李潇潇笑着说道:“那也等吃了饭再说啊!”说罢转身朝门外走去,小芸急忙的追上去央求道:“小姐,就给我说一点,就一点!” 李潇潇耐不住小芸的央求说道:“好了好了,就给你说一点。” “好啊好啊,小姐快说!”小芸兴奋的拍手道。 “嗯~至尊宝见到了五百年前的白晶晶了,还准备和她结婚了!”李潇潇想了想说道,“好了,就这些。走吃饭去!”李潇潇说完就先走了,留下一脸迷茫的小芸。 “唉~小姐,你还没说清楚呢!等等我!”小芸在那想了半天才急忙追了上去。 李潇潇和小芸来到饭厅才发现,这时候已经坐满了人。 小芸看了看饭厅里满满的人有些难为的说道:“小姐,要不你还是先回屋子吧,我把饭端上去吃吧。” “不用了,那儿不是还有地方吗?”李潇潇指着角落的两处空位说道,“来都来了,也用不着回去了,端上端下的多麻烦。” “那……”小芸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去拿饭,小姐你先坐。” “好,我在那儿等你!”李潇潇答应着走过空位上坐下。 坐在角落的李潇潇看着饭厅里的人,也不是全不认识。有几个眼熟的,似乎就是开场跳舞的女孩子。再像别处看去,竟然看到刚吃完饭的秦云锦。 秦云锦也看到了她,笑着向她招了招手,李潇潇也招手示意。秦云锦收拾好碗筷之后,向她走来。 “梦蝶姐姐今天怎么有空来吃饭?”秦云锦走过来打趣道,接着左右看了看正色问道:“姐姐你那小丫鬟呢,怎么不见在后厨帮忙了?” 李潇潇站起来笑着回应道:“前两天有事情出去了,所以妹妹见不到我。至于小芸现在不用帮厨了,专门给我伴奏,现在去拿饭去了。” 这时候,小芸端着一大堆走了过来。秦云锦赶忙让开,对李潇潇说道:“那梦蝶姐姐你们先吃吧,我要走了。” “也好,锦儿妹妹慢走,我就不送了。”李潇潇欠身不好意思的说道。秦云锦微笑着轻轻颔首,转身走了。 等她走远了,小芸问道:“小姐,为什么锦儿小姐身为玉坊主的徒弟,还要亲自来这里吃饭?” “有什么不对吗?”李潇潇问道。 “我看有些不是都有人送吗?”小芸指了指那些朝向好的房间悄悄说道。 “锦儿妹妹跟我说,只有一些有名气的才可以,或许人家不想搞特殊吧!”李潇潇愣了一下说道,“好了吃饭、吃饭,吃完饭继续练琴!” “哦!”小芸乖乖答应着,接着又急道:“还有那个故事,小姐一定要记得讲完!” “什么故事啊,小妹能否也听一听呢?” 这时候一个女声插了进来。李潇潇和小芸转头看去,绾绾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旁边坐了下来。 “呃~”李潇潇赶忙放下筷子中的饭,说道:“绾绾妹妹啊,你也来吃饭啊!” “是啊,妹妹才来玉姝坊不久,还没有让人送饭那资格呢!”绾绾说道,接着又问:“不知刚才小芸妹妹说的是什么故事啊,可否让小妹也听一听呢?” “这……已经讲了一半了,不知妹妹……”李潇潇有些迟疑的说道。 “没事的,小妹最喜欢听故事的结尾来猜开头的!”但话还没说完就被绾绾打断。 “那可以啊!”被绾绾的热情所打断的李潇潇只好答应。 “谢谢姐姐!”绾绾高兴的说着,之后就埋头吃饭了。 第四十二章 故事 三人吃完饭后,绾绾果然跟着李潇潇去了她的房间,看来是真的要听故事。 来到李潇潇的房间之后,绾绾打量了一下李潇潇狭小的房屋有些意外的说道:“没想到姐姐这里这么素净!” “环境简陋,让妹妹见笑了。”李潇潇微笑着说道,“来妹妹坐。”说着招呼绾绾坐下。 “姐姐说笑了,妹妹那儿和姐姐这儿也差不多。”绾绾环视了屋子一眼,坐下轻笑道。 “小姐,没水了,我去弄点水来。”小芸端起水壶正要给绾绾倒水,才发现水壶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水了。 “好,快去快回!”李潇潇摆摆手说。 “不用了,不用了!”绾绾按着小芸的手打趣说道,“姐姐,小妹是来听故事的,可不是来喝水的” “妹妹第一次来我这儿,怎么能连一杯水都不给喝?再说了,待会我讲的口干了,还是要喝的。”李潇潇也跟着打趣道,转头对小芸说道“好了你去吧,一会儿等你上来我再讲。” 小芸听话的去了,绾绾看着她走出门之后才回头对李潇潇说道:“姐姐,你和这小丫鬟关系也真好。” “是啊,她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一直都在我身边照顾我。就算家里出了那么大变故也没有弃我而去,和我来到这地方。”李潇潇感慨道,“所以,我一直当她是妹妹。” 李潇潇说完这些话只后不由的陷入回忆,绾绾见李潇潇这样也不知如何接话。 小芸回来的开门声惊醒了沉默的两人。分别给两人倒好水之后,小芸就静静的坐在一旁准备听故事的后续。 李潇潇笑着对绾绾说道:“绾绾妹妹,那我就从中间开始讲了,如果有听不懂的地方也不要打断我哦!” “好的,保证不打断!”绾绾欢快点头说道。 “好,之前呢我讲到了至尊宝用月光宝盒穿越到了五百年前,遇到了传说中的盘丝大仙——紫霞仙子……” 由于有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在,李潇潇开始有些放不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潇潇逐渐进入了状态,把记忆中《大话西游》的下半部分一一《仙履奇缘》也一一讲述出来。 对于有些这个世界中没有的名词,李潇潇尽量的换为她们能听懂的话。虽然有些词不达意,但两人听的还是津津有味,表情也随着故事情节的进行不断变化着。 当听到紫霞仙子那句台词: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上天既然安排他拔出我的紫青宝剑,他一定是个不平凡的人,错不了!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来娶我! 绾绾和小芸两人的眼睛里简直都冒出了星星,似乎对紫霞仙子的话也十分认同。 但随着故事的进行,越来越朝着悲剧的方向发展时,两人的表情也变的越来越担忧起来。 当听到至尊宝要和五百年前的白晶晶结婚时,小芸不禁问道:“那紫霞仙子怎么办啊?” 被打断的李潇潇看了她一眼,小芸似乎觉得问的有些着急了,赶忙捂住嘴,表示不再多嘴。 李潇潇接着讲到最终要戴上紧箍咒的至尊宝说的那句: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哪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听着故事的两人又是一阵感动,眼眶都红了。 直到听到紫霞仙子临终前的那句: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我只猜中了前头,可是我却猜不中这结局…… 小芸的眼泪都掉了下来,绾绾也不住的抹着眼睛,李潇潇的语气也变的低沉了许多, …… 直到故事完结,房间内的三人的都陷入了沉默,都在思索着什么。 “小姐,那你可不可以教我弹那首《一生所爱》啊?”小芸突然问道。 绾绾听了,一双还带泪的眼睛好奇的看向李潇潇。 李潇潇见了解释道:“就是我昨天弹的第一首曲子,也是这个故事的结尾曲。” “难怪我昨天听到这曲子,既有忧伤之情,又有解脱之意,还带有深切的苦涩。果然不愧为这《一生所爱》之名。”绾绾感慨道。 接着绾绾轻轻站起来带有歉意的躬身说道:“小妹厚颜在姐姐这听了这么好的故事,就不再打扰姐姐了。” 李潇潇站起来说道:“也说不上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如果妹妹有事那先走,下次有空再来啊!” “好啊,不过希望下次姐姐能到小妹屋里,小妹给你弹箜篌听。”绾绾说道。 “那有空我一定去。”李潇潇笑着应道。 目送绾绾走远之后,李潇潇才转回来,小芸顺手关上门。 向李潇潇问道:“小姐,这位绾绾小姐为什么对咱这么热情?有些……” “随她怎样吧,或许是在这里找不到可以”李潇潇说道,“好了不管她了,既然你要学《一生所爱》,那就好好学。” “嗯!”小芸用力点头道。 就在李潇潇教小芸曲子的时候,成南却遇到了个大难题。 “吴老……师傅,这根本就弄不完吧!”成南看着今天才拉到仓库的几大车生皮子目瞪口呆的说道,“再说我是来学刀的,其他的不再我要学的范围里吧!”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要来学什么刀,但既然你要学,我就给你教。至于如何教你就照做就行了,你也可以不学。”一边的吴老板安然的说道。 “好,我学!”成南听了狠狠的点点头说道。 “第一步怎么干你也是知道的,今天敢天黑前把这些都分出来。完了我再给你教怎么捉刀。”吴老板说完就走了。 看着一仓库的生皮子,成南咬咬牙,一头扎到这一堆皮子里开始了艰难的分拣工作。 要知道,这些原本是好几天才能弄完的——当然是歇的时候居多。现在就给他一下午的时间,还不累死?但为了老梦说的那个希望,拼了! 第四十三章 吴老板的教学 太阳已经开始落山,天色也很快暗下来,成南瘫坐在一堆比较干净的皮子上,也顾不得生皮子上的骚腥味,就那么喘着气。【零↑九△小↓說△網】 “呦,还真全弄完了?”吴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仓库门口,看着整好的一堆堆的皮子有些惊讶的问道。 “怎么样,现在可以教我了吧?”成南就瘫坐在那里有些无力的问道。 “既然你真的这么想学那就来吧!”吴老板有些沉默了会儿说道,说完就向晾皮子的大院走去。成南听了急忙爬起身跟了上去。 …… “来把这把刀起来。”吴老板指着挂在架子上油腻腻的刮皮刀,对后面的成南说道。 成南不知所以,上前顺手拿起刀子,看向他。 吴老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拿出一块浸好的皮子说道:“来,把这上面的里肉揭了。” 成南回忆着吴老板的动作,从尾部开始用刀子开始一点点的剖铲。才下刀不久,成南就在皮子上划了一道印子。 “继续,你把这块皮子都刮干净。”吴老板坐在一边看着停下来的成南说道。 成南听了定定神,继续开始揭肉。这次吸取了教训,下刀的时候轻了点。但没过多久又发现,这次很容易滑刀。 浸过的皮子虽然没有那么油腻了,但上面的油脂还没完全去掉。刮肉的刀子又不是很锋利,用的力轻了,刀子就不觉的滑开了。 在这样不断的停顿中,成南堪堪揭完一张皮。 看着被划得乱七八糟的还带着些肉的皮板,再与平时吴老板揭过的干净如白纸的皮子相比,简直跟狗啃过的一样。 “弄完了?”吴老板看着不再动手的成南,悠悠的问道。 “嗯。”成南低声的答道。 “弄完拿过来,我看看!”吴老板对他命令道。 磨蹭了一会儿,成南低着头,把揭完肉的皮子,小心的递到了吴老板面前。 吴老板也没管他的反应,拿过来展开看了看。再瞟了一眼成南拿刀的手问道:“手腕累么?” 成南放下过右手的刀,活动了一下手腕。这时候才发现,右手有些抖。明明这刀又不重,为什会这么累。 见成南不解的看着自己,吴老板说道:“拿刀的手势错了,用力还不匀称,也难怪会这样。来,你看我怎么做!” 说罢,吴老板起身抄过另一块浸好的皮子,放在案台上,拿起成南刚放下的刀,开始下刀。 看着吴老板流畅的手法,成南不禁睁大了眼,仔细观察那让他一直忽略的细节。 只见吴老板握刀的时候,并没有把刀把握实,用大拇指、食指、中指三个手指紧捏着刀的根部,其余的两个手指和手掌固定好刀把。揭肉的时候,也没有多大动作,左手扯着皮肉,右手的手腕灵巧的抖动着。 不多时,一块皮子揭好了,上面完全看不到任何刀划过的痕迹。吴老板轻轻放下手中的刀子对成南说道:“看清楚了没有?” 成南有些迷茫的的看着吴老板,这就完了? 吴老板手也不见得有多快,但一直那么流畅连贯。下刀的时候,永远是那么沉稳有力,但又恰到好处,从皮与肉之间划过的时候又显得那么灵巧。不只是皮子,揭下来的里肉也是完整的一块,没有任何被刀子割过的痕迹。 吴老板见成南目光呆滞,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慢悠悠的坐了回去。 “这……怎么做的?教教我呗!”成南回过神来,有些激动的对吴老板说道。 “你把刀拿起来,照我刚才那么做。”吴老板说道。 成南听话的拿起刀,回忆着吴老板刚才的手法握好刀。展示给吴老板看。 哪知,成南刚把手伸出去,吴老板突然伸出手,三个指头捏着刀身,一转一抽,原本成南手里的刀子就到的吴老板手里。 成南吃惊的看着吴老板夺道手里的刀子,正要发话。吴老板说道:“手指都没用力,怎么能用好刀。你先把捉刀练好吧。” “怎么练?”成南问道。 “给你个好东西。” 说完,吴老板从一边拿起一块制好的牛皮,摆在成南面前。 “这~怎么用?”成南不解道。 “你拿这个刀把这一整块牛皮切成手指宽的皮条,什么时候切完了,什么时候也就差不多了。”吴老板慢慢说道。 看着这么大的一块牛皮,成南有些吃惊,这怎么切?要知道这制好的牛皮可是韧劲儿十足,就算是磨的再好的刀子,如果下刀不注意,很可能连个口子都划不开。更不用说这用来揭肉的钝刀子了。 但只见吴老板拿起刀子对着垂下来的一块牛皮轻轻一划,那一块牛皮就掉了下来。对成南说道:“什么时候你能做到这样,你的刀也就练的可以了。” 说完放下刀子,向后面的房间里走去,独留下呆立的成南。 成南尝试着拿起刀子,对着铺在桌子上的牛皮用力划去。结果,除了一道白印子,什么也没留下。再捡起吴老板割下的那块牛皮,向割开的那一边看去。 只见被吴老板割过的那一侧,整整齐齐,和用纸刀裁过的纸一样。没有任何毛糙。再看自己,就算是把牛皮按在桌面上,都划不开一道口子。 差距太大,老梦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吴老板用刀果然不同凡响。心里受到震动的成南,对自己练成内功的信心更足了。 拿着这些东西回到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成南发现老梦这个时候竟然不在。也不知这时候他去哪了,不过这两天他的伤似乎好了一些,再以他的本事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成南把这块牛皮放到一旁不住人房子里。点起油灯,就着昏暗的灯光,把牛皮铺在桌子上开始了艰难的练刀过程。 这个时候走在下街的老梦遇到点小麻烦,有几人一直盯着他,虽然伪装的很好,但在他看来和站在他眼前没有区别。 皱眉想了想,轻咳一声,转入一边的小巷中不见了踪迹。盯着他的几人互相打了个眼色,一个瘦小的男子跟了进去。 第四十四章 这一夜 “小姐,准备好没有?马上轮到你了!”小芸推门进来说道。 “好了,马上就来!”李潇潇拿起琵琶说道。 “小姐你的曲子练好了吧?”小芸走过来问道。 “你就放心吧,就是熟悉一下曲子,练练就好了。”李潇潇边走向门口边说。 走出门口的时候对小芸说:“你也不用练琴了,记得熬好的药里多加蜂蜜。” “知道了!”小芸嬉笑着说。 到了后台才发现这时候这里竟然没有人在,李潇潇环顾了一眼,坐在一边休息的凳子上,放下琵琶,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茶边听着前台传来的琴声。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她前面的是紫萱。这琴曲弹得哀怨婉转,让人如临其境。果然不愧是玉姝坊最好的琴师。 没等多久,前台的紫萱就弹奏完毕。李潇潇站起身,拿起琵琶准备上场。 不多时,看到紫萱从前台走了进来。两人相视点头一笑,交汇而过。李潇潇来到已经收拾好的舞台中央,在凳子上坐定,将怀中的琵琶准备好。当看到眼前的幕布开始拉开的时候,右手微动,琵琶声开始响起。 李潇潇这才发现。平时总坐在前排的齐子衿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微胖的青年。 看到李潇潇出场,那个青年眼睛一亮,仔细听起琵琶曲来。【零↑九△小↓說△網】几句听罢,微微点头,果然不是现在有的曲子,是从所未见的新曲。 今天李潇潇弹的是现代《新翻羽调绿腰》。白居易的《琵琶行》中有一句“轻拢慢捻抹复挑,先为霓裳后六幺”,这“六幺”就是舞曲“绿腰”。但由于年代太久,这些曲子已经失传。后来现代曲艺家根据史料记载新翻了这首《绿腰》。 乐曲以羽调为中心,以变奏和展衍相结合的手法写成清丽委婉,优美流畅。而且节奏从一开始自由舒展的散板到最后强烈的扫拂弹奏,一层比一层强烈。 一曲奏罢,在场绝大部分的人都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现在人们来玉姝坊看李潇潇表演,多是为了看这位梦蝶姑娘是不是真像传言中的那样,可以梦中得曲。所以当听到李潇潇又弹奏了一曲从未听过的曲子之后,不由得搔到了他们的痒处。 没办法,由于现在很长时间以来,人们听的曲子大都是那么几种。而一首好曲子不是短时间内能编出来的,厌倦了旧曲的人们都为了来听个新鲜。而且,李潇潇的曲子大都是现代流传下来的经典曲目,也足够人们欣赏。 很多无聊的人,就是因为看李潇潇能坚持连着几天,都不带重样的演奏曲子,特意过来的。 就在李潇潇起身下台的时候,又是一连串的打赏被扔了上来。看见这些迎面飞来的打赏,李潇潇淡定的转身离去。 走在后台的时候,正好看到将要上场的绾绾。穿着一身广袖长裙,眉眼轻描,一副素颜模样。见到她之后甜甜一笑,招呼道:“梦蝶姐姐,今天的曲子弹得真好!” “那你是说我之前的曲子弹的不好听了?”李潇潇打趣道。 “这……”绾绾听到顿时一红,撒娇道:“姐姐~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好了、好了!”李潇潇捂嘴笑道:“开个玩笑,你先上台吧,一会儿就开始了。” “哦!姐姐我先去了。”绾绾说了一句就急急忙忙上场了。 出来之后的李潇潇,第一眼就看到了等着的余妈妈。这才想起来,还没有和余妈妈说过今天演奏的曲名。 “见过余妈妈!”李潇潇上前两步施礼说道,“今天所弹的曲目是《绿腰》。” “嗯?”余妈妈疑惑道:“我记得《绿腰》曲不是这样的啊?” “呃~”李潇潇没想到这个世界也会有《绿腰》这首曲,之好说道:“这是《新翻羽调绿腰》,承仿之前的《绿腰》而作。” 余妈妈略微思索一会儿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好了,你先回去吧。” “是。”李潇潇再次施礼,转身向房间走去。 李潇潇回到房间不多时,小芸也端着药碗回来。看见了正在拆义甲的李潇潇放下药碗说道:“小姐,喝药了。” “好!放那先晾一会儿,我待会儿喝。”李潇潇把拆完的义甲包起来,放到一边。 或许是今天讲的话太多了,现在不怎么想说话。喝过药之后,没和小芸多聊,就准备睡了。 主仆两人刚躺在床上,李潇潇才记起今天还没有坐观內练。也不知心核中的李潇瑶怎么样了,遂起身,端坐,內练。 一边的小芸还以为自家小姐要做什么,见她屏息端坐,就没敢出声打扰。 片刻功夫,李潇潇又进入了入神的状态。不知是诸大夫药的效果还是自己这两天內练的功效,祭台上躺着的李潇瑶看起来有了一些生气,不再那么僵硬。 其他时间,李潇潇开始继续研究起映照在祭坛上的线条。不过这些本来在记忆中画在平面上的线条,在这祭坛上变成了不同的阴阳雕刻,这让李潇潇观察的很困难。但是为了身体快点好起来,只能强撑着研究。 外面的小芸看着小姐一动不动的坐着,不由的感到一些暖意,不久就沉沉睡去…… 这时候成南正对着那块牛皮发愁。没办法,快一个时辰了,才歪歪扭扭的割下一块。看着这毛毛糙糙的割边,再看吴老板割下的那块割边整齐的像刀面一般的牛皮,成南心里还是有些泄气。 “呦!练上了?” 突然老梦略显刺耳的话传到耳中,成南抬头看向老梦,有些颓然的问道:“老梦你才回来,你看我是不是真的没天赋。”说完把自己和吴老板裁下的那两块牛皮递给老梦。 老梦结果两块牛皮,看向吴老板裁下的那块牛皮,眼睛不由得眯了眯。再看成南裁的牛皮笑道:“你才练刀多长时间,吴老板又用了多长时间?” “怎么,觉得太难放弃了?”看着成南有些泄气的神情老梦平静说道:“既然你觉得太难,不想练,那就不用了!”说罢老梦放下那两块牛皮,转身就要走。 “哎~那个我没想不练!”成南急忙叫住老梦说道,“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吴老…吴师傅只是叫我练捉刀,让我割牛皮,可是我怎么也割不来……” 见成南说话越来越低,老梦笑了。重新拿起那两块牛皮说道:“你有没有看吴老板割下来的这块牛皮是什么样的,从哪下刀,又向哪里割去,用了多大的力,用刀的哪一部分割的?” 听了老梦这连珠似得发问,成南才发现,老梦说的这些问题他一个也没有注意到。只是看着吴老板的刀痕觉着很整齐,别的一个也没想到,更没想到吴老板之前在这上割一刀的目的。 第四十五章 狗爷往事 成南接过两张割下的牛皮,仔细向刀口看去。看了一会儿又把它们重新贴合道原来的大牛皮的缺口上仔细观察,同时回忆着吴老板下刀时的手势动作。 半晌,成南抬起头认真说道:“我大概知道了。” 说完拿起刀,模仿着吴老板的动作边比划边说道:“当时,吴老板选的是顺着牛皮的天然纹理下刀,从这里……”说着指着刀痕的一边,接着说道:“他下刀时很快,手腕这样,像是画了一道圆,在最快的时候,用刀尖准确的扎到牛皮纹路里,接下来只要向前划……” 这时候成南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轻易的在牛皮上划了一道口子。心中一激动,手里的刀子就停了下来。定了定神,拿稳手中的刀子,继续划下去,结果这次却割不开了。 看着有些窘迫的成南,老梦笑道:“好了,你这不是学会了吗?知道怎么做,接下来练就好了。” “嗯!”成南有些兴奋的点点头,可又迟疑的一会说道:“那为什么吴师傅说是练捉刀呢?” “因为你刀拿不好,就不会这么用刀。不会用刀怎么能练好,而且还能锻炼你的手劲儿,提高你的观察能力,简直一举多得。”老梦解释说道,“如果这些都能练好,那你其他的就不是问题了。” 成南听了认同的点点头,就继续开始练习。 老梦见他认真的样子,没有再理他,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回头说道:“这几天路上小心点,那几个混混后面还有人。” 也没管成南有没有听进去就走了。成南则是愣了一下,才想起没有问老梦今天去哪了。见老梦没有多说,他也就不再问了。 …… “你是说,你们跟那梦无殇的时候被发现了?” 狗爷的房间里,狗爷还是坐在原位,下方跪着那个瘦矮的男人,正战战兢兢的汇报着情况。听到狗爷的问话后,脑门上的冷汗开始不住的往下落,颤颤巍巍的回答。 “当时小人看不到那人了,只是想去看他去哪了,但转个巷子就不见了。” 狗爷本来眯着的眼睛微睁,俯下身子沉声问道:“那你就回来了?” “我……小人没有”那人连忙摆手说道,“我见跟丢了他,在街上溜了一圈,又在大雄那猫了一会儿,才来狗爷这给狗爷汇报。” 狗爷听了,又坐直了身眯起眼睛缓声说道:“嗯~算你小子机灵。以后不用跟了,看着点就行了,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那瘦矮的混混急忙应声,颤抖的起身,鞠了一躬转身走了。 外面的喜恶回来低声问道:“狗爷,我们要不要先……”,说完作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用不着,咱们只是给别人看着。再说真到了那一步,谁作掉谁还不一定呢。”狗爷轻轻摇头对喜恶说道,“什么样的人,交给什么样的人处理。【零↑九△小↓說△網】你要记着,咱们只是提供消息的,不涉及其他。” 喜恶点了点头,说道:“那要不要顺便去皮革店那边看着那小家伙?” 听到这话的狗爷诡异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要是不想变成‘光棍牛’的话,就尽管去好了!” “这~”喜恶听了不由得一怔,忙不迭的问道:“狗爷,那传说中的‘光棍牛’到底是什么故事,给我讲讲呗。老听那些老人们讲这词,再问他们却一个个装神秘什么也不说。” “你真的想听?”狗爷打量了喜恶一眼,又眯起眼睛问道。 “嗯!”喜恶点头说道。 狗爷缓缓回忆道:“那我给你说一说!那是十五年前,我还是曾经狗爷身边的跟班——和你一样。直到……” 还是二十多岁的狗爷,面容之间显得很生涩,躬身站在一个干瘦的老人身边。看着下面跪着的一个人在控诉着什么:“狗爷,我们一大家都指望这一个皮革店吃饭。张家皮店也是逢年过节都给您老人家孝敬,可现在皮子店开不下去了。求您给小人做个主啊!” “哦……”半晌,坐着的老狗爷长叹一声说道:“张大生,你起来罢。再怎么说你老爹当年也与我有恩,你们这些我一直当子侄辈来看的,既然子侄辈有困难,我这当叔爷的也不能不管。” 听到这话的张大生面带喜色的站起来,正要说些什么,被老狗爷摆手打断。 只见那老狗爷缓缓道:“我知道是什么,不就是西街的老吴皮革店吗?”说罢转头对一旁还没当狗爷的现任狗爷说道:“长亮啊,这老吴皮革店是不是还没来拜过贴?” 原来现在的狗爷叫“长亮”,听到狗爷问话,低头说道:“没有来过,前两天我们也让人提示过,到现在还没来。” “那好,你带上人去处理一下。”听了狗爷的吩咐,长亮正要走狗爷又叫住他说道:“之前不是收来一头牛吗,我想弄张好皮子。既然这老吴手艺这么好,顺便让他帮我做一张。” “是,听狗爷的,小的这就去办!”长亮微微躬了一躬,向外走去。那张大生见了这一幕顿时喜笑颜开。 对狗爷深施一礼说道:“谢狗爷……,不,是叔爷!” “嗯~”那老狗爷点头说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最迟明天就有消息了。” “是是是……”那张大生陪笑的连忙应着退出去。 …… 另一边,老吴皮革店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正在忙着指挥卸货的老吴见了,赶忙笑呵的招呼道:“几位也是来做皮子的?不好意思啊,外面乱,咱们到里面说!” 一个瘦高个生硬的说道:“不用了,听说吴老板皮子制的好,我们狗爷想特别定制一张!” 吴老板见了也不生气,仍旧笑呵的说道:“不知狗爷想要个什么皮子?” 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矮汉子牵着一头牛上来,粗声说道:“就这个!” 老吴见了楞了一下说道:“几位怕是来错地方了吧?小店只制皮,不宰牛!” “也没叫你宰啊?”另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拍着牛身说道:“我家狗爷觉着这牛不错,还想留着呢!不过看着身皮子也挺好,听说吴老板手艺好,也不想白瞎了这张好皮子。所以就专门来请吴老板支个招。” 吴老板有些为难说道:“这~我就是个制皮子的,也做不来这个。”。接着又试探的问道:“要么我给狗爷再选一副好牛皮,隔几天送过去?” “你把狗爷当什么人了,会白要你的东西?”那瘦高个气愤道。接着掏出钱袋砸在吴老板身上,环视一眼说:“这是工钱!狗爷就喜欢这张皮子。吴老板你要是做不来,这皮革店就不用在这开了!” 不远的巷子口边长亮和张大生正看着这一幕,那张大生对长亮竖着拇指恭维道:“亮哥儿,这招真是绝了。果然不愧是狗爷身边的得力助手!” “哪里哪里!都是狗爷的吩咐,我只是照办,没什么。”长亮谦虚的说道,但眼睛里还是忍不住透出一丝得意。 一边卸货的伙计也发现这边的情况,都渐渐停了下来,看向这边。 第四十六章 吴老板的刀 吴老板看着那头牛,又看向这些明显就是来搞事的人,心下一定。对那领头的瘦高个正色道:“你确定狗爷只要这块皮子?” “对!”那瘦高个扬头说道,“不过,这牛也不要给狗爷弄死了。”说完戏谑的看向吴老板。 哪知吴老板点头答应道:“既然狗爷有要求,那我也不能不应。那就请几位把这牛招呼好,不要让它动。不然皮子揭坏了,可就不止是我的不是了。” 那还在冷笑的三人脸色瞬间凝固住,直以为自己听错了。那痞子模样的人掏了掏耳朵,有些不信的问道:“吴老板,你的意思是……” “不错,既然客人有要求,那我也只能尽力了!”吴老板点头肯定的说,接着边转回店门边说道:“待会儿几位一定要招呼好牛,我去拿把刀子来,一会儿就揭好了!” 惊愕的看着走回去的吴老板,那瘦高个不由向巷子口的长亮看去。 巷子口的长亮和张大生也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张大生有些不屑的抱起胳膊说道:“呵!我倒看看这吴老板怎么做?想唬人,也不看都在这儿”。 但长亮看着吴老板的背影,心下感到有些不妥。但想到狗爷的吩咐,强自镇定,向那瘦高个作了个肯定的眼神。 吴老板拿刀出来的时候,那瘦高个眼睛一亮,对吴老板问道:“吴老板,你就拿这把刀揭牛皮?” 吴老板挥了挥手里的钝刀,点头说道:“是啊,平时就这把刀用的顺手,这会儿店里没别的刀了,就这把了。【零↑九△小↓說△網】” 说完走到牛旁边,绕着牛身仔细看了一圈,招手说:“几位来帮个忙。” 那瘦高个对其他人点点头,问道:“不知道吴老板要我们怎么帮?” 吴老板指着牛头说道:“来一个兄弟把牛眼睛捂上。其他两个兄弟待会儿别让牛乱动就好。” 那三人听了互相看了一眼,那矮个子壮汉上前捂住了牛的双眼,其他两人站在牛的一前一后。那瘦高个看着吴老板说道:“好了,吴老板请吧!” 只见吴老板先伸出左手,轻轻抚摸着牛身。一开始,牛似乎很不习惯,皮肤一阵阵抖动,头也不住的摇晃,想要摆脱控制。 但随着吴老板的不断安抚,那只牛也不再乱动,开始安静下来。吴老板也趁着安抚的时候,开始仔细的测量这只牛的身体状况。 那瘦高个开始不耐的说道:“吴老板,你行不行?不行就不要故弄玄虚,我们兄弟还要给狗爷回话呢。” “这就好!几位一定看好了,别让牛乱动。”吴老板把放在牛身上的手收回来,点头说道。 见其他几位都点了点头,吴老板晃晃右手的刀,对准牛身再次慎重叮嘱了一句:“三位,一定看好了,如果牛动一下,这张皮子可就毁了。”说完也没理这三人,右手执刀,闭眼深呼吸。 这时,在一边的伙计们也慢慢围了过来。被挡住的张大生和长亮也不禁走了上来,看吴老板下一步的动作。 虽然人们都不会相信吴老板可以在不杀死牛的情况下取下牛皮。但看着吴老板自信满满的模样,都不由得开始期待。 吴老板并没有理那些逐渐围过来的人,只是深吸几口气,慢慢睁开眼睛。刹那间好像有一道精光从瞳孔中射出来。站在吴老板对面的长亮不禁侧了侧头,不敢看吴老板的眼睛,心里也不由得更加不安了。 只见吴老板右手一动,刀刃从牛身上开始划过。但令人惊异的是,虽然有一道血丝随着刀刃划过产生,但那只牛好像没有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尾巴扫了扫,好像在赶蝇子一般。 吴老板并没有受到影响,右手的刀仍旧看似不紧不慢的挥舞着,但是刀刃在牛身上却是走的飞快。 不多时,牛身上都已经被吴老板刀刃划过,划出一个完整的皮子样,吴老板停下了手中的刀。 刚才一直都盯着吴老板流畅的刀刃的众人也回过神来,看他下一步怎么做。 只见吴老板轻轻提起划开的一边,手中的钝刀向皮肉之间划过去。众人见了,也不由得屏住呼吸,注意着吴老板的动作,同时看向被捂着眼的牛。 人们神奇的看到,那牛也没有发狂痛叫,只是有些不适的摇摇头,甩甩尾,接着就任由吴老板在身上割着皮。 众人看着吴老板那精妙的刀功,在沉醉之余,身体上的汗毛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若是吴老板这刀割在自己身上,什么时候被割了皮都不知道。 众人就在这既期待又恐慌的心情中看着吴老板生割活牛皮。随着牛皮逐渐割完,牛也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不时的扭动着。那两个混混也竭力稳定牛的动作。同时吴老板头上也满是汗,不时的抹一把汗,脸上也占了不少牛的血液。 就在吴老板最后一刀割下后,吴老板从牛身下站起来,轻呼一口气,收起刀子,将割好的牛皮轻轻的从牛身上揭了下来。而这时候,这只牛仍然站在原地,只是随着吴老板把牛皮揭下来的时候,更加不安的扭动着。 随着吴老板的动作,人们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但真正看着吴老板把一整块带血的牛皮从活着的牛身上取下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人群中的张大生已经面色发白,看着吴老板手中取下的牛皮,冷汗不住的往下流。一边还年轻的未来狗爷长亮,也是一副惊骇的神色。 至于那三个被指使找茬的混混,已经差不多给跪下了。吴老板捧着牛皮对那三人微笑道:“三位,狗爷要的皮子我已经取下来了,鞣制好最少得三天。所以三位还是先把牛牵回去吧,至于这牛能活多长时间,就看各位照顾的尽心不尽心了!”说完不再理会众人,转身回去了。 那三人看到吴老板带血的笑容,那个瘦高个都腿软的坐在地上了,至于那个全程捂着牛眼的矮壮汉子,则只是僵硬的捂着牛眼,完全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干。 长亮定了定神,上前拉起那个瘦高个,对其他人低声说:“遇到高人了,先走吧,完了再说。” 那瘦高个颤抖着双腿,被其他人扶起来,架走了,其他两个人也是颤颤巍巍的让人扶走的。至于那头牛,长亮让两个人紧贴着牛头的两边,把牛牵了回去。 听到这个消息的老狗爷,亲自出来看了看这只扒了皮还活着的牛。在牛身前沉默半晌,对身边的长亮说道:“那吴老板要是把牛皮送来了,我要亲自见见,以后也不要打他和他的皮革店的主意。”说完就转身回去了。 留下了苦笑不已的长亮和一院子震撼的众人。 第四十七章 夜会 “那……那只牛呢?”听到这里,喜恶不由得问道。 “当然是死了啊!”狗爷长叹一声说道:“那只牛牵回来后,哀嚎了一夜,当天晚上就死了。我第一次知道,牛竟然是可以这样叫的。” 隔了一会儿,狗爷看了喜恶一眼说道:“这回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从来不管西街那里了吧。” 喜恶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的问道:“最后,那……吴老板真的把那牛皮送来了?” “当然送来了,而且是老狗爷亲自接待的他。”狗爷又陷入回忆之中…… 喜恶以为狗爷还要继续讲述,等了半晌都没听见狗爷说话,正待询问的时候,狗爷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才缓缓的说了一句:“好了你先出去吧!” 喜恶还想说些什么,但见狗爷开了口,就不再询问,抱拳称是退出去了。 狗爷见他走了,轻轻摸了摸身下的垫子,那垫子赫然是牛皮所制。 …… 就在这时,李潇潇也渐渐从入定之中苏醒过来。通过今天的研究,她大概摸清了一点这《心神意火图》的原型,不过也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还待以后慢慢验证。 这时她才注意到已经熟睡的小芸,还是处在面朝向她的姿势侧卧着,轻轻伸了个懒腰,李潇潇缓缓的躺下。回头见没有吵醒熟睡的小芸,才放下心来,闭眼睡去。 而此时此刻,齐子衿正坐着马车,走在回府的路上。 今天他本是要去玉姝坊看梦蝶表演新曲的,但行至一半,就被人拦了下来。 坐在马车里的齐子衿,掀开门帘看了看,发现已经是离玉姝坊不远新开的福源酒楼门前。看着拦住马车前仆人打扮的人,向赶车的精瘦仆人问道:“怎么回事?” 那仆人恭敬说道:“世子,这位说是汝阳世子邀您去酒楼一聚。” 齐子衿听后,摸摸下巴有些疑惑的“哦”了一声,皱眉想了想。继而神色放松,抬脚下了马车,对拦车的人说道:“那好吧,前面带路!” “世子这边请!”那人恭敬邀请着,向福源酒楼里走去,齐子衿也缓步跟上。 随着那人来到三楼雅间,齐子衿一眼就看到坐着的齐修睿。那齐修睿见了齐子衿起身迎接,并施礼含笑道:“世兄安好,时光如水,光阴似箭,一晃十年不见。没想到再见之时世兄风采依旧,潇洒风流不减当年啊!” “行了行了!。你小子我还不知道,祭祖大典的礼节还学不全,全程跟着我作。还真当以为去了蕲州那种礼仪之地混几年就可以给我装了?” 见了齐修睿如此彬彬有礼的问候,齐子衿反而随意的一摆手讽刺一句。之后哈哈上前将齐修睿搂在怀里,右手用力的捶了两下,说道:“没想到当时的小跟屁虫也长大了,啊?” 被齐子衿捶的不轻的齐修睿面色发红,也在齐子衿后背报复似的用力捶两下说道:“我可是在蕲州就听说了表哥的风流大名,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把风火营都拉出来了。” “嘿嘿,小意思!”齐子衿恬不知耻的承认道。说完放开齐修睿问道:“你呢?有没有勾搭几个个水乡的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听说你们那的妹子都水灵灵的。” 齐修睿叹道:“我可没有表哥你这么潇洒。也就去年还没过年的时候,家里给定了门亲事,听说还是个才女。我也离老远看过一眼,长得不赖,我也就答应了。” 齐子衿痛心疾首的说:“那你也真是可惜了,浪费这么好的条件。想我远在凉州大漠,偶尔见个看的过眼的也是狼多肉少,没等见着就被抢走了。可怜啊……” 听了齐子衿的控诉,齐修睿毫不留情的嘲讽道:“算了吧,你还在这装可怜?就你堂堂镇西王世子谁敢和你抢?我可是听说你这几年把凉州数得上的青楼妓观逛了个遍,可谓是久经红粉罗帐。凉州遍地都是红粉知己,谁能和你比?” 两人互黑了一会儿才各找位子坐下,同时齐修睿让仆人出去,安排店家上菜。 就在两人等着上菜的时间,齐子衿问道:“修睿,你是今天才来京师的吧,不在家好好歇着,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这不是好不容易来京师一趟,听说表哥你几天前就到了。想想十年没见了,特地来和表哥叙叙旧!”齐修睿脸带回忆之色缓缓说道。 “和你有什么好聊的,我要去看妹子!”听了齐修睿故作深沉的话,齐子衿马上站起来不屑的说了一句,抬腿作势就走。 “哎~~好好好!你先坐、你先坐,我的好表哥,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齐修睿赶忙站起来劝道。 “能不能好好说话?”齐子衿回过头问道。 “能能能!”齐修睿忙不迭的解释道,“这不是在蕲州那些老学究每天这么教,连我都不自觉的跟着学成这样了么?表哥你坐下,真的有事儿和你商量,不然也不会上午刚来京师,晚上这个时候打扰表哥你。” “这还像个人话!”齐子衿坐回座位问道:“说吧,什么事儿?” “笃笃笃” 这时候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齐修睿刚要说出口的话。站在外边的仆人恭敬说道:“公子,酒菜来了,要不要现在上?” 齐修睿看了齐子衿一眼,齐子衿没有任何表示,朝门外沉声喊道。“先上吧!” 听罢吩咐,门外的仆人打开房门。只见一个个端着各色菜式的店家伙计进来,不多时就摆了一桌。前来上菜的伙计也一个个退出去,等到最后一个菜上完。仆人随着最后一个伙计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齐修睿亲自给齐子衿倒了杯酒,端起来说道:“来,表哥我先敬你一杯!” 齐子衿也不客气,接过来一口饮尽,把玩着手中空酒杯说道:“好了,这会儿该说了吧!别墨迹了赶紧的,我还要去听梦蝶姑娘的新曲。” “表哥,其实也就是为了陛下下旨让咱们来京师这事儿!”齐修睿略微低声说道。 齐子衿听了,眉毛一挑说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主要都是你们三个的事儿,我只是过来凑个数的。” “嗨,这不是来听听表哥你的看法嘛!”齐修睿嘿嘿笑道,“再说小时候你可是一直罩着我的,现在你可不能不帮我。” 第四十八章 齐子衿的态度 “你这小子!”齐子衿有些无奈道,“这我能有什么办法,这基本上全靠那位的想法。你还想怎么做,你又有什么能力能影响到那位的判断?” 接着又劝告道:“再说了,我也劝你,来这京师就不要想别的,乖乖过好自己的日子别惹事就行了。这里面的水太深了,那些老头子都不敢随意插手,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还想掺和啥?” “你怎么说的和我家里的老头说的一模一样?”齐修睿惊讶道。 齐子衿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在眼前的菜里随意翻了翻说道:“没什么,我走的时候家里的就这么说的,我再用这个来劝劝你而已。再说,我本来就是为了花魁赛来的,别的都不关心!”说完将筷子放下。看来他对这些菜并不满意。 “那表哥知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问家里也什么都不说,只是让我好好待着。不要惹事。你想我哪是待得住的?一路都在想,想的我脑子都炸了。”齐修睿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齐子衿盯着齐修睿看了一会儿,见他渴求的目光的看着自己,也有些拗不过说道:“那我给你说一点,不过你听一听就行,你可千万别传出去!” “好的,表哥放心,我一定不和别人说!”齐修睿眼睛一亮,兴奋的说道。 齐子衿重新拿起筷子,随意夹起一点菜放在嘴里。微微点点头,将口中的菜咽下去之后才对期待已久的齐修睿说道:“这件事往小了说是那位的家事,往大了说又关乎国运,麻烦的很!” 齐修睿听了有些迷茫道:”那是什么事儿啊?“ “还能有什么?前些时间陛下突然病倒,多日未能上朝。三公和朝堂多位大臣因此发难,联名奏请陛下重新确立正宫之位,及早诞下嗣子,以图我国后继有人——说白了就是太子的问题!”齐子衿低声说道。 “太子?太子不是已经……”齐修睿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沉默了一会儿又试探的问道:“那下旨让我们来是为了……” “说你想多了,你还不信!”齐子衿摇头不屑道:“你不看当今陛下是什么人,能让别人牵着鼻子走?” “那……现在的正宫娘娘不是很好吗?也没有传出有什么不妥,怎么还要重新确立。再说陛下正直壮年也没必要这么急吧!”齐修睿又有些不解。 “就是因为正宫娘娘直到现在也再未能为陛下诞下一子,而且后宫中的诸位贵妃也未能给陛下诞下男丁。所以那些老古董才要重新立后,毕竟皇位无法延续可是大事!”齐子衿解释道。 “那为什么陛下要招我们进京呢?”齐修睿又问道,“不就重新立后吗,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就因为陛下与娘娘的关系很好,所以驳回了群臣奏议。但是又拗不过老太后的苦劝,最后和三公众臣达成协议。召集各地藩王世子来京师考教品行,先选一个合适的预备继位者。若是日后后宫中能再生下男丁,这个所谓的继承者就不再提,若是一直没有男丁,万一陛下突然驾崩,皇位也好后继有人。” “这……陛下就这么答应了?”齐修睿不信道。 “所以说,这只是陛下被老太后和三公们逼得无可奈何的一个缓兵之计。你们这几个也只是过来顶个人数,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各回各家了!”齐子衿缓缓靠在椅背上说道。 齐修睿沉思了会儿才又问道:“那陛下为什么会一直都诞不下男丁呢?之前那个太子又是怎么夭折的?” 齐子衿摇头说道:“这我哪知道,就算知道谁会说?”接着低声靠近齐修睿说道:“至于之前那个太子的情况我倒是知道一点,听说是得了天花没挨过去,夭折的!” 齐修睿这才恍然道:“那现在我们真的就是该吃吃、该玩玩,到时间就各回各家?其他的由那些大人们自己搞,咱们就看热闹就行了?“ 齐子衿点头理所当然道:“对啊!所以我一来京师就拉着方睿达把京师所有好地方逛了个遍,终于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地方。” “就是玉姝坊咯!”齐修睿调笑道,“不知道哪位姑娘能入我们风流公子的法眼,我能不能也见一见啊?” 齐子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估计现在已经见不到了!哎,就为了你这点事儿,把一首新曲给错过了!” 齐修睿好奇道:”怎么就见不到了?堂堂镇西王之子,有谁敢拒绝?还有什么新曲,能让表哥你如此牵肠挂肚?” “就因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新曲,所以才有些可惜,毕竟可能之后就再也听不到了!”齐子衿有些可惜的说道,“梦蝶姑娘每次演奏的曲目可都是新曲。而且据我所知,自从第一天开始上台表演至今,她每一首曲子都不一样,而且各具特色,与现在的曲风完全不同。” 见齐子衿对这梦蝶如此推崇,齐修睿也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是吗,那什么时候我也和表哥你一起去看一下你口中的这位梦蝶姑娘!“ “随便啊,不过说起来你在蕲州真的没有去过……”齐子衿看向齐修睿贱贱的笑道。 “当…然去过。”齐修睿有些强撑着说道,“不过,去那也没意思,去了就听听曲,喝喝酒。别的什么也没做……“ “你啊……”齐子衿摇头笑道,说完站起身说道:“好了,如果没有别的事儿就我就先走了!我还要去玉姝坊,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吧。明天还有一大堆事儿,我可是经历过的。” “哦,那表哥你去,我就不打扰了,我们改日再见!”齐修睿也起身,施了一礼告别道。 齐子衿也没有再和他客气,直接推门就走了。看着齐子衿远去的背影,齐修睿脸上露出了深思之色。 回到车上的齐子衿,吩咐仆人道:“去玉姝坊……”,话说到一半又想了想说道:“算了,回去吧。” 那仆人应了一声,轻轻一扬马鞭,调转马头向反方向驶去。 车上的齐子衿背靠着车厢,身体随着马车前进微微晃动着。脸上一反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模样,神色严肃,眼睛半阖,时不时有精光闪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