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英豪传》 引子 第一章 朝廷介入武林,平山少年应运 引子: 明朝隆庆六年,百废待兴的明朝急需一位能使明朝再次繁荣昌盛的贤臣指引。这时在李太后和司礼监太监冯保的支持下,张居正取代高拱成为新一代内阁首辅,当时因为明神宗尚且年幼,加之明朝内阁制的弊端,明朝朝政为张居正所把持。 在巨大的权力和自身才华以及巨大的抱负等多种因素的影响下,张居正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改革。而本故事也是在这一时代背景下发生的。虽说武林之事与朝廷并不相关,但是一旦朝廷想要插手这武林之事,那武林还是武林吗? 正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朕初登大宝,决心推行新政,立志减轻百姓负担,使我朝繁荣、呈太平盛世!但今武林之事日渐崩糜,常有滋扰百姓之事发生,不利新政推行,不利社会稳定。 朕现令锦衣卫与东厂合设四部十六局,专管武林之事,清扫武林败类,减少崩糜,为新政的推行和百姓的福祉铺平道路,钦此!” 一道发自大内的密旨从小道传出,江湖日渐人心惶惶,且此密旨才一发出,锦衣卫和东厂就雷厉风行,不到三天,四部十六局就已在南京应天府成立。四部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为名,各下辖四局。 且这四部十六局直接归为锦衣卫都指挥使纪由和东厂掌印太监冯离直接管辖,且四部十六局拥有地方钦差职能,可直接提领地方三品以下或同等级的行政、军事、财政官员,权力不可谓不大。 四部十六局成立不足月余,就在江湖上掀起了名为正义,实为屠戮的数场血雨腥风,不仅在短短四五天内就将崆峒派、点苍派攻破了山门,就连早已避世不出青城派、武当派都受到了波及。 看着这些大门大派在四部十六局面前如此不堪,那些江湖上真正的毒瘤不由的人人自危起来,但不知为何,一个多月过去了,四部十六局却从未动过他们分毫。 而江湖各大门派迫于四部十六局的压力和肩负着需将自身道统继承、发扬的责任不得不努力寻求一能使自己门派存活下去的方法。 但是从目前的形式来看,单个门派根本就不能应对四部十六局的疯狂虐杀,故现任武林盟主段玉明决定在九月初六于天山召开武林紧急密会,号召各大门派的主事人及各大武林名宿齐聚天山,共商应付四部十六局的对策。 现距九月初六不过两月,但这短短两月之间又会有多少门派沦落、多少人间悲剧发生,这一切的一切现目前又不得而知了! 嵩山、少林、正殿! 此时少林现任主持了凡已然坐在首位,紧靠而下依次是戒堂、习堂、达摩院等多位了字辈长老,紧随其后的则是明字辈的执事,至于显字辈的弟子则无一人出席。 一眼看去,整个正殿之内所有僧侣无不面带忧虑,就连那满身漆满着金箔的佛像都似带着愁容。而殿外那本一直栖息在千年古树上、总是被撩撩香烟熏的叽叽喳喳叫着的喜鹊、斑鸠也是意外的安静了下来。 殿内殿外一片压抑,肃穆。 “各位师弟、师侄们,此次天山之行关乎着我少林兴亡,我已请求无能师叔祖和三位勿字辈的师叔陪我一同前去,待我们走后,少林关闭山门,寺院僧侣一律不得外出!”坐在首位的了凡捏了捏手中的念珠,眉头时而蹙着,时而展着,缓缓的开了口。本为佛门人,心本亦平和。但想着少林百年基业可能毁于今日、葬于他手,他就心酸无比。 “谨遵主持令!” “谨遵主持(师兄)师伯令!” 一众僧侣在了凡话落之后齐声答道,没有任何迟疑与拖沓。他们知道现在武林各门派已在生死边缘,了凡这么吩咐也是为了少林着想。毕竟了凡这一走,少林将被削弱至少近一半的力量,如果届时四部十六局杀来的话,他们将有灭门之险! 同样的场景这几日不断在其他各大门派发生,他们同样为自己门派定好了守山之策,他们可不想再他们走后,自己的门派就被一锅端了! 天山之行被提上了日程,但可想的是,同样的,四部十六局的计划也要开始浮出水面, 应天府,纪由府邸。 此时的纪由背着手,握着两枚精钢圆珠。冯离刚走,看着桌上的圣旨与情报,纪由不由的有些头疼,时间压的太紧了,五年断武林?纪由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武林要是能五年之内就被断了,武林还会存在这么久吗?再说,武林断了,世人心中的武侠梦就能断吗?梦不断,武林何绝? “来人!”纪由头也不转,轻声叫道,话落之后,一个黑衣人就应声出现在了纪由背后。 “让楚狂来见我,半柱香后让杰乾来见我!”纪由略微思索,平静冷声道。 “是!”人随话落,虚影闪无。 平山镇 平山镇是拥有方圆千里面积、常住人口不过数百、但却不受朝廷辖制的一特殊城镇。且不知为何此地为当今武林的中枢之地,历届武林大会都于此镇的群雄峰召开。世人传言,此地为明太祖朱元璋为称帝之前的赌当之地,其后世皇帝自然不敢违背祖制再将其收回,当然,这只是未经证实的传言罢了, 此地地处武林要冲,为南部六派前往天山的必经之地,就在五天前得夜里,数道人影匆匆掠过,其后一众铁骑挟杀气紧随。这一切平山镇的百姓自然不知,不过即使见了也会做没见之装,太常见了。 朱晓凡,平山镇人士,生于、长于平山。其虽为国姓,但却与明皇室八竿子都打不着,当然他也不想与命皇室有什么关系,他可志不在此。 其由于生长于平山,故自小对武林之事耳濡目染,一直想着当一名行侠仗义、除恶扬善、劫富济贫的武林侠士。不过由于其天资一般,且其行为颇为乖张不服从管教,所以一直没能拜入某一武林门派学得什么上乘武功,练就一身行侠仗义的本钱。 虽如此,但其武侠之梦却从未中断,现已十六七岁的他一天闲着没事总爱装扮成武林人士,以他那手无缚鸡之力却十分耐打的身体去做些行侠仗义的事。虽此过程有苦、有哀、有愁、有痛!但是他却始终为他所做的事感到快乐,毕竟被人叫做大侠的感觉那还是相当不错。 这不,现在他又装扮成了一正玄派的弟子,正对一群青衣之人指手画脚,因为那群青衣人正在围攻一老和尚,这种事,他朱晓凡怎么看得下去? “汝等何人?竟然在平山镇附近公然围攻一少林大师,此等做法简直是违背武林正义!”朱晓凡背负着双手,想着侠士应说的话语大气凌然的呵斥道。远观着,朱晓凡此时俨然是一位惩恶扬善的江湖大侠。 “小子,少管闲事,想活命就给我滚!”一正正准备对那老僧动手的青衣男子满是煞气的说到,完全没有把朱晓凡放在眼里。 毕竟正玄派不久前才被玄武部打散,既然这人现在没看出个什么,那自然是外出历练的正玄弟子。对付一个小小的正玄弟子,他觉着似乎完全不用费吹灰之力。 “施~主!你快走吧,他们是四部十六局的青龙部,你快去通知赶来的其他门派~防备,以减伤亡!”被围住的老僧有气无力的说道。他自然不知这朱晓凡是冒名的! …… 第二章 装模作样式,身临断崖前! 就在两天前,锦衣卫的指挥使纪由和东厂厂公冯离带着四部精锐一起联手偷袭了少林一行人。本来这老僧的功力完全不在二人任何一人之下,但是奈何二人联手袭来。 加之对方人多势众,少林一行终究寡不敌众。在他被那二人联手打伤之后,少林寺所有的高手也直接溃败,不过在他拼死一博的情况之下,倒是也保住了少林寺部分高层人员。 虽是如此,但他却重伤垂危纪,纪由和冯离见其命不久矣,也不啰嗦,直接让青龙部的三把手许昆解决掉这无能和尚,将其带回应天府关押起来。而他们二人则是带人前去截杀武当派的许济申,这许济申为武当创始人张三丰的第九代弟子,武功不在这无能和尚之下! “走?我朱晓凡怎能见死不救,这有违江湖侠义,恕我不能答应。”朱小凡摸了摸鼻子,很是硬气的说道,同时心中嘀咕道:“我压根儿就不是武林中人,就算前去通知了也不见得有人信吧。而且我看着眼前这群人,他们除了长的凶了点这也不一定有多厉害,我还就不相信救不了这老和尚。” “小子,既然你不走那我就先送你上路!”为首的许昆早已不耐烦,他面色一冷,给身旁一人甩了一眼色。 “是!”那人点了点头,突然一个闪身,虚影乍现,不待朱晓凡反应就杀到了朱晓凡的身前。 见如此,朱晓凡突然有点懵,难道他估计错了?说时迟那时快,趁着朱晓凡出神的这个空挡,那男子毫不犹豫的一掌就轰在了朱晓凡的胸口,只听得一声闷响,朱晓凡的身体就直接被打的倒飞了三米左右。同时,一道杀猪般的叫声直接传了出来。 “我的亲娘勒,怎么这么疼,火烧火燎的。”朱晓凡使劲揉搓着胸口,试图减轻疼痛,同时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心想着这次可能是要亏大了,人就还不知道能不能救,自己可别先搭进去了。 “什么!竟然没死!”不过朱晓凡的这一切在那几人看来了就不一样了,毕竟他们都知道,刚才那一掌可是能轻易打死一个大派弟子啊!怎么这小子就跟没事人一样?难道他是一个武林高手!在扮猪吃老虎? 一道道不知所措的眼神纷纷看向了为首许昆,此时的许昆也是满脸的疑惑。他自然也不知道这朱晓凡之所以没事,完全是因为他以前经常被很多武林人士打过,所以,他虽然没有练过武功,但是他的身体强度却比常人强硬太多了! 不过朱晓凡的这一切落那无能和尚的眼里就又不一样了,他知道他这次肯定是走不掉了,被朝廷的两大高手围攻,他能使少林寺其他高层顺利逃出他就很是开心了,而且作为方外之人,他早就将生死看淡了。 但是,死如果死的没有意义,死了不给世人留下什么似乎也有些不畅,更何况他是少林三百年内唯一个将少林易筋经练至大成的人,如果他这次死了,虽易筋经不会失传,但是这功法难免会在百年内被世人遗忘。 这对于一个将一生都献给少林的人,这绝对是一个莫大的遗憾! 无能,他不想,不想将这遗憾留下。 而这朱晓凡似乎让他看见了一个契机,刚才那人的一击他自然是知道其威力,以他的眼力他自然也明白这年轻人是完全不懂任何和武功。不过也因为朱晓凡这种安全不懂任何武功,但其体魄却又是极为强健的人,其无疑是一块上好的璞玉! 一块修炼易筋经的上好璞玉! 在无能老和尚思考之余,许昆几人眼神飘忽不定,对于这眼前的朱小凡,他们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作为锦衣卫的老人,许昆自然知道做事应当谨慎,只有这样才不会在阴沟里翻船。他眯着眼,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依旧在揉搓胸口但是却又微微看着自己的朱晓凡,难道这人真的是扮猪吃老虎? 不过,他好像没听说过这江湖上何时出现了这么年轻的一个高手啊!难道说他想多了?这朱小凡就只是个体魄比较强悍的人?而且从刚才的那一手看来,这小子好像是没学过什么武功才对,不然怎么连闪避招式都没施展? 思来想去许昆实在不想再拖下去了,急忙喝道;“小子,你到底想怎样,别耽搁我们的时间!” “嘿嘿,怕了吧,知道服软了吧!”朱晓凡声笑道,不由的得意无比。不过得意一番之后,朱晓凡面色一改,骤然严肃的指着似蓄势待发的无能说道:“行了,废话不多说了,你们把那老和尚放了,然后给我滚开,这事就这么完了!” “这位朋友,虽我们出手尚有过,但若你要我们放了这和尚,不好意思,恕难从命!”许昆一边咬着牙说道,一边对身旁的人摆了摆手,他不管面前这小子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反正要想让他放了无能,那是绝对不可能。 “怎~么,你~你们还想动手不成?”朱晓凡没想到竟然没有唬住这些人,这可如何是好,朱晓凡心中似猿猴遇人,不由的抓耳挠腮起来 “轰~” 忽的只听一声只听一声巨响,一道无形的波动直接将许昆一行人拨开,拨开之后,那本已脱力的无能直接掠起,一把抓住了正一脸担忧的朱晓凡向远方飞速腾开了。 “什么,我这是在飞!”朱小凡看着身旁一脸病态的无能和身边不断后退低矮灌丛直接惊讶的叫了起来,同时其又在心中嘀咕道:“难道这次真的遇到了高手?我不是要转运了吧?” “遭了,拖的太久,那无能老和尚功力恢复了一些了,还不快追!”许昆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变化,不由一边大喝,一边向无能老和尚跑去的方向追了去。他现在心中懊恼不已,他明白这无能肯定从一开始就看出来那小子没什么真材实料,不然也不会现在想着带朱晓凡逃走。 看着许昆一马当先的追了去,其他人也不敢迟疑,他们知道,一旦将这事给办砸了,他们的项上人头也将不保!不,是他们家族的人都将人头不保,相当着他们不禁脖子一凉,有些胆寒。 “老……大师,你这是~~?”原本满是激动的朱晓凡看着嘴角不断渗出鲜血的无能,心中不由有些担心,这老和尚不会是要挂在路上吧! “别说话!”无能嘴唇微动头都不转,直接沉声说到继续带着朱晓凡马不停蹄的向前跃去。 而此时许昆一行人也正在后紧追不舍,虽然他们现在离无能还有一点距离,但是他们就不相信这身受重伤的无能可以一直带着那小子跑下去。 一刻钟后,无能带着朱小凡掠到了平山镇的标志性地带——断崖。 …… 第三章 悬命感佛陀,风雨亦聚之! “大师,前面是绝路啊!”朱晓凡看着前方深不见底的,不由大叫道,心想着这老和尚不会是老眼昏花了吧,怎么带他来了这么个地方,虽然他自小都有一个当大侠的愿望,但这并不代表他真的不怕死啊! “你很怕死?”无能轻轻咳了一声,停下身形,很是坦然的问道,而此时,他们后方也模模糊糊出现了许昆一行人。 “不是,大师,这不是……”朱小凡欲言又止,看着无能那清澈、坚定的眼神,朱晓凡突然感觉他连打退堂鼓的勇气都没有。 前是云雾迷茫,深不见底的断崖,后是杀气森森,不停挥动着闪着白光的大刀的许昆一行人。再配上这无能老和尚那视死如归的眼神,朱小凡真的要崩溃了,怎么他这次会这么背,本想着行侠仗义,没想到这次竟然真可能连命都可能给搭进去了。 “悔啊!”朱小凡挠了挠头,心中阵阵懊恼。虽然他父母早逝,但是这不代表他心中一点牵挂都没有了啊。“我还没有游历大明的秀丽山河、我还没有为我老朱家开枝散叶、我还没有成为一个大侠,我不想死啊!”朱晓凡在心中大叫道,满脸的绝望。 “施主,由死及生,方生方死!阿弥陀佛!”无能看着朱晓凡的样子,他不知道他这次的选择是不是对的,但是,对于佛门,这是没得选择的选择。 此时,伴随着阵阵叫骂声,许昆一行人也追杀到了离朱小凡二人不过三丈的距离之处。且他们才一到来,就成扇形,直接将朱晓凡二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老和尚~你,你娘的的,竟然还想着逃跑!”许昆还未说话,他身旁一中年男子就恶狠狠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下气的说道,纵使其他人也是满脸狠毒的看着眼前的无能,至于其身旁的朱晓凡,他们早已将其当成了死人。 “住口,不可对无能大师无礼,我们只需废了大师就好!”许昆面不改色,缓缓抽出刀,很是截然的说道。刚才一阵猛追,他早已失去了耐心。 “阿弥陀佛,施主,这次朝廷所为实属是将我武林正派赶尽杀绝,你们当中也有不少出自武林之人,这么做,何必呢?”无能双手合十,平静的说道,言语过时,许昆一行人中也有几人神色恍惚,犹豫不决。 “大师,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一入朝廷,官场深似海,出露武林,故人似路人!”许昆摇了摇头,示意所有人准备动手,迟则生变,他可不想周边的人被这无能给说动了。 “~我……” “施主,如果你怕的话就退去吧!”无能看着朱晓凡那不停哆嗦的身体和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坦然的说道。 “我~现在退去?”朱晓凡顿了顿,看了一眼三丈之外的许昆等人,心中不停的骂着这无能,现在还能退去吗?这不是找死吗? “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朱小凡无语时,许昆直接一身令下,数人挥着刀,直接杀向了朱小凡二人,并死死的将二人的退路给堵住,打算直接将二人抹杀掉。 “喝!” 看着许昆等人突然杀来,无能双手一摊,一声低喝,一道圆形气波直接将他与朱小凡二人包裹了起来~ “这么强?”本捂着眼、做好了被乱刀砍死准备的朱晓凡直接被无能这一手给惊住了。他很好奇,怎么这么强的人还会受伤? “施主,以我现在的能力,我撑不了多久,不过要挡住他们片刻,还是可以的,现在你大可放心!”无能头也不转,似古井无波的说到。 他当然看出朱晓凡刚才不敢离去的顾忌。虽然朱晓凡走后他必然有愧于佛门,但想着佛本是缘,终究不能强求。与此同时,许昆等人皆以最强攻势,猛的攻向这层无形的屏障。 “~走?”朱小凡突然有点犹豫了,难得碰着这种高手,一旦错过这辈子就没机会了,但如果不走,生死难料啊,这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施主!”无能有些急切的催促到,因为许昆几人已经快要杀到近前了, “不,我不走!”朱小凡咬着牙,似下定决心道。 “你不走?”无能有点疑惑的问道,虽是疑惑,但是他的内心却很是高兴。心中暗道,难道这就是缘,因为他看得出,朱晓凡本性是贪生怕死的,能做出这抉择必有原因。 “对!”朱小凡铿锵有力的答到,富贵险中求,能不能成为大侠,就看着一次了。而且他心中仔细的分析了一下,说不定这就是这老和尚对他的考验呢。 “那好,既然如此,我心安矣!”无能微微一笑,撤掉了屏障,任由许昆等人杀来。 见着屏障突然被撤去,许昆等人虽然很疑惑,但是他们却并不迟疑,直接就挥刀向身处断崖边缘的无能二人杀去。 “我的亲娘~大师这~?”朱晓凡无语的叫了起来。心中早已暗骂了起来:“这老和尚怎么这么想不开,这还把我给坑了进去,我的这苦命!” “阿弥陀佛,由死及生,方生方死!不及一番悬命之,哪感佛陀存人世!”无能一声法号,接着说了一段令朱晓凡半懂不懂的话语,还不待朱晓凡反应,无能就用内力挟裹着朱小凡,直接跳下了断崖。 “我~啊~!”朱晓凡没想到这跳崖都来的这么直接,他不由的大叫道,不过他的声音只是绝望的在这断崖周边回响,一声接着一声,直到数息之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断崖边也只留下了许昆一行人,面面相觑! “三档头,这~”一男子急忙上前,有些担心的问道。这一切都太突然了,让他们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而且现在问题来了,这无能的跳崖虽然为四部十六局的计划清楚了障碍,但是这结局却与纪由二人吩咐的相差甚远,这种行为在规矩森严的四部十六局来说,那绝对是任务失败的表现。而任务失败的后果,他们是没有任何一人能承受起的。 “下崖!”许昆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断崖,一声令下。他不敢想像如果他带不回这无能的人或者是其尸体,等他回去之后他将会面临什么。 “下~崖!是!”听着许昆的命令,虽然众人都很犹豫,但是为了保命,他们知道,唯有如此! 声落之后,寂静的断崖下声声啾鸣,连绵不绝! “没想到这该死的许济申竟然将武当七剑全给带来了!,这可坑死咱家了!”一个白发白眉、玉面红唇的男人一边擦拭小腹上的伤口,一边看着身旁满是血痕的众人。这人正是原东厂的厂公冯离,此时的他情况可不太好,而他手下的白虎部也是伤亡惨重。 而那纪由也不说话,他摸了摸流血不止的左臂。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突袭武当一事让他看明白了很多,武林大派终究底蕴太强大了,只要他们严于防范,那自己就很难得手。想着皇帝的圣旨,纪由此时突然有种向隐归田野的冲动。但奈何妻儿老小都在京师,纵使他想跑也不能啊! “纪大人,你说我们现在该如何,不可能一直就待在这里吧!”冯离站起身来,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说实话,要不是这次上头有令,他才不会和这纪由合作呢。 “我已给我手下八局档头传令,让他们尽力围杀向天山赶去的武林人士,我想他们还是会有点用。至于我们,现在就直奔天山吧,少林高僧无能已被我二人打伤,剩下的不足为虑。 而峨眉也被你的朱雀部挡着,至于五岳剑派和南部十世家,我想他们到了天山也十不存一了。至于天山之战,我已用内阁令召集了十大将军下辖的八成武功高手,其中有五人武功不下你我二人,所以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好担忧!”纪由头也不转平静的说道,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 “纪大人好算计,竟然连内阁令都拿到了手,这紧密的安排我竟一无所知,纪大人不愧是我大明有史以来第一指挥使啊!”听完纪由的话,冯离嘴唇不由的一抖,他没想到这纪由竟然已经将这一切都安排好了,而且他竟然浑然不知。冯离心里暗道:“老小子,你这是要跟我在冯公面前争功吗?” “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吗?”纪由理都不理冯离,说完直接就走了。他自然知道冯离对他有隔应,不过他对冯离有何尝不是,不然他也不会心中还有所隐瞒。 “当然,出发。”冯离看着纪由的背影面色一冷,淡淡的身后的人命令道。 “遵命!可是冯公公,弟兄们现在大多有伤在身啊!”白虎部大档头李昌合拱了拱手,点头应道。不过当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兄弟,他知道有些兄弟肯定不能走了,他只好对冯离说道,希望冯离能跑他们留下,不过就在他话说完的那一刹那,他知道,他犯了个天大的错误! “有伤在身,不能走了是吗?那咱家这就帮帮他们!”冯离头也不回,反手就运转起了童子功,瞬间数道气波就将那几个重伤的人给笼罩了起来,当李昌合反应过来时,那几人已七窍流血,身体也一动不动了,显然已无了生机。 同时,冯离转过身来,看着满脸惊恐的白虎部人员,微微一笑,轻声问道:“现在可以走了吗?” “是!” 错误章节 .. 第四章 明圣地来源,得功参造化! 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府内,无能从怀中取出了一根烛火,缓缓点亮,渐渐的,点点微弱火光照亮了整个洞府。 放眼一看,整个洞府原是一个天然的洞窟,在长时间风力的作用下这洞窟越来越大,粗略一打量,这洞窟少说也有个五六丈深,三四丈宽。 洞窟内满是碎石与枯藤,洞口则是被漫山的翠藤给遮了个严严实实,如果仔细看着洞口,也只有星星点点的光成长条状缓缓的渗透着。 “咳咳~”声声轻咳打破了洞府的宁静,朱晓凡缓缓睁开双眼,满是惊奇的摸了摸自己周身上下,同时轻轻的拍了拍自己那已经被吓得煞白的脸颊。 “我~我没死?”朱晓凡有点不相信的看着身旁正盘坐着、波澜不惊的无能,满是惊讶的问道,他没想到他竟然活了下来,刚才坠崖的那一瞬间。 他直接就被吓的晕了过去,现在被初燃的火光烤得全身暖暖的,这简直是地狱到天堂啊。人其实很容易就能满足,只要前提是不死。这一句话再朱晓凡身上体现的尤为透彻、明白。 “怎么,你想死?”无能这次没有先前说话那么严肃,很是平和的问道。只是最开始的接触他就摸清可这小子的脾性,他知道软着来可比硬着来好多了。而且他现在气血十不存一,更是冒不出什么火气来。 “~不是,只是我没想到我们在跳崖之后,还可以活下来!”朱晓凡顿了顿,伸出手在火堆上烤了烤,恢复了神色,仍有点不敢相信的说道,毕竟这断崖可是出了名的险地,这些年来他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在坠崖后还能生还。 “不是我们跳崖没死,准确的说是我们并没有坠崖!”无能平静的解释道,不带丝毫的隐瞒。 “什么!没~没坠崖?那我们~这是在?”听见无能的话后,朱小凡感觉再次被颠覆了世界观,他们怎可能没坠崖,难道刚才是做梦不成? “断崖的半腰处!” “半腰处?”朱晓凡挠了挠头,显然,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平山镇人,他竟然不知道这断崖的半山腰还有这么个地方,这实在是有点打脸了。 “你不用这副表情,知此地的人甚少!”无能看着朱晓凡那惊叹的表情,只好轻声解释道。 “甚少?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弥陀佛,我想问问你,你知道这平山镇为什么会成为武林的中枢之地吗?”无能念了声法号,不直接回答,反而是侧着问到。 “这个我当然知道!还不是因为历届武林大会都在次地召开,故而我们平山镇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武林的中枢之地,而且我们还不用受朝廷的管辖呢!”朱晓凡仰了仰头,很是骄傲的说道。毕竟也正是因为这种种原因,朱小凡的心中才有一颗永远都磨灭不了的武侠梦。 “原来是你个冒名的本地人,不过你说的不错,但是你知道为何这历届武林大会都在此地召开吗?”无能难得打趣的看了一眼胡天,同时再次问道。 “这个,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朱晓凡无奈的挠了挠头,见被无能拆穿他也不脸红,毕竟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他的老脸早已磨出了防害羞的皮。不过回头来想想这问题他却是真的不知道! “这个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因为这大明武林的第一任盟主为平山镇人士,所以,为彰其成就、显其苦劳,后来历届武林大会皆在此地召开!”无能捏了捏手中的佛珠,缓缓说道,言语之中满是怀念。 时过境迁,无能记起才入少林时,每每禅房参禅和、修行、打坐时,看着黄土墙上的壁画,画中长须大师右持着禅杖、左手捏着佛珠守在少林门口,镇住来犯强敌时心中总免不了些许倾佩,心想着总有一天他也要如此,或许这也是一个佛门弟子的武侠梦。 不过现在看着自己的血气一点一点的流失,他心里知道他这一生是不可能了,但想着他已保护少林高层逃出,他倒也知足了。 “原来如此,不过,那你怎么会知道这断崖半腰处会有这洞府的存在?”朱小凡摸了摸头,恍然大悟,不过依旧有些疑惑。此时的他心中虽有些许猜测,但是他还是想让这无能亲口说出。 “因为这武林大会的第一任盟主是我少林老祖,”无能不急不缓的说到。 在少林寺内部,所有的得道高僧都有资格知道这一秘密洞窟的存在,算是少林老五为少林后世弟子留下的一处躲命之处。说到此无能突然有些失落,没想到百十年都没有用到的地方现在竟然被他用着了,真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 “呃……”此时的朱晓凡有点无语,心想着难怪这老和尚如此的胸有成竹,不过转瞬一想,既然这老和尚能知道这秘密,那他在少林寺的地位~~一定不低。不知为什么,想到这里,朱晓凡心中就有些小激动,或许是光线的原因,他完全没注意到无能的表情。 还不待无能继续问话,朱晓凡嘿嘿一笑,略带若有所思的语气问道:“冒昧问一下,不知道你在少林寺是什么辈分?” “无字辈!” “无字辈!”朱晓凡暗自吃惊,说实话,对于少林寺内部的辈分他确实不怎么了解,他就知道上次见了一个少林寺的执事,是什么明字辈的,感觉很牛逼。 “你不会不知道少林的字辈吧?”无能悄然的眨了下他那本就耷拉着的眼睛。不知怎么的,他感觉这朱晓凡给他的印象很是不错。但是如果真的能有足够的时间或者精力,无能是打心里想好好调教一下这朱晓凡。 “谁~谁说我不知道!”朱晓凡听着此话突然不自觉的结巴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平复了,狠狠地挠了一下头,心想着这老和尚看着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而且还被那么多人追杀,这在少林的地位肯定不低。心里这么估计着,朱晓凡直接开口道: “额,无字辈不就是目前少林寺最高的字辈嘛。嗯,就是最高的字辈!别以为我真不知道,对于武林之事我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说完后,朱晓凡还不忘吹嘘两句,其实他最想说的就是武林之事他前后尽知,就是不知道这当下之事。 “你这小家伙的运气倒是不赖!”无能无力的抬了抬手,抚了一把花白的胡子,轻声笑道。 “谁~谁说我这是运气了,想我朱晓凡在这江湖上也是大名鼎鼎,我怎么可能连少林的字辈都不知道呢!”知道自己蒙对了以后,朱晓凡很是得意的说着,还不停的显摆了起来,赌徒的心理显露无疑。 “行了行了,现在说这些好像也没什么用!咳~”无能摆了摆手,突然,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鲜血才一吐出来,无能的脸唰的就苍白了起来,连那微黄的火光都遮不住的苍白。 “呃,大师你怎么了?”朱晓凡直接被无能这一口鲜血给惊住了,缓慢的身体停顿后,处于内心的抉择,还是决定上前扶着这无能。他心中暗道:“不久前和尚还那么的强悍,怎么现在又吐了这么多血,难道高手都这样?” “没事,只是我可能命不久矣了!”无能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说一件于己无关的事一样,早已将生死之至度外。 “什么!命不久矣,怎么会?”朱晓凡吃惊的看着身前的无能,怎么突然吐了一口血就不行了? 同时朱晓凡在心中祈求着上天千万不要让这和尚死了,不然他可就出不去了,他可不想在这洞窟中给这和尚陪葬啊! “咳咳~其实在你见到我之前我就命悬一线了,不过因为你,我决定硬撑下来!”无能再次重重的咳了一声,同时满是希冀的看着扶着他的朱晓凡! “什么~意思?”两句前后完全没有逻辑关系的话瞬间将朱小凡给整蒙了,他突然觉得他智商有点不够了。难道这和尚要给他一本武林秘籍,不过这里没吃没喝,就算给他时间他也练不会啊。 “我被纪由和冯离两人暗算打成了重伤,现已五脏具废,只不过看见了你之后,勾起了我心中的执念,故撑到了现在!”无能深吸一口气,缓缓的给朱晓凡解释道,希望朱晓凡能明白。他不想朱晓凡在不明不白中接受一切。 “纪由?冯离?很厉害吗?还有,什么叫见着我就勾起了你的执念?”朱晓凡挠了挠头,他知道现在是不能充大头了,那两人他确实不知道,至于执念什么的,他更是一头雾水。 “纪由和冯离是朝廷四部十六局的头,两人武功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二人联手之下的实力在这江湖上估计是也能排个前三。至于执念,咳咳~”无能依着朱小凡,半撑着身体,尽量给朱晓凡解释道,不过正当他准备接着说时,一口鲜血再次喷出,他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你没事吧?”朱小凡赶忙用手抚了抚无能的背。 “呼,看着我!”无能缓了缓,深吸一口气后,突然低喝一声,就这一声低喝,声虽不大,但却震的朱晓凡耳朵生疼不已。 谁知还不待朱晓凡反应,无能就一把抓住了朱晓凡的双手,同时在不到一息的时间内就完成了反腕、对掌等一系列动作,同时一股热流就顺着无能的双手,以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传到了朱晓凡的体内。 “什么~~这是什么?”朱晓凡心惊不已,但奈何这无能的双手似乎像是有魔力一样,无论朱小凡怎样挣扎,都挣脱不开。 第五章 天山陈年情仇显,师故收葬出断崖! 时间如流水,大明的蓝天已缓缓的放下了黑色的纱巾。与此同时在千里外天山,雪峰又是何般呢? 两道忽明忽暗的人影在瑟瑟风中纹丝不动,而他们的周围除了寂静的黑夜就是一望无际的、被月光映的刺眼的裸地。现正值酷暑时节,这万年不化的积雪也只是仅仅存与雪峰之顶,那洁白的雪似也想脱离世俗的污秽与洪流。 “师弟,好久不见!”忽然,像是经过许久的酝酿一样,站在雪峰东边的男子幽幽的开了口,这声音似无边之芒,杀气弥漫同时这声音还不待任何的情感,就像这说话之人早已断绝七情六欲了一般。 “是好久没见了,不过你的断雪剑法好像是已经练的大成了,怎么,准备对我天山动手了吗?”位于雪峰西边的男子缓缓开口,同时轻声一喝,化解了迎面而来的杀气。虽黑夜看不清此人的脸,但是完全可以肯定的是这人脸上现在一定满是厌恶的表情。 “师弟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们本就师出同门,师兄又怎会向你出手。”东边男子轻咳两声,心中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他这师弟的功力竟然也如此的雄浑,看来此行的变数似乎有点大了。 “哦?师出同门?那不知道你这次来意欲何为?”西边男子很是不屑的答到,这师出同门这句话从这男子口中说出来实在是太假了,而且现在谁不知武林风雨飘摇,他明白,他这师兄这次回来一定另有图谋。 “唉,师弟似乎还是很介意当年之事啊!”东边男子叹了一口气,略带懊恼的说道。想是也说到了自己的痛处。 “住嘴!”西边男子一声低喝,对于当年之事,那是他心中永远的伤疤,他不想提,也不能让别人提,尤其是眼前这人。 “事渐随时去,心未浮云但齐平。”东边男子轻声说道,同时满是安慰的对西边男子说着:“师弟应该向前看,不要总憋在心里,难受,我不会比你少!” “滚,天山不欢迎你!”西边男子一声暴喝,反手就拔出了随身的佩剑,直接一脸向那对面的男子挥去。剑才一挥,一道肉眼可见的锋利剑气就杀向了那男子。 “看来今天师弟还是有点小气,那我改日再来天山,顺便拜访一下师父他老人家!”东边男子见剑气杀来也不拔剑,而是直接闪身离去,任那剑气斩向身后的落地,瞬间那裸地上就出现了一长三尺左右的道子。 一个时辰后,西边男子回到院中,坐在石桌旁,走时前斟下的苦茶现在早已凉透,不过男子依旧端起杯子一口饮下,似想借此浇灭心中的怒火。 “斌儿,你是不是见过楚狂了?”突然,院中微风未起,但正在倒茶的欧阳斌却感受到了丝丝风气,随着声落。 他知道他师父来了,他并没有回答他师父,而是默默的拿起了另一个杯子,给他师父也斟好了一杯茶,缓缓放到了石桌的另一边。 来人正是欧阳斌的师父段玉明,天山派的前任掌门,当世武林的武林盟主! “师父,我放不下!”欧阳斌再次将杯中的茶一口饮尽,像是在喝烈酒一般,或许在那种苦楚之下,无论杯中是何物都会变成酒。 “斌儿,如今你已是天山掌门,就算你放不下也必须放下。现今正值武林威力存亡之时,一个不小心天山乃至整个武林都将止于今,我想这也是菲儿不想看到的!”段玉明一边大义,一边私情,不断的开导着欧阳斌。但是谁又知这年近花甲的老人心中的悲伤,而这本应被安慰的老人现在却正在尽力的开导着他人,其悲伤更逾于伤痛之中。 “师父我明白,你放心,天山派不会沦丧,武林也不会终止!”欧阳斌再饮一杯,似下定了决心。活落之后,段玉明端起杯中之茶,看了一眼又缓缓的放下,离开了院子。 “今夜的月亮真圆啊,不知道那边的世界又是那般?”欧阳斌再斟一杯茶,拿起之后,没喝,而是将这杯茶缓缓的洒在了院内的那株已花谢的紫荆树下。 翌日,今天大明遇着个晴天,从红日初升的那一刻就看出来了。不过晴天之下的大明又是那样?不知,皆不知! 还是那处洞窟。 此时的朱晓凡突然睁开了眼,不知怎么的,他感觉他的体内实体似乎充满了无尽的力气。正当他很好奇为何如此时,他猛的记起一件事。 “大师!大师你在哪里?”朱晓凡冲着黑漆漆的洞窟叫到,除了回音,别无他物。一夜的时间,火早已熄灭,朱晓凡知道在这漆黑的情况下别说找着无能,就连看着自己的手都是那倒事。没办法,朱晓凡只得拿出随身携带的打火石,重新点燃火堆。当火光再次照亮洞窟的那一刻,朱晓凡突然懵了。 “大师,大师你这是怎么了?”因为朱晓凡看见此时的无能离他不过三尺之距,不过,此时的无能却是盘坐在那一动不动,当朱晓凡跑到无能身旁时,才一触碰无能的身体,朱晓凡手就直接被吓的一哆嗦。因为太凉了,凉的瘆人。 “大师,你这怎么会如此?”朱晓凡看着眼前已赴西天去佛祖报道的无能突然一时语塞,差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虽然平时大大咧咧、脾性乖张不服人管教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情感。而当他看见无能在地面上给他留的字后他心里最后的一道防线也破了,瞬间大声哭了出来。 “晓凡,当你看见这些字的时候说明我已经西去了,不要难过,西去对我而言倒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倒是你,上天让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遇见你,也许这就是缘分。希望你珍惜这场缘分,现在的你体内已有我六十年的内力,单从内力来看,如今的武林,鲜有能超过你的,不过遗憾的是上天没有给我多一点时间,让我教导你如何使用这内力,不过我随身携带的易筋经会教你,至于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能力。 这一切算是我给你的福泽,算做这一天师徒为师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也是最后一份礼物。 还有,我希望你能够在出去之后赶赴天山,参加九月初六的武林会议。并且将这本易筋经的原本交给当今少林方丈了凡,同时我希望你能以少林俗家弟子的身份将易筋经发扬光大。 晓凡,当世武林正值风雨飘摇之际,我知道你一直有个武侠梦,现在你有了这机会,我希望你能助武林正派抵御朝廷,挽救武林于危亡。我知道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了,但是我相信你能做到,因为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想、你能、你可以做到。 至于我的身后事,你就将我埋在这洞窟之中吧,少时钦佩老祖,死后能葬于老祖的出生地倒也是件幸事。对了,你最好晚上再从这洞窟内出去,白天太显眼了,你体内功力虽深,但你却不会使用,万一碰着之前那一行人,你难免会吃亏。最后,江湖虽让人向往,但险恶却无处不在,希望保持武侠初心,永远做好自己!” 言至此嘎然而止,透过字痕,朱晓凡可以明显感觉到无能刻下这一个又一个字时所用的气力,看着越来越来浅的字痕,朱晓凡感觉他的心被刺的阵阵疼痛。自父母先后离他而去以后,朱晓凡就再也没有感受过这种对他无条件的爱,这种萍水相逢但却倾尽全身心怎能不让朱晓凡有所触动。 “师父!”朱晓凡抹掉眼泪,在无能的尸身旁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一磕拜先辈,二磕感授业,三磕谢师恩! 响头磕完后,朱晓凡也不是磨蹭的人,直接从无能身上拿出了易筋经,不过拿出后他并没有就地看了起来,而是用他的双手处理器洞窟内的石块来,并用他的双手在洞窟的中央挖出了一个差不多成人大小的深坑。虽然这一切做完之后,朱晓凡的手纵使有六十年的功力护着也依旧肿的像被马蜂蛰过了一样,不过朱晓凡全然不在意,他抱着无能的尸身,将其平放在深坑中,同时取下其手中的念珠,将其双手放在了其腹上,念珠也随之放在手上,用其左手的大拇指扣着。 一切弄好之后,朱晓凡缓缓的用泥土盖住了无能的尸身,用石块堆成了坟堆形状,最后,找着一块长条形的石块做了无能的墓碑,碑上写着:少林大师无能之墓,弟子朱晓凡诚立! 做完这一切,朱晓凡再次重重的给无能磕了一个头。然后借着火光,就地在坟堆前看起易筋经来。不过虽然这这少林易筋经颇为玄妙而且实用性极高,但对于急于求成的朱晓凡来说晦涩难懂,看了小半天,朱晓凡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体内积蓄的内力需要依托功法才可以完美的发挥出来,如果不依托功法就施展这内功,这威力将会大打折扣。 “功法!”朱晓凡虽然不知道大门大派的功法,但是那些江湖小派、那些不被看好,认为是上不了台面的功法朱晓凡可是一抓一大把。毕竟这平山镇武林圣地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加之这朱晓凡自就有着一个武侠梦,所以他一直在用心收集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功法,不过奈何以前一直没人教导,而且又没什么基础,那些东西就只能烂在他的脑海里了,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 朱晓凡将易筋经收起放到怀里,同时仔细回忆着脑海中那些他以前收集的“武功秘籍!” “碎石拳!”只见数息过后,朱晓凡猛地对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一拳挥出,伴随着一声闷响,人头大的石头就裂成了百十块。看着这威力远远超过了记忆中所描述的威力,朱晓凡知道这都是无能的原因,他默默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坟堆,再次按着脑海中的“武林秘籍”练了起来。 “移形步!”朱晓凡的身体渐渐虚化,一会儿出现在这里,一会儿出现在那里! “正玄一气指!”一道蕴含着无尽杀气的气波就在洞窟的石壁上开了个洞。 “追魂无影脚!” ……如此招数数不胜数,虽然没一招都是小招,但是在有那雄厚的内力加持下,这朱晓凡施展出来的威力早不可与创造者施展出来的威力相提并论。就这样,朱晓凡一直这样练着,直到将自己所会“武林秘籍”都给过了一次才停下来! 是夜,月不黑,风不兴。朱晓凡熄灭火光,缓缓走到洞口。正当他准备出去时,他转过身子,对着无能的坟再次拜了一拜。:“师父,谢谢你让我有了实现我武侠梦的机会,我一定会坚持我的本心。师父,我走了!” 话落之后,朱晓凡趁着夜色就出了洞窟,才一出来,就着月光他看着依稀看见深不见底的崖,突然有点脚底发软,他不敢停留,连忙施展出盗亦有道帮的飞檐走壁功,如一只灵巧的猿猴一般,几下就爬上了断崖。 第六章 大仇崖下小报,得银填满钱袋! 才一上崖的朱晓凡没有立即离去,而是有些感慨的看着这断崖,他心里明白,这里是他一生的转折点。凝视片刻之后,朱晓凡缓缓的迈开步子,他知道要离开了。 不过正当他准备转身疾离去时,他看着断崖右下角有阵阵火光,他突然心念一动,想着:“我师父也算是被你们间接害死的,作为徒弟,我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们?” 抱着这种心态,朱晓凡立马施展出了燕门轻功,向着火光处掠去。 半刻钟后,趁着黑夜的掩护,朱晓凡就已掠到距离许昆一行人不过五丈之距的地方,这距离,他有一定把握在一息内杀到他们近前,不过真当准备动手时,朱晓凡突然又有点怂了,心想着他这才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与人交手,万一失败了怎么办?那不就死定了! “档头,这都快两天了,我们连这崖壁都未走下,这可如何是好?”一坐在许昆旁的男子往本就烧得正旺的火堆里添了一把柴火,很是忧心的对许昆说道。 “这断崖本就是古今险地,但是我们又不能保证这无能没有他法,所以,只好下崖了,但愿下去能见着无能的尸身吧!”许昆叹了一口气,看着身边早已疲惫的手下,也无心再给他们多说什么,他明白,说多了也只是平添烦恼罢了。 “大家都早些休息,今晚我来守夜!”许昆拿起身旁的刀,不容其他人回话就站起了身来,慢慢的向朱晓凡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有点不妙,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说,师父也不是他们害死的,我这次还是先放过他们!”朱晓凡看着许昆提刀走来,心中不由有点心虚的说着,准备转身离去,不过运气背了喝凉水也得塞牙这话确实没错,正当其一个转身正欲施展轻功时,右脚不知被什么青藤给勾住了,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谁!”听此动静,正在火堆旁的众人立马警惕的喝道。不过那许昆却没此般反应,他直接猛劈一刀,只见一束肉眼可见的刀芒就向朱晓凡所在的位置斩了去, 其实他刚才起身的那一刻就觉着朱晓凡所处的位置有问题,这地方现在微风不兴,怎么那地方的藤蔓会不停的微微摇曳。处于职业的敏感,许昆早就警惕的看着朱晓凡所处的地方,只是不敢肯定,故一直没给身旁之人说出罢了。现在既然肯定了那地方有人,许昆毫不迟疑的就是一刀斩出,他可不相信偷偷摸摸的会是对他们起着好心的人。 “艹!”见此刀芒,朱晓凡一声低骂,也顾不得什么了,保命要紧,直接施展出一个移形换位的身法准备直接闪开刀芒并逃走。可是当他把刀芒闪开之时,那本在火堆旁的一行人也掠到了他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而那许昆也拿着刀,向他慢慢走来。 “竟然是你,没想到你还活着,说,无能呢?说出来留你全尸!”当许昆看清是朱晓凡后不由惊讶的问道,他心里也明白既然这里能见着这小子,那无能老和尚估计已经是命丧黄泉了! “留我全尸,就凭你们?看来我真是要露一点我的真是实力给你们瞧瞧了!”见自己被围住,朱晓凡故作镇定,叉着腰大声的笑了起来,同时他在心里仔细的计算着待会儿该用那一招去应敌。 “小子,少在那里给我打肿脸充胖子,看小爷我送你上路!”说时迟那时快,位于朱晓凡前方的一男子似早已看不惯这朱晓凡,或者是早已憋的慌了,直接挥动着手中的长刀,猛的向朱晓凡杀了去。 看着这人手中那明晃晃的长刀,朱晓凡在心中祈求着上天,但愿他师父没有骗他!“一气指!”当那人的刀芒就快要杀到朱晓凡近前时,似经过很大心理抉择的朱晓凡直接施展出了一气指,指出之后,一道似剑芒的长虹就直接射在来迎面杀来的那人的刀刃上。 只听的一声金属断裂的响声和一声杀猪般的大叫,那人长刀已断,而他本人也被朱晓凡那一指所散发出来的指力给击的口吐鲜血,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嗯?不好!”许昆见此,猛地意识起来不对。首先他见过这一气指,并未有如此之势。其次,他明明记着这朱晓凡就是一个普通人,不过是体魄强健了一点罢了,如今怎么一指就打废了他最得力的手下。最后,联想着无能可能已经死去,而他最后却要拼死带走这小子,现在这小子犹如脱胎换骨了一般,那么 “不好,大家小心,无能那老和尚可能将毕生功力都传给了这小子,大家不要和他硬拼!”想到此,许昆连忙对朱晓凡身前正欲动手的大喝道,他可不想见着自己的人去做无谓的牺牲。听着许昆的话,那些早已挥动着手中长刀,欲替刚才那人报仇的一行人就直接停了下来。拥有无能的此生功力,他们又不是傻子,这上去不就是送命吗? “原来我现在这么厉害!”而此时的朱晓凡则是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了看倒地不起的那人,满脸的不敢置信,完全沉浸在这喜悦之中无法自拔。“原来当高手的感觉是这样的美妙!” “嗖!”看着朱晓凡那近乎“意淫”的表情,许昆对前方的一行人挥了挥手,对面的人心领神会,配合着许昆直接向朱晓凡杀了去。功力传承他们自然知晓其中的弊端,这短短的两天,他们不相信这朱晓凡就能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一名绝世高手。 可是他们错了,他们不知道朱晓凡对成为一名高手是有多么的向往,不知道他曾为这向往付出过多少汗水与心血。就在他们快要将朱晓凡彻底包围的那一刹那,朱晓凡一个闪身就快速的闪出了包围圈,那速度,就连许昆都没有反应过来。 “嘿嘿,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会这么快!”才一闪出,朱晓凡就不厚道的笑了起来,虽然是谦虚之词,但他此刻的神色完全是骄傲之颜。不过那许昆一行人听着此话却没有半点的脾气,因为这朱晓凡的速度确实太快了, 而且他话音才落就趁势一掌打出,这一掌足足有个三十来年的功力,掌风过处,漫地的青藤直接被推倒了两边,那阵阵掌风毫无阻拦的就直接杀到了许昆等人近前,毫无悬念的就突破了他们的防御轰打在了他们的胸前。 只听得一声声闷响和鲜血坠藤的轻声,许昆一行人直接就躺在了地上,鲜血侵染了他们的衣衫,唯一还好的就是许昆,他没有倒下,只是半跪而已,毕竟是青龙部的三档头,能混到这一步要么实力强悍,要么精于人事。 “竟然都还没死,不过这样也不错!”看着许昆几人现在的样子,朱晓凡虽有些吃惊但是他内心依旧高兴不已。这可是第一次与人交手,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幸好当时没逃跑,不然这脸就丢大了! 至于没有能杀了许昆一行人,朱晓凡倒也没多大的感慨,毕竟是第一次,而且他以前又没有杀过人。再说,这些人并不是杀无能的凶手,他可不想平白无故的把人杀了。现在这个结果无疑是最好的! “废了你们武功算是给你们一个教训,希望你们以后能做个好人,就这样吧!”朱晓凡拍了拍手,走到许昆等人近前,一副大侠的样子,似在指点江山一般,说完之后,正准备迈腿离去的他突然又转过身来,这可把已经没有反抗之力的许昆一行人给吓着了,难道这小子要反悔不成?不过当他们发现这朱晓凡竟然只是将他们的钱袋全部拿走而已,无疑是大松一口气。 “还不错,足足有个三四十两银子,这就算你们攻击我师父的利息。再见,你们好自为之吧!”朱晓凡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很是满意的说道。他可没想到这些人会这么富,有了这些钱,他也可以舒舒服服的到天山去了,说完之后,朱晓凡直接施展出燕门轻功,从许昆一行人眼中消失了。 看着朱晓凡彻底消失在他们眼前之后,许昆等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三~三档头,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最先动手的那男子现在勉强可以坐起身来,不过说话仍有些无力,朱晓凡那一指足足废了他将近八成的功力,现在的他跟个普通锦衣卫的实力估计是不相上下。这种落差,他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先让大家缓一缓,现在我们所有人的功力几近全废,只有去求助地方官员了!”许昆咳嗽了几声,也是有气无力的说着,至于这方法说出来也是丢人至极。不过现在碍于现实,他们却又不得不行这下下之策。 第七章 平山告别亲人,整装奔赴天山! 平山镇上 此时已是亥时左右,朱晓凡在收拾了许昆等人后直接回到了平山镇上,此时的平山镇街道上万籁俱寂,除了打更的偶尔说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不时的惊起阵阵犬吠和夏虫鸣声不断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 朱晓凡顺着街道,慢慢的走了下去,他家位于街道的一处巷尾,是一处占地不过百八十平米的三间小房。虽然单看着这房屋实在是简陋无比,就连那门窗都无一完好无损的,但是如果整体对比来看的话,都半斤八两之间罢了。 虽说这平山镇为武林圣地且不受朝廷辖制,按理说应比较富庶才对,但是实际则不然。武林大会短则十年一次,长则二、三十年不定,短期的人涌虽能促进此地的繁荣,但是人去之时又将回到原地。故整个平山镇除了那几家大户和几处有武林大派驻扎的区域相对富裕一点,其他的,比大明王朝下层百姓好不到那去。 正当朱晓凡用放在屋檐上的钥匙开门时,邻家的门忽然开了,门开之后一个年近五旬的老妇人撑着油灯缓缓的走出,轻声问道:“是晓凡回来了吗?” 此人正是朱晓凡的邻居张大娘,说这张大娘也是个可怜人,丈夫年纪轻轻的就得了风寒,还没来得及医治就一命呜呼了,连个孩子都没能留下。这些年来这张大娘一直一个人在过,幸好她还有一手做豆腐的手艺,日子倒也勉强过的去。 “是我。张大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朱晓凡一看是张大娘,连忙上前搀扶着。自父母去世后,这张大娘一直管着朱晓凡的衣食,视朱晓凡如己出,或许,张大娘是朱晓凡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 “我这都两天没见你了,眼皮还不争气的老是不停的跳,幸好你现在回来了!”待朱晓凡将其扶进屋后,张大娘抓着朱晓凡的手,满脸的慈爱。 “张大娘你就放心吧,这天下可没有人能把我怎么样,我可是还要给你养老送终呢!”朱晓凡轻轻拍了拍张大娘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说道。心想着或许这张大娘是这世上唯一还关心他的人了吧。 “大娘当然放心,当然放心,大娘等着呢。对了,你饿不饿,饿了的话大娘给你做饭去!” “我不饿张大娘,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可厉害了。对了张大娘,我可能要出去小半年,这小半年你在家不用那么操劳,这是五两银子,你就舒舒服服的休息小半年,等我回来之后我养你,你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不好?”虽然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但是自从他体内有了无能的功力后,他倒也没有太饿,而且想着这大晚上还要张大娘操劳,朱晓凡实在是于心不忍。 “小半年,你要去哪里?”张大娘握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更多的则是担忧,儿行千里母担忧,在她的心里,他早就将朱晓凡看做成了自己的亲儿子。 “就去办一点点事,你放心吧,绝对不会有什么事,倒是你,在家不要那么操劳,用这些银子去吃点好的,等我回来之后带你吃更好的!”朱晓凡很是轻松的说着,他知道,天山之行肯定不会太过简单、平凡,但是他又不得不去。 “真的?” “当然,张大娘你就放心吧,现在你就上床休息,记着不要太操劳了,”朱晓凡一边点了点头很是肯定的说道,一边慢慢的将张大娘扶到了床边。 “你可不要骗大娘,” “放心吧张大娘,你快休息,我明早打早就走了,就不叫你了,你记着不用去磨豆腐了,那钱你就放心的花,以后还有多的呢!”朱晓凡给张大娘盖上被子,拍了拍张大娘的手,轻声安慰道,同时熄灭了油灯。 “晓凡,小心啊!”当朱晓凡退出房门之时,仍能听见张大娘得叮咛。 “嗯!”所有的暖心之词凝聚成一个字,朱晓凡缓缓关上了张大娘的房门,将眼角的泪水擦了干净,回到了自家屋里。 翌日,寅时七刻左右。 此时的朱晓凡换了一身新衣,收拾打扮了一番后倒也算是个俊后生。他的右手拿着一柄长约三尺、通体黑蓝色的“宝剑”。这柄剑乃是朱晓凡七岁时他父亲送他的礼物, 不过这些年朱晓凡一直没有机会使用,现在他是有了机会,不过昨夜他拔出剑来之时,只见两指来宽,小半指来厚的剑身上布满了红黄色的铁锈,虽然清洗了许久之后已经可以拿出来见人,但是仔细观之,完全可以肯定的是这剑一定是纯铁打造的! 当然,朱晓凡是完全不在意这些的,毕竟他觉得他现在可是高手,这武器顶多算是他行走江湖的物什,不用太好,能防身、装装样子就行。 至于左手,则是一个黄澄澄、可装一斤左右酒的葫芦,至于为什么要带这东西。朱晓凡自己也想不明白,或许他觉得古今大侠都是能鲸吸虎吞、豪饮万千之人吧。 一切就绪之后,朱晓凡正准备打开房门出去,可就在此时,朱晓凡从门上的破洞中见着隔壁的张大娘已经在那小石磨前磨起黄豆来,他实在不忍见此、不忍见张大娘离别前的伤感。他默默的看了一眼正一手推着磨,一手擦着汗水的张大娘,提起一股内力,悄无声息的就从屋内离去了。 而不知是心有所感还是什么,正在磨黄豆的张大娘缓缓抬起了头,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隔壁。 朱晓凡走了,离开了平山镇,这一走,不知下次归来又是那般,他只希望爱他的和他爱的人都依旧安康! 第八章 临清一饭局,引得宵小随! 东昌府、临清州 此时的临清州颇为热闹,虽是酷暑时节,但街上的人依旧是摩肩接踵,那人是丝毫不见得少。有时走在繁华的市井街道那是千万得抓住全身上下值钱的物什,当然,你更需要捂紧你的钱袋,不然那被偷的时候你会后悔,懊恼,被那些好东西吸引住莫名的掏银子的时候后你会更后悔,更懊恼。 “或许这就是大地方与小地方的区别吧!”走在街头的朱晓凡一把将剑抗在肩上,一边感慨的说着,一边向着临清州府最大的一处酒楼走去。 这赶了小半个月的路,就没碰着一家像样的酒楼,一路以来可是愁坏朱晓凡,因为他一直想着什么时候找个酒楼去学学古时侠士的豪情,不过一直没个上眼的酒楼。 “天香酒楼!好名字!”朱晓凡站在酒楼门口,看着那笔走龙蛇的招牌,突然觉得这大酒楼和道间小肆就是不一样,连着招牌都这么用心。 想到此,朱晓凡满是期望的走进了天香酒楼,才一进去,就见着这酒楼内那叫一个满,到处都是人,来往于酒楼各处。而那喝酒划拳的吵杂和跑堂叫菜的声音更是充斥着整个酒楼。 “这位客官不知道你要点什么?”当朱晓凡找着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时,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跑堂立马走到了其桌前,躬着身满是客气的问道。 “咳咳!给我来一斤熟牛肉和一斤烧酒!”朱晓凡见此人来的如此迅速而且还这么谦卑,心里嘀咕着看来我以后还是得多来这种有层次的地方,这人多知事理。 “不知客官要什么酒?” “当然是最好的!”朱晓凡摆了摆手,将剑置于桌的右侧,他自己当然又不知道这里有什么酒! “好嘞,客官稍等!一楼五号桌的客人,一斤熟牛肉,一斤醉天香。后厨请好嘞!”跑堂之人将手中的小白帕往肩后一搭,冲着后厨一叫又跑向另一桌去了。不过这跑堂话音才落,就有许多桌的人都回头看了一眼朱晓凡,看的朱晓凡心里慎得紧。 不过这也就一瞬的事,当朱晓凡收回目光时,另一个跑堂的就将胡天所要的给端上了桌:“客官请慢用!” 看着酒肉上桌,朱晓凡直接拿起来了筷子,大快朵颐起来,其实熟牛肉很一般,毕竟哪家的牛肉不是牛身上的。不过那斤醉天香可就不一样了,纯白的陶瓷瓶装着,看着有种清新溢远的感觉,而还未启瓶塞之前,不闻任何酒香,瓶塞一启,酒香顿时四溢。闻着味道,朱晓凡迫不及待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没有任何品酒的姿态,直接一饮而尽。 “味道是可以,不过还是没有乡间的烧酒有感觉!”酒才顺喉而下,朱晓凡不由的咂了咂嘴,自言自语的点评道。确实,这醉天香虽然味道不错,入口绵且柔,但是劲却相对小了太多,完全没有朱晓凡葫芦中的酒那么有劲。 就这样,一口酒,一口肉,不过一刻钟,牛肉全部下了肚,装醉天香的瓷瓶也空了个净。摸了摸肚皮,朱晓凡知道该走了,虽然没有书上侠士的豪气,但是这酒肉味道着实不赖。 “小二,结账!”朱晓凡拿出钱袋,对跑堂的打了个手势。 “客官一共是十两银子又三百个铜钱!”跑堂的过来之后,面色平静的看着朱晓凡,不知怎么的,看着他那脸朱晓凡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什么?”这才一报,朱晓凡手一哆嗦,差点所有的钱都撒在了地上!“怎么会这么贵?” “客官你有所不知,你喝的这醉天香乃是本店的招牌,价值九两白银一斤,我这不以为客官你知道这价格嘛,所以我就没给你说!”跑堂的满脸堆笑,仔细解释道。不过不知怎么的,朱晓凡现在看着他那张脸就想打他。 “你看好了,这是饭钱!”胡天从钱袋中掏出银子来,直接丢到了桌子上,恨恨的看了一眼那跑堂的就拿剑起身了。他突然觉得有时候势利眼还是不错的,至少不会让你花那么多的冤枉钱。 “客官慢走!”跑堂的一边收钱,一边对着朱晓凡客气叫道。 听着这话,朱晓凡感觉他的心都在滴血,一顿饭吃了他三分之一的积蓄,看来这要当大侠还是得有钱才行啊。想到这,胡天摇了摇头,扛着剑,缓缓的出了天香酒楼。 不过就在他离店不过几弹指的时间,有几桌人也迅速的结了帐跟着出了店。 出了酒楼的朱晓凡也不在这热闹的临清街头停留,他知道时间不多了,既然酒足饭饱,那自然是出临清、奔天山。 临清州城外是宽阔、平整新修的官道,此时的官道在午时太阳的照射下就像是被火烧过的岩石,双脚踩在上面就像进了火堆一般。朱晓凡提领着剑,尽量顺着有树荫的地方走着,说实话,要不是顾忌着这路人的看法,他早就施展出轻功向前方掠去了。不过奈何这路人实在是有点多,而他又还未习惯被人瞩目的感觉,所以他只好一直往前走,希望人能少一点。 就这样大约向前走了个把时辰,朱晓凡是真的有点受不了了,不是累,而是这天气。不过幸好,到了此处过往行人渐渐的少了起来,再往前走了一段后,行人完全没有了。见此情景,朱晓凡直接提起一口内力,不过正此时朱晓凡突然敏锐的发现有一行人正悄悄摸摸的向他靠近,感知此。朱晓凡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倒是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半刻钟后,只见正坐在一处树荫下休息的朱晓凡被五六个持着短刀、面目凶悍的人给围了起来,还不待朱晓凡起来说话。为首一人就狰狞的开了口:“小子,遇见我们算你倒霉,识相的就交出你全身上下的钱财,大爷我就放你一命,还有,不要告诉我你没钱,那天香酒楼的醉天香可不便宜!” “原来你们在醉天香就盯上我了,竟然还跟了我一路,真是辛苦!”朱晓凡缓缓站起身,背靠着树干,满脸恶趣的看着身前的几人,心想着:“我可是有六十年功力在身的高手,还能怕你们几个小毛贼不成?” “小子,你别以为拿把剑就能当侠士,看你白白净净的,毛都还没长齐吧,趁早将钱叫出来,别耽搁大爷们的时间!”为首男子看着朱晓凡这一副散漫的样子不由的有些怒意。 “对啊,我还有一把剑!”朱晓凡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将手中的剑缓缓的拔了出来,在阳光反射下,那剑身上的锈迹更是清晰可见。 “哈哈,小子,你是在找死吗?”看着朱晓凡的剑,不光是为首的那男子,就连拿着拿着短刀的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拿着生了锈的剑来闯荡江湖,这是哪家的富家子弟,实在是没脑子啊! “你们笑什么,我给你们说,我这剑可锋利了,你们现在如果肯退走的话我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怎么样!”朱晓凡摸了摸手中的剑,像是在摸着宝贝一样,同时还傻乎乎的说着。 “兄弟们,让这位大家公子见识一下什么叫锋利!”为首男子在心里对这朱晓凡实在是无语,他实在想不通这么傻的人怎么有胆出来走江湖。不过,他可不管这些,他只要钱,至于人,他可不想管。 只见那男子话音才落,围着胡天的一行人直接挥动着手中的短刀,满脸阴笑着向朱晓凡走来。那笑容配上那表情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不过朱晓凡就像是没看见他们的表情一般。他满脸的无奈,轻轻的汇了一下手中的剑,剑气瞬间席卷了迎面走来的那几人,不到两个刹那,所有的人都被朱晓凡的剑气给击倒在地,要不是朱晓凡最后还收了几分力,胡天这些人就分成两段而不是倒地那么简单了。 “都说了我这剑很锋利,怎么你们就是不信呢?哟,你还想跑?”看着他们倒地,朱晓凡默默的收了剑,很是无奈的说道,言语之中诚恳无比,不过就是那张脸,总让人觉得很是欠揍。但就在此时,那为首的男子猛的起身准备逃命,毕竟他刚才是离剑气最远的人,所以受到的伤害也是最小, 不过朱晓凡那会给他逃跑的机会,直接一脚将坠地的短刀踢了出去,只见短刀直直的、准确无误的插在那男子的大腿上,男子直接痛苦的倒在了地上,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不过才叫了几声,就被朱晓凡那瘆人的眼神给吓的闭住了嘴,连个声都不敢吭。 “唉,真可悲,你看你们这老大出了事竟然丢下你们就跑了,我都替你们不平啊!”朱晓凡叹了一口气,很是感慨的说着,不过无论他怎么说,那些倒地的强盗是连一个字都不敢说,看来是给朱晓凡刚才那反击给吓着了。一个人唱独角戏,朱晓凡也知道很无趣,于是对这些说道: “这次暂且放你们一次,留下全身的钱财,然后滚吧!” “谢大侠,谢大侠饶命!”结果朱晓凡这话才一说完。那些人就如蒙大赦一般,直接将全身所有的钱财都给掏出来放在了朱晓凡的面前,然后拉着大腿中刀的头儿飞快的消失在了朱晓凡的眼前。 “原来被人叫大侠是这么个感觉,倒是不错!”看着那些人远去,朱晓凡一边俯身捡起那些钱财,一边感慨的说道。没想到第一次被人真正意义上叫大侠是这么个感觉,不过他觉着他这次倒是更像强盗,因为这次所得的钱财加起来不仅能抵了前时的饭钱,而且还能再吃两顿。 第九章 无能故友任剑一,提点平教至天山 “示人以弱,还有点臭美。有意思,什么时候江湖上出了你这么个小辈?”正当朱晓凡将所有的钱财收捡了一番准备上路的时候。一道苍茫无垠、似在天边又似在近前的声音就传到了朱晓凡的耳朵里。这一声瞬间让朱晓凡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谁?出来,我看见你了!”朱晓凡将剑拔出,一声大喝,警惕的盯着四周,心想着这次不会是遇上会隐身或者会万里传音的老怪物了吧?那到底是跑还是不跑? “可惜,空有一甲子的内力,竟然不会利用!”那声音再次传出,言语中满是叹息。不过这话在朱晓凡听来就不一样了,这也太夸张了,自己还没见着说话的人,这人竟然就将他给看了个透彻,这差距不是大的不是一点点啊! “不只是哪位前辈高人,还请出来一见,如果不出来的话,晚辈可是要走了!”朱晓凡对着四周一声大喝,说完之后就准备溜之大吉。 不过他的他才一说完,他就只见得他那头顶的那密不见光的树枝突然抖动了起来,还不待朱晓凡反应,一个身穿水墨丹青色长袍、看着满是仙风道骨的老头就从树枝之中现了出来,缓缓的落在了朱晓凡的身前。 “前辈的隐匿功夫真是让晚辈敬佩!”见着出声之人竟然一直在自己的头顶,朱晓凡真是扇自己两耳光的心都有了! “不是我功夫高,而是你不会运用你体内那磅礴的内力。我问你,少林的无能老和尚是不是死了!”那老头才一出来,仔细的看了朱晓凡一眼,突然平静的问道,虽是平静的语气,但是任谁也听得出这老头心中的不平静。 “嗯?师父他老人家被纪由和冯离二人联手偷袭打成重伤,临死前将他毕生的功力都传给了我!”提起无能,朱晓凡默默的点了点头,很是伤感的答道。毕竟没有无能也就没有今日的他,无能对他而言不仅有师恩,更是有再造之恩。 “原来是被那走狗和阉狗联手偷袭,不过终究是先我一步走了,但此刻的我为什么高兴不起来,没有你我这剑法再高又有何用!”那老头一听是纪由和冯离,不由的满脸厌恶。不过说完之后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满是落寞。 “不知前辈与家师是什么关系,晚辈朱晓凡不知有什么能帮到前辈的?”朱晓凡看着老头的神色,估摸着这老头应该跟自己师父有很深的交往,不然也不至于如此。 “小子,不用前辈前辈的叫着,我人送外号任剑一,你看着叫吧!”任剑一摆了摆手,从悲伤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他知道人死不能复生,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替他一生的对手与老友报仇,而且他也明白,西去拜佛祖也许一直是无能心中所愿吧! “额,既然你是师父的朋友,那我就叫你任叔吧,还显得你年轻,不,任叔本来就年轻!”朱晓凡摸了摸头,看来这老头挺好相处的,而且这种高手,只要不是仇人,朱晓凡那就很高兴了。 “行了,说这些没什么用,看你的方向应该是要去天山吧?”任剑一听着朱晓凡的话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毕竟年过古稀,见过的太多了,那会被这些话留给轻易说动了。 “嗯,我答应了师父去天山帮助武林,并且将易筋经交给少林方丈!” “易筋经在你身上!”听见易筋经,任剑一不由一阵激动,不过想着练易筋经必须要相应的少林功力为基础,瞬间就平静了下来,不过当他再次看向朱晓凡的时候,很是疑惑的问道:“既然你有易筋经在手,怎么你还没有将无能的功力化为己用?” “呃~,这不是那易筋经太难懂了嘛!”朱晓凡无奈的挠了挠头,脸上是一点都不害臊。 “简单了还是易筋经?简单了我会打不过你师父?简单了你师父会是少林武功第一人?”任剑一听了朱晓凡的话直接一连串的反问,很显然,他对于易筋经的评价是相当的高。不过这易筋经也值得这评价! “我知道,不过小子我的悟性有限。要不任叔你教教我?”朱晓凡不停的点了点头,很是认同任剑一的话,同时循序善诱的轻声问道。 “我教你?我又不会这易筋经,我顶多给你个指引!” “指引!指引也好啊?”一听任剑一的话,朱晓凡高兴的说道,他当然不指望这任剑一能教他易筋经,能指引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我为什么指引你?你可要知道,即使是五岳剑派的掌门都不够资格让我指点!”任剑一突然瞅了一眼别在朱晓凡腰间的酒葫芦,那眼神,目的很单纯。 “任叔,初次见面,这是我孝敬你的!”朱晓凡自然不是傻子,急忙把腰间的酒葫芦取下,很是恭敬的递给任剑一。 “嗯,不错,看来无能的眼光还是很独到的!”任剑一接过酒壶,略微说了一句后就拔出葫塞,大饮一口。 “任叔,味道不错吧?”朱晓凡期待的看着任剑一,轻声细语的问道。 “味道一般,不过这酒劲却是很足,还不错。你放心,喝了你的酒,我自然不会食言,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任剑一仔细回味了一番后,犹如一个老酒鬼一般,很是认真的点评道。 “任叔你说,别说一个,就算是两个,我也能答应。”朱晓凡大大咧咧的说着,任剑一本以为这朱晓凡会夸个海口,结果谁知道会是这答案,就这回答还被其说出了上刀山、下火海般的气势。 “你小子!好吧,条件很简单,你们追上我,我就指引你学习易筋经!”任剑一把葫芦塞塞上,还不待朱晓凡反应就施展出了五岳独有的轻身踏雪无痕功,直接掠出了百尺之远。 “我~等等我任叔!”见此,朱晓凡骂人的心都有了,哪有功力高还这么耍赖的,不过毕竟有求于人,朱晓凡不得不听之任之。 没办法,看着任剑一就快从眼前消失,朱晓凡只好施展出他那小门小派的轻功向着任剑一追去。 于是,再接下来的两天,只见大明的官道上,一老一少顶着酷暑,在前后追逐着,那场景,似又唤起了无数人心中的武侠梦。 不过虽然任剑一嘴上说的是让朱晓凡追上再说,但是他心里又何尝不明白这朱晓凡现在只是空有一甲子的功力,不懂任何上乘武功的空架子。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这朱晓凡追着,他想看的仅仅是这朱晓凡对武学到底抱着多大的热情。 不过随着昼日初升、烈日当空、夕阳西下的不断交替,任剑一发现他错了。他本以为在这种天气下,朱晓凡能坚持半天就不错了,谁知这小子硬生生的追了他两天,每次当他要脱力休息的时候,那朱晓凡就像练功走火入魔了一般,疯狂的向他追来。 而等他施展着轻功向前掠去时,朱晓凡就在后面如闲庭散步般,不紧不慢的跟着。 本来他也想着如朱晓凡那般慢悠悠的向前,但是每次只要他稍微降了速,那朱晓凡必然猛地向他掠来,这两天下来,着实累坏了这任剑一,毕竟他早过了古稀之年,气血也已丧失了不少,体力相较于以前早已下降了太多太多。 想到这种顶着烈日无尽的奔袭,任剑一就一阵头疼。他略微思索一番后,直接拿出酒葫芦,立于树巅,眯着眼看着正疾速掠来的朱晓凡。 “咦,任叔,你怎么不向前跑了?”朱晓凡登上树巅,满脸疑惑的笑问道不过心里却嘀咕着:“你可千万别在跑了,再跑我就要废了!” “行了你小子,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心里在想什么!趁着我现在心情好,快把易筋经拿出来!”任剑一抹了一把嘴角,擦掉了酒渍,白了朱晓凡一眼,心想着以无能那中规中矩的性子怎么会收这么个性情乖张的徒弟。 听着任剑一的话,朱晓凡那取书、递书的速度那叫一个迅速、连贯,就像生怕其反悔一般。 “你放心,至此到天山,我会一直指引你学习这易筋经,不过至于能学会多少就得看你自己的悟性了。”任剑一摸了摸手上的易筋经,就像仿佛又见着昔日的老友一样。可现实却是故物依旧在,故人无处寻,无对手老友的日子,可悲、可叹! “任叔你放心,我的悟性绝对可以,不过你能不能再教教我你这两天施展的那门轻功!”朱晓凡挠了挠头,毫不羞涩的说道,同时还不忘惦记着任剑一的轻功秘籍,毕竟在他看来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上乘武功,跟他施展的那小门小派武功自然是有云泥之别。 “看心情吧!”任剑一看了一眼朱晓凡,摆了摆衣袖,脚尖轻轻一点,就从树巅滑落了下去,顺着林荫轻飘飘的向前荡去。 “任叔,任叔等着我!” 据古文中记载:易筋经中‘易”是变通、改换、脱换之意、“筋”指筋骨、筋膜,“经”则带有指南、法典之意。易筋经就是改变筋骨,通过修炼丹田真气打通全身经络的内功方法。 按原来的功法要求,须先练半年左右内功才可以开始接触练习易筋经,不过朱晓凡由于体内已经有了无能一甲子的功力,而且无能还是修炼易筋经的集大成者,他的内力自然是没得挑剔。 当内功彻底的有了一定基础后,运气时酒不需练习任何排打功即可自然产生开砖劈石的内功威力,如配合易筋经搏击术同时练习可达到无坚不摧的神功威力。但是由于整个练功过程需师父指点传承,但朱晓凡只是接受可无能的内力,并没有机会接受到无能的指点,所以他初看易筋经时总感觉晦涩难懂倒也不难理解了。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有了这任剑一的一路指导,朱晓凡相信他肯定可以练会这易筋经,毕竟他对自己的武学悟性还是很自信的,不然他也不会在一天内就将以前所收集的武功全部练会。 一路上,任剑一基本上是选在中途休息的时候才抽时间指引朱晓凡,而在赶路时,他只让朱晓凡尽全力向赶路,除了偶尔讲两句易筋经的要义,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话语了。 不过朱晓凡也不多想,毕竟作为一名真正的高手,任剑一这种脾性已经算是极为平和的了,而且他对朱晓凡也是极为的有耐心,或许这也是看在故友上的原因吧! 朱晓凡倒也知趣,每次路过农家或者小酒肆的时候,朱晓凡总不忘了去给任剑一买一两斤酒备着,而路过那些大型的州府,朱晓凡更是要去给其买些可口的下酒菜。或许这一路的接触,朱晓凡早就将这任剑一看成了他第二个师父。 其实朱晓凡看人很简单,你对我好我就对你更好,你给我开一扇窗,我就还你一片天。 第十章 九月天山寒,不过忧人心 时间如流水,转眼就步入了九月。 九月的天山透着丝丝凉意,这种凉意不似寒风悄然袭,不似酷暑骤然低。它是一种直入心底,袭入脊背的凉! 此处是天山派的主要殿宇,没有少林的正大宏伟,没有南部世家的小巧别致,没有西北漠帮的沧桑古朴。这里是一处又一处不过二层的木楼,灰青色的瓦上聚集着点点滴滴的露水。远远望去,在整片建筑之中,唯有位于中轴线上的那一处院落显得格外突出。它足足有三层高,而且由于其所处的地方地势较其他房屋都高了许多,这么对比着看着就像其鹤立鸡群一般。 这处院落正是天山派的正殿,此时的正殿人来人往,而这所有人都是身着蓝色长衫,束着三股发髻,带着黑色网巾的天山弟子。在正殿门口站着一人,此人背负双手,一脸忧郁的看着通向山上的蜿蜒小道。 此人正是天山派当世掌门欧阳斌无疑。 “启禀师父,山下弟子回禀,今日依旧没有投帖拜山的宗派!”一个背着黑色长剑、长相平常但却透稳健的男子行至欧阳斌身前抱拳言语道。这男子正是天山派当代大弟子贺钟祥,因为其天赋一般,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他一直负责着山下接待方面的事宜。 “也许是现在还是有点早了,钟祥,你提醒山下弟子要注意安全,另外加强巡逻。”欧阳斌揉了揉额头,对贺钟祥提醒道。今年真是好事多磨,不知有多少豪杰葬于道途? “是师父,弟子谨记!”贺钟祥对欧阳斌再次抱拳,他自然是看得出来自己师父的忧虑,但是奈何他自己实力有限,实在是不能替自己的师父分忧,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这些琐事,让自己师父减少一点烦心的事。 “九月了,按着以往的时间应该有一半的宗门到了才对,看来这次朝廷真的是动真格了!”位于主殿三层的段玉明叹了一口气,将起手的白子再次放回棋篓。看着黑白纵横的棋子,此时白子被黑子团团围住,犹如一条被困死的大龙,而围口的正下方有一缺口,让大龙的一足漏于围圈之外,不过这龙足与龙身尚差一口之气,大龙得之如遇水、失之如困于车辙之鲤。得失一瞬间,武林危亡时! 五天后,九月初五巳时四刻! 经过不停的赶路,朱晓凡二人终于来到天山脚下。本来以他们的速度早就可以赶到天山,不过在路过延庆州时正好碰着四部十六局的青龙二局和整个玄武部在准备偷袭西北漠帮的队伍,按着任剑一的话是为武林兴正义同时检验一下朱晓凡的易筋经修炼的到底如何了。 所以任剑一带着朱晓凡悄悄的绕到了这两部人马的后背,然后还不待朱晓凡反应,任剑一就提着朱晓凡的腰将其一把给丢到了两部人员之中。见此朱晓凡心中简直是有无数句想问候任剑一的话语,但是话到嘴边就又被他咽了回去。毕竟现在最主要的是应对眼前的局面,总不可能给他们说自己走错了吧。 不过事实是朱晓凡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两部人马直接就铺天盖地向朱晓凡杀来,足足一百多人,朱晓凡很显然是双拳难敌四手啊,而且最令朱晓凡感到有压力的自然是那五位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的五大档头。 不过也正此时,正当那些人挥动着刀向他杀来之时,一道道剑气就不知从何处射来,直接打在那些人的身上,令其武功尽废,与此同时任剑一的话也传到了朱晓凡的耳里:“你只需对付那五位实力能上台面的人,至于这些就交给我了!” 听着此话,朱晓凡顿时大为振奋,这才是高手风范啊。朱晓凡立马抽出他那泛着锈迹的剑,直接向那五位档头杀去,以一敌五,本以为这朱晓凡只是个绣花枕头,不过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剑气时,那五位档头也不得不认起真来。 本来那五位档头无论是实战经验还是战斗默契、战斗方法都远胜于朱晓凡,但是奈何他们想不到的是小小年纪的朱晓凡竟然拥有着与年龄全然不相符合的雄浑内力,几番交手下来,朱晓凡以胸口数道血痕的代价将那五位档头全给打废了。看着自己竟然被打伤了,朱晓凡忍着伤痛将这这人的钱袋全部收走了,毕竟明朝百姓看病药价贵如油,朱晓凡可不敢有丝毫的不重视。 至于最后那近两百两银子有三分之二都被朱晓凡拿去给任剑一买酒了,至于看病,朱晓凡自始至终是连医馆的门都没进过。而且朱晓凡和任剑一这一举倒是挽救了漠帮的队伍,不然明日的大会将会又少一个门派。 “任叔,你说这都初五了,怎么这天山脚下依旧这么冷清?”朱晓凡一边给任剑一倒了一杯酒,一边瞅着通往天山的小道上那稀稀拉拉的人群,这哪有来开武林大会的样子。 “小子,按道理来说,你现在应该已经能发挥出无能八成左右的功力了吧?”任剑一端起酒杯,没有直接喝下,而是晃了两下,才一口饮下。 “嘿嘿,我怎么敢在任叔面前买弄,我这不是在等任叔解惑嘛!”朱晓凡嘿嘿一笑,他自然是感受到了这里的气氛怪怪的,充斥着杀气,而且一路走来,总能感觉到有朝廷之人的身影,再傻也能看出为何了。 “等我解个什么惑,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快吃吧,吃完我们上山!”任剑一用筷子敲了敲朱晓凡身前的碗,同时直接用手抓起一块连骨肉大口吃了起来。不得不说,这练武之人就是不一样,人虽然老了,那牙口可一点都不比年轻时候弱。 一刻钟后,天山后山。 天山的后山是一处百丈绝壁,这绝壁上几近全秃,连崖柏都是屈指可数。朱晓凡不知道任剑一为什么会要带他来这里,不是说好上天山吗?走这里是什么意思? “任叔,这崖壁纵使我在修炼十几年我也上不去吧?”朱晓凡抬头向上一望,还不见其最高处,就只觉得脖子都要断了。由此可见此绝逼之陡峭! “废话,这地方别说是你,就是我现在也是够呛!”任剑一白了一眼朱晓凡,这问题不是明显的吗?他又不是神仙,还能一直飞着不成? 忽然,正当朱晓凡抬头望着崖顶时,只见一团黑色的东西正直直的坠了下来,见此,朱晓凡就迅速的后撤了两步,他可不想背着东西砸上。当着东西全部坠下之时,朱晓凡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根黑色的麻绳,感情这任剑一是早有准备啊。 “走!”绳才一到,任剑一就一声低喝,左手持绳,右手一把抓住朱晓凡,双脚用力一蹬就顺着绳子上去了。 这一连贯的动作简直是熟练的不能再熟练,感觉这事任剑一以前没少做啊!不过顺绳而上,看着任剑一的额头上慢慢的渗出了点点滴滴的汗珠,朱晓凡特别想说他自己其实也能借着这绳子上去,但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说不出口,或许这也是任剑一的一份心意吧! “啊~!”正当朱晓凡陷入这种感动中时,只见任剑一猛地一提右手,直接在离崖顶不过二三丈处将朱晓凡给扔了上去,这一下直接把朱晓凡给吓得大叫起来,他还以为任剑一是要丢下他不管了呢!不过当身体直接砸在地上,那种无比真实的疼痛感涌遍全身时,朱晓凡知道他猜错了。而此时任剑一也从崖下掠了上来,不过他的落地姿势那就相当温柔了。 “任兄别来无恙啊!咦,不知这位是?”说时迟那时快,正当任剑一落地时,一道人影飘飘而至,来人正是段玉明。不过他一到就很是疑惑的看着朱晓凡,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任老怪带着小辈走上这绝壁呢。 “这小子是无能的弟子,无能死之前将全身功力都传给了他!”任剑一看了一眼正起身拍着身上灰尘的朱晓凡,轻声解释道。不过他才说完,段玉明瞬间也就理解了为什么这任老怪会对这小辈这么好了。 “原来是无能大师的弟子,有此弟子,我想无能大师在天之灵也能得以慰籍!”段玉明看着正在给他抱拳自我介绍的朱晓凡很是欣慰的说道。对于无能他还是衷心的敬佩,而且无能的死与他这次召开的密会也有一定的关系,说来他还有点自责。不过片刻后他就再次对任剑一说道:“任兄,这次你五岳剑派来的人十不存一,不知你是否已经知晓?” “这我怎么知道,我一直跟着这小子一道,门内之事我早就没管了,这次要不是你以天山密会为暗号我现在估计还在绍兴府喝花雕呢!”任剑一摆了摆手,对五岳剑派的伤亡他早就心中有数,不过因为他已远离五岳剑派俗世多年,所以并未有过多的掺和。 “好吧,明天你和晓凡就不用明着参加,暗中观察就好,我估计朝廷的人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不过我们又何尝不是呢!”段玉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任剑一和朱晓凡后就不再多说,不过是人都能感觉出他那心中的一股怨念。 “说这些没用的有什么用,东西都备好了吗?”任剑一就像没听见一样,冲着段玉明摆了摆手,很是激动的问道。 “任兄放心,都给你准备好了,全在老地方,你自己去就好了!”段玉明哈哈大笑,他自然知道这任剑一说的是什么。 “那就好,小子,跟我走,我带你去尝尝天山雪酿!”任剑一一听顿时眼睛一亮,拉着朱晓凡就轻车熟路的向天山的另一个方向掠去,速度之快,心之迫切,让朱晓凡连跟段玉明抱拳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你朝廷想介入我武林之事,那就看你有没有这副好牙口,或者就看你舍不舍得崩掉几颗牙了!”段玉明看着任剑一二人离去后,单手后背,淡淡的看着湛蓝却有乌云遮日的天空,眼中满是决然。 第十一章 天山寂,暗流涌 是夜! 天山的夜晚较平山镇冷的太多了,而朱晓凡此时又恰好和任剑一坐在房背上一边饮着酒,一边看着最后赶来的、全身都是伤痕的五毒唐门! “天山雪酿的味道虽好,但是终究有点抵不住这夜晚的寒啊!”任剑一一口饮尽杯中之酒,一边感慨的说道,似意有所指。而这杯酒也是他今晚喝下的第十五杯酒了,尽管朱晓凡早就劝着让他不要再喝了,但是却没有任何作用,或许在这个年过古稀的老人眼里无能死后能陪伴他的就只有酒了吧。 “任叔,你说这朝廷为什么要插手武林之事?”朱晓凡看着皎皎明月,很是疑惑的问道。跟任剑一喝了一下午酒,他自然是了解到了当今武林事态,不过也正是因为了解过多,他不理解的也就更多。 “大明朝一定程度上本就出自武林,那些庙堂之人自然知道武林所拥有的能量,其实这一天是早晚的事,只不过现在来的相对的早了点而已!”任剑一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灯火通明的天山主殿,似乎是想将其一眼望穿。 “原来武林这么复杂!”朱晓凡听此默默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半后又将其放下了,他突然有点不希望明天到来了,那不是他想要的武林。 “这倒不是复杂,武林本就如此。对了,你今天怎么没去见了凡那和尚?”任剑一摇了摇头,不再多说,而是反问道,他以为朱晓凡一到天山应该先去找了凡才对,谁知他今天竟然陪着自己喝了一下午的酒。 “明天再见也不迟!” “那就明天吧,你尽早休息,我去见见老朋友!”任剑一点了点头,带着剩下的酒直接向着正殿掠了去。 与此同时,天山派的大弟子贺钟祥正在正殿外收拾着所有零碎的东西,明天就是大会开始的时间。他知道明天注定不寻常,但作为大弟子,他却没有强劲的实力帮他师父分忧,他能成为大弟子也仅仅是因为他是最早跟着欧阳斌的而已。 但天山门规,当掌门人没有后代时,下一任掌门就是大弟子无疑,所以这贺钟祥基本上是内定的下一任天山掌门。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何德何能,根本就胜任不了,曾几次推辞,欧阳斌都拒绝了。所以他总是尽自己的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整个天山上至太上长老,下至普通弟子,没有人不说他好的,他成了出了名的老好人,但是老好人又如何带领天山派在这激烈的武林、动荡的江湖中立足? “于师弟你怎么还没休息?”正在收拾东西的贺钟祥看着缓缓向他走来的师弟于秋楠很是差异的问道。这于秋楠可是门内上一公认的武学天才,入门不过五年,就将天山的绝学给练了个遍,而且还成为了天山年轻弟子第一人,实力不可谓不强。 “我这不是睡不着,估计这大师兄你肯定还在忙,就寻思着过来帮帮你!”于秋楠微微笑道,很是客气的对贺钟祥说道。 “那好吧,不过你要是累了就记着回去休息,你可是天山派的未来,不能伤着身体了!”贺钟祥看着于秋楠诚恳的眼神倒也不拒绝,在所有师弟中他最看好、最喜欢的就是这于秋楠,不仅功夫好,而且对人还很和善,贺钟祥不止一次对他师父说让这于秋楠来继承天山派下一任掌门,但是不知为何,欧阳斌都拒绝了。 “那大师兄我能做点什么?”于秋楠听着贺钟祥的话,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不可察觉的神色,不过却很好的被夜色掩饰了。 “额,你就洗一些明日斟茶的杯子吧,其他的也没什么了,我这里也快完了!”贺钟祥停下手上的活想了想,指着不远处的一竹筐瓷杯道。 “好,这些就交给我吧,大师兄你就尽管放心!”看着竹筐中的瓷杯,于秋楠面带笑容,很是高兴的就提着竹筐就向着后院水池走了去。 “这于师弟真是个好人,而且武功又高,怎么师父就不同意呢?”贺钟祥看着于秋楠的背影,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实在不知道他师父为何不让这于秋楠当天山派的下一任掌门。 当然,无论欧阳斌做出什么决定,贺钟祥都没有能力去改变,而且他相信他师父的做法一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至于到底是什么,作为弟子,师父不说,他当然也不会去问。 第十二章 正殿之中意消沉,天山之战一触发 九月初六,辰时正。 伴随着一声悠长且洪亮的钟声,各大门派的队伍都齐齐走进了天山派的正殿,这一次没有以前开武林大会那些繁杂的仪式,更没有声震云霄的唢呐、鼓声来助兴,毕竟这次的会议是关乎武林的存亡,那一声沉沉的钟声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刻钟后,所有能来的门派都已来齐,不过环视一周,仍有三分之一的位置空无一人。看着到场的门派除了西北漠帮人数齐全之外,就连这次实力最强劲的武当也是有些折损,而其他的则更不用提,十能存一已经是相当好的结果了,毕竟诸如崆峒、点苍等门派还没等到这次会议的消息就被攻破了山门,门内弟子、长老也无一活口。 这次坐在首位的不是欧阳斌,而是其师父、天山派上一任掌门段玉明,毕竟段玉明为当世武林盟主、这次会议的发起者,而且又是东道主,他坐在首位是完全无可厚非的。段玉明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到场的武林人士,他没想到情况比他想像的还要惨烈。 “咳咳,诸位!”段玉明将一只手放在身旁的小桌上,轻咳一声,首先打破了宁静。他话音才一落,所有的人都将眼光齐齐的看向了他。“我想一路过来诸位同道也看出来了,这次朝廷是动真格了,不断了我武林正派之事我估计朝廷是不会罢休的!” “诚然,段盟主言之有理,这次朝廷专门成立了对付我武林的四部十六局,目的很明显啊!”位于段玉明左下手第一位的武当掌门许济申首先接过话题, “而且这些狗东西竟然打出了清除武林败类的旗子,却总挑我名门正派下手,对那些江湖上真正的毒瘤却置之不理!”许济申话音才落,昆仑派掌门赵堪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骂道,言语中充满着仇恨与不满。看着他那要吃人的脸,其他门派掌门也能理解为何。因为在赶来天山的路上,这赵堪的儿子被冯离给打死了,而他本人也是受了重伤。 “段盟主你身为当今武林盟主,你可得为我等宗门寻得一出路啊!”也许是话匣子的打开,在坐的门派来人都纷纷开口请求道。或许他们以为既然这段玉明让他们来此,那必定是有一定的应对之策了吧。 “大家静一静,听我一言。”段玉明伸出右手,缓缓压了一下,或许是气势,或许是威信,本有些吵杂的正殿瞬间安静了下来。见此,段玉明紧接着说道:“大家要明白,我们都身在武林,远离朝廷。只要我们不是造反,那朝廷自然不会重兵相向,所以,我们还是有很大的机会!” “段盟主的意思是~?”坐在右下手第一位的了凡听段玉明此话,顿时停止拨动手中的念珠。他自然是明白这段玉明此话的意思,但是那种代价会不会太大了。 “任叔,难怪这段盟主会让你来这里啊!”位于正殿隔壁的一处隐蔽小屋。朱晓凡和任剑一坐在屋里安静的观察着殿内的一切, “他可不止叫了我!”任剑一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同时拿起装着天山雪酿的小酒坛喝了起来,连倒酒的步骤都省了。 “段盟主你此举虽然有效,但是那种代价,我们恐怕承受不起啊!”不过还未及段玉明回话,正玄派掌门程大义就很是担忧的说道。 “难道你承受的起灭门的代价?”听着程大义的话,五岳剑派华山派掌门杨劲松就一声冷笑,心想着怕死就直说,说这些不动脑子的话有什么用? “对,我觉得段盟主说的方法可行。不管其他门派如何选择,我带五岳剑派表个态,我们跟敢毁我根基的四部十六局不死不休!”衡山派掌门上官至一拍桌子,毫不犹豫的说道。练武之人本就坦荡不惧死亡,而习剑的则更是将侠士气节显露的淋漓尽致。 而此时身处隔壁的任剑一听着此话,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酒坛,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会心的笑。习剑之人重气节,理当如此啊! “真不知道你个十不存一的五岳剑派哪来的这底气,难道习剑的都是一群榆木脑袋吗?”突然,伴随着阵阵讽刺的笑,一声由远及近,阴阳怪气的声中带着鄙夷的傲气之言就突然传遍了整个正殿。 “谁人敢如此?”听此话,天山派的一执法弟子就持着手中的剑一声大喝向门外走去。不过在他迈出步子的一瞬间,欧阳斌就一声大喝,准备制止他,毕竟敢说出这话的人绝不可能世等闲之辈。 但是很显然,欧阳斌的话说晚了一步,因为欧阳斌话才说完,就见着持剑出殿的弟子不知被谁一掌给打的直接倒飞了回来,而且身体还没落地,整个人就气断而亡了。“奔雷掌!”坐在首位的段玉明则是看着那死亡弟子的胸口,一字一字的说道。听见段玉明的话,正殿内的大多数也是面面相觑,因为他们从来没听过此掌法。 “不知死的小子,竟然敢挡住咱家的去路?”与此同时,正殿门口突然走进来了一行人,为首的正是那纪由和冯离。而那殿外则是完全不下于殿内武林人士数量的、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朝廷锦衣卫。冯离只是简单随意瞧了一眼正看着他们的武林人士,就将目光聚在了坐在首位的段玉明。“段盟主正是好眼力,竟然连奔雷掌都认的出来,真不愧为当今武林第一人啊!” “哼,你们这些狗杂碎,谁让你来此地的?还不滚!”谁知看着是冯离一行人,那赵堪直接一刀斩出,猛地一声大骂,那阵势显然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眼前这群人。 “段盟主,你们就是这么迎客的吗?真让我等失望啊!”看着刀光杀来,位于冯离身旁的一光着头,挺着大肚子的男子直接一拳轰出,抵消了刀芒,同时很是失望的说着。 第十三章 行伍军士来助阵,源远武林岂无人? “奔雷拳!记得三十年前在北直隶有一猛人自创奔雷拳、掌、腿,并以此直接打死了那一年的武状元因此而名扬天下,我想应该就是阁下吧!”段玉明眯着眼,看了一眼光头男子,同时示意欧阳斌拉住还欲动手的赵堪,轻声说道。 “嘿嘿,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投身行伍之后会被人遗忘,没想到段盟主竟然还记得我徐大头,真令我吃惊啊!” 徐大头摸了摸他那圆圆的脑袋,很是平和。但是段玉明却知道,这人可是杀人不眨眼,不然当年也不会直接毫无顾忌的打死当年的武状元了。 “武林之事武林人记,徐兄当年也可算是武林一大人物,怎么,今日是要来助朝廷灭我武林吗?”段玉明摸了摸背椅的扶手, 他倒是不惧这徐大头,即使在加上纪由或者冯离他都浑然不惧,但是他知道,这些人竟然敢来那就必有底牌,只是不知道这底牌到底是什么就很令人担心了。 “段盟主此言差矣,大头我早已是朝廷之人,武林之事可跟我没什么关系!”徐大头一边无奈的摸了摸头,一边拿过一把椅子,直接坐了下来,不过不知道是他太胖了还是椅子太小了,那坐姿可谓滑稽不已。 “行了,说这些话不是耽搁时间嘛,咱家就直说了,只要在座的各位能答应回去之后解散门派,或是归入朝廷,那日后我等自然相安无事。反之,你等就将面临灭门之祸!”冯离修了修指甲,直接挑明了话题,他可不想在这里耽搁太多的时间。 “不好意思,我们拒绝!”冯离话音才落,上官至就立马开口拒绝道,同时出言的还有其余四岳掌门。 “不知死活!”听此话,冯离直接一掌冲着上官至打去。 说时迟那时快,段玉明也一掌击出,而且很显然这一掌的威力远远胜过冯离的那一掌,因为这一掌不仅抵消了冯离的那一掌而且余下的掌力直接毫无阻拦的击打在了冯离的身上,打的其倒退了数步。 而在打出这一掌之后,段玉明猛地一拍桌子,猛然站起身来一声怒斥:“真欺我武林没人吗?” “呵呵,段盟主不必动怒,既然冯公公这样说,那我们自然是有一定底气才敢在尔等英豪面前如此,各位,都出来吧!”见着段玉明动怒,一直没说话的纪由轻轻一笑,平静的解释道,言语之中不待任何火气,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种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就在其话落之后,正殿外一声声长啸,一道又一道人影疾速的向正殿掠来,不过一刹那的时间,正殿门口骤然出现了十一位浑身散发着无尽煞气的、穿着军甲的魁梧男子,这十一人加上那徐大头赫然就是纪由用内阁令从十大将军手下调来的武功高手。 他们才一出现,守在门口的四部十六局人马立刻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让他们进来。当他们走到殿内时,本就些下不了决定的宗派,世家突然在这一刻就做出了决定,因为对面来人给他们带来的压力太大了,而且他们周身自带的煞气更是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任叔,原来这些家伙是有恃无恐啊!”隔壁的朱晓凡虽然看不见人,但是凭借这自己体内的功力,他自然能感觉出来人的实力,他本以为见此这任剑一的脸上会有些担忧的色彩,谁知这任剑一依旧在喝酒,完全没将其放在心上。 “竟然请来了十二位军中高手,原来这就是你们的底气!”段玉明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脸上虽然是很忧虑,但是其心里却放松了一大截。 “怎么,你是觉得不够吗?”纪由看了一眼段玉明,本以为这段玉明应该会很担忧才是,不过他在其脸上没见着任何担忧之色。 “当然不够!你也太小瞧我千年武林的底蕴了!”正此时,一声似苍茫大地般辽阔的笑声就传了出来。 而与此同时本在正殿隔壁的朱晓凡和任剑一也从隔壁走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披头散发的花甲老头和一个阴森森带长的却颇为年轻的男子。 而那笑声和不屑正是那披头散发的花甲老头发出的,在出来之前,任剑一还给朱晓凡介绍了这两人的来历,听后,朱晓凡就知道这任剑一为何一点都不担心了。 “见过师叔祖!”见着任剑一几人现身后,五岳剑派的几位掌门急忙上前形礼。 本来觉着满是压力的上官至等人在看着任剑一来了之后,瞬间就放宽了心,在他们心里,他们这行踪不定的师叔祖就是神一般的人物,不仅在二十年内彻底解决五岳之间的矛盾,使五岳稳如一家。 而且更是将五岳剑派的武林地位提到了与少林、武当齐平的位置,这种能力,他们当世掌门可是敬佩不已。 “行了,你们今日之举倒是不枉为一个习剑之人。不错,五岳剑派选你们当这代掌门,很明智!”任剑一看了一眼面前几人,很是欣慰的说道。 虽然他早已远离五岳俗事,但是出自五岳,并带着五岳走上巅峰,如果说当今这世上谁对五岳的情感最深的话,他在后,没人能在前。 “谢师叔祖夸奖!”听着任剑一的话,上官至几人会心的说道。 他们心里现在别提多兴奋了,能得到这任剑一的夸奖,现在即使让他们提着剑向纪由等人杀去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而与此同时,那一直没发言的五毒唐门的掌门人见着那浑身散发着无尽的阴森与男子是突然眉头一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猛地跑到了那男子身前,行了个三拜九叩的大礼。 见此,那男子只是撩了撩头发阴森森的说道:“还以为你们已经不认识我了,不过这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竟然被打杀的还剩这几人了,而且现在连反抗的勇气都没了,真是丢我的脸!” “老祖,老祖请息怒。”五毒唐门听着这男子的话不由的摸了一把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水,急忙仔细解释道,同时立马表态与朝廷不死不休。在他们的心理,别说朝廷,就是阎王也没有这男子的话重要。 “能如此最好,虽然我现在不管事了,不过你们记好,我伍毒人的气节可不能让你们给败送了!”伍毒人看了一眼头如筛子不停的点抖着的五毒唐门掌门人,不再多言。 不过就在他说出自己名号之后,那些出自军中的部分人不自觉的向后退了数步,就连一直处变不惊的纪由脸色都有些微变。 这伍毒人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他不仅武功高强,更夸张的是他拥有一手防不胜防的下毒手法,往往跟他对决的人都是在不经意之间就突然死去了,而且他还一手建立了以培育毒物、研究奇毒、以毒攻毒、无觉下毒、以毒成胜为宗旨的五毒唐门,在武林上可谓威名赫赫。 不过令纪由好奇的是这人不是早就退出武林,而且此人性格也是稀奇古怪,不理俗事的性子,怎么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北刀南剑,伍毒人,再加上你段盟主和许济申的武当七剑,可真是用心良苦啊!”纪由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有这几个人在,即使他请来了军中高手也没什么大用,高手层面实力差的太多了。 而且最让他惊讶的是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来的,而且不是各派掌门到就可以了吗?这些早就退出武林的人怎么会来到这里,难道是内线的消息不可靠?不过这想法才一冒出,纪由马上就否定了。 “不是我用心良苦,而是你朝廷太小看我武林中人了。想灭我武林正道,你们不付出点代价怎么可能成功? 不过我想今天就算是你们付出了代价也不见得你们会成功!就让天山成为你们的埋骨之地吧!”说着说着,段玉明就站起了身,言语之中也没带任何的火气,仿佛就像是在阐述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 就在其话落之后,所有的武林人士都站起了身来,并抽出了随身武器。 本来有些想临阵倒戈的人看着己方突然实力大增后瞬间变得坚定了起来,或许在他们看来,武林人士的硬气也是需要一定的底气! 第十四章 外敌易阻,内奸难防!持剑不惧,以命搏扬! “师父小心!”突然,当所有武林人士准备动手时,不知是什么原因,那些本负责正殿护卫的天山弟子猛地抽出剑对背对着他们的各派人士直接动了手,与此同时,一直站在欧阳斌右边的于秋楠也瞬间抽出随身的佩剑,直接刺向了身前的欧阳斌,见此突变之况,站在欧阳斌左侧的贺钟祥来不及反应,他知道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距离内挡住于秋楠,但是他也明白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师父死在他面前。刹那间的思考,他直接一把将欧阳斌退开,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于秋楠得利剑。剑入腹中,血从口出。 “大师兄!”看着自己的剑竟然刺进了贺钟祥的体内,于秋楠满脸的后悔与懊恼,自小他这师兄待他就如亲弟弟一般,他又不是冷血,这种情感他怎能忘。 “你这孽徒!”正当于秋楠后悔之时,伴随着一声暴喝且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记重拳,满脸懊恼的于秋楠直接被欧阳斌的这一打的倒退数步,直退不止的身形直到撞到正殿的圆柱才停了下来。不过这一拳过后,于秋楠全身的功力几乎被废,软塌塌的顺着坐倒了下来。 “师~父,不要怪于~于师弟,他本性不坏,只不过是一时被利益熏心~罢~”被欧阳斌半搂起的贺钟祥忍着疼痛,不停的吐着鲜血,在死的前一刻还不忘替于秋楠求情。 “师父~师父知道!”欧阳斌顿了顿,眼角渗出了泪水,他轻轻扶上贺钟祥的眼睛,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已死的贺钟祥说。 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幕又一幕,朱晓凡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心中现在的感觉,原来武林是这样的复杂,不是每个武林人士都能过着那种听凭心中意,仗剑走天涯的日子。不知怎么的,朱晓凡突然很想就此离去,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但是他自己也明白,今日站在了这里,那自己以后必然将永远处于武林的洪流之中。 “哈哈,看来收效还不错嘛!”突然,伴随着一声放荡刺耳的笑声,一道人影就出现在了纪由等人的身前,从这人的话语中,毫无疑问刚才天山弟子的倒戈绝对是他挑唆的,而观其进来的身法,可以肯定的是这人武功极好。 此人,正是叛出天山,归入朝廷的楚狂! “楚狂!”欧阳斌怒目圆睁的看着楚狂,他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楚狂,那个曾经的天山骄子一手策划的。看着被哪些弟子无辜杀害的他派人士,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贺钟祥,欧阳斌紧握着的拳,缓缓的渗出丝丝鲜血,因为指甲已经深深的刺进了皮肉里。 “见过师弟,见过师父。我二十五年前就说过,我会回来的,光明正大的回来,怎么,你们今天很意外吗?”楚狂微微一笑,平静的对欧阳斌和段玉明说着,同时还不忘行了个天山派独有的拜手礼。 “纪大人真是好算计,竟然连楚狂都叫了来!”见着楚狂出现,一旁的冯离呵呵一笑不冷不热的对纪由说道。纪由听此也不回话,这本来就是他准备的后手,说出来的意义本就不大。 此时的正殿一片寂静,或许是紧张,或许是因为这种突变,或许是看着段玉明那张快吃人得脸,没有任何武林人说任何言语,或许他们心中已经被朝廷的这种卑鄙手段所激怒,或许他们现在等的就是一声令下。突然,已经半废的于秋楠缓过神来,祈求般的看着楚狂道:“救~救我!” “救?放心,我可是说话算数,现在我就送你去享受荣华富贵,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看了一眼于秋楠,楚狂淡淡的笑了笑,同样是一拳轰出,准确无误的击打在了欧阳斌打的位置,直接结果了于秋楠的性命。 其实按着计划,楚狂本会兑现他的承诺,但是谁知道这于秋楠的运气着实很背,他本想着在茶杯上抹毒直接一劳永逸,结果谁知道,或许是因为朝廷给这些武林大派的压力着实有些大了还是什么原因,他们竟然连茶杯都没有碰。而后他抱着怨恨的心毫不犹豫的选择去刺杀欧阳斌,谁知又被贺钟祥给挡住了,一事都没成! “杀!”或许早被怒火填心的欧阳斌在于秋楠被杀的那一刻彻底爆发了,于秋楠虽有过,但那也是天山弟子,是他的弟子。他是天山掌门,他必须维护天山的尊严,在此同时,他需要泄愤,泄恨。只见他一声暴喝,抽出一直缠放在腰间的精钢软剑,直接向楚狂杀了去。 “来的好!就让我看看这些年来你有什么长进!”见欧阳斌杀来,楚狂兴奋的一声大喝。施展着轻功就从正殿掠到了殿外,毕竟这殿内虽大,但是也不够他们施展。 “他娘的,早该如此!给我杀!”北刀傅霸见此大骂一声,提着手中的五尺长刀就杀向了那一群来自军中的几位高手,瞬间就以无敌之势以一对三,当年武林霸刀的霸气显露无疑。 “好。各位武林同仁,武林存亡于此一役,尽情的战吧!”段玉明一声大笑,他不忍了,武林人就该拿出武林人的脾性,“纪由小辈,你纳命来!” “任老头,你就跟我还有许济申那小子的武当七剑,不五剑一起对付剩下的些那些军甲子,没问题吧!”伍毒人一边看着已打的不可开交的许济申等人。一边阴阳怪气却带着无尽杀气的对身旁正把酒葫芦别在腰间的任剑一说道。 “你说呢!”任剑一一边答道,一边缓缓的向混战的人群走去,当他才一进去人群,那浑身散发着的凌厉剑气直接就将一些功力不够沉稳的锦衣卫给震出了内伤。不过这都是顺带的,他一个闪身,猛地一指,就将被包围得许济申等人从人群中分离开来,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杀向了那徐大头和另一位行伍之人。见其霸气的情景,别说还在跟一锦衣卫“磨蹭”的朱晓凡,就是那还没动手的伍毒人也是心神一震。毫不犹豫的冲向了人群。 就这样,武林与朝廷的第一场正式的交锋开始了。 作者淋抻说:可能每天只有一更显得很少,在这里,淋抻向大家说声对不起。不过我这几天在拼命码字中,等到七月开始,淋抻保证每天至少两更,望大家见谅, 第十五章 天山之战血流始,晓凡持剑战冯离! 放眼一看,首先是正殿内的战斗,其次才是殿外的打斗。不过这殿内的打斗确实没什么可看的,毕竟那些高手在这殿内完全就施展不开,所以殿内的打斗大多是以三部锦衣卫和各派弟子之间的打斗为主,就连那些稍有些实力的档头都掠到了殿外,迎上的各派的执事、长老。 而殿外则是助战的行伍和北刀南剑,伍毒人之间的战斗,虽然这三人的实力都十分的强横,再加上许济申等人的配合按理来说应该可以压着这些行伍打才对,但是奈何事与愿违,因为这些人有一半的实力都不弱于纪由和冯离二人,再加上这些人长期呆在军队之中,身上总少不了一些火器什么的,故打了许久后,双方仍是僵持不下。 而段玉明和纪由的战斗情况则相对的很是明显,纪由一直处于被段玉明压着打的状态,但是不知为何这纪由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般,每次眼看着要死了,总能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翻身。 而那最早交战的欧阳斌和楚狂二人之间的战斗可谓是最为激烈,本来实力不及楚狂的欧阳斌似乎就像是被怒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挥动着他那手中的精钢软剑不停的、反复的向楚狂杀去,即使他的身上已布满的伤痕,手上的动作也未有半分停滞! 不过既然是战斗,死亡是绝不可避免的,就像还未动手时,那武当七剑就被反水的天山弟子给杀死了两人。而在这战斗真正开始的那一刻,这种死亡就在如潮水一般不断的上涨。 先是昆仑派的赵堪在战斗一开始就杀向了冯离,或许是被仇恨遮住了双眼,他心中不知道自己与冯离的差距到底有多大。或许是他心中只有替子报仇的念想。他没有害怕,他没有惧容,虽然最后的结局是死,但是临死之前还砍了冯离一刀,他觉得,值了。 “啊~杀!欲灭我武林者,杀,杀,杀!”伴随着一声彻天大喝,五岳的上官至与那青龙部的大档头直接冲杀在了一起。那大档头用的是一把宽背的绣春刀,而上官至手中的则是一把三尺玄剑,不过他手中的剑被他当成了刀来用,他用力的劈砍着,伴随着一声声暴喝,他的气力越来越大,不过这种攻击下的空挡也越大,那大档头趁着上官至挥剑的一瞬间猛然一刀刺入了其腰腹之间,但是正当其准备拔出刀时,上官至却直接用左手一把抓住了深入腹中的刀,与此同时右手的剑瞬间就从那大档头的脖间划过。 “武林不可辱,武林不会~亡!”上官至拔出腹中的绣春刀,突然半跪了下来。玄剑入地,身体也一动不动了! “掌门!上官!”见着上官至的死亡,五岳门人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那悲伤之声响彻云霄。声未绝,五岳弟子眼中满是悲伤,不过不到一瞬,这种悲伤就被怒火所取代了,他们像一群脱笼的猛兽,猛的向对手扑咬了过去。这就是真正的武林人,这就是真正的习剑人! 远处在不停战斗的任剑一听着五岳弟子的悲鸣,不由叹了口气,他知道既然来了,既然身为武林的一份子,这就是永远不可避免的。他屏住一口气,双指骤然发力,直接将与他对决的一位行伍给送上了路,他动怒了! 而在殿内的朱晓凡感受着殿外的悲伤。他突然发现此刻,武林方为武林,为捍卫自己的尊严、荣耀,自己的一切。就此一瞬,朱晓凡敢肯定武林今日不会灭,武林精神永远不会亡! “小子,你还敢走神!”围攻朱晓凡的数十名锦衣卫看着朱晓凡顿了一顿不由怒斥道,没想到当了十几年的锦衣卫的他们今日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娃娃小看了。 “该去报仇了!”朱晓凡就像没听见这些锦衣卫的话一样,向着正在以一人之力对战少林的冯离方向走了去。而同时,围住朱晓凡的锦衣卫见朱晓凡竟然将他们的话当做耳旁风,不由的大怒起来,直接抽出刀向朱晓凡杀了去。不过见此朱晓凡直接轻轻拔剑挥了一圈,一道剑气就直接席卷了向他杀来的那十个名锦衣卫,只听得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声,那十几名锦衣卫不仅断了一臂而且全身全身功力荡然无存。 见此,本欲挡住朱晓凡去路的其他锦衣卫不由的吞咽下了一大口口水,不自主的留给朱晓凡让开了一条道路,而整个殿内的打斗也在这一刻突然停滞了下来,谁能想到这个看着弱不禁风,拿着一把锈剑的少年会是一位能够轻易灭杀掉他们的狠人。而殿外的纪由一行人关注到殿内的变化之后也不由的眼皮抖了一抖,这变数他们可没有料到。不过相对于他们,段玉明等人倒没什么过多的反应,毕竟早有心理准备。 “谢谢!”看着面前让出的一条满是血迹的路,朱晓凡收好了手中剑,平静的道了一句谢。直接向冯离方向掠去,而在他离开之后,那殿内的武林人士就像是练功走火入魔了一般,完全不惧的向那些锦衣卫杀了去,全然没有起初的散堕之行。就连有些怕死的程大义也在这一刻被激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激情,直接冲杀向了锦衣卫人最多的地方。 “好,各位兄弟,能为武林尽我一份力,能跟各位兄弟一起同生共死,大丈夫今生如此,我无憾矣!漠帮,杀,杀,给我杀他狗日的!”西北漠帮的帮主行崖一声大笑,用手抹了一把阔刀上的鲜血,看着身旁不过数十的兄弟,他突然想哭,但是他哭不出来,因为他的那些兄弟正在天上看着他呢,他不能哭,大丈夫,掉血掉肉不掉泪! “了凡方丈,你们去助五岳剑派和其它门派对付锦衣卫,这阉狗的命就交给我了!”待朱晓凡掠至冯离和了凡等交手的不远处,朱晓凡直接拔出锈剑猛的一剑朝着冯离挥去。这一剑的威力早已不可与刚才那一剑相提并论,放置刚才,这一剑绝对可以将那些锦衣卫直接给分尸。 看着朱晓凡杀来对付冯离,了凡等人会意的对着朱晓凡单手成十之后就持着禅杖向其他人杀了去,这朱晓凡的这一加入,武林一方瞬间就减轻了不少压力! “咱家怎么就不记得武林上有你这么一号人!”冯离在朱晓凡的剑气杀来之后,一掌蕴含着三十年童子功功力的化元掌就将剑气给抵消了,不过他也被那余波给震的后退,因为他没想到朱晓凡那一剑竟然蕴含着那么深厚的内力。当他站定之后,他眯着眼,打量着朱晓凡,武林人士他基本上都有卷宗资料,但是他敢肯定的是,他绝对不记得有朱晓凡这么个年轻高手。 “被你们偷袭而亡的少林高僧无能大师,是我师父!”朱晓凡挥着手中的剑,一边淡淡解释道,一边就挟裹着无尽的恨意向冯离杀去! “不可能,无能哪里来的俗家弟子,你不会~”听着朱晓凡的话语,看着朱晓凡凌厉的剑气,冯离像是想到了切莫一样,但是如果真如他想的那般,那这个朱晓凡的悟性是得有多高? 不过此时的朱晓凡表面虽然是一脸冷漠,毫不惧怕,但是他的心里却有些打鼓,他不敢确定以他现在能力能不能杀了这冯离。但是不知怎么的,想起无能慈祥的脸,想起他临死之前都不忘提醒自己要趁着月色出去时,朱晓凡脑海中的杂念就全部不见了。因为他明白,做人不仅要知恩图报更要秉持正义,不忘初心,他虽然以前是个无所事事的小人物,但是自从遇见无能的那一刻,他的一切,他的所有,变了! “杀!”想到此,朱晓凡一声大喝,想着无能对他的好,迸发出心底的勇。持着锈剑发出了堪比任剑一攻击威力的剑招,再加上自己对易筋经的理解,朱晓凡的每一击都压的冯离被动防守而且直接不停的后退。这一变化直接引起了殿内殿外武林人士的阵阵欢呼,伴随着这欢呼还有着一阵又一阵的猛烈攻击,而在此时,北刀傅霸也趁着对手分心将其中一人力劈,至于剩下的两人,傅霸完全就没有了什么压力,而也正是这一刻,胜利的天平开始缓缓向武林一方倾斜。 第十六章 心中情结解更紧,楚狂失心终战端! “看来你们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藏的这么深!”段玉明一边用着毕生功力与纪由对掌,一边很是严肃的说着,在和纪由打了这一阵之后,他不得不承认他是小瞧了这纪由,这纪由才是最厉害、最有威胁性的一人! “那倒不是,能借着这一次摸清武林的底细,也算不亏!”纪由嘴唇微动,一脸平静道,这结局当然比他所料的差了太多,但是如果这些百年武林大派真的是一役就可以清除掉的话。那未免也太不现实了! “看来这朝廷是真的想置我武林于死地了!”段玉明猛地一推手,与纪由之间瞬间隔开了五丈左右的距离,有些担忧的说着。他自然也明白,武林底蕴虽深,但是却不可与坐拥天下的明朝廷相抗衡,今日即使打退了,还有数不清的明日,他想要的只是传承下去,难道真的有那么难吗? “其实段盟主如果能说服武林各派关闭山门或者归于朝廷,那自然武林也能留存下去,只不过是换了个方式而已!” “关闭就意味着毁灭、断绝。至于归顺朝廷,成为利欲熏心的走狗,简直是对我武林人士的侮辱,你妄想,多说无益,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听着纪由的意见,段玉明像是被刺激了一般,声声怒斥,直接向那纪由杀了去。或许常人不能理解这是为何,但是各派掌门却能理解,作为当代武林盟主的段玉明怎么能任由少年武林断于他手,那种罪孽,他的心,承受不了! 与此同时,楚狂与欧阳斌的战斗也快接近尾声。此时的楚狂全身都是伤口。而他本人也是有些脱力的靠着一根石柱,看着三丈之外的欧阳斌。此时的欧阳斌情况可是不太好,他满身鲜血,俨然成了一个血人,而他的左手也在刚才和楚狂的交战中被其挑断了。 看着欧阳斌的样子,楚狂不明白,本来性子一直就挺柔和的欧阳斌今日怎么会如此,即使是当年他欲带着司徒菲儿叛出师门时他也只是忍着,没有如今天这般,要知道那司徒菲儿可是他一生最爱的人啊!为了这司徒菲儿他可是终生未娶,要不是当年他楚狂用了些小手段,使米已成炊,那估计他这师弟早就跟司徒菲儿在一起了,那还会有他的事,不过对于当年之事他可是一点都不后悔,毕竟那司徒菲儿也是他一生最爱的女人,唯一的一个女人。 但是也正是因为司徒菲儿最后在叛出师门时被段玉明给抓住并囚禁在了天山地牢里最终死去的原因,他才彻底的叛出师门,并且投靠了朝廷,等的就是这灭掉天山为司徒菲儿报仇。不过在那时他不知道是那司徒菲儿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而且司徒菲儿根本就没有死,那一切消息都是段玉明放出去为了断了楚狂心。满身鲜血的欧阳斌这些年一直想着如果当时他知道的话,他估计他绝对不会叛出师门吧,至少那样,司徒菲儿不会消失,而他的孩子也不会死! “楚狂~”欧阳斌缓缓的坐下身来,将精钢软剑放在一旁用力大声吼道。:“你知不知道当时菲儿并不是被师父抓住而是她请求师父把她留在天山的!” “嗯~什么!” “你不用不信,你想想替我挡住于秋楠那一剑的贺钟祥,你想想他长的像谁?你想想为什么他明明武学天赋极差为何还能成为我的大弟子?你想想为何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让天赋异禀的于秋楠当未来的掌门?”欧阳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忍着身体的剧痛一声又一声问道,这一声又一声声嘶力竭的询问像是一根根刺,迅速的扎在了楚狂的脑海里。 贺钟祥长的像谁,当时的楚狂并没有仔细看,但是当时他入殿看着倒地的贺钟祥,他总觉得其特别像一个人,又特别像自己!再加上那贺钟祥竟然是欧阳斌的大弟子,而且这欧阳斌竟然在贺钟祥死后像发了疯一样的杀向他,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这个跟他一起长大的师弟,能把欧阳斌逼成这样的只有一点,而那一点他现在却不敢相信! “贺钟祥~是我和菲儿子?”楚狂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了一般,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不是意味着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对,贺钟祥是你和菲儿的儿子,当年菲儿求师父把她留在天山,待她生下钟祥后,他将钟祥交给我后就从天山消失了。我们不知道她哪里去了,我本以为她去找你了,不过,今日看来,她没有去找你!”欧阳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于贺钟祥。他早就将其当做自己的亲儿子来对待。即使他没有任何的武学天赋,但是欧阳斌依旧要让他成为天山派的下一任掌门。或许这是对菲儿的痴情所致,但是欧阳斌却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情至所深,她和她喜欢的,我都将爱着,她和她爱的,我都将视为珍宝! “菲儿没有死,没有死,菲儿没有死!不,不,我杀了我的儿子,我和菲儿的儿子!儿子,是父亲害了你,是我,都是我的错!啊~!老天,你为何如此对我!”欧阳斌的话还没说完,本快力竭的楚狂突然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那种痛苦,那种心酸,那种悲伤上彻九天,下通九泉! 楚狂疯了,就在那一刻,他疯了。是因为失心!失心的疯!他知道欧阳斌不会骗他,他的儿子也确实是死在他的手里!他声声大喝之后,看了一眼天山正殿。猛地转身,直接一剑挑起正在和任剑一交战的徐大头的头颅,转身就从天山主峰跳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直接惊住了所有人,谁能想到这楚狂竟然疯了,而且疯就疯了吧,他也不至于一剑就挑飞了那徐大头的头颅吧? 而此时,朱晓凡并没有因此突变而显的丝毫走神,因为他面前的冯离此时已经是快到极限了,他的右腿也被朱晓凡的剑给直接洞穿了,就在朱晓凡准备一剑了结他的姓名的时候,忽见两枚能散发出浓雾的黑色圆球就在朱晓凡的眼前炸开,同时只听的纪由一声大喝:“撤!”整个殿内殿外都被这浓雾给遮住了,当视线再次可见时,现场也只剩下了伤的七七八八的武林人士。 “段盟主请你仔细考虑考虑吧,朝廷如果真动了火气,那下次再来的就是大明军队了!”同时,人去雾消之时,一声千里传音就传遍了整个天山,听着这话,有人将手中的武器握的更紧了,也有人脸上全是担心和害怕。 作者淋抻说:祝各位书友端午节快乐,如果对淋抻的小说有什么独到的意见或者说是建议,请直接在评论区说出就好,淋抻会一一回复并虚心受教! 第十七章 战事毕,结不料,梦尚存? “各位包扎伤口,就地疗伤。申时五刻我们在这流着我武林同道鲜血的正殿内集会。一缅怀已逝者,二共商未来路!天山杂役弟子听令,协助各派救治伤残,见非武林之辈,杀!”听见山外传话,段玉明面色一冷,直接对着整个天山施展起了千里传音,听着其语气,闻着无不胆战心惊。经此一战,段玉明知道,无论他派做什么选择,他天山是跟朝廷永远不死不休了! “遵令!”上千一直未参战的天山杂役弟子听着段玉明命令后直接齐声应道。瞬间天山正殿内外就涌来了一道又一道人影。 现在是九月初七,辰时一刻! 本应随着任剑一退去的朱晓凡没有退走,而是就在这殿外看着时不时发出撕心裂肺叫声的武林人士。这一场,武林可以说是赢了,也可以说是败了!赢是打退了纪由等人,败是损失太大了。武当七剑折四剑,五岳剑派余三家,昆仑、南部十世家、正玄派、西北漠帮差不多全灭,少林长老仅存两人,峨眉、青城派活下来的人加起来都不过十人,其他的门派更是惨不忍睹。 “唉~”朱晓凡挥干锈剑上的鲜血,将锈剑收到剑匣之中,看着漫地的断肢、死尸,他突然有了一种想干呕的感觉,毕竟是亲身实地的第一次面临这种事,朱晓凡忍不住倒也正常。不过还没来得及反胃,朱晓凡见着那些昔日的武林大人物在自己同门的尸体前默默的掉下了泪水后,忍不住的默默叹息了一声。 这就是他一直想闯荡的江湖、步入的武林吗?不,这不是,这只是末日的武林,史断的江湖! 朱晓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向正在收拾着少林弟子尸身的了凡几人。:“见过了凡大师!”对于少林僧人,朱晓凡不得不收起他那乖张的脾性,再加上现在的气氛,他也不好乐呵呵的开口。 “原来是少侠,不知你来此为何?”了凡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行了个佛教的双手合十礼。让其他少林僧人继续,同时很是礼貌的问道。对于这朱晓凡他可是好感不少,再加上其实力他自然得礼对才行。 “大师叫我朱晓凡就好,贵宝刹的无能大师于我有授业、知遇之恩,大师不必客气!”朱晓凡平静的对了凡说道。 “原来你是无能师叔祖的弟子,不知无能师叔祖他?”听着朱晓凡的话了凡不由有些吃惊,难怪他一直觉着朱晓凡的内力很熟悉,不过由于自己内力有限,而且他又未曾修炼过易筋经,这也就导致了他一直没有看出朱晓凡的底细! “师父他~坐化了!” “阿弥陀佛,愿师叔祖在西方净土永享安宁!”了凡听后顿了顿,念了一长串佛经。朱晓凡在旁默默不语,在其结束后才取出易筋经并缓缓开口道:“大师,我是受我师父所托,将这易筋经送归少林,请大师收好!” “不,这易筋经还请朱少侠收好!”了凡看了一眼朱晓凡手中的易筋经,像是经过重大抉择一般,拒绝了。 “这是为何?这易筋经可是少林不传之法啊!”朱晓凡不解的问道。他这千里迢迢来送,怎么这了凡还不要呢。 “阿弥陀佛,少林没有不传知法,只是不传无缘人,既然无能师叔祖在生命的最后遇见了你,那自然说明你跟我少林有缘。而且~”了凡说着说着突然双手合十,顿了顿之后叹了一口气,再次说道:“而且无能师叔祖的逝去,加上这次的战斗,我少林武僧基本上折损过半,留下的除了只能护寺的,就是只能参禅礼佛的佛学高僧,武林之事或许我少林需要先退一步了!” “大师这是什么意思?”朱晓凡听着了凡的话。猛然瞪大了双眼,一直以来,少林寺在武林上就拥有着至高的地位,历次武林遭逢大劫,或是有邪派出世,少林总是冲杀在前,怎么这一次少林要退了,为什么? “大军压境,僧不惜死,但佛何过?施主珍重!”了凡摇了摇头,有些苦涩的说了几句,想是反问,又像是自嘲。说完之后,无论朱晓凡怎么问,这了凡就是不开口,无奈,朱晓凡只得转身离去。 带着无奈的神色,朱晓凡来到了上天山时走的那片断崖。此时他的心中有说不出的万千烦恼,一直想着成为一名侠士,现在有了机会却不能做自己梦寐以求的事。他不知道这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师父,你真是给了我一个两难的选择!”朱晓凡将剑插在地上,双腿悬在崖边,看着深不见底的断崖,轻声自语着。 才入江湖武林一瞬,他就想退出,执着了十七年的梦在今日产生了裂痕。 第十八章 南剑馈赠功与念,心中总有长久持! “小子,接着!”正当此时,任剑一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给朱晓凡丢过去了一壶酒,同时自己也拿着一壶,坐到了朱晓凡的身旁。 这酒并不是天山雪酿,而是普通的烧酒,虽然味道不及天山雪酿,但是劲道是一点都不弱。 “小子,我马上就要走了,你这酒葫芦我就带走了!”看着拿着酒壶却并不喝的朱晓凡,任剑一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 “你要走了?任叔,可是要下午不还有会集会吗?”听着任剑一要走,朱晓凡马上回过神来,这就要分别了吗?说真的,他的心里是很舍不得这任剑一的! “管那集会做什,无非是言进言退。我只知我五岳剑派会跟朝廷死磕就好了,至于其他门派的决定我可没什么兴趣!”任剑一喝了一口酒,很是坦然的说道。虽然这次朝廷的人事被打退了,但是谁都明白这只是初次交锋罢了。 “这倒是,不过这么做真的值得吗?”朱晓凡点了点头,不过想起了凡的话语,朱晓凡有些不解的看着任剑一,真有必要用命却做这些明知道结果的事吗? “值得吗?”任剑一看了一眼朱晓凡,旋即问道:“你知道这次密会为何丐帮的人没参加吗?” “丐帮?他们不会解散了吧!”朱晓凡摸了摸头,不过才一说出他就发现他说了一句毫无脑子的话,什么帮派都可能解散,唯独丐帮不可能,只要社会延续,丐帮这种团体就永远不会消失! “是因为丐帮所有九袋成员的子嗣都被四部十六局给控制了,企图用这些人来要挟丐帮的主事者投入朝廷,并宣布丐帮退出武林!”任剑一淡淡的看了一眼朱晓凡,他自然知道朱晓凡这话是无心之语。 “那丐帮是同意了?” “你觉得丐帮要是同意了我还会给你说吗?当时正当丐帮的帮主和丐帮的过半的长老准备解散丐帮并加入朝廷时, 本早就云游天下数年不见踪迹的丐帮上一任帮主洪震玄和丐帮唯一的一位太上长老葛青云直接回到丐帮总部将欲投靠朝廷的那些人毫不犹豫的斩杀了!”任剑一缓缓的说道,心中对那洪震玄是佩服不已,毕竟当代的丐帮帮主可是他亲儿子啊。 “全杀了!”朱晓凡听此差点把手中的酒壶都丢在了地上,心想着这两个老头这也太狠了吧。 “晓凡,你要明白,对于武林,没有值得与不值得之分,只有愿意与不愿意之别!当你真正的成为一个武林人士之时你就有必要、有责任为武林做出自己的贡献,即使武林明天就要消失,你别忘了今天你仍是一个武林人。 即使武林断绝了,你别忘了,武林的精神永远存在于这里。”任剑一第一次没叫朱晓凡小子,本是平静的说着,到了最后,他直接激动着指着自己的胸膛,朱晓凡明白那胸膛之下有一颗武林侠士的心! “我知道,你想过侠士的生活,但是晓凡你要明白。即使是我也只是在十年前才过上了我想过的日子。而在今天,武林有难的时候,我又站了出来。 这不是因为我有多么的高尚,这仅仅是因为武林承载了我的一切,我不能看着武林止于今,如果真的要止,我想我或许会为武林陪葬吧!”不待朱晓凡回话,任剑一拿起酒壶猛地喝了一口酒后,再次说道。 这话不仅字字真实,同时也说进了朱晓凡的心里! “任叔,我明白了!”朱晓凡拿起酒壶敬了一下任剑一,重重的点了点头,听其一席话,看着任剑一那饱含沧桑的面容,听着他那铿锵有力的话语。 这一刻朱晓凡仿佛就像被感染了一般,他紧握着拳,心中默默言语道:“武林,就让你融入我朱晓凡的一生中吧,谁让我的武侠梦需要你!” “那就好,这本五岳剑谱和轻身踏雪无痕功的心法我这就一并留给你了,希望你能在未来的乱世中走出属于自己的一条路!” 任剑一再次喝了一口酒后,直接将剩下的酒丢下了崖,同时递给了朱晓凡两本黄皮黑线的功法本,待朱晓凡伸手接下之后,任剑一微微一笑,直接从断崖一跃而下,上虽然困难,但是下去可就简单太多了。 “任叔,保重!”朱晓凡看着坠崖而下的任剑一,心中突然涌起了无限的悲伤。 一路走来他知道这任剑一是个性子冷的人,但是或许是因为无能的原因,这任剑一一直待朱晓凡很好,这一切朱晓凡自然看在眼里。这一别他不知道下次再见又是何年?他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之时,他只希望,安好! 下午的集会朱晓凡并没有去,但是那结果朱晓凡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不过真的当朱晓凡得知到最终结果时,不知怎么的,他还是有点失望! 少林最终决定自今日退出武林,与其一道的还有南部十世家,并且他们于今日就离开了天山。昆仑、峨眉等派由于死伤太大,剩下的人做不了决定,而五岳剑派、西北漠帮、五毒唐门等门派毫不犹豫的决定与朝廷死磕,维护千年武林、百年大派最后的尊严。 最令人不敢相信的是武当和正玄派,本以为会坚持抵抗的武当派却是说先走着看,模棱两可,而那本有些墙头草的正玄掌门程大义却选择誓死抵抗。这结局,朱晓凡是真的没想到。 第二日清晨。 朱晓凡早早的起来向段玉明告了个别,临走前看着段玉明那落寞的表情和正陆陆续续离开的各派人士,朱晓凡知道段玉明此时的心里比谁都难受。 下山时朱晓凡选择走正路下去,下去的路上还碰着五岳剑派的杨劲松,杨劲松看着是朱晓凡好不犹豫的就邀请朱晓凡有空去五岳做客不过本是高兴的话语最后杨劲松莫名的说了一句让其早点来五岳做客,不然晚了的话就没人接待他了。 听着这话,朱晓凡突然心中有点伤,鼻子有点酸。不过口上依旧乐呵呵的说道以后一定会去的,毕竟他可是要准备去五岳拜访任剑一呢。 五岳,他是肯定要去的! 第十九章 天山战后名入武林,滇王三子初登江湖! 一个月后 朱晓凡仍在回平山的路上,但是此时天山发生的一切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整个大明王朝,而持着一柄锈剑却打的冯离毫无还手之力的朱晓凡的名字也传遍了这个快结束的江湖。 临清州的一处茶馆。 “大哥,你说那朱晓凡不会就是废我们几人武功的那个少年吧!”一个浑身散发着煞气的男子有点疑惑的问着坐在他身旁的一个正拿着茶水当白水喝的男子。 如果此时朱晓凡在此肯定能认出这几个男子赫然即使当初准备打劫却被他打废的男子。不过不知是朱晓凡当初的功力不纯熟还是他们有什么奇遇,他们现在的武功差不多恢复了个八九成。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如他们所言,那朱晓凡不过二十岁,如此年轻的高手,太少了!”男子放下杯子,仔细想了想,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的话,他们真的要感谢上天了。一个能压着冯离打的猛人竟然只是废了他们的武功,也真算得上是好运了。 云南,黔宁王府! 此时的黔宁王默默的坐在书房内,桌子上放着一垒卷宗与情报,这些东西毫无例外的都是说的不久前发生在天山的事和整个武林以及四部十六局的动向。虽然黔宁王一直遵循祖制不干涉皇室决定,并且永远无条件支持皇室。但是如今这皇室是不是由当朝的小皇帝说了算这都还是件未定的事,想着独断武林不是皇帝而是权臣的意思,黔宁王就不由的有些头疼。 他知道现在如果放任这四部十六局这样做下去,等到武林真的灭了后,万一有些居心叵测的人有反明之举,那到时就真的有他受的了。他其实最想的还是武林与朝廷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联系,毕竟武林可都是热血之人,一旦有战争爆发,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啊! “这些该死的东西,一天没事瞎掺和干嘛!”黔宁王站起身来猛地拍了一把桌子,十分气道。不过盏茶的功夫,他就平息了怒火,同时对府内侍卫命令道:“来人,让坤儿来见我!” “是!” 一柱香的时间后,一个身着黑色甲衣,身高六尺左右,拿着一根长约三尺半,直径约为一寸半的黑色圆棍,长的却颇为秀气,但是眼中总是透露着丝丝冷气的男子就出现在了书房门口。 这男子正是黔宁王的第三子沐坤! “父王你找我?”这男子站在门口没有直接进入书房,王府规矩一点都不比皇宫少,未得王爷答应是不准私自进入其书房的! “坤儿进来吧,进来时带上门!”见着沐坤出现在门口,黔宁王放下手中的情报,满脸微笑的对沐坤说道。虽然这沐坤为他的第三子,但是在这三个儿子当中他最欣赏的就是这第三子,其不仅武学天赋异禀,而且做事雷厉风行,颇有他年轻时候的风范。不过奈何这老三却是庶出,从祖制上来看根本就没有继位的可能。 不过这沐坤却好像并不在意一样,他只是一心沉醉于武学,二十年下来,他不仅凭借黔宁王的影响将武林所有顶尖功法给练了个七七八八,而且还成为了王府第一高手,他还曾在军中以一己之力挡住了五十位中路先锋的围击,凭那一战,名震滇蜀黔!就连武林各派老人和朝廷对他都有些许耳闻,不过由于黔宁王对他信息的高度保密,他的名头大多都是被虚化的传言而已。 “不知父王叫我来此为何?”待门关定,沐坤走到黔宁王的书桌前直接问道,满脸冷色,言语之中似乎没有任何的情感。 “坤儿你可听过朝廷成了的四部十六局?”不过黔宁王对此毫不在意,一边示意让沐坤坐下,一边询问道。 “朝廷为对付武林而成立的机构,除了纪由和冯离还有发了疯的楚狂勉强够看之外,其他的,土鸡瓦狗,不堪一击!”沐坤听此,面色冷然不变,毫不客气的说道,完全没有将四部十六局放在眼里,不过很显然,他有说这话的底气。 “这倒是,四部十六局的人的实力确实一般,这次天山之战还借用了军中高手,结果还是没什么实质性的斩获。不过坤儿,你怎么看待这个四部十六局?”黔宁王点了点头,很是认同,毕竟对于武林,如果一个四部十六局就能将其断绝的话,那实在是有点耸人听闻。 “权臣的工具!” “说的好,所以为父这次叫你来就是希望你能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去帮助武林人士,不要让他们被着四部十六局给灭了,我希望这武林和朝廷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联系。”黔宁王很是赞赏的看了一眼沐坤,言简意赅,一眼看透。 “是,父王!”沐坤就像是没看着黔宁王的眼神一样,脸上没起任何波澜,只是点头应道。其实他内心何尝不明白,他这父王虽然有心,但是却没有胆违背祖制,所以对于自己这个儿子,他更多的是需要的时候才用,不然如果他这三子的威望过高的话就会引起世子的反弹,对于他这黔宁王来说,得不偿失。而他可是从来没见过他的这父王做过什么亏本的事! “切记不可暴露你的身份,不然我这里总少不了些许压力,还有,多结交些对我朝有利的人物!”黔宁王看了沐坤一眼,又想了片刻,再次补充说道。 “是!” “那好,去吧!”黔宁王见此摆了摆手,示意这沐坤可以出去了,不过沐坤在黔宁王抬手的那一瞬间就站了起来,瞬间就出了书房,并带上了门。 “婧芳,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对不起坤儿?”待沐坤出去后,黔宁王拿出一副女子画像,轻声问道。那画像上的女子大约二八年华,长的很是清秀柔弱。此女子正是沐坤的亲娘,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黔宁王直接合上画像,自言自语的说道:“为保明朝基业,不可为也需为,皇室无亲情,王室也亦然!坤儿,如果可能,就让父王下辈子再补偿你吧!” 当日的戌时五刻 沐坤身着一身夜行衣,带着一个黑色的包袱,拿着他那黑色的铁棍。远看着除了他那双散发着无尽冷气的双眼,他整个人就全都被黑夜包裹着。这些年来,在不断的执行他父亲给他下达的任务的过程中,他逐渐的喜欢上了黑夜,黑夜很寂静,没人认识他,没人打扰他。 现在的他,默默的回头看了一眼仍是灯火通明的黔宁王府,其实他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就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别人可以留在府中享福,而他却要去过刀口舔血的生活。不过这只是他心中的疑问,或者说是抱怨,但是他从来没问过,甚至从来没跟人说过。 二十年来,他早就学会了将一切深埋心底,早就学会了独自承受着一切。 现在,他离开了黔宁王府,没有任何的伤感,因为他对这地方本就没有归属的心。这一次,他不再是去为王府击杀叛逆,不再是为他父王去灭掉仇敌。他这次是去暗中阻止,不,是击杀所谓权臣的手下。换言之,他是去拯救武林。他盯着远方,那清澈却带着寒冷气息的眼神仿佛在说:江湖,武林,我沐坤来了! 第二十章 满心欢喜归平山,哪料屋毁人亡情也倾? 时间的车轮再次向前滚动了大半个月,来到了十月下旬。经过一个半月时间的赶路,朱晓凡终于踏入了平山得地界。 走时酷暑虽渐衰,哪料归时临冬月? 此时的朱晓凡右手用剑搭在肩上挑着一盒北直隶特有的糕点,这是他给张大娘带的,他想着这张大娘一定没有吃过这好东西。而左手则是提着两沓冥钱和一把香烛,这是他给无能带的,他记着无能死后虽给他立了坟,但是却没给其烧点东西去,这可不合朱晓凡的性子,这次他肯定是要给补上的。 断崖 到了断崖前,朱晓凡环视了一下四周,只有孤鸿没有人影。他站在崖边,回想起几月前发生在这里的一切,纵身一跃,跳下了崖。或许是此时的朱晓凡已经将体内的功力全部都能化为己用的原因,亦或是一路归来不断修炼轻身踏雪无痕功的原因。此时的朱晓凡犹如一直灵活无比的飞燕,在布满半枯半盛崖藤的断崖如履平地,不过几刹那的功夫,就进入了山洞。 才一进山洞,朱晓凡直接就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立马将其吹燃,并且拾来崖壁上的枯藤在洞内点燃了一堆不大不小、正好可以照亮整个山洞的火堆。火堆才一点燃,朱晓凡并不是立马就给无能点起香烛,而是先将无能的坟墓给收拾了一番,扫掉了碑上的积灰,垒紧了松动的石块,做完这一切之后,朱晓凡才拿出香烛,将其点燃插在了无能的坟前。 “师父,我来看你了!”香烛插好之后,蹲在无能的墓前,拿出准备好的冥纸一张一张的烧了起来,同时给已经故去的无能说着这次在天山所发生的一切。连带着还说了与任剑一的交际和了凡并没有收回这易筋经。当然除了这些之外朱晓凡自然少不了一阵感慨和抱怨,毕竟是无能将他带上了这条路,而且他心里的这些话他只想给无能说。 约莫两盏茶的时间后,朱晓凡将最后一张冥纸也给无能烧了过去,虽然他心里想着无能在另一个世界估计也不会怎么用。烧完之后,朱晓凡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一脸严肃的对着无能的坟堆说道:“师父你放心,既然承了你的因果,我一定会去为这末日武林尽一份力。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孝道未尽,但我今日在此起誓,待徒儿尽完孝道之后必定去做一位武林的卫道者。如果将来发生了我不能改变的事实,我也将不忘初心,立志成为一名自小梦中的侠士!” 誓完之后,朱晓凡拜俯下身来,给无能磕了三个头,转身便离去了!而那山洞内未燃尽的柴火和无能坟前的那对烛火在山风的作用下不停的闪烁着,仿佛是在见证朱晓凡的誓言一般。 朱晓凡从断崖上来之后已经巳时过半,此时天空中的太阳正盛,在这些愈发寒冷的日子里散发着阵阵温暖的气息。虽然朱晓凡因为体内功力太过深厚的原因,已经对寒冷没了什么感觉,但是或许是心情极好,他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异常的暖和。他再次用剑挑着带给张大娘的糕点,剑剑搭在肩上,吹着口哨满心欢喜的向着镇子走了去。 才一走进镇子,朱晓凡就乐呵呵的跟他比较熟识的人打起了招呼,不过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因为朱晓凡自小就不喜欢跟同龄人待在一起,他小时候就喜欢听那些上了年纪,阅历很广的人给他讲那些江湖大侠行侠仗义的故事。而这些镇上的老人对朱晓凡的印象倒也是很不错, 不过今天不知怎么了,那些人见着朱晓凡给其打招呼只是讪讪的回答,完全没有了以往的热情,甚至在他们的眼神中,朱晓凡看见了惧怕的神色。他们惧怕我,朱晓凡摸不着头脑,心中满是疑惑。 “算了,管这些干什么?”朱晓凡看了一眼总跟他保持三丈之距的平山百姓。很是无语,索性他也不再乐意去热脸贴着冷屁股,直接取下挑在剑上的糕点,将其提在手上,直接向家里走去。不过,不知怎么的,越接近家的方向,朱晓凡的心就越不宁静,他不知道是他太想念张大娘还是怎么的。 “啊~”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朱晓凡就走到了走到了自家屋前,但是看着眼前的情景,朱晓凡直接被惊的大叫了起来,叫声之中满是绝望和悲伤。因为此时他眼前哪里还有丁点房屋的样子,映入眼帘的全都是废墟和断壁残垣。那是被火烧过的痕迹,无论是他家还是张大娘家,没留下任何的东西。 更让朱晓凡绝望的是,他没看见张大娘的人影。这一刻,他感觉天,黑了,而那明晃晃的太阳的光芒此刻比那子时的月亮散发的寒光还要寒冷。 朱晓凡手中的糕点早已从手中滑落,撒得满地都是,而他的锈剑,也被他置于一旁,他跪在废墟前,他想哭,但是哭不出来。而此时,随着朱晓凡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那些平山百姓也渐渐围在了废墟旁,不过仍和朱晓凡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是不知道他们此时为过来是为了看趣还是同情,想来应该是同情吧。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张大娘哪去了?”突然,朱晓凡猛地一转身,一个箭步直接抓住了人群中一人的衣襟,将他直接一把提了起来。这人正是平山镇负责乡约教化的,并且担任着平山里长职位的镇中教书先生。 “咳~咳,我说,我说~不过你~你!”众人没想到朱晓凡竟然会这么快,见着他把那教书先生一把提起来之后,所有人直接再次退开,而这一次,退的更远了。但此时在朱晓凡手中的教书先生则是不停的咳,一副就快要断气了的样子。朱晓凡见此立马将其放了下来,使其双脚着地。 虽然此时的朱晓凡已经满脑皆是愤怒、仇恨,但却并未失去理智,他知道要是失手杀了着教书先生,那他绝对不能知道这事情的缘由。不过虽将其放下,但朱晓凡的手却并未松弛半分,同时怒目而视。那眼神看得教书先生的心里直打颤,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嘻嘻哈哈,自小爱听他讲故事的小辈会变成这样。 第二十一章 得事情缘由,至怒火中烧! “咳,晓凡你听我说,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教书先生不敢迟疑,习惯性的咳嗽了一声后将事情的缘由娓娓道来,不过越听着,朱晓凡的脸就越是阴沉。 这事情还得从朱晓凡走后的一个月说起。朱晓凡走后,或许是老话说的好,老年人总是闲不住,虽有朱晓凡搁下的银子,但张大娘仍旧每天都去做豆腐,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直到有一天,镇子上来了一行人,这行人大多是隔壁河间县府衙的捕快和衙役,剩下的都是一些平山镇百姓都没见过的生面孔,不过看着那些人的地位应该都很高,不然那些捕快也不会总是点头哈腰的对那几人阿谀奉承着。 这行人才一进镇二话不说,直接提起一平山百姓,将刀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并扔出一幅画像放在他的面前让他辨认。这画像上的人自然不用多说,正是朱晓凡无疑。看着是朱晓凡,那人急忙说认识。那将刀放在其脖子上的捕快并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居于首位的男子,男子用手指敲了敲刀鞘,让这百姓带他们去朱晓凡家。看着脖子上那明晃晃的刀,那百姓不敢不从,只得在前带路。 一路上那男子还问道朱晓凡家中可还有那些亲人在。很显然,镇上的人都知道,朱晓凡父母早亡,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或许就是那隔壁的张大娘了吧。不一会儿,这一行人就到了朱晓凡的家。 不过此时的朱晓凡早就离开了家前往天山了,但是听着教书先生话的朱晓凡此刻心里是多么后悔当时自己没在家中,如果自己在的话,张大娘也不会遭此横祸了。 那时的张大娘正在收拾碗筷,见着朱晓凡家门口聚着这么多人,张大娘还以为有什么事,急忙出去看着。而此时早就将朱晓凡家中搜了一道,发现朱晓凡并不在此的捕快看着张大娘颤颤巍巍的走来后,不由的直接一把就将张大娘提到了那男子的身前,摔在了地上。看着摔在地上的张大娘,那男子只是冷冷的问道:“朱晓凡哪去了?何时归来?” “晓凡他犯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们这么多人要找他?”不过张大娘并未回答,而是反问道。她想着朱晓凡可能是年轻易冲动,如果他真的犯了什么事的话,就让她这把老骨头来承担吧。 “老东西,问什么答什么!朱晓凡杀了朝廷锦衣卫,你包庇就是死罪!”一旁的捕快见张大娘不识趣,直接给了张大娘一耳光,本就是练武之人,那捕快直接将张大娘那本就所剩不多的牙齿全部打掉了。 不过此时的张大娘却像是被激怒的母狮子一样,发了疯般的大叫着:“不可能,晓凡不可能杀人,一定是你们冤枉他,一定是你们冤枉他。对,就是是你们冤枉他!” 而那男子见这张大娘什么也问不出来,面色很失望的看了一眼那捕。捕快见此再次给了张大娘几耳光,力道更甚之前。同时拽着她的头发再次逼问到。不过张大娘此时就像是疯了一般,只是一个劲的说着“一定是你们冤枉晓凡!”除此之外,别无二话! 见着捕快再也从这张大娘口中逼问不出什么,男子知道在这妇人的口中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了。直接对那捕快比划了一个灭口的动作,捕快心领神会,一刀就从张大娘的喉间划过,张大娘的身体瞬间瘫软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见着张大娘死了,男子挥手示意该走了,同时命令捕快将朱晓凡的家给一把火烧了, 不过不知道是这捕快真的是太想做狗腿还是什么,他不光烧了朱晓凡的家,连带着张大娘的家也一遍烧了。而且他还是等火势完全烧起之后才离去的,让镇人救火的机会都没有!看着这行人扬长而去,镇上的百姓面面相觑,他们也不敢相信朱晓凡会杀人,但是百姓总觉得官府说的话总不会错,所以这也是为何在朱晓凡回来的时候,他们一直远远的躲着。 在张大娘死后,镇上的人终究还是善良的居多,他们不忍心看着张大娘的尸身裸露在外,就合计着将其安葬在了后山朱晓凡父母的坟墓旁边,算是让张大娘入土为安,而他们也尽了份应尽的仁义。 说到这里,教书先生也停了下来,朱晓凡早就在之前就放开了其衣襟。他想都不用想,那让捕快奉承的男子一定是锦衣卫的人,也只有这种人能调动地方官差。此时的朱晓凡蹲下身来,满是愧疚,他没想到他没让张大娘享成福,反而还害了张大娘,早知道如今这局面,他当时就该将许昆一行人全部杀光! “晓凡,此事不怨你,官府确实太霸道了!”教书先生看着蹲在地上抱着头一语不发的朱晓凡,他突然很是同情。毕竟他知道这朱晓凡只是一个孩子而已,突然面临这些,肯定有些承受不了。 “各位乡亲,谢谢你们把张大娘收葬了,我朱晓凡在次给大家磕个头,谢谢你们了!”朱晓凡并未起身,而是对这围观的人群真心的磕了一个头,礼法之下,这绝对是必不可少!而在朱晓凡这头磕完之后,那本在远处围观的人群纷纷靠近,满是关怀的看着朱晓凡,或许普通百姓看人真的很简单,就这一瞬间他们就知道这朱晓凡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不会是如官府所说的,是个随意杀害官职人员的歹人! “各位乡亲们保重,晓凡走了!”朱晓凡看着围向他的乡亲,拾起了地上的锈剑,冲人群抱了抱拳之后,就拨开了人群向人群外围走去。 “晓凡你要去干什么?你不要意气用事啊!”教书先生看着晓凡很是平静的脸,突然心猛地一跳,他仿佛是猜到了将要发生的画面! “报仇~从来不可称之为意气用事!”已至人群外围的朱晓凡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道。说完就施展出轻身踏雪无痕功,几跺脚的功夫就从平山镇百姓的眼前消失了。 作者淋抻说:明天的章节可能要审核,我明天会早点发 第二十二章 提剑至河间,血溅春风楼(上) 出了镇后,他的目标很明确,河间县县衙! 河间县隶属河间府,是距离平山镇足有大半天之程的一座较为繁华的城镇。此地虽然很繁华,但是奈何官府与商家、盗匪的裙带关系极为严重,导致了此地的百姓一直过着民不聊生的日子。 当日申时三刻左右,朱晓凡就抵达了河间县,或许是因为心中的仇恨过重,这一路朱晓凡都在全力赶路,而在那不知不觉中,轻身踏雪无痕功也被他练到了小成。不过这并未让他产生半分的喜悦之情,现在他的心中只有仇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提着锈剑,阴沉着脸,朱晓凡走进了河间县县衙,看着门口那已布满蛛丝冤鼓,看着睡在衙门口身着破烂衣衫的乞丐,朱晓凡的脸上不起任何波澜,但是心中的杀意更甚了。 “小子,今日大人没空,不开堂,有事明天再来吧!”朱晓凡才一进入县衙的大堂,那正躺在*高悬匾额下睡觉的衙役看着朱晓凡走进来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根本就没打算理会朱晓凡。 虽然说的是明天,但是或许他们这明天还是明天吧。对此朱晓凡并不理会,依旧向着正堂走了去!看着朱晓凡这么不识趣,一衙役直接拿着庭杖二话不说就向朱晓凡打了去,同时口中还恶狠狠的叫道:“小子,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了!” 见着这衙役如此蛮横,朱晓凡心中的杀意更甚了,看着那庭杖马上就要打在他的头上,朱晓凡瞬间就拔出了剑,一剑就刺进了那衙役的肩膀,那庭杖也落了地。朱晓凡终究还是没有下死手,他心中还是有一定的原则。 见着这人直接拔剑刺透了自己的肩膀,而且剑还没扒出来,那衙役直接疼得叫了起来。而其余的衙役看着这长的人畜无害的朱晓凡竟然这么狠不由后背一凉急忙上前求饶道:“大侠饶命,大侠放过我们吧!我们以后一定务正业、兴民利!” “回答我的问题!”朱晓凡看着跪伏在自己身前的衙役没有丝毫的成就感,从他心里来讲,他后悔成了别人口中的大侠,却保护不了自己的亲人。 “大侠你问,我等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或许是朱晓凡给他们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听着朱晓凡的话,那跪成一片的衙役头纷纷如小鸡啄米一般的点着头。 “我问你等,你们那些两个月之前去过平山镇?”朱晓凡将锈剑从那人肩膀中抽了出来,用滴着鲜血的剑指着那群衙役,其浑身散发的气息渗人无比。 “我~去过!”片刻的安静后,一个衙役或许是受不了朱晓凡的气势,颤抖着说道。 “还有谁,如果你们不承认的话,你们都得死!”朱晓凡不相信只有一个人,只得冷冷的说着。 “大侠我知道,有他,有他,他,还有他!”听着朱晓凡的话,那最先被朱晓凡刺了一剑的衙役忍着浑身的疼痛,指着几个已经浑身颤的不行的衙役说道,在点点出名之后,那几个衙役像失了魂一样,浑身tanruan的坐在地上,不过几个刹那的功夫,他们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直接用头猛磕着地,一个劲的求着朱晓凡。 “大侠饶过我们吧,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去的啊,大侠你就放过我们吧!” “住嘴,我问你等,是谁杀了那老妇人?”朱晓凡一声怒斥,震的那几人耳朵生疼。 “大侠,不是我们啊,是捕头程洋,跟我们没关啊,大侠放过我们吧!” “程洋?他在哪里?”问出杀了张大娘的人,朱晓凡差点就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不过,还不知道那人在何地,朱晓凡必须忍住。 “大侠我知道,我知道,程洋那厮现在应该在春风楼快活呢!”感受到朱晓凡的怒火,那几人纷纷抢着回答道,似乎希望能借此保住一命。 “好!”知道直接仇人在何地的朱晓凡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去。但是他看着眼前的衙役,他知道,这些皆是为虎作伥,yurou百姓之徒。而且他们也曾到过平山镇,或许他们的身上还沾着张大娘的鲜血。想到此,朱晓凡直接几剑挥出,同时收剑冷冷说道:“你们应该庆幸遇见了我,你们更应该庆幸你们没在平山动手,这次断尔等一臂,希望尔等日后好自为之!” 说完之后,朱晓凡直接转身离开了,而对于那身后的惨叫声,他就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不过这惨叫声确实将县衙周围的百姓给吓住了,当他们结着队,壮着胆走进县衙,看着眼前的情景时,不由抚掌大笑,苍天有眼。 春风楼,河间县最大的妓院,不仅大而且离县衙还近,不过一柱香的功夫,朱晓凡就到了春风楼的门口。在这河间县县令的不断扶持之下,这春风楼可谓“盛大”不已,门口满是招揽客人身形各异的莺莺燕燕。不过无一例外的,他们都在门口买弄着他们的骚姿,看的过往的男人那是一个眼热。 看着提剑的朱晓凡走了过来,两个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直接上前搂住了朱晓,用他们那吃饭的东西磨蹭这朱晓凡的双臂。虽然这朱晓凡拿着剑,冷着脸,但是他们可不怕这朱晓凡,毕竟他们的背景可是河间县衙,还怕这一个拿着剑的小子不成? “程洋在哪里?”对着这两个不断在他手臂上下磨蹭的风尘女子,朱晓凡一点也提不起兴趣,不是他定力有多高,而是他现在的心已经完全被仇恨给填满了。 “哎哟喂,这小哥你可真没情趣,怎么来这里想的是找男人呢?”在朱晓凡右边的男女子,用秀娟抚了一下朱晓凡的脸,微微娇嗔道。 “就是,这位公子,难道奴家们是就长的很难看提不起公子的兴趣,还是~”左边的女子也轻声说道,同时还伸出了手向着朱晓凡的下体就摸了去。 见此,朱晓凡很无语的用入鞘的剑直接抵开了那女子的手,同时朱晓凡从钱袋里逃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在两人身前晃了晃。 “他在二楼八号房!”看着朱晓凡手中的银子,那左边的女子直接一把拿过银子飞快的说道。 听此,朱晓凡直接迈开腿向春风楼内走了去。 第二十三章 提剑至河间,血溅春风楼(下) 屋内的莺燕见朱晓凡竟然能随意拿出十两银子不由都キキキキ,向着朱晓凡涌来,不过在得知程洋位置的朱晓凡哪会再理会这些。 他直接施展出了身法,巧妙的避开了那些来キキキキ的キキ女子,缓缓的上了二楼。看着朱晓凡如此不知趣,而且刚才那避人的速度着实有些瘆人,那些女子纷纷将注意力投向了其他前来キキ的男子。 春风楼二楼是一排排单间,每个单间都有着一名长相或者キキ出众的キキ女子在其中候着前来的客人,她们不需要去门口守客,她们的名声早就在外,每天都有无数、各异的人前来キキ。 才一踏上二楼,就听得数间房里传出一声声キキ的キキ、キキ还有床发出的咯吱声。这要是换作其他人,可能心里早就奇痒无比,但是朱晓凡面色冷然,不为所动,不过半息就走到了八号房间前。 很意外,这八号房间只是关了门,并未关上窗。朱晓凡还未走至门前就透过窗户将屋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屋内的一张绣床上平躺着一名很是キキキ、キキ男子,而在其身上则是一个拥有着一张キキキ、キキ身姿的同样キキ着身体的女子。 那女子此时正扶着男子的キ,不停的前后キキ着,在这剧烈的运动下,她那身前两坨如灌了两斤水的キキ也不停的抖动着,再配合着这女子和那男子的キキ,那画面,简直是不堪入目! 暼了一眼的朱晓凡面色依旧很冷,他毫不犹豫的一脚将门踢开,门突然被踢开的那一刻,屋内正在キキ的程洋骤然キ了下来, 而那名キ他身上的女子虽有些惊讶,但是或许是キキ女子这种场面见得太多了的过。只是缓缓的从程洋身上起来,同时起身依旧伴随着一声キキ,起来后只是淡淡的坐在床边,身着无物,淡淡的看着朱晓凡。 “小子,你是不是找死!”兴趣顿失的程洋在女子起身的那一刻,扯过半丈布,围住了キキ的同时拔出挂下床帘旁的刀,直接向朱晓凡杀了来。 见此,朱晓凡直接一脚就踢在了程洋的胸口,程洋的身体直接猛地后退,再次躺回到了床上,同时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看着程洋在这年轻人面前如此不堪一击,那浑身キキ的女子急忙拿过床上的衣裳,直接跑了出去,见此朱晓凡也并未阻拦! “少侠,饶命,我有眼不识泰山求少侠饶命!” 见朱晓凡一步一步想自己走来,程洋一边在床上磕着头,一边用力的扇着自己耳光,那力道简直是没有任何可挑剔的地方。此时的程洋决然不会想到,这看着斯斯文文的朱晓凡竟然会这么厉害。 “记住,我叫朱晓凡!平山镇的朱晓凡!” 可是程洋所做的的一切朱晓凡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淡淡的说道,缓缓的拔出了锈剑,在程洋的声声求饶中毫不留情的一剑斩去。 只听嘭的一声,程洋的人头从他的脖子上直接掉在了地上,而他的身体也直接倒在了绣床之上,这断头之身倒下之时,那鲜血就从喉管中汩汩的流了出了,不过片刻就染红了整个绣床! 朱晓凡用三尺方布,将程洋的toulu包裹在其中,提在手上的,看了一眼无头的程洋尸身,缓缓的走出了房间。 这是朱晓凡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杀人,不过这次他没有任何的感觉,甚至没有了上次在天山看着无数死尸的那种呕吐感。 或许是恨意太深,或许朱晓凡本身就有一种嗜杀的本能,这些朱晓凡不想去思考。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习武男儿当如是,不然,一身武功要之何为? 走出房门的朱晓凡看着屋外满是惊恐的看着他的那些キキ女子、キキ朱晓凡没有任何的感觉。他顺着来路缓缓的走了出去,这一次,没有人再向他围来, 因为他手中的那一颗还在滴血的toulu就足以吓走所有人,就连走在街上,都没有任何人敢靠近朱晓凡,见此,朱晓凡一跺脚,向着城外掠了去。 待朱晓凡走后,春风楼的老鸨在几位guigong的陪同下走进了八号房,只听一声震破耳膜的尖叫声就传了出来,片刻后,老鸨和那几位guigong就互相搀扶着从屋内走了出来,其中的几位甚至直接被屋内的场景给吓的小便失禁。 报官!快报官!这是老鸨脑海中唯一的词汇,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县衙早就被朱晓凡给废了,而这躺在屋内的男子也正是县衙的捕快。 这哪还有报官之理?何人能擒住?何人敢去擒? 是夜,亥时初! 朱晓凡回到了平山镇,他没有回镇子里,因为镇子里他的家,已经没了!他直接带着程洋的头颅,来到了后山,在一座新坟前跪了下来。这新坟前的木质墓碑上写着:齐张氏之墓。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字眼,这赫然就是张大娘的坟,紧靠着朱晓凡父母的坟墓。 他没有说话,将程洋的人头放在张大娘的墓前后,他只是跪着。此时纵使有万千话语,朱晓凡也不想说,他也说不出口!他就这样跪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黑夜的寒冷没有使他的脊背弯曲半分,他就像立在身旁的那柄锈剑一样,一动不动的跪着,直到天亮。 天亮后,朱晓凡缓缓站起身来,跪了一夜,腿麻是避免不了的,不过朱晓凡并不在意。他缓缓抽出五分之一的剑刃,轻轻在手上一划,瞬间一缕缕鲜血就顺着那伤口流了出来。看着鲜血流出,朱晓凡握住拳,一脸决然的起誓道:“四部十六局杀我师父,害我亲人,我朱晓凡今日在此发誓,今生今世与其不死,不休!” 说完之后,朱晓凡给张大娘磕了三个头,同时又给其父母磕了三个头,希望他父母能在地上照顾一下张大娘。起身后的他,抖了抖灰尘,看了一眼还是雾蒙蒙的镇子,看了一眼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他要离去了。 离开这个最初满是幸福,现在却满是伤心的地方! 朱晓凡离开了平山,他的背影净是落寞与心酸。在最寒冷的冬前离开了那个最温暖的地方,因为这个曾经能带个他温暖的地方如今只能带给他深入心间的寒。他情愿身寒,也不愿心寒。 他走了,这与平山一别,或许就是永远! 作者淋抻说:……………………………… 第二十四章 永年破庙初遇,你冷我亦然(上) 时间转眼步入寒冬腊月。北直隶的腊月说不上有多冷,只是寒气逼人,雪也堆的厚了。脚踩上去,总免不了留下些许个深浅不一的脚印! 离开平山镇已经有一个来月了,这一个开月朱晓凡只是提着剑,漫无目的的在北直隶的府州荡着。一开始的他始终沉溺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不过当他得知锦衣卫现在正在调集人员围攻位于广平府的正玄派,朱晓凡陡然来了精神,有了目的!只要锦衣卫想做的,他必然不会让其得逞! 而且在这一个月内,一个不知其名,但是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武林之中名声却极为盛的男子也引起了朱晓凡的注意。他不知道这男子是谁,但是他知道这男子武功极好,而且更为难得是这男子总是与锦衣卫作对,不过半月的时间,四部十六局新上任的几位档头就被他给除了名。不说其他的,就凭这一点,朱晓凡就打心里很想认识他,不过可惜,虽然武林人士想方设法的向知道这人是谁,但是不知怎么的,这人就像是躲着他人一样,所有的一切完全不为人知晓。 ——— 永年县的一处破庙! 此时庙外去了足足一尺厚的雪,再加上那刺骨的寒风,纵使有一甲子的功力护体的朱晓凡也着实有点受不了。看着眼前散发着阵阵火光的破庙,风雪中朱晓凡就像看着救星了一般,立马裹紧衣裳,直接向庙内冲了去。虽然古语有言:宁睡荒坟,不居破庙! 但是朱晓凡可不在乎这些,毕竟破庙内已有了火光,那自然是有人,再说那鬼神什么的,朱晓凡又不信,至于那刀口舔血的盗匪之徒,朱晓凡就更是不怕了。所以,见着这破庙,朱晓凡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才一进庙,映入眼帘的首先是那堆散发着阵阵温暖气息的柴火,紧跟着才是坐在柴火旁正转头看向突然走进破庙的朱晓凡的一位周身都散发着冷气、且直接握住了身旁武器的黑衣男子,最后才是这破庙的主体,断壁残垣和破败不堪的佛像和放置香火的条案。 这男子自然就是黔宁王的第三子沐坤,他在得知那四部十六局要对付正玄派的时候自然也是赶来了! “这位朋友,同是天涯沦落人,不介意我借个火暖暖手吧!”朱晓凡就像是没看见那眸子里散发着冷气的沐坤一样,直接自来熟的说道,同时身体已经直接落在了火堆的另一旁。 “我介意!”沐坤数竖起身旁的黑色铁棍,冷然说道。自小而来,他就没怎么和外人接触过,虽然这朱晓凡是笑呵呵的,但是沐坤又怎么知道这人心中到底想的是什么? “朋友,看你的样子也是个江湖中人,何必这么小气。来,这就当是我向你讨要暖和的费用了!”朱晓凡此时已经被烤全身发热,他怎么舍得出去,一边说着,一边就将一羊皮袋子酒给沐坤丢了去。 “如果你赢了我,我就同意!”结果那酒袋直接被沐坤放到了一边,同时站起了身,依旧满脸冷冷的说道。看那样子,朱晓凡自然看得出对方不是开玩笑说说而已。 “朋友,你这就过了吧,我只是想借个地方,取个暖而已!”见这沐坤如此的不通情达理,朱晓凡的心中也有了三分怒火,心想着不就是早来一步吗?有什么拽的?但是嘴上仍是客气的说道。 “借地取暖也是要看实力的!”沐坤看着仍旧坐着不起身的朱晓凡毫不客气的说道。虽然他能感觉到这朱晓凡不简单,但是他同样不是泥捏的! “好一句借地取暖也是要看实力,那如果要是我赢了又该哪般?”朱晓凡拍了拍手,站起了身来。同时其心中的怒气更甚了,心中嘀咕着怎么今日运气这么背,碰着这么个人! “你赢,我走!”简单四字之后,沐坤直接提着手中的铁棍,出了破庙,傲然站在雪地中,一动不动的等着庙内的朱晓凡出来。 “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力!”见此,朱晓凡直接一把抓起斜靠在一段烂的不成样子的柱头上的锈剑,掠了出去。 两人相隔不过七八丈,这点距离对他们来说不过眨眼的时间。此时的雪似乎在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下降的更欢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二人的肩膀上、头发上就布满了片片鹅毛雪。 “还不出手等什么?”看着一直不动手的沐坤,朱晓凡直接问道,难道要自己先出手?那多不好意思? “你是客,你先请!”沐坤一动不动,淡淡的看了一眼朱晓凡,平静的说道。不过这话可真的惊住了朱晓凡,原来这沐坤一直不动手是在等自己动手,看来这人要么原则性强,要么就是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也正是此时,不知道是不是该直接动手的朱晓凡在经过几番心理挣扎后,很是正气和斯文的说道:“破庙本无主,何来主与客?一起动手吧!” “好!”听此,沐坤右手缓缓搭上左手铁棍的前半端,像是握着剑柄一般。 而不远处的朱晓凡看着沐坤的动作,他自然是不能肯定这沐坤到底是用的什么武器,不过这对他来说好像也没多么重要,因为他的手已然搭在了剑柄之上,随时准备出手! 突然,就在双方准备就绪不过一弹指时间之后,在阵阵鹅毛雪骤然变小之际,在庙内柴火随着寒风突然闪烁之时。朱晓凡,沐坤两人毫不犹豫的直接冲杀向了对方。 就在这开始前的一刹那,远看着二人就像是没有丝毫保留一般,但是不知的是他们自己的心里却一直在盘算着对方到底一开始会不会用尽全力?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去应对接下来一交手后的攻击。这种思考外人不知,但他们自己却不能不想。 作者淋抻说:昨天的过度章节出了很多问题,十不存一,所以今天两更!希望大家谅解 第二十五章 永年破庙初遇,你冷我亦然(下) 只见本位于庙东的朱晓凡瞬间抽出了锈剑,施展起了轻身踏雪无痕功,想着五岳剑谱上的招式,直接杀向了沐坤。而此时沐坤最让人注意的是他那手中的武器,本以为就是一根三尺左右的铁棍,但是谁知战斗一开始,沐坤轻轻一扭,直接从那铁棍中拔出一柄近三尺的散发着寒气的银白色长刀。看着沐坤手中那奇怪的武器,虽然朱晓凡很是好奇,但是此时却没有那个时间和闲心。 战斗才一开始,两人都是有所保留的试探,不过随着时间的增加,知道对手都有所保留之后两人都逐渐认起了真。而随着这两人招式的不断变化和其威力不断的增加,那本就从天际缓缓坠下的鹅毛雪仿佛就像是失去了重心或者是不再急迫的向坠下一般,跟随者两人的剑气、刀光在空中飘荡。远看着,那交战的场景倒是极具观赏性。 既而或许是那沐坤有力躲闪还是气力不足怎么的,他开始有意识的躲闪开来,而朱晓凡那会放过这机会,直接就一剑又一剑的向其刺了去。同时二人的身形就一上一下的在这片区域内移动着。倏尔,见着沐坤总是一味躲闪的朱晓凡趁着沐坤转身的一个空挡,直接一道剑气就杀了去,同时还用另一道剑气挡住了沐坤的退路。 见着朱晓凡这一手,沐坤知道他退不开了,只见他将右手的长刀与左手的铁棍首尾一合,那手中的长刀和铁棍瞬间就变成了一个把刃过三尺,柄近一尺的奇形怪状的武器。沐坤双手握着手中的武器,面色冷然,猛地一刀斩出,直接就破了迎面而来的剑气。 “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朱晓凡虽然很好奇沐坤那武器,但是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其实力,他知道这人的实力一点都不弱! 听着朱晓凡的话,沐坤闭口不言。直接猛然跳起连斩三刀,或许是在那长刀的加持下。这三刀的威力与之前的可谓有了实质性的变化,这次的刀芒不仅直接在尺余的积雪上划出了深痕,而且这次的刀芒还一道更甚一道,越是后面,威力越甚! “来的好!”见着这三道刀芒斩来,朱晓凡心中好战的血似乎像是被激活了一般。一声大喝后,直接将体内一甲子的功力发挥到了极致,同时施展出了五岳剑谱中衡山的狂剑式,猛的一剑挥出。一剑,只此一剑,再无其他,剑落之后,朱晓凡直接收起了剑,因为他敢肯定这一剑就足以破了迎面而来的刀芒,一剑破三道刀芒,胜负已明,何须再战? 果然,真如朱晓凡所料。这一道剑芒出去的那一刻就不仅划开了积雪,而且更是在雪下的实地上留下了痕迹,这差别,不言而喻!在剑芒和刀芒才碰到的那一刻,刀剑交锋,似有僵持不下之意,但是不过片息,那剑芒就连灭三道刀芒,直接杀向了沐坤。见此,沐坤一刀斩出,出刀的那一刻,他知道,他败了! “我输了,庙是你了!”输了的沐坤也不啰嗦,直接收了刀,走进了破庙,拿起了包袱,对着正进庙的朱晓凡冷冷的说道,说完就准备离去。 不过就在他准备迈腿的那一刻,朱晓凡却伸手拦住了他,同时走到火堆旁,拾起了地上的已被柴火烤暖的酒袋,抖干净了扑在上面的灰尘。同时对着庙门口的沐坤说道:“本就是我后来的,还是我走吧!赢了有时候也不能代表什么,酒热了,正好驱寒,说来还要感谢你的柴火呢!”说完后,朱晓凡喝了一口酒,看了一眼沐坤就准备离去了。其实在他出手的那一刻他就打定了主意。 “风雪无情,人怎同之?既然你让我留,我又怎能让你冒雪走?”沐坤听着朱晓凡的那久寒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丝暖意,脸上也浮现了一抹不可察觉的神色。短暂的顿声之后,沐坤接着说道:“回屋坐着吧!” “风雪无情,人怎同之?朋友言之有理,我江湖之辈在这武林乱世之中,需同心协力,怎可因风雪隔断了上天让我辈相遇的缘分!”正迈开步子准备出去的朱晓凡听着沐坤的话很是感慨的点了点头,同时直接转身又回到了火堆旁。不过坐在火堆旁,看着眸子依旧冷然的沐坤。朱晓凡总觉得不自在,没办法只好喝了一口酒自我介绍并问道: “我姓朱名晓凡,家里穷,不讲究,也没个什么字,不知道朋友你怎么称呼?” “沐坤!无字!”果然,沐坤心中一听面前之人是朱晓凡,倒也不觉着奇怪了。他实在是想不到这还有谁能这么年轻,武功就这么高。 “沐?坤!朋友这名字很霸气,看来一定是出自大派大户人家吧?”朱晓凡顿了顿,他不知道这沐坤到底是哪个沐字。不过他倒不在意,就算是云南沐字又如何?他还是朱姓呢,而且看着眼前这人,朱晓凡心中早就将其视为了木坤,不然怎么这人就像个木头一样。 “麻衣黔首,无门无派,朋友不用多问,夜已深,早些休息!”沐坤淡淡的说了一句后就不再说话,他感觉跟着朱晓凡再多说几句话的话就可能有暴露的危险,还是闭口不言的好。 “那好吧!”听此,朱晓凡无奈的摇了摇头,两口酒下肚就原地盘坐起来。习武之人的休息自然不是什么熟睡一番,盘坐入神片刻就已经差不多了。 庙外的雪一直下个不停,下了整整一晚,约莫卯时末的时候雪才彻底停了。这破庙周围没什么人家,故而天亮也没什么鸡鸣当做信号什么的,虽然此时北直隶的夜格外的长,但是到了辰时四五刻左右那抵不过寒风的光还是透进了破庙之中,唤醒了入定许久的朱晓凡。 朱晓凡睁开眼时,破庙内早已没了沐坤的人影。或许是这沐坤已经习惯在黑夜中行走,趁着朱晓凡还未睁眼之时就悄然离去了。对此,朱晓凡全然不在意,毕竟对其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早走晚走的差别并不大。 撑了个腰,收拾了下已经快熄灭的柴火,看着庙外已过膝的积雪和积雪上几处浅浅的脚印。朱晓凡提着剑,再次上了路,不过他并不准备走着去正玄山门。因为积雪太深,他可不想因此而耽搁时间,一处庙门的他直接施展起了轻身踏雪无痕功,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视线之内。 第二十六章 正玄堂内坐,风雨前夕缪(上) 正玄派,是广平府内唯一一处传承过百年的武林宗派,而且相较于其他门派,其距离顺天府着实有些近,所以这百年内没少受到朝廷的辖制,这也是为何这正玄派的实力总是上不了台面,而且其主事人做事总是顾前顾后,畏首畏尾的原因! 不过天山最后的集会,正玄派的掌门人程大义在最后抉择的时候着实颠覆了朱晓凡的认识,本以为会从武林舞台中退出的正玄派竟然决定要跟四部十六局死磕到底。对比其实力,这气势,这胆魄,不可谓不大! 所以,在得知正玄派被四部十六局给围攻了时,不光是朱晓凡,其他想抵抗的门派也都派了许多门下精英弟子前来相助。不过高层的战力却是相对的缺乏了点,毕竟现在其他门派的日子也不好过,一旦自己门内实力空虚,那必然会让四部十六局乘虚而入。虽然那四部十六局在天山一战损失不小,但是因为有朝廷在后面全力支持,它们的新生力量补充的速度不可谓不快! 此时的正玄派上下俨然被一丝丝肃穆的气息给笼罩了,正玄派每一位弟子都整装待发着,现站在正玄大殿外的广场前。而此时四部十六局已经逼近山下,但是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都是一副视死如归,报得周身热血祭江湖的样子。眼中满是战意的看着台上的正玄派掌门程大义! “各位正玄派的弟子,我很幸运,我也很欣慰成为本代正玄掌门。我想在站的各位已经知道我正玄马上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在未来的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正元山门可能会被攻破,在站的包括我都可能死在生养我们的正玄山门内。 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是,现在我依旧有一个问题想问大家,有想走的吗?”程大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自己都没想到本就胆小怕事的他现在竟然会将命看的这么轻,或许武林,不,是正玄派早就融入他的骨子里了吧,他接受不了正玄史断山门掩的结局,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他希望,是在他死之前! “没有~没有~没有!”毫无意外的,程大义话落之后,广场上五六百弟子齐声应道。正玄派虽然畏事,但是绝不怕事,既然现在有人欺负到门上来了,他们自然要让其见见正玄人的血性。 “那好,那就让我正玄的先辈看着我正玄今日的子弟如何守卫山门的,我等决不让正玄山门破于我身前!”程大义见此,猛然大手一挥,一股气势直接席卷全场,这气势就算是在天山时都不见得有这么强! “我等决不让正玄山门破于我身前!”正玄弟子齐声说道,全然将正玄的命运与自己紧扣在了一起。也就在此时,一道接一道声音突然从广场外传来: “掌门,漠帮副帮主鹰烈前来拜山助阵!” “启禀掌门,五毒唐门十大堂主执事前来拜山助阵!” “掌门,五岳剑派衡山派上官霞,恒山派刘潭挟五岳一代掌门弟子前来拜山助阵!” “…………” “来的好,来的好,正殿有请。大家也下去准备吧,记住,既然选择了,那我正玄就没有背叛请降之人!”闻此,站在台上的程大义高兴的说道,虽然他早已不惧死亡,但是多一些助力总是好的! “遵掌门令!”广场弟子抱拳道,声落后做鸟兽散开,整个广场就空了下来! 两盏茶后,一队又一队人马直接出现在了广场之上,他们人数各异,着装也也更是天差地别,但是无一例外的,他们对于四部十六局的恨意都是一样的,不,是一个比一个甚。而且人群中居于五岳剑派前的一女子那杀气更甚几分,单看着那眼神,就用种恨不得将四部十六局的人生吞活剥了的感觉。 这人,正是在天山战亡的上官至的女儿上官霞! “各位于寒冬之中前来解救我正玄于泥泞,本人实在是感激不尽,但奈何现在时局紧迫,我正玄实在是有心无力,还望各位不要介意于正殿共商大计!”程大义见着广场上出现的各派人员,他不好托大,直接从台上走下,同时示意正玄弟子引着各派人员进入正殿。 “程掌门太客气,武林大难当头,我等也只是在尽我辈职责,而且唇亡齿寒,所以程掌门不用如此!”漠帮的鹰烈对程大义抱了抱拳,很是直接的说道,示意其不用在意那些俗礼俗套。是啊,唇亡齿寒,如果让四部十六局分而破之,那武林也到此为止了! “是啊,程掌门不用客气,我们已经跟四部十六局不死不休了。现在来此,就是为了拼命!”五毒唐门的几位执事点了点头,很是认同,他们的性子同漠帮人倒是很像,快言快语,没什么犹豫不可说的。 第二十七章 正玄堂内坐,风雨前夕缪(下) 正玄正殿 “不知程掌门可知这次对手的实力如何?”正殿落座之后,一直没说话的上官霞突然开口问道。 而她才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盯着坐在首位的程大义,毕竟这才是目前真正值得注意的,如果连对手都不知道是什么实力,那还打什么。 “据我派弟子观察,目前集结于我正玄山下的锦衣卫足足有近两千之众,虽然其中大部分的实力都与上次天山之战中锦衣卫的实力差了很多,但是他们的人数却足足有我们的两倍。 至于档头及以上的高手,大约有三十位左右,而且这还是保守估计!”程大义听后顿了顿,仔细的对各派人士说道。 话还没说完,他自己都有点接受不了了。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他要死战一场的原因,这四部十六局也是真够狠的,完全是把正玄当做五岳剑派来打了。或许是天山的失利迫切的使其需要一场胜利来洗涮这耻辱吧! “纪由或者冯离来了没?”上官霞听了后完全不在意其他人那紧张的表情,依旧很是平静的问道。似胸有成竹一般。 “这个,我派弟子实力有限,实在是打探不到。不知上官侄女可是有什么化敌之策?”程大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虽然他的实力是正玄目前最强的,但是由于一直被事缠着,而且他一个掌门,也不好去做那些探子的事。故而,自然是不知道了。 不过听了程大义的话后,其他各派人士纷纷看向了上官霞,武林周知,上官至的女儿人称小诸葛,功夫虽然能上台面但终究不能独当一面。但是她却总能想着一些其他人想不出的主意,每次他父亲闭关之时,衡山上下全由她一手打理,就是那些长老也对她是极为服气! “如果这次纪由和冯离没来,那我们的压力自然是没多大。但是我想这次纪由和冯离不仅来了,而且可能还暗中带来了很多高手!毕竟朝廷的面子折损不起。”上官霞顿了顿,很是冷静到但言语却无比肯定的分析道。 “那这么说来我们这次不就是很悬了吗?”鹰烈摸了摸手中的短刀,有些无力的说着,要是这次纪由、冯离齐至,而且还有隐藏高手的话那他们这些人就完全不够看了。 “是非常悬!”上官霞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就算她在聪明也扭转不了这硬实力上的差距,不过看着众人失落的表情, 她接着说道:“除非有人能夜袭四部十六局,摸清对方底细,并且有实力挡住那些拥有绝对实力的高手。唯有如此我们才有三成的胜算,五成的可能两败俱伤,七成的可能正玄山门破,但是四部十六局也将受到天山之战那样的重创!” “这样啊!”程大义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其实他早就知道,无论如何,他正玄灭门的可能都在所难免了,不过这门虽要被灭,但如果让对方轻而易举就破了的话,那就太小看正玄的底蕴了! “不过问题的关键是我们根本就没有能够对付纪由、冯离那一层面的高手!”上官霞毫不客气的说着,言语之中不带任何的不屑语气,而她说完之后也没有人反对。 因为正玄一派本就积弱,而这次来助拳的门派来人多为门内中坚力量,联合起来对付一下四部档头还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要让其对付纪由等人或者去打探一下对方底细,那实在是高看了。 “唉,都怪我等太弱了!”鹰烈双手猛地一拍,很是无奈的说道。都是实力所限,要不是如此的话,今日正玄的局面也不会这么尴尬! “启禀掌门,山外一自称其为朱晓凡的男子求见掌门!”就在这时,突然一正玄弟子进入正殿对正发愁的程大义说道。听着这弟子的话,程大义差点高兴的跳了起来!急忙说道:“朱晓凡!好,快快有请!” “不用麻烦了,我来了!叨扰之处还望程掌门恕罪!”与此同时,一路跟着正玄弟子上山的朱晓凡提着锈剑就从正门进了来。 本来他是打算着等程大义同意后在慢慢上来的,但是看着整个正玄派都是一片紧张气息,他也不想拖沓。才一进门,朱晓凡就冲着坐在首位的程大义抱拳客套道,同时很是客气的其他门派的人抱着拳,行了番江湖礼仪。 “真是瞌睡了送枕头,朱小哥快这边坐!”看着朱晓凡已经报了拳,程大义瞬间就从兴奋中反应了过来,直接起身示意门内弟子给朱晓凡送过去了一张椅子。毕竟天山之战他可是知道了朱晓凡的实力,力挫冯离,现在正缺的就是这种层次的帮手。 而其他派的人看着朱晓凡也是一脸的敬意,虽然他们以前并没有听过朱晓凡的名字,但是就凭借天山之战,他们就有必要尊重这朱晓凡。虽然他很年轻,甚至无门无派,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一颗挽救武林的心就可以了。 “各位刚才说到哪里了?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坐着的朱晓凡实在有些受不了那迎面而来的目光,直接问道。 “哈哈,朱少侠真是心系武林之事,刚才我等正为上官霞侄女提出的意见发愁呢,不过看着朱少侠的到来,这一切至少可以解决个一半左右了!”不过虽然朱晓凡这么问着,但是碍于自身的实力,他派人士实在是不好开口。 不过那鹰烈却是哈哈一笑,直接坦然的说道,他倒不在意什么,毕竟他好歹是个副掌门,即使实力比不上,但是江湖地位还是不弱的。 “上官霞的建议?”朱晓凡在心中轻声嘀咕道。虽然他不认识这上官霞是谁,但是在座的就只有一位女性,很显然就看出来。朱晓凡看了一眼后立马把眼睛给收了回来,因为不知怎么的,他感觉这上官霞周身上下都有一种独特的气息,很吸引人。 “是这样的,我们需要一位能挡住纪由和冯离这样的高手去打探敌情,同时在他们进攻正玄的时候挡住这一层次的高手,让我等能发挥出自己的作用!”看着朱晓凡望过来的眼神中带着迷惑,上官霞直接再次解释道。不过她并没有对朱晓凡说正玄的结局。但是他却相信朱晓凡肯定能猜到。 “原来是这样,好吧,交给我了,不过我要说明的是,打探敌情肯定可以做到,但要我以一己之力抵住他们二人的联手,这还是有点不现实!”朱晓凡听后点了点头,实事求是道, 虽然自从习了五岳剑谱之后他有信心可以毫无悬念的打败冯离,但是对上纪由的话,他实在是没那个个把握何况还是对待这两人的联手。而且他自然是明白了上官霞这建议中的意味,无非是想借正玄表明武林有抵抗之力和磨损四部十六局的实力。 “放心,朱小哥,事在人为,尽人事听天命。”程大义听了朱晓凡的话后平静的说道,一直以来就很怕死的他自从决定很四部十六局杠下去的那一刻起,他就找到了年轻时的热血豪情,对于朱晓凡的话,他自然不能强求。 “那就好,有了朱兄弟的加入,我们这次说不定能让那四部十六局吃点教训,让他们知道我武林人也是有血性的!”一直没说话的刘潭见着事情朱晓凡来后这么快就敲定了,直接站起身来,看着那是满腔的热血! “好,就让这朝廷看看我武林之人永不可欺!”鹰烈也站起了身来,铿锵有力的应和道。 第二十八章 夜探遇故人,再得一人助! 是夜,正玄山门脚下,无雪。 “就差一天的时间,四部十六局的两千锦衣卫就可以完成对正玄派的彻底包围,而其他门派前来救援的人员也全部将被围困在其中,给正玄派陪葬!”一处营帐中在明灭可见的油灯下,新任青龙部大档头对着其他三部的一把手和其他档头仔细说道。他们这次接到的命令很简单,灭杀掉所有进入正玄的武林人士。 “龙大档头,纪指挥使和冯公怎么还没回来?”其他人听后纷纷点了点头,与此同时,一个满脸散发着无尽阴气的男子淡淡的问道,同时手上不断的比划着他们内部人才懂的手语,因为这感知一向异于常人的男子突然发现这营帐在似乎有人在偷听,虽然不太确定,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纪指挥使和冯公应该明日才能到,毕竟现在还没到总攻的时候!”看着那男子的手势,青龙部的大档头,一边说着,一边直接拔出了随身的绣春刀,同时让其他的档头准备动手! “哪里走!”突然,只听得一声大声呵斥,营帐内的十一二位档头直接从营帐中猛然射出,将营帐外的人给围了起来! “小子,就你这样子还想当个细作?虽然我们锦衣卫的人都分散在这整个正玄山下,不过你很不凑巧碰着了我们。”营帐内的全一个刹那冲出来之后,就将在营帐外的男子给围了起来。这男子穿着一身夜行衣,在黑夜的掩饰下看不清面容,但是无疑的是这人体型很是显瘦,不然也不至于被那档头讽刺。 而这男子不是前来打探消息的朱晓凡,而是与朱晓凡有过交集的沐坤。 “咔!”沐坤默默不语,直接咔的一声就拔出了他那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武器,冲着面前首先说话的那男子杀了去。 “不对,这人好像是这一个月不断突袭我四部十六局新任档头的那不知名的高手,大家小心!”看着沐坤杀来,青龙部的新任大档头突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因为他之前也被着沐坤找上门过,不过由于其实力和运气皆是不错,故而躲过一劫。 “原来是他,大家不要分而击之,一起向他出手,单打独斗我们敌不过他,只需缠住他几刻,纪指挥使和冯公就会赶来!”听着青龙部大档头的话,那最先发现沐坤的男子略微看了一眼面前的沐坤,立马对众人说道。 就在他话落之后,这十来位档头不愧是锦衣卫老人,立马就照做起来,将沐坤死死的围堵在了中间,让其攻击不成,逃又不成。见此,沐坤将手中的武器合二为一,猛然向围堵最薄弱的地方攻去,他知道他不能在此久留,不然等到纪由和冯离来了后就麻烦了。但是无论这沐坤如何攻击,围住沐坤的档头就是一味的防守,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与沐坤的差距,只守不攻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而与此同时,才到此地的朱晓凡在暗中仔细的观察着这一切。趁着夜色的他已经差不多将这次四部十六局的高层力量给摸了个清楚,本想在事毕后赶回正玄的他听着这里又打斗声急忙赶了过来,一开始他并不知道这黑衣人是谁,但是当其亮出武器的时候,朱晓凡自然是看了出来,毕竟那武器实在是太特殊了! 而正在心中嘀咕到底要出不出手的朱晓凡在看着这群锦衣卫只守不攻的时候自然也是看出来他们的计划,见此,他怎么能看着沐坤被这种高手折损在这里。只见朱晓凡压下面前的树梢,一个纵跳直接跃到了交战的半空中,同时毫不犹豫直接一剑挥出,趁着这剑芒劈开了包围圈,朱晓凡直接落到了沐坤身旁。 “又见面了木头!”落在沐坤身旁的朱晓凡,直接用肩膀碰了碰沐坤的很是随意的说道。 “是你!”看着朱晓凡杀来,本还在考虑如何脱身的沐坤突然心中一惊,他没想到他竟然还需要别人来救,而且还是一个跟他性格迥异的人。 与此同时,那被朱晓凡剑芒斩开的锦衣卫档头们看着又杀来一人不由心中有些紧张,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那紧张就被心中的决然,果断给压住了。一入锦衣卫,终生不可退,一穿飞鱼服,一世朝廷人,一配绣春刀,一命悬刀口! “算了,今日可没时间陪你们玩,走!”感受着这些锦衣卫的气势,朱晓凡摸了摸鼻子,心中嘀咕道这朝廷培养的是跟武林人不一样。不过嘀咕归嘀咕,话一说完,朱晓凡直接示意身旁的沐坤和他一起猛的一招轰出,趁着这些锦衣卫抵挡之时直接掠了出去。 “这后来之人应该就是朱晓凡吧!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强!”看着朱晓凡二人消失在眼前,一众留在原地的锦衣卫档头在心中自语道,其实那沐坤又何尝不强,只是对比起来还是弱了朱晓凡一线。 翌日辰时五刻!杀气腾腾的正玄广场。 “对方差不多就是这样,我想这次还是有一定把握守住正玄!”朱晓凡带着沐坤回到正玄后直接给在场的所有武林人士介绍到山下四部十六局的总体情况。 “有了这位朋友,我们也不会纪由和冯离压着了,没想到这一月来在江湖上声名赫赫的神秘人竟然是一位少年子弟,时势造英雄啊!对了,还未请教这位朋友的名字是?”听了朱晓凡的话,程大义紧蹙的眉头有些舒展开来,能保住百年基业自然是最好的。同时,看着朱晓凡身旁一直一言未发的沐坤,程大义也不好将其凉着,很是客气的问道。 “沐坤!”沐坤淡淡的答道。对于这些武林人,他打心里没什么感觉,要不是朱晓凡这次救了他,他还真不打算明面上对着纪由和冯离二人,虽然他的身份很保密,但是对于锦衣卫他还是有点不相信黔宁王府的保密安全度。 “沐?坤!哪个沐?”听其名,上官霞突然看了一眼沐坤,凌厉的问道。作为武林小诸葛,他自然对当世很多人都有些许涉猎,虽然黔宁王三子的信息很模糊,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心想着如果这沐坤真的是那人的话,那这事就很奇怪了。 “当然是木头的木了,是吧木头!”一旁的朱晓凡听着上官霞的问题直接抢着乐呵呵的答道。他这一句瞬间就缓解了很是紧张的氛围,而沐坤对于朱晓凡的话也没反驳。脸上依旧是冷冷的,让人看不出个所以然。 第二十九章 正玄之战始,千人成漂橹(上) “禀告掌门,四部十六局的锦衣卫已经突破两道防线,现在已经逼近了我正玄山门,请掌门定夺我等该如何做?”突然,一执事从广场下的疾速掠来,对着程大义急切的说道。不过虽然急切,但是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的害怕! “来的这么快,这就突破了两道防线!那好,”听此,程大义握紧了手中的长槊,看了一眼杀声弥漫的山下,正玄弟子早就迎上了四部十六局的人马,既然如此,他这掌门怎么后退。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声大喝道:“正玄弟子,出山门,应敌!” “遵掌门令!”守在广场上的过半正玄弟子齐声应道,毫不退缩的提着手中的武器冲出了山门。 而与此同时,其他门派前来助阵的人也冲出了山门,至于朱晓凡和沐坤则是直接一起掠到了山门外的一处阶梯上,挡住了前往正玄的最关键的一条路。 这一战不可避免,这一战势在必行,这一战注定流血漂橹! “其实说实话我很好奇你到底那来的?”落在阶梯上的朱晓凡抱着膀子,看着身旁冷着一张脸的沐坤,平静的问道。 之所以这么问,因为他的心里知道,既然那上官霞问了,那就说明这沐坤身份有一定的敏感性,在这武林末世,他不想出什么其他的问题! “该来处来,问着无用,何必问!”沐坤顿了顿,他自然不可能给朱晓凡说。 虽然他心里觉得朱晓凡跟其他人不一样,这人他明明才认识没几天,但是不知道为何,这人总是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很让人放心,很值得交。但他明白,他自己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有他的任务,在任务面前,别说友情,就是爱情也得放下! “我问~”朱晓凡想了想,哈哈一笑,很是随意的紧接着说道:“我问自然是想知道什么地方能养出你这么个木头人,冷着一张脸不累吗?人生在世,命不长,事无常!该乐就乐,一天老憋着多难受!” “命不长,事无常!也许吧,如果你对着纪由还能活下来我就告诉你!”沐坤念叨了一句朱晓凡的话,突然心中像是有一根神经被触动了一番,他顿了顿,淡淡的说道。言语之中不再似之前那样冷淡。 “好,一言为定!”感觉到沐坤变化的朱晓凡高兴的点了点头。 倏尔正此时,数道人影就向着朱晓凡二人所守的阶梯疾速掠来,人虽不多,但是那气势着为不弱。朱晓凡眯着眼淡淡的说道:“来了!”同时,见着远方的来人,沐坤也忍不住的握紧了手中的黑色铁棍。 “又是你个小东西,咱家跟你还真是有缘啊!”人还未至身前,一声怨毒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朱晓凡听着想都不用想,很显然是那冯离。虽然此时的朱晓凡很像将那冯离给斩杀了,但是他知道他这一次是对不上冯离了。 “阉狗,你话可真多,不怕死你就过来,小爷这剑正好需要用你的血来祭祭。”朱晓凡用右手大拇指拨动着锈剑,看着已至身前的纪由一行人,直接出言讽刺道。 同时示意身旁的沐坤只需拦住冯离等人就好,这一场,他没准备胜,他只想着能尽量削弱四部十六局的实力,让朝廷当局者看明白要想彻底灭绝武林需要花费极大的代价才行,到了那一步,朱晓凡想着或许朝廷就会放弃了吧。 “杀!”一直不说话的纪由突然伸出背着的右手,淡淡一挥,冷然喝道。 这次对付正玄他可是下了血本,而且此次之战也是以后计划的跳板,是至关重要的一场,不容有失。想着冯保给他下的死命令,想着他在顺天的亲人,纪由再也生不起犹豫之情。 纪由话落之后,本在其他地方跟武林人士还有正玄弟子火拼的锦衣卫突然像走火入魔一般,毫不惜死,用身体为后面的锦衣卫趟出了一条又一条通往攻破正玄山门的道路。 而应战的却是一批又接一批的倒下,很显然,这些锦衣卫在纪由那声令下后采取了以命换命的人海战术,他们本就有人数优势,在这种前提下,那最后一道防线开始变得脆弱不堪。 而在中高层的交战中,那些锦衣卫档头也是不怕死的向前来助拳的武林人士冲杀了去,不一会儿,十大执事,折损过半,漠帮副帮主,重伤垂危,刘潭被绣春刀直接贯穿了他的腹部,直接将他钉在了地上,而程大义手中的长槊已经折断, 不过他却用着长槊的刃头不停的攻击着向他冲杀而来的锦衣卫档头,他左突右突,向前抵着,就是不往后退一步,因为在他的身后是正玄派的正大门,门内是正玄的百年基业! “那就战吧!”朱晓凡见着正玄山门外已经伏尸数百,鲜血浸地过寸的场景。 他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因为这是永远不可避免的,既然选择了反抗,那就要去承受反抗的代价。朱晓凡拔出锈剑,一道剑芒就向冯离杀了去,不过他却没有随着剑芒杀向冯离而是转身杀向了冯离身旁的纪由。 而随着朱晓凡提剑杀去,沐坤直接跟着朱晓凡的步子,抽出长刀,猛地一刀斩出,只见一道剑芒,一道刀芒就先后杀向了冯离。见着这剑芒杀来,冯离不由认真对待,因为天山一战,朱晓凡给他的印象太深了,不过当他将朱晓凡的剑芒化去的时候,沐坤的刀芒已然杀到了其近前。 见此,冯离知道避无可避,直接一把将身旁跟随的锦衣卫给抛了出去,只听得一声骨肉分离的声音,这锦衣卫就从腰间分成了两半。 “你们几个看什么,我和纪指挥使挡住这两小子,你们还不从这小道进入正玄山门,给我打开正门!如有差池,提头来见?”看着身旁一行锦衣卫精锐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冯离射出应战沐坤的同时一声冷喝,直接将那一行锦衣卫给吓的直哆嗦。“是!” 看着这一行锦衣卫趁着自己喝沐坤已经分身乏术的时候从小道溜了上去,朱晓凡心中着急不已,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因为这纪由实在是难缠,而且这次他的实力相较于上次无疑是云泥之别。 因为才一开始,纪由就猛然发力,压着朱晓凡打!正当朱晓凡发愁,眼看着那行锦衣卫就要从小道进入正玄的时候,骤然,一个手持一柄近三尺的长剑的女子就出现在了那小道末的隘口出挡住了正欲进入正玄山门的锦衣卫。 这人正是上官霞无疑,虽然她的实力真的不强,但是她只是守而不攻,凭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和场地狭小的优势游刃有余的抵挡着这些锦衣卫的进攻。 第三十章 正玄之战始,千人成漂橹(下) “说实话,我很欣赏你,如果你能投靠朝廷,我想你一定会有大好前途!”而此时一直压着朱晓凡打的纪由突然开口,同时手上的动作也稍稍放缓。 “做梦!”朱晓凡毫不客气的说道。他自然是不知道这纪由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他也不想知道。杀师之仇,灭亲之恨,不共戴天!看着纪由手中的动作放缓,朱晓凡毫不犹豫的发出凌厉的攻击。此时手中的锈剑就像那长刃才开,见血初兴的利器一般。 “年轻人心高气傲我能理解,不过千万不要以为有了一身好武功就能与这朝廷大势作对,须知,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看着朱晓凡全然放肆的回答,这纪由毫不在意,依旧劝说,而且其言语之中似还蕴含着一股子意犹未尽的同感心酸之情。 “我朱晓凡,我武林从未想过与朝廷作对,是你们不让我们活,既然如此,那我们又怎能任你们宰割,人生在世,总得有点值得守护的东西!”朱晓凡一剑挥出后,站直了身体,很是严肃的说着,同时看着已经死了近九成五的武林人士,他知道,这一战,正玄终究不保。 “值得守护的东西,有理。不过我很不幸的告诉你,就在五天前,在西安府尹和西北将军的帮助下,漠帮已经被灭!你要守护的武林估计已经日薄西山,终将不可久存!”纪由听后顿了顿,似有所同感一般,不过片息后,纪由淡淡的说着,同时直接一拳就向出神的朱晓凡杀来。 “卑鄙!”正出神的朱晓凡防不胜防,直接被着一拳的拳风给打在了了胸前,吐出了一口鲜血。而此时,身体已经半废的程大义守在山门前,看着漫地的正玄弟子尸身和同样埋骨此处的武林同道,不由悲怆的对着不远处的朱晓凡叫道:“朱小哥,正玄弟子现已死伤殆尽,正玄山门今日不保,我等已尽人事,无憾了。你和沐坤小友赶快离去,我相信,有你们在,武林永远不会灭!不要~犹豫!” 程大义声落之后,朱晓凡猛地感觉出这程大义像是要做什么一般,不过他就是想不起来,而且在纪由猛烈的拳掌之下,他也没他多的时间去想。同时,差不多有三四十锦衣卫在几个档头的指挥下,将半废的程大义给围了起来,准备一刀斩了他。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程大义突然从衣服内出去了火折子,将其吹燃,迅速的丢在了山门口的一具石狮子尾巴处,同时带着快意的笑道:“死时有你们这些杂碎垫背也不坠我正玄人的名气,不落我武林人的气节。无憾矣!” 看着程大义的动作,那正围向他的一众锦衣卫不由往后猛退,不过他们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是却快不过那星火点燃火药的速度,只听得一声响彻云霄的爆炸声,见着混着火光的血肉横飞的场面,正玄掌门死了,正玄山门破了。不过人死山门破之前,也不算送葬人了。 “走!”见着程大义如此决然,朱晓凡自然知道不能久拖了,他果断的一剑挥出并施展出了轻身踏雪无痕功,示意沐坤赶快撤。 突然,正当朱晓凡闪到沐坤身旁,准备掠下山时,朱晓凡看着那小道与正玄的隘口间,上官霞仍旧在和那些锦衣卫战斗着。不过此时她的情况可不容乐观,周身都是鲜血,既有她的,又有别人的,而那本是一张睿智的脸此时也变得白煞煞的。 “我真是,你先走!”朱晓凡见此,本准备离去的他咬了咬牙,示意沐坤先行离去,他自己则是迅速掠到了上官霞身旁,一道剑气就震开了她周围的锦衣卫,同时一把就抓起了上官霞的手。 其实朱晓凡此时的心里是万分的纠结,说实话,他并不想现在去救这上官霞,因为救她一个可能自己的命就进去了。但是想着一个女子最后竟然要独自应对一众锦衣卫的围攻而死,朱晓凡的心中又着实不忍。而看着朱晓凡在最后居然没有直接逃走而是选择救了自己,看着身前不转身只是用剑开道的朱晓凡,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你怎么没走!”救了上官霞的朱晓凡看着竟然没有离去而是冷着脸抵挡着锦衣卫进攻的沐坤,朱晓凡心中很是感动,但是嘴上却是冷然喝道。这不是送死吗?看着身后就要追到身前的纪由二人,朱晓凡的心中不由一阵头大。 “我走了你们两个都会死!”沐坤头也不转,冷冷的答道,同时用手上的长柄长刀,一边后退,一边迎上前路杀来的锦衣卫。此时的他身上已经布满了鲜血,和数道刀口,刀口不浅不深,鲜血不殷不腥。 “现在看来是要死三个了!”朱晓凡听此,突然心中很是感动,他没想到这跟木头一样的沐坤会说出这样的话,同时他看着距离他们不过五六里的纪由一行人,脑海里不由的想着对策。“木头,你现在带着这上官霞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地方等我,我来断后!” “你行吗?纪由和冯离联手,现今武林基本上是难逢对手,更何况还有这些锦衣卫,你怎么逃的出来?”一旁的上官霞听着突然急了,心想着这朱晓凡不是胡来吗?以一敌二,这明显死路一条啊。不过一旁的沐坤只是看了一眼朱晓凡,看着他那肯定的眼神后,沐坤点了点头,淡淡道:“好!” 话音才落,还不待上官霞反应,沐坤抓着上官霞的肩膀,疾速向远处掠走了,完全不在乎此时上官霞的感受,不过数息。沐坤二人就从朱晓凡的视线中消失了,而纪由一行人也出现在了朱晓凡的眼前。 朱晓凡看着沐坤二人离去,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同时在心中嘀咕道:“我自己还不知道我的实力吗?不过要是我们都全身而退了,未免也太不真实了!” 第三十一章 今日我断后,初次战纪由! 只见纪由一行人才围上来,纪由直接挥手示意普通锦衣卫退去收拾战场,而留在此地,围在朱晓凡周围的都是这场活下来的四部档头和纪由、冯离二人。 纪由知道对于朱晓凡这种高手,普通锦衣卫去了无异于送死,而这些新档头虽然在刚才的一战中活下来的不过七八人,而且还有几人负着伤,但是纪由知道这些人好歹还能抵住朱晓凡几个会合,对于真正的高手而言,几回合无异于可以决定最终的胜负。 “你还真是用心,既然这么珍惜新生锦衣卫,那为何在不久前还让他们以命抵命?”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锦衣卫档头和哪些远远退去的普通锦衣卫,朱晓凡不由的出言讽刺道。 “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做没有价值的牺牲!”纪由淡淡的说道,他自己明白,朝廷虽然掌控着天下所有的资源,但是这锦衣卫的更新换代和高手的培养并不是短时间可以造就的,就单看这一战。锦衣卫折损过近千,档头死伤过半,他纪由不知道如果下一个门派还这么拼的话,他们到底还能不能取胜。 “小东西,咱家这次看你往那逃?”而一旁的冯离看着朱晓凡已经如瓮中之鳖时不由痛快的说道,仿佛朱晓凡已经任由他拿捏一般。 “你个老阉狗,如果你话少点,多练功,我想你也不至于连我都敌不过!”朱晓凡冷嗤一声,将手中的锈剑在衣服上抹了两下,抹掉了剑上的血迹,同时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你~~好啊。给我杀,给咱家活劈了他!”听此,冯离如气急攻心了一般,直接指着朱晓凡,差点话都说不出来, 见着围着自己的锦衣卫在冯离一声令下后,直接就向自己杀来后,朱晓凡顿了顿,缓了缓,猛然施展出一记五岳剑谱中记载的平剑式,只见得一道剑芒就将冲杀在最前面的那名锦衣卫档头给斩了首。见此,其他档头不由止住了身形,吞咽了一口口水。 而此时,朱晓凡将锈剑直接指向了身前的锦衣卫,满是杀气的冷冷道:“我不敢保证能将你们全杀了,但是我能肯定冲在最前面的一定会死在我的剑下,不信,但可一试!” 听着朱晓凡的话,其他的档头不由的后退了几步,看着倒地尸首分离的同僚,看着如杀神般的朱晓凡,他们不敢不相信朱晓凡的话。更何况,做到他们这一步,他们早就不是一名普通的锦衣卫,早就不必真的为了上头的一句话而不顾死,他们真正不畏死的也仅仅是锦衣卫这三个字而已。 “好手段,杀一儆百,震一止众。”一旁冯离见此面色铁青,他没想到朱晓凡竟然会这么强,竟然会用这种手段喝止住一行锦衣卫。而他身旁的纪由则是拍了拍手,很是赞赏的看了朱晓凡一眼,同时冷冷的对那些档头说道:“既然你们如此惜命,那就去打扫战场吧!” “是,我等这就去!”听着纪由的话,那些档头如蒙大赦,提着手中的武器,简单的抱拳行礼后就迅速的向正玄山门掠了去。 “我知道你隐藏了很多实力,不过,我想如果你依旧要藏拙的话,你是留不住我的!”朱晓凡没有关注离去的档头,他很是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纪由,之前一战,他知道这纪由是真的很强,他所表现的和他自己的真实实力完全就不在一个档次。 说完之后,朱晓凡直接提起一口气,向那纪由杀了去,至于冯离,朱晓凡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眼中略带轻蔑。见此,纪由猛然后退了几步,给自己预留了几丈应对的空间,同时示意冯离向朱晓凡动手。不过冯离就像是没看见纪由一般,他不进没出手,反而是退到了一边,像是此时与他无关一样。 “纪大人,我的实力可相对太弱了,这小东西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可不要让冯公公失望啊!”冯离看着脸上带着丝丝怒气的纪由,阴阳怪气的说道,显然,朱晓凡刚才的话语无疑是让他警惕顿生,他没想到与纪由共事大半年了,他竟然还摸不清这纪由的底细,这种情况不可谓不是一个问题。毕竟他和纪由之间的关系可不是入铁桶一般,虽然现在因四部十六局的成立他两人不得不同仇敌忾,但是未来武林事毕,则又未可知了! “看来你不得不露出你的真实实力了!”朱晓凡见目的答道,直接施展出五岳剑谱中记载的狂剑式,道道剑芒似漫天的箭雨,直接将纪由给笼罩在其中。 而此时的纪由看着不打算出手的冯离和正向自己进攻的朱晓凡,他顿了顿身形,脸上也不见了丝毫的怒气,全然看不出此时的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而就在那道道剑芒向自己杀来之时,纪由右手成拳,左手成掌,道道拳劲和阵阵掌风就迎上了朱晓凡的剑芒,只见得两者相遇,直接就相互抵消了。 不过不知是纪由故意还是真的顾不过来,就在他猛然一拳轰杀向朱晓凡时,一道剑芒已然杀到了他的身前,见此,他就像是来不及躲避一般,任由那剑芒刺到了自己的胸前。瞬间他那胸前的衣服就被划开,而且胸膛还渗出了阵阵猩红的鲜血。而与此同时,杀向朱晓凡的那道拳劲似乎是蕴含着无尽的破敌之势一般,直接击碎了朱晓凡施展出的剑芒,实实的打在了朱晓凡的胸口,顿时朱晓凡胸中似涌起了翻江倒海般的感觉,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身体也是猛地一顿。 “冯大人!赶快出手,我受了伤,朱晓凡就交给你了!”而正当朱晓凡担忧纪由还会出手时,那纪由就像是旧伤复发一般,一把捂住了胸口,半蹲下来,冲着不远处满是惊愕的冯离大叫道。 见此,朱晓凡自然是明白这纪由肯定是想隐藏实力,但是又有些忌惮冯离身后的人不得不如此,朱晓凡直接忍着剧痛,施展起了轻身踏雪无痕功,在那冯离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就转身掠走了。虽然他敢肯定冯离不会来追他,但是他却不敢保证无人尾随,所以才一运功掠起之时,朱晓凡就拼了全力,不到几个刹那就从冯离错愕的眼中消失不见了。 “纪由,你这是私自放走武林余孽,罪该当诛!”看着朱晓凡逃走,冯离直接对着缓缓站起身的纪由大声呵斥道。 “冯大人请自重,我因迎战朱晓凡而受伤,而你却在此看戏并指责我,此事就算闹到冯公公和张大人那里我也是有理可言!”听此,纪由冷哼一声,冷漠的看了一眼冯离,毫不客气的说道,说完之后就直接转身离去了。 “你~~” 第三十二章 纷由人事起,伤愈至永平! 广平破庙 此时距离离开正玄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时辰,在这破庙之中,沐坤平静的盘坐在火堆旁,不时地往燃的正往的火堆中添加柴火。而上官霞则是跺着脚在破庙内来回的走,还不时的看着庙外,此时的她全然没有了以往冷静的模样。 这一次正玄之行,五岳来人除了她全部战死,而要不是朱晓凡救她的话,她也要随之丧命,古时的人很看重救命之恩,更何况这种事还发生在一个未出阁的十六岁左右的少女身上。虽然自小出长于武林的她早已没了世俗寻常少女的羞涩,但是那种念絮之感,思春之情却是任何人都不可避免的! “来了!”突然,正准备往火堆里添柴的沐坤似乎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顿然放下手上的柴火,掠到了庙门口,而上官霞在听见其话后瞬间就出了庙门,向来时路望了去。 只见视线中一人提着剑,身体晃晃悠悠的,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你怎么样?”当朱晓凡马上就要行到上官霞身前时,上官霞直接跑到朱晓凡身旁,一把扶住了其摇摇欲坠的身形。而沐坤见此,也不说话,直接一道内力就输到了朱晓凡的身体里,瞬间让朱晓凡止住了继续咳血的趋势。 “放心,我没事,只是没想到纪由那老头竟然如此的强!”被沐坤度过了几道内力之后,朱晓凡缓缓站直了身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语气,平静的说道。这一次他们逃出来真是运气好,要不是他巧妙的利用了纪由和冯离二人的矛盾,他估计这次他就悬了。 “先进庙里吧,外面太冷了,不利于你恢复伤势!”上官霞听此并没有多说,而是将手搭在了朱晓凡的手腕上,一把之后,直接准备将朱晓凡扶进庙中。 ——— 约莫个二十来天后,应天府纪由府邸。 纪由喝着温热的酒,看了一眼才送到的情报,脸上浮现出一抹笑色,他没想到他这徒弟竟然如此有能力,早知道如此的话就该让其早点行走江湖,那样的话说不定也会省去他现在很多的麻烦。 “来人!”纪由淡淡叫道,看着人来之后冷冷的吩咐道:“按着这信中的内容向内阁请旨,尽量越快越好!” 而此时在应天府的另一处府邸内,冯离正恼羞成怒的对着跪在身前、瑟瑟发抖的一众太监呵斥道:“咱家真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没用,连一个小小的沐坤就打探不到吗?” “公公,这着实不是小的们不尽心,实在是锦衣卫那边不对我等开放卷宗室,而黔宁王的脾性公公也知道,他一向反感我等,对于我们的要求,他完全就置之不理啊!”见着冯离发火,那跪倒在地的一众太监将身体趴的更低了,感觉就像要将脸都贴着地了一般。见此,位于冯离身旁的一个深的冯离信任的小太监立马对冯离说道,言语之中充满了无奈。 “纪由,看来你这是真要跟咱家作对了吗?”冯离听此不由的猛地拍了拍身旁的桌子,对于黔宁王,他没有什么脾气,毕竟这只是猜测而已。对于那纪由,他可是早就怀恨在心,现在这事事不顺,他自然是将这一切都怪在了纪由身上。 “待咱家现在就去跟那纪由念叨念叨,让他放开卷宗室,到时候你们要是还查不出个什么,你们就看着你们的宝贝被咱家拿去喂狗吧!”冯离看着跪在身前不发一言的太监,不由怒气更甚了几分,他一挥袖,狠狠的说道,说完之后就快步出了府邸,向着纪由的府邸掠了去。 而那一群跪在地上的太监直到冯离彻底走远之后才敢从地上起来,对于冯离刚才的话,他们不敢不对接下来的事用上万倍的心思。 毕竟对于一个太监而言,没有什么会比他们的宝贝更重要了,即使是生命都不及,因为下辈子,他们实在是不想在成为一个太监了。对于一个太监而言,和宝贝同葬无疑是其最大的心愿。 三个月后,永平府 永平府是明王朝一个临近渤海的州府,这里物产丰富,人口稠密,更为难得的是这里地处三府要冲之地,人员来动频繁,故而朝廷对此地除了沿海管理较为严厉之外,其他的地方相对而言无疑是松懈了很多。 而此时的朱晓凡三人正在这永平卢龙县的街头闲逛,早在半个月前朱晓凡的伤势就已经痊愈了,本来他们计划着先去五毒唐门看看,但是近来四部十六局好像是伤了元气一般,没有什么大动作,见此,朱晓凡决定找个地方放松一下。 不过在这个稍微有点人的地方就贴着通缉朱晓凡二人的通缉令的明王朝,朱晓凡差点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但幸好有上官霞的帮忙,用一种他们两人都不知名的粘稠液体涂抹在了他们人的脸上,让他们的容貌发生了些许改变。 虽然这改变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微乎其微,但是对比着那画朱晓凡二人人像的画师的水平而言,这种小范围的易容倒是已经明显够用了。在这一切准备就绪以后,朱晓凡就和沐坤决定到永平府逛逛, 至于上官霞,本来朱晓凡是打算送她回衡山派的,但是当她听说朱晓凡身上有五岳剑谱之后就决定不走了,她说在这武林末世,没有什么比实力来的更重要了,而且还有朱晓凡和沐坤这样的高手指点,她自然不能放过这机会。 当然,朱晓凡自然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其他的打算,但是对于教上官霞五岳剑法的问题,朱晓凡是不会拒绝的,毕竟这剑法本就来自五岳,现在教回去,倒也是合情合理。 朱晓凡一行三人走在永平府的街头,朱晓凡扛着剑,满脸的激动,到处看着,似想寻着些稀奇玩意儿一般。而沐坤则怀抱着铁棍,一脸冷然,纵使微微易了容也抵不住那周身的冷气。 至于上官霞,自从走到了这人多的地方,就略带警惕的注意着周围,全然没有个少女出世的模样,不过对比着她的性格,这好像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第三十三章 永平行正义,结识宋杰乾!(上) 此时的永平街头正值赶集盛时,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一行三人走在正街道上都觉得很是拥挤,而且一路走来,小贩的叫卖声和店铺、春楼等地的揽客之声不绝于耳。 而此地出了名的风味小吃数不胜数,且在这升温的时节随着暖风的吹动深入行人的脾胃,着实有点让人迈不动道。 “说实话,相对于以前去过的地方,这永平府就是不一样!富饶,繁华,不亚于顺天啊!”朱晓凡拿着刚到手的一串不知名的吃食,给沐坤二人示意说道,不过沐坤二人就像对吃完全不感兴趣一般,完全没有将朱晓凡吃的正香的东西放在眼里。这倒是让朱晓凡有些尴尬,不过只是尴尬没有其它。 “这里可是出了名的盐产区,私盐,官盐都相当的发达,再加上这里总会来一些海外的行货,富饶、繁华也是必然的!”上官霞见着沐坤不答话,直接对朱晓凡回答道,同时恶趣的看了一眼朱晓凡道:“不过这地方却与顺天差了太多,就算是比之应天都有不小的差距。” “呃,这样啊,那等我什么时候去顺天看看,对比对比!”听后,朱晓凡顿了顿,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是坦然的说道。 “原来你没有去过顺天,那你还拿顺天作比较?”上官霞听着朱晓凡的话,看着朱晓凡的那张脸,突然一时语塞。 “没去过就不能拿来比较了吗?”朱晓凡毫不犹豫的反问道,言语中满满堂而皇之之感。 就在此时,朱晓凡三人突然见着热闹的人群突然出现了一不过八、九岁、身着破破烂烂衣服、脸上满是污垢的小男孩在向前狂奔着,随之而来的还有声声叫喊:“站住,小东西你别逃,偷了东西的小贼,你给我站住!”而随着声音紧随而来的则是一群身着灰衣的家丁, 这男孩在前面利用身体的优势在人群中穿来穿去,速度很快,再加上这主街人实在有些多的缘故,这男孩与追他的那群家丁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而那些家丁看着这样似乎永远就追不上那男孩了,于是这些家丁直接就对这前方的人群不再客气,而是一把接一把直接暴力的将前方的行人甚至是挡路的摊铺给推开了,而被推开的行人和倒地的摊铺本欲发作,但看着那些家丁和跟在后面,一个气喘吁吁、大腹便便、似满脑肥肠的主子后都莫名的止住了怒火。 而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这偷东西的小孩就跑到了朱晓凡三人的身前,见此,朱晓凡秉承这大侠的风范,毫不犹豫的一把就抓住了正准备从他身旁跑过的男孩。 不过当他抓住这男孩的时候,没有他所预想中的喝彩,周边的行人反而是退的更远了。而身旁上官霞看了一眼正猛的捶打着朱晓凡手的男孩和马上追到身前的家丁直接说道:“快放了他,他是好人!” “什么!”短短八个字,朱晓凡听的有点懵,怎么准备做个顺手的好事还抓着好人了,看着上官霞认真的脸和手上满是无辜且脸上写满了心酸的男孩。朱晓凡猛然意识到或许他真的好心办了坏事,看着已经追到身前的家丁,朱晓凡松开了男孩本就破烂的衣襟,同时将男孩拉着靠近了自己! 对此,那男孩很奇怪,不会想着要是被这些人抓回去那就性命不保了,所以他心里只好抱着听天由命的心,靠得朱晓凡更紧了。 “这位朋友,多谢你帮我们抓住了这个小贼!”五六个家丁追到朱晓凡三人的身前,缓了缓气,一个管家模样打扮的人对朱晓凡抱了抱拳,微微感谢了一句后就示意一名家丁准备伸手将朱晓凡身旁的男孩给给抓过去。 看着伸来的手,靠着朱晓凡的那男孩害怕的紧紧抓住了朱晓凡的衣袖。感此,朱晓凡看着这人的手快要伸向男孩时直接用入鞘的锈剑拨开了吗男子的手,同时不屑的淡淡说道:“谢什么,我只是觉得这小孩跟我很投缘,想请他吃顿饭,谁说我是帮你们抓他了?” “看来这外来人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啊!” “或许是他们不认识这李家的家丁,不知道这李家的霸道!” “看来这次这街头又要被血染了!” 本来以为朱晓凡是要帮着抓人的行人,听着朱晓凡的话后突然有点同情的看了朱晓凡三人几眼。而朱晓凡听着周边行人的议论和联想着那些被推开的行人和推翻的店铺主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上官霞说自己抓错人了! “你们怎么还不动手,等什么?在这永平府出了事有我担着,你们怕个什么?”倏尔,本是落于最后的那身体肥胖但一看就是少爷打扮的锦衣少爷就一把拨开了人群,缓了一口气就对着那些家丁吼道。一看就是霸道惯了,但是联系着李家在永平府的地位,他这样倒也不是没有原因。 “你李家真以为能在这永平府只手遮天吗?太看得起自己了吧!”突然,正当这冲突一触即发之时,一声极为讽刺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同时一个身着灰白色长衫,束着长发,身体纤长,长相清秀且颇为耐看,手持一柄绘着秀丽山水图扇子的男子就从街道旁的一家酒楼中走了出来,同时缓缓的走到了朱晓凡三人身旁并拱了拱手说道:“几位一看就是正义之人,宋氏杰乾有理了!” “等这事完了再说吧!”看着来人,朱晓凡虽然不怎么喜欢这种文邹邹的人,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这人还是这么多人中唯一帮他们说话的人,朱晓凡自然更不能表现出个什么厌烦之色。 更何况这人来了之后直接站在了他们的身前,无形之中将他们挡在了身后。虽然朱晓凡不确定这人是不是知道他们不是常人,但是他这种做法无疑是平添许多好感。 第三十四 永平行正义,结识宋杰乾!(中) “看来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宋杰乾你才来永平不过半月就总是给我李家找麻烦,而今日更是帮助他人羞辱我李家,好好好。就趁着今日一并将你也给解决了,也省得给我李家添麻烦!”看清楚了说话之人后,那胖少爷不由怒火更甚,不,是杀气更甚。 “震少爷,可是老爷说过,不等他查清这宋杰乾的底细,不让我等对其动手啊!这~~”听着那胖少爷的话,管家打扮的人低着头不由有些手足无措道。 他知道李家之所以能在永平府横行这么多年,不仅是因为跟历任府尹和朝中高官都交好,而且还因为李家做事向来是谨慎,从来不对来历不明的人动手,说白了就是担心碰着背景硬的,而这宋杰乾来永平不过半月就整合了整个永平的钱庄,这种手笔,这种能力要说没点背景,谁会信? 所以这李家当事人这些日子以来就一直在打探这宋杰乾的背景,并嘱咐李家任何人都不准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对宋杰乾动手,所以这管家现在是有点骑虎难下,动手不动手都是问题! “你不用管,尽管动手,出了事本少爷担着!”正在气头上的胖少爷哪管管家的顾虑,直接猛然一挥胖手,大声喝道。 听此,那管家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主家少爷都这么说了,那他们自然是不能再磨蹭了,他直接对身旁的家丁示意到。 家丁直接就将朱晓凡五人给围在了中间,别看着家丁追个人速度不怎么样,但是现在动起手来那气势可是一点都不弱,不过可惜,就算他们再强也没用,毕竟他们这次是真的碰着铁板了! “杀!”管家一声令下,五六名家丁就挥动着拳头将朱晓凡五人杀了去。 见此,朱晓凡连剑都没拔,他合着鞘,直接轻轻一打,迎面杀来的那名家丁就应声倒了回去。而沐坤更是直接,或许是憋久了的原因,他一个半跃,猛地两脚踢在了向他杀来的两名家丁的胸口,只见那两人的身体直接伴着鲜血倒飞了三尺左右。落地之后更是一时半会都没有起来身,很显然沐坤这两脚是下了大力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沐坤,本来他就是一个行事不喜欢啰嗦而且看不惯骄奢子弟的人,要不是朱晓凡一直没准备动手,以他的性子他早就两刀解决面前这些人了。所以他这两脚下去虽然没有直接踢死那两名家丁,但是他们也绝对不好受。 而上官霞这里就要温柔很多了,她只是用剑鞘击打在那名家丁的肩膀上,不重不轻的力道就将那家丁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看着自己同伴那倒霉的样子,这家丁其实心里震惊又有点惊喜,震惊的是这女子实力竟然也这么强悍,惊喜的是他可以不用被收拾的那么惨。 不过在这几个瞬间中最让朱晓凡三人惊讶的是那宋杰乾,本以为只是一名弱书生的宋杰乾只是对这杀来的家丁淡淡的开了一下扇子,那扇面散发出的杀气就在那家丁的脖间划过了一道不深不浅正好划破皮的口子。 看着那家丁脖间的血痕和那家丁煞白的脸,就连冷冷不语的沐坤都是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因为现在的他和朱晓凡心中想的是一样的,“这种力道的控制,这人,不简单!” “怎么~会!”胖少爷和管家不可思议的看着不过两个刹那就倒地的家丁,就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朱晓凡五人,这差距也太大了吧!而此时,宋杰乾再次打开了扇,一边扇着,一边面带微笑缓缓走向了胖少爷二人。 “你~你要要干什么!”看着宋杰乾走来,虽然那宋杰乾是在笑,但是那笑容在这胖少爷两人的眼中可就跟那勾命的无常笑相比也是不差了。 故而,一生下来就是含着金钥匙,一直被人宠着长大的胖少爷那见过这场面,直接吓的躲在了那管家的身后,不过瘦弱的管家全然挡不住胖少爷的身体, 远看着,这场面倒有些掩耳盗铃之势。而那管家虽然此时也很怕,但是毕竟见得多,而且或许其本身就是李家的忠仆,他伸出手,挡着身后的胖少爷,毫无底气的问道。 “你倒还可以看,不过今天我心情好,你且带着这群废物回去并且告诉李家的那老头,就说我准备择日造访他李府,让他准备好,可不要不让我满意了!”走至二人身前的宋杰乾缓缓运起体内的内力,让那管家平然更添压力, 但是这管家竟然硬生生的抵住了,除了额头上不停冒出的汗水,倒也不曾要舍掉这胖少爷独自逃跑或者后退半步的意思,这倒是样宋杰乾挺佩服的,片刻后,他将扇子一合,冷冷对那管家说道了几句后就再次走到了朱晓凡几人身前。 听着宋杰乾的话,那胖少爷毫不犹豫的直接推开人群率先跑了,那速度,可比追那男孩的时候快的不是一倍两倍。至于那管家,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抖了一下已经贴背衣服,将倒地的两个家丁扶了起来后就带着这些个家丁从人群中心消失不见了。 而围观的行人见热闹到此结束也做前状,纷纷离去,而那些被撞到的店铺的主人也是满脸晦气的收拾着地上已经被脚踏的不成型的东西,满嘴嘟囔着。 “所有被损坏的东西大家都可以去我的钱庄领一些钱,以减少损失!”见着那些店铺主满脸的心酸,宋杰乾合上了扇子平静的说道。 “真的吗?宋老板!”一个小贩听着宋杰乾的话就像见着救星一般,本以为这次亏大了,但是有了宋杰乾这话,他们倒也能至少保个本。而与此同时,其他店铺主也是震出了同样的话, “当然,我说话算话!”宋杰乾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进而言:“快去吧,如果晚了就没了!” “谢谢,谢谢宋老板!” “多谢宋老板!”一声接一声感谢接连响起,同时而来的还有看客百姓的掌声,本来都快离去的他们见着宋杰乾出此言不由有围了上来。 “大家都散了吧,有损失的都可以去我钱庄多多少少领些钱,去晚了可就没了!”宋杰乾摇了摇扇子,缓缓的说道,不过他话还没说完,整条街的人瞬间就少了一半。 这场景,颇为吸引人! 第三十五 永平行正义,结识宋杰乾!(下) “几位看着眼生的很,应该是才到永平不久吧?”宋杰乾合了扇,走向朱晓凡几人,微微一笑,平静的问到朱晓凡几人。那笑容配上其手上的动作,实在是斯文不已,而看着也是让人顿生些许好感。 “嗯。初到此地不想就遇上这档子事,不过没想到能在这地方碰着你这般有钱又有力的高手,倒也是不虚此行啊!”朱晓凡点了点头,用手摸了摸身旁男孩的头,刚才瞬间打败那些个家丁的动作可是让这小男孩羡慕不已,这同时无疑是拉近了小男孩和几人的心理关系。 话落之后,朱晓凡继而满是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宋杰乾,这人不过二十一二,但他那手功夫着实让人佩服,朱晓凡心中实在记不起哪门哪派有这等年轻的高手。而看着上官霞那疑惑的眼神,朱晓凡就更是迷惑了,心想着,难道真是时势造英雄不成? “钱财那都是身外之物,至于武功,这位朋友着实谬赞了,我这三脚猫功夫实在有些上不了台面。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几位朋友给我宋某人有缘于此,不如由我做东,在这聚仙楼请几位吃喝一顿。也权当尽地主之谊,不知几位意下如何?”宋杰乾听后面色如常,不见有丝毫波澜。反而是再次是极为客套的对这朱晓凡三人挨个持扇抱了抱拳。 “这,不太好吧!”听此,上官霞顿了顿,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这宋杰乾藏的似乎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朱晓凡却直接拍了拍手,心想着有免费的吃喝,不吃白不吃,他乐呵呵的说道:“这多不好,不过既然宋兄诚挚相邀,我们也不好推辞,是吧木头?” 听着朱晓凡的话,上官霞不由有点头大。而那沐坤则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他自然是明白了朱晓凡的用意,无疑是想拉拢这人或者探明其底细。 别说朱晓凡有着想法,沐坤心里又何尝不是,他对这宋杰乾的身份可是很是上心。因为他不相信这宋杰乾会是武林中人,但是这朝廷内他也没听过这么个人啊! “直爽,几位这边请!”宋杰乾哈哈一笑,伸出右手,示意朱晓凡几人先聚仙楼走去。见此朱晓凡自然是毫不客气的买来了腿,同时拉着那男孩就向前走了去,既然他之前就说了投缘,那自然是得去问问事情的缘由了。 见着朱晓凡二人直接走了去,上官霞顿了顿,没办法也跟了进去。 才一进聚仙楼,宋杰乾立马如所说的那样发挥出了地主优势,直接带着朱晓凡几人进了一处很是豪华的包间,同时才一坐下,就示意朱晓凡几人点菜,点酒。见此,朱晓凡自然还是客套了几句,不过也就是几句,朱晓凡就将要吃的,要喝的给敲定了。吃,自然是吃永平最具特色的海味,喝,自然是喝永平的佳酿! 不过这佳酿虽是现有,早早的上了桌,但是菜品却需要些时间,故而,朱晓凡等人在这等菜时间自然是需要问问刚才那事的缘由。此时的小男孩或许是第一次来这种奢侈的地方,很是羞涩与局促,看着静而无铅无尘的包间和桌面,这小孩夹着手,低着头,仿佛是觉得自己与这种地方格格不入一般。 “孩子,别害羞,我想问你问什么会偷那李家少爷的钱袋?”见此,坐在其旁的朱晓凡不禁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第一次去饭馆吃饭时的场景。不过那饭馆远远没这聚仙楼奢华,但是他那是和着孩子的表现却别无二样。 “我~我,没有偷钱!”听此,男孩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手,弱弱的回答道,但是言语中满满的坚定,没有一丝得怯懦与羞愧之感。 “那你告诉哥哥为什么那些人要追你?”朱晓凡摸了摸男孩的头,温柔的问道。 “因为我拿了那胖子的钱袋!”男孩顿了顿,换了个词。不过这可弄懵了朱晓凡, “拿~?” “因为李家抢了我家唯一的一块盐田,所以我~~”男孩还没说完,头就低的更低了,他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但是看着自那之后就日益破败的家,他觉得,他做的没错! “原来是这样,对于一个盐民来说,失去了盐田就相当于农民失去耕地一样。而那李家做事向来霸道,这些年来也不知道凭借着自家的关系侵吞了多少的盐田!”一旁听着男孩说完的宋杰乾合上了扇子,敲了敲桌面,向朱晓凡几人娓娓道来这盐田对盐民的重要性,而且很显然,他是很认同这男孩的做法的!同时,言语之中满是对李家的不满。 “原来是这样,你做的很对,而且你很有骨气,很有胆!”朱晓凡听着宋杰乾的解释后,不由的点了点头,满是肯定的看着男孩,并用手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不停的鼓励道。 “真的吗?”听着朱晓凡的话,男孩抬起头,高兴的问道,似乎在有了朱晓凡的肯定下,这小男孩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对,小兄弟你这么做是很正确的,不过却很危险。算了,不说这些了,菜也上来了,快吃,不然待会儿就凉了!”宋杰乾也点了点头,同时冷静的说道,并指着已经上了桌的菜品示意朱晓凡等人动筷。 “是啊,先吃东西,吃完了,我送你回家!”朱晓凡将一盘新鲜的海货推到了男孩面前,并递给了他筷子。 “嗯嗯,”小男孩一听朱晓凡还要送他回家,不由更高兴了,脸上的害羞也全然没见了,直接动手吃了起来。或许是由于住在海边,从小和这些海货都有些许接触的过,这小孩吃东西的手法可令朱晓凡三人羡慕不已。 饭间,小男孩在完全放开后就只顾着吃了,朱晓凡三人则是一边吃一边和宋杰乾交谈着,不过沐坤只是问一句,答一句,基本上都是朱晓凡和上官霞来说。不过朱晓凡着实没有什么问话的天赋和答话的能力,所以一开口没多久,就基本上是一上官霞为主了。 女子心思本就比男子细腻,再加上上官霞自小接触的比较多,又很是聪慧,所以总是能旁敲侧击的问出些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过不知是宋杰乾故意打马虎还是怎么的,一顿饭下来,对于其,上官霞也只是问出了些很表层的事实。 “宋兄,多谢你的款待,我们现在要送小杨克回家,等有机会我们再到你府上拜会!”朱晓凡对宋杰乾抱了抱拳,毕竟承了其情,要是什么都不说的话,那未免显得太不知事理了。至于杨克自然是指那小孩,饭间,朱晓凡已经知道了这男孩的姓名和家中的情况。 “朱兄弟太客气了,我只是略尽地主之谊罢了,既然几位还有事,那我们改日再聚!”宋杰乾抱拳拱手还礼说道。 “那好,那我们这就去了,宋兄请回!”朱晓凡说完后,和沐坤二人一起对宋杰乾抱了抱拳,不带丝毫的拖泥带水,直接就离去了。见朱晓凡等人远去,宋杰乾打开了扇子,轻轻扇了几下,脸上浮现出一股神秘莫测的微笑。 第三十六章 贫穷与富贵,张扬与死气!(上) 约莫半个时辰后,朱晓凡三人在杨克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破败不堪的村庄,这里与富饶的永平府正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村庄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村口错落分布的、大小不一的盐田,离盐田不远就是朱晓凡从来没见过的蔚蓝大海,不过此时朱晓凡的心完全没有放在这新事物上。 因为朱晓凡这海不仅没有给朱晓凡带来什么心旷神怡的感觉,反而是让朱晓凡觉得一阵阵恶心。这海是罪恶的来源,这海是造成这永平府富者越富,贫者越贫的最根本原因。 其次,与蔚蓝大海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本在春下却满是灰色格调的村庄,整个村子一眼望去竟然都是泥墙土坯,而本是遮风挡雨的房顶上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 最后是这个村庄的村民,眼中没有一丝的活力,死气沉沉,无精打采,让这个本就无彩的村庄看着更加阴沉。脚还没有踏进这个村子,朱晓凡就感觉到这里的死气,那种被生活压迫而产生的死气。 跟着杨克的步子,听着杨克的解释,朱晓凡才知道其实以前这里是很富裕的,村民的日子过得也很殷实。 但是自从他们的盐田被李家纷纷夺去之后,他们逐渐失去了经济来源。而他们那种安土重迁的思想又根深蒂固,使得他们不想离开这里去其他的地方谋生。这也就造成了这里的人越来越穷,造成了这地方越来越破败。 “克儿,你这一天都哪去了?急死我们了!”进村不过一刻钟,杨克就带着朱晓凡几人到了自家屋前,一处更破败的屋子。 不过还没进屋,一个在院子翻捡晾晒的海货的妇女看见杨克回了家,突然就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一把抱住了杨克伸手准备责打一番,不过看着随后进来的朱晓凡几人,那妇女拉过杨克,止住了手上的动作。疑惑且拘谨的问道:“你们~是?” “娘亲,娘亲你看,我从那抢我们盐田人的手中拿回了这么多钱,我们以后不用饿肚子了!”还不待朱晓凡三人回话,那杨克就拿出了钱袋,扯着那妇女的手,满是激动与兴奋的说道。 “你拿了李家那些人的钱袋,这,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听着自己儿子的话,看着自己儿子手中扬起的钱袋,那妇女没有一丝丝的高兴,而是满脸的担心与惊恐。 对于李家,没人比她更害怕,看着儿子手中的钱袋,这妇女慌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现在她的心里一心想的是弥补,而不是高兴! “你就是杨克的娘亲吧,你不用担心,你们的事我们会帮你们解决,我保证那李家日后不会找你麻烦!”听着杨克娘的话,看着其慌张恐惧的表情,朱晓凡直接开口说道。 言语之中满是坚定,本来他是不打算管这些事的,但是这一路走来,他着实是看不惯那李家。想着行走江湖本就将就随心行义,再加上处在这个武林末世,他就算是能忍他也不想忍。 “你~?!”朱晓凡话才落,杨克的娘和上官霞同时叫道,不过一个是不相信,一个是想不到朱晓凡会出手。但是后者看着朱晓凡那双坚定的眼睛后突然明白也为何这朱晓凡要决定在这风口浪尖还如此随心行事了。武林,本就如此! “放心,我说到做到。而且杨克带回来的这些钱你就放心的去用,另外这里还有二十两白银,你且拿好!”朱晓凡肯定的点了点头,同时从钱袋中取出了二十两白银,递给了杨克的母亲。 “不行,这我不能要!”见此,杨克的娘急忙摆着手,不停的推辞道。她不知道朱晓凡能不能解决她家的问题,但是即使不能她也不能拿这钱,实在是没有缘由,受之有愧,用之心也不安啊! “大姐你就拿着吧,就当我们在你这里的饭钱了,你不会不让我们在你家吃一顿饭吧!”看着杨克的娘不停的推辞,上官霞直接上前将其赛到了她的手里,并温柔打趣的说道。 “这,这我当然愿意,快请进屋,我这就让我家那口子去海边多打点鱼回来,晚上给你们好好做一顿饭!”听着上官霞的话。那妇女搓了搓手,接过了钱,紧紧的握着,同时直接热情的邀请朱晓凡三人进屋。 “要吃新鲜的鱼了,我娘的手艺可好了!”进屋后,杨克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不仅是朱晓凡三人留了下来,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娘要下厨做好吃的了,没有什么比这更对小孩有吸引力了。 傍晚酉时五刻左右,杨克的父亲打渔归来了。杨克的父亲是这个地地道道的打渔人和盐民,身上黑黝黝的,那是被太阳晒过的痕迹。整天面朝大海的日子也将他的性格变得沉默寡言,从回到家到吃完饭这么长的时间也没多朱晓凡说上几句话,只是在朱晓凡几人说话时在哪里憨憨的笑着,老实巴交的。 吃过饭的朱晓凡提着剑来到了村口,而沐坤和上官霞也跟了来,至于那杨克一家人都还沉溺在喜悦当中,连朱晓凡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你准备怎么做?”上官霞站在朱晓凡身旁平静的问道。 看着朱晓凡深邃的眼神,她突然明白为何性格古怪的任剑一没看上五岳各山的掌门却看上朱晓凡了。这并不仅仅是因为朱晓凡是无能弟子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朱晓凡身上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但却很吸引人的气息。 “你说呢木头?”朱晓凡抱着剑,看了一眼夜幕下的大海。他觉得夜晚下的大海反而更像大海,与白天的完全不一样。 “灭了李家!”沐坤冷冷的答道,言语之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那就走,快意江湖!”朱晓凡听后微微一笑,扛着锈剑就出了村子,而沐坤个上官霞也直接跟了上去,快意江湖,江湖本就应该如此,即使是末世也亦然。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今夜,离海近,有海风,咸咸的,像血的味道! 第三十七章 贫穷与富贵,张扬与死气!(下) 永平府。李家 “这李家今天晚上我觉得有点静的出奇,怎么完全没有那些大家大户的样子?”李家的房顶上,朱晓凡三人轻声隐匿在其上,默默的观察着李家,随时准备出手。 就在他们从那村庄出来后,他们就准备来这李家,本来他们还有点担心找不着李家在那,不过当他们施展起轻功在永平府上空掠过时,一眼就看出了李家的位置。这李家在这永平府着实有点太过显眼了,整个李家的府邸竟然比府衙还足足大了两倍,这面积,就算是瞎子也该看得见吧。 “确实,我也感觉这李家的氛围怪怪的。木头你说呢?”朱晓凡平静的回答道,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李家上下的情况。 “估计是他们已经预料到自己的死期到了吧!”听着朱晓凡问自己,沐坤顿了顿,冷冷的答道。不过这答案着实有点太过于真实了,差点呛了朱晓凡二人一口。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我们现在在这趴着也不是个事啊!”回过神来的上官霞轻声问道。她的功力可没朱晓凡二人这么深厚,再说她又不是杀手,就这么一直趴在房顶上,她怎么会受得了? “等一下,有人来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正当朱晓凡准备动手之时,一个灰衣男子咻的一声就从李府的正门掠了进去,浑身散发着阵阵煞气,见此,朱晓凡急忙示意沐坤二人隐藏气息,作壁观上。 这男子,由于距离太远的原因,朱晓凡并没有看清楚模样。但是一刻钟过后,男子从李家正房出来后,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顿了顿身,就这一刹那,朱晓凡猛然意识到了这人是他才见过的宋杰乾! “这宋杰乾来这里干什么?”朱晓凡看着宋杰乾出去后在心里嘀咕道,倏尔,就在宋杰乾离开李府不过两盏茶的时间,李府内突然传出了阵阵哭声。 “下去看看!”见此,朱晓凡轻声说道,缓着身影和沐坤二人悄然无声的到了李家正房的纱窗旁。透过纱窗,房内的一切都映入了眼帘。 只见诺大的房间内只有六个人,两人仆人打扮,正站在一蹲着的老妇人身前默默不语,而白天见过的那管家正弓着身站在坐在首位的李家家主旁一言不发,面色悲沉。 而在那老妇人身旁则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家胖少爷李震,此时的他俨然断了气,在他那脖间有一道猩红的口子,鲜血汩汩得流出,不过时间过去久了,血也差不多快凝固了。 “走吧,我们看来白来了!”看着屋内的场景,上官霞直接开口说道,自己的儿子被杀,李家家主都能一言不发,看来那宋杰乾必然是个硬茬子。而且既然那宋杰乾来了这里,自然为了行他们三人所为的事。既然事毕,他们自然是不能在这里待着了。 “嗯!”朱晓凡点了点头,他自然也明白今天他们注定是白跑一趟了。三道人影再次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李家,就像没有来过一样,不过他们退去后并没有去杨克家,毕竟事情该做的也完了,再回去就显得没有必要了。 第二天,辰时左右。 艳阳初升,看着这兆头,似乎今天是个好天气,诚然,今天确实是个好天气。 杨克一家人早早的起来了,不,应该说昨晚太过于兴奋,根本就没睡着。但是昨晚兴奋的只是他们一家人,今天兴奋的却是整个村子的人。因为早上天才一亮,村口就走来一行人,看着这行人,村民直打颤。只因这行人就是当初强抢他们生计的人,现在再见着,即使他们已经一无所有了,但是他们仍然免不了发自心底的害怕。 但是让他们意外的是这些人来了后都是面带笑容,不仅将之前抢他们的盐田还给了他们,甚至还给他们每家每户补偿了十两银子,这实在是惊住了这些被欺压久了的村民。一开始他们根本就不敢相信这一事实,别说银子了,就连本属于自己的盐田都不敢要,但是最后那行人直接跪了下来,哭着让他们拿着时,他们猛然想着,难道是李家的人良心发现了? 这一切同样发生在杨克的家中,杨克的爹娘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他们此时此刻终于相信昨天那几人没有骗他们了。他们激动的在衣服上摸了摸手,接过了久违的地契和金银,满脸兴奋的说不出话来。 而此时的小杨克却是坐在屋前的台阶上,托着下巴,一脸向往的看着天空。他不知道他以后还能不能再见着朱晓凡几人,或者像朱晓凡那样的人,但是此时的杨克心中无疑是种下了如朱晓凡小时心中那般的梦! 大约半天后,永平府的一处茶馆。 本来此时的茶馆人应该不多才对,但是不知怎么的,今日茶馆的人都聚了堆般的紧。 “各位听说了吗?李家长子昨夜被人杀了!”一个男子一边说着,一边还夸张的对着脖子比划了一下。顿时吸引了茶客们的目光,一个劲的凑了过去,就像生怕错过什么谈资似的。 “这算什么事,我听说这李家老爷在今天早上只是抽了几个家丁去将那李家少爷给匆匆埋了就让全家所有的家丁带着地契和银子去找以前被占地的盐民退地赔钱去了!”还不待那些茶客都围过去,一个坐在窗边的男子摆弄了一下衣服,拿出了说书的架势,直接开口说道。言辞之中就像仿佛知道更多的内幕一般,一听这,那些茶客们又急忙就向他围了过去,那速度比刚才更甚几分。 这场景不仅在这茶馆发生着,在其他的茶馆甚至是街头,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免不了一阵说谈,毕竟这消息着实有点惊人。李家啊,永平的大户,连官府都不曾将其怎样,没想到这一夜之间就成了这样,这要是百姓都不念叨几句的话,那就真的怪了。 不过这李家的消息也早早的就传到了衙门之中,出奇的,当地的衙门竟然没有半点反应。这究竟是为何,没人去思考。 第三十八章 朝廷圣旨下,奔赴河南府! 与此同时 朱晓凡三人可没什么功夫听这些人的闲话,因为他们三人现在正站在永平府的正门城墙通告下,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告示,才看的不到一半,朱晓凡的眉头就越来越紧了。 告示很简单江浙、闽东等地倭寇大规模入侵,朝廷军队有限,现各府各州大范围招募兵士。但百姓兵士招募有限,且正值农忙,故朝廷体桖百姓,决定招募健全乞丐入军队,一方面可以解决其生活问题,二可以解决倭寇侵扰问题,一举两得。 “倭寇入侵,乞丐变兵士!”朱晓凡摸了摸下巴,一脸的凝重,这种方法可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他实在是想不通朝廷是在打哪般主意,只好看了一眼身旁的上官霞。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人数众多,应该是四部十六局不想跟其硬碰。而且觉得丐帮是不可能靠武力消灭。 所以他们向朝廷请了这么个办法,既可以解决丐帮多数弟子,又可以增添兵士对付倭寇,一举两得,真是好计谋!”上官霞看了看告示,缓了缓仔细说道。她深知朝廷这一手对武林的伤害不可谓不大,一旦丐帮被分化了出去,那武林基本上就相当于失去了半壁江山。 “真是够阴险的,四部十六局全然不用费一兵一卒。”听后,朱晓凡以拳打掌,猛地反应了过来朝廷这一手对武林的打击,倏尔,朱晓凡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直接问道:“但这样也灭不了丐帮啊?” “何须灭了丐帮,只要中上层力量没了,丐帮就只是一群乞丐,何忧?”不待上官霞回答,一旁的沐坤淡淡的说道。 “嗯,沐坤说的对,只要朝廷收了或者灭了丐帮的中上层,那这武林第一大帮也就差不多到头了。”上官霞结果话来无奈的说道。对于朝廷的这一做法,他们根本就无力反抗,毕竟是明朝的一份子,再反抗也不能推翻了这朝廷吧? “唉,那你们说现在怎么吧?”朱晓凡听后也是摇了摇头,跟四部十六局对着干,他不怕。但是这一刻,遇到朝廷下令的这一刻,他突然也生出了丝丝的无力之感。纵使武功练到出神入化,他也不可能凭借手中之剑抵抗整个朝廷。他不是神,他只是个普通的武林人。 “天下丐帮兴于河南府,而今丐帮分正邪两派,正居河南,邪存浙西。浙西的丐帮我们不用理,他们本就靠近倭寇入侵之地,而且此帮做事向来邪性,被充了军倒也是好事。 现在我们最应该担心的应该是河南府的丐帮,也就是武林正派丐帮,我想朝廷此举断然是因为四部十六局所求,而他们的目标我估计也是河南府的丐帮, 所以我想他们现在应该有很多锦衣卫或者有部分锦衣卫高层去河南府帮着地方官兵以旨抓丐帮弟子或者分化中高层了!”看着朱晓凡忧愁的样子,上官霞心中不知怎么的也有些着急,她在心中略微思索了一下后就冷静且切实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话才毕就瞬间让朱晓凡二人眼前一亮。 “不愧是小诸葛,这问题分析的很透啊!”朱晓凡嘿嘿一笑,对这上官霞就竖起来大拇指,人最怕没有目标,不知道该干什么,现在有了这上官霞的建议,朱晓凡瞬间就明白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那我们接下来去河南府?”听着朱晓凡的夸奖,上官霞不由的脸微微一红,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试探性的问道。 “去河南!”朱晓凡直接说道,扛着剑就出了城门,而沐坤也不啰嗦直接怀抱着铁棍跟了上去。见此上官霞也不滞后,直接跟了上去。 永盛钱庄后院。 后院内是一方石桌,而石桌上刻着一副线条深浅均衡的棋盘,棋盘的四周交线点有一处处小洞,以便积水流出,以免水满了棋盘。 此时的石桌上坐着一名颇为耐看的青年,侧看着,他的背不曾有丝毫的弯曲,就像一直没有动过一样。他左手持扇,微微扇着,右手持棋子,思索着,缓缓的放下。而他的对面空无一人,不曾有人陪他下棋,看着他那面色如常,似无波的古井。好像就像在说着他的对手就只有自己一般。 这人,赫然就是与朱晓凡有过交集的宋杰乾! “启禀少使,朱晓凡三人两个时辰前离开了永平府,朝着永年县的方向走了去,不过不待我们跟上,他们又转道去了元城县方向,让属下门一时看不出他们要去何处。”倏尔,一个身着粗布棉衣莫男子就不知怎么的出现在了宋杰乾面前抱拳禀告道,这男子不管怎么看就像是个普通人一般。当然,前提是你没看见他腰间的绣春刀。 “他们去了河南府!”宋杰乾头也不转淡淡的说到。 “那我们还跟不跟?” “你们跟了也没什么用,通知那五人务必在这朱晓凡进入河南府之前将其解决掉,如果解决不了的话,他们就不用回来了,至于他们的妻儿,四部十六局会代为照顾的!”宋杰乾拿起一颗黑子,下到了白棋大龙的最后一口气上,棋落之时,他一边拾捡白子一边冷冷的说道。 “~是!”男子听着宋杰乾的话突然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应声就退了下去。他从来不敢看着少使的眼睛,所以他猜不到少使口中的照顾到底是哪般?不过他也不敢猜,因为他害怕猜的结局太好了。 “河南府,我也该去一趟了!”男子走后,宋杰乾站起身,几个步子就从院中走了出去。而那棋盘上,白子兵败如山倒,已无任何翻盘的机会,而这转变就在那关键的一子,那枚已经被宋杰乾给摁进了石桌里的黑子。 如今武林的结局已经很明朗,至多是个时间问题。不过在武林最终结束,江湖最终断绝这一事件上必然有一人会起至关重要的作用。 那这一人到底是谁?宋杰乾有时不停的反问自己,他希望是自己,又不希望是自己!不是因为他矛盾,而是因为他不喜欢被别人摁在棋盘里。 第三十九章 途遇高手袭,未至河南身先伤!(上) 离开永平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距离河南府的地界已不过两三日的路程,一路走来,朱晓凡三人无不警惕的注意着所至之地的四周。 毕竟才一出永平就被人给盯上了,他们自然是知道他们的身份暴露了,所以,一路走来,他们都没有选择走官道,而是鲜有人走的偏僻小道,虽然人迹罕至导致了他们时不时露宿荒野,但是相对的他们也没遇着什么麻烦事。 此时的他们行至了一片不密不稀的树林,时至三月末,四月初,北方夏蝉早就初露,但是不知怎么的,在这林中别说蝉声了,就连林间的微风都是滞了下来,不曾吹动任何一片树叶。 “木头,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朱晓凡缓缓的走着,自从进了这片树林,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太静了。他握紧着剑,轻声问到不远处早已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沐坤。 “一入林我就感觉有丝丝杀气锁定着我!”沐坤冷冷的答道,言语之中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朱晓凡撇了一眼他那已经搭在棍柄的右手,朱晓凡知道沐坤已经锁定来人的方向了。 “你到我二人的中间来,来人不少。到时候万一我和木头打不过你就趁着我们两个拖住他们时逃跑!”朱晓凡扯了扯上官霞的衣袖,虽然他这么说有点免不了有点看不起上官霞的意思,但是这却又是事实。朱晓凡二人即使打不过对方,但是如果他们一心想逃的话,那对方恐怕也拦不住。 “嗯!”上官霞低头应道,她不是糊涂人,自然是明白朱晓凡的意思。答完之后,他就从朱晓凡的右边迅速的走到了朱晓凡二人之间。 与此同时,只见那不知何时滞住的微风突然又醒了过来,阵阵微风吹动了正坠地的片片树叶,同时被吹起的还有上官霞的秀发和三人的薄衫。 坠叶微微起,微风拂袖衣。本是很美的景,不过不知怎么的,这微风在朱晓凡三人的感知中,全然是寒、是冷、是肃杀的气。 “既然都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了,那就出来见见吧!”叶未落,发不止,风未停,朱晓凡朝着早就看准的位置猛地一剑斩了出去,只见一道肉眼都可见的剑气直接划树丛,剑气落下之时,一道人影就从树丛末掠了出来,避开了剑气。 “年轻人火气真大,这样可不好!”人影掠出之时,五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就直接落到了朱晓凡三人的身前,离三人不过五丈之远。为首一看似年过五十但却很是健硕的男子瞟了一眼朱晓凡三人后,淡淡的说道。 “你们小心,这五人可能是锦衣卫老一辈指挥使!”这五人才一出来,上官霞就盯着五人不停的在心中对比着自己所看过的朝廷之人的信息,她知道她不能帮助朱晓凡二人御敌,但是她却不能让自己只是一个累赘般的存在。 “他们五人势力如何?”朱晓凡警惕的看着五人,平静的问道。 “比之冯离,有上有下!”上官霞想着朱晓凡和沐坤的实力,在对比着朱晓凡上次受伤归来时说的话语,冷静的分析道。 “明白!”朱晓凡看了一眼,示意沐坤准备动手,同时头也不转就对上官霞道:“记着我适才说的话,不要迟疑!” “没想到这小姑娘对我们几人还挺熟悉,我还以为我们许久没出露江湖,已经没人认识我等了!”为首的男子略带惊讶的看了一眼位于朱晓凡二人中间的上官霞,毕竟他们年轻之时,锦衣卫还没和武林人对立起来,他自以为武林人对他们应该知之甚少才对,没想到才一露面就被人给看了出来。 “废话真多,既然是要对付我等,那就动手吧!”朱晓凡一声低喝,不想再说什么话语。一道剑气就将五人给分开了,自己迎上了左边三人,同时对着同样出手的沐坤叫道:“木头,那两个交给你了,可别对付不了啊!” 沐坤听言,面色不为所动,直接刀棍一合,满脸冷然杀向了右边的两人。三人或许他还有点困难,但是两人,杀不死也拖得他们动不了。 “小辈猖狂!”看着朱晓凡一个人杀向了他们三人,一男子拔出绣春刀就迎向了朱晓凡。 见此朱晓凡自然不准备回答,他直接施展起了平剑式,功力全部灌注,没有一丝保留,不知怎么的,他总一种说不出的心悸之感。他现在只想速战速决,不能拖,越拖越有问题。 只见平剑式一出,一道比之刚才更具有杀气的剑芒就向杀来的男子杀了去。见剑芒杀来,男子还没挥刀就觉得有些气力不足,因为这差距太明显了,但是如果他这么个老指挥使被朱晓凡这么一剑就能给灭了的话那实在是说不过去。他一声低喝,似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一刀劈出,没有刀芒,因为他是用手中的绣春刀去迎上了那杀来的剑芒。 只听的一声闷响,剑芒划过刀口,刀背直接倒着击打到了他的胸口,将他打的倒退了数步,身止之时一大口鲜血也一并吐了出来。而那未被绣春刀抵消的剑芒在绣春刀的影响下变了向,直接斩向了不远处一合抱粗细的林木,将其斜着拦腰斩断了,林木倒下之时树叶飘散,但未惊起林中飞鸟,因为早尽。 “两位随我一起上不要与这小子单打独斗,单着来我们不是他的对手,”那吐血的男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对着剩下的两名一直没说话的男子吩咐道。吃一堑长一智,他自然不会在单着去做无谓的牺牲。 “那就一起来,让我看看你们这些老一辈指挥使有多强!”一剑已见成效的朱晓凡突然心中涌起一股热血,提起了剑主动向那三人杀了去,同时转头对被刚才那一击给镇住的上官霞喝道:“走!” 听着朱晓凡的话,上官霞猛地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了过来。直接握紧了手中的玄剑,看了一眼已经和敌人打在一起的朱晓凡和沐坤,顿了顿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了。 她知道,她留下也只是个累赘而已,没有她,朱晓凡二人反而更放得开手。 第四十章 途遇高手袭,未至河南身先伤!(中) 与此同时,沐坤也和余下两人如火如荼的斗着,不过从一开始,这边的战斗就像是波动的天平,没有一方有绝对的优势。 虽然沐坤的实力比朱晓凡弱不了多少,但是他现在他对付的却是相当于两个冯离,在这种实力对比下,他着实不能迅速的将对方击败,只能一直拖着,看谁先漏个破绽。 “小子,你这刀法似乎与滇刀的刀法有几分相似,你是不是来自云南?”一直被沐坤压着打的一个男子在于沐坤的交手之中似乎是看出了些许门道,毕竟作为老一辈指挥使,他对各地藩王治下的功法、日俗那是相当的了解,再加上来之前得到的模模糊糊的消息,他对于沐坤倒能猜个七七八八。 “听说你叫沐坤,不知这沐是那一个沐?”另一个男子一边分担着压力,一边出言问道似乎想问出个什么。 “我记着我年轻时到过昆明府,听说黔宁王与一个普通女子私下生了一男孩,单字好像也是个坤,那孩子不会是你吧?”见着沐坤一言不发,那男子再次出言问道,这一次沐坤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的波动,不过就一刹那而已,但是就这一刹那的变化,却被那两人给捕捉到了。 “不过听说那女子是婢女出生,身份低微,而黔宁王又没有敢违背祖制的脾气,故而一直没有给那婢女正式名分。你说这是不是那婢女犯贱,明知道黔宁王是个没担当的人却还要厚着脸皮爬上黔宁王的床!”抵着沐坤的刀的一男子再次接过话题幽幽的说道,同事还摆出了一副很不屑的脸色。 “你,该死!”而听此,沐坤怒了,从来没这么怒过。他可以允许其他人说他,甚至是说他父亲,但是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说他的母亲,这是逆鳞,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一声暴喝之后,沐坤手中的长柄长刃刀被沐坤直接拼尽全力的猛地一刀又一刀的斩了出去。每一刀都裹着他的愤怒,他现在恨不得将眼前着两人给剥皮抽筋,但是越这样想他就越收拾不了这两人,渐渐的暴怒下的沐坤空挡越来越多,趁着空挡,那两人顺势而击,沐坤开始慢慢落于了下风。 “木头,凝神静气,他们在激你,不要上当!”不远处的朱晓凡自然是见着了沐坤的情形不免,但是他虽然是已经将三人其中的一人给打废了,不过余下两人却不依不饶的缠着他,让他丝毫离不得,见此,朱晓凡急得只好大声叫喝道。 “晚了!” 趁着沐坤的每一个空挡,那两位老练的锦衣卫指挥使哪会放过。只见两人默契的配合着,一个男子掠到上空继续说到刺激沐坤的话语,同时撒出了一把白色的灰,遮住了沐坤的视线,而另一人,本是用着绣春刀的他不知怎么就突然扭动了一下刀柄, 只见那绣春刀三等一的刀刃就直接似离弦之矢一般直接就射向了沐坤的肩膀,没有任何悬念的就将其肩膀给扎通了一半。更为可气的是这三分之一的刀刃尾部还有卷卷韧性十足的长丝,而长丝的另一头就在发持着刀柄的锦衣卫手中。 而就在此时,那本掠到沐坤身前半空处的男子突然趁着沐坤被制住的这一瞬间,一个翻身就闪到了沐坤的身后同时毫不客气的一刀斩出,见此,沐坤来不及闪避也来不及挥刀阻挡,没办法,他只好将武器一背, 但是一柄武器又能挡住多少刀芒,近八成的刀芒直接斩到了沐坤的背上,刀芒一落背,沐坤整个身体就猛然前倾了一下,扶着刀半跪在了地上!这一刀实在是太过于重了,透过刀口,沐坤的背依稀能见着白骨。要不是其身子硬实,这一刀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木头!”见着沐坤如此,最早的心中悲怆,他一声大喝,一剑斩开了阻挡他的那名锦衣卫,同时施展出了轻身踏雪无痕功,直接闪到了沐坤的身旁,猛然一剑挥出,斩断了那长丝,一把搂住了半跪着的沐坤 “你~走吧!”看着朱晓凡杀来,沐坤知道是他的意气用事,禁不住别人的激将害得自己,他不想在死之前再拖一人,他不喜欢欠别人的账。 “走个屁,少说点话吧,这个时候你还是当木头好些!”朱晓凡低骂一声,同时用不太成熟的点穴手法止住了沐坤背上的鲜血,至于肩头的那绣春刀头,朱晓凡觉得现在还不是拔出来的时候。 “沐坤,作为黔宁王三子竟然公然多次帮助武林余孽,本应当诛,不过念着黔宁王的面子,只要你答应从此不干涉武林与四部十六局的事,我们就放过你并送你回云南,你看如何?”见着朱晓凡止住了沐坤的血,那围上来的五人,不,四人,有一人已经被打残了。冷冷的说道,顾忌着黔宁王的身份,他们还是不敢将这沐坤给随意杀了。 “滚!”谁知沐坤听后竟然直接不顾伤口,一声大骂,才一骂出,肩头的伤口再次渗出了血。听着沐坤的话,朱晓凡着实有点懵了,对方明显是要放过他,怎么这沐坤竟然会不领情? “你倒是有种,各位,黔宁王有几个儿子来着?”那领头的锦衣卫摸了摸刀背,冷冷的问了一句身旁的几人。意思很显然,只要他铁了心想杀谁,全然不用顾忌谁。 “朝廷卷宗,两个!”其他几人一口同声的答道,不过这位却是真实的答案,因为沐坤的身份只有黔宁王府和部分人知道,毕竟其母不是明媒正娶,有点不合礼法,故而黔宁王这些年也没有正式上报朝廷。 “你再不走就没机会了!”看着那四人靠近,沐坤不由急道,他是真不想有人因他而死。谁知朱晓凡就像完全没听见一样,他一边将沐坤扶到身后的树旁,一边在心中的计划着怎样才能从这四人手中全身而退。 “先不管那废的,先解决这个,这个比较棘手!”看着朱晓凡的动作,那最先和朱晓凡动手的男子半躺在地上低声喝道,与朱晓凡交过手,他深知朱晓凡的实力,能在三人的围攻下还重创他,这种实力不可谓不强。 “棘手也要死!”听着其话,那战力尚足的为首男子抹了抹刀背毫不客气的对朱晓凡冷冷的说道。与此同时,他就像看死人一般看了朱晓凡一眼,这一眼是来自于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不过朱晓凡就像没看见一般,他抹了抹锈剑,缓缓的站起了身。站起的一瞬似一根笔直的槊,挺然立于天地之间,身面前方五人,将沐坤挡于身后,展臂持剑猛然喝道:“谁来送死!” 这一声不大,不强,不响,但是其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杀气,再配着朱晓凡那乖张脾性却瞬间变成冷然的脸色,这一声仿佛能瞬间袭入听者脑海一般,震对面几位锦衣卫身形顿了一顿。 “吒,这小子在这声叫喊中运用了低沉的狮吼功,可不要被他镇住了心神。马上屏气提功随我一起,诛杀叛逆!”见此,为首的男子迅速反应了过来,他一声大喝,那出神未应的几位锦衣卫瞬间就清醒了。同时按着所言,提着刀就直接向朱晓凡杀了去。 见着四人齐齐杀了来,朱晓凡不敢走丝毫的迟疑,直接提着剑迎了前去。瞬间刀剑相碰似迸发出了火石之光,人影交措似闪出了轻鸿雁影。 第四十一章 途遇高手袭,未至河南身先伤!(下) 战斗才一开始,没有任何的悬念,不过五个刹那,朱晓凡就被那四人给稳稳的压制住了。毕竟他的实力有限,而且对方每一人都有不弱于冯离的实力,要是这样朱晓凡都能将其给虐杀的话,那也着实有点不太现实。 这四人不愧是老一辈指挥使,不仅实力强悍,而且配合也极为默契,这种默契不仅体现在了日常的办事中,更体现在了战斗中。 这一次这几人没有用任何刚才对付沐坤的方法使朱晓凡分神,其一是他们不知道这朱晓凡心中到底有些什么,其二则是因为他们觉得他们有那个绝对实力打败朱晓凡,故而,那种手段他们自然是不会用。 只见这四人在朱晓凡完全落于下风后,这四人果断的分开攻击,从四个不同的方向,以不同的顺序,行不动的招式轮番向朱晓凡攻去。在这种防不胜防的攻击下他们不仅可以最大限度的节省自己的体力,还能更快的消耗着朱晓凡的体力。往往高手过招,比的就是一个疏忽,而这疏忽要么来自心里问题,要么来自体力不支。 见此,朱晓凡自然是明白他们心中所打的算计,但是他却改变不了这局势。他尽可能的节省着体力,施展出五岳剑谱中最普通的剑招,尽量抵挡着。但即使是这样,他的体力仍渐渐不支起来。这种围之缓攻的打发,从一开始,朱晓凡就落于了下风。 倏尔,不知是朱晓凡真的体力不支还是怎么的,正在抵挡着左方杀来的招式时,他的右侧腰腹之间忽然露出了一个空挡,见此,位于右边的锦衣卫那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他趁着朱晓凡尚未转身之际,持着绣春刀直接向朱晓凡右侧的腰腹捅了去。没有任何悬念,这一刀直接捅进了朱晓凡右侧腰腹上。 不过也正是在刀捅进的这一刻,朱晓凡微微一闪,使刀避开了腹中肾脏,让这刀在自己右肋下一寸的地方开了个洞。 “去死!”被捅之后,朱晓凡左手一把抓住来人的右手,不待他将绣春刀扒出,直接挥动右手的锈剑,将来人给开了个喉,看着眼前命丧之人,朱晓凡一把将其推到,同时将插在腰腹之间的刀拔了出来,自己给自己点穴暂时止住了血。他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脸色很阴沉,“这以伤换命真是亏大了!” 而此时正遇进攻的其余三名锦衣卫看着朱晓凡此时的样子,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他们没想到在这种对方人还多的情况下朱晓凡竟然还敢以伤换命,这难道是要准备与他们同归于尽吗? 三人眼观鼻,鼻观心,最终还是将眼神看向了身旁之人,短暂的交流之后,他们提着刀,再次向朱晓凡杀了去。老一辈的锦衣卫远远比这一辈的锦衣卫更加在意命令和任务,自从成为锦衣卫的那一天,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于度外了。 见着余下三人只是略微顿了顿后就再次向自己杀来,而且很显然比起刚才这三人周身的杀气比刚才更甚了,见此朱晓凡不由的皱了皱眉,但是也就一瞬而已,他心想着难道我还怕死不成?年轻人最易对勾起满腔的热血,在情义面前最不忧惧死亡,这一点在朱晓凡身上体现的倒是颇为透彻。 他将衣襟一扯,迅速的将其缠绕在自己的腹间,他担心不这样做的话,待会儿提劲的时候可能会蹦开点穴后的伤口。这一系列动作不过半息就完成了,但是此时,那三人已然杀到了朱晓凡的身前,在其身后的沐坤看着朱晓凡受伤,看着那三人就要杀向朱晓凡,不由大声叫道:“小心,快走!” 但是朱晓凡那听得这话,他看着三人的刀芒俨然去囚笼一般将自己笼罩在其中,别说此时听见能不能走了,就算是能走他也不会走。他眯了眯眼,想在短时间内寻出这刀芒最薄弱的地方,他敢肯定这三人的实力一定有差距,不可能一模一样,既然如此,那他们施展出的联合刀芒必然有所漏洞,想着此,朱晓凡猛地一剑挥出。剑芒刀芒碰撞之地,刀芒脆裂,朱晓凡趁势躲了开。 “马上给我放下剑,不然我就杀了这小子!”但是,当朱晓凡避开那刀芒的一瞬间,三人中的一人就趁着朱晓凡避开刀芒的这一瞬间猛然掠到了沐坤身旁,将刀架在了沐坤的脖子上,大声喝道。 “不用管我,本就是我的分心拖累了你,你快走!”见着自己被当做了人质,沐坤心中杀意涌起,但是奈何此时自己已然没什么战斗力,他只好对着朱晓凡叫道,他是真的不想朱晓凡死在这里。 “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听着沐坤的话,朱晓凡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见着将刀架在他脖子上的男子一抹刀,一道血痕就出现在了沐坤的脖间,同时他猛的一脚,将插在沐坤肩头的刀刃直接踢进的更深了。但是沐坤没有吭一声,只是狠狠的看着那男子,眼神慎人无比。见着沐坤的眼神,那锦衣卫不由心中一哆嗦,不过他心头一紧,准备再次动手。 “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准备再次动手之时,朱晓凡将手中的锈剑直接扎在了地上,同时喝道:“剑已放,你还不停手!” “停,当然停!”见着朱晓凡放下剑,那挟持这沐坤的男子没说话,另一名锦衣卫骤然阴森森的说着。同事猛地一拳向朱晓凡挥出,朱晓凡来不及闪躲,直接被一拳击打在伤口,瞬间伤口崩裂,口中也大口大口的吐血,身体疼的直接半跪了下来。 “不要拖,宜早不宜迟!”见此,最早被打废的男子站起了身来,冷冷的说道,他可不想再出什么岔子,直接示意两人动手送朱晓凡上路。见着两人走来,朱晓凡心知绝望,而沐坤则是狠狠的握着拳,他现在心中懊恼无比,他恨不得先死的是他。 “几个老东西,公然围攻小辈竟然还用这种手段,朝廷走狗都这般不要脸吗?”眼见着那两人的刀就要斩向朱晓凡的脖间,一道由远及近的暴喝声音就突然而至,与这声音齐到的还有数块石块。 不待这三名锦衣卫老手将“是谁?”二字问出,些数道石块就直接击开了他们,并且两道人影似鬼魅的从他们身旁掠过。将朱晓凡和沐坤从原地抓起消失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下次你们就没这么好运了!”这满含霸气的声音再次远了去,就似从来没出现过一般,但是看着从眼前消失不见的朱晓凡二人和他们胸口被石块击出的伤痕,他们知道此时确实发生了。 “头儿,这怎么回事?”见着朱晓凡二人被人救走,那本挟持着沐坤的男子顾不得胸口的疼痛急忙上前问道,这人被救走就意味着他们的任务败了,这种结果可比疼痛来的直观多了。 “弹指功和移形换影身法,”为首的男子想了想,紧接着似想起了什么道:“是丐帮上一任帮主洪震玄和丐帮唯一的一位太上长老葛青云,有这二人来,此事不怪我等。就地埋了老三,我们去河南府!” “是!” ——— 不知此处是何地,放眼望去,三四间茅草房在这未开化的地方显得很是突兀,茅草房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地理位置倒是很清幽。 而此时的茅草房周围处处鸟啼蝉鸣,不过屋内倒是很安静,茅草房的一间偏房内,一女子正忙前忙后的招呼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两个男子。定睛一看,这两人赫然就是朱晓凡二人,而那女子自然是上官霞无疑。 此时早已不见洪震玄和葛青云的影子,因丐帮最近麻烦颇多,他们在将朱晓凡二人救了后就将朱晓凡二人连带着上官霞带到了这里。让上官霞照顾二人,他们现在着实没那闲工夫,丐帮的事早就将二人给折磨的焦头烂额了。知此,上官霞自然同意,毕竟此地朝廷肯定无人知晓,更何况此地草药皆全,治好这二人的伤势只是时间问题。 第四十二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上) 十日后,河南府,洛阳丐帮总舵。 此时丐帮总舵大堂内人满为患,不过却有一条很显然的界线两堂内的人给分成了两派。两派之间似有无形的杀气在互相撕扯着,整个堂内的气氛紧张无比,那战斗似乎能一触即发。 居右的这一派为首的正是前日救下朱晓凡二人的洪震玄和葛青云。在他们的身后是丐帮过半的中坚力量和三分之二的八、九袋长老。 而居左的这一派为首的看似是坐在背椅上的九袋长老李云义,实际上很显然是他身旁那位面色不惊的男子。在这男子的身后是全副武装的行伍军士和锦衣卫的高层。而这男子正是与朱晓凡有过交集的宋杰乾。 “哼,李云义,亏你为丐帮长老,竟然与朝廷之人同流合污,我真是替你感到羞耻。”洪震玄拍了一下桌子,一声大喝,要不是情形所迫,他真的想跳过去直接一巴掌拍死这性李的。 本来因为四部十六局的原因,丐帮就分崩离析,朝廷的圣旨募兵一下又是一记重击,没想到现在这帮内长老李云义竟然还带着帮中过半数弟子反叛,这对于当今的丐帮无异于雪上加霜。 “老帮主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如今所作所为不都是为了我帮中万千弟子着想吗?”李云义时候先是叹了一口气,像是再说无人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一般。 接着又带着此起彼伏的情绪说道:“与朝廷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而今朝廷不仅没有灭了我等,还决定招募我帮中兄弟成为兵士,让我等衣食无忧,帮主,这不是你一直所愿的吗?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帮中兄弟一直露宿街头不成?” 李云义话才落,他身后跟着反叛的弟子都很是赞同的点着头同意到,很快就将气氛渲染了起来。能当军士,谁想当乞丐?能有吃住之所,谁愿露宿街头?能传宗接代,谁愿断子无后?听着这话,就连洪震玄身后的丐帮弟子都有些意动了。 “少在那里妖言惑众,我丐帮兄弟还不至于都是如你般贪恋荣华富贵的肤浅之人!”见此,洪震玄一声呵斥,言语中夹杂着声波攻击威效,再加上他在帮中的威信,瞬间就安抚了躁动的人群。 “看来洪老帮主今日有点压不住火气,那我等择日再来,不过晚辈我需要提醒洪老帮主你可不要将丐帮万千弟子的性命当做儿戏,你要明白他们可没有你和葛长老那身功夫,是抵不住刀枪剑戟的!”见着洪震玄如此,宋杰乾将手中扇子合了合,微微一笑缓和了下气氛,一边起身向门外走去,一边轻声说着似乎就像与自己无关,就像这赤裸裸的威胁之语并不是出自自己之口的话语。 见着宋杰乾起身离去,本立于其身后的行伍与锦衣卫也跟着离了去,而那李云义见着靠山走了也不做丝毫的停留,挥手示意跟着他一起的丐帮弟子出了总舵大堂。 “帮主,可能这次我丐帮危矣!”看着宋杰乾一行人的缓缓退去,那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葛青云扶了一把花白胡子,有些略带失落的说道。他是丐帮中,乃至整个武林辈分最高、年龄最大的,现已年过古稀的他是看着丐帮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说句心里话,他是真不想看着丐帮就这么结束了。 “~,各位,如果谁想跟那李云义去享富贵,得名利,尽管去吧,我~不拦着!”听着话,洪震玄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武林大势已去,更何况他们这次的对手不是四部十六局,而是得民心的朝廷,这种压力太大了。他站起身,看着身后的一众丐帮弟子,缓缓的开口,话还没说完,他这七尺汉子顿了顿,差点说不出话来。 “我跟老帮主一起,与我丐帮共存亡!”洪震玄话落之后,一个就立在洪震玄身后的丐帮弟子直接握拳大喝道,这人是洪震玄的大弟子韩林,有如此反应倒也正常。不过在他活落之后,同样的话语一声接一声,此起彼伏的在大堂内传了起来。 见着越来越多的人发声,那本来有些意动的弟子似乎像是受了感染一般也跟着大声叫喝了起来。“我跟老帮主一起,与我丐帮共存亡!”这一句话瞬间就传遍了整个总舵。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洪震玄的威望!”还未走出总舵的宋杰乾听着身后震天的叫喝,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淡淡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云义,就这一眼看得李云义心中直发毛。 才来洛阳不过几天的宋杰乾就在当地府尹的帮助下轻松的将李云义拉了过来,同时让李云义在帮中晓明大义,在李云义的一番鼓捣之下,倒是也来了许多丐帮中上层投靠。 所以一开始,宋杰乾就以为这丐帮要解决的就只是洪震玄和哪些想死死跟着洪震玄找死的丐帮长老。但是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就在身还未出总舵的宋杰乾听着大堂内传来的声声震喝,他突然觉得这一次可能并不会如他想像的那般顺利。 他看着李云义在他的眼神之下有些不自主的缩了缩脖子,他知道要想靠这李云义来再去分化丐帮弟子,那只能是分化那些低等的丐帮弟子,至于那些中高层的,能跟他过来或者极其怕死的早就过来了,留下的自然是不会在被这李云义的口舌打动。 “你去将府尹给我找来!”想到这,宋杰乾摇了摇扇子,略微思索了一番后,淡淡的对身旁的锦衣卫说道。 锦衣卫应声就离去了,因为这锦衣卫明白宋杰乾此时一定有重要的是要安排,不然也不至于在这里就提前让他去找府尹了。 看着锦衣卫离去,宋杰乾合上了扇子,用扇子打了几下手心,转身看着门口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的丐帮总舵微微一笑,没人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是他那笑容落在其身后几人的眼里那绝对不是笑。 “丐帮弟子,丐帮弟子。走!”宋杰乾喃喃道,打开了扇子。转身朝处所走了去。 第四十三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下) 是夜巳时五刻左右。 今夜很是安静,或许是行伍入住,锦衣卫夜行的杀气镇住了街头、街尾的吵杂。 今夜的府治所街头似乎静的连打更的都省了去,放眼望去,整个城寂静的过分,仿佛是陷入了沉眠一般。不,其实相较而言现在的街头、街尾更似寒冬来袭。但是如果仔细感之的话,似乎这比寒冬更夸张,更令人心悸! 开封府衙。 此时的府衙早已没了官府治所的样子,因为现此地内外都驻着锦衣卫或者行伍兵士,将原来的衙役给取代了。此时府衙前堂内约莫有个十一二人,除了府尹就是白日跟着宋杰乾身后的那几位行伍军士和老一辈锦衣卫。 “少使,你所需要的已于巳时之前全部筹集全了!”借着灯光和月色,所有人的脸都明灭可见,府尹上前对正下棋的宋杰乾拜了一拜很是恭敬但言语却有些哆嗦的说道。 很显然他对着这个看着文静的男子也是打心里害怕,至于为什么。试想,这么年轻就当上了锦衣卫的少使,指挥这么多老一辈锦衣卫指挥使。这些老一辈指挥使那一人手中没有过百的性命,可想,这看着文静的男子又曾经历过什么?想到这,府尹情不自禁的抹了抹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水。 “烦劳府尹了,现在天色已晚,你就退去休息吧!”宋杰乾头也不转,依旧专心身前的棋盘,落子之时,话语也淡淡的吐了出来。 “~是!”听着宋杰乾的话,府尹顿了顿,有点口吃的回答道,一边答,一边再拜,完了之后才退去,生怕少了什么步骤。才一出前堂,这府尹的身子一软,差点瘫了下去,可见这宋杰乾到底给了他多大的压力。 “少使,为何要让着府尹收集钱财和军队服制?”府尹离开后,一个很是魁梧的男子上前问道。 这男子是朝廷派下协助宋杰乾来河南府收归乞丐为兵士的军中官员,同时也是一名武林高手,秦霸。他才一说话,浑身的盔甲哐哐作响,煞气逼人。 “将军有所不知,这世上没有点实质性的诱惑,哪有人愿意真心为你卖命?哪有人愿意上钩?”宋杰乾淡淡答道,同时用扇子挡了挡耳朵,示意秦霸声小一些,不要影响着自己下棋。见着宋杰乾的动作,秦霸顿时忍住了再要问的问题,直接静了声。 夜越来越深,虽然时值夏季的洛阳城内晚上并不见得有多冷,但是这一行人都站在这宋杰乾的周围,一动不动的看着宋杰乾下棋,连一句话也不说。 见着无人问话,都在这里看着自己,宋杰乾微微一笑道:“都在这里看着我干什么?没事回去休息吧,过些日子还有大事要做呢!” “是,少使!”听着宋杰乾发话,无论是那老一辈锦衣卫指挥使还是那几位行伍军士都齐齐的对宋杰乾抱了抱拳应声答道。 “少使,我们跟着洪震玄几日,全然没有发现朱晓凡三人的到底在何处!请少使责罚!”正当这行人话音才落,人正准备离去之时从门外突然进来几人,半跪在宋杰乾身前,忧惧的说道。 这三人正是上次围攻朱晓凡的几人,回来之后他们对宋杰乾言明了缘由倒也是没有受到责罚,但是这几天来,他们还是没有找到朱晓凡三人的踪迹,时间越长,他们越害怕。 “不怪你们,洪震玄救了那三人肯定不会把他们安置在身旁。”听着三人的话,宋杰乾就像早就料到了一般,依旧缓缓的下着棋,淡淡的说着。 诚然,自从这三人归来说朱晓凡三人被洪震玄二人救走后他就知道他要想在短时间找着朱晓凡几人无异于比登天还难。而他之所以要让这三人跟着洪震玄无非是想看洪震玄在其他地方是否有退路,有什么其他的准备。可是这几天下来洪震玄连洛阳城都没有出去,那自然也没什么跟着的必要了。 “那我们~?”半跪在地上的锦衣卫抬头问了问,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既然你们找不着他们,那就去附近州府调集实力不错的捕快,我们现在实力还是弱了些!”听着三人的话,宋杰乾顿了顿,缓缓开口道,同时又放下了一颗黑子。不过说到后面的话语时,宋杰乾却侧头看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三人,眼神不言而喻。 他之所以要让这三人去附近的州府去调集武功不错的捕快无非是想增大胜算。因为宋杰乾知道最后肯定有一仗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他这次是走马上任,跟着他来的主要都是上层高手,剩下的一些都是普通锦衣卫,完全排不上什么用场。 他所需要的必须是中间力量,如果现在从应天府急调的话必然会引起丐帮等人的反扑。而且应天离洛阳实在是太远了,即使人能调过来,时间也过去了,那调过来什么都做不了,要其干什么? 所以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抽调当地府州的优秀捕快,本来河南府就出名捕,而且四部十六局又有提点地方同等及下级官员的权力。选择抽调当地的捕快来充当中坚力量无异于是最好且最契合实际的选择。 “~请少使放心,我等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三人看着宋杰乾那似乎能摄人心魄的眼神不由的吞咽了下口水,齐声抱拳应道。宋杰乾这眼神很明显,要是这他们都做不好的话,他们的头就该换个位置了。 “都下去休息吧,对了,叫李云义来见我!”见着尚未离开一众头也不敢高抬的锦衣卫和军士,宋杰乾也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他挥了挥手中的扇子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见着人都退去了,宋杰乾轻轻再落了一子,战意盎然,不过一瞬之后就被他压制了,他默默低语道:“看来这上天也想满足我这愿望,不知道你是否真有师父说的那么强?可不要让我失望了!” 第四十四章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上) 翌日,天朗气清。 本是繁华富饶的洛阳,但近些天因为丐帮与朝廷的问题,加之锦衣卫和军士的进入,整个洛阳街头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场景。就连形成于宋朝的勾栏瓦肆此时都是格外冷清,更别说那沿街的店铺、酒楼了。 不过此时有一地方却是格外的热闹,但是显然这种热闹绝对是实际矛盾冲突的前奏。 这热闹的地方正是丐帮的总舵门口。 很难想象这一场面,本来是门可罗雀的丐帮大门口此时是密密麻麻挤满了人。而且这些人无疑例外的都是精神饱满,满脸的得瑟,且大多身着兵士服,为首的几人甚至还穿上了先锋将军服。 而在大门的门口则是一箱又一箱放着金光、白光的黄金白银。为首站在箱子前的正是丐帮的李云义,此时的他俨然是一个大财主般的模样,指挥着手下抓起一把又一把金银往自己身上击打,满是炫耀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丐帮弟子。 这种铺金撒银的场面与贫穷的丐帮总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总舵内的弟子看着本是帮中的兄弟如今的样子不由心中满是羡意。看着总舵内弟子渴望的眼神,李云义很满意, 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这场面没有个百姓来围观,或许早就被自己这样子给惊呆了吧,李云义心中想着。但是他哪知道周边的百姓见着李云义一行人来的时候就关紧了大门,生害怕出个什么事,丧了自己的命。 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周边的百姓将这一句话是给演戏的淋漓精致。 “各位帮中兄弟看见没,这就是响应朝廷的结果。你们想着你们与朝廷对抗的后果,在对比我等现在,你们不觉得心酸吗?”见着时机成熟,李云义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从箱子中抓起一锭金子,掂了掂,对这总舵内吼道。 “对啊,各位帮中的兄弟,我们有福同享,有钱同花。”李云义话落,其他的反叛弟子也应声叫喝道。“兄弟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兄弟们,人生在世,命最重要,何苦与朝廷对着干,自讨苦吃?” “就是啊,兄弟们,你们说我们现在这种日子不是你们想过的吗?”李云义听着身边的煽动之言,不由再次说道,同时抓起一把碎银子,直接向门口扔了去同时说道:“兄弟们,拿去随意花,以后多的是。” 见着银子朝着自己砸来,站在门口的丐帮弟子形态各异,有直接闪避开并对这李云义怒目而视的,有不避不闪任由银子落进自己口袋的,有自己趴下身子去拾捡的。看着帮中弟子如此,那一直在人后的洪震玄叹了一口气,身子顿了顿,走进了内堂。 “帮主,这样下去可不是个事啊!”才进内堂,葛青云就满脸凝重的对洪震玄说道。这李云义挖墙脚挖的实在是太过分了,这让本不想反叛的人都可能因受不了诱惑而反叛啊! “这李云义我真想出去一巴掌拍死他!”洪震玄进堂坐在椅子上怒道,但是他知道他不能,一旦他杀了李云义就意味着他在公然反抗朝廷,这种后果他纵然不怕,不过跟着他丐帮弟子却承受不了。洪震玄捶了捶桌子,不停的急躁的反问着自己:“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此时,门口的问题愈演愈烈,李云义不停的向站在门口的丐帮弟子扔着碎银子,渐渐的,有越来越多的丐帮弟子趴下去拾捡银子。 时间长了,逐渐有帮中弟子走出了总舵的大门走向了镀金鎏银的李云义,见此,李云义乐的差点合不过嘴,虽然人来的很少,而且实力很弱,但是这绝对是一个好的开始。 “李长老!”突然正此时,韩林握着一把朴刀,缓缓的从人群中走出,平静的却带着羡慕的语气问道:“是不是我丐帮兄弟都能如你们一般穿好衣服,大把的花钱。” “~当然,只要是我丐帮弟兄,都可以。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见着韩林出来,李云义心中一紧。他知道这韩林可是是洪震玄的大弟子,那绝对是拥护洪震玄,本以为这韩林是来阻止他,谁知韩林竟然不是。听着韩林的话,李云义哈哈一笑,指了指身旁装着金银和身上的行头很是大气的说道。 “那就好,李长老还真是一心一意为我丐帮弟子着想啊!”韩林听后突然摸了摸下巴,像是看老好人一样的看着李云义。 “没想到韩长老竟然能看清我的实意,也不枉我废这么多心思啊!”见着韩林这样看着自己,李云义突然心中有点发毛,但是他又想不到这韩林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只得面带坦然的回答道,言语之中还带着阵阵不被人理解的痛惜之感。 “既然李长老这么幸苦,各位帮中弟子就快上前去分了那金银,不要让李长老寒了心!”韩林见着李云义的脸着实心中厌恶无比,但是脸上却做出很是同情认同的表情,同时示意总舵内的丐帮弟子上前去分剐那些金银。 “这~”站在门口的弟子着实没有反应过来这韩林的转变,众所周知这韩林一向记恨朝廷,怎么现在会如此。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这李长老当了朝廷的官还不忘来资助我丐帮,大家都上去多拿一点,可别寒了李长老的心!”韩林看着不敢动的帮中弟子不由一声喝道,心想着这些人平时还挺机灵的,怎么现在却没有反应过来。 “~额,多谢李长老对我等的照顾!”看着韩林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个自小跟着韩林的,年龄不过十八九岁的乞丐在简单的思索之后就跑到李云义的身前抱了抱拳,抓起了一大把碎银子谢道。 拿着银子后,不顾李云义那吃惊的脸,直接对着涌在门口的丐帮弟子说道:“各位兄弟快来拿啊,这可是李长老私人对我丐帮的馈赠啊!” 小乞丐拿走了一把银子后,在门口高兴的说着,但是韩林不仅没怒反而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第四十五章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中) 听着这乞丐上前拿了后说的话,再看着韩林的表情,那涌在门口的乞丐直接一个接着一个的走到了李云义前,先是抱了一下拳,然后抓起一把银子或者一锭金子就再次走进了总舵内。 见着帮中弟子一个接一个的来抓金银,李云义的脸慢慢的黑了下来,这明显就是白拿啊,本以为这些人不会来拿,来拿的都会投向朝廷,他又怎么会知道一向重尊严的韩林竟然会有这种手段。看着箱子中的金银一点一点的消失,李云义的心都在颤抖。 “多谢李长老了!”一声接一声,就这样,不过一刻钟,几个箱子中的金银都空了,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人投向自己。 “李长老这金银好像带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帮中人多,你这点完全就是吊胃口啊!”见着所有的金银都被拿了过来,见着门内所有丐帮弟子都喜笑颜开,见着门前李云义那黑的要吃人的眼神。韩林摊了摊手,很是无奈的说道。 “~这是我考虑不周,等我下次来再给兄弟们多带些来!”听着韩林那明明就是讽刺嘲笑的话语,李云义差点暴走。但是知道此时无论如何都不能表露出任何一丝怒气。他顿了顿,高兴的答道,就像是只要兄弟们开心,高兴,再多的钱都是值得的! “原来是这样,真是辛苦李长老了,那我在这里等着,你下次记得多带些来,我帮中兄弟就指望着李长老你过上好日子了!”韩林很是理解认同的点了点头,同时热情的说道,就像他们真的很需要,很欢迎这李云义再来一般。 “放心,帮中弟子尽管放心。有我李云义在,各位一定摆脱沿街乞讨的生活!”李云义微微笑着,对韩林等人抱了抱拳就示意所有人先行离去。看着李云义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李云义真的是想帮助丐帮弟子一般,但是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李云义抱拳之时左手已经渗出了丝丝鲜血。 见着李云义离开了之后,门口的丐帮弟子欢呼了数声,同时激动的握着手中的金银,生害怕这是假的一般。 “少使,没想到这李云义这么无用!”不远处的酒楼,一锦衣卫默默的看着丐帮门口发生的一切,无奈的对正品酒的宋杰乾说道。 “这倒不怪他无用,只是我们一厢情愿认为这留下的丐帮长老都是洪震玄、葛青云那般注重武林颜面的人物罢了!”宋杰乾将杯子放下,他在韩林开口之时就料到这李云义必输无疑,一旦一人不在乎颜面了,那胜率无疑是翻了一番。 “那少使我们这钱不就白出了?”那锦衣卫一时没懂宋杰乾的意思,反正他是见着那几箱金银都付诸东流了。 “白出?我从来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贪欲,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宋杰乾将杯中的酒缓缓的倒在地上,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并对这锦衣卫说道:“通知下去,让河南府尹减少对丐帮弟子的管制,让他们将手中的金银花出去!” “属下明白!”锦衣卫一听这话倒是反应的快,直接应声准备退下,不过还没退出房门,宋杰乾突然冷冷的说道:“顺带让那几个东瀛人务必在十天之内赶到这里,如果到不了的话,他们人就不用来了!” “属下明白!” ——— 三四间茅草屋,炊烟燎燎升。 此时的朱晓凡二人早已醒来,不过相对而言,朱晓凡受伤较轻,现在已经能正常行动了。不过沐坤就没这么好运了,虽然这里草药颇多,又有一个懂得药理的上官霞照看着,但是沐坤的伤,尤其是背后那道伤口,那可不是几天就能好的了。 “这些天多谢你的照顾了,”朱晓凡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对正在捣药的上官霞感谢道。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听着总觉得怪怪的!”上官霞咯咯一笑,拾弄着草药,再次有些感慨的说道:“我说你还是好好练一练五岳剑谱的平、狂、掠、惊、颤五剑式吧,我看你目前只会平、狂,如果你将后三式练会了,你也不至于会受伤!” “嗯,我会的,趁着木头这几天养伤,我就在此地练剑,争取早日成功!”听着上官霞的话,朱晓凡点了点头,他自然是明白上官霞的用心,况且现在没人打扰,是个绝佳的机会,他断然是不会浪费了。 “希望你们快点,上天就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看着朱晓凡提着剑向茅屋外走去,上官霞默默自语道。 与此同时,丐帮总舵, 见着李云义离去,而此时帮中的兄弟都红光满面的拿着到手的钱财,洪震玄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却又着实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当日下午,整个洛阳的衙役和朝廷来人都接连退去,不再限制城中丐帮弟子的活动,这一变化更让洪震玄以及葛青云奇怪。心想着难道朝廷放弃了?但是这明显又不可能啊,他们着实想不明白对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丐帮的弟子可不会想太多,本来他们还愁着这到手的金银该怎么花,难道存着,他们可没有那习惯。所以当他们发现没人约束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成群结队的拿着金银,摆出土财主般的样子,行逛于洛阳的街头。 说也奇怪,见着这些丐帮弟子都肆无忌惮的出来闲逛,那些本萧条、提前关门的店铺、酒楼、勾栏瓦肆又再次的活络了过来,整个洛阳城又再是一片繁华的景象。或许他们是觉得,既然这丐帮弟子都出来讨要了,那冲突自然不会波及到他们身上了。 不过更让这些店主奇怪的是,这一次,这些乞丐并不是来讨要什么残羹冷炙,求人施舍些钱财什么的。他们三五成群,走进大酒楼,不待跑堂的前来驱赶,直接丢出一锭金子或者银子,大声的喝道:“当我没钱吗?不长些眼,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如此场景数不胜数,而且这场景绝对是以前没有出现过的。从这一天起,洛阳城的食客、茶客甚至是嫖客不再是那些穿着绸衣,戴着丝冠,手中揉捏着玉石的富户,而是这些从前的乞讨者,而今的散财者。 虽然他们现在仍旧身着破衣,满脸污垢,但是即使是那些那些浓妆艳抹、穿红戴绿的青楼女子都不免上前挽上他们的胳膊,在他们的耳旁吹着热风,用自己的柔肢在他们身上轻轻划过。 就这样,就如这般,整个洛阳城似乎是成了丐帮弟子的天下。 第四十六章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下) 而这种丐帮弟子撑起洛阳繁华的场景足足持续了数天之久。 数天过后,这些丐帮弟子由于只顾着花销,没有任何的节俭或者生财之道甚至是那么个想法,手中的金银不知不觉的就见了底。 “唉,这银子花的真快,我还没有乐呵够呢!”一个面色白静,早已没有丐帮弟子样子的男子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这些天他一直泡在杏花楼,想想这几天过的日子,那叫一个舒服。 “是啊,我也是,”身旁另一名乞丐也叹了一口气,提了提裤子接着道:“不知道李长老还会不会送钱来,晚了的话我可就憋不住了!” 同样的话语在不同的地方有无数的丐帮弟子在不停的说着,不过到了总舵门口,他们都自觉的闭了嘴。因为此时韩林已然站在了总舵的门口, 韩林没想到他当时的举动今日竟然会带来这么个后果,他心里真是后悔的想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他当时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该明白,做了一辈子讨饭者的丐帮弟子,谁不想做做施舍者。韩林知道,他把丐帮弟子高看了,但是他现在却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唯一的,他现在只能希望李云义不要再来了。 不过正当此时,李云义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还是不知道是否是韩林的心念被他知晓了还是什么。他再次出现在了总舵门口,这次来,他又带了两箱金银过来。 箱子才放下,他就满脸笑容的说道:“我算着这两天兄弟们的银子也快花光了,所以前来给大家送点银子,如果来晚了,实在是对不住啊,毕竟跟着我走的兄弟最近老是拉着我去青楼、赌坊乐呵,我这一时半会忙不过来!” “李长老哪里话,我们怎么怪罪,感谢都还来不及呢!”见着李云义又在门口放了两箱金银,一个还没走进舵内的丐帮弟子直接上前抓起一把把金子,高兴的说道。 见如此,那才返回和返回已久的丐帮弟子一拥而上,向着那两箱金银扑抢了过去,生怕得不到一般。但是奈何丐帮弟子人着实有点多了,而且这次又是主动而为之,有些体弱的丐帮弟子直接被自己人给推了出去,甚至还被打伤。 但是见着这场面的李云义却是微微一笑,只是“说慢点,还多的是,”同时丢了几锭银子给了那几个受伤的弟子。而此时站在门口的韩林可是脸黑的跟门框一样,怒目盯着李云义,手已经搭在了朴刀上。 要不是现实所迫,而且现在帮中弟子大多都看着这里,他真的向将这李云义给活劈了。 “韩长老,你不来点吗?”看着韩林吃瘪的样子,李云义心中那叫一个爽。本以为上次是自己吃了亏,但是听了少使的解释后,李云义才明白这韩林是给自己挖坑。 他笑着直接给韩林丢过去了一锭黄金,同时大气的说道:“尽管用,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见着黄金飞来,韩林真想一刀劈砍下去,但是他又着实不想寒了帮中兄弟的心,他只好一把抓住又丢了回去道:“给兄弟们吧,我不需要!”说完后就转身进了内堂。 看着韩林的背影,李云义掂了掂手中的黄金在心中冷笑道:“你就亲眼见着丐帮没落吧,我想这种感觉会很有滋有味!” “李长老,这个,兄弟我就拿去了啊!”不过就在此时,李云义才掂了掂手中的那锭黄金,不过几下后,一个满脸白静的乞丐就将李云义手中的黄金给拿了去。 “尽管拿,尽管拿!”此时李云义心中骂人的心都有了,本来还打算自己用来着。不过他的脸上却全然尽是笑意,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这次金银空无用时很短,不过盏茶的功夫,所有的金银都被拿光了。由此可见这主动和被动的区别,而在拿着金银之后,这一众丐帮弟子有的连总舵的门都没进,再次向那温柔乡的方向走了去。 时间再次过去了十来天,在这些天里,李云义又来送过几次金银,不过奇怪的是金银越来越少了。但同样奇怪的是在门口拿金银的丐帮弟子也越来越少了,是他们都还有,都懂节约了吗?当然不是。 “帮主,太长老,又有许多长老和帮中堂主走了!”丐帮执法堂长老无奈的对洪震玄和葛青云说道,这不知道是第几位了,自从有人率先离去后,就有越来越多的人离去了。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葛青云摇了摇头,就像用尽了全身气力,自李云义第二次到来之时,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但是那时已经晚了。 “付长老,你现在去将帮中所有七袋以上的兄弟全部召回来,记住,前提是他们愿意回来!”洪震玄叹了一口气,瞬间苍老了几岁,他顿了顿,对这执法长老吩咐道。这一次,他没有强求所有丐帮弟子都来,因为这场决战他不想看着有帮中弟子白白流血牺牲。 “是!” ——— 洛阳府衙后院, “少使,洪震玄好像在聚集帮中弟子,我们是不是应该~”秦霸行至宋杰乾身前,低声问道,同时狠狠的比划了一下抹脖子的动作。这大半个月以来,他憋的着实有点难受,要不是宋杰乾一直不许,按着他自己的性子,他早就带着府衙兵马将那丐帮总舵踏平了。 “天还没黑,不急!”听此,宋杰乾只是缓缓的摇了摇扇子,看着天边渐落的霞,幽幽的回答道。 “天黑,等天黑干什么?我们直接~”秦霸摆了摆手,大声嚷嚷道,很是不理解为什么要等到天黑,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着宋杰乾回头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吓得他没敢将话接着说完。 “等到天黑人才齐,等到天黑才有风吹乌云蔽月,等到天黑了,血就不是红色了!”见秦霸不再说,宋杰乾淡淡喃喃道,像是回答,又像是对自己说,一边说着,一边就出了院门。 第四十七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一) 是夜,子时三刻。 古人曾言:午时三刻,阳极盛,阴极衰,此时斩杀犯人可防其死后阴气凝聚化为厉鬼,故而,古斩立决选时,多选午时三刻。 既有古言,那么相对看来,此时无疑是阴气极盛,阳气极衰之时,不知道死于此刻的人会不会化为厉鬼? 当然这是俗话,对于武林人来说,对于练武之人来说。他们本就不在乎自己以后会不会变成厉鬼,其实如果真的如所说的在子时阴气极盛时死去会变成厉鬼的话,说不定他们会很愿意,至少那样可以在死后继续守卫自己想守卫的,杀死自己想杀的! 不过可惜,可惜有时候上天连变成厉鬼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话说此时总舵正堂门外立满了人,无一例外的,所有的皆是丐帮弟子。虽是夜色沉沉,但乌云尚未蔽月,院内的灯火倒也通明,在站的每一个人的脸都能清晰可见。 在站的所有丐帮弟子此时全然没有了乞讨时的悲惨模样,他们挺直了腰板,放下了乞讨棍与乞讨的饭碗,拿起了许久不用的大刀、长枪以及短叉等各式各样的武器。试感此时如果立在这群人的身前,整个人似乎都能被他们的肃杀之气给感染。 “众位丐帮兄弟,我想大家也猜到了我今日叫大家来此地是为何!”站在台阶上的洪震玄看了一眼身前的众人, 他顿了顿,很是无奈的再次说道:“丐帮危矣,我们丐帮不这次仅输给了朝廷,输给了这大势,更输给了自己!而这次一输,我们丐帮再也没了翻身的机会!” “老帮主~!”听着洪震玄的话,立在门前台阶下的丐帮众弟子很是失落的叫着,因为他们当中也有很多是输给自己的人, 但是当付长老问他们是否还要为丐帮尽最后一次力的时候,他们有的人拒绝了,他们已经沉溺享乐无法自拔了。但是有些人,站在这里的人,他们当时没有回答,他们只是拿起积尘的武器,面色决然的走到了这里。 “大家不要悲伤,我丐帮能坚持到今日已经不易,毕竟是朝廷要亡我等,我等诚然保不住这丐帮帮派。 但是我等做了这么久的享受者,享受着普通丐帮弟子的供奉,我们今日势必需要拿出些实力来告诉那些敢灭我丐帮的走狗们。我丐帮,有的是热血男儿!”洪震玄抬手示意在站的弟子安静然后缓缓启口而言,话说的很直白。 诚然,丐帮五袋以上的弟子早就忘记了讨要生活之资的日子,他们长期以来皆被五袋以下的弟子供养着,而今,丐帮这一帮派或许会到此结束了,他们怎能不做些什么? “我等与丐帮一条命,同生死!”洪震玄话落,或许是言语过重刺激了,或许是说的真的进了他们的心里,在站的弟子持刀者挥刀,持棍者跺棍,一声又一声的起誓道。 “好,有血性,不亏是我丐帮弟子,今日就让我等用血来告慰我丐帮的先辈,让他们在天上见证我当世丐帮男儿的血性!”洪震玄听此大声一喝,霸气的说道,今日到此的都是丐帮留下的精英弟子,再加上他和葛青云,他这次誓要让来犯着见见丐帮的硬气。 他知道,他明白,他丐帮不保了,但是如果就这样直接完了的话那实在是愧对“天下第一大帮”这个称号,更是愧对于丐帮千年的历史与基业。所以他这次之所以让付长老去召弟子归来是要求必须是自愿就是为了这,为了跟来灭丐帮的人拼命。 现在的他不怕丐帮覆灭,他唯一怕的就是丐帮灭的没价值,没尊严。 他心中有他自己的想法,有他自己的打算,这丐帮即使要亡也有以最精彩,最有骨气的亡。而不是窝窝囊囊的任人宰割和拆分,那不是丐帮! 突然正此时,院中出来阵阵冷风,吹得灯烛一闪一闪的,而那天上的明月也被朵朵乌云给遮住了,只是散发出弱弱的光,勉强可以见着院内人的脸。 倏尔只见三道人影接连以常人不可及的速度掠到了院内屋角的柱头上,这速度和其周身散发的杀气引的丐帮众弟子发出一声声惊喝。 毕竟这些在站的丐帮弟子都是丐帮真正的中上层力量,他们的实力不说是顶尖,但是在这江湖上多多少少还是排的上号。但是他们没想到这突然而到的三道人影竟然能给他们带来这种心悸之感,这种感觉比他们的老帮主洪震玄暴怒时带给他们的煞气还要更甚几分。 定睛一看,只见着三人都是身着黑色夜行衣,带着黑色面罩,裹着黑色头巾。将自身全部裹在黑夜之中,同时这些人背后被着一柄长刀,腰间同时别着一把短刀,落于柱头上之后就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院内众人。 “东瀛忍者!”见着这些人,一直没说话的葛青云突然冷冷的说道,这些年他从丐帮退下后去过沿海很多地方,与这忍者还是有过些许接触。 在他的印象里,只有东瀛的忍者才会总是穿着黑色的夜行人。而且总是背着两把刀,一把长的攻,一把短的守和偷袭或者任务失败以后破腹谢罪,这种标志只要是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 “葛长老真是见多识广啊!”突然正此时,一声声鼓掌伴着阵阵笑声就从院外穿了来,声落之后,院门也开了,一行人也随之进了来。 这行人正是宋杰乾等人无疑,此时居于宋杰乾身后的是整个河南府九成身怀绝技的捕快和锦衣卫老一辈指挥使十人,以及数位军中兵士,很显然,这次为了对付这丐帮,他没少花心思。 “朝廷这就准备动手了吗?怎么没见我丐帮以前的兄弟!”一扫来人,洪震玄将注意力从那三名忍者身上收了回来,冷冷的问道。 “为什么带他们?他们是去荡平倭寇的,不是来平定叛逆的!”宋杰乾打开扇子,面带疑惑的问道。其实说心里话,他也没想借丐帮的力量来解决丐帮弟子,能分化就不错了,最后真正动手时还是需要朝廷之人来。 “叛逆?你这帽子扣的有点大了!”听此,洪震玄怒喝道,心中也是怒不可斥。 “大明律令洪老帮主不会没看过吗?半夜这么多人带着武器集会,不是叛逆是什么?别告诉我你只是玩玩而已,洪帮主不会觉得我有那么天真吧?”宋杰乾走进院子,坐在一石桌上,摇着扇子,缓缓开口说道。 “你~你个狗娘养的,你这是官逼民反!”还不待洪震玄回答,其他丐帮弟子直接骂道。 “呵呵,我需要逼你们?借着月光照照手中的刀片,看看你们值得我逼吗?”宋杰乾看了一眼恨不得吃了他的丐帮弟子,合了下扇子,淡淡开口说着:“不好意思,这月亮好像被乌云遮住了,没有月光。不过俗话说的好,月黑风高杀人夜,你们看呢?” 第四十八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二) 看着宋杰乾突然说着说着猛地看过来的眼神,丐帮弟子突然觉得那眼神就像利剑一般,直入心间,吓得他们不敢再说话。 他们没想到这宋杰乾的眼神竟然能如此摄人心魄,这实在是和宋杰乾那文静的样貌全然不相符合。 “宋杰乾,你个小东西,少来这些虚的,要动手就来,真以为老子怕了你不成!月黑风高确实是杀人夜,不过就是不知道是你们杀了我,还是我们干掉你们这些朝廷的走狗!”适此时,洪震玄一声大喝,直接将话挑明了,同时抽出了许久不用的大阔刀,立在了自己的身前。 憋了这么久了,他早就忍不住,有时候他就在想,是不是人年龄越大顾忌的也就越多,这种事要是放在他年轻的时候,无论是谁阻拦,他早就提着到杀到应天的四部十六局去了,那会像现在,等着别人杀上门来。 “洪帮主不亏是洪帮主,人老了都这么霸气,既然如此!”宋杰乾看了一眼洪震玄,忍不住赞叹道。紧接着,他又看了一眼身后的一众捕快和锦衣卫,淡淡的不带任何情绪开口道:“那就,杀!” 只见宋杰乾话音才落,那柱头上的三名忍者直接就率先杀向了葛青云,此次他们前来的首要任务就是缠住这葛青云,免得他打破这计划好的平衡。而那十名老一辈锦衣卫指挥使则是毫不犹豫的杀向了洪震玄,至于早就想动手的秦霸则是一刀劈向了韩林,其他的捕快和则是一拥而上对上了丐帮的弟子。这顺序,这对手,就像提前安排好的一样。 而此时的宋杰乾却依旧没起身,当双方的战斗才一开始,一位捕快就将一副围棋给其准备好了。他坐在石桌前,注意力全然皆放在了身前的围棋上,对于身前的战斗漠不关心,仿佛胜券在握般。 诚然,战斗才一开始,宋杰乾这一方就有了微弱的优势。本丐帮的洪震玄和葛青云为当世的绝顶高手,在这大明朝基本上没几个能单打独斗完全胜过他两人的。但是宋杰乾却用十名老一辈锦衣卫指挥使挡住了洪震玄,用三名东瀛忍者挡住了葛青云,没这两人的压力,其他的捕快和军士基本上能有绝对的压倒性优势。 毕竟这军士不说,单说这些捕快,这可是整个河南府近九成的顶尖捕快,要是这么多人都压不住丐帮所剩不多的丐帮弟子,那反而有点怪了。 整片处于夜幕下的战场黑夜未将其全部笼罩,院角里,屋顶上,到处都是战斗,不过半刻钟的时间,那青瓦上已经开始滴落下一滴又一滴鲜血。而这场战斗最大的看点绝对实在韩林和秦霸的对决上,这两人势均力敌,都用着一把朴刀,功法也是都霸道无比。 只见战斗才一开始,秦霸就提着手中的朴刀一个纵跃就跳到了韩林的头上,大喝一声:“叛逆,纳命来!”就猛地一刀劈砍了下去,没有任何的刀芒,因为是刀杀向韩林,而不是刀芒杀向韩林。 见此,韩林不闪不避,一把抽出刀,直接就横着将秦霸的刀挡住了,腿只是微微一弯就再次打直,二人刀碰着刀,两眼只隔了五寸之距。 “朝廷走狗,休想欺我丐帮无人!”韩林顶着刀一声大喝后猛然发力,直接将秦霸抵着刀推着直直后退,当倒退了数步后,秦霸左脚顶着台阶,腿带动腰,腰待动肩,肩带动手臂,反手用力一滑刀,两刀分开散出阵阵火花。 可惜这火花太小,并未照亮这黑暗。趁着两刀分离,秦霸一个转身再次一刀砍了去,不过这一次,韩林没有硬接,而是巧妙的避了开,同时将刀平着斩出,刀口直接向着秦霸的头砍了去。 见此秦霸心中一紧,急忙猛地趴下绕开刀口,同时以刀为支撑腿,一个倒后翻,双腿直接踢在了韩林的背上。 “小子,你还是太嫩了!”秦霸看着韩林,虽然两脚没有将韩林踢出个什么,但是他依旧不由高兴的说道。 “小把戏,才开始而已!”韩林听后不屑的拍了拍并未被踢着的肩膀,仰了仰背后直接大喝一声,施展出他师父教他的乱凌刀法,一刀接一刀的向秦霸砍了去。 看着韩林施展出这么猛的攻势,秦霸不由心一紧,但是他却不能后退,也瞬间出刀迎上了韩林,不过或许是韩林本就实力稍强一线,亦或是这韩林越战越勇,不断的战斗激发了他的斗志。就只见着这韩林的刀一刀比一刀猛,直接将秦霸给逼退到了院墙角,退无可退! “我说了,才刚刚开始!”见秦霸退无可退,韩林摸了摸刀背,冷冷的说道。 其实这这半个月以着实他给憋坏了,他跟洪震玄本就是一个性子,那能习惯总来那些棉里藏刀的攻击,要来就来这些实质的,一刀碰一刀,只有这才来得靠谱。 “你今日必死无疑,”而此时靠着墙的秦霸抖了抖衣袖,蹬了几脚墙,一声低喝的同时再次挥着倒向韩林杀去,同时借着黑夜不知从袖口甩出去了个什么东西。 “痴人说梦!”听着秦霸的话,见着秦霸又施展出同样的招式,韩林身体动也不动,直接一刀斩出,迎上了那向他看来的寒冷的朴刀。 突然,迎上刀的那一刻,韩林不知什么东西射进了自己的胸口,他只觉得闷的慌而且使不上劲来,此时,见着秦霸阴笑的脸,韩林难以置信的说道:“你~玩阴的!” “兵不厌诈,这种道理你都不懂还闯什么江湖?趁早去阎王那里报道吧!”秦霸嘿嘿一笑,滑开刀,趁着韩林迟钝之时一刀向他脖间砍了去。 “你~狗娘养的!”感受到死亡威胁的韩林碍于身体受限,只能移动片寸之间,秦霸一刀下来直接砍在了他的左肩上,朴刀没入肩膀过半,血流不止。 韩林一声低骂,一把抓住肩上的朴刀,提起右手的刀趁秦霸为反应过来之时一刀捅了过去,但是奈何秦霸反应迅速直接避开了刀口,韩林一刀下去,只是划破了秦霸的衣服而已。 第四十九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三) “还想临死反扑,真是找死!”见此,秦霸猛地一脚将韩林踢开,顺势一刀就从韩林的脖间抹了过去,看着韩林死不瞑目的眼神,秦霸冷冷说道:“我说过你会死!你就会死!” “韩林!”见着韩林被杀,那被锦衣卫围着的洪震玄悲怆大喝,他自韩林小时候就教他武功,这三十多年来的接触,他与韩林的关系比父子还亲,现在他竟然见着韩林被人杀了,他的心怎能不悲?怎能不痛? 此刻挥动着刀的他像是着了魔一样,那种气势无人能挡,他猛的一刀劈出,直接将身前的一名锦衣卫给活活劈杀了,趁着这缝隙,他一记刀芒猛然向秦霸斩了去,刀芒过处,地裂三分。而随着刀芒杀去的还有一柄飞刀,在黑夜的掩饰下基本不可见。 “轰!”见刀芒杀来,秦霸来不及反应,急忙一刀斩出,只听得一声巨响,两道刀芒在离地一丈之处相撞。但是很显然,秦霸的刀芒太弱了,那发自洪震玄震怒下的刀芒持摧枯拉朽之势再次向秦霸杀了去。 见此,秦霸只好以刀挡之,但是怎料到洪震玄这刀芒早已不同一般的刀芒,它直接斩在秦霸的身上,与此同时,那飞刀也插入了秦霸的脖间。没有任何悬念,秦霸持着刀,满脸难以置信的倒地了,这差距,太大了,即使是没有那把飞刀,秦霸也活不了。 秦霸瞬间被斩杀直接惊住了正准备再次攻向洪震玄的锦衣卫,他们没想到这洪震玄竟然这么强,不仅猛然发力杀了一名锦衣卫而且还用刀芒干掉了秦霸,这种实力,着实惊人。就连正在落子的宋杰乾也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洪震玄,眼中很是钦佩。 他将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篓,拿起扇子,缓缓的向交战人群走了去。见着他走来,一丐帮弟子直接挥动着长刀向他砍了去,见此,宋杰乾看了不看,只是打开扇子,猛然一挥,一道无形的波痕就将那丐帮弟子给抹了喉。 宋杰乾这一手着实惊住了众人,所有人都知道这宋杰乾实力应该很强,但是到底有多强连他们自己人都不知道。不过就刚才那一手,他们就知道这宋杰乾是真正有实力,而且有心机的人,这种人往往也是最可怕的人。 不过不待他们再想些什么,因为扇落之后,宋杰乾已然出现在了洪震玄的身前。看了一眼就在刚才那短短的一瞬间被洪震玄斩杀的三名锦衣卫的尸体,宋杰乾平静的说道:“洪老帮主真是宝刀未老啊!” “我丐帮弟子的血不会白流,”见着死伤过半的丐帮弟子,洪震玄冷冷的对宋杰乾说道。现在他心中只有三个字,“杀!杀!杀!” “我锦衣卫的血也不是白流的!”宋杰乾淡淡的答道,在黑夜的掩饰下,看不出他脸色的变化。同时他冷冷对身后的锦衣卫说道:“你们去将丐帮弟子给我杀光,他,我来拖着!” “你敢!”看着这几名锦衣卫直接向所剩不多的丐帮弟子扑杀了过去,洪震玄一声怒喝,就想追上那几名锦衣卫,将他们阻拦下来。 “洪老帮主,你的对手是我!”突然,就在洪震玄动的那一刻,宋杰乾直接出现在了他的身前,冷然说道。 “滚!”见此,洪震玄一声暴喝,一刀斩出,见着他丐帮的弟子正面临着屠戮,他那还敢有丝毫的耽搁。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干掉这宋杰乾,冲到那向丐帮弟子出手的锦衣卫身前,将他们一刀一个,一刀一个,直接给砍了! “你火气太大了,让晚辈给你消消火!”那只宋杰乾一合扇,直接就抵住了这洪震玄的阔刀,那小小的扇子此刻就像是精钢打造的一般,在宋杰乾的运用下全然不落丝毫下风。 “真以为我杀不了你吗?”洪震玄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怒过,他一刀又一刀斩出,数道刀芒直接就想宋杰乾笼罩了过去。 “我知道洪老帮主的厉害,自然知道你能杀了我,不过我想在你杀了我之前,你丐帮弟子绝对已经死伤殆尽了!”宋杰乾不急不缓的说道,言语之中不带任何的火气, 同时他捏住扇柄,迅速挥出几道气芒迎上了那刀芒,但是刀芒却没有完全被破开,眼见着刀芒就要杀到自己的身前,宋杰乾直接将扇一开,一道扑面的波动就挡住了余下的刀芒。 “你,该死!”听着宋杰乾不温不火的语气,看着自己帮中的兄弟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洪震玄心中心如刀绞,但是却别无他法,这宋杰乾就像是个难缠的小鬼,明明就打不过他,但是就是甩不掉他。 “洪老帮主,这就是你和朝廷作对的下场。如果你现在投靠朝廷,你也可以保住那所剩不多的丐帮弟兄!”宋杰乾边抵挡着洪震玄的攻击,一边劝导着。 “你做梦!”洪震玄一声大喝,同时十数把飞刀就直接向宋杰乾杀了去。 见着扑面而来的飞刀,宋杰乾自知没有抵挡之力,而且此时丐帮弟子也所剩不多,他直接闪避开了,而洪震玄也趁着这时间直接掠到了屠戮的正中心,一刀将锦衣卫和捕快劈开,救下了最后一个弟子,一把将其搂在了怀里。而此时葛青云也摆脱了那三个忍者的纠缠掠到了洪震玄身旁,警惕的看着四周。 “老~帮主!”被洪震玄救下的丐帮弟子吐着血,眼神迷离的看着洪震玄,有气无力的问道:“我没有给我丐帮丢人吧?” “没有,你没有,”一向热血的洪震玄听着这男子的话后,眼中突然满是泪水,他强忍着,即使他很想哭,他也不想在此时,在此地掉下一滴眼泪。 “那就好,那我就~就知~知!”男子说着,说着突然就没了气,双手一摊,整个身体也瞬间就软了下来,倒在了洪震玄的怀里,同时他也是整个丐帮唯一一个死时闭上眼的人。 其他的丐帮弟子,皆死不瞑目! 第五十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四) 看着丐帮弟子的尸体差不多铺满了整个院内,洪震玄的心一阵一阵的绞痛。 看着身旁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以前的洪震玄根本就不能体会那是一个什么感觉,但是现在,没有人比他此时更能深刻的理解这种疼痛。 “洪老帮主、葛长老,放弃吧,你们是敌不的,特别是葛长老,这三个东瀛人是我专门找来克制你速度的,放弃吧,何必呢!”见着洪震玄半跪在地上,伤感而又愤怒,见着葛青云立在其旁默默不语。宋杰乾就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摇了摇扇子淡淡开口说道。 “你们,都该死!都要死!”短暂沉默后,洪震玄就像没听见一样,拿起地上的阔刀,直接向那三名忍者杀去,而葛青云见着洪震玄杀出后就像有心灵感应一样,直接杀向那些锦衣卫。 那三名忍者见着洪震玄杀来直接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躲开了,而他们的躲避似乎洪震玄早就料到一般,就在他们掠起的那一瞬,洪震玄直接两把飞刀就对着最后那名忍者杀了去。 见着飞刀杀来,直接几枚六角圆形镖就对着飞刀打了去,只听得哐哐两声,飞刀、圆形镖落地,最后那名忍者完美的闪避了开。 而洪震玄见此也不再继续施展攻击,而是猛地一个转向就杀向了那不过来时半数的捕快,见着洪震玄杀来,那些捕快就像是羊见着狼一般,连反抗的勇气都提不起来,只顾着躲避了。 这一躲避,所有的捕快就整个乱了,见此,洪震玄毫不犹豫的挥动着手中的阔刀,一刀又一刀的向着那些捕快杀了去,同时施展出一道又一道刀芒封锁住那些捕快的退路。 “爽吗?刚才你们杀的不是很爽吗?”洪震玄一边用刀了结着一个又一个捕快的姓名,一边仰天大喝道:“丐帮的兄弟们,你们在天上看着,我现在先给你收点利息!” “快,快去拦着他!”见着洪震玄如此,宋杰乾拿着扇子一边急着叫道,一边向洪震玄杀了去。这是他第一次急了,真的急了,毕竟这可是河南府近九成的优秀捕快,要是被洪震玄杀光了,那河南府就要乱了。 可是,这捕快本来就剩的不过一半,而且多多少少还有伤在身,在遇着暴怒不止,满是仇恨的杀神洪震玄时他们那还有什么反抗之力,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余下的捕快死的死,伤的伤,而且那些受伤的可谓惨不忍睹,都被洪震玄那刀芒给断了手或者脚,全然失去了能力。 “东瀛人,你们今天要是给我解决不了这两人,你们也就不用想着那东西了!”见着眼前的场景,宋杰乾脸色阴沉,对这刚才逃避保命的三个人一声低喝,言语之中满是杀气。 听着宋杰乾的话,那三个东瀛忍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点了点头。而此时杀尽捕快的和干掉了几名锦衣卫的葛青云靠在一起,警惕的看着那三名东瀛人,想看这三名东瀛忍者到底有什么招数。 “ガえキガギシキ,ザサあぁギ”只见那三名东瀛忍者说着些在站的都听不懂的话,话落之后,这三名忍者齐齐抽出了自己身后的刀,三人由排变列再变排,随之猛然一刀斩了出。刀落之后,三道狭长的刀芒未分而向洪震玄二人杀去。而在刀芒发出之时,三道刀芒合三为一,直接持着无尽之势向洪震玄一人杀了去。 “不好,是东瀛折命秘术,快跑!”刀芒杀过来的一瞬间,葛青云突然想起了这刀芒是何物,他也终于明白为何这宋杰乾要说那话了,他拉着洪震玄的手,准备拉着洪震玄避开这刀芒。 但是洪震玄一动不动,直接一把把他推开同时冷冷的说道:“走不了了,刀芒已经锁住我了?” “哐~嗙!”狭长刀芒落下之时,洪震玄同样一刀斩出,只听得一声巨响,两道刀芒直接炸开了,炸开的气力直接震的洪震玄口吐鲜血并倒退了数十步,直到葛青云一把扶住才停下来。 而那三名忍者就相对好的太多了,毕竟是三人承受着这威力,他们紧紧是倒退了数步而已,不过此招过后,他们的寿命也将会缩短五分之一,这代价不可谓不大。 “洪帮主,葛长老,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你们现在认输并且投靠朝廷我就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宋杰乾见着洪震玄已经被刚才那一击打成了重伤,直接上前说道。其实他很佩服强者,很佩服有骨气的人,所以从个人角度来说他是不想杀了洪震玄二人。 “你~痴人说梦~!”听着宋杰乾的话,洪震玄忍着伤痛,怒吼道,不过话还没有吼完,就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机会只有一次,是你们不珍惜的,别怪我!”宋杰乾冷冷的看了一眼洪震玄二人,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围过去。宋杰乾心中想道:“既然你们想到英雄,那我自然是要成全你们!” “嘭!”突然,正当宋杰乾一行人持刀靠近时。只见葛青云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珠子猛地就向地上摔了去。只见得一阵浓雾并且在这黑夜的作用下瞬间就遮住了宋杰乾等人的视线。 这黑色珠子正是葛青云在沿海与东瀛忍者打交道时从他们那里得到的,这东西虽然没什么攻击性但是却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挡住敌人几个刹那的时间。这对于他这种靠速度说话的人自然是宝贵的不能再宝贵了。 “走!”见着浓雾暂时挡住了宋杰乾片刻,葛青云一把把住洪震玄手上的筋脉,果然如所料的已经全部被震断了,显然是没了再战的能力。葛青云趁此机会一把抓住洪震玄的肩膀,几个闪身就从院内掠了出去。 “追!”数个刹那后浓雾散去,而爱是葛青云带着洪震玄已经跑的只剩下了个背影。见此,宋杰乾率先跟了出去,紧跟其后的则是那三名忍者和两名尚有战斗力的锦衣卫。 就这样,本是院内的围堵之战瞬间转变为了逃亡之旅,而此时的月亮也从乌云中跃了出来,月光撒满了整个洛阳。 第五十一章 往日你护我,今日换我断来人! 正当这两波人一前一后从院内掠出后,两个麻衣男子也悄然跟了上去。无疑,这两人正是朱晓凡和沐坤。 在沐坤伤势彻底好了之后,朱晓凡就准备带着沐坤来这总舵帮帮忙,毕竟他们这次来河南府就是为了这事。本来他们是能早到几刻的,但是谁料那茅屋所在地离这洛阳主城着实远了些,所以当他们赶到时,正好赶上了现在这场景。 “洪帮主受伤了,我们再快点,不然他们就麻烦了!”朱晓凡一边向前掠着,一边对身后的沐坤说道。 “嗯。”听着朱晓凡的话,沐坤面色冷冷的点了点头,也加速向前掠去。毕竟千里赶来就是为了帮助丐帮,要是最后丐帮什么都不剩了,那他们来的意义有在哪里? 丑时二刻正,绝壁林。 这绝壁林乃是洛阳出了名的险地,一大片森林被一条深不可测的沟涧给彻底分了开。而也正因为这条深涧,这一大片被统称为绝壁林。由深涧分称东西绝壁林,此时葛青云等人正沿着深涧的东侧森林不听的向前掠去,而在其后则是狂追不舍的宋杰乾等人。 大约是经过半个多时辰的追逐,宋杰乾一行人终于是要追上前方的洪震玄二人了,说实话,虽然宋杰乾此时心里是迫不得马上将这二人给杀了,但是他却又不得不佩服这葛青云的实力,带着一受重伤的人都能跑这么远。 “咻~咻!”不停向前方掠去的葛青云突然听着身后射来一道又一道圆形镖的声音,他不得不停下闪避,就在他闪避的同时,宋杰乾趁着机会就掠到了他的身前。 “葛长老,你可真能跑!”宋杰乾顿了顿,缓了一口气,打开扇子,冷冷的说道,同时示意锦衣卫和忍者动手,解决这两人。 “咻,”突然,正当一名忍者快要持刀劈向葛青云时,他突然感觉到后背似乎射来了什么东西一般。当他转头的那一刹那,一柄长剑瞬间向他的头射了来,同时一根黑色铁棍也向他的心脏射了来。 见此,那忍者急忙闪躲,很快就闪开了射向头顶的剑,但是射向心脏的铁棍他却没有完全避开,闪过一半后,这铁棍将他左手臂膀给来了个通透。同时这铁棍和剑也插在了离葛青云不过两丈的地方,与此同至的还有两道身影,这两道身影才至就持着落地的武器掠到了葛青云二人身旁,满是警惕的注意着来人。 “洪帮主,葛长老,晚辈没来晚吧?”见着洪震玄周身尽是鲜血,葛青云也是满头的热汗淋漓,很显然是一路奔袭着实让他有点体力不支。 “不晚不晚,不过你们来得却不对啊!”见着朱晓凡二人到来,葛青云高兴之余不由的很是担忧的说道,因为即使他们二人来了,全身而退依旧是个问题啊。 “朱兄弟,好久不见!”见着朱晓凡二人到来,宋杰乾眉头一皱,不过依旧带着热络的语气说道。 “宋兄,我现在可没那个身份和地位跟你称兄道弟!”朱晓凡警惕的看着宋杰乾,不冷不热的说道。看着宋杰乾在这几人当中明显是起领导作用,朱晓凡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早在永平府的时候他就应该反应过来,能将李家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武林人士。 “朱兄弟这话可就有点寒我的心了,我对朱兄弟可是惺惺相惜啊!”听着朱晓凡言语不咸不淡,宋杰乾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其实在宋杰乾心里,如果不是身份的问题,他是真的想跟朱晓凡做朋友。 “行了,废话少说,要动手就赶快,我没时间给你扯淡!”朱晓凡一边摆了摆手,很不耐烦的说道,同时示意葛青云和沐坤先走他来断后。 虽然此时面对着这些人,朱晓凡心中很是打鼓,但是他在心中自我念叨安慰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不,你们走,我来断后!”结果朱晓凡话音才落,一旁的沐坤冷冷接过话,淡淡的说道。 其实他来之前心里就做好了打算,这次他不想在看着朱晓凡为他殿后,在他的意识中,兄弟朋友是相互的,所以他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行。故而,如果有必要,那这次留在后面殿后的一定是他。 “你们决定好谁先送死了?”听着朱晓凡的话,宋杰乾打开了扇子冷冷的说道,同时对着那三名忍者打了个手势。 见着宋杰乾示意,左臂被贯穿的那名忍者直接抽出别在腰间的短刀,沿着贯穿伤口将下半部分手臂全部给砍了下来,用衣襟一束,止住了血,全程没发出那怕一丝丝的声音。 “那三名黑衣人实力最强,我拦住这三人,你带着葛长老二人先走,只要你在半路挡住宋杰乾或者那两名锦衣卫,葛长老他们就安全了!时间来不及了,你们快走!”见着三名忍者蓄势待发,沐坤一边将刀棍合了起来,一边快速开口分析道。 “或许这是我这辈子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了吧。”沐坤心中想着不待朱晓凡反应就杀向了那三名忍者。 “走!”见此,朱晓凡深深的看了一眼沐坤的背影,这段日子的接触他自然是了解沐坤的性子,他有他的骄傲。朱晓凡也不是啰嗦的人,而且他知道沐坤所说的是最靠谱的方法,所以他直接和葛青云一起扶持着洪震玄就先远方掠了去。 “你们三个快速解决这小子然后跟上我们,你们两个跟我去追朱晓凡三人!”看着已经打起来的沐坤四人和快消失在黑夜中的朱晓凡三人,宋杰乾心中仔细思量了一番, 他知道这两名体力已有些不支的锦衣卫一定是敌不过这沐坤,而这三名用了绝技的忍者除了速度能胜过朱晓凡之外,就再也不可能将朱晓凡怎么样。想着这,宋杰乾冷然两句吩咐后,就直接向着朱晓凡三人逃去的方向追了去,紧跟其后的还有两名锦衣卫。 一道道掠影再次在这绝壁林中不断的穿过,对上丑时的夜色与出云的月光,这场景倒是或许能给睡梦沉沉的洛阳百姓带去些许印象,如风划过般的印象。 第五十二章 命里因果战,俩出一人归!(上) 就在宋杰乾三人全然追去后,沐坤和三名忍者的战斗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这三名忍者本就是宋杰乾找来对付速度极快的葛青云和在最后施展出绝技对付洪震玄的,可之前这三名忍者绝技已用,不能再一起使用。 而且由于他们使用那杀招后对身体的伤害着实有点大了,所以他们现在的速度也不见得有多快,不然他们早就截住了葛青云二人。 所以这战斗并没有什么那一方有绝对的碾压优势,双方的实力此时看着差不多是伯仲之间。唯一有差别的就是一方的人多了点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明显的优势了。 只见着那三人战斗才一开始就比划着忍者固有的招式,竖着将武士刀持于身前,冷眼看着面前的沐坤,短暂的顿了顿后就猛地向沐坤杀了去。才一开始,他们没有任何试探的打算,直接用尽了全力,想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将这沐坤解决掉。 但是此时的沐坤岂会让他们得逞,他双手握着长刀的柄,似像拿着长刀一般,同样是冷着脸的他不停的挥动着手中的刀,直接提功对上了迎面杀来的忍者。 说实话,这四人还是有一定相似度的,三名忍者全身都被黑衣裹着,只露出散发着冷光的双眼,一言不发只顾拼命的向沐坤杀去,就像是杀戮的傀儡一般。而沐坤,本就是个寒冷的模样,再加上这种拼命的时刻,那脸色是冷的不能再冷了。 感觉整个丑时黑夜并没有因为这四人的战斗而变得吵杂起来,反而是更冷了,这种冷气不仅体现在他们的攻击中更体现在他的周身! 而且自战斗开始这四人就没有任何的言语交流,就连那三名忍者之间都不带任何的话语,甚至连个眼色交流都没有,只是拼命的互相砍杀着。 但是这种状态下,沐坤的战斗状态似乎是越来越好,渐渐的就取得了上风。不过唯一不如人意的是沐坤的体力也在不断的被消耗着,他自己此时心里也明白,如果他不速战速决的话,他就输了,输了的话就意味着死亡。 所以,他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这到底该如何对付这三名忍者。他自知实力不及,所以他能做的就是为朱晓凡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或者拼命干掉其中一人。想着此,沐坤手中的刀转的更快了,划的更猛了。 而那三名忍者见着沐坤这越来越猛烈的刀法不由心中一震,虽有心悸但是也不至于惧怕。只见着三人从上、中、下三路时分时合的攻向了沐坤,至于结果何如,后言。 话说另一边,就在这沐坤和忍者不停的战斗的同时,宋杰乾已然追着朱晓凡三人的方向出了绝壁林,来到了一处开阔地。 这开阔地是两片森林之间由于人为樵柴砍伐而形成的,远远看着,这片开阔地将两边的森林给清晰的划开了。就像那深涧将这一大片森林给划开了一样! 才一入开阔地,映入宋杰乾眼帘的不是夜幕笼罩下的黑夜阔地,而是位于阔地与另一变森林交界线上持着锈剑,在这黑夜中如门神的朱晓凡。 “你们二人前去追葛青云二人,只需紧紧跟着就好,记住,不要让我失望!”掠至朱晓凡身前,宋杰乾冷冷的对着声后的两名锦衣卫命令道,同时对朱晓凡抱了抱拳道:“朱兄弟,可否借个道?” “此路生者止,死者往!”朱晓凡拔出锈剑冷冷说道,似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朱兄弟何必如此,你我二人本可以做朋友、做兄弟,何必选择做仇人呢?”宋杰乾摊了摊手,满是无奈的说道,同时在心中对比着这朱晓凡的实力与自己的实力。 “道不同不相为谋,出手吧,我这里,你过不了!”朱晓凡持剑一指宋杰乾冷然说道,这是绝对的原则性问题,自从踏出平山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有些原则他永远不可能违背。有些事,是他必须要去做。有些责任,他必须要去承担! “既然如此,那就~战吧!”见话已至此,宋杰乾一合扇子,突然一挥,数根飞针就向朱晓凡杀了去,同时宋杰乾一声低喝:“还不走!” 听此,那两名锦衣卫趁势从朱晓凡身旁闪过,向他背后的森林掠了去,头也不回,因为这两名锦衣卫知道这宋杰乾必然有实力能够对付这朱晓凡,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紧紧的跟着已经远去的葛青云二人就好。而与此同时的朱晓凡则是先上下两个连续的侧身闪过了上下袭来的飞针,同时反手一剑,只听得“叮”的一声,锈剑直接拨飞了最后一根飞剑。 当飞针闪拨完之后,两名入林的锦衣卫已然没了身影,见此,朱晓凡也不去追,因为他相信葛青云即使不跑也能对付这两名锦衣卫。而且加上葛青云事先说好的他只要能挡住这宋杰乾片刻,他就能带着洪震玄脱离险境,所以朱晓凡现在只需挡住或者尽可能解决这宋杰乾就好。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谁?”身体落定后,朱晓凡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宋杰乾,虽然他心中有了些许猜测,但是毕竟还是不敢肯定,故而开口问道。 “如果朱兄弟你能放我过去,我自然坦然相告!”宋杰乾打开了扇子,微微一扇,凝眼看着朱晓凡,满是警惕。 他师父曾给他说过,这朱晓凡实力不可低估,如果遇上一定要全力应对,不可有丝毫松懈。能让他师父说出这话,宋杰乾不得不认真对待朱晓凡。 “痴人说梦,手底下见真章吧!”朱晓凡一声冷喝,心想着“你这话不是白说吗?”就直接提起剑就像宋杰乾杀了去,才一开始就施展出了平剑式,毫不留手。 “那就来吧!让我看看朱兄弟的实力!”宋杰乾见此一合扇,持着扇柄,猛然跃起就迎上了朱晓凡。 此刻时值深夜,但是这二人的战斗在黑夜笼罩之下却清晰可见! 第五十三章 命里因果战,俩出一人归!(中) 剑扇相碰,发出阵阵火光,两人毫不犹豫的出手全然没有了上次在永平府是吃饭时的客套,就像两人从未见过一般,远看着那一道道凌厉的剑芒与扇骨划过的圆弧,就像这两人是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或许他们能做朋友,或许他们能惺惺相惜,或许他们能煮酒点山河。但是可惜,可惜他们生错了时代,在这武林的末世,在这朝廷决意清楚武林的时代,两人恰恰又来自不同的阵营,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两人不可能有什么更深层次的交集。 “爽!”本是冷然严肃脸的宋杰乾在剑招对碰后紧跟一招对掌后高兴的大喝一声。自他出师以来,他就没遇着如朱晓凡这么强劲且年岁比他还小的对手,或许是真的心中涌起了惺惺相惜之感,宋杰乾现在只想跟着朱晓凡好好的打一场。 “你很强,不过你决然过从我这里过不了!”朱晓凡一边说着,一边直接施展出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不停练习的掠剑式。 只见朱晓凡的身影在月光的作用下突然变得飘渺不定起来,而对边的宋杰乾则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对面的朱晓凡,因为朱晓凡此时手中剑招在不停的转变,但是他却没有直接攻向自己。 倏尔,不过五息时间,不停施展剑招的朱晓凡陡然停下了身形,只听得“咻”的一声,朱晓凡的身体似乎分裂成了几个人影一般,看着这,宋杰乾都差点以为自己的眼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不过不待宋杰乾吃惊,这几道人影就直接掠杀向了宋杰乾。 掠剑式,顾名思义,以惊鸿掠影为基础,配合着飘渺的剑法,将身法和剑招融合起来。使出招者能够施展出凌厉且迅速捉不着踪迹的漫天攻击,本来这一招朱晓凡练的还不是很熟练, 毕竟这一招可是五岳剑谱中最为需要悟性和身法基础的一招。但是运气好的是任剑一将五岳的轻身踏雪无痕功传给了他,身法自然是没得说,再加上这夜色的掩盖,他这一招可谓是有了天时地利人和。 见此漫天剑招杀来,宋杰乾一时有点难以置信,同时心中又有些激动,这种激动是见着同龄对手的激动。他将扇直接打开,一手持住扇尾,直接将其旋转起来,瞬间一道由功力凝成的气场屏障就出现在了宋杰乾的身前,不过至于这屏障能不能能挡住这朱晓凡的剑招,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只听得“砰砰砰!”数声。漫天的剑招直接杀到了宋杰乾的屏障上,同时一剑接一剑,一剑比一剑的威力更甚,这凌厉的攻击大约持续了十个刹那的时间。只听得那最后的“砰砰”声突然转变成了“哐”的一声,宋杰乾的屏障应声而碎,正此时那余下的剑招直接在这屏障破碎之时全部斩在了宋杰乾的胸前。 “真是~厉害!”不过结局却没有如所料的那般,剑招斩在宋杰乾的胸前并没有直接将他斩杀,而是将他震的口吐鲜血。正当朱晓凡很是疑惑时,宋杰乾扯开了胸口前的碎布,摸了一把嘴上的鲜血,冷冷的说道。 见着宋杰乾胸前若隐若现,在月光下闪着点点光芒的软甲,朱晓凡瞬间就明白为何这宋杰乾只是倒退吐血了。有些软甲护着他的心肺,想要杀了他的难度着实有点大了。 “你是第一个打伤我的人!”宋杰乾抹干净了嘴上的鲜血,淡淡的说道,但是无论怎么听着,朱晓凡都觉得他这明显是很高兴的语气啊。 “咻咻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这宋杰乾话音才落,他周身的气势瞬间陡然涨了一大截。还不待朱晓凡反应,宋杰乾直接将手中的扇子挥了起来,扇风过处随之而出的还有数不清的如梨花暴雨般的飞针。 “叮叮叮!”见着数不尽的飞针趁着黑夜杀了来,朱晓凡心中一声暗骂,猛提一口气,直接施展起了狂剑式,将剑在自己身前拼命的挥舞了起来,形成一个剑招屏障,挡住了那迎面而来的飞针。 但纵使是这样,那漫天的飞针却让朱晓凡防不胜防,见着猛然穿过剑芒的飞针,朱晓凡只得一个转身躲避,但是这一转身虽然是躲过了这一次飞针,不过后面紧跟着杀来的飞针却让朱晓凡有点忙不过身来,有些拆东墙补西墙的感觉。 “嗙!”只见就在朱晓凡转身躲避的一个瞬间,数枚飞针就直接刺进了朱晓凡的肩头和腹部。飞针才一入体内,朱晓凡的身体就直接从空中摔倒了地上。 “朱兄,此刻千万不要运气,否则你会越来越疼!”见朱晓凡落地后迅速的起了身,宋杰乾掠到离朱晓凡三丈之远的地方缓缓地开了口。 虽然看着这招有些阴险,但是宋杰乾却并不这么认为,因为暗器本来就是他自身所会功法的一种,总不可能因为自己所学的功法就说阴险吧? 听此,朱晓凡冷冷的看着宋杰乾,他并不说话,他在心中暗自思量着是不是现在他可以闪人了,毕竟已经打了这么久。想着葛青云给他说的时间也早已过了,在打下去的意义似乎也不大了。 但是此刻用什么方法才能更好的闪开这又是一个问题,总不可能直接转身跑了吧,不说这样能不能跑掉。就算能跑了那也是被打的落荒而逃,“不行!”朱晓凡在心中直接否定了此方法,这有违他做大侠的作风。 “你想得美!”朱晓凡微微思量后一声冷,一掌就直接轰了出去,同时计量着自己后退的的路线,因为他此时已经想好了退路。 “你这又是何必!”见着朱晓凡一掌杀了来,宋杰乾无奈的摇了摇头,同样一掌对了出去。 “嘭!”两掌相对,宋杰乾依旧猛然发力,而朱晓凡则是忍着体内的剧痛硬撑着。只听得一声闷响,掌力扩散,巨大的反作用力直接将两人给反弹的倒退了数十步。 不过令宋杰乾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只见他自己倒退了数十步后就止住了身形,而反观朱晓凡不仅没有停下,反而还越退越快,才退十几步后就猛然转身施展起了轻身踏雪无痕功,一个闪身就掠进了身后的森林消失不见了, 随着人影消失,一道越来越微弱的声音也随之传了来:“山水有相逢,下次再见之时你最好戴着头盔!” “~我,等着你!”见着朱晓凡退去和听着他那张扬却有些不服气的话语,宋杰乾没有去追,他气沉丹田一声大喝,他相信朱晓凡绝对听见了他所说的。 第五十四章 命里因果战,俩出一人归!(下) 就在宋杰乾话音才落不过五息的时间,宋杰乾正准备向着葛青云二人逃去方向追去时,两道人影就疾速向他掠了来, 不过两个眨的时间,这两道人影就落到了宋杰乾的身前,这两人正是与沐坤交手的忍者无疑。 不过这两人现在着实有些狼狈,不仅身上满是伤口,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原来的三人现在只剩下了两人。见此,宋杰乾想都不用想,既然那人没出现在这里,那必然是已经被沐坤给干掉了。 “结果!”宋杰乾冷冷的看着这两人。 “ダヅサオ……”听着宋杰乾问话,伤势较轻的那名忍者上前一步,先是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开口说道。 其实这忍者一边说着,一边自己都觉得这结果实在是有点出乎意料,在这一战之前,他们一直以为只有他们,只有他们,一个真正武士,一个真正的忍者才不会畏惧死亡。在他们的认识里,明朝人都是贪生怕死之人,但是今晚和沐坤这一战是真正颠覆了他们的世界观。本来他们想的是在落于下风时拼命的与其缠斗,使之失去气力在用圆形镖结果了他的性命。 但是不知道那沐坤是看清了他们的用意还怎么的,他竟然不停的施展出一道又一道猛烈的攻击,虽然这攻击将这三名忍者给打的应接不暇,但是相对的,在这种猛烈的攻击下,沐坤的空挡越来越多。 见此,那名断了手的忍者直接毫不犹豫的向沐坤杀了去。见着那忍者的刀杀来之时,沐坤不避不闪,一把顺过刀柄,猛然一刀平斩了出去,在那忍者的刀砍到自己身上之前就结果了那名忍者的性命。 这种拼命的打法,这种明明到处都是空挡但是那自己却不敢上前杀去的心悸之感让这两名忍者现在都有点没回过神来。 当时当他们见着沐坤杀来之时,两名忍者不由头皮发麻,没办法,为了取胜,一名忍者再次是施展出了那绝技,同时另一名忍者则是不停的向沐坤射出圆形镖,数枚过后,那一名直接一刀向沐坤斩了去,这一刀虽然只有对付洪震玄时三分之一的威力,但是对上此时气力渐微且有抵挡着圆形镖的沐坤却已然是足够了。 只见一刀下去,沐坤同样一刀斩出,但是奈何实力和准备均差了太多,直接被这刀芒的给斩在了身上同时整个人一个重心失衡就从绝壁林的天险之地绝壁掉了下去。 而就在见着这沐坤快要坠崖之时。一直用圆形镖攻击沐坤的那名忍者毫不犹豫的射出了几枚圆形镖,不过大多落了空,只有最后一枚刺在了沐坤的左臂上。 “你的意思是说这沐坤必死无疑了?”听着这忍者的解释,宋杰乾一时半会儿不敢肯定这沐坤是不是死了。洛阳绝壁的险他自然是知道,但是对于这忍者圆形镖上毒的剧烈程度他就不知道了。不过想着这沐坤敏感的身份,他倒也不怎么在意沐坤的生死。 不待忍者点头,宋杰乾摆了摆手道:“你们先跟我去追葛青云二人,放心,此事了后你们会见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宋杰乾说完后就直接掠了出去,而那两名忍者听着宋杰乾的话,眼中终于有了异样的色彩,不过他们却不敢多想,立马路跟上了远去的宋杰乾。 寅时毕卯时初。 顺着两名锦衣卫留下的标记,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奔袭,在天明之前,在洛阳地界的最边缘,宋杰乾三人终于是追上了那两名锦衣卫,不过方眼望去,这哪里有葛青云二人的影子? “人呢?”看着身前瑟瑟发抖的锦衣卫,宋杰乾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冷冷的斥问道。 “回~回禀少使,人让我~我们跟丢了!”两名锦衣卫不敢抬头看宋杰乾的脸,硬着头皮说道。 “我当然知道你们跟丢了,我问你们怎么很丢的?” “回禀少使,那葛青云对着洛阳周边实在是太熟悉的,我们……”一名锦衣卫应声回答道,话还没说完,但是意思很明显?一个熟悉,一个陌生,再加上又是黑夜,没追上似乎是情有可原一般。 “ヅオ~”与此同时,身旁的忍者平静的问道。 “追个屁,回应天!没用的~”宋杰乾听此一时没压住心中的怒火,直接开口大骂道,不过话还没有骂完,他就只感觉到胸腔之中似乎有一股热浪要涌出一般,还不待他反应,他的口中鼻子里直接涌出大量的鲜血,而他也直接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少使!……” 时间转眼到了天明。又是三间茅草屋。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正在晾晒草药的上官霞见着跌跌撞撞、身形不稳的跌落在茅屋前的朱晓凡,一把直接将其给扶住了,手中的药材也撒落了一地。 “我~”朱晓凡落地剑也随之落地,还没来得及回答,整个人就倒在了上官霞的身上。 “袖里针!”把着朱晓凡的脉搏,观着朱晓凡的面色,上官霞冷冷的说道,她没想到朱晓凡竟然中了这袖里针,她更没想到的是这江湖上竟然还有人会这袖里针。 她慢慢的将朱晓凡扶进了茅草屋,将朱晓凡平躺放置在床上,同时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用银针,先是用火燎了一番后,上官霞对着朱晓凡身上的主要穴道就扎了去。手法无比的娴熟,这不仅是因为他自小学习药理,更重要的是她对江湖上所有的伤都有一定的了解,尤其是各种旁门左道。 但是她想不到的是,这次这袖里针严格意义上并算不得是什么旁门左道,因为宋杰乾自小就以扇为守的武器,以袖里针为攻的武器,而且他的袖里针并不是如以前的暗器那般,偷袭者一枚一枚的趁对方不注意时才射出去。他是将大量的袖里针隐藏在他的扇骨中,每次发出袖里针是都是如梨花暴雨般的攻击。 经过大约半个时辰后,已经深入朱晓凡肌理和腹部中的袖里针在上官霞银针的刺激下开始一点一点的从朱晓凡的身体中冒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最忌讳的就是直接用手将冒头的银针给直接拔出来,因为此时贸然用手将银针扒出来的话不仅会前功尽弃而且一不小心还会形成泄功效应,使被刺着全身的功力都毁之一炬。 所以在见着袖里针针头冒出来后,一旁的上官霞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捶了捶腰间直起了身缓缓向屋外走了去。因为见着针头冒出后,他知道朱晓凡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这醒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养伤更需要一定的时间,不然万一这袖里针留下个什么后遗症的话那就麻烦了。 上官霞走出了茅屋,一点一点的捡起了刚才散落遍地的草药,在这都收捡好之后。她走进她临时搭起的药房,拿起一株又一株草药,这些草药都是为朱晓凡后续疗伤准备的, 一起拿出来的还有这些天他在林中找到的一些养生的吃食,伤后的身体需要疗养,这些东西正好能*作用。虽然她不能帮助朱晓凡抵住什么敌人,但是她却可以帮助朱晓凡更好的照顾她自己。 不过,拿好药的上官霞突然猛地意识起一件事。朱晓凡不是和沐坤两人一起出去的吗?沐坤呢?而且朱晓凡都受了这么重的伤,那沐坤又是哪般? 第五十五章 河末遇良娣,沐夏适时节!(上) 大河村 村如其名,村口就是一条终年奔流不息的大河,当然,村背后是高低起伏的山脉,不然也不至于成这聚落之地。 大河村不大,不过十数户人家,而且由于地势的原因,每家每户之间所隔的距离也是不小,往往需要扯开嗓子喉,两家人才能避免到邻居家门口叨扰之类等费时费力的琐事。 整个大河村远远看去,隐在这高低起伏,依着河流的山麓。山峰、山腰、山麓三点一线,与横趟山下的河流构成了一副极美的画卷。再加上大河村离最近的城镇着实有点了距离,不怎么收到府衙的辖制,所以这里相对外面的乱世而言倒挺像一个世外桃源一般。 不过说是像世外桃源,其实上这里也不见得全然没有纷争,毕竟有人的地方什么都会存在。再加上这里天高皇帝远,本地官府鞭长莫及,所以有些所谓的村长、保长总是免不了在这些善良的普通百姓的头上拉屎撒尿、为虎作伥。 大河村的百姓大多过着樵采打渔狩猎换衣布油盐,背天对地耕种守一日三餐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生活。所以这里的村民大多不外出,只是每次估摸着收山货药材的人要来了之时将晾晒好的东西准备好,去换取所需就行。 今天天气很好,算是个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巳时五刻左右,许家姑娘夏儿担着她能担起的最大份量的两个水桶到了这大河边,准备担一些洗漱用水回去。 这许夏儿之所以叫许夏儿,是因为其父老来得子,虽然是个女娃娃,但是也让他父亲高兴了不久。适逢当时正值炎炎夏日,所以其父给她取名为夏儿。可惜这夏儿命苦,生下来没多久母亲就去了逝,老父亲抱着还没断奶的她跑遍了整个大河村寻找母乳,才让她没有早夭。这些年来虽然她父亲一直尽可能的照顾着她,但是她不忍让她老父亲受苦受累,所以早早的就承担起了家务。 不过不知是天都嫉妒她的美色还是什么原因,这夏儿的父亲在夏儿和村长大公子才定亲没多久就去了逝,那是夏儿才十三岁。幸好但是夏儿已经有了养活自己的能力,再加上这几年乡里乡亲的扶持,夏儿的日子倒也过的还算说得过去。 转眼两年时间就过了去,夏儿也满了十五岁,本按着约定的年龄,夏儿今年就该出嫁了,但是由于这夏儿要守丧三年,所以这婚事就拖到了明年。但是不知是什么原因,就在今年入夏没多久,那村长的大儿子自持水性好,去了大河村前水流最湍急的地方,或许正应了那句老话: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只见那大儿子入了水就再也没出来。 这夏儿生下来时丧母,定亲丧父,马上要成亲了就丧夫。迷信的村里人见此都认为这夏儿是天煞孤星,一时都不与其来往了,就连有时在河岸洗衣服,只要夏儿在上游洗衣,他们就决然不会在下游同时洗衣服,生怕染着什么晦气一般。 夏儿捋了捋额头前散落的头发,用手遮住眼睛,免得太阳刺眼。她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和天上浮动的云。她心中其实很羡慕那些云,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有时候她是多么的希望自己是一片云,但是那只是美好的幻想。 其实夏儿并不美,他只是长得很质朴,很天然,没有什么妖艳的气息,身上活脱脱散发着一股清新脱俗的如遗世独立的气息。在这远离俗世的小山村里,她倒是显得很突兀,对比着其他村中的女子,她倒是显得格外的好看。 短暂的停息后,她伸了伸腰,迈着轻快的步子就向河边走了去。远看着她就像是那山中的精灵一般,虽然此时的她身着的是破布烂衣,但是她那笑容,就像是穿着金缕蚕衣,过着天底下最好的日子一般。 “这是~个人?”还没走到河边的许夏儿就远远的看见了河岸边躺着一个人,她很疑惑这是谁?心想着这是又溺水了吗? 这人面色煞白,不过嘴唇却是泛着微微的红色,他的周身都是伤痕,有刀伤,有被树枝刮出的伤痕。在他的左臂上还插着一枚圆形镖,镖入臂三分,伤口处微微泛紫,没肿,似除去那圆形镖后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 而这人正是坠崖的沐坤无疑! 说这沐坤也是运气极好,在一天前的夜里坠崖时被崖上的松柏给挡住了坠势。虽然整个人在最后依旧是压断了松柏,掉入了崖底的深涧,但是这根松柏无疑是避免了其直接落在水面摔死的结局。 当然,这还不是沐坤运气最好的体现,他运气最好是在于他坠入深涧的那一刻,同时惊了岸边草丛里的毒蛇,或许是出于保护自己的缘故,那蛇猛的一口向沐坤咬了去,同时释放了大量的毒液。 这种情况要是放在以前,说不定沐坤早就死了,但是机缘巧合的是这蛇毒恰好与圆形镖上的毒相冲,毒液一入沐坤体内恰好和体内原有的毒形成了以毒攻毒的感觉。 这沐坤的运气不可谓不好,而且这以毒攻毒的同时还将他从坠崖入涧的昏迷状态中唤醒了过来,虽然他肢体全然不能动,连眼睛都只是眯着,模模糊糊的,甚至连意识都时断时续的,但是他好歹对外界发生的都有了一定的感知。 这一天以来,他一直顺着河流而下,一开始河流有些湍急,他甚至还时不时被水中的石头给撞晕了过去,但是随着水流开始变得平缓时,他又慢慢的醒了来,就这么一直漂着,他实在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就在今天早上,当他意识有反应时,他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水流给推到了岸边,见此他不知道他是该高兴还是沮丧,因为此时的他动不了啊!只能在这沙滩上晒着。 一上午过去了,太阳是越来越大,身上的衣服都干了,但是一个人都没有来。 第五十六章 河末遇良娣,沐夏适时节!(中) 万里无云,烈日当空,沐坤被这烈日晒得有点意识恍惚。 沐坤的心里很绝望,心想着:“难道自己就要这样死去了吗?”没死在坠崖,没死在毒上,竟然被晒死,饿死,这是讽刺吗? “喂,你醒醒,能听见我说话吗?喂~”突然,正当沐坤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的时侯,一道声音,并伴随着阵阵的摇晃将他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他眯着眼,见着一个穿着破布衣服的女子满脸关切的看着他,同时还趴在他的胸口,听了听他的心跳。他此时突然觉得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好的画面了! “心还在动,看来还有救!”许夏儿使劲全身力气,将沐坤从岸边背了起来,看着到现在还握着手中武器不放的沐坤,许夏儿有些无语的说道:“这东西难道比你还重要吗?” 许夏儿当然不知道沐坤能回答,如果她真的知道的话,或许她直接就将沐坤丢在这里了。背着沐坤的许夏儿沿着回家的道子颤颤巍巍的走着,看着沐坤不胖,但是奈何他长的肉很是结实,许夏儿只感觉到背起沐坤的那一刻,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这沐坤足足比许夏儿高出了一个头还要多,许夏儿背着他却搂不住他的腿,没办法,许夏儿只好任由这沐坤的双腿拖在地上,她拉着沐坤的手,一步一步的向着家中走了去。 此时的沐坤躺在许夏儿的背上,他当时没看清许夏儿的脸,但是他觉得这女子一定很美,因为她有一颗很善良的心。感觉着许夏儿越来越吃力的步伐,沐坤很像从她的背上下来,但是他却不能,因为他全然动不了。 他只能在许夏儿的背上任由她背着,渐渐的,沐坤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失去了意识,他只觉得这女子的身上很香,这女子的背很软! 大约两刻钟后,许夏儿终于背着着沐坤回到了家,将其放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同时喘了几口气,开口道:“我爹说医者父母心,你真该庆幸遇到了我!” 许夏儿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回家的路是这么的长,以前她连半刻钟都要不着的路程,她今天竟然走了这么久,而且还这么累。许夏儿不停的捶了捶小腿和肩膀,出了屋。大河村没有郎中,每每有了村人患病就只能全看天意或者靠自己。 背靠山,面临水的大河村村民每个人都算是半个郎中,而许夏儿虽然年龄比较小,但是自小就跟着他父亲学过药理,对于治病倒还是有一点自己的心得。而且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她只能希望躺在床上的那男子伤的不重了。 而躺在床上的沐坤此时缓缓的睁开了眼,其实就在快要到家的时候他就醒来了。看着屋内四周,许夏儿的家确实很一般,只是三四间竹和茅草搭成的屋子而已。不过就这很普通的屋子内却别有一番天地,或许是因为女儿家爱美喜静的原因,整个屋内都很清幽,配上那窗台和门口的花束,整个屋内倒像是世外仙境一般。 仔细看着屋内的一切,看得越久,沐坤的心中就越是喜欢。他觉得这比那奢华但没有什么人气的黔宁王府不知好到哪去了,他想着,如果可能,他想一辈子都留在这个地方。 而此时本是习惯冷然脸的他脸上突然泛起了丝丝微笑,虽然这微笑在他这煞白的脸上显得很突兀,但是这却是由心里发出的。 “你~醒了?”夏儿进屋后见着沐坤眼睛已经睁了开,两个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有些诧异的问着。她可没想到这人会醒这么快,要是早知道的话她也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劲背他了。 “怎么不说话?”见沐坤不回答,反而眼睛在不停的眨着,许夏儿心想着这人不会是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吧?她于是乎慢慢的靠近床边,略带警惕的说道:“我可是救了你,你别恩将仇报啊!” 听此,沐坤知道这姑娘一定是误解了他,但是他现在却一动不能动,有口莫辩啊。没办法,他只得不停的眨眼,满眼心酸,同时尽量露出一副无奈而又苦楚的表情。 “你别这样看着我啊!你有什么就说啊。”见着沐坤的眼神,许夏儿突然有点荒神了,还从来没有男子这样看着她呢,加之这沐坤长的又不丑,所以这许夏儿一时脸红了起来,不知道还说什么了。 “你不会是不能开口说话吧?”见着沐坤依旧是不停的眨眼,许夏儿终于是意识到了什么,“如果你不能说话你就眨一下右眼!” 听见许夏儿的话,沐坤仿佛是见着救星一般,重重的眨了下右眼。 “原来是不能说话,我还以为~”见着沐坤眨眼,许夏儿轻声嘀咕道,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不过瞬间就缓了过来,心想着:“毕竟是萍水相逢,难道我还能希望个什么吗?” “那你的身体能不能动,如果也不能的话你就眨一下右眼!”许夏儿坐到了床边,碰了碰沐坤的手臂,觉着有些凉的过分,于是再次问道。就在许夏儿话落后,沐坤再次眨了下眼,算是回答。 “那应该是你肩膀上这东西有毒性,毒还未消散导致的吧!”见沐坤有反应后,许夏儿把了把脉,只发现其体内有中毒的症状,但是不知道他这毒究竟是从何而来的。不过当他看见其微肿的左臂上的圆形镖时,他倒是也反应了过来。 “那我现在先把你手里握的这东西给取了,然后再给你处理伤口!你看怎么样?”许夏儿起身想了想,决定还是想将沐坤手中的武器取下来,不然到时候还有点不方便。 毕竟沐坤此时手中的武器可是开了刃的,加上这武器足足有个半丈来长,在回来的路上许夏儿就有心将这东西取下来。 但是她觉得还是应该先将人带回来,所以一再耽搁了,既然现在人也醒了,那许夏儿自然需要将这奇奇怪怪的武器给其收将起来。 不然的话这沐坤躺在床上还拿着武器,这场面不仅不方便许夏儿给沐坤疗伤,更是奇怪无比。 第五十七章 河末遇良娣,沐夏适时节!(下) 听着许夏儿的话,沐坤眼睛眨了眨算是认同,他自己也知道现在拿着武器也不是个事,万一再将这许夏儿给伤着了,那他真的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不过当许夏儿弄了一会儿之后,她突然有些无语的说道:“你能不能手不用劲,我把你这刀拿走,这个在这里有点碍事!不会拿你的东西!” 之所以她会这么说,是因为当她准备从沐坤的手中将这拿走时,她发现这沐坤实在是握的有些紧了。她自认为自己的手劲还是不小,但是不知怎么的她一时半会儿还确实将这沐坤的手掰不开。 沐坤听此后再次眨了眨眼,虽然他完全不能控制手指的活动,但是看着许夏儿用力掰他手指的样子,他又不得不尽可能去尝试松开手指。 “你确定你没用劲?”许夏儿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沐坤,沐坤则是满眼的无奈,不停的眨着右眼,仿佛在说:“我真没有,真没有!” 见着沐坤的眼神,许夏儿只好咬着牙,一个手指一个人手指的掰开,经过约莫半刻钟的时间,她终于将沐坤手上的这东西给取了下来。 她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缓缓有些不理解的说道:“这东西还挺重的,我给你放床底下了!真不知道你没事带这么个东西干什么,又不好看,还这么重,结果你还把这当个宝贝!” 见着许夏儿的样子,沐坤心中突然有一丝丝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他他二十年从未有过的感觉。 “你现在先等着,等我去准备一下,现在我手里也没有什么现成的东西,不过幸好我那小药园里还是有不少能用得着的!”将沐坤的武器放好后,许夏儿起身一边说道一边就出了门。 大河村背靠着大山,草药自然是不缺的,而且许夏儿父亲本来就是采药为生,所以她父亲死后,家里虽有几亩地,但是她却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故而也走上了采药为生这条路。不过采药大多要去悬崖峭壁或者蛇虫遍行之地,这对于一个女子而言着实有些困难。 但庆幸的是这许夏儿自小就有培养草药的天赋,她熟知各种草药的生长习性,所以她每次采着什么药了,她不是第一时间卖掉,而是先自己种植起来。故而她那小药园之中各种草药也算是应有尽有了。 就在许夏儿出门不久后,阵阵捣药声就传进了屋内沐坤的耳中,躺在床上的沐坤从没想到他竟然有一天会被一个女子所救,他更没想到他竟然一丝抵触情绪也没有。 这种感觉,对于他这个自小对比较冷淡人情世故的人来说着实不一般。 “你忍着痛,我把你左臂上的这东西给你拔出来,再给你敷上草药!”不一会儿,许夏儿拿着一碗绿幽幽的碎草状的东西,和一卷麻布、一把带着锈迹的剪子就坐到了床边。 “如果你觉得可以开始了,你就眨一下眼睛!”只见许夏儿话才落,沐坤就毫不犹豫的眨了下眼睛。 毕竟沐坤对自己现在这个状态那是极为的担忧,虽然这里深山绝壁,再加上那些人说不定以为他已经死了,但是这种一动不能动的躺在这里却是又不是个事。再说,虽然这里感觉很安全,但是保不齐会出现个什么麻烦,要是到时候他连个自保之力都没有的话,那就麻烦了! 所以一听着许夏儿要开始将他手臂上的圆形镖给拔出来,沐坤心中那是绝对的激动。普通人能早些身体健全站起来谁愿意一直躺在床上,更别说是背负着责任和还有很多危险之事要做的沐坤! “咔咔~”见沐坤眨眼,许夏儿拿起手中的剪子,只听得咔咔几声,就将沐坤左臂伤口周围的布料剪开了。 见着沐坤的臂膀,许夏儿脸不由再次微微红了起来,虽然家在河边,每年夏天都总能见着光着上身的男子,但那都是远距离看着,不像这一次,不仅这么近,而且还是她亲手剪开了其衣服。 “你运气好,碰着我了,医者父母心,我会治好你的!”感觉到自己脸有点红了,许夏儿背过了身,同时嘴上不停的说着,然后不停的深吸着气,平复心情。 见着许夏儿背过了身,沐坤自然也是看见了其有点羞涩。但不知怎么的,就是这种羞涩的红,更让人心动。虽然沐坤性子冷,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动情,只是他以前一直没遇见对的人罢了。府州莺燕太过于娇艳,贵家千金又太过于做作,怎能让人动心。 “我要拔这东西了,你忍住啊!”平复了心情的许夏儿转身对沐坤说道,沐坤则是尽最大努力扬起了嘴角,微微一笑,同时眨了眨眼。 见着沐坤那看着有些勉强的危险,许夏儿似受到鼓舞一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手摁住沐坤的左臂,一手捏住那圆形镖。短暂的顿了顿后,许夏儿猛地用力一拔,将圆形镖从沐坤的左臂上拔了出来。 出奇的,拔出镖后并未有鲜血涌出,而且看着本应是流出污色或者是黑色血的伤口却带着点点猩红。许夏儿有点不解,怎么中毒之后回事这样,当然这也是因为许夏儿没见着那毒蛇咬的伤口的缘故,所以她把这一切都归为始这沐坤体质比较强悍的原因。 大约两盏茶的时间,许夏儿将伤口处理了一番后就将事先准备好的草药敷在了沐坤的伤口上,同时用麻布缠绕起来。 见着事毕,许夏儿站起身来对沐坤说道:“差不多了,你就躺着吧,等你体内的毒散了你就差不多能起身活动了!我还要去担水呢,就不在这看着你了!” 说完,许夏儿就拿起东西向门外走了去,同时还带上了门。而沐坤则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看着许夏儿的背影慢慢消失不见。 见着许夏儿彻底远去消失不见,他心中突然涌起一种舍不得的情愫。他觉得,这种感觉很怪,很奇妙! 第五十八章 事毕归应天,青梅至此来!(上) 五月末,六月初。应天府,纪由府邸。 今天的纪由府邸没了往日的阴沉和肃穆,或许是天蓝蓝,水澈澈,亦或是其他人事还是什么的,今日的纪由府邸仿佛处处充满着活力。 府邸后院 这里乃是纪由的独立处所,虽然这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甚至没有什么书桌条案,文案卷宗。但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地方没有纪由的同意,一般人根本就进不去。 此时的后院楼亭处坐着一男子。男子身着素白色衣服,头发束着,手中的扇子紧紧合着,缓缓的用扇骨轻轻敲打着手心。满脸的愁绪,而他的双眼则是紧紧的盯着院中的水塘,目不转睛,不知道他在看个什么。 毕竟此时又不是下午,水塘上没有蜻蜓点水的场景,而且纪由在这水塘中栽植的荷花此时也并不见得开的有多么清幽。水塘中的鱼儿更是躲避在水下,似乎这炎热的夏让他们连游至水面透气的勇气都给打磨掉了。 所以但看着这男子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水塘,这场景就像是这男子得了什么痴呆疾病一般,亦或是出神太过了。 这人,正是宋杰乾! 自从几天前从洛阳回到应天开始,他就是这个样子,一天从早到晚就坐在这楼亭内,盯着水面,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而他身上的上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差不多就痊愈了,且由于身上软甲的保护,他倒也没有留下什么隐患或者暗疾。 “乾儿!”突然,正当这宋杰乾默默出神之时,纪由不知道从哪出了来,直接站到了宋杰乾身旁。 “师父!”见纪由来了,宋杰乾从出神中回过神来,起身对纪由抱了抱拳。他自小被纪由收养教导,纪由于之他,犹如其父一般。 “乾儿,为何这些天来你一直心神不宁?”纪由摆了摆手,示意宋杰乾坐下。不过宋杰乾见着纪由坐下之后,自己才跟着坐了下来。 “师父,乾儿没有什么心神不宁,只是这次洛阳之行让我心神略有所触动而已!”宋杰乾摇了摇头如是回答道。 确实,这次洛阳让他对武林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武林诚不可欺,这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记得他师父天山归来之时说出这句话后他还有些不相信,但是这次,他信了。 这一次他本以为可以松松解决掉丐帮,但是没想到到了最后不仅折损了河南府近九成的顶尖捕快,而且还导致老一辈锦衣卫指挥使死伤过半。 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丐帮的老帮主和太长老葛青云全部跑掉了。宋杰乾知道,对于丐帮这样的帮派,只要主心骨还在,那新的丐帮复出指日可待,所以他这次河南之行,说是成功了,其实也算是失败了。 “乾儿,不要被这一事情所牵绊!”纪由淡淡的说道,不待宋杰乾说话就紧接着问道:“对了,你为何在着手对付丐帮之时没有对我说你竟然请了东瀛忍者这事,你可知道这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冯离那厮给抓个把柄啊!” “师父,不是我不对你说,只是当时我已身处永平,如果我让人告诉你的话那冯离肯定是知晓了!”宋杰乾听后平静的回答道,意思很明显,这身边之人肯定有冯离安插的人。 当然,这事纪由肯定是知道的,毕竟冯离身边也不是没有他的人。 “这倒是,不过你为何要用新型火药的配方作为条件来换他们出手,你可知道,这样一来,沿海的倭寇实力会大涨的!”纪由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宋杰乾的回答倒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之所以要问,无非是图个顺心罢了。 不过当得知那三名东瀛忍者出手的条件时,纪由的心还是震了一下,他没想到宋杰乾竟然敢用这东西作为筹码。要知道泄露这东西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东瀛人得到这东西,那他们势必然会大规模制造,一旦这东西最终用到明朝百姓和官兵的身上,那结果可不是他愿意看见的。 虽然他相信宋杰乾并不是真的要将新型火药的配方交出,但是他还是难免的担忧。毕竟有些东西不仅不能碰,而且还不能去试,去触碰。 “乾儿之所以这么做想必师父也知道其中的缘由,至于那三名东瀛忍者。不说他们这次没有干掉那洪震玄二人,即使他们干掉了,他们也出不了河南府!”宋杰乾面色不动,平静的说道,言语之中全是冷然的杀气,对于这些倭寇,他只是想利用一番,至于真正的报酬,他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 而听着宋杰乾的话,纪由顿了顿,没有立马应声。因为宋杰乾说的对,他这次这么做实在是事出有因,不然谁会冒险用这方法。 正玄事毕之后,新补充的锦衣卫死伤过多,而冯离却早早的推卸了责任。到最后,这所有的黑锅都被他给背了下来。而在这之前,纪由早就超出了原先圣旨定下的时间,内阁之中早有人看不惯他,所以这次借题发挥,将纪由的指挥权给剥夺了,让其在府中休养,不得外出,说白了这就是软禁。 恰逢此时,纪由之前递给内阁的奏章也被批了下来,这就是后面的那道改乞丐为兵士对付沿海倭寇的旨意。但是圣旨下之前,纪由的官职就被解了,而冯离自知那丐帮是块难啃的骨头,所以他就直接建议让宋杰乾去洛阳对付丐帮,所以这就有了后面的一出。 但是问题也恰好就出在了这里,因为丐帮跟其他帮派不一样。丐帮的老帮主洪震玄和那太上长老葛青云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锦衣卫这边除了纪由能够在实力全部发挥出来时单打独斗压过他们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对付这两人。 除非是用几十名老一辈锦衣卫指挥使的命去填才行,但是那样的话锦衣卫的底子也差不多就空了,这种代价着实有点大了。 所以宋杰乾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秘密找到了三名东瀛上忍,让他们去缠着葛青云并且在关键的时候对付洪震玄,以减少锦衣卫的伤亡,从而获得胜利。 请他们出手的代价自然就是那新型火药的配方! 第五十九章 事毕归应天,青梅至此来!(下) “行了,不说这些了,就算被那些老小人知道了又如何,他们要是能对付我也不差这理由!”纪由摆了摆手,霸气的说道。同时他也知道现在跟宋杰乾谈这个好像也没什么用,与其如此还不如不说。 而且他纪由不怕别人来找他麻烦,他不想惹事,不想得罪人,但是这并不说明他是怕事、怕得罪人之人。为官三、四十载,对于官场上的这些他早就看透了,而且这么些年来的苦心经营,即使他的官场关系谈不上树大根深,盘根错节。但是好歹也是左右逢源,遇着事总有人能替他挡着,或者总能错开。 “师父言之有理!”宋杰乾对纪由抱了抱拳,点了点头,对于他师父这话,他是无比的坚信。 “对了,今天来找你是为了给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先~~”见着宋杰乾的动作,纪由真的有些说不出口将要说的话,但是没办法,有些话越晚说对人的伤害可能就越大。 “乾哥哥想我没,爹爹是不是还没给你说我要来了!”正当此时,纪由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一个扎着两条马尾、穿着粉红色袖衣、手上拿着一朵刚采了没多久的小花、年不过十六七岁的、一个长相颇为精致的小女孩就蹦蹦跳跳的出现在了二人面前,她的出现也直接打断了纪由的话语。 这女孩正是纪由的幼女纪小小! “小小,你什么时候来的?”见着纪小小出现,宋杰乾满脸的惊喜与高兴,脸上本来的冷然和谟气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就像从来没有在他脸上出现过一般。他激动的问道,连纪由到底要给他说什么事他也不想知道了。 “咳咳,行了,这事以后再说,你们也很久没见了,乾儿你就带着小小出去在这应天府街头好好转转吧。”见着两人直接将自己给晾在了一边,纪由讪讪的咳嗽了两声,有些尴尬的对宋杰乾说道。 “师父放心,我一定带小小逛遍这应天府,让她开开心心的玩!”听此,宋杰乾立马应声回答道,异常的高兴肯定与激动。全然没了之前看水塘时的那种压抑感。 “行了行了,快走吧。爹爹本来还说带着我在应天府转呢,结果我就知道他不会,不过幸好有乾哥哥你,我们快走,听说应天府好吃的好喝的可比顺天府多多了!”纪小小还不待纪由回话就一把拉着宋杰乾的手向院外走了去,同时对纪由摆了个鬼脸。 “师父那我们走了啊!”见此,宋杰乾转身一边对纪由说道,一边就跟着纪小小出了院门,同时回答着纪小小的问题,说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 两人离开院子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就出现在了楼亭内,满脸犹豫的看着纪由。 这人正是纪由的妻子,虽然这人不是纪由的结发妻子,但是这人却是唯一个能真正懂纪由的女子。 “夫人,你说我是不是有些优柔寡断了!”感应到来人,纪由头也不转,低声问道。刚才看着宋杰乾见着小小时那激动不已的神色,纪由实在是开不了口。他害怕话说出来后宋杰乾会从此一蹶不振! “老爷这不是优柔寡断,只是老爷自小看着乾儿长大,心里早就将乾儿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所以有些话,老师只是害怕伤了乾儿的心,不敢开口罢了!”妇人走到纪由的身旁,平静的回答道,同床共枕二十年,她对纪由还是很了解的,更为重要的是她不喜欢隐瞒纪由什么,有什么想说的她直接就说了。 但是纪由所言这事如果真的一直不给宋杰乾说,那到了最后,她真的不知道宋杰乾能不能承受的住那打击! “就看小小那丫头吧,他自小就聪明伶俐,我想她或许会有些办法吧!”纪由看了眼门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面色无奈,语气低沉道。 应天府街头, 此时的应天街头颇为热闹,作为大明朝的陪都,应天的繁华程度那是真正的不亚于顺天府。 整个街头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再加上宋杰乾带纪小小来得地方又是应天府最热闹的地方,那更是人满为患。才一进来,整条街的叫卖声充斥耳边,看着各式各样的新奇东西和出名的吃喝, 本来还有些担心纪小小一天可能逛不完这里的宋杰乾听着纪小小说她要在这里待一个月后,宋杰乾脸上的笑容比纪小小的还灿烂。他看着纪小小在人群中不断穿梭的背影,脑海中全是纪小小的身影,对于周边的一切他似乎都全然感觉不到了。 “乾哥哥你看这个我带着怎么样?”此时纪小小正一边拿着一个山楂糖葫芦,一边拿起一个簪子戴在头上让宋杰乾仔细看看。 “好看,很好看!”见此,看的出神的宋杰乾抚了抚掌,真心实意的说道。 “乾哥哥你每次都是,无论我问什么你都说好看!”听着宋杰乾的话,纪小小不由的嘟了嘟嘴,很显然他对宋杰乾的回答很不满意。 “小小你今天穿的是红色袖衣,而这簪子是白干和雪白色吊坠。红色最容易搭配的颜色就是白色,可以使红色更显眼,给人一种清纯的感觉。其实小小,在我眼里你无论是何样都很好看!”宋杰乾听着纪小小的话,合上了扇子,微微思索了一番后温柔的回答道。 “乾哥哥,没想到这次一年没见你就这么会说话了,这短时间没少祸祸其他的姑娘吧!”听着宋杰乾的话,纪小小捂着嘴咯咯的笑着说道。 “怎么可能,小小你别多想,我怎么会去寻他家女子,在我的心里~我……”听着纪小小的话,宋杰乾急忙急得无与伦比的解释道, “嘿嘿,我不听你说了,先去前面了!”结果谁知宋杰乾话还没说完,纪小小就拿着糖葫芦和簪子向前跑了去,同时说道:“乾哥哥记得付钱!” “小小你慢点,你等等我!”见着纪小小直接跑开了,宋杰乾直接给那路边的摊铺丢下一粒碎银子就拨开人群向纪小小追了去。 第六十章 文渊定征程,沐府出劫云! 与此同时,千里外的顺天府,位于京畿紫禁城东部的文渊阁。 这里是大明朝内阁所在之地,这文渊阁此时在这豪华奢侈的明朝都城内实在是很不显眼,但是在内阁首辅张居正的努力下,他却让这个紫禁城里最不起眼的房子成为声名显赫的所在。在文渊阁办公的内阁成为实际上的政务决策者。 此时正值未时一刻,顺天府一天最热的时辰。 此时的文渊阁内人来人往,将热气带的到处窜动,整个文渊阁都被热气给笼罩着,活脱脱的像个巨大的蒸笼。而此时文渊阁的侧堂内的内阁们不仅是身体热的不行。就连那心头都是烧的慌。 看着一本又一本的地方奏章,他们是没有半点的心思批改,但是他们却又不得不去做。而更让他们恼怒的是这一次地方的奏章竟然大多来自河南府,其他地方的奏章少之又少。 而在翻来一道道奏章之后,这些身处蒸笼里的内阁更是怒不可斥。因为这河南府的奏章清一色的都是说府州县内捕快缺失,地方盗匪趁此机会烧杀抢掠,希望朝廷能派兵镇压的奏章。而其他地方的奏章大多是什么水患或是天灾。 要说奏章上写的是水患和旱灾蝗虫什么的,那倒还是好解决,派发银子,打开地方粮仓赈灾就好。但是唯独这个派兵这事是个麻烦事,毕竟现在谁都知道,倭寇犯边,朝廷一门心思都在倭寇上,你说你一个府州县闹盗匪就让朝廷派兵镇压,这算是个什么事。 “简直是胡闹,这个河南府尹是干什么吃的?不仅连个小小的盗匪都压不住,而且数份奏章都说的同一件事,正当我们闲的没事干吗?”坐在长条案首位的一个白发白须的大臣猛地一拍桌子,一声怒斥,瞬间就吓得其他大成不敢发声。 “李大人,河南之事事出有因,而且张首辅可还在隔壁小憩,大人还是小声点。”一年轻大臣见无人应声,顿了顿就上前恭敬的说道。 “那你说说此因为何?”见着是个小辈说话,那李姓大臣本欲发火,但是听着后面的话后,他顿时就忍住了,还很感激的看了一眼这年轻人。 “事情是这样的!”年轻大臣退了一步,仔细的对这李大人说道。而李大人一边听着,一边示意其他人继续看奏章。 “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那你就休书一封,让纪由,不,冯离去解决河南府的盗匪吧!对了,你再去通知阁内所有轮班的大臣于下午酉时正于文渊阁正堂等候,张公有事要议!”半刻钟后,李大人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淡淡的对这年轻官员说道。 “是!”这年轻官员点了点头,应声就下去了。 ——— 时间回到前一天,云南黔宁王府。 记得昨日昆明府的天很蓝,云很净,再加上云南的夏天不热不冷,四季如春的温度。昨日可谓是一切皆好,自是,黔宁王也是如此认为。 “坤儿!”书房内的黔宁王猛地拍了拍身前的桌子,桌子在掌还没有落下的那一刻就断成了两半。 黔宁王没想到朝廷中的密探竟然会给他带来这么个消息,他的儿子,他最欣赏,最愧疚的儿子沐坤,竟然死了,而且还尸骨未存。这结局,他接受不了,他没办法接受。沐坤自生下来就没有享受过属于他的荣华富贵,现在,到了最后竟然还落个这种下场,这让他以后怎么能面对他的娘亲。 “四部十六局的杂碎,你还真当我是软柿子不成!”黔宁王怒道,言语之中满是戾气和煞气。 “来人!”黔宁王大喝,两道人影直接出现在了书房内,齐齐半跪在黔宁王的身前。 “你等召集王府死士,让他们见着锦衣卫,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黔宁王冷冷的说道, “是!”两名黑衣人齐声应道,正准备退下,不过就在此时一道声音突然传了出来“慢着!” “你来干什么?”见着来人正是自己的大儿子,黔宁世子沐堉,黔宁王忍着心中的怒火冷冷的问道。对于他这个玩世不恭的大儿子他实在是不想有什么好脸色,要不是碍于祖制,他早就将他废了。 “父王,儿臣认为父王所做实属不妥。三弟死了,我也很心痛,但是父王你不能置黔宁王府于不顾,置祖宗之法于不顾啊!再者说,锦衣卫乃是皇上的逆鳞,我们对付锦衣卫,万一要是暴露了,皇上以为我们造反,等到那时我们就百口莫辩了!”沐堉就像没看见黔宁王那不耐烦的眼色一般,先是有些忧伤的说了一句后就紧跟着陈述利弊,将祖宗之制搬了出来。 沐堉很是了解他这父亲,每次只要是有些凌云壮志或者准备做什么大事的时候,只要说到了祖宗之法,他这父亲必然不敢再说什么话语而且最终结果必然是顺从祖制。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这世子早已不是他了。 “唉!那你说怎么办?坤儿可是尸骨未存啊!”果然,听着沐堉的话后,黔宁王无奈的说叹了一口气,感觉就像是一瞬间老了很多岁一般。 “父王且听我言!”沐堉看着黔宁王已经打消了热血的念头,先是挥手让那两名黑衣人退下,关上了门,同时给黔宁王放过去了一张椅子,然后缓缓开口道: “三弟至今尸骨未寒,我们首要做的应该是找到三弟的尸骨,将他迎回王府,风光大葬。其次父王应该在三弟尸骨归来时上报朝廷,让天下人知道,沐坤,乃是黔宁王之子。最后,我希望父王能在三弟入葬时让十名锦衣卫披麻戴孝三天,毕竟这关乎到我黔宁王府的颜面,同时也让三弟在天之灵得以告慰!” “没想到你竟然对你三弟如此上心,而且还如此懂得事理。以前是父王错看你了,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吧!”黔宁王听着沐堉所言,越听眉头越舒。 在不违背祖宗之法的前提下这确实是一个极好的办法,不仅能告慰沐坤在天之灵,而且还能给足黔宁王府面子。他真想不到这办法竟然出自于他这个玩世不恭的大儿子口中,难道他对自己的儿子真的有这么不了解吗? “父王放心,此时儿臣一定办妥,不让父王失望!”沐堉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 “嗯,下去吧,为父头有些疼!”见此,黔宁王摆了摆手,示意沐堉先退下。 “是!” 是夜,世子府,密室。 此时密室之中站着八位黑衣人,而沐堉则是搂着一名衣着坦荡的女子,看着身前的这八位他亲手培养的死士,淡淡的说道:“你们去我那三弟坠崖的周边仔细寻找,务必将我三弟的尸骨带回来!” “是,世子!”八人齐声应道。 “不过世子,要是三公子还活着我们该怎么办?”一个黑衣人冷冷的问道,不带一丝的情感。 “我说了,务必将我三弟的尸骨带回来!”沐堉头也不转,一边熟若无人的把玩着这怀中女子袒露的心扉,一边冷然答道。 “是,世子!” 第六十一章 糜事无尽头,倾心哪可论!(一) 大河村 自沐坤躺在床上那天算起,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这小半个月以来,许夏儿一直悉心照顾着沐坤,其也由开始的羞涩变成了大大方方。 记得在最开始的时候,许夏儿将药一口一口的喂给沐坤时都有一点羞涩的不敢碰他,虽然她自小丧母,但是还是知道男女有别等各种俗世之礼。 所以她每次要扶起沐坤给他喂药时都会先让沐坤把眼睛闭着,然后自己在心中不停的念叨着:“医者父母心,我是个郎中,他生病了,我要救他,不救他,他就死了!” 而且这小半个月以来,她每天晚上都守在沐坤的床边,虽然她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影响不好。但是这沐坤一动也不能动,万一晚上出了个什么事该如何是好,再加上这本来就是她的房间。自从他父亲死后,家里的另一张床早就被她给收了,所以家里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睡了。 不过随着时间慢慢过去,许夏儿在心里已经慢慢习惯了家中再多一人的感觉。到了后来这几天,她每次在忙完后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床上的沐坤如何了。而沐坤每次见着她回来都是不停的眨着眼,她习惯了沐坤,这些天来的悉心照顾,沐坤又何尝不习惯她。 “你快别眨眼了,再眨都可以眨出眼泪了!”才一进门放下药篓的许夏儿看着床上不停眨着眼的沐坤不由笑着说道。 同时她快步走到床边道:“今天感觉好些没?” 听此,沐坤连忙尽可能的活动着身体。虽然他现在只能微微晃动四肢和扭扭头,但是他却尽可能的动着,因为他认为,他恢复的越快,这许夏儿的心中才会越高兴。 “嗯,还不错,看来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痊愈了!”许夏儿看着沐坤晃动着的四肢,很是高兴的说道,不过说着说着却有些伤感,她觉得这沐坤痊愈的时候也就是他离开的时候吧。 感觉着许夏儿的语气很沮丧,沐坤想安慰,但是话由心间至嘴边,嘴却不能动,话也说不出口。他只能拼命挥动着他的手臂。不过,不知他是动作太小还是许夏儿眼睛被什么液体遮住了还是什么的,许夏儿就像没看见一样,缓缓的出了房门给沐坤熬药去了。 见此,沐坤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想大声的说几句话,但是却不能。 现已时近晌午,许夏儿出了房门后直接去了隔壁的厨房。厨房不大且一览无余,毕竟是与世不通的小地方,如果厨房很是奢靡的话反而有点不真实。 许夏儿抹了抹眼角,从米缸里取出些米来,因为沐坤的肢体尚不能灵活自如的活动,所以不出意外的,今天的饭又是小米粥,也只有这种流食才方便沐坤吞咽和伤势恢复。 不过唯一可惜的是自沐坤到来那天算起,许夏儿一直没有做过什么肉食。顶多了就是隔两天会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山鸡蛋,一开始沐坤有些疑惑,不过记得有一次许夏儿解释了一番后沐坤倒也能理解。 背靠大山,面临河流,这大河村所有的村民的肉食来源都是取自这山与河。但是自从许夏儿的父亲去世之后,家里就没有人能上山打猎,下河捕鱼。所以许夏儿这些年来也没怎么吃上什么肉,家中唯一与肉有关的就是一年多前许夏儿在上前采药时捡来的一窝山鸡蛋。 当时她没有直接将其吃了,而是选择孵化成小鸡圈养起来,不过最后只成了一只。但聊胜于无,所以这些年来许夏儿一直是靠的这山鸡蛋来作为肉食来源。不过自从沐坤来了后,这山鸡每两天产的蛋都给了沐坤吃了,许夏儿已经很久没动过荤腥了。当然这沐坤并不知情,因为他一直听许夏儿说每天都有一个山鸡蛋! “许家妮子快出来!”突然,正当沐坤躺在床上思考时,正当许夏儿正点火做饭时,一声叫喝直接传了出来。 “谁啊?”沐坤自然是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而许夏儿则是放下了手中的柴火从厨房走了出去毕竟自从她那未婚夫死了后,她被村里人认为是天煞孤星后,已经很少有人登她家的门了。 只见才一出门,门外稀稀拉拉的站着四人,为首的正是大河村村长的妻子李春花,跟在后面的是他的二儿子和两个村里的保甲。 “原来是李大妈,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找夏儿?”看着来人,许夏儿虽然不知道这人来干什么,但是依旧礼貌的问着。 “打住,打住,别这么叫我。老娘我受不起!”见许夏儿上前行礼,李春花夸张的往后推了两步,似乎是怕被什么感染一般。不过联想着她的大儿子不久前才淹死了,加上她又十分迷信鬼神,她这举动倒也正常。 “好吧,是夏儿无礼了,不知道村长夫人来夏儿家干什么?”许夏儿见着李春花的动作不由心中一酸,但是却也不能说什么,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我是来替我家那口传达县上的命令,听说沿海倭寇越来越多,县上说朝廷让我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所以我们家那口说了,我大河村家有男丁的出保甲,没有的出钱或者出其他的东西!”李春花叉着腰,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许夏儿冷冷的说着,就像是这命令是她亲自下达的一样。 “可是夏儿家无男丁而且家徒四壁啊!”许夏儿听后瞬间懵了,满脸苦楚且无奈的说道。 “我知道!”李春花做出一副老娘早就知道的表情,同时用她那不大不小的眼睛扫了扫夏儿的家,不待夏儿说什么,她就对夏儿淡淡说道:“你就出只野鸡吧,虽然这不算什么,但是考虑到你家的情况我估计县太爷也不会在意的!” 她的话音才落,站在她身后的一名保甲就直接一把将野鸡抓了过来,同时不顾夏儿苦苦的求情,直接将鸡的脖子给扭断了。 看着这,真不知道他们是准备自己吃还是送到百里之外的府衙? 第六十二章 糜事无尽头,倾心哪可论!(二) “我们走!”见着保甲将这山鸡给收辍了之后,李春花扬起了她那五寸长脖,摆了摆手似官员出府一样。 “李大妈,李大妈等一等,你能不能把这山鸡留下,你可以带走几株草药,价值比这山鸡高多了!”看着山鸡直接被杀死,许夏儿的心一阵阵的痛, 不过想着屋内的沐坤需要养身体,既然这鸡已经死了那还不如用几株草药换下。她想着既然是要些金银之物,那自然是有价值的草药更好吧。想到此,许夏儿直接跑上去抓住了李春花的衣襟乞求道。 “放手,离我远点。真是晦气!”见着许夏儿直接抓住了自己的衣襟,李春花猛的一把拽出了衣襟同时迅速的避开了许夏儿大声吼道, “李大妈,我只是想用更有价值的草药来换这只死去的山鸡,这都不可以吗?”许夏儿喃喃祈求说道, “我说了要这只山鸡就行了,要你那些草药干什么?其他人家多的是草药!这事没商量,我们走!”李春花冷冷的说道,没有一丝的余地,说完看都不看许夏儿,直接就转身离去了。 “李大妈!~”见着李春花转身离去,许夏儿抱着或许还有些可能的心思再次向李春花追了去。 “你个小妮子,村长夫人都说了不行,你还争个什么,一只山鸡而已!”见此,跟在李春花身后的一名保甲直接一把就把许夏儿推了回去同时毫不客气的说道。 被这保甲一把推开的许夏儿直接摔倒了在了地上,男女之力毕竟有些差别,加之这保甲又是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用的劲也着实不小,所以直接就将许夏儿推翻了。 见着许夏儿倒地,那李春花连头都没回,直接就离了去,而那保甲则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许夏儿,也转身离了去。诺大的屋院前就剩下了许夏儿一人,许夏儿啜泣着起了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看着已经空空的鸡圈。她很伤心,很心痛。但是更多的是无奈! 而屋内的沐坤虽然不能下床,但是他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屋外发生的一切。他很着急但是却无能为力,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而此时院中的许夏儿见着什么都不可再挽回了,她一边走向厨房一边想着以后到底还能找些什么东西给沐坤补身子,总不可能自己去打猎吧,那实在是有些痴人说梦。 与此同时,正往大河村其他村民家走去的李春花突然止住了身同事满是疑惑得看着身后不远处得许夏儿家。 “娘,怎么了?”李春花的二二子杨抚开口问道, “我记着许家那妮子从来白天在家都没有关门的习惯,更何况在这三伏天,她怎么会把正门给关着?”李春花叉着腰,微微思索问道。 不过听着她的话,两名保甲就像没听着一般,在他们的心中自然是将李春花这话理解成这人又想占许夏儿什么便宜了。 “娘,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杨抚摸了摸头有些不解的问道,他这此跟着他娘来就是为了学着收些好东西,见着已经将许夏儿家的东西给拿了,他自然是不觉得物许夏儿家还有什么好东西。 “不对,回去!”李春花摇了摇头,虽然她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但是她一直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有些固定的习惯那是永远不可能轻易改掉的。想着她之前去那许夏儿家,那正门都是开着的,唯独这一次是关着的,她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巧合。 不一会儿 “李大妈,你们这是~?”见着李春花几人又回来了,许夏儿自然是以为这李春花觉得草药比只死鸡更值钱,但是看着李春花嘴角瘆瘆的笑容,许夏儿又觉得好像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们回来当然是看看你,看看你家里最近是不是需要什么物什!”李春花一边说道一边就向着正屋走了去,这屋子正是许夏儿的闺房。穷人不兴什么讲究,所以许夏儿家也没个可以迎客的堂屋,家中唯一的正屋就是她的睡房。 “李大妈你这是干什么?”见着李春花直接向正屋走了去,许夏儿不由心咯噔一下,直接赶在李春花之前用身体挡住了屋门。毕竟在封闭的小山村里,男女之事是看的极其隐晦的。 “怎么,屋内有什么东西不成?”李春花见着许夏儿紧张的模样,李春花就知道这次回来的很值得,说不定还能有个什么意外收获呢。而那两名保甲和杨抚见此也在心底不由的佩服起李春花来。 “没有,屋里什么都没有,还乱的很,李大妈就不要进去了!”许夏儿有力摇了摇头,拼命的否认着,但不知道是她从未撒过谎还是怎么的,此时她的脸是彻底的红了。 “没有你激动什么!闪一边去,别耽搁老娘的时间!”见着许夏儿这般模样,李春花更加笃定心中的想法,一边说着就想一边趁势把许夏儿推开。但是才一伸手她就缩了回来同时给两名保甲甩了个眼色。 见着李春花一个眼色,两名保甲心领神会,直接上前一把就止住了许夏儿,将其从屋前带至一旁。见此李春花毫不犹豫猛地推开了房门,她倒要看看看看这屋内到底是有些什么好东西。 “好啊,好啊,你个小妮子,你竟然,你竟然~”才推开房门的李春花不到一个刹那就直接退了出来,同时怒不可斥的说着。而那怒火好似太大,导致其上气不接下气的结结巴巴的说着。 因为才进屋的那一瞬间见到的场面着实有点惊掉她这四十多年的眼球,只见那沐坤整个人半个身子都拖下了床板。而沐坤见着李春花开门的那一刹那,直接怒目视之,那眼神就像要把李春花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个许家妮子,你竟然在我大儿尸骨未寒之时就在家里藏起了一个汉子,你对得起我大儿吗?你!你这天煞孤星。你,你简直不是人~!”李春花顿了顿直接指着许夏儿的鼻子怒骂道,不过可能是没读过什么书,她骂人的话语倒也总是不变的那么两句。 “李大妈,你听我解释,李大妈!”见着李春花的样子,许夏儿一边挣脱着一边急得带着哭腔的说道。 “说什么说,这是老娘我亲眼所见,礼义廉耻你都不顾了,你们两个进去将那汉子给我丢到河里去!”李春花不知是骂的有点累了,还是着实太生气了,她叉着腰对两名保甲吩咐道。 听此,两名保甲直接将许夏儿丢置一旁,迈着捉奸的步子向屋内走了去。 第六十三章 糜事无尽头,倾心哪可论!(三) 见着两名保甲进了屋,许夏儿不顾身上摔出的淤青,直接跑到的屋子里。不过当她才一进屋,她就见着两名保甲已经彻底将沐坤从床上拉了下来。 “住手,你们不要这样拉他,他伤势还未痊愈!”见此,许夏儿就像发了疯一般,直接用尽全力将两名保甲给推了开。同时用她那娇弱的身体挡在了沐坤的面前。 “你这淫贱不知耻的妮子,你还想护着这外来汉子,你是想败坏我整个大河村的声誉让十里八村的人都笑话我们不成?”李春花见着这许夏儿直接挡在了沐坤的身前,心中更是恼怒万分,显然她是认为这许夏儿已经对这沐坤芳心暗许或者两人已经有了什么苟且之事了。 “李大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遇见他的时候~~”许夏儿一个女子哪里听得李春花如此怒骂,哭声更甚几分,同时不停的解释着。但是还不待她解释完,李春花就指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沐坤和其身前的许夏儿一声大斥道: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此时太伤风败俗了,你们两个马上就这不知哪来的汉子给我丢到那河里去!” 听着李春花的话,两名保甲立马就再次走向了沐坤二人。虽然他们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但是在这大河村,村长一家人说的话没人敢不听。 就像李春花见着自己儿子溺水后到处说这许夏儿是天煞孤星,谁跟着谁倒霉一般。本来村中人都不太相信,但是在这李春花的渲染和强压之下,村里的人越来越疏远这许夏儿。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见着两名保甲走了来,许夏儿急得拼命的挥打着手臂,但是那保甲毕竟是男儿之躯,那会惧怕这,直接一把就将许夏儿提开丢置在了一边。同时两人一左一右直接将沐坤从地上提了起来。 而此时的沐坤则是想反抗也不得,就连他想握着拳都握不紧实,看着许夏儿身上一块有一块淤青,沐坤心中无比的疼痛但是他却无能为力,他只能冷冷的看着两名保甲。虽然他的眼神让两名保甲心底一寒,但是这两名保甲却不能直接放了他, 毕竟沐坤眼神的寒冷对他们造成的担忧和害怕只是仅仅来源于心里,而李春花如果动怒的话,那就是来源于实际了。所以这二人毫不犹豫的两沐坤给架起来准备抬出房门。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二人架着沐坤要出房门时,许夏儿猛然拿起一把剪子。见着许夏儿的动作,李春花和杨抚下意识的躲到了两名保甲的身后,同时有些害怕的怒道: “你这妮子你要干什么,你要为了这个不知那来的汉子行凶不成?你要知道,在这大河村一样是有王法的!” 可是出奇意料的,这夏儿竟然没有拿着剪子冲向李春花几人,反而是瞬间拿剪子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同是很是决然的说道:“如果你们今日敢将他丢到河里,那我就死给你们看。既然我活着你们不听我的,那等我化成厉鬼,以后就成天跟着你们!” 夏儿一边狠狠的说道,一边就拿剪子戳向了自己的脖子,瞬间那脖子就渗出了点点猩红的鲜血。而且她在流血之后眼中决然之色更甚,似乎下一刻就能将剪子刺进自己的喉间! “我们放,我们放。你停下,放下剪子,千万不要想不开!”见着许夏儿是猛然刺向自己,并且还决然说出的那些话语。李春花一边双手不停的摆动让这两名保甲放下沐坤,同时示意许夏儿千万不要想不开,一边无与伦比的说着,急得不行。 不过她这急得不行显然不是因为这许夏儿以命相逼迫的原因,而是因为这次确实没有捉奸在床,如果这样许夏儿就死了的话,即使她不怕其他人说什么,但是却听村里人说些闲言碎语。 再其次就是因为这许夏儿刚才所说的话,化为厉鬼缠身,李春花听着这就有点打哆嗦,毕竟她还是做过很多上不得台面的事。虽然她每次进了县城都不忘去庙寺里烧香拜佛,以免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但是她想着如果一人死前真的记恨上她了的话,那变成厉鬼缠身也不是没有这可能。 不过许夏儿刚才那一举动落在沐坤的眼中,沐坤是真的急了,他以前从来没敢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女子会因为他而用命去当做筹码。 而今天,他见着了,而这个女子也是他最希望的那个女子,就在这一刻,沐坤恨不得能瞬间跃起,一刀将这面前几人活劈了。但是他却做不到,深深的无力和愧疚席卷了沐坤的心,让他那心不再寒,不再冷! “你们出去,出去我就放下剪子!”许夏儿见着沐坤被放回了床上后依旧不放下剪子, “好好~,我们出去,我们这就走,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啊!”李春花摆了摆手急忙推搡着几人出了门,生怕这许夏儿一个不小心就将自己给刺死了。 “嗙!”就在李春花他们脚才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许夏儿猛的两房门给关了上同时用她那小身板顶在了房门上,似生怕李春花反悔一样。其实试想如果李春花反悔了,她那身板又怎能抵得住! “娘,我们这就走了!”站在门口的杨抚回头看了一眼,不解的问道,以他的年龄他自然是不知道他娘是怎么想的。 “回去,呆在这里干什么?”李春花看了一眼正屋,大声的说了一句后就转身离了去,那声音就像在给这屋内之人宣告着什么一般。 “呼!”从门缝里看着李春花一行人真的彻底离开了之后,许夏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同时感觉整个身体都瘫软了下来。 见着许夏儿这个样子,躺在床上的沐坤似乎心有所深刻的触动,他感觉他身上的血液正流遍全身,他感觉他的手又再次有了力量。 不过这力量却不足以让他立马就能生龙活虎的站起身来去保护他这一生中第一次萌发想要一辈子都去保护的人。 第六十四章 糜事无尽头,倾心哪可论!(四) “娘,我们真的就这样放弃了!”杨抚跟在李春花的身后不解的问道。 “你们两个回去通知村里老一辈人明天卯时到我家门口来,抚儿回去找个蔑匠赶制一个能装下两人的竹笼!”李春花不回答,她一边向前走一边对身后的两名保甲和杨抚吩咐道。 “明白!”听着李春花的话,两名保甲道了一声应,心里不约而同的想着这女人真是够狠的,真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村里的声誉还是为她大儿子报仇。 而那杨抚虽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对于他母亲说的话他却是从来没有什么质疑,很自然的就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许夏儿家。 估摸着李春花一行人应该不会回来之后,许夏儿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并将剪刀放回了原处。然后走到沐坤身旁将沐坤身上的灰给抖落干净,见着沐坤的眼中满是担忧和关怀之色。许夏儿揉了揉眼角,面带笑容道: “放心吧,我没事,而且只要有我在,他们是不会把你丢到河里去的!” “是~是我~连累了你~”突然,许夏儿的话才落。沐坤的口微微张着,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话,虽然话不多甚至还有点吐词不清,但是许夏儿却明显听懂了。 “你能说话了!”听着沐坤说话,许夏儿直接高兴的跳了起来, “嗯~不过还有!点费~~力!”沐坤见着许夏儿高兴的样子突然自己心中也涌起阵阵喜悦。或许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懂得何谓:彼心似我心,彼乐我亦乐开颜! “没事,这得慢慢来,你先躺着,我去熬点粥!”许夏儿将被子给沐坤盖在胸前,然后满心欢喜的出了房门,直奔厨房。看着她那欢快的神情,似乎刚才的事就像没发生一样。 是夜 今夜跟往常一样,晚饭过后许夏儿就坐在沐坤床边给沐坤按着四肢,以便沐坤周身血液的循环,而沐坤则是静静的看着许夏儿,记得在最开始时许夏儿还很羞涩和沐坤对视,但是这时间长了之后,两人早已习惯了对方的眼神。 “你~脖子还疼吗?”看着许夏儿脖子上被剪刀刺出来的伤口现在已经结了血痂,沐坤不由的有些心痛的问道。毕竟这许夏儿可是个女子,怎能将其与男子作比较。 “没事,这点小伤不影响!”许夏儿听后不自主的摸了摸脖子,同时用着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其实在她心里能有一个人关心自己就已经很好了,自从她父亲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过如此感觉。 “今天那样很危险,以后~不要再那样了!”听着许夏儿的回答,沐坤想着白天许夏儿那明显是要抵命的样子,着实有点后怕。 他想着要是白天那女人没有说放过他的话,那许夏儿说不定就真的已经死了。对于他自己死了什么的他一点都不害怕,毕竟对于死亡他已经接触过很多次了,他想着他死后还能记着他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吧。 但是这许夏儿不一样,沐坤觉得她是那么纯洁,那么善良,要是这种女子死在自己的身前的话,那他即使后面苟活了下来他也将一辈子心神不宁,一辈子寝食难安。 “那怎么行,我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你给丢到河里吧,不行,绝对不行!”看着沐坤柔和的眼神,许夏儿更加觉得白天所做是无比正确的。 在这个媒妁之言的年代,她对于婚嫁都是顺父母意,现在父母都没了,她自然是想顺自己心。虽然她不知道这沐坤是什么人,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她却不能不按着她想的去做。 “可是如果你这死了的话,你让我~”沐坤听着许夏儿的话言语不由激动起来,不过说到后面他却又止住了声。因为自小到大他都没有说过那样的话语,对于许夏儿他现在已经算是付出了他这一声最大的柔情。 “让你怎么?”许夏儿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些羞涩的看了眼沐坤,在这昏黄色烛光下的反射下,夏儿那羞涩的脸似乎别具一翻风情。 “~让我~让我怎么办!”见着许夏儿问道,沐坤突然差点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他突然闭着眼,脸憋的通红,咬了咬牙,手紧紧的抓着铺盖,很是羞涩的回答道。 回答完沐坤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连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水。而且在话说完之后他竟然不敢再看许夏儿的脸,一看,他自己的脸就更加的红了。 “当然是让你回家睡觉了!”听着沐坤的话,许夏儿咯咯笑个不停,而她的心中则是感动不已。看着沐坤的样子,她自然是知道这沐坤不善言语,而且看着他那额头上和手心上的汗水,许夏儿自然知道这沐坤是认真的答着。 “回家睡觉?你如果死了我还回什么家!”许夏儿话音才落,沐坤就像是没听懂这许夏儿是在开玩笑一般,有些落寞的回答道。 “你可真是个木头!”许夏儿见着沐坤的样子笑的更甚了,不过笑的同时她用自己的衣袖将沐坤额头上的汗水给轻轻擦了干净,紧接着再轻声柔情的说道:“傻瓜,如果你心中有我,那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无论生还是死,富还贫!” “嗯~”听着许夏儿的话,沐坤直接点了点头,他还以为这许夏儿是拒绝了他,但是谁知道他们却是在不经意之间走到了对方的心里。或许这就是缘分或者前世姻缘不绝要续之于今世。 “行了,你快睡觉吧,”许夏儿拍了拍沐坤的胸口,喜悦的说道, “你睡旁边吧,每天趴在床边睡我知道很累的!”沐坤见着许夏儿给他盖好被子后,拍了拍床的另一边示意道。 “~嗯,”见此,许夏儿顿了顿,微微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知道沐坤没有什么坏心思。 其实这种情景要是放在他处实在是有些跌人眼眶,毕竟从沐坤能说话算起,他们两人也仅仅是知道了对方叫什么而已。但是他们二人却对对方无比的熟悉和放心。 今夜,注定是好梦一场! 第六十五章 糜事无尽头,倾心哪可论!(五) 翌日,卯时四刻! 天初亮,万物初可见。 此时的沐坤和许夏儿还躺在床上,当然二人是和衣而睡。虽然二人昨晚互相倾心,但是这却不代表二人会越矩。毕竟在这个时代之下,他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嘭!”突然,正当二人还在睡梦中时,一道破门声骤然将这二人从梦中惊醒,而与这破门声同时传来的还有其他阵阵议论声。 “各位乡亲看见没,这二人都已经躺在床上了,我刚才所言非虚吧!”李春花喳喳呼呼的叫说道,就像见着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一样。 “光天化日之下,孤男寡女不仅共处一室还在床上干着苟且之事,你们,你们这是将我大河村百年的声誉置于何处?”李春花的话音才落,一个村中老人就慷慨激昂的说道。 “真没想到这许夏儿竟然会如此,这真是败坏我大河村的声誉啊!”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拄着手杖痛心疾首的说道, 而在他们二人的话才说完,瞬间就引起了跟在他身后的几位老人的共鸣,一一点头认同。毕竟许夏儿这事实在是有些明显了,至少踢开门的那一瞬间他们就见着了这二人躺在了床上。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奸夫淫妇给我抓出来!”与此同时,那为首的一中年人指了指还有些睡眼朦胧的沐坤二人,转身对着身后四名保甲道。 这人正是大河村的村长杨明义! 就在这杨明义话音才落,那四名比昨日更壮实的保甲直接将床上的沐坤二人给提了出屋,所用之力甚大,全然不顾许夏儿的叫喊。看着被毁的房门和眼前的这些陌生的村中老人,许夏儿几乎是带着哭腔的问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夏儿没做什么对不起各位叔叔伯伯的事吧!” 而此时的沐坤满脸的怒气,看着眼前的场景,他自然是将所有的缘由都记在了那还在煽风点火的妇人李春花身上。 “你个小妮子你还说没做什么,你都和外来人上了床还说没做什么,你将我大河村的声誉置于何处!”还不待李春花回答,那村长杨明义直接开口呵斥道。 虽然她对这许夏儿没什么看法,但是杨明义心想着谁让你惹得我家那母老虎不痛快。没办法,这种事只有你许夏儿来担吧。 “就是,尚待字闺中的你怎能和一陌生男子躺在床上,这实在是有伤风化,有伤风化!”村中的教书匠摇着头,不停的说道。 “是啊,何况你还有一月守丧期未满,你这样做简直是不孝啊!”一个老妇人也开了口,她对许夏儿那是向来颇为照顾,但是要不是今日所见她实在不敢相信这许夏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各位静一静,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等村长发言,如何处置这思春的小妮子!”李春花对一行人摆了摆手,把自家的杨明义推倒了人前。 杨明义看了一眼正在对他使眼色的李春花,同时又看了一眼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的许夏儿,心中满是无奈,但是却没办法。他挥了挥手问道:“各位如何看待这许夏儿之事?” 听着杨明义问话,那行老人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这是大河村开天辟地头一次,谁也没有个先例可借鉴。 “我记得按着大地方的规矩应该将这二人沉塘,虽然我们这小地方不怎么讲究这事,但是礼义廉耻还是要遵守,也算给后世敲个警钟!”见没人说话,李春花突然开口说道,瞬间就使本已安静的人群再次吵杂了起来。 “沉塘!” “沉塘!这也太过了吧。毕竟是第一次,哪能这么狠啊,再说你们不都看着这夏儿长大的吗?你们忍心看着她沉塘,我说小惩大诫一番就好!”刚才说许夏儿不孝的老妇人一听着这李春花竟然要将许夏儿沉塘立马出言反对, “对啊,沉塘有些过了,六姑说的小惩大诫我看可行!”六姑话落之后,一个男子点头认同道,毕竟是同村人,善良的心还是占据着主要情感。 就在这男子话才说完,那村中的大多数老人都反对沉塘。但是依旧有几个老人摇摆不定,有的是摄于李春花的积威,有的则是对许夏儿的生死漠不关心。 “咳咳,其实我觉得沉塘这方法未必不可行,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而且有了这次的教训之后,我想我大河村也能有个更好的声誉!”村中的教书匠轻轻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然后肯定的说道。 这教书匠在村中一向是有着很高的声望,所以他这一说瞬间就有了很多人赞同沉塘。 毕竟这情感不一定总能压过那些冠冕堂皇的大义。 “马先生说得对,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对奸夫淫妇给我装进去准备沉塘!”见此李春花不待杨明义说话,直接让那些保甲上前动手。同时拿出了杨抚事先准备好的竹笼。 不过在这明面上保甲实在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但是当杨明义无奈的对这四人挥了挥手后,这四名保甲直接向许夏儿二人走了去。 “不要,你们不能这样做!六姥姥,五爷爷!”许夏儿看着那硕大的竹笼,在看着迎面走来的四人,她面色凄苦的看着那几位看着她长大的老人。 但是那几位老人见着许夏儿的眼神着实不忍心。但是他们却又做不了什么,没办法,他们只得将身子转了过去,也许看不见,心就不会那么痛了吧! 见着老人背过去了身,见着四名保甲走到了身前,许夏儿自知是再也没了什么机会,她默默的抓住了沐坤的手,满脸的不舍。而此时沐坤也是看透了这大河村的人事,但是他现在却没有任何反抗的实力,他只能希望河流不湍急。 “到死了还想抓着缠绵,给我将他们分开,先将这淫贱不知耻的妮子给我丢到笼子里!”李春花看着许夏儿和沐坤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阵阵痛快,自从她生下来就没有人敢命令或者威胁她,想着昨日退去时的无奈,李春花想着都是恼气。 在这大河村,没有人能挑战她的权威!如果有的话,那必然是死! 第六十六章 糜事无尽头,倾心哪可论!(六) “对了,还要将你这妮子的嘴给堵上!”眼看着两名保甲就要将许夏儿给塞进竹笼。 但看着许夏儿仍旧在向周边的老人求情,再想着昨日许夏儿的话语,李春花直接拿出一个布头向许夏儿的嘴塞了去。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李春花就要将布头塞到许夏儿的口中时,许夏儿趁着机会就一口咬住了李春花的手臂。其实这要是放在以前的话许夏儿是绝对不敢的,但是想着马上就要死了,许夏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用尽了全力,一口咬在了李春花的小手臂上。 “你个贱妮子,竟然还敢咬我!”见此,李春花猛地甩开的同时直接一巴掌就扇了出去,虽然这李春花的手劲不大。但是就是这一巴掌瞬间就将许夏儿扇倒在了地上,同时嘴角渗出了阵阵鲜血。 “夏儿!”见着许夏儿被扇了一巴掌后,沐坤第一次出言大声喝道,震的还欲动手的李春花差点分了神。 不过当李春花转身看见出声之人不过是那将近半废的沐坤,她面色满是不屑同时揉了揉被咬的手臂,狠狠的举起了手对许夏儿骂道:“你个贱妮子,既然想在死之前受些皮肉之苦的话,我成全你!” 而看着这李春花准备再动手打许夏儿时,一众围观的村民都低下了头就像没看见一样。而那杨明义也是转过去了身,不想看见这些。 “咻~”不过就在这许夏儿眼睛闭上,就在这李春花的手又要落到许夏儿脸上时,一道似破风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而当所有人睁开眼想看发现了什么时,只见着许夏儿身前站着一人,这人直接一把捏住了向许夏儿打开的手。 “啊,你快放手,要断了,放手!”而与此同时,当这人捏住李春花的手时,李春花那杀猪般的叫声就传遍了整个院子。 这人赫然就是沐坤! 他不知道他怎么就又能动了,他只知道就在李春花的手又要打在许夏儿的脸上时。他全身的热血似乎流遍了全身,他僵硬的周身瞬间就像练功时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所有的一切全都好了。 “嗙!”而这沐坤听着李春花的话自然是放了手,不过他放手之前直接用内力捏断了李春花的小臂。然后瞬间一脚踢在了李春花的小腹上,将其踢的后退了数步,同时一口接一口的鲜血就直接吐了出来。 当着一系列的动作都做完了之后,沐坤冷着脸,只是冷冷的看着那站在身前不远处正欲动手的保甲。那冷冷的眼神,再加上刚才那一手动作,直接震的那几名保甲不敢动手。 残废之人杀人的眼神他们可以不理,那毕竟是弱者最后的喘息和反抗。但是这眼神却是出自一个能在不到一息就掠到身前并且瞬间就废了李春花的强者,他们不得不在意,不得不顾忌。那是强者的不屑,那是强者看死人的霸气! “你还是沐坤吗?”看着沐坤伸开的手,倒在地上的许夏儿一时不敢伸手。在他的心里,沐坤只是一个需要她照顾的、不会怎么说话、还有点害羞的人。 她从来没想过她心中人是个大英雄什么的。虽然她也幻想过未来遇着一个如梦般的英雄,但是从现实中来看。她更希望沐坤是个普通人,至少那样能厮守一生。那,就够了! “你愿意,我就是!”沐坤听着许夏儿的话心中自然是明白许夏儿心中所想,他脸上的冷然瞬间就不见了。同时满脸的温柔,缓缓蹲下了身来,手直接靠近了许夏儿的脸庞。 “我~我当然愿意!”许夏儿看着沐坤那发自内心的温柔,心中所有的想法瞬间就没了。只要你是真心对我,我又何须想入非非! “你跟他们解释吧!”拉起许夏儿的沐坤揉了揉许夏儿有些红肿的脸庞,看着一众人群。 要是按着他的性子,他早就将这些人该杀的杀了,该打残的打残了。但是他知道,遇见了,拥有了许夏儿之后,他一前的一切要变了,要放弃了。 因为他喜欢的人,不喜欢鲜血。就因为她的喜欢,就因为她的善良,就因为他心中有个她。 “嗯!”许夏儿点了点头,转身走到那老一辈村民身前先是行了一礼后才缓缓开口道:“六奶奶,五爷爷以及各位叔叔伯伯,夏儿真的和沐坤没做什么败坏大河声誉的苟且之事。” “你说没有就没有,现在你那奸夫一出手就将村长夫人打废了,同时还吓得村里的保甲不敢上前,现在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了!”谁知许夏儿话才说完,那教书先生就直接出言反对道。同时摆出了一副要为正义殉道的姿态。 “我~”见此,许夏儿直接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你见过奸夫淫妇睡觉还和衣而睡的?你见过奸夫淫妇大早上还在屋里睡觉?你见过奸夫淫妇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见着许夏儿被堵的说不出话来,沐坤直接冷着眼问道,一问接一问,振聋发聩。 “我就说嘛,夏儿是我看着长大的,那会做那些苟且之事!”见教书先生不回话,六姥姥首先开口说道。 “确实,和衣而睡这哪是偷奸,而且我记着屋内算是草药味。我看这男子肯定夏儿救回来后,二人年轻互生情愫后才决定私定终身的!”紧接着,五爷爷也发了话,联系着进屋看到的一切,他是彻底相信这夏儿跟着沐坤没发什那些苟且之事。 “就是,一定是有人陷害!” “是啊,不然让我们这么早来干什么?”一声接一声的应和直接传遍了整个人群。见此,沐坤知道许夏儿的清白是回来了,他冲着许夏儿微微一笑,示意其接着说。 “既然各位爷姥,叔伯都看清了事实,还请还夏儿一个清白!”许夏儿对这众人略带伤感的说道,毕竟在这种时代,没有什么比女子的清白更重要了。 “事已至此,缘由很明白,夏儿妮子放心,我们一定还你一个清白,待我等回家后再带着东西来为今日冲动之举做些补偿!”出人意料的,最先开口的竟然又是那教书先生,他一说完后就背着手离开了,紧跟着离开的还有很许夏儿并不熟识只是抱着看戏的心态赶来的村人。 “你们可不能走!”与此同时,沐坤抱着膀子,冷着脸走向了李春花等人! 第六十七章 糜事无尽头,倾心哪可论!(七) “你要~要干什么?你不要~”见着沐坤走了来,杨明义心中那是有苦说不出。 看着早就躲到一边的保甲,在看着倒地不醒的李春花,他真是想跑的心都有了。但是他却不能,他只能硬着头皮去问道。 “我~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以为这里山高皇帝远你就能让你这夫人为所欲为。须知,人在做,天在看!”看着身前腿已经抖个不停的杨明义,按着沐坤一自己以往的性子,他真的是想直接将面前之人给直接送上路。但是想着身后跟那些老人交谈的许夏儿,沐坤顿了顿身,尽量平复着怒气。 “我知道,我知道,以后再也不会了~”杨明义见沐坤没有将他们怎么的打算,直接不停的点着头,如小鸡啄米一般。同时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你要知道没有以后了,滚吧!”沐坤冷冷的看了一眼杨明义,一声怒斥。刺骨的眼神和振聋的怒喝直达杨明义给震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你们还不过来把夫人抬回去!”回过神来的杨明义猛地点了点头后直接对这不远处的四名保甲说道,不过几个刹那的时间,这几人就从沐坤的眼前消失不见了。 见着杨明义一行人远去后,沐坤摇了摇头,不知怎么的,他感觉经历了这一次事后,他的心境变了。至少,不是一直冷面孔。或许是遇着对的人的原因了吧! “多谢各位爷爷、姥姥的祝福!回去路上注意脚下,慢着些走!”就在沐坤转身走向许夏儿的时候,那些还未走的老人此时正准备离去。 而见着沐坤走来,他们则是一边往下走,一边仔细打量沐坤,同时嘴里还不停的说着诸如:嗯,这小子长的还不错。感觉还挺疼惜夏儿的。小伙子很不错,有担当。之类的话语! 听着这些老人说的话,沐坤是满腹疑惑,但是想着这些都是许夏儿的长辈。~他只好微笑着对每个人都点了点头,然后走到许夏儿身旁看着这些老人缓缓离开的背影。 “你给他们说什么了?”沐坤揉了揉自己的脸,轻声开口问道。 “也没说什么,就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到时候希望他们都能做个见证,毕竟他们是村里看着我长大的长辈!”许夏儿看着沐坤突然有些羞涩的说道,她觉得现在这种感觉真好。 此时,天初大亮,心初大定,情初大结! “怎么,你不愿意吗?”见着沐坤一时没有回答,许夏儿自然是以为沐坤心里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有些担心的问着。她很害怕现在这种美好只是一场美梦。 “怎么会,我愿意!”沐坤摇了摇头,同时摸了摸许夏儿的头,满脸温柔的微笑。 “太好了,那我现在去做饭了。你醒了就不用吃稀饭了,不过吃米饭家里又没肉食,你不会不习惯吧!”许夏儿听着沐坤的回答后开心的像个小孩子一般,不过还没开心完她就猛然想起现在家里可是穷的叮当响,以后怎么过日子都还是个问题。 “这背靠着山,面临着水还怕没有肉食吗?你去做饭,我去拿着渔具打些鱼回来!”沐坤对许夏儿指着身前身后的山和水,很是肯定的说道。同时心中想着要是自己连个猎都打不到,连个鱼都捉不着,那恐怕也太讽刺了吧。 “可是你的伤才好,不适宜做体力活!”许夏儿听着沐坤的话虽然很高兴,但是想着沐坤的身体,她又着实很担心。 “放心吧,我躺着的时候你养我,既然我站起来了,我养你好了!”沐坤微微一笑,走到院角翻出已经积满了灰的渔具,直接向着河边走了去。 “小心啊!”许夏儿听着沐坤的话心中顿时如小鹿乱撞,不过当她回过神来之时,沐坤已经出了院门向河边走了去。见此许夏儿只得在其身后挥手大叫叮嘱道。 沐坤听着许夏儿的话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许夏儿放心。迈着轻快的步子就下了河! 今天的早饭很美,第一次告别流食的沐坤吃了很多,而许夏儿则是一直在桌旁看着沐坤吃饭,只是偶尔在沐坤的提示下才动筷。 饭间许夏儿不停的给沐坤夹着新鲜的鱼肉,说病才好就得多吃点补补。而沐坤给许夏儿挑的菜,许夏儿则吃的很慢,她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沐坤身上,这也导致沐坤饭间不间断的用筷子敲着许夏儿的碗,示意其快吃饭。 不过即使在沐坤的提示和催促下,许夏儿依旧吃的很慢,她似乎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沐坤的身上。见此沐坤只好问道为何她总是盯着自己,难道不饿吗? 而许夏儿则是缓缓的答道说:我不怕饿肚子,又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我害怕你是假的,害怕这不是真实的,因为你只有一个,假的就再也没了! 听此,沐坤放下了碗筷,摸了摸许夏儿的头轻声说道:“你放心,没有什么比我更真了。不过你要是再不吃饭,我估计我就是假的了!” 听着沐坤的话,许夏儿不停的点了点头,直接端起碗就不停的吃了起来,满脸的幸福。 饭后,许夏儿本欲收拾碗筷,但是却被沐坤给提前收了去,同时示意她休息。沐坤说:“这段日子你也累了,这就交给我吧!” 见此,许夏儿虽然很想说她自己不累,但是她的头却不住的点了点。 接下来的日子很像归园田居,不过这归园田居由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再加上男耕女织,男猎女采,时间匆匆逝! 在没遇见你之前,我的世界遍处是寂静、冷然。 在没遇见你之前,我的世界遍处是寻常、如一。 或许前世姻缘不绝,或许今生情倾心至坚! 遇见你之后,笑浮于颜,喜形于色,不再如冰山。 遇见你之后,愁绪渐远,欢容常驻,不再思旧前。 我愿着,愿着未来无牵绊,皆情缘。 我念着,念着前行尽美好,成永远。 第六十八章 一叶情、一生结、一世缘!(上) 应天,后山! 时值炎炎夏日,应天荷花正此时!行走于应天各处,遍地皆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荷。 观此时之景,似正应了古诗语: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今日是纪小小在应天府待的最后一天,这一个月以来。宋杰乾带她逛遍了整个应天府的每一条街道,吃遍了应天府每一处酒肆饭家,看遍了应天府每一方荷塘莲花田! 而今天,就在这纪小小要走的这一天,纪小小提议让宋杰乾带她来应天府的后山看一看。虽然宋杰乾不知道纪小小为何想去后山,但是既然纪小小想,那他自然是绝对的愿意。 应天的后山不高,不气势凌人,相较而言,它只是一座丘陵罢了。整个后山由于远离主城,所以它少有人至,登上这后山除了可以享受难得的寂静之外就是可以遍览整个应天城。 “小小,你怎么想着要来这后山上!”一边在前开路的宋杰乾,一边转身问道走在身后却满脸忧虑的纪小小。才一上山,纪小小的情绪就很低落,虽然宋杰乾很想去问,但是他却担心纪小小不会给他说,所以一直忍住没问。 “心很烦,想着这后山上还挺寂静的,就来看看!”本是活泼性子的纪小小迈着沉重的步子,有些伤感的说着,同时用手扯着沿边生长着的青草。 “小小你不用伤感,你这次走了又不是不能再来,等你那天想再应天了,你告诉我,我到顺天去接你!”宋杰乾听着纪小小的话自然是将其理解为她是因为要回顺天了才伤感的,但是他哪又知道这纪小小心里真正伤感的是什么! 宋杰乾虽然聪明,但是这世上最难懂的却是女儿心。她不是你有多聪明就能看透,理解的了的! “嗯,我知道!”不过纪小小却是点了点头,言语有些宽慰。 “小小,前方有一处阔地,哪里正好可以看遍整个应天府,不如我们在那里休息一会儿吧?”也正此时,宋杰乾突然指着前方的一处阔地问道。 这阔地的位置倒是极为合适,不仅地上有些些许短短的青草,而且阔地的正前下方正好对这应天府,站在这里正好将整个应天府尽收眼底。 “乾哥哥说这里就这里吧!”纪小小没平静的回答道,同时直接站在了阔地上,脸上是全然说不出的神色,眼中也是一种莫名的情愫,只是淡淡的盯着脚下的应天城。 “小小你看,我们正对的这条街就是应天城的主街,你还记得不我们可是几天前才去逛了那里,你当时还半开玩笑的说那地方的风水很不错,记得没?”看着纪小小的表情,宋杰乾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过见着尽在眼下的的应天城,宋杰乾突然像见了希望一般,指着一条街道乐呵呵的对纪小小说道。 “哪有,明明是乾哥哥你告诉小小说这主街无论是什么时候人都格外的多,还问我是不是有神仙保佑的原因,我只是顺口答道而已!”听此,纪小小想着当时的画面,突然笑了一声,直接开口解释道。 “对啊,是我记错了。那勒一条街道小小你记得不?就是我最早带你去慌的那条街道,有很多的小吃,我记得你可是说要吃一辈!”宋杰乾见纪小小终于露出了笑容,不由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那是因为那条街有几家店铺的糕点实在是太好吃了,又酥又软又甜,比顺天的都还好吃。乾哥哥可不要总说小小,你当时吃的可不比我少!”纪小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同时还对宋杰乾翻了翻白眼。 因为本来一开始她才说了其中的一个好吃,宋杰乾也跟着动手拿了一个吃将起来。不过这一吃不要紧,关键是宋杰乾一吃就没停下来了,直接将那家店铺的糕点给吃了个干净,结果这最后结账的时候差点将整个钱袋都给掏空了。 “对对,那家店铺的糕点确实是我吃的比较多,不过小小你记不记得我们在那一条街道逛的时候碰着一个江湖卖艺的在表演扎飞镖的绝技?”听此,宋杰乾没有反对而是不停的点了点头, 那事可是让他回去被他的师父师娘笑了好久,一个锦衣卫少使竟然在一家店铺因为吃东西吃得太多了而差点没银子付账,这说出还不得笑掉别人大牙。 “你说那个卖艺人啊!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听着宋杰乾问,纪小小咯咯的笑个不停。说实话那个卖艺人她估计她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她记得当时那卖艺人说他的飞镖百发百中,而且速度之快,没人能躲得过。说完后就要开始给众人来表演个木盘转人飞飞镖,结果也真如他所言,那被绑在木盘上的人无论转的有多快,这卖艺人都能将飞镖插在他的四肢旁而且没有一次失误。 不过正当周围围观的百姓不停的叫好鼓掌之时,纪小小直接上台拆穿了这卖艺人的把戏。原来这卖艺人利用的是看客们求刺激的心理。他将木盘上的人以肚脐为中心点,以四肢为最大圆圈,而他每次的飞镖都是插在了最大圆圈之外,所以无论那圆盘转的多快,那飞刀根本就扎不上圆盘上的人。 见有人来拆台,而且还是个女子,那卖艺人瞬间就要发作,不过当时的宋杰乾直接一手搭在了那卖艺人的肩头,那力道直接吓得卖艺人不敢动弹。见此,纪小小却直接开口说道宋杰乾飞镖手法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鼓动着围观的百姓将这卖艺人绑到圆盘上并将嘴给堵上。 而围观的百姓就像生怕事情闹不大一样,三下五除二直接就将那男子给绑好了。见此,宋杰乾正准备说算了吧,但是看着纪小小的眼神,他实在是不忍拒绝。没办法他只好拿起四枚飞镖,很是随意的就丢了出去,只听得“咻咻!”几声,四把飞镖就扎在了卖艺人的头顶,腋下和两腿之间。 镖落掌声四起,同时还有许多围观百姓给宋杰乾二人丢过去一把把铜钱。见此,宋杰乾还没动,纪小小就收好了所有的钱,将其放在裤子已经湿了的卖艺人身前,拍了拍卖艺人的脸,就拉着宋杰乾从人群中消失了。 这件事可算得上是纪小小来应天做过的最好笑但是印象又最深的事了。 第六十九章 一叶情、一生结、一世缘!(中) 随着宋杰乾一件又一件的将不久之前发生的一切慢慢的说出来后,纪小小笑的越来越开心。见着纪小小的笑容,宋杰乾也从心底高兴。 “小小!你看,记得你在那条街的红花楼前,你说你想进去看看,但是最后却被我拉住了,你还生了我一下午的气,记得没?”宋杰乾指着一条人来人往颇为繁华的一条街道戏谑说着。 “这事你还说,我当时不是不知道吗?”听着宋杰乾带着取笑的语气问道,纪小小不由的轻轻锤了几下宋杰乾的肩膀。 她自小就少出门,她哪知道那里是妓院,而且要不是回去问了母亲,她都不知道妓院是什么地方。当她知道后,一晚上吃饭都不敢抬头看宋杰乾。 “多笑笑,小小就好看多了!”见着纪小小再次变回活泼开朗的样子,宋杰乾高兴的对纪小小说道,同时用手微微还拂开了纪小小额前的秀发。 “乾哥哥!”突然不知是怎么回事,正在笑着的纪小小直接抱住宋杰乾哭了起来,哭声异常心酸。 “怎么了,你说,你别哭啊!”看着怀里的纪小小不停的哭着,宋杰乾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他这一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这纪小小哭,每次只要纪小小一哭,他整个人都不对了! “~乾哥哥,如果这是我们这一别就是永远,你会伤心吗?”纪小小缓了缓,顿住了哭声,慢慢抬起了头,很忧伤的问道。 “什么!你什么意思?”一听这话,宋杰乾顿时情绪就有点压不住了,什么叫这一别就是永远? “我要奉旨成婚,远嫁到桂林府!”纪小小缓缓开口说道,话才说出口,她感觉她的心都被阵阵刺痛着,就像有根针,越刺越深! “怎么会!皇上怎么会让你远嫁?”而听此话的宋杰乾更是一声低喝,要不是顾及到纪小小,他说不定就失心疯般的怒喝起来了。 这打击对他而言不可谓不大,想着自己从小到大心中所爱的人要远嫁,他感觉这整个天空都黑了。天空中挂着的仿佛不是骄阳,而是散发着黑色光圈的黑盘。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圣旨一下,我没有反抗的余地!”看着宋杰乾的样子,纪小小哭的更甚了,她是真的不想,但是她却不能不同意。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宋杰乾蹲下了身子,抱着头,他从来没想过有这么一天,他从来没想过美好永远是伴随着悲剧的衬托。 “乾哥哥,你起来,你不是这样的,你在我的印象里不是这样的!”纪小小看着宋杰乾的样子,一边哭着,一边将宋杰乾拉了起来,她不想看着宋杰乾因为她而变得堕落。 “小小,小小你知我~知道我~自小!!”宋杰乾被拉起来之时已经满脸的泪痕,说话也是断断续续,泣不成声。 他以前从来没想过他有一天会变成这样。哭,以前在他看来,那就是懦夫的代名词,但是他没想到他今天也变成了一个懦夫,感情上的懦夫。 “我知道,我都知道,乾哥哥,但是你知道有些事是我们不能决定的。我们都太弱小了,抵不过这大势,过于执着,留下的都是伤悲!”纪小小用秀手挡住了宋杰乾的话语,她知道宋杰乾想要说什么。 但是她不能让他说出来,不然到时候别说他了,她自己也会更加不舍。有些话没说出口时,可以深埋心间,可以当做一种留恋。但是说出之后,只会是一种不可实现但这辈子都除不去的执念。 “乾哥哥你答应我,我走之后你要替我好好照顾我爹,他一直视你如己出,我和娘走后,估计也只有你说话他能听的进去了!”纪小小再次缓缓开口道,不过宋杰乾依旧是说不出话来,见此,纪小小擦干了泪水盯着宋杰乾道: “乾哥哥,你不答应我,你是想让我带着遗憾走吗?我已经在你这里留下了遗憾,你还要让我带着更多的遗憾走吗?乾哥哥!” “我~我答应,我答应!”听着纪小小的话,宋杰乾顿住了声,缓缓开口道。 今日,这个夏,这个年,或许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有乾哥哥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乾哥哥,马上要走了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见着宋杰乾缓了缓,纪小小扯出一丝丝笑容,努力变成以前的样子问道。 “嗯,想玩什么你尽管说~我~我一定答应!”看着纪小小的笑容,宋杰乾尽可能憋住内心的悲伤,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乾哥哥会答应我,乾哥哥最好了!那我们就玩~”听着宋杰乾答应,虽然两人心中都知道对方心中都是悲伤,但是却没有人去拆穿,或许二人都想着让对方在这次分别中不那么悲伤吧。 纪小小一边说着,一边四处看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纪小小就从不远处的树枝上摘下了一片绿叶,拿着绿叶,纪小小高兴的对宋杰乾说道: “乾哥哥看到我手中的这片树叶没,待会儿乾哥哥你仰着头,闭着眼,我将这绿叶放在你的眼睛上。你等着山风什么时候将这树叶吹落,你才可以睁眼,中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睁眼额!”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睁眼?”看着纪小小手中摇晃的叶子。宋杰乾一时想不到纪小小要干什么! “嗯,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只有等着山风将树叶吹掉才可以!”纪小小点了点头,很是肯定的说道。 “乾哥哥你真是的,你就当我们是在玩小时候玩过的躲迷藏不就行了,至于思考那么久吗?”见宋杰乾半天不应声,似乎在想些什么,纪小小不由嘟起了小嘴,有些生气的说道。 虽然这生气的样子伴着泪痕看着总不那么像,但是无论是与不是这都能牵起宋杰乾的心。 “我玩,你别生气,你放吧!”见纪小小的样子宋杰乾深深的看了一眼纪小小后直接抬起了头,闭上了眼,让眼中最后一滴泪没有流下来。 第七十章 一叶情、一生结、一世缘!(下) “乾哥哥真好!”看着宋杰乾的动作,纪小小乐呵呵的说道,不过无论怎么听,她的语言中都有一丝丝哽咽。 “那我就放上去了,”纪小小揉了揉眼睛,忍住不住流下的泪水,尽量是用欣喜的语气说着,但是当树叶越靠近沐坤的眼睛上时,两行泪水却顺着脸颊不住的往下流。 当树叶被纪小小放到宋杰乾的眼睛上时,纪小小站在宋杰乾的身旁静静的看着宋杰乾,嘴上是不住的微笑,但是眼中却是完全控制不住的泪水。 “乾哥哥可不许偷偷睁开眼睛哦!”纪小小用手在宋杰乾眼前轻轻晃了一下,柔声说道。 “~当然不会,放心吧!”宋杰乾顿了顿,嘴角微微一扬,同样是轻声细语的说道。或许他们此刻内心想的是一样的吧,为对方留下最美好的结局,为这十多年的情感画上一个不由自己的句号。 “那乾哥哥你从现在开始也不要说话了,你只能在这片树叶被山风吹落之后才能说话,好不好?”纪小小这一边用衣袖抹着流下的泪水,一边轻轻开口询问道。 “~好!”宋杰乾好字还没有出声就被他硬生生止住了,本仰着头的他微微晃了晃头,示意认同。 “乾哥哥真好!”纪小小看着宋杰乾的样子似带着很高兴的语气说道。但是此刻,谁又知道她内心的苦楚,知道这二人心中的苦楚。 山中此刻很寂静,知了也绝了声,似乎也是感知到了他们的悲伤! 其实他们的爱从开始就注定是个悲剧,身处官廷深处,有很多事都不是由他们自己可以决定了,他们很多事都不能由他们自己。 正如纪小小所说的:我们都太弱小了,抵不过这大势,过于执着,留下的都是伤悲! 宋杰乾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眼被树叶给遮了住,看不见泪水,也看不见伤悲,更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而纪小小则是站在宋杰乾身旁,看了一眼宋杰乾,有看了一眼应天城,看了一眼他们这些天一起走过的大街小巷,看了一眼他们来时的路! 越看着,纪小小的眼泪更是不住的漱漱的往下掉,但是纪小小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她只是抬起手,缓缓的用衣袖擦干净了眼泪。但是无论她怎么擦拭,那眼泪似乎就像出自泉眼一般,总是止不住。 到了后面,纪小小干脆就不再去擦拭了,任由着滑下脸颊!冰冰凉凉的,似乎很适合这炎热的夏,焦虑的心。 突然,闭着眼的宋杰乾清楚的感觉到似乎有一片冰凉印在自己的脸颊上,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这种冰凉软软的,触动着宋杰乾的心扉,他能猜到那是什么,他也想睁开眼去看看,但是他却忍住了。 或许,隔着一片叶子,他们之间的情才能更好的呈现吧!宋杰乾不想破坏这美好的时刻。 但宋杰乾想着这种心动之感,动心一瞬,以后或许再也没有了之时心中却又不甘起来。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自己是一个武林人,是个侠士。那样他就不用在顾忌什么朝廷的狗屁律法,他就可以带着自己希望的人走遍她想去的每一个地方。 宋杰乾此刻在心里无比羡慕起朱晓凡那样的日子来,仗剑走天涯,行事但凭心。 渐渐的,时间随风逝,可时过风却吹不掉宋杰乾眼睛上的树叶。不知怎么的,当从树叶放在宋杰乾眼上的那一刻起,整个林间的风虽然有,但是都全然小了下来。 更为奇怪的是,宋杰乾明明感觉着有微风从他的脸庞,但是那风就是吹落那眼睛上的树叶,顶多,树叶微微泛动,但是就是不落下去。 时间越长,宋杰乾心中的忧虑急迫之感就越来越强,他的心也越来越疼,他感觉,他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失去,失去不再有挽回的机会。 宋杰乾其实现在心中很想一把将眼睛上的树叶给抓下来,但是他想着这是小小留给他的,而且他答应了小小。他自小就没有欺骗过小小,即使在这一刻,即使他已经知道了纪小小这么做的理由,他也不会拆穿。 “咻~”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一阵微风卷走了他眼上的树叶。眼光刺眼,天是那么的亮,那么的讨厌。 “小小!”宋杰乾看着周围,早已人去楼空,他忍不住仰天大吼,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整个人在声落之后也半跪在了阔地上。 “就这么走了吗?”半刻钟后,宋杰乾缓过神来,有了失魂落魄的喃喃道,向着来时的路下了去。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下的山、他不知道他再回府的路上撞到了多少人、他不知道一路过来有多少人说他没长眼睛。他只知道,小小,他只知道,小小走了,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乾儿,乾儿你怎么了?”还未进府,纪由就上前一把抓住了宋杰乾的肩膀,用力摇晃道。 “师父,小小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宋杰乾抬头看了一眼纪由,缓缓说道。他没想到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走了回来。 “乾儿,你要振作起来,小小虽然走了,但是你这个样子,她能放心走吗?”纪由先是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然后厉声呵斥道。 “师父,让我缓一缓!”听此,宋杰乾想握握拳,但是却不知怎么的,用不上劲,他平静的回答道,说完就向自己的房间走了去。 “小小才走两刻钟,或许现在到了前岗,而且她要在宫中学习两年王府礼仪,十八岁整才会出阁!”纪由看着宋杰乾落寞的背影,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说了两句后就离了开。 “咻~”结果纪由话音才落,还未进入房门的宋杰乾身影如离弦之矢一般直接射了出去。 他不知道能不能在那前岗山上见着纪小小最后的身影,但是即使能看见她乘坐的马车的背影,那都是好的! 或许这就是身处高位但是却身不由己之人的爱情,它很无奈,但是未必不感人! 一叶之情诉十六载光影, 一生之结成半百岁挂念, 一世之缘断千载不做姻, 性随心由皆情缘,情结缘去不由人! 第七十一章 文渊调令至,武林徐除之! 应天府 今日的应天府再次回到了一月之前的模样,很阴沉。再加上炎热的天气,似乎走在应天府内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是格外阴郁! “来人,让杰乾来见我!”书房内,纪由将才到手的圣旨看了一翻,揉了揉头,脸上满是愁容。 “是!”一直站在房门外的锦衣卫躬身应道,人也随之离了去。 宋杰乾自从昨日黄昏回到府中之后就一直呆在屋里,整整一天没有出房门一步,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甚至府内的人都不知道他是否还在府内。 “咚咚~” “少使在吗?”锦衣卫轻轻敲了敲宋杰乾的房门,他声音不敢太大。但是又害怕听不见,只得敲门的声音小一些,随后问话的声音大一些! “~有事?”当这锦衣卫话落几个刹那之后,屋内静悄悄的没有回声。见此,这锦衣卫又准备再问一次,正当此时,屋内突然传出了一声幽幽之声回答道。 声音才一出,这锦衣卫差点被吓了个哆嗦。因为这声音着实有一点阴森,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声音之中蕴含着震震怒气。似乎门外之声叨扰了屋内之人。 “~是~是大人有事~找少使你!”那锦衣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回答道。尽管如此,但是他说话的声音还是难免磕磕绊绊的说不清楚。 “知道了,你先去吧,我马上到!”听着是纪由找自己,宋杰乾声音缓和了一些,不再有那么多怒气。 “是~是!属下告退!”这锦衣卫听着宋杰乾的话后如蒙大赦,对着门躬了躬身后就赶忙提着绣春刀一溜烟儿就出了宋杰乾屋子所在的院子,就像生怕还会发生个什么一样。 不过当着锦衣卫回到纪由书房门口正准备禀告时,令他咋舌的事发生了。他只记得当时他的脚还没踏进书房就直接抽了出来,因为他已经不用进去了,那宋杰乾赫然立在了书房内。 “见鬼了?”这锦衣卫见此心中不住的阵阵哆嗦,心中不断的宽慰自己。 在纪由府邸待了还是有些年的他自然是知道这纪由府邸没有什么其他的近道,而正知道如此的他才对这宋杰乾怎么在他之前到这里感到惊恐,难道他已经快到这一步了? 连影子都见不着了,锦衣卫心中满腹疑惑,但是他却不能去问那宋杰乾,因为这种事还轮不着他这么个跑腿的去问。 “你的速度怎么快了这么多?”见着陡然出现在身前的宋杰乾,纪由心中不由一惊,虽然这速度他并不觉得有多恐怖。但是想着宋杰乾之前的速度,他真的是不可谓不感慨。 “情断了,脉络也通了!”宋杰乾挥了挥扇子,尽量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 “脑络通了好,通了好!”纪由轻轻抚了抚掌。宋杰乾自小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现在宋杰乾已经与以前有了质的变化,但是身为师父的纪由却一眼就能看明宋杰乾心中到底是什么心情。但是他却不会说出,有些伤疤,不能揭,一揭开就完了! “你看看这道圣旨!”纪由抚掌过后转身将桌案上的圣旨给宋杰乾递了过去, 片刻后,宋杰乾将整个圣旨看了一次,就将圣旨放回到了桌案上。 “恭喜师父官复原职!”圣旨放下之后,宋杰乾先是拱了拱手,同时脸上真实的浮现出丝丝笑容。 “然后呢?”纪由看着宋杰乾的动作面无他色,紧接着开口问道。 “我带锦衣卫去河南府,毕竟是我处理不周导致!”宋杰乾直起身扇了扇扇子紧接着开口略带怒气道:“不过冯离那个小人着实有些过分了,竟然直接把这事推给我们。我估计他是想将师父你置于风口浪尖,不过我会去替师父解决这事!” “是啊,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那些盗匪对我们来说都是小事!”纪由背着手,幽幽开口道。对于冯离,他早就看其不惯了,但是碍于冯保的问题,他倒是一时解决不了他,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现在这么被动。 “至于最后一点,武林徐而尽之,斩草除根!”宋杰乾合上了扇子,对于圣旨的最后这条他实在是有些头疼。 头疼的倒不是他不理解,而是他不知道这个徐而是多长的时间,三年五年?还是八年十年?时间一旦估计错了,那就麻烦了。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将武林斩草除根!这事肯定不简单,毕竟武林延续了千年,哪有这么容易就能解决的?目前现在只有少林、南部十家等帮派、世家隐退,西北漠帮及正玄等帮派被彻底覆灭。 但是整个江湖上还有数不清的武林人,无论是来自于门派还是来自于个人。到了最后他们必然会为了这个自己心中的武林和朝廷杠上。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那就可能引发叛变,那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这件事很麻烦,朝廷没有个明确的指示,而且还没有明确的时间限制,更没有说什么支持,这未免也太看的起我们这成立不过一年的四部十六局了吧!”宋杰乾顿了顿声,很是无奈的说道。纵使个人能力再过逆天,他也不可能一个人就说什么是什么,没有朝廷的直接支持,那他们对付武林无疑有太多的麻烦和困难。 “问题就在这里,前面的倒还好说,至于这最后一点我想还是有点麻烦。更重要的是现在冯离向朝廷请辞,虽然朝廷没同意,但是却将其划为了副手,这也就是意味着整个四部十六局都归我调动。但是这不仅不是个喜事,反而还是件那倒事!”纪由摇了摇头,再次开口说道,同时满脸的忧郁,满脸的凝重。 “那师父你打算如何?”宋杰乾平静的问道,这种时候他也不能说什么,他只能替他师父去河南走一趟,至于其他的,他只能问,不能说。 “这我一时也想不到办法,这样吧,你先带着三成锦衣卫去河南打压盗贼,至于其他的,我想到再通知你!”纪由顿了顿,挠了挠头,示意宋杰乾先下去。 “是,乾儿告退!”见此。宋杰乾拱了拱手,转身退了去。 “看来是该动用那些暗子了!”见着宋杰乾离开,纪由背着的手半放到了身前,轻声喃喃自语道。 第七十二章 欲出洛阳奔衡阳!(上) 话说回来,现至言朱晓凡。 话说当时朱晓凡被宋杰乾的袖里针给伤了之后,拼着性命之危,赶回了故处。 本来按理说他中了袖里针,要想保命的话只有散功。但是运气好的是他碰着了上官霞,在上官霞的一手医治和调理之下,朱晓凡在床上躺了七八天后就差不多痊愈了。 毕竟他受的最重的伤就是那袖里针,至于身上其他的伤势那基本上可以不计,所以养伤这些天他也只是在床上等着袖里针全部出来而已。当袖里针全部出了后,他的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 不过在他身体好了以后和他在养伤的这一段时间内,沐坤没有回来。他不知道沐坤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他不知道沐坤现在在哪里,他不知道沐坤现在是不是还活着。他不敢去猜测,因为他害怕他猜测的结局和最终的现实比较起来显得太美好了。 至于洪震玄和葛青云二人,朱晓凡对于这二人那是一点都不担心,毕竟这两人可是实打实的老江湖。要是这两人都能出什么问题的话,他估计那这世界上就没有人能好好的活下去了。 而这段时间内他们都没有回这里来,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们有了更好的去处,说不定现在已经过的比以前日子还好了也说不定。 此时的朱晓凡坐在河滩旁的一块巨大的青石上,看着皆若空游无所倚的不过指长的鱼,在日光的照射下,在潭底的河石上映出一道又一道倏尔远逝,倏尔至身前的鱼影。 朱晓凡静静的坐在青石上,偶尔拾起一块小石子向谭中丟去,不过石头入水除了激起一层层涟漪之外就是吓开好不容易聚在一团的鱼群。 今天是他身体痊愈的第九天,这些天来他每天此时此刻都在这里看着谭中的鱼群,每次一看就要看个一两个时辰。 “喂,今日还练不练剑了?你在这里又要坐够一个时辰了!”突然。正当朱晓凡出神的看着鱼群之时,一道有些小生气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打断了朱晓凡的思绪。 毫无疑问,发声之人必然是上官霞无疑。 自从朱晓凡身体痊愈后,本以为自己要废了的朱晓凡对上官霞那是无比的感激。但是摸摸腰包,他又实在是没什么可以拿出来感谢上官霞的,而且即使他有,这上官霞也不一定会收。 想到此。朱晓凡没办法只好决定将自己领悟到的五岳剑法和轻身踏雪无痕功传给上官霞。毕竟在这乱世,没有什么比有一身好武功来的更实在的了。 而且这五岳剑法和轻身踏雪无痕功本就是受教于五岳剑派的任剑一,所以将这剑法和身法传给上官霞也无可厚非。更为重要的是这上官霞以前一直专心于门派治理和学习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对于自己门派所有的绝顶功法和身法还是有些接触不够,而现在她不仅有足够的时间还有了一个很有经验和实力的“师父”! “练,当然练!”回过神的朱晓凡从青石上跳了下来接过了上官霞给他一并带来的锈剑。 “那我们从哪里开始?昨天你教我的剑招九绝我已经练的差不多了!”上官霞看着朱晓凡有些得意的说道,很显然对于自己一天只能就能够将朱晓凡引以为傲的剑招九绝给练的差不多,那这无不说明了她的恐怖悟性。 “练的差不多?那你给我练一次!”听着上官霞的话朱晓凡心中不由有点震惊,同时将锈剑抱在怀中,示意上官霞练一次。 “练就练!”上官霞拔出剑,有些微微傲气的说道。她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但是她就是总想跟这朱晓凡争个输赢,而这种想法以前她见着其他人是全然没有的,即使对方比她强,她也没这想法。 上官霞话落之后,右手持剑,左手比着起手式,身体微微一动后就直接原地比划了起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将整套剑招九绝给打了完。虽然在练习的过程中难免有些磕磕绊绊,但是对于一个学了不到一天的初学者来说,上官霞这套剑法打的勉强可谓是行云流水! “还不错,不过第七绝剑惊九宵打的却是有点别扭,与前后剑法的衔接有点点小问题!你看我给你打一次!”朱晓凡一动不动,仔细看完了以后拍了拍手鼓励道,不过还不待上官霞彻底高兴的拍手他就直接出言说道。同时话音才落,他就持着还未出鞘的锈剑在原地打了起来。 “仔细看着第七绝!”突然,正当上官霞看着之时,朱晓凡就开口对上官霞说道,说完之后那第七绝也正好被朱晓凡打了出来。 即使朱晓凡的锈剑未出鞘,但是不远处的上官霞却是能清楚的感觉到那锈剑中的杀气。而她自己也是被朱晓凡的这一整套动作给吸引了。她心想着难道自己不是这样打的吗?不过当她看完之后,她确实觉得这个朱晓凡跟她打的确实有些不一样,而且那第七绝他也是确确实实打的不连贯。 “看清楚了没,看清楚了就仔细练习,当你将这第七绝练会了以后你不仅能正式的练习五岳剑法,而且说不定连轻身踏雪无痕功也说不定顺便学会了!”朱晓凡淡淡的看了眼天空,一个转身再次回到了青石上。 “你确定这样做的话不仅能学习五岳剑法,而且还能学会老祖的轻身踏雪无痕功无痕功!” 上官霞挠看了眼很是但面露肯定之色随意的朱晓凡,心中带着些许疑惑,她确实不相信这剑法九绝这么高的作用! “这剑招九绝是任叔教给我的!”听着上官霞很质疑,朱晓凡头也不回,将锈剑放在青石上,整个人也躺在青石上享受着阳光,同时淡淡的回答道。 “你不早说!”一听着剑法竟然是任剑一教的,上官霞二话不说就练了起来。 看着上官霞的动作,朱晓凡嘴角微微一笑,他自然不会说这剑法是他自创的。 不过有一点他确实没说错,那就是,当你将这第七绝练会了以后你确实不仅能正式的练习五岳剑法,而且说不定连轻身踏雪无痕功也说不定顺便学会了。 第七十三章 欲出洛阳奔衡阳!(下) 时间又这样随着上官霞的阵阵剑光和照射在朱晓凡身上的阳光越来越少而慢慢流逝。 时间在不知不觉之间又往后推了五天,这五天里,上官霞将剑法九绝给差不多真正的练会了。而且也开始真是接触五岳剑谱内记载的核心剑法。 见着上官霞在这剑法上的天赋,朱晓凡都有点自愧不如。每次看上官霞练剑时心中心中总是不免感叹道这上官霞真是一个被耽搁的剑法天才。 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上官霞自身的内力太浅了,纵使她学会了五岳剑法,但是没有足够的内力,她施展出来的一剑和朱晓凡的一剑可谓有着云泥之别。 不过在不断的练习五岳剑法和轻身踏雪无痕功的过程中,上官霞的实力也在一点一点的进步,虽然不如朱晓凡那样一步登天,但是那速度着实不慢。 “今天差不多了,回去吧!”看着渐坠的晚霞,朱晓凡拿起锈剑,起身从青石上走下来。 “今天又结束这么早?你不会不想教我吧?”此时的上官霞练的正起劲,感觉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 “怎么可能,五岳剑法的剑招和心法我都交给了你,不过最终的领悟和成功是需要花费一定时间去积淀的。即使你天赋异禀,但是也急求不得,须知,欲速则不达!”朱晓凡看着上官霞的样子,想着尽可能有道理吧话语,拿出一副高人的语气缓缓说道。 同时心中嘀咕道:“你再练,我还怎么教啊!再说,你在这里练剑,谁去做饭啊?”在朱晓凡从小的潜意识里,如果有可能,每一顿饭那是绝对必不可少的!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看着朱晓凡的样子上官霞虽然很想笑,但是听着他有意无意的夸了自己几句,而且他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上官霞也收起了剑,向着茅屋走了去。 每日皆是如此,过着简单且稀松平常的日子! 今日的晚饭似乎跟以前的晚饭没什么差别,依旧是那几样,不过两人倒都吃的挺多。毕竟深处这深山之中,碧水之旁。做出的东西味道虽然一般,但是着实很是补人。吃多了不仅可以强身健体更能活络气运,利于周身功力的运转。 饭吃完后,按着每日的习惯,朱晓凡自然是坐在院中石桌旁,石桌不大,三人围之。坐于石桌旁,抬头望着漫天的星斗,看着一道道流星划过,朱晓凡凝住了神,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找木头?”此时,上官霞正好从厨房内走了出来,也坐到了石桌旁。见着上官霞坐过来,朱晓凡头也不会地平静问道。 诚然,他是想去打探沐坤的下落,一是因为沐坤是他行走江湖碰到的第一个朋友、兄弟,他实在不想见沐坤落个下落不明什么的。二是因为沐坤是为了给他们断后才不得已对上那三名忍者的! 所以,现在沐坤下落不明,如果死了那也是尸骨未寒。朱晓凡实在不想见着沐坤落个如此下场,他心中想着沐坤那木头这辈子的脸已经够冷了,说不定就是上辈子尸骨未寒造成的。要是这辈子还是尸骨未寒,那他下辈子的脸还有法见人吗? “找沐坤,可是可以!”上官霞听后点了点头,不过不待朱晓凡回答她又缓缓开口道:“可是你要知道绝逼林下的深涧深不可测,即使沐坤还活着我们也无从下手啊!” “那你说怎么办?”朱晓凡听此自然也是明白其中的困难,两人要想在那绝壁林的深涧下找着沐坤,那难度确实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觉得我们可以做一些大事或者去沐坤可能会去的地方,毕竟现在四部十六局和武林之间的战事已经避无可避。未来遇着的只会更大。 所以我们大可以去下一场战斗的地方,我想如果沐坤没事的话,他也会去的!”上官霞顿了顿,仔细想了想,似乎现在这办法也算是比较靠谱的。 虽然不免有些守株待兔的感觉,但是对比着他二人去大海捞针来说无疑是个很好的办法。虽然最终可能等不到,但是心中至少会觉得沐坤还没有死。 “有道理,如果这样在等不到的话,我就只有顺着深涧去打捞他的尸骨了!”朱晓凡点了点头,收过了神来同时问道:“可是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哪里出事沐坤可能会知道?” “衡山!”上官霞轻启红唇,淡淡的吐出两字,肯定无比。 “衡山?为什么?”朱晓凡不解,为什么上官霞如此肯定下一战会在衡山爆发。 “因为五岳已经全部入住衡山,五岳并一岳,四部十六局怎么可能不对付衡山。再者说现在武林还有什么像样的门派?”上官霞淡淡的说道,言语不喜不悲,不过她此时内心的波澜又有谁能体会? “五岳并一岳,看来五岳剑派是真的想跟四部十六局死磕到底了!”朱晓凡听着上官霞的话语满是震惊,同时不由想起了天山之战五岳剑派的硬气,和任剑一的一句习剑之人理当有骨气! “肯定了,纵使武林他派都亡了,我五岳剑派只要还有一人,就会一直跟四部十六局对抗到底,就像老祖说的,我们五岳剑派的人要像手中的剑一样,宁折不弯!”上官霞突然决然说道,同时一股说不出的气势就蔓延了出来,连带着石桌上的剑都有些许震动。 而她口中的老祖,自然是任剑一无疑! “有道理,有气势,有气魄!”朱晓凡听此不由心神一震,诚然,既然身为武林人,既然决定了不甘灭亡。那就要像手中的剑一样,宁折不弯。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衡山?”见此,上官霞出言问道,她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不喜欢拖沓,既然决定要去,那自然是越早越好! “明日清晨一早就走!”朱晓凡想都没想直接说道。毕竟现在大明朝天空上的黑幕已经快放下来了,要出发,自然是得选个天大亮的时辰。 只有那样,才足够坦荡! 第七十四章 何言武林尽崩糜!(一) 不知何地 离了茅草屋已有三四日,按着朱晓凡二人的脚力,他们离衡州府还是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一出茅屋的他们就提着全速向衡州府奔去,而且在朱晓凡的指点之下,上官霞的速度也有着很明显的进步,所以,这几天他们二人都是在尽可能的赶着路。 不过现在,朱晓凡二人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毕竟碍于四部十六局的压制,他们不敢途径稍微繁华些的城镇,这也导致了他们没个辨别位置的参照。 不过庆幸的是上官霞对回去的路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印象,这也可以保证他们不会走错道子。 一路南下,阳光灼热皮肤的问题慢慢的被闷热燥热所取代。这对朱晓凡来说当然不是个什么重要的问题,但是考虑到上官霞一个女子还是比较在意自己的容貌,所以他们每次赶路时都避开了太阳凌空正盛的时候。 二人一边赶路,朱晓凡一边教着上官霞五岳剑法,这场景就像朱晓凡第一次奔赴天山时碰着任剑一一样,不过唯一的差别是朱晓凡比任剑一教的透彻多了。毕竟任剑一只是提点和引导,更多的是靠朱晓凡自己去领悟。虽然那样学的很慢,但是不得不说那样却是很有效果。 但是朱晓凡可不会这样教上官霞,理由很简单。因为这上官霞的悟性很高,这一点朱晓凡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而最重要的则是上官霞体内没有深厚的功力,过多的引导对她而言不仅没有什么实际的效果,说不定还会引发什么其他的麻烦,朱晓凡可不想做这种无用功。 所以朱晓凡直接将自己练剑时的弊端给上官霞说明,并且还将五岳剑法中各种出剑时何时发力、何时提劲动腕、何时翻挑剑身等各种经验拿出给上官霞做个借鉴。 果然,在这种直接的教导之下,上官霞的剑法进步越来越明显,甚至连瓶颈都没遇着。 见着自己竟然练的这么快,上官霞内心不由很是感激朱晓凡,不过这种感激她却没有说出来,一直埋藏在心间。就像朱晓凡当时伤好之后也没有将对她的感激直接说出,或许也是放在了心间吧! 这一日,炎炎骄阳似火,晒得朱晓凡二人着实有些吃不住,迫切的想找着一个地方躲一躲这毒辣的太阳。 本来二人是想着在树荫下躲躲说不定就能好一些,毕竟这周围林木还是挺多的,高大能遮阴的树木也不再少数。但是谁知这太阳就像是变大了一般,即使在那树荫之下,二人也能感受到那贴着地面扑面而来的热浪。 “前面好像有个小村庄!”突然,正用手遮在额前的上官霞突然有些激动的说道。因为在她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小村庄。不过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因为太热而产生幻觉还是怎么的。 这村庄不大,不过三十数户人家,估摸着这个村也就百人左右。不过这村庄的位置确实不错。山麓林高环绕,村前虽无长河但又小溪流淌。毒辣的阳光直射不到村前,而那贴着地面的热浪又被小溪阻挡住了。显然,这是一个避暑的绝佳位置。 “是有个村子!~不过,不过村子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一样,竟然有一群人站在村口!”朱晓凡听着上官霞的话,站定身子定睛一看。 果然就在前方一里外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子,不过奇怪的是这么热的天,村民竟然都呆在村口,没有呆在屋子里,这实在是让朱晓凡挺疑惑的。心想着:难道这些人不怕热还是喜欢晒太阳? “这个时辰村口有一群人?”上官霞听着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 “对,确实有一群人!”朱晓凡再次仔细的看了一眼,肯定的说道。 “这个时节,不会是官府的人来收税吧?”上官霞突然像猛然意识起了什么一样。如果真的是官府来收税,那他们为了安全和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就不能进村子里去避暑了。 “好像~不是官府的人,官府的人怎么会用阔刀!”朱晓凡头也不转,仔细的观察说道。 “阔刀,阔刀肯定不是官府之人,那这些村民干嘛要聚集在村口?难道是打劫?”上官霞一听有人用的是阔刀,当即肯定的说道。 在这大明王朝,朝廷对下层吏治可是有严格的规定,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配饰,用什么武器那都是有严格管控的,一般小地方的官员那是不敢走丝毫的越矩! “打劫?打劫也不至于那些百姓都这么顺从吧,看着就像交税纳贡一般!”朱晓凡一把抹掉了额头上的汗水,看着身旁的上官霞已经热的不行了,直接再次开口说道:“管他的,先进村!” 朱晓凡说完就向村子掠了去,而上官霞见此也是毫不犹豫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其实在这小地方他们倒无须顾忌那么多,毕竟小地方的官兵认不认识他们,见没见过通缉他们的告示那都还是两说。至于抢劫什么的,他们要是连抢劫都担心的话那也太对不起他们手中沾满鲜血的剑了。 不过一个刹那的时间,朱晓凡二人就掠到了村口,但他们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先找一个较为阴凉的地方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一个闪身,朱晓凡二人就闪到了村口的那一棵千年古树的树冠之上。树冠很大,可以遮住二人的身形,树冠里很阴凉,可以避避暑,同时在这树冠之上可以完全听见看见村口发生的一切。 掠到树冠上的朱晓凡一眼就看清楚了那站在村民身前的、持着阔刀的五人绝对不是什么官府人员,那就是一群实打实的土匪、强盗。 不过朱晓凡和上官霞到此后没有直接去赶走他们,因为这几民盗匪没有直接就抢夺这村中的一切,而是在等着村中的人全部聚齐,似准备宣布个什么大事一般。 见此,朱晓凡二人自然是不可能直接出手了,他倒要看看这些只会欺负弱小的歹人到底要说个什么东西。 第七十五章 何言武林尽崩糜!(二) 时间慢慢的再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看着身前有老有少,估摸着全村的人都已经来了齐整。站在最高处的一名虎背熊腰的男子发话了。 “真他娘的慢,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脾气太好了!”不过他在说话之前,先是将手中的阔刀猛地插在了地上同时恶狠狠的开口说道。 他心想着要不是自家老大说了第一次一定要等村中人来齐了记上户数,方便以后征敛钱财,他早就一刀一个把这些来的晚的给活劈了。 “这位大爷,我们村的人大多早上就上了山,回来的有些晚了,大爷勿怪!”见着那男子阔刀一掷,村中有些小孩直接被吓的大哭了起来。见此,村长一边示意其小声,一边出言说道。 “算了,看在第一次,我就不说什么,要是下次还胆敢来得这么晚,你们人就不用来了。”听此,那男子拿起了刀,摸了摸刀刃,意思很明显。 “是~是!”村长见着男子的眼神,不由一阵哆嗦。 “行了,我也不给你啰嗦,我看你应该是村长吧!”男子摆了摆手,直接出言问道。 “小~小老儿正是!” “是村长就好,那我问你。你们村有多少人?”男子见着村长害怕的样子,看着整个村人都无不畏惧,他心中不由一阵阵得瑟。 “我们村一共三十七户人家,全村带老弱一共一百二十七人!”村长想了想,他自然是不知道这强盗得行的持刀汉子要干什么! “那就好,那三十七户以后这就是你们交税的狠户了。以后这数只能多,不能少!而且我们收税每月一次,跟官府一年一次也不冲突!”男子摸了摸满脸的胡茬子,同时用他那色咪咪的眼神打量着村中的妇女。 “一月一次!这。这我们实在是~”村长一听是一月一次不由被吓得直接说不出话来。官府一年一次他们有事天干收成不好都有点满足不了,只能用山货代替,试想这一月一次,那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怎么,做不到还是不愿意!真当大爷我脾气好吗?你要是真的觉得做不到那就半月一次好了!”男子一听那村长还有异议,直接跳下猛地一脚踢在了村长的胸口,将村长踢的吐血并退了数十步。同时大声呵斥道! “村长!” “村长你没事吧!”见村长被踢成这样,村民都齐齐围了上去,而那村中的男儿都是满脸怒气的两那男子看着,恨不得将男子千刀万剐。但是碍于那男子手中的阔刀,他们都只能忍着。 “一月一次,我们~我们真的做不到啊!”村长缓了缓,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下气的说道。 “做不到不是我的事,再说,你看你们村的这些男人,那一个不像是不能干活的,摁!”男子一边说道,一边将刚才怒目看他的一名男子一脚踢开,看着余下男子就要动手之时,他一把将阔刀举了起来喝道:“我看你们谁不怕死?” “是不是你!” “啪!” “是不是你?” “嗙!” …… 男子一边说道,一边用脚踢踩着村中男子。与此同时,男子的同伙也加入到了这个行里。有用手直接扇耳光的,有直接将男子踩在自己脚下出言侮辱的。 这也是他们老大给他们说的必做的一件事,那就是彻底击碎村中人的反抗心思。要让他们从一名热血男儿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奴隶。 “还不动手吗?”树冠上。见着朱晓凡已经将锈剑紧紧的握住之后。上官霞直接问道,随时准备动手,虽然她为女儿身。但是他也知道男子的尊严是不能被践踏的! “等一下!”朱晓凡紧握着锈剑的手又松了松,缓缓开口道。 “还等?”上官霞不敢相信的问道。 “等!”朱晓凡只此一字。让后双眼又仔细的看着村口发生的一切,他想看看那些尊严被辱的男儿是不是还有满腔的热血。 因为他好像觉得在这个远离官府、盗匪横行的小山村很适合他以后继续他自己的梦想。 “你们还敢恨我,我让你恨,让你恨!”持刀的男子见着这些被踩在脚底板下的男子依旧怒目而视不由出手更重了。但是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们打的这些男子越狠,他们眼中的恨意就越甚。 大约打了一刻钟后,村中的男子大都浑身是伤势。甚至有些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了,但是他们眼中的恨意并没有因为身上的疼痛而减弱半分。 而且更为奇怪的是,此刻不光是他们,就连那些小孩和那些老人眼中也全然是愤怒。 “头儿,是不是我们的方法有问题,怎么他们的恨意越来越甚了?”一个手下跑到为首的男子身旁轻声问道。看着这些村民的眼神,说实话他自己心里确实有点发慌。 “这是第一次,有反弹也是正常的,次数多他们就不是这样了!”为首的男子肯定的说着,不过自己的心中也有点点怀疑这怎么跟自己老大说的差了那么多。不过想着接下来要办的事,他也不再想这些,毕竟手中有刀,他还怕这些村民不成? “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接下来!”男子摸了摸胡茬子,嘿嘿的笑了一声。那淫贱的笑容配上他那大黑牙简直是个无法让人直视的画面。 男子走到村长面前,轻轻咳了一声,淡淡的但满是激动的开口道:“今天就算做你们第一个月给我们猛虎山交税,不过我考虑到官府马上也要来收税了,所以我就不收你们的粮食了!我收点其他的!” 还不待村长问他要什么,那男子就给身后几人甩了个眼色,那四人瞬间心领神会,直接用刀开路,走到村民之中像是在挑选货物一般。 不过几息,这四人就从村民当中提出了两名年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 “你们干什么,你们放开我!爹,娘,救我。救救我!”这两名少女才一被提出来就被吓得大声叫了起来。 第七十六章 何言武林尽崩糜!(三) 这两名碧玉年华的少女见着抓着他们的如狼似虎模样的这些男子,她们自然知道的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老子跟你拼了!”见着自己女儿被抓。一名年近四十的村民一声怒吼直接冲向了抓住她女儿的两名持刀男子,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女儿被糟践! “真是找死!”可是不待这男子冲到自己家女儿身前,就见着擒住自家女儿臂膀的那名盗匪直接冷喝一声,一脚就踢在了那父亲的胸前。 只听得一声闷响,这父亲直接被男子给踹的倒飞了回去。巨大的力道加上最开始受到的毒打让这名父亲直接晕了过去, “爹!”见自己父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被抓住的女子直接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她离的较远,自然是以为她的父亲被着歹人给踢死了。 “啪!” “叫什么叫,只是暂时晕过去了而已,吵得老子我耳朵疼!”抓住他的那名男子见着女子又叫又疯狂拍打着他的手臂。虽然力道不大,但是却让他不胜其烦。忍无可忍的他直接一巴掌扇在了那个女子的脸上。 一巴掌下去,女子的脸直接被扇的红肿了起来,不过他也停止了哭喊,不过停止的原因并不是被着男子那一巴掌给打懵了,打怕了。而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没死,在这种知道自己的命运无法挽回之时,她只希望她的家人能够好好活下去。 “这就对了嘛!你们只要按着我们要求去做,我们绝不会为难你们,至于这两名女子,就算是嫁到我们山寨的,也不算亏待你们村吧!”为首的男子见那男子倒地不醒后,再也没有人继续冲上来,心中不免一阵得意。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向被制住的两名女子走了去。说实话,这两名女子并不美,但不知是这名男子是否是多年未碰过女子还是什么原因。才一走近这其中一名女子,他心中的【请修改部分章节内容】就被勾了起来,直接伸出了他那猪蹄般的手摸向了其中一位女子的脸。 “你竟然敢咬老子!”说时迟那时快,正当着男子将手伸过去时,那女子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了下去。 “你他娘的信不信我在这里,当着你这些乡亲的面把你办了?”男子见着女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心中不由怒火更甚,直接一把就提着那女子的衣襟,怒喝道。 “呲~啦!”本以为这男子只是怒气一言,谁知道这男子竟然话音才落就直接准备动手撕开那女子的外衣。 本就时值夏日,穿的本来就很薄,衣服微微一撕,里面的贴身衣物就直接呈现了出来。见此那男子似精虫上脑一般,不顾女子的尖叫和不远处村民的怒骂,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你还不动手!”树冠上的上官霞见着朱晓凡还准备看下去,直接一把就将手中的软剑给掷了下去,同时一边从树冠上掠下,一边恼气质问道。 “我这不正准备动手嘛!”见上官霞这么突然的就动了手,朱晓凡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同时也跟了下去,心想着这上官霞不会是将自己想成了想看趣子的人了吧。 “谁!”倏尔,正当那男子将要进行下一步动作时,一柄合了鞘的剑就直接从他和那女子直接划了过去。见此,男子不都怒喝一声,警惕的看着四周。 只见此时,村口不远处的那棵千年古树的树冠之上突然在落下了两道人影,一男一女,女在前,男在后。女子满脸怒气,男子的脸上倒是一时看不出什么烟火气息。 “你们这些败类!”就在这两人先后落地之时,那女子直接毫不停留的冲向了那五名男子。 只见她先是一脚踢在了那迎面砍来的刀背之上,将第一个男子给直接震了开,然后一个似羊跳并着以后侧翻。直接将插在地上的三尺玄剑给拔了出来。 “嘭!”只听得剑一出鞘,剑鞘就直接向左侧的一名男子射了去。或许是因为这上官霞的确是被这些男子的丑恶行径给彻底激怒了,那射去的剑鞘直接将那一名男子给击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吐起了鲜血。 “小心,来人有两下子!”为首男子见着上官霞如此轻松的就解决了他的两名手下,心中不由一哆嗦。他一边示意余下两人左右包抄过去,一边自己在心里计划着逃跑的路线。 身为盗匪的他那讲那么多真正的生死义气,在江湖上活了这么多年,他知道只有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给我死来!”上官霞一声冷喝,直接向着余下的三名男子杀了去。 “吃我一刀!”而那名领头的男子见上官霞杀来,直接跃起身一刀斩出,不过不知怎么的,他的刀砍出之时,那柄阔刀也脱了手。 脱手的阔刀来势不可谓不猛,见此,上官霞不得不一个闪身掠开。硬抗这脱手之刀对她可不是明知的选择,毕竟她手中用的是剑,不是盾或者槊那样的重型兵器。 “朱晓凡,挡住他!”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这为首男子竟然在一刀掷出后趁着上官霞闪避之时直接从她旁逃跑了。 见着这男子逃跑,上官霞虽然心中愤怒但是也不至于多激动,毕竟朱晓凡还在不远处呢。所以她一门心思的对付死了剩下的两人! “小子。不想死的给本大爷让开,本大爷饶你不死!”听着上官霞的话,男子心中不由一哆嗦,忘了这女子并不是一人而来。不过见着身前避不开的朱晓凡,男子没得选择,只得怒喝着,做出凶恶的样子。 谁知,就在这男子吼完之后,朱晓凡竟然真的侧了侧身给这男子让开了路。 见此,男子自然是认为着朱晓凡不过是绣花枕头,他跑过朱晓凡身旁时不由给他抛过去了一个你很识相的眼神。然后猛然提速,不忽悠几息的时间就不见了人影。 “你在干什么?”而此时正将一名男子打趴的上官霞见着朱晓凡竟然放跑了那罪魁祸首,不由怒喝道。 “小心!” 第七十七章 何言武林尽崩糜!(四) 就在上官霞对朱晓凡怒目而视之时,那余下的一名男子直接趁上官霞分心之时一刀就向着上官霞的后背砍了去。 见着男子砍向上官霞的后背,朱晓凡不由心中一紧,出言提醒的同时就猛地将手中的锈剑给掷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听着朱晓凡提醒的上官霞不由的转身回去后,正好看见那阔刀就要杀到自己的身前。刀刃距上官霞的身子不过三尺,这么近的距离。上官霞心中想着自己这一次不会就死在在这里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这上官霞都要闭上眼睛认命之时,她只见一道肉眼不可细辨的光从自己的脸庞掠过,随后则是响起了一道破风声。 “噗!”没有任何悬念的,这突如其来的光正是朱晓凡的锈剑,这锈剑不过半个刹那就直接插到了那正欲挥刀的男子心脏处,一声剑入肉声就随之瞬间响了起来。 “嗙!”剑透心脏的那一瞬,男子手中将要落下的刀在身体泄力的那一瞬间也落了地。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朱晓凡,张着嘴似乎想说着什么。不过却说不出一句话,整个人就倒了下去,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 而此刻的上官霞看着不过一刹那之间发生的这一切,她感觉她似乎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以前她也杀过人,但是这一次,是她自己离的鬼门关最近的一刻。 “你没事吧?怎么能随意放松警惕!你不知道这很容易送命吗?”与此同时,朱晓凡已然掠到了上官霞身旁。双手抓着上官霞的膀子,用力摇晃着,言语激动,不过却听不出是关心还是愤怒。 “我~我没事。我不是看着你竟然让那歹人跑了才出神的嘛?”上官霞顿了顿,看着朱晓凡的样子眼中差点涌出泪水,不过就在那一刹那,上官霞硬生生的忍住了同时不理解的说着。 “没事就好,不过我为什么放走那歹人你不知道吗?”朱晓凡看着上官霞的样子。一边放开了手,一边将插在那死去男子心脏上的锈剑给拔了出来。一边在那男子的衣服上抹擦干净鲜血,一边轻声说道。他不相信以上官霞的头脑会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是想让这男子引出身后的人!”上官霞冷静了一下后突然反应了过来。刚才他正在气头上,对于朱晓凡之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冷静下来自然是能明白朱晓凡为何要那么做了。 “嗯!”朱晓凡点了点头,同时向已经被着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惊了的村民走了去。 “多谢大侠相救!” “多谢两位侠士解救我们!” “谢谢大侠啊!”随着朱晓凡二人的走近,那受了伤的村民和没受伤的村民都诚恳的向朱晓凡二人道着谢。 “你们不用感谢我们,其实就了你们的是你们自己!”朱晓凡摆了摆手,淡淡的开口,俨然是一副真正大侠作风。 其实在和四部十六局交了越来越多次手后,他的心态慢慢的变了。以前他总想着拼命去保护武林门派不被毁灭,即使毁灭了他只要尽了力,无愧于心就好。但是现在他不这么想,武林覆灭,这是一个既定的事实,即使他拼命去阻挡也永远抵不过这大势。 但是他想着即使武林灭了又如何,只要武林的道义不灭,精神永存,那武林也是虽死犹生。所以这就是他为何在一开始时并不急于动手而是要看看这些村中人是否有那种不屈的意志,很显然,结果没让他失望。 “大侠何出此言,我们有些不理解!”听着朱晓凡的话,村长看着村人一脸迷茫,自己心中也是满腹疑惑,所以只好出言问道。 “看看刚才欺负你们的那人,他们现在没了手中的刀,而且也不敢还手,他们就在这里。但是如果你们打了他们的话他们说不定以后会报复,我想问你们敢打的他们后悔来到你们村子吗?”朱晓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着三名活着但是被朱晓凡刚才那一手震的一动不敢动的三名盗匪。 “有啥不敢的,干他娘的,人是卵朝天!我怕个球!”结果朱晓凡话音才落,一个脸早已肿的不成样子的男子直接推开人群,冲着离朱晓凡不过几步路的那三名盗匪杀气腾腾的走了去。 只见着男子才一走到这三名男子的身前,直接就用他那大脚丫子猛揣在那三人的脸上,同时嘴里还不停的叫道:“老子让你踩我,看老子不踹死你们!” “啊~”本来以为这些村民没有一个敢上来动手,谁知道这朱晓凡的话才落,就有人上来如此收拾他们,虽然他们很想还手。但是看着朱晓凡二人在身旁不远处立着,他们只能默默忍受着,同时不断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踹的好,再用些力!” “使劲踹,踹死这些狗东西!” ……… 见着那三人被踹的不敢还手,村民心中那叫一个爽,不由的都咬牙切齿的叫喝着,生怕那人用劲小了。 “老子忍不住了!大不了一条命,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汉子!”正值群情激愤之时,又一个身上都是红肿的男子一把撕开身上的褂子,向着那三人直接冲杀了去。 “他娘的,老子也要踹回本,刚才竟然敢把老子踩在脚底板下,老子不能忍!”先一男子跑到还没来得及动手,又一男子也怒气腾腾的跑了去。 “我也去。” “老子也去!” 不一会儿,整个村子的男子都上前去了,就连七八岁的孩童和六十多岁的老人都跟了去。唯一没去的就是村中的妇女和村长。报仇毕竟是男儿之时,她们只是在旁看着,脸上全然是欣喜之色。 而村长不是不想去,其实他看着全村的男儿都去了,他心中何尝不想去,但是朱晓凡二人还在这里站着,他不可能不顾忌 “村长不去踹两脚解解恨?”朱晓凡看着身旁跃跃欲试的村长,轻声开口问道。 “我~!” “去吧!我这里不用你照顾。你尽管动手!”朱晓凡摆了摆手,示意村长不用管他。 “小老儿多谢了!”见朱晓凡如此,村长拱了拱手,撸起了袖子,全然忘记了胸口的疼痛。 第七十八章 何言武林尽崩糜!(五) 见着村长也加入了进来,所有的人瞬间激动到了顶峰,脚上的力道也更甚了。 而被打的三人早已叫不出声来,不是因为村民的力道轻了,而是因为这三人的嘴早已被踹的变了形状。更因为他们此时的脸无时不刻在被一片又一片大脚丫子伺候着,即使想叫也没了机会。 “你这么做是想?”看着朱晓凡只是怀抱着锈剑不说话,淡淡的看着这一切,上官霞是真的有些不理解他这么所做是为何。 “我只想武林精神不灭!”朱晓凡看着动作已经渐渐慢下来的村民,抬了抬头,有些希冀的说着。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 “其实你们不怕这些匪人,只是他们手中的阔刀抵住了你们想反抗的身形!你们看,没了武器的他们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同样是肉做的,你们本就不需要怕他们!”朱晓凡看着所有的村民都停了下来,他瞥了一眼已经被打的全然看不出人样的三名男子。指着这三名男子,满是激昂的对身前的村民说道。 “对,大侠说的对,我们本就不应该怕他们,一开始就该干他娘的!”最先出手的那名男子听着朱晓凡的话后立马认同道。在狠狠的踹了那三名男子一顿后,他感觉他全身的伤都好了,气也顺了。 “对,大侠说的有道理!”男子话才说完,其他的男子也立马应声同意道。 男儿本就热血,何况是这被侮辱过又转瞬就报了仇的男儿。他们的热血一直深藏在他们的骨子里,现在,今日这个契机正好将一切全部都激发了。 “小老儿终于明白大侠的苦心了!”见着群情激愤,热血沸腾的村中男儿,村长深深的看了一眼这身前年岁不过二十的男子,满是佩意!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如果这些村民一直不反抗的话,那他们永远只能做他人的奴隶,终日被周边的盗匪欺凌,永远没个尽头。 “知道就好,现在不介意我们二人却村中休息一阵吧,外面实在是有点~”朱晓凡见村长懂得了他们这么做的原因,直接说明了来意,同时指了指天上的太阳。 “当然,当然,大侠,不,两位恩人这边请!”村长一听直接伸出一只手欢迎,同时整个村的村民都自觉的给朱晓凡二人给让开了一条三尺宽的道子。 村口离村子并不远,不过数步路就进了村。而且进村之后村长就带着朱晓凡二人到了村中议事的堂子,一路上给朱晓凡说着这个村子的概况。 而在朱晓凡二人离开村口后,几个村民则是在村长的吩咐之下直接将那三人给杀了,既然决定要反抗那他们自然不可能只是说说而已。同时他们还将五把阔刀收了起来,要反抗怎么可能只用这柴刀、扁担,有刀这种利器他们才能真正的有反抗的勇气。 该村名叫远城村。村如其名,远离县城。 不过具体有多远,也不好有个实际的形容,只能说距县城府衙近的村子,县衙里的税役隔三差五就去收税了。全然不在乎一年一次的规定,但是对于这远城村他们却是“严格”遵守着这规矩,甚至有时候一年都来不了一次,感觉就像是哪一次记起了那次才来。 而在他们的周边也有些许村子,不过村与村之间往往近的也隔了一天的路程。不过这点距离对于习惯走山的村民来说却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要不是这远城村周边还有些其他的村子。他们村里早就出问题了,毕竟每家每户都是亲戚的场景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这种远离官府治理中心也并不总是好事,因为这里群山环绕,险地无数,所以这里常年聚集着一群为非作歹之徒。他们大多是都在大地方犯了事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和律法的制裁才跑到这深山之中。成为了啸聚山林的盗匪, 不过到了山林之后,没了在大地方的便利,他们连生存下去都成了问题,总不可能让他们去种地打猎吧。那实在是有点不现实! 所以这一伙人就将主意打到了周边的村庄上,他们想让周边的村子供养他们,为他们提供食物、金钱甚至是女人。毕竟这里山高皇帝远,就算他们做了什么事,那县衙想处理他们也是鞭长莫及。 不过一开始这并不顺利,因为同样在这山林之中不仅有他们这些亡命天涯的盗匪,还有一处隐匿与山林悟道的道派人士。所以在他们最开始向周边村庄动手时,这道派人士为了兴扬武林正义并且顺带为道观内寻些香火,他们一次又一次替村民击退了盗匪,保护了村民的安全。 甚至就在两年之前,道观的老道长看着仍然有些盗匪在趁着他们顾之不急是在离道观甚远的村庄内烧杀抢掠、鱼肉百姓时,他一怒之下直接杀到了盗匪的老巢,以一己之力直接杀死了当时盗贼的三大首领! 记得在那时,所有盗贼瞬间觉得呆在这大山深处比呆在县城还要危险,不仅要死,而且过的也不是人过的日子。所以从那时起就有一半的盗贼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深山。 不过就在这些盗贼无力对付这道观之时,就在去年,朝廷圣旨一下让他们似乎看见了生机。因为在那圣旨下后,天山之战的结果也慢慢传遍了整个武林。记得听着武当派决定退出武林之时,这个位于深山的道观也开始彻底避世不出。 一开始这些盗匪并不相信,但是当他们在几次试探之后,发现道观的人只守不出之后,他们才真正的相信这道观真正的不会管他们了。所以这些一直不敢出的盗匪慢慢的就将矛头指向了这些周边的村民。这些他们一直觊觎的“子民”! “唉,真不知道这朝廷为何要灭掉那些武林门派而不灭掉这些盗匪!”说到这里,村长叹了一口气,有些不理解的说道。 诚然,朝廷的决策有很多都是他这种小百姓理解不了的,就像是这件事,不理解的人更多! 真正的武林怎会出崩糜,崩糜的哪又是这千年武林! 第七十九章 兴武林正义,扬武林精神!(一) “原来是这样!”听后,朱晓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心中不由觉得很好笑,朝廷明明是决定清除武林崩糜之事,但是令人咋舌的是这朝廷竟然成立了四部十六局专门对付名门大派却放过了真正的毒瘤。 “恩人,你认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见朱晓凡终于明了事情的始末,村长直接恭敬的问道。他的话音才一落,整个村也是面带期望的看着朱晓凡二人。 “我姓朱,村长不必如此客气!”朱晓凡先是平静的说道,然后看着村中的村民,先是顿了一番后,紧接着开口道:“我和我的同伴会在这里留一段时间,一是教导村中所有想学武功的学武功,其二则是在你们还没有一定的实力之前帮你们解决那些盗匪!” “恩人~不,朱少侠!你要留在我们村子,那真的是太好了!” “是啊,有了朱少侠和这位女侠,我们以后也不怕那些歹人了!” “我要跟着这名大哥哥学武功,我以后要保护我们的村子!” 朱晓凡话音才落,一道接一道的激动之声就传了出来。显然,对于朱晓凡二人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这事那是无比的高兴。 “大家静一静,我们二人虽然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但是能学到多少,就得看你们的悟性了!”朱晓凡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很是直接的说道。 有些话他必须事先挑明,不然一旦这些村民报了极大的热情,最后只收获甚少之时,他们必然会很是失落。毕竟无论是对谁,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这是当然,我们不求能成为两位恩人这般的高手,我们只希望能够守护我们的村子就好!”村长听着朱晓凡的话,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为人几十载,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而且他的要求也不是有多高。 “那就好,你们准备一下,只要有想跟着我们学的。我们下午待天微微阴了后就开始!”朱晓凡看着村长很能理解他的意思,那自然很是高兴。 而且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他估计他们二人最多只能在这村子待上十天左右,所以能教自然是越早越好! “大家都下去疗伤,下午到时候了就去村口等着两位恩人!二狗他娘,你手艺最好,给这两位恩人做些吃的!”朱晓凡话音才落,村长就直接对着众人吩咐了起来。只见他话才说完,一众村民就做鸟兽散,不过众人临走之前都不忘跟朱晓凡二人拱下手。 “二位先跟着我进屋休息!”见众人退去,二狗他娘也进了厨房,村长引着朱晓凡二人就进了屋子! 当日申时! 申时至,朱晓凡二人就向着村口走了去,毕竟和众人约好了,他们可不能去晚了。 而在这去的路上,朱晓凡也跟上官霞解释清楚了为何他还要留在这里教这些村民武功,听着朱晓凡的话,上官霞心中虽然有些伤感,但是却也不得不认同朱晓凡的看法! 武林被灭是注定了的,但是武林的精神却不能灭! “朱少侠和上官女侠来了!” “大家快起来!” “大伙儿都打起精神!” 才一到村口,一道道声音就传了出来,同时一群本坐在地上的村中男儿都瞬间起了身,满是期待着看着朱晓凡二人。而此时村口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村中过半的妇人和小孩,她们虽然不打算跟着朱晓凡学些拳脚,但是看看那是绝对不可避免的。 “大家~都来的这么早!”见着众人早就到了齐整,朱晓凡摸了摸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着。毕竟他自小就没有过什么大富大贵,所以他也没有让人一直等他的架子和习惯。 “我们也是才到,” “对,才到才到!” 看朱晓凡有些不好意思来晚了,村中的那些敦厚的汉子都一口同声的笑着说道。不过可能是他们从来没有撒过谎的原因,话才出口脸也微微红了。 “大哥哥,大哥哥,我也要跟着你练武功,打那些大坏人!”突然,正当朱晓凡准备接着说话时,一个不过六岁,脸上还有些许鼻涕的小男孩拿着一柄才做出来的短小木剑就跑到了朱晓凡身旁,满是渴望的说道。 “山娃子还不赶快回来,不要耽搁你大哥哥的时间!”还不待朱晓凡回话,一个二十六七的妇女就在不远处低声轻喝道。 她可没想到就她和身旁的女子唠嗑之时,自家的娃就跑到了朱晓凡身旁。想着朱晓凡要忙着教导村中男儿,她心想着自家娃子去了不是耽搁事嘛! “这位大嫂,放心没事。你就跟着学吧,不过累了的话就去旁边休息不要伤着身体了!”朱晓凡对小孩的母亲招了招手,示意没什么问题。同时蹲下身子对这名叫陈山的小孩说着,并摸了摸小孩的头。 “放心,大哥哥,我一定能坚持下来!”见着朱晓凡同意,陈山别提多高兴了, “今天我先教大家一套拳法,拳名龙腾虎跃!大家看好,我先给大家打一遍!”朱晓凡站起身来,立在了众人身前,简单的介绍之后就打了起来。 该拳法一共十八式,是朱晓凡以前搜集到的小门小派的功法,虽然出处不显。但是这套拳法却又很多可采之处,尤其是其发力之时与武当太极拳有极大的相似之处,都有力发千钧之效果。 更为难得的是这拳法练起来很简单,极其容易上手,所以在一开始朱晓凡自然是决定教这种实际又能很快见成效的拳法。 只见十八式拳法在朱晓凡一甲子功力之下被打的虎虎生风,每一拳似乎都有千斤的力道。每一次出拳都引得喝彩一片,同时那些要习拳的男儿心中也是热血沸腾。 “现在大家跟着我来练习这套拳法的招式,记住,每一式都必须要求有力!”拳打完,朱晓凡就背过身子,直接开口说道,同时一声大喝:“准备!” “一!” “一,嘿哈!” “二!” “二,嘿哈!” “三!” …… 本以为初次学拳的村民会有些理解性障碍,谁知朱晓凡拳才一打,所有人立马就进入了状态跟着学了起来。同时打一拳都配上他们那号子,那阵势不可谓不惊人! 第八十章 兴武林正义,扬武林精神!(二) “咿呀!” “嘿哟!” 不过在这些热血男儿一声接一声的叫喊中偶尔也伴随着声声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这些男儿声中显得很是稚嫩。 这声音的来源自然是陈山无疑,虽然他年龄很小,而且不能每次都看清朱晓凡是如何出拳的,但是他口中的号子却从来未断过。 这阵阵声音也让有时练拳练的疲惫了的男儿些不由动力十足,因为每当他们累了的时候,他们都会想着自己的妻儿。他们会在自己的心中告诉自己,他们跟着朱晓凡练武是为了去保护他们自己的家园不被外人践踏,保护自己的亲人不被外人欺凌! “大家练的很不错!不过这每一拳出拳的时候一定要用上全身的力道,不能只用手臂,要腿、腰腹、臂膀上的力量都用上,这也就是我们练武之人说的腰马合一!”跟着朱晓凡打了几次后,村中男儿差不多都能将这龙腾虎跃拳完完整整的打一次了,但是或许是从未接触过武功,他们对这每一拳如何发力还很是困惑。 见此,朱晓凡只好一边说着一边给他们仔细演示道。只见他先是一个马步扎稳,紧接着胯带动腰,腰带动手臂,猛地一出拳,只见那拳风过处,呼呼咋响!引得全村老少都激动的叫喝不停。 其实别说他们了,就连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上官霞都很是差异。毕竟她一直以为朱晓凡之所以能有今天这成就,完全是因为无能倾尽毕生功力的原因。但是朱晓凡刚才那一手,她可是看的真真切切,那绝对没有借助体内的功力,而是实打实的硬底子。 其实上官霞震惊也在所难免,毕竟她不知道朱晓凡以前为了他心中的那个武侠梦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无论是寒冬腊月还是三伏酷暑,他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练习基本功。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或许在没遇着无能之前就因为行侠仗义被打死了! “你们快练,看着可不会看出拳风来!”朱晓凡打完之后看着身前一行人还在震惊当中,只好出言说道。 “是是是~朱少侠说的有理!” “大家伙快练,练这个腰~腰马合一!”朱晓凡话音才落,所有的村中男儿立马开口说道,同时比划出了朱晓凡刚才的样子。 不过不知怎么的,看着他们的腰马合一,他总觉得怪怪的。不是动作不像,而是朱晓凡似乎觉得他们这样用不上全身的力道。 “难道我教的有问题?”朱晓凡在心中嘀咕着,同时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大家以前没练过武功,所以说腰马合一大家一时不能理解。”见此,上官霞似乎和朱晓凡心有灵犀一般。直接走到众人身前,略微思索了一番后开口道:“大家想想你们侧身搬东西时并将这沉重的东西搬到肩上时的那一用力瞬间!” “搬东西?”一听上官霞的话,那练习腰马合一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男子想了想,突然身子一蹲、一侧、双手成拳猛然从头顶打下,那拳风应声而出。 “原来是这样!上官女侠真是厉害!”见一下就有了效果,其他男子纷纷按着上官霞所说的练了起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所有练拳的男子都能打出拳风了,虽然很弱,但是相对于初学者而言已经是不小的进步。 “你可真厉害,一点他们就明白了!”见着上官霞一句话后,这些男子就成了功并且更加熟练的打了起来。朱晓凡看着身旁的上官霞有些佩服的说着。 “不是我厉害,只是教武功要因人制宜。你的教法对有些底子的人来说很容易,但是对这些大半辈子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来说就有些困难了!”上官霞摇了摇头,平静的回答道,说的很是明白,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上官霞的提点之后,全村男儿练武的进步很明显,再加上他们骨子里异于常人的拼劲,他们的进步就更加明显了。一下午下来,这些男子一直都没有停下来,除非朱晓凡说他要纠正一下某个地方的出拳问题,他们才会停下来。 见此,无论是朱晓凡还是上官霞都被他们的这种劲头给震住了,不过反观那些坐在远处的妇女。她们的眼中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情,或者什么心疼自己丈夫或儿郎的眼神。因为她们知道只有他们努力练功,她们才能好日子过。 酉时末。 天渐渐黑了下来,这些远城村的健硕男儿已经练了整整一下午,对于朱晓凡交的那套龙腾虎跃拳已经多多少少有些体悟。虽然他们现在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但是朱晓凡敢肯定,只要他们一直练下去,那日后一般的盗匪决然不敢来他们村找事。 “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吧,天也快黑了,大家回去洗洗休息,明天说不定身上会有些许酸痛!”朱晓凡对这满头大汗的众人朗声说道,同时蹲下身子摸了摸陈山的头,轻声说道:“你也快回去找你娘吧,记得多吃些饭,长得壮实一点!” “嗯嗯。我以后肯定会跟大哥哥你一样厉害!”陈山用力点着头,难怪希冀的说道。同时紧握住了他的小拳头,在朱晓凡面前打了一下龙腾虎跃拳的起手式。 “去吧,大哥哥相信你!”朱晓凡笑了笑,就让陈山找他娘去了。 看着陈山离去背影,朱晓凡知道他无形之中又给一个小孩种下了一个梦。 但是他很乐意种下这个梦,因为他没想到这个不过六岁的陈山竟然跟这那些大人一起学了一下午拳法,这种毅力不得不让他正视,这绝对不是一时激动就能坚持下来的,这是实打实的来自于对武学的热爱! “朱少侠我们就走了!” “朱少侠,上官女侠明日见!”而与此同时,那些练拳的汉子也跟着朱晓凡二人告别。见此,朱晓凡都依次点着头,挥了挥手示意。 “我们也走吧!”见着所有人都离了去,朱晓凡拿起锈剑和上官霞跟着早就等在一旁的村长回了村长家。 第八十一章 兴武林正义,扬武林精神!(三) 是夜,大幕已降,夜色深沉! 远城村的男儿在吃过饭后不约而同的聚集到了村口,趁着依稀可见的月光在夜晚的凉风之下打起了朱晓凡白日交给他们的龙腾虎跃拳。 远远看去,整个村子一片生机勃勃,欣欣向荣! 不过在距离远城村足有百八十里远的一片深山,那里又是另一片景色了。 三四座高的出奇的山峰在被乌云蔽月的大背景下衬得格外慎人,而本就处于大山深处的一片片聚落也是灯火通明,恍如白日。要知这可是已经快子时了,就算是山中的山民也早已上床歇息去了。 在这片聚落之中,有一间大的出奇的屋子,此时屋子内人头攒动,不过每一个人脸上都不是什么和气脸色。这些人要么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要么就是一些面色阴沉,一看就是极其阴险的亡命天涯之徒。 而这里正是因附近几个州县犯了事但为了躲避官府而形成的聚集之地。这些人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背了些性命,虽然这里的人不多,只有五六十人,但是死在他们手上或者因他们而死的人却十倍于他们。 而此时,下午从远城村逃走的那名男子正瑟瑟发抖的对着坐在首位的两位老大诉说着他此行的遭遇。 为首的这两位老大一个虎背熊腰,满身皆是戾气。其名李霸,原为一普通铁匠,后来实在是过不了苦日子。一气之下抢了他所在县的富户,霸占了这富户的妻女,成了所在县的一霸! 由于在那之后本金钱美色迷住了眼,所以县上只要家中有钱或有好看人儿都多多少少被其光顾过,而且这人极度嗜杀,手上的性命没有过百也有八九十之数。本名李田,人送外号李霸! 而他身旁的令一名男子就显得不怎么显眼。他长的很普通,但看着还很是斯文。但是在这亡命天涯聚集之地从来没有人敢小觑他。因为这人城府太深,且善用一手暗器,故而每次杀人都于无形。 记得才一年前他入伙之时,有人挑衅他,他当时什么话都没说,不过挑衅他的人连同他的几个同伙却是连这屋子都没有走出去。更为重要的是他随身携带着一柄软剑,不过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使用那柄软剑,因为他那一手暗器就足以震慑众人。 而且正因为见着他杀人于无形这一手,李霸当时决定将他定为这山寨的二当家。但是奇怪的是这一年以来,整个山寨的人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他一天没事总是呆在屋子里,除了山寨有什么大事,不然他是绝对不出他那院门。所以整个山寨之人都与其交之甚少,每次见他也只是以二当家称呼。 “你说什么,你他娘的再说一次!”李霸听着这王二哭爹喊娘般的诉苦不由一声怒斥,五人就回来他一人。心想着要不是碍于兄弟的情面,老子早就下去一刀劈了你了,丢脸的玩意。 “大当家,大当家啊,我真的没有骗你。就是那小妮子趁着小的我们不注意偷袭才导致我们功亏一篑啊,不是小的我贪生怕死,而是我想着样回来给你报信啊!大当家!”王二一边哭着说着,一边用力的磕着头,全然没有了白日的霸道。毕竟在这里,那一个人不比他狠,即使他想有什么脾气,他也得忍着。 “你的意思是那男子基本就是个花架子,而你们的失败全然是因为那女子的偷袭?”突然,二当家幽幽的看了口,两道眼神直射王二。 而听着二当家开口问道,大堂内本还有些吵杂的声音瞬间就没了。即使是李霸暴怒也没有将这些声音给止住,但就因为这二当家开口问了问话,声音竟然全然停了下来。 这些亡命天涯之徒心中很明白,那些表面残暴的人其实并不可怕,因为这种人他们能提防。但是那种背地里动刀子或者在不知不觉就能将你置于死地的人却是真正的相当可怕,因为这种人你想提防也不知道怎么提防。 “回~回二当家的话。正~是!”看着二当家猛然射过来的眼神,王二心中直接哆嗦了起来,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你确定!”二当家再次开口问道,言语之中是一股说不出的意味。 “小~小的~确定!”王二咬着牙,硬着头皮答道。 “老二你怎么看?”见着二当家问话,李霸仰了仰身子问道。对于这神秘莫测的二当家,李霸的心中既有几分警惕,又有几分敬佩。他深知,跟这种人能做朋友最好不要做敌人。 “你说如何就如何!”不过这二当家就像没问王二一般,他头也不转就阴冷的回答道。没人知道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各位兄弟们怎么看这事?”听着二当家这话,李霸一时不知道到还怎么回答。只好站起身,满身煞气的问道身处下位的一众亡命之徒。 “当然是干他娘的!”结果李霸话音才落,三四道暴喝声音就传遍了大堂。 “就是,那该死的道观好不容易避世不出,我们现在怎么能被两个来历不明的小人物吓着!” “对,这里山高皇帝远,正是我等作威作福的好地方,我们不防就屠了那远城村。也算是为我们日后立威!” 一人开口,数人响应,不一会儿,整个大堂内就全部都是阵阵喝声。似乎每一人都跟那远城村有些解不开的深仇大恨一样,但是很显然,他们都是太久没有杀人的原因了。 “那好,那我们明日天一亮就一起去屠了那远城村,为我们山寨死去的兄弟报仇!”见群情激愤,李霸直接开口吩咐道。 “好!好!好!” 李霸话音一落,整个大堂内的人纷纷都举起了手中的兵器,一声又一声的应喝到,无比的激动与振奋。 而此时那二当家则是身也不起,而且低着头,似全然听不见那阵阵刺耳的喝声。只是把玩着手中的一枚玉佩,没人看出了他在想些什么。 第八十二章 兴武林正义,扬武林精神!(四) 翌日卯时五刻! 天初亮,日未出。 “一,嘿哈!” “二,嘿哈!” “……” 一声接一声的练武号子声取代了村中的鸡鸣将远城村的百姓给叫了起来。而朱晓凡也是起床略微收拾了一番后拿起锈剑走到了村口! 此时村口的场景可远比昨日还要热闹,因为一大早各家练武的汉子不仅自己来了,还将自家的娃娃给带了来。 古人云: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清晨,在古来都被看得格外的重要。而在这里,对这些身处深山之中的远城村民来说,没有什么比每日的早晨更重要。因为他们知道在这万物生长的清晨,是最适合强身健体的。 在这大山之中,他们免不得和山中猛兽多多少少有些接触、免不了去山上寻些药材补贴家用。而每到了这种时刻,一个强健的体魄就显得格外重要。 “大家早啊,手臂有没有些许酸麻之感,如果有的话今日我就减一点量!”见众人将一套龙腾虎跃拳给打完了,朱晓凡对众人挥了挥手,缓缓开口问道。 之所以这么问,一是因为他知道这套拳法如此练上一天必然会肌肉酸麻。其二是他想看看这些村中男儿的热血是不是因为这酸麻有所减退。 “朱少侠早,” “我们手臂不酸也不麻啊!” “朱少侠尽管练,我们都能抗住!”结果朱晓凡话音才落,一个又一个村中汉子就接二连三的开口说道。 更有甚者还一边摇晃着膀子一边乐呵呵的给朱晓凡说道,感觉就像是他们在给朱晓凡说他们的膀子一点都不疼一样。其实他们说完话,牙齿都是咬的紧紧了的,那切齿之声又怎么瞒的过朱晓凡。 “那大家好好练,吃过饭后我教大家一套内功和一套外功功法!不过我要说明的是内功难修,百不过一,而外功就像这龙腾虎跃拳,谁都可以练,而且效果也快!大家吃饭时正好想想,饭后告诉我!”朱晓凡见此就像真的以为他们手臂不酸不麻一样,直接将今日计划要练的定了下来。 诚然,内功和外功绝对是天差地别。 内功以气或者内力的高低来判断武者的实力,一名要想成为真正的高手必然需要走上内功这一条道路。这不是说外功不行,而是外功实在是太难大成。毕竟一个人外功就算是练到极致也不见得能躲开或者挡住万箭。 记得千年武林外功顶峰无疑是铁布衫的创始祖师。他将铁布衫练的连罩门都找不到在何处,而他也凭借这铁布衫名扬天下。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却没有多少人将外功练到他那个境界。所以这门外功最强功夫也在这千年武林之中慢慢失传了。 而内功则是在无数门派的千年传承中不断发扬光大,不过虽然这内功很是光耀,但是它却有个致命的弊端。那就是外功只要你肯吃苦,只要你肯拼命锻炼体魄,你总能成为一名外功高手。 但是内功则不然,练习内功必须要有心法、良师、悟性三者的完美配合,只有这样你才能在练内功上有一个好的开始。但是这日后你究竟能有多高,那就得看自己的悟性了。不过悟性这东西,却不是人能定的了。 至于像朱晓凡这样被人强行内功灌顶的,而且还成功了的那着实在少数。毕竟很多高手为了能活的更久,往往是用自己的内功续命,而当他们死时,自己一生的内功也差不多消散光了。 而且灌顶可不意味着每人都能想朱晓凡那样幸运,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如他那般。之前体内没有任何他们他派的功力,而且体魄强健能够承受着灌顶时的带给身体的伤害,更为重要的是他还能碰着重伤垂危的无能! 饭后大约是辰时二三刻。 跟着村中男子一起来村口的路上,朱晓凡已然是知道了村中男子的选择。 不出意料的,他们全部都选择的是学习外功。 毕竟他们并不想着能成为什么武林高手,而且他们对自己的什么悟性之类的。他们确实也有点不自信,不过对于自己的体魄,这些山里的汉子那是绝对的相信。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朱晓凡二人不会一直呆在这远城村,等到朱晓凡走了后,保护村子的事都得交给他们自己。而修炼内功不仅费时费力,而且短时间内见不着成效。远远没有外功来的实际有效,所以他们选择外功也无可厚非! 不过出朱晓凡二人意料的是竟然有一人选择了修炼内功,不过知道是谁后朱晓凡却是有点哭笑不得,因为这人正是小陈山。 虽然他很想拒绝,不过看着陈山当时那清澈但无比坚定的眼镜,朱晓凡拒绝之语根本说不出口。而且他心想着万一这陈山是个练内功的好苗子呢,而且还没有让这小陈山尝试就掐灭了他的想法,那对于一个年不过六岁的小孩的打击无疑是太大了。 所以朱晓凡答应先让陈山跟着上官霞练习内功的基础,如果他真的有那天赋的话,朱晓凡会亲自教导的。 “刚才那一套掌法名为破风掌。威力你们也看见了,现在就开始练吧!”村口,朱晓凡一掌打断了一颗碗口粗细的柳树,瞬间吸引了全村男儿的目光。 “好!”见着朱晓凡这一手,那些男儿似乎忘记了手臂上的酸麻,不停的练了起来。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到了午时。 午时才到,天空中的太阳越来越摄人,不过幸好这远城村的位置真的是太好了,所以这些男儿倒也不会因为热的受不了而放弃。不过显然即使这太阳能晒到他们的身上,他们也不见着他们会退缩。 倏尔,就在此时,正在看村中男儿练武的朱晓凡突然感受到了一阵阵微弱的杀气。而且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在村口小溪的对岸突然出现了一群人。 这一群人才一出现就引起了村中人的注意,毕竟那在太阳下闪着白光的大刀实在是有些显眼了。 “来了!” 第八十三章 兴武林正义,扬武林精神!(五) 朱晓凡见着来人,一把抓起了插在地上的锈剑,缓缓的向村外走了去。 来的这些人正是深居山林的盗匪。 “朱少侠你要干什么,村外现在危险啊!”见着朱晓凡身也不回的向村外走了去,村长不由有些着急,就连那些跟着其学武的汉子,都是面露急色。 毕竟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村外的那些人来势汹汹而且人多势众,朱晓凡这一对比,实在是有些弱了。 “大家好好练武,我去去就会,你们待会儿出几个人来给那些盗匪收尸就好,大热天太容易出瘟疫了!”朱晓凡朝身后一行村人摆了摆手,将手中的剑抗在了自己的肩上,缓缓的就出了村。 “霸气!”听着朱晓凡的话语,村中男儿无不热血沸腾。 “你们快好好练拳吧,他可不会有什么事!”看着朱晓凡的背影,上官霞眼中不由有一丝丝说不出来的神色。像是高兴又像是满足! 不过也就那一瞬,她就直接对这村中的男儿说道,让他们安心,毕竟朱晓凡要是连几个毛贼都收拾不了的话,那她肯定是要笑疯的! “上官女侠说的对,我们快练武!” “对,待会儿可还要去给人收尸呢,时间不多了!”上官霞话音才落就转身继续教导陈山内功心法了,看着上官霞完全不担心朱晓凡,村中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大,他们怎么回事,怎么那些村民又开始在那里打拳了?”不远处的盗匪看着村中人在一阵顿了顿身后竟然有开始了练拳,实在是疑惑而且恼怒不已。 而此时李霸也是一脸疑惑,他心想着这些村民不会是在唱什么空城计吧。他转头看了看身旁躲在黑袍下的二当家,二当家只是双眼盯着村子,一言不发。 “老大,村子里出来了一个人!”突然,一个眼尖的盗匪突然指着不远处的朱晓凡大声说道。 “是那小子!”一旁的王二在看清楚人影后,有些不屑一顾的说道,接而言:“老大,这小子就是昨天被我一声吓退的男子,别看他拿着把剑,要我看那就是个绣花枕头!” “你确定?”黑袍下的二当家眯着眼看了一眼朱晓凡手中的脸,死死的看了一眼王二,那眼神就像是恨不得把这王二给活剥了一样。 “是~啊,小的肯定!”王二咽了一口口水,差点被二当家的眼神下得说不出话来。 “二当家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一听二当家发言,李霸不得不重视。而且他也不觉得对面来的那小子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专门来送死的主。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人!”二当家摇了摇头,他现在还不能确定来人是谁,只有等其走进了才能确定是不是那人。如果真的是那人的话,他估计他是不能与其直接面对的,而且以他现在的实力也断然敌不过他。 “二当家放心,等那小子来了,看我去王二取他项上人头!绝对如探囊取物般容易!”见着二当家收回了那摄人的眼神,直接用力的把胸膛拍的嗙嗙作响,而且看他自己的脸色,他那掌力绝对不小。 “那好,那他当时候就交给你了!”二当家就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王二,淡淡的说道。 “二到家放心,老大放心。各位兄弟们看着,我这就去将那绣花枕头的头颅给你们摘过来!”不过不知那王二是眼睛不好还是怎么回事,就像没看见二当家的眼神一样,而且一边对众人信誓坦坦的说着一边就提着一把崭新就像是还没开刃的阔刀就向朱晓凡冲了去。 看着王二来不及等到来人到来就冲了去,众人当然是以为这王二是很有信心将这来人斩于刀下! “吼~喔~”见此,那一众盗匪皆在身后大声的叫喊着同时不停的挥动着手上折射着太阳光的武器。 而此时村里人也将目光集中到了一这边,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看个清楚,就被上官霞逼着又去练武了。全村也只有那些妇女和小孩注视着朱晓凡这边,但是当上官霞说了一句待会儿可能要鲜血四溅或者人首分离时,就连这些妇女都转过了身子,同时捂住了自家孩子的眼睛。 “小子,你不会是来送死的吧!”此时,一路带着自身煞气的王二奔到朱晓凡身旁,先是喘了一口气,然后直接举起了手中阔刀,一脸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眼前的朱晓凡。 而此时的朱晓凡是全然没想到他还没有走到这些盗匪的身前,竟然昨日他放跑的这名盗匪就持着刀直接准备来取他项上人头了。而且听着这王二身后震天的助威之声,朱晓凡真是一脸无语。他实在是不知道那些盗匪是让这人来试自己实力还是真的觉得自己太弱了。 “你知不知道你多活了一天?”没办法,朱晓凡取下扛在肩上的剑,将其握在了手中。 “你说什么?我多活了一天,你是不是被吓傻了!”听着朱晓凡的话,王二放下了刀一声接一声的大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好听的笑话。同时他一手拄着阔刀,一边另一只手放在耳朵大声的对朱晓凡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应该庆幸你多活了一天,你昨天本来就该死了!”见着王二这个样子,朱晓凡心想着看来自己在这江湖上的名气还不够大啊。他一边淡淡的说道,一边计划着如果快速的将所有来人全部解决。 “找死,看你家王大爷取你性命,教你做人!”听着这朱晓凡竟然又说了一次,王二直接一把抓起刀向朱晓凡直接劈砍了过去。 “咻~哐!”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朱晓凡的右手在这王二抓起刀的那一瞬间就猛然一个出剑收剑,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锈剑就划过了王二的脖子。 “嗙!”王二跟他手中的刀先后落了地,不过这王二死时满脸的不可置信。 看着他那眼神,或许他死之前想说的最后一句话应该是:去他娘的绣花枕头! 第八十四章 兴武林正义,扬武林精神!(六) “不好,快跑!” “这他娘的是真正的高手!” “这该死的王二,害死我等了!”见着朱晓凡一剑之后王二就躺尸了,那本在为其呐喊助威的盗匪直接一声声暗骂,直接就准备跑了。 毕竟他们看着这朱晓凡只是一个出剑的瞬间还带收剑的动作,这就轻轻松松的解决了王二,那对付他们,根本就不会太麻烦。 “不准跑,谁跑老子先剁了谁!我们这么多人怕他一人干什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怕个什么!”突然,正当这些盗匪欲做鸟兽散的时候李霸抽出刀猛的立在了众人的身前一声暴喝。 “是吗?你真的不怕?”突然,就在这李霸的话音才落,在杀了王二狗立刻施展出轻身踏雪无痕功的朱晓凡就瞬间掠到了众人身前,冷冷的问道。 这些人大多都是外功强劲者,只有那么少数几人练过内功。毕竟在这武林上,能练内功的基本都出自于武林大派,不过一但你进了武林大派,那你也不至于会想着去当一名盗匪。 “怎么会这么快!”看着朱晓凡出现在离自己不过一丈之距的位置,李霸心中一哆嗦。 从来没遇到过硬茬的他,怎么会想的到这才第一次就碰着了这种比铁板还硬的人物。感受着对方体内不时散发出的杀气,李霸心中是有苦也说不出,这种铁板就算是让他踢他也踢不动啊! “我~我们!”而那一种盗匪此时更是被朱晓凡的速度给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们心想着要是这朱晓凡要杀他们,他们估计自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吧。 “你们这是怕了?杀了那么多人你们还会怕死不成?”朱晓凡看着眼前不断后退的盗匪,一声质问,一声冷喝,直入他们心间。 “这位朋友,今日让一步,来日好相见。今天是我们的不是,不知道这位朋友能不能放过我们这一次!”见着众人不住的后退,李霸自己知道现在他是肯定止不住众人。没办法,他只抱了抱拳,向朱晓凡请求道。 “能躲在这深山鱼肉百姓的你们,我想身上多多少少有些无辜的性命。想让我放过你们,给我一个放过你们的理由!”朱晓凡听着李霸的话心中不由觉得很好笑, 他一边冷冷的说道,一边计划着究竟还对付喽啰还是头头,因为他感觉那名躲在黑色斗篷下的男子似乎实力很是不弱。 “我们可以将我们所有的财富都送给你,你看如何?”见着似乎有谈判的机会,李霸立马开口说道。 “你们都躲在这山里抢夺贫苦山民的东西了,你觉得你们的东西我看的上?”一听李霸的话,朱晓凡不住的冷笑讽刺了起来, “那这位朋友你想早些什么你只管说,只要我们有的,我们都可以给你,只为换下我们这条贱命!”听着朱晓凡的嘲讽,李霸虽然心中很怒,但是他的脸上却全然是赔笑着说道。 大丈夫能屈能伸,如果这点委屈都受不了的话,他估计他早就死了。 “不好意思,我以后不想跟你们再见面,所以我还是送你们上路吧!”朱晓凡一边说道,一边直接拔出了锈剑向众人杀了去。 “咻咻咻!”才一出手,朱晓凡就施展出了五岳剑谱中的平剑式,虽然用这些剑招对付这些小喽啰实在是有些过分,但是朱晓凡却是不想拖延时间。 “他娘的,横竖一死,跟着小子拼了!”见朱晓凡数道剑芒就将八九自家兄弟给抹了脖,李霸一声怒喝。再加上前面低三下四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效果,他心中的火气更大了。 “杀!”只见他话音才落,那些本来想着逃跑的盗匪也不顾死的杀向了朱晓凡。诚然,他们心里明白想跑又跑不过,反正横竖都是死,他们还不如跟这男子拼了。再说,当了这么些年的盗匪,他们杀的人早就够了本,也不在乎什么死亡了。 “有意思!”见着这些盗匪竟然没有跑,朱晓凡轻轻说了一句后就直接提起内力已更猛烈的招式向这些盗匪杀了去。本来他还以为杀了这些人还会耽搁点时间。但是意现在看来,好像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只见着朱晓凡和这些盗匪之间的战斗全然没有任何的看点,毕竟相对于这些只敢屠戮百姓,没日没夜躲避官府的盗匪来说,朱晓凡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两者相遇就像是婴儿和成人一般。 虽然这比喻有些过分,但是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些盗匪说白了,除了那李霸和还没动手的二当家,其他的就比普通人强了一点点。强了一颗够狠的心和一把能杀人的刀。 不一会儿,所有的小喽啰都被朱晓凡给解决了,唯一剩下的就是那一直没动手的二当家和被朱晓凡斩去一臂的李霸。 “老二,你走吧,你打不过他!”见朱晓凡向自己走来,李霸绝望的对二当家喝道,同时一脸决然的握住了手中的阔刀。 “看在你收留过我的份上,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回来了!他,我帮你挡着!”不过就在李霸准备慷慨赴死之时,那二当家一个闪身就掠到了李霸身前,挡住了朱晓凡的步子。 “你!”李霸看着身前背对这他的二当家,心中震撼不已。 “再不走我二人就都要死在这里!”二当家冷冷的说道,头也不转。 “兄弟,你保重!”听着二当家的话,李霸心中很感慨、很心酸,提着刀,忍着断臂之痛,直接向远方跑了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朱晓凡的眼前。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谁?我觉得以你的实力当盗匪有些可惜了吧!”见李霸跑了,朱晓凡也不在意。断了一臂的他,差不多此生就废了。现在他更关注眼前这个全身都遮在斗篷下的男子到底是谁。 “是谁真的有那么重要?”二当家摸了摸腰间的软剑,淡淡的问道。 “只是我觉得以你的实力不可能在武林中是个寂寂无名之辈!”朱晓凡淡淡的说道,他倒不是好奇,只是觉得武林末世,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多了。 “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是谁!”二当家一边说着一边就准备取下斗篷。 第八十五章 兴武林正义,扬武林精神!(七)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二当家说着要摘下斗篷的那一刻,斗篷未下,但是他腰间的软剑已然被他抽了出来。 “就知道没那简单!”见此,朱晓凡直接到着身子猛然后退。 其实就在这男子说准备摘下斗篷的那一刻朱晓凡就在心中提防了起来,一个这么大热天都能将自己藏在斗篷中的人怎么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摘下斗篷。 见着朱晓凡身子猛的后退,二当家直接紧紧跟着刺了去。 “哐!”只听得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朱晓凡直接挥剑拨开了紧紧跟着他的这二到家的剑。同时直接施展出了狂剑式。 而这二当家此时真的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他竟然没有被朱晓凡这一招狂剑式给压住,虽然他打的有些吃力,但是朱晓凡却不足以一瞬间就能将他拿下。 见如此,朱晓凡一边施展出狂剑式一边踏起了轻身踏雪无痕功的步伐,猛烈的进攻在配上飘忽不定的步伐,他就不相信他还解决不了这个山寨的二当家。而见着朱晓凡猛然发力,那二当家也是一点都不甘示弱。 只见他手中的软剑在他的使用下陡然变硬了起来,同时整个剑身还散发出了阵阵寒气,这种寒气让与之交手的朱晓凡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他就是想不起来都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似曾相似的功法。 不过熟悉归熟悉,朱晓凡手上的动作可是不敢有丝毫的停滞,毕竟在这个时候一旦分了神,那种后果可就太严重了。 “咻咻~”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此时,那二当家就用着手上的软剑挥斩出了一道又一道凌厉的剑芒,这些剑芒才一出就全然不曾有丝毫的停滞,直接就向着朱晓凡杀了去。 见着剑芒杀来,朱晓凡不慌不忙,反手就是几道剑芒回斩了过去,抵上了迎面而来的剑芒。没有任何疑问的,这两方的剑芒都一一抵消了。 不过剑芒才一消散,朱晓凡和二当家就像心有灵犀一般同时杀向了对方。在空中几个不停、来回的碰撞,朱晓凡渐渐的取得了上风,而也是在这交手的瞬间,朱晓凡也突然就明白了为何这二当家给他了一种熟悉之感。 因为这二当家他本来之前就见过,只是当时以为他死了,所以他一开始也没有将怀疑对象想到他身上。 “天山断雪剑法!你是楚狂!”朱晓凡退至一边,一边收了剑一边淡淡的问道。 “呵呵,真没想到你这都能猜出来,”只见朱晓凡话音才落,那二当家冷冷一笑,缓缓的将斗篷给取了下来,露出来了那张甚白的脸。 这人,正是楚狂无疑! 当时他因为痛苦而失心从天山断崖上跳了下去,但是由于自身实力太强,没有被摔死。见自己没有被摔死,他自然是以为这是太都不让自己死,是天都让他去向那未逝的人儿。 所以他在这快一年内一边躲避着锦衣卫的追捕,一边寻找着上官菲儿的下落。不过至今一直没有什么下落和线索,但是他却没有打算放弃。因为他还有余生,他会用他的余生去寻找那个他最爱的人! “不是我猜出来的。而是能将天山的断雪剑法练到这个层次的人实在是不多,而余下那几人也不至于会在这里当个盗匪二当家!”朱晓凡见着楚狂将脸露了出来,收起了剑淡淡的说道。对于这楚狂,他谈不上有多大的仇恨。而且他也知道他之所以在天山那样做无非是为了一个情字,对于这样的人,朱晓凡也下不了狠手。 “谢谢夸奖,不过,你不准备动手了?”听着朱晓凡的言语,楚狂面色不动,但是见着这朱晓凡竟然将剑收了起来,他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颜色。 “怎么,难道你你还想让我将你杀了不成?”听着楚狂的话,朱晓凡摊了摊手,心想着现在的人怎么都喜欢找死吗? “能活谁想死?不过我很好奇你难道不恨我吗?毕竟我在天山可害死了不少人!”楚狂一边说着一边也收了软剑,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朱晓凡,他实在是不能理解这年轻人心中在想什么,因为他跟自己以前遇到过的高手差异太大了。 “那只是你的一个选择,没人能因为一个选择判断一个人的好坏!”朱晓凡淡淡的说道,他知道这楚狂只是被那一个情字所困而已。撇开那心中关于情的执念,说不定他也愿意做个好人。说不定他也后悔他当日在天山的所作所为。 “说得好,难怪无能会选择你当弟子!”楚狂听着朱晓凡的话,心中不由为之一阵。 一个人怎能因为他的一个选择就判定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有可能,谁又愿意去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去做一个受千夫所指的坏人。 “我跟师父都是缘分注定!”听着楚狂的话语,朱晓凡只是淡淡的答道, “无所谓这些缘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现在不准备再跟我动手的话我就走了!”楚狂挥了挥手,不想再跟朱晓凡说下去了。因为他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请便!”朱晓凡听此只是摆了摆手,意思很明显。 “小辈,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希望那时我们不是仇人!”见此,楚狂裹紧了斗篷,直接向远方掠了去,同时一道声音就传进了朱晓凡的耳朵里。 “似乎本来就不是,天山战后就更不是了!”朱晓凡听此一边摇了摇头,一边扛着剑就向村口走了去。 “看,是朱少侠!” “朱少侠回来了!” 朱晓凡才一进村,一众百姓就将朱晓凡给围住了,对于朱晓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所有的盗匪给解决,心中那是佩服不已。 “大家别把我围着,快去给那些人收尸,记着埋远点。另外,将他们的武器收回来,以后后多少能派上用场!”朱晓凡伸出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冷静的安排道。 “好,” “收尸去!” 第八十六章 一日抵三秋,转瞬千年逝!(上) 见着村中男儿都出了村,就连很多小孩都跟了去,朱晓凡心中不由一阵疑惑,心想着怎么这事会这么受欢迎! “你过来一下!”正此时,当朱晓凡看着村民匆匆出村的背影时,上官霞满是激动的声音就传过来。 听着上官霞的声音,朱晓凡直接就想上官霞直接快步掠了过去。毕竟认识她这么久了,朱晓凡还没见过这上官霞如此激动过,在朱晓凡的印象中,这上官霞一直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怎么了?”朱晓凡疑惑的看着上官霞很是好奇的问道。 “你先输一道内力到小山体内!”上官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陈山。 此时这个不过六岁的小屁孩已然是入定了,不过他这入定显然是有些不成熟,不然也不至于连朱晓凡来了都不知道。 “好!”听此。朱晓凡毫不犹豫的顺着陈山的头顶输去了一道绵柔的内力,而且很注意的控制着力道。毕竟这陈山可还是个全然不懂武功的小孩,如果一个不小心,那入体的内力可能会将这陈山撑爆! “嗯?”不过出乎朱晓凡意外的是,当他的内力缓缓的进入陈山体内时,瞬间就像泥牛入海一般不见了踪影。 见此,朱晓凡的脸色就像见了鬼一般,于是他再次将数倍于刚才的内力输到陈山体内,结果还是一样不见了踪影。再反复几次后,朱晓凡彻底的失去镇定,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上官霞。 “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天才,对任何内力都能无尽的吸收!”上官霞平静的说道,但是显然她的心中是一点都不平静。这种绝世天才,百年才能遇到一个啊! “真不知道在这末世出生的天才是该说他幸运还是不幸运!”不过不待朱晓凡说话,上官霞又摇了摇头,很是感慨的说道。 是啊,出于末世的天才,或许连成长的空间都不一定有,空有一身天赋和体质罢了。 “没有什么幸运与不幸,你想即使在武林盛世,陈山却是出生在这山村。即使他是是百年一见的武学天才,他难道就有出路?”听着上官霞的话语,朱晓凡不认同的说道。 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幸运还是不幸运,就像他自己。他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真的能成为如现在这般的高手。但是就因为这末世,他真的成为了高手。那这末世,对他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这倒是,不过难道我们要将他带走?”听着朱晓凡的话,上官霞点了点头,很认同朱晓凡的话语,事实也确实如朱晓凡所说的一样。就算在武林盛世,陈山在这地方,不见得就能有什么出路。 “我觉得我们可能要在这村里待上一段时间了!”朱晓凡看了一眼还在入定的陈山,突然心中有些溺爱的说着,朱晓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涌起这种感觉,或许他是看见了他的第一个武侠梦的继承者吧! “什么,留一段时间!你不是要急着去找沐坤吗?”听着朱晓凡的话,上官霞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没想到朱晓凡竟然因为陈山就要在这远城村留上一段时间,难道这陈山在朱晓凡心中比沐坤还重要。 “对,但是将他带出去太危险了,我要在这里给他铺垫好了日后的武学基础之后再出去。至于其他的,先放在一边吧!我想木头如果活着也会理解我的,不过我相信他现在并没有死!”朱晓凡点了点头,很是肯定的说道。 “那好吧!”上官霞见朱晓凡决心已定,也只好点了点头。 “你也要留在这里?”朱晓凡看了眼上官霞,他可没想到上官霞也要留在这里。 “嗯,我看这里的村民都不太懂药性,我就留在这里教教他们!”上官霞点头示意,直接说道,不过至于她到底为什么留下来,那朱晓凡自然是不知道。 “大哥哥,你打完坏人了?”突然,出了定的陈山看着身旁陡然出现的朱晓凡直接站起身来高兴的说着。 “打完了,你练功累不累?”朱晓凡蹲下身子摸了摸陈山的头, “不累啊,我觉得练这内功特别轻松,而且全身都很舒服!”陈山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朱晓凡,很是激动的说着。确实,对他来说,练内功确实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那就好,那大哥哥带你练习一部更有意思的功法好不好!”朱晓凡就像骗小孩糖葫芦一样, “好啊好啊!大哥哥要教我什么,不知道有没有大姐姐教呢好玩!”陈山听着不停的鼓着掌,很是兴奋的说道。 “教你易筋经!怎么样?”朱晓凡,摸了摸陈山的头,同时平静的说道。 不过朱晓凡这普通的话语落在上官霞的耳朵中可就是另一番场景了。易筋经啊,当时武林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她没想到朱晓凡竟然会教这陈山易筋经。 不过朱晓凡可是不会在意上官霞的眼神,毕竟既然是武林末世,又碰着了这么个武功天才,朱晓凡自然会倾尽心里教导。无论是为了什么,他都会如此! 而不久后,在村中其他人回来后,听着朱晓凡二人要在村中带上更长一段时间,村中的人无不激动振奋。有这么两位武功高手在村子里教导他们武功,他们还真不相信以后还敢有不开眼的人来找他们村的麻烦。 就这样,朱晓凡二人就在这里停了下来。一开始他们不知道具体在村子里待多久,只是想着等陈山底子打好了、能独立练功了再走。 但是随着越来越深入的教导这陈山,朱晓凡就越想教导他,因为这陈山的天赋实在是太惊人了。每学一门新武功,不过三四天就能彻底入门,见此朱晓凡几乎在接下来的日子将自己所会的倾囊相授。 而且在这同时,上官霞也将自己所知道的各种医理和对各种武林秘器的制作心得全然交给了陈山,而这陈山则是来者不拒,无论朱晓凡二人教他什么,他都学,而且学的特别快。 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翻了一年,到了第二年开春!第二年开春,又是一个新的阶段! 第八十七章 一日抵三秋,转瞬千年逝!(下) 大明万历三年,河南府 此时距离第一次助河南府各州县府衙平定盗匪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这大半年来,宋杰乾可谓是数着时辰在过日子。因为还有一年带一点的时间,纪小小就要远嫁桂林府了。 是夜,时值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这一年,宋杰乾没有回应天,没有回顺天,他孤身一人留在了河南府过这孤独的年。 河南府的元宵佳节很是有看点,每每经历一道灯火阑珊之处总让人意犹未尽、流连忘返。 今夜的河南府街头自然也是不会宁静,特别是宋杰乾在来河南府不过三月就将河南府的盗匪之乱给彻底平定了,今年的元宵注定是值得记住的一年。 不过此时的宋杰乾却是坐在了院子里,这院子里的人早早的就被他清空了,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私人静心之所。面前仍然有棋盘,不过此时的棋盘棋盘上却无一子。 这不知道是他不想还是他不愿,他一手捏住一子,在棋盘上轻轻的磕着,棋子与棋盘碰撞发出了声声清脆的撞击之声,这声音与院子外的锣鼓震天之声形成了鲜明的比对。 子不落,数刻钟之后。宋杰乾轻轻的将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篓,并顺手拿起了棋盘旁的扇子,没有打开,只是起身抬头看着天空中皎皎明月。 今夜的月亮很明、很亮、很大! 明的亮的似乎能透过他的心,他看着天空中被繁星衬托的格外耀眼的月亮,似乎想透过月亮看见另一边同样在看着月亮人的脸。 世上伤悲无数,独有距离最伤人。 有时是在身前,可触不可得其心。有时是隔万里之遥,只有凭借月亮寄托哀思! ——— 大河村! 沐坤在大河村已经待了快一年了,沐坤对于大河村周边的一切都是烂熟于心。当然,这并不是现在主要说的。 记得那几间茅草竹板的屋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五六间青砖灰瓦的气派平屋。放眼整个大河村,这几间房子也算是鹤立鸡群了。 而在房屋外是新开的数亩方田,在那里现在已经是长着碧绿的稻谷幼苗。阳春三月已过,万物也早早的复了苏,现在水稻长的正是时节。 而且更让人欣喜的是,现在这新屋旁是一群鸡鸭,唯一有些可惜的就是没有大型的什么牲畜,不过这可不是沐坤办不到,而是他不想看着在家的许夏儿一天太过于操劳。 家中有些鸡鸭,田有五谷,山出药物,所有的一切差不多也就足够了。 此时的许夏儿正在她的药园中料理着新孕育的草药幼苗。每每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她都是如在梦里,她真没想到这还不到一年,沐坤就让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仅让她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好日子,而且整个村的村民都对她有礼有貌。这跟以前见着天都晦气的想躲开比来,那可是有云泥、天壤之别!不过这一切转变除了是因为自家富足之外,还因为她总是拿着沐坤从城里买回来的稀奇玩意送给村里人。 俗话说的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在这样一来二去之后,整个村的人都对这许夏儿两人的态度格外的好。就连那村长杨明义每次见着许夏儿也是笑脸相迎,就像全然不在乎沐坤将李春花打废了一般。 记得就在今年年过之后,她与沐坤二人成婚之时。整个村每家每户都来了人,要明白,这大河村没家人之间所离的距离可不是如想像的那般近。所以见着所有人都来了,即使他们没有带什么贵重的礼物,许夏儿心中那也是欣喜不已。 不过最让许夏儿高兴的还是沐坤,因为她自己本来想着等着自己服丧期满后就跟沐坤成亲。但是当时沐坤却并没有同意,因为沐坤觉得现在家里差的东西太多了,所以他希望许夏儿给自己一段时间,让他去将这未来的家给翻整一番。 许夏儿记得自己当时听着沐坤的话后还以为沐坤不想跟她成亲,毕竟在这穷山僻壤,要想将这本就四壁空空的家给重新弄一次,那难度可不小。 你说这背山靠水的地方,原材是不会缺乏的,但是最大的问题就是当时沐坤说这话时,沐坤只有一人。即使东西足够,他这一人不知道要干到牛年马月的时候去了。 而沐坤却并不多说,他只是对许夏儿在家中等着他就好,他想进城去一趟。听此,许夏儿当时是满脸的震惊,进城?她生下来这么大了也只进过一次城呢,这最近的县城离大河村足足有百多里,而且又是山路,那得费多少时间啊! 再说,当时许夏儿可不觉得沐坤进城能有个什么有,因为许夏儿一直没有觉得这沐坤能有什么背景。当然,这或许是她不希望沐坤有什么背景而不去多想的原因吧。 不过沐坤生性不会拖沓,当日一说,当日就问了路向县城出了发。见此,许夏儿心中无奈,只好在家里等着。她到现在还记得,那晚上是她这一辈子过得最长的一个夜晚。 不过第二天,当她醒来之时,沐坤也正好回了来,看着他周身的露水,许夏儿自然是知道他连夜赶了路。许夏儿心中不免有些怒气,心想着这要是旧病复发就麻烦了。不过还不待她生气,沐坤就冲着她微微笑着说没事,同时从怀中拿出了百十两碎银子。 见此,许夏儿心中很像问这到底是哪来的,但是话到嘴边她却又止住了。而沐坤见她竟然没问自己,心中不由有些庆幸,至少不用说假话了。同时他直接将所有的碎银子都给了许夏儿,让她在村中找些汉子来将整个屋子翻修一次并再顺便开个几亩稻田。 故而,成了现在的光景。而在于一切做好之后正好也差不多临近年关。所以二人就好好的过了个年,这年也是二人这些年来过的最顺心,最舒畅的年。 而在年过了之后,在许夏儿的长辈的见证下,二人才成了亲。 第八十八章 携爱奔州府,乐事仍在后!(上) “你回来了?”突然,正在药园内收拾草药幼苗的许夏儿见着院外来了一人,不由十分高兴且很满足的说着,并上前去帮那人取下身上的东西。 这人正是打猎归来的沐坤。 说实话,自从娶了许夏儿,过上了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日子后,沐坤的心从就没有这么宁静过。但是在这平凡的日子里,他又总是觉得缺些什么。 “你怎么在太阳还这么大的时候出屋?”看着迎面走来的许夏儿,沐坤有些无奈的说过,言语之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他对许夏儿说过很多次了,在太阳太大的时候不要出屋,就在屋中休息就好了。可是这许夏儿却是从来没有听过, “你放心吧,这太阳都快落山了,我可没那么娇气。再说那些才长出来的草药幼苗那可是需要人照顾的,我要是不出来收弄一番,那我这些年的草药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要绝种了!”许夏儿帮沐坤放下东西后,又给给沐坤递过去了一碗水,看着沐坤开始喝水后,她才缓缓开口说道。 其实除去她所说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她已经做了十来年了,现在突然让她停下来,她确实也有点不太习惯,心中总会忍不住想去做些什么。 “这样!”听此,沐坤又无奈的点了点头,低头喝着水,他又怎么不会知道这许夏儿心中在想什么。 “好了,我下次不会在太阳大的时候再出来,你放心吧!”见着沐坤的样子,许夏儿咯咯一笑,似轻盈的蝴蝶就跑到沐坤的身后一边给沐坤捏着肩膀,一边信誓坦坦的保证道。 “是吗?”看着许夏儿这可爱的样子,沐坤心都觉着要被融化了。不过他还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略带怀疑的问道。 “你这是不相信我了?”一看沐坤那满脸的怀疑,许夏儿直接抱着手,一声轻轻的冷哼。那意思很明显,你竟然敢不相信我,你完了! “没有没有!”见着许夏儿的样子,以沐坤的判断自然以为其有点生气了,急忙放下手中的碗同时一边摆手一边不停的说道。 “哼!”而许夏儿则是就像没看见沐坤那着急的样子一般,再次轻轻冷哼一声。 “我真没有!相信我!”见此,沐坤不由有点着急,直接一把把许夏儿拉倒了怀里,四目相对,很是肯定的说道。 “我~我相信你了还不行。还不把我放下来,这可是白天,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见着沐坤如此直接将自己揽在怀里,并且还如此深情的看着自己。许夏儿的小脸迅速变得绯红,同时心中也不由的似有小鹿乱撞一般。 虽然二人已经成了亲,行了周公之礼。但是这并不代表许夏儿心里对于这种私密之事就能完全放开,更何况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所以她一边说着就一边从沐坤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 而沐坤倒也是理解许夏儿,也不多说。不过看着许夏儿羞涩的样子,沐坤缓缓微笑着开口道:“我就说我没有吧,你还不相信!” “你~”听着沐坤的话,许夏儿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看着沐坤那难得展颜的笑容,许夏儿心中倒也是高兴。这近一年的接触,她知道这沐坤其实是个冷性子。 记得成亲时给长辈敬酒时,他一时没说话冷住了,差点将一个小孩给吓哭。更为重要的是当时这沐坤大多时候都是冷着脸的,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场面,许夏儿心中都有些说不出的尴尬和无奈。 不过幸运的是这个男人对她从来没有冷脸相对过,不知道的就觉得这沐坤有两层脸一般。不过无论是那一层,对着她的永远是沐坤最柔情的那一侧。 “你~不想说你了,我做饭去了。想吃什么?”许夏儿向沐坤挥了挥手中的那个小拳头,像是在示威一般。不过挥拳时说的话无论怎么听着都是满满的爱意。 “你做什么吃什么!”听着许夏儿的话,沐坤拿起一把玉米就向鸡群丢了去,同时微笑着说道。 “我就知道你是这回答,那就吃大米饭了?”不出意外的话,许夏儿话才问出口就知道沐坤会如此回答。 只见她一边说着就一边挽起衣袖进了厨房。而就在他进厨房的那一刹那,沐坤的“好”也正好传进他的耳朵之中。 炊烟袅袅升,农家乐闲时。 就在许夏儿去做饭这一时间内,沐坤一边喂着鸡鸭,一边将今天在山上打到几只野兔和几只野鸡给去了毛皮,淘洗了干净并将晚上要吃的给许夏儿送了过去,剩下的则是挂在晾架上风干了起来。手法娴熟无比!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许夏儿也将晚饭给端上了桌子。 现在二人的晚饭不可谓不丰盛,标准的三菜一汤,而且在家中富裕了之后,许夏儿的厨艺得到了更好的展示。每次做好的饭食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剩下的, 而许夏儿见此最开始时是满腹疑惑。要不是沐坤每次都会说是因为自己做的太好吃的缘故。他真的有点怀疑是不是沐坤生病期间被饿的太惨了。 今日的晚饭跟往常的没啥其他的差别,许夏儿依旧是不停的给沐坤的碗里夹着菜。而沐坤则是只顾埋着头不停的吃着,除了偶尔抬头看一眼许夏儿,或者不时的给许夏儿夹着菜示意她快吃不要只顾得给自己挑外,所有的精神和注意力都放在了饭菜上。 “明天我带你去县城吧?”一边吃着饭菜的沐坤头也不抬的问着,声音不大不小,许夏儿正好可以听到。 “带我去县城?”许夏儿有点不敢相信,她对县城,对那繁华之地的印象全然是儿时的。 “嗯!”沐坤点了点头,继续不停的吃着饭。 “好啊!”许夏儿微微笑了笑,同意了。 她没有问沐坤为何要带她去县城,因为这完全就不需要问,只要沐坤肯带她去,这就够了。 而她自己,则是只需要跟着沐坤身后就行!其他的,无关! 第八十九章 携爱奔州府,乐事仍在后!(中) 汝宁府,光州! 说谈光州,自然其实距离大河村最近的一个县城。 明时的光州隶属汝宁府,位于淮河支流之畔,群山之边。地理位置很是优越而且这地方人杰地灵,古来千年倒是出过不少名人。不过于此就不谈这些。 话说沐坤决定带着许夏儿来县城转转,天还没彻底亮开就出了门。毕竟在许夏儿的认识里,县城离大河村实在是太远了,要是不早点走的话,他们肯定在天黑之前到不了,那样的话,他们说不定就要露宿荒野了。 见此,沐坤有些无奈,他自然是知道不早些走的话肯定在天黑之前到不了。不过怎么说他也是一名武功高手吧,如果用尽全力赶路的话,普通人一天,他也就不过小半天罢了。 但是他心里明白,相对于一个武功高手,许夏儿心中更希望他是一名普通的百姓。知此,沐坤自然是没有任何怨言,将家中收拾一番后,提醒许夏儿将上次没用完的银子全部带上后就拉着许夏儿的秀手出了发。 不过随着天渐渐亮了起来,太阳慢慢从山下爬出来,许夏儿的体力渐渐不支。见此,沐坤二话不说直接将许夏儿背在背上,低着头就向光州走了去。而趴在沐坤背上的许夏儿则是默默的用衣袖给沐坤擦着汗水,也是一言不发。但就是这种默默不言的场景却看起来异常的和谐。 “这就是光州城吗?”大约是酉时左右,沐坤二人终于来到了光州城。还没进城,许夏儿就激动的在沐坤背上说着,这光州城跟她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了。 “嗯,先进城吧!”听着许夏儿的话,沐坤微微一西安点了点头,然后就背着许夏儿进了城。 不过才一进城,许夏儿就被这并不繁华而且都快闭市的光州街头给吸引了。一边拉着沐坤,一边这瞅瞅,那瞅瞅。少女好奇心显露无疑。 “想买什么就买吧,待会儿我们先去找个地方落脚!”沐坤见着许夏儿的样子,不由笑了笑,温柔的说道。他只是跟在许夏儿身后,而钱袋早就给了她。 “好耶~~~不过!”听此,许夏儿高兴的拿出了钱袋就准备买一些她喜欢的东西。不过正准备付钱时,她又有些纠结,这样花钱,那肯定要不了多久,钱袋就用光了吧! “你放心,只管用,有我呢!”见此,沐坤只是紧紧握着许夏儿的手,言语之中肯定无比。 “嗯嗯!”听此,许夏儿高兴的点了点头,就在这快闭市的街头去买她想要的东西去了。 不过等她将东西都买的差不多的时候,沐坤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许夏儿还是太担心、太节约,甚至是说有些舍不得了。 因为许夏儿买的这些东西大多都是些便宜的东西,一看加起来都可能值不了一两银子。见此,沐坤的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你看,我都买完了!”许夏儿欢快的跑到沐坤身前,给沐坤扬起了手上的手链和已经戴在头上的簪子。 然后不待沐坤开口就又从衣服兜里拿出了一个香包对沐坤说道:“我看着香包绣的还挺好看的,手艺比我的好,等我回去试着秀一个,然后装好香料再给你!” “嗯,等你回去绣好了再给我,现在我先找个地方去落脚吧!”见这许夏儿如此,沐坤实在是不好打断她的兴趣,他直接搂住了许夏儿的肩膀就向着一处客栈迈了去。 “这里,太贵了吧!”不过当走到客栈门前,许夏儿止住了身,有些犹豫的说道。 因为一路走来,这明显就是整个光州府最奢华的一见客栈,见着钱袋中只有不过十两银子,许夏儿顿了顿,不想住在这里。 “放心吧,钱以后会有的!”沐坤可不管,既然他跟许夏儿成了亲,那他自然是要让他过上好日子。他搂着许夏儿的肩膀,直接就进了客栈。 “哟,两位客官,你们是住店?”只见沐坤二人才一进门,一个小二打扮的就快步跑到沐坤二人身前,有些瞧不起的说道。 毕竟沐坤二人穿的衣服都是沐坤在城里买好料子,带回家让许夏儿做的,一开始沐坤又不好买什么好料子,他知道买了许夏儿也不会用,所以就买的很普通的,故而此刻他们的穿着还没有写跑堂的穿的好。 “不明显吗?最好的房,最好的饭菜,清淡一点,我只说一次!”听着小二有些讥讽的语气,沐坤缓缓的冷冷的看了一眼小二,要不是顾忌许夏儿在这里,按他的性格,他早就一耳光就给这小二扇了过去! “~好~好,二楼!天字一号房,两位~请~!”就在沐坤的眼神看过来之时,那小二感觉自己就像掉在了千年冰窖一般,顿然回过神来后,哆哆嗦嗦的说道。 “走吧,”而就在这同时,许夏儿也看了一眼沐坤,沐坤见此,也收回了眼神,温柔的对许夏儿说着,就带她上了楼。 “呼~”见着沐坤离去。那小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身体差点软了下来,不过想着沐坤后面的话语,他一边反复的嘀咕着“要最好的,清淡点!”一边直接向厨房跑了去。 不一会儿。这小二就将所有的饭菜端到了沐坤二人的房间之中。 “吃吧,你怎么不吃!”见着许夏儿不动筷,沐坤突然有些急了。赶了一天的路,要是这许夏儿连东西都不吃,那身体怎么吃得消。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太浪费了吗?”许夏儿忧心的说道,看着桌子上的鱼肉,她索然无味, “夏儿,你相信我,钱会有的!而且这饭菜吃了那是浪费,如果你不吃待会儿我让他们倒了,那才是浪费!”沐坤握着许夏儿的手缓缓说道,温柔且戳中了许夏儿的软肋。 果然,沐坤的话才落,许夏儿就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而且比平常吃的多太多了。见此沐坤只是在一旁微微笑着,真心的笑着。 是夜, “坤哥!我特别害怕这是假的!”许夏儿抱着沐坤,柔声说道,言语之中总有些不安。 “放心睡吧,我在这里,永远不会离开!”见此,沐坤摸了摸许夏儿的额头,给许夏儿盖上了被子,吹灭了灯烛。 光州的夜很暖,乌云也遮不住皎洁且温和的月亮! 上架感言 兄弟姐妹们,《末路英豪传》上架了,感谢你们陪我一路走到现在,上架了,一部分兄弟们可能会选择离开,但是淋抻在这里依然感谢你们对我的支持,有空的时候常回来看看! 一本书的成绩怎么样,还得诸位兄弟姐妹们说了算,最终书能够成活多久,还是要看订阅多少,在这里就拜托各位兄弟啦。 如果大家想继续看下去,多看精彩的内容,就请用实际的行动来支持吧。毕竟,像我们这些网络写手,要生存下来是不容易的。只有你们鼎力的支持,才有努力码字的激情。 今天中午十二点开始,准时大爆发,我们不见不散。 ps: 写这本书的初衷是因为去年和家父在家聊天时,说到至清朝伊始,江湖上便没有了什么诸如衡山派,崆峒派、南北少林等武林大派,想着去试试写写缘由,于是便有了这本书。 此时是依托的有历史大背景,不过为了符合故事发展我对当时的历史事件有所改动,而且为了保证故事情节的完整,我将部分历史事件发生的时间后移或者前推了,希望各位读者理解。 淋抻再次欢迎各位书友的订阅、评论、打赏! 感谢感谢!! 第九十章 携爱奔府州,乐事仍在后!(下) 翌日早,微微太阳光从许夏儿脸上划过的时候许夏儿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她伸手摸了摸身旁,可是身旁空无一物,更别谈什么人了。 “坤哥!”许夏儿猛地起身叫道,她心中可是异常害怕沐坤离他而去。 “怎么了,我在这里!”正当此时,许夏儿才一叫,沐坤就一把握住了许夏儿的手,原来这沐坤早就起来了,只是一直没有叫醒许夏儿而已。 “我还以为你~”见着沐坤出现在自己面前,许夏儿心中紧绷的弦瞬间松了下来。 “放心吧,既然醒了就收拾下,今天的街头可比昨日繁华多了!”沐坤摸了摸许夏儿的鼻子,柔声说道。 约莫一刻钟后,沐坤二人从这客栈之中走了出来。不过令许夏儿震惊的是出来时这客栈的店家不仅没有问要房钱,而且还面脸的热情,与昨日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见此,许夏儿很是不解的看着沐坤。心想着难道他趁着自己睡着了去做了些什么? 不过沐坤似乎是看懂了她的表情一般,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并且解释道这仅仅是因为他给店家说了他还要在此住上好些天的原因罢了。而且他不管许夏儿信是不信,搂着许夏儿就出了门,他自然是不可能告诉许夏儿他对这店家动武而且还抢了这店家吧。 诚然,今天的光州府街头很是热闹,跟昨日那临近闭市时的场景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许夏儿才一进入街头就拉着沐坤往着一个又一个热闹之地凑了去,同时在那本地小吃前流连忘返。不过毫无疑问的,许夏儿依旧跟昨天一样,看着贵的,只看不买。看着便宜的,考虑再买。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看了之后却没舍得买时,沐坤总是在她向前走的同时将那些东西给一一买下来,收在手中。而这一切当许夏儿转过身来看着时,沐坤的手中已经满了。 “你怎么把这些都买了?”见着沐坤说都没给她说就直接将这些东西给买了下来,许夏儿心中虽然感动,但是仍然是很心疼拿着银子。毕竟在她的认识里,钱不是风刮来的,能省就省,不必买的就不买。 “我是看你不知道买什么而已!”沐坤听后则是淡淡的说道,似完全没把买这些东西所化的钱放在眼里。 “你,我那不知道买什么了?”听着沐坤的回答,许夏儿急得跺脚,心想着要是这样的话你不得把整个街都给搬空了。 所以在这之后,许夏儿见着喜欢的了都会买下,不然这沐坤一买就是一大堆。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到了晌午时分。时至晌午,自然是要去吃些好的了。 “你怎么吃不下去?”不过饭菜上桌后,沐坤见着许夏儿竟然毫无胃口,不由有些不解。心想着难道昨天吃的太多太好的了?或者是她又担心这太贵了? “我不知为什么有些反胃,心中有些不宁!”许夏儿拿着筷子,却不动。眉头蹙着,似乎这种感觉很是奇怪。 “反胃,是不是身体不好?”一听许夏儿说,沐坤不由有些着急的问道。 “应该不是吧,”许夏儿摇了摇头,紧接着说:“我只是一看着吃的这饭菜就有些反胃!” “算了,我还是带你去看看大夫吧!”沐坤放下了筷子,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带着许夏儿去看大夫。 “坤哥,你忘了我就是大夫吗?”看着沐坤着急的样子,许夏儿咯咯一笑。 “你是大夫可不代表你就能看好你自己!”沐坤摇了摇头,很是决然的说着,他心里很清楚许夏儿顶多也就算是半个大夫罢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同时扶着许夏儿就出了酒楼! 不过半刻钟,沐坤就扶着许夏儿到了一家医馆。 “大夫!” “大夫你过来!”才一进医馆,沐坤先是将许夏儿扶着坐下,然后就走进医馆内将一名白发老大夫从走神中缓了醒。 “年轻人不要着急,急对身体不好!”见着沐坤的样子,这老大夫轻轻咳了一声,拂了一把胡子,一边走一边说着。 “都说了不急,你还~”不过这老大夫话还没说完就被沐坤一把给直接抱到了许夏儿身前。 “坤哥你这~!”见沐坤如此,许夏儿差点说不出话来,这也没礼貌了吧。 “算了,又不是第一次了,姑娘把手伸出来吧!”而此时这老大夫则是摆了摆手,全然不在意沐坤的粗鲁之举。同时示意许夏儿将手待在枕垫上。 “嗯~”才一搭上许夏儿脉的老大夫不住的摇着头,同时嘴里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不过看着他这样子,一旁的沐坤就有点着急了,但是也正是此时,老大夫缓缓的开口道:“滑脉如珠替替然,往来流利却还前,莫将滑数为同类,数脉惟看至数闲。滑则如珠,数则六至。贵夫人应该是有喜了!” “嗯?” “什么!” 一听着老大夫慢悠悠的话语,许夏儿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而沐坤则是满脸的震惊。 “大夫你确定?”顿了顿,沐坤忍住喜悦,第一次客气的问道。 “老夫从医五十载,一个喜脉怎么会把不出来?”老大夫收了手,再次拂了一把胡子,很是肯定的说道。 “夏儿,你听见了吗?你要当娘了!”听此,沐坤直接激动的搂着许夏儿的肩膀,很是激动的说道。 “坤哥,你也要当爹了!”而许夏儿摸了摸还很是平坦的小腹,满脸满足的说着。 “大夫这是诊金!夏儿我带你去买所有你想买的东西!”沐坤一边说着就丢给了这老大夫十两银子,同时直接抱着许夏儿就出了医馆,他从来没有这么激动和喜悦过。 “多了点!”老大夫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看了一眼出了门的沐坤二人。 而许夏儿在被沐坤抱着出了医馆的时候,看着满街人奇异的目光,不由的把头埋到沐坤的怀里。同时不停的说让沐坤把她放下来,但是沐坤哪会同意, 沐坤现在手中抱着的对他而言可是全天下!既然抱起了,怎会轻易放下! 第九十一章 时到适别离,江湖再相见! 远城村 清明过后,远城周边再次热浪袭来! 在在远城村待了快大半年的朱晓凡二人早已跟这个村的人无比的热络,全然没了以前的生疏。就像这些村民他们现在称呼朱晓凡二人都不再叫什么大侠或者恩人了。 他们长者称晓凡、霞儿。平辈也是姐、哥或者直呼其名。至于小辈,叫朱晓凡都是叔叔,叫上官霞则是大姐姐,每每听此,整个朱晓凡无比的郁闷。心想着我恐怕也不老吧。 不过有一人始终没变,他一直叫的朱晓凡为大哥哥。这人就是今年已经七岁了的陈山。 其实远城村的人在后来也明白朱晓凡二人之所以要留下来全是因为陈山的原因。虽然他们一开始并不理解为何, 但是自从他们渐渐的发现这七岁的陈山竟然跑的比村中有些大人还快,而且手腕上的力道也远超同人后。他们瞬间就明白这朱晓凡二人为何会留下来了,而且他们也很高兴村中们出现一个小高手。 今天是个好天气,但是对于整个远城村的村民来说,今天却不是个好日子。 辰时左右,村里的人都早早的吃了早饭。男不急锄禾,女不忙扫尘。远城村的每一个村民都聚集到了村口,无论男女老少,没有一人缺席。 见此场景可能会让人想着是不是村中有什么祭祀之类的什么大事。诚然,今日村中确实有大事,不过这大事却是朱晓凡二人要离去了! 看着齐聚村口的老少,朱晓凡和上官霞二人不由有些伤感,毕竟是一年的相处,二人早就跟村中的每一个人都熟识了。 看着村中每一人脸上都是不舍,朱晓凡二人心中更是伤感与不舍。在这快一年的时间,他和上官霞让整个村子的人的生活都更进了一步。而且不仅如此,他们二人还在这个人口还不到两百的小村子内教导出了三十来名外功高手。 虽然这不得不说是远城村的人本身就有一股韧性,而且他们本身的体质也强悍。但是朱晓凡二人的作用却是至关重要的,没有朱晓凡二人,他们就是一群很有毅力和韧性的普通山民。但是当他们遇到朱晓凡之后,他们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现在他们村的实力不说有多强悍,但是估计着,如果那拨盗匪没死再来这远城村的话,排开楚狂,他们绝对会尸骨无存! 而在这群剽悍的汉子的最前方站着一名小孩,这小孩正是陈山。 虽然他现在还不足以与任何一名村中男儿硬撼,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个时间问题,只要这陈山不放弃,一直练下去,不出一年。这个村就不会再有他的对手! 此时小陈山手中拿着一把比他还高出些的一把长剑,这剑是朱晓凡在月前亲自去给他打造的。不过碍于这朱晓凡对于锻造不怎么熟悉,所以这把长剑的当中有些许的杂质,微黄微黄的。远看着就跟朱晓凡手中长剑上的锈迹一般。 不过陈山对于这把长剑却是格外的爱惜,连每晚睡觉都要抱着这剑一起睡。 而再有了剑之后,朱晓凡几乎是将自身所会的剑法倾囊相授,这后几个月。小陈山几乎是将朱晓凡所会的剑法全学完了,不过不知怎么的,对于所有的剑法,这陈山最喜欢,理解最深的竟然是朱晓凡自创的剑招九绝。 见此,朱晓凡真的是想将陈山收为自己的第一个徒弟,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而且他也不止一次拒绝过村长的建议。他不是不想当陈山的师父,只是因为在这武林末世,他只希望陈山能一直坚持对武学的热爱。至于师父,只要能学,每一人都可以为己师! 现在陈山看着朱晓凡二人要离去了,他眼中满是泪水,但是却没有掉下一滴。因为他记得朱晓凡给他说的一句话:我辈武林人,流血不流泪,丟命不弃兵! 春天的树叶不易坠落,所以没什么树叶飘扬离别时的那种场景。更何况现在是个大早晨,除了渐渐初露东方的新日,再没有没有任何的东西。 “我们已经将所有的武学功法和各种医药暗理都留刻在了村中,我相信在这不受外界影响的远城村中,你们会过的越来越好,我也希望你们都能过的越来越好!”朱晓凡看着身前的远城村百姓,有些伤感的说着。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离开平山之后对了某个地方走了留恋之感。 “晓凡,你和霞儿日后还会回来吗?”一个七旬老妇抹了抹眼角不住的泪水,有些哽咽的问着。结果她的话吃说完,村中所有人都开口问了起来,让整个气氛瞬间变得是那么的伤感。 “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回来的!”此时上官霞已经转过去了身,不忍心看着这场面,而朱晓凡则是憋住悲伤肯定的说道。 “晓凡,霞儿!远城是你们的家,你们一定要回来啊!”村长深深的看着朱晓凡和转过身的上官霞, “叔叔,你和大姐姐一定要回来啊!” “晓凡,你以后一定要带着霞姐多回来看我们啊!” …… 村长话音才落,所有的人更是更加激动的说着,离别的所有悲伤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 “我们一定会回来的,大家保重。还有你,好好练功,不要辜负我和你霞姐姐对你的期望!”朱晓凡知道背过身的上官霞肯定现在已经流出了泪水,只是她那高傲的性子,肯定不会让众人看见。 “我会的,你放心吧~大哥哥。我会记住你给我说的每一句话,你教我的每一式!”陈山重重的点了点头。 点头的一瞬间,眼泪也被他不争气的甩了出来,其实此时他心中是多么想叫朱晓凡一声师父啊。但是他却没有叫出口,也许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各位保重。我们走了!”见此,朱晓凡欣慰的点了点头,转身直接拉起上官霞的手就朝那最远处的天际掠了去。 他知道,说的越久就越舍不得! “晓凡,霞姐!记得回来啊!” “记得回来啊!” “……” 村中人一声又一声的不舍传到朱晓凡二人的耳朵里,但是他们没有丝毫的慢下来。 “师父!”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传遍了天际。这一声正是陈山叫出的,他知道他这一生只有一个师父,那就是朱晓凡。 听着陈山的声音,朱晓凡的身子突然顿了顿,他的脸颊也滑下了一滴眼泪。不过一瞬后,他却以更快的速度掠去了。 晚霞适离别,哪料朝阳也亦然! 第九十二章 春风十里扬州路!(一) 衡州府 经过一个多月的赶路,在四月中旬左右,朱晓凡二人终于进了衡州府的地界。 衡州府是离衡山派最近的一处最大、最繁华的州府。可以说衡州府之所以以衡州为名,与衡山之间的关系不可谓不大。 而且以前的衡州府还是大明所有州府中治安最好的,毕竟是衡山派的宗派之所。而且衡山派乃是古来正派,自然不会是允许自己周边出些什么盗匪之流,影响自己的名声。 不过这两年,整个衡州府似乎是变了天,衡山派的弟子在这近两年之中几乎是不再下山。而且当地的官府对于衡山派可谓是各种的抵制与防范,而不知怎么的,现在衡州府的百姓对衡山派也是满脸的厌恶,全然没有了以前的敬意和爱戴。 当然这些并不值得所有人关注,之所以衡山派会出在现在末世武林的风暴中心,无不是因为五岳剑派跟四部十六局的死磕的决心。而且他们将这决心是硬生生的付诸于了实际,五岳剑派五峰本未在一地,但是天山之战后,五岳剑派老祖任剑一命令五派尽归尽衡山,以免四部十六局逐一击破。 这种直接跟着四部十六局对着干的霸气,一方面是将练剑之人的傲气全然给激发了出来。另一方面,整个四部十六局的最大矛头也对准了五岳剑派。或许这也是为什么衡州府官府对着衡山派格外的提防了。 而且更令人吃惊的是,就在河南洛阳丐帮之事传遍武林之后,令所有人咋舌事发生了。一向傲气无比的五毒唐门竟然肯放下架子进驻衡山,跟五岳剑派走在了一起。这不仅提升了五岳剑派的实力,而且在使得位于应天的四部十六局对衡山这片地方格外的上心。 当然,至于在这一过程当中发生了什么,那都是前事与后话了。前事一过,后话再言。 而此时,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朱晓凡和上官霞二人在一番伪装以后进了这衡州城。 其实上官霞本来是计划着直接回衡山,但是这朱晓凡却硬要进这衡州城。本来她还以为这朱晓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办不可才冒险进这衡州城的,不过谁知道这朱晓凡才一进衡州城就进了当地最出名的酒楼。一见这朱晓凡竟然是为了来这里,上官霞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没办法,他只能跟着。 不过让上官霞没想到的是朱晓凡进了酒楼却没有说要吃什么饭菜,而是问酒楼买了当地最出名、最受人欢迎的一坛酒。见此,上官霞终于是明白为这朱晓凡肯冒险的原因了。 作为这衡山少掌门,她自然是知道朱晓凡和五岳老祖任剑一的关系。而任剑一唯一的爱好就是喝酒,这朱晓凡在这种危险关头竟然还要买酒,那原因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走吧,你还准备再吃点东西?”提着酒坛的朱晓凡看着一时有些入神的上官霞微微说道。 “怎么可能,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人还挺有良心的!”上官霞回过神瞥了一眼总是有些嬉皮笑脸的朱晓凡,很是感慨的回答道。 “我一直很有良心,只是你没有仔细了解过我罢了!”朱晓凡哈哈一笑,提着酒壶就出了酒楼。 “我~还要怎么了解?”听着朱晓凡的话,上官霞脸微微一红,出了神,不过当她回过神来之时,朱晓凡就已经出了酒楼了。 “嘿,等等我!”见着朱晓凡都没等他,上官霞跺了跺脚,难得露出少女般的着急。 不过两人就在出了门没多久,就被一处热闹的场景给吸引了,忍不住止了身,毕竟那场景实在是有些火爆。 只见得大约是有三四十人围在当地的一家颇为出名的妓院门口,而且这些围观群众还时不时发出阵阵怒斥与不满,似乎这妓院门口出了什么不让人痛快的事一般。 一见着是青楼门口,上官霞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以朱晓凡的性子,他怎么能不去看看热闹。见拉上官霞上官霞也不去,朱晓凡就直接把手中的酒坛塞到了上官霞的手上,让她在原地等着。不过奇怪的是,就在这朱晓凡挤开人群向那热闹的中心凑去时,上官霞竟然也跟了去。 此时的热闹中心是五名汉子、一名女子及青楼的老鸨。 五名汉子都带着几柄长剑,虽然是拿着剑,但是全然没有那种用剑者才有的那种气息。要不是他们每人手中都只有一把长剑,朱晓凡真要以为这五人是倒卖剑的贩子。 而那名老鸨则是更其他青楼的老鸨别无二致,拿着把圆形小扇,五十多岁的、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全是红白相间的脂粉。再加上身上若有若无、是不是散发出来的味道,朱晓凡看着这人简直是想吐。 而余下的,正不停的哭泣着抱着老鸨小腿的那名女子可是吸引着朱晓凡的注意力。其实不光是朱晓凡,就将周边所有的看热闹的男子都被她的姿色给吸引了。再加上她那哭的梨花带雨的般的样子,估计在场的男子心都要碎了。 听着周边人的谈论,这女子似乎是叫杏儿,李姓,今年不过碧玉之岁,是这丽红院的头牌歌妓。她在这丽红院的地位,在这丽红院吸引客人的能力可是远远超过了丽红院的花魁。不知这几年来有多少客人是为了而慕名来这丽红院的。 听着周边看客的谈论,朱晓凡仔细看了一眼哭成泪人的李杏儿真不愧能以一名歌妓的身份超过那丽红院的花魁。 初看此女,不见得其到底是有多么的美丽。但是如果你仔细观之,这女子的容貌、身形可谓找不出任何的缺点。 就到单看着,朱晓凡似乎已经在脑海中找不出任何能彻底形容这女子的词语了。美丽、漂亮、秀色可餐等等,实在是太俗气而且全然不能概括这女子的美。 这女子似乎简直就是杜牧诗中所描写的那女子。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不,或许更甚! 第九十三章 春风十里扬州路!(二) “你到底跟不跟老子们走,老子们花钱替你赎了身,你还想赖账不成?”正此时,一个持剑的男子见着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由开口说道。就像是在宣告着什么一样。 “什么!杏儿姑娘被他们给买下来了!” “怎么会,杏儿姑娘不是说要等有情人帮她赎身吗?” “你怎么不动脑子,就算杏儿姑娘想等,这丽红院的老鸨见着白花花的银子会让她等吗?” 果然!就在这男子话音才落,一声声质问和叹息、不满之声就传了出来,不过全都是替这杏儿姑娘不值的。很显然,这些看客些多多少少都很钟情这杏儿,不然也不会处此言。 但是现实是他们也就只能在原地感慨一下了,顶多发出不满之声,毕竟在这个时代,有钱有势往往可以左右一切。这些看客没有一个是不想替杏儿赎身的,但是那价格,他们是真的几辈子都赚不到。 “瞧这位客官说的,我们丽红院那会赖账!”那老鸨摆了摆手中的扇子,笑呵呵的说着。百两黄金,千两白银,这恐怕只有傻子才会赖账吧! 不过她看着正抱着她的腿哭的不成样子的杏儿时,她的心也有些软了。不过想着那些真金白银,这什么感情的都可以放到一边,她对下了身子,轻声细语的对李杏儿劝说道: “杏儿,你就快跟着这些客官走吧,等什么意中人,那都是是过眼烟云,只有钱才是真的!等你跟着他们走后,以后过上了好日子,你就会觉得今天的选择真的是太正确了!” “干娘,干娘。杏儿不想,杏儿不想~离开你,不想跟她们走。杏儿求~求干娘不要将我买给他们,杏儿~求求你了!”谁知听着这老鸨的话,李杏儿哭的更伤心了,她一边哭哭啼啼的断断续续的说着,祈求着,说到后面甚至还给这老鸨磕上了头。 只见得这杏儿的头才磕了一下,她的额头就充了血似的红了起来。而那头与地之间发出来的声音不由的在每一个围观者的心头回荡,似乎就像是那头是他们磕的一样。 他们很想替这杏儿求情,但是他们却知道他们连跟这老鸨对话的资格都没有。以前他们去这青楼顶多是在普通妓女身上找找乐子,而如果要是想听这杏儿弹上一曲,那他们往往是要提前一个来月攒钱。 更为重要的是,有时候即使他们攒够了钱,也不一定能轮着他们,因为比他们更有钱、更有势、更想见杏儿的人多了去了。他们每次见这杏儿基本上都是在每一个月月初时,杏儿当着所有丽红院的嫖客弹奏一曲时他们才能一睹这杏儿的芳容。 而且那一天丽红院基本上是人满为患。去晚了,都会被挤在最后面,根本就看不到杏儿的脸,所以每次月初的前一晚,他们都会到丽红院的门口守着! “怎么,你不准备来个英雄救美?”这是,上官霞碰了碰正出神的朱晓凡,淡淡的问道。语气很是奇怪,似乎就连作为一名女子的她都有点嫉妒这杏儿的美貌了。 “额,~先看看吧!”回过神的朱晓凡顿了顿,缓缓的说道。 虽然他很想救下这李杏儿,但是他却不想未此而让他和上官霞都被当地的官府追杀,虽然他不怕,但是他知道上官霞不喜。 “跟我走吧!回去给老子们暖床!”突然,一名看着有些暴躁的男子像是忍不住看着李杏儿如此,直接一把将李杏儿从地上拉了起来,就招呼着其余四人走了。 突然,正当着男子就要拖着李杏儿离开时,李杏儿突然就咬住了这男子擒住她的那只手臂。 “啪!” “你个贱婢,竟然还敢咬老子!”不过这男子不愧是练武之人,没有因为这被咬就松开手,而是顺手将手中的剑丢给了同伴。 同时猛地一巴掌就扇在了李杏儿的脸上,顿时李杏儿的秀脸上就布上了一个鲜红的手掌印,而她的嘴角也是渗出了鲜血,凄惨无比! “你凭什么打人!”突然,就在这男子一掌打完之后,人群中一男子就似乎是再也憋不住了一般怒吼了出来。 “就是,你凭什么打人!” “我们要报官,把你们抓起来!” “……” 不出意料的,这男子的话音才落,气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围观的人群就沸腾了。要为李杏儿谋不平,这场面,真是数十年难得一见。 “报官!你去报官试试,我衡山派弟子怕过谁!”见着群情激愤的众人,为首一男子直接拔出了手中的长剑,直接指着众人,杀气外露。 “衡山派!又是衡山派!”一听这几人是衡山派的人,所有的围观者直接静了声,同时不自禁的让出了一条道子。似乎这衡山派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算你们识相!”为首男子见着这些人直接让开了一条路,他一边收好了剑,同时对这余下四人说道:“走,不要在这里待久了,官府来了就麻烦了!” 就在这男子话音才落,那擒住杏儿的男子率先跟着走了出去。而余下三人则是紧紧的跟在其后想起防备着什么一般,不一会儿这五人就消失下众人眼前。 “唉,竟然又是衡山派弟子。看来杏儿姑娘是在劫难逃了!”这些围观者一边散去,一边用拳锤着自己的手掌,很是无奈的说着。 “他们是衡山派弟子?”而朱晓凡则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身旁全然是杀气的上官霞,有些不敢相信的问着! “他们是!”上官霞冷冷的回答道,不过不待朱晓凡回答上官霞就接着冷然说道:“他们是绝对会死在衡山派弟子的剑下!” 这上官霞话音才落,直接将手中的酒坛塞到了朱晓凡的怀里,然后紧紧握着剑就像那几人追了去。很显然,对于这些胆敢败坏衡山派弟子名声的人,上官霞只有三个字,杀无赦! 见着上官霞第一次这么怒,朱晓凡没有一丝停留,提着酒坛、握着锈剑立马就跟上了前方的上官霞! 第九十四章 春风十里扬州路!(三) 衡州城外的一片树林。 林木幽深,不入云,但蔽日。不过只能挡住三四成阳光而已,走在这树林大道中,什么都可以清晰的看见。 而此时那五名衡山派的弟子正走在这道子上,他们一边走着,一边用着他们那猥琐而充满着春色的双眼盯着依旧在哭的李杏儿。 “你个坯子,哭什么,再哭老子现在就地把你给办了!”突然,或许是有些受不了一路都在哭的李杏儿,那为首的男子转身就是一声暴喝。而且看着他那眼神,似乎就像是随时都能将所说的付诸于实际一般。 结果这男子话音才落,李杏儿果然就瞬间止住了哭声,只是时不时抽泣着。 “兄弟伙们加快点速度,我总是有些心神不宁!”见李杏儿不再哭,为首的那男子晃了晃手中的剑,示意所有人加快些速度。 “怎么了老大?”另一位男子一边提速一边问道。 “没事,但愿没事。只是心中有些不平静!”为首男子头也不转的向前掠了去,他也不知道为何心中会有些感觉。 只是记得当时在人群中在他说出他是衡山派弟子时,突然有一道杀气笼罩住了他,但是当他准备顺着那杀气看看到底是谁之时,那杀气骤然就没了。不过他敢肯定的是,那发出杀气的人,很强!至少能肯定,自己绝对不会是那人的对手。 “咻!”突然,正当这几人疾速向前掠去时,一柄长剑就从后杀了来,插在了他们的身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谁!”见此,五人都齐齐拔出了手中的剑,警惕的盯着四周。 “嗖~”他们话音才落,两破风之声就传了出来,不待这五人反应,朱晓凡和上官霞二人就掠到了他们的身前。 “两位是何人,怎么要挡住我等的去路?”为首男子持着剑,有些没底气的问着。 从这两人的速度来看,自己全然不会是其对手,而且看着这两人,女子满脸的怒气,男子则是抱着一坛酒,就像看死人一样的看着他们。他实在想不到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这两人了? “你们都是衡山弟子?”听着男子的问话,上官霞忍着怒气冷冷的问道。 在动手之前,她是必须早知道这几人到底是不是衡山派的弟子,因为她真的不相信她才走了一年多,这衡山派就变成人人避之的洪水猛兽了吗? “我们~!”听着上官霞问话,那为首男子心中不由是有些无奈,因为他不知道这二人到底是何人。 如果这二人是衡山派弟子,他说是与不是的话必然难逃一死,如果这二人是四部十六局的人,他说是也会死。而唯一不会死的就是他说自己不是衡山派弟子而对方正好是四部十六局的人,这样他们才能活命! “到底是还是不是!”上官霞见对方不回答,直接抽出了手中的长剑喝道。 “我们是!”男子想了想最终决定说是,因为他看着这二人似乎不像是四部十六局的人。那必然是衡山派的人无疑,虽然遇着衡山派无论是与不是都得死。 但是他想着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只要他们求情,这两名衡山派弟子多多少少会免过他们一死吧。 “你们真是?”一听男子竟然是衡山派弟子,上官霞彻底怒了。但是她还抱着一点侥幸的心理想试一试,她真不想衡山派弟子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们真的是,不知道两位有什么问题?”为首男子看着上官霞的样子不由后退了两步,不知道对方是谁,他连情都不好求。 “你们真的衡山弟子的话,那你们认不认识我?”上官霞一边说着,一边将易容之面给撕了下来,同时冷冷的问道这几个男子。 “你是~你是谁?”见着上官霞露出真容,那男子只觉得这女子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现在紧绷着的脑子即使想不到这女子到底是谁? “你们果然不是衡山派弟子!”见这五名男子根本就不认识自己,上官霞一声怒斥,不过心中却顺了心。 要是这五人真是衡山派弟子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朱晓凡和衡山的先辈以及她的父亲了。 不过转瞬一想到这五人竟然冒充衡山派弟子,扰乱衡山派名声,上官霞不由更怒了,她直接用手中的长剑指着这五名男子喝道: “你们竟然敢冒充衡山派弟子,败坏我衡山派的名声,你们,罪该万死!” “你是上官霞!”见着这女子的长剑的剑气已然划过了自己的鼻梁,这男子猛然就意识到了这女子是谁。衡山派少掌门——上官霞。他在通缉令上见过她的,不过可惜刚才实在是太过紧张一时没有认出来。 不过当他认出这女子是上官霞的时候,他连求饶的心都没了。江湖上谁人不知,衡山派的上官霞一向律纪严明,对违反本门本派规矩的弟子从来不会手下留情。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在衡山派的地位才无人能动摇,而且每一位门中人都对她敬佩不已。 想到这,这男子知道现在求饶那是绝对不会有活路的,逃跑很显然也是跑不过。他索性将手中的剑紧紧握住了,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拼一拼! “兄弟们,这人是衡山派的上官霞,她是断然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一起跟她拼了,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为首男子转身对身后四人说道,既然决定要拼命了,那一人自然是有点不靠谱,人多才有底气 见此,余下四名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的,都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二话不说,冲着为首的男子点了点头就一脸决然的看着上官霞。 在这江湖混,他们自然是知道有这么一天。而且对于为首男子的话,他们自然也是不用怀疑。更何况上官霞的为人他们也知道,所以,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拼死一博。 “都决定好为我衡山名誉付出代价了吗?”上官霞见着他们的样子,冷冷的说着,将长剑一横,直接就准备向那那五人杀去。 第九十五章 春风十里扬州路!(四) “兄弟们给我杀!”见着上官霞向自己杀将了来。为首男子一声大喝就迎了上去,余下四名男子也紧随而上同时将那李杏儿给扔在了一边。 “哐!”只听得一声剑与剑的碰撞之声在上官霞和那为首男子交上手后瞬间响了起来。不过这为首男子也直接被上官霞给避的后退了数步才止下了身。 虽然跟着朱晓凡学了一年的剑,上官霞的剑法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这内力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提升的。但这为首的男子毕竟是长时间过着刀口上舔血的生活,要是没两把刷子,也不敢做这些事。 所以战斗一开始,以一敌五的上官霞并没有取得绝对性的优势。见此,朱晓早已握紧了锈剑,他是很想帮这上官霞。但是朱晓凡知道,上官霞内心其实是一个很高傲的人,就像上次离开远城村的时候。 他拉着上官霞的手走时,他知道上官霞当时在流泪,但是他却没有侧过头看过上官霞一眼,因为他不想让上官霞难堪。 而这一次,有人冒充衡山派的人为非作歹,这涉及到衡山派的颜面。所以如果此时朱晓凡直接帮她解决了这些男子的话,这上官霞不仅不会感激他,反而会更恨他。 这一切都需要上官霞自己去解决,她必须要用她自己的手,为衡山派挽回一定的尊严。只有这样,她的心才会安! 正当此时,见着为首男子抵住了上官霞的长剑。余下四名男子直接毫不犹豫的向上官霞刺了去,四柄长剑似要封锁上官霞的退路一般。 见此,上官霞那会让他们得逞,她先是一脚来与她抵剑的脑子,然后直接跳起来,躲开了迎面向她杀来的四柄长剑。她可不想被刺成马蜂窝。 就在跳起来落下的时候,上官霞调转身子,直接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向下挥了去,远观着,那动作极像自上而下的横扫千军。虽然这一招大多是由男子施展出来,并且还是拿着大型武器。但是不知怎的,上官霞用手中的长剑施展出类似的一招时,那动作同样是极具有观赏性! “嗙~”不过不只是这从下而下的剑招太具有攻击性还是只有这四名男子抵挡,没有他们老大的帮助还是怎么回事。只听得一声又一声的落地声,这四名男子依次被击倒在地。 不过这落地也就是那么一瞬间而已,当上官霞从半空中落下之时,五名男子也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地上起了来。紧接着五名男子左手成剑式,右手平持着长剑,排成一派。但看着他们这架势,那倒是没有一点点的问题。 “装腔作势!”见此,上官霞一声冷哼。直接施展出了五岳剑谱中的平剑式。 虽然她没有足够的内力将这五岳剑法的威力全然给施展出来,但是她相信以她现在的功力再加上这五岳剑法,她一定可以解决这五个宵小。这不是她多自大,而是她对五岳剑法的绝对自信。 只见着双方在不过半息的停顿之后就直接缠打在了一起。不过这一次,在施展出五岳剑法之后,果真如上官霞预料的那般,那五名男子直接就被这无尽变化着的剑招给压住了。 “死!”只听得上官霞冷冷一字,趁着其中一个男子一个疏忽,直接用手中的长剑划过了那人的脖子,紧跟着一脚就踢在了那人的胸前。 不过不知是无意还有意,这脖子上还在不停的溢出鲜血的尸体直接向这李杏儿的方向砸了去。 “啊~!”见着这男子的尸体向自己砸了过来,而且这人的脖子上还在不停的流血,李杏儿直接被吓得大叫了起来。 不过李杏儿这叫声全然没有引起正在缠斗中的五人的反应。毕竟都在生死关头,谁要去在意一个女子的叫声,而且即使他们听见了也不见得回去,自己的命可比这重要多了。 “你没事吧!”就在这男子的尸体快要落在李杏儿身上时,一直处于围观的朱晓凡直接一个闪身就掠到李杏儿身旁。用握着剑的右手揽住了李杏儿的腰肢,成一个站立的公主抱的姿势,将李杏儿的身体直接从她所站的位置给抱了开。 而就在朱晓凡的话问出之时,那男子的身体也正好落在了李杏儿刚才所在的位置,激起了一地的灰。 “我~我没事,~多谢~公子!”被朱晓凡搂在怀里的李杏儿看着半搂着她腰肢的朱晓凡,脸唰的就红了,有些很是羞涩的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没事就好!”朱晓凡见此立马放开了李杏儿,让她站直了身子。 刚才那一瞬,他只感觉到这李杏儿的腰肢很细、很软。他只看见这李杏儿确实很是好看。就在刚才那一瞬,他似乎是感觉这时间都好像静止在了那一瞬。 与此同时,当朱晓凡说完话将注意力再次转到上官霞时,只见上官霞的对手现在也只剩下了两人。因为就在朱晓凡英雄救美的那一瞬间,上官霞又解决了两名男子。而现在剩下的,一名是右臂已经受了伤的为首男子一名是已经有点被吓破胆的手下。 很显然,这一场战斗快要结束了。而且不知怎么的,现在的上官霞突然更怒了,至于为什么,朱晓凡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朱晓凡知道,余下的这两名男子惨了! “死!”果然,就在朱晓凡救下李杏儿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又一名男子直接被上官霞给点了名,不过他可比第一个男子惨太多了。 因为第一个男子之前是一击毙命,走的很坦然,不过这男子则是被上官霞开了大动脉,在地上足足撑了三四息的时间。死时,连眼睛都没闭上。看的朱晓凡不由慎得慌。 而与此同时,就在这男子断气之后。上官霞反手就是两剑,一剑切断了为首男子的手,一剑抹了他的喉。 五名男子死后,上官霞面色冷然的收了剑,然后转身看了一眼朱晓凡,就向着朱晓凡二人走了来。 第九十六章 登衡山,拜南剑!(一) “越来越厉害了,不错了!”朱晓凡看着上官霞走来,脸上很是高兴的说道。不过他的心里着实很好奇为何这上官霞为何最后要下狠手。 不过他却知道他不能问上官霞,因为上官霞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她自己的原因。她不说,朱晓凡也不会问。 “有吗?”听着朱晓凡的话语,上官霞淡淡的回答了一句后就转身热络的握住了李杏儿的手道:“这位妹妹长的真是好看,跟妹妹比起来,我真是相形见绌啊!” “姐姐说笑了,还是姐姐好看。而且姐姐真厉害,我要是有姐姐半分的能力,我也不至于此了!”见上官霞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对自己全然没有对朱晓凡的那样的冷然之感,李杏儿也很是高兴的说道。但是说到后面是,言语之中却满是伤感。 不过她说的也是相当的有道理,毕竟长的再好看,没有什么实力,那好看的皮囊终究不会是属于自己,它只会被其他人觊觎或者自己因为其他的而牺牲这副皮囊。 而这,恰好李杏儿最不想的。所以,她是真的很羡慕上官霞,羡慕她的这身实力、羡慕她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妹妹不要悲伤,大不了我教你一些防身之术,让那些歹人不敢对你怎么样可好?”听着李杏儿的话语,看着李杏儿似乎是又要悲伤的哭起来,上官霞用手摸了摸李杏儿滑嫩的小脸道。 “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姐姐了!”李杏儿一听,瞬间止住了要滑落的眼泪,不过一瞬之后,他想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依旧悲伤的说道:“可是我从来没练过武,双手无任何缚鸡之力。就我这也学不好啊?” “妹妹这话就有些不自信了,再说即使你不相信你自己,你也要对我自信一点啊!”见此,上官霞轻声说道。她又不是准备教这李杏儿什么杀人之法,只是防身而已,对于身体的要求也不会有那么大! “姐姐没有骗妹妹吧?”一听上官霞这话,李杏儿的眼睛都亮了,如果这没有气力方面的要求,那她自然是说什么都要学了。 “这姐姐我怎么骗妹妹你呢,妹妹要是不信可以问问他!”上官霞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被晾在一边的朱晓凡,让这李杏儿向朱晓凡求证去。毕竟这里就他们三人,不问朱晓凡也没有个其他人了。 “我~”见着上官霞突然看了自己一眼,朱晓凡不由顿了顿,一时没说出话来。毕竟这两人才一说话就把他给晾在了一边,现在突然问他,朱晓凡感觉自己都有点没回过神来。 “算了,还是不问这位公子了,我相信姐姐说的!”见着朱晓凡猛然回神的样子,李杏儿用一只手遮住了嘴轻声笑了笑。 “妹妹相信我就好,不过不知道妹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上官霞点了点头,有些高兴的说着。 其实这李杏儿问不问朱晓凡都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就算是前面说的教她武功那也很简单。而现在问她归处这问题就有些复杂了,毕竟他们虽然是从某种意义上是救了这李杏儿。 但是同样的他们也害的李杏儿无处可归。所以问她接下来要去哪?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他们可以帮忙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哪里?”听着上官霞的问话,李杏儿突然本已经停住了的泪水直接再次冒了出来,而且这一次,似乎很容易里能掉下来一般。 诚然,现在李杏儿确实是无家可归,她本来就是个无家可归的人,自小是丽红院收养、培养了她。现在丽红院把她给卖了,所以,即使她回了丽红院,那日后的日子他也很不好过了。 “妹妹别哭,如果你不怕,你不然跟着我们上衡山吧!”见此,上官霞想了想。对于她在衡山派的地位,收拾几间屋子让给他人住那还是太简单。 而且即使五岳剑派其他四岳已经入住了衡山,就连五毒唐门也跟着其他四岳一起入住。但是她却一点都不担心住不下,因为衡山之大,人尽皆知,就算再来几个门派,衡山都住的下。 所以现在只是多了个朱晓凡和这李杏儿,那其实就等于没多一样。因为就她自己的院子都还有三四间空屋子呢,更别说衡山派其他的地方了 “这我倒不怕,不过~这不好吧,我可是什么都不会啊?”李杏儿听着这上官霞竟然邀请她上衡山,心中不由一震。 因为衡山现在的局势她也有耳闻,她没想到这上官霞竟然会邀请她这么个她连底细都不知道的人上衡山。 “不需要你会什么,你我二人一见如故,现在既然妹妹不知道该去哪里,姐姐自然是要帮衬帮衬,妹妹可不要拒绝啊!”听此,上官霞摆了摆手。 她之所以这样无不是因为觉得有愧于李杏儿,而且她也没想着真的要李杏儿做些什么,难道是还要她去跳舞弹琴不成。如果她真的那样做了的话,那估计衡山派的弟子的心思就不在练功上了。 “姐姐,你对我真好!”见着上官霞如此热情不容拒绝,李杏儿差点高兴的哭了出来,不过她知道这上官霞看不得她哭,于是她不得不忍住同时不停的点头说道:“我去,我跟着姐姐和这位公子一起去衡山!” “这就对了,这才是姐姐的好妹妹,那我们这就出发吧!”见李杏儿同意,上官霞微微笑着高兴的轻轻的拍了拍李杏儿的手,然后拉着李杏儿的手就直接向前走了去。 同时对身后正出神的朱晓凡说道:“你要是不跟来,到时候找不到路可别怨我啊!” “你们倒是等着我啊!”见上官霞拉着李杏儿就在前面走了。朱晓凡不由在后面大声叫道,同时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不能让两个女子说开了。不然等两人说开之后,那就再也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而这一次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实打实的惨痛教训,被晾了半天,都无聊的走神了! 第九十七章 登衡山,拜南剑!(二) 衡山,又名南岳、寿岳、南山,为古来“五岳”之一,位于衡州府东南部,绵亘于衡阳、湘潭两盆地间,主体部分位于衡州府、衡阳县。 衡山的命名,据战国时期《甘石星经》记载,因其位于星座二十八宿的轸星之翼,“变应玑衡”,“铨德钧物”,犹如衡器,可称天地,故名衡山。 衡山山峰连绵不绝,主要山峰有回雁峰、祝融峰、紫盖峰、岳麓山等。不过或许也正是因为这衡山地广且易守难攻,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由,故而这五岳剑派和五毒唐门才入驻衡山。 一路向着衡山赶去,三人速度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快,毕竟李杏儿的全然没有接触过武功。如果让其跟着朱晓凡二人的速度来的话,那她必然吃不消。而且朱晓凡二人现在也不太急于赶回衡山,所以三人的速度倒真的是稀松平常。 不过这一路上最令朱晓凡郁闷的就是上官霞二人自从开始交谈后就再也没有停下来,朱晓凡真的是不知道这性子本来就有些冷的上官霞怎么今日话回这么多。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这两人交谈基本上把自己给叉开了,将自己给晾在了一边。 没办法,朱晓凡只好抗着锈剑,提着酒坛,慢慢的很在这二人身后。除了偶尔能插上一句话,其他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当个默默无语的人。虽然朱晓凡根本就不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 大约是过了半天的时间,朱晓凡三人终于是到了衡山脚下。 看着眼前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小道,朱晓凡心中真是好奇,因为他一直不理解,为何武林大派十有八九的宗门驻地都在山上,远离人世。朱晓凡心中嘀咕道:难道真的是远世清净好练武吗? “都到这里了,你可以把脸上的伪装去了。不然到时候老祖说不定都认不出你!”见着朱晓凡望着面前的石阶,上官霞则是缓缓开口说道。 “这倒是!”朱晓凡听此,想了想也对,都到这里了还需要掩饰个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把脸上的遮掩之物给去了。 “朱公子~原来这么清秀~!”看着露出真容的朱晓凡,上官霞倒是什么感觉都没有,毕竟是看了一年多。 不过李杏儿就不一样了,毕竟这朱晓凡确实长的很是秀气,再加上他那实力,对很多情窦初开的少女的心扉倒无异是把启开的金钥匙。李杏儿心中想着:如果之前朱晓凡用的是他的真容救下自己的,恐怕自己的心已经沦陷了吧!不过现在,好像也是被紧紧扣着了。 “你还是第一个说我长得清秀的人!”听着李杏儿的话,朱晓凡淡淡一笑。对于长相什么的,他是真的不在意。毕竟小时候只希望自己能成为一名仗剑的侠士,对于面容这些,都是任它随意长去。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自从出了平山,他就没怎么跟女子打过交道。当然是除了上官霞,不过要想让上官霞说自己长的很清秀,那无异于是太过的天真了。 “妹妹真是高看他了,像他这长相衡山当初都是。走,妹妹跟姐姐一起上山去!”上官霞在朱晓凡话落之后咯咯一笑,就把着李杏儿的手,拉着她向山上走了去。 “为什么这衡山脚下没有衡山弟子?”一边走着,朱晓凡不由有些疑惑的问道,因为他记着无论是天山还是正玄,山门下的第一道防线都是必不可少的,更何况是这正处在武林风暴中心的衡山派。 “怎么可能没有,只是你不知道他们在哪里罢了。”上官霞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言语之中不免有些得意。 因为这种暗哨之法正是她提出来的,有了这暗哨,来犯之敌还没看见衡山弟子就可能被衡山弟子给送进了阎王殿。 “你怎么知道有人,我为什么看不到!”朱晓凡有些不服。毕竟他的实力可比上官霞强太多了。 “因为我是衡山少掌门!”而上官霞只是缓缓的回答,言语中无比的欣慰,似乎就像是这种暗哨连朱晓凡都能瞒过,她的心里别说有多高兴了。 “行吧。你厉害!”听此,朱晓凡很是感慨的点了点头,直接向着衡山的山门走了上去。 两刻钟后,衡山山门。 衡山的山门谈不上有多宏伟,看着很是普通。但是那漆着红漆的、充满着岁月痕迹的大门总能给人一种古朴、沧桑之感。而门口两头高约一丈的石狮子,则是能给人一种无形的震慑。 当然,最值得人关注的是门外广场中插在一块巨石之上的已经生了锈的大铁剑。虽然这铁剑已经锈的不成样子,但是如果你实力越强,盯的越久,你就能越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剑气。 话说正当朱晓凡三人行至这门前广场还未扣门之时,那朱红色的大门“嘎”的一声就缓缓开了。随着大门彻底打开,就有十名身着青衣、手握长剑的五男五女衡山年轻弟子在一名年近四十岁的、身着麻衣的长长着的带领下出了这朱红色大门,直接向朱晓凡三快步人走了来。 “礼堂长老苏云见过少掌门、朱少侠!”突然,还不待朱晓凡二人开口,那迎面而来的长者直接恭敬的抱剑行礼道。 “见过少掌门、朱少侠,恭迎少掌门回片!”就在苏云的话音才落,他身后那十名弟子就直接抱剑问道。 “苏长老辛苦了,之前你所有的飞鸽传书我都已经收到了。至于我说的你都准备好了吗?”一见这衡山弟子,上官霞身上若有若无的散发出了一股莫名的气势。那种气势是久居上位的气势! “回禀少掌门,就在一刻钟前,五岳各派掌门和五毒唐门的主事人都聚集到了正堂,就等少掌门你了!”见着上官霞问话,苏云不敢拖沓,直接恭敬的回答道。 “那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对了,你找两名弟子将朱少侠和我这妹妹带到我住的院子里安排好!”上官霞一边对苏云说着,转身微微对朱晓凡二人示意了一番后就直接向正堂走了去。毕竟事不宜迟,拖不得。 “两位跟我来!”见上官霞走了后,苏云留下两名女弟子,直接带着剩下的人就跟上了上官霞。 “好!”见着衡山弟子都这般雷厉风行,而且还有些莫名的冷漠。朱晓凡倒是不在意,心想着或许练剑的都这样吧! 第九十八章 登衡山,拜南剑!(三) 上官霞的院子离衡山正门不远,不过一刻钟就能走到。 才一进上官霞的院子,本来朱晓凡很是好奇一个女子的院中怎么会净是竹子,不过想这上官霞的性子。朱晓凡倒是也释然了! 院子不大不小。五间屋子围成,院中有一数丈长宽的空地,在空地上的四边上倒是有些许花朵。不过大多是以木兰、山花为主。看着这些花,朱晓凡觉得倒是很符合他的胃口。 而在那翠竹最茂盛的地方有一方石桌,石桌为圆形,环着五个石凳,坐在石桌旁抬头正好能看着未被屋檐遮住的诺大无云的天空。 “朱少侠,杏儿姑娘里面请。这就是少掌门的院子,二位里面歇息,如果需要什么就请吩咐!”带着朱晓凡二人进来的衡山女弟子更是平静的说道,就像是朱晓凡二人在她们的眼中就跟常人一样。 “两位姐姐太过客气了,我们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了!”见朱晓凡没有回话,杏儿红唇微启、缓缓开口高兴的说道。对这种很是清幽的地方,她确实是打心里喜欢。 “既然如此,那我二人就告退了!”听着李杏儿的话,两名女弟子看也不看李杏儿的脸就直接准备转身离去。 “等一下!”突然,就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刻,朱晓凡开口叫住了她们很想离开的身形。 “不知朱少侠还有什么吩咐的?”听着是朱晓凡叫她们,二人直接转过身来轻声问道。 “我想问你们的任剑一老祖在哪里?”朱晓凡掂了掂手中的酒坛,有些激动的问着。一年多快两年没见了,他心中还是很想念任剑一。 “老祖一直待在后山,不过老祖喜欢清净。一般不喜欢他人打扰!”其中一名有些高冷的女弟子缓缓说道,面色如常。 对于他们五岳的那名老祖,她是早就知道那人性情冷漠,不喜欢跟人打交道。有时候即使是宗门长老去了,他也是爱搭不理。在她的心里,这朱晓凡自然不在老祖喜欢人之列。 “嗯,后山是吧!行,知道了!对了,你们待会儿带些点心来,赶了一天路了,有点饿了!”朱晓凡就像是全然没听见那女子的言外之意,反而是大大咧咧的说着。 他心想着:即使你们练剑的傲气,我我朱晓凡不也是练剑,我怎么就不呢。我一定要将我的这种随和的态度传遍整个衡山。 “好的,二位稍等!”两名女弟子一听,齐齐面无表情的抱了抱拳,见朱晓凡没有了其他的吩咐就直接转身出了院子。 “师姐。为什么我看着朱少侠一点都没有练剑之人的样子?”才出院子不久后,两名女弟子中较小的那一位就有些不太理解的问着她师姐。 自小生长于衡山,自小练剑,自小跟练剑的人打交道。这么多年了她是全然没有见过如朱晓凡那样剑法极好但是又很不像练剑之人的男子。 “我也想问,看着他这样子,我倒希望力挫冯离,挡住纪由的人不是他!”师姐摇了摇头,同样很不理解。因为这朱晓凡实在是有些不太严整,一路上东看西看,进了院子也是这碰碰、那摸摸,没有个正形,总感觉他是个街边的混混一样。 不过无论这两名衡山女弟子如何说、如何评价。朱晓凡就算是听见了也会当没听见,毕竟他就是他,何必去改。就像这两名女弟子,说归说,还是不得不去给朱晓凡二人准备吃的东西。 “朱公子。其实杏儿不饿!”两名女弟子走后,李杏儿看着身旁的朱晓凡,微微开口道。 “我知道你不饿。”朱晓凡看了一眼李杏儿,微微一笑后淡淡的说道。 “那你?”李杏儿有些不理解! “谁说饿了才要吃东西?再说,反正是不收银子的,不要白不要嘛!”朱晓凡见这李杏儿不理解,直接半开玩笑的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杏儿明白了!”听着朱晓凡解释,李杏儿点了点头。 “对了杏儿姑娘~”朱晓凡见李杏儿明白了,突然想起了还有正事要办,连忙开口道。 “朱公子叫我杏儿就好。”结果朱晓凡的话还没说完,杏儿就有些腼腆的开了口。 “呃,好吧,杏儿!那你也不用叫我公子了,听着怪别扭的!”朱晓凡顿了顿,试着叫了一声。倒也还是顺口。 “那杏儿就称呼公子为~晓凡哥哥吧!”杏儿想了想有些娇羞的说道。很显然这称呼很是亲昵。 “额~这个,还是算了吧,你还是叫我~凡哥吧!”听着李杏儿的话,朱晓凡不由身子一颤,心想着:你叫我这个那还不如叫我公子呢,而且你这么叫我,我估计会被很多人的眼神给杀死吧! “凡哥,凡哥,好吧,那杏儿以后就叫你凡哥了!”杏儿听着朱晓凡的建议,在嘴里反复低声念叨了几声后额首微点同意道。 “那就这么定了,那杏儿你现在就在这院子里呆着。我要去后山见一位前辈,你记着不要出去到处走,这衡山弟子练剑练的这里都有点问题了,你就在这里带着,安全!”朱晓凡也点了点头,然后对李杏儿说了正事。一点说着还一边用手中的锈剑指了指自己自己的头。 其实这李杏儿要是出去在这衡山逛的话,其实朱晓凡说衡山弟子都有些冷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这李杏儿长的实在是有些分外博人眼球,他实在是担心有些男弟子把持不住,那到时候可就有看头了! “杏儿明白,凡哥你就放心吧!”听着朱晓凡的话,李杏儿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很是认同朱晓凡的看法。毕竟才跟衡山弟子接触没多久的她。确实觉得衡山弟子着实有些冷漠了。 “那好,那我就去了,天黑之前应该就能回来!”朱晓凡一边说着,一边直接就向后山掠了去。 “嗯!”而李杏儿则是看着朱晓凡的背影挥了挥手,然后又突然有些希冀的看着朱晓凡渐渐远去的背影。 第九十九章 登衡山,拜南剑!(四) 衡山,后山 相对于衡山其他几座山峰,这后山显得格外的普通。它不高耸入云、不浑沉伟岸,甚至还有些格外的矮。但是古来衡山多少弟子,古来江湖多少豪杰,都没有一人敢小觑这衡山后山。 因为这后山是衡山创始老祖最后的住所,并且在那之后,历届衡山最德高望重、最有实力的长老都会选择移居此处。所以这后山在衡山,甚至是在整个江湖,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还未此地进入后山,朱晓凡就感觉到了丝丝剑气。而且越往里走,这剑气就愈发明显。 不过这剑气似乎不是一时所发,更像是千百载的积淀。千百载剑法高手在临终前都在这矮矮的后山之上留下了自己的剑气,这剑气在有当时剑法高手的激发下,永不消散且愈发明显。 再沿着青石路往后山深入片刻,几间耸立竹林间且有篱笆围着的小屋子就出现在了朱晓凡的眼前。 这屋子跟这后山一样,其貌不扬,全然没有任何可观性。不过看着这屋子的哪一刻,朱晓凡的注意力就完全没在这屋子上,而是在坐在屋前木桌前的一老头上,这老头仿佛是与这后山融为了一体。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那木桌旁是否坐的有人。 见此人,朱晓凡直接向这小院子掠了去,因为这人正是他来衡山最想见的人。 南剑——任剑一! “任叔!”还没进院门,朱晓凡就大声叫道,仿佛在宣告自己要进来了一般。 “嗯?”听见有人这么叫自己,任剑一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过当他睁开眼看着来人后,他差点激动的站了起来。 “晓凡。原来是你小子,你什么时候到的?”任剑一见着来人是朱晓凡,不由十分高兴的问道。其实这么问主要是这任剑一不喜欢过问世事的原因,不然朱晓凡在上山的那一刻他就应该知道了。 “嘿嘿。我也是才到,任叔,这才两年没见,我怎么感觉你变得更强了?”朱晓凡嘿嘿笑着说道,一边把锈剑放在了桌子上。一边将手中的酒坛递给任剑一并开口道:“任叔,这是我专门买来孝敬你的,快尝尝怎么样?” “你小子倒有些良心!那老夫就来尝尝!”任剑一接过朱晓凡手中的酒坛,哈哈大笑,并直接抱起酒坛就喝了起来,就像是很久没喝过酒一样。 “嗯~,味道不错。衡州城天仙酒楼的一品醉天仙,你小子倒是有心了!”不一会儿,任剑一就将酒坛中的酒干掉了三成,然后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很是满意的说着。 说实话,对于朱晓凡他是真的很喜欢。因为整个衡山派,包括其他四岳的后辈,多多少少对他有些畏惧。而且跟他差不多有些练剑上瘾,总是一张冷脸。本来就是冷脸的他,实在是有些不喜欢对他也冷着脸的后辈。 而这个朱晓凡,不仅剑法天赋极好,而且又是因为无能中途因缘收徒的原因。朱晓凡身上的那股子脾性没有改掉,所以他做人做事全然没有练剑弟子的那种冷然。而且拍得马屁,记得好,打得趣。这种后辈对于练了一辈子剑的任剑一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异类。 “孝敬任叔怎么能不用心!”朱晓凡笑着回答道。两年没见了,或许是人老了有些止不住时间,任剑一的两鬓的白发愈发多了起来。而且精神头也有点点欠。 “你小子,倒不枉我对你那么好。对了,你这次来衡山干什么?不会就是来给我送酒吧?”任剑一看了朱晓凡一眼,哈哈大笑着问道。 “我这不是想任叔你了吗?来衡山肯定是为了看你呗!”朱晓凡拿过木桌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衡山特有的苦茶,一边喝着一边答道。 “怎么这么苦?”不过茶才入口,朱晓凡就直接抱怨道。 “这可是衡山特有的苦茶,一年也没个多少斤,你竟然还觉得不好喝。还有,别没事诓我老人家,你来衡山到底是来干什么?”任剑一听着朱晓凡那本来很是诚恳的脸色突然被苦茶给毁了,不由白了一眼朱晓凡。 “嘿嘿,我来衡山任叔怎么也猜到了吧,而且我想还会有更多的人来衡山!”朱晓凡揉了揉嘴,然后嘿嘿一笑,将手中的杯子放回了桌子上然后缓缓的开口道。 “行了,我知道了!对了,我教给你的轻身踏雪无痕功和五岳剑法你练的怎么样了?”听着人朱晓凡的话,任剑一摆了摆手,不想再说下去。毕竟才见面就说那些晦气事,未免有些煞风景了。 “轻身踏雪无痕功已经大成,五岳剑法只剩惊、颤!”朱晓凡听着任剑一问武功的事不由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说到五岳剑法,朱晓凡还是有所保留,毕竟惊剑式朱晓凡还是有些不太熟练。 “这么快,你小子这天赋是真的不错啊!”一听朱晓凡就剩下和惊、颤二剑式了。就连这位剑法奇才也不由震惊了起来。 “那是,任叔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听着任剑一的夸奖,朱晓凡又有些没忍住莫不由大大咧咧的说了起来,那是想到的得瑟。不过其实朱晓凡的这种表情也只是在他熟悉和真真了解他为人的身前才会表露出来。 “不过你光说你任叔我可有点不相信啊!”见着朱晓凡的样子,任剑一心中有些无奈。其实他夸奖的话才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毕竟跟朱晓凡相处了那么多些天朱晓凡的性格他还是知道的。 “那任叔要怎样才能相信?”朱晓凡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心想着难不成要不要跟他打一场?如果打的话自己到底该怎么打?这都是问题啊!毕竟这任剑一在江湖上那“南剑”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那是用实力打出来的! “你说呢?”任剑一一边说着一边就盖好了酒坛。 “不是真要打吧任叔?你也知道我一向尊敬你,实在是有些下不了手啊!”朱晓凡看着任剑一的动作,不由面露难色。 “少来,你不动手我就动手了!”任剑一见着朱晓凡纠结的脸色不由有些好笑。心想着你小子我还不知道, “咻~”正当时,任剑一话音才落,朱晓凡就抽出了锈剑。 第一百章 登衡山,拜南剑!(五) “我就知道你小子!”看着朱晓凡嘴上说不好意思,手上却动了手。任剑一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整个身形到着推开了剑锋。 “任叔这身法我还是有点自愧不如啊!”朱晓凡一边持剑紧追任剑一的身形,一边叹了一口气,感叹到这任剑一真是宝刀未老啊。与此同时仔细思量着自己到底怎样才能凭借五岳剑法击败这任剑一。 “你个小家伙是想趁我不注意再出手?”看着朱晓凡虽然一边说着,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慢下来,任剑一不由再次笑骂道。 “怎么可能任叔,我可是有品有德。任叔你老看好了!”朱晓凡见用意被拆穿,脸上是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反而是大声说着,就直接施展出了五岳剑法。 “五岳剑法,好,让我来看看你这剑法到底练的有几分火候了!”一看朱晓凡施展出了五岳剑法,任剑一高兴的大喝一声,止住了后退的身形,直接向朱晓凡迎了去。 只见两人在院子旁的竹林之巅上身形来回交措,虽然这任剑一没有用剑,但是他的右手两指显然就是他的剑。凭借着深厚的剑气内力,他的二指能发出无限的威力。 而与此同时,对面的朱晓凡先是一招平剑式。只见说道剑芒就向任剑一包围了过去,不过见此,任剑一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着急之色,反而是有点欣喜。 而就在这剑芒快要杀到他身前之时,只见他右手微微抬起,很是随意的挥了几下,就见那手指划出的数道剑芒直接化解了朱晓凡的剑芒。 “真强!”见着任剑一轻松就化解了自己的剑芒,而且同样用的是平剑式,朱晓凡心中不由有些震撼。心想着他这任叔真不愧是南剑,估计普天之下再也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什么是剑道了。 不过越是见此,朱晓凡心中的斗志也就越强。他明白,只有和任剑一这样的剑法高手交手,他才能找出自身剑法的问题,同时剑法上才能有进步。 “狂剑式!”朱晓凡在短暂的顿了顿后,直接又施展出了狂剑式。 剑法起狂,则于飘渺。剑招止狂,则于寿至! 只见朱晓凡狂剑式才一出,任剑一也同样施展出了狂剑式。虽然二人都是施展的相同剑招,但是二人却各有千秋。 朱晓凡的狂剑式虽有狂,但是这狂有些傲气,有点像初至天空的雏鹰。而任剑一的狂剑式很是内敛,但是内敛中却杀气纵横,很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之感。 “咻~咻咻~”一道接一道剑气不断的在这二人的交手竹林之巅不断划过。道道剑气直接是震的竹叶漫天飞舞!远看着,这场景就像是秋风袭来之时的场景,不过落下的叶子是绿色的而已。 “不错,狂剑式倒是施展的有模有样!颇有你这年纪的年少轻狂之感,很好。现在让我看看你的掠剑式!”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任剑一背负双手立在竹巅,脸上很是男子朱晓凡刚才施展出来的狂剑式。 不过接下来的掠剑式才是任剑一更为看重的,因为掠剑式需要与身法轻身踏雪无痕功相结合。这一剑招最能看出朱晓凡对五岳剑法和轻身踏雪无痕功的理解! “好,任叔看好了!”朱晓凡听此,手中的锈剑几个反转,直接一刻也不停留,瞬间就施展起了掠剑式。 自从上次用掠剑式和宋杰乾交了一番手之后,朱晓凡知道掠剑式绝对还有提升的空间,但是他却不知道如何去提升。毕竟自武功有成之后,所遇到的对手基本上就没有剑法高手。 “身法不错,不过掠剑式应该是这样!”见着朱晓凡飘渺的身影和一道接一道不定踪迹的剑芒,任剑一点了点头,一边躲闪着一边也施展起了掠剑式。 只见着任剑一的掠剑式才一出,数道无形的剑芒直接就将朱晓凡狠狠的压制住了。而与此同时,任剑一则是一边攻击,一边给正不停防守的朱晓凡解释道这掠剑式的要义。 “我的每一招你都用掠剑式防守,要记住剑是攻击利器,剑招,每一招都是攻击杀人之式。”见着朱晓凡在防守不住时忍不住用了其他的剑招,甚至是拳法,任剑一直接喝到。 “嗯!”而朱晓凡听此立马就全力施展出了掠剑式,咬着牙抵挡着任剑一同样是掠剑式的攻击。 “掠剑式,身影若惊鸿,剑招似长槊。二者相结合,有速也有量!”任剑一不停的用手指划出数道剑芒,同时整个人开始变得虚幻抓不住身形起来。 而且正如任剑一所说的,这掠剑式不仅快,而且他的攻击力也是相当的强悍与凌厉,每一招都不弱于以威力而名的狂剑式! 大约就这样过了一刻钟,任剑一的攻击才开始慢下来。见此朱晓凡自然是以为这任剑一决定停下手来。不过还不待朱晓凡说话,任剑一就开口道: “现在你用你刚才感悟到的掠剑式攻击我,看我如何用掠剑式来挡你!” “好!”听此,朱晓凡挥了挥有些酸麻的手臂,咬了咬牙,直接提起一口气向着任剑一杀了去。 朱晓凡知道,这种大幅度不停的攻击,朱晓凡不仅自己累。但是朱晓凡更明白,气血早有些不足的任剑一更累。但是他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打算!见此,朱晓凡怎么能说累?怎么能说苦?怎么能要求停下来休息? 这种不停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当日酉时左右,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对练,朱晓凡再次刷新了自己对五岳剑法的理解。而且在任剑一的细心讲解之下,他发现其实这五岳剑法是有很多共通性的。 但是这却不是一时能说清的,所以任剑一示意朱晓凡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来练剑,毕竟在这剑气纵横的练剑圣地,再加上有自己的悉心教导。 他相信朱晓凡必然会成为一名真正的剑法高手。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剑! 第一百零一章 溢美成愁容!(上) 半握着锈剑,提着疲惫的身体,朱晓凡晃晃悠悠的从后山出了来。 虽然这一下午他没有跟他人进行什么生死对决,但是这一下午所经历的却比那还累上许多。 “呼!” 朱晓凡伸了伸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想着要不是顾忌着在衡山,再加上现在天色已晚,不然他真的想大叫一声,太累了。 才出了后山的朱晓凡目标倒是很明确,直接回来时的院子去。毕竟来了这衡山,而且那又是他被安排居住的地方,不去那里,好像也没个其他的什么地方了。 不过正当朱晓凡经过衡山主峰与紫盖峰之间的一处人工栈道时,他突然停下了身形。因为这不大宽敞的栈道此时聚集了一群人,仔细数数,约莫有三十来人。 不过不出意外的,除了正中心的那名女子,其他的清一色的全是男子。 在看清这女子的容貌后,本想直接走过的朱晓凡不由一阵头疼,因为这女子正是李杏儿无疑。 此时的李杏儿如众星捧月一般,被这些男子围在中间,而且朱晓凡定睛一看,这些男子竟然全然不是五岳剑派的弟子。因为他们的穿着,全都是绣的五毒之物。很显然,他们全都是五毒唐门的弟子。 而且官李杏儿的面容,似乎此时身在这一众五毒唐门弟子的中心她也是有些莫名的尴尬与不胜其烦。 其实她很早就想走了。但是奈何这些五毒唐门弟子并不像五岳剑派的弟子那么守规矩。 不说他们让不让自己离开,就说他们能不能不围着自己都还是另一回事。想到这里,李杏儿的小脸上是不是露出苦闷的表情,但是毕竟经历过太多,熟悉男儿心性,所以大多时候还是笑脸相迎。 “凡哥哥!”倏尔,正当朱晓凡驻歩之时,一声娇弱的唤声突然传到了朱晓凡的耳朵里。听此,朱晓凡只觉得心中一痒,同时只感觉有数道“杀气”如芒在背。 “~杏儿,你在这里干什么?” 而正当朱晓凡顿了顿,开口之时,那李杏儿也趁着人群被她刚才那一声给惊住之时从人群中间出了来,小跑到朱晓凡身旁,亲昵的抱着朱晓凡的手臂。 而朱晓凡看着这李杏儿如此如此动作,再看着不过三丈之外的那些五毒唐门众弟子的眼神。朱晓凡心中一阵无奈,心想着你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 “我~!” 结果还不待李杏儿回答,一面露羡色的男子,直接问道:“杏儿姑娘,这男子是谁?” 虽然以他自己的脾性,很想直接将李杏儿从朱晓凡身旁拉拽回来。但是,初次见面,他不得不给李杏儿留下谦谦君子的形象。 “对啊,杏儿姑娘这谁啊!” “小子,看你没着衡山派弟子的衣服,应该是其他四岳的吧。我们是五毒唐门的,没事开点眼!” “……” 就在这男子话落之后,其余男子也纷纷开口,有嫉妒的,有疑惑的,还有恼怒的!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就是那最先开口的男子必然是这群人的头头,不然也不至于一呼百应。 而且还在这种关头对同是武林人到不明身份的朱晓凡出言不逊。如果这还没人教唆的话,朱晓凡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杏儿,我们先回去吧!”见此,朱晓凡一句话都不想回答,直接示意还抱着他手臂的李杏儿往回走。 在朱晓凡看来,这些人毕竟只是五毒唐门的弟子,如果自己跟他们动起手来的话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更何况他自己现在已经累的不行了,实在是也不想跟他人动手了。 “嗯!”而李杏儿听此,也是欢快乖巧的点了点头,就准备跟着朱晓凡离去。 “等一下,这位朋友,你一来二去就带走杏儿姑娘,你不觉得这未免太不把我五毒唐门放在眼里了吧!” 突然,见着朱晓凡二人就要离去,那最先开口的男子终于是忍不住了,猛然开口问道。言语之中满是怒气,毕竟像李杏儿这样的世间美人他见得也不多,怎能轻易放弃。 “你可代表不了五毒唐门。”朱晓凡听着被这男子扣上这么顶帽子,不由有些生气。同时他淡淡的问道身旁的李杏儿:“杏儿,你是想跟他们呆在这里,还是跟我回去?” “当然是跟凡哥哥回去咯!”听着朱晓凡的话,李杏儿立马毫不犹豫的开口回答道,同时满脸欣喜。 “听见没有,留不住的在那说再多也没用!”朱晓凡瞥了一眼五毒唐门一行人,面色冷然道,同时头也不转的就向着住所走了去。 “朋友,你太不给我等面子了!”见着朱晓凡这番模样,男子心中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 虽然他知道这李杏儿中意的人不是自己,但是如果真的就让自己这么就放弃了的话,那也太瞧不起他刘昊了。 而就在这刘昊话音才落,他直接一爪就向背着他们的朱晓凡和李杏儿二人抓了去。毕竟是武林共患难时期,刘昊心中虽然傲气愤怒。但是他心中也有一个度,所以他只是动手,没有动刀! “嗙!” 不过,令心刘昊这一生都不敢忘记的场景出现了。因为他只记得当时就在他快要抓住那男子的肩膀时,只见着弱不禁风的男子很是随意的反手一掌,连头也不转。直接就将他打的倒飞,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叫朱晓凡,如果想报仇可以随时来找我,不过下次你可能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与此同时,当这刘昊落地之时。朱晓凡的话语也传到了这些五毒唐门弟子的耳旁。 但是等着他们反应过来这朱晓凡是谁之时,朱晓凡二人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过朱晓凡的话语对于他们来说不可谓不是一番雷霆,他们不认识朱晓凡,但是不代表他们没有听说过朱晓凡这人。 能跟他们老祖伍毒人并肩作战的人,他们很难想象这朱晓凡竟然会是这么一个不像高手的高手? 找朱晓凡报仇?可能他们五毒唐门现任掌门都没这个底气吧! 第一百零二章 溢美成愁容!(下) 回到院子的朱晓凡没有多对李杏儿多说什么,毕竟他自己也知道,长着那么一张脸,去哪里都回惹来麻烦。 “凡哥哥你生气了?”见着朱晓凡不语,李杏儿有些紧张的问道。 “没有,只是今天有点累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朱晓凡面色不动,看不出喜怒。 不过这样面容出现在朱晓凡的脸上,怎么看也像是生气了,毕竟他可不是一个太过于性子冷静的人。 “凡哥哥,我以后再也不出去了~”听着朱晓凡的话,李杏儿心中顿时觉着有点委屈,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别别别,你别这样,出去是你的自由,只是你运气不好碰着五毒唐门的那些人了。不过我想你以后也不会被他们拦着了!”一见李杏儿如此,朱晓凡不由一阵头大,脸上的平静也瞬间没了。 这倒是也不怪朱晓凡,毕竟他自小都没跟女子打过什么交道。再者说,就算是自小生长于女儿乡的人恐怕也架不住李杏儿这样吧。不知怎么的,这李杏儿身上总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吸引力。 “可是我~可是我~”李杏儿说着说着便更有些抽泣的说不出话不出话来了, “你别怕,你放心,以后出了事有我帮你解决!”朱晓凡将李杏儿扶到石桌旁,肯定的说道,心中是一阵接一阵的无奈。 “真的吗?真的吗凡哥哥?”听着朱晓凡很是保证的话语,李杏儿瞬间展颜激动的问着。 “对!” 看着李杏儿的样子,朱晓凡心中是黑线一片,脸上却是肯定之色。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答应这李杏儿,想想自己什么也没说啊?但是有些话却又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 “真奇怪!”朱晓凡心中不住的嘀咕道。 “凡哥哥你别站着了,你坐着吧!”眉开眼笑的李杏儿看着依旧站着的朱晓凡,似乎是有些心疼,轻轻拉着朱晓凡的衣袖,示意他先坐下来。 “咳咳,杏儿,我觉得你还是叫我凡哥吧。你这个叫的我很不适应?”趁势坐下的朱晓凡先是轻轻声咳了咳,然后尽量认真的说道。 因为不知怎么的,朱晓凡虽然心中有种感觉,那就是很喜欢听着这李杏儿如此称呼他。但是他自己却知道,这种感觉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必须在最开始就阻断这种想法。 “~为什么?凡哥哥不比凡哥好听吗。”听着朱晓凡的话,李杏儿顿了顿,有些不理解的问道。毕竟这凡哥确实有点不如凡哥哥好听, “这不是好听不好听,~我~,你就叫我凡哥吧,就这么定了!”朱晓凡很是无奈的挠了挠头,不过却说不出个什么缘由来。但是他却依旧很是决然的说道,不带任何的商量的余地。 “~那好吧!”见着朱晓凡肯定不可逆的样子,李杏儿知趣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对了杏儿,上官霞怎么还没回来,她这待客之道有点不合理吧!”见李杏儿同意,朱晓凡心中不由出了一口气,同时摸了摸下巴,不解的问道。 按着他对上官霞的了解,即使这上官霞回了衡山有什么紧要的事去做,但是她是绝对不会把他二人给晾在这里的,怎么说也得来看看吧, “凡哥~,凡哥可不要误会了姐姐。姐姐可是一个时辰前回来过呢。”李杏儿一听朱晓凡的话不由捂着小嘴轻声笑了笑,同时提上官霞解释道。 “原来回来过,她没说个什么?”听见上官霞回来过,朱晓凡这才觉着这才符合上官霞的性格。 “说了,只不过刚才不一直没机会说。姐姐说今日她就不能多陪我们了,说是明日事情完了再带我们在这衡山各处去转转!”李杏儿很是温柔的先是给朱晓凡倒了一杯茶,然后再缓缓的解释道。 “衡山有什么地方可转的?算了,明日你就跟着他去转吧!我就不去了!”听此,朱晓凡喝了一口茶,很明智的拒绝了。 其实最主要的并不是他不喜欢在这衡山转。最主要的是因为他答应了从明日起要去跟着任剑一练剑,这个他自然是不能不去。 而且,当他想着自己跟着上官霞二人在这衡山转着时,难免会有些其他四岳或者五毒唐门的弟子投来什么眼神。虽然他是从来不在乎这些,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喜欢总是被别人关注着。 “凡哥可不要这么说呢。我听说南岳衡山风景古来一绝,为千年武林门派风景最盛的地方,怎么会没什么地方可转呢?”李杏儿微微摇了摇头,很是不赞同的说道。 “杏儿,没想到你还懂得挺多的。”听着李杏儿的回答,朱晓凡不由眉头一抬,他自然是没想到这李杏儿竟然还知道千年武林各派的风景。 作为一个武林人,他对这个什么处的风景不错着实有些不感冒。他觉得手中剑比什么都好,跟那些饱眼的东西比较做什?多没有些实际意义! “杏儿以前听过很多听客说过,再加上杏儿本身就是衡州府人士,自然是了解一些了!”李杏儿看着朱晓凡的神情不由有些不经意的紧张,但是也只是一瞬就掠过了。 “原来如此,那你明天就跟着上官霞好好转转,不要浪费这次机会了!”朱晓凡听着李杏儿的解释,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同。 “好的,那凡哥你呢?”听此,李杏儿很是高兴且活泼的点了点头,有些期许的说道。 “我明日还要去后山,行了,你就不用操心我了,你开心的玩,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早些就休息吧!”朱晓凡将杯中的茶水饮尽,然后拿起了锈剑就准备进房了。 “好的~不过,不过凡哥哥~”李杏儿一边听着一边点了点头,不过看着朱晓凡转身的方向不由有些紧张的说着,像是碰着什么羞怯的事一样。 “怎么了~”听着李杏儿语气不对,朱晓凡不由止住了步子。 “那是杏儿的屋子,凡哥哥的在那一边!”李杏儿脸色微红道,同时头也不抬,用纤纤细手指了指另一间屋子。 “~哦,走错了,早点睡,明天天气应该不错!”见此,朱晓凡顿了顿,也不敢多说,打着哈哈就转身进了那屋子,进屋立马就关上了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而那李杏儿看着朱晓凡进了屋,也瞬间就进了屋子! 第一百零三章 茶杯、茶水、剑招!(一) 翌日 不知是朱晓凡运气好还是什么原因,今天果然是个不错的天,至少天不过热过冷,想来是个练剑的好日子。 一早就起的早早的朱晓凡再吃过衡山弟子送来的早饭之后,简单的跟李杏儿说了两句后就提着剑向着后山走了去。 虽然现在上官霞还未归来,但是朱晓凡却是等不住了。因为他实在是没有道理让任剑一等他。而且对于上官霞,两人之间以后又不是不见面了,所以倒也不至于要等她回来了打了招呼再走。 辰时左右的衡山后山是雾的天下,整个后山远看着都是被雾笼罩着的,蒙蒙的,看不见里面有什么。只是在当人走的进了的时候,那昨日走过的石板小道就出现在了朱晓凡的脚下。 顺着小道,朱晓凡不紧不慢的走进了晨屋深处的竹屋。一路走进来,他不赶,不急。因为他知道练剑的心不能乱,心一旦乱了,剑就练不了了。 毕竟他现在不是才开始习剑,他现在是在往着剑道的最高峰走去。到了这一步,除了悟性、名师之外就是自己的心性了。 “任叔喝茶呢?”才进院子的朱晓凡看着坐在木桌前的任剑一正慢慢悠悠的喝着茶,直接坐到了昨日的位置。 “我还以为你小子还要一阵才来,没想到来的却这么早!”任剑一微微抬了抬头,看了一眼已然坐在身前的朱晓凡,不由有些打趣的说道。 “怎么可能,任叔既然说了要练剑,我怎么可能晚到。而且我对剑道的热爱那可是犹如~~” 而朱晓凡就像是听听出任剑一的调侃之意一般,不由的准备大说特说一番,不过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任剑一给打断了。 “行了你小子,别说那些没什么用的!”任剑一摆手之后不由的翻了翻白眼,他知道,要是不打断这小子,他能说上一整天。 “嘿嘿,那任叔我们今天怎么练?”听此,朱晓凡嘿嘿一笑,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问着。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说茶苦。 “今天,就练提剑吧!”任剑一想了想,看了眼快在东方初露的新日,缓缓开口道。 “提剑!那是不是太简单了?”一听是提剑,朱晓凡情不自禁的说着,不过话才出口,他就觉得似乎事情好像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毕竟任剑一那笑容着实有点深不可测的意味。 “简不简单试试就知道了,现在提剑成平剑式出剑招!”任剑一听此收笑幽幽道。 “好!”听此,朱晓凡不做丝毫停留,直接起身抽出锈剑,身体直立,左手成剑式,右手平臂平持剑。 做好这一切之后,朱晓凡自然还是有些许不解。毕竟这样站着的话,虽然手臂酸麻,但是以他现在的体力,站上一天却不是什么大事。 “样子还不错,那就先打个小样!”见着朱晓凡站好之后,任剑一微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拿着一杯满上了茶水的茶杯,就走到了朱晓凡的身前。 “叮!” “有些颤,你这手腕上的劲道还是有些欠缺!”不过才到朱晓凡身旁的任剑一并却是先用手指弹了一下朱晓凡锈剑的剑身。 只听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发出的同时,朱晓凡持剑的右手就不由有些哆嗦,虽然不太明显,但是却清晰的落在了任剑一的眼中。 “任叔这不是你手劲太大了吗?而且你这有来的有些突然~”朱晓凡听着任剑一的话,不由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过这怎么听着都像是辩解,但是这辩解之词虽是如此,朱晓凡的心中却是相当的佩服任剑一。 “你这马屁拍的可不好。行了,好好练着吧!”听着朱晓凡的话,任剑一一边笑着,一边就将那茶杯放在了锈剑的三角剑尖处。 “嗯?”就在这小小的茶杯放在自己的剑尖之处时,朱晓凡心中不由一丝疑惑。怎么这么个不过半拳之大的茶杯竟会如此的沉重? 茶杯落于剑尖的那一刻,朱晓凡感觉到了直接的右手先是手腕之上似乎有了百斤之物。然后不过片刻之时,这种感觉就传递到了自己的整个右手,乃至是自己的右半身! “这算是小小的一两拨千斤,你先坚持个一个时辰吧!”见着朱晓凡脸上出现了很是吃瘪的表情,任剑一不由乐呵呵的说道。 “一个时辰!”一听是一个时辰,朱晓凡差点就叫了出来,不过他才一开口,那满杯的茶就溢了些许出来。 “茶水撒了出来可是要多加些时辰,我建议你还是少说话!”看着溢出茶杯的茶水,任剑一瞥了一眼朱晓凡,不紧不慢的说道。 同时用手指轻轻从自己的茶杯划过,只见几滴茶水瞬间滑出落到了朱晓凡剑尖上的茶杯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我~”听着任剑一的话。再看着任剑一的这一手,朱晓凡很自觉的将要说出口的话给憋了回去。 他知道就算他有什么意见,不管这任剑一听是不听,他都需要等这一个时辰过去才行。不然他可能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对了嘛!一个时辰不长,坚持就好!” 看着朱晓凡很识趣的闭了嘴,任剑一缓缓坐着,品着茶,幽幽的看着东边的初阳散出的阳光透过竹林。 一个时辰不长,也就八刻钟,二十四盏茶的功夫。 不过这时间落在此时朱晓凡的身上,他感觉每一盏茶的时间都堪比一个时辰还远远不止。而且到了后面几刻钟,这时间仿佛更是长的过分。 太阳缓缓的出来了,阳光也懒散的撒在了朱晓凡的脸上,不过此时那一道道本是温柔的光芒划过朱晓凡的眼睛时,朱晓凡那是格外的激动。 毕竟他现在可是全身心贯注的注意着锈剑上的茶杯,生害怕这杯中之茶撒出一丝一毫。 时间缓缓逝去,一个时辰眼看着就要到了,此时朱晓凡的额头上也布满了汗水。那既有累也有紧张,不过庆幸的是,终于是要结束了! 第一百零四章 茶杯、茶水、剑招!(二) “时间到了!”任剑一看着太阳影子,估摸着时间,只多不少。 “呼!”听着任剑一这如同天籁般的声音,朱晓凡不住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同时他的右手手臂像是泄力了一般直直的坠了下来。 “杯中得茶水如果溢出来可还要再来一个时辰!”突然,正当朱晓凡放松的那一刻,任剑一幽幽的话语又传了过来。 听着任剑一的话朱晓凡猛地一惊,直接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马上就要触地的茶杯。 “呼,任叔,你怎么~怎么不一次说完?”见着茶杯被稳稳的抓准了,朱晓凡不由的用持剑的右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松了一口气,然后直接一口就将杯中茶水给喝下了肚。 “真甜啊!”茶入口的一瞬,再也没了昨日的苦涩。 或许是因为知道了它的份量之后,再也不觉着它来的很轻松了吧! “人老了,说话有些不利索,理解理解!”而任剑一在看着朱晓凡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则是淡淡的说着,就像是刚才所说之言都和自己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一样。 “你这明显就是想让我再来一个时辰!”看着任剑一的样子,朱晓凡不由的翻了翻白眼。 “你小子,我要是想让你再站一个时辰,我需要那么麻烦吗?”看着朱晓凡那翻白眼的样子,任剑一面色一冷,像是什么被看穿了一样。 “嘿嘿,任叔别在意,我当然知道任叔不会如此!”看着任剑一骤然冷下的脸色,朱晓凡不由一边赔着笑,一边给任剑一倒上了一杯茶。 “知道就好!”见朱晓凡如此识趣,任剑一心中不由一阵好笑,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与这小子在一起时竟然需要如此,全然没了五岳老祖的样子。 “对了任叔,接下来我们干什么?”看着任剑一脸色缓和,朱晓凡趁热打铁问道。满脸皆是殷勤之色。 “接下来当然是练剑!不过是你自己练!”任剑一喝了一口茶,感受着周围纵横的剑气,微微想了一番之后,缓缓开口说道。 “我,自己练?”朱晓凡听后有些不理解,毕竟自己练还能怎么练?如果自己就可以将剑招练到更高层次,那恐怕他现在只用陪着任剑一喝茶了。 “你将茶杯放在剑身上,然后再将你所会的剑招全部来一次,记住,在这一过程中茶杯不可以落地。”见着朱晓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任剑一只好给其解释道。 本来他是打算在茶杯中添上茶水的,但是想来这朱晓凡还是第一次,茶水肯定是会溢出来的。想着如此,任剑一倒也没打算在一开始就来那么难的,毕竟万丈高楼平地起,急不得。 “杯子不能落地!”一听任剑一这要求,朱晓凡不由咋舌道,同时面露难色。心想着这怎么可能,总是自己现在实力不弱,但是也做不到那般精确得控制啊。 “很难吗?”看着朱晓凡的样子,任剑一不由挑了挑眉,瞥了一眼朱晓凡。 朱晓凡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嗯~” 虽然知道这么回答缺乏点拼劲,但是朱晓凡却又不想在这种时侯说些大话,毕竟说了马上就要练,露馅什么的就太快了。而且在任剑一面前,朱晓凡也不在乎说这些话,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那你看好,我先来一次!”见着朱晓凡点了点头,任剑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把直接拿过了朱晓凡的锈剑,同时将一个空余的茶杯抛了出去。 才一拔出剑的任剑一直接一个纵越从木桌旁跳了起来,同时右手平持锈剑将抛在空中的杯子直接用锈剑平平的接住了,没有一丝一毫的晃动。 “平剑式!”杯子才被接住的一瞬间,任剑一缓缓落了地,倏尔就只听得其一声低喝,声落过后,整个人不待丝毫的停滞,直接施展出了五岳剑谱中的平剑式。 只见着任剑一的平剑式才一施展出来,整个房屋旁的翠竹都顺着任剑一的剑气摇曳了起来。不过这并不是最吸引朱晓凡的,最让朱晓凡注意的是那锈剑上的茶杯。 而此时那茶杯和锈剑之间就像是有一层若有若无的胶体一般。它随着任剑一的剑招只是顺着剑身滑动,无论任剑一怎么用劲,它就是掉不下来。 “狂剑式!”突然,正当朱晓凡看的出神之时,任剑一一声低喝,随着翻转剑身,由平剑式转为狂剑式。 众所周知,狂剑式的每一招都是异常凶猛,看着任剑一施展出狂剑式,朱晓凡心中一紧。他倒不是害怕任剑一将茶杯给甩丢了,而是他害怕任剑一的剑气将那小小的茶杯给直接震碎。 不过出乎朱晓凡意料的事发生了,他只看着任剑一在施展出狂剑式之后剑气纵横,再加上这后山本就到处弥漫着剑气,这些百年剑气在任剑一的剑气引领下愈发甚了。 但是,这些无比狂躁的剑气此时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完美的避开了锈剑上的那茶杯,只是随着任剑一的剑式不断的向着指定的方向攻击了去。这一手接一手震的朱晓凡心惊不已。 看着这,朱晓凡心中不由感叹这对剑气得多熟悉才能做到! “掠剑式!”正此时,任剑一的身影开始变得飘渺了起来,就算朱晓凡仔细看着,都时不时有些看不着任剑一到底在何处。 而且最令朱晓凡震惊的是,此时那茶杯终于脱离了锈剑,不过每次还不待那茶杯落地。任剑一的身形总是及时的出现直接用锈剑将茶杯给稳稳接住了。 如此循环往复不仅将掠剑式的剑招体现的淋漓精致,而且他那飘渺的身法更是让朱晓凡羡慕不已。 朱晓凡心想着明明都是用的轻身踏雪无痕功,怎么自己就做不到呢。 “接住了!”突然,施展完掠剑式的任剑一突然停了下来,将锈剑抛给了朱晓凡同时问道:“懂了吗?” “懂了懂了~任叔真是宝刀未老,厉害,厉害!”听着任剑一突然问道,朱晓凡猛的回过神来,不由的竖起来大拇指。 就这简单的演示了一番之后,朱晓凡在心里更加佩服任剑一了。这实力不佩服都不行! 第一百零五章 茶杯、茶水、剑招!(三) “行了你小子,少拍马屁了!”看着朱晓凡那样子,任剑一不由的翻了翻白眼。 “没有没有,任叔,我发誓,这绝对是肺腑之言!”见此,朱晓凡毫不犹豫的直接伸出了右手,满脸诚恳的说道。 “算了,说这些也没有,你现在既然懂了就赶快去练习,这只是基础,等到惊剑式和颤剑式还有其他的安排!”见着朱晓凡的样子,任剑一直接把手中的茶杯抛了出去,同时示意朱晓凡开始。 “好!”见着杯子已经被抛到了半空,朱晓凡可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直接右手平持着锈剑就向那杯子掠了出。 毕竟一身一甲子的功力已经完全能运用,再加上朱晓凡自己对剑法什么的早就有了自己独特的理解。不出任何意外的,朱晓凡直接就很是轻松的接住了。 不过用剑接住茶杯的朱晓凡没敢有半分的松懈,因为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更难的还在后面。 “手腕用劲,不要只注意着杯子!”此时,坐在木桌旁的任剑一看着朱晓凡接住了杯子,虽然有些欣慰。 不过他考虑到这朱晓凡体内毕竟有超过他本身年龄的功力,所以他不做丝毫的犹豫,直接叫喝道。他可不想看着朱晓凡的注意力全然在那杯子上,如果那样的话,那还练个什么剑? “好!”听此,朱晓凡只得将过半的注意力收回,同时施展起了平剑式。 不过虽然如此,但是毕竟是第一次,所以朱晓凡总是有些顾前顾后,整套平剑式给人的都是一副软弱无力的感觉。 “干什么,这是平剑式,你给我用力,杯子掉了再接着不就行了!”看着朱晓凡的样子,任剑一不由怒喝着,感觉就像恨不得把朱晓凡给摁在地上收拾一番。 毕竟对于这五岳剑法,任剑一一直以来的看法那都是走的强硬的路子,所以看着朱晓凡那软绵绵的剑法,任剑一真是动手的心都有了。但是想着朱晓凡这也是第一次,任剑一只好压着心中的怒火! “嗯~”听着任剑一的话,朱晓凡心中有些许苦闷,但是嘴上却是不说他言,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愈发强硬了起来。因为他知道,任剑一说的那一定对他是有用的。 不过这朱晓凡不愧是一名剑法高手,再经过短暂的磨合过后,对于这用剑顶着杯子施展剑法已经算是上路了。虽然这一过程有些不易,但是看 着任剑一的脸色,朱晓凡知道他做的绝对是很好了。不然任剑一也不会露出那副神色。 “不错,还是有些底子,现在试试接下的两招!”任剑一看着朱晓凡将平剑式给打了出来,随即立马让其不要停,马上挥剑施展狂剑式和掠剑式。 “咻咻~”听此,朱晓凡毫不犹豫,先是直接施展出了狂剑式。 这一次,朱晓凡没有太过于顾忌锈剑上的茶杯,毕竟任剑一说的对。杯子掉了再用锈剑接着就好了,他不相信他自己连这个速度都没有。 不过这一次朱晓凡狂剑式才一施展出来,明眼人都能看出与之前的不同,不只是朱晓凡心中还是有所顾忌还是怎么的。他这次的狂剑式全然没了昨日的那种感觉,反而多了一丝丝内敛的气息,这种感觉很像昨日看着任剑一施展的狂剑式。 而坐在木桌旁的任剑一见着朱晓凡的剑招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也许是看不出来吧。只见他只是缓缓的提起茶壶给自己的茶杯中倒上了茶水,同时一边喝着茶,一边静静的看着在半空中随着剑气施展出狂剑式的朱晓凡,脸上时不时有丝丝的欣慰之色。 时间就这样大约过了一个来时辰,朱晓凡终于彻底将这狂剑式在茶杯完全不掉落的前提下给施展了出来。 “呼~!”见着自己的成果,朱晓凡不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虽然这样很累,而且心中总不免有些顾忌。但是他知道,这种练剑的方式无疑会提升他对剑招的理解和对剑气的运用。 “不要停下来,掠剑式!”见着朱晓凡将狂剑式也给施展了出来,任剑一脸上没有任何的喜怒之色,只是出言吩咐道。 他自己明白,这剑道就像刀道一般,要一往无前。无论是练还是对敌,心中都不有任何的拖泥带水之拖沓之举,必须持剑就想着、念着永不停止! 唯有如此,那剑法才可以无所顾忌,无可阻挡。只有那样,他才可以成为一名真正的剑法高手。 “好!”任剑一话落之后,朱晓凡先是应声,然后紧接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任剑一施展掠剑式的样子。 倏尔竹林微微风起,翠绿竹枝阵阵摇曳。朱晓凡的身形也顿时动了起来! 不过或许是步子太快的过,亦或是朱晓凡对轻身踏雪无痕功和掠剑式之间的联系领悟的还有些不到位。所以他才一开始,茶杯就脱了剑,而且这脱剑跟任剑一的脱剑可完全是两回事。 因为他这茶杯在一脱离锈剑的那一刻,他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剑招,直接施展身法去用锈剑接住那茶杯。 为何如此?朱晓凡心中疑惑不解。心想着自己就是按着任剑一所演示的来的,怎么自己的身法就接不住茶杯呢?朱晓凡的心中越想越好奇。 不过此时的任剑一就像是没有看见朱晓凡脸上的疑惑之色一般,只是坐在木桌旁喝着茶。 见着任剑一这样子,朱晓凡心中那是无比的苦闷,心想着你直接说不就成了,我这自己想不是耽搁时间。 不过他自己也明白,如果什么都靠任剑一说,那他练剑、悟剑和以后再剑道上的成就必然不大,毕竟吃别人嚼过的东西,那还有什么精华可言。 “再试试~!”朱晓凡再次将茶杯抛到了空中,同时自己一个闪身也跟着掠到了半空之中。 他还就不信了,他还把一个茶杯解决不了。大不了就是多花些时间,反正他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 第一百零六章 茶杯、茶水、剑招!(四) “又掉了!” 不过一刻钟,掠剑式还没施展到三成,茶杯再次掉落而且毫无意外的,朱晓凡又是用身法才接住了下落的茶杯。 掠剑式本就飘渺不定,现在又加上了这茶杯,再加上这又是第一次接触,要说能一次或者几次就成功的话,那未免有些太过了。 知此,朱晓凡并不气馁,再次提剑练了起来。 此时,整个竹屋连带着老少二人似构成了一副极为和谐且充满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的画面。 只见竹屋矗立,屋边翠竹顺着朱晓凡的剑气引导而有顺序的摆动着。而那任剑一则是一边默默的看着朱晓凡练剑,时不时轻咳一声,一边慢慢的重复着倒茶、喝茶的动作。 这一画面与这种感觉伴随着朱晓凡的不断尝试在时间的流逝下逐渐升华。如果此时屋外有一位画师,他会忍不住将这一场面记录下来。如果是一位诗人,他会寓情于景赋诗一首。如果是一位武道剑客的话,我想他绝对会有所启发,在剑道之上更进一步! 约是酉时。 “任叔,我明白了!掠剑式最重要的不是一味地攻击,而是根据对手的招式提前攻击!”倏尔,练了大半天掠剑式的朱晓凡像是如醍醐灌顶一般,猛地想起了什么一样。 “哦?你怎么突然明白了?”一听朱晓凡这话,任剑一不由放下了马上端至嘴边的茶杯,很是欣慰的问道。 “我这也不是突然,怎么说我也练了一下午了,要是再明白不了,那我的悟性未免也太差了吧!”朱晓凡听此不由无奈的摊了摊手,心里一阵阵无语,很是懊恼着为何自己一早没明白这一点,害的自己在这里练了这么大半天。 “你小子倒是难得说句实诚话。既然如此,你就按着你的想法去练,练出真正的掠剑式!”听着朱晓凡的话语,任剑一不由哈哈大笑道。 “嗯!”见任剑一是认同了自己的看法,朱晓凡心中不由激动了起来,看来这么久的时间也没有白费。 这一次,或许是朱晓凡真的对掠剑式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这一次,或许是朱晓凡真正的明白了为何掠剑式被称之为掠剑式。 这一次,他锈剑上的茶杯随时都在掉落,但是他每次都能准确无误的用掠剑式将快要坠地的茶杯给稳稳的接住。在这一过程中,没有运用任何其他的身法。 看着真的骤然明悟的朱晓凡,任剑一不由的点着头,脸上也毫不吝啬的露出了真正的赞赏之色。因为他自己是知道要想真正明白何为掠剑式那无疑是需要一个相当长时间的练习和不断的摸索、积淀。 所以当朱晓凡连一天的时间都没用到就将这悟了出来后,即使是他这种为剑而生,练剑一世的人也不得不感叹。 而与此同时,已经完整的两掠剑式施展出来的朱晓凡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打算,因为这只是剑托茶杯的第一次成功。所以他自己明白,必须经过很多次的尝试,他对掠剑式的体悟才能更深。 故而,没有任何悬念的,就在他将这掠剑式第一次施展出来后,他立马就开始了第二次。这一次相较于第一次更稳、更猛、更快。这一次,掠剑式的真正意味相较于上一次更甚几分! 短短盏茶功夫后,朱晓凡就将这掠剑式一气呵成给施展了出来,同时收剑,拿着茶杯,满脸高兴的看着任剑一。 “现在从第一式打到第三式,中间必须快,不能停留!”见此,任剑一直接出言吩咐道。既然朱晓凡此时已经有了微微成效,那他自然是要乘热打铁。 “嗯!”听此,朱晓凡点了点头。就将茶杯抛到了空中,继而整个人也跟着去了。 只见着这翠竹之巅在朱晓凡腾空的那一刻显得格外坚实,任由朱晓凡踩踏,没有丝毫的折断趋势。当然,这也同时说明了,这是持剑顶杯的朱晓凡对自身力道的完美控制。 平剑式柔,狂剑式猛,掠剑式疾、猛并存。虽不见后两剑式,但是此时三道剑式已经足够惊艳。 “好,好,好!”见此,下方的任剑一不由连喝三个好字,对于朱晓凡这种进步那是高兴不已。 “现在在施展剑招的同时避开这些水珠!”突然,就在朱晓凡正准备应声之时,只见任剑一手指轻轻划过茶杯,数滴茶水流直接向立于竹巅的朱晓凡杀了去。 见此,朱晓凡不敢有丝毫的停留。他一边准备着闪身避开,一边准备着施展刚才的剑招。 毫无疑问的是,这一次很显然比之前难了太多太多。因为没有危险下的练剑状态那绝对是很轻松的,但是在这无数的水滴攻击下练剑,谁还能说轻松?尤其是这水滴的发出者还是无比明白自身剑招的剑法高手! “咻~”数道水滴犹如长了眼般冲着朱晓凡的每一次剑招的缺陷处掠了去。 就在此时,朱晓凡平剑式才施展了一半,而那水珠也才避开了大半,不过就在他转身准备接着施展之时,一滴水珠就向着他的喉间射了来。 见此,朱晓凡反应之不急,只得将茶杯用剑挑至更高处,同时正面一斩,直接将那水滴一分为二! “我是让你在施展剑招的同时避开水滴,谁让你解决掉水滴了!”见着朱晓凡出剑斩开了水滴,任剑一虽然知道朱晓凡也是迫不得已,但是却忍不住大声怒喝道。 听此,朱晓凡不敢抵触,他一言不发。他知道任剑一这样做绝对是对的,而且刚才也确实是他自己的问题。 所以任剑一话落之后,他再次用锈剑接住了茶杯,同时再次施展着平剑式,同时在剑招施展出来的同时躲避迎面而来的水滴。 见朱晓凡如此,任剑一手上的动作也瞬间加快。没有一丝的停滞,只见不过半息,漫天的水滴就向朱晓凡杀了去。 不过在这漫天的水滴之中,却又契合五岳剑法躲避的身形道路。显然,任剑一并不是将朱晓凡所有的路都给堵死! 第一百零七章 茶杯、茶水、剑招!(五) “对,只需用所练的剑招来躲避这些水珠!” 见着在声落之后的朱晓凡再也没有用手中的剑斩落水珠,而且也没有用其他的身法避开水珠,任剑一不由高兴的说道。 虽然任剑一是高兴看到朱晓凡这种对剑招的感悟能力与他的那种不懈的努力,但是任剑一手中的攻击也渐渐的更甚了。 尤其是当朱晓凡施展出狂剑式的时候,任剑一直接将水珠换成了一道道水线。这些水线并不是一闪避就能避开的,因为它不是一个点,不是直接避就能躲开。 要完美的避开它需要的是一瞬的突然闪身和灵敏的前期判断,不然等着那水线杀到身前时,那绝对是避不开的。 就在此时,一道水线在朱晓凡回剑身稳住剑身上的茶杯的那一刹那直接向朱晓凡的腰间杀了去。 见此,施展着狂剑式的朱晓凡自然是避闪不急,虽然他知道如果不顾及剑身上的茶杯的话,或者直接运用其他的招式,他可以很轻松的就解决掉这向着腰间杀来的水线。但是他知道他不能。 所以,他只是尽可能的收腰,同时拨动着剑身,心想着能闪一点就是一点吧。 “咻~撕~”只听得一声破衣之声直接响起,那水线很是毫无阻拦的就划破了朱晓凡的衣服。 同时在水珠穿透衣衫的那一刹那,朱晓凡只觉得自己的腰间似乎有一股很是疼痛的感觉。但是他却没有停下身形,而且直接再次施展出了狂剑式。 “有事没事?”见着朱晓凡身形一顿,任剑一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直接停下了接下来的动作,就准备向朱晓凡掠去。 “放心吧任叔,我没事,只是正好擦破了点皮而已!”见任剑一如此着急,朱晓凡心中一暖,但是微微一感,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多严重,直接笑着答道。 “真没事?”看着朱晓凡那展颜的笑,任剑一反而觉得有些怪,但是转瞬一想着小子好像也不是愿意吃大亏的主,所以一旦有问题,这朱晓凡必然会选择停下的。 “没事,任叔继续吧!” “咻咻~~!”就在朱晓凡活落的那一刹那,任剑一的水线攻击也瞬间就杀到了朱晓凡的身前。 见此,朱晓凡不敢有任何的滞留,身形直接动了起来,狂剑式也瞬间就施展了出来。一边施展一边躲避着漫天的水线! 而在下方的任剑一则是不停的寻找着朱晓凡施展狂剑式时露出的不足之点猛然射出水线。随着时间渐久,朱晓凡慢慢的明白了,任剑一现在跟刚才的攻击渐渐有了不同。 明白了这一点的朱晓凡一边施展着朱晓凡一边顺着任剑一的攻击,尽量的去记住自己剑招的缺陷,同时在这一过程中尽量的改善着自己的缺陷。 本来他是计划着在完事之后再慢慢去改的,但是转瞬一想,没有什么能比现在机会更好了。一边改还可以一边继续发现自己剑招的问题,这样必然会省去自己很多麻烦! 所以,平剑式只打了一次的朱晓凡在这狂剑式上却打了来来回回七八次,而且在这七八次里,他的熟练度一次比一次更甚。见此,任剑一面上的喜色也越来越甚! “差不多了,可以施展掠剑式了!”约是两刻钟后,任剑一看着朱晓凡差不多已经将狂剑式给全然领悟了,不由直接吩咐道,毕竟不能总练这一招。这时代,可没人能仅凭一招就吃遍天下、受用一生。 “嗯!”听此,朱晓凡应声直接就施展出了掠剑式,或许是有了前面积淀的原因。 这次施展掠剑式没有丝毫的问题与麻烦。而且在有了绝对的判断之后,那锈剑上的茶杯就像是虚无的一般,全然不会影响朱晓凡剑招的发挥。 不过在看着自己如此轻松之后,朱晓凡不知是怎么了,就像是不满足一般。他用锈剑挑着茶杯,在施展掠剑式的同时不再去通过掠剑式避开迎面而来的水珠与水线。因为他心中此时有了一个更高且更大胆的想法。 只见朱晓凡在迎面的水珠、水线杀至身前之时,他一边将茶杯按着既定的方向抛了出去,一边手持锈剑施展起了掠剑式。他利用掠剑式那飘渺的身法,在漫天的水珠、水线中不停的穿梭。 不过他这穿梭不仅是穿梭,而是在穿梭的同时用离了剑身的茶杯接起了这些向他击打过来的茶水。这胆子不可谓不大,这做法不可谓不惊人。 “小子,有些胆色!那就让我来祝你一臂之力!”而见着朱晓凡竟然如此做的任剑一则是很是感慨的点了点头,同时直接将茶杯中剩下的茶水直接泼向了空中。 同时,就在这些茶杯泼向空中的那一刹那,只见任剑一双手猛地一伸,淡淡绵柔的功力直接裹住了所有的茶杯。 继而,不过半个刹那,所有的茶水皆化成了一滴又一滴长了眼的水珠,在任剑一功力的灌注之下伴随着阵阵“咻咻”之声直接向朱晓凡杀了去。 “来的好!”见着这么多的水珠杀来,朱晓凡不慌反喜。直接拨动着茶杯就迎着那茶水掠了去。 这一次,所有的水珠就像是遇到了克星一般,施展出掠剑式的朱晓凡不仅能轻松的避开所有的水珠,而且所有向他杀来的水珠都纷纷被朱晓凡收进了茶杯之中。 就在最后一滴水珠落入朱晓凡剑身上的茶杯的那一刻,朱晓凡也正好将掠剑式给施展完,而此时距离任剑一将茶水全部击打出来的那一刻也不过仅仅才过了三息的时间而已。 “任叔!怎么样?”落地后的朱晓凡笑呵呵的将已经满了一半的茶杯放到了木桌上,很是高兴和激动的说道。 “很好!”任剑一至此二字,再无其他。 但是就这二字,朱晓凡已然是无比的知足了,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个真正的老剑客对自己最真实的评价。 现夕阳西下,晚霞渐升,今日已毕,但是对于练剑的朱晓凡来说,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无数个明天在等着他。 第一百零八章 纵横剑气悟剑招!(上) 第二天,又是竹屋之前。 按着昨日下午临走前任剑一给朱晓凡定下的要求,今日一来他自己就做起了平剑身、置茶杯这动作。 而在这完了以后,朱晓凡紧接着将茶杯抛到空中,继而身形跟上,将五岳剑法的前三式按着昨日任剑一的要求给施展了一次。 完事之后的朱晓凡收起了手中的锈剑,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苦茶。想着自己昨日捂着腰下山之前任剑一给自己说的话,朱晓凡就头疼不已。 毕竟连续这样练上三个月,他真是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毕竟这量是会逐渐递增的! “不错,比昨天更好了几分,看来你昨日回去还是练了一番!”正此时,当朱晓凡坐到木桌旁时,竹屋的门也倏尔开了。门开以后,任剑一缓缓走出。 “任叔你醒了,来,你快坐着,我给你倒茶!”见任剑一出来后,朱晓凡马上起身。一边给任剑一擦着凳子,一边给其倒好了茶水。 “你小子怎么一大早突然这么殷勤了?”见着朱晓凡如此,任剑一狐疑的看了一眼朱晓凡,虽然他很了解朱晓凡,但是这未免也太过了吧。 “任叔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对你怎么能用殷勤这词呢?我所做的这一切可是全然发自于自己内心的敬佩之意!”朱晓凡听着任剑一的话,不由有些很是厚脸皮的说道,那话语真是让人听不出他心里到底是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小子行了,适可而止,我人老了可不在意这些。有什么就直说!”听此,任剑一笑着说道,他可不会觉得朱晓凡真的是没什么要求的,如果是的话那真的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嘿嘿,其实我也没什么要求!”见此,朱晓凡挠了挠头,一边坐到任剑一的对边,一边缓缓的开口道:“其实我就是想让任叔你教教我五岳剑法的最后两式!” “我就说,你小子这无利不起早的性子,怎么今日会如此没事献殷勤,原来是为了这。”听了朱晓凡的请求,任剑一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无奈的笑着。 不过心里也是放松了些许,幸好是这要求,要是其他的他不好拒绝又不好办的那反而是有些麻烦了。 “任叔话可不是这样说,就算没有这事,我对任叔你那也是会如此,怎么能说我献殷勤呢!”朱晓凡一边将任剑一杯中的茶水给满上,一边肯定的说着。不过言语中总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见朱晓凡这个样子,任剑一心中不由一阵好笑,但是他知道那最后两式他必然会提点朱晓凡。 但是他想着这样提点的未免会使朱晓凡根基浮动,毕竟这朱晓凡的功力本就不是自己苦修而来的,受人之物,总于自己有些差距。 而这五岳剑法的最后两式对练剑者的自身基础和悟性又要求颇高。如果缺乏的话,那即使练了出来,那效果必然也是天差地别。所以这,真的有些让任剑一为难。 “我要教你只是早晚的问题,不过在我教你你之前,你需要做一些事!”微微思量的一番之后,任剑一缓缓开口说道。 “做什么?任叔你放心,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一听有戏,朱晓凡不由激动的问道,同时真的是拿出了一股决然的气势。 “没那么严重,只是需要你在这剑气纵横的后山打坐参悟一番而已!”见此,任剑一真想给朱晓凡知道白眼,但是想着自己已经过了那翻白眼的年龄,任剑一只是盯了一眼朱晓凡后就缓缓开口说道。 “只是打坐参悟就好?”被任剑一那一眼盯的直发毛的朱晓凡不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同时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要小看在这后山打坐参悟。这后山可是遍布古来剑道大成这留下的剑气,在这里打坐参悟不仅要承受着这些剑气的压力。 而且如果你想参悟剑招的话,那对你的悟性高低绝对是一次莫大的挑战。 你小子莫要以为自身悟性真的有多高,我实话给你说,坐化后山的古来剑法大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剑法上的悟性远远超过你,所以你可务必用点心!” 任剑一见着朱晓凡的样子,不由起身背着手,看了看竹屋外的一处空地,感受着纵横的剑气,不由幽幽开口。 记得他初露剑法天赋的时候,他那一代的掌门曾破例让其师叔祖带着他来这后山参悟剑招。 那一次他足足在后山待了一个多月,那一次的经历也为他后来的剑道之路开了一扇向天的门。 “这是肯定的,我一向很谦虚!”朱晓凡挠了挠头,脸上全是羞涩、谦虚之色。 “我可没打算让你开染房,如果你真的打算去练习五岳剑法的后两式,你就早些准备去那剑气最盛的地方!时间可不多了!” 任剑一瞥了一眼朱晓凡,看着那他曾经盘坐的地方,他心中很是期许朱晓凡能在那地方领悟到五岳剑法的精髓,能在那里走向剑法的巅峰。 “任叔你放心,我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最后两式剑招!”朱晓凡拿起锈剑,对任剑一抱着拳,满是笃定的说道。 其实听着任剑一这么说,他自己的心里确实也有些打鼓。毕竟现在的时间对他而言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虽然俗话说压力越大,动力也就越大。 但是有时候压力太大了,动力没出来,人也就提前被压死了。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那种顶立天地的大人物,至少在朱晓凡自己的心里,他只是个应运的普通人。 但此刻朱晓凡庆幸的是,他对五岳剑法的最后两式少说也有些一领悟,再加上有任剑一在一旁,他的心里到也不至于有太多的不安心。 “不需要你多快,只需要你俩五岳剑法彻底的领悟个透彻!至于时间,我会予你充足!”任剑一看、听着朱晓凡的样子和坚定的话语,心中不免下定决心。 他知道,五岳剑法必须要有人真正的去继承、发扬! 而朱晓凡必然是现在所能寻到的最佳人选! 第一百零九章 纵横剑气悟剑招!(中) 现为当日,时近午时,烈日正盛,幸有余阴! 在任剑一和朱晓凡简单的说了一番之后,朱晓凡就提着锈剑向任剑一所指之地走了去。 那是一处离竹屋有个三四十丈之距的一处空地,地势略高,最为凸起之处有一方专用来盘坐之途的青石。 青石旁是一株显然有了千年书龄的古木,虽为古木,但是其那茂盛的枝丫、充满活力的绿叶而成的巨大树冠形成的树荫却遮住了整块青石。 才一到此处的朱晓凡默默看了一眼这古树的主干,遍布岁月的痕迹。 而且更让朱晓凡惊讶的是,当他仔细感悟了一番之后,他在这古木的主干之上没少感觉到无尽剑气割伤的痕迹。见此,朱晓凡心中不由一番震惊。 他没想到这古木不仅能抽出这么多新枝,而且其还在岁月剑气的割斩之下屹立不倒。 这是何其坚毅的心! 朱晓凡握了握拳,感受着越近青石,剑气越明显的周身,心中突然一定。练剑之人当如是! 顿神片刻后。 朱晓凡置锈剑于青石上,轻捋衣袖,缓缓盘坐了下来。深吸屏气一番之后,吐出悠悠长丝,闭上了眼。顿然入定! 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没有终点的赛跑、没有对手的决斗! 现在只有他,只有他自己,只有他自己和这纵横千年、了无边际的剑气! “希望你真的能悟出五岳剑法的真正意义,”任剑一放下茶杯,看着已经盘坐好的朱晓凡,自言自语道。 “不过,如果你能在剑道上更有新成,那自然更好,不过我又有些不敢奢望!”任剑一抖了抖衣袖,进了竹屋。 古来剑气凌周身,除余蔽阴无他物! 此时的朱晓凡早已入定许久,此刻的他对外早已感觉不到什么,只是现在在他的意识里,他感觉他自己陷入了一个很是奇怪的环境。 他伸手,感触不到丝毫,他不动,千年积累的剑气却不停的劈斩在他的身上。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在这黑色无尽的意识里,他只见着这道道剑气向他杀来。 虽然在他知道这些剑气对他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之时,他根本就没打算闪避。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的感觉到阵阵的剑气刺痛之感,不过仔细感知,周身却没有任何的伤口。 “古来剑气袭身,空伤不余寸痕!”朱晓凡双眼微微睁开,依旧不见丝物,但是他瞬间就明白应该如何做了。 片刻顿身之后,朱晓凡在他这个不可触的世界里果断的施展起了轻身踏雪无痕功,整个身体也在这一刻变得轻盈起来。 此时远观着,朱晓凡依旧盘坐不动,但是在他的那个感知世界里,朱晓凡已然掠过千百里。 不过在这一过程,朱晓凡的速度并不见得有多快,因为他不是要可以的去躲避这些剑气,而是他想在这避开剑气的同时感悟这些千年积累的剑气姓名所蕴含的、古来剑道大成者们对剑法的理解。 他想在这些理解中寻觅一种真正适合自己的剑法源头,或者博采众长成就自己的剑道。 何为剑道? 剑道为何? 自练剑之人开宗立派以来,这一问题就一直被人讨论着,从来没有间断过。而每一位练剑者对这一问题都有不同的、属于自己的看法。 虽然他们的看法大都各异,但是从来不见他们相互反驳。唯一见的就是他们时常在不同的见解之中学习、进取。毕竟对于剑道,至今都没有个绝对的定论,所以从来没有人敢以一家之言成众练剑者之法。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这种交流,各种剑法才越来越精炼,同时在剑道上取得大成就的人也越来越多。 现今,当时剑法第一高手非任剑一莫属。 而当今剑法最为厉害的,为武林所供认的莫过于是五岳剑法和天山的断雪剑法! 此时朱晓凡的眼睛已经彻底闭上了,他全凭着自身的这种意念上的感悟去驱动着他意识中的身体去避开那些剑气。 同时在这一过程中,他主要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对这迎面而来的剑气的感悟之上。 “这剑气,古朴,沧桑,很老道,攻击沉稳!” “这剑气很犀利,不,很凌厉!” “这剑气很霸道,有种惟我独尊的气势!” 朱晓凡的意识仔细感悟着这一道又一道剑气,同时在心里仔细感受着这古来剑法大成者们的剑气特点。 一道接一道,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朱晓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看过了多少剑气,感受了多少的剑法气息。 他只感觉他自己已经全然沉浸在了这一过程里,对于自己周身的一切都已漠不关心,即使是时间,他也不知道过了多少。 “咕咕咕~!”直到某一刻,他的肚子响起了咕咕之声。 朱晓凡蓦然睁开了眼,看着骤然亮着的天空,太阳不是那么的刺眼,周身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化。要不是难得肚子饿得响了起来,他真的看不出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 他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走到了任剑一的竹屋。当任剑一给他说他已经盘坐了五天后,朱晓凡虽然免不了有些吃惊,但是倒也不是太意外。 想着自己在这五天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朱晓凡反而觉得这五天他似乎是白费了一般。 不过任剑一在见着他这样子之后倒也不说什么,只是让他回去休息一天,明日接着来。毕竟剑法不是一日可练成,剑道不是一日可悟出的,太快了反而有些不现实。 听此,朱晓凡自然是认同,抱拳之后,提着锈剑缓缓的下了山。今日的步子倒其实不慢,毕竟饿了,慢不得。 翌日,又是新的一天,朱晓凡早早的来了,跟任剑一念叨了几句后,直接向着青石走了去。 他要继续去感悟剑气,悟出自己的剑道。 他相信他自己一定可以悟出自己的剑道,在他看来,那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罢了。 第一百一十章 纵横剑气悟剑招!(下) 六天! 这次比上次长了一天,或许是吃的比较饱的原因,朱晓凡这一次在青石上足足盘坐了六天。 不过看着他那有些忧愁的表情,全然是没了往日的乐呵,很显然,他这一次依旧没成功。 见此,任剑一只是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明日再来。 看着任剑一的脸色,朱晓凡一时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一如既往的,抱拳下山了! 看着朱晓凡的背影,任剑一倒了一杯茶,缓缓的端起茶杯,似若有所思。 “凌厉狂傲的剑道,不太适合我!” “稳重求稳的剑道,似乎也不适合我!” 时间已然过去了一月有余,朱晓凡对这后山萦绕的所有剑气都有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认识,而且对这些剑法大成者们的剑道也有了格外清楚的认识。 但是不知是思维堵塞还是古来剑道大成者们的剑法与其实在是有些不合,亦或是什么其他的缘由,这一个月以来,他对于剑道并没有什么更深层次的领悟。于此,他自己都有点怀疑自己了。 “任叔,你说是不是我的悟性不够?”朱晓凡走到竹屋旁,有些落寞的说着,试想着朱晓凡的性子,此时的话说出来,他的心里是有多么的无力。 “你还会担心自己的悟性?”任剑一瞥了一眼朱晓凡,有点不敢相信的回答道。 “一个月不短,但是我却无所获,我~”朱晓凡摊了摊手,语气些带着无力。 “不是你无所获,而是你太过于想悟出自己的剑道了!”任剑一起身背着手,凝视着那块青石,平静的说道。 “这,难道错了?”朱晓凡不解。 “你忘了我让你去那青石上纵横剑气的目的,” “目的?不是感悟剑道吗?”朱晓凡挠了挠头,倏尔似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切莫重要的事一般,面色激动。 “剑道不是一瞬就能悟出,也不是时间长了就能感悟,我练剑六十载,从未刻意的去追求过剑道,时间到了,它自己就成了。 而且即使你在古来剑法大能的剑气悟出了剑道,试问,那种剑道真的好吗?受制于人,永远有层压制,不能破开达到顶峰!成为一名真正的剑法高手!” 见朱晓凡似乎是有些明悟了,任剑一索性将自己想说的给说出来,他相信自己把话说明,以朱晓凡的悟性,自然能真正明白! “不刻意去追求,也许我一开始就错了!”听着任剑一的话,朱晓凡点了点头。 一个月下来,他自然是知道那么多剑气确实没有相同的,毕竟事实确实如任剑一所说的那样。剑道孰能与他人一样,那样的剑道又怎么会造就真正的剑法高手。 “剑道千载,顺其自然最好,而且以你的悟性,不过是时间的长短,一旦过份执着反而适得其反。” “受教了,任叔。我早该一早就领悟五岳剑法的后两式,而不是去执着剑道!”朱晓凡听此认真的、恭敬的对任剑一躬身拱了拱手。 不仅是出于后辈,更是感激授业。 看着朱晓凡这诚恳正经的动作,任剑一满脸不适之色,道:“你小子这倒是有些让人听不习惯的,” “你怎么不下山了?明天再来也不迟!”正此时,当朱晓凡再次挺直身子后,任剑一没有想着下山的小道走去,而是转身向那青石走了去。 “正好有些感悟,不能迟疑,饭就明日再去吃吧!”听着任剑一的话,朱晓凡身也不转,一边说着一边就向青石走了去。 显然,朱晓凡是没有说什么大话,因为他现在自己确实是心有所触。在起身的那一瞬间,这一个月对剑气的凝视,对剑招的启迪突然涌上心头。 刹那间,悟了! “这小子!”见着朱晓凡坚定的背影,任剑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转身持着杯茶水,进了屋。 剑道成则在缘,高则在己。不强求,不急欲,顺势而为,不急不躁! “嘶~呼!” 盘坐下来的朱晓凡深深的吸呼了几口气,微微调整了一番之后,凝神聚气,准备将全身心都投入到感悟五岳剑法的最后两式上。 何为惊?何为颤? 惊剑式早有些许感悟,不过却缺乏最核心的剑招感悟。而颤剑式于此时则是尚未触碰,连门槛都为触及。 惊出自掠,似青与之蓝,自掠悟惊必有所成,但终不会大成,更不止颤!这是五岳剑法的原话,是提点也是警告。 “我倒不至于用掠剑式来感悟惊剑式!”朱晓凡自语,同时抽出锈剑,立于青石,闭眼随着迎面而来的剑气施展出惊剑式的剑招。 一展、一侧、一挥、一扬! 循环往复顺势而成,剑气不定踪,剑招永不变。于万变中成不变之势,于千年里形瞬间之惊! 惊剑式不难,至少朱晓凡相信。 一天 两天 …… 惊剑式随着朱晓凡在剑气中的傲游,随着其不断的灌注心血,惊剑式最终开始露出真正的威势。 何为惊剑式,出剑一瞬,剑惊敌手,气震天下! 惊剑有果,颤剑式也随即提上日程,颤剑式乃五岳剑法的最后一式,也是五岳剑法中最有精华的一式。 古来五岳多少先辈?多少练剑之人?能够彻底悟出颤剑式的屈指可数,不是说他们悟性不够,也不是说着颤剑式有多难。 只是这颤剑式,它很奇怪。它的攻击性并不是多么的显著,甚至有人说它是五岳剑法中最为鸡肋的一式。但说归说,却没人会轻视它,有些人甚至倾尽一生,就为了练出颤剑式。 这种情况,不可谓不怪。 朱晓凡虽说是准备感悟颤剑式,但是他也知道这有些不易,所以他并未急着立马就开始,因为他知道,他需要明白这颤剑式究竟是个什么。 再说,既然古来那么多练剑者都对这颤剑式有些说不出的看法,那它必然有些令人想舍却又不舍的地方。 而且朱晓凡在几天前就颤剑式的问题问了任剑一,但是任剑一只是笑而不语,想到当时任剑一的表情,朱晓凡知道,这颤剑式绝对不一般。 但是不一般又如何,于其自己,无碍! 第一百一十一章 浙西丐帮风云变!(上) 据史料载:明朝万历年间,浙西一带有个“丐帮”,是由乞丐群聚集成的黑帮组织。帮内每每遇有大事时通过暗号快速集合,无事时则分散于各处乞讨。 这“丐帮”行事残忍,闻者无不毛骨悚然, 他们经常劫掠民间的孩童和少女加入丐帮,劫到之后,要先把她们的眼珠挖掉或者使其残疾。如此,该名孩童、少女便无法辨路,不会逃走。而且,没了眼睛,相貌也变得不易被其家人认出来。 最重要的,瞎眼睛、残疾的少女、孩童乞讨,特别能引起众人的怜悯,可以讨到更多的东西。 而且对于这其中的少女,在白天,丐帮头目强迫这些少女四处行乞,之后将乞得的财物瓜分。夜里,乞丐们便对这些少女肆意奸淫。 同为丐帮,但这浙西的丐帮同洛阳千年丐帮可谓有着最本质的差别。但是,事由何因,这里的丐帮为何会变成这样,成这种风气呢? 这事还得从一年多前说起。 一年多前,这里的丐帮只是洛阳丐帮的一个重要分舵,再朝廷圣旨下达后,这里的丐帮没少受到当地府衙的辖制。 而且在洛阳丐帮一战之中,这里的丐帮分舵主也送了命,所以在那一段时间里,这浙西丐帮很是消沉。每一位丐帮弟子在街上走着时就像是那过街的老鼠一样,被官兵追打,被百姓驱赶!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不过就在洛阳事毕不过三月的时间,这浙西的丐帮就像是枯木逢春了一般,在那一夜之后骤然散发出了无限的活力,且在那之后,整个浙西丐帮的风气与行事方式也变了。 本来大多数出来乞讨的都是男性乞丐,但是不知为何,短短数天,整个浙西境内出现了很多的女性乞丐和小乞丐。更为奇怪的是这些乞丐都是异常的凄惨,大多都是缺胳膊少腿,甚至是瞎子、聋子! 与此同时,临近浙西的州府频频传来人口丢失无踪的消息,再联想着浙西新冒出来的乞丐,这事让所有眼见着都是后背一凉。 而且随之而来的是,这浙西的丐帮中人变得异常的暴戾。以往他们不在乎被谁谩骂、驱赶,但是现在,如果有谁再做此事,他们往往会打的其体无完肤,甚至是横尸街头。 这种种行径无不颠覆了以往浙西百姓对当地丐帮的看法。而且更令他们咋舌的是,当地的府衙对这种情况熟视无睹,每每有百姓击鼓鸣冤之时,他们总是推脱道现在的丐帮已散,不再属于朝廷扫除的武林崩糜门派。 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必须要将其以百姓来对待,所有的一切都要讲证据。但是,这些丐帮弟子怎会有证据给这些百姓留下? 故而,当地的百姓对于这些乞讨者不由的十分畏惧,他们一般都是见着就远远避开,实在避不开时就破财消灾。 渐渐的,整个浙西境内的百姓都是怨声载道,而且随着这些丐帮弟子行事日益残忍甚至将手伸到了当地百姓的家中,这些无权无势的百姓们不由得人心惶惶。 ——— 时近十月,三秋已过。但秋风未止,且挟裹着远海的温和与近山的凉,这秋风略微有些袭人。 衢州府,西安县 西安县位于浙江西部,在浙西三府衙下辖的几个县衙里算得上是最为有名的一个。 不过其出名并不是因为什么富或是权贵,而是因为这里是浙西丐帮最早变化之地。而且这一年以来,这里是丐帮最为猖獗之地。 一处破庙 外看着,年久失修,破破烂烂,连大门都没个齐全的样子,屋外的柱头也是断了七八成,屋顶上的青瓦早已遮不住风雨。 且放眼望去,庙外的放置香烛的大鼎早已失去了踪影,庙旁的千年古柏也被人给砍了,就像是都拿去给卖了一般。 不过如果深入破庙,到了最里处,那破烂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屋的最里面那是一间间打扫的格外干净整齐的屋子,与屋外的杂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在这几间屋子里最为显眼的莫过于那正中的堂屋,不仅干净而且宏伟。仔细看着,不说其气势,就单看那布局,就极其像那洛阳丐帮的正堂。 而此时的破庙内外都有些许人影,不过没有任何疑问的,全是衣着破烂的丐帮人。而此地正是浙西丐帮的聚集之地——断仁庙! 但是仔细看着,很容易看出这里的丐帮弟子有两类人。一类是精神气饱满的上层弟子,一类是精神萎靡且身体残缺的乞讨者,而且这些乞讨者看着那些上层弟子都是满眼的畏惧。 “看什么,还不给老子出门讨的东西,要是今天没讨着些好的,回来有你好看的!” 一声声怒斥与暴喝不断传出,那些上层弟子就像对待奴隶一般对待着那些同为丐帮人的乞讨者,全然没有任何的同情。 而且其他人看着、听着就像习以为常一般,默默的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甚至是互相搀扶,出了庙门。不过在他们出了庙门之后,那些命令者还会派着些人跟上,就像是担心这些“奴隶”会逃跑一样。 而此时的断仁庙内部的正堂里坐着两人,他们虽看不见庙门口的一切。但是他们却听的真切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对于这里发生的一切,早已明了。 同时,在正堂里有着一名衣着较为光鲜,长得也颇为耐看的一名女子正给这二人倒着茶水,茶水倒好,这女子很麻木的就站在了两人身后。眼中空洞,全然没有一丝丝血气与活力! “你先下去吧!”两人中其中的一名老者看了一眼声后的女子,淡淡的挥了挥手! “是~”女子轻声答道,不待任何情感,就像木头一般。 声落之后,女子转身,缓缓的向正堂外走了去。不过她的背影是一瘸一瘸的,凝神一看,她的右腿似乎是断了一般。 “唉!” 看着这女子的背影,那年老者不免的叹了一口气,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每每看着都是心酸不已。 当然,更多的是无奈! 第一百一十二章 浙西丐帮风云变!(下) 那女子出了堂门后,整个正堂就只余下两人,静静地,没有人开口。 而这二人赫然就是丐帮的老帮主洪震玄和太长老葛青云。 不过此时,不知怎么回事,不知是什么由头,细想来或许是因为洛阳之后对他们的打击太过于大了。这二人远没了当时的那种模样与气场,现在更多的是一种本不属于他们的气息不停的从他们周身散发出来。 就葛青云而言,其实还好,他除了愁容更甚之外,似乎也不见得其他了,至少单单看着,看不出什么巨大的变化。 不过那洪震玄了就不同了。本来是个七尺魁梧、霸气质朴的汉子,虽然近花甲的年岁不免让岁月在其脸上留下些皱纹,但是上次见是整个人却是格外的雄浑、伟岸。 不过就对比着上次而言,现看来,着实让人有点咋舌。 此时的他满脸的阴沉,头发也全白了,而且他的眼中满是一种说不出的阴森,且还未近他之身,那阵阵戾气就迎面而来。此刻的他,全然没有了武林正派人士该有的样子! 如果真要给现在的他定个结论,他就极其像那当年的魔教中人或者是练功走火入魔亦或是天生的邪人。 “帮主,近来百姓怨声载道,而且我们这么做实在是过于伤天害理,我们是不是该停一停?” 寂静之后,葛青云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力的问道。不知怎么的,在此地做了一年,他现在感觉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他了。 而他所说的事,自然就是指浙西丐帮的恶劣行径。其实每每说起这事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有万般说不出的滋味。因为这事正是洪震玄提出来的,作为丐帮的太长老,他很想阻止,但是他却不能。 “伤天害理又如何?不论!武林已断,丐帮已亡,正义已绝!” 洪震玄头也不转,冷言回答,同时一阵杀气不由的向葛青云扑了去。 或许对于现在的洪震玄来说,要不是葛青云的身份与交往,他早就杀了这个一直劝阻他的人了。 他心里明了,自从洛阳事毕之后,自从丐帮覆灭的那一刻,自从韩林死的那一瞬。什么正义?什么武林?什么责任?通通给老子滚到一边。既然朝廷灭了我丐帮,灭了我武林。那我就做一些武林之人从未做过的事,武林断了,恶邪之事能断吗? 至于那些孩童与年轻女子,他可管不了那么多,至多怪他们运气不好,其他,不论!现在他谁也不听,谁也不信,他只信他手中的这把刀。刀口落处,血迹迸时,所有的一切才都是真实!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既然佛做不了,那就索性去成魔! 佛不敢做的事,魔都敢做,以往的条条框框束缚下的佛那是真正的佛?或许顺由本心的魔才说不定是真正的佛! “可是,这样下去,我丐帮千年声誉就荡然无存了?”葛青云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改变,但是有些话如果不说出来,他的心里实在是不好受。 “没有什么可是,而且我再提醒你一次,丐帮已经亡了,一年多前就亡了。这里不是丐帮,不是!” 洪震玄听着葛青云竟然还欲说话,直接大手一拍,冷然喝道。这一刻,他那杀气骤然席卷了整个断仁庙,庙内庙外的所有人都感着后背一凉! 这已经不是洪震玄第一次发火了,只是随着时间的积累,他的火气越来越甚。而且对这一直劝阻他的葛青云也满是杀气,他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忍不住对葛青云动手。 “~嗯~” 葛青云蓦然,更是无力的点了点头。他比洪震玄年长近二十岁,见证了丐帮一甲子的岁月,在他的心中,丐帮即使亡了,也不会断。 见着洪震玄此时的样子,葛青云心中也有说不出的酸楚,他知道洪震玄本不是这样的人。以前带着他行走江湖之时,他向来看不惯恃强凌弱、残害无辜百姓的人。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有一天,他也变成了那个他曾经最看不惯的那一类人! 或许,这也是最大的悲哀!不由己的悲哀! “葛长老,如果你在这里待不下去了,你可以走!” 见葛青云一阵沉默,洪震玄心有所触,但是一瞬之后,心中不念,冷冷的开口说道,不过他的语气倒是有了丝丝的缓和。 “走~” 葛青云听着洪震玄的话,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个字。或许这选择对他而言是最好的吧,也许现在是真的该离去了吧。 既然有些事看不惯却又改变不了,还不如索性离去,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启禀庙主!陈执事回来了!” 正当此时,一个丐帮弟子入堂前来禀告,同时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也随即出现在了洪、葛二人的视线里。不过这人却没有立刻进来,而是等着洪震玄的吩咐。 称洪震玄为庙主不为帮主,乃是洪震玄亲自定下的。而弟子上卑下傲则是因为洪震玄来此之后的雷霆手段,使得这些乞丐不敢越矩,对上面都是格外的顺从。 毕竟现在的断仁庙内可是有一条严格的赏罚规矩,一旦违背了,死都算是幸运的! 洪震玄冷冷道:“让他进来!” “见过庙主,属下办事不力,请庙主责罚!”陈姓执事才一进来就直接跪伏在了地上,连头都不敢抬,额头仅仅贴在了地面。 “怎么,事办砸了?”洪震玄见此一声冷哼,直接吓的那执事双腿打颤。 “禀~庙主,那新来的县令~无所顾忌,且还格外的清廉,小的我~~!”陈执事一边说着,一边带起了哭腔,而且与此同时去地上也出现了阵阵液体。而在这一过程中,这执事的头始终贴着地面,一动未动。 “没用的东西,这点事都办不好,还要我亲自走一趟!滚!” 陈执事话才说完,洪震玄一声冷喝,同时一脚就将这执事从地上踢的倒飞了数丈之远。 “谢~谢过庙主~不杀之恩!”执事落地之后迅速起身,同时不顾口里不断涌出的鲜血,直接给洪震玄不停的磕着头。 “滚出去!” “是~” 只听得洪震玄再次一声怒斥之后,那陈执事迅速的起了身,忍着剧痛连滚带爬的出了正堂! 第一百一十三章 府衙新州官,论断自有方! 是夜,西安县县衙! 残月悬于无星之空,群云远离风波之地。不是残月无挽留之意,而是残月哪来遮蔽之由? 这县衙与他处县衙别无二致,只是稍显萧条而已。毕竟这断仁庙于此县扎根,当地的官府着实没什么作为而且还要受那到压制。 不过就在三天之前,由于任期调换,这县衙的县令受命调至他处,同时据打听,衢州府下派了一当朝进士来此地走马上任。 按理说,新进士着实不能于此,但是究其原因却又不为他人所知,只是大致有个小道消息。 说什么西安县百姓怨声载道,再加上这浙西在朝廷出了不少大人物,那些人物自然是不想自己的乞骸骨之地乱的一塌糊涂,所以由下及上有了想断掉这浙西祸乱的根由。 当然这至目前为止只是个小道消息,具体的,还真没有落定。 不过即使是小道消息也足够引起洪震玄重视了,所以他早早的就让那陈姓执事带着这金银前去探下这新上任县令的底细。 但是几天下来,无论是金银还是美色,这陈执事都没有从这新县令口中套出个什么,到了最后。那新县令只有一句:不触明律,互不相干! 所以,得知此,当日夜里,洪震玄就阔步走进了这县衙! 此时的县衙谈不上灯火通明什么的,只是县衙内有一间屋子一直亮着烛火,外面看着,能清清楚楚的看见有一道人影正持着书在屋中度步! “庙~庙主,你什么时候来的?” 洪震玄才一踏进衙门的大门,那站在门口值夜的衙役见着来人直接机灵的打了个颤! 这来人着实有些吓人了,而且在这衙门待了这么些年了,他早就知道不同的人不同对待这么个理。 “屋内的是新县令?” 见着这衙役的样子,洪震玄面色依旧不变,冷冷的开口问道。同时那双说不出感觉的眼死死的盯着那亮着烛火的屋子! “~是~”听着洪震玄的声音,衙役身子不由一个哆嗦。 就在这衙役话音才落之时,洪震玄不待一刹那的停留,直接向着那屋子缓缓走了去。不过虽说是缓缓,身子却是不住的前掠! “天地悠悠,正存于心。人心论论,义永不竭!苟求正与义,抛开祸与福……” 洪震玄还未来得及走进屋内,一阵阵不大不小的读书之声正好传了出来。听此,洪震玄身体微微一顿,片刻后直接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嘎吱~” “你是~?”门应声而开,屋内的一名穿着常衣,束着头发,满是秀气的男子放下书本,平静且有礼貌的看着洪震玄。 而这男子正是当朝新进进士,西安县的新县令——陈平! “断仁庙!” 洪震玄不说名字,淡淡开口,以地名代之,同时直接扯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并开口道:“你就是新县令?” “正是!” 一听断仁庙,陈平不由眉头一蹙,不过一瞬后就展了眉,同时将书本放置于书案上。一一手后背,一手抖袖,正言回答道。 “倒是书生气,我来此是为何你也明白,你就在你任内安心的当好县令就好,其他的,别掺和!” 洪震玄瞥了一眼陈平,缓缓开口,话出口之时,整个屋内全是袭背的冷气。 “~不犯大明律,互不相干!”感受着洪震玄周身散发的杀气,陈平不自觉的哆嗦的一下手,不过一瞬之后,咬牙且坚定的说道,一副视死如归,为了正义决然献身的模样。 “年轻热血我能理解,不过你要顾忌着你的亲人,他们可不一定不怕死!”见此,洪震玄幽幽开口。 既然那陈执事没用金钱和美色搞定这陈平,那他这次亲自来自然是人身威胁了,他可不会觉得这世上还真有不顾所有的明正清官。 “你什么意思?”陈平听后猛地一拍桌子。 “我的意思很明显,而且你要相信我既然说的出口,那我就一定做的到!” “庙主如此做有违江湖道义吧?”陈平平复了一下心情,他知道硬着说肯定没什么效果。 “江湖道义?朝廷决定清楚武林各派之时,江湖道义就没了,现在你个朝廷新员还想给我讲什么江湖道义,你不觉得可笑吗?”一听陈平的话,洪震玄不由冷冷一笑,同时不屑的看了一眼陈平,就像看傻子一般。 既然浙西丐帮都已经被他给变成了那般,江湖道义什么的,早就没了。在洛阳丐帮覆灭的时候就没了,在他的心里,那种道义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朝廷之事我辈不敢妄自揣测!不过庙主真的忍心于此吗?”陈平先是对着北方抱了抱拳,然后再次平静的问道。 “于此?与我何干?记住我说的话,不然我不保证你能平安的离开西安县,我也不敢保证你的亲人能够活下去!该怎么做着县令,自己看着办吧!” 洪震玄大袖一挥,一股气浪直接阵的陈平倒退数步,直到其腰背抵着书案之时才止住身。而与此同时,当他反应过来之时,洪震玄早已离了去! “唉!” 见着洪震玄已然离了去,陈平不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与此同时一道人影也随之从侧房出了来。 “大人,如何决断?” “这洪震玄看来是被朝廷伤透了心,事无可挽回,论断自有命!”陈平摇了摇头,他来此上任最重要的目标就是解决浙西混乱的根源。 在来之前,他就将这断仁庙的情况给摸了个透彻,对于他们真正的头洪震玄也是很了解。本来以着他的性子,他是想用文解决的,毕竟他是相信洪震玄还是有一定的良知。 但是刚才短暂的接触,他知道洪震玄之所以会性情大变,无非是因为朝廷的决定和洛阳丐帮的覆灭。现在想要用文的来解决,太难了! “你去通知戚将军,让他派一队荡寇军士来,记着,要隐蔽而来!”陈平缓缓开口吩咐道,同时拿起了放在书案上的书。 男子应声而下,陈平透过天窗看着天空中的残月,面无他色。 “朝廷啊!武林啊!因何不能共存?” “天地悠悠,正存于心。人心论论,义永不竭!苟求正与义,抛开祸与福……” 第一百一十四章 故友离,绝境始! “禀庙主,葛长老走了,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东西!” 洪震玄才一返回断仁庙,一个年轻、打扮较好的乞丐迅速上前,满是恭敬的给洪震玄递去了一封信。 见着此人手中的信封,洪震玄顿了顿,缓缓接了过来,同时摆手示意其退下去。而见着洪震玄摆手,这乞丐迅速的离了去。速度其快无比,一是因为这洪震玄周身杀气实在太盛,他们这些武功低微者根本就受不了。 二是因为现在已经是夜晚,那白日出去乞讨的女乞丐早就回了来,他可不能去晚了。万一都被他人占了,那他不久亏大了。所以他那退下的速度不可谓不快! 而洪震玄接过信后并没有立马打开,因为他大致能猜到葛青云给他写的是什么。无非是那些让他不要再如此之类的话,而这些话,却是洪震玄此刻最不想听的话。 捏着信,洪震玄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他知道葛青云走时必然的。而对于手中他留下的信,洪震玄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他驻步,看着空旷的夜空!一动不动,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洪震玄还是将信打了开,不过信打开之后,并没有什么长篇大论已经劝说之词。一眼看去,只有一列: 何为仁?何为义?江湖止,武林绝,丐帮帮规永存心间! “丐帮帮规永存心间!谁又不是?”念叨着最后一句,洪震玄那说不出什么感觉的双眼突然湿润了,不过也就那么一说,就再次复之前状了。 一刹那之后,洪震玄手中的信直接被他给震成了灰烬,轻轻一抛,随着夜风飘向了整个西安县。 翌日,新官上任,没有三把火。 第三天,依旧没有。 第五天,断仁庙的乞丐依旧我行我素,而且对于百姓更加的暴戾。因为这新县令没有什么作为,他们自然是将其归到了上一任县令那一类。 第七日,骤变。因为金华县有一名妇人一路而来,在西安县的街头认出了自己失踪月余的儿子。 本一开始她想抱着自己的儿子直接离去,但是那些暗中盯着小乞丐的那些乞丐怎么会让这妇人靠近。没办法,妇人只好到县衙击鼓鸣冤。 本来这些乞丐都觉着这县衙是断然不会受理的,所以也就没有带着那小乞丐躲起来。但是谁知这新县令竟然直接带着衙役将小乞丐与暗中盯梢的乞丐给全部抓了起来。 在妇人和小乞丐相认之后,那盯梢的三名乞丐直接被下了狱,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而那些围观的百姓则是阵阵叫好,他们也没想到这文文弱弱的新县令办事竟然这么果断。 “没想到这新县令竟然这么正直!”一个店铺老板以拳击掌,满是感慨。 “是啊,真跟以前的那个不一样,这才是父母官的样子!”其他人听此纷纷出言应和道。对于这新县令竟然敢于跟这些抱团的乞丐对着干,他们不由的竖起来大拇指! “为民除害,大清官!” “清官!” 在围观百姓的阵阵叫喝和支持声中,陈平带着衙役向着县衙走了去,因为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而他为了等着个开始足足等了七天。 “六叔,你现在拟一份告示,并且以我的名义发向每一个有失踪人口的府衙!”才回县衙的陈平马不停蹄的就对县衙的老师爷说道。 “~好,我这就去!” 这师爷来自绍兴府,干了十几年的师爷,不仅笔墨好,而且深谙高位者的心性。听着这陈平的话,这师爷知道这陈平是下决心跟断仁庙对着干了。 想着此,他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因为在此地待了也有一年多了,他早就看不下去那些乞丐的所作所为了,但是苦于一直没有人敢出头。他知道无权无势的师爷,心中即使不满,也只有憋着。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既然这县太爷都决定对这些乞丐动手了,那他还担心个什么。尽管跟着干就好了! “徐捕头,你带着我的奏折去衢州府向程大人调集捕快,越快越好。对了,隐蔽行事!”师爷应声后,陈平又向身后的捕头吩咐道。 “~遵命!” 看着本是文文弱弱的陈平那决然的眼神,徐捕头不知心中怎么的就升起了一股热血的力量。或许是本地人为捕头的原因,他早就向改变西安县的现状了,而现在,他终于是见着了希望。 此时就像是一个导火索一般,就在第一个孩童被家人寻到了之后,越来越多的他县百姓开始来到这西安县寻找自家丢失的亲人。 而与此同时,随着一个个亲人被认出来,看着她们的遭遇,这些血浓于水的亲人无不落泪。即使是那些围观的本地百姓也不由掉下几串伤心泪。 而随之被抓的盯梢的乞丐也越来越多,当然,百姓剿灭乞丐的呼声也越来越高。因为他们在陈平这雷霆手段之下,他们明白这陈平不是说说而已。 断仁庙正堂 比起正堂内除了首位的洪震玄,还坐着很多人,毫无疑问,都是断仁庙的上层。 “怎么没把人救出来?”洪震玄看着跪伏在身上的五名身着夜行衣的男子,冷冷开口道。 “回禀庙主,不知这新县令哪来的权力,竟然从衢州府调来大量的捕快将县衙的牢房守的是水泄不通,我等实在是无能为力!” 一名男子抬头缓缓回答道。对于洪震玄他们并没有多怕,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并不是丐帮中的人。 他们只是洪震玄半年前从刑场上救下来以备他用的人,对于洪震玄他们也只是报答而已。而且这半年以来,他们已经替洪震玄做了不少的事。 “从衢州府来的大量捕快?”听着男子的话,洪震玄不由冷冷的看了一眼坐在左手侧的第四位的一个胖子。这胖子正是负责监察官府动向的人员。 “~庙主~小的~小的不知啊!”那肥胖的男子见着洪震玄的眼神不由的一个哆嗦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整个身子直接瘫在了地上,同时下半身也已然湿透。 “你不知道?这你都不知道,要你何用?”洪震玄一声暴喝,抽出身旁的阔刀,一刀就向那男子斩了去! “嘶~!” 刀芒过时,这胖子直接被分了尸。血撒当场,但是在座的没有一个人敢出一言,只是条件性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近期先停一停,我去县衙一趟!”洪震玄收起了阔刀,身子直接就出了庙门。 “遵命~!” 第一百一十五章 读书人的风骨!(上) 还是那处县衙,还是那片院落。 此时的西安县县衙较上次而言,不再是只有一间屋子亮着烛火,而是有三四间。且远看着,每间的屋内都是人头攒动。 其实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自从陈平那雷厉风行的一番动作之后,整个县衙的衙役都提上了心。而且再加上外县人员来此寻亲与官府之间的联合办案,这里现在想宁静都不能。 而远远站在县衙门外的洪震玄见着此景后,嘴角微微上扬,心想着难道是他上次说的不够明确? 他真不相信这个年代还真有那些不怕死的官员。 “庙~庙主!” 门口今夜颇显精神的衙役看着洪震玄进了来,想着这几日县衙和断仁庙有些不对头,本想着上前阻拦一下时。结果他怎知洪震玄直接一道袖风就给他甩了过去,震的他直吐血。 而洪震玄则是在此时就直接掠进了县衙,一脚就踹开了上次的那一扇门。与此同时,屋内正和师爷捕头探讨下一步应当如何的陈平被着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止住了声。 “你想~干什么,你~大胆!” 徐捕头认出了来人,但是想着身旁站的是陈平,他虽然只是个小人物。但是自小生于浙西的他知道如果陈平被杀了,这伤天害理的事是决然断不了。 所以,他知道即使送了他这条命,他也要尽可能保护住陈平,即使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这庙主的一合之敌! “擅闯县衙,按律应该收押!”而那老师爷也不知怎么的,佝偻的身子瞬间直了,和徐捕头站到了陈平的身前。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这师爷的话音才落,周边几间房的衙役也迅速的聚到了这屋门口,同时拔出了刀。 “以前怎么没见着你们这么不怕死?难道真不怕死吗?” 看着眼前的场景,洪震玄满是狐疑与阴沉。心想着同样是为官,怎么上一任县令就做不到这样? 不过看着有人拿刀对着他,他不禁怒斥一声,震震声波就将门口所站的衙役给震的倒退数步,口不停的吐着血。同时瞬间准备就将这些衙役给解决掉。 “庙主住手!”见着洪震玄还欲动手,陈平一边迅速的站了出来,一边祈求道。 “让他们都滚,我今日不想杀人,只想好好跟你谈谈!”见着陈平出言,洪震玄止住了身形,冷冷说道。 “好~,徐捕头,你和六叔先下去!”陈平见洪震玄不再准备动手,直接冷静的对身后二人吩咐道。 “大人!” 听着陈平的话,徐捕头和师爷不由的齐齐开口。想着这庙主的阴狠之处,二人实在是不能不担心陈平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的处境。 “出去吧,我相信庙主不会害我!”陈平摆了摆手,同时看了一眼后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洪震玄。 “是~”见着陈平决心已定,徐捕头抱了抱拳和六叔出了门。 “庙主不知道想跟我说什么?”陈平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有没有人受伤后,将门关了上,同时依旧很冷静的问道。 “你不怕我?”见着陈平如此淡定,洪震玄不由有些好奇 “庙主又不是鬼魂,再说在下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有何惧怕的?”陈平摊了摊手,更是平静的回答道。 “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我不相信你不怕死?”听着陈平文邹邹的话,洪震玄不由有些恼怒,心想着这人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他不相信这些朝廷的狗真的不怕死。 洪震玄一边说,一边向着陈平走了去,同时自身的杀气全然向文弱无力的陈平袭了去。这杀气别说是没有练过武的陈平,就算是换个武林老手在这里也免不了胆寒。 “~我……,太史公曾言~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我~何惧之有?” 被杀气包裹着的陈平一时被震的说不出话来,但是他却在这杀气之中慢慢直起了身子。一手置于腰间,一手背于身后,满脸的决然。 “我不信!” 洪震玄一声低喝,一手伸出直接掐住陈平的脖子,将他给提了起来。 “大人~!” 而在门外一直守着的衙役从烛火映照出的影子看出陈平身陷危难,不由担心的叫道,同时直接把门推了开。 才一进门,见着陈平的样子,这些衙役不由更是担心的叫道,同时纷纷拔出了刀,向洪震玄砍杀了去。 “嘭~嘭~噗!” 不过这一次洪震玄没有丝毫留情的打算,他直接一道掌风就击了出去,所有拔刀向他砍杀来的衙役都应声倒飞了出去。直接吐着血倒在了地上。 不过出乎洪震玄意料的是,这些已经受了重伤的衙役却一个扶着一个,撑着刀刃,欲再次向他杀来。见到这一幕,洪震玄的心里真的是不理解,心想着难道这陈平真的这么值得他们拼死来救吗? 要知道这些衙役只是普通人,没有宗门约束,他们来衙门无非是为了混口饭吃,养家糊口罢了。怎么现在他们连他们的命都不要了?难道这陈平在他们的心中真的比他们的命还重要吗? “都~都退下!” 而双手紧握着洪震玄掐着自己脖子的陈平,见着衙役竟然还准备来,不由针扎着、拼命的叫道。 “~大人!” 众衙役不解, “六叔~,徐捕头,带他们下去!”见众衙役不退,陈平本苍白的面色满是无奈, “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陈平见着二人不动,猛的吸了一口了,大声喝道。已经双脚离了地的他叫喝出这番话后,脸色更白了! “~是!” 本是热血的徐捕头见着陈平的样子,扶着已经受了重伤的衙役,拉着老师爷,缓缓的退了一下,同时不住的抬头,似生怕眼泪掉下来一样。 而其他的衙役则是一边退走,一边不住的回头看着被洪震玄提的离地的陈平。眼中满是担忧的神色,就像是自己的亲人被洪震玄抓住了一般。 或许在这些衙役的心中,才到此地没些时间,竟然敢跟断仁庙硬碰硬,竟然想解决掉这混乱的陈平在他们这些本地衙役的心中早就成了亲人吧。 敢为百姓出头的人就是至亲的人,百姓的真正父母官!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读书人的风骨!(下) “砰!” 见衙役退去,洪震玄大袖一挥,将门关了上,同时一把将陈平给丢向了书案。 “同样是为官,为何你是如此?”凝视着脖子通红的陈平,洪震玄满是不解的问道。 对比着自出入江湖的那一刻起,他这一生至此见过的官员无不是为己为私,他从来没有想过他这一生还会遇着这么个咋舌的时刻。 难道是天变了?大明朝出好官了?洪震玄在心底问着自己,但是他却不相信。 在他看来,无商不奸,无官不贪。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咳~,因为,我是读书人,读圣贤书的读书人!” 陈平缓缓轻声,从濒死中反应过来。起身先是正了正衣冠,然后才是揉了揉脖子。 《论语·尧曰》:“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斯不亦威而不猛乎?” 意思是说,君子衣冠整齐,目不邪视,使人见了就让人生敬畏之心,这不也是威严而不凶猛吗? 或许正此时的陈平心中未尝不是念叨的如此,且在一个读书人的眼中,读过孔孟书的读书人理当如此,临危不乱方更显读书人的气节。 如果一个读书人在死亡面前丧失了一个读书人应有的气节,那他怎么还能称做是一个读书人。那已经丧失了读书人的气节,那种人在陈平的眼中,只是读书人中的败类罢了。 “读书人,读书人,好一个读书人!”洪震玄听此,不知道心中怎么的突然一震,从未有过的感觉。 “不过纵使你是读书人,你也必须给我断仁庙三分面子,今日我断仁庙的人,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但不过三息之后,洪震玄身形一顿,杀气再次席卷了整个整个屋子。毕竟在现在的洪震玄的心里,说这些都是题外话, “庙主,本县早已事先说明,只要不触犯明律,互不相干!但是现在他们犯了贩卖人口,无故迫害大明百姓等数条罪状,本县依律将他们收押,此事没得商量!” 已经忍过疼痛,缓过气来的陈平听着洪震玄的话。不由怒目而视,显然洪震玄如此不讲理的要求已然触犯了他的底线。 “你当真不放?”洪震玄喝道。 “不放!”陈平正声,铿锵有力的答道。坚定的不能再坚定,没有一丝缓和的余地。 “你难道就不担心你的家人因你这愚蠢的决定而丧命?”见着陈平这决然的样子,洪震玄不由恼怒万分。 但是想着他那不怕死的样子,他心里知道威胁他绝对不会有什么效果,所以自然是扯到他的亲人身上。 “~首先我所做的并不是愚蠢的决定,我所做的全是为国为民的正事。其次,陈某尚为成家,唯有的老母早已驾鹤而去,谈不上什么伤害亲人的话语。” 听此,陈平顿了顿。不过还不待洪震玄以为这陈平是有所顾忌之时,陈平再次平静的开了口,而所说之话,听的洪震玄一愣一愣的。 “所以庙主你就不用想了,陈某洁身一人,无所牵挂。那些人你就不用想了,至于你断仁庙的其他人,只要他们不触犯明律,我绝对保证,互不相干!” 见洪震玄不说话,陈平缓缓开了口,同时脸上全然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好!好!好!” 洪震玄见此,缓过神来,抚掌大声道三个“好”字,但是观其面色,实在不能理解他真正的是个什么意思。 “其实庙主何不做一个安分守己的百姓,常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心中难道不愧疚吗?” 看着洪震玄如此,陈平缓缓的叹了一口气,轻声出言劝说道。对于浙西的混乱,能不动兵戈解决那自然是最好。 “安分守己的百姓?哪有你说的那么轻松,至于伤天害理的事,那都是欲望罢了!” 洪震玄在这一刻,没了阴冷之色。言语之中全是落寞,要不是朝廷那决策,他现在说不定还是个游走天下、乐于江湖的老头子罢了。 “有多难?只要每个大明百姓都安分守己,都男耕女织。那我大明那还会担心发生什么混乱,那样我大明只会越来越好。 再者言,陈某我实在想不到为何你们会如此,难道夜不闭户的大同日子不是你们所想?难道打打杀杀,刀口添血的日子真的有那么好? 陈某不才,但是陈某不相信这世上都是如庙主般的人,陈某相信在这个世上,乐于过平常普通日子的人一定占了多数。 所以庙主你可想,你断仁庙所主导的这一切事,无形中拆散了多少家庭,使多少百姓无法过上正常的、快乐的好日子! 还有……” “够了!” 见着陈平越说越多,越说越像是谴责。洪震玄听着不由怒斥,直接打断了还欲再说下去的陈平。 “怎么?庙主不认同?” 听着洪震玄怒喝,陈平不由很是疑问,他所说的不仅是圣贤书上所写的。更是他为官以来心中所坚持的,而且他从来没觉得他所坚持的这些原则是错的。 “你永远不能理解我们这一类人,你或许是个好官,但是你太固执了。你要知道你所坚持的和你所见到的都是这大明光鲜亮丽的一面。 你要知道,有阳光的地方都有影子,影子能不存在吗?它能不存在吗?你要知道由不得它! 你是个好官,希望你能一直坚持你心中的原则。至少有你这种官员再,大明的官场也还不净是黑暗。” “我……”陈平欲说话,不过还没开口就被洪震玄打断了。陈平止住了声,因为此刻洪震玄的脸又再次黑了下来。 “我今日所言只是看在你是个好官,不过你别期望我断仁庙会就此罢手。下次再见,你说不定就上路了!” 洪震玄面色阴森,冷冷几句后直接掠了出去,就像是一阵风,从未来过,整个屋子,全是他说过话的回音。 “有阳光就有影子吗?”陈平看着洪震玄已然掠出的身影,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洪震玄的话。或许吧,谁又能彻底撇开呢? 而此时天空中皎洁的残月上恰好有几处黑点,格外的显眼。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朝廷重击!(上) 接下来的几天果真如洪震玄所言那般,断仁庙的乞丐没有丝毫给衙门面子。 初始,断仁庙的乞丐都是成群结队的出门乞讨,盯梢的也是增多了不少,毕竟能避免直接冲突那是再好不过了。 但是随着陈平从其他州府抽调过来的衙役增多后,这本就系于一线,随时都有可能一触即发的局势瞬间变了。 断仁庙乞丐和衙役的冲突越来越明显,而且在洪震玄的吩咐下,断仁庙的乞丐对于衙役前来抓人置之不理,不能像之前那样直接任由他们抓人。 而且更让这些衙役觉着棘手的是这些乞丐竟然还会成群的暗地里攻击他们。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事,因为随着冲突的加剧,这些乞丐甚至在有人数优势是会主动的、明面上攻击衙役。 这些天下来,衙役们多多少少有着不小的伤亡。这可着实愁坏了陈平! “下次不要有所顾忌,只要他们提前动手就全力抓捕,伤亡不论,但是切记,不可滥伤无辜?” 陈平思量再三,知道对这些乞丐不能再手软了。 “是!” 一众衙役领命,有了陈平这话,他们就可以完全放开手,不至于被动的被乞丐围着打。 果然,就在陈平命令下达没多久后,衙役在与乞丐的冲突中主动性越来越明显。毕竟这些乞丐能舞刀弄棒的着实在少数,对上普通人还行,但是要对上一心想跟他们死磕的衙役,事情就没那么轻松了。 慢慢的,衙役抓了更多的乞丐。不过这些后面被抓乞丐显然没有了之前乞丐的那般好运,因为他们大多都伤痕累累甚至有的腿不能走、手不能提。 “让庙内的那些会武功的都暗中跟着,一旦动起手来,务必将那些衙役给解决了!” “杀了?” “杀!” 一声声阴冷且决然的命令直接给将与乞丐交手的衙役下了定论。洪震玄可没有陈平顾忌的那么多,对他而言,现在只要是胆敢找他麻烦的,一律格杀勿论。 现在的他不再会有以前那么顾忌朝廷,在他的眼里。朝廷,什么狗屁朝廷! 不过两日,就在这两方都决定不再手软之后,一场巨大但是再次让洪震玄咋舌的事情又发生了。 西安县,铺陈街。 此地古来就是西安县最为繁华的街区,尤其是明朝开国之后,这条街的繁华程度即使在整个衢州府都排的上名。 也正是因为此地的繁华,这里一直是断仁庙一众乞丐最爱来的乞讨之地。虽说前几次断仁庙和衙役在这里起了数次的冲突,但是这些断仁庙的乞丐为了自身活下去的食粮,不得不再来此地。 虽古语有言,坐吃山空乃是乞丐之间的常事,他们常常会在身无他物之时才会拿着讨饭的活计上街去讨要。 但是这断仁庙的乞丐却不可以常理度知! 因为他们这些乞丐在洪震玄来了之后,在洪震玄为他们寻出“生计”之后,他们跟以前早就不再一样了。现在的他们不再需要为了自身的生活而去低三下四,现在他们只需要等着他们抓来的那些专门博人同情的乞丐讨来东西供养他们就好。 所以,坐吃山空什么的决然是不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了。就像他们在一开始发现洪震玄的决定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之时,他们甚至在洪震玄没有吩咐的前提之下就去其他地方抓来寻常人家的子女、孩童,并且直接打断他们的手脚或者弄瞎他们的眼睛等等。 故而,现在的这帮断仁庙的乞丐在吃到甜头后早已变了质。在洪震玄开了个头之后,他们早早的开始变本加厉,残忍的程度越来越令人发指。当然这一切到底该归错于谁,不知,不论。 话说那是十月天未凉,日未过盛的日子。 铺陈街的巳时如往常那般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叫卖声一声接一声,远处听着,卖者与买者的搓价已经其他的声音使这里格外的热闹。 当然此时的另外一地更为的“热闹!”不过这种热闹无论怎么看着都有种暴风雨前般缓缓酝酿的感觉。 那是吉祥酒楼的门前。 吉祥酒楼乃是铺陈街最大的酒楼,每日吉祥酒楼的门口都是人来人往,而酒楼内外则是人影不断进进出出。 正因此地如此,故而断仁庙的乞丐以前总是喜欢守在这吉祥酒楼的门前,即使他们不刻意去讨要,一天的饭钱也轻松够了,甚至多了的都有。 不过以前断仁庙的乞丐在这里乞讨并不容易,毕竟没有哪家的店家喜欢自己的店铺前坐着一群乞丐。所以以前的他们多多少少免不了被驱赶,但是自从断仁庙立了之后。这吉祥酒楼的店家倒是识趣,对 着门口的乞丐不敢再言其他,甚至还不时的给他们些碎银子。 而此时,蹲在吉祥酒楼的门口乞丐是一男一女。男为总角,女初豆蔻。长得颇为相似,想来或许是姐弟吧。 不过此时的这对姐弟看着着实颇为凄惨。女孩默默不语,只是支支吾吾,想是哑了。而她的左手只有一只空荡荡的衣袖,显然是断了。男孩相对而言只是周身全是淤青伤痕,单看着上下全是病态模样。 但此时,在这个被一众人围观的时候,那女子却用他仅存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搂着他身旁的那名已经被眼前的场景吓得瑟瑟发抖的男童。 而观他们的衣着打扮,不是普通人家的棉布衣服,有些绸缎的感觉,而且看着女子的面容,颇有些富裕人家才有的样子,想来以前也是好人家的吧。 “小姑娘,我们都是衙门的人,专门来解救你们的,你们跟我们走就可以了,为何不动?” 徐捕头无奈,欲伸手向拉起坐在地上的姐弟俩,毕竟现在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在等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嗯,啊,~~” 结果徐捕头才一动手,那女子直接猛的缩着身子往后退,同时用脚猛地蹬向其他准备上前拉起他们二人的衙役。 同时这女子的眼中突然涌出一种很是激动的神色,在用身子挡住男孩的同时用拼命的摆动着她的手,像是示意他们快走。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朝廷重击!(中) 可是徐捕头那能明白这女子的想法,毕竟这些天来,他们在与断仁庙乞丐的冲突总是顺风顺水。 故而他自然是以为这女子是太过于害怕那这暗中盯梢的乞丐了。 “姑娘,你不用害怕,那些盯梢的乞丐们会解决,会护你们周全!”徐捕头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一名衙役再上前拉起这两姐弟。 “咻!”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这名衙役才上前伸手欲拉起这女子之时,一道常人连影子都见不着影子的飞刃直接穿过了这名衙役的手掌。 “啊~” 飞刃过后,这衙役捂着手痛苦的叫了起来。 “谁,给我滚出来!”见着衙役被人给伤了,徐捕头直接抽出了刀,大声喝道。 “没见着这两人不想跟着你们走吗?你们公然来带走我断仁庙的人,你们实在是太不把我断仁庙放在眼里了吧?” 正当徐捕头话音才落,一道幽幽的声音直接传了出来,同时十来名乞丐直接推开人群走到了离徐捕头不过半丈之远的地地方。 “断仁庙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这已经是有衙役的两辈数量了,这断仁庙的乞丐不会是向硬碰硬吧?” “这次好像有些危险啊!”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很是震惊的看着着一触即发的场面。毕竟以前这种直接跟衙门对着干的场事可没多少,在这律令森严的时代,这样做无异于是公然反叛。 “你们竟然敢公然袭击官府人员,你们想干什么?” 见着这次来人这么多,而且从刚才那一手可以看出,这来人决然不简单,徐捕头心中不由咯噔一震。毕竟这铺陈街离衙门较远,再加上这次他们来人较少,他们可没有什么优势。 “可别扣这帽子,我们这些乞丐可承受不了。”为首男子阴阳怪气的说着。 “那你们还不退去?”徐捕头喝问道。 “退去?我们断仁庙岂是你们吆五喝六的?”为首男子面带讽刺,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想哪般?” “我不想哪般?我们乞丐没那么讲究,但是我们向来遵守空手出门,满载而归的习惯。既然今日你们打扰了我们的活计,那就勉强拿你们几人的命来充当吧!” 男子摸了摸随身带的讨饭棍,而身后的几名乞丐也随即拿出了随身带着的刀。而且在这男子活落下之后,他身后的几名乞丐直接上前将徐捕头一行人给围了起来。 “快躲开,要打起来了!” “快躲着点,” 围观的一众百姓看着这阵仗是免不了出人命了,立马远远的躲了开。毕竟万一要是一个不小心,别把自己的小命搭了进去,那就不好了。 “你们要干什么!” 见此场景,徐捕头一边呵斥,一边示意余下几名乞丐背靠着背,警惕的看着众人。 “杀!” 可那为首男子全然没有半点再想跟徐捕头言语的意思,冷冷的摆了摆手后,这些乞丐就全部向徐捕头五人扑杀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那男子就像是迫不及待的想结束战斗一般,也直接加入到了战斗之中,不一会儿,徐捕头他们直接就被死死的压制住了。 毕竟人数不占优势,再加上这些乞丐全然不想之前那些盯梢的,这几人明显就是这次专门准备对付他们的。 尤其是那为首男子,动起手来厉害无比,一根讨饭棍硬生生的被他打出了类似于长槊攻击那般重武器攻击时所展露出的霸气样子,将手持朴刀的徐捕头给生生的压制住了,而且看着他那表情,全然是不费丝毫气力。 只听得“嘭”的一声,男子一棍直接搭在了来不及抵挡的徐捕头的胸口,在这看似柔弱实则刚强的一棍之下,徐捕头直接重重的倒躺在了地上。但是,落地的同时,徐捕头还欲起身反抗。 但是他的身子还没起到一半,瞬间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显然刚才那一棍时重伤了他。 “捕头!” 余下衙役担忧叫喊着。 不过正这一刹那之间,本来互相背靠着的他们,虽很被动,但是短时间内还可以保命。但是由于他们不敢相信徐捕头这么快就落了败,一个分神,直接被那些乞丐给打趴了。 一行人全部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而且他们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布满着刀伤。 “太弱了,给我杀了他们!”见这么快就解决了这些捕快,为首男子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徐捕头一行人,直接挥手,示意了解这几人的性命。 而那些乞丐见着这男子的手势后,几人直接提着刀想衙役走了去。日光顺着这些乞丐的刀身反射到他们的脸上,衙役们心中都不免有些害怕,他们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要死了。 但是看着马上要落到他们脖子上的刀,他们知道事已至此,无力改变,缓缓的闭了眼。 而那些围观的百姓看着这一幕,心中虽然是很同情,但是看着这些乞丐都是一幅幅穷凶极恶的样子,他们自觉的收起了自己的正义之心。 “住手!”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着一把把刀就要落在这些衙役身上之时一声暴喝连带着一阵阵掌风直接就拨开了人群,打在了持刀欲下手的那几名乞丐的身上。 只见掌风至时,这几名乞丐的身体就像是纸糊的一样,直接被这掌风给击倒在地,一动不动了,显然是被着掌风给震晕了过去。 “谁?”为首男子见着突如其来的这一切,不由警惕万分。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而且再看着这掌风,这来人武功显然比自己高太多了,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在这种高手手下全身而退。 “竟然敢公然击杀官府人员,你们好大的胆子。” 不过出掌之人并没有回答着男子的话,而是直接喝问道,听他的语气显然是动了肝火。 而且就在这声音落下之后,人群中那被掌风拨开的道子直接出现了一行人。这行人才一到就吸引了所有百姓的目光。 毕竟就他们那身打扮和那种气势,别说百姓了,是个人都会不自觉的看过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朝廷重击!(下) 定睛一看,这群陡然而至的人,二十左右。皆身着黑色的行伍之装,前十余人腰佩四尺长刀,后十余人则是拿七尺长,而枪为首三人皆配阔刀。 整队人看着都是威风凛凛,远不是地方衙役甚至是一般兵士可比拟的。观他们全体的状态,即使是朝廷最好的、驻扎皇城的锦衣卫也不见得有这样好的状态。 而这群人正是才感到此地的荡寇军士,是陈平专门从戚继光那里借调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断仁庙会武功的乞丐。 “走!” 见势头不妙,为首男子想也不想,直接招呼所有乞丐先撤。而他在话还没说完之前,就转身准备跑了。 “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荡寇军士为首的三名男子其中的一名见领头的乞丐竟然想跑,直接一个纵身从从空中翻落到了男子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全部拿下带回衙门!” 为首男子落地后直接将手中的刀架在了那领头男子的脖子上,同时淡淡的说道。对于他这种身经百战,每日都在死亡边缘徘徊的人来说,抓这么个犯人实在是轻松加简单,没有丝毫的难度。 “是!” 余下军士听到命令后齐声回答道,同时声落之后数人上前,将所有的乞丐给捆绑了起来,同时搀扶着徐捕头几人想着衙门走了去。 “看来朝廷真的是下定决心要解决这里的混乱了。” “是啊,毕竟断仁庙做事难免太过于伤天害理了些!” 就在所有乞丐都被抓走的那一刻,围观的百姓都是挤在原地三五成群议论纷纷!显然这批荡寇军士的出现让他们觉着这次朝廷真的是打算要彻底铲除这浙西地区的混乱了。 果然,就在当日下午。这批军士才入驻西安县没多久,县令陈平就对整个西安县公知了朝廷的命令,决意铲除浙西地区的乞丐势力,以维护地方安全。 其实这命令是陈平上任之前就收到的,不过初至西安县时,他知道这命令实在是没有太大的作用,所有就一直压着。现在各个浙西的县衙已经连成一片,再加上州府和这支军士的支持,他相信解决这里的混乱仅仅是时间问题。 “三位,这断仁庙的高手就烦劳你们了,至于其他凡是参与过的乞丐全交给我们就好!” 陈平在衙内对这支荡寇军士为首的三人拱了拱手,平静而自然的说道。 “陈大人这是哪里话,为地方百姓做事哪敢说幸劳。更何况我们这群人大多出自浙江,这就更是义不容辞了!” 三人为首居中的男子抱拳回敬,没有一丝一毫的倨傲之情。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戚继光的兵,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们知道这陈平绝对是个好官,不然他们的将军也不会这么迅速的就抽调他们来这里。 “有赵将军这话本官就放心了,那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动手,以免他们反应了过来!” 陈平点了点头,话才一说完,就将除看守犯人之外的衙役全部都召集了起来,准备对断仁庙开展最后的攻杀。 虽然对于陈平个人来说,他并不想这么快就铲除断仁庙,毕竟洪震玄当日所言确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想着断仁庙一日不除,浙西的恶性丐帮势力就会一日不止,想着那样将会有更多的家庭支离破碎。 作为一名真正想为百姓做实事的官员,他知道这事不能缓。至于洪震玄,陈平相信只要他自己愿意,他必然会有一个好结局。 就在当日过后,官府命令才下没多久,在这队荡寇军士的带领下,西安县和衢州府下来的衙役一路顶进,逐渐的将整个西安县凡是参与过的乞丐全部给抓了起来。 不过这一过程并不是想的那么简单,毕竟这西安县断仁庙是聚集了很多丐帮以前分舵的高手。再加上洪震玄这一年以来无形之中救下的许多高手,在他们的抵抗下,衙役们的伤亡也是不小。 故而,为了保证人手的充足,陈平急忙修书,向金华府、处州府以及临近府衙借调衙役。而与此同时,为了保证既得利益的不损失,洪震玄也大量收缩浙西的丐帮势力。 虽然这大多数乞丐的武功都很一般,但是他们最大的优点就是人多,远远甚于这几府衙役。再加上这些乞丐知道一旦他们败了,他们这一年来所有的一切都没了,而且生命也说不定不保。 所以,这些乞丐就像拼了命一样,冲突真正开始之后就疯狂的反扑。虽然在荡寇军士的帮助之下,这些乞丐是一路败退。但是想着这最厉害的庙主一直没有出手,陈平的心中就不免的很是担忧。 半个月后,外围的乞丐都差不多被衙役收的差不多了,真正的丐帮上层人员在洪震玄的命令下也渐渐的向着断仁庙附近收缩。而官府所有人在陈平的命令下,暂做调整,只围不攻。 “你去戚将军处,向他借调几名副将,或者你告诉他,我希望他能亲自来一趟!” 陈平将封好的信递给随他上任的护卫,继而不再说话,脸上全然是一种说不出的神色。 差一步就能灭掉这浙西混乱的根源了,但是不知为什么,他现在一点兴奋激动的感觉都没有。此刻他自己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全然盖过了应有的兴奋之感。 又是五六天后,在一番番计划之后,再加上这一队荡寇军士的实力着实有些惊人。断仁庙的乞丐逐渐全部退到了断仁庙内部,而陈平也趁势推进,将断仁庙给团团围住了。 不过都到了这一刻,洪震玄还是没有出手,这是别说是他陈平,就连断仁庙的乞丐都有些不太理解了。 这衙门的人都逼到自家门口了,怎么这洪震玄还不出手?要不是这洪震玄来此之后的手段着实让人胆寒的话,这些乞丐早就去问了。 而现在他们只能去跟衙门拼命,至于洪震玄为何不出手,他们不敢问,也不能问。 第一百二十章 断仁庙之事,断仁庙内断!(一) 冬月下,北雪纷纷,南阳坠坠。 别说此时此刻的浙西,就全是整个浙江都不见着会太冷。 不过,此时此刻的浙西虽说是不冷,但是在那种环境的笼罩之下,整个浙西皆是紧张、萧然。 此刻的断仁庙正堂内,洪震玄坐在首位,手中抓着一坛酒,缓缓仰头喝着。而在他身旁的茶桌之上则放置着一把阔刀,他一边喝着酒,一边用手抚摸着阔刀刀背。 这是他自小至今唯一的兄弟! 而此时正堂外和庙门外的过度之处则是站满了浙西各处的精英丐帮弟子。虽说他们可能实力不太强,但是他们手上的人命、他们所残害的百姓、他们所敛之财绝对不会在少数。 而且他们其中的部分人,这大半年来在他们所在的那片地方那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日子即使是这断仁庙的上层也不一定能过得如此。 “庙主这是怎么了,那衙役些都堵在庙门口了!” 开口的是金华县的头子。 本来他是不打算来此的,但是谁知洪震玄亲自下令,碍于洪震玄的手段,他不得不来此。不过现在来此这么久了,这洪震玄还没来说一个字,这么久的时间,他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 “是啊,都这关头了,庙主怎么还不出来?” 一人出了抱怨声,其他人也纷纷开口,接连问道。一声接一声,声入正堂。 “少言勿问,庙主自有定论!”一人见着压住不了,不由立马开口喝止道。 这人正是原来浙西分舵舵主的大儿子欧阳至。 他对于洪震玄可谓从始至终,不多问,不多言,只听吩咐。在常人都不敢接近洪震玄之时,他是唯一一个敢跟洪震玄说话的人。 而此刻,虽然他也不知道洪震玄此时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他却对洪震玄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言听计从。故而现在,看着即将快嘈杂起来的场景,他不由出言喝止。 就在欧阳至话落之后,这本快噪起来的人群瞬间静了下来。毕竟先不说洪震玄,这欧阳至的身份对于他们而言可不一般。 要是不出洛阳那事,此刻这欧阳至还是他们的少舵主。所以对于这欧阳至,大多数人都要念着往日的情义。 而且这欧阳至也不是一个普普通通,只是吃父亲老本的软柿子,他可是一名真正的有实力的人。年不过三十,他的功力就连江湖上的一些前人都不一定敌的过,就冲这一点,他们也得止住声。 “庙主!” “庙主!” 正此时,欧阳至话落之后没几个刹那,洪震玄一手提着酒坛,一手提着阔刀就走出了正堂,来到了众人身前。 人才一至,欧阳至率先抱拳开口。其他人也瞬间不敢走丝毫的停滞,立马就抱拳开了口。 “我看你有些人很着急?” 洪震玄用持刀的手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冷冷的问道,同时一阵阵杀气就笼罩住了最先开口的那几人。 “~没,没有,” “我等只是许久没见过庙主了,有些,~有些渴望见见庙主!” 洪震玄杀气一袭来,那几人就仿佛感觉到自己随时都能命结于此一般。不由立马开口解释,生怕洪震玄一个忍不住直接就把自己结果了。 “原来是想见见我,看来是我想多了,我还以为你们要造反呢?” 洪震玄不知是真没看出,还是假没看出,淡淡的开口道。同时杀气也没了,整个人远看着没有以往的那种阴森之感,反而是一种豪爽之情,像极了之前。 “怎~怎么会,属下们不敢!” 一见洪震玄如此,那几人下吓得立马就跪伏了下来。因为此刻的洪震玄竟然没怒而是在平静的对他们说,这种平静实在是比直接杀了他们还难受。 “不敢?我看你们也是有贼心没贼胆,成不了大气的东西!” 见着这几人如此,洪震玄不由一声冷喝,他心里明白,这几人这一辈子注定翻不了身,因为他们心里太怂了,没有一丝丝胆气。 人只要一怂,一怂就输了! “对对对,庙主所言甚是,我们都是成不了大气的东西!” 听着洪震玄说这话,那跪伏着的几人不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中一松,舒缓了紧蹙的眉头。他们知道洪震玄说了这话,他们的命是保住了。 “欧阳,庙外是个什么情况?”洪震玄看向了欧阳至,平静的问道。 “禀庙主,庙外全部是衙役,四周没有一处遗漏。而此刻他们的主力全部集中在正门口,但是他们却并未急着攻进来,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听洪震玄问话,欧阳至先是抱了抱拳,然后娓娓道来。对于断仁庙的局势,现在确实不容乐观。 但是欧阳至知道,只要对方没有跟洪震玄一个层次的高手,那他们自然是有绝对的优势。不说全部将这些人打退,至少,他们保命还是没有丝毫的问题。 只要这一次离开了此地,他们必然还能换个地方继续发展。其实换一个地方并不只是欧阳至的想法,这是所有断仁庙乞丐的想法。 “等人?等了这么一天,他应该是在等我,有意思的小子!” 洪震玄听后喝了一口酒,直接向门口走了去。才一向门口走去,聚在身前的人直接让开了一条路。 “都跟我出去见见这些想解决我们的人,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能耐!” 洪震玄一边向前走,一边淡淡的说道,听其语气就像是全然没有将门外的人放在眼里一般。 “是,遵庙主命!” 众人抱拳应声,同时按着在断仁庙内的地位。欧阳至跟上,而其他的则依次跟在了欧阳至的身后。 此刻的天空已然挂上了银月,黑乎乎的夜被那亮着的圆盘照了个亮。再加上庙门外的柴火,即使十丈之外也能看个通透。 不过今日很奇怪的是,整个天空竟然没有一片云朵,难道黑夜不出云,怎会? 或许只是今夜的夜也不想出来遮住这皎皎明月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断仁庙之事,断仁庙内断!(二) 断仁庙外的阔地。 此刻离庙门三丈之外的地方已然占满了人。毫无疑问的,全是衙役以及军士,而为首的除了陈平还有一名身着常衣且很是健壮的男子。 这男子近尺七的个子,面容谈不上俊俏但是周身透着丝丝的严肃之气,再配上他那刀剑般的眉毛,是一副典型的正义脸。远远看着都让人不自主的由心里生出一股倾佩之感。 而最先到此的那一队荡寇军士则是整齐的站在了此人的身后,此人此刻正平静的看着断仁庙的庙门。 “让各位久等了!” 人还未出庙门口,洪震玄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声音不冷不热,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感。 “不要紧张,听我吩咐!” 而就在洪震玄的声音才传出来的那一刹那,早就守在门外的衙役则是忍不住的拔出了刀,看其样子,似乎早已是耐不住了。见此,陈平见后立马出言阻止。 “庙主多日不见,今日于此我想庙主已然看出我来此是为何了吧?” 待所有人都从断仁庙内出来后,陈平对洪震玄很是客气的拱了拱手。 “陈县令客气了,今日注定是个流血的日子,何必这么客套? 至于你今日所来的目的,不好意思,我估计结局会让你失望的。”洪震玄看了一眼陈平,淡淡开口。 才一出来,他就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站在陈平身旁的那名男子身上。直觉告诉他,这男子的实力不在他之下,故而,对于这种棘手的对手,他不得不多注意一点。 “庙主此言差矣,这不是客气,只是对庙主的敬意。至于能不能达到目的,这庙主你所言未免太过了!”陈平摇了摇头,不急不缓。 “行了,少说这些没用的,要动手就赶快,我的时间可不多!”洪震玄提起酒坛,猛灌了几口,豪爽之气再现。 “庙主,你就不想知道为何我们在此等了一天一直没有大进来吗?”看着洪震玄的样子,陈平突然有些吊人胃口的问道。 “嗯?” 听此,洪震玄自然是心中有很多的疑惑。他自己当然很好奇为何这陈平不下令白日就向庙内进攻,硬要等到他们出来。 洪震玄可不相信他们是心中抬头顾忌的原因,毕竟那不知名的男子可着实是不弱。 “我相信再我说明缘由之后,庙主自然不会觉得我们今日是白等一天。”陈平继续卖着关子。 “有什么缘由快说,别耽搁时间,早说晚说,今日都会有人命丧于此!” 听着陈平依旧不肯直说,洪震玄虽然很怒,但是他这一次却没有暴喝。而是冷冷的、淡淡的说道,就像在诉说着一件极为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 “庙主不必着急,听我慢慢说来。”陈平再次缓缓道,这速度别说洪震玄,就连自己这边看的人也是无语。陈平说这话就像是准备要说评书一般! “庙主其实我们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我们想请庙主你加入军队,为兵士教习棍法和刀法。” “加入军队?陈平,你是不是没睡醒,我们可是朝廷下令要剿灭的人,你确定你有这能力让我们加入军队。”洪震玄听着陈平的话看他白痴一般,心想着难道这陈平傻了。 不过想着他也不像爱空口说大话的人,难道他真有这能力,洪震玄心里还是有点不相信。 “庙主可能是误会本县的意思了,本县的意思是可以让你和未曾为非作歹的人加入军队,置于其他的,按律处置!”陈平摇了摇头,慢慢解释道。 “嗯?” 陈平话音才落,本来是同仇敌忾的断仁庙一行突然出了异声,毕竟一旦这洪震玄想不管他们,那他们注定要死啊。生死关头,那还能镇定如常? “安静,”见此,洪震玄不得开口呵斥,然后瞥了一眼陈平,淡淡道: “陈县令,如果你是想来挑拨离间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你来错地方了。” “挑拨离间?庙主怎么会这么认为?”陈平言语满是不解。 “难道不是?”看陈平那表情,洪震玄都不知道听见是不是装出来的,招降几人,灭掉一行,这不是挑拨离间是什么?他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缘由。 “看来庙主这后半年一直没有管过手下,难怪会如此理解我这般用意。”陈平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 “什么意思?” 一听这话,洪震玄也是一顿,因为正如陈平所说的这般,他这半年来还真没管过这庙内之事。只是每次有大事了,他才出面而已。 而且对于西安县意外的断仁庙势力,他大多是最开始的严厉管控,到了后面,所有的都放下了,只是让他们每个月定期交钱就行。 “我想庙主此刻应该还记得你给你庙内人所定下的三条规矩吧?”陈平见洪震玄思索,不由再次问道,。 而他这问话也是他在审问被抓着的乞丐口中得知的,他相信将自己从浙西其他州府的信息都给洪震玄看了后,洪震玄一定不会再让那些人活下去。 而陈平的话音才出口,洪震玄还没说话,他身后的几人面色就显然有些不对劲。像是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一般。 “记得又如何?” 洪震玄淡淡反问,还是有点不解,这规矩是他当时才来这里就给浙西所有州府的乞丐定下的,必须要遵守的。 那规矩很简单,就是在抢人之时不可抢极度贫困百姓,得钱后不得入花街柳巷寻欢作乐。因为他们都是因贫困才成为乞丐,而不可寻欢作乐则是因为洛阳丐帮覆灭的缘由。 而这两点也是洪震玄这一年多定下的死条令。这两点是任何人都必须遵守的,一旦违反了那等待他的必然是死! 记得在最开始时有数十名乞丐以身试险,他们本以为洪震玄在那用人之际不会杀他们,谁知洪震玄竟然在所有人面前割下了他们的头颅。自那之后,洪震玄的凶厉入了每一位乞丐的心。 而这一年来,不说远处,就说这西安县,那是没有一名乞丐敢碰这两条线。 大家都知道,一碰,就死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断仁庙之事,断仁庙内断!(三) “既然如此,那还请庙主看看这个!” 陈平一边说着,一边就从身上拿出一封信,让徐捕头给洪震玄递了过去。 这封信内有三封,乃是浙西三府今日给他报来的失踪人口数和当地断仁庙乞丐的所做所为。 陈平相信洪震玄看了之后必然会有所反应,到了那个时候再让他请来的这位人出言劝说。只要解决了洪震玄,那他就可以以最小的伤亡解决这断仁庙的问题。那这种结局无疑是最好的。 盏茶功夫后,洪震玄越看脸色越阴沉,这种阴沉决然不是愤怒,而是带着一丝丝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当然,在这种感觉的背后更是藏于心、形于色的滔天怒火。 “所言为真?” 洪震玄看完,没有第一时间转身看身后的这些信中触犯他条令的人,而是冷冷的问到陈平。 “有三府官印,而且我相信你庙中肯定有人知道,你但可一问。” “欧阳,你来!”听此,洪震玄直接让欧阳至上前,并且将三封信交给了他。 听着洪震玄叫自己,欧阳至不敢迟慢,而且就刚才听陈平与洪震玄的交谈,再加上洪震玄的脸色,欧阳至已经大致能想到所为何事。 片刻后,欧阳至就将信看完了。果然,信中所写与他所料一模一样。 “你是知道此事?” 见欧阳至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洪震玄瞬间就笃定了信中所说的决然是真实的,不然这欧阳至怎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禀庙主,信中所述,属下月前就已得知,但是那是庙主不让任何人见你,再加上庙内危急,我没有来得及上报!” 欧阳至半跪,说出了自己没给洪震玄说的缘由。 “起来吧,事不怨你。是我一直没去走动,他们都当我老了!”洪震玄淡淡道,同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数人。 “庙主,庙主饶命啊!” 见着杀气笼罩住自己,那十几人不由齐齐跪伏了下来,因为他们感觉这杀气都可以撕碎他们一般。 “庙主果然是真男儿!” 正此时,洪震玄就要动手的那一刹那,一直没开口的那名男子见洪震玄竟然在这重要关头有亲手想解决庙内违反条令的下属之时,不由的抚掌道。 “你是何人?”见人开口,洪震玄止住了欲动的身形。 “我,戚继光!”男子缓缓开口,就像是再说一个很微不足道的名字一般。 “你是戚继光!抗击倭寇的戚继光?你怎么可能来这里?”一听此人竟然是戚继光,洪震玄满脸不可思议。 毕竟这戚继光的名头可不小,而且他可是一位好将领,对于曾经在江湖上行走数年的洪震玄来说,这人的名字不可谓不如雷贯耳。 但是细想来他又觉得不太正常,怎么这么一个大将军会来此,他不相信这戚继光是专门来除掉他断仁庙的。 “我就是戚继光,难道天下还有人敢冒充我吗?我来此是因为我与陈县令乃是故交,他让我来此助阵,更为重要的是庙主你在这里我怎么能不来?” 戚继光缓缓开口,言语之中满是有一种压不住的激动,就像是看着故交或是看着贤才一般。 “为我?”听戚、陈二人是故交,这并没有什么,但是洪震玄不理解为何这戚继光说他是为了自己。 “庙主所经历的一切我都已知晓,朝廷之事我等心虽想但却无力变更。但是我实在是不想看着庙主这样一个人才就此堕落,所以我想请庙主到我军中当一名教习,教导我军中兵士棍法以及刀法!” 戚继光叹了一口气,像是极度的心有不甘一般。但刹那后,戚继光就很是激动的对洪震玄说道。 他心里明白一但将洪震玄请了过去,那他军中的实力必然大增,那抗击倭寇也只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感谢戚将军不嫌弃,但是我这样的人哪能去军中当教习?”看着戚继光诚恳的样子,洪震玄顿了顿,还是拒绝了。 “庙主,就当我求你了,你如果不去我军中,那我们对抗倭寇将会更加吃力,求庙主相助啊!” 见洪震玄如此果断的拒绝,戚继光二话不言,直接单膝下跪并抱拳。他这一跪是替千百百姓,他这一跪不可谓不沉重。 “将军!” 戚继光这才一跪,他身后的所有军士都齐齐出声,就连一旁的陈平也是没想到戚继光会如此。 “戚将军,你这是何必?还请戚将军起身,我受不起啊!”洪震玄见戚继光如此,实在不解,他想不明白自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如果庙主不答应,我就跪在这里,且为了百姓,庙主当受我这一跪!”戚继光摇了摇头,拒绝了,同时铿锵有力的答道。 “还请庙主答应!” 与此同时,其他军士也齐齐半跪,上身挺止,头微微向下。 “戚将军,不是我不答应,而是我这样做,四部十六局必然会找你们麻烦,我实在不想牵累你们!” 洪震玄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今日竟然会是这么个情况。他是真没想到他在引起浙西混乱之后还能有个好的结局,这真是他不敢想像的。或许对这国家大势而言,为了更多的人,牺牲少部分人也算不得什么吧。 “庙主这是答应了。”一听这话,陈平立马开了口。“戚将军你们还不起来,庙主这显然是答应了!” “多谢庙主,我相信有了庙主你,沿海倭寇将再也不敢侵扰我朝百姓!”戚继光自然不傻,一听此话,自然是迅速的起身,同时示意身后的军士也起身。 “我……” “四部十六局的那些人庙主不用担心,他们对我们而言就是一群可有可无的人。对内行,对外的话,朝廷可不会指望他们。” 见洪震玄欲言又止,戚继光再次开口,让其再无顾忌。 诚然,对于戚继光而言,四部十六局的那些人大多都是些小角色,以他的性格,实在是不想跟他们又他多的交集。 就现在而言,只要他们不来惹自己,二者互不相干,那什么都好说。不然的话,他戚家军也不是泥捏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断仁庙之事,断仁庙内断!(四) “庙主还有什么顾虑的?”戚继光见洪震玄不说话,不得不再次开口问道。 “浙西的混乱终究是因我而起,冤头债主,我必须要亲自了解我当日的种下的因!”洪震玄叹了一口气,同时转身看向了身后的所有人。 此时此刻,洪震玄杀气四溢,而早早跪伏在地上的那几人更是瑟瑟发抖。他们似乎已然猜到了自己的结局。 他们很像反抗,但是他们知道只要洪震玄一心想杀他们,他们是不可能我有任何活路的。而且即使他们避开了洪震玄,他们依然会死在官府的刀下,与其那样,还不如被洪震玄杀了,死在自己人的手机,死在他们自己的地方! “我一开始就说过,我的命令你们永远不能反抗,如果反抗,等待你们的是什么?”洪震玄看着站着低头,跪着脸贴地的众乞丐,不由心头一滞! “~死!” 众乞丐虽然不想回答,但是他们却不能不回答。 洪震玄于他们而言不仅是庙主这么简单,他还是让他们这一群人过上了无比舒畅日子的人。对于他们一群终日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乞丐而言,洪震玄来此之后的所作所为,都是他们一种新生活的开始。 所以,即使到了这一刻,即使很多犯事的人知道他们要被洪震玄杀死了,他们也不会怨恨洪震玄。事情本来就是提前说好的,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他们只能怪他们自己。 “既然你们知道结果,那你们是准备自己上路还是我送你们?” 洪震玄看着跪伏在地上的那些人,平静的开了口。到了现在,他已经没有了那么多的怒气,既然他们知道自己的结局,那他他自然不想再生无谓的怒火。 此刻月正明,月光下的一切清晰可见。 听着洪震玄的话,陈平其实想阻止,毕竟这些乞丐的命也是命,应该有朝廷处理才是。但是当他准备上前阻止之时,戚继光却拉住了他。 久离官场,深谙江湖事理的戚继光知道,此刻能有此结局当属最好。一旦陈平上去了,吗所有的努力都可能报废。毕竟江湖的情义甚至是性命,跟朝廷差的太多了。 洪震玄话音才落,那跪伏一片的乞丐缓缓抬起头来,抽出了随身的武器,这些武器在月光的反射之下很是明显。但是反射出来的光,无论怎么看着,都是带着凄清。 “哐~” 不过刹那,只听得金华县的头子将手中的刀直接掷到了地上,同时站起身对洪震玄抱拳道: “庙主,断仁庙之事,断仁庙内断。我们能过上一年的好日子是因为你,至于最后这结局也是我们咎由自取。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我希望庙主能送我们上路!” “对,庙主。还请庙主送我等上路!” 金华县头子的话音才落,其他跪着准备自己动手的乞丐也纷纷起身,丢下了手中的刀,齐齐对洪震玄抱拳道。 他们不怕死,只怕背着愧疚,不被原谅而死,那样到了阴间也得不到原谅,他们不想永滞地狱,受尽千般折磨。 “好,那我就送你们一程!” 见此,洪震玄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说实话,这一年多以来,在这个新的落脚之地,洪震玄多多少少对这个地方都会有那么些情感。毕竟他不是泥捏的,再说他以前是那样豪爽的人,即使变得阴冷了,心中还是有容易被触动的地方。 就像是现在,这些人慷慨赴死,在这一刻,洪震玄突然觉得他们有些像真正的丐帮弟子了。敢作敢当,不惧死亡! “呼~咻咻~” 就在洪震玄话音才落的那一刹那,洪震玄将左手的酒坛用力抛向了高空。酒坛才一出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那些赴死之人。 他们本以为洪震玄会直接出手,哪知道洪震玄竟然是先向夜空里抛出了一个酒坛。不知缘由的他们纷纷抬头看着那夜空中的酒坛,似想要看明白为何洪震玄要抛出这酒坛。 就在他们抬头的那一刹那,洪震玄猛地挥了挥阔刀。只见得数道刀气咻咻的向那出神的赴死之人杀了去,不过一息就抹过了他们的脖间。 这一手,不待让他们又任何的反应时间,这速度之快,让他们没有任何的痛苦。 “嗙~~。哐!” 刀气过后,这十数具尸体瞬间倒了下去,而与此同时,被洪震玄抛到空中的那一坛酒也落了下来。就在它快要落地的那一刹那,洪震玄一阔刀迎之,酒坛破裂,酒水顺着刀身就流了下来。 “一路走好!” 而此刻洪震玄将顺着刀身的酒水直接使其缓缓撒在了这些人的身前,算是给他们敬上一杯酒。 “你们要想离去就离去,想跟着我就跟着我吧!” 看着只剩下不到二十人,洪震玄缓缓的开口,这一次虽然没有洛阳那次那般的心痛之感。但是他同样很是心酸,因为这断仁庙也是他一手提起来的,今日到此为止,而庙中之人也所剩无几,他心中怎会没有一丝感触。 “我跟着庙主!”欧阳至率先开口,没有一丝拖沓。 “我们也跟着庙主!” 余下的一众乞丐也紧跟着开口。 “戚将军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跟着我过去!”看着身后的这帮子人,洪震玄对戚继光抱了抱拳,平静的问道。 现在的他已然是没了别的选择,难道要带着这帮人去另起山头?那绝对是没有任何的可能了,而且更何况今日戚继光都这般了,他怎么能反悔。 “当然可以,求之不得!”戚继光一听不由高兴道。 “多谢!”点了点头,面带谢意。 “既然此处事毕,那各位就跟我先回县衙休息如何?”见此事了,陈平适时开口道。 而戚继光和洪震玄自然是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反对。 “徐捕头,通知所有衙役撤退,另外,留下几人将这些人埋了!”陈平一边示意他们先行,一边给徐捕头吩咐。 “是!” 徐捕头应声,带着些许衙役就想着已经倒地的那几名乞丐走了去。 说实话,他们本以为今晚会是一场恶战,谁知道最终是这么个结果,真是不意外都不行。但是这样没有流血就解决了这事,倒也不错,没人会想命丧于此 话说回来,今夜的夜空果真没有那怕一片云朵,或许是因为今夜真的不需要乌云来蔽月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心面一切,不畏一切! 翌日,辰时左右,天才亮。 陈平带人剿灭断仁庙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西安县,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消息慢慢的传遍了整个浙西。 为祸浙西这么久的乞丐于今日算是彻底画上了一个句号。 不过虽然这事画上了一个句号,但是这些乞丐在那些受害百姓心中所留下的伤害却永远也画不了句号。 因为有些人即使被救了回去,她们碍于他们曾经的经历,或者是回到家乡后人们的指指点点,她们必然会无颜面对他人,从而想不开。 而有些人则是因为她们的肢体已然无存,失去了日后生活的能力,而且这些人大多都被自己的亲人抛弃了。从被解救的那一刻算起,他们似乎是成了真正的乞丐。 所以,为了解决这事,陈平要求浙西三府共同出资,为这些无家可归的受害者划一土地、建一处所,另寻生活。请求朝廷免去他们的赋税,并使历任官员都对这些人多加照拂。 但是虽如此,陈平心中也明白,这事到了最后也必然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因为这些做法显然是触犯了那些当官们的利益,就像是解决浙西的乞丐势力一样,不是每一位当官的都想解决。 要不是后来陈平拿出了圣喻的话,他们又怎会听从陈平的话? 故而,陈平明白,只有让这些受害者真正的有家可归时,他们的生活才会得到真正的变化。但是现在问题是那还有家让这些人归? 陈平不知道,但是他却在不断的尽着自己的力,他先是说服与自己关系很近且有一定的经济实力的官员、人家收留了些许,然后自己有收留了一些。 他知道他自己所做的很有限,但是,即使有限他也要做。因为当看着那些无依无靠,被人欺凌的受害者时,他恨不得自己就是一个贪官,那样他就有更多的钱去收留这些乞丐。 可恨的是他并不是,他是个清官,能力有限,自己的俸禄自己吃都够呛。幸运的是他没有亲人家室,收留一两人他还负担得起。 三日后,西安县外,距城门十里之地。 古人云:故人相送情,十里正顶深。 而此时,十里外一行人走最前面的正是陈平,洪震玄,戚继光三人。 本来洪、戚二人是不打算让陈平送的,但是陈平执意如此。而且一送就是十里地,无论二人怎么劝说,陈平就是要送至此,一里不多,一里不少。 “你倒是还这么固执!”到十里地处,戚继光停下率先开口。 他与陈平是故交,自从认识陈平起,陈平就是这个性子,无论怎么说,他都会按着他自己心中坚持的去做。 虽然这在他的这种想法在官场上会让人反感,但是这也是为何他与陈平至今关系都这么好的原因,因为他就是佩服这种坚持本心的人。 “戚兄所言差矣,我这可不是固执,我这是遵守圣贤教诲,十里相送!”陈平摇了摇头,很是不赞同。 “或许你是真正将圣贤书读进去的人,如果朝廷多一些像你这样的人,我想百姓的日子会好过一些吧!” 此时早没了阴冷气息的洪震玄不由的开口感慨道。与陈平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他明白,这陈平绝对是一个真正能为百姓办实事的官。这种官,太少了。 “洪兄缪赞了,我只是在做我的本分罢了!”陈平对洪震玄拱了拱手,自三日前起,洪震玄不再让他人称呼自己为庙主,断仁庙已亡,叫庙主的意义也没课。 “这朝廷能做好自己的本分的官员又有几人,陈兄你能如此,实在是万千百姓之幸事。” 不待洪震玄开口,戚继光就很是感慨的说道。本在官场的他自然知道这官场的黑暗,所以对于陈平能做到这一步,他自然是感触最深。 “两位就莫要这样折煞我了!”陈平听着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只是实话实说。”洪震玄一见这陈平难得羞涩,不由笑了,很是诚恳的说道。 “不过陈兄,我估计你的所做这一次在受到朝廷奖赏的同时必然会引起那些小人的注意。而且你这事先后的处理也损害了很多官员的利益,你可有心理准备去面对那些奸人?” 不过赞扬归赞扬,既然是故交,那有些话就不得不提醒。尤其是这官场的水,戚继光明白军中所涉及的和其他官员所涉及的利益绝对有天差地别。 这一次陈平的所做必然在无形中得罪了很多人,作为朋友,他真的很担心陈平的处境啊! “是啊,你可想好了什么对策去面对那些奸人?”洪震玄也面露担忧之色。 “这有何难?”听此,陈平不由一笑,同时开口道: “心面一切,不畏一切!我做事从圣贤书中得理,以心来坚持,即使到了最后没有什么好下场我也认了,我不畏惧。有奸人想要害我,那就尽管来,我相信这天下还是明白人多!” “好吧!你只要记住,出了事还有我们,有些事你一个人扛不住!”见陈平肯定且面无一丝一毫的惧色,戚继光知道以陈平的性格,他绝对会和那些人死磕到底。 “嗯,如果你出了事,我会送那些奸人去陪你的!”洪震玄也点了点头,不说其他,只是摸了摸阔刀的刀背。 现在的他已经彻底无牵无挂,就连他那断仁庙的庙主也从名义上已经被杀了。所以现在他的身份都是空的,故而如果真的陈平出了什么事的话,洪震玄必然会提刀为其复仇。 “有你们这话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彻底解决倭寇。那样,沿海的百姓日子会更好过一点。前行路不易,扶持当共勉,好走!”陈平点了点头,他心里明白,这二人这话绝对不只是说说而已。 “陈兄保重!” “保重二位!” 话音落,没有丝毫的拖沓,一行人跟着戚继光和洪震玄就上了马,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原地空留下陈平和徐捕头二人,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和初升的朝阳! 第一百二十五章 剑招存心间,剑道脱剑源,剑气留后山!(上) 衡山,后山。 按着衡山所处的位置,冬本不应太冷。但是衡山的海拔却是不低,故而这冬月的温度也不见得太高。 此时后山无雪,只是有蒙蒙细雨,想是天空本欲降雪,但是还未落地之时,就被着大地暖化了吧。 而此时的那棵古树下的青石上早已没了朱晓凡的身影,那竹屋旁也不见。别说他了,就连任剑一都不见了,没有在这两处。 因为此刻的他们正在那剑气纵横的源头,至于这源头在哪里?朱晓凡也问过任剑一。记得任剑一当时说进了后山,你觉得源头在哪里就在哪里。 一开始,朱晓凡并不理解这话的意思,但是随着五岳剑谱的平、狂、掠、惊、颤五剑招全部学会了然于胸之时,他突然明白了任剑一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剑气本就无定处,更何况是纵横千百年的剑气。于现在,我们只能知道它在这么一个大致的范围,至于它究竟哪里是最盛的,这实在是因人而异。 毕竟每个人对剑气的强弱感知都不一样,你觉得很强或许我就觉得很弱,怎会有个固定的说法。所以对于朱晓凡而言,这剑气的源头究竟在何处还需要他自己去亲身感悟。 而此刻,竹屋外的竹林,竹叶坠坠,不复荫绿。而竹枝之巅,立着两人,一人背持剑,一人无。他们身形随着风吹竹枝而摆动,不过就是不见得会掉落。 此情景配着蒙蒙细雨,犹如两位仙人屹立天空一般。而毫无疑问,这两人正是朱晓凡和任剑一。 这两人立在这竹枝之巅已有了数个时辰,但是二人就是没开口,像是在感悟什么一样。 “任叔,现在想起来那青石所在之地应该是你感觉到的剑气最强盛之地吧?” 背对着下落的太阳,朱晓凡缓缓开口,同时用手一震,震落了剑鞘上的雨水。 “嗯,不过那不仅仅是我感觉到的最强剑气源头,而是我派八成剑道高手感觉到的剑气最盛之地。”任剑一看着朱晓凡,平静的开了口。 这几月以来,他是一点一点的看着朱晓凡进步,一点一点的看着朱晓凡将五岳剑谱中的剑招全部学会。 而见朱晓凡不仅悟性如此逆天,一点就透。而且其还对剑道有着超越常人的执着,任剑一心想着是时候带着朱晓凡去做一件大事了。 虽然朱晓凡此时年岁着实有点过小,但是在这武林所处的时代下,年龄似乎已经不是个什么问题了。而且就朱晓凡现在对于剑法的理解,任剑一明白,能敌得过朱晓凡的人实在太少了。 “难怪啊,难怪那地方被弄的那么的像一处剑气源头。原来是你们大都认为那里是剑气源头的原因!” 朱晓凡点了点头,终于是明白为何那青石和古树就像是给后世练剑感悟者准备好的一样。毕竟是那么多剑道高手认为的剑气源头,后来者于此必然会有所领悟。 就像朱晓凡自己一样,在最开始感悟剑招的时候,那里源源不断的剑气可为他提供了不小的帮助,省了他不少的气力。但是随着剑招的熟练,当朱晓凡想寻出自己的剑道之时,朱晓凡突然又觉得青石处似乎还差了些什么。 显然这青石处的剑气对于朱晓凡而言还不是最盛的。所以他不得不再去寻找那处属于他的、剑气最盛的地方。 “话不尽如此,之所以那里会被重视,除了数代人的判断之外,更重要的是因为青石、古树所在的地方乃是第一位在此留剑气的剑道大成者的长眠之地。不过遗憾的是那位大成者谁,我们也不知道。” 任剑一摇了摇头,面带尊敬之色道。这不是什么秘辛,只要去稍加打听自然会知道。而且衡山古来剑法高手都对那不知名姓的剑道大成者很尊敬,毕竟没有他的奠基,说不定也没有现在的后山。 “第一位留下剑气的剑道大成者的长眠地。那他葬在了哪里?不会是青石下面吧?” 朱晓凡很震惊,毕竟他又没问过,而且他也算是受了先人的因果。于此刻想着,万一那剑道大成者的坟墓就在青石下,那他不是这几个月来就坐在那人的坟上。那多不敬。 “你小子想什么呢?如果真的葬在青石下,我怎么敢让去那上面打坐。” 任剑一笑骂,他倒是有些佩服这朱晓凡的想象力。 “那就好。不过任叔,那你说那位剑道大成者究竟埋骨哪里?总得给我给位置吧,万一之后踩着了,也不好,是吧?” 一听没在青石下,朱晓凡不由松了一口气。但是想着自己以后还要在这后山待着,甚至有时候还要去那青石处练剑,想着那里埋了一位前辈,朱晓凡都有点不好意思下脚。 “你小子还挺尊重前人的,不容易啊!”任剑一瞥了一眼朱晓凡,抚了把胡子调侃道。 朱晓凡一听不由正声,一本正经的道:“任叔这哪里话,我一直都是如此好不好。” “行了,做个样子就行了,可别过了!”任剑一摆了摆手,示意朱晓凡不要这样。任剑一心想着这小子明明就是假意正经,但是每次自己又忍不住不去拆穿他。 “嘿嘿,那任叔你快告诉我呗!” “告诉你也无妨,那位前辈就葬在那古树下。不,应该说古树是从他的坟上长出来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你会踩着他,只要你不上树就好。”任剑一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朱晓凡,想看他脸上有没有什么变化。 “这老前辈真是生机旺盛啊!”谁知朱晓凡听后直接感慨了一句,听得任剑一一时说不出话来。 “任叔,你怎么了?我说错了?我不是在感慨这老前辈的大气魄吗?以身育树,为后人留下阴凉,这种气魄与胸襟真令人深思与佩服啊!我死之后也当如此才行!” 朱晓凡边问边摆出一副羡慕且尊敬的样子,看得任剑一不由抖了抖嘴皮。心想着你小子真是够能装的,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第一百二十六章 剑招存心间,剑道脱剑源,剑气留后山!(中) “~你如果死我前面,我会满足你的愿望,让你以身滋养万物!”任剑一顿了顿,语气显然是恨不得现在就把朱晓凡给埋了。 因为这明明就可以听出这朱晓凡实在吹牛皮,但是自己就是找不着理由拆穿他,这种憋在心里的感觉太难受了。 “嘿嘿,任叔,这个就不劳烦你老费心了。”朱晓凡摸了摸头,一把雨水。 “行了,既然你已经感知出了哪里是剑气的源头,那你就看能不能在那剑气的源头悟出剑道。记着,剑道不可强求,顺应本心,即使有个雏形也是好的!” 任剑一摆了摆手,不想再跟朱晓凡说了,他担心再说下去,这一天恐怕又要结束了。 “是!” 一说正事,朱晓凡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将锈剑持于胸前,剑体和剑鞘相碰,对人间了拱了拱手。 声落之后,朱晓凡脚尖轻点竹枝,纵身掠向了半空。至半空后,朱晓凡并未落下,而是停在了半空之中,。 而任剑一则是背手立在竹枝之巅,静静的看着朱晓凡,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坐在木桌旁,品着茶水,远远看着朱晓凡,因为这一次乃是极其重要且关键的一次,他必须亲自看着。 虽然他不能保证自己能时时给朱晓凡出点什么意见,毕竟二人的剑道绝不可能一样。但是作为当世的剑法第一人,他还是可以指点朱晓凡少走些弯路。 而此时此刻的朱晓凡所在的半空中,正是朱晓凡自己所感受到的剑气最强盛的地方。才一到半空中,也正印证了他的想法。 因为他的凌身之地,果真是剑气纵横,这些剑气的强烈程度远远胜过了青石周围的剑气。这些强盛且纵横交错、源源不断的剑气袭在他的周身,使他的身体不至于下落,就像有气流托着他一般。 而朱晓凡也在这些剑气托着自己、向自己袭来的同时感悟着这些千百年来最强盛的剑气。当然,他并不是要从这些剑气当中悟出自己的剑道。因为他不想走别人的路子,他要走,就要走一条属于自己的、前所未有的路子。 但是这条路肯定不好走,这种剑道肯定不好悟。不过如果什么都轻轻松松了,那又不是朱晓凡的性子了。 “于剑气源头中感悟什么是剑道!” 正此时,下方的任剑一平静的开口。 “好!” 朱晓凡也正有此意,他不想跟这些留下剑气的前辈们走一条路,但是他必须向他们学习,知道什么是剑道才行。如果连剑道都不知道是什么,那还怎么悟出自己的剑道。 “这剑气,古朴,沧桑,很老道,攻击沉稳!” 朱晓凡感悟着一道迎面以来的剑气,这剑气朱晓凡很熟悉,而这剑气中体现的剑道,朱晓凡也有些许认知。 “这剑气很犀利,不,很凌厉!” “这剑气很霸道,有种惟我独尊的气势!” ………… 一道道剑气掠过,朱晓凡仔细的感悟着这些剑气,朱晓凡相信这些剑气中蕴含的气息,正是古来剑法大成者们剑道的体现。 当然,事实也是这样,这一道道剑气之所以能一直留在这里,挥之不去。就是因为这些留下剑气的人剑道成就太高了,人虽死,剑道不灭,剑气长存。 “凌厉狂傲的剑道!” “稳重求稳的剑道!” “平华质朴的剑道!” …… 随着时间的流逝,朱晓凡已然摸索出了这些剑道先贤者们自身剑道的特点,但是论及自己剑道的特点之时,朱晓凡又一时说不想个什么。 他知道对他现在而言,剑道还是一个很长的路,他只有先走出一个开头,才能有一个继续的路子。 “我的剑道应该是什么样子?”朱晓凡在心里反问自己。 如性格?如为人?亦或是如本真?朱晓凡不知道哪样才是最适合他的。而且剑道一旦成型了,那就再也没有变换的余地。 “到底应如何?古来剑气各种皆有,我到底该哪般?”朱晓凡在心里不断的反问,问的过多了,自己都有些迷糊了。 剑道本就不易,更何况朱晓凡还要求自己走出一个与千百年来所有剑气全然不一样的剑道。这难度,真的不可谓不小。 “无论我选择什么剑道,都可能与这些剑道有相重复的地方,所以我必须走出古人从未走过的剑道!” 朱晓凡心中想着想着边笃定起来,他明白,千百年了,如果按着以前悟剑道所用的方法,那他必然避不开和其他前辈走出相同的路子。那样的话,他自身的剑道成就绝对会受到限制。 虽俗话说得好,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但是在剑道上,前人如果只是引路还好,但是如果他把你引上了他的那条路,你就很难突破他无形中给你的限制了。 毕竟,第一个永远是最好的一个,这话无论放在哪里都是极其正确的。 所以,朱晓凡必须走出一条前人未曾走过的路。 但是这路是怎样的?朱晓凡现在也只是有一个模糊的判断,他不知道到底行不行得通。 “何为剑道?” “剑道为何?” 朱晓凡不由的记起了这两句最为普通的话。这两句话即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别人,更像是问这苍天,问这大地! 剑,乃是千年武林,十八般兵器中国使用频率仅此于刀的武器。 之所以它的使用者少于刀,无非是练剑的要求极高,普通人不可触及。试想一个普通人大怒,他是用刀来的痛快?还是用剑来的痛快? 不过,一但用剑者悟出了剑道的话,那刀就在其眼中等同于无物。 毕竟剑道一旦大成,即使是长槊那般的重型武器也不见得能比看着柔弱的剑强到那去。 故而,剑道一直是每一位剑法高手都极为重视的,他们一生的追求就是那至高无上的剑道。 而现在,朱晓凡在追求他自己的剑道。不过与前人不同的是,他不只是一味地去追求,使自己悟出剑道就好。 他要的是与千百年来的剑道大成者所悟出的剑道都不相同的剑道。那样的剑道才是属于他朱晓凡的剑道。 如果仅仅只是追求相同的剑道,他有自信一入半空不过半个时辰他就可以悟出。 但是那种剑道,不是他想要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剑招存心间,剑道脱剑源,剑气留后山!(下) 幽幽剑道历苍茫,侃侃剑者主浮沉! “我要千百年前已及后世的剑道都与我的剑道有相似之处,而不是我与他们相仿!” 朱晓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找寻到了自己剑道的方向。 他知道自己一旦悟普通的剑道,那避免不了和其他剑道相似。毕竟古来剑道这么多,包揽万千,那可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所以想到此,朱晓凡决定在这剑气纵横的后山之中、在这显露剑道的剑气之中、从每一处的剑气里悟出一丝与其他剑气截然不同的地方。然后依次而来,每一丝剑气都不放过。 也就是说,朱晓凡准备在这所有的剑道之中都抽出一丝与其他剑道全然不同的一丝剑气,从而悟出自己的剑道。而且一旦这种剑道悟了出来后,那他以后对战其他剑法高手,必然会占据主动。 因为你的剑道我理解,但是我的剑道你可能见都没见过。 更值得说明的是,朱晓凡所打算悟出的这种剑道不仅仅是局限于这后山剑气中的剑道。他仅仅打算以这里为根基,为开始。 日后行走天下之时,他必然还会从其他剑法高手的剑道中学到这里不曾有的,以用来充实自己的剑道。 当然,这说着简单,做起来可就不是那么的容易了。要在每一处剑道中悟出与他剑道的不同之处,还要通过这不同来悟出自己的剑道。这光是说着都觉得不太容易。 但是朱晓凡对自己很有信心,因为他相信自己的悟性,而且这几个月以来,他对这里的剑气早就烂熟于心,对于他们其中的不同之处也是相当的明白。 更何况他只是打算在这里筑下根基,又不是在这里直接走向剑道大成,所以想想这难度也没有多大。 “咻咻~” 短暂的停息之后,朱晓凡动了,随风而动。不,应该说是随剑气而动。在这蒙蒙细雨中,随着剑气而动。 不过他这动的很轻盈,全然不像是男子的步伐。但是他这轻盈又不是一直持续的,不过盏茶,他的步子又变得很是刚劲,就如同一个健壮男子一般。 但是又过了盏茶的功夫,他的步子又变了,变成了一副很是老迈。不,应该说很是沉稳的样子,像是一名对周边万物都了熟于心的智者。 就这样,朱晓凡的步子在来回的变换之中,没有个定型。唯一让人注意的就是在最开始时他是盏茶一换,但是到了后面,他就是瞬息之间,那变化的幅度真是让人眼花缭乱。 而此刻依旧立于竹枝之巅的任剑一看着半空中朱晓凡的样子,最开始还是一副很奇怪,不甚理解的样子,但是到了后面,他的脸上全是赞赏之色。 因为他已经看出朱晓凡的计划,那是他当年打算走的路子。但是无奈的是他当年准备参悟道时他已经临近而立之年了,悟性早已没了年轻时候那般惊人。 所以当时他选择了放弃,走上了另一条路子。而他当年想走的那条路无疑是他这辈子心中最大的遗憾,但是今天,他竟然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后辈在走他当年不能走上的那条路。 他很欣慰,心想着或许这就是上天给他的补偿和慰籍吧。 而不知是怎么回事,此刻,当朱晓凡悟剑道最为关键的时候,天空中的蒙蒙细雨也停了,像是专门为他而停的一般。 虽然很显然这是个巧合,但是古来之人一向爱把巧合之事归位天意,如今也是一样。 “一剑收己性!” 正此时,朱晓凡开始悟明自己的剑道了。 “二剑纳万生!” “三剑容古今!” 朱晓凡的剑道,以三招剑招为剑道的载体。而不是如以往的剑道那般只是个空荡荡的剑道摆在那里,他的是实质的,出剑后即使不懂剑道的人都能看出来。 而且他的剑道虽然只有三剑,但是这三剑却将古来今后的剑道都给多多少少的包纳了进去。 这三式剑招乃是朱晓凡剑道的开始,且也将是朱晓凡未来剑道成就高低的开始。 这三式剑招成后已不可再改,朱晓凡的剑道也于此刻定型,朱晓凡很满意,下方的任剑一也很满意。 而看着任剑一脸上的神色,朱晓凡知道自己没有辜负他的期许,这对于一个剑道已经走到极致,生命已去大半的人来说无疑是最好回赠。 无能使朱晓凡有能力步入武林,任剑一让朱晓凡名传江湖。现在,任剑一又将要准备让朱晓凡成为了一个后世练剑者都必须要记住人。 “晓凡,趁着剑道初成,以你的剑道出剑气在这后山上留下属于你自己的剑气!” 任剑一见着朱晓凡剑道已出之后不由立马叫道,生怕朱晓凡错过了最佳时机。 “我?现在有资格吗?”一听任剑一的话,朱晓凡不由有点懵。他可没觉得他现在就有资格了,不说其他,就他这年龄也不够啊。 “臭小子,现在给我啰嗦什么,要是留不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见朱晓凡竟然没动作,任剑一不由的更加急迫,毕竟这种事可是越早越好,拖着可不是什么事啊。 “哦!” 听出任剑一语气中的着急,朱晓凡不敢再停留,直接提了一口气,猛地三剑就像他所感知的剑气源头斩了去。 就在朱晓凡剑气在斩到哪剑气源头时,朱晓凡的剑气没有与之相互抵消,也没有一丝丝的消散,而是和这些原有的剑气纵横交错了起来。看着这,朱晓凡知道,蕴含着自己剑道的剑气留下了。 其实这一过程要是换作别人,少不了要费一番功夫,毕竟不是每个人的剑道都如朱晓凡这般是以剑招为载体,出剑时剑道自然就附着在了剑招之上。 就拿任剑一来说,他当时为了在这后山留下蕴含着自己剑道的剑气,那可是足足用了半盏茶的时间。所以对比下来,朱晓凡的速度不可谓不快。 而下方的任剑一看着朱晓凡如此的迅速,脸上的高兴之色不由的更浓了。他果然是没有看错朱晓凡,这小子就是为练剑而生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茶于人,老与少!(上) “任叔,怎么样,不比你年轻时候弱吧?” 留下剑气后,朱晓凡微微感悟了一番之后,收剑缓缓落于任剑一对面的竹枝之巅,乐呵呵的说道。 “行了你小子,少在我这里来得瑟,我当年可比你强太多了!”任剑一白了一眼朱晓凡, “任叔你的脸怎么红了,是不是说谎了?要勇于承认,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又不会笑话你!” 朱晓凡盯着任剑一,死死的看着,看的任剑一脸泛起了微红。见任剑一脸红了,朱晓凡不由很是正经的说道,全然是一副假正经的模样。 “行了,少得瑟,跟我来!”任剑一拂袖,直接掠下竹枝,向着木桌飘了去。 见此,朱晓凡也紧跟而去,不做丝毫的停留。 不过才一至木桌旁,木桌以及竹凳上全是雨水,显然是刚才的蒙蒙细雨所致的。没办法,朱晓凡本想着去屋内拿条擦水的布巾,不然等着这水干的话,那必然得费上不少时辰。 “轰~” 可就在朱晓凡还没来得及转身的时候,只见任剑一绣袍一挥,一股真气就向着木桌竹凳扑了去。而且在这真气过后,木桌竹凳上的雨水全都不见了,像是蒸发了一般。 不,应该说就像是没下过雨一般。当然,这前提是你没看周围,只看了这木桌竹凳。 任剑一这一手可是将朱晓凡给镇住了,朱晓凡看着心道这姜还是老的辣啊,就这一手对体内功力的运用,自己就及不上。看来自己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有啊。 “怎么,怎么不说话了?”看着朱晓凡怔住了,任剑一心中微微乐呵,心想着现在你小子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呃~任叔你快坐着,来这边坐,我给你倒茶!” 回过神来的朱晓凡打着哈哈,将任剑一扶到竹凳上,并给任剑一倒了一杯茶,恭敬的给任剑一端了去。 “你小子又是这副样子,老头子可再没什么东西教你了!”任剑一接过茶,一口饮尽,一边将空茶杯递给朱晓凡,一边幽幽的开口。 “任叔,我只是给你倒杯茶,又不图回报。” 朱晓凡顿了顿,接过空茶杯,再次给任剑一填满。然后才坐到了任剑一的对面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喝。 毕竟衡山的苦茶可不好喝,不酝酿一番的话,他实在是品尝不出其中的滋味。 茶倒好之后,任剑一没有继续回话。而是忽而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忽而看看远方,眼神每个定处,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任叔你看什么呢?”盏茶功夫后,朱晓凡有点忍不住,开口问道。 “趁着时间多看看这片天与地,”任剑一顿了顿,语气平静,但是言词却有些伤感。 “任叔你说什么呢?还趁着时间看,你想看就看呗,有的是时间!”朱晓凡听后不由看了一眼任剑一,有些不理解任剑一是怎么想的。 心想着这人老了难道一天没事想到的最多的就是死?就像小时候平山镇的那些老大爷,每次讲着讲着故事就神神叨叨的说着自己什么时侯会死?什么时候可以去到阎王那里报道?朱晓凡每次都是听得不厌其烦。 那时候朱晓凡就想着等到自己之后老了,自己绝对不会说这些,不就是个死嘛,听天由命呗。再说,只要现在还活着,管那么多干什么,活一天是一天。 “这个世道要乱了,这武林的危机时刻,风暴中心要转到衡山了。” 任剑一叹了一口气,想起身,但是想了想,还是坐着。 “任叔原来是在担心这事,怕什么,大不了到时候跑了就成,不是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 一听任剑一是因为这才忧愁,朱晓凡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心想着大不了到时候就跑,他对这衡山他也没什么归属感。等到时候再拉着任剑一一起跑,不就行了。 “跑,怎行?晓凡,你可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话的意思。”任剑一一听朱晓凡的话,本想呵斥,毕竟练武之人哪能把逃跑都说的这么直接。 但是想着朱晓凡本来只是个普通人,能成为今天的这样子也是巧合。所以他知道自己对朱晓凡不能要求太高,再说了,他自己也知道,朱晓凡并不是不恨四部十六局。只是他会审势而行,不去做无谓的牺牲罢了。 但是,任剑一自己却不能,因为这衡山乃是他自幼生长之地,而五岳剑派也是他一手提升起来的。所以,他决然不会让朝廷的人占领这衡山。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呃……,任叔,你知道我读书比较少,这个,” 朱晓凡挠了挠头,对于这两句话,他只知道个大意,对于具体说的是什么,半知不解的。 “这话的意思放在这里就是,我是五岳剑派的人,我理当和五岳剑派共存亡!” 任剑一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解释道,同时目光坚韧,犹如磐石一般,显然他已经将自己的生命和衡山的兴亡捆绑在了一起。 “任叔,你这又是何苦?”一听任剑一这话。朱晓凡不由挠了挠头。 入江湖这么久了,他还是有些不能理解,心想着难道留下生命等自己实力更进一步时去报仇不好吗?都死磕在那里了,谁去报仇? “晓凡,五岳剑派于我就像这杯中之茶一样,饮了一辈子了,弃不掉。而五岳剑派于你也像这杯中之茶一般,你懂吗?” 任剑一摇了摇头,指了指茶杯,缓缓开口。不过开口问道之后,他又觉得自己问错了,因为朱晓凡不一定能懂他的意思。 “这,我不懂。” 果然,朱晓凡再次挠了挠头,很是不理解任剑一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这倒不是因为朱晓凡笨,而是他与任剑一的处世方法全然不同。而且对于五岳剑派的感情也大相径庭,所以任剑一所说的,朱晓凡不一定会这么认为。 故而,任剑一对朱晓凡所说的,朱晓凡都是一副半知不解的样子。 第一百二十九章 茶于人,老与少!(下) “这茶对你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你现在选择喝它只是因为跟我在一起。这种关系就像你与五岳剑派的的关系一样,你并不是出自于五岳剑派,所以你对它的兴亡并不在意。 但是出于你师父,出于我,甚至是出于上官霞那妮子,你肯定会尽自己最大的一份力助战五岳。而且在加上你跟四部十六局的仇恨,你是肯定会跟四部十六局对这干的。 故而,一旦五岳剑派覆灭之后,你肯定会帮助五岳剑派复仇。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任剑一没有气恼朱晓凡不理解,而是再次详细的平静的给他解释道他刚才所言的意思,说完之后将杯中的茶给饮尽了。毕竟这么长的一段话,说的都有些口干了。 “~呃,明白了!”朱晓凡顿了顿,要是现在他还不明白的话,那就真的有问题了。 “不过任叔,你没有想过如果五岳剑派留下精锐,待数年以后,直接跟四部十六局对着来,那样胜算会大一些吗?现在这个时候,五岳剑派即使加上五毒唐门,也还是差了点。” 朱晓凡想了想之后,再次开口反问,其实经历了洛阳一战之后,他觉得要想跟四部十六局硬磕,那必然需要己方实力的过硬。 经历了这么多,他真的不想看自己这方有太大的伤亡,或者说他真的不想看着自己认识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在自己的身前。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晓凡你要知道,只要选择和四部十六局死磕下去的门派,没有一个会选择日后再去报仇。 我们是武林人,即使是处在现在的武林末世,我们依旧是武林人。再者说,守着自己的宗门而亡,对我们来说不见得是坏事!” 任剑一摇了摇头,他是一个决然正泰的人。除此之外,他还是一个练剑之人,正如他所说的,练剑者必然得有练剑者的骨气。 所以,对于避无可避的战斗,他决然不会后退半步。而且他相信他五岳剑派的人也不会后退半步。更再者说,他相信他五岳剑派的底蕴,即使四部十六局的人要来灭他们,那代价也决然不是他们能承受的了的。 “任叔~” 朱晓凡顿了顿,他知道任剑一性子,绝对不会跟他一样。所以现在,他不知道再说什么,他劝不动任剑一。但是对于任剑一的恩情,或许以他自己的心,他绝对会跟任剑一一起与四部十六局死磕的。 “晓凡,你是我见过练剑天赋最高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在最后有更高的成就!” 任剑一摆了摆手,示意朱晓凡不要多说,虽然他也知道以朱晓凡的性子不会再多说什么。但是他依旧有很多期许的话对朱晓凡说,因为不知怎么的,他现在心中有一种以后再也没了机会的感觉。 “任叔,能不能不要这么伤感,我们二人联手,谁能敌得过?”朱晓凡感觉着这气氛不对,不自主的摸了摸鼻子,叉开了话题。 “对对对,今日不应该说这些,说点其他的!”任剑一听后点了点头,同时倒了一杯茶,接着开口道: “晓凡,你现在还有没有别的想学的,这几个月来你一直钻研剑道。而且自你学武功以来,就一直在沉溺于剑道,所以现在你剑道已经大成了。 故而,我想问问你想想你有没有什么其他想学的,现在有这个时间,你有什么想学的我都可以给你找来。” “想学就有吗?”一听任剑一这话,朱晓凡不由眼睛都亮了。 犹记得江湖上武林盛时,每一位练武者最难求的就是一本顶尖的武学功法,他没想到现在他竟然可以想要学什么就学什么。这种待遇,估计是古来练武者都不敢想的吧? “你想学就有!别说在这武林末世,天下武林各派的武功已经无法敝扫自珍,就算是放在以前,只要是你想学的,我都能给你找来。” 任剑一肯定的说道,言词肯定无比,同时那周身霸气侧漏。别说现在任剑一已经老了,就算他已经入了土,在这江湖上谁都得给他几分面子,所以他说的话决然是可以落于心间的。 不过由于现在所处的时代不一样了,任剑一也不需要再靠着自己的面子去为朱晓凡寻找他所需的功法了。因为早在大半年前,衡山的藏经阁就将武林出了名的武功秘籍全部收集了起来。 其实这事要是放在以前必然很难,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毕竟决定和四部十六局对着干的早就不在乎什么自己武功不得外传的祖训了,宗门都要覆灭了,祖训还顶个甚? 至于那些已经归隐了的宗门那就很好办了,虽然他们归隐了,但是当其他宗门去其归隐之地讨要该派顶尖武功心法之时,他们总是倾囊相授。 毕竟很多宗门选择归隐也是无奈之举,能帮江湖,能使武林不绝,他们自然想出一份可出的力。 “真的吗?任叔你真是太强了!” 朱晓凡一听不由打心里佩服任剑一,什么叫真正的高手,这就是真正的高手,想要什么就一句话的事。见着任剑一如此霸气,朱晓凡心里那是说不出羡慕,心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如此啊。 但是他知道那注定是一条长而又长的道路。 “这有什么可骗你的?” 任剑一一听,淡淡的白了一眼朱晓凡,心想着什么时候自己说的话也会被人不相信了。 “嘿嘿,我这不是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好事嘛,那我明天先去藏经阁看看怎么样?”朱晓凡挠了挠头,难得不好意思。 “去吧,如果你学要个引路的,就让上官霞那妮子陪你就好,而且千年武林八成的顶尖武功秘籍可都在那里,你可得好好看看,别浪费机会。” 任剑一点了点头,同意了,同时看着朱晓凡激动的样子,脸上也是微微一笑。对于朱晓凡,他可是希望他会的越多越好。 他自己虽然是精、长于剑道,但是他却希望朱晓凡能触类旁通,多学点其他的! “你就放心吧!”朱晓凡点了点头,乐呵呵的说道。 看着蒙蒙的天空,朱晓凡突然觉得这天空真美!这天气真好! 第一百三十章 谁无尴尬时,只是时未至! 跟任剑一说了一大阵子,直到天色已经晚了,再加上茶水也没了,朱晓凡识趣的向任剑一抱拳告了辞。 本来下山的路不长不多,以前往山下走时总觉得要费上些许时间,但是今日很奇怪,朱晓凡感觉自己还没有怎么走就到了山下。 一到山下,朱晓凡不由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心想着难道自己真的是太兴奋了。想想或许真是吧。 不说其他,就说这连续几个月的修炼,五岳剑法终于全部学会了,而且还悟出了属于自己的剑道并在后山留下了自己的剑气。 更重要的是明日还可以去藏经阁遍览千年武林各派的顶尖武功秘籍,这事朱晓凡想无论放在谁身上都会笑得合不拢嘴吧? 所以下了山的朱晓凡也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乐呵呵的心,一路蹦蹦跳跳的就回了住处。这一路上朱晓凡的样子可引来了不少五岳剑派乃至五毒唐门弟子的眼光。 其实要是朱晓凡这样子发生在普通弟子的身上他们早就笑骂或者是嘲笑了起来,但是这事却是发生在朱晓凡的身上。 他们可知道这个看个吊儿郎当年龄甚至还没有他们大的男子实力可是强的过分,即使是自己门派的掌门见着了都得笑着脸打招呼,那就更别说他们了。想笑也不敢笑,只好憋着,憋的脸通红。 而朱晓凡见着他们这样子后,不由稍微的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动作,毕竟自己这样子确实让人有点接受不了。但是他心中实在是太高兴了,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不过幸好的是,朱晓凡很快就到了他的住处,在住处里得瑟,他就不相信还会有人来偷看不成。 “凡哥,你今天回来怎么这么高兴?” 才一进门,那熟悉且温柔的能把骨头都融了的声音再次就传了出来。且与之同来的还有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和一个清新脱俗恍若仙尘的女子。 “是杏儿啊,我很明显吗?” 朱晓凡头也不转,他自然知道来人是谁,李杏儿无疑,除了她,再也没有其他人。 “不是很明显,就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凡哥是遇着什么好事了?” 李杏儿捂着嘴,开着玩笑,同时轻声问道。这么久的相处,她自然对朱晓凡的性格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但是如今天这般高兴,那也是真正的头一次。 “杏儿你也会开玩笑了?不容易啊,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深闺秀女,很是文静呢。不过我今日确实是遇着好事了,而且还是大好事。” 朱晓凡进屋坐下,同时半开玩笑道。当李杏儿再次笑起时,朱晓凡不由说到自己确实遇着高兴事了,不然也不至于这么高兴。 “杏儿是一直会开玩笑的呢,只是跟凡哥接触久了,更会说了而已。不过不知道凡哥到底遇着什么好事了,竟然能让你高兴成这样?” 李杏儿一边给朱晓凡倒上一杯热茶,一边问道,同时说着说着不自主的用秀巾抚了抚脸颊,像是担心脸红了一般。 “那我就给你说叨说叨,说不定我给你说了后,你也会高兴的!你听好了啊!” 朱晓凡喝了一口茶,轻轻咳了一声,收起了笑容,很是正经严肃的说道: “这五岳剑派的老祖让我明日起去这五岳剑派的藏经阁学习其他我所感兴趣的顶尖武功。你要听清,学的可是顶尖武功,可不是普通的。而且还无论是哪一派的,我都可以学。” “呃~”杏儿听后顿了顿声,像是被震住,又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样。 “杏儿,你才接触武功,你可能不知道这顶尖武功秘籍意味着什么。我这必须得给你解释解释,你且听好了。” 朱晓凡见李杏儿的样子,不由准备再次开口解释,他见其不说话,自然是以为其不能理解。朱晓凡心中想着,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让其不理解呢,不行不行,必须得给她说明白才行。 “你要知道,这千年武林,武功秘籍数不胜数。但是那顶尖的武功秘籍,那可真是太少了,每一部都是足以让各派勒个什么,什么敝扫自珍什么~~” “凡哥,我有问题想问!” 见朱晓凡欲准备滔滔不绝的讲下去,李杏儿没办法,只好打断。虽然她也很想听,但是这事她实在是不想再听。因为她觉得朱晓凡可能会白高兴一场。 “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你明天是不是准备去藏经阁?” “当然是得去藏经阁了,那些顶尖武功秘籍肯定都放在了藏经阁。你别担心,你要想去,我明天也带你去,没人会拦你!” 朱晓凡点了点头,很是自豪。虽然他现在的武功很高,已然是个绝世高手,但是不知怎么的,他骨子里的那股子脾性就是改不了。 “咯咯,你被骗了,你这一段时间都沉溺在练剑之中,你难道不知道自从衡山戒备之后,为了提升弟子的实力,谁都可以进藏经阁吗?”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李杏儿不由咯咯一笑,因为果然跟她想的差不多。朱晓凡觉得他进藏经阁是赚大发了,其实他不知道,很多人早就去过藏经阁了。 “谁都~可以进?” 朱晓凡一听,特别是最后几个字,脑子不由的一阵大。亏他还把这机会当个宝,原来是烂大街的。 “是啊,霞姐姐没事的时候常带我去呢!”李杏儿点了点头,很是肯定的说道。 “哦!”朱晓凡简单一声后,面色尴尬,无语的起了身。 “凡哥你哪里去?”见朱晓凡转身离去,李杏儿不由问道,天都快黑了,她不相信难道朱晓凡还要去找那老祖不成? “我去睡觉,明日早点起来去藏经阁!”朱晓凡头也不转,闷头就走。 “哦,不过凡哥,你的屋在那边,你你走到我的屋子了。”李杏儿轻轻哦了一声后,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嗯?不好意思!”朱晓凡一听,脸瞬间就红了,直接掠到了自己的屋子,心想着这次的脸丢大了。 “咯咯~”而见朱晓凡这害羞的样子,李杏儿则是咯咯的在原地笑个不停。 笑久了,腰肢都颤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遍览千古经,心存各家剑!(一) 翌日清晨辰时五刻左右 昨夜朱晓凡回房之后,上官霞也正好回了来,不过昨夜朱晓凡可没打算出去跟上官霞唠唠嗑,因为想想都觉着丢脸。 所幸的是上官霞似乎也能理解朱晓凡的窘境,倒也没有要求他出来,一夜无话。只听得上官霞和李杏儿说了许久,这么久的时间相处下来,这二人的关系可谓是更深了。 今日,吃过后房弟子送过来的早点,朱晓凡提拎着锈剑就准备出门。 “这么急,你去哪里?”上官霞早就吃完了,正收拾东西,见朱晓凡吃完就欲走,不由问道。 “藏经阁!”一夜的安静,朱晓凡现在到算是平静,就单看着不会显得太急躁。 “去藏经阁急什么,我们也去,一道走吧!” “你们也去?” 朱晓凡狐疑的看了一眼正在收拾桌上东西的上官霞二人,心想着难道这两人是要去看自己笑话不成?但是他想着这两人也不会这么无聊啊。 “凡哥你忘了,昨天我不给你说了这段时间姐姐可是经常带我去藏经阁呢,今日姐姐难得又有空,当然不会错过了。” 李杏儿见着朱晓凡发懵,不由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她可是从未见过记性如此差的朱晓凡呢。 “额,我这一着急给忘了,那我就等着你们一道吧。”朱晓凡用手中的锈剑碰了碰自己的头,如恍然大悟般。 说完后直接坐到了凳子上,看着这二人收拾东西,同时心想着自己到了藏经阁到底学些什么好呢。很纠结! 半刻钟后,二人终于是收拾完了一切,虽然他们可以让弟子来收拾。但是上官霞考虑到现在时间紧迫,能多留给弟子一点时间练功就多留一些。所以每次饭后她总是亲力亲为,只是需要他们送个饭就好。 三人一男两女,男为心性乖张,走路不拘,提拎着锈剑就走在前面。而两名女子则是手腕着手,一路笑着跟在男子后面。 不过这两名女子气质全然不一样,一为沉稳,一为柔弱。一为端正,一为颦颦。但是二者在一起却构成了一副极美的画卷,再加上二人的那种亲昵,使这画面没有一丝一毫的违和之感。 霎那间,不过转眼便到了衡山派的藏经阁。 其实自从五岳归入衡山的那一刻时,衡山的藏经阁已经不能再单说是衡山派的藏经阁了。因为自那之后,五岳将自己千百年来的收藏全部归入藏经阁内,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藏经阁绝对可以说是五岳剑派的藏经阁。 而且由于武林末世的原因,这衡山派的藏经阁收录了天下各派近九成的顶尖武功秘籍。所以现在这藏经阁收录的功法秘籍的稀有程度可谓世所罕见。 话说回来,这藏经楼共有七层,功法随着楼层依次而上,越至高处功法越顶尖。 而这藏经楼以前是不全然对弟子开放的,尤其是后三层。毕竟派内弟子这么多,要是都可以免费进这藏金阁,那宗门的运转就很吃力了。所以在这以前,这进入藏经阁的条件绝对是需要对宗门有过贡献才行。 而现在,时不同了,为了在将来必至的战斗中有些许优势,任剑一下令,藏经阁下四层对所有弟子开放,只要是想学,想提升自己实力的都一律支持。 故而,现在的藏经阁可谓是人山人海。当然这种情况也只是相对于下面的四层,至于上面的三层,人并不多。 因为要上去上面的三层那是需要实力的,它不是说不对普通弟子开放,只是说没一些绝对实力的话,那即使去了也不见得有什么用。 而朱晓凡这次来的目的自然是最上面的三层,不,应该是最顶上的一层。不是朱晓凡好高骛远,而是他可不想浪费那么多时间,再者说,他知道自己绝对是有那个实力上最顶上的那一层。 至于李杏儿则是要去下面四层,而上官霞则是去第五层,但是她不是去学武功而是去学习那一层收录的天下各种奇理书籍。 对她而言,学的武功足够防身就可以了,学那么多不仅耽搁时间而且还用处不大,她要将时间都花在有用之地。 而且,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是衡山派的掌门了,在这节骨眼她可没那么多的时间去研究武学,她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最有用的东西。 “掌门好!” “见过掌门!” “见过朱少侠。” 一路进藏经阁,阁内阁外弟子见着朱晓凡三人都自觉的打招呼,当然他们的重点都放在了上官霞的身上。 而上官霞和朱晓凡每每见到下面弟子打招呼时,都不免点头示意,一路过来,朱晓凡脖子都有点疼了。 不过最让朱晓凡感慨的是,每次招呼过后,总有一道又一道炽热的眼神从背后袭来。但是当朱晓凡仔细感知的时候,他不由扬起嘴角微微一笑,因为这些眼神都是看向一直没说话但是却一直面带笑容的李杏儿。 于此,朱晓凡不由有些感慨,这李杏儿真是厉害了,每次出门都能被这么多人看着,她都处变不惊,朱晓凡那是不佩服都不行。 但是也正是因为有这么多的弟子都对李杏儿有好感,所以这几个月来,李杏儿学武功那是真的很快。 不仅是因为她的天赋还不错,更重要的是每次当她要学一门武功是,总有很多的师父来免费的教她。这即使自己不想快点学会也很难啊! 这几个月以来,李杏儿差不多已经将一楼二楼的武功学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她是随时都可以去三楼,一听这进步,朱晓凡那就很佩服了。 “那我就先上去了!” 至楼口,朱晓凡轻声对二人说到,然后不待二人回话就扛着锈剑,上了楼。 因为到这里,他心中说不激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他决定不跟这二人再说,直接就转身上楼去。 “我们也去吧!”见着朱晓凡离去,上官霞对李杏儿温柔的说着。 “嗯,那我去了姐姐!”李杏儿点了点头,如精灵般进了那层楼。 第一百三十二章 遍览千古经,心存各家剑!(二) 才一上七楼,入目九行书架,大半丈高。架子古朴,显然有些年头,但是庆幸的是没有积上太多的灰尘。 楼内人不多,加朱晓凡共八人,一眼看去,三人是在书架上取出古籍,并且认真的比划着。这三人年不过知命,着装儒雅。 而余下四人,则是两人于专门的坐台上打坐,看其样子,像是为参悟什么心法一般。 而余下的两人,显然已是古稀之年,白须半尺,了无黑发。这二人一人正打扫着书架上的灰尘,而另一人则躺在这阁内专备的藤椅上闭目养神。 朱晓凡看着这七人,虽大多年迈,但是朱晓凡却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了无限的生机。很显然,这几人的实力绝对不会弱,毕竟练武之人一老,气血之力越发衰竭。 故而生机愈甚的实力决然愈强! 朱晓凡见此,心中不由震惊,这五岳剑派的实力真不是吹出来的,看来他们想跟四部十六局干到底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就这些老古董,估计他们的实力不会次于任剑一太多吧,亦或者说他们之间有的人的实力绝对远远超过了任剑一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各位前辈,朱晓凡有礼了!” 朱晓凡不自主的耸了耸脖子,持剑抱拳。心想着必须把姿态放低点了,这里的人说不定练剑练的脑袋都迂腐了,万一不给自己好脸色看那就不好了。 “嗯?” 一听来人是朱晓凡,里面看书的三人不由顿了顿,就连打坐的二人也睁开了眼,看了一眼朱晓凡。 就这一眼,朱晓凡不由浑身一哆嗦。虽然他知道这些人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被这么几个大男人盯着,自己总觉得怪怪的。 幸好的是这几人只是看了一眼后就不再看朱晓凡,继续做自己所做的事去了。这让朱晓凡不由松了一口气。 但是令朱晓凡好奇的是,那名打扰灰尘的和闭目养神的老头却从始至终就没看自己一眼。见此,朱晓凡也不想多想,不看就不看呗,看着心里还怪难受的。 “入此楼观经必须通过考验!” 正当朱晓凡准备迈开步子到那书架上观看武功秘籍之时,躺在藤椅上的那名鹤发老人头也不转,淡淡的开了口 “不知考验为何?” 见着老人问话,朱晓凡心中不由一紧,心想着不会要让自己在这里跟他打一场吧,那万一一个不小心毁了这里,那多不好意思。 “轰!” 朱晓凡话音才落,之间那老人袖袍一挥,一股巨大的力道就像朱晓凡袭了去。这力道虽看着不大,但是绝对可以趁朱晓凡一个不注意将他他逼的后退几步。 “前辈这是为何?” 见气浪迎面而来,朱晓凡一边反问一边一掌击出。只见两道气力直接就碰撞在了一起,不过一瞬,除了丝丝微风,空余无物。 而其他几人见着这场景就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般,依旧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你通过了!” 与此同时,那老人见着朱晓凡如此果断的出了掌,眉头不由一挑,淡淡开口,同时侧过身子,就像是没动过一般。 “多谢。” 听着老人的回话,朱晓凡自然是明白老人为何向他出手。虽然他心里很无语,但是却又不得不尊敬的抱了抱拳,然后才向那书架走去。 初至书架,处处皆是顶尖的武功秘籍,朱晓凡看的实在是有些应接不暇,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所以他打算先弄清楚这里的武功秘籍都有哪些才行。 约莫一刻钟后,朱晓凡终于是将这里武功秘籍的分布都给弄清楚了。 这一层楼和其它几层楼的武功秘籍的划分不一样。其他几层的武功秘籍分类大多是按着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来划分武功秘籍的,要么就是按着内功和外功来划分,亦或者是按着掌、拳、腿等人体部位来划分。 但是这一层楼却不是这样,或许是因为此处收录了各大门派的顶尖功法,所以这里的武功秘籍划分是按着门派来划分的,这让人看着倒是耳目一新。 首先列为首位的自然是五岳剑派。不过五岳剑派的功法朱晓凡大多都知道,也就不准备再看。 紧接着就是数百年前名震江湖,但一夜之间名不再显的逍遥派,或许是为了表示尊重,于是将其放在了第二位。 北冥神功是逍遥派顶尖武功之一,与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天山六阳掌、天山折梅手、小无相功齐名。“敌之内力若胜于我吸人内力凶险莫甚,与各家各派之内功逆其道而行”,而其创始人逍遥子更是神一般的存在。 不过朱晓凡对这类功法并不感冒,不是因为他不想学,而是因为这门派早就消失了,哪来的门派心法,要学这些武功,太难了,而且太费时间了。 第三则是丐帮与少林。 丐帮主要是打狗棒法,此法乃帮主嫡传武学,非丐帮帮主无法传授之绝妙武功,共有三十六路一十二招八字口诀,为丐帮帮主代代相传的二大护帮神功之一。至于第一护帮神功是什么,早就遗失在历史长河中了。 至于少林的,朱晓凡自然知道顶尖的是易筋经,余下的就是少林七十二绝技。这些学了易筋经之后,其他的他也没多大的兴趣。 紧接着是武当派。 在武当派诸多武功绝学中,太极拳和太极剑应该是最广为人知、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武功了。但是太极拳和太极剑本身的威力、强度等都是比较薄弱的。太极拳和太极剑的本性是防守而不是进攻。这有点不太符合朱晓凡的性子。 接着的就是剩下的一些小派但是却又顶尖功法的,例如崆峒派的七伤拳。 七伤拳是崆峒派传世绝世武功,此拳法出拳时声势煊赫,一拳中有七股不同的劲力,或刚猛、或阴柔、或刚中有柔,或柔中有刚,或横出,或直送,或内缩,敌人抵挡不住这源源而来的劲力,便会深受内伤。 于此后还有很多的无门无派的武学,虽然其无门无派但是威力不可谓不甚,例如九阳真经。 据传:九阳真经乃是武林最高深的武学宝典之一,是与佛家的《易筋经》和道家的《九阴真经》等并驾齐驱的至高无上武学瑰宝。 九阳真经阴阳调和,刚柔并济,练成九阳神功后,普通拳脚也能使出绝大攻击力,自动护体功能反弹外力攻击,奇妙无比。 众多的武学看的朱晓凡眼花缭乱,心里急切无比,他很想将所有武学都学会,但是他知道,这不可能。 所以到底该学些什么,他还要仔细思考一番。 第一百三十三章 遍览千古经,心存各家剑!(三) “真是让人头疼,这好东西真是太多了!” 朱晓凡挠了挠头,轻声嘀咕道。遥想以前,他别说想学这些顶尖的武功秘籍,就算是他只是想远远的看看都不可能。而现在,他竟然可以想学就学,这今昔对比,实在是有些云泥之感。 试想着要是自己以前就有这么好的资源条件,说不定自己是一名高手了。但是转瞬一想,即使有这些东西,自己从小就练,好像也不太可能比现在还强。 他如今的成就最根本的还是无能的一甲子功力的灌输,不然单靠他自己,即使有这么好的条件支持,他也不一定能达到如今的这般境界。 但是看着眼前各种各样的顶尖武学,朱晓凡真的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学什么。不过他在一开始就排除了少林派的武学,毕竟这里收录的易筋经可并不完整,至于七十二绝技,朱晓凡实在是又不感冒。 剩下的,兵器类的朱晓凡自然是也要放弃了。因为摸了摸手中的锈剑,他着实没有打算换武器的习惯。 至于其他的,真难选择啊。此刻朱晓凡心中那是一万个纠结,这就好比在眼前放着黄金百两、白银千两、碧玉一堆、珍珠一圈,到底选哪一样,实在是让人难以下手。 “年轻人,很纠结吧?” 突然,正当朱晓凡要被这急得抓耳挠腮之时,一个离他不过五尺的男子,放下了手中的剑谱,缓缓的开了口,言语很是热情。 “回前辈,小子我是挺纠结的。” 见有人问话,朱晓凡不敢拖沓,立马抱拳回答道。当然,抱拳回答的同时在心中免不了希望这人能给自己一点建议。 但是他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因为他心里知道,这五岳练剑的多数人都是冷性子,所以他心中真的是不太指望。 “这正常,记着我初来之时也是这样,手无着处!” 男子缓缓走向朱晓凡,面色平静,像是见朱晓凡如此不由回想起了自己以前一样。 “不知前辈可有什么赐教?”见男子竟然走到了自己身前,朱晓凡心中不由想着难道有戏,故而更加恭敬了。 “以你现在的成就,要说赐教我确实不敢当,只是给你说说我的经验吧了!” 男子很谦虚,一点都不介意朱晓凡这么年轻实力就比自己强悍,或许是练剑之人,什么都看的开吧。 “多谢前辈了!” “别叫我前辈,任老祖是我师叔,按着辈分我也顶多跟你平辈论交,叫前辈实在是有点折煞我了。对了,我们去那边说,不能打扰到几位师叔还有师祖的休息。” 男子摆了摆手,很是客套,全然不像朱晓凡这段日子一直接触到的那些弟子那般冷气。而且这男子一看就精于人事,一边说还一边引着朱晓凡到了一边,以免打扰到他人, 毕竟练武一途,尤其是参悟心法什么的是最害怕有人打扰了。而且有些人练武容易入定,入定可是千载难逢,一旦入定被人打断了,那无异于是天大的仇恨。 “嗯,好!” 朱晓凡点了点头跟着他去了。不过此刻朱晓凡的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人是任剑一的师侄,也就是说是当代掌门师叔级别的人物,也就是五岳剑派的太长老,这倒是不奇怪。 而且即使这里有几个他的师兄、师叔,这也正常。毕竟千年五岳不是说说而已,而且朱晓凡观此人的实力,他倒是有那个当太长老的本钱。 但是,但是最让人吃惊的是这里竟然有他的师祖,他的师祖意味着什么,朱晓凡有点不敢想。那可是任剑一师叔一辈的人物啊,这不会是真正的老怪物吧,朱晓凡是真的有点被吓着了。 “师弟,我想问你是不是任师叔让你来此的?”才一至地方,男子缓缓开口,且以平辈论之。 “嗯,是任叔让我来的。”朱晓凡点了点头,本来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但是听着这男子的问话,朱晓凡瞬间就回过神。 毕竟在他看来这一次是任剑一把他给坑了,本来他还以为这是他独享的好事。但是谁知道这地方早就对所有人开放了,只是他一直不知道,整的他空欢喜一场。 “那就好,那我想任师叔应该给你说了怎样在这里寻功法百才对啊。” 男子抚了抚胡须,像是朱晓凡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他最后一句话却让朱晓凡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应该给他说了,朱晓凡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呃~没有吧。他就只是说了让我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朱晓凡挠了挠头,又不好说任剑一什么都没给他说,但是自己又着实想不出任剑一到底给他说了啥。没办法,只好把任剑一说的原话给他说了出来。 “对啊,这任师叔不是给你说的明明白白的嘛!” 一听朱晓凡的话,男子激动的一拍手,就像是朱晓凡的回话又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这看的朱晓凡心里直发懵,心想着明明什么都没说,你还这个反应,不会是练剑练的走火入魔了吧? “呃,请师兄明示,师弟我实在是有些不理解。” 不过想虽然是那样想,但是到嘴的话却不能那么说,毕竟自己又不是傻子,如果真按着心里想的说了,那不就把这热心的人给得罪了。 “师弟你这么想,你自己想学的不就是你一直在坚持的武学吗?试想你如果不想学你所坚持的武学,那我想你早就放弃了。 诚然,任师叔或许会有让你多学其他门派武学的意思,让你成为一个全才。但是你自己心中是不是想成为一个全才那都还是另一回事。 故而,于此来,你应该就学你最想学的顶尖武功。你要知道,一门顶尖武功可是分门别类,每一类别可都有达到顶峰的,你想如果你把所有的分支都学会了,那何其不是个全才?” 这一次,男子说了很多,但是显然他这一次说的都是走了心了。 因为朱晓凡听着他说的已然是不停的点着头,对他所说的绝对是赞同不已。 第一百三十四章 遍览千古经,心存各家剑!(四) “师兄言之有理,所言甚是,简直是精辟绝伦之语,一语中的啊!” 听完男子的话,朱晓凡不由的想连连鼓起掌来,但是考虑到这地方不对,硬生生忍住了。但是他却是绞尽了脑汁,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可以夸赞人的话。 虽然朱晓凡说的这些话有点夸张,但是确实发自朱晓凡的肺腑之言。因为这男子就简单一席话就解开了自己的困惑,让自己不再纠结,这实在是太厉害了。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这男子说的那也是相当的有道理。诚然,朱晓凡如此热衷于练剑,那他为何还要去学其他的顶尖武功,花上大量的时间最后还说不定不讨好不说。 更为关键的是他压根就对其他的顶尖武学不怎么感冒,再者说了,他有易筋经这类顶尖的内功心法,自己体内的功力会随着自己的参悟、凝练越来越深。 到了自己内功深不可测之时,那即使是一门很小、很一般的武功都可以在他手中发出绝世顶尖武功秘籍才能发出的威力。 这么想一想,他自己又何必去在其他武学上浪费时间,还省的现在在这里纠结半天。 既然他自己喜欢练剑。那么现在五岳剑法既然已经练的差不多了,那自己为何不联系一下其他门派的顶尖剑法。 比如说武当派的太极剑,柔中带刚,以守为攻。 再比如说天山派的断雪剑法,飘渺不定,攻击无端。 亦或者是归为武林咋类的辟邪剑法、独孤九剑、六脉神剑等等。 这哪一种不是顶尖的武学,这哪一种剑法的创始鼻祖和这门剑法的大成者不是他们那一个时代的巨擎? 所以现在想通了,朱晓凡自然是决定就在这里钻研那些名扬江湖千百年的剑法,用这些剑法来弥补自己剑法乃至是剑道的不足。同时尽可能的提升自己的剑法水平和剑道境界。 “师弟过奖了,我当时也是如师弟这番迷糊,看着师弟想通了,我也觉着我这番话没白费啊!” 男子抚了抚他那尚未花白的胡子,面露喜色。显然是因为朱晓凡不再纠结而高兴。喜形于色,这是个热心人,朱晓凡对他的好感不由直线上升。 “这一次多谢师兄了。对了,还未请教师兄的名讳,不知?” 朱晓凡也是随着面露喜色,同时很是恭敬的问道,毕竟这男子可是帮了他的大忙,要是自己连名字都不问的话,那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师弟你真是客气,习武之人那讲究这么多。”男子并未直接回话,而是语气有些大咧道。 “师兄说的有道理,是师弟我客套了!” 一听男子这话,朱晓凡心中很无奈,瞬间脸上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本来他就是个乖张的性子,要不是考虑到这练剑之人太过于死板,他那会如此。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任剑一那样不在乎他嘻嘻哈哈的样子。 不过现在既然这男子都说了,那他自然不会再那样,毕竟总是那么个客套样子,自己也是累的不行。 “师弟这就看着顺眼多了,难怪任师叔会选择一天费心费力教你剑法,看来你确实有很多的不同之处。” 看着朱晓凡瞬间就从一名很恭敬求教的普通弟子模样变成了一副吊儿郎当,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男子心中也是一震。 以前他早早的就听过这朱晓凡为人性格跟其他人有很大的不一样了,他当时还一时想不到。不过现在一见之后,他觉得这种人想不到也是正常的。 “师兄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听着男子的话,朱晓凡感慨的挠了挠头,面带无奈之色。 “当然是夸你了,能得到任师叔的亲自而且还是这么长时间的提点,你可是独一份。所以除开悟性,你为人肯定与一般人不一样,师弟真是厉害,什么时候抽空教教师兄我呗。” 男子越说越起劲,自打朱晓凡收起那副正经模样之后,他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的朱晓凡直发愣,心想着这不会是五岳剑派的“人才”吧。 毕竟能在一群只知道与剑打交道的人中保留这种脾性,那是真的不一般。竟然没被同化了,最为重要的是这人竟然还在五岳剑派待了很多年。不佩服都不行啊! “师兄你没开玩笑吧,我就问你叫什么,你竟然扯了这么多出来。” 朱晓凡摊了摊手,心想着不能再顺势说下去了,不然今天的话说不完了。虽然他很喜欢跟人唠嗑,但是现在也不是个时间啊。 “哦,差点说完了,我叫任泉,泉水的泉。” 任泉一边自我介绍,一边夸张的拍了拍自己的头,似乎是在说怎么这么重要的事都被他忘了一般。 “任泉?你也姓任,不知道你跟任叔是~?”朱晓凡一听名字,这五岳姓任的不多,再加上这男子的地位很不一般,很容易让人引发联想啊。 “你别多想,当年入师门的时候本来是想拜任师叔为师的,毕竟大家都姓任,但是谁知道他拒绝了我,所以我跟任师叔是有缘无份啊!” 任泉摇了摇头,很是感慨和无奈,同时面露伤心色,就像是回忆伤人心一般。 “原来如此,那任师兄我先去寻找这里的顶尖剑谱,等日后有空请你吃饭。” 朱晓凡点了点头,心想着任叔当时不收你可能是因为你话太多了吧。他现在是看出来了,这任泉只要跟谁稍微一熟,那话就像黄河决堤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就像是在这藏经阁待久了,很久没和人说话一般。 “日后吃饭什么的那都好说,既然师弟你要找剑谱,要不要师兄我帮忙,我对这里熟啊!”任泉一听朱晓凡要去寻找剑谱,立马很是热心的说道。 “不了不了,任师兄,我衡山大难来之不远,任师兄还是努力练功以减少压力,师弟我这里自己可以。” 朱晓凡一听急忙摆了摆手,不是因为朱晓凡不想让这任泉帮忙,而是他担心这任泉会停不下来,那就麻烦了。 虽然朱晓凡自己话多,但是他实在是不能接受一个比他话还多的人。试想两人要待在一起,那就别说什么练功了。 “哦,这倒是,我派安危为重,师弟有理,那你自己去找,师兄我就先去了!” 本欲再说的任泉一听朱晓凡的话面色不由一紧,即使他平时可以大大咧咧。即使他平时可以不像个宗派太长老,但是说道宗派危难时,他不得不上心。 “嗯,” 任泉话音才落人就转身走了,朱晓凡见此也直接走到了存放剑谱的书架旁。 又得头疼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遍览千户经,心存各家剑!(五) 毫无疑问,朱晓凡先看的自然是天山派的断雪剑法。 因为近百年来,天山派一直势大,而且在武林的声望也是极其高,不然那前掌门也坐不稳那武林盟主之位。 毕竟在这武林上有太多的人武功不比他弱,但是相较于其他人,段玉明为人正直且热衷于管理武林之事,所以当年他欲当武林盟主之时,基本也没什么人反对。 话说回来,说到天山派的断雪剑法,其飘渺不定,攻击无端。实属是天山顶尖武学中的上乘武功,而且这藏经阁内收录的不仅有天山派的断雪剑法,而且还有天山派的顶尖心法。 不过对于心法,朱晓凡自然是不会看了,毕竟一部易筋经已足够他练了,要求多了反而是麻烦。 朱晓凡缓缓翻来断雪剑法的剑谱,他不要求自己将其全部学会,他只是想学些断雪剑法的精华,且这些精华还要是朱晓凡所练剑法中没有的才行。 “断雪,断雪。雪本就微小,而且纷纷下时数不胜数。大片的覆灭很容易,但是想片片斩断,这难度实在是不小。这创法祖师真的是天才。” 朱晓凡一边看着,一边仔细的思量着,甚至是在心里比划着这断雪剑法的招式。毕竟这藏经阁室内并没有什么可以直接演武的地方,所以朱晓凡至多也只能在手上比划比划。 约是半个时辰后,朱晓凡将断雪剑谱放了回去。经过这半个时辰的琢磨,他已经将断雪剑法的招式记在了心间,现在就差个练习的机会了。 所以他要趁着时间将这里所有的顶尖剑谱都看一次,等到时候回去了直接一门心思扑在练剑之上。 话说回来,其实这七楼的顶尖的剑法并不多。毕竟千年武林虽长,但是却不是每门每派都是专来练剑的。再者说了,有些门派,靠着一门顶尖剑法就能在一直长盛不衰,或者说吃到死。 所以,这七层的剑谱不像下面几层,剑法分门别类,数不胜数。它这里的不多,但是有的必然是精华无疑。 再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朱晓凡将这里有的剑法都看了一次。 比如说太极剑。 该剑法由张三丰晚年首创,剑法平和,以守为攻,与太极拳并称为武当派的两大绝世武学。 据记载:该剑法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类: 点剑、劈剑、挂剑、撩剑、云剑、抹剑、带剑、崩剑、绞剑、架剑、托剑、截剑、抽剑、穿剑、提剑、捧剑、抱剑、扫剑、斩剑、拦剑、削剑、腕花。 太极剑才大致看完,朱晓凡不由一阵头疼,心想着这也太多了吧。不过他知道这太极剑中却又一些他需要学习的东西。比如说,柔。 这柔就是朱晓凡现有剑招当中没有的,不过朱晓凡现在可想不了那么多,只好先记下。记下的同时又至另一书架旁取下另一本剑谱。 这剑谱正是百年前名扬江湖的独孤九剑。 独孤九剑,剑如其名,只有九招。 虽然招数少,但是却格外的精,剑谱载到,其九招分别为: 一为总决式:种种变化,用以体演总诀。共有三百六十种变化。 二为破剑式:用以破解普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 破剑式虽只一式,但其中于天下各门各派剑法要义兼收并蓄;虽说无招却是以普天下剑法之招数为根基,因而其变化之多端不逊于总决式。 三为破刀式:以破解单刀、双刀、柳叶刀、鬼头刀、大砍刀、斩马刀种种刀法。讲究以轻御重,以快制慢。 四为破枪式:包括破解长枪,大戟、蛇矛、齐眉棍、狼牙棒、白蜡杆、禅杖、方便铲种种长兵刃之法。 五为破鞭式:破解解钢鞭、点穴橛、拐子、峨眉刺、匕首、斧、铁牌、八角槌、铁椎等等短兵刃。 六为破索式:破解长索、短鞭、三节棍、炼子枪、铁链、渔网、飞锤、流星等等软兵刃。 七为破掌式:破解拳脚指掌上功夫,长拳短打、擒拿点穴、鹰爪虎爪、铁沙神掌诸般拳脚功夫。 八为破箭式:破解诸般暗器,须得先学听风辨器之术,不但要能以一柄长剑击开敌人发射来的种种暗器,还须借力反打,以敌人射来的暗器反射伤敌。 九为破气式:对付身具上乘内功的敌人而用,神而明之,存乎一心。 可谓是九招招招皆有对应,朱晓凡合上剑谱的那一刻,不由自心里佩服那位独孤前辈,其对剑法的理解,对剑道的感悟实在是冠绝古今,让他是自配不如啊。 于此后,朱晓凡还看了辟邪剑谱、三十六天罡剑、六脉神剑等,当然他把主要的时间都放在了看六脉神剑上了。 其做架简单,功效卓著,感应强烈,均为首屈一指。久习可得奇效,达到指剑的境界,即指力所能及的地方,有如有一柄无形的剑。无论是横扫或虚指,均可伤敌。 在此载出其功中之初级部伤,非内功,但其运用人体自然采收气能力,可迅速开发人体潜能。增长人体内力,亦为内功打下深厚基础。 书中所记载的,朱晓凡觉着这六脉神剑正是应了手中无剑胜有剑的那句话。 而且不知道他是想多了还是怎么的,他总觉得任剑一的剑法显然是有借鉴这六脉神剑的地方,不然也不至于他一直没见过任剑一用剑。而且按着书中的记载,六脉神剑出剑凭借的是内力凝剑,这跟任剑一出剑可是极其的想似。 这越想下去,朱晓凡心中的疑惑就越大,不过他心想着任剑一就算借鉴了这六脉神剑也正常。毕竟他也准备去借鉴一番,而且他可不仅仅只是打算借鉴六脉神剑,一想到这,朱晓凡心中不由的激动了起来。 “看来又得去麻烦任叔了。”朱晓凡自言自语,一边将书放回书架,一边就准备转身离去。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整天,朱晓凡也差不多将这里所有的剑谱都记在了心中。现在他差的就是一个练习的地方,不过这练习的地方朱晓凡是想都不用想,明早一早他就准备再去见见任剑一。 毕竟在这剑道一门上,能助朱晓凡的就只有任剑一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后山试重重,剑招九绝更!(上) 翌日,天还没彻底亮透。朱晓凡就到了后山。 本来他还想着这么早说不定任剑一还没起来呢,毕竟以前每次早晨到时天已大亮,而那时任剑一也不过才缓缓的把门推开而已。 但是出乎朱晓凡意料的是,今日朱晓凡还没踏入那竹围之内,远远看着。就见任剑一坐在了那木桌旁,自斟自饮,不过杯中却是茶非酒,品茗罢了。 “任叔,起这么早,你不会知道我要来吧?” 见此,朱晓凡单肩扛着锈剑,一溜小跑,乐呵呵的问道。 “衡山之事只要我想知道的怎会不知,你从出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任剑一看也不看朱晓凡,继续喝着茶。 朱晓凡一听,不由更乐呵道:“多谢任叔关心,小子我是受宠若惊啊。” 其边说边拿过茶杯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同时直接饮下道:“好茶,好茶!” “行了你小子,有什么事就直说,我不是让你去藏经阁学你想学的吗?怎么这才一天就又回来了。” 看着朱晓凡这样子,任剑一不由白了一眼朱晓凡,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显然是想让朱晓凡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朱晓凡挠了挠头,做出踌躇有些不好意思之状,道:“嘿嘿,任叔,我这不是已经找到我想学了嘛,现在到你这来打扰,无非是想让你老指点指点我。” 其实朱晓凡本来是打算问着任剑一为何让他空欢喜一场,不给他说藏经阁早就对所有人开放了。但是想着其实那又不是什么大事,还是练剑最重要。 “你小子还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我这脸皮可是很薄的,任叔你可不要把我看成了那种脸厚的人。”朱晓凡一听任剑一的话,立马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就像是他真的是那种内向之人一般。 “~咳,”听此,任剑一一口茶水差点就没咽下去,直接猛的咳嗽了起来。 心想着这小子实在是太过于脸厚了吧,说大话就跟说着玩一样,而且他那脸色还越说越来劲。看的自己一阵头疼,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想着自己以前,要是碰着这种后辈,早就一指剑气指出教他做人了,但是对于朱晓凡,对于这小子,他自己就是狠不下心。 “任叔,你别激动,慢一点,慢一点。”一见任剑一呛着了,朱晓凡立马到任剑一的背后一边拍着一边说道。 “任叔,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可是关心你。”骤然看见转头一眼盯着自己的任剑一,朱晓凡面呈无奈之色,并摊了摊手。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样子。 “行了你小子,你小子心里想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说吧,要我帮你什么?” 听此,朱晓凡嘿嘿一笑,道:“还是任叔了解我,其实我就是想知道你的剑法是不是借鉴过六脉神剑?” “嗯?你小子倒是挺有眼力见的。” 一听朱晓凡这话,任剑一不由眉头微微一挑,显然是对朱晓凡的眼力有些佩服。因为他自己知道他的剑法即使是一些剑法高手都不一定能看出来啊。 “那是,毕竟跟了任叔你练了这么久的剑了,要是什么都看不出来那不是在丢你的名声。” 任剑一白了一眼朱晓凡,道:“行了啊,适可而止。趁我现在心情好,你想问什么就赶紧问吧。” 朱晓凡听后不由十分高兴,但是他止住了激动,微微平复了后,道: “任叔,我想问你是如将六脉神剑融合到自己的剑招了的?毕竟两门剑法之间可是有很大的差别,你是怎么在五岳剑法的基础上融入六脉神剑的?” 任剑一抚了抚胡须,道:“你小子一问问的也太多了,不过谁给你说的我是以五岳剑法为基础的?” “嗯?”朱晓凡不解,一时听着话有点懵。 连忙道:“任叔你就说直白点嘛,你这我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任剑一一听朱晓凡这话不由哈哈大笑,心想着你小子也有说这话的时候,不会只是想不费时间想吧。 “那我就直接给你说了吧,其实看出来我融合六脉神剑的人大多都以为我是以五岳剑法为根基,但是事实是我却并没有以五岳剑法为根基。” 任剑一起身,缓缓开口。 见此,任剑一一起身,同时很是疑惑,道:“不是以五岳剑法为基础,怎么会?” “怎么不会,晓凡,你难道没想过如果以五岳剑法为根基的话很容易就定型了,不太可能有更高的成就吗” “这~,是啊,我也曾想过,但是就是没想通还怎么处理这问题。”朱晓凡听后,点了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他昨日在藏经阁看了一天,他心里明白,除了自己专门练的剑法,其他的剑法只能简单的练习,以寻找出自身剑法的弊端或者是提升剑法。 但是要想将两门或者三门剑法相互融合在一起,那基本是不可能。至少以朱晓凡现在的认识,基本不可能。 “那如何才能有更高的成就,任叔你可别卖关子啊。”朱晓凡不傻,他知道眼前的任剑一绝对会知道如何做,所以他万不能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看着朱晓凡如此,任剑一边笑边道:“小子,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我怎么能跟任叔你客气呢。”朱晓凡一边给任剑一送上一杯茶,一边满脸笑容道。 任剑一摇了摇头,对这朱晓凡有点无可奈何,他缓缓出言,道: “你小子,行了,说不多了没用。那我就告诉你吧,要想融合内力不同,分门别类的顶尖功法,尤其是以不同的内功心法为支撑的,这需要以一门自创的功法为载体。 说白了就是你再创一门武学,将你想学的顶尖武学的长处全部包纳进去这么说,你懂了吗?” 朱晓凡听后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的看着任剑一,道:“那任叔你?” 任剑一点了点头,看了朱晓凡放置在木桌上的锈剑,道: “我当然也有,不过这我却不能给你说明,因为我是融合的六脉神剑,早就脱离了用剑一途。我想你应该不会效仿我,你不会舍得你手中的锈剑。” 朱晓凡听后,恭恭敬敬的对任剑一抱了抱拳,道:“多些任叔指点。” 朱晓凡心想,想到一语惊醒梦中人这话,或许正是这个样子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后山试重重,剑招九绝更!(中) 本寂静了一天的后山此刻因为朱晓凡的到来再次活跃了起来。 此刻,朱晓凡提剑,站在了青石旁,他的剑还没出鞘,但是剑气已然袭来。 庆幸的是朱晓凡如今已与初至时走了质的区别。故而,现在他不用担心如何避开剑气,他现在立于此只需要好好的思考他的下一步路该如何就好。 而与此同时,任剑一也没有坐在木桌旁,而是轻身掠到了竹枝之巅,远远的、静静的看着朱晓凡。 他想看着他最上心的这个小辈有何种进步,他想看看这朱晓凡是否能走到他倾尽一生都未走到的那一步! “呼!” 朱晓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左手大拇指抵住了剑柄,随时准备用力一弹,锈剑直接出鞘。 就刚才,任剑一话才说时,朱晓凡的心中就有了明确的打算。寻一载体,对他而言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因为他自己本来就自创了剑招九绝,故而这载体之事他是不用担心。但是他现在唯一觉着有些麻烦的就是他不知道他的剑招九绝能不能容纳他想练的那些顶尖剑法。 虽然他不愁他的内功,毕竟是当今武林的第一内功心法易筋经,要是这都支不住这些剑法的话,那他也只好认命了。 所以,现在他最需要注意的就是如何、适当的借鉴其他的顶尖剑法。这着实让朱晓凡有些头疼,毕竟他也是第一次。没有丝毫的经验可寻。 朱晓凡看了一眼天空,淡淡自言自语道:“先试试吧!” “咻,” 话音才落,朱晓凡就将锈剑拨了出来,与此同时,朱晓凡的身形也随之掠到了空中,同时右手一把就握住了锈剑的剑柄。 才一开始,毫无疑问的朱晓凡自然是先打算练一练剑招九绝。毕竟现在他就是需要将这剑招九绝扩伸,让这剑招九绝包纳所有顶尖的剑法。 当然,这是朱晓凡的最大的愿望,至于能不能成,他自己现在心中都没有什么底。 而剑招九绝九招分别为: 一绝:剑守己身。 这一招是一持剑防御为主,在敌对或者交战的一开始,先礼后兵,不急着出手的同时用来护着自己与身边人的。 这一招的剑式较为繁琐,毕竟是九绝第一绝,朱晓凡当时为了悟出这一招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所以这一招也是九绝中最为基础和重要的。 二绝:剑攻袭敌 这一绝主要是应对来犯之敌,尤其是前来偷袭之人。毕竟是江湖险恶,朱晓凡虽然不想伤人,但是古语有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故而,朱晓凡传出此招式,以有备无患。这一招式注重身法的领悟,尤其是对轻身踏雪无痕功的领悟,毕竟偷袭之人来的隐蔽且快。你要想不被伤害了只有比他还快。 三绝:剑晓通是 这一招式是朱晓凡基于前两招所创的剑招。因为前多注重于守,攻比较缺乏。 但是用剑者怎么只守不攻,就像是那太极剑,虽然它很柔,但是它却是柔中带刚,以守为攻。此剑招正应了此理。 四绝:剑应万道 此剑招颇为讲究,朱晓凡犹记得初创下着剑招之时自己也被自己的这想法给震住了。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的,朱晓凡这一招就是为了吸纳其他剑招为己用。 现在看来,或许是天意使然。 五绝:剑返明安 这一剑招讲究的是个准字,严格意义上来讲或许是说,这一招讲究的应该是准中带稳。 朱晓凡练剑之时明白,练剑者要如剑一般。剑有剑气,人有魄气。要知道于何时出剑,何时收剑。这是朱晓凡为了防止自己练功时走火入魔而专门创下的剑式。 欲练此剑式必须先学会少林的清心咒,这一心法不难,而且自出来之后就流于武林。按着少林的话来说,古来武者多不守心,此清心咒正好助武者抱守本心,不在武学一途迷失自己。 六绝:剑抵兵戈 这一绝没有太多的讲究,之所以创下这一招,是因为朱晓凡觉着剑终究是轻武器,走的是灵巧的路子。如果硬碰硬的话,终究是抵不过长槊那般的武器。 为此,他专门创下周一剑招,就是担心自己在以后对上拿着重武器的高手而免得吃亏。 七绝:剑惊九霄 八绝:剑震厚土 九绝:剑动生灵 至于最后三绝,实在是不需要太多的言词解释。因为显而易见,这后三招都是注重威力的,而且威力是一招比一招甚。 不过相对于独孤求败的独孤九剑,朱晓凡感觉自己的剑招九绝实在是过于笼统了些,不像独孤九剑那般有针对性。 但是相对的,或许正是因为朱晓凡这剑招九绝的笼统性,他可以练会更多的顶尖剑法。而且有了这剑招九绝为载体,他学的将会更快。 试想,一个练武者只是借鉴别人的武学,而另一个练武者在有自己所创功法的基础上容纳一手别人的武学,这两人的成就谁高? 这可能说不定。 但是,如果问这两人谁学的快的话,那我相信答案肯定是后者。而在这个时不我待的末世,时间,往往是最缺乏的! 当然,朱晓凡现在的剑招九绝还有待提升,就像现在,他才把剑招九绝施展了一次。他自己就发现了其中有很多的不足。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境界又上了一层楼,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剑道初成,堆剑法的领悟已经与之前大有不同,亦或是其他的原因。 朱晓凡落地后,盘坐于青石之上。心中不断思量着自己所想练的剑法如何跟自己的剑招九绝融合在一起。 这是一条很麻烦的路子,但是对朱晓凡来说这是一条很有实用性的路子。因为在这条路上走的越成功,他未来的成就也就会越高。 毕竟他的剑道也是以吸收容纳为主,所以二者可谓是是相辅相成了! 或许是天注定吧,他确实是一个上天眷顾的练剑之人。 十七之前入武林不得,十七以后遇风雨便化龙! 这话如用来形容朱晓凡再贴切不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后山试重重,剑招九绝更!(下) “咻咻~” 朱晓凡开始了。 阵阵剑气声不绝于耳,朱晓凡在不断的尝试着将自己想练的顶尖武学融入到剑招九绝当中。 剑出咻咻,剑气荡荡震落叶! 本就是枯秋寒冬之时,那千年古树上也只剩下零星的几片树叶。但是就是这几片树叶此刻也是被朱晓凡的剑气给震落了下来,当然,它们并没有直接落地,而是随着朱晓凡的剑气飘动着。 而那掉光了树叶的千年古树此刻孤零零的,枝无一叶,就像是被脱光了衣服一般。不过庆幸的是其表皮枯黄,没什么可看的。 但是远远观着,练剑的朱晓凡,空荡荡的树枝,不动的青石,和不远处立于竹枝之巅随着微风摇摆的任剑一构成了一副很是和谐的画面。 他们之间没有直接的关联,但是似乎又是息息相关的,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我可以将我想练的几种顶尖剑法分别融入到我的剑招九绝当中。” 朱晓凡在心中思量着,其实他很想在此刻去问问任剑一,让他给自己一些指点。 但是朱晓凡自己明白,没有谁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剑招九绝。任剑一已经给自己开了路子,那最后到底该怎么去走这条路,都得靠朱晓凡自己。 “我持锈剑,六脉神剑自然放弃。而辟邪剑谱又太过邪性,也不能练。” 朱晓凡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昨日所观的顶尖剑法,想寻出几门适合自己的,并将其融于自己的剑招九绝当中。 约是一柱香后,朱晓凡终于是定了心,不再思考那么多。 他决定只练太极剑、断雪剑法和独孤九剑。 他心想着贪多嚼不烂,还是不要学太多,多了自己到时候只会不精,那就更没学无异。 但是如果他这想法让任剑一或者说其他的剑法高手听着了,估计一口老血就吐了出来。明明他自己就已经会了五岳剑法,现在他还要学太极剑、断雪剑法和独孤九剑。这听着实在是打脸,伤人心。 要知道很多练剑者终其一生都不能将这其中一门剑法练到极致,现在朱晓凡竟然还是抱着贪多嚼不烂的心来学的。 这要是按着他自己的想法,那他如果有可能决然会学变天下的所有顶尖剑法,这多让古来前人汗颜。 “前三绝重守不重攻,可纳太极。中三绝重巧与灵,可纳断雪剑法。至于后三绝,重攻、重力,显然是独孤九剑无疑。” 朱晓凡想法很简单,将这三门顶尖剑法与自己的剑招九绝纷纷对应,不要求一一而归,只要适者入其位就行。 而且,显然朱晓凡这想法也是无比正确的。 呼呼风再起,此刻瞬倾之间,微风席卷,柔柔的,刮起地上积叶。 当然,这微风不是自来的,而是由于此刻的朱晓凡练起太极剑的缘由。 经载: 太极者:是由大道,大道在太极之上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 太,即大;极,指尽头,极点。物极则变,变则化,所以变化之源是太极。 故而太极之道为道,太极剑之道为太极剑道,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朱晓凡记忆很好,不仅将太极剑谱中所有的剑招急了下来,而且他还将所有的话语记了下来。 因为他觉着只记剑招空有其形,那并不是他所想要的。他知道只有将太极剑语都悟透了,太极剑方为太极剑,太极剑方能发出他的威力! 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 边练着太极剑,朱晓凡边想着自己剑招九绝的前三绝,他需要将二者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时自己的剑招九绝更上一层楼。 这注定不简单,这注定很漫长。 一日 两日 …… 三日、五日。 足足小半月,朱晓凡才彻底的将太极剑全部与自己的剑招九绝的前三绝融纳在一起。 于此后,朱晓凡开始练习断雪剑法。 断雪剑法对朱晓凡而言,没有太极剑和独孤九剑那么难。因为他见过断雪剑法的施展,而且运气好的是,由于任剑一和段玉明的关系,天山派置于藏经阁中的断雪剑谱上不仅有剑招、剑语,而且还有批注。 要是这样朱晓凡练起来都吃力的话,那不就是太令人咋舌了。 果不其然,练断雪剑法最后用了不到练太极剑的一半时间。当然,跟太极剑一样,只是简单的容纳在一起了而已,至于向上则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而此时,时间正好步入了腊月。随时紧张时分,但是古来先祖的习俗却变不了,相较于以前几月,此时的衡山多多少少热闹了起来。 当然,这种热闹也只是相对而言。不过对于此刻的朱晓凡来说,这种热闹他是暂时凑不上了,因为他此刻正值紧要关头。 独孤九剑在江湖上传播不广,但是声名赫赫。不是因为练他的人不多,而是因为真正练会它的人太少了! 所以对这剑法,朱晓凡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更何况这剑法基本上没什么心法,没什么剑语,基本上全是招式。 而且这招式只有剑道的九招,九招就将独孤九剑所有的精华全部概括了。记得当日在藏经阁初看此剑谱之时,朱晓凡差点就把它放弃了。 但是现在想来,幸好没有。 因为朱晓凡自己知道,他剑招九绝的最后三绝,威力太小了,如果将这独孤九剑全部容纳进去的话,朱晓凡相信他的剑招九绝绝对可以踏上一个新的层次。 所以,朱晓凡像入了迷,又像是疯了一般。每日都在后山苦练! 时间渐渐逼近年关,在此期间上官霞也曾来过这后山几次,但是只是跟任剑一讨论了几句,只是在下山之时默默的看了几眼朱晓凡。但是这些眼神,朱晓凡是决然不知道了。 顶多,心有所感,缓缓望去,只有下山的背影。 大年三十,除夕之日,大年当天。 “啊~” 一声大叫,很短暂,但是很痛快。 朱晓凡收了剑,面带经过风霜的笑容,进了竹屋! 第一百三十九章 爆竹一岁除,新桃换旧符!(上) 此刻早已坐在木桌上的任剑一看着朱晓凡坐下之后,道:“练会了?” “练会了!”朱晓凡回话,很肯定。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一样。 或许这次练剑练的不仅是手中之剑,更是躯中之心。三种截然不同的剑法,全部容纳在自己所创剑招九绝之中,虽然现在只是才开始,但是这已足以触动一名真正的练剑者的心。 见朱晓凡难得正经起来,任剑一反而有些不习惯,道:“看来你这次收获还不小。” “确实。不过任叔,我想问这都快过年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这多冷清,要不我们下山去喝酒吧?” 不知朱晓凡是感觉到了任剑一的不习惯,还是他本来就不喜欢这种正经的样子,说了不过两句话,又变回了以前脾性乖张的模样。 听喝酒,任剑一不由点了点头。但是想着自己这段时间所见的,任剑一不由瞥了一眼朱晓凡,幽幽道:“喝酒,好啊。不过我看你还是先下山去吧。” “为什么?任叔,你这眼神很奇怪啊!”看着任剑一这眼神,听着他那话语,朱晓凡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想着,这都不是任剑一的风格啊。 朱晓凡顿了顿,晃动着茶杯,道:“任叔,你不会是戒酒了吧?” “戒酒,戒了!” “嗯?”朱晓凡难以置信。 任剑一再次开口,道:“借酒消愁也是借。” “我就说任叔你怎么可能戒酒,不过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说什么愁,不能说这些晦气话。” “小子,我这倒不是晦气,只是我喜欢把事挂在嘴上,不喜欢憋在心里。行了,你快下山去吧,等我后面再找你!”任剑一边说边摆手。 “那好吧,我这就下山去。” 见此,朱晓凡自然是不能再说,拿起木桌上的锈剑就下了山。 才至山下,朱晓凡只觉得眼前一亮。或许是这一个多月都待在后山的缘故,整日眼中、脑海里都是剑谱。 现在眼前一瞬间出现了这么多人,而且本是较为无人、清净的道路两旁此刻已然是挂上了灯笼。朱晓凡看着眼前这些,心中也不由很是欣喜。 这种场景就像是以前在将近年关的平山镇一般。充满着难得的温馨。 朱晓凡记得上一次过年还是在那远城村,当时那热闹的场景朱晓凡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本来他还以为来衡山之后,迫于形式,今年的年不会怎么过了。 但是没想到于此时,五岳的所有弟子还是扯上了三尺红布,备好了千响炮竹。 “把这路扫干净,还有那灯笼,再挂高一点。” “对,还要更喜庆一些。” “掌门说了,大家要高高兴兴的过年,要比以前还热闹。” 一路缓缓向屋子走去,路边全是弟子的高兴声。而且这些弟子,全然没了平时的冷然。 即使他们是万年冰山,于此时此刻,他们脸上也是渐渐露笑颜。 “凡哥,你回来了?” 才一进门,朱晓凡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装饰的眼花缭乱的院落,那李杏儿就一阵小跑出了来,高兴的说道。 见着李杏儿出来,朱晓凡点了点头,道:“嗯。对了,上官霞哪去了?” “姐姐她才出去了,说是先去安排整个五岳弟子和五毒唐门的弟子,等完了以后再回来。” 李杏儿很是乖巧的为朱晓凡斟好了一杯茶,同时轻声细语的说道。 说实话,要是选一个小家碧玉的来过日子,这李杏儿真是上佳的人选。不仅貌美如天仙,且通晓事理,实在是少有啊。 朱晓凡放下剑,端起茶杯,缓缓道:“那她不是有的忙了。” 自他认识上官霞的那一刻,她就是一个大忙人,而且这个大忙人总是不自主的流露出一股久居上位的气息。虽然她在无人时会平如常人,但是只要到了正式的地方,她总是免不了那般。 “听你这语气还挺怪,练剑把你练傻了?” 正此时,朱晓凡话音才落,一道幽幽之声就从门外传来了,同时一道丽影就出现在了朱晓凡二人眼前。 这来人自然是上官霞!才一进门的她,缓缓吸了一口气,像是匆忙赶回来的一般。 一见上官霞回来了,李杏儿立马欢喜的上前挽住上官霞的衣袖,道:“姐姐你回来了,怎么今天这么快?” 同时,待这上官霞也坐定之后,李杏儿急忙给上官霞倒了一杯茶水。 “这才一个月不见,你出言怎么这么直接?” 见上官霞坐下,朱晓凡满是疑惑,按着他对上官霞的了解,上官霞怎么也不会如此直接的说他呀。而且他那话怎么听着,怎么不是味,总有一股怪怪的感觉。 听着朱晓凡的话,上官霞顿了顿,张嘴欲言又止,像是经过仔细的思量一般,道:“算不上直接,只是一时没想到怎么说你而已。” “凡哥,姐姐,你们不至于一见面就说这些吧?这都大年二十九了,你们准备这年怎么过啊?”而一旁的李杏儿缓缓坐下,同时开口激动的问道。 或许是她自小在青楼长大的缘故,她对于年一直是很憧憬的。毕竟她也不是从生下来就在青楼里,她以前也过过年。但是自入了青楼,过年时客人反而更多,谈何过年? 一提到要过年,朱晓凡不由有些激动,道: “这个嘛,我觉得当然是五岳所有人,再加上五毒唐门的一起来来过这个年,你想啊,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多好!” 朱晓凡话音才落,李杏儿不由自主的激动的鼓起了掌,道:“好耶,这个主意好,那得多热闹!” “主意是不错,但是今年不成了。”上官霞虽然不想打破他们这想法,但是方法已定,不待朱晓凡二人继续问,她再次开口,道: “因为具消息来报,四部十六局近来几月暗中在向湖北及周边地区移动,想来是打算对我衡山动手了。 所以为了让所有弟子过个高兴的年,五岳掌门和五毒唐门掌门特别商议,让各家弟子在不必拘谨,趁着现在还安全,回家一趟!” “这样啊~” 听后,朱晓凡面色无变。不过李杏儿倒是有些伤心。 但是这却不能改变,决议更四部十六局对着干的弟子他们自然不怕死。 但是他们也有个家,所以即使是要死,他们也得先回家去看一眼,不然,怎么放得下。 第一百四十章 爆竹一岁除,新桃换旧符!(下) 朱晓凡挠了挠头,道:“没事,这样我还可以正好去找任叔喝酒。” 那知朱晓凡话音才落,上官霞就有些戏谑的开口道:“我估计老祖可能没空?” “嗯?怎么可能?” 朱晓凡不信,他可不觉着任剑一还有什么亲人在世。朱晓凡心想难不成任叔有私生子不成?但是任叔也不想那种人啊! “你想什么呢?老祖之所以没空,是因为在未来几天五毒唐门的伍毒人前辈准备去和老祖叙旧,他们二人是老交情了,所以我看是没你什么事了。” 见朱晓凡面露奇怪的神色,上官霞知道他肯定想歪了,立马出言给他说了个明白。 听此,朱晓凡回过神来,边点头,边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任叔怎么会没空。” “那我们过年干什么?” 正此时,李杏儿开口问到了正事。是啊,马上就要过年了,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准备吧。 而且现在这小院子在李杏儿的装饰下倒是显得格外的红火与喜庆,要是什么都不弄的话,过年就跟平时一样,那还弄这些做什么?不是浪费时间嘛。 “当然是准备过年了,无论怎么说,即使没什么人,我们这年还是要过的。”上官霞答道。同时瞥了一眼朱晓凡。 正喝茶的朱晓凡感受到上官霞的眼神,不由放下手中的茶杯,极其肯定的说道:“对,我当然得准备过年了,我们不仅要过,而且还要过的好,过的热闹。” 他自然是知道上官霞的心思,无非是担心这李杏儿在此有所不适,而且出身青楼难免会有自卑感。 “可是,可是我们就三个人啊,这怎么过?”见二人的样子,李杏儿不由心头一酸,她不傻,自然是感觉到了。 “三人怎么就没法过了,三人最合适了,你说对不对?”上官霞一边回答,一边问朱晓凡。 朱晓凡急忙点头,道:“对对对,三人很合适,” 李杏儿柔声问道:“真的吗?” “当然,妹妹可别不信,我们现在就去准备。我去准备晚上吃的,妹妹收拾下院子,至于你,简单点,去衡州城买些烟花爆竹,要快啊!” 上官霞起身拉着李杏儿的手,轻轻点头,同时立马就把该做的安排了下来。 朱晓凡一听让他进城买东西,不由一阵懵,指了指自己,道:“我?现在?进城?” “还不快去,你的轻功又不是白学的!”见朱晓凡不动,上官霞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朱晓凡。 “去,马上走,很快回来!”一见上官霞的眼神,朱晓凡不知怎么的,不是害怕,但是就是不想拒绝,一边回答着,身子就出了院子。 “妹妹你放心,他很快的,我也去准备了,你就等着!”上官霞见朱晓凡出了发,拍了拍李杏儿的手背,也向院外走了去。 “我~~” 见着二人都为了给自己过个愉快的年而忙了去,李杏儿心中顿时有说不出的一种情愫。心间全是舍不得之感。 是夜 今夜月半,不是满月无缺。 但是月很亮,再加上没有什么乌云遮盖,即使坐在院子里,不用点烛光也能看的清人影。 此时此刻,朱晓凡三人围着炉火坐在院子中间。不过半个时辰前,朱晓凡三人已经吃过了年夜饭,按着习俗,他们三人准备守岁。 “我来给凡哥和姐姐跳支舞吧?”已经消化的差不多的李杏儿缓缓起声。同时很是高兴的说道。 今日这一天,这一次年,她会记在心间。因为上官霞为了满她的胃口亲自下厨,朱晓凡为她买爆竹则是一路飞驰,生害怕赶不上。 虽然他们嘴上一直什么都没说,但是为人十几载,光阴可未虚度。 “那我来给妹妹弹琴伴舞。”李杏儿才起身,上官霞也起身并向着屋子走了去。不一会儿就拿出了一张素琴。 而此时的朱晓凡则是默默的看着她们二人,她知道他是不可能再去吹个箫什么的。从小就是玩泥巴,听人讲故事长大的,对他而言,鼓个掌、喝个彩还是可以的,至于其他的,还是算了吧。 看着朱晓凡入神,李杏儿咯咯笑道:“凡哥今晚有眼福了。” “确实便宜他了。”上官霞也说道,同时双手已然搭在了琴弦上,略试了下音色。 朱晓凡抓起一把吃食,倒了一杯茶,笑呵呵道:“我看看就好,你们快开始吧。” 只听得朱晓凡话音才落,上官霞就波动了琴弦,阵阵柔和、清雅之声就传了出来。 这琴声仿佛如天籁,不似人间曲调。才一出来就吸引住了朱晓凡。就连准备起舞的李杏儿也是被短暂的给镇住了,因为上官霞这琴弹的太好了,全然不弱于琴房的顶尖琴师。 而李杏儿在微微停顿后,玉足微点,玉手微扬。整个身子在收和足的带动下随着上官霞琴声的曲调缓缓动了起来。 她的舞步不快不慢,不紧不松,正好和上官霞的琴声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在残月皎皎月光的照射之下,她的舞步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远远看去,更显清幽之色。 而此刻,随着时间的流逝,上官霞的琴声渐渐有了一种无垠之感,像是在极力与这夜色融合起来。 而坐在一旁的朱晓凡,听着琴声,看着舞步,手中抓的吃食也没吃,杯中的茶水也没喝。此刻之前他是一个全然不动舞,不懂曲调的人。但是他没想到他竟然有一天会被着吸引。 时间就这样缓缓到了子时四刻。 “快来点爆竹,时辰到了。”从琴声和舞步中反应过来的朱晓凡一边说,一边给人递过去了烟花爆竹。 待二人将烟花爆竹放好位置之后,朱晓凡给二人递过去了事先准备好的小火钳,他准备让这二人亲自来玩。 毕竟他自己从小玩到大,但是这二人可就不一定了,尤其是李杏儿,身不由己就更不太可能了。 一开始她们并不敢,但是在朱晓凡的示范和鼓励之下,她们还是一一点燃了。 随着捂耳的那一瞬间,烟花升空,发出璀璨的光芒和火焰的纹路,二人一边捂着耳朵一边欣喜的看着空中。 而此时的朱晓凡则是坐在板凳上,看着他们二人。 诗云: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不过如是!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元日登衡山,新年授剑法!(上) 翌日,正月初一。 俗语云:正月为端月,其一日为元日,亦云正朝,亦云元朔。 元的本意为“头”,后引申为“开始”,因为这一天是一年的头一天,春季的头一天,正月的头一天,所以称为“三元”。 又因为这一天还是岁之朝,月之朝,日之朝,所以又称“三朝”。还因为它是第一个朔日,所以又称“元朔”。 故而正月初一还有上日、正朝、三朔、三始等别称,意即正月初一是年、月、日三者的开始。 据记载,过春节这一习俗已有4千多年的历史,它是由虞舜兴起的。公元前两千多年的一天,舜即天子位,带领着部下人员,祭拜天地。从此,人们就把这一天当作岁首,算是正月初一。 据说这就是农历新年的由来,后来叫春节。春节过去也叫元旦。春节所在的这一月叫元月。 正月初一,是农历新年的第一天。春节是民间最隆重最富有特色的传统节日,它标志农历旧的一年结束和新的一年的开始。春节一般指除夕和正月初一。 但在民间,传统意义上的春节是指从腊月初八的腊祭或腊月二十三或二十四的祭灶,一直到正月十五,其中以除夕和正月初一为高潮。 在春节期间,我国的汉族和很多少数民族都要举行各种活动以示庆祝。这些活动均以祭祀神仙、祭奠祖先、除旧布新、迎禧接福、祈求丰年为主要内容。活动丰富多彩,带有浓郁的民族特色。 不过身在衡山的朱晓凡,不信佛来不信魔,更不面朝黄土背朝天。加之离平山镇又远,再说他再也不想回那地方。故而,正月初一的朱晓凡可以说是没什么事做。 而李杏儿也亦然,至于上官霞,早就祭拜过她的父亲和衡山先辈。所以这一大早,这三人一时都不知道干什么。 坐在火炉旁,三人无语,朱晓凡搓了搓手,开口道:“记得老人都说,正月初一要早起,说是如果这一天起的早了,一年都会起的早。” 现在是卯时末,天色还是伸手不见五指,至于他们为何起这么早?或许是这十几年的习惯吧。 不过现在他们三人确实很无聊。因为早起了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至少他们全然不知道他们现在干什么。吃饭吧,过早不食。做其他吧,四周漆黑一片。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火炉旁暖暖身子。 朱晓凡说着话,心头都是黑线一阵,心想着大早上的,又没人叫我,我起来这么早干什么。 上官霞接过话茬,点了点头,看了眼朱晓凡,道:“是啊,不过听你这么说,我怎么感觉你的语气中全是无奈?” 朱晓凡见被看出,不自主的摸了摸鼻子,反问道:“有吗?” “凡哥的语气可是很明显哦。”一旁的李杏儿笑着出言,直接将朱晓凡说的没话了。 见两人都看出来了,朱晓凡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我这不是觉着在这里一直坐着很无聊嘛!” “谁说我们要在这里一直坐着了?”上官霞反问。 “嗯?那你们打算干什么?” “趁着这几天人少,等天亮了带你们去衡山转转。衡山的景色可是还不错的。”上官霞缓缓说道。 衡山自古出丽景。 衡山山峰连绵不绝,主要山峰有回雁峰、祝融峰、紫盖峰、岳麓山等。 这些山峰纵横相连,构成了一幅幅重岩叠嶂的妙景。再加上衡山弟子喜爱清净,所住山峰都种种下了许许多多的本地不曾有的植被。有些植被即使在冬天也不会凋谢,这可是古来衡山的看点。 天亮后,饭饱人才脚力足。 朱晓凡三个人在上官霞的一路带领下,沿着衡山的正门走进,顺着衡山的主峰向上。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三人通过人工栈道从一座山峰向另一座山峰走去。 古语云: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虽古语说的是岱宗,但是登上衡山岂又不如? 时值寒冬,万物调零。但是登上衡山的主峰明显的能看见许许多多的绿色。而且登上衡山主峰,四周环绕的许多峰群全部收揽眼底。 且随着雾气散去,朝阳初升。遍布于各峰的房屋与院落也清晰可见,从上而下望着,下面的一切人为建筑犹如蚂蚁般大小。 见此,朱晓凡三人不由感慨这人在大自然面前的渺小。 当然,这感慨毕竟只是缘事而发。就像登山望远,登高而赋一般,如无人凭记,皆空随云烟而去。 “这衡山的风景确实不错。”朱晓凡靠着木栏杆,缓缓开口道。 “是啊,这衡山的风景可真是这天下一绝。”李杏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很是感慨的说着。 见着二人如此,上官霞不由很是高兴。毕竟这衡山可以算得上是其家业,自小于此长大,她对此地可是极为自豪,道:“本来是准备早早的带你来看看,但是一直苦于没时间,拖到了现在才来。” “现在可不晚,而且正是时候。”朱晓凡接过话。 而且朱晓凡心里明白,前段时间之所以没来,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一直慢着跟任剑一学习剑法,领悟剑道。所以这可不能怪上官霞。 李杏儿也不停的点了点头,高兴道:“是啊姐姐,现在来的可正是时候,人清,雾淡,美景尽收眼底。” 诚然,看美景不一定要早。早了虽能满足猎奇心理,但是看完之后也跟没看一般。 故而,看美景需要在正确的时间,跟着正确的人,来到正确的地方观赏。 这样,美景才真的美。 不过,美景再美终究不能看上一天,随着天色由暗到明,再由明至暗。一天很快的就结束了,三人终究还是顺着栈道下了山。 一路下去,三人皆沉浸在今日所看的美景里。不过随着三人渐渐走下山,他们发现在夕阳的余晖之下,似乎傍晚的衡山之景也别具一格。 这种傍晚的景色需要霞光、坠阳的称托,当然,它更需要懂得欣赏的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元日登衡山,新年授剑法!(下) 时间到了第二日。 不知是昨日登山太过疲惫还是今日不是元日的原因,今晨三人起都很晚,待三人都起来之后,天已经大亮了。 按着昨天晚上说的,自今日起,朱晓凡要教导上官霞二人练剑。上官霞自然是以前就说要教,而李杏儿则是她想学,朱晓凡想着教一人也是教,教两人也是教。故而还不如一起。 吃过饭,立于院子内,朱晓凡看着柱头,头时偏时斜,就是正不了,显然是瞌睡的不行。 上官霞拿着剑,看了一眼还在打着哈欠的朱晓凡,道:“你今早起的最晚,怎么现在还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 “是啊凡哥,你不会是昨晚没睡着吧?”李杏儿也开口问道。 “什么,~我~”朱晓凡深深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伸腰。模糊不清的答道。 “你今天还能不能教我们?”见朱晓凡连话都说不清楚,上官霞不由加大了声音。 听着上官霞的声音,朱晓凡一个机灵,立马恢复了活力,不停且肯定道:“能能能,放心,能!” “那就好,还不快来。”上官霞见朱晓凡如此,一边接着说道一边心中不免嘀咕道:“似乎他很怕我,但是我好像又没把他怎么样啊?难道我真的太凶了?” “咯咯,凡哥好听姐姐的话啊!”而一旁的李杏儿见此也是捂着嘴笑了起来。但是不知怎么的,她的脸上却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神色。 “咳咳,别说了,练剑要专心!”见此,朱晓凡不由有些尴尬,立马正身咳嗽了两身。同时拔出了锈剑,尽量严肃起来。 朱晓凡话音才落,这二人也迅速的回过精神,注意听了起来。毕竟朱晓凡可是一位年轻的剑道高手,能让他来亲自教,她们自然是的珍惜这机会。 虽然她们明白,如果她们想让朱晓凡教其实很简单。但是保不齐的是朱晓凡并不是每一天都有时间。而且衡山大敌当前,她们实在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所以就格外的珍惜了。 “练剑之前,先说说剑,何为剑,何为练剑?~” 朱晓凡一开始并没有直接就教她们练剑,而是先说了一番自己在练剑特别是悟剑道时的感悟。当然他并没有触及到剑道那一层次,他只是简单的先说剑,练剑而已。 虽然朱晓凡说的那些话听起来掌鸡肋一般。但是如果真真正正的走上剑道的这条路子的话,朱晓凡此番话那绝对比千两黄金、万两白银还要珍贵。 因为这是一位剑道高手的真实理解。 “现在看好了,这是我新容纳数中顶尖剑法后的剑招九绝。”朱晓凡将话说完后,让这二人稍微领悟了一番之后直接拔出了锈剑。 因为总是将理可不成,总是讲理可教不了什么弟子。没有一点干货那是绝对行不通的,所以话说至此就结束,施展剑法才是最重要的。 朱晓凡施展剑法之前先是让这叫人后退一丈左右。毕竟他这剑法他还没有彻底的融会贯通,虽然他现在仅仅只是施展招式,不加注功力,但是他却也害怕万一一个不小心伤到了这二人。 所以的是这院子还很是宽敞,留给朱晓凡的地方到还是挺大的,不然朱晓凡施展起来就免不了有些顾前顾后、畏首畏尾。 约是盏茶功夫后。朱晓凡终于将这剑招九绝施展完了。 他收剑的那一刹那,李杏儿的掌声瞬间响了起来,而上官霞则是直接说道:“没想到你把这剑招九绝竟然练到了这个地步。” 她是练过剑招九绝的,所以她明白这一次朱晓凡施展的剑招九绝和以前教他的剑招九绝之间的差距。 朱晓凡听此,笑了笑,本想说一句那是当然,也不看我是谁。但是话到嘴边,他却忍了住,而是道:“你们快练吧,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给你指点。” “嗯嗯!” 这两名女子也不是什么拖沓之人,话落之后就立马练了起来。 不过这两人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才一开始,上官霞就格外的流畅,而李杏儿则是第一招就卡着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李杏儿。毕竟相较于上官霞,她以前没有接触过剑招九绝,而且她自小也不是出自于这种武林门派。所以练武一途,她是行之坎坷。 要不是前一段时间她已经学了很多的藏经阁中的一般武学的话,估计她现在提剑练上几招都够呛。 当然,朱晓凡也明白这缘由。故而,对于李杏儿练剑他是一直在旁协助,磕磕绊绊之下,李杏儿终于是回了前三招。而上官霞此时已经学会了第六招。 当然这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开始罢了。因为在她们的自身不断练习和朱晓凡不断的指点之下,他们将朱晓凡的剑招九绝学的越来越通透。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通透只是停留在剑招九绝的表面。至于深层次的,她们却发现不了。 因为,首先她们自身的功力不够,即使完整的学会了剑招九绝他们也施展不出来朱晓凡那般的威力。其次,这剑招九绝所容纳的几套顶尖剑法那都是朱晓凡精心融入的,它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谁人都能看懂。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朱晓凡的剑招九绝是与他的剑道相辅相成的。 剑法可以学,剑道不可仿。这是练剑者的共识。 时间随着朱晓凡一点一点的悉心教导二人剑法慢慢到了正月十六。佳节已过,她们二人的剑法终于也有了些许模样。 尤其是上官霞的剑法,或许是因为朱晓凡以前就教过她的原因,她这一次的进步很是明显。 至于李杏儿,剑法小成不至。但是有了朱晓凡教的这些剑法和她前一段时间一直在藏经阁内不断的学习那些基本功。 朱晓凡二人相信现在的李杏儿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摆布、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以前她现在有了反抗的气力。 想到此,朱晓凡也觉得这段时间没有白费,这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伍毒人恩情!(上) 正月十七。 还是那处院子,现在是辰时五刻。 今天不再练剑,五岳弟子中回家的那一部分于昨日已经全部返山了。所以上官霞自然是有得忙了,故而练剑也到此结束,毕竟朱晓凡可不好意思只教李杏儿一人。 现在三人正在吃着后厨弟子送来的早饭。不过这早饭已经吃的快接近尾声了。 李杏儿吃完放下了碗筷,道:“凡哥你是不是又要准备去后山练剑了?” 朱晓凡边吃饭边点了头,道:“嗯,应该吧,就是不知道任叔和伍毒人前辈叙完旧没?” “应该没有吧,老祖和那伍毒人前辈可是挚友。虽然他们两人都是冷性子,但是我想他们即使喝茶也能喝上一个月。”上官霞也放下了碗筷,擦了擦嘴回答道。 “这倒是,不急,到时候看吧。”朱晓凡听后同意道。 不过他现在也不急着去后,毕竟剑法、剑道他已经差不多了,现在欠缺的就是一种感悟与一种顺水推舟的感觉。 “实在不行我可以去藏经阁找你们五岳剑派的任泉师兄,他应该有空。”朱晓凡说完后又补充道。 之所以决定去找任泉,那是因为他想找人试试手,而五岳的高手好说话的。不,是朱晓凡认识的,估计也就只有任泉了。 “你认识任泉师叔祖?”上官霞一听任泉,不由很是激动。 “师叔祖?他辈分这么高吗?”朱晓凡一听着称呼不由有些不敢相信。 他实在很难想象那样话多的人竟然是一群冷性子的练剑者的师叔祖。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朱晓凡反而有些佩服那任泉了,竟然能在这种氛围下还有那么多的话,实在是人才。 “当然了,他可是任老祖师兄,我曾祖父的关门弟子。”上官霞点了点头,解释道。 一听上官霞的解释,朱晓凡不由挠了挠头,直接问道:“这辈分好乱,他很厉害吗?” 上官霞顿了顿,微微想了想后开口道:“师叔祖他说厉害也不厉害,但是一生就是没有败绩。” 但是不代待朱晓凡那惊愕的表情成型和震惊的话语问出,上官霞紧跟着开口道:“不过他这一生也没有胜过!” “嗯?” 朱晓凡一听懵了。 而一直没说话的李杏儿则是疑惑的问道:“那他是不是这一生就没有跟人交过手?” “师叔祖年轻时爱闯荡江湖、与人相交。和很多当时名动江湖的人都交过手。比如说武当的许济申,少林的了生,昆仑的欧阳子,甚至是东厂的冯离等等。 但是无论是谁交手,师叔祖都是胜不了,输不了。每每有人问他,他都说他在修行,在练剑。但是奇怪的是从来没有人见他与人交手用过剑。” 上官霞摇了摇头,将任泉以前的对手都说了些,名字才一出,朱晓凡心中就是一阵。不过最让朱晓凡心头大震的还是上官霞最后的几句话。 朱晓凡真的很难相信那个稍微有些熟了之后的任泉竟然会是这么一个隐藏的高手。 上官霞接着道:“所以他以前江湖上送了他知道外号见五五开,就是因为他和谁交手,都是五五开。” 李杏儿念叨着,双眼盯着朱晓凡,道:“从未有过败绩,遇着谁都能打成平手。凡哥,你确定你还要去吗?” “去,当然去,就是这种人才能让我热血沸腾!”朱晓凡点了点头,很肯定的说道。 他自然相信上官霞没理由骗他,但是正因为上官霞所说的,朱晓凡就更想去跟那任泉试试了。他想看看那个话比他还多的五五开实力到底如何,他更要去看看他那把从未用过的剑是那般。 上官霞看了眼朱晓凡,道:“你不害怕?师叔祖他可是能跟冯离许济申打成平手。” “我有什么怕了,大不了打个平手,而且我跟他又不是仇人,他又不会杀了我。更何况,我几年前就可以力压冯离了,我相信我下次见着他时,五个会合之内,就可以摘了他的项上人头。” 朱晓凡摊了摊手,全然不在意。就算那任泉比他强,那大不了就是个平手。他还不信任泉会杀了他不成。 再者说,他可不相信他会输给那任泉。对于他自己现在的实力,朱晓凡还是有个很清楚的认识的。如果倾尽全力,他相信任剑一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见朱晓凡自信满满的样子,上官霞也不多说,直接道:“那祝你能旗开得胜,是实话我也希望你打破师叔祖五五开的不败神话。” “是啊,加油哦凡哥,我也想看看。”李杏儿也点了点头,感觉这对她来说就像是凑热闹,她可不能错过了。 “放心,等我吃完饭了我就去藏经阁找他,到时候回来给你们说结果。”朱晓凡点了点头,信心愈发满了。 正此时,一名衡山弟子进了院门,抱拳道:“见过掌门,朱少侠,杏儿姑娘。” 见有门内弟子到,上官霞不自主的收起了笑容,一股上位者的气息缓缓从她身上出了来,反问道:“有事?” 见上官霞问话,拿弟子不敢啰嗦,道:“禀告掌内,老祖传下话来,说有事找朱少侠,让他尽快到后山去。”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上官霞摆了摆手。 “是!”弟子应声再次抱拳,缓缓退下。 “看来这藏经阁你是短时间去不了了。”弟子退后,上官霞看着朱晓凡,缓缓说道。 朱晓凡放下碗筷,拿起锈剑,就准备出发。“任叔让人来找我,肯定是有事。去找五五开师兄还是放一放,我先去后山。” “你去吧,我估计老祖也是有事找你,不然不会让人通知你。”上官霞点了点头,示意赶快去。 “那我先走了。”朱晓凡对二人挥了挥手,就出了院门,向着后山的方向掠了去。 他不知道任剑一怎么突然要找他了。难道是任剑一还有什么顶尖剑法要传给他?朱晓凡心想着没道理啊,他应该没有了才对。 朱晓凡想不到,只有到了后山才知道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伍毒人恩情!(中) 衡山,后山 或许是半月没来的原因,这后山的些许草木竟然冒出了不过小半寸的嫩芽。 见此,朱晓凡不由觉着,这年一过,春即至这话果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朱晓凡此时可没有闲工夫仔细看着这新的生命,马不停蹄的就向那任剑一住的屋子掠了去。 还没到院子里,隔着篱笆墙都还有个七八丈的地,朱晓凡就见着那木桌旁不止任剑一一人,在任剑一的右手旁还坐着一人,背对着朱晓凡,看不清脸。 朱晓凡见此心想着难道那伍毒人还没离去?如果伍毒人没有离去那这时任剑一让他来这里又是为何? 朱晓凡不解。 但是他却不能因为他不理解任剑一的用意就不进院子,他提拎着锈剑就快步走了进去。 才一入院子,着背对着他的人他终于肯定是谁了。 这人果然是在天山有过一面之缘并相当硬气的决定和四部十六局硬抗的五毒唐门的老祖伍毒人! 朱晓凡进了院门行至距桌前三尺的地方,持剑抱拳,恭敬道:“见过任叔,伍毒人前辈。” 任剑一摆了摆手,示意朱晓凡先坐下来。“过来坐吧。” 朱晓凡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任叔,这有些不好吧。” 毕竟这里还有伍毒人,朱晓凡虽然在任剑一身前总是没个正形,但是此刻他却不能大大咧咧的就直接坐下来。 任剑一看了一眼面色有些拘谨的朱晓凡,不由笑道:“你小子倒是还知些礼数,行了,他又不是外人,坐着吧。” “是!” 朱晓凡听此不再多言,放了剑,直接坐在了任剑一的左侧,和伍毒人面对面。 初次与这在江湖上早就毒名赫赫的伍毒人距离这么近,朱晓凡不免的有些紧张,掌心都渗出了丝丝汗水,不由的在裤腿上擦了擦。 但是不过几息时间,朱晓凡就全然放开了。心想着我即使有不足之地,不过于是年龄问题,在这时候,年龄又算的了什么? 倏尔,坐在朱晓凡对面的伍毒人缓缓端起了茶杯,微微茗了一口后,幽幽开口道:“任老头,你教的这小子倒是颇有你年轻时的几分样子啊,天不怕地不怕的。” 这为人一甲子有余伍毒人自然是感觉到了朱晓凡的变化。正是因为他的这种变化,他才觉得坐在他对面的这小子不一般。 因为别说是朱晓凡这么年轻的人,即使是当今武林各派掌门,锦衣卫指挥使,那些早已名扬江湖的人物。只要离他伍毒人这么近的没有一个不一直提防着且害怕自己的,他没想到这朱晓凡这么快就放的来了。 任剑一听后哈哈大笑,道:“伍仁,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可不是我教的,而是他本身就是那样。” 这伍仁是伍毒人原先的本名,江湖上知此且敢叫他本名的人可不多。 “行了任老头,你也别显摆,在这末世你还能找着这么一个后辈继续走你不曾走过的剑道,你也算不枉此生了。”伍毒人放下茶杯,淡淡道。 作为一名武林之人,尤其是身上肩负着门派传统的人,这一辈子最大的牵挂就是能否将自身的这一切传承下去。 任剑一抚了把胡须,很是认真的点头点头,道:“是啊,不枉此生了。” 诚然,在他的心里,朱晓凡要就成了他的衣钵传人,而朱晓凡心里也是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师父。只是二人没那个实际上的名义罢了。 但是对于任剑一和朱晓凡这样性格的人,有了那层名义反而显得拘束。有些东西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全然不需要说明。 “对了,一直没有问你找没找到传人。你可是五毒唐门的开山祖师,要是你没找到传人的话,你们~~”不待伍毒人回话,任剑一突然想想起了什么一般,很是担忧的问道。 伍毒人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道:“衣钵传人?衣钵传人自然是有。” “在哪里?怎么没带来?你可知道要是让四部十六局知道了你有传人这一事,她的性命堪忧啊!”一听伍毒人说他自己竟然有了传人,任剑一不由更加激动的问道。 他可知道这伍毒人性子比他还冷,而且不爱掺和俗世,至于收弟子,他更是不敢想。现在知道了这伍毒人竟然收了弟子,他怎么不替他高兴。 但是转瞬一想,现在是武林末世,如果让那四部十六局的人知道了这伍毒人竟然有传人的话,那他们必然会抱着铲草除根的心,将伍毒人的弟子给灭了,以免五毒唐门死灰复燃。 “她在天下里,不过她没什么武功,带来了反而是让她送死。”伍毒人平静的说道。 看他的神色,显然这伍毒人是对他那传人寄予很大的厚望。不然生性冷淡的伍毒人也不会为他的那传人考虑这么多事。 “有传人就好,有传人就好。”而任剑一在伍毒人话落之后也不多问,只是很是欣慰的说道。 知道自己的这一挚友也有了传人,而且任剑一了解他,只要他决定留下传承,那他必然不会有一丝的藏拙。故而,伍毒人也是无牵无挂了。 想到这,任剑一不由紧紧的握了握拳。 “行了,既然这小子来了,那我也把东西给他吧,说实话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不过既然你都下了老脸来求了,我自然不能小气。” 片息后,伍毒人一边从怀中取出一个长宽高个一寸的黑红色小盒,一边有些不舍的说道。 这黑红色小盒中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但是朱晓凡知道肯定是无比珍贵的东西,不然这伍毒人脸上也不可能会是这副肉疼之色。 而且听他说的话,这小盒中的东西还是任剑一亲自向他求来的。想着这二人的关系,这小盒中的东西竟然不是任剑一像这伍毒人讨要而来的,那这其中的珍贵性更加的不言而喻 这小盒子才被伍毒人拿出来,朱晓凡和任剑一都齐齐看了过来。 任剑一是满脸的激动,而朱晓凡则是满脸的疑惑与好奇。 第一百四十五章 伍毒人恩情!(下) “任叔,伍毒人前辈,这是?”朱晓凡开了口,打破了宁静。 “这是~”任剑一定神正准备回答,话还没到嘴边,就止住了,接着道:“这还是伍仁你来说吧,我说也说不清。” “那好,我来说。”伍毒人用手指拨来额前的头发,缓缓开口道: “此小盒中装的是我花费十年,便寻天下百年药材,以其精华精心研制出来的万象避毒丹。 之所以取万象为名,不仅是因为此药是采集天下万药精华制成,还是因为此丹能让服用者百毒不侵。更为重要的是服用此丹之人的血液会产生抗毒性,其血在危难之时可成为解毒的良药。 必药我仅仅只制作出了两粒,一粒给了我那弟子,剩下的一粒就在这小盒中!” 伍毒人才一开始说,朱晓凡就不由有些咋舌。 众所周知,这伍毒人不仅是一名用毒高手,而且其还是一名神医。没想到研制此药竟然花费了他十年时间,这药的珍贵不言而喻。 而等到伍毒人将这药的功效给彻底说完之后,朱晓凡顿时觉得这药真应天上有。绝对堪比生人肉、死白骨那般的仙药啊! 其实别说是他,就连对这药有些许了解的任剑一此刻听了这伍毒人详细的介绍后,都不由的觉得喉管一动,天下奇药,谁人不想啊! 见二人满脸的震惊,伍毒人开口道:“任老头,你现在知道我当时为何那样反对了吧!” “伍仁,你这恩情晓凡实在是要铭记一生啊,晓凡,还不快谢谢你伍毒人前辈!”一听伍毒人问话,任剑一顿了一下立马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一边说,一边推搡着朱晓凡让他马上感谢。 “谢~”朱晓凡一听,不敢推搪,立马就起身抱拳,但是他谢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伍毒人出言打断了。 “先别谢我,我不是什么慷慨之人,要不是任老头放下脸求我,而我也需要你帮忙,要不然我才不会把这宝贝给你。”伍毒人话说的很明白,不带丝毫的隐藏。 也难怪他和任剑一关系好,都是有话直说的性子,不藏着掖着,怎能不成为挚友。 朱晓凡没想到这药竟然是任剑一专门为他求来的,不由有些哽咽:“任叔~” “伍仁你之前没说让晓凡帮忙啊,再说,你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不过任剑一就像没看见朱晓凡那样子一般,直接问到伍毒人。 因为事先伍毒人也确实没告诉他还需要朱晓凡去做些什么,现在临时说出来,不会是什么要命的事吧?任剑一心中一想到就不免有些担忧。 “任老头,你不用替这小子担忧,我只说以现在才说,是因为我之前不太确定他是否有那能力,现在见了,自然得有些条件。” 伍毒人顿了顿,缓缓开口,同时示意任剑一不用太紧张,他自然是不会让朱晓凡去做些会赔上他性命的事。 任剑一一听,自然是心头一松,继而问道:“那你说说你让这小子做什么?” “很简单,我想让这小子日后去四川的利州护我那弟子的周全。怎么样,能做到吧?”伍毒人边说边看向了朱晓凡。 朱晓凡回过神来,坚定了的点了点头,道:“即使没有写丹药,伍毒人前辈吩咐,晚辈也自当尽力,可是~?” 一听是这么简单的要求,但是朱晓凡竟然还有些犹豫,任剑一不由有些生气,道:“这有什么可是的,你还不愿意不成?” 朱晓凡立马摇着头,解释道:“当让不是,只是我~” 伍毒人摆了摆手,打断了朱晓凡的话语,一副了然于胸的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问你并不认识我那徒弟,你怎么去保护她,是吗?” “是的前辈。即使到时候我去了利州,我不认识她,我想保护她也不得啊!”朱晓凡点了点头,她所顾虑的正是这个。 “对啊,伍仁,你确实没说你那弟子姓甚名谁,有何样貌?”任剑一也从激动中反应了过来。 这人都不认识,即使这事很简单,即使朱晓凡本事不小,但是等到了利州以后如果寻不到人,那不是什么都做不了?这丹药于他不是受之有愧嘛。 “算你小子还有点心,如果你不问这的话,这万象避毒丹就不是你的了。”伍毒人想了想,很是满意,从这一点他就知道朱晓凡显然是一个粗中有细且责任心极强的人。不待二人说话,伍毒人有说道: “不过你放心,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等你服用了我这万象避毒丹之后,你的身体会产生一股奇异的药香,而且这药香百里外都可闻见。 不过这药香却只有服用过万象避毒丹的人才闻的见,即使是我自己,也需要至十里之内才行。所以,只要你到了利州,你自然会找到她。” “晚辈明白了。”朱晓凡听后,不由在心里感慨这伍毒人真是厉害,竟然能研制出这种世所罕见丹药。 见朱晓凡明悟,伍毒人直接将小盒打了开,道:“行了。话不多说,你这就服下万象避毒丹下山去吧,我和任老头还有话说。” 这小盒中躺着的是一颗不过黄豆大小,银白色的药丸。只是看着,全然没什么特殊之处。 “我,真给我吃了~!”朱晓凡见着盒中之物,满脸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 说实话,他至今还没反应过来。这事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而且这小盒之中的东西也太过于珍贵了。 “这万象避毒丹见阳光之后只有盏茶的药效,如果你再推搪这东西就与药渣无异了。”伍毒人见朱晓凡没有动,淡淡的说道。 但是此刻他的心里却是阵阵肉痛。不过想着还不知道自己在未来那一战中能不能活下去,他心里就愈发的坚定,他需要为自己的弟子找到一个信得过的护道者。而这朱晓凡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一听伍毒人的话,任剑一猛地一拍桌子,吼道:“臭小子,你还不快吃!” 朱晓凡缓缓的从伍毒人手中结果小盒,用两根手指捏住银色的药丸,轻轻放入口中,吞下,无色无味。 但是他知道,这份情,他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莫名心忧,身至藏经楼! 在朱晓凡吃下万象避毒丹之后,任剑一二话不说就让他下了山。 因为任剑一知道,虽然朱晓凡这人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一旦碰着那种情义上的事,他依旧免不了要说些肉麻的话。 但是任剑一恰好又是最见不得那种说情义的话,而且伍毒人有在场,他可不敢想如果朱晓凡那小子一旦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会整出个什么新花样。 所以为了保证自己这花甲老眼不至于被泪水填满,任剑一直接让朱晓凡利索的就下了山,不待一丝的停留。 缓缓下山的朱晓凡只觉得自己的步子很重。 谈不上三步一回头,下山的路不长,他回头看过四五次。 他知道任剑一是担心他中途被他人给阴害了,才放下脸向伍毒人求来这万象避毒丹,以避小人下毒。毕竟到了朱晓凡这个层次,即使有人想害他,也只能从暗里来,明面上,单打独斗能胜过朱晓凡的却是不多。 而伍毒人,他的恩情更是不小。因为再得知这万象避毒丹的功效之后,朱晓凡明白如果这伍毒人不想给自己,那任剑一再求都没用。而且伍毒人为寻一人保护他那徒弟,绝对能找到其他的人。 而之所以选择将这万象避毒丹给自己,除了看在任剑一的情面上之外,更重要的或许是他对自己也有着很高的期许吧。 “唉!” 朱晓凡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常听人叹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但为何我朱晓凡从踏入江湖的那一刻起碰着的都是侠肝义胆,重情重义的好人!” 或许是朝廷的圣旨使朱晓凡面对的剩下的这些武林人士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吧,朱晓凡这样想到。 但是他心里却又忍不住怒火,那就是为何朝廷硬要灭了这武林。减少崩糜,这理由,太随意了,太让人接受不了了。尤其是现在已经深深的跟武林融在一起的朱晓凡,他就更加接受不了。 如果说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进入过武林,见过这些他梦寐以求的侠士。那即使有一天武林各派都被朝廷灭了,他的心也不会有多伤。因为那顶多是幻想破了,再者说武林灭了那些在江湖上行侠仗义的侠士就会绝迹吗?不一定。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朱晓凡这个人彻底的进入了武林之中,在无能和尚的阴差阳错助推之下,他进入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武林。他成为了他心中那个一直都想成为的人。他见到他那做梦都想见到的那些能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 虽然,在他成为一名高手之后他并没有日日都做那些他一直想做的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的大事。但是那却并不代表他没做过或者说他不想做。 只是他现在被朝廷的决策所牵绊,他需要尽他最大的力去挽救武林。 不过,现在他心上最担心的不是这些,他心上想的最多的也不是这些。 他现在想的最多的武林门派的存亡,不,应该说是衡山的存亡。 因为现在武林的大派,在选择抵抗的就只剩下以衡山派为中心的五岳剑派和五毒唐门了。 朱晓凡此刻觉得自己的心很奇怪。想想以前,正玄派覆灭的时候,朱晓凡没有觉得有多大的感触,唯一感触比较深的就是那程大义。 那个本有些畏首畏尾但是在最终却选择和四部十六局死磕并引燃炸药,以死来捍卫正玄派尊严的程大义。 而一年多前的洛阳丐帮覆灭,说实话,朱晓凡心里很没有什么想法。因为那时他还没到洛阳就被人袭击了,等他伤好之后,洛阳的丐帮就已经处于秋末了。 而在那一场战斗中,最让他痛心的是他那不怎么说话但是却为他殿后的兄弟沐坤,如果沐坤真的死了,那将是他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 而于此,为注定要来的潮流之中,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衡山覆灭。因为这里有太多他不社的人,尤其是任剑一,他武学上的引路人。 说实话,有时候朱晓凡自己都觉得任剑一对他而言比无能对他的重要性都大。 无能只是让他有踏上武林的资格,但是任剑一却让他成为了今日的朱晓凡。 而且这么久的相处,任剑一在他心中的地位就像是一个父亲一样。无论他有什么事都会选择帮他解决,而且任剑一从始至终都一直在为他的以后着想。这样的恩情,朱晓凡着实放不下。 而且在衡山这个地方,朱晓凡放不下人更多,不止任剑一一个。 所以,他不想,他真的不想衡山当时候莫名的终了。那样的结局,朱晓凡接受不了,也不想看见。 “噼里啪啦!”朱晓凡越想拳头就握的越紧,指节之间发出阵阵声响。 朱晓凡心中越忧虑,他心中就越想改变这局面。 但是他却不知道他怎样才能改变这局面,虽然他现在实力很强。但是朱晓凡却知道朝廷聚集着各方人才,他们其中很多人的实力不见得会比自己弱。 就说纪由,朱晓凡估摸着自己的实力,他都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自己在于纪由的交战中取得绝对性的优势,这就更别说压制住、杀掉他了。 而且再者言,即使武功天下第一又那般,能敌得过千军万马,万箭齐发吗?能敌得过火炮阵阵、火药覆身吗?能敌得过朝廷的一道圣旨吗? 不能! 这是为武者的不幸与悲哀。 古语有云: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 而武林中人,哪一位不是有些文或者武或者杂一方面的才能。不过他们虽有才,但是他们却不想货于帝王家。 他们仅仅想要一份属于他们的自由,他们只想做林间之兽,天上之鸟,无欲无求。 但是现在,当下的武林人士连这点低微的要求都得不到满足。 朱晓凡不解。 但此时,不知是心有所念,还是怎么的,恍然间朱晓凡竟然走到了藏经阁的楼前。 看着藏经阁的匾额,朱晓凡想着既然到了这里,那还不如趁此机会进去见见那五五开。 既然末世要来临,他朱晓凡改变不了,那他就要用手中之剑为他所顾之人斩开一条路。 第一百四十七章 惑来交谈心中事,闲来对剑了烦愁!(一) 轻车熟路,登上第七层楼。 今日的第七层,打坐的两人还在打坐,此刻的他们像是老僧入定了一般。 而那位位打扫书架的老人则依旧在打扫书架,另一位躺在藤椅上的老人则是像从来没起来过一般。 至于上次来见着在翻看武功秘籍的三人此刻只余下了任泉一人。余下两人,朱晓凡不识,自然也不知道也不想问他们哪去了。 朱晓凡进来后,依旧很是客气对这几人抱了抱拳,不管他们看没看见,必须的尊敬还是得有。 做完这之后,朱晓凡直接提着锈剑就向任泉走了去。“见过任师兄。” 朱晓凡抱了抱拳,很是客气。当然,再听了上官霞对这任泉的介绍之后,朱晓凡更多的是尊敬。 “师弟,你怎么来了,这有些日子没见了吧。自从我们上次分别算起,已经两月有余了。师弟可想死师兄我了,让师兄我看看师弟你有没有什么变化。” 见朱晓凡来了,任泉顿了顿,一边把书放回了书架,一边就格外热情的说道,同时看他那架势,显然是准备上前来仔细打量一下朱晓凡。 见此,朱晓凡心中不由一哆嗦。说实话,无论怎么看,朱晓凡就是看不出这任泉是上官霞形容的那种高手。 即使是想着以前镇上老人讲的故事当中的那些英雄好汉也没有任泉这个样子的啊,朱晓凡真是不能理解。 不过朱晓凡不能理解任泉也很正常。就像当时送他们当住处的两名女弟子也看不出为何像朱晓凡这样性格的人会是一名绝世高手一样。 或许在每个人的心中,英雄都是特别的。 就像朱晓凡,他所认为的英雄可没一个是话唠。 见朱晓凡沉默不语,任泉不由很是疑惑,问道:“师弟你怎么了?师兄我怎么看你面色有些不正常,受刺激了?” 朱晓凡回过神来,道:“额,师兄没事,只是来的路上想到了很多不开心的事!” “没道理啊,按理说像师弟这个性格的人一般不会被外界的事情所牵绊才对。难道说师弟是为了感情之事?” 任泉一听,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看朱晓凡,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待朱晓凡回答辩解,就连忙开口道: “师弟啊,我理解,像师弟这个年纪,正好是遇着心上人的好时候。而且师弟长的又算是俊俏,虽然比之我还是有点差距,但是也相去不远。对了,现在马上就要开春了,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师弟,难怪你面色不太对,快给师兄我说说你看上我衡山哪一位女弟子了。你放心,只要你给我说了,以我的面子,别说是衡山,就算是五岳各派甚至是五毒唐门的人都得给我几分薄面。 所以师弟你尽管给我说,师兄我大不了放下这面子为你去当一次牵线人。怎么样师弟,有没有心动?” 而这任泉还越说越激动,说到后面还差点手舞足蹈起来。感觉就像是以前这种事他没少做,见此,朱晓凡不由满头的黑线。一个五岳宗老竟然喜欢给人牵红线,这说出去也没多少人相信吧? 朱晓凡揉了揉额头,缓缓开口,很是肯定的说道:“任师兄,任师兄,小弟我还没有到那个春心荡漾的时间,就不劳师兄费心了。” 不只是任泉故意没有听出朱晓凡语气中的肯定还是朱晓凡说的不够坚决,任泉竟然再次开了口,道: “师弟,你不要不好意思。你这样的师兄我见多了,练剑者大多羞于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你可知道每年都有不少弟子来我这里请求我帮忙牵线呢,所以师弟你不用顾忌。” 一听任泉的话,朱晓凡是真的无语了,感情这任泉还真的喜欢跟下面的弟子牵红线。难怪这任泉如此的轻车熟路,难怪这任泉的话这么多。 你有见过媒婆话少的吗? 故而,朱晓凡索性直说道:“任师兄,任师兄,我是真的是为其他事烦忧,不是为了我的终生大事。” 他可是真的害怕这任泉再说到牵红线这事,因为他担心这任泉一旦说动起劲了就停不下来了,那样的话就有的朱晓凡头疼的了。 见朱晓凡是真的不需要自己牵红线,任泉不再说牵红线之事,直接问道:“其他的事?什么事能让师弟你烦忧?说出来让师兄我帮你解决!” “令我忧心的事就是~” 朱晓凡正准备说,但是想着此地是翻看武林秘籍的地方,在这里说朝廷和武林的这种事实在不是地方。于是他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见朱晓凡话说了一半就止住了,任泉满脸的着急,连忙道:“师弟。你这不是存心吊师兄我胃口嘛!你倒是说啊。” 对于一个话唠来说,没有什么比说话只说一半更让人难受的了。 “任师兄,不是师弟我吊你胃口,而是我们在这里说有些打扰其他前辈参悟武功秘籍了,所以师弟我这才止住了声。” 朱晓凡见任泉那着急的样子,不由出言平静的解释道。 他说的自然也是有一定的道理。毕竟他可不相信这任泉会对朝廷的决策没什么看法,他也不相信这任泉会不担心衡山覆灭。 万一二人说着说着说到激动之处一声大喝,将那两位入定的人给惊了,那就真的有些让人头疼了。 “对对对,师弟言之有理,师兄我太急了一时没想到。师弟如果不嫌弃,跟我到舍下去如何?” 任泉听后急忙点了点头,她自然也知道这藏经阁可不是让人来交谈的地方。 听着任泉的话,朱晓凡是没什么反对的,点头就同意道:“能去师兄所住的龙卧虎居之地当然好!” “那师弟就快跟我来!”见朱晓凡同意,任泉直接拉着朱晓凡的袖子出了藏经阁,才一出藏经阁。 出了藏经阁之后,还不待朱晓凡反应,任泉就迫不及待的施展出了一门朱晓凡都未曾学过的身法,拉着朱晓凡就从人前消失了。 速度之快,常人不可察! 第一百四十八章 惑来交谈心中事,闲来对剑了烦愁!(二) 约是盏茶的功夫,朱晓凡就被任泉拉着到了回雁峰的侧峰之上。 而这任泉的住所正是位于这回雁峰的侧峰之上。 不过他的处所实在不怎么讲究,就是几间竹屋,连个院子都没有,门一打开就是广阔天地。 立在远处要是不仔细看的话,就根本注意不到此处还有几间屋子。说句文雅的可谓是与天地融在了一起,说句不好听了,那就是此处实在是简陋无比。 不过仔细想想这地方实在是不太符合任泉的性子啊,试想他这个热络的性格,怎么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师弟莫要见怪,这房子乃是我年轻时宗门派人修建,只不过这些年来我忙着为下面的弟子牵线,再加上我又爱呆在藏经阁,所以这地方有些不堪入目了。” 落地之后,本欲问话的任泉看着朱晓凡不解的样子。心中自然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故而直接开口解释到。 不过他这理由实在是惊呆了朱晓凡,但是想想倒也对,要是按任泉这个性子,让他一直呆在这种地方,好像也着实有点不靠谱。 朱晓凡摆了摆手,笑着道:“师兄哪里话,这几间屋子虽看着很是简陋,但是却隐隐有一种融于这片天地的感觉,看来师兄的剑道成就不低啊!” 任泉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想谈论武功、剑法什么的,直接叉开了话题。问道: “师弟缪赞了,师兄我早已不碰剑,现在双手连剑都提不起来了。对了,师弟刚才欲说什么,现在快快道来,师兄我实在是急得不行了。” 而说话之时,任泉六领着朱晓凡到了屋子外的浅崖之前。 这屋子与浅崖之前是一处十丈见方的阔地。临近崖边也是有一处天然的石桌石凳,正好可以于那里观看这回雁峰的暮冬之景。 而且任泉想了想屋内的场景,实在是不能邀请朱晓凡到屋内去坐着。所以这天然的石桌石凳自然是最佳的选择。 听着任泉问话,朱晓凡叹了一口气,有些低落的说道:“师弟我是有些忧心之事,实在是不能理解,不能接受啊。” 在这大势之下,即使他是龙虎也得盘着、卧着。这种无力之感怎能让人不伤感? 任泉示意朱晓凡坐下,摸了摸下巴,顿了顿,问道:“哦?师弟是为何时担忧?不是姻缘,不会是为我衡山吧?” “嗯。不过不单单是为衡山,更多的是我不理解为何朝廷硬要灭我武林啊!”朱晓凡点了点头,满脸忧愁的说到。 听着朱晓凡的话,本已坐下身来的任泉缓缓起身,叹了一口气,道:“唉!师弟你担忧的这些事,师兄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师弟,你可知明朝来过皇帝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他借助过武林之力?你可知道元朝覆灭也有武林人士插手的成分?你可知元朝自立朝以来就想把我武林给连根拔起?你可知在历来各汉人朝廷立朝之初都多多少少倚靠过我武林? 但是他们哪一朝不是在站稳脚跟后就准备灭我武林? 师弟啊,你让师兄我怎么跟你说?这是武林的悲,千载武林的悲。历朝历代的武林都避免不了,只是这一次,这朝廷是下定决心要灭我们了!” 任泉背负着双手,看着尚未枯木逢春的景,看着即使在暮冬也有一丝绿色的崖壁,脸上全是无奈之色。 任泉一席话,将所有想说的都说了出来。其实他自己在朝廷开始之是也不理解,但是想想这却又是历来武林不可避免的。 没有那一皇帝想自己的身下总有一群能随时聚集起来的力量,一群能随时推翻自己的力量。 古语云: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 而且这还是对普通人而言,试想。故而可想那些久居高位,长握重权的人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下面有一群时时刻刻能威胁到自己的人。 即使这群人没有什么野心,即使这群人根本是什么都不想。但是,上面的人却永远不会这么想。故而,覆灭这武林大派,这是必然的。 如果这些武林大派不想被灭,那就唯有彻底的听从朝廷之意,关掉山门,散掉弟子,彻底的与世隔绝。 但是那样,真正有骨气的千年、百年大派有怎么会苟同。 他们有他们自己的选择。即使要死,即使门派要覆灭,他们也不能任由他人宰割。 或许这种武林人的骨气与朝廷的决心正好是这悲剧爆发的直接缘由吧。 “师兄,难道真的没有一个法子可以改变吗?难道不能说服这些名宿先退一退,等到朝廷之决心动摇或者等自身有了绝对的力量之后再与其硬碰硬吗?” 听任泉说完后,朱晓凡的心头更是一暗。任泉说的如此清清楚楚,他自然是明白这朝廷想灭武林的心是不可变的。 但是朱晓凡想着是否可以先躲过这一次,等到自身稍微有优势了再站出来。这方法他就给任剑一说过,不过被他拒绝了。 朱晓凡的话音才落,任泉再次摇了摇头,道:“师弟你知朝廷注定是想覆灭我们,我们即使退,也是退无可退,避无可避。除非我们跟其他门派一样关闭山门,散去弟子。 但是那样之后,我们怎么能保证日后我们还有能力跟朝廷对抗,说不定那是我们是愈发的弱而朝廷则是愈发的强了。 再者说,关闭山门,散去门内弟子这些事实在是有违真正大派的一贯作风,这不可取!” 任泉越说至后,其背愈发的直,犹如一柄利剑立在的崖前。 看着任泉的背影,朱晓凡心中叹了一声,他早已猜到了这答案。不过是为了挂念,免不了再问一次罢了。 武林诚不可欺! 朱晓凡走到任泉的身旁,点头轻声坚定的道:“我明白了,师兄!” 或许是命中注定,朱晓凡自己注定将要和武林,和衡山派紧紧的捆在一起。 因为他不能见着衡山覆灭。他不能见着那些对他好的人死在他的身前。 这是一场宿命之战,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第一百四十九章 惑来交谈心中事,闲来对剑了烦愁!(三) 看着身旁的朱晓凡,任泉顿了顿,道:“师弟,其实你是可以走的,不必去面对未来那注定会到的场景。” 毕竟在他看来,朱晓凡并算不得上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武林人,或者说他算不得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五岳剑派的人。 所以,从自身的心理角度来讲。任泉并不想朱晓凡折剑于衡山,他认为像朱晓凡这样的人,应该在无拘无束的心态下仗剑而行,而不是守在这里,看不见希望。 听此,朱晓凡摆了摆手,很是决绝道:“任师兄此言差矣,任叔于我有大恩,衡山也是武林圣地,我是不会走的!” “师弟你有这颗心是对的,但是你毕竟还年轻,不像我们这些半老头,~” 见任泉还欲劝说,朱晓凡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师兄不用说了,我意已决,心一定,不会再变了!” “好吧,是师兄我小量视人了,师弟勿怪!”朱晓凡话音才落,任泉点了点头,很是感慨道。 朱晓凡面色坦然,毫不在意,同时满是谦虚的问道:“算了师兄,不说这些了。我听闻师兄剑法高超,不知道师兄能否赐教一番?” 那知任泉再听了朱晓凡的话后,直接哈哈大笑,道:“师弟,谁给你说师兄我剑法高超?师弟莫不是被骗了吧?我的武功可是很一般,跟师弟起来实在是有云泥之别。” 而且这任泉一边说着,一边挥着袖子,坐到了石桌旁。且看着他的脸色,全然是一副认真的模样,就像他的武功真的是很一般一样。 “嗯?师兄,你可别骗师弟我啊,师弟我可是诚心来向你请教的。”朱晓凡听了任泉的话,不由一阵,很是怀疑。 虽说任泉那样子全然像是一副老实的模样,但是朱晓凡可不觉得上官霞会骗他。再者说了,能成为任剑一的师侄并且整天呆在藏经阁第七层,要说他是个武功一般的人,朱晓凡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师兄怎么会欺骗师弟呢?这对师兄我哪有什么好处?”任泉见朱晓凡不信,不由摊了摊手,满脸全是无奈之色。 “没道理啊师兄!”朱晓凡一边说,一边盯着任泉。 “师弟你这眼神很吓人的,可不要这样盯着师兄我,师兄我受不了啊!”看着朱晓凡的眼神,任泉连忙回避到。 “那好吧师兄,既然如此,那师弟我就先行退去了。不知道师兄要不要去藏经阁,我们一道而行。”见任泉如此,朱晓凡顿了顿,缓缓开口问道。并做出欲走之势。 听着朱晓凡要走,任泉像是猛然送了一口气一般,道:“不了不了,师弟你慢走。我今日就不去藏经阁了。” 朱晓凡起身抱拳,道:“那好吧,师兄,师弟我告辞了!” 任泉也起身抱拳:“师弟慢走!” 话落之后,朱晓凡抓起石桌上的锈剑,就转身沿着下山的小道向山下走了去。而见朱晓凡离去之时,任泉不由松了一口气,同时就转身向那无篱笆的屋子走了去。 “五五开!” 突然,当朱晓凡往山下走,当任泉才不过向屋子走了数步路时,一声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就传了出来。 这一声自然是朱晓凡叫的,他见任泉不承认,想起了以前村中老人曾说人在不经意之间总会暴露出一些自已隐藏于心底的东西。故而,朱晓凡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 “嗯~” 果不其然,就在朱晓凡的声音才落不过片息,任泉六停住了身并转回来应声道。 不过他口才一开,他就看见了朱晓凡缓缓的向他走了来,同时嘴角带着丝丝微笑。任泉猛地反应过来,中计了。 朱晓凡摇了摇头,有些庆幸道:“任师兄,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心想着幸好这招奏效了,不然他还真拿这个不肯承认的任泉没办法。总不可能让上官霞来此对质吧,那样即使任泉最后承认了,其也断然不可能和朱晓凡有什么交集了。 “师弟真是有一手,师兄认了!”见朱晓凡到了身前,任泉无奈的点了点头。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栽在这么简单的道子上。估计是在藏经阁呆太久了,脑子迂腐了,亦或者是在这任泉的心里,想朱晓凡这样的高手,应该是不会如此的才对。 反正不管是因为什么,他这次是认了。本来是不想承认,但是现在是没了办法。 不待朱晓凡回话,任泉就开口问道:“师弟,能给你说出我以前在江湖上名号的人恐怕不是一般人吧?” “嘿嘿,师兄多虑了。师兄的大名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要我稍加打听,自然能知道。不过我很好奇,为何师兄刚才避而不认呢?” 朱晓凡顿了顿,心里自然是明白不能说出上官霞。他嘿嘿一笑,先是吹捧几句,然后直接就叉开了话题。 “师弟这话就谬赞了,既然师弟不说,那我也不问,反正现在也不重要了。”见朱晓凡不说,任泉叹了一口气,不再多问。 接而道: “不过师弟,我刚才不是故意不承认,只是我已经很久没和别人动过手了。再者说,师弟年纪轻轻已经名传江湖。比之师兄我当年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师兄我实在是不敢与师弟你对决啊!” 听着任泉连说理由都能说这么多,朱晓凡不住的摆了摆手,道:“师兄你太过于谦逊了,我又不是要和师兄你生死对决,只求师兄你指点一下我剑法上的不足,师兄万莫推辞。” 他可是不相信这任泉没有什么真功夫。毕竟按着上官霞所说的,这任泉年轻时候在江湖上无论是更谁交手都能平分胜负,不落下风。 这样的人要是说没点实力,谁会信? 而且更何况这人的对手还不是那些三流货色,在江湖上都是一些声名鹊起之人。在这样的人手下都能保证胜负五五而开,就更没人相信这任泉会是个武功低弱之人了。 故而,朱晓凡是一定要试试这任泉到底有何过人之处。同时,向任泉学学这每次都能胜负五五而开的奥秘。 第一百五十章 惑来交谈心中事,闲来对剑了烦愁!(四) “师弟此言实在是过于谦虚了,师兄我实在是没什么可以教师弟你的,说指点的话,师兄我就更不敢当了。”任泉难得抱了抱拳道。不过其脸上全是无奈之色。 任泉心想着:我还指点你,你要是早些年来还可以,你现在来,你这实力我是想指点也难啊! “师兄你何出此言,想当年师兄年轻的时候可是无论与谁交战都是胜负五五而开。而且对手都是为不弱,由此可见师兄剑道造诣的深厚,还望师兄不吝赐教。” 但是朱晓凡那会相信任泉所说的,他见任泉不愿意指点,自然是以为任泉心中有所顾忌或者说自己的态度还不够诚恳。所以朱晓凡直接更是恭敬的,直接躬身抱拳请求道。 见朱晓凡如此,任泉大吃一惊,连忙用双手托着朱晓凡的手臂道:“师弟,师弟你别这样,师兄我,师兄我实在是受不起啊。” 朱晓凡依旧躬身抱拳,同时连连道:“师兄受得起,抛开任叔这层关系,师兄于我来说可谓是剑道上的前辈,师兄又怎会受不起呢?” “也罢,也罢,既然师弟你已如此,那即使师兄我明知不敌你,也要与你切磋一二了!”任泉见朱晓凡态度坚决,心想着既然没办法拒绝,那就来试试吧。 “多谢师兄首肯!”一听任泉同意了,朱晓凡直接出言感谢道,那速度,就像生怕任泉不同意一般。 刹那后,二人相距不过一丈,朱晓凡居东持锈剑,任泉居西手无一物,双手背负。 还未动手,朱晓凡见任泉手上连把剑都没有,不由问道:“师兄,怎么不见你的佩剑?” 听朱晓凡问道,任泉微微一笑,道: “师弟有所不知,师兄我年轻的时候带着佩剑但却基本上没怎么用过。自从会到衡山之后,我的佩剑便被我放到了衡山的祠堂去了。故而,不在身边!” 此时明明没有带剑的任泉,但是不知为何,就从他准备与朱晓凡切磋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远远看去,周身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而他整个人迎风而立,就像一把利剑一般。 朱晓凡听后,摸了摸手上的锈剑,道:“可是师兄这样怎能与我交战?要不我去祠堂将师兄的剑取来?” 一听朱晓凡准备帮自己去取剑,任泉不由急道:“师弟不可,我那佩剑在我年轻时随我闯荡江湖饮食了不少鲜血,剑身都是邪性。 而且我有一个规矩,剑只要出了鞘,就必须要杀人。而我们师兄弟自家的切磋,还是不用如此血腥。” 而观任泉的神情,朱晓凡自然知道任泉此话非虚,也不再多问,只是问道: “那我也不可能有剑来与师兄无剑而战,不知师兄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任泉听后不由顿了顿,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但是转瞬一想,他直接道:“这个,不如我二人来一番剑道比拼如何?” 剑道比拼,剑道高手最直接的对决。 听着任泉提出剑道比拼,朱晓凡想了想,很是公平,立马应道:“好!就依师兄。” 朱晓凡话落之后,直接将手中的锈剑立在了自己的身前,准备以自身的剑道来跟任泉的剑道来切磋一番。 任泉见朱晓凡准备好后,直接道:“师弟出招吧!” 而朱晓凡也是一挥衣袖,客气道:“师兄为先,师兄先请。” 任泉摇了摇头,同时双手左背右伸决绝道:“比试方法我说,出招自然是师弟先请,不必多言,请吧!” 说实话,为任泉平时话挺多的,但是到了这种切磋比试的关头却言词甚少,说个话也是言简意赅。 “那师弟我就动手了,师弟的剑道以剑招为载体,共三招。师兄看好了!”朱晓凡也不啰嗦,直接就出了手。 留下朱晓凡话音才落不过半个刹那,朱晓凡就施展出一道剑气凝结成的剑招。这剑招是容纳古今的剑招,朱晓凡觉得这任泉既然要跟他比试剑道,那自然是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所以朱晓凡一开始就施展出了剑容古今。 “来的好!”见着虚无的剑气袭来,任泉显然是感受到了这剑气中的无上剑道。一边大喝,一边施展出了自己的剑道。 只见他的剑道才一出,直接叫朱晓凡的这道剑气给挡在了外面,这样别说是能不能挫败任泉,这连能不能近身都难。 任泉一边挡,一边道:“师弟你这剑道似乎与其他剑道不太一样啊,颇有一种贯通古今的感觉!” 不过才一接触,这任泉六看出了朱晓凡剑道的不同之处。 听此,朱晓凡不由心惊,道:“师兄好见识!再吃我一招!” 朱晓凡话音才落,就直接施展出了剑纳万生。 不过不出任何意外的,这蕴含着朱晓凡剑道的剑招又一次被任剑一给挡住了,未进分毫。 不过任泉在感受到这一剑招中的剑道是心中不由一颤。因为这剑招当中的剑道气息截然不同,但是这两道剑招竟然来自同一人的剑道。 见此,任泉心里不由佩服这朱晓凡的天赋当真是旷硕古今啊! “嗯?” 见这道剑招依旧没有突破任泉的剑道屏障,朱晓凡满脸的不可思议,心想着难道差距这么大吗? 不过想归想,朱晓凡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滞丝毫。直接在剑纳万生未取得明显的成效后施展出了剑收己性! 只见得这剑招才一杀到任泉的屏障前,任泉突然感觉到这道剑招所蕴含的剑道又有不同。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在这这一剑招上感觉到了危险。 任泉不由的双手一推,功力加持于自身二十多年的剑道,这剑道屏障直接迅速的变得厚实了起来。 而此时朱晓凡的那剑招正好击在了这已经变得厚实起来的屏障上。不过不知是任泉心有顾忌还真的是他所料不差,这一剑招竟然将这加厚的剑道屏障给击的凹陷了进去。 虽然这一过程只有不足一个刹那,但是这却被任泉看在了眼里。 第一百五十一章 惑来交谈心中事,闲来对剑了烦愁!(五) 待剑招落后,任泉撤了剑道,道:“师弟的剑道果然不一般,三剑招中所蕴含的剑道竟然全然不同,这剑道师兄我可是闻所未闻啊!” 而朱晓凡听此则是有些沮丧,道:“师兄你实在是高看我了,我三道剑招未破师兄剑道凝结而成的屏障,那还我也夸赞之处?” “师弟所言差异,这可不能说明师弟的剑道弱于我的剑道。而是因为万物相辅相成,师弟的这剑道必须要借助于兵器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故而这一场,我与师弟是不胜不败!” 任泉摇了摇头,将朱晓凡的剑道的弊端说了出来。诚然,确实如此,如果以兵器为剑道三招的载体,那威力自然是比之单独用剑道施展出来的威力强上不知多少倍。 见任泉一语道破自己剑道的问题,朱晓凡不否认,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师兄说的是。” 任泉再次开口,道:“而且我们刚才的剑道对决严格意义上来讲并算不得是剑道对决。” “为何?”朱晓凡不解。 他也是第一次更人用剑道对决,所以他也不知道这剑道的对决究竟是该哪般。故而他只是用他蕴含剑道的剑招一味的攻击,他觉得如果他的剑招能破开任泉的剑道防御的话,就算是胜了。 “剑道的比较可不是明面上的攻击,而是比的两个人对剑道的体会。” “怎么说?”朱晓凡继续追问。 任泉想了想,直接道明:“说白了,就是两人的剑道领悟互相对碰,看哪一方的剑道最先支撑不住,此般乃称之是剑道的对决。” 听此,朱晓凡明悟的点了点头,抱拳道:“受教了,多谢师兄指点。” 任泉示意朱晓凡不必如此,并问道:“师弟太过于客气,既然如此,你我二人再来切磋一番,如何?” 说实话,刚才的简单碰撞,任泉心中总觉得有些太过于随意了,而且朱晓凡剑道最后一招给他带来的那种感觉他还没有深层次的理解。所以他觉得再来一次真正的剑道比试是很有必要的! 朱晓凡听后,正有此意,摆手道:“恭敬不如从命,师兄请!” 任泉也不推搪,直接道:“师弟那这一次我就先来,你看好了,剑道应如此!” 与此同时,就在他声落之后,他的剑道像是那冬日辰时之前的云雾缭绕之气一般,直接从他的体内散了出来,且出来的一瞬后就想朱晓凡袭了去。 “师弟,激发出自己的剑道,以你的剑道来抵御我的剑道!”正此时,见朱晓凡有些还没反应的样子,任泉急忙喝道。 “好!” 朱晓凡应声。同时激发出了自己的剑道。 只见着朱晓凡的剑道才一出就直接迎上了迎面而来的任泉的剑道。不过明眼人皆可看出,朱晓凡的剑道在一开始就处于了劣势。 虽然朱晓凡的这剑道散发是一种很古朴、博纳万物的气息,感觉这显然是有一种剑道至尊的感觉。但是或许是因为朱晓凡才悟出剑道没多久,而且缺少剑道战斗经验的积累。所以此时,他的这剑道很是青涩。 立于崖边,二人身体不动丝毫。任泉面色云淡风轻,而朱晓凡则是有些微微紧张。 而此时半空中两人的剑道互相交织在一起,而且随着这时间的流逝,这两人的剑道渐渐扩大,不过盏茶功夫,就将二人也给笼罩了进来。 倏尔,正当两人交织的剑道将二人给笼罩起来的同时,任泉开口了,道: “师弟小心,我这剑道与他人剑道不一样,你明白我这剑道你就会知道为何我与人交战都是胜负五五而开了!” 任泉不吝丝毫提醒着朱晓凡。这不仅仅是他对自己剑道的自信,更多的是对朱晓凡的关心。 他自己深知自己剑道的可怕,故而他不想见着朱晓凡在不经意之间就被打击了道心,所以才出言提醒。 朱晓凡任泉提醒,不由抱拳感谢,道:“我知道了,多谢师兄提醒!” 而且在任泉的剑道才将他笼罩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觉到了一股邪性。更为重要的是这种邪性似乎还是发自于心底的,这一时之间朱晓凡着实有点想不通。 不过此刻他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想这些,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如何用自己的剑道破了任泉的剑道。 朱晓凡凝神,试图用自己的剑道去包裹任泉的剑道,但是才一开始,就落败了。 不是因为朱晓凡的剑道弱,而是相较于任泉,他对剑道的理解太浅薄了,即使自己的剑道有万钧之力,他也一时发挥不出来。 这就好比一个孩提遇着危险时身前有一把大刀,刀虽然有,但是他却拿不起来。 而正当着朱晓凡一击未果之后,任泉心神一动,其剑道直接就将朱晓凡给彻底的笼罩了。但是庆幸的是此刻朱晓凡的剑道还护着自己的周身,不至让任泉莫剑道全部向自己袭来。 “什么~” 但是就在此刻,在任泉剑道的笼罩一下,朱晓凡的脑海里却涌现出了自己一直不敢面对和自己不想见到的画面。 首先是张大娘的死去,那是在平安镇,张大娘在家等他回来。但是最后等到的不是他的归来,而是那些刽子手的到来。 朱晓凡见着眼前的场景,就像是身临其境一般,张大娘被打,但是那一下又一下就像是打在自己的身上一般,朱晓凡只觉得心头莫名的痛。 “不,张大娘!”朱晓凡撕心裂肺的大叫了起来。 紧接着是在绝壁林的那一夜,朱晓凡见着自己的身体站在了黑夜的虚空之上,而他的脚下正是被三名忍者包围住了沐坤。 此时的沐坤已然受伤不轻,但是他却在拼死一搏的情况下干掉了一名忍者。但是随即画风一边,沐坤一个不小心就被余下的两名忍者给击落了崖。 在落崖的那一瞬间,沐坤伸手想抓住个什么,但是却什么也没抓住,眼中满是绝望,坠入的万丈深涧。 “沐坤~”朱晓凡心更痛了,沐坤落崖的那一瞬间,他就像是见到了沐坤尸骨无存一般。 朱晓凡蹲下了身,抱住了头,不忍再看。 但是这哪会结束? 第一百五十二章 惑来交谈心中事,闲来对剑了烦愁!(六) 朱晓凡不想看了,但是却不得不看,画面接踵而来,由不得他不看。 即使他闭上眼、捂住耳朵、抱着头也无用! 最后,最后袭来的一副画面是朱晓凡一直不想见的,但是现在却发生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衡山覆灭的场景,五岳剑派所有弟子无一幸免,他所认识,他所熟悉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自己的身前。 到了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他自己,陪伴他的只有他手中的锈剑。 “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朱晓凡接受不了,迅然起身,仰天大叫。 见朱晓凡如此,任泉不由急道:“师弟,抱守本心,我这剑道乃是攻击人心中最薄弱的地方,你只要守住心中那片地方就能挡住!” 他现在不太奢望朱晓凡能够破开他的剑道,他觉得以朱晓凡现在这样子,能守住自己不被他的剑道影响就不错。 “啊~!” 听着任泉的话,朱晓凡一声大叫。 他知道他刚才看的是虚幻的,但是却又是那么的真实,他没亲眼见到,但是刚才仿佛又像是身临其境一般。朱晓凡忍不住痛心。 但是朱晓凡自己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忍住这种心底的痛和直面未来的惧的话,他将永远也抵不住任泉剑道的影响,所以他大喝的同时将自己的剑道发挥到了极致。 而也正是此刻,朱晓凡面对眼前发生的,他将其视若无物。他明白发生过了的,他改变不了,只能正视。但是那些还没有结果、那些还未发生的,他一定要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好,师弟,就是这般!”见朱晓凡如此之快的不再受自己剑道的影响,任泉不忧反喜道。 与此同时,他将自己的剑道全部驱到朱晓凡身旁,将朱晓凡的剑道连同他自己一起都给包围了起来。 见着任泉的剑道之气越来越甚,朱晓凡不由在心中自语道:“任师兄这剑道乃是攻人心灵,这剑道世所罕见!” 想到此他不由感慨这任泉真的不愧是有五五开的能力。有了这种剑道,即使遇上了武功比自己更甚一层的人,自己也全然不会有惧意。 因为即使再强的人,心中都会有自己惧怕的事。这是人之常情,没人能避免。故而任泉在与他人交战中,这剑道已然占据了绝对性的优势。 或者说,可能有些人才触碰到这任泉的剑道,自己就吓得退去了吧。 “集中精神,我要集中精神!”朱晓凡在心里不断的自语,同时他的脸上愈发的镇定。 他在寻求破解之法。 不过随着这时间的过去,朱晓凡却依旧没有想出破解的办法。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对自己的剑道太不了解了。但与此同时,操控着剑道之气包围这朱晓凡的任泉也没有再步步紧逼或者说一味猛进。 也许是心里已经打定了注意,也许是知道朱晓凡的这剑道还不太成熟。任泉此刻只是简单的守着此时剑道的威力,任由朱晓凡用他自己的剑道来破。 其实说实话,此时此刻,任泉的心里还是不太相信朱晓凡能够破开自己的剑道。 毕竟他这剑道埋葬了太多人。 “师兄的剑道以攻心为主,剑纳万生和剑容古今肯定不可能,那就只有这剑收己性了。 但是师兄这剑道是攻的别人的心里,我这剑招不知道行不行啊?”朱晓凡不断的思考,先排除百分之百行不通的路子,然后再进行选择。 想了想,实在想不到其他的法子了,朱晓凡心想道: “管他的,再这样下去即使我破开了时间也拖的太长了,还不如就此一试,成败在此一举了!” 就在下定决心的那一刻,朱晓凡直接倾尽全力,将自己的剑道全部集中在一起,准备一瞬爆发。 “嗯?” 而此时不远处的任泉也感觉到了身处自己剑道中心的朱晓凡的变化。 倏尔,只见得被任泉剑道围住的正中心,或者说是以朱晓凡为中的的剑道气息陡然变得强劲了起来。 而且这种强劲的气息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的强悍,这就像是久被困在棘笼里的猛兽终于在有一天忍不住要冲破那棘笼一般。 不远处的任泉在再次感受到那股气息之后,不由高兴的道:“又是这种气息!师弟这剑道果然非比寻常啊!” 对于此刻朱晓凡有能攻破自己剑道的能力,任泉不怒反喜。任泉深知这世上能以剑道破开自己剑道的人基本就没有,而今他终于是能见着一个了,而且这人还是自己的师弟,他为何不喜?他哪有不喜的理由? 任泉不仅高兴,而且还对朱晓凡提醒道: “师弟,蓄百势而集于一处发。这样剑道的威力才能真正的发挥出来,这样才能破开我这剑道!” “是,师兄!” 朱晓凡点头,按着任泉说的来做。 朱晓凡明白,自己很幸运,要是换作别人,换作生死相对时,别说提醒他,早就灭了他了。 约是五息之后,朱晓凡蓄的剑道之力终于时达到了极限。他不敢保持太久,直接对着身前的剑道包围圈的中心点轰了去。 “轰~” 只听得“轰”的一声,朱晓凡和任泉的剑气直接发生了巨大的碰撞,产生了巨大的碰撞之力。自任泉和朱晓凡二人所在位置的正中心直接爆了开,两股气浪直接向朱晓凡和任泉二人扑面袭了去。 就见着气浪才一击到二人的身前,任泉和朱晓凡的身子就直接向后退了数步。 毕竟这是自身剑道崩开后产生的气浪,两人都不可幸免。 不过由于朱晓凡是攻击的一方,剑道反噬比较小,基本就没什么伤。 但是任泉就不一样了,因为他到后面一直在守,而且他最后几息根本就没在意自己的剑道,而是一心注意着朱晓凡的剑道。 所以在气浪袭来的那一刹那,他不仅被震的后退了,数步,同时停下身来的那一刹那,嘴角还溢出了丝丝鲜血。 但是任泉却丝毫不在意,随意一把抹掉了嘴角的丝丝鲜血,就原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是无法言表的激动、喜悦、满足。 第一百五十三章 惑来交谈心中事,闲来对剑了烦愁!(七) “师兄,师兄你没事吧?”朱晓凡自然是把任泉嘴角流血看在了眼里,急忙上前问道。 因为在刚才的剑道切磋中,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显然是任泉一直在提点自己。要是因为这样任泉受伤了的话,朱晓凡的心里怎么能过意的去? 任泉依旧高兴的笑个不停,并道:“哈哈,师弟放心,师兄我没事,师兄我只是太高兴了,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罢了。” 听任泉没事,而朱晓凡也看着任泉面色很红润,不由放了心,并道:“师兄没事就好,不过师兄高兴什么?” 一边问着,朱晓凡就和任泉坐到了石桌旁。毕竟二人切磋已经结束了,总不可能一直站着说话吧,那多费劲。 坐下来后,任泉依旧很兴奋,道:“师弟啊,师兄是高兴我终于见到有人能以剑道破我的剑道了。” 看着任泉的眼神,朱晓凡很疑惑,笑着问道: “师兄不会是指我吧?我刚才那哪能算是破开了师兄的剑道,全凭师兄指点而且师兄你还放了水,要不然我估计我到现在还迷失在里面呢。” 而且越往后说,朱晓凡就越后怕,因为任泉的剑道给他的那种感觉太过于真实了,真实的让自己受不了。而且正如朱晓凡所说,要不是任泉让他并且一直指点他,他根本就破不开那剑道。 不,应该说是他没有机会破开任泉的剑道! 见朱晓凡全然不相信,任泉摆了摆手,道:“誒~师弟此言差矣。师弟的剑道能不能破开师兄我的剑道,师兄我心里有数,而且我也没必要骗你。” “可是师兄,我确实~” 朱晓凡还欲说,不过话才到嘴边,就被任泉打断了。 任泉道:“师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要着急,且听师兄我慢慢道来。 师弟你的剑道包揽万象,贯通古今,实在是师兄我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所有剑道中最为奇特的一种剑道。 而师兄我的剑道比较特殊,他是攻击对手心中最薄弱的地方,使其在交战中分神或者不战而败。而师弟你的剑道却有一丝正好能克制我剑道的气息,就是师弟你那最后一击。 而师弟你现在之所以没自信无非是因为我在刚才的切磋中指点了你,但是师弟你要明白,你才接触剑道多久?你对剑道的理解对我而言无异于才起步,所以师弟你才会如此不相信。 试想,如果你已拥有剑道二三十载,你觉得你还会在剑道对阵中手忙脚乱吗?我想在那时,你全然不需要我指点就可以破开我的剑道了!” 任泉有理有据,一一说之,听的朱晓凡连连点头。朱晓凡自己心里明白,任泉说的确实有道理,自己对自己的剑道太不熟悉了。 朱晓凡起身,恭敬的抱了抱拳,并躬身,道:“多谢师兄指点,师弟受教了!” 这诚然是发自朱晓凡内心的感谢,虽然他这人性格不是那么规矩。但是他自小就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做人不能不懂的什么是尊敬。 任泉于他今日所做的,对他而言就是很值得他去尊敬的,而且这种尊敬必然是发自于内心,绝不是敷衍。 见朱晓凡如此,任泉这一次并没有拒绝,而起待朱晓凡抱拳完了后才示意他坐下,并道:“师弟客气了,快请坐。现在师弟或许能明白为何师兄我总是能胜负五五而开了吧?” 朱晓凡想了想,缓缓道:“师兄不出招,仅凭这剑道就足以喝退那些无能小人,不战而胜,而师兄又不重名,别人问道,自然是说胜负五五而开! 而遇上那些真正的高手,很有实力的人、能与师兄对杀的人,师兄的剑道往往可以令他们分心,而高手之间的对决,胜负乃一念之间。但是得胜之后,师兄可能会认为凭借着剑道让人分心而胜,实在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故而一但有人问起结果,师兄也说胜负五五而开。 至于那些远远胜过师兄的绝世高手,首先不论师兄会不会没事惹他们。就算惹到的他们,与之交手,师兄剑道却能深入他们的心灵,往往那些真正的高手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不愿意面对的往事。 所以他们会选择未战先避,而且再者说了以师兄的性格是决然不会跟他人有生死大仇的。故而,他们也不见得会追着师兄打。 师兄,师弟说的可对?” 朱晓凡话音才落,任泉不由大笑了起来,同时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师弟也!” “师弟我也是猜测的,没想到真的对了。”朱晓凡挠了挠头,被任泉这样一直夸奖,即使朱晓凡再脸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待笑过后,看着不远处常绿的树和春来后有些落叶树长出微微嫩芽,任泉不由有些感慨,问道: “师弟,现在这正是新年初开。师兄我也有个好几年没下山了,不知道师弟这段时间可有空陪我去山下走走?” 一听要下山,朱晓凡自然是很高兴,连忙问道:“师兄诚邀,当然有空,不知师兄准备什么时候走?” 任泉想也不想,直接答道:“现在!” “现在?” 朱晓凡没想到这任泉说风就是雨,立马就要准备下山,这速度差点让朱晓凡有些反应不过来。 任泉见朱晓凡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反问道:“早走晚走都是要走,既然如此,为何不现在?” “师兄言之有理,那我们现在就走!” 朱晓凡点头,任泉的理由虽然不免有些歪了,但是说的倒也是实话。而且现在呆在衡山也没什么事做,还不如下山去转转,说不定还能碰上什么呢! “那就走!”任泉话才一说完,直接起身掠下了山。 “等我师兄!” 见任泉出发,朱晓凡也不做丝毫的停顿,一把抓起桌上的锈剑,同时直接施展出了轻身踏雪无痕功就向任泉追了去。 只见得在回雁峰侧峰处,两道人影,一前一后,从山上向山下掠去。 离之越远,观人影闪烁之间,全然是一股观高山下侠士的慕羡之感。 第一百五十四章 微微风云动,阵阵凉彻骨!(上) 下山才不过半月。 朱晓凡二人就将衡州城溜了个遍,或许是任泉来这衡州城的次数太多了,也不想在这呆太久,就提议去别处。 朱晓凡听此自然是不会反对。他这个性子,去哪里都可以,而且一路跟着任泉,自己可以随时跟他交手、切磋。有这么一个剑法高手随时指点自己,朱晓凡自然是相当的愿意。 不过这一路走来,无论朱晓凡二人去哪里,都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觉。不,应该说是一种很奇怪的气息在弥漫。 一开始,这种感觉并不明显,但是随着朱晓凡二人在两个月内将衡山周边的州府都给转了一遍之后,他们二人的这种感觉就更浓了。 ——— 衡州城一处街边茶馆,人员车马来回。 数日前二人就回到了这衡州城,目的就是为了要去看看这衡州城到底有了个什么猫腻。虽然他们心中大致已经有了个猜测,但是为了以不变应万变,他们还是决定去当地衙门探一探。 已经易了容的朱晓凡嘴靠茶碗,压低了声音,问道:“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去?” 任泉答:“等天黑!” 出奇的,任泉这一次再返衡州城后话变得格外的少,不过他话变少的同时整个人也变得阴冷了起来。这一变化倒是弄得朱晓凡有些不怎么适应。 但是他也能猜出个为何,毕竟就任泉而言,他肯定比朱晓凡更在意衡山的安危。 而这衡山周边州府的诡异气氛,太明显了。 是夜,衡州城,府衙! 衡州府的府衙格外的宏伟,毕竟是一个府的中心,果然不是一般的州县可以比较的。 而且此时的衡州府衙不知是什么缘故,于几月几前多了许许多多的衙役,而且这些衙役大多还是生面孔。 当然,这些都是府衙内部的人才看的出的。对于这衡州府的百姓而言,这衡州府衙的衙役无论多了多少都与他们没关。 倏尔,一阵夜风出来,灯罩里的烛火忽明忽暗。 守门的六名衙役见此习以为常,没多大反应。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那一刹那,两道人影已然乘机悄无声息的进了这府衙内。 “跟我来!” 才一进府衙,任泉像是轻车熟路一般,直奔府衙后堂去了。朱晓凡见此直接毫不犹豫的跟了上,他心想着他自己又不了解这地方,还是赶紧跟上的好。 不过十息的功夫,任、朱二人就掠到了后堂一处灯火通明的屋子的墙角边。 才一至,任泉打了个安静的手势。身子就贴着背光处,耳朵仅仅的靠近了屋子的窗缝。 而朱晓凡见此则是蹑手蹑脚的到了任泉的旁边,在食指上沾了点唾沫,轻轻的在窗上一碰,一个指头大的小洞就出现在了眼前。 只见得此时屋内站着一人,坐着两人。 站的那人朱晓凡二人见过,正是衡州府的府尹。 而坐着的那两人朱晓凡二人就不认识了,不过看他们穿的衣服,好像认不认识的意义都不大了。 因为这二人身着锦衣卫指挥使的衣服,显然是锦衣卫的人。只知这一点,朱晓凡二人对这两人到底叫什么就没什么兴趣了, 毕竟谁管将死之人叫什么?那多费时间。 正当此时,站着的府尹开口了,他很恭敬,道:“两位大人,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不知道两位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虽然这两名指挥使的官位跟他一样,但是他却在此时不得不行下官之礼。一是因为朝廷的圣旨,二是因为这二人是锦衣卫啊! 府尹心里很无奈,他们这些做官的,成为地方大员的,什么都不怕,单单就怕这锦衣卫。他们生害怕自己有一天会落到这些锦衣卫的手里。到了那时,那就生不如死了。 李府尹话落了那二人并没有立即回话,约莫是顿了几息之后,其中一人才淡淡道: “李大人辛苦了,将我们带来的人都安排好了就行,切记不可暴露,不然你的头,就要搬家了!” 见终于有人回话,李府尹不由心里一松,连连道:“下官明白,下官知道!” 见李府尹被吓成了这样,那名锦衣卫颇为得意,幽幽道:“李大人不必如此,坐吧!” 李府尹摆手,道:“下官不敢,下官站着就好!” 另一名锦衣卫一声轻斥,道:“让你坐你就坐,那来那么多费话。” 而这男子话音才落,李府尹立马就坐到了二人下位的一把椅子上。不过他的的屁股只坐了三分之一在椅子上,整个后背打的特别的直。 显然,李府尹在这二人面前时刻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出半点差池。 毕竟这李府尹可不敢保证他不会落到这些锦衣卫的手里,现在客气点,尊敬点,以后也好过一些。他虽不是贪官,但他也不是清官,所以有些,他有自知之明。 才开口的锦衣卫瞥了一眼李府尹,面无表情冷冷道: “行了李大人,你不必如此,等我们将衡山灭了,将衡山上所有的武林余孽都屠戮了干净,我们就会离开。等到我们回去之后,我们会在冯公公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 李府尹听此,连忙道:“是,是,多谢大人!” 突然,还不待那锦衣卫再次说话。屋外的任泉一道剑气直接就破开了窗,整个人也顺势进了屋去。 而朱晓凡见此自然是不待丝毫犹豫的,也跟着进了屋。任泉周身剑气散发出来的那一瞬间,朱晓凡就知道这任泉动怒了。 屠戮衡山?衡山可是任泉的逆鳞,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见突兀而至的朱晓凡二人,两名锦衣卫指挥使猛地起身,手摁在刀柄上,一人喝道:“你们是谁?” 他们在这突然而至的这两人身上感受到了无限的杀机和阵阵危机感。 见二人不回话,另一名锦衣卫手再次喝道:“你们到底是谁?夜闯府衙,当是死罪,还不从实招来!” 可是,朱晓凡二人依旧不回只字。这就更让两名锦衣卫恼怒不已! 第一百五十五章 微微风云动,阵阵凉彻骨!(下) 其实朱晓凡是准备出言的。但是感受着身旁任泉的全身寒气,朱晓凡自然是自觉的不说一字。 而此时,任泉冷冷开口了,道:“是你们说要灭了我衡山?” 冷泉寥寥数字,但是字字之前无不是森然的寒气,而他那眼神也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一听任泉的话,这两人知道已经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碰着衡山的人,只有拼命,他们一边拔刀,一边喝道:“原来你们是衡山的人,那就去死吧!” 见二人杀来,朱晓凡直接拔出锈剑,道:“师兄我来!” 这两人是冯离手下的指挥使,虽然不及纪由手下的老一辈指挥使,但是朱晓凡仍然想用他们来试试自己的实力到底如何。 而任泉见朱晓凡已经拔出了剑,他只好收回了步子。但是想着此地不是久留之地,为了朱晓凡能够快速的解决战斗,任泉直接以剑道笼罩了那二人。 “咻!” 只见得在任泉剑道笼罩住二人的那一瞬,二人身子直接顿了一顿,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般。而且也正当此时,朱晓凡的锈剑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划过了二人的喉间。 出剑、收剑,不过一个刹那,朱晓凡二人配合极为默契。完事之后,直接在外面的锦衣卫还没进来之时就掠了出去。整个屋子除了两具尸身,留下的就是在墙边瑟瑟发抖的李府尹。 出了府衙,见任泉寒气微微消了些,朱晓凡缓缓开口问道:“师兄,现在我们去哪里?” 任泉想了想,道:“回衡山吧,把这山下的形式告诉门内,以免到时候没有防备。” 二人定下主意后不再多做停留,第二天天一亮就回了衡山。 才一到衡山,任泉让朱晓凡去找上官霞,他自己直接去了藏经阁。朱晓凡知道,任泉是要将山下的形式说给藏金阁的那几位耆老听。 朱晓凡也不啰嗦,近前门的同时就向衡山弟子打听了上官霞在何处,他可不想回到住处扑了个空。 衡山议事堂右侧。 此地为衡山历任掌门的伏案之所,本来是上官霞的父亲上官至待的地方。但是在上官至死后,在上官霞成为衡山派的掌门后,这里成了上官霞出了衡山大小事务的地方。 此时的上官霞正满脸愁绪的蓝心桌上的一本又一本四派掌门以及五毒唐门掌门送过来的联合书,同时在她的左侧,则是一本又一本的衡山防御计划。 “吱~” “你在这里就好!” 正当此时,当上官霞一时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之时,门开了,同时一道略带庆幸的声音也随之传了来。 而这开门之人正是朱晓凡。 本欲生气的上官霞起身。见着来人是朱晓凡后怒火顿消,同时激动道:“你回来了!” 朱晓凡点了点了,不啰嗦,直接道: “嗯,我来这里是告诉你就在两个多月前,不,估计应该是年前,四部十六局的人已经暗中向衡山周边的府衙进驻。或许现在我们的山下已经有了几千顶尖的锦衣卫。” 见朱晓凡全然没有平时嬉笑的模样,上官霞知道情形绝对很严重,连问道:“此话当真!” “已经确定了,任泉师兄现在已经去藏经阁通知那些耆老了,让我先来告诉你。” 上官霞想着前几日收到的飞鸽传书,不由轻拍书桌,道: “看来山下的眼线送来的飞鸽传书所言不假,事不宜迟。我这几天通知其他掌门来议事堂,你就不要走了,正好给他们说清楚。” 且她的话才一说完,就出了一道门,让屋外的弟子前去通知各派掌门了。 她知道,这事拖不得! 半月后! 千里之外的应天府纪由府邸。 正堂内,纪由坐在首位,看着手中的消息,脸上全是冷色。 坐下方的宋杰乾见纪由脸色不对,忙合上扇子,开口问道:“师父,怎么了?” 而其他坐在此处的数名锦衣卫则是大气也不敢出,手把这腰间的绣春刀,身子直直的,坐在椅子上。 纪由将手中的信条递给宋杰乾,淡淡不屑道:“冯离那老东西不是说他只负责衡州府一府的锦衣卫潜入吗?现在好了,暴露了,这老东西手下净是些饭桶!” 差不多半年前,宫廷的见恢复权力后的纪由向顺天的文渊阁递了一份折子后,发现其是向张居正禀明了他进攻衡山的计划,希望张居正能同意。 冯保知道,一但这纪由在衡山之后灭了武林,为朝廷立下大功,那一直想扶持他的张居正便有了光明正大提携他的理由。 所以冯保以他自己的地位,在张居正那里替冯离揽下悄悄进驻衡州府的任务。目的就是让冯离有压住纪由或者跟纪由对着干的缘由。 毕竟在冯保看来,张居正虽然暂时跟他在同一条线上,但是时间长了,人心险恶,他可不敢保证张居正会一直跟他在一起。所以,同为太监出身,并且还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冯离的作用就格外的明显了。 故而,张居正的命令下来后,纪由虽然很生气,但是却不能说些什么。毕竟有些事,明面上必须得过得去才行。 宋杰乾看完后,再次问道:“那师父我们现在该如何?” 事已至此,纪由想也不想,直接道:“现在当然是直接光明正大的向以衡山为中心的府州调集锦衣卫,所有人听令,随我一起去衡山!” “遵命!” 所有锦衣卫指挥使纷纷起身应到。 既然冯离漏了马脚,那衡山上的门派必然已有了防备。所以现在暗中去已经没了任何的意义,即费时有费力,还不如明着去。 而且他可不担心衡山的那些人会逃跑,毕竟如果他们会逃跑的话,那他也不用费这么大的心思去攻打衡山了。 纪由心道:武林啊,武林人,终究是迈不过心中那能送命的选择!所以到最后,注定会覆灭。 而四部十六局如此正大的向衡山围去之事,在不过一月之间就传遍了整个大明。 大明的百姓,大明的子弟明白,一场不可避免的暴风雨,要来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风云际会传光州!(上) 汝宁府,光州城。 现已是五月下旬,要是说不热,光州的百姓是断然不会信的。 不过运气好的是,相对于河南其他地方,光州依山傍水,凉快很多。 此时此刻的光州城更以前别无二致,闹市的时候街上人满为患,相当的热闹。闭市天晚的时候则是一片冷清。 其实这种情况乃是大明八九成州府共有的现象,毕竟不是每一个州府都能有繁花似锦、灯火通明、恍如白昼的夜市。 而今日,正是巳时左右,太阳还不见得有多大,反而出门时照在人身上还暖暖的。 沐坤一大早就赶到了光州府,因为家里的布料快用完了。沐坤不忍看到许夏儿带着小孩缫丝。故而直接趁着晨光,赶到了光州城,准备给许夏儿带回去几匹绸布。 而且沐坤还计划着顺便给许夏儿买点补身子的东西,毕竟自从许夏儿生育后就一直吃的自己在还没临盆前备下的山珍。 虽然说那些东西很是有营养,很能养身子,但是沐坤却生害怕她吃腻了。故而准备给她带点其他的吃食回去,想着换换口味也好。 同时,有一点沐坤不敢忘记,那就是给他那已经半岁多的儿子带点小玩意回去。家里的东西早就被他玩坏了,沐坤这一次准备给他带点比较耐玩的东西,免得他一天睡醒了没事总是哭叫。 在东西都买完后,沐坤没有急忙回去。毕竟一上午都没来的急吃一口饭,虽然作为一名练武之人,他三四日不吃一点东西都可以。 但是自从成了亲,过上普通人的日子后,他早已习惯了一日三餐的生活。所以现在不吃点东西,肚子里总是有种空空的,感觉怪不适应的。 “小二,来一碗面。”沐坤一个人也不讲究,随便进了一家饭馆。 “好勒,客官稍等。” 饭馆内人不多,十来张桌子做了四五张,或许是还没到饭点,故而人有些少吧。 “你们知道吗?听说朝廷的勒个~勒个什么专门对付武林大派的四部十六局准备对衡山动手了!” 正当沐坤无事,摸着手里的绸布之时,坐在隔壁桌的三人中的一人开了口,像是一个百事通一般。 本来沐坤对这种谈资是从来都不在意的,但是他却听到了四部十六局将要对衡山派动手的消息,他实在是不得不听下去。 “我也听说过这个,只是我们这里太偏僻了,消息来的比较晚。” “确实,我也听说了,现在估计已经要动手了吧。” 其他桌的百姓也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一男子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道:“哎,这四部十六局竟然连最后一个武林大派都不准备放过,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坐在他旁边的那名男子飞快的捂住了他的嘴,看了看四周,并悄声道:“不要说,不要说,这话可说不得。我听说锦衣卫眼线到处都是,小心被杀了头。” “各位还是吃饭吧!” “对对对,吃饭,说这些干啥,与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其他几名百姓看着如此,连连说道。 正当此时,小二也正好把沐坤要么面端了上来,道:“客官,你的面好了,你请嘞!” 见着碗里的宽面,沐坤没了胃口。他的脑海里还反复是那邻桌男子的对话。 四部十六局要对衡山动手了?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那朱晓凡是去了吗? 沐坤在心里连连问到自己,他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心态,他不知道他自己听见了这消息自己能想什么。 要是换在以前,他提着刀就去衡山了。毕竟在他眼里,朱晓凡是第一个将他当兄弟的人。 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为何会跟朱晓凡成为兄弟,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好像自己也没跟朱晓凡有太多的交集。 但是不知道是朱晓凡脸太厚,总是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还是自己对朱晓凡那种作风全然不反感的原因。明明是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却在无形之中成了肯舍命的兄弟。 或许友情这种事,注定说不清吧。 对于朋友,对于兄弟。你不需要知道你为他做了什么,他为你做了什么。因为做朋友,当兄弟从来不能等价度之。 它不是爱情,付出与收获相等或者有些微微偏差才能有好的结果,至少双方都不会有怨言。 友情它是一种对于双方永远也不等价的东西,你不可能对你朋友怎么样了你就要要求他必须对你怎么样,每个人对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 你只要知道,值得,就好! 就像沐坤,他是冷性子。不会说什么,但是到了紧要关头他会为朱晓凡断后。而朱晓凡虽然是个性格放浪,大大咧咧的人。但是在生死关头,他却不会放下自己的兄弟。 或许这就是他们二人能成为兄弟的原因吧,只因为他们都明白对方! 但是此刻,沐坤心里很纠结,因为他现在有了牵挂,他不知道他现在还能不能拿起积尘的刀,还能不能与朱晓凡背靠着背,去拼命。 他现在很害怕,害怕他一旦去了就回不来了。那样,许夏儿怎么办?他的儿子怎么办? 人一旦有了牵挂之后,再也跟以前不一样了,这对每个人都是一样,即使是以前只知道杀人的沐坤也是一样。 所以沐坤很害怕,越想越怕。 筷未动,面没吃。沐坤放下面钱,拿着东西,步伐沉重的出了门。 出了门,沐坤差点不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他有点分神。 不过恍恍惚惚之间,沐坤还是出了城门,向着回家的路走了去。 是走,只是走了去! “确定了吗?” 沐坤才出城门没多久,一人就远远的看着沐坤的背影,淡淡的问道身旁的一名身材矮小的人。 “确定了大哥,我在这里盯大半年了,绝对是!” 那名矮小男子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肯定无比。 “那就好,跟上!” 男子高兴道,同时一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全部远远的跟上前方的沐坤。 第一百五十七章 风云际会传光州!(中) 这一行人正是黔宁王世子沐堉派来带回沐坤尸骨的那八人。 近两年来,这八人基本上是走遍了河南大小州府。直到一年前,他们才将目标缩小到汝宁府来。 不过这汝宁府虽然贫困,但是地方却不小,为了能更有效的寻找沐坤,八人分开行动,一人寻找一个小地方,或者州县。 而就在一月前,守在光州城的洪发现了沐坤的踪迹,但是想着自己一人绝对不是沐坤的对手,所以就召集所有人来光州守株待兔。 一个月下来,他们一直仔细盯着,未敢松懈半刻。或许是上天见怜,今日他们终于是发现了沐坤的踪影。 故而,八人想也不想,直接跟上了沐坤。他们生害怕错过了这次的机会,要不然的话,他们又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回家的路都不是什么大道,顶多了算是一条林间小道。不过在许夏儿怀孕后,沐坤为了方便接城里最好的稳婆过来倒是把这林间小道稍微扩了一番。现在相较于于以前至少是能骑马而过了。 回去的路上,沐坤的步子很沉重,格外的沉重。而且越向着家里走,他的心就越乱,静不下来。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选择,他不知道是不是该跟许夏儿明说。 沐坤想叹一口气,但是叹不出来,他自小就是不个喜欢表露情哀的人。即使是过了一年多快两年的普通人生活了,他依旧是做不到。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把事情都埋在心里。 先回家吧,先回家再说。沐坤这样想着。既然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就先回家,回家再说。 “咻咻~”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沐坤整理了番心情后,准备向家里掠去时,一道道人影就疾速从他的背后掠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嗯?” 沐坤凝神,看着眼前出现的这八人,满是疑惑。因为这八人才一至就露出了漫天的杀气,沐坤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和谁有这么大的过节。 要说以前吧,帮他父亲时免不了杀了很多人,但是每一次他都斩草除根了,不可能还会留下这么多的隐患。 至于出入江湖后,能找他麻烦的就就是锦衣卫,但是显然,眼前这八人并不是。 这八人高的高、瘦的瘦,而且连武器都全然不一样。沐坤想不明白这八人到底是哪来的,只是突然觉得很眼熟,但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正当沐坤疑惑时,为首男子开口了,幽幽道:“三公子,好久不见,可算是找到你了” 一听称呼,沐坤笃定了,道:“三公子?你们是黔宁王府的人!” 为首男子淡淡点头道:“三公子真是聪明过人,不错,我们正是来自黔宁王府。” 他也不需要刻意去对这沐坤隐藏身份,因为他知道待会儿一交手,沐坤自然是能凭借他们的招式猜出来。而且再者说了,他对他们这群人的实力还是很自信的,绝对有把握解决掉沐坤。 故而在他们眼里,沐坤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对一个死人还需要刻意去编造什么谎言吗?当然没那个必要! 沐坤自语:“黔宁王府!” 在沐坤的心里,以前他还是挺想回黔宁王府的,但是现在,有了许夏儿之后,他知道他的心早已不再黔宁王府了。 再者说了,现在就算回去了能做些什么。他不是不知道他那父亲的性格,只是他不想说破。 所以,与其回去只能成为替他父亲杀人办事的工具,他还不如守着他的妻儿终老。 不过,沐坤转瞬一想,这些人一来就杀气四溢,显然是不怀好意。 想到这沐坤突然有点庆幸,幸好自己没有向着家里掠回去,不然他们可能就尾随到自己家了,那后果,沐坤想也是不敢想。 为首男子见沐坤一时顿住不开口,不由淡淡说道:“三公子在想什么呢?兄弟我们几个是专门来带三公子会王府的,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是啊,三公子,我们专门来带你回王府!” “对,三公子跟我们走吧。” 为首男子话音才落,余下几名男子直接开口应和。说话的同时像看啥子一样看着沐坤。 他们知道这沐坤实力很强,但是现在沐坤手上无刀,而且他们对自己的实力可是相当的自信,所以他们全然不怕这沐坤。再者说了,他们这次就是奉命来收了这沐坤的姓名,客客气气的说话想想也太过恶心。 “你们是父王帐下的人?”沐坤就像没有听出他们的讽刺之意一般,面色如常而问。 为首男子顿了顿,道:“我们来自王府,自然是出自王爷帐下。” “王爷帐下?好一个王爷帐下!”沐坤嘴里念叨了一句,脸上头一次出现了恶心反感之色。 这为首男子说的话很圆滑,沐坤心里敢肯定,他们绝对不是出自于他父王手下。因为他父亲手下的高手他大多都见过,而且再者说了,他父亲还不至于让这么一群杀气腾腾的人来带他回去。 那么这样一想,沐坤心里瞬间就明白了他们口中的王爷是谁了。 绝对是黔宁王府的世子,他的大哥,沐堉。 他大哥一直想除掉他,这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没想到他大哥竟然如此的迫切,他都坠崖了,他大哥还不放心。 最是无情帝王家,怎料王府也似渊。 沐坤心中一叹,脸上寒气也越来越甚了。 沐坤面色冷然,问道:“那你们准备怎么带我回去?” “三公子你想怎么跟我们回去?”为首男子感受到沐坤突然而来的冷气,心头不由一颤,但是瞬间就平复了。 “我当然想走着回去,见见我的父王。” 为首男子一听,给其他几名男子打了个手势,阴阳怪气道:“走着?三公子你可是折煞我们了,我们怎么能让你走着回去呢,那样王爷会怪罪我们的!” 沐坤警惕,问道:“那你们想如何?” “王爷让我我们把你的尸骨带回去!”为首男子一声冷喝。 声落之后,八名男子直接将沐坤给围了住,准备动手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风云际会传光州!(下) 见他们如此,沐坤面色更冷了,道:“看来沐堉是太想我死了!” “嗯?” “动手!” 一听沐坤猜出来了,为首男子不再啰嗦,直接提着朴刀向沐坤杀了去。而其他男子见此也迅速的动手。 这八人有持朴刀的,有持阔刀的,有持双钩的,有持长剑的,有拿铁锤的。虽然他们的武器各不尽相同,但是他们一起像沐坤袭来之时却是相当的默契,显然没有在一起配合战斗过。 “嗖~” 而沐坤见他们向自己杀来,直接抱紧手机里的东西向头顶跃了去,落在了一枝丫之上。 不待下面那八人向上袭来,沐坤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树枝之上后直接猛然掠下,同时一道掌力就向迎面而来的八人袭了去。 不过不知是沐坤很久没有动手还是他的掌法实在是有些欠缺的原因,他一掌杀去,八人很轻松的就闪开了。 为首男子看着沐坤的掌力如此的弱,不由道:“看来三公子的实力下降了很多啊!” 其脸上全然是瞧不起沐坤的神色。不,应该说他们此刻全然就没把沐坤放在眼里了。 不过沐坤听此并不恼怒,只是缓缓道:“你们应该是沐堉培养的八字士吧?” 沐坤所言的这八字士乃是黔宁王府历任黔宁王培养的只效忠于自己的八名顶尖死士。 这八字士乃是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为代号,世代相传。 不过当世最厉害的八字士还是要数沐坤父亲手下的那八人,他们单人皆有不弱于自己的实力。而且又懂得阵法,交战起来,颇为棘手。 毕竟这八人自小就是万里挑一的练武奇才,再加上黔宁王府的底蕴,他们即使想不成为高手都难。 但是眼前这八人,说实话,有些弱了。毕竟王府正宗的八字士还在,有些东西他们接触不到,所以相较而言,确实有些不堪起来。 男子见被点明了身份也不在意,直接道:“三公子好眼力,知道是我们,那三公子你就束手就擒吧!” 沐坤面色坦然,看不出有丝毫的慌张,道:“你们太自信了,需知,废物培养出来的自然也是废物!” 沐坤这一席话直接连沐堉也给骂了,不过沐坤全然不在意。因为在他的心里,他那大哥相较于他来说,就是生的好,其他的方面,就是与废物无异。 为首男子一听,不由恼羞成怒,喝道:“沐坤,既然你想死,那就别怪我们。给我杀了他,让他死无全尸!” “是!” 其他男子应声之后,直接施展出比刚才强硬一倍不止的攻击向沐坤袭来。 不过让他们咋舌的事情发生了。 无论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向沐坤杀去,还是他们合着一起向沐坤杀去。沐坤都能很轻松的避开,而且施展的闪避功法跟他们的进攻的功法路数正好相克制。 为首男子见此自然是瞬间就明白了。这沐坤的武学天赋高,黔宁王自大沐坤小的时候就让他学习黔宁王府的所有顶尖武学,所以说他们几人会的,沐坤会。他们几人不会的,沐坤也会。 所以,为首天字号男子不敢犹豫,直接让众人施展出自小练习的专门供八字士练习的八字八卦阵! 见八字八卦阵一出,沐坤身形不由直接不停的后退。 据文献载:这八字八卦阵取字诸葛亮的九宫八卦阵,是一种古代的军事阵法的缩小版。九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 且这八字八卦阵所取用的八卦为后天八卦,即坎卦在北方,离卦在南方,震卦在东方,震卦对面的西方是兑卦,东南是巽卦,东北是艮卦,西南是坤卦,西北是乾卦。 后天八卦相对于先天八卦而言更加的晦涩难懂、变化莫测,在对战之中更不易寻找出破解之法。 而这以九宫八卦阵为基础,取用后天八卦为演化之法而创造出来的八字八卦阵可谓是黔宁王府的压箱底宝贝。 相传是第一代黔宁王于机缘巧合下得来。这第一代黔宁王因担心后世子孙不勤于练武,易在危险关头没有自保之力。故而留下这八字八卦阵,培养八字士,保护历任黔宁王。 见八字八卦阵一出,沐坤毫不犹豫的倒退,为首男子不由得意的大笑了起来,讥讽道:“三公子,有种来啊!干什么要一味地后退?是不是怕了?” 他们之所以有把握解决这沐坤,就是因为他们八人会八字八卦阵。他们八人在施展了这阵法过后,其攻击威力远远不是八人分而击之可比的,配合好的话,增的三四成都是最低的。 沐坤听此,只是淡淡两字,道:“天真!” 声落的同时,沐坤止住身形,随手折下了一跟树枝。 树枝折下,沐坤单手持之,毅然而立! “什么!树枝!” 那八人见着沐坤竟然如此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拿一根树枝就像解决他们,不由怒气更甚,齐齐向沐坤杀了去。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他们向沐坤杀去的同时,沐坤动了。 沐坤一动,直接带起了道道残影。尤其是在沐坤掠到这八人围成的八卦中心时,沐坤的身形就在八个方位开会移动。而且这种移动显然是符合后天八卦的规律,不是乱着来的。 十息过后。 “咻~” 只听得咻的一声,沐坤从这八字八卦阵中掠了出来,而那八人却在沐坤出来的那一刹那,全部轰然倒地了。 倒地的那一刹那,他们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他们没想到沐坤竟然凭借一根树枝就将他们解决了。他们没想到他们引以为傲的八字八卦阵在沐坤的手下如此不堪一击。 其实他们最没想到的是黔宁王连八字八卦阵的破解之法都让沐坤练了。他们死的很冤,但是跟错了、跟了一个自以为是的主子,他们的死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人死之后,沐坤头也不回,走了。 其实当他们是沐堉的八字士的那一刻,沐坤就一点也不担心。因为黔宁王恰好给他看过八字八卦阵的图谱,而且还让他与王府的正宗八字士过过招,从而练习破解之法。 可以说,黔宁王除了不敢将王位传给他之外,其他的,都好。 沐坤掠到树枝上,取下东西。直接向着家走了去! 而那八人的尸体,或许过了一晚,在这野兽遍布的林间就荡然无存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家温馨,世浮沉!(上) 回到家已经是临近戌时,天都快黑了。 家没什么变化,一个可人儿、两三亩院外地、四五间青瓦房。袅袅炊烟起,很小却很温馨! 不过相较于上次,多了一个七个多月大的小孩,那是他们爱情的结晶。虽然他现在才不过七个月,话都不怎么会说,但是却能下地走路了,大河村的老人见了都称其,说长大了是个武状元的料子。 还没进屋,看着屋内的场景,沐坤心中更加的纠结。 屋内的许夏儿正在厨房内做饭,而在她的身旁,他的儿子许木正谁在他做的一架能摇动的小床上睡觉,看他面容,睡的很像。 而许夏儿一边做饭,一边还给小孩儿扇着风,想是厨房太热了,生怕他热着了一般。 看着屋内的场景,沐坤顿了顿,还是进了屋。 才一进屋,许夏儿才一见着,就欣喜道:“咦,坤哥,你回来了!” 此时的许夏儿在孕后已然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有了初为人母的几番成熟。但是在沐坤身前,她还是愿意做一个小鸟依人的少女。 沐坤摸了摸许夏儿的头,将绸布和吃其他东西给了她,道:“回来了,你看你喜不喜欢我买的东西?” “喜欢,只要是坤哥买的我都喜欢,不过坤哥你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不是说买绸布就好了吗?”许夏儿东西才接到手,才说了喜欢,又说东西买多了。 诚然,每一次让沐坤去买东西,沐坤都会买很多回来。这都成了常事,但是她免不了每次都要多说几句。 “不多,你喜欢就好!”沐坤一边温柔的说道,一边拿过摇床上的扇子,给还在梦乡里的小许木扇了起来。 “嗯,那好!”许夏儿很是满足的点了点头,将东西放到了里屋。 两刻钟后。 许夏儿将饭菜都端到了桌子上,桌子在堂屋里,以往讲是应该放到院子里吃的。但是晚上有山谷风袭来,许夏儿担心小许木着凉了就不好了。所以就将桌子放到堂屋里。 不过才开始吃了没几口,沐坤就时停时动的,筷子也用的不怎么利索,许夏儿见此,不由问道:“坤哥,你怎么没胃口?” 沐坤回过神,连道:“有,有!” 同时夹了一筷子菜到碗里,不停的扒饭。不过见许夏儿满脸疑惑的盯着他的时候,沐坤立马给许夏儿夹了一筷子菜,并道:“你怎么不吃?快多吃点!” 见沐坤如此,许夏儿怎么会不知道沐坤有心事。但是沐坤一时不说,许夏儿又不知道从何处问起,故而也就没问了。 不过这一顿饭吃下来,二人都很静,没有说太多的话。唯一的交集就是小许木牙口挺好,才七个月就能吃些米糊糊了,许夏儿一边吃,一边给小许木喂着饭。 而沐坤,则是边吃,边在旁看着。看着看着,一不小心就出了神。 饭后。 许夏儿待沐坤吃完后起身,边收拾桌上的东西边对沐坤道:“坤哥你给木儿扇扇凉,我去收拾碗筷。” “嗯!” 沐坤点头,拿过了放在摇床旁边的一把蒲扇,轻轻的给小许木扇了起来。 “咿~呀~” 不知是饭吃饱了还是很喜欢见到父亲的缘故,小许木在摇床上轻声的叫着,并挥动着小手就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般。 而沐坤见着自己的儿子如此的可爱,心中更是一暖,他伸出左手食指,让小许木抓在手里,然后右手不停的、缓缓的摇动着扇子。 微微凉风,随着沐坤扇子的缓缓摇下来,丝丝吹在小许木的脸上,让他笑得更开心了。 夜幕已经坠了下来,屋外银河繁星点点,夜半悬空萤光阵阵。再配上屋下稻田里的蛙声,这极为农家之天乐。 收拾好厨房的许夏儿走到沐坤身旁,看着已经出神但手上动作却没停下的沐坤,轻声道:“坤哥,木儿他睡着了,不用扇了。” 沐坤缓过神来,看着已经进入梦乡的小许木,爱惜道:“~哦,睡的真快。” 许夏儿温柔的笑了笑,给小许木盖上了小被子,将他带到了里屋。然后才缓缓出来,平静的看着沐坤,问道:“坤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 沐坤一听,顿住了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答应了许夏儿,这一辈子都不会骗她。 许夏儿再次开口,道:“坤哥你不用隐瞒,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了,你的性格我了解,从你一回到家,我就发现了。” 沐坤点了点头,开口道:“我是有事!” 沐坤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成了爱把内心所感挂在脸上的人。他记得自己以前脸上只有冷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但是他没想到这才不到两年,他竟然变了,或许是跟许夏儿在一起的原因吧,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许夏儿问道:“是什么事?” 许夏儿心里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让这个冷性子的沐坤如此。 “你听我说。”沐坤缓了缓,将自己白日所听到的和自己与朱晓凡的交情说了出来,同时也说了自己心中的纠结。 但是唯一没说的就是他在回来的路上所发生的事,他想既然已经解决了,那就不再需要许夏儿多担心一份。 许夏儿微微颔首,终于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开口道:“原来是这样,看来坤哥跟这个朱晓凡的交情很深了?想来他必定是个热情的人。” 沐坤点了点头,道:“是啊,他很热情,不过夏儿你怎么知道?” 听着沐坤的话,许夏儿用袖子捂住了小嘴,笑着道: “咯咯,两个冷性子的人在一起那不得没事就吵起来,所以我才断定那朱晓凡肯定是一个话很多,而且性格跟你截然相反的人。” 沐坤挠了挠头,难得不好意思,道:“夏儿你说的对,我这倒是没有想过。” 正当此时,许夏儿再次开口,问到了沐坤心中最为纠结的问题:“那坤哥你心里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一边友情,一边爱情。二者不可一时兼得,舍什么?取什么? 第一百六十章 家温馨,世浮沉!(下) “我~” 沐坤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坤哥,我知道你心中的纠结,但是我建议你应该去一趟衡山!”许夏儿见着沐坤的样子,缓缓的做到沐坤的身旁,抓住了沐坤的手,温柔的说道。 沐坤一听,不由激动道:“夏儿,你,你要知道我这一去生死未卜,万一我回不~”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夏儿用细手遮住了他的嘴。 许夏儿急道:“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沐坤抓住许夏儿的手,缓缓道:“夏儿,你要知道,这一次衡山注定流血漂橹,我必须要想的全一些。” 诚然,沐坤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他不怕他走后许夏儿会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他怕就怕他这一去不复返,让许夏儿成了无父之妇,让小许木成了无父之子。 这是他最不想,也是最不愿意看见的。 许夏儿突然眼中出现了泪水,有些伤感的道: “坤哥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如果这一次你不去的话,我担心坤哥你这一辈子心里都有愧疚,我不想看着坤哥你每天都愁眉苦脸。” 不待沐坤说话,许夏儿接着说道:“坤哥,我相信你能回来,因为家里还有我和木儿在等着你。” 她了解沐坤的性格,沐坤很重情义,尤其是他认对了的人。如果这一次他不去的话,许夏儿明白,沐坤这一生心中都有一道迈不过的坎。 虽然,虽然许夏儿心中很不想沐坤就这样去了。毕竟谁不想自己爱的人活着,就算是痴痴呆呆的活着也好。 但是,但是许夏儿知道沐坤不一样,他跟普通人不一样,有些事,他必须去做。即使结局定了,改变不了了,他也得去。 “夏儿,夏儿,可是我真的不舍。”沐坤不停的摇头,许夏儿越这么说,他就越舍不得了。 见沐坤如此,许夏儿顿了顿,反问道: “坤哥,你想,我和木儿在家里会好好的。而你只要对自己有信心,你又不是去挽救天下苍生,你只是去救你的朋友,你难道没有这个信心吗?” 许夏儿越说,话语越坚定,就像是他要赶沐坤上路一样。但是没有人知道当许夏儿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里有多痛。 将自己的爱人送上一条不知道结果的路,这种感觉或许只有自己能懂吧。 沐坤听后不住的点头,道:“我能做到,我能,我能。” “夏儿也相信坤哥能做到,夏儿会在家里和木儿一起等着坤哥你归来。”许夏儿一边说,一边靠到了沐坤的肩膀上,眼角不住的滑下了一滴泪水。 许夏儿的话音才落,今晚的夜也变得更静了,萤火也不再移动,繁星也不再闪烁,似乎这片天地都定格在了这一刻。 翌日,辰时。 还不待沐坤起床,许夏儿就早早的给沐坤收拾好了东西,等沐坤起来时,许夏儿的早饭已经做好了,端到了饭桌上。 早饭很温馨,毕竟昨夜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过饭间许夏儿不停的在给沐坤夹菜,而沐坤则是不停的埋头吃着,二人不语,但是气氛却没了昨日的沉闷。 吃过饭,许夏儿收拾碗筷,而沐坤则是抱着小许木在一旁看着许夏儿,也不多说什么,就是看着。 “坤哥,我来抱木儿吧,你收拾一下你的东西。”厨房收拾后,许夏儿从沐坤的手中接过小许木。 她所指的,让沐坤亲自收拾的东西自然是沐坤的那柄棍刀。 棍刀长年不用已经积了灰,沐坤慢慢擦干净后,棍刀再次恢复到以前的模样。毕竟是王府的能工巧匠铸造的,即使十年不用也不会生锈。 沐坤掂了掂,道:“还是很趁手!” 许夏儿给沐坤拿过来包袱,温柔的说道:“坤哥走吧,我送送你!” 沐坤结果包袱,摸了摸许夏儿的头,道: “不用,你就待在家里,我要不了几月就回来了,你和儿子在家等着我就好。还有,这些银子你留着,我又用不了!” 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许夏儿装到包袱里的银子全部拿了出来,想留给许夏儿,他知道这绝对是家里所有的银子。 许夏儿不接,肯定的说道:“出门怎么能不带点银子呢?” “我带十两就够了,这些你就全部留着,如果你不要的话我就全部留下了。”沐坤拿出十两银子,然后把其他的都递给了许夏儿,他知道要是他一点都不带的话,许夏儿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许夏儿接过银子,看着沐坤,轻声道:“好吧,坤哥,你早去早回。” 虽然知道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永别。但是沐坤和许夏儿在心里却只把这一次当做小离别,或许这样,不至于太过悲伤。 沐坤搂着许夏儿,看着其怀中正睁大眼睛盯着他的小许木,难得笑着道:“放心,事情办完了我就回来了。” “嗯~。” 许夏儿点着头,像是说不出话来一般。 见许夏儿如此,沐坤在许夏儿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温柔道:“那我走了,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 沐坤说完后,再次看了一眼许夏儿和小许木,背上包袱,拿上棍刀,转身就出了发。 “坤哥!” 许夏儿脚步微移,她很想大叫一声,但是没有叫出声,只是在心里大叫。她怕,她怕这一声叫出去后她和沐坤再也舍不得了。 她只好对着沐坤的背影缓缓的挥动着手臂,而此时,她怀中的小许木似乎也知道他父亲要出院门一般,微微晃了晃小手。 到终于看不见沐坤背影的那一刻,许夏儿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漱漱掉了下来。她没哭出声,她害怕沐坤听见,只是任眼泪留下来,滑过脸颊。 而此时已经走到看不见自家屋子之距的沐坤像是心有所感一样,冷峭的脸上也滑过了点点泪水。 他回头看了一眼家的方向,握住了拳,坚定的自语道:“我会回来的,一定会!” 沐坤向着光州掠去了,那是出汝宁府的必经之路。 第一百六十一章 持剑应将来,不惧!(上) 六月。 衡山之上愁如雪,当空烈日似火烧。 自从朱晓凡将确切的消息带回来之后,衡山上下无不竭尽全力投入到紧张的防御之中来。 可还没等到一月,山下弟子来报,从应天府赶来的大量锦衣卫已经入驻进了衡山周边的所有州府。 听此,衡山上的人无不震惊,这样大摇大摆的来未免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吧,难道就不担心他们退去? 但是转瞬一想,朝廷的锦衣卫就是因为肯定他们不会退去,所以才在他们有所防备之后大摇大摆的进驻这衡山附近的州府。 想到这里,衡山上的各派掌门都很是忧心。毕竟四部十六局这样欲大肆进攻,他们能否承受的住都还是一个问题。 毕竟四部十六局代表的是朝廷、是这大势。而他们,只是为了守住自己的千年道统。 一者必进,一者坚守。 衡山,后山 朱晓凡又从后山下了来,今日之后,朱晓凡就不会再上后山去了。因为任剑一说他准备去闭关悟剑,好在必来的战事中不至于那么被动。 朱晓凡听此,自然是不能阻止。但是想着接下来的日子不知道该去哪里,朱晓凡不免的很是忧愁。 将锈剑扛在肩上,朱晓凡心中想着不可能又去藏经阁吧?自从整个衡山都紧张起来后,任泉等一行宗派老人都先后去闭关了。所以现在朱晓凡即使去了藏经阁,好像也没什么事可做。 总不可能一直在藏金阁看那些武功秘籍吧?这可不是朱晓凡的性格。 朱晓凡挠了挠头,自语道:“还是先回去吧!” 一边说,一边就向住处走了去。 住的地方还是老样子,不过相较于以前,这里的人更少了。本来以前衡山的弟子每日还会来送饭,但是这段时间由于形势所迫,她们也都没了那个时间。所以现在朱晓凡几人的吃喝都得靠自己。 本来朱晓凡以为这段时间上官霞也忙,基本就没空回来,自己的饭可能都会着落。但是运气好的是,李杏儿竟然会做饭,而且手艺还不赖。这倒是让朱晓凡吃了一惊。 毕竟李杏儿以前是个歌妓,再者说了这李杏儿怎么看都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没想到她竟然还能下厨,朱晓凡是不想不吃惊都不行。 见着朱晓凡进了门,李杏儿灵巧自然的说道:“凡哥你回来了。” 因为这段时间衡山弟子都没了空,所以她也没去藏经阁了,一直待在这里,每天给朱晓凡做饭。 朱晓凡点了点头,才一进门就闻着了饭香,问道:“嗯,回来了,你今天饭怎么做的这么早?” 李杏儿答道:“今天姐姐说要回来,我就早些做了,本来还打算去后山叫凡哥你的,没想到今天你回来的这么早。” 朱晓凡很吃惊,道:“上官霞要回来?” 毕竟现在的上官霞一天那是相当的繁忙。想想未来那一战要在自己的地界上打起来,任谁谁都会头痛。 再者说了,衡山这次是决绝隐退、坚守道统的主要力量,试想这一次如果衡山覆灭了的话,不仅衡山千年基业不保,估计那是就算是衡山历代先祖都不得安寝了。 所以朱晓凡一听上官霞要回来不由很是吃惊,话说回来,她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上官霞了。 李杏儿点了点头,道:“嗯,姐姐说她今日要回来一趟,想是这些天太累了吧。” ——— 夜幕还没降临,李杏儿就已经把饭菜都端上了桌子。此时上官霞和朱晓凡已经坐在了桌上,本来上官霞是想去帮李杏儿的,但是李杏儿却拒绝了。 “姐姐,凡哥快多吃菜,今天难得都回来了。”饭间,李杏儿不住的示意二人多吃,很是欢喜。 上官霞吃了几口,放下了筷子,看着李杏儿道:“妹妹,我有事要对你说。” 见着上官霞这模样,李杏儿心中咯噔一下,总觉得是有什么大事,轻声问道:“姐姐有什么事就直说,这么看着妹妹干什么?。” 与此同时,朱晓凡自然是已经知道了上官霞要说什么,所以他也放下了碗筷,看着二人。 见朱晓凡也放下了碗筷,李杏儿心中更紧了,问道:“凡哥,你怎么也不吃了?” “妹妹听我说,姐姐要给你说的是关乎你生命的大事。你一定要听我们的,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上官霞想了想,缓缓开口说道,且不待李杏儿回话,又道: “妹妹,衡山这次危险了。所以为了让你能够平安,我决定让朱晓凡送你下山,你不是武林中人,朝廷不会为难你的。你懂吗?” 结果谁知李杏儿才一听,立马就拒绝道:“不行,姐姐,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送我离去呢?我不走。” 上官霞拉过李杏儿的手,再次道:“妹妹你听我说,我们也是为了你着想。你想如果到时候万一衡山败了,你留在衡山的话会被当做衡山弟子处理的,你不需要命丧于此。” 诚然,她一直觉得像李杏儿这般生来都不由自己的女子命很苦,所以她一直很疼爱李杏儿,将她当做了自己的亲妹妹。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上官霞才要把她送走,就是不想看见她有什么凄惨下场。 “呜~~” 李杏儿哭了,梨花带雨般。 这一瞬间的变化,把上官霞和朱晓凡二人弄得一时手足无措。 李杏儿结结巴巴的说道:“姐~姐。凡哥~我自幼没什么亲人。你们待我如亲人,现在~现在即使你们有事了,也不能赶我走。我下山去了也没什么亲人,在这世上那不一样是死吗?~姐姐~凡哥,不要赶我走。” 上官霞安慰道:“妹妹,我们不是要赶你走,我们是要保护你的性命啊!” “杏儿~杏儿不怕死,杏儿不走,不走!”李杏儿越说越激动,很害怕离去。说着说着就单手抓住了桌腿,就像是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离了去一般。 或许是自小就很害怕女子的哭声,朱晓凡不待上官霞开口,就突然很是肯定的说道:“行了,不送了,又不是呆在这里就会出事,有我在,你们都不会有事的!” 朱晓凡说这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字字铿锵,言语决决。 第一百六十二章 持剑应将来,不惧!(下) “你~”上官霞一听朱晓凡的话,顿住了。 本来她开始之前就给朱晓凡说了这事,朱晓凡还点头同意了。怎么现在他又反悔了,上官霞很不理解。 而李杏儿一听自己不用离去了,直接止住了哭声,柔柔的问道:“凡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朱晓凡措开上官霞那眼神,再次说道:“我没事骗你干什么,有我在,无论来日有多危险,我绝对护你们周全。” 他其实也不想说,但是确实又忍不住不说。想着如果不说的话让李杏儿一直哭着,他是真的受不了。 虽说朱晓凡自己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应对来日的危险之局,但是他心想着实在打不过可以跑啊,他还不信他跑还有人能拦住他不成。 他又不在乎什么江湖面子什么的,他可不是那种逞一时之能的人。没把握的仗,只要不是不可避免的,朱晓凡向来是以保命为主。 他心里一直就只有一条准则,那就是不能只看朝夕,把自己憋死在一个节骨眼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上官霞叹了一口气,知道事无更改,道:“行吧,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妹妹的安全就将给你了。” 李杏儿还来不及高兴,听着上官霞的话,总觉得不对劲,连问道:“姐姐,你这话是?” 上官霞顿了顿身,很是平静的回答,道:“我是衡山掌门,理当和衡山共存亡。衡山在,我就在,衡山灭,我便亡。” 说话之间,言语不带丝毫的波澜,全然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看的一旁的朱晓凡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他最不习惯的就是上官霞这幅正经的模样。 就像是在永平初见时,实在是提不上好感。要不是后面的接触,朱晓凡是真的永远不会理解她。 其实上官霞又何尝不知道朱晓凡不喜欢她这样,但是她却不能改。 自小就被父亲当男子养的她,不仅要练武,而且还要关心江湖大势,并且替他父亲管理衡山派的琐事。自小而大,在这种环境之下,即使是她不想,她也不得已而变成了这样。 即使她现在难得遇见了一个突然让自己产生了想做一个平凡女子想法的人,她发现,她好像,改不了了。 其实她的心比谁都难受,但是这种难受也只能自己默默的在心里承受,她不能找人去倾诉。因为她是衡山派的掌门,因为她现在的一举一动,关乎着衡山上千弟子的生命安危,她不允许她现在有丝毫的差池。 朱晓凡摆了摆手,道:“行了,别说这些话,衡山的事还在后面,至于你要不要给衡山陪葬也由不得你。不过再不吃饭这饭菜可就凉了,所以还是少说话,多吃菜吧!” 他实在是受不了这气氛了,说的跟生离死别一般。他一边说,一边就拿起了筷子,同时用筷子敲了敲盘子的边缘,示意先吃饭。 上官霞微微一笑,拿起了筷子,道:“先吃饭吧,不谈这些。” 李杏儿颔首,也拿起了筷子。三人很默契的不再说其他的话语,就吃着饭。 显然这顿饭吃的很压抑,不过相对于要送人离去的离别之情,这已经好了太多了。 饭后,天已经黑了,上官霞想帮李杏儿收拾一下碗筷,但李杏儿却让上官霞去休息。毕竟上官霞现在每一天都很疲惫,所以现在是能休息就最好去休息。 不过上官霞没有去休息,而是到了院子里的石桌旁,看着正抬头望着星空的朱晓凡,问道:“你真的有把握吗?” 朱晓凡头也不低,依旧望着星空,缓缓道:“只要你到时候舍得下,我怎么会没有把握。” 见着朱晓凡的样子,听着朱晓凡的话,上官霞心里不由很高兴。心想,你心里也是有我的,这样即使我去了,我也知足。 但是她嘴上却说道:“跟我舍不舍得没关,你当时候一定要护妹妹周全,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交战之前就带她走。” 朱晓凡一听上官霞的话,瞥了她一眼,痞性淡淡道:“你,有意思。放心吧,我会的。” 朱晓凡心里很无语,心想着难道自己说的还不明白吗?或许吧,也许两人根本就没什么缘分。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上官霞转身道,说完就进了屋。 看着上官霞的背影,朱晓凡不再抬头看着星河。心中有些黯然,星光又怎么照亮。 恰此时,李杏儿正好收拾完了,走到了石桌旁,看着上官霞回屋的身影,问道:“凡哥,姐姐她今天怎么睡这么早?” 朱晓凡想也不想,随口道:“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吧,早些休息也好。” 李杏儿微微点了点头,一边坐下,一边道:“有可能,我看姐姐这段时间也是忙坏了,也确实该好好休息一下。对了凡哥,你明日还去后山跟任前辈练剑吗?” 朱晓凡摇了摇头,道:“不了,今天出师了。” 一听朱晓凡不去后山了,李杏儿难免有些激动,轻轻问道:“那凡哥你明天干什么?去藏经阁?” “也不去了,就呆在屋里,平平淡淡过一阵,说不定也有好处。” 李杏儿点了点头,很是激动,道:“是了,返璞归真!” 朱晓凡看着李杏儿激动的样子,自然是明白其心中在想些什么,随即道:“行了,你早点睡吧,这蚊虫可不少。” 李杏儿自是不能拒绝,有些无奈,微微点头道:“那好吧,凡哥你也早点睡。” “好!” 今夜月不正圆,朱晓凡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在两人回屋后又坐了大半个时辰,他在想一些事。想着想着,夜,便深了。 不过同样在想事的又何止是他一人,只是他有些看不透女儿家的心思罢了。 他不知道上官霞缓缓回屋后的高兴与伤感、不知道她趴在背着门窗泪流满面、不知道她伏在绣床上彻夜难眠。 他不知道李杏儿回屋后激动万分,心中似小鹿乱撞,碰碰直跳。但是转瞬片刻后却比隔壁的上官霞更伤心难过,心中遍是愁绪。 女孩儿的心往往是不能直言的,尤其是在这个闭塞的年代。 更悲伤的是这两名女孩身上还有自己所背负的一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官云动,战事朦! 衡州府,衡阳县。 本计划将锦衣卫主要力量放在衡州城,或者是衡山周边的州府。 但是后来纪由发现这办法行之不通。 理由有两点,一是因为衡山太大,如果把主要的力量分散了的话会显得单一方面很薄弱。二是因为这州府之间联系不太通畅,再加上这一次是纪由和冯离两人指挥。纪由很担心命令错传,到时候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所以,为了保证这一次所计划的能够行之有效。纪由决定将负责围剿、抓捕从衡山逃跑武林人士的锦衣卫置于各个州县,他们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抓捕个别漏网之鱼。 虽然纪由猜测不太可能会有。但是必要的措施却不能少一丝一毫。 而真正需要去跟衡山硬碰硬的力量纪由都集中在了衡阳县。衡阳乃是衡山的门户,如果由此地攻上衡山,那衡山既就没了正面的退路。 到那个时候,如果他们这方取得了绝对的优势。那衡山上武林人的处境就犹如是骑马过夹道,无法回头、无路可退了。 不过令纪由奇怪的是,在他布下这计划的时候,冯离竟然没有提出丝毫的意见。而且还将他手下的精英全部给他调了过去,这倒是让纪由咋舌不已。 跟冯离明里暗里交过许多此手的他自然是知道这断然不可能是冯离的性格。 纪由心想着难道他是因为自知衡州城的计划被衡山上的武林人识破而自责? 纪由想了又想,他觉得冯离绝对不会是这种人,他敢肯定冯离一定有其他的计划。但是到目前为止,他还看不出个什么,只能一直防备着了。 县衙议事堂 这议事堂乃是纪由等人到此处时当地的县令专门为他们收拾出来的。虽然这里并不大,但是纪由议事的习惯只是找几位指挥使,所以地方倒也用不了多少。 屋内,宋杰乾正在向纪由禀告这两日所打探回来的消息。虽然他们合衡山还未正式交手,但是暗地里的先机之战却早已经拉开了帷幕。 宋杰乾看着正盯着衡山地势图的纪由,他缓缓开口道: “师父,青龙部的杨指挥使传来消息,说通往衡山的那一条必经之路埋伏太多了,虽然那些弟子武功不行,满是所站的位置和所选用的攻击时间都极为正确,让他们防不胜防啊!” 自正玄之战后,为了保证四部十六局的整体实力。四部十六局的所有档头渐渐全部被撤,取而代之的是已经四五十岁的锦衣卫指挥使。 这些人都是十几年前或是二十几年前名震江湖的人,用他们担任四部十六局的档头可以说还有点大材小用了。但是为了早日达到圣意,纪由也不在乎那么多了,而且冯离也同意了。 所以纪由在经过一年多时间的抽调之后,四部十六局的十六位档头全部换成了老一辈锦衣卫指挥使。 纪由转身,淡淡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杨指挥使这半个月以来寸步未进?” “是,师父!” 听着纪由的话,宋杰乾不由提杨指挥使捏了一把汗。半个月寸步未进,以纪由的性格必然会严惩于他。 谁知纪由只是叹了一口气,像是已经猜到了结果,同时又有些后悔的说道: “算了,这也不怪他。毕竟是才开始交锋,衡山那丫头怎么会让我们占便宜。早知道这丫头这么厉害,当初在正玄的时候怎么也不该放她走。” 他口中所说的那丫头自然是上官霞无疑。上官霞的名字他早就听说过了,不过在正玄一战时好像也没发现她多厉害。现在想一想或许是因为当时实力悬殊太大了吧,即使她又通天晓地的本领也扭转不了啊。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到了衡山。不说现在两方的实力不相伯仲,就说这衡山乃是她苦心经营之地,在这里她的智谋但是可以全部发挥出来了。 想到自己手下的,有经验又有实力的老指挥使竟然在她门派弟子的手下没占着什么便宜。纪由越想越懊悔,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该把她的命留在正玄山上。 “师父说的是上官霞吧?那女子确实很是聪明,配得上武林小诸葛的名号。” 宋杰乾与上官霞有过一面之缘,当时饭桌上的一席话他就知道这上官霞不简单。 纪由摆了摆手,不再想说上官霞,而是说到对策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一开始都想占得上风,那不来点硬货好像也说不过去。 故而,纪由开口吩咐道:“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无论她是不是小诸葛,我们都得灭了衡山。既然杨峥一个人探不清路,那就让钱均、刘义、佘名一起去吧。” 宋杰乾不理解,他可是知道这青龙部是纪由全是自己的人。为何探路不让冯离的白虎部或者朱雀部去?,忙问道: “让整个青龙部都去?可是~” 纪由打断了宋杰乾想说的话,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时机未到,而且一开始可不见得会有大的伤亡。上官霞不傻,她不会想主动背上残杀朝廷锦衣卫的罪名。” 但是说到这,纪由心中不由冷笑。 武林人或许就失败在这里吧,明知道对方是来害你,但是却依旧不愿意背上先出手的骂名。做什么事都讲究个道义,而且越是名门正派越是如此。想想都觉得好笑。 “乾儿明白了。” 宋杰乾一听,持扇不再多语,并准备退下。 看着宋杰欲出的身影,纪由想了想,终是忍不住出言叫道:“乾儿等一下!” 宋杰乾恭敬的问道:“师父还有和吩咐?” 思之再三,像是经过巨大的心里抉择一般,纪由开口道:“后天天你可以去元山一趟。小小,小小的送亲仪仗会过那里。” 他知道即使他不说以宋杰乾的性子也必然会打听到,与其这样还不如他说了。 宋杰乾顿住了,缓了缓,开口应声道:“~是,乾儿知道了!” 宋杰乾答完,出了门,身影突然看着形单影只了起来,或许视错觉吧。 “唉~” 而宋杰乾走远后,屋内传出了一声很是悠长且无奈的叹息声! 第一百六十四章 高处不胜情与伤! 元山 临近衡州府官道,地势较高,二十七八丈。坐于元山上,与官道距离约有七八十丈之距。 宋杰乾前日就来了此地,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 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官道,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他想看着,看着他心里的那人经过,虽然他知道不可能再见上一面了,但是远远的看着,心里也是满足的。 宋杰乾背负着的双手,一手持的是扇,另一手握的是一枚簪子。 这簪子是他专门为纪小小准备的,那是几年前。他还记得小小说她喜欢玛瑙,但是当时应天府基本就没有玛瑙。而顺天府虽有,但是大多是贡品或者已经被官家预定了。 所以,宋杰乾为了满足纪小小这个愿望,在上次去灭西北漠帮之时专门派人去找玛瑙。 功夫不负有心人,或许是上天眷顾他,让他寻的了一颗寸许圆的极品玛瑙。当时宋杰乾高兴坏了,回到应天后立马找了名工匠让他做出了这枚镶着玛瑙的簪子。 本来他是想亲手给纪小小戴上的,但是谁知道,上次一见之后竟然是永别。 簪子握在手里,宋杰乾的心中是说不出的伤痛。 本来他以为这两年过去了,他早已经把对纪小小的情深埋到了心底。但是,十五六载光阴,倾尽心力的爱意又怎么能说忘就忘? 爱过方知情深,醉过才觉酒浓! 或许真正用过心的爱,这一辈子,这一世都不会忘吧! 时临近巳时,一声长鼓声传来,惊起了路边林间雀。 “咚~” 声不过不一会儿,一只送亲队伍就出现在了宋杰乾的眼前。 宋杰乾远望着,数里红妆。送亲仪仗队伍从视线所及到眼下,井然有序。 前为数十名宫娥手持花篮,欢喜的走在最前面。紧接着是单人腹前别着鼓和两人抬着长唢呐或铜锣的太监。在这些人的后面则是一箱又一箱的陪嫁物什。 在最中间则是一定鲜红色的八抬大轿,鎏金的轿定,鲜红色的沉年古木轿杠,八名身强力壮的轿夫,以及坐在轿子里盖着红盖头的可人儿。 紧随其后是纪小小的随嫁丫头和守卫后面负责安全的顺天锦衣卫。 而整个队伍的最两边,前为举着昭明目的长牌的太监,其后依而全是由朝廷派下来的官兵。他们虽然不及殿后的锦衣卫实力那般强劲,但是他们胜在人多,将整个送亲的仪仗全部给护在了中间。 而宋杰乾在山上看着眼下缓缓走过来的送亲仪仗,心里有说不出的百分苦、千分伤、万分痛。 他想着或许自己跟那未来的靖江王就差个身份吧,他想着如果自己能生于靖江王府的话现在守在家里迎亲的就应该是他了吧。 “咻!” 眼见着送亲的仪仗就要远去,宋杰乾手一挥,将簪子射到了那顶红的耀眼的轿子的轿身上。 “保护王妃娘娘!” 见有东西射来,送亲仪仗以为是有人偷袭,一瞬间所有官兵与锦衣卫都拔出了刀,奏乐撒花的也停了下来。 不过几息之后,他们所想的偷袭之人却没有半点继续的动作。 “怎么回事?”轿内的纪小小淡淡开口。 今天她的心似乎有些颇不宁静,就像是有些说不出的情愫一般,但是具体的她又说不出。 一专门负责这仪仗安全的武官上前对这轿子躬身回答道:“回禀王妃娘娘,是有人射来了一枚簪子,我们以为是有人偷袭,故而停了下来。” “簪子?什么簪子?拿来我看!” “是!” 武官点头,用力取下簪子,将簪子交到了随性的丫鬟手中,让她交给轿内的王妃。 丫鬟接过簪子,顿了顿,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簪子,但是在看了一眼后,将簪子递给了骄子内的纪小小。 接过簪子的纪小小看着簪子也顿住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到谁会将这么漂亮的簪子射过来。 “簪帽镶嵌的是极品的玛瑙。” “乾哥哥!” 突然,纪小小摸着摸着玛瑙,猛地反应了过来。 她记得她只给宋杰乾说过她喜欢玛瑙,即使是她的父母亲她都没有说过。而且又是守在此地专门给她的,纪小小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何人。 纪小小的心越来越笃定。一定是乾哥哥,一定是。 一定是那个自小爱着她,即使是她说着玩的他也会当真照办的乾哥哥。 “小姐!” 倏尔,丫鬟看见了轿内的纪小小揭开了盖头,用袖手拨开了轿帘,整个人似乎是忍不住想出来一般。 丫鬟正准备拿过下轿凳,但是突然,纪小小又止住了动作。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玛瑙簪子,缓缓放下轿帘,坐回了轿子。两行泪也正好滑过了脸颊。 纪小小自己缓缓戴上了玛瑙簪子,盖上了盖头。缓缓开口道:“出发!” 她知道如果她出去看见了那个不舍的身影之后,她的心里会更加的不舍,而他也会更不舍。 她自己嫁为人妇,她不想自己成为宋杰乾这一生的牵挂。 情又不舍,不舍不断,与其相思,不如不见! “是,出发!” 武官不敢违背,立马上马大喝。 整个仪仗队伍再次呈现刚才始那般的欢喜样子,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随着阵阵紧锣密鼓的声越来越小,整个仪仗行的也越来越远,不过盏茶,整个队伍就消失在了宋杰乾的眼前。 “小小~” 站在元山上的宋杰乾大声的叫了起来,整个人也跪了下来。 不过他这一声即使是撕心裂肺纪小小也不可能听见了,但是他在这一刻却失去了整个世界。 他知道纪小小之所以不出来就是担心他会不舍,但是宋杰乾心中无奈,这种不见,他更不舍。 于此地,撕心的伤,裂肺的痛。 于此地,高处望远行。 于此处,不胜情与伤。 或许往后余生,不再见世间粉黛朱红。 或许往后余生,寻不得如你那般能度风雪秋黄的女子。 或许往后余生,心中最不舍的还是你! 但我不服,我不愿! 不服这天不让共度,地不让共眠。 我不愿人长思,我会寻你回来。 回来共度余生! 第一百六十五章 应风云!(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衡山的情况越来越不容乐观。 尤其是在纪由将整个青龙部都调去对付上官霞派出试探对方的弟子之时,这一场先机之战衡山显然是落了下风。 虽然在最开始时,衡山的弟子在依靠上官霞的指示,在特定的地点和时间下进攻,一时让四部十六局的是不得前进一步。 但是自从整个青龙部的锦衣卫都来了之后,衡山的弟子在顶尖高手层次就显得有些不足了。毕竟衡山上的各派高手现在都在闭关,要在这将来之局上更进一步。 而且他们其中的更多人也认为,武林人何须占什么先机,只需在最后跟四部十六局硬碰硬,用自己的实力为自己的道统赢得生存的机会。 所以他们也没那个闲工夫去做马前卒,与衡山弟子一起去抵抗那青龙部。 所以在先机失去之后,衡山弟子节节后退,不过几天时间就退到了衡山的天梯之前。 但是,就在这四部十六局以为可以趁势而上之时,他们却发现自己低估了衡山的底蕴。因为数十天下来,他们全然被挡在这衡山的天梯之下,上而不得。 衡山脚下,四部十六局驻扎之地。 而此时纪由正在营中和宋杰乾商量下一步计划,他们一时还没有想出如何以万全之策攻上衡山。 正当这时候,一名锦衣卫进了来,半跪抱拳道:“启禀大人,冯离前几日回来了,不过没到此处。而是在距离我们不过五里的地方扎了营。” “知道了,下去吧!” “是!” 锦衣卫退下后,纪由度了几步,看着同样满是疑惑的宋杰乾,问道:“乾儿你可看出这冯离这次卖的什么药?” “回师父,乾儿不明白。”宋杰乾摇头,接着道:“这冯离现在手上也没有多少人,你说他即使是想抢功也没什么可能啊!” 纪由想了想,百思不得其解,道: “冯离这老东西不会不想得这大功的,即使不为了他自己,他也会拼了命来跟我争。不过现在他手下的两部人马都归我统领,他又那来的底气和信心与我争功?” 诚然,二人都会来争这覆灭武林最后一站的大功,谁得这一功,他已经他身后的人都会得到好处。所以这功冯离是断然不会放弃的,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冯离表面上却是像放弃了一般,这实在是有些让人不理解。 宋杰乾微微思索后,问道:“师父你说会不会冯离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底牌?” 不过他这话才问出口,他就觉得他不该问,因为纪由不可能不知道冯离有什么底牌,毕竟对于这么一个对手,纪由可是一直很上心。 纪由全然不屑,道:“他能有什么底牌,除了心狠手辣,别无其他。” “这就奇怪了,这冯离这次真是让人有点捉摸不透。” “不管他了,还是先想想怎么攻上衡山了吧,这一条山脚通往衡山的路更显其智慧啊!”纪由不再多言,转身看向了衡山的形势图。 ——— 衡山派,大堂 此地为衡山古来议事、接待来客之地。 此时的大堂内坐满了人,而且在座的不仅有各派的掌门,更有各派的长老甚至是太长老。可以说,五岳各派和五毒唐门有些名号的长老都来了,除了部分耆老,皆到了此处。 想着上次天山之时,只有天山派尽出,而这一次则是五岳各派和五毒唐门所有的底蕴全部都得搬出来应对这场一不小心就要灭门的危机,对而视之,不可不叹。 堂内坐在首位的自然是衡山掌门上官霞,不过她的旁边却还坐着一人。 此人虽未说话,但是在场坐的每一个人却没有一个敢小瞧此人。 此人是任剑一的师兄,同时也是衡山派的直系祖师,且在整个五岳剑派的心中,他的地位虽然不及任剑一,但是却也差不了多少。 因为任剑一是用武力提高了五岳剑派的地位,而他则是用文,是五岳剑派真真正正的和为一家,同气连枝。 而在大堂的左边,依次而坐的是其他四岳的掌门、长老。跟衡山本就是一家的他们自然在这种时候也是居主位,毕竟有些规矩还是不能逾越。 在他们的对面坐着五毒唐门的掌内和所有长老,当然,伍毒人却是没在其中。毕竟他在五毒唐门的地位一点都不弱于任剑一在五岳弟子心中的地位,所以这种议事,他基本就不会参加。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次朱晓凡也来了,不过没有坐下,而是选择站在了门口的柱头旁边。虽然上官霞和其它的掌门都邀请他坐下来,但是他却拒绝了。见此,上官霞等人也只好由他去了。 不一会儿,上官霞从座位上起了身,对在座的抱了抱拳,然后道: “各位叔伯,五毒唐门的掌门已经各位长老们可对我刚才说的还有不理解之处,或者说还有其他的意见,但说无妨。现在时值衡山危机存亡之秋,有其它意见的但请直说。” 她所言的自然是她提出来的于山下有利之处阻击四部十六局人马的意见。 她明白四部十六局攻上山是迟早的事,但是她却想让四部十六局的锦衣卫在上山之前就损失过半。那样就可以弥补他们的人数劣势。 不过在上官霞的计划之中,需要让各派的中上层力量前去各处指定地方去伏击四部十六局的人马,毕竟仅仅只是依靠衡山的普通弟子是绝对抵挡不了多久的。 而且那样也远远达不到上官霞的预期效果,所以她必须让各派的高手前去助阵才行。 上官霞话音落下几息后,经过短暂的安静,华山派的杨劲松开口了,道: “我觉得霞儿~不,上官掌门的方法可行,让四部十六局的那些杂碎未上衡山,先折损一半,当时候可以大大减轻正面冲突时给我们带来的压力。” 他是个直爽的性子,而且与衡山派的前掌门上官至也就是上官霞的父亲关系极好。 见着无人应声,他自然是首先开口,打破了寂静。 第一百六十六章 应风云!(下) 上官霞见着杨劲松开口,面带笑容,再次问道:“那其他各位呢?” 显然,这场面有些尴尬。毕竟都这关头了,其他人依旧有些不知道也都抉择。 立于柱旁,头也不转的朱晓凡见着这些人如此不知所措,心中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心想到难道真应了生死关头,慎重抉择那句话? 而且朱晓凡想着,觉得这有什么好想的。既然朝廷下定决心想灭了自己,那为何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都死在山下最好,多省事啊。 “我恒山派同意。” “我嵩山派也同意,” “五毒唐门也没什么意见,就按上官掌门的意见来做了。” 又是几息沉默之后,五岳这边的恒山表态了,紧接着各派的掌门都认同了。 诚然,现在他们确实是如马入夹道,退无可退,既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 “太好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安排各派应出那些人了。”见此,上官霞面露喜色,紧接着道: “首先,我衡山派出三名长老,一名太长老和五百熟悉地形的弟子。其次四岳则是分别出一名太长老和两名长老以及一百名弟子。 最后也是五毒唐门的,考虑到五毒唐门的弟子不多。故而五毒唐门只需出五十名弟子,不过高手层,五毒唐门同样需要出一名太长老和两名长老。 各位,现在是生死存亡关头,既然大家都已经坐在了这里,既然我们已经被朝廷视为必除之人。我不希望大家还有所保留,有任何的想为以后偷生的准备。 或许这是一场没有希望的战斗,但是我们都应该在这战斗中让朝廷明白我武林,诚不可欺!” 上官霞依次吩咐,有条不紊。她相信有了这批高手层的加入和各派精英弟子的加入,他绝对有把握让四部十六局的锦衣卫未上山牛折损过半。 而且不得不说,上官霞说的话相当的有感染力,她的话音才落,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深思但是心中却热舞沸腾。 而且就连一直听着的朱晓凡也不例外,心中升起了盎然的战意。 “好,可以,我五毒唐门没问题。反正我们日常也是偷袭、下毒,这次正好让那群杂碎先尝尝我五毒唐门的五毒钻心烟。” 上官霞话音落后,五毒唐门的人率先附和,这种暗里的事他们可是异常的擅长。对他们而言,这种战斗可比明着一招一式的战斗来的顺手多了。 不过上官霞才吩咐完,那余下的四岳反而是不开口了。 因为他们没想到上官霞竟然还要每一派都出一名太长老。这要求他们实在是有些做不到。 见他们面色难看,上官霞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了,各位叔伯,又不满意的地方吗?” “我们,这~~” 杨劲松此时也是很无奈。 说真的,让门下弟子甚至是长老去偷袭四部十六局的锦衣卫他都可以答应。但是让那些门内的太长老去,他们真的担心那些太长老不会同意啊。 杨劲松开口,面色无奈,道:“上官侄女,你又不是不知道五岳太长老们的脾气。你让他们出手去做这些事,他们恐怕难以答应啊!” “是啊,师叔祖他们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他们又怎么会愿意去呢?” “对啊,两名长老和百名弟子我们都可以,即使长老不去大不了我们去,但是太长老他们,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其他掌门也纷纷开口,面露难色。 诚然,练剑者的性格都是宁折不弯。尤其是练剑越久,性格就越固执。 他们将事情的原则看的都特别死,这种让他们去偷袭的事他们又怎么会做的出来,在他们心里,或许还不如让他们下山去跟四部十六局的人拼个你死我活呢。 上官霞心中自语道:“我就知道这事麻烦!” 她何尝没想到这一点,但是拼命也得分个时候啊,真要是都这样的话那还来衡山守着干什么。还不如大家一起提着刀、持着剑、扛着槊直接去应天府,站在四部十六局的门口跟他们大干一场,生死由命呢。 但是这些话她却不能说出来,因为练剑者不仅性格如此,而且还格外看重直自己的面子。再加上上官霞又是一个晚辈,她根本就不能说这些话。 上官霞默默的坐了回去,看了眼身旁的直系老祖,欲言又止。 不过老祖却是想心有所应一般,起了身,道:“余下四岳的那些人既然不愿意做这些事,那就不用让他们做,大不了我衡山多出几名太长老就好。” “老祖,我们~” “我们不是不想~” 结果这老祖话才一说完,余下四岳掌门及到场的长老都有些面色不好看,起了身对这祖师抱着拳,很是无奈。 老者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们,道:“不必多言,生死关头也不需要勉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追求,即使是过程,也不例外。” 正当这时,上官霞轻声开口道:“可是老祖,派内的太长老大多在闭关,一名已经是极限了。” “嗯?还在闭关?” 这老祖乃是出了关就来了这大堂,对门内的太长老闭关的情况还有些不太了解,但是话已经说了出去,根本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倏尔,正当着老祖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去的时候,朱晓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道:“老祖,我去吧!” “你去?” 老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朱晓凡,他听他的弟子任泉提起过朱晓凡,能让他那弟子称赞的人可不多。 “嗯!” 朱晓凡点头。 这老祖也不矫情,直接敲定了,道:“那好,就你去吧。” 接着转身问道:“你们门内的那几位太长老没闭关吧?” “没有!” 杨劲松几人齐声回答道。 “那就好,你们按着计划去准备,另外,让你们门内的太长老来见我。”这老祖说完,就离去了。飘飘然,像成仙了一般。 “是!” 杨劲松等人不敢迟疑。 而整个大堂在这老祖开口说话时那是格外的安静,针落可闻般的静。而在这老祖走了后,整个大堂也是很安静,不过朱晓凡却在心里不由的对这老祖竖起了大拇指。 这老祖跟任剑一不一样,话不多,但是说的每一句都是字斟句酌,且极具威信。这种人,是一个门派持久延续不可或缺的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 衡山脚下守!(一) 是夜 天一黑,朱晓凡就跟五毒唐门一行人在衡山弟子的带领下先下了山。 五毒唐门人不多,加三名长老,正好五十三人。 不过这五毒唐门的人虽不多,但是入了夜,却没有人敢小瞧他们。 投毒无形莫过于夜色之下! 这晚上对于他们而言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 行至路上,五毒唐门的太长老忍不住开口问道:“朱兄弟,你怎么没跟五岳的人一道?” 这太长老是伍毒人的童子,姓周名启。虽不曾拜伍毒人为师,但是一身武功和下毒手法深不可测。 一路走来,已经和朱晓凡颇为熟识。毕竟这朱晓凡年纪虽小,但是他的实力却深不可测,而且此人又与伍毒人关系不浅,所以这周启自然是热络以待了。 而且再者说了,五毒唐门的人向来是直性子,而且做事业每个什么规矩可讲,跟朱晓凡交流倒也是没什么可顾忌的。所以朱晓凡倒也是很乐意跟他们打交道。 朱晓凡耸了耸肩,面带无奈,答道:“我这人心性比较随意,喜欢按自己想的来,不太适合跟他们一道。” 周启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没事,朱兄弟跟我们在一起,我们这边实力大增,一定可以让四部十六局那些杂碎铩羽而归。” 不一会儿,衡山带路的弟子就将朱晓凡等人带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 “到了,五毒唐门的长老,朱少侠。这里就是你们需要坚守的地方,只需再次于暗处动手,必有所获。” 这地方位于通往衡山之路的东侧,地势比较低,有些想凹地。山上的风正好可以顺地势而下,且此地白日也雾气腾腾,显然是一处极好的隐匿之地。 更难能可贵的是此处正好位于四部十六局带来的炮台的最远射程之外,全然可以保护自己不成无谓的牺牲。 周启看了一下四周,高兴道:“真是个好地方,行了,你回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这弟子正欲走,不过瞬间又像是记起了什么一般,道: “是,对了掌门说了,时间长了,四部十六局折损大了之后他们必然反扑。希望到时候各位一定要及时撤出这里,不然此地一旦被包围了就成了险地。” 周启点了点头,道:“知道了,请你们掌门放心,事不可为之时,我们必然会撤退。” “是,各位保重!” “保重!” 五毒唐门的弟子齐齐抱拳,低声道。 这是第一场正式的交锋,这一场不是最开始的试探,不是取得先机。这一场是双方都下了本钱,都想取得效果的一战。 待人走后,周启微微思索了一番后,对朱晓凡开口道: “朱兄弟,你就负责我们白日应战可能会碰到的高手就行,其他的人都交给我们。此地气流顺风而下,正好可以吹到上山的毕竟之路上,而且此地还是凹地,极利于我们制造毒雾。这衡山派的这女掌门是真会选地方啊!” “行,周师兄,那其他的人就交给你们了。”朱晓凡自然是没什么意见。 毕竟四部十六局的可不在少数,即使他们打的过,那也太过费时。有五毒唐门的毒雾,那可就省了太多的时间了。 “那好,事不宜迟。左右二长老你们马上带领门下弟子去这周围布置,务必万无一失。” “是!” 两名长得颇为相似的长老抱拳应声后,带着弟子就着手布置了起来。 他们倒也利索,直接拿出了事先备好的毒雾制品和一众精心研制的毒粉,将其涂抹到暗器之上。这些毒物都是五毒唐门的底蕴,只要碰上了,没有五毒唐门的独门解药,绝对活不了。 除非中毒者有深厚的内功能不将这些毒雾吸进体内,但是现在有了朱晓凡,他们倒也不在乎那些内功高深者。 周启看着已经要蔓延起了的毒雾,随即从身上掏出了一枚药丸,递给了朱晓凡,道:“朱兄弟,这是解药,你先吃了,以免自己遭了殃。” “嗯。” 朱晓凡接过解药,装在了身上,没有直接吃下去。 见朱晓凡将药丸装了起来,周启不由有些疑惑,道:“朱兄弟怎么不吃?我可没有害你的意思啊!” 见周启面色疑惑,朱晓凡急忙开口道: “周师兄可别多想,师弟我之所以如此就是想看看这毒雾如何进入我的七经八络。到时候与那些锦衣卫高手对战时就可以直接让他们止不住呼吸,这样我也可以少费些力。” 当然这只是朱晓凡的原因之一,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朱晓凡想看看他体内的万象避毒丹是否有那种万毒不侵的功效。 当然,这目的他却不能明说,因为这万象避毒丹事关重大。而且再者说了,即使朱晓凡说了这周启也不一定知道这万象避毒丹,说不定其还会认为自己是担心这药丸是毒药才不吃的。 故而如此,还不如不说。 “朱兄弟真是胆量惊人,竟然想看着毒雾是如何进入七经八络,师兄我佩服啊。”一听朱晓凡是这打算,周启立马释然了,同时面待敬佩的说着。 但是不待朱晓凡开口,周启又道:“不过朱兄弟你的得小心,我们这一次用的毒雾毒性非常大,你如果稍敢不适,最好立马就吃下解药,以免伤了自身根本。” 朱晓凡笑了笑,道:“师兄放心,我可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那好,你在此好好感悟,我去看一下门下人准备的如何了。” “好!” 朱晓凡在周启走后,寻了一聚风口盘坐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片地方的毒雾越来越浓,朱晓凡吸入的也越来越多。 不过就在朱晓凡运转起自己的内力想看个仔细时,这些毒雾入了身体之后却想泥牛入海,不知去处,就像是平常吸入空气一般。 朱晓凡在心中赞叹道:“这万象避毒丹果真神奇。” 不过随即他就有些后悔,因为这毒雾进了他体内就消失了,根本就不知道它怎样侵入七经八络。 这对朱晓凡来说,明日万一高手多了,倒不是个什么好事。 第一百六十八章 衡山脚下守!(二) 翌日,辰时! 天大亮,日已升,影渐形。 纪由大营 “师父,据眼线来报,昨夜衡山突然又很多人下了山,隐匿在我们通往衡山必经之路的四周。” 纪由用手指反复敲了敲桌面,道:“既然如此,先让白虎部去试探一番。” “是!” 宋杰乾应声退下,直接让人传令,命白虎部和朱雀部杀向衡山。 衡山脚下,那片凹地。 “朱兄弟,人来了。” 周启话音才落,之间约是有五六百人就出现在了朱晓凡等人的视野当中。 不过这一群人才一出现,他们没有急着向前走,而是在原地说些什么,不一会儿,这一群人就分成了四路人马。向着几处通往衡山的主道的必经之路分而杀了去。 “向我们杀来的竟然只有不到百多人,这~” 但是当见着向自己这方慢慢度来的锦衣卫时,朱晓凡等人着实有些无语。 因为这一批人显然是四批人当中最弱的,不仅人少,而且就连那为首的指挥使也让周启等人觉着面生的很,这人显然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 朱晓凡轻声说道:“看来他们是觉得我们这方没什么危险了。” 在他看来这群人当中唯一值得他出手的就是那指挥使,不过也就一人而已,他觉得实在是费不了多少时间。 周启淡淡答道:“朱兄弟,看来我们得让他们全军覆没了。” 他对这些锦衣卫可没有半分的好感,能把他们杀光,那周启自然是不会留下一人。 “当然!” 倏尔,正当这朱晓凡的答应声才落下,那正向他们走来的一群人竟停下了步伐,止住了身形。 “指挥使,怎么停下了?” 锦衣卫的一名百户上前问道。 这指挥使顿了顿,看着眼前的阵阵不散的雾气,缓缓开口道:“前方雾气弥漫,通知下去让大家小心点,以免有武林余孽设伏在其中。 虽然他总觉得这前方的雾气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但是相到现在正值雾气正盛的时候,故而疑虑也随之打消。 “是!” “前方雾气弥漫,大家都小心一点。” 不过令这指挥使好奇的事情发生了,随着他们的前进,这雾气竟然没有丝毫的消散。这全然不符合人进雾退的常理啊? 但是无论他怎么思考,他都一时想不通。心想着或许现在正值雨期,加上衡山林木茂盛,故而雾气才这般盛吧。 而与此同时,正守株待兔的周启一行人,见着这批锦衣卫都进了事先准备好的毒雾圈之后,不由一阵大喜,道:“大家小心,他们都进来了,等他们中了毒无法运功之后,我们就送他们上路。” “是!” 周启的话音才落,一众五毒唐门的长老、弟子齐齐低声答道,同时直接拔出了随身携带的长刀。 由此可见他们到底是有多恨这些锦衣卫,竟然不想让这些人毒发身亡而死,估计是非要打死他们或者用刀砍死才解心头之恨。 “唔~”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一名锦衣卫身形突兀的软了下来,同时嘴里冒出了串串白沫。 “我~” “唔~” 而且这种情况就像是传染一样,不一会儿,除开两名百户和那指挥使还没什么感觉之外,越来越多的锦衣卫皆如最开始的那名锦衣卫一般,口吐白沫,身子软弱而无力。 倏尔,那名锦衣卫像是猛然反应过来什么,大喝道:“不好,屏住呼吸,这不是雾气,这是毒雾。” “什么,毒雾!” 其他人听此,不由惊愕,不过随即屏住了呼吸。 因为是个人都明白,这种毒雾只要是吸入体内的越多,中毒就越深。不管现在是为了保命还是什么,他们都的屏住呼吸。 不过,屏住呼吸这种事。出了内力极深,要么就是专门见过龟息之功,否则大多数人都支撑不了太久。 果不其然,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些屏住呼吸的锦衣卫脸就憋成了青紫色,再过一瞬,就像是黄河决堤一般,他们再也憋不住了,猛地大口大口的吸了一阵。 不过就这一个刹那,他们吸入的毒气就更多了,倒下的速度也更快了。 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那些还拼命憋着气的锦衣卫很想掉头就离去。但是他们知道,这一掉头,死的更快。 “是时候,杀!” 突然,周启一声暴喝,直接从毒雾的深处掠了出来。而五毒唐门的弟子紧随其后,持着刀,就像这群已经位于死亡线上的锦衣卫杀了去。 而朱晓凡则在同时直接神不知鬼不觉的掠到了那名指挥使身前,让他无法顾忌其他人。 这名指挥使手搭在了绣春刀是,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朱晓凡,问道:“你是谁?” 很显然,这名突然出现的人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看来我还是不够出名,你竟然不认识我?”朱晓凡看着眼前警惕万分的指挥使,幽幽的说道。言语之中全然是一副很无奈而且还很伤心的样子。 不过他这话落在这名指挥使的耳朵里那就是相当的狂傲了,哪有前来偷袭还说这种话语。 “你找死!” 这指挥使直接一声大喝,同时就抽出了自己的绣春刀,向着朱晓凡劈了过来。 这一刀显然是灌注了这名指挥使十成十的功力,看那架势,绝对是想将朱晓凡给立劈了。 “咻!” 不过就在他挥刀准备劈砍下来的那一刹那,朱晓凡拔剑了,速度奇快无比。只见一道光影,只听得一声破风之声,剑再次入了鞘,而那名指挥使的喉间却出现了一道血痕。 半个刹那之后,这名指挥使带着全然不敢相信的眼神与表情,倒在了地上。 而与此同时,周启等人也将所有的锦衣卫给收拾了完,看着朱晓凡竟然一剑就解决了这名指挥使,周启不由夸奖道:“朱兄弟好剑法,快若掠影,准如穿柳,狠的不行啊!” 不过说到最后,不知道是太过激动还是词穷了,说的全然是不成对仗之词。 朱晓凡摆了摆手,道:“师兄过奖了,这一战我们赢得实在是轻松,快把这里收拾了吧,以免下一批有所防备。” 周启听后,立马点头道:“对对对,左右长老,立马用化尸粉将这些人的尸体给处理了!” “是!” 化尸粉一撒,所有人的尸体连带着衣服兜化为了浓水,看的朱晓凡直咋舌。 但是周启等人却习以为常,这是他们日常处理死尸的方法,他们可没那个闲工夫埋了他们。 此时,昼阳升于天,第一战,朱晓凡们是轻松的守住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衡山脚下守!(三) “都这时候,吴怀那批人一个都没回来。” 一个时辰后,在分开位置集结的白虎部大档头许乐胥看着向朱晓凡等人设伏那一方向杀去吴怀等人竟然没有一人回来,不由震惊道。 他们三路虽然遇到了埋伏,但是却没有受到什么大的损失。因为他们所遇到的都是五岳剑派的人在前面设伏。 那些练剑者或许真的是练剑把性格都练的太直的原因,他们竟然没有主动设下什么机关、暗器什么的,而是等他们到了时突然杀出来,欲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种方法虽然能在最开始的那一刹那让人防不胜防,但是双方交战一番过后锦衣卫这边自然就缓了过来,不至于有太大的损失。 再者说了,那些五岳的高手每次出手都免不了喊一声,某某某在此之类的话,让他们预先对那些高手有了防备。 所以这样一番交战下来,他们三路加起来不过才折损了五六十人。那像吴怀这一路,一百多人,一个都没剩。 “许指挥使,我们现在怎么办?”二档头苏由开口问道。 徐乐胥看了一眼那弥漫雾气的地方,道: “能怎么办?那方向现在都是一片雾气弥漫,显然是五毒唐门守在那里的。五毒唐门那些狗东西虽然大多武功稀松平常,但是一身用毒的手法却让人防不胜防,我估计吴怀他们应该全部往生了。” 苏由自然是不怀疑徐乐胥的判断,而且再者说现在已经是卯时了,那雾气却还是那么浓郁,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故而,苏由试探性的问道:“那我们现在回去?” “回去!” “是!” 所有锦衣卫齐齐应声道,转身就离了去。 而与此同时,正准备将这批人一锅端的周启看着他们都退去了,不由有些错失良机的感觉,开口道:“可惜,这些家伙都没进来,不然这一次定让他们死无全尸?” 朱晓凡看着他们离去倒也不觉着意外,道:“想来是这毒雾太过明显了,让他们猜到了是我们在此。而且刚才那一批人没有一个人活着离去,他们自然也不想冒这个险。”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如果还进来的话反而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要么就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而且还有着过人的胆气。要么就是个傻子,看不清楚危险,不懂得形势。 显然,这群人不是。 周启听后点了点头,认同道:“朱兄弟言之有理,那我就继续在此守株待兔。” “嗯!” 朱晓凡点了点头,但是他明白接下来的一战绝对不简单。因为他知道纪由绝对不是傻子,在知晓是五毒唐门守在此处之后他必然会有其他的手段。 下一场必然很艰难。 朱晓凡抱着锈剑,躺倒了草地上,看着蓝天,不一会儿,睡着了。 ——— 山脚下,纪由营帐 宋杰乾进帐,抱拳道: “师父,白虎部前去试探,折损两百,其中吴怀那一路全军覆没。据报,吴怀那一路似乎是遇到了五毒唐门的人,毒雾弥漫,一人不剩。” 纪由不以为意,缓缓道:“料到了。” 继而道:“五岳都是练剑的人,顾忌正派的名声。碰着他们是不会死太多人,不过五毒唐门就不一样了,他们行事本就不择手段。”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纪由想了想,道:“接下来,接下来让白虎部和朱雀部去全力攻击五岳剑派那边。至于五毒唐门那边就让我们的人去吧。” 纪由不想给人落下话柄,尤其是给冯离那厮。现在既然形式已经清楚了,他自然不再需要让冯离那两部硬上了。而且再者说了,如果自己这边不有点伤亡的话,他也没有理由让那两部心服口服的去拼命。 宋杰乾听后,顿住了,道: “可是我们两部的人即使全上,也对付不了那毒雾啊。乾儿去看过,那地方地势较低,毒雾不易散去,而且我们的人一进去就正好处于毒雾最盛的地方。 所以,乾儿不明白,这种时候让我们自己的人去了,不一样都是送死吗?” 诚然,在那毒雾面前,无论那一部去都免不了伤亡惨重,而且要想在那种利于五毒唐门的地方跟他们硬抗他们也没十成的把握啊。 且虽说即使他们能将那地方打通,但是那种代价不可谓不小,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已经经不起太多的折损了。 纪由拍了拍宋杰乾的肩膀,道:“不用担心,乾儿,我知道你所担心的,我估计你所担心的正是冯离那厮所想的,不过我可不会让他如愿。” 确实,如果让白虎部和朱雀部上,到时候这两部人死伤过大,冯离免不了所公报私仇。但让自己的人上,到时候死伤过多,即使胜了,这总的人马也不会剩多少。 到时候朝廷免不了会为了补充锦衣卫而责问为何会死伤这么大,到时候如果冯离又一推,纪由纵使立了平掉江湖的大功也可能会因为代价过大而功过相抵。 可想,冯离这次这一退,全部放权,无异于是以退为进,将纪由置于险境。 宋杰乾顿了顿,问道:“那我现在就去传令?” 纪由用再次手指敲了敲桌面,想了想,道:“明天吧,明天让白虎朱雀两部全力向五岳剑派守的地方攻去。既然他们不想掉名门正派的架子,那倒正如我们愿,让白虎朱雀两部务必打通那一段路!” 继而不待宋杰乾开口,纪由又开口了,不过这一次是悄声对宋杰乾说着。一边说,宋杰乾一边点头。 “师父这计划很妙,五毒唐门那些人绝对想不到我们会用这么老土的办法来对付他们,而且到时候动五岳那边的路通了,他们必然急着回撤,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趁着他们的心理,将他们一网打尽。” 宋杰乾听完纪由的计划,不由肯定的说道。很显然纪由这计划是天衣无缝,不然以宋杰乾的性格,倒也不会如此赞叹。 “下去准备一下吧,五天之内,我四部十六局的人马务必登上衡山!”纪由字里行间,无不自信无比。 “是,乾儿告退!” 宋杰乾应声而下,一场风雨又将至! 第一百七十章 衡山脚下守!(四) 翌日 天才大亮 只见大量的锦衣卫在山下集结,约是有昨日的两倍之数。 见此,朱晓凡等人不由紧张万分。毕竟这毒雾虽然厉害,但是却也抵不过这千人来袭啊。 不过令他们咋舌的是,这一群人竟然没有一个向他们杀来,齐齐的向着五岳剑派所在的地方去了。 周启看着这些锦衣卫都没进入毒雾,不由急的问道:“朱兄弟,怎么他们一个都没来?不会不来了吧?” 朱晓凡看了一眼周启,幽幽的说道:“师兄,听你的话你很想他们走我们这里过啊!” “这倒不是,朱兄弟,你想啊,他们这么多人去了五岳剑派那边,你又不是不知道五岳剑派那些人的性子,那是绝对不可能像我这样把他们全杀了的。 所以,他们还不如来我们这边,我们把他们全杀了,省的到时候正面干起来的时候压力大。” 周启摆了摆手解释道,他没有什么嗜杀的习惯,而且他也知道战斗持续下去五毒唐门的弟子必然会有伤亡,作为五毒唐门的太长老,他自然是不想看着自己门内的弟子受伤或者死亡。 但是周启考虑到五岳剑派的人行事大多过于正气,他们是断然不会像他们这样去放毒、设下埋伏的。所以即使五岳剑派的人能挡住这些人的进攻,那能杀掉的锦衣卫也仅仅是少数人,相较于整体而言全然是毛毛细雨。 所以想到此,周启觉得还不如让这些锦衣卫都向他们这边杀来,他们又不需要讲求什么道义,只管杀了就是,这样的话也能为当时候的正面冲突减轻压力。 朱晓凡听后,点了点头。道:“师兄说的有道理,不过我想那山下的纪由和冯离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才把我们晾在这里。” 他心中不由感叹,这周启还真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在意武林的人。 这么说倒不是说五岳剑派的那些人不在乎,只是想周启这样只为消耗敌人而不顾手段的做法更相对明显一些罢了。 周启想了想,开口问道:“有可能,那朱兄弟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去五岳剑派那边帮他们一下?” 朱晓凡摸了摸下巴,思量了一番,开口道: “这个方法可能有些不靠谱。先不说他也没的目的是不是调虎离山,就算不是。我们过去了之后布置毒雾可要耗费一些时间,而且那边的地势可跟这边不一样。或许等你们将毒雾准备好的时候,战斗就差不多结束了。 而且再者说了,即使那边地形有利于你们布置这毒雾。但是刚才过去的那千多人可不是傻子,他们是不会干看着让你们布置的。” 朱晓凡此话说的有理有据,而且分析的也合情合理,直接打断了周启想去帮助五岳剑派那边阻敌的打算。 “唉!” 周启叹了一口,这种无力之感实在是让人难受。 朱晓凡看着已经警惕了很久的五毒唐门众人,淡淡道:“不急,大家先休息吧,我有预感,纪由和冯离是不会就这么放过我们的。” “对,既然现在没事,大家先休息吧!” 周启也点了点头,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与其盯着,还不如让众人休息一下,以备四部十六局的人来个突然袭击。 或许是紧绷的神经放松了的原因,这一天过的特别快,转眼就到了夜晚。 本以为夜晚四部十六局的人会来袭,但是入了夜,四周还是静悄悄的,了无他物。没办法,又休息。 第二天,去往五岳剑派那边的锦衣卫并没有回来,反而是山下又派了一批人过去。 到了第三天,还是这样。 见此,朱晓凡等人实在是很无奈,心想着难道相较于五毒唐门而言五岳剑派很像软柿子?或许是相对于搞偷袭、设埋伏这一方面吧。 第四日。 本来以为今天也与昨日一样,但是正当朱晓凡他们准备休息的时候,一批锦衣卫,二三十人,向着自己这边来了。 见此,周启立马道:“快都准备,有人来了。” 言语之中全然没有紧张之感,怎么的怎么都想是激动。 倏尔,正当这个时候,一名受了伤的衡山弟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急着说道: “周长老,~朱少侠,长老让你们立马撤退,我们那边快守不住了如果你们不快点撤到山上,~到时候可能会被两面夹击,腹背受敌。” “什么!” 听此,别说周启,就连朱晓凡也是惊愕无比。他们万万没想到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五岳那边竟然这么快就败了。 而与此同时,进入毒雾的那二三十人已经倒下了一半,还有一半仍然屏住呼吸向着他们杀来。 周启见着毒雾内的场景,叹了一口气,道:“大家把这还能动的都给我杀了,然后立马就撤退。” 而正当这个时候,朱晓凡却觉着不对劲,而且心里一阵慎得慌,直接一把拉住了周启,道:“不对,不对劲,师兄你们快走。” “怎么了朱兄弟,现在时间不多了,待我把他们杀了再说。”周启很着急,一边说着就一边拔出刀准备杀出去。 而此时,还有几名没中毒的锦衣卫离他们已经不过十丈之举,在这一瞬间,朱晓凡猛然反应了过来。 他终于知道那里不对劲了,他急忙大喝道:“快跑,他们都是高手,向在这危机关头拖住我们,将我们一网打尽,你们快走,不要犹豫,我来断后。” 朱晓凡一边说着,一边直接将周启用力一推,同时直接拔剑杀向了最前面的那一名锦衣卫。 “哐!” 只听得一声金属碰撞声,这名锦衣卫竟然硬生生接住了朱晓凡的一剑而不死。 见此,周启终于是明白了朱晓凡的话,立马大喝道:“快上山!” 而见事情就在这一瞬间、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败露了,那些原本躺在地上装作是中毒了的十数名锦衣卫立马起身。 同时一张朱晓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出现了,他冷冷命令道:“追,能杀一个是一个!” “是!” 一场丛林之战开始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衡山脚下守!(五) 就在这一群高手即将要追向五毒唐门的人时,朱晓凡一个闪身,掠到了他们的身前。 持锈剑,面万千敌手,无惧。 宋杰乾没有立马动手,而看着面色冷然的朱晓凡,道: “朱兄,你我们这里可是有五名指挥使,九名千户,十二名百户,外加宋某我。你一个人挡不住的!” 朱晓凡锈剑一侧,冷冷道:“挡不挡得住,试试就知道了!” 话一说完,朱晓凡直接向那群百户、千户冲了去。他现在正想找人试试自己剑法,现在即使一个必死之局,同时又是一个质变之机。 “咻咻~” 只见朱晓凡还未杀至身前,几道剑气就笼罩住了现在最前面的几名百户,还不待他们反应,剑气就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继而趁此时机,朱晓凡一招剑惊九霄,直接将一名千户给过了喉。 见此,宋杰乾不由数道飞针就向朱晓凡杀了去。他没想到朱晓凡的实力竟然进步的这么快,现在这些百户、千户,即使是普通的指挥使在他手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见着飞针杀来,朱晓凡直接施展出首绝坚守己身,手中的锈剑瞬间如风车一般转了起来,挡住了射来的飞针。 而与此同时,宋杰乾开口道:“钱均指挥使,你马上带着所有的百户、千户前去追杀那些五毒唐门的人,能杀一个是这个。” “是!” 钱均不敢迟疑。趁着朱晓凡没法分神之时,带着余下百户、千户就像上山的方向追了去。 见此,朱晓凡直接在锈剑抵开飞针的那一刹那,一剑就向那钱均杀了去。虽然距离有些远了,但是朱晓凡的剑气却没有消减半分。 感受到后背有剑气杀来,钱均之间转身一刀斩出,不过他这刀芒并没有将朱晓凡的剑气全部抵住。见着余下的剑气仍旧向自己杀来,钱均避无可避,直接用绣春刀挡在自己的身前。 “噗!” 剑气没有破开这钱均手中的大刀,但是却通过大刀震的钱均直吐血。 见此,朱晓凡还欲再来一剑,想为逃跑的五毒唐门弟子解决这个隐患,但是就在这时,宋杰乾和那余下的四名指挥使齐齐向自己杀了来。 没办法,朱晓凡不敢大意,只得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这迎面杀来的五人身上,他可不想一个不小心被着五人给杀了。 而对于没有干掉那钱均,朱晓凡只能在心里祈求周启等人已经跑上山了。 “叮叮当当~” 只听得一阵阵金属相碰和掌力相对已经功力相对的声音,朱晓凡和宋杰乾五人直接混战在了一起。 不过战斗一开始,不知道时双方都有保留的缘故还是怎么的,谁也没有取得上风。 一边出手,宋杰乾一边开口道:“朱兄的武功真是一日千里啊!” 犹记得上次在洛阳城外,他和朱晓凡相对之时,他与朱晓凡不过一指之距。本以为武功精进之后应该可以压住朱晓凡,谁知现在自己加上四名指挥使都没有将朱晓凡给稳稳压住。 他不由感叹这朱晓凡的武功进展速度是真的非常人所能及! “你进步也不小!”朱晓凡冷冷的回答到,同时手上的剑不敢迟慢丝毫。 朱晓凡现在心里很是郁闷,同样是指挥使,为何之前交手的指挥使那么弱,基本以他现在的实力是一剑就可以解决,怎么一遇到这宋杰乾手下的指挥使实力就差了这么多?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朱晓凡满腹疑惑之时,宋杰乾五人直接将朱晓凡给围在了中间。 而此时,宋杰乾适时开口道:“朱兄,纵使你实力再进,你也不可能敌的过我五人联手,放弃吧,你本不是武林人,何必如此?” “身在武林中,此生武林人。话不必多言,你们胜不了我!”朱晓凡冷冷答道,同时他的剑道直接将宋杰乾五人笼罩了。 “剑道!你悟出了剑道!” 宋杰乾自然不是傻子,朱晓凡剑道一出他就感觉了出来,他没想到朱晓凡竟然悟出了剑道。他才多大?这悟性,逆天了不成? 不过朱晓凡剑道一出自然是不会再理会宋杰乾,直接跃到半空,同时倒着身体直接向下,一剑刺向他们的包围圈之中。 “剑震厚土!” 没有任何疑问,剑道一出,在剑道的加持之下,朱晓凡没有丝毫犹豫,不待丝毫的停顿,直接施展出了剑招九绝的第八绝。 剑招一出,朱晓凡身子倒置,锈剑没入了宋杰乾五人用内力凝结出来了防御屏障之中,一时之间,双方僵持了起来。 这一时候没有哪一方敢松懈半分,因为一个不小心,这双方内力碰撞后所产生的波动是施展者都受不了的。 “轰!” 但是无论他们再僵持,他们这种平衡都不可能持续下去。因为在一开始双方实力就不一样,而且随着时间持续下去,这种平衡就更加不可能维持。 只听得一声巨响之后,下方宋杰乾五人都齐齐身形爆退,显然是被震开了,而朱晓凡则是一个回身收剑,向着衡山掠了去。同时身离之时,话也至,道: “这次事急,下次定当取你们项上人头。” “咳~” 宋杰乾等人捂住胸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青龙部大档头杨峥缓了一口气,问道:“少使,我们追还是不追?” 宋杰乾转身瞥了一眼身形有些萎靡的四名指挥使,冷冷问道:“追?你们现在谁能追上?” “…………” 几人不敢再言语,因为宋杰乾说的确实有道理,他们现在根本就没那个实力去追朱晓凡。 而且再者说了,就算他们能追上去,他们能奈朱晓凡何如? 他们心里都明白这朱晓凡现在已经成了气候,就算是再多来几人,他们都不一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将朱晓凡留下来。 “朱兄,来日再见了。”宋杰乾看着朱晓凡离去的方向自语道,而后转身对四人道:“回去!” “是!” 四人齐齐抱拳,不敢有丝毫违背宋杰乾的命令。 第一百七十二章 南剑出,细叮咛!(上) 沿着上衡山的路一路急急赶去。 沿路上看着七八具五毒唐门弟子的尸身,而且随着越向山上走,尸体越多。 及行至离山门三百多丈时,五毒唐门弟子的尸体已经有了过半之数,而锦衣卫的尸身却不过寥寥数。 在五毒唐门弟子的尸身中,朱晓凡看见了左长老的,看见了这几天中跟他有过些许交流弟子的,但是很庆幸,没有看见周启的尸身。 朱晓凡手中的锈剑握紧紧的,心中祈祷着周启没有出事。 而当他在往前掠了十几丈时,他正好看见了周启等人。此时周启等人正被门内其他弟子搀扶着,缓缓的向山上走着。 而其他活下来的弟子则是被赶下山来的五岳剑派弟子抬的抬,背的背。在这一刻,没了门派之别,大家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放眼望去,此处没有五毒唐门弟子的尸身,倒在地上的全是锦衣卫,就连那钱均也身首异处,显然是被一名剑法高手一剑给断了头颅。 而这出手对付钱均一行人的剑法高手此时正盯着朱晓凡,并向朱晓凡走了过来。 此人,正是任泉无疑。 他是早早的就接到了山下埋伏的人门内弟子告急,而当他提剑杀来之时,五岳的弟子已经安全的上了山,空留下五毒唐门的弟子。 当时任泉想着事不宜迟,直接提剑向山下掠去,不过还没到山下就碰着了周启一行人。见着四部十六局的人竟然敢追到这里来,任泉气不打一处来。 直接施展出剑道,同时拔出了他那十七年都为出过鞘的剑,在那些锦衣卫惊魂未定的同时直接几间就送他们上了路。 而在他救下周启等人之后,他方知朱晓凡为了给他们断后而孤身挡住了锦衣卫多名指挥使,不由心急如焚。 没有任何迟疑和犹豫就准备下山救朱晓凡,不过当他抬头的那一刹那,朱晓凡正好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任泉走到朱晓凡身旁,拍了拍朱晓凡的肩膀,满意道:“不错,竟然这么快就摆脱了那些锦衣卫,看来师弟的实力较之上次又有进步了。” 见任泉见周启等人救了下来,朱晓凡不由松了一口气,将剑收回了剑鞘之中。 同时他看了一眼任泉手中那把四尺有余的霸气长剑,在看着躺在地上全然断了气且周身的剑伤只有一道,但是却一剑致命的锦衣卫死尸,不由想起了任泉当时给他说过的那句话。 剑只要出了鞘,就必须要见血。 现在看来,当时任泉说这句话是果真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见朱晓凡不回答且出了神,任泉不由问道:“师弟怎么了?” 朱晓凡瞬间回过神来,顿了顿,开口说道:“呃~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师兄当日与我对剑时说的话,现在想起来,果真如此。” 他到不需要有任何隐瞒任泉的必要,因为这却是是一个事实。 结果谁知任泉一听,不由哈哈大笑道:“我还说师弟你在想什么呢,原来是这事!” “师兄为何大笑?” 见朱晓凡很疑惑,任泉止住了笑声。解释道: “我是没想到师弟才经历一场生死大战,竟然这么快就没放在心上了。师弟这份心境,师兄我估计我这一辈子都做不到了,也难怪师弟你剑法精进的这么快了。” 一听任泉的话,朱晓凡心中很无语,心想着刚才的算什么生死大战,要不是考虑到周师兄他们,我真要杀光宋杰乾那一行人不可。 但是表面上,朱晓凡却不由摆了摆手,推辞道:“师兄这就说笑了,师弟我哪有什么心境,我只是佩服师兄的实力而已。” 任泉一听,再次笑道:“师弟不必如此,行了,上山吧,我估计山上的人都等急了。” “好。” 二人一边说,就一遍向衡山山门走了上去。 此时衡山的山门前站满了人,不过大多都是当日在大堂议事的人。 这一次各派在山下的收获的都还不算小,至少都以较少的弟子伤亡灭掉了大量的锦衣卫,只此一点,就算是可喜可贺。 但是当接到五岳剑派抵挡不住攻势而迅速反山之时,各派的掌门都齐齐来山门前等候。 当见着只有不过六百弟子回来之时他们的心简直是痛的不能再痛,但是当他们知道这些弟子竟然杀了五百多名锦衣卫后,他们的心中得到了些许宽慰,或许这就叫死有所值吧。 而当五毒唐门返回之时,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回来的不过一半。但是当他们听周启说他们竟然在没有伤亡的情况下干掉了一百多名锦衣卫时,他们都惊呆了,唯一面色如常的就是五毒唐门的那一伙人。 不过有喜有悲,当他们知道朱晓凡竟然一个人挡住了五名指挥使为他断后,他们心中无语,只是在默默祈祷任泉能救朱晓凡回来。 “怎么这么多人?”而突然之间,正当他们还沉浸在担心之中时,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朱晓凡没事,太好了。” “上天保佑啊!” 见着朱晓凡平安的归来,所有门派,无论掌门还是弟子,亦或是长老都格外的兴奋的人叫了起来。 而上官霞见着朱晓凡平安归来,身子微微前倾,很是激动,但是终究还是止住了,她顿了顿,缓缓开口道:“你回来了~没事就好。” 而朱晓凡则是微微点了点头,道:“嗯,放心!” “凡哥!” 而正此时,一道格外激动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还不待朱晓凡反应,一道柔弱的身影很是困难地拨开了人群,一下冲了过来抱住了自己。柔软带着香气的身体瞬间扑在了朱晓凡身上。 这人正是李杏儿无疑。 李杏儿顿了顿,在朱晓凡的胸前哽咽,道:“听~着他们说你有事,我急的不行,幸好,幸好老天保佑你没事。” 见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朱晓凡不由手忙脚乱,道:“我没事,放心,我怎么可能有事,别哭了。” “晓凡,来后山见我!”突然,正当朱晓凡准备再说些安慰的话语时,一道幽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这声音显然是千里传音的功夫,这说话之人显然是任剑一无疑。 一听事任剑一找他,朱晓凡不敢迟疑,连忙对李杏儿和各派人抱拳道:“杏儿,我先去见老祖。各位,老祖找我,先告辞了!” “嗯!”李杏儿知趣的点了点头。 而其他门派的人自然是抱拳以回礼。 第一百七十三章 南剑出,细叮咛!(下) 后山 朱晓凡提着锈剑,一阵轻身踏雪无痕功急匆匆的就像后山掠了去。 他想着任剑一这次竟然施展出千里传音的功夫找他,那必然是有很重要的事,不然以任剑一的性子,必定不会这么心急。 一冲进院子,见任剑一坐在木桌前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朱晓凡一把把剑放下,微微缓了一口气,问道:“任~任叔你出关了,有急事?” 任剑一茗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后,道:“叫你当然是有急事,先坐吧。” 朱晓凡点头,不过并未记着坐下,而是端起茶杯先喝了一杯茶后才坐了下来。 然后才又问道:“任叔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急找我?不会是你闭关悟出了个什么想急着给我说吧?” 朱晓凡当然是得往好处想,而且再者说了,任剑一这样悠哉悠哉的坐在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有什么坏事要给他说啊。 任剑一白了一眼朱晓凡,有些无语道:“你想的太多了,我这次闭关可是什么都没有悟出来。” 他自然是猜到了朱晓凡心里在想着什么,他就好奇了,怎么这朱晓凡经历了一场厮杀之后还惦记着好事呢?而且现在显然是衡山的危机存亡之秋了,就算能有什么好处,到时候死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朱晓凡对于任剑一的眼神毫不在意,都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他早就习惯了任剑一这眼神。 不过一听任剑一这一次闭关什么都没悟出来,朱晓凡不由很是震惊,道:“什么都没悟出来!不会吧任叔,这可不像你啊!” “我没事需要骗你吗?”任剑一脸上全是不以为意的神色。 朱晓凡点头,不再问这话题。转言继而问道:“好吧,那你这次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我是在闭关之中想清了很多事,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有必要留一些火种的!” “嗯?任叔此话当真?” “当然,这一次让你来正好是为了此事,因为我们需要你的帮忙?” 一听这话,朱晓凡不由摆了摆手,大气道:“说什么帮忙,任叔你这话就见外了,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对于逃跑、秋后算账这一类的事,朱晓凡自然是比任剑一他们擅长多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至于吩咐,我现在说不上来,等日后自然有人找你。现在我们说说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事!” 朱晓凡一听还有其他比衡山存亡还重要的事,不由吃惊的问道:“还有比这重要的事?” 任剑一点了点头,抚了一把胡须,看着朱晓凡,缓缓问道:“当然,晓凡,作为你的长辈,我有必要为你考虑一下你的婚事,你看上官霞那女娃怎么样?” “啊!婚事!上官霞?” 朱晓凡在任剑一话落之后只觉得脑子有点晕,有点混乱,他是万万没想到任剑一会扯到他的婚事上来。 见朱晓凡如此,任剑一不由有些生气,问道:“怎么,你这样子难道是对我衡山派的掌门有意见不成?” 朱晓凡急忙解释道:“不是任叔,我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任剑一面色缓和,心想也是有些急了,连道:“这也是,不过时间匆忙,也来不得你反应,你就说你对上官霞那女娃感觉如何就成!” “不是,这,任叔我~” “但说无妨,直说就好!如果实在是没有一点感觉,我也不会强求。” 朱晓凡顿了顿,咬了咬牙,握着拳,仿佛是下了巨大的决心,道:“这么说吧任叔,我对她感觉还不错,她很好,就是有些高位者的气息,让人在人前有些不习惯。说着私下里吧,还不错。” 这是朱晓凡对上官霞的全部感觉,要说朱晓凡不喜欢上官霞那是假的,毕竟从正玄一路相处。一两年了,上官霞又不丑,而且又会照顾人,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但是上官霞身上却又一点朱晓凡一直接受不了,或许是从现在小山村长大的缘故,上官霞作为一名女子。但是不自觉的总有一种高位者的气息,简言之,有时很强势。 朱晓凡是个随性的人,他自然是有时候难免很反感。 但排开这个,朱晓凡还是很愿意和上官霞待在一起。 任剑一点了点头,缓缓道: “我懂了,你说的我也猜到了。不过这不怪她,她自小就被她父亲当衡山接班人对待。不仅要学武功,更要学习治理整个衡山。说实话,她的女儿心是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上官霞谈不上是他看着长大的,但是作为五岳乃至整个江湖都知晓的小诸葛,任剑一还是多多少少对她很关注。而任剑一对她小时候的境遇也很是同情,所以他现在想将上官霞托付到朱晓凡手中,算是对她为衡山付出了这么多的补偿。 任剑一知道上官霞很喜欢朱晓凡,但是却碍于面子,耽于末世的压力一直无心表露。所以任剑一自然是要为她做些什么了,而且对于朱晓凡,他很放心。 “这倒是!”朱晓凡听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任剑一想了想,不再直问,而是变相问道:“晓凡,上官霞是个好女娃,如果你真的心中有她就一定保护好她,让她有个好的未来。这,你能做到吗?” “能!” 朱晓凡毫不犹豫。 听着朱晓凡的话,任剑一不再多言,倒了一杯茶,缓缓道:“那就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 任剑一虽不涉爱情之中,但是他明白有些时候不能把那一层看的很透的纸捅破了。即使朱晓凡的脸皮很厚,但是在爱情这一方面他却也很羞涩。 直接问同不同意远远没有间接来的好。 能答应一直保护她,能让她有个好的将来,这能是不爱吗? 想着在这衡山危亡之前还能让自己最喜欢的两个后辈走到一起,任剑一的心中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他现在只希望四部十六局的人马一定要多来一些,不然他会杀的不尽兴,不痛快。 风萧萧兮夜未寒,衡山巅兮魂将还!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冯纪争辉! 衡山脚下 “禀纪大人,山下的五岳剑派已退,上山前之路的障碍已经清了。”营帐内,白虎部大档头徐乐胥上前禀告道。 “嗯,知道了。”纪由点了点头,这结果自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正当此时,内外锦衣卫来报:“禀大人,少使他们回来了!” “快让他们进来!”纪由命令道。 不过在宋杰乾进帐的那一刹那,纪由看宋杰乾的步子就觉得有些不对,急忙上前抓住了宋杰乾的手,低声问道:“乾儿,怎么回事?” “我~” 宋杰乾本欲回答,但是看着白虎部的人还在帐内,欲言又止。 “你们都下下去!”纪由随即对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退下。 “是!” 徐乐胥等人看了一眼宋杰乾后,抱拳退了下去。 见营帐内只剩下自己和师父纪由,宋杰乾对他师父抱了抱拳,详细说道: “回禀师父,我们在对付五毒唐门的时候遇见了朱晓凡,不知为何,此人武功精进的速度着实吓人,现在竟然可以以一人之力敌过我再加上四名指挥使。 而起此人还悟出了剑道,剑道一出,我五人全然就不是他的对手。我五人在他交手的过程中被自己的功力反震,幸好及时撤了力,只受了些轻伤。” 听着宋杰乾的解释,纪由不由心中升起一股极度懊恼的怒火,冷冷道: “竟然可以以一敌五,而且还悟出了剑道。真没想到我在正玄时跟冯离一时置气之下竟然放走了两名祸患,早知如此,当日就该杀了他们二人,也省的如今养虎为患!” “师父如今我们该如何,经过这初次交锋,我估计这衡山上的高手不少啊!” 纪由点了点头,思量了一番之后,道:“我知道,现在很头疼,你先养伤,今日我们先不急着上衡山!” “是!” 而不过半个时辰后,冯离的营帐。 冯离拈着兰花指,开口问道:“你是说宋杰乾和青龙、玄武两部的指挥使似乎都受了伤?” 而他身前站着一人,这人正是白虎部的大档头徐乐胥。 徐乐胥抱拳,再次说道:“回禀公公,千真万确。而且据属下打探,似乎青龙部的钱均和十来名千户、百户也被衡山上的武林人给杀了,现在无一人返回。” “好好好!” 等离一听,连道三个好字。 继而开口道:“纪由那老儿这次损兵折将,而且又折损了这么多的锦衣卫,我看他还拿什么跟咱家斗!” “那公公我们接下来还怎么做?” 冯离想了想,笑着说道: “接下来,按着你说的,纪由今日肯定不会攻上衡山,那我明日下午就去治他个误时之罪,同时再把折损锦衣卫的帽子给他落实了。 到时候我再显露我的实力,让他跟着咱家一起攻上衡山,剿灭衡山上的武林人。 等着衡山彻底被平定了,到时候那功劳自然是咱家的了。而且如果内阁问起锦衣卫的折损,那这是大家有目共睹,全推给他好了。” 这是冯离一入驻衡州城之事暴露之后一直在思量的计划,目的就是为了在不担风险的同时揽下功劳。本来他最担心的就是纪由有绝对的把握攻下衡山而不肯就范,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是天助,他想不成功都难。 徐乐胥一听不由点着头,问道:“公公好计划,但不知公公哪来的高手助阵?” “这你就不用多管了,你回去吧,明日你自然会知道的。” 冯离摆了摆手,不再想多说,直接上徐乐胥先退下。 “是,属下告退!” 徐乐胥抱拳,退了下去。 ——— 翌日。 今日纪由的营帐与往日别无二致,只是多了一丝丝压抑。 帐内坐满了四部指挥使,而且此时纪由的旁边也多了一人。 这人正喝着茶,面带笑容,看着面色如常的纪由和坐在下位的一行指挥使,缓缓开口道:“纪大人,昨日明明就可以攻上衡山为何你竟迟缓到今日都还不见动静啊?” 此问话之人正是冯离无疑。除了他,没有人再敢于此时开口言语只字。 纪由看了也不看冯离,他自然知道这冯离是来者不善。 他顿了顿,淡淡说道:“冯公公,我记得你说了不再插手对付衡山的事。怎么于今又来问我?什么时候攻向衡山,我一走定论,冯公公就不用操心了。” 冯离一听,轻声怒道:“哼!咱家岂能不操心?纪大人还没至衡山山门,人手就折损了一半,这锦衣卫乃是皇家班底,岂容你这么损耗。” 继而不待纪由回话,就对着右侧从空抱了抱拳以示敬意,道:“再者说了,衡山之事不可再拖,圣上可不想看着纪大人再拖下去了。” 拿出圣上要求,纪由也知道这事拖不得,而且他心里明白这一次是他栽了。他是万万没想到,正玄埋下的隐患竟然于今日坑了他。 他面色无奈,道:“你~,好依冯公公看,我们当如何?” 一见纪由有些投鼠忌器,冯离不由面色一动,但是藏于心,缓缓道:“纪大人说哪里话,咱家一人怎能决定,此事还得与纪大人一起商议才行。” 纪由一看冯离的嘴脸,直接把话挑明了,道:“行了冯公公,话不多言,明日攻向衡山。拿下衡山之后,这一次的功全是你的。” 冯离摆了摆手,隐藏心中激动,道:“纪大人这是哪里话,功劳可不是我一人的,乃是在坐所有人的。既然纪大人已经说定,那明日一早,我们就攻上衡山!” “是!” 冯离话音才一落,还不待纪由回话,白虎部,朱雀部就齐齐起来应声了。 纪由见此,面色无他,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明日就攻向衡山。” “是!” 余下两部指挥使也起了身应到,虽声音不大,但是却中气十足。 冯离笑着道:“那纪大人我们就明日见,告辞了!” “不送。” 纪由冷冷答道,像是心中有万般怒火。 这一次,他是真的栽了,但是这一次,冯离是真正的惹怒他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风萧云动战事起! 是夜,夜很深沉。 冯离等人早已回了去,所有的锦衣卫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明日就是大战了,谁能不急? 不过此时纪由却出了营帐,站到了衡山脚下,盯着衡山山巅,面色平静如常。 宋杰乾走到纪由身旁,轻声问道:“师父还在为白日的事气恼?” 他了解纪由,越是平静心中的怒火也就越大。 纪由摇了摇头缓缓道: “何须为那小事气恼,不就平着衡山之功吗?我不缺这个功劳,而且对我而言,尽早解决衡山这隐患,完成上面所交待的事,我也可以松一口气。 再者说了,冯离不止一次想打压我了,这一次他虽然占得了上风,但是却依旧奈何不了为师。 只是师父我没想到那朱晓凡竟然成长的这么快,这还果真是应了时势造英雄那句古话。” 一听纪由的话,宋杰乾点了点头,道:“师父言之有理,那我们明日当如何?” 他自然是不知道纪由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但是宋杰乾敢肯定,纪由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明日当尽全力把衡山灭了,结束这多事之秋。” 宋杰乾合上了扇子,微微思索,有些担心德说道:“可是衡山上高手不在少数,而且五岳的底蕴深不可测,即使我能全力拼之,胜负还是两说。” 纪由面色如常,一点都不担心,道:“这你就放心,我想冯离明日必然会给我们一个惊喜的。” 他知道冯离既然敢说明日攻向衡山,那他必然会有八九成的把握,毕竟冯离对衡山上的实力还是有所了解的。而且以冯离的性子,再加上这一次能稳稳压自己一头,他必然会有绝对的把握。 宋杰乾依旧有些不甘心,问道:“那我们明日就全力助他?” 纪由点了点头,平静道:“当然是全力助他,等他春风得意,方才有机会马失前蹄!” “乾儿明白。”宋杰乾持扇抱拳点头道。 纪由摆手,道:“下去吧,夜深了,去休息吧!” 宋杰乾“是,乾儿告退!” 看着宋杰乾退了下去,纪由依旧默默的看着衡山之上。明日一举,只要覆灭了衡山,朝廷所要求的武林崩糜之事也差不多告一段落了。 “多事之秋,乱世之由!” 纪由自语,同时向空中抛出了一直预先准备好的信鸽。 信鸽才一脱离纪由的手,扑棱扑棱几下就没入了月色之中,而看它消失的那方向,正是向衡山飞去无疑。 将近子时。 衡山诸峰大多是寂静的,普通弟子受不住疲累,已经歇息了,留下灯火的大多都是宗门长老之类似的人。 自山下失守,他们无不时刻警惕着山下的四部十六局会不时杀来。尤其是今日晚上,据打探来的消息,山下的锦衣卫都在忙着准备,想来是明日攻山无疑。 他们没有把这一消息通知给门内弟子,因为他们知道这该来的迟早会来,而这些锦衣卫碍于夜色不便行动肯定攻山之事会等明日再说。 所以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让门内弟子好好休息一晚,这种担心的事还是让他们来承受的好。毕竟他们都老了,晚上也睡不着,还不如多思量一番明日该杀多少人来抵气。 而在朱晓凡等人的院子,今夜只剩下了李杏儿一人。 因为上官霞一直在忙宗内事务,平时就不怎么回来,在在这危机关头就更不可能了。 至于朱晓凡则是一回来之后给李杏儿说了几句之后就说要去找任泉说点事,明日一早再回来。 故而现在诺大的院子,就剩下了她一人。 她坐在院子里,像是等待什么一般,不一会儿,一只信鸽就落到了她身前的石桌上。 “咕咕~” 李杏儿看着身前的信鸽,缓缓的从其身上的信筒里取出了一半纸粗细的纸卷。 李杏儿一边将其打开,一边将信鸽放飞。试卷上只有一句话,其言:尽所能,解决朱晓凡与上官霞二人。 “额~” 见着纸卷上的话语,李杏儿突然心口一痛,想着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虽然她很不想面对,但是现实确实无论都避不开。 翌日,卯时五刻左右。 朱晓凡才一进院,就见着李杏儿坐在院子旁像是一夜没睡一般,连问道:“杏儿你怎么坐在这里,没睡吗?” 见朱晓凡回来,李杏儿回过神来,有些拘谨的说道:“额~,凡哥,睡了,只是起来的比较早!” 朱晓凡有些不解的看着李杏儿,以往李杏儿也不是这样啊,连问道:“怎么了?感觉你很紧张?难道你知道今天四部十六局要攻上山了?” 李杏儿起身,避而不答,道:“没事,不说这些,凡哥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早饭!” 朱晓凡放下剑,坐下身来,缓缓道:“先不急,等上官霞一道吧,想来她也快回来了。” “姐姐也要回来?”李杏儿不由惊讶。 “嗯,今天她肯定要回来一趟,怎么,我感觉你好像有点不高兴啊?”朱晓凡很无语,怎么今天这李杏儿这么奇怪。 “没有,那我先去做饭!”李杏儿摆了摆手,进了厨房。 “这是怎么了今天?”朱晓凡看着李杏儿的背影,很不明白,心中想着或许女儿的心就这样捉摸不透吧。 时近辰时。 上官霞匆匆的回了来,才一回来就告诉二人据报山下锦衣卫已经集结在了一起,看那阵势,估计不久就要攻山来。 现在衡山大小事由任剑一和伍毒人接手,他们通知了衡山上下所有人。不过不是防备,而是让大家先吃饭,吃饱了再说。既来之则安之。 朱晓凡一听,点了点头,示意上官霞坐下,先吃饭,道:“任叔说的对,吃饱再说,以逸待劳!” 李杏儿将饭都端到了桌子上,缓缓道:“凡哥说的有理,姐姐,先吃饭吧,既然两位老祖都说了,这事也只有顺其自然了。” “嗯,先吃饭!”上官霞点了点头,有些伤感,总觉得这可能是三人最后一顿饭了。因为她不知道她最后会不会守着衡山派而死。 “吃饭吃饭,再不吃就饿的不行了!”朱晓凡则是用筷子敲了敲面前的碗,很是随意,全然跟平时一般。 “嗯!”李杏儿点了点头,端起了碗筷,但是她的手很沉重,像是端起了千斤重的东西一般。 且吃饭的一瞬间,一滴眼泪也不自主的落到了碗里,当然一切没让朱晓凡二人看见。 吃饭过程一如既往的闲适,在朱晓凡的说笑之下倒是一点也不阴沉。 一刻钟后,一记沉钟响传遍了整个衡山,与此同时,一道雄浑有力的声音也随之传了来。 “四部十六局攻山,所有弟子,山门戒备!” 这一战,来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衡山之战!(一) “杏儿你在此不要出去,我们去山门阻挡来人,如果最后挡不住,我们会回来救你。” 钟声落下之时,人声入耳之际,朱晓凡放下碗筷一边拿起锈剑,一边对面色惶恐的李杏儿说道。 上官霞也起了身,同时不忘关切的对李杏儿说道:“妹妹,切记不要乱走,外面待会儿估计很乱,一旦我们最后败了,我们会回来带你走。” “凡哥,姐姐,你们也小心啊!”李杏儿也起了身,眼中突然泪水盈盈。 朱晓凡笑着,道:“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走了!” 话才一说完,就立马向着山门掠了去,而上官霞对李杏儿点了点头,也紧跟而上。 “凡哥~姐姐~” 李杏儿看着二人的背影,她知道毒药已经入体,此生已经没了再见的可能。而且就算是还能再见,他们该如何面对? 衡山山门。 此时衡山山门外、甚至是里都站满了人,放眼望去,武林人士,千八九左右。 而在他们的对面,此时则是格外空旷,但是看着他们齐齐戒备样子,想来这现今空旷之地不久后必然站上摩肩接踵的人群。 而此时人群最前面除了任剑一和伍毒人,就是各派掌门和长老,至于门内的底蕴,一时都还没有出来。毕竟四部十六局的耳膜都还未至,他们可不能乱了底气。 “任叔!伍毒人前辈” 朱晓凡自空中掠下,直接落到任剑一和伍毒人二人身前。 “你们来了,现在旁边吧?” 见着朱晓凡来了,伍毒人点了点头,而任剑一则是很热情的说道。而且听他那语气,就像是今日之事全然没多严重一般。 “是!” 朱晓凡抱拳,带着上官霞就站到了旁边。 站好之后,朱晓凡没有将注意力放到山下,而是看着身旁有些脸色微白的上官霞,问道:“怎么我感觉你一路过来脸色很差?” 上官霞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而且我感觉全身乏力,也许是近来没休息好吧!” 朱晓凡点了点头,想着尽可能关切的话,道:“有可能,还是多注意些才行。” 上官霞微微一笑,“好,今日过后,我定当好好照顾自己。” 朱晓凡听着上官霞的话,也不多说,道:“嗯,好!” “哈哈哈,有劳衡山上的武林各位同道迎接了!” 倏尔,正当朱晓凡话音才落,一道道大笑声就从山下传了过来。同时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强者飞、弱者跑,不过三息,就出现在了对面的空旷之地上。 而这来人正是山下的锦衣卫,而那传来笑声的则是那与朱晓凡有些血海深仇的冯离。 放眼望去,锦衣卫的人还比武林之人多了一千左右。他们井然有序,依着身份地位依次而站。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自然是纪由与冯离,不过冯离此刻所站的位置却比纪由稍微突出了半个身子。 而站在他们身后的自然是宋杰乾以及一种锦衣卫指挥使,当然,这一次的锦衣卫指挥使人数可不少,至少不下三十之数。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数百名锦衣卫千户、百户。 这阵仗,不可谓不大! “哐~~” 而这一群人才到,近两千名弟子都纷纷拔出了手中的刀剑,那阵阵刀剑出鞘的声音连成一片,响彻云霄。 冯离一见此,不由夸张的说道:“哟哟哟,真是吓死咱家了,这话都没说,就要刀剑相向了不成,未免太不讲江湖道义了吧?” 看他那样子,就像是一点都没有将面前的所有人放在眼里一般。 任剑一听着冯离的话,不由直接呵斥道:“江湖道义从你嘴里说出来你不觉得变质了吗?让人恶心。” 一听任剑一开了口,冯离不由冷冷道: “原来是任老祖说话,咱家还以为是勒个跳梁小丑呢。我说任老祖,你这都一把年纪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你死了倒是没啥。但是你想想你们内弟年纪轻轻就子死了的话,你不觉着可惜吗?” 结果不待任剑一回话,一旁的杨劲松就大声呵斥道:“你个死太监,竟然敢这么跟我们老祖说话,想死吗你?” 他本身就是一个暴脾气,而且这任剑一还是他自小就异常崇拜的老祖之一,他怎么能让他崇拜的人被别人羞辱呢? 见杨劲松直接骂向了自己,冯离不由冷哼一声,同时想看死人一样的看了杨劲松一眼,并道: “小东西真没礼貌,咱家记得你,你是五岳剑派中嘴嘴臭的,很可惜上次在天山没有灭掉你。不过你放心,这一次我会让你彻底闭嘴。” 杨劲松丝毫不示弱,继续挑衅骂道:“来,有种你就来!对了我忘了,你早就没种了!” “哈哈~~” 结果杨劲宋话才一落,身旁所有的弟子都大声嘲笑了起来。因为正如杨劲松所说的,这冯离早就断了种。 冯离顿时恼羞成怒,本欲直接动手,但是想着还有话没说,没有镇住任剑一等人,只好忍住,缓缓道:“你个~你个该死的小东西!任剑一,这就是你五岳剑派的掌门人,果真是该死!” 谁知任剑一丝毫不理会冯离,只是冷冷的说道:“敬人者人恒敬之,恶人者人恒恶之!自古而然!” 冯离一听此,不由不停的拍着手,咬牙切齿道:“好好好,好得很。既然你们衡山都是骨气硬的,那我倒要看看你们骨气有多硬!都给我出来!” “嗖~~” 而在他话落之后,数十道身影就瞬间拨开了锦衣卫,从人群之中掠了出来。 这一群人但看着出来的身法就知道不一般,这一群人不多不少,正好十一人。出来之后,每一人周身无不散发着阵阵异常强悍的气息。 而这十一人才一出来之后,不仅是任剑一和伍毒人,就连各派长老面是咋舌、无比的震惊。 而这十一人面色大多都是无奈之色,就像是迫不得已才至此一般。 但是无论如何说,这是十一人一出现,整个气氛就变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衡山之战!(二) “怎么会是你们?”看着眼前的十一人,任剑一几乎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面前这十一人他真的太熟悉了,而且他是真的不敢相信这是一人竟然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 而此时,见着任剑一等人的表情,冯离不由大笑道: “哈哈,任剑一,伍毒人,现在想想你们需不需要考虑下服从朝廷的安排,到时候也省的你们兵戈相向啊。是不是?” 任剑一动怒了,大声喝道:“冯离,你个老不死的,你到底是对他们做了什么!” 面前站的这每一人他都认识。 五名南部十世家的老祖、一名东南巨鲸帮的老帮主巨落、青城山上的护山李氏夫妇、两名行走江湖、无门无派的但是却以拳与脚名震江湖二十多载的黄氏兄弟。 还有一名则是四川唐门的伍川老祖,他是伍毒人的兄长,一身用毒功夫不在伍毒人之下,只是不爱行走江湖,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但是任剑一却与他曾打过交道,知道这人一般不爱动手,但是一旦动手绝对不会有丝毫的手软。 不过任剑一不理解的是这些人在天山前后早就退出了武林,怎么现在又复出了,而且还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任剑一不解。不过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如果这些人真的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那他到底该如何是好。 不待冯离开口,黄氏兄弟的老大黄天开口了,道:“任兄,形势所逼,虽非吾等愿,但是待会儿不会有丝毫的留手,希望任兄知晓。” “是啊任兄,话不多说,我们现在是仇人了!” “任兄待会儿请不要留手!” “请诸位同道不要留手,生死有命!” 黄天话一落,其他几人也纷纷开口,言语之中无奈不已。 他们又怎想跟任剑一他们动手,而且还是生死相向,但是亲人被缚,他们也不得不如此。他们虽然不怕死,但是他们却担心他们的后辈,担心已经后继无人。 而此时冯离开口了,道:“任剑一,不要动怒,你看伍毒人,面如常色,多学学。” 任剑一冷喝一声,道:“冯离,你到底要哪般?对付我们为何要要挟他们?难道这就是退出武林后的结果吗?” 他现在恨不得立马冲过去将冯离一巴掌拍死,但是他知道他却不能,一道他现在冲过去了,这场战斗就瞬间爆发了。 冯离一听任剑一的话,不由连连摆了摆手,面带微笑道: “任剑一你这话就说错了,我朝对各大归化的武林门派和世家那可是相当的照顾,哪来的要挟一说。今日让他们来此只不是为了帮忙而已,再者说了他们也是自愿来此,可非我强求啊!” 一见冯离这样子,任剑一气就不打一出来,直接冷喝道:“少在乱说,说是自愿,那你为何不让他们退去,不要他们帮助?” “要他们退去也行,不过就得看你和伍毒人同不同意了!” “我们?” 冯离点头,缓缓说道:“对,只要你和伍毒人同意从此五岳剑派和五毒唐门触去兵戈,散去弟子,上交宗派武功秘籍,紧接着再~” “痴人说梦,永远不可能!”冯离的话还没说完,任剑一大手一挥,直接就将其话打断了。 冯离听此,摊了摊手,挑衅的说道:“既然你这么不合作,那我也没办法了,只能看着你们刀剑相向了!不过我很怀疑现在你们还有没有那个实力和底气抵住我们!” “我们自然有!”突然,正当此时,一道雄浑有力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同时一道道人影直接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参见各位老祖、太长老!” 这些人才一至,五岳所有弟子立马齐齐抱拳行礼道。 来人为首的正是朱晓凡当时进藏经阁时试探他武力的老者。听着上官霞介绍,这人乃是任剑一的师叔,五岳剑派辈分最大的一位老祖———轩剑老祖。 而在这位老祖的旁边则是当日在藏经阁打扫书架的哪位老者,这位老者乃是五岳剑派华山派的直系老祖———启力老祖。 而紧跟着这两名老祖身后的那人朱晓凡自然是见过,乃是上官霞的曾祖父,也就是任泉的师父,上官正! 在上官正的身后就是任泉和当日在藏经阁打坐的那几人,想来都是任泉的师兄、师弟无疑。 “轩剑、启力你们还活着?”这几人才一出,那巨鲸帮的巨落不由惊愕的开了口。 其他人可能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他年轻时曾到过五岳,并有幸见得这两人。想当年他还是不惑之年,这二人就已经过了古稀,没想到现在他已经到了古稀,这二人竟然还在世上。 轩剑老祖咳嗽了几声,缓缓开口道:“我们也不想活着,但是老天爷却让我们活到了现在,一百多岁,想死都死不了,我们没办法!” 而其他人在听着这轩剑老祖说的话后一时没敢再开口,就连冯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两人虽然还没显露任何的实力,但是有时候活得久就是一种实力的体现。 而此时,启力老祖大大咧咧的开口了,道:“行了。今日事善了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何不痛痛快快的战一场,活了一百多。临时带几个垫背的,想想还赚了!” 他说话之时全然没有了当时在藏经阁收拾书架时的那种斯文之气,现在看来全然是一股狂傲不羁,想想杨劲松的性子,或许,是遗传吧。 “那就战吧!” 启力老祖话才一落,一直没有说话的伍毒人开口了,同时双手一挥,震震毒气直接萦绕在他的双手之上。 “战!战!战!” 而五岳和五毒唐门的所有弟子也瞬间爆发,大声喝道。 听此声音,惊心动魄,如果不小心,说不定心神就被影响了。 朱晓凡此刻也是战意盎然,他左手的大拇指已然顶上了剑柄,就等出手的那一刹那了。 而他身上的上官霞则是拔出了长剑,平静的看着对面的锦衣卫,不过此时她的脸色更白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衡山之战!(三) “杀~!” 刹那间,任剑一一声大喝,直接向纪由冲杀了去。 天山一战,他自然是知道这理由才是一个真正利害的角色。 “南部五老我来!”轩剑老祖也跟着杀了去。 “李氏夫妇就交给我了!”启力老祖绣袍一挥,一柄软剑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杀!”上官正一声冷喝,直接冲向了巨落。 而与此同时,伍毒人早已和伍川交上了手,二人虽是兄弟,但是说年前就恩断义绝,这一次见面犹如仇人一般。二人话不多说,周身毒气肆掠,三丈之内,再无旁人。 而任泉等宗派太长老、长老也纷纷应对了上黄氏兄弟和锦衣卫的指挥使,战斗初始。 “给我杀!”冯离大喝一声,所有锦衣卫抽出绣春刀,直接向蓄势待发的所有弟子杀了去。 “杀!” 杨劲松一声暴喝,一斩出。 “杀!杀啊!” 他话音才一出,所有弟子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和锦衣卫拼杀了起来,整个衡山山门里里外外全是战斗,一片焦灼。 “你小心!”朱晓凡看了一眼上官霞,左手大拇指直接拨出了锈剑。 朱晓凡一边掠向空中一把抓住锈剑的剑柄,一边大声喝道:“都掌门你们去对付他人,冯离交给我!” 朱晓凡的目标自然是冯离无疑,杀师是此人,杀亲是此人属下,这仇,他不得不报。 “好!”见朱晓凡杀来,五毒唐门的都辉不做丝毫犹豫,直接带着两名长老就退开了。 见朱晓凡杀来,冯离身形一顿,不由冷冷大喝道:“你个小东西,既然送上门来,那我就送你上路!” 不过话虽然说的很是铿锵,但是他现在却是没有丝毫的底气。毕竟上次在衡山之时朱晓凡就已经能压着他打了,现在,他是全然没有丝毫的把握。 故而,冯离一边说,一边就招呼白虎部的三名指挥使撤出各自的战斗向他快速靠来,与之同来的还有数名千户。 这些人才一来就直接将冯离挡在了身后。虽然他们看着朱晓凡心中也不免害怕,但是比起冯离,似乎朱晓凡可要善良许多了。 “你个老东西,贪生怕死,不过这一次纵使有大罗神仙来救你,你也得死!”见着出现在冯离身前的数人,朱晓凡依旧毫不犹豫,直接向冯离杀了去。这一次,他势必要杀了这冯离。 “咻咻~” 朱晓凡想都没想,才一出手,直接动用了剑道。只见三剑过后,那几名千户连带着手中的绣春刀都被朱晓凡的剑气给斩了断。 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见着千户如此轻松的就被朱晓凡给解决了,冯离知道不能只守不攻。招呼着余下三名指挥使,直接向朱晓凡杀了去。 朱晓凡见冯离等人竟然向自己杀了过来,不由喝道:“来的好!我送你们上路!” 这一场战斗在朱晓凡看来根本就不算战斗,因为冯离手下的指挥使他交过手,很弱,他相信只要给他几合时间,他必然能杀了这冯离。 而此刻,其他处的战斗也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最让人值得注意的就是任剑一等高手层的对战,毕竟他们的胜负关系着全局。 不过此时他们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因为他们的实力虽强,但是大多都被人牵制住了,或者是要以一敌多,胜算根本就不大。 比如说此刻的轩剑老祖和启力老祖。 这二人的实力真的是强的过分,看他们出手,很显然其全盛之时单打独斗的实力全然不再任剑一之下,而且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可惜,现在二人已经是风烛残年,并且现在这两人,一个对上了南部五老,一个对上了李氏夫妇。这些人都不是简单人物,虽单一来说这几人决然不是这两位老祖的一合之敌。 但是无奈的是这些人从来都不是分开出手,两位老祖一出手就需要面对他们二人或者两人以上的联手。 战斗至今,胜负未分,胶着在了一起。 而任剑一和纪由两位顶尖高手现在与他们的对手从拼杀伊始就没有丝毫停过。且这两两之间,实力相差基本不大,所以单一而对,全然一时看不出什么结果。 而伍毒人和伍川那边的战斗却是一眼望去最吸引人目光的。因为这二位当时用毒的顶尖高手,不仅一手毒功惊人,就连他们对敌的手法都是格外的霸道。 现在是没有任何人敢出现在他们半丈范围之内。因为此时此刻二人周身弥漫的毒气基本上能轻松置人于死地,就算千户进来了也没有返生的机会。 所以,即使现在双方是拼死相向,但是却没有人会冲杀到这二人的身前。 “不愧是南剑!不愧是当世剑法第一人!”纪由一边出手,一边赞叹。 这任剑一的实力他是相当的喷了,毕竟是武林的一代剑法宗师,南剑之名不虚。 “你隐藏的可真多,难怪天山之战时段玉明没有在你身上取得丝毫的优势。” 而任剑一此刻周身剑气肆掠,同时冷冷的攻向眼前这人。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明白这纪由乃是锦衣卫中实力最强的一人。 纪由摇了摇头,道:“他的实力可是差太多了,如果当日是你来迎我的话,那结局或许就不一样了!” 任剑一数道剑气杀向纪由的同时,冷冷道:“今日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今日,今日是不可能了。今日,衡山必亡!” 见剑气杀来,纪由数道掌风杀出,直接挡住了剑气,同时肯定且毫不客气的回到。 继而言:“如果你还执迷不悟,衡山所有人都会为你的执迷不悟陪葬!” “哼!好大的口气,那你来试试看!”任剑一听此一声冷哼,手上的剑气更甚几分。 而对面的纪由也是功力骤然升了些许,二人短短几句话后,火气、怒气、杀气更甚刚才。 一方为了朝廷命令,一方为了自身道统。 一为公,一为私! 但此刻这公何异于私? 这私尤甚于公! 第一百七十九章 衡山之战!(四) 不过战斗开始不过半刻钟之后,武林五岳这一边就有了麻烦。 只见那以拳脚名震江湖的黄氏兄弟在联手之下,接连打败了五岳数名长老的联手,而且在一名太长老的出手之下,竟然毫不犹豫的将败在他手下的几名长老给直接杀了。 虽然他的脸上有些愧疚和无奈,但是他这杀害五岳长老的行为却落在了在场人的眼里。 “杀!”那名太长老怒火中烧,直接持着剑就向着黄氏兄弟杀了去。 不过不知是他才跟一名指挥使战斗了的原因,现在的他颇显得力不从心,再加上这两兄弟心意相通,战斗起来的实力,拳脚配合无间隙,不过五十招就将这名太长老给避到了绝境。 “咻~” 正当这名太长老退无可退,正欲拼死一搏之时,一柄剑鞘就直接从他身旁射了过来,隔开了他们三人。 “师兄,你去对付那些指挥使,我们人手不够,这两人交给我!”正当三人都准备转身看是谁之时,一道剑气伴随着一道冷声就传了过来。 这剑气一杀来,直接逼退了黄氏兄弟,同时剑气落下之时,一道身影就已然立在了这名太长老身前。 而这来人正是任泉无疑。 本来他正和三名锦衣卫指挥使交手,但是看着他师兄节节败退,眼看着就要生命不存。没办法,他只得迅速逼退那三人,向这边杀来。 “好!”见任泉过了来,这名太长老不带丝毫的拖泥带水,直接提剑向那正对门内长老出手的指挥使杀了去。 “好剑法,你是谁?有这般实力不可能在江湖上是寂寂无名之辈,为何我对你没有丝毫的印象?”破开剑气的黄氏兄弟站定之后,老大黄天看着眼前有些眼生的任泉,面带疑惑之色。 不过这也不怨他说此话,毕竟任泉确实早就退出了江湖争斗了,而且以前年轻时又没和这两人交过手,所以他们自然不认识。 “任泉!” 任泉听后,淡淡两字,杀气弥漫! “任泉?”老大黄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不知道江湖上还有这么一号人。 而老二黄地顿了顿,像是猛然记起了什么一般,震惊道:“任泉~,你是五五开?” “今日不再会是五五开,今日我出了剑,必见血。且你们杀我五岳长老,纵使所迫,也罪不容诛!”任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淡答道,声音不大,但是字字铿锵,语气坚定。 而黄天见这来人竟然是早就名传五五开,虽心有震惊,但是想着自己兄弟二人也不是软柿子,不由喝道:“五五开,你好狂的口气!” “天为拳,地为腿。既然你们二人如此向往这片天地,那我今日就让你们葬身在这片天地之间!”任泉言语还是那样缓而又缓,但是杀气却更甚了。 黄氏兄弟一听,怒火中烧,从来没人敢对他们如此说话。 “狂妄!杀!” 二人齐齐大喝一声,一人出拳自上,一人扫腿由下,相互配合,直接就向任泉杀将了来。 “呼~” 而任泉见两人杀来,没有直接持剑对上。而是将手中的长剑平持,身子轻盈的跃起,微微后退。 让人两人一上一下追逐,一人凌空倒着后退,谁看着此刻都想是那避而不疾、追而不得的场景。当然,这得排开三人脸上冷冷的杀气。 虽然黄氏兄弟二人来此是迫于无奈,不过在杀了五岳的长老之后,他们知道今日之事是善了不得了。 而且再者说,他们虽然跟五岳这些老祖有些交情,但是交情却并不见得有多深。且在这种生死相向的时候,这交情就更加不能深看了。 所以既然现在任泉要杀了他们,那他们自然是不能心慈手软,过了这么大的岁数了,没有谁会比他们更在乎自己的性命。 “轰!” 突然之间,任泉止住倒退的身形,同时毫不犹豫的施展出自己的剑道。剑道一出,再伴随着任泉的阵阵剑气,直接抵住了黄氏兄弟二人的拳脚。 且趁着这机会,剑道所产生出来的那种渗人心间的气息毫不停滞的渗入到二人的脑海之中。才一入体,二人身形也就直接顿住了。 因为二人看见了自己最不想看见的画面。 那是他们老死之景,形同枯槁,往日的威风不再,昔日尊敬他们的人也视他们于无物。他们被留在一间小屋子里,静悄悄的等死、在无边的寂静中等死。 “不!”黄地率先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而此时就在那一个刹那之间,任泉的长剑也杀到了黄地的胸前。剑进剑出不过眨眼之间,整个人也随之倒下了。 高手对决,胜败往往就是这么一个刹那、一个疏忽,谁走了神,谁就去死! 在黄地倒下的那一瞬间,或许是有心灵感应的原因,黄天瞬间就脱离的心中的幻境。同时,避开了任泉向他杀来的那一剑。 “弟!” “我要杀了你!” 而看着倒地的黄地,连眼都没有闭上,黄天大喝一声,拳风阵阵,虎虎生威,直接挟裹着远甚之前的威力就向任泉杀了来。 不过这一次任泉没有后退,而是直接迎上了黄天。 没了黄地的配合,黄天在任泉的眼里已经不足为惧,纵使他现在怒火腾腾,拼了命的向任泉杀了去,纵使他已经全然将生死置之度外,于事无补。 “纳命来!” 正此时,黄天数道接连不断的拳风直接封锁住任泉的退路,同时,同时自己也将生路给全然漏了出来。或许真的是一心只想着为自己弟弟报仇的缘故,黄天直接用上了这种以死拼死的打法。 其实要是放在一般的江湖对决上,对手要是看见了想他这样的高手如此不怕死的话估计早就撤了。 但是此刻的任泉却丝毫不惧。 任泉心想你为了你弟弟拼死,我为了衡山千年基业,命又算的了什么? 见着拳风已经将自己逼的无路可退,任泉索性提着剑向黄天正面杀了去,他还就不信杀不了这个黄天! “嗙!” “噗!~” 只听得……… 第一百八十章 衡山之战!(五) 只听得一声拳落于身上的沉声和一声吐血的声音,任泉整个身子重重的后退。 “你~!” 而那黄天在一拳打的任泉倒退后,捂着自己的胸口,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没想到就在刚才的那一个刹那之间,任泉竟然措开了五脏六腑。同时一剑插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嗙!” 带着震惊的眼神,同时还有着丝丝的懊恼神色,黄天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说也是巧合,他正好倒在了他弟弟的身旁。看他们这样子,或许下辈子也能再做亲兄弟吧。 “以伤换死,还是有点亏!”任泉咳了几声,抹掉嘴角的鲜血,拔出插在黄天胸口上的锈剑,吸了一口气,再次杀向了锦衣卫。 其实在通过剑道的疏忽解决黄地之后,他本可以轻松解决黄天的,但是他知道在黄天拼命之后那必然会费一番时间。而现在,五岳可耗不起,所以他索性选择了如此,快速的解决战斗。 虽然他知道这样必然会损耗自己的战力,但是这也是无奈之举。 而与此同时,朱晓凡那边。 虽然在冯离的命令之下,来对付朱晓凡的指挥使越来越多,但是朱晓凡也是越战越猛。 且不知怎么的,冯离手下的指挥使着实有点弱,并且他们还不懂得一起战斗,丝毫没有一点默契,所以朱晓凡打败他们也仅仅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死!” 突然,朱晓凡一招剑攻袭敌配上剑道剑容古今,直接将白虎部的档头徐乐胥给过了喉。 这已经是朱晓凡杀的第四名指挥使了,这不是终点,这是*。 “还有谁来试试,冯离,今日你必死!”或许是杀出了气势,朱晓凡持剑一喝,直接震退了还欲上前的锦衣卫。 “冯离,有本事你来与我交手!”朱晓凡见此,一边喝道一边直接向冯离挥斩出一道剑气。 这剑气才一出,直接毫不停滞的向冯离杀了去,而且剑气过处,锦衣卫无不退避。 “小东西你欺人太甚!” 冯离见此,怒火中烧,拼尽全力打出一道掌风,抵挡住了朱晓凡的剑气。 他知道现在朱晓凡已经成了气候,就朱晓凡现在这实力,在这武林当世能稳稳凭借武力压住他的不超过一手之数。 “给我杀!” 冯离指着朱晓凡大声命令道。 他现在嘴角依然满是血迹,因为再最初的那交手的几个刹那之间,朱晓凡就将他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要不是众多指挥使齐齐来救,他早就被朱晓凡取了项上人头了。 不过这一次很奇怪,在冯离一声令下之后,那些锦衣卫却并没有立马就杀向朱晓凡。 因为和朱晓凡交手了这么久,他们觉着朱晓凡俨然就是一个杀神,不过一刻多钟的时间死在朱晓凡手下的锦衣卫就超过了二十之数。 早知道这些锦衣卫最少都是百户啊! 但是感觉他们在朱晓凡的剑下就像是泥捏的一样,软的一塌糊涂。朱晓凡每一次剑气掠过之处,总得带起丝丝血花。 见这些锦衣卫没有上前动手,冯离不由恼怒的呵斥,道:“嗯~!你们干什么,想抗命不成?” “你怕死,他们也怕死!”而此时朱晓凡开口了,同时他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缓缓的向着冯离走了过来。 “我~” “不,不要~” “……” 而见着朱晓凡走来,这些锦衣卫手中的刀握得直发抖,同时不断的往后退。 “你们退什么,不许退!” 见着自己手下的锦衣卫竟然在不停的往后退,冯离不由大声怒斥道。但是他的怒火依旧没有阻止住这些锦衣卫。后退的步伐。 “再退一步者死!”见止不住了,冯离一百抓住了身前的一名百户,直接巴掌就将这百户拍死了。 “啊~” 见着冯离如此,正后退的锦衣卫立马就止住了身影,不敢再退丝毫。 冯离见终于止住了,不由喝道:“给咱家杀了这小东西!” 或许是因为前后都是死,这些锦衣卫现在是没得选择。但是他们知道死在朱晓凡手里是死一个人,但死在冯离手里就是死一家人的道理。 “杀!” 他们没的选择,不由齐齐大喝一声,挥动着手中的绣春刀,就向朱晓凡杀了去。 “找死!”见这些人还是向自己杀了来。朱晓凡心中可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直接杀向了这些人。 他出手没有丝毫的保留,竭尽全力的送这些人上路。 不过跟朱晓凡对战的这些锦衣卫还是不在少数,尤其是其中还有三名指挥使,要想把这些人都解决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剑动生灵!” 而看着一些人再自己转身抵御另一侧人的时候,手中的刀就要趁机杀到自己的近前,朱晓凡毫不犹豫的施展出了九绝中最后一绝。 同时在施展的过程中融入了剑道。果然,在这一剑过后,功力差的千户、百户洗劫被震的吐血甚至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那些功力强的也被震的后退不止。 这一招的威力不可谓不强。 虽然他本来是打算施展出剑攻袭敌的,毕竟那一招是专门应对的此偷袭的。但是他心想着反正招数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必纠结用哪一招、哪一式,只要管用就好。 “让我送你们上路!”见着这些人都被震住了,朱晓凡立马就施展出了轻身踏雪无痕功,飞速的掠到这几人身前。 见着朱晓凡再次杀来这几人不由立马持刀抵抗着,不过他们知道,他们绝对抵挡不了多少时间。 但就在这个时候,朱晓凡注意到上官霞那边的战斗好像有些不对劲。 本来以她的实力,对付千户甚至是解决千户都没问题。但是至今为止,上官霞还是没有将她的那名对手解决。而且她的那脸色是越来越白了。 而就在这朱晓凡快要杀到冯离身前的那一瞬间,朱晓凡瞥见明明没受伤的上官霞突然吐出一口黑色的鲜血,同时整个人也软弱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而那名一直跟她交手的千户见着这场景不由立马挥动着手中的绣春刀,想断了上官霞的头。 而此时,一边是日日夜夜想杀且马上就能杀掉的仇人,一边是马上就要死的上官霞。朱晓凡纠结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这两边,他想同时解决!但是现实,不让! 第一百八十一章 衡山之战!(六) “啊!” 朱晓凡大叫一声,是徘徊心痛的决决之声,同时将手中的剑鞘直接掷了出去。 他知道,仇以后还有机会再报,但是人没了,什么就没了,他不想以后留下遗憾。 “咻~!” 朱晓凡掷出剑鞘的同时,数道剑气就想面前的锦衣卫杀了去,同时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冯离,直接向上官霞方向掠了出去。 而此时的上官霞,她脑袋很晕,倒地的一瞬间,她知道她是中毒了。但是究竟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是现在,她倒在了地上,且周身软弱无力、身子也越来越僵,看着身前已然挥起绣春刀准备斩下来的锦衣卫,她连想躲闪的劲都没有。 她感觉她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即使不死在这锦衣卫的刀下,就是要是在这莫名的毒药之下。 既然如此,那她还不如死在着刀下,来得痛快一些。 不过此刻她心中很遗憾,因为到死都还没对那朱晓凡说一句心里最想说的话,她心想或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吧。 她扬起了脖子,挺直了腰身,看了一眼周围还在战斗的更上弟子,看了一眼生养她的衡山,缓缓的闭上了眼。即使要死,也要死的有气节。 “真是有意思!”见着上官霞如此,那正准备挥刀的千户不由觉得好笑。心想着死都要这样,那还不如投降呢。 而此刻,很少有人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很少有人注意到上官霞正面临着危险。 因为现在每一个人都面临这危险,都处于生死关头,没有一个此刻是乐于逍遥的,每一个人说不定前一秒还在战斗,后一秒就成了一具死尸! “再见了,衡山!”上官霞在心中默念。 “咻~噗!” 可就正当这千户的刀万砍到上官霞的脖间之时,一道剑鞘直接从这千户的背后杀了过来。不待这千户反应就直接插在了这千户的后背,同时剑鞘呆着血迹从其胸间露出了三寸左右。 千户胸口的血迹直接就溅出些许,映到了上官霞那惨白的脸上,丝丝血迹殷红色,倒免得上官霞看起来那凄清色。 “你要死了还这么坦然,难道就这么不想活下去。” 千户身体倒下的那一瞬间,朱晓凡也掠到了上官霞身旁,一把抱起上官霞,有些幽怨到。 看着朱晓凡来了,上官霞脸上掠出了欣慰但是凄清的色彩,躺在朱晓凡的怀里,缓缓开口道:“你来了,我中了毒,即使不死在他手上,也要死在着剧毒之下!” 朱晓凡一听,急忙道:“你中毒了,我就说你来时面色不对,你别说话,我带你走!” 一边说着,朱晓凡就欲抱起上官霞。现在这上官霞生死攸关,已经容不得他再拖延了。 上官霞抓住朱晓凡的手臂,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这毒已经入体。再者说了,衡山上只有我最懂药理,下山路途又遥远,我等不到了。” 上官霞叹了一口气,继而道:“只是,只是我没机会………” 本有将说出口的话,但是上官霞话至嘴边,欲言又止了。 毕竟她想着自己已经是濒死之人,如果话说出了口,那必然会让朱晓凡一生牵挂,于自己也是空留遗憾。与其如此,还不如将话留在心间,带去九幽。 不过朱晓凡可受不了别人吊他胃口,急忙问道:“没机会干什么,你倒是说啊!” “嗯~没什么~”上官霞抿着嘴,摇了摇头。 “小东西,你怎么不来杀我了?”而与此同时,冯离等人掠了过来,见着朱晓凡搂着上官霞,不由一边说,一边让人围住他们。 毕竟他想着朱晓凡已经有了顾虑,那自然是不可能如刚才那般生猛了,现在于他来说可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见着冯离等人将自己还有朱晓凡围住了,上官霞面露急色,急忙道:“你快走吧,你带着我,绝对敌不过他们,而且我马上就要死了,带着我也没用,还不如让我的尸体留在衡山!” 她想着她自己即使死在这里也是死得其所,但是朱晓凡不一样,她不想让朱晓凡陪她一起死。 “给我杀!杀不了这小东西就把他怀里的那女子给咱家我碎尸万段!” 而就在上官霞的话音才落,冯离直接命令到。他的命令才一下,所有围着朱晓凡二人的锦衣卫就像他们杀了去。 “你不要说话!”而朱晓凡见此则是缓缓将上官霞放下,平静的说道。 同时话落之后,朱晓凡直接就施展出了五岳剑法的掠剑式。此紧要关头,要护住自己和上官霞,而且还要抵住这些锦衣卫非掠剑式不可。 掠剑式一出,朱晓凡的身影也瞬间变得飘渺了起来,但是唯一不变的是他处处应敌都是以上官霞为中心的。 “小子,真以为你无敌于世了吗?”见着朱晓凡这样都能挡住自己一行人的进攻,冯离不由大怒。 话落之际,他直接就杀向了上官霞。他要趁着朱晓凡分身乏术之时,强行攻击上官霞,他相信朱晓凡这么在意这女子,那他必然会随之露出破绽。到那时候,他就趁势灭了这朱晓凡。 “老狗!” 见冯离竟然亲自向上官霞偷袭了去,朱晓凡不由大喝一声。 一开始只是这些锦衣卫偷袭他还能应对,但是冯离一出手,就不免心慌意乱。毕竟这冯离虽然阴险,但是他的实力却不容小觑,所以朱晓凡心中现在是心急不已。 “你就看着她死吧!”冯离见朱晓凡面露着急色,不由畅快的大喝,同一掌就准备打在上官霞的身上。 以这冯离的功力,再加上此时上官霞如此虚弱,朱晓凡不敢想那结局。 “趴下!” 朱晓凡大喝一声,同时整个身子直接扑向了上官霞。 “不要过来!”上官霞见朱晓凡向他扑来,知道他要干什么,不由着急的大叫道。 她伸手想把朱晓凡推开,但是她手上却软弱无力,推也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朱晓凡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嗙~” 第一百八十二章 衡山之战!(七) “嗙!” 只见得朱晓凡的身子挡在上官霞身前的那一刻,冯离的掌也正好落在了朱晓凡的胸口。 一声沉闷的声音响了起来,朱晓凡的身体顿时落在了上官霞的身前。 “晓凡!” 上官霞看着落在眼前的朱晓凡,第一次没有叫他的全名!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救这小妮子,看来他在你心中地位不浅啊!”见着朱晓凡受了自己一掌受了伤,冯离不由高兴的大笑道。 “咳~” 而朱晓凡则已片息内答不了话,毕竟冯离这一掌的力道几乎是十成十的击打在了他的身上。纵使他现在功力深厚,但是也抵不过这样直接的劲道。 见朱晓凡如此,冯离不由再讥笑道:“怎么,要咳出血来了,别忍着啊!” “吭~”朱晓凡屏住气,将快要吐出来的血又咽了回去。 作为一名练武之人,朱晓凡知道一旦吐出了这口血,那他的体内的气也会丧失大半,等到那时,他就再也没了反抗之力了。 而此时,上官霞看着身前已然半蹲着撑着剑的朱晓凡,几乎都快哭出来了,不停道:“晓凡,你快走吧,不要管我,我横竖都是一死,你快走吧!” “想走,做梦!” 而此时冯离一听不由想看傻子一样看着上官霞二人。就在几盏茶前,他才被朱晓凡追的无路可退。现在他有机会了,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隐患。 “你放心,我们都不会死!”朱晓凡摇了摇头,同时左手在剑身上一抹,左手手掌就渗出了鲜血。 鲜血才一出,朱晓凡就立马将左手放到上官霞的嘴边,同时不待上官霞问就直接不由分说的将手中的血给她滴到了嘴里。 可冯离那需要看这些,心中所想的莫不是立马杀了着朱晓凡,故而直接道:“有意思,给我杀!” “我的血解百毒,你将血吸到身体里!”朱晓凡一边欲挥剑抵御这些向他杀来的锦衣卫,一边对上官霞解释到。 他也是在刚才那一瞬间想起自己的血液可以解百毒,想到这,朱晓凡自然是不能犹豫丝毫。 而也就在这一瞬间,那些锦衣卫的刀也杀至了朱晓凡二人的近前。 “颤剑式!” 朱晓凡可不想于此时再受伤,不过由于冯离的那一掌,朱晓凡现在的实力是大幅下降,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现在不能施展出威力极强的剑招九绝。因为此时他体内的功力,已然支撑不住了。 所以他只好选择现在自己已经能轻松驾驭的五岳剑法中最为省力的颤剑式。颤剑式一出,他虽一直处于被动的防守之中,但这也避免了伤上加伤。 与此同时,任剑一和纪由的战斗也快分出胜负来。 不过这胜负实在是让人咋舌,或许是因为任剑一抱着必死之心,拼命而行的缘故,他竟然和纪由打成了平手。 而且此刻,二人周身都是伤痕,不过单看着,纪由可比任剑一惨太多了。 因为任剑一用的是剑气攻击,每一道剑气都能给纪由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所以他现在看着很是狼狈。 而任剑一则不同,因纪由用的是掌力和内家功夫,他表面看着但是没什么问题。但是看着他那嘴角溢出的丝丝鲜血,可想他体内已然是受创了。 纪由趁二人短暂停手,与任剑一保持一定距离,道:“任剑一,你衡山今日,到此而终了!” 他是没想到今日任剑一竟然如此拼命,想着上一次在天山之时,那段玉明也未如此拼命。 “到此而终又如何,我衡山纵使覆灭了,其精神也当活在这前天地之间。”任剑一猛的咳嗽的一声。 或许是因为已经看明白了衡山今日必亡的结局,任剑一看了眼已经倒了大半的武林弟子,平静且肯定的说到。 纪由一听,不由反问道:“精神存,人都没了,精神何在?” “谁说人都没了,你不要以为今日能将我们杀尽!”任剑一一听,不由怒目而视。 纪由冷冷道:“看清现实吧,纵使你能这些高手能撑上一段时间,但是你看你们的弟子,不过五成余下,你们今日,都将伏尸于此!” 诚然,现在五岳弟子加上五毒唐门弟子活下来的不过五成。不是他们不够强,而是对方实在是人太多,太强大。 他们或许能干掉一人、打败两人、挡住三人,但是他们却抵不过四人、五人甚至是六人的围攻。 纵使英雄的双拳也难抵恶徒的四手。 刘昊,朱晓凡印象最深的五毒唐门弟子。 此刻的他正被十名锦衣卫围攻着,而且这十名锦衣卫里还有一名百户。 正此时,刘昊抓住了一名向他杀来的锦衣卫的脖子,任由那名锦衣卫的刀砍到自己的肩头,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是趁势一刀捅到了这名锦衣卫的腹间。 “来,来啊!” 刀进刀出,刘昊一把推开了这名锦衣卫,双眼殷红,大声叫到。 “……” 他这一声大喝,那些余下的锦衣卫不进反退,因为此时这拼命的刘昊完全是向拖人当垫背的,谁都不想触这个霉头。 “不准退,给我杀!” 而那名百户见此,则是大声呵斥,同时率先提着刀就像那刘昊刺了去,其他锦衣卫见此,不由顿了顿,立马跟了上。 “噗!” 不过看着这百户一刀刺来之时,刘昊不躲不避,任由这一刀刺进自己的身体里。 “嗯?” 见此,这百户不由一阵震惊。不过就在此刻,刘昊直接一手就将这百户连人给抱了过来,同时手中的刀也随即抹过了他的脖间。 “~咳,又杀了名百户不亏,不亏!” 杀死这名百户之后,刘昊直接半跪在了地上,撑着手中的刀。他一边咳吐着血,一边将插在腹部的刀拔了出来。 “杀了他!” 见刘昊都这样了,其他余下的锦衣卫直接一拥而上,数刀其下。再看此处之时,刘昊已被砍杀的不成人样。 诸如此般的悲伤数之不尽,看之不竭,不过由于他们只是普通弟子,故而没有太多人关注罢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衡山之战!(八) 而就在离刘昊不过十五丈左右的地方,那一处的战斗就格外引人注目了。 那是五毒唐门的太长老,曾和朱晓凡并肩作过战的周启。 此刻的周启已经是周身鲜血淋漓,身子佝偻,连手指都不可屈伸了。 而他的周围,倒伏下了很多具尸体,有五毒唐门的,有五岳的,当然,也有锦衣卫的。 此时,巨大的伤痛作用到周启的浑身上下,他基本上已经不能动了。而同时,向他围过来的锦衣卫着实不在少数,越有百八十左右,且其中还有一名指挥使。 能出动这么大的阵仗对付周启,当然不是因为他的实力有多强。而是这名指挥使知道,这周启善长用毒,如果没有绝对的实力压制他的话,那去再多的锦衣卫也是白搭。 “这老东西已经快死了,大家跟我去杀了他!”见此时周启基本上不能动弹,这指挥使不由大喝一声。 声落之后,正围向周启的一众锦衣卫毫不停息,直接就跟着这指挥使杀向了周启。 “来~的好!”而周启已经被自己鲜血遮盖住的眼眸,看着迎面来了这么多人后,微微动着嘴唇,自语到。 一边说话,周启的手就摸向了自己衣服的内部,用力一扯,在这些锦衣卫都围到自己身前的那一瞬间,扯出了一根引线。 “不~好!”冲在最前面的指挥使见此不由大叫一声,想转身退去,但是显然已经来之不及。 “嘭~!” 只听得一声响彻天地的巨响,周启就缓缓倒下了,不过出奇的,除了冒出一阵白烟,这些锦衣卫却没有一个有事。 “师叔!” “长老!太长老!” 而就在周启倒地的这一瞬间,正在战斗着的五毒唐门的弟子悲怆的叫了起来。他们想为周启报仇,但是他们现在都自身难保。 “咦~没事?” “真没事?” “我就说这老东西怎么可能会有火药!” 但那一众锦衣卫却是不停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脸上全是死里逃生般的幸运。 “呃~” “救我~!” 不过还没容他们高兴多久,那距离周启最近的几名锦衣卫没有任何先兆的就倒了下来,速度之快,之前山下尤为可及。 且这种传播的速度更快,不一会儿,刚才还在庆幸的锦衣卫都纷纷中了招,倒地不起,即使那指挥使也是同样的结局。 而也就在他们倒地的那一刻,他们反应了过来,周启引爆的不是炸药,而是藏于身上的毒气。 不过他们明白的却是太晚了,不过五息的时间,这百八十名锦衣卫直接就上了路。 “好,就该这样,对付这帮东西,讲什么道义,就该如此!”而此时,在不远处被一众锦衣卫围住的杨劲松看着周启如此,临死前还解决了这么多锦衣卫,不由高兴的大叫了起来。 而此刻的他颇为凄惨,左手手臂早已经不知了去向,而本根他一起战斗的四岳掌门。此时已然只剩下了他和恒山派掌门侯郑,余下的两人,已经先上了路。 “狗日的,就该直接把你们全部毒气在山下,还讲什么武林道义,武林都不在了,还讲究个屁!”背靠着侯郑的杨劲松仍旧大声骂着。 其实他现在很后悔,尤其是看着自己门内的弟子一个接一个死去的时候,杨劲松恨不得当时对付山下的锦衣卫时用尽一切的办法。 可是当时,他觉得即使武林末世,心中也当有些坚持的才对。 但是现在,看着倒在身前的弟子,看着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其他几岳的掌门、长老一个接一个死去的时候,他后悔了! 他后悔了,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狗日的锦衣卫,真该让五毒唐门的人用最毒的毒药毒死你们,你们就不配来到这世上!”本少言寡语的侯郑也开口骂到。 他本来是个性子温和的人,但是现在,他连他的儿子、他的兄弟、他的宗门,他一个都没守住。他只能看着这些一个接一个的死在自己面前,看着锦衣卫一个接一个的将他们杀害。 他是练剑者,他是正派人士,他本来心中的底线就很分明,即使朝廷要灭他们,他都要保持武林的作风。 但是这一刻,真正接触到死亡真正的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他真的受不了了。 泥菩萨也有三分脾性,更何况是他这堂堂七尺男儿! “废话真多,弓弩手,给我射死他们,省得白白折了我部的人马!”而见着这杨劲松二人如此,那名千户直接摆了摆手,示意手下的弓弩手直接将这二人射死。 毕竟这千户可不想做些白白牺牲,怎么说这两人也是高手,即使现在的实力十不存一,但是保不齐来个反扑反杀几人,这种不必要的折损这千户可是不想见着的。所以,最直接的,还是射死他们。 这千户话音才落,一众弓弩手就将手中的弓弩对准了杨劲松二人。 “侯郑,我们不要就这样被他们射死,我们杀!”见着这些弓弩手,杨劲松对这背靠着的侯郑叫到。 “对,我们不能这么被他们射死,我们要杀,杀光他们!”侯郑用衣衫擦抹了手中剑的血迹,大喝应到。 “杀!” 二人用力背靠了一下,分别就向相反的两个方向直接扑杀了过去。 “放箭!”见二人杀来,千户冷冷的下令。 只听得“咻咻~”数十声不过六七丈的距离,十名弓弩手手中的箭矢直接就射向了杨劲松二人。 这二人见箭矢射来,身子不避,只是用手中的剑不停的拨着,而他们的双腿则在不停的向锦衣卫冲了去。 不过,这一段路似乎比他们预想的长太多了,而且一路过去,箭矢阻挡,不过几息,他们周身都被插满了箭矢。 “嗙~” 伴随着不甘、懊悔、不舍,伴随着对生养他们的这片天地的留恋,他们缓缓的倒在了地上,早虽睁着,人却一动不动。 不过至死,他们都紧紧握着手中的剑,不曾放下! 第一百八十四章 衡山之战!(九) 风甚了,阳冷了, 此时的景,变了! “晓凡,晓凡你没事吧!”而此时,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朱晓凡被围住的冯离等人伤的更重了! 上官霞很想拉住他,让他走,但是她知道,朱晓凡是决然不会同意的。 而朱晓凡听着上官霞的话连回也没时间回,因为冯离等人根本就不会给他这个时间,但是看着背后的上官霞面色已经慢慢恢复。朱晓凡知道,他的血抵住毒性了,现在只是需要时间恢复而已。 “小东西,你今日非死不可!”看着朱晓凡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冯离不由大声喝到。 在他现在看来,解决了这朱晓凡就是解决了他的一块心病。 而此时,依旧跟纪由对峙着的任剑一自然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且至此,五岳弟子活下来的已经不足三成,但是锦衣卫还剩下一半多。任剑一心中明白,照这么下去,所有的人都得死! 他不能让五岳的弟子都折在这里,他不能这样! 任剑一一咬牙,大声喝道: “五岳弟子听令,所有弟子立马撤下衡山,各岳长老、太长老等掩护,不得贻误。违令者即刻逐出五岳,死后魂不得入五岳宗祠!” 这声音才一传出,所有的弟子都懵了,而且就连跟他们交手的锦衣卫都一时顿住了身形。 见此,任剑一再次大喝:“还不快退,难道要被我逐出师门吗?” 就在任剑一这一声落后,五岳所有的弟子瞬间向各处掠去。他们不是不想为五岳战死,但是老祖有令,他们不想死后不得其所。 正此时,正和伍川大的你死我活的伍毒人也开了口:“五毒唐门弟子亦如是!” 虽然此时五毒唐门的弟子已经剩下不到两百人,但是伍毒人依旧想给五毒唐门留下点香火。 而且跟四部十六局交战之前,他就和任剑一交谈过了。当事不可为时,还须保留些弟子,不然有些东西,没人看守,有些精神,没人弘扬! 见着突如其来的变化,纪由不由大喝一声,道:“不得让他们跑了,都给我追!” 他没想到任剑一和伍毒人最后竟然会让自己门内的弟子退去,这结果,他之前可是想也没想。 “启力、上官正、徐凤、还有五毒的廖坚速速跟我来为我们的弟子后辈断后!”而也就在锦衣卫准备齐齐追去的同时,轩剑老祖毙掉最后一名南部五老,掠到了弟子逃亡人数最多的那条路口,大声叫到。 “好!” “这就来~!” 轩剑老祖话音才落,被叫的几人立马脱开战斗,向轩剑靠拢。 “廖坚,把你的一日生机凡拿出来,别耽搁时间!”人到之后,轩剑一边出手抵挡锦衣卫,一边对廖坚说到。 “好!” 廖坚不多说,取出一个黑葫芦,从中给这几人一人拿出了一颗黑乎乎丹药。 几人看着手中的丹药,面色一沉,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 “一日生机凡!” 见着几人吞下了这一日生机丹,本想继续跟他们动手的那几人直接不自主的后退了,而就在他们后退的那一刹那,这几人瞬间功力大增。 不过几个瞬间就将迎面杀来的锦衣卫给挡了回去,那阵仗,绝对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一日生机丹,你们这是要拼死守护弟子了,有意思!”纪由见着这场景,不由咬着牙,冷冷道。 “任泉,马上去我给你说的地方,不得有误!”而任剑一会也不会。直接一道剑气隔开了任泉和他的对手,大声喝到。 “是!” 任泉点头,直接掠了出去,头也不回,因为任剑一交给他的任务,更重。 “杀!” 见任泉掠了去,任剑一心中放心了一大截,他大喝一声,剑气肆掠。 不过就在纪由是以为这任剑一要对他出手时,任剑一却向被困着的朱晓凡杀了去。 “痴心妄想!”而纪由见任剑一竟然是为了朱晓凡,他不由冷哼一声,直接一道掌风就挡住任剑一,同时对冯离大喝道: “冯离,这些老东西大多服用了一日生机丹,你快解决那朱晓凡二人,然后亲自带人却追逃跑的五岳和五毒弟子!” “给我杀!” 而冯离听此,不由得自己不同意,服用了一日生机丹的五岳耆老亲自断后,这事态的严重性可想而知。 所以冯离知道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了,直接就拼了命的想快速把朱晓凡给解决了。但是越想快,就越快不了。毕竟朱晓凡又不急,只是一味的守着上官霞的安全。 “没有的东西,你们三个正面牵制住朱晓凡,余下的跟我全力攻击那女子!”冯离见此,不由大声怒斥,同时直接亲自动了手。 他不怕朱晓凡听见,因为地方就这么大,他一出手朱晓凡自然是明白他要干什么。但是现在即使朱晓凡明白他要干什么又如何,就是打他分身乏术。 “晓凡,你不用管我,你顾着你自己就好!” 上官霞见冯离等人杀来,不由大声说到。她现在恨不得立马就死了,也免得给朱晓凡增加负担,而且没了她,朱晓凡绝对可以轻松离去。 “他照顾不了他自己!”就在上官霞开口的这一刹那,冯离接连两掌就像朱晓凡和上官霞分别杀了去。 这两掌力道一样,无论挨上那一掌,那滋味绝对不好受。 “晓凡,不要!” 而朱晓凡见着这两掌杀来,想也不想,一把扯开上官霞,用自己的后背替上官霞挡住了这一掌。 “噗!” 不过这一掌过后,朱晓凡的身子终于是支撑不住了,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晓凡!”上官霞大声叫到。 “我~我没事!” 朱晓凡摇了摇头,眼神有些迷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一掌几乎将他的心脉给震散,没个几息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 而此时,冯离可不会停滞,见着朱晓凡已经没了还手之力,冯离怎会不把握住这个机会,毫不犹豫的就准备对着朱晓凡的头来一掌,一掌就毙了他的命! “晓~凡~小~心!” 第一百八十五章 衡山之战!(十) 上官霞见此,想推开朱晓凡,但是她的手上却没有丝毫的力气。 “去死吧你!”冯离大喝。 “晓凡!”正被纪由缠着的任剑一已经急得不行,但是他却无论怎样都摆脱不了纪由,只能眼看着冯离的那一掌慢慢的落向朱晓凡的头顶。 “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生死一刹,就在冯离的这一掌就要落到朱晓凡头顶的那一瞬。一块杏仁大小的石头不知从何处飞来,直接就搭在了冯离的手腕上! “嗯~” 见朱晓凡无碍,上官霞不由看向四周,她不知道现在还有谁能腾的出手来救朱晓凡。其实别说是他,就连朱晓凡都很震惊,本来以为难逃一死,没想到竟然死里逃生。 “谁破坏咱家的好事,给咱家滚出来!”而被着飞来之石击中手腕的冯离不由大声喝到。 此时他的手腕已经红肿了,而且显然短时间内是用不上气力。而其他的锦衣卫在冯离被袭后立马警惕的盯着四周。 不过就在这一刹那,没有人回话的声音传来,但是却又数道刀芒向围着朱晓凡的这些锦衣卫杀去。 这数道刀芒,道道霸道无比,刀芒过处,杀气腾腾。刀芒至锦衣卫身前,实力稍弱些的锦衣卫直接被立劈了,而那几名指挥使则是背着突如其来的刀芒给震退了数十步。 锦衣卫退开的同时,一道人影就随之出现在了朱晓凡二人的身前。 这人背对着朱晓凡二人,黑色衣裳,修长身影,手持一把黑色长柄长刀,整个人一出来,周身皆散发着阵阵冷气。 这人,正是千里赶来的沐坤无疑! “木头!” 沐坤才一出现,虽然没转身,但是眼神有些迷离的朱晓凡立马就将其认了出来。朱晓凡心里很激动,但是激动之词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只字。 于危难关头被人救下,这人还是自己的兄弟,而且更为难得的是他这兄弟对他而言也是由死及生,这种感觉,这种体悟,难以言表。 “你没事吧?”沐坤回头看了眼朱晓凡,淡淡的问到。 虽然他的语气很冷淡,但是他的心中却很庆幸。很庆幸自己来了、很庆幸自己没有来晚、很庆幸自己能救下朱晓凡。 他在心中试想,如果自己今日没来,如果自己来晚了那怕一步,他这辈子估计都寝食难安。 朱晓凡自然是了解沐坤的性格,不由吸了一口气,大大咧咧的说道:“我~我怎么可能有事,没事,只是需要点时间恢复!” “那好,你调息一番,我替你抵挡片刻,等你好后,我们再一起杀出!” “好!”朱晓凡迅速的点了点头,同时立马就盘坐了起来。 而沐坤见此,双手握着长柄刀,直接就像警惕中的冯离等人杀了去。 “给我杀了他,快!” 练沐坤杀了来,冯离用那只还没有受伤的手指着沐坤,大声叫到。 其实他与沐坤交过手,知道对付沐坤的压力并不大。但是由于之前和朱晓凡的一番交手,他们的实力也存不过半。再者说了,就从沐坤刚才的那几道刀芒看来,现在沐坤的实力相较于以前必然是有了长进。 所以当沐坤才一冲来之时,冯离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同时直接命令身旁的锦衣卫向沐坤杀去。 “沐坤,他还没死!”而依旧和任剑一在不停的战斗着的纪由看着救下朱晓凡的沐坤,心中震惊不已。 当然,同样震惊的可不止他一人,还有那正对付这五毒唐门一名太长老的宋杰乾。不过震惊只是一瞬,当看着沐坤实力如此强悍之时,宋杰乾的脸上反而闪过一丝欣喜之色。 因为他看见沐坤之后,他看见了一个机会。 “看来我武林终究不会灭!”任剑一见着朱晓凡得救后,受伤攻伐的剑气更甚,脸上的欣慰高兴之色也愈浓。 一听任剑一此话,纪由直接大喝一声,道:“痴人说梦!” 且声落之后,纪由身上的动作更甚了,他现在心里很紧张,他已经容不得他自己在这样被任剑一拖延下去了,他必须打破这僵局。 “嗯?” 任剑一见陡然发力的纪由,心中一震,心想难道最开始这人一直没有发力不成。 而此时,伍毒人和伍川的战斗也快接近尾声。二人身中对方独门毒药,面色都不太好看,显然都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这实在是难以想象,二人本为亲兄弟,怎会如此? 一刻钟后 沐坤已经快将冯离等人杀尽,但是无奈的是当他杀完一批之后,就会再来一批,随着时间的过去,沐坤显然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 “木头,走!” 突然,正当沐坤有些不支之时,数道剑气就从沐坤背后杀来,将数名锦衣卫逼退! “好!”沐坤应声,迅速向朱晓凡靠拢! “木头,你带着上官霞先走,我为你断后!” “晓凡!”上官霞不舍。 “嗯!” 不过沐坤却不迟疑,点了点头,带起上官霞就走了。他知道朱晓凡已经恢复了些许实力,他一边带走上官霞,一边轻声给朱晓凡说了等他的地点。 “走!” 朱晓凡大喝一声,直接一把把上官霞交到了沐坤的手里,并道:“保护好她!” “我在她在,我死她也在!”见着朱晓凡难得一副正经的请求到,沐坤只是淡淡回答,同时一把就带起上官霞掠了出去。 “晓凡!” 上官霞想拉住朱晓凡一起走,但是却抓不住了。 “不要让他们走了!”而当沐坤二人起身的那一刹那,冯离直接喝道。同时一列弓弩手就拿出弓弩对准了沐坤二人。 “找死!” 见此,朱晓凡毫不犹豫。拼了命的调动起全身的功力,同时在剑道的加持下直接施展出了剑招九绝的第四绝——剑应万道! 只见剑招过后,剑气纵横,数百到剑气就直接席卷了那些弓弩手,还不待他们反应,他们就直接被着百道剑气给送上了路! “噗!” 而朱晓凡于剑招施展出来后也是再次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第一百八十六章 衡山之战!(十一) 鲜血吐出来后,朱晓凡的身体直接不支的半跪了下来,而且这半跪还是撑着手中的锈剑。 刚才那一击对他自身的伤耗太大了,更何况他体内还是重伤未愈,强制性的施展出这种招式,他的身体根本就吃不消。 但是为了保证沐坤二人能安然离去,即使吃不消也必须撑住! 庆幸的是,现在他们已经远远离去了。 “咳!”朱晓凡不停的咳了几声,身子微颤。 “他好像不行了?” “刚才就重伤垂危,现在又施展出如此强悍的招式,我估计他早已支撑不住了!” “大人,我们上还是不上?” 见朱晓凡如此,这些锦衣卫一时顿住了身,不知道该上还是不该上,毕竟朱晓凡的强悍那是深入到每一位与之交手的锦衣卫心中。 “犹豫什么,给咱家杀!” 冯离大喝,同时直接一脚将前面几位锦衣卫踢了出去。 “杀!” 这几名锦衣卫很无奈,进退两难,没办法,心一横,大喝一声算是为自己打死,挥着手中的绣春刀就向朱晓凡杀了去。 “咻~!” 不过就在他们手中的刀快要杀到朱晓凡身前的那一刹那,朱晓凡缓缓起身,一道纤长的剑气就杀了出去。 剑气过后,这几人的脖间都留下了一道血痕,身体也随之倒在了地上。 “嗯~?” 见着朱晓凡如此突然的生猛了起来,一众不由一个推搡着一个的接连倒退几步,眼中满是惧色! “不许退,都给咱家上,不然就是死!”见此,冯离不由大喝一声,这才止住了锦衣卫退却的身形! “来,来啊,我杀不光你们所有人,但是我保证,我能杀了最先向我出手的人!”朱晓凡见着他们还欲上前出手,直接大声喝到。 一边说,一边挥了挥剑,剑气纵横,霸气无比。就这一刹那间,欲上前的锦衣卫硬生生的止住了步子。 并且看着朱晓凡那凌厉的剑气和视他们如蝼蚁般的眼神,他们的心里不由的哆嗦着,手中的刀都有些握不住了。 而冯离见此,也不再强制要求锦衣卫再上前,他知道现在的朱晓凡是外表处于油尽灯枯,但是心里却又万丈生机。这种人,如果没有绝对的实力,去了也是送死。 “晓凡,快走!”倏尔,正在远处被纪由压着打的任剑一很是着急的对朱晓凡喝到。 因为现在衡山的所有后辈基本上都退去了,留下的全是他们这些老一辈人,他们注定要埋骨衡山,但是他们却不想在死前见着自己的后辈为自己陪葬。 “任叔!” 朱晓凡大叫到。想带着任剑一一起走,他不忍看着任剑一死在这里。 突然,整个伍川交手的伍毒人也开了口,言语中满是不耐烦,道:“小东西,啰嗦什么,还不快走,我和~我和任老头都服用了一日生机丹,就算今日走了也活不下去,你还不快走!” 但是朱晓凡知道伍毒人是想让他快走,不然等到一日生机丹的药性流逝之时,他们想让朱晓凡走都不可能了。 “任叔,伍毒人前辈!”朱晓凡面带悲伤。 见朱晓凡还不急去,伍毒人再次开口,道:“臭小子,啰嗦什么,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就好,我们一把年纪,早就不在乎生死!” “我~~” “小子,快走,别费浪费我培养你的心血!”任剑一见朱晓凡犹豫不决,不由再次喝到。 他知道朱晓凡是一个注重感情的人,但是这种时候,明知不可为还反而还要为之,那就是一个榆木之人。 “噗~” 突然,正当任剑一话才说完,纪由直接猛地一拳,连带着任剑一的剑气就一起击碎,且这拳风直接硬生生地就打在了任剑一的胸口。 “任叔!” 朱晓凡持剑,想跃起跟任剑一一起对付纪由。 那知任剑一直接暴怒了,对朱晓凡吼道:“你还不走,难道想看我们死不成?” “我~我……” 朱晓凡顿住了,眼中满是泪水,但是没有落下一滴,他知道任剑一是决然不会喜欢看着他掉眼泪的。 “快走!” 任剑一大喝,同时再次向纪由杀了去。这一次的攻击比受伤之前更猛,直接在短瞬之内将纪由压制住了。 “我走!” 朱晓凡见此,知道必须走了,他握着锈剑,黯然转身,同时向着来处快速掠了去。 他速度不快,但是没人敢跟,他前路有很多锦衣卫,但是没人敢阻。 “晓凡,记得日后护我五岳弟子!”见朱晓凡离开了一段距离,任剑一大声喝到。 声落之后似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整个人手中的攻击也猛然一缓,直接被纪由压着打,有些没有还手之力。 “好!晓凡谨记!” 朱晓凡听着任剑一的声音,身子一顿,大声应到。 应完之后,他摸了一把眼眶中的泪水,以更快的速度掠去了。他没有回头看,因为他很怕看着心中那副他最不想看着的场景。 “那就好!”任剑一自语,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别人说,不过想来,显然是对自己! 而任剑一见着朱晓凡离去,而其他的锦衣卫又不敢追,只得对还在跟那太长老战斗的宋杰乾说道:“乾儿,你马上去追朱晓凡,务必将他截住!” “是!” 宋杰乾点头,想迅速脱离战斗,但是那名太长老自然不会让他如愿,直接将一日生机丹的功效激发到了极致,拼命的缠住宋杰乾。 “冯公公,如果你不想养虎为患的话,还请帮助在下脱身!”见此,宋杰乾不由一阵头疼,值得对站在不远处的冯离一行人开口。 “嗯~” “好,他就交给我们,你去追那朱晓凡!” 听此,冯离反应了过来,立马替宋杰乾挡住了这名太长老,让其得以脱身。 虽然冯离心中很是不想帮这个忙,但是今日跟朱晓凡的一战让他明白了朱晓凡绝对是个祸害,如果不把这朱晓凡解决的话,他这一辈子都寝食难安。 故而权衡利弊之后,他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帮了宋杰乾。 而宋杰乾一脱身,直接就向朱晓凡掠去的方向追了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衡山之战!(十二) 住处 不敢回头再看的朱晓凡毫不犹豫的向来时的住处掠了去,因为在哪里,还有一人在等着他。 一路上,朱晓凡心中的疼痛不可言表,他知道任剑一、伍毒人等人,亡了。 但是掠至门口,他心中却又不知怎么的冒出了一种心痛之感,就像是有什么快要失去了一般。 朱晓凡心里很慌,他不敢迟疑,以更快的速度掠了回去。 “杏儿!” 不过身子才一进院的那一瞬间,朱晓凡看着院内的场景,不由大声撕心裂肺的叫了出来。 同时,他本就受伤的身子直接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在院门口。 院内依旧没什么大变化,收拾的跟往常一样干净,而且在这清幽的院子里,外面的硝烟和悲伤没有传进来。 但是唯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在那石桌旁,在那朱晓凡夜夜晨晨坐下的地方。李杏儿的身子软软的趴在了上面,同时脸贴着手臂,嘴角全是渗出来的殷红的血迹。 “杏儿,杏儿你怎么了?你也中毒了!”朱晓凡放下锈剑,一把抱起了李杏儿,同时将自己所剩不多的功力往李杏儿体内输去。 “咳~” 不一会儿,李杏儿轻声咳嗽着,朱晓凡见此,立马停了下来,同时一把将李杏儿抱在怀中,连问道:“杏儿,杏儿你告诉我你怎么会这样?” 朱晓凡现在真的想大声吼出来,毕竟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他是真的没想到连李杏儿也成了这般,一个接一个,这种事,朱晓凡的心里早就憋不住了,但是他却不能对这李杏儿大声吼出来。 “凡~凡哥哥,你回来了~还能~还能见着你,真好~!”李杏儿睁眼看见抱着自己的朱晓凡,缓缓开口,很是力竭的道。 她其实很想说凡哥哥,你还活着,真好。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说,她也不可以说。因为听朱晓凡的话,说明朱晓凡在心中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既然如此,她想在他的心里留下最好的印象。 李杏儿心中默念,凡哥哥原谅我,我也是被逼无奈,不过看着你无碍,真的很好。 “别说话,你~你中毒了,对,对了,我的血可以解毒!”朱晓凡摸着李杏儿的脸有些手足无措,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让一个女子躺在自己的怀里。 他一边扶着李杏儿,一边将自己鲜血滴在李杏儿的嘴里,他希望李杏儿能活下来,他真的希望李杏儿能活下来。 李杏儿见此,她知道自己已经没药可救了,不想看着已经受伤的朱晓凡为自己这样,不停的摇头道: “不~不要这样,凡哥哥,我~我毒已入体,深入五脏六腑,纵使扁鹊华佗再世也不~不可救了。” 而且越说到最后,李杏儿越没有了力气,像是马上就要去了一般。 其实如果不是朱晓凡将他的功力输到李杏儿体内的话,李杏儿现在或许已经死了。毕竟抱着必死之心和难怪愧疚的她吃下去的毒药实在是太多了。 “杏儿,杏儿你别在说话了,你这样坚持不了多久,你撑着,我带你下山找大夫,我一定救好你!”朱晓凡见此,一边说,一边就欲抱起李杏儿,说之时他的眼角再次不争气的满是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相处了这么久,亲眼看着她死,朱晓凡不是无情之人,怎会不伤?怎会不悲? 叫朱晓凡如此,李杏儿心中不由伤痛万分,道:“凡哥~哥,不~不要伤心,不要~哭,杏儿眼中的你一直很~很乐观!” 她说着之时,想伸手抹点朱晓凡眼角的泪水,但是她手上却没有丝毫的力气,想抬手都抬不起来。 “我不哭,我没哭,你看,我没有!”朱晓凡连忙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低下头让李杏儿摸了摸。 “这就好~这就好,凡哥哥,你能不能~能不能答应杏儿一件事?” 朱晓凡不停的点着头,道:“说,杏儿你说,我一定做到!” “我希望,我希望凡哥哥在我死后能把我葬在~葬在一片幽静的地方,~凡哥哥,你能~能答应我吗?”李杏儿想了想,缓缓说到。 本以为就直接死了,没想到还能再见着朱晓凡一面,李杏儿心中想着或许是上天眷顾吧,心中无憾了! “我~” 朱晓凡沉默了,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凡哥哥~你~你这都不能答应我~吗?”李杏儿盯着朱晓凡缓缓问到。 “我~” “凡哥哥~!” “我答应,我答应你!”朱晓凡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 “那就好,~如此,杏儿我就知足了~”李杏儿见朱晓凡点了点头,有些满足同时气息缓缓变得虚弱了起来。 自小她就打算做一个好女子,嫁得一个好夫婿。但是还未至髫年,家破人也亡,要不是一人相救,她早就饿死街头了。 但是她没想到,昔日的恩情竟成了今日这结局。如果早料到这般,她宁愿早点死了。 这世上最大的伤痛,莫过于遇见! 对于现在,生不得如愿,死定当安寝。如这般,来世上一遭也算未留下太多的遗憾! “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杏儿,你别说了,别说了!”朱晓凡不停的说到,心中悲伤更甚! “凡哥哥,以后你要开心,你笑的样子很好看~” “你别说了杏儿,别说了!” “凡哥哥,其实我~我一直有一句话对你说,咳~”李杏儿再次开口,不过话还没说完,她就大咳一声,更显得气力不足了。 “杏儿~” “其实我~我很~”李杏儿还欲开口,不过话还没说完她自己就止住了声。她不想让朱晓凡一声牵挂,她不想如此。 不过不知道是上天捉弄还是怎么回事,她止住话的一瞬间,气息也骤然停止了,即使她还想再开口,也没了机会。 “杏儿~!” 朱晓凡见李杏儿断了气,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震的院内空气荡。 本未至秋,七月流火不过月,院内绿叶片落飞! 尚未情深,应是挂念不存心,声泪相催于斯时! 第一百八十八章 衡山之战!(十三) 约是半刻钟后。 朱晓凡抱起李杏儿的尸身,拿起锈剑,缓缓的向着院门走了去。 他要下山去寻一地方为李杏儿埋骨。 不过当他才抱着李杏儿踏出院门的那一刻,就见着宋杰乾已然摇着扇子站在了院门口。 二人目光相接,对视着,一时之间没有任何一人开口。 “朱兄,久违了,家师让我来擒住你!”或许是气氛有些尴尬,宋杰乾合上了扇子,先开口了。 朱晓凡面无二色,将李杏儿缓缓放下,他自然是想到宋杰乾来这里不是为了唠嗑,道:“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谁知宋杰乾并未急着动手,反而是平静的说道:“不不不,朱兄,你的实力原本是胜于我,但是由于你现在的伤势,实力十不存一,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你什么意思?”朱晓凡不解,心想着难道这宋杰乾还要让他认输受缚不成? “朱兄,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想和你做朋友,我一直无意与你们为敌,只是形式所迫罢了!”宋杰乾把着扇子,再次幽幽解释到。 不过这话让朱晓凡听着却是越听越糊涂。 宋杰乾顿了顿,再道:“朱兄,我们本可做朋友、成兄弟,但是由于立场不同,导致我们总是处于对立面。不过现在,我有了选择的机会! 继而不待朱晓凡回话,又道:“山门依旧在战斗不止,但衡山有索道下山。虽然山下走些许锦衣卫守着,但是我想那么多五岳弟子下山应该早已经将山下的锦衣卫解决了。所以朱兄,为了安全下山,你还是走索道吧。” 当宋杰乾的话说完,朱晓凡直接愣住了,他没想到宋杰乾竟然在他全然能胜过自己时放了自己,更没想到宋杰乾还提醒自己走索道下山。 他心里很困惑,想着难道宋杰乾有其它的图谋不成?但是转瞬一想,现在就他一人,而且这宋杰乾如果想留下自己也很轻松,他能图个什么? 见朱晓凡没反应,宋杰乾不由有些着急,连道:“朱兄,你不相信我?再迟疑的话,冯离等人就来了,到了那时朱兄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多谢!”朱晓凡想了想,抱拳感谢。 他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心想着管他的,先走过眼前再说。至于宋杰乾,如果真的是有意帮他,那自然是欠了一份人情,如果不是,那就大不了再多一份仇。 他说完就抱起了李杏儿,再次看了眼宋杰乾,就向着侧峰的索道处掠了去。 “还差一个就够了!”看着朱晓凡离去,宋杰乾打开扇子自语到。 他知道朱晓凡是一个重情义的人,这种人只要自己有恩于他,那到时候也就是说一句话的事。 抱着李杏儿的朱晓凡一路疾驰,正如宋杰乾所说的,通过索道下山后确实有些许锦衣卫在下山的索道处等着,但是此时已经却是尸体了。 看着眼前全是锦衣卫的死尸,朱晓凡估计纪由和冯离也没料到最后一点五岳弟子和五毒唐门的第弟子会直接在任剑一和伍毒人一声令下后全部逃下山吧。 “任叔,伍毒人和各位前辈,我走了!”朱晓凡最后看了眼衡山之巅。心中自语。 最后,他放下李杏儿,跪在地上三叩首,然后才抱起李杏儿,毅然离去。 任剑一和伍毒人于他有莫大的恩情,没有他们,或者也没有朱晓凡的今天。 朱晓凡心中坚定,以后必然会竭尽全力守护五岳和五毒弟子,并且让武林的精神用不灭。 约是一日后,一处清净地。 此地位于衡山边缘,茂密森林之中,远离市镇与闹市,甚至放眼望去,百里之内荒无人烟。 此处,正是朱晓凡为李杏儿寻得的埋骨之地。 山高林密,幽静无比。 且新坟落处,有两丈小溪流淌于一里地之外,溪水碰石,泉流哗哗与嘀嗒,成就这终年晓音之美景。 新坟周边,竹树环绕,但是却未遮住微阳,不过于日盛午时之时却又能挡住烈日。 此地周边无巨型猛兽,且朱晓凡又将李杏儿的坟垒的格外的结实,纵使有些许不眨眼的巨型猛兽,也刨不开这坟。 坟成圆状,四边围上了一圈石头,坟前立了一块石制墓碑,碑刻着:故友李杏儿之墓! 碑石被深深插立在坟前,朱晓凡没敢写是谁立的。因为朱晓凡心中不怕猛兽,但就怕那些锦衣卫万一来此,虽然这种可能性极低,但是朱晓凡却不得不考虑。 一切弄完,已经是戌时,天色已经快黑了,朱晓凡就地盘坐了下来。 他本来身上就是重伤,这一日的时间又未有得丝毫的时间调息修养。故而现在,他正好于此待一整晚。 待于此,一为调息身体,二为在此陪李杏儿一晚上。 朱晓凡摸了摸李杏儿的墓碑,缓缓道:“杏儿,我再此地陪你一晚上。这样,陌生地方你也能有时间熟悉熟悉!” 朱晓凡心中苦闷,是无力的苦闷。 历经人世浮沉,朱晓凡明白有很多事都是他不能改变的。即使他的能力再逆天,他终究抵不住这大势,抵不过这大势的车轮滚滚而来。 夜渐渐深了,今夜月色很凄美,带着丝丝殷红。 翌日。 朱晓凡在天初亮之时突然记起了有些什么事要做一般,早早的没入了森林。等天大亮之时,李杏儿的新坟前多了许许多多的花植。 这些都是朱晓凡亲手寻来栽在李杏儿坟前的,她知道李杏儿爱这些,他不能忘了。 “杏儿,这些都是山间的野花,虽不及城中话多鲜艳娇媚,但是却很符合你想的幽静之美,我想有了他们,你在那边会好过一些。”朱晓凡栽下最后一朵花,缓缓起身,尽量笑着说到。 “杏儿,我走了,凡哥哥走了,你多保重!” 朱晓凡拿起锈剑,在李杏儿坟前踯躅徘徊了许些时辰,最后,一个转身,猛地转身离去了。 终究是要走的,朱晓凡知道未来的路还长,他还要向前看! 前路必是坎与坷,持剑抹平一切褶! 他抵不过大势,但是他想顺心而为! 第一百八十九章 至光州,心慕羡!(上) 时如流水,转瞬过去了近三个月。 三个月时间不长,但更不短。 在这三个月内,衡山发生的所有事遍传整个大明王朝。 没人会想象到诺大的武林就此结束,就此彻底的结束了。 他们没想到千年的武林就此终于明朝,终于他们所生活的这个年代。 衡山上的事自谢幕后像是插上了翅膀般,成了整个大明王朝百姓最乐谈的谈资。 他们不停的说着,有激动、有兴奋、有不解、有叹惋、有伤心。不过更多的、不变的却都是看客的心态。 或许真正伤心叹惋的只有那些真正的武林人或者是早已退出武林但却心还在江湖的武林人。 一路北上,朱晓凡听晓了衡山于他走之后发生的所有事。 一路听,一路晓,一路伤感。但到了最后,整理行囊,收拾心情,朱晓凡再次笑着上了路。 任剑一死了,伍毒人死了,轩剑老祖也死了,留下为后辈弟子断后的一个都没活下来。 不过除了伍毒人,他们都是力竭而死的?因为是服用了一日生机丹,锦衣卫不想用自己的命来拼死他们,只是一味的抵挡,等待那一天的结束。 那一天的夕阳或许是这大明王朝有史以来最不受人待见的夕阳,它不美,因为它带走了太多人的命。 而伍毒人则是在和伍川的战斗中同归于尽的,没人会知道他们两兄弟为何会如这般仇视对方。但是随着二人命归西方极乐,一切再说也无实意了。 不过战后据说纪由和冯离很是恼怒,至于为什么。好像是出了五岳和五毒部分弟子都逃跑的原因外,更重要的是衡山的藏经阁五楼以上都空了。 里面所有的经书、功法都被人搬的干干净净,一本不剩,怎么看着都像是提前运走的。但是至于是何时,却无人知晓。 汝宁府,光州 三月跋涉,朱晓凡终于是到了光州。 按着当时沐坤给他说的地方,朱晓凡进了当地最大的那间酒楼的天字号房。 还没进门,朱晓凡有些犹豫踯躅了,但是缓了缓,朱晓凡还是推开了房门。 “谁?”门才一开,屋内的沐坤随即握住刀。但看见来人是朱晓凡后,他微微一笑,再无其他的动作了。 “晓凡,终于见到你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过坐在桌子另一边的上官霞看着来人是朱晓凡后立马就直接向朱晓凡冲了去,一把将朱晓凡给抱了住,伤心的哭到。 此时她俨然没了以前那副强势的样子,现在的她就如一个受了伤的小家碧玉一般。衡山亡了,她所有的都没了,她现在只有朱晓凡。 一路跟着沐坤来到这里,才来的几天里,她特别害怕,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朱晓凡了,她不知道那般的话她还能怎么活下去。 “没事,没事,我回来了!”此时或许经历生死心境变了,朱晓凡不再如以前那般脾性,他轻轻拍着上官霞的背,缓缓开口安慰到。 “晓凡,衡山没了,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上官霞哭的更甚了。 坐在桌子旁的沐坤都有些惊讶,他从来没想到上官霞也有一天会哭成这个样子。 “没事,你放心,你还有我,我这辈子都会在的!” 朱晓凡心中也是震撼无比,当到了这一刻,他才真的发现上官霞也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他细想来,或许真如任叔所以说的那般,上官霞以前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他一边安慰,一边撩起上官霞的头发,抬起她的头,二人四目相对,朱晓凡说过的极为真诚,就像发誓一般。 “嗯~!” 上官霞点了点头,不再说其的他话。作为一名女子,有一个男子肯对她说出这般话,她也知足了。 “对了,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看着上官霞的样子,朱晓凡心中也送了一口气。 虽然他是很乐意见着上官霞不强势的样子,但是也着实有些架不住她哭起来的样子。 上官霞擦了擦泪水,言语还是有些情绪波动,问道:“什么事?” “杏儿死了!” “妹妹~死了?”上官霞一听,不信,满脸的不信。 她不是傻子,确定中毒的那一刻她就将怀疑目标放到了李杏儿身上。但是她却一直没有给朱晓凡说,没想到现在李杏儿竟然死了,上官霞不解。 “嗯,也是中毒,不过毒比你深,当时我见她时她就命悬一线,最后终究是没有了生机!”朱晓凡缓缓的点了点头,面色伤心的说到。 李杏儿可是死在他的怀里,他的怀里,当时的场景,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妹妹~可怜的妹妹!”上官霞也突然伤心了起来,她没想到李杏儿竟然这样结束了自己的姓名。 虽然她心中明白李杏儿是如何想的,倒是这么久的相处,上官霞的心又不是铁打的。而且她本来就很爱怜李杏儿的遭遇,一直把她视为亲妹妹。 如今李杏儿死了,上官霞也自然不会把她的判断说给朱晓凡听。她想让李杏儿在朱晓凡心中一直是一个完美的形象,或许这也是李杏儿所想的吧。 见上官霞如此伤心,朱晓凡不由搂住上官霞,开口安慰道:“你不要伤心,事情已经发生了,逝者已逝,我们还要好好活着。” 在他看来,上官霞与李杏儿的关系一直很好。如今李杏儿死去了,上官霞自然是伤心不已。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可怜我的那妹妹!”上官霞不停的点了点头,慢慢的平复着心情。 突然,正当朱晓凡二人还在互相安慰中,一旁的沐坤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不由开口道:“行了,来这里坐吧,再这样我就走了。” 虽然他知道衡山覆灭朱晓凡二人肯定会伤心不已,但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如果就由着他们两个一直在这里说着,纵使沐坤是个冷性子也受不了啊。 再者说了,这到了光州了,他马上就可以回家见着夏儿了。 不过越离家近,沐坤就越急切的想见着许夏儿。 沐坤心中道,不知道夏儿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木儿会不会走路了? 第一百九十章 至光州,心慕羡!(中) “呃,” 朱晓凡二人听着沐坤的话不由反应过来还有一人一直被他晾着。 朱晓凡连忙拉着上官霞坐下,同时开口,道:“木头,这次多谢你来相救,不然我们二人早就命丧黄泉了!” 沐坤一听朱晓凡的话,淡淡开口,道:“你感谢的话听着很怪,不如请我喝杯酒,就抵当是我出手的的费用吧。” 朱晓凡一听沐坤的话,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哈哈哈,好,当初借火暖身子的酒没送出去,今日倒是可以送出去了。” “哈哈哈!” 沐坤随着朱晓凡的话落也不由笑了起来,周身的冷气也荡然无存了。 一边笑着二人的脑海里都回忆起了当时才见面时的那画面。他们当时决然不会想到,那一次基本上酒不算交集的交集竟然让二人成了舍命的兄弟。 或许这就是命运安排,注定成为朋友、兄弟、恋人的只需要一次接触、一次交集、一次对目就可以了,只要有了开始,那就注定不负今生的相遇。 不像是上天注定没有任何结局那般,无论再有多深的交集,都不会有以后。 上官霞见二人如此,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们两个在笑什么,不是说要喝酒吗?”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当日见面时的场景。想在想想,或许真的是天注定吧!”朱晓凡回答到。 而沐坤则是点了点头,很是同意朱晓凡的话。 他心里最明白,之前那么多年也没遇着一个知心的朋友活着是恋人,但是这才短短几年,他什么都有了。 “哦!” 上官霞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对了木头,你为何将我们带到这里?”话说回来,一路赶来,朱晓凡总觉得这里很是偏僻。心想着即使沐坤要带他们先躲躲也不至于带到这里来吧,所以他自然是要问一下。 “因为我家在这里!”沐坤回答到,满脸的幸福。 “家!你不是黔宁王三子吗?”朱晓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那可不是我的家,我家在这里!”沐坤摇了摇头,肯定的说到。 以前他还有打算回家去看看他那父亲,但是自从上次的八字士过后,沐坤对那家再也没有任何好感。现在他是要么不会,要回去的话就一定要拿回本属于他自己的一切。 “好吧,没想到你在这里安家了,看你的样子,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吧?”朱晓凡见沐坤的样子,也不敢多问,只好岔开话题。 “很好,很舒心!” 一听沐坤这话,朱晓凡不由来了劲,连问道:“木头,没想到你还会说出这种话,看来你是在这边有了落心之点了,是不是娶妻生子了?” “嗯!” 沐坤简单一字,所有的都回答完了。 朱晓凡听此一时间顿住了,就连一直没说话犹如一个邻家女孩的上官霞也顿住了。他们了解沐坤的性格,他们是真没想到沐坤竟然已经娶妻生子了,这简直是想都不敢想。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他们根本就不敢想象到底是谁能受的了沐坤这木头性子,当然他们更好奇是谁能让写沐坤动心。 不过二人现在心中除了疑惑和震惊之外,还有一丝丝的羡慕。他们的所有都没了,但是他们却见着沐坤已经有了幸福美满的家庭,他们的心中想不羡慕都有些不可能。 人在低潮的时候是最容易羡慕别人的。 “木头啊,真是没看出来啊,真有你的。”朱晓凡顿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不由有些羡慕的说着。 当然,他心中也更是感动。因为沐坤竟然在已经有了家室,有了牵挂的前提下还来就他,这份情义,更深厚了。 “我也是运气好,受伤后碰着夏儿那样的好女子,她待我好,我岂能负她?”沐坤被朱晓凡这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脸色微红,缓缓说到。 恰此时,上官霞开口了,道:“冷性子的人更注重情义,看来这话说的确实不错。” 朱晓凡摆了摆手,显然是有些高兴,直接道: “不说这些了,木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快到你家去吧,你说我这什么东西也没买给弟媳和侄儿买,多不好意思。走,先出客栈,我再慢慢买!” 听着最好的兄弟有了妻儿,朱晓凡心里的悲伤瞬间被冲走了一些,他很替沐坤高兴,打心里高心。 “对对对,我们什么都没准备,可不能空手去。”上官霞也很是高兴的点了点头到。 本来她心里还想着拆穿朱晓凡没有沐坤大就乱叫弟媳的事,但是想着沐坤都不在意,显然不值得说出来,而且看着朱晓凡难得笑了起来,她心里自然也是高兴。 “嗯!” 沐坤点了点头,他肯定不会拒绝,而且他早就想回家见他的妻儿了。 三人说完后直接下了楼出了客栈,现在已经是冬月初了,只是节气有些不显。不过看着开市都没多少人,倒也是能反应丝丝。 三人出来后,各自都去买了些东西。不过朱晓凡和上官霞二人自然是给沐坤的妻儿准备见面礼,而沐坤则是买了些家里估计没有的和许夏儿平素爱吃又不舍得吃的东西。 “跟我走吧,路有些不好走!” 东西买完,朱晓凡和上官霞二人直接跟着沐坤就向城外掠了去,看沐坤那速度,显然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而就在三人离开的那一瞬,有两名身着麻布衣服、百姓打扮的二人就远远的跟了上去。 这二人看似普通,但是一身轻功和隐匿的功夫却着实了得,跟着沐坤三人直至沐坤三人到了大河村才停下来。 远远的于山上看着村子。二人已经看出了沐坤三人的目的地就不准备再跟了,再跟的意义不大,而且十有八九还会露馅。 “看来这三人是准备躲在这小村子里了!”其中一人开口到。 另一人答腔,道:“这地方着实很隐蔽,一般人根本就找不到,不过幸好我们一路跟着沐坤二人,倒不至于跟丢!” “不说这些了,回去禀报少使,看他如何定夺!” “好!” 声落二人也沿着原路退了回去。 作者淋抻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第一百九十一章 至光州,心慕羡!(下) 现已近了酉时三刻,太阳也垂于西边了。 庆幸终于是在天黑到了不然就要赶夜路或者是露宿荒野了。朱晓凡和沐坤自然是不担心,但是现在毕竟有上官霞,他们不得不考虑。 “木头,你这家简直是有些鹤立鸡群啊?看来你没少在上面花心思,是吧?”一路走来,看着大河村其他村民的住处,再看着眼前沐坤一家人的住处,这差别着实有点大了。 而看着家门就在眼前,沐坤眼中满是温馨与坚定,道:“夏儿待我很好,我怎能让她吃苦!” 不知怎么的,现在离家门就不过几息的距离,沐坤甚至能看见在院子里忙碌的那片他日日思夜想的身影。但是沐坤此刻的心里,就是忍不住在不停的跳着。 想来,或许是激动吧。 正当此时,站在朱晓凡旁边的上官霞缓缓开口了,道:“沐坤,真没发现你也有一天会变成如此痴情的人!” 本来就很震惊上官霞于此更是看出了沐坤对那尚未见面的女子的真挚的爱意,她明白,如沐坤那般性格的人脸上的表情是决然不会作假。 “那是什么痴情人,我和夏儿是命中注定!”沐坤缓缓开口回答,同时一边说一边就向屋子走去。 快近家门,他没有选择直接掠过去,因为他知道许夏儿喜欢的事普普通通的他,而不是什么武林高手。 见沐坤如此,朱晓凡二人自然也是一般,跟着沐坤的步子就向着屋子走了去。 此时的许夏儿正在收拾着晾晒在晒具上的冬天过冬的粮食,而小许木也是坐在上面,看着她的母亲。 沐坤记得走时小许木才半岁有余,现在差不多都一岁带点了。沐坤心道:时间真快,不过挂念时的时间是真的漫长。 “夏儿~” 沐坤离许夏儿还有三四丈的距离时就直接叫了起来。 “嗯~!”本在收拾粮食的许夏儿见有人叫她,只觉得这声音是格外的熟悉,连抬起头看着来人。 “坤哥~”当她见着来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沐坤之时,不由激动的叫了出来。与此同时,手中收拾粮食的竹箕也被她丢了下,直接就想着沐坤跑了去。 “慢点,慢点!” 见许夏儿跑来,沐坤不由以更快的速度跑过去,一把就将许夏儿抱了起来转了几圈。 待沐坤将许夏儿放下,许夏儿摸着摸着沐坤的脸,眼中满是泪水,有些不信的问道:“坤哥,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嗯,是我,我回来了!”沐坤不停的点着头,同时用手摸着许夏儿的头。 小别胜新婚,或许说的就是这般吧! “~爹~爹。” 突然,正当二人亲昵之时,一声格外稚嫩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同时那本在晒具上耍着粮食的小许木晃晃悠悠的就走了过来。 小许木胖乎乎的,或许是还没脱条,但更多的应该是许夏儿宠的。见着小许木走来还第一次叫着自己,沐坤立马蹲下身子,一把将小许木抱在了怀里,脸上全是幸福之色。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木儿什么时候会说话的?”沐坤抱着小许木,激动的问着。 谁知沐坤的话才落,怀中的小许木的就挥动着小手,咿咿呀呀的说了起来,道:“呀(我)~一直灰(会)~” 许夏儿听着小许木的声音,看着小许木的样子,连道: “木儿他就是在你走了不过一月的时候就会说话了,不过还说的有点不真。但是听几位爷爷说,像木儿这个年龄就开口说话,已经很早了。”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沉浸在这相逢的喜悦和幸福之中,加上那小许木时不时咿咿呀呀一声,这场面不知羡煞多少人。 至少此时的朱晓凡和上官霞二人是无比的羡慕,方此时,他们才真正的明白人生所谓何,如沐坤这般,一生似乎也不亏了。 不过或许因人而异,人所求不同,沐坤这般的生活虽令朱晓凡心生羡慕。但是朱晓凡心里明白,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做,他也有值得让别人羡慕的事。 突然,沐坤像是记起了什么一样,拉着许夏儿就走到了朱晓凡二人身旁,一一介绍道:“额,对了,夏儿我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朱晓凡,他旁边那位是上官霞!” 他一时激动,差点忘了朱晓凡二人还在身后等着。 谁知朱晓凡却摆了摆手,打趣道:“木头,我们不急,你们在说说,我们看着!” “你说什么呢!”结果上官霞才一听就不由碰了碰朱晓凡的肩膀,让后对上官霞行了女子之礼,开口道:“姐姐真漂亮,小家碧玉一般,也难怪以沐坤的性子会如此一路挂念你呢。” “妹妹哪里话,妹妹是真漂亮而且还很有气质。既然来了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快进屋吧!”本来听着朱晓凡的话有脸红的许夏儿在上官霞开口后立马回过神来回礼,同时热情的请朱晓凡二人进屋。 而小许木也是不停的拍着手,高兴道:“好呀呀,游(有)人人来了。” 显然这小家伙很喜欢热闹,见着朱晓凡二人来此那自然是高兴的不行。 而沐坤面带笑容,拍了拍许夏儿的肩膀,道:“夏儿,你带他们先进去,我把这粮食收了就进来!” 花一说完,沐坤就很熟练的拿起了东西去收拾粮食了,朱晓凡二人看沐坤那动作,一看就是行家里手。 “嗯!” “两位快跟我来!”许夏儿见着,面带笑容高兴的点了点头 “你先跟弟妹进去吧,我去帮帮木头。”而朱晓凡则是让上官霞先进去,自己直接向沐坤走了去。 “这~” 见许夏儿有些不好意思,上官霞不由道:“姐姐放心吧,不管他俩,我们先进去吧。” 听着上官霞的话,许夏儿顿了顿,道:“那好吧,那妹妹跟着我先进屋,我们去给他们俩做饭。” “好!” 许夏儿心中明白这朱晓凡跟自己坤哥的关系很好,所以自然也不用拘泥于俗套的待客之礼,随即拉着上官霞的手就进了屋。 或许这四人之间的缘分就是命中注定,无需多言,无需客套。 时光如此,静若安好!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两式棋,一年期!(一) 顺天府,纪由府邸 时临腊月,地处顺天。 两月前,纪由冯离等一行四部十六局高层奉旨回顺天,不过到京城快一个月了,依旧守在屋里没有任何的旨意下来。 快腊月的顺天雪早就下了起来,虽然是京城,但是到了这个月份,街上的行人也是少之又少,远不如其他月份。 毕竟快年关了,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关的事。想来如要热闹,还得再等到除夕年夜之时吧。 而在位于顺天的纪门前府此时着实有些门可罗雀般的场景,除了府中时不时出个扫雪人,基本上就算门开着也不见什么人影了。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纪由一直守在应天府,这两年这里却是很少有人来往。至于这次返京,纪由可不是来领功的,所以以前那些朝上的朋友都是格外的保守。 毕竟现在文渊的具体决定还没下来,到底应对纪由和冯离二人是奖是惩还值得考究。 所以这一月以来,无论是纪由府邸还是冯离的府邸,都略显的有些清净了。 纪由府邸的正堂,纪由和宋杰乾正坐在火炉旁烤着火,而纪由的夫人由于最后无法跟纪小小一道去桂林府,则是留在了家里,现在趁着纪由跟宋杰乾谈话之际,去准备午饭去了。 府里本来是有些下人,但是纪由和宋杰乾回来后,纪由的夫人则是选择亲自下厨。 而纪由和宋杰乾则是坐在火炉旁,等着她把饭做好。 此刻,纪府就像是一户普通的人家一般。纪由不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而宋杰乾也不再是锦衣卫的少使。他们就像是普通的人家,普通的人。 “师父,这种日子要是一直能持续下去,倒也不错。”宋杰乾添了块木炭,开口到。 宋杰乾言语很平淡,但是其中的向往之意是显而易见的,不过其中也有着丝丝遗憾之情。 纪由看了眼宋杰乾,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开口道: “我们的日子不是我们说了算,乾儿,如果你以后能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就去吧,不要管我和你师娘。我们老了,在这位置上待了大半生,也没什么可奢望的了!” 衡山一战,纪由不知怎么的感觉到了老态,想想或许是真的该乞骸骨了吧。不过即使他想,他似乎也不能安然如愿。 一入朝廷深似海,从此余生成路人。 更何况是做到纪由这一步的锦衣卫,即使他有一天真的退了,也会有人时刻盯着他直到他死,那退与没退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那知宋杰乾一听不由一震,直接站起身来,很是决然的说道:“师父,乾儿不会离师父和师娘而去,此话请师父以后不要再说了?” 对于纪由和纪由夫人,宋杰乾怎么舍得离去,这二人对自己有养育之恩授业之情。再加上纪小小临走时的叮咛,宋杰乾是断然不会离去的。 “乾儿不要这么激动,先坐下!”见宋杰乾如此,纪由不由摆了摆手,让宋杰乾坐下,然后开口道: “师父我这样说自然是有其他的用意,我估计待我和冯离进宫后,冯离必然会将责任推到我身上。但是他却又不能全推给我,所以到那时,师父我会选择以退为进,让出四部十六局的权力,你懂吗?” 纪由说完像是很轻松一般,直接看着宋杰乾,很是期待他的回话。因为他想看看他这视如己出的弟子是否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宋杰乾顿了顿,想了想,随即反应了过来,直接道:“乾儿明白了,师父请放心,乾儿必定不负师父所托!” 见宋杰乾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纪由很是欣慰,连道: “那就好,有你这话那我进宫时也可以放心大半了。而且师父我相信你有这能力解决那些人,虽然我不知道当时你为何没有追上朱晓凡,但是我肯定,那必然是个意外。” 纪由说着这话,自然是对那日宋杰乾没追着朱晓凡之事产生了疑虑,不过既然宋杰乾不说,而且他又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纪由自然也就不再多问。毕竟按着他的打算,到了后面,自己也不想再沾手四部十六局了。 武林的底蕴他是知道的,衡山所有的武功秘籍都没了,而且还逃走了那么多的弟子。纪由虽然敢肯定这些逃跑的弟子绝对不会再在这朝廷的的重压下成立个什么门派。 但是,武林诚不可欺。 纪由觉得只要这些人真的准备一心一意的复仇,那他们绝对能凭借手中的资源培养出一些绝对的高手。即使没有,不还有朱晓凡等人吗? 纪由可不想等着他老了之时被这些人寻上门来复仇,让自己晚年都没个安生。那不是纪由所想的,他虽是朝廷人,但是他得为自己准备些后路。 所以在衡山时,任剑一等人精疲力竭之时,纪由没有选择杀了他们,而是让他们自生自灭,这样也免得惹来无尽的仇怨。 “师父放心,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了。”听此,宋杰乾不由抱拳保证到。 师父没多问,宋杰乾心里自然很感激。毕竟他跟了纪由这么多年了,如果纪由硬要问,而他自己却不从实回答的话,纪由必然是能看出来的。 “以后的事就得看你以后自己了,不过你做事一定要慎之又慎,不要让别人抓住把柄。”纪由叹了口气,像是父亲叮咛儿子一般,生害怕那一点说不到而导致日后酿成大祸。 “师父请放心,乾儿心中一定时时谨记师父的教诲。” “嗯,你做事我也放心,只是提醒一下你,毕竟官场如战场,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啊!” 纪由的言语之中,全是感叹,在这一刻他全然没了一个锦衣卫都指挥使的样子,就像是一个亲熟的、历经沧桑的长者。 “乾儿明白!” 宋杰乾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们俩再说什么呢?快来吃饭吧!”恰此时,纪由夫人的声音也传了过来,饭菜也都端上了桌子。 一听叫吃饭,纪由起身拍了拍手,对宋杰乾道:“走,先吃饭乾儿,看你师娘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圣旨到,锦衣卫都指挥使纪由出来接旨!” 倏尔,纪由三人还都未坐在桌前,一道阴柔且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就从屋外传了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两式棋,一年期!(二) “有圣旨,乾儿快随我出去接旨!” 听着有圣旨到,纪由不敢拖沓,连忙让宋杰乾跟着自己快步到了府门外。 此时的府门外站着一队人,人数不多,不过十人左右,但是看其穿着,全是皇城锦衣卫无疑。 而他们当中为首的则是一名太监,人很面熟,想来是宫中的传旨太监之一。 而在这名太监的身后则是两名小太监,不过这两名小太监显然是这传旨太监的跟班,想来专门服侍这传旨太监的。 “见过公公,公公幸苦!”纪由才一出来,就不用很是客气的对这传旨太监到。 毕竟这太监是跟着冯保的,而且还是上面拟旨者的红人,纵使自己的官衔比这太监高,纪由仍旧很是礼貌。 因为,一由是因为自己准备退了,二则是因为纵使自己官衔再高,也抵不过圣驾前的红人。 见纪由出来,这太监同样很是客气,道:“纪大人出来了,没打扰到纪大人吧?” 毕竟这传旨太监也是久居官场了,自然是明白厌藏于心,喜形于色的道理。 再者说了这纪由可是都指挥使,那可跟别的官员不一样。即使是现在传来了消息说着纪由要被下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这纪由还这么客气,他自然是不能摆出什么高傲的姿态了。 “怎敢说打扰,倒是公公一路赶来,幸苦公公了!” 传旨太监摆了摆兰花指,缓缓开口道:“又没个几步路,纪大人真是太客气了。现在天也冷,我们还是早点宣读旨意吧。”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一听要宣旨,纪由不由直接点了点头,同时师徒二人就立马跪伏了下来。 “咳~” 传旨太监清了清嗓子,打开圣旨,缓缓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武林初定,崩糜渐止,朕深感欣慰,本欲嘉奖纪爱卿和冯爱卿。但是朕听闻武林尚有大量余孽尚存,朕思之再三,还是决定待两位卿家彻底铲除武林余孽后再行嘉奖。 故而,朕现特此召令两位卿家于文渊共商余下对策,争取早日为朕平定武林余孽,彻底扫除武林崩糜之事发生的根源! 钦此! 纪大人,接旨吧!” 传旨太监圣旨读完就将圣旨一合,就欲将圣旨递至有些出神的纪由手里! “臣纪由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纪由回过神来,接住了圣旨,同时大声叫到。 收拾好圣旨,纪由起身对这传旨太监道:“多谢公公,还请公公于舍下吃顿便饭再走不迟!” 传旨太监摆了摆手,一边上了轿子,一边说道: “谢过纪大人好意了,我还要回去复旨,就不再纪大人府上逗留了。对了,咱家好意提醒下纪大人,文渊阁的大人现在可还在那里等着呢,时过午时,他们估计也没吃饭,纪大人还是赶快去文渊阁吧!” “多谢公公提醒,公公慢走!”听着这传旨太监的话,纪由不由意识到了这事情的严重性。看来文渊阁内的人似乎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着急。 纪由将圣旨交道宋杰乾手上,直接道:“乾儿,你和你师娘先吃饭,我先去文渊阁一趟,我担心去晚了冯离就到了!” 话才一说完,不待宋杰乾回话,直接就向文渊阁的方向掠了去。 “乾儿,你师父他走了?”正当纪由离去之时,其夫人从院内走了出来,没见着纪由,只好问到站在门口的宋杰乾。 “嗯,师父才离去,师娘不用担心,乾儿先扶你进去,外面天冷!”宋杰乾点了点头答到。 一边说话,宋杰乾直接一边扶着纪由的夫人就向院内走了去。 ——— 文渊阁 大明王朝最为特殊的一处地方,这里面的人实权不大,但是人人敬畏。 自从成祖朱棣设立内阁之后,文渊阁里的人一步一步走上了巅峰,时至今日,尤甚从前。 万历年幼,身为帝师的张居正自然是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和冯保等人的支持一手把持着朝政。即使现在张居正已经垂垂老矣,但是他的地位依旧无人敢动。 现在是午时五刻左右,太阳正大,近腊月的冬天有这么个太阳倒也不至于冷气逼人。 尤其是文渊阁内,夏热冬冷。所以在这无风的时候,这个暖阳倒是晒得正合适。 “纪大人,请直接到偏院,张大人和冯公公已经在那里多时了。”还没进文渊阁的大门,纪由就被一侍卫领到了偏院。 这偏院是张居正的雅居,环境春来时倒是很清幽,不过现在嘛倒是有些格外的萧瑟。 “嗯!” 但是纪由可不是来看风景的,点了点头就直接向偏院走去。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思索,能跟张居正说在一起的冯公公自然不可能是那冯离,想来是那冯保无疑了。 一想着冯保竟然也来了,纪由心中就有些不自在。毕竟这冯保一直想把他给退下去,让冯离取代他。因为在冯保的眼里,他纪由可远远没有冯离值得相信。 但是冯离做事一直不及纪由,再加上冯离接手锦衣卫的时间很短,有些不得人心,所以冯保才一直没有把纪由换了。 当然这其中更重要的原因自然是张居正的支持,如果没有张居正一直扶着他纪由,估计那些理由都不是什么问题。 而现在冯保竟然在张居正的院子,纪由心里猜到估计这冯保这一次是准备借机将他弄下去了。 不过纪由心中倒也无所谓,本来他就是准备退了。但是纪由很担心,他不知道如果他被冯保贬了,那宋杰乾还上的去吗? 纪由心中很郁闷,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这还是头一次心中有此番感觉。 他想退,但是心中又想让宋杰乾上去。他现在突然没了法子,心中想着或许只能看张居正能否让宋杰乾上了。 朝廷官场浮沉,没有谁想让自己这边显得弱势,越是高位者也就越明白这一道理。 不过转瞬一想,宋杰乾不上似乎也能更好的发挥出他的作用,不必被四部十六局拘泥着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想至此,纪由缓缓迈开了步子,向着那偏院走了去。 不管其他,现在只有先进去了,才知道余下等他的又是什么!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两式棋,一年期!(三) 偏院门开着,纪由直接进了去,才一进门就见着两人在院中下着围棋,身旁放着一盆火,站着一个人。 下棋两人自然是张居正和冯保,而那站着的人自然是冯离无疑。 二人下棋的地方位于偏院的右侧,二人东西向坐着。 两人皆是白发鹤颜,不过坐在东侧的那人身着百姓常衣,很是朴素,如不细看,就如民间老翁一般。但不知为何,细看来,此人屹然坐在那里,周身都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正气。 而坐在西侧的那人则是全身穿着华衣,脸上略显红光,怎看着都像是显贵人家。 而冯离则是正好立于这人身旁,看着正进来的纪由。 “属下纪由拜见两位大人!”纪由才一进屋直接一边跪下,一边恭敬到。 他不敢分开行下属礼,因为一但分开就会有先后,一旦有先后就有地位体现。而在官场,最忌讳的就是这地位了。 恰当张居正准备开口之时,冯保就像没看见纪由之人,没听见纪由之语一般,幽幽开口道:“张大人,该你落子了!” “嗯~” 张居正见此,欲言又止,不再多说了,他自然知道冯保想将纪由冷一阵,也不再多说。毕竟二人明面上必须得过得去。 而此时站在冯保身旁的冯离则是看着跪伏在地上的纪由,面色微微一笑。 时间就这样过了一刻钟。 在这一刻钟内,纪由就跪伏在地上不敢移动丝毫。虽然他心里不免有些想法,但是他知道无论他有什么怨言之类的,他都得忍住。 官大一级压死人,莫过如此! “张大人,你怎么把你这幸幸苦苦养出来的大龙的最后一口气给填住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突然,棋盘上本有利于张居正的局面在张居正一子落下之后瞬间变了。本来马上的收官之战张居正只要微微用心稳一点走就能以绝对的优势赢了冯保,但是如今这一子下的却让冯保有了反胜的机会。 不过张居正面色不急不恼,只是抚了抚胡须,缓缓开口道:“自寻死路倒不尽然,置之死地而后生倒也是有几分可能!” 见张居正如此坦然的样子,冯保不由有些疑惑,不禁反问道:“张大人正是幽默,本来张大人很轻松的就可以赢咱家,怎么要来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走法?这不多此一举吗?” 一听冯保的话,张居正却是叹了一口气,然后面色有些无奈,捏着一颗棋子,缓缓开口道: “冯公公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一路走来可不是顺风顺水,所以我常常提醒我自己,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一至圣道理。现在老了,力不如从前了,所以也就更加注意,生怕老了再栽一个跟头导致死无葬身之地啊!” 冯保一听,顿时也是一叹,将张居正大龙的最后一口活气眼给堵上了,并道: “下棋如做人,看来咱家和张大人差的还有很多的境界,咱家就不客气了。纪大人,还跪着干嘛?还不去替张大人捡子?” “是!” 纪由应声,立马起了来,就准备将棋盘上张居正的死棋给捡到棋篓里。 而张居正看着纪由起身来捡子,则是摆了摆手,平静的道:“不用,我自己来吧,你就在旁边就好!” “是!” 纪由不敢违背,点头就站到了张居正的身后,和冯离隔二人向望。 冯离看着纪由,脸上的笑意更甚。显然刚才冯保对纪由的打压和张居正完全维护不住纪由的场面让冯离心中很是开心。 其实冯离和纪由的交锋说白了一直都是冯保和张居正的交锋。 虽然二人一开始站在同一条线上,但是当一人位置坐稳了,站得够高、看得够远之时,那些跟他站在同一条线上的朋友他也就不需要了。 到了这一步,他们需要的不是什么如手足般相互扶持照应的朋友,他们需要的是对他们言听计从、忠心耿耿的下属。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不言而喻! 待张居正一颗一颗将棋子都捡起之后,本是满满当当的棋盘顿时有些空了,二人随即又开始下了起来。 这一次,张居正没有急着将自己的棋子连成一片,形成大龙之势,而是一处接一处,由小及大。 冯保自然是没有张居正会这么下,毕竟张居正做事向来稳重,下棋也是一般,很少见着像他今天这般,兵行险招,剑走偏锋。 不过冯保也不是一般人,既然能坐在这里跟张居正下棋,那他的能力和棋力自然是不容小觑。所以在经过短暂的调整之后,冯保稳中带攻,一步一步的抵御着张居正的蚕食。 不过张居正见冯保反应过来后也不着急,面无他色。就像是在预料中一般,不急不缓,一一落子。每下一子,其落之地都坚如磐石,不可动摇。 时间就这样缓缓的过了半个多时辰,棋盘上除了那些死地之外,再无其他可以落子之处。 二人收官之战就此开始,不过这一次,很奇怪,因为至到收官。张居正的棋子都未形成一条连载一片的大龙,而反观冯保的棋子,大龙正好盘卧在棋盘之上,犹如活了一般。 不过张居正毫不心急,他的棋子虽然没有连在一成构成大龙,但是每一处,每一片都成不可摧毁之状。 更为神奇的是张居正的这每一处棋子都处于冯保大龙的要害之处,单单看着这形势就像是一群猛虎将一头巨龙团团围住,随时都可以下口将这巨龙解决一般。 见着这棋面,冯保面色不由很是难看,但是不过一瞬之间,面色如常,随即道: “张大人好棋艺,群虎噬龙,不简单不简单啊。不过张大人可知这龙于九天上,虎居平地间,可望不可及啊!” 张居正这一手棋着实让他有些咋舌,本来以为是两龙争空,谁料竟然成了群虎噬龙之势。 冯保能做到这位置,自然不是傻子,看着张居正这棋势,自然得在心中思量着这张居正到底想些什么?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两式棋,一年期!(四) 张居正一听,抚了把胡须,笑着说道: “冯公公又不是不知道,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而巨龙自然也有落地的时刻。所以只要有了机会,有了把握,这巨龙和群虎都有可能命丧黄泉!” “嗯~” 冯保一听张居正这话,心中不由很是疑惑,他突然有些不明白这张居正在想些什么。 冯保心想:难道这张居正在以巨龙和猛虎比喻我和他二人,他是在提醒我要居安思危吗?这么想好像也有些道理,皇上已经不再年幼,我在宫中的权势也不再如从前那般。 而且再者说了,就算张居正不是这个意思我也得当他是这个意思。毕竟现在如果跟张居正关系处理不好的话,那朝上我也不再有威望,等到彻底没了时,那我估计我也到头了。 心想着这些,冯保不由笑着对张居正说道: “张大人说的对,纵使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而巨龙自然也有落地的时刻。对于你我二人来说,居安思危倒是真的需要。多谢张大人提醒,咱家受教了!” “冯公公客气,你我二人如唇齿关系,那来受教之语。冯公公实在是太过于客气了!”见冯保如此,张居正不由连连摆手,很是客气的说到。 不过张居正的心里是不是也如他说的那般想着那又是另一回事,但是无论如何,至少现在二人倒不至于针锋相对了。 “这倒是,你我二人同气连枝,当同进共退才是,说受教之语倒是显得客气了。”冯保一听张居正的话,不由点头称是。 不过这两人都是官场老手,即使说到这一步了,对方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估计他们自己也没个绝对肯定的底。 但是有一点是绝对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只要共同的利益还在,那这二人就永远不可能翻脸。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没有相互的朋友,只有共同的利益! 继而,见张居正只是点头不回话,冯保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开口道: “对了张大人,既然纪由指挥使也来了,那不如我们还是说叨说叨这武林之事吧。毕竟这可是张大人你最关心的事,武林除不尽,新政推不开啊!” “嗯,冯公公说的对,还是说正事要紧!”张居正一听冯保的话连忙点头回答到,同时直接示意纪由道: “纪由,刚才你还未来之时,冯离已经将衡山之事给我和冯公公说了个仔细,现在你将从始至终所发生的一切都仔细给我二人说来。 记住,不可漏筛任何,还有,衡山之战我和冯公公虽然未亲自前去,但是我们对衡山之战的了解可也不少,所以你最好不要有丝毫的隐瞒。” 显然对于衡山之事张居正是一直比较上心,毕竟这革除武林各派的命令是他亲自下的,目的就是为了新政的推行。 对于衡山最后一战竟然还有许多武林人漏了网,张居正自然是格外的在意。他可不想这些人日后成了新政全面推行的绊脚石,他可不想看着他的努力功亏一篑。 “是!” 纪由抱拳从张居正身旁走到棋盘的一旁,抱拳道:“启禀两位大人,当日之事乃是这般…………” 纪由从衡山之战开始前就一一说了下去,不过他说却是将冯离还未来之前的锦衣卫折损都算在了自己的头上。而衡山之战上对付五岳和五毒高手的功劳都归到了冯离带来的那些武林高手上。 至于最后五岳弟子和五毒唐门弟子大量逃跑,纪由则是言他们当时根本就没想到这些武林大派竟然还会在最后选择逃跑,而那些各派高手则是耗尽生机,就为堵住他们。 而冯保和张居正二人则是一边听,一边缓缓的点着头,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之色,显然是冯离说的与纪由说的别无二致。故而,两人也不显得意外。 至于那冯离见纪由竟然如此识趣,脸上笑意也更甚。他本来以为纪由还要说些其他的言语,没有想到但最后反而是自己白担心一场。 “禀告两位大人,当时的场景和所发生的就是这般,五岳和五毒弟子逃离实在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当然,也有我们决策的失误!”纪由说完,再次抱拳行了下属礼。 然后弓着身子,等着命令。 “嗯,站着吧!”张居正见此,摆了摆手,示意纪由先站回来。 待纪由站回来后,张居正才缓缓开口道: “看来冯离说的还是不错,这次是冯离功大。不过你自己最后以一己之力抵住了任剑一,既然如此,那这次你就功过相抵了。至于冯离,不知冯公公有没有什么意见?” “咱家又不懂这种事,还是但请张大人吩咐!”冯保摆了摆手,推辞到。 张居正听此,想了想,才道: “那好吧,冯离这一次剿灭衡山有功,于本首辅在一定程度上清除了武林崩糜,本首辅自然也不能吝啬。冯离公公,此处事毕,官进一等,掌四部十六局全全要务!” 这是张居正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刚才他听了纪由的话,显然已经猜出了纪由不打算再于四部十六局办事了。而现在武林又近尾声,四部十六局也是一个说散就散的地方。 张居正心想,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将这个作为顺水人情推给冯离,也好让冯保满意。 听着张居正的话,站在冯保身旁的冯离立马就单膝跪下,抱拳行礼道: “多谢首辅大人,属下一定办好四部十六局事务,为首辅大人的新政开路!” 冯离见着自己想的终于还是实现了,心中自然是无比的痛快。想着自己以前和纪由共同执掌四部十六局,总是有些限制。 而现在,四部十六局都是自己的,自己不仅能大展拳脚,而且还能得到冯公公的绝对的赏识。 想到这里,冯离的心中那是千般的高兴和万般的顺心。 在官场,只有自己手上的权力越大,自己才越不可能成为别人的棋子,也才越有可能被别人尊敬不小看!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两式棋,一年期!(五) “起来吧!” 张居正微微笑到,摆了摆手。 “多谢大人!”冯离起身,再次找到了冯保的身后。 冯离站定后,冯保开口了,问道:“对了张大人,如今还有武林余孽尚存,不知张大人欲怎样处理应对?” 冯保话音一落,张居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心里明白,冯保此刻开口,显然是为了让冯离将到手的实权抓个牢固,免得成了个有名无实的将军。 张居正微微想了想后,反问道:“不知冯公公有什么好想法?” “自然是斩草除根,不然春风一来,野草漫地,前几年的功夫可就白费了!”似乎实在等张居正的这一问题一般,冯保铿锵有力,斩钉截铁的回答到。 “冯公公所言甚是,既然如此,那收拾这些武林余孽,将他们斩草除根的事就交给冯离了,冯离,你没问题吧?”张居正见此也不拒绝,不由点了点头,顺坡下驴到。 “启禀首辅大人,属下定不负大人所托,只是……”冯离立马抱拳,肯定的答到,不过说至后面,欲言又止。 见此,冯保直接开口呵斥道:“说个话还吞吞吐吐,有什么就说什么,还怕张大人不同意吗?” “嗯,对,有什么就说什么吧,不用顾忌!”张居正点头,心想着话都被你堵死了,还有其他能说的吗? 冯离听着张居正的话顿了顿,说道: “那属下就直言了,张大人应该知道逃跑的武林余孽中有高手,所以我希望大人能将纪大人派给咱家做帮手,对付那些武林高手!” 张居正听着冯离这要求,不由看了眼身旁的纪由。纪由却面无他色,张居正随即道: “让纪由给你当副手不是不可,只是我让他功过相抵且又除了他在四部十六局的权力。如果让他给你当副手,于礼不合,再者说了,如果他当了副手,锦衣卫就必然面临着令不统一的问题。 毕竟锦衣卫一代传一代的习惯冯离你应该是比我还清楚,我想那些指挥使在你们两者冲突时不会听你的。这样做事反而不利于上行下达,你说呢?” “这~?还请大人容属下想一想!”冯离一听张居正的话不由陷入了沉思。 张居正这话全然是公正而言,没有半分偏侧,显然是就事论事,而他自己也确实很担心这种问题。犹记得他手下的那些锦衣卫,全然没有纪由手下的那些锦衣卫那般干练,实力强劲,而且还忠心耿耿。 冯离在想,如果真的把纪由给他弄成了副手,他能真正制住纪由手下的那一批人吗?不能,冯离扪心自问,自己真的不能。 恰此时,冯保幽幽的开口了,道:“还在想什么呢?不要耽搁张大人的时间,想让张大人一直等你吗?” 一听冯保的话,冯离瞬间回过神来,连忙道 “呃…,属下想好了。既然纪大人退了下去,那不如让纪大人在家好好休息,至于那些高手,我希望张大人能将纪大人手下的所有老一辈指挥使交给我统领。 当然,还有纪大人的得意弟子宋杰乾。我希望张大人也能将宋杰乾派给我当副手,我相信有了纪大人的高徒,我们定可以在短时间内铲除所有的武林余孽。” 这是冯离想到最后的绝定,既然纪由来了不利于他掌控整个锦衣卫,那自然就不需要纪由可,只需要他手下的那些得力的指挥使就好。 至于宋杰乾,他相信以他的能力还是有办法控制住宋杰乾的。在他眼里,宋杰乾不过是一个小娃娃罢了。 “这个倒是可以,我同意了!纪由你没什么意见吧?”张居正自然是不会连这个都不同意,直接就点了头。 一听张居正问自己,纪由立马抱拳行礼道:“大人尽管安排就好,属下绝无半点意见。” 其实纪由心里对冯离这样的要求倒是格外的满意,本来他还在想如何在自己退下后推宋杰乾一把,不过现在看来,全然不需要了。 纪由心里清楚,只要宋杰乾想做,那他自然会握住实权。至于那些老一辈指挥使,衡山一战后,留下的也没几个了,纪由于此,自然不会有丝毫的意见。 “嗯,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 “多谢首辅大人,多谢纪大人成全!”冯离抱拳到。 张居正摆了摆手,突然严厉了起来,道:“不用说谢,这一次我给你一年时间,你先回去过个好年。一年之内必须将这些武林余孽尽数清除,你明白吗?” “属下明白,定不负大人所托!”冯离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丝丝凉气,连忙回答到。 “嗯,那就好,我相信!” “咱家也相信你,可不要让咱家失望啊!”冯保也幽幽的开口了。 “定不负冯公公和首辅大人所托。”冯离斩钉截铁到。 见此地事了,冯保缓缓起了身,对张居正道:“那好,事情完了,我们就先离去了,张大人回见!” “冯公公慢走,回见!”张居正倒也不挽留,起身送客。 送至偏院门口,张居正挥了挥手,看着冯保上了步撵,与冯离一离去后才回到院子。 “师父,弟子是不是让你失望了?”见张居正回来坐下,纪由上前跪在了张居正的身前。 张居正暖了暖手,将纪由拉了起来,道: “哪有,起来吧。你有你的选择,我自然会尊重你。再者说了,我相信你说的。既然你相信你的徒弟,我为何不相信我的徒弟?” “多谢师父体谅!” 张居正起身,看着门外,道: “纪由,你这样倒也对,就像我那般。明知大龙已成,缓缓下了就能赢,但是为了更完美的收官,我必须退一步!” “徒儿明白!”纪由点了点头。 “我只教了你读书,而你却有了今天这般成就。你教了宋杰乾读书练武,我想他定能达成我所愿吧,可别让那份情最后白白浪费了!” 张居正看着天空,有些耀眼的太阳,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反问。 不过无论是那般,都藏的深深的,常人不可见。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两式棋,一年期!(六) 纪由府邸 回到府邸已经是未时末了。 纪由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但是在微微笑着,不过这样,更是让人觉着不舒服。 有些受不了,毕竟这脸色太像是强颜欢笑了。就想是在外面受了委屈,但是到家必须笑着一般。 这让人单看着,就很难受。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老爷,你没事吧?” 纪由才一进门,宋杰乾和纪由夫人就立马上前问到。 有些出神的纪由一顿,继而回过神来,问道:“~我,我没事,你们怎么还没吃饭?” “这不在等老爷你吗?你和乾儿坐着,我去把饭菜热一热,都有些凉了。”纪由夫人一边说到一边就转身将桌上的菜收了下去。 “夫人幸苦了!”纪由见此,会心一笑,然后跟宋杰乾坐到了火炉旁。 待纪由坐下之后,宋杰乾才开口问道:“师父,你脸色很差,是遇到什么了吗?” 在他的印象中他好像就没见过他师父如此,纪由在他的心里一直是一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人,从来不会愁眉苦脸如今日这般。 纪由拍了拍手,尽量笑着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跟我预料的差不多。可以说对我而言还是好事,不过对乾儿你来说,可能就有点麻烦了。” “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师父真的被张大人革职了?张大人不会这么做吧?”听着纪由的话,宋杰乾没有先问自己,而是直接反问到与纪由有关的事。 对他自己而言,尊师重道是他一直懂的道理。而且再者说了,纪由二人抚养他长大,于情于理他自当时时刻刻将纪由放在自己之前。 纪由听此,微微点了点头,缓缓解释道: “我走之前不就给你说了吗?你以后的路都得靠你自己,所有的选择你都自己绝对,不需要管我和你说师娘。 现在我倒不是被革职了,而是我赋闲在家,不再管四部十六局的事。从此以后四部十六局的事都将又冯离接手,于我再没有半分关系。” 纪由话音才落,宋杰乾不由有点懵,他懂他师父这话的意思,但是又有些不明白。说实话,按他对纪由的了解,纪由应该不会这般才对。 但是事到如今,木已成舟,宋杰乾又不得不信,但是他心中的疑惑却又更甚了几分。 “乾儿,乾儿!”见宋杰乾听后有些出神,纪由不由叫到。 “~师,师父。”宋杰乾回神。 “乾儿你在想什么?”纪由问到。 他心中可是不想宋杰乾将他所想做的看明白,毕竟那样就太伤二人情义了。而且事已至此,即使宋杰乾明白了他也得去做,因为纪由为了帮他师父,他连自己最宝贵的女儿都搭进去了。 虽然纪由心中很是无奈,毕竟这二人一人是自己亲女儿,一人是自己视如己出的徒弟。纪由不是冷心肠,他不可能没有一丝丝的感情波动。 但是正如自己师父所说,欲成大事必须有所舍弃。而且自己师父说了,这么做是为了天下苍生。不管是为了师父还是为了自己,纪由心里明白,已经退无可退了。 宋杰乾答道: “乾儿在想,没想到冯离那老贼竟然打的是彻底接手四部十六局的算盘。不过即使他掌握了四部十六局又哪般?他那点实力,灭不了那些逃跑的武林余孽。” “乾儿你说得对,不过这正是我想给你说的另一件事。”纪由点头。 “师父请说,无论有什么事,只要不危急到你和师娘,乾儿都能接受。” 纪由开口,道:“是这样的乾儿,冯离自然也是知道自己手下高手不够,所以就想让我给他当副手~” 宋杰乾一听,直接怒道:“嗯~他好大的胆子!” 纪由见此不由摆手,安抚道:“乾儿你别急,听我说完。 当冯离要求才一提出,张大人就直接向他点名了我和他二人根本就不可能共同处事。而冯离想了想后自然也是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就要求张大人将我手下的锦衣卫老一辈指挥使和你全部调给冯离指挥。 于此,张大人自然是同意了。不过却提出了为期一年,一年之内必须将武林余孽全部彻底的清理出去,让他们从江湖上消失,让千年武林至此而终。 而也正是这事,师父我觉得倒是有些对不起乾儿你,我现在虽然是闲在了一边,但是我这样却很安全。倒是乾儿你,处于风口浪尖,而且还可能被冯离压制啊!” 纪由说完,不由连连叹气。就像是对于自己没能护住宋杰乾的那种无力而异常愧疚一般。 见此,宋杰乾直接开口对纪由说道: “师父不须如此,这对乾儿来说不见得是坏事,只要你和师娘没事就好了。至于冯离那老贼我都觉着没什么,反而是那一年期,颇有些如芒在背之感!” 虽然纪由的这番话让宋杰乾心中的疑惑又甚了几分,但是出于对纪由的信任,宋杰乾自然是坦然接受了这一安排。 纪由听此,面色有些欣慰,继而开口道: “苦了乾儿你了!不过你不用担心那一年之期,时间到了武林余孽还未清除的话那是冯离的责任,跟你的关系不大,不过我最担心的是冯离那老贼给你使绊子!” “师父请放心,冯离那老贼我会防着他,只要武林事一毕,我就立马退出来!” 宋杰乾脸上突然尽是自信之色,不过这自信不知道是真的自信还是宋杰乾做出来的自信,不可而知。 纪由点头,道:“嗯,只要乾儿你防着他点,他也不至于能把你如何。毕竟他还要靠你,所以他必然有所顾忌!” “快来吃饭吧,饭热了,都这个时辰了,我估计你们两师徒都饿得不行了吧?” 恰此时,纪由夫人将饭菜又热了一遍,端上了桌子。 纪由二人见此缓缓起身,直接向饭桌走了去。 三人于饭桌上吃着饭,纪由和纪由夫人都给宋杰乾挑着菜,如一家人一般。 此时屋外,正好也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雪。 飘飘然如弱柳扶风! 第一百九十八章 西迁扬武!(上) 武昌府,江夏县。 据史料载:江夏龙泉山乃是明太祖朱元璋六子楚昭王朱桢定寝之地,自其以后,一脉八代九王皆埋葬于此。 故而整个江夏县也因为这个龙泉山的缘故在这个大明朝显得极其特殊,说明白透彻一点,就是这江夏县与地方辖区无关,乃是楚昭王的地盘。 这些当然是题外话,言归于正。 话说五岳弟子和五毒唐门弟子一行四百多人在彻底从衡山逃出来之后所剩不过三百之数,再加上部分弟子因为觉着下山之后职责已经,就选择了离去。 所以现在余下的弟子,不过两百多人,其中五岳弟子就占了八成。 江夏县,护宁山侧 此山位于江夏县最边缘处,离县城颇远,除了山脚下那一处小镇和几处村落,就只余下一览无尽的山脉。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此地官府鲜至,大多都是村里的保甲什么的管理,同时这些人也是本地的主要力量。 不过古语有言,闹市街头显贤才,山高林密生盗匪。 这护宁山自然也不例外,此处的盗匪仗着这地方优势和他们那一身三脚猫的功夫,常常在这周边胡作非为。 但是或许是这盗匪也明白,自己终究抵不过官府硬来的原因。他们在下山掠夺时倒是有些分寸,每每都是在山下的百姓能承受住的范围内抢劫。 不得不说,这群盗匪倒是很聪明,不像其他地方的,总想着狠狠压榨百姓,不知道考虑后果。 不过让山下的那些百姓奇怪的是,就在小半年之前。这些山上的盗匪像是消声灭迹了一般,再也没下山抢劫了。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山里的盗匪记错了时间,但是两个月过去了,那些盗匪依旧没下山。而且现在将近年关,以往这时可是盗匪来的最甚的时候,但是此时依旧没人。 说实话,这些山下百姓见此心里不仅没有任何的放松,反而是觉得有些心悸,总觉得这是一场暴风雨的前夕。所以到了现在,他们都有些不敢准备好好过年了。 甚至有些人还打算出去避避风头,等过一段是再回来。但是大多数人都留了下来,毕竟谁都不想背井离乡。尤其是在这腊月,除夕将至,新年即来的时候,他们就更不想离去了。 护宁山主山脉下 此处是一处平地,说是平地也只是较为缓一点而已,有些像山的鞍部,当然,只是一半而已。 平缓之处有七八十间房屋,有些像一个中型的村落。 落于这林间,倒是显得格外的幽静。 房屋与房屋之间没有多大的缝隙,甚至是共用一墙。一处接一处,顺着地形山势,错落有致。 而在这片房屋的正下方,还有一处空地,空地稍小,大约可以站下三四百人。地面收绰的很干净,用山石铺着,像是千层岩,看得出来这里的人很是讲究。 不过仔细看着这里,很容易就能看出,这里的屋子只有一半左右是有些年份的,余下的全是新修的,而且就连那下面的那一处用千层岩铺上的平地也是新修的无疑。 试想,在这深山里,有如此大的规模且又能在短时间内建起来的院落,实在是让人很费解。即使是要建也不至于建在这里吧,一处无人问津之地。 常言道:聚在山林非匪即盗。 当然这只是常言,这里聚集的以前可能是盗匪,倒是现在,却不是了。 此地小半年前确实是袭扰护宁山周边百姓盗匪的聚集之地。他们隐于此山,进可攻、退可守,盘踞此地已经有了一二十年之久了。 但是就在几月之前,这里的盗匪却遇着了覆灭般的打击。 记得那一天这里突然来了一群人,不仅人数远甚于他们,而且这些人的实力还格外的强悍。 虽然他们大多有伤在身,但是为首一人不待这群盗匪问话,直接叫着他身旁两人一起出手。两人用剑,一人用毒,不过一刻钟,他们所有的人都断了气。 而这群解决盗匪的人,正是五岳弟子和五毒唐门弟子。 而出手之人正是任泉和他的师侄以及五毒唐门的一位年轻但是却拥有一手精湛用毒手法的年轻长老。 三人带着门下弟子一路不敢停息,就是为了赶到这任剑一提前找好的地方。 他们太需要休整一番了,不过由于锦衣卫和地方官兵的紧追不舍,他们一直没有一个好的落脚之地。 记得但是才到了此处,解决了这里的盗匪之后,所有的弟子第一时间不是给他们收尸,而是好好的休息了一番。 任泉立于大堂门口,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师父师叔,各位师祖们们,我至于此后,到底该哪般?”任泉自语。 立在这大堂门口已经大半天了,这几个月以来,所有的弟子再次休整的倒是很好,但是任泉知道他们于此绝对不是个长久之计。 再者说了,他可是身上还肩负着将武林千年功法发扬下去的责任,如果一直待在这里,那他就实在是有些辜负五岳各位死去的长辈的重托了。 就在月前,他亲自带着人返回衡州,将提前转移到秘密之处的所有武林秘籍全部取回了此处。记得当时将所有的武林秘籍取回来的那一刻,任泉的心中更加有些着急了。 他知道他们这批人必须有人去将这些武林秘籍传承下去。即使不再建立大帮大派,但是这些功法的却不能丢! 这是千年武林的所有、千年武林的一切! “太长老,他们都来了!” 突然,一名五岳弟子前来禀报。 “嗯,让他们都进来吧!”任泉点头,坐到了大堂里面。 “是!” 这一次,任泉专门叫了五岳和五毒活下来的长老和数名精英弟子来此,就是为了商议接下来的去处。 任泉自己知道他们是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的,还是早做商议的好。 不一会儿,那弟子待任泉坐下之后,就将所有的人给请了进来! 大堂不大不小,来的人不多不少,正好坐下! 第一百九十九章 西迁扬武!(下) 待众人坐定,任泉缓缓开口道:“大家来此自然应该猜到所为何事了吧?” 本来任泉是一个话多的人,但是那也仅仅是在那适当的时期和遇着适当的人,于此,这种危亡时刻,再多也少。 “任兄,你有什么就说吧!”见其他五岳弟子没开口,五毒唐门仅存的那名长老开口了。 虽然他的宗派辈分略微低了一些,但是一路并肩作战,加上现在他又是五毒唐门的实际负责人,跟任泉自然是平辈论交。 “今日叫大家来此是为了研讨一下我五岳和五毒唐门弟子的出路,大家也明白我们不能一直呆在这深山老林里。” 见此,任泉自然是缓缓开口说到。 一边说,任泉一边看着在坐弟子的反应。但是出奇意料的,这些人大多脸上露出了欣喜激动之色,不过也有少许露出了失望和无奈之情。 “任兄说的对,就在这里始终不是个事,不能一直窝在这里。即使我们出去了不能光复我们的门派,但是我们也得不能让我这传承都烂在这里!” 见只有五毒唐门的长老杨越答话,任泉不由看着五岳弟子,问道:“你们呢?” “我们自然是遵从师叔的意思!”任泉的师侄岳震阳开口了。 他是任泉师兄的徒弟,虽然是任泉的师侄,但是年龄却比任泉小不了多少。在五岳内,他跟任泉的关系倒是很不错,所以现在在任泉问后,自然是立马就开口回答。 “我的意思也要听听你们的意见,所以但说无妨!” “任太长老,我们五毒唐门自然是一致的意思,既然杨长老都说了,我们自然也是认同!”任泉话音才落,一名五毒唐门的弟子开口了。 “是,我们都遵循杨长老和任太长老的意思!” 余下两名弟子也来了口。 “任兄,我五毒唐门和你五岳共进退,我们这边没有任何的意见!”见门下弟子如此明白,杨越不由点了点头,看着任泉说到。 “那好,既然五毒唐门各位朋友主意已定。那你们还有什么就快说,此时关乎我千年武林传承,不用拘谨!” 任泉话音才落,一名五岳弟子像是经过了很大的心里抉择一般,站起身来,道:“启禀太长老,弟子有话要说!” “但说无妨!” “是,弟子认为我们不应该再寻他处。首先,最近这一段时间朝廷打压未止,即使我们出去了也无用。其次,我们一路行来,走的走、死的死,已经再经受不起弟子伤亡了。 最后,依弟子拙见,为何我们不再这里休养一番或者扎根于此,这样不仅能避免损耗,而且还可以避免遭到朝廷的屠杀!” 这弟子起身先是抱了抱拳行礼,然后才是缓缓开口说到。条条之间有理有据,说话方寸之余侃侃而谈,显然此话是经过其深思熟虑的。 “你们是不是也这样想的?”听完这弟子的话,任泉先是摆手让这弟子坐下,紧接着才看向那些面露同意之色的弟子。 “弟子恳请任太长老采纳邓原师兄的意见!” 见任泉问话,那几名弟子齐齐齐声,异口同声答到。 邓原自然是那提意见的弟子,而这几名站起来的弟子的人则是跟邓原有相同看法的人。他们的人不在少数,足足占了所坐人数的三成。 任泉见此,不由摆了摆手,道:“你们先坐下吧!” 继而叹了一口气,道: “各位在坐的弟子,我知道你们所说的不假,我们这批人现在确实禁不住损耗了。 诚然如邓原所说,我们一路走来,并肩战斗的同门师兄弟走的走、死的死,现在活下来于此的实在是过十之一二。 但是,各位想一想,我们为何现在还坐在这里?我们为何没有走?我们为何要窝在这深山老林里? 是我们能力不够吗?是我们胆小怕事吗?是我们情愿想老鼠一样呆在这里吗? 不,都不是。 我们之所以选择留下、之所以选择不走、之所以选择坚持,那是因为我们在门派灭了之后还记得我们是一个武林人,还记得我们自己是一个五岳弟子、五毒唐门弟子,还记得我们身上还有一份属于我们的责任! 千年武林,各大门派,现在退隐的退隐,被灭的被灭。试想当初诸如任剑一、轩剑、伍毒人老祖那般的人为何要拼死保护我们走? 还不是因为我们是武林的希望,他们从来没有希望我们能再寻一地方建立一大门派,他们只希望我们能将千年武林的基业传下去,将武林的精神发扬光大! 难道这,我们都做不到吗?” 任泉句句相扣,一问接一问,一环套一环,说的在座的说有人都低下了头。但是说到后面之时,所有人的脖子都打的直直的,眼中也全部是一股盎然之色,周身都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气势。 显然他们都被任泉所说之话给打动了,不,应该说是给震撼了,牵出了他们心里最深处的那份激情。 “太长老,我等明白。弟子刚才想多了,我千年武林的传承不应该断送在我等手里,还请太长老安排,我等定当遵从。” 短暂的安静之后,邓原起身抱拳,很是铿锵坚定的回答到。 他邓原不是怕死之人,只是不想见着无谓的牺牲而已,至于现在,为了千年武林,何惧之有? “请太长老安排,我等定当遵从!” 余下五岳弟子也起身抱拳。 “任兄,事不宜迟,安排吧!”杨越站起身,开口到。 任泉见再无人有异议,一拍桌子,起身道: “那好,既然如此,我决定秘密进川扬武!事不宜迟,明日出发,争取到四川安家过年!” “是!” 任泉话音落,无论是五岳弟子还是五毒唐门弟子都齐齐齐齐抱拳,异口同声到。 他们将放弃此地,他们将再起征程! 武林人不磨叽,武林事不可断! 背负着千年武林的传承,肩负着数位老祖的期盼与寄托,他们将离开江夏,西迁四川扬武! 第二百章 又是除岁日,不见往来人,但归尘依旧,车轮碾红尘!(上) 大年三十 时间如车轮,转瞬至了腊月尽头,今日三十,等天一黑,就进了除夕夜。 现在回想起来,时间真是折人箭,仿佛上一个年还没过完一般。 朱晓凡和沐坤没在家里,而是坐到了河边,寒冬腊月的,二人倒是不怕冷。 屋里上官霞和许夏儿在做着饭,虽然他们早就想叫二人回来了,但是却根本就叫不动。 二人带着一壶煨热的酒,两个被子,两根吊杆,就从上午开始一直坐在河边至到现在。 没人知道他们实在喝酒,还是在聊天,亦或是在钓鱼。 “木头,看来我还是真的有些不适合钓鱼,这么久了也没钓上来一条,不像你,都已经有三四条了!” 岸边,朱晓凡拿起鱼钩,看着依旧没有鱼咬钩,不由自嘲了起来。 “是你太急!” 沐坤头也不转直接答到。 这还是他第一次跟朱晓凡钓鱼,而且还是在这大冬天,也庆幸河面没结冰,不过即使如此,鱼也不怎么爱咬钩了。 “我很急吗?” “钓鱼要等,等鱼咬钩!” 沐坤解释到,他心中不免有些无奈。 或许是朱晓凡性格的原因,他确实有点静不下心来。抛出鱼线不过一分时间,朱晓凡就要将鱼线收回来或者是反复提起鱼线的看看饵料掉了没。 你说这样,鱼就算是想咬钩也咬不着啊! 听此,朱晓凡挠了挠头,道:“额,这样啊,以前也没钓过鱼,还有点不习惯!” 朱晓凡生长于平山,自然是打小就没钓过鱼。这一次可是他头一次这么悠闲的这次这里钓鱼。 朱晓凡话落之后,沐坤没有搭话,就坐在岸边专心致志的盯着鱼钩,看是否有鱼儿咬钩。一看这样子,就是没少钓过鱼。 见此,朱晓凡吧鱼竿插在岸边任由鱼线垂到水里,然后就趁着时间往杯子里到了酒,递了一杯给沐坤,道:“木头,来一杯去去寒!” 朱晓凡见沐坤接了酒杯之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过倒好之后他却没有直接喝下肚子,而是想着南方,将杯中的酒水撒到了地上。 于此过后,朱晓凡又倒了一杯酒,这才将这杯酒端了起来,晃了晃,一口喝下了肚子。 “木头,去年这个时候你在干嘛呢,是不是在准备过年的事?”朱晓凡喝完一杯酒,看着天空,开口问到。 “去年~去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去年木儿出生,过年也自然是围着他转!” 一听朱晓凡的问话,沐坤不由有些愣住了,陷入了回忆。不过很显然,他的回忆很幸福,因为他的脸上全是笑意。 那是初为人父的高兴之色,那种感觉或许只有为人父母才会懂得吧。 “围着小许木转?木头,不得不说你对他们娘俩真好!” 沐坤摇了摇头,缓缓道: “不,是夏儿对我好,如果当时没有她救我,说不定也没有现在的我了,更别说如今这种幸福的生活!” 沐坤说的是实话,如果当时许夏儿不正好来河边打水的话他可能就被晒死了。而且就算是有其他人救了自己,沐坤也不敢保证他们会想许夏儿那般护着自己。 所以在沐坤的心里,是许夏儿给了自己新生,是许夏儿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家,是许夏儿让他成了如今这个沐坤! “木头,对比着你现在的样子,我真的是很难想象当时我在永年破庙见着的那个人是你!” 朱晓凡笑了笑,又到了一杯酒。对他而言,沐坤如今这样倒是挺好的,之少不会想以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自己也没想到?” 朱晓凡突然想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对了你没打算再回黔宁王府了?” “回黔宁王府?或许要回去吧,如果夏儿愿意跟我一起的话!” 沐坤想了想,说实话有许夏儿和儿子小许木之后,沐坤是不打算再回去的。但是如果许夏儿想跟着沐坤去见见他的父亲的话,沐坤自然是得回去。 不过他这一回去自然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不想找他大哥沐堉的麻烦。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容忍他大哥来找他的麻烦,甚至是要他的命。 沐坤是个好脾气,但是那是以前作为杀手养成的不可冲动的好脾气。 “算了,现在说这些没什么用,说说你去年这时候在干嘛吧!”沐坤摆了摆手,叉开了话题。 “我去年啊~我去年这时候在去衡州买烟花爆竹的路上!”朱晓凡想了想,回忆到。 “你去买烟花爆竹干什么?别说你还玩烟花爆竹?或者说衡山还有什么小孩不成?”沐坤不解朱晓凡为何要买烟花爆竹,不由反问到。 朱晓凡摇头,道:“当然不是,我之所以去衡州府买烟花爆竹,是因为我和上官霞要给一个女孩过一个很有意义的年,她自小都没过过年!” 朱晓凡的话语之中全是缅怀,同时更有许多的伤悲。 因为那人正是李杏儿。 去年人犹在,今夕出红尘! “那她现在?” “死了,死在我怀里!”朱晓凡顿了顿,回答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言语很悲伤,表情很惆怅。 沐坤道:“节哀!” 沐坤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话去安慰朱晓凡,这种事只能让他自己走出来,别人都没有。 就像当年他母亲去世一般,没人有家劝慰他,伤心久了,自然就好了。 “我相信她在那一边一定过的好!” 朱晓凡放下酒杯,看着鱼线,就在刚才那一瞬,鱼线似乎动了! “是鱼,我钓到鱼了!”朱晓凡用力一扯,一条半尺长的鱼就被扯上了岸。 见着朱晓凡的鱼,沐坤不由笑了,道:“这个鱼巴掌大,第一次,也差不多了!” 朱晓凡从鱼嘴里取下鱼钩,看了眼手中的鱼,又将鱼放回到了水里,并道: “确实不错,不过这个时候不对,还是放了让它过个好年吧!” “晓凡,沐坤吃饭~” 突然,整到朱晓凡把鱼放回去的时候,上官霞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走吧木头,吃完饭再来!” 第二百零一章 又是除岁日,不见往来人,但归尘依旧,车轮碾红尘!(中) 当朱晓凡二人走回来之时,饭菜已经被上官霞二人给端上了桌子。 桌子在堂屋里,有火炉,正燃着木炭,挺暖和的。 “爹爹~” 见沐坤回来,已经坐在桌子旁的小许木直接下了桌子,一摇一摆的就向沐坤跑了来,显然是要沐坤抱抱。 “来,爹抱一下!” “快坐着吃饭吧,今天可是过年!”许夏儿拍了拍沐坤衣服上的灰,缓缓开口到。 上官霞也开口道:“是啊,你们两个都坐下吧,看着桌子上的菜,不坐着干什么?” 现在四人早就亲如一家,虽然朱晓凡半月前就在紧靠着沐坤二人房屋不远处修了住处。但是也是住而已,平日里吃饭四人基本上就在一起。 今天是过年的时候,那自然更加不可能分开吃了。 朱晓凡看着桌面上的菜,不由赞叹道:“没想到你们这厨艺在这过年的时候倒是显露无疑啊!” 他明明记着自己和沐坤昨日没有买些什么回来,但是看着桌子上的这些菜肴,朱晓凡是真的有些佩服二人的厨艺。 一人擅长做家常小菜,将山里的东西做的格外精致然后摆上桌子。而另一人则是擅长将不起眼的食材做的格外的高大上。这二者结合起来简直就是吃货的福音啊。 许夏儿听此不由连连道:“朱大哥真的是夸奖了,我们也只是随便做了些而已!” 沐坤听此不由笑着说道:“夏儿你可不要急着推辞,他可是很少夸人!” “对啊,晓凡很少夸人的!”上官霞也应和到。 虽然朱晓凡说的是许夏儿和她两人,但是他们自然而然的将夸耀之词都推到了许夏儿身上。因为许夏儿确实值得夸! 许夏儿见此不由开心的笑着,道:“快坐下吧,再说菜可就凉了!” “此(吃)饭~吃饭~”沐坤怀中的小许木也叫了起来。 小许木已经一岁多了,说话也差不多能说个真切。而且这小家伙还很好动,很是调皮,全然不像其他一岁多的小孩。 “对,大家快吃饭的吧,等什么呢?”朱晓凡直接坐了下来,拿起了筷子。 朱晓凡话音才落,四人都拿起了筷子。现在天还没黑,但是看着这一桌子的好菜,想来等把这桌子上的菜肴都吃了天也快黑了吧,正好可以赶上放烟花。 “木儿来吃点肉,待会儿婶婶带着你去放烟花额!” 饭间,上官霞给小许木夹着他能咬动的菜。她心里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家伙,人一代更一代,有下一代就有希望。 “好耶,放烟花,娘,我要去放烟花~”小许木挥动着胖乎乎的小手,很是激动,看他的样子,生恨不得现在就去。 “不行,你必须吃饱了饭才能去!”许夏儿看着小许木,一边给他喂饭一边有些溺爱的说到。 “对,木儿必须把饭吃饱了,婶婶才带你去!” “木儿~木儿吃饭,饱吃些,吃饭~”小许木一听,立马就不停的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让许夏儿喂饭都些手忙脚乱。见此,小许木直接端起了桌上的小碗自己吃了起来,不过却吃的满嘴都是。 “哈哈哈~” 见着小许木如此,朱晓凡等人不由想了起来,想着自己的小时候或许也是这般吧。 天色随着饭菜的减少渐渐黑了下来,吃的已经全是半饱了。 不过此时,对朱晓凡来说才是真正开始的时候。 无酒不成饭席宴! “木头,来点?”朱晓凡打开提前放在桌子上的酒,问到。 沐坤看了眼许夏儿,只见许夏儿微微一笑,并且给沐坤和朱晓凡一人拿出了一个空杯子。 沐坤见此,道:“来!” “好!”朱晓凡笑了。 朱晓凡倒好酒之后,跟沐坤碰了碰杯子,两人像是直接干了三杯。 “你们两个喝慢点,就着菜喝啊!” 见二人如此,上官霞和许夏儿不由齐齐开口到。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两人的酒量很好,而且又吃了些饭菜,但是单看着这两人如此直接的喝着,她们的心里自然免不了有些担心。 朱晓凡笑了笑,道:“放心,没事!” 说完之后,又给沐坤满上了。 不过这一次二人没有再端起来酒喝,而是缓了缓,一边缓着,一边说起了以前的事。 但是二人说了不到盏茶功夫,二人就不再说以前的事了,因为二人以前实在是没什么说的。 就像上官霞给许夏儿总结的那样,沐坤稀里糊涂的就成了朱晓凡的朋友,朱晓凡救了沐坤一次,一来二去,二人就成了兄弟。 其实总结一句,还是性格的问题。 沐坤的冷性格碰着每个正形的朱晓凡,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朋友兄弟。就像许夏儿那般善良的女孩,最能打动沐坤这种冷性子人的心一般。 酒过三巡,饭过五味。 沐坤开口问道:“你今年也弱冠了吧,上官霞也早过了碧玉年华,你们怎么还不成亲?” 就像喝醉了一般,沐坤说这话有些口齿不清,但是却在在坐三人的耳旁响起。 是啊,怎么还不成亲? 上官霞听着沐坤的话,看了眼朱晓凡,脸红了。本依着小姑娘般的性子,她应该跑来跑开才是,但是毕竟经历过太多,她倒也不至于如哪般。 朱晓凡一听,不由有些激动,道:“我~我说木头你是不是喝醉了,什么叫我什么时候成~成亲~” 毕竟现在这话无论怎么说都是个问题,她自然是不想寒了上官霞的心,但是他现在又没有做好准备。 沐坤直接道:“就是问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上官霞成亲!” 沐坤话一落,整个屋子都静了下来,一时没有人再说话了,就连小许木也直愣愣的盯着朱晓凡。 “我~”朱晓凡顿住了! 气氛更怪了,突然有些压抑的感觉。 见朱晓凡不说话,上官霞不由有些伤心,缓缓起身,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道: “现在说这些干什么,既然大家都不吃了,那我先把碗筷收了!” “等翻年天气不再冷了,选个黄道吉日我们就成亲~” 见上官霞如此,朱晓凡着实不忍,一把抓住了上官霞的手,肯定的说到。 她知道上官霞对他的情义,他也知道自己也喜欢上官霞,既然如此,何须负? 第二百零二章 又是除岁日,不见往来人,但归尘依旧,车轮碾红尘!(下) “真的吗?” 朱晓凡话音才一落,上官霞顿住了。 而沐坤和许夏儿也是盯着朱晓凡,不过不是被震惊得样子,怎么看着,都像是担心朱晓凡说假话一般。 “你说呢?” 朱晓凡晃了晃抓着上官霞的手,眼神没有丝毫的迷离,就像浑身的酒气骤然散去了一般。 上官霞听后不答话,不过脸上的阵阵红晕,显然是羞涩不已。当然,如果仔细思考显然是激动的。 沐坤道:“你倒是难得这么正经,那就翻年选个吉利的日子成亲,我和夏儿也好做个见证!” “呈(成)亲~亲咯~成亲~”一直没说话的小许木像是憋了很久一般,激动着拍着小手。 朱晓凡点头,看着上官霞,道:“行,翻年选个好日子我们就成亲!” 习武之人不讲究拖拖沓沓,即使心中有些不急于此时的想法,也不能因此而错过眼前人。 熟知,眼前之人一旦不珍惜,一错过,一生就错过了。 “嗯~” 上官霞颔首低眉,更是羞涩。 见此,许夏儿高兴的捂着嘴咯咯笑道:“太好了,看来今天可不仅仅是过年,我们还让一对鸳鸯双宿双飞了!” 许夏儿一边说着还一边抱住了沐坤的臂膀,看着眼前的二人,她不由想起了当初自己和沐坤当时的场景。不过显然自己当时和沐坤可没这么顺利。 听着许夏儿的话,上官霞的脸更红了,不由挣开朱晓凡的手,道: “行了,快放手吧,我真的要收拾碗筷了!” 见此,许夏儿道:“还是我们一起吧,一起收拾!” “木头,我们先带木儿边上等着,等他们收拾完了再带木儿一起放烟花,怎么样?” “好!” 沐坤抱着小许木,坐到了一边,给许夏儿二人腾出了收拾的空间。 屋内五人,四大一小,方寸之间,尽是和谐景。 朱晓凡这场景,心中自语道:如果能这样过一辈子?或许也挺好! 约是一刻钟后,许夏儿和上官霞擦干净了手上的水,走出了厨房。 “走吧,去放烟花!” “好哦,放烟花,放烟花~”小许木激动的叫到。 朱晓凡二人见着她们出来后抱起放在屋内事先买好的烟花爆竹,就向屋外走了去。 此时天正好黑了下来,纵使除夕之夜,大河村也静悄悄的。 毕竟这里都是深居山里的老百姓,打多数都没有到县城如果,即使过年,也很少热闹这夜空。所以至此时,还是跟平常没个二致。 “你们就在这里陪着木儿放烟花,我和木头在旁边看着就好!” 见烟花一拿出来,小许木就很激动的拿了一个在手里。朱晓凡不由摸了摸他的头,对上官霞二人说到。 沐坤也道:“小心被别焰火给烧着了!” 他自然是过了放烟花爆竹的年龄,而且他小时候也没有玩过这东西,所以一直对这都不感冒。而且再者说了,对他现在而言,最好的莫过于看着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人如此高兴的玩着。 “木头过来坐着!” 朱晓凡从屋里拿出两根板凳,示意沐坤坐过来看。 “我没想到你竟然也不去玩这个!” “我想那种喜欢玩这种东西的人吗?” 朱晓凡翘起二郎腿,摊了摊手。 沐坤很干脆,道:“很像,难道不像吗?” “当然不像,我还是看看他们放烟花就好!” 朱晓凡一副很是正经的样子。 沐坤无语,看着朱晓凡这样子,脸上的那表情全然就是在说你小子是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还给我装正经! 短暂的寂静后,朱晓凡开口了,问道: “木头,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干什么?一直待在这里?” 沐坤一听,顿了顿,答道:“我?或许就想着待在这里吧,这里多好!守着他们娘俩,不想出去了!” 现在在沐坤的心里,许夏儿二人在哪里,哪里就是他的整个天下。 沐坤问道:“怎么,你还想出去闯荡天下了?” 他见朱晓凡这么问,自然是以为朱晓凡要出去。不过在他看来,他是不想朱晓凡出去。毕竟现在外面朝廷是决心要剔除武林,现在出去如果还想着如以前那般,太难了! 朱晓凡摇头,道:“闯荡江湖倒不至于,只是我出去还有事,一件必须要做的事!” “什么事?” 朱晓凡道:“护道!” “什么意思?你难道还要以一己之力跟朝廷一拼不成?” 朱晓凡无意隐瞒,直接说道: “不是,是我答应了伍毒人前辈,要替他保护他的徒弟。而且临走前我答应了任叔替他守护他的五岳弟子!” 沐坤一听,想了想,道: “原来如此,这倒不是什么大事,他们二人应该就是想让你守住他们的传承,一是个人,一是基业。其实只要不再开宗立派,以你的武功倒不是什么难事!” 诚然,正如沐坤所言,只要五岳弟子不是想去再令寻他处开宗立派,以朱晓凡现在的实力护住他们倒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想着既然任剑一最后让弟子都逃了,那自然应该是想着五岳香火不断或者说是需要将武林精神发扬出去。于此,还不是难事。 朱晓凡点头,道:“这倒说的是,不过只是我在想我什么时候走,我担心去晚了会发什么事!” 沐坤道:“这不急,等你想好了在动身也不迟。你要明白,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你是两个人,甚至是三个人、四个人!” 沐坤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正再跟许夏儿一起带小许木放烟花的上官霞,意思很明显,让朱晓凡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去如以前那般拼命了。 或者说,心中有了人,有了挂念,三思而后行。 朱晓凡看着上官霞的身影,缓缓道:“我知道!” 不知怎么的,没了强势之感的上官霞让朱晓凡越看越顺眼,而且他有种感觉,那就是这才是真正的上官霞一般。 不,应该说是,这才是他真正喜欢,真正能触动他心弦的上官霞。 恰此时,几筒大烟花被点燃了。 烟花升上天,一绽放,似乎把天都照亮了。 今夜大河村的夜空第一次被彻底的点燃。 今夜的大河村,很美! 第二百零三章 冯离请,战事朦!(一) 据记载:农历正月初七,作为春节这个大节日中套着的一个小节日,传说这天是人类的诞辰日,即人的生日,亦称“人胜节”、“人庆节”、“人口日”、“人七日”等。 中国民间传说女娲初创世,造世上生灵万物,第一日造鸡,二日狗,三日猪,四日羊,五日牛,六日马,七日人,于第七天造出了人,所以这一天是人自己的生日。 在这一天,人们有很多的习俗和讲究,比如说戴人胜、吃七宝羹、吃面条、登高赋诗什么,不过说到底,都是古时人们为了庆祝在这一天自己诞生了。 顺天府,纪府 今日一大早,纪由的夫人就早早的起来了,因为她要熬制七宝羹当做早饭,所以自然不能晚。 幸好提前就将熬制七宝羹的食材给买了齐全,不然今日就不免有些缺失。毕竟在今天,顺天街头所有的商贩都休息了,故而如果东西不买齐全,现在需要个什么也买不到了。 约是一个时辰后,锅中的七宝羹在柴火的微微炖煮之下,香气越来越甚,越来越甚。不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纪府。 府内所有的下人都知道夫人已经把七宝羹熬好了。他们心里都不由的一阵阵激动。 因为按着以前的习惯,纪由的夫人每年在腊八节和人胜节这一天都会亲自熬好八宝粥和七宝羹送给府内的下人,以慰劳他们这一年的幸苦和希望他们新的一年可以好好干。 于此,这些下人自然是很开心。毕竟不说这种贴心且贤惠的女主人,就说这纪由夫人亲手熬制的粥羹,那是格外的好吃。 故而纪府的每一位下人对于纪府都有一种莫名归属之情。 当七宝羹彻底好了之后,纪由和宋杰乾也起了可来,坐到了桌子旁,看他们那样子,自然是也想大快朵颐一番。 宋杰乾闻着从厨房飘出来的香气,不由道:“师父,好久没吃师娘做的七宝羹了,我怎么感觉师娘的七宝羹又更香了?” 自小被纪由二人养大,这七宝羹自然也算得上是宋杰乾儿时最喜欢吃的东西了,即使是到了现在,那味道依旧难以忘怀。 纪由点头,深有同感道:“你别说,我也感觉到了,看来我这也是好久没吃了,今天这肚子里的馋虫倒是被勾了起来!” 纪由并不是一个贪恋美食的人,但是对于他夫人做出的这七宝羹和八宝粥那是一直放不下。这两年忙着武林事没有时间吃,现在倒是终于有了这时间。 听着纪由的话,宋杰乾不由笑着道:“师娘的手艺看来又长进了,以前可不见师父你说这般话啊!” 纪由看了眼宋杰乾,有些感慨,道: “以前不一样,以前在你们面前得做出威严的样子。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你们长大了,我自然就不需要了。” “师父言之有理,多谢师父和师娘这些年的教诲!”宋杰乾面色尊敬到。 无论什么时候,养育之恩,授业之情,宋杰乾是永远忘不了的。没有纪由二人的养育,或许他宋杰乾早就饿死在顺天街头了。 见宋杰乾如此,纪由不由摆了摆手,道: “大过年的说这些干什么,拜年早就拜过了,现在就是等你师娘把七宝羹端上来,好好吃两碗解解馋才对!” 言语动作之间,纪由就像是一个不图回报的慈父一般。 “是,师父!” 纪由想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对了,这些天冯离一直没有找你?” 宋杰乾道:“冯离一直没有找过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不过据付科的手下来报,冯离年前多次到了青龙、玄武两部去找这两部的指挥使。至于具体说了什么,乾儿还不知道!” 说实话,冯离如今的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宋杰乾的心里也没有个确切的估计。但是无论如何,宋杰乾都相信这冯离决然不可能凭借他自己的力量解决掉那些武林人。 其实别说解决了,宋杰乾心里估计他连人都不一定能找着。 纪由一听,不由嗤笑一声,道: “找我们手下的两部指挥使能干什么?无非就是拉拢关系。不过他冯离想错了,那就是衡山之战我这两部的指挥使基本都损失殆尽了。 而且即使活下来的,也不一定会听他的,他实在是太小看我了!” 纪由显然是对自己手下的那批锦衣卫很是放心,而且他为了目标能早日实现,早就准备了许久。手下但凡有不听他的,基本上都死在了衡山,余下的,除了他的话,没人能叫得动。 “师父说的对,这冯离自以为他能掌控整个锦衣卫,整个四部十六局,其实他还差的远的很!” 宋杰乾点头应声到。对于纪由说的这一点,他是没有任何的怀疑。跟了他师父这么久了,他自然是知道纪由在锦衣卫所有人心中意味着什么。 而且也正是纪由在这批锦衣卫心中有如此的地位,所以即使他被停了职,也没有任何人敢动他。因为他们心中有顾忌,担心这纪由指不定那一天就又官复原职了。 “你们在说些什么呢,快来吃这新出锅的七宝羹!” 正当此时,纪由夫人将一大钵七宝羹给端上了桌子,同时又在桌子上放了几个碗就准备给纪由二人盛一碗。 “师娘,师娘你坐着,我来!”宋杰乾拿过勺子,让纪由夫人坐下。 不过片刻,宋杰乾就将盛好的端放到纪由和其夫人的身前。紧跟着才给自己盛了一碗,不待其冷却,就拿起汤勺,喝了起来。 “~香,真香,师娘做的真好吃!”才吃了几口,宋杰乾不由竖起了大拇指。 纪由夫人看着宋杰乾的样子,连道:“香就多吃点,不过慢点吃,还多的是,别烫着!” “好!” 宋杰乾应声,吃完一碗又接着盛了一碗。 “锦衣卫少使宋杰乾宋大人可在家?朱雀部档头常化元求见!” 恰此时,正当屋内三人吃的正高兴是,一道声音就传了进来。 第二百零四章 冯离请,战事朦!(二) “常化元?朱雀部的档头,冯离的人,他来干什么?” 听着屋外的声音,宋杰乾不由放下碗筷,皱了皱眉头,显然此人来的不是时候,打搅了其吃饭的雅兴。 宋杰乾放下碗筷,道:“师父、师娘你们先吃,我出去看看!” 可纪由却摆手,道:“乾儿不急,再吃一碗!” 毕竟这常化元只是一名指挥使,而且还是冯离手下的,纪由自然是不会对他多客气。 “是!” 宋杰乾听此,点头答应,缓缓的吃着碗里的七宝羹,一碗吃完之后,又盛了一碗。看着样子,显然是不打算理睬门外那常化元。 而此时门外常化元见着无人应声也无人出来,不由有些怒色。毕竟想着无论怎么说,他自己都是替冯离冯公公办事,怎么能被这么晾在外面呢。 常化元想直接推开门直接进去,但是突然又考虑到此时纪由肯定也在家里。如果自己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进去了,那不就将纪由给得罪了。 仔细想了想,常化元还是觉得有些得不偿失。 徘徊门口,进退两难。 常化元想着自己也不能就这样被晾在门外吧,只好再次开口叫道: “锦衣卫少使宋杰乾宋大人可在家?朱雀部档头常化元求见!” 不过同样的,这一声过后门内依旧没传出任何的动静,就像是这个门内什么人都没有一般。 “锦衣卫少使宋杰乾宋大人可在家?朱雀部档头常化元求见!” 常化元又再叫了一次,他想着礼过三次之后,如果门内在无人答话,他就要推门进去了。 到那时,即使屋内人都在,他也说的清楚,说的有理。 果然,三声过后门内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见此,常化元不再等了,直接向着紧闭的大门走了去。 看他走去的阵仗,就像生害怕把这大门推不倒一般,或许是这闭门羹吃的让他有些窝火了吧。虽然嘴上不说,脸上不显,但是对这们的动作确实怒气腾腾。 不过就在他手快要推到大门的那一刻,大门咯吱一声,开了。 “你干什么?” 开门的正是宋杰乾,吃完七宝羹后,他前来看门,不过门才一开看着一对手掌向自已推来。 见此宋杰乾不由一声冷喝同时一扇子就挥了出去。 只见一道强悍无匹的劲道直接就将这常化元给震的倒翻在地上。不知道宋杰乾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这看着很随意的一扇子是力道十足。 而见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常化元来不及反应,只得激起全身护体罡气,虽然没有抵回去宋杰乾这一招,但是好歹没有收太大的伤。 他没敢起身,顺势跪下且咳嗽道:“咳~见过,见过少使,~属下,属下~咳,只是想把门推开!” 常化元此刻心中也是极其郁闷,心中道:想着我就是来叫个人,怎么运气就这么背?不仅被晾了大半天,到最后还挨了一下,早知道如此,我真他娘的就不该来。 宋杰乾打开扇子,缓缓道:“起来吧,你没事推门干什么?我这不是来给你开门了吗?” 其实他也只是看不惯冯离,对于冯离手下的这些人他倒没什么意见,只是他们跟错了人,宋杰乾自然免不了迁怒。 “谢少使!” 常化元捂着胸口起了身。 对于宋杰乾,即使宋杰乾打了他他自然也是不敢走丝毫的不敬。毕竟在锦衣卫,等级观念还是相当的重,更何况宋杰乾这个少使可不是个空架子。 即使现在常化元觉着纪由是失了势,自己又一直跟着冯离。但是尽管如此,他自己也明白如果宋杰乾想找个借口弄死自己,那还是太过于轻松简单。 故而,常化元在宋杰乾面前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见着常化元如此恭敬,宋杰乾不由点了点头,问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常化元不敢有半分拖沓,连道: “回禀少使,是冯离冯公公差我前来请你于他府商讨平灭武林余孽的事。” 宋杰乾一听,合上扇子,道:“原来是这事,你回去告诉冯离,我马上就到。” 与此同时,宋杰乾一边说着话就一边向着屋内走了去,怎看着都不像是要马上去冯离府邸的样子。 “是,属下告退!” 但尽管如此,常化元却不敢有丝毫的疑问。既然这宋杰乾都说了马上就去,那他自然回去对冯离说的也是一字不差。官居人下,他自然是明白两头都不能得罪的道理。 才进屋,纪由就开口问道:“乾儿,是冯离找你吗?” 宋杰乾点头,道:“回师父,正是冯离差人来找我,让我去他的府衙商讨灭除武林余孽之事。不知师父怎么看?” 虽然纪由说的是现在不管事了,但是宋杰乾却不能这样想,有什么事他还是要对这纪由说明才行。 纪由顿了顿,微微思索了一番,道: “冯离这老贼拖了这么久,等着年过完才来找你,看来也算是给了我几分面子。既然如此,你就去一趟,毕竟这事是避无可避。 不过乾儿你可要记着师父我给你说的话,一定要小心提防冯离那老贼,可不要让他给你使些绊子。” “是师父,乾儿明白!” 纪由点头,摆了摆手,道:“那好,那你这就去吧,不要去晚了落下什么话柄给那老贼!” “是,师父。乾儿这就走!”宋杰乾应声到,抱手对纪由行了一礼后就转身向着门外掠了去。 宋杰乾心里很清楚,纪由此话说的很对,冯离等到这年过后才来找自己,显然无论是从那一方面看都给足了自己的面子。 如果自己今日去晚了的话,那必然给冯离一种恃才傲物,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感觉。 虽然宋杰乾知道冯离心中一直明白自己跟他不对付。但是现在二人处在同一个屋檐下,自然不能将不喜露于脸上。 再者说了,宋杰乾心想:如果现在不去给冯离点明自己的重要性,冯离以后定然不会按着自己的计划来。 如此的话,自己的一切都将落空。 那种结果,决然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第二百零五章 冯离请,战事朦!(三) 冯离府邸 冯离在顺天的府邸离纪由府邸不过三里地,并不见着有多远。 此时的冯府相对纪由的府邸可是有着天大的差别。 纪由门前那是门可罗雀,而这冯离府前此时确实禁卫森森,纵使今天是人胜节,这门外站着的人也丝毫不下于平时。 想着冯离的性子,显然这是其在得势之后的正常之态。 此时冯离正在议事厅坐着,而在他左右下依次而坐的是四部档头,不过最靠近冯离而坐的自然是其原下两部,白虎和朱雀。 就在月前,冯离急急将本在应天的所有锦衣卫指挥使全部给叫到了顺天来。本来有些指挥使是不想来的,但是看着冯离的调令之后,他们即使不想也不可不来。 一路的快马加鞭,这些指挥使们终于是于昨日夜里到达了顺天府,冯离的府邸。 见着这些指挥使都到了,冯离自然是觉得该对武林动手了。毕竟想着张居正给他定下的一年之期,他就有些头疼。 这可是他真正接受锦衣卫后遇到的第一件事,如果这件事都没做好的话,别说张居正,估计冯保也会将他给换了。 而现在所有人都齐了,唯一差的就是宋杰乾。故而冯离一大早就差人前去请宋杰乾来。 不过到了现在为止,宋杰乾依旧没来,就连他差去的常化元也没回来。见此,冯离的脸上不由越来越黑。 “禀告厂公,常指挥使回来了。” 突然,正当此时,门外传来了锦衣卫的通禀声。 “属下常化元见过厂公!”常化元进堂抱拳到。 冯离见着他一人而来,冷冷问道:“宋杰乾呢?” 一听冯离怒气问话,常化元不由有些结巴,道:“宋~宋少使说他~” “说他什么?” 冯离拍着扶手,一声大喝。 常化元被冯离吓得一哆嗦,不敢迟疑半分,直接据实说道:“宋少使说他,说他马上就到~,说完就回屋了~” 常化元的话音才落,冯离不由一声冷哼,怒道:“马上,马上,还说完就回屋了,这宋杰乾也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他现在要说没火气那是决然不可能的,毕竟他怎么说也是宋杰乾的上司。没想到他派人去请他来府上议事他还不立马就到,这种情况冯离怎能不怒。 “是啊,这宋杰乾也未免太不把厂公你放一次眼里了!” “就是,以为他是锦衣卫少使就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吗?” “这宋杰乾实在是不知死活!” 冯离话音才落,议事堂内就议论纷纷。不过这些说话之人全然是冯离的旧部,至于纪由两部坐于此的指挥使则是面带微微怒色,不语。 显然对于这些人说宋杰乾他们是很听不下去了的,但是可惜的是他们人数不过三人,现在又受制于人,故而有话也不敢说。 “各位在说些什么,我在府外可就听着里面很是热闹啊!” 突然,就在这时候,一声幽幽的声音从院外传了来。而且随着这声音渐渐落下之时,一道身着白色长绒衣衫的男子就缓缓进了门,向着议事堂走来。 他手持长扇,面带微笑,看着很是斯文。他走的不快,但是却有些飘渺之感,不过几个眨眼的时间,这人就从府外到了议事堂。 这人正是宋杰乾无疑! 进不过三息,声落人至,扇微开! “少使~见过少使!” 见着宋杰乾突然而至,刚才说话的指挥使们不由立马起身对宋杰乾抱拳行礼。 而这些激动着行礼的人基本上都是冯离的手下,当然,也是最开始出言的人。现在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怎么的,倒是很恭敬。 “大家来的真早,宋杰乾,见过冯公公!” 而见着这些人此般,宋杰乾倒是面带微笑看着,同时对冯离行了个下属礼。 不过至于这群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看了眼骤然变化的众人,冯离面色微动,转瞬又复,笑着对宋杰乾说道:“宋少使无须多礼,快请坐吧!” “多谢!” 宋杰乾很客气的说了一句,就坐在了预先准备好的椅子上。既然是准备来谈事,那自然是不能站着。 待宋杰乾坐下,冯离开口了,道:“既然宋少使到了,那我们就说正事。我想大家也都知道了今日所聚为何,我也不想啰嗦。 张大人只给了我们一年期限,我们必须在一年内必须将武林余孽尽数铲除。否则的话,我们难辞其咎!” 冯离说话言语声音不大,但是却将自己和所有的指挥使绑在了一起,如此这般,纵使这些指挥使不想一起也不得不去做。 “这~” 下面的指挥使听着冯离的话,不由一顿,想议论,但是又有些不敢言语。 见此,冯离很是大度的摆了摆手,道:“大家有什么想法尽管说,群策群力,集思广益,总比我一个想好。” 听着冯离的话,他原来的下属不由身子一顿,因为这还是冯离第一次真正的说这种话。以前他做事从来不需要征求别人的意见。 而如今他却说出这般话,那这只能说明两点。要么是他在做做样子,走个形式。要么就是这事真的很有难度,他是真的没有把握解决。 不过无论是哪一点,所有的指挥使都紧紧的闭住了嘴,没有谁想做着出头鸟。毕竟对了的话还好,要是猜错了,那可就要死了。 “怎么?难道你们什么都想不出来不成?” 见此,冯离不由有些恼怒,言语之间也满是怒气。要不是顾忌到宋杰乾在此的话,他估计已经要动手收拾人了。 因为这一次他是真的没有绝对的把握在一年之内就将所有存于大明各处的武林人除掉。毕竟他们又不是傻着出来找死,天下这么大,要寻找这么些人,实在是犹如大海捞针。 见此,宋杰乾用手打着扇子,很是悠闲的说道: “冯公公不用动怒,我估计在座的各位是真的有些想不出主意,冯公公又何必生气着急呢?” 宋杰乾一声,打破了无人应冯离话的尴尬。 第二百零六章 冯离请,战事朦!(四) 就在宋杰乾开口之后,在座的指挥使心中不由出了一口气。 而听着宋杰乾的话,冯离不由忍着怒火,问道: “宋少使此话何意?难道你没听清刚才咱家说的话吗?张大人只给了我们一年期限,一年!我怎么能不着急?怎么能不生气?” 显然冯离对于宋杰乾这种不痛不痒、感觉像此事无关自己的话有些恼怒。但是碍于面子,他却不好冲宋杰乾发火。 听此,宋杰乾依旧不急,道: “冯公公不用生气,我只是在说明一个事实,现在武林余孽退出明面,身在暗处,以我们这些人根本就将他们找不出来。” 对付这些武林人,宋杰乾自然心中已经有了谋划。但是具体该怎么实施,他的心里还没有想好,所以一时之间他不能直接说出来。 而且再者说了,即使宋杰乾现在已经想明白了,以他的性子,他也不一定会立马就给冯离说出来。怎么的也得让他心急如焚一般。 正如纪由所说的,这事一年之内完不成,担责的可不会是宋杰乾和这些指挥使,而是他冯离。所以,宋杰乾是一点都不着急。 冯离似乎是听不下去宋杰乾的话了,喝道: “宋少使,咱家我岂能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我现在不是在让在座的都想办法吗?你这么说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宋杰乾道:“好好好,既然如此,那还请冯公公问一下他们是否有什么好办法,等着他们都说完了我再说吧!” 说完之后,宋杰乾打开了扇子,缓缓的扇着,就像是在夏天一般。 冯离见宋杰乾这样子,不由握了握拳,咬着牙在心中自语道:“你以为我的手下都是酒囊饭袋吗?我就不信他们什么办法都想不到!” 看着腰板挺直的一众指挥使,冯离面色很冷,道:“说,你们都有什么想法,不要藏着掖着,咱家可告诉你们,我们现在的时间不多了!” 现在对于这些指挥使来说是一个两难的境地,想回答冯离吧,但是短时间内众人却又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 想一字不说不回答吧,但是那必然会让冯离很尴尬,在这场面下那就是相当于得罪了冯离,如此一来,以后的日子也断然不会好过。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还是无一人答话。 见此,冯离怒斥道:“难道没有一人想出办法吗?朝廷养你们干什么,关键的时候什么用都没有!” “回禀厂公,属下无能!请厂公责罚!” 见冯离动怒了,本坐在椅子上的指挥使立马半跪在了地上,齐齐抱拳开口到。 “行了,都坐回去吧,丢人现眼!” 冯离见此,不由袖衣一挥,言语之中全是恼怒与无奈。 恰此时,宋杰乾合上了扇子,笑着开口了,道:“冯公公,这事也不能怪他们。毕竟铲除武林余孽这种事,可不是这么一会儿就能想着对策。你这样倒是为难他们了。” 冯离一听,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他却从宋杰乾的话里听出了一些让他激动的东西来。 他面色一缓,对宋杰乾抱拳赔礼道:“宋少使言之有理,刚才是咱家我着急了。不过我还不是为了替朝廷办事嘛,大家同一个屋檐下为官,还望宋少使能够理解。” 冯离自己话才说完,心中不由产生一阵想杀人的冲动。他何时对一个小辈如此客气过,别说是宋杰乾,就是纪由问未让他如此啊! 但是考虑到这件事如果真的办不好的那种后果,冯离在心中认了。心想到:现在只希望能快点将这事解决了,那样咱家也可以彻底坐稳这个位置。到那时,再收拾眼前这个小东西,找回今天的面子。 宋杰乾道:“冯公公真是太客气了,大家同朝为官,而且现在大家又一起共事,何必这么客气呢?” 虽然宋杰乾是这么说着,但是言语之中却透露着一种占了上风的感觉。让冯离听得格外难受,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冯离忍着,微笑着,道: “这倒是,还是宋少使大量。那不知宋少使有没有什么好计划让那些武林余孽通通浮出水面,让我们能一举灭掉他们?” “冯公公此话不应如此,对待武林余孽我们可不能一概而论,不能将他们归位一路!” “此话何解?” 冯离一听宋杰乾的话,有些不理解。心想着难道宋杰乾要为武林余孽求情,那绝对是不可能,但是又说不清他到底要说个什么。 宋杰乾开口答道: “冯公公应该知道于衡山逃跑的大多是普通弟子,有三百多人。而自天山之战算起的话,武林上还有近十名武林高手和朝廷不对付。” 冯离点头,道:“这个咱家明白,所以我就想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将这些人引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不过话说完,宋杰乾明白显然这冯离是完全没懂他的意思。 见此,宋杰乾只好反问道:“冯公公为何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冯离想了想,义正言辞道:“因为他们是武林余孽,与我四部十六局作对,不肯放弃道统归隐,我等自然是要灭了他们!” 说话之时铿锵有力,颇有一股正气凛然,为国为民奉献一生的气势。 于此,宋杰乾不由平静赞叹道:“冯公公真是大忠之人,我大明朝有冯公公这等忠臣真是我大明朝之幸啊!” 冯离道:“宋少使说的很对,但是今日不是说这话的时候,还是请宋少使说明你那话是何意吧?” 他自然是听出了宋杰乾的讽刺之意,但是现在他也不在乎了,还是先剿灭武林余孽最重要。 “那好,那我请问冯公公你一个问题!” “问!” “我想问冯公公你既然想将他都引出来一网打尽,但是你怎么能保证他们在同一个地方出现。 大明国土开阔,远的不说,天山衡山相隔千里,就算这些人在这两地出现了,冯公公你准备怎么一网打尽? 难道还是说冯公公你有什么能够吸引所有武林余孽的东西,可以让他们聚集到一个地方来? 冯公公你可知道武林人大多洒脱,而且性格不同,杰乾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到他们!” 宋杰乾一口气说完,话音落后,整个议事堂内出奇的再次安静了下来,针落可闻。 第二百零七章 冯离请,战事朦!(五) 诚然,宋杰乾说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思。 即使冯离,他也不得不考虑这问题。 说实话,为铲除武林余孽,所有人的惯性思维都是将他们引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所以他们在想问题之初就直接向着如何将他们都引出来的问题上去想了,而根本就没有考虑一下实际的问题。 武林余孽当中有普通弟子,也有宗派长老,甚至是武林巨擎。 这些人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都有不同的想法。而且他们所在意的都是不同的,唯一相同的一点就是这个武林。但是现在武林基本被灭了,他们唯一的交集也没了。 所以,现在别说是将他们都引出来,即使都引出来了也不在一个地,那到时候还一网打尽个什么? 天南地北,哪有那么大的网? 故而,宋杰乾的话才说完,冯离他们不得不陷入沉思,他们不得不承认自己把这问题想简单了。 见气氛尴尬,而冯离又实在是不能再服软,故而此时常化元开口了,问道: “宋少使言之有理,那不知宋少使有什么想法,还请宋少使直接说出来,我等必然听之!” “宋少使你就说吧,咱家也自当认同!”见常化元化解了尴尬,冯离立马就开口说到。 宋杰乾自然知道这场面已经是极限了,故而想了想,也不再迟疑,开口道: “其实我们可以将武林余孽分为两批,一批是普通弟子,另一批则是武林高手!这两批人我们可以分而击之!” “还请宋少使说明白一点!”一名指挥使开口到。 宋杰乾道:“意思很简单,普通弟子很多,他们要生存,自然免不了和地方百姓接触。 我们只需要在各州县都下达告示,让各州县的官府都对境内身份可疑的人严加盘查那他们自然是避无可避,到时候在旁地方官府替我们收拾了他们就好。 毕竟他们只是普通弟子,并不是很强,而且他们也不是我们的主要目标,我们的主要目标应该是那些武林高手,也就是我们划出来的第二批人。 对付这些武林高手,那我自然是需要将他们引到一起,然后在集中力量将他们一网打尽,只要解决了他们,武林也就到此为止了!” 宋杰乾言词句句之间,有理有据,条理清晰,而且所说的明显很有效在理,听得在座的锦衣卫连连点头。 即使是冯离也相当的认同,毕竟宋杰乾的这计划可比他所想的靠谱多了。 听着此,冯离点头道: “少使这计划真的是天衣无缝而且实施行很高,咱家佩服!你们对宋少使的计划还有没有什么看法?” 他这话说出后不仅是认同了宋杰乾的建议,更重要的还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以后如果真的如宋杰乾计划的这般,那这功劳还是他冯离的。 “少使计划天衣无缝,属下佩服!” 冯离话落,一众锦衣卫齐齐开口。 宋杰乾听着他们的话面色如常,似早就料到是这般结局了一般。 倏尔,冯离又开口问道:“不过宋少使,咱家还是有一点不明白的地方,不知道宋少使能不能给咱家说清楚?” 既然现在冯离已经在心里计划好就暂且听这宋杰乾的计划,等将武林余孽灭除之后再做打算。那自然是让宋杰乾将这其中的细枝末节都给自己说清楚了才行。 宋杰乾看了眼冯离,问道:“不知冯公公还有那些地方不明白?” 冯离道:“咱家就是想问问对付少使所说的第一批人也就是那些普通弟子,真的不用我们四部十六局出手?仅仅倚靠地方官府就可以了? 还有一点就是正如宋少使所说的,我们没有办法将所有武林余孽都引到一个地方来。所以我不知道宋少使有什么办法可以将宋少使你所说的第二批人也就是武林高手引到一处。 于此,还望宋少使解惑!” 冯离说这番话其中说出的问题正是他不理解的,但是显然也是宋杰乾计划中极为重要的。 冯离心里自然也是明白,他知道这宋杰乾断然是不会将这所有的计划细节都合盘托出的,但是如果不问一番的话,心中总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是啊,少使,还望少使解惑!” “请少使解惑!” 冯离话落之后,他手下的指挥使齐齐对宋杰乾抱拳请求到,整齐无比。 见此,宋杰乾心中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虽然他很不想说,但是如这般的话,他不想说也是不行了。 宋杰乾道:“大家不用如此,我们既然一起共事,那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于冯公公的第一个问题,我想问冯公公一个问题,还望冯公公你如实回答!” “少使请问,咱家肯定如实回答。” “请问冯公公你觉得武林的那些普通弟子真的能杀光吗?能保证他们不春风吹又生吗?” “这我大明朝~~武林千载,侠义不断,纵使灭了武林门派,那也是断不了向武之心。” 本他是想说一定能的,但是心想着既然宋杰乾都这么问了,那自然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故而冯离话音一转,如实说到。 宋杰乾听此,一合扇子,直接道: “冯公公知道就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要去费尽心机剿灭所有武林弟子。我们其实只需要灭了那些武林高手。 没了那些武林高手撑台面,再加上地方官府的打压。这些武林弟子必然是无处可融,久而久之,自然也就灭了。” 就在宋杰乾话音才落,坐着的一众指挥使连带着冯离都不由的点着头。因为宋杰乾这番话说得实在是太在理了! 千年武林,即使门派被灭了,那些源源不断的向武之人又怎么能灭完、杀尽。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将主要力量集中于对付当代武林高手之上,只要灭了他们,这武林也就差不多忘了。 纵使后面那些弟子有成帮立派的想法,但是没了绝对高手,再加上地方官府的不断打压,纵使他们成了,也成了不大气候。 成不了原先武林各派林立之势,如此,也便够了! 第二百零八章 冯离请,战事朦!(六) “宋少使言之有理,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冯离不由抚了抚掌,心中对宋杰乾不由有些上心。 其心中想道:如果这宋杰乾是我的属下,那估计我早就压制住了纪由,哪还会等到今天。 “宋少使说的对,有理有理~” 其他人也不由点起头来附和到。 宋杰乾见着堂内的场景,不由打开扇子,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我觉着事不宜迟,还请冯公公尽快通知各州县府衙,让他们严格打压辖区内的不明人口!” 冯离点头,道: “好,这个可以马上去做,不过我朝幅员辽阔,政令下达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是按着宋少使的想法,我估计打掉这第一批人还是异常简单的事! 不过咱家想问,宋少使为何不给我们说说如何引出第二批人,这可是重中之重啊,还请宋少使不要敝扫自珍!” 冯离一再开口而问,显然是抱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打算。虽然他知道宋杰乾不会说,但是他却不相信宋杰乾在这种氛围下一点都不说。 他不相信宋杰乾不懂为官之道,即使心中不愿,怎么也得让自己有所满意才行。 见此,宋杰乾合上扇子,面色有些无奈,道: “冯公公多虑了,我早就说了我们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一起共事,那杰乾我怎么可能敝扫自珍,只是我一时还没有想好如何将那些武林高手都吸引出来,所以一时没说而已。 但是我相信我的第一个方法一定可以行之有效,冯公公还是先去通令各州县衙门吧,或许等到那时,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基本上就被激了出来,到时候也就省了我们一份力。 而且杰乾保证,如果到了那时那些武林高手都未出来的话,那我必然会想到一个万全之策将他们引将出来。 难道冯公公和在座的各位还信不过我吗?” 话说到最后宋杰乾直接掷地有声的反问了起来,因为宋杰乾知道冯离是必然想知道这计划的详情的,但是他又怎么真的可能对冯离合盘托出。 “怎么会,咱家怎么会不相信少使!” 冯离摆手到,脸上皆是坦然色,但是手却不由的抓了一把背椅的扶手。 见此,宋杰乾关切的问道:“冯公公怎么了,怎么感觉你很激动?” “想着宋少使的计划如此详细,那武林余孽必当被彻底清除,想到这里,咱家就很是激动啊!你们呢?难道不高兴?” 冯离基本上是顿了顿一口气,一字一句说完的,说完后还不忘问一下在座的所有锦衣卫。 “对对,我等也很是激动啊!” “宋少使的计划简直是天衣无缝!” 冯离话落,在坐的的锦衣卫纷纷应和。 宋杰乾就像没听见一般,直接问道: “既然如此,那还请冯公公你尽快通令各州县衙门,毕竟这事上面只给了我们一年期限,拖不得,冯公公你说是不是?” 冯离点头,道:“嗯,宋少使说的对,时间有限,是该尽快了!” 继而又对在座的锦衣卫说道:“你们还不去办,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是,属下这就去!” 冯离话落,在座的所有锦衣卫齐齐起身抱拳行礼到。说完之后,一众人就直接出了议事堂。 他们知道,显然冯离是被宋杰乾给气着了,但是这冯离为了保证在一年内清除武林余孽又不能对宋杰乾动怒。故而,如果他们在坐下去的话,冯离必然会迁怒于他们。 想至此,一众锦衣卫出门的速度极快,不过几息就出了冯离府邸。 见众人离去,宋杰乾也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杰乾也告退了!” 冯离也不挽留,起身说道: “宋少使慢走,对了宋少使,十日之后我们要回应天,毕竟锦衣卫的主要力量在那里。到时候还请宋少使能赏脸跟咱家一道南下啊!” “这是自然,当时候杰乾必定准时到驿边与冯公公汇合!” 宋杰乾点头,说完之后就直接径直离去了。 看着逐渐从眼前消失的宋杰乾的身影,冯离不由一声怒哼,一拳击在了堂内的柱梁上,拳半数尽入木。 ——— 三个月后 三个月的时间,当日议事堂的人早就南下至了应天府。但是在这三个月内,由四部十六局发出去的公文却到达了大明王朝的各州县衙门。 每个州县衙门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因为这是来自王朝最恐怖的一个机构所下达的命令。 命令到达伊始,各州县就加上了衙役对州县内外来人口的清查,看其架势,必然是要将武林人给斩草除根。 成都府,简州,田丰酒楼,天字号房 天字号屋内的窗边立着一人,默默的看着街道上发生的一切。 街道上人不多,都被吓跑了开。因为简州的衙役此刻正围着三名持剑的男子,欲将他们给抓捕起来。 所以,周边的百姓见此自然是不得不退到一边,免得自己被伤了那就划不来了。毕竟他们跟着三名持剑的男子可是半分关系都没有。 围着他们的衙役,持着刀,看着眼前的三人。 一名捕头打扮的人开口了,喝道: “你们三名武林余孽,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如果再敢反抗,我们必然不会再留情面!” 说话言辞之间,全然是大义凛然,同时满是为这三人着想。 谁知他的话音才落,三名男子为首一人就开口了,讽刺道:“说什么留情面,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你们自己知道要留下我们必然付出惨重的代价,何必说的这么虚伪。” “周师兄所言甚是,这些朝廷的狗腿子都这幅德行,以多欺少不说,还虚伪异常!” “就是,两位师兄,大不了今日我们就跟他们鱼死网破!” 周姓男子话音才落,其余两名弟子也紧跟着开了口。 这三名弟子正是入川的五岳弟子无疑。 他们没想到才入川没多久就受到了地方官府的强力镇压。 他们没想到这官府之人竟然如此的不讲江湖道义。 今日,他们已经是抱定了必死之心。 第二百零九章 冯离请,战事朦!(七) “不知死活,给我杀!” 听着这三人的话,这捕头脸色一变,大声喝到。 见衙役杀来,周姓师兄开口道:“两位师弟,他们人多,我们背靠着背。” “是!” 那两名弟子听着话后不敢迟疑,立马就背靠着同门师兄弟。 正当他们才靠在一起之时,本围着他们的衙役的刀就瞬间杀向了他们。 一众衙役,连带着捕头加在一起足足将近十二人,几乎是这三名五岳弟子的四倍之数。 刀光闪闪,周边本看戏的百姓退的更远了。因为这些衙役出手越来越狠,而且还是以偷袭、车轮为主。 因为这捕头也知道这些武林余孽实力不可小觑,所以他自然不会是打算让自己手下的捕快跟他们硬碰硬,他要用人数优势间歇着出手。同时考虑到他们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还让几人偷袭着。 “你们他娘的以多欺少不说,还偷袭!”一剑拨开从侧面突然杀来的朴刀,周姓男子不由大喝到。 此时此刻,他更加感觉到出了武林,道义无存这话的深刻含义。 “想我五岳以前是何等受人推崇,没想到今日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可悲!可叹!” 另一名五岳弟子一边抵御着进攻,一边无奈的感慨到。 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引以为傲的武林人身份竟然变成了人人喊打的由头、变成了命向黄泉的启路石、敲门砖! 此时,捕头又开口了,道:“给我杀,即使杀不了,耗也耗死他们!” 他不急,这简州本就是他们的地盘。而且现在他们是出师有名,乃是官府人员,自然不用担心一直拖下去。 周姓男子自然听见了那捕头的话,心中不由一紧,道: “两位师弟,我们不能这样被动耗着,不然我们难逃一死与其如此,我们不如拼命一搏,说不定还有三分活命的机会!” “好,那就跟他们拼了!” 两名弟子异口同声,就要准备持剑杀去。 “咻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三人要拼死一搏之时,数道剑气直接从他们旁侧杀了出来。将他们周围的衙役全部给击倒在地。 “啊!” “我的手!” 一众衙役被这剑气伤的不轻,不过幸好,命还在。 看着倒地一片,痛苦叫着的衙役。显然,这剑气的威力不可小觑。 “见过太长老!” 突然,剑气过后,一道人影般旁边的田丰酒楼飘然而下。见着来人,三人不由心中一喜,齐齐抱拳行礼到。 任泉落地,直接道:“你们先走,去老地方等我!” “是!” 三名弟子不做丝毫迟疑,直接收剑离了去。 “你是~你是~谁?” 见着这三人离去,那未受剑气一击的捕头不敢阻拦,眼中满是颤色盯着任泉到。 这捕头不认识这任泉,但是他却明白这五岳弟子口中太长老的含义,那可是比门内掌门还要厉害的角色。 这捕头想到此,心中不由阵阵无奈,想着怎么这种“好事”竟然让自己给碰着了,真不知道是倒了多少辈子的血霉! 任泉面色很冷,道: “我是谁你不用管,不过不要以为你们是官府之人我就没办法了。我告诉你,我要杀你们很简单。所以,最好不要逼我!” “咻~” 说完之后手指轻轻一划,又一道剑气掠出,直接就向着这捕头掠了去。不待这捕头反应,直接就划过了他的脖子。 不过这一次任泉下手很轻,或许只是为了教训他,只是将他喉间表皮给划破了,并未取他性命。 “~是~” 这捕头被着突如其来的一下直接给吓了一个哆嗦,结结巴巴的回答到,而其裤子也不知何时湿透了。 任泉见此,直接掠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见任泉离去,这捕头身子一软直接就瘫在了地上,向软泥一般。 而其他的百姓,退的更远了。 ——— 简州的一处小乡村。 此处不过十数户人家,而且房子都是新修的,屋前屋后连一亩田地都没有。与其说此地是一出村庄,还不如说此地是一处零时驻扎之地。 而此时,村子外的空地上站满了,越有一两百人,单看着,好像在等什么人一般。 “快看,太长老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不知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官府压的太紧了!” 突然本是安静的人群忽然激动了起来,而激动的缘由就是远方掠来一人。 此人,正是从简州城赶回来的任泉。而在此地守着的,真是五岳和五毒入川的弟子。 杨越待任泉落下,直接开口问道:“任兄,情况如何?” 本来还以为入了川可以好过一点,但是没想到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就被地方官府给逼的走投无路。 任泉没有丝毫的隐瞒,开口道: “形式很严峻,据我打探,似乎各州县都接到了严厉盘查不明外来人口的命令。而一但发现是我们武林人的话,直接杀无赦。 如果发现有武林高手,直接上报四部十六局。刚才我在简州城出了手,虽然我暂时吓住了他们。但是我估计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们早晚都会上报四部十六局!” 情形对他们就是这么的不利,本来还以为入了川至少可以找个地方建立个武馆什么的,将武林秘籍都传出去,培养出一些有武林侠义之心的江湖人。 那样即使武林灭了,但是实质上还是存在的。不过现在看来,即使是这么个想法,都有可能实现不了了。 “怎么会这样?” “那我们以后还怎么生存?难道我们就这么走向死亡?” “不会,不行,这样的话我们还不如出去跟他们拼了。” “对,拼了,地方官府有什么不得了的,灭他一个府衙我们还是做得到的。” 任泉话音才落,不止是杨越满脸的不可质疑,其他人也是不信。不过越到后面,所有的人越群情激愤,显然是被朝廷这种追着打的手法激怒了。 作为武林人,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 与其如此,还不如拼死一搏! 第二百一十章 源分武林,散于天下 “大家静一静!” 岳震阳开口了,他知道此时任泉比谁都头疼,所以他必须止住吵杂的人群。 任泉想也不想,待人群静下来后,直接开口道: “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这朝廷是真的想彻底灭了我们,无论我们去了何处,它都会追着我们,不肯放过! 但是作为一名武林大派的弟子,无论是在何时,无论是否现在是所谓的武林末世。我们都要肩负起振兴武林的重任,即使现在如此,我们也不可随性而为。 要知道,我们身上肩负的不知是我们自己的门派。我们身上肩负的是千年武林的所有基业,故而,即使我们无路可走了,我们也得拼了命走出一条路来?” 任泉的话音才落,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诚然,他们都不怕死,都是热血男儿。但是让他们活下来不是为了让他们现在去死,如果是的话直接死在衡山不就行了,何必如此东躲西藏到今天。 让他们活下来,自然是让他们去做该死之人无法做的事。 那就是传承,人都死绝了,还有什么传承可言。 杨越听后,点了点头,同意道: “任兄此话说的对,死在衡山上的各位老祖之所以选择让我们活下来可不是为了让我们今天去跟朝廷的人拼命。 他们让我活下来是为了将我们这千年武林所留存下来的东西都传承下去,让武林精神不朽!” 他不是傻子,他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只是如今说了出来不过是为了让所有的弟子不在那么冲动罢了。 果然,杨越的话落之后,所有的弟子更加的寂静了。 在任泉话落之后,他们明白了他们肩上的责任。再杨越话落之后,他们明白了他们生命的价值。 如果他们选择跟地方官府直接死拼了,那他们是爽了,但是武林也彻底完了。 “还请任太长老为我们解惑,告知我等该如何行动!” 所有弟子顿了顿后,齐齐抱拳开口到。 任泉见此,直接说道: “此事我归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不过还需要准备一番才行。而且也需要各位日后一定要学会隐忍,要将武林的精神薪火相传!” “请任太长老放心,我等定不负各位死去的老祖重托!” 一众弟子再次齐声答到。 任泉再次开口,道: “那好,我的计划很简单。即源分武林,散于天下,让武林虽亡犹存。或许日后再也没有什么武林大派了,但是我等必然不会让这武林至此而终!” “任兄此话和解?”杨越听后,有些糊涂,其实别说他,其他的弟子也不见得都理解了。 任泉解释道: “很简单,就是将我们这批人分散,十来人一群,都带上武林秘籍的手抄本,遍走明朝各处,寻一地方扎根。 无论以后他们是选择成帮立派,还是啸聚山林,亦或是开设武官甚至是成为一名普通人,都可以。 只要他们将手中的武林秘籍传出去,将武林精神弘扬出去,让武林不断,那就可以了!” 任泉话才一落,所有弟子满脸的震惊,不敢相信的议论了起来: “都带上武林秘籍的手抄本,那可是顶尖武学啊!” “啸聚山林?这,有违江湖侠义吧?” “万一功法以后落入奸人之手怎么办?” 显然,这些弟子对任泉的这方法有些不理解。 见此,岳震阳开口了,道: “大家安静,这是师叔对各位的信任,而且在这危机存亡之秋,以前的那些也顾不上了!” 任泉点头,道: “对,震阳说的有道理。危机关头自然是不能走平时的路子,我这般做也是为了我千载武林! 至于大家所担心的手中的秘籍会落入奸人之手,大家尽管放心,到时候手抄之时,我会讲顶尖的几本功法分开抄录,而这些原本则是由我、杨兄和震阳分开携带。 所以大家尽可不必担心。而且再者说了,顶尖功法没有顶尖师父的引路,终究成不了大气候。 所以,各位日后得勤于练武并且择人收徒,争取将手中的功法发扬光大!” 任泉此番话再加上岳震阳的话自然是将众人疑惑给解开了。 事实也正如此,在这危机关头如果还顾虑那么多的话,别说能不能将这千年武林传承下去了,大家能不能活命都可能还是两说。 杨越想了想,反而是笑了起来,道: “任兄有理,看来日后我们这些名门正派免不了要成为我以前打压的那些山匪盗贼一般聚集山林湖泊了!” 他现在心中确实有些无奈,毕竟五毒唐门和五岳都是名门正派,没想到到了最后为了传承,不得不变成以前自己强力打压的那批人。 仔细想来,杨越不由觉得有些造化弄人啊! 不过,对于任泉的等人又何尝不是呢! 但是,为了这千载武林的传承,为了不是千年基业就此而终,他们这么做也是没得办法。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也不一定要这样,大不了隐居山林,等着下一个乱世,在开帮立派也未尝不可! 任泉摇头,也是无奈色,道:“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知杨兄意下如何?” “一切听凭任兄安排!” 任泉点头,对这众人道: “那好,大家现在赶快抓紧时间,将所带武功秘籍的手抄本抄好,到时候十数人一群。以后成就,就看各位自己。 但是我相信,我五岳和五毒的弟子即使在这末世也当不弱于他人!” “定不负战死的老祖所托,我五岳(五毒唐门)弟子终生不弱于他人!” 任泉话落之后,所有的人,包括岳震阳和杨越都齐齐抱拳说到。 目光清澈但是坚定,言语不长但是铿锵有力,字句之间透露着无尽的气势。 任泉有些情绪波动,摆手道:“事不宜迟,去吧!” “是!” 众人立马散了去。 这或许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但是于未来,必然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源分武林,散于天下,大派不再,武林不再似前入人耳! 但,武林,终将不断!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成亲劫!(一) 汝宁府,光州,四月 夏至未至,但天已暖、气已温、人渐喜。 一大早的,沐坤和朱晓凡就到了光州城里。 说实话,就他们这两人走在光州城街上,顺着沿边的铺子、买着东西的样子,总觉着让人怪怪的。 因为沐坤是个冷性子,根本就不怎么于街上买东西,就算是跟许夏儿成亲这么久了,对于这种事还是不怎么得心应手。 记得他每次来这光州城买东西之时都是奔着事先心中所想的那家店铺去的,从来不拖沓半分,买了就走。 而朱晓凡,虽然是个乖张的性子,但是他却也从来没有在街上买东西的习惯,至于像如今这般大买东西,那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但是,在这光州街头,二人正在一处接一处的店铺买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不过这些东西虽然不同,但是如果仔细联系一番的话很容易就能想到这些东西都是跟成亲有关的。 龙凤烛一对,枣、花生、桂圆、莲子各一斤,床上布一尺,新被一床等各种成亲时需要的东西。 显然,即将有喜事要发生了。 春天来了,天已经暖了,朱晓凡顺从了自己的本心,对上官霞兑现了诺言。 虽然婚事半月前就已经定了下来,本来在那时就可以办了。 但是那是上官霞却不同意,因为她想寻着一个黄道吉日再成亲。虽然朱晓凡并不是太在乎什么黄道吉日,但是考虑到上官霞想如此,朱晓凡自然是也没有拒绝。 故而,就在前几天四人才定下了今日这日子。 为了这一天,朱晓凡早早的就拉起沐坤想这光州府掠了来,虽然他知道上官霞并不在乎二人成亲时有多好的条件。但是对于朱晓凡而言,这些事却是不可避免的。 不过这一路上,随着两人手上的东西越来越多,这日子也就越来越近。 虽然现在家中没什么客人,只有许夏儿在替上官霞打扮着,但是朱晓凡知道这场只有沐坤二人见证的姻缘于他自己的心头很有感触。 想想几年前,自己还是一个游手好闲、整日东游西荡的闲人。虽然心中有着那么一个武侠的梦想,但是他却真的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真的能有机会过上仗剑走天涯、快意人生的日子。 虽在这一过程中,朱晓凡失去了很多,经历了很多。但是事渐随时去,一切终究得向前看。 抱着东西,矗立街头。 朱晓凡心中想道:爹、娘、张大娘,孩儿要成亲了。你们常说成亲之后就是一个大人了,你们在天上看见了吗? 自小父母就离了去,而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张大娘则是在他步入武林的那一刻被害了。这些朱晓凡的亲人自是看不见朱晓凡的今天了,但是朱晓凡相信,他们在天上一定会见着的。 所以朱晓凡在心中祈祷。 当然,除了这些至亲的亲人。朱晓凡心中还有一人,他不是助自己踏入武林的无能,也不是救下上官霞的沐坤。 而是任剑一。 一个如师亦父像友的长者,朱晓凡心里最清楚,是他让自己成了一名真正有担当的高手。 朱晓凡心中最是明白,没有任剑一,也就他朱晓凡! 而且任剑一还是上官霞的直系长辈,对于上官霞来说,她也是更朱晓凡有着一样的期许,那就是希望他们二人成亲时有任剑一在一旁做见证。 但是很显然,再无了可能。 “你们么突然不走了?”见朱晓凡身形止住,沐坤不走回过头来问到。 朱晓凡闻声回过神来,道:“呃~想到了一些事!对了,我们还有些什么东西需要买!” 二人因早凭轻功掠来,于此时时还未至午时,集市正盛。二人虽然已经买了很多,但是朱晓凡毕竟没成过亲,甚至连经历也没有,故而问着沐坤。 想是在他看来,沐坤作为一名过来人,必然知道现在还缺些什么。 沐坤环顾自己和朱晓凡身上的东西,想了想后,道: “现在东西都差不多了,加之又没请什么客人,所以倒也不需要再买些什么。不过家中的酒水好像快喝完了,现在倒是可以顺带买几坛带回去!” “酒,这倒是不能缺了!” 朱晓凡点头和沐坤直接去了光州城最大的酒肆。 虽然二人没有嗜酒的癖好,但是毕竟生如此性,而且二人相交,再加之日常生活,免不了喝些酒水,所以这酒是不能不买。 东西买完,二人在这午时将至的太阳下向着家里掠了去。 不过可能是东西带的太多了,零零碎碎的,再加之身上的东西多了,轻功也有些施展不便。故而二人回去之时的速度那可是比来时慢的太多了。 不过二人的速度虽慢,但是却一刻也为停歇,或许是心中是太过迫切的缘故了吧。 约莫是过了近三个时辰,朱晓凡二人终于是看见了大河村的影子。 朱晓凡身形微停,面带不安道:“不知为何,越要到家了我的心反而越有些急躁不安之感,难道是我太过于激动了?” “我也有同感,总觉着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一般。”沐坤点头。 “还是再快些,这种感觉总让我觉得有事发生,但愿是我想多了吧!”朱晓凡一边说着,一边直接快速的向家里掠了去。沐坤见此,也是毫不犹豫的跟了上。 他不是什么算命先生,自然是不能预料什么吉凶祸福,但是他知道这种感觉并不是才来的。 突然,当二人的掠房屋脚下之时,阵阵打斗之声突然传到了二人的耳中。 “夏儿,木儿!” 听此,沐坤直接弃下手中的东西,毫不犹豫的向屋子掠了去。他看不见上面发生了什么,但是这种打斗之声,他知道,他的妻儿承受不了。 见此,朱晓凡也是弃下手中的东西,直接跟了上。他明白这大河村远离硝烟,而且村中的保甲根本就不是上官霞的一合之敌。 但是听此时的激烈的打斗声,朱晓凡知道,是锦衣卫的人来了。 他一边疾速掠去,一边在心中祈祷,不想成亲之时遇悲伤。 第二百一十二章 成亲劫!(二) 待朱晓凡沿着稻田掠上去,眼前的一切着实惊呆了朱晓凡二人。 只见许夏儿抱着小许木,捂着小许木的眼睛,远远的躲在上官霞身后。 而上官霞此刻似乎是化了妆,经过了一番打扮。不过这不值得细看,因为她现在正跟两名千户拼着命。 与此同时,在上官霞的身旁还站着一男子,以一己之力对付着十来人,其中有五名江湖打扮的高手,余下的七八人则皆是锦衣卫的百户、千户。 而这人,正是朱晓凡二人无论怎么也想不到的宋杰乾。 放眼看去,此时地上已经倒下了五六人,不过都是些普通锦衣卫。仔细看来,其中有两人人正是上次跟踪沐坤三人的那二人。 正当此时,见着沐坤和朱晓凡杀来,那正全力对付宋杰乾一人的一行锦衣卫和那不知名姓的五位江湖人立马就分了三人出去。想趁沐坤和朱晓凡还未杀到近前之时,先将那手无缚鸡之力的许夏儿两母子给解决了。 “啊~~” 见着这三人杀来,许夏儿不自主的叫了起来,虽然眼界里已经出现了沐坤的身影,但是她知道沐坤,赶不上了。 许夏儿叫着的同时,直接转了身子,似乎是想用她那薄弱的身子护住她的孩儿一般。 “休伤我妻儿!” 才一掠至家门的沐坤看着有人向许夏儿两母子扑了去,不由撕心裂肺的大叫了起来,同时拼了命的全力向着那三人扑去。 不过,这一段路,似乎太长了。 看着触手可及,但总是差那么一指的距离,想够也够不着! “夏儿!” 眼看着那为首锦衣卫的刀就要落到许夏儿的头上,沐坤心如刀绞,恨不得自己和许夏儿换个位置。他拼命的冲去,难道要落得个看着自己的妻儿死在自己身前的结局吗? “咻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沐坤懊恼、担忧、恐慌、无力之时,几根飞针就向着那三名杀向许夏儿母子的锦衣卫杀了去。 这飞针朱晓凡一点都不陌生,正是宋杰乾的武器。 飞针掠过,那三名锦衣卫应声倒地,而沐坤也正好掠到许夏儿的身前,一把将许夏儿母子护了住。 沐坤搂着许夏儿,连连说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了!” 而就在宋杰乾为救下许夏儿射出飞针的那一个刹那,宋杰乾因为这一个分神,直接被那五名不知身份的江湖上合着一拳给击在了胸口,宋杰乾不支,直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见此,本是掠向上官霞的朱晓凡直接一掌击退众人,将宋杰乾一把扶起。同时,数道剑气逼退攻击上官霞的二人,一起退到了沐坤身旁。 虽然朱晓凡很是疑惑这宋杰乾为何如此,但是考虑到如果宋杰乾没有出手的话许夏儿就命丧黄泉了,所以朱晓凡明白无论这宋杰乾在想些什么,他都必须要救下宋杰乾。 被朱晓凡救下的宋杰乾有些直不起身子,连着咳嗽了几声,才开口道:“~朱兄,又见面了!” 不过虽然是受了伤,宋杰乾依旧合上扇子,很有礼貌的对朱晓凡抱了抱拳。 朱晓凡摆手,对上官霞说道:“先不说这些,霞,你先带着他们进去,我今天要杀了这群敢在我成亲之日来袭的杂碎!” 说话之时,朱晓凡面色冷然,掌力一吸,本是放在大堂内的锈剑直接被他给吸了出来。锈剑一到手,朱晓凡想也不想直接拔出了锈剑。 显然,他很生气! 不过就在此时,沐坤将有些惶恐的许夏儿扶到起来后,摸了摸许夏儿的额头,也是跟朱晓凡一样的动作。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棍刀才一入手,沐坤二话不说,直接就向那群正欲动手的人杀了去。 许夏儿母子的差一点就被人杀了,沐坤忍不了。再说,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更何况许夏儿母子可是沐坤的逆鳞。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见此,宋杰乾看了眼上官霞,满脸的决然,道:“上官掌门,你带沐兄母子进去,我去帮朱兄、沐兄!” 说完之后,宋杰乾轻咳了一声,扇子打开,直接紧随朱晓凡就杀了去。 看着宋杰乾这背影,上官霞一时很不明白。心想着明明这宋杰乾就是朝廷的人,前几次恨不得灭了他们,怎么现在又是这般。 而且在最开始之时,就当她以为自己和许夏儿要死之时,这宋杰乾突然临阵反戈,救了自己和许夏儿,也是他的反戈才让自己有机会撑到朱晓凡二人回来。 现在见着宋杰乾杀了去,上官霞真的不知道这宋杰乾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无论是什么,他救了自己和许夏儿女子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 故而,上官霞扶着许夏儿向屋子走去同时想着正跟那五名不知身份的江湖人交手的朱晓凡,连忙道:“晓凡,那五人是崆峒五老,小心不要让他们联手,不然其功力会翻倍!” “崆峒五老?” 朱晓凡听后心中一顿,心想着崆峒派不是早就被四部十六局给拔出了了吗?怎么现在这崆峒派的顶梁柱崆峒五老会在这里? 难道这五人是假冒的不成?朱晓凡不知道,但是他相信上官霞决然不会骗他。 既然如此,朱晓凡也不再想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磨磨唧唧的由头,他只知道今天来这里的这群人,绝对会死在自己的剑下,管他是崆峒五老,还是崆峒十老,杀而不论! 朱晓凡锈剑斜下持着,趁着满身冷气的沐坤和受了伤的宋杰乾与余下的几名锦衣卫交上手之时,直接就想那上官霞口中的崆峒五老杀了去! “布阵!” 见朱晓凡杀来,这崆峒五老面色不变,直接布起了崆峒派的镇派之阵。 阵法一出,五人分别占据了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位,且五人所占相生不相克,五人的真气在浴盆五人直接流转,很是悬妙。 “有意思!看我破了你这阵!” 朱晓凡见此,满是不屑,他不想这五人这阵法真能抵住他的攻击! 他对自己的实力可是很有信心!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成亲劫!(三) 五行相生,乃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现此五人所占之位置正符合这五行相生的原理,五人体内的真气不但可以相互贯通,更能融合到一人体内。且真气循环往复,他们基本上是立于不败之地! 这阵法就像是原全真教的天罡北斗阵一般,不过相较而言,此阵法需要五人同心同力,最好血脉相同。故而,其威力虽甚,合阵的要求却极其高。 正此时,满腔怒火的朱晓凡可不想那么多,直接对着这五人的阵法就一剑斩了去。 而且此剑正是朱晓凡的剑震厚土,出剑之时,朱晓凡的剑道也随之而出。剑招、剑道相出相随,不过一瞬,这一道明晃晃的剑气就直接杀到了这五人的阵法之顶。 “大哥出拳抵住这剑气!” 见剑气杀来,那五人中的四人似乎就像是只长了一张嘴一般,齐齐对站在金位的那名老头叫到。 而随着他们的声音叫出,他们周身的真气也迅速向那老头流了去,不过半息时间,那老头的身上就五人的功力。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朱晓凡的剑气也正好杀到了这名老头的头顶。见此,这老头没有一丝的迟疑,一拳直接对着朱晓凡的剑气就轰了去。 看着对方出拳对上自己的剑招,朱晓凡心中虽然觉得这五名老头有些自不量力,但是当他的拳风出来的那一瞬,朱晓凡发现,这一拳,不简单! “嘭~” 只听的一声巨响,朱晓凡的剑招直接和那老头的拳风在半空中爆开了,真气的波动直接将朱晓凡给震退了了数步。而同样的,那崆峒五老也是齐齐后退,显然,这一拳给他们造成的伤害也不小! “朱兄,你没事吧!” 就在这个时候,沐坤和宋杰乾很是轻松的就将余下的锦衣卫给解决了,见着朱晓凡受了挫,宋杰乾连问到。 正当这事,见着朱晓凡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事之时,沐坤没有任何的迟疑,一刀就对着这五人劈砍了下去。 只见就在这一瞬间,一道比朱晓凡剑气还甚几分得刀芒似从半空降下,对这那五人就杀了去。显然,沐坤的怒火使自己的攻击更甚,这一刀远远超过了他之前的任何一击。 “御!” 见着刀芒杀来,崆峒五老自然也是感觉到了这一刀的威力,他们没有如对付朱晓凡的剑气那般出击抵挡,而是直接以阵法防御。他们似乎看出,对付沐坤这一刀,只能守,不能以攻为守! 只见得刀芒落下的那一瞬间,崆峒五老的阵法上直接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真气罩子,这罩子是由崆峒五老的真气构成,罩子形成的那一瞬间,沐坤的刀芒也正好落了下来。 不过没有任何意外,这崆峒五老因为真气互相贯通,且真气相生,故而这罩子有源源不断的真气作为补充,沐坤的刀发虽甚,但是却也抵不过这无尽的消耗。故而,不过半分的时辰,沐坤的刀芒就显然了。 见沐坤一刀无果,朱晓凡不由眉头一蹙,而正当此时宋杰乾微微思索一番后,开口道: “他们这五行相生阵法着为特殊,虽然他们单一实力不敌我们任何一人,但是凭借着这一阵法,他们却可以游刃有余的对付我们。所以,朱兄、沐兄,我们何不一起对这五人动手,破了他的这五行阵法!” “好!” 沐坤二话不说,棍刀一横,直接率先冲进了这五行阵法之中。他心中是不想去思考者宋杰乾为何这次会帮他们,但是宋杰乾因救他妻儿而受伤他是看在了眼里,所以现在他也相信这宋杰乾不会多此一举再害他们。 “杀~” 朱晓凡见沐坤掠了去,不做任何的迟疑直接就跟了去,而就在朱晓凡二人掠进这崆峒五老的五行阵法之中之时,宋杰乾也跟着掠了进去。 三人进入阵中,互相背对着,警惕的看着崆峒五老,恰此时,合着扇子的宋杰乾开口了,道:“早就想和朱兄、沐兄并肩战斗了,看来今日能如我所愿!” 不知怎么的,听着宋杰乾的这话,朱晓凡几人心中突然一震,宋杰乾的这话似乎将他们的回忆拉倒了几人在广平府初见时的场景。 犹记得在那时,几人关系说不上有多近,但是至少在初次见面之时,几人都是能做朋友。但是随着时间的逝去,随着这朝廷灭除武林的步伐,宋杰乾和他们处在了完完全全的对立面,在那时,没有人会想他们今日还能在这里并肩战斗。 但是于今,或许真正就像是以前朱晓凡对楚狂说的那句话一般。这世上没有什么绝对的好人与坏人,只是个人选择的问题,对于选择,从来没有正误之分。 就像现在,宋杰乾帮了朱晓凡等人,对于朝廷,肯定是错的,但是对于朱晓凡他们确实对的。而于他自己,就这个选择而言,他绝不后悔。 看着三人欲齐力对付自己,崆峒五老为首的那人对宋杰乾开口道:“宋少使,你真的要跟这些余孽对付我等吗?你就不怕回去厂公问罪于你?” 听着这老头的话,宋杰乾嗤之以鼻道:“你们不要以为冯离执掌了四部十六局之后就可以压在我的头上了,再者说了,我都杀了这么多锦衣卫了,我还需要怕他问罪我吗?” 宋杰乾字字讽刺,言语之中全然没有把冯离放在眼里,而对于眼前这五人,宋杰乾也根本没有丝毫准备让他们活着离去的打算。 沐坤握着棍刀,冷冷的开口了,道:“跟他们说这么多干什么,杀了他们再言其他!” 沐坤周身全是杀气,要不是第一刀未果的话,他现在早就止不住想这五人杀了去了。 “对,杀了再说!” 朱晓凡也开口了,同时锈剑一挥就欲出手。见此,宋杰乾的扇子也缓缓打了开,准备出手。 “布阵!” 见此,那为首的老头立马喝到,他知道这三人联手,于他们来说,是个危局!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成亲劫!(四) 倏尔云动风随,天未变色人心悸! 崆峒五老列的五行阵,阵法五行相随,真气涌动,由五人周身往复。 而朱晓三人面色沉稳,蓄势待发,已然时刻准备出手。 虽然朱晓凡三人的实力都是远远胜过这崆峒五老中的任何一人的实力。但是他们却没有如崆峒五老这般的阵法,对敌起来他们的真气和攻击力无法集中于一处。说开了,就是他们依旧是在以一对五。 这场战斗的胜负似乎还是个未知数。 正在这阵法内,说时迟那时快,沐坤对这他正对的一名老头就是一刀斩去。而与此同时,朱晓凡则是剑招三道再加上自己剑招九绝直接将崆峒五老中的其中三名给笼罩了,而余下的那一名老头对上了宋杰乾的扇劲。 “五行逆转,相辅相生!” 被朱晓凡三人这强悍无匹的招式给笼罩之后,崆峒五老自知这样对下去必然于自己不利,故而直接逆转了阵法。 就在他们声落之后,朱晓凡三人正对对付的不知怎么就突然换了位置,等朱晓凡三人反应过来之后,他们的招式都直接被抵消了。 正当朱晓凡三人疑惑不解之时,为首的老头开口了,道:“五行为天下根源,五行阵法当可以抵消一切攻击,纵使我们杀不了你们,但是你们也杀不了我们!” 经此一击,朱晓凡心中明白这老头所言不假,但是正因为他这所言不假他的心里反而更加着急。 心道:一但这崆峒五老逃走了,那我们必然会处于危局,而这宋杰乾也必然在朝廷没了立锥之地,这到底该怎么办? “死!” 可是就在此时,沐坤对着这说话的那人就是迎面一刀,他现在可谓是怒火正盛,心里可听不进去这人说的话。且再者说了,即使正如这人说的又怎么样,沐坤是断然不会放过这些敢对他妻儿动手之人。 “不自量力!” 为首老者见着沐坤只是微做迟疑后就再次杀了来不由冷哼一声,显然他是对沐坤这一刀无所畏惧,不,应该说全然没有放在眼里。 只见沐坤刀芒落下的那一瞬间,经过逆转阵法之后的老者很是轻易的就抵挡住了沐坤的刀芒。而且在沐坤棍刀落下的那一瞬间,这老者双手一合两掌直接就将沐坤的棍刀给夹在了两掌中间,让沐坤的棍刀没有落下丝毫。 “咻~” 见此,宋杰乾直接一根飞针就向那老者杀了去。老者见飞针杀来不由侧身躲避,其手上的劲也在这一侧身的瞬间小了,沐坤则顺势就将棍刀抽了回来。 “多谢!” 沐坤只此二字别无他言。 而看着朱晓凡三人在对付这崆峒五老时全然是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之时,站在不远处的上官霞拼命的在脑海中思索着,想着一条又一条适合朱晓凡三人的办法。 “晓凡,你们先扰乱这五行阵法,使他们之间的真气不能相通,出击不能合力,至那时再逐一而击!” 此法是上官霞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想到的,毕竟这五行确实有万阵根基一说,而且这五人心意相通,他们的五行阵法相较于其他人的五行阵法则又是强上了一筹。 当然,最为重要的原因是上官霞知道朱晓凡三人之间根本就没什么默契,再加上现在已经是处于危局之中。故而,上官霞想让他们以阵对阵那是绝对的不可能了。 不过排开阵法,朱晓凡三人却有一个绝对的优势,那就是他们的实力很强悍。 俗话说得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其余的一切都是浮云。 所以,上官霞自然是选择让他们以自身的实力来扰乱这崆峒五老的五行阵法,只要扰乱了,余下的对朱晓凡三人而言就不是什么实力。 “好!” 朱晓凡想也不想直接应声,继而对沐坤二人道:“木头主攻,宋兄主袭,我寻其偏差!” 朱晓凡话音才落整个人就掠到了阵法的顶空,就在他掠起的一瞬间沐坤的刀芒一化二、二变四、四成八直接就向着崆峒五老杀了去。 见此,宋杰乾手中的扇子一开,虽是满脸的书生气,但是却趁着沐坤刀芒杀向每一人是,一根根若有若无的飞针就像着崆峒五老杀了去。 “~御~御!” 见着这朱晓凡三人如此般的攻击,那崆峒五老顿时有些慌了神,毕竟他们也不能确定他们这阵法是不是能抵住这三人无根无源分进攻。 而且,即使阵法能顶住他们心中也有些担忧,毕竟这一道道攻击都是对着他们来的,即使阵法再强悍,他们的实力不够,那也白搭啊! “掠剑式!” 顶空的朱晓凡见着这样的攻击似乎产生了成效,不由直接施展出了五岳剑法中的掠剑式,整个人直接疏忽了起来,而他的剑气却在整个五行阵法内肆掠着。 朱晓凡三人虽然正如上官霞所想的,没有丝毫的默契可言。但是他们的实力却是个顶个的,故而,他们这种分而全力攻之分方法足以让这崆峒五老应接不暇。 见着五人还没有露出丝毫的可下手之处,朱晓凡不由对沐坤二人道:“木头,刀芒杀出层次感,宋兄,你寻不经意再施飞针!” “好!” 至此一字,沐坤二人的攻击就按着朱晓凡所说的来了。 “颤剑式!” 朱晓凡见此不做丝毫的迟疑,直接说道剑气就跟着沐坤的刀芒和宋杰乾的飞针紧随而去。 朱晓凡还就不相信了,如此这般的攻击还不能将这五行阵法给破开。 “漏了!” 约是盏茶的时间后,位于五行阵法顶部的朱晓凡终于在这阵法的金位和水位交接处看到了其有些不贯通,而且此二位上的两人正是沐坤刀芒最盛和宋杰乾飞针射去最多的地方。 见着有了这破开的机会,朱晓凡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就施展出了剑招九绝中的剑惊九霄。 只见得自这五行阵法的最顶部,一道硕长且充满着无尽杀机的剑芒就从上而下杀向了那金位和水位之间。 不待丝毫的停滞!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成亲劫!(五) “不好!” “老三老四,快换位置!” 见着朱晓凡这一剑杀来,为首老者自然也是看出了金位和水位之间已然不贯,不过当他这一声低喝还未传到那老三老四的耳朵中时,朱晓凡的一剑就已经杀了去。 只听得一声巨响,没有任何的疑问,朱晓凡的剑落之后金位和水位应声而断,就在同时的这一刹那间,崆峒五老的五行阵法也应声而止。 五行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故,停一而止,何况两位缺失。 见朱晓凡们成功将崆峒五老的五行阵法给止了住,上官霞急忙道:“快,分而击之,不要让他们再成五行阵法!” “这两个交给我!” 听着上官霞的话,沐坤直接提着棍刀就像那金位水位的老三老四杀了去。 “宋兄你身上有伤,这两人交给我,那一人交给你!” 见宋杰乾在沐坤向那两人杀去之后想对付另外两人,朱晓凡不由直接一剑向那两人杀了去,同时对宋杰乾说到。 宋杰乾身上有伤,而且已经为破五行阵法出了不少的力,故而如果不是看着宋杰乾还欲动手的话,朱晓凡不想让宋杰乾再出手对付任何一人。 毕竟这没了五行阵法的崆峒五老对朱晓凡来说已经没了什么压力,他一人就可以轻松灭了他们三人。 但是朱晓凡心中明白,如果不让这宋杰乾出手的话,宋杰乾难免心中会疑惑是否自己在质疑他此般的目的。 朱晓凡真的是不想想那么多,故而还不如让宋杰乾动手杀了另外一人,不仅可以免了这种顾虑,同时还可以看看宋杰乾是否真心诚意帮他们。 “好!” 听着朱晓凡的话,见着朱晓凡已经持剑对这那两人杀了去,宋杰乾也不犹豫,扇子一转直接就向余下的那一人杀了去。 单看着这场面有些奇怪,因为朱晓凡三人实力最强的自然是朱晓凡无疑,但是这战斗才一开始,朱晓凡并没有立马就直接取得绝对性的优势,只是将那两人压着打,并未能一击致命。 而宋杰乾那边,或许是宋杰乾受了伤的缘故,虽然能看出他能将那名老者给杀了,但是就单看着那必然不是一个迅速的过程。 不过沐坤那边就有些让人咋舌了,远看着都能感觉沐坤的怒火和与他交手的那两名老者的悲哀。 因为战斗才一开始,沐坤就像是疯了一般,全然不怕死,有些像上次在绝壁林时的打法。不过这一次,情形是大为不同了,因为沐坤的实力本就在这二人之上,而这二人又不想那三名忍者那般实力强劲且不怕死。 故而这战斗才一开始,没有任何的疑问,沐坤一刀接一刀,一刀接一刀,直接压的那两名老者只能后退防守。而且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这两名老者的身上已然是伤痕累累。 在堂门外和上官霞密切的关注着这战斗的许夏儿此时突然觉得沐坤会武功也好,因为他的武功全然用在了保护自己的身上,在这一刻,许夏儿的心中暖暖的。 有这么一位男人因自己差点命丧黄泉而如此愤怒,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而他怀中的小许木也是转过了头,他没有看朱晓凡二人,他的眼里只有自己的父亲,这一刻沐坤的形象在他幼小的心中突然变得伟岸了起来。 他心想着如果可能,有一天我也要变成爹这般的人! “不要~” 突然,就在这一刹那,沐坤跃起的一瞬间,手中的刀就从半空,自上而下一刀劈过了一名老者的脖间。这老者满眼惊恐,口中的话也未来得及说出,人就应声倒下了。 而沐坤在刀过着看着脖间之时没有如往常那般半蹲下来以加强刀势,而是刀过该老者脖间的那一瞬间,沐坤身子直立,站在了脖间血流如注的老者身前,待着老者身子倒下之时才转身杀向另一名已经有些瘫软的老者。 沐坤如此,想来是不想让小小年纪的小许木见到此般场景吧。 而就在与此同时,一旁的宋杰乾已然凭借他那实力将他的对手给逼的退无可退。 虽然与他交手的那名老者一直在不停的求饶,但是已经行至此步的宋杰乾那会放过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宋杰乾直接将扇子飞杀向了那名老者。 “咻~” 而就在这扇子杀向那老者,老者侧身躲避的那一刹那间,宋杰乾绣袍一挥,一根比牛毛还细的飞针就直接趁着老者侧身的那一刹那射到了妈的眉心之间。 “细雨牛毛~针!” 老者喃喃,话音至后,全无气力,声落之时,身子坠地。 宋杰乾哪管他说些什么,一把拿住了旋转飞回来的扇子,悠悠的扇了起来,如一位远离世俗,遗世独立的世外斯文人一般。 “上路吧~” 见着宋杰乾已然解决了对手,而沐坤余下的那名敌手也撑不过三招,朱晓凡不由猛然发力,心想着总不可能待会儿还要沐坤二人来帮忙吧。 “守~” 见朱晓凡发力,那二人如前几招那般直接联手一拳打出,想凭借此招打碎这朱晓凡的剑气。 但是让他们咋舌的事情发生了,因为这一次朱晓凡的剑气并没有被他们的拳风给击碎,而是剑气一碰拳风之时,这拳风直接就散了,就消失纸糊的一般。 “什~” 见着破开拳风的剑气向了自己杀了来,这两名老者突然有些惊慌的手足无措,因为这变化,太突然了。 不过突然也改变不了结局,朱晓凡的剑气直接抹过了他们的脖子。不过或许是朱晓凡力道控制的好,剑气直切断了他们的气管,并未有大量血液喷涌的现象。 朱晓凡如此,想来也是不想让小许木见着血光吧。 人倒剑收,朱晓凡面带笑容缓缓的向上官霞走了去。而与此时同时,沐坤也将余下的那名老者给解决了,收拾了棍刀后,沐坤直接向许夏儿跑了去。 如此之快的速度,解决这崆峒五老根本就没费上多少时间,显然,没了五行阵法的他们,实力真的是有些弱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成亲劫!(六) “没事了~” 沐坤摸了摸许夏儿的头,撩起了她额前被汗水打湿但是还未来得及抚开的头发,很是温柔的说到。 此时的沐坤早已没了对付那两名老者是的冷然杀气,这时候他很温柔,只单单属于他妻儿的温柔。 “坤哥!” 许夏儿眼中有泪水,但是没有落下,直接靠到了沐坤的怀里,毕竟刚才的事对他这么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孩打击不可谓不大。 而许夏儿靠过去的同时,她怀中的小许木则是一边叫着爹,一边看着沐坤手里的棍刀,小许木伸出小手想摸,但是却有些够不着。 而朱晓凡那边也没有沐坤和许夏儿那般的柔情。上官霞虽然就站在许夏儿的身旁,脸上也满是担忧色,但是朱晓凡缓缓走过去的时候,脸上全是大大咧咧之色,倒是跟平常没什么区别。 见朱晓凡如此,待其走进时,上官霞看了眼朱晓凡,道:“你真是有点没个正形!” 毕竟按着常理来说,二人本就要结婚了,怎么说也得有些安慰的话吧,那像朱晓凡,只是笑着,看着倒是有些傻气。 “有你就好!” 谁知上官霞话音才落,朱晓凡直接就很是坦然的回了一句情话,而且说话之间,将上官霞的情感全然给囊括了。 “你~” 上官霞被朱晓凡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话直接给羞红了脸,她是万万没想到朱晓凡竟然会对她说这样的话,而且来的还这么突然,没有让她一丝一毫的准备。 见上官霞红了脸,朱晓凡打趣道:“怎么,说的不对?” “你~你说呢?” 上官霞听后脸更红了,她没碰自己的脸,都感觉烫烫的,心想着,这种感觉真奇妙,心中就像是有一头小鹿一般,到处在乱跳。 “咳咳~” 而就在这个时候,被晾在一边的宋杰乾忍不住咳了一声,毕竟此般情景实在是难免让他想到他的意中人。突然间,他的心中愿更甚了。 “额,对了,宋兄弟,我们先进屋里坐坐!” 听着宋杰乾的咳嗽声,朱晓凡几人才猛然意识起这里还有宋杰乾,连忙相邀。 “多谢相救我妻儿,沐坤在此谢过了!我欠你一命,以后有机会定当还上!” 到了堂屋内,沐坤很直接,率先对宋杰乾开了口。毕竟他的妻儿确实是宋杰乾救下的,他又不怎么会说,只能如此言,直接点好。 见沐坤如此,宋杰乾心中满意,同时起身,示意沐坤坐下,并且道: “沐兄快坐,不要这般放在心上,我要要就给朱兄说过,我们可以做朋友,只是立场不同让我们成了敌人。所以现在立场一样了,我救朋友的妻儿这那需要说什么谢意。” 听着宋杰乾的话,朱晓凡不由问道:“立场一样了,难道宋兄弟你不为朝廷办事了?” 宋杰乾道:“不是,只是现在朝廷将四部十六局全部交给了冯离掌管,我师父已经被撤职了,现在我也是冯离的手下。 这次来此也是冯离听到沐兄在此。而至于这冯离,我为何要听他的?再者说了,我一直认为武林不该灭,不过我人微言轻,做不得主。 但是现在因为我师父不在四部十六局了,所以虽然我不能左右这大势,但是我却可以顺着我的心来。故而这一次,我才出手对付冯离请来专门对付沐兄的崆峒五老。” 宋杰乾摇着扇子,说的句句有理,再加上他之前和刚才的所做,朱晓凡等人实在是没有理由不相信他所说的。 或许是因为宋杰乾在朱晓凡二人没回开时一直在帮自己,上官霞也不怀疑,很是愤愤道:“原来如此,这该死的朝廷,竟然还想对付我们,难道真的想将我们彻底灭除才肯罢休吗?” 朱晓凡也道:“这朝廷真是想咬着我们不放吗?” 宋杰乾合上扇子,道:“这是避免不了的,为了彻底灭除武林,冯离已经通令大明各州县,全力打击外来不明人口,不想让武林又再死灰复燃的可能!” 沐坤开口了,道:“这冯离上次真的该一刀杀了他!” 显然。因为这一次,沐坤对冯离是恨之入骨,而且听着冯离竟然通令各州县,沐坤更是恼怒不已。 朱晓凡咬着牙,道:“这是不给武林人活路啊!” 因为他知道五岳和五毒有很多弟子都散于江湖,犹记得当初任剑一让他护其弟子之时的情形,朱晓凡现在真的是有些无力。面对冯离这种手法,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护?怎么去守? 宋杰乾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 “没办法,现在四部十六局归冯离一人说了算,连我也插不上什么法子,如今天这般也算是运气。不知道朱兄、沐兄今后有什么打算?还是就在这里吗?” 宋杰乾的话显然是问住了朱晓凡二人。毕竟以后他们还不确定要做什么,至于现在到底要离不离开这里,他们自己也说不定。 见朱晓凡二人不说话,上官霞开口了,道:“不走,就在这里!” 话落之后,见朱晓凡几人有些疑惑,上官霞继而解释道: “按着冯离的性子,他一击受挫,显然已经有些打草惊蛇之嫌,所以他必然会以为我们已经离开了这里。 而且如果我能真的离开了这里的话,按着外面的形势,即使我们再小心也免不了有暴露之险。所以,我们还不如就在这里,即使冯离再来一次,我们也可以以逸待劳!” 听着上官霞的解释,朱晓凡点了点头,道:“有道理,不走了!” “嗯,不走!” 沐坤也同意了上官霞所说的,而且对于他和许夏儿来说,他们真的有些舍不得离开这大河村。 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了,孩子也有了,突然要离开这地方,怎么说也有些舍不得。 而且如果真要走的话,小许木一路难免有些受不了,初为人父,沐坤真的是不想看着自己的儿子受半分颠簸。 更何况,除了他的儿子,还有一个他最爱的人! 第二百一十七章 成亲劫!(七) 听着上官霞的话,宋杰乾点头道: “上官姑娘这话有道理,以冯离的性子确实不会再来此地,而且现在外面各州县盯人盯的比较紧,就在这里的确是一个好的选择!” 朱晓凡见主意已定,不由问到宋杰乾:“嗯,不知道宋兄弟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因为按着宋杰乾所说的,他现在受制于冯离,而且纪由现在也被撤职了。故而在朱晓凡看来,宋杰乾按理远离才对。但是这只是自己的猜测,具体的还是要询问之后方才知晓。 宋杰乾面带微笑,对朱晓凡抱拳,道:“谢朱兄关心,我还是要返回应天!” 朱晓凡有些不解:“为什么?” 不待宋杰乾开口,上官霞就解释道:“朝廷东厂有连坐之法,如果其不归的话,纪由回受牵连,而且如果他不回去的话,冯离必会来此探明他是否已然不在人世!” 宋杰乾道: “上官姑娘果然蕙质兰心、冰雪聪明,对朝廷之事和冯离为人把握的很清楚。确实,如果我不回去,不说我师父他们,说不定冯离还会亲自来这里,所以我必须回去!” 宋杰乾夸赞了一番后才缓缓说着,而上官霞则是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朱晓凡点头,明白了,道: “这样啊,那宋兄弟你回去之后冯离不会难为你吧。毕竟跟你来的所有人就你一人回去了,按着冯离的性子,他万一找你麻烦怎么办。” 宋杰乾道: “这个朱兄但请放心,冯离他还需要我出力,虽然免不了有些麻烦,但是算不得什么大事。再者说了,来时冯离只给我说了这里只有沐兄一人。 但是来了之后这里竟然还有朱兄,我想你们二位都在此地,冯离也该明白为何只有我一人归了。” 宋杰乾话语很轻松,而且没有一丝一毫的恭维,只是在就事论事,而且还说的很明白。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如果这里只有沐坤一人的话,这次来人已然是足够了,但是谁能知道朱晓凡也在这里,宋杰乾这话相信冯离也没有不信的理由。 朱晓凡道:“但愿冯离那老狗不要找宋兄弟你的麻烦!” 宋杰乾摇着扇子,微微点头道:“放心,我不会有事,不过我想你们倒有些麻烦!” “什么意思?” 朱晓凡等人不解。 宋杰乾解释道:“因为冯离奉了旨,要在一年之内将武林所有人都灭除掉。通令各州县只是对付普通弟子,而对付你们,我想他还有新招。 毕竟这一次朝廷已然下了死命令。一年之内如果大明朝还有什么武林高手的踪迹,冯离就难辞其咎。故而我说你们以后免不了有些麻烦!” 朱晓凡愤愤道:“原来是这样,看来这冯离不除我们的日子不会安宁啊!” 朱晓凡说着,满是杀气,要不是考虑到许夏儿和小许木在此,朱晓凡周身的杀气估计就能袭人耳面了。 宋杰乾摇头,道:“不,朱兄万不可冲动。如果断然除掉了冯离,朝廷必然会认为武林势力更甚,从而加大对武林余下人士的打压。所以,此法万万行不得!” 诚然,如果以自身实力直接除了冯离的话,那必然是一件快事。但是如果这般,朝廷必然会认为是武林的挑衅。对于武林来说无异于公然与朝廷作对,相较而言,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 听着宋杰乾的话,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沐坤不由拍了下桌子,有些怒意。 朱晓凡无奈,面带怒色,道:“杀又杀不得,难道我们要等着冯离杀来不成?” 宋杰乾道:“朱兄,沐兄不必如此,需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我们是一时没有想着法子。但是我想天无绝人之路,好的办法总会想到的,所以两位也不必如此。” 上官霞也开口道: “是啊!更何况我现在相对于冯离来说处于暗处,冯离要想找着我们和其它的武林无异于难于登天。所以我们等着这一年期快完之时再寻良策。到那时,手忙脚乱、心急如焚的冯离必然是不堪一击!” 宋杰乾点头,赞道:“上官姑娘此话有理,等至限期将至之时,冯离必然阵脚自乱,到那时我们想如何也有利我们的多!” 朱晓凡也点头,道:“好,那我们就等着他阵脚自乱时再收拾他!” 现在确实没有个什么好的办法,与其赔本,还不如再等待些时机!而这时间他们耗的起,但冯离却耗不起! 宋杰乾起身,道:“嗯,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离去了,到时候如果冯离有什么大变动我自然会通知各位,让各位有些应对之预!” 朱晓凡几人也起身,道:“好,那多谢宋兄弟了!” 他们没有挽留,毕竟江湖儿女,凭心而为,又不是普通人家,何必讲究那些俗礼。 宋杰乾摆手,道:“朱兄、沐兄你们不用客气,自广平起就想着和你们做朋友,不过却一直因事违背本意,现在我顺心而为,何须言谢!” 朱晓凡回道:“那好,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多说,日后有事,只管支声!” 朱晓凡说完后,沐坤也是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就连上官霞和许夏儿也是点了点头。显然,对于宋杰乾这一次救下许夏儿母子,朱晓凡等人从心里认同了宋杰乾。 宋杰乾点头,道:“放心,我也不是不好意思之人,以后有事绝对会找你们帮忙,那我现在就先离去了,不然回去晚了,冯离必然起疑心!” 朱晓凡和沐坤齐齐抱拳,道:“嗯,这一次,多谢了!” 一句话,真心诚意,囊括所有! “嗯!” 宋杰乾点头,接受了,回礼抱拳后,握着扇子就直接掠了出去,速度不快,但是不过几息就消失在了朱晓凡等人的眼前。 上官霞看着宋杰乾的背影,缓缓道:“这次还真的多亏了这宋杰乾,希望他是真的顺心而为!” 朱晓凡一听,手一挥,全然不在乎,道:“管他的,说这些干什么,今天可是要成亲,别错过了时辰!” 对了,今天还要成亲! 第二百一十八章 成亲劫!(八) 听着说要成亲,许夏儿不由高兴了起来,道:“这样子可没法成亲,坤哥,你们先把院子收拾下吧?” “嗯!” 沐坤微微一笑,迈着步子就出去了。有喜事自然是让人高兴,免去这惊慌,过些开心日子。 朱晓凡温柔的对上官霞道:“我去把帮木头,你跟夏儿去收拾一番!” 说完之后,朱晓凡就出了堂门跟沐坤一起收拾门外的死尸。 收拾门前死尸并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对于朱晓凡二人来说,无非是将所有的死尸丢到深山里去,交给豺狼虎豹处理。然后在收拾干净门前的血迹就行。 不过一个多时辰,在天还未彻底黑下来之前,朱晓凡二人总算是将所有的尸体和血迹都收拾干净了。 而在他们收拾的同时,他们之前所买下的东西都被许夏儿一人布置好了,毕竟今夜上官霞可是新娘。虽然她很想帮忙,但是许夏儿了不会让她做任何事。 “朱大哥先跨火盆去晦气!” 收拾完正准备进堂屋,许夏儿就正好端出来了一盆火放在堂屋前。 跨火盆去晦气这是古习,于此不仅是针对婚嫁,更重要的是去掉今日的晦气。 “好!” 朱晓凡很直接,笑了笑就跨了过去,不得不说,四月的天气,跨个火盆还真的挺热的。 “坤哥,你也去去晦气!” 见沐坤就欲进门,许夏儿止住了他,让他也跨火盆进来。 沐坤听后,没有问,他知道许夏儿所做的都是为了他好,故而,何必去问,只管去做就行。 在朱晓凡和沐坤跨过火盆的同时,许夏儿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一些跨火盆需要说的话,虽然她自己也有些不解,但是却很虔诚。 进了屋,菜已经做好了,披上不是鎏金繁华的凤冠霞帔的上官霞已然坐在了一旁,红红的盖头盖着。虽看不见脸,但是观其紧扣着的手,必然很是紧张。 许夏儿收拾好火盆后,道:“朱大哥,上官妹妹,今日就我和坤哥给你做个见证,趁着良辰吉日,你们就拜堂成亲吧!” 沐坤也道:“江湖儿女,不拘一格,成亲也如此,就此开始吧!” 见此,朱晓凡轻轻抓住上官霞的手,像是抓起了一块柔软的羊脂玉一般。平时嘻嘻哈哈的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得这也专注,认真,他温柔的,缓缓的对坐着的上官霞说道: “我们去拜堂成亲!” 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词,要娶要嫁就是一句话,爱情本就不需拖沓。 上官霞没有回话,而是缓缓起身,以行动来说明自己的心。 二人立于堂门口,在许夏儿的示意下沐坤临时充当起了傧相的职责,缓缓叫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就如同寻常的拜天地一般,只是这次没有什么人,见证的也只有沐坤、许夏儿还有小许木。 而拜高堂时,再朱晓凡的要求下,二人依旧对这天地拜了拜,因为他们的亲人都已然不再人世。 至于送入洞房,实在是有些不太现实,因为堂一拜完,朱晓凡就缓缓揭开了上官霞的盖头。古人重形式,三拜过后自然就是夫妻无疑。 而作为生长于江湖的朱晓凡二人来说,在这种时候,哪有送入洞房的道理。 盖头一揭,四目相对,夫妻礼成,享用准备好的酒宴。 四人落座,轻动双箸,觥筹交错,共言这美好的时刻。 饭还未吃,更不谈酒过三巡,饭及无味,沐坤端起杯子,很是诚恳的说道:“我和夏儿敬你们一杯,希望你们以后举案头眉,白头到老!” 朱晓凡二人端起酒杯,道:“肯定的,这是必须的,祝你们也是如此!” 一杯酒下肚,沐坤就不再让许夏儿喝了,毕竟她平时就不喝酒,如果不是今天这个时辰,沐坤也不会让她喝。 沐坤又倒了一杯酒,端了起来,道:“这一杯是我单独敬你的,话在酒中!” “话在酒中!” 朱晓凡也端起酒杯,不多说,两个大男人相视一笑,一口酒饮了下去。 喝下这杯酒后,朱晓凡看着身旁已经成为他新娘的上官霞,有些恍惚,心中不由感叹道:时间真快,眨眼之间我就成婚了,眨眼之间她就成了我的新娘。 端起酒杯,朱晓凡对上官霞道:“第三杯就是我和你的了,一路走来,一杯酒,就是一辈子!” “嗯!” 上官霞端起酒杯,脸上全是女儿的红与羞,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最后会嫁给与自己性格迥异的朱晓凡。或许这就是命运安排,但是她自己喜欢这个安排。 “成亲亲了,~” 一旁一直看着没有说话的小许木在朱晓凡二人喝完这杯酒突然高兴拍着手,不过手拍完就眼巴巴的盯着桌子上的吃的。 这一天了,而且还一直看着不能吃,对于一个自制力还未形成的小孩来说确实有些为难了。 见此,朱晓凡不由道:“吃饭吃饭,小许木都饿的不行了,快吃饭吧!” 一边说着,他就直接拿起了筷,说实话,这一天下来他自己也有些饿了,现在仪式都完了,自然是要动筷子吃饭了。 不过这一次,朱晓凡动起筷子后并未直接给自己挑菜吃起来,而是先给上官霞挑菜?上官霞见朱晓凡给自己挑菜,脸上全是欣喜满足之色。人生如此,何求其他? 约是小半个时辰后,饭吃完了,本来上官霞想帮着许夏儿一起收拾碗筷的。但是却被许夏儿以新人不得沾染污秽给推开了,让她早早的回去休息。 而沐坤也像是很有默契一般,今夜没有跟朱晓凡大喝一场,而是让他早早的回屋去。不多说其他的,只是让他回屋。 在古时,事有隐晦,即使是江湖儿女也不见得会将行房之事说的那么明面。 进屋一刻钟,未抖落床上的大枣、花生、桂圆、莲子。小屋的灯熄灭了,沐坤二人看着朱晓凡二人的房屋熄灯后,微微一笑,不说其他。 时光若流水,恍然如隔世。 明日晨起,又是新的一天! 第二百一十九章 激将之法,炮于衡山下!(上) 五月中旬,应天府,四部十六局正衙门。 自从由顺天归来后,此处早已成了冯离的个人之处。毕竟以前有纪由和冯离两人掌管四部十六局,这地方算不得一人的地方。但是现在,只是他冯离一人的了。 此时的冯离,背负着双手,在衙内缓缓渡着步子。 就在两个多月,有人告诉他发现了沐坤的踪迹,冯离虽然一时辨不清楚这消息的真假。但是想着一直没有对这些武林高手动手,故而直接派出崆峒五老去那沐坤的藏身之处。 不过当时冯离考虑到这沐坤的武功不一般,而崆峒五老的真是实力他又不是太有把握。所以冯离就派宋杰乾一路前往。 之所以如此,一是因为再冯离看来,有了宋杰乾的帮助后,这抓住或者是杀了沐坤就易如反掌了。另一方面是因为冯离想看看这宋杰乾是不是真能听自己的,如果不的话,到时候也有治他的把柄。 不过就在昨日,据密探来报,宋杰乾已然回到了应天,不过是孤身一人。见此,冯离突然心中有了一股很是不好的预感。但是这一切,他都得等宋杰乾来了之后才能知晓。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已经差人去叫宋杰乾来此了,不过这半个时辰过去了,连宋杰乾的人影都没见着,即使是那去叫宋杰乾的锦衣卫也没了踪影。 所以,冯离现在很急,现在年限过半,宋杰乾这一次又不知道有没有收获,冯离心中是心急如焚。但是他却又不能亲自去找宋杰乾,因为那般的话,他的地位必然会动摇。 那种情况可不是他想看见的? 约莫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后,宋杰乾依旧没到,而正当冯离有些忍不住之时,那前去叫宋杰乾的人却回了来。 不过令冯离吃惊的是这人竟然是一人归来,而且脸上有些一道更明显的巴掌印记。 见着此,冯离不由满是怒火,他万万没想到这宋杰乾竟然敢打自己手下的人,而且还是直接扇耳光,这不就是在打他冯离的脸吗? 冯离忍着怒火,冷冷道:“怎么回事?宋杰乾呢?怎么没来?” 这男子瞬间跪伏了下来,结结巴巴的道:“禀~禀公公,宋~少使,宋少使没来!” 冯离一听,怒了,道:“没来,没来!” 冯离继而问道:“他可说了为何没来?” 冯离尽可能的压住怒火,但是此时无论他怎么压,他的怒气都不由的溢了出来,不仅是周身,整个屋内都是怒气。 这人一听更哆嗦了,有些犹豫道:“回禀~禀公公,宋,宋少使说他身体抱恙,今天来不了了!” 冯离怒了,道:“什么!他不来了,怎么回事,你给咱家说清楚,不然咱家扒了你的这身皮!” 冯离再也忍不住了,他自认为让人去叫宋杰乾已然是给足了他面子,他万万没想到这宋杰乾不仅打了他的人,而且竟然还不来。这种作为,把他置于何处? 这锦衣卫道:“回公公~的话,属下才到宋少使府上之时,话还没说完宋少使就喝止了我,然后,然后~” 冯离怒问道:“然后怎么了,快给我说!” 言语之中,颇不平静。 这锦衣卫顿了顿后,直接将所有的话都一次性说了出来,道: “然后宋少使就直接给了我一巴掌,当时属下我就差点没缓过神来,紧接着属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宋少使就直接将我赶了出来。 看宋少使的样子,似乎是心中很是不满而且怒火很甚,属下也从来没见过宋少使有这么大的火气。” 不过这锦衣卫说的倒也是实话,虽然锦衣卫上下都知道宋杰乾很是恐怖,生起气来很让人害怕。但是却很少有人见着他生气,在大多数锦衣卫眼里,宋杰乾一直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 这锦衣卫也没想到今日他竟然会见着宋杰乾发火,犹记得当时他差点魂都被下掉了。但是庆幸的是这宋杰乾当时的怒火显然不是对他而发,而且他也只是个传话的人,宋杰乾倒也分的明白。 “他还有火气,事不知成没成,人就回来他一个,他还有火气!”冯离听完,嘴里念念有词。 听着这锦衣卫的话,再想着宋杰乾的性格,冯离心中已猜出八分宋杰乾为何不来的缘由。但是如果真的是那般的话,他不知道宋杰乾心中会不会记恨于他! 冯离摆手,怒火已然退了大半,道:“行了,你下去了吧!” 听着冯离让自己退下,这锦衣卫突然有些没反应过来。毕竟按着冯离的性子,他原以为他这次说不定被杀都有可能,没想到这就让他退下了,这简直是死里逃生啊! 这名锦衣卫不敢迟疑半分,立马行礼抱拳道:“谢~谢公公,属下告退!” 话音才落,这名锦衣卫就直接退了出去,那速度,不可谓不快,就像生怕这冯离反悔一般。 看着衙外,冯离拳头突然紧紧的握了起来,在心中自语道: “宋杰乾啊宋杰乾,看来你这是要让咱家亲自上门一趟,希望你真能给咱家一个好的解释,不然,咱家必然会让你知道惹怒咱家的后果!” 就在这一瞬之间,冯离脸上的怒气已经全没了,就跟平常一样,甚至是比平常看着还要平静几分。 而在他脸色平静下来之后,冯离迈着迈着大步子直接出了衙门,向着宋杰乾所在的纪由府邸掠了去。 一路掠去,没有锦衣卫跟随,只有他一人。虽是急匆匆的奔向纪由府邸,但是看着他的样子,全然不像是去兴师问罪。 而且在冯离心里,就算宋杰乾真的是不是它所想的那个缘由,他一时也不会将宋杰乾如何。毕竟宋杰乾的计划已经初显成效,据各州县报上来的情况,底层的武林弟子遭到了绝对的打压,基本上是泯然众人。 所以,为了在这一年期内彻底灭除武林,他必须知道如何引出武林的那些高手来自投罗网。 所以,宋杰乾现在即使真的有问题,他也得笑呵呵的去。 第二百二十章 激将之法,炮于衡山下!(中) 纪由府邸 纪由被撤职,没了纪由的纪由府格外的门前冷落,加之宋杰乾又比较喜欢平静,所以纪由府门口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 冯离驻歩门前,有些微微感叹,虽然他跟纪由一直不对付,而且纪由向来压他一头,但是现在纪由突然被彻底撤职了,与四部十六局再也没了关系,于他再也没了压力。 但是不知怎么的,这样反而是有点不适应了。 缓了一缓之后,冯离迈着步子,进了府。 才进府,放眼看去,整个纪由府幽幽静静的,不是萧条之感,而就像是本来就该是这种感觉一般。 冯离还未看完,一名纪由府的下人就上前问道:“见过冯公公,不知冯公公亲至此来所为何事?” “宋杰乾在哪里?” 下人回答道:“回公公的话,公子在后院下棋!” 冯离一听直接就向后院走了去,但是那下人见此不由一咬牙,直接闪到冯离身前,很是肯定的说道:“公公,这后院不让他人进,还请公公在此等着,我前去通报!” 虽然他心中很怕这冯离,但是他自己知道如果自己不出面拦着这冯离的话,他这一生也就到此而终了。 那知冯离直接一把推开着下人,喝道:“滚开,咱家可没这功夫跟你说废话!” 一把推开着下人之后,冯离直接就向着后院掠了去,不顾这下人在身后不停的追叫着。 进了后院,冯离的眼中不是那一方荷塘,也不是那假山园林,而是坐在亭子里的宋杰乾。冯离进了后院后,直接就向着宋杰乾走了去。 见冯离已经进了去,这下人很无奈,更多的是无力,道:“公子,我~~” 宋杰乾头也不转,捏着棋子,道:“没事,你先下去吧!” 下人听着宋杰乾的话,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应声退下了。 待这下人退下后,冯离背着手,冷冷的开口了,道:“宋少使,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交代吗?” 未弄清一切之前,他不得不如此,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因为一个猜测就过来很是抱歉的说到。冯离在心中道:咱家毕竟是四部十六局的掌舵者,即使错了,也是情有可原,而这小子,必然得先震慑一下。 出奇的,宋杰乾面色如常,甚至是有点讥讽之感,反问道:“我需要向你交代什么?” 冯离怒气腾腾道:“一行人去,一人归,你说交代何事?” 宋杰乾白子落下,又从棋篓中拿出一粒黑子,头也不转,直接冷冷的反问道: “我一人归你猜不出来原因吗?你怎么不说我们去了之后,不仅要面对沐坤,还要面对朱晓凡,你就让我们几人去,让我们去送死吗? 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下棋,我还需要像你交代什么?交代为何我没有死在大河村?” 虽然言词中宋杰乾虽然很客气,但是听他那语气,显然宋杰乾的心中满是怒火。 听着宋杰乾的话,冯离心中的猜测瞬间落了实,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朱晓凡~朱晓凡在大河村!” 宋杰乾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谁又能杀死崆峒五老?” 一听宋杰乾这话,冯离心中瞬间明白了。因为对于崆峒五老五行阵法的防御力冯离是深有体会,他知道如果沐坤一人是断然破不开的,除非有朱晓凡帮忙。 对于朱晓凡,其在冯离心中跟噩梦没什么差别。 怒气顿散的冯离双手一拍,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咱家没想到朱晓凡那小东西竟然也在,真是坏了咱家的事,看来一日不除这朱晓凡,这武林事就不可能彻底结束!” 说此话,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其痛恨朱晓凡,而且也知道停武林事必须要除了朱晓凡才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是真的放不下那身姿去给宋杰乾说些歉意的话。 如果真的说了出去的话,那以后未免自己在宋杰乾面前都太被动了。再者说了,不说其他,就连纪由也从未见过放下姿态的冯离。更别说这宋杰乾了。 在冯离看来,要不是这一年期限已经过了半,他连这纪由府都不会进。但是想着这是自己彻底接手四部十六局后的第一个任务,他真的不敢想如果自己做不到的后果。 而宋杰乾自然也知道这冯离绝不会放下姿态,能让他今日到府上已然是最大的奢望了。不过对于宋杰乾来说,到了这一步已经就成功了大半。 因为这种办法正是使冯离不再将心思放在大河、不再纠结朱晓凡二人的一种最有效的办法。当然,如此般自然还是差了点,宋杰乾还有一点能彻底将冯离的全部注意力转移走。 宋杰乾放下棋子,拿起扇子对冯离道:“冯公公明白就好,能明白杰乾这一次不易,杰乾心中也有些许的慰籍了。” 见宋杰乾很是人情的热络了过来,冯离自然是顺坡下驴,道:“咱家自然是知道朱晓凡那小东西的恐怖。对于这一次的事,不怪宋少使你。 至于朱晓凡二人,我们当可以再寻良策,争取早日将其灭杀了。毕竟算上返京的日子,时间已经不多了!” 宋杰乾打开扇子,道:“冯公公所言在理,不过现在杰乾我不确定朱晓凡二人到底还在不在大河我们也不知道。 而且就算他们在大河,我们劳师以远只为前去对付他二人不仅耗费时间,而且成果也不见得有多大,想来有点得不偿失啊!” 冯离问道:“那不知道宋少使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他现在自己自然是没了办法,而且按着宋杰乾的计划,这中间最重要的一环他又不知道,只能问宋杰乾了。 宋杰乾笑着抱拳道:“冯公公如此在杰乾身上抱了这么大的希望,杰乾怎么能让冯公公失望,杰乾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到了引出所有真正的武林高手的办法!” 宋杰乾话才说出的那一瞬间,冯离仿佛是听见了这世间最美的声音, 而宋杰乾的笑容也让冯离有了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第二百二十一章 激将之法,炮于衡山下!(下) 冯离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突然,本来以为来此就只抱着能明缘由的打算。 谁知道现在宋杰乾突然对他说到他竟然已经想到了办法将武林高手都引出来。 这简直是一份天大的惊喜,没有任何的预先征兆。 见冯离出神,宋杰乾嘴角不经意的微微上扬的一下,问道:“怎么了冯公公?难道冯公公不想知道,如果是的话杰乾就不说了。” 冯离一听,立马回神激动道:“嗯~没有,没有,宋少使快请说!” 不过这话一说完,冯离就立马感觉到自己情绪太过于激动了,这样在与宋杰乾交流中很容易处于下风。 宋杰乾打开扇子,缓缓扇着,就像是没发现冯离情绪激动一般,道:“既然如此,冯公公先请坐下吧,冯公公站着,杰乾实在是有些愧不敢当啊!” 不过虽是如此说,但是宋杰乾的言语之中无不透露出一中讥讽之感,而且这种语气还是格外的明显,就像是专门要让冯离听出来一般。 果然,冯离听着宋杰乾的话后,面色突然有些尴尬,但是此时他的心中却松了一口气,至少宋杰乾没有借此刁难他。 冯离心想,看来你宋杰乾对于咱家还是有些顾忌,不然以咱家跟他的关系,他也不会就只是出言讽刺咱家这么简单。 冯离缓了缓,道:“一时有些着急,多谢宋少使了!” 冯离边说边坐下,言语很是轻松,就像是没有听见宋杰乾刚才的话语一般。 宋杰乾道:“客气冯公公,小小一座,何须言谢!” 冯离笑着道:“这倒是,大家共行一事,咱家所说的倒是有些生疏了,还望宋少使不要在意。” 宋杰乾也笑着回话,道:“当然,杰乾怎会是那般小肚鸡肠之人。” 这一刻,两人聊天几位融洽,单看着,似乎这两人的关系也是相当不错。但是究其内心倒底是何打算,无人晓。 冯离问道:“那宋少使现在能不能给咱家说说到底宋少使是用什么高招引出那些武林余孽来?” 宋杰乾点头,满是谋士动作,道:“当然!既然冯公公问了,那杰乾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其实这引出武林余孽的最好办法就是,衡山!” “衡山?” 冯离一听,很惊疑,不解。 宋杰乾合上扇子,很是自信,道:“对,就是衡山!” 冯离不明所以,微微笑道:“呵呵,咱家还是有些不理解,还请宋少使给咱家解惑!” 宋杰乾道:“这是自然,其实之所以说衡山,是因为衡山乃是当今武林的圣地,是武林对抗朝廷的最后一处地。先不说这次在我们名单上必杀的人有多少是出自衡山或者说是跟衡山有关系。 就说其他的武林高手,他们虽然没有参与到衡山一战之中,但是他们却密切的关注着衡山,他们不像任剑一等人那样死板,他们不想与我等血拼,他们想保留实力等以后再对我们形成阻碍。 而张大人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才要求我们必须将武林斩草除根,但是我想冯公公最担心的也正是如何将这一批藏的极深的人引出来。 所以,我说衡山乃是引出他们的关键!” 不过话说完,冯离还是听得有些半知不解,怎么说,冯离心中总觉得这宋杰乾说到了点子之上,但是却总是没有说出真正有用的东西。看着宋杰乾说完之后那微微笑着的表情,冯离心中不由生起一股无名火。 宋杰乾问道:“怎么?冯公公还没懂杰乾的意思?” 冯离面色一顿,有些不得已之感,道:“宋少使见谅,可能是咱家老了,思维有些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还请宋少使说明我们到底应该如何去做,可好?” 说出这番话之后,冯离只觉得自己的脸都有些火烧火燎的感觉,心想着要不是咱家我有求于你,咱家定要让你好看。不过你放心,等此事了了后,我必然会让你付出羞辱咱家的代价。 宋杰乾面色沉稳,道:“这是当然,冯公公不要着急,听杰乾一点一点的道来。” 冯离听后,缓缓点头道:“是咱家心急了,毕竟朝廷所限时间所剩不多,还请宋少使见谅啊!” 冯离一字一句,怎么听着都有一种咬着牙、不得已而说出来的感觉一般。 宋杰乾扇着扇子,就像是没听出来一般,道: “冯公公说哪里话,杰乾自然是明白。其实我说的很简单,衡山是在逃的或者说躲避朝廷的武林高手最放不下的一块地方,冯公公你试想,如果有一天衡山面临危机了,这些人会不会出面?” 冯离一听宋杰乾的话,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似乎就在这一瞬间心中所有的疑惑都被解开了。 冯离道:“宋少使的意思是以衡山为要挟这些武林高手的筹码?” 宋杰乾点头,道:“对!杰乾正是这个意思,对于那些自诩为名门正派,讲究江湖道义的武林高手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引出他们了!” 宋杰乾话才说完,冯离忍不住拍手道:“好计策,好计谋,宋少使真的是将那些武林余孽分析的极为透彻!那咱家我这就去抽调炸药于衡山!” 谁知冯离话才说完,宋杰乾就摇着头,道:“不可,冯公公,你这样可不行!” 冯离不解,问道:“宋少使这话什么意思,不用炸药我们怎么能毁了衡山?” 宋杰乾摇头,解释道:“我说的当让不是这个问题,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就这样将炸药运到衡山去。 试想到那时,即使武林高手想来,当他们自知赶不上,甚至是连我们们要炸衡山的消息都得不到时,我们这不就白费力气了吗?” 宋杰乾缓缓的说着,似乎早就知道冯离不会想到这一点。其实冯离不是个笨人,只是他现在被张居正所定下的时间给压的紧了,而且冯保对他又寄予了很大的期望。 所以,在这种压力和期望之下,即使冯离在精明,也不见得能跟以前一般。 第二百二十二章 飞鸽至,赴应天,定良策!(一) 冯离似恍然大悟,道:“这倒是,咱家心中一急,难免有些激动了,不知宋少使有没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虽然冯离心中也有了想法,但是他知道宋杰乾既然这么说了,那他自然是有好的办法,不然也不会说这些废话。所以,与其自己开口说,还不如让宋杰乾一次说完,省的以后再问。 宋杰乾道:“既然冯公公都这么问了,那杰乾自然不敢说没有好的建议,不然不就是有些辜负冯公公的重托了吗? 其实办法很简单,就跟除灭那些普通弟子一样,我们只需要将我们要炸掉衡山的消息放出去。同时再大摇大摆的往衡山运炸药,最后在定个日子,放出话去,如果武林的余孽不前来束手就擒的话,我们就将衡山炸个片甲不留。 我相信,那些自诩为武林正道的高手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如果到时候他们没来的话,那不就正说明了他们不敢与我朝为敌吗?那这样,我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冯离听完,心中悬着的大石头此刻终于有了着地的机会,他高兴道:“好,好,宋少使所言有理,那事不宜迟,咱家我现在就去,不知道这时间定在什么时候最合适?” 宋杰乾起身,突然有些恭敬道:“冯公公全权负责此事,时间当然是由公公你说了算,杰乾就不插手了。” 冯离起身一摆手,道:“那好吧,时间就定在八月十五,我要在中秋节那天灭了他们!” 此时的冯离简直是有些格外的激动与自信。正如宋杰乾所说的,武林高手来了,就可以趁机灭了他们。如果没来,那自然是不战而胜,回了顺天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想到此,冯离怎么能不开心。 宋杰乾道:“但凭大人安排,杰乾自当尽心尽力!” 冯离很是客气道:“嗯,那我现在就去放出消息,等到剿灭武林余孽回京之时,我必然在张大人那里为宋少使你请功!” 话虽然是如此说,但是真的要不要为宋杰乾请功那自然是只有冯离自己心里能明白。 宋杰乾抱拳行礼,道:“那杰乾就再次先多谢冯公公了!” 两人都是客套,不过心里所想的,不足为外人道也。 ——— 约是一个月后,由应天四部十六局发往大明各个州府的榜文已然全部贴好了,整个大明似乎又有一场血雨腥风在酝酿。 天山,阁楼 此时的天山处处都是萧瑟的气息,自从天山之战后,天山的弟子死伤过半,而且再加上过后地方州县的压制,天山的弟子连个柴米油盐都有些寻不着地方买。 故而,在那之后,为了天山和弟子的安全。欧阳斌让很多弟子都下山去了,现在整个天山不过百十人,基本上都过着靠山吃山的生活。 门内的长老都出来亲自种地了,不过也幸好这天山派的思想跟道家倒是颇有些相似,不然倒是有些为难这些武林人了。 欧阳斌对坐在棋盘山的一名男子说道:“师父,山下传来消息,而且据弟子打探,消息为真!” 这男子正是其师父段玉明,此时的段玉明颇有些萧瑟气息。而欧阳斌所说之事自然是关于四部十六局准备以炸衡山来逼他们出来之事。 短暂的安静之后,段玉明放下棋子,缓缓起身道:“看来这冯离是等不及了,既然如此,我也想跟着四部十六局有个了断!” 欧阳斌担心道:“师父,这明显就是一个圈套啊,你为何还要去?” 段玉明看着天空,叹了一口气,道:“任兄和伍兄已经去了,他们是为了武林而去的,当日我因放不下天山而不能前去相助。于今,他们的安眠之地都被人威胁着,即使这是圈套,我也必然要去!” 显然,这一次,他必去无疑。 欧阳斌见段玉明主意已定,只好道:“师父,既然如此,我也跟着你一道去!” 段玉明想也没想,拒绝了,道:“不,天山迫于压力,凭借着天险而存,天山需要你,此事不必再说?” 见自己的师父段玉明如此,欧阳斌无话再言。 而类似的事业发生在大明的各个角落。 在西北某一处不知明的城镇,一个老头,披散着头发,很是狂傲不羁,一手扛着一把阔刀,一手拿着一个酒葫芦,身旁站着一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手中也有一把刀,刀都快到他的掖下了,刀身朴素霸道,但是在这男孩的衬托下却显得尤为普通。 男孩开口了,有些不舍道:“师父,你真的要去吗?” 老头喝了一口酒,开口道:“当然,这一战,师傅避无可避,退无可退,而且师父早就期待着这一战了!” 男孩突然眼中出现了泪水,但是却没有掉下来,男孩不善言辞,而且两个大男人也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感人的话。 这男孩顿了顿之后,缓缓开口道:“师父,我舍不得你!” 谁知这老头一听,直接盖上了酒葫芦,想也不想就掠了出去,同时平静的身后的男孩道: “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一般。你是我寻了大半辈子才遇到的刀法苗子,我走了之后好好练刀,不要辜负了我北刀的名声。不然,等我回来后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这老头正是北刀傅霸,声落人也出了视野。 男孩看着傅霸的背影,抹掉了眼中的眼泪,自言自语道:“师父,我等着你回来扒我的皮。” 而就在差不多几天前,在应天府的纪由府邸,在宋杰乾的屋子里,宋杰乾亲自写下了一纸信条,亲自趁着没有人的时候将这一纸信条放到了一只信鸽的信筒里,并亲手将这鸽子放了出去。 那是在一个很黑很黑的夜晚,那夜色静悄悄的,鸽子扑棱堎的飞入夜色之中,不过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没有人知道这鸽子腿上的信筒里到底装了什么。没有人知道这鸽子到底要飞向哪里。没有人知道宋杰乾为什么要在这无人之时放出这鸽子。 而且,还选在这个时候。 第二百二十三章 飞鸽至,赴应天,定良策!(二) 大河村 距离朱晓凡和上官霞的成亲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成亲后朱晓凡和上官霞如沐坤二人一般,暂时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本来朱晓凡是准备进川去兑现诺言的,但是考虑到现在各州县的情况,自己去了反而是给那女孩平添麻烦,所以朱晓凡也就暂时打消了进川的想法。 离着沐坤家不过一两丈的地方就是朱晓凡的房子,这房子早就于成亲之前就修下了。朱晓凡四人成了一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当然,说成一家人也无可厚非。 而此时正在河边洗衣服上官霞问到同样也在洗衣服的许夏儿,道:“姐姐,木儿呢?怎么一大早上起来没见着他?” 许夏儿抬头,撩了撩头发,回答道:“木儿不是跟着朱大哥还有坤哥他们去练功去了吗?算算时辰也该回来了。” 其实在以前她是完全没有打算让许木练武的,因为在她眼里,一家人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就好,练那劳什子武功干甚? 但是自从经历了上一次的事之后,许夏儿突然觉得人生在世难免会遇着些被人欺负的时候。要是自己什么都不回的话只能坐以待毙,就像上次一般。所以,许夏儿的想法就变了。 而且就在上次之后,小许木对他爹那可是极其的崇拜,即使许夏儿想拦着,估计也不行了。 上官霞一听,不由疑惑道:“晓凡是去跟沐坤一起教木儿武功去了?他不是给我说上山打柴去了吗?” 听着上官霞的话,许夏儿笑了起来,道:“咯咯,坤哥也是一直给我说他是上山打柴,他们大概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吧,妹妹就不用拆穿他们了。” 因为沐坤自然是知道许夏儿不准让许木学武功,而且在那之后许夏儿也没有跟沐坤说明。故而,沐坤一直不知道许夏儿心中的真是想法,所以就一直找了个打柴的由头。 上官霞道:“姐姐说了算!” 她就说,朱晓凡怎么看也不是个这么勤快的人,虽说成了亲难免会有些改变,但是也不可能变那么多吧。现在许夏儿一说,上官霞自然是明白了。 临近晌午,许夏儿开口道:“妹妹你洗完了没,洗完了我们就回去给他们做饭了!” “差不多了姐姐,走吧!” 二人带起木盆,将洗净的衣服都齐齐的装了进去,然后一起向着家里走了去。 时间慢慢近了午时,日头也越来越盛了,不过幸好大河村前近河、后靠山,位于河谷山麓地带,所以这顶盛的日头倒也是不显得太热。 虽住的像是有两家人,但是他们做饭却在一起,因为两家人就隔了几丈远。再加上这关系,如果分开煮的话反而显得太过于生疏了。 再者说了,自从朱晓凡二人来到这大河村之后,本来就打算是和沐坤他们生活在一起,如果到了此地反而分开的话,那他们来此为何? 燎燎炊烟起,厨火饭菜香! 约莫是小半个时辰后,当许夏儿二人把饭菜都做好端到桌子上的时候,沐坤三人就从房脚下缓缓的走了上来。 和前几天一样,沐坤二人一前一后,一人扛着一大捆柴火。不得不说,单看他们这量,二人真的就像是去打柴了无疑。但是如果知道他们都是武功高手的话,那你就会觉得这点柴火实在是太少了。 而小许木则是走在二人的中间,在他的背上也有一小束柴火。不过显然,这柴火都是细枝丫,还是干的,很是轻巧。 “娘,干娘~我们打柴回来了~” 还没进屋,小许木就对着屋内的许夏儿和上官霞叫了起来。小许木快两岁了,长的是远远超过了同人,看着他那结实模样,感觉他就像已经四五岁一般。 听着人未至声先至的许木,上官霞笑着就出了门,道:“木儿回来了,快把柴火放下吧,别压着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许木背上的那一小捆柴火给取了下来,对于这个干儿子,上官霞可是心疼的紧。 许木摇着头,道:“干娘我不累,你快去帮爹和干爹吧,他们打柴挺累的!” 不得不说,许木的年纪不大,但是说起谎话来可是相当的熟练。看着他那天真且又极其认真的模样,要不是上官霞已经知道这朱晓凡二人并不是真的去打柴,她可是真的要信了这小许木的话。 但是表面上上官霞并不会捅破,所以揉了揉许木的脸蛋,道:“好好好,干娘去,木儿快去洗脸,要吃饭了!” “嗯!” 上官霞话落之际,小许木就蹦蹦跳跳的向他娘许夏儿跑了去,因为在他看来,上官霞已经信了他说的话,对于他来说,这可是保守住了秘密。 “柴放下就去洗手吧,站在那里干什么?” 上官霞没有真的去帮朱晓凡二人放柴而是直接就对他们说到,同时还淡淡的看了眼朱晓凡,然后就进屋准备碗筷去了。 “呼~” 看着上官霞走开,虽然朱晓凡被上官霞那一眼盯的有些发毛,但是庆幸的是上官霞没有问其他的话。朱晓凡二人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想着,希望她什么都没发现吧。 朱晓凡二人放下柴火,就去洗了手,而此时,小许木已然坐在了桌子上。看得出来,练了一上午武功,确实把他给饿着了。 待二人手洗净后,许夏儿很是贤惠的给二人递过去了一条粗布帕子,道:“朱大哥,坤哥,把手上的水擦了吧。” “嗯~” 一切很是普通,就跟平常一样,擦了手,二人才上桌子吃饭。 不过饭快吃完的时候,朱晓凡突然发现就在门外的石桌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下了一直信鸽,看着这鸽子,朱晓凡心中突然有一股不好的感觉。 朱晓凡放下碗筷,向着鸽子走去的同时,道:“你们吃着,我去看看!” 不过虽然说是这样说着,但是桌上的四人除了小许木外,再也没了这个吃饭的心思。 毕竟在这远离人世的大河村,这信鸽可是从未有过。 第二百二十四章 飞鸽至,赴应天,定良策!(三) 从信鸽腿上的信筒离取出一纸信条后,信鸽飞去,但是朱晓凡也怔在了原地。 看着朱晓凡的样子,上官霞立马放下筷子出了来,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晓凡?” 在她的印象里,朱晓凡向来是一副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很少会这个样子,她是真的有点想不到为何一纸信条就让朱晓凡怔住了。 朱晓凡回过神,道:“你自己看吧!” 朱晓凡说话之间,像是睡醒了的老虎一般,突然周身全是杀气。见此,上官霞心中更是疑惑了,不由多想,上官霞直接从朱晓凡手中拿过了信条。 不过当她看完之后,她也一瞬间就怔住了,但是也就那一刹那,一刹那之后,她周身的杀气更甚。 “怎么回事?” 见着朱晓凡二人如此,沐坤自然是很好奇,毕竟他们那杀气和怒气可是格外的明显。沐坤一边问着一边就从上官霞手中拿过了信条,当他看清楚信条上写了什么之后,他突然明白为何这两人会这样了。 信条上写道:“冯离欲以炸毁衡山为要挟,逼出武林高手于中秋集衡山一网打尽,请速至应天赏荷花,不然等至中秋,时已晚!五点字!” 没人会想到冯离竟然会以衡山为要挟的筹码,想着衡山之战死去的那些前辈,想着衡山上的先贤,朱晓凡二人怎么能不动怒。 这冯离,当真该杀。 看完后,沐坤道:“这信条是宋杰乾送的?” 上官霞道:“给我们通风的人身在应天,且名字有五点,自然是宋杰乾!” 现在她恨不得立马就杀去应天,即使是死,她也要杀了冯离。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冯离竟然以衡山为要挟,而且还是为了杀光所有的武林高手。这,她真的受不了。 见上官霞已经怒的不行,朱晓凡搂着她的肩膀,对她坚定的说道: “你别生气,我这就去应天。既然宋杰乾让我们去,那他应该是有把握。而且如果我再拖的话,等到了中秋,所有的武林高手都到了衡山的时候,那一切都晚了!” 他已经和上官霞成了亲,自然是不能让上官霞冒险。而且衡山那个地方对朱晓凡来说就像是圣地一般,更何况衡山寄托了上官霞的一切。所以,没有人能毁了衡山。 如果真有,那就得从他朱晓凡的身体上跨过去。 所以,冯离想耍以衡山为要挟武林高手,并让武林高手自投罗网的把戏,朱晓凡是绝对不会让他有机可趁。 上官霞听着朱晓凡的话,虽然很感动,但是却忍不住道:“可是你就这般去了的话,我~我,” 说到后面,上官霞就有些说不出话来。因为衡山对她来说很重要,但是朱晓凡对她而言何尝不是。她所有的亲人都一个一个离她而去了,她现在只有朱晓凡了,她真的不想看着朱晓凡去冒险。 朱晓凡摸了摸上官霞的脸,很是肯定且自信的说道:“放心,以我的实力就算杀不了那冯离,我要跑却没人拦得住!” 此时的上官霞更让朱晓凡心疼,他心中不由更加坚定必须马上去应天的想法了。而且朱晓凡说的也是实话,他对自己的实力倒不是高估,打不过他要跑的话确实没人能拦住他。 听着朱晓凡的话,上官霞不由笑了,道:“你倒是把逃跑说的有理有据的!” 朱晓凡见上官霞笑了,缓缓开口道:“等着我回来!” 正当此时,沐坤开口了,道:“我也去!” “木头,你?” 朱晓凡不解,但是当他看着许夏儿不仅没阻止反而是面脸的支持后,更加的不解了。 沐坤再道:“这一次我们正好去一起了断这武林事,然后回来守着我们的妻儿过日子,正好合适。” 沐坤说话之间,满眼的坚定。这是他早就对许夏儿说过的,武林之事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结,与其一直寻不到解开心结的办法,还不如一刀将其斩断。 到时候无牵无挂,正好回来陪妻子终老,看儿孙满堂,此生,足矣! 朱晓凡还是有些不想让沐坤去,直接道:“木头,这一次你就不要去了!” 但是沐坤还未答话,许夏儿就开口满眼坚定道:“朱大哥,坤哥说的对啊。而且我和妹妹相信你们能平安归来,是吧妹妹?” 对于沐坤的想法,许夏儿没有理由不支持,就像当初沐坤纠结要不要去救朱晓凡一样。许夏儿了解沐坤,知道他心里最想要什么,武林,他虽涉足的浅,但是经历的一切却一直放不下。 “嗯!” 见许夏儿对自己的丈夫这么有信心,上官霞就更没有理由不相信朱晓凡了。 朱晓凡道:“那好,有你们这句话,我和木头绝对不会出一点问题!” 这一次就是他和沐坤再次并肩出江湖,这一次,他们将再露锋芒。 屋内的小许木听着屋外的谈话后,放下碗筷走出来,有些不舍道:“爹,干爹,你们都走啊!” 当然,小许木的这不舍之情,三成是因为真的有些舍不得他父亲和朱晓凡。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一方面就是他在想等着爹和干爹走了后谁来教我武功?难道我又要学读书写字?好无聊啊!还是练功有意思些。 沐坤点头,道:“嗯!” 他满是不舍,在他看他,他这儿子自然是舍不得他。 “你爹是要去干大事,过几天就回来了。”许夏儿也出言安慰到,就像是生害怕这小许木因为不舍而哭起来一般。 突然,上官霞想了想后,开口了,道:“木儿,你放心,你爹和干爹走了后,干娘教你武功怎么样,可不会比你两位爹教的差额!” 而就在上官霞话落之后,本以为许木不会有什么,谁知他竟然突然高兴的叫了起来,连道:“真的吗?干娘是真的吗?好诶,好诶,爹,干爹,你们一路~一路平安,记得回来给我带吃的!” “……” 小许木的这变化真是让朱晓凡四人咋舌,而朱晓凡二人听着上官霞的话后也是不由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 他们没想到自己做的早就被看穿了。 不过,看穿也好,至少走之前大家还可以高兴的笑笑。 第二百二十五章 飞鸽至,赴应天,定良策!(四) 七月流火,人心却躁。 七月初,朱晓凡二人至了应天,来时一路乔装打扮,倒是没有被人看出来。 不过一路南下,途径各个州县时,当朱晓凡二人看着各州县的告示之时,他们不由加快了脚步。因为他们生害怕去晚了,冯离的奸计就得逞了。 应天府还是老样子,不过或许是这段时间四部十六局动作比较频繁的缘故,这应天府相对往常而言气氛倒是有些紧张。 不说城门处排查的兵士变多了,就说这这街头的人也没有以往那种摩肩接踵的场面,取而代之的是时寻时过的锦衣卫人马和驻扎在应天府的兵士。 为了进城门,朱晓凡二人可没少花功夫,毕竟先不说长相,就说说逃的手中的那兵器,显然是进不了城门。所以,为了进这应天府的城门,二人可是迫不得已变成了挑夫,然后还花钱打点了一下,说成进城倒卖私货的客商。如此,二人才进了应天府。 进了应天府后,朱晓凡二人突然一时不知道该去何处。因为这应天府现在处于戒严的状态,如果贸然去纪由府邸找宋杰乾的话,那必然会被人发现,那他们来此的意义为何? 不过如果不去找宋杰乾直接就去对付冯离的话,他们又没有绝对的把握。毕竟冯离既然敢把所有的武林高手都逼出来,那就说明他有绝对的把握杀了所有武林高手。 故而,朱晓凡二人可不想去犯险。虽然是准备杀了这冯离,但是却不能这样硬着来。 立于街头墙角边,二人倒真的有些像倒卖私货的贩子。 沐坤头也未抬,问道:“现在去哪里?” 朱晓凡道:“宋杰乾信条上说到应天赏荷花,我估计应该是以荷花为记号吧!” 这也是他想的,毕竟总不可能真的去找这应天荷花最盛的地方去赏荷花吧。就算真的找着了,就他们现在这样子,估计连门卫进不去吧。 “嗯!” 沐坤点头,懂了朱晓凡的意思。这就像是以前各大门派的独门暗记一般,只有本门派的人能看出,而宋杰乾的荷花估计也正是这个意思吧。 对于各门派暗记标记处还是有所涉及的朱晓凡二人在费了一番时间后总算是在一处茶馆转弯处看到了一朵指引荷花。然后,紧接着一路寻去,一朵接一朵。 虽然一路寻去花费了朱晓凡二人不少时间,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没有让上官霞一路随来,二人虽然对暗记的标记处有些许了解,但是却谈不上有多熟悉。所以,费些时间是必然的。 约是申时,天还是很热的时候。朱晓凡二人终于是寻到了最后一处荷花标记,顺着这标记就进入到了一处小院子之中。 这小院子很是普通,而且格外的幽静,虽然是在应天城内,但是却又着一番处于城外的寂静之感。 进入院子后,顺着走廊,二人一路向前,步入到了一处亭台旁。亭台是建立在池水之上的,池水上开着荷花,仔细看着,此处颇有几分苏州园林之感。 入亭上,亭子正中是一方圆石桌,石桌旁三个石凳。其中一个石凳已经坐上人,余下两个再加上还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怎么看着这就像是在专门等人一般。 而坐在石桌旁的那人,白衣徐徐,微风拂面,不惊不燥,面带喜色的看着马上要进入亭台的朱晓凡二人。同时在朱晓凡二人脚才迈入亭台的那一刹那就起身相迎了。 “朱兄、沐兄,可让宋某好等。快请坐,喝些茶水!” 而这人,正是宋杰乾无疑。此时的他合上了扇子,满是激动的看着朱晓凡二人。 朱晓凡二人坐下后,朱晓凡喝了一口茶,无奈道:“宋兄弟客气了,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应天府实在是有些严实了!” 宋杰乾点头,道:“确实,自从冯离计划一出之后,整个应天府就戒严了。其实当两位兄弟看第二朵荷花暗记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只不过碍于一直有人监视在下,我也可只能干看着。 幸好两位兄弟智慧过人,寻到了此处。此处乃是一处极为隐匿的地方,别说冯离,就连很多应天老人都不知道,所以到了此地,两位兄弟可以暂时不用担心了。” 朱晓凡道:“多谢宋兄弟为我们寻到了这么个好地方,不然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在这里寻到落脚之处呢。” 朱晓凡抱拳谢着,看了一下四周,再加上一路寻来时的观察,这里但是真的去宋杰乾所说的那般。虽然是在应天城内,但是此地确实格外隐蔽。 朱晓凡心中突然有些佩服着宋杰乾的能力了,没想到他在冯离的打压和监视之下都能寻出这么一个地方,看来这宋杰乾真的不是一般人啊。 宋杰乾摆手,道:“朱兄这是哪里话,我请你们来此商议对付冯离的计策,如果我连这点事都做不好,那我还有什么颜面见两位兄弟?” 朱晓凡一听,立马反应过来,道:“对了,既然是商量对付冯离的计策,不知道宋兄弟有没有什么好的计划?” 他到此可不是来找人唠嗑的,他可是来解决冯离这个大麻烦,同时,再为这末世的武林尽他一份力。 宋杰乾缓缓起身,用扇子敲着手心,缓缓开口道:“倒是有个初步的计划,不过现在想想实施起来还是有很大的问题。不过这计划如果成功的话不仅可以解决衡山之危,而且还能使武林和朝廷的交锋到此结束。” 不过他的话音才一落,朱晓凡瞬间就惊住了。其实不光是朱晓凡,就连一直没说话的沐坤也有些呆住了,因为他们没想到宋杰乾竟然会说出此话。 不仅可以解除衡山之危,让武林高手不再到此白白送命,而且还能使武林和朝廷的交锋到此结束。 朱晓凡二人实在是想不到这到底是何种办法,因为这是他一直想的,但是却一直想不出来的。 故而,如何不惊? 第二百二十六章 飞鸽至,赴应天,定良策!(五) 朱晓凡起了身,直接道:“宋兄弟有什么计划尽管说,有什么问题大家一起解决嘛,是不是木头?” 朱晓凡对于宋杰乾所说的这一计划不可能不上心,他心里最清楚。如果朝廷和武林之间就此停息,那各州县的打压外来不明人士的通告必然作废。等到那时,所有的武林弟子日子就要好过多了。 他答应了任剑一护佑五岳弟子,就现在而言,没有什么比这对他们更有利了。对于那些普通弟子,只要没有地方官府的打压,他们基本上就不会存在什么生存问题,而且说不定还能将武林精神发扬光大。 所以,朱晓凡心里对于宋杰乾所说的这计划,必然是如饥如渴般的想知道。 “对!” 沐坤点头,他自然是了解朱晓凡心中所需。 宋杰乾示意朱晓凡不要激动,先坐下,继而道:“不是兄弟我不说,而是这个计划的难度实在是有些大了,一但我们失败了,不仅我们会死,所有跟我有过交集的人都得死!” 显然,宋杰乾对于他这计划心中还有些许顾虑,因为他怕万一失败了,会牵连到他的师父师母。 听着宋杰乾的话,朱晓凡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见此,沐坤开口了,道:“宋兄,你尽管说,实在不行到时候就我们去就行,反正我被朝廷一直惦记着,也不在乎什么了!” 沐坤的话说的很明白,我们知道你宋杰乾不怕死,但是就是害怕牵连到亲人。所以,计划你说,事情我们去做,出了事也跟你没关系,这不就行了。 宋杰乾一听,不由有些生气,道:“沐兄这是哪里话??既然我都已经选择跟你一起了,你说这些话就有些看不起我宋某人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也没什么亲人。 再者说了,即使出了事,我相信也牵连不到我师父他们。既然如此,我说出来又何妨!” 继而还不待朱晓凡二人说话,宋杰乾又道:“我这计划分三步。 第一步,先由朱兄去四部十六的总衙门,直接跟冯离吧话挑明了。定一时间、一地点,说武林和四部十六局直接来一场决战,到时候武林所有高手都会来,谁败谁就彻底结束。 冯离将所有武林高手都逼出来,聚到衡山无非就是这样,所以他一定不会错过这机会,这样的话也可以解了衡山之危,省的所有武林高手处于被动局面。 第二步就是联络所有的武林高手。因为冯离之所以敢对付所有武林高手的底牌就在于他将军中过半的高手都调了过来,那些人的实力再加上锦衣卫指挥使的实力,不可小觑。 第三步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在定好的地方埋下炸药,到时候战斗过半时,直接引燃炸药。武林所有人退去,冯离等人全部被炸死,对外言,所有人皆死,武林和朝廷自然是告一段落了。” 宋杰乾有理有据,而且所说的正好暗合朝廷所期待。如果武林高手都死绝了,那即使赔上了整个四部十六局又哪般?完全没有什么损失。 朱晓凡听后,以拳击掌,高兴道:“好办法,好办法,虽然有些不地道,但是这样确实可以彻底解决武林和朝廷的交锋!” 宋杰乾这翻计划正好中他下怀,反正他是不在乎什么合不合乎武林正义。对他而言,能彻底解决武林和朝廷之间的事,让武林有生存下去的机会,那这办法就是好的。 恰此时,沐坤开口了,道:“宋兄,这计划虽好,但是却有两个问题!” “沐兄请说!” 沐坤道:“第一个,我们如何能通知所有的武林高手。第二个,火药为朝廷管制,我们根本就拿不到足够的火药!” 话虽不多,但是言简意赅。沐坤的话才问完,朱晓凡也陷入到了沉思当中,因为这两个问题确实麻烦。 宋杰乾合上扇子,道:“沐兄这两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那我一个一个来说,第一个很简单,只要朱兄到时候说明白一战定武林存亡,我相信冯离必然会像以衡山为要挟一般通令整个大明。 他想将所有的武林高手一网打尽,以增加在冯保面前的份量,所以这个问题倒不担心,冯离会帮我们这个忙的。 至于第二个确实是有些问题,火药我们确实没有,不过冯离却有足够的火药,而且冯离这次绝对不会打没把握的账,所以他必然会将火药安排到朱兄定下的地点以备不时之需。 所以,我们只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时候等冯离将炸药弄好了,我再去探明地点和引火点。让他死在他自己挖好的坟墓里!” 宋杰乾说到后面,语气越来越愤怒,全然不符合他这温润如玉的打扮,就像是他和冯离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其实他和冯离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顶多就是冯离贬下了他师父的位置。但是在冯保的支持下,即使没有冯离也会有其他人。所以对于此事,宋杰乾倒也是没多怨恨。 但是他自从纪小小出嫁的那一刻,他就恨上了朝廷。以前有他师父在,他还好,现在他师父也退了,他再也没了什么需要顾忌的了。 一切都是由爱而起,他现在什么都可以不要,他只要纪小小。 沐坤听完后,再没了意见,点着头,道:“既然如此,那这计划倒再也没了问题,不过这地方和时辰定哪里?定什么时候?” 宋杰乾自然没计划选什么时侯和地点,只好问到朱晓凡:“朱兄,你觉得什么时间和地点合适?” 因为这决战的地方必须人烟稀少,而且视野开阔,最好还是武林圣地,现在临时去想,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选哪里。 “九月初六,平山镇!” 朱晓凡想了想,猛然抬起头,缓缓开口到。 日子很熟悉,正是应对武林危机而第一次召开武林密会的时候。 地方很熟悉,自己的老家,武林的圣地,无能的埋骨之地。 朱晓凡心中已经决定,要在平山镇为他的师父,为张大娘,报仇。 第二百二十七章 衙门房顶立!(上) 宋杰乾点头,道:“就九月初六,这时间,正好合适!不过平山镇,人也不少啊!” 对于朱晓凡选的这时间,宋杰乾没有什么可反对的,因为这时间正好合适,距离现在差不多还有两月,他们有足够的时间。 而对于平山镇这地方,宋杰乾还是有所了解。那地方因召开过多次武林大会,人不在少数啊。万一有人到时候看见他们还活着怎么办? 朱晓凡摆手,道:“平山镇人虽多,但是他们住的地方却离以前的比武之地有些距离。而且我相信,只要平山镇的百姓知道平山镇马上就要爆发战斗,我相信他们会在九月初六之前离去的。” 对于平山镇的百姓他还是很了解的,如果有危及生命的事发生,他们必然会外出躲避一阵,等到事情都结束他们才会回来。所以朱晓凡对于平山镇的百姓倒是不怎么担心。 “嗯,既然如此的话,那这平山镇确实是不二之选。” 宋杰乾再无问题,而沐坤则是点了点头。 朱晓凡道:“宋兄弟,木头,既然现在地方敲定了,那我现在就去寻那冯离!” 他现在心中其实很是迫切的想彻底终结这武林和朝廷的交锋,虽然朱晓凡很年轻,但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他的心已经老了。 宋杰乾摆手,道:“朱兄不急,现在的冯离正处于春风得意准备收网的时候,你现在去的话有些太早了,冯离断然不会轻易同意。等至七月中下旬,冯离欲前往衡山之时再去,至那时,冯离退无可退,正是最佳时候!” “嗯,那好吧!” 朱晓凡点头,既然宋杰乾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再者说,现在才七月伊始,说实话,确实有些早了。 …… 转眼间,弹指数挥,时间就到了七月份中下旬。 朱晓凡二人已然在宋杰乾这小院里住了大半个月,虽然日子没有在大河村那般惬意,但是相较于打打杀杀而言,这日子倒是过的也顺心如意。 就在昨日,宋杰乾知冯离欲到纪府后,给朱晓凡二人说了一番之后就急匆匆回府了。二人知道,冯离准备要动身了。 而且据宋杰乾的内线来报,此刻冯离身旁自然聚集了大批高手,宋杰乾知会朱晓凡,前去四部十六局总衙门之时一定要小心。 到那时他因为在冯离眼皮子底下,帮不了朱晓凡,所以这一切都得靠他自己。 冯离为人喜怒无常,虽然到时冯离必然会大人朱晓凡所说的,但是他不敢保证冯离会不会留下朱晓凡。所以让朱晓凡此去一定小心,不然,在冯离的授意下,那些武林高手免不了会一拥而上。 虽然朱晓凡自身实力强劲,在整个大明也算得上是个真正的高手,单一而论的话,能跟他打得平分秋色的人不过一手之数。 但是,古语有云:双拳难敌四手,猛虎亦怕群狼! 朱晓凡个人实力虽然强悍,但是却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从一大批高手的合力围剿之下逃生。 所以,这是宋杰乾最担心的。毕竟如果朱晓凡就此死了的话,这个武林或许真的就到此而终了。 “你确定你这样去有十足的把握?” 沐坤看着朱晓凡,他自然是知道这次去总衙门的凶险,所以,他本想着和朱晓凡一道前去的,但是却被朱晓凡拒绝了。 因为朱晓凡觉得两人都摆在明处,似乎在这种局势下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所以,朱晓凡决定要沐坤随于暗处就行。 其实朱晓凡也有私心,因为如果冯离手下的所有高手都杀来的话,他不敢想着让沐坤去面对的那一场面。说白了,他不想看着沐坤去死。 这木头已经当爹了,朱晓凡心中可不忍他那干儿子没了爹。 “有!” 朱晓凡大大咧咧的说着,就像此去没有一点点危险一般。 沐坤信也不信,道:“我们还是一起去吧,我们一起去你把握可以更大一些!” 而且沐坤一边说着,一边就拿起了棍刀。 朱晓凡摇头拒绝道:“不行,就按说的来,我一人去,你在暗处。” 继而再道:“我们一明一暗,不就相当于我们一起去了吗?当时候冯离万一动手你还可以杀他个措手不及不是。兄弟我可是把小命都交到了你的手上,所以你可不能跟着我前去。” 朱晓凡后面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显然,他的语气也不由有些压力。毕竟按着宋杰乾传来的消息,冯离请的所有高手都到了,他实在是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全身而退。 沐坤无理反驳朱晓凡所说的,只好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我在明,你在暗!” 沐坤虽然性子冷,但是他看人却看的很明白。他知道朱晓凡一旦有了自己也摆不开的危险,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来送死了,估计到那时,他必然会将自己逼走。 朱晓凡笑了,道:“木头,你开什么玩笑。你那性子我还不知道,你去说不得把冯离气死,还是算了吧。再者说了,这种名垂青史的好事我怎么可能交给你,还是让我来吧,这事没得商量啊!” 朱晓凡说话之间,就像是这次的事情不是危险之事,而是好事一般。再加上他那动作,就像是生害怕被沐坤抢走了一样。但是二人心里明白,如此,只是不想看着对方死在自己眼前罢了。 听着朱晓凡的话,沐坤突然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朱晓凡的决定了。但是他却在心里下了决心,无论到时候冯离会不会让人来围攻朱晓凡,他都不会就这么看着。 要死,就一起死吧。 见沐坤不回话,朱晓凡不由打趣道:“怎么怔住了木头,你不会真的想跟我抢着名垂青史的机会吧?” 沐坤摇头,笑了,道:“让给你了,我们走吧,再不去冯离他们就出发了!” “好!” 没有任何犹豫,二人持着武器,施展出了自家的身法,就向着四部十六局的方向掠了去。 第二百二十八章 衙门房顶立!(中) 四部十六局总衙门。 辰时不过五刻钟左右,四部十六局的衙门内的堂前院子里密密麻麻的占满了人。 所站的人,锦衣卫有数十人,看他们的穿着,最低都是百户。至于最前面的那十几位,都是锦衣卫的指挥使。 而在锦衣卫的身旁,约莫是三十多名军甲子。虽然此时他们已经退去了行伍之服,穿上了常衣,但是他们身上的那一股子戾气却怎么也变不了。 而紧靠着他们还有一群人,人不多,十数人,穿着各异,手中的武器也是各式各样。虽然看他们很是眼生,但是观他们的服饰,正是江湖上一直没被除掉的毒瘤头目。 什么采花大盗飘飘然了,什么吃人不吐骨头葛大脑袋了,甚至是江湖上原来最大的强盗头子一只眼也赫然在列。 如果不是锦衣卫的人穿的比较正式,像极了朝廷官员的话,不知道的人绝对会把这里看成歹人的贼窝。 看着这群人的实力,不得不说,真的很强。如果当时攻上衡山的是这一批人的话,估计衡山也留不下个什么了。 恰此时,独立阶台之上的冯离开口了,道: “诸位,距离八月十五不过半月多一点,我四部十六局的大部分锦衣卫已经将衡山上下填充满了炸药。 而我们现在就只需要去衡山守株待兔就行,不知道各位可否愿意与咱家一起,共赴衡山,除灭武林余孽!” 冯离说话间,言语之中满是春风得意,似乎他已经看见了武林余孽都被杀光的那个场面。虽然这有些自信了,但是就看着眼下这些人,全是高手,他真的是想不自信都难。 “我等愿意跟随公公一同前往衡山平灭武林余孽!” 没有任何疑问,冯离的话音才落,下面的所有人都齐齐开口了。 谁敢说不愿? 锦衣卫现在都是他冯离的人,而这些军甲子的上司将军都听冯保的,再加上冯离现在已经彻底接管锦衣卫,他们怎么敢不同意。 至于那些武林上真正的毒瘤,他们会不同意?开玩笑,衡山都亡了,所有跟四部十六局对抗的门派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跟四部十六局对着干?不愿意?开什么玩笑。 对他们而言,尊严,道义,能有自家性命重要吗? “哟~!一群奸人在商量什么呢?” 突然,正当冯离享受着这一切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不仅是明着讽刺,还是赤裸裸的挑衅。 “谁?” “在那里,在房背上!” 听此,冯离大喝。而与此同时,这些高手也发现了说话之人的踪影。 发声之人正好站在衙门的房顶之上,众人都背对着,一开始没有看见,而在其发声之后自然转身瞧见了。 看见来人后,冯离气不打一处来,道:“朱晓凡,我说是谁敢如此说话,原来是你这个小东西,活得不耐烦了吗?” “原来他就是朱晓凡!” “没想到真的这么年轻!” 而那些江湖上的毒瘤见着来人是朱晓凡后不由很是吃惊,因为他们听过朱晓凡的名字,但是却从没有见过朱晓凡这人。如今见了,虽然是敌对,但是却依旧忍不住感慨一番。 朱晓凡坐在房背上,悠哉悠哉道:“老东西,很意外吧,我没有到衡山等你而是来了这里,没想到你还准备了这么多人欢迎我,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啊!” “小子,既然你今天来了这里,那我就送你上路!” 冯离见着朱晓凡的样子也不想不多,直接就想解决这个心头大患。 朱晓凡见冯离就准备让人对自己动手,不由直接道:“老东西,不要着急,我来此可是有正事,我可不是来去你狗命的,如果你不听,以后后悔可别怪我啊!” “哦,你小子不会是因为怕死才来这里吧,咱家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可说的!” “我怕死~你太想小我了!”朱晓凡站起身来,继续道:“冯离,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不要再打着用炸毁衡山来作为引所有武林高手出来的筹码。 今日来此,我朱晓凡就是代表所有武林人来和你四部十六局定下一个决战的日子。到那时,只要你们这些人胜了我们,武林从此而终,如果你们输了,四部十六局就不能在咬着我们不放,怎么样,你敢不敢接?” 朱晓凡站起身来的那一瞬间,气势凌人,再加上那铿锵有力的话语。一时之间他那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再也没了脾性的样子。 冯离听后,顿住了,道:“~小东西,武林岂是你一个人的,你说打就打?” 他没想到朱晓凡今日来此竟然是为了说这番话,冯离想着,如此一来,那自己不就没了主动权,这样,似乎有些不利于自己吧。 朱晓凡凛然道:“武林,不是任人拿捏的!我今日话已说明,挑出了我武林的态度。如果你不同意,不敢应战的话,那即使衡山真的被你炸毁了,我们也问心无愧! 对于武林,我们已经尽力了,衡山在我们心中虽然重要,但是比起整个武林的前途,我相信那些前辈自然会谅解!” 朱晓凡话说的很明白,如果你不同意,那即使你炸了衡山也于事无补。 冯离沉默了,他没想到宋杰乾的计划竟然就这样被朱晓凡给搅乱了。但是仔细一想,朱晓凡说的对他而言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不就是换另一个地方交手吗?看着台阶下的众人,冯离心中把握十足。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既然能一次解决这些武林余孽,那自然是不能错过! 想至此,冯离一咬牙,道:“好,咱家同意了,时间,地点!” “九月初六,武林圣地,平山镇!” 冯离冷冷道:“好,希望到时候武林所有的高手到了,不然咱家必然将你们所有武林前人的尸体挖出来!” “会的!” 朱晓凡点头,他知道今日一开口,这一切必然会很快就传遍整个大明。 而且正如宋杰乾所说的,冯离必然会帮着宣扬! 第二百二十九章 衙门房顶立!(下) 话一说完,朱晓凡就欲离去,毕竟感受着眼下这群人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戾气,朱晓凡觉着自己还是有些势单力薄了。 “慢着!” 突然,一道很是雄浑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声落之后,一名很是魁梧的男子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怎么,想就我吃早饭?不好意思,我吃了,就不奉陪了!”朱晓凡瞥了一眼这男子,直接就施展起轻身踏雪无痕功,准备离去。 傻子也看出来了这男子想对自己动手,看着下面这群人,朱晓凡觉得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突然,朱晓凡身子还没掠出,一个很是妖艳的男子就出现在了朱晓凡身前,幽幽道:“朱兄,何必这么急着走!” 这人,正是飘飘然。 一身轻功和采阴补阳手法在当世武林可谓臭名昭著。而且此人还一直打算成立个合欢派,不过由于一直被正道人士打压,所以倒没有成功。 感受到此人的速度,朱晓凡不由心中一紧,“怎么,老东西。真要留我吃早饭,何必这么客气,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说一句不就行了!” 他自己明白,有这人在,一直拖着他的话,他要逃跑实属不易。 冯离面色不动,双手后背,道:“小子,咱家可没那么多闲粮。只是今日你来了,怎么的也得给我们露两手吧,不然,你真当我这四部十六局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朱晓凡道:“原来是想跟我切磋一番,早说嘛,我又不是不会答应。不过你们这么多人围攻我,你就不怕所有的武林人以后再也不露面了?” 冯离没开口,骂魁梧的男子一边跳上房顶,一边随意道:“小子,不用说这些话,我只是跟你切磋一番,顶多断你几只胳膊。怎么,不敢?你武林人不是很有底气吗?” 朱晓凡见着一战避无可避,不由开口道:“我不敢?我只是最近有些不想见血,再者说了,这中秋节还没到,现在又不是祭天时候,杀你也没用啊?” “牙尖嘴利的小辈,受死!” 这男子见朱晓凡明着骂他,不由一声大喝,然后直接一拳就像朱晓凡杀了去。 “嗙!” 只见着男子一拳杀向朱晓凡,朱晓凡还未来得及将叫抽出来,只得以剑身挡着,谁知这男子一拳打在剑身上之后直接将他逼退了数步。 “你倒是有些蛮力!” 朱晓凡立定之后,抽出锈剑,直接想也不想,一招剑震厚土就杀了去。以暴制暴,这是最管用的方法。 “来的好!” 见着朱晓凡的这剑气杀来,感受着这剑气中的磅礴气力,这魁梧男子不忧反喜,直接就提起体内的真气一拳就轰了出去。 自小生于军中的男儿大多直性子,这男子就是显然的例子。他乃是大明武官世家,多年军中经历使其向来佩服武艺高强之人。这次于此来,除了应冯离要求之外,目的就是为了见识一番这武林的能手。 而朱晓凡在这个末世的武林上可谓是声名显赫,年纪轻轻就闯出来了一番名头。所以,这男子是迫不及待的想跟朱晓凡交手,就是想看看这看着弱不禁风的朱晓凡是不是真的有说的那么强悍。 只见得这男子拳风与朱晓凡剑气相碰的那一瞬间,朱晓凡的剑气就直接破开了这男子的拳风,向着这男子杀了去。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令人咋舌的事情发生了。明言人都看着朱晓凡的剑气向这男子杀了去,但是这男子却不躲不避,任由朱晓凡的剑气划过自己的胸膛。 结果,更令人咋舌的事情发生了。朱晓凡的这一剑并没有如预想的那般解决这男子,而是只听得“呲啦~”得一声,剑气划过男子的胸膛,就像划过精钢地面一样。 除了声响,再无其他,甚至连那怕一道痕迹也没留下。 男子摸了摸胸口,道:“这是我家世传的精钢软甲,可抵御一切攻击,看来你今日免不了会留下点什么了!” “好!” “周将军好样的,打残那小子!” 下方的人见这周姓将军无事而且还胜券在握,瞬间就激动了起来,就像是他们在对战朱晓凡一般。 而处于暗中的沐坤此时握着棍刀,手心全是汗水。他在黔宁王府时就听过这精钢软甲,的确是可御一切攻击,想到此,沐坤不由紧张万分。 而人群中的宋杰乾则是眼神幽邃,一动不动的看着正思量着的朱晓凡,用扇子轻拍着手,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突然,朱晓凡摸了摸下巴,自语道:“精钢软甲吗?可以抵御一切攻击是吧?” “掠剑式!” 没有人任何的犹豫,朱晓凡的身影在声落、剑法一出的瞬间就疏忽了起来,如果不仔细看着,根本就不知道其真人在何处。因为,幻影太多了! “软甲不可破,我承认,不过你这软甲似乎小了点!” 正当着周姓将军眼花缭乱之时,朱晓凡手持锈剑,施展出掠剑式,整个人已然杀到了他的身前。 这一次,朱晓凡专门挑着这男子的四肢攻击,他还不信这软甲是全身都有不成。再者说了,自这男子掠上这房背的那一刹那,朱晓凡就知道这男子的速度比他而言有着很大的差距,不然也不至于让那飘飘然那堵住他。 所以,以速度显著的掠剑式的作用此刻就格外的明显了。 “小心!” 一旁的飘飘然叫到,因为他已经看见朱晓凡那飘然的身影出现到了这男子的背后! “颤剑式!” 朱晓凡嘴角上扬,数道剑气就挥了出去。没有任何的意外,这男子直接就被朱晓凡的剑气给击退了数步,而且朱晓凡趁着他倒退的这一瞬间。咻咻~再出了几道剑气,这男子整个人就从房背上掉了下去。 “周将军~” 没有人回想到是这么个结局,本来还以为这周将军胜券在握,谁知才不过一个刹那,他就败了。 朱晓凡见这男子跌落下去后,锈剑一背,淡淡的看着院内众人,就像是一位绝世高人在看这天下的苍生一般。 当然,得把站在离他不远处的飘飘然排开才行。 第二百三十章 刀剑御敌,青云来救!(上) “这小子真够强的!” “不是他强,而是他抓住了周将军的弱点,不然如果硬碰硬的话,他未必是周将军的对手!” “看来今日要给他点教训还有点棘手!” 见着周姓将军落地,见着立于房背上的朱晓凡。下面一众高手议论纷纷,有人感慨,也有人看明白了朱晓凡刚才快速取胜的缘由。 不过无论是什么,现在一般的人是不会单对单而上了。因为这朱晓凡的个人实力实在是强悍的很,单一而上的话,免不了会吃亏。 听着周边人的议论,冯离自然是有些挂不住,不由直接向一名军中老者抱了抱拳,道:“司徒大人,还请你们去给这小子一点教训,不然我朝廷的颜面何存?” 这老者大约有古稀年岁,甚至还多也不一定。身穿灰色常衣,头大花白,胡子三寸许,面成寻常色,但又不怒自威之神情。 冯离抱拳时不仅恭顺,而且还行的下官礼,说实话,这种因为放在冯离身上实在是让人看了不免觉着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冯离心中明白,这老者受的起他这一礼。因为这老者乃是军中资历最老的教习之一,整个大明朝有数不清的军中高手和锦衣卫高手都在他手下受过教。即使是冯离,也不例外。 本来他这一次是不打算来的,毕竟在他看来,灭个武林余孽还要他出手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但是碍于冯保,他又不得不来。 听着冯离的话,这司徒本来是理也不想理这冯离。但是考虑到这场面,再加上有这么多人看着,司徒没办法,缓缓就掠上了屋顶。 见着这司徒权上了来,飘飘然抱了抱拳,直接就退在了一边。因为他知道,这老头一上来,那基本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而锈剑后背的朱晓凡看着这司徒权轻飘飘的掠上来后不由眉头一蹙,就这一手轻功,朱晓凡就不得不重视一下这老头。 司徒权看了眼朱晓凡,缓缓道:“老夫司徒权,记住我的名字,免得到了黄泉还不知道是谁杀了你!” 司徒权话语之中没有任何看不起朱晓凡的意思,对他说了名姓,正是看得起的缘由。而其说这番话之时,没有任何自大的神情,仿佛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般。 此刻,本按着朱晓凡的性子,怎么也得骂这司徒权两句才行。但是在这个时候,朱晓凡不仅没骂,而且不由缓缓的将背在身后的剑侧拿着,双眼紧紧的盯着这司徒权。 朱晓凡知道,这一次,是真的碰着高手了。 “沉稳不经,好!” 见朱晓凡这样子,司徒权夸奖了一句,然后直接就一掌对这朱晓凡打了过去。 掌风过处,屋顶上的瓦片就像去除鱼鳞一般,一层接一层直接就被掀了起来。片片青瓦被掌风裹着,就像一堵墙一样,直接就像朱晓凡杀了去。 见此,朱晓凡退也不退,直接跃起,左右两道剑气就对这些迎面而来的瓦片挥了去。两道剑气成叉行,直接就破开了这青瓦。 不过,很显然,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青瓦片飞散,朱晓凡和司徒权二人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冲向了对方。 这是高手的对决,虽一老一少,但是老的气势却丝毫不弱这年轻的,甚至还甚几分。 司徒权没有武器,但是他那掌风比武器更甚。一掌接一掌,一掌接一掌,掌风过处,杀气凛然。 朱晓凡锈剑不停挥动,此刻他已然没有用五岳剑法对敌,他所用的乃是他最强的剑招九绝。且在施展剑招的同时朱晓凡想也不想就用上了早已大成的易筋经内力。 这次的对上是朱晓凡有史以来,一对一遇到的劲敌。此人攻击凌厉,全然没有老者那般的暮气,似乎他体内有些无限的生机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二人剑气对掌风,双双从房顶跃起,在半空中对杀。朱晓凡的剑气此刻已然变得异常凌厉起来,而司徒权的掌风也随之变得更加凌厉起来。 司徒权的打法全然不像是个古稀老者该有的样子。说实话,就他现在这个打法,一般人根本就受不了。而且或许是在军中待久了的缘由,这司徒权全身山下都散发着一股极为压抑人的气息。 “不得不说,老夫如果与你同岁,我必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可惜,你还是太年轻了!” 司徒权一边攻击,一边平静的说到。显然,他在这场对决中游刃有余。 正如他所说的,就这个年龄而言,朱晓凡确实不弱于他人,但是可惜,他对上了司徒权,他输也输在了年龄上。 “剑动生灵!” 朱晓凡此时可听不了他那么多话,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拼命的话,他这一次必然会栽在这里。 朱晓凡这一剑基本上是拼尽了全力,不仅融合了剑道,而且易筋经最大的功力已然被他激发了出来。胜败在此一举,剑气过处,皆是杀气。 “虽有剑道,功力也算是顶尖,但还是弱了些!” 但是谁知道这司徒权看着朱晓凡这一剑杀来之时,面色只是有了一点轻微的变化。然后,就是冷然视之了,就像朱晓凡这一剑他全然没有放在眼里一般。 不,应该说是他完全有把握对付朱晓凡这一剑! “波若掌!” 只见朱晓凡的剑气就要杀到司徒权身前之时,司徒权直接一记波若掌就轰了出去。掌风过处,剑气荡然无存。 而且这掌风还以残存的力道向朱晓凡杀了去,显然,司徒权这一掌用上了十成十的力道。 朱晓凡见剑气被摧毁,且这掌风还向自己杀了来,他别无办法。持着锈剑就想司徒权冲杀了过去。 如风一般的速度,持着锈剑的朱晓凡眼看着就要杀到司徒权的身前了。 不过司徒权却是动也不动,任由朱晓凡的锈剑向他脑门杀去,就像他有金刚不坏神功一般。 不过,就在朱晓凡锈剑快要真的杀到他的脑门前时,司徒权右手抬起,不快不慢,但是另所有人咋舌的事情发生了。 他两根手指直接夹住了朱晓凡的锈剑,朱晓凡的身形也顿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就像飘扬的旗帜一般! 第二百三十一章 刀剑御敌,青云来救(中) “强~” “司徒大人真是厉害,打着朱晓凡就像捏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见着二人对战的场景,看着司徒权仅仅凭借两根手指就夹住了朱晓凡的锈剑,下面看着的人群不由大声喝彩到。 此时此刻,这些高手似都变成了一个个看客。 而人群中的宋杰乾看着此番场景心中不由一慌,他心里最清楚,如果今日朱晓凡死在这里或者折损在这里,那他所有的计划都不能实现了。 他现在很像去让冯离放这朱晓凡走,但是显然一心想给朱晓凡留下教训的冯离是绝对不会让朱晓凡就这么容易走了。 正如冯离所说的,不给朱晓凡留个教训,他就真的以为这四部十六局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 “弱!” 见朱晓凡连自己的锈剑都拔不出来,司徒权不由摇了摇头,一瞬指,直接把朱晓凡给甩开了。于此刻,在朱晓凡身形不住后退的同时,司徒权直接对这朱晓凡的身体轰出了一掌。 这一掌不足以要了朱晓凡的性命,但是足以给朱晓凡留下一点教训了。 这样,也可以保证到时候平山之战所有武林高手都回来,同时,也能保住四部十六局的面子。 见着司徒权的这掌对这自己杀了来,朱晓凡不知怎么的,全身有些发软,明明觉着自己能躲过,但是却提不上一点力气。 “唰~!” 眼看着这司徒权的掌风就要杀到自己身前,朱晓凡突然有些无奈,仿佛是认命了。但是就在这一瞬间,直接一道刀芒就从他的身后杀了来,直接就抵消了这掌风。 见着这掌风被抵消,见着这刀芒杀来,朱晓凡不喜反忧。因为他知道沐坤还是出手了,说实话,对于这种场面,朱晓凡从心里不想让沐坤出手。 他不想让沐坤陪着去,沐坤已经是当爹的人了,不能如此。 “沐坤!” “沐坤也来了!” 刀芒过后,人影至,议论纷纷。 对于沐坤这人,除了那些“武林人”,其余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了解。毕竟沐王三子还是瞒不住想知情的人,而且再者说了,以沐坤原来在云贵川的名声,这些锦衣卫指挥使和军中高手怎么会不知晓? 被沐坤扶起来的朱晓凡不由急道:“木头,你怎么出来了,这老头,我们打不过,你出来不是送死?” “不,我们会赢!” 沐坤很坚定! “你只是一直顾忌着能不能走,所以一直没有用心对战。而且你单一对战向来很轻松就赢了,这一次他影响了你的必胜之心。用心打,必胜之心在,我们就能赢!” 沐坤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只是将自己刚才在暗中的看法都说了出来。因为一直在暗处看着,他们明显感觉到朱晓凡在与司徒权对战时有些用不上全力而且还有些畏首畏尾的感觉,他觉得,这样,怎么可能赢? “我~~是吗?” 朱晓凡反思,似乎被说到了心里。 “黔宁王的三子,你放着好日子不过,硬要来此受死,老夫实在是有些不理解你这种选择啊,难道说是黔宁王府放不下你了?” 就在朱晓凡反思的时候,司徒权开口了。他没有记着动手,而是看着沐坤,有些不理解的说到。 对于沐坤,他早有耳闻。毕竟黔宁王这藩王本身就比较特殊,这黔宁王府更是一直被朝廷关注着。虽然这任黔宁王一直在封锁沐坤的消息,但是随着这沐坤越来越强悍,他的消息早就被其他人知晓了。 所以想到此的司徒权很不理解这沐坤的选择。难道荣华富贵不好吗?被他人尊重、走到哪里都被奉为上宾,这种事不好吗? 为何要去做一名被朝廷追着打的武林人,司徒权不理解。 “不是黔宁王府放不下我,而是我的心不在那里!” 司徒权不由觉着好笑,问道:“那老夫倒要听听你的心在哪里?” 沐坤平静道:“心在暖心处,暖心于凡尘!”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老夫还是第一次听人把隐居山林说的真的好听。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们去最安静的地方去暖心!” 司徒权一听,笑了。笑过之后脸上全是冷然之色,然后不待沐坤二人反应,直接就杀了来。 这一次,显然他是不只是想给这二人一个教训那么简单,这一次,他想送这二人上路。 见掌风杀来,而朱晓凡却还在思索,沐坤推开朱晓凡,一刀劈斩出去,同时对朱晓凡道:“无论与谁交战,无论强弱,皆怀必胜之心。出招对战就如这刀芒一般,一往无前!” 沐坤声落,刀芒就劈开了司徒权掌风,与此同时,沐坤挥着棍刀就向司徒权杀了去。 此时此刻,在下面的人看来,沐坤就像是去送死一般。因为他们见朱晓凡都不是这司徒权的对手,他们不敢想着沐坤还能对付得了这司徒权不成。 但是在沐坤杀向司徒权的这一瞬间,朱晓凡看着他的背影,朱晓凡突然觉得这沐坤绝对不会比他差。 因为沐坤的每一战,无论是和谁,他都是拼了命再打。 这就像猎狗追野兔一般,野兔跑了,不是因为猎狗不够快。而是因为猎狗只是在尽全力追,而野兔却在拼了命的跑。 因为野兔知道,它一旦慢了,命就没了。 果然,让所有人咋舌的事情发生了。在沐坤持刀向司徒权杀去的同时,沐坤并没有迅速落入下风。 他刀刀疯狂,刀刀拼了命的去攻击司徒权。甚至有很多招都是以死换伤的招式,这种拼了命的打法让司徒权一时之间竟然压不住沐坤。 而下方的宋杰乾此时此刻终于是明白为何沐坤当初在绝壁林的时候不仅拖住了那三名忍者,而且还杀了一名了。 这种拼了命的打法,怎么可能让对手轻松取胜,即使再强的对手在这种人面前,不付出点代价,那是绝对不可能会赢。 “我明白了,是我顾忌太多,畏首畏尾了!” 朱晓凡自语,提起锈剑直接就像司徒权杀了去,他要和沐坤一起战斗,杀了这司徒权! 第二百三十二章 刀剑御敌,青云来救(下) “快看,朱晓凡出手了!” 就在朱晓凡出手的那一次刹那,下面一直关注着沐坤和司徒权交手的人群突然叫到。 朱晓凡实在是想让人不注意都难,因为他出手的一瞬间,气势更甚之前,想司徒权飞杀过去的同时,数十道剑气就向司徒权杀了去。 如此猛烈的招式,怎么能让人注意不到他? “嗯?” 而正在跟沐坤交手的司徒权看着朱晓凡这些剑气杀来之时心中不由一惊,心中有些不理解为何朱晓凡这么快就缓了过来,而且他这剑招的攻击还变得这么猛烈了? 不过心中惊讶归惊讶,这司徒权也绝非等闲之辈,剑气还没有杀到他的身前之时他就想到了应对之法。 只见他猛然提起真气,一手挡住沐坤的刀,一手成拳,直接就对着这迎面而来的剑气轰了出去。 拳风一出,虽不及之前那一掌的威力,但是却也正好破开了朱晓凡的剑气。但就在这一瞬间,当朱晓凡的剑气被破开之时,朱晓凡的锈剑也正好杀到了司徒权的身前。 见此,司徒权想也不想,又是以两根手指就夹住了朱晓凡的锈剑。 不过,这一次却跟上一次不一样了。因为朱晓凡见锈剑被夹住,他直接用力一抽,竟然抽了出来。 见此,不仅司徒权有些不信,小面看着的人群也是满脸咋舌之情,这变化也太快了吧?感觉就在沐坤出来后的那一刹那,朱晓凡才顿了顿,他的功力就提升了这么多! 其实不是朱晓凡的功力提升了,而是他的心境变了。剑士如刀客,不仅修身更要修心,心通了,自然就更甚以往了。 “木头,分而击之!” 抽回锈剑的朱晓凡想也不想,一边攻击就一边对沐坤说到。 听着朱晓凡的话,沐坤也不回答,也麻溜的加强了攻击的力度,而且招招都是在与朱晓凡的攻击相配合。二人虽然没有什么实质的心意相通,但是这种最起码的默契二人还是有的。 于此时,只见得朱晓凡二人对这司徒权时上时下、时左时右、忽快忽慢、忽紧忽松,不说应招,就说看着都让人有些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为何?因为朱晓凡二人的实力太强?不,不单是因为朱晓凡二人的实力太强,而是因为对手司徒权的实力也不弱。 正因为双方都是当世顶尖高手,所以这这互相的攻击和抵御才会越来越甚、越来越激烈。 “两个小辈欺负老夫应对不过来吗?雕虫小技耳!” 司徒权一声冷喝,不知是运转起了什么功法,周身的真气瞬间凝结成一副甲铠。甲铠一出,直接就护住了自己全身,任朱晓凡二人如何攻击都破不开丝毫。 “是司徒大人的独门功法,黄金铠子甲!” 下方的军甲子,有些眼尖的在司徒权这功法才一出的时候就反应了过来。 此功法乃是司徒权半甲子以来,在结合天下至强外功金钟罩残篇的基础上,融合自身真气而成的。此功法一出,刀枪不入,颇有当时金钟罩之威势。 “木头,一起发力,破了他的这玩意!” 朱晓凡撤剑、转剑、运气出剑一气呵成,没有半分拖泥带水,整个过程极为流利顺畅。而在他施展这剑法的一瞬间沐坤的刀也劈砍了出去。 “不自量力!” 司徒权直接以甲铠应之,他对于自己这幅甲铠可是信心十足。 “轰!” 三股真气相碰,朱晓凡二人直接就和司徒权对了起来,一时之间,没有一方能占得绝对的上风。而也就在他们碰撞的这一瞬间,整个四部十六局都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也想看看到底谁会赢? 时间过去了 一息 五息 十息 半盏茶过去了,只见司徒权突然微微后退了半个步子。虽然很小,但是下方所站的可都是高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破!” 朱晓凡二人抓住了这个刹那,齐齐喝到。气贯长虹,刀剑之势若惊鸿一般,不可阻挡。 只见得二人声落之后,被甲铠护着的司徒权,周身甲铠尽崩碎,整个人也倒退了数十步才止。 “司徒大人!” 见此,冯离等几位锦衣卫和军中要人直接掠上了房顶,站到了司徒权身后,他们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结局。司徒权竟然会被朱晓凡二人击退,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这司徒权可是军中教习啊! “哈哈,老了,老夫真的是老了!” 不过,意外的是这司徒权竟然没有生气,反而大声的笑了起来。但是怎听着,他的笑声中都是对时光的感叹。 众人知道,司徒权是输在了体力上,不是输在实力上。 再厉害的高手终究抵不过这岁月。 岁月无痕,无形伤人心! 冯离看着面色冷然,对身旁三名军甲子道:“你们几个去替咱家解决那两个小子!” 冯离话音才落,三名军甲子就直接将朱晓凡三人给围在了中间。看着三人的气势,加起来的实力已远远胜过了朱晓凡二人。 而且再加上朱晓凡二人刚才对付司徒权时已用了不少气力,现在如果在对付起来,这胜算,实在是小之又小。 “动手!” 为首男子,话不多说,冷冷两字,说完之后就抽出朴刀直接率先杀向了朱晓凡。余下两人见着这男子出手之后也不停留,直接问动了手。 “嗙~” 就在这时,正当这五人就要爆发一场高手之间的对决之时,不知从何处射来了一枚黑色的圆形物体。还不待众人反应,这物体直接爆了,然后形成了雾障! 而没有任何的意外,雾障散去之后,朱晓凡二人就失了踪迹,就像凭空蒸发了一般。 “人呢?” 冯离掠到雾障处,喝问到。 为首男子回道:“一道人影掠来,速度极快,朱晓凡二人被他带走了!” “谁~飘飘然,谁能在你面前带走他们?” 冯离有些不信,因为这江湖上轻功顶尖人物飘飘然可是在这里。 飘飘然凝视着一方,缓缓道:“丐帮太长老,葛青云!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带走人,再无其他!” 晨阳初升,其道大光! 第二百三十三章 偷天换日将欲行(一) 不过三日后,朱晓凡二人于四部十六局总衙发出的战书瞬间传遍了整个大明王朝。 没有人会想到本来式微的武林竟然还欲跟四部十六局来个死磕,消息才一出来,很多很多的人不理解。 但是那些武林人却是深深的明白了朱晓凡此般的缘由。武林和朝廷是该有个结果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武林必将什么都剩不下,与其如此,那还不如来一场决斗! 而且再者说了,要不是朱晓凡这一手,那所有的武林人都还处于被动的状态,他们将在与四部十六局交锋时会处于被动。而朱晓凡的这一手直接使武林由被动转为主动,这种结果,这种优势,对于式微的武林却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这是好的,除了好的还有坏的。 朱晓凡和司徒权的一战,让所有知道消息的武林人背后不由一凉。这大明王朝的底蕴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千年武林虽长,但是只是相对于传承而言。 而这大明朝可是倾一朝一世之力培养高手,这种被培养出来的人,他们的实力,真的很强! ——— 孤鹜霞 孤鹜霞是一处地名,大致在应天的东南方,一边临水,一边靠崖。水岸相交,除了几处渔家,再无其他。 之所以此处名孤鹜霞,乃是因为此处确实有些应了那句古言: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此处,景色美,人烟稀! 此时孤鹜霞的断崖顶上,如果仔细看去,如果你眼力很好,你可以看见那里似乎是有一群人。不过三五个,立在崖边,像是在看着崖下水天交接处,昼阳初升的美景一般。 而这几人,正是朱晓凡二人、葛青云以及段玉明。 现在不过是辰时左右,朱晓凡四人来此也不过几个时辰,但是看着他们肩头的露水和那双似从未眨动过的眼神和四人肃穆的神情,就像是他们已然在此披星戴月等了一宿一般。 “来了!” 倏尔微风拂树梢,对这种变化格外敏锐的葛青云面色微动,缓缓开口。 话落之后,朱晓凡四人看着先崖顶掠来的方向,只见得约莫是有四五到人影直接向着此处掠了来。 待朱晓凡几人定睛一看,来人为首的是一名抱着一把阔刀的老头,身旁是一名提着长剑的面色冷峻的男子。而余下两名则是一对夫妻般,长得全是夫妻相,看着很是普通,但是周身的那股气势却表明了他们决然不是普通人。 见着来人,段玉明首先抱拳开口道:“傅兄、李兄、李夫人、任师侄你们来了!” 来人正是北刀傅霸、昆仑派已经远离尘世的两位老祖师李玄夫妇和衡山的任泉。 见着来人,朱晓凡对这任泉微微一笑,示意了一番,此时他还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对于傅霸和李玄夫妇他并不是很熟络,而对任泉,此时并不是他们叙旧的时辰。 李玄开口道:“见过四位了,如今江湖武林末世,我等就不拘泥以往的小节了。” 李玄说话之时颇有些书生气,但是他周身的那股子气势却无时不刻的充斥着,这并不是他不想控制,而是积年累月,他已经习惯了。 对于李玄夫妇朱晓凡还是有些了解,此二人乃是昆仑派的老祖,是那赵堪的不知多少辈的祖师。本来昆仑覆灭之时他们就该出手,但是此二人却在三十年前就退出武林,不问世事了。 所以当他们知道所有的一切之时,昆仑已然灭亡了。 古时也没个什么好的消息传达方式,再加之他二人归隐自然会选择在那深山老林里。所以对于昆仑的覆灭,对于武林的遭遇,知晓武林如今的处境,他们心痛后悔不已。 所以,于此,他们知晓了,自然得为这武林出一份力。 傅霸放下刀,开口道:“嗯,武林末世,礼节什么的用都放在一边,现在还是先说说正事,我们现在是直奔平山还是怎么?” 傅霸本来最开始的打算就是直接提着刀杀向那四部十六局,不过没想到还没动手就朱晓凡就将事做在了前面,所以现在几人于此来自然是为了明白接下来要去干些什么才行。 葛青云开口了:“晓凡你来说吧!” 朱晓凡抱了抱拳,开口了,道:“现在情况比较特殊,各位都看出来了,冯离这一次是找了很多的高手。我看了一下,即使冯离不出阴招,正面对敌,我们也不是对手!” 朱晓凡说话没有带丝毫的情绪,没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感觉,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般。而其他几人听了,也没有反驳,他们明白,朱晓凡说的很对。他们现在的实力确实有些抵不过冯离一行人。 任泉道:“晓凡,你直接说对策吧,这些我们都知道!” “嗯,”朱晓凡点头,继而道:“还请各位于今日起在整个大明王朝寻找可靠的能制造出来火药的人,然后我们于九月初在平山武林对垒之地相聚。切记,所寻之人务必可靠!” 朱晓凡之所以如此,就是想着在不准备用武力对付四部十六局的人,他的打算就是直接炸死他们。 虽然宋杰乾给他说过他尽量寻着冯离埋下炸药的地方,但是不知怎么的,经此一战之后,他觉着或许冯离不会用那种手段了。 所以,两手准备是必须的,主动权必须握住,这样,才能一直引着对手走。 “好,九月初,平山对垒之地见,各位保重!” “各位保重!” 朱晓凡话音才落,除了沐坤和任泉,其余人都直接离了去。不是他们没什么情感,而是武林人就如此般,更何况是这末世的武林人。 任泉看了眼朱晓凡二人,抱拳道:“晓凡,沐坤你们保重,我也去了!” “任师兄保重!” 对任泉抱了抱拳,看着任泉掠出的背影,朱晓凡觉着自己的决定决然是正确的。 不忍看着这些人离去,为何要让他们离去,决然不可能。朱晓凡在心中坚定,他要所有人都活着。 好好的活着! 第二百三十四章 偷天换日将欲行(二) 又是那处隐蔽之处,朱晓凡二人从孤鹜霞返回之后又悄然来到了此地。 二人本计划着不来此处,但是承了情,而且现在宋杰乾又一心对他们,他二人自然是不可能不来此处。 进了城,顺着路,入了门。轻车熟路,全然没有上次的摸索之麻烦,焦心之由头。 过了走廊,到了后院,坐在亭台里,宋杰乾没在。 但是朱晓凡二人就在这亭台里坐着,因为他们知道按着宋杰乾的能力,他必然已经知道他们二人已经到了此处。 所以,只需等着就好。 约是两个时辰后,到了未时末,宋杰乾终于是出现了。 才一出现,宋杰乾的脸上全然没了以往的那种云淡风轻之情,取而代之是一种很是忧愁的神色,按着宋杰乾的性格就像是有什么事脱离了他的掌控一般。 朱晓凡二人起身,沐坤疑惑不语,朱晓凡开口问道:“宋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毕竟在朱晓凡二人的记忆里,这宋杰乾可是从来没有过如此时这般的面容,他们确实很难想象为何这宋杰乾现在会是这般模样。 而且,在现在这一特殊的时刻,宋杰乾这种情绪变化就更容易让他们不解了。 朱晓凡心想难道是冯离反悔了,或者说是有什么其他的变数? 朱晓凡想不到,而且想到的他也不确定,所以他需要等宋杰乾说出来。不管如何,现在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无论发生了都需要去面对,去解决! 宋杰乾摆了摆手,先示意两人坐下“两位兄弟先坐下,坐着说吧!” 三人都坐下后,宋杰乾开口了,有些无力道:“这一次是兄弟我棋差一招啊,我估计平山之战可能会很艰难了!” 宋杰乾话音才落,朱晓凡二人就怔住了。因为他们没想到宋杰乾竟然开口说了这话,这什么意思,难道说冯离那厮有自己的计划了? 朱晓凡道:“此话怎讲?” “唉!” 宋杰乾叹了一口气,有些颓丧道:“是这般,就在两位当时被葛青云就走之后,冯离召集我们所有人于昨日商议了一番,而商议之事就是如何面对平山之战!” 宋杰乾慢慢的回忆,一点一点的对朱晓凡二人说着,没有一点遗漏。 约是盏茶的功夫,朱晓凡二人终于是明白了宋杰乾为何会是这幅表情的缘由。 原来冯离前日召集他们不是为了再采纳什么新计划,也不是为了准备用什么阴险办法对于将要在平山一决胜负的武林中人。 据宋杰乾的话来看。当时朱晓凡三人逃走后,冯离似乎是想了很多。到了后来,冯离直接就放弃了宋杰乾的计划,他不打算用火药炸死这些武林人。 因为他觉得既然朱晓凡选了平山镇,那自然是不想让他动手脚,而且他去过平山镇,那里地质坚硬,根本就不可能埋下炸药,所以用这些招式显然是有些浪费时间! 而且最重要的是冯离对武林中的高手到底还有多少人还是有些了解,经过朱晓凡和司徒权的一战,冯离得出一个道理。与其把胜利的机会全部压在那些不确定的因素上,那还不如实打实的来。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冯离现在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在正面对上所有武林高手的时候将其全部斩杀。所以,既然如此,何必在要哪些不必要的因素。 故而,对于九月初六的平山之战,冯离是打算在厚着脸皮去请一些军中前辈来助阵,他想有了那些人,灭了武林余孽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但是,正是因为冯离的这个打算,宋杰乾才忧心忡忡。因为他是知道武林现在的实力和冯离叫来之人的实力,两者相对,武林这边绝对讨不到一丝一毫的好处! 所以,本来是计划着用火药来解决冯离一行人的宋杰乾,现在突然没了办法。因为那些火药小全部被冯离给封在了衡阳,而且正如冯离所说的,平山地质坚硬,要在不被人发现的前提之下埋下那些炸药,这几本就不可能。 所以宋杰乾很忧愁,因为他自己知道如果真的如冯离想的这般的话,那平山之战,所有的武林高手都会死,朱晓凡和沐坤二人也不例外。 对他而言,如果朱晓凡二人死了,那他之前做的就都付之东流了。而且,只要武林高手都被杀了,武林的事业到此而终了。 到那时冯离就会扶摇直上,而他自己必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所以,想至此,他又怎么能不忧愁? 而听完宋杰乾说的话后,朱晓凡二人也陷入了沉默,面色有些不好看,但是他们的心中在想着什么却无人能知。 见朱晓凡二人如此,宋杰乾起身,满脸羞愧道:“朱兄,沐兄,此事是兄弟我没料到的,兄弟我实在是无颜面对两位!” 朱晓凡起身拉宋杰乾坐下,同时道:“不要如此,宋兄弟坐着说话,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宋杰乾摇头,道:“朱兄你就不要安慰我了,事已至此,兄弟我是真的有一种一头想撞墙的冲动!” 见着宋杰乾这样子,朱晓凡二人心中免不得很感慨,因为在他们看来宋杰乾这明显就是太自责的表现。 不过朱晓凡二人那会不是那种明事理的人,再者说了,宋杰乾所说的变故朱晓凡之前也有了七七八八的准备,倒不至于会觉着有多麻烦。 只不过现在朱晓凡却还需要想宋杰乾确定点事情才行,因为他必须去做两手准备。要不然,那伤亡可不是他想看见的。 朱晓凡拉住宋杰乾正锤着桌面的手臂,道: “宋兄弟不需如此,冯离这一变故我们已经料到了,不过为了能完美的应对着变故,我们还需要宋兄弟你帮忙。所以你可不要这般自责,事情还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什么?你们想到了?” 宋杰乾显然有些不信,因为这种事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真的很难相信朱晓凡等人竟然早就想到了应对之策! 第二百三十五章 偷天换日将欲行(三) 宋杰乾吃惊的看了眼朱晓凡,又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沐坤,就像是想确定些什么一般。 而沐坤很是直接,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但是宋杰乾明白,以沐坤的性格,点头已经就说明了一切。 “没想到两位兄弟已经想到了对策,看来是我白担心了。本来还以为这一次我能帮着你们一些,没想到但最后我还是没帮上你们什么!” 宋杰乾有些感慨,说到最后言语之中突然多了几分伤心的神色。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什么都没做的话,对于朱晓凡二人,他就始终融不进去。 朱晓凡摆手,道:“宋兄弟你这是哪里话,我这计划恰恰需要兄弟你帮忙,没有你我们这计划根本就无从着手!” 宋杰乾一听不禁面色一喜,道:“真的?不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说!” “当然,这忙如果没有宋兄弟你帮忙,那可就是百分之八行之不通的!” “还请朱兄告知兄弟我应该怎么帮你们?” 宋杰乾很是激动和诚恳,而朱晓凡也真正的确实需要他的帮忙。毕竟朱晓凡心中明白,火药为朝廷所管制,自己虽然能找些人来研制,但是那些量确实严重不足。 如果想一举将冯离一行人全部解决,那没有足够的量的话那是决然不可能的。 而宋杰乾恰恰正好是这四部十六局的少使,且这少使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朱晓凡心中知道只要这宋杰乾一心想帮他,那这火药必然会到位。 朱晓凡道:“我需要宋兄弟你帮我找到足够的火药,我不需要太多,只需炸毁衡山的十分之一就足够了!” “火药!” 宋杰乾一听,惊住了。他不由看了眼一直没有说话的沐坤,沐坤面色如常,只是在宋杰乾看过来的一瞬间缓缓点了点头,意思很明显。 朱晓凡点头,很是肯定道:“对,这个火药的事除了宋兄弟你别无他人可以帮我们!” 宋杰乾很是不解,起身道:“朱兄,沐兄!我刚才不是才说了平山地质坚硬,根本就不可能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埋下炸药吗?这连冯离都不准备行此策,怎么你们现在要犯这糊涂!” 宋杰乾如此,显然是不理解朱晓凡此番所为,毕竟这冯离都打算放弃了,那就很显然说明了一个问题。而且再者言,朱晓凡只问他要炸毁衡山十分之一的量,不说其他,就算是平山地质一般,就这点量恐怕也做不了个什么吧! 见着宋杰乾这样子,朱晓凡自然是明白宋杰乾担忧为何。三人都不是不明缘由之人,宋杰乾如此那显然是对朱晓凡此法有些不相信。 而一旁的沐坤此时虽然明白宋杰乾所想,但是他对朱晓凡是绝对的相信。虽然朱晓凡从未给他说过什么具体的打算,但是他知道朱晓凡不会是一个轻易冒进之人。 朱晓凡起身解释道: “宋兄弟我知道你所担忧的事,但是宋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平山土生土长的人。平山虽然在官家的底案中说的是地质坚硬, 但是我却不这么认为。所以宋兄弟你不必担忧,只要炸药足够,我必然能在无人察觉的前提下埋下炸药,让冯离等人全部归西!” 朱晓凡言词确切,话语铿锵有力,话说之间异常的肯定。就像是只要这炸药一到手,那就必然会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冯离一行人全部给杀光一般。 看着朱晓凡这样子,宋杰乾心中突然咯噔一下。因为此刻他突然相信朱晓凡所说的了,他知道朱晓凡这人虽然平时总是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但是他却明白一旦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朱晓凡却从来不会允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而且古语有言:府第不过民言真! 何解? 简言之就是当世官府即使再了解一个地方那也不会有当地土生土长的百姓对这片地方了解的深。 所以,宋杰乾现在不排除朱晓凡真的能有一法可以在所有人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埋下炸药,而且是用不过炸毁衡山十分之一的炸药就灭了冯离等人。 宋杰乾以扇拍手,道: “好,既然如此那朱兄、沐兄你告诉我你们准备在何处凑足这些炸药!毕竟你们知道虽然各大府州都有一定的炸药,但是一般的府州根本就拿不出这个量,所以两位兄弟一定要想好!” 沐坤也点头道:“嗯,这个事是个问题,一般府州虽然有炸药,但是量却不足,我们不可能一个府州一个府州的去寻!” 朱晓凡摸了摸下巴,问道:“不知宋兄弟你有什么建议,毕竟现在时间也有些不太够了,如果去选的府州,或者是一个一个的来的话,时间必然不够!” 朱晓凡之前想过去打存放于衡阳的炸药,但是那路程实在是有些远了。现在时间不过一个多月,如果再南下再北上,那时间绝对不够。 所以朱晓凡想让宋杰乾寻得一个好地方,最好是在北上的路上,最合适! 宋杰乾顿了顿,扇子未开,度起步子来,“一个一个的来确实有些不现实,而地方远了时间有些不够,一般的府州量又不足,这个问题我得想想。” 毕竟宋杰乾不是神人,一说就能想出来,况且宋杰乾还要考虑他能不能支动那一个府州的官员,让这事不被冯离知道。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约是三盏茶之后,宋杰乾停了下来,缓缓转身,开口了。 不过话还没说完,他又欲言又止了,显然对于刚才想说出来的那地方有些不满意。 又过了三盏茶的功夫,宋杰乾又开口了,这次没有停顿和止言,直接道:“广平府!” 广平府三字一出,朱晓凡二人直接眼前一亮,显然对于这地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这是朱晓凡和沐坤初遇的地方,更是他们三人当初相遇的地方,没想到时间过了一转,他们又要转回来! 看来,命里注定了,无可改变! 这广平府他们是去定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偷天换日将欲行(四) “广平府!” 朱晓凡有些吃惊,这地方位于平山东北部,所隔倒是不远,不过朱晓凡心中还是有些疑惑,因为他不知道一个卖盐的这个卖盐的府州是否真的有他需要的那么多炸药! “嗯!就是广平府!” 宋杰乾肯定的点了点头,继而再道:“沿海因为防患倭寇和保证沿海收成,沿海府州的炸药储存量一般都远远大于其他的普通府州。广平府乃产盐大府,其储存炸药之量绝对充足。 而且最重要的是,兄弟我在广平府还是有些权力,那广平府的知府乃是我师父一手提拔上去的,所以,只要我休书一封,他必然不会怀疑!” 宋杰乾娓娓道来,将事情考虑的很是周全。诚然,在他看来广平府绝对是个不二之选,量足而且还安全。且即使往坏了想,冯离就算是知道广平府的炸药都被他调走了,冯离也不会多想。 因为那量在冯离看来不过是个小数,再者言,冯离知道后必然会以为他宋杰乾是想要抢功以自保。 之所以宋杰乾会这么判断,最重要的原因无非是宋杰乾知道冯离明白那广平府知府跟他师父纪由的裙带关系,这一点才是宋杰乾选广平府的最重要的原因。 做这种细作之事,如果不把没一点都考虑好了,那必然一个不小心就再无翻身的余地。 “如此最好!” 朱晓凡点头,如宋杰乾所说,能得到足够的炸药,又不用担心被冯离怀疑而导致前功尽弃,这当然是个绝佳的选择。 宋杰乾打开了扇子,道: “不过朱兄、沐兄,因为是九月初六集于天山,冯离必然会先至。所以,为了保证此事妥当,你们最好是在八月二十五左右去广平府提走炸药,然后于九月初三前埋下,以免时间相交,提前相对!” 沐坤点头了,道:“这是自然,不过就是不知道我们去广平府取了炸药,会不会留下后患?” 宋杰乾顿了顿,道:“这个,如果到时候所有人都死光了,这后患必然没有。但是如果有人活下来这自然是免不了的。不过,两位兄弟无需想这么多,只要冯离死了,即使有人活下来了,那也无用!”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放心了!此番多谢宋兄弟了!” 宋杰乾晃了晃扇子道:“朱兄你这是哪里话?能帮你们我心中也是高兴,再者说了,解决完冯离他们,我心中的一块石头也可以落下了!” 恰此时,微风吹过,不仅吹动亭子周围的花卉草木,更吹动了朱晓凡三人的头发。 “好,那我和木头现在就赶去广平府!” 宋杰乾点头,道: “嗯,可以,不过两位兄弟稍等片刻。我给广平府的知府写一道密令,然后你们拿着锦衣卫的令牌去送你们两套锦衣卫指挥使的衣服和身份牌。 两位兄弟记着,一定不要显露身份,以免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嗯,这是肯定的!” 朱晓凡二人点了点头同意到。二人又不是傻子,即使那广平府的知府是宋杰乾的人,他们也不会傻着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去广平府。 约是半天之后,宋杰乾从纪府返了回来。毕竟此地只是他寻的一处隐蔽之地,加之这一次的变故,所以此处并没有朱晓凡二人所需要的东西。故而,回纪府去准备一番自然是必须的。 一封密令,两道身份铭牌,两套锦衣卫指挥使的行头。三人抱拳,一人相送,二人再行! 而就在朱晓凡二人一路向广平府赶去的这一过程中,在应天府四部十六局发生的事在有心人的传播和好谈资者的吹擂之下,彻底传遍了整个大明王朝的个个角落! 犹记得就在不就之前,冯离欲在衡山对付所有武林人的消息才传遍大明之时,所有人都以为那必然是武林人最后一次传于人耳。毕竟在当势朝廷的重压之下,没有人会看好处于劣势的武林人,更何况武林人自一开始就已然节节败退了。 故而,没有人能想到已然处于劣势的武林人竟然还这么硬气。 不过,当他们知道这平山之战的具体之后,再对比一下冯离的欲想于衡山解决掉所有武林人的计划之后,这些看客倒也是看的很明白。 武林人不想处于被动! 易地而战,平而对之,这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在这些看客举杯扎堆谈论之时,朱晓凡和司徒权的名字自然也是被传了出来。 毕竟朱晓凡在这武林末世可是相当的出名,而且他又那么年轻,再加之在以前的所有传出来的战斗之中,朱晓凡基本就没吃过亏! 所以,在这些大明看客的心中朱晓凡自然是已经有了一个不败的形象。不过,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一次朱晓凡竟然败给了一个军中老头。 说实话,这结局免不得让所有的看客咋舌一番,不由论道:朝廷,果然不简单! 多言者,再无其他! 不过,这种事也仅仅只能是被这些人谈论一番而已,他们所有的谈论重点当然还是在马上要到的平山之战上。 对于未来这一战,这一场决定这千年武林各大门派未来路费一战,这些大明百姓可是相当的关注。 因为排开个人因素和朝廷压制,他们对那些名门正派还是相当有好感的,所以在他们心中,对于未来那一战的结果,他们是相当的上心。 但是,这种人毕竟不在多数。 整个大明对于武林各派的态度大多都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心态,或者言是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 而或许也正是因为他们这种对于未来之战还能开盘下注赌胜负的心态,才导致了这大明朝廷毫无顾忌的想铲除这些武林大派。 但是,民不关心为民选,而这将到的平山之战也倚靠不了他们太多。不,应该说是全然不可能依靠。 在这不是乱世的时候,武林大派所面临的这危机只能靠他们自己解决。靠其他的,无用,也无可能! 这种时候,只能靠他们自己! 第二百三十七章 偷天换日将欲行(五) 泉州府! 泉州,元朝时为世界上第一大港,即使到了明朝,这泉州的地位也是相当不低的。 言至明朝的泉州,必然是与倭寇有关。 据史料记载:明时几千人倭寇袭击浙江台州、桃渚、圻头等地。戚继光率戚家军在沿海百姓的配合支持下,先后九战九捷,歼灭大量倭寇,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与此同时,其他抗倭将领卢镗、牛天锡等人也在宁波、温州大败倭寇。至此,浙东的倭寇被全部扫除。 但是一年后倭寇大举进犯福建,从温州来的倭寇与福宁、连江的倭寇一起攻陷寿宁、政和等地。而自广东南澳来的倭寇与福清、长乐等地的倭寇攻陷玄钟所,并延及龙延、松溪等地。倭寇在距宁德5公里的横屿,凭险固守,官军与倭寇相持一年多。 而且新来的倭寇又在牛田,兴化筑营固守,互为声援,使福建频频告急。故而戚继光又率军进入福建剿寇。 此时,正此时期。 泉州府,晋江县。 晋江县乃是泉州府下辖的一个州县,州县不大不少,万千多人。 此时,晋江县的一处山丘之中驻扎着一支队伍。 队伍人多不,百多人,但是远远望去,这些人的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子久在沙场的戾气。这种戾气是与军中的那些军甲子的戾气是截然不同的,这种戾气似乎只对恶人散发不是凭空而出的! 队伍位于一处山丘之下,山丘连山丘,丘陵一片。山丘之下是临水的一片阔地,阔地地势较高,平缓但不易被水侵扰。 阔地近山丘是一处处行军打仗时才特有的帐子,而离帐子不远处有一杆木杆布面大旗,布面灰色、红边。 上面仅仅只有一个字,“戚!” 显然,此处驻扎的正是戚家军无疑。 不过此处驻扎的戚家军很少,只是小部分而已。此时这一小部分戚家军正在整齐划一的练着一套刀法,刀法朴实无华,但是威力惊人,仔细一看,刀法颇为熟悉,正是洪震玄的看家刀法。 而教他们这刀法的人也正是洪震玄无疑! 不过此时洪震玄没有在帐外指点他们,而是在他的帐子里看着一封书信。 此时的洪震玄早已没了当初在断仁庙时的那股子杀气,或许经过戚继光的带动,他早已变回了当初的模样。只是在岁月的洗礼和经历过太多之后,他老了,时光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数不清的皱纹! 信来自洪震玄的老友,丐帮的太上长老葛青云之手。 信中的内容自然是说的平山之战之事,本来外面就传的沸沸扬扬,现在葛青云一封书信,洪震玄不由更加笃定心中的想法。 时候到了,该离去了! 看完信,洪震玄直接将信揣到了怀里,同时缓缓拿起了桌上的茶杯,没有用茶杯盖子推开茶叶。只是一口,杯中只剩下了茶叶,别无其他! 杯子放下,洪震玄缓缓开口,不喜不悲道:“欧阳,取我刀来!” 阔刀一直放在刀架上,刀面在无太阳光的反射之下依旧发着亮光,一眼看去,阵阵凉气。 欧阳至有些迟疑,问道:“帮主,你要去?” 他自然是知道洪震玄准备去干什么,但是在他的心里,跟了洪震玄这么久了,他真的不想让洪震玄去,因为他不知道洪震玄这么一去还能不能回来。 毕竟,他是全然不知道朱晓凡的计划。他只知道在整个大明传的沸沸扬扬的话语,全是不利于武林人! “去!” 洪震玄只此一字,但是却坚定不已。 武林,武林人,他心中早就想跟朝廷有个结果了。本来冯离以衡山为要挟之时他就应去了,但是那是他还有一套刀法没有教完,碍于戚继光对他的情义,他不能离去。 但是现在,朱晓凡却给了他这个机会。 欧阳至,“可是……” 洪震玄挥手打断了欧阳至的话语,道:“不用多说,我意已决,你就跟着戚将军,好好帮他训练兵士,保家卫国,这事我是避免不了,也必须要去面对!” “我~我知道了!” 去留差异显,自是不强求。 欧阳至跟了洪震玄这么些年,了解洪震玄的性格,知道洪震玄只要下了决心那自然没有变更的余地。 他一边默默的走向刀架,取下洪震玄的阔刀,一边用袖子擦了擦刀背。虽然刀背很净,但是这一动作他却没有省! 洪震玄结果阔刀,握住刀把,看了眼欧阳至,道:“记着我说的话,好好教导戚家军!” 经过这些年的接触,加上欧阳至对洪震玄的态度。洪震玄是打心里认同了这欧阳至,不仅将自身所会的武学传授给了他,而且对他无比的相信。 说实话,此时的欧阳至在洪震玄的眼中与衣钵传人无异! “是!” 欧阳至重重的点头,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但是其眨了眨眼,没了。 洪震玄再道:“如果戚将军回来了,就说我走了,记着,不用让他再寻我,这一去我是了断我这一生,别无他求!” “~是!” 欧阳至眼红了,润了,但是依旧无那些所谓的无根水掉落。 洪震玄说完,直接掠出帐子,他不是个磨叽的人,离去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所以一出帐子的那一刹那,外面正练着刀法的戚家军只觉着似乎是有一道风掠过一般,说是人影,似乎是看着了,但是到底是谁,他们也不知道。 只是微微一阵迟疑之后,这些保家卫国的戚家军又练起了刀,虎虎生风! 而此时就在那山丘之上,一个男子似是匆匆而至,看着正远去的洪震玄的背影,脸上全然是说不出的神色。 “洪兄,此去一别,珍重!” 这男子正是匆匆赶回来的戚继光,与洪震玄相交一场,不得不说,他对洪震玄很佩服。 恩怨分明,敢怒敢言,如果不是在朝堂,他真的想和洪震玄做一辈子的朋友、兄弟! 但是现在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祝福他! 而此时这种别离和决然并不仅仅是发生在这一处。 大明各地,宗派、武林耆老,无不选择心中所想,寻个彻底的了断! 第二百三十八章 偷天换日将欲行(六) 广平府 时过中秋,在这本就以财富为本位的广平府似乎就像是中秋未过一般。 或许真的是盐为万味之首的缘故,这里无论是官盐还是私盐都是格外的鼎盛。 虽然不免的是这里富者越富,富甲四方。穷者甚穷,穷于末渣! 但这总是不争、不可改变的真实。 发于肺腑,这种情况永无可变,只能适应。 话说回来,言至朱晓凡二人。 二人自出了应天,离了隐处,计算着时辰,一路向广平府赶去,终于是在八月底到了广平府。 还没进这广平府,朱晓凡二人首先是换了身行头,易容了一番,而且连自己的随身武器也暂时放在了一边。 毕竟二人知道,就算别人没认出他们,但是看着他们手中那兵器,即使府衙的人都是些傻子也能猜出七七八八了。 故而,二人将全身上下换了个全。穿上了宋杰乾送的锦衣卫指挥使的衣服,别上令牌,提着绣春刀。远远看着,除了没有什么随行之人外,他们这人决然就是两个锦衣卫的指挥使无疑。 不过,想着宋杰乾的计划,他们二人就算不待随从,那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 而且再者说,就这广平府存的炸药,就按着指挥使的功力,不需随从也能带走。 最重要也是最不容易起怀疑的原因是锦衣卫行事想来不合常理,合常理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一点,即,你被锦衣卫盯上了。 所以,这也是为何宋杰乾敢直接给朱晓凡二人一身锦衣卫指挥使的行头。 是夜,广平府府衙 夜沉沉,月朗朗,无云,满繁星! 广平府府衙与别州府府衙无异,不过或许是这广平府相对富裕的缘故,这府衙倒是有一种敞亮之感。 当然,前提是不看那门前高高悬挂的灯笼。 门口六人,二二相对,挎着衙役专用的刀,很是森然的看着衙门外。 “站住!” 朱晓凡二人趁着夜色,没有直接掠进去,而是直接走向了正门,不过不出意外,还没踏上台阶就有一名衙役上前拦住了他们二人! “带我们去见你们知府!” 朱晓凡没开口,沐坤直接亮出令牌,满是冷气的命令到。 “~见过~见过大人,两位大人随我来!” 见着沐坤手里的令牌,这几名衙役直接跪伏了下来。毕竟是在这府衙做职,他们的眼力见还是有的,虽然他们看不出所来二人的衣服到底是个什么等级,但是那令牌上可是写着锦衣卫三字。 锦衣卫,无论高低,只要是,都足以让他们害怕! 六人跪伏完后,朱晓凡二人在两名衙役的带领下进了府衙内。才进大堂门,一名衙役直接快步走向了内屋,想是是去叫那已然熟睡的知府去了。 余下的一名衙役恭敬的开口,道:“两位大人请坐!” 话说完,随着朱晓凡二人坐下之后这衙役立马留给朱晓凡二人端上了两杯茶水,不得不说,相当的卑恭!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名约是不惑之年的男子就在最开始进内屋的那名衙役的引领下就出了来。 人才一出来,看着那还有些惫倦的眼神就知道他绝对是被那衙役给叫醒的。但是在这大堂烛火的光芒下,细看着,他一身衣服穿的却格外周正,显然是正衣冠而行,对来人很是尊重,不敢怠慢。 才一进内堂,看着坐着一动不动,满脸冷气的朱晓凡二人,这李同知府直接上前行礼道:“不知两位指挥使大人到此,李某有失远迎,还望两位大人恕罪!” 本听着衙役通报,这李同还以为这来人是两名百户,顶多也就是千户,但是谁知道才一进堂,看着来人竟然是两名指挥使,这李同实在是有些咋舌了。 听着李同的话,看着他们这知府的动作,两名衙役不由一阵庆幸,心中想到幸好当时没有多说、不然以这两人的身份杀他们就是一句话的事。 朱晓凡不答话,直接取出宋杰乾的书信,道:“少使的信,自己看,我们时间不多!” “是~” 听着朱晓凡口中说少使,李同不由有些哆嗦,颤颤巍巍的结果朱晓凡手中的书信就看了起来。 估计是信中内容不多,亦或是李同看文字速度较快的缘故,对着烛光,李同看了不过几息时间就将信看了完。 看完之后,李同身子顿了顿,想问什么,但是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数年为官,加之李同自己又知道自己为何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李同明白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 更何况这一次还是宋杰乾亲手写下的命令,考虑到纪由的处境,李同就更加不能多问。 他在心中盘算着,此信我只能好好保留,按着宋少使所说的做。这样也不会违背他的命令,更加不会得罪他,同时有了这信为证据,日后一旦出了事,被调查起来,我这也好有个证据。 诚然,对于李同而言,这是最好的选择! 恰此时,朱晓凡冷冷的开口了,道:“李大人,看完没有!” 言语之中,颇有些不耐烦之意,也正是他的这语气,让李同更加笃定他心中之决定。 李同回神开口道:“回大人,看完了!两位大人跟下官来,下官亲自带两位大人过去!” 说完之后,李同侧身伸手,示意朱晓凡二人跟上自己。 毕竟信中所言太过于重大,李同自然是不能随便让衙役就带着朱晓凡二人去了。再者言了,他不能对这二人有丝毫的拖沓,不然难免留下个不好的印象。 “嗯!” 朱晓凡二人点头,起身,不多说一字。此时此刻,言多必失,而且锦衣卫向来多是桀骜的人,怎会多说那些无用的废话,二人既然要装扮,那自然得装的像才行! 顺着提着的灯火,看着月光映衬下的路,朱晓凡二人跟着李同到了一处很是隐蔽的库房。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和解释,库房打开,扛着足量的炸药,朱晓凡二人不多说其他,直接就掠出了这广平府! 向着目的地,去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回伤心地,行苦心事(上) 平山镇,九月初三 约是应天之事发生没多久后,平山将成为战起之地这一消息才传到平山之时。 有人抱怨朱晓凡为何要选平山作为决战的地点,有人则是很无奈,毕竟这事已经定下,还有些人则是理解朱晓凡。因为他们总觉着朱晓凡怎么说也是个土生土长的平山人,选这里必然也是有他自己的苦衷。 但是,无论镇民怎么想,无论镇民是抱怨还是理解。当这一消息被证为确实之后,所有的镇民都收拾着全家值钱的东西出了平山镇,准备去其他地方避一避。 毕竟武林和朝廷的最终决战不可谓不甚,如果就在这里说不定一不小心就送了命。于此,实在是有些划不来。故而,暂时避一避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等至朱晓凡二人回到平山之时,平山镇早已人去楼空,看着眼前一片萧瑟的场景,朱晓凡心中虽然颇有感触。但是考虑到他们离开也是好事,也不再故作伤情。 向着约定的地点,朱晓凡二人扛着炸药直接就去了以前争夺武林盟主的那片场地。 还没到,朱晓凡二人远远的看着就见着哪里已经立了许多人,细来看,差不多有十六七人。 看着这些人,说实话,这是朱晓凡想不到的人数。毕竟武林大派要么亡了,要么归隐不出了。所以,于今能有这么多人到了,且个个都是真正的高手,朱晓凡想不感慨都不行。 于潦倒之时见真情,于危亡之刻显大义! 此话,不假! 直接掠了过去,朱晓凡二人放下手中的东西,直接抱拳道:“朱晓凡见过各位武林前辈!” “晓凡、沐坤来了!” “何必如此!” “此时此刻危亡之时,虚礼放置一边!” 见朱晓凡二人到了,一众人立马上前相迎。当看到朱晓凡二人如此恭敬之后,众人皆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正如最开始傅霸所言,于此末世,讲那些虚礼做甚?有何用? 看清楚众人之后,朱晓凡有些激动,道:“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多人,看来这次不用来阴的我们也有一拼之力!” 任泉抱着长剑开口了,道:“晓凡,现在不是我们说些丧气话,据我们一路打探,冯离那老狗似乎是又调来了七八名高手,而且与司徒权实力相当的就有三位。” 说到司徒权,所有人都沉默了。即使是朱晓凡也有些说不出话来,毕竟司徒权的实力那可是有目共睹了。一人都有些费劲,怎能料现在冯离竟然又叫来了三名与之实力相当的高手。 这种压力,不可谓不甚! 见众人沉默,傅霸大手一摆,将阔刀插在地上,道:“怕什么,大不了一死,死之前也得送些人归西,再拉上一两人陪葬,不亏了!” “嗯,有理!” “活过花甲,人近古稀,不亏了也!” 傅霸话音才落,有七八名耆老就淡淡的开了口,显然,他们不仅是很认同傅霸的话,而且也将生死看开了! 于此时,一名满是白须的和尚捏了捏手中的念珠,道:“阿弥陀佛,此法实在是有些过了,我们人数本就不足,于此再来,即使胜了,也不会剩下什么人了!” 此人说话的同时,段玉明在一旁给朱晓凡二人介绍到,此人乃是朱晓凡师父无能大师的师弟无由和尚。 见着无由说完,朱晓凡对这无由点头示意,同时低了点头。毕竟这是自己师父的师弟,朱晓凡是不能缺了礼数。 傅霸问道:“无由,我们怎么会不明白,那你倒是说个办法呀!” 无由道:“我可以拖住两位,但是只是拖着,如果其他人你们解决不掉的话,我这边也止了!” 无由意思很明显,他要用自己的实力拖住两位,胜是不可能,但是短时间拖住还是可以的! 李玄想了想开口道:“我夫妻二人可以联手解决一人,拖住两人!” 恰此时,一直没说话的洪震玄开口了,道:“李兄你们夫妻二人联手实力强劲,不能拖在这里,你们去对付其他人。我拼了命,也可以拖住两人,那两人就交给我了!” 此时洪震玄言语决绝,显然是做好了跟冯离一行人拼命的打算。在他心里,即使拼不死任何一人,但是只要为总的胜利赢得时间,那他也不亏了! 见此,傅霸摇了摇头,言语有些颤抖,道:“你们都还抢上了,都这么想先走吗?” 说实话,听着他们的话,除了视死如归的心和那一片不竭的豪情,更多的则是一种悲凉。因为在这种选择之下,他们几人必然会是最先死的。 立于此的人,除了朱晓凡、沐坤、任泉三人,其他的基本上都是花甲左右或以上。再加之以前在江湖上的地位,今日能立于此基本多多少少都有些交情! 现在,反了这一刻,听着这些话,他们心里怎能没有丝毫的感触? 见此,朱晓凡开口了,道:“各位前辈不必如此,我们寻来了炸药,或许我们们可以用很小的代价就能解决冯离一行人!” 段玉明也道:“是啊,晓凡开始就让我等去寻能做炸药之人,现在又带来了这么多炸药,说不定真的可以以很小的代解决这场战斗!” 二人话音一落,人群静了下来。有此便法,自然不会有人硬要去拼了自己的性命。 突然,看了眼朱晓凡身旁的炸药,在看了眼来时段玉明寻来的炸药之后,任泉开口道: “晓凡,炸药虽行。但是我看平山这地质实在是有些坚硬,而且你那炸药的量似乎也太少了,此法可能有些不靠谱吧!” 任泉此话一下就惊醒了众人,平山为武林圣地,地质坚硬这是一个事实,看着这所有炸药的量,众人突然满脸的无奈。显然,对于朱晓凡的话,众人有些不相信! “各位前辈跟我来!” 朱晓凡见此,不作过多的解释,提起炸药,就直接一马当先向着远处掠了去! 看其掠去的方向,正是断崖无疑! 第二百四十章 回伤心地,行苦心事!(中) 断崖 不过几十息的时间,这群武林高手就在朱晓凡的带领下到了这断崖边上! 时为九月,序属三秋,断崖依旧。深不见底,惊鸿落无声! “晓凡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这地方真的是险峻,这断崖一眼望不着底,如果人从这里掉下去的话,即使功夫再高,也得陨命!” “这高度,落了下去,即使达摩在世也无法存活!” 到了地点,众人看着眼前的断崖,站在断崖边上,望着云雾缭绕的断崖,众人不由阵阵感慨! 听着众人的话,朱晓凡平静道:“各位前辈所言不假,如果从这里掉下去,即使功夫再高也必死无疑!” 朱晓凡此话才落,任泉突然反应过来,问道:“晓凡,你不会准备炸了这断崖吧?” “正是!” 朱晓凡顿了顿,缓缓的点了点头。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但是为了更少的人牺牲性命,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段玉明有些咋舌,道:“这~晓凡你可知这断崖崖壁此之其他地方更为坚硬,这里,可不好炸啊!” 毕竟天山后山就是一片断崖,段玉明对于崖壁的坚硬程度还是很了解的,所以,怎能不吃惊? “我知道,各位跟我来!” 朱晓凡点了点头,带着炸药直接就从这断崖边跳了下去! “晓凡~” 见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直接被惊住了,实在是想不到这朱晓凡会直接跳下去。 “各位放心,尽管跳!” 沐坤见着众人这模样,提着炸药也随着朱晓凡跳了下去。朱晓凡来时路上留给他说了这计划,所以,他没有任何迟疑! 但是至于朱晓凡为何没有给其他人说这计划,沐坤心中也有些许明白。后跳迟疑者,要么是怕死,要么就是心中有鬼。故而,此法也是个试探! “大不了一死,跳吧!” 无由和尚也跳了下去,与此同时,傅霸、葛青云等人也跳了下去。 不一会儿,崖边就只剩下任泉和段玉明以及一名宗派耆老! 此人,是南部十世家中的一名耆老,据说是想为武林出一份绵薄之力。 任泉看了眼这老者,开口问道:“齐溟前辈为何不跳?” 齐溟答道:“你和段盟主不也是没跳?为何问我?” 说话之时,齐溟周身的真气已然涌动了起来。 任泉拇指已经抵着剑把了,道:“晓凡说让我后跳,所以,前辈先跳吧!” 齐溟冷哼,道:“是吗?朱晓凡说让你后跳你就后跳,那段盟主呢?” 段玉明一听,笑了,道:“哈哈,我为何不跳?我自然是在想这跳下去还有没有活命的机会,所以,想让你跳我前面!” 段玉明能成为武林盟主自然不是傻子,在这齐溟提起真气的那一瞬间他就反应了过来,为何朱晓凡直说了一句话就跳了下去。不得不说,这倒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 齐溟双手一背,冷哼道: “段盟主此话真是好笑,我来此是为了整个武林的大事、我来此是为了为我南部五老上次于衡山所为赎罪而来、我来此是让这武林知道我南部十世家是真正的武林人,于此,我怎么可能成为为你们探路的投石?” 听着齐溟的话,任泉看着齐溟,道:“说的好,齐溟前辈说的真有道理,是晚辈唐突了,既然如此,我们一起跳如何?” 齐溟被任泉这一眼盯得有些发慌,有些颤颤道:“我~我不跳,我就在此等冯离一行人来,我可不想一不小心坠崖而亡,再者说了我为何要跳崖?就凭那朱晓凡的一面之词?” 见此,段玉明一边跳了下去,一边淡淡道:“有意思,有意思,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下去了,任师侄,他就交给你了!” 见段玉明跳了下去,齐溟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段玉明给他的压力实在是有些大了! 不过,看着依旧盯着自己的任泉,齐溟背着手,不由问道:“任师侄你不跳?” 任泉冷冷一笑,道:“没送前辈你上路,师侄我怎么敢跳?” “嗯?你什么意思?你是要对我动手?”听着任泉的话,齐溟不由后背一凉。 想着这几天以来,他似乎是没露出过任何的破绽,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这任泉竟然就要对他动手,难道就仅仅是不跳崖吗?这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任泉没有丝毫的啰嗦,直接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现在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时自己跳,二是我送你下去!” 见此,齐溟绣袍一挥,道:“岂有此理,简直是胡闹。不好意思,老夫不能理解你们这种做法,恕不奉陪,此次战斗,我不参加了!” 其话才一说完,就直接准备想远处掠去。但是任泉那会给他机会,就在其转身的那一刹那,任泉的长剑已然出了鞘,挟着长剑,任泉六直接向那齐溟杀了去。 任泉招招凌厉无匹,显然,这齐溟已然在他的必杀之列! 话说回来,与此同时,朱晓凡等人已然跳了下崖。身体穿过晨雾,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般直接坠下,因为在他们前面坠下的朱晓凡在施展出轻身踏雪无痕功后直接在崖壁上掠了起来。 见其样子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一般,见此,后面的所有人也不得不施展出轻功跟着朱晓凡步伐。 但是轻功与自身重量,再加上这近乎九十度的崖壁,他们却是撑不了多久。不过就在他们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只是,前方的朱晓凡斩开一处崖壁上的藤蔓,直接就掠了进去。 见此他们不由直接就跟了进去! 入洞漆黑,加之人又有些多,实在是有些拘谨。 不过几息直后,凭借着火折子,朱晓凡在这洞内掉了一堆火,洞里的一切都映入眼帘! 不过就在他们看清的那一瞬间,洞内那最明显的坟堆直接就被众人看在眼里。 而就在他们都看清这坟堆是何人的之时,朱晓凡已然跪在了坟前。 没有任何的犹豫,对着这坟堆,朱晓凡很是诚恳的磕了三个响头! 授业恩师,终生难忘! 第二百四十一章 回伤心地,行苦心事!(下) 没有人开口,但是平静总需有人打破。 无由看着起身的朱晓凡,没有关心这断崖下的洞府,而且指着无能的坟堆,问道:“朱施主,这是我师兄的圆寂之地?” 朱晓凡顿声,道:“回师叔~此地,正是我师父无能大师的圆寂之地!” “师兄!” 见被证实,无由不由快步走到坟前,看着那墓碑,眼中泪水闪烁。 而诸如段玉明等人此时也是身子微颤,见着故人葬身于此,一个人孤眠于此,他们心中是一阵阵说不出的滋味。 洞内沉默,只有燃着的枯藤蔓时不时的发出声音。 约是一盏茶后,无由似乎是念完了一段经文。 转身问道:“朱施主,不,师侄。我想问你,你不会是准备将炸药安放在此处吧?” 虽然无由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而且朱晓凡这意思也是很明显。但是,想着如此的话他师兄必然是尸骨无存。所以,他不得不问! 虽然佛家看待肉体于无物,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真的能彻底放下。古来思想积淀了几千年,死后必须安稳这一习俗怎可能变? “~是!” 朱晓凡顿了顿,声音几乎不可闻。说实话,为了说出这一字,朱晓凡不知下了多大的勇气。 衡山之事就是为了保护已亡先辈的尸身,谁知,终究是免不了! 傅霸开口道:“晓凡,我觉得这事我们需要再商量一下!” 李玄道:“对,大不了跟那些人死战,我们不能让无能大师尸骨无存!” “嗯!” 其他人点头应声,显然,此时此刻,他们情愿去拼死一博,也不愿让无能被炸药炸的粉身碎骨! 朱晓凡止住众人冯情绪,缓缓道: “各位前辈听我一言,我!我也不想让我师父尸骨无存,但是于今已然没了其他的办法。如果不这般的话,大家都会死,都会尸骨无存!” 行是一人再亡,止是众人皆赴黄泉! 朱晓凡话音才落,众人顿住了。因为朱晓凡说的话确实是实话,此法确实可以以很小的代价解决掉冯离一行人。 而且再者说了,他们一个个都不怕死,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想让其他人死。 说实话。于此,他们无不希望能以自己一命而换取这所有人活命并且让冯离一行人败亡的机会! 所以,朱晓凡的话让每一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葛青云道:“但是晓凡,你此举无异于欺师灭祖啊!” 朱晓凡道:“我知道,但是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而且我相信如果我师父他在天有灵的话,他会同意我的做法!” 确实,现在没了其他的选择。要想大部分人都活下来,要想解决掉这武林的后患,要想让这武林和朝廷的交锋至此而终! 没有一丝一毫的牺牲的话,基本没可能。 听着朱晓凡的话,一旁的无由叹了一口气,捏了捏手中莫念珠,单手合十状,道:“阿弥陀佛,事如此,师侄你就放开手去做吧!我相信师兄在天有灵的话必然会同意你的做法。 而且我更相信以师兄的佛缘,他早已登了极乐世界。这凡间肉体于他也是个拘束,毁了也好!阿弥陀佛!” 无由此话一出,无疑是让朱晓凡心中一直的惦念于愧疚消了,而其他人听着这无由的话心中也不用微微看了开。 朱晓凡对这无由双手合十,很是恭敬的对无由道:“谢师叔至理通悟之言!” 无由摆手,道:“师侄不必言谢,我所言也是我师兄所愿,只不过是借我之口说出来罢了!不过还请师侄将计划说出来,这炸药应当如何安放和引燃!” 无由此话说出之后直接将此行正题给引了出来,话说完的那一刹那,入洞一行人都将目光齐齐的看向了朱晓凡! 朱晓凡抱了抱拳,道:“各位前辈,其实这也没什么计划,只需将我们带来的炸药都安放于这洞窟之内就可以了。只不过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还怎么说~” 说到后面,朱晓凡止住了声,因为接下来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说,那是一个必死的选择,而他,又不想看着有人死亡! 一见朱晓凡如此,性子比较急的洪震玄直接道:“这有什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你小子快说,再拖时间,冯离他们就到了!” “是啊,晓凡,你就说吧,现在时间可不多了!”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显然,此等关头,多拖无疑! 朱晓凡顿了顿,咬了咬牙,手握拳,道: “我~。此断崖洞窟内放置炸药虽能保证将冯离一行人全部解决。但是因为断崖显要,不能使用引线点燃炸药,所以到时候需要一人等冯离一行人全部至断崖边是假装受伤跳崖,然后引燃炸药!” 朱晓凡话音才落,人群静了下来,因为是人都明白,入此洞窟点燃炸药,那必然没有活路。但是或许都是抱着必死之心,安静只是几息时间,几息后人群直接争先恐后的说道: “我来,年过古稀,我也该下去了!”葛青云率先开口,没有丝毫的惧怕,言语之中全是坦然。 “你这么说我就更该下去了,我来吧,别争了!”一名杖朝之年的宗派耆老开口到。 “行了,都别争了,此行我去!”见此,洪震玄一喝,很是肯定的说到。 说此话之时,洪震玄霸气再显。 而见着他们争先恐后的抢着这一送死“名额”,朱晓凡的眼角湿润了。 其实他心里多想大吼一声,说,我去! 但是他不敢,他怕,因为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他心中已经有了挂念! 突然,段玉明开口了,道:“我去,我是当世武林盟主,这种事义不容辞,大家别争了!” 继而还不待众人开口,又道:“各位,大家都知道当年以我这实力根本就当不了武林盟主,我这辈子都记得是你们、是任兄、是伍兄等已逝同道让给我的。 这些年来,我没有为这武林做过任何事,各派有灭顶之灾之时我也因放不下天山而退却。现在,我已经没了任何牵挂,故正是我偿还、明我心志的时候! 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我的死能换来这武林的长存,我不亏,我也有脸去面对我天山、我这千年武林的前辈,让他们知道,我这武林盟主,也能拯救武林于危亡。 各位,段某在此多谢了!” 段玉明话落,身体对这众人躬身微拜,整个洞窟,静了。 但是,一切都却已明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平山之战(一) 九月初五,夜,平山下 九月山夜冷,更何肃穆时? 夜风吹得云遮月,树梢空留枝头雀! 这是夜的开始,也是黎明的前夕! 就在今日晨,冯离一行二十七人全部到达了这平山之脚。 此次来此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能之人,百户、千户没有一个相随,最低的也是指挥使一级。军中甲子,则全是个人实力无匹之人,拥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要么。 而随来的那些些武林败类,则全是在江湖上有些恶名的凶悍之人,这其中有几人的实力甚至不再任泉之下! 说实话,就所来之人,如果他们想开宗立派的话,绝对是任何时期的武林第一强派! 不过他们聚集这么多高手,却是为了彻底铲除武林! 此时此刻,冯离坐在临时搭好的营帐之中,等着前去打探的人回来禀报。 之所以冯离没有选择今日就上平山,无非是不想岔了时辰,因为现在整个大明朝都将目光注意在此。他想漂漂亮亮的,没有任何瑕疵的将这武林给亲手结束了! 这是冯离一直在等待的,一直在期盼的。所以,这一次,他拼尽了全力。 夜已深了,帐内的烛火也一闪一闪的。 整个营帐之中除了冯离就四人。一位是当时武林所不耻的采花大盗飘飘然,一位是忠于冯离且实力强劲的锦衣卫老辈指挥使胡冥悍。余下两位,一位是熟面孔司徒权,另一人也是军中老人,实力比之司徒权不弱反甚的柳源。 显然,今日于此坐的全是向着冯离,且实力强劲的人。 此时此刻,飘飘然微微摇着扇子,面色平静,不快不慢。胡冥悍则是用手指拨动着手中的绣春刀,一拨一收。 而余下二人则是闭目养神,身子从坐下的那一刻就没有动过。 营帐内很是寂静,只有手指敲着背椅扶手和刀滑过刀鞘的声音,当然,还有帐外是不是传来的夜鸟叫。 不是很突兀,但是也不是那么和谐!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接近了子时,九月初六,如果从子时算,似乎是已经快到了! 突然,营帐门帘一动,夜风一进,烛火跳动,一道人影也进了营帐! 此人影一入营帐立马就单膝跪伏了下来,此人,正是冯离派去平山打听武林人的一名武林人。 虽然冯离此行抱了十成十的把握,但是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所以,这种提前的打探很有必要。更何况是在这武林人定下的交战地点! “说吧!” 冯离只此两字,似毫无任何情感。 男子回话,道:“禀公公,武林余孽一共十七人,现在正在历届武林大会的召开之地平山顶打坐! 据属下观察,所来之人全是武林高手。而且其中以武林耆老为主,有数人甚至是在江湖上已经消失了数十年的宗派老人!” 男子只是寥寥几言就将武林人的情况给点明了,或许,这也是因这男子只是将冯离等人最关注的消息给讲了出来的缘故。至于其他的,已然不重要了! 冯离听后,道:“意料之中,此等时刻,如果那些老怪都还不出来的话,那他们的武林气节也到此而终了。不过他们只有十七人,倒是有些让我大动干戈了!” 此时此刻,冯离的话语没有任何的轻蔑之感,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般。诚然,武林最顶尖的高手实力冯离又不是不知道,对比着己方实力,冯离此话倒也是真实! 冯离问道:“对了,打坐的人群之中有没有齐溟的身影?” 齐溟,这是冯离安排进去的人,虽然他知道因为南部五老自己衡山的作为,必然会使齐溟受到怀疑。但是冯离想着现在时间已然不足,即使那些武林人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必然不能拒绝齐溟的“好意”。 而正是有着此想法,冯离才将齐溟安排进去,他对齐溟的要求不高,不期望他能有什么大的作用,只希望能在关键时候给主要人物来上一下就好! 男子道:“禀公公,人群之中未有齐溟的身影,而且属下一路探去,未发现任何散开的或是值夜莫武林余孽。据属下判断,齐溟应该是已经被人发现并解决了!” 男子的话很直接,判断也很清晰。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或者是臆想猜测,行至平山一次,他可以肯定,齐溟必然遇害了。 冯离听后,没有怀疑这男子的话,一声冷哼,道:“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被杀了,真是不争气的东西。不过能一眼看穿出他的人也不简单啊,尤其是在这种紧张的时侯。 但是现在,无论他是否死了对我们的影响都不大。十七人,我们可以凭借绝对的优势送他们上路!” 冯离话说完之际,一道若有若无的杀气就在这寒冷的夜中弥漫了开来。 不过冯离想不到的是之所以齐溟这么快就被发现并不是他真的露馅了,而是一场算不得考验的考验。齐溟的死只是自己太过于惜命的缘故。 当然,也有其他缘故。那就是朱晓凡等人现在容不得有任何身份可疑的人与他们一起,即使他只有一点点可疑,他都得死! 一旁扇着扇子的飘飘然道:“公公所言甚是,明日一战,我们必然会全胜而返!” 其实不知怎么的,行于刀刃上数十年的飘飘然此时突然有了一股心悸之情。或许这是常行危险之事之人的一种心灵感应。 但是想着明日交手的武林人,再看看与之并肩战斗的人,不过一瞬,飘飘然就忽略这种感觉! 冯离一拍背椅扶手,道:“明日,就是咱家于此地剿灭这帮武林余孽之时。” 冯离言后起身,意气风发,要不是在这黑夜,要不是营帐中只有烛火和这几人,此时冯离的形象必然高大起来。 起身后,冯离对那男子命令道:“通知下去,明日辰时四刻,齐上平山!” “是,属下遵命!” 男子应声,退下。 营帐内声音复始,夜依旧! 第二百四十三章 平山之战(二) 翌日,九月初六,平山山顶,巳时 此时远望去,整个平山山顶在青山翠蔓围绕下、在一片蓝天白云的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肃穆,庄严。 毕竟是武林圣地,毕竟是历届武林盟主的选出之地,此地,很祥和! 但是今日,纵使这祥和之地也将不再祥和!因为将有一批人要为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为他们心中所持而喋血! 平山山顶正中央,那处有着百年历史的擂台。或许是二十年没有开武林大会的缘故,擂台无人修缮。故,此时擂台颇有些破败! 但是,此时擂台正中央站着一十七人。人人面色冷峻,周身散发着微微杀气,目光如炬,冷冷的盯着对面不过五六丈之外的一行人! 而对面的这行人正是冯离等人无疑!此时的他们面色相较于武林人显得格外的轻松,似没有任何的压力。对于这马上就来的这一战,他们早已胜券在握! 以擂台为入目点,武林人居擂台正中心,冯离一行人居擂台正西边,靠近擂台的边缘。 立于此已经有了至少一刻钟的时间,两方没有任何一方率先开口! 似乎,在这种关头,都在等待! 又过了约是一刻钟的时间,微风吹不动暖阳,影子映在了地上。 冯离,开口了! “各位,既然约了日子,地点,现在该来的人也基本上到了。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以我们今日的胜负来决定这武林和朝廷的日后路程!” 冯离说话有种玩味的感觉,但是言语之间确实又有一种很是正式之感。显然,他心里很是重视此次的胜负,但是嘴上,他却又不得不给朱晓凡等人造成一种压力感。 毕竟真正到了要对上的这一刻,没有哪一方心里是全然不着急的! 站在人群最中间,且最前面的段玉明一声冷哼,道:“听你这语气,你是觉得你吃定我们了吗?” 显然,段玉明对于冯离这话语时相当的不满意,而且显然他也听出了冯离言语中的傲气! 冯离道:“咱家难道还说错了不成?看看你们,再看看我们,段玉明,段大盟主,醒醒吧!” 说话之间,冯离更加的春风得意。在言语上取得优势之后就意味着在心理上也将取得优势,这对于都是高手交战而言,无异于是制胜的关键! “你……” 段玉明一听,直接指着冯离,一时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知道,冯离说的是事实!这个世道,任何都能反驳,但是看见的事实却是无论如何也反驳不了的。即使能反驳,自己心里也知道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见此,一向暴脾气的傅霸直接骂道:“你个老东西,人多了不起,人多我正好杀的也多一些!” 且傅霸说话之间,格外的霸气,就像冯离身旁的这些人全然不会是他的对手一般。不,应该说是就像傅霸全然没有将他们看在眼里一般! 谁知冯离一听,不怒反喜,笑着道: “北刀啊北刀,你老了,老得已经只会说大话了。不说其他,此处所占之人,你们轻松解决谁?再者说了,你能解决一人?还是两人?亦或是三人?” 而且说话之时,站在冯离身旁的一群人不由的散发出周身的气势。虽然两方人隔了五六丈,但是毕竟冯离行人人数真的不少,气势齐出之后,那种压力,朱晓凡等人瞬间觉得压力油然而生! 见着众人的反应,冯离激动的大笑了起来,道:“哈哈!怎么样,咱家说的没有错吧?你们其实心里早就怕了,早就知道你们今日~必败无疑!” 冯离笑得很猖狂,因为他知道这心理之战,他胜了。 且他说着之时,没有任何一个武林人能开口说什么。因为冯离说的正是他们心里最真实的感受! 正此时,一直没说话的朱晓凡开口了,道:“老东西,你想太多了,你真的以为你们赢定了吗?你真的觉得我们胜不了你们吗?不说其他,就你而言,我可以一剑杀之!” 说话之间,朱晓凡话语和周身气势相合,呵斥冯离的同时,周身的杀气也直接将冯离笼罩。朱晓凡没有以一人之力对抗对方一行人的气势,他只是选择对付冯离一人,他知道此般必然能让冯离提心掉胆! “……什~” 见此,冯离的笑声嘎然而止,不仅仅是因为朱晓凡的话语,更重要的事朱晓凡的那股子杀气。这杀气他太熟悉了,对他而言,朱晓凡的杀气简直就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见此,冯离身旁的一名老者一边挥手抵开笼罩着冯离的杀气,一边向前一步,迎上了朱晓凡的杀气道:“你就是朱晓凡?” 这老者正是柳源! 自一路而来,从司徒权口中他对朱晓凡很是好奇。毕竟如朱晓凡这等年轻高手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本就难以寻找对手的他自然对朱晓凡比较上心! 见自己的杀气这么随意的就被着老者给抵消掉了,朱晓凡心中不由警惕起来。但是他的嘴上却是吊儿郎当了起来,道:“正是!怎么,不认识我?” 柳源不怒,反而赞叹道:“够年轻、够强、够狂!此行不需!” 听着柳源的话,朱晓凡淡淡道:“老头,没看出来你还挺会说话的嘛!” 柳源道:“小辈,你想多了,只是我想到又有一个年轻的武学天才又要死在我的手里,心中不免有些激动。 自我成名以来,我不知道扼杀了多少所谓的武学天才,不过不得不说,你是我这几十年来见过的最强的年轻人!不错,很不错!” 柳源说着说着抚了抚胡须,看着朱晓凡的眼神就像是在欣赏一个猎物一般。而且听歌他的话,不得不说,很让人反感! “狗东西,纳命来!” 听着柳源的话,朱晓凡右手直接拔出锈剑,直接就向柳源杀了去! 朱晓凡才一杀出去的一瞬间,所有的武林人都怒气腾腾的跟着杀了出去。 战斗,一触,已然开始! 第二百四十四章 平山之战(三) 战无小战,动必遇血! 战斗一开始,持着锈剑的朱晓凡就直接向柳源杀了去。而柳源面色如常,看了一眼正向的杀来的朱晓凡,脚一蹬地,迎上了朱晓凡。 这战斗没什么固定的路子,毕竟都是高手,没有谁能完全命令谁去对付谁。大家都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所以,无论对手何如,直接就杀将了去。 洪震玄和傅霸,两位用刀极为强悍的人直接就联手挡住了五名军中高手,看他们那阵仗,显然是处于上风。 与此同时,为了减少伤亡和绝对高手层的压制,无由对上了司徒权,李氏夫妇和另一名宗派耆老对上了余下二人。 另一方面,那飘飘然战斗才一开始就直接对上了葛青云。二人身法相匹,也只有他们二人相对才能两方人都避免什么突袭。 而沐坤,朱晓凡杀出去的那一刹那,沐坤就抽刀杀向了冯离。不过他的刀芒还没有杀到冯离身前,一名站在冯离身旁的男子同样一刀斩出,抵掉了沐坤的刀芒。且在这刀芒消散的这一瞬间,这男子直接向沐坤杀了去。 这男子,正是冯离最忠心且实力最为强劲的胡冥悍! 这两人性子都冷,没有任何寒暄的话语,没有任何嘲讽的言语。刀芒相接,刀刃相对,二人就直接厮杀在了一起。 那阵仗,刀芒肆掠,一丈之内,旁人无法靠近! 也正是这个时候,段玉明想也不想以一己之力对上了三名高手。没办法,现在的他没有选择。 他已抱了必死之心,而且更何况正如他自己所言,他是当世的武林盟主。生为武林盟主,那自然得有一个武林盟主的样子,武林成就了他段玉明。同样的,在这武林危亡的时候,他必须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 此方为大丈夫,真正的武林人是也! 而余下的,也交上了手,没有一个人后退半步,没有一个人迟疑半分! 武林人虽少,但是却都在拼命,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打起来不要命。对于觉得胜券在握的冯离一行人,与这种不要命的人动手时非常的棘手!更何况他们每一人都不是普通的武者。 所以,战斗伊始。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的冯离一行人却没有取得明显的优势。 风萧兮,尘飞扬! “大悲掌!” 正与司徒权交手的无由此时没了任何佛家哀悲心肠,对着对面的司徒权就是一掌。掌风掠过之处,杀气伴随着被震起的尘土,久久不落。 虽然无由此时的脸上很是慈祥、和蔼。但是,就他这掌风而言,他是必杀这司徒权无疑! 挡住无由掌风的司徒权,止住后退的身形,淡淡道:“看不出来你比你师兄无能的功力还甚啊!” 不待无由搭话,这司徒权又道:“不过你这少林真是枉为出家人的圣地,说了不掺和武林事,没想到今日又掺和了进来!看来等我这次灭了你们,我必须得去少林敲打敲打了!” 司徒权一边说,一边就像无由杀去。无由不闪,迎上了司徒权,二人没有武器。以掌对掌、以拳对拳、以腿对腿直接就在空中打了起来! 拆招以对司徒权的无由道:“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贫僧早就不是少林之人,自贫僧踏出少林的那一刻我就与少林算不得是少林之人。 于今于此,贫僧只是为了为武林出一分我的绵薄之力!至于你说贫僧的实力强于贫僧的师兄,不好意思,这一点贫僧不能苟同!” 无由说话很客气,跟平时说话无异,没有半点的硝烟怒火。但是,话虽如此说着,他手上的动作却是越来越甚! 司徒权一声冷哼,一边攻击一边道:“有意思,老夫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此等说法。如果真的按你这么说,那天下不就乱了。想退就退,想出就出!” 显然,这司徒权对无由此话很是不屑,不说其他,就言此处事毕,司徒权必然会将少林铲平。不,有可能不止是少林,而是所有可能成为隐患的退隐宗门。 在他看来,退就是退了,不能再因什么原由而出,而且还是与朝廷相对。这种事,他是绝对忍不了的! 对掌过后,两人纷纷后退几步,无由双手合十,一声佛号念出,道:“阿弥陀佛,施主杀心太重,今日,贫僧必须收了施主之性命!” 且这无由说话之际,周身的慈祥之气全然没了,就像是突然蒸发了一般。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杀气,说实话,很难想象如此的一位佛家大师周身竟然能有如此的杀气。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那决然是不会让人相信的! 显然,无由是被司徒权刚才的所说的话给激怒了。因为无由知道司徒权说得出必然做得到! 故而,无由必杀这司徒权,即使失了自己这条命,他也无怨! “大言不惭,看老夫取你头颅!” 听着无由的话,司徒权不由大喝一声。他万万没想到这无由竟然会说出此般话,因为在他看来,这无由的实力虽然强,但是对他而言也不过就那般。 故而,无由此话怎能不让他震怒。无由之话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没有任何的迟疑,司徒权话落之后,直接扑杀向了无由,这一次,他动用了全身的功力。显然,不将这无由杀了,他是决然不会停手的! 而无由见他杀来,虽然宝象庄严,但是那周身散发出的功力与杀气,一点都不比司徒权弱丝毫。 双方在空中不停的对掌,数掌过后,二人直接对掌在了一起。二人想直接以内力,将对方给解决掉! 而与此同时,就在他们正如火如荼的拼命着的时候,其他处的战斗有的更甚于此! 放眼望去,平山之顶,地方很大,但是处处充斥着杀气。 虽然这战斗已经开始了很久,但或许都是高手的缘故,至此时,还未有一人受伤或者全然落于下风! 不过,有一处,此时战斗的格外之烈,而且看那形式,必然有人要最早丧命于此! 第二百四十五章 平山之战(四) 只见得,擂台南边十丈的地方,有五人。不,现在是六人。正围着傅霸、洪震玄二人,虎视眈眈着。虽如此,但是二人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着急之色。 背靠着背,傅霸道:“你这刀法精进了不少啊!虽然我们刀法路子不同,但是我却能明显感觉到你这刀法之中充满着一股子戾气,看来你这几年,经历不少啊!” 洪震玄摸了摸刀背,道:“不多不少,足够改变我这近一甲子的性子!” 一听洪震玄的话后语气,傅霸不由大声道:“难得,难得!” 继而还不待洪震玄说话,傅霸又高兴的连连叫道:“好!好!好!” 说实话,看着他这颇有些癫狂的样子,一般人说不定还不了解他这是因何如此! 但是,熟悉刀性,或者常练刀法并在这刀道上取得成就的刀客一定会明白傅霸为何如此! 这是对洪震玄突变得感慨、这是对洪震玄因心性而刀法精进的肯定、这是同为练刀者的一种惺惺相惜之情的洋溢! 武林末世,见着一位同道人又在这刀法上取得了进步。此时此刻,对于傅霸而言,纵使让他去死他也无憾了! 这就是真正的武林人,就像他在寻到自己刀法传人的那一刻,他所有的一切都已有了寄托,他再也没了负担! “不用围着他们或齐齐出手对付他们,这二人在刀道之上领悟太深,群而上之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大家分为两批,分而击之!” 正当此时,围着傅霸二人的六人中一男子开口说着,同时话音还未落,他就拉着身旁二人直接向傅霸杀了去。 见六人分而杀来,傅霸叫道:“来的好,那就看我们二人今日谁杀的人多!” 此言极为狂妄,但是用刀者,谁人不狂?不狂者,何言用刀? “好!一言为定!” 洪震玄想也不想,直接应到。同时对着迎面而来的三人就是猛地一刀斩出,这一刀威力很大,但是对面杀来的这三人实力也不弱。 洪震玄一刀杀去之时,刀芒直接被迎面杀来的三人给抵住了,刀芒杀下的那一瞬间,三人只是被着刀芒一二分开了而已。至于刀芒造成的损伤什么的,基本没有! 只见着这六人相围着二人的场面在这一刹那的电光火石之间,三一相对,成了大致两处。虽然两处战时而免不了有些接触,但是总得还是分开而对。 毕竟此次所来之人没有一个是个普通人,他们在有绝对把握的前提之下是不会做那些没有任何意义的牺牲。 所以,分而对付傅霸和洪震玄二人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在伤亡最小的前提下以最快的时间解决这二人。 此时此刻,先说洪震玄所对付的那三人。这三人虽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默契可言,但是此时这三人的战斗方式就像是朱晓凡三人当时对付崆峒五老时一般,不靠默契,只靠自己实力。 虽然单看着,这三人的实力以单来对绝对不是洪震玄的对手,但是,他们却差不了多少。三人合力,即使不能轻而易举的杀了洪震玄,但是却也差不了多少! 只见围杀向洪震玄的那三人,一人攻上路,一人攻下路,而余下一人则攻其不备。数招下来,洪震玄突然有些抵挡不住了! 而与此同时,傅霸那一边也是极其相似。其实别说他们了,就算是其他武林人也与此基本别无二致! 双拳难敌四手,猛虎亦怕群狼! 此话应此景,再合适不过! 一边抵挡着这三人的进攻,洪震玄一边在心中思量着如何打破这长时间下去必败的局面。 他心中明白,如果不解决掉其中一人的话,他这一次必然会命丧于此。虽然来此地之时他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如此般早早的失了性命,只会给武林这方增加无限的压力。 这不是洪震玄想看见的! 环顾四周,无由跟司徒权激战正酣,段玉明被围杀他的人打的有些格外的吃力,朱晓凡和沐坤与对手招数拼杀之间也看不出绝对的优势,至于其他人,更是处于下风无疑。 而唯一有些占得就是李氏夫妇和那名宗派耆老,虽然他们应战的是两名军中高手,但是他们人多一人,且李氏夫妇联手对敌,实力不可小觑! 但是即使如此,武林人的处境也不好受。 即使一处胜了,那也没什么用,总体一失,支末何用? 想到此,看着此,洪震玄不得不在心里迅速的做出选择。 “还敢分心!给我杀!” 而围杀洪震玄的三人看着洪震玄眼神有些恍惚,不由大怒。 他们可是怎么也没想到,明明已经占得明显的上风了,一直还压着这洪震玄打,怎么这洪震玄还能走神?难道是看不起他们三人吗? 想着此,他们三人怎能不怒? 声落过后,三人攻击更甚。一人原地掠了起来,手中那朴刀猛地就向洪震玄杀出阵阵刀芒。而与此同时,一人持着长槊,趁着洪震玄抵挡刀芒之时,对这洪震玄的胸间空挡就不停的刺杀了去。一槊接着一槊,一槊接着一槊,没有丝毫的停滞! 至于剩下的另一人,手持一对银钩,单各各三尺来长。其趁着两人攻击洪震玄的同时,如一只蝎子一般,持着银钩就直接向洪震玄的双脚钩杀了去。 说实话,此时三人之围杀之力,比之刚才,不可谓不甚。且最为重要的是,三人如此,基本上是让洪震玄没了退路。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洪震玄一心想着对策之时,三人攻击没有丝毫的停滞,高处刀芒杀至洪震玄的身前之时,那长槊、那银钩也不曾慢上那怕半分。 见此,洪震玄知道,如此般下去,他必败无疑,而且败之速度,决然不慢。如真那般的话,这场大战恐怕就要以他为突破口了! 想到此,洪震玄心一横,再无他念! “杀!” 洪震玄大喝一声,他不退反进。向上几刀,刀芒对刀芒,向下几波,抵开银钩。 但是,上下一挡,身子向前杀,中间却是空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平山之战(五) 见着此般突如其来的情况,那持长槊的自然将其判断为攻击的最好时刻。 他运足力道,猛地对着洪震玄的心头一槊刺去,想着凭借此槊,直接就将其来个透心凉! 而洪震玄在抵消刀芒和拨开银钩之后,见着迎面杀来的长槊,他右手已无法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迅速再次出手。 但是,这也正是洪震玄的打算! 身子微微一侧,左手伸出,长槊刺来之时,沿着洪震玄的肩胛骨之下就刺了进去。 而与此同时,洪震玄在这长槊猛然刺来之时,还拼了命的向其冲去,直接写长槊迅速的就穿透了位于洪震玄心脏之上,肩胛骨之下的那一片肌肉。 也恰恰正是这个时候,当着长槊不再动之时,洪震玄的左手已然在这一瞬间掐住了这持长槊之人的脖子。 洪震玄想也不想,在这人叫唤之时,猛地一用力,掐断了他的脖子。 但是此番之后,洪震玄知道,他的左手废了。受了贯通伤还猛然运功用力,他的左手,即使是大罗神仙在世,也保不住了! 但是这一切对于洪震玄来说确实值得的,他本就用的右手刀,而且此次还能以一只左手换去上风优势,他并不觉得他亏了。 “咻~” 那被洪震玄掐断脖子之人身体倒下的同时,洪震玄用右手拍了拍还插在左腋下之上的那柄长槊。长槊受力直接贯穿洪震玄的身体,实实的插在了洪震玄身后的那片地上! “再来啊!” 见长槊离体,洪震玄用点穴手法封住了伤口,同时持着阔刀,大声喝到。 余下两人直接被洪震玄这一手给惊呆了,他们没想到洪震玄竟然会如此拼命对付他们。 故而,于此时,他们突然有些握不住手中的兵器了。因为来时他们明明就觉得己方可以不费什么大气力就把这些武林人给灭掉。但是谁知道就在刚才,他们竟然见到一人死了去。 他们不是怕死,只是他们来时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死,所以发生之时,他们有些懵了。 见两人有些发呆,洪震玄可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右手持着阔刀就向那二人杀了去,刀芒并着刀法,此时此刻,洪震玄俨然占了绝对的上风。 与此同时,离洪震玄不远处、正处于下风的傅霸自然是看出了洪震玄以伤换命的打法。故而,他也不做任何的迟疑,欲直接仿效。 但是,他看出来的那一刻,围攻他的那三人自然也是看了出来。所以,当傅霸才有那般想法之时,这三人攻击瞬间变得谨慎起来。 但是,谨慎又能那般? 傅霸毕竟号称北刀,他的实力本就在洪震玄之上。所以,即使这三人再有所防备也没用,只要傅霸肯花些代价,那自然能让他们后悔来到此地。 不过,这一切还等不及傅霸亲自杀了他们,因为就在洪震玄的对手破了胆子之后,洪震玄趁着劲道,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将余下两人给料理了。 再解决了这余下两人之后,洪震玄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来到傅霸的战斗之处,帮着傅霸对付那三人。 洪震玄的这一突然加入另这边的形式瞬间就变了。两名用刀强者对付三名官府高手,说实话,此时此刻他们二人全然没了压力,而此变的战斗再也没了悬念。 此刻,唯一可以值得思考的就是在洪震玄二人解决掉这三人之后,他们将杀向谁? 想也不用想,只要他们二人加入任何一处的战斗,那天平必然会被打破! 与此同时,位于战斗最前沿,打的最不可开交的那一处战斗圈,此时格外的引人注目。如果不是现在没人都有对手,都在拼命,他们此处必然会受到所有人的关注。 此时位于东侧之人正是朱晓凡,此刻,朱晓凡的身体看着有些飘忽,但是周身却没有一处伤痕。如果不是握着锈剑的手上有血渗出,嘴角和胸前也有丝丝血迹的话,根本就看不出他受了伤! 他单手撑着锈剑,使身体不至于倒下。虽然有些力竭,但是他的双眼却死死的盯着对面离他不过三丈的那名老者。 那老者正是柳源无疑! 单看着,柳源的情况似乎比之朱晓凡好的不是一星半点。本就是花甲老者,气血之力本就有些不足,但是他却依旧能够背打的直直的。显然,这是实力所致。 当然,如果仔细看着,这柳源也并非一点事都没有。因为他此时的呼吸颇有些不平静,进气长、出气短。而且他那背负在身后的双手在不住的颤抖着,此番细微看下来,显然刚才一战,对他的损耗不小。 但是他却善于隐藏,久经战场,他知道高手间的对决,胜负有时候就出在这种细微的地方。 所以即使他现在手中力已不足,但是他表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一般。 他心中暗想,朱晓凡这小子见着我此般状态,在估量一下他自己的身体,他心中必然会有些不敌之想法。到那时,老夫再趁着他这种不敌的想法之下,就可以轻松灭杀了他。 越想至此,柳源心里就越高兴,因为他仿佛看见了又将有一名天才折戟于他手。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实在是太爽了! 而与此同时,朱晓凡看着对面的柳源,心中正如柳源所想的有些失落。 朱晓凡不理解,这次跟柳源交手,他已经抱着必胜的信念,对比着上次于司徒权交手时的场景,朱晓凡心中绝对可以肯定,以他今日这种攻击力必然可以将司徒权击杀! 但是正是因为如此,朱晓凡才不理解为何他已重伤了,怎么这柳源就跟没啥事一般? 难道这柳源真的强到了他不能动其丝毫的地步? 朱晓凡在心中否认了他这想法。虽然他很不理解,但是他却不傻,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在这大明是个什么水准。 同时,他也知道能在他这般攻击之下还能一点都不受伤的人绝对不可能有。 所以,越想,朱晓凡心中的疑惑也就越来越明朗! 第二百四十七 平山之战(六) “小子,你还不认输,老夫可以给你个痛快!” 正当朱晓凡依旧还在思考之时,只听得柳源一声呵斥,直接将他惊回了现实! 朱晓凡顿了顿,没有丝毫的客气,直接回敬道:“老狗,我认输?你怎么不认输!” 听此,柳源一声冷哼,道:“哼,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死到临头也不知!” 听着柳源此般语气,就像是他吃定朱晓凡了一般。不,应该说是他全然就没把朱晓凡放在眼里! 而此时此刻,柳源的此话此语似乎也正与他的这状态相符,以一种必胜的姿态自上而下盯着朱晓凡。 朱晓凡也不啰嗦,嘿嘿一笑直接道: “嘿嘿,老东西,别以为你这模样小爷我就会怕。刚才一阵交手,你已然倾尽了全力,但是你却依旧没把握杀了。所以,你觉得你现在这般模样我会相信吗?” 朱晓凡的话意思很明显。如果你真的很强,那你就不会拖到现在,如果你有那份实力,那估计一开始就将我给灭了,那会等到现在说这么多废话! 柳源袖口一挥,道:“哼,不知老夫的一番苦心。老夫如果不是看着你是一个难得的武学人才,我早就送你上了路,现在你能活着,你竟然还说这些不知所谓的话,真是可笑!” 朱晓凡站起身,直起背,摸了摸下巴,道:“哦?这么说你是惜才了?” 柳源道:“当然,老夫惜才可谓大明军营无人不知,只不过老夫我向来爱敲打你们这些天才的嚣张气焰!” 说话之间,柳源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不过说到后面柳源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与之前所说之语颇不相符,所以,急忙多添了几句! 朱晓凡淡淡道:“好一个打击嚣张气焰,既然如此,那小子我不得不再向前辈你请教几招了!” 说话之间,朱晓凡的言语之中全是不屑之情,同时说到前辈二字之时,不由重重的加重了语气。 见朱晓凡越说信念越甚,柳源不由一声冷喝,道:“竖子不知所畏。既然如此,老夫就让你去阴间反思你的过错!” 同时,柳源话落之时,他将全身的功力集于手掌,他准备一掌给这朱晓凡一记致命。如果不能,重伤让其知道自己还能再战也行! 而在他运功的同时,朱晓凡右手持着锈剑,眼睛缓缓闭上了。因为他这一次不准备使用他最强的剑招九绝,而是准备使用任剑一教他的五岳剑法中的颤剑式! 颤剑式乃是五岳剑法中最为精华的一剑。虽然它的威力可能不强,但是用此招在使用者力竭之时对付强者的攻击却再好不过了。五岳剑法之所以闻名天下,就是因为它的这种专精性,它对付每一种招式都有自己相对于的剑式,这一点倒颇与独孤九剑有些相似。 当然,这也是言说而已。 话说回来,当朱晓凡二人相对之时,那情形正如天平的两端,相互制衡着,没有一方选择先动手。 因为如他们此般的高手,并不是先动手就能取得先机,而是先动手就免不了被对方抓住破绽。所以。此刻,双方都在等着对方先动手,然后一击必杀。 约是十息过后,阵阵山风吹起地上的落叶,落叶起伏,全落之时。朱晓凡二人动了,齐齐动了! 两人似灵魂出窍一般,看的让人有些恍惚。只见两人身形交措,一人用剑似蜻蜓点水般的灵巧,一人用掌似劈山开河般的狂劲。 一刚一柔,一猛一温! 数道身形交措之后,柳源的掌劲不断的向朱晓凡杀去,且随着柳源身形的变换,道道掌劲直接快将朱晓凡给包裹在了这无尽的掌劲之中! 见着这些掌劲包裹而来,朱晓凡一点也不着急,整个人持着剑,颇有些闲庭漫步的样子,就像是柳源的这些掌劲不能伤他丝毫一般! 见朱晓凡如此,柳源信中不由涌起一股子怒火。这明显就是瞧不起他,柳源越想怒火越甚,自加入军中,成为军中教习以来,他何时被人瞧不起过?即使那些镇守一方的大将军见着他也是恭恭敬敬的行师徒之礼。 于今,他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被人不放在眼里! 而且这看不起他的人还是一个年不过二十左右的小辈,想到此,柳源心中就愈发怒不可斥! “找死!” 柳源一声大喝,继而手中的攻击直接密集了起来。只要有朱晓凡的身形之处,柳源想也不想,直接一掌轰出。 两人本不过相隔三丈的距离,此时已遍布掌劲! 看着这些掌劲,朱晓凡一笑,道:“嘿嘿,分散了吗?” 他等的就是这般,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柳源将其掌劲集中的话他只倚靠颤剑式必然挡不住,但是如果这柳源的掌劲分开了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破!” 朱晓凡手中锈剑一平,数道剑气斩出,剑气剑招相随,直接就将所有的剑气对付上了正对着他的那几道掌劲。至于其他的,朱晓凡自然是置之不理! 只听得朱晓凡话落之后,朱晓凡的剑气与柳源的掌劲直接相碰,不出意料的,朱晓凡集中对付的那几道掌劲直接就与其剑气相互抵消了。 趁着这一抵消的瞬间,朱晓凡直接就从这柳源掌劲的包围中掠了出来,同时持着锈剑直直杀向了柳源。 见着朱晓凡持剑杀来,柳源心中一惊,知道自己刚才太过于激动而导致了眼前的局面。见此,柳源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直接一掌轰出,掌劲直接就和朱晓凡的锈剑对碰在了一起。 本来朱晓凡以为自己可以凭借着此法直接解决了这柳源,但是这柳源的实力却是真的有些格外强悍。 即使如此已然落了下风,但是却依旧没有被朱晓凡一招解决或者说直接落败。 “轰~” 掌劲与锈剑相对约是过了七八息时间,只听得一声巨大的真气爆炸声。两道人影纷纷倒退,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受自己身体控制! 第二百四十八章 平山之战(七) “咳咳~!” 约是落地过了小半盏茶的功夫,一声声咳嗽直接传了出来。 声出一个人正是柳源,柳源缓缓的起身,身子颤颤巍巍的,感觉就像秋后之人一般,有些站不住脚! 同样站起身来,撑着锈剑的朱晓凡见着柳源的样子,不由道:“怎么~,老东西,不行了~” 此时此刻,他终于可以肯定自己最初的判断了,这柳源之前本就是有些气力不支了。而又经过刚才那一击,他再也支撑不住了,至少,不再是那般像没事人一般。 柳源吸了一口气,道:“小子~你!” 不过只是一个你字,他却不知道该骂什么。因为或许是在官场待久了,他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骂人了。 但是朱晓凡却不存在骂不出来这一说,他一边提起锈剑欲出手,一边道:“你什么你~你个~老东西,装~装不动了吧!小爷我,小爷我这就送你上路!” 朱晓凡虽然此时已然重伤,走着路都有些跌跌撞撞,但是看着他那颤颤巍巍的架势和周身不住的气势,仿佛就像是要跟这柳源同归于尽一般。 见此,柳源咳嗽了几声,打直了腰背,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道:“咳咳~小子!你以为~以为老夫怕死不成,来,你来杀我试试~我再不济也能让你陪老夫我一起上路!” “老东西,你还不怕死?” 柳源单手一背,大义凛然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了~为了剿灭你们这些余孽,老夫我~我何惧一死?” “哈哈~” 朱晓凡一听,笑了。笑的很放肆,不,细着听,好像是嘲笑或是嘲讽! 柳源喝道:“你笑什么!” 朱晓凡冷哼一声,道:“我笑什么?我笑你这个老东西心里明明怕的要死但是嘴里却说的冠冕堂皇的话,真是恬不知耻!” 柳源绣袍一挥,怒道:“我怕死~你竟然说老夫我怕死,老夫我久经沙场,战功赫赫,岂会怕死?” 看着柳源一副动作,听着他的话语。似乎他真的一点都不怕死,不,应该说是全然不知道何为死! 朱晓凡道:“呵呵,越是高位越怕死!你如果不怕死你说这么多干什么?如果你不怕死你为什么步伐怯怯?如果你不怕死你为何单手微抖? 活得越久就越珍惜自己的命,更何况如你这般名利双收的人。其实你很怕死,但是为了活着,你不得不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活成这般,你不觉得很累吗?” 声声反问,字字珠玑。一句接一句,全是由心得反问,问的振聋发聩,问的其无言可对。朱晓凡话语很简单,但是道理却很真实。没有一丝一毫的晦涩难懂,说的全是人情,讲的皆是实理! 柳源一听,抬起手指着朱晓凡,道:“你~你~” 不过他的话一句也没有说出来,而且观其颤抖的语气,显然,朱晓凡刚才的一番话说到了他的心里,让他无言以对了。 因为真实的最难让人反驳! 朱晓凡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不成?” 一边说着,朱晓凡一边就慢着缓缓的步子向柳源走了去。锈剑上没有滴血,步伐很是平缓,但是却无形之中产生了一种压抑、摄人之感。 而在朱晓凡走向柳源的这一时候,武林人已经有几人倒下了。被人围攻,即使再强,也免不了饮恨而终。 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人选择后退,即使剑断了、手残了、身伤了,他们依旧在拼尽他们的最后一分力气。 此时,朱晓凡的视线之中似乎已然看不见这一切。他的眼里只有一人,心有只有一想。 人,为柳源。想,为杀之! 这不是被逼的痴狂,这是朱晓凡此时唯一的想法。杀了柳源,就少了一分压力,杀了柳源,就顺了心中一口气。无论为何,他都要杀了柳源! 见着朱晓凡带着杀气,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时。一步接一步,杀气一丝接着一丝。周边的一切仿佛都静了下来,即使是时间似乎也顿了下来。 叶落压枝,落地惊起一片尘。山寂鸟静。此时此刻,在柳源的眼中,别无其他,只有杀气,只有慢慢向他走来的朱晓凡。瘆人般的笑容,笑也不是笑! 只有瘆人感! 柳源心中最后的那一道防线,破了,他很怕死。人活过古稀,身居高位,他真的不想死,真的。 随着朱晓凡的前进,柳源的身体不由的晃动了起来,像是被微风吹动了一般。但是细想来,更像是被朱晓凡的杀气给逼的后退着,不停的缓缓后退着。 柳源眼见着朱晓凡就要逼进自己,柳源慌了,叫了起来,道:“朱晓凡~老夫,老夫我不相信你不怕死~!大不了,大不了老夫跟你同归于尽!” 柳源话越至后,声音就越大,其语像是在反问,但又像是在喝问,更像是在孤注一掷的拼命一搏一样。因为柳源的心中绝对这朱晓凡年纪亲亲就有此番成就,他不可能不怕死。 朱晓凡一听,身子顿了顿,很是冷静的回答道:“怕死?我怕不怕死?我当然怕死,死,有谁不怕?” 朱晓凡口中说着,没有否认。 他也是常人,怎能不怕死,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如果是一个人时,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说自己不怕死。但是现在,心中有了挂念的人,他再也不能说自己不怕死了。 柳源笑了,很是放心的笑了,后退的步子止住了,大笑道:“哈哈哈~老夫就说,如你这般的年轻高手怎么可能不怕死。既然如此,那你就退去,不然逼急了,老夫跟你同归于尽!” 朱晓凡微微笑了,道:“是,我心中是怕死,怕你跟我同归于尽。但是我更怕更多的人死,所以,即使是要用我的命换你的命,我也不在乎!” 且朱晓凡一边说着,一边就再次动了,以更快的速度提剑向柳源杀了去。他心中只有一念,那就是杀了柳源。 “不~你停下~” 这一次,即使是柳源再说什么,他也没听下,他也听不见。 唯一可见得就是他离柳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二百四十九章 平山之战(八) “晓凡,傅兄~退!” 正此时,锈剑离敌不过十尺,缓慢之步伐也可几息踏至。 恰此时,段玉明声至。破了所有的寂静,传到了朱晓凡的耳里。 回头望,武林人所余不足十人,且多受伤,原有的优势在洪震玄断臂之后、李氏夫妇受挫之时失了去,朝廷人死死的将武林人压着打。 段玉明以一己之力硬对六人,至目前,杀了两人,但是他周身自然是流血不止。如果此时有号脉之人,轻易易知段玉明命不久矣! 除了一日生机丹,更重要的事他还将周身真气上提至任督二脉,将近一甲子的功力于今日一日激发出来。 今日他所做的,无愧于当世的武林盟主之名! 朱晓凡在这一瞬间,心中思绪万千,手中的锈剑握了又握,汗水与血迹混在了一起,糅在了剑柄上,有些黏糊糊的。加之额头上突然渗出的、细密的汗水,那是一种抉择! 他现在很想冲过去一剑杀了这柳源,但是他知道只要他一动手,必然不可能迅速而结束。只要拖了那怕一个刹那的时间,前面所做的一切,都废了。 “啊~!” 朱晓凡在段玉明声落之后大叫了一声,算是回应,又像是不甘。 声落之后,朱晓凡看也不看已经有些瘫软的柳源,直接撤身向断崖掠去。同时掠去之时,对这沐坤所在的地方就是一道剑气斩去。 如此做,目的就是让沐坤脱身。 剑气杀来,正在和胡冥悍激战的沐坤摸了摸胸口的一道口子,转身就掠了去。他知道自己现在杀不了这胡冥悍,一直打下去只能两败俱伤。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用所计划的方法杀了他。虽然沐坤的心中很不想用此法,虽然他情愿以命搏之,跟着胡冥悍拼个你死我活。 但是,他有了妻儿,他不想不齐全的回去。 “李兄,无由大师快走!我来断后!” 见着已经有几人掠了去,段玉明脱开手的一瞬间就立马挡在了朱晓凡等人离去的那道路口。 段玉明话落之后,所有的武林人都齐齐向断崖退去。即使是那无由,撇了一眼已经快废的司徒权,迅速的就离了去。 见着马上就要被杀光的武林人竟然跑了,冯离急了,大叫道:“不要让他们跑了!” 他还没怎么受伤,不,应该说就没什么伤,而看着武林人齐齐退去,他自然是以为武林人是怕了,怕死了。故而,到此了,他怎么能放过这些武林人。 冯离一边说着,就一边想段玉明杀了去。此时的冯离格外的凶猛,有一种不怕死的感觉。 不过段玉明的实力也不是说说而已,虽然受了重伤,但是拼尽一生就只为今日,他又怎么会被这冯离打败。 而且段玉明在对付冯离的同时还在挡住其他的朝廷人,即使他们又偷袭的,段玉明也不怕。他甚至是用身子挡住了几道暗器,即使是暗器上有毒,他也不顾了。 见此,冯离大喝道:“段玉明给咱家闪开,咱家饶你不死!” “痴心妄想!” 段玉明只此四字,话还没说完,其就从腰间抽出了一柄软剑。 站着关口,持软剑,挡来人! 这软剑乃是段玉明贴身佩剑,犹记得上一次使用还是争夺武林盟主之时,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又要用到它了。 段玉明轻抚剑身,言语温柔的像是在对少女说,道:“随我再杀一程!” 言落之后,段玉明软剑一持,断雪剑法直接就被他施展了出来。 这一次,段玉明拼尽了一切! 断雪剑法一出,即使是已然有七人围向了段玉明,他也在从容应对。虽然这一过程中他身上的伤很多,但是他却没有后退过一步。 因为他知道,他身后所去之人都是这武林的未来,一旦他退了,武林就败了! 所以,他不能退,不能! 见段玉明软剑一出竟然突然就变得这么生猛,冯离急了,一边出手,一边对所有人喝道:“受重伤的原地待着,其余所有人都来对付这段玉明,如果跑掉任何一人,回去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是!” 没有受伤的,或者说受了轻伤的齐齐应声。此时此刻,他们不敢有任何的迟疑。因为他们知道,事情都到了这一步,眼看着武林人就要被杀光了,他们怎么能让这次的功劳白白的没了? 声落之后,除了柳源等三人受了重伤不能再来对付段玉明之外,余下十几人全部向段玉明围杀了过去。 就在他们围过去的那一瞬间,不过三息的时间,段玉明就直接败了。败的很干脆,没有任何的胜算。 这并不是段玉明不强,而是他的对手实在是太多、太强了。且再者言,段玉明本就受了重伤。他能撑上三息时间,已然是相当的强悍了。 即使他没有受伤,在这么多高手的围攻之下,他也撑不过十秒。 冯离不多言,直接喝道:“给咱家杀了他!” 因为此时此刻,冯离已经看不见朱晓凡等人的身影了,他担心再晚就追不上了。 冯离话音才落,一个男子就提了一把刀直接向段玉明杀了去,准备将段玉明的头给斩下来。 “哈哈哈~” 突然,刀还未落,已经说不出话的段玉明笑了。笑的很意外,感觉有些心酸,但是更多的似乎是高兴。 而正准备挥刀斩下段玉明头颅的那男子见着段玉明如此笑着,他的心里突然有一丝丝的慌了,应该说有一丝丝的惧怕。他不知道段玉明为何会如此,但是此时他这模样再加上他的笑声,他真的有点怕了。 见此,冯离那会等他迟钝白白浪费时间,直接准备一掌拍向段玉明,取了段玉明的性命! “嘭~” 正当这个时候,段玉明笑声嘎然而止,同时从怀里取出一枚黑色的半拳之大的黑色东西,取出后就往地上一甩。只听得一声巨响,一阵烟雾就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烟雾一出,冯离心中知道这次可能麻烦了。心中急切,冯离手上不停的挥动着,欲散来这烟雾。 但是就是这散开烟雾的几息时间,段玉明早已离了去! 第二百五十章 平山之战(九) 几息后,烟雾散开,冯离一眼望去,视线之内只剩下一道摇摇欲坠的背影。 见此,冯离一边朝着那人影追去,一边对身后的人喝道:“快,能动的都给咱家我去追,其余的后面慢慢跟上来,这一次可不能让他们给跑了!” 冯离话音才落,一行近十五人齐齐向那人影追了去。他们不敢想能不能追上最早跑的那一群人,他们只知道如果连段玉明都追不上的话,他们这一次就绝对的白来了。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如果让这些人都跑了的话,他们回去真的会如冯离说的那般,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所以,他们必须全力以赴,必须将前面的人追上!并且,杀了! 只见平山之顶烟尘起,茅草微微低,道道人影接连掠去! 这并不是一场角逐。因为在双方看来,一是追杀,而是引虎入笼! 这一场你追我跑持续了大约小半盏茶的时间,时间不长,但是追者却早已受不了了。因为时间拖的越长,就越可能让其全跑了。 这,并不是冯离想看到的。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将武林人全部杀光,那样,他的未来就是一片坦途。 只要灭了武林,他就不会让冯保失望,会让冯保一直提着他。在张居正面前他也将因功而升,而且灭了武林,随了张居正新政的愿,再加上纪由退了,说不定张居正也会重用他! 等到那时,他就可以同时靠上两个当朝最有权势的人。长此下去,只要他不出什么大错,那他有朝一日必然也会成为如冯保那般的人,不,甚至会更甚。 三岁入宫,失了子孙根,没经历过那心中所欲,只能独自幻想。 自小受摧,如不是冯保他已废,所以他自小就知权力的重要性。 他也更知道,于他这么一个人而言,于他现在而言。只有权力,只有权力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的。 所以对于这一次覆灭武林人,他是无比上心。因为这一次决定这他这一生的起伏,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失败! 冯离一路追去,眼中肥段玉明越来越近了,但是越近,冲在最前面的冯离心中就越紧张,手中的汗水也更多了。 因为他似乎只看见了前方只有段玉明一人,而且段玉明是主动停下来的。至于为何停下来,冯离定睛一看,明白了,前方为断崖,怎能不停? 但是不论这些,冯离此刻心中格外着急,因为他没看见朱晓凡等人。没有看见他们就说明他们可能逃走了,冯离如何能不着急。 冯离现在很想上去直接结果了段玉明的性命,因为如果不是他的话,朱晓凡等人如何能逃脱的了? 但是冯离知道他不能那么做,他需要一个活着的段玉明,只有那般才能将朱晓凡等人逼出来。现在,他不相信朱晓凡等人已经离去了。 所以,他觉得只要抓住了段玉明,以段玉明的生命做威胁,必然就能将朱晓凡等人逼出来。虽然冯离不知道这样到底靠不靠谱,但是他现在已经没了别的选择,唯有如此了。 使人将段玉明围在崖边,冯离冷冷的喝道:“告诉咱家他们人都哪去了,咱家给你个痛快!” 现在,此时情景,一群杀气腾腾的军中、官府人将身体破败的段玉明围在向了断崖边。此时此刻,段玉明前是冯离等人,后是断崖,退无可退! 被围住后,段玉明看了眼身后的断崖,笑了,但因为伤势,又咳嗽了起来,道: “哈哈~咳咳~,我~我段玉明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阉狗,阉狗来问我了~” 段玉明的话很桀骜,不,应该说是很有骨气。一个武林盟主该有的骨气! “真是找死!” 听着段玉明的话,冯离还未再说,一男子就冷冷的说到。这男子正是一开始就和冯离交手的六人之一,因其一师弟被段玉明杀了,所以对于段玉明,他恨不得立马就送他上路! 冯离看了眼那男子,阴阳怪气的说道:“不要这样对我们的段盟主,段玉明,只要你说出他们的下落,咱家可以做主,放你一马如何?” 段玉明怒斥,道:“阉狗,痴心妄想!” 说话之后,一向注意自己举止的段玉明直接对这地上就是一口口水,很爽,不过口水中却掺了很多的血。 说是口水,不如说是血水! 听其言论,观其动作,冯离一摆手示意道:“真是给脸不要脸,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咱家了!” 他本来就没打算这段玉明能同意,但是既然人已经没见了,那他就不在乎再多问几句。既然现在段玉明如此,那他也没什么多说得了,直接命令人上去将段玉明擒住! 将两旁来人欲抓住自己,段玉明猛地一摆手,喝道:“慢着~” 冯离问道:“怎么?后悔了?” 段玉明摇了摇头,道: “后悔,我段某人一生何曾后悔,只是我这一生,生时不由己,那去时自然得选一下我自己最想选的路。不过临走之前我得说一句话,九月荷花已退,犹如昼阳已降,十息十丈矣!” 一边说着,段玉明握着软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身子直直的,就像是在准备一件极为重要的事一般。 见着段玉明的动作,冯离突然反应了过来,急忙喝道:“不好,他要跳崖,快阻止他!” 不过他这话却说的太晚了,当他话才出口的那一刹那,段玉明就纵身一跃,从断崖上从容的跳了下去,脸上全是甚慰之色。 “不要!” 见此,冯离一把向段玉明所站的位置抓了去。不过一切都空了,除了眼中能看着段玉明坠崖的身影后就再无其他。 “不~” 冯离跪伏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就像段玉明是他至亲的人一般。 但是他之所以伤心却不是因为什么亲,而是因为这段玉明跳崖死了,这余下的武林人怎么找的出来?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缓缓的从人群中退了出去,很安静,但是却依旧有人发现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平山之战(十) 此人这默默一退,在这冯离一众人都在望向断崖边时显得格外的醒目。 没有人会想到为何这人会在这时候后退,而且还是在没有任何言语告知的情况下。 难道后面有人需防备? 但放眼望去,无人,后方只是空旷。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而退的这人,正是宋杰乾无疑。 九月荷花已退,犹如昼阳已降,十息十丈矣! 段玉明跳崖前的此话宋杰乾自然是明白是给他说的。所以,虽然他不知道这段玉明意欲何为,但是那十丈十息所让他没有任何迟疑的第一时间就选择后退! 十丈不远,一掠而已,但十息此时却格外的长,才不过两息的时间,就有人疑惑的问道: “宋少使你为何后退?” 此人很是不解,难道堂堂的锦衣卫少使会恐高不成? 其话一落,冯离等人立马就反应了过来,齐齐看向正后退的宋杰乾。 宋杰乾此时手心出了汗,他不敢快速后退,因为他怕冯离一行人直接跟来。那样计划说不定就废了,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当真成了浮云。 再者说了,段玉明跳崖之前说的最后那几句话实在是有些突兀,而且仔细一想,必然会出破绽。所以,现在宋杰乾必须迅速的让正处于着急之中的冯离等人跳过段玉明所说的话,并且不跟上他一起退开断崖。 三息了,宋杰乾在心中默念同时停住步子对冯离等人道:“这段玉明已经跳了崖,我在这里看着也没用,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那些武林余孽还没有离开这平山。 说不定他们现在正躲在某处隐秘的地方看着我们,又或是他们现在正准备去将正在赶来的柳大人等人给杀了。毕竟这段玉明的跳崖实在是诡异,按着他那性格怎么也得拖上个垫背的才对,但是他却直接跳崖了。 这实在是让杰乾有些疑惑,总觉得这有些像调虎离山之计,但是具体这些武林余孽是为了个什么,我又一时想不到。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准备先去寻柳大人等人,以免他们遭遇不测。一时着急,再加上这只是杰乾自己的判断,所以就没有只会各位。各位见谅!” 宋杰乾缓缓开口,不紧不慢的分析到。手中的扇子也缓缓的打开了,微微扇着,此时看着,全然与平时无疑。同时,宋杰乾在心中不停的掐算着时间,当他这话说完之时,时间也只剩下不过两息左右的时间。 两息啊!宋杰乾的手心中的汗水更多了,同时额头上也有点点细密的汗水。并不多,如果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听着宋杰乾的话,一名军甲子猛地一拍头反应过来,连忙道:“原来宋少使是为了这,你怎么不早说,两位大人安危为上。宋少使我跟你一起去,可不能让那些武林余孽害了两位大人!” 且这人一边说着就一边迅速的向宋杰乾走了去。显然,他是真的有些担心柳源等人车武林人给害了。所以,不待冯离说话,他就像宋杰乾走了去。 而此时看着这男子向宋杰乾迅速走去,冯离心中虽然还是对于宋杰乾这突然一退很是疑惑,但是想着柳源等人地位确实不一般。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能让这二人去。 而且冯离相信,有些男子在,即使宋杰乾有什么猫腻,也必然不会那么容易得逞。所以,冯离也没有想太多。 更何况他现在一身心思都在之前逃走的武林人身上,那还有多余的心去想其他的事。 见男子走来,宋杰乾有些冷然的一笑,同时扇子一挥,道:“好啊!不过~你先去吧!” 扇子挥时,飞针直接在这男子不察之时射入了这男子的眉心。同时宋杰乾在扇子一挥之时身子猛然后退,那速度,眨眼之间,就掠出了数丈! 如此只是因为,十息即到! 见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冯离怒了,大吼道:“什么,宋杰乾你干什么!” 且怒吼之时,冯离直接就欲向宋杰乾杀去,不过这杀去的同时,冯离脑海里猛然想起了段玉明跳崖之前所说的那句话。 十丈十息~ 冯离猛然反应过来,一边向宋杰乾掠去,一边喝道:“快跑,” 其余众人自是也在这一瞬间反应了过来,瞬间提起内力紧跟了去。人群之中那飘飘然格外醒目,明明动时晚于冯离,但是却在不过半个刹那间六跑到了冯离的前面。离宋杰乾也不过数丈之距。 见着此,宋杰乾嘴角微扬,袖口一挥,只见数十枚袖里针就齐齐向冯离、飘飘然一行人杀了去。 袖里针杀来之时,冯离等人一时心中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躲。躲则时至,不躲则当场命丧。思量再三,躲之。 但是宋杰乾就是想让他们躲避一番! “嘭~嘭嘭!” 正是他们纷纷躲避着这迎面而来的袖里针之时,一声声响彻平山全镇的爆炸声自山体内部传了出来。不过四分之一个刹那,冯离等人身下的那处平地直接就崩塌了。 如地震一边,只是声音过大了,而且这动静也过大了。更为重要的是这声落过后,脚下之地已然塌了,没了立锥之地。 没有一个人不惊恐万分,脚下可是万丈悬崖,掉下去再加上这些山石坠落,纵使达摩在世也不能活下来啊! “不~” 冯离大叫,一众人大叫,即使那冷漠看似没有表情的胡冥悍此时也是面色恐惧,大声叫了起来。 有不甘,不过更多的,是害怕! 但是纵使害怕又如何,无论是他还是冯离亦或是其他的人,没有人能幸免这一场事先准备好的埋伏。怀着恨意,带着恐惧,齐齐掉了下去。 不过有一人,挂在悬崖的边缘,脚下是万丈深渊,他看着宋杰乾,不由急着祈求道:“少使~宋少使,宋少使不要。宋少使饶我一命!放过我吧!” 宋杰乾看了一眼这人,正是飘飘然,宋杰乾淡淡轻声说道:“去吧,安心的上路,只有你们都死了,我才能安心!” 声落之时,一根袖里针就射进了飘飘然的眉心。 只见飘飘然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直接掉落了下去,连一恐惧的叫声都没有~ 第二百五十二章 平山之战(十一) 半盏茶后,声烟具寂。 飞扬尘土落,崩碎山石止。 本是武林圣地的平山,本是朱晓凡学师的断崖,在这一刻,灰飞烟灭。留下的,全是一处崩碎的崖壁和空气中弥漫的阵阵火药的味道。 放眼望去,宋杰乾一转身,就只有背影,和一片萧瑟凄凉。 宋杰乾看了眼前路,缓缓向来时路走去。他不知道朱晓凡等人在哪里,但是绝对的他们肯定在这周围。至于为何没出来,宋杰乾不想去想。 背山处,一行人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见着段玉明引冯离一行人到此。看着段玉明坠崖,看着断崖崩碎,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一脸敬佩的李玄道: “段兄不愧是这当世的武林盟主,此举,无愧前人!” “如此般,段兄虽死,或许心中真正的顺了吧。我想,他是笑着走的。” 洪震玄等人也出口,毕竟是同一代人。对于段玉明,他们有更多的感触。但无论是什么,他们都知道,这一次的这结果,对于其来说,是最好的! 而这里与段玉明接触最少的朱晓凡和沐坤,默默的看着发生的一切。说实话,他们很佩服段玉明这勇气,佩服他这种为大义而死的勇气。 要说以前,朱晓凡觉得自己或许在心里经过一番挣扎之后或许也能如此,舍了自己的性命救下这整个末世武林。 这并不是朱晓凡说大话,虽然他真的很惜命,但是他却并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只是每一次他都有不舍,有不甘。 而如果真的他一点牵挂都没有,他绝对会选择用自己的性命换下段玉明的性命。 只因他踏入这武林皆是因为碰巧碰巧了重伤垂危的无能,而他能在武林中声名显赫,成为一代剑法高手,剑气也留于那剑道圣地那则全是因为任剑一。 这两人,两人都是他朱晓凡的师父,都是他朱晓凡最为尊敬的长辈。是他们让自己成为了让这武林永不能忘却的人、是他们让自己圆了心中的那个武侠梦、是他们让自己成了自己一直很崇拜的人。 虽然他并未如想的那般利用满身的武功去锄强扶弱、去行江湖大义、去快意恩仇! 但是,这些年来他所经历的这一切事,他所认识的这一批人,足矣! 而现在,无能早逝,任剑一也离去。按着朱晓凡的性子,他本就应该去跟四部十六局拼命,去问问何至于此! 所以,如果真的可能,或许他会换下段玉明。 但是,可惜,他心中有了牵挂。这是以前他想也不敢想的,但是他确实有了牵挂,所以,他舍不得他的性命。 只能看着段玉明去,不能言其他! “这宋杰乾看来真的是跟朝廷翻了,真是有些没想到啊!” 正此时,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再加上这气氛实在是有些压抑。提着长剑的任泉缓缓开口,打破了平静! 葛青云接话道:“确实,我也没想到,没想到这宋杰乾竟会因为他师父被撤职就跟朝廷作对。不知怎么的,老夫总觉得这小子另有其他的目的!” 对于宋杰乾,葛青云心中要说一点意见都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不是圣人,不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怒。宋杰乾可以灭了丐帮的人,他怎么可能怒火都没有! 洪震玄道:“不管他有什么目的,现在冯离等人已死,即使他有什么其他的打算也没了机会!” “嗯!” 朱晓凡点了个头,至少现在,无论怎么说,宋杰乾是对朝廷的人出了手,更何况还发挥了一个推手的作用。所以,无论这宋杰乾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反正是不会再反过手来对付他们。 不过如果宋杰乾做此事是为了什么其他的话,那朱晓凡就得考虑一下了。毕竟对于宋杰乾这些日子的所做,他和沐坤的心中还是有无尽的谢意。 恰此时,任泉看着下方,道:“先不说这些,崖下来人了,是柳源三人。我们先不下去,看这宋杰乾那般处理,然后再说其他!” 视线移过去,宋杰乾缓缓的向前走,有些警惕,或许是自身的习惯。 突然,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三人。定睛一看,正是柳源三人无疑。 听着这巨大的爆炸声,三人虽然重伤,但是却拖着重伤的身体缓缓的向他们走了过来。他们想看看为何这平山会发出如此大的爆炸声! 因为来时冯离可说了,就实打实的出手,不带其他的手段。所以这炸药是一点都没带的,故而,三人就更好奇了。 因为身为军中人,他们自然是知道这朝廷对火药的管制。他们实在是很好奇为何这武林人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么多的炸药! 见着对面三人,宋杰乾的身子瞬间变得虚弱了起来,就像是受了重伤一般。 他一步一步,有些摇晃,腿脚似乎也不利索,连脸色也苍白的很!他此般的模样,就像是比迎面赶来的三人更虚弱。 感慨的柳源见着宋杰乾此般模样,不由直接问道:“宋杰乾~怎么就你一人了,冯离他们呢,还有,这是怎么会事?” 他没有关心宋杰乾为何成了这般模样,严不严重。因为对他而言,即使宋杰乾死了也是小事。不过以来只余下宋杰乾一人,冯离等人都不见了,这就是大事了。 宋杰乾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道:“回~回三位~大人,冯公公和其他人~都~都遭了埋伏,武林人炸了这断崖,他们都~都已经坠崖了!” “什么!全部死了?” 柳源有些不信,其余二人也有些不信,因为这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是~!” 宋杰乾的声音更虚弱了,如风吹残烛一般,快油尽灯枯了一样! 看着宋杰乾这副模样,不知怎么的,柳源心中突然有些厌恶,直接喝问道:“那你怎么还活着?” “那是因为……”宋杰乾缓缓说着,手捏住了扇把,继而猛地挥扇道:“因为我要送你们上路!” 此一瞬之间,宋杰乾直接身形一掠,看不着身子,而手中的扇子也在这一瞬之间就抹过他们的咽喉! 第二百五十三章 平山之战(十二) “你~” 无论是柳源还是司徒权,亦或是余下那人。他们没有一人会想到这宋杰乾竟然会突然出手,而且看其那行云流水的动作和身形,这那是一个重伤之人能做到的。 显然,他是装的! 抹捂住自己的喉间,鲜血依旧流个不停。柳源知道这一次,他活不了了。他没想到他这么一个老手竟然会被宋杰乾给杀了! 他心中很是不甘,其实从他见着宋杰乾时他就该起疑心。因为如果真的有一人能活下来的话,那绝对不应该是宋杰乾。能迅速逃离炸药爆炸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擅长轻功的飘飘然。 千恨万恨,柳源只能怪自己太粗心了,而且这一次的粗心没了回返的余地,这一次,他栽了! “~很好!” 柳源最后两字一出,缓缓的倒在了地上。而余下的司徒权二人早已断了气。 三位军中高手,谁能想到最终会是这么个结局,会是死的这般窝火。但是没办法,身入武林,命不由己! “唰~” 三人断气之后,宋杰将手中的扇子一甩。扇面上的鲜血瞬间就没了,扇子又成了白面干净,就像是从来没有过粘过血一般。 继而合上扇子,拿捏在手里,宋杰乾又变成了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看了眼眼前三人的尸体,内力一提,手一挥,三人尸体落下了崖。 这一过程行云流水,且宋杰乾做的没有任何的犹豫,似乎就在柳源三人出来的那一瞬间他就想好了怎么将他们杀了。 用扇子敲着手,度着步子缓缓的向来路走了出去,他不快,不赶,就像是在等着什么人来一般。 走了约莫有十五丈之后,宋杰乾只见得视线内出现了一批人。人不多,七八个,正是朱晓凡等人无疑。 人来近了之后,宋杰乾持扇抱拳行礼道:“见过各位武林前辈,朱兄、沐兄,又见面了!” 其他人没回话,只是打量着宋杰乾。而朱晓凡和沐坤则是对宋杰乾点头示意。他们二人知道在站呢武林耆老多多少少的和宋杰乾有点矛盾,如果直接应声回答的话,不免有些突兀。 宋杰乾话落,双方静了约有七八息的时间。空气静的有点可怕,与这崩碎不似平静的景形成鲜明对比。 见无人说话,李玄咳了两声,打破了平静,道:“咳咳~这位宋公子,这次还是要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们这计划也成不了!” 宋杰乾急忙摆手,很是礼貌道:“哪有哪有,各位前辈之力,杰乾不敢居功!” 见有人说了话,宋杰乾自然立马应上。虽然这李玄他并不是很熟悉,但是他却知道这里站的武林耆老,除了李玄外基本上都对他多多少少有些看法。还更别说葛青云、洪震玄几人了,没有对他动手就已经是幸事了。 所以,李玄开口之后,宋杰乾不仅恭敬而且客套。虽然他知道这些武林人不在乎这些客套,但是同样的,如果他连这些都没有的话,那情况就又是另一般了! 所以,立马客套的答话是绝对必须的! 见宋杰乾如此,傅霸手一摆,道:“别说这些了,不论如何,这次确实是你帮了我们这武林。我们恩怨分明,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 傅霸看的很开,对于宋杰乾也没有太大的记恨,而且武林这次能存下去确实是因为宋杰乾的帮忙。再加上傅霸已经不想看着武林在有人死了,到了现在,还有什么看不来的。所以,话如此说就行。 傅霸说的虽然没多激动,但是身上的伤势却让说话时有些顿声之感,显然,之前一战,他受伤不轻。 听着傅霸的话,洪震玄开口了,道:“嗯,事情早已过去,我们也不是捏着不放的人。这次是你让武林有了继续下去的机会,这情早已大过了怨!” 洪震玄话落,其余几人也点了点头。 宋杰乾抱拳,真心诚意的道:“多谢各位前辈!” 不说其他的,就说洪震玄的一句话,宋杰乾心中瞬间就放了下来。真正武林人少尔虞我诈,能说句不计较,那绝对是真的不计较。 看着如此,李玄开口道:“武林事如此,能在当朝的打压下还有此般的结果。我想等我们都同归于尽的消息传出之后,朝廷也不会再来寻我武林事端,日后只要我们暗中发展,武林还是能再显辉煌。 各位,我和内人这就告辞了。这一战死亡同辈的尸身还需各位费心,以后江湖再相见!” 事毕携眷去,江湖再相见。 “保重!江湖再相见!” 众人没有挽留,看着已然受了重伤的李玄夫妇,只是抱拳。 至于这江湖多久能相见,他们自己也不知。算着他们的岁数,或许至此一别,就是永远。 李氏夫妇离去后,傅霸扛起刀,大大咧咧道:“老头子我也走了,有缘再见!” 没有任何离愁别绪,傅霸很是直接,走了。背影与这景没有悲伤,没有不舍,似乎只有一种解脱。 已剩一只手的洪震玄持刀,道:“各位,我们也离去了。那些武林同辈的尸身我们带走,会给来人一个同归于尽的样子。” 说完之后,余下人对朱晓凡等人示意一眼,齐齐离了去。此地是个悲伤之地,早离去,也少一份悲伤。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此地人基本都离了去。如不看那些崩碎之地,就像此处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但是真正发生的那一切,又有谁能忘却! 近午时的秋,这平山并不见得有太热。 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比起心中的那片冷寂。 这光,很舒适,很正时! 看着身旁的任泉,朱晓凡缓缓开口问道:“任师兄,你不走吗?” 任泉答道:“走~当然得离去。只是好久没见你了,有些话想对你说着,免得你日后再多费时辰!” 任泉话语之中没有任何的情绪,就像是在陈述某一个事实一般。 “说吧!” 朱晓凡点头,没有拒绝。他相信任泉所说,必是为他着想! 第二百五十四章 战后余后音,起身赴桂林!(一) 行至背山处。 一行四人路上没有说太多的话,或许是觉得此情此景不太适合说话。但是具体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到了背山处,三人都是站着的。没有一人因为自己受伤什么的而坐着,说实话,为何说话要来这背山处,实在是有些让人不理解,或许是怕会有人盯着吧! 背着手,长剑插在了地上,任泉开口道:“晓凡,其实我也没什么重要事。只是师叔当时让你日后护佑五岳弟子,我想按着你的性子,必然以后会处处寻找五岳弟子的踪迹是吧?” “嗯!” 朱晓凡点头,那是任剑一唯一要求他做的事,他心中早已下了决心。等此方事毕,他就决定带着上官霞进川护佑伍川的徒弟。 继而等其能独当一面之后再去护佑五岳弟子,让他们能在这世道存下去,并且将五岳传承下去! “晓凡,今日事至此,你基本上为这末世的武林解决了日后的隐患。而且正如李玄前辈所说的,我觉得朝廷在得知我们与之同归于尽的必然不会再对我进行打压。这般结果已然是最好的了。 且按着余存下来的武林弟子,我相信以他们的实力,只要没了地方官府的强制性打压他们必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所以,跟你如此说,只是为了让你不需要再去寻五岳弟子了。因为一旦你去了,他们心里必然会有依赖心理。那样的话,即使没官府,他们也不会将五岳的精神延续下去!” 任泉说的异常的平静,就像是他对着五岳弟子已然放了手。对于五岳弟子遇到的意思都已全然不在乎,欲置身事外一般。 不过任泉确实心中已经有了置身事外的打算。当时将五岳弟子散去后,他就想着不再去护着他们。但是因为地方官府压的紧,所以他想去的一直不敢。因为任泉怕,怕他不管了以后五岳弟子就被地方官府盯上给灭了口。 但是现在,在这一战之后。他估计朝廷对武林的打压十有八九会在双方同归于尽后彻底结束,在那时,任泉对于无论是五岳弟子还是其他各派弟子,他都能放下心。 等这都确定之后,任泉必然会去选择他一直想走的那条路。提着长剑,拎着酒壶,度着步子到处走。看见路有不平就拔刀相助,看见贪官污吏、地方恶霸残害百姓就一剑杀死。 他想去做一个随心的人,去做一些随心且无所顾忌的事情。 而对于朱晓凡,一是不想让他去做别人的守护人,二是因为他已经将所有的五岳弟子散了开。说不定现在五岳弟子每个州府都有一两个。 如真如那般的话。即使朱晓凡再强,也会分身乏术。更何况朱晓凡如果去了,那必然会有麻烦。所以,不去,最好! 朱晓凡顿了顿,有些不定,道:“任师兄,话虽如此。但是如果真的要我不去寻五岳弟子,我的心,如何能安?我又怎么对得起任叔?” 任剑一对朱晓凡的影响实在太大了,而且其从来没有要求过朱晓凡为他做些什么。唯一的一次要求就是让他以后护佑五岳弟子,如果他这都不去做的话,他以后下了黄泉,怎么去面对任剑一? 任泉一听,道:“晓凡,我知道你一直不想让师叔失望。但是你要知道你去了对五岳弟子的发展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师叔当时所言只是怕有高手对我们出手或者是怕五岳弟子抵不过朝廷的重压,所以希望你能护佑五岳众弟子! 但是现在,我想武林和朝廷的事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于此之后,我想朝廷也不会再化大气力来对付武林弟子。毕竟武林高手都跟冯离一行人“同归于尽”了,没了高手的武林已不足为虑! 所以晓凡,现在别说是五岳弟子,即使是其他的武林弟子,他们所要面临的都是他们一直玩面对的。你去了只能护佑他们一时,护不了他们一世,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们自行解决他们所遇到的问题。 只有这般,经历过各种磨难之后,武林必将以一种新的形式再次出现在这里片土地之上!” “可是……” 朱晓凡总觉得这样不对,心中有所愧疚。 任泉摆手,很是果断直接道:“没有什么可是,再者说五岳弟子现在已经被我分而散开。现在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找不到他们现在在哪里。所以,即使你我想,也不行!” “五岳弟子分散于整个大明?” 朱晓凡被任泉的话给惊住了,沐坤二人同样也被惊住了。五岳弟子本就不多,竟然还分而散开,这得多大的勇气? 任泉见朱晓凡三人吃惊的样子一点都不意外,道: “嗯。分而散开,不仅能减少他们受到的压力,而且更能让他们自由的发展。只要他们心中的武林正义不变,即使散开了,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继而不待朱晓凡说话,任泉又道:“所以晓凡,无须去寻五岳弟子的踪迹,以后就看运气,说不定你能碰着。不过我希望你以后即使碰着他们其中的人,只要他们没有大危机,我不希望你出手。你懂吗?” 任泉话直接,说的明白。朱晓凡听着,缓缓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朱晓凡不想拒绝任泉的好意,同时他更明白任泉如此做的苦心。 温室哪能出栉风沐雨的花朵?不经历挫折怎能砥砺前行? “知道就好,那我就去了。晓凡,二位,日后江湖再相见!” 见朱晓凡点头,任泉大笑了几声。拔起长剑,很是洒脱的担着长剑,对朱晓凡三人微微点头之后,直接跺地,对这远方掠了出去! 任泉走的格外潇洒,显然他现在是真的要去做他心中最想做的事了。从此以后他再也没了牵挂,他将始终从他的心而行事。 似:事了拂名去, 深藏功与名。 至此由己心, 踏日欲西行。 这是一种心境,更是一种愿望。今日,江湖五五开的愿成了,从此以后只有自己,再无其他的牵与绊! 第二百五十五章 战后余后音,起身赴桂林!(二) “走了,都走了!” 看着任泉的背影,明明不是夕阳西下。但是却给人一种无限落寞之感。 朱晓凡心理明白任泉至此够又将有一个新的开始。但是不知怎么的,本应该为任泉高兴的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打开扇子,宋杰乾也缓缓的说道:“是啊,都走了!” 宋杰乾说完之后,沐坤倒是没有说话,一如既往的冷。或许是他不太喜欢表达自身的情感吧。 立在原地,看着周边的这地,这景,触摸着着光。朱晓凡对这一个方向直接跪伏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继而又对着已经崩碎的断崖方向磕了三个头。 一边是亲人,一边是恩师。 亲人坟不去,怕想起以前伤心事。 恩师坟不去,因为坟无人在天际。 故,三拜足矣! 朱晓凡拜完之后,沐坤抱着棍刀,问道:“接下来去哪里?” 如此问着,沐坤的意思很明显,自是想回家中去看一看他的妻儿。离家这么久了,他不光是很想念,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他的妻儿担心他。 因为来时说的似乎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如果再等些时间他还不回去的话,许夏儿必然会担心他! “接下来~?” 朱晓凡念叨了一句,现在事情都结束了,但是突然在这一瞬间,他反而觉着不知道该干嘛了! 此处已无挂念。回去,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吧。朱晓凡在心中想着如此。 不过朱晓凡没说出,而是问道宋杰乾“对了宋兄,此处事毕,你去何处?北返顺天?” 毕竟宋杰乾此时似乎是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朱晓凡二人可能要直接回去,而他,能回去吗? 宋杰乾不说,朱晓凡二人心中也只有无尽的猜测。 宋杰乾看着北方,道: “回顺天?不可能了,等此地消息一传出去。武林人和朝廷人同归于尽,如果那是我正好出现在顺天府,那不仅此处事暴露了,就连我师父他们也会受到牵连!” 没有摇着扇子,只是淡淡的说着,不是什么理性的分析。感觉只是为了此处事不至于露馅,让自己师父不受任何牵连。 宋杰乾如此说着,朱晓凡二人听着心中着实有点不是滋味。因为宋杰乾如若不是为了帮他们的话,其也不至于如此。 所以,朱晓凡二人现在心中免不得有些愧疚之感。而看着宋杰乾那表面云淡风轻的样子,他们心中那愧疚感反而是更深了。 微微沉默,朱晓凡开口道:“那宋兄弟你不如跟我们去大河吧?” 沐坤难得多说了些话,道:“是啊。回不了顺天,与其一人在外,还不如跟我们二人回大河去,那里正是我等退离武林之人的最佳地点!” 宋杰乾自语道:“最佳地点!” 宋杰乾自语时的表情很奇怪,怎么说,似牵起了万般往事、又似成了不知前行何处。 宋杰乾叹了一口气,继而道:“这最佳地点或许是相对于两位兄弟来说吧,那里有你们最亲近的人。而我,去了那里,跟留在这里,亦或是飘荡于这大明各处。有何异?” 这一次,宋杰乾的语气很是伤悲,因为他说的是真真切切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保留。诚然,他去了大河,与在大明各地飘荡着,又有何差别。 大河,没有他至亲的人。没有他所挂念的人,那里,不是他想去的地方。 朱晓凡挠了挠头,有些着急,道:“那天大地大,宋兄弟你总得有个去处或者目的地吧?你这样我们二人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去桂林府!” “桂林府?你去桂林府干什么?” 短暂顿声之后,宋杰乾的答案突然让朱晓凡两人有些懵。 宋杰乾抬起头,看向天空,缓缓开口道:“因为我要去桂林靖江王府寻回我这一生最放不下的人!” 朱晓凡直接问道:“什么意思?你说明白些!” 他实在是受不了宋杰乾如此磨磨唧唧的说话,而且怎么听着,这宋杰乾都有一种吊人胃口的感觉。 朱晓凡话落之后,宋杰乾又叹了一口气。看着朱晓凡二人,像是想说又不想说。但是见着朱晓凡又欲开口催促,宋杰乾缓缓开口。将所有事娓娓道来。 “事情是这样的…………” …… “就是这样,所以我必须去将他寻回来,不然我此生,即使死了也不会瞑目!” 约是一盏半茶的时间,宋杰乾终于将事说了个通透。朱晓凡二人也听了个明白,听完后,朱晓凡二人陷入了沉默。尤其是沐坤,他是真没想到这宋杰乾也是一个用情至深的人。 短暂沉默后,朱晓凡点头开口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宋兄弟,你确定你一人能从靖江王府将你的心上人带出来?” 宋杰乾点头又摇头,道:“……这,我不敢保证。但是如果我连一试的心都没有的话,那我心就更不能安生!” “我就说,我还以为你有这么大的信心。”朱晓凡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眼沐坤。道:“木头,靖江王府你觉着麻烦不?” 听着朱晓凡此话,宋杰乾心中一动。而沐坤看着朱晓凡的眼神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沐坤直接回话肯定道:“以我三人之力,简单至极!” 当宋杰乾说出那番话之后,沐坤心中就决定跟宋杰乾去一趟桂林府将其心上人寻回。这并不是什么意气用事,也不是什么单单为了兄弟、朋友之情。如果真要说个理由,或许最合适的就是莫过于宋杰乾救下了沐坤这一生最想保护的人! 朱晓凡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我们得给家里送个信,不然等他们听到我们跟朝廷人同归于尽时免不得会难过甚至是冲动!” “嗯!” 沐坤点头,两人一问一答,感觉就像将宋杰乾放到了一边一样。 宋杰乾有些不敢相信道:“两位兄弟~你们~?” 他心中本以为还要费些口舌或者说以其他的方式让这两人来帮自己,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直接。见此,宋杰乾心中突然一瞬间就暖了起来。 见宋杰乾这样子,朱晓凡直接道:“还不前面带路,这去桂林可远了,你要再不出发我们就走了!” 且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了欲走的样子。 “好!” 宋杰乾感动不已,不磨叽,趁着路还亮堂,出了发,南下桂林。 三人相伴而行。 一柄剑、一把刀、一纸扇。 一人笑、一人冷、一人稳。 三人背后有余影,今后有此生! 第二百五十六章 战后余后音,起身赴桂林!(三) 约是半月近一月后,顺天府 十月份顺天府已经很冷了,北风呼呼的刮着,街上走的人都很是整齐的两手揣在袖衣里。 大清晨的街上,早起的小贩跺着脚,手不停的搓着。口里一说话,一出气,白呼呼的很显眼。 十月的冬天,是冬月的启门石。在这顺天,如果不是为了生计,没人想起这么早。 纪府 已经快巳时的纪府大门还没有开,褪去朱红色的大门虽然很久都没开过了。但是其侧门却是每天都开着的,不过今天,侧门也没有开。 院内。 步过这四合院的院子,进了堂屋。一盆木炭火燃的正旺,火苗有黄、有红、有紫。在这盆炭火的散热之下,整个堂屋暖呼呼的。 但是,这堂屋虽然暖和,那坐在火盆旁的人却很冷。 直接她的脸色很白,有些沧桑无力之感,没有一丝丝的红晕,在这炭火的映衬之下,更显得格外煞白。 堂屋内没有其他人,就她一人。一人如此,屋内似乎冷的更甚! 此人正是纪由的夫人。 此时此刻,其为何如此。只因一点,那就是她听说宋杰乾死在了平山。 犹记得消息传来的那一刹那,她整个人直接就晕倒了。宋杰乾是她看着长大的,就像她的亲生儿子一般。一听宋杰乾死了,她怎能不伤心。 只记得当时纪由安慰了她很久,但是她的心中依旧很伤心。今日一早,起来之后就坐在了这里。那侧门也没开,或许是忘了吧,或许是等着来人敲门。 纪由不在,纪由此时奉旨到了那文渊阁。 ——— 文渊阁。 又是那处很是雅致的小院子,此时院中只有两人。 一位坐着的是张居正,站在其身前的自然是纪由无疑。 自平山之战结果落实之后,当那消息传回文渊阁之时。张居正立马在第二日也就是今天就将纪由叫了来,因为他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天。 武林除矣,再无阻碍乎! 张居正茗了一口茶,问道:“怎么,我看你有些不高兴?” 纪由答话,很是恭敬,道:“弟子没有,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武林事就结束了。弟子还以为解决着千年武林少说也得要个十几年呢!” 张居正道:“快吗?算算时间也不算快了。如果真的要个几十年的话,那我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纪由一听,不由额头冒出冷汗,立马回答道:“师父说哪里话,我看师父身体硬朗着呢!” 张居正摆手,毫不在意纪由的样子,道:“但愿吧。不过这次能这么快就将武林根除,你的功劳不小。我很是满意,当初我果然没看错你。” 在张居正眼中,纪由已经被他握的死死的了,无论纪由心中有什么想法,他都翻不了天。再者说了,他心里明白。这纪由是个聪明人,不会拿自己的前途来开玩笑。 纪由抱拳,道:“师父谬赞了,此次能彻底根除武林之事,全仗师父谋划。将整个事情都计算的清清楚楚,徒儿不过是起个锦上添花的作用罢了!”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说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这一次,这功没人会跟你抢!” 纪由立马答话,道:“是!” 张居正又问道:“对了,此次说的虽然是双方同归于尽。不过你有没有去看个仔细?” “弟子因家中之事没有亲自去。但是弟子派了我手下最值得信赖的锦衣卫亲自去了一趟平山!” “如何?” 纪由回禀道:“据他回话,平山原本有一处断崖,但是现在那里已经变成了一处很深的斜坡沟壑。看其变化,显然是炸药爆炸所致,而在这斜坡半腰处有几句白骨,是谁的已经难分。但是其骨坚硬无比,显然是高手遗骸。 且据他所言,斜坡下似乎散发着阵阵尸臭,显然大量石块之下有许多尸体。但是碍于挖掘难度过大且危险,加之即使挖出来了也难辨别身份。 所以,就没有探明。不过所有加起来一看,平山一战。武林和冯离等人必然是折损过大。再加之这冯离等人无一人归来,不说其他,按着常理,他们已然赴了黄泉!” 纪由所言正是那去平山一探的锦衣卫所说。不得不说,纪由手下这人这判断力是真的很强。就像是其当时就在那平山一般。不过幸好断崖颇深,不然,尸体必然被挖了出来。 张居正点头,再问道:“是这般。那你有没有探明那些火药如何而来?” 纪由没有隐瞒,“出自广平府!” “广平府~”张居正一听,不由笑了,又道:“名师出高徒啊,看来你徒弟此时估计过的好的很吧!” 纪由一听,后背不由一凉,有些哆嗦,道:“这~这个弟子不知!” 见纪由如此,张居正微微一笑,道:“你不用紧张,他是你徒弟,自是我徒孙。我不会寻他的,我就当他死在了平山,因除灭武林余孽而死。” “谢师父!” 纪由一听别无二话,直接单膝下跪抱拳到。 张居正微微起身将纪由扶了起来,且道:“起来吧,你我师徒二人何须如此客套!” “是,师父!” 张居正手背着,道: “对了。这次冯离死了,武林事也解决了,四部十六局也该散去了。不过这几年来四部十六局可是补充了很多人进去,这些人我想全部纳到一起,然后让你官复原职。这个,你应该没问题吧?” “弟子领命!” 纪由那敢说有什么问题,连一丝一毫的迟缓都没有直接就同意了。 他心里明白,除去了武林人。但是这大明仍然有些人想阻挠这新政。所以,张居正需要一批人帮其处理。一开始他没有足够的人手,而且已有的还会受到冯保的阻挠。 但是现在,通过成立四部十六局,武林灭了,人手够了,冯保最大的帮手没了。所有的一切都足够了,就差一个领头带起这一帮人了。 此时此刻,纪由怎敢不同意?怎敢有问题? “那就好,回家等圣旨吧!” 张居正见纪由如此恭敬和积极,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刻,他仿佛看见了一个梦中常见着的场面在向他招手。这一刻,触手可及! 第二百五十七章 战后余后音,起身赴桂林!(四) 又是一个月后 两个月的时间不长,但是在这两个月之间,平山发生的一切,全都传遍了整个大明。 别说大明,即使东至扶桑、西至西域、北至瓦刺、南至三宣六慰。只要有心,皆闻之! 毕竟这千年武林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没有人会想到他竟然止于此。但是,同样没想到的是这末世的武林人竟然如此的有骨气。 临了临了一场战,竟然还与这大明朝廷过半的顶尖高手同归于尽。说实话,听此消息,无不让人咋舌。 现在明明是快近腊月,按着常理来说这些大明百姓都应该去积极的准备过年关的东西才对。但是谁能想到,现在大明各处,无论是街头街尾,还是茶楼酒肆。处处是人头攒动,议论声极其热烈。 而他们议论的内容,不用细想,此时这次的平山之战无疑。 不过这一次,由于所说没有一人活着出来,只知道结果是两败俱伤。 所以,现在这些大明百姓的谈论全是猜测。有人觉得武林人绝对有活着的,亦有人认为朝廷人有活着的。更有甚者觉得这次所传出的两败俱伤是个幌子,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视听。 至于这判断是怎么出来的,倒是格外的简单。那就是在这些百姓的心中,千年武林毕竟是有着千年的底蕴,朝廷虽然能有一时之力。但是比起武林的底蕴来说,终究还是有些差距。 不过这种看法着实有些站不住脚跟。因为从一开始,四部十六局的雷霆手段就灭了很多武林大派。有些虽然没被灭,但是却归于山林,不敢再出。似乎在一开始,就有一部分人觉得这武林即使再厉害也没用。 因为四部十六局代表的是这朝廷,是这当世的大势。倾一朝之力,怎么能灭不了这千年武林。 当然无论他们怎么说,都只是他们自己的判断,因为不会再有消息放出。至于这最终的消息在人们口口相传之后会变成什么。没有人能够预料出来,因为人言可畏。不说传之正确与否,就说能否顺着原意传下去,这都是两说。 但是,无论怎么言说。即使将这武林的末世所发生的一切写成了书,有些人始终是少不了的。 至于都有些谁,那就要看此时此刻那茶楼酒肆,街头街尾,围成一群不停议论着的百姓了。 光州,大河村 这是近腊月的日子,大河村的那处屋落下的那层层田地已然银装素裹。 放眼望去,满山遍野的景,谈不上大地在这冬雪下换了新衣。但是比起初春、对之盛夏、与秋黄而论,此时的大河村确实是另一番景色。 此时此刻,朱、沐二人家中早已燃起了暖身的火。因为家中没木炭,所以火势柴火,但是对于上官霞二人,倒是也不太影响。 坐在火堆旁,上官霞二人看着朱晓凡二人通过信鸽寄回来的纸条。寥寥几行字,但是足以让上官霞二人心中一直悬着的那块石头落下来。 我和木头疼跟宋去桂林府救其心上人,不日必返,勿念,朱晓凡字! 不过就这么几个字,上官霞二人却开会看了很多次。看完之后上官霞还将这纸条给贴身收了起来,就像是生怕这纸条上的话是假的一般。 此时小许木正拨弄这一根木棍,静静的看着火堆,就像是在等着什么一般。 柴火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堂屋内倒也不见得有多安静。屋外飘着微微雪花,如弱柳扶风一般。 此时不见得有多冷,不过等着化雪时那又是两说了。 许夏儿手托着下巴,看着门外,问道:“妹妹,你说坤哥他们跟着宋杰乾去桂林什么时候能回来?” 上官霞想了想,道:“桂林府离平山不近,按着这书信的速度和他们的武功,如果只是一来一去,明年开春应该就能回来。 不过他们说的是帮宋杰乾去寻回心上人,我想以宋杰乾的身份,他的心上人自然不是什么小人物。所以我估计他们必然会有耽搁,但是按着晓凡所说的不日返回,我想最晚也就是五月份左右吧!” 上官霞说的很是客观,而且时间估计的倒也是很全面。不过或许是心中还是太舍不得朱晓凡的缘故,在她心里,她特别想朱晓凡赶快回来。 许夏儿一听,叹了一口气,道:“那还有半年啊!” 上官霞安慰道:“嗯,最长也就半年。姐姐也不用心急,很快的!” 一听上官霞的话,许夏儿捂着嘴打趣了起来,道:“咯咯,妹妹倒不用安慰我。成亲到现在,坤哥也不是第一次离去了。倒是妹妹你,新婚燕尔,心中估计有更多的牵挂吧!” “姐姐又开妹妹玩笑了!” 上官霞一听,脸色绯红,满是羞涩。 笑过之后,二人又安静了下来,因为在两人心中。无论是新婚燕尔,还是老夫老妻,她们都希望自己心中所秒之人能够早些平安归来。 短暂沉默之后,许夏儿又问道:“妹妹,你说他们此去有危险吗?” 许夏儿少出这大河村,对外面的世界也不太了解。这种事她心中也没有什么判断,只能问上官霞。 上官霞顿了顿,道:“姐姐放心吧,以他们三人的实力,这大明朝能打得过他们的还真是屈指可数。而那桂林府恰恰又没什么高手,姐姐尽管放心。” “真的吗?” 上官霞再道:“我难道还要骗姐姐你不成,再者说了,有晓凡在,以他的性子,绝对是保命为上。所以姐姐尽管放心!” 许夏儿微微点头道:“那就好,听妹妹你这么说,我的心里就放心了!” “嗯,放心吧!” 握着许夏儿的手,上官霞也点了点头,很是肯定。不过他的心里却在为朱晓凡二人不停的默默祈祷着。而许夏儿又何尝不是。 “喔,熟了。娘,干娘你们看,这火堆里的馍熟了!” 正此时,一直期待的盯着火堆的小许木突然叫了起来,很是兴奋。 此时屋外,雪停了,天转晴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桂林丘山遇,帐中诉长情!(一) 腊月,桂林府 经过两个多月的赶路,朱晓凡三人终于是赶到了这桂林府。 本按着三人的速度,不到两个月就应该赶到才对。不过三人为了保险,免得被人发现了。所以一路南下都是走的羊肠小道,不敢抱有一丝丝的侥幸心理。 因为三人走在一起,那标志性的武器和搭配,实在是不想让人看出来都难。故,为保证万无一失,三人都隐而度之。 到了桂林,本是腊月。但是此地依旧是真真暖意,不似北方,寒意深深。 说实话,三人当中除了沐坤对这种情况能很适应之外,宋杰乾还好。至于朱晓凡,基本就没怎么在南方的冬天呆过,身体倒反而有些不适合。 入桂林府时是腊月初,不过现在也快近了腊月底。来此地已经快一个月了,朱晓凡三人还是没有任何的行动。 不是他们不想早早的完事,而是他们全然没有任何的机会,这机会并不是说他们没有冲进靖江王府的机会。而是说他们根本就见不到那纪小小。 人都没见着,即使有再好的计划也实施不了。 所以,这近一个月以来,已经易了容的这三人一直待在桂林城内的一处客栈之中。静静的等待着机会。 在这期间内,宋杰乾也曾潜入靖江王府内去打探过。不过没有目的的寻找,在那诺大的王府之中,要寻出一人着实有些难度了。 更何况,似乎这靖江王府对这纪小小有些故意藏着的一般。因为按理说朝廷做媒的婚事,这纪小小过来就该是这靖江康僖王朱任昌的正妃才对。但是宋杰乾等人私下问着,却很少有人知晓。 说实话,这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所以一开始到现在,宋杰乾都没有寻出一个合适的方法,只能等着。 客栈屋内 小二将午饭三人所点菜都放在了桌子上后就退出了房门,朱晓凡三人坐在桌边,边吃边聊着。 其实这家客栈的老板现在很郁闷,因为时下已近年关。按着以前的时日,他们早就准备过年的事宜了。但是谁料到朱晓凡三人于此一住就是近一个月。 虽然这店家无奈且好奇,但是却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所以,当朱晓凡三人掏出足够的银两之后,店家倒是想的开,大不了过年之时家里多几个人罢了。 跟往常一样,吃了没多少,朱晓凡就放下了筷子。看着这桌子上的菜品,纵使朱晓凡是个乐观的性子,但是他却依旧有些吃不惯这味道。 所以,每次吃饭之时,他大多都是吃吃而已。 放下筷子之后,看着有些心事重重的宋杰乾,朱晓凡问道:“宋兄弟,你上午可打听到什么了没?” 听着朱晓凡问话,宋杰乾回过神来,沐坤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毕竟此来就是为了这番事,如果一直拖着,那算是什么? 再者说了,已经快一月了,不能再拖着了。 “腊祭!” 宋杰乾只此两字。 腊祭,为何? 据记载:腊祭这种中国民俗最早始于周代。不论官宦之家还是平民百姓家,年底都要举行一次“岁终之祭”,规模之盛大隆重为一年中之最,这次祭祀活动的名称就称作“腊”, 据《风俗通》记载:“腊者,猎也。因猎取兽祭先祖,或者腊接也,新故交接,狎猎大祭以报功也。” 此腊祭活动为一直传承之,源远流长。至今,虽不及以前之盛,但却不至于衰。 沐坤问道:“腊祭?就这几天吗?” 作为黔宁王的三子,对于腊祭这种活动他以前也有过参与,但是后来发现腊祭实在是有些无趣。所以,去了几次后就没去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腊祭。 不过此时的朱晓凡有点懵,因为他是真的不知道这腊祭是个什么东西。在他看来,腊月就是下雪,就是过年的前夕。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宋杰乾站起身解释道:“靖江王府组织的腊祭在明天开始,由靖江王朱任昌亲自主持,王府上下都会去丘山狩猎,以狩猎的猎物作为腊祭的祭品! 按着以往的惯例,腊祭一开始之时,王府女眷会呆在山脚下的帐篷里等着男儿出去狩猎归来,然后一起祭祖。所以,我想乘着这段时间去寻一寻小小的踪影!” 宋杰乾将计划合盘托出,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相对在靖江王府而言,这临时搭建的帐篷应该更利于他寻人。 而且不在王府之中,也更利于他寻找人。这是他最后也是最好的机会,过了此机会,他不知道下次又将是何时。 所以,腊祭不可错过。丘山不可不去! “趁着腊祭,可以!” 沐坤点头,没有其他的意见。现在他心中倒是格外迫切的希望这宋杰乾能早点将那纪小小找着并带走,那样此处事了,他也可以早点回去了。 这次离家时间实在是有点长了,虽然有话曾言,时间能冲淡一切。但是对于沐坤而言,离家时间过得越久,他就越想家里。因为那温暖的小家之中有太多他放不下的人和情。 朱晓凡也起身,很是肯定的说道:“行,就腊祭。虽然我不了解这腊祭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听着你所说的,我想着腊祭绝对是个很好的机会。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好好把握。 到时候你就去放心的寻找你那纪小小,我和木头就负责帮你解决其他的事。宋兄弟你尽管放心去找你的心上人,其他的有我和木头!” 朱晓凡如此,除了实在是看不下宋杰乾如此般牵挂之外。同样的,他也想回家去了。特别是在这个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之阖家团圆之时,他就更加的想家。 听着朱晓凡二人的话语,宋杰乾转身对二人抱拳,很是客气道:“多谢两位兄弟,杰乾无以为报,只能感谢!” 不过话虽然客气,但是言语之间流露的确实一种感动和高兴。对于宋杰乾而言,于退出朝廷之时还能碰着朱晓凡二人这般的人。他这一生倒也不亏。 明日,丘山! , 错误 第二百五十九章 桂林丘山遇,帐中诉长情!(二) 丘山 丘山靠近临桂县金州,山不高,但是广。林不深,但是远民镇。 所以,此地野兽多,但是却没有什么大型猛兽。故而,从靖江王驻藩于此之后,丘山就一直是年年腊祭的首选之地。 简言之一句话,这丘山乃是王府狩猎之地。 一大早,天还没亮,星也未坠。靖江王府就出了一行人。约是有一百三四十号人,前六人为仪仗,紧接着为护卫。 护卫之后是穿着骑射服的一群贵人,他们骑着马,挎着弓,打着哈欠。看他们那惫懒的模样,显然平时从未起这么早。 而这群骑马的贵人约是有七八人左右,长相颇为相似,很明显是一家人。而其中有一人长的很是魁梧,当然他的魁梧只是相对于那些惫懒的贵人而言。 而在暗中观察着这支队伍已久的宋杰乾三人则是死死的看着那名男子。因为据他们于此地一月的消息来判断,此人正是当代靖江王朱任昌! 在这群骑马之人的身后,紧接着就是一顶顶轿子。 这这些轿子都是普通色,不是红黑白之色。轿子有五顶,四人一抬,倒未违制。 走在最前面的勒顶轿子应该是朱任昌的母亲,也就是上一任靖江王妃,即当代靖江王府的实际掌权者。 而其后,按着礼制,应该是朱任昌的正妃。即纪小小所坐的轿子,故而这轿子才一出来,宋杰乾的那双眼睛就死死的盯着勒顶轿子。那眼神,就像恨不得将这轿子看穿一般。 此轿子之后还有三顶轿子,不过却不那么引人注意,至少此时,有意者已然无意观察最后三顶轿子。 而这五顶轿子之后则是一众持刀卫士,相较于前面,后面的卫士还多了不少。卫士之后是一行扛、背着东西的役力,他们不过五十人左右,却要负担这次腊祭出祭品外所有的需要。 而在他们之后,又是几个仪仗。不过这仪仗相对于前面的那仪仗来说,那差别就有些大了。 单看着这一群出行的队伍,很是阔气,在诸多藩王的腊祭之中比之来看,这靖江王府的腊祭绝对能排在最前面。 而且可能是天高皇帝远的缘故,他们做事倒也是很张扬。走在最前面的仪仗才一出王府,直接就击起了铜锣。 这铜锣一击,可好了,今早公鸡打鸣都可以省了。 这锣声一响,谁还能睡着,再加上滴滴答答的马蹄声。即使还想再睡一个回笼觉,那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了。 不过或许是这桂林府的百姓已经是习惯了或者说是自己知道无力改变这现实问题的缘故,他们并没有说着什么,甚至是抱怨什么。而是趁着醒了,早早的起了床,准备着自己家里的腊祭。 其实这些百姓心里都明白,习惯是一个原因,无力改变才是最主要的。这这种情况别说是他们无力改变,就连着桂林府的知府也不敢对这靖江王说一丝一毫过份的话语。 自明朝成立伊始,朝廷对官员的压制那可不只是说说而已。犹记得明朝初年,在太祖皇帝的打压之下,很多人情愿不为官。因为入了朝廷,进了仕途,一不小心就可因为贪欲什么的命丧黄泉。 所以,如那时,谁还敢入仕途。 但是太祖虽然对官员打压的比较狠,但是对他那些子孙后代可是相当的客气,相当的好。 不说其他,明亡之时,朱姓皇室后人已超过两百万人。就这人数,足以说明一切。 故而,这当地的官府对待这靖江王,那是就像对待皇帝一般,不敢走一丝丝的不尊重,不敢有一丝丝的越矩。 所以,对待靖江王平时的所做这桂林府知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中只想着任期快点到,早些换一处没有藩王的地方上任。那样,他也不至于此。 一路铜锣声,一路马蹄声相随,迎着初阳,背着散去的黑夜。靖江王府一行人齐齐的向丘山赶了去。 而朱晓凡三人则是仅仅的跟在后面,不过却不敢跟的太近,因为他们不知道这靖江王是否安排了高手暗中保护他们。 虽然朱晓凡三人一点都不惧怕什么靖江王安排的高手,但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朱晓凡直接一路暗中相随而去,同时很是警惕的盯着四周。 约是一个多时辰后,快辰时四刻左右。 眼中已然出现了丘山的轮廓,没有什么雾蒙蒙的感觉,入眼就是一片片密林。 此时,仪仗止了铜锣,在前方悄悄的走着。毕竟如果大张旗鼓的进去的话,估计等进去了,里面的走兽也差不多跑完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一直走在最后的那一群人在靖江王手一挥之下很是迅速的就向最前面走去。而且扛着东西的他们很是迅速的就从众人视线中消失了。 见他们此般速度,想来也是老手了,看着他们离去,靖江王一行人则是慢悠悠的走在后面。因为前去之人是为了搭好行帐,他们跟快了好像也没什么用。时间就那么多,人到帐好。 此时所走的已经不是官道,骑马倒还好,抬着轿子走着倒很是勉强。不过这些轿夫也不是第一次来此了,四人一顶,很是默契的走着。道子虽窄,但是他们却依旧很是平稳的抬着轿子仅仅的跟在其后。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巳时初吧,冬天的太阳倒是正好在这丘山冒了个头。对比着时辰,想来是视觉的问题。 “下马!” 到了地点,看着搭好的帐篷,朱任昌直接挥手下马。 此时很是正式,纵使平常那些惫懒的贵子们此时也不敢走丝毫犹豫、庸散,直接就很是迅速的下了马。 “落轿,启轿帘!” 见靖江王等人下了马,负责轿子的仪仗很是适时的叫了一声。 继而声落之后,靖江王先是迈开大步子到了第一顶轿子,启开轿帘。轿帘一启,一名四十近五十岁的华贵夫人出了来。 此人正是靖江王的母亲。 扶其下轿之后,靖江王缓缓的走向第二顶轿子,手缓缓搭上了轿帘。 而此时,在暗中死死盯着第二顶轿子的宋杰乾手心已经出了汗。 第二百六十章 桂林丘山遇,帐中诉长情!(三) 背后是林木,身旁是朋友,手心是汗水。 宋杰乾的眼睛没敢移开一丝一毫,没敢移动一分一寸。他太害怕了,害怕一不小心就看不见了。 只见得轿帘缓缓开了,一直白皙的秀手在帘子开了之后就慢慢的伸了出来。明明这都是很快的动作,但是这一切在宋杰乾看来却是那么的慢。 手一出来,靖江王直接很是温柔的一把握着。看着这一幕,宋杰乾的心都要碎了。 低头,迈脚,身子缓缓出轿,宋杰乾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一般。他的手死死的握住手中的扇子,用力之大甚至是发出了阵阵声响,看着朱晓凡二人实在是有些咋舌。 显然,于今日,他们是真正的明白这宋杰乾真的是很爱这纪小小。不然,如宋杰乾这种注重自身的人,怎会有这种情绪流露? 下轿,搭手,抬头,一瞬三个动作,很快又很缓。 当那下轿之人抬头的那一刹那,宋杰乾的心里懵了“不是~~不是~” “先看着!” 宋杰乾不仅心里激动,而且其身子更激动。要不是一旁的朱晓凡手疾眼快一把就将宋杰乾摁了下来,宋杰乾估计就跃了出去了。 “呜~” 宋杰乾手锤着地,一声声呜咽。此般都未见着纪小小,他不知道这纪小小到底在哪里?他更不知道他这一生还能不能见着纪小小。如果见不着,那他这一生,怎能安心。 他心中此时已然是绝望了,苦苦等待近一个月,没想到于此,连人都未见着。 宋杰乾在心中大叫着,老天,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我?为什么? 宋杰乾快崩溃了,视线也模糊了,如果不是朱晓凡摁着自己,宋杰乾估计已然杀了出去。 这一刻,宋杰乾很想杀人,想将靖江王府的人全部杀光! 正当此时,一旁的沐坤指着余下三顶轿子,对宋杰乾道:“宋兄弟,快看,后面三顶轿子出来人了。你快看!” 听着沐坤的话,宋杰乾心中已然是不想再看。没了心中人所在,看了,又能如何? 但是他还是抬起了头,看了眼余下三顶轿子,但是就在看了的这一瞬,宋杰乾差点就又跳了起来。 “你……~” 朱晓凡很无语,又是一把,直接又将宋杰乾摁了下来。虽然朱晓凡现在很无语,很不理解宋杰乾为何如此。但是他却能明显感觉到这一次宋杰乾是激动所致,从未有过的激动! 宋杰乾盯着下轿的一人,回头激动的对朱晓凡二人说着,有些无与伦比道:“朱朱~兄、沐兄,小,是小小~” 看着宋杰乾如此,朱晓凡二人心中只能替他高兴。除了高兴,也再无其他。毕竟宋杰乾这起伏实在是有些大了,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是决然不会相信的。 不过就凭这一点,至少能说明宋杰乾真的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只是以前那位置身不由己,他不能做他自己,但是现在,已然可以! 朱晓凡问道:“谁~谁是?” 他和沐坤二人都不知道这纪小小到底是谁,如果不问是谁的话,以后都不知道怎么寻人! 宋杰乾指着第三顶轿子道:“第三,小小是第三顶轿子,第三顶!” 顺着宋杰乾激动的手,朱晓凡二人望了去。 入眼只见得一娇娇女子,身不过五尺半,穿着华贵中带着朴素,以蓝青色为主,少许红色。戴着头饰,插着金簪。度着小步子,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的向那第一顶轿子的妇人走去。 此人,正是宋杰乾日思夜想的纪小小。 说实话,此时的纪小小跟以前差了太多。犹记得上次在应天府时,纪小小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很活泼,很开朗。但是不知怎么的,此时她的模样,多了一副似黛玉的模样。 看着她那副心事重重,还有些强颜欢笑的样子。宋杰乾心中就无比的心疼,他觉得纪小小来这靖江王府之后一定受了不少苦,不然她也不会是这般样子。 在宋杰乾的心里,纪小小从来没有如此过。所以这一见着之后,宋杰乾由开始见着之后的激动变成心疼。他想立马就冲出去带走纪小小,并且将所有欺负过她的人全部给杀了。 因为在他的心中,纪小小只能他来疼,其他人,不可欺。 走至妇人前,纪小小很是恭敬的对那妇人行礼,继而道:“小小见过母妃!” 纪小小言语谈不上有多积极,也谈不上有多冷淡,只能说她的这问候就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一般,没有带丝毫的情绪。 “嗯!” 而那妇人,也就是当代靖江王的母亲则是冷冷的应了声,看也没怎么看。其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第二顶轿子下来的那位女子。 至于其他人,见着纪小小也是不冷不热,只是点点头,也没说什么话。即使是那靖江王,也是如此。 纪小小见此直接退至一边,淡淡的看着众人,眼中也没什么色彩,就像看淡了一切。 而此时,第二顶轿子下来的那名女子在纪小小行礼之后跟着行礼道:“云裳见过母妃、见过纪姐姐!” 不过这云裳礼还未行下就被那妇人拉了起来,并满是爱怜道:“好好好,快过来,让母妃看看你。这一路坐着轿子过来有些颠簸,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小家伙有没有闹腾!” 而靖江王看着这女子来后,也是满脸的笑意。至于其他人,就像生恨不得立马上前用脸给其暖脚一般! 显然,此女子绝对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不然也不至于相较于这朝廷正妃纪小小,她在靖江王府的实际地位会高这么多。 见着云裳之后,朱任昌道:“嗯,母妃你就和裳儿去主帐篷等着。其他人去右边帐篷,至于王妃,你去左边的那顶帐篷吧!” 妇人点头道:“好,王儿小心啊!” 骑马挽弓,朱任昌道:“母妃放心!” 继而看了眼含情脉脉的云裳,朱任昌喝道:“其余所有王府男儿,随本王去丘山深处,腊祭狩猎开始!” “是!” 作者淋抻说:很对不起读者,诚挚道歉,真的不好意思 第二百六十一章 桂林丘山遇,帐中诉长情!(四) 只见得一阵齐齐应声之后,一众王府嫡系男儿直接上马,跟着朱任昌就向丘山深处奔了去。 而就在他们骑马肆意的向这丘山深处,随来的一行人也迅速的跟上了他们。除此之外,还有一批人向着丘山周围掠了去。 显然,这些人都是为了保证这些王公贵族不至于空手而归所准备的。毕竟狩猎这件事,对于这些习惯了养尊处优的人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故而,为了保证待会儿祭祀之时有足够的祭品,此举不能不做。 见人行远去,妇人缓缓开口,不冷不热道:“行了,都进帐子里去吧,外面站着也不是事。云裳,你跟着我进去先!” 说完之后,其很是温柔的就把这那云裳的手,缓缓的就向着正帐走了去。而在这二人走后,其他人也纷纷跟了去,显然是刚才没有见礼的原因。 待见礼之后,这些人应又得各自去各自的帐篷。因为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靖江王妃母亲只想跟那云裳待在一起。 众人进去之后,帐篷外就只剩下纪小小与扶着她的一名丫鬟和一群正忙忙碌碌的役力。单看着,被冷落在一旁的纪小小格外的孤独。 犹记得自己开始的景象,但是那只是个过场。自成亲到现在,那靖江王没有进过她房间一次,他那母亲也没有正眼见过她一次。 所以,现在在整个靖江王府,她就只是个摆设而已。只有个靖江王正妃的名头,除了这名头,什么都没有。在府里,也只有一般的下人会在不是那么正式的场合对她稍微恭敬一点,其他人,则是对她理也不理。 想着以前在顺天时的场景,纪小小夜里不由常常落泪。但是落泪又能哪般?她知道她自己改变不了什么,自离开应天后山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死了。她只希望她所挂念的人,一切都好!其余的,再无。 行至自己帐篷前,纪小小对扶着她的丫鬟说道:“小圆,你不用管我,去准备其他的祭祀用品吧!” “是!” 丫鬟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退下了。 望着忙碌的王府众人,听着主帐篷中传来的嬉笑声,纪小小面色落寞,心中的孤独感更甚几分。 “唉~” 但是奈何,此境无从改变,纪小小只是叹了一口气,转身缓缓就进了帐篷。 而此时,一直在不远的隐匿之处看着这一切的宋杰乾眼中全是怒火。如果不是情形之故,他现在绝对是想去把靖江王府的所有人都杀光。 他是温润如玉的样子,在朝廷、在江湖、在世间,他都愿意,都可以去做一个谦谦君子。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怒火,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在乎。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而纪小小就是他宋杰乾的逆鳞。 见此,朱晓凡拍了拍宋杰乾的肩膀,缓缓安慰道:“沉住气,现在不差这么一点点。不能因一时冲动而前功尽弃!” 他看的出来宋杰乾对那纪小小的情感,也知道这宋杰乾因和愤怒。但是正因为如此,他反而越需要宋杰乾平静下来。冲动误事,这是正理。 冲冠一怒为红颜,此举虽满心中愤怒。但是却不能与红颜终老,只是凭借着一腔怒火,当时虽然快意万分。但是事后,不知道有多少的伤悲。 “嗯!” 宋杰乾重重的点了点头,手中握的更紧了。 时间缓缓流逝,一个时辰过去了,朱晓凡三人却没有任何的行动。因为三人知道,此时此刻并不是行动的好时机。他们要在保证万无一失的前提下将纪小小带走,并且带走纪小小之后,还不能牵连到纪小小亲人。 此举要成,绝对不是易事。故,三人要仔细思量。 但是无论他们怎么计划,想在着光天化日之下将纪小小带走,而且还要保证这靖江王府不会上报朝廷,这难度真的是有些大了。 即使宋杰乾自小就以谋划闻名,但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事情放到他自己身上的缘故,他是一点点主意都想不出来。 此时宋杰乾的心里普通有千万只蚂蚁一般,急得不行,但是他的脸上却尽量保持着平静。因为他知道,于此时,再急也不能表现出来了,那样只会人他们三人都着急。 见着宋杰乾一直没想出什么方法,朱晓凡灵光一动,道:“宋兄弟,要我说你这次先不要计划着把你心上人带走,如何?” 谁知宋杰乾一听,急了,道:“嗯?不带走?你什么意思?” 见着宋杰乾的样子,朱晓凡瞬间明白这宋杰乾理解错了。他可不是不想让宋杰乾带走他的心上人,只是他觉得今日或许不是最佳时机而已。 故,朱晓凡立马解释道:“宋兄弟你别想多了,我的意思是既然今日不能将你心上人没有后顾之忧的带走,那我们为何不换个日子?” 宋杰乾犹豫了,问道:“这……说的有理,但是下次又是何时?” “下次,下次寻她的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了。” “什么意思?” 朱晓凡再次解释道:“很简单,你现在入帐去问清楚她的住处和王府内部之事。到时候我们回去细细的商议一番,我想必然能寻出一个绝佳的方法。” 一听朱晓凡的话,宋杰乾立马就反应了过来,道:“有道理,朱兄所言有理!” 宋杰乾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也变成了因为爱情而脑子不够用的样子,但是因为爱情,他却觉得值得。 朱晓凡摸了摸下巴,道:“那就行,那你现在就稍稍的潜进去,木头暗中跟上靖江王等人,一为放风,二让他们回来晚一点。至于我,我去给他们的吃的加点东西,让这些王公贵族多跑跑路。” “好!” 沐坤点头,就欲离去。 而此时,宋杰乾对朱晓凡二人抱了抱拳,道:“多谢两位兄弟了!” “说这些干嘛,趁着人少,快去吧!” 朱晓凡摆了摆手,就和沐坤离了去。而宋杰乾见此,看着纪小小所在的那顶帐篷,直接嗖的一声就掠了去。 第二百六十二章 桂林丘山遇,帐中诉长情!(五) 帐篷前的人本就很少,大多在忙前忙后的。而纪小小因为不受王府人待见的缘故,其帐篷前人就更少了。 倚着一身轻功,寻着无人之时,说着帐篷就缓缓贴近了纪小小帐前。 行至帐前,宋杰乾突然有些犹豫,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进去。虽然心上人就与自己隔了这一层帐帘,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下不了决心挑开。 不过其心中虽然纠结万分,但是他手上的动作却缓缓的搭在了帐帘上。一或许是因为其手不由心,二或许是因为他知道如果拖着的话,或许就会被其他人看着了。 “谁~?” 帐帘才微启一角,光也没透过去多少,但是帐内的纪小小却敏锐的感觉到了。直接转身一身喝问,同时衣袖瞬间抹过了眼角。 宋杰乾进帐,看着眼前人,很是心疼,道:“你哭了?” “你是~?” 进帐的宋杰乾正好背着光,再加上纪小小眼中有些模糊,所以一时没有看清来人是谁。 但是,她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很温柔。总觉得自己以前在哪里听过,或者是在梦中梦到过。 本有千番话语要言,但见着真人后,话至嘴边,却不知如何言说,只是道:“是我,小小,是我!” 一边说着,宋杰乾一边缓缓的走向了纪小小。随着离纪小小近了之后,纪小小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终于知道这个让他熟悉的声音是谁发出的。 那是她日日夜夜想着的人,尤其是来了这靖江王府,她的思,念更甚! 纪小小捂着嘴,满脸不敢相信的呜咽道:“乾~乾哥哥~是你,是你吗?” 她想大声叫出来,激动的哭出来。但是她知道如果帐内声音过大,那必然会引来王府之人进来查看。她不想,不想宋杰乾走。 “是我,是我!” 宋杰乾轻声不停答到,继而直接一把将身前的纪小小抱在了怀里,缓缓的摸了摸她的头。 帐内是临时的炭火,相较于外面,暖呼呼的。帐内除了几张椅子也再无其他,帐外人忙忙碌碌,没有人来帐内看视。 这一刻很静,这一刻很安,这一刻,很美好。 宋杰乾多想这一刻能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此生结束。看着怀中纪小小伤心激动的样子,宋杰乾心中爱怜更甚,其心中那一股想把纪小小直接带走的想法也更甚了。 但是他知道这一次不是最好的时机。光天化日之下,靖江王府的王妃跟着一男子跑了,这消息只要传到顺天去,他师父和师母必然会受到牵连。 那不是宋杰乾想看到的。所以,正如朱晓凡所建议的,这事要回去从长而论,不能因一时之气就做了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 而且这几年都等过来了,他不缺这几天。他想要的是跟纪小小一辈子在一起,在一起好好的过日子,而不是整天都提心吊胆的,还要受到良心的谴责。 那不是宋杰乾想要的。 呜咽了大约十几息的时间,纪小小将自己埋在宋杰乾怀里的头抬了起来。看着她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纪小小问道: “乾哥哥,你怎么来桂林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不知道当我听见你死在平山之时我有多伤心。我以为,以为我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 看着纪小小担心的模样,宋杰乾更是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道:“放心,我永远都不会出事,会一直好好的。” 此时的宋杰乾格外的温柔,见着纪小小,他心中那块最温暖的地方不再空余。他喜欢,他乐意,他想将他心中最温暖的那块地方留给纪小小,只想留给纪小小。 “嗯,小小相信乾哥哥。只是因为当时消息传来之时小小不知道真假,而且人们都那么说,再加上官府也那样认同,小小自然就信了。” “乾哥哥知道,是乾哥哥没有来找小小,让小小担心了。小小你放心,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第二次了!” 宋杰乾字字温柔情深,在这静幽的气氛衬托之下,他的言语更显得真挚!且其说到后面之时,甚至还举起了右手,做欲起誓之状。 见此,纪小小连忙拉下宋杰乾的手握住并道:“别别别,我信,乾哥哥我信!” 宋杰乾面带无奈,道:“可是我不起誓,我总觉得说的不认真。” 纪小小被宋杰乾这假装不知所措的样子逗笑了,道:“乾哥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小又不是不了解你。只要你答应小小的,你每次都是做到的,小小又怎会不相信你?” 见着纪小小笑了,宋杰乾高兴道:“小小你笑了,笑了才好看,一直沮丧着脸可不像你!” “乾哥哥来看我了,我自然很高兴了!”纪小小答到,继而不待宋杰乾回话,纪小小又问道: “对了乾哥哥,我爹和我娘他们身体怎么样了。特别是我娘,她总是爱操心,她身体怎么样了?” “小小放心。师父和师母身体好着呢,只是很想你!” 宋杰乾也不知道纪由夫妇二人到底现在如何了,但是想着冯离一死,他师父必然能再被启用。想着此,他觉得他师父身体肯定不错。至于他师母,宋杰乾心中也有些担心。 因为正如纪小小所说的,他师母爱操心。不说其他,就说当他在平山死去的消息传回去之时,他不敢想他的师母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我也想爹和娘!” 纪小小再次伤心了起来。远乡易思家,女嫁心自怜。 见纪小小此番样子,宋杰乾慌了,道:“小小别伤心,我会带你回去见师父和师母的。小小别哭了,你知道我最怕你哭了!” 宋杰乾这人什么都不怕,但是独独怕纪小小流泪哭泣,因为每每此时,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纪小小抹了抹眼睛,抽泣了几声后,问道:“不哭,乾哥哥我不哭。对了乾哥哥,我还没问你怎么来桂林了,还是在这快过年的时候。” 显然,对于宋杰乾突然到来,她很是好奇。尤其是其死迅传来之后,他竟然出现在了桂林府,她就更好奇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桂林丘山遇,帐中诉长情!(六) 终于问到了,宋杰乾一听,脑海中飞速的思考着如何回答这话。 开门见山直接说出目的可能会吓着。委婉的说,但是遇着纪小小他又不知道何为委婉。心中不停的思索着,宋杰乾的脸都要急红了。 见着宋杰乾这副模样,纪小小不解的问道:“乾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宋杰乾被惊回神,连道:“没~没什么?我来此,来此地自然是为了找你,不然我没事来桂林干什么?” “乾哥哥,你确定?” “当然~确定了!” 宋杰乾被纪小小的眼神盯得有点发毛,说话都觉着有些不利索了。 纪小小抬头打趣的白了一眼宋杰乾,道:“乾哥哥,你自小就在我面前说不了谎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呃……” 一听纪小小的话,宋杰乾很是尴尬的转了下头,转移了下目光。 “其实我这次来是为了~是为了~” 见宋杰乾吞吞吐吐,纪小小直接问道:“为了什么?乾哥哥你怎么吞吞吐吐的?” “呼……” 哪知宋杰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像是在下一个巨大的决心一般。这样子,看得纪小小就更是好奇了。但是见此纪小小却知道不能去逼问宋杰乾,于是她也不问,就看着宋杰乾。 约是五息过后,宋杰乾脸色恢复正常色,然后真挚的看着纪小小,道:“其实我这次来是为了带你离开这靖江王府,然后~然后跟我去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说到后面,话还未落,宋杰乾的脸竟然又红了起来。 短暂的沉默,似时间也静止了一般。宋杰乾的话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让纪小小一时说不出话来。 整个帐内全是安静,柴火噼啪,针落可闻。宋杰乾二人,宋杰乾脸红着,但是眼中坚定。纪小小听后脸色羞红,整个人都被宋杰乾的话给惊住了。 约是过了小半盏茶的时间,纪小小开口了,“什么?乾哥哥~你,~你说什么?” 听着纪小小开口,宋杰乾心中舒了一口气。因为在刚才那安静的时间里,他觉得时间过得实在是太慢了。现在纪小小开口了,至少他们不用这么尬着了。 犹豫一下之后,宋杰乾握着纪小小的手,很是坚定的说道:“我说~我说我想带你走!” “~我~~不,乾哥哥,你~” 纪小小见宋杰乾更加坚定,懵住了,看着握着自己手的宋杰乾。纪小小想猛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般,一下就挣开了宋杰乾的手,猛的后退了几步。 “小小~你这是什么意思?”宋杰乾不解到。 因为纪小小这反应实在是太过了,宋杰乾在心中一直觉得这纪小小是爱着他的,如果自己想带着她走,应该很容易才对啊。 纪小小摇着头,眼中出了泪水,道:“乾哥哥,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虽然她心里很想跟着宋杰乾走。毕竟她在这靖江王府的日子过得实在是痛心。处正妃之位,行侧妃之实。上无疼爱,下无尊重,这种日子怎么可能是她想要的。 更何况,那靖江王又不是她所爱之人。跟不爱的人在一起挂名,她又怎么不想走? 但是,事实是她不能走。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走,不然与她有关的人都会因她而死。 宋杰乾有些心痛的问道:“为什么?” 只有三个字,但是却感觉宋杰乾用上了全身的气力,自心底而出的问。 眼中近是泪水的纪小小伤心的说道:“因为~因为我跟你一走,与我相关的人都会被靖江王迁怒。我不想看着我父母他们受到伤害,我不想我们二人在一起之后天天亡命天涯,大明之大,却无我们二人的立锥之地!” 这是她的心里话,这是她最担忧的。即使她现在过的这日子并不是她想要的、即使她可能以后会老死在靖江王府、即使她以后会被靖江王府的人打压。 但是想着那后果,即使现在的日子多么的不顺心、即使想着跟宋杰乾在一起会多美好,她也不能同意。 她不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不是那种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要伤心很久的人。但是,她却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幸福而去伤害养育她的人,那是她绝对做不到的。 “我知道,但是小小~~” 宋杰乾还欲说,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纪小小打断了。 “乾哥哥,我明白你的心,我又何尝不是。如果上天真的给了我们一个完全的法子,我绝对跟你走,但是现在,不能!” 纪小小摇着头,眼中明明都是泪水不舍,心中全是伤痛。但是嘴里说出的,全是坚决的话语。 “我…………” 宋杰乾突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二人四目相对,所隔不过五尺,但是却是那么的远。 两人心中思索万千,但是谁也不能先开口。不,应该说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对方还能接着说下去。 就这样,寂静了半个时辰左右。 宋杰乾开口了,他语气不低也不高,带着些许期待,道:“小小~如果说我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呢?” “什么?乾哥哥~这可是皇上赐婚!”纪小小满脸难以置信。 宋杰乾见事有转机,突然来了信心,连道:“小小这你不用管,你就说你答不答应?” “我~~” 纪小小顿住了,她在心里反问自己,如果真的没了后顾之忧,她要跟着自己的心走吗?这似乎又是一个新的选择。 “我……” 纪小小真的很犹豫,从心而言,她真的很想跟宋杰乾走,但是她又在想,这真的可能吗? 见纪小小犹豫,宋杰乾道:“小小你只管说你想不想,不用在乎我的感受,我只想要你开心、快乐!” 开心?快乐? 这话很真挚,因为自从入了这靖江王府,她就从来没有快乐过。 因为赐婚往往是不受人待见的,再加上靖江王妃母亲一直有心将她的侄女,也就是朱任昌青梅竹马的表妹云裳立为正妃。 如此,何谈开心?何言快乐? 第二百六十四章 桂林丘山遇,帐中诉长情!(七) 宋杰乾的话深深的引起了纪小小的思考,如果真的没有了后顾之忧,似乎离开才是她自己真正想要的。 而且她知晓宋杰乾对她的爱意,且她更了解宋杰乾的性格,如果此番她没有答应的话。不仅她这一生会后悔,宋杰乾一生也是孤苦。 沉默许久,宋杰乾没有催促纪小小。因为他心里也想着要一个纪小小的答案,如果真的纪小小不答应的话,那他也不会强求。他会默默离开,将纪小小永远放在心里。 “乾哥哥!” 纪小小缓缓开口了。 “嗯!” 宋杰乾答应一声,很是平静的看着纪小小。他尊重纪小小的选择,无论是何,他都会尊重她。 纪小小道:“如果真的没有后顾之忧,我肯定会跟你走。但是,真的可以吗?” 话说的很轻柔,说到后面,纪小小还有一丝丝的不确信。因为她总觉得那不真实,她不相信这靖江王府她可以直接没有缘由的离去了。 听着纪小小的话,宋杰乾差点激动的跳了起来。他上前一步,握住了纪小小的秀手,道:“小小,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想着一个好方法带你离去。” 至于什么好方法,宋杰乾目前没有一丝一毫的头绪。但是目前走了纪小小这番话,宋杰乾相信他必然可以寻得一个带走纪小小的办法。 看着宋杰乾激动且坚定的样子,纪小小似乎也被感染了,道:“嗯,乾哥哥,小小相信你!” “放心,我说到做到。对了小小,你住在王府的哪一处,为何我前几次寻你都未见着你?” 想着回去后还要寻纪小小,宋杰乾想起了朱晓凡的话,连忙问到。 纪小小一听,语气有些无奈,道:“我在王府的后院,乾哥哥恐怕没去过后院吧。” 宋杰乾懵了,问道:“后院,你怎么住在后院?你不是正妃吗?” 他怎么会想到纪小小竟然住在后院,毕竟纪小小可是朝廷赐婚,这靖江王即使不喜欢也不至于此吧? 纪小小道:“这就说来话长了。正妃之位,侧妃之实,不过对于小小来说,这倒是好事。” 看着纪小小的模样,再想着来时纪小小乘坐的是第三顶轿子。即使宋杰乾再傻他也明白了,这纪小小在靖江王府只是挂个名头而已,其他的,跟个普通人无异! 越往后想,宋杰乾就越坚定带走纪小小的心。因为他不想看着纪小小那怕有一点点的不开心,有一点点的难过。如果可能,他情愿替纪小小来承受这一切。 如果不可能,他会将所有欺负过纪小小的人都杀光。 看着眼中满是怒火,周身散发着杀气的宋杰乾,纪小小忙问道:“乾哥哥你怎么了?乾哥哥~” 因为宋杰乾这身上的杀气和眼中的怒火实在是太真实了,纪小小看着着实有些害怕。不,应该说是有些不习惯。但是当纪小小想到宋杰乾眼中的怒火和周身的杀气都是因为她的遭遇而生之时,她心里却又莫名的高兴了起来。 能有一人一生视自己为命,足矣。此生无憾矣! 纪小小说着,宋杰乾回过神来,言语温柔道:“没事,没事。” 说实话,面对心上人的宋杰乾有些像沐坤。但是相较于沐坤,他不是一直冷然,反差对比不是那么大。但是无论何如,他对他心上人的爱一点也不弱于沐坤对许夏儿的爱。 纪小小满脸不信,道:“你这又在骗小小了!” 宋杰乾笑了笑,刮了下纪小小的鼻子,道:“哪有,我真没事!” 纪小小羞涩的笑了,很开心,很幸福。似乎上次这种笑容已经是很多年前才有过,不过看着眼前的男子,纪小小在心里告诉自己,这种幸福快乐会一直持续下去。 屋内再无其他,屋外依旧 沐坤提着棍刀,在丘山林中掠来掠去,身影仅仅靠近着正在狩猎的靖江王一行人。 他不敢靠得太近,因为如果过近的话就容易被暗中保护靖江王府的高手所发现。故,为了避免相遇出手,沐坤一直紧紧的暗中观察着。 按着朱晓凡所说的,他只需要一直于此跟着放风,以免这些人提前回了去。所以,也不需要做太多的事。 而与此同时,说是要让王府中人多跑跑路的朱晓凡此时却并没有如所想的去在他们的吃食中下药。而是贴在主帐篷旁听着墙角。 不得不说,看着朱晓凡这听墙角的样子,就像是一个老手一般。而看他的面色,却是越来越凝重。尤其是明明这帐篷内大多是欢颜笑语,可这朱晓凡却是一脸的怒火。 实话说来,很难理解。但是现在却是不得而知其为何会如此! “咚!” 约是有一个时辰后,只听得一声巨大的锣鼓声传来,显然,按着传统这是祭祀开始的信号。 而这一声落之后,也意味着外出打猎的靖江王府的男儿齐齐归来了。也正是这声落之后,位于帐篷中的一行王府女眷在靖江王母亲的带领下,穿着整齐,按着身份,排在了事先准备好的祭祀场之下。 “下马,除污去尘!” 而正当这个时候,朱任昌一行人正好赶回来。每人手中都提着野兔,野鸡什么的,不是什么大型猎物但是却是很正的山珍。 下马之后,事先已然立在驻马之处的役力结果猎物,原地处理了起来。而朱任昌一行人下马去甲之后,清水净手后也站了过去。 整个过程无一人开口说话,只有锣声与香火。这腊祭很庄重,于腊祭之后才能享用吃食,继而吃食结束后才能说话。 而在这腊祭开始之前,宋杰乾就告别了恋恋不舍的纪小小,悄然掠出了帐篷。回到原地之后,朱晓凡二人已然等在了那里。 “走,我们先回去。” 见宋杰乾回来之后,朱晓凡直接轻声说到,继而直接向着来路掠了去。朱晓凡一掠,沐坤紧跟而上。宋杰乾看着人群中有些低落的纪小小,也转身离了去。 也许是心有灵犀,宋杰乾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人群中低头祭祀的纪小小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宋杰乾三人所在的方位。 第二百六十五章 回栈心怒之!(上) 回到客栈已近戌时 客栈依旧,只不过或许是因为近了年关,这客栈基本就没什么人了。按着这几天这店家所说的,朱晓凡三人是这段时间内唯一的房客。 店家倒是也不在意这些,毕竟他们就是以店为家,朱晓凡三人对他们而言无非就是过年多了几个人而已。更何况这一个多月以来,朱晓凡三人跟他们早已很是熟识了。 所以,倒也不存在有其它什么麻烦。 腊祭左右的桂林府颇有些热闹,虽然腊祭北方比较盛,但是在这温如北方四五月份桂林。热闹却不曾减弱丝毫。 不过唯一可惜的就是朱晓凡三人回去之后街上已经没了什么饭馆,就连着店家也过了饭点。但是他们三现在也吃不下个什么东西,所以,倒也不在乎吃什么东西。 进了客栈,跟店家寒暄了几句之后,朱晓凡三人直接上了楼,进了房门。 先很是熟练的将门关了上,继而才是倒了茶水。 古时没什么特别明亮的照明工具,天黑了后就点起了蜡烛。屋中倒也亮堂。 三人围着桌子坐定,没有直接就开口。因为三人心中现在都在思索着,各有各的想法。故,当然是将所有的想好之后才能再开口。 蜡烛燃尽,油火接来。 打破平静,朱晓凡开口道:“宋兄弟,今日你去帐中见了你心上人,怎么样?” “很好,她还是那个她,不曾变化丝毫。”沐坤摇了摇扇子,满脸的柔情。 想着白天经历的一切,宋杰乾岂能不高兴。那是他这几年来日思夜想的,现更是有了机会,有了可能,他怎么会再愁绪满怀。 “看来这次你不仅可以心满,而且意也会足了!”沐坤看着宋杰乾满脸笑容,不由开口说到。 在感情方面,他没有什么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可言。在他看来,遇着许夏儿那全是上天安排。但是无论是因何,他心里明白,此时宋杰乾脸上的表情他也曾有过。 故而,他明白宋杰乾,他也替宋杰乾高兴。 宋杰乾很高兴,“多谢沐兄遥祝了!” 沐坤话一说,宋杰乾就更是高兴了,就像是他马上就要和纪小小一起浪迹天涯了一般。那是一番美好的憧憬,心中一直所愿之事。 而此时,朱晓凡却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朱晓凡的这表情让正高兴的宋杰乾二人着实有点不理解,他们不明白朱晓凡为何会是这般表情。难道说是想家了不成? 宋杰乾问道:“朱兄,你怎么是这副表情?” 宋杰乾一问,沐坤也盯着朱晓凡。他是了解朱晓凡的性子,所以对朱晓凡这表情,他比宋杰乾还好奇。 “我……,”本单手拿着杯子的朱晓凡放下了杯子,想说,却欲言又止。 因为朱晓凡于心中思量,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宋杰乾说这事。一旦说了,他感觉以纪小小在宋杰乾心中的地位,这宋杰乾可能会现在就要冲进靖江王府。 这不是开玩笑,也不是他觉着宋杰乾控制不住他的脾气。只是这件事别说宋杰乾了,就连朱晓凡听着都很是气愤。 宋杰乾见朱晓凡如此,不由更是好奇,道:“朱兄,你怎么不说,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 而此时,宋杰乾已然收起了自己脸上的笑容。因为不知怎么的,他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当然,这预感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的原因则是他不相信朱晓凡都这般表情了还能有什么好事。 朱晓凡摆了摆手,道:“不是我不说,而是这件事我说出来可能会影响你的心境。所以,为了后面能顺利的让你带走你的心上人,我觉得这事不说也行!” 朱晓凡话音才落,宋杰乾满脸的疑惑成了震惊。心中想着朱晓凡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还有什么事会影响他们此行不成? 气氛也在这个时候变得静,因为朱晓凡那样子就是准备不说了。而陷入沉思的宋杰乾也不好再怎么问。毕竟如朱晓凡所说的,此事没有救出其心上人重要,说了也不能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见着此般,沐坤难得打着哈哈,道:“你们这样我反而倒是很好奇了。” 朱晓凡斜睨道:“木头,你怎么也成了好奇之人了?” 沐坤摊了手道:“不是我好奇,只是我觉得现在这种时候有什么就直接说了就成。即使影响,也影响不了个什么。” 沐坤这意外的回答显然是让朱晓凡很是吃惊,不过朱晓凡心里明白,沐坤也是为了解宋杰乾的迷惑。因为宋杰乾在朱晓凡话落之后不好再问,故而只能沐坤开口。 而沐坤说完之后,宋杰乾看着沐坤,又看了眼朱晓凡。显然,自眼神之中,他是很想知道的。 朱晓凡叹了一口气,道:“唉。不是我不说,而是这事我一旦说出来,我觉着宋兄弟必然会怒发冲冠,直接冲进靖江王府都有可能。 所以,为了防止宋兄弟你听后做出冲动的事来,为了确保你能带走你的心上人,我才不想说的。” 此番话朱晓凡说的很明白,简言之就是我害怕你听后控制不住你自己,让准备带走纪小小这事泡汤。所以,我才不准备说出来,不是我不准备说。 宋杰乾笑了,道:“哈哈,朱兄弟你真的是有点小瞧我了。我自小到大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事,我师父不说练武功什么的,定力可是他一直强调的事。 所以朱兄你放心,无论你说了什么我都不会产生任何的情绪冲动。再者说了,现在可没有什么比小小更重要了,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做出什么怒气上脑的事。此举,朱兄你但请放心。” 不说其他,宋杰乾对自己的定力那是格外的有信心。所以其在心里他是真的不相信有什么事能影响他的心境。 朱晓凡还是有点犹豫,而此时沐坤开口应和道:“他这话我倒是相信!” 见此,朱晓凡也没什么犹豫顾忌的了,“那好吧,既然你们两个都这么肯定,那我就但说无妨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回栈心怒之!(中) 朱晓凡喝了一杯茶,想起了白天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放下茶杯后,朱晓凡将白日所闻给讲了出来。 犹记得是沐坤去跟上靖江王一行人之时,宋杰乾也掠掠进了纪小小所在的帐篷。本计划着在此时间段内给这一行人吃食中放点药的朱晓凡在围着这几顶帐篷转了一圈之后突然就不想了。 不是他善心大发,而是他觉得这似乎也没什么必要。因为即使下了药,他们只不过是会延迟会靖江王府回的时间,并不会延迟狩猎的时间。想到这里,朱晓凡自然是不准备再去做那无用功。 但是当时想着自己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好像就没什么事了的朱晓凡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 跟着沐坤去放风,多一人实在是无意。而跟着宋杰乾进帐,想着那纪小小又不是自己的心上人,他去干甚? 所以,无事的朱晓凡不知不觉的就缓缓靠向了主帐篷。因为此时的主帐篷内实在是太过于热闹了,对于向来爱凑热闹又比较好奇的朱晓凡,他怎么能错过。 故而,有了最开始听墙角一幕。 贴着帐篷,朱晓凡捏着身形,耳朵贴的很近。 记得当时帐内人很多,都嘻嘻哈哈的说着,但是主角却只有两人。 一人自是那靖江王妃母亲,另一人则是那云裳。 而此时云裳则很是恭敬的对其母妃说着,那姿态倒是让人格外爱怜,更让其母妃心满意足。 云裳突然很是娇柔的对那老王妃道:“母妃你说哪里话呢,我这腹中胎儿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母妃就说是小世子了,要是到时候生的是个小郡主那云裳不就罪过了!” “对啊,母妃。要是嫂嫂生了个小郡主怎么办?你不会不喜欢吧?” 其他几位郡主齐齐打趣的问到她们的母妃。因为这几人是上任靖江王的木儿,他们身为女儿身,自然知道自己的地位。纵然是郡主,也没有特殊的权益,无非就是生在了靖江王府罢了。 见此,靖江王母笑了,笑着说道:“呵呵,你们这些小妮子倒是会说话啊。母妃我对男儿女儿向来一视同仁,所以即使云裳生了个小郡主,母妃我一样会很高兴的。” 此时,靖江王母无疑是一个慈祥的好母亲、好婆婆。 但是听着这话的云裳心中却不这么想,她自己明白她腹中如果不是个世子的话,她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毕竟这靖江王府还有一个真正的正妃在呢,她知道她只是有一层关系而已。 所以,为了使自己地位更稳固,她肚子里的只能是男孩。而且她还要利用这腹中的孩子让自己成为真正的正妃。 但是此时云裳却做出一副格外感动的模样对靖江王母说道:“母妃真好,多谢母妃!” 靖江王母摸了摸云裳的手背,依旧慈祥的道:“我们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客气话不就是有些见外了吗?” “真想快点见着嫂嫂腹中的孩儿!” “是啊,我也是!” 于此融洽之景,其余几名家眷和郡主不由高兴且期盼的开口到。 靖江王母看着云裳挺起的小腹,道:“快了,快了,按着日子算来年五六月差不多就要临盆了。我这孙儿经过了寒冬,又在酷暑降临,看来以后必然大有作为啊!” “呜呜…………” 但是就在靖江王母话落之后那云裳竟然突然伤心的呜咽了起来,弄得气氛瞬间就变得怪怪的了。 “嫂嫂你这是怎么了?” 一名郡主问到。 而靖江王母则是一脸的责怪,道:“云裳,你这是哭个什么?你不知道气大伤身,那样会影响到你腹中的小世子吗?” 云裳听后,有些止住了哭声,但是依旧很是伤心,结结巴巴的说道:“母~母妃,不是~不是云裳想哭,只是想到以后事,云裳就~就伤心!” “嗯?什么事?”靖江王母不解。 “云裳不知~不知怎么说~”云裳脸上泪水更多了。 “如实说来,不要影响了腹中胎儿!”靖江王母语气中已经出现了怒气。 云裳道:“回~回母妃。云裳刚才突然想到云裳不是正妃,那我这腹中胎儿出生后就是庶出,所以~所以云裳突然有些情不自已!” 云裳话一落,不光是靖江王母,就连帐内的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古代尊卑有序,所以即使这云裳再怎么得喜爱,她的孩子都是庶出。如果真要让她孩子继承爵位,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正妃纪小小没有孩子同时云裳同意将自己的孩子送给纪小小抚养,让其孩子成为嫡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但是这中办法她怎么会同意,所以,伤心自然是免不了的。 帐内话一落,靖江王母没有答话,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呜……” 而此时,云裳又适时的哭了起来。 “别哭了。”闻此,靖江王母一声低喝,继而道:“不就是正妃吗?等正月一过,立马立你也会正妃!” “嗯?母妃你没说笑吧?” 没想到这靖江王母如此直接,别说是云裳,就连其他人也很是震惊。显然,云裳肚子里的孩子成了一道很重的筹码。 这靖江王母爱怜这云裳是一方面原因,更重要的还是更加在乎她那未到的孙儿。她想给她孙儿一个很正的出身,免得日后等她去了,她这孙儿什么也得不到。 再者说了,对于纪小小,不仅靖江王不怎么喜欢,就连她也很是反感。想着一整天冷着脸的纪小小,想着自己马上要来的孙儿,这靖江王母就更加笃定了要废除这纪小小的想法。 云裳又问道:“母妃,可是王妃乃是皇上赐婚,要废她必须得经过朝廷同意,这恐怕很难吧?” 靖江王母淡淡道:“我自然不会说笑,而且我既然说的出口那我自然是有把握能让她从正妃位置下来!” “不知母妃准备用什么办法?” 一名王府家眷开口问到,而其他人也很是好奇的看着这靖江王母。 第二百六十七章 回栈心怒之!(下) 这家眷一问过后,一直在听墙角的朱晓凡更是好奇,不仅仅是因为这纪小小是宋杰乾心上人的缘故。 更重要的事因为他也想知道这老妇人到底有什么好方法能推开朝廷赐婚,直接把这云裳扶正。 靖江王母淡淡道:“此法很简单,说出来你们都明白!你们想如果一个王妃不能生育,她又有什么资格当王妃?” 靖江王母话一落,全然没有让这些听趣的人有什么巨大的反应,因为这话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但是为了应和这靖江王母,一名郡主开口说道:“正妃无法生育,按着惯例可以废除,另立她人。但是母妃,这纪小小可不同,她是皇上赐婚,即使不能生育不是也可以过继吗?” 这女子话说完,其余女子点着头,即使那云裳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是过继的话,她的孩子必然是首选。 而且这帐中的人心中都明白那纪小小并不是什么不能生育,而是其来王府这么久了。除了第一次成亲和每年的大祭之时她能见着靖江王以外,其余时候都见不着。 所以,不是她不能生育,而是靖江王根本就没有跟她同房过,根本就没行过周公之礼。这,即使能生育也生育不出来啊。 故,由此礼废除其正妃之位必然会传出闲话。 靖江王母挺后脸上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继而幽幽道:“这我岂能不知,但是你们要明白一个不能生育的正妃即使死了也不会影响个什么,即使朝廷也不会追究!” “什么~死?” “这~” 靖江王母这话才落,一众人直接被惊住了。即使是那一直想扶正的云裳也愣住了,心中不由有些恐惧。 “怎么?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怕了?” “我们~~母妃,不至于此吧,杀了她实在是有些过了,能赶走她就行了!” 别说那些家眷,就说这云裳,她此时心中突然有些许后悔。因为自小到大她连一只蚂蚁也没踩死过,现在突然要因为自己所要的去害死一个人。她,她怎么也狠不下心。 靖江王母听着众人的话,言语不由冷笑着问道:“呵呵,她人我就不说了。云裳,你就说你想不想当正妃?” “我……” 云裳犹豫了,这是一个天与地般的抉择。 “回答我!”靖江王母再问到。 “我~我想!” 想字一落,云裳似乎耗尽可全身的气力。 但是说完之后她却在心中不停的劝说自己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腹中的孩儿,母爱如此,小小你日后可不要找我。 靖江王母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就行了,多说其他的有什么用。你要明白,她在的一天,你永远都是个侧妃!” 靖江王母的话说的很明白,而其侧妃二字说出的那一刹那,两个字就像很有魔力一般,就在云裳的脑海中、耳畔旁不停的响着。 侧妃~侧妃…… 云裳心中不停的念叨着:“不,我不能一直当侧妃,我不能。我要当正妃,靖江王正妃!我要写入宗祠!” 而也在此时,她心中本还有着的对纪小小的一番愧疚,此时荡然无存。因为那正妃之位对她而言,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而云裳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自然也是引起了帐中众人的注意,一开始她们自然也是对纪小小很是同情。但是现在,当事人都已经恨下了心,她们又何必再去做那善人。 尤其是纪小小跟她们本就没有什么关系,而这靖江王母乃是她们的母亲,更是靖江王府的实际掌权者。 她们心中自然是明白这一切! 而此时,锣鼓响了,她们起身齐齐欲出,朱晓凡也离了去。 事也正如此般,客栈中的朱晓凡没有添加任何的情绪,直接就很明白的说了出来。 “嘭~” 只见得朱晓凡话才说完,一直握着茶杯的宋杰乾怒火瞬间中烧,手中盛着茶水费杯子直接被他给捏碎了。茶水散了一桌子,他的身上也有不少。但是他却不闪不避,任由茶水溅到自己的身上。 显然,此时他很恼怒,他没想到这靖江王母竟然准备杀了纪小小。他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王府之中竟然还会有此番下作的行径,而他的小小竟然成了牺牲品一列。 他很想一把将桌子拍碎,然后趁着这夜色直接奔向那靖江王府将靖江王一脉全部杀光。继而一把火直接就将整个靖江王府给烧个一干二净。 但是,朱晓凡有言在先,更何况他答应了纪小小要没有后顾之忧的带她走。所以,他只能忍着,即使现在心中迫切、激动万分,他也只能忍着。 而一旁的沐坤此时心中也是怒气,不仅是因为朱晓凡所说的这些。更重要的是听着此事让他不由想起了自己在黔宁王府时的经历,想起了他死迅传出后他那大哥沐堉还派人来杀他。 最是无情帝王家,此话,不假! “宋兄弟,~宋兄弟~” 见着已经怒气中烧,已经憋得有些出神的宋杰乾,朱晓凡不由开口叫到。 他看得出来着宋杰乾很生气,所以他没有在话一说完就叫他,而是让他缓了一缓。 “~嗯~!朱兄,” 宋杰乾结结巴巴的回神,显然此时心中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朱晓凡给宋杰乾倒了一杯茶,道:“要不我们出去走走,等你心散开之后我们再商量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在正月十五左右将你的心上人带出来如何?” 在他看来,现在的宋杰乾有些不够冷静。此般状态下的宋杰乾必然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更别说他们三要的是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 “是啊,要不我们出去转一转吧,反正这桂林冬天也不怎么冷!”沐坤也开口了,他很理解宋杰乾这种情绪。 今日二十九,今夜月色正好。虽不是满月,但是残月不受云避,倒也有很多的亮堂。 再加上这快大年三十的热闹,街上倒是不见得太过于冷清,此时出去转转倒也不错。 第二百六十八章 趁时定良策!(上) 朱晓凡、沐坤二人话落之后宋杰乾没有第一时间答话。 他知道这二人所说的都是为他着想,但是他此时心中却格外的迫切,因为他觉得那王府中的纪小小可能已经等不住了。 当然,更为直接的原因就是他不想纪小小有一丝丝受到伤害的可能。所以,能早点带走她,宋杰乾绝对不会选择有丝毫的拖沓。 宋杰乾喝了一口茶,道:“两位兄弟放心,我还不至于头脑发热。我们现在就商量对策,至于出去转这事,可以放一放!” “你确定?”朱晓凡不相信的问到。 看着突然冷静下来宋杰乾,朱晓凡二人总觉得这宋杰乾有些勉强。怎么说,强颜欢笑吧。 宋杰乾点头道:“放心,我不会拿此事来说笑!” 朱晓凡二人相视一眼,似只能如此。道:“那好吧!” 既然宋杰乾都说了他没事,那朱晓凡二人自然是不能硬拖着宋杰乾出去转转散心。 “不知道两位兄弟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朱晓凡摸了摸下巴,道:“我现在只有一个很模糊的想法,具体的还没有想好。木头,你有什么看法,你说说你的,说不定我能因此改变一下我的这想法!” 趁着灯火,沐坤想了想,“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继而不待朱晓凡二人答话,沐坤又道: “但是我觉得以我们三人的实力要从那靖江王府带出一人来实在是很简单。不过问题是如果我们直接带走了纪姑娘,那靖江王必然会上报朝廷。那样的话,后续事情就格外的麻烦。 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想一个万全之策。既能带走纪姑娘,又能让靖江王不上报朝廷。” 沐坤话说的很明白,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一下就把话说到了点子上。如果真的能寻出一个法子,在带走纪小小的同时又不会让靖江王产生怀疑或者说碍于体制而上报朝廷,那此事就很容易了。 宋杰乾听后点了点头,道:“嗯,沐兄说的有道理。如果整的能在带走小小的基础上这靖江王府又不会上报朝廷。并且还能很顺理成章的带走,那此法必然极好!” “确实,不过问题是我们怎么能在带走纪姑娘的同时保证这靖江王府不会上报朝廷?而且还要顺理成章的带走?”朱晓凡摸了摸下巴,点着头,但同时却又反问到。 朱晓凡话音才落,宋杰乾二人就陷入了沉默。沐坤的这想法很好,而且说的极为正确。但是真正要做起来却是格外的棘手,要解决很多问题才行。 宋杰乾自语,“顺理成章的带走,又不引起怀疑~我们又不是飘飘然那样的人。如果他还在,即使带走小小也不会引人怀疑!” 说到飘飘然,宋杰乾所言确实是真。因为飘飘然曾经进过很多藩王府中,不仅上过王妃的床,而且还有很多郡主的贞洁也失于他手。但是却无人能对付他,因为他实在是行踪不定,想抓也抓不着。 所以,想着如果飘飘然还在,且又能为自己所用的话,这事也算不得什么麻烦事。但是宋杰乾却很后悔,因为飘飘然是他亲手弄死的。或许这也是因果吧。 突然正当宋杰乾很是懊悔的时候,朱晓凡猛地灵光一闪,道:“飘飘然~,宋兄弟你倒是提醒了我!” “什么意思,我提醒了你?”宋杰乾不解,难道朱晓凡是要去假扮飘飘然不成? 假扮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即使一模一样,即使靖江王府的人都信了。他们报上朝廷,估计朝廷那批人是绝对不会信的。 因为,飘飘然已经死了。 朱晓凡解释道:“很简单,飘飘然不再,我们可以在这桂林府再造一个让靖江王府深信不疑的高手出来。让那高手带走纪姑娘,这不就成了吗?” 听着朱晓凡的话,一旁的沐坤总觉得不靠谱,道:“再造一个高手?难道再造一个采花大盗?不然谁能带走纪姑娘又不引起靖江王府的人怀疑?” 因为按着常识,采花大盗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造出来的,尤其是现在时间紧迫。再者说了,他们三个谁能去当采花大盗?真要让他们去对一个少女下手,恐怕他们也下不去手吧。 而至于说去造一个其他方面的狠人。比如说什么小偷,盗贼什么的,这倒是容易,但是你见过偷东西的把主人顺带偷走的吗? 所以,沐坤听着朱晓凡这话总觉得不怎么靠谱,而宋杰乾心中也是有些不理解。毕竟此法实在是只能想想,可用性实在是太低了。 “你们两个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朱晓凡摇了摇头,心中对他的那计划十分的满意,但是他却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宋杰乾道:“那朱兄弟你说清楚一点,不然我们真的是有些云里雾里的!” 看着朱晓凡的样子,听着朱晓凡的话语,宋杰乾看人、识人这么多年他自然是能明显感觉到这朱晓凡似乎是有绝对的把握,不然他也不至于说如此。 而沐坤也是对朱晓凡的计划翘首以待,两人都静静的等着朱晓凡将他的计划说出。 朱晓凡见此,难得正经了一番,想个说书先生,又像是一个军师一般,缓缓开说道: “两位,记不记得我最开始说的。这靖江王的母亲为了把那云裳扶正,也就是为了让她的那孙儿在出生之时有个嫡出的名头而准备将纪姑娘给害死。” “此事我自然不会忘!”朱晓凡话才落,宋杰乾直接冷冷的回答到。 这靖江王母是触了他的逆鳞,这事他怎么可能轻易揭过去。而沐坤则是点了点头,毕竟是朱晓凡才说了没多久,他自然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 朱晓凡点了点头,继而道:“那就好。既然那靖江王妃母亲想置纪姑娘于死地,那我们为何不满足他们,给她们一个机会呢?” 朱晓凡这话说的很直接,而且很是果断。就像是这计划他早就想到了一般,但是这话在本就有些怒气的宋杰乾听来,那就是另一番感受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趁时定良策!(下) “什么?” 宋杰乾一听朱晓凡的话直接懵了,而且心中怒意也起了。 如若不是想到朱晓凡绝对不会坑自己,宋杰乾估计早就动起手来了。 “宋兄,别激动!”见此,沐坤急忙说到。 沐坤话落,朱晓凡轻声咳了咳,缓缓道:“宋兄弟,你别想多了。 我的意思是那靖江王的母亲既然想扶正那什么云裳,并且想让纪姑娘死去,为那云裳腾位置。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这话一出,说的那就很是明显了。朱晓凡的意思就是既然那老王妃想将云裳扶正,并且让纪小小在无形之中死去,既然如此的话,那为何不利用这机会? 短暂的沉默之后,宋杰乾起身了。 他对朱晓凡抱着拳,很是恭敬和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朱兄,适才是我唐突了,还请见谅!” 宋杰乾此番歉意十足,因为他知道确实是自己的问题。是他自己太过于激动了,导致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有想明白。 果然,陷入爱情的人都是傻子。这不仅仅是说男或者女,而是说的爱情双方。 见此,朱晓凡斜睨道:“你这又来了,又不是在官场,你这么客套我反而还有些不习惯了!” “哈哈~,朱兄说的对,是我的问题,再也没有下次了!” 宋杰乾笑了,沐坤也笑了起来,一瞬间,屋子的气氛瞬间变得没有那么凝重了。 笑过之后,朱晓凡问道宋杰乾二人,道:“现在你们觉得我准备再造一个如飘飘然那般或者类似的人应该没错吧?” 宋杰乾笑了,道:“没错,朱兄弟你这想法很是正确。不仅可以带走小小,而且还能随了那行人的愿。只要随了他们的愿,他们肯定就不会上报朝廷。” 此时的宋杰乾在朱晓凡的提醒之下终于是想明白了朱晓凡的计划。其实这计划对他而言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计划,但是或许正应了当局者迷的那句话。深处这爱情漩涡之中的他反而未将这给看明白。 “嗯。他们说不定现在正在想着什么计划可以将纪姑娘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杀死。而我们这计划正好顺了她们的意,不容易起怀疑。”沐坤也点了点头,认同到。 诚然,没有什么计划可以比得过顺别人意的计划。因为此般计划不仅是一方满意,而是双方都很满意。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宋杰乾想了想,问道:“朱兄弟,那你为什么要准备再造个歹劣之人?” 朱晓凡道:“我这不是想给她们一个充分的理由吗?你们想,如果一个男子在抢劫之时因为主人家不同意,而失手杀了那主人家。似乎,这肯定会在情理之中吧?” 此时的朱晓凡已然没了那种脾性的模样,细看着,倒是有一种军师的模样。不过,是那种狗头军师。 听此,宋杰乾满脸的佩服,道:“朱兄,真的。我以前真的没发现你心思竟然能如此细密,这真是让兄弟我不得不服啊!” 而一旁的沐坤在朱晓凡话说完后也是满脸佩服。这同样也是他第一次见朱晓凡如此,就像这一切他都已经想好了一般。 朱晓凡见着,自我调侃道:“你们两个别这样盯着我啊,搞的就像是我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 “哈哈哈~” 话才说完,三人都忍不住笑了。 宋杰乾道:“朱兄,你哪是要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你这是运筹帷幄,我和沐兄这明明是佩服你。” 沐坤也道:“对,佩服,佩服!” “总觉着你们这话怪怪的!”朱晓凡摊了摊手,倒也不在乎。 继而道:“对了,现在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什么?” 宋杰乾二人齐齐问到。 朱晓凡缓缓说道:“我们不是要准备造一个歹劣之人吗?我们怎么能在这短时间内在这桂林府出名?” 此,乃是一个很严重且迫在眉睫的问题。 要让这歹劣之人的名声在这桂林府人尽皆知,又得让所有人都觉得这歹劣之人天不怕地不怕。更为重要的是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勒不多了,他们必须要在几天之内就得将名声“打”出来。不然,越拖,越没机会。 “这……” 朱晓凡话落之后,宋杰乾两人沉默了起来。这实在是有些麻烦,要想突然就想到一个什么好的方法,好像太难了。 半盏茶之后。 沐坤开口道:“要不就直接抢,抢多了就行!” 朱晓凡摇头,道:“不行,只是抢或者说偷并不能说明什么,更不能让人觉得去靖江王府是意料之中。” 沐坤又道:“抢富豪劣绅,贪官污吏,怎么样?这目标就明白了!” 朱晓凡摸了摸下巴,道:“这倒是可以,不过我总觉得还是差了点什么……。” 一直度步的宋杰乾止住身形,道:“要不我们造两个,如何?” “两个?” 朱晓凡二人听后如醍醐灌顶。 宋杰乾扇子一拍手,道:“对。一人不够形成威慑,不够真实。那我们就来两人,开个阴阳双煞什么的。专门对桂林府中欺压百姓,胡作非为的官员,劣绅下手。 我想此般的话,去靖江王府必然是在情理之中,而且也不会引人怀疑。因为二十多年前,江湖上确实有这么两人。声名显赫,旁人从未见过踪影,我们何不借他们的名气?” 宋杰乾所说的阴阳双煞以前江湖上确实有过。而且正如他所说的,其劫富济贫,且由于行踪飘忽不定,无人识得。现用其名,倒是格外的合适,而且也算是为这百姓伸张正义了。 朱晓凡一拍桌子,道:“那好,既然以前早有这种真正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之人,那我们正好再行其事。” 他心中早就有这么一个行侠仗义之梦,但是奈何以前没有那个能力。而有能力之后他又没有那个时间,一直为了肩上的责任奔波。 所以,他一直没有时间做他最想做的事。 但是现在,在这退出武林的前夕,他反而是有了这机会。 如此般,他也能错过? 不可错过! 第二百七十章 这是一个暖冬!(一) 宋杰乾道:“那行,那就这么定了。用那阴阳双煞的名号,在这桂林府行侠仗义,为去靖江王府行事埋下路子。” “行!”沐坤点头。 朱晓凡道:“嗯,这事就交给我和木头了。至于宋兄弟你,你这段时间你就去靖江王府陪你的心上人,以免她被人暗害了。” 不知怎么的,朱晓凡现在心中格外的激动。但是如果现在真的要他说出个为什么的话,他还真的说不出来。或许是,他心中太过于期待明天的到来了吧。 “好,多谢两位兄弟了。此番恩情我和小小必定牢记于心!”宋杰乾对朱晓凡二人抱拳,无比诚恳的感谢到。 “又说这些,算了,由你说吧!”朱晓凡见此很是无奈的摆了摆手,继而一脸怪怪的看着沐坤,道:“木头,要不我们今晚……” 朱晓凡一边说着,一边挑着眉,满脸都是一激动中带着阴险的笑容。看着他那样子,总觉着他不会去做什么好事。 而事实是他还真没准备去做什么好事。但是对于百姓来说,对于他自己的心来说,他所做的,恰恰是最好的事。 “你们去哪?” 见朱晓凡这样子,宋杰乾满脸的好奇。 见沐坤犹豫,朱晓凡又道:“怎么样,去不去?” “走!” 朱晓凡话才落,沐坤提起放在一旁的棍刀,就欲出门。 “好嘞!”见沐坤明白且直接,朱晓凡拿起桌上的锈剑,就欲跟上。 “诶~两位兄弟你们这是~去哪?”宋杰乾还是有点云里雾里的, 朱晓凡嘿嘿一笑,道:“宋兄弟,我觉着你今晚就可以去靖江王府了。省得你心里不放心,你的心上人又想念你。我和木头去行大事,回见啊!” 说完之后,朱晓凡二人打开窗子,直接就掠了出去。而此时,屋外夜空月正明。 “雷厉风行,正合适!”见此,宋杰乾自语,悠然的也从窗子中掠了出去。 不过他去的方向和朱晓凡二人所去的方向完全相反。因为他要去的是,靖江王府! 云轻轻,月朗朗。虽不是满月,但是这却会照出一个暖冬。 今夜的桂林府不会宁静,尤其是那些平日为非作歹的大户。 朱晓凡二人今晚目标还不是很明确,但是却也不至于有多模糊。毕竟他们已经在这桂林府带了一个月了。即使他们不怎么关注着桂林府,那不经意之间总有些抱怨会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李府 桂林府排名第三的大户,因有一女儿嫁给了上任靖江王为妾。再加上这李家本来就有钱,而在跟靖江王府扯上关系之后,他们可谓是有钱又有势。 所以,至朱晓凡三人来了这桂林府之后可没少听着这城中的百姓那无力的抱怨。 趁着夜色,一尺多黑布微微蒙面之后,朱晓凡二人就直接掠进了李府。 他们此行目的很简单,你们不就是有钱有势吗?现在我就来收了你们的钱。至于势,我看你没钱之后靖江王府还会不会再照顾你们! 不过很无奈,虽今日事大年二十九,这李府上下都很忙碌,朱晓凡二人行事倒也很方便。但是这李府实在是太大了,朱晓凡二人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他们的帐房在何处。 虽然这一路上他们是看着了很多的古董什么的,但是那玩意儿实在是有些大了,他们即使想带也带不走啊。 朱晓凡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木头,这~这不是办法,我们还是直接点吧,这么找着实在是麻烦!” 虽然朱晓凡这动作很是夸张,但是他心中确实是不想再去找了。因为他心里想着这行侠仗义也得算个事才行啊,人家人在那里吃着、乐着。而自己却在这里没头没脑的找着,这他确实有些接受不了。 “可以,反正我们是来打劫的,又不是当小偷!”沐坤听后直接点头同意了。 说实话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他确实也做不好。 李府正堂外,处处红灯高挂,家丁前来后去,很是匆忙。而一名管家打扮的男子则是在一旁不停的指挥着,看他那样子有些过于趾高气扬了。 突然,正当着男子才让一名家丁将门前的杂物搬开之时,一名老者缓缓的从正堂内走了出来。 而这男子见着这老者之后立马变得低三下四起来,很是恭敬的上前扶着这老者,道:“老爷,你怎么出来了,这里有我你就放心吧!” 这老者正是李府的家主,李源! 李源看了眼四周,道:“没事,我就出来看看。李三,物什和家里都准备的如何了,明早天一亮可就是年三十了,可别出什么错啊。” “老爷你还不放心我吗?我这么多年那出过错,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李三拍着胸脯,很是自信。 “诶~站住!” “嗙嗙~” “啊~” 正此时,一阵阵拳脚声和一阵阵惨叫声突然传了过来。而等李源和李三反应过来之时,只见着两个蒙面人就出现在了院中。 “你们~你们是谁?来人,来人,保护老爷!”见此,李三直接上前喝到。 “行了,叫什么呢?你们的护院刚才才被我们收拾了,现在剩下的都在这里呢。”见此,朱晓凡打趣的的看着这李三,同时指了指站在不远处正瑟瑟发抖的家丁。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李三见此只好把李源护在身后,同时慢慢后退。 “嗖~” 见此,朱晓凡只是看了眼沐坤。只见沐坤嗖的一声就掠向了惊恐不定的李三,不待李三反应就一把把其身后的李源给抓了过来。 “好~汉,好汉饶命,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啊!”被沐坤抓着衣襟的李源猛地咳嗽着,很是恐惧的求饶到。 李源现在心中很是郁闷,早知道今晚就还在房内休息着。这半夜没事出来干什么,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而就在这时间之间,李府上下家眷都从房间出了来。毕竟朱晓凡二人刚才的动静不算小,而李源等人恐惧的声音更不算小。 而此时,此情此景之下,朱晓凡二人倒是真的跟歹人无异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这是一个暖冬!(二) “两位,两位好汉,有什么好商量,可别伤害我们老爷啊!”人群中的一名中年妇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到。 “对啊,两位好汉,你们要什么就说,可千万别伤害我家老爷啊!” 妇人声落后,其他人也哭哭啼啼的说着。一瞬间,一群人都在那里哭求着。 这对比着,要旁人看着,特别是不了解李府的旁人看着,朱晓凡二人真的是十恶不赦的强盗一般。 见此,朱晓凡很是反感的说道:“行了行了,别这幅可怜的模样。我们来这里自然是知道你们是什么底细,少在那里给我装可怜人!” 听此,被沐坤抓着的李源咳嗽着说道:“咳咳~那这位爷既然知道,那你开个口~开个口如何?” “对嘛,这才是明理之人!”朱晓凡摸了摸下巴,很是财迷到。继而不待众人反应,又开口道:“给你们一盏茶的功夫,将府中所有的金银值钱物什全部给我拿过来!” 但是这话说完之后,那群人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见此,李源不由大喝一声“还不快去!” 果然,这李源不愧是这李家的家主。这话才说完,李府的人眨眼就不见了。 朱晓凡看着被沐坤抓在手里的李源,摸了摸下巴,调侃道:“李老爷,你这还真是配合啊!” 李源摇了摇头,道:“哪有哪有,既然两位英雄肯来我李某人府上讨要些过路费,那是我李某人的荣幸。如果我连这都不同意,那怎么能说的过去。” 虽如此说着,但是李源心中却在思量着这两人有没有什么突出之处。因为他要在其脱身之后立马报官,他怎么能让这两人带走自己的银子,那是绝对的不可能。 而李源的这一番话说的那可是格外的让人舒服,尤其是把抢劫说的那么文雅。就再加上他这明显就不在于这来人要抢多少银子,这就更容易让人好感顿生。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如果朱晓凡二人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这李源的话,估计他们都还会将其放了。不过可惜,朱晓凡二人现在根本就没放人的打算。至少现在放人那是绝对的不可能。 朱晓凡笑了笑,道:“没想到李老爷竟然这么通晓人事。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为难。只要你将家中所有值钱物什都交于我们,我们自然是不会为难你!” “好~好!还请两位好汉等一下。”李源依旧笑着, 约是一盏茶近两盏茶之后,那批哭哭啼啼的人中午是回来了。 只见于他们身后的家丁抬了一只黑色的箱子,四人抬着。箱子近两尺高,长有三尺,,宽也有个两尺。看他们的步伐,这一箱东西很是沉重。 “快~快给两位好汉把东西抬过去!”李三满脸着急命令到, “嗙~” 四名家丁在李三话落之后不敢犹豫,直接抬着箱子就向朱晓凡二人走去。箱子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两位好汉,这箱子中是我们府内所有金银和值钱物什。家中虽然还有些古董什么的,但是我估计两位好汉带着不方便就没拿来。还望两位好汉理解,放了我家老爷!”李三待箱子落地后,上前打开箱子到。 这箱子一打开,明明是夜晚,但是箱中的黄白之物却格外的刺人眼。箱中一大半是金银,继而就是一些翡翠、珍珠之类的饰品,无一凡物。 看着箱中的东西,沐坤倒是没什么反应,不过朱晓凡眼睛却是亮了。心想着这钱可不少啊,如果自己有了这么多钱,那这辈子就可以舒舒服服的过着了。 不过这想法只是一瞬就被朱晓凡给止住了。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他心中的本意,只是因为他以前没见过这么多的金银,所以一时没把持罢了。 想着自己是来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朱晓凡的眼中就越来越清澈,越来越坚定。 “两位好汉!你们~你们可以放了我家老爷了吧?”一名妇人哭哭啼啼的开口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李家可是桂林府的大户,我不相信你们就这么点家当!”朱晓凡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斜睨到。 “这……”那妇人瞬间迟疑了,她没有想到这来人竟然将他家的底细摸的这么明白。 “怎么,难道说你家老爷的性命还没有你家的家当重要?”朱晓凡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府家眷,同时又给沐坤打了个手势。 沐坤见此,本是提着李源衣襟的手直接握住了李源的脖子,李源在沐坤的手里就像是一个任人宰割的鸡子一般。 “别~别~”被捏住脖子的李源挣扎着不停的叫着。 “怎么,李老爷有话说?”沐坤轻轻送了松手。 李源揉了揉脖子,无奈道:“两位好汉,家中~家中就这么多了。其他家当都存在银号和祖屋中,祖屋离此几百里,实在是带不来啊!” 李源是真没想到这两名强盗竟然想将事做的这么绝,李源在心中发誓,等他们走后必然去靖江王府寻得官府高手,到时候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不就错怪李老爷你了?”朱晓凡看着李源,摸了摸下巴。 “没有没有,是两位好汉一时不知缘由,也怪小老儿没有将金银都放置家中,实在是有些费两位好汉精力了。”李源一听,很是客气的说着,就像是他在抢劫一般。 不过话虽是如此客气的说着,但是他的心里已然将朱晓凡二人问候了无数次。恨不得将这二人千刀万剐。 不远处的妇人也开口了,道:“是啊,实在是我们李府有些招呼不周。还望两位好汉理解,只要两位好汉先放了我家老爷,明日,我们必定再奉上金银!” 见此,朱晓凡二人实在是很是服气。这种忍耐心,要么是将钱看的太轻了,要么就是有绝对的把握日后将失去的要回来。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此时此刻,这李源是真的让朱晓凡二人明白了这个道理! 第二百七十二章 这是一个暖冬!(三) “李老爷能将金银之物看得这么淡,而且还对我们如此之好,实在是让我们两兄弟汗颜啊!”朱晓凡揉了揉额头,就像是很不知抉择一般。 见朱晓凡意动,李源再道:“好汉这有何汗颜的,人生在世,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两位好汉如果需要,只管拿就行!” “对对对,两位好汉只管拿就行!” 一众家眷也不停的应和。 “那好吧,既然如此,盛情难却!”朱晓凡听后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 “尽管拿,好汉尽管拿!”李源客气到,全然不以为意。 不过此时他的心中却是格外的心疼,即使知道这些钱还有一定机会要的回来,他也心疼不已。 “嗯!”朱晓凡点头。 突然,一脚踩着箱子,一边给沐坤打了个手势,继而变得恶狠狠了起来。 “好~好汉~你~”见着沐坤又一把狠狠的将自己擒住,李源直接愣住了。 “两位好汉,你们这是~!” 李府家眷满脸的震惊且不理解,这翻脸也太快了吧。 满眼凶狠的朱晓凡大声道:“行了,少在那磨磨唧唧的。我们来此就是为了劫富济贫,让你们这些不义之财散于百姓之手,我们没那多闲工夫陪你们多说。 明日巳时之前,我要见着你们将存于银号的金银全部取出来并散于桂林贫苦百姓手中。如若你们不同意,那就准备给你们老爷收尸。或者说你们准备先散了,然后日后再索要回去,那你们李府就准备在桂林府除名吧。 我阴阳双煞,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说完,朱晓凡就单手扛起地上的箱子,然后示意沐坤准备抓着李源出府。 突然,正当众人发懵,李三硬着头皮直接叫道:“慢着,两位好汉不必如此赶尽杀绝吧,我李府可与靖江王府是亲家,你们这般做就不怕得罪朝廷吗?” “嗙~” 谁知李三话才说完,捏着李源脖子的沐坤直接一脚踢出,一道真气就直接击打在了李三的胸口。李三应声就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啊~” 见此,李府女眷直接就叫了起来,那些男儿也吓得瑟瑟发抖。 朱晓凡看了一眼人群,冷冷道:“靖江王府算个什么东西?你去问他敢得罪我阴阳双煞吗?记住,明日巳时,过期不候!” 说完之后,朱晓凡就和沐坤带着李源离了去。 而那李源对这还在出神的众人拼了命的叫着,“还不快去~!” 一时之间,李府人影上下转。 今夜的李府注定无人入眠。 ——— 翌日 天还没亮,卯时左右吧,桂林府所有的银号都被敲了开。惺忪睡眼的活计本欲生气,但是看着来人是老主顾李家之人时又不的不将胸中的火气憋回去。 银号掌柜的乐呵呵的起来,问道:“原来是李家的爷,不知今日又来存多少啊?” “将存的钱全部取出来!”男子冷冷到。 “嗯?”掌柜的有点不理解,取钱,这还是头一次,而且还是全部。 “还不快去!”男子大喝一声。 “是是是~!”掌柜的被吓得一哆嗦,忙不跌的拿着存根去了内堂库房。 这种场景不只是在此一家银号出现。整个桂林府城内,只要李府在哪家银号存了银子,哪家银号都出现了这一状况。 虽然银号掌柜的都很郁闷,但是却不能说什么。毕竟这些银子本来就是李家的,他们想存就存,想取就取。 但是一开始这些人都以为李家是家里除了什么故状,只是取银子应个急而已。不过今他们咋舌的是这李家人取了银子之后直接提着银子走向了大街,将手中的银子分发给了那些在街上乞讨或者说贫苦人家。 这一手,着实惊呆了无数人。 这李家老爷不会是脑子被驴踢了吧? 这是所有人的疑问,所有人都是满怀疑惑的看着李家人。其实别说他们了,就是那些拿着银子的百姓心中也是一万个不踏实。 他们很像把这到手的银子还回去,但是那些送银子的人却是送了就跑。那架势就像生怕被这些拿着银子的人给追上了一般。 千里送白银,这实在是让人不得不疑惑了。 可是一直在送着银子的李家人心中却是无比的无奈,想着昨天晚上的那一幕,他们哪敢不送。就算是他们想报官,那也得那阴阳双煞把自家老爷给放了才行啊。 不然,想着那喜怒无常的阴阳双煞,万一一个不小心把自家老爷给杀了,那他们李家就彻底的倒了。 时间就这样到了辰时七刻左右。 李家的“散财”义举终于是告一段落了。按着李源说出来的银号和李家人去取钱的银号,倒是一家不少。暗中一直观察着的朱晓凡二人不得不说看来这李家人还是不想让这李源死了。 不过现在唯一有点可惜的就是那些贫苦百姓,拿着银子之后竟然有点手足无措。 见此,朱晓凡二人无奈,只得暗中寻了一人假装拿着李家人的银子去用着,并且大声歌颂李家的“功德”。此番之后,那些贫苦之人的顾虑倒是瞬间就少了很多。 暗中,朱晓凡摸了摸下巴,看着沐坤道:“木头,看来我们这样还是差了点,他们还是有些不敢用!” “正常,突如其来的财富,而且还是来自于这些恶霸之人的馈赠,他们自然是不敢用!”沐坤点头,这种情况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朱晓凡摆手,看着一旁的麻袋直接说道:“算了,打出个替天行道的牌子,把这李源给他们丢回去,那些拿着银子的人自然就知道要迅速把手中的银子给用了!” “行!” 一刻钟后,一辆马车停在了李府门口,不待守门的反应,一个麻口袋就直接被丢了出来。 袋子上写着八个字:阴阳双煞,劫富济贫! 袋子落地,马车呲溜一声就跑开了,而李府守门的人也正好赶到。 怀着紧张的心打开口袋一个头迅速的伸了出来。 “去~去报官!快~~去!” 此人正是李源无疑,此时的他已然怒不可斥! 第二百七十三章 这是一个暖冬!(四) 李家门口发生的事在有心之人的口耳相传之下不过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桂林府。 一时之间,整个桂林府对这李家所发生的事格外的注目。当然,更让人注目的是那被传出名的阴阳双煞。 阴阳双煞?哪来的?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了这桂林府? 这是一个接一个一问。 这也是谈资,也是官府、平日里欺压百姓、飞扬跋扈的富家子弟所关注的问题。 对于那些普通贫苦百姓而言,他们不在乎这阴阳双煞是何人,不在乎他哪来的,更不在乎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桂林府。 他们只在乎现在终于有人为他们出一口恶气了,其余的,倒是全然不在乎! 而就在当日,桂林府的知府可是一个头比两个头大。这明明马上就是除夕夜了,本以为可以好好的过个年,到时候平平安安的离任,谁知道竟然出了这一出。 而且这什么阴阳双煞下手也是太会挑人了,谁不好抢偏偏要去抢那李府,这不是要和靖江王府对这干嘛!想到这里,这知府的头就疼。 因为本一大早的只有李府前来报案并催促,谁知才过了不到几刻钟,靖江王府的管家也来了。于此,再加上这李家所提供的线索实在是微乎其微,要寻出那阴阳双煞简直就是大海捞针。想到这里,这知府真的是骂人的心都有了。 “通知说走衙役回来,并通知桂林各州县预防。唉,这年估计是过不好了!”知府叹了口气,很是无力的对其师爷说到。 而与此同时,回到客栈的朱晓凡和沐坤二人却是全然不在乎这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们现在已经在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桂林府很大,但是真正有钱有势又为非作歹的人并不多。除去太远的,只从桂林城内寻找下手的目标的话也就那么几家。但是,这几家已然足矣。 当日,天还没黑彻底。整个桂林府还在戒严之中,月都还没亮起之时。 两道人影,武器什么的都没有,直接蒙着面,直接掠进了一处富家户。 这处人家看着不是很有钱,但是却格外的气派。怎么说呢,单看着的话就是此处充斥着一种贵气! 而此处,正是当代靖江王母的娘家。这可是靖江王府的血亲,但是朱晓凡二人可不会顾虑这些。 这次很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朱晓凡二人一人扛了一个箱子就从这府邸出了来。 “天杀的,还不去报官。不,去通知小姐!”就在朱晓凡们离开没多久,那被捆在一起的家丁的叫声终于被人发现。而寻声进库房的管家见着空空如也的库房和被捆成粽子的家丁不由大声的喝到。 靖江王府 靖江王母满脸的怒意,道:“什么!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我娘家都敢抢。你,马上去知会那于知府,要是他抓不到那阴阳双煞。他就不用再干了,直接就回家种地吧!” 显然,这年,是真的不好过了。 于知府听着传话,心中是无奈又没有任何的办法。这他能怎么办,难不成上报?好像也不现实。 “唉!” 于知府叹了口气,在衙门后院内度着步子。今夜,无人入眠啊! 翌日,正月初一,卯时三刻左右。天还没亮。 于知府还在椅子上打盹,一名衙役神色匆匆的就像其禀告道:“大人,阴阳双煞又出手了,这一次他们洗劫了赵府!” “什么?这才不到两天,他们竟然~竟然……”听此,于知府差点连气都没出上来。 “大人,大人你没事吧?”那衙役和一旁的师爷忙上前问到。 于知府出了一口气“~没~没事!” 继而又道:“通知下去,看着这些被抢的金银去了何处。如又是送于了城中的那些百姓,问其送金银者为何人。至少得给我画出个模样!” “是!” “去吧!”于知府无奈,全身瘫软,坐在了背椅上。 天才一亮,所有衙役齐齐出动,直接奔向了各处可能被散于金银的地方。不过当他们到时,那些预料中的人是都拿着了金银,但是据他们所说这些金银是直接从天空中撒下来的。 一开始这些衙役都以为其是在说谎,但是问了不同区域的很多人之后,他们的答案出奇的一致。显然,这些金银真的是被人从空中撒下来的。 想着此,这些衙役就更头疼了。如此般,这还问个什么长相,这谁能看清? 桂林城主街。今天是大年初一,春节头一天,街上很热闹。 特别是今天,估计是这几十年来这桂林最热闹的时候。因为以前,即使是春节头一天,也跟贫苦人没有什么关系。就像是乞讨者,在春节他们依旧得乞讨,而且这一天反而还是他们最忙禄的时候。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因为他们手中有着比一般人家还多的金银,他们已经有了过春节的底气。 再加上他们知道这些钱必须尽快的花出去,所以他们就用的更加顺畅。在今日的桂林城内,那些以前从来没敢上街花大钱的人现在终于是有了这个机会,他们花着这天赐的钱,买着自己一直想买的东西。 而此时,朱晓凡和沐坤也在这街上转着。他们并没有买什么东西,他们只是看着他们造出来的这属于贫苦之人的热闹。 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朱晓凡二人觉得要想让一个开心好像也不难。就说现在这种场景,他们只是举手之间就成了此番。 现在想想,朱晓凡终于明白为何会有那么多的侠义之事了。因为以自己举手之力就能满足一大批人,让一大批人过他们想过的日子。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和那种发自内心的感谢。 这,何其不顺心? “木头,不买点什么?”朱晓凡拍了拍沐坤的肩膀,在热闹嘈杂的人群中问到。 “看看就好。”沐坤声音很大,很是满意眼前的场景。 “走吧,前面更热闹!” “走!” 二人顺着人流,向前走了去,那是一处处更加热闹的地方。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一把火解万事忧!(一) 大年初五 “大人,至目前为止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阴阳双煞的踪迹。”衙役上前对满脸倦容的于知府说到。 “下去吧!”这是其这段时间内听得最多的话,他依旧只是摆了摆手。 他实在是没办法,这阴阳双煞行事实在是没个踪迹,而且实力又强的过分。他真的一点对付他们的头绪都没有,这就更别说是要把他们抓住了。 “大人,你要的东西其他州府快马加鞭传来了,还有几份还在路上!”就在此时,一名衙役拿了几分卷宗进了这正堂。 于知府听此直接一把就将这衙役手中的所有卷宗都拿了过来。然后递给身旁的师爷几份。 这是他问其他州府要来的卷宗,他想看一看其他州府有没有出现过这阴阳双煞。因为根据他这近三十年的为官经历,他不相信如阴阳双煞这般的高手会是第一次出现。而且还偏偏就选在了这桂林府! 约是一刻钟后,于知府和其师爷迅速的翻看着卷宗。突然。在这还是有些许冷然的桂林,他的额头上竟然渗出了滴滴细密的汗珠。 因为他翻看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而正是这线索让他惊恐不易。 “阴阳双煞,约是江湖人,不知其宗门,不详其来源。嘉靖二十五年出于本府,因欲劫富济贫而杀下辖六户富裕人家!” “嘉靖二十八年,有盗名为阴阳双煞,抢杀府内八县,县令皆丧命!” “嘉靖二十九年,阴阳双煞劫寿王程京礼品!” “嘉靖……” 这一桩桩,一件件看的这于知府是不由头皮发麻。他怎会料到这阴阳双煞竟然在二十多年前就有这么多案子在身上,且更让他头疼的是这阴阳双煞抢劫不看人,连藩王都抢。这胆子,这自信,不得不让人佩服。 而更让这于知府觉得这事全然没法办的那就是虽然送来的这些卷宗中虽然都有关于这阴阳双煞的介绍,但是却没有提出任何一点点关于其相貌或者什么特征的介绍。 这也就是说,二十多年前,其作案频繁,但是却连其影子都没见着。 这还抓个什么。于知府现在是一个头比两个头大。 不过他还是有值得高兴的地方,那就是相比起二十多年前,这次这阴阳双煞犯案至少没有杀人。想到这,于知府心中不免还有些许宽慰。 “师爷!”于知府放下手中的卷宗, “在!”这师爷也看了这些,现在他心中也不知道这知府大人准备怎么来处理这个问题。 “你马上把有关阴阳双煞的卷宗送呈去靖江王府,让王爷和老王妃都看一下!” “是!” 师爷不问其故,收拾出有关阴阳双煞的卷宗之后就直接出了衙门。 看着师爷远去的背影,于知府突然心落了下来。他让其将这些卷宗带去靖江王府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让他们看看阴阳双煞那可不是一般人。不仅手中人命累累,而且连藩王都抢过。 所以,最好不要再追查下去,如果要的话,那日后谁要是因此死了的话那可不能怨自己没有提醒过。 想着此,于知府明白那靖江王府的人必然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绝对不会再让他追查下去。 渐渐的,越想越合适的于知府竟然靠在背椅上就睡着了。睡得格外的香甜,这将是他这段时间内睡的最好的一觉。 靖江王府,后院 已然是大年初五,整个靖江王府前堂热闹非凡。而这后院,与寻常一样,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不过今年,后院虽冷,但是里面的人却很暖。 “乾哥哥,你那两个兄弟可是将他们给吓得不轻啊。自从上次那事之后,与府内有关的人出门都不敢如以前那般了!”倒了杯茶,纪小小笑着到。 “那是他们心虚,虽然表面不怕,但是心中却怕的要死!”坐在其旁的宋杰乾淡淡的说到。 自从那夜之后,按着朱晓凡说的以防纪小小遭遇不测,再加上自己心中对纪小小实在是放不下。所以,这段时间宋杰乾基本都是暗中跟着纪小小,然后再无人的时候出来陪她。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很是美好。不过有一点不足,那就是纪小小并没有充分的自由。他们于此,虽未行越矩之事,但是心中却总觉得有些偷偷摸之感。 靠在宋杰乾怀里,纪小小缓缓道:“乾哥哥,你说的日子是在什么时侯?我感觉现在的日子过得好漫长啊?” 宋杰乾道:“快了,昨日我就跟他们俩商量了。他们说还要行一大事,不然这靖江王府的人还不能知晓他们的狠处,到时候就会有后续的麻烦。” 纪小小突然感慨道:“你这两个兄弟考虑的好周全,看来他们对你的事真的很上心!” 之所以有此番感慨,那是因为纪小小知道宋杰乾原来身处官场。自古官场无情,武林有义。故其如何能不有所感慨? “是啊,他们确实考虑的很周到。而且为了我这事,他们不仅放下了家人,且一直都格外的上心。” 宋杰乾缓缓点头,他其实现在见着朱晓凡二人很想跟他们说句对不起。因为他知道他们三人之所以有如此般的关系都是他一手经营的缘故。 但是他却不能说,因为他害怕他们三人的关系因此而产生隔阂。即使是只有那么一丝丝,他都不能接受。因为他现在很看重与朱晓凡二人的这种兄弟情,他不想失去。 所以。感谢可言,事由不论。深埋心底如故,终生情义相随! “日后真得好好谢谢他们!” “这是自然!”宋杰乾点头,继而指着自己的心口道: “欠他们的这份情我会永远记在这里,日后只要他们需要我。我会像他们那般义不容辞,没有任何犹豫的去帮他们。就像他们这次帮我们一般!” “嗯嗯,乾哥哥说的对。如他们那般有情有义的人,我们也要以情义待之!”纪小小点了点头,很是肯定的说到,没有任何的犹豫。 情与义,如此,甚矣!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一把火解万事忧!(二) 当日下午,靖江王府正堂。 王府正堂不可与旁处论,此处格外的奢华。再加上因这新年的装点,此处更显富贵大气。 而此时,正堂内有一人坐着,于首位坐着。此人正是当代靖江王之母。 在其身前,一人站着。弓着身子,正是那师爷无疑。 整个正堂内除了她们二人,门内外还站了六八名丫鬟。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就默默的站在那里,一动也动不得丝毫。 “这些都是真的?”靖江王母看着手中的卷宗,脸色不定。 师爷恭敬道:“启禀王妃,这些卷宗都是知府大人为寻那阴阳双煞的底细从其他州府索要过来的。其内容和事由绝对为真!” 听此,这老王妃不由吸了一口气。此时此刻,由这些卷宗所判断,这阴阳双煞明显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子。关键是这些疯子还是高手,想到这,老王妃不由有些头皮发麻。 老王妃揉了揉眉头,道:“你回去就告诉于知府,让他不要去追捕那阴阳双煞,只是通知所有大户要加防范就行。至于这阴阳双煞,暂且由着他们去吧!” 此话说出来之后这老王妃总觉着还是有些不够。毕竟按着卷宗所言,一旦惹火了那阴阳双煞,性命十有八九都保不住了。但是这王妃却想不出到底还能再做些什么,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是!” 师爷点头, “把这些卷宗拿上回去吧!” “是!” 又是一道离去的背影,离去之背影出自同一人,但是看的却是两人。此时此刻,这老王妃只是在心里希望着这阴阳双煞不要来自己府上。然后早点离开这桂林府。 就现在,不说其他,就说看了这卷宗的老王妃,这年她是过不顺畅了。 当日夜里,子时之前。 就在这桂林府的主城,数道惨叫声就传了出来。当打更的人打着烛火寻声而去之时,发现这声音的来源正是那屈氏武馆无疑。 而进门一看,这打更之人直接就被惊住了。只见武馆内的人就像那红薯一样,被一字排在了地上。其身子只能微微动着,大声的叫着,观其模样就像没有长脊骨一般。 而在那前院的台阶上他们的馆主和两名副馆主直接是一动不动,也不说话。走近一看原来是早已断了气,见此,直吓得那打更的丢掉了手中的物什,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冲向了桂林府的知府衙门。 而那些衙门之人来此之后也是被眼前的情景给震惊了。但是当他们看着墙上那用鲜血写出来的大字之后他们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阴阳所为,他人无疑! 而且正是因为是这阴阳双煞出手,他们也正好能理解为何这屈氏武馆中人下场会这么惨。 “馆主全死,其余人经脉全断了,以后与废人无异!” 桂林府总捕头看着眼前场景没有一丝丝的同情。 因为桂林府所有为虎作伥的事都少不了这屈氏武馆。他们没钱,但是有钱人家为非作歹时却总免不了让他们一起。因为他们会武功,也正是因为他们,那些有钱人家才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而且这桂林府内所有的赌场、妓院等为非作歹、欺压百姓、逼良为娼等之类的场所都是些屈氏武馆罩着的。此般恶劣行径官府早就看不下去了,但是碍于其实力和与地方豪绅勾结,官府一直没个办法,只能干看着。 但是现在,正合适。 “大人,现在怎么办?”一名衙役上前问到。 “阴阳双煞所为,死者尸体带会衙门,活的也带回去做个笔录!”捕头淡淡说到,虽然他很高兴看着这一切,但是这必须要走的过场却是一点都不能少。 此时,月出乌云,正亮! 翌日,大年初六,天大亮之时。不知被谁有意传出还是怎么回事,屈氏武馆全馆被废的消息就传了出去。瞬间,整个桂林城都沸腾了! “这阴阳双煞真是厉害,竟然灭了屈氏武馆,为我桂林除害啊!”一名老者用手杖不停的拄着地,激动到。 “阴阳双煞大恩,替天行道!” “真是侠义之士!” “屈氏武馆该灭,活该!” 百姓无不议论纷纷,皆很是高兴。或许是以前被欺压太久了,现在情绪终于是释放了出来! 而与此同时,那些以前与屈氏武馆多多少少有些交集的豪绅人家此时是连门都不敢出。连这年也都不准备过了。 因为他们生害怕一不小心就被着阴阳双煞给盯上了。那可是有全家被灭的危险,现在可没人该去冒着风头。 而此时,朱晓凡三人却回到了客栈,交了房钱。店家问起之时,他们只到在这桂林待的时间够长了,该去别处转转了。 店家闻此,自然不会强留,而且初七马上就过了,客源自然也不会少。 “今晚什么时候动手?”行至暗处,宋杰乾问到。 其实他现在心中很着急,但是他却知道,越是这种关键时候越是要平静。 朱晓凡道:“为了安全和万无一失,我和木头过了子时一刻左右就准备动手。而宋兄弟你子时一到就带着纪姑娘悄悄离开靖江王府!” 宋杰乾点头,问道:“行,那时人大多入睡,以我的实力要悄无声息的带走一人还是很简单。那两位兄弟烧了后院之后我们在哪里会合?” 沐坤道:“北山原吧,那里离桂林城比较远,而且我前两天在哪里置了几匹马!” “多谢两位兄弟了!”见沐坤二人考虑的如此周全,宋杰乾不由发自内心的再次感谢到。 朱晓凡摆手,道:“行了,现在我估计靖江王府都在戒严,你快去暗中跟着纪姑娘。记着,子时一到,你就带她走!” “好,两位兄弟,我们北山原再见!”宋杰乾也不矫情,话说完之后就掠了出去。 见着宋杰乾离去,朱晓凡道:“木头,不知怎么的我现在心中很是激动!” “我也是,毕竟是第一次抢王府!”沐坤听后突然有些假装凝重到。 “哈哈……”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一把火解万事忧!(三) 大年初六,亥时八刻,子时将近。 朱晓凡二人躲在暗处,离靖江王府不远,默默的关注着靖江王府,等候着子时的到来。 朱晓凡道:“木头,待会儿我去先从正门进,你直接去后院,沿路顺手带走些好东西。然后将后院和旁边的屋院都给烧了,不能让人看出我们是有意冲着后院去的。” “嗯!” 沐坤点头,二人在暗中等候着。 子时初过,一直看着靖江王府的朱晓凡二人看见了一道人影从靖江王府掠了出来,而在他的背上似乎隐隐约约的还有一人。 “木头,你先去!” 朱晓凡见此忙说到,而沐坤听此后不待丝毫的犹豫就向靖江王府掠了去。 而朱晓凡一直等着,等着时间至,两边不冲突且合理。 靖江王府的红灯笼很亮,灯笼下站着的四名护院也格外的精神。毕竟是在这王府当差,地位高的同时,所有的事都得注意着。不然一个不小心命就没了。 “站住,你是谁,让你站住!”突然,护院的许五看着门外不远处出现了一名蒙面人,连忙喝到。 可是朱晓凡那会停下连丝丝停滞都没有。 “停下,别以为你蒙着面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四儿,你去通知其他人。我们三先上!”见此,这许五别无选择,只好拉着两人硬着头皮上。而同时那位四儿直接转身准备向府内跑去。 “嗙!” 但是朱晓凡那会跟他们啰嗦,直接一挥手,数道真气直接就打在了他们的身上。本向着朱晓凡杀来的三人瞬间被打的倒飞,而其中的那许五,身子直接砸到了那正转身向府内跑去的四儿身上。 “谁,所有护院都出来!”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府内的人,尤其是在这本就晚睡的大年夜。靖江王府管家的直接就出了来大声喝到。 而在这靖江王府所有护院都出来之后,虽然是将朱晓凡给团团围住了,但是却无一人敢上前。毕竟刚才朱晓凡那随意一挥手就将许五他们三人给收拾了,这实力实在是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这位朋友夜闯我靖江王府,打伤我府内之人,此,意欲何为?”正此时,一道人影自王府屋内掠了出来,冷冷的说到。 此人年过半百,但是却精神闪烁。且听其语气,看其身形步伐,加之周身散发出的气息。此人显然是个高手,而且实力还不俗。 而王府其他人见他来了以后不由纷纷后退,站在了他身后,对其很是恭敬。 朱晓凡看着此人,道:“没想到这靖江王府还有你这等高手,看来我倒是没白来!” “听朋友此话,难道是来我靖江王府找人切磋的不成?”这老者狐疑到。 大半夜蒙面闯府就是为了找人切磋,这实在是有些让人不太理解。 “师父,这人是谁?” “见过王爷、太王妃娘娘!” 突然,靖江王和老王妃也出了来。而正警惕的看着朱晓凡的众人见来人后不由急忙行礼到。 老者附耳轻声道:“回王爷,还不清楚,但是此人绝对是一个顶尖高手。如果没有必要,千万不要和此人起冲突!” “嗯!”靖江王没有丝毫的怀疑。 此时,朱晓凡突然摸了摸下巴,像是有些失落,道:“原来我还是不够出名!” “朋友,你这是何意?”那老者再问到。朱晓凡的话弄的太有些稀里糊涂的。 “不好了,后院失火了!,” 突然,正当气氛有些紧张之时,只见后院一阵火光冲天。 靖江王怒斥家丁道:“怎么回事?后院怎么会失火?” 而此时,那老者端详着稳如泰山,面色不变的朱晓凡,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道: “王爷别责怪他们,应该是调虎离山之计。此人不是一人而来,我想还有一人正在后面找寻值钱物什,那后院失火应该是意外。而这位朋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最近在桂林传的声名赫赫的阴阳双煞中的一煞吧!” “阴阳双煞!” “他是阴阳双煞~!” 听此,众人不由后退数步。尤其是那老王妃和靖江王,更是躲在了那老者身后。 对于这阴阳双煞,前些日子他们倒是一点都不怕。但是自从看了于知府呈送过来的卷宗,她是真的怕了。 “没看出来你还是有点眼力见!”朱晓凡斜睨到。 老者不回话,转身对靖江王二人道:“王爷,太王妃,你们先去组织救火。王妃还在后院,这里交给我!” “好,师父小心!”靖江王点头,就准备拉着其母先行离去,同时组织人去救火。 毕竟这王妃虽然他不怎么喜欢,但是毕竟是朝廷赐婚,如果就让他这么被烧死了。那他必然会多多少少会被牵连。 谁知,这老王妃一把止住靖江王妃身形,道:“这阴阳双煞为重,如果对付不了,府内之人可能就会全部被杀。昌儿,你还是先与翁老对付这歹人,救火的事交给母妃就行!” “这……” 靖江王犹豫了。 “你们三人跟我来,其余人就在这里帮王爷和翁老!”但这老王妃可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指了三人就直接向后院赶去。 看她那样子,甚为着急。不过她叫去灭火的人,是真的太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亭子着火了。 余下二十多人,皆是孔武有力的王府护院,而且除了那翁老,还有两名王府高手。 “给我围住他!”翁老想也不想,老王妃退去后直接吩咐到。 只听嗖嗖的数声,那些护院虽然有些害怕这声名赫赫阴阳双煞,但是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朱晓凡淡淡道:“你确定就你们这些能拦住我?” 说话之间,杀气肆掠。就像一头睡着的猛虎一般,醒了。 “哼,让老夫来与你过几招!”翁老一声冷喝直接就扑杀向了朱晓凡。 嗙 只听一声闷响,朱晓凡和翁老二人直接两掌相对,似势均力敌。 见此,那翁老和王府众人突然觉得这阴阳双煞似乎有点名不副实。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一把火解万事忧!(四) “原来你的实力很一般,既然如此,老夫可能今日就要收了你!”翁老没撤掌,淡淡的对朱晓凡说到。 “你是老了?还是傻了?”谁知朱晓凡却是冷冷的问着,就像是真的在看傻子一般。 “你说什么?”翁老一听,怒了。 “我说你太天真了!” “嗙~” 只听朱晓凡淡淡没有任何语气的说着,体内真气涌动,继而作用于所对的手掌。只听嗙的一声,那翁老直接就倒退了数步。 “师父!” “翁老~!” 见此,众人上前一把就将其给搀扶住,止住了其后退的身形。没有人会想到这反差竟然这么大! 前一息还成旗鼓相当之势,谁知后一息就直接败下了阵来。这反差,不可谓不大。 噗~ 且止住身形的翁老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显然是被朱晓凡一掌给震出了内伤。 此时,朱晓凡又开口了,道:“你的实力是不错,但是也只是相对而言。而且你显然是许多年都未出手了,有些养尊处优。须知,武功一日不练,落后同境界者三秋。” 朱晓凡说话之时就像是在教训一个小辈一般,但是显然他不是以年龄来说,而是以武学修为或者说是对于武学的理解。而且朱晓凡一边说着,一边还缓缓的向他们走去。 而此时,见着朱晓凡走来,这些人心里都是惶恐万分,脚不住的往后退。 见此,靖江王道:“你~你有事直说,要什么只要王府有的本王自会给你!” “本王?给我?” 朱晓凡满脸的无语,心想着我需要你给我吗? “怎么?这样还不行?”靖江王咬着牙,作为王爷,他有他的傲气,能此番说已然是不容易了。其心想难道还要求这歹人不成。 朱晓凡一声冷笑,道:“呵呵,我说你这王爷是不是当傻了!” “你什么意思?”靖江王怒问到。 “你觉着就现在这种样子我需要你给我吗?”反问之时,朱晓凡周身冷气凛然,且随着他那邪魅的笑声与缓缓迈去的步伐。靖江王一行人内心突然崩了! “你~你可知你此举是在与朝廷作对!” 靖江王再喝到,不过话说完,他突然觉得这话还不如不说。 就这样,一人进,众人退。整个场面,格外的滑稽。 “有意思,幸好这前庭够大,不然你们可就退无可退了!”盏茶后朱晓凡止住了步子。 见朱晓凡止住了步子,靖江王一行人心中瞬间松了一口气。毕竟那种步步紧逼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早知道我一人就能如此,也用不这什么调虎离山了!”看着眼前的这群人,朱晓凡很是无语。 说完之后,朱晓凡身子不动。就这样盯着靖江王一行人,足足盯了近一刻钟。这一刻钟内,靖江王等人动也不敢动,话也不敢说。 “哈哈,王府不过如是!”朱晓凡大笑,说完身形一动,直接掠向了那后院。 “不好,老王妃他们~~” 而此时,后院 看着眼前已经快成为灰烬的后院和被自己身形给吓住的本就无意救火的老王妃一行人。沐坤很是无奈,他现在真的是佩眼前这群人,这哪是来救火的?怎么看都像是太冷了才来的。 因为他们来时才见着沐坤之后瞬间就丢下了手中的木桶,在沐坤一个眼神之后直接缩在了墙角边一动不动了。 “差不多了吧?” 朱晓凡来后,抬起了沐坤身旁的一个大袋子。 见着朱晓凡来了之后,那缩在墙边的一行人瞬间更加恐惧了。这阴阳双煞一人就很可怕了,没想到现在两人都来了。 “那就走!” 在沐坤点头后,朱晓凡看了一眼那已经近灰烬的后院。直接很熟练的扛着东西就向着府外掠了去,而沐坤也瞬间就跟了上。 二人一前一后,一人一个大袋子,又蒙着面。在这月色与火光的衬托下,实在是跟强盗一模一样。 “母妃,母妃~” 正此时,朱晓凡二人掠去才不过几息的时间,靖江王一行人匆匆忙忙的赶了进来。 “昌儿~” “母妃你没事吧?” 老王妃着急的问道:“昌儿放心,母亲没事。你没事吧?可有受伤?” 朱任昌道:“回母妃,孩儿没事。这阴阳双煞似乎只是为了索财,并无意伤人。只是这后院~~” 老王妃道:“人没事就好,金银还会再有。这后院估计是那阴阳双煞寻东西之时无意打翻了烛火,导致了这场大火。我们来救火之时因为那一人就站在这门口,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后院被大火吞噬。” 这老王妃说话之时没有任何的犹豫,也没有任何的可惜,更没有任何的爱怜院中之人。似乎就像是这一把火来的正是时候,她巴不得这火来一般。 “那王妃呢?”朱任昌一听,急了。 他倒不是真的担心那王妃,只是这后院都化为了灰烬,那王妃自然是也不可能活下来。但是那王妃可是朝廷赐婚,就这么死了的话,那他该怎么上报朝廷。 难道说王府中来了盗贼,然后王妃就被烧死了?这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王府又不是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更何况这王妃还因此死了,不说其他的,就这上报朝廷之后,绝对会被当场皇帝责罚。 “回王爷,王妃常早睡。大火起势之时王妃还没出来,现在,估计已经~~”一丫鬟上前回话到。 “死~死了?” 朱任昌心想着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虽然他不喜欢纪小小,但是也没想过她就这么死了呀。 “昌儿不要着急,这事不愿我们,实在是那阴阳双煞太强了!” 朱任昌指着那已成灰烬的后院,满脸无力的问道:“强?那王妃的死怎么处理?” 老王妃道:“昌儿放心,此时我来处理。这是我们也解决不了的事,我相信皇上不会怨我们!” 说话之时,其心里已然是想到了如何上报朝廷。 毕竟寿王都被抢了呈送皇室的礼品,那可是打了皇上的脸。此番只要点出阴阳双煞的名字,就足矣。 “真的吗?” “昌儿放心,所有人去扑灭余火,翁老带王爷先回去!” 老王妃话音才一落,王府上下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 而想也不用想,这发生在明月之下的火光明日必会照亮着大年初七的白昼! 作者淋抻说:明日大结局 第二百七十八章 驾马离北原,从此再江湖!(大结局) 翌日 谈不上是翌日,毕竟子时就是一天的开始。 现在巳时已经过半,天是极好。郎朗晴空,万里无云,在这冬日的桂林看来,显然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天一亮,不,应该说是天还没亮,夜时在靖江王府发生的一切如插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桂林府。 消息一传出,所有的百姓惊愕了,知府衙门里坐着的于知府全身瘫软了。但是这一切都与朱晓凡二人无关了,因为他们现在已经在去往北山原的路上。 “你留了多少金银?”朱晓凡驾着马,问着身旁的沐坤。 “没多少,跟你拿得差不多。” 一听,朱晓凡笑了,道:“那一辈子差不多就够用了,以后倒是可以省很多事了!” “嗯,至少后在个什么关键时候不用再去想那些黄白之物了!” “哈哈,有道理。对了木头,你说那真正的阴阳双煞是男是女?”朱晓凡笑了, “一男一女吧!” “那你说他们还活着吗?” “应该活着。” “那你说当他们听着桂林此事之时会如何去想?”朱晓凡再次问到。 二人骑马不快不慢,就像是在悠然的赶路一番。此时二人心中或许是相当的愉快,因为此处事已了,趁着这正月,他们即将踏上回家的路。 “驾~” “他们,或许会很高兴!”沐坤想了想,一边用腿夹了马背。向着那北山原去了。 “额,等等我!” ——— 北山原 位于桂林城北部,离桂林城约莫有个三十来里地。因为众山不高、不陡,且山多平地,只是相对于周边地势高了些的缘故,所以当地人称之为北山原。 而此时,北山原上站着两人。一男一女,男儒雅,女温婉。立于微冬之中,牵着两匹直脖的马。 这二人自然是宋杰乾和纪小小无疑。 两人来此已然有了些时辰。谈不上肩头有些许露珠,只是两人都在默默的看着来路,等候着朱晓凡二人的到来。 犹记得昨晚二人还没走出多远,身后的靖江王府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当时二人实在是不肯定朱晓凡二人究竟能怎样出来,所以按着事先的约定,两人只能来此等着。 “乾哥哥,你说朱晓凡他们二人现在是不是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纪小小轻声开口,言语中很是担忧。 毕竟在纪小小看来那靖江王府好歹是个王府,而朱晓凡二人顶多是两个武林人士。即使武功再强也不一定能敌得过人多啊。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是古来古语。 宋杰乾抚了抚纪小小的肩膀,安慰道:“小小你放心,以他们二人的实力,出入靖江王府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嗯!” 纪小小只能在心中祈求,因为她现在已经跟宋杰乾出来了。而后院失火之后,她这人也死了。不,应该说是当代靖江王妃已经死了。 所以,她对于靖江王府似乎已然没有了什么其他的想法。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朱晓凡二人能按着所说的来这北山原会合。 倏尔鸟鸣、马嘶,虽未见尘烟起。但是有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出现在了宋杰乾二人的视线当中。 这模糊不辩容貌的二人自然是赶来的朱晓凡二人。 “朱兄、沐兄,你们可算是来了!”见着来人,宋杰乾拉着纪小小很是激动的上前抱拳到。 见着这二人,宋杰乾心中的巨石直接落下了一大半。 “宋兄弟,我和木头幸不辱命,以后你和纪姑娘就可以双宿双飞了!”下马后,朱晓凡直接说到。 朱晓凡心里明白,这事绝对是宋杰乾二人心中最担心的事,早些说出来也免得其牵挂。 一听着,宋杰乾瞬间有点无与伦比了“这~~多谢朱兄、沐兄了。两位兄弟如此大恩大情,我宋某真的是~我~” 而而此时一旁的纪小小听着朱晓凡的话之后脸上也是无比的开心。心中所担心的一切瞬间化为云烟。 “你这又来了,情义记在心里,说出来有个什么用!”见此,朱晓凡很无奈。 “哈哈,是兄弟我的问题!”一听朱晓凡的话,宋杰乾笑了。继而问道:“对了两位兄弟,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们?”朱晓凡看了眼沐坤,道:“我们自然是回家了,是吧木头!” “嗯,回家!” “对了,你们两个以后准备干什么?双宿双飞,浪迹天涯?” 宋杰乾想了想,道:“我和小小暂时先打算去避避风头,然后待事件平息之后回一趟顺天府。” 宋杰乾看着纪小小。虽然他怕回了顺天府难免会走漏风声,但是他却明白如果不回一趟顺天府见一下自己的师父师母,那此生他依旧不会心安。 朱晓凡点头,道:“回去一番是对的,而且我想你和纪姑娘在一起也是你师父师母愿意看见的。而且回去之后也可以省的他们挂念,伤了身体!” 此时此刻他突然很羡慕宋杰乾,很圆满。但是当他想着自己家中还有一人之时,他的心中也甚是高心。 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此生足矣。 “朱兄此言有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此分别吧。对了,这包金银是我和木头专门为你们恶人留下的。有了这些东西,你们日后行走江湖可以省下很多的事!” 说话之时,朱晓凡接过沐坤递过来的一个包袱,直接伸手交给了宋杰乾。 “这~两位兄弟,这我实在是不能再接受了!”宋杰乾闻此,心中大为感动,就连身旁的纪小小也是触动万分。 “婆婆妈妈的。这东西又不是我和木头的,这是抢的不义之财,尽管用就行!”朱晓凡一边说着,一把就把那包袱塞到了宋杰乾的怀里。 “两位兄弟……” 摸着这包袱,宋杰乾突然有些情绪波动。 “打住,打住。木头,上马了我们!”见此,朱晓凡忙挥手,直接上了马。 上马后,沐坤开口了“宋兄弟,希望你和纪姑娘白头到老。其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江湖不大,有缘自会相见!” “嗯,朱兄、沐兄!江湖再相见!”闻此,宋杰乾将包袱放置一边,抱拳对朱晓凡二人行了江湖之礼。 “江湖再相见!” 驾~ 一阵微风动,两骑远去。约是三五息,人影无处寻。 “乾哥哥,我们接下来哪去?”看着有些失落的宋杰乾,纪小小轻声问到。 至此时刻,纪小小是真的觉得这江湖之人比之那官场,好太多了。 摸着怀中的金银,看着远去的人影,宋杰乾突然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一瞬之后,他眼睛猛地亮了,道: “我们去行走天涯,锄强扶弱!” “嗯!” 而那远处的朱晓凡二人,此时何? “你以后准备去哪?” 朱晓凡道:“先回家,待我干儿子长大之后我就去利州一趟,短则一两年长则五六年。完事之后回来就呆在大河村,颐养天年,你呢?” “我?你去利州之时我就带夏儿和木儿回一趟那府上,了一些尘事!然后也回大河村颐养天年!” 二人相视一笑,乐了。 朱晓凡突然回想起了往事,道:“木头,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永年时吗?也是这月份,只是那里雪很大!” “记得,那次你还赢了我!”沐坤到。 “哈哈,那我今日再比一场如何?”朱晓凡大笑到。 “行!”沐坤点头。 “比什么?”朱晓凡一时想不到。 “比~我们比谁先到那个山头!驾~”沐坤想了想,难得怪怪的笑了声,继而猛地驾马跑了出去。 “哈哈~” “驾~” 念往往。 寻觅觅。 十载恍然如梦。 半惑春秋复来。 疾者风过耳,行者义存心。 若常为侠义之事兮,长念心中持何因。 欲荡平世间不平兮,勿频衡得失几何。 万事无永恒,只遵心中念。 驾马离北原,从此再江湖! ……… 全书完! 作者淋抻说:本书至此而终,本该是个悲剧,但是我最终将其写成了一个大团圆的结局。或许是因为不舍将我塑造的人物杀死吧(毕竟是第一部完本的书,倾注的情感比较多),不过至少写完之后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希望读者也高兴。更新要这一章,本书结束至目前为止,只有一个正版读者,我很高兴,这位读者能从一开始跟到最后。淋抻在此感谢万分,是你给了我更新的的动力。希望你看完这一章之后在评论区留言,感谢感谢新书大纲写的已经差不多了,不过细枝末节还有很多问题,动笔估计就是19年的事了。并未想着以写书为生,但是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以后这本书我或许会修改,删除十万字左右不过那又是后话了!写作路不易,前行当共勉!!感谢!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