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升神》 第一章 征兆 “咣啷!” 一名老者正跪在一个天庭中,往铜盆里丢着龟壳进行着卜算,他正对着的房门里,传出女子的呻吟和坐婆的安慰。 房门外,一名衣容华贵的中年男子,正焦急的来回踱步,两旁躬身站着十数个仆人。 “当!”一声轻脆的响声,从铜盆之中传出,用来卜算的三个龟壳竟然壳顶接壳顶,成品字形的靠在了一起。仔细一看,最上方,对着房门的那个龟壳上,刻着龙与凤的花纹,可在其之下的两个龟壳,却是将黑呼呼的洞口对着天空。面对这景象老者双目睁得圆圆的,被卜算结果震惊呆了。 与此时此刻,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从房中传出,充满了活力,响彻云霄。 “啊!夫人生了,生了。”好几名侍女的惊喜叫声,然后是嘈杂的端盆倒水的杂音,从房门里传来。而在房外等待的中年男子,脸上也早已被欢喜所堆满。若不是礼仪教令的缘故,中年男子早已想冲进产房,去看看自己的骨肉和虚脱的娇妻了。 一名侍女从产房里出来,对着中年男子轻轻躬身,然后一脸惊喜的说:“老爷,夫人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听了侍女所报的吉讯,中年男子“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向着天空感激的说:“感谢天神与孙家列祖列宗,保佑我妻儿母子平安。”然后拜了下去,双手伸直拍在地上,脸,早已是老泪纵横了。 “这,这,这!”老者看着面前的卜算结果,惊讶到了口吃,一时没法马上将心中的感想说出。他抬头看了看产房,又低头看了看结果,然后站起身,向前走去。 “嘎吱”一声,门开了,体态臃肿的坐婆抱着一个婴儿来到了中年男子面前,将婴儿递给他,然后恭贺道:“恭喜老爷,是个公子。” 中年男子欣喜的看着怀里,裹着锦绸的骨肉,乐呵呵的笑着,手臂在轻轻地摇晃逗弄婴儿。婴儿的脸蛋红彤彤的,一双粉爪不住向上挥舞,想要抓住中年男子的手臂,却因距离太远未能触及,不禁又嚎啕大哭起来。 “老爷。”老者来到中年男子的身畔,鞠了一躬,然后继续说道:“老爷,刚刚卜算结果出来了……” 看见老者,中年男子连忙转过身,打断了老者的话,冲着他说:“唉,管家,你看,这是我的骨肉,俊俏吧,呵呵。”一脸的慈爱相。 管家望了望中年男子怀里的婴孩,说:“确实很俊俏,和老爷年轻是有几分相似。”说完,管家眉间皱了皱,有几分不忍,然后又像是下了决心一样,眉间舒开,看着中年男子。 “老爷,刚刚卜算结果出来了。”管家重复了一遍刚刚没说完的话。 “哦?怎么样?”听见了管家的话语,中年男子产生了兴趣,从婴儿哪里挪开眼光,转头倾听他的汇报。 “老爷,龟壳呈品字形一上二下,意喻着必有大事发生,而龙凤壳居于顶端且花纹冲上,此乃龙飞风举之像,实乃大吉之兆。” “太好了!”听了管家的汇报,中年男子眉飞色舞,将婴儿交付给身边侍女,再次合十鞠躬,感谢天神和列祖列宗。 “但是!这个卦象并不是就此结束了。”管家抬起头紧接的说道:“栋宇壳和人畜壳居于底端,且壳朝下洞朝上,这是暗喻房宇亲人尽皆败亡的意思,实乃大凶之兆。” 听到管家说完“大凶之兆”,中年男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铁青了,然后,语调稍冷的问了一句:“然后呢。” 管家急忙跪倒地上,弓着身子,说:“正如我刚刚所说,龟壳呈品字形摆设,上面是龙飞风举之兆,下面由房宇亲人败亡的大凶之兆撑起,也就是说,此孩儿的成功,要以家族灭亡为代价,所以,此子,万万不可留啊!” “放肆!”中年男子脸色铁青,恨恨看着跪在地上的管家:“今天是什么日子,这种胡话也是你说得的!” 面对发怒的中年男子,管家连忙磕头,说:“老爷,不是我胡说,卦象就是这么显示的啊。”然后转身将铜盆捧与中年男子看。 中年男子看都不看,就将铜盆扇飞,然后气呼呼骂道:“糊涂!卦象这种三分真七分假的东西,你也信!卜算结果又不是每次都准的很,还经常出差错,你也胆敢再次妖言惑众!” “来人啊,将老管家拉下去,关禁闭一旬。” 听了中年男子的命令后,四名身畔的仆人上前架住管家,将它拉了下去。 “老爷,此子不能留啊!为了家族着想,请你顾全大局啊,老爷……” 管家越走越远,声音也越拉越长。 “哼!扫兴。”中年男子低声骂道,然后转身接过了侍女怀中的孩子,脸像变脸似的,又堆满了笑容,然后边笑边走,离开了产房,也没再管产房中虚脱过去的娇妻。 在一个昏暗的房间中,只有几盏摇摆不定的烛光在照明。两个黑影坐在当中,座位稍矮一些的黑影正躬身凑到稍高一些的黑影耳边传达着什么消息。 “什么!龙飞风举!”稍高一些的黑影听见了这个消息,连忙站起,双眼冒出了如愤怒的火光一般的神色。 “是的,陛下。”矮的黑影转坐为跪,继续说道:“您想,他家冒出一个有着‘龙飞风举’的卦象婴儿出来,这是赤裸裸的想要谋反啊。您想,龙,是陛下您的象征;凤,是皇后娘娘的象征。而这个婴孩胆敢擅用您两位的象征作卦象,可见,他们家族反心已有,决不能养虎为患啊。”矮的黑影连连不断的叙说着谗言,往陛下的耳中灌。 陛下迈步走到一顶烛台前,看着摇摆不定随时会熄灭的烛光,冷冷的哼道:“本来看在以往的份上,我想赐你家财万贯,你就好好的过日子,别东想西想的。如今,你还是东想西想了,看来是逼我破坏约定啊。” 说完,陛下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交付给矮的黑影,说:“这块令牌你就拿去吧,立即召集人马,不要让他先起兵作乱。” “是。”黑影躬身接过令牌,缓缓退后,然后,消失在了黑暗中。 第二章 飞来横祸 噔哒!噔哒!噔哒! 一匹壮硕的马匹,正在一个一望无辽的荒原上迅速的奔跑着,背上骑着老管家,而老管家的怀中,则揣抱着刚出生的小少爷。 在老管家身后大约一百步的地方,烟尘滚滚,数十骑正在快马加鞭的追赶,时不时有些骑射手放出冷箭,朝老管家射去。每当箭矢即将落在老管家身上,老管家总会抬手甩起马鞭,将箭矢扫开。 就在两个时辰以前,宅府里本正张灯结彩,庆祝老爷晚年得子,然而,禁军忽然出现,将宅府牢牢包围,将宾客们全部堵在了宅府里。管事有过上前询问此为何意,可禁军士兵们只是挺枪将他们赶回宅府内,并未回答。 半个时辰后,似乎禁军的包围已经结束了,不仅有重步兵包围各个出入口,周围的高楼也驻扎进了不少的劲弩手。 待到包围结束,只听一阵号角吹响,然后,各个出入口的重步兵,就挺起长枪大斧,冲入宅府内见人就杀。无论是府内仆役还是参加宴席的宾客,绝无放过之人。顿时间血流满地,人头滚滚,惨叫连天,宛若人间地狱。 “住手!”只听一声怒喝,处于前方的数名禁军士卒被击飞倒下,吐血不止,已然是命不久矣了。 一名中年男子从一间房门中走了出来,穿过层层尸骸,来到了禁军面前。这中年男子,赫然就是宅府的老爷。 “谁给你们胆子,感到这里滥杀无辜!是谁!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老爷满脸怒容,他冷冷的盯着面前的禁军士卒。幸存下来的人们,连忙躲到了他的身后,苟延残喘。 窸窣窸窣。一名禁军士卒穿过队伍,站到了最前面,面对着老爷。这名禁军的穿着打扮,不同于周围的士卒,看铠甲配件都有些高贵,想必是队长级别的人物。 队长掏出一张卷轴,摊开来,朗声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国公族桀骜不驯,野心勃勃,早已怀有谋反之心,幸亏陛下明鉴,与丞相共商,防祸于未然。今,严惩定国公族,以示后人。令,叛党速速投诚,可保家眷平安,否则,满门尽屠。” 听了队长念的圣旨,老爷愣住不动了,静了些许时间,然后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与你自幼同窗,共战沙场,扶持你夺得帝位,到头来,你宁可相信小人言而非故友心。我明明一直忠诚于你,现在却落下了一个谋反之心。” “你就认命吧,我的小师弟,陛下要你死,你哪能违抗啊。” 在老爷狂笑之后,一声轻言细语,从老爷的右后方传来。老爷转头一看,惊讶发现,自己的身后,早已站着一名黑服老者,自己竟然毫无察觉。而老者身边,横七竖八地倒着一片死尸,赫然是刚刚跑到他身后的幸存者。 看着黑服老者,老爷失落的笑了笑,说:“二师兄,陛下竟然连你也派出来了,他还真是不置我死地而不痛快啊。” 老者闭上了双眼,侧过头,带着不忍的口气说:“君为臣纲,陛下要你死你就死吧,所以,小师弟,你就自裁了吧,师兄我也不想动手啊。” 黑服老者说完,眉间一动,挣开双眼,双手挡于胸前,然后一阵强烈的劲儿风吹袭而来。 强烈的风劲儿将周围的禁军士卒吹的人仰马翻,就连黑服老者,也用力站住脚,脚下的地面已被自己强力的践踏出缕缕裂纹。 在这股劲儿风的中央,正是宅府的老爷,他怒目圆睁盯着老者,双手朝上摊开,仿若开山裂海的力量就从他的身上滚滚流出。 “为什么我得死!我为他付出的还不够吗!当初的帝位争夺中,我为了他,失去了爱妻,失去了长子,失去了家族,抛下一切为了他,已经尽了君为臣纲了,为何还不放过我啊!我一定要死,才是算是尽了君为臣纲吗?” “没错,肯定是哪个奸臣在假传圣旨,一定是那个小人在坑害我,公报私仇的事他就没停止过,我要去宰了那个小人。”宅府老爷怒吼道,然后蹲下身子,纵身一跳,人就已经飞到了半空之中。 正当他要往皇宫方向飞去时,一块黑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二师兄,你真的要阻拦我吗?你心里也清楚这个谋逆是怎么回事吧。”他冲着黑服老者吼道,言语中又是哀求又是愤怒,还带着一丝丝的悲凉。 “小师弟,你束手就擒吧,不然,去追杀你偷偷送走的婴孩的部队是不会返回的。” “能告诉我是谁去带队追杀我的小儿子的吗?如果你告诉我,我就束手就擒。”老爷停下来,静静地问道。 “这……”黑服老者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回应小师弟。 “果然,带队的是大师兄吗?大师兄还是跟以前一样冷漠无情啊。”看见黑服老者欲言而止的样子,老爷苦笑道,“看来我注定要再次绝后了。” 看着失落的小师弟,二师兄心中充满了痛苦,若非自己重要之人被挟持,他真的想帮小师弟一马,让他新生的孩儿躲过一劫。 “罢了,罢了!我也就认了,不过,我的命,还请二师兄你自己来夺吧,正好我也好久没和二师兄你交手了,让我们来久违的切磋切磋吧。”说完,老爷向着黑服老者冲去。 黑服老者看着向他冲过来的小师弟,眉目间闪过最后一丝不忍,然后,恢复了一开始的冷冰冰的表情:“好,那就放马过来吧。” 老管家依旧马不停蹄的逃亡着,此刻地面开始陡峭,处在了岩石圈地带里,老管家的马口吐白沫,已经劳累不堪。同样,这样的地形对于身后追赶的骑兵队却是非常困难,凹凸不平的岩石让骑兵们很难维持阵型,而狭窄的地貌又让骑兵队的队形拉的又长又直,速度大大减慢。 眼看脱逃有望,突然一阵强烈的罡风刺向老管家,由于练武者的危机意识,老管家急忙一跳,跳离了马匹。 “嗤” 一把硕大的巨剑,穿透了马的身体,马倒了下来,内脏和血液从伤口中流出来堆满了地面。 “叛贼余孽,速速受死吧。”一名壮硕的大汉,身上披着用狮皮缝制的披风,扛起大剑,对着老管家喊道,一脸毫不掩饰的杀气流露出来。 “狮王……吗。”老管家看着大汉,一脸的绝望。 正在这时,身后的骑兵也追上来了,将他们团团围住。 “束手就擒吧,逆党。”大汉依旧是一脸冰冷,杀气也依旧毫不掩饰的流露着。 老管家低头看了看自己怀抱里的婴儿,一脸的复杂,他说:“就是因为这个孩子,老爷家里才惨出横祸,就是因为那龙飞风举大卦象,才会有了这么一出。”说完老管家恨恨地举起手,欲将婴儿摔死在地上。 可当老管家的手举到一半时,手停住了,老管家想起,是自己一直敬爱的老爷所托付自己,一定要保住这最后的一点血脉,为了保住这一点血脉,老爷将自己的法宝交付与他,只为了保证小少爷得以幸存。倘若自己意气用事,没保护好小少爷,拿什么脸去面见可能早已到了九泉之下的老爷呢? 想到这里,老管家将孩子放在了地上,又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用手盖在了婴儿的襁褓上。 然后,老管家跪在地上,一次深呼吸,然后突然睁眼,将自身全部的力量与修为,鼓动起来,催动起襁褓上的那个东西。 看见此幕,狮王暗叫:“不好。”连忙挥起大剑,迅速向老管家劈去。 大剑眼看就要砸在老管家身上,只见一阵强烈的灰色光芒发出,让周围所有人的视力暂时失明。然后“嗖”的一声,老管家掌下的婴儿,被那束光芒所带走,飞入九霄云外。 “啪嚓”大剑砸在了老管家的背上,将老管家的胸口以上部位压在地上,变得血肉模糊。老管家头破血流的头部,支支吾吾的说道:“老爷……我……成了。”然后,老管家的眼睛中失去了光芒。 “哼”狮王看着老管家的尸体,意外道:“小师弟,竟然将自己的家传法宝放在了他身上,那就没办法了。” 狮王又看了看地下的尸体,然后将大剑一甩,剑上所沾染的血肉也瞬间被甩飞,剑顿时干净的仿佛洗过一样。 一声“收队!”,狮王和骑兵们转身离去,只留下一片殷红印在了岩石上。 第三章 巴高斯部落 寒冷的冰风刮着,绕过冰封林立的雪山,吹打在了一名体型臃肿,正在艰辛攀爬的旅人脸上。旅人用一条藤绳把一个几乎有人的身体大的瓦罐,缠绕在背上,而身上裹着熊皮做的棉袄,只露出脸来辨别方向。旅人摇了摇头,甩掉胡子和眉间上沾着的冰雪,继续艰难的踏雪向前行。 旅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终于来到了一个小山谷,穿过山谷的谷口,可以看到一个灯火闪耀的小村寨。村寨背靠山谷,其他三面用木头搭建的城墙所包围,里面乱七八糟的搭着些木头棚子或是皮帐篷,只有在村寨的正中心,才耸立了一间用碎石块彻成的石头矮屋,与周围的建筑相比较,显出自身的地位不同。 在外围的木头城墙上,每隔十步就搭设有一个瞭望亭,亭内有两三名身着皮甲手持石矛的战士,持着火把,用鹰隼般的目光警惕地看着周围。每个战士的身材都壮硕有力,象征着健康的褐色皮肤上还用白色的漆料纹了奇形怪状的图腾纹案。而在村寨的正面大门出,则是点着两簇篝火,站着四名穿铁甲手持铁枪的战士。虽然铁甲铁枪已经锈迹斑斑了,但是比起城墙上其他战士的皮甲石矛,显然是要好得多。 旅人越走越近,警戒的战士已经发现了他,但是并未吆喝阻拦,显然是已经相互认识的。旅人走到了大门前,亮了下挂在脖子上的一串兽牙项链。铁甲战士上前确认了下那串兽牙项链后,向围墙上的皮甲战士示意,皮甲战士则熟练的将木门吊起,放旅人入内。 进了村寨,旅人依旧快步前行,冲着村中央的石屋,路上有不少与他相识的人打招呼,他只是点头示意,显然是有什么急切的事物缠身,不能多有逗留。 推开石屋的木门,旅人迫不及待的将背上的瓦罐放下来,然后说:“长老,酒我带来了,赶快开始吧。” 说完,旅人就将瓦罐打开,露出了当中清澈的琥珀色酒浆,散发着醇厚的香气。 “你还真背回来了啊。” 石屋内,坐着两名老者,一名披着黑色斗篷,身板瘦弱,白漆料在全身上下涂满了奇异纹身;一名则是穿着裘皮大衣,体型微胖,头上戴着一个牛的颅骨做的帽子。 发话的是头上戴了颅骨帽子的老者,老者缓缓站起身,踱到瓦罐前,伸手沾了一点酒浆,放在嘴里尝了一尝,似乎因为酒的味道纯正而点点头,然后回头冲黑斗篷老者说:“祭祀,准备洗礼仪式吧。” “是,酋长。”黑斗篷老者身体向前稍稍倾斜,行了礼,就转身,拿出了一个小木桶和一卷褐色的麻布来。 祭祀将木桶放在了地面中央,在周围用漆料画了四个图案,又将瓦罐中的酒浆倒入其中。由于瓦罐极大,只是稍稍倾斜,木桶就已经装满了,并未倒出多少酒浆。 “仪式准备好了,你把他抱来吧。”祭祀做好一切准备后,看向旅人,用职业性的语气说。 祭祀吩咐完,旅人马上离开了帐篷,片刻后,抱着一个皮肤苍白、用一匹粗糙的毛毯所裹着的婴儿进来。 婴儿的脸已经冻得发青,身体也变得有些坚硬,若非鼻孔还在因为呼吸而微微颤动,真的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旅人抱着婴儿,小心翼翼的将裹着的毛毯解开,然后将婴儿递给了祭祀。 “树枝,你确认吗?”酋长突然问道。 “你确认你要用一年的荣誉,换来个这个异族婴儿洗礼?要知道,这个异族婴儿已经很虚弱了,如果接受我族的洗礼,用烈酒来淋遍全身,很有可能会承受不住而一命呜呼,那么,你这一年里的荣誉就全浪费了。”祭祀抱着婴儿,接着酋长的话,问道。虽然他的口气依然是冰冷的职业性口气,但是,祭祀的手在颤抖,眼中也流露出了几分悲悯。 面对酋长和祭祀的提问,旅人跪了下来,然后将双手重叠,放在了胸前,说道:“是的,酋长,祭祀大人,我树枝,愿意用今年的荣誉,来换取给这名异族婴儿洗礼的机会,哪怕他未能承受,我也绝不后悔。” 听完树枝的答复,祭祀叹了一口气,然后扭头看了看酋长。酋长陷入短暂的沉默,似乎在考虑要不要以自己的身份拒绝这次交易。因为这次交易在他看来,对树枝可算是毫不值得的,看在多年的交情人,究竟要不要出手制止他这荒唐幼稚的举动? “唉!”酋长叹了口气,似乎放弃了制止,或许,正因为是多年的交情,自己才应该相信,树枝的决定。 酋长对扭头看着他的祭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开始洗礼仪式。祭祀便抱着婴儿,将他慢慢放入烈酒中。 琥珀色的酒浆,看起来没什么,可当婴儿的肌肤与其相触之时,沾着酒浆的皮肤立刻从苍白发青变得通红,而奄奄一息的婴儿也发出了一丝痛苦的叫声。 “呜呜!” 叫声虽然还有些沙哑,但随着婴儿的身子越来越往下沉,越来越多的肌肤与酒浆相触,婴儿的叫喊也越来越大声。 祭祀全然不顾婴儿的叫喊是如何的撕心裂肺,他只是熟练的将婴儿埋入酒浆中,用手蘸着酒浆搓洗婴儿那娇小的身体。洗了一会儿,婴儿被提出酒浆中,此刻,他的全身已经变得通红发烫,可哭喊声却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毫无声息。 婴儿的情况似乎不妙了,可祭祀,却再次将婴儿投入酒浆中,反复搓洗。这次的搓洗与刚刚不同,刚刚至少还是将鼻子露出以便呼吸,现在,却是将这个头部都按在了酒浆之中。婴儿并未因为呛水而发出气泡来,不知到是早已经夭折了?还是痛苦的失去了知觉? 洗礼似乎结束了,祭祀将婴儿捞起,放入那块褐色的麻布中,擦干身子,递给了树枝。 “喏,洗礼算是结束了,但是婴儿是否能存活,就全看造化了,尽管我觉得根本不能抱多大的希望。” 树枝接过浑身通红的婴儿,俯首道谢。酋长又取来一个葫芦,将小木桶中,婴儿洗礼的酒浆倒入其中,然后递给了树枝,说:“按照规定,这洗礼用的烈酒,你就带回去吧。你是拿来喝呢还是拿来教养这个婴儿,都随你便了,好好使用吧。” 树枝向酋长和祭祀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抱着婴儿离开了。 “你说,这个异族婴儿活的下来吗?”酋长斜着眼看着祭祀,问道。 “不知道啊,毕竟那婴儿是那么的虚弱瘦小,根本没法和我们巴高斯部落出生的孩子相比较,我看是不太可能吧。”祭祀叹了一口气,说:“可怜树枝,一年里在部落救死扶伤,最后却办了一件荒唐事来花光了荣誉点数。” 对于祭祀后面那句同情兼抱怨的话,酋长也表示同意,也是沉默了一会儿。 “行了,开始吧。”祭祀脱下帽子,蹲下身,用手从瓦罐中舀起一点酒,嘴巴凑上去,小心翼翼的饮下。 “是啊,别多想这些怪难受的事情了,我们还是好好的喝酒吧,辛苦树枝背了这么一大罐的酒回来了。”酋长也脱去了他的牛颅骨帽子,拿起一个木瓢,弯下身,舀起酒吃。 “呼呼呼呼。”树枝抱着婴儿,匆匆忙忙的跑进了一顶皮帐篷中,与周围的皮帐篷相比,树枝居住的要大一些。 树枝进了帐篷,将布帘放下堵住寒风,然后将婴儿身上的麻布解开,放在了自己——用兽皮铺在稻草堆上做的——床上。婴儿身上依旧通红无比,但是却毫无声息,伸手摸上去,只能感受到皮肤是火辣辣的触感,却并无跳动迹象。 树枝将毛毯披在了婴儿身上,对于婴儿的状况他也自己也无能为力了,确实如祭祀说的,一切都看造化了。树枝叹了口气,然后就着身上的熊皮棉袄,躺在地上,睡了,不一会儿,就鼾声起伏。 由于树枝已经陷入了熟睡,他并未能够注意到,婴儿身上发出了奇异的灰色光芒,皮肤上的红色渐渐褪去,恢复成正常的黄色,婴儿也开始出现了均匀的呼吸。 第四章 异乡孤儿 朝阳懒懒地升起,伐木声“咔咔”的传遍山谷,虽已是初春,巴高斯周围依旧是被大雪封山的状况,积雪并未融化。为了修补寒冬损坏的房屋,大半的成年男子都出了山谷,去附近的树林选些木质合适的树木,砍伐下来。剩下的成年男子则是留守村寨,以防出现意外情况。而女人们,则是跟着男人们出谷采集野菜,或是到村外刚开冻的湖中垂钓。老人们则是在各自的家中生起火,等待年轻人们的归来。 虽然空气还很寒冷,但是巴高斯的少年少女们,都已经甩掉了棉袄和貂帽,仅仅套着一件兽皮衬衣就开始玩耍。而在孩子们的外围,正孤零零地站着一个孩子,一脸艳羡的看着他们玩耍。 这名孩子长得与其它孩子格外不同,巴高斯的孩子,男孩都是褐色肤色,女孩子都是小麦色肤色。而这名孩子,皮肤却是泛黄。 这名孩子是巴高斯的巫医树枝,十五年前,从野外捡回来的,由于他的外貌与巴高斯的居民不太一样,周围的孩子们都不愿意和他玩。背地里,孩子们叫他“野小子”,大人们叫他“孤儿”。虽然树根是他的养父,但是终究不是亲生的父母。 他,名唤孙凡。为什么姓孙?因为树枝捡到他时,他身上裹着的布上面,纹了“孙”字的字样。为什么名凡?树枝说是希望他能平凡的度过一生。可实际上,在树枝一次酒后失言,大家才知道,之所以名凡,不是因为平凡什么的,而是树枝认字不多,就挑了一个凑起来比较顺口的字,所以就叫孙凡了。 “嗖”的一声,一个雪球砸在了孙凡的脸上,猝不及防的孙凡吓了一跳,跌坐在了地上。 “啧啧啧,不愧是野小子,这么一颗雪球都能把你打倒,哪里能和我们体内留着上古蛮神血液的战士们比啊。”看见孙凡的受惊样,孩子中,一名身材格外高大的少年戏谑到。少年的胸口,像成年男子一样,用白漆涂有图案,身高也比周围的孩子高了两个头的高度。 “就是,歌德说的对,谁知道这野小子体内留着的是什么血,耗子血还是青蛙血啊?哈哈哈。”一名胖乎乎的男孩跟在歌德后面,嘲笑道。 “嘎哈说得对。”显然这嘲笑很入孩子们的心,一个个都开怀大笑起来。这些听起来刺耳的嘲笑声,让孙凡很是愤怒,他咬紧了牙,也握紧了拳头,眼睛狠狠的瞪着他们,但是,却并没有冲上前去与之打斗。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孙凡一个人,像话吗!”一名女孩,突然跳到了众人与孙凡之间,冲众人呵斥道。 众人定睛一看,那女孩年不过十六,却是长的清秀脱俗,一席长发束起,作了个马尾,身材苗条而又挺翘,一双浑圆长腿充满了弹性,充满活力,莫名有着一股淡淡的妩媚。清秀与妩媚两种全然相反的气质,却在她身上毫无违和的呈现。 “蒂亚,你来了啊。”歌德看着蒂亚有些失魂落魄,向她打招呼道。 “歌德,是你吗!是你带头欺负孙凡的吗!”蒂亚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歌德身前,盯着歌德。乍一看,歌德比蒂亚高不了多少,蒂亚的头顶刚好到了歌德的额头处。 看见歌德失魂落魄的样子,嘎哈连忙说道:“不是的,蒂亚姐,是我和孙凡发生了点小矛盾,歌德哥来帮我们和解的,是吧,歌德哥。”说完,朝歌德眨了眨眼睛。 歌德茫然的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放在了蒂亚的脸上。 “好吧,那就这样吧,你们以后不许欺负孙凡,孙凡也是巴高斯的一份子,你们应该有好相处才是。”由于嘎哈的顶锅,蒂亚觉得事情似乎没法追查下去了,不如息事宁人,就对着众人简单训斥了一下。 歌德被嘎哈拉走了,离开之际,歌德依旧迷恋的盯着蒂亚,充满了不舍,直至消失在拐角处。 由于蒂亚的干涉,其他孩子觉得没啥意思了,也就一哄而散。 “没事吧?”蒂亚走到孙凡面前,将他拉了起来。孙凡起来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谢谢蒂亚姐,我没事。”顿了顿,又有点脸红的说道:“对不起,又让蒂亚姐费心了。” “没事,孙凡,都是一家人吗。”蒂亚像是安慰的样子,拍了拍孙凡的头,然后说:“我是来告诉你,树枝爷爷找你了,你快回去吧。” “是,知道了,那我走了,蒂亚姐。”得知了蒂亚传来的信讯,孙凡向蒂亚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去。 蒂亚是树枝爷爷家旁边,庞瑟叔叔家的女儿,算是近邻了。从小,树枝用免费医治的代价,换来了庞瑟叔母给孙凡喂奶的交易。所以,看在是吃着同样的奶长大的,孙凡也算是蒂亚的弟弟了。孙凡比蒂亚小一岁,但是就外表看,孙凡比蒂亚小了不止一岁。蒂亚年级才十六,就已经是巴高斯部落的第一美女了,惹得不少男性眼热。孙凡也对蒂亚爱慕之极,但,那只是弟弟对于姐姐的爱。 不一会儿,孙凡就走到了树枝的皮帐篷前,他撩开门前的布幕帘,走了进去。 一股冲鼻的酒味,孙凡不禁捂住了鼻子,地上乱七八糟,还有树枝喝醉后呕吐的污物。而树枝爷爷,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孙凡默默的看了一眼树枝,然后熟练的拿起清洁工具,打扫着地面。 原先树枝对孙凡确实不错,不仅养育他,还传授他一些简单的医学知识。可前两年开始,由于巴高斯和邻近的一个部落发生了战斗,并且大胜对方,巴高斯掳获了不少的俘虏和战利品,居民的生活一下子变好了不少。树枝作为村里唯一的巫医,也获得不少财物,却也因此,染上了嗜酒的毛病。 之后的日子,树枝仿若换了一个人一样,对孙凡很冷淡,还经常因为一些小错误而打骂他。孙凡一直咬牙忍着,因为他认为,树枝骨子里还是很爱他的,只是现在被酒精迷昏了脑子。 孙凡一直抱着这样的幻想,直到——有次树枝喝醉了,一边打孙凡,一边乘着酒兴告诉他,自己只是想有一个仆人,帮忙干活,才把他养到这么大的——树枝根本不爱他! 这样的晴天霹雳,无疑让孙凡很是难过,但,他也只能接受,试问,除了树枝这,他又还能去哪呢? 整个巴高斯部落的人,除了蒂亚以外,几乎没人喜欢孙凡,即便是哺乳过自己的庞瑟叔母,也毫不关心孙凡,毕竟那只是一场交易。 孙凡平日子里,不仅要帮树根处理家务,磨制药粉,还会被村里其他人叫去帮忙干活。可以说,孙凡的身份虽是部落子民,但是实质上的待遇,却堪称奴隶。 不一会,孙凡就打扫完了地面,他正在整理打扫用具时,只听“呼”的一声,一个巴掌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巴掌不算重,但却打得孙凡的脸火辣辣的疼。 不知什么时候,树枝醒了,站在了孙凡的身后,那个巴掌,就是他打的。 “臭小子,怎么现在才回来,去哪贪玩了?知不知道你还有多少事没做啊!”树枝的嘴中散发这浓烈的酒臭味儿,喝骂道。 见状,孙凡连忙跪下身子,将头磕在地上。 “对不起,养父,我错了。” 孙凡卑躬屈膝的道歉,让树枝没有进一步的殴打,他转身,从摆满瓦罐瓦瓶的工作桌上,一阵翻找,然后挑了一个小瓶子,丢给孙凡,孙凡连忙接住。 “酋长说,奴隶最近患了风寒病,你把这个磨好的药粉送去给奴隶吃。”树枝交代完事情,又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孙凡小心的捧着药瓶,转身离去,径直往石壁方向跑去。 第五章 奴隶逃跑 “唔嗯,果然还是猫尾薄荷、金菊和红椒。” 路上,孙凡悄悄将药瓶上方的塞子拔开,嗅了嗅药粉的味道,熟练的推测出了药粉的成分。 “若是我,就用甘草代替金菊,毕竟金菊更适合风热而非风寒。”孙凡喃喃道。 每次孙凡被遣去送药,路上都会悄悄拔开瓶塞闻闻药粉,以推断出树根用了哪些药草。倘若遇到不熟悉的味道,就会在磨制药粉时,寻找味道相同的药草来向树根讨教。孙凡就是这样,在没有树根帮助的指导下,一步一步的自学成材。 原本,村中制度分明,平民住木棚子,贵族住皮帐篷,酋长和祭祀大人住石屋,而奴隶们,只能睡笼子。大胜战后,村中的住宿条件普遍的提高了,几乎所有居民都住上了皮帐篷。由于富足的关系,是不是贵族有没有违章,这点就没人在意了。 而代表村中权利象征的酋长和祭祀大人的石屋,也修成了二层石楼,成了村中显眼的存在。 嘎哈坐在石楼前,啃着骨头,远远的看见孙凡来了,把骨头朝孙凡丢过去,对孙凡说道:“怎么才来啊,野小子,知不知道我在门口等了多久啊,你该跑过来才是。”说完,又将身边的一个瓦盆拿起,将口冲着孙凡,给孙凡看:“瞧,为了等你,这一盆子的獐子肉我都吃光了。” 看着嘎哈身边的一地骨头和嘎哈油光光的脸,孙凡吞了吞口水,强忍下怒气。刚刚嘎哈身边有一群人在,孙凡不敢动手。现在就只有嘎哈一个人了,孙凡依旧不敢动手。因为,嘎哈是酋长的孙子,有着这么一层的关系在。酋长的儿子儿媳先后早逝,就留下了一个孙子,所以是百般溺爱。嘎哈没有一点战士该有的样子,走起路来,浑身肥肉乱颤。平日里,爱和战士长的儿子歌德处在一起,兴趣爱好就是欺负无依无靠的孙凡。 见孙凡毫无反应,嘎哈暗道没劲儿,将油腻的手在皮衣上擦了擦,说:“走吧,我带你进畜生屋。” 嘎哈走在前面带路,孙凡跟在身后。在巴高斯部落里,牲畜是最低下的存在,被奴役被宰杀,但,那也是在拥有奴隶之前的事了。自从有了奴隶以后,奴隶成为了最下等的存在,就连家畜都比奴隶要高。男奴隶被拿来压榨干粗活,女奴隶被分配给村中的老光棍传宗接代,还没长大的小奴隶,则是负责打扫清洁卫生这些不太沉重的工作。也因为他们虽然长人样,做人事,地位却还不如家畜,所以关押他们的地方被称作了畜生屋。 畜生屋的所在,是石壁凿出来的数个石室,门口就两名战士守着。看到嘎哈和孙凡的到来,一名战士对同伴点了点头,然后点起火把,在前引路。 通道并不深,也就五十步的距离,左右有十数间能容三四人的石室,用木头栅栏关住,都是男女分开来的,男左女右。照明条件极差,每间石室只有一盏油灯,空气中充满了潮湿的霉味和粪便的臭味,令人作呕。 在黑暗中,有几名男女在小声的商量着什么事儿。 “对面牢房里的那个孩子得了风寒,今天会有送药的过来,到时,我会装病请求看诊。待到牢门打开之时,我就扑上去。将守卫和送药的解决了,放大伙出来。”一名声音清脆的少女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狠辣。 “好的,大小姐,我等会尽力掩护您。”在同一牢笼的一名女子,则是在一边附和道,烛光微微照亮,这名女子的肚子有些微微隆起,竟已是有了身孕的体态。 “你不要紧吗?”对面一名男子问道:“你已经有了身孕了。” “呸!”听了男子的问候,女子马上厌恶的吐了口痰,眼中闪着羞辱和伤心,带着愤怒的口气说:“这有什么,只不过是被牲畜玷污了,待到回到部落,我自会找方法,将这肮脏的血肉和耻辱打出体内。阿姆,别忘了,无论如何,我都是弗迪部落,荣誉和实力并存的女战士长!” 阿姆连忙道歉,尽管女子长的有些姿色,有了身孕的身子也显得丰满成熟,但说起话来眼露凶光,皓齿轻咬,毫不敢把她当一般女子看待。 “嘘,有人来了,一切按计划行动。”少女制止了所有人的讨论,偃旗息鼓的潜伏下,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嘎哈少爷,就是这间了。”战士举着火把,将嘎哈和孙凡,领道了最里面的一间石室前。这间石室里就关着一名男孩,似乎是隔离开来的,没精打采的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战士打开门,孙凡连忙进去,跪在了地上。他将药粉倒入一个盛了清水的石碗中,均匀搅拌,然后扶起这名男孩,将药汁小心的灌入他的嘴里。 每灌进一点药汁,孙凡就会放下石碗,将男孩的头仰起,确保药汁进肚,然后再灌下一口。 药似乎有些作用,男孩眯眯地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给他喂药的孙凡,用虚弱的力气,勉勉强强的在孙凡耳边小声说道:“谢谢,快跑!” 苏凡疑惑的看着男孩,没听清后面说的什么,而男孩说完这句话,又因为疼痛陷入昏迷之中。孙凡见状,将石碗放下,把没倒完药粉的瓶子也一起留下了,然后站起身,准备离开石室。 “哥哥,救救我!我的头好痛啊。” 一名清脆的呼救声响起,孙凡寻声望去,在对面的石室里,一名奴隶女孩面带痛苦,双手捂着头,两眼泛泪,央求道。 孙凡上前摸了摸女孩的头,确实有些烫,便对战士说:“能否把这个牢笼打开,我给她看看诊。” “这……”战士略有迟疑,若是只有孙凡在还好说,他可以将门打开也无妨,可是嘎哈也在,战士向嘎哈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嘎哈本来想拒绝的,但是在火把的照耀下,女孩的脸蛋被照的格外的清楚。两个麻花辫从两鬓垂下,露出了端庄俊俏的五官。身材虽然没有蒂亚那样挺翘,却也是充满了青春靓丽的气息。 看着这名可爱的女孩,嘎哈吞了吞口水,似乎想给她留下好的印象,连忙说道:“啊,美丽的女孩,我叫嘎哈,是巴高斯酋长的儿子,我这就给你开门治病,倘若病好后,请您和我来一场愉快的约会吧。”说完,还捋了捋头上本就不多的头发,咧开嘴微笑,露出发黄的牙齿。 女孩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嫌恶,又马上消失,然后梨花带雨的说:“好啊,哥哥,请你帮我找点药吧,我的头好疼啊。” 女孩流着泪水,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嘎哈格外陶醉,连忙督促战士赶紧打开牢门,让孙凡进去看诊。 战士举起火把看了看牢笼里面,就这个与孙凡差不多大的女孩,外加一个孕妇,也就没别人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反抗的,战士就掏出钥匙,将牢门打开,让孙凡进去看诊。 没想到,当牢门打开后,女孩表情一变,不再是楚楚可怜的样子了,反而变得凶狠嗜血,她扑到了战士的胸前,将他撞倒,然后从他腰上拔出骨匕首,狠狠的捅进战士的喉咙里,另一只手则是拼命捂住他的嘴巴,防止声音流露。 “嗤唔!” 战士做梦都没想到,看上去楚楚可怜,人畜无害的少女会突然变得凶横狠辣,熟练的将自己杀死,好似这种事情没少做的样子。 女孩突然发难的举止让孙凡和嘎哈都无比的吃惊,紧接着,那名怀有身孕的女子就冲出,将嘎哈束缚住,无法动弹,也无法发声。 确认战士死后,女孩拔出匕首,抓起钥匙,冲着牢笼里的其他奴隶们,声音略有提高的说:“同胞们,我们自由了!” 第六章 血祭 女孩迅速的将其他牢笼打开,放出了所有的奴隶。奴隶们终于挣脱了束缚,重获自由,都一个二个的开始低声哭泣。他们中,有的人被当作牲畜对待,干着重活,吃的还不如牲畜;有的被当做生育工具,每天晚上都会被男性玷污,哪怕怀有身孕也不能避免;有些人被逼迫去做不适合他们的活,稍稍做错一点事或是搞砸什么,马上迎来一阵毒打。 这终于盼来的自由,让奴隶们都冲向那名战士的尸体,拳打脚踢的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怨气。 一股尿骚味儿弥漫在空气当中,定睛一看,原来是嘎哈已经被这宛若地狱的恐怖场景,吓得失禁了。 “啪!啪!啪!”三声清脆而又慢速的掌声响起,像是铃声一样,让一众奴隶停止了殴打,转身看向女孩。 女孩将孙凡拉过来,踩在脚下,开始了她的演讲。 “同胞们,今天,我们终于迎来了自由的时刻,回到家乡的时刻!两年前,巴高斯的小人们趁男人外出狩猎,偷袭了我们的部落,掠夺我们的村落。两年里,我们见到了很多的同胞惨死,被奴役,被驭使,所以今天,我们要杀出这个地方,回到我们的家乡,告诉同族们,我们受到了怎样的屈辱,怎样的对待。回去告知我们的盟友,是时候开战了,带领战士们,卷土重来,给予他们制裁!” 女孩的话似乎很振奋人心,奴隶们不敢发声,但都气势汹汹,摩拳擦掌,准备好大干一场了。他们将木栅栏拆下,做成一根根木棒,分发给伙伴。一些女人儿童不愿意使用棍棒,就搬起地上的石块,以此作武器。 女战士长将嘎哈敲晕,交给同伴照顾,自己则是小心翼翼的跑到洞口,用丢小石子的办法把另一个战士引诱进来,在黑暗中杀死。 “按照我们弗迪部落的族规,开战前举行血祭,而这个医师就是我们的祭品。”女孩指了指脚下的孙凡,亮出了夺来的骨匕首。由于洞口的看守也死了,奴隶们终于可以放开嗓子欢呼,不用担心传出声音让外面的人发觉了。 女孩将孙凡的头抓起,将匕首放到了他的脖子上,准备用力一拉,完成血祭。眼看孙凡将要命丧于此,有人出声制止了女孩。 “等等!” 发声的是孙凡刚刚救治的那名少年,由于饮下药汁,少年清醒过来了,但是身子还是过于虚弱,由大人背在背上。 “大小姐,请您别杀他,他是个好人,是巴高斯里唯一一个不曾虐待过我们的人。”少年向女孩求情道,他的话顿时让一些看清孙凡面孔的人附和道。 “对,我记得这孩子,他在我饥饿的时候悄悄给了我东西吃。” “我也是,他帮我求过情,免于鞭打。” “唉?你们看,他的脸怎么是黄的?会不会他也是被巴高斯抓来的异族奴隶?” 由于孙凡平日子经常施恩于弗迪部落的人,再加上他特有的黄色皮肤,在场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被巴高斯抓来的异族奴隶”了。 看众人如此反对拿孙凡来血祭,女孩便放开孙凡,抓起嘎哈,说:“那就拿他吧,他是巴高斯酋长的儿子,平时没少折磨我们。” 拿嘎哈作祭品的选择获得了众人的一致赞成,于是,嘎哈被平摊在地上,撩起衣服,露出他那肥嘟嘟的肚子。 “呜呜呜!”似乎是因为肚子受到了冷风吹拂,嘎哈醒了,他惊讶的看了看周围,以及自己露出的肚皮和悬在上面的匕首,连忙狂叫起来。 嘎哈用求饶的目光看向周围的人,可周围站着的都是饱受折磨的奴隶,根本就不理睬他,眼中充满了冷漠和复仇的快乐。嘎哈只好将目光投送给站在边缘的孙凡,祈求他能救自己。 看着嘎哈讨好的求情目光,孙凡笑了,然后越笑越大声,都笑出眼泪来了。 平日子里,嘎哈对他百般刁难,而如今,却像一只哈皮狗一样,可怜兮兮的求饶。并不是因为嘎哈有愧于孙凡,也不是嘎哈觉得孙凡可以救他,只是因为嘎哈想活下去,所以才拼命讨好他。 换句话说,如果这里站的不是他,是歌德或者部落里的其他孩子,他也会这么做。 嘎哈没能等到孙凡有动作,匕首就已经从上方坠下,刺进了他那堆满肥脂的肚皮上,将之切开,鲜血溅射到周围的人身上。 有些血液淋在了孙凡的脸上,孙凡感慨到,这就是实力的味道吗?有了实力,人们会不顾一切的讨好你,你能消灭一切敢冒犯你的人,既然这样,那我,就要做一个强者!做一个有实力的人! 嘎哈渐渐停止了嚎叫,身体也停止了颤抖,他无光的眼睛盯着孙凡,成了一块死肉。 没实力就会如嘎哈一样的下场,孙凡又想到。 血祭结束了,正面被涂满鲜血的女孩站起身,然后来到孙凡面前,说:“你不是我们部落的人,我不能带你走,但是我能帮你摆脱嫌疑。” 说完,女孩操起匕首就刺进了孙凡的胸膛。 “嗯!”忽然到来的疼痛感,让孙凡身体一颤,体内的痛觉神经开始运动,大脑快速充血,一阵眩晕向孙凡袭来。 再一看,匕首并没有刺进多少,只是在苏凡的胸部中央留下了一个拇指深的伤口。 看清自己的伤口后,孙凡明白了女孩的用意,他拼着自己最后一点精神,牢牢将女孩的相貌记在了脑子里,然后,昏厥了过去。 孙凡倒下后,女孩转身召集同胞来到了洞口,预备好向巴高斯的人发起报复了。 这两年里,他们见到过不少同伴受不了折磨而死去或是精神失常。精神失常的伙伴中,除了女性以外的,也尽都处死了。两年的压迫和屈辱,两年压着的怒火,在这一刻,完全的释放出来了。带头的女孩和女子,手持石矛和骨匕首在前面开路,身后的奴隶们要不是抓着木棒,要不就是抱着石头,他们用上了身边一切可以用来战斗的物什,做好了舍弃生命的举动。从名为畜生屋的山洞口里冲了出来,冲向自由,冲向巴高斯部落的居民们。 由于长期处在掠夺后所带来的安逸的生活中,巴高斯的人们,失去了原有的警惕性,变得怠惰,散漫。围墙上的战士未到休息时间,就聚集在大门外,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喝酒畅谈,摔跤取乐。不少成年人也不出去狩猎了,就窝在家里睡大觉,身体上少了几分肌腱,多了几分赘肉。 而弗迪部落的人冲出来那一瞬,巴高斯的战士竟然忘了该怎么应对,毕竟长时间被酒精和懒散麻痹了神经,动作也变得迟缓了。只是一个交锋,就有数名战士来不及操起石矛,被斩杀在地。 “杀!占领右边的围墙,从那里凿开一个口子出来。”女孩找了一个高处站着,指挥战斗的同胞们。弗迪部落的男女老少迅速冲到右边的围墙处,将只手可数的战士围起来屠杀掉,然后找来木头桩子和火把,对围墙实行毁坏工作,准备从这里造出一个出口来。 虽说巴高斯的战士不如以往灵敏警觉了,但是终究是守卫部落的战士,在右边围墙被围攻时,就闻到了战火的味道。加上一些从村寨深处跑来的人们朝他们求救,诉说着自己看到的惊险场面。战士长立刻有效率的组织起战士们,前去围剿在作乱的奴隶。 尽管一路狂奔,但是当他们赶到时,围墙已经被凿穿了,健康的男奴隶在前抵挡着前来围剿的战士,而女人和小孩就先穿过洞口逃逸。 看着地上同胞的死尸,战士长怒不可遏,他拔出自己腰上的铁剑,身先士卒的快步上前,举剑一劈,一名抵抗的奴隶,就身首异处了。 “下贱的奴隶,胆敢逃跑,看我把你们全部杀光。”战士长怒目圆睁,面目狰狞,又抓过一名奴隶,将他往自己的剑上撞。 由于惯性作用,奴隶的身体直没剑柄,血“嗤”的一声溅射出来,染红战士长的手臂。战士长将尸体推离铁剑,正准备再往前走时,忽然心跳加速,危机意识告诉他背后有攻击即将接近。战士长向右一跳,躲过了袭来的矛击。 “是你!”看清发起攻击的人,战士长冷静下来,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对,因为对方是一个可以和他匹敌的存在。 与战士长面对的,正是弗迪部落的女战士长,女战士长左右手持两柄石矛,一支举起一支握着,虎视眈眈的瞪着战士长。 “哥吉,你这个叛徒,今天我要血祭你!”女战士长似是与战士长早有仇恨一般,红着眼睛与其相视,紧咬银牙,恨不得将他吞掉。 哥吉战士长忧愁地看向女战士长,但他的关注点似乎不是女战士长这个敌人,而是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他顿了顿气,表情复杂的说:“索玛,你为何要和他们一起胡闹,你可还有身孕啊。” “闭嘴!”索玛女战士长打断了哥吉的话。 “你竟然还有闲心关心我?好好关心你自己吧。从你为了那个贱人而跑到巴高斯作上门女婿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是生气仇敌了。至于肚子中,你的这团骨肉,等我回去后,我自有办法将它排出体内。” 说完,索玛挺枪疾刺,左右开弓,一阵连环突刺,冲向哥吉的胸口。 哥吉持着剑,灵敏的挡下所有攻击,然后一个轻跳,跳到了索玛的身侧,铁剑在头顶上划了一个圈,带着风劲儿,狠狠劈下,劈在索玛的两支石矛上,两支石矛的木柄“啪吱”一声被劈断。 “既然你如此绝情,那就别怪我不顾往日情面了,索玛。”哥吉将石矛劈断后,再次执起铁剑,先前冲上去。 眼看哥吉将冲到身前,索玛低下身,一个扫堂腿,将地上的积雪铲起,飞向哥吉,挡住了他的视线。 哥吉连忙停下脚步,将剑格挡在胸前,防止索玛在他视野受损时发动袭击。 然而索玛并没这么做,她迅速跳到围墙上,朝着还在奋战的同胞们吹了一声口哨。听见哨声后,同胞们都想方设法的挣开战斗的束缚,有序的穿过缺口,逃离营寨。 “哥吉,事情不会这样就结束的,不日我们就卷土重来,你们将会为你们的贪婪受到惩罚。”索玛冷酷的地看着哥吉,然后纵身一跳,跳下围墙,飞速的跑走了。 奴隶们就这样跑走了,只留下一地的尸骸和一些着火的房屋,和危险的警告。 第七章 战书 孙凡的意识处于一片黑暗之中,过了良久,才安定下来。一股冰凉提神的液体从嘴巴流入了喉咙,让他的意识变得清醒了些。 孙凡睁开眼,自己躺在树枝的床上,而树枝则在旁边坐着,捣鼓着身前的药皿。树枝将捣烂的药泥,搓成丸子,然后来到孙凡床边,喂孙凡吃下。 “咳咳。”孙凡因为嗓子有些疼痛和干涩,忍不住咳了几声。 听见孙凡醒了,树枝连忙跑到孙凡身前,跪了下来,面带亲切,关怀的问道:“孩子好点了吗?” “树枝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了?”孙凡有些疑惑,不过再想想刚刚发生的事,也就释然。 畜生屋里的奴隶们越狱暴动,不是死了就是逃了,没一个愿意再活着回到牢笼里。而对于全部落的人来说,奴隶是宝贵的财产,既然逃跑了,那就同等于钱没了一样心痛,而自己,只要自己还活着,就是一直是树枝的私人奴隶。换句话说,物以稀为贵,如果全村的奴隶都跑了,就只剩下他了,那树枝就可以用他来谋利。话虽说如此,但前提是自己能够活下来,只有自己能活下来,树枝才能利用自己为他谋利。 孙凡再看向树枝,觉得树枝那关心则乱的表情是无比的虚伪和作呕,强忍着嫌恶,故作安定的说:“谢谢养父,我没事,死不了。” 听了孙凡的后半句话,树枝脸上笑开了花,他连忙端着一碗热乎乎的汤羹,喂给孙凡喝。 “奴隶暴动后,看见你倒在血泊中,真的吓坏我了,还好你的伤口并不深,只是流了些血。”树枝一边喂孙凡喝汤,一边告诉他目前的情况。 “哎呀,真是太惨了,这次暴动,奴隶们不是逃了就是死了,途中还把村子东边的帐篷烧掉了好些,也有好多名战士死在动乱之中。” 说完,树枝抽了抽鼻子,用手摸了摸眼睛,眼睛周围就变红了,含着泪,哽咽道:“幸好孩子你还活着,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树枝这一番话,乍一看,是一名慈祥的养父,挂念自己的养子,但是实际上,孙凡看到格外清楚。树枝的手上抹了某种有刺激性气味的药膏,所以手经过鼻子后,鼻子会抽一抽;手经过眼睛后,眼睛会红一红,流点泪。 至于那句哽咽的话,就再容易理解不过了,与其说是担忧,不如说是:“幸好你还在,没跑了或者死了。” “树枝!把野小子交出来,我要他为我的孙子偿命!” 帐篷里突然闯进一个人来,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在帐篷里激起了回音。 原来是酋长,似乎是为了嘎哈死在畜生屋而来找孙凡兴师问罪的。 看清孙凡躺在床上,酋长就迈步过来,一把抓住孙凡的手腕,将他扯了起来。 “唉!酋长大人,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何必拿他一个孩子出气嘛。” 酋长正在气头上,挥起手给了树枝一巴掌,说:“什么叫冷静?啊?这小子同谋奴隶,害死了我孙子,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唉,你这就不对了,酋长大人,这次暴动怎么能扯到孙凡身上呢?”树枝将孙凡的手腕从酋长的铁爪了挣开,接着劝说道:“酋长,您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一边说着,一边携着酋长出了帐篷,小声的商谈起来。 由于声音本就不大,而且还隔了一层帐篷,孙凡无法听清他们在密谋什么,只能推测出,树枝似乎是想用共享驭使孙凡,来遏制住酋长的怒火。 果不其然,一会儿后,酋长和树枝仿佛是多年的铁哥们儿一样,勾肩搭背的一起走进来,然后对孙凡说:“孙凡,是我刚刚太冲动了,不该把你和那些害死嘎哈的奴隶挂上钩。但是你终究是没能保护好嘎哈,是你的失职。所以呢,等你伤养好后,你就要到我那里去帮忙干活,将功赎罪,懂吗?” 真不要脸!酋长硬是将奴役驭使说成了将功赎罪,还假惺惺的问候了下孙凡,临走前,嘱咐树枝要对孙凡严加呵护,别让孙凡出了什么意外。 树枝笑着答应,然后堆起笑脸,将酋长送出帐篷,同行了数十步都没返回。 孙凡很清楚,自己伤好后,会面临怎样的境遇,估计是被树枝和酋长,乃至全村的人拿来驭使,直至累死方休。 为了自己的性命,为了成为强者的目标,孙凡必须在伤好之前,逃离部落,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啪!” 一只手用力地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桌上物品轻微摇晃。酋长咬牙切齿的看着桌上的羊皮信,双手用力握拳,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可现。 在他身边站着祭祀大人、战士长哥吉、巫医树枝。四人都气愤而又忧虑的看着桌上的羊皮纸。 事情要从两个时辰以前说起。 酋长和树枝离开了帐篷后,相约去石楼里喝点小酒,然而,一支箭突然从两人之间穿过,射在了地上。 “来人啊,酋长受伤了。”由于暗箭的出现,树枝和酋长吓得不轻,出于自保的目的,连忙喊道,叫来了巡逻的战士,围在了他们身边。 过了一会儿,并未再有暗箭射来,酋长吩咐,让部分战士对周边进行搜索。不过终究是还未完全放心,没法确认射暗箭的人是否离开了,所以依旧留下些战士围在身边。 然而,搜索毫无成果,敌人似乎射了一箭后就离开了。得出这样的结果,心有余悸的酋长才解散了战士的围护。 也是在这时,他们才注意到,暗箭上绑着一块羊皮,原来敌人的目的不是暗杀,而是送信! 羊皮信上并无字迹,只是画了地、风、火的图腾和一个水的图腾,而水图腾上面,用血作颜料花了一个大大的叉。 看到这幅图画,树枝吓得跌坐在地上,而酋长也是双手不住颤抖,双眼里充满了恐慌。 “来,来人!召集长老会议!” 第八章 炼体 这是战书,代表着风火地三个图腾的部落,宣布对水图腾部落巴高斯发动侵略战争。弗迪部落的人逃回去才不过半天,没想到战争来的如此之快,根本没时间作准备。 酋长、祭祀、战士长、树枝四人,坐在石楼里,商讨着对策。 “为什么啊?我们只是掠夺了火部落弗迪,要开战也是和弗迪开战,阿艾阿斯和可侯玛跑来凑什么热闹!”情况紧急,信息量太大,脑子一下子没法接受的酋长,发狂似的抱怨道,无明业火心中烧,抓起一个瓶子就往地上摔。 “光靠部落的战士,肯定是打不赢的。”哥吉沉思,对战局做出分析:“整个部落里可参战的战士,人数不过五十来人,就算算上所有的成年男子,也才接近百人。而对面,光是战士就有三百来人。” “啪嚓!” 又是一个器皿被砸碎了,酋长捂着头,大动肝火的吼:“废话,打不打得赢,我会不知道吗?我要的是解决的办法!”酋长抓起战士长的衣襟,咄咄逼人地质问他。 “所以说我当初就不建议去掠夺嘛,尽管尾巴擦得很干净,但是终究纸包不住火,你瞧,这不东窗事发了吗?”祭祀在一旁马后炮,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目前,整个会议,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乱。酋长只顾着发牢骚,祭祀忙着推卸责任,战士长沉默不语,巫医在发呆充愣。巴高斯部落大难临头了,这些高层却竟然每一个能担起事来,可见部落气数已尽。 “那个……我有一个办法。”在一旁发呆的巫医树枝,突然举手发言,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是一场关乎部落生死存亡的战争,我们需要动用一切手段,存活下去,你们说,是不?” 酋长等人点点头,示意树枝继续说下去。 “这些年太平安康,我们部落算是积攒了不少的强力水是吧,我们就把它尽数发放出去,给所有的居民们炼体,要求他们参与这场生死存亡的战争,我想,他们也会乐意为部落牺牲的。”树枝说出了他的主意,酋长与祭祀都是一副沉思的样子,思考着树枝这个主意的可能性。 “我看很好。”战士长率先表态:“这个时期,我们就该背水一战,全民皆兵,赌一场,才有可能活下来。” “嗯,我也同意。”在战士长表态后,祭祀也紧跟着赞成了树枝的主意。 尽管酋长还在犹豫不决,但是票数已经是二比一了,不管酋长是否同意,也只得接受实行了。 “好吧,那就按树枝所说的,把强力水发下去吧。”迫于形势,尽管还有担忧,但酋长只能无奈的答应了树枝的主意,并把这行动的指挥权,交给他来行使,全权包办。 强力水,是树枝通过数种草药,捣烂混合后提炼到的粘液。将这种兑入水中,淋在身上,可以有效的强身炼体,增加自己的肉体强度。 炼体,是武道修行的第一步,以先强化自己的肉体为目的,给之后的修炼打下基础,分为初期、中期、后期、后期巅峰四个境界。至于如何分辨这四个阶段,战士长是这么解释的。 初期伤口好得快,中期轻而易举击碎巨岩,后期可以刀枪不入,至于后期巅峰是个什么情况……战士长就不知道了,他目前卡在后期境界很久了。 战士长是部落最强的人,实力却只有后期,有这么一层关系的限制,导致无人知道,炼骨之后是什么。 两年的安康,积攒下了三大缸的强力水,够部落居民肆意使用。不知是因为民风剽悍,还是惊慌失措,插队抢夺频频上演,不少人在舀取强力水时,失手打碎了器皿,强力水洒了一地,算是浪费掉了。看到这一幕,让在角落里旁观的孙凡不禁唉声叹气,这里面有七cd是他提炼的,让他来操办,他能更好更有效的发挥药水的药性,事半功倍。 这两年里,树枝好吃懒做,将提炼强力水的活丢给了孙凡,孙凡每提炼出一份强力水,就会私自取走一滴,进行药性和使用方法的研究。目前,孙凡断断续续的已经使用了一盆量的强力水,尽管这一盆量还没眼下一个村民分到的多,但是,孙凡是更有效用的使用它。 一名同孙凡差不多大的孩子,耗掉了两桶的强力水,也未能在炼体初期站稳脚尖,而孙凡,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了炼体初期,即将突破至中期。部落里的战士的入伍要求,就是炼体初期,而精锐些的战士,就是炼体中期。有谁能想到?这样一个身材瘦小的黄皮肤少年,已经有了一名部落战士的实力? 倘若能再得到一些强力水,我就能突破到炼体中期,孙凡这样想到。 不知是区别对待,还是酋长公报私仇,发放强力水时,号召全部村民来领取,除了孙凡。即便孙凡上前索要,也是以“你不是我们巴高斯部落的居民,你只是一个寄宿者。”为由将其赶开。 没法偷,不能抢,就连地上染脏了的,也不能去收集,眼看强力水就要被瓜分完了,孙凡很是着急。 没有炼体中期的实力,孙凡无法保证,自己可以趁乱逃离,毕竟实力同等于自己的战士就有数十人。更何况,自己目前空有炼体初期的实力,却并无炼体初期应有的战斗经验,倘若对上了一个炼体初期的战士,自己被完压的可能性极高。 也正因为如此,必须想方设法弄到些强力水,突破炼体中期! “嘿,孙凡,你怎么不去炼体,在这发什么呆?”一声好听的呼唤从孙凡身后传来,孙凡转头看去,原来是蒂亚。 蒂亚双手提着两个装满强力水的水桶,却并未感到吃力。她走近孙凡,看见孙凡在发愣,有些怒其不争的说:“孙凡,你别发愣了啊,快去领强力水呀。” 孙凡抬起头看着蒂亚,想告诉蒂亚自己受到的委屈,想让蒂亚帮忙想想办法,给自己弄到强力水。但是,孙凡却把话吞了下去,毕竟他是在准备逃跑的,要是蒂亚给他弄来了强力水,然后自己升级逃跑后,到时候追查罪责,想来蒂亚会落得一个帮凶的罪名,受到处罚。 孙凡不想连累一直以来照顾自己的蒂亚姐,他宁可不突破,也不想利用她,在孙凡看来,蒂亚就是他的亲姐姐,是部落里唯一挂念的人。 看了看孙凡欲言又止的举动,又看了看基本上瓜分完了的强力水,蒂亚仿佛明白了什么。蒂亚将两桶水放在了孙凡面前,说:“孙凡,这两桶水你拿去用吧。” 蒂亚的赠与,对目前的孙凡来说,算是雪中送炭了。可是,倘若孙凡接受了蒂亚的赠与,那么,就是剥夺了蒂亚提升实力的机会,而且,即将到来的战争中,蒂亚实力越强,存活的几率也就越大。于公于私,孙凡都不希望蒂亚会因为自己而受到危险,所以,孙凡拒绝了蒂亚的赠与。 “不了,蒂亚姐,你还是拿去用吧,你比我更需要。”说完,孙凡双手合十,轻轻的运了运气,将自己炼体初期的实力展露出来。 “啊!这……孙凡,你已经。”感受到孙凡的肉体实力,蒂亚不禁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这个瘦弱而又饱受欺负的弟弟,早已经拥有了匹敌一般战士的炼体初期实力了。 “蒂亚姐,请你替我保密。”孙凡笑而不答,只是将水桶推给了蒂亚。蒂亚姐用了这些强力水后,应该能在炼体初期站稳脚尖了吧,孙凡想到。 明白了孙凡的意思,蒂亚噗嗤一笑,露出皓齿朱唇,煞是可爱。蒂亚摸了摸孙凡的头,微笑道:“傻弟弟,你以为姐姐需要这些吗?你看仔细了。”说完,蒂亚轻轻运了运气,将自身的肉体实力展现出,竟然是炼体中期。 “什么!?”孙凡无比惊讶,他万万没想到,蒂亚姐的肉体实力竟然比他还高。要知道,强力水提炼完后,就会直接送入部落仓库中,若非得到长老级别的高层准许,绝对无法入内。那么,蒂亚是如何将自身肉体实力提升到炼体中期的? “傻弟弟,这些炼体用的强力水,你就留下吧,你比我更需要啊。”蒂亚俏皮一笑,将木桶推回到了孙凡手边。 “蒂亚姐,你为何……唔!”孙凡正欲向蒂亚询问,她实力成长如此之快的原因,可刚张嘴,就被温玉软掌堵住了嘴。 “别打听哦,孙凡,女孩子可都是有秘密的!”说完,蒂亚轻轻的搂抱住孙凡:“孙凡,你比我更需要这些吧,拿去用吧,注意身体哦。”此刻,蒂亚的眼角处,闪过一点晶莹,低落在了孙凡肩上,慢慢滑下。 两息之后,蒂亚松开孙凡,向后一跃,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蒂亚刚刚的表现,让孙凡心中有些触动,感觉她,像是在和自己告别。 蒂亚姐,是不是察觉到了……我的打算。 孙凡拍了拍脸,让自己的思绪回来,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两桶强力水上。 蒂亚姐想必是希望自己能够好好的活下去,不受束缚的活下去,既然如此,自己就应该如她所望,用这两桶强力水来进行突破,取得自保的资本。 部落里的人们,使用强力水炼体时,都是自己坐着运气,旁边有人帮忙,用水瓢将强力水一瓢一瓢的淋下。这种办法是非常浪费的,强力水没法均匀的淋遍全身,药性也会在空气中挥发。 而孙凡采用的方法,则是最好最高效的——将强力水倒入装满水的浴桶中,均匀搅拌,再跳入当中让身体接受淬炼。 这么一来,不仅可以让身体均匀淬炼,而且药性也不会挥发。 往日,孙凡只有数滴乃至一杯的强力水可用来炼体,而今,手上却有整整两桶。孙凡的脸上充满了严峻,要知道,这两者之间的量可有着天壤之差,倒入水后,纯度也是往日无法相比的。这让孙凡有些担心,自己,承受的住吗?凡事,都应该有个渐变的量来慢慢适应,倘若一下从少到多,肯定会适应不过来的。 可是,自己有那个时间慢慢来吗?谁知道什么时候树枝会找他,要是发现他在用不知从那里搞到的强力水炼体,那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孙凡咬咬牙,心一横,“噗通”跳进浴桶里。 这次的纯度,对于孙凡来说,果然还是太过勉强了。落入水中,孙凡感觉自己好似进入了沸水中,皮肤被千针扎入,苦不堪言。在那一瞬,孙凡真的很想马上爬出来,不然身体似乎会被撕裂。 不过,孙凡还是忍下来了,毕竟时间不多,而且倘若自己出去再进来,药性也会大大减弱,不如就着这个冲劲儿,把自己的肉体强度好好的冲一冲。 孙凡静静的打着坐,感受气在体内流淌,气流流遍全身,只有在经过肝脏的时候,才会感到有些刺痛。渐渐的,孙凡沉溺于其中,皮肤似乎不那么痛了,反而有一种爽快的感觉。孙凡将气,运向丹田,又让气从丹田中流出,绕身一圈后,再次流入丹田。就这样反反复复十余次,孙凡感受到,自己已经成功突破到了炼体中期,而且似乎又摸到了炼体中期的顶端。 “嗡!” 一声如若钟罄的回响,自孙凡丹田处传来,震动全身。孙凡不禁睁开眼,朝自己小腹处望去,那里正闪烁着灰色的光芒,似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腹部,钻出。 第九章 神秘牌子 灰色光芒持续闪耀,且速度越来越快,孙凡的腹部,也变得越来越灼热。当闪烁频率到了极致之时,一个拳头大小的灰色光球,就从自身的腹部,浮现出来。 “这是什么?我的腹部怎么冒出了一个光球!”这一番场景让孙凡无比惊讶,也有几分惊慌,这是因为孙凡在面临着未知的事物。 灰色光球慢慢飘浮,从腹部网上,飘到了孙凡的胸前,光芒开始减弱,直至消失,然后露出一个牌子来。 牌子看上去,正面是白色,反面是黑色,光滑干净,并未刻有任何字迹或是花纹。看治疗,似乎是玉做的,但是如何能让黑玉和白玉粘合在一起呢?要知道,玉不同于金属,不能通过冶炼来进行融合和重塑。 这是什么东西?我的腹部里竟然有着这么一块玉牌! 孙凡头上打满了问号和感叹号,虽然很是好奇,但是孙凡并不敢伸手触摸,谁知道上面是否有什么禁制啊。 “哗啦”一个水花打在了玉牌上,这是孙凡的试探。当水花碰触到玉牌后,直接顺着牌子流下,毫无状况发生。而且,一点水珠都没有附在玉牌上,不知是玉牌太过光滑,还是别有原因。 看来没有问题吧,孙凡这样想到,他伸出手,慢慢的向玉牌探过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指尖碰触到了玉牌,一股刺寒从从玉牌上穿来。 “噫!”由于刺寒,孙凡打了一个激灵,迅速将手收回,他再度审视这个黑白双色的神秘玉牌。玉牌看上去并无异常,水淋上去,依旧是迅速流了下来,也没有出现结冰现象,完全不知刚才的刺寒是何缘由。为了弄清楚,孙凡再次伸手,触碰那个玉牌。 这次,指尖相触时,却并没有感受到入骨刺寒。为了稳妥,孙凡又用手指戳了戳,依旧没有变化。刚刚那是……因为紧张产生的错觉吗? 孙凡开始把自己的手掌向玉牌靠拢,再慢慢的抓住,整个过程是屏住呼吸进行的。因为屏住呼吸能让自己更加专注,好仔细观察玉牌,如果一有变化,可以迅速将手抽开。 可是,玉牌就那么飘浮着,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即使孙凡将玉牌握住了,也并无变化。 “呼。”孙凡松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整个过程他都是提心吊胆的,无比专注,当神经长时间绷紧,到了可以松弛的时候,你会觉得非常非常的累,孙凡就是这样的,他双腿一软,跌坐进浴桶里,溅起了水花。 “虽然不知道这个玉牌是怎么回事,但却对我并无危害。”孙凡琢磨着:“从我小腹中穿出,那么就是说,这个玉牌之前一直在我丹田里面喽?” 忽然间,孙凡觉得,手上的玉牌越来越重了,而他,竟然没法松开玉牌!好似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操控着他的手,让手指握紧了玉牌。 正当孙凡处于慌乱之中,灰色的光芒再次出现了。光芒好像是活的一样,它先是笼罩住孙凡的手,然后开始向上蔓延,很快就吞并了孙凡的手臂。 “不!快停止!”孙凡举起手,拼命的甩动,可光芒毫不受阻,犹如跗骨之蛆,稳稳的继续向上攀爬。 “咦?那是什么光啊?”由于孙凡为了挣扎而甩动手臂,一些光芒照亮周围,被刚好路过的树枝看见了。 又是那股刺寒! 当光芒吞并了孙凡的手臂后,最初碰触的那股刺寒再度出现了。只是,这刺寒似乎并没有让他身体感到寒冷,感到寒冷的反而是……灵魂? “不要,不要!” 光芒爬上孙凡的肩膀后,突然速度加快,冲向了孙凡的脑袋,将之吞并,让孙凡视野,被灰色的光芒所笼罩。 孙凡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倒在浴桶中,药效发挥完的强力水空留药味儿,不再有能让皮肤刺痛的滋味了。 “是,梦吗?”孙凡自言自语道:“可能是自己太疲劳了,导致刚刚做了一个梦,不过,这梦不咋好啊。” 孙凡用水洗了洗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准备离开。可当孙凡站起后,他发现了不对,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浴桶外,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见沟痕,也看不见地平线,完全就是一个涂白了的空间。 “这是?”孙凡很是疑惑,想走出浴桶去一探究竟。然而,浴桶上似乎有一圈看不见的墙壁,围绕着,阻止孙凡出去。 “嘀嗒!” 一声水滴声响,让孙凡停下来,向四周张望,寻找声音来源。 “嘀嗒!嘀嗒!嘀嗒!”又是连续数声的水滴响,在孙凡所处的浴桶周边,出现了一圈墨滴。 墨滴滴在这白皑皑一片的空间里,很是显眼,随便一看都能轻易的发现。 接着,墨滴像是有生命一样,动了起来,先是彼此之间相互接触,连成一个墨圈后,才开始向四周蔓延。 这场景,好似一个书法大家在用浓厚的大笔往一张白纸上刷刷涂抹一般,几息功夫,白色空间里就出现了山水房宇,行人家畜,将一个被白色填充的空间,变成了一幅水墨风景画。 紧接着,一名长须墨人走到了孙凡附近,由于墨人是浓眉大笔挥画出来的,所以墨人只能看清身形,看不清服装打扮,也看不清五官长相。 墨人抬起双手,手上捧着一个盒子,将盒子向前递出,说道:“孩儿啊,我们孙家的传家法宝,你就带去吧,虽然不一定用得上。” 前方,迅速浮现了另一个墨人,这名墨人跪在面前,接过了盒子,并且发出坚毅的声音:“父亲,我一定会从始到终贯彻我的决定。” 又是两个墨人浮现,看身形,应该是一对母子吧。母子与拿着盒子的墨人相互拥抱,似乎是在告别。 “娘子,孩儿,等我乘胜归来,我一定会归来的!” 说完,墨人转身离开,骑上了一匹墨马,扬长而去,留下了在守望自己归来的家人。 接着,画面一转,墨人骑马持枪,在不停挥舞,时而轻点、时而直刺、时而狠劈、时而横扫。每每长枪挥出,总是伴随着惨叫声。而在墨人不远处,他的家人们再次浮现了,数名持刀墨人将他们包围住,乱刀砍下,家人们直接化作一摊墨迹。 画面再一转,是一个灵堂前,墨人头上戴着一条白绫他,跪着,对灵堂上供奉的三个排位磕了三个头后,墨人疾言厉色的说道:“父亲、娘子、孩儿,我不是一个好儿子,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在你们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你们身边,但是,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让制造这一切的那个人,付出代价!” 说完,迅速再磕了三个头,然后转身上马,直接跳入了一个新画面。在这个新画面中,墨人横着枪,慢而有力的向前踱步,每一步都让脚下的地面开裂。在他前方,一名头戴帝冠的墨人在不停的后退,发出惊慌失措的声音。 “别杀我,别杀我,我能给你荣华富贵,加官进爵。”帝冠墨人向持枪墨人求饶道。 “从你杀死我父亲妻儿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你必死的结局了。”持枪墨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什么?” “更何况,你已经是一名失去一切的皇帝,你又给得了我什么呢!”持枪墨人说完,快速奔上去,举起长枪,捅进了帝冠墨人的心窝。 “就这样……我替你们报仇了,你们可以安息了。”确认帝冠墨人死后,持枪墨人松了一口气,放开长枪向后躺下,仿佛身上背的重担,终于卸下了。 接下来,持枪墨人受到了新君的表彰,封为定国公,赏了万贯家财。持枪墨人安居乐业,纳了一房小妾,生下了一个婴儿。 不料,被告知,这个婴儿有着“龙飞风举”的大吉之兆,也有“毁亲灭族”的大凶之兆,老年得子的持枪墨人不愿意相信这些,但一向多疑的新君却相信了这些,犯了他的忌违。于是,新君下令,剿杀持枪墨人,满门抄斩!持枪墨人为了保留一丝血脉,将当初,父亲交给他的那个盒子打开,从中取出了一个黑白双色的牌子,塞入了婴儿襁褓中,让老管家送其离开,自己则是孤军奋战,尽力拖住了军队的脚步。 但是,老管家终究还是难逃军队的追杀,为了保留主人的一丝血脉,临死前,他将必生修为,灌输到牌子中,催动他,护送小主人离开。 成功脱逃的小主人掉落在一个冰天雪地之中,被一名恰巧路过的蛮族捡到,蛮族可怜他,将他带回族中抚养长大…… “这,是我的身世吗?” 看完这一切,孙凡感叹道。 倘若只是前面那些画面,孙凡还真当故事看了,可最后,冰天雪地里被路过的蛮族捡走,抚养长大之类的,不正是在说他吗? 小时候,他也听树枝说过,他是被人遗弃在冰天雪地里,被采药归来的树枝捡回去的。这一纂述和画面的结尾,几乎完全重合! 以往,孙凡还曾怨恨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为什么要将自己丢弃?为什么要让自己在这里受苦受累而不寻找自己?看完这一连续画面,孙凡心中也已释然,自己的父母并非想要抛弃自己,而是为了让自己幸免于难,才将自己送走。 也是,父母总是爱孩子的,哪有父母会无情的将孩子抛弃呢?除非是遇上了不得不这么做的巨大困难。 “嗡!”一阵鸣响,是玉牌发出来的,孙凡周围的水墨空间迅速消退,让四周,变回了巴高斯部落的环境,自己回到了巴高斯部落的那个角落里了。 看着手中的玉牌,孙凡面露复杂之色,现在,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还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那个多疑的新军是谁,是否还在找自己?他们的实力又是如何? 倘若为父母报仇,与未知敌人交战,未免太过轻率;若是把仇恨放在一边,未免太过薄情不孝。总而言之,自己的前路,恐怕还是千难万险啊。 就在孙凡还在为未来路而感慨时,一个粗哑而又急躁的声音叫骂道: “嘿!你小子怎么回事!” 第十章 树枝死了 突然一个粗哑的喝骂声,从孙凡背后传来,回头一看,竟是孙凡目前,最不想看到的人之一——树枝。树枝看着浴桶里还散发着淡淡强力水的味道的水,顿时变得勃然大怒。 “好啊,你这臭小子,竟敢偷了这么一大桶的强力水,真是讨打啊。”树枝,挽起袖子,挥起巴掌,扇在了孙凡的脸上。可当巴掌拍在了孙凡的脸上时,却好似打在了石块上一样,孙凡的肌肤硬的让树枝的手痛得发麻。 “呜!” 毕竟孙凡已经是炼体中期的肉体强度了,毫无修为的树枝敢挥掌打孙凡,完全就是自讨苦吃。 “岂有此理,你,你,竟然偷偷炼了体!我治不了你,总有人能治得了你,看我去跟酋长……咦,你手里抓的是什么东西!” 未能如愿的树枝,气急败坏的吼道,一向对他唯唯是诺的小子,竟敢违抗他的意愿,还运气抵挡他的殴打,简直是要造反了!既然自己没有修为能够来教训他,那自己就去找人来,务必给孙凡一个下马威,让他认清状况,即便有了战士的实力,他依旧是树枝的养子兼奴隶。 树枝正欲离开找人时,突然发现,孙凡右手握着一个黑白牌子。白面色如羊脂,洁白无瑕;黑的一面又是墨如黑漆,质地温润。而且,两种完全不同的玉相结合在一起,一看就是一个价格不菲的宝物,顿时树枝起了占有之心。 “啊,”树枝满脸都是虚假的笑容,变脸变的跟翻书一样快:“好孩子,原来你准备了这么一个宝物要孝敬我啊,看在你这么有孝心的份上,我就不去跟酋长说了,你偷窃的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说完,树枝向孙凡摊开手,摆明了想得到他的玉牌。 “哼!”孙凡心中冷哼一声,带着轻蔑的目光看着树枝。在这两年里,孙凡成长的越发成熟,早已看透了树枝那虚伪贪婪的面孔和性子。倘若自己将玉牌上交,树枝定然依旧告发自己,然后不由分说的将自己关入大牢或者就地处死,以确保这个玉牌的消息不会让酋长他们知道。倘若不交,树枝可能会用强的,逼迫自己交出,至于是什么手段,恐怕只有可能是威胁了。 先不论树枝会不会告发自己,单是凭着,这块玉牌,是孙凡家族的传家之宝这点,他就绝不可能将其上交。树枝平时贪婪霸占也就算了,可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树枝竟然还贪图孙凡的传家之宝,这未免有些太过份了,这让孙凡心中渐渐起了杀意。 尽管孙凡心中起了杀意,但是终究,孙凡不曾杀过人,也没有战斗经验,能否下手,还是个问题。可若不就此留下树枝,树枝必然会将孙凡这里的一档子事儿捅出去。 “嗡!” 孙凡右手的玉牌突发鸣响,然后挣脱了孙凡的右手,冲着树枝飞了出去。 看见玉牌从孙凡手中飞向自己,树枝以为孙凡迫于压力,选择了妥协,心中大乐,夸奖道:“好孩子,既然你这么有诚心,我也绝不辜负你的期待。”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是想着:“一会就已偷窃强力水和有奸细嫌疑为由,让战士将你就地格杀,这样我就可以独占这个宝贝喽。”这样的言而无信的阴毒主意。 可当树枝接住了玉牌时,脸上的笑容却凝固了,因为他感受到一股冰冷的刺寒,从玉牌里传来,直接刺激着他的灵魂。 “这是什么鬼东西!”由于惊吓,树枝手一抖,想将玉牌甩开。可是玉牌却是牢牢的贴在了树枝的手心上,毫不动摇。 “呀啊!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玉牌好似不受重力的控制,即便手倒了过来,依旧牢牢的贴在了树枝的手上,并持续散发着冰冷刺骨的寒意。树枝发疯似了用手去拉扯玉牌,却依旧是毫无作用,而且,玉牌似乎开始下沉,往肉里钻。 接下来,为了挣脱这着魔般的玉牌,树枝做了一个血腥的动作。树枝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刺入了玉牌边缘的肉里,想要将玉牌连着下方的皮肉,一起割下来,似乎,只有用这样的办法,才能挽救自己。 可接下来,异变再次发生。当树枝把匕首刺入手掌后,溅射的鲜血淋在了玉牌上,玉牌的黑面,发出了阴森诡异的黑光,树枝的双手,被灰白色的光辉所蔓延。仔细一看,并非光辉,而是从树枝的手掌开始,结冰了! 结冰的速度,越来越快,树枝拼命挣扎,将手往树干上面撞,指望能将覆盖在手上的冰撞碎,撞掉。树枝每撞一次,结冰的速度就快了一倍,不到十秒的功夫,冰就遍布了树枝全身,树枝变成了一个冰人。 当树枝变成了冰人后,玉牌再次动了,他挣开树枝被冻住的双手,浮在空中。当玉牌飞离树枝手上时,有一只透明的手掌,粘在了上面。 当玉牌飞回到了孙凡的手中时,那个透明的手掌越拉越长,接过从被冻成冰人的树枝身体中,拉出了一个透明的树枝来。玉牌发出了一阵灰光,透明的树枝,就面带惊恐的被吸入了玉牌之中,待吸完殆尽后,玉牌缓缓的降落,融入了孙凡的手中。 “嘎吱!啪啦!” 由于刚刚玉牌大力挣脱,导致结冰的双手支离破碎,而破碎的双手又产生了新的裂痕,遍布手臂、躯体、四肢乃至全身。当裂痕到了极点,让冰人再也无法立于地上时,只听清脆的声响,冰人碎裂,落地,化成一堆冰渣。 再看冰渣,那冰,竟是冻进了树枝的体内,五腑六脏都可以透过碎冰看见。 果然是刺骨的寒意。 孙凡看着那曾为人的冰渣,心中颇有触动。 不管树枝如何贪婪、懒惰还是暴躁,就身份上,他终究是自己的养父。是他,将自己从冰天雪地之中带回;是他,用一年的贡献和荣誉点数,换了一次给孙凡洗礼的机会,才使孙凡变得和巴高斯部落的人一样,不惧寒冷;是他,含辛茹苦的将孙凡抚养长大,教习他有关巫医方面的知识。 尽管在这两年,由于富裕的生活,腐化了树枝的心灵,让他变得自私、贪婪、暴躁、嗜酒如命。可那又如何?养育之恩,不可忘! 孙凡双膝跪地,冲着树枝的遗体,磕了下去。 “感谢你在冰雪之中将我捡走。” “感谢你含辛茹苦将我养大。” “感谢你教习我诸多知识。” 三个头已毕,孙凡直起身,面无表情的说道:“养父,我走了,我不会忘记您的。” 说完,孙凡转身离去,留下那一堆,已经有些解冻融化的,发出血腥气的尸块。 第十一章 浑水摸鱼 一个时辰后,一名巡逻的战士闻到了强烈的血腥臭气,顺着气味,发现了那名为“树枝”的尸块。这一下,整个部落都惊动了,宛如煮开的锅,沸沸腾腾的。 部落四大高层之一,巫医树枝被无声无息的暗杀在了偏僻角落,还被残忍的碎尸,这样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部落,也令所有人感到心瘆。 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不明的敌人杀死,谁知道下个会是谁?在部落里,究竟潜藏了多少敌人?一个?两个?还是十个、二十个?谁也不知道。 原本同仇敌忾,磨刀擦枪,准备迎战敌人的居民们,因为树枝的死,而变得心乱如麻,每个人都开始怀疑身边的人,是否可能就是潜藏进来的敌人呢,哪怕对方,是自己认识的、相识多年的好友。 无论是多么坚固的要塞,只要人心一乱,人与人之间失去了信任,就会不攻自破。 酋长、祭祀、战士长匆匆忙忙,再次齐聚石楼,就这次事件商讨对策。 然而,他们根本就没法商讨出什么东西来,只是重现了上次会议的情况。酋长发牢骚,祭祀马后炮,战士长装聋作哑。 而与此同时,孙凡,正在树枝的帐篷中,收拾行李,他准备趁着部落的这个混乱劲儿,连夜逃出去。 说是收拾行李,可实际上,孙凡并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拿的,也就一些干粮,和树枝从医多年的一本笔记。将这些物品装入行囊后,孙凡从帐篷中,悄悄探出脑袋,张望了下四周,确认安好无人,迅速跑出帐篷,蹿到了隔壁的帐篷外。 孙凡基本上已经准备好出发了,除了一件事——他想要同蒂亚告别。蒂亚从小到大没少照顾孙凡,是部落里孙凡最亲的人,而且,正所谓长姐如母,虽然蒂亚不是亲姐,却可胜过亲姐。无论如何,都必须向蒂亚再告别一次,不然孙凡心里会留有遗憾的。 孙凡蹑手蹑脚的走到了蒂亚的帐篷跟前,小声的喊了一声:“蒂亚姐,在吗?”然后侧耳倾听。 过了一会儿,传来了蒂亚慵懒的声音。 “孙凡吗,我在,有什么事啊?” 确认蒂亚在帐篷里,由于时间紧,孙凡撩开帘子就直接进去了,可当他进去后,才发现了自己进来的很不合时宜。 帐篷里点着一盏油灯,光线不算强烈,但刚好看的清内部的摆设。蒂亚似乎正在睡觉,从被窝里做起,冲着孙凡。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蒂亚姐上身竟然一丝不挂,麦色的曼妙胴体看的精光,还有那诱人的只手不可握的峰峦。第一次看到异性的身体,让孙凡顿时觉得脑子发热,血管也在快速流动,只听“噗”的一声,一簇鼻血就喷了出来。 “呀!孙凡,你快出去!快出去!”蒂亚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上身的问题,连忙缩回被子里,尖叫道。 孙凡识趣的立刻转过头,跑出了帐篷。艾玛,原来蒂亚姐有裸睡的习惯啊。 “说吧,什么事!”蒂亚穿好了衣服,抱着枕头,脸色不善的坐在床上,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孙凡。 孙凡莫名的尴尬,但也只能低着头,一脸反省的表情,尽管刚刚纯属是个意外,但看见就是看见了,这也是事实。 “姐,真的,刚才只是一个意外,您别生气。”孙凡煞是不安,向蒂亚道歉,希望能获得原谅。只是,蒂亚的回答让孙凡很吃惊,果然是部落女子,生性豪爽。 “哦,刚刚那件事啊,我早不在意了,你赶紧说找我有什么事吧。” 既然蒂亚这个当事人都不在意了,自己也就没必要还念念不忘扰乱心智,直奔主题吧。孙凡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蒂亚,说:“蒂亚姐,跟我走吧!” “啊?” 孙凡的话让蒂亚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毕竟刚刚发生了那暖昧的事,这下就搞得像是在承诺负责一样。可是,依照蒂亚对孙凡的理解,孙凡性格应该不会往那方面想的,在重新回味了下他的话,蒂亚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逃跑?”蒂亚试探的问了。 “对呀,当然是逃跑,不然还能有别的意思吗?”孙凡一脸认真和单纯的回答了蒂亚的问题,这反而让蒂亚俏脸一红,觉得很不好意思。自己见识广,想歪了。 “我呢,不太想离开巴高斯。”蒂亚想了想,回答孙凡:“不管怎么说,巴高斯也是我的故乡,即便它再怎么腐败、落后,我也要保卫它,作为部落的一名儿女,为部落而战。” 蒂亚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孙凡,表达了自己的决心。孙凡听了后,倒是没再说什么了。他理解蒂亚,既然蒂亚说了不会做的事,那就绝对不会做,更不会后悔,这就是蒂亚。 既然蒂亚心意已决,自己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孙凡缓缓站起,双手抱拳,面向蒂亚,静静的说:“那么,蒂亚姐,我走了,您多保重。”话毕,孙凡,缓慢而又沉重的作了一个揖。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帐篷,渐渐走远了。 “再见,弟弟。” 看着关上的幕帘,蒂亚终于吐出了,这饱含亲情的两个字。一直以来,蒂亚虽然把孙凡当做弟弟,但是从来没叫出口来,毕竟他们并无血缘关系。就身份而言,他们一个,是部落居民,而另一个,却是奴隶般的存在,居民是不允许和奴隶相认作家人的! 孙凡走了,蒂亚心中,这一直掩藏着的爱,终于再也无法遮掩,就这样吐露出来,只是,孙凡没能听见。 在围墙与石壁的相接处,孙凡早就悄悄做了一个洞口,正是为了今天而准备的。相接处,为了让围墙嵌进石壁,牺牲了走廊和瞭望塔,给围墙做了加厚处理,少了战士的巡逻和警戒,孙凡因而可以有机会做手脚。 孙凡来到相接处,伸出双手,放在了从看似平整的围墙下端,用力一拉,围墙下端就有一部分被拉了出来。一番用力后,孙凡取出了一个直径有西瓜大小的长木条,露出了逃离巴高斯部落的求生之路来。虽说这里没有瞭望塔和巡逻的战士,但是为了看清这里的状况,总比别处多点了几束火炬。幸好部落因树枝的死而陷入混乱,待黑夜降临后,没人来把火炬点亮,让这周围漆黑,孙凡才能得以逃脱。 “呼,呼,呼。” 踏着淹过膝盖的积雪,孙凡拼命跑着,直到跑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山头,距离部落有了一定距离,孙凡才停了下来。 孙凡站在山头,瞭望巴高斯,这个他长大的地方。那里有树枝的养育,有蒂亚的爱护,有嘎哈的欺压,有生命消逝的记忆…… 巴高斯部落,看上去很是宏大、壮观,皮帐篷图腾柱密密麻麻的堆彻耸立,围墙上站满了全副武装的战士和临时应征的成年男子,磨刀擦枪的准备迎接大战的到来,密密麻麻的火把照亮了部落,宛若白天,居民们唱着战歌,拔起战斧,向神灵祈求庇佑,让他们旗开得胜。 然而,居民们大都是大肚便便的样子,双眼里没几分神采,十分黯淡,与其说是向神灵庇佑,不如说是在给自己的心灵找安定。而城墙上,虽然站满了人,可是有六七成的,是毫无战斗经验,只能够充数的应征兵,在战斗中,他们死的最快,会让部落损失大量的男丁。至于那看起来堂皇的密集火把,只集中在酋长祭祀居住的石楼周边,显然是那些高层为了保护自己而做的照明设施。 部落看起来富丽光鲜强盛,可在那之下的,却是腐败、懒惰、愚昧,宛如一个衣着华丽却到了迟暮之年的老人一样。 瞭望些许时间,孙凡觉得该上路了,向巴高斯送出了最后一眼,包含着“不舍、难忘、憎恨、心酸”等情绪的一眼后,转身离去,离开了这个让他痛苦却又留念的故乡。 第十二章 偶遇 在孙凡走下山头后,找了一个宽阔雪原,仰望星空。祭祀曾告诉他们,天空中有一颗特别亮的星星,叫“北极星”,它所在的方向就是北边,越往北走越冷,反之会越来越暖和。 孙凡从星空中找到北极星后,背对他,冲着南方一路前行。 祭祀说的还真是对,一路走下去,虽然还是寒冷,但只是没有刮暴风雪了,积雪也从淹没小腿,变成淹没脚踝了。尽管减少了对行走的缓冲,但雪地凹凸不平的,还是不容易行走。 “呼,哈——” 孙凡嘟起嘴,朝鼻尖上吹了吹气,想把上面的冰霜吹化,免得鼻子被冻得通红,硬邦邦的发痛。 不知是注意力集中在鼻尖上?还是因为成功逃离而神经松懈,在孙凡前后左右,各有一坨小雪丘正在缓缓的靠近,越来越近! 当四个雪丘同孙凡只有一步之隔的时候,只听“刷”的一声,有人从雪丘中蹿出,溅起漫天雪尘。 当人从雪中蹿出,发出“刷”的声响时,孙凡就已经反应过来了,无奈头顶大量积雪落下,让他无法辨别敌人的存在,孙凡只好作出防御的格斗姿势。 当积雪全部落下后,孙凡却不敢动了,因为他感受脖子冰凉冰凉的,有三把刀刃,正从后方、左方、右方抵着他的脖子。而正前方,一个娇小的白色身影,持刀慢慢靠近。 娇小袭击者走到了他的面前,举起刀,将斗篷挑开,露出了孙凡的脸来。 “是你!”娇小袭击者一声惊呼,听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孙凡想到。 紧接着,娇小袭击者将自己脸上的蒙纱取下,露出了清秀靓丽的脸蛋,和挂在双耳上的一对麻花辫。 孙凡也认出了少女,冲他点点头。 “对,是我。” “你怎么出来了?”少女将自己的刀插回了刀鞘,却没让部下收起刀刃,就这个姿势,向孙凡提问。 “我……逃出来的。”孙凡实话实说了,也没必要在她面前编造什么谎言,如果编造了谎言,估计反而对他不利。 听了孙凡的回答,少女眼中的疑惑加重了,他伸手在孙凡身上摸了摸,又翻了翻孙凡的行李,喝道:“你身上连个兵器都没有,更别说工具什么的,你怎么可能从哨兵的眼下逃离的?依我看啊你是奸细!” 少女问完话,苏凡感觉脖子上的三把刀刃又前进了几分,开始有些疼痛了。 “不是的,我是趁乱逃出来的,逃出来的洞口是我花了两年时间断断续续的挖出来的。”孙凡连忙交代自己的“作案”行动,免得被误杀了。 “哦?什么乱啊。”少女对孙凡提到的字眼产生了兴趣,追问道。 这下,孙凡不知该怎么说了,树枝的死因是被自己所唤醒的孙家传家宝物所杀,可是,这话说出来,有人会信?而且孙凡也还没有找到能将它召唤出来的方法,更是不能拿出来作为证据。 “说啊,到底是什么乱!”少女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孙凡脖子上的刀刃也再次向前进了一点,估计再再前进,孙凡的脖子就破了。 孙凡咬了咬牙,无奈的招了出来:“树枝死了,被我杀了。” 这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吧,管她信不信,反正我说实话了的。 “什么?树枝!那个巫医?”这个消息绝对重磅,让少女目瞪口呆了一会儿,才缓过神,又追问道:“他怎么死的?你杀了他怎么会没被抓。” 她竟然相信我了!孙凡莫名感到很意外,这种听起来像胡说的话她竟然相信了!毕竟自己身材只是匀称,还算不上是强壮,而少女之所以对自己信任,相比,跟把自己当做是“异族奴隶”有关吧。 想到这里,一个流畅而又动人的复仇故事,已经在孙凡脑中形成,接下来,孙凡就将这个故事,说给了少女听: 孙凡是一个异族人,从小虽然被树枝养大,可是却被当做奴隶驭使,一年前,他无意得知了自己的族人是死于巴高斯的入侵,他的同胞们都死了,只有他活着。当他得知这个消息,为了复仇,偷偷炼体,待时机成熟,把树枝骗到偏僻出,杀死他为家人报仇,然后乘树枝的尸体被发现引起的慌乱,逃出巴高斯。 孙凡声泪俱下的讲完了这个故事,还运气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炼体中期实力,这么一下,还真让在场的人相信了。 少女红着眼,用有些哽咽的腔调,命令三名部下放下刀,接触挟持,然后微微鞠了一个躬,说:“对不起哈,我不该误会你的,是我太鲁莽了。” 之所以少女会相信,想来是因为两个因素:一、孙凡是异族人,必然不被巴高斯的人所容;二、少女他们被巴高斯袭击过部落,奴役过,所以对孙凡讲的“部落受袭,被奴役”感同身受。有这么两层关系在,再加上都是厌恶巴高斯的人,于是乎,少女就相信了孙凡所讲的“身世故事”。 “你们不是要攻打巴高斯吗,在这里埋伏是个什么意思?”按理说,进攻方都应该是朝着进攻目标直行军,只有防守方才会在沿路布置埋伏,阻挠进攻方的行进速度。 而少女的布置,很不符合军事学常理,这让孙凡有些不解。 “我这么做,就是为了抓住向你这样的偷跑之人,确保巴高斯的罪人一个不少统统落网。”少女歪歪头,将自己的意图告诉孙凡。 这句话中,明显充满了对于巴高斯族人的恨意,看来,巴高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很大的代价了。想到这里,孙凡心中没有一点的担忧,反倒是十分舒爽。 不过,如果巴高斯的人从一开始就把孙凡当做部落的一份子,善待他,他此刻恐怕会选择替巴高斯求情吧? “你真的联合了三个部落,来制裁巴高斯?” “没呢,就只有我们和可侯玛来了,阿艾阿斯选择中立。”因为已经把孙凡当做了己方的一份子,少女也就将实情告诉了他:“可侯玛一直和我们弗迪关系好,而巴高斯则是同阿艾阿斯融洽,阿艾阿斯之所以不参与进来嘛,是因为,巴高斯先违反了互不侵略的协定,所以阿艾阿斯变得不好出手了。” “原来如此。”孙凡听完事情缘由后,明白酋长为何看到战书时那么的绝望了,因为——己方为贪婪打破了协议,导致盟友都不愿意帮助他们了——还能有比这更绝望的吗? “那么你们准备如何对待巴高斯啊?”孙凡只是随口一问,可少女的回答却让他不寒而栗。 少女一双大而黑的眼睛,灭去了清澈和热情,此刻却闪烁着最凶恶的憎恨和愤怒。 “那还用说嘛,就和巴高斯当初对我们做的一样,去奴役他们,如果有分抗的,全部杀光!” 第十三章 求情 第十三章求情 雪地早已成了红褐色,鲜血无法凝固,上空的阴霾无法散开,偶尔看见地上躺着些早已辨认不出的肢体部位。 族人一个个惨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他们沦为奴隶,而自己只能勉强自保,将骁勇善战的一面隐藏起来,把自己伪装成是一名乖巧柔弱的女孩。 仇恨,就像是一把钉子,每当一名族人因奴役,因侵犯,在自己面前惨死、精神失常,她的心脏,就会被钉上一颗钉子。事到如今,少女的心已经是伤横累累了,血流不止。 每个夜晚,少女都无法安然入睡,因为她只要一合眼,就会看见惨死的族人的脸,看见被虐杀、奴役、侵犯,在惨呼哀嚎的族人。一合眼,就会想起自己——身为少族长——的职责所在。 “保护族人!”这是少女的父亲,前族长临死前所说的话,也正是因为这句话,年纪轻轻的她,就要放下花朵和宠物,拿起沾血尖刀,接受战斗的训练。 如今,自己和族人恢复了自由之身,埋葬了受袭击而死,在冰天雪地了呆了两年的尸骨。磨刀擦枪,呼朋引伴,准备去兴师问罪,不!是报仇雪恨。 “所以,我绝不会放过巴高斯的人!我要让他们感同身受!” 弗迪部落的少族长,咬牙切齿的说,虽然脸上盛开着笑脸,但让人感受到的不是可爱清秀,而是阴森可怕。 灭就灭吧,反正我也不会有什么难过和担忧,孙凡有些不以为然的心道。虽然是我长大的地方,但我也没有什么可留念的事物,人的话……糟了! 孙凡突然想起,巴高斯并不是没有让他留念的人,这不还有一个人,是孙凡没法忘怀的吗。 但是,自己不能将愿望直接说出,毕竟少女的杀气正旺着呢。正所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所以必须拐拐弯,绕绕圈再把请求说出来,这样才不应当会触怒她。 “那个,我问你一件事行吗?”孙凡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然后看了看少女的表情。 “行,说吧。”少女的表情很平静,想来应该是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了,那么自己就可以将愿望继续说出来了吧? “那个,你看哈,算是在我的帮助下,你们才得以成功的越狱的,所以,算是感谢,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话毕,孙凡很是紧张,自己这个请求,似乎是有些厚颜无耻了的。什么叫要不是他的帮助,少女他们没法越狱成功啊?少女他可是早就做好了越狱的周密计划,只是那天来送药的刚好是孙凡。 孙凡也知道自己这样有些无耻邀功的嫌疑,但是,眼下,这是最好的借口,将话题一步步的引到“少女答应自己的愿望”这上面。 “唔”少女似乎陷入了沉思,她可不傻,从孙凡的话中也已经猜出了,他是有求于她,才会说出这一番话的,只是,不知道孙凡的需求,她能不能满足。 “你说说看吧,我能做到就肯定能做到的。”少女给出了她模棱两可的回答,要求孙凡先说说看他的愿望。 孙凡沉默了下,似乎有些犹豫不决,几秒后,他还是做出了决定,决定豁出去了,然后向少女做了一个大大的鞠躬,说:“算是求你了,请你放过一个巴高斯的人吧。” 当孙凡将话吐完后,突感脖子又被那三把刀刃所紧紧架住,而自己面前的少女,则是散发出了非常不妙的气息。似乎是杀气?也像是怒气或者怨气?抑或是它们合起来的气息?孙凡的心在胸脯里跳得就像大锤子使劲敲打着皮鼓一样,不但不均,而且一次紧似一次。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少女冰冷冷的说,俏脸上笼罩了一股森冷杀意,她盯着孙凡,质问道,双手已经向衣摆下面的匕首摸去。 少女的杀意逼向孙凡,让孙凡打了个冷颤。果然她不会轻易答应的,既然这样,我就只好…… 孙凡做出了重大的决定,接下来不顾刀刃划伤脖子的疼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臂向前伸直,哀求道。 “拜托了,我就这一个愿望。” “一码归一码,要我们放弃仇恨,那是不可能的。”一名裹着白色斗篷的弗迪部落战士说道:“巴高斯必须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即便你帮助过我们,也不能提这么无理的要求。” 厚厚的积雪漫过孙凡的腰杆和手臂,寒气持续侵袭着身体,即便是受过烈酒洗礼,对寒冷有耐性的孙凡,也无法长时间承受。但是,倘若能用自己的身体被寒冷侵蚀,埋下寒疾,来交换“放过一个巴高斯的人”的话,哪怕再怎么受寒冻僵,孙凡也在所不辞。 “不是的。”孙凡说:“我没有请求你们放过巴高斯所有的人。居住同一个村庄的我,看的很清楚,他们腐败、懒惰、愚昧,宁可让碗里的酒肉发臭坏掉,也不愿意分给没吃饱的族人,这样的人还不如没有好。” 先是说想要替巴高斯的人求情,现在却又说不介意巴高斯的人死,前后矛盾,这让少女有些疑惑了。 “就一个人,”孙凡抬起头,和少女两目相对:“我请求你只饶过一个人,只有一个人,我如何都不希望她死了。”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和哀伤。 说完,孙凡又是将头狠狠的磕下去,埋入雪中。孙凡把心提到嗓子眼儿上来,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触碰到冰凉的积雪,化作了淡淡的蒸汽。 眼光敏锐的少女注意到了孙凡眼中的变化,结合他的请求,少女马上就猜到了,孙凡是想要给一名女子求得生路,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暗笑了一下。 “也就是说,你只是请我们只用保证一个人的性命是吗?”少女戏谑的问道,毫不掩饰眼中的笑意。 由于孙凡埋着头,并没注意到少女的表情变化,只是点了点头,肯定了少女的理解。 “成,那我就答应你的请求。”由于知道了孙凡的初衷,少女爽快的回应了孙凡的期待:“毕竟一个人,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不过,即便他们饶过了孙凡请求他们放过的少女一命,那名少女也不一定会理解孙凡的苦心吧?少女想到。 不管怎么说,整个部落就放过一个人,实在说不过去,站在亲人的尸体上,那名少女真的会感谢孙凡让她活着吗? 孙凡和那名少女之后会咋样,他们才不会管呢,毕竟他们只是履行了对孙凡的承诺,没有格杀勿论,苏凡他们就已经该磕头谢恩了吧。 “谢谢,谢谢你的宽容。”因为自己的目的达成,成功保住了蒂亚的命,孙凡已经喜极而泣了。 “那你告诉我她的名字吧。”为了能履行好和孙凡的约定,少女问道。 “蒂亚,她叫蒂亚。”孙凡告诉了饶命的对象名字后,又描述了一下蒂亚的外貌打扮。 “蒂亚,好我记住了。”少女重复了几遍名字,又微笑着,看向孙凡,开玩笑道:“看来你一定是很喜欢她吧?” 听了少女的戏言,孙凡却是脸红了,支吾的说:“不是的,你误会了,她是我姐,我把她当做我姐的。”话虽如此,孙凡却想起了告别之时,因意外而暴露在自己面前的蒂亚的身体,顿时想入非非。 “啪啪!”孙凡突然反应到,自己竟然在对蒂亚臆想和亵渎,连忙扇了自己两巴掌,让自己清醒过来。 少女不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孙凡脸红耳赤的样子。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啊。”少女问道,不知不觉中,少女对孙凡有了点好感。觉得孙凡是一个有情有义、却又憨厚老实的男孩,可爱至极。 “我准备去山外面闯一闯,顺便寻找下我的家族。”孙凡可不知道,自己在少女脑中的形象,竟然在慢慢上升。他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少女。 “好啊,我也有这个打算,等我处理完我这里的事,我就来找你,也闯荡一下。”少女说完,丢给孙凡一个行囊。 “这是?”孙凡接住行囊,感觉到略微的沉重,疑惑的问道。 “这里面有些吃的和旅行中用得上的工具,还有些可以到城市里换钱的东西,你一直往前走就能走出群山,前面有一个小镇,我的族人以前经常去那里交换物资。”少女向孙凡详细的做出了解释,一直冷若冰霜的脸上难得挂着温柔的笑容。 少女的眼睛晶亮发光,明净清澈的像山泉一样,细致乌黑的长发,扎成两束辫子垂下,披于双肩之上。她轻轻的对着孙凡开心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说不完的俏皮可爱,让孙凡瞬间有些失神。 “发什么呆啊?看什么呢。”看孙凡失神的样子,少女往孙凡头上弹了一记,笑骂道。 “不,不好意思,刚刚觉得你真好看,不禁看呆了。”孙凡因为疼痛而惊醒,摸了摸额头,将自己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告诉了少女。 “哼!没想到,你还挺会说的嘛。”孙凡的呆愣,让少女噗嗤一笑,随即有嘟了嘟嘴,故作生气的说:“记住了,我叫娜塔露,是弗迪部落的少族长,你可别忘了,要是忘了,我打你哦。”说完,举起了自己的粉拳,在孙凡眼前晃了晃。 孙凡会心一笑,也说道:“我叫孙凡,你也别忘了我的名字了哦。” “再见。”孙凡伸出手,和少女友好的握住了手作告别,相视一笑。 “你一定要来找我哦/我一定会来找你哦。” 第十四章 冰风镇 在玉龙帝国的极北边境处,有着一个寒风刺骨的山脉,此山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年里难得出一次太阳,故,名唤冰封山脉。 在山脉里,居住着许多皮毛华丽的奇珍异兽以及埋藏自雪中的珍贵药材。人们为了获得山里的这些宝物,就傍山建立了一个小镇,作为入山探险寻找的休息站。最开始,本叫冰封镇,但是这样的名字听起来未免太过普通,而且感觉镇子被冰封住了一样。于是,人们将“封”改为了“风”,从此,就叫作冰风镇了。 冰风镇并不大,也就一公顷多点,房屋之间排列紧密,彼此之间的过道上更是挤满了人。匆匆路过的行人,叫卖吆喝的商贩,以及背负武器的探险者或是来边境寻找通缉犯的赏金猎人。 “哦!竟然是霜狼皮,而且一点裂痕都没有,小哥,你是怎么剥制的啊?” 在一间在店里随处可见的物产交换店里传出了惊呼声,店主正捧着一匹光滑发亮,摸起来温暖舒适的兽皮仔细端详,露出痴醉的神情来。 老板吃惊的吼声,传出了店外,让一些店外的商贩,也闻讯闯进来。 “霜狼皮?哪呢哪呢?” “竟然有人在出售霜狼皮,那可是件宝贝啊!” “……” 十数个商人,七嘴八舌的围在了店铺柜台前,端详着老板手上的那件霜狼皮,露出迷醉而又羡慕的神色。 “哇,还真是霜狼皮,真么想到我竟然还能见到几乎绝种的霜狼皮。” “看这大小,应该是一只成年的霜狼吧。” “成年的霜狼,那更珍贵了,这兽皮至少值十银币。” “你啥眼神啊,要我说,我出五十银币买。” “……” 商人们先是围着观赏老板手上的狼皮,说着说着就好似约好了一样,开始对于狼皮估起价来,而且价格也越来越高,老板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因为,向他展示霜狼皮的那名客人,可还留在店里呢,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报价,不就是想扰乱破坏自己的生意,争取把客人抢走吗。他们报的越多,老板也就赚的越少,客人也就越可能奔向别家。 “你们这群不要脸的家伙,给我滚出去!”老板实在忍不住了,狂吼一声,攥起柜台下的扫把,挥舞起来,把商人们往店外赶。“你们好好去打理你们的生意,别来妨碍我做生意啊!” 待到所有人被赶出去后,老板关上门,放下扫把,有些尴尬的转身看向客人。刚刚被这么一闹,傻瓜也该明白,这霜狼皮是很值钱的东西,自己也没办法胡乱给价。 “没关系的,老板。”客人说道:“刚刚那些人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你还是给你的价就行了。” 听了刚刚似起哄般的抬价,客人竟然并没有理会,反而照顾老板,同他继续进行交易,这一点,大大出乎人意料。 “这……”老板一时有些分不清,客人这话究竟是让他就出自己的价位?还是说不要蒙他,给个正常的价位? “就当他们没来过,你该怎么出价就怎么出价吧。”客人又重复说了一遍,只是比起之前要更加的详细。 老板一愣,然后结结巴巴的说:“这个,值……五银币?”说完,小心翼翼的看向客人的脸,不知道他会作和反应? “五银币吗,好,成交。”客人揭开斗篷,露出自己土黄色的脸来:“老板,我叫孙凡,今后就麻烦你多照顾了。”说完,伸出了手冲着老板。 孙凡的举动,让老板楞了一下,但毕竟是常在生意上打拼的,很快就明白过来孙凡的意思。孙凡故意装作不知道狼皮的价值,贱卖给他,好结个人情,让自己以后多多关照。老板便握住了孙凡伸过来的手,友好的回应他。 “小哥,你可真爽快啊,我阿拉丁就交你这个朋友了。” 孙凡出了群山,走入了冰风镇,多少有些山炮进城的感觉,但是,城里的人,基本上清一色的黄皮肤,没几个是褐色或者麦色的,反而让孙凡感到非常的亲切。 越往里走,人就越多,而环境也开始热闹嘈杂起来。到了集市附近,人们聚拢到一起,热闹喧哗到了极点。小贩的叫卖声,铁匠铺的铁锤声,鼓风机的呼呼声,牛羊禽兽的啼叫声,嗡嗡地汇成一片。街边的店铺也是五光十色的,有提供武器道具的装备店,保护身体免收伤害的防具店,替受伤的人们医治的医馆,以及买卖杂货食物的饭馆小铺。各种各样的东西都可以拿来兜售,象个博物竞赛会,比起部落,不知要热闹多少倍,花样要多多少番。 娜塔露给自己的行囊中,就装了两块肉干,一张兽皮,和几枚褐色圆形金属。经过一番打听后,孙凡知道了,那几枚褐色的圆形金属,名为“铜币”,就是所谓的货币。 在大陆上,货币是百进制的,一百铜币等于一银币,一百银币等于一金币。知晓自己身上的财富总数后,孙凡买了一件斗篷和一点吃的,这铜币,就算是花光了。 面临经济危机,孙凡有些无助失措,茫然之际,他看见一些身着兽皮衣裳的猎人,将一些兽皮、植物背入了一家店铺里,出来后,那些兽皮植物浑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手上发着光的铜币。 看来,这就是娜塔露说的可以换物资的地方吧,孙凡想到,刚好背包里就有一张兽皮,可以拿到店铺里换点钱。只是,没想到,这张兽皮竟然是这样的值钱,引起了一堆商人来围观和竞价。 五枚铜币,就让孙凡买了一件质料不错还有些保暖的斗篷,那十枚银币、五十枚银币可以干啥呢?孙凡很是心动,充满了期望和幻想。 不过,孙凡经过一番思量,还是选择了贱卖。毕竟他刚刚来到这个新环境,对于山外人的生活还不熟悉,需要有一个人来帮忙指导下。眼下,自己不如少赚点钱,来换一个人情,这个老谋深算却又心肠仁厚的店铺老板阿拉丁,就成了孙凡,选择的指导人。 第十五章 采购 “出门冒险飘,哪能不挨刀,这件皮甲,就送给你了,但愿它能保护你少受伤。” “这双穴熊鞋,你也穿着,尽管你不怕冷,但是这里没人不穿鞋的,别招人闲话。” “这个是我们店里卖的打火石,在野外露营时你用的上。” “然后,这个小袋子里装的就是你应得的五银币。” 阿拉丁对孙凡格外热情,又是送衣服又是送道具的,问寒问暖,让孙凡格外的开心和满意,看来自己是找了一个很正确的指导人啊,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 而阿拉丁,他的内心也是十分开心的,因为此刻,可以以送给阿拉丁作礼物为由,赶紧清一清库存中卖不出去的商品。虽然这么做事有些利用孙凡的嫌疑,但是阿拉丁并没有忘记孙凡“贱卖”的好意,反正孙凡也用得到这些,算是节能环保、废物利用了。等以后,孙凡再来找他求助时,阿拉丁就会拿出真正的好东西帮助孙凡,而不是现在的这些残次品。当然,钱还是要给的,最多打打折。 孙凡接过阿拉丁送的那些道具物品,满是高兴,因为自己此时确实需要他们。 “请问在这里怎么样可以赚到钱呢?”看着自己手上的五枚银币,孙凡想着现在对寻找自己家世还毫无线索,当务之急是多赚点钱,身上有了钱之后才能继续闯荡下去,没钱的话等这五银币用完岂不是要饿死。 “小哥,我看你应该也是修炼之人吧,这样的话你可以加入狩猎队。参加狩猎队可是最能够赚钱的活儿了,光是那霜狼皮就价值这么多银币,如果你能捕获到其他更加稀奇的凶兽,那价格……你就可以去拍卖场进行拍卖了,那赚的,啧啧,我做这小本生意多久才能赚到!”阿拉丁想着自己都快流了口水了。 “小哥我跟你讲,在三年前我听说有人竟然在冰封山脉深处猎杀了一只苍牙龙,那可是轰动一时啊。那龙皮、龙牙、龙骨……呐呐呐,卖了足足有五百金币啊,五百金币啊!”阿拉丁说的仿佛自己都不敢相信,“我这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啊!” 孙凡听到了也是十分震惊,五百金币!这是什么概念啊,自己手上仅仅五个银币就已经足够买很多东西了,那五百金币,整整是自己现在总资产的五万倍啊,一头苍牙龙就可以卖出这么高的价格,孙凡想着不禁美滋滋地傻笑了起来。 “小哥你就不用想了,”阿拉丁一瓢冷水泼在孙凡头上,“那苍牙龙的实力强大到你不可相信的地步,人家爪子都不用就可以轻易弄死你!” “竟然这么强大!”孙凡暗自吃了一惊,“这就是力量能够带来的好处吗,只要有了力量,那金钱什么的还不是想有多少就有多少。而且也只有拥有了力量,才可以为自己的家人报仇!” 孙凡虽然没见过苍牙龙,但是在巴高斯有过对其形象描绘的图画。据说其有着小山坡一样的庞大躯体,能吐出火焰都会被冻住的极寒苍炎。每当苍牙龙出现,就会有一个村庄被灭亡,其恐怖形象,被不少母亲拿来吓不想睡觉的孩子:“再不睡觉,苍牙龙就会来吃你了。” “小哥你也不要灰心,像苍牙龙这样的凶兽也是很少能够碰到的,那些小猎物也能卖不少钱呢!”阿拉丁看到孙凡愣在了那里,还以为孙凡被他说的苍牙龙吓到了,忙安慰道。 “好的,我知道了,”孙凡朝阿拉丁笑道,“老板我就告辞了,我还有事,不能在你这里多留了!” “嗯,加入狩猎队后你可要处处当心啊,你年纪还轻,历练的自然不多,那冰封山脉可是十分凶险的,越往里面走,活着回来的几率就越小!”阿拉丁也知道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孙凡自然不可能在这里久留。 “谢谢提醒,我会多加小心的!”孙凡告辞后便离开了这物产交换店。 “小哥,捕获到猎物的话,别忘了照顾我这小店的生意啊!”阿拉丁还不忘招揽生意。 “以后有什么东西一定会来你这店里光顾的!”孙凡扭头向着阿拉丁笑道。 离开了物产交换店,孙凡觉得加入狩猎队之前要准备点装备,便继续在这小镇上逛了逛。 路边一家古朴的店吸引了孙凡的注意,这家店在这条街上算是比较大的店了,但是却有着与其它的店不同的古朴之气。大门和匾和其他的点都一样,都是用十分粗糙的木头做的,不过那木头十分厚实,而匾上是用金漆涂得的“天草斋”三个大字。 孙凡停在这家店前并不仅仅是因为这家店看起来与其它店不同,而是因为那店里飘出来的淡淡的香味,那是,药香!这是一家药店! 孙凡正巧想去买点药品,以备不时之需,于是便决定去那药店瞧瞧。 刚进入这店,孙凡便傻了眼了,这、这是,强力水! “这强力水竟然被直接当做商品!”孙凡走进那一桶桶的强力水,发现这强力水好像与自己在部落时用的有些不同,这里的强力水好像更加粘稠。孙凡将自己的手指缓缓伸进去,手指立即传来一阵刺痛,仿佛触入沸水中,孙凡又连忙将手指抽出。 “客官您好,”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跑了过来招待孙凡,那小厮好像是看出来了孙凡的疑惑:“客官是不是觉得这强力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确实如此,这里的强力水,好像比我以前用过的要更加的粘稠,效果也更加霸道,这是怎么回事?”孙凡问道。 “哈哈,客官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小厮卖起了关子,“这世间的强力水也是有三六九品之分的。您看您面前的强力水,那可是上品的强力水,这上品的强力水可是要从中品的强力水中提炼出来,中品的就是在下品的强力水中提炼出来的,那没有经过任何提炼的便是那下品的强力水了!” 小厮说到此脸上满是骄傲的神情,就好像这些强力水都是他自己炼制的一般。 “那些中品和下品的强力水我们店里也是有的,不过在里面放着。而且客官我告诉你个秘密,这强力水的炼制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能炼制强力水的人,那都是人上之人,我们称他们为炼药师!”小厮笑了笑,“我们店里,可就有这一位炼药师!” 孙凡听到这些却是震惊了,这些他以前可从来没有接触过,那什么上中下品,还有那炼药师,可都是孙凡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词。 第十六章 准备齐全 小厮带着孙凡在店里逛了整整一大圈,将这店里大大小小的药物都介绍了个遍,就是在孙凡面前炫耀自己懂的多。不过这确实让孙凡打开眼界,这店里许多药品的疗效听起来都不可思议。 孙凡这才知道,自己以前用过的强力水都是些下品的强力水,孙凡看着这上品的、中品的强力水,决定看看这些强力水到底有哪些特别之处。上品的孙凡自然是不敢买,价格先不说,这经过提炼的强力水孙凡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住。 于是孙凡买了一桶中品的强力水,这一问价格,确实吓了孙凡一跳,这一桶中品的强力水竟然要一个银币,这价格,一下子就让孙凡变穷了。不过竟然这么贵就说明一定有他的好处,孙凡也就咬咬牙买下了。 除了这强力水,孙凡还看到了一种疗伤用的药,止血散。这止血散虽说是低级的疗伤药物,不过对伤口的止血有着很强的功效。 想着以后加入了狩猎队之后肯定免不了受伤,这疗伤用的药物或许有很大作用。不过也不贵,一瓶只需要两铜币,比起那强力水,这已经算很便宜了,孙凡买了三瓶止血散。 带着三瓶止血散和一桶强力水离开了药店,却让孙凡身上只有三个银币和四个铜币了。 刚刚感叹完花钱容易赚钱难,前面的一家店却又是让孙凡眼前一亮。那是一家武器装备店,虽然说钱不能乱花,但是花在刀刃上还是没错的,既然要加入狩猎队,那么武器装备肯定是不能少的,不然难道还要空手和那些野兽搏斗吗,这样自己不但没抓到野兽,倒是会被野兽抓了去。 踏入武器店,再一次让孙凡感到惊讶了,这里面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武器。 不过这武器店里却没有小厮来接待自己,店不大,而且里面光线也不好,比较昏暗。店里只有一位店长,没有其它的人,店长的桌子摆在昏暗的角落,如果不仔细看倒是很难发现那里还有个人。 “真是个古怪的人!”孙凡暗自想了想,便不顾店长,自己挑选兵器了。 弓、剑、刀……这里各式各样的兵器应有尽有,孙凡随手拿起几件兵器试了试手,却发现总是用的不顺手,孙凡以前也没用过兵器,也不知道自己适合用什么兵器。 再往店里面走了一段,孙凡看到店的最里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副画,画中有一人持枪而立,十分威武雄壮。此人站在悬崖边上,面对着那远处的一览众山,颇有一股“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概!画的右上角用墨笔大气的挥舞着“凌雪枪”三个打字,这三个字在这画上虽看着多余,但是如果去掉这三个字,画上不免少了几分生气。 画的前面有一个木架,架子上立着一柄蹭蹭发亮的铁枪,这柄枪与店里的其它兵器不同,其它兵器都是随意摆放的,这柄枪不仅放的这么端正,而且表面一尘不染,看起来肯定有人经常为他擦拭。 孙凡走进仔细看了看这铁枪,枪柄处刻着“凌雪”两个字,这柄枪,就是那画中人手中持的凌雪枪。 看着画中人持枪那种霸气侧漏的感觉,孙凡想试试这柄枪拿在手里会是个什么感觉。 “当!”就在孙凡手快握到那柄枪时,突然一个小石子打在了那柄枪上,让孙凡握了个空。 “那柄枪,不卖!”一阵沙哑的声音从自己身后传来。毫无疑问,是店长。 “可店长在桌子上坐着,这里离桌子可是还有一道弯,难不成店长扔出的石子还可以在空中转弯?”孙凡知道了,这店长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自然也是自己不能惹的,既然他不想卖,自己当然买不了。 “买不了,难道还不能碰?”虽然这样但是孙凡到底还是不服,走到店长桌子前和店长理论。 “你若是喜欢使枪,我这里正好有一柄几年前意外捡到的,就便宜点卖给你了。”店长说完从那桌子后面翻出来了另一杆铁枪,扔到了孙凡面前。 孙凡一看这枪,长的十分普通不说,枪头竟然都已经锈迹斑斑,很明显是陈放了很久没人动过。 “一柄锈枪也拿来卖,你还讲不讲理了,”孙凡看到这锈枪更是恼火,对方明显是看着自己的样子欺负自己。 “我看你这样子,我这店里也只有这锈枪你能买的起了。”店长嘲笑道,“别说刚才那凌雪枪我不卖给你,就算我卖了,光预付就要十万金币,你出的起吗?” “什么!那凌雪枪,竟然要十万金币!”孙凡暗自吐了口血,“这就是个黑店吧!” “店不黑,兵器贵自然有贵的道理!”店长倒像是不想和眼前的小家伙一般见识,“那凌雪枪,可是玉龙帝国的大将军赵凌波生前最爱使用的兵器!” “赵凌波!”孙凡大吃一惊。 店长看到孙凡惊讶的样子,得意到:“现在知道了为什么这么贵了吧,预付十万已经便宜了。” “弱弱问一句,赵凌波是谁啊?” “噗!”店长被气的差点吐血,“算了,不和你这没见识的小孩一般见识了,这锈枪,三枚银币卖给你了就是。” “这锈枪都要这么贵!”孙凡现在身上所有的钱可就只有三枚银币和四枚铜币了。 “三枚银币你都嫌贵,我这店里其它的兵刃可都是按金币计价的。”店长的意思是:没钱还来买什么东西。 “好吧,三枚银币就三枚银币!”孙凡把钱付了,拿起枪,竟然感到用的十分顺手。 “绝对是黑店!”孙凡在心里暗自骂道,不想再在这店里逗留,拿了枪就走了出去。 “锈枪不锈,锋芒毕露。”孙凡走后,店长的声音从店里传来。 “真是个怪人!”孙凡不想再理会那个店长了。 现在一切准备就绪了,该加入狩猎队去赚钱了。可是问题来了,哪里有狩猎队呢? 孙凡找到路边的一个行人打听了下,那人看到孙凡这小伙子的样子,满是不屑:“就你这身子骨,也想去加入狩猎队,那些狩猎队的可都是真正的猎人!” “别看我年轻,狩猎我还是有信心的。”孙凡笑了笑,稍微展露了下修为,那路人马上不敢轻视孙凡了。 “小伙子,要加入狩猎队得等他们狩猎回来,不过一般他们回来时都是先去那个小客栈歇歇脚,你可以去那里等他们,看到他们了直接加入他们就行,凭你刚才显露的功夫,没问题的!” “谢谢大叔了!”孙凡道谢之后便去了刚才那个路人指的客栈。 还没进入客栈,孙凡看到客栈门口旁蹲着两个乞丐。这天寒地冻的,那两个乞丐肯定十分地冷。 两个乞丐一老一小,小乞丐和孙凡差不多大小,但是此刻却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那老乞丐看到小乞丐嘴唇都发紫了,便把原本盖在自己身上的毛毯给了那个小乞丐。 孙凡顿时起了怜惜之心,可自己此刻也没有什么能力帮助他们,只能暂缓一下了,等进入了狩猎队,赚了钱了,再回来帮助他们。 孙凡便没有再多管那两个乞丐了。进入了客栈,却不知,身上的钱完全不够住客房,倒是店老板看孙凡年纪尚小,身板弱,可怜他给了他一床棉被到柴房去打了个卧铺让孙凡得以入住。 第十七章 冲突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大早,孙凡就被熙熙攘攘的声音吵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客栈门口挤满了很多的人。 孙凡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出门一看。门口有两队人马,各有一二十个人,都骑着彪悍的大马,为首的是个光头大汉,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从眉头往下,穿过嘴巴,直至下巴,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孙凡仔细一看,这些人的马上都带着各种各样的猎物,兽皮药草什么的有很多,那些人有些还举着自己的猎物欢呼着。 “这莫非就是他们所说的狩猎队?”孙凡看着他们的样子确实像是狩猎队,看来自己还是很幸运的,才等了一晚上,狩猎队的人就回来了。 那些人都跟着他们为首的那个光头大汉陆陆续续进入了客栈,客栈里面却还是能容得下这么多人。店主看到狩猎队的人们归来也是十分高兴,狩猎队可谓是这家客栈的老主顾,生意来了,店主自然高兴。 数名队员,从排在最后的马匹上,搬下两具用带血的麻布,一圈又一圈的裹住的尸体。当尸体被放在地上,光头大汉率先摘下帽子,捏在胸前,表示哀悼。之后,又是把一些只是受伤的人,搀扶到店里,将应急包扎拆开,重新上药治疗。 孙凡看他们都安顿的差不多了,走到那个光头大汉面前,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但孙凡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想加入狩猎队!”孙凡这话一说出口,立刻引来了数双眼光,和不屑的声音。 “哈哈哈,这小子真搞笑,他竟然说想参加狩猎队。”一名骑在马上,相貌猥琐的男子,大笑起来。确实,乍一看,孙凡不仅年轻,身板也是十分匀称,但却不能说是强壮。 “就这样的嫩骨头,跟个娘们儿似的,估计是去给凶兽送吃的吧。”猥琐男继续嘲笑孙凡,他的话也引起了周围其他狩猎队员的笑声。 这些话对孙凡来说,可是十分的刺耳,但是毕竟自己有求于人,在没被同意加入狩猎队之前,还是别去无畏的得罪人。因而,孙凡只得强行忍住怒火,装作没听见。 见孙凡没有反驳,队长也没有制止,猥琐男以为孙凡被吓呆了,开始变得有些肆无忌惮。随即,他脱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说:“小子,看到没,要有像爸爸这样强壮的身体,才能出来混,你啊,还是回到你妈妈怀里吃奶去吧,也不知道她现在躺在哪个男人怀里呢。” 话音刚落,一枚石头,就飞过来,从猥琐男耳边擦过,是孙凡丢的。孙凡站着,冷冰冰的看着猥琐男,一字一顿的说;“你给我闭嘴!” 猥琐男骂他就算了,可他竟然敢得寸进尺,开始侮辱孙凡那未曾谋面的母亲是***把自己当作是孙凡的便宜爸爸。 石头擦过猥琐男的耳朵,让他毫无防备的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全部从脸上表达了出来。很快,猥琐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顿感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起来。 “臭小子,想死吗!今天老子就要好好教训你这小兔崽子。”说完,猥琐男跳下马匹,运气,显露出自己炼体初期的实力来,恶狠狠的向孙凡走去。要看有一场斗殴将起,可狩猎队的队员们却一个个抄起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毫无打算干预。 猥琐男一个助跑,在冲势的助力下,拳风加强,就这样挥拳向着孙凡的脸上砸去。结局猥琐男已经看到了,就是孙凡被自己的拳头砸飞。 “啪!” 然而结果并不是如猥琐男所想的那样,孙凡稳稳的接住了他的拳头,然后加大手上的握力,冷冷的看着猥琐男,质问道:“你说你是谁的老子!” “哎呀!痛,痛,痛!快放手!小杂种。” 猥琐男感受到孙凡逐渐加强的握力,将他的手捏的疼痛无比,断断续续的骂道。 见猥琐男丝毫没有想要道歉的意思,孙凡举起了自己的拳头,用力的打在了猥琐男的腹部,打声说道:“你说你是谁的老子!” “噗嗤!”猥琐男倒飞出去,瘫倒在雪地上,无比惊恐的看着孙凡,然后呛了一口血,昏倒过去。 这样的结局,让周围的人都没想到,一个不知来历的毛孩,竟然打晕了他们的同伴?一些队员觉得孙凡这是在向狩猎队挑衅,纷纷运起气,面色不善的向孙凡靠拢,将他包围起来。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既然他们敢小看自己,那自己就应该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于是,孙凡也运起气,将自己炼体中期的实力展露无余。 “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无比的震惊,这个在他们眼里身板瘦弱的毛孩,竟然是炼体中期的实力,要知道!整个狩猎队里,只有一成的人才拥有这个实力。于是,人们都识趣的退回去,敬畏的看着孙凡。 孙凡向前走了几步,站在狩猎队的马前,面无表情的瞪着人们,问:“怎么样,我的实力,够格吗?”孙凡左右摆头,看向那些退回去的队员们。队员们都往旁边看,下意识的躲避着孙凡的目光。 “啪!啪!啪!”三声响亮的掌声响起,为首的光头刀疤脸轻拍双掌,面带欣赏的笑容看着孙凡,可微笑堆在他带有刀疤的脸上,反倒是显得有些狰狞可怕。 “不错,不错,想不到少年你年纪轻轻就有了炼体中期的实力,但是在下看走眼了。”刀疤脸微微低头,向孙凡致以歉意。然后,他面露“微笑”问:“少年,你可是想加入我们?” 刀疤脸那狰狞的微笑,看的孙凡有些毛骨悚然,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开心?还是在生气。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刀疤脸在问孙凡是否愿意加入狩猎队呢!于是,孙凡连忙停止运气,然后一个深深的鞠躬,说:“您好,我叫孙凡,请让我加入狩猎队吧,我一定好好工作。” 说完,孙凡还有些紧张的挑眼看了看刀疤脸。 “唔!”刀疤脸一脸的阴沉,他缓慢而有力的说:“很好,很好,你先是打了我的人,却还在这提要求,你以为你打败了一个队员就有资格加入我们吗!”语气中充满了不善。 刀疤脸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孙凡有这么的预感,也就是说,刀疤脸比孙凡更强,估计是炼体后期的实力,或者更高……总之,不是自己可惹的。倘若刀疤脸想替猥琐男报仇,那自己绝对是不能全身而退的。究竟会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过呢,毕竟是狗子先挑起的事端,所以我也不好过问,加上你的炼体中期实力,也已经超过了入队标准,所以……”刀疤脸顿了顿,看向孙凡,亲切的道:“少年,欢迎你加入冰封狩猎团,我是副团长奥尼。” 第十八章 入伍 “少年,欢迎你加入冰封狩猎团,我是副团长奥尼。”刀疤脸如是说道。 孙凡一脸吃惊的看着奥尼,原因有两个。一为惊喜,自己总算如愿的加入狩猎队了,这下算是找到了一个挣钱的活路了。一为惊讶,刀疤脸奥尼,有着炼体后期的实力,竟然还只是副团长,那团长的实力有多强啊?该不会就是炼体之上的境界? “尽管你的实力已经足够担任队长一职了,但是,你终究是新人,为了避免被老成员闲话,所以,少年你还是从头开始干吧,反正你也一定可以很快就升上来的”奥尼对于孙凡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感到有些头痛,经过一番思虑,将安排结果告诉孙凡。 这样的安排可以说是最好的了,一来不会惹一些老成员不满,二来也可以让孙凡先在底层积累一些战斗经验。虽然孙凡已经是炼体中期的实力了,但倘若同时面对数个初期武者围攻,恐怕也要退避三舍。孙凡虽然不明白奥尼的想法,但是,能让他加入狩猎队,他就已经很知足了,也就没想更多。就这样,孙凡和奥尼握了握手,成为了狩猎团的新成员。 虽然孙凡的实力在狩猎团中属于中上游,但是战斗经验却确实不足,虽然巴高斯以前偶尔会举办些摔跤斗拳的活动,孙凡从中学到了些打架招数,但是,却没有学习过捕猎凶兽,更别说任何武器的操作。在这,狩猎团的人员用的都是经过钻研、强化的搏击技巧和狩猎方法,这些是孙凡所不会的。孙凡也清楚,不能用打架的招数去对付凶兽,如果看见凶兽就冲上去抱着打,自己还不先被一爪子抓死?正所谓不能用水果刀去杀猪一样,做什么样的活就该学会对应的技能。 奥尼给孙凡分配了一匹看上去有些苍老但是身体结实的马匹,又带着一个胖子来到了他面前,塞给他一把弓和一个匕首,说:“孙凡,拿好了,这就是你今后的装备,一会巴洛会教你如何使用弓箭,他是我们这最好的弓手。”说完,指了指身后的胖子。 胖子拿着一个巨大的葫芦,不停的吮吸着里面装的浆液,待到一口气完了,一哈气,好大一股酒味!看他那又红又大的酒槽鼻,可想而知他平时是有多嗜酒。 奥尼介绍完了,胖子则是塞住酒葫芦,对孙凡憨憨一笑,然后主动伸手过去握住了孙凡的手,“你好啊,我是巴洛,欢迎加入我们的大家庭,虽然不知道你能活多久。”胖子前面半句听起来很是和谐热情,可到了后半句,就变得现实残酷了。 巴洛的话让孙凡微微一愣,然后面带微笑,自信的说:“巴洛,我叫孙凡,我确实可能不会待太久,但是我会活着离开的。” 虽然孙凡说的这番话,让大多数人觉得没多少可信性,但是,巴洛是信了。古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巴洛从孙凡的眼睛中,看见了坚定不移的信念和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热情。既然这么自信,想来他是有把握有计划的吧,巴洛这么想。 “哈哈哈,加入进来的人中,也有不少人是十几天就离开了,不过他们要不就是被凶兽杀死,要不就是害怕逃跑了,你嘛估计……哎!不说这些了,来孙凡,我教你用弓箭。” 巴洛本来想再吓唬吓唬孙凡的,打击打击他的自信,但不知是因为孙凡太自信了还是巴洛放弃了打击,话说到一半,巴洛便转移话题,开始教习使用弓箭。 “首先是站位,你看我怎么做的。”巴洛说道,然后以身作则的做出示范。 巴洛的两脚开立与肩同宽,身体的重量均匀的落在双脚上,向一个圆规一样,并且身体微向前倾。左肩对准前方的干草标靶,左手持弓,手臂抬升,手臂打直同肩膀成一条直线。 看到这里,孙凡也模仿了下巴洛的站位模样,并拿起了弓,准备学习搭箭。 “搭箭可不是把箭放在弓上就完了,”巴洛说道:“你看,弓中间这个凹槽,叫做箭台,你要把箭搭在箭台上,箭尾用右手扣在弓弦上,然后再慢慢拉开。” 巴洛将箭扣在弦上,慢慢拉开,弦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当弦和弓身变得像个满月了,箭头也搭在了箭台上时,巴洛轻轻松开了弓弦,只听“嘣”的一声,箭矢就飞快的向前射出去,一头扎进标靶里,直没箭尾。 “哇”孙凡被弓箭的快速和穿透力深深震撼了,这样的杀伤力,能隔着很远的距离就消灭目标,难怪是狩猎的不二之选啊。 巴洛看出了孙凡想的念头,马上一盆冷水浇下去。 “虽然弓箭有这样的威力,但是终究是固定的轨道,稍微灵活点、聪明点的凶兽经常能容易的躲过去,更何况,当你射完一箭后,如果猎物没死,那么你也就暴露了你的所在,接下来可能要强迫白刃战了。” 孙凡正在兴头,巴洛这盆冷水,确实很有效的将他浇灭。冷静了后,孙凡提出了新问题:“那么,白刃战,我该怎么打斗?” “额!”巴洛一愣:“确实哈,我只会射箭但是不会打斗啊,教导新人打斗的师傅还在山里面狩猎呢。”巴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为自己考虑不周到而感到烦恼。 孙凡看了看刚刚发给他的匕首,上面有些锈迹,显得有些陈旧,虽然刀刃处算不上锋利,但是割开毛皮应该还是可以的。不过说真的,孙凡觉得这个匕首根本不适合他,因为他太短了,拿起来很不舒服,若这要用的话,孙凡看了看自己背后背的那杆锈枪。 要用,也还是它更合适些。 不管怎么说,孙凡终究是个新人,没有多少和凶兽相战斗的经验,与其用一个匕首去贴身战斗,还不如用一根长枪与凶兽隔着距离战斗要安全一些。 想到这里,孙凡敲了敲正在苦恼中的巴洛,向他询问道:“巴洛,那个,我用我自备的武器行吗,这样我要熟练一些。” 孙凡刚说完,巴洛马上盯着他,脸上是如释重负的表情。 “原来你有会的兵器啊,那好,也不用什么教导课程了,你就好好用你的兵器战斗吧。” 巴洛误会了孙凡的话,以为孙凡是擅用长兵器的。而孙凡也没明白过来巴洛的意思,以为他是同意自己用锈枪代替匕首作战。于是,双方理解上都产生了误会,这个误会,却给孙凡之后的第一次狩猎带来了些麻烦,有惊无险的麻烦。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黑风毒斑豹 在孙凡加入后的第二天,冰封狩猎团也已经完成了补给,打道回府,回到山里继续狩猎,孙凡自然是跟着他们前往。路上,若是遇到些雪狐豺狗,奥尼和巴洛让人将猎物困住,让孙凡练练手,沾沾血,壮壮胆,增加狩猎经验,让猎具能尽快上手。 狩猎团慢悠悠的往山里赶路,一路上发出嬉闹嘈杂的声响,庆祝团里新增了一名实力可观潜力无限的成员。而在几里外的雪谷中,一道不祥的黑影正在进食,它嘴下的兽尸,看其皮毛样式光泽,竟是孙凡之前贩卖的霜狼。如此稀有而又强悍的霜狼,竟只能沦为黑影的嘴下肉。 黑影似乎嗅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雪谷谷口,对着空气又嗅了嗅,然后,他发出了一阵压低声音的怒哼,甩开霜狼的尸体,向着谷外奔去。 黑影的速度极快,在山头和树顶之间几个跳跃,几里路就跑完了。它蹲在一颗雪松树的树枝上,将大半个身子藏在了树枝后,窥视着前方。而它的前方,就是一边行进一边处在一片欢乐中的冰封狩猎团。 “嘘!安静点,好像有动静。” 奥尼注意到周围鸟啼声减少了许多,意识到可能有什么凶兽在附近,连忙制止了团员的欢声笑语,强行提起警惕来。 团员们显然不止一次遇到这种突发状况了,不到五秒就遮去了脸上的嬉笑,换作了一脸的警觉。孙凡马上就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况了,紧张用目光扫射着周围的雪林。 之前遇到雪狐豺狗,大伙都没有这样警惕,显然,这是遇到了一个大家伙了,孙凡这样想到。 黑影此刻正躲在百米外的树枝上暗暗注视着人们,然后,像风一样窜到了一棵离他们要近一点的树上。由于两方相隔的距离还有些远,黑影的身子被雪林挡住了,狩猎团大伙只能听出声音是越来越靠近了,却不能发现确定其方位。 黑影站在树梢上露出一只眼,紧盯着孙凡,利齿间一缕涎水留下,滴落在地上。 “啪嗒”一声,口水掉在了雪上,声音几乎难以察觉,但是,打从注意到情况开始,副团长奥尼就排除杂念,仔细聆听四周声响,通过听声辩位来索敌。那几乎微不可查的口水声,却难以逃过奥尼的聆听。 “进入射程范围,装载上!”奥尼一声吼,众人窸窸窣窣的将箭矢挂在了弓上,背靠背围成一个圆圈,警惕四周的一草一木寻找着凶兽的身影。 狩猎团员们已经围在一起,三百六十度的扫描周围,可黑影似乎好不担心自己会被发现一样,不断的进行着跳跃,围着狩猎团转圈,也越来越近了。 弓已经拉满,箭也蓄势待发,只等奥尼一声号令,就可以将箭矢尽数向目标射去。不知是对自己速度的自信还是野兽无脑的胆大妄为,黑影跳入了一个距离人们更近的草丛,然后迅速直奔而来。 “在那边!” 奥尼一声指示,就有一半的箭矢“嗖嗖”的射出,可惜未能集中黑影,射在了黑影掠过的树干上。为什么不将箭矢尽数射完?因为,倘若没能准确的将凶兽命中,那么凶兽就会在猎人们重新装载时发动攻击,所以只射出去一半的箭。 在射箭完毕的一半人开始重新拉弓搭箭时,黑影就已经又一次的转移阵地,且似乎知道狩猎团们在干什么,黑影特意转移到一个有一块石头遮挡的位置,由于已经黑影再次进入视线,另一半人便将箭矢对准移动的黑影嗖嗖射出,却没想被石块挡住。当另一半的箭矢射出后,黑影便迅速跳到石头上方,然后跃向狩猎团。 现在,狩猎团正处于最为脆弱之时,一半的人正在装箭,另一半的刚刚射完。黑影直接从狩猎团的侧面冲上来,一头撞翻了为首的队员,并狠狠的在它腹部留下一道痕迹颇深的抓痕。 “呜呜吱吱!”那名倒霉的队员突然受到袭击,顿时懵了,也倍感恐惧。懵了是因为没想到自己成了第一个受伤的人,恐惧是因为,自己可能即将死在了凶兽的爪下。 一名相邻的队员持剑劈砍,黑影轻轻一跃便跳到了一边,众人拉起伤员,再看向了袭击者。 袭击者一身的漆黑,呈豹形样子,身上偶有深绿色或是淡黄色的斑点,仔细一看,那并不是什么斑点,而是一个个鼓起来的肉瘤。从以上特征来看,这个黑影,是凶兽中最危险的一种,有着“迅影的送葬人”这称号的凶兽黑风毒斑豹。若按人类修炼的实力来划等号,黑风毒斑豹的实力,最低也是炼体后期。 可是,这种凶兽一般都居住在冰封山脉深处,为何会出现在山脉外围呢? “呜吼!”黑风毒斑豹看出奥尼是这群人类中的头领,朝着他嚎叫了一声,一步一步的向狩猎团靠近。狩猎团的人们也不甘示弱,熟练的散开,将黑风毒斑豹包围了起来,将武器对准了它,一刻也不敢放松。 “呃呃!”几声声响,那名缓缓站起的伤员突然倒下,感到浑身无力,他突然发现腹部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化脓了,并渗出淡紫色的毒血。 而一旁的黑风毒斑豹却并无任何举措,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那名伤员,目光中带有几分的戏谑。孙凡并不明白黑风毒斑豹为什么会这样看着他们,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孙凡看见黑风毒斑豹左前腿上的一个肉瘤破了,右爪上沾上了流出来的毒液,似乎刚刚抓伤队友的也是右爪,孙凡暗道不好,连忙转头去看向伤员的腹部,只见伤口上的毒血已从淡紫色化为黑色,散发出一阵阵腥臭味。 黑风毒斑豹的毒性可不得了,是一种会与血液中和慢慢产生一种削弱身体的剧毒,很快就能让人死去。那名伤员现在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但他不甘心,不愿就让黑风毒斑豹就这么轻松的捕获自己。伤员知道自己命不久远了,似乎想狠狠的报复一下黑风毒斑豹,凝聚了全身的力量,将手边的匕首,投射向黑风毒斑豹。倘若能命中,让黑风毒斑豹受点伤,那也能让其他队友们的生存率增加。 黑风毒斑豹没想到那名濒死的人类竟然能够发出这样一击回光返照的猛烈攻击,措手不及被射中身子,愤怒的向伤员扑过去,全然不顾其他人类的攻击,然后一爪猛抓,“扑哧”一声穿透了伤员的胸口,将他的的心脏扯出来塞入口中咀嚼。 第二十章 玩弄 已经有一名队员命丧兽口了,毕竟是相处多日的伙伴,众人难免有些悲悯,但悲悯在心中一闪而过,毕竟还要着手面对黑风毒斑豹,不将它击毙,那么下一个死的,可能就会是自己。 可是,该怎么对付呢?黑风毒斑豹可是相当于炼体后期的实力啊!虽然奥尼也是炼体后期,但也只有他是炼体后期的。黑风毒斑豹也看出来,众人之中只要奥尼拥有和他抗衡的实力,所以总是避开奥尼,专挑只有炼体初期的普通队员下手。 这种恶心的战术,让奥尼格外的气氛,却又无可奈何,黑风毒斑豹,其特点就是“风”,速度!每当奥尼冲向黑风毒斑豹,欲同它缠斗以保证其他队员的安全。黑风毒斑豹就会立刻跳开,隔开一段距离,然后再挑一个队员下手,让奥尼应接不暇。 短短十分钟,就已经有五人命丧豹口,让奥尼很是愤怒,但同时也感到十分的懊恼。 或许有人会感到奇怪,即便黑风毒斑豹是炼体后期实力,为什么冰封狩猎团会如此无礼对抗?其实是有这样的一层原因,冰封狩猎团的团长曾经在玉龙帝国的军方待过,出来后,组建了这个狩猎团。由于曾经从军的经验,团长将狩猎团明确的分为了肉盾、突击、伏击、后勤的多个队伍,而目前孙凡加入的,就是一个后勤队伍。后勤队伍的队员,虽然都或多或少参与过狩猎,但是最高也就是炼体中期的凶兽,保证能对付而不出伤亡的程度,所以,如今碰上了黑风毒斑豹这么一个炼体后期的凶兽,才会表现的这么无力。 “唔啊啊啊!”又是一名身处队伍边缘的队员被黑风毒斑豹扑倒,队员将双臂挡在头前,紧闭眼睛,希望能躲过即将到来的攻击——尽管他知道这并无什么用处。 “呜嗷”黑风毒斑豹冲着他的腹部挥爪砸下,力之大,可以看见周围的风被微微震动开来,眼看就要肚破肠流,忽然一杆锈枪从侧面,向黑风毒斑豹的右腿狠狠地刺去。虽然这袭击来自右后方,并不在黑风毒斑豹的视野里,但是这枪击光有冲劲和力劲,却并无任何掩盖气息的手段,攻击的同时就撞开了周围的和风,发出铁器与空气摩擦的噪音来。察觉到了攻势的黑风毒斑豹,往那名队员的胸口,狠狠一拍,借力向后一跃,躲过了枪击。 那名队员虽然躲过了致死一劫,但是黑风毒斑豹的用力一击,还是给他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内伤,一口殷红的血就这么吐了出来,中间夹杂着一点内脏碎片。 孙凡双手握住锈枪,将枪尖指着黑风毒斑豹,警惕的看着它,不敢有一丝丝的怠慢。黑风毒斑豹则是在孙凡面前慢慢地踱步,打量着孙凡。 黑风毒斑豹的体型有如牛大,张开血盆大口,就能将孙凡的小身板从腰咬断。面对这样一只凶兽,孙凡心中,恐惧、紧张、胆怯等多种负面情绪在反复窜动,扰乱孙凡的思考,打算让他出于对于恐惧的本能转身就跑以便活命。与此同时,正义、好强、责任等正面情绪又在努力镇压负面情绪,还孙凡一个正常的思考。 “呜呜哼”黑风毒斑豹发出一段拖长声音的长哼,仿佛是从孙凡的眼中读出了恐惧,在嘲笑孙凡自不量力。在他看来,这个人类只是出于对于同伴的关心,脑子一热就窜出来了,现在指不定冷静下来了在后悔懊恼呢。 黑风毒斑豹说对了一半,孙凡确实是脑子一热就冲出来的,但是他此刻,理智已经战胜了恐惧,虽然仍有一丝丝的恐惧残留在眼中。孙凡不知道此刻要如何来战胜堪比炼体后期的黑风毒斑豹,虽然奥尼也是这个实力,但是苦于黑风毒斑豹太过敏捷,使他无法追上黑风毒斑豹的步伐,才致使接连有队员命丧豹爪。 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它,孙凡努力思考着,眼睛出现了微微的摆动。这一微表情在黑风毒斑豹看来,反而觉得孙凡的心态是慌乱了,被恐惧所压倒。这样的猎物反而没有猎杀的乐趣了,倒是孙凡后面的那个…… 由于孙凡的莽撞冒出,让黑风毒斑豹暂时停下,给了队员们一个空隙,能上前,将倒在孙凡背后的那名重伤队员抬回阵中。受伤者刚刚大口的吐了几口血,然后就陷入了昏迷之中,如果不赶紧治疗,那么,必死无疑! 不管黑风毒斑豹是受制于孙凡的阻碍,还是累了休息一下,还是其他什么样的原因都好,两名队员上前,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抬起了伤者,慢慢的移回队伍。 眼看即将归队,突然听见奥尼大喊了一声:“不好,小心!”面前的队员也是一脸的惊恐,两名台伤者的队员马上意识到怎么回事了,刚想放下伤者躲避,只感到一块有如铁块的硬物砸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狠狠一撞。 “咯吱” 一声,不,是两声清脆的断碎声同时响起,黑风毒斑豹大力一跃,从孙凡的头顶跃过,双爪向着两名队员的脖子劲儿狠狠拍去,让两名队员的脊椎立马粉碎,像是两个掉了线的木偶一样落在地上,死去。 这还没完,黑风毒斑豹的两个爪子按着两名死者的脖子,头径直向下扑去,咬断了昏迷不醒的那名伤者的脖子。鲜血横飞,喷了黑风毒斑豹一脸,一会,黑风毒斑豹慢慢抬起头,看着站在他面前,已经吓得不敢有动作的人们,舔了舔嘴唇和獠牙上的血迹。 在自己面前残杀同胞,浴血的凶兽,青面獠牙,让不少胆子小的队员,心受不住,已然昏了过去,没昏倒的队员,则是不寒而栗,恐惧的看着它。 就是这个! 刚刚的攻击,孙凡看出了一个规律,一个有可能击败黑风毒斑豹的机会。为了,验证这个可能性,孙凡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他再次的挺枪直刺黑风毒斑豹的后腿,想激起它的愤怒,对自己实施攻击,一边测试那个可能性。 还是那样毫无掩盖的攻击,黑风毒斑豹又是轻轻一跃就躲了过去,有些意外的看着孙凡。场上的人类除了奥尼和巴洛,都是没见过多少血的后勤队员,平时也就止步于打打兔子狐狸,杀杀雪地狼的地步,头一次见到同伴这样的惨死状况,都很是心瘆,可是孙凡竟然很快就从恐惧中脱离出来了,不管是奥尼巴洛,还是黑风毒斑豹,都感到很是惊讶。 虽然刚刚那个血液横飞的场景是有些瘆人,但是孙凡早已经见多不怪了,当初嘎哈被娜塔露用刀划破胸膛时,比这恐怖多了,不仅血液飞溅,还内脏横流。有过这样的经验,只是脖子咬破鲜血飞溅,当然吓不倒孙凡了。 接下来,需要让黑风毒斑豹向他攻击一下,孙凡才能验证一下心中的猜想,找到一个可能可以击败黑风毒斑豹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