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狙杀[穿越]》 2丛林奔逃 第一章丛林奔逃 “头儿,我说对了吧!”天使张扬地笑着,紧张了一夜的脸上都是松了一口气后的疲惫,他拍着郝运的后背说,“鬼才命硬着呢,哪儿有那么容易去见上帝?要不你去休息一下?” 郝运捏了鼻梁,眼底都是血丝,看着床上的男人,摇头:“准备一下吧,今天我们就要换地方,鬼才需要更好的环境养伤。” “也是。”天使的视线再次落回到了床上,微弱的灯光下躺着的是大半只脚已经迈进地狱的男人,腹部正中一枪,肠子断了两节,换了别人说不定就去和上帝喝咖啡了,没想到这平日里看着弱不禁风的臭小子竟然扛了过来。人体真神奇! “嗯?”郝运扭头看人,意思是你还不走? 天使笑开了牙,大力拍打着郝运的肩膀:“行了行了,我走。”说着他撩开帐篷帘,站定脚回头看,欲言又止,“头儿,我算是见识了,你们中国人表现亲情的方式真是让我害怕……” 郝运有气无力地瞪了天使一眼,可是眼底的神情确实比昨夜快疯了的时候好了太多,还牵起嘴角笑了一下,懒洋洋的用食指一划,是军事手语的“滚!” 帐篷被天使轻轻地放下,光线一暗,郝运盘膝坐在男人的身边许久,眼眸渐渐垂下,一动不动,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气息均匀而绵长。 这时,被妥善安置的男人睫毛眨了眨,不动声色地开启打量四周,眼底的光芒是绝对的明亮,显然已经醒了有些时候了。 “小三金……郝鑫……”郝运嘀咕了一句,肩膀晃了一下,睁开眼的瞬间有些茫然,却第一时间落在了男人的脸上。 男人吓得狠狠地闭上了眼,心跳如雷。 看着昏睡的男人,郝运突然怒气横升:“臭小子!你真……他妈的!算你狠!”他咬牙切齿地伸手掐住了男人的鼻子,两秒后,舍不得的又把手移到了头发上,轻轻揉了揉,用着压低后,柔柔的气声说,“行,叔答应你,你醒了,好了,叔就答应你,那任务咱们不接了,日本那群王八蛋爱咋地咋地吧,呵呵……你说的对,靖国茅厕这种东西就他妈是违章建筑,该拆!派他一连的中国城管和发改委!”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郝运又沉默了一会,声音像是染了水汽一样,突然沉闷了很多:“你说你冲出来干嘛?你要是真走了才是不孝!留我一个孤家寡人的有意思吗?得,也不是,我还能生儿子,回头儿再整个孙子,百子千孙什么的……可你爸怎么办?我哥可就你一个儿子啊!你要死这儿,他不得半夜从坟里跳出来掐死我啊?” “唉……你说,我这风华正茂青春洋溢的大好时光带你这么一个拖油瓶,亏啊!亏不亏!你咋还不孝顺点儿呢?”郝运摇着头,却掀开了盖着男人的被褥。入眼是被紧紧包裹的腹部,层层叠在一起的绷带很刺眼,就像针一样,扎得郝运的心脏一抽抽的痛。 他的手指在腹部的绷带上划过,落在一处停留许久,眼底的担忧几乎要溢出一般,喃喃低语:“你会没事的,郝鑫,你会没事的……我会帮你报仇!” 说到这里,郝运脸上戾气一显,最后把被褥放下,大步流星地走出帐篷,吼道:“铁塔,那个人死的还是活的……给我救活他!必须救活!我要活扒了他的皮!我要掀了他的天灵盖……” …… 帐篷里安静了下来…… 躺在床上的男人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墨黑的眸子闪烁着惊恐和不安。 刚刚那个人,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shadow,“银之战争”佣兵团第一小队的队长,他的生死仇人! 怎么回事? 郝鑫抬手,看着自己空空的手腕,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没有被捆绑,甚至……还得到了很好的治疗环境?是笃定了自己逃不掉吗?难道已经被关在监狱里了? 郝鑫扯掉手背上的针,捂着肚子挣扎着坐起了身,脑海里一瞬间闪过的是“轰隆”的巨响和地动山摇的颠簸。很显然昏迷前的那次的伏击他输了,shadow的人在视线外向他发射了一枚导弹,区域的攻击绝对是狙击手的天敌,他能活下来已经是一件奇迹。 不过现在,郝鑫希望自己再发生一个奇迹,让他能够安全的从这里逃离出去。 忍耐着腹部的疼痛,郝鑫走到帐篷边小心地撩开门帘看了一眼,一秒钟的时间,外界环境尽收眼底,让他的眉心瞬间疑惑地蹙紧。 奇怪了?竟然没在喀麦隆政府军的基地里?shadow和他的人为什么在战后和遇袭后还停留在丛林里?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郝鑫的眼眸色泽沉下,一道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透出了刺骨的冰意。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好机会,现在自己只要离开这个营地进入丛林就安全了。 这么想,郝鑫走回到帐篷里快速翻找了一圈,没找到食物,但是吊瓶里的葡萄糖还剩下大半瓶,在将吊瓶背在身后时,郝鑫还嘀咕了一句,真奢侈!在野外行军,医疗用品虽然必不可少,但是负重有限,基本单兵携带一些军用胶布和抗生素之类的便携药物就够了,对俘虏使用这类的药已经是足够好的待遇了,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享受了一次超级服务,如果能够逃出去,日后应该是一件好笑的趣事谈资。 只要能逃出去…… 最后郝鑫在床脚下翻出了一把军刀,全长33cm,刀宽2.5cm,背脊是锯齿状,刀身开了三道血槽,坚硬锋利。他把匕首握在手里的时候眉梢扬了数下,总觉得自己好运得不可思议。 帐篷外的薄雾已经消散,朝阳爬上了树梢,空气潮湿闷热,粘附在□的肌肤上就像是包裹了一层保鲜膜般的难受,除此以外就是安静,营地里除了一个正蹲在地上的佣兵外,连个看守都没有。 郝鑫思考数秒,绕过病床走到帐篷深处,挥刀在结实的迷彩布料上隔开一条一米长的豁口,矮身钻出。 帐篷的背面就是空地的边缘,只需几步就可以躲进树林里,郝鑫脚步加快,捂着腹部矮身快跑,数息间已经没了踪影。 逃出来了? 十分钟后,腹痛达到极限的郝鑫不得不停下来,扶着大树喘息,一边频频看着身后,不相信自己竟然跑的那么轻松?不相信那个以谨慎狡诈,睿智冷酷闻名于世的第一队长shadow会这么粗心大意,要知道,昏迷前的他差点杀了那个睚眦必报的男人。 郝鑫不是多疑的性格,可是这一次的奇迹让他不得不去思考自己是否进入了某个圈套?或者shadow和他的人正远远跟在自己身后,企图通过自己追踪到雇主的基地? 或许……自己不应该回去,擅自行动本就已经破坏了纪律,如果再把敌人引过去,“利剑佣兵团”就彻底失去了诚信,更对不起那些阵亡在战场上的兄弟们。 郝鑫举目眺望,茂密的丛林,湿热的空气,阳光斑驳地落下,远处是峰峦叠嶂的大山,无处不在的泥潭和毒物…… “呵……”郝鑫忍不住自嘲一笑,以自己的伤势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前进,看来是死定了。 再次迈步,郝鑫选择了与自己佣兵团不同的方向…… 两个小时后,天上开始飘雨,郝鑫的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风吹在身上像是刀片在刮一样,可是腹部的伤口却热的像是在火苗上烘烤,极致的冷和热迅速地消耗着他的体力,不光步履蹒跚举步维艰,眼前的景物甚至已经出现重影,头晕目眩。 快到达极限了,郝鑫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仰头张开嘴接了一点雨水,嘴角上崩裂的伤口流淌出的鲜血也躺进了喉咙,是铁锈的味道,杯水车薪的量远远不够。 郝鑫分辨了一会方向,又走了百米远,灌木丛一拨开,一条平缓的小溪赫然出现在了眼前,“哗啦啦”的水声提醒着他干裂得要冒烟的喉咙。郝鑫吞了口口水,从后背取下吊瓶,无视一条盘踞在树杈上的乌黑毒蛇,弯腰接水。 下一秒,他的动作停止了,看着水中的倒影惊恐地瞪大了眼。 “吓!”这是……? 郝鑫下意识地往后看,脚下踩着的石头滚动,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直直的向溪水里摔了进去,“哗啦”一声响,打破了平静有如镜子的湖面,跌入水中,冰冷侵袭。 这是谁?是谁? 不断在心里质问着,郝鑫手忙脚乱的向岸边爬去,手脚像是被溪水冻得颤抖,好几次才抓稳石头爬上岸,可是才一上岸,一条手腕粗乌黑的蛇迎面游来,被郝鑫惊得人立而起,扁平的脑袋吐着蛇性,蓄势待发的甚至可以感受到流淌在身体和毒牙里的毒液。 郝鑫的身体肌肉猛地一紧,僵直不动,瞪大了眼睛与毒蛇对视…… 呼……吸…… 呼……吸…… 两个呼吸间,郝鑫撑在地上的手臂猛地用力,身体灵活的腾跃而起,可却没有往侧面躲开,而是一把抓住了毒蛇的尾巴,在起身的同时手臂大力一轮,毒蛇的脑袋被重重砸在了石头上,“啪”的一声蛇头险些砸成一摊烂泥,郝鑫也不停手,又用全力甩了三四下,直到确认毒蛇彻底死亡,这才气喘吁吁地停手。 无论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活着才最重要,到嘴的食物没有错过的道理。 郝鑫拎着蛇尾喘息着笑,还在思索着自己的伤势是不是可以生吃蛇肉的时候,脚上突然一软,“啪”的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直直地跪在了地上,胸口的绷带溢出了大片的鲜红血液,眼前迅速模糊,意识像是被一只大手拉扯着一样,即便他极力挣扎,可是却连咬舌尖的力气都没有,就那么摔在岸边,晕了过去。 “咕咕咕……”溪水流淌着,恒古自今一般从南到北。 雨停了,冰冷的丛林再次散发出袭人的热量,奏响了虫鸣鸟叫的乐章。 躺倒在溪边的男人抓住蛇尾一动不动,紧蹙的眉心似乎极力挣扎着想要从梦魇中逃离出来,身体甚至偶尔痉挛抽搐。 “沙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灌木丛摇晃着,三个身影从后面走出,他们穿着丛林作战的迷彩军装,手上拿着枪,黝黑的皮肤代表了他们的人种,而臂章上面的图案则代表了他们是政府军军人的身份。 他们用枪口对着郝鑫的脑袋,低声交谈,有人将郝鑫从头摸到了脚,顺便扯走了手里紧捏不放的蛇尾,将有如一滩烂泥的黑蛇丢进了溪中,最后合力一翻身,这才清楚看到了郝鑫腹部上的伤口和那张脸。 有人惊呼了一声,快速用着本国的语言说了一长段话,很快,他们将郝鑫粗鲁地背起,消失在了丛林里。

3匪夷所思 第二章 郝鑫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房间里。 很老的房子,天花板的墙角都是蜘蛛网,角落里摆放有些很旧的木制家具,浓郁的消毒水气味里都是无法掩盖的霉味。 “让开!让开!”窗户外面传来爆喝声,是当地的俚语,郝鑫知道的不多,但是这些单词他懂。 艰难地撑起身体,腹部疼的他头晕目眩,硬是没爬起来。 郝鑫这人素来是个硬脾气,不是倔,但是很直,决定什么事儿就一心一意的去做,更何况如今情况不明,在目视没人看守的情况下,他肯定得先了解如今的情况。 郝鑫翻了个身,“咔嚓咔嚓”两声金属碰撞的脆响,他顺着去看,才发现自己左手的手腕和床头铐在了一起,捆他的人很小心,手铐的束口锁的很紧,握紧拳头都勒的慌。 视线定在手上的瞬间,郝鑫的眼就移不开了……这是一只很……嗯……很文艺的手,修长,圆润,指缝里有黑泥,但是指甲的边缘修剪的整整齐齐,娘们的一点儿不像记忆里那种糙汉子的手。 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很显然,这不是他的手,那么这个身体必然也不是他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 什么? 突然间!! 一段水中倒影的记忆撞入脑海。 郝鑫傻了…… 手不是他的。 脸也不是他的。 那他娘的这个身体肯定也不是了!? 怎么回事? …… 就在半个月前,郝鑫的佣兵团“利剑”接了一个大任务,受雇于喀麦隆叛军抢夺一座政府属的武器库,价钱丰厚,干完这一票他们可以休息三个月。 任务真不难,换了以前派一个小分队就去了,这次为了谨慎起见几乎全员出动……当然,“利剑”没落到现在,也只有他们一个小队了。 谨慎是因为传出有佣兵团和他们接了对手任务,受雇当地政府军,具体什么任务不知道,但是很有可能会在战场上碰面,不小心不行,佣兵可都是一群饿狼,见到钱就像见到肉一样,打死不松口。 可到了喀麦隆才知道,接了对手任务的佣兵团是“银之战争”。 到现在郝鑫还记得起那一刻兄弟们的沉默和那种窝囊的退意。 郝鑫是副队长,十五岁就到了佣兵团,一晃多年,老人一个,队员是一茬茬地换,对着那群新兵小崽子们威信十足,也不想看到手下的兵那么窝囊,于是和阿隆大哥一对眼儿,拍案定板接了任务! 可这下…… 郝鑫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狠狠抹了一下脸,不敢想了。 那惨烈的一幕就像要把他的心脏血淋淋地挖出来一样。 再后来,郝鑫就抽了,失去了理智,从前线一路追踪shadow和他的佣兵团到了敌人后方,三天就靠着一块牛肉和一壶水充饥,300多里的山路几乎横穿了整个战场,硬是被他绕到了shadow的前方,设下埋伏。 可惜,世上有句话的真他娘的让人无力的真实——“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必中的一枪,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一个突然冲出来的随行兵给挡了。 其实到了这一步,郝鑫就知道自己复仇无望了,可偏偏那根抽筋就犯了,趴在草坑里一枪枪的去打藏着shadow的大树,什么都看不见,想不到了。 再后来,郝鑫知道自己被一枚导弹给地图炮了…… 对付狙击手,还是不会转移的狙击手,一枚导弹轻而易举的解决。 随行兵? 郝鑫突然砸吧过味儿来,低头去看自己的腹部的伤口。 他记得自己亲手命中的那个随行兵就是腹部中枪。 而且,最初醒过来的时候,shadow就在自己身边,嘀嘀咕咕地说了许多的话,现在想来,好像是在妥协什么,担忧十足的态度…… 这是……穿越了吧? 作为佣兵,其实郝鑫还挺信神的,无关乎什么信仰问题,战场上生死无眼,有点儿精神寄托总是好的。 不过……太不可思议了吧? 郝鑫还是不太想相信,总觉得人生观,世界观什么的颠覆起来还是有点困难。 “哐当!”恰在此时,门被大力踹开,屋里骤然一亮,郝鑫眯眼去看。 进来了四名全副武装的非洲士兵,皮肤黑的都冒油,眼神很利落,和叛军的那些乌合之众们不同,一看就是正规训练的军人。 而且。 郝鑫的视线落在他们的装备武器上,锁骨德国产的mp5微型冲锋枪,以喀麦隆政府的财政军备可见,这些士兵有相当大的几率是禁卫军类的特殊部队,而且战术背心上装备齐全,手雷、刀具、子弹一应俱全,身份不言而喻,不是政府军的精锐士兵还是什么? 他们沉默地解开了郝鑫手上的绳子,一人架着一边肩膀将他拖下了床。 郝鑫舔了舔嘴唇,用前段时间才学会的当地话问道:“哪里?我?” 一名士兵张嘴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郝鑫一句没听懂,那人也瞪大了眼看他,三秒后,把他架了起来。 郝鑫几乎双脚离地被一路架走出房门,门外光线大作,烈日当头,照的地面明晃晃的亮,郝鑫睁不开眼,可是鼻子却闻到了熟悉的火药味,是战争和死亡的气息。 被推上一辆车后,郝鑫观望四周,这是一座在喀麦隆非常常见的村庄,政府军征召这里作为大后方的指挥中心。 改装后的军用吉普车按着喇叭在狭窄的街道驶过穿越居民区,几次转弯后进入了军事区,士兵和军车变多了,甚至有装甲车迎面行来。吉普车走走停停,副驾的士兵在每个关卡前递上证件,一路深入。 郝鑫并没有停止观察,脑袋里也在一刻不停地思考如何脱身,但是相对的,似乎已经没有那么迫切了。 至少自己如今奇怪的身体是个很好的保险锁,shadow受雇于喀麦隆的政府军,而这个身体既然曾经跟在shadow身边,显然和这个部队是友非敌。 或许是经历了太多的生死,郝鑫如今面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可思议的事已经相当的冷静,比起惊讶得去证实和质疑既成的事实,不如想想如何利用自己如今的身份,为自己谋取更多的机会活下去。 这么想着,郝鑫的脸色愈发沉静,就连眼眸的光泽也湮灭了一般,如同蛰伏起来的毒蛇一般,再无声息。 军用吉普在十分钟后驶进了一处警备森严的平坦空地,在黑肤的士兵中远远就能看到一群白种人聚集在广场中心,左顾右盼地观望,待车停稳,那七八个白种人就迅速围了上来,其中一名高壮如熊的男人粗鲁地抠开车门,一把将坐在他边上的士兵扯下,像破布一样丢出去,然后蒲扇一样的大掌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不容置疑的将他拉下了车。 “唔……”剧烈的动作扯到了他腹部的伤口,郝鑫忍不住痛呼出声。 “滚开!铁塔!你太粗鲁了!”一名性感火辣的女人从人群后面走出来,厉声叱喝,甚至抬脚踹上了铁塔的大腿,可铁塔却憨厚地笑着,视线在女人呼之欲出的饱满胸脯上游移。 女人也不窘迫,反倒胸脯一挺,几分娇俏地瞪视。 铁塔嘿嘿地笑着,一弯腰竟然将郝鑫打横抱起,瓮声瓮气地说:“鬼才,这就是你不好了,突然消失,让兄弟们急坏了……哦,不,头儿都快疯了。” “你惨了。”第一次醒来时就见到的天使杀进人群,只为了对他不怀好意地笑上一笑。 果然…… 郝鑫抿紧嘴角,在铁塔的怀里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围的人,他竟然认得大半。 抱着自己的男人代号是“铁塔”,“银之战争”佣兵团的火力手之一,俄罗斯人,负重极强,据说可以轻松背负100公斤的重物在丛林里急行军,远远看着就像头熊,自然近身战斗也很恐怖,据说是往届世界大力士的第一名。 白肤金发像小白脸一样的男人,代号是“天使”,“银之战争”的主要战斗人员之一,负责潜伏侦查,是经验丰富的斥候。 这个女人不太清楚,但是他听说“银之战争”佣兵团的医生是个冷艳的大美人。 左边那个高高壮壮仅比铁塔矮上一点的男人是他在战场上最常见到的对手,火力手“弹匣”,视线对视的时候,弹匣对他笑了笑,甚至是谄媚的,让他的眼尾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很难现象这是那个凶猛的像头雄狮一样的敌人。 再左边的就更是他的老对头了,代号“幽灵”的狙击手,和他曾经的代号“silence”异曲同工,都是悄无声息的意思。 在近几年,“银之战争”和他所在的“利剑”总共接过三次对头任务,各为其主的在战场上碰面,虽然也各有死伤,但他和幽灵也算是打的惺惺相惜了,可是自从去年shadow上位后,狡诈残忍的行事风格破坏了佣兵界的规矩,与他对手的佣兵团不光输了,甚至很多已经濒临解散的危机,这次喀麦隆的关键一战上,shadow用计将“利剑”的兄弟们引入绝地,设伏剿杀,一个未留。他在伏击点上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惨烈的一幕,有如梦魇一般无法忘记…… 想到这里,郝鑫胸口的气血翻涌,铁塔似有察觉,低头对他憨憨一笑,眨眼说:“你真的惨了,最好想想怎么解释吧。”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坑了!现代佣兵文,伪乱x~~哈哈~~主角们都很强,而且强的逆天了,就像我在微博说的,这是一篇很扯淡的现代佣兵文~~~ 求花花和收藏~~ 吼吼~!!!

4罪魁祸首 第三章 弹匣似乎终于抓住了机会,急忙凑过来说:“鬼才,你说过我的‘pp-2000’还可以更好,你只要帮我改良,我就帮你安抚头儿的怒火,如何?” “‘pp-2000’?”郝鑫愣了一下,脑袋里涌出大量陌生的数据,他张口说道,“‘pp-2000’,俄罗斯产,枪管长139毫米,空重1.4公斤。配用弹匣容弹达44发,是世界同类型枪之最。它采用独创的减速机构,把理论射速控制在600发/分左右,因而在连发射击时能确保射击密集度和有效性。枪小杀伤力大是pp-2000的最大优点。它发射9毫米7h31式枪弹,能在90米射程内击穿有硬装甲防护的防弹背心。可是同样的,弱点亦很明显,过100米射程杀伤力递减明显,200米以上除非对方脱光了才能杀死人,而且为了保证轻便性,枪管使用的材质耐热性很糟糕,如果要改良的话,我会从枪管处着手,正好近期我发现了一种耐热性极强的特殊金属,换上后我可以保证你只要扛着足够的子弹就可以尽情发射,这样嘛弹匣必须改装成链条开放式,哦,我还可以把子弹改成12毫米的穿甲弹,当然了,使用它的造价就会很高,而且也不再是‘pp-2000’了……” “……”弹匣沉默地看他。 “哦,上帝!!!”郝鑫惊呼出声,有锤脑袋的冲动,这是什么?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为什么连瞬间的思考都没有,却可以侃侃而谈自己几乎陌生的领域? 铁塔亮出一口白牙笑了:“我亲爱的鬼才,还有我的刀,你说过的,这次战斗结束就会帮我量身打造一把可以吸血的刀,我看着你点头的,请不要抵赖。” 郝鑫抿着嘴,眼眸闪动。 铁塔收了笑,眯了眼,大鼻子几乎抵到了他的眉骨上,张口一股蒜味涌出,沉声质问:“你又要抵赖吗?”可一转眼,铁塔的嘴角眉梢垮下,“好吧,我知道了,从这里回去我就把钱给你,可是你不能帮我提前做一些工序吗?你知道我有个驻训任务,很快就要去那里……” 郝鑫沉默着,一是习惯使然,二是这个身体似乎也很平静,甚至是懒洋洋的犯着困,于是郝鑫打了个哈欠,铁塔马上闭嘴了。 佣兵们又问了几句话,郝鑫闭口不言,渐渐大家也就不说话了,倒是郝鑫的心思反而活络了起来——看来这个叫“鬼才”的人应该是shadow团队里重要的人员之一,主管武器装备的改良,从某方面而言甚至很有地位,是个非常不错的伪装身份,越是有地位,与shadow的距离就越近,当然,让郝鑫担心的另外一点是他能不能继续神差鬼使地保持这么好的状态,至少铁塔嘴里的吸血刀他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郝鑫被铁塔打横抱着,一群人簇拥着穿过了广场,大摇大摆地走在他曾经的敌人的最核心区域,郝鑫甚至还在不动声色地观察这里,下意识地为以后的撤离做准备……一个好的战士总是如此,而他唯一一次不顾生死狙杀敌人的结果就是被一枚导弹轰死,灵魂进入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体。嗯,这或许是幸运吧? 郝鑫停止思索,看着自己被铁塔抱进了一栋临时征用的民房,里面凌乱摆放了一些破旧的家具,他被小心地放在了床上,美女医生马上走了过来,用利剪剪开了他腹部的绷带,当伤口展露出来的时候,郝鑫的心反而变得平静了,这很明显是枪伤,9毫米子弹在400米距离打在人体上也就是这样的伤势了。 “呼……”美女医生蹙眉,瞪眼看来,“这样的伤势你竟然敢跑出来?你知不知道当时你的心跳都停止了!?或许你真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营地八公里外的溪边,被我们雇主的军队扛回来……” 郝鑫瞪着美女,脑袋里浮现的是那天的画面。也是这些人簇拥着shadow在他的狙击镜下走过,而他却命中了一个之前从未见过的士兵…… 美女医生还在说:“头儿正在交涉,等下就会过来,不过这次的雇主很难相处,希望头儿不是炸了指挥中心来叫我们撤离……” “哈哈哈……”众人大笑。 郝鑫的身体一震,回过了神,看着眼前众人,一时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似乎冥冥中的某种“因果元素”正在发生作用,他亲手打死了这个叫鬼才的男人,而他在死后就进入到了这个身体里,那么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想让他做什么? “哦,是的,真的很严重,都发炎了。”铁塔说。 “你去溪边干吗?是要洗澡吗?中国人真奇怪。”弹匣说。 “或许他很不服气上次比拼输给了我们,前天他不是说他要加强体力锻炼吗?”幽灵说。 “哦,中国人果然很奇怪。”弹匣下了结论。 天使贱笑着摇头,用手戳了戳郝鑫腹部伤口红肿的边缘,被美女医生一巴掌打掉,美艳的脸庞冷凝中带着杀气,哑声吼道:“都滚出去!他需要休息!” 佣兵们挤眉弄眼地看了眼,最后纷纷意味深长地对郝鑫眨眼,嘻嘻哈哈地离开了房间。 在郝鑫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美女医生走上前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长叹了一口气:“你死了我一定会很难过。” 郝鑫蹙眉沉默:“……” 郝鑫不敢断言自己和这个美人的关系,外国人的礼仪向来亲昵大方,而且佣兵团的女人都很开放,她们崇尚自由,敢爱敢恨,像一只只雌兽一样高傲,要得到她们的亲睐不容易,而且更多时候,这些女人们很喜欢利用自己的优势游走在佣兵之间,品尝被追捧的美妙感觉。 投入工作的美人医生很专注,敛下的睫毛浓长,虽然穿着佣兵们都会穿的军装,可是身材丰满性感,尤其是厚实嘟起的嘴唇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美人医生看了他一眼,起身脱掉了外套,露出了紧身的背心,胸口呼之欲出,指甲修剪整齐的手移到他的下巴上,捏住,晃了晃,带着几分恶意和挑逗地笑了。 这样的女人就算不在佣兵界也很吸引人,更何况这种具有野性美的女人尤其无法移开目光。郝鑫将人从头看到了脚,微微有些心猿意马,可是当美人手里的针刺进他的皮肤时,所有的旖旎都消散了。 “唔……” 重新缝合伤口的过程并不难熬,郝鑫习惯于任何疼痛,而这个身体似乎也是如此,对疼痛并不是十分敏感,甚至还有余力去思考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 房门被“嘎吱”推开,一个人就那么走了进来,郝鑫扭头去看,视线瞬间凝固。 来人有着刀削般的脸,轮廓分明,黑眸黑发,目光淬利有如铁质,抿紧的嘴角在他们视线对上的下一秒微微上勾,露出了浅浅的笑容。那人站在门口,背着光,气息却很柔和,浮尘被太阳照耀着在他周身飞跃,朦胧而又模糊的软化了那些坚硬的棱角,当这人脸上的笑容扩大时,甚至是亲善而温柔的。 可是郝鑫的脸色却沉了下去,他与男人瞪视,眼底甚至闪烁着猩红的火花,内心深处的黑暗在蔓延,带着恐惧和压力,像是碾压一般地侵袭着他的每个细胞,让他有种冲动,跳起来,抡起床砸过去,然后从窗户跳出去逃走……阿隆大哥死了,铁头死了,小不点也死了,还有很多很多的兄弟,都是因为这个罪魁祸首死在了那个山谷里,小不点甚至已经在戛纳买了房子准备结婚……而一切都没了,因为这个人都没了…… “放松……放松!鬼才!?”美人医生的针扎在身体移动困难,不满地看向郝鑫。 郝鑫猛地一惊,气息瞬间收敛,可是肌肤表层却已经溢出了一层汗水。 郝运走了过来,先是饶富兴致地看着美女在他的腹部动针,偶尔对上的视线里带着奚落,像是笑着一样,可是郝鑫发现了郝运眼底的怒火,只是被压抑的很好。 安静……屏息……紧张……奇怪的气氛在空气里蔓延,持续了足有五分钟,美女医生将最后一圈绷带缠好,看着郝运欲言又止,最终无奈叹了一口气,说:“下手轻点,他的伤很重。” 轻点!?什么轻点!?是要动手了吗!?郝鑫的眼尾抽搐。 美女医生收拾工具离开了房间,这个过程郝运一直好整以暇地站着,等门关上,郝运走到了床头,抬手伸向他…… “咚咚!咚咚!咚咚!”郝鑫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提醒自己不要躲,淡然地接受。 “咚!”的一声,郝鑫被一拳揍歪了头,还没等反应过来,手臂又被大头皮鞋狠狠一踹,他差点翻到床下面去,美女医生才缝好的伤口又开始疼了。 郝运微微仰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浓密的眉毛几乎立起,质问道:“为什么?” “……” “说话!” “……” “你那是什么眼神?想要打架吗?” “……”郝鑫被郝运抓着衣领从床上粗鲁地拽到地上,剧痛的腹部让他双腿发软的几乎挂在郝运的身上,为了和仇人拉开距离,他努力挣扎站起,恍惚间似乎闻到了某种香草的气息。 郝运似乎没想到郝鑫会挣扎的这么激烈,他只是想震慑一下这几乎让他吓破胆的臭小子,可现在他真的怒了,这明显是抵抗,是绝不低头的信号!于是郝运危险地眯起了眼,抓在衣领上的手收紧,几乎要把他提起来:“你真想死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5前因后果 第四章 郝鑫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什么都没想,抬臂就是一拳,“砰”地打在了郝运的下颚上。男人的脑袋歪了一下,眸色开始发冷,散发出了野兽般的血腥气息,狞笑着将他往床上一丢,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屁股上。 “啪!” 郝鑫身体一震,愣住。 如同卡壳的磁带一般,一帧帧地扭头去看。 郝运单脚跨在床上,按着郝鑫的后脖子,抡起手臂又是一巴掌打在了郝鑫高高翘起的屁股上,狰狞的脸上怒气升腾,嘴里念念有词:“早就该这么打你了!最近太宠你了是不是?被大家捧得太高了是不是?竟然敢到前线来?不知所谓!不知进退!没有分寸!累人累己!你知不知道为了找你我出动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为了换回你这次的酬劳缩水了一半!还有,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向大哥交代?要老子亲手把你的骨灰抱回国是吧?” 郝鑫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大脑空白,甚至一时间没对这句句恨铁不成钢的贴心话砸吧过味儿来。 “唔!” 身体再被暴力地翻过来,这次和郝运面对面了,郝鑫横眉立目,龇牙咧嘴。 郝运的眼珠子都红了,蹙紧的眉心折出了一道深深的褶子,抓着他的手臂,用着不容置疑的力气将他扶上了床,可是动作变得轻柔了。 郝鑫躺好,与郝运对视,两个人都沉默了。 气氛在这一秒古怪的变得极其的柔和,那种棱角风暴都看不见了,就像他们在灯光下吃着一个电饭锅里的饭一样,眼神的每次交错都透出一股子亲昵温馨。 郝鑫森森打了一个冷颤。 郝运转身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坐在床边沉默地抽着,白色的烟雾在灯光下缭绕升腾,被隐藏的双眼莹亮,眸子上似乎包裹了一层薄薄的水膜。 郝鑫忽视火辣辣的屁股,犹豫着开口:“来一支。” 郝运眉梢扬起,眼眸闪烁,最后却将烟递给了郝鑫:“为什么离开营地?” “不想说。” “不想说?” “嗯,不想说。”郝鑫点头,有些理由没有必要想,越是解释漏洞越多,而自己的这个身体既然是郝运身边的人,那么在某些事上沉默很正常。 “不想说啊……”郝运深深吸了口烟,再悠长地吐出,像是做出了决定,“那好吧,为了换回你,这次队员们被消减的报酬由你出。” “嗯。”郝鑫不置可否,反正在那之前,他或许离开这里,或许已经报仇逃离了这里。 这么想着,郝鑫又去看郝运,却发现郝运正蹙眉打量着他,脸色古怪。 郝鑫冷静的移开目光继续抽烟。 郝运却说:“郝鑫,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你不是说这东西对身体的伤害很大,情愿一辈子都不沾吗?” 郝鑫沉默两秒,淡淡开口:“伤口疼。” “劳拉!还在吗!?进来帮鬼才看看伤口!!”郝运突然用英语放声大喊。 就在郝鑫回忆代号“劳拉”的人是谁时,美女医生推门而入,看着那紧身的黑色背心和脑后的麻花辫,郝鑫恍然大悟这形象为什么那么眼熟了,不就是“古墓丽影”劳拉的造型吗? 劳拉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天使,劳拉坏笑着检查他的伤口,而天使则对郝运说:“头儿,我们不回去了?” “是的。”郝运和天使走到房间的一角,用不高不低的声音交谈。 “为什么?”天使疑惑地问。 郝运说:“‘利剑’的主要成员几乎全部阵亡,可是听说反叛军的人又雇佣了一批人,今天凌晨到达,二十人以上,武器装备精良。” “谁?现在还有人敢和我们接对头生意?” “‘黑礼帽’。” “那是什么?” 郝运说:“一个新的佣兵团,部分是从gign(法国国家宪兵干预队)退役的士兵,或许想要利用我们扬名吧。” 天使不无恶意地笑了:“或许仅仅是才出炉的新鲜菜鸟。” 郝运不置可否地笑,神情张狂:“所以雇主又给了新的任务,我接下来了,你去让兄弟们做好准备,明天我们就出发。” 立着耳朵偷听的郝鑫在话题告一段落后,忍不住开口:“‘利剑’已经和鲁斯将军解约了?” 天使得意地笑道:“当然,他们的人死完了,剩余的人也不可能再上战场了不是吗?” “你们很高兴?” “?” “佣兵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的仇恨,只是各为其主罢了,杀了他们你们很高兴?肆意杀戮让你们很高兴?” 郝鑫突然的斥责让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僵了。 郝鑫深深看着郝运,眼底的水浮出,在眼眶里汇聚,咬牙切齿:“残忍……因为你们的残忍!!因为你们的不守规矩!到现在已经解散了数十个佣兵团!连一些只是安稳护卫挣口饭钱的佣兵团你们也不放过!到底是他妈的多大的仇恨才让你们杀了视野里的所有人!!?你们他妈的很骄傲很自豪吗!!!?” 郝鑫突然愤怒大吼,血红的眼睛里蓄满了哀恸的泪水,就像是再次回到了那个战场上,在面临绝境的时候,阿隆大哥丢下枪投降,做出了退出了这个任务的艰难决定,可是却依旧被炸死在那片山谷里,凌乱焦黑的尸体甚至无法拼凑……他不是个新手了,也不会那么天真浪漫地认为佣兵间的规矩可以代表一切,可是面对失去战意的人依旧痛下杀手,这是他痛恨郝运的根本原因! 郝运蹙眉看着他说:“你怎么了?” “鬼才……”劳拉温柔地抚上他的手臂。 “滚开!”郝鑫挥开劳拉的手,痛苦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隐忍着,压抑着,身体里沸腾的血液在冲撞叫嚣着,割断郝运的脖子!痛饮仇人的血液!让这个人痛苦的死去!就像自己一样……就像自己一样! 等郝鑫稳定情绪再抬起头时,人都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郝运。 郝运平静地看着他赤红的眼,淡淡地说:“你只是发烧了。希望没有下一次,我会毫不留情的把你从这个团队撵走。” 郝鑫与他对视,神情已经冷静了下来,压抑许久的愤怒在吼叫出声后终于缓解了一些,至于更深的愤怒还需要等等,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不是时候。于是,郝鑫将身体向后仰,放松身体脱力般地躺在了床上,看着斑驳的昏黄的天花板出神。 郝运拖了张椅子走了过来,另外一只手上拿着两只香蕉,香蕉似乎已经放了些日子,黄色的果皮已经缩水变深,但是当撕开那层薄皮时,却满屋清香,香气浓郁,是更早前从郝运身上闻到的味道之一。 郝运慢条斯理地剥开香蕉皮,然后将乳白丰满的果肉递到了他的嘴边,笑道:“吃吧,应该饿了。” 郝鑫被褥下的手捏紧,张嘴,一口咬掉了一半的香蕉,在嘴里狠狠咀嚼,注视着郝运吃掉了剩下的一半。 郝运吃着香蕉笑,眼角弯着,笑起来竟然是少见的弯月眼,看着很年轻,不是娃娃脸,但是却有股文艺气儿,他伸出手在郝鑫额头的发丝上揉了揉,柔声说:“好好休息,把伤养好了,回头我们回国走走。” “……”郝鑫吞咽着香蕉,刮得喉咙火热疼痛。 “你帮铁塔做的刀不错,既然做好了就给他吧,他这几天一直念叨着这件事。” “……”刀?郝鑫想不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对劲,他把视线落在了郝运手中的另外一根香蕉上。 郝运剥开香蕉,把果肉又递到了他的嘴边,直到看见他咬下后,才说:“应该差不多了吧?我记得你说过这附近有一种特殊的矿石很适合给那把刀开锋。” 郝鑫顺势“嗯”了一声。 郝运又说:“我不知道这几天你发生了什么,但是重伤初醒就跑出去找矿石,回来又对我质疑,或许我真的该问一下。” 郝鑫蹙眉说:“别问。” 郝运手上的动作微顿,长叹一声:“好吧,我知道了,那个任务我会认真考虑一下,只是考虑……你知道的,这个佣兵团并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大家都很期待接到那个任务。” 什么任务?郝鑫没敢问。 两人吃完香蕉,郝运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要走,郝鑫终于开口说道:“明天我在哪儿?”他不想留在这里养伤,如果不跟在郝运的身边就没意义了。 郝运扭头对着他笑:“我在哪儿,你在哪儿。” 郝鑫看护了他一上午,一步未离,不过与其说是看护,不如说是补觉,屋子里才安静没一会,反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就哈欠连天,耷拉着眼皮,不停地揉着眼角的泪花,最后脑袋一歪,就睡过去了。 郝鑫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大睁着眼睛瞪人,作为狙击手,一瞬不瞬地盯着一个人看他能看上一天,而且还不走神,随时都可以叩响扳机。 “呼——”男人的脑袋突然歪了一下,蹭地坐直,茫然地看着他擦了擦嘴角。 郝鑫闭上眼,当自己什么也没看见,再睁开眼的时候,男人换了个手继续趴着睡。 感觉……有点儿不一样,跟他印象里的shadow差距很远,靠近这个男人为数不多的几次里都在打瞌睡,特别懒特别腻歪特别想让人踹一脚的那种方式打瞌睡。 门“嘎吱”被推开,天使钻了进来,竖起手指“嘘”。 郝鑫沉默地看着那头灿烂的金发,很漂亮的头发,而且比较长,看着很柔软,是想让人摸摸的那种。 “头儿?”天使站定了脚,讪讪地笑。 “唔。”郝运揉了揉眼睛,脸色很臭,但是什么都没说,这次干脆趴到了床上。 “头儿找你找疯了,再加上你受伤,他差不多三天没睡了。”天使站在床边这么说,感觉上拍马屁的意味很浓。 “……”郝鑫沉默,心里骂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嗨!”天使笑嘻嘻地凑过来,撑着床笑的很灿烂,“头儿怎么收拾你的?说说?” “……”郝鑫挑高一边眉毛,脸都黑了,打屁股着种事他妈都没干过,竟然被个仇人干了! “说说吧。”天使又贴近了几分,耳朵几乎都贴到了他的嘴巴,“劳拉说一关门就听到惨叫,可后来又没声了,大家好奇死了,你就发挥一下你们中国的嗯……嗯……雷锋精神,取悦一下我们吧。” 雷锋……郝鑫觉得牙痒痒,看着近在眼前的耳朵,张嘴…… “滚……”突然的,郝运开口了,揣着浓浓的鼻音,“300米内戒严,命令。” “啧啧……”天使在郝鑫咬到前幸运地起身,不情不愿地往门口走,嘀嘀咕咕个不停,郝鑫见到天使在关门前做了个鬼脸,看着挺好看,面目可憎! 作者有话要说:

6猛兽出笼 第五章 中午,门再次被推开,屋里光芒大作,迷糊的郝鑫瞬间清醒了。 来人是铁塔,他很老实地遵守郝运的命令,在门口站着说:“头儿,吃饭了,要给你带过来吗?” 郝运揉着眼睛撑起了身,盯着门口出了一会儿神,摇头:“我过去吃,你帮我照顾一下。” “是!”铁塔站直。 郝鑫很想说自己不用照顾,看着你们就犯堵,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合适,还想捅你一刀呢,真是的,妨碍患者养伤。 郝运回头揉了揉他的脑袋,眼眸微微弯着,然后出了门。 郝鑫恶寒。 铁塔等着郝运走远了,缩着身子进了屋,这俄罗斯汉子太壮太高了,就像一头熊,进了屋往椅子上一坐,可怜的木椅凄惨地呻。吟了一声。 铁塔长的很憨厚,咖啡色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看着人,才剃不久毛茸茸的头发,看着当然还像头熊,不过随着眼中里真诚的光芒越来越亮,表情越来越老实之后,就像一头毛茸茸的无杀伤力还挺会卖萌的熊。 卖萌熊说:“头儿是不是很生气。” “……”郝鑫沉默着,对团队里的每个人他都无法待见。 卖萌熊靠近几分,挥出蒲扇一样的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腿:“头儿骂你了?打哪里了?” “……” 卖萌熊说:“别憋着,鬼才,我知道你委屈,说说吧。” “……你们,到底干吗?”郝鑫蹙眉,觉得不自在。 “?”卖萌熊眨巴着眼,然后挠着后脑勺憨憨地笑了,“担心你,你是伤患,我们一上午都在担心你。” 郝鑫沉默了两秒,在这种真诚的情谊面前忍不住开口道:“打了一拳而已。” 卖萌熊突然跳了起来,椅子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挥舞着拳头吼:“我赢了!” 紧接着门外突然出现欢呼声和叹气声,还有人大喊:“钱!钱拿来!”是弹匣的声音。 看着铁塔咚咚地跑出去收钱,郝鑫的脸都黑了。 唔……老子的肚子……疼…… 铁塔一离开,幽灵就窜了进来,看着郝鑫的黑脸,浅笑道:“他们只是太无聊了。” “……”郝鑫这次是无语的。 “你受伤后大家都没睡好,担惊受怕,你忍忍,让他们开心开心吧。” “……” “……” “……” 幽灵脸色突然一变,扯开嗓子大吼:“别闹了!鬼才生气了!别闹!听见没有!?鬼才真生气了!” 就这一句话,郝鑫的脸一下给臊红了,虽然觉得自己和这帮人是仇人,可是在这种相同的佣兵环境里,让他觉得开不起玩笑的自己超级丢人。 外面果然一下安静了下来,天使、铁塔、弹匣和幽灵都挤到了门口,用着一种很难言语的表情看着他。 求饶,认输,可怜兮兮,却又隐忍,窃笑的表情。 郝鑫翻着白眼舔了舔嘴唇,无力说道:“我要休息,安静点。” 幽灵虽然块头不是最大,但是看起来很服众,被大家推出来说道:“鬼才,我们很高兴你还活着。” 虽然话题这么煽情正经,可就像一巴掌重重扇在了郝鑫的脸上,郝鑫咬着牙根,心里的那点笑意真的彻底消失,沉默了。 众人离开后,就剩下铁塔在屋子里,这次铁塔很安静,抱着膀子靠在窗户边发呆。 郝鑫也在看窗外,怔怔出神。 他想,他永远都只能当兵,没有那么多复杂弯绕的心思,也没那么灵活的脑袋,更没有口蜜腹剑的手段,用这样的身份待在仇人身边让他手足无措,只能用沉默和逃避目光来掩藏。 这些人应该会发现吧? 既然那么喜欢鬼才这个人,就一定会发现吧? 不能再这样被动地应对下去了,动动脑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现在的困境。 过了两天,第三天的清晨,劳拉叫他起床,他享受特殊待遇依躺在吉普车的后座,铁塔他们全副武装的站在车外,从高到矮依次排开,足有九个人,武器精良,眼神淬利的有如刀锋,就像是离鞘的宝剑,渴望痛饮敌人的鲜血。 郝运背手站在最前面,只说了一句话:“兄弟们,我们为什么站在这里?” 队员们异口同声地大吼:“为了钱!” “咳!”郝鑫的腹部抽痛,隐忍了很久才没有笑出来。 劳拉从副座转头看他:“怎么了?” 郝鑫捂着嘴摇头。 佣兵们嘻嘻哈哈地上了车,郝运就坐在他旁边,开车的是弹匣,总共两辆车,天使于凌晨已经出发侦查。 弹匣将车开在前面,悍马大马力的发动机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带起黄沙尘土,嚣张地驶向关卡,又一脚跺停,看向车外背手站立的黑人上校,郝鑫见过这人的资料,是政府军里的高级官员之一杜马上校,是卢阿将军的左膀右臂,主管这个军团的财政等内务。 杜马上校敬了个半礼,对弹匣说:“上尉,祝你一路顺风。” 弹匣笑嘻嘻地回答:“记得准备好钱。” “当然,我会在这里等待好消息。” “上帝与我同在。” “上帝与你同在。” 关卡“咔咔”升起,弹匣一踩油门,悍马绝尘而去。 “这次一个人会分多少?”弹匣问郝运。 郝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郝鑫,抬手比起了三根手指:“加上之前的话,这么多。” “三十万美金?”弹匣喜逐颜开地点头,“两场战,三十万,很公道。” “确实,非洲其实是个很富有的‘口袋’,值得我们在这里投注精力,尤其我们帮他们从反叛军那里打下铂矿,他们又可以有大笔而又持久的收入了。” “喀麦隆的矿产不怎么样,听说不得已在往旅游业发展,所以这次发现了铂矿……” 郝鑫听得眉心微蹙,他没想到郝运的佣兵团每人竟然会有那么高的酬劳,据他所知,最好的佣兵团也就是这个价了,稍微好点的佣兵出一次任务,根据战争强度也就五万到十五万美金不等,扣除掉购买武器装备的花销,剩下的钱也并不是很多。 车内三个人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弹匣突然放声大吼:“为了钱!” 劳拉和郝运都爽朗地大笑。 郝鑫听着这些笑声,却笑不出来。他还记得阿隆大哥说过:“我们当佣兵最初的目的确实是为了钱,可是却也必须拥有理想和信念,因为那会让你拿着枪的手永不松开!会战到最后一刻!和你的战友们形成有如铜墙铁壁一般的战线!活下去!守护你想守护的一切!” 自从来到“利剑”后,郝鑫唯一的信念就是守护“利剑”,守护每一个“家人”,一同穿越在生死线上,一同把酒言欢放荡不羁地活着,那么的快乐,是那么的快乐…… 悍马在行驶大半天后,停在了恩塞姆村,这是政府军的最前线,郝鑫来过两次,一次是和队友们过了侦查,一次是在这里守到郝运的踪迹并进行伏击,也就是说,他最初清醒逃离的营地离这里并不远。 比起指挥中心所在的比贝城,这里就要破旧很多了,战争的气息很浓郁,入眼到处都是士兵和战争器械,房屋倒塌,大多没了屋顶,空气弥漫着血的味道,伤员比比皆是,车轮滚过泥泞地浮着油污的道路,甚至能感觉到碾压过弹壳的微妙触感。 这次喀麦隆国内发生的铂矿终于点燃了政府军和反叛军长年躁动不安的导火线,面对金钱的诱惑,当权者都选择了武力杀戮。在他们这些佣兵到达前,双方已经僵持了将近半年,人员死伤无数,消耗也极大。空有大量人力物力的政府军对那些擅长丛林作战的格巴亚斯族渐渐显得力不从心,无奈之下便邀请了擅长小规模特种战斗的“银之战争”佣兵团,也就在那之后,郝鑫和他的战友们也搅进了这滩浑水。 郝鑫从车上走下来,抬头看着熟悉的天空,奇妙的感觉再次浮现,就像做梦一样,他如今竟然堂而皇之地站在围墙之内。 曾经的战友会成为敌人吗? 报了仇后的自己又何去何从? 铁塔抱着他的加特林机枪从悍马车里跨下来,车轮如释重负地发出舒爽的呻.吟声,甚至轻快地弹跳了两下。将加特林机枪递给弹匣后,他走到郝鑫身边,弯曲身体就要把人抱起,郝鑫急忙抬手制止了他:“我能动。” 铁塔还是用铁柱般的手臂勾上了他的腿,瓮声瓮气地开口:“来吧,你受伤了。” 郝鑫脚步一错:“我自己走。” 铁塔维持着胯部弯腰的姿势仰望他,似乎挣扎了很久,才直起身讪讪地笑:“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鬼才,我很满意你帮我做的刀,如果它没有被一个黑人握在手里刮腿毛的话我更满意,那群狗娘养的的竟然在拿我的刀刮腿毛!?如果不是头儿说过,我会打爆他们的头!” 郝鑫眉梢扬了扬,突然想起自己最初醒来的时候拿了一把漂亮的军刀,溪边昏迷被救后就不见了,应该是被政府军的士兵拿走了。 劳拉踮着脚勾住了铁塔的脖子,笑道:“那一定是把很好的刀,借我剃剃腋毛吧。” “还有我,头发也可以,鸡.巴.毛也可以。”弹匣远远接话。 铁塔不敢得罪劳拉,所以怒火都指向弹匣,熊吼着冲过去:“我要捏碎你的蛋蛋!割了你的鸡.巴!把里面的肉掏空了做套子!” 弹匣还抱着加特林机枪,勉强跑了几步,哈哈大笑:“看!他承认了,他比我的小!” 铁塔愣了半秒,脸更黑了。 郝鑫注视着他们的戏闹,再回头时郝运已经搂上了他的腰,浅笑着说:“那里中国有个词叫diao丝,或许你该提醒他们一下。” 郝鑫这才发现自己的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勾了起来,他僵硬地收了笑,敛目注视地面。 郝运似乎觉得没趣,轻轻拍了拍郝鑫的腰,在他身边低语:“好好休息,好好养伤,过两天我们就回来。” “我留在这里?”郝鑫惊讶抬头。 “休整一下我们就要进山,你不会认为你这样的伤势可以跟我们走吧?” “……”郝鑫很不甘愿地闭了嘴。 作者有话要说:

7预谋突袭 第六章 一个小时后,天使传了讯息过来,反叛军的人依旧闭门不出,但是“黑礼帽”应该已经就位了,天使发现了他们沿路留下的踪迹,正在绕路往比贝城的方向前进,看起来似乎是想要绕过前线,深入敌后,进行类似于“斩首”,亦或者是骚扰的声东击西策略。 郝运在休息室里做了个简易沙盘,最后决定不要管这些“老鼠”们,他们既然做出这种战争策略,那么也要做好被敌人攻入老家的准备,而且就守备力量而言,政府军的防御可是反叛军的数倍,他们最多杀死一些不重要的军官和引起一点点混乱罢了。 弹匣似乎掉进了钱眼儿里,问:“如果我们帮他们阻止了这场战斗,钱会给的更多吗?” “那要谈过才知道了。”这么说着,郝运转身出门,去和前线部队的参谋们讨论更加详细的战斗计划。 郝鑫躺在破旧的沙发上参与了战斗计划制定的全过程,蹙眉沉思的郝运与他想象中的敌首差距甚远。 郝运并不独断,会多次询问队员们的意见,但是最后拍板定案的一定是他。无论之前讨论的再激烈,只要郝运举手说“就这么办”时,就再也没有反对的声音了。 郝鑫很奇怪这些贪婪的鬣狗竟然会那么听话,或许因为是同类,所以他们会认可同类的气味儿? 等待最终结果出炉的时候,队员们都很安静,他们或坐或站地分布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幽灵盘膝坐在地上,把他的狙击枪分解盒打开,将狙击枪的每个零件在手里握上一遍,然后开始装备,当一米长的枪成型后,他会将枪平举瞄准许久,然后又把每个零件分解装好,将盒子盖上,但是过上五分钟,他又开始重复之前的动作。 铁塔靠坐在窗户下面,恐怖的加特林机枪直立在他的身前,一边抚摸着乌黑油亮的枪管,一边哼唱着轻快的歌曲,异国的曲调忽高忽低,翻来覆去地唱。 弹匣大马金刀地坐在单人沙发上,抱着膀子假寐,金色浓卷的络腮胡让他看着就像是一头沉睡的雄狮。 更多的队员也各有准备,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度过战前的最后时刻。 “这次拿到钱,我要把钱都砸到米莉的脸上。”突然,有人开口。 “哪个米莉?大米莉还是小米莉?”弹匣问。 “……中米莉。” “你……”弹匣无语。 “大米莉已经是过去式了,小米莉很快结婚,我就不能再找一个米莉吗?”那人恶狠狠地龇牙,“那个□!” 弹匣忍俊不已,说:“好吧,你的真爱或许是米莉这个名字,亲爱的保险锁,我告诉你吧,把钱都换成硬币,砸她一定更爽。” “哈哈哈哈……”所有人都笑了,紧张的气氛瞬间消失。 郝鑫在心里骂了一句:“禽兽!畜生!” 少时。 郝运推门进入。 随着木门发出的“嘎吱”声,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郝运在门口低吼:“畜生们,狩猎的时间到了!” 郝鑫:“……” 佣兵团出发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半,他们打算借着夜幕的掩护穿越直线距离70公里的山地,如果一切顺利,在清晨六点就可以到达反叛军的前线。 当然,以他们的人数绝不会和前线军人硬碰硬,但是他们身上携带的gps定位仪会埋在那里,少时当地政府军将会出动两架珍贵的战斗机进行轰炸,敲响大决战的鼓声。 而郝运和他的人则会继续潜伏进入敌人后方大本营,趁乱实施敌后突袭行动。 深入敌后是很危险的任务,一般不是有过分的自信,就是国家培养的忠诚士兵,可郝运和他的人明显属于前者,就郝鑫了解,也确实如此,郝运的确聚集了一批很有本事的佣兵。 郝鑫躺在灰蒙蒙的长沙发上若有所思,劳拉已经进屋睡觉了,中间的那扇木质的房门摇摇欲坠,缝隙里正好可以看见劳拉性感的胸部上下起伏。 是夜,万籁俱静,天空厚厚的云层遮挡了星月的光华,空气里飘散着雨的味道。基地营房的灯都熄灭了,只有几顶大灯在扫射,巡逻的士兵绕开散发着恶臭的水塘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昏昏欲睡,他们走过一处哨塔,塔顶的士兵持枪站立,目视远方。突然,一名执勤哨兵的眼睛眯起,注视着远处忽隐忽现的红光试图分辨,那红光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变得有如拳头般大小,身后拖拽的火星划破长空,等士兵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一切已经迟了…… “咻!” “轰隆!” 临死前,这名士兵才确认,光速确实比音速要快上许多。 “嘟——嘟——” “嘟——嘟——” 基地里响起了预警的警笛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郝鑫一翻身坐起身,抓过战术背心套在身上,手里拿起了郝运留给他的mp5冲锋枪。 劳拉也冲了出来,上衣已经穿好了,正在套防弹衣,黑暗中的神情很平静,有条不紊地做好准备工作。 郝鑫起身,试图走到窗户边看下情况……“轰隆!”地动山摇,郝鑫又坐了回去,远处的火光冲天,房间里的家具摆设清晰可见。 “已经打进来了?”劳拉接替了他的工作,大步流星地走到窗户边观望,蹙眉问他。 郝鑫说:“或……” “咻!” “轰隆!轰隆!” “哒哒哒——” “日——啊!” 郝鑫说:“许……” 劳拉说:“很显然打进来了,走……”这么说着,她走过来一把抓住了郝鑫的手臂,往门口拖拽。 “去哪儿?”郝鑫问她。 “安全点的地方。”劳拉打开门,头也不回地回答,“我们离边缘太近了,很危险,或许该去中心。” “炮弹的落点是在东边,我们在西边,你确定要往那边走?”郝鑫问。 劳拉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郝鑫被褐色的麻花辫打在了脸上,酥麻中带着微微的疼痛,然后又被劳拉粗鲁地按回了屋里:“bitch!”郝鑫咒骂着,腹部一阵阵地抽痛。劳拉抬手就给了他下巴一肘子,打偏了他的脑袋。 远处炸弹轰鸣,郝鑫看着劳拉亮晶晶的眼和性感嘟起的嘴唇,伸手在这女人的屁股上狠狠抓了一把。他想,如果男人试图去原谅一个人的话,首先是亲人和孩子,然后就是女人,尤其是这么火辣性感的女人。 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突袭!郝鑫和劳拉没有任何的信息来源,只能如此猜测。 战火在蔓延,更多的士兵加入到了反击战里,屋外的街道上时不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装甲车碾压过地面的倾轧声,交火的双方你来我往,持久不下,最后进入了战场的必然阶段,进攻方要不是撤离,要不就是化整为零。 郝鑫手里握着手枪,靠坐在窗台的下面,在这里可以清晰地听到四面八方的枪声,炸弹的声音也不少,战火已经蔓延到了这里,就在方才的一分钟前,有一群士兵在外面进行了枪战,最后以反叛军胜利告终……这里大量的驻军已经在更早前聚集到了军官所在了中心地带,所以这里如今相当于是一座空城,一座只剩下少量平民百姓的空城,很少,仅仅是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 反叛军的人聚集的越来越多,似乎有将这里设为临时据点的意图,他们如今正在挨家挨户的寻找漏网之鱼,耳畔里时不时会响起一声枪响。 郝鑫的后脑勺抵着冰冷的墙壁,手枪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小腿肚子,劳拉就在他旁边不远,冷艳的脸上带着嗜血的煞气,像是一头狩猎前的金钱豹,而他则在回想这片区域的地形,作为狙击手,他的习惯就是要将四周一切了然于胸。 “砰!”反叛军的搜索队终于来到了他们所在的街道,用枪暴力破开了一扇锁着的民房,接着就是翻箱倒柜的声音。 郝鑫突然睁开眼:“跟我走。” “什么?”劳拉疑惑看他。 郝鑫没有理会,径直走到房屋背面的小窗户处,探头看了一圈,外面是一条狭小的巷道,翻身出去,脚下是散发着恶臭的泥泞沟渠,劳拉跳出来的时候有只肥胖的老鼠从她脚边穿过,被反应过度的劳拉一脚踹在了墙上,发出了凄惨的“吱——”。 “谁!?”小巷的尽头有声音传过来,接着是皮靴踩在地面溅起水珠的脚步声。 他们的后面是死路,去路只有前方,如今狭路相逢,只有正面战斗了。 劳拉甩着麻花辫,将郝鑫推到了身后。 郝鑫却抬头看了一眼,双手撑着两面距离及近的墙壁,双脚一蹬,轻松爬上,他弯腰拍着劳拉的肩膀,比了一个手势。 那一刻,劳拉的眼睛瞪的很大。 这里的建筑物外墙平均都是四米的高度,好在对方也没有光源,仗着人多的优势冲了进来,四名士兵在里面转了一圈,完全没看到隐蔽在他们头顶的“猛兽”,确认没有人后,低声交谈了两句,转身往外走。 劳拉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郝鑫双腿力气收束,顺墙下滑,有如猛虎般扑跃上去,一手扣着最后那人的下巴,另外一只手里的军刀已经扎进了后脖子,他将军刀拧了半圈,抽出,带起一片鲜血,喷溅在了脸上。 对方连呼救声都没有就倒在了地上。 这是暗杀,但是却也不是暗杀。 郝鑫身上有伤,也不太习惯这个相对于原先“虚弱”许多的身体,所以动作过大,制造了不大不小的声响。 前面三名士兵全部回头了,可是他们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ak47刮在了墙壁上,动作不由得慢了些许。 而战场上,争的就是这分秒的时间! 郝鑫手臂轮动,匕首飞出,狠狠地刺入了第二个人的胸口,而他抓住机会合身一撞! “啊!”“嗯!”接踵惨叫,三个人全部摔在了地上。 此时郝鑫已经从后腰抽出了第二把军刀,在空中一划,只见半空寒光一闪而逝,第三个人的脖子已经破开了一道血口,被割破的气管发出“嗤嗤”的气声,他捂着脖子在地上乱滚,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可这稍微耽误一会的时间让最后一个人从被突袭的混乱状况里恢复了过来,他仰躺在地上,举起ak47瞄准郝鑫,就要扣动扳机。 “呃!”一声闷哼。 劳拉从天而降,一脚踩在他胸口,同时轮起修长的大腿将机枪踹飞了出去,郝鑫甚至听见了肋骨断裂的声音。 劳拉再一弯腰,用手枪的枪柄狠狠一砸,士兵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这场战斗完成的很顺利,没有惊动任何人。在劳拉疑惑目光中,郝鑫弯腰在每个人的身上补了一刀,然后将晕过去的士兵扛在了肩上。 比起解释,他如今更在意这个身体的各项数值,刚刚一番战斗,或许力量没有原先那么大了,可是却非常的灵活,爆发力也极强,他可以从弯腰下蹲的姿势轻松跳起刺向敌人,也可以在半秒前横切刀锋下半秒就变成向下劈砍,就像是机器一样,只要大脑做出指令,身体就会瞬间做出反应。 “就像是一个宝藏!”将人扛进一间早前已经被搜索过的空屋后,郝鑫如此下了定论,这个身体的大脑储藏了大量的军事知识,而且还有着一副极有开发力的身体,所以,如果是这个身体的话……郝鑫觉得即便杀死了shadow也并不是无路可走。 郝鑫将昏迷的士兵牢牢绑在了椅子上,然后就瘫坐在了地上,手脚发软,勉强撕开衣服一看,果然腹部缠绕的绷带又红了。 劳拉叹了口气,走过来看了一眼,低语:“药在之前的房间,等我去拿。” 郝鑫抓住她的手,摇头:“别,太危险了。” “你为什么动手?我们明明可以躲开?安全的……”劳拉看着昏迷的士兵问。 “我需要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是不是要在这里设立据点?他们的武器装备?他们进攻这座营地的目的?以及,shadow的行动是不是已经被他们掌握了?” “shadow?你不是一直叫他叔叔吗?”女人的关注点总是那么奇怪。 郝鑫却愣了一下:“什么?我叫他什么?叔叔?” 劳拉勾起嘴角,亮出牙齿,用中文字正腔圆地说了两个字:“小叔。” “啊!?”郝鑫膛目结舌。 作者有话要说:

8夺回失地 第七章 凌晨四点,喧闹了一夜的枪声终于变少,郝鑫混乱了一夜,听着偶尔从远方飘来的零散枪声,只觉得自己特别的憋屈。 穿到任何人的身体里都好,为什么偏偏是郝运的亲戚? 而且……他妈的,竟然还不是同辈!? 亏大了! 真的亏大了! 劳拉将视线从窗户边移开,看向他:“叛军果然在这里建立了据点,我们昨晚上该离开的。” 郝鑫有气无力地看她,这一夜她已经重复四五次这样的话了,既然怕危险,跑到战场来干吗? “你身上的伤还好吗?”劳拉担忧地又问他。 这样的话也重复七八遍了,郝鑫到底对女人生不出气来,点头:“还行。” 劳拉用手指梳理着头发,白皙的手背上都是污渍,不安的眼神让她看起来很可怜。 郝鑫无奈叹了一口气,挪到她身边安慰道:“会没事的,劳拉,相信我,我们会没事的。” 劳拉蹙眉看着他的,目光很复杂,既不是相信,也不是不相信。 郝鑫解释:“叛军的人不多,只是无奈退守这里罢了,政府军肯定要夺回这里,我们只要藏好就安全了。” 劳拉点了下头:“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担心的只是政府军会不会对这片区域开炮,我们还能躲到哪里?” 郝鑫浅笑,扣住了劳拉的发顶,靠近她,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轻松地说道:“我当然知道,所以现在你在屋里藏好,我到外面去观察形势,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劳拉的瞳孔缩小。 “你小心点。”这么说着,郝鑫站起了身,“审问交给你了。” 劳拉一把抓住他的腿:“你也小心点。” “好。” 翻出窗户的郝鑫一脸无奈,果然他对女人永远没辙。 郝鑫趁着天色不明的时候找到了附近了一处制高点,窝在里面就一动不动了。 其实,相比前劳拉的不安,郝鑫其实更习惯于这样的环境,在战场上,如果无法在最安全的大本营里,那么就要在能够看见敌人的地方。 天空飘着毛毛细雨,地上愈发的泥泞,墙壁上长满了青黑色的青苔。大部分反叛军都躲在了屋子里,只有几名士兵在街道上流窜,反复进出民居试图再找点值钱的东西。一名年迈的老人被粗鲁地推出了自己的家门,年轻的反叛军还在老人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得意地转着手里的金项链,老人从泥泞的地上爬起抱住了年轻士兵的腿,在哭嚎着什么,年轻士兵用枪托砸破了老人的脑袋,扬长而去。 郝鑫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无论是对可悲的老人,还是曾经的雇主军队,都是心如止水。在战场上,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他管不过来,亦不可能去管。 视线飘开,落在百米外的一扇窗户,那里挂上了一根米色的布条,应该是才挂上,还没被雨水打湿,当风刮过的时候,布条迎风招展。郝鑫起身,猫着腰从楼房的另外一边滑了下去。双脚落在地面时,他的身体晃了晃,花费了更多的精力才站稳。 穿过一条狭窄的巷道,郝鑫停在了一扇窗户前,他将布条扯下,翻窗进入,瞬间就感觉到了屋子里的气氛不对,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将枪握紧,放轻的脚步…… “呜呜呜……”用枪管推开一扇门,里面传出了痛苦的喘息声。被俘虏的士兵依旧被捆绑在座椅上,只是如今已经成了血人,遍体鳞伤,身上几乎看不到任何一处完好的肌肤,混着血液的尿液从双腿中间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两柄蝉翼般纤薄的小刀插在士兵的心脏和双腿中间,嗡嗡颤动。劳拉靠着墙壁好整以暇地擦着手,见他进来勾起嘴角笑了笑。 郝鑫蹙眉:“你做什么了?” “吓唬吓唬他。”劳拉说。 “说了吗?” “说了。”劳拉擦着她修长的手指点头,“一次紧急行动,但是行动目的不明,他说只有军官才知道。” 郝鑫蹙眉。 劳拉对俘虏笑了笑,俘虏的脸色遽变,就像是看到了恶魔。 郝鑫转身出去了:“这里你收拾一下,我试试抓个军官。” 劳拉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浅笑:“好。” 郝鑫留意到劳拉看他的眼神不太一样了,不再是那种轻浮的挑逗,神情非常的认真,是一种尊重。 抓一名俘虏并不难,难的是抓军官。 幸亏郝鑫原本受雇于反叛军,知道如何分辨反叛军的军官和普通士兵的差距,和国际上的习惯不同,反叛军的军官们会在肩章和腋下挂上一条金色布条,布条越多,代表职位越高。光是锁定一名合适的军官,郝鑫就花了将近半个小时。靠近伏击要另当别论。 时间在流逝,上午十点,雨渐渐小了,天空开始放晴,远处的枪声又变多了。 “轰隆!” 一声炮响在距此千米外的地方响起,象征着政府军正式出动,收复失地! 反叛军军官将士兵迅速集合在了一起,说了些什么,然后有人站了出来,接二连三地站出了十个人后,军官给了每个人一个拥抱,然后将炸弹捆在了他们的身上。 “人肉炸弹?”郝鑫一时间想不明白,但是稍后反应了过来,原来这些人主要负责吸引政府军的火力,留给其他人足够的撤离时间。想来攻入到这个营地并活下来的反叛军并不多,除了负偶顽抗外,只剩下声东击西的策略了。 “敢死队”的士兵已经出发了,第一枚人肉炸弹在五百米远的距离就爆炸了,恍惚间,郝鑫甚至觉得那一片区域的雨水都变成了红色。接着,更多的“敢死队”的士兵失败,炸弹接二连三,可见政府军几乎已经包围了这个区域。 十分钟后,当炸弹声频繁时,反叛军也开始大批量撤离,大约有千人左右,还有不少失去战斗能力的伤员夹杂在队伍里,他们间或回头看上一眼,面容肃穆,眸色哀伤,尤其是远处传来炸弹声时,有些人甚至低头擦拭眼睛。 郝鑫锁定的军官也在这群人立,他勉强追踪着前行了100米,不得不选择了放弃。 在军队里抓人相当于送死! 回去的路程,天已经完全放晴了,街道清冷了无人烟,一些巷道角落里还躺着阵亡的政府军士兵尸体,郝鑫从这些尸体上跨过,知道这些尸体很快会被处理,否则会发生瘟疫。 刚走到一个街口,街对面的房门突然嘎吱一开,郝鑫闪身躲避观察。 一名穿着政府军军装的年轻黑人走了出来,他握着枪站在门口小心地看了一圈,然后向身后招了招手,接着又有五个穿着政府军军装的士兵走了出来。 郝鑫的视线定在左边那个年轻人的脸上,蹙眉,总觉得有些眼熟。 六人谨慎地来回看了一圈,将那个年轻人护在中间,竟然选择了他藏身的方向,快步走来。 郝鑫向后退开,将身体藏在了一堆垃圾里,视线透过破烂的草席注视着那个中年的脸,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像是遗漏了什么一样。 人渐渐近了,踩踏泥泞路面的脚步声凌乱传来,郝鑫的视线突然定在了那个中年人左下颚的白斑上,恍然大悟!他想起来了,这个人应该是反叛军鲁斯将军的幕僚成员之一,在和“利剑”洽谈雇佣合约的时候他曾经见过一次,是个沉默的几乎没有存在感的人。 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郝鑫缩小自己,屏息,就像路边的石头,存在感几乎降低为零。他们从他藏身的地方走过,背影消失在了小巷的尽头,郝鑫掀开草席站起了身,犹豫了两秒,拎枪的手臂一提,追了上去。 为什么? 难道政府军和反叛军已经私下里达成了协议? 又或者,是私人达成了协议? 郝鑫蹙眉,想起了昨天夜里突然爆发的战争,这种行为如今想来竟然带着几分蹊跷,就像是在掩护着什么一样。 难道……是营救!? 对了!是营救!!如果在自己昏迷穿越的这些天,反叛军发生了什么,导致要员被抓捕,那么这个假设就成立! 而且,只要这个假设成立,那么看到这次反叛军出动的人员,就可以证明这位参谋先生的背景很有问题啊,对于反叛军而言绝对是重要的,绝不可缺少的人!! 是谁呢?叛军首领鲁斯将军和四名上校他都见过,绝对不是!再下面的人又不值得反叛军这么劳师动众了!那么唯一剩下的只有那个人了……听说鲁斯将军有个能干的儿子,既是他的接班人,也是财政大臣,负责购买军火和民生等财政问题,据说这次占领铂矿也是因为他的儿子找到了有钱的大卖家,达成了合作关系。反叛军负责在铂矿外面形成保护圈,合作人招募的矿工在中心处采挖矿石,然后折算成最新式的武器和钱付款,据悉双方甚至野心大到有推翻喀麦隆政权的意思…… 一系列联想下来,郝鑫已经猜测的八.九不离十,而且感谢这聪明的脑袋,他用着比原先快了几百倍的速度将一切理清了。 聪明人的脑袋就是厉害! 所以,剩下的就是自己该怎么选择了。 是拦截抓捕? 还是视而不见? 亦或者…… 协助这位年轻的未来领袖离开这里,让政府军和郝运头疼呢? 作者有话要说:

9全面逆袭 第八章 “砰!”郝鑫从房檐上收回脑袋,将身体俯低,趴在冰冷地面的身体呈放松的姿态,左腿稍稍弯曲,一动不动。这种狙击时的姿态他已经习惯了,如果有必要,可以趴上一整天。 “gogogo!”百米外传出不高不低的吼声,接着是纷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郝鑫勾着嘴角笑了。 任务完成。 在确认这位年轻的未来领袖的真实身份后,他一路尾随。这些人似乎有这里的详细地图,而且对政府军的防御网估算的也很准,再加上他们穿着政府军的军装,一路几乎畅通无阻的达到了营地的边缘。反而追踪他们的郝鑫数次陷入到了可能被发现的危机中,直至那群人被政府军拦截下来的关键时刻,远远吊着他们的郝鑫终于叩响了扳机,将拦下他们的士兵一枪蹦了脑袋,红白的液体近距离溅了年轻的未来领袖一脸,但是也因此前路无阻。 开完枪,稍等了五秒,郝鑫俯低身子向后爬,到了房檐边上顺着管子下滑,沿着原路迅速返回,神情轻松的就像是刚刚去了趟厕所。 到了隐蔽屋,郝鑫刚刚从窗口翻进去,劳拉就喜上眉梢地迎上来,说:“知道了吧?反叛军已经撤离了,政府军刚刚过来联络了我,我正在等你一起离开。刚刚去哪里了?” 郝鑫揉了揉肩膀:“反叛军往西边去了,我一路追踪,确认他们直接离开就回来了。” 劳拉没有多想,抬手覆上他的额头:“还在发烧。” “嗯。” “担心你小叔?” “……嗯。”郝鑫这个头点的极不情愿。 “最多三天就会回来,你把伤养好,再烧下去会有危险。” 郝鑫点了一下头。 离开房间,他们交出俘虏坐上了军车,沿路都是战争的痕迹,残垣断壁,地上蔓延着褐色的血液,穿着军靴的士兵持枪从血水上踏过,脸色疲惫,却神情谨慎,他们进到军营中心的时候最少受到了数十道的“热情”视线招呼。 接下来两天,郝鑫都在军营里养伤,郝运的消息全无,但是劳拉看起来很从容,似乎觉得这理所当然,于是郝鑫连装都懒得装了,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这天中午,营地突然喧闹,郝鑫出门去看,空旷的地方站了很多的士兵,都在抬头观望,郝鑫顺着视线看去,两架战斗机在千米的低空飞过,直奔敌营而去,政府军的士兵们挥舞着双手高呼,好像已经胜利了一样。 喀麦隆政府军出动了为数不多的两架战斗机,代表内战总战役正式掀开了帷幕!铁与血的战争终于到达了高.潮!而郝运也再次完成了他的任务!为“银之战争”佣兵团再添了一枚漂亮的勋章! 劳拉很高兴,晚上亲手为他做了牛排,一边看着他吃,一边说:“这次回去我要做个全身spa,还要好好护理我的头发,真奇怪了,我为什么不好好待在我的诊所里,却出现在满是黑人的非洲?看到的都是死人和武器?” 郝鑫切开牛排,细嚼慢咽,心不在焉地问:“你有牌照?” “当然没有。” 郝鑫顺着她说:“那就是了。” “如果不是那个混蛋,我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当时不该割了他的喉咙,我该把他的皮肤全给割下来!让他流血死掉!”劳拉嘴里嘀咕着,狠狠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咬牙切齿。 “确实……你有一手好刀功。”郝鑫想起了那名被劳拉刑讯的反叛军士兵,身上几乎没有一片好肉,肌肤表层被切割的乱七八糟,尤其是插在心脏和双腿中间的那两把刀,让郝鑫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食不下咽了。 “你是说刑讯吗?”劳拉突然笑了,“你该不会忘记谁最厉害了吧?” “?” “你的小叔。” 郝鑫脸色僵硬,最痛恨听到这个词,于是反而忽略了其中很重要的讯息。 吃过晚饭,郝鑫在院子里走了一圈,今天天气闷热,已经两天没下雨了,太阳在头顶上挂了一天,地面升腾出热气,人像是身在蒸笼里一样,热得汗水狂流。 黑人士兵们很适应这种环境,前方捷报频频,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就等战争结束回家和亲人团聚了。 郝鑫眺望远处山峦,蹙眉,他的第六感告诉他战争一定还没有结束,这是前线,却太平静了,频频撤退的敌人,毫不费力收回的失地都让他觉得不够踏实,反叛军不可能输的那么轻松,更重要的是“黑礼帽”到现在还没有现身…… ……“嘿!把那些武器抱走!不要放在路边!天气那么热,你想让它爆炸吗?” 郝鑫听到吼声,转头去看,视线落在了堆在一起的老式武器上,中国制的63式步枪,进攻型手雷,有着豁口的56式军刺,是中国最初援非时赠给喀麦隆盟友的军备,虽然如今非洲军队大多都鸟枪换炮,可是老的武器依旧会留在仓库里,以备不时之需…… 仓库!? 郝鑫眼皮子一跳,像是想起了什么…… 也就是此时—— “轰隆!” “嘭!” 500公里外的东北方,喀麦隆政府军的一处重要军事基地的弹药库突然爆炸,火光冲天! 紧接着,550公里外的西北方,喀麦隆政府军的重要输油管道从内部爆炸,火浪翻卷,破坏了方圆五十公里内的供油设施,工作人员死伤无数! 最后,540公里处的比贝城,卢阿将军的办公室被人近距离射入一枚榴弹,受了轻伤,军方最高领导人雷霆震怒! 前后差距不过五分钟,短短时间,反叛军进行了全面的逆袭,宣告了他们的悍不畏死和决不投降的信念! 前线军营顿时进入一级战备状态,风声鹤唳,一些士兵调了出去,一些士兵驻扎进来,火线重重,里三圈外三圈的将这里保护成了铜墙铁壁。 夜里十点,劳拉突然闯进门来,气喘吁吁地说:“郝运发出求援信号,接应的武装直升机正在外面停着,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郝鑫脑中思绪如电,点头:“有!我要一起去!” 夜幕下,一架黑鹰运输直升机停在操场上,旁边还有一架外挂了速射航炮和两挺20mm口径机枪的武装护航直升机,郝鑫刚刚靠近,武装直升机上就跳下了一名穿着军装,戴着头盔的男人,迎面走来给了他一个热情地拥抱:“鬼才,好久没见到你了。” 郝鑫淡定从容地笑道:“是的,有些日子了,高炮。” “一起去吗?”高炮勾着他的肩膀问。 “当然,我……小、叔在那里。”郝鑫说的很是艰难。 高炮拍着他的肩膀笑,急切地把他推上了武装直升机,救人,争分夺秒,劳拉则带着医疗用品跨上了运输机。 郝鑫坐在副驾的位置,仪表盘上的灯是关闭的,显然不需要他协助驾驶,但是弹道导航系统是开着,他可以协助射击。 高炮放下舱门,螺旋桨在头顶上飞速转动,发出“嗡嗡”的声响,机身平稳晃动,冉冉飞离地面。 郝鑫看着高炮的后脑勺眯起了眼,他当然知道这是谁,作为“银之战争”的空中“眼睛”,高炮承担着接送、运送物资、救援和空中掩护的工作,记得他们“利剑”中伏后,郝鑫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高炮驾驶着直升机载着郝运和他的人从容离开。 “郝运……小叔他到底怎么了?”郝鑫问。 高炮的声音从头盔内置的耳机里传来:“撤离途中和大前天袭击政府军前线的大批士兵撞上,本来想要绕开,不想溃兵竟然是有组织的分散逃亡,所以他们被重重包围,逼到了魔谷里。” “魔谷!?”郝鑫的声音提高,眼中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 高炮苦笑:“是的,很有趣是不是?‘利剑’就在那里覆灭的。” 郝鑫的眼眯了起来,冷冽的光芒在眼底汇聚,嘴角染上了残酷的笑,只要阻止高炮救援,就算不用他动手,郝运和他的人也会死在那里。 半个小时后,他们护送着运输机飞过了延绵的数个山头,脚下山林苍翠雨滴,参天的古树遮挡了所有活物的踪迹,离开政府军领地后,直升机飞的很高,只要低于500米海拔,敌人的地对空导弹就可以轻松锁定他们。 “快到了吗?”郝鑫问。 “快了,我在等信号。”高炮说。 “什么信号?” “?”高炮转头疑惑看他,“不是你发明制造的信号发射器吗?头儿身上有一个,我有一个,在范围内可以避开所有的电子讯息拦截,精准定位彼此位置。” “……”郝鑫摸了下鼻子,没说话。 高炮却笑道:“你真的很强,虽然不会打仗,但是却帮了我们大忙,如果没有你,‘银之战争’应该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我们有最先进、最适合的武器!再凭借着头儿的指挥,我们可以漂亮的完成每次的任务!” “……” 高炮又说:“头儿说这次为了换回你会少收大笔的钱,这笔金额的空缺会由你私人出?” “嗯。” “我们知道你很有钱,但是大家都一致决定放弃那笔钱了,算是个心意吧,作为对你的感激。” “……” “不过这次任务结束,弹匣会结婚,你给的钱可要多点。” “……” “鬼才?鬼才!?” “呃,嗯。”郝鑫回神,笑了笑。 高炮扭头,臃肿滚圆的空军帽下是双黝黑的眼,目光诚挚而信任:“兄弟,我们是最强的后勤搭档是不是?” “……”郝鑫移开目光,无法对视,喃喃说道,“你……知道,为什么郝运要下令引燃魔谷的炸弹?” “兄弟,这是战争,在战场上没有仁慈……” “他们投降了!” “什么?他们投降了吗?” “……”郝鑫的牙根一咬,久久无言。 “啊……真可惜!”高炮长叹一声,“阿隆是个好队长,我还和小不点喝过酒,和铁头打过架,可惜,都没了啊……啊,对了,不过听说silence还在头儿的手里。” “谁!?”郝鑫失声,惊讶瞪眼。 “silence,差点打死你的silence,那个中国人。” “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10空中激战 第九章 silence还活着?那么自己是谁? 郝鑫的脑袋一片混乱,有如被大锤敲打,嗡嗡震响! “是这里!”高炮突然兴奋大叫。 郝鑫回过神来,直升机已经降到300米的海拔,运输直升机就在脚下,悬停在一片绿色海浪之上,树枝摇曳,绳梯从机舱垂下落在树海之中。 看着这一幕,郝鑫眸色接连闪烁,脸色阴沉不定,捏在机枪发射柄上的手迟迟无法动作。情感上他拘泥于战友间的信任和情谊,无法做出这种背后偷袭的可耻行为!理智上更是想要见到曾经的自己,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郝鑫告诉自己,只要还在这个身体里,动手的机会一定随时都有…… “快!雷达显示有人来了!反叛军正在往这边靠!”高炮突然大吼。 “铁塔受伤了,你掩护!”是郝运的声音。 郝鑫低头去看仪表盘,果然雷达边缘出现了人体的热能量显示,从东边出现,粗略一扫大概有四十人,西边和北边也都有零散的十来人,正在快速的向中心位置前进。而铁塔也正被艰难地吊上运输机,看他被捆在绳梯上的身体,可见伤势不轻。 就在这时,“铛”的一声响,机身微晃,应该是一枚子弹射中了机身,按照距离和风力来看,子弹应该没有什么杀伤力,最多打破了直升机外的一层铁皮。 “快点!快点!”高炮将武装直升机又压低了几分,绕着运输机飞行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东边,“帮我,鬼才!” 郝鑫把手又握上了射击杆,武直外挂的机枪随着他的操作转动,炮口对向了脚下的树海,雷达显示已经锁定了距离他们最近的敌人。 “咻——”就在这时,一枚喷吐着红色火舌的导弹破开树海,飞向直升机。 郝鑫双目大睁,注视着屏幕里的画面,直到导弹飞入射程,手指一按,“哒哒哒——”一连串的子弹射出,精准命中!导弹在八十米外“轰隆”爆炸,火光冲天! “好样的!”高炮大吼一声,“走起!”直升机俯冲而下,郝鑫再次按下发射按钮,“哒哒哒”20mm口径的机枪射出两排银色虹光的子弹破开树海,轻松的将参天的树木撕裂成了两半,深入地下。 “啊啊啊——”隐约间似乎有惨叫声传入耳内。 高炮折返机身,再次俯冲。 “哒哒哒——”机枪声再次喷吐出银色火舌。 “咻——”又是一枚地对空的导弹。 高炮一拉杠杆,武装直升机笔直上飞,高炮一只手熟稔按下一个按钮,打开了反导弹防御系统,数十枚的小导弹从弹道发射,在天空拧出两圈,然后轰然散开,一枚防御导弹撞上了地对空导弹的弹头,弹头被强制引燃,“轰隆”爆炸,气流在空中狂猛涌动。 高炮再下压杠杆,使出一招“回马枪”,破开火海俯冲下去,郝鑫只觉得血液直冲大脑,几乎无法呼吸,眼内血丝密布阵阵发黑,无论是以前的silence还是现在的郝鑫,显然身体都不能适应空中作战,缺氧让他的脑袋空白,下手不觉间慢了。 “鬼才!”高炮俯冲一次无功而返,不觉埋怨大吼。 郝鑫大睁着眼,没有开口,他怕自己一张嘴就吐出来。 妈的!不光不适应,感觉甚至糟糕透了! “再来?”高炮似乎很兴奋,语气里跃跃欲试的嗜血气味。 郝鑫没说话,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右手再次按上了发射杆。 “ok!高炮,撤退!”郝运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出现,让郝鑫第一次觉得郝运的声音也不算那么难听。 “啧!”高炮不高兴地拉高了机身,在距离地面300米的高空嚣张地绕了一圈,也不管下面看不看的到竖起了他的中指,然后扬长而去。 确实,对于陆军而言,武装直升机就是他们的噩梦,高炮的兵种决定了他狂妄的资本。而且对于佣兵这种小型军团而言,一架装备精良的武直绝对能够保证他们的生存系数,以及生意的数量和质量。 听说“银之战争”还远远不止这两架直升机,他们可以接的战争强度几乎已经达到了s级别的程度,可以协助雇主正面攻打一个小型的国家。 武直在高空为运输机护航,飞过绵延的山丘,耳机里一直很安静,沉默一直延续到了他们回到后方基地。 两架直升机先后停在地上,郝运率先从舱门一跃而下,然后转身将队友扶下,劳拉在飞机上应该为他们做过简单的治疗,绷带干净崭新,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就连郝运的肩膀都被缠上了绷带。 佣兵们被依次送进病房,郝运这才转身看他,沾满泥土和鲜血的脸色古怪,将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圈:“听劳拉说你的身手很好?” 郝鑫笑道:“练了一下。” “你杀人了?” “他们是敌人。” “直升机上的炮弹是你打的?” “运气。” 郝运的眉心一拧,瞪着他挠了挠后脑勺,招了招手。郝鑫走上前,却被他一个熊抱,郝运用中文笑道:“奇了怪了,你竟然不晕血了,难不成是自己的血流太多了,反而转性了?” “……”郝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晕血?那是什么毛病? 郝运却看着远处,眉心蹙紧,隐了嘴角的笑…… 自此,“银之战争”雇佣兵组织和喀麦隆政府军的合作正式结束,虽然内战还没结束,但是雇佣兵的任务已经完成。 他们不需要帮助雇主获得全面战争的胜利,只需要获得某个阶段的成功就可以,而且佣兵守则也不会允许他们过度参与到一个国家的内战当中,这种战争就是一个泥沼,不当机立断就会被拖进其中彻底覆灭! 而且想要长期雇佣“银之战争”这个级别的佣兵团为他们打仗,除非他们愿意付出足够的价钱,可是那个价钱几乎相当于铂矿的产值了。 所以,接回佣兵后,郝鑫他们只在喀麦隆待了两天,铁塔的伤势刚好一点,他们就乘坐运输机离开了这个战火纷飞的国家。 天使在机上说:“昨天usa的领导人又开始发布新闻谴责了,欧盟组织的士兵近期应该会进入喀麦隆,喀麦隆的总统怕是要头大了。” “强盗!”弹匣竖起了中指,一脸不爽。 郝运摸着一把老旧军刀翻卷的刀刃喃喃自语般地说:“反叛军要不被剿灭,要不就在极度缺乏人力物力的情况下对民众骚扰、袭击、制造恐慌,演变成恐怖组织,让政府军顾此失彼才有可能避免被侵轧剿灭的可能性,可是,相对的,一旦这样演变了,欧盟的反恐部队就会正式插手,为自己迎来最终的覆灭。”郝运抬头,环顾一圈,最后与郝鑫对视:“所以,政府军已经胜了。‘黑礼帽’接了一单很糟糕的生意。” 郝鑫冷笑:“话是这么说,可政府这边也只是招来了更凶猛的‘豺狼’而已。” 郝运无谓耸肩:“这已经不管我们的事了。”顿了半秒,他提高音量吼道,“休息一周,一周后铁塔和幽灵去中东帮雇主训练士兵!天使和我去趟索马里,执行海运护送任务!” 没人说话,任务就这么定下来了,只是郝运又说道:“郝鑫,你和我一起去。” “……”郝鑫沉默看他,不置可否,他如今正在寻找未来的方向,在想好前他打算暂时按兵不动。 郝运点了下头,不再说话,低头把玩起了手里的刀,看着锋利的刀刃在男人的食指上流转,郝鑫总有一种匕刃就在自己心脏上起舞的危机感。 又过了一会,郝鑫开口问道:“那个,打伤我的……silence在哪里?”说出这句话,郝鑫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哑。 郝运抬头看他,可是答话的却是铁塔,铁塔全身捆着绑带睡在走道的中间,拉长脖子看他,瓮声瓮气地说:“一直昏着,要死不活的,什么都问不出来,头儿一生气,把他脖子扭了。” 郝鑫的心脏“咯噔”一声,有种打着旋坠落的茫然恶心感,愣神……已经,死了? “还活着。”劳拉风情万种地蹬了铁塔一眼,说,“头儿希望问过你的意见再处理,他差点杀了你,我们都很愤怒,但是你活下来了,他就交给你。” 郝鑫瞬间回神,“呼呼”地喘息了两声,压抑住心底传递出的战栗,哑声道:“把人交给我。” “好。”郝运点头。 直升机将他们送到雅温得的国际机场,海关检查了他们的国际雇佣兵组织派发的证件,然后直接在场内转机,乘坐一架小型飞机直达法国。 一上飞机,基本上所有人都放松了下来,他们把随身携带的武器放在脚边,懒洋洋地靠坐在松软的航空座椅上,一边喝着酒和饮料,一边看着头顶上的电视,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大多是说回去后要好好休息几天,这次的任务比预料中的长和危险芸芸。 郝鑫腹部的伤口基本愈合了,虽然动作大了还会扯着疼,但是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放倒座椅沉默地观察这个佣兵团。 郝运和幽灵的关系不错,两个人经常会低声交谈,说的都是全世界的风土人情。弹匣和铁塔来往的比较亲密,就像现在,铁塔要喝水的时候都是弹匣递给他。天使喜欢缠着劳拉,惹得劳拉越是生气他越是开心,就像喜欢欺负心上人的小男孩,但是劳拉的注意力更多都放在了郝运的身上。 难道劳拉喜欢郝运? 郝鑫瘪了瘪嘴,不觉得意外,强者肯定更加吸引女性。 “郝鑫!” “嗯?”郝鑫回神。 “听说苹果和美军方合作研发了一组纳米制的军用电脑,你怎么看?”郝运交叠着双腿,一只手捏着酒杯,酒水在杯中摇晃,从墨黑的眸底折射出金色的光泽。 作者有话要说:

11现代佣兵 第十章 郝鑫蹙眉:“你是说那个薄得可以卷起来的电脑?” “对。”shadow点头。 “只是预想阶段,就算公布了成品功能也差远了,不用考虑,还是说你想为大家备一套?” “可以减轻负重的话当然更好。” “它的实际用处也不大,而且肯定有很多的限制,最主要一点,做一台这种电脑尝鲜不难,难的是到哪里搞那么特殊的纳米材料,你能搞来,我应该可以尝试做下。”郝鑫思索着,这个话题原先的他也留意过,只是如今大脑里似乎有些很奇怪的数字和线条浮现,像是能够因此拼装出更复杂的物体。看来鬼才真的厉害,聪明人的大脑让他觉得惊叹。 “嗯。”shadow若有所思的点头,深深看着郝鑫,“这次回去你打算做什么?” 郝鑫的思路被打断,谨慎地回答:“到时候再说。” 这时候天使凑了过来,帅气地笑道:“肯定又藏在工作间里不出来吧?听说你在制作一件震惊世界的东西,不说说吗?” 郝鑫高深莫测地摇头。 天使也不在意,扶着郝鑫的靠背看向shadow:“头儿,你回去怕是又要接受调查了。” “嗯。”shadow微微蹙眉,不悦地抱怨,“佣兵团经常会接到雇主是对立方的任务,战场上生死有命,给敌人留手就是推自己下地狱,为什么每次我都会被那些老家伙叫去喝茶?” “因为你下手太狠了。”郝鑫忍不住冷漠开口。 就像国际世贸组织,国际奥林匹克组织一样,佣兵界也有一个最高组织机构——国际雇佣兵组织。 该组织凌驾于所有佣兵之上,创建纪律,维护纪律,保持佣兵界最基本的一个平衡稳定,同时也会聚集散落世界各地的雇佣兵形成一个大的市场,进行包装推销,保证任务来源的同时也让佣兵们行动的更加方便。 就像这次离开喀麦隆,他们只要有合法的证件,就可以携带武器乘坐国际雇佣兵组织的飞机往来于大多数的国家。可以说,只要是佣兵就必须加入国际雇佣兵组织,每个任务交合同金额的百分之八,以换取行动上的便利和合同的法律性。 不过,通常来说国际雇佣兵组织不会过多干涉佣兵的任务,除非是两个较大的佣兵团接了对立的任务,并且最终战斗结果极其惨烈的话,组织为了保护雇佣兵的整体稳定,就会插手调查,并且根据情况进行适当的惩罚。 shadow听完捏着酒杯的手微顿,深深地看着郝鑫,嘴角的笑渐渐收了。 天使在头顶上说:“不过说实话,解决‘利剑’比想象中容易,这百年历史的老佣兵团显然是折在阿隆的手里了。看来之前打听到的消息没有错,‘利剑’从内部已经腐化了,老旧的制度和任务的成功率让他们在走下坡路,这一次更是糟糕,竟然会跟着我布置的线索一路追到魔谷,这个错误太致命了。” 郝鑫放在身侧的手猛地一紧。 shadow笑道:“好了,不说了,我才进这个行业的时候就听过阿隆大哥的传说,他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参加过俄罗斯的圣战,也镇守过伊拉克,他杀的人,完成过的任务比我们中的任何人都多了数倍,只是年纪大了,迟迟不放手退休,战死必然是他最后的结局。” 这时,一直沉默的幽灵突然喊道:“鬼才?” 郝鑫隐忍着血管里暴躁冲撞的血液,神色如常地看他。 幽灵深深看着他,语气凝重,甚至是请求般地说:“silence是个好战士,我跟他交手过两次,还喝过一次酒,是个很诚挚认真的人,决定偷袭也是因为他的佣兵团和战友们都不在了,这种愤怒我能够理解,如果他醒了,你依旧无法原谅,拜托你,让他走的轻松一点。” “好。”郝鑫勾着嘴角笑,沸腾的血液化成了液体,冰冷的流遍全身。是的,都没了,他的佣兵团,他的兄弟,那些曾经笑过的,哭过的家已经不在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飞机停在了法国马赛的雇佣兵专用机场。一下飞机就能听见海浪声阵阵传来,扭头往左边看,一公里外就是大海,海面上停泊着私人游艇,占地300公顷的机场上停了很多的小型飞机,四周围修建着“凹”型的仓库,很多佣兵组织在这里租用了仓库停放各类型的飞机,“利剑”的仓库就在3-11号仓库,里面停了一架小型的运输直升机。 想到这里,郝鑫的心脏猛地一缩,突然反应过来,“利剑”的主要人员几乎都在这次的战役中阵亡了,剩余的那些人没有一个知道仓库的密码和佣兵团的银行密码,那么剩下的人怎么办? “嘟嘟——”一辆银灰色的商务车从远处开来,车门正好停在了郝鑫的面前,郝鑫迟疑了一下,然后迈步跨上。开车的是个老头儿,皱纹密布的脸,头顶蹭亮,只有边缘还有些稀疏的白发,看年纪最起码70岁,用着昏黄的眼珠看着他,说:“鬼才,车又不好使了,回去帮我看看?” “好。”郝鑫的眉梢扬了扬,突然发现“鬼才”哪里是什么武器改良大师,压根儿就是个打杂的! 随后走上来的弹匣喊道:“提姆老爹,今天喝酒了吗?” 提姆老爹瞪眼:“不喝酒我怎么开车?” 紧随其后的天使笑道:“回头请您喝酒。” 提姆老爹高兴地哈哈笑:“好啊好啊。”他和每个人亲切说了几句话后,当见到最后上车的shadow后,却恭敬地喊了声:“郝,祝贺你又完成了这次的任务。” “谢谢。”shadow拥抱了提姆老爹一下,然后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走吧。” 法国是雇佣兵的大本营,也是天堂,他们承认佣兵的合法地位,允许各种外籍佣兵在国内活动,并且加入佣兵组织的雇佣兵们甚至有机会加入法国国籍,享受各种让人羡慕的社保待遇。 所以,马赛作为佣兵大本营,法国在这里拥有一个八千名士兵的超s级别的“法国外籍佣兵军团”,他们是最大的赢家,与各国合作,无论是镇压暴动,派系斗阵,驻守伊拉克,颠覆非洲等小国的政权,都出现了他们的身影,并且报酬丰厚。 而“银之战争”就挂靠在这个“外籍佣兵军团”,进行一些从他们手中露出的任务,也足够丰盛,只要在战场上别被灭了,“银之战争”的未来前景绝对极好。 与“银之战争”不同,“利剑”就是单干,所以受制颇多,生意大多接的都是没有多少优势的战局,导致盈利极低,这也是为什么天使会说“利剑”制度腐朽的原因。 可是相对的,挂靠“法国外籍佣兵团”会对士气产生极大的影响,那种差距就像是国民和偷渡者的差距,很多佣兵团也因此人心惶惶,对自己的佣兵团没有归属感,一心想要加入到“法国外籍佣兵团”里,最终导致自己佣兵团的衰退。 在这些佣兵团里,“银之战争”算是个特例,他们接了很多高烈度的任务,并且都顺利完成,就算再危机的逆境也安然回国,导致他们的名声越发显赫,有一些雇主甚至会直接联系他们,可以说已经隐隐成了各中小型佣兵团效仿的对象。 提姆老爹开车进入一个大型的军事管理区,亮晃晃的柏油路面,大片的草坪,栽种整齐的就像是列队卫兵般的松树,沿路都没有关卡,咋一看管理松散,但是实际路上往来的几乎都是佣兵,柏油铺筑的平坦大道往前到达尽头就是法国外籍雇佣兵的军营,占地极广,地理优势最好,远远就能看见白色的大楼,气势如虹,就像一头猛虎一样盘踞在最显眼处。 提姆老爹在第三个岔路口转动了方向盘,驶向了中、小型佣兵团的集散地,与不远处的大型军营相比这里就差远了。杂乱建造的蓝色板房随处可见,私人佣兵团用势力划分地域,为了争夺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地盘有可能就会发生一场争斗,感觉上就像是养在盅里的蛊一样,远处的“巨人”惬意地看着他们争斗,然后悠然地抛出橄榄枝,招揽那些最为出众的佣兵。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还坚持在私人佣兵团里的老兵们都强的可怕,九死一生的战场局势和恶劣的生活环境让他们活的像头野兽,无时无刻都带着野性的气味儿。 “利剑”的地盘在东边临海,是前辈们打下的基业,而“银之战争”则在西边,地理位置一般,区域也很小,小气的甚至不可思议。郝鑫走下车,看着眼前的两层楼高的建筑物眯起了眼,很小,占地不过篮球场般大小,这片区域除了柏油路面就是楼房,连个花坛都看不到。 队员们对这里的反应似乎很微妙,不会叫着“回家了!”,也不会兴奋的相互拥抱庆祝又一次的胜利,只是就那么走进大门,如常交谈。 进了楼,在楼梯口站着一个中东特色血统的男人,褐色的卷发打理的很整齐,高鼻深目,下巴蓄着很有型的胡须,穿着白色的长袍,见到人就像受难的耶稣一样展开双手,笑道:“兄弟们,欢迎回来!看来我的祈祷有用,上帝与你们同在!” “嗨,神棍,你的腿伤好了?”天使热情地拥抱他。 “好了,可是你们看起来很不好。”神棍环顾四周,视线停在铁塔满是绷带的身体上,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看向郝鑫,突然抬手摸向了郝鑫的头顶,郝鑫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顺着停留在半空的手沉默看向神棍,神棍咧嘴笑道:“我做梦梦到你死了。” “……”郝鑫扬眉。 神棍说:“在丛林里,一声枪响,你倒下了,腹部流着血,就再也没睁开过眼睛。” 郝鑫压抑住那股诡异感,笑道:“别装神弄鬼了,你知道的吧,我确实受伤了。” “没人和我说,是我做的梦,你知道我的梦向来很准。” 郝鑫挑眉看了一圈,基本所有人都耸肩表示自己没说过,而且也没反对神棍的话,郝鑫顿时只觉得汗毛一下立了起来。 神棍再次伸手,摸上了他的头,轻轻拨弄着发丝,笑道:“既然还活着,就要好好珍惜新的生命。” 郝鑫偏开头,危险地眯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12长短大小 第十一章 郝鑫没想到自己和shadow一个房间,他先进的房间,等到身上的热量稍退时shadow走了进来。shadow当着他的面自然地脱下衣裤,露出结实厚实的后背,郝鑫只觉得热血一下就冲上了头,很想拿出匕首就刺上去。 shadow转过身看着他,露出了纹理均匀的腹肌,肌肉并不是铁塔那样过度膨胀的类型,宽肩窄臀,修长的肌肉群看着很流畅,可见是充满爆发力和韧性的类型,和他战斗时要小心他的暴起发难。shadow肩膀上有新伤,绷带还没拆,从胸口到腹部粗略一扫最少六处愈合的伤疤,尤其是左腹部的多角形白色伤疤在古铜色的肌肤上非常显眼,应该是菱形军刺正面刺入,导致愈合后的伤口非常狰狞。 “洗澡?”shadow问他。 “你先。”郝鑫比了个请,移开目光拿起了床头的《sondernd》(罗兰之歌),随手翻开,密密麻麻的罗曼语文字呈现在眼前,郝鑫的法文口语不错,可文字方面很糟糕,但是这本书粗略一扫,他却能轻而易举地看懂。 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郝鑫靠在床头慢慢翻阅着原先他绝不会碰的无聊文学作品,竟然从里面看到了荷马般宽阔流动的优美。 “荷马是谁?”郝鑫望天,疑惑脑袋里突然出现的人名。 “叩叩!”门口传来敲门声。 郝鑫抬头看去,是神棍,瞬间就打醒了精神谨慎对待,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太糟糕了。 神棍扶着门框笑,褐色的卷发贴着头皮,发旋处有两根凌乱支起,下面的那双眼睛黝黑深邃,透出一股神秘的危险气息:“郝在洗澡?” “嗯。” “他出来了你跟他说我有急事找到,否则他又要开始睡了。” “什么事?” “下个任务的事,还有基地那边在他离开后积压了不少事要他点头,管家让他快点回去。” 基地!?郝鑫点头答应了下来,暗自琢磨,也对,“银之战争”绝对有实力在其他地方建基地,这里应该只是一个临时的落脚点罢了,毕竟每次交、接任务都要到法国报道。而且听说“银之战争”的实力其实很强,否则不可能在两年前协助美方结束了苏丹长达22年的内战。那场战争美方和苏丹政府都雇佣了大量的佣兵,最活跃的就是“银之战争”佣兵团,记得在和平到来的最黑暗时期,几乎每个战场都可以看见“银之战争”佣兵团的身影,攻坚下无数的敌方区域,导致“银之战争”的一战成名! 铁塔、弹匣、天使、幽灵和shadow都是经历过那场战役的老兵! 郝鑫他自己自然也是。 神棍离开没有多久,浴室的塑料门被“嘎吱——”推开,shadow腰上围着浴巾满身潮气地走了出来。 郝鑫抬头去看。 shadow终于把他脸上蓄着的络腮胡剃了,打理的干干净净的脸庞竟然意料外的俊秀,东方人特有的轮廓几乎没有什么侵略性,柔和的让郝鑫觉得像是古时私塾里的先生,弯月笑眼睨着人看时显得很诚挚,如果穿件合适的衣服,气质应该是儒雅的类型,很难让人联想到他过得是刀头舔血的生活。 shadow在门口拧干毛巾,水珠哗啦啦地落在地面,手臂上的肌肉隆起,细碎的水珠挂在古铜色的肌肤上面闪烁出晶莹的光芒,他看着郝鑫浅笑,是很亲近又亲昵的那种,带着没有边界的信任和放松:“快去洗洗,洗完舒服多了。” 郝鑫移开目光,说:“神棍说有事找你。” “嗯。”shadow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到床边,背着他将肌肤上的水珠胡乱地擦干净,然后将毛巾“啪啪”地狠甩了两下才丢在床架上,才扯掉腰上缠着的浴巾,**着躺上了床,闭眼说道:“他再来,就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三天没合眼了,谁都不能打扰我,包括你!” 郝鑫扬眉,起身去了浴室,说起来他也该好好收拾下自己了,而且他必须要仔细研究一下这个身体。 郝鑫走进浴室,脱了衣裤,先是看了下伤口,然后打开了淋浴蓬头,哗啦啦的温水洒落在身上,很快从头湿到脚,而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将后背靠在了墙壁上,在那种冰冷的刺激中,他则把手伸向了两腿中间…… 作为男人,首先在意的就是自己那根的长短大小! 郝鑫缓慢地刺激着,微垂下的睫毛瑟瑟抖动,透明的水珠一路蜿蜒着汇聚在了下巴尖儿上,神情专注的注视着自己充血肿胀的全过程,视线游移,从顶端的冠状到根部的毛发无一疏漏,直到感觉比记忆还要强烈的涌上,到达最坚硬的程度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根和西方人没得比,但是在东方人中也是比较不错的了。 既然硬了,没道理不出来,按照自己的习惯撸动了一会,然后又找了找这个身体的敏感点,轻而易举地发泄了出来。他摊开手掌就着灯光看了一会手心上的浊白液体,然后一头黑线地洗了手。 从心理上来看,他还是有点儿恶心自己摸到的竟然是别的男人的精.液…… 发泄完,郝鑫神清气爽的继续洗,从头到脚仔细看过,很不爽的发现这个身体竟然没长腿毛,一个爷们儿如果没有腿毛算什么?那是男孩儿!这身体到底多大? 洗完澡,最后工作就是刮胡子,或许这个身体真的很年轻,所以就算他蓄了最少有一周的胡子,看起来也很稀疏,当胡须落下,渐渐露出面容的时候,郝鑫必须承认自己和shadow长的有点像,尖下巴,高鼻梁,虽然没有那种弯月眼,可是笑起来也很柔和,甚至是……嗯……有点儿稚气。 离开浴室,shadow仰躺在床上呈大字睡得正香,从郝鑫的角度看,**部位一览无遗,但是他关注的重点却是胸口和脖子,不断起伏的韵律鲜活地呈现在眼前,可以预见当利器刺入的时候会有怎样艳丽的鲜血喷洒出来。 郝鑫的呼吸突然消失,进入了“狩猎”的状态,暗沉的眸底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忽明忽暗,最后脸色一狞,脚下未停的出了门。 在这里,就这样杀了shadow? 太可笑了! 郝鑫找到幽灵问了silence的去向,也就是他原本的身体在哪里?这是他当前非常关心的一件事。 幽灵看着他淡淡地说:“早在四天前就运到了基地。” “基地……”郝鑫蹙眉,又是基地。 幽灵见郝鑫转身要走,突然开口道:“鬼才,你最近很奇怪。” “……”郝鑫转头看他。 “感觉很陌生。”幽灵说。 郝鑫笑了笑,转身出门。 楼内很安静,一路走来几乎所有人都在房间休息,尤其是铁塔和弹匣的房门口可以清楚听见震天的呼噜声,两人像是在比赛一样的此起彼伏。 头顶上的阳光明晃晃的亮,郝鑫站在走廊上发了很久的呆。他倒是不累,毕竟没有战斗任务,而且伤也养好了不少,前几天空闲下来就在睡觉,所以现在青天白日的他睡不着。再加上他和shadow一个房间,那种仇人就在身边却无法动手的感觉让他难受的甚至窒息。于是,思索了一番,郝鑫下楼出了门,径直往东边走去。 除了自己原本的身体以外,他现在还很在意“利剑”的情况。“利剑”的主要成员在战场上几乎全部阵亡后,佣兵团必定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留守在基地的那些新兵更是让人放心不下,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人申请脱离团队了。 佣兵团就是这样,凝聚力很难培养,毕竟佣兵用命换的都是钱,一个不赚钱的团队不可能留住人。如果老兵在还好,至少还有个盼头,可问题“利剑”除了那几个后勤人员之外,老的战斗人员几乎一个不剩了,这样的形势再想有作为很难。 想到这里,郝鑫就觉得胸口闷堵,脚步也不觉间快了起来。 法国政府为这些私人佣兵团提供的军事区域不算小,但是三十来个佣兵团挤在这个区域里还是远远不够,一路过来,有些路口都能看见很多年轻的佣兵蹲在那里抽烟,就像一头头才出生不久的小兽,有着一双对未来充满期待,却又迷茫的眼。 当佣兵没那么容易,想要出头要拿命去拼,还要十成的运气! 各国的兵王到这里也不过就是那样儿! 有些新成立的佣兵团会和同样的小型佣兵团挤在一栋板房里,然后半年一年没个任务就无奈解散了,当然更多的是和大型佣兵团合作,如果那些佣兵团的人手不够就会找到他们,以任务合作的方式签约,赚的钱不多,但是也足够生活,就像是工作一样,只要能买瓶酒有饭吃有床睡就行,一些干了半辈子却依旧没钱的老佣兵就会选择这样的生活。 当然,一般老佣兵不会再出任务了,会依靠人脉和经验“串”些任务给新人们,从中收取酬劳。 郝鑫走到一半的时候看到了老汉克在树荫下抽烟。老汉克是孟加拉人,十五岁就在这个地头儿混,如今已经五十来岁,两鬓花白,面相看着相当老实,但是眼眸转动间却隐晦地闪烁出狡猾的光芒。他的工作就是给佣兵们“串”任务,不单在佣兵中的人面极广,手上也捏了不少雇主的名单,原先“利剑”就经常和他合作,双方都赚了不少钱。这次“利剑”出事,对老汉克的打击应该也不小。 “嘿,朋友,新来的吗?”或许是视线对上了,老汉克突然站起身快步走了过来。 郝鑫微微愣神,没想到这个老兵油子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看来“鬼才”这人平时行事作风相当的低调。 “有人介绍你来?哪个佣兵团的?我叫汉克,你可以叫我老汉克。你是越南人?”老汉克一边走着,一边将郝鑫从头打量到脚,没有在衣服上看见佣兵团的标志,当然也没看见国际佣兵组织派发的佣兵袖标,再加上非常稚嫩的面孔,显然是被老佣兵介绍进来的新人。老汉克还有一个工作就是为一些佣兵团招人,这年头愿意打仗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命看的比什么都珍贵,所以招兵也要有门路。 “中国人,代号‘silence’。”郝鑫说着自己原本的代号,浅笑着伸出了手,他原本和老汉克的关系就不错,现在这烦心的时候能遇见一个熟人让他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13利剑危机 第十二章 “中国人?‘哑巴’?”老汉克重复着他的话,声调已经完全沉了下去,神情一瞬间变得很缅怀,久久才笑道,“欢迎来到佣兵的天堂,法国!要我带你走走吗?” “……”明明知道不该犹豫,可是郝鑫还是忍不住开口,“如果你没事的话,我想去东边,‘利剑’那里。” “‘利剑’!?”老汉克的声音突然拔高,瞪着他问,“你认识‘哑巴’?不,我是说徐。” 郝鑫眉心不自觉蹙紧,有些紧张。在老汉克嘴里不停听到他自己消息的感觉很违和,但是他却管不住自己的嘴:“是的,我认识,我们的关系很好,嗯,我是说在中国的时候,他经常照顾我……”郝鑫停顿着,犹豫了一下,“本来这次他介绍我过来,可是没想到我好不容易来到法国,他却出事了。” “哎……”老汉克长叹了一口气,抬手勾上了他的肩膀,“走吧,我们一起过去……” “嗯。” 零散佣兵聚集地的人很多,看起来大半的佣兵团在这个时期都没有任务,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发呆聊天,就像普通的军营,只是没有巡逻岗哨和纠察罢了。 郝鑫和老汉克慢慢地走在树荫下,沿路很多人向老汉克打招呼,也有老汉克主动打招呼的人,只是回过头,他们两个人缅怀的脸上都汇聚出丝丝的笑意。 老汉克一边回忆着说:“徐是我见过最奇怪的狙击手,他的话很多,尤其是喝过酒之后,他会唠叨的让人恨不得封上他的嘴,而且他会出现语言乱码,我最起码在他嘴里听到七个国家的语言,当然……他的外语实在不怎么样,所以一急了就会乱跑,那时候的他看着特别有趣,哈哈哈……” 郝鑫勾着嘴角浅笑:“所以他的代号叫‘哑巴’,在任务中他希望自己能够安静,绝对的安静。” “不,代号不重要,我突然想起他和‘非洲狮’的易抢女人那件事,那是我第一次对他有个直观的认识,明明个子并不高……” “在东方人中不错了,我有1.76,不,他。” 老汉克扭头看他,比划了一下:“嗯,比你矮一点。但是他的身手很好,要知道易可是‘非洲狮’的突击手,但是却被徐打趴在地上,那种格斗技巧让我至今难忘,明明看起来力量并不强,可是却非常的灵活,总是能够从不经意的角度出手,而且打在易的……穴位?是叫穴位吧?” “嗯,穴位。”郝鑫点头,“会造成双倍,甚至数倍疼痛的穴位,不致命,却可以让对手失去进攻能力。” “神奇的中国功夫!嗷~~~”老汉克手舞足蹈地比划了两下,很有种李小龙的架势,“反正我很奇怪他为什么是狙击手?而不是突击手?” “因为他枪法比身手更好。”郝鑫抿嘴笑,平时比划一下可以,但是战场上,枪才是杀器,以他的身手要是上战场去正面搏杀,死一万次都不够。 老汉克耸肩,眺望远处天空的眼染上了寂寥:“没了他,阿隆和铁头也都不在了,‘利剑’就快消失了。哎!虽然说战士死在战场上是注定的归宿,可是这几天我每每想起胸口就疼,都是好人,我睡不着啊!” 郝鑫苦笑着拍了拍老汉克的肩膀,无法言语。就像老汉克说的,他的胸口不光疼,实际上有如刀割。 两个人一直沉默着到了军事区东边的尽头,这里的建筑群明显比别的地方要好上太多,砖瓦的三层小楼,有花园和训练场,海浪声阵阵,海湾将海面包裹成一个月牙形,海面就像是蓝色的珍珠,十来艘私家游艇整齐地停放在海岸线上,金色的沙粒一路铺成到脚边,让人联想到海边的度假小屋。 “利剑”的基地就在第三户,占地约有一个国际标准体育场般的大小,三层高的白色楼房在正门处,穿过或者绕过楼房后面就是一个露天训练场,左边还有个篮球场,再往外面走点,栅栏外就是大海。这种地理位置可以说是私人佣兵团梦中的圣地,是“利剑”的前辈们用血换来的基业。 “……滚出来!‘利剑’的垃圾们!你们再躲也没有用!滚出来!否则我们砸门了!……” 才走到门口,郝鑫的眉心就蹙紧了,几十个佣兵围在‘利剑’总部的大门口,凶神恶煞地叫嚷,最前面的几个人手里拿着枪,郝鑫认得他们,这些人是‘美洲狮’佣兵团的几个骨干,不过团长和副团长都没在,老汉克嘴里的那个易就是其中,是叫的最凶的那个人。 “呸!”老汉克吐了口口水,“又来了!” “他们经常来?”郝鑫蹙眉看他。 “从五天前,阿隆他们阵亡消息传回来之后,这些垃圾就过来,让‘金库’把这块地皮卖给他们。” “‘金库’不会卖。”郝鑫笃定地说,这是“利剑”的基业,只要基业还在,就可以东山再起。 “当然,不过现在重伤进了医院。还有那些新兵们也被这些垃圾驱赶的四分五裂,大多投靠到了别的佣兵团,几乎没剩几个人了。我昨天半夜来过,‘利剑’就剩下金库、主板和孔雀这三个老兵在苦苦支撑了,但是随着阿隆和哑巴他们出事,银行的账号密码都成了迷,我看啊,这样的局势想要撑下去太难。‘美洲狮’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逼迫他们卖地。” 郝鑫听的怒火勃然而发,滔天的愤怒几乎灼烧到肌肤表层,脸色变得青黑而狰狞。“利剑”树大根深,底蕴丰厚,在佣兵界谁不给他们几分薄面?没想到这才出事,就有人吃了熊心豹胆来占便宜!? 老汉克注视远方,语气凝重地开口:“现在还好,这里不让动用热武器,他们最多吓唬一下,只要金库他们闭门不出就好……”说着,老汉克又叹了口气,“可是也顶不了多久了,听说‘美洲狮’的团长今天去找‘法国外籍佣兵团’的瑞恩上校了,他们的关系听说很不错,到时候瑞恩上校出面,用官方名义低价买回这块地再转手卖给‘美洲狮’……” 郝鑫的拳头捏紧。老汉克说的对,只要官方出面,他们就必须的卖。先不说这本就是法**方的军事用地,在当初购买这块地时的前提也要达到s级佣兵团的要求,可以说土地个人所有的政策是法**方对超级佣兵团的一份尊敬!不过这些年“利剑”不断走下坡路,其实早就无法达到军方要求了,所以只要法**方出具这份文件,他们就必须让出土地。 “嘟嘟——”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 郝鑫转头去看,一辆车头印着椭圆形金色束棒,两侧有橄榄枝和橡树叶,代表着“自由、平等、博爱”意义徽章的军车迎面开来。这是“法国外籍佣兵团”的标志,华丽嚣张地宣告着自己超然的地位。 墨绿色的军车从面前开过,郝鑫看见副驾坐着的“美洲狮”团长克罗米芬和“法国外籍佣兵团”的瑞恩上校的财政心腹贝纳尔少校。 用中国一句老话说,这就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吗? 郝鑫眯起了眼,注视着军车平稳停在了“利剑”的大门口,克罗米芬团长从副驾下车,狗腿的为贝纳尔少校拉开了门。贝纳尔少校穿着合身笔挺的军装,一双军靴擦得蹭亮,下巴高傲地抬着,有一个又尖又大的鼻子,透出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气势。 克罗米芬团长将贝纳尔少校接下车后,再一转身,背脊就挺的笔直,他挽着袖子穿过人群停在了门口,斯文地敲了三下门,不高不低地叫到:“贝纳尔少校过来了,开门吧!” 场面沉寂了有五秒,然后房门“嘎吱——”打开。 孔雀和主板并肩而站,脸色极其难看。 郝鑫的目光却在那一瞬间变得格外的热切。 主板还是老样子,带着黑框眼镜,凌乱的头发,作为‘利剑’的智囊,他的战争策略非常出色,面面俱到到可以将战场局势预估到百分之六十左右。这已经是极强的战场评估能力了,毕竟战场上瞬息万千,任何人和组织都不可能有那么准确的评估能力。而且主板最厉害的地方是他的博学多才强闻博记,各**事、民生消息信手拈来,甚至能偏僻到非洲的博茨瓦纳,亚洲的老挝等偏僻小国的新闻,大局观强的逆天。 和不修边幅的主板相比,孔雀就很亮眼了,高鼻深目,身形修长,气质出众,无时无刻遵守着英国绅士的守则——“整洁的外表是对他人的尊敬”。不过显然最近发生的事情也到孔雀承受的极限了,无时无刻不注意自己外表的男人显得有些邋遢,脸上蓄着胡须,衣领一边翻翘了起来。孔雀作为“利剑”的教官,新兵的疯狂的脱离他都有着责无旁贷的责任,这份重担压垮了这个背脊永远挺得笔直的英国男人。 可这不怪他们……郝鑫知道,无论是他们战场上战败,还是新兵脱离,都不能怪任何人,一个组织的顶梁柱倒塌的之后,再想要撑起太难了。 贝纳尔少校走了进去,“美洲狮”的佣兵们马上将大门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看起来一点不像军人,更像是一群地痞流氓。 郝鑫蹙眉想了想,一把抓住老汉克的手臂:“跟我来。” “去哪儿?”老汉克问他。 郝鑫没有回答。 老汉克也沉默了。 郝鑫往回走了五十米,等门口那些佣兵看不到他们后,他沿着围墙往海边走,不过百步就站定在了一个铁门处,青黑色的铁门看起来很厚重结实,门边有电子锁。郝鑫走上去,十二个数字依次按下,铁门“滴”的应声而开。 老汉克没有多问,似乎认为是哑巴告诉他的,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是哑巴让他知道这一切。 从侧门进去,拉开地窖的门,沿梯而下,从一堆杂物中穿过,站在门前,郝鑫按下了第二组的密码。 “吱——”门又开了。 孔雀模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行,虽然合同上是这么说,但是这件事我们无法做主,必须要我们的老板点头才行,金库重伤在医院昏迷,只有他才知道联系老板的方式。” “老板?”克罗米芬团长尖细的嗓音拔的很高,顿了两秒后,突然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不要骗我了,你们的底细我早就摸清楚了!告诉你们吧,不要再找借口了!贝纳尔少校亲自出面,合同白纸黑字,今天不是来和你们商量,而是强制收回!给你们半天的时间,收拾铺盖滚蛋吧!” “你……” 郝鑫脚步加快,一推大门,看着会客室里的五个人,沉声说:“我是他们的老板,这件事和我谈。” 作者有话要说:

14为了利剑 第十三章 所有人看了过来,就连老汉克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郝鑫视若无睹地走到主板的旁边,在他的注视下,主板讪讪的将位置让了出来,郝鑫坐在了贝纳尔少校的对面。 贝纳尔少校眯着眼,用鼻孔看文,白皙的皮肤折射出异样的光芒,不闻不动,气定神闲,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贵族做派。 克罗米芬团长看着杀出来的“程咬金”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啪”的一拍桌子:“老板!?哈!!别逗了!!趁着我还能控制住脾气的时候赶快滚!!” 郝鑫依旧看着贝纳尔少校,眼皮都没有抖一下:“作为老板,交还土地这件事我必须在场,而且在那之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说。”。 贝纳尔少校一挥手:“说吧。”言下之意,他决定要和郝鑫谈谈。 克罗米芬团长的脸色更难看了。 郝鑫暗自松了一口气,老板什么的当然是胡编乱造,“利剑”从来就没有老板,团长就是最大的人,他只是将计就计让自己出现不那么突兀,所以他最怕的就是孔雀和主板不开眼的先反对。 “这个合同有补充协议。”郝鑫直视贝纳尔少校冰冷的蓝色眼珠,慢条斯理地说道,“您或许忘记了?又或者是您的前任忘记转交给您了?就在瑞士银行的保险柜里我们有好好收藏合同的正本,当然,在楼上的保险柜里有复印件,或许您可以看看。” “……”贝纳尔少校的眼危险地眯了几分,手指在桌面轻叩了一下,说,“复印件拿来吧。” “少校?”克罗米芬团长急了。 郝鑫浅笑着看向瞪圆了眼的主板:“在阿隆团长房间的保险柜里,最下面那一格,密码是564882,黄色的袋子装在,封口上有红漆。” 主板蹙眉,疑惑地看他。 “去吧。”郝鑫加重了语气,给了他一个“信我”的目光。 主板将信将疑地站起了身,初期步伐迟疑,可是越走越快,三两步消失在了会客厅里,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今天这艰难的一关就过了! 主板离开后,房间里一度安静下来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里都是疑惑和清楚分明的不安。 克罗米芬团长似乎预感煮熟的鸭子就快飞了,面色焦急,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最后突然定在了老汉克的脸上,唰地起身质问道:“老头子,你在玩什么手段!?这新兵不会是你雇来的演员吧!?” 老汉克不愧是老佣兵,更早就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了,视而不见克罗米芬的狂吠,砸吧着嘴里的香烟,抽得正香,正眼都不给一个。 克罗米芬团长的脸色黑了白,白了黑,转换数次后又无奈看向贝纳尔少校:“少校……您看……” 贝纳尔少校抬手:“我好像有印象,如果是真的,你把你的人叫走。” 克罗米芬团长的脸色更难看了。 很快,门口传来脚步声,主板蹭蹭蹭地跑了下来,手上拿着文件手舞足蹈,才进门就大叫:“找到了!找到了!” 这种阴霾拨开的表情让强自镇定的孔雀和老汉克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郝鑫从主板手里接过文件,有字的那一面在上,手写的英文很凌乱,但是红色的印章却很显眼,郝鑫的食指按在纸面上,轻轻一推,送到了贝纳尔少校的面前。 注视着贝纳尔少校拿起文件阅读,郝鑫说道:“鉴于‘利剑’与‘法国外籍佣兵团’的数次友好合作,特补充协议如下:一,在收回文件下达的当日起,半年内,‘利剑’如果可以再次恢复s级佣兵团,回收文件自动作废。二、‘法国外籍佣兵团’有责任保护这期间的‘利剑’安全稳定的发展,并且尽力协助其恢复。三……少校,或许这两点就够了,这是我们和‘外籍佣兵团’的合同,而不是某位将军,所以它应该具备足够的法律效力。” 克罗米芬团长的嘴唇哆嗦了起来。 主板对着孔雀挤眉弄眼,孔雀和老汉克笑得合不拢嘴。 贝纳尔少校将文件折整齐放在了自己胸口的口袋里,站起身说:“我今天会调查这份协议的真实性,并且,近期会给你……你是?” 郝鑫犹豫了一下,说:“郝鑫,中国人,外号哑巴。” 贝纳尔少校点头:“我记住你了,近期我会递交回收文件,希望半年内你能够让‘利剑’起死回生。” “这还需要您的协助。”郝鑫伸出了手。 贝纳尔少校视而不见地转身,大步出了门。 克罗米芬团长来回看了一眼,恶狠狠地放了一句话:“半年后咱们再见!” 郝鑫勾着嘴角,皮笑肉不笑。 “砰!” 大门被粗鲁的关上。 少时。 老汉克将头从窗户处收回,说:“他们散了。” “呦呵!”主板高高跳起,扑向孔雀大吼,“太棒了!太棒了!我还以为这次完蛋了!啊!天啊!上帝!我爱你!哦,哦哦,我太兴奋了,要是金库在这里就好了,我真是太……啊啊啊啊!孔雀我爱你!老汉克我爱你!” 郝鑫靠在桌边,嘴角浅浅地勾着,专注地看着主板的身影,那双含笑的眼是自从醒来后第一次出现的神情,如果郝鑫有镜子就能够发现,这双眼就像是shadow在看自己一样,是那么的亲昵和信任,好像可以把后背甚至是人生都托付给对方,完完全全,毫无保留。 孔雀也兴奋过了头,抱住主板不松手,高兴的甚至眼角湿润。 只有老汉克抽了口烟,深深地看着郝鑫,问:“你到底是谁?” 也就这一句话,主板和孔雀脸上的笑都收了,主板疑惑问道:“我没见过你,你为什么知道那份文件?” 郝鑫沉默着,有口难言。他没办法解释自己就是哑巴,更不可能说自己是‘利剑’的副团长,所以才会什么都知道!那份文件,那些钱,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孔雀眯起了眼,蔚蓝色的眼珠闪烁出冰冷的光,带着敌意地开口:“虽然感谢你为我们解了围,但是我们必须要理由,否则……对不起了,你今天必须留在这里。” 老汉克也走前一步,与主板和孔雀两人形成三角阵型,将郝鑫团团包住。 郝鑫心思如电,那一瞬间,有数个理由出现在了脑海里,将计就计的老板,哑巴的朋友,路见不平的同伴,但是最后他开口的时候却说:“我是你们新的投资人。” “投资人?”主板重复。 郝鑫点头。这么说是因为他必须要把那存在瑞士银行里的钱以一个合理的理由送到他们的手里,再也没有什么比新老板更贴切了。 开了个头后,郝鑫的思路像是瞬间打通,不疾不徐地说道:“是的,投资人,我经过徐峰的介绍认识了你们的团长阿隆,就在三个月前吧,‘利剑’为了扩大规模招募了大量的新兵导致财政赤字,入不敷出,我想你们不知道很正常,这种事情对团员的士气打击很大。” 说完,郝鑫顿了一下,看到所有人都在认真倾听,然后说道:“作为投资人,了解佣兵团的背景很重要,所以我在这期间查阅了你们几乎所有的任务报告和财务报表,甚至是一些更久远的合同都一清二楚。” “嗯。”主板赞同点头,认同了这个说辞。 孔雀蹙眉问道:“那么现在呢?你看到我们的状况了,你怎么想?” 郝鑫神情寂寥地叹了一口气:“和‘利剑’的合作已经到了最后签订合约的那一步,虽然那之后阿隆和徐峰都出事了,可是我想坚持当时的决定,之前商定的投资的钱也会如数给你们。” “额?”主板和孔雀一脸的不相信,就像天上掉了块馅饼一样的目瞪口呆。 “什么?”老汉克的烟掉在了地上,比起馅饼掉下来,他感觉更像是被陨石砸了脑袋,眼珠子都鼓出来了。 郝鑫浅笑,比出三个手指:“八百万欧元,用作新兵招募,武器补给,但是我不会一次付清,现在我只给你们一百万作为启动资金,首先要看到佣兵团招募到足够的新兵,数量……就定在四十人,保证每个都有单独作战的能力,那之后,我会再给你们两百万,用作填补新兵训练的补充费用以及基本军备的配备,时间限定在两个月,达不到标准我会撤资走人,并且你们还要赔偿我前期的投资。” “天呐!”主板一惊一乍地叫了起来。这八百万欧元并不多,但是对于现在的“利剑”而言,绝对是一笔巨款了,雪中送炭的巨款! 倒是孔雀很冷静,略微思索,蹙眉摇头:“两个月培养新兵不可能!更何况招募还要花上时间!我不能答应你!他们上了战场每个都是一条命,我必须要对他们负责!” 郝鑫点头,语气淡漠地开口:“那么就等半年后‘利剑’解散。” “……”孔雀脸色一变,脸颊抽搐着,痛苦万分。 老汉克又给自己点了支烟,砸吧着嘴说道:“之前你训练的那批新兵我看就不错,你可以试试把他们找回来。我也可以帮忙,最近手上有些不错的新兵正在军营那边训练,如果你们多给些钱,我会将他们介绍到这里来。” 孔雀犹豫了一下,感激地点头:“那就麻烦您了。” 老汉克呵呵地笑,很高兴自己可以帮上忙。 郝鑫听着他们的交谈,眼珠子转了一圈,突然说道:“汉克先生,我重金聘您当‘利剑’的顾问如何?” 所有人都是一愣。 老汉克最快反应过来,哑然失笑:“好打算,您是想利用我的人脉帮助‘利剑’东山再起吧?” 郝鑫坦然笑道:“那您的意思呢?” 老汉克问:“多少钱?” 郝鑫比出了三跟手指。 老汉克砸吧了一下嘴,猩红的舌头在唇角卷动,昏黄的眼在那一瞬间变得清亮锐利,点头道:“成交。” 郝鑫松了一口气,握上了老汉克的手,甚至高兴到忍不住抱了老汉克一下。他知道自己给的钱不多,几乎没可能打动老汉克出马,所以他才更高兴,老汉克会点头都是因为往昔的那份情谊。 老汉克哈哈地笑,结束了孔雀和主板的拥抱,然后才说:“不过话说到前头,我不过是把老骨头了,所以绝不会上战场,这条命我还留着娶妻呢。” “哈哈哈。”大家跟着一起笑,主板说,“准备娶哪位老相好?” 老汉克摆手:“还没找到,还没找到……” “莉斯丁女士很不错,看他最近和您走的很近。” “不不不。”老汉克狠狠地摇头,“她的□一个大一个小。” “伊丽莎白女士呢?” “她已婚了。” “哦,天呐,她的丈夫会拿枪崩了你的屁股!那么蜜雪儿呢?” “她都可以当我的孙女了,不好不好。” “也对。还有……” 老汉克丰富的情史继续说下去能够说到晚饭,不得已,郝鑫抬手挥拳打断了他们,提高音量吼道:“最后半年,背水一战,为了心中那把永不折断的剑!为了利剑!” “为了利剑!”孔雀和主板放声大吼,眼角眉梢的意气风发。 作者有话要说:

15肉炒番茄 第十四章 今天什么都没准备,郝鑫也不方便停留太久,和他们三人大概讨论了一下未来的计划,郝鑫答应明天签合同和送钱来就先告辞了。谢绝了他们提议开车送他的好意,郝鑫刻意绕了两圈,确认身后没盯梢后,才脚步加快回到了“银之战争”的驻地。 shadow他们还在睡,基地里死一样的寂静,郝鑫推开房门,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脑中思绪万千,没有半丝睡意。 屋里的窗栏拉上了一半,光线晦暗不明,shadow的鼾声时不时地传进耳畔,鼻腔里粘附的全是男人燥热的味道,在这样的环境下,郝鑫的情绪却比之前稳定了很多。 他觉得之前的自己就像是一头丧家犬,疯了一样地撕咬着看到的任何活物,不光没报仇成功,还赔上了自己的命。如果他的灵魂没有来到这个身体,如果他就死在了那个战场上,那么今天的“利剑”会怎么样?如果真的连基业都没了,他在地狱里也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如果没有被仇恨蒙蔽了。 如果没有去偷袭shadow。 如果没死…… 或许如今的自己可以更加理直气壮地站在主板和孔雀的面前,举手发誓,凭毕生之力,让“利剑”再展辉煌! ……如今这种无法全力施展的情况让他真的很难受。 他必须小心地瞒着主板和孔雀自己来自“银之战争”,更要瞒着shadow自己投资了“利剑”,这种状况几乎预见以后会有多难。 但是,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话,无论再难,他依旧会选择这么做。 “利剑”的仇不能不报,今天的事也不能不管,就算没有今天这件事,那些钱他也会找个理由如数交还给“利剑”。 他告诉自己,半年后,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回去“利剑”,因为那是他的根,是他的家。 晚上,太阳西斜的时候神棍敲门叫他们起床吃晚饭,郝鑫才坐起身就被shadow一个枕头砸在了脸上。 男人不悦地嘟囔:“再吵拧断你的脖子!” 郝鑫把枕头随手丢在床上,打开了门,门外神棍笑得很猥琐:“这次他是要拧我的脖子还是要捅我的屁股?” “脖子。”郝鑫如实说。 “看来确实累坏了。”说着,神棍搭上了他的肩膀,“走吧,鬼才,提姆老爹做了他最拿手的烤鸡,除了鸡屁股都是你的。” 郝鑫挑眉:“你要吃鸡屁股?” 神棍摇头:“不,帅哥要吃。” “帅哥?口味真重。” “当然,帅哥的口味向来很重。” “……” 到了饭厅,郝鑫看到了帅哥,是一头小型猎犬,长得像小猪一样的牛头梗,白的近似肉色的短毛贴着圆滚滚的身子,左边眼睛有圈黑毛,很小的面积,所以看起来像是被一圈打肿了一样,既可笑,又可爱。 见到他们进门,帅哥疯狂地摇着尾巴在他们脚边打转。饭厅里长条桌子上摆了五个座位,劳拉和提姆老爹已经就坐。神棍踹了帅哥一脚,帅哥在地上滚了一圈,尾巴摇得更欢实了。 郝鑫打过招呼,找了个位置坐下,帅哥一跃坐在了第五个座位,两个前爪扒着桌沿,啃着它盘子里的鸡屁股。 “什么时候回去?”一开口,劳拉就说正事,郝鑫发现她的指甲抛过光,涂抹了珍珠粉色的指甲油,麻花辫也松开呈大波浪披散在身后,瞬间增加了百倍的女性魅力值,这样的女人要说是坐办公室的白领,开服饰店的老板,有钱的富太太都没人会怀疑。 神棍看向郝鑫,郝鑫摇头,神棍这才说:“明后天。铁塔的伤怎么样?” “死不了。”劳拉似乎有些不满这个时间安排,“管家还没打这次的钱打到我的帐上吗?我约好了人去买这一季的新衣服。” “你的衣柜都堆不下了,那些比黄金还贵的衣服我几乎没看你穿过两次。”神棍败家地看她。 劳拉脸色一寒:“老娘有的是钱!愿意!” 神棍笑了:“确实,那是你的钱。” 劳拉脸色稍好。 神棍又说:“那么这次的任务佣金减半,你丰胸的钱够了吗?” 劳拉“唰”的就把叉子飞出,直刺神棍的脖子。 神棍身子一偏,躲开,又是一把餐刀迎面飞来,再躲,接着是装着烤鸡的盘子,提姆老爹心疼地大叫我的鸡!神棍稳稳坐在椅子上,衣衫整洁,好整以暇地笑。 劳拉拎起了椅子作势要砸,可是想了想,突然把椅子放好,踩着站上了桌子,修长的长腿上穿着七寸的高跟鞋,就像走在t台一样,用脚尖优雅地拨开碍事的餐具,然后脱掉外衣,露出了丰满的胸部,红色的文胸衬得这个身体火辣性感的要命。她走到神棍面前,像上厕所那样蹲下,居高临下地看着神棍笑:“开心吗?看在任务完成的份儿上,陪你闹闹。” 神棍吹了口气口哨,点头:“女士,看在我取悦了您的份儿,麻烦让让,我要吃饭了。” 劳拉伸手一捞,端起神棍的盘子,就那么站在餐桌上吃了起来,然后用眼神示意:“你的在地上。” 神棍扭头看向脚边,大叫:“帅哥,那是我的!” “汪汪!吼——” 郝鑫对这些玩笑见怪不怪,佣兵们经常会开那些带着颜色的玩笑,如果有漂亮女性在的时候更是变本加厉,并以此为荣。 当然,这样的笑闹情景让他分外怀念,“利剑”也是这样,没任务时的晚饭是最热闹的时候,四五十个男人围着三个长条桌子,没有女人,所以男人们更肆无忌惮地说那些荤话。 剃着光头的铁头很老实,可是内心就像是台风期的大海一样色浪滔滔,总会成为被大家取笑的对象。 小不点最纯情,别人开玩笑他会脸红,当然也会被重点照顾。 而他,徐峰,作为副队长,本着亲民平等有利于团结的原则,总会带头吆喝,欺负这些人。 再一转眼…… 郝鑫看着神棍去和帅哥抢肉,看着提姆老爹一脸心疼,看着劳拉魅惑性感地对他飞了个媚眼,那种没找没落的空洞感愈加的清晰了,寂寞而悲伤。 晚饭结束,各自回房,郝鑫下午睡了觉,直到凌晨都没再睡着,将近凌晨一点的时候,shadow突然翻身坐起,摇摇晃晃地去了厕所,然后又摇摇晃晃地走到他的床边。 郝鑫在黑暗里的眼清明黝黑,危险地眯着,就像是一头守着自己地盘的猛兽,散发出排斥危险的气息。 “小三金。”shadow在床边嘟哝着,“我饿了。” 郝鑫:“……” shadow蹲下,推了推他的手臂:“醒醒,小三金,小叔饿了。” 郝鑫:“……”一动不动。 “找点吃的来吧?” “……” “好饿……”shadow嘟哝着,把头放在了他的胸口上,可怜地重复着,“饿……饿……饿……” “……”郝鑫嘴角抽搐着,咬牙切齿地开口,“厨房里有吃的。” shadow抬头,似乎很意外一样地说:“醒了?” “……” “你饿吗?要吃点宵夜吗?给我带一点吧。” “……” “……” “……” 沉默了许久,最终shadow投降了:“好吧,我做点吃的,带你的。” shadow开了灯,露出白花花的屁股蹲在床边,从床头柜里捞出了一袋东西丢给了郝鑫,这才捞起内裤穿上。 郝鑫打开口袋一看,竟然是中国产的挂面。 shadow套上裤子,一边说:“想吃什么卤子?番茄烧肉?肉炒番茄?” 郝鑫挑眉看他。 shadow笑嘻嘻地挽着袖子,说:“当然是肉炒番茄了,你还在发育期嘛,要多吃肉!” 到了一楼的厨房,shadow这边烧着水,那边从冰箱里拿出了保鲜的肉和番茄,想了想又拿出了四个鸡蛋:“再来这玩意儿,你两个,我两个,补补!” 郝鑫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看着shadow在锅台边忙碌的背影,只觉得非常别扭,却又不能走开。 shadow用叉子打着鸡蛋,动作不疾不徐,熟稔的一看就是经常做吃的。郝鑫自问厨房的这一套完全不懂,到了野外烤烤肉,炖炖肉什么的还行。所以shadow今夜的行为确实出乎他的意外。没想到身为团长竟然还有这种娘们儿一样的爱好。 shadow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徐徐地用中文说着:“还记得你爸妈哪儿年走的吗?你那时候才14岁,我从部队出来去接你,你一见到我就抱着腿哭,眼泪鼻涕那磕碜样儿,我现在想着还想笑呢。” “……” shadow又说:“不过那时候真的难啊!我当兵没当够年限,没拿多少钱,大哥也没给你留下什么东西,吃饭买菜得算着来,有顿肉咱们就能开心一晚上……当然,这些都还好,现在想来也不错,拮据是拮据,但是开心,满足,平静!” “……” “还好咱们的运气不错,你小子脑袋也聪明,咱们现在是不缺钱了。可是吧,有时候我也在想,当初要是没走这一步,或许你正儿八经地考了大学,清华北大什么的肯定不在话在,哈佛剑桥斯坦福什么也不是不可能,让咱老郝家也出个文化人,然后吧,我再娶个小婶照顾你,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多好?” “……” shadow转头看他,笑道:“怎么又哭鼻子了?” 郝鑫抬手,拇指在下眼睑刮过,手指被古怪的液体润湿,鼻子阵阵酸涩。 作者有话要说:

16利剑重组 第十五章 第二天,shadow一大早不情不愿地去了国际雇佣兵组织总会,劳拉出门买衣服,剩下的人都留在基地里休息。郝鑫等了半个小时,避开让他很在意的神棍,找了辆车去了瑞士银行,提了一百万欧元,才去的“利剑”总部。 他到达“利剑”的时候,人都齐了,就连金库都一脸病容地躺在沙发上,一进屋就将他从头打量到脚,眼睛里都是怀疑的神情。 郝鑫把钱箱甩在了桌面上,环顾一圈,说:“钱在这里,合同打好了吗?” 主板手里捏着文件袋,目光落在了金库的脸上,没有动,不过郝鑫留意到,今天的主板将自己打理的很整洁,素来凌乱的头发难得用发胶固定,浅棕色的发丝整齐地贴在头皮上,可见在早上起床的时候主板还干劲十足,应该是金库突然回来改变了他的想法。 金库的脸部被打的像猪头,眼睛也就显得越发的小了,眼珠转动间闪烁出狡诈的气息,就像是个不安分的奸商一样:“合同当然打好了,但是我有话要问你,郝,我没听过你,也没查到你的资料,我不信任你。” 郝鑫勾着嘴角笑了,果然最难过的一关来了! 眼前四人。 老汉克是外人,对利剑内部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所以不会随意质疑。 主板是军事专家,脑袋里储存的军事资料多的可怕,但是不懂人情世故,最是好骗。 孔雀是教官,用中国话说就是一介武夫,行事作风直来直往,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风度。 而金库就比较特殊了,很聪明,做事也很灵活,负责管理“利剑”日常资金的进出和琐碎的事情,很有些本事,尤其是沾了钱的事脑袋特别活。但是金库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毛病,爱贪小便宜,过手的钱雁过拔毛,所以郝鑫不敢让他当“利剑”的财务官,金库自然也就不知道“利剑”真正的财务状况了。 当然,这次发生事情后,郝鑫对金库也算是另眼相看了。 他本来以为金库会是最先走的那一个,毕竟这个人平日里的表现让人无法信任。 这么想着,郝鑫放下气势,慢条斯理地打开钱箱:“你不信任我不重要,重点是我今天确实拿钱来了。” 金库的视线在码满纸币的箱子里扫过,眉心依旧紧紧蹙着,猪头般的脸上竟然隐隐看出了一丝正气:“我从来没听过你,徐峰更是从来没有提过你,你的资料成谜,就那么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哪怕你带了钱,也不行!” 随着这句话结束,主板的嘴角一下就垮了下来,孔雀下巴扬起看向窗外,好汉克砸吧了一口烟,再悠悠吐出。 郝鑫笑道:“那么你的意思是?” “所以,你老实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这块地?还是我们佣兵团的名号?”金库突然提高音量,语气尖锐地质问着,而且试图坐起身增加气势,可到底还是狼狈摔回了沙发。 郝鑫走过去想要扶他,却被金库打了手,剑拔弩张地瞪他,硬是把绿豆眼瞪成了丹凤眼。 郝鑫暗自笑了。 他明白金库的意思,如今这个脑袋能够轻易看透金库的计谋!说白了,就是在谈判前为己方争取更有利的位置,如果他气势上输了,顺着金库的提问都一五一十地解答了,那么接下来签约一定会失去很多的权利。 可问题他不在乎!没有任何权利都行!他只希望这笔钱可以帮助“利剑”重建! 而且,再换个角度想,金库就算叫的再凶,拿钱的也是他,无论是金库还是“利剑”,都没道理拒绝送上门的好处,不是? 金库又问了些话,郝鑫只捡了绝不会被拆穿的疑问回答,到头来,金库得到的讯息并不比之前就知道的多多少。 郝鑫也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太久,把面前的箱子一推,向主板伸出了手:“合同。” 主板似乎怕金库把他得罪让合作告吹,忙不迭的把合同交到了他的手上。 “别!别给他!主板……该死!”金库在沙发上僵硬地滚来滚去,最后硬是站了起来,那表情恨不得把主板给吞了。 主板怯怯地笑了笑。 郝鑫大概看了一下,主板很老实,昨天怎么说,今天合同上就怎么打,一点偷奸耍滑的心思都没有。郝鑫看完,扫了大家一眼,说:“我还有几个内容补充。” 金库吭哧了一声,好像在说,看吧!我就说他有目的吧!? 郝鑫说:“主板,我说,你写,一,投资人不得以任何形式接管‘利剑’,管理权归队长。二、‘利剑’队长任命需队员投票选举,投资人有两票权利。三、收益分账改成三七,我三你们七……” “什么!?”金库这次竟然跳了起来,肉疼的浑身都抖,“你要三成!?”这模样倒是比刚刚更生动了。 “再说四成。” “见鬼!信不信我打爆你的脑袋!?” “五成。” “吓唬我吗?有本事你再涨啊!再涨啊!你今天出不了这个门!出不了!” “六成。” “该死的!该死的!!你……唔……唔唔唔……” 郝鑫看着捂住金库嘴的孔雀,感激地笑道:“三七,但是我会负责帮你们联系生意,如何?” 孔雀想了想,点头:“很公道。”这样的比例确实也是投资人和佣兵团的正常分成。 郝鑫嘴角的笑意扩大:“那么,咱们合作意向达成,当务之急是队长的任命,一个佣兵团不能没有队长,所以我提议孔雀。” 孔雀愣住,有点吓着了一样地慌忙摆手。 “我赞成。”主板第一个举起了手。 “我也是!”然后是金库。 “孔雀笨了点,但是当队长不错,改掉高傲的像孔雀一样的臭毛病的话,应该可以胜任。”老汉克点了点头。 郝鑫松了口气:“我两票,所以全票赞成孔雀出任第八任队长,孔雀,很抱歉,让你接了一个烂摊子。” 孔雀回过神来,情绪很激动,脸都涨红了,在众人的目光中挺直了后背,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走到郝鑫的面前伸出了手,沉声说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郝鑫握上了他的手。 今天的事情完成,郝鑫也松了一口气,算了算时间,留下来在“利剑”吃了午饭。 他们在偏厅吃的饭,这里是招待贵宾用的餐厅,而且是郝鑫吃惯了的味道,看来约克大厨也留了下来,味道依旧那么切合他的心意,吃得心满意足,再坐在这熟悉的环境,身边是熟悉的人,几乎让他忘记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大家都很矜持,只有金库对他依旧充满敌意,偶尔会诈上一两句,都被他从容地完美应对。 郝鑫视线偶尔掠过众人,必须得承认,这已经是如今能够做的最完美的局面了。既有可以撑起内部基本运转的金库在,又有可以联系佣兵任务,并且引进新兵的老汉克,而且既有教官进行初期训练,又有出任务期间至关重要的军事专家,可以说基本的构架都完成了。如果还有一个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老兵在战时带领新队员,那么“新利剑”的骨干就真的完美了…… 郝鑫想到的,老汉克也想到了,午饭快结束的时候,老汉克说道:“我会找些有着丰富经验的老兵过来,佣金肯定是比较高了,而且忠诚度也无法保证,但是我们现在需要他们,等新兵熬出来后,你们可以不用管我,自行决定他们的去留。” “好。”郝鑫点头,“就麻烦您了。” 吃过午饭,郝鑫告辞,并且告诉他们,自己短期内不会再过来,佣兵团的重建就完全交给他们处理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实在解决不了,可以发邮件给他。 金库似乎很高兴听到这句话,难看的脸色在这一刻才终于松缓过来,看来金库最担心的还是他利用投资人的身份抢夺“利剑”的管理权这一点。 郝鑫拉开车门,上了车,当车开出去后,没听见金库疑惑地嘀咕了一句:“这个车是改装过的吧?我好想在哪里见过?你们就真不在意他的真实身份吗?” 孔雀蔚蓝的眸底闪过冷锐的光芒,幽幽地说:“我会从这点入手调查。” 老汉克眯着眼,依旧抽着他的烟,低不可闻地感慨了一句:“年轻人啊……” 郝鑫回到“银之战争”的基地,楼下的路口闹哄哄的,七八个人围在一起吆喝叫好,郝鑫拨开人群去看,弹匣和天使正在对练,两个人都脱掉了上衣,午后的太阳照在健硕的身上呈现出钢铁般的光泽,晶莹的汗珠在肌肤上流淌,勃发出野兽般的男性气味儿。 天使平时看起来很瘦,但是脱了衣服却有着一身漂亮的肌肉,身体充满弹性地弯曲着,就像是一头猎豹般灵活地游走在弹匣的身边,时不时狠狠来上一拳,有时候空气中甚至只留下一道金色的光芒。 比起天使的上蹿下跳,弹匣就稳多了,双脚稳稳扎根在地上,有如守护地盘的雄狮,可以不动如山,但是一旦出手就是雷霆万钧。 天使抓住机会冲上了上去,弹匣一声爆吼,“啊!”,狠狠一掌拍下,直冲天使脖子,这一下要是落实了,普通人的脖子肯定就断了。可天使脚下一错,轻松躲开,撞进了弹匣的怀里,手曲成肘,脚步成弓,往前一推,尖锐的手骨节紧接着就撞上弹匣的胸口。弹匣作为突击手,早就习惯了和人硬碰硬,所以也不躲避,身体一轮,直接用肩膀把天使撞飞了出去,然后又是一脚踩上天使的胸口,恶狠狠地看他。 天使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好一会才笑嘻嘻地举手投降:“认输。” “吼吼!!”弹匣收了脚,双手捏拳挥舞,狂野的大吼,一身的肌肉光是看着就觉得硬得可怕。 众人狂魔乱舞般的吼叫。 “嗷嗷嗷!” “吼吼吼!” “弹匣弹匣!” 郝鑫才漂亮地办完心里挂念的事儿,再被这场面一激,想都没想就站了出去,挽着袖子笑道:“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的妹纸们都到哪儿去了?昨天刷一天的后台,还以为可爱的小叔能让大家说上两句话呢…… 打滚,打滚~~~~ 求留言~~~

17杀机重重 第十六章 徐峰就是郝鑫,郝鑫就是徐峰。 徐峰这人爱热闹,爱起哄,热血,仗义,老兵油子一个,资格的爷们儿。 所以,就算今天徐峰他换了个壳儿,成郝鑫,他的爱好也依旧不会变。 打从他到了佣兵团开始,就是在男人的吆喝声中长大的,最喜欢的就是凑着一堆人讲黄色笑话,玩玩牌,嘻嘻哈哈的再打上两局,那可以说是他最喜欢的场面。 所以他想都没想就站出来了。 可他站出来,场面就冷了下来,一个个地都神情怪异地看他。 郝鑫这才反应过味儿来。 “鬼才?” “不会吧?” “你别逗了。” “小心弹匣一巴掌扭了你脖子。” “换人!换人!” 郝鑫的脸青了白,白了青,一边觉得自己就该顺着台阶下了,一边就像是被人剥夺了毕生爱好一样,难受的五脏六腑都在焚烧。 弹匣见郝鑫没动,摸着后脖子说:“你的伤没好,要是加重了,shadow又要罚我,这次任务的钱本来就没有多少。” 郝鑫蹙眉,眼眯成了一条缝,最后无奈地转了身。 “鬼才,提姆老爹的车有问题,你去帮他修车吧。”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郝鑫面色变得更难看,骂骂咧咧地拨开人群走了。这一刻,他确实不那么喜欢鬼才这个身体了,就像是被保护在众人身后,就会倒腾些扳手钳子一类东西,弱不禁风的男人。 郝鑫离开人群,上了二楼,回了房间,shadow还没回来,房间里弥漫着shadow让人作呕的味道,让郝鑫再次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一幕。 他哭了! 在shadow那唠唠叨叨的家长里短中,竟然就那么哭了!? 这个身体竟然不完全是他的,竟然还残留着原本的记忆?那种涨得满满的感动,让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脏抠出来,别再流那种莫名其妙的眼泪! 郝鑫在屋里烦躁地转了两圈,外面的吵闹声又响了起来,撩得他火烧火燎的想要做些什么,或者大吼一声?或者把床轮起来飞出去?总之一站在“银之战争”的地方,他就觉得无处不让他烦闷,心里像是火在烧,滋啦啦地烤着五脏六腑,他虽然闻到了烤焦的味道,但是却无能为力! 最后,郝鑫俯在了地上,开始做俯卧撑。 一个…… 两个…… 三个…… 四个…… …… 十五个…… 十六个…… …… 二十六个…… 二十……二十……二……二……“shit……shit!shit!shit!” 郝鑫精疲力尽地仰躺在地上,双眼冒星地看着天花板,心里的火气更重了! 他原本无聊的时候最喜欢做俯卧撑,心中有事的时候也喜欢做,如果不刻意追求时间,他可以这样慢悠悠一直做下去,直到心情好了才起身,要知道他每天早操的基本量都是500个。可没想到,现在才做26个就他妈的翻了!这个身体连帮他减压的资格都他妈没有!! 他快疯了! 要不拿机关枪把这里所有的活人都扫了吧?打成塞子!?死得不能再死!!然后自己浪迹天涯,哪怕当个通缉犯也值了!银之战争……银之战争……这群狗娘养的垃圾!! “郝鑫?” “吓!”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郝鑫吓了一跳,翻身去看,shadow出现在了门口。 “怎么?”shadow走进来,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郝鑫垂下眼帘,遮挡住眼底呼之欲出的暴虐,沉默起身。 屋里安静了一会,shadow转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个奇怪的本子,举起:“来。” 郝鑫挑眉。 shadow说:“那些老东西给了我严重警告,说是再有这种事会吊销我们一年的佣兵资格,你陪我玩玩,我需要减压。” 可这些决定对于郝鑫来说却是天大的好消息,心里的火苗瞬间去了一半,慢悠悠地站起了身,觉得国际佣兵组织的那些老头儿罚的还不够狠,该立马解散了“银之战争”。 shadow把本子又递了递,用着昨天夜里那种懒洋洋柔柔润润的语气说:“来吧,陪小叔玩玩,回头小叔介绍个漂亮的女人给你。” “……”郝鑫走了过去,他发誓绝不是因为女人,只是心里有种感觉,这个东西对他也有用。 shadow看着郝鑫的动作,开心地笑了。 郝鑫接过本子才发现,竟然是填字游戏,那种聪明的文化人才玩的东西。 shadow拿出另外一个本子,翻开一页,然后懒洋洋地靠在立起的枕头上,双腿舒服地蜷着,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肩膀上,就像是一头吃饱喝足晒太阳睡午觉的猫科动物:“来吧,后完成的要帮赢的人做件事。”郝鑫觉得这个赌约不靠谱,这种东西他根本不会玩,当即就想把本子甩了。shadow却紧接着掏出一把匕首丢给了他,“呐,你输了,回去基地帮我修下刀,记得吧?这是你做出来的第一把刀,七年了吧?时间太长,不太好用了,你只要恢复就行。” 郝鑫紧紧捏着匕首。这是一把看起来很古朴厚重的刀,刀背有骇人的锯齿,刀柄缠了布条防滑,刀身银亮,虽然刀刃有些缺口,但是看起来经常被人珍惜地擦拭,是染上了人味儿的刀。 shadow问:“你呢?” 郝鑫想了想,捡了个男人都会说的安全话题:“为我介绍个漂亮女人?” shadow竟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用脚踢了踢他,挤眉弄眼:“小三金果然长大了。” “……” 玩笑开过,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郝鑫注视着面前的表格,神奇的发现自己的脑袋里出现了一片陌生的区域,就像打开了电脑的隐藏文件一样,数不清的英文字母在眼前掠过,速度快的可怕,而他可以随时喊停止,随时调出自己想要的文字,于是这些表格也那么一个个的填上了字母。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似乎只要被某种环境刺激,也就是说按对了开关,他随时可以进入一个庞大的数据库,那里是鬼才的毕生储备,而他可以没有阻碍的调用。 而且,他似乎和shadow差不多,竟然也可以通过这种填字游戏找到乐趣,放松心情,而且这种新奇的感觉让他轻易忘记了身边的一切,填完第一页又翻页继续,神情专注几乎忘我。 等他再回神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shadow歪斜在床头已经睡过去了,填字本还捏在手里,新生的胡茬为俊逸的脸庞添加了一丝男人味,从一个佣兵团团长的角度去看,郝鑫认为蓄着胡须的男人更有信服力。 郝鑫冷下眼,从床上站起了身,这样的shadow又让他想起了刚刚烦躁的心情,屋外的喧哗也再次撞在耳膜上,就像是闷热的夏季一般,心头烦躁。郝鑫把一直捏在手里的刀换了个方向,刀尖朝下反握着,当杀气从眼底溢出的时候,他的气息反而减弱了,身体就像是融入了空气一样,心跳和呼吸都低不可闻。 一步。 两步…… 尖锐的刀尖抵在了shadow闭合的眼睛上,郝鑫残酷冰冷地看着男人,知道只要将匕首从眼眶斜上刺入,切断大脑的神经,这个男人会连挣扎都没有的就在睡梦中死去。 只要刺进去,心中的愤怒就有了宣泄的方向了。 那些恨,那些怨,那些几乎压垮自己的仇恨…… 只要刺进去…… 刺进去…… 郝鑫这么想着,却缓缓收了匕首,直起了身,精疲力尽般的躺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方才的一切就像在梦中经历的一样……他刺不下去……那一刻,他真的刺不下去! 不是他怜悯这个男人,更不是身体那莫名残留的情感,而是他不能动手,在这个军事区里,他要是动了这个人,事情就闹大了!不光“银之战争”会找他的麻烦,国际雇佣兵组织和法国外籍佣兵团也都会过问,那么他就再也没资格成为“利剑”的老板,甚至有可能连累已经和他签约的“利剑”。 只要这么想,他就下不了手。 在非洲的帐篷里再次睁开眼睛时,他以为自己从地狱归来就是要报仇,可现在他知道了,自己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重建“利剑”! 当然,如果有个万全之策,shadow和他的人还是必须死! 第二天一早,郝鑫起床晨跑,这个身体似乎有些惰性,清晨起床起的很痛苦,可是他却必须这么做。慢跑800米,100个仰卧起坐和俯卧撑、引体向上,然后拉了下筋,用自己原本零头的运动量作为最初锻炼的标准,决定有计划性的将这个身体锻炼起来。 太弱了,这个身体太弱了!就算恢复不了原本的身手,最基本的也要有些底子,就算原本的鬼才是脑力工作者,可是健康的身体是最基本的要求,如果一口气连100个俯卧撑都做不到,还算男人吗!? 热身在早上7:30结束,如果是原先的自己,他会去靶场再待上一个小时,不过这里就不用了,而且“银之战争”的这个基地似乎也没有靶场。 “小三金?” 回到楼下,shadow那种特别黏腻恶心的称呼从头顶上传来,郝鑫仰头去看,shadow正双手撑着阳台的围墙低头对他笑,神情懒散悠闲。对视时,shadow趴在阳台上,笑容灿烂地问道:“干吗去了?” 郝鑫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坏,收回目光扭头就走,上了楼梯,shadow已经懒洋洋地靠在楼梯尽头的墙壁上,像是逗弄一样地说道:“是叛逆期到了吗?最近的你就像是刺猬,我都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郝鑫不想和shadow的关系闹的太僵,否则不利于之后的行动,所以答道:“伤口一直在疼,不舒服。” “劳拉不是说你恢复的很好?” “只是外面看起来不错。” “回屋我看看?”shadow走下两阶梯子,向他伸出了手,看起来像是要牵着他一样,郝鑫的心里瞬间产生了巨大的挣扎,最终敛目迎了上去。shadow等到他走到平齐,然后拦上了他的肩膀,用着不亲不重的力量引导着他往房间的方向走。 “嗨,头儿!”刚拐过一个拐角,神棍就那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眼前,依旧穿着他的白色长袍,用着神叨叨甚至是鬼祟的目光看人。 “吓!”shadow显然吓了一跳,郝鑫清楚感觉到身边的男人抖了一下,他嘴角顿时勾起,眸色奚落。 “shit!”shadow骂着松开了手,没好气地问道,“又是你!干吗?” 神棍一脸委屈地说道:“管家昨天夜里又打了电话,说是你再不回去他就要辞职不干了。” shadow咬牙切词,大手一挥:“回去!回去!吃过早饭就走!” “好!”神棍眉开眼笑,转身离开。 郝鑫的心脏一紧,战栗传达全身。 来了! 神秘的总部…… 作者有话要说:

18佣兵基地 第十七章 午后。 烈日炎炎。 巨大的太阳明晃晃地高挂在天空,灼烤着大地。 沙漠。 黄沙滚滚。 一架双螺旋桨的ch-47支奴干中型运输直升机低空掠过,卷起沙层漫天,呼啸着直往西南方飞去。 郝鑫就坐在这架运输直升机里,支奴干直升机的载重能力将“银之战争”执行任务的21名佣兵都拉上了天空,负责驾驶的是神出鬼没的高炮,副驾是弹匣。 “突突突……” 在那震耳欲聋的螺旋桨声音中,郝鑫坐在窗户边看着窗外风景,代表干旱和死亡的沙漠了无人烟,金色的沙丘折射出太阳的光芒,刺得眼眸隐隐作痛。郝鑫揉了揉眼,根据和从北到南航线的计算,他诧异的确认“银之战争”的总部竟然在西非的毛里塔尼亚! 他们在法国乘坐国际佣兵组织的小型飞机飞往摩洛哥,然后转乘“银之战争”佣兵团的直升机,如今已经在天上飞行了两个小时,在天使咋咋呼呼的叫嚷中能够确定,再有几分钟他们就要到达总部了。 是在沙漠中吗? 郝鑫记得毛里塔尼亚是极度落后的国家,干旱少雨,土地贫瘠,所以购买一块地皮自然便宜,但是相对的,这里民生落后,交通落后,几乎没有通讯网络,甚至还残留着奴隶制度,这样的国家作为佣兵的总部显然并不合适。 怎么解决通讯问题的呢? 难道是……郝鑫模模糊糊地翻出一段记忆,似乎“银之战争”购买了一颗小型通讯卫星…… 奢侈啊! 还真是财大气粗! 郝鑫酸唧唧地嘀咕,说不出的羡慕嫉妒,要是“利剑”也有这个财力,早就搬出法国提供的那片租地了,也不用再仰人鼻息。 随着时间过去,将脸贴在机窗上的郝鑫,看见远远一处建筑物在金黄的地平线上渐渐浮现出了身影,最显眼的就是五座并排而立的大型白色风车。 “亲爱的战友们!兄弟们!我代表‘银之战争’的全体成员欢迎你们回家!”高炮的声音从机内广播激昂传出。 “呦呵!”众人大叫一声。 郝鑫挑高眉梢,想起高炮脸上青青红红的伤口和那闪躲的眼神,琢磨着这样带笑的大声说话,脸一定很疼吧? 被谁打的?还尽捡显眼的地方打,就像是想宣告什么一样? 此时,队员们纷纷起身拿行李。 劳拉的行李尤其的多,足有四个旅行箱,据说仅一次购物,这次任务的佣金就用光了,可劳拉现在身上穿的依旧是那一件性感简单却破旧的黑色背心,宽松的迷彩军裤裤腰松垮垮地系在胯骨上,露出了大半个浑圆挺翘的屁股,脚下踩着大头军靴,比起那天的性感动人,今天是野性十足。 提姆老爹抱着帅哥,一人一狗的鼻子抵靠在一起:“我的宝贝儿,回家了。”帅哥欢快地摇着尾巴,肿了一样的左眼眯着尤其猥琐。 shadow也站起了身,似乎很高兴,嘴角一直含着笑,再看众人表情都是这样,显然在他们心里,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才是家。 郝鑫接过天使递来的背包,牵起嘴角对他笑了笑。 支奴干直升机飞过一片不大的居民区,然后在一块水泥地面缓缓降落,佣兵们早早就等在了门口,郝鑫几乎是被挤下的飞机。 可他一脚踏出直升机就被欢呼声震晕了头,数不清的男男女女围过来,军人也有,平民也有,甚至还有一堆流鼻涕的小孩儿,四面八方都是大喊声,“团长威武!”“英雄归来了!”“我的英雄!”这些语言让郝鑫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小时候看的天龙八部,那个星宿老怪的徒弟们就是这么叫的…… 接下来,郝鑫转过身,又被眼前一幕震惊了! 眼前最醒目的建筑物竟然是一座宫殿,占地雄伟,富有浓烈伊斯兰风格的宫殿!金漆涂顶,白色墙瓦,可怕的富丽堂皇,让人根本想象不到这里会是佣兵的总部! 当然,自从见到这个建筑物的模样后,再见到三个伊斯兰女人走到神棍面前恭敬地喊他主人的时候,郝鑫表示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之后他才知道,神棍是毛里塔尼亚的白摩尔族族长的第二十一个孙子,本名叫做可可西,从小就有军人情结,热爱军事相关的一切。 神棍和shadow认识的契机很巧妙,用他族长爷爷的话说,就是再贫瘠的土地也会有争斗,所以为了预防未来可能与当地土著黑非民族会发生的冲突,老族长邀请了“银之战争”佣兵团的人过来帮他训练士兵,于是shadow就和神棍结识了。 但是,双方再进一步加深关系是在那之后…… 某一天,老族长身体突然不适倒下,前后不过三天的功夫就在昏迷中去世了,留下了庞大的遗产却没有指定继承人,于是内部战争开始! 神棍颇受老族长喜爱,性格谨慎能力颇强,自然也不甘心半分遗产都没有,所以就用未来遗产的一半土地和shadow做了交易,用“银之战争”的拳头帮他打下了一块地盘,如今算是白摩尔族的亲王,有着仅次于族长和长老的权利。 后面也就自然而然了,神棍因为倾慕“银之战争”成为了一名“宝贵”的“佣兵”,而shadow则带着他的军团堂而皇之地入驻这座宫殿,历经四年,将这里几乎打造成了军事堡垒,神棍虽然不说,心底实际也是欢喜不已。 众人被簇拥着绕开了那座让人心里发毛的宫殿,直直走向了宫殿左后方的建筑群里。 这里朴实的建筑物给人感觉才踏实。 眼前一座国际标准运动场最是显眼,场中间还有一个足球场,只是草都枯黄了,大风吹过,只有几颗杂草在艰难的生长。运动场外面一圈整齐地修了六栋三层楼高的水泥砖瓦房,楼下是栽满仙人掌的花坛,还有几个搭建了遮阳棚的篮球场和训练场,这种建筑方式是典型的军队规格,想必再远一点会有一个视野开阔的室外靶场。 再外面一点就是之前看到的风车,在这种沙漠中,只有靠风力发电了。 来到楼下,队员们纷纷走进不同的大门,各自回了房间,郝鑫甚至看见有女人从房间里迎出来,拥抱她们的勇士。 郝鑫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而且根据前面的讯息可以推断,他应该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于是他站定脚,举头四顾,最后定在了运动场对面那栋两层楼高的建筑物。 他的身体感知告知他,他对那里非常熟悉,甚至有种类似于反射性的热血沸腾在催促他往那边走。 于是,郝鑫在下一个岔路口拐了弯。 在他身后,一直跟shadow走在一起的神棍注视着他的背影,眉梢扬了扬。 穿越运动场,随着距离的靠近,可以清楚看见这栋建筑物有着不知道被修补了多少次的外墙,那种暴力的爆炸感有如亲眼目睹,让他忍不住嘴角抽搐。 如果这些都是原本“鬼才”的试验,那么“鬼才”能活到现在,一定是上帝的偏爱……不,不对,“鬼才”死了不是吗? 郝鑫脚步稍慢,到这里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自己在这里的话?那么“鬼才”会不会在自己的身体里? 不是没有可能。 这么想着,郝鑫终于到了门前,两边的墙壁是围墙,用黑色的铁筑成的围墙,墙身两米高,墙面用白色的颜料涂着难看却醒目的骷髅,墙顶还缠绕了一米的荆棘铁丝,地下有些焦糊的蝎子尸体,显然是通了电,这算是闲人勿进的表示,所以要进去只有走门,可是门边的电子锁让郝鑫傻眼了! 他真的不知道密码…… 站在电子锁前,仔细地看每个按钮,郝鑫很快将第一个数字确定成了“2”。 十个按钮,常年被风沙侵蚀污染,只有五个按钮有被使用的痕迹,“2”虽然很干净,但是紧贴的铁片边缘堆积了最多的油污,可以预见手的主人经常把脏兮兮的手指第一个放在这上面。 紧接着,第二个确定的数字是“0”,这是最干净的,看边缘铁片的亮度可以确定每次都会被使用多次,所以这个“0”会是个复数,也是最难安排的字母。 用着这种鉴别方式,郝鑫依次将五个按钮做了前后安排,分别是“2”、“3”、“4”、“1”,以及随机数字“0”的任意组合…… “234100?没有意义。” “2350410?不是。” “234010?不。” “2035401?” “230041……” 郝鑫眼中如跑马,一瞬间上千种数字组合浮现,运算量甚至堪比电脑的速度,在那高速的运转中,一个最有可能的一组数字出现了! 他抿着嘴角,抬手按上,2、0、0、3、4、1。 “滴。”一声轻响,通过! “哈!”郝鑫笑了。 他的经验加上这个脑袋的运算能力,帮他完美地解决了眼前的难关! 接下来就好办了,指纹核实和虹膜核实都是简单通过,当大门打开,露出里面情景时,他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大型机床…… 悬浮在半空的巨形机械臂…… 数不清的半成品…… 堆积如山的废料…… 以及从没见过的武器。 枪油、机油、香蕉水,还有腐烂的饭菜的气味儿夹杂在一起冲进他的鼻腔。 眼前一幕让他震惊! 在外面的时候,他想或许自己会有一个工作室。 可是现在看,他自己有一个兵工厂! 兵工厂…… 天!竟然是兵工厂!!!! 作者有话要说:

19坑蒙拐骗 第十八章 信步游走在垃圾山里,郝鑫惊诧地看着身边的一切,除了那些枪械、汽车的废料外,他在一个角落里竟然看见了近十枚大小不一的车载导弹!而最吓人的是两枚并排而立足有五米高的巨形导弹…… “核导弹?不可能!!”郝鑫不相信“鬼才”连这种东西都有,说不定里面根本就是空的。 可是虽然这么想,郝鑫却没有选择靠近,而是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垃圾……到处都是值钱的金属垃圾。 垃圾山里丢了很多的废枪,有些枪管甚至都弯曲了,可与之相对应的是一处透明玻璃房间里那数不清的枪,手枪,步枪,冲锋枪,巨大彪悍的加特林机关枪,地对空的高射枪,以及郝鑫一看见就移不开目光的狙击枪…… 郝鑫双眼发亮地快步走到玻璃房里,最后停在了一个铁质的架子前。 这上面整齐地摆放了七把枪,枪身修长,最短的那把约1.2米,最长的有2米,枪管乌黑得像是能够吞噬掉光线一样,一看就用了特殊的能够防止反光的涂料。 郝鑫随手拿起一把枪,12mm的口径,重约8斤,配备自动激光测距仪,将枪平举在左手,下巴搁在枪托上,闭合左眼,清楚看到面板上显示了风速、方向和温度的数据,以及准星的落处的准确距离……xm109,美国量产的狙击枪之王!不用观察员,狙击手就可以单独执行任务的最强狙击枪,射程达到1200米,像小炮一样的杀伤力甚至可以打下天上的直升机!! 这把!? 郝鑫又拿起了另外一把,这是他的最爱,rischscharfschutzengewehr”的缩写,意思是“军用精确步枪”,重量轻,精确高,半自动,7.62mm口径,最适合他这种经常在各种艰难地域奔袭作战的佣兵,但是……郝鑫把枪一拿在手里感觉就不对了,空枪似乎比记忆中还要稍微重了半斤,将枪支迅速分解,用手掌挨个测过,原来换了高精度的狙击枪管,所以加长加重了一些,可以想象准度必定更加可怕,而且半斤的负重影响并大大,但是却有效地缓解了后坐力,让第二枪变得更加快和准确。 郝鑫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一会儿,最后视线定在了中间的一把枪上,ssg69半自动狙击步枪,这是一款奥地利警用的狙击步枪,精确度之高可以说菜鸟都可以在800米远准确命中运动靶的枪,用这个枪的狙击手将这把枪称为“装在牛车上的精确制导武器”,可见这把枪的操作和精准的同样简单的可怕的枪。可也正是因为这款枪的简单和普及,郝鑫很难想象它摆在这个武器架上的原因,于是他好奇的将枪取下,握在了手上……好像改过,又好像没改过…… “老师。” “吓!”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郝鑫一跳,转头去看,身后站着一个男孩儿,身上穿着白摩尔族特有的民族服饰,宽松的灯笼裤,左臂还勒着金色的臂环,头上戴着白色的小方帽,高眉深目,肤色棕黑,个子矮小,身形消瘦,看年纪小得似乎连15岁都不到,见他转身,笑容灿烂地露出一口白牙:“您回来了!” 郝鑫嘴角一垮。 也是,这么大个地方怎么可能没有助手? 郝鑫淡定的将武器放回到架子上,斟酌说道:“我受伤了,最近要少说话,有什么事你直接开口说清楚就好。”只要这么说,那么就先有了退路,不清不楚的话也就有了解释。 男孩一听就瞪大了眼扑了过来:“受伤,受伤了!?哪里哪里?老师,伤口在哪里!?让小布吉看看!!小布吉给您抹药!” “小布吉?”郝鑫勾起嘴角轻轻叫着,把手搭上了小布吉的手腕。小布吉仰着头,棕黑的脸上眸色闪亮,纯真黝黑的眸子就像个小动物,看起来就很好骗。郝鑫故作虚弱地说:“我想休息,你扶我回房间。” 小布吉点头:“老师,抓着我的手,您要小心脚下,等下我会把这里收拾收拾,太多的垃圾了。” 他们绕过垃圾山,来到工场的边缘,沿着金属阶梯往上,来到了一处一看就是隔出的房间,一共有四个房间,门都关着,门上都有密码锁。 郝鑫看着小布吉。 小布吉乖乖带着他来到第二间屋子,按下密码,郝鑫暗自记下密码,当看到房间里的情景时暗自大叫了一声“goodluck!”,自己竟然这么简单就能够进到房间,而且还有一个自动送上门的“情报库”小布吉! 当然……虽然这小孩看着单纯,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是一个经常接触并了解“自己”的人。 郝鑫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小布吉拎着水壶又上来了,为他冲泡了一杯香浓的咖啡,然后就在一边睁着亮晶晶地眼看他。 郝鑫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按着自己的伤口蹙眉,嘀咕了一句:“晚饭怎么办?” 小布吉嗖一下凑了上来,歪头担忧道:“这要看您,是想要去那边和大家一起吃,还是自己做,我听说您今天回来,带了些馍馍过来,还有我阿妈做的香卤肉,是您最喜欢吃的。” 也就是说……“鬼才”并不用和那些佣兵一起吃饭? 郝鑫浅笑:“太好了!小布吉,你真是太贴心了,在外面我可经常想到你阿妈做的香卤肉呢。” “嘿嘿~老师喜欢就好。”小布吉挠着后脑门,憨憨地笑。 郝鑫坐在电脑椅前,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两个并排的电脑和键盘,可以想象鬼才当初的工作状态。 当一杯咖啡喝到一半,他头也不回地问道:“小布吉,带了多少,叫上shadow够吃吗?” “shadow?您是说郝大人吗?” “郝什么?” “……????”小布吉眨巴着眼,“郝运,郝大人?” “郝运?”郝鑫反应过来,点了点头,转移话题说道:“……啊,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带了多少过来。” “郝大人肯定不会来的,您不爱过去,郝大人一般都和他的队员们一起吃,对了,老师,您说的事解决了吗?郝大人答应了吗?” 什么事?郝鑫的眉头一蹙,模糊开口:“唔,嗯,没……” 小布吉的嘴高高嘟了起来:“我就说郝大人不会答应嘛,任务的事他总会特别的难说话,哪怕是您……更何况你们之前吵那么凶,你又偷偷跟上去了,郝大人肯定很生气。” “生气……”郝鑫想起自己被打的那顿屁股,眼尾抽了抽。 小布吉说着说着自己似乎也生气了,抱着手臂在屋里来回地走,腮帮子鼓的老高,嘀嘀咕咕:“老师,小布吉也觉得这次郝大人没做对,那毕竟是你们的国家,就是钱给的再多,也不该答应,反正如果换成小布吉,小布吉绝对不会答应……” 郝鑫又喝了一口咖啡,隐约想起之前郝运好像对他妥协过一件事,是个任务,就是这个吗?关于我们国家?中国?当时怎么说的?好像答应了吧? “……小布吉就说老师不该出去嘛,都受伤了,而且那么重……”小布吉继续嘀嘀咕咕。 郝鑫依旧暗自琢磨,无论是什么任务,看来郝运这人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作为佣兵,最忌讳的就是接了自己国家有关的任务。 “……劳拉姐姐开了什么药吗?在哪里?我拿出来给您放在显眼的地方。” 郝鑫扭头,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开了,我放在绿色的包里。不过你先坐下,详细说说我离开这段时间基地里都发生过什么?要、详、细、的。” 小布吉点头,乖巧地坐在了椅子上,一边回忆着一边婉婉道来…… 一下午,郝鑫就几乎将那些空白的记忆填补了一半…… …… 晚饭时候,小布吉还兴高采烈地捧着一盘子馍馍递到他的面前说:“老师,您最厉害了,小布吉最喜欢您了。” 郝鑫:“……” 夜幕降临,沙漠地带的早晚温差大,可爱天真的小布吉也早早回家去了,郝鑫窝在房间里慢慢整理一下午诈来的资料,终于将“鬼才”这人的性格和人际关系摸出了个七七八八。 “鬼才”应该是典型的科研人员,埋首工作的类型。除了小叔郝运外,几乎没有太多的朋友,从某方面而言,鬼才甚至隐约不太喜欢佣兵团这种环境,所以有些另类的孤僻,还有很明显的恋叔情结,可以说生活重心都在小叔身上,为小叔做的刀,为小叔改良的枪,为小叔研究的导弹,为小叔制作的通讯器,“鬼才”这人世界单纯的甚至有些自闭! 不过正是因为他的单纯和他的出色能力,“鬼才”在佣兵团才会被佣兵们“欺负”。当然,从郝鑫的角度看,其实这应该是备受“宠爱”的表现吧?“鬼才”一出门就会被佣兵们堵住,可能会有人揉他的头发,也有可能会有人把他扛在肩膀上,或者给上几拳笑话他的身手太差,当然,为数不多的一些女佣兵很喜欢用身体引诱他,做一下低级下流的挑逗行为。 “鬼才”讨厌这样的生活环境,所以大多在自己的工作室里不出去,然后用自己改良器械的天赋从佣兵那里赚取大量的钱。 不过郝鑫喜欢! 并不是说他喜欢被人围在中间,而是他认为这种保护弱者,尊重强者是理所当然的事,而且那些佣兵们对“鬼才”亲昵的态度不是因为他的小叔是团长,而是他的真正本事! 这样的“鬼才”让郝鑫隐隐有些惋惜,或许就像郝运说的,“鬼才”应该去读大学,活在平静安全的环境里,有一个圆满的家庭,开心地长大…… 第二天,郝鑫熟悉了一下环境,然后又从小布吉嘴里套了一些话,便出了门一趟,奔直去了可可西亲王……也就是神棍的地牢。 当务之急,他必须先看到自己的身体,确认所有猜想才好做接下来的事。 可是牢房的牢头儿用着生涩的英语说:“没有,人,我不知道,你要,问,管家大人。” 没在牢房? 那么就是在医院了。 郝鑫感谢地笑了笑,转身却奔着劳拉的医院去了。比起找那个不知道底细的管家,不如找已经了解的差不多的劳拉。 劳拉在基地外面有间小型医院,有两名医生和六名护士帮忙,负责给佣兵团和宫殿里的人看病,后来应神棍的请求,医院规模扩大,也可以为附近的平民看病。 劳拉算是个很有医德的医生,虽然没有牌照,可是医术高超,无论贫富贵贱都是一视同仁,郝鑫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计划为一名脏兮兮的黑人小女孩做裂唇修复手术,脸上温柔的笑容让郝鑫很难想象这个女人在法国会那么败家,在战场上又那么狠辣。 尤其当劳拉抱着小女孩儿笑的时候,那身白大褂让郝鑫恍惚间看见了天使,无法移开目光。 等到劳拉的问诊结束,郝鑫才走进房间里,开门见山地问道:“silence呢?” 劳拉捋了捋她的长发,站起身擦着他的胸口走出了门,郝鑫挑眉,脑海里深刻地留下前一秒劳拉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让他想起在喀麦隆前线遇袭的那天,从审讯室里出来的劳拉就是这种眼神,特别的性感,就像才做过爱一样的心满意足。 郝鑫的头皮一下就麻了! 自己的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

20倒卖武器 第十九章 来到医院的地下室,劳拉打开电子锁的铁门,又推开一个栅栏,里面有条不长的走廊,两边分布了四个房间,最靠近大门的一个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里面看起来和普通病房的摆设一样,只是因为没有窗户而显得光线有些昏暗。 劳拉按开了另外一扇门。 门冉冉打开,郝鑫的心脏漏跳了一下。 就在屋里,最显眼的地方躺了一个男人,东方人,黑色的头发,硬朗的棱角线条,躺在单人病床上,紧紧闭合着眼……如果不是心跳仪在变动,吊水高高地挂在头顶上,憔悴的脸,就像死了。 郝鑫的身体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 “我喜欢这样的男人,就像shadow一样,黑色的头发和眼睛,神秘,温柔,却又可以很冷酷,而且他有一身漂亮的肌肉,摸上去的手感很好。”劳拉走上去,食指抠弄着“他”的下巴,随着她的语言从性感的嘴唇吐出,手指已经移到了胸口,隔着被褥戳了戳,“真可惜……shadow说把人交给你。”。 郝鑫茫然地看着劳拉,脑袋里混乱不堪,顺着说道:“交给我?” 劳拉转头看他:“当然,不过你要带走他吗?可他离开这里就活不了。”说完,劳拉的眼神突然兴奋了,“你打算怎么处理他?割几刀?还是狠狠揍上一顿?需要我帮忙吗?” 郝鑫的喉结滑动,看着床上的男人,眼前又开始发黑,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眼儿了,太可怕!太诡异!比亲眼看见鬼魂还要可怕!用所有的语言都难以描述他此刻激动又恐惧的心情! “鬼才?”劳拉喊道。 “呃?”郝鑫大力眨了一下眼,发出了砂砾摩擦的声音,“他怎么了?醒不了?” “是的……”劳拉惋惜地耸肩,手指揉着“他”色泽浅淡的嘴唇,“脑死亡,植物人,很难醒过来了,所以我可以给他注射药剂,只要你觉得ok,他就不用再浪费我们的钱了,要知道……” “钱我出!!!”郝鑫斩钉截铁地开口,哪怕他再满意如今这个聪明的大脑,可是当他看到曾经的自己时,就像是一种呼唤一样,他想回去!想要回到自己曾经的身体! 那里……才承载他的一切…… 劳拉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便。” 终于回过神来的郝鑫走到了床边,近距离地看着曾经的自己,后背的寒毛几乎矗立了起来,可是目光却迷茫又悲伤,他克制自己没有摸上去,再次抬头的时候对劳拉说:“密码给我,我要随时可以过来。” 劳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报出了一组数字。 郝鑫混混沌沌地回到“鬼才”的兵工厂,一直魂不守舍。下午郝运过来敲门,让他晚上聚餐,郝鑫想起“鬼才”的习惯,摇头拒绝了,郝运也不以为意,只是提醒他再次出去前尽量把订单交了,否则这次离开又是半个多月。 小布吉在旁边惊讶地叫道:“老师,您又要出门吗?已经是第二次了!明明您一年都不会出门一次的!” 郝鑫心中一震,再次看向郝运时终于无法压抑那份惊骇! 为什么!? 如果“鬼才”很少出门,为什么郝运要带自己去索马里?是想要试探什么?难道是自己露馅了? 是的,露馅太正常了不是吗?自己和鬼才根本就是两个完全相反的类型!这种巨大明显的差距就算是幽灵都可以发现!郝运作为鬼才世上唯一的亲人,没理由不知道! 这一瞬间,郝鑫身上的肌肉绷紧,几乎做出了战斗的准备。 可是下一秒,他又放松了。 不……灵魂穿越这种事没有人会相信,就算他的行为再出格,这也依旧是鬼才的身体。 没人会相信的。 没人! 就连他自己每每想起都觉得不可思议,仿佛他只是做了一场梦,实际上的他正躺在医院的地下室里,陷入无尽的睡眠…… 郝运离开了。 郝鑫看着关上的门,双脚有些发软。 小布吉以为他伤口疼,很贴心地扶着将他小心地送回到了工作室里,然后又回去工作。厂房里传来切割金属的尖锐声响,小布吉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很懂事,也有一手好手艺,当一个个配件完美的呈现在眼前时,就连郝鑫都要羡慕他那双灵活的双手。 郝鑫无所事事,在切割声中拿起了桌子上的图纸,是一架黑鹰武装直升机的改良图,密密麻麻的数据看起来很复杂,但是郝鑫却能够轻易看懂,并且脑子里出现更多可能的更好的改良方式。 郝鑫蹙眉想了想,原先的他只懂如何驾驶武装直升机,但对它的工作原理和每个零件的作用都是一片模糊,不过就算是这样,他对这款机型也有些自己的看法,尤其是这款mh-60黑鹰让他的印象太深刻了。噪音太大,基本无法做到隐蔽的战场救援和运输这关键一点,还有就是它可怕的耗油量,导致只能来回穿越直线320公里的战场,可以说是废物直升机…… 但是。 如果这款直升机换了通用电气t700-ge-701c发动机的话,那么单台功率就可以达到1843马力了。再换装上精度更高的导航系统、前视红外装置以及外部副油箱,那么它就可以投入到佣兵战斗中了……对了!还要装上排管红外线抑制预防热能追踪!还有高精度的全天候地形雷达,保证该机可以在复杂的气象条件下有卓越的低空飞行能力!对对,每扇侧门上最好都能装一挺12.7毫米的航空机枪,以此提高战斗强度!机内要安装一个能够提升300公斤重物的绞盘,一次性能将3名佣兵提升到机舱内部,就像是这次喀麦隆的战场,为了将受伤的铁塔送上直升机花费了太多的时间,所以…… 想到这里,郝鑫的思路戛然而止! 只是一念间,自己就可以想到这么多的改良,“银之战争”有“鬼才”,怎么可能不强? 要知道,现代战争打的就是武器的先进! 所以……如果“利剑”能够装备这些的话……郝鑫的嘴角牵出的笑容,一个计划在脑中慢慢成形。 既然鬼才有那么多的库存,而他也具备了改装的能力,那可以先在黑市卖一些普通的改装武器,然后用这些钱来购买更加先进的武器装备“利剑”,那么不需要太久,“利剑”必定可以凭借先进的武器重新回归荣耀! 这么想着,郝鑫想起留给孔雀的邮箱,已经过去三天了,差不多可以看看了吧? 打开新注册的邮箱,果然屏幕里跳动着一个未知邮件,郝鑫眉心一蹙,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才几天?以孔雀的性格,没有大事肯定不会联系自己…… 郝鑫迅速打开邮件,入眼只见—— 郝,抱歉。 钱没了,老汉克也走了,或许就像金库说的对,“利剑”不该再存在了。 孔雀 “什么?”郝鑫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然后又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腹部的伤口扯得他冷汗直冒,可是却比不上他的心疼。 钱没了,可以再给……可老汉克怎么可以走!?“利剑”重组,每个人都是至关重要,少一个都不行!! 而且……而且……“‘利剑’不该再存在。” 连重整的利剑的信心都没有了吗? 金库……你个祸害,你果然是个祸害! 郝鑫捏着拳头,牙齿咬得嘎嘎响,努力地深呼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飞速在键盘上敲道:“‘利剑’绝不会消失!如果你有信心,就把详细的前因后果告诉我,有问题我们一起解决。” 将这排字艰难地敲下,郝鑫仰躺在椅子上怔怔出神,任由汗水从额头流淌溺了眼。 十分钟后,郝鑫坐直身,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有双眼冷的像是机械,双手飞速的在键盘上敲击,一套徐峰不懂,鬼才却熟记的指令跃然屏幕,当那些绿色的代码从眼前飞掠而过时,郝鑫任由自己放空,完全凭借着鬼才身体的意识操作…… 鬼才还活着……在这个身体里,鬼才一定还活着…… 当最后一个字母敲完,郝鑫的嘴角勾起了冷笑,就在刚刚,他避开了“银之战争”的卫星频道为自己开辟了一个专用的线路,从今天开始,他在这台电脑联网的一切都会被掩埋。 那么第一步……就是整理库藏了,看看有什么值得卖的没有? 至于黑市网址他当然知道,他的那把msg90狙击枪就是在那个网站上买的,只是普通的改良就花了他6万美金,那么这里的这些武器起价最起码要在12万吧? 嗯……对了,这里还有那么多材料,应该可以做出更有用的东西吧? “小布吉!”想到这里,郝鑫突然放声大喊,“你去和郝运说,我不去索马里了,不去!” “知道了!”远远的,小布吉的声音传来。 郝鑫再次回到电脑前面,翻阅着电脑里的资料,很快沉浸了进去。 …… 夜晚,巨大的工场里只开了一盏小灯,一个人从门口走进来,熟门熟路地绕开那些垃圾山上了二楼,然后在郝鑫的房间门口站定了脚。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两台电脑屏幕的光芒在闪烁,男人的背影透着孤独,透着让人看不懂的神秘。 郝运捏了捏鼻梁,注视着郝鑫背影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和难懂了。 “啪!” 灯光突然被打开。 郝鑫吓了一跳,转身去看,郝运就站在门口,一手拎着饭盒,另外一只手拎着酒,见他转身,甩着饭盒笑道:“小布吉说你不吃饭,伤可还没好呢,就算再忙的也不能折腾自己的身体。” “是你?有事?”郝鑫冷漠地开口,语气明显很不耐烦。 “给你送饭。”郝运不以为意地笑,进屋后先是将东西放在了桌上,然后走到了郝鑫的背后,双手轻轻搭着他的肩膀。 郝鑫的身体一紧。 郝运烫热的手掌力气加重,手指大力在他的肩膀上按压,揉捏着那块坚硬的肌肉,手指偶尔抚摸到锁骨的位置,却又轻轻柔柔。他在郝鑫的耳边说:“小三金,晚上陪小叔说说话吧?” 询问的语气,却不容拒绝。 简单的晚餐。 烧得很烂的牛肉和土豆,煮好后晒干的花生,以及毛利塔利亚很少能够吃到的甜玉米,再配上一块面包,不够丰盛,但是营养足够了。 郝鑫一天没吃饭,闻到菜香才发现肚子饿,吃的狼吞虎咽。 五分钟后,郝鑫把饭盒一丢,转头看向盘膝坐在床上的男人,他注意到郝运手里拿的那瓶40°的伏特加酒已经喝下去了一半,却面色如常,神色清明。 “呐。”郝运把剩下的半瓶递给了他。 郝鑫没有接,只是问道:“你要说什么?说吧。” 郝运的手僵持在半空,沉默了许久。 郝鑫唰地站了起来,往门口走,边走边说:“我还有事,你最好长话短说。”这么说着,郝鑫已经抚上门做出了送客的姿态。 郝运歪着头,依旧懒洋洋地盘腿坐在床上,缓慢了数倍地眨着眼,眼神似乎有些迷蒙了。然后就这样在郝鑫的注视中身子一歪,躺在了床上,枕着他的枕头,夹着他的被,给自己絮了个舒服的窝,才嘀咕道:“我醉了,我困了,我要在这里睡。” “……”郝鑫的脸色从白到黑,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忍耐地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 郝运在这里,他没办法继续之前的事,只能找了些新闻浏览,身后虽然没有任何声音,可是郝运的存在感却强烈的让郝鑫坐立难安。 很快,郝鑫又站起了身往门口走。这个屋子就留给那个男人吧,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绝对的私人空间。 “三金。”郝运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 郝鑫脚步加快。 郝运继续说道:“计划不变,五天后跟我去索马里。” “我有事。”郝鑫站定了脚,厌恶地瞪着床上的那一坨物体。 “要不提前完成,要不押后继续。” “我……” “就这样。” “……”郝鑫突然说不出话来,就像是回到喀麦隆战争前的感觉。那时“银之战争”开作战会议,众人议论纷纷没有个统一意见,但是最后,每当shadow说“就这样”的时候,他就再也听不见反对的声音了。而现在,他就无法开口拒绝,不是他开了口这个男人会怎么样,而是他知道根本没有意义,这个男人决定的事就绝不会改。 哪怕这时候,男人像滩烂泥一样躺在他的床上,依旧强势。 作者有话要说:

21彼此差距 第二十章 郝鑫打开了隔壁的房间,这里才是真正的卧室,柔软宽大的床,超薄的大型液晶电视,占据一面墙的书柜,还有悬挂在头顶上发出暗黄色光线的灯,都让这个屋子传递出一种温暖和困乏的气息。 可是在郝鑫看来,这个屋子的使用率太低了,干净整洁的几乎没有人气,“鬼才”显然将工作室当成了卧室在用。 郝鑫没有脱衣服,就那么躺在了床上若有所思,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自己的身体成了植物人,“利剑”再次濒临解散,郝运暧昧不明的态度都在考着他的智商,哪怕他认为现在的自己很聪明,可对未来依旧无解。 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眼前的坎儿哪怕再高,都要想办法跨过去!!未来就算再难,也不能踌躇不定!! 夜里,郝鑫好不容易睡着,再一睁眼,就见到房门大开,郝运侧躺在另外一边,呼吸均匀,空气里弥漫着酒和烟草的气味,也不知道进来了多久了,怎么进来的,明明反锁了门啊! 可下一秒,郝鑫就想通了,以郝运叔侄的关系,手里有把卧室钥匙再正常不过了。 想到这里,郝鑫心脏莫名一跳,想起了那天“鬼才”中枪倒地后,郝运频繁探出的头,那焦急悲痛的神情他在狙击镜里看的清清楚楚,想来这叔侄俩不光是亲人,甚至是更为深刻的相依为命的亲人……如果郝运知道侄儿的壳儿里换了人,怕是会疯掉吧? 想到这里,郝鑫又突然觉得很痛快,不无恶意地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对郝运说了,看看这个男人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唔……”郝运砸吧着嘴翻了个身,手臂沉重地搭在了郝鑫的腹部,郝鑫抬手厌恶地拨开。 郝运睁开了眼,迷茫地看他:“醒了?压着伤口了?没事吧?” 郝鑫脸色不太好看,琢磨着这叔侄俩到底在搞什么?一个恋叔情节,一个恋侄情节,哪儿有这么大岁数了还搂着侄儿睡觉的小叔?不会内啥吧? 想到这里,郝鑫恶寒了一下,先就自己否了。其实他也能感觉的到这俩人是真的至亲,只是佣兵任务的危险系数太高,两个人都挂念着对方,觉得只要还活着就要好好对这世上的唯一亲人,所以才会形成了这种对于普通家庭而言有些过分亲昵古怪的关系。 当兵这些年,郝鑫也早就习惯了和战友兄弟躺在一起,甚至是拥抱取暖,战时、醉时、快乐时和痛苦时,身边有个知心的人陪着说说话,又或许什么都不用说,只要躺在旁边就行,一起一伏的呼吸声就能传递出一种活着的气息,那种感觉不一样,是一种情怀的寄托,一段美好的时间,甚至是美丽的,总会让他觉得放松而快乐。 “三金?”郝运在耳边喊他。 郝鑫把他的手推开,翻了个身,沙漠夜晚的冰冷从门窗的缝隙传来,身后的热量显得越发清晰,他不觉间软下语气,哑声答道:“没事,睡吧。” 郝运沉默了许久,然后郝鑫感觉到床震动了一下,身后的热量离开了些许,很快,耳畔缠绕的呼吸声就变得规律了。 后半夜,郝鑫醒过来一次,拍掉了郝运搭在他腹部的手。 再后来,他一觉睡到了闹钟铃响。 早操时间到了。 他睁开眼看着身边的郝运,男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搭在了他的腰上,身体微微弯曲着,身体并没有完全贴合,但是却形成了一种保护的姿态。 “干吗?”郝运被闹铃吵醒,嘟囔了一声,声音沙哑低沉,困倦十足。 郝鑫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起身出门,郝运在床上翻了一圈,柔着一头乱发也跟着起了床。 他梳洗完下楼,郝运一口喝尽水杯里的水,也跟着他下楼了。 他出去绕着操场跑步,在冰冷的气温中,郝运就跟在他的身后。 四圈跑完,然后是仰卧起坐和掌上压,以及引体向上,郝运跟着他轻松做了一路,什么也没问,直到见他揉着手臂往兵工厂走,郝运才说:“这习惯不错,就是体力不怎么样,很难想象你在喀麦隆怎么杀的人。” “……”郝鑫的后背僵直。 郝运停顿了数秒,笑道:“不过喀麦隆那些反叛军的战斗力确实很糟糕,一打三也不难。” 郝鑫舔了舔嘴唇,这次回头正视了郝运,解释道:“你知道一种中国古代传下来的战斗技巧吗?借力打力,以弱对强,有没有兴趣试试?” 郝运眼睛一亮,将迷彩军服的袖子一挽,笑道:“没想到你懂这个?来!” 郝鑫抬手解开了自己衬衣的扣子,从上到下,一颗一颗,不疾不徐地解开,然后连着黑色的伊斯兰小坎肩一起脱下,丢在了脚边。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确认之前的热身正好,可以让他很好地打上一场。 郝运见他这么认真,干脆又把衣袖挽高了一些,拍着手掌笑道:“来吧,我就用五分力,你可得把手上的活儿走全了。” 郝鑫不再说话,抬腿一踢,插入砂砾中的脚挥出一片沙尘,“沙——”“唔!”一出手,就狡诈地蒙了郝运的眼,然后抓住这个机会冲了上去—— “我靠!你玩阴的?”郝运揉着眼睛大叫,身体却已经动了起来,“蹭蹭蹭”地往后退,想要避开郝鑫的第一次攻击。 蓄谋已久的进攻怎么可能被他这么轻易破掉?郝鑫紧紧贴上,挥拳击出,哪儿也不打,就打郝运护在脸、脖、胸关键处的手臂肘关节骨节处! “嘭!”拳头上的骨头和肘关节的骨头碰在了一起,两个人都是撞击处一麻,没了感觉。可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郝鑫用一个拳头换对方一个手臂,这最初的一下,赢的就是他。 一击得手,郝鑫乘胜追击,身体跳起,腰部在半空中一拧,左腿就像鞭子一样扫上了郝运无法防守的脖子。 凌厉的风声骤起,这一下要是打实了,郝运不死也残! 郝运当然不会让他碰到自己。虽然眼前模糊,但是接连两次被郝鑫暗算成功,他不可能再坐以待毙,所以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听声辩位抬手格挡,再反手一扣,手掌就像钳子一样牢牢扣住了郝鑫的脚腕。 只可惜,郝鑫身体力量虽然不怎么样,可是战斗经验同样丰富,一招接一招,就算这一招被郝运破了又怎么样?郝运的一只手已经暂时无法用力了,根本就困不住他!于是,郝鑫顺势往前一摔,亏着这身体的韧性好,勉强将双腿拉了个“一字马”,而他能用的那个手臂则阴险地落在了郝运腰侧的第二根肋骨上,大力一打! “唔。”郝运一声痛呼。 腰侧的第二根肋骨处,不致命,但巨大的疼痛却能让人瞬间失去反抗能力,而且因为比起身上任何地方,腰侧的肌肉最是难练,所以是一打一个准。 不过,郝鑫也低估了郝运的战斗能力,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郝运受到重创,腰侧剧痛无比,可也一瞬间激发了他的野性,抓着郝鑫脚腕的手一用力,身体再一转,几乎将郝鑫轮了一圈,然后手上一松,郝鑫就飞了出去。 “我操!”郝鑫骂了一句中文,四肢大张地趴在了地上,吃了一嘴的沙子,这还是第一次那么清楚的感觉到和对手的巨大差距,以前的他从来没有过被人一只手给轮飞出去过。 郝运也没乘胜追击,反倒蹲在原地揉着腰上的那一块肉,呲牙咧嘴道:“嘶~小三金,还有点儿~嘶~意思,疼得老子真想咬你一口~哎妈~~。” “哈哈哈!” “打的好!” “鬼才厉害了啊!” “……” 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周围阶梯上远远近近地聚了不少人,弹匣和铁塔并排站着,鼓着掌,兴奋地嗷嗷叫,显然很高兴能够看见队长吃瘪。 天使坐在双杠上,吹了个响亮的口号,远远对着郝鑫竖起了拇指。 郝鑫面色难看地站了起来,还在“回味”那空中360°的回旋飞…… 郝运没和他玩真的,郝鑫知道。 他们佣兵可不是那些为国家服役的警察,怕不好向人民交代,还没出手就要先留手。而佣兵则正好相反,上的可是敌不死我就死的战场,那是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残酷,不多说,就原先郝运自己的身手,一个打五个壮年男性都不在话下,铁塔和弹匣练的那种横练功夫更是可以以一敌十,就中国那种木质的拖布杆砸在身上断了,就像挠痒痒一样,在中**队,这叫硬气功。 硬气功能扛能打,刀割不进肉,绣花针穿玻璃,虽然郝运就算没练到那个程度,可全力施展了力气给他来一下,就他现在这身子骨儿,利马就得躺下有进气没出气。 所以什么飞啊,轮啊的,说明白点儿,就是和他玩。 可问题,就算玩,郝鑫也没玩赢郝运,一肚子的闷气没地儿发,真想把兵工厂里的导弹给点燃了炸到这些人的脸上,让他们笑得再那么幸灾乐祸!!! 到现在……他多少有点领会到“鬼才”的心情了。 在一群铁疙瘩里的小绵羊是多无奈啊? 郝鑫擦着手臂上的沙子,酸唧唧地瞪着那帮突然来了兴趣打一架的糙汉子们,莫名地想起一句话——愚蠢的人类!智商低才是硬伤啊! 真可悲,他现在要这样安慰自己了…… 那天玩闹后,郝鑫闭门不出,竭尽心力的为自己和“利剑”的未来谋划。 孔雀的回信第二天就到了,详细说了“利剑”现在的情况。原来郝鑫离开的第二天,金库就不见了,连带着那笔钱也不见了。老汉可当时连续抽了三根烟,一言不发地走了,如今“利剑”就只剩下孔雀和主板。 看过信后,郝鑫思考许久,认为一个佣兵团发展的根本就是人和钱,人有孔雀和主板,而且他相信老汉可一定还会回来,所以现在首先操心的就只是钱了。 郝鑫曾经担任过佣兵团的副队长,知道佣兵团的花销极大,军备这一块更是可怕,队里留下来的那些钱其实作用有限,所以如今他守着“鬼才”这块宝山,不到万不得已,他真不想放弃。虽然他焦虑的很想马上回法国,可是和郝运去索马里的时间没剩几天了,他又不能明确的反抗拒绝,毕竟这个身份的自由稳定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和作用。 所以主意已定后,郝鑫通过视频会议和孔雀深谈了一次,又给他转了50万的款项,主要是怕没个管账的,这两个只会打仗的男人连钱都不知道怎么花。 而郝鑫则谋划着怎么将这里的武器运出去,在这偏僻的军事重地兼沙漠王族的地盘,他想透运军火是真的不容易。 当然……和别人不同,他是“鬼才”,佣兵团的武器大师,队长的亲人,这种的核心人员的身份又给了他几分希望。 这天,郝鑫现在网上挂出了售卖改装后的沙漠之鹰和xm109狙击枪的信息,然后找到了小布吉,问道:“你知道我上次怎么偷偷走的吧?” 小布吉疑惑地看他,却老老实实地说:“您找的高炮先生。” “高炮?”郝鑫突然想起回到基地那天高炮脸上的伤,想来一定是私自带着自己离开基地并受到重伤的原因,高炮被郝运狠狠地“问候”了一顿。 这种事,那个侄控做的到,肯定做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  冲榜啊,双更啊,求留言~~~~~

22海上护航 第二十一章 离开兵工厂,郝鑫按照小布吉的透露的口风,在第二栋楼的三层找到了高炮。 这栋楼每层有六个房间,每个屋子差不多有60平米,就像普通住家一样甚至摆满了家具,不过每个房间都不一样,很多家具都是佣兵们自己添置的。 单身的两人或者三人住一个屋,有家眷的则可以享受私人空间的待遇。 不过毕竟佣兵们赚的是卖命钱,找情人的不少,可结婚有家眷的还真没有几个。 就算是传出结婚喜讯的弹匣也突然间宣布婚期押后了,而且任务结束后竟然没有留在法国陪他的未婚妻,而是和佣兵团又跑到了非洲沙漠的深处。这种宣布结婚又突然更改婚期的事情不常见,可是偶尔也会发生,大家几乎什么都没问。 高炮就是单身士兵的典型代表了,和一名叫做约翰的英国佣兵住在一起,两个都是负责佣兵团的空中运输工作,战时更是经常搭档出任务,同进同出的关系极好。而且作为佣兵,军事化的管理让他们的宿舍环境也很干净,简洁的甚至有种随时背上背包就可以离开战斗一样。 郝鑫见到高炮的时候,两个人都拿着本书躺在自己床上昏昏欲睡,和铁塔那些陆地兵种不一样,这些空军们平时的生活要轻松很多,并不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锻炼自己的肌肉。 见到人,郝鑫开门见山地说:“我要去努瓦迪布国际机场,明天可以吗?” “出去?”高炮放下书从床上坐起了身,约翰也看了过来。 “嗯,我有点事要办。” 高炮揉了揉嘴角还没好全的伤,支吾了两句说道:“……头儿知道吗?” “不知道。”郝鑫摇头。 高炮哀嚎一声捂住了脸:“天!你这段时间到底怎么了?老是不安分?” “只是去机场送点东西,不会出境。” 高炮哀嚎顿停,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高炮出门办事,郝鑫提着一个大黑箱子上了飞机。高炮问他里面是什么?郝鑫笑了笑,没有回答。 直升机最后降落在毛里塔尼亚的努瓦迪布国际机场,郝鑫让高炮在机内等他,他则提着箱子在机场内行走,来到了国际佣兵组织的专用跑道,见到那名昨天便联系好的黑人机长。 国际佣兵组织的绿灯为佣兵执行任务提供了十足的方便,可是也滋生了犯罪,那些机长们会负责少量武器的运输倒卖,走私,偷渡等等,只要给出足够的钱,他们可以为你钻那些漏洞,只要有钱。 郝鑫将箱子递给黑人机长,又给了他一千美金,交代了两句就急匆匆地走了。 黑人机长把钱揣好,将箱子提上了飞机,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甩在椅子上。飞机飞行的过程其实很安全,主要是过海关比较麻烦,不过他在这一行已经干了很久,有各式各样的渠道,从未失手过,否则他今天也不会在这里了。 回到基地,郝鑫紧张地等待消息,直到尾款在三天后汇入,他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那两把武器的价值并不高,只是他的“问路石”,真正重要的是这样做能否行得通。 现在看来显然很好。 那么,接下来就是想办法绕过高炮了,一两次拜托他还行,时间长了肯定会传到郝运的耳朵里,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稍微早了一点,和郝运去索马里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那才是让他头疼的,尤其让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郝运非得带上他不可? 现在的索马里航道已经安全了很多,往日的那些大型海盗团几乎都被欧盟海军剿灭了,现在主要担心的是什么事就敢干的恐怖分子。 这种危险的环境,据他了解,郝运应该把他放在远远的,安全的地方。 为什么? 非要带上自己的原因是什么? 出发的日期终于到了。 提前一天郝鑫就做好了准备工作,背包里带上了他的特别挑选出来的军刀“疯狗”(maddogknives),以及将银色外壳做过涂黑处理的意大利伯莱塔92f型手枪,然后又将他已经用顺手的msg90军用狙击步枪分解装箱,行军包里装了一些战地急救的医疗物品和野外生存的物品,除了没有手雷外,几乎是准备了全套的战备物品。 他也知道这次出去战斗的可能性不大,而且郝运肯定不会让他参加战斗,可是作为一名真正的战斗人员,他的灵魂一直渴望再次踏上战场征战,所以在不觉间,他几乎将狙击手的一套装备带齐了。 一大早,郝鑫提着装备来到佣兵基地内的机场,高炮、天使和郝运早就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同行的还有六名基地里的佣兵,可见这只是一次小型的护卫任务。 郝运看到他带的那些东西后,眉心不自觉地蹙了蹙,然后什么都没说地一挥手:“出发。” 高炮开着运输机载着他们降落在了毛里塔尼亚的努瓦迪布国际机场,转机后负责运送他们的依旧是那位黑人机长,郝鑫和对方的目光对上,下一秒就像是不认识一样地移开了。 从西非飞到东非的索马里并不算远,三个小时后便到达了。 郝鑫走下飞机,感觉到这里的气温比毛里塔尼亚要低上一两度,空气中的湿度也要高一些,而且和毛里塔尼亚的贫瘠不同,这里给人的感觉是混乱和危机,哪怕是那些有着正经工作的机场人员看人的时候都有种怯懦的猥琐感。 索马里是一个战争频繁的国家,尤其是大量富有价值的货轮通过这里,并为这片土地带来金钱后,同时也带来了猖獗的恐怖分子,导致这里的信仰混乱,普通民众的人生安全缺乏,是一个让人感觉不太舒服的地方。 郝鑫曾经来过索马里数次,尤其是在海盗最猖獗的时候,他作为一名新兵,曾经数次参与过索马里海运航线的“保镖任务”,并且好运地战斗过一次,抓捕了三名海盗,获得了当地政府的奖金。 这时,“突突”的声音由远及近,一辆墨绿色的敞篷大卡车穿越飞机跑道开了过来,笨重地停在了他们面前。 副驾跳下来了一个中年的白人,金发碧眼,身形略微肥胖,在确认一番后奔着郝运就走了过去,激动地说道:“shadow,我代表安娜小姐欢迎您!这边请,安娜小姐已经命令人准备了一顿丰富的午餐。” 安娜!? 郝鑫恍然大悟! 他冷冷地看着郝运,旧仇再次涌上心头。 安娜的姓名很长,当那种华贵的一长串的族谱说出来的时候,也代表了她不同于普通人的身份。 郝鑫对安娜小姐的了解当然并不多,他甚至从来没有靠近过安娜小姐十米内,但是他知道安娜小姐有个让人羡慕的祖父,被世人称为“海运大王”的路易斯侯爵。 路易斯侯爵的航线遍布全球,船队的数量让人膛目结舌,光是巨型货轮就有三艘,家族财力据说可以影响英国最高当权者的政治仕途,可以说是最为古老的贵族后裔。 曾经,路易斯侯爵在索马里的航运安全是由“利剑”负责的,并且合作愉快,可是当合约期满后,路易斯侯爵的孙女,也就是安娜突然出面终止了与他们的合作,转身就和“银之战争”签订了护航合约。 这对于“利剑”而言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可以说,那个时候,他们有四分之一的经济收入都来自与路易斯侯爵的合作中。 那时候,他记得阿隆大哥说过,shadow似乎凭借了一些手段成为了安娜的入幕之宾,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对此,郝鑫极度地不齿过。 可他今天见到安娜。路易斯后,他瞬间就从不齿变成了羡慕。 安娜长的几乎完美,气质高贵的甚至让人无法直视,就像是活在国王城堡里的公主,举手投足之间就像是一幅浓墨淡彩的画般,矜持的笑容里甚至隐约还透露出丝丝的天真。 郝鑫对纯洁的女人最没有抵抗力,只可惜那些女人似乎都对他没什么兴趣,反而性感火辣的女人更喜欢游走在他的身边。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喜好,但是只要一天还是佣兵,他就不会选择纯洁的女人当自己的爱人,他怕给不了对方幸福,怕天使的堕落会让自己悔不当初。 当然,他想的天使并不是眼前这个“天使”。 郝鑫将目光从安娜的脸上收回,淡漠地看着正痴迷注视安娜的天使,心里的那点儿旖旎彻底散了。他对天使有很深的仇恨,仅仅比郝运差点一点而已,因为他清楚记得天使是如何设伏将他的兄弟们引入陷阱…… 他们被安排在了安娜在索马里的一栋海边豪宅,每个人都有一间单独的房间,屋里一应俱全,那种奢华感不像是来执行任务,而像是来旅游。 来旅游!?难道…… 吃过午餐后,郝运的话证明了他的猜想。 郝运说:“把你的那些东西放下,到海边玩玩,这里晚上会有一个舞会,安娜答应我介绍一位漂亮的姑娘给你认识。” 郝鑫的眼角抽了抽,砸吧过味儿来了。 显然郝运认为他最近脾气大变,与受伤后没有得到适当的修养有关系,所以借着这次任务将他带了出来。 虽然索马里很混乱,但是这里的富人区依旧很美,临海,绿树,整洁的房屋,碧蓝的海面,与度假圣地几乎没有差距,而且这里的海滩很安静,哪怕周末天气最好的时候人都不多,因为这片海域只对在这里购买房屋的人开放,绝对是放松心情的最佳去处。 郝鑫听完无语,应付了两句就回了房间。 接着,郝运也消失了。 郝鑫肯定地认为郝运是去尽自己情人的义务去了,想必现在正在这栋房子的某个房间里颠鸾倒凤。 郝鑫在自己房间里干坐了一个小时,听着窗外的海浪声,想起在“利剑”时,自己的房间也是面海,从窗户探头去看,每次都能看见兄弟们在楼下的篮球场和沙滩上运动,那时候,只要他没事,就一定会跑下去跟着一起练上一会。 为了能够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他们总会在任何有空的情况下锻炼自己,哪怕是增加一丝的力量,一丝的速度,一丝的柔软都好,渐渐的,郝鑫就养成了锻炼的习惯。 这么想着,就像是某种物质在催促着他一样,郝鑫还是忍不住下楼走向了海滩。 “哗啦——” “哗啦——” 郝鑫赤脚走在海岸线上,白浪带着细沙冲刷着脚背,海风刮过,那种汗毛孔都舒展开的感觉让他心旷神怡。 忍不住就这样走了一圈又一圈。 再抬头,郝运就从别墅走了下来,还是穿着那套丛林作战的迷彩服,裤管和袖口挽的很高,手里拎着粗犷的高帮的军靴,慢悠悠的向他走来。 郝鑫站定脚看着他,确定自己该回去了。 “这里还行吧?”郝运走到面前站定,问他。 郝鑫“嗯”了一声。 “那么就开心点玩。”郝运抬手摸上了他的脑袋,笑开白牙,“我看着气色也挺好。” 在这种爽朗的笑容中,郝鑫蹙眉移开了目光。 郝运说:“你在这里住几天,回头我来接你。” “?” “我刚刚见了船长,决定明天出航,来回大约七天,你要玩的开心点,接下来半年怕是再也没有这么轻松的任务环境了。” 郝鑫蹙眉,被这种清晰传递过来的体贴和温柔狠狠堵了一下心脏。好一会才说道:“我也要上船。” 郝运收了脸上的笑,深深地看着他。 郝鑫重复:“我也要上船。” “一定?”郝运蹙眉。 “嗯。”郝鑫点头,他不想留在这里,这种被郝运刻意营造出来的温暖环境会打磨掉他的一些想法。 他有这种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  呃……光顾着写,忘记时间了。

23海上试枪 第二十二章 晚上,安娜小姐在别墅举办了一场小型舞会,以庆祝“海神号”出航的名义邀请了索马里的高层官员和富商们,并且殷勤的为郝运介绍了这些未来可能的雇主。 郝鑫拿着昂贵的水晶酒杯站在角落里,看着郝运和安娜交叠在一起的身影冷笑,果然像传闻说的那样,这两个人打的火热啊。 如果安娜小姐不在了,郝运一定会很头疼吧?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佣兵团就出发了。他们来到港口,上了一艘大型的货轮,甲板上的水手们正在做起航前的最后准备工作,而郝运则带着队员熟悉这艘货轮的每一处,等到朝阳在海平线上浮出时,货轮的汽笛长鸣,船体微微晃动了一下,平稳地驶向了大海。 船长是一名蓄着大胡子的法国人,最显眼的就是那个鹰钩鼻,看着眼神很凶,可是为人很热情,亲自带人为他们送上了早餐和美酒。 “欢迎大家来到‘海神号’!接下来的七天相处愉快!” 郝运接过面包,转手递给了天使,笑道:“会安全到达港口,我保证!” “哈哈……”鹰钩鼻船长开心地笑了。 郝鑫他们在船上住的是四人一间的房间,原本只用准备两个房间就可以,在郝鑫决定上船后,船长安排大副临时新开了一间房,结果郝运也跟着搬了过来。 鹰钩鼻船长离开后,郝鑫沉默地看着郝运嘴里叼着一块奶油螺丝面包慢悠悠地铺床,把床铺好后把他的行李放在了床架下面,然后才铺自己的,郝鑫的眉头是一紧再紧,被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激得直冒冷汗。 郝运铺好床,才三两下吃掉一直含在嘴里的面包,然后指了指郝鑫:“休息吧,我要去安排任务。” 郝鑫点了一下头。才从港口出航的货轮很安全,而且接下来两天也都很安全,英国和美国的海军在片区域的巡逻比较频繁,恐怖分子绝对不敢动手,可是三天后,海域变得辽阔了,航道也多了之后,警力就会被分散,恐怖分子的机会也就来了。 索马里的恐怖分子前身就是那些海盗,他们改行之后更加的凶残,抢劫算是小事,绑架,恐怖袭击时有发生,有时候他们甚至未必要钱,就像是中东的那些恐怖分子一样,他们有组织的袭击富商,制造大事件,然后站出来对这件事负责,以此来宣传他们的组织。更有趣的是,这就像是招商引资一样,会有一些有钱人给他们投资,以此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郝鑫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上个月一群恐怖分子袭击了一艘日本油轮未遂,有消息传出,他们打算再干一场大的,所以这艘船有一定的危险性。 郝鑫躺在小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昏昏欲睡。不得不说这个身体确实比以前差远了,经常感觉到疲惫和困乏,身体里就像有一根懒筋一样,看到椅子就想坐,看到床就想躺,有时候明明感觉双腿不累,可是回过神来已经躺在床上了。 唉! 毕竟不是自己的身体,常年养成的生活习惯想要改变很难。 这就叫做身体的惰□? 在床上翻了个身,郝鑫想了想,干脆提上装着分解狙击枪的箱子出了房门。 下了一层楼梯,他来到甲板,见到了两名无所事事站在甲板上聊天的货轮员工,一路寻找制高点,沿途一个佣兵团队员都没看到。这艘货轮太大了,就算八名队员都在甲板上巡逻也不可能防御周全,所以郝运只是寻找了六个重要的岗哨,轮班执勤,警戒为主,而且这些岗哨都是暗哨,所以自然是看不见了。 最后,郝鑫站在了驾驶舱的门外,这里有一个岗哨,执勤的是叫做“雷神”的狙击手,很年轻,有一双很蓝的眼睛,他见到郝鑫上来咧嘴笑了笑,将手里的望远镜递了过来:“看看,风景真漂亮!” 郝鑫摆了摆手,仰头去看瞭望台:“上面有人吗?” 雷神摇头:“我被安排在上面,不过头儿说这两天没事,可以自己调整位置。” 郝鑫点头,抓紧手里的箱子,踏上了绕着巨大柱子修建的楼梯,旋转而上。 到了顶端,打开白色的小门,走入。 这是一个只有两米直径的圆形建筑,头顶有遮阳板,周围一圈装了透明的玻璃,中间还有张圆形的桌子,摆着水和一篮面包,与其说是瞭望台,不如说这是个观景台。 郝鑫将箱子放平在地上,打开,从扳机开始,将狙击枪的零件一样样的拿出组装,动作不紧不慢,就像是在接触这个武器的灵魂一样,郝鑫脸上的神情甚至是神圣的。 最后,msg90狙击枪在手里成形,那漂亮修长的身形几乎让他迷醉。 颠了颠枪的重量,然后平举,瞄准。 瞄准镜里,十字刻度的准心出划过一片白色,是天上的海鸟。 扣动扳机——“嘭!” 一抹血花在瞄准镜里炸开,海鸟直坠大海,鲜红的色泽在海面渲染开来。 “好枪!” 郝鑫眼露兴奋,对这把枪爱不释手,只是这一枪就让他有了全然不同的感觉,原来msg90使用起来还可以更加轻松,那可怕的精确度,小的可以忽略不计的后坐力,都太让他满意了! “怎么了!?” “是什么声音?” “枪响!?” “小心!” “大伙儿不用紧张,是鬼才在试枪!”雷神双手捂着嘴放声大叫,叫完又仰头看了看瞭望台的窗户,黑洞洞的枪口阴冷的支出,想起比自己更高的制高点被别人占领了,作为狙击手,他的安全感瞬间降到了最低。 雷神快速地收拾好东西,沿着楼梯往上,当还有一半距离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杀气,尖锐又阴冷,是压抑的让人惧怕的感觉。雷神的心脏一震,快步冲上了楼梯…… 郝鑫一动不动地举着枪,浅眯着的左眼看着瞄准镜里的人,那目光冷的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瞄准镜里,郝运正与自己对视,准心的十字标靶正对着眉心的部位,随着男人轻微的移动而调整着角度,就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一样。 只要……手指轻叩,这个男人的天灵盖就会掀起。 下一秒。 有人进入了瞄准镜的观察范围,郝运回过头去看,是鹰钩鼻船长。 两个人快速地交谈着,郝鑫用唇语读出了他们的话。 鹰钩鼻船长说:“你的人开的枪?这里随时会有海军过来!” 郝运说:“放心,有事我承担。” 郝鑫眨了眨眼,将狙击枪缓慢地放下,一转头,雷神冲了进来。看着喘息的雷神,郝鑫说:“这里的风景真好,如果晚上可以吃烤鸟就好了。” 雷神咧开嘴,亮出了八颗白灿灿的牙齿,从战术背心里掏出了消声器,装在了他的狙击枪上,举枪,叩动扳机,“咻——”天上暴起一篷血花,一只倒霉的海鸟落在了甲板上,附近的一名船员高声尖叫,跌坐在了地上。 一击得手,雷神撞着他的肩膀得意地笑:“烤鸟?你做,我打。” 郝鑫忍不住笑了:“好!” 郝鑫对雷神的印象不错,再加上雷神也没有参与过喀麦隆的那次行动,于是郝鑫便窝在瞭望台里聊了一会,直到郝运拎着那只可怜的海鸟上来,他们才停止交谈。 郝运的脸上带着笑,高兴地甩着海鸟说:“谁打的?晚上加餐。” 雷神指了指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郝鑫似乎看见郝运突然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两天风平浪静,海面上经常可以看见欧盟海军的军舰,在这些军人出现的时候,恐怖分子总会躲得远远的,就像老鼠见到了猫。 郝鑫抽了空就去找雷神聊天,雷神很开朗健谈,而且才加入“银之战争”不久,对他并不是很熟悉,郝鑫可以比较放心的和对方相处。 雷神来自荷兰,一说起自己的家乡就滔滔不绝,神情怀念:“……我的祖母在家门口种了数不清的郁金香,到了开花的季节她就会将花栽下来晒干做成香料,家里一年四季都是郁金香的香味,不过祖母做的奶酪非常的棒,下次回家带点回来给你尝尝?” 郝鑫笑着点头,问道:“你为什么要做佣兵?你明明不是军人。” “我小时候看过一本书,里面写的就是佣兵,法国的佣兵,我向往那种热情自由的生活,或许危险,却很充足,所以我来了!”说到这里,雷神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附耳说道,“我原本是想进法国外籍兵团的,可是他们不要我,所以我就在这里了。不要告诉头儿,他一定会踢我的屁股。” “你枪打的很好,你之前不过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外行,一年的训练可以达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郝鑫安慰他,也是实话。 “哈欠……”雷神伸了个懒腰,“我的体力不怎么样,而且我怕疼,和敌人正面战斗的话我会慌乱。” “……”郝鑫想了想,斟酌着说,“你是怎么毕业的?郝运为什么会接收你?” “天知道。”雷神耸肩,“或许他觉得我很有潜力?” “潜力?”郝鑫开心地笑了,“哈哈!或许。” “你什么意思?”雷神不爽地呲牙。 “不,我觉得你真的很有潜力,你的枪法很准。”郝鑫真诚地看他,“在晃动的海上,打200米外飞行的海鸟,瞄准时间两秒,这些数据甚至比一些老兵还好。” 雷神赧然地挠了挠耳朵,支支吾吾地说:“你也很厉害……听说你会帮我们改装武器,幽灵他们的武器都是你帮的忙。” “收钱的。”郝鑫咧开嘴,露出了白森森的一侧牙齿。 “我有……有……有一些钱。”雷神蹙眉想了想,“我看你喜欢狙击枪,要不我教你打枪……呃……或许我也没什么资格,要不欠账吧?我的枪用起来总觉得不太顺手。” 郝鑫揽上他的肩膀,笑道:“执勤结束拿来我看看,或许只用调调。” “真的!?”雷神眼睛一亮,“谢谢!” 郝鑫望天:“嗯,报酬嘛……如果早上没有执勤,就陪我练练体力吧。” “没问题!”雷神一拍胸口。 远处,郝运懒洋洋地靠在甲板上抽着烟,海风刮在脸上卷起明蓝色的烟雾消散在天际。 他眯着眼看向远处郝鑫爽朗的笑容,深吸了一口烟,自己也跟着开心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24海盗现身 第二十三章 下午,郝鑫帮雷神调枪的时候,郝运带着天使凑了过来,什么也没说,嘴里叼着烟就往旁边一蹲,典型兵痞样儿地看着。 郝鑫瞄了他们一眼,又低头仔细地看枪管的弧度和契口,神情专注。就算没有鬼才聪明的脑袋,他自问对狙击枪的了解也不输任何人,调枪这种小事不在话下,只要给他合适的工具,他也可以做改装。 雷神的狙击枪确实是一把老枪了,弹道内已经有些微微的变形,由此可见这把枪最起码射出了七千发以上的子弹,不知道转了多少手,也亏着雷神能买到,并用它战斗活到现在。 “换枪吧。”放下枪管,郝鑫看着雷神说,“它太老了,该休息了。” 雷神的脸沉了下去:“不能修?” “也不是……” “那就修!”雷神瞪眼,焦急地抓住了他的肩膀,“拜托!” “……”郝鑫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这把枪先留在我这里的吧,你用我的枪。” 雷神笑了,感激地频频点头:“谢谢……” “为什么?”突然开口问话的是郝运,他问的是雷神,却歪头看着郝鑫,目光困惑,等到郝鑫转头看他,他又不动声色地看向了雷神。 雷神从郝鑫手里拿过枪,怀念地摸着枪身:“这枪是教官送给我的……” “教官?哪个?文尼?迈克尔?暴熊?”郝运问。 郝鑫和天使也都在看他,他们都知道雷神是在法国外籍军团进行的训练,这些人都是军团的新兵教官。 “不……”雷神摇头,“是我在丹麦的教官,在我来法国前他负责教导我佣兵的最基本知识,这是我成为正式佣兵后他送我的礼物……” 三个人的视线落在了雷神的脸上,比起这把枪的故事,他们都觉得雷神脸上的表情更让他们介意。 雷神落寞而悲伤地说:“他去年去伊拉克执行任务断了腿,本来还一直有的联系就那么断了,我一直在找他。” “欧盟士兵还是佣兵?”郝鑫问。 “佣兵,就在外籍军团……”雷神顿了顿说,“我知道他担心照成我的麻烦,故意躲着我,可是他离开时连封信都没有留……” 郝鑫叹了口气,抬手拍上他的肩膀:“会没事的,雷神,你会再见到他的。” “但愿……”雷神苦笑,在自己的眼睛上揉了揉,眼眶微微发红。 雷神和天使很快去换岗,郝运已经换了个姿势坐在地上,郝鑫闻到烟味,但是却没有抽一支的想法,这个身体的前主人很自律,没有尼古丁成瘾。 “小三金。”见到郝鑫要走,郝运张口叫住他,从下往上的看,双眼似乎被阳光刺得微微眯着,脸上带着很亲昵地笑,“你喜欢雷神?” 郝鑫垂下眼眸看着眼前的男人,点了下头。 郝运似乎很伤心听到这个答案,突然躺倒在了地上,摆出一个大字形:“寂寞啊……好寂寞……寂寞如雪啊……” “……”郝鑫一头黑线,这个家伙在自己面前总像是另外一个人,和自己印象里完全相反的人。 叫嚷了一会,郝运翻了个身,又开始抽烟,间或瞄上他两眼,一言不发。 郝鑫很奇怪自己为什么继续站在这里,可是这种居高临下的视角让他觉得很舒服,或许……和郝运那种癞皮狗一样的姿势不无关系。 “你为什么会带狙击枪过来?” 就在这时,郝鑫放松的时候,郝运突然问了一句,虽然还是那个姿势躺在甲板上,可是语气却变了。 “呃,我……”郝鑫顿了一下,眉心瞬间蹙紧,“自卫。” “不是手枪,不是冲锋枪,甚至不是手雷,你不选择这些简单却有效的武器,却带狙击枪?”郝运慢悠悠坐起了身,那是一种慵懒却伸展的姿态,让郝鑫恍惚间似乎看见了某种大型的猫科动物,甚至是优雅从容的。当他和郝鑫视线平齐的时候,将嘴唇凑到了他的耳边,亲昵的低语,“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一直在想,想啊想,却怎么也想不通,你能告诉我吗?” 郝鑫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倾轧而来的压迫感,无视耳垂残留的热烫触感,眼眸闪烁数下后深深的与郝运直视:“我的身手好吗?” “?”郝运挑眉 “我的射击准吗?” “……” “你打算让我参加战斗吗?” “……” “不,你不会让我参加战斗,对不对?” “……” “那么我带什么武器只是我乐意,没有任何意义。” “啊……”郝运夸张地恍然大悟,嘀咕,“原来如此。” 郝鑫舔了舔嘴唇,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哑声道:“还有什么事吗?我回去了。” 郝运懒懒地挥了挥手:“没了。” 离开甲板,郝鑫狠狠揉了揉自己不争气的耳垂,手感依旧火辣烫热。 那一刻,郝运给了他很危险的感觉,阴冷的,湿滑的,就像是毒蛇的毒信在耳边扫过。 可实际上他并不怕毒蛇。 “轰隆!!” 突然一声炸响,船体微微震动了一下,正走在船舱走廊上的郝鑫脚下不稳,撞了墙上。 “轰隆隆!!” 又是一声! 不用说,敌袭! 郝鑫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老式狙击枪,一咬牙,冲了出去。 果然不出所料,那帮恐怖分子盯上了这艘船! 郝鑫迅速跑上甲板,战斗才开始,反应过来的人还不多,甲板上几乎没什么人,左边被火箭弹炸毁的地方发出阵阵浓烟,但是似乎没什么火情。 “蹬蹬蹬——”身后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也不知道是船员还是佣兵。 郝鑫来回看了一眼,知道比起在甲板上不明就里的瞎晃,只有拿着狙击枪站在更高的地方才能让他发挥更大的作用,于是当即就奔着他前天找到的第二个狙击点去了。 郝鑫快步穿过五十米的甲板空地,迎面跑来了三名船员,手里拽着高压水枪的水龙头,神情看起来甚至有些兴奋,冲着船右侧跑去。 巨型的货轮一般都会自备防御工具,船员持枪是不被允许的,可是高压水枪却没问题,而且这些高压水枪可以轻松喷出十米远,可以把爬上船的海盗冲到海里去,算是常备的防御工具。 “海盗还没上船吗?”郝鑫嘀咕了一句,再次加快了脚步,冲进了集装箱的区域,跑过两个集装箱,助跑三步往上一串,爬上了第一层的集装箱,然后再踩在第二个集装箱的门把手往上爬,轻松爬上了第三个箱子,寻找冲着海盗登船的方向,趴伏隐蔽了起来。 这里是船上第三个高地,没办法,前两个高地都被郝运安排人占据了,他只能退而其次。 “对啊……我过来干吗?”郝鑫从狙击镜里看着急匆匆爬上驾驶室的鹰钩鼻船长,又看了看在海面上快速穿梭的四辆快艇,一瞬间困惑无比。 或许这是本能…… 郝鑫叹了一口气,懒得再下去了,干脆就这样看热闹吧。 鹰钩鼻船长终于气喘吁吁地冲进了驾驶室,船上的广播适时响了起来。 “咳咳!呼哧……呼哧……海盗,开出你们的条件,不要破坏船上的货物!”是鹰钩鼻船长饶舌的法式英语。 “八万,八万美金,就让你们过去。” 郝鑫迅速寻找,终于在一艘挤了七个人的小艇上找到了拿话筒的人,那人用黑白相间的格子布挡着脸,白衣黑裤,一肩扛着简陋的单人火箭筒,一手拿着扩音器,单脚踩在船头上,即便是面对这种巨型的货轮,依旧很是霸气的模样。 郝鑫目测了一下,六百米外,手上这把老枪的射程是达不到了,就算勉强开枪,估计子弹也会偏离航道很多。 “八万!?”鹰钩鼻船长尖叫的就像是女人,“不是历来两万吗?怎么涨价了?八万!?你们不如去抢!我们这趟生意还有什么利润!?” “船长先生,你不要讨价还价了,给不给?不给我们就破坏货物了!” “两万!” “八万!” “两万!” “八万!” “八万不行!绝对不行!我船上有武装佣兵,你们确定要打上一仗吗?” “……” “银之战争佣兵团,你听说过吧?他们很强,你们的人就算再多,也上不了这艘货轮……” “好吧,两万。”海盗头儿不甘心地妥协了。 鹰钩鼻船长显然松了一口气,沉默了两秒后,吼道:“安排人过来吧,要保证你们的人在接下来的行程不要再打扰我们。” “我保证!”这么说完,海盗头儿挥了挥手,两艘快艇靠近了货轮,在下面等着船员将装钱的箱子丢下去。 这是典型索马里海盗的作风,他们大多只收过路钱,不会伤人性命,就像上班一样,清晨出发,夜晚回巢,他们避开海军,乘坐机动性极强的快艇在这片海域寻找猎物。在大多数时候他们只会警告一下猎物,收了钱就离开,而船长们也不愿意多生事端,大多给钱了事,不过如果偶尔遇见抵抗的情况的话,海盗们也会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撤退还是一路骚扰。 而对于执行保镖护航任务的佣兵而言,更多时候他们的工作反而仅仅是震慑,战争和死亡都是所有人极力避免的。 在等待的时间,海面变得诡异的安静,有海鸟在头顶上“欧欧”地叫,郝鑫用狙击镜找了一圈,看到了天使、雷神等大多数人在岗位上的身影,但是却见不到郝运。 这是郝鑫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郝运带队执行任务,其实他很期待战争爆发,至少让他看看郝运真正的身手如何。 那边,驾驶室走出来了一名船员,手里拎着个纸袋子,快步走下了甲板,郝鑫聚精一看,不正是郝运? 也对,付钱这种事船员和船长是肯定不会亲自做的,佣兵团团长送钱合情合理。 郝运快步走到船的右侧,先是探头看了一眼,然后用绳子将纸袋捆上,动作有些慢,懒洋洋的就像是不想动一样。 “是shadow!?” “果然是shadow!!” “是银之战争的shadow!!” 模糊间,郝鑫似乎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他抠了抠耳朵,声音消失了。 郝运将绳子甩了下去,只要把钱付了,遵守这里的规矩,接下来就好办了。 可是,就在大家将注意力集中在交易这边的时候,货轮的左侧和船尾悄无声息地爬上了数个人。他们头巾覆面,手里拿着高杀伤力的ak47,就那么在大家最疏于防范的时候上了船…… 他们的动作灵活,上船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隐蔽身形,往船上的最高点冲了过去,显然第一个目标就要打瞎高空上的“眼睛”,让他们的行动更加的自由安全。 这群人……不是普通的海盗…… 郝运那边送钱的绳索下到了一半。 船员们都躲在安全的地方,只有少数人手里拿着高压水枪,可他们依旧站在安全的地方。 郝鑫一直注视着郝运,在狙击枪上的瞄准镜里,一瞬不瞬地看着男人,身形姿态,侧脸的线条,微微下敛的眼眸……每一丝每一毫都收入眼底。 十字的靶心就在男人的太阳穴上,他却第一次没有扣下扳机的冲动,只是这样看着,大脑一片空白。 突然! 郝运面色一变,将绳子往上狠狠一拉,迅速将钱收回抱在了怀里,然后反手抽枪,雷霆般朝着船尾冲了过去。 郝运顿时清醒了过来。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就在佣兵队员的通讯器里……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啪啪和拉拉姐的长评~~再来一章~~~ 妹纸们别光顾着看,忘记了上一章也很寂寞哦~~

25残酷战争 第二十四章 郝鑫趴在集装箱上小心地看了一圈,四周很安静,诡异的安静,就连那些海盗们的快艇也依旧静静地飘在海上。 可是这种危机感却那么鲜明。 让人窒息的紧绷气氛。 郝鑫皱了皱鼻子,嗅到了战争和死亡的气息。 也就在下一秒。 随着一声枪响。 战争开启…… “嘭!” 是雷神! 开枪了! 雷神在制高点最先看到了在船侧登船的海盗,当即就用通讯器通知了所有的队员。 也就是那时,郝运迅速将钱拉回,转身投入到了战斗中。 雷神的这一枪不知道命中了谁,郝鑫的位置看不到,但既然是狙击手蓄势待发的一枪,对方几乎可以判定已经死亡了。 战争的序曲被打开,枪声也接二连三的响起,船上到处都是ak47那震耳欲聋的冲锋枪响,高杀伤力的武器撕扯着船上的铁皮,硝烟弥漫夹杂在海风的腥味中钻入鼻腔。 胆小的船员跑到了船舱里,胆大的船员打开了高压水枪的龙头,看到人影就冲,甲板上全是冰冷透明的海水,可是很快,就有红色的液体掺杂其中。 “哗啦——哗啦——”海浪在响。 鹰钩鼻船长愤怒的在广播里大吼:“你们为什么要上船!?你们想要干什么!?我已经向海军报告了我的坐标!!他们马上就到了!!赶快滚下我的船!!” 是啊?这些海盗到底要干什么?郝鑫也很困惑,一边这么想着,他一边通过瞄准镜寻找目标。 左边,郝运带着两个佣兵已经交火上了,他们当务之急是要把勾在船舷上的绳子破坏,破坏敌人的退路和资源。 右边,一名佣兵持枪驱赶那些在船边等钱的海盗,“哒哒哒”的子弹飞出,都落在了海面上,危急时分倒也很冷静。海盗们划着快艇离开了船边。 后面的绳索被郝运第一时间破坏了,如今只有一名佣兵守在这里。 郝鑫不太明白现在的战斗策略是什么,他没有通讯器,少了信息来源,甚至不知道有多少海盗上了船,更不要提他们的战略布置了。 郝鑫让自己冷静下来,寻找任何进攻的机会。却又忘记了寻找自己动手的原因,可作为一名战士,在战场上的时候,冷静、谨慎,全神专注已经成了他的本能。 “嘭!”又是一声枪响。 郝运近距离的将一名海盗送回到了大海,对方胸口中枪,血染红一片海域。 船左侧的危机暂时解除,郝运的手指一划,向身边的人比划了一个去“那边看看”的手势,方向就是雷神所在的区域。 队员提枪迅速离开,郝运突然远远的往郝鑫这边看来,狙击镜里郝鑫清楚地看到郝运额头绷起的青筋,对着他无声的,一字一顿地说道:“给、我、滚、回、船、里。” 郝鑫牙根一咬,无视! 郝运的战场局势分析很正确,对方的首要目标就是雷神负责的区域,那里除了是狙击手的埋伏点外,还有驾驶舱,可以说只要控制了那里,就等于控制了这艘船,只要控制了这艘船,到时候就不是两万美金可以解决的事儿了。 最初上船的那批海盗分成了两批,分别往船上最高的两处建筑物走去,那里同时也有佣兵团的人在潜伏,其中有几个人一组,他们中间还有一个狙击手,沿着船体的阴暗处绕了一大圈,避开了狙击手的视野范围,此刻已经到了瞭望台下,那里正巧是郝鑫视线的死角。 接下来从水手室到驾驶室,再到瞭望台的抢占成了关键! “轰隆隆!”就在这时,之前那些故作无害讨要赎金的海盗突然发起的进攻!四艘游艇呼啸着破开海面,在货轮的四周转圈,就像在圈定猎物一样。 有一艘快艇突然一个急转弯,冲着货轮就过来。 快艇上的三名海盗站起,将特制的鱼枪扛在了肩上,向斜上方一射,三棱铁钩在天空转着圈,拖拽着长长的绳索在后面划出抛物线,“咔擦”,三个铁钩都稳稳扣住了船舷。 接着,又有一艘快艇靠近,如法炮制,从另外一个方向射出铁钩。 接二连三。 船上的人被包围了! 如果让他们上船了,这艘船必定陷落! “回房间!叫船员们都回房间!关好门!船交给我们!”面色变得铁青的郝运按着耳机声嘶力竭的大吼。 紧接着,船上的广播响起了鹰钩鼻船长的声音:“都撤退,锁好门,保护好自己!” 还在抵抗的船员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武器往船舱跑去。 场面一时间有些乱。 “天使!动手!” 郝运在船右侧劈砍着牢牢抓在船舷上的绳索,大声命令。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现出身形的天使从驾驶室里探出了头,趴在地上探头往下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看见了海盗们躲藏在下面的身影。 天使拿出冲锋枪,将手探出了护栏,“突突突突——” 一阵扫射。 惨叫连连。 天使笑开牙齿,觉得和头儿在一起出任务最简单了,再麻烦的局势总会在头儿的安排下变得很简单。 船员们都回到了船舱里。 佣兵队员们阻挡不急的海盗们也有从各个方向爬了上来。 “嘭!” “嘭!” “嘭!” 一枪接一枪,狙击手的威力发挥了出来,登上船的海盗们在他们的拦截下,死伤大半,局势大好。 就在这时,郝鑫身后异响突起! “咻咻咻——” 这声音太熟悉不过了,是火箭炮射出的声音,他在临死前听见的就是这样的声音,几乎已经烙印在了灵魂深处。 郝鑫下意识地抱头,身体绷紧到了极致。 “轰隆!”一声巨响,命中目标,爆炸了。 郝鑫扭身回头去看,正在燃烧的地方是第二高地! 显然之前狙击手的射击暴露了他们的位置,海盗用三枚以上的火箭炮除掉了这个威胁十足的“眼睛”。 狙击手,生死不明。 想到这里,郝鑫猛地扭头看向瞭望台。 果然,有人冲了上去。 本来天使已经用火力压制住了那些人,可是更多的海盗上了船,天使已经被强大的火力逼回到了驾驶室的门口。 下一层的海盗从身上扯下手雷,拉掉安全栓,往上一抛,黑色的手里滴溜溜地落在了驾驶室的甲板上。 天使吓的脸色剧变,飞扑出去。 “轰隆隆!”手雷爆炸了。 天使发出了一声痛呼,后背的衣服瞬间染满了鲜血。 他在地上艰难地转身,抬起冲锋枪就是一阵无头无脑地扫射。 “哒哒哒——” 黑色的烟雾升腾,郝鑫一时间什么都看不见,急的只能不停切换自己的视角。 他现在很危险,身后的狙击位丢了,他的位置不安全,可是如果这时候他急着换地方,天使和雷神就…… 或许我不该救……这种念头一升起就消散了,先不说道义问题,这样的局势一旦让海盗占领这艘船,他们就完蛋了! 很快,前方浓雾消散,模糊的人影隐约可见,有海盗果然沿着旋梯冲了上去。 可是,也是同时,郝鑫看见天使丢掉了手上的冲锋枪,扶着自己的腿在甲板上艰难的移动,一串的血手印留在了白色的甲板上,眼底满是绝望,就连那一头刺眼的金发也黯淡了。 可他……救不了两个…… 郝鑫闭上了眼,再睁开,毅然举枪向上,扣动扳机。 “嘭!”走在最上面,拿出手雷作势要投的海盗中弹,身体被子弹的冲撞力带得从旋梯上滚出,头朝下地砸在了地上,脑袋就像是碎了的西瓜一样,散落了一地的红壤。 可也就在同时,郝鑫似乎听见了天使不甘的叫声:“不……” “嘭!” 郝鑫没有再去看天使怎么样了,更多的人上了旋梯,他必须解决掉那些人。 “嘭!”一枪。 “嘭!”又是一枪。 “嘭!”子弹不停的射出,每一次都有一个人影倒下。 脑袋像是被分成了两个空间,一个是极致的冷静,一个却争吵不休。 放弃援救天使是不得已而为之,最高点绝对不能失去,否则以他们如今的人手想要抢回太难了,而且就算能抢回来,死伤也必定严重。 况且,天使不也是自己的敌人吗?就像shadow一样。 是的,不要再想了,或许将来都会愧疚没有救下天使,但是绝不后悔! “三金!” “三金!你给我下来!” “危险!听见没有!?” 就在这时,一连串焦急的呼喊声传进耳畔,郝鑫回过神,往前爬了两下,低头一看,郝运正在第一层的集装箱上站着,脸色焦急的都扭曲了,见他探头横眉立目地大吼:“你他妈的给我下来!危险!” 郝鑫想想确实也是,身后狙击位丢掉后,这里就太危险了,而且在他的震慑下,海盗们暂时也不敢再爬那个旋梯了,雷神暂时安全,那么他们在场内的局势也相对于安全一些。于是,郝鑫提起狙击枪,往下一跃,轻灵地落在了郝运的面前。 郝运却在下一秒用双手捏住了他脑袋,用着一种吃人般的目光瞪他,就在郝鑫以为自己要被揍的时候,郝运突然松开了手,一提肩上的枪带:“跟我走!”说着,就率先冲了出去。 他们在集装箱里快速穿行,郝运不停在用通讯器对队员下命令:“……雷神,守好,你暂时安全,注意场内情况。” “……黑猫,绳索砍完了迅速替补天使的位置,他……你要小心,我们很快去资源。” “……激光你停止前进,不要靠近2区,我们马上过去。” 这么说完,他们已经拐到了集装箱区的左侧,站在一排集装箱前,郝运终于停止了脚步,指着两层高的集装箱说道:“这里可以看到第二狙击位,你把里面的人打掉,有没有问题?” 郝鑫没想到郝运会这么干脆的让自己再投入战斗,急忙点头。 郝运不再说话,利落地翻上第一个集装箱,然后弯腰拉他,接着横走两步扶着箱子半跪在地上做人梯状,然后才说道:“一次机会,ok?” 郝鑫点头,一手抓着集装箱上的凸起部分,一脚踩在了郝运的后背,郝运缓缓站起将他送高,郝鑫深呼吸一口气,将头小心地探出集装箱,果然可以清楚看到第二狙击位的情形。在焦黑破烂的小屋内,有一个穿着当地衣服的黑人正将狙击枪从后背拿下。 郝鑫扣动扳机。 “篷!” 对方的脑袋狠狠撞在了窗框上,又反弹回来,倒在地上不再动了。 一枪毙命! 郝鑫从郝运肩膀上跳下来,却看见郝运又在用那种复杂而困惑的目光看他,然后在对视间很快恢复了正常。 “跟着我,不要乱走!”怎么说着,郝运按住耳机说道,“激光上去吧,雷神负责掩护,小心点。” 郝鑫跟在他的身后,看着那两个清晰的脚印若有所思。确实,他越是参与战斗就越会引起郝运的怀疑,他和鬼才一点都不像。 两个人在集装箱的区域内绕着圈,小心翼翼地避开任何可能暴露的道路,竟然绕回到了瞭望台下。 他们在距离楼梯二十米远处发现了第一个哨兵,郝鑫就见到郝运突然俯底身子,轻盈的悄无声息地靠近,存在感在这一瞬间降到了最低,如果不是郝鑫能看见这个人,凭感觉根本就没有任何气息。要知道,一个人感知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可不光仅仅是视觉,还有听觉,触觉和味觉,可是这一瞬间,那些感应都不在了。 郝运小心地靠近了那个海盗,从身后抽出了军刀,郝鑫看的很清楚,那是他之前不久才修补好的利刃。 “呃……” 不过眨眼间,郝运已经捂着海盗的嘴将匕首从身后刺进了他的肺部,狠狠一扭,再抽出。 海盗瘫在了地上抽搐挣扎着,一声都发不出。 郝运弯腰在他的脖子上又划了一刀。 郝鑫无动于衷地移开了目光,在战场上,他也如此,人命的宝贵是基于自己和在意的人的安全基础下才讲的,所谓人权也要自己还活着才行,对待敌人他也不会手软。 想到这里,郝鑫又觉得有些理解shadow了,可他们之间的不同却又更明显了,毕竟他从不会对放弃抵抗的人下手,可shadow会…… “黑猫,到了吗?”解决完哨兵,郝运按着耳机低声询问,命令道,“你绕到后面吸引注意力,我从前面上,雷神、激光,注意掩护我。” 迅速安排完,郝运靠着集装箱缓慢地蹲在了地上,那是一种随时可以跳起来的蹲法,又可以适当地休息。 郝鑫抱着狙击枪在不远处也蹲下了。他知道,他们在等信号,等雷神的行动信号。 “天使没了……”就在这时,郝运突然开口,用着一种很沉很重的语气说,“他跟了我四年,是个聪明开朗的大男孩,他才26岁。” “……”郝鑫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两枪。”郝运竖起两跟手指,看着天空说,“你先掩护天使两枪,他就可以翻下来,雷神一定可以等到你的救援。” 郝鑫低头蹙眉,牙根紧咬,郝运说的对,他答出了一道并是完全正确的选择题,因为他的情感站在了理智的上风。郝运在怪他,他知道。 “为什么?”郝运看他,沾染了鲜血的脸庞上,那双眼睛很茫然。 郝鑫反问:“你们丢了第二狙击位,天使肯定没有掩护,必死无疑,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先来找我?” 郝运愣了一下,突然抬起拳头在自己的胸口狠狠捶了两下,“咚咚”的闷响,直击心脏,将头埋在了双腿的中间,狠狠地抓挠着头皮,就像在失声痛哭一样,却偏偏悄无声息。 郝鑫黯然地收回了目光,眺望天空,刺激郝运没有让他收获半分喜悦,想起的反而是当初的自己是如何痛苦地注视兄弟们的尸体的。 他们如此相像。 这种悲伤的沉默只是持续了很短的时间,郝运突然站了起来,对他招了招手,扭头看向瞭望台。 只有那么一秒的时间,郝鑫看见了郝运脸颊上的泪水,晶莹的,湿润的,就像视野所见的任何一个人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为毛那么冷啊? 想不明白。 其实我还挺喜欢的,感觉剧情张力很强,碰撞很大,写的很过瘾,但是显然大部分人不认同,很打击自信心啊。 我休息两天调整一下心情吧,说不定回头就不在乎什么数据了。 抱歉。

26绝不后悔 第二十五章 “对方应该只剩下不到十人了。”郝运用着气声对他说道,“接下来应该是最后一次进攻了,只要扛过这一波就好。” “为什么?”郝鑫问道。 “他们损失太多的人了,再继续下去得不偿失。” 郝鑫蹙眉:“这船上运的什么货物?死那么多人,海盗怎么可能做这种亏本的生意。” “老侯爵在埃及收来的古董,就是怕消息走漏,才让我亲自过来水运护航,不想让你担心,我才没告诉你。” “原来……”郝鑫恍然大悟地点头,“劫持船只,抢回国宝,顺便再劫持人质讨要赎金,一举三得,大笔的金钱就到手了,难怪明知道你在船上还敢动手,真是人为财死啊……” 郝运深深地看着他,神情复杂。 这时,耳机里突然响起声音,是雷神的预警:“头儿,左后侧两人,前面一人,右侧集装箱上一人,上面的这个留给我。” “好。”郝运的脸色突然冷凝了下来,环顾一圈,对郝鑫比了个原地待命的手势,然后反手扣在集装箱的箱沿上,双臂一用力,轻松地翻了上去。 看着郝运的动作,在那突然暗下些许的光线中,不知道为什么,郝鑫突然踮起脚尖,把手里的狙击枪递了过去。 郝运低头深深地看着他,一道红光掠过眼眸,沉默接过了枪,趴伏在地,进入了狙击状态。 郝鑫的身上如今没有武器了,也就没有蹦跶的必要,干脆左走两步寻了个死角躲了进去就不再动弹了。 船在摇晃,集装箱发出暗沉的嘎吱声,郝鑫站的地方正好在三个集装箱的中间,抬头只有一方星月,自己就像个青蛙,看不见周围的形势,更看不见郝运怎么样了。 这还是他正式参加战斗以来,第一次没有带上通讯器。 安静…… “咚咚——咚咚——” 心跳清晰可闻。 郝鑫靠在集装箱上,大口地深呼吸,他有些紧张,把自己的命交给郝运让他觉得不安,但是却又无比的确认那个人绝对不会让自己受到一丝伤害。 短暂的安静后,很快,第一声巨响打破了海上的宁静! “嘭!”一声闷闷的枪响。 郝鑫很熟悉,这是狙击枪的!看来应该是雷神先动手了!又或者是郝运? “砰!” 这是手枪枪响,声音很近!这才应该是郝运开的枪! 看来自己给的狙击枪没有用,依旧是雷神远处负责狙击震慑,郝运在用手枪近处战斗。 “砰砰砰——”震耳欲聋的手枪枪响接二连三。 “啊!!呃——”人的惨叫声也一起传进了耳畔。 郝鑫数了一下,总共开了4枪,只有两声惨叫。 就在这时—— “三金!”郝运突然大吼一声。 什么!? 郝鑫愣了一下,不明白这种气急败坏的喊声的意义。 难道是有人进来了? 不敢再多想,战场上瞬息万变,而且丰富的战斗经验给了郝鑫足够的指引,他身体一缩,蹲在地上尽可能地收缩自己,屏息—— “呼哧——呼哧——”果然,下一秒,有道黑影带着腥风冲了进来,却将背上的弱点完全地暴露在了他的面前,只警戒着外面。 那人深呼吸了两口气,用英文叫道:“我投降,放我……” 郝鑫听到这句的时候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身体已经飞在了半空,手肘尖锐的骨节几乎已经撞到了男人的后脖子上……谁叫这货把背都露给他了?这种情况还不动手他就不是闻名佣兵界,震慑全战场,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咳…………嗯嗯……的silence!! “呃……”对方一声惨叫,屁股朝天地飞了出去,被毫无准备的砸到后脖子已经晕了过去。 郝鑫利落地双手撑地,刚要站起—— “嘭!”一声枪响。 已经失去意识的男人身体一弹,就在他眼前被打穿了脑袋。 郝鑫的眉心蹙紧,扭头上看,郝运正站在集装箱上,单手握枪,背着光,他看不清这人的五官轮廓,只是觉得冷的让人畏惧。 “走。”郝运跳了下来,推着他的肩膀,“离开这里。” “他投降了……”郝鑫说。 “什么?”郝运转头看他,眼神很茫然。 “王八蛋!”郝鑫咬牙切齿地瞪着郝运,用中文骂了一句。 郝运愣了一秒,点头:“确实,王八蛋!” “……”郝运嘴角一翘,忍不住笑了。 嗯……绷住! 两个人离开刚刚的地方,郝运简单交代了一下刚刚解决掉了四个人,然后又按住耳机问雷神现在的情况。 雷神作为狙击手,在这种小型战役里还要承担观察员的工作,当即就做出了“未发现”的回答。 激光也说:“没有发现。” 看来,没有解决掉郝运,似乎对海盗们的士气打击很大,一时间都龟缩了起来。 郝运按住耳机问道:“那水手室周围情况怎么样?” “安全。”激光肯定地说。 “掩护我!”说完,郝运转身就一把抓住了郝鑫的手腕,快速往水手室跑,到了大门把他往里面一甩,沉声道:“找个房间好好待着,不准乱跑。” 郝鑫捂着手腕蹙眉。 郝运离开前又用中文沉声说了两个字:“听话。” 郝鑫叹了口气,他现在什么武器都没有,就算出去也没用。这么想着,郝鑫往船舱里走,挨个去推,大多数房门都反锁了,里面藏着船员,难得找到一个可以打开的房门,竟然是大副的房间。 郝鑫反锁上门,靠着墙壁滑坐在了地上。 或许是因为天使吧,这一仗打得他莫名的心力交瘁。 这一辈子,他或许活得意气用事,却从来都问心无愧,所以天使的死,这份愧疚,必定会跟随他一生。 接下来,外面比预期中要来得安静,也没有海盗跑到水手舱,郝鑫在大副房间里安全的甚至有些无聊,还抽空洗了一把脸,喝了口水。 20分钟左右,屋内光线一暗,郝鑫在窗户处看到了欧盟海军的军舰在靠近,全副武装的士兵在船上整装待发,光是这架势就让人望而生畏,更别提飞在军舰上的两驾武直了。 郝鑫松了一口,看来战争结束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些国家的军人才是真正的杀手锏,只有他们的到来才会最快终止一场战争。 “船上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赶快举手投降……”军舰上的广播响了起来,声音很大,字正腔圆的英式英语,听着就很正气! “我们是欧盟海军,听见了没有?” “船上的人听着……” 郝鑫整理了一下情绪,深呼吸一口气转开了房门。 一开门,刚迈出一步,郝鑫就见到身上染血的郝运正从走廊那头快步走来,绿黑白三色相间的迷彩军装衬出矫健健硕的身影,见到他出现,那个平直的肩膀倏然滑下,后背也弯了几分,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结束了?”郝鑫面无表情地问他。 “嗯。十分钟前就结束了,怕有没控制到的漏网之鱼,我没有来找你。”郝运深深看着他,将他从头打量到了脚,一丝没有放过。 “活抓?” “嗯,活抓了海盗团的团长。”说完,郝运顿了一下,“欧盟开出了四十万欧元的赏金,天使和跳蚤的抚恤金有着落了。” “……嗯。”郝鑫点了一下头,脸色松缓了些许。 那之后郝鑫才知道,郝运似乎早就瞄上了那个赏金,所以在天使阵亡后刻意将海盗团长放上了船,定下了活抓的计划。 活的比死的值钱,对于欧盟将领而言,可以从这个已经确认是恐怖分子的海盗头子身上追查到组织成员的动向,至关重要。 稍后。 被绑成粽子的海盗头儿被海军押着上了军舰,后面还有不少躺在担架上的海盗,鹰钩鼻船长感激不尽的和郝运握手,雷神和激光他们则悲伤地看着盖上了白布的天使和跳蚤。 郝鑫站在人群里,不远也不近,注视着天使他们被抬上了运输直升机,当螺旋桨在军舰的平台旋起,直升机冉冉升高时,郝鑫恍惚间又看见了那抹金色,灿烂的…… 抓着船舷,郝鑫眺望海平线上的黑点直至消失。回头就见到郝运和他的佣兵正同样眺望远方,神情肃穆。他想,他又发现自己和郝运的不同的,如果是他,那个海盗头儿一定已经千疮百孔了,可是郝运竟然可以那么平静的将人送到海军手了,仅仅是为了利益最大化……可天使的家人一定略有安慰吧? 军舰离开后。 郝鑫他们则开始战斗处理现场,船员们可不敢碰那些鲜血和碎肉,是有多远躲多远。 鹰钩鼻船长则一边感谢郝运,一边抱怨那些被子弹洞穿,被炸弹炸坏的设施设备,一脸的肉疼。 战后的清扫工作很压抑,失去了战友的佣兵们情绪非常低落,每个人都像是隐忍的炸药包一样,让人不敢靠近。 郝鑫自己也是,就像是肩膀上突然加上的百斤的重量,腰都直不起来。 就这样,在这种压抑紧绷的气氛中过了两天,还有一晚上就能到达亚丁湾港口了,到了那里,他们这次的护航任务就结束了,佣兵们脸上的表情终于轻松了一点。 晚上十点,郝运从执勤的岗位上换下来,拎着瓶伏特加又出门了,郝鑫看着洞开的大门,想了想,做出了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他起床跟了出去。 郝运就走在前面,走廊的灯光昏暗,男人的肩膀微微弯着,摇摇晃晃地上了甲板,一直走到了瞭望台下,然后他盘膝坐下,打开伏特加一口气饮了半瓶,然后就把酒倒在了甲板上,注视着那滩水迹一动不动。 郝鑫站在身后不远处,仰头看着天空,天空银月高挂,繁星密布,瑰丽的天空让人迷醉。在这样的环境下,郝鑫不由在想,自己的复仇到底还能不能继续下去?似乎仅仅是这么看见郝运的痛苦,就让他想起了自己那段日子何等的痛彻心扉,那种悲痛并不是复制施加到罪魁祸首的身上就可以得到纾解的,现在更是证明自己是多么的可悲,就像丧家之犬一样的悲鸣吠叫。 可是……又很不甘心,那些兄弟的脸盘在眼前闪过,嬉笑怒骂,最后都变成了指责,质问着他为什么会心软?为什么会退缩?为什么不帮他们报仇!? “小三金?”就在这时,郝运的声音传来,郝鑫聚精去看,郝运正转头看着他的方向,那种疑惑又脆弱的表情在模糊的光线下完整地呈现了出来。 郝鑫的心情突然变得很糟糕,就像是浓黑的石油沾上了一颗火星,烈焰顷刻间燎原,这个人凭什么露出这种表情!?凭什么!?伤害了那么多人!?难道你就没想过对方的兄弟亲人会怎么想吗!?那是一条人命啊!?牵扯了数不清的人的人命啊!?你怎么能那么冷血呢!?活该……活该! “小三金……”郝运的声音沙哑的,软软的,低沉地说,“我没事……只是心里不舒服,你说的对,当时我做了错误的判断……可是,我不后悔,只要你活着就好。” 郝鑫摇了摇头,转身要走,果然是这种理由,郝运你也不过是个会痛的俗人。 “郝鑫!”郝运的声音突然提高,声嘶力竭地吼,“你要给我好好活着!” 撕裂的声音在海面上回荡,郝鑫的胸口一堵,莫名的疼痛袭来。 这天。 郝鑫几乎一夜未睡。 郝运也一夜未归。 第二天清晨,郝运回来了,开门的第一时间,郝鑫就睁开了眼。 郝运没有开灯,脚步放的很轻,悄无声息地躺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郝鑫闭上眼,闻到了清新干净的气味儿,男人应该是沐浴后才回来的。而且,气息很平稳,屋里的温度也很正常,看来三天的时间,男人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了。 稍微……有点儿羡慕。 郝鑫希望自己也有那么豁达。 郝运睡了两个小时又起了床,这次郝鑫却不知道,他睡的很熟,自从郝运清晨回来后,那些瞌睡虫像是一股脑都涌进了脑袋里,他几乎一觉睡到船进港口。 郝鑫揉着眼睛下的船,可谁都没想到,港口张灯结彩,人满为患,欧盟的海军将领带着大批记者,竟然在港口等着他们。 他们下船的地方被隔出了一个空地,英挺帅气的海军军官笑容满面地迎上郝运,立正,敬礼! 郝运来回看了一圈,蹙眉! “shadow先生,因为您在三天前的护航行动,完美战役,我们决定以杰出的反恐贡献为名义授予“银之战争”一座奖杯,以及您个人的一枚特级荣誉勋章。” 郝运扯着嘴角笑,低声问:“必须?” 海军军官笑容满面地点头。 “有奖金吗?”郝运又问。 海军军官笑容满面地摇头。 “我能不要吗?” 海军军官继续笑容满面地摇头,一招手,身边的士官将抱着的奖杯递了过来,他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指捏起荣誉勋章,亲自为郝运戴在了胸口。 郝鑫就在身边,清楚听到郝运低声咒骂说:“妈的!钱也没有!搞什么东西?这玩意儿能喂饱我的人吗?” 海军军官笑着说:“郝,这是荣誉。” “荣誉?”郝运冷笑,歪头将嘴唇贴在海军军官的耳边说,“你们打击海盗的时候把我推出来当典型?怕我死的不够快是不是?” 海军军官也不躲,说道:“稍后我会联系你。” “先斩后奏?” “呵……”海军军官也不反对。 “没钱别和我谈!”郝运开门见山,很直接很暴力。 “到时候联系你。”海军军官四两拨千斤,说完,勋章也戴好了,帅气的往后退一步,“咔嚓!咔嚓!”照相机疯了一样的拍,闪光灯都闪的人睁不开眼睛!妈的!又不是黑天!谁那么缺德开闪光灯? 等相照完,采访做完,再一看,那帮海军都不见了。 “你们认识?”雷神靠过去,问了一句郝鑫也想知道的疑问。 郝运点头:“以前有过任务合作。” “哦。”雷神点头。 郝运看着远处海面上驶过的军舰,蹙眉说道:“和军方合作很麻烦啊……” “确实。”众人点头,郝鑫也深以为然,虽然佣兵和军队都是军人,可一个是正规的,一个是编外的,就像是城里人和乡下人的差距,能说到一块儿吗? “走吧。”郝运挥手,招呼大家离开,提莫老爹在今天早上就已经在港口外的停车场等他们了。 到了停车场,挨个和提莫老爹打招呼,帅哥也来了,冲每个人摇尾巴,也就这没心没肺的畜生心情最好。 郝鑫坐在最后一排,靠着窗户,心不在焉地看着繁忙的港口。 车起步……死一般的寂静,与车窗外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嗨!走开!”车子猛地一停,提莫老爹按着喇叭大喊。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黝黑的皮肤,明亮有神的眼,左下颚的白斑清晰可见,在交错的那一瞬间,他们的视线似乎对上了。 郝鑫蹙眉,疑惑地思索了许久,当汽车驶出港口,他突然唰地坐直,瞪大了眼! 那个年轻的黑人他有印象!不就是他在喀麦隆政府军前线放走的那个人吗?叛军首领鲁斯的儿子,未来的叛军领袖,布鲁鲁少将吗? 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其实是存稿。 这两天我一直在修前面的内容,所以大家应该经常看见更新提示,这点很抱歉。 前面的内容修来修去,我也不知道是修好了一点还是修的更糟糕了……其实有点迷失方向了,总觉的最近写文是越写越糟糕,越写越脱离大众。 这就是传说中的低谷期吧? 希望能尽快反弹回来!

27金库去向 第二十六章 因为只是小小的保镖任务,虽然当地的欧盟海军叫的很热闹,但是也只是针对“银之战争”这个佣兵团,所以这次回去郝运不用到法国汇报。 郝运不用去,可郝鑫得去,他还心心念念着“利剑”的事。之前在船上通讯不良,也不知道孔雀和主板把事儿做的怎么样了,老汉克回来了没有?还有那个携款潜逃的金库?这乱七八糟的一堆事都等着他去干呢。 他们到达机场,国际雇佣兵组织的飞机早就停在了那里,郝鑫从背包里翻出了自己的护照,心里有了主意。 “上去吧。”郝运喊了一句,大家都下车往小型客机上走。 郝鑫拦住郝运:“我有事要离开一下。” 郝运盯着他,确实愣了一下,那表情就像在说,你个技术宅还有必须要在外面办的事儿? 郝鑫点头:“非办的事不可,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侄儿控郝运马上来了:“我陪你去。” 郝鑫摇头,拿早就准备好的话堵他:“天使和跳蚤的事必须由你亲自解决,你不回去不行,我去去就回。” 郝运想想也是,但是依旧不甘心放手,老妈子一样地问:“到底什么事儿?我找个人办了不行?还要你亲自跑一趟?这一次任务出了意外,你怕是心情也不好吧?这样还要出去?” 郝鑫心里腻歪死了,这货怎么那么磨叽?一点当兵的利落都没有。 郝运见郝鑫脸黑的都要冒油了,脸上的神情竟然有些委屈,瘪了瘪嘴:“行,你去吧,一周能回来不?我必须得安排人接你进来。” 郝鑫想起那一望无际的大沙漠,点了下头:“应该能吧。” “去哪儿接你?” “巴黎。” “法国啊?”打听到大概的地点让郝运很开心,眼一下就弯了,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行,要回来提前和我联络,路上注意安全。” “……”郝鑫对这种嘘寒问暖的关怀特别感冒,移开了视线,对着正在机舱门口探头探脑的雷神笑了一下。 没想到雷神竟然跳了下来,操着大嗓门叫道:“鬼才,你要离开?” “嗯,去法国办点事。” “买材料吗?” “……”郝鑫觉得这理由不错,点头,“嗯,买一些。”视线扫过去,果然见到郝运的脸上神情又满足了几分。 “一起吧。”雷神看向郝鑫,“头儿,这次的任务结束了,我想休息一段时间,散散心。” “这……”郝鑫的脸沉了下去。 雷神说完又看着郝鑫笑,眼眸亮晶晶的:“我决定去法国,我们一起。” 郝鑫心里咆哮,没看到我脸色啊!!!??? 正掏出烟准备抽的郝运眼睛一亮,用烟头指向了雷神的鼻子:“你跟他去,我给你个保镖任务,佣金我私人出!” “真的!?”雷神声调拔高,那表情明显赚到了。 郝鑫脑袋里砸了一个字:操!!! 郝鑫当然不想让雷神跟着,可是这货拿接了雇主任务必须完成为理由死活不点头,而且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把那身绿皮子就给扒了,造成了既定的事实。 再看郝运……其实也没必要看,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比鱼刺还扎人,直接扎他眼球里,无法直视! 妈的!敢情之前在船上露的那一手白露了?一群人还当老子是技术宅呢? 最后无奈,郝鑫忿恨地踏上了飞往巴黎的客机,后面还跟了一个穿着花裤衩和花衬衣,戴着黑墨镜和草帽的雷神,一个穿着个夹板拖鞋啪叽啪叽特夏威夷特休闲的大尾巴。 郝鑫都无力吐槽了…… 坐正规航班就要过海关,肯定不能携带武器,所以雷神心里明镜似的亮,知道自己这次过去不用战斗,只要把人陪吃陪喝陪玩不陪睡的陪好了就行。 正好,这也是他心里想的。 飞机起飞,空姐也废话完回了自己的座位,机舱里一时很安静,两个人并排坐着,雷神靠着座椅闭目养神,说了句:“谢谢你。” “……”郝鑫闭合的眼皮抖了抖。 “你救了我一命,这情我记着呢。”雷神又说。 郝鑫又想起天使,不太乐意谈这个话题,敷衍着“嗯”了一声。 雷神笑了笑,不再言语,只是牢记在心。 耳边再次安静下来,郝鑫有些昏昏欲睡。 迷糊间,他想起当初在喀麦隆的时候,郝运让他出的那一大笔佣金,可那之后就再没音讯了。 而且,从佣兵们口里可以听出来,鬼才这人有一笔不少的存款,那些钱存在哪儿了? 难道……是和郝运共用的账户?所以郝运才只是知会了他一声就把事儿给办了? 啧!这叔侄俩…… 不过是男人都有藏钱的习惯吧?鬼才应该……肯定会有一个私人账户,要是能找到那笔钱就好了。 郝鑫现在比较能够领会“银之战争”的精髓了,自己似乎也掉进了钱眼儿里,虽然有安全的赚钱方式了,可是花钱更凶,一想起“利剑”要花的钱他就头疼,现在可以说是他一个人在撑起“利剑”,压力大的吓人! 所以能找到那笔私人存款就好了,反正鬼才都蒙主恩宠,这些俗世白银物放在银行里最后也会便宜了那群资本家,不如拿给自己用在刀口剑刃上。 “嗯……雷神?” “……” “睡着了?” “呃?唔……没。” “你知道我的存款在哪儿吗?” “?你的存款?你的?存款?” “……不,没什么,你继续睡。” “哦……” 第二天,到达巴黎,前脚才到宾馆大厅办理手续,郝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郝鑫看着递到眼前的电话,视线又顺着电话看向雷神。 雷神咧嘴笑开,一副要赏的模样,大尾巴摇的特欢实。 郝鑫深呼吸一口气,克制自己不要暴走,淡定地接过电话…… “小三金~~~” 郝鑫额头的青筋噗嗤就炸开了,腻歪死了这种称呼,这种语调! “你那边都还好吧?” “嗯。” “宾馆的环境不错,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嗯。” “今天休息一下再去办事,不用太急。” “嗯。” “天使和跳蚤的事儿还没开始处理,兄弟们都很难过,你没回来也是对的。” “嗯。” “你那边需要我过去吗?” “不。” “我也想散散心。” “不用。” “真的……” “我还有事,就这样。”郝鑫干脆地挂了电话,把手机抛给雷神之后,下意识地挠了挠耳朵,只觉得身上的力气被抽走了一半。 郝鑫开了两个房间,雷神最初不同意,在保镖工作上,雷神同志还是用了心的,可是架不住郝鑫沉脸生气,欠了一条命的雷神同志到底气势不够,一步三回头地进了隔壁屋。 郝鑫一进屋,把行李一甩,就掏出了手机,联网的那一分来钟时间比一个小时都长,急的郝鑫的腿一直在抖,恨不得自己钻到手机里去拨弄那些软硬件。 网连好了,打开信箱,八封未读邮件。 郝鑫一看这数量,心脏啪叽摔到了地上。 到底出了什么事要发那么多信?几乎是每天一封了! 郝鑫急忙按开,一看……妈的!大部分都是广告!卖二手车,卖电脑,还有个卖胸罩的! 不过孔雀还是发了两封过来。 郝鑫看着署名孔雀的两封信,深呼吸了一口气,按照时间顺序点开了第一封——【钱已经收到,正在招募新的队员,执行略有阻碍,但问题不大,有新进度会再汇报给您。】 第一封信既不好也不坏,很中庸,不过能够知道那边的进度还是让郝鑫松了一口气。 按开第二封,郝鑫的好心情就终止了。 【老汉克回来了,他带了一个消息,金库被‘美洲狮’的人控制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明显‘美洲狮’在阻碍我们重建佣兵团。老汉克手上有那里的详细地址,据说守备力量也不多,我们打算去营救,20号后如果我没有发信给你,请不用再汇钱了,能和兄弟在一起,我很满足。】 “妈的!”郝鑫面目狰狞地骂了一句,再看时间,今天正好20号……那么也就是说,他们今天就要行动!? 怎么办? 郝鑫坐在椅子上,花了三分钟将所有的事情捋了一下,事到临头,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先给孔雀打了一个电话,关机。然后是主板和老汉克,也关机。 这一条路不通,他接着就给孔雀回了一封信,叫他们稍安勿躁,他正好在法国,等他到了再行动。 接着,郝鑫就出了门。路过隔壁的房门时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站定脚,敲门。 “叩叩!” 很快雷神打开了门,看着他张口就说:“等我一起。” 郝鑫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身上有窃听器,可转念一想,自己这糟糕的脸色应该把什么都暴露了吧?不过雷神这人还挺细心的。 雷神转身进屋拿起了他的大黄花衬衣,说:“走。” 郝鑫抬手拦住他,用非常认真的目光看他:“雷神,我现在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可能会动手,也可能会开枪,你可以不跟我去,我只是知会你一声。” 雷神笑开牙:“你的表情告诉我,你缺人手,缺很多的人手,而且我是干吗的?战争这种东西……小意思!” “这只是我的私事。”郝鑫强调。 雷神点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郝鑫笑了,走上前抱住了雷神:“谢谢你,兄弟。” “说这些?”雷神反抱住他,消瘦的身体力气很大,勒的他隐隐作痛,“武器呢?” 郝鑫点头:“有,肯定有你顺手的,不过……这是我的私人事务,私人的。” 雷神这次想了一下才点头:“明白了,我嘴巴很严。” “走吧。”郝鑫松了一口气,相信雷神做得到,佣兵或许是为了钱在战斗,但是他们也有血性和义气。 下了楼。 拦了一辆计程车,郝鑫报了机场的地址,然后又掏手机订票。 雷神挤着脸欲言又止。 郝鑫斜眼看他:“有什么要问的?” 雷神说:“这趟任务……阵亡了有没有抚恤金?” 郝鑫:“……” 作者有话要说:  内啥……我改了下文章的风格,语言往诙谐方面走了,如果觉得不习惯可以去看一下开头,不是突然这一章改的,修文后,基本都在往轻松方向靠了。 ps: 还有,有妹纸反应上一章场景转换太快,看不懂,所以我又重新修了一下,加了蛮多内容的,小叔二了一把。 pps: 谢谢大家的支持,在低谷期拉了我一把,你们就是我的动力! 爱你们! mua~~~

28爷好聪明 第二十七章 当天中午一点,郝鑫和雷神抵达法国马赛机场,包了一辆车,脚步不停的往佣兵基地赶了过去。 由于孔雀的信里也没有提到金库被关在了哪里,所以现在郝鑫也只能想到回去那里。 自从雷神听到郝鑫报地名后,脸上就很好奇,见郝鑫再次懊恼地挂掉电话,终于开口问道:“去佣兵基地干什么?卖武器?卖什么武器还要开枪?难道有人黑了你的武器?这样你该直接和头儿说,他肯定带着兄弟们杀过来,不会让你吃一点亏!” 郝鑫斜眼看脑洞特别大的雷神,摇了下头,也没特别解释。 没想到这下雷神更好奇了,摸着下巴蹙眉:“不是生意?难道是感情?你在这边有情人?嗯……是哪个佣兵团的混账?我替你教训他!” 郝鑫扶额,无奈开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先别问好吗?我在想事情。” 雷神不甘心地闭嘴。其实他也不是八卦性格,但是佣兵团里重要的技术宅竟然会有私事,还是那种不能对团长说的私事,这本事就很奇怪,不是吗? 四十分钟后,计程车穿越热闹的城市,到达世界著名的法国雇佣兵军事区,大门口的卫兵看了雷神的佣兵标识,把他们两个给放了进去,可计程车就不让进了,两人没法儿,只能甩双腿一路快奔。 二十分钟后…… 郝鑫对自己的体力无语了,擦着额头的薄汗叹气,第一次发现“利剑”的总部竟然距离大门那么远。 “去哪儿啊?”见郝鑫脚步终于慢下来,雷神又开始问了。 “‘利剑’的总部。”这次郝鑫如实回答,反正瞒也瞒不住。 “‘利剑’?”雷神想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哦,上次任务碰上的那个?去那儿干吗?” “他们遇见了一些麻烦。” “什么麻烦?” “他们的人被‘美洲狮’抓了,得把人救出来。” “‘美洲狮’?哦,那个最近升的很快的佣兵团?他们抓‘利剑’的人干什么?” “……”郝鑫本来就走的气喘吁吁,这还得不停解释,当即就不耐烦了,把当初副队长气势拎出来低喝,“为什么你那么多为什么?我是不是什么都要向你解释?” 雷神愣了一下,耳朵一下就耷拉了下来,委屈嘀咕:“也不用……” 郝鑫又不忍心了,这本来就是自己的兵,而且还是来帮忙的兄弟,到底补充了一句:“我答应你,以后会给你个解释。” 没过多久,两人终于到了东边,已经可以很清楚地听见涛涛的海浪声。 远远的,郝鑫就看到了“利剑”的白色大楼,虽然只有三层高,但是在附近杂乱的蓝色板房中已经非常显眼了,那种感觉就像是法国外籍军团之余他们这些私人佣兵团一样,是一种特殊超然的存在。 就为了这个房子…… 郝鑫想起“美洲狮”的所作所为,心里暗恨不已。因为“利剑”只剩半年的时间,所以这些混账甚至都不用伤人,只要动动手脚使个绊就好,就算这次把金库救出来,下次不知道还有什么花招? 这边担心着,但是另外一方面他也松了一口气,金库没有携款潜逃,没有背叛“利剑”,老汉克也够义气,始终支持着他们。当真相水落石出后,郝鑫很欣慰。 不过自己现在的力量想要和“美洲狮”斗还是太勉强了,人手不够是一点,没有强有力的后台震慑那群野猫也是一点……猫科动物就是欠教训,打服了才知道谁是主人! 到了“利剑”的总部,大门紧闭,郝鑫输入密码推门而入,一一找过,里面果然没人了,清冷的可怕。 郝鑫在会议室看到了三杯喝了一大半的酒杯,这是“利剑”的风格,在行动前都会喝上一大口的酒给自己壮胆,也提升士气。 “没人啊。”雷神虽然奇怪郝鑫为什么知道“利剑”的门锁密码,但是一直隐忍着,现在才开口。 郝鑫脸色不太好看地点头:“嗯,来晚了。” “接下来呢?”雷神虽然穿着可笑的花衣服,但是神情认真,通过眼前一幕他能够感觉到遗留下来的是战士一往无前的悲壮气息。 “你等我。”郝鑫没有片刻的迷茫,留下雷神,转身就冲上了楼。 再下来的时候,他的手里拿着“利剑”那份土地合约的附件,慎重地递给雷神:“你现在,马上去外籍军团找贝纳尔少校,告诉他‘利剑’的人被‘美洲狮’抓了,妨碍发展的意图很明显,根据合同要求,希望他能够警告‘美洲狮’,甚至出兵救援……他如果问是谁,你报我的名字就好。” 雷神接过合同,用一种“你很牛叉”的眼神看人。 当然,到了这一步,雷神也不会再废话了,把合同一捏,转身就跑。 郝鑫想起一事,喊道:“如果贝纳尔少校不在,你就找瑞恩上校,你应该知道吧?外籍军团的最高长官。如果他也不在,你直接给国际雇佣兵组织打电话,必须给我找一个能说的上话的人!” “这合同那么牛?”雷神挑眉。 “关系一个佣兵团的生死存亡。” 雷神顿时胸口一挺,抬头收腹:“保证完成任务!” 这边,等雷神前脚一走,郝鑫匆匆打了一个电话后,后脚就去了隔壁的白楼。那是“郁金香佣兵团”的驻地,也是老牌的大佣兵团,虽然这些年混的比“利剑”略好,但是也看的出来疲态尽显,英雄末路了。 郝鑫还没进门就被一名年轻的新兵拦了下来,郝鑫说:“我找你们团长。” “团长出任务了。”新兵没见过郝鑫,死活不让进去。 “副团长。” “哪个副团?” “肯、瑞斯、迈克尔,谁都行。” 新兵见郝鑫一张口把人名都说了出来,挠了挠后脑勺问:“您是?” “我……‘利剑’的新老板。” “‘利剑’……”新兵嘀咕着转身往屋里走,走两步又转头指着他的脚说,“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听到没?” “……” 少时。 新兵很快跑了下来,将郝鑫接进了会客室。 “郁金香”副团长肯和一小队的队长迈克尔就在里面坐着。 肯是美国人,金色的头发和眉毛,就连睫毛都是金色的,脸上有不少皱纹,年纪在40岁以上,是“郁金香”的元老级人物,人脉颇广,如今已经不出任务了,主管内务。 迈克尔正值壮年,肌肉发达,气息凶猛如兽,作为一队的队长,在“郁金香”的地位极重,具有足够的话语权。 看来,事关“利剑”和“美洲狮”的斗争,他们决定慎重处理。 这是一个好现象。 郝鑫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开门见山地说:“‘美洲狮’想要夺犬利剑’基地这件事你们已经知道了吧?他们软禁了金库,现在孔雀和主板也不知道去向,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 肯敲着桌面,点头:“救人没问题,你付多少钱?” “无偿。”郝鑫开口。 肯和迈克尔的表情都是一变,嘴角的笑意敛了下去,肯沉声道:“郝先生,既然您不是来谈生意,我们无能为力。” “‘美洲狮’不择手段,而且很贪婪,和这样的人当邻居,你们觉得没问题吗?” “这是我们的事。”肯不置可否。 “就算最后他们成了第二个‘银之战争’也无所谓?” 肯和迈克尔的脸色都变了。 “银之战争”窜起的速度太凶猛了,为了抢夺一份生意手段齐出,战场上更是凶恶狠辣,在老佣兵们的心里都很排斥看不起“银之战争”,可是面对那迅速流失的客户又无能为力,他们对“银之战争”和那个shadow恨的牙痒痒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惜如今“银之战争”已经做大,而且势力远超他们,就算老的佣兵团想要联手抵制也做不到了。 所以,如果再出现一个“银之战争”,他们这些本就经营困难的佣兵团想必都要面临“利剑”一样的下场。 郝鑫一看两个人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用“银之战争”当例子用对了! 郝运啊郝运,你丫人品太负值了,真该录像给你看看,自己多招人恨! 老子当佣兵那么多年,还第一次听说佣兵里也能出枭雄的!可问题你丫就枭雄到底啊!他娘的那贱兮兮腻歪的行为是什么玩意儿啊?幻灭了有没有啊!? 有时候,郝鑫必须的承认,在他心里的shadow其实是个凶猛的就像《德州电锯杀人狂》的主角类型的男人,肌肉横练,阴冷暴虐,最好脸上再来点伤疤什么的才符合做出来的那些鸟事儿。 可实际上……唉!唉唉唉!!! 当然,谈判还在继续,大家的表情不过瞬息变化,然后就恢复如初。 谈判桌上,更晚露出真实想法的才是赢家。 肯说:“就算是这样,我们也没必要搅合到你们的竞争里,而且‘郁金香’成立这么多年,自然有一批忠实的客户。” 郝鑫理解的点头:“当然,‘利剑’也有,而且一直以为他们很忠实,但是当面临更底的价格和更好的士兵武器后,忠实可就不一定忠实了。” 肯摇头笑道:“只是‘利剑’经营有问题。” “我承认,这是一部分因素,可是不正常的竞争才是主因,而且你们这段时间应该也对‘美洲狮’观察够了吧?在你们看来,他们是很乖的猫吗?”这么说完,郝鑫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用一种冷而神秘的语气说,“他们有爪子和牙齿,而且……他们吃荤。” 肯不再说话了,手指均匀恒定的在桌面上敲着。 “叩……叩……叩……” 其实他也明白,如果老佣兵团可以组成联盟,那么势必可以护住半壁江山,未来趋势也必然如此,可是仅凭郝鑫这个陌生人的几句话就让他点头,不可能! 郝鑫见肯的脸色,知道也差不多了,于是将他的最终目的抛了出来:“其实这次来我只是提一下未来对我们可能更有利的方式,而且您知道组织者会更有话语权……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我这次来只希望你们帮忙做两件,举手之劳而已。” 肯点了下头,被那个“话语权”之说说得有些意动:“说来听听。” “一,帮我打听他们被关在了哪里,营救的人手我自己准备。” “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郝鑫的眼睛一亮,果然蠢蠢欲动的“美洲狮”让这些老佣兵团都很不安,所以早都在他们身边布好了眼线。 “第二,希望您能实事求是地散布一条消息,让大家知道‘美洲狮’是怎么在大家眼皮底下落井下石,做出这种有违道义的事……我希望,最好每、个、人都知道,包括‘美洲狮’的那些雇主,那么他们一定会有所收敛,甚至可能因为他们的诚信问题而影响他们的部分收入。” 肯勾着嘴角笑了:“你们东方人的心思真多,我记得……帝王术?” “不,只是权谋术而已。”郝鑫浅笑,如果是帝王术,那他一定会再培养一个佣兵团起来,以权衡这因为“银之战争”而失控的佣兵界。“怎么样?肯,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肯沉默了数秒,从胸口的口袋拿出笔,唰唰唰地写下了一排地址。 郝鑫笑容满面地接过了纸条,一眼扫过,感激道:“谢谢您!不过现在事态紧急,下次来再找您好好聊下天。” 肯点头笑,注视着郝鑫关门离开。 这时,一直沉默的迈克尔开口说道:“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们不直接出面,这摊浑水搅合不进去。” 迈克尔却摇头说:“我是说这个叫郝的东方人,他很陌生,又是‘利剑’的新老板,而且他很有一些手段,‘利剑’在他手里,我怕……” “‘利剑’复活需要很长的时间,那之前我们把市场吞并了就好,而且……”肯沉默了一会,才说,“这个郝虽然有些脑袋,但是我看的出来,他是一个没有权利**的人。” “?您怎么知道?”迈克尔脸色困惑。 肯神秘地笑了笑,却没再回答了,只是转口说道:“刚刚说的事赶快去办吧。” “是!” 郝鑫离开“郁金香”佣兵团的大楼,左走百米,站在了“利剑”的大门口,看着头顶上金色利剑的徽章,长出了一口气,勾着嘴角笑了。 既然小猫喜欢玩些鬼鬼祟祟的手段,那么就更不能顺着他们的玩法走了,要反其道而行,闹得越大越好! 不是以为“利剑”没靠山吗? 那就让你明白什么叫做联盟战线!以势压人! 啊啊! 我现在好聪明啊! 郝鑫扭了扭脖子,愉悦地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三金别骄傲啊~~~~ 事儿可是没完没了的~~ 你亲妈最喜欢看你见招拆招了。 加油~~

29以势压人 第二十八章 雷神办的事儿还需要时间,外籍军团的规矩很多,光是等候军官接见就要浪费不少时间,更何况雷神去见的是外籍军团最忙的财政官贝纳尔上校,没有两三个小时很难有结果。 这个时间郝鑫当然不能让自己闲着,又去另外一边邻居家的“三把枪佣兵团”溜达了一圈,如法炮制的进行煽动,一切都为了双管齐下,为了让“美洲狮”吃不了兜着走! 等他从“三把枪”的大门走出来的时候,终于见到了他要等的人,老汉克的搭档,同样在佣兵圈里串生意的老兵,黑人汉纳。 汉纳算是老汉克最信得过的人了。两人搭档闯荡佣兵界有三十多年,彼此有什么事对方肯定知道,郝鑫找到汉纳就是为了证实地点的正确性,以及老汉克他们打算怎么救人。现在这种两眼一抹黑的情况,哪怕知道多一点都好。 汉纳显然听老汉克提过郝鑫的事,小眼睛在郝鑫的脸上游来移去,感觉有些不怀好意,但是开口却是很醇厚朴实的嗓音:“老汉克找了几个老朋友帮忙,应该是有把握把人救出来,所以你不用着急,反倒是那之后……老汉克让我找上那些老朋友,不要再给‘美洲狮’介绍新兵了,任务当然也不能再介绍给他们,算是一个警告吧,否则任由下去,‘美洲狮’肯定会没完没了的。” 郝鑫点头,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想到一起去了,必须要利用这次机会一劳永逸的解决“美洲狮”的隐患。 “不过……”汉纳大喘气了一下,抽着他的烟斗说,“这样还不够,应该给那群蠢货一些更狠的报复!” “我这里……”郝鑫当即把自己的计划说了。 “哈哈哈,好!”汉纳开心地笑了,和郝鑫一拍即合,起身说道,“造谣这种事我认识几个人,干别的不行,这个可是一等一的好手,我去找他们。” 郝鑫嘀咕:“这不是造谣……” “嗯,八卦?” “也不是……” “管他什么!反正搞臭‘美洲狮’!让这群赖皮猫吃屎去吧!”汉纳挥舞着黑色烟斗,义愤填膺地大吼,转身就快步了。 郝鑫扶额,这些老头儿闲日子过久了,最喜欢看热闹,要说传八卦,都是从他们嘴里传出来的! 又过了一个小时,雷神终于回来了。 纳贝尔少校虽然看着很希特勒纳粹式的高傲冷酷,但实际却是新时代的军人,正儿八经的法**官,官僚习惯是有一些,可是干事也很公平,当初答应“美洲狮”来“利剑”收地,确实是因为“利剑”达不到合同要求,所以他出于军方角度必须出面。那之后果断抽手离开也是因为合同的补充协议是合法的,他必须按章办事。 由此可见,贝纳尔少校也是很有原则的一个人。 记得当时,贝纳尔少校和郝鑫谈的时候,就当着“美洲狮”的团长克罗米芬明确表态过,他会严格遵照合同为“利剑”的重整计划护航,于是“美洲狮”这一手,可以说是结结实实打在了贝纳尔少校的脸上。 回来的雷神连水都没喝,挥舞着拳头兴奋地说:“贝纳尔上校太够意思了!我把话一说,他确认了一遍,当即就调了一个团把‘美洲狮’的驻地给围了,在军事区围人啊!还带了武器的!我靠……‘美洲狮’那帮人的脸都青了,真他娘的过瘾!” 郝鑫听的也爽,点头:“外籍军团什么不多,就是人多,近万的大兵养在那里闲的都长霉了,再不动动,怕是都得搓泥垢玩了。” 雷神望天,想了想一堆穿着军装的爷们并排坐着搓泥垢……恶寒! “然后呢?”郝鑫爽完,问到关键的了,“人放没?” 雷神的脸沉了下来,摇头:“那帮混账不承认!!” “想也是!”郝鑫冷笑,谁敢点头?这种事点头的就是白痴! “那现在呢?” “不急,晚点他们会把人乖乖交出来。”郝鑫安抚雷神。 雷神挠了挠后脑勺:“你做了什么了吗?高深莫测的,和头儿挺像……” 郝鑫嘴角得意的笑收了。妈的!下一句是不是,你们不愧是叔侄俩? “你们不愧是一家人。”雷神接着说。 呃……比较而言,这个称呼勉强能接受吧?不过……怎么还是很不对劲呢? 稍后,两人出去走了一圈,不远不近地看了“美洲狮”驻地的情况,一帮外籍军团的大兵都坐在房子外面守着,看起来纪律很松散,但是他们的武器可不是开玩笑的。 雷神对郝鑫附耳说:“完蛋了,好看着他们好像都在搓泥垢。” 郝鑫:“……” “美洲狮”的基地被外籍军团包围,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没有不明真相的群众围观? 那是人山人海啊~~~里三层啊,外三层~~~里三层啊,再外三层~~一水儿的大脑袋啊!! 就连远处房顶上都有人拿着狙击枪在看热闹,就差嗑瓜子儿了。 郝鑫看完现场这架势,也不打算往里面挤,倒是有点儿想回去算计下一步怎么走,不想肩膀刚转,就被旁边的对话给拦住了脚。 一瘦小的黑人佣兵对身边的同伴说:“乔,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旁边的白人佣兵,乔摇头:“不知道,但是看着很有趣。” 黑人佣兵马上得瑟地抬高了下巴:“我知道,刚刚有人告诉我,说‘美洲狮’的人很不要脸的绑了‘利剑’的那个胖子……对,就是那个一身都是肉,小眼睛,看着就很市侩的金库,逼孔雀把‘利剑’的地盘让给他们。” 乔蹙眉想了想:“嗯……很直接……也很暴力,但是谁出的这主意?脑回路也太简单了吧?” “哈哈,确实!”黑人佣兵左右看了一眼,好像掌握了最新机密一样,神情瞬间变得猥琐了,“不过今天看来,‘利剑’重整有外籍军团护航这事不假了。而且‘郁金香’和‘三把枪’的人都在到处传话,态度很明显是站在‘利剑’这边了,说不定就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那些老佣兵团已经形成了联盟……我觉得这件事怕是要让头儿知道,好早点站好位置。” “那还用说?肯定是势力大的这边了!” “当然,而且‘美洲狮’这次做的事情太难看!绑架一个财务官员要挟,手段真他娘的肮脏!如果是我们的佣兵团发生这种事,我一定一梭子子弹把克罗米芬那白痴的脑袋打成筛子!” “到时候我跟你一起!”乔笑嘻嘻地赞同点头,搭上黑人佣兵的肩膀转身,还扫了郝鑫和雷神一眼,然后才说,“先把消息告诉头儿吧。” 等两人走远,雷神有些紧张地看着郝鑫,压低嗓音问道:“是这样吗?怎么这么快就传的到处都是?我很少在这里待着,这里的佣兵有这么八卦吗?” 郝鑫笑了笑:“有,八卦是天性。” “哦……”雷神恍然大悟,然后掏出了手机,一脸八卦的嘀咕,“也对,我也该跟头儿说一下,看起来佣兵团的格局又要发生变化了,鬼才……头儿他应该想要知道的吧?” 郝鑫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提醒:“不要提到我在这里。” “是因为上次任务的原因吧?”雷神停下手上的动作,显然也不傻,这些时间他也找到最为正确的答案了,“你和‘利剑’走这么近好吗?上次头儿带队和‘利剑’交火,可是牺牲了很多人呢,听说他们的副队还在我们手里,这样……” 郝鑫抬手打断他接下来的话,顺势说道:“我和利剑的人有些不错的私交,战场上的事情我阻止不了,但是这次‘利剑’重整,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帮上忙。”说完,郝鑫苦笑,“其实他们确实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见到他们,希望你也能帮我保密。” “你这……”雷神舔了舔嘴唇,蹙眉,“这么复杂?” “善意的谎言。如果不这么说,我很难帮到他们。” “哪怕那个副队长差点把你送到地狱?” “是,哪怕发生再多的事情,曾经的情谊都不能磨灭。” 雷神用看“圣母”的眼神看他,感慨一声:“够义气!” “……” “郝!”就在这时,汉纳的身影突然从人群中出现,不远不近地喊了一声。 郝鑫嘴角一抿,快步走了过去。 汉纳把他带到人少的地方,然后将一个手机递给了他:“我找到老汉克了,听到你的计划后,主板决定改变计划了,十分钟前,他们拍到了‘美洲狮’将人转移的画面,就马上传给了我,现在人证和无证都有了,要给贝纳尔少校吗?” 郝鑫低头看着手机的视频画面,蹙眉:“当然……可是我怕把那些人逼急了会真的动手,人还是必须得救,你联系主板,让他们把人跟紧点,我多找些人去营救。” “找谁?我这里有。”汉纳很热情,他手上有大把的佣兵名单。 郝鑫摇头,眺望远处外籍军团的大楼,看来这群大兵应该不用无聊的搓泥垢了…… 是夜。 万籁寂静。 风和云都停了,月牙儿高高挂在头顶,大地一片昏暗。 在法国马赛郊外的一个农场里,油绿的卷心菜整齐的栽种在田间,大片的望不到边的呈现在眼前。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利落地翻过农场外的栅栏,观察了数秒,再一招手,接二连三的有黑影越过栅栏。 他们猫着身,快步穿越卷心菜地,来到了一栋亮着盏小灯的二层民宿前。 分散。 待命。 民宿一楼的客厅,电视机正在播放着当地的节目,音量调的很小,几不可闻。 三个穿着便服的大汉正坐在碎花布的沙发上瞪着电视看,窗户的地方还有一个瘦小的年轻人靠着抽烟。 这时—— “铃铃铃……” 年轻人的手机响了他,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脸上顿时挂上谄媚的笑容:“头儿。” 克罗米芬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怎么样?” “很好,安全。”年轻人简单的汇报。 “把人杀了吧。” “?”年轻人愣了一下,然后敛了脸上的笑,冷冷开口,“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干净的。”这一瞬间的转变,他不像个战士,更像个杀手,从骨子里透出冰冷的杀意。 “好,织田,这种事交给你我很放心。” 挂掉电话,织田看了眼屋里的三个大汉,从身后抽出匕首,向着角落就去了……原来,在这个角落里,有一个胖子正捆的严严实实地丢在地上。 织田走到角落,站定脚,然后缓慢地蹲下,手上握着的那把匕首很是显眼。 “呜呜呜——”金库的眼睛都要瞪掉了! 织田阴冷地笑着,把匕首移到了金库的脖子上,哪怕金库左躲右闪都闪不掉:“你们找了个好老板,他太敢闹事了,本来……你不用死的。” “呜呜呜——”金库摇头,双腿猛蹬。 “一块地而已,有你的命重要?上次我就教训过你的不是吗?你就是不长记性!看吧……现在惩罚到了……”这么说着,织田的手上开始用力,匕刃割入肉里,浅薄的血丝溢了出来。 金库无法躲避,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 “哗啦——” 就在这时! 异声突响! 织田下意识的转头去看! “嘭!” 眼前白光一闪,白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是闪光弹!小心!”织田一声大吼,抬手遮住了眼睛。 金库又恰巧闭着眼睛的,所以睁开时一点事情都没有。 他虽然没有打过仗,可是也是混在这条道上的,没见过猪上树也吃过猪肉,危机之下,脑细胞全部动用了起来,竟然一点没有愣神,身子一翻,翘着屁股就滚了出去。 “站住!”织田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气息却抓的住,发觉到金库跑开的下一秒,用匕首狠狠一扎! “呜啊啊啊——”金库一声惨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屁股被捅了个窟窿,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就在这时,大门应声而开,一道身影冲了进来,金库一看到那熟悉的身影,鼻涕都呛了出来:“空确,呜呜!” “嘭!”一声枪响,孔雀从发现目标,到确认瞄准,开枪射击,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准确命中织田高举匕首的手臂。 “啊!”织田一声惨叫,捂着手摔飞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额……小叔没出场……jq还是没有。 可是内啥……这篇文的剧情还蛮多的,有些剧情很舍不得放弃不写。 而且,我确实不太会写纯爱情的文……这毛病得改,以后我要让我的专栏里的【爱啊爱系列】多添几本才行。

30首战告捷 第二十九章 郝鑫带着雷神赶到时金库已经被救了出来,在冷白的应急灯下,幕天席地的野外,外籍军团的老军医正在为他屁股上的伤做急救处理,金库撅着白花花的屁股哭爹喊娘地惨叫,八里外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织田和他的同伙儿已经被押上了警车……是的,警车,郝鑫很不要脸地报了警,反正都和“美洲狮”撕破脸了,所以能闹多大就闹多大,就算整不垮“美洲狮”,也要恶心他们! 这种绑架案在法国算是刑事案件,动刀伤人的织田最起码五年,同伙也要在牢里蹲上一两年,至于主犯……想必是扯不到克罗米芬的头上了,织田肯定会一个人扛下来。 所以光是把织田从牢里救出来,克罗米芬就要花上不少的精力和金钱了。 或许……谁都没想到,包括外籍军团的那些佣兵们都没想到,郝鑫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式,着实混乱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军团军官出面协调。 ……那之后,了解到内情的佣兵团对郝鑫这个人评估了许久,但是对他的定义却很模糊,很敢做,但是很乱来,很聪明,但是很护短,深谋远虑,但是个人武力值却是负,就像一个逼急了的外行人,无所不用其极,而且这种方式很像一个人——八年前的shadow。 不过,这都是后话。 眼前。 其实,法国的军警关系还算不错,经过初步沟通后,双方很安静地配合着将现场处理了,一直和警官交涉的孔雀身影尤其显眼。 郝鑫快步走到孔雀身边,笑道:“你的身手还那么利落,既然可以开枪了,不打算再回战场吗?” 郝鑫这话说的很自然,但是实际上它已经涉及到了孔雀不为人知的秘密,孔雀疑惑看他,然后视线落在了郝鑫身后的主板和老汉克的脸上。 主板无辜摇头:“我没说过……” 老汉克挑眉:“怎么了?” 郝鑫很快地反应过来:“我不该知道吗?我之前只是在好奇你为什么只是教官,所以打听了一下……” “不,没什么。”孔雀摆了摆手。 身边的雷神轻轻撞了他一下,一脸八卦。 郝鑫笑了笑,当然不会说了,孔雀有战场恐惧症,没想到这次为了营救金库不药治愈,算是件好事儿吧。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话,主要是说金库的伤,外籍军团的军车开到了面前,按了两下喇叭。 “回去再说。”郝鑫这么说,几个人一起用力把金库抬上了车,然后挨个上去,围着金库坐好。 金库侧躺在地上,才打了止痛药,精神还算不错,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落在了雷神脸上:“你是谁?”这人虽然外形猥琐,但是却有很好的防范意识,说明白点儿,胆子很小。 雷神看了眼郝鑫,浅笑:“郝的朋友。” “我是不是见过你?”金库的记性是真不错,虽然雷神很少来法国这个基地,但是这几年也来过几次,应该是在不注意的时候和金库打过照面。 雷神很老实,一看被戳破了就想点头。 郝鑫在那之前用膝盖撞了他一下。 这个小动作几乎被所有人看见了,可是那一瞬间他没办法。 雷神支支吾吾了几秒,说:“我没见过你。” 金库眯着小眼睛看郝鑫,不再说话了。 车里的气氛很怪,大家没有庆祝金库的劫后余生,也没有把郝鑫当成英雄来崇拜,彼此眼神交流间仿佛都有密码在流动,诡秘的紧绷。 这种紧张感一直持续金库住进医院,“美洲狮”的一名代表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才终止。 对方应该是一名俄罗斯人,但是并不高壮,甚至瘦的有些像竹竿,早前正在配合法国警方做调查,应该是受了气,远远看到人就冲了过来。他拦住郝鑫,挑衅地说:“你们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吗?这次的仇我们‘美洲狮’记下来了,以后上了战场别怪刀枪无眼!” “你……”郝鑫张口。 “混蛋!”雷神一拳挥出砸飞了那个男人,紧接着又一脚踩在男人的肚子上,居高临下地说,“知道老子是谁不?” “你……”男人瞪着雷神张嘴…… 雷神脚上一用力,呲牙:“瞪什么瞪?不服气?” “你……”男人又张嘴。 “不服气?”雷神脚上用劲,再接再厉。 “你……” “你什么你?闭嘴!知道雷神爷爷是谁吗?” “……”男人张了张嘴,闭了。 “告诉你们的人,以后见到老子绕道走!” “……”男人委屈的站起身,想说你到底是谁啊?雷神很牛吗?哪条道上的啊?听都没听说!可再扭头看到紧贴着雷神站的郝鑫和孔雀,理智地闭嘴走了。 “呵!欠收拾!”雷神揉着手腕,傲娇地笑。 郝鑫一头黑线。你丫以多欺少恃强凌弱有什么得瑟的?再说了,多大点儿个事啊?傲娇个什么劲儿? 孔雀却挺受用地对着雷神伸出了手,正式的自我介绍:“你好,孔雀。” 雷神握上去,收腹挺胸,露出八颗白灿灿的牙齿:“雷神!” 雷神算是典型的军人,热血,仗义,有义气,也鲁莽,和原先的徐峰有些像,但是现在不像了,郝鑫有太多的秘密,自然嘴巴也就严了。话也就少了,性格不那么阳光了。 他们这样的人在佣兵圈很吃的开,太多心眼儿的人不好,大家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怕被算计,都会下意识地防着,所以雷神这样的性格很快就融入了“利剑”的大家庭,几乎把自己当成了“利剑”一员。 从医院回到基地,虽然已经后半夜,但是汉子们也睡不着,干脆老汉克亲自下厨烤了五盘鱼,将参与这次营救的相关人员围了一桌,孔雀、主板、老汉克、汉纳,以及汉纳喊来帮忙的老兵,十一个人热热闹闹地喝酒庆祝! 庆祝和“美洲狮”的对抗——首战告捷! 雷神被热情邀请参加了这次的庆祝宴会,拎着瓶子狂喝酒。要知道,当兵的都喜欢聚会,都喜欢喝酒,喝高了就开始聊女人,聊的天花烂醉,马赛的娼妓馆几乎说了个遍,结果雷神和老汉克在不知道的时候还做了“义兄弟”…… 看着那边的热闹,郝鑫就没那么好运了。这些人对他还有疑虑,虽然也热情地招呼着,可是却看得出来其中的敷衍,于是看着喝疯了的雷神,郝鑫羡慕的眼珠子都红! 原先那可都是他的位置啊! 到了后半夜,大家都喝高了。 雷神睡在桌子下面,那呼噜声,郝鑫可算知道他为什么外号是雷神了,一个能顶十个,地板都在震动。 孔雀捂着耳朵趴在桌子上,眉心随着雷神的呼噜声一紧一松,一脸痛苦的就像是在做噩梦。 主板酒量不好,早早地回房间了。 好汉克和汉纳一人占了一个长条沙发,一个嘴里叼着烟斗,一个手里捏着烟斗,睡得呼噜连天。 餐厅里躺的横七竖八的……满是酒臭味……却是怀念的热闹。 郝鑫没喝多,他推开窗户,海风吹了进来,洗涤着屋里的热气。 视线尽头的白色海浪在翻卷,一波又一波。 郝鑫就那么站着……发了很久的呆。 船上发生的一切仿佛隔日,也是这样的海,这样的海浪声,夹杂在海浪中的是一个男人困兽般的嘶吼——你要给我好好活着! 这是……被人用生命去守护的领悟。 天空微微泛白,第二天的黎明来临,太阳从海平线上升起。 “滴滴滴——” 郝鑫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顿时黑了! 【小三金,你昨天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是不是忘记了给我打电话?或者忘记了发短信?给我打个电话吧,我等你。】 “……”郝鑫果断把电话放在了屁股包里,转身将雷神从桌子底下拖出来,“嗨,醒醒,该走了!” 昨天夜里,雷神虽然没有泄露口风,可是让他再留在这里很危险,昨天夜里就能够感觉到主板的旁敲侧击,好在主板不是这方面的能手,酒量也不好,没多久就败下阵了,可是把人留在这里显然不合适,雷神一定是很好的突破口。 “唔……鬼才?”雷神被叫醒,嘟哝着揉眼睛。 郝鑫点头,拍了拍他的脸,认真道:“我们要离开这里,能走吗?” 雷神动了动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跳了两下,点头:“能。” “走。”郝鑫看看床外,天空又亮了几分,再晚一点这些人就要醒了,他必须在那之前把人送走。 “鬼才?其实他们都是好人,你和他们直说,他们一定会原谅你……”雷神看了一圈东倒西歪的人,嘀咕着。 “走。”郝鑫很干脆,手上用劲儿,推着他往门口走,迅速出了门。 但是,却没看见在他离开不久,主板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注视着关闭的大门若有所思,嘴里嘀咕着两个字:“鬼才……” 郝鑫推着人几乎一路小跑,直到看不见“利剑”的房子,才停下脚步。 雷神马上把手压在裤扣上往草丛里钻,下一秒泄洪的声音传出。 郝鑫想了想,也钻了进去…… “你在看什么?”郝鑫突然开口。 雷神笑嘻嘻地说:“我看过岛国的片子,他们的女人不错,但是男人……真短。” “确实,那还是他们专门挑选出来的男演员,已经可以代表整个国家的状况了。” “哦……你们东方人真可怜!” “错,是岛国人!”顿了两秒,郝鑫说,“怎么样?我的可以代表中国人。” “嗯……嗯……还……嗯嗯,不错吧……” “靠!你不知道中国人的收缩性很强吗?” “什么?” “收缩……哦,你等等……” “啊啊!鬼才你在干什么?” “……” “我不是同性恋!”雷神提着裤子从草丛里冲了出来! “……shit!!我也不是!!”郝鑫也提着裤子,一头黑线地走了出去。 “滴滴滴——”手机又响了。 郝鑫一边无奈地瞪着无辜的雷神,一边拉着裤链,一边打开了手机—— 【还没醒吗?我听到雷神的消息,有点担心那边的情况,今天打算过去一趟,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 郝鑫的眼角抽了抽,瞪着雷神问:“shadow怎么不打电话?” 雷神想了想,恍然大悟:“想起来了!昨天我向他汇报的时候你正在和贝纳尔少校谈话,我怕他打电话影响你,所以说你在办事,没办法接电话。” “……”所以就发短信吗?郝鑫额头的黑线以几何倍增。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三金……你竟然撸了…… ps: 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写小叔的年纪,这里透露一下吧。 小三金的爸爸比他的弟弟大了15岁。 小三金的爸爸差几天22岁的时候生了小三金。 小三金17岁那年小叔从部队退役,和他相依为命。 小三金的小叔在八年前用强硬手段在佣兵界现身。 好了,同学们,今天的问题是: 1、小三金出生的时候他小叔多大? 2、小三金什么时候和小叔相依为命的? 3、徐峰灵魂穿越的时候,小三金多大? 4、小叔今年几岁了? ………………………………………………………………………………………………………… ………………………………………………………………………………………… ………………………………………………………………………… ………………………………………………………… ………………………………………… ……………………………… …………………… ……………… ………… …… 好吧~~同学们,这么难的问题还是不要为难你们了。 回头老师发个番外公布正确答案~~

31身份暴露 第三十章 从毛里塔尼亚飞到法国马赛需要转机,所以坐客机要六个小时,可郝运过来就不用,他可以搭乘佣兵专用飞机,而且“银之战争”在法国还有直升机,他只需要两个小时就能到达。 可惜,他下飞机的时候,郝鑫已经关了手机,给雷神打电话也打不通,郝运的脸一下就垮了。 坐车赶往佣兵基地的时候,郝运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书页不多,白色的封皮上赫然印着一串黑色的英文——《怎么和叛逆期的孩子相处》。 郝运阅读的很仔细,一改一目十行的习惯,几乎是往每个字眼儿里钻,一句话是反复地看了又看。 现在的小三金让他有些茫然了,性情古怪很难相处,而且似乎对战场上的一切都很感兴趣,瞒着他练了枪,甚至敢对人动手……他清楚记得小三金可是个胆小鬼,连杀鸡都不敢的,杀人就更……到底发生了什么? 郝运挠了挠下巴,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蹙着眉歪头继续看。 弹匣在前面开车,期间扫了他好几眼,欲言又止。 “嗯。”郝运察觉,用鼻孔哼了一个声,示意他可以说话。 弹匣说:“叛逆期的孩子不能动手打。” “嗯?”郝运抬头,挑眉。 “上次鬼才受伤,你打了他吧?他一定还在记仇呢,小孩就是心眼小。” “他28岁了。” “有些人晚熟。” “呃……”郝运点头,认真道,“那该怎么办?” “我记得……我14、5岁的时候,父亲会把我叫进房间,问我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了?有没有上过床?还会问我最近玩的那款游戏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充点钱?然后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就把他要说的事给说了,让我点头做下承诺,所以以后再犯错,我家老头就会用我曾经答应过的理由教训我……” 郝运又挠了挠下巴,美国人教育孩子的方式确实很开放:“有用?我如果说不让他再开枪,再上战场,他会答应?” “姑且试试。” “好吧。” “……” “……” “头儿,到了。”过了一会儿,弹匣突然开口,车前不远处赫然是法国佣兵军事区的大本营。 郝运把书合拢,懒散的气息一扫而光,眼眸清亮锐利。 …… 这边,郝鑫抓紧时间把雷神踹出了军事区,让他找一家宾馆休息等自己,而他则又折返回去。 金库救回来了,钱自然也归位了,所以他必须和孔雀他们再好好谈谈接下来的发展计划,毕竟网上交谈总是隔靴搔痒的不痛快。 走到半路上,郝鑫想了想,把手机给关了。至于雷神那边……只要动作快一点,应该可以和郝运错开,他实在不想在这里碰见那个男人,解释起来太麻烦。 郝鑫不知道自己很幸运,还没醒酒的雷神迷迷糊糊的过马路,一个冒失的司机开车向他撞了过去,雷神一个飞扑,躲过!手机的电池摔开了!他也没来得及看,横眉立目的就把司机从驾驶室拽了出来,一阵教训,等离开那条街的时候,他彻底忘记了手机的事。 郝鑫再回到“利剑”,那些宿醉的酒鬼们还在睡,哪怕门窗大开,屋里的气味也依旧让人作呕。 郝鑫在门口站了一会,耳朵动了动,转身走过长廊,推开了后院的大门。 入眼。 一个身影正在篮球场上奔跑,一阵阵传入耳畔的是篮球拍打的地上的咚咚咚声。 是主板。 主板带球在半场跑了一圈,然后一个冲刺,在三米线处跃起射篮……球没中!可他却大跨两步,稳稳接住反弹回来的篮球,在篮下再投……球还是没进!于是他接住球,再接再厉,绝不气馁,在第三的投篮中……球,依旧没进! 郝鑫摸了摸鼻子,犹豫自己是不是该走过去。他和主板认识多年,主板的球技有多差,那是有目共睹,所以主板一般也不会上场打篮球,可是就像是当初的徐峰喜欢做俯卧撑放松和思考一样,主板有心事的时候就会跑到篮球场上屡投不中,自发自虐。 这么想着……郝鑫把迈出的脚缩了回去,决定不露面了,眼前的主板给他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危险感,觉得还是不要靠近好。 离开后门,郝鑫直接上楼了,上的二楼,左转第三个房间,那里曾经是他的屋子。 从花坛下面拿出钥匙,将门打开,熟悉的摆设呈现在眼前,空气里甚至还残留着曾经的自己的味道。 收拾整洁的朴素桌面,上面摆放着三张勾着兄弟们肩膀照的照片,一个眼镜蛇战机的模型。 打开衣柜,一眼扫过全是绿色的军装,白绿黑三色交错,在一件难得的朱红色夹克外套的口袋里摸出自己的银行卡,存款不多,但是这笔钱确实是自己的。 视线扫过左边的墙角,那里堆积了不少的健身器材,再旁边一点是两个并排的绿色塑料啤酒箱,箱子里堆满了黑色的肥沃的泥土,记忆里那四颗水灵灵的大白菜叶子已经蔫了,可还坚强地活着,叶片中心长出长长的枝杈,挂满的黄绿色的小花是最好的证明。 郝鑫从厕所里接了半盆水,小心地为他们浇灌…… “植物很坚强,为了活下去它们会选择牺牲掉其它的部分,只为了开花,祈祷着结果……郝,你知道徐峰在哪里吧?死亡报告里没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主板说。 郝鑫的手不可见地抖动了一下,低语:“我知道。” “你果然……”主板眼睛一亮,冲了过来。 “他活着,但是已经算死了。” 主板的脚顿住了,距离郝鑫只有一壁之遥:“什么?” “植物人,只靠氧气瓶和营养液活着。” 主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在哪儿?我要见他!” “过些日子吧。”郝鑫把最后一点水浇完,站起身,与主板对视,“过些日子才行,他现在离不开机器。” “他在哪儿?喀麦隆?政府军手里?你为什么知道?徐峰出事前和你见过面?” 郝鑫面对主板一系列的疑问,笑了笑:“我是他信的过的人,所以你们也不该怀疑我,到今天为止,我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你们,为了‘利剑’。” 主板神情焦急,欲言又止,看郝鑫一副不愿多说的表情,深呼吸了两口气才按捺下来,开门见山的说:“可是你本身就让人怀疑,突然出现,出资资助一个几乎破产的佣兵团,然后就消失不见,再出现的时候却带来更大的骚乱,‘利剑’现在备受关注,已经失去了秘密稳定发展的可能性,所以……你的出现并不总是伴随好事。” “被人看着让你害怕?” “不……”主板眉心夹紧。 郝鑫苦笑:“我想过,这些年为什么‘利剑’经营的越来越糟糕?因为胆小,怕事,太过重情义导致害怕失去任何一个兄弟,不敢接任何有危险的任务,而且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在自我意识到问题的同时,‘利剑’又错误的选择了不符合自己实力的任务……主板,你想过的吧?我说的对吗?” “……” “我们时间不多了,只有半年,想要恢复成s级的佣兵团,几乎是天方夜谭,更何况外面那些和‘美洲狮’一样的佣兵团也在虎视眈眈,所以与其不相信我,勾心斗角内战不休,我们为什么不枪口一致对外呢?” “我……”情商为小数点的主板,瞪着他的蚊香眼,眼看着就要点头…… “这是什么?”就在这时,孔雀突然满脸怒火地冲了进来,他顶着乱发,眼角还挂着眼屎,手里捏着卷成捅状的报纸,身后跟着杵着拐棍的金库,站在了门口。 “这是什么!?”孔雀大吼着,将报纸砸到了郝鑫的脸上,铅灰色的报纸瑟瑟翻卷着落在了地上,铺平开来。 这是最受业界认同的环球军事报。 报纸的刊头有着醒目的字体——《‘银之战争’反恐实录》 几乎占据了五分之一版面的彩印图片,端端正正地摆在眼前。图片里,郝运胸口挂着勋章,手上抱着奖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镜头。就在他的身后,自己的脸赫然清晰地呈现在镜头前。 孔雀的眼睛都红了,指着他的鼻子质问:“给我个解释!” 郝鑫深呼吸了两口气,脑袋着实有些乱了。 …… “阿嚏!”郝运揉了揉鼻子,对着对面的金发男人笑了笑,“抱歉,昨天夜里没睡好。” 坐在对面的是法国外籍军团的最高长官,也是这个军事基地的最高长官,瑞恩上校浅笑道:“就因为这件事,所以你就亲自过来了一趟吗?” 郝运点头:“当然,我可是在这片地混饭吃,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总得了解一下吧?” “不像你的性格。”瑞恩少校浅酌了一口散发着清香的茶叶,“中国的茶总是那么好喝,我天天泡一杯,你上次给我拿的那一罐都见底了,我都舍不得再喝了。” 郝运的视线飘到桌角的口袋,笑了笑,里面装了不少东西,看起来不多,可都是好货,值钱着呢。光是从中国带回来的茶叶就是1200人民币一两的碧潭飘雪,据说是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大地之时,处女用她柔嫩的手将最顶端的嫩叶摘下,亲自翻炒晾晒,每一颗茶叶泡开都是三片叶子,一片不多,一片不少,苍翠碧绿,再加上多瓣的茉莉花,一经热水催开,满屋飘香。 对于瑞恩少校而言,这批礼都是小钱,不过郝运投其所好,确实博得了瑞恩少校不少的好感。 两个人在会客室里喝着中国的茶叶,吃着法国的甜点,慢慢地聊着天,郝运本性并不健谈,但是当他用心去做的时候没人会讨厌他,他有一双让人喜爱的眼睛,收敛的气质就像温水,柔而包容,所以他可以让瑞恩上校过上一个愉悦的下午,只要瑞恩上校没有工作,他很乐意接见来访的郝运。 “所以,这次的事情都是‘利剑’的新老板闹的吗?”郝运喝了一口茶,双腿交叠着,用着一种很放松的姿势坐着,语调低缓轻柔,就像在和老友聊天。 “嗯,突然出现的老板,来历不明,我正在安排人查,资金方面似乎一般,不过统筹能力不错,有些脑子。”瑞恩上校点头,“哦,对了,我听贝纳尔提过,好像是东方人。” “东方人?只有这些信息吗?” “嗯……你等等。”瑞恩上校按下旁边的内线,“贝纳尔,‘利剑’的新老板姓什么?” 贝纳尔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姓郝,长官。” 郝运捏着咖啡杯的手抖了一下,眼神瞬间错乱。 作者有话要说:  两边都暴露了…… 啊啊啊,下一章怎么写还没想好,只知道下下个情节是什么样的……有时候串大剧情的小剧情是最难写的。

32腹背受敌(倒V) 第三十一章 “解释啊!你怎么解释!?”金库仰着下巴,胖乎乎的脸上五官全部立了起来,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郝鑫心里来气,可又气不大,金库确实针对自己,可出发点却是为了“利剑”好,尤其这次金库的忠诚让他对这个猥琐的胖子另眼相看,甚至是尊敬的,所以面对金库的质疑,他沉默了。 主板弯腰将报纸捡了起来,一边看着内容一边问:“怎么了?” “这个!”金库撅着屁股把手戳在了图片内的一个人脸上,“就是他!” 主板瞪着看了一会,有些迟疑,照片里除了shadow外,照的都有些模糊,金库指着的那个人确实和郝鑫一样黑发消瘦,可是细细分辨又看不太清楚五官,他实在不好违心点这个头。 金库见主板这个表情,顿时急了:“你看!怎么不是他?那眼睛,那嘴巴,哪儿一点不是了?就一个人!你再看!仔细看!” “可……”主板很正直。 “你再看!”金库说完,干脆扯过报纸,摊开移到了郝鑫的脸旁边,让他们对着看。 “……”主板还是不能确定,他现在对郝鑫的看法比较正面。郝鑫说的没错,他们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内斗,而是要联手将“利剑”发展起来。而且,他的性格比较趋于中庸,说是立场不稳定也好,说是少了锐气也好,可就算郝鑫和“银之战争”有些什么关系,也比不上让“利剑”活下去更重要,如果郝鑫这时候走了,他们就真的完了。 “主板!你眼睛瞎了吗?”金库几乎跳了起来,脸色涨红,指着主板的鼻子嗷嗷,一副怒火交加的模样。 “我来说吧。”这时,从进屋后就沉默的孔雀按下了金库的手,直视郝鑫,“你就是里面的那个人对吧?你否认不了。从我进屋指认你开始,你的表情就变了,心虚、慌乱、闪避和我的目光接触,用沉默来应对突发状况,所以……你不用辩解,我可以确认你就是图片里的那个人。” 郝鑫的眉心微蹙,没想到一时紧张,忘记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刑侦审讯的基本技巧,在事实证据面前,自己想要隐瞒下去太难了。可是……这头能点吗?有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应对,承认反而会毁掉一切。 “哈哈!”金库笑了,“看他的表情,那是默认啊!我就一直在怀疑你,哼哼,哪儿有人那么傻的给破产的佣兵团资助?该不会是那个shadow安排你来的吧?他是不是也看上这块地了?是不是觉得我们好欺负?你滚回去告诉他!哪怕这里就剩下我们几个人,也不是他可以染指的地方!滚!” 金库说的正气凛然,脊梁骨挺的倍儿直,可一转身就被主板给卡住了脖子往外拖。主板沉着脸看着孔雀:“出来下,我有事和你谈。” “……好。”孔雀点头。 三个人拖拖拽拽地出去了,沿路都是金库不甘心的叫声,大吼:“你不准跑!听见没有?不准跑!你金库爷爷还有事要问你!你要是敢跑,我到天……呜呜呜呜……不放过你!不准……呜呜呜呜……” 郝鑫站在房间中间,一声苦笑。 现在这种状况,他确实暂时没辙儿了,事情发生的太急太快,而且证据确凿,自己想要在短时间内翻供很难。 不过嘛,他也没打算走。 他对这些曾经的兄弟了解的太清楚了,刚才主板的表情明显被打动了,所以说不定可以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想到这里,郝鑫告诉自己放松下来,着急也没有用,法庭判死刑前都还要给被告自辩的机会呢,再难的逆境都会有条活路,所以当务之急是想想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 郝鑫转身,熟门熟路地拉开了抽屉,抽屉的正中摆放了一个宽长20厘米的方形盒子,在一个盒子旁边摆放了一包开封的烟,他抽出一支给自己点燃,在烟雾吞吐间又掏出了那个墨绿色的盒子,熟稔地输入密码,调簧“咔嚓”脆响,一把黑色格洛克17型手枪安静的躺在泡沫的凹槽内。 郝鑫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枪拿了出来,别在腰后。他肯定不会对兄弟们开枪,甚至也不打打算使用这把枪,只是有时候,作为军人的他需要一些壮胆的东西,再也没有什么比枪更能让他镇定的了。 接下来,郝鑫将抽屉锁好,然后打开另一个柜子,掏出一本相册,快速翻停在一页,然后抽出了一对夫妇的照片,放在了胸口的口袋里。这是他父母的照片,都健在,在国内过着平稳安定的生活。他的母亲有老年痴呆症,几乎把他忘干净了,父亲则和他断绝了亲子关系,已经数年没有联系过。他们没有儿子的联系方式,儿子不给他们打电话,他们甚至不知道儿子是死是活。 真不孝顺! 郝鑫拍了拍胸口,骂了一句,发誓如果可以回到原本的那个身体,一定回去陪父母颐养天年。 等了一会儿,那三个人终于再次出现在了门口,这次他们身边还多了老汉克。 孔雀说:“听说shadow今天回了基地,我们要见他。” 郝鑫眉心一蹙,怎么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走!”金库吼了一嗓子。 “没必要。”郝鑫双腿扎根,一动不动,“他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这都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我说过吧?我是徐峰的朋友。” “我不信。”孔雀不为所动。 郝鑫叹了一口气:“他出现只会让事情更复杂,现在这样不好吗?我出钱,你们重组‘利剑’,谁都别问谁的过去,这样不行?” “呸!”金库歪头吐口水,“不问清楚怎么行?万一你把我卖了呢?” “卖你只能论斤,你哪儿值一百万?他妈的还是欧元!你他妈这里一平米的地皮都不值!”郝鑫终于怒了,这没完没了的,这只蠢猪到底和自己有多大的仇啊? 金库脸一下涨红了! 老汉克吐了口烟,嘴角勾了一下,用着大家都听的见的音量说:“年轻人啊……” 主板在外面似乎吃了亏,一直沉默着,现在终于抓住机会开口了:“我第二次听到您这么说了,有什么意思吗?” 老汉克砸吧着烟斗的烟嘴,嘿嘿地笑:“有活力啊!真有活力!没事!闹吧,可劲儿地闹。” 主板笑了笑,后退一步和老汉克站在了一起:“我和您老是一路想法。” “呵呵呵呵……”老汉克笑的高深莫测。 孔雀听着两个人的说话,脸色变了又变,最后面色一凝,正视郝鑫:“我的要求不变,如果你不带我们去,那我们只好把你留在这里了,或许shadow会答应过来。” 郝鑫的眉心瞬间挤成了一个川字。 “抱歉。”这么说着,孔雀掏出了枪,示意主板绑人。 主板长叹一口气,走到了郝鑫的面前,也诚挚地说:“抱歉。” 郝鑫想起身后的枪,可到底没有去摸,沉默地伸出了双手。 郝运会来的…… 郝运一定回来! 知道自己被绑在这里,那个侄控肯定会来! 而且……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不行!”郝鑫后退一步,放弃了最初的决定,奋力挣扎。 他推开主板,闪过孔雀,又撞倒了主板,主板屁股着地,在哭爹喊娘的叫声中,郝鑫被反应过来的孔雀和主板联手给压在了地上。 “呃……”郝鑫被反拧着肩膀,脸被挤在了墙上,痛苦大吼,“不行!你们不能抓我!shadow那疯子一定会做出可怕的事情!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 “呼哧……呼哧……主板,主板,你听我说,放开我,你放开我,不能用我威胁shadow,shadow他是个疯子!你们对付不了他的!放开我!” “……” “呼……呼……孔雀,求你了,‘利剑’现在这样的情况就够糟糕的了,不要再去招惹‘银之战争’,他们的实力很强,真的很强!他们不可能为了这块地来算计你们,他们在毛里塔尼亚有基地,比这里好几倍的基地,相信我,他们根本不肖这里。” “……” “老汉克,老汉克!快让他们放手啊!我他妈的给你们的钱还关我?你们这群王八蛋!老子就不该管你们的死活!你们这群混蛋!” “……” “呜呜呜……”郝鑫被堵上了嘴,双手背负,牢牢地捆在了床头处,看着眼前几个人,尤其是孔雀翻查他的手机时,他几乎绝望了。 你们……要是都不在了,我再来到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为什么还要去招惹shadow?那个人是连老天都在帮着的人啊! …… “喂,shadow。” “……” “‘利剑’?有事吗?” “……” “谁?谁在你们手上?” “……” “直接说目的吧。” “……” “好啊,我马上过去。” “……” 郝运挂掉电话,眼底的温度一点点消散,数息间冷如寒冰。他看着瑞恩上校,说:“您刚刚说,‘利剑’的老板姓郝?” 瑞恩上校点头:“有事要办?” “嗯。”郝运站起身,对瑞恩上校伸出手,“有点急事,下次再过来。” “我的夫人自从上次吃过你带来的中国饺子后,就念念不忘。” “下次我会带过来。”这么说完,郝运已经挺直腰背,转身往门口走。 瑞恩上校用不高不低的音量提醒:“这片地上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可以和我说。” “谢谢,我记住了。”这么说着,郝运却后退一步,安静地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瑞恩上校走到窗户边,注视着shadow快速冲上车,那种气急败坏的身影很新鲜。 这样的shadow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 “利剑吗?”他嘀咕着,转过身,按开内线:“帮我查下‘利剑’每个人的资料,尤其是那个新老板的。” “是。” 挂断电话,瑞恩上校再次站回到窗户边,楼下已经看不见那辆车的影子了。 他很喜欢shadow,可是也不会任由shadow做大,佣兵界哪怕龙蛇混杂,也有他的规矩。光是现在“银之战争”的势力就大的已经有些失衡,或许该再起来一个新的佣兵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走剧情,没卖萌,所以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接下来是比较重要的剧情了,允许我稍微回归正剧。 入v公告: 【本文9月19号入v,32章起v,当天中午12点前三更。】

33金库威武 第三十二章 屋里很安静。 气氛很紧张。 郝鑫的双手被反捆在床头的铁管上,捆的很紧,是专业的手法,几乎没挣脱的可能性。 他的嘴被布条勒着,舌头无法翻卷,只能够发出一些模糊的气声,最狼狈的是布条的两端已经被口水浸湿,好像下一秒那些口水就会沿着嘴角滑落一样。 “豪沃!”郝鑫瞪着在对面反坐在椅子上的孔雀,再次重复。 屋里只剩下孔雀一个人了。金库回自己的房间养伤,主板和老汉克则下去收拾会议室,等候shadow的到来。留在这里的孔雀是最不可能被他说服的人,郝鑫很清楚孔雀的性格,正直、清高、固执、傲慢,是那种哪怕肩上有再沉的重担也永远昂头挺胸走在阳光下的男人。 这样的人,最难搞。 孔雀不抽烟,不过看见郝鑫之前丢在桌面上的烟盒,便抽出来一支点燃,特别成熟性感般的吸了几口,包在嘴里又吐了出来。 真浪费! 法国的烟可是很贵的奢侈品! 孔雀就那么反坐在椅子上,下巴搁在椅背上,蹙眉看着郝鑫,蓝色的眼眸一瞬不瞬。 【孔雀,你听我说。】郝鑫一字一顿的加强口型,他知道孔雀看的懂,熟练掌握唇语可是他们最基本的技能。 孔雀摆了摆手,反口问道:“哑巴在哪里?嗯……我是说徐峰,你告诉我具体地点,我或许会考虑放了你。” 郝鑫不说话了,“或许”和“考虑”代表的可不是什么好的意思。其实他之前也考虑过把自己的身体送回到这边来,可是仔细想想,“利剑”流年不利,人人都是个霉字当头自顾不暇,哪儿还有空去照顾一个完全没了自理能力的人?就算能照顾也不好给他们添麻烦。所以这种麻烦事儿就交给shadow的人做算了。 “呵!”孔雀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把头偏到了一边,看着窗外出神,这是“那就没什么好谈”的表情。 “唉~呜,呜呜呜呜,呜呜……”郝鑫无奈了,开始用单音节的字母报密码,不是单纯的摩斯密码,其中还有一些“利剑”独特的节奏,这是他们几个核心成员没事的时候鼓捣出来的,特别的情况下使用——“混蛋小子,你没脑袋是不是?” 孔雀的后背慢慢挺直,看了过来,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正要开口,视线的余角突然一黑,一个黑影破窗而入。 “谁!”孔雀反应极快,伸手去抓。 对方飞起一脚,手臂撑着桌面推出,等双脚落地的时候一根棍子就砸在了孔雀的胸口上。 “呃!”孔雀被一闷棍打得头晕目眩,重重摔在了地上。 对方把孔雀打晕也不收手,又高高举起棍子挥了下去,落点就是孔雀的后脑勺。 “不!”郝鑫几乎瞪咧了眼角地大吼。 对方却动作分秒未停,重重的一棍准确地打在孔雀的脑袋上,孔雀又闷哼了一声,身体抖了两下,丧失抵抗力。 “shadow!!!”郝鑫瞪着破门进来的郝运,愤怒地大喊。 “小三金!”郝运却把棍子往后腰一插,紧张地贴了上去,托着他的脸看,“怎么样?哪里受伤了?让叔看看?哪儿?哪儿?说话!” 郝鑫斜眼看着郝运脚边躺着的孔雀痛苦地撑起自己,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与他对视。只是两棍子,鼻子嘴角全是血,惨烈的无法直视。 “老实待着!”随后跟上来的弹匣抬着下巴,用擦得呈亮的大头皮靴踢了踢孔雀的脸,弯下腰,亮出一侧白灿灿地牙齿,“你们是不想活了吧?敢绑他?” “shadow……噗,咳,咳!”孔雀咬牙切齿地说了两个字,却一口血从嘴喷了出来,刚刚shadow绝对下了死手,打的都是能死人的地方,让他瞬间就失去了战斗力,如果不是凭着一口硬气,绝对昏死过去了。 郝运连眼神都没分孔雀一下,专注力都放在了郝鑫的身上,从头看到了脚,又从脚看到了头,确认没有明显外伤后,这才抽出匕首割开了郝鑫手上捆着的绳子。 可郝鑫的手一松就抓住了郝运的衣领,愤怒地看着他,五官几乎扭曲。 郝运被这种带着露骨恨意的眼看的一头雾水,又回头扫了一眼雷神,在雷神鼓励的目光中,郝运再转头,牵着嘴角笑道:“小三金的心情不好?他们欺负你了?叔帮你教训他们了,别害怕,有叔在。” “……”郝鑫眼尾抽搐了一下,只觉的一肚子的气被这种逗小孩式的语气刺激地走了大半,就像被戳漏的气球“噗嗤”一声瘪了感觉一样,哭笑不得。 郝运观察敏锐,见郝鑫眼底的神情有着明显松动,于是笑得更腻歪了:“呐,有什么事咱们晚点再说,先把眼前的解决了,你想怎么收拾他们?打一顿?还是把他们都灭了?只要你一句话!叔听你的……” 弹匣挖了下鼻孔。 望天。 这样……好像有点儿过了吧? 郝鑫愣住。 尼玛! “嘭!” “哐当!” 就在此时,大门被大力踹开,主板气喘吁吁地就冲了进来。 他早前在楼下听见了玻璃碎裂的声音和撞击声,再想起shadow素来的手段,才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shadow这人绝不是被人牵着鼻子的类型,他的成功来自于他永远让自己站在主动的那一边,引导局势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shadow怎么可能走正门进来? 一路快冲上来,果然!shadow带着人直接从窗户进入,直接救人了! 妈的! 难怪一直觉得不对劲儿呢! 第一时间,看清屋内情况后,主板低喝:“shadow,放开孔雀!” 郝鑫视线落在主板手里的手枪上,握住郝鑫的手腕,把他拉到了身后,将自己的胸口暴露在枪口之下。 弹匣跟着郝运威风惯了,当即就笑道:“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上,你觉得我会那么简单就把人放了?” 主板焦急地看着捂住鼻子的孔雀。孔雀即便仰着头,血依旧不停往下淌,胸口的衣服已经全部染红了,这样的内伤不马上处理不行,哑声道:“先治疗再说。” “弹匣……shadow!”郝鑫焦急地喊。 郝运转头看他。 郝鑫果断改口:“小叔。” 郝运抿嘴浅笑,弯弯的月牙儿眼,特别满足,真是好些日子没听过小三金叫自己小叔了呢:“弹匣,让他先疗伤。” “是。” 郝鑫手腕一拧,一甩,从郝运的掌心挣脱,用着比主板更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郝运的嘴角瞬间垮了,下一秒,恨恨地瞪着孔雀。 孔雀吞了口口水,把头偏到了门边,那种杀气清晰的他想忽视都难。 郝鑫和主板联手把孔雀扶上了床,期间两个人的目光没有交汇,孔雀也把头歪在了另外一边,郝鑫心里愧疚,好几次都想说声抱歉,却又开不了口。 郝运的存在让他如锋芒在背。 安置孔雀躺好,郝鑫起身去柜子里拿了药,郝运和弹匣正低语着什么,看到这个动作,郝运的眼眸微眯,开口道:“三金,你……” 就在这时—— “嘭!”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在耳畔响起,所有人都瞬间进入了战备状态。 郝运第一个反应不是找地方隐蔽,而是飞身一扑,将郝鑫整个抱住,双双撞在了床架后面。 弹匣则就近一翻,跪在了桌子后面。 比起“银之战争”这两个人,几乎不上战场的主板和孔雀的反应就慢多了,又或者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心里比较松懈,等郝运和弹匣都隐蔽好了,他们才做出反应,寻找枪声来源。 “放……放了他们!” 大门口,金库双脚大分,撅着裹得臃肿难看的大屁股,双手握着一把手枪,紧张地开口,不过一句话,额头就有汗水滴了下来。 没想到……又是金库……郝鑫已经无力了,难怪自己原先就不待见他呢,哪怕用另外一种身份重新认识金库,他依旧无法待见,甚至更严重了,这人绝对是祸害自己人的一把好手,怎么就看不清形势,鲁莽的可怕呢? 扭头再看郝运。果然,郝运眼底的轻松消失了,那种谨慎中透出的凶残,是丛林里狩猎者的目光,一旦动了枪,一切就变味儿了。 “别!”眼看郝运要举枪,郝鑫狠狠把他压在了墙壁上,瞪着他,“别,他只是警……” “嘭!”又是一枪! 我□大爷! 郝鑫都要骂娘了。 金库,你他妈的自己作死是不是!? 其实金库也不想开枪啊…… 他真的很紧张,没看见握枪的手都在抖吗? 他可是个文职人员啊?他会数钱可不会握枪啊!他要不是运气不好跑到佣兵团当了会计,说不定他现在正在曼哈顿的高层办公楼里打着领带喝着咖啡呢!至于屁股被捅了不说,还要为这群粗心大意的王八蛋们担心受怕啊!? 可问题那个姓郝的一看就有问题,贼眉鼠眼支支吾吾的一看就不是好玩意儿! 投资!?投什么资!?这世上还有投资不要回报的傻瓜!?这种稀有品种早在2000年前就灭绝了好不好!? “利剑”的土地决不能被这骗子给侵占了,一分一毫都不给!都是我……额,都是“利剑”这帮兄弟们的!谁都不能碰!金库爷爷就算死都不放手!! 诶!诶诶诶诶! 别动!你别动啊! 金库嘴里唧唧歪歪,心里七拐八歪,握着枪僵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全身上下的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了床脚处若隐若现的屁股上,包裹着黑绿白三色迷彩的屁股紧绷,不挺不翘却形状姣好,一看就是那种腿很直很长的人才有的屁股……这屁股属于shadow。 他不喜欢男人,当然更不喜欢shadow,可是他一进屋就不敢把注意力从shadow的身影上移开。 可是,视线一晃,躲在桌子后面的另外一个人探出了头,同时他还看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向了自己……是弹匣! 不要啊!我不要死啊!我还没有赚够买金棺材的钱啊!! 上帝!耶稣!哈利路亚救我! 啊啊啊!!又探出了一点了…… “嘭!”一闭眼,金库把枪口往天花板上一射,子弹就那么准地射中了灯泡,“嘭”的一声,灯泡爆了,洒了一地的碎玻璃。 也就在同时,弹匣只觉得脸上一冷,然后再疼,最后就有热汩汩的液体流淌了下来。 很显然,是血。 “妈的!” 老子战场上流血流汗,刀里来刀里去,七进七出如入无人之地,没想到今天会被一个猥琐的胖子给伤了! 弹匣羞愤不已,举枪瞄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时间,看清屋内情况后,主板低喝:“shadow,放开那支孔雀!”

34操蛋的事 第三十三章 枪声再次响起。 震耳欲聋。 郝鑫歪头去看,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弹匣和金库的位置,所以当他看到弹匣准备瞄准开枪后,吓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 不行!金库不能出事! 那一瞬间,郝鑫几乎忘记之前是怎么恨金库恨的牙痒痒了…… 毕竟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在短短的时间里间,人的心中总有个轻重迟缓,不是根据理性思考,而是本能,本能的去选择更重要的那一方。 就像他在船上的战斗中本能选择了放弃天使,掩护雷神。 就像郝运在那一刻本能地选择了救下他,而放弃了天使。 于是……在接下里的那一瞬间,郝鑫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而时间……也在这一刻被无限地拉长…… ……他侧过身体,用肩膀和胯骨将郝运死死地压在床和墙的拐角处。 ……撩开衣服,摸到了后腰别着的格洛克17型手枪。 ……在举起的瞬间,拇指扣在保险栓,食指勾上扳机。 ……瞄准! “嘭!” 不过0.5秒的时间,开枪就像是本能,流畅的行云流水,帅气非常。 可是,接下来,他看到的是胸口炸出血花的弹匣那不可置信的眼。 缓缓的。 缓缓的。 倒下。 然后……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了他。 孔雀,主板,金库,还有郝运。 “你在干什么!?” 一声怒吼,打破了时间的谜咒。 时间唰的流速正常了。 郝鑫被愤怒的郝运抓着衣领提了起来,紧绷手臂肌肉膨胀的几乎撑裂衣袖,而他则被一个同样高的男人提离了地面,那双素来清亮自信的眼中是满满的惊诧和怒火,几乎要吞掉他般的瞪着他。 “唔……”郝鑫蹙了蹙眉心,束紧的衣领让他窒息。 “你……”郝运咬牙切齿,腮帮子绷出了一根深邃冷锐的线条,那目光像是要吃了他一样,最后却只是把他重重地甩在了墙上。 “呃……”胸口闷痛,郝鑫脚下不稳,几乎贴着墙滑坐在了地上。 郝运冲向了弹匣,失声大吼:“救人!他妈的救人!给我叫人过来!现在!马上!” 郝鑫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握着枪的那只手,手指一根根地松开,每一丝微小的移动都扯着细胞般的疼痛,就像是在提醒他,那一刻,他是有多干脆,多果决,又是多狠。 ……金库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面色迟疑不定,大部分的目光都落在了郝鑫的脸上。 郝鑫低下头,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埋怨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是报仇吗?可是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挑战?只是为了救金库吗?可是那一刻是知道的吧?知道弹匣不会在军事区里真的打死人。 ……“你……”前一刻伤重的奄奄一息的孔雀在床上艰难地仰头看他,欲言又止。 郝鑫把枪丢在了地上,“啪嗒”一声响,却让他的心脏震了一下,觉得现在的自己太难看了,难看的都不能去正视。 ……“你躺好,我去帮忙。”主板拍了拍孔雀的肩膀,站起了身,却朝着郝鑫走了过来,他绕过床,蹲在了郝鑫的面前。 郝鑫抬头看他。 主板笑了一下。 郝鑫也笑了,自嘲地笑,然后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 那边,郝运正在剪开弹匣的衣服,当染血的布片剥离,左侧的腋下露出了狰狞的弹伤。 在战场上,这个位置一般只有流弹才会命中。 还有一种,很少发生,就是信任的人在近距离造成的伤害。 此时此刻,这个伤口在郝运眼中刺目无比,有如背叛的标记。 是他护着的人开的枪,便是他开的枪。 他最在乎的人背叛了他的兄弟,便是他的背叛。 “弹匣……别动……别,别动……医生马上来。”郝运这么说着,迅速从急救箱里拿出止血绷带,三两下将弹匣的弹口包好。 子弹肯定是留在了身体里,从这个角度射进去应该是留在肺部,弹匣的每次呼吸必定剧痛,所以身体会剧烈的颤抖,那种窒息的痛苦,他懂。 “唔……别……”弹匣抓住他的手腕,努力偏着头看郝鑫,那种费解的表情很浓,但是却没有愤怒和悲痛,他试图开口,却被血呛住了喉咙,“咳咳咳——”接连几声咳嗽,让他肺部疼的几乎昏厥过去。 “我懂,我会给你个交代,等你醒过来,我会给你个交代,一定,相信我……”郝运反握住了弹匣的手。 “咳咳!”弹匣张嘴,又是两声咳嗽,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再没了力气。没说出的口的话是为什么?还有,就是,头儿,求你答应我,别因为我和鬼才真的闹崩了,是你和鬼才扛起了“银之战争”,没了你们,“银之战争”就什么都不是了,兄弟们一定会怪我的……一枪而已,我顶得住。 很快,急救车开到了“利剑”的大门口,军区医院的医生抬着担架冲进了大楼,三分钟后,弹匣戴氧气打着吊水奄奄一息地被抬了下来,后面是享受同样急救措施的孔雀。 难兄难弟在上车前相互看了一眼,竟是同病相怜的苦逼像。 隔壁,“郁金香佣兵团”和“三把枪佣兵团”的成员强势围观,抽烟的抽烟,八卦的八卦,笑得都很贱。 郁金香的团长对他身边的副团说:“‘利剑’今年还真是倒霉啊。” 三把枪的团长对他身边的副团说:“离‘利剑’远点儿,就这霉气,沾谁谁怀孕,额,倒霉。” 郝运和主板都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郝鑫灰溜溜地上了后座,真心觉得自己做了件很不理智的事,两面都没讨到好,更是惹了一身的臊。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郝鑫抬头去看,就见正在开车的郝运从倒视镜里看他,那目光很冷,也很热,复杂地交织着,是郝鑫从来没见过的眼。 郝鑫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其实到现在他都没觉得自己做错,从他的立场看,确实没错,可是偏偏他不在自己的身体,这个叫鬼才的男人给了他聪明的脑袋同时也给了他一个麻烦的人际关系……这个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的小叔,那些真心诚意喜欢着他的佣兵们,这些人和经历的那些事都让他的仇恨不再纯粹,变得会犹豫,会不忍,甚至是愧疚的。 人活着就得有人际关系,人的存在就是为了别人,人无法单独存活。 孤独的复仇本来不难,可是他的亲人对他质疑排斥,他的仇人却坦诚以待。 这都什么和什么? 他想,这个难题怕是连上帝都解不开吧? 救护车一路狂飙,争分夺秒。医院幸好不远,出了军区拐个弯就到了。 弹匣和孔雀下车后,被一群医生护士围着上去了急救室。 “瞳孔扩散,血压降低,来不及了!先添加一剂强心针!”一名主治医生跟着推车跑,一边用手电筒照着弹匣的眼睛,一边语速极快地交代。 “约翰医生,患者路上呕吐了一次,后脑颅撞击伤,脑震荡的现象很明显,而且三分钟已经失去了意识!”另外一名出诊医生对身边的医生这般说着。 在他们身后不远,一路跟着过来的三个人听到这些话脸黑入碳,彼此对视都是埋怨,可却又无法发作,只能压抑隐忍。 最后,弹匣进了手术室,孔雀先进了ct室。 孔雀果然更快地被推出来,左侧肋骨断了一根,少量刺入肺部,其余左侧肋骨有四处裂痕。后脑颅损伤,中度脑震荡,送手术室。 主板护着孔雀进入病房的时候深深看了shadow一眼,结果又默默收回了目光,那个窝在墙角的男人颓然地弯曲着身体,地上丢了一堆的烟头,垂头丧气。 “活该。”主板想这么说,可是又觉的不地道,他是中庸派的代表,恨,恨不到极致,爱,总安排退路,甚至会同情自己的敌人。也正是如此,他的军事计划总会为敌人安排一线生路。 主板自己不知道,但是郝运知道。 除此以外,主板是个很好的军事专家,是个很好的兄弟。 郝鑫也在手术室门口,不过他离郝运很远。 这时候的郝运被黑云笼罩,让他不敢轻易靠近,那种危险的感觉甚至隐隐有着致命的危机。 可他不想走开,只希望第一时间知道两个人的结果。 孔雀被推了出来,他站起身,跟了上去…… “站住!”郝运一声爆喝。 郝鑫有点儿牛脾气,这脾气来自徐峰,必须得顺毛摸,就算明知道是自己错了,可你他妈这种用吼儿子的语气吼老子,老子管你的! 于是,郝鑫走的更快了。 看着郝鑫的背影,郝运直接捏断手里的烟,努力压了又压的怒火终于飚了! 郝鑫陪着主板把人送进了病房,美丽的金发女郎护士挥了挥手,把他们留在了门口。 两个人视线终于对上,面面相窥。 沉默了好一会儿,主板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最后长叹了一声:“唉~~” 郝鑫苦笑。他明白主板现在心里的想法,这人一定很迷糊,其实在现场的那些人就没一个不迷糊的,连他自己都他妈迷糊! 什么操jb蛋的事!? 你他妈就算问,老子也解释不清楚,难不成说投诚状?你他妈信吗?我要怎么说,shadow不得崩了我……shadow,shadow!?妈的!之后怎么办?怎么解释? 郝鑫终于想到这一层,眼神乱了。 其实可以跑掉的吧?躲shadow远远的,什么都不管,凭着改装武器的本事绝对活的下去……呸!老子是爷们儿!就算死也他妈站着死!来就来,谁怕谁!? 这想法现在看来特毅然,特觉悟,特他妈的汉子!但是那之后很久,郝鑫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侍宠生娇了!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吼! 好吧!小三金苦逼了!小叔也苦逼了!大家都苦逼了!! 可是! 可是!!! 我好兴奋啊!! 我盼星星盼月亮的剧情就要来了!!! 吼吼吼—————— 有人看出来了吗? 接下来什么剧情? 前面有伏笔哦!

35刑讯拷问(上) 第三十四章 劳拉是“银之战争”中第一个赶来的成员。那时候弹匣已经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郝鑫射出去的那枚子弹很幸运没有伤到大血管和肺部的中枢,手术比想象中要顺利,再加上距离近,急救及时,血也没有流多少,所以此刻正在加护病房里熟睡。 劳拉一到就追着郝运了解情况,郝运蹲在墙角抽烟,一支接一支,闷声不吭。他能怎么说?说是小三金把人伤的?为什么啊?他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又不能睁眼说瞎话,只能沉默了呗。 劳拉素来心思细腻,见头儿这次竟然难得摆出这么个表情来,那肯定是说不出口的名字,还能是谁呢?可怎么可能呢?到底发生什么了? “还有谁要来?”郝运闷闷问了句。 “我在巴黎办事,来得最快,他们怕是正在过来的途中。” “都拦住,来那么多人干吗?只要人活着,过几天就能见到。” “好。”劳拉点头,沉默两秒,长叹一声,“唉,天使和跳蚤才去见上帝,怎么弹匣也去上帝身边转悠了一圈?前段时间鬼才也差点不在了,咱们到底怎么了?”这是只有女人才有资格抱怨的话,很任性很直接也很大胆,说的都是心里困惑的话,更是郝运心里想的事……到底哪儿不对了? 两人一个蹲着,一个靠墙,沉默了一会儿,劳拉捏着她的麻花辫说:“行吧,这里有我就行了,你的事要是办完就先回去吧,天使和跳蚤的后事还没解决完,弹匣又出事,你不回去坐镇可不行。” 郝运闷闷地“嗯”了一声,把烟头用劲按在地上,起身的时候身体晃了晃,有刹那的头晕。 劳拉伸手扶住了他,蹙眉说道:“现在就回去?” “应该。” “记着,有些事的发生只是巧合,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好。”郝运牵着嘴角笑,拍了拍劳拉的手背,走了出去。 劳拉看着郝运的后背,抹了把脸,前后不过一天的功夫,怎么人又憔悴了不少?也对,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应该是不好过的……这么想着,劳拉的脑袋里突然撞进了一个画面,是在非洲喀麦隆的那次任务,鬼才受伤消失,再被找到的时候,他就曾经对着他们大吼过一段话,只是一段发泄般的没头没脑的话,却意料外的让她印象深刻—— 那种露骨的愤怒和恨意,在那个总是有些怯怯的低着头的东方男孩儿眼中出现:“残忍……因为你们的残忍!!因为你们的不守规矩……到底是他妈的多大的仇恨才让你们杀了视野里的所有人!!?你们他妈的很骄傲很自豪吗!!!?” 回忆起这一幕,劳拉的心脏猛地抖了一下,有种古怪的想法撞进大脑,难道……鬼才在受伤失踪期间被洗脑了吗?不!不可能!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改变一个人的观点!那么……难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劳拉睁开眼,见到郝运正走在走廊的尽头,背影落寞,她想了想,自嘲地笑,却没选择开口。 郝运拐了个弯,无视打开的电梯选择楼梯走了下去,一梯,两梯,三梯四梯,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在冲刺。 他心里有个疑问。 不! 是很多的疑问! 从一开始,从郝鑫受伤开始,那些阻滞的感觉,频频发生的意外,还有更多的想忽视都不行的改变,这些疑问,只有郝鑫能够告诉他答案! 不能再放任了!不能再无视了!这次一定要问个明白! 郝运接连冲下两层,推开逃生梯的大门,在走廊的左边找到了郝鑫的身影。在郝鑫身边的除了主板外,还有团团围着他的当地的警察和佣兵组织的调查官。 “就这些吗?”负责做笔录的警察停下笔,再次问道,“所以你只是慌乱之中开的枪?” 郝鑫点了下头,颓然地说道:“我发誓,那一刻我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本能开了枪。” “一群战争贩子!垃圾!”另外一名年轻的警察低声咒骂了一句,意思是说他们这些上惯战场的佣兵最丧心病狂,竟然在市区,军事区里开枪,在法国,发生枪击案通常都是这些佣兵们干的! 虽然是实话,但是个人意识太浓,这句话顿时群嘲了,所有穿着军装的士兵都看了过去,就连主板都蹙紧了眉心。在这种压迫的气场下,年轻的警察飘开视线,色厉内荏地说:“反正不管你是不是故意伤人,总之你必须要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抱歉!人必须到我们那边去,是我们先到的!”佣兵组织的调查官开口了,虽然他不一定要把郝鑫带走,但是冲着刚刚那句话,他就得争这份面子。垃圾!?你们这群就知道穿着黑色的皮子在市区里耀武扬威的窝囊废! 做笔录的警官正色道:“维纶先生,这是我们的辖区。” “这位警官,这里是我们军区的医院。”佣兵调查官维纶说。 “您应该支持我们的工作。” “不,在这里,在军区,您应该知道谁最有话语权。” “可是……” “你们几个,把他带走!”调查官大人直接无视了警官的阻拦,一挥手,就要来个釜底抽薪,把郝鑫直接带回去。在这里,警察根本就没有话语权,哪儿找来的新丁,竟然敢说那种话? “维纶先生……维纶先生……”那名警官狠狠地瞪着那个新丁一眼,试图拦住郝鑫,可还没靠近就被膀大腰圆的黑人士兵给拦住了,对方居高临下地瞪着他,表情凶狠杀气浓郁。警官吞了口口水,不敢动了。就像新丁说的,这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战争贩子,只要在战场上,他们可以合法杀人,是地球上比恐怖分子还要恐怖的小部分人。 “维纶。”一只捏着烟的手伸了出来,拦住了郝鑫的去路。 看到来人,郝鑫尴尬地偏开了头。 郝运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就像不认识一样,甚至是带着冰冷杀意的视线在郝鑫脸上滚过,然后才直视维纶,说:“我有些事要问他。” “shadow!?很高兴见到你,我还想要找你呢!”前一刻还耀武扬威的维纶顿时笑眯了眼,伸出手一副谄媚地模样看着郝运,“弹匣怎么样了?”这可是现在基地里最大的佣兵团,瑞恩上校眼前的红人,哪是他们这种底下的办事人员可以比的? “人给我,我有话要问他。”郝运哑声说。 维纶犹豫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点头了:“好的,如果您想亲自审问的话没问题,但是我希望人还给我的时候还是活的,您知道……”说着,维纶嘿嘿地笑了。 郝鑫和郝运的眉心都跳了一下,黑发黑眼神情相似,善于察言观色的维纶竟然没有发现两个人的关系,会说出这种话?当然,换句话说,今天犯事的人如果不是郝鑫,而是其他任何一个人的话,交到郝鑫手里基本已经等于判了死刑了。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点的郝鑫莫名松了口气。 郝运也不想解释,深深看了郝鑫一眼,转身就走。 郝鑫被狗腿的维纶推了一下,摔了个踉跄,转头去瞪,就见维纶脸笑成了菊花:“shadow,我收藏了一罐锡兰高地红茶……” 郝运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下次我过来去你那里喝下午茶,要法式甜点。” “呵呵……”维纶搓着手笑,笑成了向日葵。 离开医院三楼,郝运头也不回地带着郝鑫走出了医院大门,奔着来时开的那辆车走了过去。 郝鑫自觉地坐上了副座,垂着脑袋,在汽车倒车滑行的时候说:“谢谢你,还有……很抱歉。” 车子轻微抖了一下,郝运扭头看他,嘴角勾出了浅浅的笑容,但是笑意却没有传进眼睛里:“不用谢,我是有事想当面问你。” “我……”郝鑫舔了舔嘴角,他知道郝运要问什么,“我当时只是想救下金库,伤了弹匣是我的错,等他伤好点,我会当面道歉。” “道歉嘛……”郝运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冷了,眼底的光像结冰了一样,“你为了救那个人?那个胖子?你打伤了你的兄弟?” 郝鑫的嘴角抿紧,哑声说:“我只是想打掉他的枪……可是……” “闭嘴!”郝运一声怒吼!一拳敲在了方向盘上,车喇叭“叭叭”地响了一声。 郝鑫马上闭嘴了。 郝运咬牙切齿地说:“老子他妈白教你了?忘恩负义的东西!那胖子给你什么好处了?啊!?你他妈忘了弹匣是怎么给你挡子弹的吗?他把后背交给你!为了你连命都不要!这就这样回报的?那胖子给你什么了?金钱!?女人!?啊!?给你什么了!?回答我!!” 郝鑫气虚的把身体往窗户那边移了半寸,抬手抓住了门上面的扶手,他被郝运吼得头晕眼花,更是因为挡风玻璃外的“蛇”形驾驶而胆战心惊:“车……先靠边……” “呼……”郝运深呼吸了两口气,用血红的眼扫了他一眼,盛怒中的野兽让人惧怕,郝鑫马上就不敢说话了,而郝运则一脚油门踩倒了底,狂奔的马赛的街头,远处似乎飘来了警笛的鸣声。 到军事区大门的时候,郝鑫得庆幸闸门没有放下,否则郝运说不定会用这改装后的悍马直接撞上去。汽车冲了进去,郝运将车一路往西边开,目的地很明确,是“银之战争”在法国马赛的驻地。 “下车!”郝运一脚刹车跺到底,甩上车门,不容置疑地命令。 郝鑫看了看这栋只住了两个晚上的蓝色板房,乖乖的把门拉开了。 他知道,郝运想要和他谈谈,其实他也想和郝运谈谈,或许两个人可以合力解开这个结……可是,这太难了,他要解释一切,只要一句话就够了,只要他告诉眼前这个男人,他不是鬼才本人就行。 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在盛怒中的男人,他竟然心生不忍。 他很明白,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在他处心积虑想要毁灭这个男人的时候,其实真正的杀手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晚了两天才更新,这几天过节,事情有点多…… 今天我闭关码字,争取把前面欠的章节补上。

36刑讯拷问(中) 第三十五章 “哐当!”一声。 郝运迫不及待的用脚踢开了大门,然后在楼梯前站定,侧身看着郝鑫。 郝鑫迟疑了一下,走到了前面。 一楼…… 二楼…… 三楼…… “左转。”身后传来郝运沙哑的嗓音,阵阵的回音在楼梯道回荡。 “银之战争”的佣兵们都回了毛里塔尼亚,这里的驻地冷清而空寂,似乎连呼吸声都能够清楚听到,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郝鑫往左转的时候看了郝运一眼,他的愧疚支撑着他走到这里,可不代表他的危机感减弱了,郝鑫的气息很危险,如锋芒在背。 “我们……那哪儿?”郝鑫忍不住问道。 “倒数第二个房间。” 那里?郝鑫想起那个总是锁着的门,黑色的铁门,和边上的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郝鑫点了下头,径直走了过去,背影很轻松,也很无知。 郝运的眼又眯了几分,拳头倏地捏紧。 奇怪……太奇怪了! 三楼的倒数第二间是“银之战争”的佣兵们都知道的“魔鬼房间”,当初设立的时候是为了刑讯敌人,后面则变成了内部的惩罚室,在惩罚叛徒上,郝运有自己的恐怖手段,犯了大错的佣兵都会被抓回来关在里面,再出来的时候不是脱了层皮就是不能再握枪了,因此名声显赫! 虽然……这两年都没开过这个房间,但是它的恐怖存在应该还留在每个人的心中吧? 难道……以为自己不会真的动手吗? 郝运蹙眉,暗自发誓,这次绝不能心软,不能再放任这个混账东西!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门前,停下了脚步,郝鑫推了门一下,门锁着,推不开。 郝运深深地看着郝鑫的侧脸,映入眼帘的是很坦然的表情,看不到一丝的惧怕,他眉心紧蹙地问:“最后问你一遍,为什么会对弹匣开枪?” 郝鑫抬头与他对视,干裂的嘴唇反复开启了两次,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事到如今,任何的解释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他的内心深处更是挣扎着是否将真相全盘托出,就是这种犹豫和迷茫让他无法开口。 “为什么?” “……” “说话!” “……” 于是,在郝鑫的沉默中,郝运眼底的风暴开始汇聚,抬手一拳就砸在了郝鑫的脸上。 “嘭!”郝鑫迎头撞在了门上,发出一声巨响,脑袋又弹了回来。他摇晃着身体,好不容易才稳定住自己,脸上又麻又疼,拳头捏紧松开反复了数次,最后还是颓然地垂下了。 郝运看着捂着脸低着头的郝鑫,紧紧捏住那只传来疼痛的手背,手竟然无法控制的在颤抖,他打了郝鑫……竟然真的打了?他深呼吸一口气,压住那股悔意,抓着郝鑫的衣领将他提起,瞪着他:“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动手?” “……” “啊!?是不是!?” “……” 郝运脸上狰狞的神情顿显,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将郝鑫拉了进去。 进门的那一瞬间,郝鑫什么都看不见。 屋里很黑。 或许没有窗户,或许是挂了厚厚的窗帘,只有他们站着的地方有光线入侵。 他大睁着眼想要将环境刻下,可是却只扑捉到了模糊的轮廓,紧接着门就被大力关上,“嘭”的一声,视野重归黑暗。 视觉消失了,接着就是嗅觉在发挥作用。鼻腔里吸入霉味,是那种很久没有使用过的腐朽气味,在这种刺鼻的气味里还夹杂着一种似有若无的味道,是腥甜的铁锈味。 “呃……”郝鑫感觉自己被甩了出去,他努力保持平衡,让自己不要摔到地上,黑暗中,后背似乎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发出一声闷响。 “嘭!” “坐上去!”郝运的声音在头顶上传来。 郝鑫反手摸上自己撞上的东西,果然这个轮廓是椅子,而且是焊死在地上的椅子。 郝鑫犹豫了一下,坐了上去。 其实,此刻他的危机第六感已经在工作了,从心里生出那种恐惧的排斥感,他想拒绝,可是……却命令自己必须得配合,在弹匣的事上是他的错,出于道义,他必须摆出自己该有的姿态。他很悔恨,与天使那次不同,他亲自动手伤了那个把后背全部展露在他面前的男人,尤其是弹匣的未婚妻惊慌失措地冲上来,哭得数度昏厥的时候,他在那个女人眼中看到的是被感染的仇恨,是仇恨的蔓延。那一刻,他扪心自问,如果在喀麦隆的战场上死的是自己,是否希望活着的人为自己报仇呢? “咔嚓。”轻微的声响惊醒了沉思中的郝鑫。 一簇猩红的火苗在黑暗中升起,一闪即逝,照出了郝运半边阴郁的眼。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默着,视线的焦点似乎都聚集在了那忽明忽暗的烟头上,就像火苗灼烧在了心脏上一样,翻卷着带起丝丝的疼痛。 许久,郝运开口了:“说吧,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不管你想瞒什么,我都能够挖出来,我有的是不会伤了你却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 “……” “……” 死一般的安静在蔓延,就连呼吸声都听不见,郝鑫用他的沉默做出了回答。 郝鑫抬手一摸,“啪”的灯亮了,刺眼的光芒直射郝鑫的眼睛,而也就在这一瞬间,郝鑫明白了,自己正面临一场审讯! 见鬼的审讯! 妈的! 他站起身就要反抗! “坐下!”一声爆喝,接着胸口就中了一脚,力度并不重,可是却恰到好处的把他踹到到了椅子上。 郝运踩着他的胸口欺身过来,抓住他的手腕往座椅上一压,被手铐牢牢地系上了。然后他一刻不停,扯下自己的腰带,在郝鑫轻微的抵抗中将他的腰腹也牢牢捆在了椅背上。郝鑫的抵抗力度让他很满意,至少说明这小子也有心配合。这就对了,能够不动手就把事情解决了更好,他都不确定自己等下能不能对小三金下死手。这……可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郝运捆好后就起身离开了。 郝鑫被牢牢地捆在了椅子上,手、脚和胸腹都有东西勒着,一动不能动。不过比起这些,最难受的是他的眼睛被刺眼的灯光照的无法睁开,灯泡的热量烘烤在脸上,口干舌燥。 手捏紧了拳头,本能地挣扎了一下,捆的真紧,些微的移动都做不到。 这时,一只手骨节分明的手按住了他的手腕,这只粗犷的手和他的修长不一样,色泽棕黑,一看就是常年经受风吹雨淋的手,就像原本的自己一样……郝鑫有瞬间的晃神,他想起原本的自己似乎和郝运一样大的年纪,34岁,正是最有作为的岁数。 “不捆紧一点,你等下会挣扎的很凶,会造成二度伤害。”郝运在他头顶上开口,“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我可以在很多的事情上纵容你,但是这件事我不能再沉默了。你也很后悔伤了弹匣吧?所以你给我一个理由,一个我能接受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的理由,我就放过你。否则,我真的会下手。” 郝鑫咬住了下唇,好一会才说:“理由我说过了,那一瞬间我并没有多想,我只是想要让弹匣住手,我瞄准的是他的枪,其实我还打算偏开几分。” “……嗯,继续。” “可是那里的视角并不是很好,床架很低,我的手没办法完全抬起来,可是身体的反应却一直在继续,在手停住的瞬间,我就开枪了。” “为什么会对弹匣拔枪?” “?” “正常来说,你不该对金库拔枪吗?远近亲疏,你拔枪的对象应该是金库吧?” “……”郝鑫哑然,他当然知道郝运会这么问,可这正是他没办法说出口的地方。 “金库承诺你什么?还是说你买下‘利剑’,觉得那个佣兵团更好?” 郝鑫蹙眉,想想又释然了,如果郝运有心查,自己成为“利剑”幕后老板的事应该瞒不住。当时他刚刚进入这个身体,一门心思都是报仇,根本就没有想过太远,直接就用了这个身体的名字,又或者说,那时候,他觉得徐峰这两个字才是秘密,而郝鑫不是,所以他用了郝鑫的名字,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犯下了第一个大错。 “为什么要资助‘利剑’?你在想什么?” “……” “你瞒着我什么?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 “好,你答不出来,那你告诉我,天使怎么死的?” 郝鑫眉心一夹,眯眼看了过去。 郝运的声音从灯后传来:“你应该不会忘记吧?天使是你的朋友。而在上船之前,我从来没有见你和雷神说过话。” “那时我只是想要保住制高点的优势。”郝鑫眼珠子转了一下,视线飘飞,却没看见灯后的郝运危险地眯起了眼。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战争中,我的判断并不是很准确,但是有一点很清楚,制高点不能丢!那件事虽然很对不起天使,可我没觉得做错!”提起天使,郝鑫就理直气壮了不少,如果说他的愤怒需要一个发泄的方向,那么天使就是第一个,如果说十六名战友的死亡需要一个人祭旗,那么最先死的天使就是那个祭品,由始至终,他对天使的死只有一些愧疚,却绝不后悔! 郝运深吸了一口烟,这一次沉默了很长的时间,然后说道:“你会打仗吗?谁教你的?你杀了人不害怕吗?我从来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大?而且,你的枪法和身手又是什么时候练的?你在战场上,狗屁的制高点!你个外行,于情于理你的营救对象都在天使身上!你他妈再说制高点,信不信我削死你?” 郝鑫哑然。每个词,每个疑问都指向了问题的核心,他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而他偏偏又不能自圆其说,而闪烁其词的敷衍想必对郝运也是没用…… “回答我。”郝运重复。 “……” “……” “……” 又沉默了一会,郝运从灯后面走了过来,在他面前弯下腰,伸手摸上了他的胸口,三根手指横放,测出距离,然后拇指按在了胸下三寸处,说:“你不是说研究了穴位了吗?你知不知道这里什么穴位?” “……”郝鑫的脸抽了一下。 郝运将拇指慢慢的均衡的加力,哑声道:“这里应该很疼吧?” “呃……唔……”郝鑫的身体肌肉绷紧,一层薄汗在额头汇聚。 作者有话要说:刑讯了!刑讯了!吼吼吼!这篇文一开始写我就在期待这个剧情啊!! 小三金不犯大错小叔怎么舍得动他! 所以……为了这个剧情唯有牺牲弹匣受个伤了……弹匣!好样的!

37刑讯拷问(下) 第三十六章 “唔……”这种疼很难以言述,就像那里被一枚子弹射中,疼痛在灼烤着拇指按压的一圈肌肤,血液燃烧了起来,每次呼吸都很痛苦。 “这种程度应该不够吧?还不够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吧?”郝鑫仰头去瞪郝运,郝运俯低了身子,眸色黑的像看不见底的深潭,“郝鑫,我有很多办法,你知道的,比这更剧烈,更疼痛,更难以忍受的手段,你是想尝一遍再说?还是我们两个认真聊一下?有什么隐情也没关系,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可以帮你出主意,弹匣那边我陪你一起去道歉……” “弹匣……我很抱歉……”郝鑫说。 郝运手上的力气松开了,面见喜色。 郝鑫又说:“别的……没了。” 郝运的脸一下狰狞了!大力扣住郝鑫的脑袋,强迫他抬起头,怒吼:“你他妈受伤之后到底怎么了?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能有什么一样的?郝鑫这么想着,把头偏到了一边。 郝运的眉毛立起。 郝运转身走了,在黑暗里传出“叮叮咣咣”的声音,郝鑫吞了口口水,心脏咚咚地跳,没有意外的话,郝运肯定是在拿工具了。面对即将到来的刑讯没人不会紧张,这世上除非发生了意外,正常人没有不怕疼的。他的耐疼痛程度很高,但是可以不疼不痒的话他当然更愿意那样,就算是超人怕是都不喜欢受伤! “呼……呼……”郝鑫深呼吸了两口气,被郝运拇指按压的乳下三寸到现在还在疼,而且可以清楚感觉到疼痛消散的过程。等下承受的应该是这种疼痛的数倍吧? 郝运走了回来,手里捏着三个镊子,就在郝鑫奇怪的时候,他的衣服被撩了起来,一个镊子夹在了刚刚郝运用拇指按压的地方。“呃!”郝运猛地抖了一下,却挣扎不开,两个呼吸间全身就流出了汗水。 妈的!是止血钳,夹上就松不开的那种,正好夹在穴位上,疼痛比手指按压来得更加凝聚,也就更加的疼痛,就像有跟筷子从那里插到了体内一样。 “其实你不说也无所谓,疼痛超过一个人的临界点后,意识就会模糊,自制力瓦解,为了尽早脱离这种困境,都会非常的老实。”郝运这么说着,第二个止血钳已经夹在了他的腋下。 “啊!”其实第二支的已经没那么疼了,第一支的痛感正强烈地留在体内,他还没缓过劲儿来,第二次只是一种本能,无法压抑的痛呼。 郝运的手抖了一下,好半天没有动静,就在郝鑫以为自己已经适应的时候,他拿出了一支装了少量药剂的针管:“部队喜欢用微量电击训练士兵的抗刑讯能力,战场上,敌人喜欢用虐杀审问,杀鸡儆猴你懂吧?恐惧和疼痛都是打开秘密的最完美钥匙。郝鑫,你对我没有恐惧,因为你知道我不会动你,哪怕一道刀口我都不会在你身上留下,所以我能做的只有疼痛,巨大的,让你无法忍受的疼痛……放心,没有后作用。”这么说着,他把针头扎进了他手臂上的血管。 针头扎进身体里的感觉,对于正承受巨大疼痛的郝鑫来说就像蚊子咬的一样,甚至是全无感觉,如果不是郝运在和他说话,他怕是都不知道自己被注入了吐真剂……不,不是吐真剂,这种东西应该是让神经更加敏感的药物,常用在审讯中,以加大身体对疼痛的感知来加快审讯的速度,差不多是200%的程度吧? 针头抽出,郝运往后退了一步,翻腕看表:“最多三分钟生效,在这之前,你有没有想说的?” “……” “好吧,那我问,你答?” “……” “第一,你在喀麦隆受伤后醒来为什么会离开基地?不要用找材料的理由糊弄我!当时我相信你,所有的一切都帮你合理化了!但是现在不行!给我理由。” “……”老子刚醒,谁知道遇见这种灵魂穿越的鸟事!不跑难道等你抓? “看,你第一个问题都回答不出来。”或许是失望太大,郝运气极反笑,也不再问了,给自己点了支烟,靠着桌子慢慢抽了起来,在另外一只手甩着的止血钳腾转翻越,折射出道道冷锐的银色光亮。 时间一点点过去,郝鑫的脸渐渐变得狰狞了,被止血钳夹着的地方在注射剂的作用下疼痛开始加剧,就像火焰在那里灼烧一样,皮肤翻卷焦黑,血肉发出兹兹的声响,骨头一点点的被熏黑,“咔嚓”断了…… 疼!疼的他眼前发黑,呼吸都变得困难,扩大的鼻腔吸入的空气似乎都是灼热的,好像不再是氧气,而是二氧化碳,让他窒息。 郝运弯腰,将最后的一个止血钳迅速准确地夹在了他另外一侧的腋下。 “啊!”郝鑫大力弹了一下,手铐发出了“咔咔”的声响,疼痛的无以复加,这一次比前两次疼痛加剧了数倍,那些疼痛变成了针尖,亿万个针尖同时刺入了他的大脑,让他的眼前发花,视线甚至无法凝聚,鼻涕眼泪一起流了出来,好像从那里有把刀插了进去,又或者是子弹…… “弹匣也是在这里受的伤,你能感觉到吧?有多疼?每个呼吸,每次心跳,都在不断的制造疼痛,可凌驾在这之上的是他的心,他被自己兄弟,被最信任的兄弟给伤了!”这么说着,郝鑫挥拳,重重地打在了郝鑫的脸上。 “啊……哈……啊……”郝鑫脑袋一偏,嘴角裂了,有丝丝鲜血流淌出来,而他似乎觉得脸上的疼让他舒服了一些,于是便用后脑勺撞击椅背,以分薄身体的疼痛,“咣咣”的声响凌乱的回荡在室内,他的意识也变得散乱而单薄,嘴里反复地念着一个词:“fuckyou!fuckyou……” 看着郝鑫出现自残行为的郝运眼圈终于红了,他吸着烟的嘴唇在抖,烟灰瑟瑟地落下,心疼的无以复加。这是他从襁褓时就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他留在世上唯一的血亲!是他发过誓用生命去照顾的侄儿!可现在看看……自己在做什么?这可都是自己亲手施加的啊! “说话!回答我!”郝运怒吼着,比起意识不清的郝鑫,他显得更加的焦急,无意识的在屋里走动着,神经质一样的时不时吼上一句,“你他妈的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无厘头,神经病,没逻辑!我他妈的就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 “咣咣……”郝鑫用头继续撞着椅背。 “你在战场上杀人了!你竟然在战场上杀人?你杀人?” “咣咣……” “你为什么不救天使?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救?” “咣咣……” “你他妈用雷神那边破枪都可以打中人?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咣咣……” “到底什么地方不对了?三金……”突然,郝运走了过来,用力托住了郝鑫的脑袋阻止了他的自残行为,弯腰视线平齐,怔怔地看着他问,“你告诉我好吗?我想不明白……我天天都在想,我却想不明白,我不知道这一切都为什么?你为什么恨我?那种眼神?为什么?是我打你了吗?还是管你太多了?三金……抱歉,如果我伤了你,我抱歉,可是我求求你别这样,别这样好吗?求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我们是亲人啊……” “fuckyou!”郝鑫瞪着郝运,狠狠地骂了一句。 郝运僵住了,然后缓缓的,脱力般的滑下,蹲在了地上,他抱着自己的头,撕扯着头发,再无声息。 郝鑫靠在椅背上,大口的呼吸,终于终止了那种自残的行为。 人的疼痛耐受力是有一个上限的,超越那个临界点不是昏迷就是麻木。 他现在已经麻木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熬过这一关了。 他告诉自己,只要再咬牙坚持就好,不能放弃,不能说,不是他不忍摊开秘密刺激郝运,光是这一手审讯就足够他恨得郝运牙痒痒,怎么可能还留下那本来就不多的仁慈?可他确实不能说,不提这件事匪夷所思的程度,退一万步,就算郝运信了,他就没事了吗?怎么可能?可以想象自己以后一定会被□,会被监管,郝运不会杀他,却一辈子都不会给他自由!那么“利剑”怎么办?失去自由的自己,失去自己的“利剑”,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 闭口不言不是不忍……真的是不能开口……还没到同归于尽的地步。 过了数十秒,郝运突然抬起了头。 郝鑫留意到他的眼眶发红,可黑眸却冷了下来,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重重的一拳就砸在了他的胃上。 “呃……”好不容易平缓的疼痛如山般袭来,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内脏的感觉也因为药剂的效果在加剧,这一拳打的他五脏六腑震动翻转,胃部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一捏,“呕!”郝鑫直接狼狈地吐了出来。 郝鑫昨天晚上都在喝酒,早上没吃东西,东西一吐出来,除了胃酸的味道外全是酒味,还是那种发酵后酸酸的酒味,恶臭在屋子里迅速蔓延。 郝运像是没闻到一样,又是一拳打在了同样的地方。 郝鑫这次没吐,但是尿道的括约肌一阵阵的抖动,郝鑫知道,这是失禁的前奏,他几乎咬碎的牙根,才把那股尿意克制住。 郝运把沾了秽物的拳头在郝鑫的脸上擦了擦,居高临下地说:“好吧,看来疼痛对你没有了,咱们就进入第二步吧。” 郝鑫发直的眼怔怔地看着他,实际上他没有听清郝运在说什么?他的耳朵在耳鸣,声音都变成了乱码在到处飘飞,忽远忽近,模糊不清。 郝运又离开了,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又拿了一支注射器。他一边取下郝鑫身上的止血钳,一边说:“小三金,我现在真的很好奇你在隐瞒什么?我一定能问出来的,肯定。”这么说着,新的注射器里的药已经推进了郝鑫的身体里。 是什么? 郝运给自己打了什么? 很快,郝鑫知道自己被打了什么。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所有的痛感都迅速的远离,仿佛沐浴在了阳光下,温暖柔软的,非常的舒服。 这才是吐真剂吧? 郝运说:“吐真剂俗称镇定剂,是使用制眩类药物。打上这种东西后,会让你的陷入无意识状态,从而降低精神防御,这种药用在刑讯后非常有效,没有专门训练过的人很少能够熬过这一关。三金,放松吧,你抵不抵抗我都能知道我要的。” 郝鑫摇晃着脑袋,缓慢地开合着眼,在郝运看不见的地方用指甲刺着自己的手心,咬着自己的舌尖,这些简单的动作让如今的他做起来都很困难,几乎要用掉全身的力气。 郝运摸上他的脸,拇指按在他的嘴唇上,一用力,带着烟味的手指探入了他的口腔,按住了他的舌头:“小三金,别这样,舌头断了可不好接,以后你就没办法舒服的接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种剧情虽然想要香艳一点,比如小三金硬了啊,比如小叔挥鞭子啊,但是……太小说了。 ps: 这章刑讯过程借鉴的《狼群》刑讯的方法,我可怜的想象力,只有小说式的鲜艳刑讯,一点都不靠谱。

38捅破的纸 第三十七章 郝鑫的舌头翻卷,想要把郝运的手指推出去,却反而换来了更大的力气压制。他困倦般的抬头看向郝运,亮出牙齿,用劲一咬! 郝运的眉心微蹙的一下,但是很快就平复了。注射了吐真剂的人没什么力气,这一下也不过让他微微疼了一下罢了,比起郝鑫承受的痛苦,微乎其微。 郝运弯下腰,一手按住郝鑫的脑门,又往下拉了拉他的下巴,让他的牙齿无法合拢,然后这才说:“我很生气,真的很生气,我听到了你的道歉,但我看不到你的真心,你一点都不配合!那可是你的战友!我不记得我把你教成这个样子?任性!鲁莽!嘴硬!欠教训!我太放任你了是不是?” “呕……”郝运的手指压的太深,郝鑫有些反胃,好在已经没什么吐的了,只有一些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红润的眼角也同时淌出了生理泪水,灯光下的他不是一般的狼狈。 郝运把手指收回来了一点,舌苔柔软的触感让他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这种行为对自己的亲人似乎有些过火了,可事到如今再抽手又不可能,审讯讲究的就是威胁、恐惧和压迫,他一旦畏手畏脚,那么对方也就会变得无惧。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对视了一会,郝鑫的瞳孔在灯光的灼烤下渐渐涣散,嘴角的不适让他本能地吸了两次口水,就像个纯洁的孩子一样,柔软的嘴唇在郝运的拇指上吮过,舌尖翻卷舔舐,在他第三次试图这么做的时候,郝运把手指抽了出来。 郝运面无表情的把拇指在衣服上擦了擦,可脑袋里汹涌呈现的却是小时候的记忆,那时候的自己似乎也这样欺负过小三金,把手指塞到小小侄儿的嘴里,邪恶地笑道:“来,吃奶奶~” 可一晃眼,时间过去了二十多年,世事变迁,在发誓会照顾好侄儿之后,竟然是自己亲手打破了曾经的誓言。好像从某一天开始,一切都变了,变得不再如意,变得极其古怪,变得他无法理解郝鑫的想法,更是无法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再如最初。 有种改变在他们之中产生,是让他恐惧的改变。 可是……无论改变如何,自己再恐惧不安,郝鑫都必须要承担这次自己亲手犯下的错! 郝运蹙着眉把手指按压在了郝鑫的眼皮,向上剥开,显示出的眸底已经有些微的扩散了,这是镇定剂生效的反应。 他给自己又点了一支烟,抱着膀子靠坐在了桌子上,说:“感觉怎么样?应该不疼了吧?很舒服吧?” 郝鑫缓慢地眨了眨眼,表情很放松,嘴角甚至微微勾起。 关键时刻到了! 郝运开始问道:“你今年多少岁了?” “34。” “?”郝运想了想,放柔语气,笑道,“这是我的岁数吧?笨蛋,自己岁数都不记得了!你周岁27,虚岁28,年初不是才给你过过生日吗?当时兄弟们可都回来了帮你庆生,多热闹!我这个团长都没这个待遇呢!” “……”郝鑫眨了眨眼,有些困惑。 郝运又说:“那之后,过生日没多久,我们好像就吵架了对吧?你还记得什么事吗?” “……” “仔细想想,你该知道的。” “……” “好吧,反正吵架后我就带人去喀麦隆出任务了,悄悄跟过来的你紧接着就受伤了……”郝运抬头眺望屋顶,深吸了一口烟,“现在想想,一切变化都是从那里开始的吧?小三金,你是不是认识silence?劳拉说你一定要救醒他?” “……”当“silence”的名字出现的时候,郝鑫的身体肌肉瞬间绷紧了,扩散的瞳孔在凝聚,虽然很慢,但是看得出来,郝鑫在恢复神智。想要对付吐真剂的刑讯方式不难,郝鑫曾经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只要在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危机时,迅速在大脑里设下数个关键词,这些词就像炸弹一样,会让他重新凝聚意识。 郝运当然想不到自家侄儿有对抗审讯的经验,更想不到八竿子打不到的silence会是关键人物,在使用吐真剂审讯的阶段中,语言艺术很重要,不能直接问出自己想要的东西,要闲话家常地聊天,用套取片段有用信息的办法得到答案,通常来说,这种手段都会用在重要的不能下重手伤害的俘虏身上。 “s……我……你……”稍微回过神的郝鑫,断断续续的从牙齿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郝运没有听清,他想了想,走到了郝鑫身边,把耳朵凑了过去。 “我恨你……去死……去死……” 郝运眨了眨眼,眼眶瞬息发热,像是有拳头在心脏上狠狠打了一下,疼得无以复加。 …… “我恨你。” “shadow,我恨你。” “王八蛋!” “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不去死?” “shadow……shadow……shadow……” “妈的!”郝运一拳打在了桌子上,浑身肌肉颤抖,眼底血丝浮现。 慢慢的。 他的肩膀小幅度的晃动…… 频率越来越大。 摇摇欲坠般的踉跄了下。 他一把抱住了桌子,将几乎已经快要跪到地上的自己撑了起来,转身看向已经过了最佳审讯时段的亲人,从裤包里掏出了烟。 第一支抽出来,还没递到嘴边就掉在了地上。 第二次,一下捏了两根,他丢掉一根,将另外一根塞进了失去了血色的颤抖着的嘴唇,“咔嚓”点燃了打火机。 猩红的火焰在眼前跳动,摇摆着,刺眼的,绽放出各种瑰丽的形态。 视线的焦点越过火苗,看向了那个静静的,像孩子一样大张着嘴睡过去的男人,终于把烟递到了火苗上,白色的烟纸焦黄翻卷,烟丝忽明忽暗。 “咔”的一声松开打火机,室内重归黑暗。 过了好一会,室内传来脚步声,紧锁的大门终于打开,郝运横抱着郝运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打开自己的宿舍,将郝鑫轻轻地放在床上,解开衣扣,将衣裤轻轻脱去,然后进了卧室,再出来的时候端了一盆水,升腾的热气滚过郝运疲惫的脸,漂亮的弯月眼的眼角有着些微的红肿,眸色黑得像是看不见底的深潭,波澜无波。 他把盆放在地上,拧干毛巾,然后坐在床边,将手移到了郝鑫的脸上。 ……“为什么不去死!?” 郝运的手抖了一下,眼眸闪烁了数下,拿着毛巾的手依旧稳稳落在了郝鑫的脸上。 眉毛,眼睛,鼻梁,嘴唇,脸蛋,每一处每一处都细致地擦过,就连耳后的那片也小心地擦拭。 擦完脸,再擦身子,从脖子开始到锁骨,再到胸口,最后视线落在了乳下三寸的伤口处,伤痕呈点状,只有针尖般大小,就算扩散的淤青也不过指甲盖般大小,可是郝运很明白这小小的伤会照成多大的疼痛。 ……“我恨你!” 郝运痛苦地闭上了眼,额头青筋浮现,牙齿发出了“咯咯”的声响,不断地深呼吸着,不断地……许久,情绪终于,终于勉强平稳了下来。 接下来,郝运面无表情的将郝鑫身上的污渍擦拭干净,将伤口小心的上药包扎,确认收拾完毕后,他掏出手机走出了门。 “是我。” 神棍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头儿,有事?” “帮我个忙,你和法国空防联系一下,安排一架直升机进来,我现在马上要回去。” “怎么了?这么急?” “就这样,半个小时后给我回信。” “诶!诶!等等!”神棍的声音突然提高,“弹匣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怎么会受伤?” “人没问题,救回来了,休息几天就好,详细的我回去和你解释。” “……那就好!我等你回来!上帝与你同在!” “好运。” “哈哈,我喜欢你的名字!中国是叫好运是吗?” “嘟……嘟……嘟……” 郝运挂断电话,转身看向门内郝鑫一动不动的身影,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默默地抽了起来。 “铃铃……” 十分钟后,电话铃响了。 还维持着原本姿势的郝运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眉梢微扬,然后蹙紧,接通了电话:“喂,我是……” …… 郝鑫睁开了眼睛,在有意识的那一瞬间,昏迷前的记忆就汹涌地撞进了他的脑海,他从床上猛地翻起了身。 “嘶~”腋下和胸口好痛。 郝鑫揉着胸口,迅速地看了一圈,确定这是他曾经住过的房间,干净明亮、空气清新,灿烂的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明亮的甚至有些刺眼。 很明显审讯结束了。 自己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吗? 郝鑫努力回忆着,但是却记忆混乱,尤其是吐真剂药效发作后,他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 但是……看现在这种待遇,应该不是很糟糕吧?至少自己还能睡在床上……不!不对!就算自己什么都招了,这毕竟还是鬼才的身体,郝运肯定是舍不得伤害的! 所以,做最坏的打算吧!比如自己什么都招了!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办?郝运又要怎么对付自己? 不,不对!最大的可能性应该是自己半真半假地说了一些话。虽然现在这个身体他不敢保证,但是原本还是徐峰的时候,他可是针对审讯做过专门训练的,就算身体的抗性不在了,但是对抗刑讯的技巧应该还能抓到一些。 郝鑫盘膝坐在床上,锤了捶脑袋,然后起身打开门看了一眼,外面的走廊空无一人,竟然看不见郝运的身影。 想起那个在自己身体上施加疼痛的男人,郝鑫眯起了眼,愤怒在身体里蔓延,恨不得寝其皮、饮其血、食其肉! “铃铃……”恰在此时,走廊尽头传来电话铃声。 郝鑫后退一步,轻轻将门关上,躺回到了床上。 “神棍。”郝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还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脚步声到了门口停下,郝运推开门看了一眼,见郝鑫还躺在床上,于是压低嗓音说:“是的,直升机直接开进来。” “……” “不,弹匣留下来,他现在不方便移动,是鬼才需要直升机。” “……” “嗯,鬼才和雷神都在法国,鬼才在我旁边,我会把他一起带回去。” “……” “对,是的,就这样……等等,神棍,你上次说什么?说鬼才已经死了?是什么意思?” “……” 郝鑫紧闭的眼睛抖了一下,立着耳朵偷听,现在他也算彻底明白了,不是他用不用这个杀手锏,而是这个杀手锏本身就是个双刃剑,一旦郝运知道自己不是原本的鬼才后,想必最糟糕的状况就要发生了。 不过……郝运到底知道多少了? 郝鑫压低了的嗓音从门外传来:“是的,我也在怀疑,回去后,我协助你再调查一下吧,这次一定会得到真的答案。” “……” “既然有这个苗头,就要消灭在萌芽里,任其生长,对我们任何人都不好。” “……” “是的,实在不行,就□吧。” “……” “嗯,哦,等等,有个电话进来,就先这样,我回去会带上鬼才找你。” 郝鑫睁开了眼,眼眸晃动。 最后,他轻轻起床穿好衣裤,从二楼的窗户跳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虐到了吗? 好像没虐到。 我没写哭自己,是不是有点干巴巴的? 还是我现在已经升级后妈,铁石心肠了?

39逃亡之后 第三十八章 41天后。 西非喀麦隆沙漠深处。 白摩尔族亲王,可可西。穆罕默德亲王领地内。 “银之战争”佣兵基地内的会议室。 郝运正蹙眉看着一叠资料,这是今年夏季法国佣兵招兵的内部档案,稍早前瑞恩上校安排人将这些档案传真给了他,虽然最优秀的佣兵已经被外籍军团先招募走了,但是剩下的这些已经是不错的新兵了,至少他们拥有比其他佣兵团更优先的挑选权。 “这个怎么样?”郝运指着一个黄种人的照片说,“越南人,能吃苦,个子小,行动灵活,原越南宪兵队的副队长,犯事逃跑躲到了法国,各项军事考核都是a。” 幽灵将头从一堆的档案中抬了起来,闷闷地“嗯”了一声。 可可西亲王穿着白色的民族服饰,□叠着翘在桌子上,甩着他的白色小方帽说:“那帮法国人怎么不要他?这么好的好货会留给你?他在越南犯了什么事?” 郝运说:“协助当地毒贩贩毒到中国,被中国武警追捕,回到越南又被内审调查,走投无路才跑到了法国。你知道的,外籍军团虽然对外招兵口号是不在乎你是否曾经犯过错,可是他们更喜欢干干净净的新兵。” “哦。”可可西亲王拉长脖子往桌子上看,看到了一抹金色,一个激灵地扑了上去,结果发现照片里的男孩也是金发,可却和天使长的一点都不同。他捏着这张纸暗自叹了一口气。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郝运将看中的资料分别提出来,递给了幽灵,“往我说的邮箱里发过去吧,都是好兵,能不能招募到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好。”幽灵拿过资料,转身朝向电脑屏幕。 “谁?什么?”神棍一脸疑惑,将那英俊的脸庞挤了几下,恍然大悟,“鬼才?你打算把这些兵送给鬼才?” “嗯。”郝运用鼻孔哼了一个音,从包里掏出了烟,神棍把由长长胶管连着的华贵水烟壶的壶嘴递到了他的面前,郝运摆了摆手,“那玩意儿不和我口味,偶尔尝尝还行。” 神棍勾着嘴角笑,将壶嘴递到了自己的嘴边,轻轻一吸,“咕噜噜噜——”金丝镶嵌的透明水烟壶里白雾翻卷,再从神棍的嘴里吐出,那种惬意的神情,若是再加透明的薄纱和柔软的用天鹅绒制成的大垫子,马上就会让人联想到一千零一夜里的沙漠故事。 此时此刻提起鬼才,男人们都沉默了。 没人能够理解鬼才的行为,可是他们却又都选择了放任…… 就在一个月前,在直升机即将到达的前一刻,鬼才就那么离开了,消失在了法国的马赛街头。 没有告别,没有只字片语,走的很干脆,很轻松,甚至是义无反顾的。 最初的一周,shadow几乎快疯了,透过各种渠道找人的男人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兄弟们都能够看出来,他把鬼才出走的事都怪在了自己的头上,可谁说不是呢?在受到教训后就出走的鬼才可不就是负气出走? 神棍觉得shadow对鬼才的担心和照顾已经有些病态了,兄弟们也是这么认为,都觉得鬼才那么大一个人了,总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换了谁成天关在沙漠的大房子里也会心理出毛病啊!出去散散心不挺好的吗?shadow这个侄儿控竟然能够担心的头发都白了几根,太有毛病了! 额……虽然对鬼才资助“利剑”这件事不太理解,但是在兄弟们看来,既然鬼才是“利剑”的新老板,那么“利剑”就算是“银之战争”的分支了吧? 可shadow竟然不让他们去巡视新领地,而是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法去帮助鬼才? 嗯……叔侄俩都有毛病,不正常! “咕噜噜……”神棍翘着腿晃啊晃,吸着他的烟,惬意地眯上了眼,白色的烟雾从嘴里吐了出来,“头儿……我前天看见小布吉在鬼才家的大门口蹲着,好像在哭,你要不要问问小布吉怎么了?” “他怎么了?”先开口的没想到是埋头输入资料的幽灵。 神棍很满意幽灵的接茬,用眼尾扫了shadow一眼,这个男人自从鬼才走掉后,似乎那份淡定从容的自信也走了,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板一眼的,很不好玩。收回目光,神棍说:“要不把小布吉给鬼才送去吧,身边没个照顾的人,应该会很不方便,小布吉聪明伶俐,就连我都很喜欢,邀请过他两次,他都拒绝住进我的家里。” “生活奢侈的人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不用仆人,鬼才也不用。”幽灵面无表情地说。 “可按这里的法律,小布吉是鬼才的奴隶,被主人遗弃的奴隶可是会再被拍卖的,他不跟着可不行。”说着,神棍笑弯了眼,“你看,那可怜的小东西,日夜蹲在门口祈祷自己不要被抛弃,让我很想安慰他。” “不准动他!”郝运终于开口了,手里的新兵资料也终于到了最后几张,他抬头看向神棍,“不要做多余的事,鬼才并不是知道这些都是我们在暗中援助。” 神棍摸着他下巴上的小胡子挑眉:“奇怪的行为,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郝运没有回答,只是转口问道:“那件事怎么样?” “什么?” “你家亲戚的事。” “哦哦哦。”神棍反应了过来,“自从到我的宫殿溜达一圈,顺便到你这里走一圈后,老实了。” “那就好。”郝运点头。 神棍吸了一口烟,说:“头儿,真的不打算开战?要知道把那老东西的地盘夺过来,不论是我,还是你,都有更多的土地了!我们有这个实力,还忍什么?而且……那个老东西真的很不安分,最近也在频繁接触一些佣兵,似乎想要效仿我们。” “那是你亲叔叔。”郝运蹙眉眯起了眼,“而且这可是煽动内战,如果闹大了,联合国那些老东西又要插手,神棍,我考虑过了,无论是架空还是监。禁不现实。” 神棍不悦地抿紧了嘴,却到底什么都没再说,只是眯着眼抽着水烟,又晃了起来。 过了一会。 幽灵将双手离开了键盘:“就这些了吗?” “嗯。”郝运走过去搭上幽灵的肩膀,弯腰又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亲手将邮件发了出去。 一直注视着他动作的神棍问道:“对了,这个邮件是给谁的?肯定不是鬼才吧?你不是一直没有找到他。” 郝运头也不回地说:“他身边的人。” “谁?”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郝运直起了身,看向神棍,“下午有训练,你要参加吗?” 神棍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说:“不,我下午要会见一个酋长。”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幽灵这么说着,看向郝运笑了。 郝运也勾起了嘴角,眼眸弯了下来:“不止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很多次都是这么说,上次跟我们训练是一个半月前吧?” “呵呵呵……”神棍傻笑,唰地起身,“啊,时间到了,那位酋长的脾气可不好。” 神棍火烧屁股一样地跑了,临走前还不忘带走他的水烟壶。 幽灵笑道:“他到底为什么加入我们佣兵团?还叫你头儿?” “闲的蛋疼吧。”郝运面无表情的用中文说。 “什么?”幽灵听不懂。 “呵呵。”郝运的牙齿笑开了,拍了拍幽灵的脑袋,“好了,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他们,免得他们把事情闹得乱套了。” “嗯,知道,秘密任务。”幽灵勾起了嘴角,“不过,现在已经乱套了吧?他们找不到地方买武器了。” 听到这句话,郝运的眼睛一亮:“去,你把小布吉带来。” “头儿?” “快去!” “是!” …… 法国米卢斯 今天有一个很好的天气,天空万里无云,南风徐徐,微旭的太阳照在身上软绵绵的让人昏昏欲睡。 不过今天是工作日,街道上的行人很少,大多数的居民还在工厂里工作。 米卢斯是个国际化的都市,有137个国家的人在此工作和生活,于是一个东方面孔的男人走在街道上并不显眼。 那个男人穿着简单的米色夹克和牛仔裤,宽松的上衣衬得腿直而长,黑色的短发软软地搭在头上,步伐不疾不徐,神情也很放松地走在人烟稀少的大路上。 一名穿着短裙的法国少女从他对面走过时,还回头看了两眼,这个男人有着在东方人中比较出挑的个头,最少有一米八,而且还有一张看着就很亲切的面孔,适中的双眼皮,笔挺的鼻梁,略厚的嘴唇,和当地人完全不同,如此简单的五官柔和在一起的面孔有着让人再看一眼的冲动。 最重要的,他的背挺的很直,就像是一直在往前,往高处走一样。 男人走过杜朗二号街的十字路口,拐进一条小路,不过前后几步的差距,就像是从天堂来到了地狱,环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是一条阴森的小路,位于一栋大厦的后巷,有人往这里丢了垃圾,恶臭的积水从口袋里流淌出来,让人有捂鼻的冲动。 男人脚下不停地走进了小巷道里,又拐了两个弯,最后在一扇门前站定了脚,这是一个住户私下里改建的后门,从门锁的灵活和门下的踏板可以看出来,这里经常有人进出。 “叩叩!”男人敲门,“是我。” 门很快开了,露出了一张挂着通红酒糟鼻的脸,那也是一张岁月留下了痕迹的脸。那人勾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进来吧,你今天来的正好,半个小时前才有人送了货过来。” “谢谢。”男人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酒糟鼻老头跟在后面说:“只是加工?不买东西?我今天可到了不少好货。” “不了,我穷的都快睡大街了,您老就别诱惑我了。” “去吧去吧,老价钱。”酒糟鼻老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往破旧的沙发上一坐,继续看起了电视。 男人径直走到客厅的角落,拉开储物室的门,里面赫然是向下的楼梯:“我下去了。” 酒糟鼻老头没有回答,男人也没有等他的回答,只是报备了一声,就熟门熟路地下到地下室了。 “啪”的一声。 漆黑的地下室,灯亮了。 郝鑫站在楼梯口处环顾四周。 这里光线昏暗,空气污浊,不过在近100平米的空间里,倒是摆放了不少机床器材,这些机械几乎都是改装枪械的专用工具,郝鑫会以每天280法郎的价格租用这里。 郝鑫脱下夹克,丢在了楼梯口处,转了转脖子,深呼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来吧!为了钱!” 堆在墙角的mp5和mp169冲锋枪都是老亨特供的货,老亨特就是在楼上看电视的那个酒糟鼻,是法国小有名气的地下军火商,不过显然他混的并不好,他酗酒,赌博,手上的资金经常短缺,他的名气主要是来自即便混的这么窝囊,他依旧选择单干。 郝鑫找上老亨特就是因为他单干,就像大部分会找到老亨特的一样,有些时候,尤其是他这种在逃的人很怕牵扯上什么组织,组织就代表人多,人一旦多了就代表秘密不再是秘密。 郝鑫很清楚,以郝运的人脉关系,只要他一不小心就会被抓到。 郝鑫把mp5拿了起来,在手里端详了一会,确认无误后挽起袖子开干。 他在一个黑市网站挂了广告,由于他之前还在非洲基地的时候卖出过几件武器,质量上乘,价格公道,买家帮他推广了一下,如今每隔两、三天都会有一单生意上门,而且还有订单越来越多的趋势。 不过很可惜,他手上没有原厂的枪支,更没有加工工具,所以只能找到老亨特这里,缴纳高昂的费用赚取一些微薄的加工费。 郝鑫手上有不少钱,“利剑”留下的钱,徐峰留下的钱,还有不知道存在哪里的鬼才的私房钱,零零碎碎加起来足够他逍遥的过上大半辈子,可这些钱想要让“利剑”东山再起就远远不够了。 时至今日,郝鑫似乎只有一个念头了,为了利剑! 至于郝运……郝鑫必须得承认,那天的审讯,恐怖的疼痛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让他变得更加的冷静,也明白了什么叫做“君子有所为”以及“实力的差距。” 他对的弹匣开的那一枪对他照成了很大的影响,像是一种恍然的醒悟,他竟然在仇恨的路上变得像头怪物,恶心的让他自己都想吐。 而且……他和郝运确实有很大的差距,他如今落魄的跑路,而那个男人依旧是最强佣兵团的团长,尤其是这一路的复仇下来,他就像是跳梁小丑一样去挑衅对面巍峨的大山,然后一而再的用阴谋诡计去实施可笑的复仇,最后换来的却是自己的疲惫和不齿。 有时候郝鑫也在想,或许自己不应该太有原则,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只要目的达到了不就好了吗? 可他做不到! 人活着如果连底线,连原则都没有,那不如当头畜生! 所以在那天到来之前,或许他该把一切都压在心底最深处,等待最终爆发的时刻到来! 这天。 郝鑫在地下室里工作到了深夜,老亨特在沙发上睡得很香,他留下要送达的地址后就悄然离开了。老亨特会帮他运货,钱过两天就可以打到他的账上。 这样也好,没有什么负担,想留就留,想走就走,至少是安全的。 离开小巷,路灯昏黄地照在了头顶上,街道寂静了无人烟。这样的情景就像他第一次跑到这里的情景…… 其实直到今天,郝鑫都不太确定郝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那天他初醒迷迷糊糊,郝运对话的内容却是在围绕着他,尤其是监。禁这个词出来的时候,让他本能的选择了逃避。 可现在想想,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郝鑫揉着脑顶的乱发,叹了一口气。 想明白又有什么用呢?也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最重要的一点,就他就那么傻愣愣地跑了,算是不打自招吧? 他对郝运这个人真的没辙,无论是徐峰的时候,还是郝鑫的时候,自己似乎总是被压制的会自乱阵脚的那一方。 郝鑫用牙齿咬了咬舌尖,吐出了一口口水,似乎也带走了那股难闻的烟味。 回到租屋里,郝鑫先打开了电脑,连上了网,登陆了他的邮箱。 他为了和“利剑”联系专门注册了一个邮箱,最初是孔雀和他联系,孔雀受伤后就变成了主板,主板的立场就真的让他松了一口气了,他们除了交代正事外,有时候甚至会问候一声,闲聊两句,是很好的改变。 主板来信说: 这一期的新兵终于在进行最后考核了,最近老汉克几乎都在训练基地那边混,今天打电话还说这一期的新兵很不错,他物色了不少优秀的新兵,希望我们有足够的条件能够吸引他们加入。新兵的酬劳我们应该不能再沿用老一套的了,必须要有足够的吸引力才行,所以还是钱的问题。 提起这件事,shadow和军区的人都来找过我几次,按照你的要求,我都给打发了。可是最近我们在大量购买武器,为避免大笔资金的出入引人怀疑,我现在对外宣称“利剑”的新老板变成了俄罗斯人。不过你这么逃不是办法,shadow应该有办法帮你摆平之前的枪击事件吧?你总不能逃一辈子吧?也不是多大的事…… 还有,上次的问题,我现在回答你吧,我不是不恨“银之战争”,可是我更想保护好“利剑”,所以我接受你,但不会完全地任由你做,我会一直看着你,并祈祷我们的合作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最后申明一点,“利剑”永远会是“利剑”,哪怕有一天他不行了,也会作为“利剑”死去,绝不会被任何一个组织吸收。 就这样。 孔雀现在很很好,正磨拳霍霍地期待新兵的到来。 一口气将邮件看完,郝鑫闭上眼睛靠在了椅子上,松了一口气。 主板的立场表明的很明确,而且显然非常的理智冷静,有时候郝鑫就很羡慕主板的从容,作为军事专家,似乎总有一套旁人无法效仿的思考逻辑。 如果……自己像主板,一定会更加从容一些吧? 又或者,像金库也行,一定可以更卑鄙的,却更直接的达到目的。 可偏偏自己就取了中间值,不好不坏,前路茫茫。 “啊啊啊啊!不管了!睡觉!”郝鑫狠狠地挠了挠头发,扑到了他的床上,一天到晚的想有用吗?无论是重建利剑还是郝运都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成的事,现在当务之急是睡上一觉,好好放松自己。 迷迷糊糊的时候郝鑫想起来了……似乎自己的强身大计在某一天就无限期搁浅了,果然惰性这种东西是深植骨髓的,人死都带不走! …… 西非毛里塔尼亚沙漠深处 一栋民居里。 小布吉吸着鼻子呜呜地哭着,用两跟手指头一个一个地敲打着一封信…… 【老师……老师……您在哪里啊?小布吉好想你啊?小布吉天天都在哭,眼睛都肿了,老师您还不回来……】 【小布吉要被拍卖了,您再不回来,就见不到小布吉了……】 【小布吉不要被卖,小布吉的妈妈也很伤心……求求您快回来吧!】 【还有……还有……他们说我不会改枪,没有用,还是要卖我,呜呜呜呜……您就算不回来了,也把小布吉带走好不好?小布吉不要在这里,要和老师在一起。小布吉一定乖乖的,不会给您添麻烦,求您了,带上小布吉吧。】 【求求您……】 “吸……吸……郝大人,写好了。”最后一个字敲完,小布吉吸着鼻涕怯怯地看向在旁边交叠着腿的男人。 郝运亮开一侧牙齿,笑道:“乖,我保证不卖你。” “呜呜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的比较多,算是剧情过度吧。 不知道写明白没有,其实郝鑫的身份没有暴露,是他自己草木皆兵了,他最后听到的那段话是在说神棍这边的事。 嗯……后期有场联手战斗就是帮神棍内战,应该是郝鑫带人去营救郝运的……我好期待那个剧情,不过应该要后面一点了吧。 ps: 最后放小布吉出来卖下萌,这篇文就这一个是萌货,其余都是些糙汉纸,最近气氛有些凝重,放松一下吧。

40无微不至 第三十九章 郝鑫不知道鬼才的邮箱地址,如果没人告诉他,这辈子他都不会想起上那个号,所以小布吉的信就那么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了。 但是,郝鑫知道鬼才的msn号,他在鬼才的电脑上用过,上面加了一些不知道具体身份的人,也有少数能够看出来是佣兵团的队员,其中就有小布吉。 平日里,鬼才在楼上做设计,小布吉就在楼下用车床加工制造零件,有什么事,小布吉都会用msn找他询问,实在是复杂了才会跑上楼。 也亏着小布吉的运气好,本来跑路途中的郝鑫应该不会再上那个号了,可偏偏这天他的客户要求特别龟毛,一把枪,无论大小,改装的地方有十四处,而且非常不合理,郝鑫只能通过即时讯息联系上对方,希望用这种方式再讨论一下。 使用鬼才的msn号是因为他认为这个号应该可以丢掉了,所以才捡了这么个不重要的号登陆。 一上线……小布吉的泰迪熊小脑袋就在疯狂的闪。 郝鑫没理会,先和客户交谈,直到一个多小时后一切敲定,他才把目光投向了那个跳动的泰迪熊上。 点?还是不点?郝鑫有预感,应该不是什么好事。而且现在的情况,他对那边的人可是避之不及,没必要自投罗网吧?小布吉还能有什么事?肯定是劝他回去,说不定还是郝运的安排……郝运个屁!就他妈的霉运!老子的天煞霉星! 郝鑫给自己倒了杯咖啡,蹙眉看着闪动的泰迪熊,就像在便秘一样,五官狰狞扭曲,犹豫再犹豫,迟疑再迟疑,最后到底还是把鼠标移动了过…… 先看看吧,反正看完了不对劲不理会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 “咔哒。” 鼠标轻响。 妈的! 果然是陷阱! 老子信了你的邪!卖!?说卖就卖啊!?不说人在一起有没有感情,就小布吉那车工活儿的熟练工种到哪儿找去啊?舍得吗?就那手妙活儿,老子都还惦记着呢! 嗯……嗯…… 啧啧,小布吉竟然是郝运的奴隶!?这种封建腐朽的制度果然还存在在毛里塔尼亚啊!!还说以郝运的尿性怎么没搞个美女奴隶在身边伺候,原来是搞个小正太啊! 哦哦哦!想起来了!点射屋里那个当地美女好像就是奴隶啊!脖子上的那个圈还以为是什么特殊的装饰!还有还有,亲眼看到有人去亲神棍的脚,还以为这是当地人对王族的尊敬呢!尼玛!搞半天都是奴隶啊! 郝鑫的大脑一下沸腾了! 奴隶制度可以说是男人心底梦幻的存在,尤其是有钱的男人的心中的梦幻,就像一夫多妻制度一样,男人的幻想总是那么黄暴而直接,与下半身息息相关。 毛里塔尼亚有残留的奴隶制度,尤其是王族,为了保留这种制度,呼吁民众一致排外,郝鑫还是徐峰时曾经路过毛里塔尼亚一次,可是连拍卖场的门在哪里开都不知道,只得悻悻离开。 想想小布吉,也没什么异状,和自己相处的态度很自然,但是他手臂上的金圈臂环确实有些另类的特殊,至少他从未在别的国民身上看到这样的饰物。再加上自己了解的鬼才的性格,想来,这个臂环应该是一种不会触犯当地的律法,又不会伤害小布吉的折中的处理方式。 奴隶啊……是自己的还是郝运的? 郝鑫一口又一口地抿着咖啡,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咖啡已经见了底。 他的手移到鼠标上,轻轻一点“x”,关掉了msn的聊天窗口。 “啊啊……先把今天的事忙完了再说吧。”郝鑫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了出去。 明知道陷阱还要跳,当老子傻啊!? …… 下午四点,正在地下室工作的郝鑫接到了一通电话,急急忙忙地就跑了出去。一路快走,才拐到租屋的楼下,便见到了主板的身影。 “先上楼。”郝鑫迎了上去。 “好。”主板点头,还是带着那副大大的黑框眼镜,但是头发却看的出来用心打理过,一身便装穿在身上少了那份军人的气息,更像是在校大学生。 郝鑫把主板领上了楼,当他打开门转头去看的时候,清楚见到了主板眼底来不及掩饰的诧异,郝鑫笑道:“地方够住就行了。” 主板讪讪地笑:“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住在更好的环境里,一般人可没办法随手就丢100万欧元出来。” “不是随手,是有信心,有信心让‘利剑’再创辉煌。”郝鑫摊手,“坐吧,我给你倒杯水,还有,很高兴你能信任我。” 主板笑了笑,没再回答,只是又扭头看了一遍环境。 很快,郝鑫拿着一个水杯走了过来,仔细问起了电话里来不及详谈的事情:“首先,你过来是因为这次招纳了大批的新兵,而且有不少好兵,所以他们对武器上的要求很高。” “对。”主板接过水杯点头。 “还有,佣兵组织正在进行联合招募,以每天800法郎的价格雇佣佣兵去叙利亚镇守?” “嗯,800的价格很低了,不过我们才重组,这次的任务很关键。” “所以,两件事撞在了一起,时间很紧急,对不对?” “是非常的紧急,佣兵组织的征兵令在三天后,而我们的新兵还没有趁手的武器,虽然我也考虑过用原厂武器给他们先用着,但这是我招募那些优秀士兵时开出的条件,如果做不到我很怕他们会失望。”说完,主板喝了口水,又叹了口气,看起来很无奈。 “武器改良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你给我详细的数据,你那边先……”郝鑫对此倒不是很着急,他虽然从来没有和主板说过自己就可以改良武器,但是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你……”主板蹙眉,不太相信,但是最终什么都没问,他们之间还有些生分,不可能玩笑不羁,刨根问底。 “好了。”郝鑫笑道,“现在一件事情解决了,你把名单告诉我吧,我赶出来,还有,老汉克怎么做到的?招募了22个新兵,我以为会更少一些,太神奇了!” 主板笑道:“‘利剑’现在几乎全新,有很多的空位虚席以待,最重要的是我们曾经是“s”级的佣兵团。” 郝鑫勾起了嘴角,有些悲伤,也很自豪,还有更多的希望!是的,他们如今正是雏鸟展翅的时候! 不过,当主板将那些需要改良的武器名单递给他的时候,郝鑫头大了! 冲锋枪、狙击枪、手枪,总计三十一把枪,改动处一共有159处!就凭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三天内交货? 郝鑫拿着单子和主板又谈了一会,选择了一些重要的必须在这次任务前交货的改良枪械名单,光是这些也不是三天内可以完成的工作,至于剩下的只能找外面的武器大师改良了。 事不宜迟,主板屁股都没做热,拿着一笔钱就走了,临走前郝鑫还给他了他两组特殊的通讯器材,这些通讯器使用的是“银之战争”卫星,他偷偷的在那庞大的数据库里开出了一小片空地,不保证百分百的安全,但是以“银之战争”现有的技术人员想要察觉或者破解,应该很难。 接下来嘛…… 郝鑫蹙眉想了想,先是给老亨特打了电话,幸好老亨特的朋友很多,保证今天晚上就能够凑齐他要的武器。然后他犹豫了很久,给雷神去了一个电话。 “天啊!鬼才你……”电话才接通,雷神就大叫了起来。 “雷神,我有件很秘密很紧急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雷神的惊呼声戛然而止,嘀咕地抱怨道:“哦,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要告诉头儿是吗?你们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弹匣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帮我把小布吉送出来,让他多带点东西,可能要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如果……他的母亲愿意,也可以过来。” “你啊……唉!你啊……”雷神嘀嘀咕咕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吐出来,最终长叹一声,说,“好吧,我明天去找小布吉。” “现在,马上,最好今天晚上人就可以过来。” “什么?毛里塔尼亚下午哪儿有航班?” “找高炮。” “动了直升机,头儿不可能不知道。” “他有办法解决。” “你……你真是要害死我们啊!” “雷神,‘银之战争’混不下去,就和我混吧,我很喜欢你。” “不,我现在不喜欢你了。” “哈哈……就这样,等你的好消息。” …… “哈哈!雷神果然接触小布吉了?”在作战会议室的窗口,郝运看着窗外的球场,歪嘴叼着烟,眼睛笑得弯弯的有如新月,“是小三金呢,这么多天终于有消息了,哈哈哈,好!” 幽灵和劳拉对视一眼,叹了一口气,越来越不懂这叔侄俩在玩什么了。 “然后呢?然后呢?还有没有更详细的讯息?”郝运一边说着,一边跑不及待地在屋里转圈,看起来虽然很开心地笑着,但是行为却像是无头的苍蝇一样茫乱。 “小布吉听了您的安排,带好行李跟着雷神走了,看他们的方向应该是后勤宿舍,根据接下来的情况发展,和前几次鬼才偷溜出去来看,应该是去找高炮了。” 郝运的脚步停止,干脆地说道:“赶快联系高炮,告诉他把人安全送出去,不过送到后他必须回来。” “什么?”幽灵没明白。 劳拉抿嘴笑了:“笨蛋!shadow,你是不是打算把雷神和小布吉都送到鬼才身边?” 郝运对劳拉竖起了拇指:“用中国话说,你有颗‘七窍玲珑心’。” 劳拉挺了挺傲人的胸口,说道:“我就当你在夸我了,ok,幽灵你联系高炮,我找人去堵雷神,哦,雷神真可怜,就这么被他的头儿给舍弃了。” “不。”郝运竖起食指摇了摇,“我是信任他,我把最重要的人交给他保护,他早晚会知道的。” “为什么不提前和他商量?”幽灵蹙眉,觉得有些不妥,他的行事风格一板一眼,不喜欢这种天马行空的安排,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郝运的办法总是最能奏效。 “雷神是个笨蛋。”劳拉总结,然后对郝运抛了个媚眼儿,“是不是,头儿?” 郝运马上找了个最好听的词来修正:“不,他只是耿直。” “嗯……”正小心走在拐角的雷神揉了揉鼻子,蹙眉看了一圈,心脏在莫名其妙地乱跳。 不妥……真的不妥,这种危机感太强烈了! 他又扭头看了一眼身边满脸天真的小布吉,暗自叹了口气。 鬼才,你不会要害死老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新……希望今天能补上,吃完午饭闭关码字去。

41双面间谍 第四十章 …… “这个给我!” “是,老师。” …… “还有那个,对了……我上午说的那款配件做好了吗?它很复杂,如果没有的话……” “做好了,老师。” “太好了!果然你是最棒的!” …… “现在什么时候了?” “下午三点二十分,还有点时间,我们只剩下一点收尾工作了,您手上的活是最后一个,我这里的两个零件就来就可以组装了。” “呼……还好,小布吉,谢谢你。” “嘻嘻……老师,您别这么说,小布吉会不好意思。” “不,真的很谢谢你。” “老师……” “fuck!”正扛着一捆合金管从楼梯口下来的雷神骂了一句,瞪着他海蓝色的眼睛恶狠狠地说,“我要干你的屁股!” 郝鑫仰头看向这几天一直保持真“雷神”状态的雷神笑道:“还有你,没有你帮忙,这些活儿肯定不可能完成,谢谢!” 雷神的脸明显扭曲了一下,可飙升的火气却瞬间降了两个档次,默默的把合金管放在了角落,转身又上了楼。 门关上,小布吉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雷神人很好。” “大好人。”郝鑫点头笑了…… 就在两天前,黄昏时分,雷神竟然真带着小布吉赶到了米卢斯。 当时雷神身上还有点伤,把人送到后就默默跟在身后也没提要走的事,直到他们来到老亨特的地下室开工,雷神才很无辜又委屈的把事情经过给说了。 原来,接到郝鑫的电话后,雷神就急急忙忙找到了小布吉,小布吉二话没说,收拾好东西就跟他走了,可不成想刚到楼下就被点射带着人堵住了,让他把小布吉给留下,说是头儿交代了小布吉哪儿都不能去。 雷神直肠子,平日里也和兄弟们闹惯了,再加上这是鬼才拜托他的事,所以没往深了想就抢人,结果当然是雷神双拳难敌四腿也被按在了地上。 这时郝运就凉凉地,众星拱月一般的出现了。 反正当时那场面很混乱,郝运的话也说得特别地绕,雷神好半天才砸吧过味儿来,那意思简单明了地解释,就是他明知道大家都在找鬼才,为什么鬼才联系他却不上报?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还帮鬼才带小布吉出去,这种行为可等同背叛! 一顶大帽子哐当扣下来,扣的雷神彻底无语了,心里把郝鑫的祖宗八辈都骂了一遍,当然顺带着也骂了他的顶头上司。 那边,郝运嘴里不停噼里啪啦一通话砸下来,最后拍板钉钉,来人,放狗,关小黑屋! 可还没等雷神反应过来自辩一把,郝运就被一帮兄弟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你一句我一句的劝,就那么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里。 趁这机会,雷神就被劳拉给悄悄带走了,这女人一反常态苦口婆心地说了一路,无外乎就是什么鬼才闹了事就走,老大当了夹心饼干心情不好,所以最近经常阴阳怪气常找人出气,可亲人间到底是打碎了骨头连着肉,心里肯定是惦记着芸芸,而您呢,好死不死正好撞到了枪口上,运气差了怪自己,那么不如以退为进出去避避风头,顺便三不五时地传点消息回来,也让您的顶头上司安下心,来个将功补过吧啦吧啦……就这样,把一愣一愣的雷神送上了直升机。 等直升机飞出了毛里塔尼亚,雷神才砸吧过味儿来,尼玛!这是让老子当间谍啊! 小布吉当时还特高兴地拍着他的手臂说:“你终于想通了,咱们要合作愉快哦~~” 雷神泪流。 不过,有一点郝运没看错,雷神很耿直,对信任的人是掏心挖肺,所以等和郝鑫汇合后,趁着小布吉暂时离开,雷神就那么干脆的向郝鑫摊开了这件事。在他看来,亲叔侄间能有什么仇?再玩心眼出发点都是为了对方好,有必要玩宫心计闹的那么大不?再说了,自己家关了门闹是正常,可牵扯到外人就大大不对了,他是来干佣兵的,天生没有间谍的细胞! 郝鑫那时候已经隐约看出一些问题了,听雷神这么一说就决定将计就计,决定把人给留了下来。不管郝运的目的是什么,他毕竟缺人手,他们两个一个是优秀的技术人才,一个已经是锻炼的可以独当一面的老兵,如果可以就这样把两人吸收进“利剑”不是更好? 就这样,雷神留了下来,留的心不甘情不愿,尤其是知道自己竟然要升级成双面间谍后,那脸就从来没松下来过。 雷神没好脸色,郝鑫暂时没心思安抚他,自打三人聚齐后就窝在了地下室里,一天睡四个小时,加班加点的忙碌,直到这会儿才松了一口气。 改装武器都完成了,雷神和小布吉正在做最后的校正工作,郝鑫趁着空闲给主板去了一个电话,那边主板的声音也透出一股疲惫,但是听到郝鑫的口讯后明显松了一口气,等武器的事谈完,主板问道:“你打算跟我们一起去叙利亚吗?” “主要任务是驻守,是吧?”郝鑫扫了雷神和小布吉一眼,视线在小布吉的脸上停留的时间更长,比起雷神他如今更担心小布吉,雷神毕竟有自己的判断,可是小布吉的年龄太小,身份也很复杂,现在还不值得信任。 主板解释道:“嗯,欧盟这些年一直在对外出兵,喀麦隆、索马里和伊朗哪儿有恐怖分子和内战,他们在哪儿就要插上一手,早就陷进战争泥潭里了,攻打还好,但驻守的兵力严重不足,不找佣兵怎么办?总不能把土地又还回去吧?没有得到大笔的收入前,怎么可能?” “我懂。”郝鑫当然明白,战争财可不只针对个人,对国家更是,无论外界怎么说,郝鑫他们这些当兵可是看的明白,那几个军事强国可没少捞钱。不过这些事情跟他们无关,既然军方招募,收入肯定是有保障了,这个活儿怎么看都很适合新起步的“利剑”。 “我们后天早上出发,你可以不用跟我们走,我会留出入证明给老汉克,你想过来就去他那里拿。” “好。”郝鑫点头笑了,总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就连他和主板之间似乎也找到了一些昔日的默契。 挂掉电话,郝鑫沉默地干着最后的活儿,直到确认所有的武器都改装完成,并且装箱待运后,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运输的事情就不该郝鑫管了,老亨特有自己的路子,尤其是国内运输更是简单,不过郝鑫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几句,换来了老亨特不耐烦地拍着胸口保证,他这才离开。 一回到租屋,小布吉就趴在床上睡了过去,没两分钟就打起了呼噜,显然是累到极点了。 倒是郝鑫和雷神都累过劲儿了,体力也要好点,分别洗过澡后,一人拿着一罐冰冻的啤酒站在了阳台上,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喝到一半,郝鑫问道:“你们最近没任务吗?闲的能把你派出来干这事?” “应该没了吧。”雷神蹙眉想了想,“除了一些固定的护卫任务,没听说还有什么新任务了,而且我听管家说,我们上半年的收入足够了,下半年可以稍微轻松一点。” 郝鑫酸唧唧地说道:“真不错。” 雷神一口喝干啤酒,放声说道:“当然!我们可是最强的佣兵团!我们有最强的兵和最强的团长!”说完,雷神扫了郝鑫一样,亡羊补牢道,“当然,还有最好的后勤!” 郝鑫瘪了瘪嘴,说:“佣兵组织招募佣兵团去叙利亚协助欧盟驻守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头儿拒绝了。”雷神想了想说,“他觉得这活儿钱少又浪费时间,而且当时他怎么说来着?嗯……哦,对了!总要给别的佣兵团一条活路。” 郝鑫额头的青筋“噗嗤”一下就爆了。 雷神咧着嘴笑,是很自豪的表情,一个强大的团队会给人十分的归属感,郝鑫当然明白,所以邀请的事情现在说肯定没戏,不过他已经问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了,既然“银之战争”不去叙利亚,那么他可以去溜达一圈。 雷神转身又进屋拿了一罐啤酒,当拉环“啪”的响起时,他想起了刚刚忘记的事,转头去看郝鑫,东方面孔的俊逸男人正看着远处火红的夕阳,眉宇间是一片祥和宁静,这样的情景让他闭上了嘴。他想,或者该让这叔侄俩当面谈谈,这世上没什么解不开的结,就像劳拉说的,亲人是打碎了骨头连着皮,那份亲情永生无法割舍。 当然……如果郝家的人可以和好,他就可以回到他在毛里塔尼亚的小屋里抱着他的美人芙洛娃入睡了…… 嗯,果然,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这都是一件好事嘛。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卡出来的! 卡的我不知道说什么了…… 但是,好在已经为下个剧情做好铺垫了!

42请君入瓮 第四十一章 “去叙利亚?为什么我也要跟着你去?”雷神戴着黑色墨镜,不知道在米卢斯的哪个街头又买到了那套花花绿绿的沙滩裤和衬衣,只是这次的花变成了蓝色,看着倒是很清爽。 郝鑫戴着耳机靠在柔软的座椅上闭目养神,比起雷神的张扬,他就显得朴素多了,宽松的牛仔裤和米色夹克,脸庞干净整洁,与不修边幅的雷神靠在一起,年龄差最少在15岁以上。佣兵们都不喜欢剃胡子,哪怕是找女人,这些糙汉子们总觉得浓密的胡子是魅力的一种。 “你问都不问我,就把我带上飞机了,我还以为我们要去夏威夷!”雷神摊着的手捏了捏,蔚蓝的眼珠瞪着郝鑫的脖子和心脏,似乎正在判断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你不是看到登机牌了?都上飞机了你才抱怨?”郝鑫斜了他一眼,这货的嗓门太大了,他开了那么大的音量都能听到他的咆哮,飞机上的人都在扭头看他们,左边瘦巴巴的那位夫人还竖起手指放在嘴上让他禁声。 “可我以为我们是要转机!”雷神的音量又提高了三度,这次更远的人都扭头看向这边,年轻靓丽的空姐也走了过来。 郝鑫伸手按住了他的嘴,歉意地笑了一圈,压低声音低吼:“你地理没学好怪我?从法国去夏威夷怎么可能走叙利亚?” 雷神的眉毛立了起来,一把扯下了他的手,正要开吼,却顿了一下,发出了气声:“可我以为你在躲头儿!你连小布吉都没带,难道不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行踪吗?” “是啊,我是不想让那些没必要的人知道我要去哪儿。”郝鑫凉凉开口。 雷神的眉毛横了一下,又竖了起来:“你或许该找个女人泻火了!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想要干吗?前天说要去叙利亚,昨天说去夏威夷,今天又要去叙利亚,一天一变,我都快疯了!我只是个佣兵!” 郝鑫安抚般的拍了拍他:“你该感谢我对你的信任,你知道每一个我打算去的地方。” “见鬼的信任!”雷神翻了个白眼儿,重重地靠在椅背上,但是却闭上了嘴。 郝鑫笑了笑,他很擅长和雷神这样的人相处,就像了解自己一样的擅长,这样的人当佣兵或许没有信仰和使命,但是绝对有情谊,兄弟间的情谊可以解决一切。 雷神终于安静了下来,郝鑫也终于能够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事了。 自从了解到“银之战争”没有接叙利亚的任务后,他就定好了这次的叙利亚之行。新组建的“利剑”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希望能够在战场上看见那些新加入的战友们,希望尽可能的近距离了解这些未来的兄弟,更希望可以亲眼见证“利剑”的浴火重生! 但是,想要去叙利亚他必须得甩掉小布吉。那个小东西被郝运从根上策反了,他曾经拦截到一封邮件,是小布吉发出去的,里面详细叙述了他一天的生活,从几点起床刷牙洗脸吃早饭开始,再到他和谁说过话,说过什么了,最后到他睡觉为止,详细的连他都叹为观止,小布吉绝对是天生当间谍的料。当然,小东西并没有恶意,他的出发点和雷神是相同的,希望能够解开他和郝运之间的误会,让“银之战争”一切如初,只是立脚点是在那边而已。所以郝鑫并不讨厌小布吉,也不想为难他,可是有些关键的决定就没必要让他知道了,他不想走到哪里都被别人找到。 别人当然是指郝运了。 就像理解小布吉和雷神一样,郝鑫也能够理解郝运对自己穷追不舍的原因。 郝运是郝鑫的小叔,这是亲人间的责任。 可他偏偏不是郝鑫。 抛开横亘在他们中间的仇恨不提,有时候他甚至是厌恶郝运的那些备至的关怀,那会让他心软,让他不知所措,让他想起这一切都不是给他的。他是一个外人,一个破坏了这对完美叔侄关系的坏人。 “唉~~”郝鑫叹了口气,总觉的前路漫漫,他有预感,和郝运的孽缘绝对不止是现在这么简单。 飞机进入叙利亚境内,最后平稳降落在了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的国际机场。 叙利亚当前局势紧张,机场里的安检比平时也严格了很多,甚至还有白人大兵荷枪实弹的在海关进出口协助维护秩序。 郝鑫和雷神的东、西方人种结伴的出现让他们受到了士兵的高度关注,郝鑫只能将从老汉克那里拿来的文件递给了这名士兵。 “长官,是法国的佣兵。”这名士兵快跑了几步,将文件递给了一名军官。 军官捏着纸走到了他们的面前,问道:“为什么你们没有和佣兵组织过来?还有?为什么搭乘民航?” 雷神事不关己的看向了别的地方,作为佣兵,就像士兵一样,他不用想太多,更不用应对任何盘问,他只要做好交代给自己的事情就够了。 郝鑫笑道:“我们只是后勤人员,文件上的防伪标识应该没问题吧?或者您可以打电话问一下。” 军官向他的士兵伸出了手:“什么佣兵团。” “‘利剑’,s级的‘利剑’佣兵团。”郝鑫大言不惭地说。 军官眼神一变,神情里加了几分尊敬。 雷神翻了个白眼,利剑什么时候又成为s级的了? 军官停下了打电话的动作,对郝鑫笑道:“打电话就不用了,你把你的佣兵证出示一下吧。” “雷神。”郝鑫对雷神摊开了手,现在他可没有那鬼东西。 雷神从背包里掏出他的证件,夹在手指上一弹,绿皮的证件打着旋飞向军官。 军官手忙脚乱地接住,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脸又染上了愠色,可是当他把证件打开后,脸色先是变成惊讶,然后肃然起敬般的扫了雷神一眼,最后眉心又蹙紧,夹出了一道深深的纹理:“‘银之战争’……不应该是‘利剑’吗?”等话说完,他见两个人都没有回答的意思,这一次很迅速地拿起了手机,播出了一个号码,“喂,帮我转佣兵组织,我这里有两个人,是‘利剑’……” 很快,军官挂断电话走了回来,脸色看起来还算不错,他将文件和雷神的佣兵证一起递给了郝鑫:“两个小时后,正好有些物资要运到前线,你们可以坐那架飞机进去。” “谢谢。”郝鑫接过东西,无聊地问了一句,“如果坐车呢?从这里出发到戴尔祖尔需要多久?” “火车要两天三夜吧,汽车也差不多,不过现在那边局势紧张,地面车辆经常遭到游击队的袭击,所以后勤物资的运送基本变成空运了。” “哦。” 军官对士兵挥了挥手,让他回到自己的岗位,然后很热心地又说道:“你应该知道,战火基本是围绕着叙利亚东边的幼发拉底河在展开,游击队熟悉地形,而且当地的民众也大多站在他们那边,所以战火已经蔓延到了拉卡和阿布凯马勒的总共六大沿岸城市,戴尔祖尔现在其实是反叛军的地盘。” “已经这么严重了?”郝鑫和雷神蹙眉。 “是的,局势非常紧张。”军官很高兴自己的讯息有用,又很积极地说了起来,“其实现在已经非常好了,早几天这六个城市几乎都被反叛军控制着,现在已经夺回了三个,你们等下要去的就是相对于最安全的拉卡市,有必要的话再从那里出发到前线。” 郝鑫想了想,问道:“那么,佣兵团现在要做的工作不光是驻守城市,还要和随时反攻进来的反叛军战斗,以及镇压驱赶那些情绪亢奋的当地民众。” “是的。”军官点头,“是一群知道不能拿枪,但是却会把你的动向报告给反叛军,同时会挖陷阱,丢燃烧的汽油瓶的当地人。” “很复杂啊……”郝鑫蹙眉嘀咕。 “好无聊啊……”雷神瘪了瘪嘴,一脸不爽。 两个人说完,对视了一眼,雷神开始龇牙:“有什么复杂的?反叛军和暴民都用枪轰走就完事了,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那么普通民众呢,他们没有武器,就算他们向你丢了燃烧的汽油瓶,你最多还他一个催泪弹!开枪?不说欧盟和佣兵组织的态度,战地记者也不会放过你!” “管那些苍蝇干什么?”雷神翻白眼,觉得郝鑫想那么多干吗?他们只要把领地守好就够了。 “哦,当然不用管了。”郝鑫气极反笑,“那些苍蝇无孔不入,总有办法查到你的底细,到时候一段视频播上新闻,标题就是‘利剑’佣兵团的某某某虐杀当地百姓!他们不会在乎你是谁,他们只要知道你是属于你是什么组织的就够了!” “不是‘利剑’,我是‘银之战争’。” “对,‘银之战争’,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雷神想都没想的摊手耸肩:“这很严重吗?头儿一定会很高兴吧?我们又有了一次免费的广告宣传。” 郝鑫愣了一下,嘴巴开合了几次,疑惑道:“哪怕是挂上虐杀的帽子?” 雷神抬起了下巴,正色道:“对!哪怕是虐杀!我们没必要让那些每天吃饱喝足看电视逛商场去酒吧生活在和平地带的人认同!他们觉得我们怎么样,好?还是坏?对我们一点影响都没有!我们是佣兵团,我们赚的是战争钱,我们的收入和任务完成率息息相关,我们甚至可以无视那些平凡人类创造的世界观、价值观之类的东西!只有任务的完、成、率最重要!哪怕我们在过程里用了略微有些不恰当的方式,这都可以得到谅解,因为老板他只会看我们的完、成、率!” 郝鑫瞪圆了眼,哑然。 在旁边站了很久的军官哑然失笑:“这么说,我还真羡慕你们这些佣兵,不用记太多的东西,那种自由和率性还真是让人向往。” 雷神骄傲地笑了:“这也是我喜欢当佣兵的理由。” 郝鑫苦笑摇头,真是好深刻的一段话,说的他一句话都无法反驳。是的,他们不是某个国家的士兵,不需要信仰和使命感,甚至可以是污浊不堪的代名词,可是有一点必须要明确,只要你给的起钱,佣兵团就一定会帮你完成任务! 雷神笑完,又挠了挠后脑勺,赧然道:“其实这段话也不是我想的,我们头儿老是用这些话训那些新兵,听的多了也就记下了。” “shadow的手段还真是另辟蹊径。”军官说。 “您认识我们头儿。” “当然,我想欧盟联合军队的军官大多都认识他吧,合作太多次,手段也很厉害,就算没见过,也听过名字。” “哈哈,我们头儿很厉害呢,上次去索马里,那个欧盟的海军少校也认识他,您是……” “您好,我是……” 就这样,两个人说到了一起去。 郝鑫不远不近地站着,听着他们吹嘘郝运的总总,只觉的脑袋有些晕,似乎因为雷神的那段话,亦或者是郝运的带兵手段,又或者是他开始真正去思考“利剑”为何会衰败……当时代在变化的时候,陈旧的“利剑”果然已经被时代放弃了,是不是没有“银之战争”,“利剑”也早晚会走上那最后一步呢? 运输飞机终于抵达了大马士革的国际机场,在补给的时候,郝鑫和雷神坐上了“顺风机”,临别时间,那名军官还留下了自己的联系地址,大有和雷神当朋友的意思。 当然,雷神也很高兴自己能够在欧盟里认识一名军官。就像这些国家军队对他们佣兵的自由向往,佣兵们对这种正牌军也是又爱又恨。 他们登机后,挤在一堆柴米油盐的空隙里大眼瞪小眼,最后雷神锤了捶脚下的铁皮说:“妈的,大力神啊!老子竟然真的坐上来了!如果不是装这些东西就好了。” 郝鑫想起来了:“你之前大多是做一些低强度的护卫任务吧?没有跟shadow出过战争任务对吧?你凭什么认为他很强?上次索马里护航可算是失败了啊?” 雷神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用鼻子嗅了嗅,然后找了一圈,再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了两罐啤酒,说:“一个人有没有本事,不是单凭他某件事做的好或者不好来判断,而是整体!shadow强不强,只要看‘银之战争’强不强就够了。” 郝鑫接过罐子,喝下一口微温的啤酒,不得不点了一下头,从客观的角度看,雷神说的很正确。 雷神深深地看着他,蓝色的眼眸色泽很深:“鬼才,我一直在想你和头儿的问题在哪里,本来这不是我该管的事,可是我还是得提醒你,你们之间的观点或许出现了分歧,可哪些都不能磨灭头儿的好,尤其是对你的好。鬼才,别闹了,回家的吧。” 郝鑫苦笑,摇了摇头,无言以对。 雷神也叹了口气,他不适合开解人,而且看郝鑫的脸色,显然两人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那么是什么呢?或许等晚点见到头儿了,让他再想想两个人到底从哪里出现了问题? 到达拉卡是四个小时后,已经是黄昏十分,这个城市看起来还很完整,想必是因为它第一个被夺回的原因,街道上还有一些当地的居民在行走,不过更多的是士兵。 拉卡是第三道补给线,算是大后方了,所以这里没有佣兵,每天800美金的价格可是要放在更合适的地方,欧盟的总财政官可是很吝啬的一个人。 郝鑫通过大力神主飞行员的指引,找到了佣兵在这里的办事处,就在军事指挥部的左侧,一栋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民房,据说这里原本是一个富商的别墅,但是在战争爆发后,富商被政府军以资助反叛军的名义被逮捕了,他的这栋别墅和家产在审判下来前,全部充公。 才走到门口,一名穿着军装和军靴,系紧腰带的军官就走了出来,郝鑫一看,心里紧了一下,眼前这个人不正是在医院里的那个调查官维纶?当时他射伤弹匣,维纶从当地警察手里抢过了他,却又被郝运轻易带走的那个人吗? 维纶的视线在两个人脸上扫了一圈,然后定在了郝鑫脸上,用着一种很不友善的语气问道:“我见过你,你就是郝?” 郝鑫点了一下头。 维纶的下巴抬得很高,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他:“我已经安排好车了,你们现在出门往左边走,会有人带你们过去。” “……”郝鑫蹙眉想了想,问:“长官,我还没有说要来干什么……” 维纶用鼻孔哼了一声,恐吓道:“我还有一单没完成的调查卷,你打算回答我吗?” 郝鑫马上闭嘴,心里骂了个奸佞小人,转身就走。 走在身后的雷神慢了一步,对着维纶无声地说了一个单词……头儿? 维纶笑了一下,点头。 转过身的雷神挠了挠脖子,疑惑地蹙眉,维纶这前后不一的表情,难道不知道鬼才和头儿的真正关系?嗯……好像确实也没刻意宣传过,再加上鬼才之前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技术宅,就连他都没和鬼才说过话呢,更何况是外面的人。而且……以头儿的性格,虽然行事作风率性而为不拘一格,但是真正宝贵的东西都会锁在保险柜里的那种类型呢,肯定不会张扬鬼才的存在了。 离开佣兵在这里的办事处,他们来到停车场,果然看到五辆整装待发的卡车,有三辆车装的满满的米面和蔬菜,还有一辆车装了三头活牛和十多头的大白猪,剩下的一辆是护送的装甲车,方方正正的棱角,车顶架设了一挺加特林机关枪。 挤在那里抽烟,无所事事的驾驶员和士兵见到他们走过去,有人站起来喊道:“嗨,你们两个,是要搭车的吗?” “是。”郝鑫点头! “妈的!终于来了!你们他妈的在忙什么?老子们等了你们两个小时!”有人骂骂咧咧地站起了身,把烟甩到地上,挽起了袖子,似乎要打架的架势,“两个小时,你们两个人,耽误了我们五辆车两个小时!幸好仓库里还有一些储备,否则在被那群饿扁的混蛋打倒前,我要先揍你们一顿!” 郝鑫有些茫然,但是当前形势还是看的懂,急忙扬起一脸灿烂地笑容迎了上去,握上了那个抱怨的男人的手:“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久候了,现在就出发吧,回头我请你们喝酒,当然,要等安全的时候。” “好!记下了,小子,我记住你的长相了!”男人握住他的手,脸上的烦躁终于消失了一些。 车队开启,郝鑫和雷神坐在了运输蔬菜的卡车副驾,健谈的司机就是之前和郝鑫握手的男人,他一路都在说战场上的形势。郝鑫一边听着参与讨论,一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他们正沿着幼发拉底河前行,波光粼粼的水面平静而和缓,碧绿的水色透出厚重的神秘,幼发拉底河,作为人类最早的发源地,这条河滋润了荒芜的沙漠,有如玉带般系在叙利亚的黄沙之上。 在这次战争初期,反叛军就利用这条河来往于几个城市进行侵略,现在河岸已经被完全戒严,大概隔上百米就有一个岗哨,三百米就有一个塔楼,从拉卡出来的时候还是欧盟的士兵在执勤,但是渐渐的,这些站岗执勤的士兵就变成了佣兵。 分辨佣兵和士兵很简单,士兵永远站的很直,而佣兵则会抱着枪靠在墙上,甚至还会点上一支烟,当运输车队走过的时候,那些人只是用眼尾扫上一眼,懒散依旧。 四十分钟后,他们从拉卡来到了底斯市,这个城市就废旧了很多,一眼扫过有很多的建筑物都残破了,街道戒严没有普通行人,驻守的兵力大多变成了佣兵,各种肤色,各式军装和武器,三五成群的在街道上巡逻,看起来虽然很没纪律,但是眼神倒是淬利了不少。 “大本营就在那边,你问人就知道‘利剑’在哪个区域了。”健谈的司机踩下刹车,指向一处由三层栅栏围住的区域,里面有楼房也有平地,楼房的窗口能看见人影,平地也搭起了很多的帐篷,拿着武器的佣兵来来往往的在大门出入,偶尔会有三人一队的巡逻走过去。 郝鑫道谢完,快步走向一队巡逻,对方指着一栋大楼的一楼出:“‘利剑’吗?那个住在最好地盘的佣兵团?这里过去就能到……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资格被安排在那里?” “住宿安排是上面的决定,来之前就定好了,嗨,日本人,你知道‘利剑’抱上了哪位军官的大腿吗?” 郝鑫正色:“不是日本人,我是中国人。” “哦?中国?拒绝所有佣兵入境的中国?中国人怎么会不欢迎佣兵?奇怪的国家。” 郝鑫说:“因为没有必要,我们不会发生内战。” 三个巡逻对视了一眼,无趣地笑了笑,走开了。 雷神说道:“你倒是很爱国。” 郝鑫说:“这不是我爱不爱国,但是有人说我的国家不好,我肯定笑不出来,这是我的底线。” “也对。”雷神想了想,也是。 郝鑫说完,快步走向了“利剑”所在大楼。 雷神反而站定脚,抬头找了一圈,最后视线定在了郝鑫正面大楼的三楼一处窗户。 那里站在一个男人,黑发黑眼,抱着膀子懒洋洋地靠在窗户边,当他和雷神的视线对上的时候,对方比出了一个手势,“谢谢。” 雷神又看了眼走在前面的郝鑫,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的任务完成了!虽然瞒着鬼才很对不起,但是怎么看,这对叔侄都是缺少沟通嘛。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这章错字可能比较多,但是请担待一下,我现在能量成负了,明天早上起来再修一下吧。

43局势突变 第四十二章 郝鑫看着眼前的这栋显眼的建筑物,疑惑地蹙紧了眉头。 这是在一个城市里随处可见的楼房,四层高,涂抹墙体的褐色油漆经过日晒雨淋后已经出现了裂纹和脱落的情况,建筑日期最少在五年前,楼房的规格很普通,没有可道之处,但是它最特殊的地方在于它和它旁边的两栋楼房被佣兵组织征用,在那几乎无法下脚的帐篷区的包围下,有如众星拱月,透出一股与众不同的特殊。 而“利剑”就在这栋特殊的建筑物里。 郝鑫走到大门口,迎面走来了一名瘦高的黑人,郝鑫拦住他问道:“兄弟,打听一下,这栋建筑物主要干吗的?” 黑人谨慎的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含糊地说:“办公区。” “办公区?”郝鑫扬起了眉梢,“那么一楼呢?” “宿舍,给s级佣兵团的干部们提供的宿舍。” “谢谢。”郝鑫点了下头,心里的疑惑解开了一些,看来佣兵组织的那些人还顾念了一些旧情,又或者是外籍军团的贝纳尔少校限于合同约束,对他们多有照顾吧? “嗨,你要找谁?”黑人谨慎地追问了一句。 “‘利剑’的主板,或者孔雀。” “‘利剑’?”黑人笑了一下,神情很明显有些不满,指了一个方向说,“左拐一二三间都是。” “谢谢。” 黑人摆了摆手,走了。 郝鑫按照黑人佣兵的指示左拐到了第一间房,门开着,客厅大约有20平,没有任何家具,只在东边的那面墙摆了六床叠好的被褥,显然到了休息的时候,这些铺盖会打开,佣兵们会并排躺在上面睡觉。客厅还连着一间小屋,郝鑫没有进去看,而是走到了第二个屋。 第二个屋的客厅睡了四个人,还有两个铺盖卷在角落了,所以这四个人应该是换班休息的佣兵。 郝鑫的视线在每个熟睡的身影扫过,从肤色到肌肉,贪婪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这个时候如果其中有一个人醒过来,一定会把他当成变态抓起来。 好一会,当郝鑫终于确定这批新兵真的很不错……至少肌肉很不错后,才走向了第三间房……“郝!?” 身后传来声音,郝鑫转头去看,正好见到主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郝鑫伸出手,笑道:“不好意思,突然过来,也没有打声招呼。” 主板在他面前站定,擦了下额头的汗水,这个季节的叙利亚依旧很热,而且是那种让人燃起来的热,所以想要汗流浃背都不容易,因为在那之前都蒸发了,不过主板这一头的汗代表他之前应该是跑了很远的路。 主板摇头说:“不,昨天老汉克已经联系我了,我知道你要过来,不过我刚刚正在巡岗,孔雀也在那边,如果不是有人通知我,你应该会在这里等很久。” “我们负责了多大的地方?”郝鑫却问了另外一件事。 主板顿了一下,一边往第三间屋走,一边说:“我们和‘郁金香’负责西区,等下看到地图你就知道了,那里的局势相对于其他地方平静很多,大多是富人居住在那里,兄弟们这两天得到了不少小费。”最后一句话,主板说的很低,语气里透出一股洋洋得意,似乎占了很大的便宜一般。门开了,主板走进屋里,“进来吧,这间屋作为办公用,和所有s级佣兵团享受相同的待遇,新兵们的状态都很好,他们一定很快能够融入‘利剑’。” 郝鑫走进房间,很普通的办公室,一张桌子和五张椅子,硕大的叙利亚地图钉在一面墙上,除此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甚至是简陋的。可是拥有单独的办公室在这里却是级别的差距,在“利剑”破产前,他们参加这种联合军事行动时,甚至一度被排挤在“s”级别之外,可是今天,这种优越感又回到了主板的脸上。 主板似乎也忆起了这件事,他叹了口气,勾上郝鑫的肩膀,说:“你看,看看这些,是不是有种荣耀回归的兴奋?” 郝鑫点头,笑道:“是,像是一切都回来了。” “是的,回来了!就在我以为什么都没有了的时候,就那么回来了!只要想到这些,我的心就在狂跳!太神奇了!就像做梦一样!”这么说着,主板勾在郝鑫肩膀上的手臂用力,卡住了他的脖子。 “嗨,轻点儿!”郝鑫笑眯着眼,抬手在主板的胸口锤了一下。 “哑巴,我……”主板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看着郝鑫讪讪地松开了手臂,解释道,“可能你们都是中国人吧,你的行事作风其实和哑巴很像,我有时候会……” “哑巴也是我的朋友,而且我的代号也是哑巴,你没有叫错。”郝鑫不在意地说着。 主板点了一下头,可是眼底的那种热情却消散了。 郝鑫有些惋惜,但是也不至于念念不忘,他有信心和主板再当兄弟,现在不行,以后一定行。 两个人在屋里又聊了一会,主板在地图上比出了他们负责的区域,又详细地描述了一下这次招募的几个优秀新兵,最后才问道:“你是一个人来的吗?我还以为是三个人,没看到雷神让我有些失望。” “啊!雷神!”郝鑫一拍脑门,完了,彻底忘记这个人了! “来了?丢了?”主板的脑袋转的很快,笑道,“没事,肯定丢不了,他可是‘银之战争’的人。” “我先去找他。”郝鑫走到门口,“你知道他是‘银之战争’的人?” “一起吧。”主板跟了上来,“连你都是,他的身份很难猜吗?” “……”郝鑫沉默了,他现在最迫切最在意的就是彻底地摆脱“银之战争”的成员身份。 那之后,他们在楼道口的阶梯上找到了坐在那里抽烟的雷神,蓝色的沙滩裤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任何人进出都要看上别具一格的男人好几眼,但是好在这次他穿了一双运动鞋,而不是那双夹板拖鞋。 雷神见到人,二话不说丢给了郝鑫一个口袋:“呐,换上吧,刚刚发的,说老子影响军容,不换衣服就驱逐,这一套可花了老子八十美金。” “谢谢。”郝鑫打开口袋,里面果然是一套沙漠迷彩装,白褐黑三色交叠,采用了当前军方最先进的数字迷彩技术,而且手指摸在布料上可以确定这是欧盟军队的正版军装,耐寒、吸汗不说,甚至可以抵御一些利器的攻击。“这是什么?”郝鑫从里面拿出了一团奇怪的布,打开一看,里面竟然包着一个胸徽。 “这个是……”主板惊讶地提高了音量,“砂蝎章!?” “砂蝎章?”郝鑫定睛一看,果然是一只高高竖起尾针的黑色蝎子,铸得惟妙惟肖的蝎子盘踞在一把剑上,而这把利剑穿透蝎子的胸口,倒是很应景这次的叙利亚行动。 主板盯着郝鑫的脸看了一会,蹙眉道:“你不知道?这是佣兵组织的特制胸徽,只有参与这次行动,并负责指挥协调的工作人员才能够佩戴。” “那么……”郝鑫将砂蝎章平放在手上,耸了下肩,“我什么都不知道。” “拿错了吧!?”雷神突然吼了起来,“管他什么砂蝎不砂蝎的!赶快换衣服吧!老子受不了那些视线了。” 郝鑫被雷神凶猛地推进了屋子里,换好衣服的时候再次看见了那枚砂蝎章,他想了想,把砂蝎章放在的胸口的口袋里,拍了拍,硬制的物体抵着心脏,似乎在尖锐的提醒他,从他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一切觉不是偶然…… 下午,郝鑫跟着主板去了“利剑”负责的西区,雷神一直紧紧跟着他,身上还带了武器,一把军刀,一把手枪,还有一把冲锋枪。当他和主板谈话的时候,雷神一直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关注着四周的环境,一旦有人要靠近郝鑫,首先就会被他瞪走,或者拦下来,这样的架势惹得主板频频侧目,就差问上一句,这是你请的贴身保镖? 该死的! 郝鑫隐约间已经知道是谁的吩咐了! 看来雷神还是信不过!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不是吗?这一路上,雷神对郝运的崇拜毫不掩饰,那种敬仰简直就像是幼发拉底河的河水,从未枯竭过。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通风报信? 可是……他真的很想和雷神做兄弟,所以会才视而不见吧? 晚上,晚饭时间,郝鑫见到了孔雀,也正式见到了新的队员,主板没有以老板的身份介绍他,只是说他是一个朋友,所以双方相处的还算是融洽。这些人里,让郝鑫特别留意的是一个黑发黑瞳的越南人,年纪看起来有35岁左右,眼神很凶狠,但是却透出一股阴郁的危险气息,与其说是佣兵的狠戾,不如说感觉上更像是流氓,让人很不舒服。 晚餐结束,郝鑫详细问了一下这名越南人的情况。 孔雀说:“因为协助当地毒贩运毒的原因,他被中**方追捕,也吃了不少苦头,所以他对中国人也特别排斥,让你有所察觉了吧?” “哦……”郝鑫点了一下头,不再问了,他的道德感可没泛滥到那个地步,每个国家都有那么多罪犯,他不可能每个都抓住送回国去,而且佣兵有佣兵的规矩,只要能成为正式佣兵,大部分的罪名就会被无视。 这天晚上,主板搬去和孔雀住后,郝鑫和雷神住在了第二间房的内屋,没有床,隔着半米的地铺,凌晨两点的换岗哨刚响,郝鑫听着外面的汽车马达声就睡不着了。 雷神的鼾声可比马达声还响,那种感觉就像打雷一样。 “呼——噜——!!” “呼——噜——!!” 郝鑫把枕头折叠盖在了耳朵上,勉强睡了四十分钟,不到凌晨三点,他忿恨地掀被坐起,把脚上的袜子脱下来丢在了雷神的嘴巴上,如果可以,他希望找到那双穿了半个月没洗过已经变硬的袜子…… “呼——噜——!!” “哦~~救命~~”郝鑫又困又累,狠狠挠了挠头发,拿着雷神的烟出门了。 夜晚的叙利亚很冷,沙漠地带,昼夜温差极大,郝鑫一出门就想回去,可是想想雷神的鼾声,又想起曾经在冰天雪地里一动不动潜伏上一天的自己,又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他趴在阳台的护栏上,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看着远处偶尔走过的士兵,和那辆正在维修的装甲车,一口烟从嘴里悠长的吐出,惬意地眯上了眼。 当他真的站在这里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是多怀念这样的环境,像是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火药和枪油的气味。 而这种苦涩的味道,已经融入了他的灵魂。 接下来两天,反叛军很安静,佣兵们也就很安全,就连前方都没有任何的战报传来,这种感觉就像世界和平了一样。 郝鑫都无所事事,又眷恋这里的环境,所以想起了曾经给自己定下的宏图大志,他让雷神帮忙,找来了amx10r炮弹壳废物利用,中间灌水泥夹铁棍,用沙袋,水泥,木板做了各种健身器材,引体向上单双杠都做了好几个,固定在军区左边的一片空地上。 前后不过两天的功夫,小小的一片区域俨然成了露天健身房,很多佣兵都跑过来闲聊打屁加健身,什么时候过去都有二十来个人聚集在那里,凭着这件事,郝鑫和雷神大受欢迎。 郝鑫想到自己现在也不属于战时人员,出去还给别人添加麻烦,干脆又做了一些放在了别的区域,依旧大受欢迎。佣兵们戏称雷神是健身教练,郝鑫是后勤部长,因为这事,“利剑”的屋里的访客也多了不少,大家都很高兴可以认识新朋友,而主板和孔雀则很高兴“利剑”可以和其他的佣兵团维持良好的关系。 有时候,人就是有心插花和无心栽柳,就连郝鑫都没想到自己的无聊之举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有时候他走出门,可能就会迎面走来一个持枪壮汉,笑容满面地喊道:“嗨,后勤部长,今天还有什么鬼主意吗?” 郝鑫会笑道:“今天晚上有沙暴雨,你今天晚上有执勤吧?祝你好运!” “shit!” 又过了两天,依旧没什么事,除了晚上下了大暴雨可是白天依旧烈日高照外,感觉日子过得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平静。 郝鑫担心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生,shadow没有追过来,让他真正松了口气,但是也差不多该打算回去的事情了,驻守叙利亚是一个长期抗战的任务,失地一日没夺回,反叛军一天没有宣布投降,这个任务都要继续下去,他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除了给主板他们增加麻烦外,他也该考虑新的任务了,否则靠这个任务就想要养活“利剑”,根本不可能。 可就在这天晚上,也就是郝鑫来到叙利亚的第五个晚上,前线的战火再次升起,反叛军向欧盟军队的两个小型驻地射出了六枚导弹,死了三十六名士兵,重伤两百多人,而且于此同时,政府军的临时机场被占领,欧盟军队临时停放在里面的一架f-35闪电战斗机成了反叛军的所有物,有没有人会驾驶f-35成了所有目光焦点的所在。 虽然这件事情的发展如何都和郝鑫他们这些佣兵无关,但是敌人拥有战斗机就像是头悬利剑一样,一时间人心惶惶,基地里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 雷神这天突然插话说道:“不用担心,欧盟这边已经着手安装防空系统了,而且今天有一次大的军事行动,说不定会一举获胜。” “你怎么知道?”郝鑫和主板异口同声地问。 雷神马上答道:“迈克尔告诉我的,也就是在机场遇见的那个军官。” “哦。”郝鑫打消了疑虑,要说知道这种欧盟的内部消息,郝鑫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 果然,第二天清晨,欧盟展开了大反击,三万人投入到了这次的夺回行动中,不过15个小时,欧盟军团不光夺回失去,还乘胜追击又夺回了半个第四城市。 不过,也就是这天,佣兵团终于不再游手好闲了。 欧盟军团在第四城市作战,几乎兵力全部投入,所以之前夺回的城市就没有足够的人手驻守,一通紧急调令下来,大量的佣兵带上武器坐上了卡车,前往危险的第三城市。 也就在这天,郝鑫见到了郝运。 他真的从来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和郝运再见面。 那天黄昏,所有的佣兵在广场集合,他和主板、雷神站在“利剑”的区域里,郝运就那么跟着佣兵组织的代理执行官卡瓦上校从侧面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年迈的卡瓦上校对郝运点了一下头。 郝运站在高台上,走上前一步,郝鑫仰头看着他扛在肩上的火红太阳,耀的人眼几乎看不见他的五官,只知道那系在腰上的皮带勾勒出飒爽淬利的帅气。 那一刻,全场鸦雀无声。 郝运说:“我,念到名字的佣兵团继续驻守底斯市,剩余的人必须在二十分钟内坐上门口的卡车前往第三城市。” “郁金香佣兵团,美洲狮佣兵团,还有,利剑佣兵团。” “其他人,安静离开!” 郝鑫的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闭上眼,眼角的虹膜传递出火辣辣的烫感。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悠长吐出。 现在,一切都有解释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碰面了……呕血!

44深刻灵魂 第四十三章 郝运颁布完命令就退到了卡瓦上校的身后半步,接下来该这位顶头上司说些慷慨激昂的话了,而他的视线焦点则落在了郝鑫的脸上。 白了,但是瘦了,好在看着精神不错,不过看那表情应该还恼着自己呢。 其实郝运没打算和小三金见面的。他琢磨着,既然小三金还在气着自己,也就没必要露面去惹小孩生气了,只要把能办的事情给办了就行,反正那么大一个军区,想要见面也不容易,只要保证这臭小子在这期间的安全,等回头气够了人就得回来了。 可现在没办法了。自从欧盟军队全线投入到大反击战后,注定了后方空虚,佣兵的补入,他作为首席执政官的副手,不可能不出面参加这种大调动的仪式现场。 不会这样又把臭小子给激着了吧? 郝运一瞬不瞬不地看着站在人群里的郝鑫,微微蹙眉,早前郝鑫的神情转化让他有些失望,那双黝黑的眼眸中,先是惊讶,然后闪避,最后又是那种目光,愤恨的,笔直的,锐利的,像子弹一样射向自己,很精神也很锐利,可是就像是在看一个仇人,或者是个陌生人。 无法理解!不可理喻! 想要给郝鑫一点惊喜的心思彻底被破坏了,郝运的脸色也渐渐地冷凝了下来,然后目光一转,看向了别处! 你既然要闹腾,就闹腾吧! 卡瓦将军的演讲内容很少,最主要还是让大家在完成任务的同时注意安全,然后就宣布转移行动开始。 郝运跟着卡瓦将军下了高台,开始着手一些需要他干的工作,比如协调工作,还有一些无足轻重的决策,暂时将郝鑫的事放在了后面去思考。作为最强s级佣兵团的团长,他在佣兵组织的核心成员眼中的分量也不轻,尤其是他和卡瓦上校的交好,让他经常收到这种特殊的邀请,参加类似的军事任务。 “shadow?shadow!”跟他负责同样工作的查理在他耳边大叫。 郝运扭头看他。 查理贱笑着用下巴指着一个人说:“看到没有?那个长得很不错的士兵,我那天在g4区的角落里看到他和一个人在接吻。” “?” “是个男人。你看,我原先没发现,他的屁股真翘!可惜没看清他的‘挚友’是谁。” “……”郝运眉心微蹙,做出了不感兴趣的表情,他们喜欢把这种超出战友情谊的同性感情称呼成“挚友”,没有任何贬低的意味儿。 “好吧,确实也没什么意思,这里到处都是,最少都有四五对吧,大家都太寂寞了。”查理打着哈哈笑,拍上了他的肩膀:“那么就这样吧,这里就交给你了,希望还有机会和你喝酒,见鬼的第三城市!谁知道哪个角落里还藏着一大堆的反叛军!就像那些钻进帐篷的蝎子一样让人防不胜防……” “我跟你换吧。”郝运打断了查理的抱怨,说,“我去。” 查理的嘴角勾了一下,但是很快又跨了下来:“虽然我很高兴你这么说,可这是军令。” “服从军令的是士兵和佣兵,别告诉我你也在乎这个,行了,我去向卡瓦上校申请,你帮我把行李收拾好吧。”郝运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查理在后面喊道:“嗨,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了?之前可是你要留下的。” 郝运笑了笑,没说话。 身后是一片忙乱的景象,整装待发的佣兵,排列整齐的军用大卡车,还有各种军备物资,吵嚷声不绝于耳,比起正规军队的调动要显得杂乱了很多。 不过这已经是他们能够做到的最好效果了,毕竟这些佣兵来自全世界,隶属不同的佣兵团,各自的风俗习惯和军事素养都有差距,所以在国家军队眼里,他们佣兵就是一团散沙。 当然,散沙中也会有特别坚硬的石头,全球的军事界都必须得承认,佣兵或许无法完成大型战争任务,但是在20人左右的特种战争中,绝对有着连海豹突击队都无法达成的强度,有时候,钱比荣誉来得更实际。 这么想着,郝运走过人群,无视周围那些带着异样酸味的目光,只对打招呼的人给出小小的反应,甚至带着一点冷漠的排斥,对待这些一点价值都没有的陌生人,他甚至连表情都懒得摆。 然后,他的脚步停住了。 就在二十米外的一处,郝鑫站在那里,单独一个人,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那种表情就像是在等着他一样。 郝运脸上紧绷的表情一缓,嘴角勾起,眼眸的光芒柔和了下来。他可以漠视全世界,可以将怨恨和愤怒进行一辈子,可以冷漠残忍不近人情,但是这全宇宙只有一个人可以轻而易举地触动他的心灵……或许,以后还会有更加触动他的灵魂伴侣出现,可是现在,他最牵挂的人只有一个,那是一个无论做错了什么,他总不是无法真正生气的人。 “小……”郝运嘴角的笑容顿显,刚要开口,突然一个人影从郝鑫的背后扑了上去,是雷神。雷神粗壮的手臂搭在郝鑫的肩膀上,微微卡着他的脖子,从身后呈现出一种模糊的既像是打招呼又像是搂抱的姿态,低头在郝鑫的耳边说了什么,郝鑫马上将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低语了两句,雷神点了一下头,然后郝鑫从雷神的手臂里挣脱出来,给了雷神一个拥抱,最后用一种很复杂的类似于抱歉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拉着雷神走了。 郝运愣住! 有点失落。 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在那种歉疚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郝运突然有一种被小侄儿正面出柜的错觉……出柜!? 其实军营里真的不缺这样的人,而且他也不反感这个,反正是别人爱来爱去的事,只要别牵扯上他,就算为爱炸了美国白宫都无所谓。 可是,如果这种事是由小三金来干……郝运眉心一蹙,有种被狗血倾盆而下的感觉。 “不可能。”郝运下一秒就自我否决了。 可如果不是的话,又怎么解释这段时间郝鑫的诡异之举?比如说郝鑫对自己的排斥和愤怒的目光,会不会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而是一种歉疚的复杂的欲言又止的眼神呢?还有他为什么放弃天使选择救下了雷神?或许在这很久之前,他和雷神就已经有很好的私交了?最后……前段时间小三金突然偷偷跑到喀麦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次的任务本来雷神是要参加,可在行动之后,因为人手问题,雷神被调到了阿富汗执行任务,而郝鑫没收到消息,所以就去了喀麦隆…… 天呐!怎么越想越让人心惊胆战? 郝运挠了挠脑门,蹙眉仰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炎炎烈日,真心觉得自己想歪了。自己不是最讲求证据的吗?这种仅凭一个眼神推断出一大堆的逻辑性到底在哪儿? 视野里,郝鑫和雷神的背影已经快被人潮给淹没,郝运迟疑了一下,快步追了上去。 有疑问就要解开!就算自己猜错了,也总比这么糊里糊涂的好! 最近郝鑫已经让他焦躁的有杀人的冲动了! 妈的!你就算找到那个人了,也他妈不能这么折腾老子啊!你知道老子就不同意了?为了你,就算再不爽,最多狠狠收拾雷神一顿,还真能把你们怎么样吗? 郝鑫这么想着,越想越歪,越想越激动,撞开人群就笔直冲了出去,彻底忘了查理的事情。 “郝鑫!” 快要回到宿舍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爆喝,郝鑫被这熟悉的声线激的背后汗毛瞬间竖立,紧绷着脸转过了头去。 雷神也转过了头,刚想谄媚地笑一下,瞬间被头儿寒冰刺骨般的视线给冻僵了。 “郝鑫,你过来!”郝运跑到面前,二话不说,一把扯住郝鑫的手臂,往楼内一路快走。 郝鑫挣扎了两下,没有甩开,又看了一眼周围来来往往的佣兵,只能放弃了。 他们来到三楼,左转第二间房,房间一开,在那熟悉的气味中,郝鑫十分的断定这是郝运的房间。 很简单的摆设,就像绝大多数军区的宿舍一样简洁,军绿色是最主要的色彩,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房间只有一个人住,屋里弥漫着男人的汗味和烟味,就像郝运身上传过来的味道一样。 虽然幼发拉底河就在旁边,但是军区依旧有些缺水,而且行军在外,梳洗自己这件事实在有些奢侈,而且佣兵间都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越是爱干净,清俊漂亮的男人就越是让人厌烦。 郝鑫早就熟悉了这种纯男人的气味儿,甚至不喜欢带着任何香气的洗漱用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够轻易地分辨出郝运的味道……苦涩的,带着烟草的汗味。 “你就住在我楼上?”郝鑫稳定好自己,面无表情地问道,“这些天是怎么避开我的?” “我的工作不需要到处走,而且军官有别的食堂。”郝运表情凝重地望着他,欲言又止。当把人叫到这里来的时候,他又发现自己很难开口了,事实上他在教育方面更倾向于西方的方式,对孩子的感情问题不要过多地插手,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幸福就好,如果实在做错,他最多会采用引导方式,而不是强加阻止,尤其是上次他对郝鑫动手后,随之而来后果让他明白,郝鑫如今已经是一个有自己独立思考方式的成年人了,哪怕他再不放心,也要放开手让郝鑫走自己的路。况且……这件事只是他捕风捉影,一点真凭实据都没有,怎么开的了口? “有什么事?”郝鑫又问。 “我……”郝运嘴角抿直,“只是想问下你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 “……”郝鑫眉心一蹙,冷笑,“小布吉应该都和你说了吧?而且我都被你引到这儿了,还需要问吗?说起来,‘利剑’有这么好的待遇,我应该要谢谢你吧?” 郝运点了一下头:“如果你很喜欢‘利剑’的话,让他恢复到鼎盛时期并不难。” 郝鑫的表情一僵,有种被抓住了软肋的错觉,不,也不是错觉,应该说是是实实在在的,‘利剑’就是他的软肋。 “那么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办?”郝运转身倒了一杯水,递给郝鑫,“‘利剑’重组,一切都太新了,新招的人员虽然都不错,但是心思却都很浮躁,必须再做点什么让他们死心塌地的才行。” “比如?”郝鑫反问,郝运不会无的放矢,这个男人深谋远虑的能力让他不得不信服。 “第一,也是最简单的方式,宣布你是‘银之战争’核心成员的身份,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帮你,就算你觉得没必要,光是这个背景就会让更多的雇主上门。”郝运说完,深深看着郝鑫,“当然,如果你愿意用这个方式,今天也不会这样了,所以第二个方法,我会以出售的方式将一些任务卖给你们,当然,这样的任务钱都不会很多,还有,我有一个高强度的新任务,危险性很大,但是钱很多,可惜我的人手不是很够,需要一个合作的佣兵团,你可以争取……争取,明白我的意思吗?并不是百分百的是你,因为我还不信任你的团队,所以我不可能把铁塔他们的命寄托在你们的身上,要想赢得这个任务,你必须拿出足够的实力。” 郝鑫听的表情数度变化,眸光闪烁不定,他能够听出来,郝运虽然说的苛刻,可是第二条也是在帮他,至少在他的了解中,郝运不会去接自己的佣兵团无法完成的任务,所以这些话只是说给他听罢了。如果这个时候他还有骨气,就该转身离开,断然拒绝。可是距离最后期限只有四个月了,如果“利剑”还继续做这些不痛不痒的联合军事行动,那么在期限内绝对不可能完成合同要求,所以,面对诱惑,怎么办? “让我想想。”郝鑫一时间无法取舍,而且他也必须和孔雀、主板他们谈谈。 “好。”郝运点头,也很高兴终于发现一个可以和郝鑫平静沟通的话题了。 “……” “……” 说完,两个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郝鑫叹了口气:“没事,我走了。” “等等。”郝运说,“让雷神回来报道吧,他的假期到期了。” 郝鑫想了想,蹙眉:“正好,我也想问你,脱离‘银之战争’有什么惩罚吗?” “?” 郝鑫又说:“如果出于个人意愿的脱离,你应该会放人吧?” “雷神?”郝运的眸色一冷,“他要宣布脱离吗?” “不,我只是……” “这种事让他自己来说!”郝运开口。 郝鑫哑然,想想也是,失笑:“好。” 郝运却将这种表情理解成了胸有成竹的笑容,眉心瞬间蹙得更紧了:“郝鑫,如果你有话要说,就直接说,你从没有问过我,怎么知道我的态度是什么?哪怕你喜欢雷神,喜欢男人,只要那个人值得,我不一定会反对……” “什……么!?”郝鑫瞪圆了眼。 “本来我不想问,你……和雷神?” 郝鑫的眼底转瞬间彪出了浓浓的怒火,一把扯住了郝运的衣领,“再说一遍!?” 郝运研读着郝鑫的表情,发现自己的失言了:“抱歉,是我想错了,你当我没说过……” “你他妈给老子再说一遍!?”郝鑫突然咆哮了起来。 “三金,我……” “砰!”郝鑫一拳打断了郝运的话,抓着衣领,推着人往前撞。“哐当”,郝运的屁股撞在桌子上,装满热水的水杯摇晃着溅出大量的液体,顺着桌面烫到了郝运的腿上。 郝运眉头微蹙,挣扎了一下。 郝鑫却一脚踩在了他的脚背上,用了全身的力气将他抵在了桌面上,涨红着脸重复着大吼:“你他妈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再说……” 郝运心里歉疚,可是这样的姿势和身后滚烫的热水都让他不是很舒服,再加上郝鑫这种像是疯子一样的行为让他本能地动了手,他的身体一拧,手托上郝鑫的手肘一抬一搓,想要让郝鑫松手。 可惜郝鑫不是鬼才,这是一个被疼痛会激发出更多力气的男人,他在那种酥麻的剧痛中,将郝运拉起,迎头一撞,脑门对鼻子,狠狠地撞了上去。 “呃!”郝运一声痛呼,鼻子疼得就像是被砸扁了一样,一股滚烫的热流从鼻孔淌到了嘴唇。 鲜红的血液划过虹膜,似乎换回了郝鑫的一些神智,手上的力气松了一些,和眼神却变得更加复杂了,他看着郝运鼻孔淌下的鲜血,看着这个男人用舌头把血液卷走,猩红的舌尖,就像将利刃从胸口抽出一样的痛觉。 他快疯了! 被这个男人逼的! 满腔的仇恨无法发泄!为了利剑,为了利剑,为了利剑!只能粉饰太平!只能忽视那刻骨的仇恨!只能告诉自己,沉默吧,为了大家好,沉默吧……可为什么还要来招我?难道我连躲你的权利都没有吗?王八蛋!如果可以选择,我能不能直接死了啊? “三金……”郝运惊吓地看着郝鑫眼中迅蓄满的眼泪,那种几乎是绝望的目光,将他脑中所有的思路打断了。 闭嘴!闭上你的臭嘴!为什么躲不掉?撵不走?我求求你离开我的视线好不好? “对不起,我说错了……” 闭嘴啊! “叔错了好不好?不该说你喜欢男人……唔……”郝运的眼倏地瞪大了。 郝鑫一口咬上了郝运的嘴唇,愤恨的,痛苦的,大力的。食其肉,饮其血…… 刺痛! 郝运回过神来,被这种状况吓的肝胆俱裂,拼了命地将郝鑫推了出去。 他用手臂大力地擦嘴,额头的青筋鼓起,低吼:“你他妈搞什么?” 郝鑫踉跄着退了四步,勉强站住了脚,看着狼狈的郝运,舔了舔嘴唇,笑了。 “我不喜欢雷神,也不喜欢男人,我喜欢你可以吗?我爱‘死’你了。” 郝运的表情僵住,然后眉心瞬间蹙紧,挤出了一道深深的皱褶。 郝鑫站直身子,很爽快地笑了:“对啊,我喜欢你啊,不然我为什么躲你?小叔~你的味道真不错,就像我想象的一样。不过,我喜欢你了,是不是就是**了?” “……”郝运的眼底寒霜凝聚。 郝鑫用拇指在嘴唇上擦过,看了眼拇指染上的红血,故意恶劣的用舌头舔了一下:“你的味道。” 郝运一窜步冲了出去,把郝鑫轮到了门上:“滚出去!滚!” 郝鑫背撞在门口,捂着胸口咳了一下,嘴角一勾,把门打开,张扬地走了出去。 “怎么了?”雷神就站在门口,视线落在郝鑫染了血的嘴唇上,脸上神情难懂,也不知道刚刚听了多少。 郝鑫冷笑了一下:“去找你的头儿报道吧。” “鬼才?”雷神蹙眉。 “滚!”郝鑫不想解释,你他妈不把老子当兄弟,把老子卖了,一群王八蛋。 “鬼……” “滚!别让我再见到你!”郝鑫一边狠狠地擦着嘴,一边冲向了楼下。 雷神来回看了一眼,追着郝鑫跑了出去。 屋内。 郝运在浴室里洗着脸。 当脸上的血液被清水一点点洗净,露出了下嘴唇那深深的牙齿印。 一碰,钻心的疼。 闭上眼,那一幕,伴随着疼痛和惊骇,已经深刻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了! 嘿嘿,一回来就上这种期待的剧情了,本来还打算战争后的,不拖了,终于把种子种下去了,相信很快过就可以发芽了。

45人还活着 第四十四章 “我承认我知道头儿在这。” “……” “可是我绝对没有故意引你过来。你看,这一路都是你带我来的,我甚至穿着沙滩裤,以为我们要去夏威夷,你想想是不是?” “……” “当然,我也希望你能够和头儿再好好谈谈,你们毕竟是亲人……哎!你就当我多事吧!我不管了行吧?” “……”躺在被佣兵践踏得不成样绿化带上的郝鑫翻了个身,将后背对向了雷神。 “可我绝不会害你!你是我兄弟,他是我的长官,我只是让自己保持中立而已。” “……”郝鑫用舌头舔了一下牙齿,那里还残留着利齿刺入嫩肉的感觉,很过瘾,是夹杂着鲜血的刺激感,就像在丛林里奔袭两天后吃下的第一口红烧肉,回味无穷。 “好吧,或许我这样做本身就是个错误,可见鬼的!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夹在中间!?”雷神开始咆哮,用拳头敲打着腿边的一块石头,表情狰狞愤怒,真他娘的无辜! “……”郝鑫闭上眼,回荡在脑海的是那一刻郝运惊骇僵硬的表情,那样的表情他从来没有见过,甚至都没想过,却该死的大快人心!这一下,哪怕再是亲人,你也要躲我远远了吧? “你他妈还不说话是不是?我他妈不就是没有说头儿在这吗?我坑你了?还是害你了?你说!好好好!既然这样,我回去了!” “……”郝鑫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心底有些犹豫……这下好像又有点糟糕了吧?虽然让他接受那个人的援助很为难,但是确实是保留“利剑”的最好方法了,自己这一冲动,怕是真的要另谋出路了……妈的!不管了!反正也没考虑过在那个人身上占便宜!接下来最多辛苦点就是了!现在……就一个字,爽! 雷神希冀地看着郝鑫一动不动的背影,最终,眸色渐渐暗淡了,他站起了身,说:“好吧,我走了。” “行了。”郝鑫转身仰躺在草地上,抬手抓住了雷神的脚腕,叹了一口气,笑道:“我知道了,不过我准备离开这里了,接下来你要跟谁走,随便你,不过你放心,就算你跟他走,我们也还会联系。” 雷神疑惑地瞪着他看了一会,然后收回作势要起的动作,苦笑:“但是却做不了兄弟了是吗?” “怎么会?”郝鑫笑道,“不过,我已经和你的头儿闹崩了,以后应该很难见面了。” “为什么会这样?”雷神想起之前在门口听到的吼声,欲言又止,最后赧然开口,“其实就算你真……也不会和头儿断绝关系吧?” “不,那只是气话。”郝鑫开口解释,虽然那样恶心郝运让他大快人心,可是这种行为只是气急的表现,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显然还是不妥。 雷神笑了笑,也不知道信没信郝鑫的话,只是点头:“既然这样,你就起来吧,不是说要和孔雀他们开会吗?怕是等了很久了吧?” “糟糕!忘了!”郝鑫一跃而起,才起来这件重要的事,急急忙忙地冲回了营地。前后不过耽误了半个多小时,军区里的佣兵已经走了小半了,帐篷也消失了很多,视野瞬间变得空旷了起来。再抬头看向三楼,一个身影一闪而逝,既像是郝运,又不像。郝鑫希望那个人就是郝运,这样就给他传递了一个好的信号,希望以后郝运见到自己会绕道走。 来到“利剑”的临时办公室,推门而入,当里面的人影映入眼帘的时候,郝鑫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郝运就坐在办公室正中间最显眼的办公桌后面。 另外,主板和孔雀坐在左边的椅子上,右边是“郁金香佣兵团”的团长理查德和第一队长迈克尔、以及“美洲狮”的团长克罗米芬,他们手上拿着笔和本子,都扭头看了过来。 郝鑫瞪着突然出现的郝运,目光愣愣地无法收回,直到郝运的眼眸闪烁了一下,飘到一边后,郝鑫又再次找到了那种快感,勾着嘴角退后了一步:“抱歉,不知道你们在开会。” “外面的人呢?”“美洲狮”的克罗米芬叫了起来,“孔雀这可是你们的地盘,军事会议,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吗?” 孔雀说:“他不是外人。郝,要不你也一起听听?” 郝鑫后退的脚步顿住,扫了郝运一眼,然后点头,走到了孔雀的背后站定,是很标准的站姿,双脚比肩宽,双手背负,收腹挺胸直视前方,用眼角的余光看人,那股架势很突兀,甚至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张扬。 “咳!”郝运回过神来,僵硬地收回了摸在下唇的手,把视线又落在了笔记本上,说,“那么……嗯……那么……嗯,咳咳!刚刚咱们说到区域划分问题是吧?就那么定吧。” “等等,我有意见!”‘郁金香’的理查德团长说,“为什么我的区域那么大?而且环境恶劣,很难防御,那里甚至有很多暴民在聚集!” 郝运扫了理查德一眼:“不行吗?那我只能换人了,会有佣兵团接这个任务。” 理查德团长眉心一蹙,却没再说话了。 “好了,谁还有意见?没有就散会。”郝运说完这句话已经站起了身,扫视一周见没人开口,火烧屁股一样地大步走了出去。 团长们默默地整理着笔记,纷纷起身出门,主板回头看了郝鑫一眼,问:“什么事那么高兴?” 郝鑫努力压下翘起的嘴角:“没什么。” 等人走完后,临时会议室里就剩下郝鑫和主板、孔雀三个人了,紧接着雷神也走了进来:“嗨,怎么样?开会说什么了?” “分派区域。”主板笑了一下,走到挂在墙上的大地图前用手指比划出了一片区域,“我们的地方没有变,还是原先那样,‘郁金香’在最外围,如果有敌人从东边过来,他们会形成第一道防线。西边是‘美洲狮’的区域,相对来说要安全很多,我听说‘美洲狮’和佣兵组织的一些高官交好,这应该是特殊照顾,至于我们嘛……”主板看向郝鑫,长叹一口气,“看也知道,这是一片非常安全的地方……” 郝鑫和孔雀都微微蹙眉,只有雷神不在乎地看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明显不悦的郝鑫脸上,暗自叹了一口气,这家人的关系真是让他一头雾水,一个对另外一个好得不得了,一个却恨的咬牙切齿,难道……鬼才这是因爱生恨了?还是头儿对鬼才做过什么?哦!?难道是……雷神脸色剧变,被自己的脑补画面吓坏了! 主板研读着几个人的表情,古怪地扫了好半天脸色难看的雷神,然后说:“好了,就这样吧,我们要安排巡逻点了,虽然还是原先的区域,但是‘三把枪’撤离后,我们的人手还是很缺,必须要做更好的安排……郝,你可以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商量。” “好。”郝鑫点头。 这天下午,他们在办公室里讨论了将近两个小时,无论怎么安排,都会出现人手不足的情况,最后无奈,只能向老汉克求救,如果只是这种普通的巡逻驻守任务,完全可以临时聘用一般的佣兵,所以他们只要在这里坚持一天就够了。 问题解决,孔雀急着将任务布置下去,急匆匆地走了,主板则把郝鑫叫到了一边,问起了话:“你和shadow是不是出现什么问题了?” 郝鑫沉默地看着他,既没点头,也没摇头,他不太明白主板问这句话的意思。 主板蹙眉想了想,一咬牙,说道:“好吧,那我开门见山地说了。为了‘利剑’,我会不惜一切,哪怕和shadow交好,甚至是出卖灵魂!所以,如果你和shadow真的有问题,我可能会让自己的立场倾斜到另外一边。” 郝鑫的好心情瞬间不翼而飞,瞪着主板。 主板又说:“我早就发现你们的关系很古怪,不过我不好奇这些,也不会让你回答我任何问题,可是既然你站出来说要帮我们重整利剑,那么我只希望最后毁掉这颗幼苗的不是你,无论是我,还是孔雀、主板,我们都有了选择,死去的人要缅怀,可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他们或许会在地狱里等着我,但是我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 郝鑫的眸光闪烁,好半晌,他掏出烟给自己点燃,看着楼外缓缓行驶的那辆装甲车,慢慢地抽了起来。 主板沉默地站在他的身边,等他将一支烟抽完,才愧疚地说道:“我应该说了很过分的话,可是这个选择也是我很艰难才做出来的决定,人不能活在仇恨里,因为那才是让人毁灭的元凶,比起报仇,我更希望能够赚很多的钱,寄给他们的亲人和爱人……郝,那次死在战场上的兄弟里有一个孩子再过四个月就出生了,我也劝过,可是他的未婚妻却坚持要生下来,我希望有一笔钱交给那个孩子……” “小不点……”郝鑫喃喃低语,想起那个爱笑的小兄弟,想起他的未婚妻,想起他们在沙滩上吃着烤鱼,想起他努力争来的干爸爸头衔,郝鑫的眼眶红了。 主板看了他一眼,说:“铁头的爸爸得知儿子去世的消息脑淤血了,现在行动不便,需要一笔费用支付给看护。还有阿隆大哥,他有两个孩子在黎巴嫩……” “我知道了。”郝鑫抬手打断了主板的话,对自己突然产生了深深的厌弃感,就在他埋首在仇恨中无法挣脱的时候,他没有半秒钟想过那些还活着的人,他们的伤心,以及生活的艰难。 “不,还有一件事,前段时间中国南方地震,我想起了silence的父母似乎住在那片地区……” 郝鑫的身体一震,很惊讶地看了过去:“怎么了!?爸妈他……他,他们怎么样?” 主板眼眸闪了一下,视线扫过郝鑫丢在窗沿上的烟蒂,尾处被咬得皱皱巴巴,还有一小片烟纸被咬了下去,这个怪癖几乎和silence一模一样。 “主板?”郝鑫回过神来,克制着捏上了主板的手臂,“他们怎么样?” 主板压抑住那股怪异感,说:“他们都很安全,但是他们住的楼成了危楼,暂时住在政府搭建的棚屋里,别的我就不知道了,我没有亲自过去,也不好接触他们,不过,我希望你让我见见silence,至少让我给他父母一个交代。” 郝鑫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哑声道:“谢谢你,我下次回国,会去看看他的父母,谢谢……” 主板浅笑了一下:“那么,silence……” “这件事很复杂,我会尽量安排,就这样吧,你去忙,我想再待一会。”说完,郝鑫已经转过了身,又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默默地抽了起来。 主板注视着郝鑫的背影,目光像是在研究着什么,最后摇头一笑,走了。 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郝鑫透过缭绕的烟雾,眯眼注视着远处的一个身影。 是shadow,他拎着一个行李,从广场走过,穿行在整齐排列的军卡里,最后停在了一辆军车前。 有那么一瞬间,两个人的视线似乎交汇了一下,但是shadow的身影很快消失了。 郝鑫的嘴角瞬间勾了起来! 妈的! 虽然一脑袋的烦闷,可有趣的是从刚刚开始,他一见到造成这一切的元凶,他就想笑! 人生真他娘的神奇!都灰暗成这样了!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有一天能够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本来说回来就要多多码字的,可是最近放假事情太多了,所以这两天先做个保底更新吧,回头儿长假休完了,我就空闲下来了。

46英雄救美 第四十五章 这天,郝鑫独自思考了很久,就自己的立场,就主板的立场,希望能够说服自己放下一切怨恨,选择一条更远的路,而不是局限地活在过去。 可是,当他真正想要获得解脱时,却发现这很难。 他和主板不一样,他曾经亲眼目睹了那一切,看到了兄弟们惊慌失措的脸,看到了烈焰升腾而起的瞬间,甚至看见了残肢和鲜血从瞄准镜里划过,这些景象就像噩梦一样缠绕着他,让他夜不能寐,只希望苟活的自己能够做点什么,报仇也好,重整“利剑”也好,只希望能够从那种绝望窒息的梦魇中醒过来。 所以,主板的话对他而言不是救赎,而是一道难题,在这件事上,他有着无法妥协的一步,就算为了利剑和shadow合作,最后的最后他仍然希望打败shadow……从任何方面都好,那个男人就像是挡在他面前的一座高山,如果无法超越,他永远都看不到远处。 说真心话,他比任何人都想从这份仇恨里脱离出来。 不知不觉,烟抽了一包,太阳已经消失在了沙漠铺筑的地平线上,郝鑫却依旧没有答案。 不过有一点很明确,正重新出发的“利剑”受到了shadow的庇佑,而大家似乎都觉得这是一个好的起点,所以他必须想办法去解开误会。 真该感谢鬼才的这个身体。 郝鑫低头看了看自己,叹了口气,自己有一天竟然可以和那个人成为叔侄关系,现在甚至还在思考利用这个身体的可能性。 回到房间,雷神还等在那里,脚边放了两个行李,见到他就起身问道:“明天早上就出发吗?” “不了,不走了,我们先去吃饭。”郝鑫歉疚地摆手。 雷神挑眉:“首长,您的政策怎么又变了?” 郝鑫笑道:“士兵,你只需要服从!” 雷神抬手,帅气地并指比了个军礼:“是!” “走!”郝鑫一招手,率先走出了门。不得不说,这个时候有一个人陪着闹上两句感觉很不错,其实人生的选择题也没有多难,如果思考得不到答案,那么就等到最后凭借本能去选择就好了。 吃完晚餐,一时无事,郝鑫问道:“你知道军官食堂在哪里吗?” 雷神分辨了一下,指向西方:“应该是那边,怎么了?” “不,我只是问问。”郝鑫摇头,迎面开来了一辆装甲车,发动机的声音有些不对,应该是开回来修理的,射击窗口还站着一名佣兵,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白色的皮肤上沾满了污渍。 雷神往路边靠了一步,说:“你是不是想找头儿?” “什么?”郝鑫没有听清楚。 雷神大吼:“我说!你是不是想找头儿?” “什么!?” 装甲车开过去了一点,雷神抬手捂住了郝鑫的耳朵,吼:“他去前线了,临时调动,你找不到他。” “我为什么要找他?”这次郝鑫听清楚了。 雷神愣了一下,讪讪地笑了。 郝鑫蹙眉犹豫了两秒,说:“不,我就是要找他,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就不知道了,他可不用向我交代行程,不过……他说,你如果有事的话,可以打这个电话。”雷神从胸口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他。 郝鑫接过纸,蹙眉看着雷神:“我再重申一遍,当时只是气话。” “额……哦,我知道了,我保证我没有多想过。”雷神点头,转口又说,“不过劳拉刚刚联系我说要过来。” “?”郝鑫疑惑看他。 “劳拉疯狂地爱着头儿,可是头儿一直没有接受她。” “然后?”郝鑫挑眉,他可看不出来劳拉有多爱郝运,因为劳拉是很珍惜自己的那种类型的女人,她绝不会放走任何机会,但是也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敢游走在佣兵界的女人都很潇洒。 雷神犹豫了一下,说:“我们大家都说,头儿在认真的感情方面很纯情,很有你们东方人的传统风格。” “……”郝鑫蹙眉想了想,“你是说,他还是处男?” “!?”雷神一下笑了,“这个我怎么知道?我指的是长期的稳定的性伴侣。铁塔说过,头儿在拒绝劳拉的时候说过,他不想随便的对付,如果只是上床,花钱就够了,可是要选择爱人就必须要谨慎,佣兵是个危险的工作,如果不够爱对方,那么就不要让对方伤心。” 郝鑫摸了摸下巴:“奇怪,那么你的意思是,他如果足够爱对方,就会让对方伤心?” 雷神愣了一下,望天。 郝鑫抬手拍了拍雷神的肩膀,笑道:“好吧,我告诉你吧,不够爱,就还有余地,足够爱,就是哪怕一起死都要抓住对方,这种逻辑很适合我们佣兵不是吗?” 雷神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咧嘴笑道:“是我说错了,比起了解头儿,应该再没有谁比你更了解了。” “……”这次郝鑫没有回答,他当然并不了解郝运,但是在某方面,却又意外地理解那个人,就像他深深地明白中国人的亲人观念有多么的重,重到哪怕他做出再过分的事,郝运总会在关键时刻拉上他一把,然后让他陷入混乱,挣扎在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之中。 “走吧,军官食堂就快到了。”雷神说。 郝鑫笑道:“既然他不在,就算了吧。” 这天晚上,战争格外地频繁,不怕死的战地记者频繁的将前线的战况发布到网络和新闻电视中,虽然不尽准确,但是可以看的出来,才被宣布夺回政权的第四城市遭到了反叛军的疯狂逆袭,小规模却遍布极广的战争一路蔓延到第三城市,可以预见才调派过去驻守的佣兵必定会出现一些伤亡情况,而这还只是驻守第一天。 夜里,军区里的战车一直进进出出,楼道外经常听见奔跑的脚步声,留守的佣兵们都很紧张,尤其是主板他们,在人手严重不足的现在,这一夜是关键时刻。 郝鑫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纷乱的声响,也无法入睡,在他还是徐峰的时候,这个时候他可能会在最前线的岗位上负责观察,又或者在进行战前会议,紧张却充实地度过每个战火纷飞的夜晚,而不是这样无所事事地胡思乱想。 他想了很多,试图分析战局部署的漏洞,也在想这次叙利亚战争的结果,欧盟联军的未来策略,可是每次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都在想郝运,想那个男人现在应该也在马不停蹄地忙碌着,想第三城市的安全系数如何?想自己说了那种话之后,郝运会不会哭笑不得?会不会惧怕惊恐?又或者毫不在乎,放养不问?又或者为了制止自己这种所谓的“喜欢”,而选择用劳拉来拒绝自己?很多很多的疑问,都围绕着那个男人产生,让他去分析,去研究,占去他绝大多数的大脑思路。谜一样的感觉,就像是罂粟一样,让他欲罢不能,又像是一种值得的挑战,大脑皮层的神经末梢持续亢奋,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郝鑫就起床了,虽然这一晚上都没睡好,但是精神不错,他想起昨天晚上发现的两个防御漏洞,干脆拿着车钥匙驶向了“利剑”负责的区域。 虽然那一晚的大脑思路都纠结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但是小部分的时候足够他去思考这件事了,毕竟他也当了将近10年的佣兵,三年的队长,在战略布置这一块还是有些本事。 军车驶出军区,郝鑫先打电话联系了主板,然后将车开到了沿河大道上,幼发拉底河两岸的绿化带虽然被军车破坏的惨不忍睹,但是河水却很清澈,西斜的月亮将余辉洒落在上面,波光粼粼的水面宁静而深远。 郝鑫打开车窗,清冷的空气迎面而来,洗涤了身体里憋闷了一夜的废气,悠哉的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郝运的帮忙,现在的“利剑”承受不了任何的打击,所以这个练手的任务给的恰到好处,否则他也没有这个闲心抽烟了。 ****** 与此同时。 底斯市的西边,“美洲狮佣兵团”负责的区域内。 一道道黑影从城市楼道间阴暗的角落闪过,他们动作利落,行动敏捷,左转右转,像是格外熟悉这个城市一样,很快就隐蔽又迅速地穿越了西边大半个城市。 当这些人的身影消失在一栋白色大楼后,在这栋大厦十二楼的一扇窗户里,窗帘晃动,一道锐利的乌光一闪而逝,窗帘再没动静。 “……报告!老鼠出现,老鼠出现!已经抵达a4区,正在往b1区移动!重复一遍!老鼠出现!已经抵达a4区,正在往b1区移动!” “航母收到,继续监视!” “是!” …… “头儿?没问题吗?”在一间临时指挥中心里,日本人织田蹙眉问道。 美洲狮的团长克罗米芬看着眼前巨大的城市地图,拿出一支红笔,从地图的西面往东面画出了一条显眼的红线,然后点着一处说:“看出来了吗?他们要去那里?” “香榭区。”织田毫不迟疑地开口。 克罗米芬冷笑:““利剑”那群垃圾以为那里很好吗?要是有那么好,我早就要来了!怎么轮得到他们?一群以为占了便宜的蝼蚁!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哈哈哈……织田,这还要谢谢你了,给我那么有用的消息。”克罗米芬转身看向织田,开心地笑了。 织田点了一下头,面无表情地说:“这也是运气,如果不是入狱那几天正好遇见反叛军的干部,想必没人能想到香榭区会有反叛军的人,那位干部可还想要招待我到这里来呢。” “你说,他们潜进香榭区是想干什么呢?”这次,克罗米芬问的是他的另外一个智囊心腹。 那个人说:“应该是‘清扫’吧,‘圣战’爆发,组织内的人却贪恋富贵龟缩一处,在这几天抗争的接连失利下,想要清理叛徒很正常。” “所以呢?”克罗米芬耸肩摊手,笑得很猥琐。 织田说:“以‘利剑’如今的实力,和这些游击队的精锐碰撞,就算胜利了也会大伤元气。” 智囊笑着补充道:“或者是两败俱伤。” “哈哈哈哈,最好都完蛋!都完蛋!那口恶气就出了!那块土地也是我的了!”克罗米芬张狂地笑了一会,说道:“好了,这件事我们谁都不知道,吩咐下去,谁敢多说一句话,‘美洲狮’一定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是!”两个人同时开口。 ****** 郝鑫今天的心情莫名的不错,似乎自己已经过了最艰难的那个坎儿,当情绪迸发出来之后,心里的阴霾消散了许多,前方的路终于宽了一点,虽然仔细想路还是那样没有变,但是心情这种东西真的没的准,也正是因此,他甚至觉得如果等下就能见到郝运的话,也没什么,他或许能够保持平常心了。 开车行驶了十分钟,东方的天空尽头隐约有了些光亮,寒冷也消散了一些,天空的云很薄,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终于进入利剑的地盘。因为人手的原因,他们负责的区域并不大,核心区域住的是那些当地的富人,利剑的人只要能够保证这些富人的安全就够了,更远一点的区域他们只要负责监控就行,毕竟这里的民众情绪相对来说已经稳定了很多,他们的工作比最开始想象的轻松多了,那些新兵似乎也觉得能够选择加入“利剑”很好。 郝鑫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扫了一眼一个高楼的楼顶,那里要是仔细看可以看到一个趴伏的身影,那是一道暗哨,而明哨就在路口,在路口负责站岗的是那个越南人,拦下车,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颠了颠背后的枪,退到了一边。 郝鑫脚踩油门,滑入香榭区,大面积的绿色植物,平坦宽敞的马路,保护完整的高档路灯,再加上树荫后面若隐若现的两层别墅,无一不透出一种低调的奢华。 其实,在战争爆发前,这里的富商已经有大半逃亡到了国外,等到欧盟联军进入后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机场,导致剩余的人不得不滞留在国内,担惊受怕地度过每一天。所以负责保护他们的佣兵团会得到一些额外的小费,以及潜在的客户。这是一块肥沃的区域,哪怕原先强盛的“利剑”都很难在联合行动中争取到这样的工作。主板会犹豫和妥协于shadow,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砰!”突然,身后传来突兀的枪响。 郝鑫太熟悉这个声音了,一脚油门跺停,转头看去。 只见那个越南人洪力已经拉开了冲锋枪的保险栓,子弹推上膛,倒退着寻找敌人,一边向他这边靠近。 郝鑫迅速拉开了副驾的门。 “哒哒哒!”洪力开枪了,他找到了敌人,不过郝鑫没看见,他转身去摸,才发现身上没有武器。 “哒哒哒——”敌人也在还击,这次郝鑫终于看见了敌人,大概有三个人,位置很远,他们被“利剑”布置的暗哨堵着过不来,有流弹打到了车的后备箱上,很清脆的撞击声响,不过坐在车里没有什么感觉。 “快快快!”郝鑫趴下,从副驾探头出去,大吼,“这边!快!这边!” 洪力扭头看了他一眼,又射了一梭子子弹出去,转身狂奔,带着一身热气窜进了车里,这是军车,有防弹的功能,尤其这么远,除非有大口径的狙击枪,否则他们很安全,所以郝鑫一边扭转方向盘,一边问:“要去吗?” 洪力表情阴狠,黑色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点头:“去!” 郝鑫点头,大力扭转方向盘,汽车带着尖锐的刹车声在马路上甩出一个半弧,直接从漂亮的绿化带上开了出去。他们是佣兵,负责这片土地,虽然人命很重要,但是在评估战斗力之后,他们会优先选择攻击。这一点,洪力做得很好,不愧是敢铤而走险犯事的人。 “哒哒哒!”洪力举着枪从车窗向车外射击,红色的火舌在灰蒙蒙的清晨中疯狂喷吐,完美地进行火力压制,协助郝鑫将车笔直向着对方的潜伏点冲去,可是等他开到那边的时候,敌人已经消失在了都市的钢铁森林之中。 “人呢!?”郝鑫看向洪力戴在头上的耳机。 洪力按住了耳机,在询问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看来你真的打过仗,比我想的勇敢。” 郝鑫接受赞美,欣然笑了,他何止打过仗?他还自取灭亡过一次!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回到了战场上,真是屡教不改! 询问结束,洪力蹙眉说道:“不光我们这里,其他的哨点都遭到了或大或小的攻击,初步统计敌人有三十多人,我方有一人证明当场死亡,六人重伤,还有很多轻伤,我们这边算是比较好的情况了。” “妈的!”郝鑫眉心一拧,“人都他妈的从哪儿来的?美洲狮和郁金香那帮人呢?三十个人竟然一点预警都没有!?有请求支援吗?” “有,美洲狮和郁金香都回应了,不过最快也要10分钟才能赶到。” 郝鑫又迅速问道:“知道他们的目的吗?” 洪力按住耳机又问,然后很快答道:“不清楚,但是他们显然突破了防线,要进入香榭区。” “那么……算了!”郝鑫伸手一把扯过了洪力脑袋上的耳机给自己戴上,说,“我是郝,我和洪力在一起,接下来的战斗部署是什么?把我算上,位置……狙击位!” 主板的声音很快从耳机里传来:“郝?让洪力下车,你赶快离开这里。” “什么?”郝鑫一脸惊讶。 “你不是战斗人员,这里不需要你,不要给我添乱!” “可是……”郝鑫哑然,第一次有种用这种理由撵他。 “这是命令!”主板语气决绝。 郝鑫嘴角一抿,把耳机扯了下来丢给了洪力,视线在洪力身上扫了一圈,从他的战术背心里扯出了一把手枪。 洪力抬手按住,用着很不标准的英语说:“这个不行,我需要,狙击枪的话,我可以给你找一把。” 郝鑫的手顿住。 洪力浅笑:“你不会走的是吧?”然后他用两根手指比了比自己的眼睛,又比了下郝鑫的眼睛,“我看见你了,很兴奋。” 郝鑫本能地摸了下脸,然后讪讪地放下了手。 “走吧,这里。”洪力招手,比了个方向。 接下来,枪声变得很密集了,甚至还有炸弹的声音。 这是一个强攻战,谁都知道时间紧迫,10分钟内,不是成功就是失败。 郝鑫和洪力一路都很平静,虽然耳机里不停传来战况,主板也在迅速地颁布命令,但是却一直没有点到洪力的名字,直到战争之后,郝鑫才知道,主板为了保证“利剑”和“银之战争”中的纽带,也就是郝鑫不会出事,已经将护卫的工作交给了洪力,洪力没有说,事后也没有解释,但是显然对他很好奇。 他们来到一栋四层高楼的楼前,洪力下车冲了上去,再下来的时候拿了一把巴雷特m82a1重型狙击枪,这把枪在西方国家的军队中很常见,欧盟军队几乎都是配备的这种枪,超高的精度和射程让它在12.7毫米口径的狙击枪从占领了统治地位。也正是如此的常见,洪力能够搞到这把枪并不奇怪。 郝鑫接过枪迅速调整了一下,然后探头看了一圈,启动汽车发动机,狂奔了过去。 “轰隆!” “轰隆隆!” 远处的一栋别墅冒起了浓烟。 郝鑫此刻正在一栋七层楼高的天台上,从狙击镜里可以清楚看见树枝的间隙里那些若隐若现的身影。那些穿着丛林迷彩服,带着头巾的当地人正分散在那片区域,他们围绕在几栋别墅前,向里面疯狂地丢着炸弹,还有人扯着嗓子用当地话吼叫着什么,除了在外围警戒的人以外,中间的人还向天空鸣枪,感觉像是发泄。 “你看他们在干什么?”郝鑫从狙击镜里移开目光,低声问道。 洪力也将头从军用望远镜上抬起,说:“恐吓和警告,发泄和报复。” “嗯,他们的目标是别墅里的人。”郝鑫点头,“耳机里怎么说?是要进攻还是防御撤离?” “孔雀说暂时不要妄动,别墅里的人是安全的,枪声响起的第一时间他们就转移了,现在大家都在安全隐蔽的地方。” 郝鑫勾起嘴角:“应急备案做的不错。” “还行,只要再等上五分钟,援军就来了。” “人员伤亡呢?” “维持原样。” “阵亡的是谁?” “瑞查尔,一个英国人,和孔雀的关系不错,看起来头儿要伤心一段时间了。” 郝鑫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他重新将脸贴上了瞄准镜。 视线里,反叛军的人开始冲进了一栋别墅,但是很快他们就出来了,打头的人吼了什么话,所有人的动作突然一顿,然后开始四处张望。郝鑫心里一紧,突然反应了过来!这些反叛军潜入敌后执行特殊任务,肯定是做了必死的觉悟,可是他们却没有杀掉目标任务,那么接下来他们会怎么样?寻找!开枪!战斗!杀死任何阻止他们任务的人!而“利剑”则有着决不能将人交给他们的理由!他们之间有着绝对的冲突点! 就在这时,反叛军一阵骚动,有人被捆绑着推了进来,被压制着跪在了那个吼叫的人的面前,那个身影郝鑫并不熟悉,可是洪力叫了起来:“是丹顿!?” 妈的!这是要威胁了吗?郝鑫的眉心一蹙。 洪力又说:“头儿下达了营救命令,所有狙击手进行掩护。” 郝鑫的手勾上了扳机。 十字刻度从疑是反叛军小队长官的眉心移开,提高半寸,又晃下来,哑声道:“风速和距离?” 洪力看了他一眼,说:“距离700米!风向西南!风速7.9米/秒,温度16,空气折射度……” 郝鑫将枪管向上移动一点点,准星的十字刻度落在了目标人物的右上方,稳住,纹丝不动。视线里,对方已经举起了枪,对准了丹顿的脑袋,扯着嗓子吼叫着什么,然后停顿半秒,看得出来,孔雀不知道正在什么地方和对方进行沟通,但是显然沟通的并不好,不过十秒钟的时间,目标人物的表情瞬间狰狞,将枪抵上了丹顿的脑袋,而洪力也在此刻低吼出声:“谈判失败!” “砰!”一声枪响,郝鑫扣动了扳机,狙击枪传来明显的振动,在他的视线晃动的瞬间,清楚看到了目标人物的头盖骨是如何掀起,白色的脑浆又是如何喷溅而出。 瞄准镜里的人影晃了晃,倒下了。 洪力惊讶地转头看他。 郝鑫没有分神,迅速的将第二颗子弹上膛,然后转动枪口,瞄准第二个目标,又是一枪:“砰!” 人影应声倒下。 洪力回过了神,反叛军也回过了神,就连丹顿也反应迅速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将最后一个控制住他的人撞倒,向着台阶下扑了过去。 自此,接下来就是一片兵荒马乱的景象,反叛军的人大吼出声,有人扑向已经倒在地上的头儿,有人去追捕丹顿,也有人向着外面跑去,更有一部分就地隐蔽了起来。 “砰!” “砰!” “砰!” 一枪,又一枪,快,而准! 那些不断倒下的人影,那些隐藏隐藏起来的身影,那些已经完全消失在瞄准镜里的人,每块石头,每棵树,就那么完美在脑袋里绘制出一副地图,画面清晰,不同的区域布置着不同颜色的圆点,红色的是隐蔽起来的,黄色的是消失不见的,还有白色的是已经死亡的……明明眼前的画面移动的是那么的快,但是脑袋里却平静的就像躺在床上一样,所见所闻和大脑似乎处于两个世界,极致的冷和热,是那么的玄妙,让他放松而又舒适。 他喜欢这种感觉,并不是说他喜欢杀人的感觉,而是喜欢拿着心爱的狙击枪站在高处,观察着每一处,安全的,掌控全局的畅意。 “在战场上,一个优秀的狙击手总是让人惧怕的存在。”洪力再次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他看着郝鑫聚精会神开枪的身影,那种专注的目光和准确的判断力,让他发现,无论是在越南还是在不久前,他的身边似乎从来没有这种仅仅让人看着就觉得安心的狙击手存在,似乎整个场面都被他掌控了一样,完全把握了战争的节奏。 “利剑”新招募的狙击手也快速地做出了反应,投入到了掩护的战斗中,可是比起郝鑫而言,他们确实有些差强人意了,他们可能是个优秀的士兵,但是并不一定是一个优秀的战士,一名出色的战士的培养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实战经验,那种泰山压顶也面不改色的沉着绝不是一个新人可以做到的。 这个人不同,是真的从枪林弹雨里闯过的战士! 洪力的眼神开始改变,变得尊敬了起来,他转头,开始用望远镜观察附近的战况,不断报告新的发现,努力担当一名合格的观察员。 “郝!我们要转移了,有人冲过来了!”当发觉情况改变的时候,洪力突然放声大吼。 郝鑫回过神,从那种感觉里脱离了出来,有些眷恋和遗憾,但是他迅速点了一下头:“好。” 他们从楼顶一路快冲下楼,刚走到二楼,脚步声就从楼下传了过来。 晚了! 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又往上跑,郝鑫的体力不是很好,一路冲下来,又冲回去,跑到五楼就气喘吁吁了。 洪力接过他的枪,快速地说:“应该有六个人,我们只要守住天台就可以了,晚点会有直升机营救我们。” “好!”郝鑫吞咽了一口口水,肺腑和喉咙火辣辣的疼,他抓住栏杆,又跑了上去。 洪力落后了几步,探头看了一眼,被一枪打了回来,他从战术背心上扯下一枚手雷,拉掉保险栓丢了下去。 “轰隆!”大楼一震。 郝鑫脚下一软,险些摔到了地上,他再次后悔姑息了身体里的那些惰性,如果一直坚持锻炼就不会这样了。 “走!”一只手扶上了他的后背,洪力推着他,“快点,拦不了多久。” 郝鑫不敢开口,怕声音一出去,气就泄了,只能点头,两步并做了一步。 洪力就显得游刃有余了,还有空闲说:“等下门□给我,继续射击,子弹还有多少?” 郝鑫的脑袋很快就算了出来,但是说出口却结结巴巴:“三,三盒,枪里,枪里还有四枚,总计,总计二十、二十四枚,命中7人,射,射空四枚,有,有两,两枪情况,不,不明。” 洪力瞪圆了眼睛看他。 郝鑫这个时候终于冲上了天台,回头苦笑了一下,看起来很狼狈。 洪力没再问了,将狙击枪丢给他,然后取下自己的冲锋枪,又丢了一枚手雷。 地板一震,郝鑫抱着枪,抖着腿退了好几步。 郝鑫回到狙击位,视线里已经很难找到目标了,敌人或许躲在了隐蔽处,或许已经将战火蔓延到了远处,这一片区域竟然诡异的安静。 一时没事,郝鑫回头看了一眼洪力。 洪力并没有浪费任何的子弹,他只是抱着枪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倾听,直到有动静传来,才会开上两枪。这样沉着的战斗方式让郝鑫想起了洪力的出身,越南宪兵队的副队长,相当于中国特警的小队副队长,有着丰富的城市战斗能力,他甚至可以轻易分辨这栋楼房哪里是建筑墙,哪里只是填充墙,然后寻找最安全的地方进行隐蔽。 有个可靠的队友果然让人安心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上楼的反叛军既没有走,也冲不上来,虽然暂时看起来和安全,但是郝鑫总觉的心里惴惴不安,他翻腕看了眼手表,战斗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七分钟了,援军怎么还没有到? “洪力?孔雀他们说什么了?”郝鑫大吼。 洪力按住耳机说了两句话,过了一会,又敲了敲耳机,眉宇间染上了急色:“坏了。” “妈的!”郝鑫骂了一句,这下就糟糕了,战场上,和战友失去联系,以及不知道整体布局,和失去援军支援,对于士兵而言绝对是最可怕的事情。偏偏这三样他们都遇见了。 “他们上不来!”洪力矮小的身体一挺,拍着雄壮的胸口说,“这道门交给我,我们的武器足够了!” 郝鑫点头:“好,节约子弹,他们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天亮了肯定会撤离。” 洪力也赞同地点了一下头。 但是很快,郝鑫发现自己错了。 不知道为什么,瞄准镜里开始出现一些鬼祟的身影,是那些最初就消失的反叛军,他们从远处冲过来,似乎非常的清楚他的狙击位,用着灵巧的步伐穿过一个个障碍物,纷纷冲进了这栋大楼。 郝鑫最初开枪试图杀死两个,但是很快他发现自己不过是在浪费子弹,在战场上狙击手并不是无敌的,只要对方有了防备,他也只能望洋兴叹。 “更多的人来了!”郝鑫大吼。 “为什么?”洪力咬着牙根,也不明白。 “不知道,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郝鑫探头看了一眼,比了个去七楼房间里躲避的手势。 洪力却摇头,示意留在这里。 郝鑫想了想,赞同了。确实,他对都市战争并不是很熟悉,第一秒的判断有很多的疏漏,首先,躲进房间的防御面虽然小了,却不利于接下里的营救,还有房间其实并不安全,手雷、闪光弹都会产生巨大的杀伤力。 两分钟后,果然,敌人的攻势加大了。 一阵巨大的射击声传来,他们试图用火力压制洪力,然后一个人丢上来了一枚手雷。 “咕噜噜……”拉开保险栓的手雷滴溜溜地打着转滚到了洪力的脚边,洪力迈步狂奔,扑在了地上。 郝鑫反倒把狙击枪往地上一架,趴在了地上,食指扣在了扳机上。 “轰隆!”一声巨响!杀伤性手雷爆出了数不清的碎铁片,钉的到处都是,有几片飞向了郝鑫,左边的眼角被刮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还有两个钉在了他右边的肩膀上。 疼! 可是郝鑫稳稳地开枪了! “砰!”一声响! 这么近的距离不需要瞄准,只要把握准确的时机就够了。 狙击枪强大的杀伤力射穿了第一个冲出来的敌人胸腹,带着那个人向后撞去,重重撞倒了后面的人。 以郝鑫对枪械的了解,这枚子弹足够带走两人的的命。 “%@%#……¥&%&**&*(&……”楼道口传来气急败坏的怒吼声,接着又有三枚手雷丢了出来,有一枚笔直向着郝鑫冲了过来。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恐怖武器,郝鑫的头皮一麻,几乎没有犹豫,跃身而起,抱起狙击枪就向着楼外跳了出去。 七层楼的高度…… 三枚手雷同时爆炸! 大楼剧颤! 铁片迸飞四射! 浓烟和火花升腾而起!! “呃……” “呼哧……呼哧……” 郝鑫单手抓着阳台的杠杆,低头看了一眼悬空的脚下,也看到了正紧紧抓着狙击枪流淌着血液的手臂。 他使了两次力,都无法将自己拉起来。 妈的!果然自己会死在这个废柴的身体里!就说嘛,当佣兵怎么能没有肌肉? 手指一点点滑了下去。 郝鑫扭头看了眼太阳,祈祷自己下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能够回到那个医院的地下室里,至少那个身体有足够的肌肉不是吗? “突突突——” 郝鑫眯起了眼,在朝阳的圆盘正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飞过来。 是直升机!? 援兵吗? 活着的渴望激活了郝鑫的血液,力气突然生出,手指再次牢牢抓住了阳台的杠杆,身体荡了一下,脚登上了墙壁,终于将自己的脑袋拎过了墙面。 视线里,洪力正堵住门洞,举着冲锋枪疯狂的扫射。 “哒哒哒——”枪响的声音这才传进耳畔,洪力的背影似乎也一瞬间变得伟岸了。 “呃!”可惜也就在那一瞬间,洪力的胸口爆出一团血花,向后摔飞了出来。 更多的力气从身体里涌出来。 郝鑫手臂一用力,将自己甩进了楼内。 楼道口有敌人冲了出来。 郝鑫刚刚站稳,还来不及举枪,正处于最危险的时候! “哒哒哒!”摔飞在地的洪力忍着剧痛仰躺在地上继续开枪。虽然子弹已经没有什么准头了,但是却成功的将敌人逼了回去! 郝鑫站稳,冲向洪力,拖拽着将他从最危险的门对面拖开了。 “咔哒!”洪力的枪里没子弹了。 郝鑫从洪力的背心上扯下手枪,举枪射击。 “砰!砰砰砰!” 十二枚子弹,十二秒的时间,耳畔还没有听见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声,是那么期待,可是郝鑫却不敢转头去看。 手枪子弹没有了,将手枪丢出去,再次举起狙击枪,双肩疼的发软,狙击枪比记忆中重多了,可是没有机会再趴回地上,没法的状态怎么瞄准? 突然枪身稳了,低头一看,洪力正用双手托起枪架,胸口咕咕的鲜血冒出,瞪大的眼眸中却是对活的渴望。 郝鑫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将枪口从门口正中移开,落在了一面墙壁上——开枪! “砰!” “啊!”一声惨叫。 12.7毫米的子弹穿透墙壁命中了一个目标。 足够的震慑! 暂时,安全了! “突突突——”直升机的螺旋桨声由远及近。 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郝鑫!!!” 郝鑫仰头去看,郝运的半个身子几乎从直升机的窗口探了出来,当飞机飞临头顶的时候,那个男人就那么从五米高的地方跳了下来,身在半空手臂一挥,一枚手雷准确丢进了门洞,在落地的瞬间,爆炸声响。 “轰隆!” 浓密的硝烟在身后升腾,伴随着惨叫声,郝运稳稳地站起了身。 妈的!辛苦了半天,最后的风头都被这王八蛋给抢了! 郝鑫骂了一句。 但是扣住扳机的手指已经松开了。 还有……肩膀真他娘的疼! 作者有话要说:算是兑现承诺,把缺的几天补回来了一些,明天开始就真的有空了,能多写一些。 这篇文我总算发现了。 小三金苦兮兮的上蹿下跳,最后出来博彩的都是小叔,真不公平啊!

47重新认识 第四十六章 郝鑫的身体晃了晃,将视线从郝运的脸上移开,不放心地看向了天台的门洞。 “突突突——”直升机震耳欲聋的螺旋桨声音在头顶上盘旋。 两根长绳甩了下来,紧接着从天而降了六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一下来就形成了战斗队形,冲向了门洞。 这下,郝鑫这次才彻底放松了下来,双脚一软,跌坐在了地上,他伸手按住了洪力腹部的伤口,大吼:“有人受伤,医疗箱,给我医疗箱!” 郝运按住耳机说了两句话,又抬头去看直升机,一名拎着急救箱的年轻士兵颤巍巍地滑了下来,扑到了洪力面前:“什么子弹?穿透伤吗?中弹多久了?告诉我你的名字!呼吸怎么样?肺部疼吗?” 郝鑫回答了前面的问题,最后三个问题是洪力亲口回答的,主要是为了观察他的情况,以做出应对的急救治疗。 “我欠你一条命。”郝鑫抓着洪力的手哑声说,一瞬不瞬地看着医护兵将洪力血淋淋的衣服剪开,露出了腹部恐怖狰狞的伤口,剧痛让那附近的肌肉剧烈地颤抖着,每次呼吸似乎都有鲜血喷涌出来。 “我,我也……”洪力反抓住他也想开口。 “不要说话。”医护兵开口,转身拿出了止血绷带,在这里不可能动手术,不过只要抬上直升机,很快就可以到手术室了。 “他怎么样?会没事吧?告诉我,没问题吧?”郝鑫紧张地看着医护兵。 “他很强壮。”医护兵只是笼统地回答着,并没有给郝鑫准确的答案。 “我……没事……”洪力的声音从戴着氧气罩的嘴中模糊地吐出,甚至还给了郝鑫一个安抚的笑容。 郝鑫牵着嘴角笑,说:“嗯,你很强壮。” “哒哒哒!”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投降吧!” 这时,楼下的战斗已经展开了,纷乱的枪声传了上来,听的出来反叛军仍然在负偶顽抗。 郝运没有参加战斗,到了他的这个级别,除非是自己佣兵团的大任务,他一般不会亲自动手了,只是通过耳机了解战斗的情况,在接连说完一系列的命令后,他蹙眉看着郝鑫肩膀上的伤说:“你有没有事?” 郝鑫摇头。 “行,先把人抬上飞机。”郝运一挥手,直升机降了下来。 郝鑫起身,帮忙将洪力绑上了担架,期间郝运也在帮忙,但是时不时的会停下来对着通讯器说上两句,听的出来楼下的对持进入了僵持阶段,反叛军冲进了一户平民的屋内,劫持人质试图和佣兵谈判,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复杂了,绝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解决的。 悬停在空中的直升机又丢下了两根绳子,将捆在担架上的洪力稳稳地拉了上去,医护兵也上去了,接下来这里就剩下郝鑫。 郝鑫抓着绳子说:“我的伤不重,可以留下。” “你留下来干什么?滚上去!”郝运低吼。 郝鑫不再说话了,把绳子往腰上一缠,绳索缓缓收紧,双脚离开了地面。 郝运突然仰头吼道:“你他妈的以后再到处乱跑,老子打断你的腿!” 身体在缓缓上升,郝鑫居高临下地看着郝运,突然抬手比了一个中指。 郝运的眼角差点瞪裂了,脖颈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 郝鑫勾着嘴角又笑了。 郝运脸上的神情却在这一刻出现了微妙的变化,眯着眼深深地看着郝运,映入眼帘的是那种意气奋发的笑容,神采奕奕的眼眸,像是有种他从未见过的魂在那个身体里苏醒,很陌生,但是却又夺目的刺眼。 郝鑫的身体升到了直升机的舱门处,单脚一踩机架,灵巧地跳了进去。 郝运收回目光,勾着嘴角也笑了。 人只要活着,总归是好的。 而且,这样的郝鑫他从未见过,张扬的,阳光的,就算浑身浴血,也很干净纯粹。 他喜欢这样的小三金。 不,应该说是非常喜欢。 不再阴郁自闭,不再畏缩难测,看起来更成熟了。 悬停的直升机飞起,驶向了远处。 郝鑫抓着机舱的杠杆回头去看,白色的阳台上,郝运还在原处眺望,当他们的视线碰撞在一起的时候,他看见郝运抬起了手,对他竖起了一个拇指。 这是称赞! 对他浴血奋战时的勇敢的赞同! 郝鑫的眼眶突然就开始热了,无厘头的鼻子发酸,他一咬牙跟,将头收了回来。 真丢脸! 敌人的认同有什么好感动好自豪的? 唔……可正是因为那个人是敌人啊,才会那么的激动啊! 郝鑫坐回到椅子上,狼狈地捂着脸,透过手指的间隙和尴尬医护兵对视,手心下的脸扭曲了好一会,忍住眼泪,哈哈地笑了起来:“嗨,兄弟,我们又多活了一天!” 医护兵想了想,勾着嘴角也笑了:“是的,能活着就好!人交给我吧,我保证让你的兄弟活蹦乱跳,健康地活着。” “谢谢!” 直升机将他们送到军区的医院就飞走了,洪力进了手术室,郝鑫则由一个美丽的叙利亚小护士帮他包扎伤口,伤口有些深,有个零散的弹片卡在了肉里,小护士手黑心黑,连麻药都没打就用镊子给他取了出来,之后还用双氧水为他消毒,疼得他差点流出眼泪来。 雷神跑来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这副画面,郝鑫疼得双眼冒星,还有心情用英语说道:“嗨,雷神,这个护士很适合你,都很会折磨我。” 小护士不懂英文,疑惑看他。 雷神扫了眼小护士的脸,不感兴趣,蹙眉道:“你怎么能不和我说一声就出去?你知不知我一睁开眼看见你不在,吓死我了!” 郝鑫吸着凉气翻白眼:“你这些天什么时候睁开眼能看见我了?拜托,你要是为我好,赶快换个房间去荼毒别人吧。” 雷神可没什么开玩笑的心思,只是瞪着蓝眼睛观察郝鑫的伤口,直到确认真的没有事后,才松了一口气:“你怎么去那边了?还伤成这样?” 这边的治疗也到了上绷带的阶段,郝鑫被刺激过头的情绪总算平复了一点,于是便慢慢说了起来…… 郝鑫的伤需要消炎,小护士让他躺在床上休息,郝鑫心里挂念着洪力的伤,干脆提着消炎点滴的瓶子去了手术室的门口等着。 雷神就坐在旁边,似乎还在回忆郝鑫叙述的惊心动魄的那一刻,在他看来,在这场战斗里,这两个人哪怕有丝毫的胆怯和犹豫,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可是很幸运,洪力很搏命,而鬼才也有着他之前不知道的身手和判决力。不过想想也是,当初索马里护航的时候,鬼才可是拿着他的老爷牌狙击枪在战斗,就算那样,准头也强的可怕,再加上那手绝妙的武器改装技术,就算以他的立场来看,也希望鬼才可以永远留在“银之战争”,而不是去投资一个新的佣兵团。 手术室门开了,走出一名带着口罩的医生,郝鑫一个跨步冲了上去:“怎么样?伤怎么样?” 医生说:“放心,我们会尽力的,只是子弹停留的位置有些麻烦,我们必须要花费点时间。” 郝鑫蹙眉,焦急地问:“然后呢?那个位置危险吗?是哪里?” 医生说:“只是位置很麻烦,只要我们再谨慎一点,会没事的。” 郝鑫得到保证,松了一口气,牵着嘴角笑:“麻烦您了,医生。” 医生笑了笑,快步走开了。 再回到椅子上,郝鑫找雷神要了一支烟,把头搁在椅背后的墙上,看着走廊的灯光慢慢抽了起来。 “你最近一直在抽烟。”雷神说。 “嗯,心里有些事。”郝鑫模糊地答着,喃喃地说,“其实我最讨厌清醒的时候进医院了,因为每次进来,总会有一个战友躺在手术台上,我就坐在外面胡思乱想,想以前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些事,就像缅怀一样,很悲伤。” “我懂。”雷神点了一下头,“比起在这里等着,更希望进去的那个是自己,因为只是坐在这里,会有着有力没处使的焦急感。” “你说,这世界没有战争多好?” “呵,怎么可能?”雷神失笑,吐出了一口烟。 “也是啊。”郝鑫也笑了,“那我们就失业了。” 说完,两个人一起笑,笑着笑着又觉得很无聊,顿时沉默了下来。 没过一会,走廊那边传来纷乱的脚步声,郝鑫和雷神扭头去看,郝运带着主板、以及四名“利剑”的佣兵快步走了过来。 “人怎么样?”到了面前,主板迫不及待地问。 “还没出来,不过医生保证没问题,别担心。”郝鑫开口安抚,扫了一眼郝运。 郝运正直勾勾地看着他,见他看向自己,于是问道:“你呢?” “很好。”郝运指了指缠到脖子的绷带,“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嗯。”郝运点头,说的很轻松,“俘虏已经送进了军区,我要过去问话,你要是没事得跟我一起走。” 郝鑫看了一眼主板。 主板点头:“对口供,孔雀已经先过去。这里就交给我吧,有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好。”郝鑫站起了身,还没等他开口,郝运已经将他的点滴瓶子从架子上取了下来,高高举起,郝鑫只能闭嘴了,看这架势他是只能挂着过去了。 医院外的空地上停了一架直升机,郝鑫被雷神和郝运架着送上了飞机,之前没发现,当他开始走路的时候还是感觉到身体体力的不足,想想当初刚穿越到这个身体的时候,腹部中枪都能跑那么远,真是不可思议! 点滴瓶被挂在了机内的架子上,雷神坐在他的身边,郝运则坐在对面,直升机轻轻晃动,郝运对雷神递了个眼色,雷神乖乖地站起来走到机尾处坐好。 郝鑫挑眉看着坐到身边的郝运。 “突突突——”直升机的螺旋桨声音在耳边环绕。 郝运靠近他,在耳边说道:“这些人能进来绝对是有人刻意放进来的,你应该看出来了吧?” “美洲狮。”郝鑫也歪头在他耳边肯定地说,“我们和美洲狮有宿怨。” “我明白了。”郝运点头,“这个仇我会帮你找回来!” “很难吧?我想过了,他们有太多的借口了,我们也没证据。” “证据这种事我来安排。” “?”郝鑫将头移开几分,蹙眉看着郝运。 郝运深深地看着他:“你差点出事,我不会放过他们。” “……”郝鑫抿紧了嘴唇,却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郝运的注意力从他的双眼转移到了嘴上,神情瞬间变得古怪了,将头偏到了一边。 “shadow……”郝鑫也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急忙开口要解释,可是一开口,郝运就立着眉毛瞪了过来,郝鑫哑然,再开口,挤了几次都没把“小叔”这个简单的单词说出来,两个人顿时沉默了。 许久,郝运喃喃说道:“小三金,我不太确定你说的是气坏还是真话,因为没人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但是我想过,如果是真的话,我会很高兴,至少我们之间还有很深的感情……可是,不说我们的血缘关系如何,单从感情这一方面,我恐怕永远都只能对你拥有亲情……” 郝鑫歪头看着郝运不断开合的嘴:“什么?” 郝运扭头看他,摇了下头,浅浅地笑,眼眸弯弯。 郝鑫的眉心蹙的更紧了,声音加大了几分:“你刚刚说什么!?很吵!!” 郝运摇头笑,抬手扣住了他的后脖子,手臂一施力,两人的额头轻轻碰到了一起:“臭小子,你可要长命百岁啊。” 郝鑫挑眉,想要讥讽一句,视线却陷入了那片染满歉疚的浓黑之中。 郝运将头移开,厚实烫热的手掌盖住了他的脑袋,揉着他的头发笑道:“乖点,别再吓我了。” 这句话,郝鑫读懂了,突然赧然了起来,这种过分亲密的感觉明明知道是亲人的嘱咐,可他从来没有把眼前的这个人当成亲人,可是作为普通人的话,单单shadow本身的存在感就足够强烈了。最终,郝鑫叹了口气,视线漂移,抬手架开郝运的手,将身体坐正。 接下来,郝运又问了一些战斗时的情况,郝鑫难得心平气和的与郝运说了一路,有问有答,巨细靡遗。 到达军区,郝鑫被带到了审问室的隔壁,隔着一面大幅玻璃可以看见,那边房间里,一个人正双手抱着头蹲在审讯的桌子上,身上捆了绳子,让他只能维持这样的姿势,而且看起来时间已经很久了,头上流着豆大的汗珠,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郝运打开门走了进去,俘虏抬头看了过去,所有的疲惫像是一瞬间不在了,背脊瞬间挺直。 郝运绕着他走了一圈,然后又出去了,俘虏的头瞬间低下,大力挣扎了一下,却让绳索缠的更紧,更痛苦。 也就是十秒后,他所在的房间被打开,郝运带着两名军官走了进来,其中有一名看得出来是欧盟联军的军官,他们三个人围着他,开始问起了话,问的都是郝运在飞机上问过的问题,郝鑫如实回答。 等笔录做完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隔壁房间的俘虏身体已经摇摇欲坠了,有时候会往这边看上一眼,似乎知道这边有人,眼神很复杂,有些绝望,又有希望,是挣扎中的眼。 郝运过去又走了一圈,依旧什么都没问,又沉默地走了,这一次,俘虏眼中的失望神色很明显。 “不问吗?”等郝运回来的时候,郝鑫忍不住问道。 郝鑫笑了笑,没说话。 接下来,郝运离开了那个屋子,被安排在一个环境不错的房间里养伤,中午饭还是一份不错的套餐,甚至还有一瓶红酒。 法国人的用餐品质很高,军官们的每顿饭都会配上一杯价格不菲的酒,甚至在军区的小卖店里也有很多的高档酒卖,不过佣兵们还是很少会在任务中喝酒。 饭吃到一半,响起了敲门声,郝鑫打开门一看,郝运拿着装满饭菜的餐盘走了进来,另外一只手还拎着一瓶红酒。 郝鑫侧身让他进屋。 郝运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的高兴。 两人面对面地坐在床上,装着红酒的酒杯就放在床头柜上,两个小餐桌并排靠在一起,餐盒的一面也紧密贴合着,郝运看了眼他餐盒里的菜,将牛排切开了一半,问:“肩膀能用力吗?” “嗯。”郝鑫想了想,“你要给我一半?” “……”郝运有些无趣的将肉放在了他的餐盘里。 “那个人还没说吗?”郝鑫用叉子叉起肉,大口撕咬下来,一边嚼着肉一边问。 “我没问。”郝运也用叉子叉着肉,只是上面戳了一片蔬菜。 “为什么?” “这个时候问他可能会给我一些真实的情报,但是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郝运看着他,神秘地笑了。 郝鑫突然明白了,这个人是想诱导俘虏指认“美洲狮”,所以如果只是普通的审问就没有意义了。 郝运继续说道:“一共有四个俘虏,另外三个感觉是个硬汉,突破起来很不容易,这个应该没有问题。” “这样没问题吗?”郝鑫有些担心这些手段会出事。 “放心。”郝运给了他一个自信的笑容。 他们吃饭的速度很快,不过五分钟,用餐结束,郝运将餐盘放在了一边,然后进了浴室,再出来的时候拿着打湿的毛巾,丢给了他:“擦擦吧,到处倒是血。” 郝鑫拿起毛巾往脸上一按,碰到了左眼的伤口,顿时疼的呲牙咧嘴。 郝运走过来要帮他擦。 郝鑫一抬手:“我自己来,我去浴室。” 郝运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 进了浴室,郝鑫一点点将脸上的血迹拭去,仔细地看,脸和脖子上的小伤口还真不少,手雷爆炸掀起的石块刮破了他的皮肤,由此可见,这个身体还真是典型的细皮嫩肉。想起当时在天台上单手抓着栏杆的一幕,看着镜子里郝运的倒影,郝鑫神差鬼使地问了句:“你说我是不是该再练练了?” “可以啊。”郝运勾着嘴角笑,捏了捏他的手臂肌肉,“至少能够抱起女人才行吧?是该练练了。” 郝鑫笑了:“放心,能不能抱起女人是小事,重点是持久力。” 郝运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不,你这样应该没有什么持久力。” “你凭什么这么判断?” “体力。”郝运精辟地说。 郝鑫不爽地挑眉:“持久力里面可包括了技巧。” “什么技巧?网上学的那些吗?” “别看不起我,我的经验可比你想的要丰富。” “哦?”郝运阴阳怪气地拉了一个音,一副不置可否地表情。 郝鑫瘪了瘪嘴,这种东西可没什么证据,不过就是闲闲无事的吹牛。 “我帮你洗头吧。”郝运站了一会,闲来无事,突然开口,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挽起了袖子。 郝鑫想都没想的就把头弯到了水龙头下面,那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毫无戒备的行为,正想抬起来,郝运的手已经扶在了他的头上,于是郝鑫暗自挣扎了一下,最终放弃了反抗。 冰冷的水浇在头皮上,虽然外面午时的气温正热,可这水温却结结实实地激得郝鑫背后的汗毛矗立,初期的时候,唯一热乎的就是那只在头顶游移的大手,结实的,有力的,捋过每一寸的发丝,有种被轻轻抠挠着的舒适感。 “你还记得橘子味的汽水吗?用瓶子装的那个……”郝运的声音从脑后传来。 郝鑫想了想说:“你是说喝完要还瓶子的那种汽水?记得啊,红色的,带着冰渣,一口喝下去透心凉。说起这个我想起小时候都会收集瓶盖,然后用砖头拍扁当筹码,天天揣一兜子,见着人就约战,我玩那个特厉害,能把所有人的瓶盖都给赢了,他们后来都不和我玩。” “诶!?是吗?我记得你玩的挺臭的啊!” 郝鑫不说话了。 郝运又说:“我想起咱俩一人一个的弹弓了,你爸做的,做的特好,带出去,同学都羡慕咱们,想想那时候你准头就特好,明明才五六岁,十米外的瓶子一打一个准,我都没你好。” “……”郝鑫抬手,架子了郝运的手,说,“我自己洗吧,你去忙。” “?”郝运脸上才扬起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定定地看着郝鑫的后脑勺,许久许久才叹了一口气,出了门。 郝鑫弯腰,费力地抬起肩膀抠挠着头皮,闭上眼,蹙紧了眉。 洗完头出去,肩膀的绷带沾湿了不少,郝鑫一边擦着,一边坐在了郝运不远处,问:“下午没事吗?” “嗯,暂时没有。”郝运倒坐在椅子上抽烟,见郝鑫看着自己的手,于是将烟递了过去,笑道,“虽然说抽烟对身体不好,但我觉得吧,这也没什么,尤其咱们在这种环境里,不抽烟不喝酒也太娘们儿不合群了,现在挺好,抽吧,你的烟以后叔包了。” 郝鑫接过烟,挑眉,将烟用一侧的犬牙咬着,笑了,这个话题不错,很安全:“那行,太差的我不要,对身体不好。” “小事,想要什么?不行就和我抽一样的吧?” “这个?”郝鑫将烟捏在手里看了看,蹙眉,一串陌生的英文,没见过的牌子,“味道不错,就这个吧。” “呵呵,我是不是该感激你的喜欢?” 郝鑫勾着嘴角没回答。 郝运则给自己又拿了一根,单手支在椅背撑着头,眯着眼看郝鑫,喃喃:“小三金,我是真的觉得你不太一样了。” “嗯。”郝鑫笑了笑,将视线移到窗外,“好的坏的?” “不好说,我很高兴,但是……好像又有点不高兴。” “唔。” “有时候也在想,你这样变的也太多了,就像另外一个人。” “呵。”郝鑫笑了,咬在犬牙上的烟灰瑟瑟落下,微风一吹,飘飞的到处都是。 “你小时候那么黏我,现在突然不黏了,我还真不喜欢。” “人总是要变。” “变化太多就不好了。” “没有什么不好的,我改变了,地球照样转,战争照样有,人照样活着,唯一不能接受的只有你。”说完,这次郝鑫转头,深深地看着郝运。 郝运的眼眸闪了一下,突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脑门,低头苦笑,喃喃:“好像……是这么回事……” 郝鑫收回视线,眺望窗外,不再说话了。 郝运继续低头抽着烟,最后两口的时候抬头看向郝鑫,一寸一寸地打量着,直至最后,他将燃尽的烟丢到脚下,刷地站起了身,平视郝鑫:“下午休息一下,晚上我会找你。” “什么事?”郝鑫挑眉。 “观看审讯。”郝运正色道,“上次,我承认我下手是重了一点,但是相信你也明白,这只是你做错事的惩罚,我只是希望你记住,今天……” 郝鑫被这段话激的脸一下就红了,那可以说是他最急于掩藏的伤疤,没想到郝运会这么直言不讳地说出来,顿时恼羞成怒地开口:“那倒是谢谢你了。” 郝运无视挑衅,沉声说道:“今天晚上的才是真正的刑讯。原先我不希望让你看见这些画面,但是我想,现在的你有足够的承受力接受这些了。” 这话算是恭维,郝鑫的态度又不觉间软了下来,点头:“好,晚上我去。” 郝运转身走了,在郝鑫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了嘴角,自从与郝鑫再次相遇后,他一直在寻找新的相处模式,他终于发现了,郝鑫排斥着以前的所有一切,却会对如今的任何恭维放松警惕,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成长后的孩子,希望获得证明,证明自己有独立的能力。 而郝鑫也在门关上的下一秒,长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太不成熟了,尤其是面对shadow的时候,对方的每一句话似乎都能影响他的情绪,明明他想用更加平和的方式与shadow相处,可是总会在不留神的时候针锋相对,只希望以后相处多了可以适应。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 郝鑫和郝运都在这样问自己。 他们都有意无意的想要抹去鬼才曾经的存在,虽然出发点是为了能够让双方的关系更加友好融洽,可是这样真的合适吗? 可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夜里10点。 郝鑫被郝运带出了房间,去的方向不再是上午的审讯室了,而是一间地下室。 当门打开,郝鑫就着昏暗的灯光打量完周围一圈的环境后,确认,这里才是真正的审讯室,不大的空间低矮压抑,墙壁上挂了很多让人头皮发麻的刑具,审讯的犯人正挂在中间的架子上,惊恐地看着郝运,什么都还没做,就快吓破胆了。 屋子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郝鑫上午见过,至于另外一个欧盟联军的军官就不见了。 郝运似乎明白郝鑫在想什么,低语道:“那些军官怕背负人道责任,虽然想更痛快的解决,不过可不敢亲自动手,这些活儿都是我们在做。” 郝鑫点头,当然明白了,假清高!假正义!郝鑫可是曾经亲眼见过恐怖分子是如何对待俘虏的士兵,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出虐杀,是的,虐杀!砍头已经是最痛快的死法了,凌迟,人棍,剜目割舌,这些画面让亲眼见到的佣兵们都会无比的确认,与其被俘虏,不如在那之前死掉来得痛快。 郝运接着又说:“不过这些人以后要上法庭,身上不能留下明显的伤口,处理起来比较麻烦,如果没有军队插手,这种人,我只要半个小时就能解决他。” 郝鑫蹙眉看着郝运:“你好像有点兴奋?” 郝运勾着嘴角一笑,用中文说道:“你就当我变态吧。” “……”完美的借口,虽然也有可能是事实。这么想着,郝鑫拖了张椅子,不远不近,好整以暇地坐下了,那姿态俨然是最高长官的架势。 郝运将俘虏打横放下的时候,回头看了郝鑫一眼,似乎挺高兴他这种大大方方直来直往的做派。 接下来,郝运在他眼前呈现了一番堪比魔术的审讯方式。 俘虏被捆绑着横放在了一张特制的长凳上,然后搬来了一个大木盆,将长凳和人一起横放在了大木盆里,再在头部盖上布后,他们开始在俘虏的头部持续浇水。 第一桶的时候,郝运会问他:“好了,我开始问你问题,你要小心点回答我,除了我们几个没人知道你来这里,所以就算你死在这里,我也有很多的办法解释你的去向,相信我,不要有侥幸心理。” “咳咳咳!”水倒灌到了鼻子里,俘虏剧烈地咳嗽。 第二桶,郝鑫问:“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组织叫什么名字?你在组织里负责什么?” 这些问题,俘虏一边咳嗽着,一边很爽快地回答了。 第三桶,郝运开始问道:“你们去香榭区做什么?那栋别墅的主人是可卡吧?你们为什么袭击他?” 俘虏这次犹豫了一下,郝运马上开始往他脸上浇水,一桶又一桶,无视俘虏溺毙一般的巨咳和挣扎,大木盆很快就要满了,俘虏的耳朵也淹在了水里,他开始疯狂地挣扎,想要甩掉脸上的布,郝运又问了一边,俘虏突然大叫:“他是个懦夫,他背叛了我们,我们要杀了他!为了圣战!为了圣战!” 得到答案,郝运对身边的军官点了一下头,军官看了眼录音笔,确认录下来了,然后郝运才又说道:“那么你们是从西边进来的吗?‘美洲狮’的人为什么没有拦你们?他们出现了吗?” 面对这种问题,俘虏可就爽快多了,连连叫到:“没有!他们没有!我们进入的很顺利,甚至原本预定的岗哨都没有发现人!” “诶!?奇怪了,为什么?”郝运很疑惑。 俘虏也沉默了。 郝运突然大怒,又是一桶水淋了下去:“不可能!他们的哨点我看过,很完美了!你们不可能没有惊动他们!是不是有内应?在那个佣兵团里是不是有内应?” 郝鑫的背脊挺直了,关键时刻到了! 俘虏胸口剧烈起伏着,似乎是溺水的痛苦感觉,他拉风箱一样地喘着,撕心裂肺地大叫:“我不知道!我不是高层,我不知道我们和他们有没有联络!可是我保证,我保证!我用真主的名义保证!他们没有动手!绝对没有!我们没见到一个人!他们……他们根本就是故意放我们进去!” 郝鑫嘴巴张成了“o”形,一头雾水,但是他明明白白听到了那最关键的一句话。 接下来,俘虏自己似乎也想通了,开始吼道:“我知道了!他们是要借刀杀人!是要借刀杀人!他们要杀掉香榭区的那些佣兵!他们是在利用我们!真主啊!他们太恶毒了!” 郝运叹了口气,说:“不可能!我不信你!” “相信我,相信我!我用真主的名义发誓!他们不光放我们进去了,甚至也没有援救的意向!我们留在西区的人传了消息,他们的车在区域内绕了两圈,都没有往香榭区开过去的意向!” “可是东边也有我们人。” “东边离得太远了不是吗?他们过来再快也要15分钟以上!” 郝运对着副手点了一头,示意这个程度就够了,然后转口说道:“好吧,确实是这样,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的人都去那栋大楼抓捕那两个人呢?” “……队长,队长被那个方向的狙击手射杀了,任务没有完成……至少,至少也要杀了那个狙击手报仇……” “好了,给他松开吧。”这么说着,郝运站起了身,对着郝鑫笑。 郝鑫眉梢扬了扬,也站了起来,对郝运点了一下头。 能够得到郝鑫的赞美让郝运很高兴,嘴角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最后,俘虏被拉了起来,推到了隔壁的房间再次做口供。 郝运则留下为郝鑫解答疑问。 他说:“看见了吗?这个木凳是特制的,脚部略高于头部,捂住他的双眼,当水到达一定的高度时,会让被侦讯者产生溺水的错觉而心生恐惧,以达到吐实的目的。” “你发明的?”郝鑫蹲□看着木凳,果然脚部略高。 郝运也蹲在了他的身边,笑道:“不,中情局,只有那些变态会闲来无事想这些给人心里恐惧和暗示的审讯方法。” “但是审讯的语言技巧也很重要吧?” 郝运笑了笑,倒不太喜欢自夸,只是说说:“这个方法分人,那个人的心理很软弱,才会那么容易生效。” 郝鑫想起上午在房间里见到的那一幕,赞同的点头:“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场很精彩的审讯,甚至连针和镊子这些尖锐的东西都没有用上,就达到了吐实的目的。” 郝运脸上的笑容微僵,有些话自己说出来没有什么,但是别人说出来感觉就不一样了,其实这件事也是郝运心里的一根刺,有时候他也在自责,自己难道就没有更婉转柔和一点的方式去教导郝鑫了吗? “算了。”郝鑫读懂了郝运脸上的表情,浅浅笑道,“其实那是我的错,就算嘴巴再硬那都是我的错,我还没有对弹匣说过抱歉。” 郝运的眼眸渐渐弯了下来,用着一种欣慰而又柔软的目光看着他。 郝鑫摇了摇头,移开了视线。 记录口供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需要反复的核实,再加上郝运别有目的,更是亲力亲为的在录口供的过程里对俘虏不断的累加暗示,等到忙完已经是夜里三点过了。 他们一路回到宿舍的楼下,郝运抬手拦住郝鑫上楼的步伐,掏出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说:“东西都准备好了?那下来吧,我们在楼下。” “什么?”郝鑫疑惑地蹙眉。 郝运故作高深地笑了笑。 很快,从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雷神扛着一堆东西冲了下来,到了面前,笑开一口白牙:“头儿,我找到个好地方,帐篷都一定搭好了。” “好样的!”郝运赞扬了一句。 郝鑫更加困惑了,难道接下来还有任务?可是看情况显然不是啊。 不过很快……郝鑫得到答案了。 雷神在军区附近的一处空地处搭了帐篷,帐篷下面摆了三个沙滩椅和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摆了三瓶红酒和一瓶威士忌,还有一大餐盘的肉。这些物品围着一个简易的烧烤架,再看雷神从口袋里掏出的木炭,显然这是要烧烤吃宵夜的架势啊! “真**!”郝鑫笑着骂了句,迫不及待地坐在了沙滩椅上。 郝运坐在他的旁边说:“估计工作结束也要到凌晨了,比起睡觉,这样的夜晚不如用来喝酒吃肉。” “前线的战士要是知道你在后方是这样过得,他们一定会先毙了你。”郝鑫拿过一块肉排,串在钢钎上,慢悠悠地说着。 “错了,他们只会羡慕,我的工作完成了,剩下的是我的私人时间,所以是选择睡觉还是享受生活,那是我的自由。”郝运则用专用的开瓶器打开了一瓶红酒,随着“啵”的一声响,酒香芬芳。 郝鑫想想也是,不再说话了,而是把钢钎放回去,帮助雷神点燃了篝火。身后,郝运掏出了电话,又邀请了几个人过来,其中就有刚刚在审讯室里的同伴。 这顿宵夜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大家就酒饱饭足了,一时没有困意,大家纷纷席地而坐,慢悠悠地喝着酒,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当然,这样的环境,他们的话题无论扯到哪里都会绕回到当前的局势上,郝鑫一开始沉默地听着,很快也配合着发起了言,当一个新的问题说出来的时候,讨论的热情终于升到了□。 蓄着大胡子的少校问道:“现在欧盟联军夺回了第四城市,接下来肯定有第五城市和第六城市,可我们佣兵的人数已经显得不足了,再增加新的城市肯定会出现防御漏洞,所以,我们或许应该急流勇退,保证当前城市的稳定就够了。” 跟他们一起审讯的军官蹙眉道:“可是我们保证过,会承担所有城市的驻守工作,如果现在对欧盟的人说我们完不成,一定会受到嘲笑吧?” 大胡子少校摇头:“今天的事情就是个很好的例子,那些反叛军的游击队很灵活,又熟悉地形,他们只需要继续流窜战斗下去,我们就首尾无法兼顾了。” 审讯的军官说:“这虽然是个问题,但这只是特殊的情况,他们派了一个小队潜入这个城市只是为了解决叛徒,他们不单失败了,闯进来的人也全部被捕了,相信以后他们会更加的谨慎。” “我们不能赌概率。”雷神也蹙眉加入了探讨,“欧盟会把这些失败算在佣兵的头上。” “是的。”大胡子少校得到支持者,瞬间扬眉吐气。 审讯的军官争辩不过,只能求助地看向了郝运。 郝运张了张嘴,最后却看向郝鑫,问:“你觉得呢?” 郝鑫喝了口红酒,想起前段时间的自己,用中文说了一个成语:“杞人忧天。” 郝运挑眉。 郝鑫又说:“高层有高层的联盟协议,肯定是没我们看的那么简单,方方面面的利益结合,就算发生再大的事情,佣兵和国家军队的合作都不会崩裂。” 郝运勾着嘴角笑了。 郝鑫扫了眼郝运:“我知道这只是你们茶余饭后无聊的讨论,我或许也该认真点,但是为这种事情伤脑细胞,真的有些无聊。” 雷神恍然大悟,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大胡子少校摸着他的胡子哈哈地笑:“既然吃饱了,就忧民忧国一下吧。” 审讯的军官说:“我只是习惯提出不同的意见而已。” 郝运单手支着下巴,歪头看着郝鑫,夜幕中的眼眸下弯着,闪烁着细碎的光泽:“那么如果非要让你想,你有什么想法呢?” 郝鑫仰望星空,想了想说:“恢复生产吧。” 郝运的眼睛一亮。 郝鑫说:“没有收入,闲赋在家,不可预知的危机让当地的老百姓变得恐慌、暴躁、易煽动,其实仔细看,那些协助反叛军的当地人都是年轻人,他们热血年轻体力充沛向往英雄,是最容易煽动的人群,可是一个国家,中老年人和孩子才是站在大比例的位置,这些老人渴望和平,家宅平安,子女幸福,如果给他们安全的环境,他们不单会自己约束自己,甚至可能会约束那些暴走的年轻人,所以,我觉得,如果我是那些政客,我们就应该把目光放在这个国家的老人身上。” 郝运用食指摸了摸下嘴唇,深深地看着郝鑫,嘴角勾出了圆润的弧度。 “?”郝鑫被看的毛骨悚然。 郝运抬手按上了郝运的脑袋,揉着他的头发,在郝运挣脱前,只是一个劲儿地笑,笑得很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当放下成见,他们心平气和之后,都开始用新的角度去看待对方了。

48关键人物 第四十七章 第二天清晨郝鑫发了低烧,起床吃了两片维生素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下去,再醒过来已经是中午了。 他睁着朦胧的眼看着雷神,又看了眼挂在头顶上的点滴瓶,苦笑了一下:“看来烧的很重嘛。” 雷神递过来一杯水:“头儿很自责,不该让你夜里再去吹冷风的,不过他还有工作,不得不提前走了。” 郝鑫嗯了一声,接过水杯仰头喝下,眉心瞬间紧蹙,水淌过喉咙就像是刀片在刮一样,火辣辣的疼,但是当完全喝下去了,胃部却又舒服了不少。 雷神坐在床边,将空杯接过:“我让厨房准备了一些清淡的流食,等下就端过来,你打算在这里养伤还是回去?” “洪力怎么样了?”郝鑫虚弱地问。 “比你好,没有发烧,没有流汗,甚至有美丽的护士照顾。” 提起护士,郝鑫想了起来,问:“劳拉呢?劳拉不是要来?” “嗯,来了,你的药就是她开的,不过她跟着头儿又走了。” “去干吗?” “前线死伤惨重,劳拉去当志愿者。” 郝鑫眉梢一扬,表情意外。 雷神也笑了:“当时听到的时候我和你的表情一样,不过听说这次她只要干好了,军方可能会以战时杰出贡献的名义帮她申请恢复执照。” 郝鑫低沉地笑:“中国有句话,无利不起早。” “什么意思?” “没有好处,谁干啊?” “哈哈。”雷神赞同地大笑。 虽然战争还在继续,但是郝鑫暂时没事了,再加上身体不适,最后还是决定暂时留在这里养伤,至少也要等烧退了才回去。 这天郝运没有回来,第二天也没有,直到郝鑫的烧退离开这里都没有再见到郝运。 于是郝鑫这才知道,郝运是真的忙。 又过了四天,郝鑫才从洪力那里离开不久,郝运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邋遢。 看着眼前蓄着一脸胡子,衣服皱皱巴巴像烂菜叶一样的男人,郝鑫幸灾乐祸地笑了。 郝运直接到的他的宿舍,上下打量了一圈人,问:“都好了吗?” 郝鑫点头。 郝运转身就走。 “嗨?去哪儿?”郝鑫多嘴问了句。 “洗澡,睡觉。”郝运的脚步顿住了,扭头看他,“来帮我搓背吧。” “!?”郝鑫想说不,他们关系可没好到那个地步。 “来吧,我快累死了了。”郝运甩了下下巴,理所当然的表情。 郝鑫犹豫了一下,看着前面已经晃动起来的背影,摇了摇头,跟了上去,拒绝的话很难说出口。 上了三楼,门一开,郝运就开始脱衣服,从外套到上衣、从皮带到裤子,郝运丢了一路,郝鑫跟在后面用脚扫,把挡道的“垃圾”都踢到了角落里,他可没那个好心弯腰去捡。 等到了浴室门口,郝运脱得就剩一条内裤了,宽厚的后背上还是那两道醒目的伤疤,尤其在左腰的部位有片醒目的白色,这是穿透伤,前面也有,而且应该是胰脏受损后腐蚀了伤口一圈,导致这个伤疤磕磕巴巴的很狰狞。 郝运留意到他的视线,笑了笑:“受伤的时候也没敢告诉你,都是伤好了你才知道,为这事你还气了我很久,那之后我就很留心了,自己一条命无所谓,可让你哭就不好了。” 郝鑫想象那时候的情景,说:“我知道,就是不想让在乎的人伤心,所以才瞒着,就算生气,也总比守着不知死活的自己要好的多。” 郝运开笑,走进了浴室:“只这意思,没想到你现在也明白了,不过,想想啊,其实这想法也很操蛋,一厢情愿的认为是为了对方好,可万一对方就想陪着呢?要是真走了,至少能送上最后一程嘛。” 郝鑫靠在门边,看着郝运脱掉内裤,打开了水龙,当水流从头顶浇下蜿蜒过宽厚的后背时,他说:“这算是……男人的浪漫?” 郝运扭头看他,腰部折出一道漂亮的线条:“啧,这话说的好,准确!” 郝鑫笑了,将视线拉回,落在了郝运的脸上,虽然那是一个完美的雄性身体,可惜他不懂得欣赏,还是只看脸就够了。 “美洲狮怎么样了?”郝鑫问。 “材料交上去了,关系也疏通了,这次美洲狮会尝到教训的。”郝运用肥皂在湿漉漉的头顶涂了两圈,慢悠悠地抠挠了起来,一些黄色的污水顺着后背流淌了下来。 “就这样?”郝鑫蹙眉,这根本就不像郝运的风格,这个男人可是以睚眦必报心狠手辣闻名佣兵界。 “当然不了,只是让他们解散还要些手段,一步一步的来的。” “就这样?”郝鑫再次重复。 这次郝运转过来头,挑眉:“什么?” “你不杀他们?明明这之前……” “这个程度只要抹掉美洲狮的存在就够了,如果他们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你,那就另说了。” 郝鑫垂下眼睑,看着墙角的下水口,水流带着泡沫流淌了下去,发出了咕噜噜的声响。 “三金。” “?” “叔还没问过你呢,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 “咱们的债早就还完了,没必要干一辈子的佣兵,你差不多该盘算一下什么时候离开了吧?去过过平静的生活。” “怎么突然这么说?” “……”郝运沉默了一会,将头顶的泡沫冲干净后,对着墙壁说道,“原先没觉得,我在外面干什么都无所谓,只觉得钱再多都不嫌少,还得给兄弟们一个榜样,要壮大‘银之战争’,可最近你老受伤,我突然就发现了,担惊受怕的日子不好过。” “你不在,‘银之战争’就夸了,你怎么和兄弟们交代?” “……你高估我了。”郝运苦笑,笑了一会儿,颓然的叹气,“是啊,到了这个份儿上,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郝鑫低头,又看向位于墙角的下水口,沉默了。每个人都有人生最艰难的选择题,shadow也不例外。 “算了!”郝运沉默了一会,释然笑道,“先帮我搓背吧。” 郝鑫挽起了袖子,走了进去。 郝运将浴巾裹在了腰上,然后又甩给他一个湿毛巾,双手撑在墙上就不动了。 郝鑫拧干了湿毛巾,将后背上的水珠擦干净,然后将湿毛巾拧紧,从脖颈开始,一点点地搓了起来。 浴室里弥漫着潮湿的热气,氤氲的水雾升腾着,水龙头里偶尔滴下一滴水珠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清晰可闻,没人说话,是异样的静谧。 郝鑫一边干着手里的活儿,一边心不在焉地想着,就像在做梦一样。 “三金……” 郝鑫手上的动作微顿。 “我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的打算跟着‘利剑’,不回来了?” 郝鑫停下了动作,看着郝运的侧脸,被水润湿的睫毛浓黑,瑟瑟地抖着,像是透出了难以压抑的期待,却又小心翼翼。郝鑫移开视线,看向了自己的手:“嗯。” 明显失望的神情展露在了郝运的脸上,他扶着墙壁的手捏成了拳头,手臂的肌肉隆起,好半天挤出一句话:“我知道了。” 郝鑫又说:“还有,把silence给我吧。” “silence?”这次,郝运完全地转过了身,念着这个名字回忆了很久,似乎都没想起来。 “你在喀麦隆抓的俘虏,silence,他叫徐峰,是‘利剑’的前副队长,虽然已经没有意识……” “徐峰?”郝运重复。 徐峰,徐峰,徐峰…… “啪!”郝鑫只觉得胸口像是在那一瞬间炸开了一团血花,莫名其妙的狂乱跳动,甚至带着疼痛,让他窒息。他压住心脏,深呼吸着,扶上了郝运的后背,大口喘息。 郝运吓了一跳,转身扶住了他:“你怎么了?三金!?三金!?” 郝鑫摇头,想要抬手推开他,但是脚下一软,整个撞在了郝运上身上。 郝运这下是真的吓坏了,一弯腰将他打横抱起,急急忙忙地冲出了浴室,将他放在了床上。 “我没事。”这一会的时间其实郝鑫已经觉得好多了,他抬手挡开郝运的手,闭上眼敲了两下心脏,舔了舔嘴唇,重复,“我真的没事。” 郝运蹙眉看着他,最终拨开了郝运挡着他的那只手,将掌心覆上了他的额头,然后又摸上了他脖颈的大动脉。 郝鑫睁开眼看着他。 好一会,郝运收回了手,拭去郝鑫额头的薄汗,松了一口气道:“可能是突然性的痉挛,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 郝鑫不想解释,干脆顺着点了下头:“嗯。” “注意身体。”郝运拍了拍了他的脑门,站起了身,“你躺一会儿,我去把衣服穿上。” 转过身的郝运正好露出了身后的那些污渍,前线还真不是一般的脏,不过让“强迫症”难受的是那搓一半留一半的状况,好在郝鑫没有“强迫症”的毛病,视而不见地移开了视线。 郝运回到浴室后,郝鑫在床上翻了一个身,然后从枕头下面扯出了一条揉成一团的军队制式内裤,他咧了一下嘴,把内裤塞回到了原地。 这人……比他想象的还要邋遢啊。 郝鑫摇头笑着坐起了身,可当是位置变化瞬间,他的脑袋里又撞进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徐峰”。 “唔。”郝鑫蹙眉揉了揉心脏的位置,好像又有些不舒服了。 为什么? 郝鑫看向半开半合的浴室门,里面的水声哗啦啦地传进耳畔,感觉就像是催命的符咒一样,郝鑫再没了那随便应付的心思,起身冲了出去。 郝运洗完澡出来已经看不见郝鑫了,床单上残留的皱褶证明前一刻人还躺在上面。 他打开衣柜拿出一条新的裤子穿上,然后又从堆在墙角的脏裤子里掏出烟和火机,看着床单上留下的痕迹,悠悠地抽起了烟。 过了一会,他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说:“管家,silence现在在哪儿?” “……” “三个月前从喀麦隆带回来的那个人,应该交给你了吧?” “……” “劳拉那里?她人在我这边,我直接问吧。还有,你帮我查下silence的底细。” “……” “嗯,‘利剑’的,中国人,叫徐峰。” …… 也就在这天,郝鑫离开了叙利亚。 他没有回法国,没有去毛里塔尼亚,他去了中国,中国的南方,他父母在的城市,他的家……

49国家安全 第四十八章 候机大厅广播里响起亲切的女声,还有偶尔从身边走过打着电话的人,入眼都是黑发,黑眼的人,在那熟悉的语言中,这些回国的信号,让漂泊在外数年的郝鑫身体忍不住打了一个战栗,兴奋的手指头都在发痒。 已经有五年没回国了…… 虽然他已经适应了国外的生活,也以为自己可以在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活下去,可是当他踩上这片土地,那种熟悉的感觉依旧不同。 这……真的是回家了! 郝鑫从背包里掏出签证,跟着人群通过了海关,随着“滴”的一声响,他的资料被输入了海关联网的数据。 也就在那一瞬间,他的资料被送达到了国家安全局的超级电脑中,经过比对核实,他的资料从海量的出入境旅客中被单独提出,送达到了中国国家安全部第十局的科室,也就是负责驻外机构人员及留学生监控,侦查境外反动组织活动的对外保防侦察局。 负责初步资料提取工作的小王停下手上的工作,点开了电脑上的提示按键,在屏幕正中显示出了郝鑫的照片、名字和他的家庭住址等一系列的常规资料,文件的*代表这是一个d级的监控对象。 按照惯例,小王只是查看了一下他的入境理由,是探亲,可是再看父母栏,却是父母双亡,不过在后面还有其他亲戚的姓名和住址,从广东机场入境这一点倒也符合。 核实没有问题后,小王点下按键,确认了绿色的安全级别,转身又去忙起了其他的事情,可过了不到五秒,他跌跌撞撞地又跑了回来,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滑动,一个叫秦运的名字显现了出来,一点确认……小王深吸了一口气。 妈呀!竟然是个s级的大boss啊! 小王将郝鑫和秦运的资料迅速整理打印,脚下不停的去了副局长的办公室,十分钟后,局内召开了一场就郝鑫秘密回国的原因讨论的紧急会议! 当然,他们要防的不是郝鑫,而是秦运,那个四年前还是b级防御级别,但是在那之后,却接连从a级升到s级的法国私人佣兵团团长,郝运。 国外情报局应该不知道郝运的真正身份,只知道他叫shadow,中文名叫秦运,是个在中国农村出生的孩子,当过兵,后来突然退役,一年后就去了法国,仅仅花了八年时间就建立了最强的私人佣兵团。 可是中国安全局知道更为详细的资料,秦运祖上根红正苗,但是父母那辈儿为了躲避计划生育的惩罚,将原名叫郝运的秦运该姓安置在了远房亲戚的户口上,成长经历在高中前乏善可陈,但是在17岁那年考上了广东陆军指挥学校,毕业后以出色的体能和军事知识入选了当时军队在南方城市开设的试点特种部队单位——海鲨海军陆战队。 秦运在岗两年期间,表现出色,能力突出,以灵活的军事指挥闻名,可以说只要干下去,升个校衔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惜两年后的某一天,秦运突然申请退役,用着谁都挡不住的决心毅然离开了部队。 秦运作为特种士兵,本来退役后需要每个月去当地军部报到,接受监控,并且在十年内不准出国。可是一年后,军队突然失去他的消息,去家里找也是人去楼空,再等得到他的消息时,已经是五年后,并在法国成立了“银之战争”佣兵团。 那之后,中国安全局派人与他联系过,可是秦运态度强硬,拒不回国,甚至试图与法国外籍军团合作,在我国境内开展佣兵业务,后虽然被阻不得不放弃,可是却在安全局的监控级别上升到了a级。 升到s级则是多方考虑,国人在佣兵界向来没有太过出色的表现,而秦运却打破常规成为法国外籍军团下的第一人,虽然对中国无利,但也算是长了脸,为了表示这份尊敬,和对他权利日益增长的警惕,于是国安局将其升成了s级。 秦运身边有什么人,国安局的资料库里也记录了个七七八八,但是其中最详细的就是郝鑫,秦运的侄儿。 当年秦运退役,为的就是郝鑫,那之后不告而别,更是带走了郝鑫,虽然已经很多年没有郝鑫这个人的消息了,但是显而易见的,郝鑫必定一直跟在秦运的身边,再退一步说,就算没有,他们之间应该也有联系。 十局的这次紧急会议开的时间并不长,主要就一个问题争论——接不接触郝鑫?一来调查他这次回国的目的,二来有必要的话套出他的叔叔秦运在法国的现况,三嘛,秦运在佣兵界的势力不小,若是可以与其维持一个良好的关系,对我国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怎么接触才不会打草惊蛇?这可是个问题。 不过这次郝鑫回国就给了他们一个机会,接近郝鑫,建立一个良好的关系,再通过他接触到秦运,而那个联系人最好能够有一定的身份价值,让彼此间除了感情维持外还有合作联系,一旦真正绑在了一起,就多多少少可以从秦运那边得到有用的消息。 “谁呢?大家拿个意见出来,谁合适?”十局的局长环视一周,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我不要小人物,上个重量级的,最好能够平起平坐,对我们才最有利。” 与会人员面面相窥,后纷纷说出了一些人名,都被局长给否了,最后,一名副局突然说道:“既然他们是佣兵,武器就是必需品,说到我们这边的武器商的话,我只能想到那一位了。” “你是说……”局长瞳孔猛缩,意动。 这名局长察言观色:“开完会我去和二局的人联系,一定会把人争取过来。” 局长点头,后又哑然失笑,锤着脑门说道:“真是的,这个脑袋,我怎么忘记那位了。好吧,散会,你赶快去办!” “是!” “你亲自办,那人的存在是高度机密,别让多的人经手。” “局长,您就放心吧。” …… ………… 郝鑫在广州机场下的飞机,后又直接转机,飞往广西南宁。 他知道郝运和鬼才的老家在广州佛山,有时候郝运和他交谈的时候会冒两句广东话出来,幸好小时候酷*听港星的粤语歌,郝鑫倒也听得懂,只是不会说罢了,一般都支支吾吾地应了过去。 只是他这次回国的目的是探望双亲,实在没心去了解郝运和鬼才的过去,所以在广州稍作停留就走了。 广西说的是客家话,那话比粤语还要难懂难学,叮叮咚咚的外人绝对听不懂,有统计指出,只要两个客家间谍联手出任务,除了老家外,全球任何地方都可以面对面的交谈,不用担心窃听。 而说到广西南宁,还有一件事情闻名全国,就是传销。 这里传销泛滥,尤其是在十多年前,更是可怕,朋友骗朋友,同学骗同学,亲戚骗亲戚,儿子骗父母…… 想到这里,郝鑫叹了口气,当时年少,也不知道这东西的可怕,自以为找到了赚钱的营生,舌生莲花的先是鼓动了嫂子,然后是大哥,接着一起回家,让父母取出了全部存款买了手上的那些空头股票。可一年后,上家不见了,他嫂子又气又急流产了,母亲血气上头晕了过去,他则被气疯的父亲拿着棍子追了三条街,当着街坊的面断了父子关系,他倔气一升,跟着那时候的一个老大哥漂洋过海去了法国,当起了佣兵。那年他也才16岁。 走在已经大变样的南宁街道上,郝鑫回忆当初,那之后手上有钱后也回国过几次,可是他父亲倔了一辈子,到他出事前都没有让他进门一步,这次再回来都改头换面,怕是更不能尽孝了。 到了家楼下,郝鑫仰头看着眼前这栋楼,深呼吸一口气,迈出步子上了楼梯。 这是四层楼高的红砖老房子,阳台还是连着的那种,父母住在三楼的堵头,平日里应该是母亲做饭的时间,可是今天房门紧闭,郝鑫这才想起地震这件事。 郝鑫也没敲门,站在门口的阳台上看了一会,寻找那种简易搭建的板房,正疑惑着的时候,隔壁的门开了,走出一个矮胖的妇女。 “你找谁?”妇女用本地话问了一句。 郝鑫笑道:“这家的两位老人,我是他们儿子的熟人,拜托来看看。” 妇女用怪异的目光打量了他几眼,显然对郝鑫那种本地不是本地,国语不是国语的腔调刺激了,好一会才说:“搬走了,年头搬走的,不过前些日子地震,说是那房子又不能住了,真是的,那堆填区的房子,给我我都不住,还死啦啦的贵……” “那是哪儿?”郝鑫打断她的抱怨。 “你不是本地人吧?诺,出门打个的士,去星河花园就好,那破地方,还电梯公寓,现在不都睡帐篷里……” 郝鑫微微蹙了下眉毛,挤出笑:“谢谢。”说完,忙不迭的冲下了楼。 当计程车开到星河花园,郝鑫远远就见到了在中间广场处搭建的板房,有些人正端着盆子从那些蓝色的板房里进进出出。这地方说是新小区,但是地处偏僻,当年这里是个大坑,后来建海滨公园的时候挖了很多的泥沙过来,沉淀了两年,又压了压,就盖起了房子,还是电梯公寓,算是单位的安置房,价格倒是不贵,可是一出事,和周边好房子的差距就出来了。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鼓起的勇气被搓,这一次郝鑫有些紧张,他在板房区的门口站了很久,抽了两支烟都没卖出步子,突然间不知道自己等下见了父母要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就是他们儿子吧?可不说的话要是问起自己的事怎么办?说人活着,他就站在他们面前却不认识,也不知道这辈子能回去不了。可要又不能说人死了,这话怎么说的出口?他其实也明白,虽然和父亲关系一直不好,可是人活着还可以生气,人要真死了那就伤心,亲生儿子,伤心欲绝。 那之后,郝鑫又抽了几支烟,等到一包烟抽完,板房区里也安静了下来,中午一点半,中国人讲究子午觉,这时间正是睡觉的时候。他纷乱的心思似乎也随着这环境安稳了下来,他仰头看了看天色,转身走了。 反正一时间也没地方去,在中国停留的时间应该不短,在他没想好怎么说前,还是暂时别见二老了。 郝鑫先是在南宁市区租了辆车,又在市中心开了间房子,就住了下来。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眼前是板房的蓝色,来来往往的人,有大人,有小孩,还有很多的老人,可是很快,这片蓝色就被*给吞没了,漫天的黄沙在眼前掠过,一个身影在沙暴中漫步,越走越近,最后停在了他的面前,浓丽的眉毛黝黑的眼,长出厚厚兵茧的大手捏着枪举向了他,在那狂暴的风沙中,嘴唇开合:“徐峰……” “哎!”郝鑫翻了个身,用手臂遮住了眼,长叹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字都快成魔咒了,沙哑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回荡,让他没找没落的像是要摔到地底深渊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我三儿子,小三金的哥哥终于要出现了,哈哈哈哈~~

50推销上门 第四十九章 郝鑫一觉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晚饭的时间,看看时间已经快22点,本来想睡到明天早饭一起解决,可到底扛不住楼下飘来的香味,夹着蒜水辣椒和孜然的烤肉香一股股的飘进鼻子,馋虫藏在口水里一个劲地往口腔里灌,挺了五分钟,最后一翻身,起床了。 他住的是普通的小旅店,虽然在南宁市中心,但是却在居民楼的巷子里,这里又离闹市区不远,所以夜里楼下会摆上很多宵夜摊,郝鑫穿着外套,缩着脖子一路走过,虽然被那阵阵传来的烧烤香勾搭着,可是最后却进了一家米粉店。 要说南宁地道的小吃,脱不开一个“粉”字,什么“叉烧粉”、“牛脯粉”,什么“卷筒粉”、“猪手粉”……令人目不暇接,纯粹一座粉之都。至于烧烤之类算是舶来品了,所以要回味当年,郝鑫肯定要选“粉”。 郝鑫离开十多年,早就不记得这片区域有些什么好吃的东西,只是挑了一家看起来破破旧旧不怎么干净的店子进去,老店子,总有些留下来的地道味道,要吃就吃这种店。他选了个位置坐下,让老板来份大碗的叉烧粉,然后环顾了一圈,生意不怎么样,只有三个人凑成一桌在吃粉。 打量的时候,又有人进了店子,用地道的普通话喊了一句:“老板,来碗招牌粉!” 这边老板才应声,又有两个人进来了,明明是一起进来的,可是却分别占了两张桌子。 自此,这小店子的空桌就全占满了。 在这里开店,事先米粉都经热水浸泡过,等泡软泡涨,要煮的时候抓上一团丢进锅里,在滚开的热水里绞上两圈就起锅装盘,叉烧又是事先准备好的,所以前后不过两分钟的功夫,老板已经端着郝鑫的那碗叉烧粉走了出来。 郝鑫抽出筷子,正准备大饱口福,视线却凝在了大门口,被走进来的男人夺去了注意力。 那是一个长得白白净净很斯文的男人,眉清目秀嘴唇殷红,细碎的头发柔软地贴在额头上,肩膀宽厚双腿修长,气质温润柔和,虽然这人和郝运都是俊秀类型,可是郝运却是从骨子里透出一股男人味儿,在战场上更是犹如嗜血的罗刹,而这位……则很有一种纯天然引诱富太太的小白脸架势。 那人站在门口,背脊挺的笔直,环顾一圈,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似乎因为视线对上了,那人嘴角微微上勾,笔直走了过来。 郝鑫眉梢微扬,把筷子□了米粉里……嗨,别说,这人他认识! “没位置了,能搭个桌吗?”那人走到桌边这么说着,可人已经坐下了。 郝鑫“嗯”了一声,夹了一大筷子的米粉塞进了嘴里,扫了那人一眼,对方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后喊了声:“老板,他吃的是什么?很香啊,也给我上份儿。” “那个?叉烧粉!也要大碗?”老板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好,大的。”那人吼完,一副和他很熟的语气问道,“这家的味道怎么样?” 郝鑫闻言,抬头,这次正正式式的和对方的视线对上了。 这人是谁? 这人是一个驰名东南亚军火大鳄的新任秘书,姓向,全名向硕。 向硕和他的老板都是中国人。半年前“利剑”孤注一掷地接下非洲喀麦隆任务后,便花了大价钱购买了一批军火,卖家就是那位军火大鳄。其实对方和他们合作也不是一两次了,更早前的军火也是从他们那里购买的,可以说应有尽有,只要钱到位,什么高尖端科技的武器都能给他们搞来。所以,与其说和这个新任秘书熟,不如说是和那位军火商熟。 当然,正是因为知道底细,郝鑫对向硕的出现才充满了警惕,这种活在边缘世界的人没理由跑到这小巷子里吃宵夜吧?他有理由相信,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冲着自己?也就是说冲着郝鑫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是因为自己改装武器试图收拢?还是想要靠自己搭桥搭上郝运开展新业务? 这一瞬间,大脑的千回百转,郝鑫眼眸中的光泽一闪而逝,当成不认识地笑道:“我也不知道,第一次吃。”既然这样,就见招拆招算了。 可对方却不给他机会,与他对视的眼在那一瞬间温润收敛,变得锐利了:“你见过我?” 郝鑫愣了一下,对这个人的察言观色感到非常惊讶。 “从一开始,你就是见过我的表情,看来接下里好办了呢。”这么说着,向硕周身汇聚起的气势轰然消散,又那么亲善地笑了,他从筷子筒里拿出了筷子,慢悠悠的将竹筷从筷套里抽出,悠悠说道:“我找你很久了,没想到你会回国,不过你到广西来干什么?” 郝鑫蹙眉想了想,谨慎地说:“你找我干什么?” 向硕勾着嘴角笑,那是一种拿回了主动权的笑容,他的眼眸流转,滚过郝鑫的脸:“你猜猜?” 郝鑫可没那好心情,回乡的心情都被这个不速之客给破坏了,他一丢筷子,唰地站了起来,甩手就走。你有事找我,还跟我卖关子?没听过一句话吗?软的怕硬的,硬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比起你那叽里拐弯的说话艺术,老子直接给你来狠的! 向硕看的他的背影,悠哉笑道:“这顿就我请了,下次换你。” 郝鑫头也没回地出了小店。 回到宾馆,因为向硕的突然出现,郝鑫留了心眼,看了看自己的东西,虽然没什么变动,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屋子有人进出过。 他本来想连夜搬走,但是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向硕既然都露面了,就肯定不怕他走。 郝鑫走到窗口给自己点了支烟,仔细想了想。 他能感觉到,向硕没有恶意,但是出现的时机不太对,在他纠结着怎么接触家人的时候出现,这明显是逼着他暂时不露面比较好。 那么,怕是现在就要想想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了。 哎!这帮捣腾军火的家伙情报网怎么那么大啊?哪儿都能插上一脚……嗯,不过也是,没情报网的都是小混混,有本事的才能成为领头羊,就像郝运,这世界总是公平的。 十分钟后,门口响起敲门声,郝鑫打开门,淡然地看着门口站着的男人,无奈开口:“进来吧,长话短说。” “好。”向硕笑眯眯地进屋了,郝鑫留意到他手里提着的口袋,向硕也把手抬起,“给你打包带来的叉烧粉。” 郝鑫伸手接过,转身走到桌边,打开就吃。 向硕坐在了他的对面,也没说话,一直安安静静地等到他吃完。 郝鑫很快吃完米粉,抬头看他:“ok,说吧。” 向硕说:“我们想和shadow合作,希望你能够代为介绍。” 郝鑫做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摇头笑道:“恐怕不行,我现在不在‘银之战争’了。” 这次向硕很意外,沉默好一会才开口道:“联系不上他吗?” 郝鑫点头:“可以。” 向硕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郝鑫看着向硕的表情,心里也叹了一声,其实如果他不想麻烦,完全可以顺着话说联系不上人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神差鬼使地点了头,仔细想想,难道因为“利剑”的关系?“利剑”重组,需要大量的武器补给,能和一个信得过的武器商人合作,是件不错的事,而且他自己改良武器也需要上家出售原厂器械,向硕这边也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那么……?”向硕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郝鑫点了下头:“我会帮你们联系的,谈不谈的成就是你的事了,还有……我这边也有些订单,过几天会给你,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 向硕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问题,谨慎地问道:“你那边?” 郝鑫笑道:“我有些老朋友也想要购买武器,我会帮你问问。” 向硕刺探的心思顿收,笑道:“谢谢你的信任,这是我的联系电话,希望我们能合作。” 郝鑫接过名片,看着上面的公司名称笑了:“东沙物流公司?” “你懂的?”向硕眨了下眼,站起了身,“那就不打扰你了,明天有空吗?一起出去走走?” “明天……一周后吧,到时候答案也有了,该吃饭还是该喝酒都没问题。” “好,等你的消息。”向硕握上郝鑫的手,转身走了。 门被轻轻关上,郝鑫看着吃饭的快餐饭盒,又拿起喝光了里面的汤,这种熟悉的口感,果然是家乡的味道啊。 不过有些陌生了……陌生的味道,陌生的空气,陌生的环境…… 想来也是,正常的人哪能被军火大鳄盯上?又怎么可能三言两语的去敲定一批走私武器的买卖?他的人生早就和这个和平的世界脱节了,不用去思考柴米油盐的问题,不用为了一套房子砸锅卖铁,他的脑袋里只有武器和战火,只有鲜血和杀戮,当他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平凡就已经离他远去。 更何况他都已经不再是他了。 有些悲伤,却是不得不做出的觉悟,他和家人的关系在他进入这个身体的瞬间就已经被斩断,除非他能回去,否则残留在心里的亲情只能永远隐藏着,无人可诉。 “真是……”郝鑫苦笑,突然不太明白自己回国的目的是什么了。 第二天,郝鑫一早去了父母所在的板房区,他在天还没亮的时候站在门口,七点半,一辆辆的自行车从小区里开出,他清楚看到两鬓染上白霜的父亲骑着自行车,载着他七岁的大孙子去学校上学。小不点在后座半醒伴睡,穿得很厚,脸上被捂出了两坨红,脸蛋紧紧贴着爷爷的后背,一副没精打采的表情。 七点四十,大哥和大嫂也从骑着自行车从小区里驶了出来,干净整洁的衣服,衬得整个人神清气爽,当他们和站在门口的郝鑫视线交错的时候,陌生的视线只是一掠而过,便投向了别处。 八点零六分,母亲手里捏着个红色的布口袋走了出来,腰板儿很直,头顶的白发并不多,看起来精神比父亲还好,她和身边走在一起的老太太说着话,笑容灿烂,全程都没往他这边看上一眼。 郝鑫站在原地,拳头捏的死紧,想要冲出去,像每次回来一样,对这位总是慈爱宽容的母亲喊上一声,“妈!”可他动不了,身体像是被缠住了一样,像是一动,连心脏都在疼。 ……母亲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而郝鑫的身体则瞬间失去了力气,他蹲在地上,捂住了头。 家人……都还幸福地活着。 只有自己……死了。 这天,郝鑫用徐峰的名义给家里汇了一笔款,并不多,但是之后的每年他都会汇上相同的数目。 他能够做的不多,只希望传递出一种徐峰还活着的信息。 无论亲人们信还是不信,总归还有希望。 接下来几天,郝鑫在老家到处玩了玩,去了小时候疯过的河沟,也去过小时候一直想去却没钱去的游乐园,然后去海边租了个帐篷住了一晚上,在清晨,海浪滔滔声中,他站在海边,吹着冰冷的海风拨出了一个熟悉的电话。 “是我……”听着那边睡意正浓的沙哑声线,郝鑫低声说道。 “三金?”郝运从床上坐起身,翻腕看了眼手表,凌晨一点。 “那边忙吗?有空回国一趟吗?” “你现在在哪儿?中国?在海边?”郝运听着耳机里阵阵的海浪声问。 “嗯,在广西,这里的风景很美,听说过吗?桂林山水甲天下,你来看看吧。” “我这边很忙。”郝运蹙眉,想了想,又说,“不过我可以安排一下,看看行不行,明天中午给你电话。” “好。” “你怎么跑那么远?身上的伤还疼没?” “没。” “注意身体。” “好。” “中午……不,你那边是晚上,等我电话。” “嗯。” “好,就这样,到时候联系。” “嗯。”郝鑫挂了电话,看着眼前广阔的汪洋大海,远处海天一线那若隐若现的光亮,像是黑暗和孤独终于过去,一点点的暖意从心底泛起,温润了他冰冷的指尖。 第二天的下午,郝鑫在南宁机场接到了郝运。 和他入境不同,郝运明白自己身份在中国的敏感性,所以他用的是假的护照,这世界钱能通神,说是假护照,不如说是一个新的身份,有档案有背景真有其人,所以郝运入境是悄无声息,就像一个归国的华侨一般,在国安局里没有引起一丝波澜。 但是,同样的,郝鑫却是被重点监控的对象,在国安局的刻意安排下,郝鑫回国后的一举一动都有档案记录,包括他给徐家汇的款,还有一直悄悄跟在郝鑫身后的一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记的清清楚楚,更不要说郝鑫去机场接人,以及接的什么人了…… 郝运回国? 在离开中国八年后,郝运第一次回国了! 国安局总共十二局全部接到通知,以监控郝运为目的建立了一个特别行动小队,当日就从北京出发前往广西,展开部署! 而同样,在菲律宾悠哉度假的军火大鳄、兼中国国安局王牌特工的章四少也做好回国的准备! 就在所有人茫然未知的情况下,国家机器就那么悄然地运转了起来,像一个蜘蛛网一样,从四面八方将郝运和郝鑫团团包围。 “国内还真有点冷啊!”出了机场,站在大门口,郝运仰头看着天空,感叹了一声。 郝鑫看着郝运蓄着胡子的侧脸,经过特别修饰的胡须让这个男人少了几分斯文,多了几分粗犷,衬托的更显成熟韵味,那双黝黑远眺的眼闪烁着他很少见到的光芒,是一种压抑后的喜悦。 “真是……好些年没回国了。”郝运这么笑着,收回目光看向郝鑫,“如果不是你,我怕是不会考虑回国的事,来之前也挺担心,但是现在好了,很畅快!” 郝鑫勾着嘴角笑,也很开心,他接过郝运手里拿着的背包,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郝运跟在身后,重重的大头靴子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然后快走两步,勾上了郝鑫的脖子,笑道:“嗨,小三金,说话啊,不跟我解释一下回国的原因吗?” 郝鑫扭头看他,左边肩膀很重,这个男人几乎把重量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可是他却觉得这种重量很舒服,于是放任着,笑道:“你回来前怎么不问我?不怕我骗你?” “你会吗?”郝运将搭在郝鑫肩膀上的手抬起,轻佻的在郝鑫的下巴上滑了一下,在耳边低语,“呐,臭小子,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章四少认识吗?”郝鑫开门见山。 “嗯?”郝运嘴角的笑收了几分。 “他的人接触我,希望和你见面谈谈合作的可能性,我答应了。” 郝运有一瞬间不满意郝鑫这种做法,但是很快表情又变了回来,笑道:“没问题,什么时候?” “你是同意了?” “对,谈谈嘛,无所谓。” “那我给那边打电话。” 郝运顿时很满意郝鑫这种对他尊重的行为,嘴角的笑又浓了几分:“打吧,不过再晚两天,不是要去看山看水吗?玩过了再见他们。” 郝鑫掏电话的手顿住,没有说话,明显是默许了。一个人的旅程很寂寞,或许能找到更多的其他人陪他,但是此时此刻他不想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他们上了车,郝运坐在副驾,郝运将车开离机场,直接从机场路拐上了高速公路,从这里到南宁需要开五个小时的车。 车上高速路的时候,郝运问道:“他们怎么找到你的?” “不清楚。”郝鑫摇头,“你听过章四少的名字?” “嗯。”郝运的脸色略微发沉,“三年前就接触过我一次,去年也见过人,我一直有固定的武器商,所以没答应和他的合作,没想到这次找上你了,情报网倒是很厉害嘛。” “他们只是谈生意,我是个介绍人,你要是不想合作,他们总不能强卖你。” 郝运脸色稍晴,扭头看他:“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郝鑫不置可否:“你不用管我,你花钱你拿决定。” “不,我说的是他们的武器质量。”郝运顿了一下说,“原先团里进的武器都要你看过才作数,在这方面你比我强多了,说说你的意见吧。” 郝鑫张嘴欲言又止,最后摇头:“我也没见过,只是听说他们主要做的是中低端的市场,而且顾客大多都是阿拉伯国家和非洲的反叛军,每年都有过亿的收入,高端武器的话……我们能订购的数量也有限,反而是中档武器更合我们的胃口,所以可以考虑一下。” 郝运听到“我们”的时候满意地笑了一下:“听你的吧,我会和他们谈价格,货由你看,合适的话可以考虑先下个小订单。” “嗯。” 郝运见话题断了,干脆从包里掏出了一罐口香糖,从里面倒出三颗在手心上,喂到了郝鑫的嘴边。 郝鑫在开车,分神扫了一眼,张嘴去吃,一口只咬到了两颗,另外一颗干脆拿舌头去卷,湿漉漉的舌头刮过郝运的手心,残留的感觉无论是谁都很清晰深刻,郝鑫歉疚地对着郝运笑了笑,大大咧咧的就把这事放在了脑后,而郝运却突然沉默了,他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虚握着拳头,用指腹摸索手心,试图将那种感觉拭去。 “你……”郝运开口,声音发干,他醒了醒嗓子说,“你到广西干什么?回老家看了吗?” “散心。”郝鑫说出了两字。 “散心?”郝运重复。 郝鑫看着前方的那辆白色轿车尾灯笑道:“有些事总得去解决,有些人总的去面对,如果还是这么犹豫不决,我想以后我也是一事无成。” 郝运不明白。 郝鑫扭头看着他笑了笑,说:“哈哈,别介意,如果你实在好奇,你就当这是我们的分手之旅?” “?”郝运与他对视,挑眉。 “哈哈,开玩笑,我开玩笑的!正好,我澄清下,上次的话只是气话,你不要当真,要知道咱们当兵的最恶心的就是那种东西,虽然大家嘴上都说不在意,可是身边要是真有,我肯定没办法再和他那么亲密无间,而且……你说我和雷神!?天!先不说我不喜欢男人,就算我喜欢,他也不是我想要的类型,那身浓密的毛发还有睡觉的呼噜声,除非我想短命!” 郝运嘴角的笑容渐渐变得浓郁了,他问:“那么,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大胸,大屁股。”郝鑫斩钉截铁。 “我是说男人。” “我为什么要喜欢男人?” 郝运反应过来,哑然失笑:“也是。” 郝鑫却说:“应该是外表和我们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吧?白净斯文,看起来像是长期坐办公室那种弱不禁风的感觉,说不定会激起我的保护欲。” “……”郝运笑着摇头,“你这种显然是比照着女人在选啊。” “很奇怪?我的审美观永远都在丰满、柔软和香喷喷方面,让我改变太难了吧?” “也是。”郝运想了想说,“我的话……应该会要乖巧一点的吧。” “男人?”郝鑫歪头。 “嗯,男人方面。” “真奇怪。” “你也很奇怪。” 两人哈哈地笑了两声,偏头看向了车窗外。 车内变得安静了。 异样的尴尬在蔓延。 郝鑫捏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从心里涌出奇怪的感觉,像是失落和恼怒,不强烈,但是却无法忽视…… 作者有话要说:jq正式出来了。 两个人都有些介意对方了。 感觉应该不突兀吧?铺垫蛮多了。 ps: 这个,刘阳是大儿子,林峰是二儿子,四少是三儿子,然后是小方恒,小宝儿,齐烁和游小乐同学。 现在小三金是我最小的儿子。 所以说,四少算是小三金的哥哥了吧?

51桂林旅游 第五十章 两人到达桂林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如今已是深秋,这里的这个季节的夜晚已经有些冷了,下车的时候郝运看着郝鑫穿的一件长袖衣服,转身去后座找了一圈外套,却没有找到,蹙眉问道:“不冷吗?” 郝鑫将视线从宾馆的大楼收回,睨道:“你穿这么厚才有些奇怪。” “沙漠的夜里很冷。”郝运不以为意地笑。 “嗯,我带了厚衣裤,不过现在还不至于,我们先在这里开两个房间吧,明天一早再出发,而且还要吃饭……” “好。”郝运点头,开了车门,提着行李就往大厅走了去。 郝鑫自己一个人在外,吃住都对付,但是现在就不行了,郝运的习惯他不是很了解,所以保守地选了一家四星级的宾馆。 接待大厅的前台服务员很年轻很貌美,笑得更是端庄秀丽,但是却歉疚地说道:“抱歉,单人间没有了,标间也没有了。” 郝鑫扫了眼郝运,问:“还有什么房间?” “还剩一间豪华套房。” “多少钱?” “888圆。” 郝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脸的吝啬样,算起来,这些钱他改枪要忙三个小时呢,够买9个爆炸手雷、或者四个闪光弹了。而且不说这些,和郝运住一个房间也不是很舒服,虽然俩人最近相处融洽,可他毕竟藏了很多秘密,只希望晚上休息的时候有个单独的空间。于是,郝鑫转头看向郝运:“换一家?” 郝运不置可否地笑:“随便,你邀请的我,你安排。” 端庄的前台小姐却说道:“国庆长假,市里的宾馆应该都住满人了,我们这里的房间在一个月前就订满了,这间空房还是旅客有事提前退了房。” “国庆?”郝运诧异,想了想,果然如此,于是笑道,“难怪感觉人那么多呢,还以为这里平时也是这样,国内的变化真快,八年前过的最后一次国庆还是我和你在家里看看电视就过了,那时候怎么没想着出来玩玩?” 郝鑫笑了笑,答不上来,转头看向前台小姐:“开吧。” “先生,您的身份证。” 郝鑫掏出证件放在了柜台上,郝运在看见名字的瞬间蹙了下眉心,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见没有异状,暂且按捺了下来。 两个去了房间,选好自己的床,稍作休息,又下楼吃饭。 郝运多年没回国,口味早就习惯了欧洲和非洲的饮食风格,突然吃到家乡的米饭,光是用白醋泡萝卜下饭就吃了四碗,吃的眉开眼笑,不是一般的香。 郝鑫见他吃的这么畅快,自己吃的也开心,俩人这顿饭虽然没怎么说话,但是视线偶尔对上时,嘴角都含着笑,很是开心。 第五碗的时候,就算郝运也吃的痛苦了,一边摇头一边笑道:“胃饱了,就是嘴巴没够。” 郝运说:“差不多就行了,这几天不都在国内?” “也是,这个好吃。”郝运用筷子指着那个白醋泡萝卜说,“回去的时候带点,就要这家店的。” “这个?我会做,回头我给你做。” 说完。 郝运眼睛一亮。 郝鑫暗恼一声,差点给自己一巴掌,可是见郝运这喜上眉梢的表情,只能点头道:“真的简单。” “好啊,就这么定了。”郝运说完就把碗放了,直勾勾地盯着郝鑫,一副吃定你了的表情。 郝鑫不甘心地说:“那个,投桃报李,你的肉炒番茄?” “啊啊,你喜欢啊?没问题,我做!”郝运拍着胸口笑,笑完,双肘支在了桌子上,下巴放在交握的手背上,浅眯着眼睨着郝鑫继续笑,那笑容柔的都能拧出水来。 郝鑫后背的汗毛刷地矗立。 “就这么定了!”郝运说,“我还没吃过你做的菜呢,现在就很期待了,到时候我开一瓶好酒,咱们两个就拿这中国菜下红酒吃吃。” 郝鑫砸吧着这句话,一秒后,嘴角一勾,又笑了。 吃完晚饭,两个人在桂林市中心走了走,看着国内的变化回忆当年。 郝运会说:“变化还真是大啊,记忆里,国内大多都是六七层的楼房,当时那会儿电梯公寓都是真正有钱人住的,哪儿有现在这么普及。” 郝鑫也说:“房价也水涨船高,我算了下,这里一套房子的价格我都可以在国外买栋小楼了。” 郝运笑道:“毛里塔尼亚够买一栋大楼了。” 郝鑫点头:“不过确实漂亮了,你记得刚刚咱们看到的那些阿姨吗?” 郝运想了想:“什么阿姨?哦,广场上跳舞的阿姨?” 郝鑫点头笑:“这是中国特色文化,都传到国外去了,我在国外就听过中国的广场舞,比想象中热闹啊。” 郝运歪头看他:“确实……要不,咱们也去跳跳?” 郝鑫挑眉,摇头。 “走!”郝运一把抓住郝鑫的手腕,往回走。 郝鑫站定脚使劲地挣,苦着脸地摇头:“别,我不会跳,我真不会跳!” “我教你。” “不学!” “试试。” “不试!” “……真不去?” “不去!” 郝运装模作样地扯了几下,哈哈一笑,勾上了他的肩膀:“好!走!去别的地方!” “去哪儿?” “随便,不过你可记好方向,别把我带丢了。” “你能丢了?”郝鑫抿着嘴笑,来回看了一圈,选了个方向走了过去,挂在身上的郝运也跟着他的脚步,紧紧搂着,一副亲密无间。 夜晚的城市霓虹灯闪烁,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而且大多是前往一个方向,于是两人合计了一下,往那个方向走去。 走过一条马路,出现了一个热闹的夜市,郝运闭眼仰头一嗅:“好香。” “那个?”郝鑫指着一个烤肉摊问,“吃的下吗?” “十块三串?我一串你两串,你请客。” 郝鑫哑然失笑,摸着钱走了过去,再回来时候手里拿着三串半米长的烤肉串。 郝运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眉心马上就蹙紧了,问:“肉怎么这么嫩?加什么东西了?” “各种化学物质添加剂。”郝鑫耸肩,又咬了一口,“反正吃不死。” 郝运想想也是,一副光棍的表情,又咬下了第二口:“好吃吗?” “还行。”郝鑫不置可否地点头。 “有我烤的好吃吗?” 郝鑫转头看他,认真想了想:“你烤的好吃。” 郝运笑得眉飞色舞,搭着他的肩膀说:“记着,菜单上再加一道菜,烤肉!” “呵呵,好。” 夜里的桂林还挺冷,两个男人走过夜市,路边摆了很多地摊,郝运一路上瞥了他好几眼,最后选了一个摊位,撅着个屁股大马金刀的蹲在地上和小摊老板讲价,将一件叫价99圆的绒毛外套讲到了95圆。 郝鑫站在旁边笑,看着蓄着型男胡子的男人是怎么变成家庭妇男的。 郝运说:“老板,便宜点。” 老板说:“这是最低价了,99圆是卖家,我没给你喊价。” 郝运说:“五十吧,五十我买两件。” 老板说:“你这价讲的?不安心买就算了!” 郝运说:“那六十?” 老板说:“不卖!” 郝运说:“七十?额……八十,八十可以了,最高价!” 老板说:“九十五一件,不能再少了,你去问问别家,不会有比这少的价,看这做工,要是放在商场里,绝对值两百,这可是我从广州背来的,批发价在卖,光是成本就是92圆,你总得给我路费吧?” 郝运蹙眉想了想,摸钱了。 郝鑫一捂嘴,望着月亮闷笑。 付完钱,郝运将天蓝色的外套递给了郝鑫,郝鑫不客气地接过来,迅速地穿上,柔软的绒毛料子在手臂□的肌肤上划过,几乎瞬间就有暖意从那里升腾而起。 郝运歪头看着他笑,上下打量:“先对付着吧。”一边说着,一边帮他拉上了拉链,又整了整衣领。 地摊老板说:“这的朋友身材好,长得也好,这衣服选的对,衬得又精神又年轻。” 郝运搂着郝鑫的肩膀,拍着他的胸口自豪地说:“那是,帅着呢!” 郝鑫歪头看着郝运的侧脸,视线像是黏在了那如同弯月的眼,待回过神的时候,耳廓发热,身上暖暖的。 这天夜里,他们10点左右回的宾馆。 郝鑫先去洗的澡,他将外套脱下来之后,拎在手里看了很久,最后将衣服小心地叠好,放在了架子上。 郝运听着浴室里的洗澡水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走到了窗户边,12楼的高度,脚下的一切都变的很小,他浅眯着眼俯视脚下一切,试图寻找心中那股危机感的来源。 不可能没动静…… 在哪里? 藏到哪里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驱车去了桂林山水。 可真到了地方,那里的环境其实让两人都很失望。 一来,正巧国庆长假,游客多的可怕,人山人海吵吵闹闹,让人彻底失去了游山玩水的闲情雅致。 第二,这种山水他们都见多了。在这十年的佣兵生涯里,他们去过全球数不清的地方,而且最常待得就是未开发的深山老林里,未被污染的山山水水是绝对的漂亮,有时候当他们行军疲惫到了极致时,可能穿越一处灌木丛后,眼前就会豁然开朗,险峻的大山和碧波的潭水,甚至有可能会有宏伟的瀑布轰然而下,那一刻的震撼是强烈的足以让他们记忆深刻。 于是,两个人随着人群勉强看过几个景点后,到了下午,一脸狼狈地撤了…… 郝鑫擦着冷汗说:“这他妈的是看山水呢?还是看人头呢?” 郝运懒洋洋地靠在副座的座椅上,闭着眼睛喃哝:“比打仗还累……” “确实。”郝鑫深有同感。 郝运沉默了两秒,说道:“给章四少的那个副手打电话吧。” “现在?” “嗯,现在。” “要回去了?”郝鑫其实有点舍不得,虽然和郝运再见只有一天,但是这种感觉很棒。 郝运睁开了眼,恶劣地笑道:“让他安排些有趣的地方吧,我不能白出来一趟,比起咱们在这里瞎鼓捣,有得玩还有人买单不是更好?” 郝鑫恍然大悟,指了指郝运,摸出了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温情的一章送上~~

52人格魅力 第五十二章 “三金,这几天有感觉到异常吗?”开往菲律宾的飞机在航班在跑道上滑行,做出最后升空的准备,和郝鑫并排坐着的郝运扭过头来,看着他问。 “嗯?”郝鑫有些心不在焉,这次走的急了,他连回家看父母最后一眼都没做到,再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仔细想想,他这人的亲情倒是单薄的很,对父母亲人总是少了那股热乎劲儿,或许是在外面时间太长,又或者认为父母的身边没了他也一样过得幸福美满,有儿有孙不缺他一个,尤其是这次回来看着家人,那种平静又平凡的幸福让他觉得突然出现打扰才是一种罪。但是……他并不是不渴望亲情,其实有时候也会去想,被父母嘘寒问暖着是什么样的感觉,那种记忆都遥远的几乎淡忘了…… “三金?”郝运将手搭上了郝鑫的手腕,歪头看着他。 此刻,飞机正迅速升空,身体里的血液被气压冲上了大脑,郝鑫转头去看郝运,大脑的思路还维持在前一刻,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郝鑫突然发现,最近这段时间,就是这个男人让自己再次回味起了家庭亲情,那种关怀备至的体贴,绝不计较的付出,还有暖到了人心的眼眸神情和语调,完完全全地勾起了自己思乡的情绪。 可是为什么?回了家,那里却那么陌生? “什么?”郝鑫开口询问,声音有些沙哑,但是目光却有着连他自己都没有的贪婪。 郝运察言观色的本事很强,更何况郝鑫的神情那么露骨,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岔了,但是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勾着嘴角笑道:“想什么呢?那么认真?” “你刚刚要问什么?”郝鑫反问他,视线下滑,落在了嘴唇上,丰润的唇。 “也没什么。”郝运笑着自言自语,“应该也没什么事吧。”这么说着,郝运转回身子靠在了椅背上。 郝鑫收回了目光,看着搭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愣了很久的神,然后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用自己的证件?” 郝运点了一下头,安慰道:“没事,我们已经上飞机了,之前他们没有动手,现在更不会。” 郝鑫蹙眉,又有点想不明白,他也在法国当佣兵,虽然级别不如郝运,可是也是好战分子,也经常和各国的恐怖分子打交道,但是中国政府对他的所作所为都没什么反应,为什么郝运会那么在意?难道真是自己的级别不够? 郝运手指在郝鑫的手背上轻敲,像是提醒、又或者是安抚的动作,但实际上只是他在思考时的小动作,手指敲在肉上的触感很软,几乎瞬间就唤醒了郝运,他收了手,说:“他们可能有什么打算,或者是我有用处,否则绝不可能这么简单放我走。” “?”郝鑫想了想,问,“军队?国安局?为什么?” 郝运扭头看他,觉得这问题很奇怪,郝鑫应该是最了解的那个人,但是他还是开口解释了:“我特殊部队出身,按规定退役后五年要受到部队监察,十年内不准出国,可我退役第二年就走了,所以这种行为往小了说是违反规定,往大了说是叛国。” 郝鑫咂舌。 “怎么这么惊讶?”郝运挑眉。 郝鑫眨巴着眼,找了个借口:“叛国这帽子扣的还真大。” 郝运却自负一笑:“别担心,这里面猫腻多了,没用的是叛国,有用的是违反规定,就我现在的身份,他们动我也要先想想。” 狂啊!郝鑫腹诽了一句,却笑道:“那就好。” 郝运斜睨着郝鑫,那股狂劲儿还没退,他说:“小三金,叔教你个真理,做什么事要不就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强,哪怕你做错了,可你强到了极致,那你就是真理!你就没错!!” 妈的!这是狂霸拽了!?郝鑫翻白眼儿:“说是这么说,那也要些运气。” “实力是根本,运气只是辅助,我的运气不是别人给的,是我争来的。”郝运狂妄笑道,然后转头深深看着郝鑫,说,“三金,你大难不死,你除了实力也有了那份运气,所以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你,要知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你成就一番事业。” 郝鑫笑了,可笑着笑着笑容就变得难看了,突如其来的别扭在胸口盘旋,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在看一场大戏,有点疏离,也有些麻木。 一个半小时后,飞机停在了菲律宾的机场,一出机场大厅,一名穿着笔挺服装的帅哥就迎了上来,热情地抓住郝鑫的手,还给了一个拥抱,哈哈笑道:“我真高兴能接到你的电话,昨天夜里我还在想,要不要再给你打个电话确认。” 郝鑫盛情难却,反搂住人拍了拍:“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来,给你介绍一下,shadow。”说完,郝鑫对郝运说道,“向硕,四少的得力助手。” 郝运浅笑着握住了向硕的手。 “这边走,我们先上车。”这么说着,向硕快走一步引路,“很抱歉,四少的身份敏感,能去的地方虽然不少,但是去中国很麻烦,所以只能让你们跑一趟。” “没……”郝鑫开口。 郝运却说:“菲律宾有什么好玩的吗?” 郝鑫闭嘴,想起他们联系四少的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向硕转头看他,沉默了两秒,笑道:“那要看您想要玩什么了?” 郝运点头:“最近叙利亚那边很忙,我难得休假。” 这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就是别耽误我郝运大爷宝贵的度假时间!向硕察言观色的本事一顶一的强,转瞬间就明白了,笑眯眯地说:“放心,保证让您有个愉快的假期,至于合作,只要大家意向一致,也就是三两句话的功夫。” 郝运挺满意,拍了拍向硕的后背:“走吧,别让四少等急了。” 接他们的车就那么堂堂正正地停在机场大厅的正门处,机场的一位主管站在车边帮他们看车,就算因此造成了交通拥堵,谩骂声四起,那名主管也听而不闻,直到见到向硕领着人出来,脸色一变,笑眯眯地道了声好,亲自把门打开了。 郝运上了车,暗自琢磨,由此可见,四少为什么敢在菲律宾落地生根,这个国家已经被他经营出了庞大的势力网,据说这届当选的新总统背后也有四少在推波助澜,走私军火赚的是大钱,更何况是军火大鳄,那笔钱拨出些许用在“铺桥搭路”上也要不了多少,更何况是经营自己的老巢了。所以,若是在菲律宾和四少发生冲突,绝对是自寻死路! 想到这里,郝运总觉的还是不放心,虽然之前就做好了万全之策,让幽灵带人改名入境,在周围待命,可是真到了这里,才发现了四少的树大根深。 接下来,不谨慎点怕是不行了。 郝运那边一筹莫展,郝鑫这边则也出现一些疏漏。 他一路和向硕谈话,上车的时候见开车的人眼熟,正是半年前见过的那批佣兵中的一人,对方向他打招呼,他就随口问了句:“你们队长怎么样?” 开车的男人愣了一下,坦然笑道:“我现在是队长,也是这个佣兵团的团长。” 郝鑫笑着点了下头,知道自己疏忽多言了。 向硕看了他一眼,也没问,似乎自己找到了合理的理由,让郝鑫松了一口。 汽车开出去,郝鑫以为话题到这儿结束,要另起话题,不想向硕却说:“看来你们还是调查了一下啊,结果怎么样?还满意吗?” 郝鑫不置可否,笑道:“我说的不算,这要看shadow。” 郝运反应很快地接道:“我说的也不算,要看四少的诚意。” “哈哈,诚意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向硕拍着胸口保证,“我们是真想和你们合作。不过这事先不谈了,中午咱们就在家里吃点,下午出海怎么样?自己钓鱼自己做,ok?” 这种度假才是享受,郝鑫和郝运想起国内那旅游的架势,纷纷表示了赞同。 四少的家在菲律宾的海边,而且最常居住的就在这里,靠山临海,加上绿化带有1300㎡,算上私人侵占的公共设施最少2000㎡,主体建筑是三层小楼,远远看着很洋气,但是熟悉危机的两人都能够感觉的出来,这个房子一定守卫重重,明哨不多,但是暗哨绝对不少。 汽车停在别墅的楼梯下面,郝鑫和郝运鱼贯走出,仰头去看正从楼梯上往下走的男人…… 长相很普通,黑发黑瞳,个子还算高挑,第一眼的感觉就像在中国大街上擦肩而过的路人。 可是第二眼,就觉得这个人有点黑,或许是背景的原因,周身弥漫的气息是幽幽的黑色,是危险的气息。 而当对方走到面前,浅浅一笑,那双眼就真的让人移不开了,很黑,如黑曜石般闪烁出细碎的光芒,若隐若现出一种看透人心的魔般魅力。 于是,自此,那个长相也就变得不再普通了。 “你好。”章四少对着郝运浅笑,伸出了手,用中文说道,“欢迎你,shadow。” 郝运回握,也是浅笑,“谢谢你的招待,四少。” 郝鑫的目光从章四少的脸上移开,落在郝运的脸上。 郝运锐利光亮的眼则和四少正好相反,那是一种硬到了极致的双眸,如利剑,如子弹,会让人产生畏惧,无法直视。 每每这个时候,郝鑫都觉得郝运是个神奇的存在,男人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会勾起丰润的嘴唇,会笑出弯弯的眼睛,对视的时候就像是用出全部的心力地认真看着自己,那一瞬间,在那双眼底看到倒影的自己甚至会晕眩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可是当这个男人转身面对工作的时候,却又是完全相反的人,干脆果决的判断,不容置疑的决定,那种上位者的气场一览无遗! 但这还不是完全的,一味的压制和强硬并不是郝运的风格,当他从领导者的身份下来时,又会和他的兵打成一片,甚至会笑的满地打滚,不顾形象…… 这样多变的男人让郝鑫无法解读,无法预估,但是却是羡慕的,希望有一天的自己也能够这样的收放自如,形成这种独特的人格魅力。 至于长相,当你拥有这种魅力后,就变得不再重要了。

53屈体运动 第五十二章 根据个人喜好,三杯香浓的咖啡摆在了桌子上,章四少的面前则是一杯加了冰块的白水,四人分别坐在沙发上,摆出一副闲话家常的架势,可那暗潮汹涌却片刻未停。 进了屋,郝运就问:“听说你前段时间换佣兵了?” “对。”章四少点头,“职业决定你的关注点,怎么,鼎鼎大名的shadow打算毛遂自荐?” “你给钱,你就是老板,你看得上就是我们的荣幸,能够合作不是很好?”郝运不带这顶高帽子,反而姿态略低,却抛出一个烫手的提议。 章四少眼眸闪动,反问:“那你看呢?我新招的这批佣兵怎么样?” 好?还是不好?这种情况下,肯定要说好了,郝运点头:“很好。” 章四少交叠的腿放下,上半身前倾,神秘兮兮地压着声音说:“告诉你吧,这批佣兵我是要开退休工资的。” 郝运挑眉:“你这是……自己养的武装力量了?” 章四少点头:“战斗力和你的‘银之战争’不好比,可几十个人保我一条命,倒也够了。” 郝运点头笑,是这个理,再加上章四少这种迅速熟络起来的态度,脑内紧绷的弦也松了几分,笑道:“也对,自己养的更好使唤,以你的生意确实早该这么做了。” “这不一直忙着吗?前两年,向硕来了才帮我张罗,这个副手好,帮了我很大的忙。”话题到这里,终于被打开了,章四少方式身子,靠在了椅背上,对着向硕笑,顺便拍下马屁让这位苦工再接再厉。 郝运顺着夸了向硕一句,又问道:“听说这佣兵团换团长了?原先的团长呢?退了?还是死了?” 章四少的面具有那么一瞬间崩裂了,然后很快笑容再次汇聚,说道:“退了。” “不满意?” “嗯,不满意。”章四少的笑容开始变得古怪,眼眸亮晶晶的,“床上……不太听话。” “……”郝运哑然,早知道道上的人荤素不羁,但是在合作伙伴面前,大多还是会表现出自己正经的一面,哪像这位,就那么把玩男人的事情给说了,最主要的还有那其中的公私不分,这让人不得不联想,现在的这位团长是不是也是靠床上功夫上的位?若是章四少不满意了,是不是又得换掉? 章四少似乎也觉得这话题很无趣,干脆转口问道:“叙利亚那边怎么样?听说正火着呢?” 郝运简单说了下当前的情况,问道:“你和那群反叛军有合作吗?” 章四少点烟的动作一顿,清楚露出了僵直的那根无名指,斜睨着郝运:“打听客户资料可是违规了啊……不过很可惜,我倒是有那个意向,只是那里我只占了很小的份额,大份额被俄罗斯的军火商给占了。” 郝运见章四少这表情也不惋惜,更有一种祸水东引的架势,于是顺水推舟地问道:“那位?” “诺机司夫。”章四少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人名,然后又恍然大悟地说,“对了,你可是联盟军的官员,到时候你们要断粮草,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谢谢。”郝运点头,承了这个情。 在旁边沉默了许久的郝鑫看了四少又看郝运,也品出味了。 章四少使一手好招,一箭双雕,既解决了自己的生意对手,又卖了情报讨了郝运的人情。 而郝运更是一早就把矛头指向这里,将话题往这边引,明白着也是要章四少的这句话。 于是双方求仁得仁,自然是合作愉快了! 于是,郝鑫也有了自觉,这两个才是真的人精,走一步算十步,无利不起早。 接下来的气氛就略显轻松了,章四少带着他们在别墅走了一圈,然后又安排了客房,待到中午,由向硕出面将他们接到了游泳池边上共进午餐。 午餐很丰富,大多是海鲜,煮红的大龙虾摆在桌子中间,金色的酒在阳光下折射出潋滟而纯粹的光芒,几杯酒下肚,话题就打开了。 当前餐桌的礼仪就是王对王,将对将,章四少和郝运聊叙利亚,聊喀麦隆,聊索马里,聊所有“银之战争”曾经完成的任务,可见章四少事前也做了功夫,表示了自己的十足诚意。 向硕则和郝鑫聊广东,可惜郝鑫对广东没什么印象,支支吾吾的,换了好几个话题,都无法进行下去,最后向硕没办法,只能转口聊起了下午的出行,这才打开了郝鑫的话匣子。 当然,虽然午餐很热闹,但是无论郝鑫还是郝运都觉得有些不对,这两个人太殷勤了,似乎有着绝对要和他们合作的架势,让人觉得这不像军火大鳄会做的事。 不过到了下午,出行后,章四少的态度又恢复了原样,就好像中午喝多了一样。 下午,他们上了章四少的游艇,游艇上有四个章四少家养的佣兵,三个厨师和两个服务员,最大的惊喜是船上有六个泳装美女,都是这届世界小姐的热门人选,有两个黑发黑瞳的东方人,其余的都是洋妞,年轻,貌美,还有学历,谈吐优雅。这届世界小姐正好在菲律宾举办,以章四少的本事,请这些年轻的女孩出来玩玩倒也不难。 以职业来分,章四少和向硕这种人肯定不缺女人,但是郝鑫和郝运就是两个干渴的男人了,一有战争就要禁欲,而且仔细算算,郝鑫从住进这个身体到现在都没有找过女人,确实有点儿饥渴。不过这些女人可不好泡,她们虽然受邀上船,可上不上床的选择权却在她们身上,真要高兴了,共度一晚也不难。 这些女孩不是风尘女子,虽然很穿着很大方,但是不会坐在男人的大腿上,她们拿着红酒杯坐在身边,和女伴们聊着一些比赛的事儿,光是那种清脆的笑声就让人心痒难耐。 郝鑫左边坐着的是来自中国上海的女孩,右边是法国的姑娘,暗香涌动,让他有些晕眩,暗自感慨,这他妈的才是度假! 三点过,游艇在海面上抛锚,男人们在船尾坐成一排,带着太阳帽和墨镜,双手提着海竿,悠哉地钓起了鱼。 佣兵也换了舒服的衣服,在海上为女孩们抛了防鲨网,可惜这个季节的海水有些冷了,吃螃蟹的美国姑娘跳下去就窜回到了船上,在嘻嘻哈哈有如铜铃的笑声中,再也没人愿意跳下去了。 章四少悠哉地说:“我也有些日子没出海了,这种感觉还真不错。” “不能和你比。”郝运笑道,“我不是有些日子,是很难有这机会。” “为什么当佣兵?”章四少问,墨镜下的眼寒光一闪而逝。 郝运说:“读的是军校,毕业后当的也是兵,离开部队,我不当兵还能干吗?除了打仗我可什么都不会。” “中国啊……也对,退役制度不完善,确实不好安排,不过这也是普通部队吧?特殊部队应该有安排吧?” 郝运避重就轻地说:“所以啊,我就出去当佣兵了。”保密并不是刻意,只是一种习惯,再加上这些年没人问,渐渐的,在部队里的那些事就成无法说出口的秘密。 章四少得到一项情报,也就暂时偃旗息鼓了,转口又聊起了自己当年钓的大鱼……正说着,突然向硕那边一声大叫:“有了!” 这是一条大鱼,光看那不断被放出去的线,发出唰唰声响的鱼线轮就知道,这鱼绝对不小。 向硕涨红着脸想要把线收回来,可是不得技巧,不到半分钟汗就流了下来,急急忙忙地叫:“快帮忙!别看着!快快快!” 离得最近的郝鑫噌地蹦起,一把抓住了向硕的鱼杆,用了下力:“嗨!还真是条大的!” “快扯啊你!别让它脱钩了!”向硕大叫。 “这不扯着呢吗!?”郝鑫回吼。 “你再用点力!” “你也用啊!” “我用了!你再加点!” “加了!” “啧!力气真小。” “妈的!就你这身板,要不是鱼杆捆身上,你怕是得掉海里去!” “说我!?就你……”向硕斜眼扫了一下郝鑫,龇牙咧嘴,“有资格说我?” 郝鑫眉毛一立,和向硕瞪了两秒,突然开口:“快快快!用力,别让鱼跑了!” “啧!啰嗦!”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的话题完全偏了,而且语气是异样的熟络。 郝运看的好笑,刚想开口指正,章四少却先说道:“一看你们就是没钓过大鱼的。郝鑫你去向硕后面,那样好用力。” 郝鑫听话地站在了向硕的座位后面,双臂从向硕的颈侧划过,一手抓住鱼杆,一手按住向硕握在鱼线轮上的手,然后扭头看向章四少。 章四少说:“来,听我指挥,一,二,身体往前倾。” 郝鑫压着向硕把身体往前送。 章四少说:“用身体往回拉。” 向硕脚一蹬踏板,鱼杆又回到了原处。 章四少说:“好了,就这样。” 郝鑫:“?” 向硕:“?” 章四少憋了两秒,勾着嘴角笑了:“笨蛋,往前送的时候速度收线,然后再用身体把鱼线扯回来,慢慢,慢慢的,这鱼不就近了吗?” “……”郝鑫和向硕恍然。 章四少拍了两下手掌,放声大吼:“美丽的姑娘们,都过来喊口号了!” 很快,女孩子们嘻嘻哈哈地跑了过来。 游艇上响起了口号声。 “一,二……” “一,二……” 郝鑫就那么搂着向硕,开始做起了屈体运动…… “一,二……” “一,二……” 郝运开始也兴致高昂地看,可渐渐的,嘴角的笑就不见了。 “一,二……” “一,二……” 十分钟后,那条大鱼终于精疲力尽,乖乖的被扯到了船边,章四少拿着网兜一捞,笑道:“嗨,石斑鱼,这分量,少说60斤,晚上加餐!” 女孩子们高兴地欢呼了起来,美丽大方的美国女孩还分别给郝鑫和向硕送上了一吻。 郝鑫和向硕抹着汗,相视一笑。 郝运的视线滚过向硕白皙的连汗毛孔都看不见的肌肤,双眼微微眯了几分。

54游艇夜色(上) 第五十三章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 尤其是这条石斑鱼,肥美的让人垂涎欲滴,从宰杀到清洗,被十多个人围着,那股待见劲儿让向硕的鼻子都戳到了天空。 郝鑫斜睨着人笑:“你的性格比我想象的好相处。” 向硕正弯腰看厨师洗鱼,闻言回头看他:“这话奇怪了,我有什么不好相处的?” “嗯……”郝鑫摸着鼻子想了想,“应该更稳重一点,更狂傲一点,又或者,冷而俊,思路清晰,字字珠玑。” 向硕恍然大悟:“你好莱坞大片看多了吧?我也是人,我也有自己高兴的时候。”说完,顿了一下,转口说道,“倒是shadow很出乎我的意料,应该更硬朗一些,也沉默一些,有着极高的道德底线,有着绝对无法妥协的坚持。” 在一边帮手的章四少家养佣兵团长齐纯剑扭头看向向硕,欲言又止。 郝鑫哑然失笑:“你的标准哪儿来的?” “一个让我印象深刻到足以成为军人楷模的男人。”向硕说,视线的余光扫了眼门口,神情微微心虚。 郝鑫笑道:“军人和佣兵不一样,你们也算是和佣兵有过很深的接触了,佣兵可没有军人那么多的束缚,我们更自由。” 向硕想了想,说:“那shadow呢?平时也是这样吗?对你和对别人完全不一样。” 郝鑫嘴角的笑隐了几分,说:“因为我是他的亲人。” 向硕察言观色:“shadow的差别待遇让你有压力?” 郝鑫看着向硕诚挚又好奇的双眼,苦笑:“那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悲。” “?”向硕蹙眉。 郝鑫摇了摇头,像是丢掉了那些苦恼,又灿然笑道:“所以我不在‘银之战争’了,希望自己能够经营一份事业,有些成就。” “你干什么了?”向硕问,眼底锐光一闪而逝。 郝鑫却牢记了之前用真名接收“利剑”,导致那之后发生那么多麻烦的教训,又摇了摇头,笑道:“正在找,有三个月了吧,我在到处流浪,不过暂时没什么想法。” 向硕理解般的笑了笑:“这种事不用急,只要有心,总能够发现一路适合自己的路。” 两个人就这么聊着,虽然郝鑫对向硕的印象极好,但是在谈话中也有了很大的保留,有些过于私人的事情当然不适合向外人诉说,但是又不得赞叹一声,向硕很健谈,让他也变得非常健谈,不过处理鱼的这会儿功夫,他们说了数不清的话,佣兵的那些有趣生活,叙利亚的惊险经历,广西旅游的无奈,完全没有冷场,说的他口干舌燥。 当晚饭上桌的时候,郝鑫和向硕似乎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游艇的船尾摆放一张长桌,海水荡漾,海风吹拂而过,烛台上的光亮闪烁着,映的海面波光粼粼,佣兵们也坐上了餐桌,所以穿着盛装的准世界小姐们被巧妙地分开,比起下午的欢闹,晚饭多了几分高贵典雅。 郝鑫和向硕相邻而坐,两边的女伴完全成了摆设,晚餐时间几乎都在窃窃私语,说得不亦乐乎。当主菜上桌的时候,向硕似乎才发现餐桌上的气氛有些低沉,于是笑道:“郝鑫刚刚和我说了一个很惊险的历经。” 郝鑫挑眉看他。 向硕笑道:“不介意吧?” 郝鑫想了想,摇头,摊手,做出请讲的手势。 向硕说:“在叙利亚,大家都知道,现在正打的火热,叙利亚政府军,欧盟军团,佣兵联军,还有就是叙利亚的反叛军,很混乱很热闹,当然,也很悲情,毕竟战火就代表了死亡,死亡就代表了泪水。可是终止战争是一件很难的事,至少叙利亚告诉我们,只能以暴制暴……” 郝运听到这里,勾着嘴角笑了,扫了一眼章四少。军火商,战火的投机者,他的助手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有些让人想笑。 章四少不置可否,将酒杯拿起,轻轻抿了一口,对郝运笑了笑。 然后,向硕又说:“但是,我们只是生意人,这种大的局势也就茶余饭后的聊聊罢了,可是在座的有两个人却亲身参加了这场战役。” 郝鑫摇着头笑,叹了一口气:“好吧,我说吧,你的前引太长,让我毛骨悚然,我来我来。” 向硕眨了下眼,一副正是此意的表情。 郝鑫说:“叙利亚这个国家从地图上看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当真站在那片土地的时候却能够发现自己的渺小。叙利亚战争只发生在东边,但是光是那些区域的面积,就让政府军,欧盟和佣兵觉得头疼了,再加上反叛军的机动性,可以说那片土地每时每刻都有战争爆发,有时候甚至同时有十来个地方在战斗……” “郝鑫,你的引子也很长。”向硕笑道。 大家也跟着笑了。 郝鑫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要说我的话,我只是个后勤人员,所以应该很难接触到那些游击队,除非他们用从欧盟那里抢到的战斗机从我的脑袋上飞过,丢下一枚炸弹,砰……当然,如果是那种情况,我今天就不会在这里了。” “哈哈。”又有人笑了起来。 郝鑫说:“那是个意外,非常非常难碰上的意外。我竟然在一个宣布被完全夺回的城市里,早晨无聊散步的时候,被一群跑到敌后想要杀死叛徒的反叛军追得满地跑,最后躲在了大楼顶上,竟然还活下来的故事……嗯……这么一形容,怎么我觉得自己有点传奇色彩了?” “哈哈。”这次的笑声更大了,向硕搂着他,拍上了他的肩膀,“我没发现,你说话很有种英国人的感觉?” 郝鑫笑道:“不知道为什么?英国人总是有很多人出来当佣兵,反而贫瘠的非洲国家的人更少,你说,难道军事强国才更难留住人才?还是说,英国人毒舌的幽默让他们觉得自己必须到国外去荼毒外国人?” “不不不。”向硕摇着手指笑,“英剧毒舌,而英国人喜欢自嘲,你是后者。” “哦不。”郝鑫翻白眼,看着一圈,说“好吧,我继续说,那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跑到了战场里,子弹日日的从我的耳边飞过,身后有数不清的炸弹在爆炸,我大叫着救命,抱头鼠窜,可是迎面一枚炸弹飞了过来,我到现在还清楚记着那个尖锐的弹头和身后猩红的火苗,我跑啊跑,左转右转,左转右转,却怎么都跑不掉,它最后追上了我,砰!!炸了!”郝鑫摊手看了一圈。 美国女孩问道:“然后呢?你醒了。” “是的,我醒了。”郝鑫点头。 “醒了就出去散步了吗?”美国女孩问。 “是的,出去散步。不过在那之前,我发现我隔壁的同伴那可怕的呼噜声,就像打雷一样,然后我反应过来,他的外号叫雷神。” 所有人都笑了。 郝运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细碎的光芒闪烁,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烛光后的男人,风趣,健谈,开朗,又帅气,从来没有发现,我家的小三金已经变得这么出色了,明亮的气质几乎让人移不开眼。 郝鑫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这是从徐峰身上能够带来的优点之一,他会设置悬念,也会将一些惨烈的画面用风趣幽默的语气表述,最主要的,他会使用很多的声音去再现当时的场景,比如说他用狙击枪的时候是“咚”,用手枪的时候是“砰”,冲锋枪是“哒哒哒”,直升机的螺旋桨是“嗡嗡嗡”,他会用身体语言去表现,尤其当他说到最后,绝望的时候来临时,他仰起头,摊开手掌,像是基督教徒一样虔诚地看着星空说:“有人来救我了,直升机飞在头顶,螺旋桨嗡嗡地转着,飞沙走石,我仰头去看,有人从直升机上飞了下来,那一刻,我以为我看见了天使,带着光环,穿着白衣,长着翅膀的鸟人,那种天使。” 郝运:“……” 郝鑫收回夸张的表情,看着郝运笑:“可实际上,我再看,怎么可能是天使?就是一个蓄着胡子,穿着皱皱巴巴军装的大叔思密达。” 郝运:“……” 这是中国人的笑话,女孩们都面面相窥,可是佣兵和向硕一下喷了,章四少闷咳了几声。 美国姑娘顺着男人们的视线看到了郝运,问道:“所以救你的就是他吗?叔叔?他的胡须很漂亮,而且很年轻。” “谢谢赞美。”郝运摸着胡须苦笑。 郝鑫说:“你们都以为那一刻我很幸福?我很激动?不,你们都错了,那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件事,为什么我千辛万苦抗争到最后,但是最终博彩的都是他!!?不公平!!” 向硕笑道:“我告诉你真相吧,如果这是一本小说,你一定是配角,而他主角。” 郝鑫夸张地恍然大悟。 就在大家都笑着的时候,章四少突然问道:“你说的洪力……该不会是越南人吧?” 郝鑫挑眉,很惊讶章四少的信息量。 章四少笑道:“原来跑到法国了啊?前段时间中越都闹的很凶,派出不少的特警抓人,但是到底让人跑了。他进的哪个佣兵团?” 郝鑫犹豫了一下,说:“利剑。” “利剑?”章四少挑眉,“倒是熟人了,我们和利剑一直在合作。听你刚刚说话,你和利剑关系也很好?” “嗯。”郝鑫模糊地说,“法国的佣兵圈并不大,稍微出色点的佣兵,只要说出名号基本都听过。” “你呢?你有外号吗?” 郝鑫摇头:“真可惜,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关于“鬼才”的一切,都是郝鑫的禁区,这是一个奇怪的变化,他穿越到这个身体后,从原本对这个身体的惊叹,到感叹自己运气,再到不觉间的渐渐排斥,如今的他甚至连“鬼才”这两字都不想说出口。 章四少笑了笑,也不知道信没信,但是以此为契机,转头看向郝运:“当时你在前线吗?怎么得到消息的?毕竟军队很复杂,你得到消息再到安排人手和调动直升机直至最后抵达,应该是一套很复杂的手续吧?” 郝运已经酒饱饭足,干脆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慢慢地聊了起来…… 游艇上的晚餐很热闹,到了后面,大家已经纷纷找到了自己的聊天对象,郝鑫的开朗健谈让他赢得了女孩们的喜欢,连带着坐在旁边的向硕也被团团包围,不亦乐乎。 餐盘撤下去,桌面上摆了酒和点心,郝运和章四少交谈的时候,扫了郝鑫那边好几眼。他可以欣然接受郝鑫身边的那些女孩,但是向硕的存在却很刺眼,尤其是那种斯文俊朗的长相,更是让他有些介意。 其实在这之前,他对出现在郝鑫身边的男人没有想法,甚至会很高兴郝鑫能够结交到同性朋友,但是当那天,郝鑫对他嘶吼出喜欢自己的言论之后,他脑袋似乎被瞬间开辟出了一条新的通道,哪怕那之后郝鑫做出了解释,他依旧对任何出现在郝鑫身边的男人抱持了一种观望的态度。 “你不喜欢向硕?”章四少察言观色,直言不讳。 “不。”郝运摇头,收回了视线,“明天上岸带我去你的工厂吧,我不是中东的那些反叛军,我需要高质量的武器,你知道的,哪怕武器有些许的事故,都可能会是一条人命。” 章四少摇头笑:“工厂我就不带你去了,不同的买家,我有不同的销售标准,菲律宾的工厂生产的只是普通货,我会在别的地方进货,我保证,你会满意的。” 郝运挑眉:“我连货都没有看过,你就让我交定金?” “章四少的名字就是保证。”章四少自负一笑,“我吃你这点定金没有任何好处,你知道的,我要的是长期合作。” 郝运不置可否,一口饮尽杯里的酒:“行吧,具体的事情明天上了岸再说。” “那么……”章四少站起身,“钓过夜鱼吗?晚上钓鱼可比白天有趣,收获也更丰富。” “很有兴趣。”这么说着,郝运站起了身,临走前瞟了郝鑫一眼,却连衣角都没看见,拿着酒杯的女孩们坐在桌子上,将人团团包围,就连郝鑫的声音似乎都淹没在了那片清脆的笑声中。 九点过,海上已经很冷了,郝鑫体贴地将女孩们引进了船内。 章四少的船很豪华,船内还有一间可以容纳最少二十人的娱乐室,酒吧,台球桌,ktv,能够有的设施都有了。 郝鑫和向硕一拖六,从台球室开始,又转战酒吧和ktv,玩的不亦乐乎,中途郝鑫到是出去看了郝运一眼,见他和章四少悠哉地钓着鱼,身后不远处还有两个佣兵看着,于是干脆就无所顾忌地玩了下去。 再后来,女孩们醉的醉,累的累,纷纷睡的睡,走的走了,酒吧里就剩下了郝鑫和向硕,两人酒喝到了极致,醉的晕头转向,干脆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地回了房间,双双倒在了大床上。 郝鑫醉死在了床上,没过几分钟,明明一脸醉意的向硕突然睁开了眼睛,呼吸瞬间变得极轻,低声喊了几声,见郝鑫没反应,开始慢慢地往床下滑,站起了身。 向硕痛苦地揉了揉额头,松开了衬衣的扣子,接着脚下不稳地走到房间角落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看着郝鑫,一边蹙眉思考。 他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做才最好? 局里给shadow设了s级,跨局让他们接触,可是任务却不太明确,只是让他们维持一个良好的关系,顺便从这两个人嘴里探听一些有用的情报。 今天,他算是用了浑身解数,甚至单纯为了任务已经有些过了,他很少在任务中笑的这么自然,不知不觉的就喝了那么多的酒…… 向硕放下水杯,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然后走到床边,蹲下,静静地看着郝鑫,深吸一口烟,吐出,笑看郝鑫眉心挤出的细微皱褶。 这个人……他很喜欢,让他有种找到了知己的感觉,又或者是朋友,让他不觉间有些忘记自己的目的了,随着他的语言在笑,也只想开心地笑…… 朋友能够维持多久? 向硕想了想,脸色变得阴郁。就连鼎鼎大名的章四少都不能够完全抓住自己的爱情,更何况自己只是想要一个长期稳定的朋友。干他们这一行的人秘密太多,多了城府少了无间,再意气相投的脾气也耗不起时间的流逝,过不了两年就变得敷衍了。 情人呢? 向硕伸手,用手指戳了戳郝鑫的嘴唇,当然更不行了,这个人喜欢的是别人。心里有人的人最难追了,已经吃过这个亏了,没必要再为难自己一次…… 向硕的双眼变得有些空茫,像是想起了某一幕,眼底带着笑,笑里却压着伤,但是慢慢的,又释然了。他看着郝鑫,将手里的烟丢掉,站起身,跨坐在了郝鑫的身上,伸手抓住了郝鑫的衣领……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说下时间轴吧,是刚哥已经归队后了,也就是说,四少已经精分完毕,而向硕也彻底死心之后了。 不过时间还没到四少和刚哥结婚那里。 也就是说,是在代号完结到番外开始的那两年空隙里。 ps: 游艇夜色算是个比较重要的章节了,感情线会有一个大的浮动。 所以说啊,四少和向硕就是个搅屎棍子,搅啊搅的,就把两人搅合到一起了。

55游艇夜色(下) 第五十四章 “郝鑫?郝鑫?” “唔……” “醒醒,郝鑫,是我!” “?”郝鑫蹙眉,痛苦地眨了眨眼,过多的酒精让他头晕目眩,甚至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什……”郝鑫挥手想要将扰人清梦的家伙打开,却挥了个空,手腕反而被对方抓住,固定在了头上。郝鑫挣扎了两下,挣脱不开,干脆放弃了。 “郝鑫,醒醒,是我,我是你叔。” “?”小叔?小叔?shadow?“唔,什……?” 郝鑫再次睁开了眼,蹙眉眯着眼,想要把眼前的人看清楚。 是,黑色的头发…… 那应该是了。 自己的身边太少黑发的人了,更何况说的中文。 “什么?”郝鑫喃哝着,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但是酒精在大脑里作怪,往日里简单的行为变得格外困难。 “郝鑫,你说实话,你喜欢我吧?你是不是喜欢我?” “??”什么啊? “把眼睛给我睁开!看清楚了!你是不是喜欢我?” “放……”郝鑫抬起还能动的手挥动,想要把说出这种奇怪话的shadow推开,却又再次被对方牢牢地抓住了手,他不适地蹙眉,用牙根挤出一句话:“滚……” “呵呵,嘴硬。”对方讥讽地笑了,热气喷洒在耳廓上,耳廓被濡湿,有些酥麻的感觉,像是半边身子都软了。 郝鑫缩了□子,将头偏到了一边,升起的危机意识终于让他的大脑清醒了几分,他转过头去看,却只看到浓黑的头发在颈间晃动,潮湿的吻从耳廓一路落下,在脖颈上细密地缠绕着……“shadow?”这次郝鑫终于说出了完整的单词。 “你老是看我,用那种眼神看我,你是不是喜欢我?”男人用中文问他,声音略微低沉,虽然和shadow的声音相近,但并不是完全一致,可是对于醉酒的郝鑫而言,却几乎是一模一样了。 郝鑫的大脑很迟钝,无法理解对方话里的意思,但是脖颈上传来的感觉却很清晰,这种被人抱着的感觉让他明白自己现在正处在什么样的状况下。 “臭小子,不说话吗?你竟然喜欢自己的叔叔?还真是胆大啊,就算我都不敢做这种事……”男人模糊地说着,到了后面,似乎在笑,“更何况,我也没这么帅的叔叔啊,哈哈……” “你……”郝鑫觉得有些奇怪了,他耸动肩膀,要把人推起来。 下一秒,耳朵又被咬住了,夹杂着热气的声音传进耳膜:“不过无所谓了,喜欢就是喜欢,有情人终成眷属什么的,很好不是吗?守在身边的不珍惜,非得惦记远方的,这是专情,还是自虐呢?诶,我说,郝鑫,我帮你一把,这情可记好了,我以后会找你讨的。” “什么?”郝鑫真的很痛苦,他甩着脑袋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是在他凝聚力气的前一刻,压在身上的人突然翻身而起,一个枕头丢在了他的脸上,柔软的床垫弹压反复,等他将枕头拨开的时候,屋里已经没人了。郝鑫翻了个身想要坐起,可是仅仅将头台离床垫,是一阵天翻地覆,于是白眼一翻,又瘫在了床上。 船舷上。 郝运和章四少钓了不少好货,眼瞅着午夜了,困倦上头,也到了收杆的时候。正说着,身后传来脚步声,两人转头去看,向硕挽着袖子,一脸贼笑地走了出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郝运,就像偷了腥的猫一样。 “结束了?”章四少看了一眼,问了句。 “嗯。”向硕点头,自打这位四少有了心尖儿上的那个人之后,玩闹的工作大多都推给他了,除非实在推不掉,才逢场作戏一下,这日子过得整个一老僧生活,也不怕憋得慌。 “郝鑫呢?”郝运张口先问这个。 “醉了,在我屋呢,我就是来说这个的,我一个人折腾不动他,要不你下去帮个忙?” 郝运马上就放下了海竿:“走吧。” 向硕侧身让郝运穿过,脚下一错,反而向着章四少那边走了去。 等到脚步声消失了,章四少问:“你干什么了?” “学雷刚,做好事。”向硕笑眯眯地说。 章四少剜了他一眼:“到底怎么了?” “嘿嘿嘿……”向硕摸着下巴笑,“你说,你怎么没在房间里装着摄像机?好戏都看不成了。” 章四少闻言沉默了一会,嘴角勾了起来:“有意思。” “对吧?”向硕蹲下了身子,笑眯眯地仰头看着章四少,“估计今天晚上就得出事了,真希望明天有好戏看。” 章四少摇了摇手指头:“好戏这东西看不看无所谓,倒是了,你可不是这样性格的人,怎么会突然插手?” “闲的呗。”向硕耸肩,“而且一亲芳泽,也不错了。” “……”章四少的眉心微微蹙了一点,“郝运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你别把事闹大了。” “呵!”向硕哑然失笑,“四少,你也太低估我了,这些年经历的那些事儿,不敢说自己做完美了,但是可从没冲动过,方方面面的总是想到了,放心吧。” “……”章四少笑了,“我可从来没否认过你的本事,有你在身边,我是省了不少心。” “别给我带戴帽子。” “真心话。” “得了吧,不是你的风格。” “可这是真心话。” 向硕不说了,他笑着站起身,看着远处反射出灯光的海面,伸了一个懒腰:“行吧,这话我收下了,好听的话儿不嫌多,不过……”向硕低头看向章四少,“回头和郝鑫联系的工作就交给我吧,给他那么大个理,这个情面肯定会卖我,咱们的工作也就算完成一半了。” “你这……太剑走偏锋了。”章四少摇头,略微有些担心,“人心没那么好掌控,你别弄巧成拙。” “真要有什么事,老规矩,都推我身上就行。”向硕不以为意地笑。 章四少长出一口气,蹙着眉眺望天空的星光,却到底什么也没说。 这边郝运进了船舱,虽然有些在意没有跟上来的向硕,但是依旧脚下未停地去了房间。 一开门。 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郝鑫就躺在房间正中的大床上,睡得像头死猪。 郝运蹙眉,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颊,见真是醉死过去了,干脆地一弯腰就将郝鑫扛在了肩上。 酒醉的人死沉死沉,但是郝运是什么人啊?平日里训练的负重比郝鑫还重,所以这扛人的动作是完成的轻而易举。 郝鑫在被扛到肩膀的时候就醒了,动作这么大,再加上脑袋里残留的几分机警瞬间就发挥了作用。 胃……不太舒服…… 郝鑫忍着想要吐的冲动,扭头看向扛着自己的人。 “醒了?”郝运开口问道。 “shadow?”当他说出这个单词的时候,大脑的断片一下就接上了,压着自己的人……亲吻着的男人……还有那些话……“你刚刚……” “你醉了,带你回房。”郝运这么说着,已经打开了郝鑫的房门,两个跨步将郝鑫放在了床上。 虽然郝运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可是郝鑫还是被这天翻地覆的一个折腾,胃部狠狠一狞,他捂着嘴就冲进了洗手间。 “哗哗哗——” 郝运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慢悠悠地抽。 烟抽到一半,水声还没有停止,他站起身,走进了厕所。 郝鑫抱着马桶睡着了,马桶里满是吐出的秽物。 郝运这边按下了冲水按钮,那边打湿了毛巾,熟稔的帮郝鑫收拾了起来,最后才把人从洗手间扛出来,丢到了床上。 看着床上的人,郝运幽幽地叹了口气。 其实,记忆里的郝鑫并不会这么让人操心,那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特别的黏着自己,也特别的胆小,有些自闭,但是生活上会把自己打理的井井有条,不用他操心半分。可是再一转眼,自己的大脑似乎就开始不停地追着这个人跑,那种鲁莽无厘头的行为让他提心吊胆,这种大大咧咧的生活习惯又让他婆婆妈妈,而且阴晴不变的性格几乎让他乱了自己素来习惯的步调,只是一通电话就丢掉了前线的工作跑了回来…… 自己到底怎么了? 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郝鑫张嘴说了一个字。 郝运停下思路,凑上前去,“什么?” “水。” 郝运叹了口气,老妈子的起身,去给郝鑫倒了杯水,而且还是对了热水的白开水,先是自己试了下温度,然后再将人抱起,慢悠悠地喂了起来。 郝鑫开始是闭着眼睛喝,然后又睁开了眼睛,迷蒙的双眼没有焦距,但是却又笔直地看着郝运。 郝运低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将水杯里的水一口口地喂给了郝鑫,当下去大半后,他问:“够了吗?” 郝鑫的双眼因为这句话有了焦距,他抬起手,勾上了郝运的脖子,仰着头,将嘴唇贴上了脖颈一侧的动脉,模糊地问:“你人……为什么那么奇怪?” “?” “为什么?”郝鑫问。 “?”郝运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权当郝鑫是在发酒疯,所以转身准备把水杯放在桌子上…… 郝运的身体移动,郝鑫本能的以为郝运要挣扎,于是力气一涌,翻身就把郝运压在了床上! 郝运瞪大了眼看他,一动不动,水杯还牢牢地抓在手里,可是里面的水已经全部洒在了床单上,蓝色的床单绽放出了一朵雪青色的瑰丽大花。 “我其实一点都不想看见你,一点都不想!”郝鑫压着郝运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可是你老是来招惹我……老是靠近我……撵也撵不走!躲也躲不掉!让我只能不停地看着你,不停地想着你,每一刻……每一刻……无时无刻,就连梦都是你。” “……”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可为什么对敌人却那么狠?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冷漠的眼神?为什么有可以这么温柔的看着我?为什么?为什么?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样的男人,想确认我为什么不能把目光移开,为什么对你感兴趣?” “……” “这都怪你,shadow,这都怪你!是你煽动的我!” “……” “让我总是不由自主地看你,碰触你的肌肤,深入你的体内,那把从头到脚都剖开看个透彻,或许我心里的焦躁感就会消除,所以……” “……” “呵呵,宾果!你猜对了!!我真的喜欢你呢。”这么说着,郝鑫笑了,他的手臂慢慢弯曲,欺□去…… “!!!”郝运一瞬不瞬地看着渐渐靠近的郝鑫,眼眸下是一片兵荒马乱的景象,心脏几乎要不受束缚的破胸而出。 咚咚…… 咚咚……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酒精是个好东西。 ps: 还有,知道大家看上一章可能猜测的剧情,可是仔细想,如果向硕真那么做了,可就得罪了郝运,这次的合作也甭谈了,所以,向硕肯定不会做那种引火烧身的事儿。 这些特工可都精着呢。

56原来如此 第五十五章 郝鑫的吻很蛮横,就像是不甘心剖开自己一样,在他的嘴唇贴上郝运的下一秒,舌头就已经顶开牙关钻了进去,胡乱的在里面探索,寻找着对方的舌尖,希望获得一场共舞。 很焦躁,很愤怒,但是,也很迷醉。 郝鑫无法表述这一刻自己的感情,只知道脑袋更晕了,身体燥热的像是连脚趾头都在发烫一样,口干舌燥,期待更多。 可是,郝运回过了神,他抬手托起郝鑫的下巴,往上一举,身体再一侧,轻而易举将郝鑫翻了下去,为了怕他再闹腾,甚至将大半个身体都压在了这个身上。 位置发生了变化。 视角自然也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差别。 这次变成郝运在上面了。 郝运注视郝鑫嘴角亮晶晶的津液,愣了一下神,有那么一瞬间理智似乎脱离了出去,残留在嘴里的酒香像是让他也有些醉了,晕眩的甚至移不开目光。 身下的人。 迷蒙的眼。 殷红的唇。 还有温暖的身体和鲜活有力的心跳。 肌肤就像是带着磁性一样,将他牢牢吸附在上面…… 奇怪的视角,让的心跳也变得不在规律。 他很喜欢小三金,可是此刻却是一种更特殊的亲昵感,比亲人的亲昵还多了几分,焦躁的,茫然的,蠢蠢欲动的,从每个细胞里散发出一种熟悉却又绝对陌生的气息。 可最终…… 郝运的眸色数度变化,终于挣扎出了一条明路,一翻身,坐了起来。 可是下一秒,手腕却被牢牢抓住,转头去看,郝鑫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眸黝黑的像是一汪深潭,散发出诡异莫名的气息。 郝鑫说:“喜欢你。” 不知为何,这一刻,这句话,给郝运的冲击更强,就像是有枚子弹射穿了胸口,甚至心脏是疼痛的。 郝运蹙眉,咬牙。 郝鑫直勾勾地看着他。 然后,蜷起身体,脸颊靠近了郝运被牢牢抓住的手,蹭了蹭,闭上了眼,喃哝:“头晕……明天说……” 这种像婴儿一样的睡姿再次击垮了郝运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防线,他就那么看着陷入沉睡的郝运,视线流连在那浓而长的睫毛上,从如同扇子般瑟瑟抖动到渐渐安分下来,呼吸就那么轻易地变得绵而长了。郝运无奈地笑了笑,视线又扫过鼻梁,落在了嘴唇上,抿直的嘴唇带出气氛倔强的色彩,就像紧紧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一样,让他很难将这一切都归咎到酒精上。 是太寂寞了吗? 郝运试图给郝鑫找理由。 可,这不是寂寞吧? 郝运想把手抽离,可是却被郝鑫牢牢抓着,一动,那睫毛就又开始扇动,眉心甚至微微蹙着,透出清晰的执拗和不放弃。 郝运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了天花板的一角,放下了力气,怔怔出神。 凌晨两点。 海上刮起海风,不大,但游艇却在摇晃动荡。 结果,郝鑫又吐了。 郝鑫作为陆地兵种,正常时候在空中和海中都还好,行动自如,作息正常,可惜他今天确实喝了不少酒,船一晃胃就不对劲儿了,而且这次甚至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一翻身,直接吐在了床边上。 郝运一直没睡,郝鑫一动他就跟着动,那边吐着,他就在身后拍着后背,帮忙捋着气,还探头看了一眼,也没什么脏东西了,就是之前喝下去的水,看来这酒是真没少喝。 “呕~”郝鑫紧紧抓着床边,几乎要把胆汁给吐出来。 郝运蹙眉骂了句:“活该!” 郝鑫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像个死狗一样趴在床边,等着正在胃部翻江倒海酝酿的下一波。 郝运翻身起床,又给郝鑫到了杯水,看着趴在床上的人,苦笑,郝鑫就那么趴在床上又睡了过去,他拿着水杯坐在床边,一边看着郝鑫的侧脸,一边慢悠悠地喝下了杯中的水,然后,起身离开了屋子。 第二天,郝鑫起来的时候精神不错。 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鬼才的这个身体对酒精的抗性很差,甚至连他原本的一半都达不到,可是宿醉后,身体状态却不错,又和他正好相反。 或许,这得归咎到年轻人的体质上。 而且,郝鑫清楚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该死的清楚! 但是…… 郝鑫躺在床上,懊恼瞪着天花板的眼却渐渐的变了模样,勾起了嘴角。 是的,好多的不明白,似乎在这一刻都解释清楚了。 为什么自己总是在想shadow?为什么回过神的时候自己总是在看那个人?为什么对方只是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心脏跳得像是要碎了一样?为什么会对劳拉那么介怀?还有,为什么要在寂寞的时候拨通郝运的电话号码…… 其实……不难理解不是吗? 想的多了,心思就缠在了上面。 看的多了,视线移不开了。 自然,寂寞了,也就想起了。 心也就动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自己确实在被shadow吸引着,想要了解他,想要看见他,想要触碰他,想要把自己变成一把手术刀,将这个人剥皮去骨看个清清楚楚……的被吸引着。 可是。 郝鑫翻过身,叹了一口气。 这种感情,这个身份,还真是要命啊。 而且醒悟的时机更要命,怎么连自己都没醒悟的时候就先说出口了呢? 等等…… 不对! 郝鑫突然反应了过来,自己怎么会突然开口? 表白之前难道发生什么了? 郝鑫努力回想,然后一点点地瞪大了眼。 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亲了自己的人……那个人,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shadow……是,是!? 郝鑫唰地翻身起床,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向硕!”郝鑫咬牙切齿地挤出了这两个字,冲去了向硕的房间,一脚踹上,“咚”门应声而开,可屋里没人。 郝鑫转身就往甲板上跑。 可是当他看到眼前景色时愣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游艇已经开回了码头,不远处的那栋白房正是章四少的别墅,远远的,能够看见别墅里走动的人影。 也就是这一眼,郝鑫冷静了下来。 这是章四少的地盘,要谨慎! 不过……向硕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想撮合自己和郝运?以争取合作? 呵!太好笑了吧!不说自己这边,郝运那边怎么可能给答案!自己可是那个人的亲侄儿啊! 想到这里,郝鑫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这……不就是还没开始,就注定失败的节奏吗? “操!”郝鑫骂了一句,狠狠揉了揉脑袋,转身回了房间拿起外套,下了船。 章四少在菲律宾的别墅是极尽奢华,独自拥有一片美丽的海滩,而且这种月牙形的沙滩显然是人工堆填而成,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才能够得到这个效果。 郝鑫心情有些低落,一时间也不太想上去,干脆一手拎着外套,一手拎着鞋,赤着脚走在海滩上,神情恍惚。 其实,在他看来,喜欢郝运绝对算是个意外,可喜欢就是喜欢了,他也没有办法。不过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自己的心到底怎么了?一边依然惦记着那些仇恨,却一边无法克制的被那个人吸引,这种矛盾的事实太古怪了,不是吗? 思绪缠绕万千,得不到解答,郝鑫无奈的已经站在了别墅的大门前,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在房间里吃着早点的郝运,那种淡定从容的举动,浅淡的恰到好处的笑容,无一不在说明这个男人的决定…… 就让一切都当成没有发生过吧。 郝鑫摇头一笑,迈步走了进去。 “醒了?” 进了屋,最先打招呼的是向硕,郝鑫视线落在他的脸上,露出笑容:“怎么没叫醒我?” “shadow说你昨天晚上喝多了。”向硕的视线在郝鑫和郝运的脸上滑动,却很意外的没有看见期待中的表情。 郝鑫看着郝运笑:“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吐了?” 郝运点头:“两次。” “哦……照顾我很晚?” “没有,两点左右吧。” “谢谢。”郝鑫笑了笑,拉开椅子要坐,却又站定脚,“我先梳洗下,你们吃,不要管我。” 郝运笑着点了下头,然后转头看向章四少:“那么就按刚刚说的吧,我们等下就告辞了。” “好。”章四少勾着嘴角笑,黝黑的眸子神色古怪,像是透析了一切一般。 郝运被这种视线看的笑容冷凝了下来,等到身后的脚步声消失后,他说:“虽然这只是我们的初次合作,但相信你也希望我们可以长期合作下去。” 向硕听出了其中的警告,不以为意地笑道:“当然,我们也希望如此,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郝运收回视线,慢慢地吃起了面前的食物,心里的疑惑依然未解,他不相信郝鑫会突然说出那些话来,肯定是有人煽动过。 吃过早饭,郝鑫把向硕单独拉到了一边,定定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向硕懒洋洋地靠在栅栏边,似笑非笑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然后递给了郝鑫,说:“想问什么?说吧?” “你觉得他对我什么感觉?”郝鑫问。 “什么!?”向硕挑眉。 “shadow。”郝鑫说出那个名字,“你既然可以看透我,那么他呢?能看出来吗?” “你承认了?”向硕笑了,好不得意。 “对。”郝鑫头点的理直气壮,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心虚的,虽然在外人的立场上,他喜欢自己叔叔确实显得惊世骇俗,可他从没有把自己当成那个人的侄儿。所以,至于男人嘛……这根本就不是问题了。 “有多喜欢?”向硕贼笑,一脸的八卦。 郝鑫蹙眉:“你先告诉我,在你眼里,他看的是谁?” 向硕抽了一口气烟,故作高深地眺望远方,好一会才说:“你。”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的结尾修了下,不知道好点了没有?如果觉得还是不妥,可以告诉我,毕竟是表白的关键剧情,希望能够很好的写出来。

57回到战场 第五十六章 郝运和章四少初步商定了一个金额很小的买卖。倒是郝鑫和向硕商量了一下,让他们给郝运送武器的时候顺带着多送一些,他把型号交给向硕,其中还有些难搞的武器,这让向硕有些好奇,郝鑫解释说是帮朋友订的,实际上他是想要改装一下交给“利剑”的人。 虽然说他现在和郝运的关系还算不错,他甚至是喜欢着郝运的,可是那不代表他要回到“银之战争”。“利剑”对他太重要了,重要到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割舍的程度。而且现在又加了一个理由,他一旦回到“银之战争”,那么他就是鬼才,是郝运的侄儿,在他还没决定追求之前,他希望他们的关系至少维持在一个平等的身份上。 正事谈完,郝鑫和郝运告辞了,章四少也没有挽留他们,只是将他们送上车,做出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后就站在了原地,注视载着他们的车缓慢滑出。 郝鑫将视线从章四少脸上收回,蹙眉,或许是相处的时间太短,反而让他觉得章四少这个人更加的神秘不可测,甚至是更加危险的,提醒自己再有机会相处也要谨慎相待。 “真可惜,你们只留一天,我还想了很多好去处。”坐在前座的向硕回头笑道。 郝鑫看向向硕,笑了笑,和章四少不同,向硕就比较平易近人了,不过可以看出来这个人非常的圆滑聪明,是个典型的笑面虎,所以不能被外表蒙骗了,无论再脾气相投,也要掌握好分寸。而且……这个人的洞察力惊人的可怕。 “郝鑫。”向硕又喊。 “?”郝鑫挑眉。 “我近期可能会跑几次中东,如果顺路我去找你喝酒,你会留在叙利亚吧?” 郝鑫想了想:“不一定,你打电话给我吧。”其实按照原本的计划,他打算回法国的,但是现在他怕是要重新计划了,他想留在郝运身边,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该展开追求,况且“利剑”也在那里。 “好。”向硕笑了,视线在郝运的脸上一扫而过,轻易发现了郝运虽然看似看着窗外,可是全身的气息都缠在了郝鑫的身上,而且比昨天浓郁了数倍。 到了机场,郝鑫挥手告别,却被向硕一把抱住,耳语一番,郝鑫的表情一怔,然后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向硕拍着他的手臂,将他送到了郝运那边,笑得鸡贼。 上了飞机,郝运疑惑地看他:“他说什么了?” 郝鑫看着郝运,嘴角一勾,又笑了:“没。” 郝运蹙眉,不相信,但到底没再开口询问。 从菲律宾到叙利亚需要转机,而且耗时很长,在晚饭前,两人从香港机场上了卡塔尔航空公司的航班,飞往叙利亚,全程要13个小时,显然要在机上过夜了。 在飞机上吃过晚饭,两人戴上耳机看起了电视节目,直至睡觉都没有说过话。 其实,这样很正常,但是对两个人而言却是一种煎熬,他们都想让一切如常,可又都在想着对方的事,于是自己便觉得尴尬了。 十点钟,飞机熄灯,座椅被放了下来,空姐给每人发了一个毛毯,郝鑫盖着毛毯瞪大了眼睛看着头上的行李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压抑不住心里那像是荒原滋生的蔓草般的渴望,将手移向了郝运的嘴唇。 机内,灯光很暗,朦胧的光线下,柔软的嘴唇唾手可得,脑内还回放着昨天夜里的模糊记忆,他似乎不止触碰了这个嘴唇,甚至还深入其中交缠过。 难忘的滋味。 手指尖在发痒。 心脏被拎了起来。 屏着息。 专注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倏地! 男人睁开了眼睛。 在他就差一点要碰到的时候,那双有如子弹般的眼笔直射了过来。 清明的,黝黑的,锐利的。 郝鑫的指尖收回,讪讪笑道:“没睡呢?” 郝运像是看不见那只举在旁边的手,蹙眉道:“明天回去就要开始忙,我今天得好好休息。” 郝鑫顺势收了手:“知道了。” 郝运闭上眼之前将头转到了另外一边。 郝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也将头转向了窗户。躁动的心被清冷的话打击后,终于安静了下来,看来这次可以睡着了。所以说啊,人就是犯贱!明明知道是这个结果,还要去试试,试完了,不出所料了,这下满意了吧? 机舱里安静了下来,飞机在天空平稳地飞行着,空姐每隔半个小时会出来看一圈,然后会体贴的推醒打呼噜的乘客,歉疚的做出一个安静的手势。 郝运在这片寂静中,转过了头,看着郝鑫定定出神。 他承认,被郝鑫喜欢着,他是高兴的。 可是,更多的却是焦虑。 今天他想了很多,无论如何去想,最后的结果都只有一个——自己不可能回应郝鑫的感情,绝不可能! 可为什么不甘心?甚至有些害怕?感情这种东西最折磨人的地方不在他求而不得,而是当求而不得之后,便一切都化成了虚无。当自己坚持下去后,郝鑫会不会就此从自己的生活中脱离出去呢?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样的结果自己能不能够承受?永远的失去自己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 为什么要让感情变样? 郝运不明白。 明明他们之间已经有着足够的牵绊了,为什么还要再加上情.欲和冲动?难道不会觉得恶心吗?从小就见着的人,以亲人相处的人,怎么能有情.欲? 郝运幽幽叹了一口气,痛苦地闭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客机抵达了叙利亚首都机场,郝鑫和郝运交上证件,直接在机场内转乘军用航班,很快回到了前线。 这几天叙利亚的局势相对稳定,但是根据之前的战场规律,反叛军显然正在酝酿下一波的进攻,欧盟军队都在严阵以待,而佣兵组织则针对之前反叛军深入敌后的暗杀行动制定新的对策,依旧十分忙碌。 郝运一回到叙利亚就一头栽进了工作里,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郝鑫则大大咧咧的和雷神当无业游民,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去看洪力和锻炼身体。 洪力已经可以下床了,冷酷的像杀人犯一样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顺眼了很多,至少在郝鑫面前如此,会笑的很自然,也会开玩笑,有着一个典型军营汉子的形象。洪力对郝鑫的枪法推崇备至,不但希望和郝鑫学学,甚至对主板和孔雀不止一次提出邀请郝鑫加入“利剑”,成为队里的第一狙击手,这样他就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出去了。 郝鑫也想回“利剑”,但他毕竟是佣兵团背后的真正老板,再加上郝运的关系,就算他想上战场,主板和孔雀也不会同意,所以有些犹豫。 主板似乎也仔细想过,在他回国的一周后和他详谈了一下,最后他以后勤人员的身份加入了“利剑”。 虽然这个结果不尽如洪力之意,好在大家现在算是一个团的兄弟了,所以在听到消息的当天,洪力宣布出院,回到驻地后买了几瓶好酒,庆祝郝鑫的加入。 那天没有执勤的兄弟都喝了些酒,因为洪力的关系,对郝鑫的态度也是亲昵的不行,一副兄弟穿一条裤子的豪爽态度,于是那天郝鑫、雷神和洪力都没少喝。 两个字,开心! 无独有偶了。 这天,忙碌了一周的郝运终于得到了半天的假,准备拿些工具去前线,所以就回来了。 郝鑫的事儿他一直没忘过,虽然很好的被公事给压了下去,但是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所想的只有那一件事,日夜煎熬的几乎让他身心憔悴。 可是当他紧张不安地回到第二城市的佣兵驻地后,看到的却是郝鑫喝得醉醺醺的画面,那笑开的眉眼似乎不带一丝的阴霾,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梦魇在那张醉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 本来打算悄悄回来再悄悄离开的郝运改变了主意,一通电话,把同样喝得醉醺醺的雷神给叫了上来。 雷神大着舌头说:“庆祝!庆祝鬼才加入‘利剑’!” 郝运听完,眉心紧紧拧着,拳头捏的死紧,愤怒汹涌而至,突然有种打人的冲动! 深呼吸…… 拳头捏紧又放松,捏紧再放松。 然后,郝运哑声说道:“下去吧,别说我回来了,还有,这里是前线,前方战情紧张,你们却在这里喝酒,下去后,让他们散了。” 雷神傻愣愣地说:“喝酒的都是没任务的……” “这是命令!”郝运瞪眼。 雷神对郝运的服从是深入骨髓,只是这加强的语气就让他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立正,挺胸:“是!” 雷神离开后,郝运靠在窗户边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听着楼下的动静,直到久久听不到吵闹声,这才懊恼地捂住了额头。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看来,必须要躲开一阵子。 至于小三金加入“利剑”的事……早就预料到了不是吗? 就这样吧。 这边。 郝鑫醉的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和郝运擦身而过,第二天清醒的时候还在想郝运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当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后,似乎思念的情绪也无法再压抑,一周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极限,他想要去看看那个人。 这样的想法迅猛的让他无法克制,尤其当他看到一辆即将开往第三城市的军车后,当机立断地下了决定。 “为什么去那儿?”雷神缩小身子挤在一堆货物中,疑惑地看着郝鑫。 郝鑫抓着军卡后箱的把手,笑道:“去看看呗。” “也对。”雷神想了想,点头,“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控制了没有?要我给头儿打个电话吗?” 郝鑫犹豫了一下,摇头:“算了,应该很忙,别打扰他了。” 雷神说:“是你的话,头儿一定会抽出时间。” 郝鑫一瞬间勾起了嘴角,有些欣欣自喜,可是下一秒嘴角又压了下去,再次痛恨起了这个身体。如果是自己的身体的话,如果自己还是徐峰的话,一定会无所顾忌的追求那个人,哪怕最后不成功,也是尽过全力了,而不是现在这种,还没动,就先犹豫不决。 两个小时候,军卡到达了第三城市。 显然,这个城市被战火破坏的更加的严重,路上所见几乎都是军人,尤其是欧盟军团夺回这个城市后,为了杜绝“后院起火”的可能性,将当地的老百姓进行了排查后,分散安置到了全国各地集中管理。 不过第三城市毕竟夺回的比较早,已经较为稳定,而且一个城市也不能停工停学的时间太长,所以现在佣兵组织正在着手进行“收回”计划。 听到这件事的时候,郝鑫想起那天夜里吃烧烤的时候,自己似乎也说过相同的言论,一个城市的稳定不是靠占领和压制,而是恢复生产,所以这个计划难道是郝运提出的?又或者,这种显浅易懂的道理大家都懂,之前只是时间没到而已? 军卡的驾驶员在半路上踩了一脚刹车,郝鑫道着谢下了车,并定好了回程的时间。 然后,郝鑫转头看着身后的这栋大楼,犹豫不决。 这是第三城市的指挥中心,是郝运工作的地方。他过来,当然是想要看郝运的,可是当站在这里,他又发现自己来的太鲁莽,少了合适的理由,也就没有给郝运下的台阶,这样双方见面一定会很尴尬吧? “要去吗?”雷神眯眼看着这栋大楼,“头儿应该回来了吧?” “?”郝鑫扭头看他,想了想,“他不是不需要跑前线的吗?” 雷神欲言又止,说:“他,我说的是他偶尔也会出去看看,实地考察,所以不知道今天在没在办公室?” 郝鑫想了想,来回看了一圈:“你对这里熟吗?” 雷神耸肩:“除了你回国的那两天,我一直和你在一起。” 郝鑫蹙眉摸了摸下巴,一筹莫展,最后一咬牙,豁出去了:“走,上去!”反正自己的心思都破了,找什么借口不是借口?就郝运那玲珑心思,还能不明白?何苦找什么借口呢?没必要!! 前线的指挥中心管理的极严,雷神别看很多时候大大咧咧的粗鲁,可实际上也有心细的时候,他见从里面出来的人都在胸口戴了“砂蝎章”,于是一边走着一边摸包,然后当着士兵的面戴在了胸口。 当然,这只是进入指挥中心的其中一个程序,接着还要出示证件,说明理由,最后还要向上级请示,得到回复后才会放行。 这下就瞒不住了,只能联系郝运。 郝鑫也没听见郝运在电话里怎么说的,反正士兵挂掉电话,转头敬了个礼:“我带你们进去。” 军事重地就是这样,凡事一板一眼,规规矩矩,在后方混惯了的郝鑫和雷神还因此不自在的理了理军装,丢了自己的人不要紧,不能丢了shadow的脸不是? 一路上了楼,二楼,左边第三个房间,郝鑫刚刚踩在这层楼的水泥地面,就见到走廊的那头门开了,劳拉擦着下嘴唇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很开心,尤其当她看见郝鑫和雷神的时候,笑容变得更加的浓郁了。 可郝鑫的眼却落在了劳拉红润的唇上,眸色渐渐冷了下来。 该死的混账!你最好别用这种下三滥的狗血招来躲我!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狗血招了。 这样好吗? 这种作法感觉既像是正常人拒绝亲人求爱的方法,又不像是郝运会做的事儿。 犹豫中。

第57章 孤枕难眠 第五十八章 “鬼才……”劳拉开口。 郝鑫拨开劳拉,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办公室。 愣住。 办公室里不止郝运一个人在,在他的办公桌前面还站着一个军官,而且此刻那个老外也用着和他相同的表情扯着郝运的衣领怒瞪。 郝鑫的到来让两个人都扭头看了过来,然后军官松开了手,将郝运推回座位后理了理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还拍了拍肩膀上的肩章,郝鑫这才留意到,这是一名少校,欧盟联军的少校。 少校的视线先是落在郝鑫的脸上,然后穿过郝鑫的肩膀看向了劳拉,眉心拧的更紧了。 “劳拉!”郝运不悦低吼,“把你的人带走!” 劳拉“啧”了一声,似乎对郝运的这句话非常不满,郝鑫转头去看,劳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染上一些尴尬和恼怒,不爽地嘀咕:“疯子!” 少校的视线在郝运和劳拉的脸上转了一圈,嘴角顿时勾起,笑融融地睨着劳拉,其中喜欢的神情不言而喻,正是追求中的目光。 劳拉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转身就快步出了门。 少校也追了出去。路过的时候郝鑫被撞了一下,视线一扫,这才发现这名少校的左耳上半截已经没了,应该是战场上获得的功勋。 两个人离开后,屋里一下安静了下来,郝运坐在办公桌的后面仰头看看着他们,蹙眉:“什么事?” 郝鑫想了想,转头对雷神说了句:“抱歉,有点事说。” 雷神点了一下头,很利落地转身出门,顺便还关上了门。 在房间光线变暗的瞬间,郝鑫清楚看到郝运的脸扭曲了一下,像是一种痛苦挣扎后的懊悔。能够看到这个男人的面具崩裂,让郝鑫的心情大悦,于是脸上的笑容也浓郁了几分,早前的那些顾忌似乎也不翼而飞了,很干脆地绕过办公桌走到了郝运的身边,然后靠上桌沿低头看着郝运,仔细看,这个男人不光眼睛长的好,唇形也是让人想要触碰的类型,只是叙利亚的天气太糟糕,嘴唇上添加了两道干裂的血口染了几分瑕疵。可是天知道!就是这种翻翘起皮的模样更让人想要将其扯掉,又或者,舔软由而变得服帖…… 郝鑫气息的变化明确的让郝运蹙紧了眉心,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从遮遮掩掩变成直来直往的郝鑫,那目光露骨的让他想舔舔自己的嘴唇,可以说是努力克制着才压抑下去这种冲动。 “你来……干什么?”郝运哑声问。 “看你。”郝运说。 “……”郝运被这个“直球”打的头晕眼花,慢了半秒才开口答道,“我很忙,这是前线,你没什么事就赶快回去。” “这里危险吗?”郝鑫好整以暇地问。 “留下来的当地人不是很安分,每天都有数十起的骚动。” “这栋大楼应该还好吧?这里毕竟是中心,我光是进来就经过了四五道关卡。” 这个话题让郝运松了一口气:“你知道,这是……”可话刚出口,就被打断了。 郝鑫问:“刚刚劳拉亲的是谁?你吗?” “!?” “是你吧?那个男人在追求劳拉?她用你的嘴的干了什么?你没反抗?还是说你很配合?” 郝运蹙眉,不喜欢郝鑫咄咄逼人,更不喜欢自己处于下风又无法反驳的立场。 郝鑫等了两秒,深深地看着郝运的双眼,在这个男人就快发飙之前,笑道:“那是欧盟的军官吧?他喜欢劳拉?他……” “郝鑫,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做对吗?”郝运终于开口了,他决定正视这个问题,否则三金怕是会越陷越深,无法回头,到了最后,他们两个有可能会因为这种不该出现的感情而形同陌路,这是他最无法忍受的情形。 郝鑫垂下眼睑,扇形的阴影遮挡了眼眸,好一会才开口:“对于我来说,这没有什么错……” “放屁!”郝运当即怒吼,一脚踹上了桌子,桌子喀拉地滑了出去,而他已经站起身,平视郝鑫,用着很轻的语气说,“最后一次,别让我再听到你说这种话!” 郝鑫与他对视,相近的身高让他的视线只要稍微移动就可以将男人的眼眸和嘴唇全部收入眼中,有一周不见了,清醒的时候看这个男人,吸引力一点都不减,事实再次证明自己的感情没有错,所以他说:“shadow,我确实喜欢你。” 郝运的脸瞬间黑了。 郝鑫想了想,确定问题的根源在哪里,所以他说:“除非你确实不喜欢我,那么听我分析一下,同性不是问题,对不对?血亲也没什么不是吗?我们也不可能有孩子,就我们两个人,单纯的感情,因为感情上床,上床只是为了……” 郝运黑着脸,一脚踹出去,把郝鑫踹得一个踉跄,终于打断了郝鑫的话。 “啊……我操!”腿上巨疼,郝鑫确实说不出话了。 郝运冲前一步,又是一脚,踹在了郝鑫的屁股上,骂道:“妈的!你还有理了你!?” “诶呀!啊!”郝鑫被连着踹了两脚,那可是装了纳米陶瓷的军靴,踹的他欲哭无泪,这种教训小孩的方法算什么啊?妈的!怎么动不动就上手打啊? 郝运最后直接把脚踩在了郝鑫的屁股上,黑着脸瞪人,咬牙切齿地说:“滚!不知道自己错了,就别他妈让老子见到你!”说完,郝运收了脚,看都不看郝鑫,转身走到了办公桌后面拿出了文件,快步出了门。 门被打开的时候,郝鑫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整理了一下衣物。虽然被郝鑫踹的很疼,但是心里特爽,这种爽很难形容,就像他初中那会儿欺负暗恋的女同学,就算对方给了他一个巴掌也是心头暗爽,特别高兴因为自己让对方可以做出与平时不一样的表情。当然,作祟的还有心里冲撞的那股恶气,虽然他已经承认喜欢着郝运,可有时候他也在自问,地球人类那么多,自己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家伙?死掉的那些兄弟,自己的那股仇恨,怎么能够这么简单的就无视了呢?所以说,自己或许真的很恶劣吧,一边承认喜欢着那个男人,一边用这种很自私的方法去刺激对方,甚至希望对方永远陷入这种*的痛苦中挣脱不出来,当然,有时候他也在臆想,这个男人会不会有一天能够从亲情里挣脱出来,回应自己的感情? 这样的别扭,这样的不甘,又是这样的期盼。 其实自己也很变态啊……不是吗?这么会自虐?但凡聪明一点的人,都会选择走的远远的不是吗?为什么自己偏偏要留下? 雷神疑惑地站在门口观望,郝鑫理着衣袖笑了:“没事儿,咱们回去吧。” “头儿?”雷神欲言又止。 “他很好。”郝鑫笑着,走出了门。 回去之后,郝鑫又安分了几天,和兄弟们嬉笑人生,似乎已经淡忘了心里的那段感情,过的很是滋润。 可是当时间一天天过去,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又开始思念起了那个人,有股难耐的焦躁在心里蔓延滋生,让他无所适从,所以当这种思念到达顶点的时候,他在夜里一点的时候偷偷跑上了三楼…… 一个铁丝,在锁孔里轻轻的拨弄,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郝运的房间。 因为转战前线的原因,郝运屋里的东西已经不多了,更何况这里本来就不是他的长期住所,所以留在屋里的不过就是一两套换洗的衣服和铺在床上的制式用品。 房间里很黑,郝鑫也不敢开灯,他站在门背后,呼吸着那股熟悉的气味儿,甚至在质疑自己怎么可能会站在这里? 只是想看看郝运是不是彻底搬走了……郝鑫这么告诉自己,他明白郝运还在这里留着房间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可是自从上次说过那些话后,他不太确定这个屋里是不是还会留下痕迹? 关掉衣柜,郝鑫确认,如果不是郝运太忙而懒得收拾,那么就是在郝运心里对自己还留了余地,看不见的牵挂让那个男人哪怕气急也做不出决然的行动。这个时候,就算郝鑫不想,也得感谢自己身上流着和郝运相同的血液,让他们两人间绝不到极致,分的藕断丝连。 确认之后,郝鑫拨开一点窗帘,看着楼下的长明灯,发了一会儿神。 微弱的光线穿透窗帘的缝隙照亮了屋子,屋内的黑暗被驱逐了些许,家具隐约可见。 郝鑫眯着眼,注视着身后的床,恍惚间,似乎能够看见郝运躺在上面沉睡的画面。这种幻想似乎是在很早前留在脑海里的画面,睡的不安分的男人,腰上盖着的被子险险滑落,露出了男人*的部分,紧翘的臀部和身上的颜色截然不同,白皙的三角印分明,那是无论任何情况下都不会露出的部分,就那么大咧咧地呈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有股热流在这样的幻想中涌到了身下,郝鑫只觉得口干舌燥,明白这都是为什么。 其实,对于郝鑫来说,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他喜欢女人,喜欢丰满的女人,甚至可以想象揉捏在上面的手感,让他情.欲涌动。他的性向在遇见郝运前真的很正常,而且退一万步说,能够让他硬起来的男人也应该是那种白净柔弱的男人,而不是像郝运这种不修边幅胡子拉碴,一看雄性气息就很浓郁的男人。 可是,当幻想的画面在脑海中出现的时候,除了那张让他越来越喜欢的脸外,那个白花花的屁股也成了主要的画面,让他总是会去想象如何用手捏住臀瓣大力掰开,然后将自己坚硬充血的部分放进去,在那种悦耳的细碎呻.吟声中,狠狠地捅入又抽出,最好干的那个男人泣不成声…… 真是不可理喻了! 郝鑫舔了舔嘴唇,拉开了自己的裤链,手握上已经充血的部位,缓慢地滑动着。 闭上眼。 呈现在眼前的是那个男人的后背,厚实宽阔的肩抵在枕头上,利落的线条一路收束到腰上折出一个性感的弧度,尤其是当他狠狠撞进去的时候,后背的肌肉拧成漂亮的形状,溢出了一层汗珠,灯光一洒,璀璨夺目。 “唔……”感觉更强烈了! 郝鑫靠在墙边,身体弯曲成了弓状,用着双手熟稔的抓握滑动,可是累积的情.欲似乎还缺一点什么才能够到达顶点。 他粗哑地呼吸着,焦急地看了一圈,然后跌跌撞撞地冲到了床边,跪在床上将头埋入枕头里,嗅着床褥中残留的味道,于是,空缺的部分瞬间被弥补了…… 真是变态啊! 这么骂着自己,想着那个男人到达高.潮时的表情,郝鑫一声低吼,终于将种子洒落在了床上…… 事后,郝鑫从床头柜里拿了包烟给自己点上,然后用衣服袖子把自己射在床上的东西给擦了。 他就那么半死不活懒洋洋地坐在床边,一边抽着烟一边昏昏欲睡。 这床单怕是要洗吧? 郝鑫散漫地想着,军队发的床褥都是是墨绿色的,精.液留在上面会留下印子,虽然自己确实很变态,但是总不能让回来的郝运看到上面的痕迹吧? 不过……如果没发现呢? 郝鑫想了想,笑了。 躺在自己的精.液上面睡觉一定很爽吧? 如果这时候,郝运也自己撸上一把,有没有可能两个人的精.液就融到一起了? 就像真正做.爱了一样。 这么想着,又有感觉涌到了身下……郝鑫诧异地摸了摸自己,这才真正无比的确认现在的自己真年轻啊,才出来没多久就有能硬了。虽然说这身体体力不怎么样,但是精力方面还真不错。 郝鑫又这么肆无忌惮地握上了自己,用着很缓慢地速度滑动着,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窗帘缝隙处透出的光亮想着,这样的自己会不会把那个男人干的大叫不要呢?干的无法忍受,濡湿的双眼瞪着自己,精疲力尽的喘息,一定很爽吧?光是想着,就能让自己不停的要,不停的要…… 第二天早上。 雷神看着郝鑫双眼下的黑眼圈问:“你昨天晚上去哪儿骚去了?我起来两次都没看见你。” 郝鑫挠了挠脖子,没理他。昨天晚上算是开禁了,从进入这个身体后,第一次这么放任自己,结果差点撸死在那张床上,三个小时出来四次,到了四点才双脚发软的离开那间屋子。不过也正是如此,让他发现自己对郝运的情.欲还真可怕,本来还以为对男人硬不起来的,没想到光是想象就快疯了。 雷神自以为了解的诡异一笑,说:“要不我们去趟大马士革?” 郝鑫瞬间就明白了雷神的潜台词,诡笑道:“好啊”,虽然昨天彻底满足过也没什么兴趣了,但是总不能那么自私吧?再说了,雷神陪着自己跑了差不多整个东半球了,自己也该表示一下了。 说到玩女人,郝鑫也想到了洪力和主板他们,他们这些佣兵很少会有固定的女人,大多是花钱解决,所以大部分时候找女人都是成帮结队的出发,既然请一个是请,请四五个不也是请吗?于是大家合过时间,定在了四天后,不过孔雀和主板必须留下一个主持大局,所以最后决定是主板过去。 接下来几天,郝鑫果然仍然没有见过郝运,想到那个男人说到做到的作风,一股恶气压在心底,干脆又去了一次三楼,故意把“种子”洒在了床上。 反正他现在也是豁出去的耍流氓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你大名鼎鼎的shadow就算看见了怎么样?不外乎就是两个反应,一个视而不见详装淡定,一个就是怒气滔滔兴师问罪,无论哪个都是自己期待中的反应嘛。 第三天的时候,郝鑫接到了向硕的电话,说是到伊拉克跑了单生意,如今就在附近,想约他见面,于是郝鑫当机立断,将四人“□行动”改成了五人。向硕一听是这么好的事儿,当即忙不迭的就跑了过来,生怕慢了一步就吃亏了样。 向硕的来路不正,进前线有些麻烦,最后还是孔雀帮的忙,才把向硕放进来。结果向硕马上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接下了“利剑”的一单新生意,算是不虚此行了。当然,与此对应的是明天的大马士革出行一事变成了向硕买单。 向硕因此大声叫苦:“我长了个老鸨相?还是龟公相?怎么到哪儿都是张罗这种东西?” 郝鑫咧着嘴笑。 因为第二天就要“大鱼大肉”了,所以前一天的晚上,大家都很“清心寡欲”,买了份食堂的饭菜就对付了。 吃过饭,郝鑫带着向硕在附近走了走,最后两人在郝鑫搭建的双杆上一边一个地坐着聊起了天。 郝鑫确认自己和向硕确实很意气相投,又或者向硕是个很会聊天的人,他们天南海北地说了很多,甚至还会拿那个军火大鳄章四少来开玩笑。当然,章四少的玩笑开完,这话题也就绕到了郝运的身上。 向硕用脚尖点了点他,问:“你们怎么样?” “就那样儿吧。”郝运不置可否,也没什么说的,回来到现在,他就见过郝运一次。 向硕笑了:“不是谁都有你的勇气跨出这一步的。” 郝鑫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我也跨不出来。” 向硕笑道:“怎么?怪我啊?我只是让你看清自己,我是在帮你。” “说的倒是好听。”郝鑫冷笑,从衣服包里掏出烟,丢给了向硕一支才说,“麻烦你让我看清自己的时机选在清醒的时候,行不?” “人醒了,理智就回来了,真相就被蒙蔽了,还怎么看清?”向硕一边点着烟,一边故作高深地笑,睨着郝鑫说,“要不我教你一招?我看他确实很在意你,咱们不说是不是因为那层关系,总之这人呐,就得被刺激,要不我当他面吻你一下。” 一听完,郝鑫就笑了,用着n年不用的北京话取笑道:“诶喂,我还真谢谢你了。” 向硕哈哈地笑,用着纯正的北京话说:“是诶哟喂!我还真谢谢您了嗨!” 郝鑫摆手,翻白眼:“这就是传说中的损招吧?损人不利己的?你当这是小学生谈恋爱?” 向硕笑道:“现如今,小学生都不用这一招了。” “那你这是故意坑我?”郝鑫立眉。 “我这是建议!”向硕凉凉开口,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只是又说,“那你说吧,打算怎么办?苦苦守候,期待花开结果?还是强上一把,不成功就成仁?” “都损!”郝鑫用烟头指着向硕的鼻子骂,想起之前在菲律宾机场的时候,向硕就对他附耳说过,让他把人给强办了,也免得受那钝刀子割肉的疼。 向硕嘿嘿地笑:“行了,行了,我算是看明白了,明天你就是个陪客,就你这种状态,给你个脱光的女人也未必有兴趣,你干脆就别去了吧,还浪费我钱。” 被人这么开玩笑,郝鑫当即就不太乐意了,虽然他现在确实对男人有兴趣,可他依旧是个健全的男人,见到脱光的女人都不硬,那小*还要个屁啊!不如割了! 向硕斜睨着郝鑫,又说:“你啊,我给你真出个招吧,你让shadow知道你玩女人了,他肯定会很高兴你迷途知返。所以你要真喜欢他,就什么都不要的去缠着他,白天缠,晚上缠,缠的多了,再硬的钢铁也能成绕指柔。” 郝鑫看他,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些话的向硕气息总有些微妙。 向硕说完,又深深抽了口烟,睨着郝鑫笑了,白净的皮肤如同釉面般反射出柔和的光,干净又漂亮,是个会让人多看几眼的男人。 郝鑫歪头笑道:“你自己的经验?还是你喜欢的那人的经验?” 向硕挑眉,笑道:“都不是,我啊,虽然也可以和男人,但是如果想到后半辈子的话,我得找个女人,比我大的,会照顾人的女人,有个属于我们的小孩,一个健全的家,我想要那样儿的未来。” 郝鑫问:“你要退休?章四少能同意吗?” 向硕笑了:“我和章四少可不一样,我就一小喽啰,只要想退,随时都可以退。” “可惜……”郝鑫觉得那是一份工钱丰厚的好工作。 “还好……”向硕却不以为意。 这天晚上,郝鑫仔细想了想,其实向硕的话说到他的心坎儿去了,要追求一个人,还到处去玩,确实诚意不足。 可是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要去追求郝运? 每当他想起郝运,想起那份的感情,就觉得自己被放在了煎锅上,前后都被煎烤着,很痛苦。 所以,有时候他甚至是有选择性的去遗忘这份感情。 果然……真能忘掉多好? 只要再忍忍,不要去想,不要再去三楼,不要再见到那个人,等时间长了,感情肯定就会淡了…… 第二天下午,郝鑫依旧选择和雷神他们一起去了大马士革。 向硕不愧是跟着黑道大佬混的人,中东这几个国家的风化场所都一清二楚,开车带着他们在大马士革的大街小巷穿来穿去,最后竟然拐进了一个较为偏僻的街道。 在这里,车开的很慢,街上站了不少浓妆艳抹的女人,而且大多数是外国女人,几乎看不见当地女性,可见叙利亚对本国女性的管戒还是很严格的。 当车转过一个弯儿,稍微慢了一点后,一个金发女人突然冲了出来,这个女人脸上的妆容很淡,看起来很年青,扒着车窗有些紧张地问:“长官,看看我,看看我……” 向硕加了点油门,车快了几分,金发女人追了几步,只能放弃了。 雷神将视线收回,问:“这个人不行吗?她很可怜……” 向硕扭头笑道:“里面会有你更满意的对象,还是说你觉得这个就好了?” 雷神挣扎了一下,没再说话了。 郝鑫和主板、洪力都斜眼看着他笑。 雷神红着脸说:“那个女人看起来不像出来卖的,我只是……” “你帮不完的。”向硕说,“发生战争国家总会出现大量这样的人,你能帮几个?” 雷神叹了口气。 车拐进小路后,可以看见街道两边都是七八层高的民房,门口挂着一些艳丽的招牌,里面是干什么的不言而喻,而且档次明显比外面那些站街的女人高一些。 郝鑫以为他们会在这里选择一家,可是向硕脚下未停,将车开的更深了,直至到了下一个街口,眼前豁然开朗,几栋大型的豪华别墅出现在了眼前。 向硕指着几栋规格差不多,只是花园不同的别墅说:“左边这个是当地黑帮势力开的,右边是喀什夫人开的,你们去哪里?” “喀什夫人?”几个人面面相窥。 向硕笑了:“你们啊……喀什夫人是意大利黑手党的第六个地下夫人,掌控了这个党派百分之三十的信息来源,别小看这三十个点,只要她愿意,对你们‘利剑’就有大用处。” 郝鑫蹙眉:“喀什夫人我听过,她不是长居荷兰?不可能会在这里吧?” “确实,这要看你们的运气,这里只是个点,也会做些信息买卖的生意,只要有钱,都好办。” “明白了,谢谢。”这么说着,郝鑫用下巴点了下那栋别墅,“就那里吧。” 知道这里的人显然不少,光看停在停车场的车就知道别墅里有多少人。 喀什夫人在这里拥有五栋大型别墅,养了很多的漂亮女孩儿,当然也有漂亮的男孩儿,不过据说只有最后面的房间才能看见那些男孩儿,这世界毕竟异性恋占据主导地位。 而且说是情报买卖,实际上这里依旧是个娼馆,打扮美丽的女孩像展示品一样任由他们挑选,然后就被领上了楼。 雷神是最快选好目标的人,然后就是洪力,主板则希望获得一些有利“利剑”新生意的消息,不过向硕让他先解决完自身问题再问也不晚,所以主板也去了别的别墅。 向硕陪在郝鑫身边在最后,当女孩换过五批后,向硕抬手,对主管说:“要不带我们去最后一个楼吧。” 郝鑫瞪圆了眼!他刚刚才听说后面的楼都是什么人! 向硕笑道:“他们会保密的,而且我希望你能够确认一下,你对女人没兴趣不代表你就喜欢男人了,只是她们都不是他而已,所以你可以去看看,你仍然很正常。” 郝鑫蹙眉,犹豫,却被向硕诚挚的笑容打动,方才才开始自疑的那点心绪瞬间浅淡了很多,点了下头。 在前往最后别墅的路上,郝鑫看了向硕好几眼,这个人有着看透人心的能力,让他觉得贴慰的同时,又有点儿毛骨悚然。 最后的别墅和别的别墅不同,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当他们进入某个区域后,沿路就种满了树木,像是想要用这片绿将里面掩藏起来一样。 而且,在叙利亚这种沙漠地带,想要拥有这样的树木数量可不容易,喀什夫人肯定是下了大价钱。 主管将他们带到别墅的接待厅,和前面不一样,主管询问他们需要什么类型的男孩儿,并且说只会带两个过来,如果实在不满意才会换人。 向硕想了想,说:“开朗会说话的就行,知趣点儿,我只是来喝点酒。你呢?”说完,向硕看向郝鑫。 郝鑫犹豫了一下,实在说不口要大叔类型的男人,只能说:“白净斯文的就行。” 然后,不是他多心,在他说完话的同时,清楚看到主管的视线在向硕的脸上滚过。也就是那一瞬间,他冷汗飚出来了,这才发现,向硕不就是那种类型的人? 向硕抿着嘴笑,大咧咧地勾上他的肩膀,说:“或许我可以省钱了。” 郝鑫蹙眉,发现这种带点暧昧色彩的亲近让他很不舒服,甚至很想一拳打在向硕奸笑的脸上。 主管按照他们的要求找来了两个男人,确实都是很不错的人,不过他们两个似乎都没有搂着人一亲芳泽的心思,干脆去了别墅的酒吧开了一瓶酒,听着音乐,慢慢地聊了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夜里十一点,酒也喝了一瓶,就在大家微醺着准备找个地方睡觉的时候,突然一声近在耳边的枪声惊醒了他们的醉意。 “砰!”郝鑫和向硕同时坐直了身子。 安静—— 侧耳倾听。 半分钟后。 “砰!砰!砰!”接连的枪响,代表了这是在激烈的交火。 两人面面相窥。 酒吧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侍者用着努力稳定的声音说:“两位客人请不要离开别墅,麻烦很快就解决了。” “发生什么了?”郝鑫问。 侍者犹豫。 郝鑫又说:“我有权知道,这些瞒不下来!” 侍者说:“是反叛军,他们包围了这里,我们的人正在和他们交火。” “噗嗤!” 向硕突兀地笑了。 所有人看了过去。 向硕说:“嗨,你还真是灾星。” 郝鑫蹙眉,然后哑然失笑。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 一切为了jq! ps: 可算补了昨天缺的字数,老公在家就静不下心码字,所以周末是很蛋疼的日子啊。 第58章 营救人质(上) 第五十九章 本以为这是意大利黑手党老大情妇的地盘,交火应该很快会结束,可是半个小时后,外面依旧能够听到一些枪响。 郝鑫和向硕坐不住了,两个人本来都是战场上的常客,胆子都比旁人大,所以出门观望形势。 陪了他们一晚上的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也跟在了身后,不过看出来他们的胆子却是天差地别。陪向硕的那个美国男孩看起来岁数很小,可是胆子却不小,一路出去甚至兴奋地走在了前面,而陪郝鑫的英国男孩则像是迫于无奈才离开的酒吧,走出门没两步就抓上了郝鑫的手臂。郝鑫蹙眉看他,将手抬起,躲开了,他接触的硬汉太多,最看得的就是这种没胆量的男人。英国男孩咬着下唇委屈地看他,那种控诉的眼神哀怨的让郝鑫真想一脚踹出去,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能娘成这样!? 来到别墅的大厅,这里已经或站或坐了将近十个人,看得出都是客人,他们扫了郝鑫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移开了头。 玩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而且能来喀什夫人地盘的嫖客也都算有点脸面的人,所以为了让对方保密,自己自然也不会乱说话。 当然,大家都知道,以这里的容客量,楼上一定还有人没有下来。 向硕是个不怕和陌生人打交道的人,他站在门口看了一圈,然后走向了他的目标,攀谈着调查他需要的消息。 郝鑫则有些不自在,站了没两分钟,干脆又转身出门,在走廊上靠着墙,给自己点了支烟。 “你进去。”郝鑫斜睨着还跟着自己转的英国男孩,不悦地蹙眉。 英国男孩犹豫了一下,说:“一定要在这里等吗?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着等。” 郝鑫摇头,他也在等向硕打听回来的消息。 英国男孩神情微微黯然,但是还是选择靠在了郝鑫对面的墙上,默默等待。 向硕在二十分钟后回来了,他的伴儿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而他自己似乎也没有留意到,只是看到郝鑫和英国男孩在一起,才让向硕想起了这茬,于是扭头草草扫了一圈,就放弃了。 “怎么样?”郝鑫递了个支烟给向硕。 向硕拿着烟则递给了那个英国男孩。 郝鑫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自顾自地抽着,想来是这个男孩给他的女性信息太明确,让他在处理上更倾向于对待一位女士。 向硕又点燃一根烟,这才说:“用中国话说,就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喀什夫人和隔壁争斗了很多年,似乎终于到了爆发的时候,所以借着东边发生战争的时候,这些当地的黑帮联系上了反叛军,似乎想把喀什夫人的地盘给夺回来。” 向硕用的国语,郝鑫则不动声色的扫了英国男孩一眼,见他一副想听却不懂的表情,于是用英语问道:“准确吗?” “差不多吧。”向硕顿了一下,“再变也就是这样了,最多就是反叛军和黑帮是一家。” “哦。”郝鑫点头,听着外面又响起的枪声,“看来局势很微妙啊。” “是啊。”向硕则笑了,“如果喀什夫人的人挡不住,我们都会被沦为人质,四少要是知道我嫖的时候被抓了,一定会杀了我,哈哈……” 郝鑫跟着笑,笑着笑着抽了一下眼角,如果郝运来为自己付赎金……“有枪吗?我们不能留在这里,而且主板他们的情况也不明,我们必须离开这里!”郝鑫当机立断地开口。 向硕摊手,摇头:“就算有枪,你有本事从包围圈下离开吗?我们没有掩护,没有地图,这门一开,可就是十死无生。” 郝鑫当然明白,颓然地大抽了一口烟,现在他可惜命的很,有那么多的寄托,有那么多的愿望没有达成,就算丢脸到家,他也不想轻言说死。 很快,屋里有人反应过来,打开了电视,这年月,最不怕死的不是士兵,而是战地记者。 郝鑫和向硕也挑了个没人的房间坐了进去,翻找着电视台,寻找有用的消息。 夜里一点过。 这栋别墅的门被打开,喀什夫人请的保镖宣布不敌,只能退守这最后一处别墅。从他们嘴里,郝鑫知道雷神和主板他们全部沦为了人质,只剩下这最后一栋别墅了,而且听说这栋房子里有个大人物在,喀什夫人下了死命令让他们死守,那人的身份绝对不能曝光。 郝鑫一边庆幸自己选择了最后这栋别墅,一边则担心着雷神他们,只希望这三个男人别看不清形势的奋起反抗,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兄弟们失去谁都不行! 凌晨一点半。 夜凉如水。 美网终于登上了这里的新闻,比他们知道的要少的多,但是有外面的图片,原来院子外面已经围了大量的警察和士兵,灯火通明。报道说,反叛军宣布他们手上有大量的人质,还报出了几个人名,竟然大多数是这个国家的官员和欧盟联军的长官,这些人质在警察到来前已经被反叛军转移了,而他们则要求放他们平安回去,以每人十万美金的价格赎人。 郝鑫想着雷神他们现在的处境,坐立不安,烟抽了一支又一支,因为他的坏毛病,终于让这个身体也有了烟瘾。 两点一刻。 有强光穿透窗帘,照进了幽暗的房间内,螺旋桨的声音很大,忽左忽右,显然反恐部队出动了,正在进行空中搜索。 零星的枪声再次响起,但是很快就彻底消失。 十分钟后,楼下传来欢呼声:“安全了!我们安全了!” 劫后余生的大吼声传进耳畔,郝鑫靠在窗户边掀开窗帘看了一眼,直升机悬停在半空,将别墅前的小路照的灯火通明,而一群偷偷摸摸嫖男人的男人们就那么兴奋过头地跑了出去,然后在持枪士兵的阻拦下,只能随着大部队从小路走出去。 郝鑫扭头看向向硕:“我不能这么出去,想个办法。” 向硕蹙眉:“你怕被他知道?我可以帮你解释。” 郝鑫摇头。他确实不想让郝运知道自己在这里,但是向硕的解释根本就是火上添油。 “我……知道一条路。”一直沉默的英国男孩终于开口了,“我们平时会从小路出去,前门只是客人走的路。” “带路!”郝鑫当机立断的开口。 向硕勾着嘴角笑,从裤包里掏出一张支票唰唰画了两笔,递给了英国男孩,英国男孩扫了眼数字,将支票折好放进了包里。 英国男孩说的小路并不难走,脚下还有用青石板故意修葺的小路,在树林里左绕右绕,虽然不够干脆,但是郝鑫偶尔从树枝的间隙看向天空分辨方向的时候,还是能够确认他们正离那栋别墅越来越远。 过了五分钟,英国男孩说:“再过一个大弯就到了,那里有个小门,很少会上锁,而且就算上锁也无所谓,围栏很矮,一翻就……” 郝鑫突然一把扯住英国男孩的手,捂着他的嘴,将人拖到了树后。 向硕也在同一时间藏起。 过了二十秒,有两个人从身后追上来跑了过去,其中有一个的身形很显眼,即便在黑幕下,也能够看见他的胖而笨拙的步伐,而且显然他的腿脚不是很灵便,跑的姿势非常的难看。 “呜呜?”英国男孩出声。 郝鑫扭头看他,竖起手指,“嘘。” 英国男孩还是扒下了郝鑫的手,用着气声说:“杰克厨师,我认识他。” 郝鑫点了下头,视线依旧注视着那两个人去的方向。 “他肯定也是逃跑的。”英国男孩说。 郝鑫没有理会,依旧一动不动。 英国男孩沉默了一会,咬着下唇看着郝鑫的脸,突然一抬头,亲上了郝鑫的脸颊。 郝鑫脸色顿黑,努力地克制着才没把人给踹飞。 又过了两分钟,杰克厨师和另外一个人又回来了,比起离开的脚步,这次他们明显慢了很多,而且还在一路交谈。 屏息,等待…… 又过了五分钟,向硕从树后绕了出来,对郝鑫说:“快点离开这里。” “好。”郝鑫点头。 “带上我。”英国男孩一把扯住了郝鑫的衣服,苦求道,“我不敢回去,让我跟你们到天亮好不好?” “……”郝鑫没有回答,但算是默许了。 向硕也说:“正好,我也有点事,带上吧。” 很快,他们离开了喀什夫人的地盘,而且因为英国男孩熟悉当地地形的原因,很快就带着他们绕到了正门。 发生这种恐怖袭击后,比起其他地方战乱的国家有个好处,围观的人很少,只有一些不怕死的记者在警戒线外拍照,剩下的就是一些警察和士兵了。 “接下来怎么办?付赎金?”向硕问。 “哎!”想起那笔金额,郝鑫就头疼。 “或者等反恐部队救人?” 郝鑫摇头,他总觉得那些人信不过。 “那么……”向硕顿了一下,说,“就给shadow电话吧,他手上的人不输任何特种部队,这种营救人质的行动非他莫属。而且……雷神是他的人吧?” 郝鑫张嘴,哑然,他最不想让知道的人就是郝运。 向硕歪着头,就着月光看他,笑道:“你自己选,自己的面子重要,还是他们的命重要。” 郝鑫蹙眉,开口:“那个厨师说什么了?为什么他会突然那么害怕?”郝鑫指的是那个英国男孩。 向硕说:“是当地的一种语言,他说很倒霉,那个重要人物不见了,他们一定会受到处罚。” “这……”郝鑫眼睛一亮。 向硕点头:“这句话怎么理解都可以,但是在现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这或许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你不会要自己做吧?” 郝鑫摇头,当机立断的说:“我给shaodw去个电话。” 向硕明显松了一口气,抬手搭上了英国男孩的肩膀,亲善地笑道:“那么,好孩子,我们聊聊天吧……” 郝运赶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的脸色黑的都能暗下一方天空,一下飞机就死死地瞪着郝鑫。 昨天夜里打电话的时候,郝鑫为了能够给出更详细的情报,没有半丝隐瞒地都告诉了郝运,当时郝运就差点暴走,骂他找女人哪儿不好找,非得跑到大马士革的黑手党地盘!而且他妈的要是找了女人还好了,竟然跑去找男人!害的兄弟出事!活该!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郝运特烦向硕,一听向硕跟着他们一起,当时就骂道:“妈的!又是他!?” 当然,骂是这么骂,可是转身郝运就起了床,一边联系过来的飞机,一边给基地那边去了电话,要求派一队的战斗人员过来,至于最后要不要动用武力就再说了。 在这世上,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算个事! 本来郝鑫想在郝运过来前把这个英国男孩送走,可向硕却强烈要求把人留下,原来英国男孩被那个卧底厨子骚扰过不止一次,或许可以作为一个好的突破口。 因为发现自己有用,所以英国男孩不再那么胆怯了,缠在郝鑫身边跟前跟后,差点没把郝运的肺气炸!所以男孩在接受郝运再次询问的时候,直接吓的双脚发软颤抖,眼泪汪汪。 “那个长官好凶……”趁着郝运接电话的时候,男孩拍着胸口向郝鑫撒娇,还扯着他的衣服,“我只回答您不行吗?我什么都可以告诉您……” 向硕笑眯眯地走过来,亲昵得搂上了男孩的肩膀,附耳笑道:“好孩子,难道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吗?”这么说着,向硕用着不容反抗的力气将男孩带离了郝鑫的身边。 郝鑫对向硕感激一笑,迎向了正打着电话的男人。 “他们已经出发了。”这边,郝运正好挂掉电话,看向郝鑫。 郝鑫点了下头,沉默了两秒,说:“我说过吧,我只是喝了一瓶酒。” 郝运不想谈这个问题,直接说道:“我会留意政府军和反叛军的交涉,努力降低一些金额,动手只是最后的办法。” “好,还有……不要让‘利剑’的人知道主板在里面。”郝鑫蹙眉说。 “嗯。”郝运点头,对于佣兵团而言这是一件大事,必须要小心谨慎的处理,“要不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 郝鑫摇头,说:“我已经给孔雀去了电话,他会处理,主要是新闻媒体方面,被劫持者的名单最好不要透……露……”说到最后,郝鑫的声音突然小了,原来郝运拍着他的肩膀在安抚,对他说,“相信我,我会全力阻止,而且很多人和你的想法一样,这份名单想要现世也不容易。” 郝鑫松了一口气,深深地看着郝运,只觉得焦虑了一晚上的情绪就在这简单的几句对话中消弭了大半。这个男人有种特殊的魔力,让人信赖,让人安心,让人觉得这世上没什么事能难住他。 气氛的改变也影响了郝运,在朝阳朦胧的光线中,飞起的尘埃画成金色,将郝鑫从头到脚的包裹。只觉得双眼像是被郝鑫这一刻的视线缠住了,明明是熟悉万分的脸,可是却无法让他移开目光,致命的吸引力几乎让他大脑空白,直到视线晃过,映入了不远处的向硕和那个英国孩子白净俊俏的脸,所有的旖旎瞬间消失,一股怒火在胸口勃然而发! 找男人……竟然找男人!? 真想把这个就知道闯祸的混账玩意儿关起来! 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跨出门口一步! 这样……这样自己就能够真正放心了吧?不再胡思乱想了吧? 这么想着,郝运收回视线,掏出烟给郝鑫丢了一支,将沸腾的有如开水般的情绪压在了那张淡然的面具下,不动声色。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小三金和郝运有个任务合作,让双方都明白对方到底有多强,这是个好机会。 jq什么的……战场一个眉目传情就够到爆了! 第59章 营救人质(中) 第六十章 这次的俘虏事件闹的很大。 叙利亚的战火不断升级,形势混乱,竟然还有军方官员出来嫖.娼,甚至还好死不死的被恐怖分子俘虏成了人质,要知道这之前被恐怖分子俘虏的大多数是一些士兵和低层军官,很少会出现这种军政一把抓的情况,所以虽然郝运下了大力气阻挡了这次人质的名单曝光,但是他的权限也仅限佣兵组织、欧盟和叙利亚政府军这边,好不容易抓到大鱼的反叛军又怎么会放过这大好的扬名机会? 再说了,这种事儿可是媒体最喜欢追踪的新闻。 三天后,反叛军不顾双方的谈判进度,首先公布了一批人质的名单,里面竟然有一名欧盟的中校,而且还是此刻应该在前线指挥的中校。 于是,外界舆论出现了更多的声音,虽然人是一定要救,反叛军也是一定要灭,可背后说说笑话也是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欧盟内部彻查后,发现竟然还有更大的军官在人质里,当即就怒了,大有一种咱们要不就赶快交易,可你要是再不识趣,我们就上武力的架势。 当然,怒的还有意大利黑手党那边,想也知道恶名昭彰的黑手党被这群小地方的小瘪三踩了场子,不异于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那张高贵的脸,出事的当天就有一群亡命之徒奔到了叙利亚,大有杀一儆百的架势! 郝鑫有点儿担心,三天了,反叛军虽然在和政府军谈判,可是却爱理不理,反倒还抛了这批名单出来,所以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怕反叛军在接连吃了败仗后要用这事来提士气,报不报主板的名字都是小事了,很有可能这些人质会被杀死,并且还通过网络发布全球……这种事,可屡见不鲜。 欧盟出了这事,倒是对佣兵组织没什么影响,所以郝运抽空回去两次张罗了工作后,依旧选择陪在了郝鑫身边。 郝鑫在大马士革,陪着他的除了向硕外还有铁塔、幽灵、弹匣等“银之战争”两个小队总共十七人,其中幽灵是队长,负责形势分析和战略部署。就连孔雀也放不下心地跑来了两次,可主板嫖.妓被抓这事实在让他难以对队员启齿,再加上还要安排前线的工作,所以一直是蜡烛两头烧,愁坏了他。 孔雀有点儿沙文主义,也有点情感洁癖,甚至是有些迂腐的刚正不阿,就算是主板出面和郝鑫摊牌提到了孔雀的首肯,可孔雀从来没有对郝鑫说过他原谅了“银之战争”,可问题形势比人强,他的人动不了,只能求助“银之战争”,所以已经很努力的将凉凉的脸换成和善的表情,只希望能哪怕出到一点力就好,能把他过命的兄弟救出来。 反正这几天大家都很焦虑,在动与不动之间挣扎,不过郝鑫抽着空,还是对弹匣低头道了歉。 有些事儿那时候想不明白,可现在他清楚了,无论“利剑”和“银之战争”曾经有过什么样的血海深仇,那是战场上的事,哪怕shadow手段狠辣,那也是他们先战败了,他杀shadow不行反倒陪了心,就连如今的“利剑”的振兴都要靠shadow扶植,这恩恩怨怨的说不清楚,也理不顺,形势比人强,说到底,他们这些活下来的“利剑”老人都是恨不到极致,犹豫不决的普通人,哪怕双手染血,也渴望光明。 所以他知道自己对弹匣做的事确实太不对,不是他这悔不当初的恨,而是他明白,如果他不是鬼才,如果弹匣不是信任的把后背交给他,他怕是永远都伤不了这个战场上人人畏惧的战争雄狮。可那时候的他却一度在仇恨中挣扎的不可自拔,错失了最初的道歉。 弹匣确实有点儿介意这件事,可仔细砸吧也不过就是那样儿,有种人活的爱憎分明,更是爱屋及乌,他信任崇拜shadow,那些频频出入死地的战术安排他都可以咯噔都不打地应了,更何况是被shadow的至亲给伤了,而且他从“银之战争”创建初始就在,是亲眼看着鬼才如何默不吭声却将那些救命的武器交到他们手上的,没有鬼才,“银之战争”就走不到今天,所以,他只当是被错手伤了,他们这类人,除死无大事,搞这么正经隆重的来道歉,还吓了他好大一跳。 所以,弹匣听完来意,受害者反倒扭捏了起来:“行,行,我伤这不都好了吗?没事,真没事!”说完,弹匣挥了两拳,“你看,好着呢,倒是孔雀,没什么后遗症吧?” 郝鑫摇头,抿紧了嘴角……其实他有点忘记这事了,从当初到现在射伤弹匣给他的震撼很大,虽然以惦记着孔雀为由说服自己,可说到底,孔雀只是轻伤,那之后他只问过了一次就算了。所以,今天弹匣说了,他突然想起那天郝运和弹匣是怎么从窗户进来,又是怎么一棒子把孔雀敲倒的,而且人倒了之后,郝运又是怎么往死里打的挥棒……想到这里,郝鑫叹了口气,这些日子过的太顺遂,他都忘记郝运那人有多手黑,又有多护着自己,每次出事都是这个人第一个出现,明明忙的天昏地暗可依旧不远万里的站在他的面前,那护犊子的架势就像个母鸡。 所以……无论向硕说过什么,自己感觉到什么,这人是把自己当成侄儿,或者是弟弟,也只能是弟弟地看着自己。 这感情,到底能不能熬出头啊? 郝鑫情绪低落,恰巧郝运大步流星地进了屋,郝鑫对弹匣点了下头,默默地走到一边给自己点了支烟,眼眶有点红地看着那个人。 感情就是这样。 无论是高贵的王子,还是残忍的黑道,亦或者是铁血的战士,一旦陷入情网,就总会有些患得患失。 更何况,他和郝运这人本来就有些杂七杂八的间隙在,更是看不清楚。 当然,不清楚也没办法,现在也不是理清楚的时候,所以一支烟抽完,郝鑫的情绪就调整了过来。 算了!他要不是进了鬼才的身体,也不见得能靠近郝运身边,更何况得到这份特殊的关怀因此赔了心,所以说孽缘这种东西就别计较了,走步看步,时间总会给出答案。 随后进来的幽灵扫了眼有点“哀怨”闷头抽烟的郝鑫,蹙眉对郝运说:“头儿,你决定吧。” 郝运想了想,点头:“行吧,安排两个人去把厨师给抓出来……哦,对了,进去的时候打声招呼,他们的人也进来了,别惹出额外的事。” 幽灵点头,招呼着弹匣走,走出两步又说:“万一他们不放,或者希望资源共享呢?” 郝运丢了你白痴的眼神:“给啊。” “好。”幽灵点头,冷冷酷酷地走出去了。这安排不难理解,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能多个势力更好,反正佣兵不是国家军队,分那么明白干什么?不就是和黑手党联手吗?他们还给大毒枭护卫过,给军火商运过武器,帮反叛军打过仗,提什么原则问题?这不是穷折腾吗? 郝鑫掐掉烟屁股,抬头看向郝运,眼底的情绪收敛后变得清明:“黑手党只是想给反叛军一个教训,只会胡干蛮干,打完收兵,我们是要救人,行动方向不一样,我不赞成合作。” “这事你别管。”在军事上,郝运向来有自己的主意,说一不二,而且开口前都深思熟虑过,哪儿是郝鑫想的那么简单?利益合作分很多种,而且和黑手党有了一定的合作关系,以后也多条路。郝运想事可没那么简单,方方面面的,给十个郝鑫都未必能想明白。不过这样深谋远虑的人,反倒就死活想不明白郝鑫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所以说,是个人就有软肋。 郝鑫不吱声了。每次都是自己轰轰烈烈打了个漂亮的开场,结果最后都是凄惨的靠郝运来收拾残局,导致郝运对他上战场的行为有种莫名的偏见,似乎觉得他就该滚离战场远远的才不会惹麻烦!可问题原本的他也没多差啊?要体能有体能,要射击有射击,要指挥有指挥,就算比不上郝运,绝逼妥妥的也是幽灵那样的人物!怎么现在混的就这么凄凉了呢?要体能没体能,想指挥也没人给他指挥,唯一强点的射击也需要特定的场合才能发挥,搞得自己好像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就会瞎捣蛋的臭小子…… 郝运被郝鑫“哀怨”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突然反应过来这屋里怎么又剩下他们两个了?这小子不会又打算扑过来吧?自己这次要怎么打啊?用脚踹还是用手抽?或者把人绑起来丢回到基地? 郝鑫心情不好,唰一下站了起来想走,然后清楚看见郝运叼在嘴上的烟抖了一下,虽然那张脸看着没什么变化,可落在衣服上的烟灰做不得假。在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郝鑫就被郝运这装模作样给取悦了,心情瞬好! 郝运似乎也觉得有点丢脸,深深地看了郝鑫一眼,装逼地走出了门。 郝鑫喜滋滋地摸了摸下巴,砸吧过味儿来了。有反应就好,有反应就说明记在心里了,说明对方也在时刻看着自己的,当前,只要这样就好了。 当然,郝鑫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 幽灵和郝运在小黑屋里审问,还安排了一名佣兵守在门口,似乎得到了命令,不让他进去。 这线索可是他和向硕一起发现的,要救的人也是他的兄弟,他能不介意吗?介意的紧呢! 所以郝鑫试了几次不得其门而入后,转身就走了。 向硕正好伸着懒腰从屋里出来,见到郝鑫急匆匆的背影,眼珠子一转,跟了上去。 郝鑫记地图是一等一的本事,山地那复杂的地形图他扫过五秒就能记下,更何况这“田”字格的城市道路了,哪怕他只走过一次,还是半夜匆忙慌乱的时候,可他还是轻易地再次找到了那条小路的入口。 后门上锁了,有两个看起来很彪悍的壮汉守着,郝鑫过去报告了身份,壮汉对着耳机说了两句话,他被放了进去。 郝鑫走后没一分钟,背影消失不久,向硕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极其焦急又自然地说:“抱歉,一起的,杰克说了些证据需要核实……。” 壮汉扫了他一眼,侧身让了。这次的任务纯粹就是给当地的帮派一个教训,而且一个小小的信息收集点,安保级别在b级以下,所以看着人差不多就可以放了。 于是,向硕就那么轻松地进去了……不过也就是这一时的好奇,他差点没被shadow拿枪嘣了脑袋,所以说啊,好奇心害死猫,当了那么多年的特工,怎么偏偏这时候就忘记 第60章 营救人质(下) 第六十一章 郝鑫进去干吗? 当然去找那个英国男孩去了。 因为他想起了一件事,就在大家把目光都落在那个叫杰克的厨师身上后,却忽略了当时跟在杰克身边的还有一个人,或许走路没有什么特殊的姿态,但是当天晚上那么热闹,在头顶上盘旋的直升机就一直没离开过,在那种模糊的光线,英国男孩肯定能够看见那个人的大概容貌。 郝鑫其实也不想背着郝运乱来,可问题郝运却偏偏要把他排斥在外,这些年他自立惯了,16岁跑到法国从小兵干起,带过团,打过仗,甚至敢靠一壶水就深入敌后狙杀郝运,虽然没成功还落得现在这种乱七八糟的境遇中,可他的自信还在,又或者说,正是他无法手刃仇人,甚至还憋屈地喜欢上了仇人,导致他更想做点什么压上郝运一头,至少告诉自己,自己或许没有郝运那么出色,但绝不是一个被男人庇护在羽翼下的懦夫,他有坚硬的翅膀,有自己的天空翱翔! 当然……郝鑫必须得承认,这里面显然带着男人间争强斗狠夺取主导权的意味。 郝鑫直接去了最后一栋别墅,有人早在那里等着他,将他引到了杰克平时工作的厨房。 他一路走,一路打量领路的人,这三个身上带着枪,有两个裤腰后面还别了两枚手雷,长得典型打手模样,满脸横肉目光凶狠,这些人反而最不好对付,三个字,不讲理! 郝鑫目的不在厨房,而是那个英国男孩,所以装模作样的在厨房看了一圈,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一名看起来是小头目的打手按下耳机说了几句话,期间一直用一种不太好的表情打量郝鑫,然后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走吧,在楼上。” 郝鑫被带上了三楼,门一开,就愣住了。 这屋子大概有50平,摆放着高档的沙发和茶几,墙壁上挂满壁画,脚下的地毯毛最少没过脚背,再加上一些小摆饰,装饰奢华。 当然,这些没什么,重点是屋里很多人。 四个彪形大汉一字排开在沙发后面,长条沙发的正中坐着一个穿着白袍的男人,那男人扫了他一眼,又看向了左手边的英国男孩。英国男孩坐在单人沙发上,看起来很紧张,脸色惨白,在看见郝鑫的一刹那,差点崩溃地哭出来。而除此之外,最让郝鑫上心的是跪在地上垂头丧气,像是被抽掉了脊椎一样惧怕着的男人背影。 这个背影……虽然还是对不上,但是这个形式一看就明白了。显然这个黑手党派来的人也抓住了重点,杰克送给郝运审问,而自己留下了另外一个。 所以说了,这就是与虎谋皮。 “进来吧。”坐在长形沙发上的男人低沉地开口,然后看着中间吓的快尿出来的男人说,“你找班杰明是为了找他?” 郝鑫走上前,不惊不惧地坐在了另外一个空着的沙发上,然后这才点头:“问出什么了?” 男人看着郝鑫笑:“你们的首领很奇怪,你们要救人,而我们……”他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和你们合作我很麻烦。” 郝鑫心里打了个突,果然是这样,郝运你也算是算漏了一次,这些人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郝鑫暗叹一声,说:“如果不麻烦呢?” 男人静静地看着,面无表情。 “这个人有说吗?具体在哪里?”郝鑫问。 男人挑眉,然后摇了一下头。 “杰克当然也没有说。”郝鑫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些安排下来的卧底级别都不一样,尤其是那么早就安j□j来的人,当时甚至有可能是被收买了,所以这些人有很大的可能性不会知道反叛军真正的基地在哪里。 “然后?”男人做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郝鑫却看着英国男孩班杰明说:“你想说什么?” 班杰明怯怯地看着男人,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男人呵呵地笑:“说出你的办法,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郝鑫蹙眉,其实他只是诈话了解情况,他连一点讯息都没有,怎么可能有办法? 男人的笑容说收就收,再次面无表情:“那就请离开这里。” 郝鑫被下了驱逐令,不甘地看了一眼早被黑手党抓住掌控的这两个关键人物,只能站起了身,看起来,还是要从郝运那边下手了,而且要和郝运说明黑手党这边的态度,必须要再次交涉,否则被这些人乱来一通,可能会出大事! 可是,就这简单的动作,却终于破坏了班杰明苦苦压抑的恐惧,他一把扑到了男人的大腿抱着哭叫:“先生,求您放过我!我不会开枪!我甚至不会说当地话!求您了!我不行的,肯定不行的!” 男人的脸有点黑,一抬腿就把班杰明踹了出去。 班杰明在地上翻了一圈,迟疑了半秒,竟然扑到了郝鑫身上抱住了他的大腿:“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我不想去!我真的不想去!求求您,我当不了卧底,我会被杀的,一定会被杀的……” 郝鑫看向男人,明白了。 办法其实也很简单不是吗?只要威胁这个人,让这个人和上级联系,将身上带着追踪器的班杰明送过去就好了,至于为什么不在这个人身上直接安装追踪器?人总是期盼活下去,被*军测出他身上有追踪器就彻底完了,可是送个人过去却可以用被蒙蔽了当理由。所以在选择题之下,人类趋吉避凶的本能就会完成这个计划。并且这种外围的喽啰怎么可能进到关押人质的核心区?只有真正的人质才能进去不是吗?所以只要把这两个人威胁好了,进去的理由再想都行。 男人见瞒不住,连警告班杰明的表情都懒得做了,直接慢悠悠地抽起了烟,一副你知道了也无所谓还不快滚的态度。 “我去。”郝鑫说。 男人抬头看他。 郝鑫斩钉截铁地说:“我进去才有作用,送这小子只是送死,还有可能打草惊蛇,如果你一定要用这种方法,我去。” 男人勾着嘴角笑,用着暧昧的目光打量郝鑫和班杰明。 班杰明也不哭了,瞪大了盈满泪的眼睛仰望郝鑫,那目光就像是在看神一样,如果这一刻郝鑫低头,一定会发现自己竟然招惹了这么个该死的烂桃花。 就在场面有些凝结的时候,其中一名打手在男人耳边说了两句话,男人视线落在门口,说:“你还有三个小时考虑,天黑前到这里来找我。” “……”郝鑫没有说话,他会点头只是怕班杰明弄巧成拙让事情复杂,如果有更好的办法谁愿意亲身涉险? “你朋友是……”男人欲言又止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向硕,最终选择了沉默。 郝鑫也看了过去,蹙眉:“你怎么来了?” 向硕笑嘻嘻地开口:“你呢?过来干吗?这是什么情况?” 郝鑫低头看向班杰明,冷锐的目光让班杰明讪讪地松了手,虽然站了起来,可是仰望郝鑫的目光却没变,清晰露骨。 和这个黑手党的人没什么话好说,郝鑫直接带着向硕离开,后面还跟着想抓郝鑫衣服却不敢伸手的小尾巴,男人虽然沉默着,但是当他们走出别墅的时候,班杰明却被拦了下来。 郝鑫转头去看,虽然不喜欢班杰明这种娘气太重的小男孩,但是被这种像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睛看的微蹙了一下眉头。郝鑫本性并不凶残,虽然杀人可是更重情义,他对这种全然渴望的目光看的心虚,因为连他自己都不能保证会不会回来。 离开后,向硕笑道:“怎么了?难道你又做了什么吗?” 郝鑫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件事说了,他没办法和郝运谈,因为郝运肯定会拦他,当然更不可能和郝运带来的那些佣兵谈,所以向硕肯定是最好的人选,至少可以给他一个方向。 向硕听完,蹙眉想了一下:“虽然这个办法很危险,也鲁莽,但也算是个好计策,你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值,也没有太显眼的身份,只要顺利潜进去,等到shadow的救援就安全了,而且有你进去,以你的身份也必然会让shadow拼命牵制黑手党,他们还真有可能和shadow合作,毕竟得罪shadow并不理智。” 郝鑫看他。 向硕宽慰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我觉得不错,不过让我再想想。” 得到好友支持,郝鑫心里本就不平的天平终于彻底斜了。 可他不知道,向硕就是一个卧底,所以向硕的思路中有个致命误区,就是可以用卧底来解决的事都很简单,不就是带着追踪器进去吗?有多难?老子这些年摸爬滚打了那么多个危险区,不也没事?而且还有shadow和黑手党的人在身后跟着,简直就是一次闭着眼睛都能完成的任务嘛!如果不是以他的身份不合适插手这件事,他都直接做了。 当然,向硕虽然把这事看简单了,但是确实有很多丰富的卧底经验,虽然挑挑拣拣地说了些要项,却已经很详细了,而且向硕重点提醒:“你晚上去找他的时候,只有一个要求,追踪器的信号发射最好定在三分钟一次,现在高科技的侦测仪器太多,如果信号发射太频繁,很有可能会被提前发现。” 郝鑫自己听着,都记下了,不过心里也在琢磨着自己还该做点什么? 回到营地后,审讯杰克厨师的房间门已经打开,这说明审讯已经结束。郝鑫找到郝运询问,郝运只是摇头说有用的讯息太少,挖出反叛军一两个据点没问题,可他们要的是关押人质的地方。 于是郝鑫提出要看审讯记录或者再亲自审问一次,郝运给了他审问记录,郝鑫翻开一看,一页都没写完,根本没有能用上的信息,可是找郝运要人,郝运却反问他:“你在打什么主意?难道想上战场?这次不行,营救任务要求行动迅速,打击准确,以你的体力跟去只能拖后腿。” 郝鑫被这毒舌说的脸红脖子粗,顿时怒了,说他没办法打仗可比说他不能勃.起还要让他愤怒,而且他不喜欢郝运这么管他,这种教训小孩的口气真是让他恨的牙痒痒! 郝运说完,瞪着他看了他一会,眸色渐渐柔和了:“你在这里等着吧,我一定会努力把人救出来,我已经和欧盟的取得了联系,他们会分享情报给我,你不用担心。” 这下可好了,连卧底的事都解决了,再次让郝鑫体会到了自己的没用,憋着一肚子的恶气走了。 可是到了下午,恐怖分子突然再次公布了十个人的名单,同时在互联网上上传了枪决上个名单人员的视频,没什么残酷的手段,就是一枪爆头,视频里的人身体一晃,就死了。 这下郝鑫都快急疯了! 谁都不知道这十个人的名单里有没有主板、雷神和洪力,毕竟他们未必会说代号,真名就更要谨慎,最主要的他们还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如果反叛军在确定第一批枪决人质的视频可以得到理想效果的话,说不定很快要就会再次动手,这种不重要的人质养着浪费粮食,还要担心逃跑,往往都会在前面枪决。 到底怎么办? 怎么办!? 郝鑫在郝运的办公室里守了一下午,紧张地听他和欧盟方面联系,和当地政府军联系,希望他们说服反叛军赎人,至少要把他要救的三个人赎回来。 可是……反叛军没有给出回应,而是在下午六点再次上传了一个视频,听到的信的郝鑫点开网页的时候手指都在抖,不过好在死的那个人他不认识,而且也只枪杀了一个。 “还好……”一同观看的郝运也松了口气。 郝鑫扭头冷冷地看他:“一定要在这里干等着?就没有办法了?反叛军根本不买欧盟的帐,你一定要在那棵树上吊死?” 郝运与他对视:“办法正在想,急也没有用,没有打击目标你让我怎么挥剑?” 郝鑫眼眸闪了一下:“安排个卧底伪装人质让杰克带进去,信号发射器会让我们知道具体地点。” “让谁?你吗?”郝运想都不想就反对,“救的是命,卧底就不是命吗?这里面的危险谁敢承担?” 郝鑫瞪着郝运,捏着军刀的手背骨节发白,几乎咬碎了牙槽,深呼吸一口,起身走了。他去了厕所,再出来的时候他从桌子上拿的军刀已经消失了。 郝鑫找到向硕,让他跟着自己去了黑手党的地盘,一枚小型的信号发射器安到了他的牙根处,同时他将信号接收器慎重地交给了向硕,让他在二十分钟后交给郝运,并且将前因后果说清楚。 押送他的叛徒是和杰克厨师在厨房里一起工作的帮工,两个人的工作是在这里寻找“肥羊”,为反叛军的“圣战”筹措资金,迄今为止,已经有数十名没什么背景却钱不少的“肥羊”在离开这个地方后被两个联手袭击,换取了大量的赎金。 所以虽然现在风声鹤唳,但是他们送个人进去还是有点可能,当然,换句话说,既然现在形势紧张,也很有可能卧底还没靠近老巢就被识破杀死。 总之,这次郝鑫想要成功进去需要一定的运气成分。 被反捆着躺在车上的郝鑫看着摇晃的车顶,有些紧张。这个决定说不得有些鲁莽了,可比起在营地里坐以待毙,他必须做点什么,而且他也相信,得到消息的郝运一定会抓住机会跟好他,更会最大可能地保护好他,而且郝鑫有预感,这种保护会是疯狂的,那个男人如果知道他出现危机,甚至会强制中断卧底任务将他救出,所以可靠的后背让他心安,也才是促使他迈出这一步的根本原因。 车开出去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了,正在离开大马士革的路上,比起南边的城市,这个战乱国家的首都城市依旧还很热闹,街上来往着不少车辆,喇叭声此起彼伏。 根据这个叛徒的说法,接下来他们会从南边离开这个城市,在城外十公里处会有一个小镇,那里会是个中转站,而他只能把他送到那里就必须离开了。 也就是说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吧? 郝鑫蹙眉,不适让他挪动了一下屁股,心里到底还是紧张。 到达小镇,郝鑫的嘴巴就被堵上了,脑袋也罩了黑布,汽车停下,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他被粗鲁地拉下了车,试探性地反抗了一下,下一秒就被拳脚招呼了一顿,他蜷缩在地上咳嗽,身上火辣辣的疼,起不来了,但是这样的情况也让他放心了一点,至少不是直接拿枪嘣了他。 接下来他被人从地上拽起,从头到脚搜了一遍,接着就被架着往一个方向走去,有时候拐弯,有时候下坡,有时候又下楼梯,他努力记着步子算着距离,直到他闻到潮湿气味的时候,他已经被丢在了进去,一路滚到墙边狠狠撞上,险些撞得骨头散架。 这里是哪里? 肯定不是关押人质的地方,怎么可能就在这个小镇里,所以这也正是因为自己头巾未摘的原因吧? 那么现在是要干什么? 为什么不出发? 郝鑫侧耳倾听,身边很安静,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空气冰冷潮湿,应该是在地下室,寂静,阴冷,让他有股大力挣扎的冲动,捆着他的绳子是用特殊手法系的,只要掌握技巧,很容易挣脱,可是这里说不定有监视器,他只能象征性地挣扎着,做出慌乱的模样,然后又在那之后惧怕般的将自己缩在了墙角,不再动了。 前后不过十分钟,有脚步声传来,门被打开,他被粗鲁地拽起离开了这间房子,而且显然他们在重复之前的路线,甚至最后可能回到了他下车的原处。 这么想的时候,他被丢在了车上。 “唔!” “额……”郝鑫身体一僵,他发现自己压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对方似乎想要从他身下挣脱出去,但是显然力不从心,蠕动了好半天,也没改变地方。 郝鑫闻着对方身上带着烟草的气味,叹了一口气,不能百分百的确定,但是有相当大的可能性他能够确认这个人是谁。这种坚硬的身体,出现的时机,还有对方模糊的一声闷哼,真相都指向一处,他那有本事有手段超级侄儿控的好叔叔。 真他娘的够了! 郝鑫想要破口大骂! 这他妈的敢不敢再宠着自己一点!你他妈要是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怎么不他妈的跟老子上床啊!? 但是,虽然心里是这么想,可是他却放软自己,将脸靠在了这个身体上,不知道是什么部位,感觉上应该是大腿吧?那么肩膀的位置应该就是男人的重点区了?那么我的在他哪里?郝鑫晃了晃身体,然后顿时囧了。 真好,这下“69”了,如果没有这该死的黑布和堵在嘴上的破布就更好了,还有,如果自己就那么硬了,会不会更好? 郝鑫暗自调侃着,紧张不翼而飞。 原来一个人就是一份魔法,仅仅是察觉到对方的存在,心里的不安就烟消云散了。 车开出去后,车里颠簸的厉害,郝鑫也不好再占郝运便宜,趁着汽车颠起的瞬间,他一个翻身从座位上滚了下去,摔在了一堆说不清的奇怪物体上,那种感觉……难道又是一个人? 不……十分钟后,郝鑫确定了,这应该不是一个活人,可能是半头牛,或者是什么,反正是个死物,当然也可能是个死人,只是从反叛军的角度来看,带个死人的可能性不大。 就这样,郝鑫躺在一个不明物体身上,呼吸着带着郝运气味的空气,任由自己被带到虎穴,依旧淡定。 沙漠的夜晚会急剧降温。 郝鑫不确定他们走了多久,但是根据体表感受到的温度来看,差不多已经到了午夜了,而且方向不明,甚至这种漫长的路途给他一种他们已经跨越了国境的错觉。 然后车停了下来,送他们的人似乎下车小解,郝鑫趁机表演一下证明自己的存在,不过这下就糟糕了,对方说了几句当地的俚语,然后很快有什么东西就盖住了他的口鼻,于是白眼一翻,他就晕死了过去。 “糟糕!”郝运心里暗道,郝鑫的反应给了他最好的提示,当即他闭住口鼻,当毛巾盖住他的时候,他奋力挣扎了一下,装模作样地晕了过去。 对方是个老手,不放心的在他身上又摸了几下,确定他真晕了,又重新绑了绳子才离开。 郝运松了口气,幸好劳拉曾经对他说过被麻药晕倒后的症状,尤其是初期,因为残留的自我意识会让人的身体紧绷,甚至肌肉颤抖,直至二十秒后才会彻底松懈下来,所以如果遇见那种一瞬间就放松的人,就要小心了。 确认他们晕倒后,前面沉默了一路的两个人终于开j□j谈。 尖细的嗓音说:“真他娘的冷啊!” 厚沉的说:“就快到了,回去了还有热烫喝。” 郝运侧耳倾听,这些当地话他勉强能够听出个大概,在那些无聊的牢骚之后,终于迎来了他想要的情报。 “头儿让我们小心一点,最近抓的人不能往老地方送了。” “当然,前几天抓的人才最重要,这些小角色算什么?” 郝运眉心一蹙,知道这一招失败了。 可是没过两句,尖细的人又说:“不过也离得不远,十来分钟的车程就到,无所谓了,只要今天晚上能回家就可以。” 另外一个人说:“这两个亚洲人怎么处理?你审我审?” 尖细的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开口:“关好了先回去睡觉,他们在天亮前醒不过来,等我们睡够了再过来,啊~~希望不是穷光蛋。” “穷就少要点,反正这次会大赚了一笔。” “哈哈哈,那些欧盟的□们,应该会爽快给钱了吧。” “当然了,再任由我们杀下去,舆论就会杀死他们。” “额,那直接用舆论杀,为什么还要交换?” “笨蛋!舆论杀死的只是这批军官,他们这些狗娘养的军队别的不多,军官最多,换一个过来就一切如常了!所以不如换钱跟实惠。” “啊!对啊!哈哈哈!到时候剩下的钱不知道头儿会不会分给我们一些?还有,前两天抓的那些‘波斯猫’真漂亮,真想干死她们。” “嘿嘿,我都想象很多次了。” 说完,两个人嘿嘿地j□j,话题越来越低级,郝运一动不动地听着,只希望话题再绕回去,只可惜直到他被人扛起丢在一个房间里,都没再听到一个有用的消息。 当然,之前的消息已经很有用了,至少他知道接下来他会有四个小时的安全期。 被甩在房间后,郝运又那么僵硬地躺了大概两个多小时,然后不动声色的将身后的绳索挣开,用着最快的速度扯下头顶,观看天花板一圈,确定这里没有安置监视器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或许,要感谢反叛军临时换了人质的关押点,所以才比想象中来的简单。 但是打击地点不正确,翻腕看了眼手表,还有半个小时幽灵就要带人空降了,行动必须终止。 于是他起身干脆地扯下郝鑫的头套,掰开嘴,把手指按在左侧的牙根上,再大力一扣,扯下了一个米粒大的物体,郝运冷冷地看着这个带血的物体,丢在地上一脚踩碎了。 这下,第二套计划启动了,第一小队从空降打击改成潜入营救,至少不会那么快的打乱计划。 “唔……”郝鑫睫毛颤抖,j□j了一声,似乎有转醒的迹象。 郝运想了想,迅速的将头套盖回去,走到了一边,他倒是想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有什么依仗,竟然敢单枪匹马地做卧底? 郝鑫醒了,在意识传达到大脑的时候,他正要转动的身体僵住,一动不动,似乎在观察。 郝运暗自点了下头,还好,知道观察形势,不是一味的鲁莽冲动,这么想完,郝运将气势缩至最小。 郝鑫忽视牙根传来的疼痛,屏息听了很久,几乎可以确认身边没有人,就连郝运也不在……难道自己被单独关起来了? “郝?”郝鑫轻轻喊了一声。 郝运眼尾一抽,这臭小子,从什么时候就没听过他喊自己叔了? “郝?郝?”郝鑫又喊了两声,也不敢喊郝运的全名,确认没回复后,又沉默了两秒,突然把脸抵在了地上,磨蹭着想要把头套取掉。 郝运抓住机会,身体一歪,悄无声息地躺在地上,晕倒。没想到这样谨慎,忙碌的郝鑫竟然能有所差距,将脸对向了他这边,郝运调整着呼吸,却大睁着眼,一瞬不瞬地看着郝鑫是如何将头套从脑袋上蹭出来。 取掉头套的郝鑫眼前一亮,也是和郝运一样的反应,确认过没有监视器后才开始打量这个房间,很破旧,感觉最起码建成有四十年以上,墙角有些可疑的乌褐色,郝运就躺倒在左侧的墙角,一动不动。 郝鑫像跟棍子一样滚过去,差点的时候一阵蠕动贴近,用脑袋撞了撞郝运的脑袋,低声叫:“shadow,shadow,醒醒!” 郝运不知道是自己可以去拿最佳演技奖还是这货太粗心,他虽然身体一动不动,但是眼睛应该有些明显的痕迹吧?可是郝鑫焦急地撞了他两下,见他没反应,竟然又翻了出去,在三步之遥的地方背着他,脱起了裤子……郝运想,这个角度,这个画面还真是让人记忆深刻到想忘都忘不了啊……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郝运脱掉裤子,臀部再一夹,一把细长的物体就从那里挤了出来,虽然那东西包了层塑料,但是他没有看错,那确实是他桌子上的那把军刀…… 抽出军刀的郝鑫松了一口气,有点不好意思地回头看了眼郝运,郝运急忙闭眼,所以确认郝运没醒的男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反握着刀,迅速将绳索割断,这才穿好了裤子。 那之后,郝鑫又来拍了一次郝运,可是郝运实在无法在此刻看到郝鑫的脸,干脆继续装死,于是郝鑫又去门口探查了一会,犹豫了许久走了回来,站在郝运面前拉开了拉链…… “哗啦啦——” 温热带着骚臭的液体淋在了郝运的脸上,郝运第一次有了杀掉郝鑫的冲动。 妈的! 郝运按捺着满心的杀意,悠悠醒来。 一抬头,迎上的是郝鑫笑嘻嘻的表情。 顿时,郝运知道自己被耍了!他恶狠狠地擦着脸,灰头土脸的狼狈,没有说话。 郝鑫说:“一人一次,平了,而且尿能解麻药,你知道的。” 郝运的牙齿咬的咯咯响,扯过郝鑫的衣服擦脸。 郝鑫见他不问,自己心里反倒痒了,招道:“我取刀那会儿是不是吓着你了?你眼珠子一个劲儿地在晃啊。” “也不是。”郝运总不能说因为那个人是你吧?“特殊部队都会进行这样的特殊训练,你只是离我太近了。” 郝鑫抿着嘴笑,用袖子擦了郝运的额头,然后笑道:“谢谢你跟过来。” 郝运心里的火被这软软的话浇熄了,暗自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让你平平安安。” “我知道。”郝鑫笑道。 郝运不再说话了,知道不代表去做,他的不愿意不代表能够改变郝鑫的意愿,虽然他想努力护得郝鑫一生平安,可是事实只能证明他和郝鑫是不同的个体,他们不可能永远保持思想的一致,就像现在…… 郝鑫擦着他额头的手突然下滑,勾住了他的脖子,捧着他的后脑勺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还有,抱歉,让你担心了。” “不臭吗?”突然变得旖旎的气氛让郝运叹了一口气。 “不。”郝鑫将头低下一点试图亲吻郝运的嘴唇,却被郝运躲开,他也不以为意,只是松开手退后了一步,“这种时候出现,你只会让我心里的天平更加倾斜,真是……”郝鑫苦笑着摇头,转身再次走到了门边。 郝运低头拎了拎淋湿的胸口,蹙紧了眉心,舌头不受控制的在口腔里移动,隔着层皮舔上了前一刻被亲吻的地方,心思复杂。 短暂的迷情结束后,两人都再次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们此刻正处在危机中,短暂的放松只是因为确认了彼此的安全,接下来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郝鑫在门口倾听了很久,没有听到脚步声,他问贴过来的郝运:“人呢?你醒过来多久了?” “闭了气,没晕。”郝运语气平淡地回答。 郝鑫为之哽咽,有种被打败的徒悲伤。 郝运沉默了两秒,开始说他这一路上听到的消息,以及此刻的情况,说完后:“所以,不要离开这个房间,外面的情况可能很复杂,没有地图,没有敌人数量,不如等待幽灵的小队,那之后也更好扩散收索附近十公里的区域。” 郝鑫想了想,赞同了郝运的安排:“你的信号发射器在哪里?没问题吗?” 郝运指了下自己的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恶狠狠地瞪着郝鑫:“以后他妈的离向硕远点!狗娘养的东西!这次回去就叫他滚蛋!” “?” 郝运却不再说话了,他本来就不待见向硕,没想到那混蛋竟然煽动郝鑫当人质卧底,如果不是看在郝鑫的面子上,管他是不是章四少的人,他绝对一枪嘣了那王八蛋!这辈子,他就从来没气得那么大过,气的手指都在发抖,气得想都没想的就把自己安排到了郝鑫身边接应! 郝运的气息不善,郝鑫也不想这个时候去触霉头,干脆沉默了。 接下来,等待的时候很安静,两个人一个一直站在门口,另外一个则在墙角玩刀。 郝鑫站门口。 郝运玩刀,玩的还是郝鑫刚拉出来的刀…… 郝鑫期间看了郝运好几眼,明智地选择了沉默。那阴森的表情配上那把银亮的刀,让他有种刀锋在心脏边缘割过的危机感,还是不要开玩笑的好。 郝运虽然在玩刀,可却一直在思考接下来的计划,偶尔思路也会跳到郝鑫身上,那时他就会看上一眼郝鑫的背影,那种谨慎的气势和老练的动作,给他一种对方在战场沉浮了数十年的感觉,可问题郝鑫在那之前从来没有上过战场。那么……是什么时候变的呢?这个疑问从喀麦隆一役后就从未消失过,只是他问也问过,诈也诈过,想也想过,可答案依旧是未知。 凌晨4:50分,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郝运的人来了。 郝鑫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全副武装的弹匣。 潜入这个后备营地对于他们这些职业佣兵而言再简单不过,何况是“银之战争”最精锐的第一小队,甚至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就放倒了视野所见的敌人,据说就连监控室都被掌控了,可以说是完全占领了这个区域。 离开那个房间,郝鑫才知道,这是沙漠深处的一个山丘,房子就在山体内部,或许这里只是个训练基地,是临时征用,所以安排来看守的人并不多。 这里还关押了两个人质,一个是法国记者,一个则是跑来战区自己作死的澳大利亚游客。 接下来郝运很忙,对俘虏挨个审讯,同时还要联系黑手党和欧盟军队,进行一次大联合的营救行动。当然,黑手党的人将会最后到来,他们的工作是剿杀和清扫。这是三方最后私下里达成的协议,对外界不可宣,所以法国记者被很好的监管了起来。 这一次,郝鑫被郝运邀请到了作战会议室内,似乎因为郝鑫这次决然的做法让郝运有了一定量的觉悟,他必须将郝鑫放在一个更加对等的位置,而不是被保护者。 郝鑫也能够看出郝运的思想转变,也积极地抓住了这次的机会,当最后问到他的意见时,他指着沙盘的一处说:“这里再设一个狙击点吧,或许我无法近身肉搏,但是远程狙击却是我能够拍胸口保证的本事,而且你们看,这里是你们战略安排的唯一死角,那里需要人。” 郝运蹙眉,在脑袋里又验算了一遍,不得不点头了,他承认郝鑫说的很对,那里确实有个很小的死角,虽然问题不大,但是如果战力足够,确实需要安排一个人。 清晨5:40,特别营救小队成立,向东一路出发,将在二十分钟内完成战略部署,6:30整准时打响第一枪! “银之战争”在这场营救行动中的角色最危险,他们将成为先头部队潜入敌方军事区,并且寻找人质被关押的地点,直到他们发出信号,总攻才会开始。 也正这样,郝鑫一边承担着风险,一边从欧盟身上狠狠挖了一笔,也算是在为他的佣兵团再获得了一次丰厚的收入。 “银之战争”的人确实厉害!郝鑫在到达自己的狙击点后,一路通过瞄准镜观察,不得不承认这个第一小队不愧是梦幻小队,敌人所在的这个基地几乎是一个小型的军事区,防御强度极高,可耳机里却不时传来各个明哨和暗哨被发现声音,郝运要求队伍能避则避,不能避的则由狙击手一枪毙命,而突击组的人则会在敌人被命中的下一秒接住那瘫软的身体,两个人一组,迅速的将人拖到隐蔽处,如利刃般从左侧撕开一条路,刺入敌人的心脏。 突击组到达一个区域后,开始分散寻人,总计十一人,郝运身先士卒,赫然在列。 郝鑫并没有被安排更准确的任务,说明白点就是个救场的,所以郝鑫的瞄准镜就一直摇晃在郝运的四周围,直到看不见才会偶尔看看其他的地方,可是当他再发现郝鑫小分队的踪迹时,目光自然就再次锁定了。 当然,再梦幻的团队也不代表他们会魔术,虽然尽量押后了被发现的时间,但是潜入开始十分钟后,第一声枪响划破了长空。 “砰!” 寂静的夜,被打破。 战争开始爆发,基地里警报长鸣,几个突击小队都不同程度地遭遇了堵截的敌人,郝鑫开始全神贯注的观察,狙掉了好几个试图从房顶绕到郝运身边的敌人。 基地里似乎发现了某个狙击手的位置,一枚火箭弹从一处阴暗的角落飞出,落在了某个狙击点,郝鑫祈祷那名狙击手能够平安无事。 三分钟后,出现伤员,但是即便如此,耳机里也很干净,只有郝运和幽灵的声音,当每个命令发出的时候,可以说是百分百的完成,没有多余的思考,没有过多的花招,指挥者的话就是一切! 郝鑫这时稍微分了下神,“利剑”的频道很温暖,会有更多的人说话,可是当战斗的时候,似乎说话的人又少了,有时候就连指挥者都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要怎么样,或许这就是“利剑”和“银之战争”的差距。 又过来两分钟。 右后方升起了一道明亮的火球,直冲云霄! 人质……找到了! 接下来,散落各处的小分队开始集中,一路肃清沿路的敌人,向人质关押的地方靠近。 那里离郝鑫太远了,又是在晚上,他的观察距离有限,只能愤恨地咬了牙,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两分钟后,两架武装直升机飞来,从他头顶上呼啸而过,“哒哒哒……”两道银光划破清晨的天幕,硝烟神奇,外围塔楼被打成了废墟。 紧接着,十秒后,从南边飞来了四架直升机,从撕破的入口飞入,悬停在了发出信号弹的地方,一名名全副武装的特种兵有如天兵般绳降而下。 郝鑫紧张地看着那里,挣扎了又挣扎,到底没有动。这是战斗中,这是真正的战场,这是他的位置,他必须守好这里。 欧盟的参战似乎打破了反叛军最后的底线,他们显然决定放弃这个基地,向其他地方撤离。 于是,每个通道口都有装满人的车开出来,幽灵汇报情况后,郝鑫当机立断的要求他们狙击手尽可能地拦下所有的车。 郝鑫的工作终于来了! 有两辆车从基地里往他这边开,他第一枪轻松干掉了第一辆车里的司机,将车堵在门口,导致第二辆车也开不出来、 在沉默了两秒后,郝鑫眼皮一跳,转身就开始往山坡下跑。 果然! 第二辆车突然冲出了三个人,一名壮汉扛着单人火箭筒瞄准他的方向,而且还是提前预热过,可以说那三个人一出来,火箭弹就准确的向他飞了过来。 郝鑫曾经狙杀郝运的时候被这种东西杀死过,所以危机感极强,竟然就躲过了敌人必杀的一击。 对方似乎以为他死了,所以有人扯下第一辆车的司机,车辆再次发动。 可是,郝鑫又回去了…… “砰!” 又是一枪!换手的司机又被嘣了!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一下,终于惹毛了这些亡命之徒,纷纷下车不怕死地向他冲了出来,身后还有那个壮汉扛着高射枪对他射击,打得他连头都抬不起,可却又不甘心就这么撤退,挣扎的几乎咬碎牙根。 好在郝鑫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不会遇见事情就慌乱,埋头暗自算了下时间,扯□后的手雷,一手夹了两个,大力地丢了出去。 “砰!” 一声惊天巨响! 郝鑫则已经抓住这机会瞄准了那个壮汉的脑袋,扳机轻叩,“砰!”一枪爆头! 少了强火力的压制,郝鑫又再次拿回了上风! 作为一名优秀的狙击手,郝鑫最强的不是如何一枪爆头,而是他可以在两秒钟的时间完成换弹、转移视角、瞄准和开枪的一系列动作,在这种纷乱的战场上,杀死敌人或许很重要,但是这种时候,降低敌人的战斗力才更重要! 于是,郝鑫有如杀神,三点一线,一枪一个! “砰砰砰——”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在最后距离他两百米的位置开始,一路向后铺筑了一条血路,所有的敌人就那么躺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当最后一个人倒下…… 郝鑫终于松开了屏住的呼吸,看着自己的战绩,长出一口气…… 已经好些年没有经历这样的阵仗了,幸好郝运问他要什么枪的时候,他选择了半自动的狙击枪,否则今天躺下的一定是他。 或许……抽了空,该为自己改良一款全自动的狙击枪。 在胡思乱想放松大脑的时候,郝鑫的视线一扫,看到第二辆车上跑下来了两个人,又往基地里面跑,这个情况对于以“圣战”之名反叛的军人们很不正常,郝鑫敏锐地抓住问题,第一次按下了耳机。 “g3位置发现可疑目标,正从街口处往东边逃跑,是否抓捕。” 耳机里竟然难得沉默了两秒,然后郝运的声音传来:“没人在那边吗?” “我。”郝鑫说。而且他知道,这个时候郝运的脸一定都青了,不知道会是多么地挣扎。 又过了两秒,郝运终于开口:“你去,不要靠近目标,随时报告方位,等接应的人过来再行动!” “是。”郝鑫回应着,站起了身,从山坡一路滑下,跑进了危机四伏的基地里。 这次的营救行动很成功,除了那个重要的欧盟大校,其余的人质都找到了,自然雷神、洪力和主板都在,虽然被打的很凄惨,但是至少没有断胳膊断腿,小命好好的在。 郝运担心着郝鑫的情况,在下达完自己心不甘情不愿的命令后,将现场的工作交给了欧盟的小队长,自己则一把抓住其中一架直升机的绳索,让驾驶员往g3区域飞去。 虽然郝运担心着郝鑫,也知道郝鑫有些本事,可是当直升机飞到郝鑫的狙击点时,郝运看着那躺了一地的敌人,清晨的阳光洒落在褐色的土地上,那些颤抖挣扎的身影,以及与这些形成鲜明对比的狙击点,他还是被深深的震撼了。 “报告位置。”郝运深呼吸一口气,按住了耳机。 耳机里传来郝鑫压低的声音,郝运眯眼看向一处,从绳索上迅速地滑下…… 作者有话要说:嗯,爆发一下。 写战斗比较容易爆发,写感情比较卡文,所以我果然爱情戏无能啊…… 第61章 被表白了 第六十二章 郝鑫毕竟慢了一步,他追进城里已经找不到那两个人的踪迹了,而且前方的视野不好,又没有人为他掩护,自然也不敢冒进,所以在还算安全的地方找了几圈无果后,只能等着郝运过来。 金色的朝阳已经从东边升起,染满鲜血和硝烟的黑暗被逐渐驱逐,郝运从一路小跑由远及近,脚底下拖出了一条浅浅的影子,郝鑫探出头,笑容满面地招了招手,胜利让他的心情很好,更何况是郝运亲自来接应他。 郝运被郝鑫笑的愣了一下,于是也跟着笑了,心里暖洋洋的舒服。 “人呢?”郝运问。 “丢了。”郝鑫有点儿苦恼,但也仅仅如此,雷神他们被救出的消息已经通过耳机传达给他了,他的目的已经达成。 郝运倒是有些介意:“看着脸了吗?会不会是比卢大校?” 郝鑫当即就摇头:“我也想过,但是那俩人没有拉扯的迹象,更没有被捆绑。” 郝运点头,放下了心:“人一定会全搜出来,你呢?受伤没?”说着将他从头打量到脚,来回刷了两道。 “好着呢。”郝运咧着牙笑,八颗牙齿被脸上的迷彩衬的白亮刺眼,虽然站得懒洋洋的没个正形,就连狙击枪都挂的歪歪斜斜的,可是郝运又再次想起了那道死亡山坡,眸色黑沉了下来。 郝鑫伸手去摸郝运的胸口,又去摸裤包,一边说:“有烟吗?来支。” 郝运抬手一摸,从领子下面摸出了两支烟。 郝鑫笑嘻嘻地接了,把烟放在领子里夹着是他们常干的事儿,身上的包里装的可都是救命的东西,烟这个东西只能在领子和袖口处卡上几只,有空的时候凑合着抽抽,只是没想到郝运也是这习惯,看来当佣兵的就算千团万队也是差不多的德行。 郝运盯着郝鑫看,看郝鑫是如何捏起压软的烟放在嘴里,又是如何歪着头点燃火,猩红的火苗在那双黝黑的双眼中跳动,老兵痞的模样让郝运偏偏移不开目光,像是被黏上去了一样地注视着那如扇子般的睫毛是如何蹁跹,烟雾又是如何从那张丰润的唇中吐出,让他恍惚间像是看见一个陌生的身影站在回廊上,昏黄的灯泡照在那个人的身上,坚硬的短发折射出银亮的光芒,慵懒地点着烟…… “那接下来呢?”两口烟下去,郝鑫放松了一些,毕竟他不是侩子手,射杀那么多人并不会让他兴奋,他会高兴只是因为最后站着的是他而已。 郝运回过神,说:“黑手党会来接手一部分俘虏,这段时间反叛军怕是有更大的麻烦了,那些人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讲。” “他们会碰孩子和女人?” 郝运摇头:“我不清楚,但是那些人肯定要做点什么才能讨到自己的脸面,总之我们和欧盟应该会清净段日子了。” “你要一直留在叙利亚?” “团里还有些任务,不会一直留在这里。”郝运看着郝鑫,欲言又止。 “哦。”郝鑫点了下头,没有任何表示。 郝运有些失望,无论他的嘴里怎么说,他还是希望郝鑫跟他回去。 大概谈了两句,郝运让欧盟安排人驻守这里,他则陪着几名伤员去医院,受伤的队员都是最初发现人质的那个小队,他们为了阻止反叛军杀死人质所以进行了激烈的交火,毕竟是双拳难敌众腿,火力有限的他们被敌军逼得差点学了董存瑞,好在接应的小组赶到才救了他们一命,可到底伤势严重,其中一名佣兵到医院的时候只有出气没进气了。 郝运待自己手下的队员真心实意,任何一个人受伤他都跟着一起着急,在这以前他都一视同仁的公平,也以为自己是一碗水能端平的人,可是最近郝鑫上蹿下跳的不消停,逼得他满世界的跑,这才知道自己还是有个死穴,有个任何人都比不上,最重要的人。 郝鑫也陪着郝运去了医院,随行的还有弹匣他们,大家在手术室门口等着,神情肃穆。这场战斗激烈也迅速,是不成功就成仁的架势,所以受伤的就基本在死亡线徘徊,没受伤的连道血痕都没有,所以好的守着伤的,一起祈祷兄弟的平安,而且这次,郝鑫和他们站在一起。 后来孔雀和向硕也结伴来了,主板他们受了一身的皮肉伤,而且被反叛军虐待的精神也透支的厉害,所以也在这家医院里。郝鑫下楼接的他们,还大大咧咧的给了两人一个拥抱,等回过神来才想起郝运那不爽的表情和话,抬头一看,那人果然在三楼手术室门外走廊的窗户处脸色不善地看他,可上去,郝运又什么都没说了。 飞来的横祸,人能活着就是好事,参与者只有“银之战争”有了笔丰厚的收入,所以不得不说郝运这人实在是有些贼。 第二天,“银之战争”受伤严重的兄弟进了重症监护室还没出来,但是郝运已经带着人离开去做战后处理了,而郝鑫这人本来就无所事事的闲逛,当然是会留下来守着。 雷神的伤情复原的不错,一觉起来精神就好了,紧紧抱着郝鑫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了两个字:“兄弟。” 洪力则更酷,嘴角紧紧抿着,小眼睛瞪着,那表情看着好像特阴沉特气愤一样,可郝鑫却知道这是他诚挚的表现,他说:“我欠你条命。” 主板嘛……就有点儿啰嗦了,可以说将反叛军冲进来到最后被营救的过程整个说了一遍,然后一个劲儿地对郝鑫说谢谢,说:“……我都以为必死了,在前一天晚上被审讯出了名字,他们说我们没用,尽快解决,你都不知道,那一刻我都快绝望了,睁着眼睛瞪到了天亮,不停地想欧盟能找到这里吗?自己值得营救吗?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然后我就听见了枪声,你们就来了,你不知道……”说着,主板闭上了眼,眼角湿润,“我啊,果然怕死啊。” 郝鑫待主板自然是另外一种感情,他上辈子的兄弟,这辈子也被他努力地找了回来,可以说主板是他找到自我必不可少的一个部分,所以他听的也是眼眶发热,主动抱上了主板:“不,我们都怕死,这不丢脸,只有怕死,才会珍爱生命。” 主板点着头,回抱他,手臂的力量很强,像是要把满心的感动融入到这个拥抱里。 郝鑫知道,这一次,主板是真的对自己敞开了胸怀。 也是这天下午,向硕来告辞。 郝鑫也没有挽留,只是让他再联系就挥了手。 转过身的向硕勾着嘴角笑,这次的任务让他觉得太值得了,既完成了接近shadow的任务,又找到一个没什么心眼儿就是不小心喜欢上自家叔叔的好朋友,所以为了感谢这特工生涯里为数不多的好运气,他决定以后还是想办法让这叔侄儿俩坦诚一下算了,憋爱多伤身啊,憋多了可肾亏呢。 接下来几天,该告辞的告辞,该出院的出院,该转病房的也转了病房,就连这战火纷飞的叙利亚似乎也迎来的短暂的和平期,世界一片大好,郝鑫的生活更是恢复了平静。 洪力是轻伤患者中最后一个出院的人,之前就受了重伤,被关押期间又受了暴打,医院也没少花费心力帮他治疗,不过毕竟是强壮的人,所以第四天也终于可以出院了。 郝鑫和雷神一直住在大马士革,每天都会过来走一圈,出院那天自然也会来。 上午九点,他们来到医院,进了大厅没走两步,一个身影就向郝鑫冲了过来,郝鑫看到那小子的身影反应慢了半拍,倒是忠犬雷神一个跨步出来把对方挡在了外面,凶神恶煞地瞪。 “是你?怎么找到这儿了?”郝鑫看着班杰明问。 班杰明有些害怕地看了眼雷神,蔚蓝的眼又水汪汪地落向了郝鑫:“我,我来找您……” 雷神见郝鑫认识,收了手,退后了一步。 班杰明抓住机会往前一冲想要撞进郝鑫怀里,却被郝鑫一个侧步躲开了,他尴尬地站在原地:“谢,谢谢您救我。” 这小男孩什么意思郝鑫明明白白,其实要是换成郝运肯定就直言了当地拒绝了,可他毕竟性格略微缺少棱角,见对方都追到这里来了,只能叹了口气,浅笑:“我知道了,你知道我也有自己的原因,并不是纯粹帮你。” 班杰明咬着下唇深深地看着他:“我这几天都在担心您,能见到您平安太好了。” 郝鑫点了下头。 旁边的雷神蹙眉盯着班杰明的脸看,好一会儿,突然反应了过来,那目光可就复杂了,说真心话,雷神还记着郝鑫说他喜欢头儿的事儿呢,无论是真是假,反正以他的立场是不喜欢这叔侄儿俩之间插入这么一个非女性的特殊生物。是的,非女性,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两个人中真有一个人喜欢男人,那么他希望这两个人会爱慕的是彼此,所以说忠犬的思考逻辑很奇怪,他甚至不会过多的去思考其中*和同性恋的背德。 场面冷了一会儿,班杰明虽然很想再说点什么,但是郝鑫想要离开的态度却很明确,所以挣扎了一番,问道:“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你不用……” 班杰明一把抓住郝鑫的手,紧紧地捏着:“求求您。” 郝鑫想了想,说:“silence。” 班杰明眨巴着眼,明显不信这种一看就是代号的名字。 郝鑫叹了口气,觉得这样对个小孩也没必要:“郝鑫。” “郝鑫……”班杰明在嘴里念叨着松开了手。 郝鑫对他点了下头,侧身让开,走了。 突然,班杰明又一把抓住了他,深情款款地说:“郝鑫,我爱你。” 那一刻…… 雷神清楚看见郝鑫的表情有如雷劈。 他不厚道地捂着肚子笑了。 郝鑫的脸黑了。 班杰明说完就松了手,笑道:“我只是想要这么告诉您,您不需要回应我,我会永远记得您。” “不,你不需要。”郝鑫黑着脸瞪他。 班杰明不以为意,先后退着挥了挥手,脚步轻盈地转身走了。 郝鑫的后背一下就弯了。这一辈子,这是第一个人向他表白,可却是个男人,而且,还不是那个人…… 第62章 交换问题 第六十三章 战争就是这样,要不战火如荼死伤遍野,要不就千篇一律安静无聊。 那之后,果然欧盟和佣兵们迎来了一个和平期。 黑手党的人穷凶极恶,只要和反叛军沾边的人全部成了他们报复的对象,叙利亚一片恐慌,政府军和欧盟装模作样的介入抓捕,可实际就是走个形式,高层的利益关系怎么可能在小老百姓的面前摊牌?更何况叙利亚本来就乱套了,也不缺这又烧起来的几把火。 郝鑫回到前线,班杰明的事情几乎忘了个干净,也尝试去找了几次郝运,可郝运毕竟事情多,他也不是被恋爱冲的大脑一片混沌不懂进退的愣头小子,所以干脆带着雷神回了法国。 “利剑”的任务很稳定安全,倒是新队员的培训方面需要抓紧,所以郝鑫代孔雀回去看,顺带着也把从四少那里偷渡来的一批枪改良了投入使用。 而这一走,就是一个月。 郝运给他打过两次电话,主要是问下近况,都是急匆匆地挂了,似乎很忙一样,郝鑫也是典型的糙汉子一个,就算真想人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撸一把就行,也没到电话腻歪隔空谈情的地步。 两个人倒还是很注意自己的私人空间,也有着当前比谈感情更重要的事。 虽然说大家都很满意当前的情况,但是谁都没想过有些不好的人和事就那么随着他们经历的这些事聚集在了一起…… 要说到“银之战争”的基地,确实是铜皮铁骨的战争堡垒,可就算再高的防御级别也顶不住“老鼠蟑螂”的刻意入侵,内应这种东西永远都是打开城门的最好角色。 简单来说,就是“银之战争”快要后院失火了! 这次的事总共汇聚了三方人马。 其一,被神棍亲王夺了权和土地的老亲王,他的穆罕默德亲叔叔觊觎那片肥沃的土地一直贼心不死,暗地里鼓捣来鼓捣去终于拉到了联盟军。 其二,试图找“利剑”麻烦却不小心踢到铁板招惹了郝运的“美洲狮佣兵团”,自从被郝运用手段将他们挤出了叙利亚战场后,为了养家糊口只能另谋出路,却阴差阳错的被神棍的亲叔找上门,双双一见倾心再见倾城狼狈为奸了。 其三,这位可是只出场了几面的大boss,也是最流年不利的反叛角色布鲁鲁少将。在非洲喀麦隆的时候,他家揭竿起义与政府军展开激烈斗争,可关键时刻事关重要的矿脉却被“银之战争”生生夺走,导致那场战役因缺少资金添制武器而一败涂地,活下来的人只能隐居山林。后他去索马里寻找联盟,正巧那群海盗撞到了“银之战争”的头上,让他连面都没见到就只能铩羽而归。而这之后,他来到叙利亚好不容找到了联盟军,出谋划策虏获了大批人质,不想一天清晨“银之战争”从天而降将他所有的希望都打破了……这样苦逼的深仇大恨怎是一个“怒”字可以形容?简直就是苦逼透了! 所以也就是这三方的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就那么勾搭在了一起,准备来一次狠的。 郝运对自家基地的建设是花了大价钱,除了给兄弟们的佣兵费外,每年赚的大笔资金都用在了基地的军事工程上,那级别虽然达不到美国的五角大楼中国的j□j,但是却不比任何一个国家军团的防御级别差,所以郝运对自家是放心的很。 更何况那里还有亲王神棍守着,作为本地的土豪,亲王大人掌控了方圆百里的人心所向,到处都是他的耳目,甚至可以说只要在毛利塔利亚境内,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吹到亲王大人的耳朵。 郝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是这天,郝运接了一个电话,亲王大人表示他那灵敏的鼻子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神棍在电话里说:“我的亲叔叔最近似乎很忙。” “确定吗?”郝运一边抽着烟一边问,神棍和他那个亲叔的关系几乎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可见了面还装模作样的秀亲情,哪像他和小三金……郝运的眼眸闪了闪,发现如果说神棍和他亲叔的关系已经往不死不休的黑路上走去,他和小三金似乎也已经快要走上另外一条不归路了……虽然他很努力的在制止,但是有时候小三金时不时的来那么一下还是让他招架不住,导致节节败退,最近他是一上厕所就想起那一幕,无论大还是小,虽然一点儿不旖旎,可却怎么都忘不了了,而且最最要命的是那个明晃晃的笑脸,每到这个时候总会一起浮现在脑海。 这些代表了什么? 郝运心里其实差不多有点儿底,不过没事,只要他还可以控制自己,那就没什么问题。 神棍说:“差不多吧,阴沟里的老鼠再弱小也能散播瘟疫,藏在暗处的敌人最讨厌的就是他们的出其不意,咱们怕是要增强守备力量了。” “那就开了吧。”郝运心不在焉地说,他知道神棍听的懂,基地买的那颗卫星之前一直处于小功率运转状态,这次为了预防后院起火,他必须将卫星的作用开启达到极致,不说将毛里塔尼亚境内的一草一木纤毫毕现,但是只要有心防御,以基地为中心,五十公里范围内绝对是露不掉一个可疑人物,甚至可以进行卫星导弹航道运算远程打击敌人心脏,比雷达的作用大了一万倍。 神棍要的就是这句话,他虽然贵为亲王,可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个小国家的大土豪,能有今天也是抱了郝运的大腿,虽然说在当地他的身份尊贵着呢,可却从来没有想过压上郝运一头,很多时候甚至会先向郝运请示了才去做,更何况卫星这么恐怖的武器使用权只能够掌握在郝运的身上。当然,还有鬼才…… 挂了电话,郝运想了想,从房间的角落里拿出了一个朴素的黑箱子,“咔哒”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台特制的卫星电脑,这就是各国总统出行时保镖拎在手里的黑箱子,当然,也有可能是分解后的武器,但是大多数都是国家武器核导弹的总开关。郝运的这个没有那么高端上档次,但是却可以让他在任何地方控制卫星的运行轨道,自然也能打开所有暂停的功能。 接下来一个小时,郝运就那么注视着电脑屏幕里的功能开关,看着技术组的人依次打开了哪些功能,不是他不信任后勤的那些人,这只是当权者的一种本能,而且事关重大,他必须确认一切无误。 又过了半个小时,屏幕一直没有变化,郝运却蹙紧了眉心,看着一处特殊隔出的空间出神,那里被人私自使用了,打电话过去询问,技术组很快回复他说那里被人私自架设了一条特殊的信息传送通道,是一个武器买卖的网址,网页的主人叫silence。 silence…… 郝运抽着烟若有所思,这个武器交易网页毫无疑问是小三金干的事,可是名字叫silence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silence……silence…… 郝运在嘴里念叨了很久,回忆着那个胆大包天跑到敌后射杀他的狙击手,却被小三金拦了子弹差点死在那里,他气急败坏的试图刑讯这个人,却换来了对方脑死亡的消息。 怎么在这里竟然会再看见这个名字? 郝运第一次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一切都很不科学,像是有种未知的物质在作怪一样。 尤其当他想到小三金那之后的一系列变化时,更是心惊胆战,大脑的思路往奇怪的方向在扩散,明明毫无根据的猜测是他最嗤之以鼻的行为,可他却无法停下。 “铃铃铃——” 突然的,搁置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郝运身子先是晃了一下,然后才回过了神。 拿过来一看,赫然是郝鑫。 “喂。”郝运用着平常的语调开口,黝黑深邃的眸子注视着卫星电脑屏幕里的网站,面无表情。 “我在叙利亚,今天忙吗?我下午去找你。”郝鑫问。 “好,你来。”郝运没有拒绝,疑虑是心魔,是荒野的蔓草,本就从未消失过,此刻更是生长得无边无际。 “我带了些点心,也没问你喜不喜欢吃甜的。”郝鑫又说。 郝运眨了下眼,那些展露出的情绪瞬间收敛了许多,眸底多了丝丝的温度,用着低沉性感的声音说:“我都可以吃。” “好。”郝鑫的话里多了些笑意,“还有红酒,法国上好的红酒,如果明天不忙,我们喝点。” “嗯。”郝运应声,手指在电脑屏幕上轻触,他看到了郝鑫最近这一个月的交易内容,就在前天还往意大利卖出了五支改良的mp5冲锋枪,价格并不算惊人,但是这一个月的收入赫然有三十多万法郎,而第一笔单子……在四个月前,结束喀麦隆任务后归队期间。 挂掉电话,郝运眉心微蹙,心思如电。 四个月前,郝鑫重伤濒死,却在那样的情况下失踪,再见后态度反常,甚至是用仇恨的目光看他。 后回到基地,背着他买卖武器。 在索马里护航中展露出了惊人的狙击天赋,扭转了战场的局势。 随后独自回到法国佣兵基地,突然爆出他是“利剑”幕后新老板的身份,大笔资金的投入……郝运手指一拨,瑞士银行的网站已经打开,一组账号和密码输入,账户里的钱却一分没动。郝运怔怔出神,发现自己猜不透的东西太多了。 再之后……所有发生的事情就彻底地脱离了轨道,他审讯了郝鑫,郝鑫逃跑,再接触后他们回了趟国……嗯,不对,广西好像是那个叫徐峰的老家…… 想到这里,郝运心跳如雷,果断放弃思考,自嘲笑道:“怎么可能呢?” 下午,郝鑫果然来了,一手拎着个口袋,一进门就先露了个笑脸。 郝运久候,心思复杂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身影,挺拔的身形,灿烂的笑脸,那股张扬的朝气像是带着生命一样向自己扑来,暖洋洋的似乎连人都能化掉,忐忑不安了大半天的心恢复了平静,虽然脑内依然有着丢不掉的愁绪和疑虑,可他却不自觉地笑了。 “可以走了吗?”郝鑫也不进屋,只是半靠在门上对他晃了晃袋子,“我还带了些肉食,够我们晚上吃一顿了。” 郝运站起身,迎了上去。 下了楼,小布吉和雷神都在,见到郝运,雷神只是点了下头,而小布吉则恭敬地弯腰,喊了一声:“郝大人。”还机灵的接过了郝鑫手里的东西,一副乖巧的模样。 郝鑫和郝运对小布吉都有些愧疚,他们一个利用,一个警惕,可这小东西毕竟是个孩子,无端端地绞进了大人的世界心中不知有多忐忑,可偏偏见着人却是灿烂的笑容,安守本分,让两人都有些暗自惭愧。 自然这也是为什么郝鑫会把小布吉带到叙利亚的原因。 郝运虽然心里略微愧疚,但也仅仅如此,在他心里人还是分了个三六九等,出生入死的战友们一个级别,权贵是一个级别,附庸的又是另外一个级别,至于郝鑫,当然是独一个在金字塔顶端的人。 知道他们要来,郝运提前安排了住处,但是晚饭却在他的房间里,好几次郝运都想开口刺探,但是最终都将心里的疑惑压下。 八点过,关系不错的同僚也过来了,其中还有那夜一次吃烧烤的三个人,大家吃吃喝喝说说话,前半夜就那么轻易溜走了。 到了夜里十一点,大家纷纷告辞,雷神也带着差点睡着的小布吉回了房间,顿时郝运的屋子里就剩下了他和郝鑫两个人。 没了外人,憋了一天的话,似乎又蠢蠢欲动。 郝鑫的手撑着桌子支着下巴,醉眼惺忪地看着郝运。 这身体的酒量不是很好,虽然努力的在练,可也就一般,再加上隔了一个月见到郝运,不觉间就多喝了几杯。 模模糊糊的,他发现郝运真的好看。 这种好看不是世人定义的那种白俊的好看,而是棱角分明从内心强大的好看,更何况,郝运本来就有张俊帅的脸,只是被一脸的胡子挡了而已。 他懂,剃了胡须的那张脸缺少一些信服力,并不适合在军营这种地方存在。 再说,谁知道是不是郝运偷懒不想剃呢? “呵呵。”想到这里,郝鑫笑了,开启嘴唇叫道,“叔……小叔……叔叔……” 郝运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闻言扫了他一眼,摇晃着红酒杯,将殷红的酒送到了唇边,浅酌一口。 “我啊,一直在想,你在想什么?”郝鑫有些大舌头地说,“你今天让我过来了,明明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可你还是让带着酒的我过来了,现在都这么晚了,你竟然又让我单独留下,我会期待。” 郝运的眉心微蹙,他留下郝鑫是想再套下话,他是个心里有疑问就一定会去找到答案的人,虽然郝鑫的强烈抵抗让他不得不终止了调查,可以现在迷雾却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让他不得不再从新将疑问拎起。 “我说我不在意血缘关系,你会不会生气?可我真不在乎,咱们都是军营里出来的汉子,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遮遮掩掩的,反而掉价!要不今天你就给个明话吧,我是那种特别干脆的人,不行我扭头就走!” 郝运张嘴,之前的那些打算轻易的被郝鑫的醉话打乱了,他哑口无言,舌头翻卷,“当然不行”的话已经送到了嘴边…… “不过!”突然,郝鑫的音量提高,抬手大吼,“我讨厌你拿血缘当理由!这他娘的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关别人屁事!你shadow还介意别人说这些!?你他妈别拿这个拒绝我!” 郝运闭嘴,说不出话了,而且隐隐松了口气。 “然后……是男人……”说着,郝鑫一把抓住了郝运拿着酒杯的手,深深地看着他,“没试过,谁都不能确定自己就真不能接受,你还没试过,不能拿这个当理由。” 郝运这次是苦笑了,这些话,简直就是有恃无恐的任性啊。 “shadow给我个机会……”郝鑫抓住了郝运的手,他没有班杰明那么洒脱,如果连争取都没有,又怎么离开的甘心? 郝运与他对视,眼眸一点点弯下,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说:“你醉了,小三金。” 这是显而易见的拒绝,郝鑫的眼迅速恢复了清明的神智,然后渐渐沉寂下来,添上了一抹痛楚,苦笑道:“shadow,有些问题不能回避。” 郝运神情平静地看郝鑫,清明的双眼甚至清楚地映出了男人落寞的身影,他冷漠地问:“我也有个疑问,你如果回答我我就回答你。” 郝鑫瞪着他,点头。 郝运说:“你什么时候接触的silence?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他?是不是因为他你才会变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郝运的思路果然像是脱缰的野马样一去不复返了…… 第63章 掌控欲望 第六十四章 郝运的这个问题,我们可以用他撞上南墙果断绕路来形容,虽然郝运心里真实的想法已经无限接近事实,比如,小三金是不是还是小三金呢?silence为什么脑死亡呢?silence这个人又是什么类型的人呢?这样的疑问只要再轻轻一连正确答案就出来了。 可就是到了这个程度,郝运果断放弃再想下去了,这世上或许有些解释不清楚的东西,他也会在战斗前祈祷上帝的庇护,可那些只是人类还不够级别了解而已,是人类在面对无法掌控事物时的一种心灵寄托,并不代表这个世界有神鬼。 所以,当郝鑫和silence千丝万缕的联系起来后,比起那些不靠谱非科学的察觉,果断另外一个答案更合适不是吗?郝鑫和silence应该原本就认识,在喀麦隆silence错伤郝鑫,郝鑫醒来后知道silence受伤甚至脑死亡,于是性情大变,甚至对他仇恨愤怒,这两种情绪可以用爱情受伤导致走向相反的方向来形容,那之后,郝鑫收下了silence的身体,并且接收了“利剑”,甚至因为和silence那非同一般的关系而学会了使用狙击枪战斗,直至最后形成了这样有着特殊魅力的性格。 这一系列的联想虽然也有一点逻辑上说不通,但是大部分都没有错,所以郝运自信地看着郝鑫,让他回答自己。 当然,在这些平静的表皮之下,有些莫名的焦虑在蔓延,像是蚂蚁一样啃食着他,导致他再次喝下一大口的红酒,润了干渴的喉咙。 郝鑫是真的愣住了。 那一瞬间,他甚至还在想silence是谁? 然后…… 他咧开嘴笑了,笑容越笑越大,干脆捂住了脸趴在了桌子上…… “哈哈哈哈——” 自己和silence? 自己,和silence? 哈哈哈哈哈!! 你脑洞要不要再大一点啊? 郝运看着这样的郝鑫,眼底藏着的阴霾就在那笑声中散了去。 再没有什么比这样的回答更能够让他明白了,他知道,哪怕郝鑫拼了命的解释,他都会有一丝疑虑,可这样的回答却恰到好处。哪怕这里面有对他的讥笑,他也觉得这笑声是那么美妙,被焦虑啃食了一天的心就那么不药而愈了。 看着趴在桌子上的男人,郝运的眼也弯了下来,柔柔的,像是一汪清泉,几乎将人溺毙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要摸摸这个亲人,渴望像是烈火般焚烧着他。 于是他伸出手,抹上了郝鑫的头,粗糙的手摸到了坚硬的发丝,不是柔软的毛茸茸的手感,但是却让他的掌心酥麻,爱不释手。手一路滑下,落在了后脖颈的位置上,燥热而干燥的肌肤触感传递过来,他轻轻揉捏了两下,然后用着恰到好处的力量将掌心压上,感受着男人渐渐变小的振动,直至笑声停止。 “shadow。”郝鑫支起头看着他,眼眸里笑出了泪,他用手揉了揉,说,“不要岔开话题。” 郝运不说话,但是他确实也问不出来了,郝鑫的那种我明明喜欢你突然找出一个奇怪的男人想要转移我注意力的笨招真是让我鄙视你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确实想多了,由而也心情转好变得愉悦。 郝鑫深深地看着郝运,明明看到那双眼底印出的自己,却偏偏得不到答案,他知道,无论郝运是否喜欢他,这个男人绝不会主动跨前一步,他是郝鑫的长辈,他需要做的是导正自己所有错误的未来,而不是一起沉沦。 郝运叹了口气,说:“你没有回答我,我当然也不会回答你。” 郝鑫瘪了瘪嘴:“好吧,我说,我确实认识silence,我也喜欢他,但不是爱人间的那种,和你不一样。” 郝运淡然回答:“如果你今天的话是站在对等的立场上,而不是亲人,那我回答你,我不能……唔?”郝运瞪眼,看着突然冲出来捂住他的嘴的男人。 郝鑫眼底的笑都消失了,醉意也散了个干干净净,他捂着郝运的嘴,用着疼苦的眼神看着他,说:“我现在不想听了。” 郝运:“……” 郝鑫叹了口气,松开手,狠狠地抱住了郝运,力气用到极致,几乎要把人压进身体里,融入骨血里,他明明以为自己可以轻松放下的,对这个男人的感情不过如此,可现在他发现了,当这个男人用着那种语气告诉他答案的时候,他知道了,自己不想听,一点都不想听! 郝运犹豫了一下,伸手抱住了郝鑫的后背轻拍安抚,那种疼苦的气息他感受的很清楚,他也心疼,明明是捧在手心里揣在心坎儿里的宝贝啊,可他却不能回应,只因为他们是郝家最后剩下的两个人了,他是叔叔,他要做表率,无论何时,他都必须要坚定干净的站在三金的前面,指引出一条明路,注视着他的成长,直至结婚生子,有个美好的未来…… 郝鑫离开后,郝运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闻着房间里酒肉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像是已经变质了一样,让他作呕。 睡不着。 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带着尖刺,是无法忽视的疼痛。 第二天一早,郝鑫不告而别,就连雷神和小布吉也没告知,现在他需要一个人的独处,虽然昨天郝运没有把话说完,可是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地传递给了他。 郝鑫无法再留下去,清醒之后他知道,自己差不多该收手了。 尽自己全力的去追求是他能够做的事,可点不点头做不做得到无视那份血缘关系回应他却是郝运的事,他既然无法让郝运走出那一步,那么也就代表郝运对他的喜欢也仅仅是亲人的喜欢。 这不是他要的。 既然如此,不如退一步吧,时间是治愈伤痛的强效药,他或许应该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了。 也是这天早上,得知郝鑫已经离开的郝运一口气抽了三支烟,最后一股前所未有的邪火涌上大脑让他一脚踹翻了身边的凳子,可是一分钟后,郝运又将凳子扶好,灭掉了再次点燃的那只烟,恢复如初。 郝鑫决定回法国,不过在那之前,他先去见了孔雀和主板。 三个人在办公室里开完会后,主板蹙眉说:“你进来的时候没看见什么人吗?” “?”郝鑫挑眉。 “一个穿着蓝衣服的男孩,他在门口蹲了差不多两天了,他说找你。” “男孩?棕发蓝眼?”郝鑫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班杰明。 “对,我没听你说过,前天你又在飞机上,所以我让他过两天再过来。”主板说。 郝鑫眉心蹙紧,犹豫了一下开口:“知道他住的地方吗?” “不清楚。”主板摇头。 “他说找我干什么?” 主板继续摇头:“没有问。” 郝鑫点了一下头,走了出去。 他刚刚走到大门口,门口的卫兵就拦住了他,郝鑫现在在这个基地算是人所共知的人物,虽然没有什么工作,但是他为基地建的健身房和反叛军营救人质那一幕让很多人都记住了他,这名执勤的卫兵也不例外,对方将一个信封交给他说:“我说你已经回来了,但是那个小伙子只是把信封交给了你。” “才走?”郝鑫接过信封问。 “大概……半个小时了吧。” 郝鑫听完,收回了追上去的心思,走到一边,打开了信封,潦草的字呈现在眼前…… 好心,是这个字吗? 我问过了馆里同样来自东方的女孩,她说这两个字代表了善良和付出,可这不会是名字,我想是我查错了,但是发音我会牢牢的记在心里,以后我会找很多的好心,希望那里其中有一个就是您。 我打算走了,我答应加入他们,我不想成为他人看不起的旗子,也不想再懦弱地抱着一个人的腿求情却被毫不留情地踢开,因为遇见您那样的人已经用掉了我这辈子的好运,所以或许您只是希望去救您的同伴,可那却是我的救赎,让我觉得自己太过颓废,太过胆小,让我明白您的坚强和强悍。 想要变成您那样的人,或许就会和您走的近一点,我是这样想的,所以我答应了他们。 那么,就写这些吧,我不敢见您,我怕自己鼓足的勇气会再次消失,所以请祝我平安,如果一切顺利,我会再来找您。 班杰明 合拢信纸,郝鑫看着远处叹了一口气。 其实未来的路很多,可是这孩子却选择了加入黑手党,或许在他的人生发生了某个转折的时候,他就再也回不去了。 希望能够平安顺利。 郝鑫将信封叠好放在包里,转身回到了军区,他并不好心,救下班杰明只是形势所趋,可是班杰明的离开、再加上昨夜的求爱失败让郝鑫的胸口闷堵,郁郁不已。 前方,主板站在门口看着他,孔雀就在身后两步,当那些愤怒和疑虑打消后,他收获的是这两个人的纯净目光。 或许有些东西该暂时放下,“利剑”的最后期限快到了,必须在那之前将“利剑”提升到s级佣兵团的标准…… 那之后,郝鑫回到法国,将几名表现出色的新兵带到了叙利亚替换了一些老兵,然后将这些老兵和新兵融合在一起,由孔雀带队去德国做了一次护卫任务,走私皮毛的老板给了他们一笔丰厚的奖金,顺带着又介绍了一个新任务,于是他们在德国停留了差不多一个月。 郝鑫没有去,他带队去了别的地方,菲律宾的保守派和激进派内斗很凶,导致最后衍生了一种畸形的产物——恐怖分子。郝鑫和洪力就受雇于这些恐怖分子,进行为其三个月的军事培训。 正常来说,佣兵很少会接这类工作,一来没有门路,二来会和当地的政府军为敌,如果是“银之战争”那种大型佣兵团还好说,可是这种局势对才起步的“利剑”却不合适,不过好在郝鑫认识菲律宾的地下皇帝章四少,所以在接受任务前询问了向硕,向硕稍加打听就拍着胸口保证了他们的安全,所以他和洪力就一起过去了,战斗的教导由洪力负责,郝鑫主要负责远程狙击的教学,顺带着通过向硕以保证他们在菲律宾期间的安全。 当然,也正是因此,郝鑫和向硕的情分又深厚了不少,每当他们休假的时间一致后,向硕总会找到有趣的娱乐节目,让他在菲律宾的生活过的丰富多彩,甚至像是已经忘记了郝运的存在。 是的,几乎忘记,不是彻底忘记,在菲律宾期间的三个月,他接到了郝运的一通电话,当时或者心里有气,又或者算准了郝运对他的放任,所以他让郝运不要再打电话来了,他需要彻底冷静一下。于是那之后,郝运就真的没有打电话过来,让他心里的怒火长久不下,导致更加无法忘记人。 在菲律宾的最后一个月,恰逢中国的农历年,向硕邀请他一起回了国,两个人又都是年少就出来打拼,国内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大年三十那天两个无聊的男人自己下厨做了一堆好吃的东西,穷极无聊的彼此拜年发红包,最后双双醉倒在了床上。 也就是大年三十那天,郝运守着电话守了一晚上。 今年……小三金没给他打电话,连个短信都没有…… 小三金这人比较内向自闭,典型的技术宅,但是因为心思单一,很难被外国文化影响,所以中国的春节是他每年必过的节日。 那一天,无论郝运是否忙碌,又或者在身边,小三金都会送上一句祝福。 “小叔新年好。” “小叔,新的一年,希望你平平安安。” “小叔发红包。” “小叔,注意安全。” …… 话不多,但是都是贴心的话儿,于是也让郝运养成了这一天接电话的习惯,可是那天他的电话响了很多次,却偏偏没有一个是小三金打来的电话。 他不太清楚那天是怎么过的,当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郝运眨着干涩的眼睛,发现自己好像丢了一些东西。 他拿起电话,拨出了熟悉的号码,既然小三金已经无力维持他们之间的亲情,那就由他维持吧…… “喂。” 电话响了很久,那边才传来喃哝沙哑的声音,但是郝运可以百分百的确定这不是郝鑫的声音。 “郝鑫,电话,醒醒,醒醒!” 郝运的眼危险地眯着,不悦开口:“向硕?” “对。” 向硕痛苦地揉了揉额头,恶狠狠地瞪了眼身边翻了身又睡着的男人,讷讷说道:“shadow,是我。” “嗯,让郝鑫接电话。”郝运语气平淡的开口。 向硕抬脚又要去踹郝鑫,可是看着郝鑫的背影,突然灵光一闪,说道:“他睡的很熟,有什么事情我转达一样的。” “让他接电话。”郝运的声音冷了下来。 向硕嘴角的笑却更加诡异:“shadow,郝鑫已经是大人了,有些事情你不该管。” “再说一遍,让他接电话。”这一次,郝运的声音都能结冰,一字一顿。 向硕贴上郝鑫,在他耳边叫:“鑫?鑫?醒醒,醒醒,你小叔的电话……” “唔。”郝鑫一听是郝运打来的电话,瞬间睁开了眼。 向硕却一把压住了他的肩膀,用着一种恶劣的诡异表情看着他,嘴里低喃:“乖,是你小叔啊,呐,先接……” 郝鑫眨了眨眼,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心领神会地说:“我知道了,晚点我会打电话过去,让我再睡一会。” 向硕咧嘴笑,对郝运竖了个拇指,然后对着电话说:“他说晚点打过去,就这样,挂了。” 电话那边的郝运手臂颤抖,几乎把手机捏碎。 “你在搞什么?”郝鑫大概明白向硕的意思,也只是问问,其实他还是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弄巧成拙。 “担心什么?”向硕翻身起床,跨过一地的残羹剩菜,倒了杯水,才说,“刻意的暧昧而已,怎么解释都行。” “他不是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动摇的人。”郝鑫也坐起了身,痛苦地锤了锤脑袋,“给我来一杯。” 向硕将水递过去,自信地笑道:“你还真笨,不是说他这几个月都没联系你了吗?为什么今天就联系了?又为什么是一大早?用你的笨脑袋好好想想,昨天可是三十,他肯定等了你一晚上,所以才会今天一早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确认。” 郝鑫挑眉,接过来的水也忘记喝了。 向硕继续笑道:“他既然拿亲情说服自己,那么他现在也应该明白了,就算他拒绝了你的感情,你们也回不去原先叔侄的关系了。” “然后。”郝鑫的眼睛亮了几分。 “那么他就必须要重新审视你们之间该如何维系下去。” 郝鑫一口气把水喝下肚子,迫不及待地开口:“所以确认我们之间亲情没有后,他就会思考爱情的可能性?” “怎么可能?”向硕哑然失笑,用一种“你太天真”的表情看人,“不是黑就是白,你也太单纯了,而且他如果对你一点爱情都没有,你这一招能有什么用?” “……”郝鑫闪亮的眼暗沉下来,许久说道,“他对我应该有那方面的意识,我能够感觉得到,他看我的时候目光并不是很纯粹,但是你这招……他不是一个吃醋就会行动的男人。” “错了。”向硕摇着手指头笑,“他就是你说的那种男人,他强势,喜欢掠夺,他有权力*,喜欢掌控,他足智多谋却又出手狠辣就代表他不允许自己失败,所以就算他对你有无限的耐心,可是当亲情走到极致之后,他就会另谋出路,郝鑫,你不了解你的小叔,他可以容忍自己做出选择以一切都为了你好为理由抛弃你,但是绝不会让你抛弃他,你懂吗?” 第64章 渐行渐远 第六十四章 郝鑫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可是很快,他笑了起来,抬头望向向硕:“你活到今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向硕挑眉。 “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奇怪的结论?什么他抛弃,或者我抛弃他?”郝鑫摇头笑了笑,说,“好吧,其实前面你说对了,他确实心狠手辣,确实城府很深,也确实对其他人充满了怀疑,可是如果说这是他呈现给你看到的东西,那么我能看到的就是他藏起来最柔软的地方……”说完,郝鑫的眼眸变的很柔和,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容,“向硕,你说我为什么喜欢他?” 向硕想了想,答道:“因为他给你了独一无二。” 郝鑫点头,叹了口气:“他对我几乎没有底线,我一再的刺探都被他包容了,你不会明白我心里的感觉,更不会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放弃。” “嗯哼?”向硕有些好奇了,郝鑫嘴里的shadow还是那个鼎鼎大名的shadow吗?可是他却一点都不意外,再强的人心里都有个圣地,里面会藏着他最重要的人和事,而能够住在里面,是那个人的幸运。 郝鑫却没有开口,有些话独自品味就够了,并不适合分享,他知道郝运会尽可能地给他最好的未来,而不是一起泥足深陷,可虽然他知道,但是他的眼眶依旧有些红,他必须承认,虽然快三个月了,想到这个真相依旧让他心疼,因为这也代表了他的失恋。 向硕感觉到了气氛的暗沉,他掏出烟给郝鑫丢了一支,苦闷可以在呼吸尼古丁的时候渐渐消散。 郝鑫将烟抽到一半,抬起了头:“不过我赞成一点,因为你的关系,他或许会主动来找我。” “我?”向硕笑了,“难道真是吃醋?” “不。”郝鑫歪头吐出嘴里的烟,眯着眼睛笑道,“你是我的坏同学,坏同事以及坏榜样。” “……” 事实证明,郝运对向硕的存在是在意的,而且是非常的在意。 大年初三,向硕提出找两个美丽伴游的建议被否后,会玩也贪玩的向硕表示再也不想看见郝鑫这失魂落魄一天到晚挂着我失恋的哭丧脸,干脆地停止了旅游回到了菲律宾。 郝鑫直接去了训练基地,这批恐怖分子的训练基地在菲律宾的丛林里,比起非洲的丛林,这里要显得潮湿闷热了许多,向硕安排车将他送到了距离基地最近的一处路段,然后他将徒步行走两个小时,穿越两座大山后,寻找到一条土路,沿着土路前行就会遇见来接他的车,接着再坐三个小时的车就到了。 进一次城就像在山里的农民一样困难。 不过郝鑫精力充沛,只要得闲都会从山里跑出去到处溜达,当然或许也和每次向硕诱惑他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关。 最后,车开进了一处进行过伪装的小型基地,这里不是恐怖分子的大本营,只做训练用,郝鑫和洪力的工作就是为他们培养第一批学员,那之后的新兵就由这批学员负责了。 山区里的条件很艰苦,洪力和郝鑫都不是挑剔的人,但是比起郝鑫的不安分,洪力就稳定了很多,他从进到这个基地开始就没有离开过,有时候郝鑫抵不过向硕的诱惑离开的空缺也被洪力老实的接了。 洪力不多话,老实本分能吃苦,唯一的毛病就是好口酒,等酒精一上头,他就会抓着郝鑫说:“兄弟,有什么事开口就好,我能办到就办,办不到我也努力办,别跟我客气!” 郝鑫知道洪力一直记着自己的恩,可他觉得这可不好,一个郝运就够了,身边又来个这么放任自己的人,这不是一再刷新自己的下限吗? 车开进了基地,郝鑫手里拎着带给洪力的年货,沿路的士兵见到他都喊上一声教官,郝鑫也冷着脸装威严地点了下头,直直去了洪力的帐篷。 门帘一掀,看见里面多出来的那个人时,那一刻,郝鑫竟然觉得一点都不意外。 郝运……果然过来了。 郝鑫迟疑了半秒,用中文喊:“小叔。”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一瞬间,他看见郝运的脸色扭曲了一下,然后又很快恢复如常,点了下头。 “呐。”郝鑫走进屋,把手里的东西摆在了桌子上,对洪力说,“香肠和腊肉,煮好的,想吃的时候切一坨下来就好,还有,我带了些面粉和肉馅回来,咱们晚上包饺子吃。” 越南的生活习惯和中国比较接近,这些食物在他们那边也常吃到,洪力只是很开心地打开看了一眼,就放到了柜子里,郝鑫虽然经常出去,但是每次回来都记着给他带东西,光这些就够洪力记着好了。 郝鑫等着洪力把东西放好,这才说:“那我先回屋了。” “嗯。”洪力扫了眼郝运,点头。他不知道郝运过来干什么,甚至他都不知道郝运是郝鑫的叔叔,郝运的名字是个秘密,外面的人只知道他叫shadow。虽然对这个人不了解,但是有一点他明白,他们“利剑”现在抱的是shadow的大腿,shadow来找人,他肯定就不能让人在外面等着,而且再说了,郝鑫和shadow的关系好他是知道的。 郝鑫先出了帐篷,然后转头去看,郝运沉默地跟了出来,站在阳光下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脸色不太好,眼底有着淡淡的青黑色,不过诡异的是他的胡子竟然剃了,显得年龄骤然年轻了七八岁,红润的嘴唇很显眼,像蚌壳一样紧紧地抿着,让郝鑫很想伸手去摸,将这个人的恼怒和疲惫拭去。 果然,见到人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明明以为分开三个月足够了,可此刻他的心思还是在围绕着这个人转,小心地观察着这个人的每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希望能看出些什么来,又或者能迎合着说上些对方爱听的话。 想了想,郝鑫问:“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郝运回答,声音清冷干脆,怒气表达的很明显。 “进来麻烦吗?”郝鑫这么问着,转身往自己的帐篷去,郝运就跟在他的后面,贴的很近,似乎能够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他们的脚步都很轻,而且一致,一样的轻重,一样的频率,让人不觉间有些遐想。 “有点。”郝运模糊地说着。 郝鑫明白,能让他觉得有点麻烦,那就代表这事情已经很麻烦了。确实也是如此,这些恐怖分子们那儿有那么好接触?想要接近他们的基地,说不得郝运事前做了很多的工作。 两人进了帐篷,当门帘重现落下的时候,帐篷里的光线倏然一暗,似乎就连声音都远去了。 郝鑫转头去看郝运,两个人的视线穿透黑暗像是交织在了一起,气氛在那一瞬间变得暧昧不明。 看着这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郝鑫不由得会想,他为什么会出现?是因为向硕吗?是吃醋了吗?是生气吗?既然这么在乎我,为什么还要拒绝我? “咔哒。”郝运抬手打开了挂在头顶上的灯。 郝鑫眨了下眼,有些狼狈地收回目光,视线落在了堆在床上的行囊,还有那有些凌乱的被褥,看来郝运昨天晚上在这里睡的。 “三金,知道我为什么过来吗?”郝运开口,声线低哑,听不出情绪。 郝鑫转过了头。昏黄灯光下的男人肌肤如铜铸般透出一股冷漠,不可侵犯般的凛然,让郝鑫想起一些雕塑,棱角分明的俊美五官,肌肉线条流畅均匀的身体,让人想要去抚摸,却又不敢伸手亵渎。 “在电话里我不方便说,现在我就告诉你吧。章四少这个人很有问题,虽然是什么原因我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的直觉向来很准,和他们走的太近没有好处,或许他们另有目的……” 你找我就要说这些? 我们见到面就只说了两句话而已,你就要训斥我? 我们甚至还在门口! 就有那么迫不及待吗? 这些话让郝鑫突然升起了一股无名的邪火:“是不是你不喜欢的人都有问题?是不是除了你身边的那些人其他的都不能信任?是不是我交个朋友都要请示你?你跑过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些?我他妈的从外面回来,你出现在我面前就是要告诉我我朋友是个骗子!?shadow!你真是自以为是的够了!” 郝运的嘴角抿紧,放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 吼完,郝鑫闭上了眼,大口地深呼吸了两下,疲惫地说:“明天早上你就回去吧,等这个任务结束,我会去找你。”这么说完,郝鑫侧身走出了帐篷。 身后的门帘掀起落下,脚步声渐渐地远去,郝运就那么定定地站着,就像是雕塑一样,一动不动,许久许久…… 等回过神来,身子已经僵硬了,郝运松开拳头,新长出的指甲刺进了掌心的肉里,鲜红的血液像丝线般从破口处涌出,他低下头看着手心弯月般的伤痕,紧绷的肩膀渐渐松懈,背脊弯曲了下来。 他必须要感谢这份疼痛,让他回过了神。 他走到床边,坐下,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看着头顶上的灯泡慢悠悠地抽着。 他很想感慨一声:男大不中留。 又或者哑然失笑,骂上一句:臭小子,大了就有自己主意,不听话了! 可他感慨不了,更是笑不出来。 为什么会说那些话? 为什么会用失望的眼神看我? 为什么会疲惫的离开? 为什么自己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有些珍惜的东西正悄然地离开? 好疼。 掌心的疼痛像是在蔓延,不断地吞噬着每个细胞,直至冲击到心脏,钝痛无比…… 晚饭是一起吃的。 郝鑫来叫人的时候,郝运黑暗的眼眸不觉间亮了几分。 可是郝鑫喊:“小叔,来吃饭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听见郝鑫这样叫自己,郝运只觉得千百般的滋味融在了一起,舌苔阵阵发苦。 他们去了洪力的帐篷,里面已经坐了两名这个基地的官员,饺子的香味在鼻端萦绕,郝运细心地留意到郝鑫和洪力的衣服上都沾了干面粉,想着这一下午在这里包饺子的两个人,在隔壁而不自知的自己,那种被排斥的感觉,让他胸口阵阵苦闷。 晚餐的气氛并不热烈,但也不压抑,除了郝运和郝鑫的视线很少接触外,这顿晚饭还算是温馨,有着一股浓浓的家庭味道。 但是当吃完饭后,郝鑫却从自己的帐篷里抱出了被褥,笑道:“我今天晚上在这里睡。” 郝运深深地看着他,然后点了一下头,起身走了。 这一次,被留下的是郝鑫。 明明是自己一手造出来的情景,可郝鑫依旧无法忽视心底的那份失落。 时候因为他经历了太多,连仇恨都可以容忍下来,导致他对郝运的愤怒并没有持续很久。 不久前他还在想,如果请将没有用的话,激将会不会有用?郝运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愤怒而稍有思考,明白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去爱他的呢? 可他失望了。 这个男人藏的太深了,他可能永远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一夜的无法入眠。 当清晨降临,朝阳拨开阴霾的时候,郝鑫亲自开车将郝运送出了基地。 一路,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稍微虐下小叔。 小叔虽然好,但是不刺激的话,他永远不可能跨出那一步。 其实很喜欢一种老梗,小受苦追小攻,小攻各种不买账,然后小受受伤离开,小攻幡然醒悟去追,一般这种设定写好了,会让我看的胸口一边抽痛一边暗爽不已。 不知道这里能不能发展一下。 第65章 英雄救美(郝鑫版) 第六十五章 郝运独自走进检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大厅里的郝鑫正掏出手机,当看见屏幕的那一瞬间,他注意到了郝鑫嘴角勾起的笑容。 郝运蹙眉,挥拳的暴躁再次袭来,他转过身,快步走进了候机厅。 候机室里的人并不多,郝运找了一个连成片的空座位坐下,将背包放在了身边。 左边,一对年轻的男女正在共看一台ipad,他们肩膀靠着肩膀,低声细语,手上的戒指代表他们是夫妻,甜蜜的气氛代表这可能是一次蜜月旅行,又或者是某个重要的纪念日。 右边,一对父子正在说话,儿子跪在爸爸的膝盖上拉扯他的耳朵,爸爸则宠溺地笑着,男人的妻子就坐在旁边,正幸福地看着这一幕。 左前方,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 右前方同样也是。 一眼扫过,视野里都是开心笑着的人,他们或许是出国探亲,又或者是一次难得的旅行,那些幸福的气泡弥漫在他们的头顶上,让郝运幽幽叹了口气。 他想,他的坚持是对的。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他带着妻子和孩子,再叫上郝鑫和侄媳一起出行,两家结伴而游,宠溺地抱着撒娇的孩子,再对妻子无奈一笑,这样生活中的小挫折,依旧美满幸福。 可是,他更知道。 他妻子的脸是空白的。郝鑫身边的那个女人的脸也是空白的。他想象不出来该是什么样的女性才能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里,是像劳拉那样精明能干的吗?还是像朵小白花一样娇小可人的?紧紧地靠着郝鑫,丰满的胸部抵在手臂上,撒着娇,换来郝鑫一个浓情蜜意的吻…… 这一瞬间,视线像是被强制拉回到某个夜晚,灯光在眼前摇晃,背后是柔软的床褥,郝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迷醉的双眼盈满了藏不住的感情,紧紧地压着他,对他说,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 他还记得那个嘴唇的触感,也记得柔软的舌头是如何窜进自己的嘴里,追逐着,挑逗着,像是在燃烧着全部的热情一样邀请自己的共舞。 而他,亦有那么一瞬间迷失了,蠢蠢欲动。 其实…… 从那天起,就回不去了,不是吗? 他提防着出现在郝鑫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无论男女! 每一通的电话需要凝聚所有的勇气,不断的给自己寻找理由,可偏偏忘记了亲人间的问候本该稀松平常。 夜深人静时充斥脑海中的永远是那张灿烂的笑脸,是疑虑,是恼怒,是不安,还是焦虑,亦或者是快乐和开心,对象都是那个人。 残留在嘴唇上的记忆深刻,像是烙印一样,仿佛一碰就疼,忘不掉,好不了。 得知郝鑫假扮人质的那一刻又是如何的愤怒滔天,第一次惊得手脚冰凉几乎昏厥,失去冷静以身犯险…… 如此的种种…… 是,这些也可以是亲情。 可是还有谁比他自己更明白,他能够给出的亲情本该有个上限,可此刻却已经无法控制的泛滥了。 对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完全影响了他的情绪,因为郝鑫的愤怒而后悔,因为郝鑫的驱逐而悲伤,因为郝鑫的沉默而痛苦,他好像变得不再是他,而是被另外一个人牵引着,失去了冷静的能力。 “喜欢呵……”郝运喃哝着,看着远处屏幕的一处笑着,却依旧有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他承认,自己是喜欢郝鑫的,而且不是亲人的喜欢,是比那更浓郁更炙热的感情。 可同样的。 他不会动。 他是一个军人,他是一个领导者,同样,他也是个长辈,他的人生跌宕起伏,注定需要他的自制力才能够走下去。 他缺少睡眠,渴望一次昏天黑地的梦乡,可他从来没有睡过六个小时,因为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睡觉是奢侈的。 他讨厌法国佣兵的军官,他们的眼里有着明显的歧视,有着高人一等的高傲,他们清楚地表现出对自己的看不起,可是他依旧频繁的进出那里,带着孝敬的礼物,谄媚地笑,只为了他的佣兵团能够得到更大的助力。 他每天处心积虑地算计着,只要一睁开眼,他的脑袋就没有停止过,今天该做什么,该见什么人,该下达什么命令,不停的想,不停的想,猜测着人心,提防着暗处的敌人,疲惫至极,可依旧甘之如饴。 于是,正是如此的自制,哪怕心里苦闷,他依旧不会向郝鑫迈出一步,正是因为在乎,太在乎太喜欢了,所以必须要让那个人幸福,让他的未来无悔,让他在老的时候一旦想起这段荒唐的日子时,只会摇头一笑,释然放下。 哪怕……那时候他的身边没有自己,也不后悔。 …… 飞机起飞了。 郝鑫站在铁丝网的后面,注视着升空的飞机,脸色黯然。 郝运就像一个铁桶,无处下手,有时候他明明感觉到了对方的松动,可是当他靠近的时候,那个人又再次将自己武装。 或许,是真的不喜欢吧,又或者不够喜欢,所以才能够狠下心坚持拒绝自己。 这就是对自己胆小懦弱犹豫不决的报应。 如果一开始就下了手,也就没了这份感情,更是没了这份痛苦。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到了现在,当初刻骨铭心的愤怒似乎已经找不到了,因为现实而妥协,因为爱情而消散,无影无踪。 那么,是否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也能够如同将仇恨放下一般,再次放下这份感情? 或许是可以的。 只是不是现在。 哪怕仅仅这样想着,郝鑫就觉得呼吸困难,从骨头缝里发出一股酸涩的疼痛,眼前阵阵发黑,难受的几乎想要哭出来。 果然人就是贱呵!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惦记着,明明之前不过如此,可现在却已经爱入骨髓。 这样的感情,真的能忘吗? 郝鑫注视着已经消失在天际的飞机,长叹一口气。 忘不忘记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能让自己在那个人的面前太失落了。 感情不该击垮一个人,更何况他们从未开始过,一味的追求并不是不好,可是因为喜欢着,所以妥协着迎合上对方的步伐,只希望在两个人之间还能再留下一些联系,给彼此一个可能的未来。 离开机场,回到训练基地,郝鑫一切如常。 他依旧每天早起带兵,跟着他的学员一起训练体能,也会和这些外界传说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们说笑,乐的人仰马翻。 于是他发现,其实失恋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得不到固然悲伤,但是若是坚持克服了最初的几天,他的时间依旧在走,他的人生也没有什么改变,他和郝运之间更是一如既往的叔慈侄孝温情脉脉,每半个月一通电话报告近况,保持着联系。 这是郝运希望的相处模式。 因为喜欢着,爱恋着,所以舍不得破坏,那么就陪着演戏…… …… 原定三个月的训练任务又延长了一个月,等郝鑫回到法国的时候已经到了三月份。 这个季节的法国依旧很冷,冰雪初融,空气潮湿冰冷,吸入一口气似乎都带着冰渣子。 郝鑫在法国待了三天,这才发现自己这身子似乎有些娇贵,哪怕开着暖气窝在屋子里都手脚冰冷,更别提出门了,肌肉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一冻着就开始奇怪的颤抖,让金库总是取笑他。 要说金库,郝鑫必须得点个头赞上一声,虽然说这胖小子有点鲁莽毛躁眼神猥琐,但是忠诚度毋庸置疑,郝鑫交出来的钱都被他经营着,赚的钱更是一起落在了他的手里,金库除了供给他们装备和日常开销外,省下的钱都做了投资,这年头只干佣兵接任务是赚不了钱的,只有适当的投资才能够钱滚钱利滚利收获更多。这方面金库做的太好了,甚至好的已经让郝鑫无话可说。 当然,就算这样,“利剑”原先剩下的钱郝鑫依旧捏在手里,如果说如今的收入已经能够勉强维持佣兵团的运作,那么他手里的钱就要当成储备资金,这次的事给了他教训,树无长青,人无长红,就算s级的佣兵团也说倒就倒,适当的资金储备是有必要的。 就在这个月初,叙利亚的战争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欧盟在夺取了第六个城市后,反叛军的力量轰然瓦解,退守到他们发起战役的最初城市闭门不出,虽然叙利亚政府没有对外公布战争胜利,但是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战争就快结束了,和平将会再次降临到叙利亚这个国家。 因此,早前被夺回的叙利亚城市恢复了生产,大批的佣兵被召回,“利剑”的驻守任务自然差不多告了一段落,大部分人都回来了,新兵和老兵的融合工作开展的很好,热热闹闹的四十来个人住在一栋楼里,让“利剑”终于恢复了生气。 但是这样还不够,距离佣兵组织的s标准还差了一些,除了人数外,他们还缺少足够的任务和名声,可眼瞅着就剩一个月了,郝鑫几个当权的表面不说,心里可是急着。 金库这天一早带着礼物去了法国雇佣兵军团的军营,想要绕过财政官贝纳尔少校直接联系最大的当权者瑞恩上校,可这世上很现实,你有再多的钱找不到门路总是没用,更何况孝敬瑞恩上校的人多了去了,哪儿轮得到金库那点孝敬钱? 金库站在广场上吹了一上午的冷风,正准备回去的时候见到“美洲狮”的团长克罗米芬开着车直接到了办公楼的楼下,轻松的就进了门,金库眼珠子一转,走到门卫那边套了下近乎。 对方一开始不愿意搭理他,可见他也不是要上去,只是打听克罗米芬的事,于是那八卦的劣性根子就暴露了,得意地笑道:“……还真是一天一个样,shadow年前牛的那叫一个威风八面啊!可他不想想,要不是瑞恩上校一路给他开绿灯,他那佣兵团能那么快的站稳做大吗?不过上面的心思谁能猜到?今年以来我就一次没见到shadow过来,频繁进出这里的也就换成了‘美洲豹’的这位。嗨,金库,你们‘利剑’和‘银之战争’是结盟的吧?小心了哦,‘美洲豹’可和你们有宿怨,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看着风向行动啊,还是赶快点表明自己的立场比较好。” 金库听得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说了声谢谢,急匆匆地走了。 金库见风使舵的本领很强,当初是第一个明白跟着shadow混有肉吃,所以那套“我们要看着活着人”的理论也是他绞尽脑汁灌输给主板和孔雀的,可如今风向一变,他又开始犹豫了。 金库一回去就把主板悄悄拉到了自己寝室,把打听到的消息说完:“……所以你看,我们是不是把这份礼给克罗米芬送去,虽然说间隙不容易解,但是克罗米芬那人我知道,只要给了他足够的面子,他维持高高在上的形象,也不会过分为难我们……” 主板若有所思,眉心紧蹙,张口却问:“跟郝鑫说了吗?” 金库理所当然地摇头:“怎么可能,他和shadow关系那么好,怎么都不可能这个时候放手。” 主板深深地看着金库,问:“你到现在还不信任郝鑫?” “也不是……”金库讪讪地笑,然后在主板冰冷的目光下掐着手指说,“就一点点,真的一点点,你知道的,我这人多疑,虽然我对郝鑫没意见,可是我一天无法明白他身为shadow的人却投资我们,我就永远揣着那么一点……一点点的不信任。而且吧,这事也不是我不打算和郝鑫说,只是希望先请示了你再告诉他。” 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有人天生至诚容易接纳他人,有人就天生多疑凡事留一线,以郝鑫加入他们的短短时间可以获得金库这些信任已经算是金库自己都在努力了,所以主板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说道:“首先外面都知道我们和‘银之战争’的关系不浅,现在划清界线不光讨不到好,说不定更糟糕,其次,郝鑫是我们的老板,他和shadow的关系确实有些复杂,就我所看甚至好的奇怪,说不定他们之间有什么不能对外人说的关系,他绝不可能放手……” 金库突然眼睛一亮,猥琐笑道:“难道是……挚友?” “……”主板可觉得一点都不好笑,“亲人倒多一些,毕竟都是中国过来的人,而且仔细看,轮廓也有点像。” 金库想了想,点头,“也对。” 主板继续说道:“所以郝鑫绝对不可能背叛shadow,如果我们一定要表明立场和他们划清界限的话……你知道后果吗?那就是靠山和金山一起消失。” 主板这话说的现实,却是说服金库这个势利眼的最强理由,果然主板话音未落,金库的脸色就变了,急道:“那……那怎么办?这……这可不行啊。” 主板又说:“就事论事,从我的立场看,双方也有了不错的交情了,我做不到过河拆桥的事,我们可以帮恐怖分子工作,也可以走私贩毒,但是最基本的仗义和立场不能变。” 金库听着这话点头,讪讪笑道:“你这话说的,突然让我想起了silence……” 不想主板眼睛一亮,竟然激动地抓住了金库的手臂,急切地道:“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是不是?是不是觉得silence没有走?就在我们身边?好像就是郝……” 金库不明就里地说:“啊!对了!想起来了!郝鑫的代号也叫silence嘛。” 主板嘴角的笑僵住了,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手:“算了,不说这件事,我们先找到郝鑫把这件事说了。” “嗯。”这一次,金库不再犹豫。 郝鑫窝在宿舍里窝了一天,像是一出门就会把小*冻掉般的宅在屋里,所以主板他们轻易就找到了他。 当他听到一半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变了,他拿出手机给郝运打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却是幽灵的声音。 “他呢?”郝鑫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以他对郝运的了解,笼络权贵是他必须做的一件事,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存在他的生命里,可如今已经三月份了,就算郝运在忙,也不可能一次法国都不回。 幽灵的声音有些沙哑,低语道:“我们接了个新任务,他正在开会,晚点会给你打过来。” “晚点?” “是的,晚点。” 郝鑫松了一口气,扫了眼瞪大了眼看着他的主板和金库,问道:“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咦?你知道?”幽灵很疑惑地开口,郝鑫听的眉心瞬间夹紧,沉默地等着幽灵开口,可他等了大概十秒,幽灵才说:“这次的任务有些麻烦,不过没什么大问题。” 郝鑫觉得不对劲,又问了两句,都被幽灵很好地回答,他只能挂了电话。 “怎么样?”主板紧张地问,他看出来郝鑫的脸色不对劲。 “好像……有问题……金库!”郝鑫扭头看向金库,“你现在去找老汉克,他路子广,让他帮我们打听下‘银之战争’的消息,哦,对了,还有‘美洲狮’。” “好。”金库点头。 郝鑫不安地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背脊处冒出了一层薄汗,可见刚刚有多紧张。 过了三个小时,郝运的电话回了过来。 郝鑫先是诈了两句,都被郝运轻松地回答。 本来郝鑫想就此算了,可问题他担心的不是别人,不由得干脆开门见山地说:“你是不是和瑞恩上校出了问题?这几个月‘美洲狮’一直和那边走的很近,到底怎么了?” “原来这样……”郝运低语。 “怎么?” 郝运笑道:“别担心,权利游戏而已,我会应付。” 这样自信的语气和语气让郝鑫安下了心,在他心里,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郝运确实已经强大到无所不能一般。 郝运于是趁机转移话题,问道:“那边冷吧?我记得你受不得寒,要是不行就离开法国吧,这个季节……要不去菲律宾算了,那里在赤道,气候不错。” 郝鑫哑然失笑:“你这话说……的。”可一句话没说完,郝鑫嘴角的笑就消了,他听见什么?郝运竟然让他回菲律宾,让他去找向硕!? “嗯,听说那边过几天还要降温,要不这几天就动身吧。” “……”郝鑫张口欲言,却临出口前改口笑道,“可以考虑下,反正我在这边也没什么事情做。” “那就好。”郝运发出很欣慰的声音,“我这几天要出任务,你不一定能联系上我,以后我会给你打电话。” “好。”郝鑫勾着嘴角笑,挂了电话,然后嘴角的笑就冷凝了,他看着主板说,“我要去趟毛里塔尼亚。” “真的出事了?”主板很明白。 郝鑫点头:“很大的可能性。” “你说他们的基地在沙漠深处,悄悄过去可以吗?” “我会在打听清楚后再动身。” “打听清楚?” 郝鑫拿起手机翻阅号码,心不在焉地说:“他不可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随后,郝鑫去打电话,不想雷神的号码才拨出去,金库就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门口,喘息着,声音尖锐失控地叫到:“他,他们打,打起来了?” 主板还没有走,急忙问道:“什么?” 金库吞下口水,说:“‘美洲狮’在一个月前就和‘银之战争’对上了。” “真的!?”主板蹙眉,扫了眼郝鑫。 “对对。”金库慌忙点头,“听说第一次交火竟然是‘美洲狮’赢了,而且接下来又交火了两次,都是‘银之战争’损伤较多。” “怎么会!?”主板的声音也变得尖锐失控了,“他们是在任务上撞上的吗?” “不是,是‘美洲狮’空降了‘银之战争’的基地!” 这次,主板的眼睛都几乎瞪裂了:“不可能!!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而且两个s级的佣兵团碰在一起自相残杀,佣兵组织怎么可能不介入?” “不,没事了。”郝鑫眸色暗沉地看着惊讶到失控的两个人,声音清冷的对电话那边的雷神说了这段话后就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主板说:“这是显而易见的默许,不是‘美洲狮’找到了更强大的靠山,就是‘银之战争’要被当权者打压。” “……”主板和金库瞪着他看。 “主板。”郝鑫满眼煞气地说,“把兵给我。” 第66章 英雄救美(郝鑫版) 第六十六章 “没问题!”主板很仗义地拍了胸口,可是转念一想,说,“我们怎么进去?我们需要空中交通工具才能到他们的基地,可是我们的飞机密码已经遗失了……” “我知道。”郝鑫说,“我知道那个仓库的密码。” 主板眉心一蹙,用着一种古怪的目光看他。 郝鑫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掩藏那些秘密了,他的心已经飞向了南方,那座沙漠的深处,迫不及待。 他们申请飞机入境花了些时间,直到下午三点,途经的几个国家才前后同意了他们直升机的入境。 虽然如此,可是“利剑”的直升机并不大,只能够运输一个作战小分队,也就是8-10个人。不过郝鑫在那之前就点了将,带着以洪力为首的一批优秀的佣兵等候在了机场,那边一同意,这边就已经起航了。 主板要留在基地主持大局,所以会最后过来,孔雀则还留在叙利亚进行最后收尾工作,所以在出发前,郝鑫已经借由主板的嘴拿到了兵权,也就是说这批兵必须完全听他的指挥。 洪力他们是全副武装上的飞机,但是具体的行动内容却不清楚,只知道是去支援“银之战争”,而且看郝鑫那一脸的煞气,大家也明白了事情的紧急性,全程气氛都很凝重,甚至很多人被郝鑫感染的很紧张,不停的在校正自己的武器。 洪力是个略“独”的人,虽然军事能力很强,但是因为他只信服郝鑫一个人,所以主板没有选他当小队长,不过他也不以为意,见郝鑫隐忍压抑的有如想要脱鞘杀戮的恐怖妖刀般,犹豫再三,贴上去低声询问了两句。 郝鑫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很不好,这已经是他压抑隐忍的结果了,如果他再把心里的不安说出来,他一定会把负面的情绪传递出去,对即将参战的队员们并不好。 三个小时后,直升机飞抵毛里塔尼亚的上空,金色的沙粒在脚下铺筑,血色残阳。 郝鑫已经站在了驾驶室内,他们正在申请入境,同时试图联系上“银之战争”,否则很容易被当成敌意部队击落。 毛里塔尼亚政府答应了他们的入境,但是“银之战争”方面却一直没有答复,郝鑫给郝运去了个电话,这大漠荒烟的地方果然没有信号,于是他只能凭借着当初记下的坐标,笔直飞向“银之战争”的所在。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郝鑫看着那血红的残阳渐渐西斜,心像是也被渐渐降临的黑暗一点点地吞噬着一般,在心里不断地念叨着一句话,郝运,你他妈可别出事啊…… 此刻的郝鑫不知道,战局远比他想的要严重了很多。 “银之战争”有颗卫星的事可以说只要有心人稍微打听就知道,所以为了对付这个强敌,“美洲狮”唆使穆罕默德老亲王和布鲁鲁少将出资租借了一台德制的卫星对其干扰。 于是,在一个月前的凌晨,过于信赖这颗卫星的郝运首次尝到了败仗…… 而那时候郝运才从郝鑫那里离开不久…… 当艰难的防守战结束,他站在广场上,看着那些盖上了白布的兄弟,第一次,郝运再也绷不住地跪倒在了地上敲击着泥土泪流满面,疼嚎出声。 那之后…… “美洲狮”和老亲王的私人武装力量合二为一对“银之战争”进行骚扰,尤其是在布鲁鲁少将的大笔资金注入下,可以说“银之战争”是节节败退,最后只能守在基地的大门。 若是战争到了这一步可以说胜负已分了,“美洲狮”只要围城阻断他们的粮草就赢定了,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半个月前,劳拉带着她的情人回到了满目苍凉的基地…… 劳拉在叙利亚战争成为了“天使”,仅凭一双手救下了千百人的性命,而在最初她就收获拜倒在她白大衣下的忠犬一枚,他们几经波折终于走在一起,那位缺了半个耳朵的少校毅然选择了退役,追随他的爱人决定当一名佣兵,却见到了这一幕。 这位少将是个人才,科技方面的人才,卫星技术和信息对抗的双料硕士,尤其在信息对抗方面很有一手,所以可说他的出现第一次拯救了“银之战争”,夺回了他们的卫星控制权,并且对“美洲狮”的信号进行了干扰,取的了一次难得的胜利。 也就是那天,郝运高兴的给郝鑫打了个电话,将胜利的喜悦压抑在那些日常的对话中,一点点地舔着自己的伤口,掩饰着平静的假象。 但是战争持续的时间太长了,“银之战争”缺少武器补给的缺点渐渐暴露,人手短缺也成了大麻烦,在那一次胜利之后,也只能龟缩不出,内部整顿。 郝鑫得到消息的时候,正是此刻。 其实郝运心里有个秘密,不敢和外人说的秘密。 如果再想不到好的办法,他已经做好放弃基地这一步打算。 不过在那之前,他必须将郝鑫安顿好。 可以想象,“美洲狮”一旦确认自己获胜,马上就会将炮口对准和他们有着宿怨的“利剑”,所以他必须要让郝鑫离开那里,越远越好,哪怕到章四少的地盘都行,至少这样他在撤离的途中才会没有后顾之忧。 至于“利剑”……呵! 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因为连日的忙碌让郝运疲惫不堪,话语间不觉就漏了陷,直到半支耳汇报说有直升机申请入境,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疏漏…… 但是此刻他也无力阻止了,因为有着更紧急的事情等着他! 半支耳在汇报的同时说道:“要营救吗?‘美洲狮’一定会打下试图穿过他们进来的任何交通工具。” “救!”郝运面目狰狞地开口,“把卫星的所有资源用上,无论如何都要拦截他们的导弹!” “可我们的设备……”半支耳蹙眉,“如果能源消耗太多,我们可能会出现五分钟甚至更长时间的停电,到时候基地就真的防御瘫痪了……” 这一刻,郝运确实犹豫了,他有一万个心想要把郝鑫救下来,可是他不能把基地里的人都送上去赔命。 这时,一直在旁边沉默站着的幽灵开口了。 “我会安排人补上空缺。” 郝运看着他。 幽灵面无表情就事论事地说道:“他们可能是我们最后的希望,这一次,值得赌。” “谢谢。”郝运表情凝重地点头,“交给你了。” “是。” 郝运说完,再次看向半支耳:“开始吧。” “是!”半支耳再次带起了耳机,手指如飞的在键盘上滑过。 郝运抬头看着其中一个屏幕发呆,虽然那里还没有显示直升机的身影,可是恍惚间突然似乎已经听见了螺旋桨的声音,那个千里外飞来的人就坐在那架飞机上,九死一生的与他共患难,仅仅是这样的念头就让他的心脏被填的满满的,眼眶发热。 感觉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郝运低头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大力眨了两下眼,将眼眶里的水意险险地逼了回去,鼻音略重地问道:“他们的路线没问题吧?需要联系吗?” “不需要。”半支耳古怪地看了郝运一眼,“不过我可以架设一个特殊频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有,架吧。” 暮j□j临。 夜晚沙漠的气温冰冷。 黑幕无边无际的让人焦虑不安,郝运望着机窗外远方的一点怔怔出神,已经十分钟了,“银之战争”还没有任何只言片语传来,某种可怕想法在他的心底蔓延,撒布出可怕的恐慌。 “队长。”飞行员突然惊喜地开口,“有人申请通话。” “接!” 闪烁红光的按钮被按下,飞行员将通讯器递给了郝鑫,郝鑫深呼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地说道:“我们是‘利剑’……” “是我,郝鑫,是我。”郝运低沉沙哑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轻轻地响在了郝鑫的耳畔。 郝鑫的嘴唇抖了抖,蹙着眉笑:“没事吧?” “还好……至少基地还在。” “你呢?” “嗯,有点小擦伤而已。这些先等下说,我有事问你,你带了多少人过来?” 郝鑫大力眨眼,让自己从那种担忧的情绪中挣扎出来,正色道:“我带了一个小分队过来,在明天中午前,陆续还有四十个人会来,需要我们做什么?” 郝运用着极快速的中文说道:“偏离现在的航线,从东南方绕行,注意从北面过来的导弹,你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还有,如果导弹出现并被拦截,我这里会断电最少五分钟,到时候我们将无法联系,所以在这期间你们的工作就是从‘美洲狮’的后方撕开一条路,尽可能地降低他们的战斗力。” “他们的人数?” “总计在五百人左右……” “这么多?”郝鑫惊讶开口,以他对“美洲狮”的了解,不可能有这么多的佣兵。 就在这时,驾驶员突然说道:“队长,左边!左边有导弹!” 通讯器那边的郝运似乎也听见了,吼道:“往东南方飞!不要停!快!拦截交给——” 突然没声了。 郝鑫也同时手臂一划,大吼:“往那边飞!” 雷达里。 一个红色的物体正在迅速的接近他们。 飞行员将拉杆拉到极致,瞬间加快了直升机的飞行速度! “嗡嗡嗡——”螺旋桨疯狂运转。 郝鑫和飞行员都瞪大了眼看着那枚导弹,通过雷达可以清楚看见,最多再过五秒就会撞上他们的左侧尾翼。 就在这时! 雷达的右方出现了三枚一字排开的小型导弹,也向让他飞来。 飞行员的脸都白了,这是腹背受敌天罗地网啊,怎么跑得掉!? 可是郝鑫却大吼:“迎上去!从小型导弹的中间飞过去!” “怎么可能……” “我命令你飞!” 飞行员一咬牙,直升机一个侧翻,迎面撞上了小型导弹。 雷达里,三个物体越接越近,每一秒都像是一个生死关头,郝鑫的牙根都要咬碎了。 “嗖——”一枚小型导弹迎面飞来,擦着机侧险险飞到了后面。 那一刻,所有人都屏息—— 紧接着。 “轰隆!”一声爆炸! 紧追身后的导弹被引爆了! 爆炸掀起的气流撞在了直升机上,郝鑫被气流掀起直接撞在了门框上,“唔——”。 飞行员紧抓操控杆,镇定控制,在三秒钟后,终于将直升机稳定了下来。 郝鑫喘息着,笑的狰狞,一把抱住飞行员的头盔亲了一口:“兄弟,好样的!” 飞行员回头竖起拇指,亮齿一笑。 “去东南方,这是坐标……” 缓过神的郝鑫将接下来的去处安排后,再在通讯器里叫了两声郝运,果然没人回答了。 他转过身回到机舱,开始进行最后的战斗部署。 这是一次里应外合的行动。 那枚爆炸的导弹就是一次行动的信号! 在郝鑫他们降落之前,郝运已经带人从基地里杀了出去! 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银之战争”的雄狮们都还在! 弹匣、铁塔、雷神这些硬汉们不怕死地冲在最前面,强悍的气场配上强悍的武器,可怕的加特林机枪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郝运带着人紧随其后进行掩护,并且随时修正战略,以尽量保证每个人的存活率。 再后面,小布吉这些附庸的人冲出基地,无视那些残肢断骸,从血肉里抱起枪和子弹就往基地跑,战争持续到现在,武器储备的多寡成了最重要的因素。 而郝鑫也在三分钟后在西北方降落。 这一仗格外轻松。 这片区域的敌人都被远处的战争吸引,只有极个别的岗哨还在。 虽然缺少事前的侦查,但是面对这处建筑物,郝鑫大概可以估算出哪里有暗哨的存在。 总之,最高的建筑物必须去人! 加上郝鑫共九个人,在房檐小路一路渗透,走走停停,不过五分钟就将大部分制高点变成了他们的地盘。 战场的局势在逆转。 郝鑫带人横插一手是“美洲狮”最不想看见的局面,所以即便以克罗米芬的显摆性格都没有对方宣布,可见他们也在提防着“利剑”插手。 可到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郝鑫带人一出现,局势就出现了极大的变化,原本如铁桶般被层层包围的基地就那么被撕开了一条口,等“美洲狮”反应过来想要弥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停电后九分钟。 设施设备重新启动。 所有能源恢复如初。 “银之战争”的人马和“利剑”的营救人员顺利碰头,一同撤回基地,战争结束! 这一战。 “美洲狮”轻伤四人,重伤四十一人,死亡五十六人。 “银之战争”轻伤三人,重伤,无。 “利剑”轻伤一人,重伤,无。 克罗米芬气得掀了桌子,扯起了他的技术小哥扇耳光,叱问他为什么没有炸毁“利剑”的直升机。 布鲁鲁少将一个劲儿地转着他拇指上带着的金戒指,眼眸发红。 穆罕默德亲王傻愣愣地安慰:“他们才来了一个飞机的人,我们还有将近五百人呢,怕什么?” 克罗米芬像头公牛一样地喘,拳头捏了松,松了捏,最后再把缩在一边揉脸的技术小哥扯到了面前又是一拳头,指桑骂槐:“你个混账东西!竟然把‘利剑’的人给我放进去了!那些人全副武装,精神饱满,就我们这些凑出来的酒囊饭袋十个都抵不了他们一个!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啊!啊!!!???” 穆罕默德老亲王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第67章 英雄救美(郝鑫版) 第六十七章 “哈哈哈!赢了!” “真他妈的爽快!” “兄弟!谢谢你了!这场仗结束了我请你喝酒!” “都看看,还有人受伤没有?轻的自己去医务室!” “……” 弥漫着硝烟和血汗味的房间里光线昏暗,一支蜡烛正在桌上燃烧,烛光摇曳,将四周围的一切镀上了一层金膜,这种陈旧的感觉像是破坏了时间的正常走向,一切都变得那么缓慢而静谧。 郝运坐在座椅上,衣衫半退,露出半边身子,一只流淌着血液的手臂垂下,敛下的眼眸停留在男人的脸上,游移不去。 郝鑫正半跪在地上帮他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画着迷彩的脸上神情模糊,但是嘴唇抿的很直,像是愤怒,可更像是心疼,手上的动作熟练而细致。 窗外飘来的欢呼声还在继续,一阵风吹来,烛火摇晃,影子被拉的很长,那浓长的睫毛遮挡了郝鑫微垂的眼眸,让他隐隐焦虑不安,不知从何说起……一直以来他都希望能够给予郝鑫最好的保护,最无忧的生活,如今更是希望他能远离任何可能的危险,所以他瞒着,报喜不报忧,一如之前,可他忘了,郝鑫已经变了,不再是一个安居一偶听话的人,他有主见,有坚持,甚至是勇敢的,毅然地来到他的身边,同生共死。 每每想起,激荡的情绪就在心底冲撞,几乎快要压抑不住。 “别的地方还有吗?” 郝鑫抬起了头,担忧地看着他,浓黑的眼里盈满了让郝运窒息的浓情。 郝运摇了一下头,从这个角度看,郝鑫就像在等着他的亲吻一样,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鼻腔里都是彼此的气味,有什么在蠢蠢欲动,他想收回目光,却做不到。 郝鑫扶着他的膝盖站起了身,抱着他的脖子,用着一种痛苦地表情望着他,然后低头,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你该告诉我的,你要是出事了,我会悔恨一辈子。” 落在额头的吻让郝运一瞬间的失望,然后他勾着嘴角笑,诚挚地看着郝鑫:“抱歉,以后再不会了。” 郝鑫深深地看着他,分辨他眼底的情绪,久久点头:“最后一次。” “嗯。”郝运点着头抓起了郝鑫的手,手指摩挲着那个粗糙的掌心,这样的行为对于成年的亲戚间已经过分的亲密了,可是此时此刻的郝运只希望做点什么来抚平自己复杂的心情,或许这样的触碰就够了。可是当他的手指被郝鑫紧紧抓住的瞬间,更强烈的情绪涌上心头,想要把人紧紧地抱住,大力的,用着勒进骨髓的力度,抱着。 然后很快,被抓住的手松开了,郝鑫甚至主动地退后了一步。 郝运抬头茫然地看着他,然后恍然大悟,低下了头,隐蔽地摸索着自己的手指,贪婪地汲取上面残留的温度。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郝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张嘴打破了迷障,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他清楚看到了郝运眼底流露出的感情,看到了那张面具的碎裂。 不,或许这是只是感动。 又或者,这个男人对他确实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可他早就见识过男人独裁般的坚持,当选择做出的时候,这个男人是那种绝不会往岔路上多走一步的人。 况且现在也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眼下这一关太难了,如果那之后大家都还活着,他会再追求一次,燃烧自己全部的能量去追求这个男人。 郝运再抬起头的时候情绪已经完全收敛,眸色清亮冷锐,用着冰冷的声音说:“‘美洲狮’、老东西和那个臭小子一个都别想跑,血债血偿。” 郝鑫的眉心微微蹙了一下,很快又释然了,郝运对任务上的对手都手段狠辣,更何况害他到这个地步的那些人,他甚至觉得如果郝运能活抓克罗米芬,那个男人一定会在痛苦中挣扎生不如死。 他不喜欢郝运对待敌人的手段,因为那会让他想起他还是徐峰时的经历和痛苦,但此时此刻他也不会反对,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他记得很熟,况且“美洲狮”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那么现在呢?”郝鑫问。 郝运想了想说:“趁热打铁,收复失地。” 当天夜里,十一点十五分,“银之战争”再次反击! 郝运和郝鑫两方人马联手,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在北面来回杀出了一条缺口,杀死敌人二十二人,俘虏十七人,轻松回到基地,无一人伤亡。 十一点二十六分,东、西两处相继点燃战火,“美洲狮”甚至出动了三架武直,企图空对地轰炸一雪前耻赢取胜利,可是直升机还没飞入防御圈,都被高炮率领的空中小分队拦截,双方各有损伤只能无奈停战。 当天凌晨两点,郝运决定一鼓作气,再次安排小队进行骚扰行动,弹匣和郝鑫分别率领自己的小队从基地出发往相反的方向突袭,进行以减少对方战斗力为目的行动。这一次,“美洲狮”有所准备,抵抗强烈,郝鑫舍不得队员只能无奈撤退,弹匣那边也只伤了几个人,灰溜溜地跑了回来。 没有达到预想的战果让郝鑫有些失落,可郝运却拍着他的肩膀说:“够的,我的目的达到了。” “?” 没想到五分钟后,半支耳喜滋滋地跑来汇报,说“美洲狮”全员撤退十公里,那些要命的包围圈不见了! “这就退了?”郝鑫疑惑嘀咕。 郝运松了一口气,露出了这几天难得的笑容:“当然不会,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地放弃自己的优势战场?我们被远程监控中,想要离开基地不容易,他们一定会再召集盟友,对我们继续人数压制战。” 郝鑫蹙眉扫了他一眼,想说你也知道自己平日里得罪人了?可到底只是担心开口:“明天我的人怕是不容易进来。” “不用进来。”郝运抬手打断,“他们现在的防线拉长,肯定有很多的防御漏洞,进来不难,但是你的人留在外面有大用处。 “怎么?” “我需要大量的物资。” “物资?”郝鑫挑眉,“已经这么严重了?” “是的。”旁边的幽灵面色凝重地说,“缺水,断粮,弹药紧缺,而且你也该发现了吧,我们连电都没有。‘美洲狮’一来就破坏了我们的电力系统,现在已经用第三套电力系统了,只能够维持信号站,雷达侦查,防空系统等军事器械的基本运转。” 郝鑫点头,直视郝运:“可以打电话的吧?这一点做得到吧?我现在就给主板电话,让他筹措物资。” “不用。”幽灵又说,“我们已经找到人卖给我们武器和食物。” 郝鑫再次点头,闭嘴了,这些事情肯定早有准备,如果真等他来做,怕是一切都晚了,更何况郝运本就没打算告诉他。 会议室里沉默了一会。 郝运灭了烟,环视一圈说:“大家都去轮流休息下吧,这里交给我。” 幽灵、弹匣、神棍、半支耳等几个骨干相互对视一眼,欲言又止,最后神棍摇了下头,第一个起身走了,只是临走前给郝鑫递了个眼色。 “你也去。”见郝鑫没动,郝运开口撵人。 郝鑫听话起身,临出门前回头看了眼郝运,精力交瘁的脸上那青黑的眼圈让他心痛不已。 “头儿这四天就睡了三个小时。”在门口的转角,神棍拉着他在耳边低语,“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安排工作交给我就好。” 郝鑫心领神会,点了下头。 “还有,谢谢你过来帮忙,我当初一直不明白,但是现在明白了,头儿果然是头儿。”神棍临走前拍着他的肩膀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郝鑫当时没明白,直到回到会议室的门口才反应过来,神棍不会以为他去投资“利剑”是郝运留的后路吧? 呵! 算了,反正也懒得解释。 这么想着,郝鑫推开了门。 郝运见到郝鑫去而复返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反应了过来:“神棍吗?” “嗯。”郝鑫走上前,绕过桌子,站在了郝运的背后,捏着他的脖子说道:“我和神棍还有幽灵看着,你睡。” 郝运扭头看他。 郝鑫浅笑:“相信我,交给我。” 郝运复杂地笑着,点头:“那就在这里趴着吧,我只要一个小时就够了。” 郝鑫看着这个长条形的大桌子,抓着郝运的胳膊将人拽起,往桌子上推:“懒得回去我也不强迫你,但是既然这一个小时是挤出来的时间,那么就尽量保证能给你最好的恢复,你还是躺着吧。” 郝运的屁股抵着桌子,直勾勾地看着他,然后又回头看了眼桌子,也不再矫情,翻身躺了上去,侧着身,枕着自己的手臂,闭上了眼,不过三秒就睡了过去。 郝鑫绕到正面,深深地看着郝运下眼圈的青黑,暗自叹了口气,找个外套给他盖上后,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凌晨三点,天依旧很黑。 郝鑫在指挥室的洞口已经抽了第七支烟了。 天上繁星密布,可远处却黑的压抑,沙漠的夜晚连点灯火都没有,让人怵得慌。 郝鑫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可是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他看了下时间,距离叫醒郝运只剩下五分钟了,不过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如让人再多睡一会。 正这么想着,郝运就从拐角走了过来。 “这就醒了?”郝鑫惊讶地迎了上去。 郝运扭了扭脖子,发出渗人的咔咔声响,从郝鑫手里拿过烟抽了两口才说:“心里有事,睡不踏实。” “现在也没什么事,你要不再休息下?” 郝运摇头:“事情多着呢,今天夺回的物资也没……” “我数完,等下把单子给你。” 郝运挑眉:“今天武器的消耗量……” “记好了,等下一起给你。” 郝运眉梢扬的更高:“伤员的安抚……” “幽灵和神棍去了,而且本来也没什么重伤,别太小题大做了。” “……”郝运沉默了好一会儿,“俘虏的审讯……” “幽灵正在问话,天亮应该能得到我们想要的情报。” “……”郝运有些无力地开口,“追踪给我送物资的人的……” “是四少吧?向硕和我说了,满满一集装箱的东西呢,三天前已经从菲律宾出来了,现在已经快到南海,让我们再坚持两天,到时候会有第一批食物他会想办法空投下来,武器方面他会直接找主板。” “……”郝运不说话了,拧着眉恶狠狠地抽了一口烟。 “呵!不至于吧?”郝鑫笑了。 郝运抬头斜睨着人,郝鑫那爽朗的笑容瞬间就粘住了他的眼球,拭去油彩的脸上恢复了白净的肤色,像是在闪烁着荧光一般的夺目,让他心脏跳快了两下。 郝鑫用肩膀撞了一下人,又说:“真的,你要不再回去睡一觉?” “不了。”郝运有些狼狈地收了目光,摇头。 似乎听见两个人说话,神棍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郝鑫没见过的美艳女人,那之后他才知道这就是那个代号“管家”的神秘人物,她是神棍的奴隶,也是神棍的妻子之一,更是神棍最信赖的人。 “不睡了?”神棍问。 “嗯。”郝运点头,就算那些事郝鑫都做完了,他也睡不着,死去的那些兄弟伤了他的心神,一闭上眼就像是重新回到了那个惨烈的夜晚一样,胸口闷堵,眼眶发涩。 “那我睡一会儿。”神棍说完一揽管家的腰,离开了隐蔽的地洞。 这一下,指挥室就剩下几个值班的技术兵和他们两个人了。 郝鑫也是现在才知道,郝运竟然花大价钱在基地下面挖了个深坑,所有重要的仪器都摆放在里面,如果不是这藏起来的一手,想必在“美洲狮”第一波的进攻中就顶不住,哪儿能坚持一个月,还有来有往? 注视着神棍和管家渐渐远去的背影,郝鑫扭头看向郝运:“要下去吗?” “嗯,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上来。” “一起吧。” “也好。” 两人一起巡视了一遍机房,确认各岗位的人都还顶得住后,两人再次来到了洞口。 地洞里不能抽烟,两个人要提神只能出来,不过外面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即便不抽烟也足够提神了,郝鑫怕冷怕的厉害,冷风一刮就缩了脖子摇摇欲坠,郝运扭头看他,一抬手搂上了他的后背,将人紧紧地抱住。 郝鑫与他对视,看着那双平静的眼自嘲般的笑了下,干脆交了些力气给郝运,歪着身子将头靠在了郝运的肩膀上,蹭了蹭:“你耳朵很凉。” “嗯,冻得。” “该趁这机会好好休息,脸色也不好,惨白。” “防冷涂的蜡。” 郝鑫支起脑袋瞪他,这时候开玩笑,也不看看环境,而且……是太久没和这人开过玩笑了吗?怎么那么违和呢? 郝运的眼眸弯着,那双眼眸比天上的月亮还亮,顺理成章地将另外一只手也搂上了他,手掌来回搓着后背,笑道:“可怜的小三金,打小儿就没受过冷,叔知道你难受着呢,别撑……” 郝鑫定定地看着郝运勾起的嘴角,然后再次将身体放软,脑袋靠在郝运的肩膀上。如果这样的相处才能让郝运自在,他也认了。再说,这样的局势,这样的天气能和心里的人抱着取暖,已经是奢侈的幸福了。 可郝鑫没看到,当他将头埋下的时候,郝运脸上的笑已经收了,眺望着天空,满眼绝望般的悲伤。 第68章 妒火中烧 第六十八章 朝阳从东方升起,起床活动的人越来越多,冰冷被悄然驱逐,基地里恢复了几分暖意。 就在十分钟前,郝运很愉悦的从审讯室里出来,精神大好。 郝鑫没进去,不过光是想就知道郝运在里面怎么收拾那些俘虏的,这个男人其实多少有点儿那种倾向,花样百出,一点的心理负担都没有,笑看别人的痛苦。 想起这个郝鑫就能回忆起当初郝运施加在他身上的疼痛,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疼痛也快忘记了,但是那是难熬的心情却记忆深刻,就像死过一次一样。 死过一次!? 郝鑫有些焦虑地挠了挠后脑勺,总觉得离答案近了,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就在这时! 突然有人大吼一声。 “着火了!” 郝鑫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蹙眉。 发生战争的地方总是离不开火灾,每天都能有几十起,沙漠缺水,所以郝运会安排人用沙子扑灭,效果显著,所以不是什么大事。 幽灵很快冲了出来,吆喝着雷神带人去灭火,又安排了人负责警戒。 郝鑫扫了眼随后从会议室里走出的郝运,看向了冒起浓烟的地方,那是在基地的外面,依附神棍亲王和“银之战争”而活的平民或者家眷的居住区域,用中国话说就像是军区大院一样的地方,至于普通的老百姓就要再出去三四公里了,也差不多就在“美洲狮”如今驻扎的地方,战争爆发的时候“美洲狮”驱赶普通平民,而住在“军区大院”里的老百姓就住进了基地,昨天黄昏郝鑫带兵空降,再加上夜晚的突袭,终于逼迫“美洲狮”后撤五公里,让“银之战争”赢得了难得的缓冲地带。 如今这着火的地方,就在缓冲地带。 按理来说,这火灭不灭都无所谓。 紧接着就听到雷神大吼一句:“跟我走!在医院那边!再来些人,医药物品也要拿回来!” 医院!? 这一声就如同惊雷样炸在了郝鑫的脑袋上,愣了半秒,脸色惨白,疯了一样地冲下了楼。 “三金!”郝运在身后喊。 郝鑫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冲。 郝运想了想,迅速的对弹匣安排了两句,也跑下了楼。 医院…… 医院…… 怎么忘了? 怎么会忘了? 那里躺着自己啊! 躺着自己的身体啊! 郝鑫吓的心脏都跳出来了! 都不敢想自己的身体会怎么样? 冰冷的地下室,依靠仪器才能活着的自己,可如今早就没了电,难道……难道…… 他撞开雷神,冲到了前面,就要率先离开基地。 郝运远远一看吓得大吼:“给我抓住他!抓住!按住他!” 雷神的反应很快,一个飞扑就把郝鑫压在了地上。 “滚!”郝鑫挣扎了两下,竟然把雷神给踹了出去,可更多的人涌了上来,将他牢牢地压在了地上,他心急火燎却又无法解释,吐着嘴里的沙地大口的喘气,狠狠地瞪了一圈,“放开!放开我!” “你干吗?”雷神滚了回来,压住了他的一只手。 “……”郝鑫咬着牙没说话,心神完全乱了,如果不是还有那么一丝理智压着,他恨不得把心里的话都掏出来,可他不能,这事儿太可怕了,谁能信? “鬼才?”雷神歪头看人,渐渐地脸色变了,“你怎么……” 郝运跑到他的前面,挥手让雷神把人给松了,弯腰扶起了郝鑫,当他看到郝鑫的脸时,愣住了。 那是什么样的表情啊!? 眼眸黑的几乎看不见光芒,明亮的脸庞像是被阴霾遮挡了一般,捏着他的手臂,结结巴巴地说:“救火,救火……” “……”郝运不明就里,但依旧点了下头,拉着郝鑫率先冲出了重重戒备的基地大门。 郝鑫跟在身后踉踉跄跄的,用着自己都没发觉的大力气捏着郝运的手腕,双眼慌乱。 郝运担忧地看了他好几眼,真想搂着人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样让我很担心……可最终,他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只是加快了脚步,几乎一路小跑。 劳拉的医院着火是“美洲狮”干的事,像是一种挑衅,更是一种炫耀,用火箭弹攻击那些不相关的建筑物,就像是在说我弹药充足,咱们就来耗耗试试,你们龟缩不出,我骚扰的你们烦不胜烦! 这并不是幼稚的举动,而是一种心理战术。 实事求是地说,虽然郝鑫的到来让他们打了一场胜仗,但实际上“银之战争”的形势依旧不容乐观,而且“美洲狮”人数众多,光是人海战术就够“银之战争”吃上一壶,只是强行进攻死伤惨重,所以克罗米芬才制定这种降低敌人士气的策略。 对于郝鑫而言,这一招确实歪打正着了…… 郝鑫虽然已经适应了如今的生活,但如果可以的话,他依旧希望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那里承载了他完整的人生,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的那些经历都装在那个身体里,而且他也不止一次的在想,如果自己能够回去,和郝运之间的诅咒是不是就可以打破了? 就像是他最后的退路,最深的想都不敢想的希望,就那么突然在他眼前毁灭…… 他害怕,甚至感觉到了绝望。 医院距离基地并不远,出门百米就到,可以说这就是“银之战争”的军区医院,里面的医疗物资作用很大,所以第一时间就被郝运安排人夺了回来,劳拉昨天甚至还回来过。 引起火灾的这枚火箭弹飞的刁钻,明明只是随意的发射,可它偏偏有如神助的歪打正着落在了医院的氧气瓶上,结果发生了大爆炸,重症监护室直接就摧毁了。 火很大。 郝鑫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大火,捂着头就想往里冲,却被郝运一把抓住,怒吼:“站住!急什么了!?” 郝鑫眼巴巴地看着他:“我就找个人,我很快,我……” “这地方早就没人了!” 郝鑫愣了一下,小心而又期待地看着他:“徐峰……呢?” “徐峰!?”郝运重复着,眉心瞬间蹙紧,从胸口涌出了一股莫名的味道,酸涩灼烫。 “……”郝鑫看着郝运一瞬间的茫然和不悦,他努力压着声音问,“我找徐峰,他,他在里面吗?” “……谁有空管他?”郝运没好气地回答,第一次被自己失控的情绪控制,忘记思考。 郝鑫一咬牙,大力挥开了郝运的手。 郝运措不及防手被甩开,可他反应更快,扯着郝鑫的衣服往后一拽,脚一伸,手一甩,郝鑫就被拧着肩膀压在了地上。 “放开我!你他妈给我放开!王八蛋!放开!”郝鑫勃然大怒,咬碎了嘴里的沙子破口大骂,想着躺在地下室的自己,所有的耐心都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疯狂。 郝运的眼眸冰冷,脸色阴沉,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把郝鑫压住,一股说不清的怒气在身体里蔓延,突然抬头恶狠狠地看向那些观望的兵,吼道:“看什么看!灭火!” 跟过来的人轰然而散,舀起沙子往火焰里撒。 郝运压□子,在郝鑫脑后勺冷冷低语:“徐峰是他妈的什么东西?” 郝鑫扭着头,呆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的滔天的火苗,没有反应。 郝运的脸色更寒了:“那个要死不活的植物人?他就算死在里面了,值得你冲进去!?” “你不懂……”郝鑫收回目光看着他,眼眶已经通红,用着颤抖的声音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不懂。” 那一瞬间,郝运的面色狰狞,杀气四溢。 黑色的灰烬飞扬而起,毁灭的味道钻进鼻腔,像是要把人心都烧毁了一般。 最后的火苗终于被扑灭了,疲惫的佣兵相互拥抱着大笑,可是当他们转头看到郝鑫后,却纷纷自觉地收敛了动作。 郝鑫被郝运用绳索捆在了地上,早就放弃了挣扎,就那么愣愣地看着医院的大门,神情木然。 这一会的时间,郝运已经抽了四支烟了,面色阴沉,心情很不好。 雷神被推出来汇报,站在面色阴郁的郝运面前,吞着口水说:“都灭了。” “嗯。”郝运没反应。 郝鑫的眼珠转动了一下,他抬头看向郝运,哑声开口:“解开我吧……” 雷神想动手,却被郝运拦住,半跪在地上解开了他亲手绑上的绳索。 绳索卷成一团丢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郝鑫站起身揉了揉手腕,迈出脚步,平静地走进了大门。 “头儿?”雷神莫名其妙,蹙眉请示需不需要跟上。 郝运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丢了手里的烟,跟在了身后,军靴踩在沙地上,发出某种摩擦的黯哑声音,像是一种压抑已经达到了尽头即将爆发般的让人心惊肉跳。 然而郝运转过身,神情和语气都很平静地说:“你们留在外面,守好了,我没喊谁都别下来。” “是。”雷神急忙停下了迈出的脚步。 郝鑫只来过这个医院一次,本来以为“银之战争”的基地会是最安全的地方,再加上这里的医疗设备还算齐全,所以没有把人接走。 那之后,他东奔西走,更是放弃了接人的打算,只觉得把最珍贵的东西放在那个王者的身边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呵。 事实证明这世上没有绝对。 依靠着记忆,郝鑫走在残垣断壁之中,热量还没散去,空气稀缺,而且脚下都是厚厚的沙子,踩在上面行走困难,郝鑫不确定是这些沙子的原因还是自己突然间失去了力气的双腿。 忐忑,不安。 他摸到楼梯口,看着眼前的漆黑,一步步走了下去。 很幸运,这里没有火苗窜进来。 至少还有一点希望。 他脚步加快,又下了一层楼梯。 然后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闻到了一股味道,是肉腐烂的味道。 郝鑫的大脑一晕,身子晃了晃,突然害怕的不得了,眼前阵阵发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咔嚓,咔嚓……”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惊醒了郝鑫,他一咬舌尖,快步冲了下去。 身后。 郝运就差两步就能抓到人了,可下一秒人却已经冲进了黑暗。 郝运吸了吸鼻子,蹙紧了眉心,这可不是什么好味道,但是从某方面而言,却是让人感觉很不错的气味。 那个徐峰,早就该死了! 郝运残忍地勾起嘴角,拿出打火机点燃,走了下去。 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是刻意放慢了脚步。 “啊——啊——” “啊——啊啊——“ 突然,不远处传出了哭嚎的惨叫声。 ”啊呕呕——” “呕——呜——” 很快,痛哭就变成了干呕。 就像绝望哀鸣的野兽一般,绝望的恸哭。 郝运停住脚步半秒,突然加快了步伐,他冲到郝鑫的身边,将这个嚎成一团的男人拽了起来。 “哒。” 火灭了。 “呜——唔!” 抓住这个混蛋的耳朵,狠狠地拽向自己,一口咬住了那个嘴唇! 是的! 很脏! 甚至这个人还在为其他的男人失声痛哭! 可他忍不了了! 他要告诉他自己此刻的心情,嫉妒,愤怒,妒火像烈焰一样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要告诉他自己的觉悟,他放弃那些该死的道德伦理,他只要他,只要他! 他还要宣誓,对那个死去的人宣誓,这世上没人有可以把我们分开!哪怕你成了鬼都不行! 三金。 叔错了。 叔喜欢你。 喜欢的不行不行了。 所以别为别的男人哭,求你了…… 第69章 番外:秦运和小三金 秦运和小三金 郝运原本不叫郝运,他叫秦运。 当然,虽然他姓秦,可他还是郝家人,和小三金有着相同的血缘,绝对错不了。 为什么郝运会姓秦呢? 这话就说来长了。 大家现在去倒杯水,再坐在电脑前面,慢慢地看…… 小三金的爷爷奶奶都是知识分子,回城知青,经人介绍认识,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两个月就闪婚了。 第二年,小三金的爸爸来到了世上。 年轻的爷爷奶奶伉俪情深,也积极响应我国计划生育政策,所以有了大儿子后,就去医院做了安环节育的手术,专心过着一家三口的日子,平静又美满。 一晃眼…… 15年过去了。 小三金奶奶身体里的小环成了老旧设备,终于在某一天宣布罢工,对寄主表示了自己不受重视的愤慨! 于是,郝运就那么悄悄地住进了妈妈的肚子里。 郝运在还是个球的时候就很聪明,不吵也不闹,悄无声息地吸收养分茁壮成长,等被发现的时候,这小子都快三个月大了。 那时候吧,郝运的妈妈确实经历了强烈的思想挣扎,最后到底抵不住把郝运带到世上的吸引力,毅然辞掉初中教师的工作去了乡下,一住一年,再回来的时候抱了个白白胖胖的肉包子。 那时候郝运就叫秦运,入的一个农村远房亲戚家的户口,虽然他从来没见过那个挂名的爸爸妈妈,可他身份证上确实姓秦。 郝运绝对是在备受宠爱中长大的,爸爸妈妈老年得子,大哥也过了欺负小孩的年纪,五岁前他就几乎是在大人的膝盖上活着。 然后…… 等郝运六岁了。 大哥结婚了。 他的小侄儿,小三金就出生了。 小三金的爸爸在单位干采购,是个老实人,一分钱没往家里拿过,所以他是老实人,所以他能干采购,可是不长着家。 小三金的妈妈是水电公司的员工,月初月底的就要到处爬楼梯查水电表,所以会经常把小三金放在奶奶家。 小三金是被他小叔,郝运欺负大的。 正值猫嫌狗厌岁数的郝运会用在地上摸了一圈的手捏在郝鑫的脸上,然后指着人哈哈的笑:“小三金!!大花猫!喵喵喵!” 小三金:“咯咯咯~~~” 郝运指着自己说:“叔叔叔!” 小三金:“噗噗噗~~~” 郝运:“叔叔叔!!” 小三金:“噗噗噗~~~” 郝运:“叔叔叔!!” 小三金:“嗯哒~” 郝运黑脸,去掐小三金的鼻子:“叫叔!不然不让你吸气!” “噗噗!” “快叫!” “噗——哇哇哇哇——” “哭包!哎呀!妈呀!别打我!别打我!我没欺负他!我没有!!呜哇哇哇——” 小三金哭:“哇哇哇~~” 郝运哭:“哇哇哇~~” 有一天,郝运一早起来,觉得牙齿不对,往上门牙一摸,小破孩换牙了! 他握着那颗牙,屁颠屁颠的跑去找小三金,笑得荡漾:“小三金~~叫叔~~给你糖吃~” 正骑在大毛毛熊玩具上的小三金,鼓着包子脸:“猪猪!” “乖~~张嘴~~啊~~” 小三金乖乖张嘴:“啊~~~”一颗东西直接进了喉咙眼儿,还来不及品味就咽下去了,小三金砸吧砸吧嘴,不甜啊……“呜哇哇哇——猪猪扁~~” “哈哈哈哈哈!”郝运指着小三金的鼻子笑,五秒后,“呜哇哇哇~~我错了~~妈妈妈妈~~~我错了~~~~” 这样的日子几乎一直持续到郝运上到三年级,郝运交到了一群“意气相投”的同学,就不太爱搭理小三金了。 小三金那时候四岁,最喜欢小叔,除了去幼儿园就跟在小叔后面跑:“叔叔叔叔~~” 郝运横眉立目地转身:“走开,爱哭包!” “叔叔带我玩!” “不带!爱哭包!滚一边去!” “叔叔带我嘛~” “滚滚滚!” 小三金嘴一撇:“呜呜呜呜~~奶奶~~~” 一分钟后。 郝运拉着小三金的手,抹着眼角的眼泪低声骂道:“爱哭包!鼻涕虫!告状鬼!” 这童年回忆可以说是郝运最开心的回忆,模模糊糊的,很美好很温馨。 可惜,小三金记不住了。 …… 等到郝运上初中,学习开始忙了。 小三金也上小学了,不过没郝运忙,所以有空了都会找小叔。 郝运脑袋很聪明,学习成绩是真出色,可是也要努力复习功课,所以见到小三金来就关门。 爱哭包又来了!烦死了!滚滚一边去! 当然,这门是肯定关不上了,所以他也不管小三金能不能看懂,就把床头的那些杂志、报纸丢给小三金,让他看图去。 有一次,小三金很安静,难得的安静,一直没有吵到郝运,郝运学习完一看,原来小三金正看着一本杂志里面的彩页,上面印着的是一把手枪。 郝运长心眼儿了,省钱去买军事类的杂志,一见到小三金的身影从远处出现,就把杂志抛出去投喂。 小三金马上就乖乖进入了奇怪的世界。 也因为这个,郝运从那时候起也开始看军事类的新闻和图片…… …… 郝运读高中,高二那一年,郝家是真有些惨。 小三金的爷爷先是检查出末期胃癌,没过两个月走了,接着奶奶生了两场大病,一日不如一日,在老伴儿去世后的半年也跟着走了。 郝运那时候的年纪还不大,可已经很懂事了,知道以后自己的生活费就要靠大哥一家支持,所以背着人偷偷改了自愿,去了免学杂费的军校。 小三金的爸爸知道这事后哭的眼眶通红,不停的说自己没用,竟然还要让弟弟为自己担心。 但是,小三金觉得小叔好牛!当兵啊!他最喜欢枪了!中国只有当兵的才能摸到枪呢! 郝运摸着小三金的脑袋说:“回头叔给你发照片!拿枪的照片!” “好!”小三金高兴地跳了起来,还不知道郝运参军代表了什么。 …… 小叔参军,除了第一年的暑假回来一次外,那之后有四年没回过家。 郝鑫问爸爸。 爸爸说:“军校忙,寒暑假都会给有志向的学生安排实习。” 郝鑫点头,明白了,对他小叔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那年暑假,那个穿着墨绿军装,剪着贴皮锅盖头,皮肤黑黝黝的印象中。 …… 一晃眼儿。 郝鑫也要高考了。 同样是他高二那一年,他爸爸也检查出了胃癌。 郝家似乎遗传了这毛病,俩男的了。 不过为了让郝鑫安心读书,他父母一直瞒着他,直到必须住院,再也瞒不住,郝鑫才知道家里出了这事。 那一年,家里也很乱。 听说妈妈去爸爸的单位找领导报销医药费,可是才到厂门口就见到厂门口贴的布告,看清楚的当口,郝鑫的妈妈就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原来,这几年郝鑫的爸爸也长脑筋了,采购的时候拿了不少回扣,不是什么大钱,可是有心人却记着呢,真凭实据的交了一堆证据上去,领导心眼儿一转,就那么把郝鑫的爸爸开除了。 借债,治病,妈妈疲于奔命,可到底没有把人留住,在一个冬天,丈夫就那么离开了人世。 妈妈送走老伴儿,恍恍惚惚的去上班儿,从堤坝上摔了下去,就那么轻轻松松,毫不留恋地跟着老伴儿走了。 厂里那时候一直有流言,说是郝家为治病欠了太多钱了,所以这死不是意外,肯定是故意用死逃债! 郝鑫听着那些流言,紧紧关上了门。 不去上学。 不和人说话。 白天黑夜的睡。 饿了煮面条…… 日夜颠倒,浑浑噩噩。 第六天。 他家的门被人给推开了。 小叔手上拿着一根铁丝,军帽夹在腋下,身上穿着电视里看到的那种绿色的军装,金色的麦穗闪着光,晃得他张不开眼睛…… “郝鑫,在吗?”小叔站在门口,轻轻地喊,“是我。” 小三金眨了眨模糊的眼睛,眼泪啪嗒落在了地上。 第70章 奸情闪亮 第七十章 郝鑫龇牙咧嘴穿裤子的时候又被坐在床上的郝运从后面咬了下屁股,他扭头垮着脸阴沉看人。 郝运仰着头,咧嘴笑开白灿灿的牙齿:“三金,真乖。” “……”郝鑫一头黑线,快步去了厕所。 基地里的水源已经断了,做饭喝水都用的储备的矿泉水,郝鑫进去打了个转又出来翻了瓶矿泉水,已经穿好衣服的郝运急忙跟了上来,站在门口盯着他看。 郝鑫反手就把门“哐”的大力关上。 他得把里面那东西洗出来,这关键时刻可不能肚子疼,当冰冷的水顺着手指进入身体里的时候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粘稠的液体很快流淌而出,郝鑫低头一看,羞怒的耳根子都红了。 光是洗里面他就用了两瓶矿泉水,就这样还觉得没洗干净,好像身后还夹着什么东西一样,注意力都在屁股那处。 耽误的时间有点儿久,郝运在外面等着开始于心不安,低低问了句:“要帮忙吗?” “滚!”爽是爽到了,可是觉得事后处理更麻烦的郝鑫不耐烦地低吼。 郝运呵呵地笑,抱着膀子靠在门边闭上了眼,此刻心思的复杂哪是一句话可以说得清,脑袋里一时间撞进了很多的人,他的爸妈,他的哥哥和嫂子,小学的老师,大学的教官,还有那一摇一摆跟在后面叫叔叔叔的小三金,如走马观花一样,最后停顿的地方就是郝鑫仰躺在床上喘息的模样,明明已经是很帅气的大男人了,偏偏在那时候露出了诱惑的风情,绯红的脸蛋湿润的眼,随着自己的力道上下起伏,还有那紧紧绞着自己的双腿,仅仅这样想象就让他蠢蠢欲动……自己果然是没救了。 身后传来声响,郝运睁开眼看过去,郝鑫从里面走了出来,低着头,耳廓绯红,眼眸还有淡薄的水意。 郝运过意不去,抬手在郝鑫的脸蛋上刮了一下,光滑烫热的手感残留,他慢了半拍才开口:“羞什么?这事我可以帮忙。” 郝鑫斜眼睨人:“你下次试试就知道了。” “我还挺好奇。”郝运不在意地笑,他答应过会躺下就一定会躺下,他虽然做事喜欢掌权,可是和小三金的事就没必要争强了,况且他心疼小三金,希望所有好的东西都能捧到小三金的眼前,更何况只是个上下问题,只要小三金高兴,这真没什么。 “……”这时候郝鑫已经走到床边拿起了外套,见郝运还站在原地,想想早前的极致缠绵,不觉轻柔叫道:“走吧” 郝运回过神来,倒是想开口让郝鑫再休息一会儿,但是最后还是沉默地点了一下头。现在的郝鑫已经不是他庇护在羽翼下的雏鸟了,这是一个有着坚硬翅膀可以和自己一同翱翔的雄鹰,仅仅是这样想着就让他心中感动,能够和自己的爱人并肩前进生死与共是他梦想中最美好的画面,只是从来没有女人能够做到罢了,可蓦然回首,那人却早就已经出现在自己的人生中了。 他们离开兵工厂,穿过堆填了大批废料的操场,来到了办公楼前。原先的办公楼是四层楼,目标太大,战争期间很危险,所以如今的办公楼是原先的库房,只有两层楼高,而且防御能力不错。 两人一前一后上到二楼,郝鑫突然停下脚步转过了身咬牙切齿地说:“看什么看!?” “……”郝运眨了眨眼,很无辜,“看什么!?” “你……”郝鑫涨红了脸,这一路都感觉到郝运的视线在屁股上打转,看得他尴尬得差点同手同脚的走路。 郝运耸肩。 郝鑫的鼻孔飚出两道气,转身更快地走了。 郝运的目光再次黏到了那屁股上,不太确定的想,是不是因为喜欢上男人了,于是那审美观也变的奇怪了?为什么觉得郝鑫那屁股扭得真漂亮,真想用手去捏上一把,狠狠地一揉,那惊讶回头怒瞪的小样儿一定勾死人了。 上到二楼,站在办公室门外,无论是郝鑫还是郝运都心情一整,抛开那些旖旎的春风一度,恢复了原样。 在外人面前,郝运总是有着领导者的气质,绝不会将自己对着郝鑫的那些无赖模样表露出来。 这天下午的事情不是很多,琐碎的事由神棍带着管家就做了,郝运他们的工作主要就是想出一个突破现状的好办法。 郝鑫也在想,只是不太坐得住,那里到底不太舒服,所以有时候会跑出去抽支烟,一边摸着挂在脖子上的骨头一边思考。 偶尔郝运也会跟出来,两人倒也没什么交谈,这个时候郝鑫会很自觉的把骨头放在衣服里面藏好,他必须要留下这个东西,却也不想再刺激郝运,所以是能避则避。 到了晚上,洪力和雷神结伴过来了,他们被安排了执勤的岗位,应该是才下来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不知道雷神对洪力说了什么,洪力一直用着很担忧的目光看他,直到吃晚饭才离开。 雷神没有走,只是将饭盒放下后,疑惑地开口:“我打听过了,徐峰是‘利剑’的副队长,你们之前认识?” 郝鑫的心情瞬间变得糟糕,嘶哑说道:“徐峰已经死了。” 雷神闭嘴不再问,可心里的疑问更深了。雷神看着体形壮硕猛男一个,可实际上心思也很细腻,先不说郝鑫那黯然伤神的模样,就是郝运这恼怒不悦的表情也告诉了他徐峰就是个关键人物,而且雷神心里有个秘密,他觉得自家头儿和郝鑫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虽然想起来挺惊世骇俗,可他依旧厌烦那个叫徐峰的人搅合在这里面,所以他下午就在想,幸好这人死了,否则他得偷偷喂他一颗子弹!为了头儿和好兄弟,他什么都愿意干! 所以,雷神拐弯抹角地问:“徐峰来我们基地都快半年了吧?我都才知道他在下面,问劳拉,劳拉说是你让人留下的,你留下他干什么?当时他还打了你一枪,你怎么想的?” 郝鑫蹙眉:“他当时只是想杀shadow。” “因为喀麦隆那次?听说‘利剑’几乎全员阵亡。” “嗯……”郝鑫的视线变得有些深远,注视着西斜的残阳,已经陷入了回忆之中,今天他变得悲伤缅怀的都不像他了,一点点的气息牵引就可以煽动他,无论是哭是笑还是疯狂的做.爱,就像梦一样,哪怕现在他都缺少现实感。 “就他一个人?” “嗯,就他一个人。”郝鑫点头,像是再次看见了那不断向后移动的树木,他越过小溪,翻过大山,饿了吃虫子,渴了喝露水,披星戴月,凭着一股复仇的硬气捏着手中的枪,横跨了三百公里的山地战区,直至开出那扭转他人生的一枪…… “战场距离被俘的地方有差不多200多公里呢,真不错……” “他是个狙击手,老兵了,这些距离难不了他。”郝鑫这么说着,脑海里的画面却是一转,他心甘情愿的辗转在郝运的身下低浅呻.吟,倾诉爱语,这样的变化又是经历了多少难以表述的挣扎?从敌人到爱人,一字之差,却天差地别。 雷神扭头看他,蹙眉:“为什么你要留下他?我想不明白。” 郝鑫收敛思绪,笑道:“雷神,这不像你,如果你只是想要帮shadow问,没有必要,就连他都不在乎真相了,你更没必要逼着自己做这些不擅长的事。” 雷神尴尬地揉了揉后脖子,咧嘴笑了。 郝鑫拍了拍他的后背,离开了食堂的门口。 因为这天郝鑫情绪起伏的厉害,精力几乎消耗殆尽,所以凌晨郝运安排他睡觉的时候他也没拒绝,捞了个睡袋就在会议室的一角睡了过去。 再一睁眼,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屋里亮着灯,看不到外面,翻腕一看,凌晨四点,身上酸涩的厉害,头痛欲裂的状态告诉他他应该发烧了。 起床后,他在桌子上发现了一片写满字的纸条,是郝运的字迹,让他喝点开水吃点药,等天亮了烧稍微退点再回去报道。 “老师。”药吃完,听到动静的小布吉推门走了进来,揉着眼睛走到他面前摸了摸额头,说:“还烫呢,再休息吧。” 郝鑫点了下头,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也没办法工作,只是问:“基地里已经没有消炎针了吗?” 小布吉嘟着嘴点头:“嗯,医药短缺,郝大人找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抗生素。” “我过来有多久了?”郝鑫躺在床上,把被子牢牢盖住,有气无力地问。 “三个小时了吧,要不我去通知郝大人?” “不用了,我睡一觉就好。” “可是……” “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别烦他。” 小布吉鼓着腮帮子沉默了两秒,点头,答应了。 小布吉离开后,郝鑫一会冷一会热的迷糊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推开了,等人站在面前了他才睁眼去看,模糊中,郝运正站在床边与他对视。 “吵醒你了?”郝运蹲在床边,摸着他的额头,低声问。 郝鑫摇了下头,说:“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你别担心。” 郝运点头笑,起身坐到床边掀开了被子:“趴下。” “?” “我想了下你到底因为什么发烧的,除了情绪波动太大外,应该还有地方有炎症。” 郝鑫困惑地眨了眨眼,看着郝运脱下自己的裤子才反应过来,脸顿时更红了,看来哪里可能有炎症不言而喻了。 “翻身,让我看看。” 郝鑫摇头。 郝运低语:“乖。” 郝鑫继续摇头。 僵持了两秒,郝运正色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你必须尽快好起来,接下来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郝鑫眨巴着眼想了想,乖乖地翻过了身,而且为了让郝运更好的看清楚,他主动跪在了床上,将那里完全暴露了出来,只是确实难为情到了极致,只能把脸藏在了枕头里。 郝运虽然喜欢在那种时候欺负人,可平时对郝鑫却关怀备至耐心有加,这时更是没什么逗弄的心思了,只是捞起被子盖在郝鑫的上半身,然后弯下腰掰开郝鑫的臀瓣仔细看了起来。 “有吗?”郝鑫不自在地晃了晃身子,闷声问。 “有,两道呢。”郝运蹙眉,不赞同地说,“不是要你小心点吗?就这么撑开,不疼吗?” “……”郝鑫沉默了两秒,开口,“便秘撑开的比这疼。” “……”郝运沉默了,从包里掏出痔疮膏挤在手指上,抹了上去。 那里骤然受到凉,郝鑫缩了□子。 郝运急忙伸手将人压住,将药膏在外面涂抹了一圈,然后微微一用力,挤压了进去,被烫热肠壁包裹的瞬间郝运只觉得□一紧,某处已经蠢蠢欲动,他一边暗骂着自己畜生,一边眸色暗沉地看着郝鑫那处是如何吞下自己手指的,细小的皱褶随着手指的转动而绽放出异样的魅惑风情,真热……真软……真紧呵! “好了吗?”郝鑫扭头看他,被烧的红彤彤的脸颊在幽暗灯光的照射下魅惑旖旎,润了水的眼也不知道是烧的还是羞的,简直要让郝运大叫,天要亡我! 当然,郝运心里虽然已经有如惊涛骇浪一般起伏不定,但是面皮倒是一如既往的装逼平静,那表情看起来很认真一样,只是蹙眉扫了郝鑫一眼,又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指,再一用力,又挤进去了一个指节,恋恋不舍地旋了一圈。 “唔!?”郝鑫突然扭头瞪大了眼定定看着郝运。 郝运愣了半秒,手指又旋了一圈。 郝鑫这次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身子抖了一下。 郝运装模作样的面具瞬间打破了,坏笑道:“原来只用两个指节啊?我还以为那个前列腺的地方我的手指头够不着呢。” “……”郝鑫羞愤,“擦完就快出去!” 郝运当然没动,坏心地又在那小小的突起处按压了两下,满意地看到郝鑫颤抖的模样,这才低头在屁股上亲了一口,抽出了手。 手一离开自己,郝鑫急忙把裤子往上一扯,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瞪着人看。 郝运拿过纸,好整以暇地擦了擦手,然后这才弯腰在郝鑫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说:“好好休息,等好了再做,下次你就不会难受了。” 郝鑫从鼻孔里出了一道重气。下次!?下次就换我了! 第二天,郝鑫的烧没退,勉强起床工作了两个小时,就被郝运、幽灵和神棍等人联手给劝回到了床上,再想想自己那萎靡不振的模样,确实也不适合出现在这样急需士气的环境里,所以郝鑫乖乖在屋里躺了一下午,昏昏沉沉睡了几觉,直到晚饭先郝运再来换药,他才醒过来。 这次,郝鑫死活不让郝运上,说是自己来。 郝运想了想把痔疮膏丢给了他,抱着膀子好整以暇地在旁边看。 休息一下午的郝鑫确实精神好了不少,连踢带踹的把郝运推出了房门,反锁好,这才自己上起了药。 药抹到一半,似乎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他刻意找了一下,果然摸到了自己的那处,在那种刺激的诡异感中,他一头黑线地抽出了手。 又过了一天,郝鑫的烧终于退了,早早的天还没亮就起床去了办公楼了解昨天的情况。 “美洲狮”正在召集更多的人来围攻“银之战争”,而事实证明“银之战争”的平素作为也为他们立了不少的敌人,最起码有六个佣兵团加入了“美洲狮”的联盟阵线,人数激增到了八百人。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些新加盟的都是些歪瓜裂枣的佣兵团,真本事没什么,趁火打劫却是一把好手。 而且还有一点让郝鑫松了一口气,因为“美洲狮”急于求成乱了分寸,这场战斗终于在他们主动的寻求盟友过程中被传播了出去,导致之前装聋作哑的国际雇佣兵组织不得不出面声讨“美洲狮”的作为,勒令他们马上停止进攻。 法国雇佣兵军团的瑞恩上校也说,如果“美洲狮”不停止内战,他将会安排人插手阻止可能的惨剧。 诉说这件事的神棍骂了一句脏话,对郝鑫说:“我们的信号站又没断,早就联系过了他们,不是不在就是不在,一个都联系不上,这个时候出面算什么?” 郝鑫穿着军大衣窝在椅子上,脸色有些苍白,闻言笑道:“不说是权力制衡吗?现在‘银之战争’元气大伤,可‘美洲狮’却招兵买马趁机做大,到了这一步还真不好说,说不定那一刀又得切在‘美洲狮’的头上。” 郝运点头,将分神落在郝鑫脸上的视线收回,阴沉开口:“这不是没道理,而且十有j□j,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死了那么多兄弟,由不得那些老头子继续算计了,要不把丢掉的东西翻倍赚回来,老子马上就解散‘银之战争’!” 跟了他多年的几个兄弟眼睛一亮,知道能说出这话的头儿肯定已经有了主意。 郝鑫倒是对郝运有些朦胧美,除了郝运只对他的温柔放任外,他对公事上的郝运了解的只有皮毛,见他说这话,不由得有些担心:“你打算怎么做?” 郝运自负一笑,不语。 今天的会议终于拨开了那一筹莫展的阴霾,让基地里的几个头儿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些笑容。 不得不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美洲狮”的克罗米芬自己作死就怪不了别人了。 要知道,当权者最厌烦的就是底下的人分不清形势,自以为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郝鑫还是没明白,所以早饭的时候找到郝运问了两句。 郝运笑了,附耳说了道:“你该明白的吧,为什么我的佣兵团加上后勤人员才200来号人?可这一仗,克罗米芬招募了八百人,扣掉老东西的自卫队,还剩下七百人,克罗米芬肯定是想全部吞掉,补充进自己的佣兵团,可这么大的一股势力直逼外籍军团,他也不怕撑死自己?” “然后?”郝鑫一边咬着馒头,一边若有所思,“这我知道,我是问你怎么做?” “帮他一把。” “?” “再帮他招募一些人,只要过了那个临界点,外籍兵团肯定要插手干预,我们的围也就解了。” “……”郝鑫蹙眉,“我不是问你这个,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这么收手!” 郝运歪头看他,嚼着嘴里的馒头,然后笑了:“你怎么知道我还要做事?” 郝鑫翻了个白眼儿:“我不知道你的脑弧线是怎么长的,但是我知道你不会让自己白白吃亏,而且你说了要翻倍的赚,怎么赚?” 郝运被郝鑫这股好像自己挺聪明的小样儿逗乐了,抬手弹了弹他的鼻子:“秘密。” “……装神弄鬼。”郝鑫不爽,但是也没再问了。 郝运呵呵地笑,把手里的馒头撕下来一半递给了郝鑫,然后又把榨菜推到了郝鑫面前:“多吃点,你病才好。” 郝鑫点了点头,把盘子里的鸡蛋丢给了郝运:“这玩意儿我现在吃有些恶心,你吃。” “好。”郝运把鸡蛋往桌面上一磕,笑眯眯地拨起了鸡蛋皮,“恶心蛋清还是蛋黄?” “蛋黄。” “呐。”两秒后,郝运把蛋黄抠出来吃掉后,将蛋清递给了郝鑫。 郝鑫接过白嫩的蛋清,全部塞进了嘴里。 就在旁边坐着的幽灵和神棍视而不见,低头吃自己的。 雷神却几乎被闪瞎了眼,他来回看了一眼,不相信就没有一个人看出这两个人中间的猫腻。可看过一圈,他绝望了!还真没有一个人发现!兄弟们!你们到底怎么了?没发现这闪亮亮的奸.情吗!? 作者有话要说:完蛋了,小三金在小叔面前几乎不太能翻身啊……被克的死死的。 ps: 再送上一章作为断更两天的赔礼~~ 第71章 惊艳一枪 第七十一章 吃过早饭,基地里再次忙碌了起来,雷神也穿上了全套装备整装待发。 今天是送物资的日子,天还没亮四少那边就联系上了他们,说是可以尝试空投一下,希望基地里派人转移“美洲狮”的注意力。当时郝运转念一想,干脆安排了第二套方案,就是空路和陆路双管齐下。 “银之战争”的基地不小,外围还有三四公里的空白带,所以想要把“银之战争”完全包围需要的人数最少得在五千人以上,可“美洲狮”只有八百人,权衡之下只能堵在交通要道和平坦地区,至于东边和南边的那两处死亡地带几乎是防御空白带。 死亡地带顾名思义,那里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一天里要刮上三五次的沙尘暴,而且还有流沙,哪怕有车都没人会选择从那里进出,更何况是安排人手在那里驻守,所以郝运把主意打在了那里。 章四少的飞机会同时从正面和后面两个方向飞向基地,正面的路线会用上两架武装直升机进行护航,高炮也会带着他的空中小队进行掩护,顺便来回扫射一遍,杀杀克罗米芬这些天没完没了的嚣张气焰。不过因为武直都用在了正面战场,那么穿越死亡大沙漠的只剩下几乎没有战斗值的运输机了,这个时候半支耳会和对方的技术人员展开一场电子信号站,成功了,运输机直接飞进基地,不成功,运输机马上降落,基地安排人手出去接应,按照“美洲狮”卫星的警戒范围,迫降的区域应该在死亡大沙漠的边缘处,那里还算是安全。 这是一个有一定风险的方案,一旦双管齐下,基地的防御力就会直线下降,如果被“美洲狮”识破,也就代表覆灭的时候到了。 当然,战场也是博弈,郝运就是个赌徒,向来敢作敢为承担得起任何的后果,只要这次的计划成功了,“银之战争”必然翻身! 上午七点,吃过早饭的郝鑫穿上了他的装备,拎着狙击枪走到了办公室的楼下。 幽灵、铁塔和弹匣早就全副武装地站在了那里,抹着油彩的脸扭转过来,杀气腾腾。 再远处一点,高炮夹着他的头盔正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人还没到就咧开嘴笑出了牙齿,吊儿郎当地并着手指敬了个半礼。 郝运也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的袖子高高挽起,露出手肘处漂亮的肌肉线条,外面套着战术背心,高梆的军靴踩在地上沙沙做声,虽然衣服有些脏了,可却衬得人挺拔威武,往他们前面一站,不怒而威。 负责后勤的神棍和管家紧接着现了身,走到了郝鑫的身边站在,等待颁布命令。 郝运来回看了一圈,深呼吸一口气:“这一次,为了活着,为了报仇,出发吧!” “是!”众人齐喝,转身离开。 在装备前,战术已经布置下来了,高炮率领他的小分队驾驶武直起飞,进行空中掩护。铁塔和弹匣则分别率领一个小队从左右两侧迂回前进,进行陆地掩护。幽灵会带着剩下的人前往死亡沙漠秘密接收那批物资,而郝鑫和他的人则留下驻守,预防“美洲狮”的反扑。郝运当然是坐镇指挥,成为这场战斗的主脑! 每一条路线都是危险的,郝鑫留下并不代表安全,甚至因为基地本身这么大的一个标靶存在,他的危险系数更大,但是留在这里,他一来可以时刻和外面的主板取得联系,二来能够近距离的守护郝运,他留的心甘情愿。 七点二十分,各个小队都整队完毕,等待出发。 郝鑫带人替下了几个重要的岗哨,架好狙击枪,从洞口里看向了下面向各个方向跑去的小队。 之前几战,“银之战争”重伤13人,死亡24人,再扣掉那些技术人员,这一仗能用上的人只有76人,对于一个s级的佣兵确实有些磕碜了。不过好在“银之战争”素来重质不重量,每一个佣兵都能以一敌三,近战远攻都是一把好手,而且最重要的是各个都有胆色,身在逆境没有一人退缩,都是敢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狠人。 比起“银之战争”的这些人,郝鑫觉得自己带来的这个小分队也算不错了,这里的局势是一天比一天的紧张,却没有一个人抱怨,完美地做到了令行禁止的服从,让郝鑫暗暗发誓,一定要把他们平安的再带回去。 很快,基地里大半的人都消失在了茫茫沙漠之中,外表看着好像没什么不一样,但留在这里的十来号的战斗人员压根就唱起了空城计。 郝鑫窝在掩体里,舔了舔嘴唇,用狙击镜看了眼远处“美洲狮”的动静,太远了,也看不见什么,只觉得那边的建筑物也很平静,平静的让人胆战心惊。 其实郝鑫知道,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但凡基地里有一个叛徒把现在的状况给泄露了,他们就死的难看。 可接收物资的事却又势在必行,不得不做。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郝鑫的眼前耳边都很安静,为了杜绝信息被监听暴露的可能,郝鑫耳机里的频道不能转换,只能小队通讯,以及单方面接收来自指挥中心的命令。 他甚至不知道高炮的直升机飞出去没有。 会不会计划搁置? 或者遇见了什么难题? 这都过了二十多分钟了。 没了消息来源,郝鑫只能胡思乱想,一边相信着郝运的战略计划没问题,一边又觉得不安,在这样的忐忑中,时间漫长的就像是过去了一辈子。 他再次把眼睛从狙击镜上移开,轻轻地动了动脖子,干脆将狙击枪抽出,换了个更下面的孔洞,像只才睡醒的豹子一样慢慢地舒展坐起,再慢慢地蜷缩趴下,再次将眼睛放在狙击镜上,不再动了。 开枪就像是学游泳一样,一旦学会,这辈子都能浮在水上,可是卧射的姿势却得靠练,郝鑫虽然能找到什么样的姿势舒服,但是这身子毕竟娇气,而且才大病初愈,没过一会就趴不住了,额头沁出了薄薄的汗水。 突然间,耳畔听到螺旋桨卷动气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路飞过头顶,郝鑫心里一松,吐出一口长气,漫长的等待终于过去了,直升机的出动就代表了弹匣和铁塔已经就位。 果不其然! 没过三分钟,前方发出一声巨响,浓烟顿起,战争再次爆发! 郝鑫抱着他的狙击枪,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自己射程所能够看见的所有地方,作为一名老兵,他很清楚自己不能被远处的战争吸引了注意力,他的工作既然是守卫,那么就要守好这个基地! “注意自己的警戒范围!”郝鑫按住耳机,首次开了口。 “轰隆!” “哒哒哒——” 远处模模糊糊地飘来声音,郝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更加专注了,恨不得在视野所及的地方丢上一地的眼珠子,谁都别想进来。 “三金。”郝运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东面有热能反应。” 剪短的一句话,郝鑫脑袋里一过,按住耳机说道:“洪力,你那边有人。” “是。”洪力给了个回音。 郝鑫眯起了眼,果然是来了吗?只要克罗米芬不傻,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声东击西的计策谁都会,而且每每都有奇效! 那边。 洪力得到指示。 更加的用心去找了。 他没有郝鑫那一手狙击的绝活儿,但是作为特警也是要练狙击枪的,点射个人还是没问题。 他给自己换了个热能的瞄准镜,果然在六百米外的一面残破的墙后面找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红影,不过影子很淡,若是不注意就错过了。 必须得感谢现在时间还不算晚,太阳还不热,否则空气温度和人体体温的差距一旦小了,热能探测器就很难发现。 瞄准,扣枪! “砰!”的一声响,人影应身而到。 洪力瞪着那团红影看了一会,直到确认热量已经散了,回报道:“目标清除。” “收到!” 郝鑫蹙眉眨了眨眼,觉得这人出现的古怪,怎么就他一个人出现呢? 难道只是流窜过来的平民? 可惜现在是战时,不可能一一确认,如果真是平民也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了。 正想着,郝鑫突然在狙击镜里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大约在八百米外,射程范围外,有些东西在晃动。 郝鑫又盯着看了五秒,终于确定了,那是一群穿了沙漠数字迷彩军装的士兵,显然他们打算把这里作为突破口了。 不过这一个小分队打算干什么? 他们背的是什么? 火箭弹吗? 几枚? 四枚?就算是四枚作用也有限,他们打算打哪儿? 郝鑫对这个小分队的出现理解不能,但是当务之急不是猜测他们的作为,而是按下耳机汇报道:“西北角,1200米外,发现4人小分队,携带火箭弹类武器。” “……”郝运这次沉默了一会,才回答道,“打得到吗?” “射程外。”郝鑫也有些急,这些人似乎知道他藏在这里,到了射程外就停了下来。 “继续观察。”郝运留了一句话都不再出声了。 郝鑫锤了下脑袋,一边思考着,一边听着命令观察了起来。 那是一片沙丘,因为临近绿洲,还长了些仙人掌类的沙漠植物,那四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若不是一开始移动的时候被郝鑫抓住了破绽,以他们这种正版军装的数字模拟效果,几乎不可能被发现。 远处的战火似乎稍微小了一些,只偶尔还能够听见炮弹的声音,郝鑫抬头用肉眼确认了一下,可是远处浓烟滚滚什么都看不见。 就在这时,狙击镜里的画面终于发生了变化,四个人同时一跃而起,开始迅速的架设火箭弹的弹筒,而朝向竟然是“美洲狮”的方向。 什么意思? 郝鑫蹙眉。 然后,很快他反应了过来! 一架己方的直升机撕破浓雾飞了回来,不知道是否机体收损,飞的并不高,而且看那路线,显然是要过这四人埋伏的地方啊!? 郝鑫急忙按住耳机叫道:“他们的目标是直升机!让直升机绕行!让我方的直升机绕行!” “收到!”这次回答郝鑫的不是郝运,而是一名科技人员。 郝鑫咬紧了牙根,瞪着那架有些歪斜的直升机,期待它下一秒的转向。 可是,他失望了! 直升机的距离越来越近,可是却一点转向的意思都没有。 眼看就要进入射程了,郝鑫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就听到耳机里传来郝运的一声大吼:“三金,想办法!想办法阻止他们!我联系联系不上高炮,联系不上……” 话没听完,郝鑫已经将肩膀抵上了枪托,全神贯注地看着那四个敌人,嘴里念念有词:“距离1245米,风速35,风向东南,气温28°……” 在指挥部的郝运在吼完话后,激动地冲到了窗户口探头去看,隐约间,已经可以看见直升机的小黑点。 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些突然出现的人目标根本就是直升机,难怪之前的战斗重点很奇怪,对方的炮弹几乎都在往天上招呼,原来克罗米芬打了这个主意! 竟然要打瞎他的眼? 灭了他的空中战斗力? 妈的! 妈的!! 郝运的手紧紧捏着窗户框,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 救不下来了! 射程外,怎么救? 又联系不上高炮,这可怎么办? 那一瞬间,郝运似乎看见了直升机的爆炸,在浓烟滚滚中打着旋地坠落在地,又恍惚间看见了高炮的笑脸,抱着他的头盔弹着肩膀上的肩章,帅气无比地踏上他心爱的飞机。 郝运只觉得眼前开始模糊,鼻子发酸。 “砰!” 这一枪,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响起。 郝运没听见。 敌人没听见。 高炮自然也听不见。 因为太远了。 一声狙击枪的声响完全被远处的战场遮挡。 但是,郝鑫确实开枪了。 他的十字靶心不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偏出左侧3度,高出了2度,在那精密的计算之后,他开枪了。 子弹从狙击枪里射出,划破了空气,一往无前的笔直前进! 100米,200米,500米,800米,1000米…… 可是太远了,远的那弹射出来的力度渐渐消失,远的原本无惧的风成为了它最大的阻力,偏离……不断的偏离……一点点的偏离了原本的射线,不知飞向了何方。 下一秒! 尖锐的子弹头突然撞进了一个物体,柔软的烫热的物体,一团艳丽的血花骤然爆起—— 正中目标!? 郝鑫眨了眨眼,呼出了肺部的空气,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被命中的敌人身体晃了晃,撞到了火箭筒上,火箭筒瞬时倒在了地上,然后下一秒,突然一声尖锐的声响,火箭弹射出,凶猛地咬掉了两个人的半边身体,划破黄沙地面,在十米外轰声爆炸。 此刻高炮已经驾驶着直升机从他们头顶上悠闲飞过,而且像是被这爆炸吓了一跳,“嘎嘎嘎”的横飞了近五十米,这才颤颤巍巍地飞向了基地。 “三金……”耳机里突然传来了郝运欣喜若狂的声音,“是你?是不是?” 郝运舔了舔唇角,眯着眼,“嗯”了一声。 “好小子!”郝运夸了一句,像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过了两秒才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 郝鑫又“嗯”了一声。 过了五分钟。 远处的战火基本停了。 弹匣和铁塔开始撤退,基地里派出去的直升机负责掩护,郝鑫这个方向看的清清楚楚,他没有看见四少的运输机。 失败了吗? 郝鑫叹了口气,刚刚才扬起的心情又跌回了谷底。 基地的大门开了又关,突袭的部队全部归队。 郝鑫也不敢离开岗位,让队员们继续守好自己的区域,心里乱七八糟地猜起来。 又过了十分钟,高炮走进了岗楼,郝鑫扫了他一眼,笑了,然后又把眼落在了狙击镜上。 高炮走到他身边,学着他的姿势趴下,用肩膀撞了撞他,说:“谢谢。” “说这些。”郝鑫勾着嘴角笑,“我那一枪绝了,要是能录像就好了,绝对可以拷贝成教学版发下去。” “诶,我说谢谢。”高炮又撞他。 郝鑫的身子也跟着晃了晃,嘴角勾的更厉害了:“你没看到,当时那场面笑死我了,有两个被火箭弹给劈了,血喷了一地,除了被我打趴下的那个,还有一个活着的都吓呆了,最后哭嚎着连滚带爬啊,那德行,哈哈哈!!” “鬼才?”高炮不撞了,特温情的把脑袋放在了郝鑫的肩膀上,低语,“这沙漠,真漂亮啊,被这太阳一照,就像铺了一地的钱似得,金灿灿。” 郝鑫用脑袋敲了敲他,说:“美得你了!” “是挺美。”高炮勾着嘴角笑,一时无话。 其实战友就是这么回事。 什么过命?这就叫过命。 一个战壕里,你救我一命,我救你一命,没那么多的计较,但这情分却已经刻进了骨血里,持续到死。 作者有话要说:没jq……局势很恶劣,必须写写事业线,下章再继续秀jq。 第72章 甜甜蜜蜜 第七十二章 俩人“温情脉脉”了一会,郝鑫问了他最想知道的事:“结束了?” “嗯,结束了。”高炮掏出烟点了一支,塞进了郝鑫的嘴里,然后才说,“东西没运进来,他们空中防线太强,为了降低损失,头儿要求我们返回了。” “伤亡情况?” “都回来了。不过威尔腹部中了一枪,正在抢救中。” 郝鑫扭头看他,想起了那个皮肤黝黑的非洲小伙儿,很欢快的一个人,有点儿节拍就能跳起来,很能带动聚会气氛,只希望一切安好。于是郝鑫沉默了一会,又问:“幽灵那边呢?” 高炮眯着眼吸了口烟,摇头:“不知道,头儿这人你又不是不了解,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不说,情愿让我们现在背着战败的耻辱,也不会透露一句幽灵的去向。” “那他的脸色呢?” “看不出来。”高炮继续摇头,“我这人本来就不会看人脸色,更何况头儿的心思深着呢,不想让人知道,就谁都不知道。” “是吗?”郝鑫眨巴了一下眼,目光有些深远,他见过大笑的郝运,见过痛哭的郝运,见过耍赖的郝运,当然了,前天还见到了那个在*里沉沦迷醉的郝运,那些别人不知道的郝运,这种优越感真是古怪的让人兴奋。 高炮的飞机机体受损,必须要马上修理,所以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接着,一个小时后,郝鑫被替换了下来,他拎着枪就奔着会议室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门一推开,屋里只有郝运一个人站在沙盘前,那些密密麻麻的小旗子摆在上面,只有郝运一个人知道这些代表了什么。 见他进来,郝运抬起了头,嘴角勾着浅浅的笑,眼眸弯弯,然后伸出了手。 郝鑫迎上去,把沾满了枪油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然后握了上去。 十指交错。 两人相视一笑。 “幽灵怎么样?” “那一枪真漂亮。”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说完又同时闭了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又笑了。 “还在路上。”郝运说着,将手指向一个小旗子,“在这里,应该就快接触上了。” 郝鑫盯着沙盘看了一会儿,蹙眉:“安全吗?那里可还在‘美洲狮’的信号覆盖范围内。” “当这一仗打假的?”郝运笑道,“半只耳带人攻破了对方的防火墙,已经植入病毒了,那边现在可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什么都看不见?”郝鑫挑眉,了然地笑了,眼眸闪亮,很是招人。 郝运盯着人看了两秒,一伸手,在郝鑫的屁股上狠狠抓了一把。 郝鑫眼睛一睁,凶神恶煞地瞪了过去。 郝运像偷了腥的猫一样贼笑,这反应果然是想象中那样儿,太提神了! 郝鑫不甘心地捏了回去。 “哦~~”郝运一脸流氓无赖样的哼唧了一声,临了还对他眨巴了一下眼。 “……”郝鑫一头黑线,这货哪他娘的心思深了?整个一个没脸没皮的大流氓! 本来想逗完人就收手说正事的郝运见着郝鑫这反应,心痒难耐,扫了眼门口,一倾身,香香的“吧唧”一口亲在郝鑫的脸上,亲了一嘴的绿色迷彩油。 郝鑫也是心神荡漾,每次打仗熬过一关都让人格外兴奋,原先他靠喝酒吃肉找女人来解决,现在嘛,心上人在身边不说,又这么一脸荡漾地撩他,他左忍右忍没忍住,化身成了一头狼扑了上去,抱着郝运的脑袋堵上了嘴,临了还模糊地说:“来,我帮你把油舔了……” 郝运趁着大脑还清明,搂着郝鑫的腰双双蹲到了沙盘桌的下面,相互咬着嘴唇,交缠着舌头,饥渴的就像两头发情的野兽,不知不觉中双双直接躺在了地上,下半身紧紧地贴靠着,大力的揉搓,恨不得就那么隔着裤子射出来。 郝鑫觉得这感觉真是棒透了! 打完仗有爱人等着自己,饥渴的交缠,将那些恐惧和不安通通撵走,让情.欲和兴奋占领大脑,驱赶走那些鲜血和硝烟,最好是全心全意的做一次爱,欢畅淋漓的射上一次,这人生就完美到死了! 郝运也觉得棒透了! 小三金热情成这样,他几乎招架不能,可越是这样他越是喜欢,又不是什么小家碧玉的娘们儿,羞涩个屁啊!把感情表现出来,想亲就亲想做就做,疯了般的渴求着,这样被需要的感觉太棒了! 浊重的喘息声响彻耳畔,犯贱的手一定要贴着肉才爽快,于是那衣服也从裤腰里扯了出来,摸过那片整齐排出田字格的腹部,留恋不舍的辗转在收束紧绷的腰上,一下一下的揉捏。 你用力,我更用力,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身体里。 渴望在堆积,渐渐欲求不满的厉害,干脆双双耸动身体,就像在真正的做.爱一样,用彼此的腿挤压着,硬得甚至疼痛。 “头儿?” 突然,门口传来声音。 两人的动作同时顿住,扭头看去,隔着桌子什么都看不见,让人安心的是那边必然也看不见他们。 过了一会,神棍自言自语:“那等会儿来吧。” 接着,脚步声响起,渐行渐远。 郝鑫收回视线,看着仰躺在身下的男人,沉醉在*中的脸上沾满了属于自己的油彩,花里胡哨的很喜感,但是那双眼睛却很迷醉,深深,深深地看着自己,就像一口深潭,恨不得将自己溺毙在其中的深邃。 郝鑫低下头,轻轻的,柔柔的,将满腔的感情化成一吻落在了男人的唇上。 下一秒,腰被大力的搂住,一只烫热的大手扣住了他的脑袋,将他的脸压在了脖颈上,像是在克制隐忍,又像是万般不舍,大力得几乎无法呼吸。 郝鑫放松自己,闭上了眼,将脸颊更紧的贴在了脖颈上,吸入郝运那让人晕眩的气味,心醉如斯…… 许久。 郝运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入耳畔:“起来吧?” 郝鑫点了一下头,撑起了自己。 当贴合的身体分开后,两人都同时有种失重感,似乎少了对方的力量自己就会漂浮而起一般,是缺失的遗憾。 郝鑫帮郝运擦了嘴角和脖颈上的油彩后,自己又扯了张纸胡乱地擦了擦脸,郝运盯着他看了一会,似乎终于看不过眼,又抬手帮他擦了个干净。 也就是这个时候,神棍再次走了进来,不动声色的在两人的脸上一晃,笑道:“回来了?刚刚还找你来着。鬼才,那一枪厉害啊,有效射程外的命中率,你怕是又要有新外号了。” 郝鑫扭头看他,想要躲开郝运擦脸的动作,却被强硬地拽了回去,于是慢了半拍才问:“什么外号?” “狙杀者。” 郝鑫挑眉:“我以为是枪神呢。” “这么土的代号你也喜欢?”神棍摇头讥笑,“狙杀者可是对狙击手的最真实赞美了。” 郝鑫想想也是,斜眼看郝运:“你说呢?哪个外号好?” “鬼才吧。”郝运想也不想地说,“大伙儿都叫习惯了,别乱改。” 郝鑫“嗯”了一声,但是嘴角的笑有些僵硬了。“鬼才”就是他心里了一根刺,明知道不该在乎,但是拔又拔不掉,每次都戳得他疼痛不已。 接下来,神棍和郝运谈起了正事,除了讨论了这一战的得失外,就是战俘的处置。 郝鑫听了全程,大概明白了郝运的意思,他们打算利用这批战俘与“美洲狮”换物资,以做成基地内物资短缺的假象,让“美洲狮”和他们拼消耗,要知道,以“银之战争”的财力,供养这基地里几百个人完全没有问题,但是“美洲狮”的底气原本就不够,现在却要供养将近一千号人的吃喝拉撒,长此下去,输的肯定是“美洲狮”。 以上的是第一环。 第二环就是“美洲狮”或许会反应过来打消耗战的坏处,那么就此收兵,要不就再次招兵买马,对“银之战争”实行强攻,而且以克罗米芬这种贪婪的性格看来,很有可能会走这一步棋,那么到时候,法国外籍军团就必须插手了。 一般来说,这套双保险就已经足够安全了,但是接下来的谈话让郝鑫对shadow这个人有了一个更详细的认识。 郝运言语间表示,他绝不会让“美洲狮”在法国外籍军团的震慑下收兵,一定要让“美洲狮”自绝生路,克罗米芬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郝运坐在椅子上,交叠着腿,抽着烟,平静地说:“四少跟我提过一个东西,他在研究化学武器,现在算是出来个半成品,你们想个办法,让克罗米芬把这武器买了。” “不会吧?”神棍蹙眉,“那个章四少怎么什么都在搞?不过克罗米芬又不傻,怎么敢动这个?” “所以要逼着他用。” 神棍揉着太阳穴,苦苦思索:“我想想。” 郝鑫看交谈到此结束,于是问道:“什么化学武器?那东西可是对着我们用的,没问题吗?” “放心。”郝运安抚道,“在购买化武前,我肯定要确定功效,如果只是半成品的话,杀伤力肯定一般,而且没有疫苗我不会入手。” “化武啊……”郝鑫蹙眉低喃,有些犹豫,这可是个棘手的玩意儿,一旦处理不好,以美国为首的各个国家都要声讨插手,这可就不是两个雇佣兵军团内斗的事儿了,而是战争犯罪,是要被国际刑警追捕的。 “我会像个万全之策的,我不会强用,你放心。”郝运只能安慰,自己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成。 神棍独自一人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坐着,看着这对叔侄的互动,突然灵光一闪,坏笑道:“有办法了。” 郝鑫和郝运同时回头。 神棍笑眯眯的,阴沉开口:“我那亲叔叔是长本事了,联合外人在我国掀起内战,这事绝不可能善了,族长大人想必现在很生气呢。” “你打算从他身上入手?”郝运反应了过来。 神棍下巴微扬,自然有一股身居上位的狂傲气势,冷笑道:“他贪婪却愚笨,胆小偏偏又急功近利,最主要的,他缺钱缺人,战争到现在拖了这么久了,真不知道我那叔叔的心里是如何的焦急呢?” 郝运摸了摸下巴,也冷傲地笑了。 两个视线一撞,身在其中的郝鑫感到了一股深深寒意。他突然觉得原先的自己笨死了!报仇永远都只会用最直接的办法,直来直往的杀,不是敌死就是我忘的一根筋!哪像这些人,脑筋一转,竟然想要兵不血刃的灭掉敌人……果然,“利剑”的破败是有道理的,他们太有立场不说,还缺少一个枭雄般的聪明人物。 事情说完,神棍就兴奋的出去安排了,这叔侄儿俩斗了十多年,有来有往的不下十回,这一次神棍终于看到了将他那老不死的亲叔叔彻底打败的希望了。 郝运也没久留,基地里杂七杂八的事情还多着,威尔的伤也要探望一下,而且最主要的还是幽灵能否成功带回货物,所以郝运必须去找半支耳再好好谈谈,了解详细的情况。 人都走了,郝鑫自然没必要留下,只是当他从会议室里踏出来的瞬间才反应过来,刚刚他亲眼见证了一场高度机密的战略计划诞生。而这一次,郝运没有瞒着他。 这样的认知让郝鑫高兴的无以复加,一边快速穿越操场,一边脱□上的战术背心,笑得阳光灿烂,步伐走的轻灵欢悦,那股喜悦感让他兴奋的几乎要飞起来。 从仇人到战友,从敌人到爱人,一步步的,他终于在那个男人的身边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 当夜11:52时。 基地东南角的大门悄悄打开。 依次开入五辆熄灭了大灯的沙地越野车,悄无声息地开进了车库内。 郝运带着十多个心腹将物资偷偷卸了下来,顺带着给了幽灵一个热情的拥抱。 其中,这五辆车里,有三辆装的是满满的医疗物资,有两辆装的是食物,用幽灵的说法,章四少够狠,竟然安排两个直升机吊了一个集装箱的物资过来,幽灵带去的人一次搬不了那么多,所以先把最重要的医疗物资给带了回来,如今集装箱里还剩下大量的武器和食物,最起码还要跑两趟。不过因为熟悉路况了,这次再次去肯定快多了,至少天亮前能再带回一批东西。 幽灵带人再出发的时候,郝鑫想要自告奋勇的去帮忙,被郝运拒绝了,每辆车的载重有限,沙地更是不好行走,多带个人帮不上什么忙不说,还要耽误事。 郝鑫想想也是,于是乖乖地留在了基地,帮忙整理卸下的物资。 到了夜里一点,物资全部都藏好了,大家伙儿看着再次堆满物品的仓库,纷纷如释重负地笑开了牙齿。 郝运让大家悄悄离开,该休息的休息,该执勤的执勤,这里的事一个字都不准透露。 大家伙儿领了令,一声不响地离开。 雷神也在里面,临走前喊了两声鬼才,想说一起走,郝鑫对他摆了摆手没答应,雷神一看站在旁边的郝运,顿时反应了过来,莫名心虚地转身走了。 待大家都走了,郝运将密封的箱子打开,做了个大概的记录,等最后的一笔写完,神棍把本子往腋下一夹,头也不回地说:“我回去整理,那个水果罐头给我留几瓶,别都吃完了。” 接着,门就被轻轻带上了,郝鑫和郝运站在堆满东西的仓库里对视,一前一后就笑了。 郝运从裤腰上掏出一把细细长长的漂亮军刀,拿起了一罐水蜜桃的水果罐头,刀尖就要往上面扎…… 郝鑫一跨步,拦住了他,一头黑线地说:“我这有刀。” “怎么?”郝运挑眉,扫了眼自己手上的刀,笑道,“嫌脏?反正是你自己拉出来的,怕什么?” 郝鑫一把夺过罐头,将军刀从腿上抽出,三两下打开了盖子,实在是懒得和郝运在这件事上纠缠。仔细回想,他在郝运面前做了不少丢脸的事儿,原先叔侄关系的时候郝运倒是很顾及他面子的不说不提,可如今成了爱人,郝运那股s气就冒了出来,尽拿些丢脸的事儿逗他变脸,让他恼怒之余也只剩下无奈了。其实严格来说,郝鑫也喜欢欺负心上人,这毛病好像他们这些70年末的中国小子都有的,否则当初追求郝运的时候也不会突然变的那么流氓强势,还让他乐此不彼。不过等现在郝运给出了回应后,他那些s气就不够看了,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各种被m。 郝鑫用军刀插了一块厚厚的水蜜桃,看着那鲜嫩的颜色,流淌的晶晶甜水,口水猛咽,然后他把果肉递到了郝运的嘴边。 郝运的眼眸是光亮乱闪,张开嘴,咬了下去。 郝鑫笑道:“怎么样?” “甜。”郝运就说了一个字,搂着他的腰就亲上了他的嘴,用舌头将那咬了一小口的果肉往前一送,就送了郝鑫的嘴里。 甜滋滋的味道,瞬间让郝鑫眯了眼,真是往日没觉得水果那么好吃,怎么今天能甜成这样? 郝运的舌头也随后伸进了郝鑫的嘴里,卷着那果肉,缠着那舌尖,吞咽着彼此甜津津的津液,吃块水果而已,硬是吃的各种流氓旖旎腻歪死个人。 等果肉好容易咽下去了,俩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分开了嘴唇,一条晶亮的银丝牵出,拉扯到极致倏然断落,郝鑫看的眼眸一暗,贴上去,用舌尖在男人的下巴上轻轻一舔,性感浅笑。 郝鑫的呼吸又粗了几分,差点要把郝运扒掉裤子压在地上猛干了,真是忍了又忍,才把这股冲动压下去。 接下来,两个人很安分地吃掉了那一罐的水蜜桃,不过这点分量对于两个大男人而言自然不够,于是又开了一罐糖水梨,依旧是你一口我一口地喂下。 等半个小时再出去后,都心满意足了。 距离幽灵回来还有两个小时,其实按照两个人都j□j中烧的情况来说,这个时间足够大战个一百来回,但是两人都没有说话,毕竟幽灵在外出生入死,他们这么做不说被知道了让人寒心,他们自己也过不去。 郝鑫的道德感固然要高一些,即便是没什么约束的郝运也做不到,郝运对手下的兵是真心的在乎,伤一个都让他心脏抽痛,又怎么做得出这种事? 于是两个人离开仓库,在空旷的地方点着烟,吹了会儿冷风,待到脑袋里的旖旎都消散了,这才回到了指挥中心,趴着眯了一会儿。 凌晨五点,幽灵再次回来,带来了更多的食品物资,看着那堆得慢慢的仓库,所有人像是都看见了胜利的希望。 当然,一个集装箱这个数字看着少,但是单位却很可怕,之后幽灵断断续续花了三天时间才把东西全部运回来,接着章四少又前后送了三罐子的石油给他们,自此基地的物资再次充足了。 不过虽然物资短缺的问题已经缓解了,可郝运还是很小心的在用这些物资,大家的伙食不但没有变好,甚至越来越差,甚至还放出风去,说基地里快要断水了,人心浮躁,似乎出现了投降的声音。 克罗米芬贪婪,却也不傻,这些空穴来风的消息他压根不信,而是安排人进行观察,可惜“银之战争”的防御依旧很强,卫星讯号也干扰的很厉害,他一直得不得准确消息,可又舍不得撤兵,只能这么干耗着,而且让克罗米芬焦急的是他每天花费出去的钱都是上万计,再多的钱也不够耗的,只能不停的催促布鲁鲁少将和穆罕默德老亲王拿钱出力,别干坐在那里看热闹。 其实战争发展到这一步,克罗米芬已经很明白自己被卷进了战争泥潭里,不是自己想要脱身就脱得了身的,如果这场仗他没胜,那么他必定会破产,身败名裂,再难翻身,所以只能打落了牙混血吞,自己憋屈着。 布鲁鲁少将和穆罕默德老亲王也开始焦虑不安了,他们不是什么大富豪,钱数有限,本以为用倍数于“银之战争”的士兵就可以获胜,可没想到这都四倍了,竟然还这么拖着没有进展,于是暗地里也各自有了主意。 布鲁鲁少将希望添购新武器,一盘定生死。 穆罕默德老亲王则希望再招募一些人,用人海战术获得胜利。 克罗米芬一边忧心着自己搅进的这摊脱不了身的战争泥潭,一边还要应对着上面施加的压力,一时间也没什么注意,只能采用了这两个人的意见,最后强攻一次,不成功就马上退。 于是,也就是在克罗米芬焦头烂额的时候,神棍安排的人悄悄的和老亲王身边的亲信接上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这甜蜜的,我的钛金狗眼受不了了~~~~ ps: 《代号》那篇文的化武剧情谁还记得? 当时因为剧情实在太多,所以后面就被我砍掉了,直接边缘化了。 这里就再次提出来一次,也算有点交代。 第73章 黎明之战 第七十三章 四月六号。 这天是场灾难。 “美洲狮”的灾难。 克罗米芬的灾难。 三月底的时候,克罗米芬终于扛不住来自两个盟友的压力,以战后分割“银之战争”百分之二十资产的金额请到了一个s级的佣兵团帮他们打最后一仗。 “美洲狮”和“银之战争”这一仗打的久,打的热闹,国内外都在关注,佣兵团们更是早就摸个清清楚楚找到了自己的立场,大概百分之八十的佣兵团还是保持了一个中立的立场,坐山观虎斗,剩下的百分之十五左右或明或暗的都在支持“美洲狮”,剩下的百分之五自然和“银之战争”的关系不错,就算郝运这人做事再狠,也不可能把所有人给得罪完,总是有些利益瓜葛必须要好好维护情分的。 于是,这个突然出现的s佣兵团就是那百分之八十的中立团队里的一员,出现的很及时,但也及时的过分。克罗米芬怕被人下了套,还仔细调查了一遍这个叫做“绿洲”的佣兵团,确认“绿洲”成立的比“银之战争”早,双方也确实没有联系后,马上就和“绿洲”达成了合作意向。 恰巧,第二天,克罗米芬收到了来自“银之战争”的消息,希望他们用物资交换俘虏,并且给出了一个主要是医疗物资和食物的清单。 现在讲究个人权,尤其他们是佣兵,不是恐怖分子,克罗米芬当然不能说人他不要了,你们就饿死在里面吧!但是却更加让他坚信了只需再推上一把,“银之战争”必败无疑的信心。 于是,他这边答应了,那边却又以筹措物资为理由拖延时间,招兵买马,不断催促“绿洲”的人快点过来。 这边,战后的利益被分薄,布鲁鲁少将和穆罕默德老亲王自然是不高兴的,但是这战争没完没了地拖到现在,他们也扛不住了,于是心思一乱,穆罕默德老亲王的耳根子就软了,鼓动着布鲁鲁少将出资购买一批秘密武器,用在这场总攻战中。 布鲁鲁少将是个恐怖人物,有点本事,就是运气不好,每当想有点儿作为的时候都被“银之战争”挡了路,所以他恨“银之战争”恨的很,也不管国际上什么禁不禁化学武器的条约,只要能把人给杀了,他核武器都敢用,最多打完仗就在山里窝上几年,国际刑警、特种部队什么的都拿他没办法。所以抱着这个想法,布鲁鲁少将连脑袋都没转就点头了,答应出资购买。 所以也活该克罗米芬倒霉,与虎谋皮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再加上他招募“绿洲佣兵团”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就传了出去,而且铺天盖地的,闹得都上了美英法等国的新闻。克罗米芬明知道这事儿不正常,这里面肯定有“银之战争”的推波助澜,但他现在骑虎难下,只能在法国外籍兵团出动前破掉“银之战争”的基地,只要在短时间内把物资转移,光是那颗卫星就够回票了! 于是,四月六号的凌晨五点。 “美洲狮”的总攻开始! 先是价值连城的三枚导弹企图射入“银之战争”的基地,却被基地的防御系统拦截,半空爆炸,没了作用。 不过这没什么,在克罗米芬看来,这导弹就是送上去被灭的。 于是紧接着,又是三枚导弹飞出,其中就有两枚是化学武器,据说里面是一种叫做“热死病”的病毒,他安排人试过,病毒吸入会让呼吸道和肺部受损,起效很快,只要五分钟,一个人就会难受的抓挠喉咙无法呼吸失去战斗能力,时间稍微拖久一点,二十分钟后就会发高烧,昏迷不醒。但是这个化学武器只是半成品,它的病毒并不会完全致人死地,除非抵抗力确实很差,否则只要适时治疗就可以痊愈。 克罗米芬病急乱投医,但是还不至于失了分寸,他也怕受到谴责,所以正因为是半成品他才敢用,等回头儿占领了“银之战争”,把那些俘虏治好就行了,就算留下一些线索,以他的本事总是抹得平的。 后射的三枚导弹再次被险险拦截,轰然爆炸,在黑夜之中,爆出了一团巨大浓郁的绿烟,南风再一吹,全部飘进了“银之战争”的基地。 克罗米芬远远看着,见那团绿云降落在了基地内,大喜过望,频频看着手表,等到三分钟,下达了进攻命令—— “是这个?”郝鑫抱着枪窝在掩体的后面,眯眼看着头顶上飘落的绿雾,想着那里面过亿的病毒,还是忍不住厌恶地捂住了嘴。 “应该是……这东西有效吗?”雷神坐在他的左边,也学着他的动作捂住了口鼻,瓮声瓮气地问。 “不知道,你可以不注射抗体。”郝鑫斜睨他。 雷神讪讪地笑。 那绿雾已经落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露出肌肤的地方隐隐作痒,好像有亿万个看不见的东西在爬一样。 雷神挠了挠手腕,说:“我们到底要做什么?这还是头儿第一次没有下达详细作战指令呢,我在这儿窝的一头雾水。” “等下会有命令的,别急。”郝鑫也挠了挠脖子,四两拨千斤的回避了这个话题,他是知道详细计划的人,所以才知道这个计划的绝密性,就连雷神他都不敢说。 雷神明白地点了下头,抱起了他的狙击枪在脸上蹭,喃喃道:“宝贝儿,等下可别看歪了,这一仗可重要着呢,说不定咱们就就此翻身了。” 郝鑫睨着他笑,手指也轻轻摸过了黑亮光滑的枪管,冰冷的手感让他想起了郝运的肌肤,不同的是极致的烫热,每一次的亲热像是都要烧着了一样。说实话,心思表明后,他似乎就没再看过那个人的身体了,就连上次做也只是脱了裤子就上了,那之后更是忙的连亲一下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就盼着这场仗打完,他要把两人的衣服都扒了,脱得精光地抱一起,细细品味那肉贴肉的美妙滋味…… “轰隆——” 又是一声砸响,地动山摇。 “爆了。”幽灵看着窗户外面,淡淡的开口。 “嗯。”郝运坐在长条的会议桌前,手里把玩着一个小瓶,白色的粉末在里面摇晃着,瑟瑟落下,“都安排好了吧?” “按照你的命令,都安排好了,三十四个人注射了抗体,都已经安排到位了。” “好。”郝运点头。 幽灵扭头看他,橘色的灯光打在脸上显得有些阴沉,嘶哑地说:“shadow,你这一招太危险了。” “我知道。”郝运微微蹙眉,觉得鼻子开始发干了,这化武确实厉害,这才两三分钟的时间就生效了,他吞了口口水,冲掉喉咙上的不适,哑声道,“要让‘美洲狮’灭亡,怎么能不下点本钱?要是我们都没有事,到时候那垃圾怎么说都有理了。” 幽灵没在说话,喉咙的瘙痒疼痛越来越强烈,最后还是受不了的揉了揉脖子,说:“你想过没有?我们中了病毒未必不安全,注射了抗体的未必就安全,你让鬼才到前线,万一再睁开眼睛他就出事了怎么办?” 郝运的手猛地一捏,许久才嘶哑说道:“走吧,弹匣还等着我们。” 幽灵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跟在了后面。 此刻,克罗米芬的人已经从三个方向接近了基地,他安排的武装直升机被基地的防御系统给打了回来,这个状况让他有些不安,不确定自己的武器起效没有,但是当他的地面部队接近基地却没有遭到什么阻拦后,信心又再次回来了。 算算时间,应该是起效了,这化学武器还真不错,起效快不说,散的也快,等风再刮两分钟,那些飘散在空气里的病毒就被吹的没了踪迹。 “哒哒哒——”远处传来枪响。 手下来报:“报告!西面受到零星抵抗,已经清除!” 克罗米芬松了口气,本性多疑让他觉得有抵抗可比没抵抗来得好。 过了一分钟,克罗米芬调整频道,联系上了他的盟友军队,“绿洲”。 “报告你们那边的情况?” “正在接近目标,没有遭遇抵抗。”绿洲的团长泰格很快给出了回答。 “绿洲”负责的是南面,以克罗米芬的谨慎,哪怕是盟友,他也不敢让这些人走在他的后面,但是他又怕泰格的人比他的人更快的进入基地,哪怕藏起一两件值钱的东西都让他心疼,于是,克罗米芬命令道:“等待进攻命令再动手,重复一遍,等待进攻命令再动手。” “……”那边沉默了两秒,不甘愿地回应,“好。” 这边,通讯器刚刚放下,那边通讯兵就满脸苦涩地汇报道:“团长,瑞恩上校的信号又接过来了,他已经监控到我们动手了,现在勒令我们马上停止进攻。” 克罗米芬没说话。 接着,另外一个通讯兵也取下耳机,说道:“团长,是佣兵组织的信号……” 克罗米芬脸色一阵扭曲,咬牙切齿地说:“都挂掉!他们再申请通话都不同意!他妈的!谁都不准再向我汇报这些鸟事!” 通讯兵面面相窥,神色不安。 “听见没有!?”克罗米芬大吼! 通讯兵一个激灵,纷纷开口:“是!” 克罗米芬吼完,叉着腰在指挥部来回的走,心头慌乱,也是有些心虚,这一下算是得罪完了,可是这都临门一脚了,哪有收兵的道理? “砰!”突然的一声枪响! 克罗米芬的脚顿住,对着身边的副官织田叱问:“哪个混蛋玩意儿让枪走火了?妈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织田阴冷地走出帐篷看了一眼,刚想开口,突然看见一道黑影从远处的道口窜过。他张开的嘴顿时闭住了,警觉地看了一圈,然后视线定在了左侧两百米外一个歪歪斜斜的身影上,那站立的姿势显然不太对劲。于是,织田心里一紧,招手:“你们两个,去那边看看!” “是!”守在门口的两名士兵,一提枪就跑了过去。 “砰!”又是一声枪响! 一蓬血花炸开,当先的一个人脚下一软,摔在了地上。 “敌袭!是敌袭!”另外一个人愣了半秒,突然撕心裂肺地大吼出声,可是下一秒,“噗!”又是一团血花,身子也软软倒在了地上。 织田往后一退,回到了屋里。 “嘟——” 警笛长鸣! 克罗米芬阴沉着脸,瞪着织田:“确定还有多少人?” 织田迅速说道:“这里只留下了不到一百人,看情况应该只剩下五六十个人了。” “对方呢?” “不清楚。”织田眼观鼻的低着头,一副平静中带着滔滔火焰的模样。 “斩首……”克罗米芬咬牙切齿,背在身后的手捏紧放松反复数次,恼怒的脖颈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迅速说道,“让所有人在这里集合!” “不行,这里不安全。”织田难得反对,迅速说道,“二十米外我特意停放了一辆装甲车,进去里面就安全了。” 克罗米芬想了想,同意了,马上转移。 二十米并不是多远的地方,但是毕竟要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活着的佣兵被织田叫了过来簇拥在外面,几乎是形成了一道人墙。 这一手安排让在最外围的人都心惊胆战心生不忿,都是娘生爹养的,凭什么要拿老子来挡子弹?你他妈给的钱还那么少,还想让老子卖命!?可到底因为克罗米芬平时的积威尤在,虽然佣兵们都心里骂骂咧咧的,但到底没有人调转枪口。 “砰!” “哒哒哒……” 躲藏在暗处的敌人开枪了,子弹乱飞,挡在外面的人像是秋收的麦子一样,“唰”的就割掉了一茬! “啊啊啊——” “救命啊——” “别开枪,别开枪,我投降……” 这一下,彻底打散了这些佣兵的心思,不管不顾地抱头鼠窜,哭爹喊娘的就没了踪迹。 织田手里捏着枪,脸色阴狠,对着一个叛变的士兵就开了一枪,可到底时间紧迫,当一梭子子弹打到脚边,尘土飞扬的时候,他不得不收了枪,推着克罗米芬往前冲。 克罗米芬被织田护着上了装甲车,克罗米芬刚刚让开地方准备让织田跳下来,织田就一声闷哼重重地摔到车内,克罗米芬扶起人一看,脸色就白了。 织田背后中弹了……那位置…… “织田……织田……”克罗米芬的气息不稳声音发抖,这是他真正的左膀右臂,死了谁他都不心疼,可织田不行! 织田倒是硬汉,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才起来一半,一口血喷出,就摔了回去。 克罗米芬眼前发花,脑袋里一片空白,伸手去扶,不停地叫:“织田……织田……” 织田强撑着瞪圆了眼,喷着血沫说:“关……关门……离开,离开这里……” 克罗米芬慌乱点头,紧忙去关门,手一伸出去,子弹碰撞钢板的“乓乓”声就炸响,好在他动作快,将门给关了。 “开,开车!”织田又说。 克罗米芬东倒西歪地钻到了驾驶位上,刚刚坐下,“轰隆”一声巨响,身体剧烈摇晃了一下,耳鸣阵阵。 显然是有人丢了手雷过来。 织田被震的“哇”的吐了血,捏紧了拳头撕心裂肺地大吼:“开车啊!” 克罗米芬回过神,一咬舌尖,点燃了装甲车的引擎,往车外一看,头皮都炸了,这一会儿的功夫,这外面最起码围了二十个人,还有人正扯下手雷准备往这边丢。 装甲车倒是不怕这些东西,可是人在里面受到的震荡却不小,要是平时,忍忍就克服了,可是织田重伤,这个时候一点震动都能要了那人的命,于是克罗米芬分辨了一下方向,竟然朝着“银之战争”的基地冲了过去,在他看了,那个基地现在怕是已经被攻下了吧?到了里面就有医疗物资了,就可以救织田了! “让开!都让开!”眼看着装甲车启动,孔雀失声大叫,他怕兄弟们急功近利,要是被车撵着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其实就算孔雀不这么叫,也没人会去拿身体挡,站在前方的人纷纷左右一闪,让开了路。 孔雀注视着装甲车,大吼一声:“火箭筒!” 三秒后,火箭筒已经送到了他的手上,他单肩扛上火箭筒,瞄准,预热…… 按理来说,渗透斩首行动没必要带这么重的武器,可是shadow求他们必须带着,只带一个都好,到时候说不定有什么大用。一直以来孔雀都想不明白有什么大用,但是现在知道了…… “咻——” 一声尖锐的声响。 威猛的火箭弹划破夜幕,笔直射出,在虹膜上留下一道白色的亮痕。 “轰!” 正中目标。 装甲车被爆炸掀起了一点,可惜到底太重,很快又重重地落回到了地面,左歪右扭的撞倒了一些建筑物,险险地开回到了路上,扬长而去。 “妈的!”孔雀悻悻然地放下了火箭筒,长臂一挥,“把所有俘虏集合在这里!投降不杀!” “是!” 说完这些话,孔雀看着坐落在夜幕中的巨大基地,长叹了一口气,这一仗,他能帮的只有这些了,那边的战斗,就只有你们自己来了。 “织田——” “织田……” “你他妈回答我啊!” 克罗米芬大吼着,咬牙切齿,压着眼眶里的泪,一脚油门踩到底,直直向着基地冲了过去。 ****** 六分钟前。 就在克罗米芬挂掉通讯器后,瑞恩上校愤怒地砸了电话,大骂:“克罗米芬,你他妈的混账东西!老子就算养头狗都比你强!这次老子要不灭了你,老子就他妈的自动请辞!” 同样,六分钟前。 国际雇佣兵组织。 “挂了?” “挂了。” “联系不上了?” “是的。” “行了,看来是我们这些老东西平静的太久了,让那些小兔崽子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交代下去吧,‘美洲狮’将从雇佣兵组织彻底除名,安排特勤队过去将克罗米芬及其骨干全部逮捕审问。” “是!” 依旧,是六分钟前。 “绿洲”佣兵团的团长泰格闭掉了通讯器,回头看向身后的三名小队长,面色凝重地点了一下头。 三名小队长转身比了个手势,原本略微散乱的部队马上恢复成了三个小队,一队向左边走去,一队向右边走去,有如暗夜下的猎豹,带着深冷的杀意,游走在黑暗之中,等待着必死一击。 泰格则带着一个小队走到了基地的大门口,两声暗语说出,紧闭的大门“吱噶”响起,露出了一条小缝,里面赫然是郝鑫的脸。 双方没有交谈,只是彼此深深了一眼,最后泰格点了下头,然后侧身让开,一个十六人的小队进了基地。 郝鑫带着他们来到掩体,这才问:“进攻命令还没下下来吗?” “对啊。”泰格也有些疑惑,翻腕看了下表,“算了,正好给我们布置的时间,shadow都还好吗?” “嗯。”郝鑫点头,心里多少有些数,他知道“利剑”在外面的人被安排执行斩首任务,这个时间克罗米芬还没消息,说不定已经被拿下了。至于“绿洲”……算是“银之战争”的联盟军团吧,双方都有自己的客源,任务版图也几乎没有交汇,所以没有利益冲突,自然都很尊敬对方,而且郝运这人有些现实,太差劲的佣兵团他懒得费心思交好,就像“利剑”,如果不是郝鑫的原因,郝运这辈子都不会正看一眼。所以作为有着很强隐藏实力的“绿洲”,郝运花费了一点心思,悄悄地拉成了盟友,在这决定性的一战里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有些人就是喜欢咋呼,底牌亮的太早,而郝运心里藏的东西多的没有边际,就连郝鑫都不确定是不是如果这一战还是不行,郝运还能够拿出更多的秘密出来…… 六分钟过去了。 局势开始变得微妙。 “美洲狮”的人迟迟没有等到上面的进攻命令。 而“银之战争”也陷入了无指挥的状况。 静谧的压抑。 等待的时间,就像每一个呼吸都被刀子割在肉上一般,艰苦无比。 第七分钟的时候,郝鑫的耳机里听到了郝运沙哑的声音:“行动吧,都就位了……” “行动!”郝鑫眼睛一亮,冷声开口! “哒哒哒——”每秒120发的高射枪拉开了战斗的序幕! “轰隆隆——”炸弹在爆炸。 “砰!”狙击枪的点射! “啊!”人的惨叫声。 混乱。 硝烟。 鲜血。 和死亡。 交汇在了一起。 这是一篇在黎明奏响的鲜血乐章。 残忍,却又绝美。 郝鑫偶尔会抬头看向远方,那些绽放的火花就像是节日庆典里的烟火一样炫烂,却无人可以算清这之下躺下了多少的枯骨和烂肉,人命被冰冷的子弹一条条的收割,没有具体的意义,只是一个简单的量词,残忍无情的让人不敢去深思。 在那些凄厉的惨叫声中,郝鑫知道,“美洲狮”完了,敢于和shadow作对的所有人都完了。 这一次决战,shadow剿杀了所有敢于与他为敌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大战结束了,可能写的视角太多,看的比较晕吧,但是这场战斗牵扯蛮多的,一个小小的变故就能改变大局,所以都稍微提了一下。 第74章 异变突生 第七十四章 通常来说,战前的部署最耗时间,这一仗郝运花了近一周来安排调动下圈套,可当真打起来了,快则十分钟,慢则一个小时,基本就尘埃落定了。 五点十五时,郝鑫趴在掩体后面,看着左前方爆起的火焰,长舒一口气,这一战应该很快会结束吧?他已经有三分钟没开过一枪了。“美洲狮”的人腹背受敌,被他们和“绿洲”的佣兵们打的晕头转向,几乎已经失去斗志了,怕是再等半个小时,那些零星的抵抗也该投降了,这一仗比想象中打的轻松。 “我们应该赢了吧?”雷神低声问,临了还看了一眼泰格。 泰格笑道:“当然,克罗米芬的人虽然多,但都是集合起来的乌合之众,一盘散沙,只要策略安排的好,想要赢他们不难。”说完,泰格顿了一下,才说,“不过在这样的局面下能做出这样的安排,shadow确实很厉害,几乎将所有的力量都用上了,方方面面,算无遗漏。” “头儿确实强。”雷神自豪地说。 郝鑫藏在阴影中的脸笑出了白牙,与有荣焉。 很快,泰格又说:“关于那个化武……你们怎么没事?” 雷神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回答。 郝鑫平静无波地问:“什么化武?” 泰格黑暗中的眼睛闪亮,与郝鑫深深对视,像是在评估郝鑫话语的真实性,好一会才笑道:“你们运气真不错,克罗米芬花大价钱买了两枚化学武器,没想到是个假货,这次克罗米芬真是栽惨了!” “真的?”郝鑫装模作样的惊诧,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是什么类型的化武?哪儿来的?他怎么敢……” 郝鑫问了一堆问题,泰格也大概回答了两句,然后转口说道:“shadow是不是知道这件事?他没有想过利用一下吗?一旦坐实克罗米芬使用了化武,可以让他永不翻身。” “应该……知道吧。”郝鑫不敢说的太绝对,他现在不过是个“小兵”,当然可以妄断猜测一下。 泰格想了想,压低了嗓子说,“以我对shadow的了解,那个男人绝对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想想从战争开始到现在下达的指令,我似乎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难道他打算把自己当成诱饵。” “……” “……” 郝鑫突然一跃而起,森冷说道:“雷神,这里交给你,我离开一下。” 从掩体上跳下来,郝鑫一路猫着腰往前跑,心里骂了一圈,最后那股焦急和愤怒只凝成了一句话,郝运,你他妈的可别出事啊! 郝鑫焦急是有原因的。 按照原计划,先拿出三十五瓶抗体,其中是包括了郝运的,作为总指挥,他必须要保持清醒,指挥战争。 可泰格说的却直指要害,战争爆发到现在,他就听到了一次郝运的声音,其余的命令都是由指挥部的半支耳发出的,他甚至连幽灵的声音都没听见,再联想郝运那坑死人不偿命的性格,真相几乎呼之欲出。 郝运自己做饵这事按理来说也没什么,可是所谓关心则乱,再加上这化武确实不够完善,四少也说过病毒十分活跃,不保证不会出现病变的情况,所以让他们小心使用。 想起这个……郝鑫的心神都乱完了,像是被人掐着喉咙,呼吸都很困难。 郝鑫一路快跑,刚刚离开掩体群,一辆装甲车就从左侧面开了过来,一路横冲直撞,撞坏了很多的屏障和掩体,粗略一扫,左后车轮应该出现了问题,开的歪歪斜斜很危险。 自己基地的装甲车什么样郝鑫当然认得出来,更何况这装甲车的目标那么大,导致成为了战场里最大的标靶,数不清的子弹落在上面,刮出一道道银色的火星,还有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手雷在上面爆炸,竟然衬得这装甲车在夜幕下绽放出了一抹炫目的美幻。 郝鑫脚下一顿,又往回跑寻找掩体,这时候从装甲车前面穿过去不是找死? 那装甲车歪歪斜斜行驶的就像一个醉汉,眼看着就要从郝鑫的面前开过去了,不知道哪个混蛋突然飞了一枚单人火箭弹在装甲车的侧面,“轰隆”一声响后,装甲车发出“嘎吱吱”的声音竟然向他这边滑了过来。 郝鑫的头皮都炸开了,这要是一下撞实,可是必死啊! 于是郝鑫撒丫子就跑。 装甲车在身后如影随形,就像黏上他了一样。 一人一车,一前一后,连续撞上了两个掩体。 感觉着身后越来越大的声音,郝鑫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忍着不回头看的冲动,又憋了一口气加快了速度,可突然一块石头绊倒了他,他几乎是飞一般的摔了出去,然后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这一切看着很慢,实际上也就三秒左右的功夫,郝鑫摔在了地上,装甲车连撞两个掩体终于停了下来。 “呼哧——呼哧——” 郝鑫翻过了身,看着距离自己不过三米远的侧翻在地的装甲车,剧烈的喘息,好半天才眨了下眼睛,酸涩无比。 下一秒,装甲车的车门打开了,一个人从里面爬了出来,隐约的光亮下,似乎能够看出那人的狼狈,而郝鑫也在空气里嗅到了浓郁的血味。 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是敌人无误。郝鑫抱紧枪,起身站起,歪歪斜斜地走了过去。 “举起手!”用枪比着那人的脑袋,郝鑫沉声说道。 对方趴在地上没动,如果不是在喘气,几乎让人以为他死了。 郝鑫又重复了一遍,用枪管拨弄了一下那人的脑袋,身后远远的有脚步声传来,郝鑫想了想,弯下腰想要将人翻过身来看着究竟,可变化就在这电光火石中发生了! 郝鑫只觉得一股腥风扑来,还没等做出反应,双脚就被对方抱了个严实,然后一拽,他仰面躺下,后脑勺“咚”的一声砸在了不知道什么物体上,头晕眼花,虽然他脑袋里已经有了判断和反应,可是身体毕竟跟不上,只能努力忽视脑袋的疼痛,慢了半拍的抬手就要用枪托去砸人。 可对方的动作更快,而且熟稔自然,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他迅速的被掀了个个儿,单手反拧,拿枪的手也被一脚踹上,这一脚踹的又狠又准,似乎骨头都碎了一般,剧痛猛地袭来,那枪自然也从手里甩了出去。而他的脑袋也被一个冰冷的物体抵上了。 郝鑫扭着脑袋去看,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这个满头是血的男人不就是克罗米芬? “放下枪!不然我杀了他!”克罗米芬像头孤狼一样暴虐地环顾了一圈,把枪又用了几分力死死的抵在郝鑫的脑袋上。 这时候已经有三名佣兵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就有洪力,他一看被俘虏的人是郝鑫,整个人就已经快爆炸了,瞪着克罗米芬脑袋的眼几乎要滴出血来。 基地里谁不认识郝鑫?不知道郝鑫的重要?有个人试图劝降道:“投降吧,你们输了。” 克罗米芬恶狠地瞪着说话那人,扭曲地笑着,一用力,就把郝鑫拽了起来,挡在身前,笑道:“投降!?你们这群混蛋!竟然敢坑我!?放我走!不然我马上杀了他!” 郝鑫知道被抓后就肯定会被当成挡箭牌和人质,不过听话的人质比较长命,这种当口没有必要当什么抵死不从的英雄,所以他对洪力递了个眼色,安抚他稍安勿躁,自己很顺从地跟着走了。 又有些人围了过来,有人见自己在后面,位置绝佳,倒是想要开枪,却都被洪力给喝住了,他赌不起任何一个风险,这是救了他好几命的兄弟,如果可以,他希望拿自己去换郝鑫。 郝鑫被人卡着脖子,一路退的踉跄,而且被人用枪比着脑袋的感觉可不好,不过好在他现在还算平静,他知道自己没有打倒克罗米芬的身手,所以不如暂时先按兵不动寻找机会,再说了,克罗米芬在众目睽睽中掳走他,未必能跑掉,这里可是“银之战争”的大本营啊。 克罗米芬慌乱的来回看,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怎么会抓人质?可他这辈子虽然出生入死了那么多次,还第一次遭遇这种状况,所以他很慌乱,他必须得离开这里,必须得逃走,管他的什么佣兵团!什么胜和败!只要躲开了那些追捕他的人,十年后又是他克罗米芬的天下! 当务之急,是活下去。 无论是郝鑫。 还是克罗米芬。 都这么坚信着。 所以他们在那数不清的枪管下,一路后退,退出了掩体,退到了被炸开的大门,于是更多的人围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绕,赫然是克罗米芬的人。 “克罗米芬!” 眼瞅着自己的人越聚越多,只要带着人质就能离开,突然一声惊天怒吼响起。 所有人去看,就见到郝运拨开人群走了出来,虽然努力压抑,但是愤怒的气息已经压抑不住的飘散了出来。 见到郝运出面,克罗米芬终于笑了,他在郝鑫耳边低声说:“我就觉得奇怪呢,搞了半天抓了个重要人物。” 郝鑫没说话,只是蹙眉看着郝运,其实郝运一出声,他就知道糟糕了,如果克罗米芬觉得他无足轻重,只要拿捏好赎金的金额,他很快就能回来,可是一旦他的身份暴露,这是就麻烦了,以郝运的聪明怎么会想不到?不过现在,当他看着那个在微弱光线下,勉强让自己站立的男人时,他懂了,郝运没有注射抗体,现在怕是已经烧迷糊了,完全就是按照自己的本能在行动…… 原本大好的形势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会这样? 所有人都在想。 只有克罗米芬笑了,他盯着郝鑫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抬手,枪托就砸在了郝鑫的鼻梁上。 郝鑫只觉得一股剧痛,脑袋像是都爆炸了一样,他惨叫着弯下了腰,疼得无以复加。 克罗米芬扣着他的下巴,又把他给扯了起来,看着他断掉的鼻梁和留下的两行鼻血,狰狞地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利剑’的那个混账小子?” 郝鑫眨了眨眼,挤出了眼中溢满的生理泪水,没有说话,他眼前有点看不清了,耳朵嗡嗡的响。 “坏我好事!”又是一下,克罗米芬怒吼着,一枪托打在了郝鑫的脸上,这下郝鑫吐出一口带着牙齿的血,巨疼扯得胃都在疼,郝鑫差点将昨天的晚饭吐出来。 克罗米芬打完人,似乎发泄了一些心里的愤怒,将郝鑫推给身后的人,对着郝运说:“准备三架直升机,我就把他还给你们!相信你也不想让你的盟友蒙受损失,导致合作失败吧?” 郝鑫大力地眨了下眼睛,看着郝运的身体晃了晃,没说话。 这时,神棍走了出来,说道:“好,我们答应你。” 克罗米芬没在回答,只是转过身又给了郝鑫的肚子一拳,不过这一拳明显不再是泄愤了,所以也就没那么疼,不过就算这样,郝鑫还是弯下了腰,将所有的痛呼压在了嘴里,他现在脑袋里的想的事情很单纯,就是希望自己能被换回去,以及郝运尽早注射抗体,这样强撑着很容易出事。 初步的交易达成,克罗米芬有恃无恐的在前线收拢编队,那些投降的俘虏他也不打算要了,远处的他也不打算带了,所以他只要了三架直升机,只要带走身边是二十来个忠诚的部下就够。 想起这个,克罗米芬又想起了还在装甲车里的织田,之前车体冲撞的厉害,他不确定织田死了没有,但是如今得了势,他还是要求将人找了回来。克罗米芬并不是很讲义气的一个人,但是再自私也有几个信得过的过命兄弟,所以当他看到织田并确定织田确实死了后,他发了疯的又打了郝鑫一顿,郝鑫被打的奄奄一息,一度短暂的昏厥了过去。 这个时候,郝运也不管什么计划不计划了,强撑着让神棍帮自己的注射了抗体,抗体的生效时间有点长,在这期间他必须保持清醒把郝鑫救回来。 一时间,基地里很压抑,无数的枪管对着克罗米芬和他的残部,但是克罗米芬却突然有恃无恐了起来,甚至点了支烟幽幽地抽着,从某方面而言,克罗米芬还是有着临危不乱的气魄的。 “绿洲”的团员议论纷纷,泰格来回看了一圈,走到了已经注射完抗体的郝运身边,问:“就这么结束吗?敌人不都集合在了一起,可以一网打尽了。” 郝运没说话,他正在等待药效发作,站立都变得困难,还要用大脑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泰格想了想,又看向雷神,他和雷神有几句话的交情,倒是希望让雷神劝劝郝运,这么好的机会再难等到了,而且放虎归山留后患,这是人都知道的常理,他不希望“绿洲”惹上麻烦。 雷神心情很糟糕地瞪了他一眼。 泰格这次算是彻底反应了过来,低声问道:“真的很重要?” 雷神没有答,只是看着淡淡扫向自己的头儿,蹙紧了眉心。 泰格想了想,不再说话了。 十分钟后,三架直升机很快就位。 郝鑫已经昏厥过去了,再次被人粗暴叫醒,几乎是一路拖着他往停机处走。 直升机的大灯亮着,郝运一人站在最前面,背着手看着他们走过去,直到双方只有五米后,停下对峙,郝运说:“人给我。” 克罗米芬摇头:“怎么可能?这里可是你的地盘,离开这里,我把人还给你。” “不可能,人留下,我保证不攻击你。”郝运干脆的开口,他的方向,身后的直升机灯光将郝鑫的脸照的纤毫毕现,伤痕累累的脸让他的瞳孔缩小的就像针尖一般的小。 克罗米芬但笑不语。 停机场里三圈外三圈围的都是人,气氛紧绷压抑,好像过重的呼吸声都不敢发出一样。 东边沙漠的尽头隐隐发出了白光,黑夜还没过去,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突然的,克罗米芬一回手,又是一枪托打在了郝鑫的脸上,随着那口血水喷出,克罗米芬疯狂地吼道:“你他妈的杀了我那么多人,老子的钱和人都没了!不让我走!我他妈杀了他!大不了同归于尽!” 郝运看着软软垂下头的郝鑫,大脑混乱不堪,背在身后的手紧了又紧,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判断的能力,明知道不能让郝鑫被带离这个基地,可是失败已经让克罗米芬疯狂了,他相信,克罗米芬一定做得出杀掉人质,然后再疯狂扫射一圈的行为。 而郝运越是犹豫,克罗米芬越是清楚自己抓在手里的这个人有多重要,他扭曲地笑着,扣住郝鑫的下巴,把枪口粗鲁的塞进了他的嘴巴里:“现在,马上让我们上飞机,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 郝鑫虚弱地眨了眨眼,迷迷糊糊地想,这时候就应该让他上飞机吧?再安排几个人作为交换条件跟上不就好了?郝运到底怎么了? 郝运深深地看着他,深深的,一瞬不瞬,脑袋里都成了浆糊,那张面目全非的脸让他心疼的无以复加,更加惧怕的是自己这一点头会迎来无法接受的后果,他不敢退,他害怕,怕深深装在心里的这个人会一去不回。 神棍叹了口气,走上前说:“为了保证人质安全,我要求安排我的人上飞机,驾驶员也要我们的人。” 克罗米芬有恃无恐:“不行!驾驶员必须是我的人!最多再带一个人上飞机!” “四个。” “一个人。” “四个。” “……”克罗米芬想了想,咬牙,“两个,允许携带武器,不捆绑,十公里外就放人下来。” “好!”神棍一锤定音,作为上位者,关键时刻他确实可以承受选择的压力,环顾一圈开口,“谁去……” 话还没说完,雷神和洪力纷纷迈前一步。 “我!”“我去!” 神棍很欣慰地笑,拉住郝运往旁边让。 郝运挣扎了一下,倏然扭头瞪着他,眼眶里全是泪,血丝已经遍布了眼球,可他到底没有说话,沉默而又僵硬的退到了一边。 神棍被这一眼看的心神一颤,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做的鲁莽了,如果郝鑫回不来,这个像头狼一样的男人可能会就此“死”掉……可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把男人又带远了一点。 克罗米芬的人纷纷上了飞机,脸上俱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克罗米芬和两个人押着郝鑫留在了最后,只等“银之战争”的人跟上,他们就要离开这里,逃出生天了。 神棍想了想,走到洪力身边低声交代了两句,洪力点头。 克罗米芬看的眉心一跳,对刚刚两人说的话很是猜忌,更是打定了要杀死这三个人的决定,织田的仇他必须要报! 全员上机后,克罗米芬终于押着郝鑫上了一架飞机。 当螺旋桨缓缓转动时,郝运像是大梦初醒,突然向着直升机拔足狂奔,可没跑出两步就被早有准备的神棍从身后扑在了地上。 “放开我!”郝运低吼。 神棍也同样低吼:“不行,你不能去!” “放开我!!”郝运抬头看向直升机里克罗米芬胜利的笑脸,还有那越转越快的螺旋桨,有种东西正在迅速的接近,是恐惧。 “不行!”神棍拧着他的手,将他压得死死的,低语,“你去了更是十死无生!克罗米芬不可能放过你!”说着,他低下头,压着郝运的耳朵低语,“我交代好了,相信我,我已经交代好了,他们会回来的,一定会……” 郝运说不话,定定地看着飞离地面的飞机,像是魂儿也被带走了一般,随着那个人的离开,脑袋里一片空白。 三架飞机离开了,消失在夜幕中,基地里的士兵垂头丧气地放下了枪口,明明是一场必赢的战争,可现在却比输了还让人难受。 郝运眼巴巴地看着直升机消失,然后猛地转过身,给了神棍重重一拳。 神棍蜷在地上苦笑,抓住郝运的手说:“我对洪力说了,机上有降落伞,开出三公里就开枪,带着人跳机……” 郝运深深看着他,没有说话,然后再抬头看向天空,黑幕已经渐渐变的单薄了,隐隐约约的发着亮,天空就快亮了。 半支耳的声音突然在耳机内响起。 “法国外籍军团空中编队请求通讯,询问我方三架直升机的意图。” “……” “他们遭到攻击,勒令我方马上停火,否则将会进行反击。” “……” “shadow!shadow!克罗米芬拒绝了我的通话请求!拒绝了我的通话请求!” “……” “我会让外籍军团暂时……” 突然,千米外的距离突然爆起一团火花,先是一阵红光,然后白色的烟雾升腾而起,有什么东西正打着转的往下落。 郝运的眼皮子抖了一下。 接着,又是第二道红光亮起,又有东西在往下坠。 郝运的嘴唇开始抖。 最后,第三道红光也亮了,而且这一道亮痕是那么的显眼,就像烟火一样,在那“轰隆”的爆炸中,绽放在天际,残留在虹膜。 郝运眼前发黑,身体猛地一晃,摔坐在了地上。 半支耳的声音适时在耳机内响起。 “shadow,我……” 神棍一把抱住了郝运软下的身体,急切叫到:“shadow!shadow!shadow……” “……小叔,小叔?” “……小叔,我喜欢你。” “……记着,下次换我了!” “……流氓!” “……甜吗?” 郝运强制睁开眼睛,用着平静无波的声音说:“安排人去搜索残骸,把……他找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洒一把狗血虐一把。 反正主角不死定论,大家懂的。 第75章 惊险逃亡 第七十五章 此刻的郝鑫正躺在柔软的沙粒上,看着远处天空上爆起的烟花想要放声狂笑,可是胸口一起伏,更多的血水呛了出来,身上每个骨头都在疼,疼得就像被一辆卡车撵过了一般,可他还是想笑,为自己的劫后余生,为克罗米芬的恶有恶报庆贺! …… 就在两分钟。 他还在直升机上,巨大的螺旋桨飞速的运转着带来震耳欲聋的噪音,这代表着他们正离开基地越来越远。 狭小的空间里挤了八个人,气氛压抑紧张,雷神和洪力持枪瞪着克罗米芬,克罗米芬却没有点头把郝鑫让过去,这样局势已经僵持了很久。 当数十个呼吸之后,洪力冷冷地说:“克罗米芬团长,人给我。” 克罗米芬扭头看了眼身后,视线似乎停留在基地广场的某处,那里是他的生死大敌,大好的局势被自己颠覆,想必已经气的吐血了吧?这人哪,要是运气好了,什么都挡不住!想到这里,克罗米芬甩了下下巴,让身边的人把郝鑫给松了,紧接着伤痕累累的郝鑫就被很恶劣地推到了雷神身上,看着他们自以为是地递着眼色,克罗米芬阴险一笑,只要再飞高点,再远一点,自此就天高皇帝远了,你们几个人老子绝对要拿来祭旗! 就在这时,机内突然响起广播,飞行员询问道:“团长,正前方发现直升机。” 克罗米芬第一时间就想到是shadow的后手,于是沉着脸像只阴冷的毒蛇般正要开口,不想飞行员又说:“团长,是外籍军团的空中编队,除了正前方,左右两侧也有直升机,我们被包围了。” 克罗米芬一听,脸色剧变,惊疑不定,外籍军团怎么会过来?他可没忘记之前自己拒绝执行命令的事儿?难道是……不!不可能!克罗米芬心神大乱,本心希望这些武直不是因为自己才出动,可是他更明白,对方的目标就是他! 可就在这时,洪力突然以雷霆不及迅耳之势的速度拔出了枪抵上了克罗米芬的脑袋,深冷开口:“送到这儿够了,我们要离开!” 这一时机把握的真是绝了,可以说除了洪力自己外,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出现的意外吸引了注意力,在以三对五的逆势下,洪力竟然就那么轻轻松松的将枪放在了大boss的脑袋上,就连回过神的郝鑫都忍不住在心里点了个赞! 克罗米芬被突然挟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咔咔咔!”接连几声响,回过神的“美洲狮”的佣兵们也纷纷将枪口对准了他们。 这还真是报应啊! 前一刻还笑着的人下一秒变得内忧外患,哪怕是克罗米芬这经过了数个人生大起伏的人也免不了有吐血的冲动,瞪着洪力的眼恨不得一口把他吃了! “放下你们手里的枪,不然我杀了他!”洪力无视对着自己脑袋的枪口,只是冷冷地开口,他的双眼就像是枪口,很明确地告诉克罗米芬,如果我们走不了,你也活不下去! 雷神也反应过来自己此刻该干什么了,他把护着克罗米芬的三名士兵推开,迅速拿下了伞包,给自己带好,然后抱起了郝鑫,推开了直升机的大门。 “呼啦——”飓风刮起,所有人都眯起了眼。 “你们……”克罗米芬扫了眼放伞包的地方,眯着眼蹙眉。 洪力往后退着,直到门边站定,抬手也要去拿伞包,可是郝鑫眼见克罗米芬眼底闪过一丝狠色,一种玉石俱焚的危机感顿时出现,急忙低语:“小心!” 洪力的手一顿,见克罗米芬发现自己的打算已经暴露,正要张嘴下令开枪,洪力头皮一炸,转身抱住雷神,大吼一声:“跳!”猛蹬地板,将三个人一起推出了机舱。 就在下一秒,一枚子弹飞过了舱门口,穿过空气飞的无影无踪,克罗米芬气的脸色狰狞,猛窜一步,扣住门框一边开枪一边气急败坏地大吼:“杀了他们!给我开枪杀了他们!” “砰!” “砰砰!” 接连几声枪响,看着黑蒙蒙的脚下大地,还有那模糊的只有一个白点的降落伞,克罗米芬只能不甘心地收了手,咬牙切齿地给了身边的人一拳头,大骂:“垃圾!” 那人被一拳打歪了脑袋,踉跄地撞在了飞机上,爬起来后也不敢出声,只能怨毒地扫了眼克罗米芬,又急匆匆地垂下眼。 可就在这时! “咻——” “轰隆!” 机载的导弹竟然开火飞出了,克罗米芬这个时候还站在大开的机舱门口处,眼睁睁地看着猪一样的队友将炮口对向了外籍军团的直升机…… 猪队友说:“头儿,正中目标。” 克罗米芬脸一白,嘴唇开阖两次都发不出一个声音来,这辈子他就从来没觉得人生这么灰暗过,这一弹,彻底压垮了他所有的骄傲和自信…… 恰在此时,猪队友又说:“头儿!他们反击了!” 一枚导弹划破长空,雷霆万钧地飞向了一架直升机,克罗米芬眼睁睁地看着载着自己人的直升机中弹爆炸,最后在火焰之中打着旋地向下坠落,他打了个冷颤,一把扯下头顶上的伞包,系上! “头儿?”留在机上的四名佣兵看着上司的动作,面面相窥,忍不住开了声。 克罗米芬敷衍着说:“还有两个伞包,两人一组。” 一听到这个指令,剩下四个人疯了的去抢伞包,迫不及待的往身上穿,克罗米芬在门口稳稳地站着,转头看着手下的动作,就在大家以为他会等着他们的时候,克罗米芬突然手一松,跳下了飞机。 所有人……愣住了! “咻——”与此同时,一枚导弹由远及近迅猛地飞来,狠狠地撞了直升机上。 “啊啊啊啊!”一阵兵荒马乱的惨叫,机上的人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一切说的慢,可实际上却发生的很快,前后不过一分钟左右的功夫,便局势已定了。 而身在半空中的郝鑫、雷神和洪力三人更是惊险无比,降落伞根本无法承受三个人的体重,虽然伞完全打开了,可是速度却无比的快,雷神又被两人一左一右地抱着,根本无法操控降落伞,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个人笔直落下。 “啊——”一声惨叫。 天翻地覆。 大脑在那一瞬间出现了断层…… 等回过神来,郝鑫看到的就是天上爆炸的烟花,很美妙,美妙的就像这次回国过春节一样,那种从心里笑出来的快乐。 身边的洪力一翻身坐起,沾满沙子的手想要碰人,却又不敢,不断呛出的血水触目惊心,最后他还是小心的抬起了郝鑫的头,免得更多的血呛到气管,导致窒息死亡。 被抬起头后,郝鑫感觉终于好了一点,用气声问道:“雷……神……” 洪力环顾一圈,没有说话。 于是,郝鑫的心也沉了下去,不过现在明显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他实在太疼了,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疼,在勉强了解了情况后,终于还是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洪力心头一紧,急忙摸上了郝鑫的脉搏,直到确定人还活着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他环顾四周,茫茫沙漠渺无人烟,这人……怎么救? 突然,身后异响发出。 洪力抽出军刀,转头去看,蓄势待发。 却见雷神捂着手臂,踉跄地走了出来,在模糊的光亮下,露出了一抹苦笑:“鬼才……?” 洪力利落的收刀,冷冷说道:“还活着,不过必须马上治疗。” 雷神快速走过去,在郝鑫的胸口摸过一遍,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了:“断掉的肋骨刺进了肺部。” “是的。”洪力系好郝鑫的衣服,有些一筹莫展。他们躲过了小鬼却没躲过阎罗王吗?明明趁着克罗米芬和外籍军团对持的时候,九死一生从机上抢下了一个降落伞包,可三个大男人的体重还是导致他们的降落过程出现了问题,他的腿骨折了,雷神的手断了,而郝鑫…… 雷神一咬牙,翻身跪在了地上,说:“不能在这里等着,背也要把人背回去。” “不行。”洪力压住他,“郝鑫的情况不能搬动。” “可是!”雷神咬牙切齿,却说不出给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愤恨骂道,“这他妈什么地方?连个做担架的带东西都没有。” 洪力没有说话,只是抿紧嘴,抬头看向再次恢复秩序的天空,幸好他们跳机的早,克罗米芬已经疯了,不管不顾的开火,终于迎来了灭顶之灾。 话说回来,克罗米芬应该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再躲过这个厄运吧? “把衣服脱了。”洪力突然说。 “?”雷神蹙眉。 “找显眼的颜色,这时候的天色应该勉强能看见了。” 雷神眼神一亮,急忙脱下了外衣,疯狂地摇了起来! 是啊!外籍军团的直升机还在头顶上? “喂!” “这里——” “看这里——” “救命啊——” 雷神喊得撕心裂肺,可是千米外高空的直升机编队悬停不过两分钟,便向着“银之战争”的基地威武地飞了过去。 看着渐渐飞远的直升机,雷神放下了手,眼眸一点点地暗沉了下去。 突然,一架直升机在半空飞了一圈,直直向他们飞了过来。 绝处逢生让所有人的眼中都燃起了希望! 看着越来越近的直升机,雷神再次欣喜若狂地挥起了衣服,而洪力则抱着郝鑫,喜于颜表地哭笑道:“郝鑫,我们得救了!你别睡了!别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周末,写的少,就少发点,来个保底字数就好。 第76章 夜色绯然 第七十五章 上机前雷神就先亮出了自己的身份,经过查询核实后,他们三个人被直接送回了基地就医。 郝运和神棍带着人亲自去的机场接人,在一阵历劫归来的欢呼声中,雷神第一个跳下了飞机,然后就是骨折了一条腿的洪力,直到带着氧气罩的郝鑫最后被抬下来的时候,郝运麻木空洞的眼才凝聚出了几分神采,他走上前,轻轻抓住了郝鑫露出的手指,直到感觉到柔软温热的触感后,这才勾着嘴角浅浅地笑了。 神棍看到郝运的表情又像个人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去张罗招待外籍军团空中编队的事,一方面神棍很感谢这些外籍军团的插手救人,可另外一方面却也恨的牙痒痒,这些人开火开的一点情分都不讲,明摆着是要一举灭掉“美洲狮”的残部,以及消弱他们“银之战争”的空中战斗力,残酷无情地玩弄着权利制衡的游戏,反正到时候一旦调查起来他们占在讲理的一面,就这么渔翁得利捡了个便宜,真是有些不甘心。想到这里,神棍扭头看了眼shadow,若是shadow有心,自然也会想办法找回个场子,可现在明显那个小心眼儿最吃不得亏的男人只能看到那个宝贝侄儿了,看来这周旋的事还得留给自己了…… 雷神的手在机上做了简单处理,用条绳子挂在了胸口,下了机后和熟悉的几个人拥抱了两下做足了英雄姿态后,又屁颠屁颠地跑回到了郝运的身边,叫了一声“头儿”,那模样就像一头大狗摇着尾巴讨赏一样。 郝运抬头看他,露出诚挚的笑容,避开伤口给了他一个拥抱:“谢谢。” 雷神挠着后脑勺,简单的满足了。他喜欢和郝鑫当兄弟,可是更崇拜郝运,如今既救了兄弟又得到了偶像的感谢,对于他来说,人生的满足也不过如此了。 洪力躺在担架上,沉默地看着雷神上蹿下跳地动作,勾起了嘴角,比起雷神那么复杂的渴求他要简单很多,当他犯事奔波逃命的这段日子,郝鑫就是他的第一个过命的兄弟,只要能把人救出来,就算拿命去填都可以。 郝运稍微回过点神,将目光从郝鑫脸上移开,感激地看向了洪力,那张本就不算凶恶的脸一旦完全柔和下来,就像这春季清晨的微风一样,温煦柔和。 洪力被看了两秒,有些尴尬的把头偏向了一边,隐约有些明白雷神为什么那么高兴了,能够让强者承诺欠了一个人情,无论如何都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儿。 当然,虽然机场一片欢腾,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要治好郝鑫。 郝鑫被最快的速度推进了手术室,劳拉和她的助手已经就位,很快就投入到了手术中。 郝运在门口站了一会,揉了揉脑袋,不确定那个抗体是不是失效了,从一开始他的头就一直疼,眼前阵阵发黑,好像还持续在高烧中的状态一样,一旦开口喉咙就像刀在割一般,他强撑着自虐地抽了两口烟,最后被呛的一阵猛咳,直到咳出一口血痰才好受了一点。 他盯着那口血痰看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直起身,对陪着过来的半支耳说:“帮我联系下章四少。” “好。”俗话说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半支耳来到基地不过一个月,已经成为郝运的心腹,坐在了技术部门一把手的位置,再加上他负责通讯这一块,郝运也不可能瞒着他,自然也前前后后与章四少的助手向硕有过两次通话。 郝运蹙眉吞了口口水,又说:“坠毁的飞机有安排人去处理吗?”虽然那些飞机已经报废,但是机内有些东西还可以用,而且也不能就那么放在沙漠上,所以原本安排出去搜索郝鑫三人的队伍已经变成了搜索残骸的工作。 半支耳点头,一边安排任务一边看郝运的嘴角,郝运自己没发现,但是实际上他的嘴角有残留的血丝,不仔细看就像是嘴唇裂口流出的血一样。半支耳有些担心,虽然说这位是他的前任情敌,但是这些日子的艰苦奋战,他已经把郝运当成了可以交托后背的战友,眼看着大风大浪都过去了,这要是在胜利后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于是半支耳借着通讯快速离开了,在和向硕通话的时候说了一下郝运的情况,不想向硕也是一头雾水,只说抗体虽然有特效,但是那病毒活跃性很强,可能会根据实际情况出现某种变异,所以最好赶快就医检查。 半支耳听完叹了口气,担忧的把通讯器递给了郝运,不想郝运也问的同样的事,如今小三金被救回来了,他可不想自己出事,所以听到向硕也重复一遍之后,郝运想了一下,挂掉电话就重重捏住了半支耳的肩膀,神色凝重地说:“这是个好机会,我会乘坐外籍军团的直升机离开这里治病,你让神棍见机行事。” 半支耳脑袋一转,顿时明白点头,他们使用化武本来就是为了坑死克罗米芬,但是现在克罗米芬既然死了,总得有个人承担责任,无论是那些逃亡的佣兵团,还是布鲁鲁那个恐怖头子,亦或者是那个贪婪的老亲王,郝运打算一个都不放过,要一网打尽祭旗那些死去的兄弟。于是半支耳点着头承诺做好,一边搀上了郝运的手臂,将他扶出了临时手术室的大门。 郝运回头看了两眼,说:“他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还有,你只要对他说我去处理战后事宜就好。” 半支耳点头。 郝运张嘴还想交代些什么,最后到底放弃了,他脑袋昏眩,像是一想事情就像大锤打在脑袋上一样,所以比起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不如先把自己的病痛驱走。 他们到医疗物品存放室找了些退烧和消炎的药先吃了,等出去的时候郝运还挂了个吊瓶补充营养。 神棍急匆匆的从操场那边跑了过来,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几百米外一架直升机已经准备完毕,还有空中编队配备的医护兵也就位了,显然瑞恩上校也很注重郝运的病情。不过这也是显而易见的,瑞恩上校想要做一些权力制衡的行动,但并不是想把郝运完全打趴下,毕竟往日的情分还在的,而且在他的任期内再想培养一个知情识趣的新佣兵团也不够明智了,再加上他错把嚣张脑残的克罗米芬当成了“大棒子”,导致最后亲自养出一条疯狗到处乱咬,这份愧疚还是让他必须正视郝运的病情。 临上机前,半支耳收到了一个讯息,他附耳低语,郝运听完,嘴角一勾,对神棍吩咐道:“把人秘密运进来,好吃好喝地供着,等我回来。” 神棍看到郝运眼底突然绽放的亮色,忍不住为那个把郝运得罪死死的人报以同情了。克罗米芬这人真不好说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必死的局都逃过了,偏偏又被爆炸的残片刮破了降落伞落了个摔断腿的结局,如今落到了一肚子怒气没出发的shadow手里,于是在神棍看来,还不如当时眼睛一闭死在飞机上来得爽快。 “上帝保佑。”神棍嘀咕了一句。 郝运冷笑。 郝运乘坐直升机飞走后,神棍安排人为那些中了化武的人一一注射了消炎药和打了退烧针,这些药水里都很少量的添加了一些特效药,神棍一边和外籍军团的官员周旋,一边担心着这边,很怕郝运发生病变这事再次出现。 好在到了下午,幽灵的高烧第一个退了,到了晚上很多人都平稳了下来,看来倒霉的只有郝运了。 不过这也是显而易见的,昏迷是人体的自救功能,可郝运却在身体强烈叫嚣休息的时候强撑着,甚至因为郝鑫被俘导致情绪出现了巨大的漏洞,病毒自然做大做强,最终导致发生了变化。 姑且不论郝运那边是如何接受治疗的,这边郝鑫的手术还算成功,劳拉不愧是“战争天使”,她非常擅长战地治疗,别看她一个瘦瘦弱弱的女性,那些强壮的男人哪怕腿骨折了,她只要一摸,抱着腿一拉一错就能归位,手法利落的吓人。所以郝鑫那一身的挫伤,和战场上很常见的肋骨断裂都不在话下,不过四十分钟就把郝鑫送进了加护室。 当然,劳拉本领强是一回事,病人的身体状况又是另外一回事,郝鑫的底子确实不太好,受伤前还经过了一顿残忍的暴打,伤势还真不是一般的严重,就算劳拉宣布手术成功,也不保证人一点能醒过来。 劳拉一路陪着人进了加护室,出来的时候没有见到郝运,这让她很意外,直到亲爱的半支耳赶来说明情况,这才明白了前因后果。 她扭头看着郝鑫的病房,叹了一口气。 半支耳想了想,在爱人耳边低语:“他们到底什么关系?怎么感觉很古怪?” 劳拉没有回答,只是沉默了一会,喃喃道:“输给一个男人,我还真不甘心。” 半支耳恍然大悟,在浓郁的醋味中溢出几分哭笑不得的情绪。 劳拉轻拍爱人的手背,安抚着,低语:“这两个人之间从很久以前就有着我无法融入的气场,尤其是shadow,他把所有的柔软都放在鬼才身上,或许变成这样的关系理所当然。” 半支耳将爱人轻柔的搂出病房,轻轻关上了门,说:“不,并不是理所当然,男人和男人本就有个鸿沟,更何况是亲人之间了,他们之间应该经历了什么,才产生了这样的结果。” 劳拉不置可否地笑:“无论是什么,他们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亲爱的,别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我会嫉妒。”半支耳亲吻劳拉的耳廓。 劳拉笑道:“我只是感慨。” “如果有一天你出事了,我也会这样。” 劳拉窝心一笑,却没再说话。 郝鑫在病床上昏睡了两天,基地里也来了一批又一批之前都不知道躲在哪里销声匿迹的各方面人物,什么佣兵组织特派员,什么国际刑警,什么生化武器专家小队等等。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郝运之前布下的那些手段全部都起到了作用,克罗米芬、穆罕默德亲王和布鲁鲁少将使用国际明令禁止化学武器战斗条约的罪名已经坐实了,穆罕默德亲王被当场逮捕,布鲁鲁少将逃回喀麦隆的基地逃过一劫,但是在面临全面封锁的危机下投降也是早晚的事,至于在逃的克罗米芬已经被关押在了“银之战争”的地下室,再难逃脱。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经结束了,只有郝运还没有回来。 郝鑫在床上又躺了两天,一边觉得没有露面的郝运有些古怪,一面又觉得百废待兴的时候忙碌是正常的,所以只能隐隐不安的在病床上养伤。 …… 又过了一周,郝运还是没有出现,郝鑫心里的疑窦开始变强了,他抓住来看望他的雷神的手,正色问道:“你告诉我,shadow是不是出事了?” 雷神也有些疑惑,但是他竖起手发誓道:“我保证我回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甚至还送你进了手术室,后来听说头儿跟着外籍军团的那些人走了。” “难道被抓了?”郝鑫喃喃。 雷神蹙眉:“被抓?” 郝鑫抿紧嘴角没有说话,隐约想到郝运的计策是不是露馅了?如今已经被关押了?可是这几天看神棍他们的神色都很平静,应该不会吧? 雷神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唰地站起来:“我去问问。” 郝鑫感激地笑了笑。 当然,再回来的雷神什么也没问到,神棍严遵郝运离开前的命令,一口咬死郝运正在外面处理战后事宜,至于病毒变异的事情一句话都没说。 …… 距离郝鑫受伤二十天,他已经可以起床小心的走路了,郝运还是没有回来,不安在郝鑫的心里向阴霾一样扩散着,却又因为神棍和幽灵依旧有条不紊的在基地里主持工作,导致他能够略微按耐下这份心思,强忍住继续疗伤。 基地已经恢复了往昔的和平,基地外完好的房子也陆陆续续住进了人,亲王大人还用他的名号在别的地方招募了一些工人过来干活儿,从每天清晨开始就叮叮哐哐地响着,一直到夜幕降临,忙活的热火朝天。 连续的躺床休养终于让郝鑫起色恢复了一些,乍一看精神很不错,但是如果细细研读就能发现郝鑫眸子颜色很深,像是一种阴暗的情绪被压抑在那双眼中,无法发泄。 神棍来看过几次,每每见到郝鑫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后都让他坐立难安满心愧疚,最后干脆就以忙碌为名不再来了。 于是探望的工作就交给了幽灵。 今天幽灵又过来了,冷然地靠在窗户边站了一会儿,十分钟左右一句话没说,然后说了一句:“走了。”然后就离开了。 等门在眼前关上,郝鑫心里一恼,摸出手机就给向硕去了个电话,冷冷说道:“告诉我,shadow去哪儿了?” 向硕正在海边的别墅惬意的吹海风,闻言愣了好一会儿,说道:“你的男人你问我去哪儿了?还有没有道理?” 郝鑫也不是第一次给向硕电话了,向硕一直这么逗他,他早就免疫,今天实在冒火,不悦说道:“你不是说在查吗?还没查到?” “全世界那么大,你当我家做情报生意吗?”向硕这么说着惬意地喝了口芒果汁,撒谎撒的脸不红气不喘,他还真是做情报生意的,不过嘛,也不是什么都知道,至少郝运的去向到现在还没查出来。 郝鑫咬着下嘴唇没有说话了,之前他怀疑郝运被抓,但是神棍举手发誓却推翻了他的猜测,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在想是什么绊住了郝运,想来想去,他把焦点就落在了那些病毒上面…… 向硕正要说话,见到章四少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抽着烟还露出一脸谄媚贱笑地走过来后,瘪了瘪嘴,开口:“行了,我会再加把劲儿的,有消息一定联系你,别担心,好好养伤吧。” 电话被挂掉后,郝鑫长长吐出了一口气,自己这半身不遂的连走到操场都做不到,该怎么办呢? …… 一个月后,凌晨时分,正是万籁俱静的时候,郝鑫突然睁开了眼,翻身下床走到了床边。 不远处,操场上正落下一架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很微弱了,沙粒被卷起,在机前的大灯下形成一股朦胧的光芒。 远远的,郝鑫看到一个人从飞机上走了下来。 明明是看不清楚的,可是郝鑫的心脏还是漏跳了一下,然后开始欢愉的乱撞。 这个时间,这种感觉,应该是他吧? 郝鑫拍着胸口,眯着眼想要把人看清楚,可是却愈加模糊了,他又转身想要找望远镜,最后懊恼的一咬牙,拎起衣服就打开门冲了出去。 他的伤没好完,不过毕竟养了一个月,只要动作轻柔缓慢一点还是可以走出一段距离的。 不过被乱跳的心脏催促着,他走的有些急了,等离开医院大门,胸口的疼痛让他的脸色发白,脚下轻浮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一样,他扶着墙缓了两口气,咬着牙又走了出去。 别看在楼顶可以看见停机场,可走过去却需要五六分钟。路上的路灯很少,不过倒是有安排巡逻,每次巡逻的人从前面走过总会让他不由的有些紧张,期待那是自己要等的人,可惜到底失望了。 好不容易来到停机场的大门,看着里面漆黑的广场,人去楼空的景象让他心里也跟着空旷了下来,没找没落的苦闷,那些苦苦压抑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扶着墙慢慢地坐在地上,在锥心的疼痛中,将头埋入了双膝之中。 哪怕只言片语都可以,只要一句话,他就安心了,就可以安安分分地等着,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他真的不明白郝运在想什么?从最开始就是……或许,从很久前就是这样,那些伤那些痛从来不对自己说,每次出现在眼前的都是那个完美无瑕的模样,自以为是的将伤痛掩藏起来,却丝毫无法理解他人的感受。 这样的自以为是,真是让他恨的痛苦不已,却又同情心疼。 躲藏在角落里哀嚎着舔舐伤口的野兽一点都帅气!反而是可怜的!把自己想的太强大了,把其他人想的又太弱小了,这样的男人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又一队巡逻走了过来,手电筒的光束照在了郝鑫的身上,郝鑫大力眨了一下眼,咬着牙,扶墙慢慢站了起来。 基地里的士兵都认识他,于是就有人将他扶了起来,问:“怎么跑这儿来了?” 郝鑫摇头苦笑:“有点儿事。” “你是来接头儿的吧?错过了?”有人问。 郝鑫猛地抬头,瞪大了眼,在隐约的光亮下,可以清楚看见郝鑫眼角的红肿。 那人被看的顿了一下,讪讪地说:“那个……我送你到头儿那里?” 郝鑫大睁着有些茫然的眼,好半天才眨了一下,牵着嘴角笑道:“不了,我自己回医院就好。” 那人想了想,点头:“我送你。” 郝鑫苦闷地点了一下头,心情复杂,往坏了想,郝运回来了肯定要先了解基地的情况,自然先要进行秘密会议,往好了想,说不定自己和郝运只是错开了。反正无论如何,人能回来就是好事。 郝鑫回到医院,推开门没有看到想象中的人自然很是失望,但他也能理解郝运的苦处,便静静躺在床上等候。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门被轻轻推开,走廊的灯光照了进来,郝鑫眯着眼看了过去。 郝运就站在门口,面容宁静而柔和,橘色的光芒笼罩在身上,即便什么都没说没动,便一股暖意散发了出来。 郝鑫只是看着,胸口的不安便通通消散了,沸腾的情绪在身体里酝酿,无处发泄,最终又红了眼眶。 郝运走了进来,步履轻巧,身上还带着寒霜,他走到床边与郝鑫对视,然后蹲□子牵起了郝鑫的手,低哑地说:“吵醒你了?” 郝鑫摇头,一瞬不瞬地看着男人,视线滚过眼角眉梢一寸不落,当见到人了,心里的那些怨气就莫名地消散了,留下的只有那份沉淀后愈发浓郁刻骨的感情和挂念。 “想我吗?”郝运又问,声音沙哑低沉,盈满了感情,他用脸颊蹭着郝鑫的手背,反复地亲了又亲。 “嗯。”郝鑫轻轻应着,手上微微用力,将郝运拉了起来,然后勾着男人的脖子,压向自己,吻上了那个想念了很久的嘴唇。 正是因为过分的挂念,只要想要对方胸口都疼的渴望,那种过分的饥渴反而让他们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吻得柔情如丝,不带任何的情.欲,只是嘴唇的触碰,一点点而又细致地感受着对方的滋味,黏腻温存,周而复始。 最终,郝运先加深了这个吻,他张开嘴唇吸吮着郝鑫的唇瓣,用舌尖润湿每一个角落,然后这才慢慢的顶开了牙关,探了进去。 郝鑫发出一声喟叹,半眯着眼,主动缠上了郝运的舌,柔软交缠,不断的,不断的加深了这个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郝运突然笑了,胸口震动着,抽离自己抵上了郝鑫的额头,沙哑道:“我心虚着呢,还以为你会生气。” 郝鑫眨了眨眼,反应很慢,他的关注点都转移到了□,没跟上郝运的节奏。 郝运亲着他的额头说:“我也才知道他们那么听话,真是一点没和你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郝鑫恍然大悟,痴迷的眼瞬间变的凌厉,恶狠狠地瞪着人。 郝运急忙又亲了两口,匆匆解释:“我身上的病毒病变了,一直在隔离室里治疗,反复发作,将近半个月才研究出正确的疫苗注射,这才稳定下来。” 郝鑫蹙眉,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郝运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但是也没有掩藏其中的危险,让他不知从何问起。 郝运接着又说:“清醒后,瑞恩那老家伙又跑过来转了一圈,说了一堆废话,最后才拐弯抹角的提醒我如今战力损失严重,最好赶快填补空缺,所以又急忙跑了几个国家,然后赶回来。我真的以为我醒过来后他们就和你说过我的情况,可没想到一直瞒你到现在。” 郝鑫眨巴了一下眼,眉头蹙的更紧了,其实很想问他为什么不自己联系?明明通讯工具都在,就算再忙也可以发个短信过来? 郝运有些紧张地盯着郝鑫看了一会儿,似乎也发现了自己话里的漏洞,急忙道:“我……” “算了。”郝鑫开口,蹙眉捏起郝运瘦尖下巴,“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吧?” 郝运欲言又止,渐渐的,那眉目下的双眸色泽敛去,浓郁如墨,指尖摸过郝鑫润泽的嘴唇,然后软□子躺在了床侧,紧紧搂着郝鑫的腰说:“我差点以为我会死。” 郝鑫转头看他。 郝运用额头厮磨着他的颈窝,闭着眼悠悠说道:“一周前我还在隔离室里,身体里的病毒变异了又变异,一会醒一会昏的都不知道过了几天,反正每次有意识的时候就发现医生的脸越来越沉,好像我马上就不行了一样,那时候我就在想啊,要是我死了,小三金不知道得哭成什么样子呢,又在想,我答应小三金的事儿都还没办呢,多遗憾啊,于是我就告诉自己,我身体素质强,只要多挺几天总能等到医生找到特效药的,于是不知不觉的我就挺过来了……” 郝鑫捏住郝运的手,偏头看他,可以体会那诙谐语气下的无奈和惊险,于是心疼的无以复加,只能一边吻着心上人的额头,一边故作轻松地笑:“你答应我什么了?不会是我上你的那件事吧?” 郝运笑道:“当然了,shadow从来言出必行,别人都不想欠呢,何况是我的小三金了。” 郝鑫哑然,真的失笑了,之前那些心痛和想念让他们之前柔情由于却少了几分亲昵,小心翼翼的把对方当成了一碰就碎的泥娃娃,郝运这一说笑,那股子劲儿就回来了,郝鑫慢慢翻身,抬头去亲郝运的嘴唇:“那病毒那么厉害?不是和aids一样了?” 郝运吮着郝鑫的下嘴唇笑,温热的气息在彼此间流淌着:“放心,性.交不传染。” “那空气呢?”郝鑫半闭着眼,一下又一下地舔着郝运的嘴唇,声音沙哑,显然再次动了情。 “不知道,你可以试试……”这么说着,郝运的手已经摸上郝鑫双腿中间坚硬支出的东西,缓慢的上下抚摸,“可以做了吗?” “应该可以吧。”郝鑫不太确定,反问,“你呢?” “也……应该可以吧?”郝运也模糊地说,大病了快一个月,他也知道自己的那些老底都快掏空了,正是该好好休养的时候。 两人说完,对视了好一会儿,纷纷被这种难侄难叔的境况逗笑,郝运望着眼前笑得眉眼皆弯的小三金,那柔和俊美的小样儿,心弦一颤,柔情顿起,沙哑说道:“反正男人那东西每天都生产,不出来也在袋子里游着,这都可怜地憋了一个多月了,我瞅着吧,还是放它们出来溜溜吧?” 郝鑫舔着嘴角笑,伸手去解郝运的腰带,赞了一声:“真理。” 于是,当火热的两个物体并靠在一起后,两个人都大赞自己的英明决定! 他妈的!从两情相悦到现在就做了一次!这他娘的不合乎我们这种糙汉子一夜七次郎的习惯啊!管他娘的身体弱不弱了!老子死都不怕,还怕马上风?就这死法也死的*啊!一句话,爷愿意! 紧接着,那动作就开始火热了起来,奋力的啃咬吸吮,直到嘴皮舌尖发麻都停不下来,握着两人的手大力的滑动,那力度就像要把对方捏爆了一样,疼痛夹杂着爽感往大脑冲,就像快要爆发的火山一样,热气腾腾。 “shadow……”郝鑫喃哝了一句,双眼开始发白,隐隐作痛的胸部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焦急地等待着高.潮来临的瞬间。 郝运被喊的回了点神,眨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突然松开了手,将两个人分开了。 “怎么?”郝鑫脸色不满,眼瞅着就差最后几下了,这时候停下不是要命吗?干脆伸手握住了自己,却被郝运抬手按住,他难耐地挪动了一□子。 郝运浅浅一笑,将他轻轻按平,身体往下滑,然后跪在了他的双腿中间看着那亭亭玉立的东西笑道:“前些日子研究了一下咱们两个这样的怎么做才好,然后发现咱们漏了一个步骤……” 郝鑫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期待的那处又硬生生的地胀大了几分,又直又挺地支在空气里,在那微弱的光线下甚至隐约可以看见透明的液体从顶端溢出,像珍珠一样那么透明美艳地盛放在柱状的底座上。他吞着口水不落人后地说:“那你转过来。” 郝运摇着头笑,一弯腰,用舌头卷起了那粒透明的珍珠。 郝鑫的脸顿时一红,那处忍不住弹了一下,打在了郝运的下巴上,他刚想说话,郝运一扭头就张嘴咬住了他……“哦,天!”郝鑫捂住脸,受不了了,他想过很多上郝运的画面,但是他从没去想过郝运为他咬的可能性,就像他有些不太能够接受去亲吻一个男人的性.器的可能,所以他觉得郝运也不会为他做,所以当事实很快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不是“好棒!”而是“天哪!” 于是,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堤坝冲垮了!洪水泛滥了!所有的堤防被搅合的一塌糊涂!眨眼间他就投降了…… 郝运收嘴倒是收的早,可到底没有完全躲过,嘴里尝到了一些腥咸的味道。 他挑眉,兴味地看着郝鑫羞愤的脸,舌头在嘴角舔过,又细细品了一下那种绝对陌生的味道,笑了。 郝鑫羞愤,怒道:“是你突然亲的。” 郝运点头,四肢着地的往上爬,因为瘦了,这简单的动作更显流畅舒展的就像头大猫,直到和郝鑫平视,他才低头将嘴唇压向了郝鑫:“尝尝?” 郝鑫闭嘴,抵死不从。 郝运勾着嘴角笑,伸出舌尖往郝鑫嘴唇里送,喃哝:“乖,我还没出来呢……” 郝鑫停了动作,瞪着郝运,到底慢慢松开了嘴唇,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果然尝到了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脸上腾的一红。 郝运将身子又压下一分,深深地吻了上去,然后一只手伸向自己烫热的硬处,熟稔地滑动,随着感觉的提升,嘴上的动作越来越狠,直到最后一刻,他卷起郝鑫的舌头狠狠一咬,在那闷哼声中射了出来。 郝鑫安静地等待着,直到郝运射完,轻轻覆在自己的身上后,才弹动着发麻的舌头骂了一句:“你这性癖……真有点儿变态。” 郝运扭头看他,双眼还有些舒爽后的茫然。 郝鑫张嘴又弹了下舌头:“非得把我咬疼了你才爽?” “……”郝运深深地看着他,沉默了许久,就在郝鑫觉得不对的时候,郝运才说,“我想把你吃了。” “……” 郝运敛下目,沾满了液体的手握上了郝鑫的手腕,压在了床头上,吹着郝鑫的耳廓说:“把你手脚捆着,床上也好,墙角也好,只要别到处乱跑就好,我忙完了一进屋就能看到你,抱一会儿,亲一会儿,然后就把我的东西放进去,干的你一个劲地哭,然后我会搂着你,只有我能安慰你,让你只看的到我,想着我,再不会去惹是生非,吓掉我半条命……” “……”郝鑫听得脸白了又红,哑口无言,这是真变态啊!!可是转念一想,也知道自己这次出事确实吓坏了郝运,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换了自己怕是也会有想把人关起来的念头。 郝运说完,在郝鑫的耳廓上亲了下,沙哑性感地问:“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郝鑫转头看他,神情复杂,好一会才说:“我能不能也把你这样关着?没有‘银之战争’,没有危险,没有那些没完没了的事,没有鬼才没有叔侄,就只有真正的我和你?” 郝运眨了眨眼。 郝鑫却又轻松笑道:“就是什么都不管了,只有我们两个人。” 郝运挑眉,勾起了嘴角:“所以,现在的意思就是说,我们两个都很饥渴?” “可能。”郝鑫点头,压下心里那丝不该升起的念头,笑道,“一天做一次,或者两次三次,力所能及的,最好做得厌烦……” “不会烦的。”郝运暧昧地蹭了蹭他的耳廓,然后一翻身坐起,下床找纸去了。 郝鑫躺在床上看着郝运的背影,有些失落,但也无所谓,就像不能埋怨自己的父母一样,他也同样不能拒绝接受鬼才的存在,如果没有鬼才,那么他永远没有机会接近shadow,所以这种“鸡和蛋”的问题真的没必要想得太透彻…… “想什么?”郝运拿到纸坐回到了床边。 郝鑫摇着头笑,伸手揽上郝运的腰。 “嗯?”郝运低头看他,手上握着的纸一时间也没了用处。 郝鑫喃哝:“这该死的伤快点好吧,我想早点做。” 郝运哑然失笑,揉着郝鑫的头发说:“回头儿等你伤好了,我的事情也处理完了,我们就出去走走,满足你这饥渴的心愿。” 郝鑫翻了个白眼,又把人抱紧了几分,却不再说话了。 郝运等了一会,弯腰搬开了郝鑫的腿,轻柔地擦拭着那里的液体,嘴里笑骂道:“小流氓,分着个腿把这流氓东西都亮出来是想干什么?” “干你!”郝鑫闷闷。 作者有话要说:总觉得中间郝运病毒变异的剧情很没必要? 其实真心在设定里郝运最后瞎了一只眼睛的,就在前天我还在坚持要让郝运瞎掉的,结果今天写着写着就舍不得了,于是着剧情就好像就有点儿啰嗦了。 = =|| 其实也不是我想虐,实在是在代号的个人志番外里,出场的小叔就是瞎了只眼睛的,为了符合上下剧情才这么写的,现在看来现在只能去修那个番外了。 泪~~~~ 第77章 银之利剑 第七十六章 团长回归。 虽然郝运依旧在休养身体,可是对佣兵们却是最大的鼓舞,那将近一个月身陷囹圄的绝望,如果不是团长大人的运筹帷幄坚持抗战,他们几乎无法想象可以以不到一百人的数量战胜“美洲狮”的近千军团! 这绝对是世界近代史上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经典案例,郝运带着他们在近代军事史上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样的骄傲!这样的自豪!每个活着的人都以加入“银之战争”为荣! 于是,郝运在佣兵心中走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更有甚至,游散在外的佣兵强者也纷纷请求加入“银之战争”,经此一役,彻底洗刷了郝运媚上欺下的坏名声! 当然了,郝运的狠更是让人心凉,那近千名敌人死伤近半,俘虏全部送上了军事法庭,尤其领头的三人更是遭遇凄凉生不如死。 这样的结果让所有佣兵团看在眼中记在心里,掂量又掂量,从这以后将近十年都没有佣兵团敢接“银之战争”的对立任务,可以说是风头强劲无人能敌,真正创造了私人佣兵团的一个神话! 当然了,以上很多都还是后话。 郝运第二天一早从郝鑫枕边睁开了眼,窗外阳光明媚蓝天如洗,斜射进来的光芒笼罩着飞起的尘土,有如金纱飞扬般将郝鑫包裹其中,他看着恬静睡着的心上人,神情专注的就像是在看一个稀世珍宝,连眼都舍不得眨一下,好一会儿才撑起身子轻轻吻上那柔润的嘴唇,心情大好。 身边传来动静,郝鑫眯着眼抓住了郝运的手腕,嘟哝:“要走?” “嗯。”郝运停了动作,转身捏捏他的下巴,“忙的事儿多呢,白天可没办法陪你了。” “嗯。”郝鑫翻了个身,枕着手臂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牵过郝运的手柔柔吻了一下,才说,“去吧。” 郝运看着郝鑫慵懒可爱的小样儿,心中柔情升起,反倒转过身压了上去,略显蛮横地咬上郝鑫的嘴唇,郝鑫急忙闭紧嘴,模模糊糊地说:“没刷牙!” 郝运笑的眉眼皆弯:“我也没刷。” “……” “来,让我亲个,要走了。” 郝鑫蹙眉,实在没这个习惯,但是郝运不依不挠,他只能应付着张嘴伸出舌头和郝运的舌尖点了点,勉强算是交了功课。 郝运也没强迫他,只是非常爱怜的在他的额头又亲了一下,才作势要走。 郝鑫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蹙眉:“你眼睛怎么了?”昨天夜里漆黑一片,他也没看见,现在天色大亮,可以清楚看见郝运的左眼色泽不太对劲,似乎蒙上了薄薄的一层雾,看的人心不断下沉。 郝运见暴露了,再想着这事也瞒不下,于是无奈笑道:“这眼视力减退,只有0.2了吧,看东西不太清楚,但是好在右眼还正常。” 郝鑫咬牙:“病毒?” 郝运笑了笑,揉他的脑袋:“别担心,用个眼睛换条命,值得了,至少我还有右眼能看清楚你。” 冷不丁蹦出的情话反而让郝鑫更加心疼了,抬手摸过郝运的眼眸,看着那只失去了光彩的眼,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话:“我会找医生治好你。” “好。”郝运握住郝鑫的手在手心里亲了亲,“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今天事情很多。” 郝鑫强撑着笑,点了点头。等人走了,他抬手捂住了眼,心疼的像是快死了一样,辗转反侧。最后干脆抱着电脑查起了资料,顺便打听了一些眼科医生的电话询问具体的治疗方案,不过大多数的答复都是让他带人过去检查,想想这百废待兴的时候,郝运肯定是不愿意走的,那么既然如此,绑也要绑个医生过来……那么,找谁下手呢?郝鑫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眉心拧成一团,犹豫不决…… 这边郝运来到办公室开了一上午的会,了解了近况,又做了些安排后,等到吃过午饭就让幽灵带着自己去了地下的囚室。 克罗米芬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一个月的时间,原本那叱咤风云的团长变得颓废潦倒,整个儿瘦了一大圈,见到郝运出现,沉寂了好多天的人像头毒蛇一样看着人,阴郁开口了:“shadow,怎么?化武没折磨死你吗?” 克罗米芬的食宿条件并不差,而且双腿的伤也大概治疗过,这待遇比起当初的徐峰也差不了多少,不过在面临可能预知的恐怖未来后,再好的生活环境也抵不上对未来的惧怕,哪怕他说出这些狠话,可那模样却实在是凄惨。 郝运很满意克罗米芬这种丧家犬的形象,他蹲在克罗米芬的对面,笑道:“不用急着找死,这次战争我死了四十多个兄弟,杀你一百次都不够抵账,所以这笔账我会和你慢慢算……克罗米芬,别说我没给你生路,一个人一千刀,如果你能挺下四万刀,我就放你离开。” 克罗米芬脸色惨白,怔怔地看着郝运嘴角的笑容,突然眼底一抹光亮闪过,张嘴就要咬掉舌头。可郝运比他动作更快,就在他嘴刚张开的时候,一拳就打在了他的鼻梁上,只听一声惨叫,他捂着脸躺在了地上,咬舌的意图自然就终止了。 郝运揉着拳头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说:“小三金脸上的伤都快消了,我差点忘记了,你抓了不该抓的人,打了不该打的人,这笔账咱们还得重新算,不如再翻个倍怎么样?” 克罗米芬挣扎着抬头看他,鼻孔流出了浓稠的血液,狼狈的无以复加,嗡嗡地问道:“怎么才能放我?钱?权?如果我有……” 郝运飞起一脚就踹在了他的肚子上,在那撕心裂肺的咳嗽中怒吼:“钱!?权!?那些垃圾东西换的来一条命吗!?换的来吗!?人都死了,我要来干吗!?要来干吗!?” 克罗米芬被愤怒的郝运毒打的只能蜷起了身子,闷声不吭,倒也明白自己异想天开了,郝运既然把他抓着囚禁在这里,他怕是连干脆利落的死都做不到。 一时间,斗室里就剩下了闷闷的毒打声,一直跟在身后的幽灵眼看着狂暴的郝运,又看了看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克罗米芬,最终还是走上前拉住了暴走的郝运。 郝运面色狰狞地转头看他,气喘吁吁,然后面容才渐渐平静下来。 幽灵说:“他身体不太好,抗击打能力减弱了。” 郝运点头,转头对着蜷着一团的克罗米芬说:“你该早点自杀的,现在想到已经晚了。幽灵,把他手脚绑住,塞上口塞,让执行官每天过来。” 幽灵挑眉,诧异:“你不亲自动手?”执行官是佣兵团的审讯官,通常shadow审讯人的时候都会带着他,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shadow亲自动手,没想到这次这么深的仇怨,shadow竟然交给别人行刑? 郝运吐了口长气,笑道:“小三金说我变态,所以这种事情还是换个人吧。” “……”幽灵沉默了一会,点头,不过心里实在想不明白自家老大在日常生活上怎么变态了,相处着很正常啊?难道是在看不见的地方?和鬼才单独相处的时候?床上?“……”于是,幽灵更加沉默了。 离开地下室,郝运的心结算是解开了一些,但是依旧不好,那种阴霾哪怕胜利的喜悦都无法冲走。 死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断掉的手脚自然也长不出了,这一战虽然大获全胜,可却也惨烈,想起那天盖着白布躺在操场上的兄弟,他就觉得心口闷痛。 不过有一点确实不能耽搁,瑞恩上校倒也说了句实话,现在当务之急是恢复战斗力,到了招兵买马的时候。 神棍给了他不少自愿加入的佣兵资料,郝运都看不上,越是有名的老佣兵越是不好调.教,所以与其招募那种自以为是的佣兵们,不如招募些新人重新打造。可是这个过程时间太长,如今到哪儿去找四五十个信得过的老佣兵填补空缺呢? 除了愁这件事,郝运也在愁资金问题,打仗打的就是钱,战时的补充,战后的赔偿,每一个块都需要钱,可以说这八年的储备在这一月就耗光了,甚至还有欠账……说起损耗,郝运想起了被外籍军团击毁的三架直升机,等周旋一番看看能不能从那个老狐狸嘴里抠出点儿东西。 而且……也不知道小三金会不会答应动用两个人的联名存款,那笔钱应该能解下燃眉之急吧? 不过最终,郝运还是觉得动用这笔钱很窝囊,就像给出去的聘礼又要回来一样,晚上见到小三金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提。 倒是郝鑫,一直揉着他的眼睛看,心疼得脸都皱在了一起,最后关灯之前说道:“我回头儿给你找个医生,你要是不愿意出去,我就把人带进来,这事拖不得,说不定时间长了更难治。” 郝运搂着郝鑫的后背轻轻地拍,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他在研究所的时候,专家们就尝试治疗过他的眼睛,可惜没什么效果,他也死心了,但是即便如此,他也希望能够治好,所以他也不会阻止小三金的决定。 郝鑫暗自叹息一声,抬头在郝运的眼皮上亲了一下:“好了,睡吧,第一天就把你忙成这个样子。” “嗯。”郝运将人搂紧,闭上了眼,迷迷糊糊地想,其实瞎就瞎了吧,自己毕竟还活着,小三金也在身边躺在,战争胜利恢复了和平,这样就顶不错了。 第二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了,“利剑”的孔雀和“绿洲”的泰格一前一后的前往问候。 泰格的目的其实很直观,简单来说就是兄弟我帮了你大忙你可别忘记了以后咱们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基友好兄弟了。 郝运自然点头,二话不说的和泰格形成了联盟,也是“银之战争”自成立以来的第一个联盟军团。 孔雀来的就有些复杂了…… 原来“利剑”已经到了最后审核的日子,按照标准,他们参与了毛里塔尼亚确实有了成名战役,人数也算是勉强达标,可是瑞恩上校却否决了他们延续s级别的申请。 时至今日,孔雀还清楚记得瑞恩上校打着他的脸语重心长地说的每一个字。 “‘利剑’在我看来也到尽头了,你们几个领导者都缺少足够的裁决力,你渴望和平惧怕杀戮,主板左右摇摆优柔寡断,金库只在赚钱方面有点儿小聪明,至于老汉克,他只能够在下面跑跑,最后,你们的新老板郝鑫,作为shadow的侄儿,‘银之战争’的鬼才,他更不可能接手‘利剑’了。” “……” “现在的‘利剑’只是硬凑起来的佣兵团,整体实力甚至连a级都达不到,我就算想保你们也说不过去。” “……” “不过,我有个提议你可以想想,既然你们和‘银之战争’牵扯的那么深了,为什么不考虑合并问题?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个道理咱们都懂。而且shadow是个好商量的人,你要是想要保持‘利剑’一部分的自主性这也不难,只要和郝鑫好好谈谈,他一定会帮你们争取到足够的空间。” “……” “一周后我会安排人收回你们的土地,不过如果你做出决定了可以和我说,我会再考虑那片土地的所有权。” “……” “就这样吧。” 这段时间孔雀夜夜失眠内心挣扎不休,他确实承担不了亲手摧毁“利剑”的压力,可是硬保护着这个头衔却失去s佣兵团的资格和土地,团里新的佣兵们未必能够心甘情愿地留下卖命,到头来“利剑”依旧要在手里消亡。 而且他也承认他们这些管理者的能力不足,尤其是和“银之战争”的管理层接触后,他更是发现了这个致命的问题,包括自己在内,没有一个人堪以重任,想要复兴“利剑”简直就是遥遥无期。 他找到主板,谈了很多次,怎么想都是一条死路,商议再三,孔雀还说硬着头皮来了,在他们看来,就算他们想要合并,“银之战争”还未必乐意,他手上的这些兵,除了极个别的外,几乎都比“银之战争”的兵差了几个档次,说不定在shadow看来才是要接手一个烂摊子呢。 郝运听完孔雀的来意,眯着眼看着对面的英国男人,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又敲,不太相信天上就这么掉了一块馅饼下来,就在他缺人的时候就有人把人送到了他的面前。 细细想来,再没有什么人选比“利剑”的人更适合给他补充兵力了。 那些兵都是他选出来送给小三金的礼物,都还算不错,这些日子又一起奋战过,建立了初步的友谊,融入也会变的简单,更对他有一定的憧憬心理,很好掌控。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小三金兜兜绕绕的又跑回来了,只要把“利剑”一收,这臭小子就不会再满世界的乱窜惹一屁股的麻烦了吧? 思来想去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不过以郝运的城府,哪怕心里再是高兴,面上也是看不出来的,反而蹙紧了眉心显得犹豫不决,许久才说道:“我得想想,回头我会在联系你。” 孔雀不太了解这个时候自己的价值,闻言还很是焦急,瑞恩上校的期限就快到了,他等不起。 郝运见孔雀脸色神情,反倒一拍桌面,站起了身:“行吧,我还有事,房间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先在基地里好好休息,这事过几天再谈。” 孔雀蹙眉,见郝运已经准备离开了,只能无奈地站起了身。 下了楼,主板迎上前问孔雀事情谈的怎么样了? 孔雀愁眉苦脸地摇头。 主板想了想,说:“我去和郝鑫谈谈,其实咱们做错了一件事,怎么说郝鑫都是咱们的老板,这事本来就不该跳过他,而且以郝鑫和shadow的关系,肯定他出面更好谈,说不定争取到的待遇也更好一些。” 孔雀摇头,郁郁开口:“我只是觉得自己没用……” 主板了然地笑,搂上了他的肩膀:“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这个团长是形势所逼才不得不当的,那么多年兄弟了,我能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吗?如果能选,你肯定更愿意当个教官,而且你确实也是个好教官。” 孔雀苦笑,却没有反驳。 因为孔雀和郝鑫有些隔阂,所以便由主板一个人找上了郝鑫,而且主板也有些疑问想要得到证实,无论那有多么的骇人听闻,可这个心病已经困扰了他很久很久,已经到了必须得到真相的程度。 主板来到医院,上到三楼,推开了一间病房的房门,不大的房间摆放了一张双人床,床头还有一束有些蔫了的郁金香,空气清净药味很淡,从门口可以清楚看到窗外水洗般的蓝天,再看床边的沙发和床头的电视,这环境摆设应该算是vip病房了。 郝鑫见他进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开了牙齿,那嘴角弯起的弧度和明亮的双眼,让主板恍惚间像是看见了徐峰……就在战争结束的时候,他听过一个传闻,医院的地下室里死了一个叫做徐峰的人,将人找到的那天郝鑫泪流满面哭得做呕,最后甚至将徐峰的遗骨戴在了身上……这些原本也没什么的,可是当他平复下乍闻故友死亡的悲伤情绪后,那些不觉间累积起来的疑虑便融成了一个模糊的让他心惊胆战的轮廓。 主板信神,自然也相信这世上存在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两人稍作寒暄,主板便提到了合并的事,不过倒是刻意漏过了他们事先已经咨询过shadow这件事,毕竟跳过老板私下里鼓捣这些可不道义。 郝鑫听完,沉默了很久,问道:“以前的那些事你真的放下了?” “你呢?”主板反问。 郝鑫摇头:“不知道,有时候我还是有愧疚……”郝鑫突然闭嘴,生硬地转道,“有时候也在想你们会怎么看待支援‘银之战争’这件事,毕竟你们就有前怨,想必也是挣扎了很久吧?那时候我听到shadow出事的消息乱了分寸,也没有好好谈谈就向你要了人,这忙我一直记着的……” “徐峰……”主板深深地看着郝鑫。 郝鑫愣住,僵着脸没做反应,心思如电,却猜不出来主板突然提到自己干什么? “我一直知道‘利剑’有储备金,可惜只有正副团长才知道账号密码,直升机停放的仓库密码也只有正副团长才知道,而且,自从我知道你和shadow的关系后,便一直很疑惑你对shadow的仇恨态度为什么那么古怪,但是因为我能够接受更多的不可思议的事,所以我很快想明白了……你先别说话,也不用反驳我,更不用给我答案,你知道我懂就行,如果你不明白,就当我说的疯话吧。” 郝鑫怔怔看着主板,在那双蔚蓝色洞悉一切般的眼眸中,复杂一笑,抬手借着揉捏鼻梁的动作隐蔽地拭去了突然汇聚的眼泪,他知道自己点不了头,更不可能跑上前抱着主板说谢谢你猜出来了!这种感动是更深层的,就像他偶尔会把自己想的妖魔化,只能独自挣扎一样,这个时候哪怕稍微了解他一点点,他都快乐的想哭。这段日子几乎快把他逼疯了,他最初恨shadow恨的那么深,牢牢记着那份血仇不敢有一刻疏忽,可偏偏却被曾经的同伴反驳劝导威胁他放下一切,转变的过程那么艰苦,似乎将他的人生观彻底的扭转,更有甚至,当他发现自己爱上shadow的时候,那种彷徨无助,自我唾弃几乎像毒液一样侵蚀着自己,哪怕到了今天,偶尔闭上眼,梦里出现的都是那血肉横飞的画面,让他不断的质疑自己为什么喜欢的偏偏是shadow? 这种苦闷无人可述,当压到最深处的时候,似乎已经习惯了那种闷疼,就像是自虐一样,一边自责一边爱着,一边瞒了自己也瞒了天下,于是就是这样的压抑,让他哪怕面对主板的言语也做不到欣喜若狂的表情。 主板看着他的动作,眸光却柔和了,生死与共的交情让他哪怕觉得匪夷所思,也依旧为徐峰高兴,当兵的都知道,除死无大事,这样,至少还活着。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拍了拍郝鑫的肩膀,笑道:“如果你觉得可以,合并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想你一定会为我们谋取最大的福利。” 郝鑫抬起头,看着主板故作轻松的笑容,点了下头:“可以。” “还有……”主板笑道,“我一直想说的,你抽烟的习惯很不好。” 郝鑫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摇头笑道:“这次肺部受伤,我可能会真的戒烟了。” “当然更好了。”主板点头笑,“那么等你病好,我想请你喝酒,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有很多话想要和你谈。” “好。”郝鑫笑道,想了想忍不住问道,“真的……没事吗?” “什么?”主板挑眉,然后恍然大悟,正色点头,“这是大家商量后的结果,你不用担心背负什么,你做的够好的了,那些挣扎,那些坚持,那些无奈,我都可以理解,真的,副团。” 熟悉的字眼从主板嘴里吐出,郝鑫眼眶烫热,吸了吸鼻子,笑了。 原来,他想要的不多,只有理解二字…… 郝运深夜忙完回来,屋里光线漆黑,郝鑫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轻响,他放轻脚步,走到了床边,刚刚坐下,一股清新的暖风便吹拂而来,修长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 “醒着?” “嗯,当然。”郝鑫亲吻着男人的后脖颈,舌尖舔过,品味着熟悉的汗水咸味,半眯上了眼。 郝运回头嗅了嗅,笑道:“洗澡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郝鑫喃哝地说。 郝运勾起嘴角,轻碰郝鑫额头:“又发情了?” 郝鑫气定神闲地反调戏:“对着你,我时时刻刻都在发情。”这么说着,郝鑫慢慢悠悠地扯开男人的衣服,指尖摸过坚硬的腹肌,品味着那种鲜活的生命里在指尖跳跃的触觉,爱不释手。 郝运搬过郝鑫的脑袋,偏头吻上了嘴唇,深深一吻,取笑道:“这么乖,难道有什么事想求我?” “求你直说就好了,没必要卖弄色相,再说了,咱俩谁和谁,我要亲你抱你不就是伸个手的事?你不就乖乖软在我怀里了?” “……”郝运莞尔,“不如用你的手让我爽爽?” “遵命!”郝鑫笑嘻嘻地说着,一边咬着郝运的耳廓,一边利落地解开了皮带,手指灵活的一勾一伸就握上男人半硬的地方,笑道,“呐,现在你的弱点在我手里了,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郝运半眯着眼享受,懒洋洋地哼了一声。 “故意没有当场点头答应孔雀,故意让他们来找我,故意让我洗干净了调戏你,是吗?” 郝运呵呵地笑,也没反对,但是气息愉悦,显然很高兴小三金那么知情识趣。 于是,郝鑫从身后抱住男人,下巴搁在肩膀上,刻意恶意地喊道:“小叔,我们的佣兵团叫‘银剑’怎么样?” -----end-----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了,番外会上反攻,应该这两天就贴出来,不想看小三金攻的可以这里欢欢快快地end了~~~ 这篇文也算是比较短的文,其实个人还是很喜欢的,不过显然不是很大众化,也一度被打击过,所以谢谢坚持陪着小妖完结的亲们,谢谢你们的支持,如果没你们,小妖未必能够在明知道必扑的情况下完结。 谢谢~~ ps: 下篇文不太清楚该写什么类型,但是很大的可能性是玄幻修仙的题材,目前正在做设定写开头,希望能够写个漂亮的大纲。 第78章 番外:睚眦必报的男人 当郝鑫把史密斯医生恭敬地送上飞机后,不免长吐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终于找对了医生。 自从郝运回来后,差不多一个半月的时间,他前后邀请了四名医生来到基地,前三个医生摄于郝鑫的淫威说是试试,可劳拉询问他们具体的治疗方案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这一次,郝鑫通过向硕介绍,找到了德国的史密斯医生前来诊断,史密斯医生检查后沉默了很久,实事求是的对他说:“我治不好他,他左眼神经已经萎缩,而且通过这一周的观察情况可以证实萎缩还在加剧,说不定会连另外一只眼睛也失去原本的是视力。不过我针对这方面的眼科损伤已经做很多年的研究,也有了一定的临床经验,只要你把人送到德国,我可以保证直到他老去右眼都能看得见。” 当时郝鑫说不出的失落,但是也明白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至少史密斯医生除了保证郝运右眼的视力外,也会对左眼治疗和研究,尽可能的恢复视力。 不过让郝鑫为难的是史密斯医生希望每个季度他们都能到德国停留最少一周的时间,尤其是治疗初期,最好在德国居住三个月,这对于百废待兴的“银之战争”当然不是好事。 嗯……当然了,虽然“利剑”与“银之战争”合并了,“银之战争”依旧是“银之战争”,因为“silver sword”这个名字里实际上已经包含了剑的意思,另外一种翻译可以叫“银色利剑”,于是郝鑫在不爽的时候总会用中文的“银剑”去调戏郝运…… 郝运在和史密斯医生谈完后,并没有马上做出决定,而是让郝鑫招待好这位眼科的世界权威医生,直到离开他都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 郝鑫心里自然是急的,这种病情拖得时间越长越是不好治疗,可毕竟他们又要离开三个月,如果没有一个妥当的安排,哪怕他强迫郝运离开,治疗的过程也不会安心。 所以现在看来,还是要想个稳妥的办法才好。 离开停机场后,郝鑫先去了主板那边溜达了一圈,自从两个佣兵团合并,主板就一直留在这里,郝鑫知道主板想要陪着自己,以弥补这些日子自己独自承受的那些压力和误解,于是郝鑫又多了一个可以说些悄悄话的好基友。 进到寝室,主板正在悠哉地看汽车杂志,见他进来浅浅一笑:“怎么样?决定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郝鑫蹙眉,“这要看shadow。” 主板暧昧地笑:“有些时候你还是要强硬点,尤其事关他的身体,你必须做出自己的坚持。” 郝鑫扬眉,当然听出主板话里的调侃,不知道为什么,他和郝运的事似乎成了公开的秘密,基地里的老人几乎都知道他们睡在一个被窝里,更神奇的是那些糙汉子们甚至在支持他们两人的感情,他不理解,就算同性恋不算什么,他和郝运还有血缘关系,为什么这些人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郝夫人一样?而且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就是夫人!!!??? “主板,你觉得我很弱吗?”郝鑫很正经地问。 这话没头没脑,但是主板却听懂,他摇头笑道:“不,你除了可以靠锻炼增强的身手外,任何方面都很强。” 郝鑫挑眉。 主板又说:“但是如果一个人永远把你当孩子看的话,你们之间就出现了无法跨越的差距。” 郝鑫眨巴着眼,明白了。 主板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含糊地问道:“不过这样就好了吗?你甘心吗?” 郝鑫知道主板在提醒他,他依靠着鬼才的壳得到了爱情,这并不是一件可以说服自己随遇而安的现实问题,但是郝鑫却豁达地笑道:“如果一段感情需要契机,那么来到这里就是我的契机。” 主板想了想,倒也能够明白,如果徐峰没有来到鬼才的身体,那么连shadow身边都无法接近的他又怎么产生感情? “而且……”郝鑫大喘气后,空茫的眼望着未知的一处笑道,“我是我,他是他,shadow曾经说过,这样张扬而又充满活力的我让他移不开目光,这句话……我一直坚信着。” “你自己能够接受就好。”主板不打算再说了,鬼才和徐峰之间是一种无法直接宣读于口的诡秘事件,所以每当他们聊起这个话题的时候都是沾之即过,非常小心。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郝鑫靠在门边的墙壁上蹙着眉,然后又探头看了一眼,说:“你帮我个忙。” “什么?”主板看他。 “帮我把史密斯医生的话传出去。” “需要去德国三个月的事?” “对。” “你打算逼着shadow过去了?” “shadow不是我逼着就能去的,但是如果他身边的人留了心接过了他的工作,面对大家的压力他就不得不走了。” 主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点头:“确实,看来这话最后要传到是那几个人的耳中了……”神棍,幽灵,弹匣,铁塔,以及劳拉,这几个重要人物的耳中。 郝鑫感激地笑,知道主板是答应了,他松开抱着的手臂,歪头正好看到雷神甩着钥匙吊儿郎当地从走廊那边走来,于是他对主板眨了下眼,转身走了。 主板又再次拿起丢在床边的汽车杂志,心不在焉地看着,琢磨这事该怎么说才好,毕竟“银之战争”的老大瞎了一只眼睛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还要离开基地三个月,一旦处理不好,说不定就起了反效果…… 不过,正是因为郝鑫的坚持和主板的推波助澜,五天后,郝运不得不拎着一大箱子的行李,带着他家小三金上了直升机,飞向遥远的德国…… “策反我的人很有意思吗?”在巨大的螺旋桨转动的声音中,郝运咬着郝鑫的耳朵,阴测测地问。 郝鑫心愿满足,一直是一副阳光灿烂的模样,闻言扭头亲了郝运一口,笑眯眯地说:“有意思。” 郝运歪着头看郝鑫那满足的小样儿,顿时连计较的心思也没了,搂着郝鑫的手一紧,哑声将温热的气息喷洒到了圆润的耳廓上:“到了德国,我们首先要找一间有着舒适大床的房间……” “当然。”郝鑫用明知故问的眼神看着他,足足三个月的假期,不做.爱做什么? “做上一天一夜。” “少了!” “……” 郝鑫竖起三根手指头:“三天吧。” 郝运叹气:“我会精尽人亡的。” 郝鑫笑道:“我可以为你鞠躬精粹。” “……”面对亢奋过分的郝鑫,郝运难得被堵得说不出了话,最后抬手捏上小侄儿的下巴,邪笑道,“饥渴成这样,不如我买个东西给你堵上,无时无刻的让你爽。” 郝鑫嘴角的笑终于收了一点,他觉得如果再挑衅下去,郝运真有可能用上工具,虽然他很好奇,但是一点不想用在自己身上。不过他这样的觉悟显然晚了,他清楚看到郝运愣了下,露出了恍然大悟兴致勃勃的表情。 该死!不小心竟然打开了这变态的另外一扇门!郝鑫有咬嘴唇的冲动,一边咒骂着一边思考对策,看看能不能把那些可能出现的怪东西用回到郝运身上,最好先抢根绳子困住郝运的手,然后牢牢地系在床头上,接着趁他不备再把双腿困住,嗯……是要分开捆成一个“大”字呢?还是分开捆在床头成为一个“m”字母?哦!当然是“m”字母了!这个姿势又好进入,又足够羞辱,想必到时候凡事都气定神闲的郝运也会惊慌失措吧?润了水的眼神飘移,古铜色的肌肤上溢出一层薄薄的汗水,隐忍着,却又羞涩着,在居高临下的视角中,是怎么一个美妙的画面啊~~~~ “小三金?” 郝鑫回神,故作平静地扭头看他。 粗糙有力的手指刮过俊秀的脸庞,郝运似笑非笑地问:“脸怎么红了?” “……” 于是,当因为种种情形憋得抓心挠肺几乎脑内变态的两个人来到德国后,第一件事当然不能是联系史密斯医生,而是开了一间豪华酒店房间,先来上一发!! 郝鑫被郝运拔光了压在床上的时候大吼:“轮到我了!” 郝运将坚硬烫热的紫红男.根在郝鑫的股缝上使劲地蹭着:“先做一次,反正你姿势都摆好了。” “妈的!”郝鑫气的脸上飙血,“什么叫姿势摆好了?你让开!你也能很快摆好!” “乖了!”郝运又挺了挺胯,“我硬的都疼了。” “滚!”郝鑫翻白眼,“这次不行!绝对不行!如果不让我上你!咱们都别做!” 郝运想了想,在郝鑫的耳边可怜地说:“真不行吗?都到这个份上了,你只要闭眼咬个牙就挺过了,我今天一定会很快出来,到时候随便你折腾。” 郝鑫摇头,决定坚决维护自己的权益,他想上郝运想的都做了无数个春梦了,如果今天让了,他还是男人吗!?不如就干脆当郝夫人算了! 郝运瞪着郝鑫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幽幽叹了口气,翻身躺到了大床上。 郝鑫偏头看他。 郝运双手大张,闭上眼,说:“来吧,请品尝!” 郝鑫摸着下巴想了想,抬腿搭上了男人的小腹,用小腿肚子蹭了蹭那根笔挺矗立的柱体:“真让我上?” “嗯!”郝运也没睁眼,只是用鼻孔重重彪出一道气。 “别这么不情愿啊。”郝鑫失笑,将烫热的东西夹在了膝盖窝里,左右上下地晃,暧昧地磨,“你今天就算当条死鱼,我也能吃的香喷喷,从头开始,慢悠悠的往下啃,翻来覆去,吃得一干二净。” 郝运睁开了眼,嬉笑的神情都不见了,扭头深深地看着他:“我岁数比你大,皮肤也粗糙,身上还有那么多伤,如今连眼睛都快瞎了,就这破破烂烂的,有那么好吗?” 郝鑫被看的收了笑,很认真地点头:“很好,好的不能再好。” 郝运笑了,那股邪气又冒了出来,下巴一扬,喃喃:“请对我温柔点……” 郝鑫亮出牙齿,怪叫一声:“小美人儿,爷来啦~~~”嗷地扑了上去,逮着嘴就开始啃,像是在吃那卤了小半天的猪肘子,香喷喷地停不了嘴。 当然了,被人上这种事哪怕有再多的心理准备,可事到临头,只要还是个爷们儿就不会自在。 郝运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等着小三金把他从头咬到了脚,虽然心里提醒着要好好配合,可那处却越来越软了。 等j□j中烧的郝鑫再抬头看到那软绵绵歪在一边的物体时,整个就呆了。 郝运耸了下肩:“你全身都亲过了,偏偏就把它落下了,这不就跟我抗议呢吗?” 郝鑫叹了口气,有点儿伤了自尊心,他并不是不想含那里,在基地养伤的时候他含了也不下十次了,什么味儿早就明明白白的了,可问题他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做好前戏,最好是把郝运做的情.欲高涨开口求饶,可现在……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郝运也有些尴尬,会出现这情况说明他不够投入,到了这个份儿上还东想西想的才导致了这个情况。说真心话,他也想满足了小三金的心愿,既然选了男人当自己的爱人,又是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亲人,哪怕不乐意他也会让小三金做,更何况他本来就觉得这没什么,做.爱本来就是一种爱情形式而已,谁规定就一定要分个上下了?只是……他确实有些不自在的,从小到大都是他捅别人,那后面连根手指都没进去过,更何况是进去那么大一根了…… “干吗?”郝运正在分神,就见郝鑫翻身下了床,打开行李箱撅着个屁股开始翻找。 郝运翻身去看,视线先是在郝鑫的手上绕,绕着绕着就停在了那个白净浑圆的屁股上了,而且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看到鼓囊囊的褐色球囊,被两边蜜色的大腿一衬,那情.色的感觉真是让人的手指蠢蠢欲动,想要上去戳一戳,或者捏一捏,握在手里把玩一下。 郝鑫的动作停了,郝运把视线落在了郝运捏在手里的东西,两条腰带,一条蓝色浅纹的领带,一甩一甩地,不怀好意地走了过来。 “?”郝运蹙眉。 郝鑫跪在床边,就问了三个字:“敢来不?” “你要绑我!?”郝运提高音量,满眼的不可思议。 “你不一直喜欢这样吗?”郝鑫伸手,将领带轻松在郝运的手腕上系了一个结,然后又捆在了脚腕上,这样郝运的手腕和脚腕就连在一起分不开了。 郝运不自在地动了动,觉着郝鑫出现了一个本质上的思考误区,他喜欢欺负可爱的小侄儿,不代表他喜欢被小侄儿这么欺负,不过……再看郝鑫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他想了想,放弃了,反正今天就随便折腾吧,既然你敢开这个头儿,以后咱们慢慢玩…… 精虫上脑,不知道自己正在往作死大道一去不回的往前狂奔的郝鑫喜滋滋地握着另外一个手腕,将皮带系了上去,心里是百花齐放,嗷嗷狂吼,捆绑啊捆绑!m啊m!!泪眼婆娑啊泪眼婆娑!!!ooxx啊ooxx!!!!嗷嗷嗷—— 于是,当捆绑完毕。 郝鑫看着眼前手脚被捆在一起任由自己的宰割的男人,身下那里硬的都胃疼了。 于是,当被捆绑完毕。 郝运不动声色的动了动,想着回头小三金被捆在床上哭泣求饶的小样儿,也硬了。 郝鑫舔了舔嘴角,眼冒绿光的挪到床头,单腿一跨,骑在了郝运的脑袋上,弯腰就亲上了眼前雄赳赳气昂昂恢复了活力的小东西。 两个人这种也不是第一次了,郝鑫养伤那会儿也不能真做,所以除了手就只能用嘴了,“69”也算是经常用到的姿势吧,于是当自己的被温热的口腔含住后,郝运调整了一□子,伸出舌头,在那胀大的圆滑的顶端舔了一下,接着就整个含进了嘴里。 一时间,屋里就剩下了淫.靡的吞咽声,用舌头,用口腔,一次次的深喉,在自己感觉到爽快的时候也回报给对方,周而复始,丝毫不让。 眼瞅着又快到高.潮临近的时候了,郝鑫突然抬身抽出了自己,郝运措不及防,被牵出了一条细细的银丝,拉扯到达极致,就倏然断落到了他的唇边。他抿了一下嘴唇,近距离地看着被自己吸吮的胀大紫红亮晶晶的男.根,倒还挺漂亮,小三金什么地方都好,就连这里也长的很标准,看着就很有活力。 紧接着包裹自己的嘴也离开了,被强制中断的感觉让郝运微蹙眉心,沙哑的问:“怎么了?” 郝鑫没说话,只是抱着枕头快速挪到脚下,将他的双腿扶住往上一提,郝运心里一紧,知道来了! 郝鑫将枕头垫好在郝运的腰下后,他看着完全展现在眼前的私密部位,他对郝运说:“我知道你不自在,可我真想抱你,想的都心疼。” 郝运失笑,将头偏到了一边,喃喃:“没说不让你做。” “我知道……”这么说着,郝鑫低下了头,神情虔诚的探出舌头在皱褶的外面舔了一下。 郝运身体抖了抖,哑声道:“不干净。” “不会。”郝鑫摇头,又舔。 郝运想要抬手捂住眼睛,却被腿绊住,反而将□翘的更高了,于是这才知道这姿势有多要命。 郝鑫抬眼扫了他一下,再低下头时,便连续不断地舔在上面,一点点地润开了那紧蹙的皱褶,绽放开来…… 真是……要命了……郝运扬高了下巴,尴尬的无处可躲,只能抿紧了嘴角将所有的声音都压在了喉咙里,真是恨不得挖个坑给自己埋了算了,怎么能让小三金舔那污浊的地方? 郝鑫的心思其实很多,一来是之前遭过罪,那时候两个人都太急躁了,鲁莽的就冲了进去,结果还生了病,二来他是真的爱着眼前的男人,爱到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不说舔这里这种带着点儿情趣的事儿,但凡能有更好的他都愿意做,可问题就是没有了,他就只能这么做,通过这事告诉男人,自己有多爱他,多心疼他,多想把他也给吞进肚子里。 “啧啧”的水声不断,郝鑫一边动着舌头,一边将手移到了前面握住了又有些软了的部位,缓慢而富有节奏的滑动着,从根部到顶端,均匀的一处不落,刺激着那些他熟悉的位置,直到手心里的触感再次烫热,他这才抬起了头,就着湿滑的口水,将手指一点点挤入了皱褶里。 郝运在配合他,从手指进入的轻松就可以感觉,郝运在努力的放松自己容纳他,从一根手指到两根,直到三根,就那么深入到了从未被别人触碰过的禁地,任由进出。 郝鑫的眼眸色泽黑了,气息也变浊变粗了,尤其是他看到郝运眉心微蹙隐忍的性感模样,终于还是忍不住抽出了手,扶住自己一点点捅了进去。 郝运的嘴张开,可以看的出来很痛苦,但是一点声都没有,那扬起的下巴勾出了脖颈优美的弧线,就像是一种美妙画面的慢放,一点点,一帧帧,一幕幕的从眼前划过,在郝鑫的心底留下了永恒的一幕。 当插到了底,郝鑫克制着停下了摩擦的冲动,看着身下的男人笑开了牙齿。 郝运也松了一口气,与郝鑫默默对视,然后开口:“解开我,我想抱着你。” 紧束的绳索被解开,粗壮的手臂将两个人紧紧搂抱,郝鑫忘情的亲吻男人,起伏着身体重复着恒古至今的律动,直至那一刻的来临…… 美妙。 妙不可言。 不过…… 第二天。 当郝鑫睁开眼睛之后,他抬头看向自己的手,动了动,看着那条将自己手腕和床头紧紧捆着的蓝色条纹领带后,冷汗霎时间从后背彪飞了出来…… shadow! 你你你你! 真是睚眦必报的男人!!! 我靠!!!!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嗯,赶快看,这章必锁的,回头发在博客里的应该是图片了。 应该还算香喷喷的吧? 这两个老流氓百无禁忌,于是我也写的比较开,除了两个人不要脸的调侃外,还有一些细节上的描写算是突破了我的底线了,不过看着小叔被上,那种隐忍包容的感觉还是萌死我了!! 嗷嗷嗷!!狼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