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融化你的时候》 第一章 牡丹亭 “哎!六弟,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呀?”李旦被李硕拽着不情愿的走出了凤銮宫百花宴大厅,今年的百花宴,来了那么多名媛淑女,都是色艺双全,只是他的那个转眼没了踪影。 “跟我出去透透气。”李硕放开李旦,几步就下了玉阶。 “六弟,你别一副事不关已得样子。”李旦追上来,扯高嘴角,丹凤眼眸中携着魅笑:“那么多美女青睐与你,你没数数喝了多少杯酒?一杯酒就是一个女子对你的一份心意,何况还有那些没机会接近你的,你可是今天最抢手的一个,这么多美女,你倒是选一个呀。” “五哥,万花之中唯有牡丹最美,我们还是去赏牡丹花吧。”李硕没有停步。 李旦奔到他身边拉住他道:“还是回去吧。” “怎么?”李硕停住脚步,回过头:“看中哪位小姐了?” “那个——”李旦明亮得丹凤眼似含着一汪春水,尴尬的的笑容挂在脸上:“她不见了。” “谁?”李硕嘴角轻轻勾起,一脸笑意的看着他,李旦俊逸的脸上疑似浅浅的红晕,他移开羞色的眼眸,不再看李硕,一个纵身飞出了殿外,李硕挑挑眉,一纵身也跟着飞去。 李旦在百花亭的回廊停住脚,呆呆的望着亭内,眼神只集中在了一点,李硕促狭的笑看着他,这个往日貌似豪气冲天的大侠王,此刻,正像只呆鹅,傻傻的不知是进还是退,李硕好笑得硬拉着他走进百花亭。 青阳郡主忙起身福礼:“青阳见过庆王殿下、懿王殿下。”身后的邢春梅也跪行大礼:“臣女叩见庆王爷、懿王爷。” “免礼,免礼。”李旦稳住慌乱的心神,笑问道:“郡主与邢小姐在下棋?” 青阳郡主抬起头,微笑着问,“五殿下可有兴致?” “本王听闻邢老宰相棋艺颇高,想必邢小姐已继承了你祖父的衣钵,不知邢小姐可有兴致与本王对翼一局?”李旦扬起饱含期待的明亮眼眸微笑着,脸上某部位似乎有些紧绷。 “哦?”邢春梅惊异地睁大一双清纯似水的美眸看向李旦,然后,敛下眼眸恭敬说道:“臣女求之不得,不过,五王爷,春梅棋艺实在太糟,怕搅了王爷您的兴致。” 李旦好看的丹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纯美的容颜,兴趣盎然的坐在了邢春梅的对面:“本王棋艺也不是百战百胜。” 李旦两指尖上挑起一粒棋子,不情愿的从对面之人的脸上移到棋盘上,快速查看了一下棋局的状况,将手中的那粒下到棋盘上,抬头看着对面干净纯美的羞涩容颜,悠闲的笑意挂了在脸上,邢春梅被他盯得慌乱的擎着棋子犹豫着,铺满绯红的脸上多变的表情尽收李旦的眼中。 青阳郡主看着两人,惊诧得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她缓缓抬头看向李硕,羞涩的为他斟上一杯茶“六殿下,喝一杯清泉茶吧。” 李硕笑着接过茶杯:“多谢郡主。” 青阳郡主展颜一笑,绝美的容颜花朵般灿烂得绽放开来,“殿下可愿意随青阳去赏花?” “郡主喜欢赏花?”李硕慢慢将茶杯放下,扬起精深如潭的眼眸,淡淡的笑意挂在脸上:“宫中当属皇祖母那园子的牡丹花最美,郡主不妨到那里与太后一起赏花,岂不热闹?” 青阳郡主那灿烂笑意忽的消失得无影无踪,绝美的容颜闪过片刻哀伤。 青阳郡主,洺王之长孙女,洺王是开国大将军,为大邑王朝曾立下汗马功劳,被圣主皇帝封为洺王,世袭罔替。青阳郡主祖母,也就是洺王妃,是太后的母亲,太后是青阳郡主的姨母,所以青阳自小就被接到宫中,在皇太后的身边长大,极受太后宠爱。 “郡主,太后有请。”一个宫女恭敬得站在亭外。 青阳郡主倪了一眼李硕,皱着眉告辞走了。李硕看看两个‘聚精会神’下棋的人,也悄悄离开。 第二章 皇太后指婚 皇太后站在开满牡丹花的庭院中,看着面前跪着得七皇孙和八皇孙,脸上绽满了笑容:“呵呵!豪儿,盛儿,你们都快起来,今年的百花宴有了你们小哥几个,还真是热闹啊。呵呵!” 两个皇孙行完礼,恭敬的站在一边,皇后扶皇太后坐在软椅上,自己也坐在皇太后的身边,愉悦的笑道:“是呀,七皇子、八皇子都已成年,才行了冠礼,母后,我们的宫中又要办喜事了?” “说得是呀,还有去年加冠的五皇孙和六皇孙,皇后,今年这百花宴要成了喜宴了。”皇太后拉着身旁七皇孙的手:“你们两个不要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太婆了,都到前殿去,那里才是百花盛开,呵呵!” 李硕闷闷的进到牡丹花庭,跪下行礼:“孙儿叩见皇祖母,儿臣叩见母后” 皇太后关切的问:“硕儿,刚才在大殿上有没有中意的? 李硕笑着回道:“皇祖母放心,我会选出一个称心的王妃,只是——” “还没选出?是挑花了眼?”皇太后拍着李硕的手:“拿出你在朝堂上的精神头。”她笑握着李硕的手:“皇祖母帮你选一个?” 皇太后不容分说,向身后唤道:“阳儿,过来为你硕哥哥斟茶,你硕哥哥如今是朝堂上的栋梁,威风着呐。”她温柔的把李硕拉到身边,看着他道:“硕儿,阳儿今年秋天就要及笄了,比你小不上两年,这丫头性子温润,处事得体,越长越美得让人怜爱。” 青阳郡主心中暗喜,砰砰直跳的心似要飞出心窝,抑下心跳,她双手托着茶盘,面色绯红的缓步过来。 皇后听闻太后之言,忽的抬起头看向李硕,李硕急忙跪下:“皇祖母,您老人家病体刚愈,还是别为孙儿操心了。” 青阳郡主来到太后的身边,忽听李硕如此说来,险些把茶盘摔在地上,她忧伤的望着跪在皇太后面前的李硕,眼中泪水倾囊而出,她放下茶盘,颤抖地悄悄退到一边。 皇太后见状,脸色微怒道:“硕儿,阳儿这般绝色美貌难道还配不上你吗?” 李硕沉稳地看着她道:“皇祖母,您的美貌与智慧超凡脱俗,令孙儿崇敬无比,孙儿定要寻到像皇祖母您一样气质的女子,望皇祖母成全孙儿心意。” 皇太后闻言,微敛怒意,缓声道: “阳儿这般明了事理,柔顺可人,在这宫中谁不夸她德行端正,理事得体啊?” 李硕轻声道:“郡主美丽贤惠,定会有个好归宿。” 皇太后看着李硕坚定的眼神,惋惜地叹道:“硕儿的妃子不知会是怎样的天仙美女呦!” 皇后优雅的放下茶杯,缓缓说道:“母后,听闻慕容宰相之女美貌多才,硕儿倾慕已久,宰相大人也有此意。” “哦?”皇太后脸上挤出淡淡的笑容,盯着李硕:“原来硕儿早有心仪之人,皇后,宰相之女今日可在大殿?快传来看看。” 皇后轻皱柳眉,敛下美眸,怏怏叹道“母后,不巧,刚才宰相大人特来禀报,慕容小姐偶遇风寒,病卧在床,得过些天才能入宫。” 李硕当下皱起剑眉,心下恼怒起来,慕容玉兰你好大的架子,区区一个大臣之女,三番几次,竟这般难请,怕也只是一个俗烩之人。李硕不宵的表情一闪而过,俊美的容颜不易查觉的渐渐冷凝起来,看着母后的坚定神情,他皱着眉头,没有做声。 皇太后倪眼青阳郡主,轻蹙了一下眉头,端起茶杯,饮了口茶:“皇后,传御医去看看,带上些补品,让那丫头好好补补身子。” “是!母后。”皇后抬起美眸看向青阳郡主,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硕儿这孩子心气太高,以臣妾之见,不妨先为他选个测妃,母后您看如何?” “母后!”李硕皱着眉头看向皇后。 “好了,让你选妃,这是喜事,别苦着张脸。”皇后宠溺的瞪着李硕。 “皇上驾到!”随着皇宫总管筱公公尖尖的声音,皇上疾步走了进来,随后一起进来的还有太子李翼,皇后等众人一起跪倒迎驾。 “母后,儿臣来晚了,您老人家怎么不到前殿去热闹?”皇上躬身见了礼,坐在了皇太后的身边。 “不去了,本宫老了,让他们年轻人去热闹吧!”皇太后摆着手,呵呵的笑了起来。 太子李翼跪下行礼,“孙儿叩见皇祖母,儿臣叩见母后。” “起来吧,翼儿,太子妃快生了吧?”皇太后关切的看着面前的皇太子。 “是!皇祖母,御医说就这几天了。”李翼微笑着恭敬地回道。 皇太后叹息一声:“菩萨保佑,让芊蓉这丫头如愿以偿生个儿子。” “多谢皇祖母挂念。”李翼轻轻的蹙了一下眉头,笑容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 皇上抬头看向李硕道:“硕儿,过了百花宴,朕要派你去莲花山清月庵,为大邑王朝还愿,三年前你替朕到莲花山还愿,与静明师太相处甚好,这次是静明师太钦点的你呦,你要代朕问候静明师太,看看他老人家身体还硬朗不?” “是!儿臣领旨。”李硕弯上嘴角,刚才那不愉快的郁闷心情瞬时烟消云散。 第三章 神尼静明师太 莲花山之莲花峰是黄山之颠,俊俏高耸,气势雄伟,主峰突兀,小峰簇拥,俨若新莲初开,仰天怒放。大邑王朝闻名的清月庵,座落在莲花峰下,已古老仓桑,清月庵庙宇高耸,庵堂繁叠,涌经之音缭绕不绝。 白眉仙骨的神尼静明师太,没有人知晓她老人家有多少高寿,她的慈明阁离清月庵不远,这里只是一个清净独立的庵堂,是师太平日理佛涌经之处。此刻,她正坐在慈明阁禅院中,与身旁已年近六旬的二徒弟,清月庵的主持雨慈说话,不远处参天古树下,李硕正聚精会神的独自挥舞着宝剑。 师太看着李硕舞剑的矫健身形,抬了抬白眉亮眸问雨慈:“晴儿这几日能否回来?” 雨慈恭敬地回道:“师父,依勤昨天傍晚才回来,她在镇江见到师妹,师妹还有些事情没做完,恐怕还要等几日。” “静明师太笑道:“晴儿这几年真是太辛苦了,每次出山没有一两个月是脱不开身的。” 雨慈也感慨道:“是啊,师父,您的医术在大邑王朝是何等的威名盛远,师妹是您亲授的弟子,这几年也是赢得了神医的美名,被人们赞誉为莲花仙女,慕名投医的人越来越多,如今哪还有什么清闲自在的日子。” 静明师太轻轻的叹了口气:“这六皇子两次来还愿,都没见到晴儿,想来真是无缘了。” 李硕一套剑路舞完,收起宝剑,来到静明师太的面前,抱拳微礼,雨慈忙斟上热茶递过去:“懿王殿下,您的内功大有长进,剑路也越来越精勘灵活了。” “多谢主持。”他将宝剑放到桌子上,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他边擦着满脸的汗水,边笑道:“主持过奖了,我这都是承蒙师太的指点。” 静明师太指着身旁禅凳,示意李硕坐下说话,她看着李硕在身边坐下,郑重地说道;“莲花山无影剑法共十六招,其中每一招都变化无穷,隐含精华。至柔乃风影神速,百变无穷;至刚乃内力超凡,所向无敌。只可惜你是男儿之身,修炼此剑法,不如女儿般得心应手,所以你刚才练这套剑法,是融汇了无影剑法第九招和第十招中的至刚之精华。” “师太,您的博学如浩瀚的海洋无穷无尽,这趟莲花山之行,我真是受益匪浅啊。”李硕面带润色,漾着青春的笑意。 静明师太抬头端看着坐在面前俊逸青年英挺的身躯,笑道:“硕儿,你很像你祖父,遗憾的是你祖父为了建立大邑王朝,征战南北,并没有在此多停留几日,你们祖孙俩的性子很相似,勤学上进,沉稳干练,都是胸有大志之人。” “师太,我哪能比得上皇祖父,他老人家是开国的圣君,一代英豪。”李硕面露崇拜的神色。 “是啊,你祖父确实是个很出色的人,一身的正气,天生的王者风范,气宇轩昂啊!”静明师太感慨的回忆着往事:“一晃快六十年了,那年师父刚仙逝不久,天下动乱,战火不断,百姓苦不堪言。你祖父带着大军进山的情景如在眼前,唉!太苦了,这山上的野菜都挖光了,你祖父是个意志坚强的硬汉子,宁可饿死也不向叛军投降,顶天立地的英雄啊!” 李硕看着静明师太那幽深得眼眸,也忆起往事,微笑着接口:“当年多亏您老人家挺身相助,才脱离困境,那时,皇祖父一定很想拜您为师,可遗憾的是他肩负的责任太重,我很小的时候,常听他老人家提起您,说起您的冰清玉骨,说起您的狭义壮举,所以在我的印象中,您是一位身怀绝技的圣洁仙人。” “你这孩子,现在可看清了,我可是普普通通一个白发老尼呀,噢,那时侯头发还没白,一头的黑发,呵呵!你瞧这莲花山也不是什么仙宇,哪来什么仙人呐,呵呵!”静明师太笑起来, “您是圣洁的神尼,如今,您的博学让我崇拜,让我留恋,只可惜时间太短,师太,朝中出了急案子,我必须回朝助父皇一臂之力,明日就动身。”李硕露出不舍的神情,无奈的轻叹了一声。 师太眯着眼看着李硕:“真想留你多住些日子,这禅院自打你来,就生机勃勃,连老尼我也感觉年轻了许多。” 李硕面色诚恳道:“师太,我真是不舍得离开您老人家,跟我一起回京都吧,我为您在东徽山新建座清月庵,京城可比您这莲花山凉爽多了。” “不啦,老尼在莲花山已入定多年,搬不得的,只是,始终有一个遗憾。”静明师太缓缓的单手打辑:“阿弥陀佛,硕儿,老尼有个俗家弟子,本来想介绍你们认识,可惜你这两次来本庵,她都因故不在,唉!天意如此,你们终归是无缘呐。” 第四章 风雨燕落洞 从清月庵出发,一路快马加鞭,赶到现在,看看天空,夕阳已落幕,天渐渐黑下来。贴身护卫戎立看着已汗流浃背的主子,轻声问道:“主子,天色已晚,该歇息了。” 贴身护卫王鹏也骑着马快步来到李硕的身边说道:“快下雨了,这黑云压下来的还真快,主子,燕落山快到了。” 李硕看看天空,刚刚还闷热得难受,此刻,凉风袭来,使汗淋淋身体及不适应,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于是,对身边的护卫沉声说道:“安营。” “遵命!”戎立立刻发出命令:“人马安营燕落山。” 燕落洞在燕落山的半山腰中,地势非常险要,山脚下凹进的大岩壁内,是挡风避雨的好地方。李硕和戎立、王鹏两个帖身护卫施展轻功飞身上岩,进入洞中,洞内很宽畅,阴凉至爽,护卫们都陆续进来避雨,马匹则留在了崖下。 狂风带着豆大的雨点瞬间弥漫在空中,雷声滚滚,一道闪电,打破了山谷的宁静。李硕高大的身躯伫立在洞口,俊逸的面容略显疲惫。 崖边出现两个淡衣女子,像飘来的两朵云轻盈的落下,衣裙纨带被狂风吹舞飘荡,恰似九天仙女下凡。待快速移到眼前时,洞内之人幡然醒悟,戎立挺身挡在李硕身前大声吼到:“站住!什么人。”王鹏此时已飞出洞外,持剑在手,洞内一阵刀剑出鞘的轻碰声。 浅衣女子见状福身轻礼:“对不起,打扰了。”清丽的脸上透着疲备。 “风儿,回去!”风雨中传来女子温润的声音。 “是!”俩人相携而去。 咔——一声脆响,又一道闪电划破黑夜天空,瞬间,大雨倾盆而下。 “两位留步!”李硕按下戎立抽出的刀,见两位女子停住了脚步,急声道:“请到洞中避雨吧。” “小姐!”风儿硬拉住同行女子,顶着风雨来到洞口。 “请进”。李硕闪身立在一边,由于外面的雨太大,两位女子急急的进到洞来,李硕打量着眼前的素雅之人,一袭白锦缎斗蓬,头上一顶宽边纱帽,白纱遮住头部拖至肩下。款款几步,站稳,轻低帽檐,微施一礼:“抱歉,打扰了。” “不必多礼,小姐请便。”李硕神态自若地淡淡说道。 白衣女子微微低首“多谢公子!” “小姐怎么称呼?”李硕背垂着双手随口发问。 “我家小姐姓颜。”风儿替小姐回话。 “哦,颜小姐,请到里边歇息。”虽然天色已暗,洞内灯火很明亮,啊娜的身姿从身边走过,高雅而轻盈,他惊异这女子之气质不俗,在这荒山野岭的夜晚,竟出现两个娇滴女子,打量其穿着举止,决非小户人家女子,为什么没有男丁保护?李硕不由促紧了眉头,一丝警觉的神色瞬间略过精深的眼眸。 洞很深,虽然点上灯火,深处还是阴黑森森,雨晴和风儿走进里端,坐于草铺上,这个洞太熟悉了,每次出山都在此洞歇息一宿,这是莲花山清月庵到萱城的落脚点,今夜有客众多,深感不便,若不是风高雨猛,她们不会在此打扰。 整整奔走了一整天,一屡倦倦的困意拢上身子,静静的和衣而坐,侧目扫向洞内,灯影暗光下,隐隐有很多晶亮的眼眸,很多模糊的身影,静静的映在洞内两侧,偶尔传来几声低低的侃语声。这些人是从清月庵的方向而来,莫非是朝庭还愿的使者? 雨晴沉思着刚一闪眸,带着湿气的屏障立即挡住了所有的光亮和视线,显然是一个刚砍伐的树枝叠绑的屏风,两个男子粗旷的将树枝上的一屡雨水溅到她的身上,凉凉的,但心中顿觉温暖融融。 轻轻的取下纱帽,放松紧绷得思弦,风儿则躺于身侧,片刻进入梦乡,真想像风儿一样做无忧美梦,但洞中的陌生气息,还是让她甚觉不安,不得不提着精神。 第五章 诊病 “主子!主子!醒一醒,快醒醒。”一阵焦急的轻唤声,在寂静的洞中回旋。 朦胧中被惊醒,雨晴推醒丫鬟吩咐道:“风儿快去看看发生了何事。”风儿慵懒的打着哈欠,去了一会转回说:“回禀小姐,公子生病了。” 听见声声呼唤主子的声音,雨晴起身戴上纱帽,拐过屏风,望见身旁很多骚动的身影,远处两个面呈悲凉的男子,紧张地伏在病卧昏睡之人的身旁,不由得迈步向前,却见两个高大的身影拦在身前,冷冷的说道:“小姐请留步。” 雨晴惊诧得抬起头,关切地问:“你家主人怎样了?” 护卫项执面无表情的回答:“主子病重昏睡不醒。” 雨晴没有片刻犹豫,问道:“小女子略懂医术,可否让我诊治?” 项执眼中透出惊异,急忙道:“请小姐稍等片刻。”说完向灯光处走去。 戎立听项执禀报,眼中虽有一丝戒备之意,但看着病重的主子,只因御医半路患急病回京,现在真是束手无策,他无奈地吩咐道:“快请颜小姐。” 雨晴伸出玉指,切向病人的脉搏,诊了一会,抬头查看了病人的脸色,心下暗忖:此人病情严重,如不马上救治,恐有性命之危。 她抬起头,沉静的问道:“两位护卫怎样称呼?” “在下戎立,他叫王鹏。”戎立回答。 “戎护卫,你家主人身患风寒,导致高热,脉象虚弱,很危险,必须尽早服药退热。”她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如今条件有限,没有良药,这样天气取药很难。”她看着戎立,似乎要从他身上找出答案。 “在下马上派人取药。”戎立斩钉截铁的说。 雨晴点点头说:“这样最好,这里离萱城较近,最快往返也得一天一宿,我估计取回药最早也要明日傍晚。” 戎立沉着地看着雨晴,没说什么,手拿药方转身要走。 “等等!”叫住戎立,她站起身,轻声说道:“治疗高热病人,用酒也可以有些疗效,有酒吗?” “有,在下这就取来。”戎立走向一旁,一会手里拿了一壶酒回来。 “戎护卫,这酒是用来擦身的,让病人尽快散热,这个差事就交给二位了。”她又转向风儿说:“再仔细查找有没有风寒丹?” “回小姐,没有风寒丹了,昨日 ,迎宾楼患风寒的病人太多,把随身带的药全部用完了。”风儿解释说。 “御寒丹虽没有退热作用,但能治风寒,取来给公子服下吧。” “是!”风儿取来药,熟练的帮助两护卫为病人灌下药。 天微亮,外面狂风暴雨,洞内气份沉重。 一夜的忙碌,几乎累瘫两个护卫,他们担心的看着年轻的主子,主子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戎立摸摸主子的额头,热度似乎减轻了些,他担心的看着昏睡的主子发呆。 “主子,醒醒,你不要吓我。”王鹏尚显稚嫩的脸上挂着泪,轻轻摇着主子,似把那已游走的魂魄招回。 “鹏弟,哎!别摇了!”戎立心痛着主子,生怕那小鬼摇坏主子的身子,他忍着心痛为生病之人整理好衣衫,盖上薄毯。 “立兄,呜呜——,主子不会醒不过来吧?”王鹏一阵心悸,继而痛哭流涕。 “不会的,一定没事,会醒来的。”戎立虽然嘴上如是说,但心里也十分担心。 “呜呜——呜呜——”王鹏小声呜咽,突然抬起头:“立兄,何不请颜小姐再为主子诊一下。” 等不到戎立回话,急急的跳将起来喊到:“颜小姐!颜小姐!请快出来。” 听到哭声,此刻忽然又听到喊叫声,雨晴心下狐疑,急急的走出,见王鹏抹眼泪,焦急的问道:“如何哭泣?” 戎立忙站起身,瞠大眼睛惊诧的看着雨晴,“请——请小姐再为我家主子诊看一下。” “我家主子怎么还没醒来?呜呜——救救我家主子吧!”王鹏抹掉眼泪,抬起头时,挂着泪水的双眼立时泛出光芒,张开的嘴忘了合上,哇!天仙美女。 雨晴没有注意两护卫变掉的脸色,急忙蹲下身子,为病人再次诊脉。 “脉相已经平稳,公子已脱离危险,你们不要担心。”她浅浅地微笑着,轻语安慰着两位护卫,他们太担心自己的主子了。 一股幽幽的清香传来,手腕已被软软的按住,李硕睁开俊美的眼眸,映入眼帘是一个淡淡微笑的女子。他眨了眨眼,注视着眼前之人,女子诊脉的手刚要离开,他却鬼使神差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柔细手腕。 雨晴惊鸿一瞥,迎上一个深邃的潭眸,忙慌乱得扬手甩掉他紧握的大手,旋身退向一边,白皙的容颜一片绯红。 “啊!——”风儿一声惊呼捂住了嘴,随即飞快的跑走。 猛的想起由于匆忙忘记戴上面纱,从没在陌生人面前露出自己的容貌,雨晴心中一阵自责,接过风儿送来的纱帽,优雅的戴在头上,将羞红的美颜遮住,也挡住了这几个男子惊艳的目光。 手被甩掉,李硕暗自吃了一惊,娇弱的她轻易甩掉他钳制,他知道要用多大的内力,她会武功。 “主子。”戎立终于回过神,低首说道:“昨夜,属下请颜小姐为您诊病。” 李硕撑着虚弱的身子坐起,惊艳的眸光一闪即过,敛起异样的神情,冷凝得盯视着她,嗓音透着沉沉嘶哑:“多谢颜小姐!昨夜辛苦了。” “公子莫要客气,治病救人乃医者之本分,谈不上辛苦二字,不过,你忠心的护卫很辛苦。”她淡淡的回应,确实很欣赏他的护卫,这两个护卫真是尽心尽责。 第六章 马车 戎立看着随身带的食物所剩无几,刚才前部护卫来报:通往萱城的唯一通道多处已被山体滑坡产生的泥石流破坏掉了,没有粮草,风暴肆虐,天气恶劣,从险峰翻越显然不是上策,况且主子身体有恙,只能退回清月庵。 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夜幕又来临了,李硕服下护卫们千难万险取回的药,出了一身虚汗,终于退了热。外面的雨似乎小了许多,天快亮了,大家都忙着准备回莲花山清月庵。 “公子,身体可好些了吗?”雨晴穿戴整齐与风儿一起来到外间,洞内众人已到山下待命。 “已经好多了,颜小姐也回清月庵吗?”李硕站在洞口,转过身,低沉的嗓音回荡在洞的深处。此时阴凉的洞内寂静无声,偶尔能听到叮咚的水滴声音,一滴滴清脆滴到岩石之上,磬润缭绕不绝于耳。 她轻步走向洞口,站在他身旁,轻柔说道:“是,回清月庵。公子,崖下有一辆马车,你可乘马车回清月庵。我和风儿骑马回去便可。”风停了,雨也成了绵绵细雨,轻盈地走出山洞,外面的空气比两日前清凉了许多。 “多谢”他跟在她身后出了洞,看着她优美的飞身下山,李硕的心怦然一动,心中印下一个宛若天仙的女子身影。在戎立王鹏的扶持下,也来到山下,走到车旁,对着立在马前清雅的身姿说道:“还在下雨,一起坐车吧。”如果没有这辆马车,他就得躺在担架上,但此刻不希望她留在雨中。 她看着护卫牵来这匹精壮的白马,已爱不释手:“不啦,我还是骑马吧。” “颜小姐,路已被破坏,你骑马太危险,上车吧。”微蹙着眉,对她随风飘动的面纱有莫名的反感。 扇扇长长的睫毛,找个最合适的理由,轻柔体贴得说道:“你很虚弱,必须躺下歇息,多一人你如何躺得下?” “我不躺,坐着,如何?”说完轻声吩咐身边的戎立:“请颜小姐上车。” 戎立竖起耳朵,生怕漏掉一字而领会错意,主子没了一丝威冷的声音令他吃惊。急忙上前,低首做出请的手势,恭敬道:“颜小姐,请!” 看着护卫不容置疑的神情,想起那贵公子霸道得抓住自己时怪异眼神,她心中没有缘由的抵触着,如不早点离开,恐怕一整天都会这样无聊争执,无可奈何的站在马前,微微加重语气:“公子的好意我领悟,甚是感激。”她闪过车旁那一枚苍白威冷的脸,脆声声的吩咐随行的丫鬟:“风儿,把丹药留给公子在路上吃,公子,请见凉,我们自己独走。”说完手挽缰绳盈身上马。 “颜小姐请留步。”李硕沉着脸,剑眉已揪在一起,身体摇晃了几下,先前强挺的双腿已虚脱无力,在护卫的扶持下进到车内,却抛出一句不可抗拒的命令:“你必须随大队同行,来人,保护颜小姐同行。” 年纪青青何其霸道,挑挑弯眉,轻抿嘴角,她盈声回道:“抱歉,请恕我无礼,小女子先行一步。”她口气坚决,猛抖缰绳,飞也般离去。 随着马蹄声渐渐远去,两旁众护卫都呆呆的发楞。呃,主子的命令第一次失效了。李硕胸中憋下一股无名之火,低吼一声:“出发!”惊得身旁的王护卫一阵轻颤。 坐在马车上,王鹏边架车边暗声哀嚎,主子生病把脾性也给生坏了。这车一刻也没走对,走快了主子吼把他身子颠散了,走的稍慢吼声更大,那声音像火山的烈焰,烧的人焦头烂额,唉!那颜小姐惹起的火气,主子全发在自己身上了,自己是一个倒霉的受气筒,真是欲哭无泪啊。 骑马走在一旁的戎立,见王鹏的惨样,心下暗忖,主子这火到现在还没消,也难怪,主子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任谁也不敢违背,这位颜小姐确实是胆大包天,触怒天颜。不过,那样一个柔弱女子,竟硬生生不畏主子威严命令,拍马而去,真是少有,从没见过如此胆大倔强的女子,但愿这样的女子不要再出现惹怒主子。 第七章 俗家弟子 慈明阁禅堂内,香火缭绕,神尼静明师太正坐在禅堂神位之上,闭目打坐,在她的身侧,坐着一个圣洁的白衣少女,她就是静明师太的俗家关门弟子,法号雨晴。 因为师太的名声太大,经常有许多人到此求医讨救,怎奈师太年岁已高,凡事全部交由自己的徒弟雨晴打点。几年的时间,雨晴将静明师太所传授的医术,及各项技艺全数掌握并发扬光大,于是,所到之处人们都将她奉为神医——莲花仙女,在大邑王朝南部,莲花仙女已家喻户晓,有着极高的声誉。 “晴儿,六皇子人才超群,堪为大邑王朝栋梁之材,他既然不排斥与你,你又何必躲之避之?”静明师太神态自若,缓缓开口,那佛珠在手中一粒一粒的转动,白眉下双目却依然垂合着。 “师父!”雨晴睁开清灵的美目,轻声道:“徒儿只是不愿与皇家之人牵扯过密,还是回避为好。” 只听静明师太轻轻的叹了口气,又入定禅语之中。 清月庵主持雨慈走进禅堂,躬身打辑:“师父,懿王的人马已近本庵。” “哦,知道了,硕儿此次风寒侵身,来势凶猛,你须仔细诊看,小心伺候,他毕竟是尊贵皇子,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雨慈谨尊师父之命。”雨慈躬身打辑。 “雨慈,老尼现在闭关,不要让客人打扰老身清净。”静明师太手中转动着佛珠,望向雨慈,那眼神蕴含着极深的智慧,似能洞察事态万物。 “是!”雨慈诧异的看向师傅,那六皇子师父是极喜欢的,每每都是形影不离,宛若祖孙,宠爱之极,这却为何闭关不见了?她抬头看了看师妹,师妹那绽放着美逸的白皙容颜,此刻的神情却是淡静如水。 “师父,徒儿也该回幽湖了。”雨晴缓缓站起身来,向静明师太躬身施礼,又向雨慈低首视礼。 静明师太慢慢站起,定定注视雨晴:“晴儿,世间机缘自有定数,你要随天意而行,不要自作聪明,苦了自己。” “师父,徒儿谨遵教诲。”雨晴垂下眼帘,躲开师父那幽深的双目,慢慢扶着她走进内室。 雨慈主持默默地看着一个仙风道骨的师父,一个圣洁如仙的师妹,心中思忖,师妹渐渐长大,转眼也到了婚嫁之龄,想那六皇子是何等出众,师父喜爱如自己的至亲徒子一般,莫非师父有意与师妹作媒?但此刻又为何闭关不见?她不解的看向小师妹那清雅的背影,想着她那静如止水的神态,蹙蹙半数花白的弯眉,含着微笑摇了摇头,转身退出了禅堂。 天色已大黑多时了,李硕人马终于回到了清月庵,在庵门前等候的清月庵主持雨慈和几位老尼姑将他们恭敬的请进了庵内。 李硕回到了洁净的禅房,他懊恼师太为什么近日突然闭关,疲惫的躺下,迷迷糊糊的睡到天边亮起一屡光亮。主持雨慈则常来为李硕疹病,身体渐渐的好起来。 他沉思着出了奄门,走入茂密的林中,放松片刻郁闷的心情,一颗颗参天大树幌过身边,烦闷的心情依然扰着他无法解脱。 忽然林中隐隐传来女子的声音,李硕急忙秉住呼吸,蹑手蹑脚的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依林,等等!”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喘息声过后,脆脆的声音又响起:“你跑的真快,哎呀,累死我啦,五师姑也做了几样糕点,你顺便带给幽湖小姐。” “依云,师父再三叮咛要叫小师姑,你的嘴就是没有把门的,哪天师父听见了又要训你。”依林低柔的数落着依云。 “行了行了,我以后注意就是了,哦,你得快去快回,要不然回晚了误了诵经。”依云声音清脆的急急的,停了一下,又道:“唉!小师姑住的太远,害的我们每天都这样辛苦。” “师妹,咱要感谢小师姑,练了一身好轻功呀。”依林说话的口吻有些戏谑。 “师姐,要不我们午后再一起去吧,在小师姑那里多玩一会,好喜欢幽湖小姐,我都好多日子没有见到她了。”依云挽然叹息。 依林责怪着她的任性“不要害小师姑吃不上早点,我走了。”说完,轻盈地一纵身,飞快的穿梭在茂密的林间。 幽湖小姐?莫非是颜小姐,李硕心里忽然像开了一扇明媚的窗,一个美丽女子浅浅笑颜,那轻盈如仙的柔美身姿,瞬间在他脑中幕幕闪现,心莫名的悄悄跳了起来。 “跟上。”李硕急切的命令。 飞快的跟着前方的小尼姑,绕过一个山头,小尼姑就不见了。 “主子,这里的山谷无边无际,淼无人烟。”远望已翻过的几个山头,王鹏十分不解。主子身子已痊愈,为什么不急着回京城,而且,还有心情游山玩水,这不是主子的风格呀? 戎立看着前面的山谷,此处人烟罕至,只有野兽出没,绝不能有人在此住留,就是庵内尼姑也未必会来过此地,他思量着是否劝主子放弃寻找。 “主子!”戎立来到李硕身旁,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主子,刚要说话,却被李硕冷凛眸光刺回,唉!主子已经猜透他将要说什么,他赶紧低下头,硬是吞回了已到嘴边的话,默默地跟在他的后边,不敢再多只言片语。 李硕施展轻功快速的翻过山头,眼看周围连绵起伏的群山,无边无尽,不免心生懊丧。天已过午,感到肚子饿了,无奈之际倚在了身旁树干上喘息着,稍稍安静下来,他苦笑着摇着头,笑自己竟然被一个江湖女子牵出如此怪异的行为,他心下决定,放弃寻找回清月庵。 第八章 幽湖仙阁 忽然,远处隐约传来一阵悠扬的乐曲,曲调幽幽婉转,动人心魄,眼睛悠然一亮,顾不得饥饿,飞身寻声而去。乐声越来越近,越过了两座绿幽幽的山峦,远处却是另一番景色。 淡淡的白云下,墨绿的湖水升腾着一层薄薄的白雾,淼淼浮沉。山坡绿草中开着片片鲜花,五颜六色,艳丽吸目,远处翠绿摇戈中隐约露出一角米竹楼阁,清雅宁静,湖边精致的长廊嵌在幽幽湖水中,宛然曲折,延伸至湖中一座精巧的淡竹小亭,亭内隐约现出几个丽衣的身影,亭中传来优美的乐声,呵!真是一个美妙的人间仙境,想必颜小姐在亭内吧。她为什么住在渺无人烟的深谷中? 前些日子,雨晴奉师父之命到九华山为降龙山庄的庄主尚武治病,那庄主武功超群,乃江湖各派推崇的武林盟主,虽年近五轮,开朗体健,忽全身奇痛,一病不起,请了无数名医,久治半年不愈,只好求助远近闻名的神尼静明师太,于是师太派雨晴为尚庄主看诊。 雨晴手到病除,仅几日,尚庄主的病就痊愈了,从降龙山庄回来的路上,因为有些事情,在镇江耽搁些时日,回到清月庵,雨情从师父处确认,在燕落山巧遇之人乃当今邑王朝皇上之第六子懿王李硕,师父听了雨晴与之偶然邂逅的情景,很是欣慰,她大加盛赞六王爷人才超群,世间无双。雨晴想着师父介绍六皇子的神情,已了然师傅的心意,白皙的脸上溢着一丝苦笑,微微敛着双目,站在山坡上,张开广袖,任微风吹起自己洁白得衣衫纨带,这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好惬意啊! 早上接到父亲来信,要她速速回京,明天就要起程,刚才与师太拜别,心中甚是不舍,与师父多年师徒情意,宛若亲人一般,无奈父命如天,不得不回,师太也流下了惜别的泪水,天下真是没有不散的筵席啊!凝望着静静的湖水和翠绿的山峦,轻轻抚琴弹奏起来,悠悠洒洒得音韵,泊扬起伏,带出一缕淡淡的忧虑。 忽然,噶然停下弹奏,晶莹的眼中闪出几分警觉,静耳细听,山间有人奔来,人数不少,轻功甚高,这里远离人烟,远离庵宇,十年来没见陌生人踏足此地,这伙人到这里干什么? 她镇静地吩咐手下:“风儿云儿带人挡住入侵者。” “遵命。”两人领命飞快的闪出亭子。 “站住!不许过来。”云儿怒声高喊,口气非常不客气。 李硕也不答话,飞一般来到近前,看见面前其中一女子是洞中相遇的小丫头,嘴角有了弯度“风儿,是我,不认识我了?”见风儿冷目而对,向前走了几步又说:“风儿,你家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特来此地致谢,请风儿为我通报一声。”李硕故意把恩人和致谢说得很重。 风儿甚是吃惊,暗思这个公子神通如此广大,如何知晓小姐在此,当日小姐忘戴纱帽,被他瞧见容貌,没想到,他竟追到这里纠缠,实在是无聊加无赖,于是冷冷说道:“我家小姐有令,不许任何外人进入幽湖仙阁,公子请回吧。” “站住,再往前走,就不客气了。”云儿怒声喝道,一摆手,瞬间,几名丽衣少女站在弯曲的石路上,挡住了李硕的去路。 停下脚步,看见几个小丫头挡路,李硕皱起了眉头,寻到此地,确实不易,他怎能就此返回?“拖住她们”。低沉的向身后命令,他的目的是见颜小姐,并不想动武,怎奈几个女子咄咄逼人,不得不下了命令。 戎立、王鹏纵身向前与她们打在一起,两名护卫乃武功一流的宫内高手,剑法相当高超,几个女子显然处在弱势。 李硕轻柔的施展轻功闪开几个少女,但一眨眼便又被围住,微微的蹙眉,这些小丫头轻功不错,挺难缠。他身体腾空旋起,轻点湖面,眨眼到了雨晴的面前。 好轻功!雨晴暗自叫绝,见不是歹人偷袭,她放下心来,能寻到这缈无人烟的深山中,真叫人佩服。她安静的立于亭前,注视着眼前年青俊逸的男子,他似深潭的双眸透着魄人的霸气。 李硕站稳身形,看向对面的女子,宛若天仙般气质的女子,如何生活在这深山幽谷中?他双手抱拳:“颜小姐,打扰了。” 雨晴想起燕落山的霸道与纠缠,这六皇子竟又寻到此地,她白皙的脸上漾上几许促狭的冷笑,潺潺的声音轻轻飘出:“公子,为何闯我的幽湖仙阁?” 微蹙剑眉,闯?他心内一惊,自觉行为不妥,尴尬的一笑:“请颜小姐谅解,我是一时心急,才出此下策。” “请问,怎样谅解?”潺潺的声音似有水花击起。 “颜小姐,误会,我只是想见你一面,答谢你救命之恩而已,赔罪、赔罪。”他诚恳的双手抱拳,拱手又施一礼 “以武力答谢?”淡淡的口气,话到耳中却是咄咄逼人。 李硕鄂然无语,僵在当场。 戎立惊诧间睨着主子,作为皇子,姿态高傲,就是见了朝中大臣也从不如此多礼,见颜小姐依然冷对,他走向前,躬身施礼:“颜小姐,刚才是在下和王护卫一时性急,冒犯了小姐的手下,与主子无关,请小姐治戎某之罪。”戎立见她没有理会,突然单膝点地,低首抱拳:“颜小姐!戎某请罪。” 她莞尔一笑,缓声道:“戎护卫请起,不要行此大礼,小女子可受用不起,实在对不起,我只是开个玩笑,别紧张哦。”没有想到戎护卫为主子竟施如此大礼,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此人定是机敏过人,不可小瞧。轻声对婢女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然后,淡淡的说道:“不速之客也是客,既来之则安之,公子,请!”她作出请得手势。 李硕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请!”他附和着,慢步随她走向竹亭,边走边打量着眼前的美景:“幽湖小姐,你的幽湖仙阁高雅清幽,如仙境一般,真是好地方。” “哦?”他如何知晓这幽湖小姐之称,她笑着调侃道:“公子,此话诧异,刚才这里还刀剑翻飞,怎么这会就忽然清幽了不是?”她扫了一眼近处的密林:“你不觉得这幽湖现在是四面来风?”六王爷的八大护卫,在大邑王朝可是人人听了都丧胆的一流高手,今日到此搅扰,这幽湖能清幽的了?道谢?鬼才相信他费尽心计是来道谢的,他的眼神霸道火辣,甚是无礼。 李硕尴尬的笑了笑,无奈的扯了扯嘴角:“颜小姐不要耿耿于怀,见小姐一面实在不易。”这幽湖小姐一张利嘴饶是厉害,眼睛也相当精准,她竟能觉察出密林中潜藏的众护卫? 雨晴见他已无病态,脸色好多了,顿感欣慰,思起那日在燕落洞险些被病魔夺去性命,心生怜悯,声音也柔了许多:“为何如此急着见我这个医者,莫非公子你身体还有恙?” “承蒙小姐的丹药和高超的医术,我病已痊愈,我是来谢小姐的救命之恩。”李硕及其认真的看向她:“颜小姐,可否交我这个朋友?”他黑眸深邃,俊美的面容带着沉稳与自信。 雨晴抬起头,淡淡的说道:“请公子不要言谢,我只是尽医者的本分而已,看见公子病已痊愈,我甚是欣慰。”慢步走上亭子,落落大方的抬手视坐:“朋友请坐,云儿奉茶。” 第九章 珍贵的龙玉佩 稳稳的落坐,很欣赏她大方、优雅的举止,他开口问道:“请问,颜小姐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叫颜雨晴。”淡淡的回答,适雅的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 “我叫李硕,恕我冒昧,既然是朋友,何不以真面视友?”说完,忽然想起这幽湖小姐的一张利嘴,自觉有些唐突,遂又道:“抱歉,实在唐突,请别介意。” 她并无言语,却缓缓的褪下了遮面的纱帽。 她肌肤洁白无暇,长长的睫毛下有一双晶莹的漂亮美眸,闪硕着聪颖与智慧,樱唇红润,柔挺的俏鼻甚是好看。她美的脱俗,婉若天上一位仙子落入尘间。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让他如此的凝神关注,心猛地狂跳几下,一股热流在他体内升腾,了然自己以往麻木的心,此刻正跳动着为她而敞开,这一刻,山谷出奇的宁静,时间仿佛在这里停止一般。 李硕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脸色瞬间泛上淡淡的红晕,他慌忙敛目微笑道:“雨晴小姐象星辰一样耀眼。” 雨晴浅笑着,轻声说道:“小女子乃山谷俗人,公子言过了,请用茶。” 李硕转眸不敢再直视,目光忽然滑过她衣袖内微露的佛珠,遂问“你与清月庵 ——?” “我乃静明师太的俗家弟子,阿弥陀佛——”垂下眼眸,虔诚地将袖内双手合起。 “师太的弟子?”他眼中闪出惊喜的之色,她莫非是静明师太前日所说的那个与我无缘之人,师太何时有这么优秀的徒弟?他顿觉亲切起来,恍若久别的亲人一般:“久闻师太淡薄名利,近年并未收徒。” 她慢慢地抬起美眸,凝望着远方幽幽起伏的山谷,“我与师父相遇是十年前的事情。” “十年前?“他恍然大悟,可能有个故事?十年前她还是个小女孩,他探究地看着她,很想知道她的一切:“噢,那时你很小吧?怎就成为师太的徒弟?” 雨晴轻轻的抿了口茶,垂下长长的睫毛,淡然一笑,即将离开熟悉的山峦翠谷,离开师父的怀抱,有很多不舍,幽深的记忆缓缓开启,她情不自禁的说起自己遥远的往事: “十年前的春天,那年我才不满六岁,有一次,父母带着我一起到清月庵上香还愿,师父见我甚是喜爱,有意要收我为徒,父母见我年纪尚小有些不舍,没有应允。” “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子,你父母当然不舍了。”李硕同情的点着头附和着。 “那当然,我可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雨晴调皮的挑着弯弯的柳眉,双眸中闪耀着光芒。 李硕的心也随着她挑动的眉毛砰砰的猛跳几下,强压下心头异样,问道:“那师太如何成为你师父的?” “当时师父心意已决,认准了我,非要收我为徒。”雨晴为李硕填满了茶水,继续说着:“师父弃而不舍,住在我家,和我朝夕相处,时间一长,我渐渐的喜欢上了这个慈祥的老人,我们非常投缘。” 雨晴慢慢扬起晶莹美眸,笑了笑:“后来,我主动请求父母要求拜师父为师,父母虽然不舍,但还是把我交给了师父。”雨晴缓缓地站起来,走到竹亭边,深情的看着幽幽的湖水:“一晃十年过去了,师父对我象亲生祖母一般。” “噢,原来如此!”李硕了然,静明师太——江湖人称莲花神尼,武功盖世,她是否是莲花神尼的传人? 当年开国初期,大邑王朝圣祖——皇祖父,被反叛斗奇大将军追杀至黄山,圣祖的兵马一路溃败藏于深山,军队粮草不足,士气低落,危危可急,眼看将全军覆灭,大邑王朝将要灭亡,不想天降神尼,她一人带领众将士,用深不可测的高深武功,将反叛大将军和几员反将全部擒住,士气大振,一举打败了反军,才得以建立了强大的邑王朝,据说当年神尼就是用了莲花山的独门武功。 说话之时,李硕的肚子咕咕作响,他尴尬看向她:“雨晴小姐,今已过午,我和我的两个护卫错过吃午饭了,能不能尽地主之谊赏些吃的来填饱肚子?” “云儿,让人送些点心鲜果。”雨晴心里暗自发笑,他玩得废寝忘食。 “是!小姐。”云儿一双大眼瞪着几个不速之客,他们可是霸道的入侵者,小姐今天已破列了,她看向天空,回想着今晨火红的太阳是否从西边出来,然后,无奈的叹着气,飞快得向古楼奔去。 “雨晴小姐,刚才弹奏的曲子很美,能否再弹奏一首?”他诚恳地露出请求的目光,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 “公子也懂音律”?雨晴慢慢抿了一口香茶,音律是每个皇子必修的课程,他是否精通? “略懂一二,小姐的琴艺可是师太所授?”静明师太是邑王朝闻名的神尼,不仅武艺高强,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他早有耳闻,也早领教过,说来他也算静明师太的半个徒弟,这次莲花山还愿,在清月庵逗留已两月有余,与静明师太是形影不离,学了很多未曾见过的东西。 雨晴轻步移到琴旁,悠扬的乐曲响起,李硕也动情的拿起案上的玉笛与雨晴同奏起来。琴声悠扬,笛声清灵,乐曲在山谷回荡,一曲绵绵,为这似仙境的幽湖增添了独有的韵味。 天兰兰,风轻轻,微风拂过湖面,撩起一片涟绮,也吹起人儿骚动的心。他凝视着她清雅如仙的容貌,脑中依然回旋着那柔美的旋律,心中渐渐涌起从未有过的丝丝情意。 很少遇到如此和谐的乐友,他的笛技很熟络,莫非他也受了师父的亲授?雨晴见他爱不释手地紧握着玉笛,面向幽幽湖水,久久沉思不语,于是指着玉笛说:“此乃兄长送与我的宝贝,公子笛艺高超,当之无愧拥有此玉笛,若喜欢就送给你吧。” 他惊喜的看着她“我确实喜欢,那就不客气了,多谢。”小心翼翼的把玉笛放入怀中,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玉佩:“雨晴小姐,这个玉佩送你留做纪念吧。” 雨晴看着眼前的玉佩,惊诧不已,记得有一次,爹爹说起过,每个皇子刚出生,皇上都送给他们一块玉佩,这玉佩正面刻有龙腾图,背面是各自的名字,它象征皇子的身份。她静静看着他,不解其意,如此贵重的龙玉佩怎可送人,她疑惑着问“公子,你——这是何意?” “这是回敬你的礼物,莫非你嫌弃?”他望着她,俊颜又有些微微泛红。 “这——如此珍贵,我不能收。”开玩笑,龙玉哪有随便送人的,她忽然觉得自己送他玉笛太轻率了,送者无心,收者有意。 “如果你不收,那就是看不起我这个朋友。”见她有些惊异,他心中暗忖,难道她认识这玉佩? “公子,你是饿糊涂了吧,一个玉佩哪有朋友的情谊重?来来来,不要胡说了,快把这些点心、鲜果与二位护卫吃了,免得在我这幽湖仙阁饿坏了,小女子可担待不起啊。”她四两拨千斤的笑着转了话题。 “雨晴小姐——”他焦急轻呼。 “公子慢用,小女子还有事情要办,抱歉,失陪了。”她笑着打断他的话,果断的作出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轻盈的施礼,典雅高贵,转身飘进长廊,片刻几个倩影消失在摇摆的翠绿中。 他呆呆得凝视安静的亭间,一幅美好的画面瞬间失色,他感觉好失落,缓缓地拿出精致的玉笛,紧紧握在手中,沉思片刻,又放入怀中。 第十章 送信 回到庵里,师太却偏偏还在闭关,他不能在此久留了,已经耽误太多的时间了,父皇被那些急案扰得不知怎样焦头烂额呢,明日必须回朝。 把装有玉佩的信交与庵内主持转交师太,一切准备停当,众护卫已在清月庵的门前等侯,李硕深情地望着远处的山谷,凝思良久,回身向众尼告辞,翻身上马,“出发!” 戎立王鹏和众护卫齐声回答:“遵命!”整齐的队伍向山路行进。翻过几道山,忽然,一匹快马从后边疾驶而过。 “主子,是清月庵尼姑。”王鹏在马上报告。 “小尼依云见过王爷”。依云纳声躬拜,为刚刚见到王爷一行没有下马而自责,不过拦住她的哪个王护卫好威武耶。 李硕翻身下马,走到依云身边问道:“如何这般赶路,奄内有急事?” “回王爷,主持命依云送信。”依云低头回答,她对这个小王爷有几分惧怕。“送信。谁的信?”莫非是我留下的信?为什么不送到幽湖? “给小师姑送信,她天放亮就走了,王爷,小尼告辞了。”她要赶在燕落山追上小师姑。 “你小师姑可是颜雨晴,她要到那里去?”李硕拦住她,焦急的低吼着问道。 “回王爷,小师姑回家了。”依云低下了头,呃!王爷好凶耶。 “颜小姐家中有事?”盯着发抖的尼姑,他追问着缘由。 “回王——王爷,小师姑此次是奉父命回家的。可能是——可能是回家——相亲。”声音越来越小,她偷听了师太和师父的谈话,噢,不该说出来的。 “什么?”他神色大变,心似被揪了一把,莫名的猛痛着,捂住胸口,踉跄的退后几步。 “主子!”戎立王鹏惊恐的上前扶住他。 好一会,李硕才缓过气来,依云说的相亲二字,瞬间搅乱了他的平静的心绪,慌乱中,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流失一般,一股无名的火燃自心底冒出,他怒目盯着依云,咬着牙问:“知道她父亲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吗?” “不——不知道。”小尼姑倪着瞬间挂满冰霜的冷颜,双腿打着颤,哆嗦着回话,小师姑回家相亲王爷怎么不高兴?她不明白,回去问问师父,师父一定知道为什么。 “你送信是吧,跟我们一起走。”有了这小尼姑,就不怕见不到颜雨晴! “不!王爷,依云奉命送信不能耽搁,告辞了。”声音刚落,人已飞到十几步远的马上,眨眼便无影无踪。 “不用追了,都给我回来!”早已领教过她们的轻功,这些护卫的轻功与那小尼差远了,清月庵的武功高深莫测,一个小尼姑都这么难对付,跑得太快了。 “赵护卫,徐护卫,你二人快马回京,先秘密寻找颜小姐的父亲,找不到提头来见。”既然家在京城,就不怕找不到,他狠狠的下了命令。 “属下遵命!”赵亮徐明跪着行礼,心内却如遇上惊涛骇浪,偌大个京城,上哪找去呀,真要是找不到,这脑袋可就真要搬家了,王爷这是死令啊,命苦——。 太阳渐渐滑落西边,王鹏一边快马加鞭一边小声跟旁边的戎立嘀咕:“立兄,不行了,我快饿死了,跑了一天一颗米粒没进肚,现在天已经快黑了,无论如何也得劝主子停下歇一歇,不然别说主子要累坏,就是大家也吃不消。” 王爷要追颜小姐,如果追不到,会发疯的,那时会更惨,戎立想起主子的那个龙玉佩,看来这王妃之位似乎有主了,她才貌俱佳,品行端正,与王爷互配,但她似乎对王爷并没有意,此女冰雪聪明,果敢机智,恐怕——很难对付。“唉!”戎立叹着气。 “那个颜小姐早不相亲晚不相亲,偏偏这时相亲,害得大家这般辛苦。”王鹏边抱怨,边拍打着马。 “不要乱说。”戎立伸头望了望主子,咬着牙瞪着他:“让主子听到,小心活剥了你的皮。” 王鹏吐了吐舌继续问:“立兄,颜小姐能落脚燕落山吗?” “未必。”戎立不加思索得答道,静明师太的徒弟未必好对付,一个小尼姑都留不住,何况是师太的关门第子,接下来有好戏了,他拭目以待。戎立提马小心地来到主子的马前,低声请示:“主子,天色已晚,燕落山已到,可否安营休息?” 李硕拉住缰绳,摇摇僵痛的身体,沉着脸:“先找人。” “是!”戎立应声后下达命令“前使护卫方圆三十里搜寻颜小姐,近卫和后使护卫保护主子,王鹏到燕落洞看一看”。 “遵命!”十名护卫骑马离开,王鹏下马飞上山崖。 李硕一行站在燕落山下,一骑快马从前方飞奔而来:“禀王爷,颜小姐在燕落山以东四十里宿营,两辆马车六个人。”前使护卫之一项执汗流浃背的单膝跪地禀报。 “好!”李硕嘴角上扬,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第十一章 聘礼 “民女叩见懿王爷!”雨晴与众丫鬟齐齐跪倒,叩行大礼。 “免礼平身!”李硕翻身下了马,径直向她走来。 “别来无恙,懿王爷,莲花山有很多瀑布和湖泊,风景很好,您为何不在此多游玩几天。”雨晴掀起挡在面前的面纱,微笑着站在马前,对着李硕凋侃着,她实在没想到今日又会和他绞在一起,收到师父的信,她决定放弃燕落山,前进四十里,到林中宿营,他还是不顾一切的追来了。 李硕没有理会她的调侃,倪了一眼她身旁送信的小尼姑,开门见山,切入正题:“雨晴小姐,本王的信想必你已经收到,龙玉佩是聘礼——” “还给你。”不假思索的打断他充满霸气的话语,抿起柔润的红唇,坚定的看向他的黑眸。 她美眸中那执着的光芒让他的心瞬间失律,他轻眯着眼,稳稳心神,走近了她的身旁,加重了语气,“送出的礼物哪有收回之理,何况是聘礼?” 望着近在咫尺的高大身躯,感觉到他呼出的男子气息,她拉住马的缰绳,慢慢向后退了两步,白皙的容颜象美丽的晚霞绯红绚丽。她一边抑住跳动过速的心,一边急速的说道:“那是你一相情愿。” “你必须收下,取消相亲。”他低头盯着她,声音低沉而铿锵有力。 可恶的霸道皇子!雨晴心内暗骂,和男子这样暧昧对恃,窘迫而羞涩,她慌乱的旋身移到车旁,深呼吸,尽快让自己恢复平静,然后,用严肃的口吻说道:“父命难违。” 她缓步向林边走了几步,接着说道:“王爷,婚姻大事要有父母做主,有媒妁之言,我一良家女子怎能私定终身,违逆妇道,请王爷收回玉佩,小女子感激不尽。”她对呆楞在一边的丫鬟严厉的命令到:“风儿,把玉佩还给王爷。” “本王已请静明师太为媒,回京后,本王亲自上颜家登门求婚,请父皇指婚,你看如何?”请出静明师太,相信师太不会对他的请求置之不理的。看也没看风儿手中高擎的玉佩,高傲的背起双手,紧紧盯着她,眸光炯炯,不怒自威:“所以,你必须取消相亲。” “相亲不是我父母决定的,如果擅自取消,我家百口可命悬一线呐。”她讪讪的说。 “有人强迫你父母?”他瞪起双眼低吼着 :“是谁?” “强迫?”她转过身,冷笑道:“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嗯?”他冷下一张脸,恼怒得咬牙切齿,这个小女子聪明又倔强,说话象绕口令,笑得似乎有点诡异。 戎立命人就地安营,护卫们伐树搭了几个帐棚。雨晴见李硕离开,急忙命令将车赶至林中宿营。 王鹏恭敬地过来邀请道:“颜小姐,王爷请您到帐内安歇。” 雨晴淡淡道:“王护卫,我们在车上安歇,多谢你们王爷的盛情。” “你的车子只能躺下一人,雨晴小姐。”李硕不知何时站在一旁,调侃着发了话。 雨晴笑了笑:“在车中宿营的确不便,懿王爷,如果是朋友之邀,我会欣然雀跃。” 李硕面色无澜,眸中却蓄着火,他死死的凝视着她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雨晴见状也敛住笑容,偏过头不再言语。 戎立连忙解释:“颜小姐,王爷自然是以朋友的身份请您了,请颜小姐还是移驾帐篷吧。”这颜小姐真是胆大包天,王爷是何等身份,她竟如此不宵。 “那多谢了!朋友。”雨晴打破郁闷的气氛,微福一礼,命人入住帐篷。 天空繁星闪闪,月光柔和洒满林间,夜幽静而漫长,雨晴躺在床上,难以入眠,莫名的烦忧缠绕心中,她起身出了帐篷,漫步踏入竹林,站在无边的竹海中,仰望高远的一轮明月,凝神静思着,沉静的容颜柳眉轻蹙,面容间似有几许惆怅、忧虑,她轻轻的叹了一声,踏着月色,缓行在幽静的竹林间。 走出竹林,迎头惊见李硕英挺的身躯站立山岗下,如墨黑眸宛若潭涧,深不见底,炯炯邃视着她。 “懿王爷,您——还没歇息?”雨晴不知该说些什么,愣愣的看着他那冷凝的面容,不自在的搭了话。 “睡不着,出来走走。”李硕的声音并没有像他脸色一样冷。 雨晴慢步走向山岗上,来到天池边,李硕也不言语,转身跟着她也来到了天池,两人静静地站在天池之岸,夜,幽静深深,花草鸟兽也匿逸无声,万物寂静,空气中弥散着花草的清香。幽幽月光下的人儿如两尊雕像,一个淡如止水,一个情思凝望。 第十二章 莲花仙女 萱城是离京城较远的南方城镇,虽不比京城繁华,但此处来来往往的客商落落不决,也很热闹,来到城内最大的一个酒楼——‘迎宾楼’黑字描金,楼门面设计独特,非常惹眼。 戎立看着迎宾楼的门匾,喊出掌柜:“掌柜,今天我们爷把迎宾楼全包下,小心伺候。” 老掌柜听声急忙出来,看见一个冷脸的的青年,后面有几辆马车和一群的随从疲惫不堪,于是脸上现出招牌微笑:“各位爷,欢迎来到我们迎宾楼,我们是萱城最好的名酒楼,您来到我们迎宾楼,最符合您高贵的身份,来来来,请进, 请进。” 来到近前,他略一沉吟,但看这个面挂冰霜的主,就知道不好惹,一抬头,见风儿走下车,他立刻笑容满满,两只脚也急忙拐向马车的方向“风儿,这么快又见面了,快请小姐下车,小二,楼上天字号安排几间客房,让小姐住的清静些。”说完,掌柜站到马车旁边恭敬的点头哈腰:“小姐,您慢慢下车,先到楼上雅间歇息。” “罢了,小二你赶紧招呼贵客,梁掌柜,劳烦你带我们直接回房歇息,先送茶上来。”雨晴缓缓下了车,轻声吩咐。 “是!是!是!您慢请。”掌柜恭敬地领着女客上了楼。 小二则招呼着剩下呆若木鸡的贵客们:“请贵客上楼歇息。” 贵客?这酒楼的梁掌柜明显怠慢了主子,在这里颜小姐才是贵客,主子近日在颜小姐面前已失去了些锋芒,似乎不会计较这些,这是护卫们的共识,所以,都没有出声,大家默默的跟着上了楼。 来到整洁清净的二楼贵宾包房,片刻酒菜已上满,李硕命王鹏上楼请雨晴下来一起用餐,风儿来禀:“我家小姐已在房内点菜,小姐让奴婢转告王爷,以后小姐一切事情我们小姐自己操持,顺便告知王爷,我们银子已付过了,王爷请自便。” 大厅里,饭桌旁已坐满了众护卫,风儿上楼后,戎立示意可以吃了,众护卫们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见李硕独自坐在酒菜丰盛的桌旁闷闷不乐,戎立打定主意要劝主子放弃颜小姐,于是,上前轻声说道:“主子,属下觉得颜小姐对您——很冷淡。” “她在躲本王。”很冷淡?李硕暗自嘀咕,她分明是对本王不宵一顾,李硕愤愤的,火气有串到嗓子眼的危险。 “主子,皇后娘娘千方百计让您娶宰相之女,皇上已下旨传她进宫,单等您回去与她见面,娶宰相之女对您是极有利的,毕竟宰相在朝中的根基很深,您要三思啊,以属下之见,既然颜小姐对您无意,何不放弃?”昨天主子与颜小姐的对话,戎立全部收入耳中,那颜小姐言辞确确,执意要归还玉佩,根本不接受主子的求婚。 李硕瞪了一眼戎立,拿起酒杯,一饮而进,他扔掉酒杯,红着眼瞪着戎立,轻声吼道:“让宰相之女见鬼去吧!” 戎立看着滚落在地的酒杯,目瞪口呆得惊立着,看来主子似乎认准了颜小姐,他的头上立即冷汗淋淋,如果王爷真要娶这位颜小姐,那宫中将会卷起怎样的狂风暴雨,皇后娘娘这一关怎能过得去? 再说,颜小姐的身世还不得而知,她那相亲一事,确实让主子恼火,颜小姐即已知晓王爷身份,还是一味拒绝王爷,她还在顾忌什么?颜小姐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百口人命悬一线’是何意思?有人逼婚,有人竟比王爷强势?颜小姐为了全家人的性命委曲求全?什么人敢如此无法无天。 几杯酒下肚,李硕失神的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那相亲之事绞在心中,无法抛却,一股怒火从胸中腾起,他挥起一拳,砸向盛满酒菜的桌子,咚的一声,随着盘碗摔打落地的声音,桌上已出现一个大洞,地上一片狼迹,大厅的众护卫惊恐的全部跪倒,“主子息怒!” 梁老掌柜赶紧跑上二楼哆嗦着派人收拾着一片狼迹的包间,看见满是跪倒的众人,暗暗嘀咕:看这些人恭敬的样子,此人身份不寻常,不过脾气实在是太糟,为何小姐与他一同进门,看样子他们还挺熟悉,但愿小姐平安无事,菩萨保佑吧。 梁掌柜站在二楼大厅的一角,正瞎琢磨着,忽然楼下一片哗然,小二和几个伙计正奋力挡住一群人的进入,怎奈寡不‘敌’众,人群片刻冲上二楼。 李硕酒意立时去了大半,戎立和众护卫马上从地上起身,警惕地盯着突如其来涌进的人们。 人群中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女子,捧着一个锦盒,激动地走向前:“老掌柜,请让我见见神医莲花仙女吧。” 一个老者含着泪说道:“神医莲花仙女救活了我的孙子,我要给他磕一个头,答谢她的救命之恩。” “莲花仙女治好了我母亲的多年痼疾,小女子愿为莲花仙女做牛做马,以报答她的救母之恩。”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脸的坚决。 “我要请神医莲花仙女为我母医治多年得瘫疾。”一个小伙子挤上前抢着说。 “各位,不要喧哗,莲花仙女一路风尘,需要休息,请大家不要打扰她,各位还是回去吧,老夫会把大家的意思转告莲花仙女,大家请回吧。” “老掌柜,我们在此已经守侯多日,请让我们见见她吧。”众人异口同声的说。 老掌柜被众人围住,七嘴八舌,场面一片混乱,无可奈何躲避着众人,老掌柜只得高喊:“好好好,各位,我请,我请。” 众人让出一条路,老掌柜不情愿地走向三楼,李硕坐在椅子上,两手抱胸,饶有兴致的看着这群人吵吵嚷 嚷。没想到,颜雨晴被誉为神医莲花仙女,在此地如此闻名,不过,若让这些人与她见面,焉能轻易脱身,刚才那男子竟要请她为母治瘫,如此顽疾没有一、两月是脱不开身的。我可没太多的时间耗在这里,这颜雨晴也不能留在这里,她如此出色惹人喜爱,我怎么让她离开我的视线,思至此,李硕皱了皱眉,起身走出包间:“掌柜留步!” “楼上之人非大家所说的莲花仙女,她是本钦差的小妹,本钦差奉皇命到莲花山还愿,小妹执意跟随,在莲花山与莲花仙女相处多日,非常崇拜,于是,衣着也改为莲花仙女的样子,让大家误会,实在抱歉。” 李硕慢悠悠得坐在椅子上,摆足了皇家钦差的架势,众护卫也依势站到两旁,众人大失所望,但还有不死心的,欲见本人一面,怎奈这皇家钦差谁人敢惹,大家都不情愿的下了楼。 第十三章 我与红尘无缘 大厅内,众护卫依旧吃着他们的大餐,李硕坐在包间,正发着大闷,忽见门口闪出风儿的身影,接着,雨晴出现在眼前,李硕眨眨眼,愣愣的看着她,雨晴笑道:“王爷不欢迎雨晴吗?” 李硕忙站起身:“雨晴小姐,请进!来人,奉茶!” 雨晴轻轻坐稳身子,开口道:“承蒙王爷适才替雨晴解围,雨晴感激不尽,特来致谢。” 李硕笑道:“不必如此客气,雨晴小姐如此耀眼,本王实在钦佩。” 她淡淡一笑“雨晴只是尽了医者的本分而已,何足王爷谬赞。” “雨晴小姐既来之则安之,就请与本王一起用膳吧!”李硕指着刚换上的酒菜,抬眼恳求地看着雨晴。 “对不起,我已用过了,雨晴还是不打搅王爷用膳,告辞了。”雨晴站起欲走,李硕起身挡在了身前“雨晴小姐,本王又不是老虎,你何必如此急着脱身,你是嫌弃本王吗?” “雨晴哪敢如此轻视王爷,只是雨晴女儿之身,多有不便,请王爷恕罪,失陪了!”雨晴绕过挡在面前的李硕,李硕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道:“雨晴小姐,刚才本王在众人面前可认下了你这个小妹,你还顾忌什么?来坐下吧。” 雨晴无奈的望着他道:“王爷好霸道,既然如此,雨晴拜见兄长。”雨晴福身拜下。 李硕一愣,他万没想到,雨晴真的拜了他为兄长,也好,只要她不逃之避之就好。 雨晴淡淡地拿起酒杯:“小妹先敬兄长一杯。” 李硕一饮而尽,见雨晴也喝下了酒,高兴得又为她斟上一杯:“敬莲花仙女一杯,以表本王的敬意。” 李硕又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见雨晴没动,露出不解神情“雨晴小姐如何不喝了?” 雨晴淡淡笑道“小妹何德何能让兄长敬酒,真是折杀小妹了,这酒不能喝。” “本王真心敬你,哪有不喝之理,来,与本王一起干了。”李硕又端起一杯酒,雨晴无奈只得与他一起喝了。 李硕心情大好,笑道:“雨晴小姐,吃菜,来!你喜欢吃什么菜?。”雨晴看他的样子忽地想起自己的大哥,也是这样宠着自己,雨晴抬眸看着他,浅浅的笑着。 李硕盯着雨晴吃着佳肴,心下一时激动“雨晴小姐,本王送你玉佩确是真心,本王喜欢你。” “兄长!”雨晴轻呼一声,慢慢说道:“小妹自幼拜师父为师,理佛涌经多年,心已向佛,与红尘无缘,还望兄长成全。” 李硕吃惊的望着她道:“那你这次如何回去相亲?” “父命难违,小妹不会嫁人,这次回去,小妹定当全力为自己脱身。”雨晴淡淡的看了一眼李硕,白皙的容颜闪过一缕忧虑。 李硕不容置疑的说道:“本王会帮你脱身。”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只是,本王非常倾慕雨晴小姐,本王心中已放不下你。” “抱歉,王爷,雨晴心静如水,我们不会有结果的,王爷您放弃吧。” 李硕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默默地看着她,面前这个气质如仙的少女,竟吸引住自己的目光,在不知不 觉中对她多了一份牵挂。 他略有伤感问道:“我们为什么不会有结果?”放下酒杯,他眉峰一挑道:“雨晴小姐,只要心中有佛,世间万态,尘世随缘,何不踏入红尘,我们一起潇洒人生。” 雨晴安静的笑道:“潇洒人生,对每个人都好生诱惑,我想兄长如此出色人才,定会有倾慕的红颜知己,红尘间缺了雨晴一个,兄长的人生同样会潇洒辉煌。” 李硕展颜笑道:“如果我选择你为我唯一的红颜知己,你肯与我一同步入红尘?” 雨晴摇着头:“您何必如此执着。”她放下筷子,将身子靠倒椅背,淡淡地看着他道:“世间机缘只在一念之差,大邑王朝如今是百花盛开,竞相争艳,您只要认真欣赏,定会有所收获。”她敛下眼眸看着酒杯,轻缓接着道:“我本无心于此,您何必牵强于我,我们确实无缘。” 李硕将手中的空酒杯转了几个圈,扬起精深的眼眸看着雨晴,不容置疑的说道:“万花丛中唯有你最鲜艳夺目,还能再有谁入得本王之眼?” 雨晴无奈的苦笑道:“冰山雪莲娇艳万分,可它只能在高山上冰雪世界中才能绽放美丽,您若强行将它移到温室,它将如何生存,岂不是害了它。” 李硕黯下眼眸,心似乎也被她的冰山激了一下,他凝神的看着她道:“你决不是冰山雪莲。” 雨晴淡然一笑:“兄长,您全当我是这雪莲,所以,请您让我自由的活在冰山上。” 李硕拿起酒壶自倒了酒,然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皱起剑眉深邃着她,他不明白她如何把自己比喻成冰山雪莲,他仰起头喝干了杯中酒,放下酒杯红着眼道:“为什么是冰山雪莲?你分明是朵鲜艳的牡丹,百花之冠,却硬是去做那冰人,你是在糊弄本王,本王说你是牡丹你就是牡丹,你不要再强词夺理。” 雨晴按下李硕擎起的酒壶,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兄长,您醉了,不要再喝了。” 第十四章 茶棚 已近正午,迎风招展的皇家旗帜飘荡在队伍的前头,李硕骑在马上,貌似精神有些不振,他慵懒的抬头看看天空,天没有往常那样明亮,他转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马车,心事重重的在马上想着心事。 王鹏骑在马上,看着身旁的桦树,心中十分愉悦,他哼哼呀呀的唱起京城的小调来,逗得众护卫们,都咧嘴笑了起来。 王鹏一时兴起,带马贴近主子身边道:“主子,您不是很喜欢桦树吗?这里遍山都是桦树,您何不作一首诗,以诉胸怀之意?” 李硕抬头看了看山谷,这才发现满山遍野的全是桦树,他呆呆的望了一会,嘴中没溢出一句诗词。 等了半会,见主子没出声,王鹏自己也无精打采起来, 王鹏没有等到诗词,却等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大雨没有预兆的倾盆而下,正巧前面有一茶棚,戎立忙说:“主子快到茶棚躲雨,”众人一起飞身下马,王鹏牵走主子的马。 李硕打起精神,下马直奔马车:“雨晴小姐,快下车到茶棚避雨。”话音未落,三辆马车中人腾空飞跃,眨眼落于茶棚之内。 “好轻功。”戎立大赞一声,护着主子也奔到茶棚。 “戎护卫,你说的没错,莲花山的轻功在江湖是一流的。”云儿答话。 “已经领教过了。”戎立诚服的笑道。 云儿挽着小姐说道“小姐,我们到里间歇息吧。” 戎立微笑着拦住去路,邀请道:“颜小姐,您请留步,我家主人请您喝茶,请。” 雨晴自叫苦,这一路注定被他纠缠不休,她小声吩咐:“云儿,替我挡一下,我不想与他纠缠。”云儿向来机灵,忙道:“小姐,您的头还昏晕吗?以奴婢之见,您还是先到里间歇息吧。” 雨晴没有应声,随众丫鬟缓步进到了里间。 “对不起,王爷,我家小姐身子不爽,失陪了。”云儿笑嘻嘻得福着身子,陪着礼。 “云儿,雨晴小姐有恙?”李硕关切的问道。 “噢,不打紧,只是有些中暑,歇息一会就会好的。”云儿一边答应着,不时偷睨着坐在桌前威武得王爷。 戎立慢慢走近云儿,盯视着她:“小姐习武之人,区区微热怎能中暑?你们不是在敷衍王爷吧?” “哦,不——不是,小姐,小姐昨夜未眠,所以,所以,今日体力不支,就中暑了。”云儿两眼骨碌碌得转着,心里通通得打着鼓,面上依然挂着笑容:“奴婢照顾小姐去了。”她微福一礼,一闪身进了里间。 戎立看着微微摇晃的纱帘,轻声对李硕说道:“主子,这样的天气,颜小姐怎会中暑,依属下之见,她是有意避而不见,对您可够冷淡的。” 戎立故意提醒着主子,这位颜小姐并不是对您有情有意,对主子您冷淡的很,对这样一个无情无意之人,主子还是不要再念念不忘,趁着陷得不深,赶紧割舍掉吧。 李硕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使劲的咽下肚中,幽幽的说道:“戎护卫,里间一定闷热难耐,还是请她们出来纳凉吧。” 戎立一时哑言,嘚!刚才的话主子一句也没听进,算是白说。他无奈的吸了口气,对着里间门说道:“颜小姐,打扰了,屋内闷热,何不出来与我家主人一起饮茶纳凉,我家主人在此恭候了。” 云儿无奈又走出里间,轻声回道:“王爷,小姐正在理佛,抱歉。”不等回话,闪身又回到了里间。 雨渐渐转为细细的小雨,茶棚间一丝清凉之风缓缓轻撩着面颊,李硕紧邹着眉,冷颜的盯着茶碗,脑中尽是云儿像躲避瘟疫一样消失在门间的身影,他甩甩头,吐出一口闷气,更可气的是,那雨晴小姐真的决绝得不肯与他说上一字,李硕的心似掉进了深谷,异常的低落,他闷闷得坐在桌子旁,虽然一口口喝着茶,嗓子依然觉得火烧热燎的。 一路没有几人说话,骑马之人神色都很严肃,几辆马车中也鸦雀无声,午后,在平静中度过。队伍缓缓来到了镇安城。 在皇家驿站门前,雨晴拒不下车,执意要住迎宾楼客栈,云儿左右逢源应酬着,李硕没有多话,他竟然放弃皇家驿站,一声不响的随她一起去了迎宾楼。 第十五章 迎宾楼 这个扼南北要冲,得水之胜,风光迤俪的城市,城中店铺林立,繁华中不失风雅,古往今来无数的文人墨客曾留连此地,因此,镇安城渐成了一个集商业与文化并重的城镇。 在城中最富有盛名的迎宾楼前,掌柜抱拳躬身赔笑道:“各位大人,今日本店客已爆满,请另寻别家客栈,实在抱歉,实在抱歉。” “掌柜的,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你还是想想办法让我们住一宿。”戎立不悦的说道。 掌柜抱拳躬身,无奈地陪笑道:“这位客官,我这也是无法子呀,实在无有空房间了,实在抱歉。” 李硕看天色已黑透,颜小姐不愿住皇家驿站,这镇安是繁华之地,商客、游客、文客多如牛毛,各个客店想必都已客满,看来这客栈是住不进去了,颜小姐沉默多时,不妨逼她开口说话,一同返回驿站。于是他冷声道:“戎护卫,遣客。” 戎立暗暗吃惊,主子从来不做这等恶事,莫非,他是有意针对颜小姐?戎立无奈苦笑着摇摇头,不得不黑着脸做起恶人:“掌柜你听好了,我家主子包下你这店了,你马上谴散住客。” “遣散住客有些不妥吧,这位大爷,您大人有大量,另寻客店的花费由本店赔偿,您多包涵?”掌柜好生为难,依然陪着笑脸。 “废话少说,我家主子住迎宾楼是抬举你,别不知好歹,你要是想保住你这颗脑袋,就快些谴客。”戎立语气生硬、霸气十足。。 “大爷,请您高抬贵手。”掌柜连连施礼,提着袍衣似要跪下。 戎立思量着状况,看来动口没用,那就动手吧,他大吼一声:“来人,派几个人上楼谴客!” “遵命!”项执应着声,领着几个人抬脚就要进去遣客。 “戎护卫,且慢!”雨晴命人掀起轿帘开口道:“兄长,迎宾楼已客满,请不要勉为其难,您还是去驿站安歇,何必搅扰无辜百姓。” 李硕听见久违了的声音,竟似天籁之音,她终于开口,他瞬间像注了一针强心剂,昂扬起精神问道:“即已客满,我们一起回驿站吧?” “我乃一介草民,不方便入住皇家驿站,您还是自己住进去吧,我想掌柜一定会为我们挤出一间客房,您就不用您挂念了。” “既然小妹执意要住客栈,那我也不能扔下小妹不管,我还是奉陪到底吧,戎护卫,继续遣客。”李硕冷声命令。 “遵命!”戎立偷睨着雨晴的车子,踌躇片刻,将要发声。“客官,使不得,您高抬贵手!”掌柜暗暗嘀咕,这钦差放着好好的驿站不住,卯足了劲,非要与这位小姐一起入住迎宾楼,这么多客人说遣就谴了,这也太霸道了呀?今儿早上已看过黄历,确是黄道吉日,但现在却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刘掌柜正稠躇无计,只得央求女客:“这位小姐,您行行好,救救这些无辜得住客。” 雨晴心中暗骂,该死的霸道皇子,竟使出这般手段,真是可恨。她抬眼看了看面前几十双眼睛期待的目光,怏怏道:“好吧,兄长,小妹随您去驿站。” 皇家驿站内,环境优雅宁静,驿站的官员与仆人都恭敬有礼,李硕在客房的门口等待雨晴。 “雨晴小姐,我们一起吃饭,你可赏脸?” 她停住脚步,笑道“与兄长一起吃饭可以,只要不再提那莫须有之事,这几天您可把我耳朵都灌满了耶。” “莫须有?”李硕心忖,我心里放入了她,而她却没有,真为我的莫须有感到悲哀和无奈,她跟以往很多痴情女子对我的态度判若两极,她很冷,也许只对我冷,冷得宛若一座冰山。 “雨晴小姐,我们有师太为媒,玉佩为聘。”不是莫须有。 她微笑着移开眼眸,不再看他略带忧郁的双眼,低声道:“您看,您又说上了,我应该立即修书一封向师太解释明白,玉佩你不收回,我会把它送还给师太,您呐,就不要再提那些无聊之事。” 他凝视着她,心隐隐有些痛,眼前这个女子,那双充满智慧的美眸晶莹闪亮,她哪里像一个安静于佛堂中虔诚涌经的女人,分明是万花丛中一个惹人爱怜的最艳丽那朵花,她如此耀眼,却口口声声不思红尘。 我就那么不堪以爱吗?从来都是美女追逐我,经常无奈地应付强大的月老队伍,他们很多是重量级的媒人,这些人中不仅包括某些朝廷重臣、侯爵、王爷以及太后,那些美女没有一个让我心动的,而眼前这个我喜欢的女子,心却与我咫尺天涯。 我喜欢她,不仅仅是她的美貌和如仙子般的气质,她聪颖执着,在女子中也绝无仅有。我认定她是我等待多年的王妃,我能放弃吗?我十四岁开始在朝堂行走,这几年中,朝廷多么棘手的难题我都处理的相当完美,我生来就具有挑战的天赋,更何况是对自己唯一喜欢的女子,尽管她不思红尘,但我相信自己的魅力,我有信心让这座冰山融化。 第十六章 相思病 李硕坐在窗前吹着夜风,天快要亮了,是黎明前的黑暗吧,这一夜他一动不动的靠着窗,望着外面,其实外面的一切景物他跟本没收在眼中,他的脑袋里想的什么,在他身边的戎立最清楚,他的主子呆呆的走了一夜魂,这种现象从没见过。 他昨天跟在主子的身后,听到了主子和颜小姐的对话,他知道主子掉进情网陷得很深,看主子失魂落魄得样子,他暗暗为主子不平,堂堂一个皇子,百个千个女人追着他打转的香饽饽,在皇上和众臣面前有着举足轻重的六王爷,被女人不宵一顾,而他这个主子,像一尊雕塑定在窗前,痴痴的一夜不寐。主子得了相思病,他为主子诊出了病。 几个时辰姿势没改,他怀疑主子身体是否僵硬得不会动弹,这种感觉是来自他自己的感受,他在这里陪主子一夜,虽然偶尔会活动几下,但并不敢做太多的动作,怕惊动主子,他起身扭了扭僵硬的身体,立在主子的身侧,抬眼望着李硕,主子此时脸色呈着病态,威冷而惨白无色,他鼓了鼓气,对着神游的人劝道:“主子,您还是到园子里走动走动,这样会僵坏身子。” 李硕回过神,两人来到园中,园子的景色在月色中很幽雅,回廊的一角,他停住了脚步,这里能望见女客的窗子,微微的夜风吹在脸上,头脑清醒了许多。 他决定回房睡觉,正要开口,忽然,一缕寒光直袭面门,李硕闪身躲开,戎立挺身冲到两人中间,挥剑拦住刺客,刺客来势凶猛,戎立暗自吃惊,此人剑招狠毒,招招致命,他挥剑挡去刺客很绝的几招,暗中护卫蜂拥而来,围住这几个刺客,混战在一起,刺客偷袭不成,见寡不敌众,跃墙而走。 戎立抬头看向高墙,一眼望见房脊上的一抹月白身影,飞身跃上房脊,断喝一声:“谁?”护卫们又蜂拥围住了一个蒙面少年,蒙面少年身手敏捷,手中宝剑上下翻飞,看不见宝剑,只有数朵剑花在空中绽开,仅几招,号称大内一流高手的护卫,十几个对付一个竟然相形见绌,有几个护卫的兵器已飞落,蒙面少年轻盈的飞移间,剑花顺势扫过,风一样飞身跃起,躲过数个刀剑的袭击,身子一闪没了踪影。 早已回到主子身旁护驾的戎立暗暗惊诧,这蒙面少年剑术如此的精勘,招数变换闪电般快得惊人。如果他想伤人的话,那么至少在场一半的护卫已没了命,这浩瀚江湖中真是藏龙卧虎,这个神秘的蒙面少年是何来历,得尽快查清。 思至此,刚想请示,李硕已下达了命令“速查刺客和蒙面人。” 通往内院的门被轻轻的打开了,云儿碎步飘出门,来到李硕的面前,轻施一礼:“奴婢见过王爷,小姐问王爷可好?” “嗯。”李硕冷着脸,还是问出了关心的话:“雨晴小姐没事吧?” “王爷放心,内院没事,小姐问有无伤者,是否需要小姐出来救治?”云儿偷偷的看了他一眼,红着脸低下了头。 “没有重伤者,只是些轻伤,他们自行处置就可以了。”李硕倪了一眼小丫头,心中暗嘀,雨晴要是有这样表情,那将是何等的美,他留恋的看了一眼内院那精致的木门,转身走向前院。 “王爷,小姐叫厨子炖了些驱寒的药膳,过一会送到您的房里,王爷身体尚虚,请王爷务必服用。”云儿跟在他的身后,碎碎的说着。 什么吗?分明是药,硬叫人说成是驱寒的药膳,小姐要想对王爷好,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王爷长得多俊美,多好看,这样的夫婿打着灯笼都难找,小姐为什么还要拒绝王爷的求婚,咦,看王爷的脸色好难看耶,莫非还在生小姐的气?我不能像风儿一样,好似小姐肚里的蛔虫,沉静得执行小姐的命令,我不能让她们继续冷落王爷,回去一定要劝小姐接受王爷,王爷好可怜耶! 戎立看着主子喝下了苦味浓烈的汤药,刚才他咋一看这碗黑乎乎的汤药,惊异的瞪大了双眼,这是药膳?他急忙让王鹏到厨房盘问,结果还是药膳,他不相信,只得亲自对厨子进行‘审问’,是药,至于是什么药,不知道。他拿药渣去让大夫辨认,终于得出结论:补药,驱寒健体,清肝去火。 他忽然觉得颜小姐对主子并非无情,她如此机灵,不会不知道王爷在朝中的地位,为什么她要拒婚呢?是否顾虑那场相亲?什么人能对她全家百口有威胁呢?相亲的对象又会是谁? “戎护卫,赵亮那边有消息了吗?”李硕闭眼躺在床上问。 “刚才赵护卫飞鸽传报,京城已经逐户翻了几遍了,所有姓颜的府第都没有颜雨晴这个名字或类似身份的人。”戎立看着主子的脸上已挂上冷霜,他害怕主子此时爆发起怒火,不仅伤了主子自己的身体,还要累及下属遭殃,忙又说道:“属下观察颜小姐,不像是小户人家的女子,她端庄,典雅,举手投足之间有种天生的贵族气质,所以颜小姐一定是某大户人家的女子,莫非颜小姐用的是假名?” 假名?有道理。他此时后悔在莲花山没有坚持见到静明师太,只有见到师太,才能确认雨晴的真实身份,他决定立即修书,向静明师太求证颜雨晴的真实身份,并请求师太助他一臂之力。他非常敬重静明师太,三年前,他十五岁,代表父皇带着大队人马到莲花山还愿,那时,师太一见到他就喜欢上他这个六皇子,住在清月庵的日子,有时他缠着师太谈诗谈曲,谈实事、谈武功、谈天文、谈地理,常常白昼不分,废寝忘食,宛若祖孙。 当他在幽湖仙阁知道雨晴是师太的徒弟时,倍感亲切,觉得她和他是一家人,义无返顾的拿出了自己珍贵的玉佩作为聘礼,他不后悔自己的行为,他欣赏她,喜欢她,她的聪慧;她的纯洁;她的美丽;她的善良,都深深印在他的心中。 她就像仙子的化身,在他的眼前微笑着翩翩起舞,他开心得嘿嘿的笑着,一便一便喊着雨晴的名字,吓得王鹏箭一般来到床前,惊异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焦急的喊醒了主子。他睁开眼,哀悼着美梦的消失,狠命瞪着王鹏,王鹏被主子瞪得扑通跪在了地上。 第十七章 危险境地 “主子,宫中来人了,”戎立早已等在门外,见主子醒了急忙走进来禀报。 李硕坐起身,闭着眼靠在床头。 “宫中有事吗?” “回主子,宫中近日平安无事。”戎立向前走了两步来到床前,拿出一封信:“主子,京城的情报。” 李硕慵懒的睁开眼,示意戎立看信,戎立看完信,退后几步,轻声道:“天下第一庄玄龙门门主赵子龙在京城出现,与庞府下人有过接触。” “玄龙门?”李硕惊诧的注视着戎立:“血洗樊家庄的那个杀人狂?” 李硕深拧起双眉,睡意猛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起身下了床,王鹏为他套上外衣,系好腰带。 戎立面色严肃,恭敬的说道:“正是,庞府管家秘密相邀他在凤落楼饮酒,对他大献殷勤,还将庞府一个美貌丫头偷偷的让他带走。” 李硕挑了挑剑眉,一丝苦笑挂在脸上,他暗自叹道:大皇兄,你不必如此处心积虑对付与我,我并不想拿走你什么,我们的身上都是流着父皇的血,血浓于水,难道你没有一丝兄弟情义? 话说圣主皇上,他征战多年,打下了大邑王朝的江山,却只做了九年的太平皇上,就撒手归西了,太子李辙登基,也就是当今在位的皇上,皇上刚登基之时,无有子嗣,皇后只生下长公主。 恰逢西疆战事频起,西川国借大邑朝新君登基,时政不稳之时,侵犯邑朝疆土,西川大军翻江倒海,气势凶猛,镇西大将军,皇后的兄长举兵英勇抗敌,不幸中箭负伤,血洒疆场,终因伤势沉重,不治身亡。 危急关头,副将军庞宗启撑起大旗,带领众将士拼死抵抗,挡住了川军的强势进攻。至此后,庞宗启威信大增,皇上封他为大将军,庞宗启智勇双全,不久就将侵犯之敌赶出大邑疆土。 皇上得此大将,深感欣慰,倍加信任,遂娶其女封为淑妃,宠爱无比,淑妃也是肚子争气,第一年就生下皇子,取名李翼,李翼出生一落地,皇上大喜,当即就封为皇太子,宠溺有佳。李翼十六岁及冠后,就以储君的身份在皇上身边参与朝政。 当时李硕还未成年,只是个小顽童皇子,屡屡闯祸,甚是淘气。但对大皇兄太子却崇拜无比。李硕十四岁时,,机缘巧合地破获了一个震惊朝野的大案子,皇上因此破列允许他在朝堂上行走。从此李硕似脱胎换骨一般,变得沉稳懂事,勤奋好学。 刚入朝之时,李硕欣喜若狂,终于能与太子大皇兄及几位皇兄一起帮助父皇治理国家,他信心百倍、勤勤恳恳的对待每一个难解的疑案,不知不觉中,对朝中事物的处理越来越得心应手。 他的沉稳睿智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开始崭露头角,功绩斐然,在朝中威信俱增,渐渐得到皇上的信任与重用。 不久,李硕入朝时的那份欣喜就被现实无情的粉碎,他发现自己陷入无形的危险境地,在宫中几次侥幸从中毒的昏迷中醒来,在宫外办案中多次遇袭死里逃生。李硕发觉太子看向自己的眸光越来越冷淡,他心中渐渐明白,自己被大皇兄妒忌,卷入争权之漩涡之中。 在李翼参政九年期间,虽没有大错,但也没建什么功绩。李硕入朝三年,也是李翼最不开心的三年,每当见到父皇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李硕时,他就如坐针芒,随着李硕在朝中的威信俱增,李翼危机感渐渐生起,对李硕的仇恨也日日强烈。 李硕发现,大皇兄生母庞妃和庞妃之父庞宗启两人,是太子帮的关键人物,在宫中,淑妃娇弱可人,笑语柔情,背地里却寻机暗下毒手,李硕深知她娇柔的外表下是一副蛇蝎心肠。 庞宗启在朝中多以笑脸相对,朗语相赞,在宫外,每当李硕出宫办案,便派人见机追杀,残忍无情。庞宗启庞大将军,掌管着朝中近半数的军权,为了其庞家的地位,几年来,从一个忠心耿耿护国英雄,一步一步变得阴险狡诈,手段残忍。若不是李硕沉着睿智,武功超群,早就成了他多次阴谋中的一屡冤魂。 他们一个在宫中,一个在宫外,简直是无孔不入,李硕因此加强了防卫。 李硕洗了脸站在窗前,阳光照在他的脸庞,更显清逸俊美。 此刻他正思虑着刚才京中传来的消息,天下第一庄是江湖中杀人不眨眼的一大门派,如今与庞府暗地接触,确实让人不寒而栗。还有个蒙面人,绝顶的剑术很惊人,他是什么来历,来此什么目的还是个迷,此时他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以应付一切。他回身坐在桌旁,扬起精深如潭的眼眸,沉声吩咐:“祥查天下第一庄的行踪,密切关注,随时禀报。” “属下尊命。”戎立抱拳应命。 李硕沉重的坐的椅子上问:“刺客与蒙面人的身份查到了吗?” “没有消息,属下已派人到其他渠道查寻。”戎立回道。 “镇安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什么异常。”戎立回道。 从莲花山到镇安这一路,众护卫都非常疲乏,如果再遇突发变故,战斗力势必受影响,李硕决定休整两天。 第十八章 后悔 李硕慢慢踱到院中,站在回廊的角落望着后院的房脊出神,王鹏看着发呆的主子说道:“主子,您闲来无事,不如请颜小姐一起到街上走走,散散心如何?” 李硕挑着眉,盯着王鹏,嘴角渐渐弯起:“王护卫,有请颜小姐。” 王鹏看着主子上翘的嘴角,笑着应道:“遵命。” 王鹏敲开内院精致的木门,笑咪咪的看着开门的丽人:“你是云儿吧?” “是!王将军,有何贵干?”云儿挡在门里,瞪了他一眼。 王鹏尴尬的收起笑容,抱拳道:“我家主子有请颜小姐。” “请王将军稍等片刻。”云儿关上门,转身禀报去了。 李硕烦躁的坐在凉亭中,王鹏回来禀道:“主子,颜小姐正在理佛。” 李硕呆了呆眼,不悦道:“再请。” 王鹏暗骂着自己多嘴,无奈转身又奔了木门而去。 片刻,云儿跟在王鹏的身后来到凉亭跪下身子:“奴婢叩见王爷。” 李硕睨着云儿,又是这个丫头在周旋,这个颜雨晴如此冷傲,简直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他冷下脸问道“颜小姐为何不来?” “回王爷,我家小姐正在理佛,小姐请王爷自便。”云儿低着头答道。 “自便?”李硕怒火就着这‘自便’二字腾的就点起来了,他扬起手‘啪’得拍向桌几,震的茶碗乒乓的滚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怒声喝道:“本王堂堂大邑皇子,哪里容她如此怠慢,王护卫,再请颜小姐!” 王鹏胯下脸,暗自嘀咕:我多的哪家嘴呀,这颜小姐哪里是好惹的,得!王爷的火又发起来了,惨了!他苦着脸,转身一溜烟又向那木门去了。 李硕怒气未消,怒瞪着云儿:“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本王今日请她上街走走,马上!不得有误!” “是!”云儿吓白了脸,低着头退走了。 李硕发了一通火,坐在凉亭间慢慢静下来,眼前忽然现出多个雨晴惊悸的表情,他甩甩头,暗自后悔起来,心内渐感不安。 一声玉器碰撞馨响,李硕抬头一看,雨晴正跪在面前。 “民女叩见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民女怠慢懿王爷,请懿王爷治民女之罪。”雨晴伏在地上,重重的磕下头。 李硕的心一下子揪在一起,他腾地起身一把将她拽起:“雨——雨晴小姐。” 雨晴摆脱他拽着的胳膊,立在一边没有言语。 李硕不忍看她如此漠然的样子,转身走到凉亭的桌旁,倪眼看着她问:“生气了?我只是见你不来,有些焦急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 雨晴依然低头敛目,恭敬道:“王爷贵为皇子,身份显赫,民女怠慢有罪,请王爷责罚。” 李硕心中顿觉疼痛不已,他黯下眼神,懊丧的拄着桌子低声道:“对不起,我——我不该发火,你不要这样。”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容颜,他心中自责万分,自己太不冷静,乱发火,伤了她的心,他挥了挥手低声吩咐:“你回去歇息吧。” 雨晴低头敛目道:“民女不敢,民女自知身份卑微,怎敢接受王爷的道歉,民女还是奉王爷您之命,陪您逛街,王爷请吧。” 李硕坐在椅子上,心痛地看着雨晴,紧皱着云黑剑眉怏怏说道:若不愿意,我不强迫你,你请回吧。” “民女不敢,民女愿意陪王爷逛街。”雨晴依然低头敛目,恭敬站立。 “雨晴小姐,我该怎样做你才能消气?”他拿起茶壶想为她斟茶,却见茶碗碎在地上,他瞪向王鹏:“收出去。” 王鹏慌忙将碎茶碗收走。 戎立从前院过来,见气氛异样,忙拦住王鹏,王鹏哭丧着脸说出事情的原由。戎立走近前来低首道:“颜小姐,王爷本意是想请您出去散散心,并无轻视小姐之意,小姐是王爷的义妹,与王爷一样尊贵,王爷近日心情烦躁,有些话你不要在意,您兄妹应互相包涵,依属下之见,颜小姐,您还是陪王爷出去散散心吧,属下马上为二位主子备轿。” “不用轿子,还是走着比较自由些,戎护卫,你去安排一下。”李硕叹了一口气,深深的看了雨晴一眼。 李硕白色锦袍,金冠束发,英俊潇洒,雨晴白衣锦裙,白纱遮面,飘飘然,宛若天仙。风儿和云儿均紫衣跟随雨晴身后,为了确保安全,护卫全部便装出行,项执、陈亦坚前面开路,戎立、王鹏在后护卫,八大护卫暗中相随。 镇安南北交融,素来是人文荟萃,风物繁华之地,万物琳琅,满街熙熙嚷嚷,各色人物串流不息,繁华的街市上忽然出现这样一对翩翩佳人,一时成了大街上一道亮丽的风景,吸引住满街众人的眼球。 第十九章 礼物 李硕绞着恼汁,想着怎样能让雨晴高兴起来,于是,说了一箩筐的邀请之言,才把雨晴带到‘万玉珠宝行’。 一进门,掌柜笑脸迎上:“欢迎各位客官驾临本店,请!您是看玉器还是看珠宝首饰?” “首饰,要最好的。”李硕扫了一眼店铺,优雅的坐在椅子上,打开折扇慢慢地扇着风。 雨晴掀起面纱,欣赏着店内琳琅满目的玉器,大有十几尺高,小到点珠,每件都是精品。 掌柜从内室取来一个精致的盒子,恭敬地打开,里面一套上等的斐翠绿首饰。 “喜欢吗?”李硕抬眼看着雨晴,面带笑容,温柔的问。 雨晴轻轻地坐到椅子上,面色有些不悦:“我不喜欢接受礼物。” “你只要回答喜不喜欢这饰品。”李硕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她摇头道:“我不常佩戴首饰,还是买给您夫人吧,我可以帮您参谋参谋。” “你就是我的未婚夫人。”李硕低吼一声,俊逸的脸上瞬间红里透紫,他凛着双眼道:“我从没娶过别的女人。” 雨晴惊异得看着他,正色道:“公子,请您自重。” “公子,奴婢斗胆直言,请您不要污了我家小姐的清誉。”风儿跪下说道。 掌柜瞪大双眼,惊看着眼前的状况。 李硕尴尬地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轻声道:“对不起,你若不喜欢这些,掌柜再取。” 掌柜又打开一精致的锦盒,卖力的推销着:“这套首饰是上等的羊脂玉,是玉中极品,此玉完美无暇,它温润、细腻、光亮,极为珍罕,最适合小姐您高雅的气质。” “这个喜欢吗?”他低声问 没想到威冷的李硕,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她好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这些宝物都是极品,我要再说不喜欢,可是爆珍天物了,不过——”她看了看李硕:“小女子何德何能收下你如此贵重的礼物?如若您珍惜我们的朋友之谊,请你收手。” “雨晴!”他温怒着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掷到茶几上,从椅子上站起,盯着她幽幽的说道“你为什么要拒我于千里?” 雨晴扬起美眸,惊诧得看着他,李硕深邃着她的惊悸容颜,心中闷闷疼痛,他的坐回椅子上,仰头靠向椅子。 “主子,既然您与颜小姐已拜为兄妹,何不以兄长身份相赠?颜小姐您看如何?”戎立出来打圆场,他认为出现如此状况,都是因为颜小姐这一路对主子的冷淡,主子深陷情网,随着京城的临近,却仍得不到心仪女子的回应,一时心急,才造成现在的僵局。 雨晴了然戎立的心意,在这大街上惹恼这位高贵的王爷确实不妥。她按下慌乱的心情,轻声道:“兄长,请你不要生气,小妹收下就是,不过,我只要一对耳饰,其余宝物繁请掌柜收回。” “慢着,雨晴,这些我都要送你。”听她叫他兄长心里说不出的不自在,他向着掌柜吼道 :“掌柜,算帐。” 掌柜被他霸气的吼声吓得直冒冷汗,他恭敬的躬身说道:“客官,请稍等片刻,在下去去就来。”说着走入后堂。 雨晴轻皱柳眉,无奈的看向他道:“兄长,你不要得寸进尺。” “颜小姐,我家主子与您兄妹情深,您收下吧。!”戎立抱拳极力的劝说。 “颜小姐,收下吧!你要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家主子。”王鹏也躬身说道。 “小姐,您就收下吧,王爷很有诚意。”云儿跪下为李硕当说客。 雨晴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莞尔一笑:“兄长,你好人缘耶,我倒成恶人了,都起来吧,首饰我暂时收下。” “耶!小姐,公子人好,对您也好。”云儿欢快得碎语在雨晴的身旁念着。 李硕见雨晴露出笑颜,心情也轻松许多,他弯起嘴角,眸底闪着精亮的光芒道:“雨晴,你带上这些首饰一定更美,现在你就戴上吧。”说着拿起一个羊脂玉手镯,抓起她柔嫩小手就戴了上去了 “你——”她吃惊的看着腕上的镯子,楞了片刻,眼中闪出晶莹, 喃喃轻唤:“兄长!” 这时,掌柜出来恭敬的说道:“客官,这两套首饰共计白银一千七百两。” “风儿,付银。”掌柜话音刚落,雨晴清脆的声音就出来了, “遵命。”风儿飞快将两千两银票递与掌柜。掌柜拿着银票,对小二说:“拿三百两银票给小姐找零。” 雨晴道:“兄长,你我兄妹是一家人,这银子我付,兄长就不要与小妹争执了。” “戎护卫,付银。”李硕愤愤的说道:“我送你的礼物,理当我付银。” 戎立见颜小姐答应收下首饰,刚松了一口气,哪知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先付银,听见主子吼着让他付银子,他定住神也快速将银票递向掌柜。 掌柜愣愣的看着银票不敢再收。 李硕见状怒瞪着掌柜,那样子好像要将掌柜一口吃掉,掌柜吓得冒着汗哆嗦着退到一边,李硕从戎立手中抓过银票,拉过雨晴的手,欲将银票拍到她手里,她旋身起舞,飘飘然闪在一旁,李硕当下脸色爆黑。 雨晴睨见李硕变色的脸,急忙柔声说道:“兄长,小妹最喜字画,何不到画间赏铭。” 李硕叹了口气,深情的望着她,“雨晴,我要拿你怎样,你才能知我心意。两千两不是小数目,你还是收着吧” 雨晴笑着摇了摇头,温柔地拉起他的衣袖,“走吧,到画廊。” 第二十章 好文采,好书法 走进不远处一间雅致的画廊,曲曲折折回廊挂满字画,琳琅满目,雨晴在一幅牡丹图前住留,好一幅花开富贵图,薄薄的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画者绘出了牡丹花美的神韵,真是一幅画中上品。 “馨香深处金蕊绽,万片娇姿鲜玉庭。”欣赏中,她轻轻吟颂。 “‘意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雨晴,这牡丹花在你面前也暗淡无光了。”牡丹有富贵之誉,有国色天香之容,有雍容华贵之姿,是高贵的名花一族,却也不配与雨晴媲美,他微笑着欣赏着她,此刻陶醉在画中的她比这牡丹的美要娇艳百倍。她是欣赏画而陶醉,他是欣赏她而陶醉 听他的赞美,从画中回过神,淡淡的说道:“富贵与高贵只一字之差,花与人一样,富贵人人敢思,她可以让平凡人共有,高贵是至高无上的,高不可攀,拥有无上权力的人才是高贵之人,却让人望而生畏。” “高不可攀,望而生畏?”李硕深情看着她“我可以让你得到这至高无上的权力,你可愿意?” “我不想高攀,只想做平凡之人。”她淡淡的。 雨晴轻移莲步,不愿再看身后那个一脸痛苦得表情,拐过长廊,一个画亭赫然在目,书案前有一个儒雅模样的中年人,正聚精会神的作画,身边三俩书生驻足观看。 轻步走近书案旁,大家无言互施一礼,静默观赏作画人淡墨勾形,精手润描,片刻,一幅清雅的荷花图靓入眼中。 有人低声吟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随着绘画之人印章的起处,‘许久吟’名字清晰在目。 雨晴饶有兴致的看着桌上的画,记得师父常赞许久吟的画,今日一见果不虚传。 “先生润笔气韵清正,细腻淡雅,出神入化。” 许久吟抬头看过来,挑起淡眉轻笑道:“高赞了,小姐既能赞其精髓,必是内行,不妨请小姐为此画题字,如何?” “不敢,久闻先生大名,晚辈敬仰之至。”雨晴一礼福下,诚挚万分。 “小姐请!”许以手示意,闪在一边。 雨晴浅笑殷殷的提起笔,落下两行秀逸诗词,字下款名。 “‘绿荷舒展连碧泉,磬香含露玉冠鲜。’好文采,好书法,颜——雨——晴,噢!颜小姐,可是莲花神尼的高徒?”许久吟大惊,忙一躬到底:“在下班门弄斧,惭愧。” 雨晴微笑还礼:“先生乃一代名师,今日有幸观瞻先生亲笔作画,受益匪浅。” “不敢不敢,小姐大名如雷贯耳,徐某早有耳闻。”许久吟如获至宝的收起画。转向李硕:“颜小姐,这位是——。” “噢,这是我义兄。” “在下李硕。”李硕与许久吟互为一礼。 雨晴随请许久吟共同瞻言众铭,渐成知己,留廊忘返。李硕默默跟在一旁。 告辞名师,刚出画廊不远,远处一道娇声递来:“六哥哥,真的是你,见过六哥哥。 一个清丽的女子一溜风过来,微礼福在面前。 雨晴轻语立即飘到李硕的耳中:“王爷遇友,雨晴回避。” 李硕刚要回头,竟被那女子一把扯住手臂:“六哥哥,姐姐在轿中等候哥哥。”李硕脸色瞬间冷下。 一位绝色女子缓缓下轿,优雅福礼:“青阳见过六殿下。” “郡主因何在此?”李硕挺直身子问道。 “回殿下,只因姨祖母六十大寿,今日随母刚到此地,不想幸遇殿下,青阳可否请殿下一起到幕王府上做客?”青阳郡主面带羞色,娇声回旋,容呈玉花,美伊淑仪,引得路人眼呆耳馨,流连忘返。 幕王是先帝同胞兄弟,幕王妃是当朝太后的妹妹,青阳郡主称太后、幕王妃皆为姨祖母。 “皇祖婶大寿,本王自会贺寿,今日本王事未办完,请郡主自便。”李硕说罢,回身欲走,猛然抬头,雨晴踪迹全无。心中涌起惊涛骇浪,他稳住心神,霜面无澜看向戎立。 戎立汗然惊杵,急忙环顾左右前后,颜小姐何时走的,几位护卫竟豪无察觉,他噗通跪下:“属下失职,请主子恕罪。” “找。”李硕狠狠蹦出一字。 李硕一个找字,害的护卫们,整整忙碌了一天。 李硕呆呆地站在雨晴的房间,摸着床榻,眉头紧蹙,思绪上下升腾着,她终于还是离开了。 第二十一章 敬酒 幕王府,李硕被管家请入主厅,对着主位上的尊贵之人深施一礼:“皇祖叔别来无恙,皇祖婶大寿,侄孙儿特来贺寿。” 幕王早已听闻李硕在朝中的作为,此时注目打量着他,修饰精细的胡须微微翘起,笑脸如菊:“六侄孙,快请坐,今日本王这大堂真是蓬荜生辉,皇侄孙百忙之中如何出现在此?” 李硕恭敬地回道:“侄孙儿奉父皇旨意到莲花山还原,路径此处,昨日偶遇青阳郡主,方知皇祖婶大寿。” “六弟,你再不回去,父王可要派人去请你了。”庆王李旦站起身,笑着走向李硕。 李硕微笑着轻施一礼,诧异的问道“五皇兄,你因何在此?” 李旦亮出俊魅的笑容,抱拳还礼道:“奉父皇旨意,特来为皇祖婶祝寿。” 幕王愉悦的招呼道:“二位皇侄孙,请入席。” 酒过一轮,李旦,李硕一同起身,向女宾席主位皇祖婶敬酒,李旦李硕双双跪下高擎酒杯:“皇侄孙祝愿皇祖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幕王妃喝下敬酒,满面笑容的扶起两人道:“五侄孙、六侄孙,本宫见到你们可真是高兴啊,几年不见,你们个个都生得如此人才。”她一手拉着一个让他们坐到自己的身旁,轻拍着李旦的手道:“五侄孙你还是老样子,本宫最喜欢你这样温和的笑容,六侄孙你可变多了,沉稳了许多,嗯,确实长大了,不再淘气了?” 李硕笑道:“皇祖婶,在您面前硕儿哪敢淘气?” 幕王妃用手点着李硕道:“不对不对,那年本宫到皇宫小住,可领教过你的顽皮,你小子忘了,本宫不会忘的,你可不是一般的顽皮。” 她慈祥一笑又道:“你为了练轻功,在皇宫最高的泰和大殿折腾了一宿,踩坏了殿上成片的玉脊碧瓦,那泰和殿是大邑王朝的至高无上的圣殿,你真是吃了熊心豹胆,竟把它踩得体无完肤,当时你父皇盛怒,险些将你杖毙,那几日你母后可急坏喽,多少人为你求情啊,朝野上下混乱了多日,直到你皇祖母为你绝食,你父皇才赦免你,你可记得?” 幕王妃说完,手不住的点着李硕笑起来,李硕尴尬的露出笑脸,李旦在旁也幸灾乐祸的笑着。 青阳郡主站起身,羞涩得向李硕递上一杯酒:“六殿下,青阳敬您一杯,祝殿下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李硕并不多言,敛起笑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呦!郡主,六弟是殿下,我李旦竟不是殿下?”李旦挪揄着,倪了一眼李硕,鬼魅的笑意越来越浓:“六弟,郡主此酒意味深长,你喝进肚中可不能穿肠而过呀!” 青阳郡主顿时绯色满面,含情脉脉的看向李硕,羞答答绽开绝色的笑颜,引得满席的贵宾暗自惊赞,一个字:美!两个字:绝美! “郡主与本王乃兄妹之意,五哥,这酒本王喝的心安理得。”李硕冷冷的放下酒杯,向皇祖婶抱拳一礼,转身离开,青阳郡主顿时冷下羞涩笑脸,继而惨白如纸,懿王一句兄妹之意将她与他隔之千里,悲从中来,一汪清泉在眼中凝注。 李旦看向青阳郡主渐渐惨白的美颜,尴尬一笑:“对不起,我六弟真是百毒不侵,噢不,是百花不近,请郡主谅解,皇祖婶,本王告退。” 李旦坐在大厅的回廊上,看着李硕面向池面的背影,一阵叹气:“六弟,你不要冷着脸,五哥也是为你好,这么多年了,青阳郡主依旧对你情意绵绵,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看中她吗?他们都求到太后那里去了,可青阳郡主都回绝了,而你却——。” “五哥,不要再提郡主,本王与他无缘。”李硕冷冷的抛出一句话。 李旦站起身看着湖面,面色渐渐庄重起来:“你立慕容小姐为正妃,可以娶青阳为侧,这样也不辜负青阳对你的一片情意” “你哪只耳朵听见本王要娶慕容小姐了。”李硕瞪了他一眼:“五哥,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们,无聊。” “好好好,不提不提。”李旦侧目盯住他的脸,茫然的看着他,疑惑起来: 两月前,百花宴之日,皇后请求父皇下旨召见宰相之女慕容玉兰,欲强行与六弟指婚,不巧,那慕容玉兰病卧在床,皇后这生米没做成熟饭,哪能甘心放弃,那慕容小姐是皇后挑中的的人选,而今,六弟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六弟做事向来执着,与皇后对着干,这可不是好兆头。 两人拜别幕王,李旦抚着马车的帘子转头问:“六弟,五哥我明天上明泽寺拜访冉启老方丈,后日是与武林盟主约定相见之日,你可一同前往?” “五哥,我就不去了,明日回京,你自己可要珍重。”李硕跨上马,一揽缰绳准备回驿站。 李旦笑着拦住他:“六弟,不急,京城那俩案子宰相大人和玉臣已在查,你无须担忧,五哥介绍冉启方丈与你认识,到那去求一签?,看看你的姻缘在何方?很灵验的。” “算命?”李硕白了他一眼,撇撇嘴。 “哎!六弟,你可不要小看冉启方丈,他可是玄妙之人,能善解百疑,诸事看得很透,你最好是见一见他,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姻缘之向?” 李硕心说,我的姻缘已经方向明确,还要算什么?不过,如今她是踪迹全无,她是否还在镇安? 第二十二章 凶签 明泽湖畔明泽寺,以湖而得名,多年来,一直香火鼎盛。 老方丈冉启身披袈裟,恭敬出迎:“阿弥陀佛!”他双手合一,长长的颂了声佛号后说道:“施主,里面请!”他引着李旦一行来到一个安静的禅堂。 三人落座,冉启方丈开口道:“请问施主,这位是——” 李旦含笑回道:“此乃我六弟,今日前来打搅大师,希望能求得一签。” 李硕绷着脸看着冉启方丈,冉启方丈也直直的看向他,眼底深处释放出一抹幽幽的青光,他缓缓说道:“这位施主不知求什么签,老衲必当虔心伺奉。” 李硕淡淡的勾起嘴角,面容却依然绷着,他略一迟疑,李旦忙道:“老方丈,我六弟是求姻缘签。” 老方丈那眼底的青光不时睨着李硕,李硕顿觉有些毛骨悚然,他皱着剑眉,沉下脸,眼中闪出些许精深的神色,也盯着方丈不移眼眸。 方丈随即哈哈大笑,眼光瞬间光明起来,他高念佛号:“阿弥陀佛,施主面带凶煞之气,近日必有一难,如若逃过此劫,定然开铎建功,呈一代英豪之伟业。” 李硕不以为然地淡淡道:“方丈之言可有依据?” 冉启方丈神态自若的说道:“施主可先求一签,看看老衲之言有无依据。” 他起身带着两人来到大殿,李旦李硕面向神位,上香跪拜后,李硕接过李旦递来得签筒,虔诚的晃了几下,啪的一声,一支签蹦了出来。 李旦随即捡起轻吟:‘三山五路皆凶途,血泊之中隐佳人,烟雾迷蒙称雄霸,红尘为伴苦亦笑’。再看解语:天涯之缘。李旦大惊:“六弟,此乃凶签。” “三山五路?”戎立木然重复着签中之词,全身顿感寒意聚增。 李硕一把夺过命签,惊杵在庙堂之中,戎立见状欲取下他手中之签,怎奈他如钳般手指坚硬地握住竹签纹丝不动,禅堂之中众人皆呆呆的望着李硕,一时静闻针落之音。 半晌,李旦回过神来,谨慎地问:“六弟,佳人指的是谁?” 李硕似没听见,深拧双眉,冷冷得蹦出几字:“即刻回京。” 戎立见已走出禅堂门外的主子,猛然回过神来,他疾步跃过李硕,‘噗通’一声,生生跌跪在李硕面前,伏地道:“主子不可!” 李硕低吼:“闪开!” “主子,今日天已近午,如即刻回京,今夜必宿营深山,如今凶签在手,请王爷三思!”戎立直直跪挺在地,坚决禀谏。 李硕猛的揪起他的衣领,狠狠吼道:“难道只因本王胆怯凶险之途,却眼睁睁看着她在血泊中消失吗?”他一把怂倒戎立,咬牙说道“本王已答应帮她脱身,本王不想失信于她,何况她一家百口已危在旦夕,本王心意已决,不要再阻挡本王。” 戎立从地上爬起又挡在李硕面前,叩头道:“主子!路途凶险,您今日万不可动身回京!”身后众护卫一起跪倒:“请王爷三思!” 李旦拽住李硕劝道:“六弟,切莫义气用事,要冷静。” 李硕抖掉李旦的手,一脚踹倒戎立,冷冷吼出几字:“挡者死!” 他大步跨下阶梯,飞身上马,马儿带风急速跃上寺前的石桥,忽然,但觉一股劲流迎面倾来,座下千里驹长嘶一声,前蹄高扬,瞬间止步,身后众人也顿感面前的气流异样。 李硕险些跌下马来,他拉紧缰绳,稳住宝马,惊鸿向前望去,见一身着月白锦服的蒙面少年手摇折扇,稳稳的立于石桥上。 戎立王鹏及众护卫宝剑瞬间出鞘,快速跃到李硕身前,一起惊呼:“王爷,小心刺客!”一时间,空气中布满杀气。 “你?”李硕稳住身形,拱手抱拳:“请问侠士尊姓大名?” 蒙面少年‘啪’的合上折扇,躬身施礼:“在下颜卿拜见懿王殿下。” “颜大侠,不知拦住本王有何贵干?”李硕冷冷的问道。 “在下受人之托,特在此恭候王爷大驾。”说着将手中折扇递上:“此物乃莲花仙女之信物,她托在下转交殿下。” 打开折扇,两行秀逸字体端于扇面:惊现飞鹰暗探,殿下千万保重。李硕抬头直视蒙面少年:“她现在何处?你是她何人?” “我乃晴儿銮生兄长,小妹安然无恙,请殿下放心,在下信已代到,后会有期,告辞了。”话音落下,蒙面少年跃下石桥,眨眼飘进林中不见了踪影,李硕翻身下马,茫然的向前追了几步。 第二十三章 蒙面少年 翌日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茂密树叶间的缝隙,照在宛然曲伏的山路上,星星点点,透着几分清凉。蒙面少年端坐在马上,远远的行在李硕队伍的后面,山路弯弯,两旁的林木越来越茂密。蒙面少年独自拍马从后面来到戎立身边“戎护卫,颜某有礼了。” 戎立惊异万分,这是那蒙面少年,颜小姐的兄长,已见识过他的武功,他肃然起敬,急忙拱手还礼:“颜大侠。” 蒙面少年免掉客气话,单刀直入的问“戎护卫,赵子龙其人你可知道?” 这少年追到此地就是为了问起赵子龙?戎立低着头不动声色的问:“颜大侠认识赵子龙?” 少年见他如此谨慎,自顾问道“前日有人在酒楼附近见到了赵子龙的黑鹰暗探,这件事情与王爷有无关联?” 戎立沉吟着,黑鹰暗探诡秘的行踪连王爷派出的暗探都没有发现,这蒙面少年如何知晓?他犹豫了片刻决定把实情告诉他:“据我们的情报,赵子龙几日前与庞宗启府中之人有过接触,我想赵子龙手下这次来镇安,可能是针对我家主子而来。” 宫廷争斗,蒙面少年马上下了定义。六皇子在朝中威信渐长,太子一定如坐针毡,其外公庞宗启与赵子龙这杀人魔头勾结,很显然,他们针对六皇子必有大阴谋。 思及此,他严肃的对戎立说;“戎护卫,王爷有危险。” “请颜大侠放心,不管是谁,我们都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会让他们动王爷一根毫毛。”戎立坚定的说。 “戎护卫,江湖险恶,不可轻敌,赵子龙心狠手辣,从没失过手,他与庞某勾结,必定有大的行动,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们已对王爷的实力了如指掌,如果救兵不及时赶来,恐怕此行凶多吉少,请你转告王爷,立即向附近的驻军求救,让他们火速派重兵来此地保驾。” 蒙面少年的神色越来越严肃,他望着前面的路,对戎立说:“观看这梁山谷的地形,如果你想杀人,不在这梁山谷设下埋伏,还有其他更好的地点吗?” “请颜大侠放心吧,我们一定誓死保卫主子,谢谢你的提醒,我马上安排。”戎立策马向前,看着前面的山谷,颜卿说的没错,这里确实是最好的埋伏地点,看来必须严加防范,他侧目看向身旁的蒙面少年,他喊他戎护卫的声音似曾熟悉。 转过一道山谷,前面的路似乎宽阔了许多,路边的山上,树多了起来。蒙面少年观察着地形,山林地势较高,非常茂密,望着远处的树林,偶有几声鸟叫的声音传来。 他拍马冲到队伍的前头,挡住了去路。众护卫飞快抽出刀剑,前使护卫项执大声质问:“颜大侠为何挡路。” 他只是冷声喝道“小心冷箭,小心埋伏。” 戎立抬头望向前方的山林,命令队伍停止前进。项执拱手请命:“戎兄,我带两人到前面看一看。” “好!”戎立轻轻的点了点头。 “戎护卫,不可,现在要以静制动,等待援兵,且不可打草惊蛇。”蒙面少年拦住项执。 “颜大侠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指手画脚。”项执说着马已串出很远,戎立已来不及招回。 那蒙面少年也策马随项执来到山林的下方,抬头静静地观察小山上茂密的山林,项执不顾少年的阻拦,拿起弓箭,拉满弓,射出一箭,山上树丛中,似乎动了一下,项执第二支箭又快速射出,“嗯!”一声闷哼传来,山上有人埋伏。 项执大喊一声:“山上的人快出来!” 话音没落,几十支箭一起射了过来,抽出宝剑拨开飞箭,项执大声命令:“撤!” 回来的只有蒙面少年和项执,另外两护卫被射成刺猬当场阵亡。蒙面少年回到队前,无奈的对戎立说:“准备迎战吧。” 看着远处躺在地上的两个护卫,在场之人都直冒冷汗,如若不然,势必全军覆灭,好险!项执后悔没有听蒙面少年的话,心中很难受,那是与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他红着眼对戎立说:“箭法百发百中,山上埋伏着高手。” 戎立见状大吃一惊,颜大侠说得没错,江湖确实险恶难测,看来我们还是轻敌了,出发之前就应该布置重兵保驾,于是沉声传令:“退到山下,以静制动,等待援兵。” 背靠矮崖,戎立及众护卫将李硕围成半圈,严阵以待,看对面的山,不好,岩石后面有人,“小心冷箭。”他大喊。 嗖——乱箭一起向李硕飞来,王鹏与众护卫飞身跃起,挥剑把箭挡飞。项执飞快搭弓射箭,石后一声惨叫。 李硕侧目望着眼前的蒙面少年问:“颜大侠,雨晴身在何处?” “王爷放心,我们是晴儿派来保护您的。”蒙面少年答道。 山上埋伏之人见已暴露,没有必要再隐藏,已在山林的边缘现身,向这边奔来,足有五六十人之多,黑压压像群蜂一样飞来,高手对高手,寡不敌众,护卫们伤亡惨重,戎立王鹏及蒙面少年护在李硕身旁,不敢远离。王鹏虽然年纪轻,剑法却是一流。 蒙面少年见亡命之徒蜂拥冲过来,飞身跃起,身影闪瞬间,剑花开在敌人头上,落地之时,地上已躺倒几名敌人,他一鼓作气,脚尖轻轻点地,旋身跃进敌群,带着寒光的剑花在敌群中开花,只听一阵哀嚎,又有几名敌人中剑倒地。 “无影神剑”不知是谁高喊一声,几个敌人恐惧的向后退去几步,握着宝剑严阵以待。蒙面少年也不搭话,身轻如风冲入敌阵,宝剑如轮,剑花飞舞,近旁的敌人纷纷闪身躲避。 一股敌人从山后而来攻势凶猛,片刻接近山崖下的李硕近旁。 大家快速挡住敌人疯狂的进攻,厮杀中,王鹏腿部中剑血流如柱,倒在李硕的身旁,一记暗器飞镖从王鹏的头上飞过,射入李硕手臂,他扔下宝剑,拔下飞镖,闪身躲避着敌人不断乱飞的暗器,敌人疯狂的从王鹏倒地的缺口杀向李硕,蒙面少年即刻飞身护在他的面前。 蒙面少年挥舞宝剑,寒气迫人,风一样,影一样宝剑剑剑命中敌人要害,碰上死,沾上亡。这些敌人确是一群亡命徒,他们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奋不顾身,勇猛疯狂,唯一的目标是冲向李硕,怎奈,蒙面少年与护卫们,像一座坚强的壁垒,挡住他们近不得李硕身旁,一阵激烈的交战,面前已死尸一片,惨不忍睹,幸存者已寥寥无几。 第二十四章 绝无伦比的剑斗 “主子—主子!”王鹏大声哭喊着。 “主子!”戎立也悲切的呼唤。 蒙面少年闻声飞身奔到他们身旁,见李硕双眼紧闭,面呈青紫,直挺挺躺在地上,大吃一惊,他急忙手探其脉,已无脉跳迹象,再探鼻息,已无呼吸,泪刷的倾囊流下,瞬间湿透蒙在脸上的面巾,他啜泣着拔开他紧闭着的眼,和紧闭的唇,擦掉眼泪,仔细查看了一下,然后,对嚎啕大哭的众护卫凛声喝道:“不许哭!” 他流着泪,点住他身上几大穴道,然后单手向他的胸部连压数下,命令在其侧的戎立探脉,无脉跳。 他眼中盈满泪水,顾不上擦去,又连压数下,戎立忽然惊喜的大叫:“跳了。”少年停下手,如释重负的吐出口气,迅速取出两粒解药密丸砚面水化,强行灌入李硕口中。 双掌抵住李硕的后背,蒙面少年将内修真气源源输入李硕的身体中,然后运用内功将其毒血排除,戎立将其伤口洗净,用嘴很吸其伤口,少年见状取出药丸,让戎立服下两粒,另两粒研粉敷在伤口上包扎好,然后静按其脉默默无语。 过了一会,李硕虽脉搏微弱,但呼吸已渐正常,少年这才松了一口气,让人取来纸笔,写下几味药,戎立看了一眼药方,命人速去取药,并嘱咐让药铺煎好带回。 少年回身见王鹏面色苍白,正用袖擦去他刚才救人时滴洒在李硕脸上的泪水,检查了王鹏的伤口,戎立将他的伤口洗净,蒙面少年将药面敷于其伤口后包扎好。 这时,马蹄声由远而近,远处飞奔来十几匹快马,戎立等人迅速迎去拦截,来人下马抱拳问道:“将军可是懿王爷护卫?” “我乃王爷近卫戎立。”戎立回答。 “景镇留守总兵耿文举参见戎将军,戎将军,王爷安好?末将救驾来迟,请恕罪。”耿文举单膝跪地抱拳施礼。 “耿总兵请起,王爷重伤昏迷,请耿总兵速速派人保驾,并派人清理战场,救护伤者,搜寻败寇。”戎立环顾惨烈的战场,站在身旁只有所剩无几的护卫,那些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大部分都躺在血泊中,死伤惨不忍赌,他心情悲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大队救兵已到,战场片刻清理完毕,伤者也被抬上担架,必须在天黑之前走出大山,否则夜间山中会有安全隐患。 蒙面少年跪坐在李硕的身旁,专注地按着他的腕脉,已很久没动,戎立秉退众人,轻声唤道:“颜小姐!” 蒙面少年抬头淡淡地倪了他一眼:“戎护卫,我就知道,瞒过了谁也瞒不过你,不愧是王爷身边精明的谋士。”“戎立不敢在颜小姐面前班门弄斧,戎某愚蠢轻敌,酿成大错,真是该死。您才是天下无双的奇才,不仅沉稳睿智,武功也神奇超凡,今日如果没有您在,恐怕敌寇现在正踩在我们的身上胜利的大笑,是您保住了王爷的命,您是当之无愧的功臣,今日在场之人都目睹了您的神奇的武功,和您高超的医术,大开眼界,三生有幸。颜小姐请受戎立大礼。”戎立双膝跪地,磕了个头。 戎立命人将一个面容英俊的阵亡护卫放在马车上,将李硕与众伤者一样抬在担架上,戎立和雨晴护在他身边,耿文举则与其他护卫骑马在马车旁护卫,大队向着山外开进。 天色已近黄昏,夕阳透过树叶,洒在人们身上,虽然美丽,但却也无人欣赏。大队行色匆匆的行进着,忽然从一个两人高的峭壁上,飞身跃下一个人,持剑直向马车冲去,戎立、项执、耿文举挥剑上前拦截,已来不及了,刺客眨眼剑已刺中车上躺着人的胸膛,接着又连刺一剑。 刺客拔出宝剑,躲过前后袭来的刀剑,飞身跃到旁边的山坡上,三人追去挡住去路,打在一起,仅十几个回合,刺客一记漂亮的回马剑扫向耿文举, 他闷声倒在地上,背部已被划开一尺多长的伤口,当场鲜血染透衣衫。 戎立、项执与他战了几十回合,也渐渐招架不住,节节败退,刺客挥剑与戎立的宝剑碰撞在一起,强大的内力使戎立宝剑险些脱手,蹬蹬蹬退后数步,人跌倒于地,刺客持剑飞快向戎立前胸刺去,只听‘嘡’的一声,雨晴的宝剑对上刺客的宝剑,刺客向后退出两步,脸上显出惊异的神色。 雨晴救下戎立,轻声道:“戎护卫,我来对付他。” “颜大侠,此人武功非凡,您千万小心。”戎立拄着剑站起身,担心地说道。 “放心,戎护卫,项护卫,你们退后。” 刺客眯眼看过来,:“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内力,真是不可思议。你就是杀我数十名门内高手之人?” 雨晴郎声说道:“‘魔鬼剑’赵子龙,你的魔剑果然名不虚传,招招狠毒致命。” 赵子龙咬牙愤恨道:“你到底是谁?我一生威名全都毁在你手里,你竟然一日间毁了我数十年的基业。” 雨晴冷笑:“你多行不义,作恶多端,恶名昭彰,这样的门派留着害人,应该早日拔掉,为民除害。” 赵子龙忽然魅笑起来“小兄弟,武林盟主都忌我几分,你能奈何得了我?你们的主子已被我杀死,无主之人应另寻出路,你的身手不错,你我二人合手,不日定会称霸武林,如若有意,我们化干戈为玉帛,怎么样?合作如何?” “赵子龙,令你失望了。”雨晴轻蔑地看着他,冷声道“你这个大魔头,若想称霸武林,下辈子吧!今天,我就是取你狗命之人,我要代武林各派灭了你这个恶魔。” 雨晴一手将剑横举过肩,另一手两指顺剑划过,宝剑飞快的指向他,然后,飞身刺去,他旋身闪开,她迅速回剑,宝剑瞬间旋出剑花,直向他的面门扫去,他眼花缭乱,暗自一惊:如此闪电般的剑法,似曾在哪里见过,‘无影神剑’,莲花山的绝世剑法,他抬起眼,惊悸的看向对面的蒙面少年,脑袋嗡的一声,头上瞬间见汗,莲花山的武功高深莫测,十年前他就曾败在尼姑雨慈的剑下,若不是那尼姑不杀生,他早就死在她剑下了,那时他就发誓,永远不碰莲花山的人,此时他暗暗叫苦,这蒙面少年如何也会那绝世的剑法,来不及多想,他咬着牙,小心翼翼的破解着如闪电的剑招,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几十回合,他剑法大乱,自己那魔鬼剑法的恶狠之招竟全无机会使出,他吃力的应付着那变化无穷的剑花,不敢有半点闪神。 雨晴虚点一剑,脚尖轻轻点地,飞身腾起,像天神一样漂荡于空,内力凝聚在手臂上,宝剑在空中闪电成花,似十几把飞剑直刺向他的头顶,他急忙仰头挥剑拦挡,却见剑花飞散,搞不清宝剑在哪里。带着劲风,如闪电般的宝剑瞬间从左肩刺入他的胸部,在空中身体俯冲的惯力加手臂的内力,宝剑由上至下刺入身体一尺有余,她在空中一个翻跃将宝剑抽出,一腔鲜血喷洒向天空,他脸部狰狞,身体僵立半晌,才倒地气绝。 两旁将士目瞪口呆的目睹了这场绝无伦比得激烈剑斗,见敌人一腔鲜血如泉喷洒天空,都情不自禁得呼出一口长气。不久以后,蒙面少年的故事,在朝堂,在各家各户,大街小巷被人们竞相传颂,蒙面小英雄在大邑王朝人们心中扎下根,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第二十五章 做我的王妃吧 雨晴也因内力散尽,支撑不住,倒在地上,被戎立抱到车中。天已黑,大队继续快速前行,终于走出山峦,来到一个小小客栈,已近三更,埋锅做饭,搭棚宿营。 雨晴强撑来到李硕的帐篷,他已经被灌下从景镇取回的药,雨晴按下他手腕,脉搏虽虚弱,但已平稳,脸上的青紫已渐渐浅散,她命人找来羊奶,让戎立灌入他的嘴里,看着戎立将他的伤口换药包扎好,才回自己的帐篷休息。 第二天,阳光初照,众人都已吃过饭,拆去帐篷,准备停当,只等一声令下,向景镇出发。此时,只有李硕和雨晴的帐篷未拆,雨晴从昨夜睡去还未醒来,戎立实在不忍打搅她的睡眠,嘱咐护卫严加看守,禁止噪音。 把伤者先行运走,然后,耐心的从早上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晚上,军队再次扎营。 李硕终于醒来,戎立将一切禀告与他,他震惊得瞠大双眼,百感交集,急切想见雨晴,勉强喝掉一碗戎立为他特制的粥,试着起来,无果,他可不能等着,见不到她,他一刻也不受不了,他干脆命人将他抬到雨晴的帐篷中。 李硕躺在她的身侧,挣扎撑起上身,轻轻的取下她的面巾,凝视好久她甜美得睡颜,慢慢拉起她的手,想为她去掉手套,忽然发现手是一个血手,干枯的血水与手套已粘到一起,拉不下来,他立即命人拿进一盆水,慢慢将血痂化开取下手套,握着满是血泡的小手,心一阵悸痛,他轻轻的将一个吻落在她手上。 她不愿睁开双眼离开这甜美的梦乡,她梦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牵握着,那手是那样的温暖,她努力得睁开眼,面前好俊的一张脸,他是我梦中的神仙吗?咦?—— 她腾的抬起头欲起床,却撞上他温柔的笑脸,他热血沸腾,实在抑制不住自己,就势捧起她的头,吻向她诱人的唇,她惊讶的张开嘴,想痛斥这个大色狼,他的舌顺着她张开的小嘴深入,绞起一阵奇异的热浪,她轻颤着,脑中一片空白,直至将要窒息。 她猛的清醒过来,推开他,翻身滚到床下,喘息着怒目瞪向他,愤怒的低吼:“你—你—你滚开!” 他回味着她甜蜜的柔唇,惊诧着前一刻温柔幸福的他,这一刻却是被痛斥,他深情的望着她绯红容颜,温柔的倾诉:“晴儿!我爱你!” 他的表白震撼了她,她脸色由红变白,泪水溢满双目:“殿下,请你不要对我这样。” 他无力的躺在床上,眼神有些迷漓,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喃喃的说道:“晴儿!做我的王妃吧。” 雨晴摇了摇头,她不能嫁他,入宫门如入牢笼,美丽的牢笼,她尽力压抑着自己的隐藏的柔情,幽幽说道: “我不喜欢宫庭,所以,请你不要再纠缠与我,对不起。”说完,转身出帐,轻盈的骑上帐外的一匹白马,飞也似的向景镇绝尘而去。 戎立看着远去的一抹雪白,呆呆的发愣,那抹雪白在他的心中曾搅过一片涟绮,当第一次见到她的美丽,他非常震惊,他的心不自觉的狂跳着。她沉着机智,冰雪聪明,她如仙女般的气质典雅端庄,他欣赏她,赞美她。 她的绝世武功让他震惊,他觉着她不只是容颜的美丽,她在战场上奋力拼杀的身姿更是绝美,当她在战场上轻呼他戎护卫时,他的心醉了,他双眼满含热泪,心却随着她矫健的身姿而飘动,他发觉自己竟爱她爱的很深很深。 看着王爷对她的深情,他只有把骚动之心隐藏起来,他对他的主子是赤胆忠心,主子的爱不能夺,他不能表露对她的爱,心在隐隐发痛,他努力的克制着,转身进入帐中。 “主子,颜小姐她骑马像是去景镇了。”戎立沉声禀报。 李硕还在雨晴的话语中游戈,戎立的声音惊醒了他,他不假思索的命令:“传令下去,连夜出发。”追上她,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她留在身边。 第二十六章 尚公子 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刚过,空气中还夹杂着泥土的香味,树上的水珠星星点点得洒在脸上,有种清新的凉意,雨晴将伸在车外的头退回车内,无聊的拿起一本书看着,云儿看着她好一会,吃吃的笑起来。 “小姐,您看的这一页书有十万八千个字?您已经看了近一个时辰了耶。”云儿好笑的调侃着她的主子。 “死云儿,你那里晓得这页的重要?”她瞪了云儿一眼,真是个多嘴的丫头。 闷闷的翻了几页,她发现自己的注意力跟本不在书上,她索性扔下书,对云儿吩咐道:“打开帘子透透气吧。” “是!”云儿将车帘打开,将软垫拿到靠近外边的地方,扶着主子坐了上去,自己也在她的后面坐下,替她按摩着背部。 风儿见主子这一路闷闷不乐的,关切的建议:“小姐,此处深山野谷,无有人烟,您何不去掉纱帽,观赏一下雨后的风景。” 为了不让李硕人马追上,雨晴改变回京的路线,绕远走小路,山道弯弯,曲曲折折,由于前几天这里下了几场雨,道路比较湿滑,行程自然慢了许多。一条小河挡住了去路,大家一起来到了河边,是山中泻洪的河道,水流很急。 “我们扔掉车子,骑马回京吧。”云儿唧唧碴碴的说出了过河的方法。 “不行,小姐昨日元气大伤,骑马太劳累,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风儿否决了云儿的建议。 “总不能伐树搭桥吧,这种工作不是我们女子能做的。”云儿盯着路边的树林,想象着把一棵大树放倒的繁重劳作,一时拧紧了漂亮的弯眉。 风儿走向树林,观察着树林的状况,兴奋的甩动着头上的珠串儿,高兴的拍着手:“云儿,你的建议很好,我们尽量挑些较细的小树,做一个木筏当作小桥,然后,先把车上的重物搬下,减轻重量,等车子顺利过了河,我们再把物品搬过河,你看如何?” “姐姐,做男人的工作,要有男人得力气,我们女流之辈,又没有工具。”云儿纳纳的说,她后悔得直想抽自己的嘴巴。 为了主子能把身体养好,风儿下定了决心,一定把马车运到河的对岸,她抽出宝剑,柔声喊道:“姐妹们跟我来!” 雨晴静静的望着湍急而浑浊的河水,泥和水,它们不离不弃的混搅着,一起欢快的唱着美妙的歌,自由自在的向着它们想去的地方奔去,好幸福啊。 幸福?她忽然轻抚上自己的唇,那种奇异的感觉难以忘怀,她低下头,脸上瞬间绯红似火,她无声的苦笑着,有些伤感的摇着头。 她惊讶自己的情感困惑,这种丝丝的困惑,向她敲响了警钟,不能让儿女情长断送了自己为之奋斗的一切。天涯何处无芳草,李硕这株芳草似乎有点毒,接近不得。 “小姐,要过河吗?”一个男生传进耳中,接着一张俊美的笑脸在她的面前出现。 “嗯,河水太急,车辆不太好过。”她回道,自责自己的一时走神,没有察觉他来到身边。 男子看着她呆了半晌没说话,她见状,急忙回身从车中取来纱帽,遮住了惹祸的脸。哪知男子见了她戴纱帽的样子,激动的问:“颜小姐,你是神医莲花仙女?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尚云风,降龙庄的尚云风啊!”他高兴得笑意更浓,他只是见了一面头戴纱帽的颜小姐,没有想到她有如此的美貌,他惊呆了。 “你是尚公子?”她惊讶的问。 “是,是我。”他惊喜的喊完,兴致勃勃的又问:“你这是到那里?” “到京城。”她微笑回答。 “正巧我也到京城。”他看着几辆马车,疑惑的问:“就你一个人?” 她指着树林,微笑无语。他看了看树林,笑了笑,然后大步走过去。很快,他扛着木筏走了过来。将木筏横放在小河上。 云儿站在木筏边,看着结实的木筏,高兴的说:“尚公子,谢谢你!”说着拿起水壶,低着头,递到他的面前:“喝水吧。” 他喝完水,来到雨晴的身边,轻快的说道:“颜小姐,山路不安全,我们一起走吧。” 她点点头;“好。” 他跟在她的车旁,嘀嘀呱呱地讲了一路的奇闻怪事,逗得车上风儿和云儿,高兴得笑了一路。 小路终于与大路会合了,这里离京城只有十里之遥,原本打算在这里将马车丢弃,现在看来,要丢弃的还有这个只半天就跟她搭上朋友的笑脸尚公子。 “尚公子,我有一事请你帮忙,不知可否?”她下了车,觉着对他撒谎有些不忍,想到当他知道真相后,那快乐得笑脸上会是何等失望的表情。 “颜小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就吩咐吧。”他下了马,痛快的说道。 “我要到一个朋友家里探望她的母亲,这些车上的物品带去不大合适,麻烦你把它们送到我家的老宅里。”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她认为自己现在是一个欺骗无辜的老巫婆。 “那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他说话的速度很快,眼神里流露出不舍得情素,恨不能一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旁。 “尚公子,你不用担心,我朋友会送我们回去的。”她撒着谎。 看着他跚跚的离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她不套狼,只是无奈的把他送入狼口。 第二十七章 送车之人 尚云风赶着车,走遍了西大街,没找到颜府,他只好从西大街走到东大街,从南大街走到北大街,一户户寻找,也没见一个姓颜的府邸,正在焦急之时,王鹏威严的站在他的面前。 “主子,颜小姐的车进城了。”戎立看了看正在写奏折的主子,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只有一个年轻男子,把两辆空车,在城中乱撞。” “嗯?”李硕停下手中书写的笔,皱眉看着戎立。 “人留下了,我已经盘问过,此人一直跟着颜小姐,到青树岭才独自领着马车进城。”戎立抬头探看着主子瞬间结冰的脸,仅一天,主子的好心情就此寿终正寝了。 ‘以颜小姐的机敏,恐怕现在正在家中团聚呢’,这句话到嘴边他不敢说出口,因为这会是使主子暴跳如雷的导火索,想那赵护卫,在京城翻找颜小姐的家已一个月有余,不仅没有一点进展,现在,这颜小姐一回京,又如石沉大海,无影无踪,这能不让主子恼火吗? 李硕离开桌子,虚弱的踱到软榻旁,庸懒得躺靠在上面,看着跟过来立在一旁的戎立,等着下文。戎立微低着头,将一杯热茶放到主子榻旁的茶几上,用眼角倪着主子,见主子没有发火的征兆,于是,又继续说道:“此人年方十九,叫尚云风,家住萱城西二百里降龙山庄,其父尚武乃江湖各派的武林盟主。” “半年前,尚盟主得了怪病,卧床不起,久治无效,遂请静明师太下山,师太派高徒颜小姐到降龙庄,颜小姐妙手回春,手到病除,仅几日尚盟主就能下床了,为了感激救命之恩,尚庄主请来媒人说媒,欲让其独子尚云风娶颜小姐为妻。” 听到说媒娶妻,李硕的心象被针刺了一下,他猛的坐起,又因为身体虚弱,不得不又躺回原处,他端起茶碗,心情烦躁的又掷回茶几上,戎立过去用面巾拭了拭主子头上渗出的汗,见主子紧握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忙说:“主子,您——。” 李硕甩了甩头,沉声吩咐:“继续讲。” 戎立退到一边接着说道:“颜小姐拒绝了,当时尚云风在外照看生意未归,与颜小姐只是在庄外匆匆见了一面,颜小姐回莲花山,尚云风不死心,到莲花山去寻,又从莲花山追到了京城。” 李硕强压火气,闭着眼问:“以你之见,晴儿现在何处?” “主子,颜小姐可能早已回到家中,她用此计可谓花开两朵,既甩开了尚公子的纠缠,也避开了您的眼线。” “戎护卫。”李硕扶着戎立,挣扎着起身下了软榻,慢慢的踱起步来:“我要是在宫外建王府,你认为建在什么地方好?” “噢?”戎立有些吃惊,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慎重的说道:“以臣之见,西大街有栋空置老宅地点不错,面南靠北,前有宽阔的大街,后有广阔得空间。”他停顿了一下问:“您——真的要在宫外建府邸?” “备轿,我们马上去看看这栋宅子。”李硕迫不及待的吩咐。 第二十八章 请旨 议政殿崇立在皇宫的倚重之位,殿外,戒备森严,殿内肃穆凝重。皇上埋头于御案上,李硕请旨被御前侍郎施唯引进来,“皇上懿王到了。” 李硕跪行了大礼:“儿臣叩见父皇。” “回来了。”皇上停下手中的笔,郑重的问道:“此次代朕还愿可圆满?” “回父皇,非常圆满,儿臣在师太那里住了些日子,师太身体很健朗,她老人家让儿臣代问您好。” 皇上脸上露出笑容:“真难得师太的身子骨如此健朗,这也是大邑王朝的祥瑞之福啊!”他看了看李硕:“六皇儿,你还有什么事情,一并奏上吧。” 李硕抬起头,脸上略有一丝紧绷,眼神却是无比的坚定“儿臣有一事要向父皇禀奏。” “讲吧。”皇上拿起笔批点着奏折,慵懒得哼了一声。 “儿臣在莲花山请静明师太做媒,与师太的弟子颜雨晴定下婚约,恳请父皇为儿臣指婚。”李硕低头禀道。 “噢?”皇上抬起头来,深感意外,微蹙了下浓密得宽眉,:“静明师太的弟子?” “是,请父皇成全。”李硕伏地叩首。 皇上眸中如潭,分外精深凝重:“硕儿,你母后有意将宰相之女指婚与你,朕早已下旨传她入宫,既然你回来了,明日就传她入宫,至于颜小姐——”他看着跪着的六皇子说道:“朕下旨指婚她为皇儿的侧妃。” “父皇”李硕跪着挺起身体,坚定的看着皇上:“请父皇收回旨意,儿臣不娶宰相之女,只娶颜雨晴为正妃,恳请父皇成全。” 皇上皱起浓重的眉头看着李硕,淡淡的叹了口气:“起来吧,坐下说话。” “谢父皇!”李硕挣扎着站起来,由于身体尚虚,腿又跪的麻木,随即摔到在地。 皇上示意身侧的施唯将他扶到椅子上,看着他苍白的脸,关切的问:“在路上遇到刺杀了?” “是,父皇,损失惨重。”他愤恨的握起双拳:“父皇,这个阴谋者实在太狠毒了,武器上竟用剧毒。” 皇上背对着李硕,沉默不语。他有十几个皇子,已成年的皇子有八个,大皇子为储君多年,很多事情处理的不尽人意,而且没有具备做君王的睿智与沉稳,他不得不为皇朝百年的基业,重新考虑接班人选。 这几年,随着六皇子的逐渐成熟,建立的功绩使他对六皇子刮目相看,他很满意这个皇子,从十四岁就因破获一桩奇案,破列登上朝堂,几年来,事事做的无懈可挑,渐渐成为朝中的中流砥柱。同时他也发现,六皇子曾多次遭受伤害,处境很危险,这次事件更令他震惊。 李硕眼中闪着烁烁光芒,继续说道:“天下第一庄赵子龙,是一个江湖杀手组织的魔头,他带着近百名高手暗伏于山谷中,幸运的是有一员小将从天而降,她机智过人,识破了敌匪的埋伏,独自杀死敌匪无数,还亲手杀了赵子龙这个恶魔。儿臣不幸中了毒标,已入鬼门关,她又以高超的医术救回了儿臣。” 皇上看着龙几上的一份奏折,那是前天傍晚收到得加急奏章,急报懿王梁山谷遭遇埋伏,他缓走了几步,冷沉着龙颜,炯炯的眸光射出,不怒自威。 骁勇机智的小将立下的战功,奏折上也重点提到,皇上堪为震惊,难得的奇才,不妨委以重任。他拍着李硕的肩膀:“这员小将如此出色,把他带来见朕。” “父皇,她的名字叫颜雨晴,静明师太的关门弟子。”李硕的脸上闪出几分骄傲的神色。 “女子?”皇上冷沉的龙颜也不免露出一丝惊讶。 “是,父皇,如果母后逼儿臣娶宰相之女,儿臣宁可请辞皇封,与她远走天涯。”李硕严肃的看着皇上,坦诚了自己的心意。 皇上愣怔龙目,冷凝着龙颜,这六皇子是在要挟朕答应婚事,他向来做事沉稳果断,既然在朕面前说出这样决绝的话,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心念已决。皇上紧皱眉峰思虑片刻,说道:“带她来见朕吧。” “这——,”某人面露愁容。 “噢?”皇上觉得有些意外。 “她——她——”李硕咽下一口吐沫,尴尬的低下头:“只是,江湖中人,宫廷生活有些不习惯,所以——” 这六皇儿才貌双全,竟然还有不愿意嫁的,这个丫头确实有些与众不同,更可笑得是,有一大群围着硕儿的贤淑女子,他都不理不睬,却偏去讨好一个不愿意嫁他的江湖女子,真是不可思议。 皇上笑侃说:“你的江湖中人不会是个野丫头吧?” “父皇,颜雨晴气质高雅,温柔善良,一定能是一个好王妃。”李硕眼眸中露出晶亮光芒,深情的弯起了嘴角。 皇上了然他的心意,静明师太处事稳妥,她的弟子也确实非等闲之辈,硕儿的眼光不会错到哪里,此女身怀绝技,在硕儿身边,对硕儿会有很大帮助,只是硕儿不与宰相联姻,日后在朝中恐难立足,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见皇上沉默不语,李硕又道:“儿臣已请静明师太做媒,她近日就会来京。” “噢,师太来京,朕要见她老人家一面,她老人家年岁已高,来京一趟不容易。”皇上敬重的说 “是,父皇,师太的身体很硬朗。”他抬头见皇上心情愉悦,忙奏道:“父皇,儿臣请旨在宫外建造府邸。” “嗯?”他望着李硕,皱眉沉思着,邑朝自圣主开国以来皇子都是在宫中居住,宫外建造府邸,史无前列,这主意只有硕儿敢想,好好的皇宫不住却要搬出去,这硕儿的脑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众皇子都早早的结婚生子,七皇子八皇子的妃子都有孕在身了,可他就是不开壳,现在又为了一个不想嫁的江湖女子搬出皇宫,真是独出心裁。 不过,皇子成年,在宫外建府邸,娶妃生子,也不是没有益处,这样既锻炼了皇子们独立的性情,使他们学会坚强、自立,早日为邑朝的兴衰独当一面,也能减少宫中的事事非非,两全其美,以前,他也曾考虑过这个事情,只是狠不下心来。 他沉思许久,回身看看焦急的六皇儿道:“你先建着吧。” “遵旨,谢父皇恩准。”李硕欣喜若狂的跪地行了大礼,又得寸进尺道:“父皇,还有指婚——。 “等师太来了再议”皇上口气强硬的回绝了他的请求。 第二十九 自毁前程 李硕回到懿熙宫不到一碗茶的功夫,皇后就到了。他急忙起身施礼:“见过母后。” “起来吧。”皇后伸手扶起了他,关切的问:“硕儿,身体可好些?” “母后,孩儿好多了,您不用担心。”李硕微笑着扶母亲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了她的身边。 他指着刚送上来的热茶说道:“这是孩儿在镇安亲自选的清茶,母后您品品,这茶味道怎样?” “嗯。”皇后优雅的拿起茶碗,抿了一口,赞道:“好好好,本宫喜欢这淡淡的清香味道,硕儿,什么时候研究起茶品了。”皇后愉悦得品说。 “在镇安时想起母后喜欢品茶,就买了些,母后若喜欢,孩儿一会差人送些过去。”他回身向下人吩咐了几句。 “硕儿,先前你父皇已下旨,宣宰相之女进宫与你见一见面,你的婚事也该定下了,明天本宫就请你父皇下旨,把你们的婚事早日办了。”皇后微笑着看着皇儿,柔柔之中尽是宠溺。 李硕呆了片刻,起身跪在皇后的面前道:“请母后恕罪,孩儿不能从命。” 皇后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皇儿!你?” 李硕低头说道:“孩儿在莲花山与静明师太的弟子定下婚约,女孩叫颜雨晴,孩儿要娶她为正妃,孩儿已禀报父皇了。” “噗——咳—咳”茶碗从她手上跌落在地,皇后被一口茶水呛的好久才缓过气来。 李硕急忙起身,见皇后咳的厉害,心痛的轻呼:“母后!”他轻拍皇后的背喊道:“快传御医。”然后将皇后抱起,走入内室,轻轻的将皇后放到床上。 御医急急的赶来,欲为皇后诊脉,被皇后喝退,御医哆嗦着退了出去。皇后躺在床上,娇美的容颜略显苍白,自己思虑多年的计划被六皇儿突然打乱,她气急,暗自思叹。 十年前,皇后的兄长骁勇善战,屡立战功,被皇上封为大将军,镇守边关,不料,在一次战役中,被敌国勇将一箭射中,战死沙场,她悲痛了很多年。 她生了两个皇子,二皇子和六皇子。二皇子生性温文而雅,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精通文史,对文学诗词有极大的兴趣。只有六皇子,随着他渐渐长大,不负她的重望,在朝中崭露头角,威望日渐增加,但要想成就大业,没有坚强的后盾,将是寸步难行。 唯一的兄长已战死多年,虽然身为皇后,在朝中没有根基,势力单薄,只有联姻,才能和宰相联合起来,确保硕儿将来登上帝位,一统大业,使国家强盛。 硕儿向来懂事,从不违逆长辈,这次却为了一个女子自毁前程,她忧心忡忡的看定六皇儿,什么样的女子,竟使一向稳重的皇儿违逆本宫意愿,不顾多年为之奋斗的事业。这个女子定有妖媚之术,在宫中二十多年,再妖媚得女人,她都对付的游刃有余,此刻她又鼓起了斗志。 “皇儿,你必须娶宰相之女,别无他选。”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拉住儿子不放,生怕他被人抢走似的。 “对不起,母后,我志在必得,请母后不要阻拦。”李硕用另一只手握紧皇后的手坚定的说。 “既然你喜欢,你可立她为侧妃,皇儿,只有这样,即不影响你在朝庭的势力,也能满足你的心愿,如何?” “不,雨晴必须是正妃。”他跪下来,伏在地上:“请母后成全。 皇后怒意大增,一下子从床上起身,走到李硕的身旁,低吼了起来:“难道你为了一个女子自毁前程吗?” “母后,孩儿什么都听您的,只有这件事,孩儿不能放弃,请母后原谅。”李硕跪在地上口气异常坚决。 皇后狠狠地瞪着他,一字一句的吼道:“为了大邑王朝,为了你的前程,本宫也绝不允许这个妖孽女子入宫,你要是让她好好的活着,就别有非分之想,母后是为你着想,你好自为之。”皇后说完,一甩宽袖,气咻咻的走了。 李硕看着母后的背影,心中一阵颤抖,母后她身为后宫之首,是说到必能做到,但无论如何他不能妥协,自己心意已决,他不惜一切代价定要与雨晴在一起。 第三十章 思逸斋 戎立急匆匆的走进书房:“主子,有人把信送到别院。” “噢?”他接过信看了看,信封上无字,他慢慢打开,猛然站起,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懿王爷万福: 今日申时请移驾思逸斋品茶。 雨晴静侯。 这是雨晴的字,李硕看着纸上端庄秀逸的字体,与那日折扇上的字同出一辙,他微微的颤抖着拿着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心神不宁的期待着申时的到来。 豪华的大轿落在了思逸斋的门前,李硕神采奕奕的走入大厅。 “您这边请。”掌柜恭敬的在前面带路。 走进雅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娉婷少女,她淑挽丝鬓,黑发披肩,靓丽名贵的美玉嵌于云发之中,简洁而高贵,头上的玉钗落下几串细细的水晶珠子,轻轻在颊旁摇摆,晶莹的水晶滴水耳坠,衬得光滑的容颜更加细腻白皙,云柳眉下,一双美目清灵夺目,巧鼻柔挺,樱唇红润泛着淡淡的柔亮,淡湖兰的锦缎衣裙增添了她的典雅贵气,随着腰间环佩的磬响,她缓缓下拜:“民女叩见懿王爷!” 李硕顾不得擦掉满头的虚汗,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雨晴,她去掉素衣,换了锦衣,更增添了绝美生动的灵气,他几乎忘了呼吸,半晌才走过去扶起她,轻唤:“晴儿,不必多礼。” 雨晴巧妙的摆脱他,轻柔的做出请得手势:“王爷请坐,风儿为王爷奉茶。” 他默默凝望目不转睛。她被盯得有些心慌,淡淡地敛下清眸:“王爷近日身体好些了?可请大夫诊脉换药?” “哦,”他回过神,掀起嘴角:“晴儿,我现在只让你诊看,你看看我是否痊愈?” 雨晴为他诊完脉,拿起风儿送来的纸笔,开了药方递给他,“您身体还有余毒未清,千万不能断了药,不要太劳累,要多休息。” 他握紧拿着方子的手,低低的说道“晴儿,跟我去见父皇,让父皇为我们指婚。” 她抽出手,微低着头,淡淡的:“小女子只是乡野草民,上不了大雅之堂,王爷你还是另选淑媛。” “晴儿,不要让我心痛,答应我。”他站起身走向她。 雨晴冷声道:“王爷,我有话要说。”看他止步,她缓声说道:“请问王爷,尚公子可在您府上?” 站在门边的戎立忙躬身接道:“颜小姐,尚公子住在懿熙宫的别院。” 她淡淡笑道:“他是我的朋友,请王爷不要为难他。”侯门深似海,更何况是王府,为了寻找我,他们定会审问他,如果王府对他用刑太重,我可真是罪孽深重。“颜小姐请放心,他是王府客人,王爷是以礼相待的。”戎立恭敬的说 她宛尔一笑,如释重负:“那真是谢谢了,王爷,能否让我见他一面?”口说无凭,眼见为实,尚公子要有自由。 “戎护卫,请尚公子到茶楼。”李硕冷冷吩咐,眼眸中灼热光芒瞬间暗淡下来,恼色在冷凝的容颜上闪瞬即过,握着茶碗之手已略有僵硬。 “遵命。”戎立到楼下安排去了。 见风儿仍站在门边,李硕缓了口气吩咐道:“风儿,换壶热茶。” “是!”风儿闪出门外。 第三十一章 为你讨下的圣旨 他抹了抹头上的虚汗,拿起茶碗,一口喝干了一碗茶,然后凝住她道:“晴儿,你不喜欢皇宫,我已奏请父皇,在宫外西大街一个老宅建府邸,请你安排一下,我要见你父亲一面?” “兄长,您不要如此执着。”雨晴无奈道。 “怎么,见你父一面竟这般难吗?”李硕精深眸光深邃着她。 她淡淡一笑:“终归无果,又何必惊动长辈。” 李硕凄然笑道:“你就如此排斥我吗?我可是为你讨下这宫外建府的圣旨。” “即便王府建在宫外,一旦进去,也绝无自由之身,你我乃兄妹之缘,你别为我浪费心思。” 他笑道:“如果我给你自由,就表示你同意嫁给我喽。” “呃,什么?”雨晴无奈苦笑,那有一个王妃抛头露面为人诊病,即使李硕不在意,皇家也容不下她如此行为,抬眼看向他,这个李硕真是用心良苦,华贵的宫殿不住,却费尽心思为我建什么府邸,我多次拒绝他,想方设法离开他,他还是如此执着,唉!痴情王爷。 她笑道:“瞧您,还是没听进我的话,我不会嫁你的。”忽见他瞪大了眼,脸色凛起,雨晴心中一悸,忙收起笑容,紧张的握住茶碗道:“不过,小妹可以帮您参谋参谋您选中的地址。” 她慢慢的拿起了茶碗,在碗沿浅抿了一下,偷偷睨他一眼,接着道:“西大街那个老宅我知道,很适合建府宅,它南临主街,东西两面只是些小户人家,可任意扩建,北有广阔的空间,在京城,可选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地址了。” “你满意就好,这是为你建府邸,不要说不想做王妃之类的话,我非你不娶,你逃不了,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嫁给我的。”李硕冷颜直视着她,近在咫尺,两棵心却相隔千万里,世间百媚千娇,弱水三千,只有她在心头,却冰冷无情。痛自心中泛起,难以忍受。 微低云鬓,静默无语,淡淡的神情静如止水,温怒的声音响在耳旁,脑中缭绕着他坚定的话语,心在隐隐作痛,暗暗感叹,想不到竟有皇子如此痴情,上天真是作弄与人,大邑王朝多得是莺歌燕舞,芬芳淑媛,他却偏偏看上了不想嫁他的我,再继续纠缠下去,我的冷漠最终会伤他很深。 窗外微风席进,不见半丝凉意,雅间的安静,竟频添郁闷。 “哦,我差点忘了,师太近日就要到京,我安排她老人家暂住白云庵。”雨晴调转话题打破寂静。 “太好了,师太很多年没来京城了,何不请师太到宫内静慈庵小住。”师太终于来了,他心中添了一丝喜悦,郁闷心情稍有释缓。“师父不会进宫的,还是白云庵比较清静。”她放下茶碗,漫步来到窗前,望向窗外的悠远晴空,清灵的美眸幽幽深蕴,仿佛窗外就是莲花山的翠林山谷:“好想在幽湖的日子。” “想师太了?”他站到她的身后,从怀中拿出玉笛递过去:吹一曲?” 她惊诧的看着玉笛,他竟把玉笛象宝贝一样放在怀中随身带着。 默默地接过玉笛,无奈的笑着,她不能接受他的情意,只能用笛声予以安慰。笛声悠悠扬扬起来了,满室立即充满南国异域的风情,仿佛把人带到了南国绿林山谷的奇妙世界。 楼下的茶厅煞然安静的鸦雀无声,街道上人们也驻足静听,对面酒楼纷纷打开窗子,侧耳聆听。在京城,从没有人吹奏过如此动人的乐曲,这笛声不仅仅撼动了茶厅里茶客耳膜,整条街上的人都被这笛声吸引过来,一曲奏完,茶楼下积聚了好多人。 “好美的笛声。”人没到声先到,尚公子在门外大声赞美着。 放下笛子,望向门外。尚公子乐呵呵的走了进来,第一眼扫向对面的绝美佳人,眼中闪过片刻的惊艳。 “尚公子来了。”审视着他片刻,淡淡地福一礼,轻声道:“请坐,风儿奉茶。” “颜小姐,你吹奏的笛子?”尚公子一边坐下,一边问。 雨晴不置可否点点头。 “这位是——?”尚公子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李硕问道。 “这是我义兄。”雨晴回道。 “这位仁兄,尚云风有礼了。”尚公子抱拳开朗的一笑。 李硕面无波澜的抱拳回了礼。 她微笑着看着尚公子,既然尚公子无恙,雨晴放下了心,说了些感谢问候的话,少许时,雨晴起身告辞。 第三十二章 抢轿 并肩走下楼,一顶精致的小轿已进大厅,停在楼梯旁,楼下大厅的茶客爆满,个个都伸长脖子,目送着轿子出了大门。李硕站在茶楼门口,望着小轿缓缓行去,他苦笑,堂堂大邑王朝的皇子,却揽不到一个女子的心,他此刻痛楚心扉,凄凉的走向自己的豪华大轿。 突然不远处一阵喧哗,他抬头惊看,雨晴的小轿已被人拦下,围者甚多,乱糟糟的一片混乱。他抬起软绵的双腿,抑住头晕,飞快的走过去,却看见太子正站在对面的酒楼门前嬉笑着看着他。 他定住眼前虚晃的头影,抱拳微施一礼:“大哥。” 太子李翼得意得摇着扇子,迈着方步走到李硕的身旁:“六弟,何时金屋藏娇?不妨介绍与大哥认识,都快是一家人了,藏什么?小春子,请小姐下轿。” “遵命。”小春子奔向小轿。 “慢!”李硕大喊一声,戎立走上前来挡住了小春子。 李硕压住火气道:“大哥,小姐今日身体欠佳,改日愚弟定带她登门拜访。” “你不要唐塞与我,这位小姐笛声如此美妙,身体欠佳怎能奏出天籁般的曲子,六弟,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他走到小轿前,摇着扇子,风流倜傥的抱着拳:“六弟妹,请下轿吧。” “大哥,你——”李硕伸手挡在轿前,该死的,这家伙真可恶。 雨晴静静地听着轿子外边的对话,这个太子果然没有帝王的胸襟,有失太子的威仪。轿外剑拔弩张,眼看要撕破脸皮,她轻声唤道:“风儿,打起轿帘。” 雨晴坐在轿中,轻柔的问道:“兄长,这位是——” 李硕挺身挡住太子的视线,低沉的说道:“这是大哥。” “哦,兄长的大哥,也是小妹的大哥,小妹今日有恙在身,不能下轿与大哥见礼,请大哥恕罪,小妹就在轿中拜一拜,请大哥原谅小妹失礼之罪。”雨晴淡淡的摆了个施礼的姿势,轻声说道:“大哥万福!” 李翼闪身看向轿内,脸上溢满笑容“呵呵,好柔的声音,如你的笛声一样,真美!” “大哥,礼也见了,让她走吧。”李硕挡着他的视线没动身,冷冷的说。 太子闪过身形,眨眼来到一侧轿旁,双眸直直的望着轿内,俊颜上透着魅色,笑道:“妹妹,把面纱拿掉,这样对大哥不礼貌,让大哥看看妹妹的美貌,如何?” 雨晴心内惊异万分,他的身形轻盈,武功定然不凡,只可惜胸襟过窄,睿智不足。 李硕‘叭’得把轿帘放下,微怒道:“大哥,你太过分了。” “过分?”他摸着差点被轿帘扫到的脸,魅笑着:“六弟,说不准明日父皇把她指给了大哥我,你还能说我是过分吗?这叫缘分。呵呵——”李翼俊美的眼眸中却布满了冷冰之意,他暗哼,李硕你竟敢说我过分,窥视我的太子之位,你就不过分? “兄长息怒。”她柔声道:“大哥,实在抱歉,今日小妹有恙在身,羞于见人,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妹计较,小妹还是早些离开,免得惹您不高兴。风儿,招呼起轿。”轿夫抬起了轿子:“兄长、大哥,小妹在此别过了,再会!”轿子颤颤悠悠的走了。 “戎护卫,派人送小姐回府,日夜保护颜宅,。”李硕命令道,哼!你如果敢动晴儿一跟毫毛,他攥紧了双拳。 太子听着柔柔的声音,暗忖,六弟身边有一个武功不凡的女子,想必就是她了,这样的女子可不多见,本太子府如有这样一位佳人,定能稳住那一群贱妃。他缓过神,见轿子已走了,忙喊:“哎——”这个小女子心机不少,寥寥几句就脱身了,可惜了,没有见到她的容貌,不过,她那双眼睛可是很灵动——六弟看上的女人确实狠特别,光听那声音就撩人心,别叫我逮着机会,我可不管你们兄呀妹的,李硕,我要吃掉你猎来的美鹿。他向身后的小春子,递了个眼色。 小轿颤悠悠的走着,项执见轿子径直奔向南城门,疑惑的问道:“颜小姐,您这是回颜府吗?” “先出城,躲开眼线,项护卫,千万不要莽撞行事。”雨晴吩咐着 “颜小姐,在下奉王爷之命保护您和您的家人,您就放心吧!”项执恭敬的说道。 快到城门了,雨晴心中一块石头刚要落地。忽然,一个小孩飞跑过来撞在轿夫的身上,轿夫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上,轿子眼看向前倾斜,雨晴急忙在轿内稳住身子,这要是换个人,人早已滚落到轿外,与轿夫摔在一起,雨情知道,捣乱的来了。 看见轿子激烈的摇摆几下停住,项执等几个护卫急忙过来问:“颜小姐没事吧?” “项护卫,我没事,有人要捣乱,请速出城门。”雨晴嘱咐道,她对项执很不放心,他性子太烈,武功虽高,做事缺乏理智。 这时,小孩大哭起来,有些人驻足观看,人越集越多。 雨晴吩咐:“项护卫,派人抱小孩去医馆。” “是!”有人抱起小孩走了。 轿子刚抬起来,忽然,有几个人站出来,拦住了轿子。 “站住,撞了人想走?大爷我好打不平,喂!你!问问我的拳头让不让你走。”说完一拳照前面轿夫面门打去,轿夫嘴里冒着血倒在地上。轿子再次倾斜摇摆。 项执火冒三丈,上去就揪住那个捣乱之人,周围又涌上十几人,吆喝着动了手。项执这边脱不了身,只得应战,这哪里是打架,分明是两派高手在一决高下。雨晴在轿中焦急万分,她不想在此暴露自己的武功。刚才的笛声已经惹来祸端,再亮出武功,那就更出眼了。 这时,两个威猛之人串了过来,抬起了轿子,调转方向,向城中奔去,转眼小轿进入胡同,转过几个弯,看不见南城门了,轿子依然向前飞奔。 这是在明目张胆抢人,雨晴见路上依旧有很多市人,她顾不得许多,打起轿帘欲飞出轿外,忽然一股烟雾直冲面部,她身子一软,瘫在轿中,昏晕过去。 第三十三章 东宫之乱 李翼走进寝室,望着床上昏迷的女子,一把扯下她的面纱,一个绝美的容颜靓在眼中,他的欲火腾地燃起,满意地扯起嘴角,细长的手指颤抖的抚上她白皙脸颊。 幽幽睁开眼,雨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豪华的大床上,双手被绑在床头,身子依然软棉无力,眼中还有些模糊不清,她用力眨了一下眼,一个温俊的笑颜在面前摇晃,她终于看清了面前之人,怒声道:“放开我!” “醒啦,你睁开眼睛更迷人,” “李翼,你放开我,你堂堂一个东宫太子,竟用如此下流的手段掳我至此,你到底想怎样?你的东宫还缺女人吗?”雨晴怒道。 “说得好,有气魄,本宫就缺你这样的女人。” “你真无耻!”雨晴怒瞪着他。 “本宫喜欢你这带刺的花,本宫宠你,随你骂。”李翼俯下身子,手指划过她的柔唇,火一般的狂热涌向胸膛,轻颤着笑着道:“美人,只要你依顺与我,我会独宠你一个,你想要什么都依你,就是那太子妃之位,我也能给你,乖,我马上就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雨晴怒睁美眸,愤怒的扭动着软绵的身子,细嫩的手腕挣出一道深深地血印,大声喝道:“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李翼看着她腕上的血印,心痛道:“不要动,我会轻点的,别害怕。”李翼急切的脱掉外袍,身子一纵,压俯在她的身上,刚要吻向她的柔唇,门外一阵吵杂,随着大门的声响;“一个慌乱的声音响起:“殿下,小主子他——他——”他抬起头见到床上的情景,忙低下头,小主子忽然夭亡,娘娘又昏去不省人事,怡华园内一片混乱,现在,纵然是冲撞了主子的好事,也要快快禀报:“请太子殿下恕罪,小主子他死了。” 李翼闻言腾地跃下床,惊怒道:“怎么回事?” “小主子在太子妃寝室中毒身亡,太子妃伤心过度,已晕过去了。”报信太监趴在地上不住的抖动着。李翼风一般出了寝室,随着一阵吵杂过后,室内渐渐静下来。 雨晴抑住泪水,慢慢跪坐床上,用牙齿咬开绳索,无力的下了床,她提起仅剩的一点内力,躲着宫中正慌乱着的宫人,悄悄的溜出大殿,费力翻上一棵树喘息着,忽然一道黑影飞过来,她抬起还没有恢复力气的手臂刚要还击,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环住:“颜小姐,是我,幸亏你逃出来,不然我都不知道从哪里找起。” 尚云风温热的气息吹到她的脸颊,她软软的轻呼一声:“尚公子!”眼前一黑倒在了他的怀中。 李翼心情沉重的进到太子妃的寝室,颤抖着抱起床上的婴儿,孩子的脸色青紫,已经没有体温,李翼悲伤的把脸埋在孩子的胸前,一股愤怒之火瞬间点燃,他放下孩子,一脚踢翻面前的软椅,揪过太子妃芊蓉,扬起手狠狠地甩向她的面颊,芊蓉的哭声嘎然停止,惊悸的睁大双眼,向床里退缩了一下,悲声道:“殿下,臣妾没有保护好世子,臣妾该死。” “你确实该死,连自己儿子都不会保全,真是个蠢货。”看着芊蓉悲伤,他心中闪过一丝的柔软,但马上就被愤怒所取代,自己这个太子妃,竟然无能力掌管后宫,一连三个子嗣都相继夭亡,东宫这些可恨的贱妃为了自己的私利荣宠,竟如此的残忍,他们是想让我断子绝孙不成。 李翼看着一旁小声哭泣的芊蓉,更增加了他更换太子妃的决心,他坐在床上悲伤地闭上眼睛,脑中那绝美的面容一闪再闪,他腾地起身,一甩袍袖,向外就走,刚到门口,一个太监跌跌撞撞的跪倒在他面前;“启禀主子,那女子跑——跑了。” 李翼闻言踉跄着扶住门框,眼中透出绝望,失控怒吼:“给我追回来!” 东宫宫内乱作一团,宫外也乱起来,御林军折腾了半天,一无所获。 再次睁开眼,就见尚云风温柔的看着她,笑着说。“颜小姐,这里安全了。” “小姐!你可醒来了,呜——,奴婢担心死了,还好你没事,奴婢在皇宫外遇见了尚公子,是他救了小姐。” 风儿抱着雨晴边哭边说。 雨晴环顾四周,一片寂静的树林,自己躺在一棵大树下,她动了动身子,慢慢坐起,感激地看着尚公子道:“多谢尚公子救命之恩。” “颜小姐客气了,尚某愿为你做任何事,上刀山,下火海,尚某在所不辞。”尚公子微笑着扶起她,问:“你好点了吗?” 雨晴挥挥手臂:“好了!”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尚云风深深地看着她问道。 “不用了,尚公子,谢谢你,我已没事了,我去迎师父,你还是回降龙山庄吧,免得尚庄主思念你又病倒了。” “让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会保护你们的。” 尚云风笑着看向雨晴,他不愿意与她分开,自从在降龙山庄见过她以后,回到庄内,在家仅住了一天,他就坐不住了,带着想见她的渴望,依然决定去寻找她,追来追去竟然追到了京城,在路上见到了她的绝美容颜,他的心一下子就陷得很深,见不到的这些日子,他日夜思念,还好,现在终于和她在一起了,他无论如何也不愿与她分开。 她不讨厌尚公子,他开朗的声音就像开胃果一样,听起来让人觉得心情很好,他的脸上总洋溢着阳光的笑,交上这样的朋友雨晴觉得很开心,但毕竟男女有别,一路风餐露宿,多有不便。 “不必了,尚公子,我会和风儿互相照应,你大可放心,请你帮我们弄两匹马,可以吗?”计划全被哪个太子搅乱,她不能再进城了。 尚云风如风一样进城,仅半个时辰,就把马匹准备好。 “尚公子,后会有期,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的马。”雨晴和风儿上了马,飞快的离开了。 此刻尚云风有一肚子的话要对她说,看着她渐渐远去,身体没动,心却随她一起走了。 到了景镇,一宿无话,天刚亮,雨晴与风儿就上路了,刚走了个一个时辰左右,刮起来风,下雨了。雨越下越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雨晴和风儿奔到一棵大树下避雨,雨很大,树叶间也渗着雨水,衣服都湿透了,风儿一连打了几个喷气,躺在地上不起来了,雨晴伸手抚上她的额头,不好,她在发烧,拿出一粒药丸,喂她吃下,雨雾连天,雨晴无奈的坐在了地上。 第三十四章 最信赖的朋友 过了许久,雨还是不停,雨晴焦急的看着风儿,她的脸苍白无色,如果在这潮湿冰冷的地方躺得太久,风儿的病会越加沉重。风儿从五岁就与自己在一起,那年,风儿父母双亡,她的表姐在府上为奴,领着她来到了府中,母亲见她乖巧伶俐,正巧看女儿少一个伴,于是就买下了她,这些年,虽是主仆关系,但在她眼里,她如姐妹一般。此刻心痛的望着她,大雨滂沱,她也无可奈何。 “颜小姐!”一个低沉的男声,惊醒了雨晴欲睡的意识,她抬头,惊异的看见尚云风站在风雨中,身边停有一辆马车。 “尚公子,是你——”雨晴的声音有些颤抖,又是他,他真是救星,风儿有救了。 “上车吧,不然会淋坏的。”他的声音很柔和。 尚云风把风儿抱起,放到车上,然后又扶着雨晴坐到了车上,他的动作轻而体贴,在扶上雨晴手臂上的一瞬间,雨晴觉出他手的颤抖,从他的眼神中,她看出了他的痛,这神情在李硕的脸上经常看到,雨晴此刻感到莫名的不安,一个李硕已经让她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现在又来一个尚云风,她将如何应对,她实在不忍看见他们的痛苦表情。 “尚公子,你一直都在跟着我们?”雨晴一边为风儿擦着脸上的雨水,一边问。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请你不要怪我。”尚云风放下帘子,挡住了刮向车中的雨水,轻轻一纵身,坐在了车上,一甩鞭子马车向前行驶起来。 “你是我信赖的朋友,见到你我就觉得很安心,谢谢你!”雨晴真诚的说道 尚云风戴着斗笠坐在车外赶着车,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只一会就把雨晴郁闷的心情打扫的一干二净,雨晴看着他赶车的背影,很是感激,很是安心,她摇晃着坐在车中睡着了。 次日,由于雨晴渴望早日与师太会合,急急地赶了一天的路,几人都很疲乏,多亏尚公子开朗的笑语,屡屡不绝,雨晴渐渐从阴影中走出,心情开朗起来,只觉得风清云淡,不觉也添了笑容。风儿病已好了,傍晚,在一个小镇上吃了晚饭,带足干粮,趁天没黑继续赶路,将近二更,才宿营休息。雨晴和风儿坐在草地上喝着水,尚云风飞向树林,转眼抱来一些柴草,火生起来了,湿凉的空气顿时温热起来。 风儿高兴的与尚云风聊着天,雨晴静静的站在河边,好清凉的夜晚,万簌寂静,周围都是黑漆漆的,只有河水泛着银光。抬头看向月亮,弯弯的,好像一个含笑的嘴,嘴角翘翘的,她忽然想起了李硕,他的嘴时常这样弯着,月亮上边的那棵星星特别的亮,哦,那可是李硕的眼睛?竟是那样的闪亮发光,一眨一眨的,好迷人耶! 忽然,背后有个温暖的怀抱环住了她,她吃惊的回过神来,慢慢的挣开他双手,转过身,仰头看着尚云风。 “颜小姐,我——”尚云风深情得望着她,一缕羞涩挂在脸上。 雨晴轻声说道:“尚公子,请不要这样。” “颜小姐,跟我一起回降龙山庄吧?”借着河水的银光,尚云风带着火一样的眸光望向她。 雨晴躲开他炙热的眼神,背过身道:“尚公子,我——我不能——” 尚云风焦急的问:“为什么?” “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 尚云风看着她纤细的背影道:“你总这样一个人,叫我如何放下心。” “尚公子,你是个好人。”她心中一阵温暖,眼中有些湿润。 他转过她的身子,温柔地低声道:“我会保护你,再不要让你受到伤害。” 看着此刻温柔的尚云风,雨晴的泪不知不觉掉落在脸颊,她低下头,再也不敢看他炙热得眼眸。她慢慢的走开,在火堆旁坐下,呆呆的看着跳跃的火苗。 风儿躺在身旁睡着了,雨晴没有一丝的睡意,烦忧笼在脑中,理不出个头绪,听着不远处唆唆的翻身声,心隐隐不安。 几天的路程很快就过去了,终于在镇安城与静明师太会合了。 第三十五章 金丝雀 李硕下了朝,吃过午膳就来到白云庵。今晨,他接到送至宫门的字条:‘师太傍晚到。’这是雨晴的字,他猜测是飞鸽传的信,晴儿你在哪里? 自从项执回来禀报,把雨晴给弄丢了,他大怒,杖罚项执四十大板,其手下九人无一幸免,均遭责罚。他担心太子手段毒辣,雨晴中了算计,派人出去寻找,一直没有音讯,就连那两个轿夫也无踪无影,忽见东宫戒备森严,无法入内探看,他一夜无眠,直到第二天,才从暗人那里了解到情况,他万分懊悔自己没有亲自送她回府。雨晴逃出去到了那里,却渺无音讯,他寝食难安,如今见到字条,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才放下来。 安排了防卫,以及宾礼仪仗事仪,早早来到城门等候,傍晚,师太的马车到了,李硕远远就看到尚云风骑马行在马车前面,一身雪白的衣袍随风飘摆。 这时,清月庵驻持雨慈下了车躬身施礼:“见过懿王殿下。” “李硕抱拳躬身回礼:“主持辛苦了。” 雨晴下车跪倒在地:“民女叩见懿王爷。” 尚云风也满脸惊异的赶忙下马跪到雨晴的身边:“草民尚云风叩见懿王爷。” 李硕愣愣的瞪着她和她身旁的尚云风,圣洁的白色,他们宛若一对唯美的伉俪,如此和谐般配,她眼中的微笑是为了他吗?她为什么单单对我冷若冰霜?他按下心头怒火,冷冷的说道“免礼平身。” 李硕下了马,单膝跪地恭敬施礼“师太可好,懿王李硕恭迎师太进京。” 师太坐在车中低首打辑:“阿弥陀佛,懿王殿下请起,折杀老尼了。” 禅房中只剩师太和李硕二人,李硕跪倒拜求师太做媒,成全和雨晴的婚事。 师太笑道:“呵呵!你放心,硕儿,老尼早想成全你们了,不过,我这个徒弟,个性太强,不愿被束缚,但她却是个外强内柔的女孩子。” “可是,师太,她——她根本就——就——”李硕拧着眉头,痛苦的敛下眼眸:“根本就对我不宵一顾。” 师太语重心长的说道:“硕儿,你不要心急,心急吃不到热豆腐。你是只想要晴儿的人,还是要她的心,不理会她的感受,那么你父皇一道圣旨,你就可得到她,是吧?” 李硕起身坐到师太的身旁皱着眉,晴儿不想嫁他,直到上次见面,还冰冷的拒绝他,如果现在让父皇降旨指婚强娶了她,只能使她伤心,他要得是带着温柔笑容的晴儿,她快乐他也快乐。已被爱折磨很久了,求救般望着师太,希望从她那里得到真谛。 “硕儿,你既然爱她,就要有信心,用真情感化她,晴儿你不了解,她是有情有意的。”师太看着一脸痛苦的李硕,慈祥的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说道:“事在人为,老尼会帮你的,我这个媒人,还要讨你一杯喜酒呢?” 这孩子,对晴儿真是一往情深,难得呀,这都是晴儿修得的福。一路上从晴儿的眼中,她看出了隐约的苦涩,多年的朝夕相处,如亲人般,她最了解晴儿,她还是爱李硕的,但愿晴儿早日悟到尘世的结蒂。她坚信两个相爱之人会幸福的,啊弥陀佛,为他们祈福吧! 雨晴接过小尼姑端来的清茶,款款走在安静的庵堂前,忽然,高高大大的一面墙挡在面前,她惊问:“你是何人?” 那挡路之人嬉笑着:“叫我一声五哥吧?” “什么?五哥?”哪里来的五哥?雨晴抬起眼眸,扫了他一眼。 “硕的五哥。”李旦魅惑的眯着漂亮的丹凤眼灿烂得笑着。 “硕?你是庆王?”雨晴急忙大礼叩见:“民女叩见庆王爷” “哎呀,快起来。”他苦着那张俊魅之颜道:“你是硕的女人,不必如此大礼。” “硕的女人?真是见鬼!”雨晴温怒的看着他,正色道:“尊贵的庆王爷,您不要无中生有,毁我名声。” “无中生有?”他疑惑着睁大眼睛笑道:“颜雨晴的大名在大邑王朝上至父皇、宫妃,下至臣官、宦奴,家喻户晓,你竟认为本王胡说?”他挤长两只丹凤眼做着鬼脸,欠扁的魅笑着。 “庆王爷,你以为乡野草民会一步登天?硕的女人?哼!”她冷冷一笑:“别以为人人都想做金丝雀,进到金笼子里。”雨晴不宵的亮出来一脸清灵的冷笑,竟让李旦那心猛地搏了几下,呆呆的倪了她片刻,这女人连生气都能媚惑众生。 “金丝雀?”李旦回神诧异的看着她,鬼魅的笑容又挂在了脸上,难道六弟还没有搞定她,六弟在女人面前是何等的抢手,这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他的笑容更加灿烂,六弟竟也有今天,嘿嘿! “请王爷让开,不要耽误本小姐为师父奉茶。”雨晴拖着茶盘,不卑不亢的走过他的身旁,轻轻的甩出一句:“以后请您不要乱讲。” 李旦看着雨晴的背影,嘴角扯起老高,六弟的眼光确实不错,真可谓:三千粉黛顿无色,满朝淑媛尽失颜。想起李硕在皇上皇后面前,强硬得申明欲娶颜雨晴为妃,搞得宰相脸色多日不佳,他不由得又笑起来:“嘿嘿!看看六弟怎样择取这朵带刺的鲜花,太有趣了。” 李硕在一个僻静的禅房看到雨晴的身影:“晴儿!” 雨晴停住脚步回过身,李硕走过来拥住她道:“晴儿,你让我好担心。” 雨晴的眼泪瞬间布满眼眶,她越想控制这不争气的眼泪,泪越止不住的汹涌而出,她挣脱开他的手臂,坐到禅院的石阶上,低着头轻声啜泣。李硕坐在她身旁默默的将她揽到自己的肩膀上倚靠着,雨晴将脸埋在他胸前,泪水渐渐蕴湿了他的衣衫,此刻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全让哀伤所笼罩着。 眼泪流干了,雨晴抬起头,愣愣的看着被自己弄湿的衣衫,猛然惊醒,她慌乱的仰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沉冷坚毅的面容,悠得起身闪到廊前道:“对不起,我——我——” 李硕走上石阶站到她面前,心痛地盯着她哭肿的双眼道:“哭够了?”他苦笑着:“我总以为你倔强的不会哭,却原来也这般柔弱。” 雨晴羞红着脸道:“谁说我不会哭,我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李硕温柔的看着她道:“还好你不是神仙,让我能感受到真实的你,晴儿,以后跟在我身边,我决不再让你受到伤害。” 雨晴渐渐淡下眼眸道:“这时辰师父午睡也该醒了,我要侍奉师父去了,兄长您也回宫歇息吧。” 第三十六章 禅堂见圣 第二天,李硕随父皇一起会见静明师太,皇上与师太谈了两个时辰的话,临近正午,又和师太两人一同共用素斋,用过斋饭,皇上向师太说起李硕的婚事: “硕儿在朕的皇子中比较出色,朕很看重他,所以,对他的婚事,——朕得从长远考虑。” 皇上见静明师太慈祥的笑容挂在脸上没有说话,苦笑了一下道:“朕已下旨让硕儿娶宰相之女为妃,这门婚事对硕儿意义重大,朕也不想放弃” “老尼明了您的用意,硕儿沉稳好学,是个好苗子。”静明师太依然慢慢转动着那佛珠。 “师太,听硕儿说您有个弟子叫颜雨晴?” 师太低沉着双目,单手做辑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那是老尼的一个俗家弟子,也是关门弟子。” “您的徒弟很出色,机智过人,武功不凡呐,朕很欣赏她。”皇上停住话语,看了一眼稳如泰山的静明师太,说道:“硕儿看中了您的这个徒弟。” 师太手中慢慢转动着佛珠,低沉说道:“硕儿连续两封信,言辞恳切的请老尼做媒,我这次来就是为这件事。” 皇上轻轻地叹了口气道“硕儿既然倾心于颜小姐,朕不会拆散他们的,只是——,” “啊弥陀佛!皇上,你可知道老尼那徒弟是谁吗?”静明师太单手打辑,念起来佛号。 皇上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她。静明师太微笑着说出了雨晴的真实姓名,皇上大感吃惊:“难怪她这般出色。” 师太唤雨晴入内奉茶,见过礼,她恭敬的将茶送到皇上的面前:“皇上,请用茶。” “你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皇上温和的问,目光却是少有的柔和。 她缓缓的抬起头,轻声回道:“民女叫颜雨晴。”雨晴看向皇上,皇上眸光精深,炯炯有神,笑容柔和中透着威严,让人肃然起敬。 皇上眸光略显惊艳,定定的看着她,这个女孩不似以往的女孩胆怯卑微,她不卑不亢,眼中充满自信,而且很美,竟比后宫众佳丽出色很多,难怪硕儿不顾一切的要娶她为妃,就是朕也觉得她如此的可爱。 “朕听说你在梁山谷救了硕儿,立了大功,朕要奖赏你,你想要什么?朕一定达到你的要求。”皇上微笑着看着她,眼中溢满了宠溺之意。 “皇上,懿王爷品行端正,深得民心,救他也是救了朝廷的一方栋梁,民女受师父教诲,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民女不求奖赏,只求国泰民安。” “哈哈!”皇上大笑道:“师太,你到给朕添了一根美丽的梁柱。哈哈——” 皇上停住笑,面色渐渐严肃起来:“听说你与硕儿走得很近,硕儿是朕喜爱的皇子,朕将委他重任,希望你能助他一臂之力。”皇上的眸光让雨晴震撼,它有着威严,透着王者迫人光芒,也包含着信任和欣赏。她——重重的点点头。恭敬地为他们添了热茶,然后规矩的告退。 “师太,朕很欣慰硕儿得到这样一位出色的王妃。 静明师太道“晴儿慈悲胸怀,志向清远,老尼担心她难以接受宫中的束缚。”晴儿也是个好女孩,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如自己的亲孙女一样,不能不为她将来着想,如若成全这两个孩子,必须使其两全其美。 第三十七章 谁是挂帅之人 北疆战事骤起,加急的奏折一道跟着一道送进京,金殿之上气氛相当紧张,当务之急是选出挂帅之人。 执掌兵权的庞宗启将军,费尽心思紧锣密鼓得笼络了一批大臣,虽然他已老迈不能挂帅,但他一定要把这个帅印拿到庞家人的手里,以确保太子顺利登上帝王的宝座,庞家的势力在大邑王朝因此而稳固。 兵部尚书秦搏武出班跪倒启奏:“老臣有本启奏。” “老爱卿请讲。” “臣举荐驻守西疆的副将庞世悯将军,庞将军多年驻守西部边疆,屡立战功,剿灭敌寇经验丰富,是元帅的最佳人选。”秦搏武是庞宗启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之一,对庞宗启是忠心耿耿。 明亲王出班跪倒:“老臣有本启奏。” “皇兄平身,请讲。” “老臣也举荐西部副将庞世悯,他战功卓著,武功不凡,沉稳有度,是难得的帅才。”芊蓉是他的亲外甥女,所以他是力保李翼坐稳太子之位。 庞宗启火上再添把油,他出班跪倒:“皇上,老臣有本启奏。” “哦,老爱卿请讲。” “皇上,庞世悯虽是老臣的侄子,老臣举贤不避亲,老臣考验他多年,他确实是一个帅才,有勇有谋,而且常年在边疆,对边疆战事了如指掌,老臣认为,庞世悯一定能胜任元帅之职,请皇上定夺。” 太子站在皇上身边躬身说道:“父皇,世悯若执掌帅印,有他守在那里,从此朝廷不会担忧再起北疆战事,世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又有几个大臣举荐庞世悯,皇上沉思着没有言语。 宰相出班跪倒:“皇上,臣有启奏。” “爱卿有话请讲。”皇上深邃的眼眸直视着他。 “臣举荐北部镇守方震山和现任京城守备吴明,方将军忠厚骁勇,屡立战功,常年驻守北部边疆,人称活地图,他对北疆相当熟悉,皇上可以委以重任。吴明虽然年纪不大,但处事稳重,武功甚高,深得众臣的赞誉,皇上可以重用此人。” 慕容翼合虽然恼着懿王对慕容玉兰的拒婚,但身为朝臣,为了大邑王朝的兴衰,为了皇上他必须力排庞宗启的势力,多年来他深知,外戚势力渐生根基,盘根错节,已渐渐影响到朝廷的决策,庞宗启居功自傲,企图独揽大邑王朝的军权,操控朝廷。作为皇上最信任的一品大员,他不能让朝廷陷入被动的困境。 “父皇,儿臣有本启奏。”五皇子李旦跪倒启奏。 “五皇儿,你有什么本奏,说来听听。”皇上靠上龙椅慵懒地看着他。没见他这个闲散的五皇儿对朝中之事费过心思,他有些意外。 “父皇,儿臣举荐慕容玉臣,他文武全才,忠心不二,皇上如若重用他,定能为大邑王朝立下卓越功绩,请父皇定夺。”五皇子庆王从小就看不惯太子的品行,自幼与玉臣秉性相投,因此与玉臣、李硕一起拜师学艺,所以他们走得很近。 “皇上,这几位年轻气盛,还不足以担当大任,世悯三十有余,老成稳重,最适合担当重任,请皇上三思。”庞宗启又一次出班奏道。 第三十八章 请旨北疆灭寇 李硕看着几位位高权重的老臣都出班举荐庞世悯,他暗思,今日这朝堂之上,两股势力一是庞家,再就是宰相,庞世悯的呼声最高,如果庞世悯挂帅,庞氏手握军权已半数有余,这就意味着军权旁落外臣,庞家将有可能左右大邑王朝的皇权,现在清除其根基已迫在眉睫。众臣举荐的人选,看样子父皇并不十分满意,他是不放心呐。 收回军权,谈何容易,几十年来,庞家的势力在大邑王朝,已根深蒂固,它的根须不仅在这朝堂上,在军中也是盘根错节,一触百动。换帅,庞家岂会善罢甘休顺了父皇的意?弄得不好,引起内乱,晋国会借机吞没大邑王朝的疆土,如果庞家再借机谋反,那将是亡国之灾。 如果让庞家继续掌握军权,那李姓将逐渐失去对朝廷的控制,成为庞家的傀儡,所以,这军权必须尽早握到李家手中。北疆战事给父皇换帅带来了契机,也带来了极大的风险,选这个元帅父皇是要及其慎重。不管谁为帅,都是担着家国的重任,同时也将自己的性命挂在了刀尖上。 二皇兄不会武功,对战事不通,三皇兄虽在窥视皇权,以他那冷漠的性情,摆平庞家谈何容易,四皇兄精明有余,虽然对皇权、军权有妄想,但不会赌上性命去夺这帅印,五皇兄号称侠王,在江湖一呼百应,倒是有此能力,但他闲散性情,对这苦差事一向避而远之,七皇弟、八皇弟初入朝堂,父皇不会放心让他们担当重任。 为了这李家江山,不管有多艰难,多危险,我也要站出来助父皇度过这难关。为了雨晴,舍弃了宰相这个靠山,若要实现自己的雄心大志,必须铤而走险握住军权。 皇上沉稳的观察着众大臣激烈的争执,眼神移到了李硕的身上,李硕紧握拳头仰望父皇,与他对视了很久,他下定了决心,出班向前急速跨了两步跪倒启奏:“父皇,儿臣请旨北疆灭寇。”他的话音一落,大殿里一片哗然,懿王是在拼命了,有胆量,有气魄。 庞宗启连忙启奏道:“皇上,战场刀枪无眼,生死难料,懿王还尚年轻,血气方刚,一时冲动,况且懿王在朝中是举足轻重之人,这朝堂离了懿王就如失了一条臂膀,如果懿王真要是在战场上有什么不测,那可是大邑王朝的一大损失啊!请皇上三思。” 庞宗启扑通跪在地上,接着,他的身后扑通扑通又跪倒一大片:“请皇上三思啊!” 庞宗启不起来,后面的众臣也都跟着跪着,慕容翼合见状急忙说道:“皇上,既然懿王自己请战灭晋,以老臣之见,懿王沉稳睿智,武功高强,众位大人也都有目共睹,这元帅之职非懿王莫属,臣举荐懿王为帅。” 慕容玉臣也启奏道:“臣举荐懿王为帅,懿王威望极高,睿智无双,定能担起这元帅重任,”接着有几位老臣也跪倒力保李硕为帅。至此,大殿之上嘈杂一片,两派的较量竟在这谁挂帅之事上达到白热之争。 “咳——。”一声轻咳,大殿瞬间安静,:“众位爱卿,都起来吧。”皇上挺直龙体,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前面的李硕:“六皇儿,此次赴北责任重大,敌寇来势凶猛,两军阵前危险重重,一念之差就有性命之忧?你可要考虑清楚。” “父皇,儿臣已深思熟虑,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不负父皇与众位大人的重望,北疆不平,儿臣决不回朝。”李硕慷慨激昂,字字铿锵。 皇上如释重负的站起身,沉声说道:“朕准奏。”他希望六皇子挑起这个重担,如果自己现在还是身强体壮,一定会御驾亲征,收回军权,一举收复北疆隐患。 第三十九章 大将风范 十万大军快速行军不到十日,便过了黄河来到北部边界,方震山在大营门外迎接大元帅。连日来,由于敌方攻势太猛,连丢了两个小镇,退到析城,他日夜带领将士,击退了敌军一次又一次进攻,但由于寡不敌众,伤亡很大,析城这个北疆最重要城池眼看就要失守,他心急如焚。 三十而立的他,在北疆守卫八年之久,有着傲人得功绩,但此刻,却略显疲惫,看着大军浩浩荡荡的开来,安营扎寨,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雨晴没有跟着队伍一起出发,只是在暗中跟着,本不想与李硕再有瓜葛,但师父命她协助灭北,她只好及不情愿的跟着军队,躲在暗处没有露面。 队伍的最后是押运粮草的车队,雨晴带着风儿一身青色男装,混在队伍中,谎称追赶队伍的士兵,跟着车队行进,他们这个车队押运的是粮食,由于粮食负重,所以远远地落在了队伍的后面。车队的押运官叫林凡,三十多岁,身材高大,眼光炯炯有神,黑黝黝的美髯更显出他的稳重。 她骑在马上,与林凡聊一些关于战事的话题,她发现这个小小的分队副职,见识甚广,蛮有大将风范,这样一个人竟屈居一个小小分队副职,真是埋没人才。 “林副队,车队为什么被大队甩得这么远?”雨晴问道。 “粮食太重,车走得慢,没有办法跟上队伍,前方车队都是军队急需的物品,必须先于军队行进,这是些备用粮食,晚到几天无妨。”林凡打量着眼前的小士,这少年古灵精怪的见识颇多,林凡暗暗喜欢上这个小兄弟,但也有许多怀疑,他为什么要蒙面,他真只是一个小士,他有着怎样的身份,是奸细,还是一个贪玩公子哥? 雨晴暗思:偌大得一支运粮车队这样脱离大部队,如果遇上强盗土匪,就这三十几人如何抵挡得住?雨晴没有再继续深问,暗暗关注着,和林凡调侃着走完了一天。 林凡命人多打了个顶帐篷,吃过晚饭。午夜时分,林凡领兵巡夜,缓行至此,他怀疑此人的来历,那个小兄弟如此的机灵,绝不是等闲之辈,依窗向里张望,想探出点秘密。忽地从暗处冲出一人,举剑便刺,林凡闪身抽刀在手,两人打在一起。 几十回合,雨晴闪身跳出界外,拱手道:“林副队,失礼了。”然后对着林凡笑侃着:“没想到小小的一个副队,竟有如此高深的武功,你们的上司真是埋没人才呀。”她向前走近几步,端详着林凡:“吉山刀法,很好。听闻吉山刀法以精练实战而著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师父可是清真老道?” 林凡本能的挥出军刀:“你是谁?如何知道我师父?”他挑了挑眉,懔声说道:“你根本不是军人。”他用军刀指着雨晴颈项:“说!你到底为何而来?从实讲来!” 雨晴抬手拨开林凡的军刀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有道是,男儿有志,保家卫国,我是投军为伍之人,林副队不要生疑。”她停顿片刻,说道:“没想到,邑国大军的粮草押运竟有如此的疏漏之处,此时,如果我是一山强盗的奸细,那么,这些粮草岂不岌岌可危了吗?”她看向林凡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会有如此疏漏?” 林凡闻言,刚才的凛冽之态瞬间瓦解,他眼神黯淡的低下了头,低垂的说道:“小兄弟!,这都是林某之错,请你不要再问了。”只片刻他猛然抬起头来,眼光赫赫有神,铿锵有力的说道:“林某誓死保卫粮草,有我林凡在,粮草必在。” “林凡不在粮草也要在。”雨晴正色地接着说道。 林凡惊诧的望向眼前的蒙面之人,看此人年纪不过十四五岁,说出话来却咄咄逼人。 “林副队,为何不向你的上司请求援兵,确保粮草万无一失。”她看着林凡犹豫的神色疑惑地问:“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林凡咬紧牙关,眼中闪着炙热得火焰,盯视她片刻,然后,转身领着巡营的士兵走了。 第四十章 你竟敢来此搅水 翌日午时,队伍停下用饭,马蹄嘚嘚,前面过来一队人马,二百余人,为首下马,林凡带手下急忙起身行礼:“林凡见过运司大人。” 曹世立气势汹汹的来到他面前,指着林凡,大声斥道:“林副队,你该当何罪?” 林凡急忙单膝跪地问道:“大人,属下不知何罪之有?” “来人,将其拿下。”话音未落,几个威武的军士上来,缴下林凡的兵器,将他捆绑起来。 “曹大人,末将冤枉。”林凡被捆绑着站在曹世立的面前。 “冤枉?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还喊冤,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不听本运司之命,该当何罪?” “福中正,你带二百人监押粮车,运往漓城交于总督梁大人。”曹世立吩咐。 “是!属下遵命。”福中正抱拳领命。 “苏队正押上这个军犯,随本运司回去。”曹世立威声吩咐完,调马便走。 “且慢!”雨晴朗声说道。 “嗯?你是何人?”曹世立抬头这才注意到山坡上还有两人。 “运司大人,在下为大人献上一计如何?”雨晴讥讽的拖着长音,看着趾高气扬曹世立,继续说道:“林副队与盗匪勾结,盗走粮草,” “你——,来人,将这两个奸细拿下。”曹世立身后跑出二三十个壮实军士,向雨晴袭来。这些兵士的瘪手拳脚,那经得住雨晴的剑花飞舞,雨晴挥舞宝剑,只几招两名士兵的刀就飞了,其余的士兵惊悸的踌躇不前,曹运司惊得目瞪口呆。 “运司大人,军粮为何忽然送往后方,这是四十万大军的口粮,难道你想监守自盗不成?”雨晴不紧不慢的问道。 “你是何人,竟敢来此搅水?”曹世立恼声问道。 “江湖之人,爱打不平,此事有趣,牵了我的兴致,我很好奇。”雨晴解开林凡的绑绳问:“林副队,他们绑你想必也与此事有关吧?” 林凡抱拳说道:“小兄弟,此事牵扯甚广,你还是不要插手,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那你为何不怕惹来杀身之祸?”雨晴反问道。 林凡一愣,随后坚定的说道:“林某食朝廷俸禄,绝不做逆反之事。” “说得好!各位将士,你们说这些粮草应该运往哪里?” 在场的将士看看曹世立,没有出声,雨晴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些粮草应该运往军营。” 见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走到将士们的车旁,继续道:“我们都是大邑王朝的臣民,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应该齐心协力,赶走敌寇。可如今有些人要把我们军队赖以生存的粮食,明目张胆的盗走,让我们的军队饿着肚子上战场,这些人居心不良,他们是想让我们亡国,你们说这些人该不该杀。” “该杀!”林凡气愤的喊了一声,有几个士兵也跟着喊了起来,只一会,士兵们已气愤填膺,就连曹世立带来的大部分士兵对自己上司的行为也愤愤不平。 雨晴看着林凡提议道:“曹世立犯下大错,何不将拿下?” 林凡牙关紧咬,紧绷着脸,也不言语,上前几下就把曹世立制服,有些曹世立的死党负隅顽抗,林凡与众将士们将他们全部抓获。 雨晴站在高坡上,面对众将士威严说道:“众将士,为了前方的将士能吃饱饭,有力气与敌人拼杀,这些粮食必须安全送到军营,我们大家推举林副队为头领,大家愿意不愿意!” “愿意!”大家纷纷向林帆施礼;“林头领我们都听你的指挥,你就发话吧。”林凡也不推辞,带领大队向前继续赶路,傍晚时分,前方出现了一队五百人左右人马,所有人都翘首看向前方,赵亮带着几个人飞马而来。 众军士全部跪倒:“参见赵将军。” 赵亮径直走到雨晴面前,低头单跪行礼“属下参见颜将军,末将接应来迟,请颜将军恕罪。” “赵护卫,请起。”雨晴严肃的看着他:“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吧。”雨晴把情况介绍了一下, “属下遵命!”赵亮站起身,看向被绑在车上的曹世立:“曹运司,你可知罪?你们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背着元帅干出这等谋逆之事。” 林凡上前施礼:“赵将军来得太及时了,总算有了为我们做主的人。” “做主的人?”赵亮笑了笑,低首指着雨晴:“你们拜错了人,为你们做主的人在此。” 林凡惊讶的眼神有些茫然,他早就看出这蒙面小将非等闲之人。 赵亮恭敬地对雨晴说道“属下奉元帅之命,保护颜将军,并请颜将军与元帅共行。” “不必了,请转告元帅,颜某在此安好,请元帅放心。”雨晴淡淡地说。 赵亮心中暗自叫苦,果然叫戎护卫猜对了,这颜小姐可不好请,想当初,我赵亮在京城奉命查找颜小姐的家,费尽心思,挖地三尺,也没找到,王爷回京,众护卫求情才免了一死,最后还是处罚我二十大板。惹谁也不能惹这位颜小姐,这次元帅又命请颜小姐回营,她果然不想回去,这回又要惨了啊!思及此,他不由得双膝跪地为难的说道:“颜将军,请不回去您,属下无法交差,请颜将军务必随属下回营。” 雨晴说道“赵将军,你知道粮食对军队意味着什么?如果这些粮食真的没了,再重新调集,可就难了,朝廷再次拨银会有很多阻力,再次征粮也会阻力重重,军队没粮食,这仗不用打就输了一半,押运粮草,看着不起眼,却是军中相当重要的环节。” 赵亮恭敬地说:“颜将军高瞻远瞩,属下受益匪浅。” 林凡看着雨晴钦佩的说道:“颜将军所言极是,粮食是军队的命,没了粮食将没有我们的胜利。” 雨晴严肃的说:“赵将军,总运司中问题很多,这曹世立与地方勾结有些背景,你带的兵马多留下些,你速回去把这里的情况禀告元帅,并代我向元帅举荐,破格提拔林凡为统领总运司,这是我的举荐信,此信可毁决不可丢失,我在这里呆几天,帮着他把总运司内部整顿好。” “属下遵命!”赵亮接过信,高挑着眉毛对林凡说道:“林大人,恭喜你高升六品总运司。” “这——”林凡看看赵护卫,又看看雨晴,眼中露出疑惑之色:“赵护卫,你开玩笑吧。” 赵护卫翻身上马笑着说道:“林大人,你不要怀疑,颜将军之令如大帅亲令,你就等着明天接军令吧。” 雨晴见林凡凝神看着她,笑笑说:“林大人,大帅新执帅印,急需人才,你在营中做好总运司之职,确保军用物资万无一失,以除大帅的后顾之忧,这大军的后援就全靠你了,有什么疑难之事请奏明大帅,不要闷在心中,大帅会为你做主的。” 第四十一章 颜卿接旨 在析城大营修整了三天,今日,第一次与敌军面对面对持,众将都跃跃欲试,吴明已请战两次,李硕在帅旗下英姿威武,他沉着的看着敌阵,观察着两军的实力,没有理会众将的请战。 忽然,身后一阵马蹄声,一员蒙面小将飞马来到阵前,马上行礼:“参见大元帅。” “免礼。”李硕嘴角微扬,眼中放出光芒,威声命令:“归队。” “遵命。”雨晴来到李硕身旁,看着敌阵问:“大帅今日欲与敌军开战吗?” “敌军太过嚣张,几次叫营催战,我们不能一忍再忍,颓灭我军士气,本帅今日要夺回丢失的疆土。”他对身旁的戎立命令到:“传令下去准备出击。” “大帅,末将有话不知可否讲来?”她严肃地看着他说。 “请讲。” “大帅,敌军多日进攻,连连获胜,士气正旺,我军贸然进攻,焉能稳抄胜券?”她看向敌军,旌旗飞扬,排阵有序,士气昂然。 李硕手握缰绳,挺直身躯,直视前方的敌阵,他也正担心这个事情,说实话,他也没有多大把握取胜。于是蹙着眉问道:“以你之见如何?” “如今之计只有搅乱敌方阵队,方能有取胜的把握。”雨晴对布兵排阵,没有实际经验,只有书本上的理论知识,她试探着说道:“如果我们在敌人阵中的要害部位,出其不意的派出勇猛的骑兵敢死队,攻击敌军,敌军惊慌应战,阵脚必会被搅乱,大帅可在敌军没反应过来之时,迅速出击,您看这行的通吧?” 李硕沉思片刻,向戎立下达命令。当邑军的骑兵队冲进敌阵的时候,敌军阵脚果然大乱。李硕看时机已到,挥剑命令:“出击。” 军队士气大振,排山倒海的冲向已乱阵脚的敌阵,李硕指挥将士,顽强拼杀,节节胜利,势如破竹,并一鼓作气拿下丢失的两个小镇,仅一天一夜,就一举收复失地。 雨晴在李硕身边,为他挡下了不少冷箭,他们知道这些冷箭不都是来自敌军之手,在这四十万人的军中,能有多少想置李硕于死地的狡猾暗人在浑水摸鱼? 次日,刚刚搭建好的统领元帅大帐内早早升帐,一脸疲惫的将官们,掩不住胜利的喜悦,李硕站起身,轻咳一声,止住了他们的侃侃而谈:“众将官静一静,听本帅宣读圣旨。”他扫视了一下大帐,威严的声音响起:“颜卿听旨。” 李硕指着雨晴,雨晴疑惑的跪在地上。 李硕手捧圣旨高声朗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颜卿智勇双全,梁山谷勇战贼寇,保驾懿王有功,特封为西北统领副元帅之职。 钦此。 雨晴跪在地上,猛的抬头望着李硕,她只是奉师命帮助李硕,那成想一道圣旨,让她成了大邑王朝的臣,与皇家连在了一起,皇上真是老谋深算,这个旨不能接,如果接了,焉能全身而退? “颜卿接旨。”李硕沉声说道。 雨晴低下头冷冷道:“大帅,颜某不要官职,只作幕后谋士,请大帅代颜某上奏皇上,收回旨意,请皇上恕罪。” 李硕缓了下口气:“颜卿,父皇金口玉言,既然旨意已下就没有收回之理,你还是接旨吧。” 雨晴站起身来,微低着头:“颜某无能,不能胜任副帅重任,请大帅上奏皇上,另指派他人为副帅。” “你这是抗旨。”李硕凛声说道 雨晴抬起头,眼中射着坚决之意:“我只承诺助你灭寇,皇上并没提官衔之事,这个旨我不能接。”众将诧异的看着他,疑惑他为什么不接皇上的旨意,副帅之职在军中可是一帅之下,万将之上,何等荣耀。 “军有军规,国有国法,抗旨不遵者,斩!”他的声音威严的响起,使整个大帐内外的将士肃然静立,鸦雀无声,帅帐中所有的将官都为她捏了把汗。 “大帅!”雨晴冷冷轻唤,霜起眼底, “抱歉,我不能——”雨晴慢慢向后退着,她真的想一走了之,管他什么圣旨不圣旨,她不想再与李硕有任何瓜葛,但想到师父临行前的嘱咐:李硕是大邑王朝的栋梁,他肩负着国家的重任,你既然有能力,一定要帮他完成大业,这是师父对你的期望。她犹豫着。 李硕见她已退到帐门,冷着脸快步走下阶梯,来到她面前,雨晴转身要走,李硕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举起圣旨:“颜卿,接旨吧。”说罢,将圣旨硬递与她手中。 皇权至上,不容违抗,手握圣旨,呆了半晌,不管射出多少冷冽的眸光,还是无奈的跪下,冷冷的伏地叩头:“臣颜卿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硕扶起她,凝着她凛若冰霜的眸光,轻轻叹了口气:“先到本帅的寝帐休息片刻吧。”他回身命令:“火速搭建副帅寝帐。” 第四十二章 戏弄王爷 雨晴冲出帅帐,飞一般来到慕容玉臣的大帐,伏到床上哽咽的哭起来,玉臣进得大帐,诧异的来到床边,看清了她的面容,大吃了一惊,气愤的低吼:“小妹,你女扮男装这是欺君之罪。唉!”他很很的坐在了床边,看着她伤心得样子,他扳着她的肩膀,无奈的安尉着说:“别哭了,小妹,有哥在,我们想办法,别怕。”万万没有想到,在战场上蒙面小将是小妹,此刻他焦急万分,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怎么办? “大帅到。”王鹏高喊着掀起帐帘,李硕大步跨入帐内,惊见帐内情景,愣在当场,戎立与王鹏都深感意外,李硕黑着脸,走到床前,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雨晴,忍着怒火转头瞪向玉臣:“你们——认识?” 玉臣愣怔片刻,忙放下雨晴,起身跪地行礼“她是我——”见一条火龙向他直喷火,玉臣心下惊异万分,低着头刚要俱实秉报,却被雨晴抢着打断。 “我是慕容将军朋友的妹妹。”雨晴抹抹挂在脸上的泪,缓缓站起身。 “小妹,你怎么——”呃?诧然一瞬,原来殿下知道小妹是女子,他松了一口气,又焦急的瞪向她——。 “我哥与你结识,你笨到连他的名字都不问,右将军,我姓颜,请你不要叫我小妹,我们并没有熟到哥哥妹妹的程度。” 她闪过两人,走向帐外,李硕此时气闷在胸,一把拽住她,顺势将她拉到怀中,她旋身飘到一边,羞红了脸。 戎立、王鹏瞬时出了大帐,玉臣惊讶的瞪大眼睛:“你们——你——”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指着雨晴:“你你是—颜—颜小姐,哈哈——哈哈哈——”他跪在地上,笑得差点背了气。 他笑李硕,皇上皇后强势为他和兰儿指婚,他拒绝,却在这里跟小妹卿卿我我,可笑可笑。他早已听说李硕看上一个姓颜的小姐,但就是查不到这位小姐的来历。原来是小妹人小鬼大搞的把戏,她竟敢戏弄六王爷,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看状况,六王爷是真的挺在乎小妹的。 看玉臣笑到失态的样子,雨晴气急,抽出宝剑压在他的脖颈:“不许胡说,出去!” “好好,我是要出去,你们继续,哈哈——”玉臣大笑着出了帐门。 李硕疑惑的看着玉臣失态的笑着,不解其意,现在他也顾不得其他,慢慢的走到雨晴的面前,只一个月不见,无尽的思念缠绕着他,痛苦不堪,知道她至今还是一块冰坨,没有融化的迹象。父皇这道圣旨下的太及时了,把她绑在了军营,现在只要能看到她,心里就非常有满足感。 刚才在帅帐,见她凛然的样子,他痛在心中,纵然她是一个不化的寒冰,也不愿意放开她,她飞出帅帐,他立即遣散众将,追到右将的大帐,看见她与玉臣在床上暧昧的相拥,他火大的瞪着玉臣,难道雨晴的相亲对象是玉臣?想到此,他直冒冷汗,他不在乎他们是否相亲或订婚,他有能力让它作废,他在乎的是雨晴的心,因为玉臣无论是从相貌、家世、人品,在大邑王朝,都是顶尖的,她为什么单单跑到他的寝帐来?她爱玉臣???为了他才拒绝我?? 他忍受着心痛的煎熬,却舍不得埋怨她一句,抬起手,抚上她的细润白皙的面颊,抹干她脸上的泪水,然后将她紧紧的揽在怀中,喃喃的诉着:“晴儿,我太想你了。” 他的温柔让她心软软的,她想起那日在太子府受羞虏之事,泪不自觉的又涌出眼眶,因为在心中,她只信任他,多想向他倾诉委屈,却难以开口,她忘却了挣扎,一动不动的任他拥着,含着一汪泪水,仰头楞楞盯着他俊美的双眼,那璀璨黑眸,盛着真诚、坚韧,充满了温暖,也有着深深的痛楚。她扪心自问,颜雨晴,你何德何能,让大邑王朝最优秀的男子,爱的如此的沉重,你冷若冰霜,只管逃避,你——让他情何以堪? 已感觉到她温热的体温和清幽的气息,第一次贴近她真实的身子,他身体中所有的情素顷刻沸腾着,心突突得狂跳起来,双手紧紧的拥着她,生怕她离去,他漾着俊魅的微笑,眸光深深的邃在那绝美的容颜上,久久不肯离开。 戎立、王鹏、玉臣站在帐外静静的等待,戎立一脸凝重低着头,玉臣不时偷偷的笑着,王鹏看着玉臣怪异得样子,好奇的盯着他。 远处跑来一个小士,单膝跪地:“报——” “嘘”戎立一个手势禁了他的声音“小声点。” 小士还比较聪明,随即压低了声音:“营门有敌将叫阵,让颜副帅出营单挑,说是要为父报仇,有几个将士上去,都负伤败下阵来,敌将很厉害。” “来了多少人?”戎立问 “近千人。” “命方先锋先去抵挡一阵。”戎立支走了小士,却没有惊动帐内之人,依然静静的站立着。 只片刻,又一个小士跑来,跪倒就报:“报告将军,方先锋受伤,敌军扬言如不交出副帅他们就要杀进营门,请戎将军定夺。” 听见外面小士的禀报,雨晴回过神来,急忙推开李硕,红着脸走出帐外,向营门走去。李硕恋恋不舍盯着她也跟着走向营门 玉臣嬉笑着追上雨晴:“副帅,你可知罪?” 她淡淡的问:“我何罪之有?” 玉臣挑挑眉,促侠的看着她“你戏弄懿王殿下。” “你最好少说话,免得被王爷把头砍去。”雨晴边走边调侃着玉臣。玉臣见她无所谓的样子,只好摇着头跟在她的身后。 李硕来到营门,立刻改变混乱局面,沉稳指挥迎战敌军,敌军寡不敌众,不情愿的撤走了 第四十三章 庆功宴 昨天,来北方的第一场仗,大获全胜,今日,又小获胜利,早晨升帐时,元帅下令嘉奖并请奏朝庭报捷,摆宴庆功。 太阳刚落,军营中,欢庆的气氛热烈起来,帅帐中酒宴已摆好,副将以上军官和一些立功的将士才可进帐,校军场上席地摆满了酒席,随着一声:“庆功宴开始!”李硕拜祭亡魂,为立功的将士敬酒,接着将军们交杯换盏,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李硕特请雨晴到席,坐了一会,站起身刚要退席。方震山举起酒杯堵住了她道:“副帅,我军大获全胜,一举收复失地,副帅功劳不小,这杯酒敬副帅。” “多谢方将军,只是,我不会饮酒,这杯酒敬已阵亡的将士吧。”说着她接过杯,将酒洒在地上,还回酒杯时敬重说道:“方将军徳高望众,战功卓著,本将敬你一杯。” 雨晴拿起酒杯,送到他的面前,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见他如此豪爽,雨晴非常高兴:“方将军真是豪爽之人,本将钦佩。” 吴明也过来敬酒:“副帅,敬你一杯,这杯你要亲自喝下,不要推辞,来,喝了喝了!” 雨晴没有接酒,抱拳道:“抱歉,真的不会喝。” “哎!敬副帅之酒哪有不喝的道理?”吴明有点生气,拿着酒杯在眼前晃着。 后面一只手接过酒杯:“本将军替副帅喝了。”玉臣坏笑着看着雨晴,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吴明又取来一杯酒,手搭着雨晴的肩膀上,嬉笑道:“敬酒岂有不喝的道理,莫非副帅你看不起本将军?”围观的人越聚越多,嘻嘻哈哈的大声吆喝着凑热闹。玉臣扯掉吴明的手,将慌神的雨晴拉在自己的身边,抢过酒杯又喝干了:“副帅不会喝酒,今日这酒就由本将军代饮了。” 一个副将擎着手中酒杯,蹒跚过来,“副帅你为什么不吃不喝,脸上蒙着哪个鸟巾为何?拿下一起喝酒,末将敬你一杯,来!喝!”说着将酒杯硬塞到她手中,只见他一阵摇晃向雨晴这边栽倒,她闪向一边,那知在她侧身的同时,那副帅轻功飞起,大手瞬间撕扯掉她的面巾,雨晴惊诧的急忙拂袖遮面,飞也般闯出大帐。玉臣气得怒瞪着眼,一拳将那副将打倒,鼻窜鲜血。 李硕怒声喝道:“放肆。”他将酒杯‘咣’的墩在桌上,语气寒如冷霜:“副帅遮面是本帅特许,敬她,如敬本帅,违令者军法处置。” 在场之人都面面相觑,瞠目结舌,那副将更是吓得顾不得冒出的鼻血,跪倒在地,满头的冷汗,暗暗嘀咕,只是开个玩笑,大帅怎么会如此生气?真是怪哉,副帅的脸上难不成有花有朵?雨晴年纪小,女子的纤细柔弱,与男子威猛气势形成鲜明的对比,个子比男子又矮了许多,在众将心目中,她只是个未成年的小男孩,虽有副帅之衔,无兵无将,无实权,免不了势力之人的轻看。李硕旦定了她的地位,她能与王爷平起平坐,她的将令如元帅亲令,军营里无人再敢戏谑和惊扰她。 敌将多日没有搔扰了,没有战事,军营里只是日日练兵,雨晴矜持着很少与李硕见面,多次拒绝他的邀请,李硕无奈之际,只得把思念隐藏在心中,兀自痛苦。她没有公开女子身份,做为一个女子,男女受授不亲的时代,在那些卤莽的将士中,确实多有不便,况且不想让更多人看见她的容颜,蒙着面在军营里显得格格不入,所以,她无事也不去帅帐。 她暗地与营中的老军医熟络起来,老军医经常带她到山上采药,不久她就发现了深山中的一个小木屋。 “孙先生,您快过来,您看这里的环境好清逸,不知这木屋是谁人的家?”雨晴招呼着老军医,自己已先跑到木屋前。 老军医道:“这是猎户的落脚地,他们在打猎时自建的木屋,平时无人在这深山里居住。” “啊!太好了。”她高兴得把小木屋的前前后后勘查一遍。 回到营中,在老军医的反对声中,她还是坚持与他一起,将采来的草药处理稳妥,以备急需。从此,老军医也不忌讳她的副帅身份,自然地与她一起为军营的将士们医病疗伤了。 一日,她拿着刚采来的止血的药材到太阳充足的军营旁凉晒,干得起劲出了满头大汗,坐在帐篷边歇息一会,忽听帐篷内有人低低的声音问:“风兄,什么时间起事定下来了吗?” 另一个男子低声道:“可能是后天,你不要心急,到时将军会通知大家的。” “西营那边你都联络了? “嗯,那边也很着急,就等将军下令,闹个人仰马翻。” 雨晴惊出了一身冷汗,有人要造反,这引起了她极大的关注。 至此,为了帮助李硕铲除异己,她施展轻功,如影般频繁地暗现在军营各地,勘察庞家异己。 三天后,一场惊心动魄镇压反叛的行动,在李硕的指挥下顺利取胜,一举清除了庞家在军营中的一条暗线,抓获了多名庞家死士。 在以后的日子,庞家死士稍有风吹草动,消息就会传到李硕的耳中,李硕也不手软,将这些暗疮连根清除,换上自己的亲信,经过几次的事件,李硕洞察一切的睿智,在军中引起不小的震动,他的威信大增,他牢牢得把稳了军权。 第四十四章 大庭广众的机会 李硕每天巡视将士练兵,表面无事,但他的心中却汹涌澎湃。站在两国边界的坡地上,望向北国的一片金黄,秋日的山林糜幻多彩,很有韵意。北国多少年来都是大邑王朝的附属国,是片富蔗的土地,每年都进贡朝拜,但自从新国王登基以来,渐渐不受管制,取消了每年的进贡,而且,屡扰边民,占我疆土。他的猖獗,成了大邑王朝的心病,宛如一个毒瘤,危害极大。 近两月来,李硕雄心勃勃,酝酿着惊破石天的举动,收复北国,剜去毒瘤,免去后顾之忧。当他铿锵的声音在帅帐中环绕时,大帐中的众将官都为之震撼,他们为有这样一位皇子而自豪。 一个国家的强盛,是与国家的财力密不可分的,没有充足的粮草和军用装备,打胜仗都没有胜算,更何况去灭一个王朝。李硕请旨朝廷拨银,他知道父皇一定会全力支持他的灭北计划,但他深知,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因为连年江河泛滥,加之北疆与南疆战乱不断,还有庞家势力的阻扰,朝银入不敷出,但不管多困难,都撼不动他的决心,北朝他是灭定了。 雨晴今日被李硕请入大帐,这是她入营以来第三次进入元帅的大帐,看着他侃侃而谈的身姿,她不仅更加深了对他的敬重,他的雄心和胆识,章显出他一代霸主的王者气势,只有他才能使大邑王朝国家强大,江山稳固,他是天生的王者,龙的传人。 大帐内众将官群起激奋,斗志昂扬,他们议论纷纷,出谋划策。李硕沉稳凝重的坐于帅帐的主位,听着众将的热烈讨论。 雨晴坐在主位的一侧,与李硕近在咫尺,这是李硕特为她设的座位,两人高高在上,与众位将军相距很远,李硕转过头,笑了笑轻声说道:“近日可好?如果闷了我们一起出去走走,散散心,我们是义兄义妹,我尊重你得意愿,不会逾越界限,请你放心。” “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雨晴很惊讶,他从没有承认她这个义妹,今日却是为何? “晴儿,我在你的眼里就那么不宵一顾?”他盯着她,眼中似有很多苦痛。 “殿下,现在不要谈论这个问题。”怎么又绕到这个话题来了,大庭广众的,还是尽早打住。 “你并没给我任何机会来讨论我们的事情,我实在放不下你,对你我可是志在必得呀。”李硕魅惑的神情洋溢在他那俊美的容颜上。 她淡然道:“我一个小女子,无德无能,只愿平静的在这世上生活,为人医治百病。我不喜欢宫中的荣华富贵。” “是吗?你无德无能?这四十万大军的安定,可全是你的功劳,可你却把功劳全推在我身上,你不显山露水,我也知道是你在暗中相助,你是我的定海神针,没有你,这军中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子,你却说你无能。” “您是百万大军之首,新官上任,要有让人崇敬的威望。我一个平凡的江湖小女子不需要功劳簿,我只能帮你这些,”雨晴淡淡然。” “平凡?”李硕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道:“本王以为,如果大邑王朝顶尖的美女与你站在一起,无论是气质、智慧或美貌,她们都是相形见拙,你很出色。” “殿下,青阳郡主温柔娴淑,美丽多情,又有高贵的地位,您只要多多留意,她会让您有很多惊喜的。”雨晴敛下眼眸,很无奈。 “晴儿,不要再提别人,我的眼里只有你,我就是喜欢你。”莫名的有些激动,李硕的声音猛然大了起来。 雨晴紧张的望向帐内将军们,幸好他们正群情激奋,各舒己见,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她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提醒他:“别这样,这是帅帐,众目睽睽,请殿下自律。” 李硕并没有自律,他弯上嘴角,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这张脸,这眼神,还有这弯弯的嘴角,在蛊惑着她,雨晴的心忽然莫明的猛跳几下,痴痴的呆望着他英俊的面容,好长时间没有转眸。 她总以为自己可以在江湖中潇洒如斯,不受情感的牵拌,自由自在做自己喜欢的事,努力淡定自己的感情,却无论如何也抛洒不掉他的身影,无论怎样清扫李硕在心中的存在,也是枉然,李硕似乎在她心中种下了种子。 她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慢慢翻看着掩饰着自己的失态:“这字不知出自何人之手,好字体!” “这是二皇兄撰写的责己之论。”李硕又拿过两本递过来:“觉得有趣就拿回去慢慢看,这里还有很多二皇兄的书。”他挥手让戎立遣走帐内众将,温柔的看着她:“晴儿,把你的面纱拿掉吧,这样看书能舒服点。” “你的二皇兄果然博学多才,文笔出众。”雨晴抬头扫了一眼大帐,轻轻的取下面纱和帽子,边看边赞赏着,“好文采,思路很独特。”她翻了一页,随口问道:“你五皇兄为何不来助你一臂之力?” “五皇兄?父皇留他在朝相助宰相大人。”李硕挑着眉看着她:“你认识他?” 雨晴笑侃着:“白云庵的挡路之人。” “噢?”李硕笑了笑:“五皇兄是好奇想见你一面,他——他没说什么?” 雨晴忽的正色起来:“懿王殿下,请您要顾及我的名声,现在任谁都以为我是——我是你的——你的——”雨晴狠狠白了他一眼,面颊忽然微呈红润,她敛下眼眸,不再开口。 “我的什么?”他邪邪地笑着看着她:“我的王妃?难道你不是?” 雨晴扬起美眸,“我不是,也不想是。” 李硕正泛着亮光的眼底,一抹暗色匆匆掠过,他紧紧地盯着她:“你说不是就能不是?你也太忽视大邑王朝的威仪。” 雨晴‘啪’的合上书,挑起柳眉:“您用皇威恐吓与我,可我就生生的不吃您这一套,我倒要试试,您的几十万大军能挡住莲花神尼的传人?” 李硕黯下眼色光芒,幽幽的凝视着她:“难道你不顾及你的师父?” 雨晴面色无澜的冷笑着放下书,站起身走出座位,慢慢踱着步,缓缓说道:“那又怎样?我已出师,此事与我师父无关,我并没有后顾之忧,我随时就能在你的眼前消失,你能奈我何?” 李硕面带忧伤的说道:“请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他仰头靠向椅背,慢慢的闭上眼睛:“只是,我父皇默认了你,回朝就要为我们指婚,你要抗旨吗?” “回朝?”雨晴抿起红润樱唇,摇着头:“我不会去接旨的,你以为那皇宫是我去的地方?” 李硕睁开眼眸,亮出一丝苦笑:“哪里是你去的地方?” 雨晴挑挑漂亮的弯眉,晶莹的眸中闪着坚韧:“江湖。”她扬起美眸看向他:“天涯海角,我的一生只愿普度众生,为世人医治百病,我不会放弃的。” 李硕迎着她那坚韧的眸光,紧紧地深邃着她,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大帐内静闻针落之声,他慢慢走到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如果我随你远走天涯,你可接受我吗?” “你——你——”雨晴的心中如一道闪电击过,她颤抖的抽出手,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你这是真心话?” “晴儿,只有与你在一起,我才是幸福的,我绝不后悔。”李硕抓紧她柔弱的双手,俊美的容颜上溢着坚定的神色。 雨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精致的容颜由于激动而泛着红晕,她慢慢抑下砰砰乱跳的心,抽出手闪在一边,幽幽的低吟:“不!不要!” “晴儿!”李硕抓住她的肩,将她的身子转过来,低吼道:“晴儿!你真的如此无情?” 雨晴转过头去,一汪泪水顺着白皙的面颊淌下:“你是大邑王朝的中流砥柱,大邑王朝不能没有你,你的生命不属于天涯海角,你难道要逆天而行?” 李硕将她拥在怀中,深情的抚着她的头发“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李硕不在乎什么天意。” 雨晴推开他,睁开模糊的泪眼,忧伤的看着他:“我会罪孽深重的,你——你就不要再说了。” 第四十五章 惊天的计谋 清晨,小木屋旁,清清的小河边,雨晴坐在秋千上,悠悠晃晃的想着心事,风儿焦急的来报:大帅有请。 雨晴闻报,快速回军营,顾不得早餐,换了盔甲,奔向帅帐。 雨晴走进了帅帐坐稳,见李硕冷凝着脸,她没有吭声,李硕深邃了她片刻,问道:“颜副帅,本王想听听你对灭晋的看法。”李硕这一句话,使帅帐立时静了下来,大家都在侧耳恭听。他们想知道这位不称职的闲散副帅能有何高论。 雨晴安静的思忖片刻说道:“大帅,以末将之见,冬季将要来临,我们的军队南方人居多,如若战事拖延到大雪封山,对我军很不利,尤其是在敌人的国土上,不占天时地利,这是大忌。灭晋,不是喊一句口号就能实现的,他要有强大的后援作保障,时间越长,耗费的财物就会越多,所以,我的观点是速战速决。 “颜副帅的想法与本帅不谋而合。”李硕对于雨晴的睿智早有肯定。 李硕神色凝重地看着各位将官,说道:“我们必须制定一个周密的计策,如果各位将军有好计策,请及时说出,大家一起商量。” “时间紧迫,大军欲动粮草得先行,粮草和冬衣尚未到位,这需大量军资银两,恐怕一时难以筹措。”玉臣担心地看向李硕 “军资粮草问题本帅已奏请父皇,不日就有消息啦。”李硕镇定的说道。 方将军举起手,大声说道:“我们北方的将士,生性豪爽,打仗就喜欢痛痛快快,副帅,你的建议很好,速战速决,我方某举双手赞成。” “我的这支队伍,大部分是江南人,副帅说的对,我们一定要在大雪封山前将晋国灭掉。”吴明接口说道。 雨晴被他们感动得几乎要流泪,多豪爽的将士们,他们是大邑朝的栋梁,一代英豪。 李硕挺直身体说道:“椐本帅所知,晋国皇帝宇文成,两年前忤逆圣意,篡夺帝位,令朝野各地动荡不稳,他暴虐凶残,狂妄自大,在自己皇权还不稳定的时候,擅自发兵骚扰我大邑王朝疆土,此乃最不明智之举,这要加速他灭亡的步伐。” 他停了片刻,继续说道:“晋国丞相洪越以死相谏,不能唤醒他的狂妄,反而将洪丞相灭门九族,此事不得民心,已引起民怨,朝野上下无不愤慨。宇文成骄奢淫逸,整日歌舞升平,不思朝政,这正是我们灭晋的最佳时机,此乃天意。” “晋军虽然表面强势,但国内的民心愤怨,军心自然不会太稳,我们要针对敌军各城的个自情况,制定出相应的周密计策,逐个攻破。” “敌军挡不住我们的进攻,必然向晋城京都围拢,保卫他们京都皇城,这就大大增加了攻打晋城的难度,战事必会拖延。这种情况对我们很不利,为了在大雪封山前攻破晋城,我们必须智取。我已考虑多日,先从他的皇宫入手,从他的京都各城门入手。我们派少量的军队提前潜入晋城,智取晋城,等待大军一到,内外配合,一举夺取晋国,各位将军,大家谈谈这计划可行否?” 听完他这个大胆得计谋,将军们一时议论纷纷。 李硕看了看在座的将军们,严肃说道:“本帅已派人在晋国各处卧底,所以,各位将军,今日议事要绝对保密,行动之前不可向任何人泄密,包括自己的夫人及儿女也不能透漏分毫,请各位自觉遵守。”他语气低沉,却震慑着每人的心脏。 众将军全部站起,拱手郑重保证:“元帅请放心,我们一定严守秘密 第四十六章 害羞 “大帅,您睿智无双,掌控一切,运筹帷幄,坐在帅帐中却能知千里之事,臣甚是佩服,”玉臣的神情有些崇拜。 雨晴暗自佩服李硕的睿智与胆量,揶揄着玉臣道:“右将军,你的父亲——宰相大人曾说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你——”我慕容玉臣在大邑王朝是数一数二人才,文滔武略样样不错,她竟用这样教训的口吻对我说话,气死我了,玉臣站起身来瞪起眼睛,却看见李硕坏笑着看着他,他挫败地又坐下,冷着声音:“玉臣没有大帅你睿智,请大帅多指教。” “右将军,本将是在立大帅的威名,请将军不必介意,小弟赔罪了。”雨晴拱拱双拳。拿起茶杯,走到玉臣的面前笑着递上一杯茶道:“右将军,在生小弟的气呐?对不起,我赔罪,以茶代酒,请!” 玉臣接过茶杯,眯起俊眸,唇角缓缓上扬,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妹妹,我玉臣从小在皇宫中与皇子们混了多年,小把戏我还是会耍的,他微笑着举起茶杯,盯着她:“副帅忠心可嘉,本将军甘拜下风,不过这杯茶应该与大帅共饮,大帅,恭喜您得到了一位好——那个——好——”他拖长了音,走到李硕的身旁,伏着他的耳朵轻声道:“好王妃。”然后,他又故意大声的说道:“恭喜大帅得到一位好将官。来!大家一起干了这杯茶。” 李硕神情立时紧绷起来,拿起茶杯,盯看着雨晴,喝干了这杯茶,又伸手拿起雨晴的茶杯,一饮而进,放下茶杯,他闲适的背靠着椅子,目不转睛的盯着雨晴说:“本王能够有颜卿相助,真是三生有幸,希望颜卿不要离开本王,本王不能没有你。” 这哪跟哪呀,真是的。雨晴心里嘀咕着,看着李硕的这些举动,听着他的这些话,她恨的咬牙切齿,这个王爷实在太欠扁了,在这种严肃的地方,竟说出这么暧昧之言,如今她应该怎样回答?回答我不离开你?不行,不能让他握住我的话柄,她抬起头看向李硕,他正冷凝着容颜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转头瞪了一眼玉臣,他幸灾乐祸的眯着眼,笑得很暇意。 “承蒙王爷厚爱,颜某愿为王爷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雨晴抱着拳,木然如钟。 李硕绷起脸,不悦道:“颜卿,本王是让你留在本王的身边,不是让你去送死,你只要回答离开、还是不离开,就这么简单。”他在面前摊起手来,扯起嘴角,一抹魅惑的表情瞬间在脸上扫过,然后好整以暇的笑起来。 雨晴看着他弯起的嘴角,这是多么蛊惑的笑容。她猛然低下头,心跳瞬间加快,脸开始灼热起来,如果不是有面纱遮着,那她的脸就要像晚霞一样映照各位了。 她慌乱的抬起手,却把李硕放在桌上空茶杯碰到了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噢。对不起,末将失礼了。”急忙站起身,却差点被椅子绊倒,她低着头,单膝跪下低声道:“我有些头晕,请求退出大帐,请大帅恩准。” “颜卿怎么了?”他看见她的异样,忙收起笑容,关切的问:“莫非受了风寒,王护卫,速请军医过来。” 他弯着高大的身躯靠近她,揽住她的手臂,一股男子特有的气息瞬间搅乱她心智,她更加慌乱起来,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拙笨的躲过他扶持的手,转身飞快的离开了帅帐。 “呵呵!”玉臣笑嘻嘻的走过来,伏着李硕的耳朵边:“小妹在害羞,没病。” 李硕看着玉臣,楞了片刻,然后,强压下激动的心情,沉声说到:“今天就到这里,大家都散了吧。” 晴儿竟然会害羞?难不成她回心转意了?李硕心理一阵欣喜,回想着刚才她慌乱得样子,他摇着头傻傻的笑出了声。在帐内呆想了一会,起身来到了雨晴的帐门,守门护卫忙跪地禀告:“禀告大帅,副帅早晨去了帅帐还没有回来。” “噢?”晴儿不在营帐会在那里,莫非又去玉臣的营帐了?转身背对雨晴的几个护卫,他瞬间扯平上翘的嘴角,眉头渐渐的皱起,快步来到玉臣的营帐,没等通报,掀起帐帘,迈步走了进去。 玉臣正与一个副将下棋,见李硕无声的进来,吃了一惊,忙站起施礼:“大帅忽然驾临,可有急事。”见他脸色不佳,又不言语,猜测一定是小妹惹到了他。于是秉退左右,看着他踱到床边,然后又踱到棋盘前,站定,玉臣在旁一声不响的偷偷倪着他。 过了一会,玉臣小心翼翼的问:“您——去副帅那里了?”莫非又吃了闭门羹?这小妹心肠何时这般冷酷无情,竟然对六王一拒再拒,真是枉废王爷的一片心意。 “副帅没回营帐。”他看着玉臣,似乎在问,她能到那里? “大帅您不必着急,也许她一会就会回来了。”小妹刚才忽然羞成那样,现在是不是到那里吹风去了。 他看看李硕安尉着:“不如您在我这下一盘棋,解解闷,您放心,午饭时她准能回来,下一盘?” 李硕拿着棋子,犹豫着下在棋盘上,他揪着眉头,若有所思,一盘棋下得毫无章法。 玉臣看着乱七八糟的一盘棋,心中暗笑,六王的心思不在棋盘上,他是让小妹勾去了魂。刚才在帅帐真是挺好笑,王爷的一句戏言,竟让小妹慌成那样子,莫非她情豆初开,喜欢上了王爷? 第四十七章 失踪 次日凌晨,戎立就站在李硕的床前,迫不及待的轻声道:“主子,副帅一夜未归,王护卫在外守了一夜,刚去休息。” 李硕翻身下了床,侍卫伺候完洗漱退下,李硕来回踱了几步,停住脚,命令道:“全营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他沉思片刻又说:“营外也派人仔细的寻找。” 戎立下去安排去了,李硕走出了营帐,昨夜,他几乎等了一夜,五更才睡了一会,他思忖,晴儿为何一夜未归,她去了那里?难道她会不辞而别?她不是那种不负责任得人。记得前些时候有人找她报仇,晴儿武功非凡,一般人是伤不了她的,莫非像上次一样遭人暗算?思至此,他一阵战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忙命人去敌营刺探情况。 玉臣立即领着手下,从清晨一直找到午夜,匆匆扒了口饭,来到帅帐,两人静默了好一会,玉臣急得掉下泪来,他带着哭腔,异常激愤,单手砸向桌面:“混蛋,谁敢动小妹一跟毫毛,我定让他碎尸万段。” 背对着玉臣僵直的站着,李硕此刻心中已是忧心如焚,他转过身,坐在座位上,看着玉臣脸上的泪,沉重的劝道:“玉臣,冷静点,我想晴儿会不会自己隐藏起来。”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脸上也现出憔悴与苍白,这两日仿佛两年一般。 “殿下,周围所有村子,我都挨家挨户查找多次,就是析城也被我滤过几便了,她究竟能在那里?呜——小妹,你千万不要有事,都是哥不好,让你难堪,我该死,我该死。”他用力拍打着头,泪流满面。 戎立过来抓住他的手,劝道:“慕容将军,你这样副帅就能回来吗?我们还是想想办法吧?” “戎兄,你有什么办法,快讲!”玉臣揪着他的衣襟吼道。 戎立用内功甩掉他钳制的手,冷静的看着他那悲伤地面容:“大帅说的有道理,颜小姐既然不愿见人,那她必定会隐藏起来,大帅,您是知道的,颜小姐的幽湖仙阁是建在渺无人烟的山谷中。” “对,小妹喜欢水,她去的地方一定有水,一定是一个绝美的地方,就如幽湖一样。”他霍的站起身,抹掉眼泪,眼里露出光芒。 “你去过幽湖?”李硕、戎立异口同声的问。 “噢,我——我——只是在猜想。”他掩饰自己的失言,小妹警告过他,别暴露她的身份。 戎立半信半疑,自从来到北疆,他就怀疑右将军与颜小姐的关系不同寻常,进军营的第一天,颜小姐就在他的床上哭泣,背地又与他谈笑生风,颜小姐的寝帐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甚至王爷都让她挡在外面,而她却多次偷偷的让右将军进去过。这次,颜小姐失踪,右将军焦急万分,伤心的痛哭流涕,这就表明他们相当熟悉,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颜小姐失踪,他心中焦急,痛心,站在帅帐中,看见两位无措的神情,他强迫自己冷静下心来,他知道只有沉稳的心境,才能想出好办法。 颜小姐喜欢清静,喜欢山谷,喜欢碧水,戎立眼睛一亮:“大帅,营寨东面是座大山,山高林密,以属下之见,不妨先去寻找一下。” 李硕此刻心智已乱,他的心宛如烈火在焚烧,虽然人坐在帅帐,心却飞到外面,戎立的话提醒了他,他望着帐外黑漆漆的天,决定明辰再去寻找。 第四十八章 迷恋 雨晴静静的坐在岩石上,已经快石化了,自从前天早晨,她心慌意乱的从帅帐奔出后,一口气回到了小木屋,木屋外的岩石就是她两天半的栖息之地,她呆坐在上面,不停的回忆从莲花山与李硕邂逅到现在的一幕一幕,有时开心的笑,有时沉静的思索,有时紧锁眉头,有时羞涩脸红。 风儿看到她这个样子,不敢近前打搅,直到次日傍晚,她才慌了神,两天一宿,不吃不喝,不移不动,莫非要成仙了,神仙都是不食人间烟火。 翌日清晨,风儿来禀报,有人上山来了,近前跪下说了n次,她都没有听见,直到玉臣惊喜地抱住她,她才从仙境回到现实:“大哥,你怎么能到这里?” “小妹,让哥担心死了,跟哥回去吧,不要再任性。”他迫不及待的拥着她就要回营寨。 她摆脱哥哥的怀抱,恍惚的走到小河边,脸上泛着微红,喃喃的轻语:“你们都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玉臣刚要再追过去,却被李硕强势拦住,怒声低喝:“退下。”玉臣无奈,只好与众人退到一边。 李硕慢慢的走过去,温柔的唤了一声:“晴儿!” 见她身子一颤,猛的转过身来,面带惊讶“殿下——” 李硕一把环住她,使劲的搂在胸前,伏下脸,斯摩着她柔软的乌发,竟落下眼泪,感谢天感谢地,他的雨晴好好的在他面前。好一会,松开她,揽住她的腰,看着她,她的脸上漾着笑容,眼中眨着泪花,紧紧盯着他,然后,慢慢的闭上了,身体也随之瘫软下来。 “晴儿!晴儿!怎么了?醒醒!”他抱着她焦急的唤着。 “王爷,小姐可能是——可能是——饿——饿昏了。”风儿哆嗦着说。 “什么?——”玉臣跳起来,揪住风儿问:“怎么回事?你们竟然把小妹饿——饿昏了,小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可不能轻饶你,说!从实诏来!”玉臣暴跳如雷,大声嘶吼,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风儿从地上爬起来,胆战心惊的低着头:“回禀少——少爷,小姐前日回来一直坐在这石上,不吃不喝,像——像——” “像什么?”玉臣的双眼冒着火,他心痛的看着李硕怀里的妹妹,有些声嘶力竭。 “像——像成仙了一样,一动不动,就这样坐着,谁也不理。”云儿颤抖的声音越来越小。 李硕抱着雨晴走到木屋中,坐在床上,轻轻的问站在一旁的风儿:“有粥吗?” “哦,有有,王爷,我去拿来,”她惊魂未定的说完,一溜烟拿来了粥。 李硕怀抱着昏去的雨晴,看着她的脸苍白无色,心一阵阵闷痛。跟风儿要来湿巾,为她擦脸,一连换了几次湿巾才停住手。 他哽咽心痛地看着她,泪却在一直流着,轻轻的吻上她的额头,不料,却吻开了她的眼睛。他转悲为喜,笑容绽放。 等朦胧过去,她看清了一张让她迷恋的脸,好看的绽满笑容,她伸出手,轻轻的抹去他脸上的泪水,抚上他温润的嘴唇,这弯弯翘起的嘴角,曾挑起她许多幻想。 他惊喜的快要发狂,忍住冲动,在怀中紧搂住她娇软的身子,笑眯眯的咬住她的玉手,含在嘴中,用舌尖轻轻挑逗,她楞楞的看着他,慢慢抽出手,羞红的容颜宛若盛开的鲜花,万般娇媚,看得他心旷神怡,心花怒放, 竟忍不住低下头吻上她的水润红唇,她闭起双目,微张樱唇 ,任他索取吸吮,灼热的情爱在身体流动,她揪住他的衣襟,轻轻呻吟出声。 离开她的温润的唇,他情意绵绵,魅笑着看着她,“饿了吧?”挥手叫过门旁的风儿,接过碗,温柔的吩咐:“吃饭。” 舀了一勺粥,送到她的嘴边,她乖乖张开嘴,吃下了粥。放下空碗,用软巾轻轻擦试她的唇边,她静静的睡着了,他躺在床上搂着她凝望许久,终于也慢慢睡去。 风儿站在门边,低头静立,心却都没有平静,小姐和王爷终于在一起了,这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她做下人的也替小姐高兴,不过,眼前这位是悉日哪个威严的王爷吗?他抱着小姐,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还不停的伺候小姐,他可是王爷耶!他的举动看着都让人脸红。 玉臣见房里半天没有动静,蹑手蹑脚的进到房中,想看看小妹安否,却见两人这样子搂在一起睡着了,为他们盖上被子,放下床幔,悄悄的退出门外,带上了门,笑意不觉的挂上了嘴角。 第四十九章 拒绝 翌日,太阳初升,阳光洒满室内,一片柔和的清亮,李硕睁开眼,环顾一下室内,缓缓的下了床,他活动活动酸痛的臂膀,刚要走出室外,风儿在门外轻声说道:“王爷,您睡的可好?奴婢伺候您洗漱了。”说完,风儿和后面跟着的两个侍卫,轻轻的进来。 李硕梳洗完走入院中,木栅栏围住的院子,很宽阔,整洁有序,满地的绿色,看着人神清气爽,远处几棵古树耸立在其中,树间有一秋千,静静的悬着,别有一番风味,穿过树间向后,竟还有一条涓涓小溪,贴着小木屋的侧边流淌着,使整个居所活络起来。 李硕意游未尽的向前走着,忽然从近在咫尺的森林中飞来淡黄的一簇身影,越过栅栏;飘飘着旋到近前,轻轻的施礼“雨晴见过懿王殿下。” “晴儿!”李硕脸上透出惊喜的笑颜。 “殿下好兴致!”雨晴抿嘴笑着放下宝剑。 “晴儿,你何时又在这里建了园子,好别致,清爽逸静。”李硕心情愉悦得看着她。 雨晴回头看着木屋:“这里猎户休息的小屋,是山谷野居,只是一个野字,可比不得皇宫的玉亭碧瓦。” “有一个佳人,使这居所有了灵气,这里胜似那繁华的宫殿。”李硕说着顺手环住雨晴的腰,将她揽近自己的身旁“你的江湖生活好惬意呀!” “你——”她温柔的挣脱开,羞红着脸站在一边“不要这样。” 李硕刚要说什么,风儿走过来,恭敬的施礼:“小姐,早餐已备好,您现在回去吗?” “嗯,我马上回去,你去准备吧。”雨晴此刻没有看风儿,也没有看着李硕,羞上脸的红晕已退去,呈在面上的却是淡如止水的安静表情。 她没想到自己对李硕的爱竟是如此强烈,但她却不能向他示爱,如果接受李硕,做他的王妃与他共同生活,一旦李硕成为帝王,宫廷生活就成了无形的牢笼,帝王的生活,万众瞩目,皇帝的宫妃或皇后,怎能随时出宫行走江湖,那时,她必须放弃她以往所有的生活,从此不能再行医问病,治病救人,她能放弃吗? 她也绝不会把大邑王朝的未来之龙埋没在天涯海角,如果李硕真的与她远走天涯,虽然幸福,但她会愧对天下,心会不安,将自责内疚一辈子。 努力淡定地看向他,映入眼中的是深情款款的笑容,她的心猛的像压下一块大石,闷痛不止,爱却不能爱,痛苦充斥着整个意识,泪暗暗流淌在心中,昨日,放纵自己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那终将成为甜美而温欣的梦。 清晨,随着梦醒,人也觉得异常的清醒,爱他,她不敢奢望,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放弃自己的夙愿,她强迫自己必须沉稳内敛。 “殿下,雨晴还是第一次以主人的身份请您吃早餐,请吧!”她咽下苦涩的眼泪,微笑着做出了大方而优雅的手势。 与她一起走向木屋,想挽住她的手,却见她平静似水的面容有些疏离,为什么一夜之间又回到了从前的陌生感觉,她依旧冰冷如初。 他收起笑容,喃喃的问:“为什么?晴儿!”抓住她的肩,幽幽的说:“我想要昨天的晴儿。” 她微笑着,却是那样的苦涩:“殿下,我们没有缘份,注定要分开,还不如不去爱。” “不!晴儿!你是爱我的?!是吧?你说!你快说!!你若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一起去面对,不要拒绝我!”他轻吼着,用力的环抱着她,仿佛怕她跑掉一样。 被李硕紧紧的搂着,几乎到窒息时,她无力的靠在了他的肩上,为什么不能让我就这样沉沦下去?!这是老天在惩罚我吗?不能够付出的爱,放在心底的爱有多痛苦,也残忍的害他这样痛苦万分,我——罪孽深重,佛祖!你只惩罚雨晴一人吧! “殿下,男女授受不亲,请你不要这样。”心中还存有一丝的清醒,嘴中飘出来违心的话。 “为什么不接受我?”李硕盯住她,痛苦得轻吼着。 睁开悲伤地双眸,抬起芊芊玉手,慢慢抚平他紧皱的双眉“殿下,我有苦衷,不能与您相守终身,雨晴这颗心永远为您而跳动,我会在远方默默守望着您,为您祈祷。” “不!晴儿,我不能没有你,不要离开我。”李硕紧紧的抱住她,久久不放:“晴儿!我愿随你到天涯海角,不要拒绝我,我会让你幸福的。” 他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他的情意是多么浓重。我爱他!爱他那双深情的双眼,还有微笑的唇,爱得透彻心扉。无情的现实将幸福抛却,心里的话儿不敢诉说。千言万语卡在喉间,心痛在扩散,痛满整个胸膛。 第五十章 逼迫 天阴郁着没有一点生气,雨在酝酿中,大帐中聚满了将官,一连四天,帅帐内都没有升帐,副帅还是像往常一样在自己的寝帐内看书,好象与世隔绝,雷打不动,将官们却也习惯了,不去理会。 可是,大帅也在寝帐中不出来,方震山焦急的站在帅帐的门前,暗思:这下可糟了,大帅被副帅传染了,你说传染什么病不好,单单的这么郁闷,真像这鬼天气一样,该下雨不下,阴得人难受。 玉臣在帐中来回的走着,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两个人明明好好的,一宿的光景,又晴见多云,那日清晨,他们一起从山里回来,各自扎到自己的营帐,闭关到现在已经四天了,帅帐内军报急务已经堆满了桌案,两人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眼看大仗在即,这不是误事吗? “慕容兄,你可知大帅为何闭门不出?”吴明疑惑的问道。 玉臣看了看他没有回答,他停下脚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难说。”违心哪,怎么能难说呢,分明就是小妹在惹事非,唉!可怜的六王爷!你节悲吧! “慕容将军,我们总得想个办法,让大帅振作起来,军中不可一日无帅。”方震山焦急地看着他,这军中任谁都知道,右将军与大帅、副帅关系都很密切。 吴明也坐到玉臣的身边,似乎有点绞尽脑汁的说道:“是呀,慕容兄,大帅的寝帐这几日不让任何人进,谁也没有办法,哎,以我之见,让副帅去劝劝他,兴许能行。” 这个主意?他嗤之以鼻,心说,没有副帅兴风作浪,大帅能如此闭关吗?这个小妹太任性了,我看得找时机开导开导她。 “嗯,这个办法不错。”玉臣随和着说,小妹再这么搅下去,贻误战机,搅乱军心,事情可就严重了。 “来人,请副帅到大帐。”方震山声音洪亮的命令着下属,这个性格豪爽的汉子,对行军打仗可是内行,对眼下这种事情,他真是束手无策。 雨晴走进帅帐,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安静的问:“方先锋,忽传本将何事之有?” “副帅,大帅几日不出寝帐,您看——,您是不是去劝劝他,军中不可一日无帅。”方震山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这副帅的秉性怪异,很不和群,平时,大帅很敬他,不让任何人打扰他,今日也是事出无奈,但愿没有捅到马蜂窝。 雨晴露出悲哀的眼神,面纱背后君不知她面色有多惨白,她敛目静思很久,终归是沉默不语。 吴明起身说道:“副帅,军务紧急,大帅再不出来处理公务,恐怕要贻误战机了,我军的损失可就大了。” 雨晴看看玉臣,那家伙一脸温怒,眼睛辣辣的盯着她,明显心情不悦,雨晴心里暗暗叫苦。 方震山见她进帐后,不言不语,心中的火腾地烧起,他就耐不住这样郁闷的气氛,他大声吼道:“副帅!去是不去你到是说话呀!” 雨晴被他吼得心内一惊,直直的看向他“方将军,我——” 玉臣跳将过来,怒瞪着她:“副帅,这里是军营,不是儿戏之处,大帅是万众敬仰的懿王爷,你可要好自为之,不要太任性。” 雨晴痛苦的望着他,悲哀叹道“右将军,请你不要如此指责与我,我不是在儿戏,我有苦衷,还请你帮助劝慰大帅,本将已无能为力。” 玉臣怒道“你这是什么话!你自己惹的祸你自己收拾。” “哥!不要逼我,我不能与他——”你们为什么如此的逼迫与我,你可知我泪已流满心房。 “为什么!”玉臣瞪大眼睛:“难道另有其人?”他愤怒的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臂:“是谁?你从实讲来!” 雨晴拼命挣开他:“没有!我没有,你不要把污水乱泼,请你放开我。” 玉臣颓丧得坐到了倚子上捂住头,对这个妹妹确实无计可施,吴明移过来看着两人:“慕容兄,你有话慢慢说,不要激动,副帅,你与大帅有何事情?坐一起说开了不就没事了,难道还与其他人有关联?” 雨晴轻声叹了口气:“吴将军,没什么,你不要多想。” 玉臣紧皱双眉看着雨晴:“就算哥求你,不要再闹了啊。”他放下身价,哀声道:“答应他吧!哥给你跪下,求你了。”玉臣竟真的要跪在地上。 雨晴急忙站起,走到一边看着玉臣,幽深的眼眸中含着一汪清泉,“哥!——你不要如此逼迫我。” 玉臣不解的问:“你究竟为了什么?” “我以后再告诉你,你想办法帮我劝劝他,我回去了。”雨晴向方震山吴明拱拱手:“末将无能为力,告辞。” “站住!”玉臣大喝一声,怒声说道:“你就这样一走了之了吗?这不是在京城,不是在家中,这是在军营,在战场,这里容不得你丝毫任性,作为一个军人,你要知道你肩上担负着多少责任,无论你有什么理由,目前的状况是因你而起,如果因此贻误战机,造成重大损失,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玉臣决然的背过气得发抖的身子:“你还有何面目回京见皇上,见父母。” 雨晴悲伤地低下了头,咬紧牙关,似乎下定了决心:“好吧,待我写几个字,送到他的帐中。” 风儿跪下叩头:“副帅,请三思。” 雨晴看着风儿摇了摇头:“如今即便是悬崖我也得跳下去。” 帐内之人,都疑惑的看着他们,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玉臣让副帅答应大帅什么?到底为了什么?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雨晴提起笔来,狂草几字,扔下笔。吴明和方震山惊异万分,一张纸上写几个字,就能把大帅请出来?这几天大帅的寝帐门前,都让将士们踩出了坑,嘴都磨破了几张,也没请出大帅,到后来,一声命令,任谁也不敢踏足大帅营帐周围半步,原因是——掉脑袋。当下,大家都拭目以待,看看副帅这几个字的威力如何? 雨晴将字条置入信笺中封好,交与风儿:“ 风护卫,你亲手交与大帅,不可丢失,告诉他众将在帅帐等他升帐。” 玉臣黑着一张脸站在一边,直到看着她将写了几个字的纸装到信笺中,才雨过天晴,他脸上瞬间亮出微笑:“副帅,军无戏言,大帅踏入帅帐那一刻,你可就——“他笑着盯着她接着说:“你可要三思呀。” “右将军,你放心,我会负责的,这不是如你所愿吗?怎么,你又认为不妥了?那本将速速把信追回。”她躲过他狡鲒的眼神,隐下悲哀,恰似风高云淡。 “不不不!我举双手赞成,哈哈哈——”玉臣弯上了嘴角,俊美的笑容绽放开来,引得帐中的将官们差点丢了半个魂魄,这张脸确实按错了身子,他俊美无俦。 没过半柱香工夫,李硕走进了帅帐,众将急忙行礼:“参见大元帅。”副帅果真料事如神,太英明了,不知他写的是什么,元帅竟真的出来了。 “众将免礼平身。”李硕威严的坐在了主位,面无表情,眉峰轻皱,容颜憔悴。他侧过头,看着低头敛目的副帅,咄咄道:“颜卿,你可当真?”他拿着信笺摆了摆。 雨晴郑重的回道:“请大帅放心,军中无戏言。” 他兴奋的挑开皱起的眉峰,眼眸瞬间如星,闪耀着光芒,笑意溢满俊美的容颜:“谢谢副帅!本王我真高兴。”他站起身走出座位,大声吩咐: “来人,斟酒,本王要喝上三大杯,以表我心。”三杯酒下肚,人越发的兴奋起来,精神饱满,聚精会神的处理起桌案上的军报急务。 第五十一章 不放弃 正午的阳光,和谐而安逸,雨晴站在军营外的山坡上,看见玉臣英姿威武来到身旁,心中甚是高兴,她拉着他的手臂兴奋的说;“哥,你来得好快耶!” 玉臣挑挑眉,宠溺的摸着她的柔发说:“小妹的话我哪敢不听,哥哥我随传随到。”看看天空,起风了,他脱下风衣,将妹妹包了个严严实实,两人一起坐到了地上,又从怀中拿出两个红艳艳的大苹果,雨晴笑足颜开的接过来:“哦,秀色可餐,不用吃到嘴,就知它甜香可口。” “小妹,找我何事?你不会出尔反而,又想拒绝六王爷吧?”玉臣笑着揶揄着,宠溺的看着她笑起来:“呵呵!” “哥——,都是你和他在逼迫与我”雨晴敛下眼眸,嘟起小嘴,忧郁起来。 “六王爷配得上你,你放心做你的王妃,他不会亏待你的,哥最了解他。”玉臣两眼眨也不眨的打着保票。 “哥,你误会了,我不是担心这个。”雨晴小声嘟囔了一句。 “那你为什么?”玉臣疑惑地看着她。 “哥,你可知道江南有一个神医莲花仙女吗?”她抬眼看着他。 “莲花仙女?你怎么忽然问起她来了?”他狐疑的看着她想了想说道:“莲花仙女啊,是普度众生的神医。”他问道:“小妹,你认识她?” “认识。” “小妹,江湖险恶,你还是不要涉足太深。”玉臣担心地看向她。 “哥,如果我是莲花仙女,你相信吗?”雨晴的面容变得庄重起来。 “小妹,你如何成得了莲花仙女了?她是神女,是神仙。”小妹如何比得上莲花仙女呢?他可是大邑王朝所有男子的偶像,开玩笑! “我是莲花仙女。”雨晴口气不容置疑。 “你——?”他瞠大了双眼,楞楞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开玩笑。”她微笑着站起身轻声道:“我已行医多年。” 玉臣呆呆的望着妹妹,这几年,小妹在家的时候很少,老是喜欢往外跑,却原来这样耀眼。难怪妹妹身上有许多清灵的气质,她一个柔弱的女子,行走于江湖,为人们治病消灾,救人于危难之中,玉臣好感动。如今小妹要嫁懿王做王妃,再也不能随意江湖,治病救人,小妹会很难受吧? “小妹,你做的很出色。” “哥,你就不要夸我了,多年来,我行走江湖行医,虽然很辛苦,但我喜欢,我喜欢行医,救人于危难,如今我不想放弃。” 玉臣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妹,你嫁懿王,是懿王妃,要有皇家的威仪,怎能还行走江湖,不行,你必须放弃。” “我不要做王妃,我只想做他的一个无名妻子,那样我还可以自由些,也能继续行医。” 玉臣吃惊的看着妹妹,妹妹为了能继续行医,居然放弃王妃之位:“小妹,懿王妃的名分是多么荣耀,你如何将它拱手让人,你想没想到父母将为你蒙羞,小妹,不行。” 玉臣看着妹妹那似平静的容颜上闪过的苦涩,他自责,自己都干了些什么,竟逼得小妹进退两难,此刻她的心中不知有多痛苦,他紧紧的搂住她柔弱的肩膀:“对不起!哥不该那样逼你,让你如此两难。” 第五十二章 爱你不求名分 雨没有下,天渐渐的晴朗起来,西边的天空泛满晚霞,绚丽多彩,秋日的林间,绿意深浓,晚霞的余光穿过树的间隙,洒在身旁,更添了几分靡幻的色彩。 “晴儿,我不是在做梦吧?”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 你真的要嫁给我?” “是的,殿下,”她仰着头,浅浅的笑意,恬美安静。 “做我的妻子?”他再次确定。 她点着头,笑容绽放, “晴儿!”他贴上她柔软的黑发,嗅着她清甜的芳香,终于放下了悬着已久的心。 “殿下,我——”她轻轻的推开了他高大英挺的身子,欲言又止。 “嗯?你答应了就不可反悔。”他凛起俊目,再一次楼紧她。 看上他晶亮的双眸,她温柔的靠上他的肩:“你误会了,我有话要说,你先放开我,好吗?”答应嫁了,一入宫门深似海,心中之事一定得告知与他,以后行走江湖还要得到他的谅解。 拉起她的手,坐在一处突起的树跟上:“说吧,我听着。”他捧起她的脸道:“不要说别的,只说——你爱我。” “殿下——”她羞涩的笑了,绯红着双颊,羞涩的模样,娇美的容颜像沐浴在春风中,惹的他热血沸腾起来。 “晴儿,不要再离开我,我们永远在一起,我我会让你幸福的。”听着他对她一生的承诺,就是现在死去也心满意足了。 一生相守她不敢奢望,只是爱了,心敞开了,不论是相隔天涯海角,还是垂暮白发之时,她将一生一世爱他不变心。 海水不干,群山不灭,痴情的心儿不变。这是她心中誓言。 处理完当天的军务,李硕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这时,王鹏忽然喊到:“副帅到!” 李硕秉退左右,起身快走几步揽住她,笑着说:“想我了?” 她微笑着眯着眼:“没有。只是刚才不小心做了一个梦,一个大野狼追着我,扑过来,结果我惊醒了。” 他宠溺的刮了她柔挺的鼻子,微笑着说:“小鬼头,这只狼会吃了你,呵呵!” 她嘟着小嘴,抽回手,‘啪’的一声打开了折扇,遮住了羞红的脸。 “呵呵,”真是我的开心果,太可爱了,李硕看着她生动的容颜不想移目。 “殿下,我有一事要想跟您说明,我是莲花仙女这您是知道的。” “知道知道,你耀眼的光芒,晃得我都不敢睁眼。”李硕笑侃道。 “殿下,我现在不是和您开玩笑。”雨晴轻怨道。 李硕收住笑容道:“好了我不笑了,晴儿,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好吗?你既然答应嫁给我,总不能我连我自己妻子是谁都不知道吧?” 雨晴转过脸不再说话。 “颜雨晴是你的真实身份吗?”李硕深邃着她追问道。 “不是,颜雨晴的身份是莲花山静明师太的俗家弟子。”雨晴如实的回答。 “不是?说说你的真实身份。”李硕潇洒的坐到主位上,眸光炯炯,活脱脱把那王者的威严气势,显现得淋漓尽致。 雨晴望着他,看得满眼的惊赞,心不由自主的突突跳起来,她红着脸道:“回京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他打量着她,为什么她不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难道这其中还会有什么秘密吗? “晴儿,你并没有把心全部交给我,你到底要隐藏什么?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殿下,我是一个医者,治病救人是我一生的追求,我感谢人们给了我很大荣誉,莲花仙女不会放弃行医,我只要有能力,不会让莲花仙女在世间消失,如果莲花仙女不适合王妃身份,我不强求,不会影响您懿王的形象,嫁给您,我不求名分。”她艰难的说完,眼中闪着晶莹银光。 “晴儿!不要再说了!”李硕温怒的倾过身子,一把纂住她柔软的手,由于用力过猛,雨晴痛的弯起身子,右手快速扶了过来,轻呼出声:“哦!” “对不起,晴儿是我不好,我——弄痛你了?”他急忙松开手,不知所措的站起来。 雨晴硬是咽下快流出的眼泪,用低低的声音说道:“抱歉,告辞了。” 晴儿!你——可知我的心?李硕僵直的坐着,莲花仙女,这个圣洁的绝色女子,宛若从天边走来的美丽神仙,她的身后,闪烁出无数的绚丽灿烂的光芒,但她毕竟不是仙,她是人,一个柔弱如水的女人,她将为这五彩光芒付出多大的代价? 晴儿做为人们敬仰的莲花仙女,受到多少人的爱戴,她是多么耀眼,行医治病,是她喜欢做的事情,她不愿抛下,现在他总算知道她拒婚的原因,她对事业如对生命般珍惜,为此她宁愿放弃幸福,放弃荣华富贵,放弃女人为之荣耀的名分。作为女人,不求名份、地位,眼睁睁的将荣耀拱手让与她人,她是何等的痛苦。那日,为了她的拒婚,自己颓废不振,不思军务,为了我李硕,为了灭晋的大业,不知她是如何的心急如焚,不知下了怎样的决心,才答应要嫁给我。 她如此的耀眼,是踩在江湖的浪尖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个困于深宫中的女人,如何游刃于江湖,难道晴儿终归要离我而去?李硕刚刚才放下几日的心又一次揪起,他忧心忡忡。 第五十三章 捐助 蔚蓝的天空,明亮清澈,天边有洁白的祥云,一朵朵的飘来飘去,风和日丽的泉边,宁静祥和,他拥着雨晴柔弱的身子,水中映出一对极美的伉俪倩影,侧目,她那如星耀眼的光芒,映进他幽深的眼底,他心花怒放,环抱着他的晴儿转起圈来,开心的看着她绽开灿烂的笑容,她是那样的清灵绝美,他醉了,醉的安心,醉的心满意足。 忽然,晴儿竟飘飘的离开他的怀抱,带着无数的金色光环,向着天边的祥云轻轻飘去。他大惊失色,飞身向着晴儿的方向扑去,“晴儿!晴儿!不要离开我!不要!”‘咣——’的一声巨响,李硕将床前的屏风撞翻,手里还纂着从床幔上撕扯下来的黄色纱幔。 他惊恐的睁开眼,几个惊悸的脑袋悬在他的上空,他挣扎着动了动狼狈的身子,看了看手中的一节纱幔,闭上眼,冷冷的低吼道:“滚!!”头上的几个脑袋瞬间被一股寒气激透,哆嗦着滚出了他的寝帐。 静止,静止,李硕躺在破碎的屏风上,一动不动,仿佛动一动,他的梦就会消失一般。寝帐外,侍卫们擎着洗漱用具,个个心惊胆战等待着,不敢发出一丝的声响。 侍卫小梁子提着热水壶,心里直嘀咕,青儿?元帅睡梦中一直叫着这个名字,没听说王爷娶过王妃呀,这青儿一定是王爷的侍妾,王爷离京半年有余,大概是思念过度,梦里相见,梦醒还依依不舍呢,嘿嘿。 戎立明白主子对颜小姐的感情,颜小姐直言放弃王妃之位,王爷也窝着心,此刻不知怎样安慰他,他悄悄的来到李硕的身旁,跪下轻声说道:“王爷,臣扶您起——” “出去吧,我静一静。”李硕疲惫的闭着眼,根本不想动。 戎立心痛的看着李硕,悄悄的退出了寝帐 ,站在寝帐外,七八个哆哆唆唆的侍卫围过来,小梁子躬着身子道:“戎将军,主子已经在那个上面躺了一个时辰了,这如何是好?将军你还是想个办法吧。” 一些江湖上的名门,名派一起来到军营,他们带来的棉衣、棉裤、棉被褥以及棉帐篷,已运到军营,雨晴闻信很早就来到帅帐,由于元帅缺席,她只好亲自安排接纳的各项事物,之后,在帅帐中又与各门派的江湖人士应酬着。 戎立来到帅帐,见她没有一丝的伤痛流露出来,不仅暗暗佩服,她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够沉稳的,当下心中扎实了很多,走向前,伏耳向雨晴禀报了李硕的情况,雨晴思忖片刻,对戎立吩咐了几句,戎立出帐来到李硕的寝帐,躬身说道:“主子,副帅在帅帐中,请您过去,有重要事情禀报。” 李硕睁开眼,微微的动了动,臂膀已经麻了大半,遂吩咐:“戎护卫,扶本帅起来。” 戎立立时心情亮快起来,赶忙扶起他,李硕周身麻木,无法活动,戎立立即大喊:“传军医。” 军医诚惶诚恐的跑进来 与众侍卫一起将他抬到床上,见没有外伤,军医进行了按摩,只片刻李硕就可以活动自如了,他匆匆梳洗完毕,疾步走进了帅帐。 “参见元帅!”众将一起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免礼平身。”李硕大步走到主位坐定,侧目说道:“副帅辛苦了。” “大帅,这位是江湖各派的武林盟主尚武,尚盟主。这位是镇安首富,万玉山庄李玉林,李庄主。这位是江北著名的姜千户,这位是——。” 李硕站起身,抱拳道:“各位免礼,请坐!”他威武的坐定后,朗朗说道:“本帅非常感谢各爱国志士的捐助,各位的爱国之情使本帅感激及泣,你们为大邑王朝解了燃眉之急,为我军的胜利奠定了基础,是大邑王朝臣民的楷模,本帅即刻奏请父皇,为各位请功,各位千里迢迢,不辞辛苦,为我大邑王朝将士们送来温暖,本帅代表大邑王朝的全体将士向各位表示感谢!等凯旋之日,本王一定到尚盟主的贵庄致谢,敬请各位同去尚家庄,以纳本王感激之心。” 接下来是宴请客人,李硕亲自陪宴,酒席从正午直到傍晚才散,众将军及众人没有几个人敢多喝的,只有李硕和玉臣喝的疯狂,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直到酩酊大醉方休,看的众将军疑惑不解,也不敢多言,只得默默地相陪。 随着给养的全面到位,灭晋正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元帅一边处理日见忙碌的军务,一边与众将做着进军晋国的各项准备,日里万机,他对全盘计划几经深思熟虑,举一反三,制定出一套完善的灭晋计划。 第五十四章 灭晋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灭晋的第一场战役,一切按预定计划,分三路人马,第一路,由先锋方震山带领从正面攻击,第二路,由左将军吴明带领,第三路,由右将军带领分别从两侧包抄切断敌军的后路,李硕、雨晴坐阵指挥。 子夜一到,元帅威严发令:“进军晋国。” 我军出其不意的向敌军营寨发起进攻,一时敌军营人声鼎沸,火光冲天,敌将士在睡梦中惊醒,惊慌失措,乱作一团,邑军士气高涨,骁勇之将,层出不穷,灭晋第一仗大获全胜。 连日来,捷报频传,邑军冲破各个防线,晋军一路溃败,士气低落,已乱了阵脚,很多城池在雨晴得计谋中不战而降,我军士气越来越高涨,所向披靡,长驱直入。随着晋国的京城越来越近,晋军的抵抗在加强,晋军的溃退军队以及北部增援的军队,全部聚集在京城附近。 雨晴与吴明带领五千将士适时出发,为了不引起晋军的怀疑,部队分散,便服混在逃难得百姓中,很快就到了京城附近,迅速潜入京城之中。城中早有按排,将士分散在几个豪华的府邸及民居中。 翌夜,雨晴联系到卧底之人,里应外合,带领将士杀入皇宫,宫中御林军进行抵抗,雨晴及精选出的一千多将士,机智勇敢,勇猛拼搏,没有多久就占领了皇宫,晋国皇帝做梦也没想到,一夜间,他的帝国就土崩瓦解了。 吴明前职是京城守备,城中一切部署他都了如指掌,虽然不是邑朝的京城,但基本设防是相似的,在雨晴攻打皇宫的同时,他指挥将士开始夺取各个城门,混进晋军城门守卫的卧底,与邑军将士一起智取城门防守。 当清晨第一屡阳光普照人间时,晋国京城的上空已飘扬起大邑王朝的旗帜。往日最奢侈最豪华的亲王府被作为临时帅府,雨晴和吴明一起坐镇帅府,指挥全局,他们派人搜索晋国朝廷余党,除去余患,并查抄了晋国重臣及皇族的府邸,开仓放粮,安抚京城百姓,确保晋城平稳安定。 城外,晋军疯狂的攻城,最后的拼杀是残酷的,吴明带领五千将士们几日的浴血奋战,挡住了晋军一次又一次疯狂进攻,几天后,李硕的大部队终于接近了京城,大邑国军队气势磅礴,无坚不摧,晋国军队乱作一团,都各自顾忌自身的安危,如一盘散沙,军令如张张废纸。晋国的大将们,见大势已去,纷纷带领自己的部下,仓惶逃走,只有少数忠心报国的晋将士拼死抵抗,如螳臂挡车,顷刻就被邑军击溃。 此时已近元旦,北国雪花飘飘,一片银白素裹,李硕威严的骑在马上带领百名护卫队被吴明迎入晋城,旌旗招展,威武雄壮。至此,灭晋宣告成功。 临时帅府第一次升帐,威严壮观,李硕稳坐主位激昂陈词:“众位将官,晋国灭亡了,这是众位将官及全军将士们的功劳,但是还有敌军余部在逃,必须清除。”他环视堂下,眸光炯炯,周身透着王者的霸气和威严,他站起来,站在高阶上,凛声命令,王者的气魄更加淋漓尽致的展现于众将的眼前。 “先锋方将军、左部吴将军听令。”李硕威严下达命令 “末将在!”方震山,吴明威武的身躯凛然出列,抱拳听令。 “本帅命你们率部分别乘胜追击敌寇,清除余党,以绝后患。” “遵命!”二人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右部慕容将军听令。” “末将在!”慕容玉臣威武出列,抱拳听令。 “本帅命你部原路返回搜索敌军逃寇,然后驻扎原边界,等待大军返朝。” “遵命!”玉臣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副帅颜将军听令。” “末将在!”雨晴出列抱拳听令。 本帅命你与本帅镇守本城,清查余党,安抚百姓。 “遵命!”雨晴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第五十五章 吴将军的伤 一个月以后,吴明右部人马已经将晋残兵追至原晋国的边境,残匪大将垂死挣扎,与吴明右部展开拼死抵抗,一日,吴明带领众将与敌人撕拼在一起,敌将不敌败走,吴明率部追至山谷,一时求胜心切,中计,在茫茫雪山中,遭到残匪的伏击,吴明身负重伤倒在了血泊中,随身的十余名大将和副将也半数阵亡,损失将士近四千余人,吴明被部下艰难救回。 随军军医对吴明进行了救治,由于医术有限,吴明高烧不退,伤口重度感染,生命垂危。消息传到元帅府,众将官都心急如焚。 雨情闻讯急速来到帅府,请战支援吴明右部,李硕立即批准,雨晴率领李硕安排的两千将士,日夜兼程,来到吴明右部驻地,简单询问了战事,然后伴着初升的太阳来到吴明寝帐,站在他的床前,见他苍白的脸上渗着细细汗渍,呼吸已相当困难。 “吴将军!”雨晴轻声叫道。 他虚弱的睁开眼,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末——末将重伤在身,不能亲迎副帅,请——请副帅谅解。” 雨晴笑着说道:“我现在是医者不是副帅,你不要有顾虑。”说罢,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问:“相信我吗? 吴明虚弱地问:“你会医术?” 雨晴点点头,笑着默默无语。 “那太好了,我死不了了。”吴明嘴角向上翘了翘,忽然一阵疼痛袭来,他痛苦的皱了皱浓黑的剑眉。 雨晴搭上他的腕,诊了他的脉,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命军医打开他的伤处,军医掀开他的腹部,伤口已经溃烂,腹部鼓胀严重,她按了按涨起的腹部,皱了皱柳眉,暗思:看伤口,腹部刺伤,军医只说缝合了外伤,并未处理内伤,看来,他的肠壁一定也有伤口,肠壁上的伤口必须缝合,病人才有救。 于是轻声说:“吴将军,我要把你的伤口割开,重新治疗,你可愿意?” 吴明无力地睁开眼睛:“副帅,你放——放手医吧,我死都不怕还——还怕痛吗?” “吴将军,情势所逼,本将军不得不说出秘密,我——是女子。”雨情不得已说出了真相。 “啊——!他的声音虽然软弱无力,但也透出极大的惊憾。 “为你治伤,免不了有肌肤的接触,男女有别,我很介意,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妹,也好让我释然,你看如何?”雨晴平静地说道。 “吴某求之不得,想来还是——还是高攀了副帅。”他虚弱的勉强露出一抹笑容,继续说道:“今后愚兄一定——对——对你如亲——亲妹妹一样,谢谢你!”吴明感激地断断续续,吃力的说着。 “那妹妹见过兄长喽。”雨晴调皮的微笑着,深施一礼。 雨晴命军医在一个时辰内准备下所需的物品,然后,到自己寝帐脱下盔甲和战袍,换上一件干净的淡色锦袍,戴上面巾,进寝帐与军医一起开始为吴明治疗,小心缓慢地清除腹内腹水,寻找肠壁上的伤口,进行处置缝合,当缝合完最后一针,命人将药喂他喝下,已是傍晚时分。 正值三九冬日,原晋国北疆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寒风刺骨,雨晴望着白皑皑的雪山,想着如何擒敌,吴明的伤势已基本稳定,身体却依然很虚弱,残匪必须尽快剿灭,正如扑灭山火一样,如不及时扑灭余火,它会死灰复燃的,那时,新得来的疆土就会受到威胁,所以,剿匪是当前最紧迫的事情。 怎样才能将敌人引下山,雨晴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好难,敌人现在是山里的狐狸,他们是不会轻易下山的,让他们下山,必须有极大的诱惑,像野兽一样,猎手用肉诱惑它们,他们才能走近猎手的圈套。 第五十六章 诱敌 吴明将右部的将领召集在自己的寝帐中,跟大家一起商量怎样灭敌,雨晴看着躺在床上的吴明,忽然,一个计谋在脑中形成, 雨晴对躺在床上的吴明说道:“吴兄,我有一个计。” “副帅,什么计?说出来大家?”吴明问。 “残匪躲进深山,无踪无影,咱们不能满山遍野的寻找,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不是上策。 如果我们主帅阵亡,残匪一定会把握时机,采取行动,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歼灭他。” “副帅,现在满山遍野都是雪,不易埋伏,如何是好?”副将许刚站起提出异议。 “那我们夜晚埋伏,敌人就不会发现了。”副将徐龙站起来说道。 “这不行,敌人不会夜晚出来找死的。”吴明皱着眉,转头看着雨晴,她处事不惊,从容自信,他不得不佩服。 “各位将军!”雨晴声音虽不大,但帐内霎然安静下来,雨晴轻声说道:“谁说敌人夜晚不会出来,你吴大将军作战骁勇,敌人见了闻风丧胆,如今,你阵亡了,再加上几日前阵亡的几位大将,军营哀声连片,处处笼罩着悲哀,军心涣散,想一想,各位难道没有危机感?” 吴明挑了挑剑眉,漂亮的眼睛泛起了光,恍然大悟:“副帅,你是说,敌人会袭击我营寨?” 雨晴不置可否的点着头,看着大家道: “为了确保此计万无一失,在坐的各位必须严守秘密,从现在起,你们的主将已阵亡,这场戏要演得逼真,请各位将军配合。 吴明挣扎着让贴身护卫扶坐起来,威严地说:“众将官,歼灭残匪在此一举,大家要听副帅的命令,齐心合力,积极配合。” “是!”众将齐刷刷的站起来,抱拳回答。 雨晴也严肃地说道:“今日在坐的都是吴将军的部下,是吴将军的左膀右臂,与吴将军情同手足,但大家要知道,军法无情。此计保密措施相当重要,如果泄密,大家所负的努力都会白费,而且,贻误战机,所以,”她威严地宣布:“泄密者,定斩不饶,绝不姑息。” 翌日清晨,副将许刚沉痛的宣布:“主将吴将军由于伤势严重,医治无效,晚间已去世了。”消息一传出,全营的将士都沉浸在悲痛中。许刚下令,挂白绫致哀,主营帐的大门上,挂起了数条白绫,将士门也纷纷在自己的帐门上挂起了白绫,以表自己对主将的哀悼之情。 大帐内外多了几盏白色的灯笼,一口上等的棺木摆在大帐正中,白绫飘飘,肃穆哀挽。几天来很多将官都在为主将守灵,天漆黑一片,偶尔有人在上香,偶尔有几人在巡夜,透着月光,片片雪花缓缓的飘落着,夜正浓,寒冷夜空更增添几分悲痛的气氛。 忽然一片呐喊,营寨被包围了,敌人冲进寨内,扑向各个帐篷,一阵折腾后,方才发现,连营空无一人,敌军主将气急败坏,一刀砍开棺木,有几个硕大黑字蹦入眼中,阴森恐怖:闯营者死。方知中计,主将忙发出撤退的命令。 这时,‘嗵’的一声炮响,千军万马瞬间出现在营盘的周围,火光在白雪的世界里更显明亮,这一夜是火的一夜,血的一夜,又有多少生命在这一夜消失,战争是残酷的。 天亮了,一缕阳光照在营地,一片雪的世界掩埋了一夜腥红,阳光照在胜利者的脸上,格外的灿烂,军营欢腾着,吴明和副帅出现在军营中,将士们又惊又喜,噢,原来吴将军没有死,原来这是一个计谋。 军营中的白色一时间换成了喜庆的红色,一片红。 第五十七章 除夕之夜 快过年了,李硕派人请将军们到临时帅府,庆贺除夕。见时间紧迫,雨晴与吴明只得马上动身,雨晴第一次到这寒冷的北疆,很不适应,吴明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雪雕披风,送给雨晴,雨晴蜷缩在雪雕皮中,还是冷得发抖,双脚已经麻木,她轻轻地用脚捣着车板活动着冻脚,吴明见状,爬上车,一把把她的双脚拉过来,放到自己的怀中,惊得雨晴目瞪口呆,她哆嗦着:“吴——吴将军,你——你,不不要这样。”她使劲的抽着腿脚,却被吴明抱的死死的。 “不要动,天气太冷,我是你兄长,你不要介意,要不然你的脚会冻坏的。”吴明眸光固执,依然抱着她的双脚不放。 雨晴感动地看着他:“兄长,谢谢你,还是快些放下来,这样我的脚暖和了,可是你会冻坏的,你那里还有伤,凉大了会留下病根的” “妹妹,我发过誓,对你要像亲妹妹一样,为了你,我什么都会做。”吴明坚决地说。 雨晴流下泪来,深情的叫了一声:“兄长!”看着眼前英武的俊朗青年,她欣喜的笑了,自己又多了一个哥哥。 除夕之夜,在临时帅府的火炉旁,火红的木炭把厅堂照的通红,今天的将军们,都没有穿战袍,李硕穿了件深黄色织花锦袍,显得更加高贵俊美,方震山穿了件褐色锦袍,显得沉稳干练,吴明穿件明蓝色锦袍,显得神清气爽,还有八个副将军,也都英武神气的早早来到帅府。雨晴身穿象牙白绣襟男装锦袍,白纱遮面,安静的坐在李硕的身边。 玉臣还没有来,大家都坐在桌旁一边等待着,一边小声的谈论着有趣的事情,雨晴见大家都在等玉臣,很是过意不去,对李硕道:“大帅,听闻您的笛艺不错,给大家露一手?” 李硕笑道:“副帅说笑了,本帅怎能在副帅你面前班门弄斧。” “我们合作吧,我来舞剑助兴如何?”雨晴笑着拿起剑,刚要起身,只听旁边席上的一个副将说道:“既然副帅笛子吹的好,就请副帅吹一首,大家说如何?”他这一说,所有的副将都一起响应:“对!请副帅吹一首!” 吹笛子必然不能蒙着面吹,大家这是想见一见副帅的真面目,雨晴瞪了一眼李硕说道:“许将军,你们别听大帅一面之词,我不会吹。” 方震山笑着说道:“副帅博学多才,不会吹笛子,谁信呀?,俗话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如今大家远离家乡,想听一听乡音,副帅,您就别客气了。” 雨晴看向李硕:“大帅,您出卖了我,这个场面您来收拾吧?” 李硕弯上嘴角说道:“大家想认识认识副帅,以本帅之见,你就吹一首,以解大家的思乡之情。” 雨晴白了李硕一眼敛下眼眸没说话,李硕轻轻地揭下她的面纱,笑着递上玉笛:“本帅想听‘竹林的早晨’。” 雨晴绯红着脸,敛目接过玉笛,红彤彤的木炭映着她的容颜,更加的绝美脱俗,绚丽迷人。众将军惊艳的看着她,“哇——,”不知谁大声的倒抽了一口气,大厅中有多少人的心跳随着这声‘哇’加快起来。 优美的旋律悠悠扬起,笛声清幽婉转,在大厅中回旋,一曲终了,大家一阵喝彩。李硕深情得看着她,笑着递过一杯茶。 “玉臣为什么还没有来?”吴明呆呆的看着雨晴,好容易找出一句话来,第一次看见她的真面目,他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她映红的容颜。 “王爷,莫非您没有请他?”揭下她的面纱,本就心中不快,雨晴矛头对着李硕。 “本帅请的是将军,难道他不是将军?”李硕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对玉臣那般热络?他此刻又想起那相亲之事,怎么看她和玉臣也不寻常,不由得皱了皱黑亮的眉毛。 “哦,莫非路上出了事情?”雨晴有些焦急地自然自语。 李硕看着她不安的样子,柔声安慰着说:“不要急,他会来的。”近一个月没有见到她了,这些日子他都是度日如年,碍于人多,他不得不故作淡定,尽量压住自己的冲动。 第五十八章 玉臣的礼物 “对不起,我来晚了,抱歉,让大家久等了。”玉臣抖掉白雪,脱掉裘皮披风,露出里面的月白锦袍,潇潇洒洒,笑嘻嘻的走了进来,身后是四员副将,众将军都起身互相见礼。 玉臣来到李硕的面前,单膝跪地抱拳施礼:“参见元帅!” “免礼平身。”李硕冷冷的睨着他。 “谢元帅!”他起身,看着李硕冰冷的面孔,心下疑惑,当下无语,沉着脸,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雨晴见李硕冷着脸,玉臣沉着脸,都没有说话,大厅间一时冷了场,急忙开口道:“右将军,你说让大家怎样罚你?你不晓得军有军规,酒席有酒席的规矩?”她故作生气的样子,使得那倾城的容颜更加富有灵气。 “呦!副帅,对不起,末将将功补过。”玉臣看见雨晴,心情开朗了许多,他朝门外招了一下手,只见玉臣的随身护卫何靖,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锦盒走进来。 玉臣笑着说:“本来想酒席散了再给你的,既然你要罚本将军,那本将军只好堵上你的利嘴,来,猜猜这里边是什么?” 雨晴高兴地眨眨清灵的大眼睛,指着锦盒,看向玉臣探询着:“是礼物?” “嗯哼!猜猜看?”玉臣笑着逗她。 “嗯——,不会是秀色可餐吧?”她犹豫着轻声说着,看见玉臣笑着摇着头,她姗姗地笑了,又猜道:“黄金葫芦?”玉臣还是摇着头,“那是什么?难道是像天女散花一样,让我心花怒放的礼物?” “哎——,没错,你说的没错,就是心花怒放。”玉臣呵呵的笑着将锦盒打开,里面装着几十个雨晴最爱吃的鲜嫩荔枝,雨晴见了竟真的心花怒放起来,清灵的大眼睛泛着光芒:“哇!好鲜嫩得荔枝,大哥,你从哪里弄来的?” 玉臣笑着说:“几千多里,换了五匹快马,五日送到,就为了等它本将军才晚到半时。” 她绽开笑颜,在红彤彤的炭火的映照下,越发的鲜活娇美,绚丽夺目,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暗暗倒吸着冷气,抑制着自己的心跳,世间竟有如此绝美的花容? 李硕醋意渐旺,两眼冒火似的睨着他们,冷冷的宣布:“开席!今日除夕大家可开怀畅饮。” 酒让人开怀,心情也同样在这酒席间越发的开朗起来,众将军侃侃而谈,交杯换盏,眼神渐渐朦胧。雨晴见他们饶有兴致的向李硕谈论着各自战场趣闻,玉臣在一旁喝着闷酒,便悄悄地来到玉臣的身边,见他喝的红光满面,小声说:“不要喝得失态,适可而止,” “没事,我的酒量你不晓得,我能喝着呢,你放心吧!”玉臣一手拍着胸脯,一手将酒灌到肚中,放下酒杯,剥了几个荔枝送到雨晴的面前:“快吃,过了今日就不鲜了。” 雨晴吃着荔枝,随口问道:“你那里的战事如何?” “没有什么大战事,零星小战,收拾残局,没有什么可炫耀的事情,郁闷得很,你干得倒是很精彩,你确实继承了父亲的衣钵,一切都那么出色。”玉臣佩服的看着她,此刻,他不仅在嘴上佩服这个妹妹,也早心服口服了。 雨晴笑笑:“我认了吴明为兄长,为他治愈剑伤。” “很好,吴兄弟是个重义之人,大哥为你高兴。” 玉臣喝了一口酒继续说:“说起义气,倒让我想起一个女子,真有个性,有骨气,说来倒也好笑,我在回边关的路上,忽然遇着一伙人,有几个男子,其余的都是女眷,他们见到我们显得很慌张,于是我便命人拦住他们喝问,哪知这一问不要紧,却问出来一个原晋朝的废太子,这废太子两年前被宇文成追杀逃出宫,后来隐居在晋城,这次趁乱想往金城躲避,哪成想被我擒了。” 他停了一下,冷笑着说:“这废太子实在没骨气,一句话没说竟身如筛糠,倒地昏了过去,却是那废太子测妃有些骨气,竟硬生生要求我用车拉着那废太子,如若不然,就以死抗议,一个亡国的废太子,本就是一个阶下囚,有什么资格享受,我没有答应,谁知那女子竟真的自刎了。”他又喝了一口酒,俊美的脸庞上挂着冷笑说:“如果那太子有她这般鼓气,也不至于让人追杀的满世界乱跑,失了自尊?” 雨晴闪着晶莹的双眸,暗忖,那女子自刎场面想必狠惨烈,若不然兄长不会如此感慨,她沉思片刻,说道“这太子如此软弱,竟由着宇文成那个荒淫无道的昏君胡作非为,把好好的江山丢了,他也真称得上千古罪人了,想那死了的晋国老皇帝,没有想到他选中的接班人竟是那样的无能,晋国亡了,他在棺材里也不能安息。” 玉臣喝着酒,没有说话,又剥了两个荔枝放到雨晴的手中,雨晴一边吃着荔枝,一边笑道:“大哥如此烦闷,想必思念嫂子了吧?嫂子是快生了吧?” 玉臣眼眸有些朦胧,没有多说,只是‘嗯’了一声。 雨晴斟了杯酒:“为嫂子平安生下侄子,噢不,这次要生侄女干杯。” 玉臣笑着喝下了酒,擎起杯:“为妹妹幸福干杯。” 雨晴暗下眼眸,慢慢的放下酒杯怏怏的问:“爹爹可否来信?” 看着妹妹忧郁的眼神,玉臣眼中闪出几丝自责与担忧,也放下酒杯,叹了口气:“先前就已经来了,只是你那里战事太紧张,没有送去。”玉臣拿出一封信递与雨晴,雨晴接过信看了许久,泪水止不住流下来,玉臣见状,心中难受,他无奈的揽过她柔弱的肩膀安慰着她,她低着头悄悄地啜泣起来。 每年除夕,全家在一起其乐融融,温馨无比,今年却相隔几千里,别的女孩子都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她却在这遥远的冰冷世界里,为国拼搏,真是苦了她。唉!玉臣叹了一口气,喝了口酒,眼圈竟也红了起来。 第五十九章 王爷吃醋 李硕一直稍眼睨着玉臣和雨晴,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他心中不觉酸意大增,他心不在焉的听着几位将军的战事侃语,暗自思忖:听两人的口气,玉臣不止一次的送她礼物,什么秀色可餐,什么黄金葫芦,什么天女散花,这次又来什么心花怒放,现在,又在大献殷勤,该死的玉臣,竟如此手段,吸引晴儿。 他的怒火不由自主的升起,脸色渐渐难看,正待找理由发火,却见雨晴倚在玉臣的怀中含泪而泣,他腾地起身几步跨过来,惊得身旁的几位将军诧异地看着他。 他一把握住她柔弱的手,将她从椅子上拉起,试着她脸上的泪水,焦急地问:“你这是怎么了?”见她不说话,对着玉臣吼道:“玉臣,你可知罪?” 玉臣慌忙跪下:“殿下,非臣之错,只是副帅一时思念家人,兀自流起泪来。” 李硕瞪着玉臣,想不出什么理由治他的罪,只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哼!” “跟本王走!”说着拉起雨晴向门外走去。 众将官惊奇的目送着两人出了门,吴明大惊失色,悠得起身,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两人离去,心渐渐失落,他痛苦的表情完全表露在脸上,两人已不见踪影,他还呆呆得直立在厅堂之中。 方震山疑惑得问:“吴兄弟,你怎么啦?像是被人牵走了魂。”难道是让副帅牵了魂?可副帅只是个小男孩,就算是长得俊美一点,哎,不对,今天第一次看到副帅的真面目,真是倾国倾城,如此花容月貌,就是副帅遮面的原因吧?难怪吴明呆傻了,玉臣进门就献殷勤,就连元帅此刻也失了性情,不过,副帅毕竟是男人,难道他们都有断袖之癖?!这究竟是怎样的混乱?他百思不得其解,疑惑地摇着头,又跟着身旁得将士喝起酒来。 玉臣苦笑着看着吴明,这个老兄是被小妹摄了魂去,如今小妹已倾心于六王爷,这小子若不马上悬崖勒马,今后有得苦吃,他走过去,拍着吴明的肩膀说:“吴兄弟,回神。” “慕容兄!”他转过头,看着玉臣:“她,他们是真的?” 玉臣点点头,肯定地说:“是真的,你晚了一步。”他用力按下他的肩膀,沉声说道:“吴兄弟,放弃吧!” 两行泪水顺着吴明的脸滑落下来,他痛苦的跑出门,不停脚的跑到一个无人的后庭中,跌坐在地上,想暗暗的舔食自己的伤口,却不料,有一个足以让他昏晕的声音传来,他腾地站起身,踉跄的捂着胸口,离开了让他心碎的地方。 “哦,殿下,别,别这样,唔——”李硕霸道热烈的吻,使雨晴慌乱的不知所措,一股灼热迅速在体内漫延,吞没了她的理智,她绵软得瘫倒在他的怀中。 看着她娇媚的神情,李硕满意的捧着她的脸,吻干上面冰冷的泪痕,温柔得问:“为什么哭,玉臣欺负你?” 雨晴双手环住他,软软的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喃喃道:“不是,他只是稍一封家书给我而已,请你不要误会他,他只是我的兄长。” 李硕用他的黑狐斗篷把她包在怀中,低声问“想家了?” 她紧紧地贴着他的身子默默流泪,李硕加紧了双手的力度,使劲把她拥在怀中。 许久,雨晴从李硕的怀中探出头来,看看外面的天色:“殿下,我们回去吧。”子时快到了吧,大堂上还有将军们,一会将怎样面对众将官?噢,脚都冻麻木了,这里的天气可真冷。 李硕的脸斯磨着她的秀发,闻着她的幽香,不舍道:“晴儿,让我再多抱你一会。” 第六十章 吴明的心 翌日,帅府大厅。 雨晴抱拳单膝跪地:“启禀元帅,灭晋大计已胜利完成,末将思家心切,请元帅准许颜卿回家省亲。” 李硕说道:“颜卿灭晋功劳卓著,本帅已向父皇请旨为你皇封御赐,你还是留在军营吧。” “颜卿不求封赏,只求回家探望父母,望大帅恩准。”雨晴双膝跪地,声声肯求。 李硕皱起眉头看着她,千万个不舍她离开,但最终还是心软下来:“好吧,本帅准你回家省亲。”他走下阶梯扶起她,意味深长的说道:“颜卿平身吧。封赏随你到家,回家之时,请代本王向你家中二老问候一声,祝老人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多谢殿下的恩德。” 雨晴叩头谢恩。 晋城太寒冷,雨晴不想呆在这里,她吃够了这寒冷的苦,她发誓在寒冷的冬季,是绝不再踏上这个鬼地方。 三日后,雨晴脱下战袍,换上男装,玉树临风的与帅府内二十几员大将道别,府外也有很多将士夹道欢送,李硕送至城门十里以外,他屏退左右,搂着雨晴的肩膀说道:“晴儿,不要忘记来信,早点回京。” 从怀中拿出龙玉佩,郑重的放到她的手上:“我在京城等你,你一辈子不回来,我就等你一辈子。”他握住她的手,眼圈有些微红,这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顾不得身后两千多人的惊讶眼神,忍不住张开双臂,用力的拥抱住她柔弱的身子不愿放开,分别的痛苦缠绕着他,纵然有多依依不舍,他还是必须放她走,因为雨晴身负的责任,他不得不放开她。 雨晴手握着温热的玉佩,眼中盈满泪水,此刻,这玉佩是那样的沉重,宛若泰山,她不由得紧紧的握住。 回家的队伍离晋城越来越远,道路不平,车子有些颠簸,绕过山梁,就是灵州。灵州远远望去,城门比较古老,像一位入定的老和尚,坐于皑皑的白雪之中。突然,城门处飞出几匹快马,来到雨晴的马车前,领头一人翻身下马:“妹妹,愚兄来为你送行。” 风儿掀开车帘,雨晴从马车上下来,还没站稳,吴明就将她紧紧的抱住,众护卫都吃惊的转身避开视线,丫鬟们也都低下了头。 “兄长!”雨晴慢慢推开他的环制,微笑着说:“你如何在这里?” “听到你要走的消息,我几天都没睡好觉了,晋城人多,我只好在此等候。”吴明笑着看着她,搂着她的腰:“来上车,到客栈再说吧,这里风大,我知道你是怕冷的。” 吴明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看着对面的美逸如仙的丽人,不用喝酒就已经醉了,他擎着酒杯,几杯苦酒已灌进肚中,有些醉意,雨晴微笑着夺下他的酒杯关切的说道:“兄长,慢喝,会伤身子的。” 他抢过酒杯,又灌了一口酒,哀怨的说:“身子不会伤,这里会伤。”他捂着胸口盯着雨晴说:“妹妹,我这里很痛,当我知道你与王爷在一起,我的心就已经撕碎了,我——我——。”他猛地窜到窗前,狠命敲打着墙壁。 雨晴诧异的睁大眼睛,她默默地看着眼前有些微醉的义兄,豁然明白了他的心思,心中不免有些苦痛,不愿再伤害任何人,她只把他们看做是朋友或亲人,她缓步走过去,握住吴明血肉模糊的手,幽幽地说道:“兄长,对不起,你不要这样,我们是兄妹。” 吴明将她紧紧地拥住,幽怨地说:“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你永远都在这里。”他拉着她的手,按向他的胸膛,声音嘶哑:“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困难,一定要来找我,我会呵护你,让你幸福,让你开心,我会陪你到天涯海角。”他将她的头搂到自己的胸膛,痛心地说:“为什么先认识你的人不是我,为什么?!” 雨晴仔细包扎好他的手“兄长,妹妹的心只有一个,已经给了人,你不要伤心,试着忘了我,我们做最亲的兄妹,好吗?” 他痛苦的紧握她的手,深情得看着她:“我会一辈子想着你。” 午后,一行人出了客栈,吴明轻柔的把雨晴扶上了车,探头看看车里的装备:“准备的还挺齐全,这我就放心了。” 第六十一章 玉台问案 三月初,风和日丽,春暖花开。 皇宫泰和殿金碧辉煌,气魄宏大,雕梁画栋,庄重华美。金光灿灿的宝座上坐着大邑王朝高贵的皇上,明黄的龙袍与价值连城的皇冠,闪着耀眼的光芒,皇上目光炯炯扫视殿下的群臣,沉声问道:“军银失窃一案查办的如何?” 半年前,李硕出师北疆,带走四十万大军,为加强京城守卫,朝廷拨银十万两,不料,十万军银一夜之间,竟然在皇上眼皮底下不翼而飞,皇上震怒,将奏折摔到地上,他看着大殿下面孔不一的众臣,心忖,如今六皇子执帅印在手,他们岂能善罢甘休,朕到要看看他们如何表演。 查办此案需交刑部,那刑部尚书乃庞宗启亲信,故搅混水,将此案推与兵部,兵部尚书秦搏武更是胡搅蛮缠,又将此案踢回刑部。 皇上暗思,他们也太嚣张了,竟敢藐视朝廷,无视皇威皇权,真是该死。这些庞家爪牙暂且还不能动,一动必逼庞家翻脸,军中必会有波澜,这将给六皇儿顺利接管军权生出更多障碍。皇上挣只眼闭只眼忍下这气,北疆战事需用大量银两,税银连年难以征全,国库银两不足,近日朝中窃银案已发生多起,这恐怕有人故意搅乱朝廷,造成混乱,皇上思量再三,将此案交予太子亲自查办,一个月过去了案情尚无进展,只抓到疑犯新任守卫徐万昭。 皇上很失望,又下旨四皇子李恒协察,李恒好生为难,庞家虽失了军权,但势力仍可左右朝中事宜,况且李硕这性命还不知保与不保,庞家军权说不定何时又会重掌在手,案子如果查出,势必得罪太子,不查出来又怕父皇轻看,李恒权衡利弊,只得抱病卧床。 二皇子作为邑国使臣奉旨去了南漓国,三皇子李琪督办军用粮草,庞家势力在暗中阻扰,他已焦头烂额,费心应付。五皇子李旦在镇江查办税银流失一案未归,皇上只得将案子交于七王李浩,李浩彻查后,认定是新任守备徐万昭所为,那知,徐万昭其誓死不认罪,此案只得暂放。 李硕得胜班师回朝,皇上立即下旨让李硕接管查办此案。 李硕出班躬身施礼:“回父皇,此案已基本查清。” 皇上锐利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父皇,此案乃司库纪兰监守自盗,将赃银藏于老家旧宅之中。新任守卫徐万昭正月十六,因纪兰酗酒重罚其四十军棍,纪兰怀恨在心,又见近日新近入库十万两军银,新生贪念,二月初五,纪兰假借母病重请假回家,初六,纪兰勾结其手下,盗走军银,嫁祸于徐万昭。父皇,纪兰及同党已抓捕归案,认罪画押,藏银也全数追回。”太子在皇上面前躬身说道:“父皇,六皇弟一向做事手段极端,不会屈打成招吧?” 皇上心中一凛,迷起双眼,半晌没有说话。 太子之言,李硕隐约听见,他抑住胸中的怒火,面不改色地凛然说道:“儿臣请求殿审,请父皇恩准。” 皇上睁开龙目,潭深似海,炯炯邃着李硕说道:“朕准奏,六皇儿,上玉台问案。” “谢父皇!”这玉台之上是皇上的宝座,只有皇上皇后和储君才有资格上去,父皇让他上玉台之上问案,是对他极大的信任与重视。他缓缓登上玉台,庄重的挺直身子俯视殿下群臣,威严地吩咐:“来人带犯臣纪兰!” 纪兰穿着囚衣,被带进大殿,他哆嗦的得跪在地上,颤声喊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犯臣纪兰你可知罪?”李硕此刻面无波澜,但声音却寒气逼人。 “呜——皇上饶命,小人知罪,知罪。”纪兰痛哭流涕。 “犯臣纪兰。你二月初五,可请假探亲?”李硕冷着脸盯着他。 “是!小人全招,请皇上开恩免罪臣一死。皇上!”纪兰叩头如捣蒜。他自知脏银在老家已被搜出,万事无所隐瞒。 “从实招来。”李硕沉声喝道,纪兰吓得一阵颤抖。 “是——王王——王爷!小人在司库做事十二年,遵纪守法,勤勤恳恳,从没有出过差错,皇上可明察啊!”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 “自从徐万昭徐大人上任以来,总无辜处罚小人,后来小人才明白,他是想让他的亲信来掌管司库,小人辛苦多年舍不得这个位置,只好小心翼翼的行事。” 纪兰挤了挤眼泪,颤抖着身子接着说:“正月十五放假,小人喝了些酒,回司库查看一眼再回家睡觉,哪成想,徐大人竟将小人痛打四十大板,还撤了小人的职务,小人一气之下,心生计谋,盗了库银,栽赃与他,皇上,这是徐万昭逼得太甚,小人一时糊涂才犯此大罪,皇上,看在小人一贯忠心,饶小人不死吧?”纪兰使劲的磕着头,前额已血肉模糊。 李硕厉声喝道:“罪臣纪兰,你在父皇的眼皮底下,肆无忌惮的盗走军银,这就是你的忠心?讲!与何人勾结,盗得的库银?” 李硕的一声喝斥,惊得他颤抖着又磕了几个头,哭丧着伏在地上:“是是是,小人全招,是小人与小人的手下,拜把弟兄何晓春、李槐所为,为了不受怀疑,小人头一天就假借母亲病重请了假,初六正值他俩当班,命他们迷倒徐大人,小人盗得银两,将他俩捆绑打昏,然后将银子藏到老家。”说到这,纪兰精疲力尽的趴在地上,嘴中含糊不清的念着:“皇上饶命!” “来人,带何晓春、李槐上殿。”李硕厌恶的扫了一眼纪兰,抬眼向殿门沉声唤道。何晓春、李槐被几个武士拎着两臂上了金殿,何晓春瘫倒在地上,说不出半句话来,李槐叩头只喊饶命。 “讲!如何盗得库银?”李硕凛声喝道。 李槐哆嗦着跪在地上“是!爷!不不不,王——王爷,大——大哥让我们先——先迷倒司库大人和徐大人,然后半——半夜打开库门,小的跟何晓春与大哥一起将库银盗出,装在车上,大哥和何晓春他俩将库银拉走。” “几辆车?”李硕威严的问。 “回——回王爷,两辆车。”李槐回道。 “继续讲!”李硕喝道。 “是!大哥他们走后,小的见徐大人和司库董大人中迷药躺在库中尚未醒来,很是害怕,就就就把他们仍到路上。后来,大哥回来把我俩也捆上,说是别让人怀疑我俩,还打晕了我们,大哥出手太重,小的至今脖后还有一条伤疤,王爷,小的一两银子也没捞到,您就高抬贵手,饶了小的一命吧?”李槐抬头望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王爷,沮丧的低下了头。 第六十二章 幕后指使 李硕沉着脸说道:“带徐万昭上殿。”徐万昭伤痕累累的慢慢上了殿,哆嗦着叩了头:“罪臣徐万昭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太子殿下!叩见懿王殿下!” “徐万昭,殿上这几个人你可认得?从实讲来。”李硕厉声问道。 “回王爷,这三人都是库卒。”徐万昭跪在地上,虚弱地说。 “正月十五你可下令棒打纪兰?”李硕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问道。 “回懿王殿下,他喝酒至醉,微臣打了他四十军棍,撤了他的职。”徐万昭仰着头说 “董斌已死牢中,军银失窃当晚,你可知是谁人将你与司库董斌迷倒?”李硕沉声询问。 “罪臣不知,罪臣与两个手下巡视到司库,见无人把守,就进到里边查看,不想就昏了过去,以后的事情,罪臣是一无所知。臣没有盗库银,请皇上、太子殿下、懿王殿下明察!太子殿下,臣死也不会屈招,臣确实冤枉啊!”徐万昭匍匐在地,哀声地说。 太子的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他没有想到,李硕竟把此案审得如此的一清二楚,此时恼羞成怒,咬牙切齿的骂道:“闭嘴,你这个废物,连这点库银你都看不住,你冤枉个什么?” “罪臣纪兰,自知是死罪你也认下了,你别忘了这可是诛灭九族的死罪,你就不怕连累你的父母,陪你一同被诛?” “罪臣父母双亡,孜然一身,哪来九族。”纪兰瞪着眼看着李硕 李硕盯着纪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人,带纪兰父母上殿。” 一对老人上殿就对着纪兰哭诉起来:“兰儿,你上有老下有小,如何犯下这等死罪,害了全家。” 纪兰腾地抬起头来,额头上的血顺着脸淌到颈子上,如恶鬼模样,他瞠大双眼看着身旁的父母:“爹!娘!你们——” 李硕看着纪兰沉声说道:“纪兰,父母之恩比天大,如果你供出主使,本王保你父母及儿女不死,送回行州老家。” 纪兰此时痛哭流涕“王爷,盗银非我自愿 ,只因父母常年多病无银医治,我将库银挪用,前任守备吴大人忽然彻查司库账目,无奈罪臣只得借银堵上缺口。” “向谁借的。”李硕问道。 “回王爷,罪臣向老友兵部尚书秦大人府的管家秦东借银,他说只要帮秦大人做一件事,就毁掉借据,还另赠赏银,如若不做,他竟拿我父母要挟与我。”纪兰懊丧的伏在地上叩头,声泪俱下,泪与血混在脸上甚是恐怖:“我对不起父母,对不起祖宗,对不起妻子儿女,我无脸再活,只求王爷您放过我父母儿女,他们没有错,都是我的错,我该死!” 秦搏武颤抖着跪下:“皇上,罪臣纪兰血口喷人,老臣冤枉,请皇上明察!” 李硕冷笑道:“秦大人,您若是无罪,本王一定还您的清白,如果证据确凿,本王绝不姑息!”李硕看了眼纪兰沉声说道“纪兰,看来你还算是个孝子,如今要想你父母不死,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证据藏在何处。” “纪兰,不许胡说八道,冤枉本官。”秦搏武恼怒的大声喝道。 李硕走下玉阶,来到秦搏武的面前,微笑着看着他“秦大人,本王现在就可定你个搅扰本王问案罪,”他威严的转向纪兰“纪兰,你说不说?” 纪兰叩头不止:“王爷,我说我说,有一封信在我小妾凌荷儿手中。” 李硕微笑着将一封信擎于手上,“纪兰可是这封?”见纪兰狂点着头,李硕微笑着说道:“秦大人,您不看看您的亲笔信是否真假?”李硕慢慢踱到秦搏武的身边,似笑不笑的念道:‘认下死罪,保你父母。’可惜字写的太少,只有这短短八字,不过,秦大人,这短短八字,就是你下地狱的通牒文书。” 秦搏武扑通跪在地上,身如筛糠,抖个不停。李硕大喝一声:“来人!将罪臣秦搏武拿下。” 李硕转身恭敬说道:“父皇,儿臣问完,请父皇下旨处置。” “六皇儿,朕将此案交予你处置,朕相信你。”皇上语气郑重地说。 “儿臣遵旨。”李硕恭敬的跪地接旨。 第六十三章 不做王妃 光阴似箭,李硕回朝已两月有余,这期间,军中的很多事情等待他处理,阵亡家属的安抚,抚恤金的发放,天气转暖装备换置,朝廷嘉奖将士的名单呈报,军队的改编,等等诸多大事,再加上朝廷上清除异己一些疑难事情都需他插手,忙的日理万机,一刻也不得偷闲。 夜深人静之时,思念的痛苦折磨他难以入眠,头脑中不断出现雨晴的身影与笑颜。他派去暗中保护雨晴的护卫飞鸽送来信息:主子在镇安医馆。他连夜找来戎立,命他速去接回雨晴,戎立得命,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镇安。 镇安莲花医馆并没有开在繁华的闹市,它依山傍水座落在景色宜人的郊区,四年来,雨晴在这里不知救过多少被病魔折磨已奄奄一息的生命。这里有济世救人的神医莲花仙女,人们把这里奉为神圣之地。 医馆的规模不小,它可以接纳很多病人在这里治疗,有好几位大夫坐诊为病人医病,很多医助在院中忙禄。 雨晴这天正在聚精会神的隽写医书,管家来报:“主子,懿王府戎立求见,雨晴惊喜的放下笔:“请戎将军前厅等候, “是!”管家邑辇领命出去了。 雨晴轻盈的步入大厅。 戎立站起身,躬身施礼:“见过颜小姐。” “戎护卫,请坐!”雨晴微微一礼,轻柔落座,丫鬟适时递上茶水,管家告退出去了。 “戎护卫,远道而来辛苦了。”雨晴微笑寒暄着,略有兴致的问:“不知你此次是专程而来,还是路过此地来看看我这个朋友?” 戎立恭敬地将李硕的信递上“颜小姐,属下这次是奉王爷之命,特来接小姐回京的,王爷这回是下了死命,务必接回小姐,请小姐随属下回京吧。” “哦,”雨晴定了定神,打开信笺:“戎护卫,到我这里就是到家了,不要拘束,请坐吧。” 李硕在信中潇潇洒洒的写满了思念和让她即刻回京之意,手中的信不易察觉的微微抖动着,心中早已波澜壮阔,思念之情一拥而上,占据了整个思维。 她放下信,稳下心神,拿起茶杯,慢慢地饮了口茶,静静的沉思良久,说道:“戎护卫,以你之见,我——。”她停顿片刻接着说道:“这王妃之位,我应该坐吗?” 戎立闻言,面色坦然:“颜小姐,以属下对王爷的了解,王爷对您是情深义重,王爷不是朝三暮四之人,他对选妃相当重视,他曾经说过,要不惜一切代价娶您为妃。” “不惜一切?”雨晴感到很意外,不惜一切代价是否包括放弃帝位,与我共赴江湖吗?她将身子靠向椅背,淡淡的笑意挂在脸庞:“也许,不惜一切代价的应该是我吧?” 戎立汗然,急忙说道:“不,颜小姐,您不要误会,王爷他——” “戎护卫!”雨晴打断了戎立的话,正色说道:“你应该劝劝你的主子,娶一个贤淑的女子为妃,这是你的职责,不要让王爷为难,雨晴最不适合做王妃。” “颜小姐,您是大邑王朝最出色的女子,王爷认准了您,我们做下属的也都认为,懿王妃非您莫属。”戎立不容置疑地抬头看着雨晴。 雨晴垂下茸黑黑的睫毛,讪讪地说道:“戎护卫,此言差矣,大邑王朝人杰地灵,有很多出色的女子,有缘无缘只在一念之差,你还是回去请王爷三思。”她苦笑着看着他:“待王妃进门之后,我再回京与王爷行礼。” 戎立闻言,英俊的脸庞瞬间变色:“主子!您就是懿王妃!!”他‘嗵’的跪在地上焦急地说道:“王妃!王爷已经请旨指婚,皇上已经点头答应,就等您回京下旨完婚呐!”他伏在地上,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如果王妃执意不肯回京,接下来,懿王府不会有好日子过了,而且,他不希望懿王府另有女主人。 戎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皇上允婚,主子本来是不让他告知与颜小姐的,但见她如此执着,不得已才说出真相,知道真相的她,会是怎样反应?他惶恐。 “我不会做王妃的,戎护卫,请你回去转告王爷,雨晴永远是懿王的女人,但不会是他的懿王妃,我也不会一直住在懿王府的,还是让他早做其他安排。”雨晴说完,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一发不可收拾,爱他,却不能常相厮守,思念越深,心痛越甚。 戎立见她微微的闭着双眼,任泪水流淌,他只觉自己的胸部涨满了痛,压抑已久的情感瞬间浮上心头,他猛地低下头,握紧拳头,他不能帮她消除她巨大的痛苦,不能向她倾诉自己的爱恋,只能把这情感埋藏在自己的心底,永远不能说出。 “王妃,您不要如此伤感,王爷他日夜思念您,对您是情深如海,属下跟在王爷身边,看的是真真切切,我相信王爷不会为难您的。” “戎护卫,不要叫我王妃!”她擦去眼泪,泪水却流淌的更猛,她用软巾擦着不断流淌的泪水,哭诉起来:“雨晴辜负了王爷的一片深情,没有把全部的爱献给王爷,雨晴无颜再见王爷。” 她止住哭泣,哀哀道来:“戎护卫,莲花医馆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无法舍弃,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愿王爷能理解雨晴,做出理智选择。” “主子,属下明白主子的心情。”戎立暗暗在心中骂着自己不够沉稳,竟失控将王爷嘱咐的话,忘得干干净净,雨晴流着泪,他的心中也流着泪,攥紧拳头,痛苦的低着头。 雨晴抑住眼泪,哀伤的容颜更加白皙,她深吸一口气:“抱歉,雨晴失态了。”她苦笑了一下,擦干眼泪,吩咐风儿:“通知邑管家,先请戎将军到客房歇息。” “主子!回京吧!王爷军营事务缠身,朝中又多有波澜,实在脱不开身,若不然他一定会亲自来接您回京。”戎立诚恳的跪在地上,看着雨晴。 雨晴叹了口气:“戎护卫快请起,雨晴心意已决,多说无益,明日回去吧,你是王爷得力的助手,王爷需要你,早日回去辅佐王爷,不要把精力浪费在雨晴的身上。” 第六十四章 请辞帅印 李硕垂目站在朝堂之上,昨日傍晚,戎立回京禀报了医馆的事情,李硕心中堵闷难受一宿无法入眠,此时心事全在雨晴身上,皇上点名叫他,他竟没有听见,众大臣纷纷翘首看向他这里,见他低头不语,二皇子祥王李瑞动手推了推他,他猛然抬头,不知所以,扬起略显憔悴的面容,惊看众臣。 “硕儿,如何恍惚,是身体不舒服?”皇上关切的问。 李硕深拧眉头,跪倒在地:“儿臣失礼,请父皇恕罪。儿臣请旨休假,望父皇恩准。” 众人露出疑惑,皇上凝视着他问:“硕儿真是身体不适,快请御医诊看,休息几天吧。” “父皇,儿臣请休长假,请父皇恩准。”李硕跪在那一动不动,那意思,父皇您不恩准,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皇上看着殿下跪着得李硕,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硕儿回朝几月,那懿王妃却没有一丝消息,这几月让那些乱臣闹得,没顾到此事,没想到,他们之间竟生出枝节,硕儿脸色不佳,神情恍惚,看来事情还蛮严重的。 “硕儿,你就休养一段时间,出去散散心,养好身体,早日回朝助朕理事。”皇上语气和缓的答应了他的请求。 李硕并没起来,他慢慢的磕下头:“儿臣请辞帅印,望父皇恕罪。” “你——”皇上大惊失色,脸上瞬间变色,他猛地站起,怒声喝道:“硕儿,朕不准。”他死死盯住他,硕儿真的要为他的妃子请辞皇封,远走天涯,懿王妃为何不愿随他入宫,他想不出缘由。他的目光在其他几位皇子身上扫了几个来回,最后,眼睛还是凝在了李硕的身上,无论怎样,宁可牺牲懿王妃,也决不能放走硕儿。他咬住牙关狠狠的下令:“硕儿,朕准你休假,但不得离开京城半步,你好自为之。来人传旨京城守卫,从今日起不准懿王离京,各处城门严加看管,若懿王离京,当值守卫定斩不饶。” “父皇!”李硕眼中含泪,看着皇上:“请父皇开恩,准了儿臣吧!若再起战事,儿臣定回朝执兵灭寇。父皇,儿臣叩头请您开恩。” 李瑞拽着他劝道:“硕,不要再磕了,快起来,你还是先回宫歇息,不管出了何事,慢慢商量。” 四皇子李恒疑惑得问:“六弟,出了什么事?” 三皇子李琪也走过来关切的看着他。 五皇子李旦眯着丹凤眼看着他:“六弟,再想想别的办法,不要如此决绝。” 七皇子也过来问:“六哥,你怎么了,如何突然要这样?” 太子李翼冷眼睨着玉阶下的状况,嘴角挂上一丝幸灾乐祸的冷笑。皇上看向慕容翼合,冷冷的说道,“慕容爱卿,你女儿慕容玉兰身体可痊愈,让她立即入宫见朕。” 慕容翼合急忙跪下,“老臣之女现在外地养病,近日还回不来,请皇上恕罪。” 皇上睨着慕容翼合:“老爱卿,你不要再敷衍朕了,朕也知道她不在京城,不过,朕限你十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十日后见不到人,朕定你抗旨之罪。”皇上说完甩了甩袍袖,皱着眉头走了。 李硕焦急的跪爬几步:“父皇,不要,儿臣不要慕——” 李瑞过来一把堵住他的嘴:“硕,不要再说了,父皇盛怒。”他与李旦一起拖起他送回懿熙宫。朝中众臣个个面面相矩,不敢多言。 第六十五章 我要见父皇 李硕在床上躺了三天,没吃下一口饭,懿熙宫大门死死的关闭着,任谁也叫不开。皇后多次过来都无法进去,李旦无奈翻进宫墙,站在李硕的床前,眨着他漂亮的丹凤眼调侃道:“六弟,没想到那枝美丽鲜花的刺儿还蛮坚硬,竟把六弟你扎成这样。” “五哥帮帮我,我要去见她。”李硕慢慢撩起无神的眼眸,挣扎着起身坐起,虚弱的看着李旦。 李旦笑道:“你这个样子能去哪里,出了这宫,一股风来过就能把你吹倒。”李旦放大笑容又调侃起来:“想不到六弟你如此痴情,竟要不惜一切代价,以五哥我旁观者来看,那鲜艳的花朵似乎有毒,六弟,你中毒了。” 李旦见他闭着眼无言语,收起笑容正色道“那颜小姐虽然貌美如花,却是无情无义之人,她不值你舍弃一切去追求,罢了,罢了,六弟,放弃吧,大邑朝有的是美丽淑媛,五哥再帮你选几个。” “不许胡说,戎护卫,将他扔出宫外,本王不想再见到他。”李硕扑通一声躺回床上,扭过脸不再看他。 “戎立无奈的对李旦说道:“五殿下,请!” 李旦冷下脸,愤愤的瞪着他:“六弟,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可是为你着想,父皇母后忧心忡忡,为你都吃不下,睡不着,母后都昏过几回了,亏你在战场还是铮铮铁汉,如今为了一个女人竟这般无骨。” 戎立躬身说道:“五殿下,您少说两句,主子心情不好,您多包涵包涵。”他拉着李旦来到室外,恭敬的说道:“主子三天多了没进一粒米,一口水,烦请殿下劝劝我家主子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再这样下去,恐怕不能再撑多久了。” “绝食?”李旦皱起眉头,脸上顿起一层冰霜,他几步跨到内室,一把抓住李硕的胸襟,将他从床上揪起:“六弟,你还是不是男子汉,男子汉做事顶天立地,而你却做起女人的把戏,绝食?亏你做得出,还有一哭二闹三上吊,你也去做?你给我起来。”他揪着李硕拖下床来高喊:“戎护卫,拿饭来!” 戎立急忙递上一碗粥,他也是无奈,主子再不吃饭,就会有性命之忧,他们这些属下是强迫不得主子的,但愿五殿下能让主子开口吃饭。 李硕坐跪在地上,面色惨白,虚弱地喘着气:“五哥,我不是不吃,我是吃不下去。” 李旦单膝跪着抱着他的上身:“六弟,就吃两口,张嘴!”李旦拿起玉勺将饭喂到他的口中,李硕努力的吞下两口粥,却一阵恶心,又吐了出来,他无力的垂下头,虚弱地说:“五哥,我要见父皇,带我去见父皇。”李旦泪水在眼眶打转,他抱起李硕放到床上:“好!我带你去。来人,打开宫门,备轿。” 第六十六章 王爷重病 李硕无力的跪在皇上的面前:“父皇,儿臣有话要禀告父皇,请父皇秉退左右。” 皇上看着跪在面前的六皇儿,心中一阵疼痛,几日不见,往日那个威冷沉稳,精神抖擞的六皇儿,竟这般憔悴模样,他眼圈微红,心痛的说道:“硕儿,有什么话说罢,朕不怪你,说出你的心里话。” “父皇,您不要怪罪晴儿,她不愿进宫是有苦衷的,父皇,你可记得——”李硕虚弱的喘息着:“可记得江湖各界人士踊跃解囊捐献,包下灭晋所需的全部银两和军用所需,力保——力保我大邑国灭晋成功吗?” “怎能不记得?当时庞家作乱,最富泽的江南各镇、两路盐曹都假意敷衍,灭晋的银两无有着落,朕着急啊,多亏这些江湖义士大义相助,朕见了你的奏折,甚是感动,一宿都没睡着,他们立的是大功,朕很想见见他们。” “这些人都是江南神医莲花仙女在暗中召集而来的,她在江湖一呼百应,她的美名在民间大受赞誉。”李硕流下泪来,虚弱的声音沉沉低哑:“可我却——却逼着——逼着她嫁给我,让她两难,她若——她若真嫁入宫中,今后如何在江湖行医,所以,父皇,儿臣请辞官职,与她共赴江湖,请父皇恩准。” 皇上瞪大双眼:“硕儿,你说什么,你说莲花仙女嫁你,硕儿,你——你——难道你又看上那莲花仙女,你将师太徒弟颜雨晴置于何地。”皇上面露不悦。 “父皇,您误会了,晴——晴儿她就是莲花——莲花——”李硕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虚弱的趴伏在地上,努力的不让自己失去意识。 “颜雨晴是莲花仙女?”他见李硕没有回答急忙起身,揽起他的身子唤道:“硕儿,硕儿。” 李硕倚在皇上的怀中,微睁双眼,微弱唤道:“父皇!” “来人!喧御医,快!”皇上大喝一声,议事殿瞬间忙乱起来。 皇上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李硕抱到龙床上,几个御医气喘吁吁的奔进来:“微臣叩见皇上。” “免!马上诊治六皇儿。”皇上瞪着眼,怒声喝道:“好好给朕诊治 ,六皇儿若有三长两短,谁也别想好好活着。” 几个御医打着颤开始为李硕诊治,李旦跟着御医进来跪下施礼:“儿臣叩见父皇。” “旦儿”皇上坐在龙床上,边看御医为李硕诊脉,边问李旦:“硕儿,如何这般模样?” “回父皇,儿臣今日探望六弟,才听闻他已近四天水米未尽,很是虚弱,儿臣强行喂他吃饭,结果他才咽下两口,就又全吐出来了。”李旦跪在床前,担心的望着床上的李硕。 “叫硕儿身边的人过来伺候,你退下吧。”皇上看着御医诊完了脉,问:“如何?” 徐御医拱手说道:“启禀皇上,懿王殿下心火亢盛,肝气郁结,脉象沉重,病情很严重。殿下几日未进饮食,且食而吐,臣以为懿王殿下患的是厌食恶疾。” “如何医治?”皇上站起身,背手立在床前,皱着眉头看着李硕。 徐御医在皇上的身后恭敬说道:“医治此病,需解开懿王心中郁结,让他自己有进食的欲望,方能根治。”徐御医顿了顿,躬身说道:“如若不然,懿王殿下恐怕凶多吉少。” 皇上猛地转过身,冷冷瞪视:“何为凶多吉少?” “臣是说懿王如果再排斥饮食,懿王的时日只有——只有——”徐御医浑身哆嗦起来。 “讲!”皇上怒喝着。 “三天。”徐御医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 “混蛋!救!想尽一切法子,也要把硕儿给朕救过来。”皇上红着眼睛,指着几个下跪的御医:“起来!都给朕起来!硕儿若有何不测,诛灭九族。” “硕儿的人来了吗?喂饭!”皇上怒声吼道。 “是!”戎立轻声回过,托起李硕的身子摇着:“殿下,殿下,醒醒。” 皇上抢过碗,拿起玉勺将饭送至李硕的嘴边吩咐道:“撬开他的嘴。”戎立双手掰开李硕的唇嘴,皇上一口饭送进去,却不见他吞咽,戎立掌含内功拍向他的背部,强迫他咽下含在嘴中的饭,皇上又一勺饭送上,戎立如法再做,一碗饭艰难的见底了,皇上欣慰的放下碗,为他盖上被子,起身刚要与御医说话,李硕侧头一阵呕吐,一碗饭全吐枕边。 “硕儿,硕儿!”皇上拍着他的脸呼唤着,却没有叫醒他。 “再喂!”皇上无奈的吩咐。看着戎立王鹏,一遍一遍喂着饭,直到掌灯时分,才起身吩咐:“停了吧,你们几个御医跟朕到书房,给朕好好想想怎样能救硕儿。” 第六十七章 心如刀割 宽大的内室灯火通明,室内异常安静,戎立握着李硕的手坐在床边,王鹏哭到声哑,几个宫女站在一边,也悄悄抹泪。一声玉响,戎立抬头惊住了,“主子!”一旁的宫女们也露出惊异得表情。 戎立王鹏双双跪地:“参见主子!” “嘘!”雨晴轻轻的走到床边,诊了李硕的脉,拿出银针,吩咐戎立为李硕宽衣,雨晴将几根银针扎向他的胸部穴位,颈部穴位,然后内关试针,李硕缓缓醒来,涣散的眼神终于聚焦:“晴儿!”他轻轻唤道。 雨晴微笑着拿出一个小罐:“想吃饭吗!”垫高他的枕头,雨晴一口一口把小罐的饭喂完。执笔写完药方交于戎立,又取出一个小罐,在李硕眼前晃着:“明晨的药膳,吃完药膳后一个时辰再拔针。”她不知是嘱咐李硕,还是戎立。 李硕动了动手,雨晴伸手握住:“好好养病,不要乱想,我不喜欢颓废庸才,我只喜欢威严睿智之人,在大邑王朝,殿下的威严睿智只有在皇威与朝廷之中才能体现,所以,请辞帅印,颓废于江湖之中,殿下您是错上加错。”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好了,歇息一晚,明晨就有力气了。”轻轻的为他请取下高枕,看似无意间触动睡穴,他慢慢的睡着了。 “主子,您要走吗?”戎立追到大殿,跪挡在雨晴的面前,低头叩地:“王爷情深意重,已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搭上性命,王爷醒来见不到您,不知又会怎样,请您留下吧。” “戎护卫,如果两个篮子一样重,你的肩膀要在扁担的哪里担起它们?”雨晴噶然落下两行苦涩的泪,她深深地抽泣一下,幽幽望着身旁的雕龙梁柱:“我爱殿下,一点也没有殿下爱我的少,他让我日日思念,夜夜流泪,我多想抛下一切,风风光光的嫁给他,恩爱偕老,也慰藉父母的对我的担忧。” 雨晴抚摸着梁柱上金色的雕龙:“在这以前,我的全部生命在我的莲花医馆,我割舍不下它。戎护卫,我进退两难。” “殿下如此执着让我担心,我密切关注着他,暗暗祈祷,他却这样的脆弱不堪一击,我心如刀割。戎护卫,殿下为我抛却了所有,让我感动,让我震惊,让我自责,我应该为殿下割舍掉一切,全心全意去爱他。”她无力的侧靠在梁柱上,幽幽的闭上了双眼:“多想像微风一样悄悄消失,带走痛苦,带走思念,也带走烦忧。有时候,远远看着自己所爱的一切,也是一种欣慰和幸福。”雨晴缓缓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戎护卫,让我暂时消失一下吧。” 戎立跪在生硬的玉砖上,呆呆的石化了一会,慢慢起身,擦掉泪水,刚一转身,一个明黄身影在暗处的梁柱旁崇立,极像一尊黄色玉雕,戎立又跪在地上:“微臣叩见皇上。” 皇上沉着脸,慢慢走过来,凝神的望着雨晴倚靠的那方梁柱,戎立也望向大殿内左右两个巨大的金色雕龙梁柱,见皇上呆呆的站在梁柱旁沉思着什么,他跪下身子,轻声说道:“皇上,颜小姐为大邑王朝立下不可磨灭的功勋,她不愿进宫的原因,想必您也知晓,颜小姐毕竟不同于寻常女子,微臣斗胆请求皇上,如若颜小姐入宫,请皇上许她特权出宫,以解颜小姐进退两难之虑,也能使懿王殿下安心,望皇上三思。” 皇上从梁柱上,收回视线,低头沉思片刻,慢慢踱了两步说道:“颜卿在军中,心思缜密,机智过人,朕已知晓,她是莲花仙女让朕钦佩。”皇上抬起头,望向高耸的雕龙梁柱,心中感叹道:美丽的梁柱啊。 皇上看了一眼跪地的戎立,转过身走出了大殿。 第六十八章 告别 雨晴站在医馆的院落中,环看着周围的一草一木,自己将抬脚迈进另一个世界,这里是否即将远离自己的生命,永远成为历史?从此以后,莲花仙女和这莲花医馆将在江湖销声匿迹。泪悄悄地流满脸颊,即使再多的泪水,也冲不掉心中的苦涩味道,一样的痛心,一样的割舍不掉,一样的心如刀割,但是,不管有多不舍也必须抛掉。她微微的闭上眼睛,把所有的爱献给自己爱的人,为了李硕,这样做值得。 戎立跪到他的身后“属下参见主子!” 雨晴抹干眼泪,回过身来:“戎护卫,你终于来了,殿下的病情如何?” “王爷的病已好了,昨日已上朝理事。王爷禁足京城,不能亲自接您回京,属下奉皇后懿旨,务必要接回王妃。皇后意欲用銮车接您,被王爷拦住。所以,您不回去,属下也没脸再进皇宫见皇后娘娘。”戎立惊倪着她红肿的双眼,心痛到颤抖,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迈出这一步。 皇后?雨晴差一点失声惊叹,她深感意外,皇上同意不足为奇,皇后如何想通的?她不是认准了慕容玉兰了吗?如今却改变初衷,真是不可思议?莫非,他们已经知道我的身世? “戎护卫,皇后也同意了?”她必须确认无误。 “是!皇后娘娘很关心您,经常过来懿熙宫,问到您。”戎立低头回道。 她的心中忽然清明起来:师父,您老人家应该是媒人吧,您希望我嫁给懿王,但是,师父,您可知徒儿将怎样在深宫中做莲花仙女?您希望徒儿幸福,如此徒儿能幸福吗?雨晴闭上双眼,双手合拢,静静的坐着,许久才默默轻唤一声:“师父。” 自己的身份已瞒不住了,父亲也焦急地派人到莲花山,皇上已欲下旨,如若抗旨,势必连累家中父母,她痛苦的睁开美目,轻声说道:“戎护卫,请起来吧,我如你所愿,明天回京。” “遵命!”戎立重重的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心情顿感轻松起来,这声音宛如天籁之音,他能救主子的命,也将把朝廷的骚乱压下,他感慨的说道:“主子,您救了王爷,也救了朝廷,您不必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雨晴苦笑着调侃道:“如果没有路可走呢?那我只好跳下悬崖了。” 戎立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悸:“不会的,皇上皇后是不会为难您的。” 雨晴笑了笑:“借你吉言了。”她转头对风儿吩咐道:“叫邑管家准备一下,我明天回京。” 第六十九章 宰相府 马车嘚嘚的在路上慢行着,戎立算算时辰,巳时就能到京城了,王爷在城门迎接,这时辰不会耽误王爷的接风宴,他命人放出了飞鸽,飞鸽刚放出,雨晴就下令快马加鞭,卯时进京。 戎立回马来到雨晴的身旁,不解的问道:“主子,为何加快速度,属下愚钝,请主子明示。” “哦,戎护卫,没什么,我只是不喜欢一些无聊的排场,低调些。”雨晴淡淡地说。 戎立愕然,暗叹,这位主子冰雪聪明,什么都瞒不住她,好像这一切不是远在京城的王爷在操纵,而是在她的运筹帷幄之中,她从容不迫,掌控一切,安静的神态却是那样的气定神闲。 东升的太阳渐渐高起,天空晴朗无比,几辆精致的马车徐徐的从正南城门进入京城,径直向东大街奔去,马车前有十几名护卫骑马开路,车后跟着近百名的护卫马队,这样的队伍在繁华的大街上经过,非常惹眼,人们都闪在一边,驻足观看,议论纷纷,马车停到威严豪华的府门,戎立不用看那高崇的门扁也知道,这是威震朝野,皇上最信赖的重臣慕容冀合府邸——宰相府。 风儿上前敲响门环,大门吱呀一声,轰隆隆,气势磅礴地开启了,管家莫千里小跑着来到门外,见到这样阵势,呆愣一下,吃惊的跑下阶梯,来到车前,抱拳一躬到底:“老奴恭迎小姐回府。” 雨晴缓缓的下了车:“管家,这位是送我回来的将军戎立,请戎将军厅堂喝茶。 “是!”管家应道。 “管家,派人好好款待众护卫,不要怠慢大家。” “遵命。”管家应道。 戎立惊诧的站在宰相府的门外,看到相府管家毕恭毕敬的样子,他震惊得目瞪口呆,他终于明白颜小姐与慕容玉臣为什么如此的亲昵,原来是亲眷,宰相的夫人姓颜,莫非颜小姐是慕容玉臣的表妹? “戎将军,这边请。”管家恭敬地请过戎立。 戎立回过神,抱拳问道:“请问,随我一同回来的小姐,是这府中的亲眷?” 管家一愣,心生疑惑,此人随小姐一同回来,却不知小姐是何人,甚是奇怪,他皱起眉头,迟疑着,刚想问明此人的身份,忽然,有个小丫头气喘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管家,表——表小姐请你快点过去,快!” “戎将军,您请到厅中歇息片刻,莫某去去就来。”管家显然很过意不去,回头吩咐道:“小顺子,带戎将军到大厅好生伺候。” 戎立急忙说道:“既然莫管家事情繁忙,戎某就告辞了。”表小姐?戎立心里嘀咕着,莫非是颜小姐有事唤管家? 莫管家说道:“戎将军,小姐吩咐款待之人就是慕容府的尊贵客人,老奴怎敢怠慢。” “戎某还有别事要办,不打扰了,请管家代戎某向小姐辞行,告辞了。”戎立向管家拱拱手,出了宰相府,带领马队走了。 第七十章 王爷认亲 “慕容府?”李硕早朝回宫,戎立的禀报,惊得刚刚坐稳的李硕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她是慕容府的亲眷?” 李硕瞪着戎立,一时处在石化中,戎立说道:“臣以为,宰相的夫人姓颜,颜小姐可能是宰相府的表小姐。” “摆驾宰相府。”李硕吩咐。 “懿王爷驾到!”随着王鹏一声高昂的喊声,李硕从豪华大轿中威严的走出。 宰相慕容翼合下早朝刚回府,朝服还没有来得及脱掉,就诚惶诚恐的奔到府门外跪倒:“老臣恭迎懿王殿下!” “宰相大人,免礼平身。”他此时尴尬得不知笑还是不笑,呐呐的应着宰相,还是挤出了一脸的笑容。 慕容翼合慌忙起身:“懿王殿下请进!”慕容翼合吃惊不小,懿王在朝中可是举足轻重之人物,敬得起,惹不起,他从没踏足过慕容府,半年前,他强势拒绝皇上为他和兰儿的指婚,女儿也力推婚事,他也只好顺水推舟,不再妄想,但此事却让自己在众位大人面前好生面短,此刻刚刚下早朝,这懿王就匆匆赶来,不知为的何事? “宰相大人!”李硕打断了慕容翼合的思虑:“颜雨晴严小姐可在你府中?”李硕稳坐在大厅正中,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问。 慕容翼合惊诧的躬身回道:“回懿王殿下,我府没有颜雨晴此人。” “本王想见见你府的表小姐,宰相大人,烦请表小姐到大厅一见。”李硕面带笑容看着慕容翼合,不容置疑的说道。 “表小姐?”慕容翼合疑惑得抬头看了看李硕,无奈道:“本府表小姐黎方怡乃二夫人的妹妹,多年痴傻,不懂世事,怕惊了王爷的驾,还是不见得好,请王爷恕罪。” “噢?”李硕吃惊的盯向戎立,戎立的冷汗霎时渗出,慕容翼合的回答使他惶恐不安,今日在慕容府中寻不到颜小姐,王爷怎生走出这府门,如今满朝文武都在关注着王爷的一言一行,王爷此行现在恐怕已经是震惊朝野,家喻户晓了。 “宰相大人,在下要跟贵府管家说话。”戎立抑下恐慌,沉稳地说道。 “老奴在此。”管家从门边走向前来,躬身站立厅前。 “莫管家,戎某护送回来的颜小姐是府中何人?”戎立沉声问道。 “回戎将军,她是慕容小姐,并非颜小姐。”管家肯定地回答。 慕容小姐?李硕使劲咽下在口中的茶水,惊诧的目瞪口呆,他机械的放下茶杯,喃喃地说道:“有请慕容小姐!” “懿王殿下,小女今日刚刚远路回府,不便见客,您看——”慕容翼合急忙躬身施礼,他此刻不明白懿王真正目的,前些时他的拒婚尚有余悸,况且不知女儿是否愿意见他,只得婉言拒绝女儿见客。 李硕蹙眉深邃着慕容翼合问:“你女儿别名叫颜雨晴吗?” “回王爷,小女名字慕容玉兰,不叫颜雨晴,王爷是否认错人?”慕容翼合不容置。 李硕沉吟片刻道:“请宰相大人问过慕容小姐,可否有本王的龙玉佩?” 慕容翼合闻言‘扑通’跪在地上,惊恐地说道:“王爷,龙玉佩是王爷随身之宝物,小女怎敢私藏,请王爷顾及小女清名。” “慕容宰相,本王命你去问寻,有与没有赦你府无罪,你去吧。”李硕蹙起眉头。 慕容翼合哆嗦着站起身,刚要出门,门外传来王鹏的声音:“王爷,风儿求见。” “老爷,小姐让风儿将玉佩呈上。”风儿将一个锦盒交与慕容翼合。真有玉佩?慕容翼合惊讶地接过锦盒,呆楞当场。风儿打开他手中的锦盒,低目垂手道:“请王爷过目。” 李硕一眼扫过玉佩,脸色瞬间明朗起来,微笑着说道:“宰相大人,请带本王见慕容小姐。” 慕容翼合双手擎着锦盒,木然道:“懿王殿下请!” 慕容玉兰身穿白色绣边缎衣,浅蓝暗花罗裙,松挽秀鬓,长发披肩,薄施淡妆,清清丽丽的站在宽阔雅致的闺阁庭内,见李硕等人浩浩荡荡的走过来,从容的跪地:“臣女慕容玉兰叩见懿王爷。” “你——是晴儿。”李硕不确定的问道。 “是!”玉兰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李硕。 对上这熟悉的眼神,李硕激动地走上前,一把拉起她,紧紧地拥在怀中,全身陡然放松下来。身后的慕容翼合差点把手中的锦盒抖到地上,慕容夫人扯下他的衣袖,拉着他退到门外,他方才醒悟,身后所有人早已退到门外。 许久,李硕将环着的双手松开,揽住她柔软的玉腰,轻轻地一吻落在她白皙的脸庞,温柔的抚着她黑发,贴着她耳边轻轻说道:“晴儿,你可知罪?” 玉兰绯红着脸,闪着如水双眸,调皮地眨着晶莹的大眼睛:“殿下如何治臣女之罪?” 李硕欣悦的刮着她漂亮的鼻子,思考着:“嗯——,那就罚你一辈子不要离开本王,如何?” 玉兰望着李硕俊美的笑颜,羞涩回道 :“臣妾遵命。” 李硕闻言紧紧搂住她,将头落在她幽香的颈处,深情的斯磨着,两个灼热的身体在骄阳下绽放着热情。 正午的太阳挂在头上,阳光明亮无比,诺大的宰相府已趋于平静,大厅中依然坐着一干人等,慕容翼合终于知晓李硕和雨晴的邂逅过程,此刻已安下心来。 李硕和玉兰并肩来到大厅,厅内之人起身迎向前来,李硕弯下高大英挺的身躯,单膝跪地施礼:“李硕拜见岳父岳母!” 慕容翼合急忙扶起,与夫人一起还礼:“王爷免礼,折杀老夫啦。”他在朝堂上,观察懿王已几年了,作为兰儿的夫婿,懿王是最佳的人选,他是高贵的皇子,朝中的中流砥柱,谁人不赞,谁人不敬,这样的女婿,难求啊!如今如愿以偿,懿王就跪在他们的面前,他又怎能平静得下来,他双眼含泪,恭敬的扶起他道:“贤婿请上坐。” 李硕请岳父岳母上座,自己与玉兰并肩坐在了侧首,遂捞起家常:“岳父,玉臣与兰儿是同母?” “是,老夫只有一子一女,皆由夫人所生,侧室生子早年夭亡,兰儿六岁拜师静明师太,每年半数不在家中,老臣又在朝中忙碌,对她失些管教,小女尚且有得罪王爷之处请多多包涵。” 李硕忽然想起玉臣,玉臣对晴儿是兄妹情意,他暗笑自己吃错了醋,曾经一度恼恨着他,恨不得打发他远远的,他侧目对站在一边的戎立下令:“火速发令让玉臣即刻回京。”见戎立颔首示意,对慕容翼合说道:“岳父岳母,晴儿,哦,兰儿,贤淑端庄,兰心慧质,是本王所爱,岳父岳母能有如此优秀的女儿,本王深感敬佩。” “王爷过奖了,老夫惭愧。”慕容翼合嘴上客气,心内已心花怒放。 “岳父,本王回宫立即向父皇禀明与兰儿的事情,先前父皇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明日可能宣兰儿进宫见面,请您二老让兰儿准备一下。” “贤婿今日在府中用午宴,已表老夫一片心意。”慕容翼合殷勤说道。 “多谢二老盛意,小婿就此告辞,改日再来府上一叙。”李硕站起身躬身施礼。又深情地看了玉兰一眼,在一片恭送王爷声音中,转身大步走出宰相府。 第七十一章 金殿指婚 泰和金殿,凝重而庄严,皇上威严地坐在金灿灿的宝座之上,身旁立着太子,群臣在玉阶下分列两旁,早朝的几项要事很快就商议完了,如果再没有其它重要事情很快就会退朝了,大臣们挺起了脖颈,斗起肩膀,提提精神,单等宣布退朝,回家补觉去了。 忽然,一声高呼:“皇后驾到!”皇后凤驾来到金殿,见过礼,仪态万千的坐在了皇上的身旁。 惊得群臣们都瞪大了双眼,平常的早朝,皇后很少到金殿,今日是那柱香烧来的? 众人还没有缓过神来,只听执事官高喧:“慕容翼合之女慕容玉兰奉旨觐见!” 少许,身着盛装的慕容玉兰,缓缓步入泰和金殿,从容的身姿,淡淡的笑容,娇美的容颜,在淡粉锦衣的相映下,散发着少女青春的风采,高贵典雅,绝美脱俗。 金殿之中霎时鸦雀无声,众臣的眼神,随着少女款款的步履到了殿前,只看的大臣们个个惊艳的目瞪口呆,三魂出窍。心下纷纷思忖,此女如此美艳绝伦,远胜后宫三千佳丽,难怪懿王为她会不顾一切。 玉兰停住脚步,缓缓的跪倒,盈声娇呼:“臣女慕容玉兰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玉兰从容的走进来,盈盈下拜,竟忘了说话,皇后也看直了眼,半晌,皇后才回过神来,悄悄地捅了皇上一下,皇上愣怔一瞬,忙道:“慕容玉兰,免礼平身。”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玉兰优雅起身,微低云鬓,婷婷玉立的站在金殿的正中。 “慕容玉兰抬起头来。”皇后柔声吩咐,盯视了片刻,站起身,走到她的身旁,笑意绵绵的拉着她的手走上玉阶。 太子看见近在咫尺的少女,还是那双清灵的大眼睛,他对这双眼睛记忆深刻,她还是这般绝美清灵,她将被父皇指婚给自己恨之入骨的六皇弟,心下异常愤恨与不舍,奥恼那日没有将她留在府中,一时失去了理智,跪倒在地,“父皇,儿臣请旨与慕容玉兰指婚,立慕容玉兰为太子妃,请父皇恩准。” 皇上闻听,懔声喝道:“太子,住口!” 太子不顾一切的哽声道:“父皇,儿臣愿废纤蓉太子妃,立慕容玉兰为太子妃,请父皇恩准,芊蓉无德无能,撑控不了东宫后宫诸事,连自己的骨肉都没有留下一个,十年来,儿臣的子嗣,都在她们的妒忌中夭亡,儿臣请求重立太子妃。” “太子!闭嘴!还不退下!”皇上大怒,瞪着太子。 太子连连叩头,伏地不起:“请父皇恩准!” 李硕见太子如此无礼,胡搅蛮缠,脸色大变,他出班站到众臣的前面,强压怒火,怒视着上面,拳头握的咯咯脆响。 众臣惊悸得收回刚才游走的三分魂魄,惊看着眼前的状况。慕容翼合为懿王捏把汗,生怕他一时冲动闯上去。他并排站到他的身旁,低声说道:“殿下,请不要冲动,皇上不会顺了他的。” 玉兰看见李翼,仇恨溢满胸间。她表面波澜不惊,心中已颤抖不已,她敛下眼眸,跪在皇后的身旁,却被皇后一把拉起,带到宝座的旁边,轻声安慰说:“兰儿,不要怕,让他去闹。” 玉兰看着波澜不惊的皇后,暗赞,皇后不愧是大邑王朝的国母,够沉着冷静,这种时刻,作为李硕的母亲,她竟能沉得住气,玉兰暗暗佩服起来。 “来人,将这个逆子拖出去。”皇上盛怒,吼道:“逆子,朕废了你!” 在殿下静立的拥宁侯庞宗启,见太子在金殿之上如此失态,惊恐的出班跪倒:“启奏皇上,太子一时冲动,请皇上开恩。”他跪在大殿上身如筛糠,冷汗淋漓,太子实在不够沉稳,这是金殿而非后宫。现在,任谁都知道,昨日六皇子摆驾宰相府,认下了慕容玉兰,今日皇上金殿觐见,明摆着是金殿指婚,如今军权失握,庞家手中没了王牌,皇上早就寻机会废太子,太子不识时务,被此女美貌迷惑,闯下大祸,这可如何是好? “朕今废太子,任何人不准讲情,抗旨者斩。”皇上怒气未消,怒瞪着群臣。 金殿之中,沉静片刻,执事官的声音高昂的响起:“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太子李翼,不具大邑王朝储君之德行,朕废除其太子之名衔,另封为安王,迁至荆州城。钦此 众大臣此时谁也不敢多嘴,这些老奸巨猾的朝臣,心都如明镜,试问,有哪个皇子在金殿之上指婚,这是给予六皇子及慕容玉兰的极高荣誉,懿王爷兵权在握,又是朝中的中流砥柱,皇上如此信任六皇子,更换储君是早晚的事。如今太子早已大势已去,又为了一个女子,不识时务的惹怒皇上,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皇上见殿内没有反驳的人,怒气渐渐消了一些,遂沉声道:“六皇儿,慕容玉兰上前听旨。” 李硕登上玉阶,与玉兰并排跪下。 “朕今日特宣慕容玉兰金殿觐见,此女贤淑端庄,蓝心慧质,朕心大悦,慕容玉兰指婚与六皇儿懿王李硕,封为懿王妃,五月初九懿王李硕与慕容玉兰在皇宫举行大婚,并赐懿王府邸一座,婚后自行迁移。”旨意下完,皇上又道:“礼部尚书。” “皇上,老臣在。”礼部尚书张国荣出班跪下。“朕命你督办懿王大婚典礼,一切按国礼进行,不得怠慢。”皇上认真的吩咐。 “老臣遵旨。”张国荣诚惶诚恐的接下旨意,他心下暗忖,国礼?只有皇上或太子大婚时才举行国礼,如今,懿王并没有被封为太子,皇上确意旨为其举行国礼大婚,这有失礼制,无奈,皇上金口玉言违逆不得。 执事官高喊:“退朝!懿王,宰相慕容翼合,礼部尚书张国荣留殿议事!” 金殿之上,除了留下的人,还有皇后和慕容玉兰,皇上吩咐:“执事官,宣旨吧。” “遵命!”执事官打开黄缎玉轴小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六皇子李硕处事沉稳,睿智广博,功勋卓著,封为皇太子,慕容玉兰贤淑端庄,蓝心慧质,封为皇太子妃。钦此。 皇上见玉兰脸色有些苍白,宠溺地说道:“太子妃,你不要着急,朕还有密旨口谕,硕儿兰儿听清楚了,朕在位之时,此旨秘密不宣,留懿王保管。朕恩准懿王和懿王妃每年春秋两季到莲花山朝拜还愿,直至朕辞世以后,太子必须全心为帝,太子妃全心为后,统领后宫,辅佐帝王。你们可满意?” “多谢父皇!儿臣领旨。”李硕大喜,叩头谢恩。 “谢父皇体恤臣媳,愿父皇长命百岁!玉兰领旨谢恩!”玉兰感激地伏地叩头。 皇上看了看眼前的几个人,道:“皇后,慕容宰相,礼部尚书张国荣,还有执事官张谦,你们四人作为朕的见证人,待朕百年后,监督太子全心为帝,承统大业,太子妃全心为后,执掌后宫。” 皇后等人跪地叩头:“臣妾 [臣] 遵旨。” 第七十二章 皇太后的笑容 走下了金殿,皇上、皇后在前,李硕、玉兰在后,从泰和殿浩浩荡荡来到凤銮宫。 皇太后正恼着太子被废之事,皇上皇后进来刚见过礼,皇太后便沉着美韵犹存的脸怒声问皇上:“皇帝,本宫听闻你在金殿之上废了太子?” “是,母后。”皇上不容置疑的答道。 皇太后站起身,‘啪’的一声将茶杯蹲向玉桌,不料却碰翻了茶杯,一碗热茶扣在手上,她此时也顾不得痛,怒道:“缘何将太子废了,太子从然有错,怎能说废就废。” 皇后焦急地说道:“母后,您的手——快传御医。” 皇上扶着太后坐下,沉稳回道:“朕废他有充足得理由,翼儿萎靡朝堂,愚政无功,自心太重,难道您老人家想让硕儿再次遇刺?朕是不想失去硕儿这个得力臂膀,请母后三思。” “什么?硕儿前几次遇刺,皇帝意指是——”皇太后惊讶的瞠大凤眼,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喜爱的孙子,几年来的性命忧患,却是出自其兄之手,她的心猛地揪在了一起,翼儿,你辜负了本宫多年来的宠爱,何时变得如此的残忍。 “母后,儿臣看在翼儿母亲是朕的爱妃之面,这几年都没有追究他的恶行,翼儿太过狂妄,变本加厉,手段愈加残忍,今日,在众臣面前失去了皇太子的威仪,搅乱了朝堂,使皇族蒙羞,让朕失望。” 这时,御医到了,玉兰跪下:“太后,您的手有烫伤,如不及时处置会感染,玉兰请求为太后医治烫伤。” “哦?”这时,太后才觉得手痛得很,她看向跪在地上的玉兰,审视地看着她冷冷的问道:“你就是慕容宰相的女儿?” “慕容玉兰叩见太后。”玉兰伏地轻轻的叩了个头。 李硕忙道:“皇祖母,兰儿医术高超,经她的医治,您的手很快就会好的。” 太后看看伤手,抬眼盯着她,冷冷道:“好,今天就让你为本宫医治,看看她有何能耐,丫头,你起来吧。” “玉兰遵旨,多谢太后的信任。”玉兰站起身来,用御医带来的医具,很快为她处置好烫伤。太后看着自己的手,刚才还疼痛难耐,这时竟然不痛了。 太后打量起眼前的玉兰,她这一看,所有的人都看向她,玉兰看众人都在关注她,她没有卑微的低下头,只是淡淡微笑着,慢慢游移着沁含羞涩的清灵美目,躲闪着众人的目光,白皙的容颜着上了浅浅的绯红,越发的绚丽迷人,在凤銮宫金灿辉煌的背景下,倾城的绝美绽放的淋漓尽致。 皇太后面容冷沉,心中却惊艳的很,慕容玉兰的容貌确实很出色,和阳儿不差上下,难怪硕儿这孩子如此的坚决要娶她为妃,任谁也不会放下这样的美人。皇太后沉着脸,一边喝茶一边观察着玉兰。 玉兰坐在皇后的旁边,与皇太后、皇后拉起了家常,玉兰在江湖上,在医馆,在军营中,接触过各种人物,历练得炉火纯青,两个宫中见识颇少的女人,她还是应付自如的。她不卑不亢,博广的见识,婉转的话语,还有天使般的笑容,使在场之人心情无限的愉快,皇上与李硕坐在一边,静静地欣赏着她光彩艳逸的风姿。 忽然,宫内太监许公公恭敬地进来禀报:“主子,淑妃求见。” 皇太后先前的恼怒一扫而光,聚精会神的与玉兰说着话,忽的被人打断,意犹未尽,她转过头,沉吟道:“叫她回吧。” 皇太后悦色挂上眉稍,面色和缓地对皇上道:“皇儿,还不快点为六皇孙指婚,这兰儿真是不错。” “母后,儿臣今日召兰儿金殿觐见,就是为他们指婚,婚事定在五月初九,母后您看有什么不妥吗?”皇上笑看着太后。 “五月初九?”她算了一算,道:“哦,还有十天,是急促了点,皇帝,你要多派人手,让张尚书亲自督办。”这样的丽人,早该娶进宫了。 “是!母后。”皇上欣悦的应着话。 “母后!”淑妃甩着太监的牵扯,哭的泪人似的奔到太后的眼前,跪下哭求:“母后,您救救太子吧。” 太后沉下心来,不悦的板住脸道:“淑妃,后宫不干预政事,是妃子们谨守的本分,废太子是皇帝为了江山社稷所做得决策,本宫也不能干预,你起来吧。” “母后,翼儿一时鬼迷心窍,才犯下大错,请母后,皇上原谅他这一次吧。”淑妃泪眼涟涟地抬起头,悲伤的看着太后和皇上。 皇上无可奈何的叹一声,柔和地说道:“淑妃,朕意已决,朕赐安王翼儿金银细软,宫女奴仆一应俱全,再为他建座大宅子,让他安静地度日吧,你多说无益,退下吧。” 淑妃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皇上!您饶了翼儿吧!” 皇上起身搀起淑妃,沉声吩咐:“来人,送淑妃回宫。” 淑妃抬起泪眼,滑过众人,眼光落在玉兰的身上,玉兰低头透过眼角余光睨着这瞬间飘过无限怨恨的眼神,忽觉一阵激灵。几个太监宫女一起簇拥着悲痛欲绝的淑妃出了凤銮宫。 玉兰急忙起身告辞:“太后,臣女失礼,第一次进宫就缠着你老多时,真是罪过,玉兰请辞回府,请太后、父皇母后恩准。”她微施一礼,低垂云鬓,等着几位长辈发话。“兰儿,才这一会,你就让本宫开心的不得了,我们很投缘,以后不要叫太后,太生疏,就叫皇祖母吧。”皇太后拉起玉兰的手,宠溺地看着她,笑容满面。 “是!皇祖母!” 皇后含笑起身道:“兰儿,别急着走,午膳在宫中用吧。” 太后也笑了:“你们哪也不要去了,就在本宫这里别走了,一起用膳。” 皇上笑而不语,李硕走到玉兰的身旁,看着她调侃着:“兰儿,皇祖母光顾与你说话了,这么半天,他老人家竟忽视我的存在,太后喜欢你,你就留下吧。” 玉兰掀起长长的睫毛,看了一眼俊美闲逸的他,低下头,红着脸点点头。优雅的向太后轻施一礼,姗姗说道:“谢皇祖母恩典。” 看到她娇媚的模样,李硕的心猛的跳了几下,热血涌上心头,忍不住拉起她的手,走到一个软榻旁,按着她一起坐下,然后拿起一个红红的苹果递给她,温柔的说道:“这个比玉臣的秀色可餐如何?你尝尝。” 玉兰羞涩的伸出手,猛见近前的几位长辈都在看着,她犹豫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白皙的脸庞已羞红了一片,李硕笑意满满,温柔的扯过她柔弱小手,硬是把红苹果放在了她的手上。 太后、皇上、皇后看了都开心的笑起来。那软榻上的两人,分明就是两朵鲜嫩的并蒂莲,看在眼里是多么的春意盎然,美不胜收。眼前那温柔的硕儿,哪里还是那个距女子于千里,朝臣们百倍敬仰,敌军闻风丧胆,沉冷威武的懿王爷? 第七十三章 国礼大婚 五月初九,黄道吉日,祥云高华,风和日丽。 皇宫,大红毯从懿熙宫经皇宫宫门,一直铺到东大街口,与宰相府门前整条东大街的红毯衔接一起,十里长街焕然一新。 国礼大婚,与众不同,装饰一新的龙凤喜銮炫眼辉煌,九九八十一个宫娥彩女喜服簇拥喜銮前后,八十一名执事盛装整齐跟随,百面旌旗迎风飘扬,皇伞、团扇对对生双,无数御林军保驾在道路两旁,皇家仪仗彰显无与伦比的威严气势,銮驾徐徐的来到宰相府的门前。 李硕披红挂花,走下喜銮,明黄龙袍高贵威严,金冠束发,神采奕奕。庆王李旦与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十皇子、十二皇子同时下马,立在李硕的身后,等待迎接新娘。 此时,府门前已热闹非凡,人们早早来到这里,目睹皇家得威仪,十里长街,红毯两旁,挤满了观礼的百姓,人山人海,盛况空前。 太阳初升,宰相府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前厅、后堂、回廊、花园,红绫飘舞。丫鬟仆妇身着喜装,穿梭于府内,人人都笑容满面,殷勤忙碌,整个府内充满喜气。 五月百花竞相开放,花香满庭,玉兰早早洗漱利索,坐在闺阁庭院中,心内分外柔和安静,吉时将到,云儿扶着玉兰,回到闺房,喜娘喜滋滋地念着吉言,为她梳头,穿衣。 凤冠霞帔,红彤彤喜洋洋,绣着金色龙凤的大红盖头耀眼夺目。 “喜銮到!”管事一声通报。 喜娘念着吉祥喜言,一步三回头的在前侧引路,风儿云儿在两侧搀扶步入前厅,玉兰与父母告别,慕容翼合夫妇与女儿一同迈出府门,携着玉兰走下门阶。 玉兰哽咽扑到母亲的怀中,低泣流泪,依依不舍,慕容翼合拥住女儿神色凝重,玉臣笑着揽过妹妹,向李硕走去。 李硕从玉臣手中接过玉兰,微笑着扶着她走上喜銮,鞭炮齐鸣,鼓乐齐奏,一派喜气洋洋。 围观的人群纷纷跪地一起高呼:“皇太子吉祥!皇太子妃万福!恭祝皇太子皇太子妃百年好合!” 双双坐在高高的喜銮之上,李硕,微微带笑的脸上不失沉稳,庄重,而心中却不平静,握着新娘之手,他内心已乐开了花。情深深,意切切,共携手,步红尘,生生世世永相依。 懿熙宫喜堂 聚满了皇亲国戚,皇太后、皇上、皇后,坐稳上座,四妃六嫔成群结队,亲王王妃远道聚来,皇子王爷携妃带子,文武百官同来庆贺。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共入洞房。 新郎揭盖头,共饮交杯酒。 祭祖,共上一炷香,祭天,共登摩天台。 皇亲国戚,文武百官,齐声祝愿吉祥万福,天下百姓同欢共庆。举国上下分外祥和。 ( 完 ) 各位朋友,这是我的第一部作品,虽然我写这部小说只是因为我很喜爱写作,但毕竟花费了不少心血,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我还是非常高兴的。所以,朋友们如果觉得我写的还可以,一定别忘了点下推荐呦。谢谢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