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道伐仙》 第一章 落雪无情 十一月份,正是大学纷飞的季节,太行山下,一个并不宽敞的山道上,正有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马车显得十分朴素,和农家马车没有不同,前面坐着一个轿夫,也是平常的紧,只是一脸焦急,看模样,似乎身后有人追杀一般。 忽然,车夫停住了马车,因为追兵并不在身后,此刻正有五个大汉屹立在他车前,完全挡住了他的去路。 “几位好汉,不知为何挡住我们的去路?”车夫皱了皱眉头,拱手询问,这五人,每一个都身材魁梧,只要不是眼睛不好的人,都知道必然不是泛泛之辈。 “好说,只是有人想要你那马车里人的性命,丢下马车,你可以离开了。”当中的一位大汉如此说着,想来应是这些人的头目。 “这……”车夫显得十分踌躇。 “终究是没有瞒住的。”车里传出了一个美妙的声音,是一个女子,这声音却有些无力,“想来她是必定不会放过我,只是没想到我们这么隐蔽依然逃不过她的手段。” “夫人不可放弃!只要到了华山,便不会再有事。”车夫安慰着这位夫人,脸上的表情却也是如同死灰。 “你也不必安慰我了,我知道是不可能有机会的,只是可惜了这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竟然要就这样夭折。”看着怀中的孩子,马车里的女子眼中含着泪水。 “看来你是不肯走了。”那大汉见车夫没有走的意思,便也不再等候,“阿一,你去宰了他。”站在第一个位置的男子点点头,双脚一点,砰砰两下就到了车前,车夫一惊,在座子底下抽出一柄大刀,咬咬牙,想要抵抗,但凭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又岂是这大汉对手,只见大汉轻轻松松的躲过了车夫手中的长剑,一拳打在他的心窝,这车夫就倒在地上,生机全无。 “倒也颇有勇气。”那中间的大汉点点头,对这车夫也有一丝丝的赞叹。 “虽有勇气,却不识时务。”在他身后,又徐徐的出现了一个男子,这男子颇为丑陋,咧嘴笑着,一看就不是好人,他穿着一副粗布下人装扮,倒似是一个喜欢剥削穷人的管家,气喘吁吁,似乎刚刚是跑着来的。 “你来做什么?”那领头的询问。 “夫人怕你们失手,让我来看看。”那管家似的模样的人不再言笑,有些害怕的恭敬回答。 “苏浙五阿何时失过手,她也未免太小瞧了我们。”第五位大汉冷哼一声,看他站的地方,应是阿五无疑了。 那管家点头哈腰,“不不,不是夫人小瞧各位,实在是她的性命太重要了,夫人实在是过分的小心了,还望各位海涵。” 那领头的大汉道,“罢了,你且在一边看着。” 那管家似的人躲在了一边,不再言语。 听到了外面的打架声,车厢里,一个孩子的啼哭声忽然响起,在这飘满了雪花的道路上显得十分的突兀,要知道,下雪时,总是十分宁静的。尤其是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女子叹了口气,这车夫跟了她已经许久了,死了难免令人叹息,如果丢下了自己逃跑就好了,女子想到了这个,却也知道,即便离开了这个地方,他也是会有人料理的,知道这件事的人,不会有人活命的。她不得不将那尚在啼哭的婴儿放在车厢里,走出来,“我知道你们要杀我,想来我是逃不了的了,只是,我那孩子还小,各位可不可以发发善心,让他活着?” 那领头的站在中间,想来便是阿三了,阿三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们的认为便是不让任何人活着。” 女子忽然啼哭,竟跪了下来,“孩子尚小,什么都不知道,如今我也死去,只要各位将其随便交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即便长大,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不过平凡的度过一生,我也听过诸位的大名,虽是拿财办事,却并非无情无义之人,真能忍下心来杀害这无辜的孩子吗?” 看着这跪下求情的母亲,但凡不是铁石心肠之人,无不动容,这苏浙五阿也是摇头叹息,奈何已经拿了钱财,“虽然我也不想杀害这么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奈何已经答应了别人,既然已经取了钱财,总是不能食言的。” 女子也早已想到他们如此回答,她忽的起身,手上一柄上好的匕首已经出现了,原来她一直藏在袖中,只要他们不答应自己的请求就只好拼命。 阿一也在叹息着,忽然就看到这女子出手,这确让他吃了一惊,他连忙伸手,一把抓住夫人的手腕,不想夫人另一只手也在这一瞬间伸出,在那手中,一个圆筒状机制忽然触发,数十根长针在这极短的距离下如闪电一般飞出,直飞向阿一面部脖颈一片区域,噗噗噗噗,见血封喉。 “老一!”剩下的四个都叫出了声,他们可是听说了这个夫人不会武功的,从刚才的出手来看确实也不怎么会,可是谁能想到,她的手中竟然还有着蜀中暗器‘桶炮百针’? 夫人苦笑道,“你们不该逼我的,若是同意了我,放过孩子,我又何必反抗?”她也知道,自己反抗之后,孩子便是必死无疑了,可他们根本就没有放过孩子的意思,自己却又不得不反抗,表情中充满着痛苦,因为她已没有任何手段再对抗这四人了。 这四人表情也有些悲痛,他们五人一胞五胎,出生时母亲便去世了,五人与父亲相依为命,如今正是只有五人,感情深厚,可想而知,谁知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杀了她!”阿二喊了一声,四人不再留手,即便是个女子,看来也不应该小瞧。 她已没有了手段,叹了口气闭上双眼,除了等死又能如何? 一人一掌,这柔弱的女子横尸当地,死不瞑目。 四人杀了这唯一的敌人后,不自禁的都看向阿一,却没想到,两柄短剑从中间两人阿三阿四的背后突然刺入,直接刺进他们的体内。 “啊!”两人叫出声来,阿二和阿五连忙回头,那一直不显眼的管家表情已经不在慵懒谄媚,眼中有着两道精光闪烁,竟也是一个杀手一般的人物。 “刘管家,你……”阿三再也说不出话来,他们两人倒在地上,留下了愤怒的阿二和阿五。 “刘管家,你这是做什么!”阿二愤怒的喝道,“我们兄弟为你们做事,你这是过河拆桥吗?” 刘管家冷笑,“既然知道,何必要问,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的。难道你们兄弟还不清楚这个道理吗?” 阿五也怒道,“好,如今就剩我们兄弟二人,就让我们兄弟领教一下你这管家究竟有什么手段!” 两人冲上前来,一个用掌,一个用拳,掌风坚韧,拳风霸道。只见刘管家双手一闪,每只手都握住一柄短剑,这两柄短剑却和刚才那两柄杀死阿三阿四的短剑不同,这两病的剑柄上雕刻着一只老虎,一条飞龙。能在这么小的剑柄上雕刻出栩栩如生的龙虎的人也算是有些本事了,当然,因为剑柄被刘管家握住了,他们两人只能看到露出来的虎头和龙头。 两人大惊,“龙虎双剑,你是山西刘景岩!” 可惜,他们知道的太晚了,之间短剑出的好快,一下字从下向上,将哪拳头后面的手腕贯穿,另一柄则直接从那人的掌间贯入,眨眼间就废掉了两只手。 与此同时,他双手一分,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就将这两只手分开,露出了两个怀着恐惧表情人,刘景岩双手早已离开了剑,双掌击来,好快的手,阿二和阿五两人的另外一只手也一直预备着准备攻击,此时更是震惊,这手竟比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还要快,而且,他们能够感觉到这掌中有着强盛的内力,让自己内脏碎裂的内力。 他们二人慌忙间用那剩下的手掌接住,谁知这直直袭来的掌竟然还能变!原来刘管家早就看出了他们二人能够用剩下的手掌来接,所以早就准备好了变化,堪堪从二人掌风边缘错过,击打到他们胸膛,两人一下子振飞,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雪花依然再飘,地上已有了七摊血迹,在这圣洁的方圆百里的洁白之下,如那盛开的玫瑰,鲜红而美丽。 “如此,总是干净利索了吧。”刘管家叹了一口气,“只剩下他了。”啼哭声依然存在,依然响彻山路。 刘管家正要走近,一声嘹亮的诗歌从身后传来,“人生…得意…呃,须尽欢,莫使金樽…呃,空对月。”听起来像是一个喝醉酒的糟老头,但这让刘景岩大吃一惊,因为听这声音离自己似乎很近,他马上回过头来,不足十米的距离,果然有着一个摇摇晃晃,拿着酒壶的乞丐一般的人物,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刘景岩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人此时无声无息的出现绝不是和自己聊天的! “前辈是……”刘管家并不想妄自菲薄,但也绝不自傲自大,行走江湖多年总是需要眼力的,此人不声不响就来到自己身后,绝非凡俗。 “呃,铁三关。”醉酒老头又打了一个嗝,这才说了出来。 这一说倒是让刘管家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铁三关,一关关手,二关关眼,三关关命。说的是他能一招擒住你的双手,二招戳瞎你,三招要你命。死在他手上的人双眼皆被戳瞎,端的是狠毒无比,而且此人眼力甚高,什么样的人惹得起,什么样的人惹不起,一眼就能看出,所以很少有人能够抓住他。而且他还喜欢暗算人,不是君子,知道的人都不敢惹他。 “不知前辈有何指教?”刘景岩随时戒备着,惟恐铁三关忽然向自己出手。 铁三关道,“如此圣洁的天气,又何必杀人呢?我要你留下那个婴儿给我,我可以让你离开。” 刘管家皱了皱眉头,如果留下这个孩子,自己回去复命可就惨了,可是此时若是当真杀了这个孩子,自己又难免无法走脱。 “久闻铁前辈三关夺命,只是这实在让我为难。” 铁三关道,“为难是你的事,答不答应也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刘景岩道,“既如此,说不得也要和铁前辈比划比划!”刘景岩下定决心,先不说这个人是真是假,然而自己只是听到他的名字就要直接离开,这也未免太显脓包。 铁三关道,“既然你想比划倒也可以,下雪天我也不喜见红,只是你的一双眼睛我不得不留下。” 刘景岩冲将上来,双剑如龙蛇奔腾,上下翻飞,剑招之变化甚是繁复,铁三关也不得不睁开双眼仔细查看。 “唰唰唰!”三剑袭来,三招已过,铁三关只是躲避,忽然,他双手一动,一招双蛇游动,两只手竟柔若无骨,一下子将刘景岩两只手缠绕包裹,让其无法动弹,紧接着,这双手,双臂竟好像伸长了一般,每只手有一根手指刺入了刘景岩的眼睛。 “啊!”一声惨叫,铁三关已经退后,又取出酒壶,喝了一口,刘景岩却是双手捂住双眼,他已再也看不见东西了。 铁三关叹息,“我已告诉过你,奈何你一定要试。” 刘景岩道,“好,总是铁前辈饶了一命的,在下这就离开。”他已无脸继续存在此地,摸索着捡起地上被铁三关夹掉的两柄短剑,颤颤巍巍的凭借着自己的记忆离开了山道,想要回去得艰难一些了。 铁三关走过去,将孩子抱起,孩子依然在哭,相信已是饿了,铁三关一个转身,噗噗噗的就追上了离开的刘景岩,他没有再管他,直接掠过,不知去了何处。 第二章 真假父子 “祝兄,这婴儿的父亲与你有大仇,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我去救他。” 在一个森林里,有一个穿着如同乞丐一般的人正在和一个青年对话,这乞丐虽穿着破烂,面目却威风凛凛,显然绝非凡人,在他的怀中,正抱有一个婴儿,这乞丐正是铁三关,那婴儿正是他救下的婴儿。 与铁三关说话这青年,虽面目清秀,却目露凶光,看着这婴儿冷笑一生,“铁兄,我受了伤,无法行动,托你救下他,着实是一个大恩。至于为何,还是希望你不要问了。” 说罢,青年上前接过了这个婴儿,铁三关虽然疑惑,却终究还是将孩子给了这青年。 “祝兄,既然你不愿说,也罢,我便不再问了。”铁三关点头,“我也不多打扰了,此番还有别的事情,过几日再来叨扰祝兄。” 这青年点点头,只是看着婴儿,却没有抬头与铁三关多说什么,他叹了一口气,近几日祝兄的态度有些奇怪,他也摸不透祝兄究竟怎么想的,即便问却也不说,只能猜想必然与那仇恨有关! 大宋帝国二百三十年以后,与北方草原民族蒙古族的战争越发的频繁,近些年虽平淡一些,却更有风雨欲来之势。 在太行山脉中有一村庄,靠近一条山中无名河流,因村民对名字没有特别讲究,因此便命名为“河村”。 在这河村外,正有五个孩童站在这里。是四人围绕一人,这四人两男两女,看年纪皆是七八岁模样,皆是一脸笑容,看来十分高兴。 一孩童还留着鼻涕,“嘻嘻,缚云哥哥,真想不到,你只是比我们大三四岁,竟然已经能够独自狩猎这么厉害的野兽了,咱们村中的王大叔也不敢说能保证成功呢!” 这孩童所说的缚云便是被这四人围绕的那位,这少年看年纪不过十一二岁,头发用普通的细绳索扎在一起垂在脑后,露出清秀的脸庞,这脸庞上似乎有着一些污泥,但依然挡不住他本来的容貌,那是一张洁白无瑕,碧玉通透的脸,若是粗略一看,定会以为是女扮男装,可以猜想,他的母亲定然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 “缚云哥哥,你好厉害啊,日后我也想要这么厉害,等你有时间教我怎么样?”另一位七八岁的小姑娘笑着询问,这姑娘虽眉清目秀,却因村庄中自幼就要进行劳作,因此总是有着一股土气,但依旧让人喜欢。 缚云笑道,“樱兰,你一个女孩子也想要学习狩猎?好,只要你喜欢,我定然教你。” 这四个孩子是他在村庄里最好的玩伴,只要他们愿意,他都会教的。 另一个没有流鼻涕的瘦削男孩笑道,“缚云哥哥,快将野猪放下来,我来掂量一下有多么沉重!” 原来缚云的肩膀上扛着的便是一头野猪,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捕捉成功的! 缚云将它向地面一摔,野猪尸体掉在地上,振起一阵尘土。那瘦削男孩却没有在意,连忙过去就要掂量一下,却怎么也拉不动。 缚云笑道,“嘿嘿,小瘦猴,你在家里劳作的时候总是偷懒,看来是没有力气将这野猪抬起来了。” 瘦削男孩脸上红了红,他的确经常在家中田地里劳作的时候偷偷出来玩耍,此刻被缚云说中了痛处,感到不好意思。 “嘻嘻。”“哈哈。”那三个小伙伴听了缚云的话也是笑了,流鼻涕那孩子便道,“土蛋,你不行,我来试试!” 土蛋被笑话了一番,也是有些不高兴,便道,“二狗,我抬不起来,你也休想抬起来。”说罢便站在一边。 流鼻涕的孩子原来是叫二狗,他笑嘻嘻的走到野猪旁边,“你抬不起来,可不一定就是我也抬不起来!” “嘿!”二狗使用了吃奶的力气,那野猪微微的颤动了一番,却依旧没有被他举起! 土蛋松了一口气,如果他没有举起,二狗却举起来了,那可真是让他有些丢脸,此刻看到二狗也没有举起来,便笑道,“哈哈,二狗,你看我说的对吧,你也举不起来!” 二狗哼了一声,正要辩驳。却听到一个老者的声音忽然响起,“缚云,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 “哎呀,缚云哥哥的老爹来了!”这四个孩子哎呀一声,都是颇为害怕,撒丫子就向村子跑去。 “哎,你们……”缚云眼见他们听到父亲的声音就直接逃跑,也是颇为无奈,自己少不了又要挨训了! 那女孩子樱兰听到缚云的声音还是回头看了看,嘻嘻一笑,“缚云哥哥,咱们下次再见啦!你可一定记住你说的话,要教我打猎哦!” 缚云暗叹了一口气,下次再见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他连忙回头面对老者,这一次不知道自己又会被骂成什么样子。 “爹。”缚云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他经常被父亲打骂,实际上有些害怕父亲的。 这里正站着一个老者,这老者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须,不认识的人绝不会认为这是缚云的父亲,而是认为这是缚云的爷爷! 然而认识的则知道,这是他的父亲,叫做缚义!十二年前,他带着缚云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是一个十分年轻的汉子,看起来也不过只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按道理,现在应该也尚未到四十岁,习武之人也算是正当壮年,可他却已经变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而且也已经拄上了拐杖。 对此,村中的人皆是十分的诧异,因此也渐渐的与他疏远了,对此,缚义也没有解释,而是自来到这里之后就在村庄外寻了一个地方,建了一个木房子,勉强度日。 虽然缚云低下头,似乎是认错的模样,但缚义还是怒道,“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少和这里的人接触,这些孩子或许喜欢你,可他们的父母,他们的长辈,哪一个不是将我们当作怪物!” 缚义的话缚云其实也早已经理解了,他还记得自己初记事的时候,爹爹还是一个青年汉子,然而这才不过几年的时间,爹爹却已经开始急速的老去。 如此快的衰老速度让人们皆是诧异,村中的人也从当初对他们热情,变成了对他们忌惮,更是觉得很有可能缚义有着什么能够传染的疾病一样,看到他们便躲着走,于是爹爹再也没有去过河村,捎带着村中人也认为缚云的身上可能也会有着疾病,所以也不让他进村庄了。 至于这些孩子,则是曾经他年幼时的好伙伴,如今也是偷跑出来和他一起玩耍的!而对此,缚义十分生气,认为不应该再和村庄里的人来往。 缚云点头称是,他认为这些孩子和他们的父母毕竟是不同的,所以他还是一直和他们保持着来往,只是他也知道父亲的脾气,自己若是辩解只会惹他更加生气,既然如此倒不如装作听从的模样。 看到缚云点头称是,缚义叹了一口气,“你总是这样,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听我的话,实际上依旧和他们来往。罢了,你也已经长大,也该有自己的想法了。” 缚云没有回答,却是有些诧异,爹爹今天说的话怎么和以前不同,似乎有些放松的样子。 缚义转身便道,“你和我来,我带你看一个物品。看了之后你便会知道一个你一直想知道但我没有告诉你的事情。” 缚云皱眉,若说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事必然是娘亲的事,他还记得当初自己五六岁的时候,看到别人都有娘亲便也问了父亲,当时缚义摇头告诉他,等他长大才能知道。 后来他又多次询问,反而将父亲问的烦了,竟反手给了他一巴掌,自那之后他便也没有再问,他知道等到父亲想要告诉自己的时候自己自然便会明白。 所以他连忙问道,“爹爹说的莫不是娘亲的事?” 缚义叹了一口气,“也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 缚义施展轻功,虽然他已经拄着拐杖,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起普通人,他还是厉害的紧,缚云连忙跟上,两人虽然谈着话,速度却丝毫没有变慢,说着说着便来到了一座大山的前面。 这座山缚云记得,他经常在这附近捕猎玩耍,“难道这里有娘亲的线索?怎么以前从来没有看过?” 缚义自然不会理会缚云的心思,他走到山体前,将手掌放在上面,忽然,这里竟出现了一个屏障。 缚云大惊,自小以来,爹爹就教导他习武境界,因此他知道,在武学的前期阶段里,分为武境,气境,灵境。 所谓武境,便是习武之人,肌肉、力气、刀剑、招式皆属于这一境界,通俗来讲,便是凡人里的武夫! 所谓气境,便是内家高手,人们感悟到身体里流动的力量,称之为气,也叫内功,大部分的内功高手只可以将气凝聚在武器中,让武器更加的坚硬锋利,极少数人则可以发出剑气,也叫做气功离体,然而伤害性会大打折扣,最为厉害的内功高手,据说可以摘花落叶皆可杀人,然而这等高手只在传说之中,缚云曾经听爹爹说过,即便是他,也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等高手。 至于灵境,更是只存在于传说中,据说可以飞天入地,御剑飞仙。传说中很久以前的天地是有着这样的高手的,而且还很多很多,只是现在都成为了神话故事。 灵者之上呢?便没有人知道了,或许曾经神话中的女娲,伏羲,夸父,天帝等一类的人会是这种境界吧? 面前这座山在缚义的手中打开了一个缺口,缚云十分惊讶,他曾听爹爹说过,这种布置的阵法名为灵阵,乃是灵者高手才能施展出来的手段,如今亲眼看到爹爹打开了它,缚云如何不大惊? 缚义早就猜到缚云必然会惊讶,还没等缚云开口询问,缚义便道: “当年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这个山体,我本是气境高手,虽然没有达到摘花伤人的地步,却也十分接近,因此有些微感觉到这里的不凡,经过多年的研究,发现了这竟是一个远古灵境高手布置的阵法,只不过年代实在太久远了,阵法已经开始崩溃,即便如此,爹爹我也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打开了一个缺口。” “快跟我进来吧!”缚义直接走进了灵阵,缚云连忙跟上,这种传说中才会出现的事物他自然不想错过! 第三章 四大山庄 缚云跟着爹爹走近了这大山内部,他本以为这大山内部必然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或者仅仅只是一个山洞,但出乎意料,这里竟然成为了一个山谷,上面还能够看到天空,依稀间云层之后还能看到太阳。地面上杂草丛生,虽然也有飞蝇虫蚊,却死气沉沉,似乎已经没有别的活物。 “这里是……”缚云刚刚开口,缚义便答道,“这里自然就是灵阵之内,只是这灵阵的最里面究竟是什么,我却也不知。” 缚义指向最里面,那里有着一个茅草屋,简陋不堪,似乎随时都会坍塌。除此以外,似乎没有丝毫危险。 缚云便问,“爹爹没有进去看一看?” 缚义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是这么好进的?你再仔细看看。” 缚云便又看了几眼,空气中似乎有着一些屏障散发着一些光辉。 缚云讶异道,“莫非这里也有灵阵守护?” 缚义点头,“茅草屋中必然有重要的东西,不然不会在灵阵之中还有灵阵。好了,先不要看那个地方了,我带你来,便是让你见见你的娘亲。” “娘亲?”缚云更是吃惊,“娘亲竟然住在这个地方?他既然离得这么近,为什么不出来和我们一起住?” 缚义闻听,悲从中来,指向旁边角落里的一个土堆,“你娘便在那里。” 缚云转头看去,只觉得如同五雷轰顶,一下子便愣在原地。 缚云一直相信,娘亲一定还活着,或许她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自己,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的知道了什么是死亡,不是没有想过娘亲早已死去,只是,他实在不敢想!不愿想,于是时间一久,这个念头便断了,他坚信娘亲定然还活在世间!可是如今,这个土堆分明就是一个坟墓,它就立在眼前,缚云纵使千般不信,万般不愿,却也不能不接受这等结果。 缚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只见坟前有一个石碑,上书六个大字,“爱妻薛云之墓”。不用想也知道,这必然是爹爹刻得。 缚云跪倒在地,抚摸石碑,脑海此刻还有些轰鸣,他等了好几年,希望父亲能够告诉他一个让他有所期待的消息,可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 “娘……娘是怎么死的?”虽然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但缚云此刻还是心如刀绞,他不知道自己何时竟已经流出了泪水,他的发问也已经哽咽。 缚义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悲伤,透漏着追忆,“是祝家庄。” “祝家庄?”缚云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 缚义的眼中透漏着复杂,这复杂是此刻的缚云无法体会的,毕竟他不知道父亲当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所以也就不知道父亲在想着什么,但这不妨碍他听着父亲的话: “祝家庄是中原武林四大山庄之一,所谓四大山庄,祝家庄为首位,庄中人丁稀少,但祝庄主祝影楼手握天下第一剑,魔剑天煞!武功之高,天下无双!乃是武林中一等一的绝顶高手!” “苏家庄次之,苏庄主苏烈手握玄铁重刀,有天下第一刀的美誉。” “铸剑山庄排名第三,门徒众多,任庄主任星南七星玲珑剑剑法虽高,却还是逊色一筹。” “第四便是银钩山庄,辛云海辛庄主神鬼银钩凌厉奇诡,无人可测。” 说完了这四大山庄,缚义终于说到了重点: “我曾经是祝家庄护院的武术教头,武艺自然是比不上祝影楼,却也是武林中有名的好手。你娘不过是一个普通百姓,那一日,我不小心打破了祝夫人的琉璃套杯,那套杯十分昂贵,根本不是我等普通人可以补偿的了的,她表面上显得颇为大度,放过了我,实际上却是蛇蝎心肠,暗地里怀恨在心,竟给我下了毒药!我为何老的这么快?我为何三十二岁的年龄却如同七十老人?” 缚义摇头,双眼圆睁,似乎曾经的事情再次的浮现在眼前! “你娘当时已有身孕,临盆在即,知我中了毒,唯恐我继续呆在那里死的更快,便趁着夜色与我一同离开祝家庄,谁曾想那毒妇仍不依不饶,派出杀手要来取我的性命!我们一直和他周旋,想要摆脱,最终来到太行山下,终究还是被他追上了,我与那杀手大战一场,终究是杀死了他,但你娘却中了那杀手的手段,生下你之后便离我们而去了!” 说到这里,缚义已经老泪纵横,缚云也是脑海中自动勾勒出当初娘亲生下自己的画面,流下了泪水。 缚义继续说道,“当时我和那杀手大战一场,也是力竭,幸好遇到了正巧要回到河村的好心人马大哥,他驾着驴车将我们所有人拉到了河村,你娘毕竟已经过世,我便将她先埋在了村外,带着你去村中求些母乳,所幸村中人皆是好心,这才让你活了下来。” “唉!”缚义叹了口气,想起曾经刚刚来到河村的情景,他也有些怀念。 缚云听到这里,也已经大体上知道了结果,便猜测道,“后来爹爹的身体衰老得厉害,村中人便开始害怕,您便搬出来了,更是机缘巧合的找到了这个灵阵,便将母亲移到了这里。” 缚义点点头,悲痛道: “正是这样。可怜我的身体逐渐的衰弱,否则我定要冲进祝家庄,即便自己身死,也要让他们掉一块肉!” 缚云攥紧了拳头,想不到竟然仅仅是因为一套茶具,这祝夫人竟就要人命!这当真是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看到父亲如此的悲痛,缚云下定决心道: “爹,你不要伤心,等我以后强大起来,定要取了那毒妇的项上人头来祭典母亲的在天之灵!” 缚义点头,“好,好!你有这心,为父也就放心了但是仅仅那毒妇尚且不够,我还要那祝老贼的人头!” “祝老贼?爹爹说的莫非是那个祝庄主?您不说我差点忘了,祝老贼是不是和那毒妇狼狈为奸,一起谋害爹爹?” 说起祝影楼,缚义连连点头,“不错,那祝老贼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实际上更是蛇蝎心肠,与他的夫人狼狈为奸,也是想要我的性命!日后你若是见了,一定要小心,他表面上是一个看起来大仁大义之人,实际上坏到了骨子里!” 缚云点头,为了一套杯人头我也定然为您取到!” 缚义听到儿子如此自信,也是高兴,连连点头,十分满意,“好,好,真希望爹爹我能够亲眼见到那一天。”具就要杀人的人,他们的心肠的确已经坏到了骨子里。 “爹爹放心,祝老贼的 缚云道,“爹您说什么呢?您当然能够亲眼看到那一天!那一天一定不远。” 缚义“嗯”的答应了一声,却没有多说,他的身体情况实际上已经很差了,只怕已经活不了几年了,只是他不想让缚云担心,所以一直没有说出来。 缚云和爹爹又说了一些话,祭拜了母亲之后,两人便就要离开。 只是,忽然身后“啪”的传出了一个声音,这让两人十分惊奇的会过头去。 “爹爹,那是什么声音?” 缚义连连摇头,“我也不知道,再小心看看。” “啪”,忽然又传来一声,这一次他们二人顺着声音看去,终于找到了源头,竟赫然便是那第二个灵阵,也就是保护着小木屋的灵阵上出现了一个裂痕,这裂痕不仅仅只是裂开,更是如同碎片一样的掉下了好几块,出现了一个可容一人进出的小洞。 缚云小声说道,“爹,似乎是因为时间太长,所以这灵阵出现了破绽,这小洞我应该可以进去。咱们再等等,很有可能会扩大一些,到时候咱们两人就都能进去了。” 缚义紧皱眉头,却是没有说话。 又等了片刻,这裂痕却并没有再次扩大。 缚云眼见这里没有扩大,知道父亲恐怕是进不去了,里面毕竟是灵境大能的木屋,一定会有着一些凡人意想不到的东西,他实在是想要进去看一看,便道: “爹,似乎不会再扩大了,要不我先进去看一下?” 缚义摇头叹息,“我们来到这里,便凑巧出现了这个裂痕,又凑巧能够让你进入,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说有一种我们不知道的力量在操纵着,我有些担心。” 缚义的担心不无道理,若是里面危险重重,缚云怕是再也无法活着出来。 缚云道,“爹爹,那祝老贼既然是四大山庄之首,武功更是天下间一等一,若是寻常修炼,想要战胜他为娘亲报仇不说难比登天,怕也相差无几。灵境大能留下的地方是多少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圣地,此番咱们有着天大的机缘遇到,若是错过,怕是日后后悔。” 缚义听了,不禁苦笑,“不愧是我的儿子,看来我不仅仅是肉体上衰老了,连脑袋也不灵光了,若是以前,无论是什么险地,只要有着一丝丝变强的可能,我都会去闯一闯,如今却畏首畏尾。好!云儿,你去吧,爹相信你定能活着回来为你娘报仇!” “是!”缚云咬咬牙,也没有多说,直接走向那破裂之处,“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走上一遭!” 第四章 道尊 第四章道尊 缚云走到灵阵破裂处仔细观察,果然能够让自己勉强进入,他屏气凝神,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操纵自己的身体。他慢慢的穿过裂痕,没有碰到一丝一毫那些还没有被破坏的地方。 “呼······”缚云深深地喘出了一口气,若是没有屏气凝神,只怕此刻无论如何都是要碰到一丝一毫的,那种结果他简直不敢想象。灵境大能的手段不是他可以随意揣测的。 缚云回头看向父亲,缚义点点头,露出了鼓励的表情。父亲的鼓励让缚云浑身充满了力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于是他直接走向木屋。 “啪!”缚云走了四五步路,忽然四周的景色竟然全部都如同镜子碎裂的模样,一下子碎裂并变换了,就好像自己进入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这是怎么回事?”他连忙看向木屋,那小木屋也开始扭曲变化,还没有等待缚云看得仔细,四周的景物便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这里忽的从刚才杂草丛生的模样变成一片黑漆漆的土地。缚云一下子毛骨悚然,丝毫不敢动弹! 若仅仅只是土地,当然不会让缚云动弹不得,让缚云动弹不得的是这土地上此刻正遍布着各种各样的骨骸,这些骨骸漫山遍野,粗略一看,怕是得有数十万之众! 若仅仅只是骨骸,虽然让缚云害怕,却也不能说怕到极致,只是因为这里除了骨骸之外,还有着一种透彻心扉的肃杀之气,更有一股浓浓的威压,这肃杀之气的强烈,这威压的强横是缚云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他只感觉自己如同蚂蚁一般的渺小,这威压若是愿意,只怕轻而易举就能让他直接在世上消失。这种生死一瞬的危机一时之间让他产生了绝望之感,而这绝望之感正是让他寸步难行的真正原因! 缚云咬紧牙关,连忙运转父亲教给他的一些粗浅的武功心法,眼观鼻鼻观心,试图静下心,摆脱这可怕的感觉。 只是缚云毕竟年纪尚小,虽然因为自幼习武,又天赋聪颖,因此稍稍触及到了气境的门槛,但这依旧不够,所以即便他眼观鼻鼻观心,可这威压之力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越发的严重起来! “不好,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死在这里!”缚云回头,身后的裂痕依旧在那个地方,只要他连忙走上几步,就能马上回到灵阵之外,这危险也会马上消除。 “再向前走,必然死路一条,灵境大能布置的手段果然不是我这小小人物能够触碰的!”缚云叹了一口气,就要转身离开,再也不敢想这灵境之内的任何一物! 只是,就在他要行走的时候,却看到了裂缝外等待的父亲! 缚义从缚云进入灵阵裂缝之后便忽然的看不到他了,他便以为缚云自然也看不到自己。于是缚义坐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原来缚义的身体已经更加的衰弱,如今虽然他看起来还十分硬朗,实际上根本就是强撑!此刻亲眼见到缚云已经进入了灵阵之内,他便也放下了心,这才不再坚持,坐在地上不断的咳嗽。 他却不知道,这一幕被缚云在灵阵内亲眼看得清清楚楚! “父亲……”看着那早已衰老,如同迟暮之年的父亲,他泪眼婆娑,刚才,父亲还是一副十分硬朗的模样,或许还能再活十几二十多年,可此刻再次看去,已完全不是刚才的样子,此刻的父亲简直就好像半只脚已经步入了坟墓,缚云那想要退缩,想要离开此地的心忽然的坚定起来。 “若是当真回了头,从此再也没有这等机会,从此我便只是普通人,再也无法报仇雪恨!”缚云咬牙道,“好!既然这威压想要将我压垮,那就来吧!我倒要看看,这等压力,是否真能让我死在这个地方!” 既然眼观鼻鼻观心已经没了用,缚云也不再坚持,直接站起身向前走去,那小木屋也早已失去踪迹,取代它的是一个破碎的宫殿,这宫殿虽破壁残垣,但依稀能够看到当初繁华昌盛的模样,缚云便是向着那里前行。 这奇异的威压伴随着他的前行忽然变得沉重了,缚云听到一个声音似乎在耳边响起,这声音没有任何情感,冷冰冰如同鬼魅: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伴随着声音的想起,天空中忽然乌云密布,四周的骨骸齐齐的在地面上抖动,似乎就要站起。 “啪!”缚云右膝跪地,这威压已经让他难以前行,他强忍着想要站起来,却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他的腿已经断了。 “啊……”缚云大喊出声,骨头的断裂必然是难以承受的疼痛,但即便如此疼痛,依旧没有让他放弃前行。想起父亲老迈的模样,缚云拖着断裂的腿向前前行。 那声音忽又出现,“灵路逆天意,灾祸及近人!若入苦海中,无情才是真!” 缚云此刻浑身已经遍是鲜血,他已经决定,哪怕今日粉身碎骨也要继续前行!因此此刻也是没了畏惧之情,被激起了血气,忽的哈哈笑道,“我父母何其无辜,性命不比茶具!天意?我不信!逆天又如何?背天意又能怎样?父亲怕是时日无多,我便会是孤家寡人,有什么灾祸我都不怕!我不管你是谁,我不怕你!哈哈哈哈……” 缚云哈哈大笑,他竟已真的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这即便是他自己恐怕也没有想到。 “九死无生或成仙,万功倾覆一夕间。今朝又遇有缘人,不信天意不畏玄!” 这声音忽然停止,缚云只感觉四周忽然失去压力,他的身体不断的恢复,同时,四周的景色也全都消失,远方破碎的宫殿也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缚云有所疑惑,他不知道为什么压力会消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恢复了伤势,更不知道和自己说话的人究竟是谁,只是不管怎么样,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安全了。 宫殿就在缚云的前面,这宫殿已经废弃了,但依稀能够看得出当年的辉煌,在宫殿正上方,一块牌匾从中间碎裂,垂向两边,依稀只能看得到一个“道”字。 他走进宫殿,缚云相信这里绝不会这么简单,在外面都差点死去,宫殿里只会更加危险。但他不能回头。“有人?”缚云惊讶,他万万想不到,这里竟然还有人活着!在宫殿门口站着一个老者,正对着他微笑。 “莫非这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人?莫非他便是这宫殿的主人,灵境的大能?”缚云连忙上前,走得近了,这才看清老者的全貌。 老者看年纪不过六七十岁,但满脸的皱纹却透漏着远超六七十岁的沧桑,无奈缚云见过的人毕竟太少,只是感觉到这里透漏着一股难以言明的苍老气息,具体如何,他却因没有对比也不好多说。 老者的右手握着一柄浮尘,搭在左手胳膊上,穿着一个绣满了星辰的朴素道袍,星辰栩栩如生,让人看的目眩神迷,却又感觉是那么自然,那么和谐。除此以外,这老者和外面见到的那些道观里的道士却是没有一些其他的分别。 老者率先言道,“我在这里等待了许多年,你不是最好的一个,却是我至今为止最看好的一个。” 缚云听不明白老者的意思,连忙恭敬道,“晚辈缚云,见过前辈,不知道前辈如何称呼?所言又是何意?” 老者微笑,十分慈祥,“他们都叫我灭道人,不过我并不喜欢这个名字,你可以叫我道尊。” “道尊。”缚云恭敬的喊了一声,虽然他不知道这名字代表着什么,但他明白,这老者定然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物。 道尊点头,转身进入宫殿,缚云连忙跟随。 道尊道,“你在外面听到的声音正是我所说的,灵路逆天意,虽然你都同意了,可是你并不知道同意的后果会是什么,此刻你还有回头的余地。” 缚云皱眉,但是为了报仇,他并不打算回头,“前辈好意,晚辈心领了,只是晚辈已经下定了决心。” 道尊点头,“也罢,日后你若后悔,莫说我没有劝过你。那么你知道我究是谁,从哪里来,活了多久?” 缚云皱眉,此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灵境大能,可是即便是灵境大能恐怕也只能活二百多一些,但这个地方看起来毕竟已经是久远之前的地方,恐怕得有千年岁月。 道尊没有等缚云回答,便是又言,“其实我已经死了。” 缚云大惊,连忙仔细看去,道尊的身体忽然变得透明。 缚云道,“这,这是……?”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道尊指向前方,“你看。” 缚云连忙看去,只见前方断壁残垣一般的宫殿忽然变换了场景,竟变得金碧辉煌,只是那些柱子,倒塌的依旧是倒塌,但干净了许多。 只是大殿之上,竟忽然多出了许多人!看那模样,似乎正在战斗! 第五章 宫殿王座 “他们?”他们一副战斗的模样的确让缚云一惊,刚要开口,却发现他们并没有动。 “他们早就死了。”道尊摇头道,“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也没有必要知道,你看大殿中间那雕刻。” 大殿中间有着三十多人,形态各异,如同蜡像,缚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道尊既然不打算说,他也明白,不是自己该问的。 在正中央大殿后面的墙壁上,雕刻着一幅图案,这幅图缚云认得,正是道家所说的阴阳图案。只不过此刻在这阴阳图案的上方,却是有着一本雕刻的书,书籍明明是雕刻在墙上,缚云仔细观看,却感到有一层迷雾在眼前。再想仔细查看,却忽的感觉十分憋闷,似乎有些承受不住。 道尊浮尘一挥,那雕刻便不见了,缚云大口喘着粗气,刚才就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 道尊道,“现在的你尚且不能观看,日后自然可以。” 缚云顺着墙壁向下看,大殿正前方阴阳图案的下面,有一人坐在龙椅之上,面容冷峻,颇有威严,只是他双目紧闭,如睡着一般。 而在他的下方,更有一群穿着金黄色士兵模样的人站成两排,他们的手中全部握着利枪,指着缚云两人。 道尊知道缚云要问,便没有等他问,浮尘再次一挥,这些竟全都化成了尘土,消散在这片空间。 继而道尊便道,“这些人都是我的敌人,当年我与他们一战,最终两败俱伤,只是我心有不甘,于是施展了一个秘法,这才能够让我的一缕元神留在此地,等待有缘人。” “他们是……”缚云明白,这有缘人说的就是自己,只是现在他还是对这些人的来历有些兴趣。 道尊摇摇头,却是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言道,“我能够看得出,你想要变强。” 缚云连忙点头,“没错,我有一个仇家,只是这个人的实力太高,我不是他的对手,如果能够变强,我就可以报仇,让爹爹安心,让娘亲在九泉之下瞑目。” 道尊忽然冷笑一下,似乎是嗤笑一般,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缚云,缚云心里一突,不知道道尊何以如此? 道尊笑完之后,没有理会缚云疑惑的脸,直接抬手指向刚才大殿上方那座位,说道: “你只要坐在那个座位上,就能够变强。” 缚云看向座位,刚才这上面还有一位十分威武的人,看起来如同沉睡,道尊竟然要自己坐在上面? 他有些迟疑,自从进入大殿以来,道尊对他说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对于这大殿,对于那雕刻,对于这里面站着不动已经死去的人,缚云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相信这位老人。 道尊也没有催促,静静的站在缚云的旁边,似乎看透了缚云的疑惑,只是随意说道,“该怎么做,你自己决断便是。” 缚云叹了一口气,他明白,前辈这是不满了,只是他不能不谨慎,便问道,“敢问前辈,坐上去之后会有什么变化?” 道尊面无表情,“会变强。” 缚云皱眉,这和刚才说的一样,但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想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道尊看到缚云皱眉,便补充道,“会有死亡的风险。” “死亡的风险?” 缚云双目微睁,这风险的确很大。 道尊刚才不愿多说,现在似乎想要多说了,“以前我也等到过一些人,他们在不经意间来到这里,我也告诉了他们如何变强,有人退缩,有人上前,但上前的人都死了。” “都死了?”缚云吃惊,既然他们都死了,自己岂不是也要死? 道尊道,“不错,他们都死了,不过你不必担心,从他们来这里的时候我就能够看得出来,他们根本就不行,只是他们自己想要一试,我自然不会拒绝。” “但是你不一样。”道尊继续说道,“还记得我刚才说什么吗?我说我在这里这么些年,你不是最好的一个,却是我最看好的一个。” 缚云问道,“看好我什么?” 道尊摇头,“具体说不上来,我想应该是因为在你来临的路上你不畏死亡吧。” 道尊看到缚云一脸疑惑,便道,“这是一种奇怪的预感一样的感觉,在前些日子我大限就要来临,觉得天意不该如此,在我临死之前总该完成我的任务才是。而正巧你就来了。如此,岂不是说明我等待的人就是你。” 缚云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老人所说究竟是不是真的,他有一种猜测,或许这位老人对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如此说辞。 但是他没有说,即便这个老人真的对每一个人都这么说,但自己想要变强却是真的。 道尊道,“选择在你自己的手中,你可以现在退出,直接离开此地,我也不会怪你,实际上退出的人有很多,最近来到这里退出的一个人你也认得,正是此刻站在灵阵外的你的父亲。” 缚云惊讶,“我爹他也来过这里?” 道尊点头,“不错,只不过他在宫殿外面的时候就承受不住,直接退出了,因此并没有进来见到我。” “爹爹一定是当初身受剧毒,无法承受这种压力,而且我尚且年幼,所以才没有拼命。”缚云想起爹爹如今身体状况,大体了解了当初为何爹爹没有进来,只不过为什么爹爹没有告诉自己他进来过呢? 道尊没有否认,“或许是这样。那么你呢?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只要你得到这股力量,绝对可以成功报仇,得不到这股力量的话,想要报仇,当然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缚云沉思,听父亲所说,祝老贼已经到了气境巅峰,那是已经十分接近灵境的高手了,举世也没有几个,凭自己想要修炼到这种地步非数十年不能达到,到时候父亲怕是早已归墟,甚至于祝老贼直接老死,到时候即便能够报的了仇,又有谁能够看到? 又何况到时候自己究竟能不能达到那种高度,能不能报仇却还是未为可知之数。 “只要我坐上去并且没有死掉,便能够马上得到强大的力量?”缚云还想要仔细的问清楚。 道尊摇头,“并非马上获得,但绝对会对你有很大的好处。至于详细,却只能自己体会。” 实际上具体会发生什么,道尊自己也不知道,因为自从得到这本书之后他也看不懂。他研究了一段时间,一直没有进展,直到后来被人发现,大战连天! 来到这里之后,经过了一些事情,他明白了一件事,想要离开这里回到家乡,必须寻找到能够使用这本书的人,他千方百计,却一直没有人能够打开。 当然道祖不会告诉缚云他也不知道,只能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让缚云自己选择,他相信,如果缚云是能够打开这本书的人,那么他就一定会上前坐在王座之上,如果他打不开,或许就会退缩,这正是所谓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果然,缚云做出了选择,“好!为了能够报的杀母之仇,这风险再大也值得!”说罢,缚云大踏步走上前去,一下子坐在了王座之上! 道尊静静的看着,根据他以往的经验,这本书籍会慢慢的从墙壁里浮现出来,然后照射在王座上面人的头部,紧接着此人就会浑身发抖抽搐而死。只是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变化。 书籍果然照射在了缚云的头上,缚云也果然开始了抽搐。 此刻的缚云只感觉到头部有一股力量似乎在灌射入自己的体内,这股力量霸道而又阴柔,让人感觉十分不舒服,十分诡异,有着一种奇异的痛楚,却又似乎颇为舒服。这种感觉实在是奇妙的很,无法言表,在外人看来,就好像在承受莫大的痛苦一般。 忽然缚云感觉到一股死意在身体里蔓延,他感觉浑身冰冷,连呼吸都有些迟钝了,他的眼睛睁不开了,一个声音忽然问道,“你坐在这里,难道不怕死吗?” 这股死意让缚云十分吃惊,自己怕是也会和以前那些坐到这里的人一样死在此地。他忽然叹了一口气,“天下还有不怕死的人吗?只是可惜,父亲还等在外面,他定然会失望悲伤。只是可惜,父亲身受剧毒,难以报仇,不仅可惜,而且可叹。” 这声音忽然又发出了,“我可以夺去你的身体,但你却会永远的消失,也就是真正的死亡,但我可以完成你的愿望,你同意吗?” 缚云道,“只要你能帮我报仇,将我的身体交给你,将我的性命交给你,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声音忽然笑了,“很好,以前来到这里的人,都让我饶他们一命,在真正坐在这个座位之前,他们以为自己不怕死,还有的以为自己会是那幸运儿,可以在这里活着得到想要的力量。” “但是当这股死意真正蔓延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怕了,他们想要活着出去,想要得到我力量的人也开始想着放弃了,可你不一样。即便你马上就要死了,你却依然没有怕,没有求饶。” 第六章 九死 缚云静静听着,其实并不是自己不怕死,而是他已经有所觉悟,如果能报得了仇,这个死却是值得! “九死成仙,九死伐仙。这本书以后就是你的。”声音忽然消失,那本书一下射入缚云的脑海,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站在前面的道尊双目一睁,他本以为或许还会像以前一样,此人忽然的倒在这里,死在此地,可是最终还是发生了变故,这变故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所以他觉得,或许这个年轻人成功了。 果然,缚云睁开双眼,看向道尊。 道尊一脸焦急,“怎么样?” 缚云没有回答,他感受着身体,想要看看有什么变化,但并没有觉得有所不同,他握紧拳头,向前挥舞,和以前依旧一样。 道尊也是皱眉,因为他也感觉到了这拳头实在是稀松平常。 缚云闭上双眼,眼观鼻,鼻观心,那本书似乎是进入了自己的脑海,那么自己如果仔细寻找,总该能找到才是。 果然,缚云看到了那本书,这本书虽然显得破旧,却依然能够看出封面上有着两个字,“九死”! “九死?刚才那声音提到九死成仙,九死伐仙,可这九死究竟是什么意思呢?”缚云在脑海中翻开第一页,上面却只有一个繁复的文字,这文字粗略一看,密密麻麻的线条,怕得有上万个笔划!缚云自然是数不过来。这种文字他也当然不认得,待得他想要仔细查看的时候…… “噗!”缚云忽然吐出一口鲜血,这字让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威压,此字绝非是此刻的他能够观摩的。 道尊自然看到了缚云吐血,只不过缚云闭紧双眼,道尊只能默默等待。 缚云睁开双眼,“那本书在我的脑海中,只不过我打开了一页,看到一个繁复的文字,比划之多骇人听闻,十分高深,我看不懂,强行观看,只会伤了自身。” 道尊明白了,忽然叹了一口气,连连摇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如此什么?”缚云不明白,当然要问。 道尊一下子看起来苍老了许多,显得颇为寂寞,“我以为只要有人得到了这本书就算大功告成,我就能够实现我的愿望,原来还是不够。” 缚云静静的听着,他相信道尊一定还会告诉他更多。 果然,道尊说道,“我的愿望是什么,以后有机会你会明白的,至于那字,有一种修炼方式,叫做观摩法,古语有云,大道三千,却又殊途同归,更言说,大道至简,可化为一。可是古往今来,纵使是站在那顶端之人,又有谁能够从一中看到这所谓的道!” 缚云听不懂,但他却仔细的记在了脑海之中。 “你所谓的那字,我虽没有看过,却能够猜测,定然便是观摩法中的一种,只不过你此刻实在太弱,却不能观看。” 缚云沉思,他觉得道尊所言应该是真的。 道尊道,“我送你一本书。”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本书籍。 缚云连忙走过去接在手里,只见上面写着,“玄云刀谱。” “刀谱?”缚云有些发呆,他本以为定然是一本极为厉害的修仙之策。 道尊看到缚云发呆的模样,便猜出了他心中所想。 “我知道你有所疑惑,并非是我不愿意给你所谓的仙家法典,实在是不适合。” “不适合?”缚云自然疑惑。 道尊答道,“你一直生活在这里,自然是不明白,从我来到这里我就知道,这里的环境绝不是可以修仙的环境,想要达到灵境,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因此,在这里,仙家法典简直就是废物一样。我给了你只是害你,但你脑中的那本书却并不一样,那是道书。” 说罢,道尊的身体却忽然变得更加的透明了。 “看来时间已经到了。” 道尊紧接着说道,“我知道你肯定还有很多的疑惑,比如什么是道书?玄云又是谁?我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何要帮你?可惜时间已经不多了,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能活着,总会知道的。”说过这些,道尊的身体忽然不见,只是,却在他所站的原地留下了一柄刀。 缚云叹息了一声,来到这里自己似乎知道了一些秘密,但具体上却是云里雾绕,道尊前辈也总是推脱,告诉自己以后总会明白,而他所说的坐在王座之上便能够得到力量,现在看来也是相去甚远,因为自己并没有变强。 唯一留下的就是刀谱和这把刀了。 “不知道道尊给的刀谱和普通刀谱又有什么不同。”缚云打开玄云刀谱, “欲练刀,先练手。欲练手,先练心——玄云洞主。” “玄云洞主?这是什么人?”缚云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洞,“或许是道尊以前曾经遇过的人吧,应该许多年了,现在必然已经不在了。” 曾经父亲也给过自己一些刀谱,都是他在祝家庄当教头时候得到的,缚云不自禁的就开始对比起来,发现这本刀谱和那些刀谱的修炼方法几乎完全不一样,哪有先练心的? 从第二页开始,便是一些繁复的文字,这些文字缚云也是不认得,只不过比那本“九死”书中简单的多,而且奇异的是,这些文字忽然动了,就好像有着生命一样,他们在动弹之下,在缚云的眼前演绎着一幅幅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动画。 在这些动画里,有着一个少年,这少年看年纪才不过七八岁,不过一米的高度,手中一柄唐刀,长度比他的身高还要多一倍,和道尊留下的刀颇为相似。 而在他的前面,则有着一个青年,这青年手中握着一柄长剑,两人忽然动手,演绎着一场生死搏杀! 刀光剑影,少年虽然年幼,但刀法却是凌厉异常,与那青年势均力敌,足足拼杀了半个钟头,这才决出高下,两人身上皆是伤痕,最终青年被这少年一刀劈杀。 这动画一下子消失了,缚云愣在原地,脑海中还是那少年与青年的战斗场景,这场景让他回味无穷。 不自禁的,连缚云自己都不知道,他走到道尊消失的地方拔出了那柄唐刀,径自在大殿里练了起来,简直和那动画里的少年一模一样,刀刀狠辣,招招惊人。 待得终于练完之后,缚云一下子回过神来,却是有些恍惚,他简直有些记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就好像被别人操纵了一样,而那些刀法招式,更是有些模糊。 缚云皱眉,虽然记不清,但是他却知道那些刀法绝对是自己至今为止所接触的最厉害的刀法,比自己爹爹曾经给自己的刀法厉害的多。 虽然感觉好像被别人操纵一样,但缚云还是继续打开那本书,翻开第二页。 依旧是一些繁复的字,依旧是一些动画,只不过这一次看到的又是不同,缚云看到了那少年已经长大,却是在一个瀑布下面如同老僧坐定,似乎在承受什么,又似乎在思索。 缚云又看的呆了,他盘膝坐下,心如空洞,脑海中出现了一些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感悟。 “先练心。” “先练心?”缚云坐在原地,脑中空洞,好像真的能够把握住一些东西。 “唔!”只是片刻的时间,缚云感觉大脑疼痛起来,他一下子从刚才那种空洞的情况下恢复了。 “槽糕,不行,难道因为我还没有完全掌握第一页?”缚云有些怀疑,再次看了第二页的文字,重新进入刚才那种状态,只不过这一次,时间更短,缚云一下子吐了一口血液,如同观看“九死”书籍的时候。 “果然不行。”缚云重新打开了玄云刀谱的第一页,“或许只有真正参透了第一页才能够去看第二页。” 于是,缚云就在这里看起了第一页,这一看之下,却像是失了魂魄,真真的沉寂在了那幻象中,手中握着道尊的刀,不断的和幻象中的青年人对抗,就好像他变成了那少年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缚云一下子回过神来,他感觉到了自己对这刀法似乎有了一些理解,不再像刚开始的时候,看了一眼,几乎什么都记不住。 “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能够创造出这等刀法的人,绝对对刀有着惊人的领悟。”缚云嘿嘿一笑,“有了这刀法,即便此刻还不是祝老贼的对手,过些年等我完全领悟,想要击败他绝不是一件难事。”毕竟没有见过祝老贼,缚云认为他再厉害也绝不是这刀谱主人的对手。 忽然,缚云看着自己的手,他忽然发现这似乎并不是自己的手,缚云向上看,看着自己的胳膊,向下看,看向自己的腿,和以前完全不同,因为他发现,自己长大了。 “这怎么可能?我在这里呆了多久?”缚云摸摸自己的脸,摸摸自己的头发,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吗?看我身体的模样,应该有了四五年了吧,可是这怎么可能? 毕竟这里没有食物,没有水,他只是沉寂在了玄云刀谱中,怎么会忽然长大了呢?可是这种事即便缚云如何想,却是也想不明白。他当然不知道,这宫殿里是上古之物,里面有着灵境修炼者的仙家之气,足以让他不吃饭也能生存。 缚云收起刀,“如果真的过去了好多年,父亲一定等的着急,很有可能认为我死在了这里,我得快些回去。” 缚云连忙收拾了一下,再次看看宫殿,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下来的东西之后,转身离开,出了宫殿,从灵阵破碎的地方重新走出。 第七章河村之变 “这么长时间,父亲若忽然见到我,一定会非常高兴。”想到这里,缚云有些欣喜,却也同样有些担忧,毕竟已经过去了好几年,父亲的身体那么虚弱,当初有说过自己有可能支撑不下去,缚云只希望,父亲一定要没有事情才好。没有停留,缚云连忙跑向自己的家,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自己的父亲了。 “爹,我回来了!”缚云老远就喊叫着,小木屋依旧是当初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时间而有所变化。只是,并没有声音回应他。 “怎么回事,难道父亲并不在家?”缚云跑向门前,以往这个时辰,父亲应该才刚刚吃过午饭,在屋中休息才是。 只是此刻,大门则是上了锁。这个时候父亲不在家,又能在哪儿呢? 这锁……缚云摸摸锁,上面竟然已经有了很厚的灰尘,说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开过了。 缚云大惊,如此长时间没有打开锁,显然父亲已经很久没有归来,难道父亲以为自己死去,又因为他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衰弱,所以想要孤注一掷,亲自去那祝家庄报仇去了? 想到这里,缚云是又急又恐,只怕父亲出了意外,幸好他还留有钥匙,连忙冲进屋中。 屋子里自然也是没有人,家具依旧是曾经的布置,显得十分整齐。这说明父亲临走时不是匆忙离开,而是早就打算好了,缚云心里又是一沉,只怕自己的猜测成了真实。于是他在屋中四处环顾,父亲如果离去,定然会给自己留下什么消息,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果然,缚云找了一会,在父亲床下的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暗格里找到了一封信。 “缚云,爹爹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看到这封信,我等了你两年,你都没有出来,或许你已经在灵阵中死去,是爹爹害了你。希望你不要怪爹爹。” “若你没有死,则是太好了,只是凭咱们两人的实力,想要报仇无异于痴人说梦。已经两年了,如果你还活着,必定早就出来了,爹爹知道你定然是看不到这封信的。但,爹爹还是怀有着那么一丝丝的希望,希望你还活着。” “爹爹时日无多,虽死不足惜,却满心遗憾。既然都是一死,孤苦死在此地未免便宜了祝家庄,所幸此刻的爹爹早已和当年大不一样,已经没有人认识爹爹了,爹爹将走遍大江南北,希望能够找到解药。若当真无法找到解药,爹爹将去那祝家庄,死也要死在那里!让他们知道,天道循环,天理昭彰!孩子,若是真能看到这封信,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实力不够的时候,千万不要为我报仇,白白送死。” “爹爹果然去了祝家庄!”缚云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爹爹放心,若是你有一点不测,我定让祝家庄鸡犬不留!”说罢,缚云也没有耽搁时间,直接站起身,既然爹爹已经走了,这里便没有必要再留下。 只是他刚刚走出门,就发现在不远的河村,竟有着一股黑烟浓浓的升起,这黑烟之大,绝不是普通人家焚烧物品,莫非河村出了变故? 说起河村,缚云便想到和自己玩的十分要好的几个玩伴,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但在他这里却是因为一直处于恍惚状态,所以感觉还是昨日一般。 十分瘦削被称为瘦猴的孩子,土里土气却又眉清目秀的樱兰,留着鼻涕总是嘻嘻哈哈的二狗,还有一个不怎么说话,经常与樱兰一起的女孩,缚云只记得,樱兰叫她小雨。 想到他们四人,缚云的心里便涌起一股暖意,这是他最好的玩伴,可以说是除了父亲以外,他最珍视的人,可是,为什么河村会出现这么浓厚的烟尘呢? 缚云没有再思考,只要到了河村,一切都会明了,没有必要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 此刻的缚云,虽然还没有达到绝顶高手的地步,但钻研玄云刀谱却也让他已经成为了一等好手,即便是一些小门小派的掌门人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他脚下轻功却是以前和爹爹学的,也是不俗,只是他毕竟学习时间有所欠缺,这几年又过的糊涂,因此尚没有达到顶峰,颇为差上一些,但在树林中快速行走,却是绰绰有余。 片刻时间,缚云便来到河村之外,只看到河村内火光冲天,隐隐听到里面传来人们的哭喊。 “不好,河村内定然发生了变故!”缚云不敢耽搁,更是脚下用力,比刚刚又快了几分,来到河村的村口,河村内的情况清晰的呈现在他眼前。 一群骑着大马的强壮汉子正在村中肆虐,他们皆是穿着粗糙的兽皮衣服,手中拿着一柄略带弧度的马刀,口中嘻哈的大声笑着,正在追逐着村中尚且没有死去的人民,一刀砍下,便收割着一个人的生命。地面上,更是遍布着死尸。 “马贼!”缚云的眼中杀机一闪,在幻境中不断的和那强大青年互相厮杀,让缚云的身上有了一股杀气,此刻的他绝不是以前那个跟着父亲尚且没有经历过杀戮洗礼的平凡少年。 “我就知道你没有死,临死之际,还能再见你一次,我很高兴……”一个虚弱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在缚云的耳中,若是以前,这微弱的声音他是听不到的,只是,现在他的感官却比常人灵敏了许多,而且这声音似乎透漏着一股熟悉,让缚云不自禁的仔细倾听起来,这才从嘈杂的声响内,传入他的耳朵中。 这是一个少女的声音,缚云睁大双眼,转头看去,正看到在那倒塌的房屋下,一个脸上布满了鲜血,看不清面容的人正趴在地上,看向自己,只是脸上却有着一种似乎是苦痛,又似乎是欣慰的表情。 这张脸,虽然已经被鲜血浸湿,但缚云还是记得起了这张脸,这正是几年前和自己玩的非常要好的四个孩子之中的樱兰! 第八章 河村马贼 第八章河村马贼 缚云愣在原地,她没有想到当初活泼可爱的女孩子,竟已经面临了死亡! “哼,原来还活着!活着也只是受苦,还是快些死掉,好去投胎吧!” 一位壮汉恰巧骑着马走过这里,看到她向缚云招手,在他眼中,缚云马上也是一个死人,他自然不会在意,于是他一刀挥下!就要杀死樱兰! “你敢!” 缚云双目圆睁,怒发冲冠,此人竟敢在自己眼前杀害自己的朋友! 缚云的右手握住刀柄,左手一挥,那刀鞘便如流星一般飞向壮汉的手腕,这速度,非武林高手不足以躲开。 壮汉的手腕一麻,右手无力,弯刀便掉在地上。壮汉大惊,这蓬头垢面的少年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叫花子罢了,但他的这一手让他明白,自己看走眼了! 缚云当然不会只有这一下,他早已愤怒异常,身体紧随着刀鞘而来,右手长刀在刀鞘击中壮汉手腕的同时也来到了他的身前! 壮汉哪里料得到,这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年龄,又略显邋遢的少年竟会有如此迅捷的速度,这刀法更是凌厉非常,蕴含杀机,眨眼间就来到自己面前,他一瞬间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壮汉惊恐,连忙喊道,“且先住手!听我一言!” 一来希望能够让缚云缓上一缓,二来大声喊叫则能够将自己其他伙伴听到声音吗,前来支援。 只是,他想的虽然很好,缚云哪里肯听?他的怒火不容许他停下来! “唰!”缚云的刀轻巧的从壮汉的颈部划过,留下一道血痕,也不知道缚云这刀是如何割的,那血痕里竟然没有血液流出,但壮汉却捂着脖子从马上摔下,双目圆睁!再也无法动弹。 缚云一刀挥过,至于刀鞘,在打中壮汉的手腕正在向下掉落地面,被缚云左手一下接过,长刀直接入鞘,行云流水。 缚云没有再看壮汉,他相信自己的手,相信自己的刀,此人必死无疑。 他连忙蹲下身,扶起受伤的樱兰,虽然她的脸上沾满了鲜血,头上有着伤痕,在缚云眼中,却依旧如当初那般美艳动人。 “缚云……哥哥……,前些年,你消失后……他们都说你死了。但我相信,你一定没有死……” 樱兰的肚子上有着一道血痕,地上也有着鲜血,显然她已经失血过多,此刻的她,说话都已是十分困难。 缚云想要让她不再说话,希望能够救治她,却又明白,河村附近本就有什么厉害的医师,而她的伤非绝世名医怕是救不活的。听着樱兰说的话,缚云双目含泪,“我没有死,对不起,我来晚了。” 樱兰笑了笑,“不晚,能再……看你一眼,我……已经很满足了。缚云哥哥……,我一直明白,你和二狗,土蛋他们不一样,你是外面……来的,终究要回到……外面去,其实……我一直都……十分的憧憬着……” “唰!”一柄长刀直接从缚云的身后飞来,若是缚云没有躲过,这长刀就能直接刺入他的身体。 但如今的缚云哪能没有感觉?身后的破风声即便在这嘈杂的河村中,他依旧能够感觉到,他的刀鞘向后一触,便将身后长刀直接打飞在地。 “能够……死在你的怀中,我已是……心满意足了。”樱兰忽然笑了,“缚云哥哥,我好痛……” 缚云闭上双眼,他已经闵白了樱兰的意思,樱兰定然还有要说的话,只是她终究没有说,或许是怕乱了缚云的心,又或许是她忘记了…… “缚云哥哥……”她的嘴里渗出了鲜血,面目扭曲,显然正经历着难以承受的疼痛。 缚云没有睁开眼,他实在不忍心,但他明白,哪怕让樱兰继续承受这种疼痛,若是能救下她,他也绝不会这么做,只是他知道,樱兰已是必死无疑,他的眼中含着泪水,但他还是做了,他的手放在樱兰的脖子上,一用力,她便再也不会有什么痛苦。 “好狠的人,听你们的对话明明是互相认识的好友,想不到你竟能如此平静的结束她的生命。” 在缚云身后,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缚云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必定是刚才那壮汉大喊之后唤过来的援军,刚才丢过来的长刀也是他们的手段,只不过,自己轻易挡过了长刀,所以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这才没有出手,而是等待更多的伙伴。 缚云闭上双眼,将泪水收回,他怒极反而冷静了,只想杀死这些人报仇,他回过头去,果然,在身后,这些人已经聚集齐了。 粗略一看,一共有二十多个。 “你也是这个村庄的人?” 这二十多人,皆是骑着马,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脸上有着刀疤,三十多岁的壮汉,依然是穿着兽皮一样的衣服,看他身上的肌肉,比刚才死亡的那一个要厉害的多了。 缚云本不想回答他,但他也想要知道这些人究竟是谁,又为什么要来袭击河村。 “不错,我就是这河村中的百姓。” 缚云的回答十分冷淡,在他眼中,他们已经是死人,和死人对话,又哪里需要热情。那壮汉只是冷笑,在壮汉眼中,缚云又何尝不是死人?“既然你也是这村庄中的人,也好,我就问问你,你知不知道有一个老头带着一个孩子在这附近定居?他们不是河村中的人,而是从外面来的人。” 缚云双目一睁,此人所说岂不正是自己和自己的爹爹? “是谁让你问的,问这又有什么目的?”既然此人问的是自己和爹爹的事情,缚云当然要仔细盘问一番。 那刀疤壮汉冷哼一声,“他们都说不知道,果然是骗我的,杀了他们是个正确的选择,你若说出来,说不得我会饶你一条狗命!”刀疤男没有看到缚云刚才的手段,自认为即便他有一些本事,但是自己二十多人难道还奈何不得他一个人? “哈哈哈哈!”缚云忽然怒极反笑,“好啊,你杀尽我河村人,竟还如此大言不惭!也罢,待我活捉了你,你就知道不说的后果了。” 缚云的脸忽然就冷了下来,也没有再多说,直接脚下一动,冲向刀疤男! 刀疤男大惊,他只是猜测缚云的武艺不高。此刻看到缚云的速度如此之快,当然要惊! 但这刀疤男显然是这群人的头,自然也是武艺高强,缚云冲过来之后长刀一闪,直接从他脖颈抹过,他却向后缩了头躲过了这一击,随即弯刀一挥,攻向缚云。 第九章 刀疤男之死 刀疤男毕竟是坐在马上,比缚云高得多,缚云攻击他是跳起来的,一击不中,缚云也早就料到,因为他本就没打算要刀疤男的命,缚云还要留下他的活口问他问题呢! 刀疤男一刀挥来,本想攻击缚云,但缚云刀柄对准此人的刀,直接一顶,顺势借力,于是他的身体向后飞去,来到刀疤男身后的一群人中。 “不好!快退!”仅仅这一过招,刀疤男就明白了面前此人绝对是一个高手,即便是自己都可能斗不过他,身后的人自然更是如此,缚云冲过去,恐怕如同狼入羊群! 果然,在他回头看去的时候,已经是刀光闪耀,缚云的身形之灵活乃是他生平罕见,这片刻功夫,已经有五人死在他的刀下。 这些人都是骑着马,各自之间自然有些距离,这也是缚云不能一时杀光的原因,他们听到刀疤男喊道“快退!”又看到一下子倒下五个人,也是反应过来,连忙就要逃跑,但,这个时候骑着马的劣势却显露出来了。 “你们还逃得了吗?” 缚云冷冷的说了一句,在马上想要逃跑需要调转马头,因此是不如站在地面上逃跑快的。当然,真是跑起来还是马快一些。 但他们人毕竟较多,逃起命来也是四散而去,缚云终究只是再次杀了十个人,让余下的六个人逃到了一边。 缚云连忙回头,因为他发现刀疤男竟然也想逃走! “他们可以逃,唯独你不行!”缚云当然想要杀死他们所有人,但他绝非嚣张狂妄之辈,知道此刻的自己怕是办不到,这刀疤男显然是他们的头目,所以这刀疤男必死无疑! 刀疤男见缚云注意到了自己,连忙狠狠的抽了一下马屁股,那马受了惊,直接飞奔而去。 缚云冷哼一声,一脚将刚才死在这里的马贼丢在地面上的弯刀踢起,直射刀疤男坐下的马! 刀疤男大惊虽然逃跑,却也随时注意这里,连忙弯下腰,伸出手中弯刀,要将缚云的飞刀格挡开来。 然而缚云忽然一脚,再次踢了一柄弯刀,而且这第二柄弯刀比第一柄还要迅速,两柄刀同时到达,只听砰然一声,刀疤男的确挡住了第一柄弯刀,但已经没有余力去抵挡第二柄了。 弯刀射入马肚之中,大马嘶鸣一声,侧翻在地,刀疤男毕竟功夫不弱,直接飞身而起,落在地上,与缚云针锋相对。 “现在你该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要找那两人了。”缚云问的当然就是刀疤男刚才所说的寻找他们父子二人。 刀疤男皱眉,连忙道,“我若告诉了你,你是不是会放我一条生路?”从刚才缚云出手,刀疤男就暗暗心惊,他已经断定,这少年绝对是武林世家出来的好手,甚至有可能就是自己所找的那两人中的一个,只是谁能想到他会这么厉害? 现在他也不想将缚云带回去了,只希望能够保得性命,回去之后告诉寨主,一切决断自然便和自己没有关系。只是…… 缚云听了此话,面目更冷,哼哼的冷笑两声,“你们杀死河村如此多条人命,还想要活路?不觉得自己愚蠢吗?” 刀疤男双手略微有些发抖,虽然面前少年有些邋遢,但依旧能够看出他那俊美的脸庞,只是这般冷笑之下却是显得十分的阴森,竟让他有了一股死亡的预感。 刀疤男连忙问,“你想怎么样,既然如何都是死,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想知道的问题?” 缚云没有说话,脚下一动,冲向刀疤男,同时手中长刀已然出鞘! 刀疤男大惊,弯刀一动,想要抵挡片刻,口中喊道,“快来帮我!”希望身后那些还没有死去的人能够帮助自己。 只是,他终究还是低估了缚云的手段,长刀挥舞之下竟然还能改变轨迹,轻易躲过了刀疤男的弯刀,缚云半蹲之下将刀疤男的双腿直接割断! 鲜血如注,血腥残忍!刀疤男“啊”的大喊一声,倒在地上,甚为凄惨!那些本来要过来帮忙的马贼,一下子也都重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面面相觑,直接转身而逃! 对于那些逃跑的人,缚云并没有追,他认为,只要留下这刀疤男便已经足够。 “好!我说,我说。”刀疤男被缚云砍掉双腿,实在是痛苦万分,他已经知道缚云不会放过自己,只希望自己能够在说出之后得到一个痛快的死法。 “是一个老头,看起来五十多岁,前天他忽然来到我们山寨见我们寨主,本来寨主不想见他,但他武艺高强,弟兄们拦不住,他便独自一人闯到山巅之上,即便是寨主也不是他的对手,最终只能和他谈话。” “一个老头?他是什么样子?”缚云当然不可能见过外面的人,他此刻只想问清楚那人的模样,日后若是遇到总会认识。 刀疤男连忙答道,“他没有头发,是个秃子,脸上皱纹较少,剑眉很粗,双目如虎,炯炯有神,对了,他的左脸有一个十字疤痕!” 缚云静静听着,将这老头的样貌牢牢的记在了心里,点头道,“他去找你们寨主说了些什么?” 刀疤男摇头,“我不知道,当时只有寨主和他两个人,只是他离开之后,寨主就要我们四处寻找那两个人。寨主下令,不管结果如何,都要将这附近的村庄全部消灭!” 缚云一惊,不好的感觉在心头涌起,“这么说你们已经去了好几个村庄了?” 刀疤男连忙摇头,“没有,没有,这只是第一个!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你们是什么山寨,所在何方。”缚云猜测此人或许没有说实话,有别的村庄已经被消灭了,但既然已经被消灭了,他说没说实话也没有什么分别。 “翻云山寨,翻云山巅!”刀疤男浑身疼痛,此刻他只想赶紧说完,让缚云给他一个痛快! 缚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翻云山他是知道的,他没有再说话,长刀一挥,在刀疤男的颈部留下一道血痕,他便再也没有了痛苦。 第十章 山洞里的误会 缚云转头看去,其余的马贼早就逃掉了,他再看向四周弥漫大火的河村,则是满地尸体,他在河村里行走,希望看到能有人活下来,但并没有。 “他们一定已经来了很久,刚才只是在寻找活着的人将其杀死而已。”缚云在村庄中走了一圈,叹了口气。同时更加的愤怒。 “好狠毒的马贼,早知道该让他承受更多的痛苦!”他咬牙切齿,对刚才自己让他这么简单的死去有了些许的后悔。 “除了樱兰,没有看到另外三个伙伴,他们是被大火烧的认不出来了,还是没有在村庄里呢?”大火将许多人烧的看不出原本的面貌,此刻缚云只希望他们并没有在村庄里,虽然这种可能性十分渺茫,但他宁可这样想,“但愿他们有事情出去了。” “他们都是因我而死。”缚云想起马贼说的话,“但他们也是因那光头人而死,更是因那翻云寨寨主而死!” 缚云将河村里的还能够找到身体的百姓全部聚集在一起,足足用了一夜的时间,为他们做了百人冢。依稀认出了曾经见过的人,更是悲伤。 缚云回到家中找到香炉,为乡亲们敬香送行。 “诸位相亲皆是因我和我父亲而死,本应一死谢罪,但我不能让行凶者逍遥法外,我在此发誓,定取他们人头祭奠乡亲们的在天之灵!” 祭奠之后,已是第二日上午,缚云相信那些马贼即便回去报告,寨主也不可能因为自己一个年轻人就弃了山寨,夺命而逃。最大的可能是有所警惕而已,因此他在家中养足精神,同时将在灵阵里数年长长的头发胡须等修整了一番,恢复了以往的容貌,第二天一早向翻云山而去。 翻云山离河村不远,骑马需要一个时辰,步行却是半天,缚云本就不急,又因为相信他们不会逃跑,便也慢慢的走向翻云山,直到中午时刻,来到翻云山的脚下。 翻云山有一千多米的高度,地势险峻,只有一条大道能够上山,需要走过翻云寨的寨门,由于那些逃跑的人早就汇报了消息,此刻的寨门有着四五十人把守,在附近一带的上山路径里也有另外一些人巡逻。 “看来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有这些人当然拦不住我,但他必然有一些别的阴谋诡计陷阱我却看不出,不如寻找别的入口,直接偷袭他们寨主!”缚云猜想他们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直接打上山实在是不明智的选择。 所以缚云绕到了山后,这里是一个悬崖,更是险峻,翻云山寨的大堂就在这悬崖最上方,想从这里上山简直不可能,正因如此,此地才没有守卫。 “就从这里上去好了。”虽然这里似乎上不去,但缚云年少轻狂,仔细查看一番,认为自己还是有可能上去的,他们必然没有想到自己会从这里上去,因此这也正是一个最安全的地方。 缚云背好长刀,沿着悬崖向上攀爬。爬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才爬到翻云山的中间部分,已是十分劳累,奈何这里并没有能够让他休息的地方,只好继续攀爬,终于,又过了片刻时间,在山中间发现了一个稍微突出的平台模样的部分,甚至还有一个山洞。这山洞十分隐蔽,不是近距离观察是看不到的。 “这里竟然有山洞?实在是太好了,正愁找不到地方休息!”缚云松了一口气,双手一用力,就在平台落下,直接进入山洞。 “谁!”只是缚云不曾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人!而且听这声音,还是一个女子! 忽然一剑刺来,剑法凶狠泼辣,而且迅捷无比,看这一剑,此人的武艺怕是丝毫不下于缚云。 “好快的剑!”缚云大惊,此刻他长刀背在身后,无法使用,只能侧身一躲。 “姑娘,你我萍水相逢,无怨无仇,怎的出手就要取人性命?”缚云这下可算看清楚此人的面貌了,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虽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却也五官精致,颇为吸引别人。 “你这马贼!虽不晓得你是怎么知道本姑娘藏在此地,但既然被你找到,就不能留你活口!”说罢,这女子宝剑横挥,唰唰唰,又是三剑刺来。 “误会,误会!”缚云这才明白,原来这姑娘躲在这里,自己巧合之下找到此地,被他当作了山寨里的那些马贼,只是显然这姑娘并不打算听他解释,所以缚云只能连连后退,同时偷闲将背上长刀取下,否则一会自己就要退出山洞,便得跌下悬崖了。 “看不出你这马贼身手倒还不错!”这姑娘冷笑一声,只是手上长剑更加的急了,如此快速的长剑缚云看的更加心惊。 “这女子年纪不过比我大上一丝,武艺却已如此高强,我能够如此还是拖了道尊前辈的福,此人为何也这么强?难道外面的人都是如此厉害?”缚云颇为心惊,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便是如此水平,那祝老贼号称绝世无双,剑法卓绝!想要报仇岂不是更加难了? “不行!不能再想了,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也要坚定的走下去!”缚云连忙将心中的怯意打消,如果还没有见到祝老贼就先害怕了,如何才能报仇? 此刻他的长刀也终于取下,那女子的长剑又是一剑挥来,被他用刀鞘一挡,长剑刺在刀鞘上,当真是挡的巧妙,同时连忙喊道:“姑娘,在下并非马贼!” “你不是马贼,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这姑娘长剑被抵,也是暗暗心惊,她认为虽然自己年幼,但毕竟出自名门,当下武林,能够和自己相比的年轻一辈几乎没有了,看此人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些,不但能够躲得过自己这么多剑,还能够看得出自己的剑招,用窄窄的刀鞘直接挡住,恐怕已经算是武林中的一等好手了!但她自然不会认输,直接回抽,显然是多次应对这种情况。但她依旧没有停手,担心缚云说自己不是马贼只不过是想拖延时间。 她宝剑一抽,单单抽了一半,就直接再次刺出,径直刺向缚云的脖子,若是躲得慢了,脖子上就要多一个窟窿。 缚云大怒!虽说好男不跟女斗,但这女子不仅不讲道理,更是咄咄逼人,剑剑凶狠,如果进来的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此刻早已经死在这个地方,虽然普通人是不大可能进来这山崖中间的山洞的。 “既然说什么你都不听,就休怪我无情了!”既然自己的劝说不管用,缚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大怒之下抽出长刀,刀鞘再次抵住长剑,右脚前踏,长刀自下而上挥舞,若是砍实了,这姑娘也必定难受! 这女子双目圆睁,更是心惊,“好快的刀,不下于我的剑了,假以时日,怕是能比得上父亲!”明明是她先出的剑,但她明白,自己的剑被刀鞘抵住的时候,这刀也能够砍中自己!但自己的剑鞘放在一边,却是没有能够抵挡刀的东西,躲避的话,便又落了下乘。 第十一章 苏家庄的人 所以,女子连忙收剑后退,便不必再面对长刀。。 “既然你说你不是马贼,那你是谁?”女子忽然开口,根据他的调查,翻云山寨里只有大当家可以和自己抗衡,但她知道大当家是谁。此人当然不是。既然他不是马贼,再战斗下去显然不明智,毕竟真的打起来,怕是胜负难料。 缚云也没有继续攻击,虽然这女子三番四次出手要取自己性命,但同时他也看出对方的难缠,双方停止这无谓的争斗,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我只是要从这悬崖上山顶而已。你又是谁?”缚云没有说自己是谁,毕竟他不知道这女子来历,没有必要和盘托出。 “你上山顶所谓何事?”女子也没有回答,显然是对缚云的答案并不满意。 缚云冷哼一声,“我已告诉了你我的目的,你却一丝一毫都不愿透漏,我又怎么会继续和你说?” 女子干脆也冷哼一声,但还是说了,“我是江浙苏家庄当代庄主苏楠的女儿,苏心柔!” “苏家庄?莫非是武林中四大庄之一的苏家庄?”缚云皱眉一问,想不到这么快就遇到了父亲所说四大庄的人。 苏心柔笑道,“原来你也知道我苏家庄的名头,不错,正是那个苏家庄。好了,我已经告诉了你我是谁,你去山顶所为何事?” 缚云目露寒光,想起此事,便愤怒异常,声音也不自觉的大起来:“马贼残害无辜,杀戮百姓,我河村数百人口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你说我上山所谓何事?” 苏心柔动容,他本以为缚云只是一个马贼,山洞里又有些黑暗,一直没有仔细观看缚云,此刻听他竟是为了这等大事,便让他有了仔细观看的欲望。 “你……你是否姓祝?”苏心柔仔细查看之下,这少年眉清目秀,煞是漂亮,简直让她都有些自愧不如了,毕竟她的样貌只是中等。但更重要的是,这少年的面貌,她似乎在一副画像里见过,只是画像里的是一个女子。但她不敢确定,因此声音颇小。 “你说什么?”苏心柔声音太小,缚云没有听清。 “不,是我看错了。”苏心柔摇摇头,天下间怎么会有这种事,必然是自己胡思乱想,苏心柔便直接改口。 苏心柔明白了缚云的目的,他要独自一人和马贼战斗,这让她对缚云的印象大好,便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爷爷过六十大寿,此地山寨有祝寿之物,我便来取。”苏心柔最终还是多说了一句,“你一个人只怕不够。上山,怕是不够。” 她打算和缚云一同上山,也算有个照应。- 缚云自然听出了苏心柔的意思,但他还有顾虑:“你武艺高强,的确是个强力的帮手,但你我萍水相逢,而且刚刚还要杀我,我该如何相信你?” “刚才的确是我莽撞,但这也不能怪我,你突然出现,这里本就是马贼的大本营,我自然会把你当作马贼,而且这里乃是山崖中段,能到达此地,必然武艺高强,我不能不出狠手,否则若是被敌人占了先机,再想要反击便很难了。” 缚云点头,苏心柔所说也是有理,他在大殿里和那幻象青年大战数年,对此颇有心得,一旦被对方占了先机,便会一鼓作气,他也因此输了很多次,只不过因为太过于沉浸其中,却是有些感觉不到。后来回想这才深有体会。 苏心柔继续说道,“我看你穿着并非武林中人,虽不晓得你武艺高强师从何方,但你对这山寨的了解我猜却是不多。” 缚云再次点头,他感觉这女子所言颇为诚恳,应该是真话,便点头表示自己的确知道的不多。 苏心柔道,“这翻云山寨的寨主名为杨铁龙,正巧和你一样也是用刀,只不过是大砍刀,臂力惊人,有猿臂之称,武林中也是排得上号的人物,一般好手也难以在他的手上走过三招。我虽没有见过他,却也久闻其名,虽然你武艺高强,或许可以和他对抗,却无法顾及其他人了,而翻云山寨上的寨主共有三位,马贼更是上百。” 缚云没有说话,这一点自己只要上去一看便会马上知晓,她没有必要欺骗自己。而她既然点出了这一点,自然就还有后话。 果然,苏心柔道,“你我虽萍水相逢,但目的都是山寨,我也正愁该如何取得祝寿之物,既然如此,为何不能先联合呢?你应该十分仇恨他们,所以到时候你对付杨铁龙,至于二寨主和三寨主,皆是不入流之辈,便有我一同对付。” 缚云思索,这女子所言不像有假,如果那杨铁龙当真如此厉害,说不得自己真真就无法一同对付他们三人。 苏心柔也没有说话,他相信面前这少年总会找到一个最适合自己的方法的,即便他真的不和自己合作,那也说明他对自己有很大的自信,虽然苏心柔不知道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好,我答应你,咱们一同上去。”缚云思考片刻,觉得苏心柔没有说谎,还是和她一起比较稳妥。 苏心柔笑了,“你放心,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缚云在山洞里坐下,他来这里本就是休息的。 苏心柔道,“既然你选择走这边,可有什么计划” 缚云道,“计划?我打算直接上去,之后随机应变。” 苏心柔笑着摇头,“可是你连上面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不是吗” 缚云没有回答,她说的很对,自己可以说只是凭借着一腔热血打算直接冲上去,一来报仇,二来询问那秃头男子为什么要找他和爹爹。至于上面到底什么样,有着什么样的艰难险阻却是丝毫不知道。 苏心柔看缚云没有回答,只是紧皱着眉头,便知道自己猜对了,这少年看年纪不过十五六岁,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些,虽然不知道武功为何如此高强,可从面貌上未经沧桑的稚嫩就能看出绝对是一个初出武林的少年,做事情必定没有过多的考虑。 苏心柔道,“我也是第一次上山,你也同样,既然如此,咱们必定不能如此招摇。我来这里的时候发现他们守卫森严,正暗自诧异,此刻听你所说,我便知道了缘由。他们必定是因为你的缘故。” 苏心柔见缚云没有回答,便继续说道,“既然他们已经防卫森严,咱们都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选择了这悬崖之处,他们应该是没有猜到咱们会走这边,但不得不防,因此要上山,只能选择晚上,而不能选择现在。” 第十二章 向上的石梯 缚云觉得苏心柔说的十分在理,不自禁的便点了点头。 苏心柔见缚云点头,便微微笑了,虽然她只比缚云大上两三岁,却早已行走江湖四五年,更是年少出名,近两三年经常独自一人外出,加上苏家庄的大名,能让她吃亏的人可还不多。 “所以,咱们不仅要晚上去,而且还要是凌晨时分!” 苏心柔见缚云面带疑惑,更加的认定了自己所料不差,否则他怎么连这种凌晨突袭烂大街的事情都不知道 苏心柔道,“凌晨时分通常是人们睡觉的时候,一直都是人们偷袭时候的最好选择。” 缚云点头,他总算是明白了,只是,他却想到了更多,“他们既然已经知道了我要来,而且做好了准备,说不定也猜到了咱们会凌晨时分进攻。” 苏心柔皱眉,“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会猜到咱们会在后山悬崖这里。” “哦,这是为何?”缚云有些疑惑,她怎么就能这么肯定对方不会认定他们从后面进攻,“这悬崖虽然陡峭,武艺高强的人却还是能够爬上山去,他们如何就料不到?” 苏心柔道,“你所说的只是你上来的这一段,在更上面那一段却并非如此。” “你的意思是上面比下面还要难?”缚云既然已经上来了半山腰,自然知道这悬崖的难度,上面如果不是如此,必然是比下面难得多了。 “不错。”苏心柔答道,“在你来之前,我已经上去看过了,莫说你我,纵使是我爹爹前来,也是不能攀上。” 缚云皱眉,这少女的厉害他可是领教过了,他的爹爹是如今苏家庄的庄主,天下四大庄之一,庄主的厉害程度可见一斑,即便比不上第一庄的祝影楼,怕也相差不多!连苏庄主都不能上去,其险峻程度自然可想。 缚云皱眉,“你既然已经知道上不去,可听你话中意思,却是有上去的方法。” 苏心柔笑道,“不错,普通方法攀上去,不说难比登天却也相差不多,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不会认为我们会从这里上山。” 缚云道,“你有特殊方法可以上去?” “正是如此!”苏心柔笑道,“你可想过这里为何凑巧会有一个山洞” 缚云摇头,“或许只是一些野兽挖掘所留下的。”缚云对外界接触毕竟太少,许多事情都会想当然,以为就该如此,所以并没有想的太深。 苏心柔摇头道,“这山洞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有什么野兽会在这里打洞?这当然不是野兽的巢穴,所以当我在这里发现这个巢穴的时候就进来仔细查看,果然发现了一些端倪。” “什么端倪?”缚云此刻也被苏心柔勾起了好奇心,不自禁的向前坐,想要知道这里有什么秘密。 苏心柔很满意缚云的表现,便指着里面,“当我知道上面无法上去的时候,便对这山洞有了一丝好奇,想要知道它究竟是如何被挖出来的,于是我在里面仔细查看,果然不出所料,这山洞有一个直通向上方的石梯,只是正好你来了,我便没有去看。当然,至于这石梯是不是真能到达顶部,则说不准了。” 缚云沉默片刻,虽然他觉得苏心柔没有说谎,但心中还是有所疑虑,担心苏心柔只是利用自己。甚至有可能他不是苏家庄的人,是马贼中在此看守的一位,因为杀不死自己,所以想要把自己骗到上面去。但缚云还是答应了,他想赌一赌。 “那咱们便去看看” “好!”苏心柔点头,她也好奇那密室里面究竟有什么。 苏心柔直接站起身走在前面,她早就猜到缚云并不相信她,走在前面自然会让缚云更加放心。 “我忘了问你的名字。”苏心柔想起自己虽然介绍了自己,但这少年却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 “我叫缚云。”缚云并没有多说,他不知道苏家庄和祝家庄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如果他们亲近的话,自己说的太多,或许会有破绽。 “缚云。”苏心柔摇摇头,“这可并不是好名字。” “哦?有何不好”缚云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自己的名字不好。 “缚有绑缚的意思,而云,随风而动,任性而为,被绑缚了,岂不是只能呆在原地,或者说失去了自由。” 缚云面无表情,心中却觉得苏心柔所说十分有理,只是以前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想过而已。 “缚云,缚云。”缚云自己也在重复自己的名字,越重复越觉得她说得对。 苏心柔见缚云重复自己的名字,而且还皱了眉头,担心缚云胡乱想象,便道,“你也不必介意,我也只不过随意一说,或许还会有其他的解释呢?” 缚云点头,他知道这是苏心柔在安慰自己,当然他也没有那么脆弱,便没有再想,“走吧。”缚云指向前面,两人走近山洞深处,一个拐口之后,果然在墙壁上发现了一个空旷的密室,显然本来这里是墙壁,只不过被苏心柔找到了入口打开了而已。 苏心柔率先进入密室,由于缚云有意无意的在她身后太远,她便猜到了缚云的心思。既然缚云并不相信自己,她便要用行动来证明。 缚云跟随进入,的确能够看到有一个石梯呈螺旋状向上蜿蜒而去,只不过这里毕竟已经是山洞的里面,光线并不充足,显得十分昏暗。 “可惜这里昏暗,看不到上面究竟是去了哪里。”缚云摇头表示遗憾。 苏心柔道,“这里既然有这么一个石梯,说明有人会从这里上下,肯定会有照明的道具,我们不妨小心的找一找。” 缚云点头,他倒是没有想的太多,听苏心柔所说,觉得有道理,两人便在密室内四处查看。 果然,在墙壁上,缚云发现了一个烛台一样的东西,旁边还放着一块打火石,“这里有蜡烛。” 缚云还没有来得及说,苏心柔率先开口并且拿过来一个烛台,看样子这里并不是只有一个蜡烛。 缚云将烛台取下来,“我这边也有。” 缚云用打火石将蜡烛点燃,捎带上苏心柔蜡烛,之后缚云就远离苏心柔,观察起四周环境。 第十三章 又一个密室 四周并不宽敞,除了烛台以外并没有别的东西。 苏心柔道,“这个石梯废弃很久了,四处都是尘土。” 缚云走上台阶仔细观看,果然如苏心柔所说,每一个台阶都布满尘土,没有脚印。 “难道她果然不是从这个石梯上下来骗我的翻云山寨之人?”看到这石梯上满是灰尘,缚云终于有些相信苏心柔并非翻云山寨之人,不然她定然早就知道这里有一个密道,经常行走之下又怎么会让这密道有如此多尘土,而这里也没有过多的粮食,说明她不是在这里长久居住的。 缚云先一步向上走去,下面十分空旷,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苏心柔看了一番,也没有发现什么秘密,便跟着缚云走上石梯,只是依旧没有靠的很近。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四周,这地方既然就在翻云山寨的下面,或许山寨里的人都是知道的,所以他们必须时刻小心。 “前面又是一个密室。”缚云走在前面,第一个看到。 苏心柔道,“我们刚才的位置不过是翻云山的中间地段,距离最上面还有很长的路途,这里有一个密室也很正常,让我疑惑的是,这翻云山的中间被挖空了这么多必然是一个浩大的工程,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是谁做的?” 缚云点头,他也疑惑为什么要做出这么一个密室,明明从前面很容易可以上山。而且这个密室十分隐秘,必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里应该是一个人的居所。”缚云和苏心柔进入前面的密室,发现这里面的布置和一般人家的布置十分相似,只是简单一些,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书柜,一张椅子,书柜上的书籍也已经因历史久远受潮而无法辨别,旁边的地上则是一个巨大的水缸,里面是空的,旁边则有一些干粮,更是发霉不能食用,这里必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 “真奇怪。”苏心柔看了一圈,直接看出了疑点。 “哪里奇怪,这里四周的布置和普通人家没有什么不同,或许以前有人住在这里而已。”缚云再次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 苏心柔道,“这里便没有路了,说明这是从咱们进来的山洞开始开凿的,但山洞外面是悬崖峭壁,在这种地方开凿本就不可能。” 缚云虽然社会阅历很少,却也并不愚笨,只是一时没有想到,听了苏心柔说出的疑点,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这里还有一条密道!” 苏心柔点头道,“只能说很有可能。” “那咱们再继续找找!”缚云虽然很想休息休息,却也知道,尽快找到上山的路才是要事。 “咚!”在墙壁的另一边,忽然传来一扇大门关闭的声音。 “嘘!”苏心柔连忙“嘘”了一声,忽然传来的声音说明墙壁之后有人。 “喂!你的饭来了!”那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真不知道老大为什么关着你这样一个怪人,还要每天来送饭。真是苦了我了,弟兄们每天都在外面花天酒地,只有我总是要陪着你这么一个怪人。” “好了,快些吃,吃完了我还要出去和弟兄们快活呢!” 缚云和苏心柔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静静的听着墙后面的动静,不过除了这个人的声音之外并没有其他声音,或许是因为此人声音太大,才传过来的缘故。 既然有人,缚云两人便不再言语,唯恐发出声音让那人察觉。 缚云原地打坐,从胸膛里找出了玄云刀谱。 玄云刀谱从外观来看,和普通的书籍没有什么不同,所以缚云才不会顾及苏心柔,直接在她面前打开观看。 经过多年的练习,第一页他已经几乎可以完全掌握了,欲练刀,先练手,欲练手,先练心。缚云已经明白,第一页便是练刀法和手法,第二页便是心法,只不过上一次他看第二页的时候显然资格不够,此刻他有所明悟,应该是因为自己只会刀法,却对于练手这一说有所不足,应该还需要继续领悟第一页吧,只是缚云心急,所以还是打算看第二页。 打开第二页,依旧是当初那个字,只是给缚云的威压却没有当初那么强了。 缚云静静看着它,脑海忽然又陷入了空洞,他本以为自己小心一点应该还能够感觉到周围的情况,可以随时退出这种状态,却是错了。因为他是被人叫醒的! “喂喂,缚云!”苏心柔抓着缚云的肩膀摇晃,这才将他摇醒。 “怎么回事,刚才我怎么了?”缚云刚刚醒过来,还是有些恍惚。 “你看着这本书然后就昏迷了。”苏心柔的手中正是缚云的玄云刀谱,缚云疑惑的看着苏心柔,“你看这本书了?” 苏心柔又看了一眼,“当然看了,只不过看不懂,这好像是一副画吧,又好像是一个十分繁杂的文字。”苏心柔一脸疑惑的将玄云刀谱递给缚云。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看懂?莫非是因为墙壁里那本九死书的原因?只是这个九死究竟是什么,我现在依旧不知道。又或者是那个道尊前辈做了什么手段。”缚云接过玄云刀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苏心柔看不懂,但好在的是苏心柔并没有追问。 “他竟没有在我睡着的时候攻击我,看来她说的的确是真的。”到了现在,缚云终于相信苏心柔并不是翻云山寨的人。 苏心柔道,“我看你晕倒之后气息均匀,没有生命危险,所以刚才并没有叫醒你,我也是从悬崖下面爬上上来的,所以知道你从悬崖下面爬上来一定十分劳累。便让你休息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三更天了。” “已经三更了?”密室里闪着亮光的依旧是蜡烛,只不过不再是他们两人带来的,而是这上面的密室里原本就有的蜡烛。 “准确的说,刚刚过了三更,墙壁那一边晚上的时候也有人送饭,现在则很久没有声音,肯定已经离开,咱们马上找一找密道,应该就能过去。” 缚云问道,“既然有人送饭,说明那边有人,只是听刚才他们的对话,应该是被关押着。” 苏心柔明白缚云的意思,“那么他一定对翻云山寨十分痛恨,看到我们不但不会声张,还会告诉我们许多我们想要知道的关于翻云山寨的事情。” “嗯,希望如此。” 两人端着蜡烛在密室里仔细寻找,摸摸这里,碰碰那里,终于,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暗格。 暗格里有一个拉柄,缚云就要伸手拉起来。 第十四章 铁面人 缚云刚要拉开开关,苏心柔连忙制止,“等一下,小心机关陷阱。” 缚云从没有遇过机关陷阱,如果不是苏心柔提醒,他根本想不到小心。但既然有了提醒,他在拉起拉柄的时候屏气凝神,果然出现了变故! 在拉柄的四周,忽然出现八个小孔,在小孔里射出八根银针。 正是因为缚云屏气凝神,在这八个小孔出现的一刹那,他已经缩手,但银针和针孔几乎同时出现,即便他缩手极快,却也要有两根银针要刺入他的手掌! 说时迟,那时快,苏心柔的手忽然伸来,用她的剑柄挡住了那两根银针。 剑柄上因为缠着一些防止手心冒汗打滑的布匹棉线,正好让这银针刺入其内。 “谢谢你。”缚云有些沮丧,这一路上自己就好像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还怀疑着面前的女子,虽然她开始的时候想要杀死自己,但知道自己不是马贼之后,便一直帮助自己了。这让他为之前自己一直怀疑她有些惭愧。 苏心柔笑了,缚云并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毕竟他还太年轻,从他的脸上苏心柔就能够看出他的心理活动,“不必客气,你我既然目的相同,自然要互相帮助,而且如果不是你武艺高强,或许已经死在我的手上,我当然要赔罪才是。” 苏心柔拔下银针,小心的放起来,“一般机关陷阱里的小物件,杀伤力看起来不大,却很有可能有剧毒,日后或许会有大用。” 缚云点头,却没有收起其他的银针,在他看来,使用毒药的人不是女人就是小人,自己的父亲就是因为毒药才受尽折磨,让他使用带毒的物品害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也就在此时,墙壁上忽然传出吱呀的一声,竟有一扇完全看不出来的石壁就此打开。 缚云和苏心柔在这之前还触摸过它,却丝毫没有发现它竟是一扇门,实在是隐藏的很好。 “小心戒备!”缚云握紧刀小声说道,虽然他的武林阅历的确很少,但应对这种突发情况也不是说次次都需要苏心柔的提醒。苏心柔自然更不必说,准备随时拔出宝剑。 墙壁打开之后,露出后面的真容,只见一个牢笼一般的地方,倒也不大,里面关着一个人。 此人的手脚带着镣铐,头上有着一个铁面具,只有眼睛,鼻孔和下面嘴巴部分才露出来,显然是不想让别人认出他。 除了他以外,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蜡烛昏昏沉沉的摇曳着一点点的光芒,让着铁面人显得有些恐怖。 缚云和素心柔小心的走出密室,铁面人正在睡觉,听到石门的声音才慢慢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两人。 “唔唔……”铁面人忽然唔唔的叫着,对着两人比划,看模样是要让他们将他放出来。 缚云道,“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个哑巴。” 苏心柔道,“既然他被铁面挡住了面容,显然是别人不想让人认出他,自然不能让他开口说话。” “所以他本来应该不是哑巴,只是有人让他变成了哑巴。”缚云明白了,“那我们该不该放他?” 铁面人听到这里,连忙点头,缚云和苏心柔可以说是他现在唯一能够逃离这种情况的机会,如果他们两人不管自己的话,怕是永远都无法离开了。 苏心柔看向铁面人,“可你已经不能说话,我们救你有对我们了来说有什么好处?” 铁面人连忙伸出手指,在地上写道,“写字。” 缚云道,“原来会写字,既然已经变成了哑巴,为什么还要让你留下写字的方法,难道不怕你写字透漏自己的身份?” 铁面人连忙写道,“关押之人不识字。” “原来如此。”两人明白为什么他不会说话却会写字了。 缚云道,“既然是马贼关押的人,本性定然不坏。只是这锁……”牢笼的铁链粗大坚固,没有钥匙很难打开。 “呜呜……”铁面人伸手指向一边的墙壁,那里正挂着钥匙。“竟然就在这里。”缚云颇为无语,这里没有人看守还正大光明的放着钥匙。 苏心柔道,“他已经被铁链绑住,而且我看他的身体,肌肉已经退化,说明在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即便能够拿到钥匙,看咱们来的地方那么多灰尘,他们应该不知道有这个地方,所以即便此人能够得到钥匙,也只能走正门,门外肯定有守卫,他出不去的。” 缚云点头,“他们不杀死他一定有他们的道理,或许把钥匙放在这里也只是想要吸引他,让他难受,真是狠毒的人。” 缚云打开牢笼,也将他手上,脚上和头上的锁具尽皆打开。看到的更是让他们两人愤怒,因为此人的脸也已经被完全的烫伤! “将他的脸烫伤成为这样竟还要套上铁面,这群马贼真是好狠毒的心肠!待会见了,定要取他们狗命!”缚云怒言说道,却不想铁面人竟连连摇头。 虽然他的脸已经破了相,却能够感觉到他的年纪,怕是也有五十多岁了。 苏心柔道,“老人家,难道您不同意他的说法?不想为您自己报仇?” 老人摇头,在地上写道,“先上去。” 缚云道,“也好,只是待会上去必然一场厮杀,带着老人您,怕是不好。” 老人摇头,写道,“我跟在你们后面。” 苏心柔看向缚云,“罢了,他总该有分寸的。” 缚云点头,两人悄悄的打开前面的小门,有着一个过道蜿蜒向上,再走一会儿,应该便是翻云山寨的最顶端了。此刻这里静悄悄的,这也正常,毕竟已经是凌晨时分,即便真有看守人,也应该是在过道的最前面出口位置看守才是。 不多时候,他们就看到前面有一个洞口,有月光照耀进来,依稀能够看到外面的光亮。 “嘘!”虽然没有人说话,但苏心柔还是嘘了一声,更是对着后面那铁面人,毕竟她们还不能确定这铁面人的身份。 第十五章 山寨前 铁面人点头,也是知道其中厉害。 苏心柔小声道,“现在尚不知道外面情况,咱们人多更容易被发现,我经验毕竟比你多一些,便由我先上去看看,如果安全再下来叫你们。” 缚云点头,现在他已经十分相信苏心柔绝不是马贼一伙的,便道,“好,你小心点。” 苏心柔笑道,“放心,我可是苏家庄的人。即便他们所有人都在上面,也奈何不得我。” 缚云也笑了,看着苏心柔自信的脸,他也在不经意间被她传染。 苏心柔上去看了一下,片刻功夫下来道,“有四个人看守,不过已经被我打晕,现在十分安全。” 三人走到洞口,四周灰蒙蒙,前面是一片树林,树林外面依稀能够看到一些灯笼的光亮,此刻的地上,躺着四个人,便是苏心柔所说的被打晕的四位了。 缚云忽然拔出刀,走向四人,苏心柔一惊,便喊道,“住手!” 缚云果真住了手,苏心柔毕竟帮了他很多。 苏心柔问道,“你要杀了他们?” 缚云冷下脸来,“这群马贼在河村杀得鸡犬不留,上下一百多口人命,难道不需要一个交代吗?” 苏心柔道,“但杀死河村百姓的人不见得就是他们四人吧?” 缚云道,“都是马贼,即便不是他们,从那些人的手段也可以看出这些人的品行,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谁能说死在这四人手中的人就会少呢?” 苏心柔道,“所谓马贼,一般都是附近百姓因各种原因生活不下去这才上山,大多数都讲究江湖道义,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杀人无数。你也只是猜测,他们也可能从来没有杀过人!” 缚云道,“所以你想让我不杀他们?” “杀不得。”苏心柔挡在缚云的前面,“你小我几岁,我不妨告诉你,杀人是会上瘾的,杀的越多,便会杀得更多!”苏心柔没有说的更多,实际上她不想见到这少年被仇恨支配。 缚云静静的看着苏心柔,两人互相对视,他从苏心柔的眼中看不到虚假,感到她的确有一种为自己着想的感觉。 “好,我可以不杀他们,但我要杀翻云寨主的时候你不能再阻拦我!否则休怪我翻脸不认人!”即便苏心柔真的是为自己着想不让他杀人,但有的人缚云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杀! 苏心柔道,“你放心,该杀的人我自然不会阻拦!” 缚云没有再看苏心柔,向着树林外面而去,苏心柔叹了一口气跟在他的身后,至于铁面人,自然也紧随他们二人。 树林虽密,终有尽头,在树林之外,便是翻云山寨! “什么人!”此刻已经是翻云山的顶部,虽然已经是凌晨时分,但还是有很多人护卫,忽然从树林里出来三个人,他们当然要问。 缚云被苏心柔拦住,不杀那四人,本就有怒在心中,觉得自己对不起河村的百姓们,此刻便道,“你们杀害河村之人上下百余口,今日我便来此讨个公道!” “是河村那人!”在这些人中,有从河村侥幸逃命回来的人,自然早就报告寨主了,因此守卫森严,这些人凑巧守在这个地方,此刻自然认出了缚云。 “是在河村杀了柳大哥的人?”一下子这些人便满脸怒容。 “柳大哥?”缚云冷笑,“如果你们说的是那脸上有着刀疤的人,不错,正是我杀的!而且我让他受尽折磨而死!”虽然实情不是如此,但缚云此刻十分愤怒,便也随口乱说,惹怒他们。 “为柳大哥报仇!”一下子,这一群人,足足有三十多个,除了在河村看过缚云的两人,其他人尽皆拔刀冲上来。 苏心柔皱眉,这些人她一眼就能看出,全是武功稀松平常之辈,有的更是简直就不会武功,莫说三十多个,就是五十多人,也不是缚云的对手。 只是她更看得出,缚云怒发冲冠,刚才自己阻拦他杀那四个马贼,他虽然答应,却十分不满,此刻这些人自寻死路,她若再阻拦缚云,便真正要和她翻脸了。因此,她有些不忍,却没有阻拦。叹了一口气,干脆闭目不看。 铁面人却有些焦急,忽然走上前,“呜呜”的叫着,显然也是想要让他们停下战斗,苏心柔既然本就不忍,便也没有阻止铁面人,也是希望铁面人能够阻止缚云。 只是,显然是做不到的。 缚云自然听到了铁面人的呜呜声,却没有搭理,看着这些人冲上来,他也向前而去,在这些人身体的空隙里随意的穿梭,每一次的穿梭,都会带走三四条人命。 如果是普通的砍杀,杀得人多了,刀便会沾满鲜血,变得迟钝,更是因为砍杀的多会造成卷刃,但缚云却并非普通的砍杀,因为这些人的武艺稀松平常,他能轻易用长刀破开他们的喉咙。一击致命!刀伤甚至没有沾上鲜血。 “魔鬼!快去叫寨主!”在缚云不费吹灰之力杀死二十来人的情况下,他们终于怕了,仅剩下的十几个四散而逃,一些人大喊着,“寨主救命,杀上来啦!”尤其是在河村里看过缚云的人,此刻更加害怕,连忙跑到寨子里面,想要将寨主叫出来。 缚云没有阻止,他正是要看看,这寨主究竟是何人,有何本领,因为那秃头老者要杀死河村上百人命! “寨主,顶不住了!”外面如此吵闹,里面自然听得见,“我倒也看看,究竟是谁敢在我翻云山寨撒野!” 只听到山寨大堂里面一声怒吼,一个大汉提着大刀直接从里面冲出来,一跃而起,从大堂上直接落在大堂前面这里的广场。此人声若洪钟,可见内力非凡,虽是夜晚,却也能够看到他的身材,有九尺之高,穿着短袖兽皮,夸张的肌肉露在外面,颇为骇人。 “大哥!什么人如此嚣张!”不仅仅此人出现,更有两人从旁边的殿堂里也冲出来,穿的衣服和这大汉十分相似,其中一人身材正常,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另一人则十分瘦小,却是拿着一个折扇,缚云一眼看去,就能从他们的气质上看出,身材正常这人武艺不高,那折扇之人却是根本就不会武功。苏心柔所说的三位寨主,恐怕就是他们了。 “寨主,这是河村的人!”那两位在河村见过缚云的人没有冲上来,所以就没有死,此刻连忙说出缚云的身份,“寨主,很有可能他就是那位高人要找的人!” 第十六章 一个宝藏 “哦?”寨主听此人说缚云可能就是那光头老者要找的人,便盯着缚云观看片刻,点点头,“不错,看年纪的确像是那位前辈所说,而且又有这么高深的武艺,在河村这种小地方出现,若说不是你我反倒不相信了。” 缚云冷哼一声,“不必猜了,你们想要找的人就是我。” 寨主哈哈一笑,“好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可惜了那些战死的兄弟们。”寨主忽然又摇头叹息,一副十分伤心的样子。 拿剑男子一脸的不耐烦,直接喊道:“大哥,不要跟他废话,这小子即便武艺不错,又怎么可能是咱们三人的对手?只是不知道那女子和那老头又是什么人。” 寨主向老人和苏心柔看去,刚才只顾着瞅这小贼,却是忘了还有两人。 寨主盯着苏心柔看了片刻,笑道,“虽然不是十分漂亮,却也有些姿色,回头给老二你做个暖床丫头倒是不错。” “哼!”苏心柔冷哼一声,本想反驳几句,却忽然想到他们本就不可能制服自己三人,便又笑了,“一会儿,如果你能制服了我们,给你们暖床又有何难?” “哈哈哈……”三个寨主哈哈一笑,显然认为已经吃定了三人。 寨主杨铁龙这才看向老者,此刻毕竟是深夜时分,虽然这里有各种灯笼,也不能保证太过明亮,所以杨铁龙只有盯着老人观看的时候才看清楚他的样貌。 杨铁龙忽然啊的一声,随即又变得阴沉起来:“原来是你。” 老人没有说话,他是个哑巴,已经说不出话了。 “大哥,此人是谁?”折扇男子连忙询问,老人的脸已经被烫伤,看不出他的原本身份。 老人忽然伸出手,两手对握,小手指碰在一起。 “这是……”二当家和三当家大惊,这动作他们认得,那是老寨主曾经教给他们的暗号,老寨主名为杨金峰,曾经他们有什么行动的时候,需要传递暗号,老寨主就会给他们三人一个手势,只有会这个手势的人才是真正传递消息的人,防止被敌人混入他们中间,除他们四人之外还会有一个专门传递消息的人知道这个手势,由于每次的手势都会变化,所以十分安全。只是上一次行动的时候,老寨主却失踪了,至于传递消息的人,却是发现死在了森林里。 如今,此刻,他们再一次看到了老寨主的手势,当然要震惊,当然要惊讶! 杨铁龙则是一脸阴沉,他没有想到老寨主竟然还有这一手,这件事他当然也是知道,只是这么长时间却是已经忘记了。 折扇男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脸怒容!一眼看向杨铁龙,“大哥,刚才你在老寨主出现的时候就一眼认出了他,这是怎么回事?” 那位拿剑男子则一脸疑惑,“三弟,大哥是老寨主的养子,自幼跟随寨主,咱们却都是之后受了老寨主的恩惠才来,跟随寨主不过五六年的时间,大哥能够一眼认出老寨主也是情理之中。” 杨铁龙显然也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便道,“三弟,二弟说的不错,这是我爹,我当然能够一眼认得出来。” 缚云和苏心柔显然没有想到这老头竟然会是翻云山寨的老寨主,此刻也是惊讶,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明白这里面必定有所隐秘,便决定先静观其变。 从他们的对话中,缚云知道了折扇男子原来是三当家,用剑男子则是二当家。 三当家道,“大哥,你能够骗得过二哥,却骗不过我!你和老寨主当年父子情深,众兄弟都看在眼里,此刻你既然认出老寨主,自然应该满心欢喜,可我分明看到你一脸怒容!” 老人向前走去,既然已经被说破了身份,自然没有人敢阻拦,只是老人并没有走向他的儿子,而是走向了三当家。自然是因为三当家说的是对的。 老人看向杨铁龙,杨铁龙面目阴沉,却不能不说话,“三弟,我只是看到父亲,有些吃惊罢了,绝非一脸怒容。”说着,杨铁龙就走向三当家和老人。 缚云忽然道,“这老人便是树林里山洞里面的铁面人,只不过却是已经哑了。” “什么!”二当家一下子看向杨铁龙,“大哥,那铁面人是你当年抓来的,说他身怀宝藏地图,怎么会是老寨主!”二当家看看杨铁龙,再看看老寨主,一指缚云问道,“老寨主,他说的是真的吗?” 老寨主点头。这更是让二当家惊奇,一脸不可思议,脸色颇为精彩。 杨铁龙面色阴沉的就要滴出水来,却也是停止了上前,他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明白这件事不能再糊弄下去了。 忽然杨铁龙哈哈一笑,似乎已经完全放开了,“不错,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再骗你们了,此人正是我的养父,正是我爹,当年也正是我亲自将他关押在地牢里!” 二当家不敢相信,一个没站稳,向后退了三步,“不,我不相信,这是为什么?”他还记得当年他们四个人一同在山寨里,老寨主慈祥和蔼,不仅仅对大当家好,对每一个人都如同自己孩子一般,当老寨主消失的时候,举寨上下哀恸了五六多天,谁曾想到地牢下面那人竟然就是老寨主!难怪大当家从来都不让他们二人进入地牢。 看着二当家如此动摇,杨铁龙冷哼一声,显然已经猜到了如果见到老寨主他定会如此,便道,“好,今日既然你们想知道,我便告诉你们!因为一个宝藏!” “宝藏?”所有人都眼睛一亮,但凡与宝藏有关,无不会吸引着万千人前往,更是会造成众多杀戮死亡,这等魅力如何能够不让人心动? 看到手下人垂涎的样子,杨铁龙环顾一圈,冷哼一声,这才将他们从愣神状态下唤回来。 “当年老寨主喝醉酒的时候曾透漏了一个消息,九百年前,老寨主的祖先曾是一个樵夫,在山上砍柴时遇到一头猛虎,临死之际被一位高人所救,高人传授了他一本武学典籍,不过区区三个月的时间便让祖先成为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一代侠客!” “三个月的时间就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樵夫变成了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侠客?”众人闻言皆是倒吸凉气,这得是多么厉害的一个高人啊! 第十七章 临战 杨铁龙见大家一副惊叹的样子笑了笑,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那高人毕竟于祖先有救命之恩,又给了他如此高的造化,祖先自然为此人马首是瞻,于是,高人便交给了祖先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二当家也是听的入迷,不自禁就问出了声。 “据传闻,在远古时期,内功之上还有灵境,灵境乃是仙人手段。高人已达气功化境,人间巅峰!落叶飞花皆可百步之外取人性命!于是想要达到灵境,便选择了一座山,要在山下闭关!” 三当家一脸阴沉,他不会武功,在翻云山寨就是靠大脑给众人出谋划策,所以比常人聪明许多,“莫非此山便是翻云山?” 杨铁龙笑道,“不错,此山正是翻云山。只是并不是这座山峰,而是附近山脉中的一座。只是他再也没有出来。” 三当家道,“我明白了,老寨主家族世世代代居住在此,就是为了守护此人,这么些年他都没有出现,显然当年冲击灵境失败,死在了闭关之处,而大哥你,就是想要知道这闭关之地,但老寨主却并不告诉你。” 杨铁龙哈哈一笑,“我就说嘛!只要说出来,哪里有人不会动心?不错,此人已死亡数百年,他虽没有金山银山,但能够让凡人三月称霸武林,临死之际,一代人雄岂能甘心自己的武学秘典,一世绝学就此失传?因此我断定,他闭关之处必然有惊世秘典,武林绝学!若能得到,莫说武林称霸,就是天下称雄,也极有可能!” “可惜……”杨铁龙忽然摇头,“可惜……” “可惜什么?”即使是苏心柔,此刻也按耐不住,这等传说高手的故事但凡是习武之人,就没有不动心的。 杨铁龙道,“可惜我找了这么些年,也找不到这地方究竟在哪里!否则,我必然已经学会了绝世武功,前几日,那秃头老者虽然厉害,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杨铁龙忽然冷笑:“最可惜的是,唯一知道这地方在哪里的人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告诉我!即便我是他的儿子!我早就想明白了,因为我不是他的儿子,只是养子而已!” 人们皆看向老寨主,又看看杨铁龙,大家都知道老寨主是没有儿子的,那么这个秘密很有可能会告诉杨铁龙,只是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他呢? 杨铁龙冷哼道,“老寨主毕竟养我二十多年,我知道,无论什么原因,我这样对他都是不道德,会被人唾弃,但古往今来,成大事者不道德之人数不胜数,帝王将相杀父欺母者皆而有之!若是能得到这绝世武学,天下间又有谁敢说我的不是?所以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那高人闭关的地点,可他怎么说?” 杨铁龙一指老寨主,显然十分愤怒,“他却推脱道,那高人曾经说,无论过了多长时间,都不得打开他闭关所在,除非遇到真正的灵境之人!正是因为这高人这么说,数百年来他闭关之地竟从来没有打开过!多么荒谬,天下间哪里有什么灵境之人?那不过是传说故事用来骗小孩子而已!” “于是。”杨铁龙面色一沉,“普通方法不能从他的嘴中套出秘密所在,我便使用非常手段,将他抓起来,拷打一番,企图从他的口中得知这个秘密!” 三当家摇头道,“大哥,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他毕竟是你的养父啊,数二十多年的恩情难道竟不比这么一个秘密?” 二当家也是双手发抖,显然不敢相信,“大哥,你怎么能够这么做……” “哼!”杨铁龙冷哼一声,“你们此刻说的大义凌然,但不要忘记了,你们和我一样都只是马贼而已!手上沾染的鲜血可不比谁少!” 二当家和三当家沉默了,大当家所说不错,他们本就不是好人。只是他们还是无法接受大当家的所作所为。 大当家道,“好了!这件事稍后再谈,这小贼闯入我们山寨,杀死这么些人,难道就不管了码? 二当家和三当家全部看向缚云,三当家道,“不错,老寨主你先在一旁歇息,等我们处理完这件事再和您商量。” 老人家是缚云和苏心柔从山洞里救出来的,自然不能眼看着他们打起来,手舞足蹈的想要阻止双方。只是,翻云山寨里的人灭了河村,缚云又杀了翻云山寨众多兄弟,这笔账怎么可能因为他一个人便算了? 大当家看向那两位从河村逃出来的人道,“孙二,刘武,你二人看好了老寨主,出了差错唯你二人是问!” “是!”这二人不敢违抗,连忙跑到老寨主身边,夹住他的胳膊,将他固定住,虽然他依然啊啊的想要阻止双方战斗,却架不住年老体衰,被二人架到一旁,远离战场。 缚云道,“似乎你们认为吃定了我们。” 杨铁龙哼冷,“可惜,可惜,我们早就猜到你定然会上来寻仇,在山下,山中都布置了众多手段,却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够躲过,来到山上,并且还救下了老寨主,说实话,我的确疑惑你们是从什么地方上来的。” “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虽然在这山顶上并没有针对你们的陷阱,但仅凭你们二人,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缚云冷冷的看着杨铁龙,“是谁让你们打探我的消息的,那个秃头老者到底是谁?”缚云相信,自己出手之后必然要杀死此人,既然如此,应该先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才是。 杨铁龙却也是这样认为的,“哈哈,你马上就是我刀下亡魂,我又何必与你多费口舌,你若真想知道,不妨死后去地府问问阎王爷!” 说罢,杨铁龙走向缚云,只要到达他的攻击距离,必然便是雷霆一击! 二当家也向前走去,他本来是想和大当家一起杀死缚云,但苏心柔走向了他,“既然你想试试我的剑,我便依了你,胜了你之后,再让你看着你这小情人死在我和大哥手下,之后你再做我的暖床丫头!” 第十八章 三当家的提醒 “你找死!”虽然第一次苏心柔是笑着回答,但泥人也有三分脾气,被二当家多次提及,苏心柔也颇为恼怒,她抽出长剑,迅雷一击,直刺二当家的面门。 于此同时,缚云也迎上大当家,大当家双手握刀,猛喝一声,忽然跳起,一刀挥下,这一刀如泰山压顶,在大当家雄浑的臂力下,声势骇人。 缚云一惊,他记起苏心柔在山洞里说过的话,杨铁龙臂力惊人,有猿臂之称,一般好手也难以在他手上走过三招,当时他还不在意,此刻看到如此骇人的刀势,便明白,自己绝不能硬碰! 缚云向后一退,同时向左转身,躲过杨铁龙的刀,同时右手握住刀柄,就要抽刀! 杨铁龙落在地上,他的刀因缚云的躲避没有劈中,但刀却忽然改变了方向。原来他在空中就看出缚云想要朝右后方躲避,于是手腕用力,改变了砍刀的轨迹,不再是笔直朝下,而是有所歪斜,向着自己的左方,等到他落在地上的时候,砍刀便成为了斜的朝左! “欲练刀,先练手!”缚云眼前一亮,他还记得玄云刀谱里有这么一句话,在他打开第一页的时候,里面有一个孩童和一个青年在战斗,而缚云当时也沉寂在幻境之中,只是这毕竟只是第一页,幻境里的人并不强大,恐怕还比不上面前的杨铁龙。 因此,实际上,虽然战斗了很长时间,但缚云的真实实力并没有达到武林中一等一的水平。而他对于“欲练刀,先练手”这等说法,实际上也只是因为长久的战斗而有所领悟,但并没有真的精通。 在山洞里的时候,他打开了第二页,第二页里是炼心之法,缚云虽并没有收到反噬,却直接睡着,感觉到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收获。正是因为他的刀法并没有达到一定的高度,尚不足以支撑他查看第二页! “原来如此,这就是练手!”缚云在杨铁龙的刀法里看到了所谓的手腕!这让他一下子失了神,“刀有刀招,剑有剑势!刀重而剑轻,则必定刀招钝而剑招巧,于是取剑之长补刀之短,是为细长刀。”缚云手中可不正是这种刀么?和唐刀颇为类似。 但也正因为缚云临阵领悟了长刀刀法中“手”之技巧,这样让他一时有所失神,他没有躲过杨铁龙拐过来的刀,虽然这片刻的失神马上就恢复了,却也让他一下子陷入了危机之中。 缚云长刀在这愣神之下尚未出鞘,回过神来再想出鞘已然晚了,连忙抬起刀鞘,双手用力,抵住了杨铁龙的砍刀。 一碰之下,缚云终究是明白了猿臂的称号如何而来,杨铁龙这一刀本是垂直而下,之后又歪斜攻击他,按道理来说,力量应该是强弩之末,缚云能够轻易抵挡才是,事实上,他却感觉虎口剧痛,竟差点没有握住刀! 缚云连忙后退三步用来卸力,否则他的胳膊怕是要受到拉伤! 杨铁龙冷哼一声,长刀一拐,则是一记横劈,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巧妙,但正所谓一力降十会,纵使你刀法绝妙,剑法精巧,在这绝对的力量下,也是不得不避其锋芒! 但缚云一招落于下乘,再想躲过第二刀却是更难了!所以缚云还是要挡! 另一边却是另外一副景象,苏心柔的武艺和缚云相当,二当家的武艺却差上大当家太多,呈一面倒的局势。 苏心柔一剑刺向二当家的面门,由于速度奇快,二当家却是慢了半拍,等他反应过来,面部一闪,脸上却是已经被长剑划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二当家心神荡漾,显然没有料到这女子的武艺竟是如此之高!这要真是做了自己的暖床丫头,睡梦之中自己就要人头落地了。 虽然二当家的武艺不如苏心柔,但能够在山寨如此长时间,自然不是不学无术之辈,苏心柔长剑转刺为扫,二当家则在躲过长剑之后便预料到,先一步低下头颅,同时,长剑横扫,攻击苏心柔的腰腹之地。 苏心柔冷哼一声,左手剑鞘抬起,直接抵住二当家的剑,右手横扫的剑虽然被二当家躲过,但苏心柔更是留有后手,力量只不过用了五分,如此一来,轻易便能将长剑再次变招。 “寒雪三剑!”苏心柔的剑忽然更快,在左手挡住二当家长剑的同时,她右手的剑忽的飘渺起来,二当家只感觉在这黑夜里,眼前长剑一动,寒光一闪,脖颈处便感觉到了一个寒意,似乎临近了死亡。 电光火石之间,二当家也顾不得这寒意是如何产生,仓促之间猜测,定然是苏心柔的剑,如果不后退,只怕要死在这里! 二当家不及多想,脚下一动,便向后退去,只是,苏心柔这“寒雪三剑”却是三剑一体,三招一套! 苏心柔向前踏了一步,二当家又看见了一道寒光眼前一闪,明明感觉剑光在自己上方,忽然感觉心口有一股寒意,二当家又是一惊,只好再次后撤! 这两次的杀机让他一时骇破了胆,脸上已是冷汗直流,口中啊的叫了一声,长剑猛然一挥,妄图能够击中苏心柔。 只是苏心柔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会被他击中?寒光再次一闪,只是这一次,不再攻击二当家的要害,而是直接削向了二当家的手腕! “弃剑速退!”就在苏心柔的剑快要将二当家手腕削下来的时候,三当家忽然大喊,二当家显然十分相信三当家,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直接就一下子丢掉剑再次后撤,不仅后撤,而且撤退之后还直接转身逃跑! 苏心柔第三剑依然没有击中,这让她皱紧了眉头,他的“寒雪三剑”以飘忽不定,极速如雷著称,对手不是很强的情况下通常三剑就能让他缴械投降!如果不是苏心柔想要留二当家一个活口,或许第二剑就能取了他的性命! 此刻苏心柔却是看向了三当家,刚才她没有将三当家放在眼里,认为他不过只是一个书生,在她以前得到的消息里面,三当家通晓机关陷阱,在翻云山山脚至山巅的路上大多有着他的手段,正是因此,苏心柔才没有正面上山。 但他却能够看出来自己的剑法,苏心柔乃武林中年轻一辈的翘楚,自然有着绝对的自信,她的剑迅捷如雷,绝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看穿而且还能在她出剑之前出言提醒让人躲过。所以,苏心柔再次仔细的观察三当家,此刻她不再认为三当家是一个普通人了。 “三弟,多亏了你,不然哥哥我可就要栽在这娘们手里了!”二当家此刻跑到三当家的旁边,似乎三当家的身边能够让他心安。 苏心柔觉得三当家十分古怪,既然古怪,她也不打算直接过去,便转头看向缚云和杨铁龙的战局。 第十九章 两伤 苏心柔皱皱眉头,他是知道缚云的刀法的,在她以为,大当家毕竟只是一山头的土匪头子,即便武艺高强,也不可能强到哪里去,缚云的武艺既然能够和自己相提并论,也该是武林中排名前面的高手,即便有些困难,和大当家的战斗也应该是处于优势才对,但情况却恰恰相反。 杨铁龙长刀横扫,就要将缚云一刀两断!缚云因前面愣神片刻落了下乘,此刻不得不再次阻挡,他握住刀柄,抵住杨铁龙的大刀! “砰!”一声巨响,缚云的刀鞘都有些裂隙了,而他的身体更是噌噌噌的向后连退六步。 “好!”二当家大喝一声,在他看来,缚云显然不是大哥的对手,再一会儿这小贼就要被大哥一刀两断了。 三当家却是皱眉,忽的叹了一口气,“大哥的力量虽然强大,却也只能让他退后三步。” 二当家疑惑道,“可他退后了六步。” 三当家担忧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似乎印证着三当家的话,杨铁龙没有再攻击,而是双手握刀,提在面前,“你想重整旗鼓,故意后退三步。” 缚云的双手已经有了一些鲜血,这是他被杨铁龙的攻击震伤的。 缚云道,“让你占了片刻的先机,但我也不是一无所获。” 缚云抽出长刀,摆出架势,忽然笑了,杨铁龙皱眉,此刻的缚云和刚才的缚云似乎有所不同,但具体如何,却是说不出道不明。 杨铁龙冷哼一声,“不管你有什么收获,我也不信你能斗得过我!”从刚才的战斗,杨铁龙已经认定缚云不是他的对手。 “喝!”杨铁龙忽然冲上前,“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杀招!” 只见杨铁龙依旧是刚才一样的大刀下劈,只不过速度却是比刚才要慢了。 缚云皱眉,既然是杀招,难道不该比刚才还要犀利才是?怎么速度反而慢了一些。 但即便慢了,也是比平常人战斗时出拳的速度还要快的,缚云自然来不及多想。他的长刀直接向前直刺,要将杨铁龙刺个透心凉! 杨铁龙面露微笑,他要的正是这个效果,以往每次使用这招的时候总有一些人会如此应对,虽然看起来并没有错,实际上却正中了他的计谋!杨铁龙下劈的大刀忽然收回一转,这一下则是用了他的全力,这一转之下直接将缚云的长刀格挡开,随即杨铁龙的长刀转为横劈,他直接向前一步,眨眼间,缚云的肚子就要被他剖开一个口子。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缚云在他大刀回收的时候却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应对方式,他的长刀虽然被格挡开,但他的左手紧握刀鞘,放在腰部,缚云忽然后退,他后退的速度更是不慢,和杨铁龙几乎同时同速,这就造成了杨铁龙的大刀被缚云的刀鞘抵住,他们二人同时向着缚云的身后方向而行! 而缚云被杨铁龙格挡开的长刀在他手腕的扭动下,一下子从正手握刀转为反手握刀,就要再次刺向杨铁龙的腹部! 杨铁龙大惊,他以往的对手都是一些武功稀松平常之辈,遇到厉害的人他总是能够想办法躲过,因此尚没有人破解过他这一招,此刻忽然遇到,颇为吃惊,但他毕竟是翻云山寨的大当家,也是久经风雨之人,自然不会傻愣在这里让狠刺,大刀用力过猛此刻也难以收回,只能倾斜身子希望能够躲避。 缚云的长刀的确没有刺中杨铁龙,但他的刀锋却在杨铁龙的腹部豁开了一个口子! 杨铁龙心一横,此刻已然落了下风,如果就此后退,缚云一争再争,怕是就要死在此地,所以杨铁龙大喝一声,双臂更是用尽了全力,缚云感觉到刀鞘上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即便是他后退都不能躲避,他竟被杨铁龙直接挥飞了!而且刀鞘在这大力之下也紧贴了缚云的腹部,让杨铁龙的大刀在一定程度上砍进了缚云的身体,他也同样受伤了! 使用如此的大力让杨铁龙腹部渗出了鲜血,他捂住腹部,看看缚云,又看看苏心柔。此刻他自然已经知道了二当家不是苏心柔的对手,这不由得让他紧皱眉头。 缚云虽然受了伤,却依旧站定。 苏心柔看他受了伤,便道,“不如你我合力,杀他便简单的多。” 此话让杨铁龙大惊,面色变了一变,但缚云却道,“此人与我大仇恨,若是借了你的手,怕是不足以让河村百姓息怒。” 苏心柔皱眉,显然不同意缚云的话,但并没有上前,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既然缚云这么说,她便不打算插手。 二当家此刻也不再像之前那么乐观,连忙问道,“三弟,你看大哥能打过他吗?” 三当家摇头道,“若是刚才,应该是可以的,但那小子的刀法似乎忽然灵活了许多,此刻应该是势均力敌,我也看不出。” “呜呜呜。”就在此刻,在他们一旁的老寨主忽然呜呜的叫着,三当家连忙看过去,“寨主,我记得咱们山寨里有一副药,是让喝了的人不能说话,莫非大哥当初就给你喝了那个?” 寨主连连点头,二当家一拍大腿,“我怎么忘了这茬,这药太久没用都给忘了,你们两个,快去找咱们寨子的许大夫,他知道解药是什么!” 二当家说的那两人正是夹着老寨主的两人,他们连忙离开此地,去翻云山的中间去找许大夫了。 与此同时,缚云和大当家互相凝视,缚云紧了紧腰间的布腰带,将伤口简单包扎一下,又走上前,大当家却是忽然后退。 “大哥后退了?”二当家皱眉说道,这岂不是说大哥露了怯意。 三当家叹息一声,“这少年为了报仇,悍不畏死,大哥却觉得和他拼命不值当!此刻双方都有伤,本是半斤八两,但大哥却已经没有和他打斗下去的信念了。” 果然,杨铁龙道,“且慢!” 缚云站定,他想知道,此时此刻,杨铁龙还能说出什么? 杨铁龙果然露了怯意,“在此之前,你我之间并不仇怨,你无非想要知道那秃头老者的来历,他的目的以及为河村报仇。” “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你想报仇,我山寨上下你也杀了不少,况且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若聪明,我全都告诉你,你们离开这里,你若执迷不悟,当真拼死,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你可要想得清楚!” 苏欣柔点头道,“缚云,他说的没错,你们二人武艺相当,并无必胜把握,且翻云山寨虽是马匪,向来却只是劫掠食物,鲜少有杀人之事发生,河村的事情我虽没有见到,想必也有所隐情,不如先听他说,若是可以,还是莫要拼命!” 苏欣柔并不认识河村的人,在他看来人死不能复生,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既然如此,能不拼命解决自然是最好。 第二十章 阻拦 苏欣柔这样想,但缚云当然不可能如此。河村里的许多人他虽然不认得,但樱兰以及没有见到尸体的另外三个很有可能已经死去的小伙伴,那是他除了父亲以外最亲近的人,在道尊那里不知不觉的四年让他依旧停留在四年前的记忆中,想到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们,这种痛自然不是苏欣柔可以感受的,因为苏欣柔在苏家庄并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她不明白,有的事是拼命也要做的。 所以缚云一脸怒容,“人命岂能如此衡量,如此儿戏!”这愤怒让他一时控制不住,只见他满脸青筋暴起,握刀的手上也是外露青筋,一副骇人的模样,竟忽的奔跑上前,就要将杨铁龙直接斩杀! “不好,缚云冷静!”苏欣柔不知为何缚云听了杨铁龙和自己的话之后变得愤怒,但她知道,如此愤怒状态,绝对不是拼杀之时正确的态度。 有人认为,哀兵必胜,怒士必赢,或许有一定的道理,但在两人武艺相当,拼命斗技的时候,愤怒虽然会增加人的力气,人的体力,却相应的会减少人的技巧和灵活。而技巧和灵活却是此刻缚云的长处。 杨铁龙大喜,他虽没有要激怒缚云的意思,不想弄巧成拙,他既懂刀法,又有刀技,但依旧和缚云两败俱伤,就是因为在灵活上缚云似乎更胜一筹,此刻他却舍本逐末,此乃天意,正是要自己将其斩杀的最好良机! 杨铁龙也不再后退,直接大踏步上前,迎上缚云,两人距离本就不远,此刻同时向前,眨眼间又是一次火拼! 只见缚云扔了刀鞘,双手握刀,竟将细长的长刀使得如同大砍刀一般,直接一记全力的下劈,倒是和刚才杨铁龙的下劈能够相较了。 而杨铁龙却是握住刀柄,自下而上,竟是要迎上缚云的刀,似乎是硬碰硬的方式。 “嗤啦”一声,只闻听双刀相碰,缚云竟一跃而起,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随即两人分开,兀自站定,似乎胜负已分。 “三弟,你眼睛好,大哥是不是赢了?”现在毕竟是深夜,两人电光火石之间的战斗若非一定眼力是不可能看的见的,二当家的眼力劲显然不够,连忙请教三当家。 三当家叹息一声,却是没有说话。而老寨主却忽然跑向缚云和杨铁龙。 “老寨主!”二当家和三当家连忙喊他一声,但老寨主跑的突兀,他们二人没有拦住,苏欣柔有心要拦,想了想,毕竟这是一个没有威胁的老人,便也算了。但直接站在老寨主和二当家他们的中间,二当家和三当家便没有动。毕竟他们不是苏欣柔的对手。 与此同时,大当家忽然半跪在地,他的后背渗出了一大片的血迹,缚云转过身来,便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大哥!”二当家这下明白了谁胜谁负,“怎么会这样?”他不明白为何如此,刚才缚云发怒,他也看出了缚云要败,怎么转眼间就变了? 三当家再次叹息,“他的愤怒是装的,大哥自下举刀迎上,刀柄在上,刀身在下,在抵挡那小鬼的长刀时,想要通过刀的弧度顺势将小鬼劈下来的长刀带向外侧,一旦双刀分离,大哥便可横刀一砍,便可让小鬼人头落地,但小鬼看似无脑,实则已经想好了对策,直接跃起,一个空翻,大哥意料不到,空翻时他的长刀便伤了大哥的后背。大哥败了!” 二当家受了惊讶,“这,这怎么可能?”他不信,大哥竟败在了这个小鬼这里,最重要的是,大哥败了,翻云山寨该何去何从? 三当家面无表情,实际上却有些着急,他自然也不想要见到大哥死在这里,只是一时之间也没有好办法。 大当家苦笑一声:“本以为胜券在握,原来只是徒添笑柄。不错,你是赢了,我当然也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大当家再次受伤,便明白若是没有意外,自己已经决然不是缚云的对手,再加上苏欣柔在一旁,结局似乎已不可变更。 缚云其实是真的愤怒,只是冲上去的时候在苏欣柔的喊叫下难得的冷静了片刻,再加上他本就有武学天赋,这才临阵之时想出了这么一招,否则很有可能真的要死在大当家的刀下,此刻听闻大当家还有条件,他便再也控制不住,转身举刀冲向杨铁龙,“我先杀了你,再问你的兄弟!” 杨铁龙虽然受了伤,毕竟还有一战之力,就要举刀相迎,只是,一个“呜呜”的声音忽然传来,竟跑过来一个人。 此人自然便是老寨主,苏欣柔没有拦他,他冲到了缚云和杨铁龙的中间。 二当家“啊呀”一声,若是那小贼和大哥没有收刀,老寨主岂不是就要惨死此地?老寨主毕竟多年前于他有恩,此刻真是又惊又急。 缚云大惊,他虽然颇为愤怒,终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老者挡在面前,他只能收刀,向后退了两步。 而杨铁龙更是连忙后退,他也明白,无论缚云杀不杀老寨主,这一次他是不需要和缚云再战了。 三当家也是双目一睁,颇为惊讶老寨主的所作所为,此刻见大哥竟丝毫不顾寨主的死活,自己先一步后退,让老寨主顶在了自己的前方,只能叹息了一声。“大哥果然已经变了。” “二当家,三当家,药来了。”此刻,那二人去山峰中间找许大夫拿药也已经回来了,幸好许大夫所在距离这里颇近,不然一去一来,没有个把时辰是到不了的。 这二人声音不小,老寨主见缚云没有出刀,连忙看向他们二人,“呜呜”叫着,显然是要他们将解药带过去。 “这……”两人迟疑,那里可是战场中间,自己过去怕是就回不来了。 二当家和三当家也皱眉为难,有苏欣柔在他们也是过不去的。 苏欣柔叹息一声,她毕竟心软,若是两人过去,难保缚云不会杀他们泄愤,便道,“把药给我。” 二人连忙看向二当家,等他吩咐。 三当家道,“毕竟是他们救出的老寨主,把药给她。” 第二十一章 缘由 二人闻言,也不敢靠近苏欣柔,直接将药丢给她,苏欣柔接过药,一甩手又丢给了老寨主。 这药是粉尘状,放在一个小袋子里,老寨主接过药急忙打开,狼吞虎咽一般将药放在嘴中,大当家皱眉,不知道老寨主如果恢复了说话会说些什么,但此刻众目睽睽,他却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缚云被老寨主挡住,虽然愤怒,却也知道了他马上就要能够说话,既然如此,便也强压怒火,一切等他恢复了说话能力,再提不迟。 老寨主的药放在口中含着,估摸着一刻钟的时间,他终于长叹了一口气,不再是“呜呜”的声音。 缚云冷面道,“看来你能够说话了,也该告诉我为什么会挡在我的前面。” 老寨主看看缚云,又转头看看杨铁龙,表情一变再变,显得十分复杂。 最终他还是看向缚云道,“只因为他落了下风,我怕杀了他。” 缚云面目一变,有些恍然大悟的样子,便道,“你被他关押多年,遭他毁容,被他弄哑,他恩将仇报,白眼狼般对付你这个养父,你要亲自杀他?”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随即点头,缚云所说不无道理。 即便是大当家,此刻也一脸愁容,若是只有他和老寨主两个人,或许他会一不做二不休的将老寨主直接灭杀,但这里这么多人,若是自己真的这么做了,这怕不需要缚云和苏欣柔出手,二弟三弟也不会放过自己,更何况缚云和苏欣柔还在这个地方。杨铁龙心道,不若服软一次,或许会有什么变故。 老寨主再次回头看向杨铁龙,杨铁龙抬头和他对视,竟一下子跪在地上,“爹,以前是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贪图前辈的武学,更不该如此对你。”说罢,杨铁龙直接在地上砰砰砰的磕了四五个响头,他的额头上都红了,有些丝丝鲜血不断渗出。他的腹部和背部因受了伤,此刻也是不断的露出一些血液,看起来十分凄惨,倒是让人心生不忍。 老寨主杨金峰一脸凄苦,只是因被毁了容,面目骇人,反倒看不出他的真是意图了,他看过杨铁龙,再看向缚云,便道,“我不是要杀他,而是要求你,不杀他。” 缚云皱眉,颇为无法理解,举着长刀指着杨铁龙道,“你不杀他?他害的你这么苦?难道你就不恨?” 杨金峰苦笑道,“我当然恨,但他是我的儿子。纵使他千般不是,子不教,父之过。河村我也曾去过,我不知道为何他要杀了河村的百姓,但事情已经做了,无法挽回,若你一定要杀,我愿为他抵命!” 二当家,苏心柔他们都叹息了一声,虽然没有料到杨金峰会这么说,但此刻想来,似乎却又合情合理,当面临子孙不孝的时候,总有一些老人,哪怕伤碎了心,也愿意为他们庇佑。 缚云显然也没有料到杨金峰会这么说,闻听此言,竟在杨金峰老态龙钟的身上一下子看到了一个幻影,那是自己的父亲。 这一下看花了眼,让缚云没有站稳,直接后退了两步,心中一股悲痛感冲淡了愤怒,长刀也没再指着杨铁龙,他“呵呵”的冷笑了两声,却有似乎是在哭。 “好,好哇。”缚云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些不对。 苏欣柔在一边也颇有感触,“他终究年幼,我虽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河村灭亡必然让他变得冷漠成熟一些,但他的年龄阅历之少终究说明他内心的某些承受力有所欠缺。此刻老寨主说的话必然触动了他,让他有此变化。” 苏欣柔虽想明白了,却更是有些心痛,或许也是因为她本就是一个女子,女子的内心或许大部分是见不得别人难受的,当然,有些人除外,比如祝家庄的祝夫人。她张张嘴,想要安慰两句,却没有说出话,因为内心的强大,绝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让它增强的,更多的还是要靠自己。 缚云笑过之后,似乎变得冷静了,“你说不知道为何他要杀我河村百姓,我也不知道,既然你要保他的命,不妨听他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寨主连忙回头,“你还不快说!” 杨铁龙道,“是,我这就说。” “就在前几天的时候,有一个秃头老者来了山寨,他要见我们三个寨主,但如果来个人就能见我们,岂不是太闲了?所以小的们没有让他上山,于是他就一路打上来了。” 缚云点头,刀疤男也是这么说的。 杨铁龙道,“这秃头老者擅用双手,没有武器,但那双手上灌注的内力非同凡响,即便是我的大刀,也被他两根手指轻易的夹住了。” 缚云双目一睁,颇为震惊,杨铁龙的大刀可有猿臂之称,自己也是领教过了,若是真的硬碰硬,断然是胜不了的,只能使用一些技巧手段方可,然而那老者竟然两根手指就能夹住杨铁龙的大刀,如此手段,当真是骇人听闻。 杨铁龙继续道,“被他夹住刀之后,无论我怎么用力,大刀都是纹丝不动,我便知道,此人的武艺恐怕不在祝家庄祝庄主之下,怕是也达到了气境的巅峰!这等高手,虽然还是人的范畴,陷阱毒药也可击杀,但此人之灵活,翻云山的陷阱竟全都避过,暗器冷箭也击他不中,我们三兄弟只能问他想要什么。” “那老者道,‘我来这里只是要找两个人,只是这片山脉实在太大,我一个人找不到,所以要借助你们翻云山寨的力量。’” “我们自然应允,便问他要找的人的样貌、姓名,那老者道:‘这二人一个是老年人,不过也可能是青年模样,另一个,则是一个少年,年龄不过十五六岁。他们二人应该都会武功,而且武艺非凡,我估计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若是有他们的消息,等我下次过来,你便告诉我。对了,被你问过的人,都要杀了才是。’” “‘要杀了?’我当时颇为震惊,毕竟咱们翻云山寨很少杀附近的百姓。但那人一定要求这么做。”杨铁龙也是一脸悲苦,“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是怕走漏了风声。我不敢违抗。”” 第二十二章 老秃 “你不敢违抗?” 杨铁龙说完了,缚云却听的悲苦起来,“只因这谁都不认识的人,你不敢违抗,就要牺牲河村的百姓?” 杨铁龙也是痛苦的模样,摇着头道,“我们也不想,只是那老者实在是太厉害,若是违抗的话,山寨上下三百余口怕是难逃一死。” 缚云叹了一口气,“不论怎么说,河村百姓因你而死,那老贼日后我自会寻找,老寨主,你让开吧。” 老寨主却也摇头,“你要杀,就先杀我吧。你若不忍,我可自己了结,只希望你能放过我儿。” “爹!”杨铁龙抬头悲呼一声,似乎也是十分痛苦。真假却是难以辨认。 杨金峰更是多年没有听过“爹”这个字了,此刻闻言更是身体颤抖,竟回头和杨铁龙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缚云看的也颇为揪心,他本就不是铁石心肠之辈,反而颇为活泼自在,此番变得安静冷漠绝情,实在是因河村之变给他的冲击太过巨大,让他隐藏了自己的一些品性。 缚云虽然揪心,但想起樱兰临死前的模样,想起河村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他面目一变,目露凶光,“老寨主你若执意阻拦,休怪缚某刀下无情!” 说罢,缚云双手握刀,踏步向前,就要一刀将老寨主和杨铁龙就地灭杀! 苏欣柔一惊,“缚云不可!”他可以看见缚云斩杀杨铁龙,却不能看到缚云斩杀杨金峰,毕竟杨金峰是无辜的。 二当家也是大惊喊道,“小贼你敢!”但他毕竟太远,却是无能为力。 三当家双目一睁,微微张开了嘴,显然也是有些惊讶。 杨铁龙却是时时刻刻都在警惕,虽然他和杨金峰抱在一起,此刻却忽然将杨金峰向上一举,就要挡着缚云的刀,缚云虽下定决心,此刻真的看到杨金峰的身体迎上自己,终究还是心软,咬咬牙,左手放开了刀,要将他一把拉开,但还不待他将手放在杨金峰的身上,只见一把大刀已经从杨金峰的腹部带着鲜血穿出,直接刺中了缚云! “大哥!”“老寨主!”“缚云!” 观看的三人当真都是被骇到了,谁能想到大当家竟然真的这么狠,以老寨主作掩护,将刀如此刺向缚云,二当家,三当家和苏欣柔虽各喊着不同的名字,但他们三人的震惊却是一样的。 就连缚云,此刻也是不敢相信,他无论如何不能想到,大当家的心竟真的这么狠! 苏欣柔再也无法观看,他本以为缚云能够击败他,显然是不可能了! 苏欣柔怒道,“杨铁龙,你枉为人子,亏得老寨主刚刚还为你求情!”说罢,苏欣柔提剑便上,杀向杨铁龙。 苏欣柔这一喊,倒是让二当家和三当家回过神来,二当家咬咬牙,终究还是没有打算上去帮忙,此刻的大哥让他感到了一股陌生感,俨然不是以前那个让人佩服的大哥了。 三当家叹息一声,“生死存亡之刻,方能一见真容。” 杨铁龙见苏欣柔杀来,紧皱眉头,这一击虽然让缚云受了重伤,他却还有再战之力,但苏欣柔却是完好无损,自己面临着巨大的劣势! 杨铁龙忽然高呼,“前辈,你再不出手,晚辈就要死在此地了!” 众人闻言,连忙四面查看,莫非这里还有别人不成? “哈哈哈哈!”一个笑声忽然响彻四周,这笑声被内力包含,在四面八方响动,却是听不得究竟从哪里传来的声音。 “小辈,不错,做的很好。”这一次声音的来源让人听出来了,众人连忙看去,却是树林里走出一个秃头老者。 苏欣柔已经停住了脚步,自己若是再攻击杨铁龙,被此等高手偷袭,难以全身而退。 秃头老者前来,让杨铁龙有了底气,大刀从缚云的肚子收回,左手一丢,将杨金峰的身体丢在地上,缚云则捂着肚子后退两步,看向杨金峰,他还没有死,只是也站不起来了,缚云再看向秃头老者,果然如刀疤男所说,他皱纹较少,剑眉很粗,双目如虎,炯炯有神,左脸上更是有一个十字疤痕。 此刻这老者一脸微笑,似乎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缚云却是明白他为什么微笑,因为缚云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此人微笑是因为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苏欣柔道,“你是何人,什么时候来的?” 老者一指头顶,笑道,“你可以叫我老秃,我是刚刚才来。” 缚云道,“不可能,杨铁龙早就知道你在这里,显然是早就来了。” 老者笑道,“看来少年你见识短浅,难道不知道有一门绝学叫做传音入密吗?老夫我是从这老者挡着他的儿子,不要你杀他的时候来的,当时我便告诉他,放心大胆的做,有我在,定保他周全。因为他已经答应了我,日后翻云山寨听我调遣!” 三当家皱眉,却是没有说话,二当家却不相信的道,“大哥,这是真的么?日后翻云山寨就是此人的了?” 大当家道,“不错。” 二当家还要再说,三当家却拉了拉他的手道,“二哥,不要再说了,先看一看吧。”二当家皱皱眉,终究还是没有再说。 缚云问道,“就是你要杀了河村的百姓?” 老者笑道,“不错,但凡与那老头有关联的人我都要杀!” 杨铁龙连忙道,“前辈,此人很有可能就是你要找的人!” “哦?”老秃一下子来了精神,盯着缚云,摇摇头,“是吗?看着不像啊?” 缚云道,“不用看了,你要找的一老一少就是我和我爹,既然你要找我们,我倒要问问你,我爹在哪儿?你和他究竟有什么仇怨?” 老秃笑道,“原来那是你爹?也罢,我便告诉你。两年前,那老汉偷了我一个东西。” “不可能!”缚云肯定道,“我爹铁骨铮铮,怎么可能偷你的东西!你休要血口喷人!” 自小爹爹就教导缚云仁义礼智信,他在缚云的眼中从来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缚云绝不相信爹爹会偷别人的东西。 “铁骨铮铮?”老秃忽然大笑,“罢了罢了,看得出来,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先擒住了你,到时候我在武林中发布一下消息,也就不愁找不到你爹了!” 第二十三章 老寨主的遗言 老秃哈哈大笑,走向缚云,他倒也不着急,毕竟以他如今的本领,可以说当今世上难逢敌手,若是还箭步上前抓住缚云显得便是有失身份,即便是慢悠悠的上前,也没有人能够从他的手掌心里逃脱! 老秃虽然看似慢悠悠,但缚云却感受到一股强力的杀气,这杀气让他的身体紧绷起来,竟感觉难以动弹,缚云感觉自己好像忽然置身在血雨腥风之中,死亡的感觉忽然来临,就好像在灵阵内宫殿前面的遭遇一样。 然而,就在此刻,苏欣柔却站在了缚云的前面,替他承受了老秃的杀气,“前辈,以您的武学造诣,武林中必然是赫赫有名之辈,但却以老秃自居,显然不想别人知道您的身份,前辈放心,小女却也不知道前辈的身份,只是前辈如此刁难一个受伤的小辈,即便因我等都不认得前辈,而不会落下一个以大欺小的坏名声,莫非前辈就过得去自己心中的那道坎?” 老秃看向苏欣柔,忽然笑了,“不错,能够承受的住我的杀气,可见你也是久经风雨之人,可你如此年轻,让我想想,嗯,你若不是银勾山庄的辛玉水,必然便是苏家庄的苏欣柔,但辛玉水用的是银钩,只有苏欣柔用的是剑,而没有学习苏家庄闻名天下的刀。所以,你是苏欣柔!” 苏欣柔笑道,“前辈果然见多识广,小女正是苏欣柔。” 老秃哈哈大笑,“真是巧妙,竟然能够在这里见到苏家庄的独生女,说起苏老庄主,那也是鼎鼎大名,当年年轻时有着天下第一刀的美誉,可惜呀,我却一直无缘得见,今日见到他的孙女,也能看到他当年一些影子。” 苏欣柔笑道,“再过两个月,便是我爷爷的六十大寿,若是前辈有兴趣,不妨到时候前往一观?” 不料老秃却是摇头道,“可惜呀,我最近却又要事,不过到时候若是真有时间,去看看也是可以的。” 老秃又笑了,“你站在我和他的前面,是想要保他。” 苏欣柔笑道,“前辈聪明,此人与我有些关系。” 老秃笑着摇头,“可惜,我与你苏家庄并不熟悉,所以我并不打算给你这个面子。” 说罢,老秃脚下一动,竟然越过了苏欣柔,一下子就来到了她的身后,继续走向缚云。 在老秃看来,缚云是志在必得的,至于苏欣柔,他家里的老头自己也不怕,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能够和平解决,也没有必要多生事端。 但苏欣柔却不这么认为,虽然和缚云相处时间颇短,她却被这少年的身世打动,更何况此人藏头露尾,不愿说出自己究竟是谁,不像好人,所以苏欣柔想要救缚云一次。 “哦?原来你还没有死。”老秃看到老寨主爬向了缚云,微微一笑,“被你的养子亲自所杀,必然十分悲痛,又何必要苦苦挣扎,不如就此死去,脱离苦海,其不痛快!” 说罢老秃一伸手,弹出了一粒珠子,倒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只是稍微灌注了一些内力,毕竟这老人在地上爬不可能躲得开,杀鸡焉用牛刀? 只听“叮”的一声,却是缚云的刀挡住了这个珠子,缚云道,“每人都有求生的欲望,老寨主若是不愿死去,你又何必难为他。”缚云想到了河村里的樱兰,当时她十分痛苦,一心求死,自己才杀死了他,可此刻的老寨主爬向自己,显然并不想死。 老秃笑道,“也罢,垂死之人,只是,他在时间多活一会儿,也只是痛苦万分,我这是怜悯他,才让他死的痛快,你却想让他多活一会,多么残忍的人呐!” 缚云却是没有辩驳,他明白,这没有意义,即便嘴上说的再好,什么结局都不会改变。 缚云挡住了珠子之后扶住了老寨主,只见老寨主指向山寨右边,口中颤颤巍巍的说出了“侧厅……书房……一本书……灵幻书境,我的血,可以打开……” 说罢,老寨主已然喘不开气来,死不瞑目! 缚云叹了一口气,合上了他的眼,想到他竟是被自己的养子所杀,又想到自己的父亲,真是倍感悲伤。再想到他刚才说的话,更是有些疑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一抬头,缚云又看到老秃笑呵呵的脸,他已经离自己很近了,这让缚云悲伤和疑虑一下子消失了,他的精神再次紧绷起来,哪怕知道实力不足,也不能束手就擒! 然而就在此刻,苏欣柔一个箭步冲上来,再一次挡在了老秃的前面,“前辈,我有话说!” 老秃虽然脾气很好,此刻也有些不耐烦了,“你还有什么话,一次说完吧,若是还想要保他,便不要说了,我不同意。” 苏欣柔道,“前辈放心,我不会保他了。” 缚云看到苏欣柔过来,本以为她还是想要救自己的,虽然知道不太有可能救得下,却也颇为感激,此刻听闻,暗叹一声,自己未免把自己太当作一个人物了,苏欣柔和自己毕竟只是萍水相逢,本就没有太大的理由会帮自己的。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忽然苏欣柔扔出了一个东西放在地上,只听一声巨响,缚云便看到前方发出一阵炫目的光亮,同时有着咻咻声音,但这炫目的光亮却是让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只听苏欣柔道,“快跟我走!” 一个手臂拉起了缚云,缚云知道这是苏欣柔,便没有反抗,只是他忽然想到老寨主临终前说的话,便指了一个方向,虽然看不到了,却还是记得那个方向,“老寨主说这个侧厅里的书房有一个东西!” 苏欣柔皱皱眉头,此刻可是生死存亡之际,该是逃命之人,怎么还能朝书房里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只是,她却听得一个声音,正是老秃,“好你个小娃娃,竟然还带着蜀中暗器,幸好老夫有些手段,否则岂不是着了你得道!”听这声音,正是在缚云他们前来的那片树林方向。 苏欣柔心道,他挡住我我们出去的路,若是走正门,更是被小的们挡住,如今之计,只能相信老寨主了!于是,苏欣柔拉着缚云走向那侧厅! 第二十四章 心动 苏欣柔拉着缚云向侧厅跑去,至于老秃,苏欣柔相信,有爹爹给自己的蜀中暗器,“明光百针”,即便那百针不能够伤害到老秃,但有那明光,也定然要老秃的眼睛一时之间看不清楚,如此一来便只能靠耳朵听风辨位,他这样的高手苏欣柔本就没打算趁此偷袭,他的听力绝不可能让自己偷袭成功,所以此刻逃跑才是最明智的! 老秃紧闭双眼,刚才的光芒让他一瞬间变得失明了,所以他静听四周,听出了苏欣柔和缚云前往的方向,当他睁开双眼时,已经是十个呼吸左右的时间了,四周却已经没有了苏欣柔和缚云的身影。但老秃看向他们的走去的方向,那正是翻云山寨里的一个建筑,大寨之旁的侧厅。 至于苏欣柔和缚云,他们来到侧厅之后,这里面乌黑一片,只有零星几个蜡烛让他们稍微能够辨别这里的布局。 缚云的眼睛也已经恢复,虽然他受了颇为严重的伤,但也知道此刻并非疗伤之时,只能抓紧时间继续向前,缚云道,“老寨主说这里有一个书房,书房里有一个灵幻书经,似乎用他的血可以打开。但那经文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苏欣柔叹息一声,此刻已是颇为危急的时候,老寨主临死之际显然也知道情况的危急,却依然这么说,难道这里会有能够救助他们的东西?苏欣柔觉得不大可能,但既然已经逃到了这里,便已经别无选择了。 “应该是那边!”两人透过微弱的烛光四面张望,终究还是缚云的眼睛更好一些,先一步发现了远处一个有着微弱烛光的屋子里似乎有着一排排的书籍,两人连忙走进去,苏欣柔慌忙关上门,将缚云放在地上。 与此同时,老秃,二当家和三当家已经来到了侧厅大门,至于大当家和那两个马匪,应该是去治病去了,大当家的伤也是不弱。 老秃环顾四周,只有微弱的烛光,看不清晰,已经没有人影。 三当家道,“前辈,这里是没有密道的,虽然我们也不知道老寨主和那少年说了什么,但他们跑到这里不该能逃出去。” 二当家点头,“三弟说的不错,晚辈也诧异他们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 老秃此刻也不笑了,他觉得自己一介高手,竟被一个晚辈戏耍了,很没有面子,因此面容冷峻,“好,既然你们都说他们逃不出去,这里又是你们的地方,你们倒是说说,他们在这侧厅的什么地方?” 三当家观察道,“前辈,这侧厅里共分为五部分,其中三间居所,一间书房,一个客厅,若说藏人,应该在居所才是。” 老秃点头,“不错,居所里橱柜较多,倒是适合藏人,而且那老寨主临终前给他们说了一些什么,或许这居所里还有你们不知道的暗道也不一定!” 二当家点头道,“既然这样,我前去寻找,此刻山下的兄弟应该也上来了不上,三弟不会武功,前去寻找怕是还有危险,不若让他去率领弟兄们堵住寨子四周。前辈就在这里等待,莫要让他们趁我们寻找的时候逃离此地,前辈以为如何?” 老秃看看三当家,点点头,“也好。” 三当家看向二当家,“二哥小心一些,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若是发现了他们,一定要叫前辈支援。” 二当家道,“三弟放心,哥哥我自有分寸。” 老秃不耐烦道,“快去吧,有我在,定保你周全!” 二当家自然也看出了他的不耐烦,便去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寻找起来。也幸好是他们先搜寻的居所,让缚云两人有了更多的时间。 此刻的房间里,苏欣柔一脸焦急,因为缚云失血过多,已经有些要闭眼睡觉的模样,虽然他强撑着,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苏欣柔连忙为他止血,也不敢弄出什么动静,怕让外面的人听见。 缚云小声道,“谢谢你,虽然不知道老寨主的灵幻书经究竟是什么,但一本书必然是救不了我们的,一会若是有机会,你就先走吧,毕竟他本就没有针对你,你没有必要为了我搭上自己。” 苏欣柔苦笑一声,“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当事情真的发生,尤其是就在眼前的时候,有时头脑一热,事情便就脱离了掌控。” 缚云皱眉,鼻子竟有些酸楚,这么些年来,自己和父亲相依为命,虽然有四个小伙伴,却因为他们家里反对他们和自己来往,因此总是偷偷摸摸,除了他们,便再也没有朋友,此次从宫殿里出来,虽然糊里糊涂过了好几年,但或许是生理方面的成熟,让缚云不知不觉间已经少了以前的那些稚嫩,同时父亲的离去,河村的消失,让他不知不觉间有一种天下之大,自己却是孤家寡人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在不知不觉间出现的,即便是他自己都没有感受到。此刻终究又有一个人关心自己,让他意外之余做事有些感动。 所幸屋子里黑暗,苏欣柔忙着为他止血,便也没有看到。 缚云调整一下情绪,心想苏欣柔本就没有必要为自己做这么多,一会若是有机会,定要让她逃走才是。 但此刻既然已经没有了退路,还是找到老寨主所说的灵幻书经才是,便道,“还是先找那本经书要紧吧,或许里面记载了什么要紧的秘密。” 苏欣柔一用力,系紧了缚云身上的绷带,“一本书,再要紧又哪里有生命要紧。行了,暂时先止住了血,但还是需要尽快找大夫,你先呆着,我去找找看。” 苏欣柔连忙站起来,端着烛台,四处在书柜里寻找起来,幸好关上了门,这里也不漏光,否则定然要叫外面的人看了去。 “没有,这里也没有。”过了一会儿,苏欣柔有些着急了,此刻毕竟时间紧急,需要粗略迅捷,她大体看了一遍,却是什么都没有找到,能不着急吗? 第二十五章 三大名剑 第二十五章三大名剑 缚云眼看着苏欣柔焦急的寻找,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即苦笑,自己还想要找到父亲,眼下却连生存过的河村之仇都报不了,又能去哪里寻找父亲?似乎有些不自量力了。想到这里,缚云的苦笑更加的苦涩。 缚云道,“既然没有,便不要找了,尽早离开这里才是。” 苏欣柔深呼吸了一口气,心中也是天人交战,这少年萍水相逢,自己当真要为了他放弃生命?还是该自个儿逃命才对。 她回头看了一眼缚云,缚云也正看着她,缚云忽的一笑,“你为了做了这么多,已经足够了。” “都这个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苏欣柔也笑了,或许是她想开了的缘故。 “或许是认命了的缘故,不笑也没有办法的。”缚云挣扎着站起来,“老寨主说只有他的血才能打开,我的手上有他的血,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缚云将手掌在书架上摩挲,虽然她知道这简直就是没有用的,但还是怀着最后的一丝丝的期望。 可就是这最后一丝的期望,竟当真有了作用,只见得书架上有一本书籍忽然发出了一道白光,这白光如同白昼,即便是透光性很差的书房,也透出去了光亮,缚云和苏欣柔连忙闭上眼睛,因为光芒太亮。 “在这里!”老秃自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所在,脚下一动,势如奔虎,片刻瞬间就来到了书房门前,举起双手,雄浑的内里汇聚,“双龙探珠!”距离大门还有四五米的时候,一股劲风就将这大门打成了破烂! “好强的光!”失去了大门,强烈的光芒让老秃也闭上了双眼,随即连忙后退,害怕这是缚云和苏欣柔的陷阱,想要誓死一搏! 老秃屏气凝神,耳听八方,但除了光芒以外,却并没有人从里面出来。 光芒消失了,老秃连忙看向屋子,地上还有着血迹,应该是hi缚云留下的,可屋子里已经没有了人。 …… 缚云和苏欣柔看向四周,灰蒙蒙一片,却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缚云还好,他去过道尊所在的地方,知晓传说中灵境高手的不可揣测,但苏欣柔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奥妙之事,便是呆了。 缚云忽然吐出一口血液,直接倒地昏迷,他的身体因失血过多临近了尾声,苏欣柔连忙抱住他,却是没有任何办法,她眉头紧锁,微微叹了一口气,知晓这少年已是凶多吉少。 忽的传来一个声音,“三人行至万丈巅,生死莫知虚如幻。缠斗百年方知晓,死前只愿归心田。” “道尊既已将《九死》给了你,我便送你一程!”一团火焰忽然在缚云和苏欣柔的四周出现,直逼二人,苏欣柔大惊,置身火海之内岂不生死之间?只是这火海已将她包围,已然逃不得了。 苏欣柔见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看向缚云,直接苦笑,“才离虎口,又入狼穴,想不得你我今日竟会同死一地,或许这就是缘分,又或者是孽缘。” 虽苦笑,苏欣柔面临死亡终究还是有些怕的,不自禁的将缚云抱在怀中,紧闭双眼。只是缚云昏迷,却是不知了。 但这火焰并没有伤害他们,明明是真的火焰,却如同虚假,火焰在包裹之后好像变成了云雾一般,将他们二人举起,一路向上,来到了一个山巅。 苏欣柔睁开双眼,山巅之高直入云霄,一位形如枯槁的老者悬空坐在山巅上面,他身体四周散发着火焰,如同火神一般,只是那枯槁的身体似乎随时都会死去。 苏欣柔惊讶,天下间竟有这种不似凡人的存在。 老者没有说话,苏欣柔看看缚云,咬了咬嘴唇,终究还是先开口,“前辈,请您救救他吧。”说罢,苏欣柔竟直接跪下。 老者忽然,“你是他什么人,竟为了救他要向我跪下。” 苏欣柔一时语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为了救他而向着老者跪下。 老者道,“你不必回答,我已知晓。” “知晓了什么?”苏欣柔不敢问,即便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跪下了。 老者道,“你不必担忧,我将你们二人带上山巅,便是要救他的。” 老者的表情十分复杂,看着缚云,似乎想救又不想救,最终手指一伸,一团火焰包裹着缚云,似乎在煅烧一般,片刻的功夫,缚云身上的伤口便被火焰烧成了疤痕。虽然并不美观,却终究是止住了血液。而且缚云的表情并没有痛苦的模样,可见这火焰的焚烧并不是很痛。 老者忽然大喝一声,“醒来!”缚云只感觉脑海中不断有声音回荡,悠悠的便醒了过来。 缚云马上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同,最起码伤口处的疤痕他是感觉到了,其他方面则只是觉得有些隐隐的与以前不一样了,具体如何却是说不清楚。 缚云抬头看到老者,这造型也是让他一惊,随即明白,他必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晚辈缚云,见过前辈。”缚云连忙恭敬一礼。 “你已经见过了灭道人。”老者忽然开口。 “灭道人?”缚云马上想起了那自称“道尊”的老头,他不就说自己是灭道人吗? “前辈,晚辈前几年的确见过一个自称道尊的前辈。”既然此人一见之下就说出了灭道人,缚云知道,隐瞒也是没有用的。 老者笑道,“等了这么些年,终究等到了。再过一些日子,怕是要死在此地了。” 缚云不明白,“前辈这是什么意思?对了,前辈,杨家已经没有后人了。”缚云想起了老寨主杨金峰,有些怆然。 老者却并没有叹息,看似浑不在意,“没有变没有吧,老夫早已看破人间生离死别,此番只有一个愿望。” “前辈吩咐,晚辈的性命是前辈所救,自当竭尽全力。”缚云连忙抱拳。 “保住性命,自会知晓。”老者伸手一指,又是一道火焰将二人包裹,随即四周场景变换,只听老者道,“道尊之言,不可尽信。报仇之事,还望深思。” 等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大山之下,旁边正有一个大道,已经不再深山之内了。 “这是什么意思?”缚云想着那老者的话,此人明显认识道尊,难道道尊骗了自己?只是报仇的事情,无论如何使不能放弃的,那可是杀母之仇! 苏欣柔不知道缚云所想,看向四周,“我们这里在太行山脉的外面。” “太行山脉的外面?”缚云没有出过山,自然不知晓这里。 苏欣柔道,“那老者显然是传说中的人物,或许他知道我们正有生死磨难,便将我们送出太行山,想要救我们一命。” 缚云默然,所说让他思考良久,可信息终究太少,几遍思考再多,也猜不出什么。“他让我保住性命,或许以后当真会知晓。” 苏欣柔道,“可惜我没有拿到为爷爷祝寿的东西,翻云山显然是去不得了,只能在别处寻找。对了,缚云,你想去哪儿?”苏欣柔也不知道哪里还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既然自己漫无目的,不妨问问缚云。 缚云道,“我也不知道你想要找的东西在哪里,我想要去祝家庄。”缚云相信父亲定然是去了祝家庄,去了哪里总能找到一些信息。 “祝家庄?”苏欣柔疑惑道,“你怎么想去那里?”她忽然笑了,“我知道了,你定然是听说了祝庄主英名盖世的传说,所以想要一睹风采!” 缚云皱眉,他见不得别人夸祝庄主,那可是自己的大仇人,只是苏欣柔毕竟救了他的命,他便没有打断。 苏欣柔见缚云皱眉,也便不再笑了,“莫非你不认同我的话?” 缚云知道定然是自己的表情让她不高兴了,有些过意不去,心想,苏欣柔几次三番帮助自己,即便说了那老贼的好话,也定然是因为老贼隐藏颇深,无人能够看出破绽,自己不能因为他而迁怒其他人。 缚云便放松了一下,问道,“我去祝家庄的确有些事情,至于祝家庄和祝庄主的事情我却是知道的不多,你不妨给我说说。” 苏欣柔点点头,不知缚云所说真假,便也没有再笑,“祝家庄兴起于六十年前,那时候发生了一件震动武林的大事。” “什么大事?” “当时,天下间有一位最为有名的冶铁匠,名为欧冶询,据传闻说此人是春秋时期铸造大师欧冶子的后人,当然真假却是难辨了,但他的冶铁技术当真惊世骇俗,曾铸造出三把名剑,‘饮血剑’‘破龙剑’‘斩铁剑’。” “‘饮血剑’杀人不见血,但凡有血液流入剑体,便会消失无踪,随即剑上便会透出鲜红,据传闻,此剑开始时乃是白色剑体,后来已经变成了暗红色,皆是因其杀戮太多的缘故。” “‘破龙剑’据传闻乃是欧冶询在一处密境所在寻得的材料,他自己所说乃是龙牙所铸,武林中人大多不信,以为其故弄玄虚,但此剑在手,战斗时伴有龙吟,隐隐间会让人心神震骇,即便武艺不如对方,仗此剑也能击杀对手。” “‘斩铁剑’则是他后期的巅峰之作,此剑削铁如泥,普通劣质兵刃但凡在它的攻势下,必然断裂,非名剑宝刀不能相抵。” 第二十六章 天鉴 苏欣柔道,“这三柄剑如今都存在世间大派手中,见识过它们威力的人数不胜数,自然不假。” 缚云点头,既然这三柄剑还在世间,真实的可能性自然是最大了。 苏欣柔继续说道,“如果仅仅是这三柄剑,虽然也轰动武林,却并没有达到最大。六十五年前左右,欧冶询在四川一带寻得一块陨石,这陨石不知何年何月出现,被他发现。他想要制作出一柄超越前三把宝剑的神兵利器,怕别人居心叵测便没有声张,因此武林中人皆不知晓,大约五年之后的一天夜里,忽然有人发现,四川一带竟有通天红光直冲霄汉,即便是远在中原也能够看得清楚。” 缚云惊讶,“我听父亲说过,四川一带远在西南,既然有红光能传到中原?” 苏欣柔点头道,“正是如此,这等异变着实让所有人都惴惴不安,上到朝堂,下到贼寇,几乎全有人去西南想要一探究竟。” “至于具体情况,我当年毕竟尚未出世,也只是听了传闻,据说有一场腥风血雨,最终人们知道了缘由,那通天红光乃是一柄神剑打造成功,因天赐红光,所以命之为‘天鉴宝剑!’” 苏欣柔继续言道,“在腥风血雨之后,天鉴宝剑被一位叫做祝无明的中年人得到,凭仗此剑,祝无明大杀四方,风头一时无二,据说即便是手握那三柄绝世名剑的大派掌门也都败在了他的手下。” “而这祝无明,便是在这之后,于京都西南方的金杭城成立了祝家庄。” “金杭城?”缚云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金杭城离太行山脉不远,若是我们全力赶路,两三天的时间便也到了。距离京都更是很近。” 缚云点头,表示了解。 苏欣柔继续说道,“虽然祝无明得到了天鉴宝剑,颇有威名,但同时天鉴宝剑的威力也流传出去,于是有人暗中想要夺得此剑,当时有一个有名的暗杀组织,名为‘无生’,意思便是他们出生绝无生机,这组织从来没有失手过,即便是嵩山云林寺,号称泰山北斗的主持也曾被他们暗杀过。” 苏欣柔唯恐缚云不知道云林寺,便道,“云林寺是我国最大的武僧集结地,里面号称七十二绝学,有号称天下第一内功的易筋经,能伐骨洗髓,端得是厉害无比。云林主持更是个个厉害,当时被暗杀的那主持名为破空大师,武艺之高举世罕见,武林中隐隐奉其为尊,但他还是中了‘无生’组织的暗算偷袭而死。” 苏欣柔见缚云似乎没有在意云林掌门的事情,便也没有多讲,“总之无生组织看中了天鉴宝剑,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十二位黑衣高手潜入祝家庄想要暗杀庄主夺得宝剑,第二日的白天,便有十二具黑衣尸体在祝家庄前陈列,赫然皆是武林中一等一的成名高手,当时武林震骇,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去祝家庄撒野。” 缚云道,“可这是六十多年的事情,如今那祝无明可还活着?” 苏欣柔摇头,“当时祝无明已经有四十多岁,此刻自然是死了,但他的儿子祝宏达却还活着。” “祝宏达?”缚云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苏欣柔道,“祝宏达便是祝无明的儿子,也是祝颖楼和他哥哥祝颍武的父亲。” 缚云皱眉,“祝颍武?我只听说过祝颖楼。” 苏欣柔点点头,“如今的确只有祝颖楼,说起祝颍武,大多数人都认为他死了,年轻人中更是许多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在父亲那里听到的。” 苏欣柔知道缚云对祝颖武有些兴趣,便道,“那应该是十五六年前吧,当时,祝家庄祝宏达是庄主,祝无明是在成立祝家庄之后才生下的他,可谓老来得子,所以祝宏达当时接近五十岁,祝颍武和祝颖楼则接近三十。” “其中,不知道什么原因,天鉴宝剑竟然没有在哥哥祝颍武的手上,而是被祝宏达传给了弟弟祝颖楼,据说因此祝颍武一直耿耿于怀。” 缚云道,“既然天鉴宝剑如此厉害,按理说应该传给年长一点的哥哥,如果给了弟弟,的确会让哥哥多想。” 苏欣柔道,“的确如此,但具体缘由却是没有流传出来,只知道祝颍武苦练拳掌,在拳掌方面造诣极高,祝颖楼也不甘示弱,当时已经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剑法大家!人称祝氏双雄!” 缚云默然,十几年前二人便是如此厉害,此刻祝颖楼必然更上一层楼,自己报仇便更有了难度。 苏欣柔道,“之后,也便是十五年前左右的事情,那一日,祝宏达毕竟有些年老,便想要将祝家庄的庄主之位让给两人之一,两个儿子虽然武艺相差无几,但有天鉴宝剑的祝颖楼却终究比没有天鉴宝剑的祝颍武略胜一筹,因此祝宏达决定将庄主之位让给祝颖楼。” 缚云凝思,“这不合情理。” 苏欣柔叹息一声,“的确如此,上到朝堂,下到百姓,从来都是传长不传幼,更何况祝颍武只是没有天鉴宝剑,论才华,论武艺,也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若是也有天鉴宝剑,恐怕不见得输给祝颖楼,你我都觉得不解,祝颍武自然更是如此。” “当年的事知道的并不多,毕竟这是祝家庄的家事,外人上哪里知晓?只不过我父亲正好当时拜访祝家庄,恰好遇见了祝宏达和两人谈起庄主的事情,因此才能有幸知道并告诉于我。” 缚云也被勾起了好奇心,“祝颍武什么反应?” 苏欣柔道,“能有什么反应,他当然震怒!据父亲所说,当时祝颍武青筋暴起,便是质问祝宏达,只是将天鉴宝剑给祝颖楼便也罢了,又怎么能将庄主之位也传给他?” “祝宏达当时似乎有难言之隐,但他没有说出来,祝颍武见父亲不说,便邀战祝颖楼,他想要战胜祝颖楼,让偏心的父亲知道自己才是祝家庄的庄主!” “据说在这之前,他们二人关系颇好,祝颍武愤怒之下邀战,祝颖楼冷静之下自然不忍,于是决定让出庄主之位,但愤怒之下的祝颍武却认为这是祝颖楼小觑他,可怜相亲相爱的两兄弟因父亲的决定拔刀相向。” 苏欣柔谈到此处摇头叹息,显然也是觉得可悲可叹。 缚云虽然觉得可惜,但那终究是自己的敌人,因此他没有表示。 苏欣柔已经习惯了缚云的样子,继续道,“最终两人还是大战了起来,祝颖楼本不欲使用天鉴宝剑,祝颍武还是说他小觑自己,所以祝颖楼还是用了,终究仗宝剑之利胜了祝颍武半招,当时祝颖楼收招不及,伤到了祝颍武的肩膀。” “当时祝颍武沉默,算是默认了庄主人选,但最终,在那天深夜,他却离开了祝家庄,从此再无音讯。” 缚云道,“就没有再出现过?” 苏欣柔摇头,“据我说知,的确没有听过他的任何消息。而这就是祝家庄的由来,近些年来,祝庄主行走江湖,惩恶扬善,使得祝家庄除了四大山庄之首以外的名号,更是隐隐有能够力压云林武当的势头,如果再多收一些门徒,有希望成为天下间一等一的大派。” 说起此事,苏欣柔有些憧憬,毕竟靠一人之力撑起一个门派,这是多么让人敬仰的盖世英雄! 缚云没有回答,只是攥紧拳头,哪怕他再厉害,自己也绝无退路! 缚云忽然笑了,他要将仇恨埋藏在心底,“走吧,既然祝庄主如此英雄盖世,如果能去见识一下也是好事。” 苏欣柔拍了拍缚云,笑道,“我就说嘛,听了祝家庄的盖世传说,怎么会有人不心动?” 缚云叹口气,“有那老秃在,翻云山寨暂时是去不得了,便去祝家庄看看吧!” …… “有劫匪!快护住镖!”缚云和苏欣柔不过向金杭城走了半个钟头,就听见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就有刀剑乒乓的声音传来。 苏欣柔连忙道,“有人劫镖,我们需小心一些,视情况而定。” 缚云点头,虽然他不知道具体,但爹爹在他年幼时和他说起过江湖中的一些事情,其中劫镖就是他听过的。 两人轻功向前,一跃而起,尽皆在临近打斗场所前面的一棵树上落脚。 此刻尚没有天明,正是凌晨时分,东方天际微微有些光亮,正是人们懈怠之时,借着微微的日光,他们看到前方正有三十多个黑衣人和二十多位穿着镖服的镖师战斗,中间有着一辆镖车,一面镖旗,上书四个大字,“云和镖局”。 “云和镖局?”苏欣柔眉头一皱,缚云捕捉到了她的表情,便问道,“有什么问题?” 苏欣柔道,“云和镖局在西安一带,距离这里有些距离,一般来说押镖多去西域,来中原的次数少之又少。不知他们因什么镖会在此地。” 缚云道,“不如先救下他们,再想对策。” 第二十七章 当年 苏欣柔点头,“也好,你对付右边五个,我对付左边五个,之后随机应变。” 黑衣人中高手并不多,苏欣柔粗略一看,便发现了只有五位武艺高强一些,正在和镖局里最厉害的五位镖头战斗,估计一时不会出现结果。其他的则大多平庸。 “云和镖局,我苏欣柔助你一臂之力!”苏欣柔大喊一声跃下,登时让一些黑衣人大惊失色,随即她长剑一挥,偷袭之下,便有一位黑衣人登时丧命! 与此同时,缚云也杀死了一名黑衣人,只不过他并没有大喝,觉得那本就没有必要。 “苏欣柔?”苏欣柔在江湖上已经闯荡了几年,不说声名赫赫,却也略有名气,黑衣人闻听便已经失了锐气。 “老二,你去对付她!”正中间的黑衣人沉声一喝,他身旁那人便要去队伍苏欣柔。 “有我云圣海在!你哪里去!”忽然在他对面的镖头变得威风了起来,手中大刀攻的急了,显然是想让苏欣柔能够更多的杀死黑衣人,为自己一方减少一些战损。 就这片刻的功夫,苏欣柔和缚云便有杀了几人,那黑衣头目分神观察,看出了两人的武艺之高不在自己之下,继续下去恐怕不会有好的结果。 “撤!”这黑衣头目大喝一声,所有黑衣人都猛攻片刻,随即转身而逃,苏欣柔和缚云便也没有多下杀手,毕竟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大的仇恨。 …… “多些二位侠士出手相助!”本来势均力敌的情况被二人解救,云和镖局的镖头连忙拱手道谢,“在下是云和镖局总镖头云圣星,这位是我弟弟,云圣海;这位是刘勇息,这位是赵庆。”云圣星连忙介绍了这几位武艺高强的镖头给二位认识。 “不敢当,行走江湖本就应互相帮助,云总镖头客气了。”苏欣柔连忙还礼,客套客套。 “这位是……”云圣星忽然皱眉看向缚云,眼神中透漏着一丝意外以及一些惶恐,虽然他隐藏的很好,虽然天色并没有太过明亮,但苏欣柔少年老成,却是发现了他这不妥之处。 缚云道,“前辈叫我缚云便好了。” 云圣星点点头,“真是少年英雄,如此年级就有这等武艺,老朽惭愧啊!” 苏欣柔笑道,“云前辈也莫要谦虚了,武艺之事,本就要看个人天赋机缘,不能比较的,倒是我刚才看到,云前辈看到缚云似乎有些惊慌,不知却是为何呢?” 云圣星看向苏欣柔,她一脸笑意,再看看缚云,他此刻有些疑惑,但也是盯着自己。 云圣星忽然笑了,“哈哈,苏姑娘好眼力,这样也被你看到了,也罢,并非什么大事,只是我觉得这少侠似乎面善的很。” 苏欣柔一惊,“你也这么觉得?” 云圣星道,“怎么你也……” 缚云皱眉,这二人不知猜的什么哑谜,只有自己蒙在鼓里,实在是不舒服。 苏欣柔也转头看着缚云,与云圣星一同盯着他,所有人都顺着二人目光,盯着缚云。 缚云心里有些发毛,“你们有话边说,这是为何?” 云圣星叹了一口气,“唉,此事还是十四年前左右的一个冬天,当时我爹爹尚且活着,我们走镖来到太行山下,当时最山脚下有一个茶摊,现在却是没了。” “我们休息的时候恰好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车上下来一个举世皆知的女子。” 苏欣柔双目一睁,“举世皆知,莫非是祝二夫人,华君婉?” 云圣星惊讶道,“想不到苏姑娘小小年纪,竟然知道当时武林第一美人的名字。” 苏欣柔笑了笑,他也是听父亲谈起过,此刻没有再言语,示意云圣星说下去。 缚云却不知道,“华君婉是谁?” 云圣星道,“华山派掌门华孤鸣一次下山遇到了一个少年,这少年有着惊人的武艺天赋,于是华孤鸣将他收入门下,只是少年有一个妹妹需要照顾,华孤鸣便让他和他妹妹一同上山,赐名为华仞博,华君婉。” “十多年后,华仞博的武艺果然进步神速,已经能够和华孤鸣势均力敌,而华君婉则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其美貌如天仙一般,有武林第一美女的称谓。” “有一日,当时祝家庄还是祝宏达祝庄主的时候,祝颖楼因事情拜访华孤鸣,便去了华山之上。华仞博第一次见祝颖楼,听过他的名号,有所不服,两人便决定比试一下,谁曾料当时已经和华孤鸣势均力敌的华仞博竟在三十招内败在了祝颖楼的手上,此事让他大受打击。” “与此同时,华君婉也正巧看到了这番比武,加上祝颖楼少年英俊,名声远播,她便一下子喜欢上了祝颖楼,而华君婉的美貌天下皆知,又有几个人能够抵抗?祝颖楼英雄爱美人,便也喜欢上了这个女子。” 缚云点点头,“我知道了,那后来呢?” 云圣星叹了一口气,苏欣柔便接话道,“此事,我也知晓一些。” “当时祝庄主已经有了一个妻子,便是我的姑姑。但他喜欢上了华君婉,华君婉也偏偏喜欢上了她。两人在华山上的三天里,竟如同相识了十年。从此之后,华君婉便扬言,非祝颖楼不嫁!” “你的姑姑?”缚云一惊,原来祝家庄竟然和苏家庄有这么一层关系! 苏欣柔自然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吃惊,只当做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难以消化而已,便继续道,“是的,在这之前的一年,祝宏达庄主向我们苏家庄提议联姻,当时祝颍武外出游历,几乎一年未归,所以便由祝颖楼和我们苏家庄,我姑姑苏妙儿联姻了。” 苏欣柔叹息一声,“据我所知,当时祝颖楼就要娶华君婉,祝宏达庄主自然不允,怎能一年时间就怠慢了苏家庄,此事天下间一时闹得沸沸扬扬,还是我姑姑大度,劝说了祝庄主,娶回了华君婉。” “只是之后,似乎发生了什么变故,好像是难产,华君婉不幸离世了。”苏欣柔显然也不太确定,有些模棱两可的说道。 苏欣柔忽然问道,“对了,云前辈,你说当时你见到了她?” 云圣星诡异的看了苏欣柔一眼,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们先去看看货物。”云圣星忽然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他和弟弟云圣海以及苏欣柔和缚云。 “我若说了,你二人得先立下誓言,不可泄露此事是从我口中得知。” 苏欣柔和缚云见云圣星如此严肃,有些疑虑,但因为好奇,还是发下誓言,“我们若是泄露此事是从云前辈口中得知,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云圣星点点头,“当年那马车下来的人正是华君婉,他的手中抱着一个婴儿,与车夫在这里休息。” 苏欣柔大惊,“什么,你是说她并非难产而死?” “嘘!”云圣星连忙嘘了一声,“此事牵扯一个大秘密,华君婉下车之后,当时我们是茶馆里除了老板以外唯一的人,她便向我们哭诉了一件事,我们听后,大骇之下连忙离去,等后来,便听说,那茶馆里的掌柜和小二早已被人杀了。” 苏欣柔连忙问,“究竟是什么秘密?” 云圣星摇头道,“此事当年父亲听闻之后便让我发下毒誓,此生绝不透漏半个字,否则必有杀身之祸,我既然已经立下毒誓,便不能再告诉你了。” 苏欣柔叹息一声,眼看着就要知道一个惊天秘密,谁曾想竟然是这等结果。 云圣星继续道,“刚才你问我看到这少年为何惊慌,便是因为这少年和当年华君婉颇为神似。” 苏欣柔道,“我在祝家庄看过华君婉的画像,当时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便也有些怀疑。只是,他叫缚云。” 云圣星忽然笑了,“天下间那么多的人,有一两个长得相像的也不奇怪。小兄弟莫要见怪呀!” 缚云紧皱眉头,他忽然想起在山洞里,苏欣柔的确问过他是否姓祝,当时自己没有听清她也就没有再问,此刻再次提起来,缚云忽然觉得这件事有一些蹊跷。 苏欣柔也连忙安慰,“云前辈说的对,你也不必介意。” 缚云点头,大家都说不用介意,自己就真的不介意了吗?只不过有时候即便你想介意,想破了脑袋也是想不出来,甚至你想到也是不敢想的! 缚云只能不在想,“是了,天下间相同的人那么多,不奇怪的。” 苏欣柔见缚云恢复了,便继续问云圣星,“云前辈,不知你们这是押的什么镖?” 云圣星笑道,“说实话,此事连我们也不知道,有一个秃头老者让我们前往西方关口的飞沙镇,交给我们这趟镖,只要能安稳的运到落星坡,便是成功了。” 苏欣柔皱眉,“落星坡?那不是我们苏家占据的地方?” 云圣星“哦?”的一声,显然不是很清楚,他毕竟是在西安一带活动,与江南苏家隔着千里万里,走一趟数个月,只是听闻苏家的名头便也不容易了,自然不能知晓的清清楚楚。 第二十八章 刀剑之锋 云圣星听苏欣柔如此说,便道:“原来是你们苏家所在地,这我倒是不知,不过那秃头老者给的礼钱丰厚,而且言明不能打开偷看,所以我们押镖人万万要保护这趟镖的安全。” 苏欣柔叹了一口气,押镖人的规矩她是知道的,即便去的地方是自己家族的落星坡,云圣星前辈也必然是不会告诉自己这趟镖是什么的。 “对了,两位少侠又是要去哪里?”云圣星好奇询问,他们又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苏欣柔笑道,“我们是要去祝家庄的,缚云听了祝家庄的名头,想要去看一看,正巧我姑姑在那里,让缚云弟弟见见传说中的人物!”虽然苏欣柔不知道缚云为何总是一脸凝重,但她还是有些自傲,毕竟自己可是认识那么有名气的人! “原来是这样,不过老朽听说他很有可能去了西南。”云圣星毕竟走的多了,消息灵通一些。 “去了西南?” 云圣星道,“近些日子,传闻西南一带,欧冶询的儿子,欧冶为铸造的废刀出现了。” “废刀?”缚云疑惑不解,既然是欧冶询的儿子,必然是一个极为厉害的铸造大师,怎么铸造的东西会被叫做废刀? 云圣星道,“你们不知道这废刀也是正常,这又关乎了一件二十年前的事情。” 苏欣柔摇头道,“此事我也不知,不如云前辈说来听听。” 云圣星道,“在六十年前铸造天鉴宝剑的时候,欧冶询为了追寻最大的杀意,以身殉剑,在成剑的时候直接进入了火炉,死在那里。” 两人震惊,天下间竟有这等为了追寻自己铸造宝剑而放弃生命的人? 云圣星继续,“在这之后,二十年前,他儿子也有七十多岁了,想要铸造出一柄能够超越父亲的武器,于是穷极天下宝物素材,铸造出了一柄刀,只是这柄刀的出现并没有天地异象,当时知道的人也寥寥无几。” “最奇怪的是,欧冶为在此之前,也是铸造出一些名剑名刀的,可是这柄刀却破烂不堪,如同生了锈的钝刀一般,除了硬以外,没有其他任何的特点。而欧冶为偏偏四处宣扬,说他终于能够追上父亲的脚步,铸造出了天下间唯一能够和天鉴宝剑抗衡的武器!” 缚云问道,“都说天鉴宝剑厉害的紧,只是这宝剑究竟如何厉害?” 不等云圣星回答,苏欣柔先一步解释,“天鉴宝剑并非无坚不摧,在锋利度上和斩铁剑相似无几,但它有着一股杀意,据说当时欧冶询为铸此刀杀了不少人,而且最后他更是以身殉刀,所以当初天地异象,人们称之为天怒!” “天怒?”若是以前,缚云是不信的,只是见过道尊和翻云山的老者,让他此刻对这天地也有了一丝丝的疑问。 苏欣柔继续道,“天怒之说自然只是猜测,没有证据能够论证的,但是当时但凡先一步抢到这柄剑的人在运用一段时间之后,皆是被此剑吸干了血液,论为僵尸而死。” “哦?”缚云倒吸了一口凉气,天下间竟有这等魔剑? 苏欣柔继续言说,“此事绝对是真,当时在没有祝家庄时,以铸剑山庄为尊,其老庄主任丰水也曾得到这柄剑,铸剑山庄以剑出名,此剑在手一时风头无二,据说,当时群雄环绕,无一人敢上前争抢。但变故突发,天鉴发出了红芒,任庄主片刻功夫,右手就被天鉴吸干了血液,幸好他当机立断,自断手臂,否则怕是难逃一死。” “当然在此之后还是有许多人不信邪,可无一例外尽皆如此。” 缚云道,“既然这样,这魔剑又有谁还敢碰呢?” 苏欣柔点头,“不错,到的后来,便没有人敢碰了,但他们还是抢,想要收藏,或者说研究,因为此剑除了这个缺点以外,有一个绝大的好处,但凡与人对抗的时候,此剑中的杀意会渗透人心,让人冷汗虚冒,浑身颤抖,即便是绝顶高手,也会时时刻刻弥漫在死亡的危机之中!这就是天鉴宝剑的宝之所在!就是天鉴宝剑超越其他所有兵刃的绝妙之处!” 苏欣柔说到此时,听者无不双眼放光,这等能影响敌人心神的宝剑,天下群雄何人能不动心? 缚云自然如此,若是有了此剑,以下克上,以弱敌强又有何不可?杀祝庄主把握岂能不大,只是想到此剑竟在祝庄主的手上,缚云一下子又有些失落。 苏欣柔当然不知,“后来争夺的时候,祝无明便也来了,虽然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但他武艺之高绝不下于任老庄主,也是夺得了剑,一时杀死二十余位争夺的高手,无人再敢上前,便是等待着他被那剑吸干身体。” “可是剑没有变故,人们猜测,或许是宝剑已经吸够了,于是人心蠢动,不再等候,据说那一夜当真是血流成河……” 无论苏欣柔还是缚云,都传说中感受到一股寒意。 云圣星道,“当年,我父亲去过。” 两人连忙看向他,苏欣柔毕竟听的传说,云圣星的父亲既然去过,还没有死,自然知道的实情! “父亲说,他从未见过那般凌厉的剑法,祝无明在天鉴宝剑的加持下,竟能发出剑气,百步之外取人首级!父亲丧胆之下直接逃出了战场。”说道此次,云圣星连连摇头,也是觉得自己说自己的父亲有些不敬,但这却是实情! “以剑凌云,摘叶飞花!”苏欣柔大惊,“天下间真有这等人物?能达到这等境界?” 云圣星叹息一声,“若不是父亲所说,我也不信的,在此之前,从未听说过有人真能达到摘叶飞花的境地,我一直以为那是传说,但父亲所言,绝无虚假。” 云圣星道,“此事活下来的人很少,他们也没有宣扬,或许是怕得罪祝无明,所以祝无明真正的境界在此之后便没有人知道,但凡他再出手,见过他剑的人,也没人能开口的。所以此事,天下间没有流传。” 缚云连忙问道,“莫非如今的祝庄主也已经达到了这个境界?” 云圣星摇头,“我又怎能知道,我若见过了他的剑,又怎能活着,而且除非生死大事,他们又怎么会使用这等招数?” 缚云点头,云圣星所说不错,这等招数必然是大杀招,非生死之机不轻易动用。 缚云道,“既然此剑如此厉害,那废刀如何能和它抗衡?” 云圣星道,“不错,废刀除了硬以外,没有别的特点,所以人们都小花欧冶为,认为他一世英名要损在废刀之上,但是欧冶为偏偏不知悔改,四处宣扬,再加上他以前的名声,即便人们不信,也不能不怀疑他说的或许是真的。” 苏欣柔道,“既然人们怀疑,那么一定会去抢夺!” 云圣星点头,“正是如此,人们抢夺废刀,但夺得废刀之后发现比普通的刀剑都不如,除了硬。所以渐渐的就没有人抢夺,后来此刀就不知了下落。” “此番废刀再次出现,而欧冶为近几年也失了踪迹,但前几年还在鼓吹废刀乃绝世宝刀,非有缘人不能驾驭,因此此番又有更多人去了西南,想要找到废刀,多加研究,或许自己就是那有缘人呢?” 苏欣柔点点头,“天鉴宝剑如此厉害,此刀既然是欧冶询的儿子欧冶为所铸,他又这么说,即便是假的,也值得前去一看。祝庄主若是去了也极有可能。” 云圣星点头,“所以你们若去祝家庄,想必是见不到祝庄主的。” 缚云深思,听了天鉴宝剑的厉害,若是此番真的去了祝家庄遇到祝颖楼,自己想要报仇怕是比登天还难,如果那废刀真的如同欧冶为所说,那么应该先得到废刀,或许才能和祝颖楼一争高下! 只是如今祝颖楼也去了西南,自己若去,能不能得到废刀还是两说,见到祝颖楼之后该如何面对也是两难。而此刻更有一个疑惑弥漫在缚云的心头,那便是苏欣柔所说在祝家庄里那和自己长得相似的女子的画像。 缚云道,“还是去祝家庄吧,即便见不到祝庄主,能见识一下祝家庄,也是不枉此行。” 苏欣柔点头笑道,“好,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要去祝家庄,只要你没有反悔,我当然愿意的。” 苏欣柔道,“云前辈,此番就此告辞,日后落星坡我若在那里,说不得还要再见到云前辈呢!” 云圣星呵呵一笑,“好说好说。” …… 云圣星还要处理战后的事情,缚云和苏欣柔没有打扰,已经下了山。 山下果然有一个茶馆,只是已经倒塌,上面灰土弥漫,不知何年何月的事情了。 苏欣柔叹息一声,“来的时候曾看到过,想不到竟是因为这种事情死去的。” 缚云想起河村的事情,有感而发,“不过是平常买卖而已,只不过知道了一点事,就被赶尽杀绝,这些人的心怎么这么狠。”他的双手握紧了拳头,有机会定要杀上翻云山寨,杀死那个老秃,只是不知道云圣星所说的秃头老者和那老秃又是不是一个人! 第二十九章 祝家庄 缚云和苏欣柔花了两天的时间,安安全全的来到了金杭城。 金杭城是一个大城,人口数十万,祝家庄便在这金杭城东南方向有一个巨大的宅子,这宅子四周的地也被他们买下来,换上了自己的下人,可见财力不俗。 缚云毕竟是第一次来到城市,看到这么些人,十分好奇,苏欣柔笑道,“金杭城也算是大城市,不过和京都相比,还是差得远。在这里,只要想,能够找到许多好东西的。” 缚云好奇之后,忽的闭上双眼,随即道,“金迷纸醉,迫人心神。我不喜此番情景,我们还是去祝家庄吧。”他已不想再看,曾几何时,他也曾向往过这些,和河村的小伙伴们一同外出,一同游玩,只是,此刻在他的心中,父母与河村的仇恨紧紧压迫,城市中的繁华,只会让他产生一种对比,显得更为痛苦。 苏欣柔看他的表情,略微有些猜测,叹息一声,在前面带路,两人来到东南大宅之前。 缚云抬头看去,只见门上牌匾写了三个大字,“祝家庄!” 在门的两边,则有一副对子,上书,“千古豪杰无数,今世只此一家。” 缚云忽然怒从心中起,握刀的手更加的紧了,恨不得抽出刀来将这牌匾直接打碎!他咬着牙沉声问道,“这对子好狂的口气!” 苏欣柔也听出问题,在此之前,她一直想要朝好的方面想,此刻也不得不有些怀疑,莫非缚云和祝家庄有什么间隙? 苏欣柔道,“十五年前,蒙古大举入侵,陛下御驾亲征,当时中原武林众多英雄豪杰也前去助阵,其中祝庄主更是以身作则,冲锋在前。更是有一次,蒙古军人偷袭之下差点擒了陛下,是祝庄主带着天鉴宝剑护卫在前大杀四方,才让陛下安全撤退。” “在此之后,祝庄主的名声不仅惊动中原,更是震动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陛下归来后,为表谢意,亲自写了这牌匾和这对联,送往此地。虽有贬低其他武林人士的意味在其中,但并没有人敢反对。而且陛下赐字,不能不接!” 缚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也罢,既是帝王所赐,便也怪不得他。” 两人迈步上前,在门外,有两位守门人守护,他们虽然看见缚云和苏欣柔指指点点,但既然没有进门的意思,也便没有在意。 苏欣柔忽然走过来,拱手道,“两位,在下是江南苏欣柔,祝夫人是我姑姑,我们想来拜访贵庄主。” 这两位虽只是守门人,却也听过苏欣柔大名,出道三年,便与江湖众多英雄好汉约斗,成绩斐然,更听闻前几日在奋勇武馆击败了薛峰,那可是鼎鼎大名的武馆馆主,两人自然不敢怠慢。 “原来是苏姑娘,只是我家庄主已经外出几日,不曾在庄。” 苏欣柔点头心想,莫非果然去了西南,便道,“如此真是不巧。” 这两位连忙道,“苏姑娘远来,想来应有什么要紧事,如今夫人还在庄中,不若我去通报,请稍等片刻。” “也好。”原来一趟,总不能不见一下姑姑直接离开的。 缚云则是控制着情绪,站在一旁,不再言语,不知道祝庄主不在庄中是好事还是坏事。 等了片刻,守门人带来了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却是个瞎子,他来到门口道,“两位,夫人请你们进去,请跟我来。” 两人便跟随前往。 缚云疑惑,一个管家怎么会是瞎子?他小声道,“他为何这样?” 但那管家自从没有了眼睛之后,耳朵却是越发的灵敏了,管家笑道: “少侠不必见怪,第一次见到我的人总是要问的,为什么堂堂祝家庄的管家竟是一个瞎子,说来惭愧,怪老朽技不如人,与人比武弄瞎了双眼,于是就来到此地做起了管家,也不在理江湖中事。” 缚云道,“我观前辈内功雄厚,当初定是江湖有名之辈。” 管家笑了笑,“小哥说笑了,我已许久不曾动手,当初的名头早已忘记。” 苏欣柔道,“缚云,刘管家当初可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不过他不想再提起当初的事。” 管家道,“这位少侠也是不俗,我虽眼睛看不到,却也能够隐隐间感觉少侠体内似乎有着一股蓬勃的生机,这种感觉十分奇异,不像是内功,又好像就是内功。” 苏欣柔看看缚云,“刘管家说的话向来是很准的。只是这次让人费解。” 刘管家笑道,“两位就当听了个笑话吧!” 三人穿过前院,这里有一个习武台,人倒也不多,不过十来个左右,正随着一位中年大汉习武。 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个个剑法凌厉,缚云虽然没有学过剑法,但在幻境里的四年,面对着一个剑法高手的搏斗,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早已成为一个剑法高手。此刻他不禁点点头,“好剑法。” 管家道,“这便是我们祝家庄的剑法,我意凌云!” “我意凌云!好名字,好剑法!”缚云双眼一亮,不禁喝彩起来,这和他与祝家庄的恩怨无关,是他作为一个武学者对武艺不由自主的追求。 “哎呦,我的好侄女,你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了?” 就在缚云看那剑法看得有些入神的时候,一位女子的声音传到耳中,他看去,只见一位穿着大红色长袍的女子在一位婢女的陪伴下走向苏欣柔。 这女子看年纪怕是有三四十岁了,但保养较好,完全能够看出她当年的美丽,既然喊苏欣柔为好侄女,必然便是祝庄主的妻子,苏妙儿了。 “就是此人害了我的娘亲!”缚云握紧了刀,想要拔出刀来,了结了她。 “少侠的心绪似乎不宁?”只是就在缚云想要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的时候,那管家忽然搭话了,显然他的感知十分敏锐。 缚云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苏妙儿既然是苏家庄的人,恐怕武艺不俗,这管家也是高手,四周还有那么多的门徒,先不说能不能杀了这个毒妇,就算真的杀了,自己也要陪葬,又如何能杀的了那祝庄主呢?如此,这仇就不算报了,而且,自己的父亲还没有找到呢! 缚云笑了笑,“没事,只不过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管家笑了笑,他毕竟只是凭感觉,也看不出缚云究竟有什么不对劲。 “姑姑你还说呢!我这不是为两个月后爷爷大寿出外寻找祝寿的好礼?谁曾想,尚且没有找到,差点丢了性命!”苏欣柔一下子好像一个小女人一样,跑到苏妙儿那里撒娇起来。 苏妙儿有些惊讶,“谁敢要我苏家人的命?难道活腻了?” 苏欣柔笑道,“快别说了,那可真是一个高手,以我的眼界来看,怕是能和祝姑父相比较了。若不是明光百针,真就回不来了。” “和你祝姑父相同的高手?你怎么惹到了这样的人,唉,罢了,能活着回来就好。” 苏欣柔又和苏妙儿扯了一些闲话,苏欣柔这才想起还有一个缚云呢! “姑姑,这是我在外面遇见的一个弟弟,虽然年幼,武艺着实高强。” 苏妙儿转头一看,这才真真打量起缚云,只是她忽然双目一睁,后退一步,表情也有些僵硬,随即一下子便恢复了,似乎从来没有过此事一样。 只是,有就是有,既然表现了出来,想要不被人看到是很难的。 苏欣柔道,“姑姑你这是怎么了?” 苏妙儿笑了,“没事,没事。刘管家,快去让下人们多做几个好菜,咱们亲人多些日子不见,又有贵客临门,不可懈怠了。” 缚云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祝夫人也觉得自己像一个人。 如果云圣星没有说谎,自己长得像华君婉,华君婉是祝庄主的二夫人,这大夫人必然十分熟悉。 缚云道,“见过祝夫人。” 苏妙儿点头微笑,“少侠不知是哪里人呀?” 缚云道,“晚辈常年住在太行山内。” 苏妙儿点头,“太行山,那可是一个好地界。” 缚云想要问一问父亲的事,却终究没有问,他怕暴漏了自己。 “祝夫人,在下久仰祝家庄,不知可否四处看看?日后遇到朋友,也可吹嘘一番。”缚云捧了捧祝家庄,想要四处查找线索。 苏妙儿有些皱眉,但还是说道,“既然是我好侄女的朋友,自然是可以的。” 苏欣柔道,“姑姑,我也和他一起吧,他自己一个人,我有些不放心。” 苏妙儿暗自叹了一口气,似乎看出了什么,但还是说,“也好,你若不放心,便带着他一起看看。我去为你们准备晚餐。” “谢谢姑姑!”苏欣柔颇为高兴,便拉着缚云走向山庄里面。 缚云本不欲让苏欣柔跟着,只是她如此热情,又有些不忍,终究没有开口。 苏欣柔笑道,“这里还有一位哥哥呢!一般都是在后面练剑的,咱们去看看。” “哥哥?”缚云疑惑,莫非指的是祝庄主的儿子? 第三十章 切磋 苏欣柔带着缚云来到后院,果然,这里正有一位看起来和苏欣柔年纪相若的少年正在练剑。 他的剑比前院里那些门生的剑更加凌厉,在他白衣衬托下,飘飘然竟如同绝世高手,缚云一眼就看得出,此人的剑竟比苏欣柔还要厉害几分。甚至于比自己在环境之中的那青年还要厉害! 缚云一惊,若论剑,此人可以说是他第一次见到的真正剑法高手,他的心不禁有些悸动,如果能和此人练剑,他已经能够让自己的刀法更进一步! 或许玄云刀谱的刀法他可以真正的打开第二页,真正的明晓,所谓的练心究竟是什么! “小哥哥,我来看你了!”苏欣柔笑着开口,那少年闻听,收了剑,也是一喜,“苏妹子,你怎么来了。咱们也有一些年没有见过了吧!” “我这不是来了嘛!你也不去苏家庄里多瞧瞧我,小哥哥,有一个朋友,要给你认识认识的。” 苏欣柔刚才和苏妙儿说了很久,此刻不想再让缚云久等,连忙开口,为少年介绍缚云。 缚云拱手道,“在下缚云,来自太行山。” “原来是缚少侠,我是祝锋魂。”祝锋魂连忙回礼。 “缚少侠这种刀,江湖中人很少用了。”祝锋魂眼力颇高,一眼就能看出缚云是习武之人 只不过他的武器似乎有些落后于时代了。 缚云笑了笑,“用的人少,只是他们不明白这柄刀的好处。” 祝锋魂点点头,“任何兵器,既然有出现的理由,就有它本身自在的好处。” 苏欣柔道,“小哥哥就是喜欢各种兵刃的,对于武学,十分痴迷,小哥哥也别小瞧了缚云,他可是很厉害的,刚刚相遇的时候我和他打过一场,都没有讨到好处的!” “哦?”祝锋魂深深的看了缚云一眼,苏欣柔的剑法他是知道的,虽然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见过,但当年两人势均力敌,此刻应该不差,能让苏欣柔讨不了好,可见缚云的刀法必然惊人。 缚云的心悸越发的强烈,他深深的觉得,自己所想应该是对的,只要和此人战斗,必然能让自己有所进步。而且,他既然是祝颖楼的儿子,和他比试,也能侧面知道祝颖楼的剑法。 “祝先生的剑法高超,我想和祝先生比试一下。”缚云冷冷一言。 苏欣柔和祝锋魂皆是一愣,比试倒是正常,只是一个祝先生,却是显得陌生人一般。 苏欣柔终究确定了,缚云必然对祝家庄有隔阂。 祝锋魂笑了笑,“也好,不知怎的,看到少侠我也想比试一番。” 缚云冷冷的站在了祝锋魂的面前,苏欣柔后退,眼中有些担忧,忽然觉得,不知道自己将缚云带来祝家庄,是好还是坏。 “少侠年幼,不妨少侠先请。”祝锋魂毕竟年长,觉得自己理应谦让。 缚云的刀没有定式,本就是模仿环境之中的刀法,更多的是随心所欲,任性而为,和江湖中各门各派尽皆不同。 “既如此,祝先生小心了。” 缚云慢慢走向前,他的刀并没有出鞘,他曾在玄云刀谱里看到过一击必杀的拔刀术,也曾看到过拔刀之后的各种妙招,此刻他想要真正的使用一番。 祝锋魂持剑而立,剑指缚云,看他的姿势已经明白了他的手段,微微道,“似乎有些东瀛的样子。” 当缚云与祝锋魂的剑只有半米左右的距离时,他忽然动了,眨眼片刻缚云已然冲上了前,似乎好像自己冲上祝锋魂的剑一样,好像祝锋魂连动都不用动,缚云就会被他一剑贯穿!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缚云的身体竟凭空右移,错过了祝锋魂的剑,随即长刀已然出鞘,好像就要让祝锋魂喉咙见血! 祝锋魂大惊,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和忽然的变化,这速度,这灵敏也不禁让他双目一睁! 但他毕竟是祝锋魂!是祝庄主的儿子,而且他早有准备,自然不可能片刻间就落败此地! 祝锋魂以进为退,斜斜的向右狠狠的踏了一步,长剑本就对着缚云,此刻手腕一抖,刺向缚云面门! 缚云早已料到,刀鞘已然举起,在武斗之中,一般来说很少有人带着刀鞘,要么是背在身后,要么先是丢在一边,因为刀鞘在手时不好用力,特别是大刀的时候更是需要双手握刀,当然是有例外的,缚云就属于喜欢拿着刀鞘进行战斗的人! 我忽然发现,前面好像没有说刀鞘怎么来的哦! 想一想,不如加一段,在家里找到父亲留下的信之后正巧在后院里有一个比较大的刀鞘,刀鞘大一些,却也勉强,缚云就先用着了。 “刀鞘!”祝锋魂一惊,虽然刀鞘当然可以战斗,但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有人真的使用刀鞘! 缚云的刀划破了祝锋魂的衣服,祝锋魂的前胸也微微被划破了一丝血肉,略微一点点的鲜血渗红了他的上衣。当然,这只是皮外伤而已,无伤大雅。 苏欣柔捂了捂嘴,祝锋魂的本事比她还要大的,她无论如何想不到片刻工夫,竟然是祝锋魂先一步受了伤! 祝锋魂眼看长剑就要被挡住,用力一压,长剑压在了刀鞘上,缚云一惊,长剑属于灵巧的兵器,力量本就是弱势,谁曾想祝锋魂的长剑竟然有这等力量。 缚云被一压之下脚下卸力,直接向右跳去,祝锋魂在一压之下则是借力,直接向左而去,随即他忽然一个转身,口中说道,“少侠留意了!” 只见祝锋魂的长剑猛然一刺,在长剑上忽然透漏着一丝丝的光芒,缚云在祝锋魂的提醒下回头一看,登时双眼一亮,因为他再这剑锋上,感觉到了一股致命的威胁! 苏欣柔自然也是看到了,她忽然想起云圣星说过的关于祝无明的剑技,惊呼一声,“我意凌云!落叶飞花?” 缚云自然听到了,也想起来了云圣星讲述的故事,长刀一横,刀鞘一顶,准备迎下祝锋魂的攻击!只见祝锋魂长剑直刺,一股寒芒忽然出现,这寒芒比弓箭都要快,比暗器都要猛! 寒芒便是剑气,寒芒便是杀机!这寒芒击在了缚云的刀身上,只听砰的一声,道尊给的缚云的刀上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亮点,而缚云也在这攻击下后退五步,双手颤抖。 祝锋魂没有再攻击,此次攻击也是使出了他的所有力量。 祝锋魂看向缚云,他本就没有打算下杀手的,只是看到缚云,缚云的灵敏和他的天赋让自己有些心惊,不知是出于尊重还是出于别的心情,即便是他自己也了解不透,不知为何竟就使用出了这祝家剑法中的精髓一招! 祝锋魂道,“实在是抱歉,我本没打算用这一招的。” 缚云笑了笑,“不碍事的,祝先生的剑果然厉害。而且你还在这之前提醒了我一句,我还是要谢谢你才对。” 缚云收起刀,若是没有他的提醒,或许这一剑之下自己有可能身受重伤,但祝锋魂还是提醒了。缚云并不怪他,而且他真正的从祝锋魂这里看到了祝家庄剑法的精妙,他相信,祝颖楼则必然更上一层楼! 缚云问道,“这一剑莫非就是祝家庄最厉害的剑招?”他想要更加深入的了解,为日后击杀祝颖楼做准备。 祝锋魂笑道,“当然不是,我还差得远,这招叫做一件天外,若是修到巅峰,百步之外亦可杀人。” 缚云点头,祝锋魂这等年纪怕是堪堪进入气境,能将气力发出化成剑气已经实为不俗,若是再修练二十多年,能够百步之外取人首级也并不不可!更何况,祝颖楼还有天鉴宝剑的加持。 缚云深吸了一口气,他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明悟,这一战虽然并不激烈,却十分凶险,他觉得,自己应该能够真正观看玄云刀谱的第二页了! “祝先生,我有些不适,可否安排一间房屋,让我休息一下。” “缚云,你受伤了?”苏欣柔带着缚云来的,她当然不愿意见到缚云受伤。 缚云笑了笑,“没事的,和这没有关系,只不过我有些累了。” 祝锋魂道,“既然少侠有些累了,可以去后院地字号房屋休息的。我带你们去。” 苏欣柔转念一想,缚云不知为何并不喜欢这里,便道,“我带他去吧,我熟悉的。” 祝锋魂也因缚云叫自己祝先生心知缚云对自己十分生疏,便道,“也好,你幼时来过这里,熟悉的,带少侠去休息一番吧,还有两个时辰便夜里了,到时一起来前院吃些东西。” “小哥哥放心便是。” …… 苏欣柔将缚云领到房间便离开了,缚云取出了玄云刀谱。 “道尊?玄云?”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呢? 缚云叹了一口气,“本欲来报仇,却先住在了这里,不若今夜夜黑风高,便先去杀了那毒妇,再去寻那祝老贼!” “只是苏欣柔……”缚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那在翻云山上为了救自己差点身死,在书房中抱着自己的女子,“她会伤心吧……” 缚云双手一握!“父母之仇,不共在天!怎能因这种事动摇,今夜的行动必然要做!” 即已经决定了,缚云打开了玄云刀谱,他相信,此刻的自己,必然可以看第二页了! 第三十一章 杀人夜 第二页依旧是一个文字,在密室里的时候,缚云曾经打开看过一次,只不过当时他晕倒,被苏欣柔叫醒。 “依旧是那个字。”缚云果然没有晕倒,他忽然进入了一个幻境中,看到一个少年,正在一个山巅之上闭目沉思,这少年便是第一页幻境中的少年,缚云猜测,此人或许就是玄云洞主年幼之时。 缚云就这样看着,那少年没有动弹,缚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一瞬间,却又好像在脑海中刹那永恒一般! 少年忽然动了,一闪身直接消失离去,这里便只剩下了缚云。 “他怎么走了?”缚云本想追下去,只是他的消失实在是太快,简直没有丝毫踪迹。 缚云走到少年盘坐的地方,向下俯瞰,只见高山流水,尽在眼外。花鸟生机,尽在眼前。这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不知为何,缚云忽然心有悸动,这些情景,他又何尝没有见过? 在河村时,他曾和伙伴们一同爬山游玩,太行山里的景色,与这又有什么区别呢?当时的他丝毫没有任何的心绪,但此刻的他,却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云云数年,竟已是天人永恒!我曾经以为,曾经向往的城市生活会是多么美好,此刻才明白,那又怎能比得上这美丽的山川!可惜我的朋友们,你们再也看不到了。” 缚云盘膝坐下,他的心绪不宁,隐隐间感受到心中的一丝哀伤,只有盘膝坐下他才能停止心中的悸动。 奇怪的是,他坐在这里,竟真的便宁静了下来,四周传来虫鸣鸟叫,这本不是他能够听到的,此刻却好像就在脑海之中,忽的,一种心法在他脑海里出现。 “玄云刀谱需玄云经辅助,玄云分真假,假经破则真经生!” 紧接着,缚云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串串的文字,这些文字晦涩难懂,却让缚云不自禁的运转起身体经络,气息在身体内部行走了十二个周天,让他记住了这运转的顺序。 玄云刀谱闭合了,缚云睁开双眼,这第二页,已经不再对他有什么吸引。 缚云皱了皱眉,思考着刚才的事情,连忙再次运转《玄云经》,“原来这竟是一个内功功法,只是,这内功功法似乎有一个缺陷。” 缚云感觉到这内功功法每运转一次,似乎都会让自己的身体略微强大那么一丁点,他明白,大多数的武林高手就是在不断的修习内功中通过时间的积累增加修为强大自身。这《玄云经》显然也是如此。 只是,《玄云经》好像在身体里的运转并不十分流畅,缚云曾经也学习过父亲呢给的一些内功心法,从来没有这种情况发生,他不由得想道,“莫非是刚才所谓的假经破则真经生?可如何能破这假经呢?” 缚云足足想了一个钟头,足足运转了一个钟头,虽然有所不适,却也并不明显,而且好像比父亲给的功法还要厉害一些似的。 直到苏欣柔在门前敲门。 “缚云,你怎么样,是不是好些了?” 缚云微微一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想,这一时片刻也是想不出来了。 《玄云经》虽然有些缺点,但仅这片刻功夫,内功修为的增加便有些明显,不愧是道尊给的功法,显然十分上乘,看来以后只能先靠它了! 缚云道,“我休息好了,苏姑娘进来吧。” 苏欣柔打开门,缚云已经站起身迎了上来。 苏欣柔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缚云身体没有什么不碍,便道,“缚云,你没事就好,你是我带来的,若是受了伤,我心里也难受。” 缚云笑道,“不碍事,受了伤也不怪你,我还要谢谢你救了我的命,当时你完全可以弃我不顾的。” 苏欣柔一皱眉,“我们不是说了不再说这件事的吗?”他们二人在来的路上缚云便多次提起此事,苏欣柔便觉得缚云十分见外,当时就约定不再说这件事了。 缚云道,“是了,都怪我。以后不再说这件事了。” 苏欣柔微微一笑,“姑姑他们准备了晚饭,你和我一起去吧。” 说罢,苏欣柔拉了缚云一下就朝外走,缚云心念一动本欲躲闪,却终究没有动,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躲。若是躲了或许还会让苏姑娘伤心的。 缚云明白,苏欣柔或许只是把自己当做了一个弟弟,这一路上,从她救下自己的时候,缚云就知道了。而她自己却对这女子在不知不觉间也有一种感觉,这感觉或许是一种被人关心而高兴的亲情感觉。 那自己呢?或许自己已经把他当做了一个姐姐?缚云不明白,无论是谁,自己的心也不是能够轻易看得清楚的。 缚云忽然面露悲伤,这悲伤是在前面带路的苏欣柔看不到的,“今夜过后,我就要离开祝家庄了,到时候你我便是仇人了吧!”缚云看着苏欣柔的背影,一时心有刺痛,父亲还没有找到,现在对他来说,苏欣柔简直就是最后的亲人了。 缚云忽然笑道,“你姑姑待你还好吧?” 苏欣柔转头一笑,“那是当然,我姑姑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姑了,以前在我们苏家庄他就被所有人喜欢的,不仅仅对外人和善,更是体恤下人。还记得我说的华君婉的事情吗?当时如果不是姑姑答应,祝老庄主是不可能让华君婉嫁进祝家庄的。” 缚云点头一笑,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已经来到了前院祝夫人他们准备好吃饭的地方。 “贵客临门,招待不周,还希望小兄弟莫要见怪才是。”苏妙儿,刘管家和祝锋魂在门前等待着苏欣柔和缚云,一脸微笑,显得十分尊重。 缚云一时有些出神,这么美丽的女子竟是一个蛇蝎心肠的人?他不由得有些心惊,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听说小兄弟身体有些不适,当时我便想要去看看小兄弟,只是我这侄女守在你的门前,怕别人打扰,我便没有进去。说来,能让我这侄女亲自守门的人我也还是第一次见呢!” 苏妙儿一脸奇怪的表情看着苏欣柔,苏欣柔则有些脸红。 缚云一愣,他沉寂在了玄云刀谱中,丝毫不知道苏欣柔原来一直在他大门前为自己守候。他连忙看向苏欣柔,只是苏欣柔别过脸去,似乎不敢与他对视。 缚云眉头皱的更紧,只是什么都没有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祝锋魂也看出了尴尬,“还是快些坐下吧,饭菜都要凉了。” “少侠身体没有大碍吧,下午的切磋若是伤了少侠,我这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 缚云连忙微笑,“不碍事的,不关祝先生的关系的。” “哦?你们还有切磋?”苏妙儿看向二人,“我怎么不知道的。” 祝锋魂笑道,“怕母亲担心,便没有说。” “此刻我知道了,你总该说些吧,这位小少侠怕是武功不俗吧!” 缚云连忙道,“不敢,还是祝大哥厉害一些,我比不上的。” 祝锋魂忽然拍了缚云肩膀一下,笑道,“好小子,你可算叫我祝大哥了!” 缚云一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叫了。 …… 很快便吃过饭了,席间苏妙儿,苏欣柔他们说了好多家长里短的话,缚云只是静静的听着,他和父亲吃饭从来都是不说话的,那让他感觉到一股浓浓的亲情味道,只是,转念一想,他就想到自己今夜的任务…… 苏欣柔和缚云一同回了房间,只是苏妙儿一定要苏欣柔去前面的院子里睡,她十分想念苏欣柔,想要和她同住一晚,苏欣柔当然不会拒绝。 “缚云,今天我先去陪姑姑,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再打算吧。” 缚云点点头,“好,我对那传说中的废刀有些兴趣,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废刀究竟废在哪里、”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也想要去看看的,传说中的铸造大师欧冶为亲自打造并且信誓旦旦保证的刀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废刀呢?” …… 缚云在房间内,想起了《玄云经》,他再次修炼,感觉到身体里气的流动,他相信即便《玄云经》有什么缺陷,此刻也绝对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运转了大半个时辰,缚云忽然感觉头部有些眩晕,这种感觉是突然出现的,同时他感觉身体有些无力。这种无力渐渐的加深。 “怎么回事?难道这《玄云经》竟有这么大的缺陷?” 缚云捂住胸口,不仅仅他的身体无力,竟然隐约间感觉到自己好像胸口发闷,一股十分不妙的感觉突然出现。 缚云忽然感觉到不知为何,自己的刀忽然发出了一股微微的轰鸣,这轰鸣声似乎指向北方。 缚云脑海中的危机越发的严重,他强撑起身子,带着刀一下子冲出了房间。 此刻已经快三更了,他打坐了不少的时间。 “你出来了。”忽然,在前面与缚云不远的地方,一个黑衣人坐在那里,冷冷的瞧着他,在月光的映照下,缚云看清了这人的脸,竟赫然是那瞎子,刘管家! 第三十二章 药园 刘管家冷冷的盯着缚云,他虽然已经是个瞎子,但那双空洞的眼却是更加的让人感到心中发寒。 缚云一惊,“你怎么在这里?站在门前做什么?” 刘管家微微一笑,“等。” “等?” 刘管家道,“你是不是觉得有些无力?”他忽然叹了一口气,“唉,想不到这么些年还是再次见到了你,你很快就要死了。” 缚云一下子明白了,自己身体的无力不是《玄云经》的原因,而是这个刘管家! 刘管家或许是因为胜券在握,开始喃喃说道,“我在晚上的饭菜里下了毒药,当然只有你一个人的有毒,这毒十分缓慢,等到三更的时候你就会开始毒发,现在你早些出来,应该是修炼内功的缘故。等你毒发身死,我便进去料理了你的尸体。” 缚云道,“是你的意思?还是苏妙儿的意思!”缚云已经不叫他祝夫人了,他相信,这应该就是祝夫人的意思,定然是祝夫人不知什么原因猜到了自己是来寻仇的! 刘管家道,“你又何必装糊涂,你与我和祝夫人之间的仇恨本就是那么大,我反倒很奇怪,你怎么还会傻乎乎的来这里寻死。” 缚云一皱眉,听刘管家的意思,自己应该知道一些事情才对,他说自己装糊涂,可是自己怎么不知道哪里装了糊涂?尤其是这刘管家,他可是第一次见到。 “不好!”缚云忽然感觉到身体的虚弱更加的严重,再过一会儿,或许他就要身死在此地! 缚云闭上双眼,再次运转《玄云经》,虽然《玄云经》会增加毒素的毒发,无异于饮鸩止渴,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缚云忽然一跃而起,落在了房顶上方,就要向北而去!这刘管家显然是一个厉害的人物,他既然站在自己的前方,自己便不能再去前院寻找苏欣柔了,他相信,苏妙儿要在晚上杀自己,而不是白天和饭桌上,必然是碍于苏欣柔的面子,此事,苏欣柔必然是不知道的。 既然因为刘管家挡住不能去前院,缚云只好向后而去,所幸这院子后面正是北方,他相信,自己的刀此刻发出轰鸣指向北方,必然是有着他所不知道的意义! 刘管家微微一笑,“想走?可是你又能走到哪里去?”他掏出了两柄短剑,只见这两柄短剑上分别雕刻着一头龙和一只虎,被他的双手握住。 刘管家轻轻一跃,也跳上了屋子,紧接着追向缚云。 刘管家眉头一皱,“小小年纪,轻功倒是不俗!” 缚云也是一惊,他没想到,运转了《玄云经》这才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在轻功方面,似乎有了一些进步,只不过可惜身体越发衰弱起来,不然定然能够速度更快一些! 刘管家冷哼一声,脚下用力,他毕竟是成名多年的高手,即便缚云轻功不俗,也决然不是他的对手! 缚云感到身后的杀气越来越近,马上,他就感觉到了身后人的来临! 缚云猛然回头,抽出长刀就是一砍,但刘管家的耳朵早已比常人灵敏的太多,在缚云转身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右手短剑反握,只听铛的一声,就和缚云的长刀碰在一起! 缚云左手一动,刀鞘正握在手,如同另一柄剑,也同时前刺,攻击刘管家的腹部。刘管家冷哼一声,左手短剑竟直接向前一丢,直射缚云面门,紧接着这才一把向下,要抓住缚云的剑鞘。 缚云连忙一闪,躲过了刘管家飞过来的短剑,眼看刘管家的手就要抓住自己的剑柄,缚云在他的手掌上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他明白,若是被刘管家抓住剑柄,自己怕是更难逃脱! 缚云的手腕再次一动,剑柄移到了上方,压着自己的剑,随即借力向后一撤,一下子拉开了与刘管家的一点距离。 刘管家的左手落空,脚下忽然一动,将一户人家房间上的瓦踢出,就要射到缚云的头上。 缚云刀鞘一挡,只是这瓦片竟似乎有千斤之力,必然是灌入了刘管家身后的内功,缚云连忙双手挡住,却依旧被这瓦片逼退,双手反撞在自己胸前,气息汹涌,一口鲜血似乎就要涌上来。 缚云不敢耽搁,忍住血液,转头继续跑向北方。 “北方?”刘管家皱了皱眉,他不知道北方有什么,“他为什么要跑向北方?” 虽然不明白,但他却知道,自己必须追的更急一些,否则总归是一件麻烦事。 刘管家一个跃步,拾起了自己的剑,紧接着继续追向缚云,这一次速度更是要快上片刻,因为他已经决定要尽快杀死缚云。 “你跑不了了,乖乖受死,还可少受折磨!”刘管家眼看又要追上缚云,缚云咬牙之下,正要回头殊死一战,谁曾知看到远方有一位十岁左右的女孩正站在房屋之上,静静的看着他们二人。 那少女忽然说话了,“少侠若是想要活命,不妨来我这里。” 缚云一惊,连忙向她奔去,虽不知此人是谁,此刻却也不得不赌。 刘管家一皱眉,这少女同样是金杭城人,他当然认得,他不想与这户人家有所干戈,连忙双手短剑直接一丢,射向缚云。 缚云自然感觉到身后两股寒意,连忙转身长刀一横,挡住两柄短剑,可就在这时,那其中一柄忽然破裂,变成两柄,缚云双目一睁,却躲避不及,这两柄短剑斜着穿过了他的长刀,射向他胸部和腹部。 “噗噗”两声,缚云的身体便多了两柄短剑。 那少女眉头一皱,却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缚云虽受了伤,却依旧咬着牙,脚下一动,便来到了少女身后,只是一来因身体衰弱,二来又因为接连受伤,缚云一下子晕倒在地。 少女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爷爷要我救此人性命,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同呀?”随即少女抬头看向刘管家道,“刘管家,你该认得我的,他既然已经到了我的身后,我也决定了要保他的命。” 刘管家空洞的眼睛也是睁的大了,“是药翁的意思?” 少女道,“若不是他,我又怎么会来。” 刘管家沉默片刻,“若我一定要杀他呢?” 少女忽然一笑,“那你就得试试我的手段了!” 少女的微笑看起来是愤怒和煦,但刘管家忽然感觉到了身体一冷,这种感觉他曾经觉察过,那正是让他变成瞎子的感觉! 刘管家不禁后退,他深刻的感受到了这股危机感,虽然他明白,这少女不过只有十岁左右,可以说在这金杭城内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这少女出手,可他深深的知道药翁的可怕! 刘管家忽然叹了一口气,“既然是药翁要保此人,我无可奈何,只能回去告诉夫人。” 少女点头,“随意。”说罢他转身直接一只胳膊提起了缚云,几个起落就离开了这里,向着北方不远的药园前去。 刘管家眉头一皱,自己竟然忘了索回自己的剑,同时他也看到了这少女的脚上功夫,带着缚云还能如此轻松,比自己高明的太多。 “只能日后再去索要了。夫人定然生气。”刘管家叹了一口气,转身而回。 …… 缚云醒来了,此刻的他正在一个木头小屋内,身旁一位老者正在研磨着药草。 缚云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疼痛,这才看到肩膀上绑着一些绷带。 只听那老者忽然道,“你受了伤,还是躺下休息吧。” 缚云看向老者,从外貌来看,倒是和父亲有些类似,或许因为他们都是老头的缘故。 缚云叹了一口气,“我有一个父亲,他曾是祝家庄的武术教头,叫做缚义,因为打破了祝夫人的茶具,遭到了报复,变得和你一样老。” 缚云闭上双眼,他又怀念父亲了,虽然父亲经常打骂自己,但他能感觉到,父亲是爱着自己的。 老者继续研磨,却忽然说道,“老夫在金杭城六十余载,从未听说祝家庄有一个叫做缚义的教头,而且祝家庄从来都是人丁稀少,是庄主或者庄主的儿子亲自演练,让他们自己练习的。六十年来一直如此。” 缚云双眼一睁,看向老头,“老丈所说可是真的?” 老头笑道,“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缚云没有一皱,没有回答,只是陷入了思考中。 “老丈与我从未见过,为何要救我。”这是缚云此刻想要知道的答案。 老头继续笑着,“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我救你当然不是白救,我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帮我完成。” 缚云不明白老丈的意思,为什么他说认得自己呢? “老丈有什么要求,你救了我的命,尽管说便是。若是缚云能做到,必然万死不辞。” 老丈忽然笑了,“万死不辞?好一个万死不辞。倒也没有这么严重,只不过这件事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日后我若想好了,再找你好了。” 缚云无语,他自然不信这老丈没有想好的,他既然救了自己,必然有要求,怎么可能没有想好? 第三十三章 一死 “老丈不是没想到,而是不愿意说吧。” 老丈笑了笑,却是没有回答,缚云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们救了自己,自己还咄咄逼人,不断询问,危险有些失礼。 这老丈忽然道,“他们都叫我席翁,你也可以如此叫我。” 缚云点点头,“席翁,在我感受到危险的时候,我的刀发出了轰鸣,似乎指向北方,我便向北而来,同时遇到了一个女子。” 老丈道,“那女子是我的孙女,如今正在门外,你伤势好一些,便能够看到她了。” 缚云问道,“席翁可知道我的刀为什么轰鸣?” 席翁笑道,“那是你的刀,不是我的,怎么反而问起我来了?” 缚云叹了一口气,知道这老者是不愿意多说了的。 席翁道,“你便好好养伤吧,有我的药,不出三天你必然可以活蹦乱跳。” “三天?”缚云一惊,那刘管家的剑可是结结实实的插进了自己的身体,如此严重的伤三天便可以治好? 席翁笑道,“想必你是不知道的,江湖中人称我为药仙。” “药仙?”缚云又是一惊,敢被人称之为仙,这需要多么厉害的本领! 席翁道,“天下间哪怕只有一丝丝气息的人,我都有把握能够救活他。所以人们便称我为药仙。” “天下间只有一丝丝气息的人,你都能将她救活?哪怕她失血过多?”缚云忽然想起了有一个女子,因失血过多而疼痛,那是自己亲自将她了结的。 席翁道:“失血过多本就不是什么难治的毛病,而且我既然被人们称之为药仙,自然有这等本事的。” 缚云流泪了,他很少流泪的,“如果早一些遇到你,她就不会死了。” 席翁却是一笑,毕竟缚云所说那人他是不认得的,自然不会有缚云那种伤心的感觉,“说不准的,我如今也很少救人了。” “为什么?” “救得厌烦了。我以前救人是不收取费用的,只是后来有了一些变故,倒是我不再想救人了。” “什么变故?”缚云想听听席翁的故事。 席翁冷哼一声,“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也罢。”说罢,席翁一转身直接出了屋子。 缚云看得出,席翁生气了,能够让席翁生气,这件事必然是一件大事! 缚云看着屋顶,难得的平静,虽然只是几天的功夫,他却好像经历了几个月一样,似乎自己的心有些老了。 “听爷爷说你醒过来了。”女子的声音忽然从屋外传来,正是那一夜帮助缚云的那个女子。 缚云转头看去,那一夜月黑风高,他没有看清,此刻终究看得清楚了,这少女比自己还要矮小,一脸稚嫩,扎着两个小辫子,和几年前的樱兰真的有些相似的。 缚云问:“是你救了我?” “当然是我,爷爷不知为何便说有一个人会来,便让我去那里等你。我本来是不想去的,不过爷爷说是一个很好的少年,而且以后很有可能与咱们有些关系,我才不得不去看看。” 缚云皱眉,少女所说没有漏洞,可见应是真的,可是这更加的让他疑惑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人,怎的会出现这种事情? 女孩明明一脸冷淡,忽然又笑了,“不过爷爷说得倒也不错,此刻看到你,确实有些亲切的感觉,说不定日后还真的会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这少女的手中正拿着一个花环,应该是她自己编的吧,她走过来放在缚云旁边,“这个就送给你了。希望你能快些好起来吧!” “谢谢。”缚云不知道还要再说些什么好,他只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被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 少女嘿嘿一笑,“我叫席芍,你可不要忘了我的名字。” 缚云笑着点点头,“放心吧,我已经记住了你的名字的。” 席芍高兴的跑出屋子,虽然她颇为厉害,但本心里依旧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子,本就没有多深的心机。 缚云闭上双眼,他想要再次运转《玄云经》,他害怕那毒药会对自己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万幸的是,没有任何差错,《玄云经》完全能够运转成功。 缚云松了一口气,就在此时,他脑海中的《九死》却忽然发生了变化。 缚云闭紧双眼,只感觉那《九死》忽然打开了第一页,依旧是那繁复的文字,只是,这文字忽然剥离出来一部分,不断的在脑海里演化,演化出一个人。 这是一个青年,缚云从来没有见过的青年,只看到这青年正在和一个大汉战斗,那大汉手中一柄长枪,巧妙时如天上飞絮,不可捉摸,威猛时则枪出如龙! 而那青年,则用的一柄长剑,招数之精妙更是繁复,缚云只感觉两人的战斗如同艺术一般,当真是招招凶险,式式索命! 缚云看得呆了,仅这片刻时间,他就发现了自己刀法之中的不少缺陷,这是以前的他反倒不知道的,他的刀是长刀,在某一方面是可以和剑比拟的,所以在某些招式上完全可以借鉴! 忽然,只见那长枪壮汉一枪刺来,而这青年也不堪示弱,一剑刺去,长枪直接刺入了他的右胸,他的剑毕竟太短,干脆直接丢出,一下子射入那人的心脏! “两败俱伤!”缚云不自禁的说出了声,只是壮汉受的是致命伤,青年却只是重伤! 青年获胜了,他拖着重伤的身躯在一个石头旁边坐下,手中拿着一个丹药,静静的等待,缚云只听见他喃喃道,“这便该是第一死了吧,还是说再等一等?” “第一死?”缚云想起了书的名字,《九死》。 青年没有吃下丹药,而是等待,等待着血液的流失,等待着死亡的临近。 青年的面色越发的苍白,他的眼睛也渐渐的无神,忽然,他一个激灵,面色有些红润起来。 “回光返照吗?”青年冷笑一声,将手中的丹药吃下去。只见到一股蓬勃的生机在他的身体散发出来,随即他站起身。所有伤势竟全都恢复了。 青年忽然看向缚云,缚云一惊,不自禁的后退两步,他本以为就像《玄云刀谱》一样,他们都是看不到自己的,谁能想到他竟然真的看到了自己。 但青年只是说道,“生死转化,死生无情。你已经遇到了两次生死危机,可终究临死亡尚不够,只能参悟第一层。” 青年忽然一指指向浮云,只见一道光束射入缚云的脑海,那从《九死》里面分离出来的线条,竟变成了一股劲道,在缚云的身体里流动,这股流动的方式竟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似乎冲击着他身体一些桎梏一样,与以前运转的内功功法,甚至于《玄云经》的运转方法都完全不一样! 在这劲道的冲击下,缚云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同,可是究竟是如何的不同,他竟说不上来。只感觉身体和以前有所差距。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不同,那就是缚云身上的伤竟然全都好了! 缚云一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缚云坐起身子,想起道尊所说的话,九死,九死,九死成仙,九死伐仙! “莫非我所经历的便是所谓的一死?而这样的情况需要经历九次方可?”缚云叹了一口气,“如果真是如此,这可绝对是极为可怕的东西,想要成功的难度更是可怕的很!” 缚云撤下了绷带,拿起了自己的刀,就要走出小屋,却忽然看到了席芍给他的花环。 “那女孩,真的和以前的樱兰有些相像的。”缚云叹息一声,拿起了花环,仔细的看着,却最终还是将花环放下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一走,若是带着花环,很快就会破裂的。如此美好的事物又何必要将它毁坏? “你竟然站起来了?”席翁忽然出现在门前,他万万没有想到,缚云竟然这么快就能站起身来,而且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一样! 缚云道,“多些席翁前辈救治,否则我早已命丧黄泉。” 席翁皱了皱眉,他走进缚云仔细的查看,想要看出什么端倪,却终究什么都看不出。 席翁深呼了一口气,“想不到,还有我席翁看不出来的东西,你这小娃娃身上似乎有着秘密啊!” 缚云笑了笑,“前辈说笑了,晚辈身上哪里有什么秘密。” 席翁摇摇头,“罢了,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打算问,既然你身体好了,想来应该有想要去的地方。” 缚云眉头一锁,他的确有想要去的地方,“前辈,您知道苏欣柔吗?” 席翁一笑,“苏家庄主之女,我当然知道。” “前辈知道她在哪儿吗?”缚云觉得,不管怎样,应该去和她道个别才是。 席翁道,“我自然也知道的,前几日你和她一同前往的祝家庄,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在你昏迷的这两天,她倒是在城市里找你了。” 缚云心里一暖,他就知道,苏欣柔必然是不知道苏妙儿要杀自己的。 “只不过……”席翁却还有话说。 第三十四章 临城 “只不过什么?”缚云不知道自己竟然着急的询问起来了。 席翁一笑,“看起来你似乎很关心她嘛!” 缚云略显尴尬,随即道,“她救了我,我本就需要谢她的。” 席翁没有纠缠,“他前两日找不到你,刘管家猜测你可能早就离开了,所以她也就当真认为你已经离开了,因此便也离去了。” 缚云点头,如此也算一件好事,“离开了也好,与她已经总是有些不自在的。” 席翁笑了笑,“那么你现在是打算怎么做?总该有个目标才是。“ 缚云想了想,没有回答,他不知道席翁救自己为的什么,他不敢告诉席翁。 席翁微笑,似乎看穿了缚云的想法,“你当然是要去西南方的,那里有一柄刀,是可以和天鉴宝剑相抗衡的刀。” 缚云双目一睁,死死盯着席翁,他想不到,席翁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席翁道,“你去了祝家庄,他们看了你一眼就知道你是谁,你知道为什么吗?” 缚云想了想,他想起来有好些人都说自己像一个人,“因为我和一个人长得太像。祝家庄的二夫人。” 席翁笑道,“不错,你和她真的太像,所以他们要杀你,所以我知道你定然要去找废刀,为了杀祝颖楼。” 缚云明白了,“你知道当年的事情!” 席翁道,“虽然那件事情十分隐蔽,但金杭城里的事情很少能逃脱我的眼睛。” 缚云连忙请教,“前辈必然知道我为什么和祝二夫人长得那么像!” 席翁道,“这我自然也知道,只不过如果告诉了你,对我有害。” “这是为何?”缚云想不明白,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怎么会对席翁有害? 席翁摇头没有再说。 “咦?小哥哥你醒了?”席芍也来到门前,看到刚才还躺在床上的缚云竟然已经可以行动了。 缚云十分喜欢这少女,笑道,“小妹妹,谢谢你的花环,只是大哥哥出外游走怕把花环弄坏了,便只好放在屋子里了。“ 席芍笑道,“大哥哥这就要离开了?” 缚云点点头,他的确不打算继续待下去了,他呆的时间越长,废刀那边情况的变化或许就会对自己不利。而一旦没有得到废刀,遇到祝颖楼恐怕必死无疑。 席芍道,“既然大哥哥这就要走,你等一下,我给你一件东西。”说罢,席芍直接跑向另外一个屋子。 席翁笑道,“本来他是不打算救你的,不过救下你之后,不知为何似乎对你又颇为有些喜欢,竟然在这两天的功夫为你做了一个香囊。” “她为我做了一个香囊?” 席翁道,“连老夫我都没有这种待遇,你可要好好珍惜,这么小的姑娘,你总不会让她伤心吧!” 正说着,席芍跑过来,递给了缚云她亲手做的香囊。缚云连忙接过,不敢怠慢,只不过隐隐间,这香囊里却透漏着一股奇异的味道,也不能说难闻,但绝不是香味。 缚云正想要问,席芍却是先说了,“这香囊里盛着振气散,如果你遇到浑身无力的情况或者身受刀伤的情况,可以把它打开,既可以外敷,也能内用。有很好的功效哦!” 席翁笑道,“可莫要小瞧了这粉尘状药剂,这是我研究多年配好的良药,若是外面的人来求,没有万两黄金休想得到!” “这么贵重?”缚云慌忙之下就要送还,只是席翁又道,“小孩子第一次送东西,想必你是不会拒绝的。” 缚云皱眉,终究将东西收起来,抱拳道,“谢谢小妹妹,谢谢席前辈。” …… 又是一番说辞,缚云终究离开了药园,席翁让席芍护送缚云离开金杭城,唯恐祝家庄有人加害与他,缚云也没有再去祝家庄,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本领终究还是太弱,即便去了祝家庄,顶多杀几个奴仆杂役,丝毫没有作用。 “老丈,您知道去临城怎么走吗?”缚云走在路上,遇到一个赶驴车的老丈,驴车上有着好多木材,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的。 老丈笑道,“我正巧也是去临城的,你不如搭我的驴车吧!“ ”如此多谢老丈了!“临城路远,本就不能一直步行的,走了大半天的时间,缚云也想要能够歇歇脚。 照着阳光,缚云十分惬意,“如果能够一直这样惬意就好了,等报过仇之后,这样的一天就该就不远了吧。” …… 临城,位于金杭城和西南地区的交通要道上,缚云搭着老丈的车直接来到了这里,城内自然也是颇为繁华,只不过和金杭城却是差得远了。 老丈十分照顾缚云,告诉缚云不如和他一起居住,他再这临城内有一个户亲戚,来这里就事要去一大户人家卖木头的。 缚云本就没有认识的人,老丈如此热情,他便没有拒绝。 “小哥,这木头需要明天再送给李衙内,今夜你现在这里休息休息。” “多谢老丈。” …… 夜里,或许是因为缚云沉睡了两天的缘故,竟是没有睡着,只觉得自己精神得很,他便再次运转起《玄云经》,他深信,自己运转的时间越长,自己就会越来越厉害! 缚云感觉到自己的感知似乎灵敏了许多,他不知道这是《玄云经》的缘故还是《九死》的因由。他是在路上发现自己这一项能力的。 就在此刻,缚云忽然感知到外面有一个人正在房屋之上轻悄悄的行走着,待他走过之后,缚云皱眉,大夜里,这梁上君子不知有什么勾当!他便想要跟随去查看一番! 然而,紧接着,缚云忽然又听到另一个声音追随着前面这人,这后面之人的声音更是轻妙,显然轻功之高比之前面那人要厉害的多。 若是以前,缚云是定然察觉不到此人的,但今夜他便察觉到了! 缚云等了一会,直到他先自己一步离去,自己再紧随其后。 他们一直行走,直到一个宅院里,这宅院缚云并不认得,但这豪华的宅院,绝非普通人可以居住的! 第三十五章 窃听 缚云跟随,不知不觉间忽然发现前面那人消失了,只剩下最前面的那人还在那里。 缚云这一惊之下当真非同小可,他的感知可是已经十分厉害了,而且刚才还明明感觉到了前面那人的存在,怎么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就消失了? 就在缚云疑惑的时候,忽然一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缚云大惊之下就要回头攻击,但却有一个声音传入了他的脑海,“小家伙,不要出声,咱们一起去看看。” “传音入密!”缚云已经,这可是非大内力高手不能使用,不过,近距离之下难度却是有些缩小了。 缚云没有攻击,这人既然能够无声无息之间来到自己的身后,想要杀自己岂不是易如反掌?既然他没有杀自己,那么也就不需要多么敌视了。 缚云看去,这是一个黑衣人,只是并没有蒙着脸,即便是黑夜,他那俊朗的脸也是看得清晰,这黑衣人对着缚云笑了笑,直接越过缚云向前继续追去。落入了那人进入房间的上面,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出现,就好像一只鸟儿一样。 这一次缚云不用眼睛看的话再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 “好高明的轻功,这等轻功,整个武林不知道有几个人能修到如此境界。” 缚云同样追了过去,落在他的旁边,这不过他的落下终究有一丝丝的轻微声音,虽然不足以惊动房屋下的人,却已经显漏出他和那黑衣人之间的差距。 黑衣人掀起了一片瓦,微微漏出来里面的情况,缚云毕竟第一次做这种事,干脆跟着他学,也掀起来一片瓦。看向里面。 只看到,里面有两个人,紧接着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李衙内,事情我已经做妥了。废刀之事万无一失。”其中一人也是身穿黑衣,只不过他的脸上蒙着黑布,听声音,竟是北方少数民族蒙古族的音调。 另一人则是一位青年,这青年眉清目秀,手上一把扇子正缓慢的摇曳,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办好了就好,此番之事,一旦成功,距离大事便又近了一步。”那李衙内一脸邪笑,让人看着不舒服。 “不知道堂主下一步是什么吩咐?”黑衣人询问。 李衙内笑道,“潜伏。事情还不到挑明的时刻,没有必要暴漏,再等一段时间。就是你们出来的时候了。” 黑衣人点头,转身直接离开,顺着夜色远去,缚云正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追,身旁的黑衣人却是已经将瓦片重新放上,对着缚云打了一个手势,看样子是有话要对缚云说。 缚云也将瓦片放回,追着黑衣人离开此地。他们直接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 黑衣人看向缚云,“小小年纪,轻功不错。” 缚云则微微皱眉,“你又是谁,那人又是谁,他们为什么提到废刀?” 黑衣人笑道,“你问我,我又问谁。” 缚云道,“你在我之前追的他们,显然你知道的比我要多得多。” 黑衣人笑道,“不错,我的确知道一点,不过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缚云思考片刻,“我叫做缚云。” 黑衣人道,“只是知道名字莫非我就认识你了么?” 缚云皱眉,“你想怎样?” 黑衣人笑了笑,“你说说你是从哪里来的,若是说得好了,说不得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事情。” 缚云沉默,此人轻功极高,若是想要追上他,显然是不可能,而关于废刀,此刻自己并没有其他的消息,如果能从这里得到废刀的线索,便有得到废刀的可能。 缚云道,“我自由与爹爹生活在太行山下,前几日才刚刚出来。与苏家庄苏姑娘有些交情。” 缚云知道自己没有名声,此人没有听说过自己,肯定听过苏欣柔的。 “原来如此。” 黑衣人似乎相信了缚云的话,“也罢,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你若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损失不得什么。” 黑衣人道,“你既然说起了废刀,那么你就该知道,废刀是什么吧。” 缚云道,“我当然知道,废刀是欧冶为为了对抗天鉴宝剑而做出的刀。” 黑衣人点头,“本来废刀实在西南方的,只是最近已经到了西方两日行程的柏城之外,那里有一处水密丛林,前几日我正在那里游逛,便看到此人打扮成一个人的模样,带着一柄十分厉害的宝剑,在水密丛林里拦截了一趟镖。” 缚云问道,“什么镖?” 黑衣人一笑,“当然是厉害的镖,废刀!” 缚云一惊,“你说废刀如今在此人手上?” 黑衣人笑道,“不错,不过据我估计那废刀很有可能是假的。“ “哦?” 黑衣人继续道,“这还不是新鲜的,你若知道他扮成了何人的模样,估计更会奇怪。” “扮成何人?” 黑衣人道,“祝颖楼。他扮成了祝颖楼的模样!” “祝家庄的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