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的青春》 第一章 入学 这是徐三第一次出远门!长到十八岁的他,已经拥有了一米八三的块头,但他到得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市府绍兴而已!那还是因为参加全国数学竞赛而去的,匆匆忙忙,回来后连绍兴是啥样也说不上来! 但这次,他将要到千里之外的湖南去!他将要到伟人毛泽东曾经求学的城市长沙去!据曾经去过湖南的长辈们说,湖南是很远很远的,坐火车也要坐一天一夜多呢! 鞋垫下踩着小叔给的四千块钱,手中拎着奶奶买的沉重而又硕大的皮箱,带着几分对未知的迷惘和无措,徐三由姐姐和表哥送上了前往省府杭州的长途汽车!当然,他姐姐和表哥仅仅是送到了镇上的车站而已!往后的漫漫旅途还得靠他一个人去征伐。 徐三一个人躺在卧铺之上,熟悉的人、熟悉的环境正在迅速从汽车玻璃外遁去!左边和右边尽是陌生之人,带着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之色。徐三忽然有些莫名的害怕,他真想不顾一切地喊停汽车,赶紧回到他所熟悉的土地上去! 赶紧掏出事先准备的墨镜戴上,宽大的墨色镜片瞬时就挡住了徐三的眼部和大部份脸部!呼,这下子其他乘客再也看不见他的眼神了,自然也就不知他是睡着还是醒着了又或者是在看哪个人了!透过褐色得有些沉重的镜片,徐三感到了几分安全! 戴墨镜——这是徐三冥思苦想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想出来的自保绝计!他已经决定在整个旅途上充分地利用它! 汽车摇篮似的颠簸着,让徐三在昏昏沉沉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但紧紧穿在脚上的回力鞋传来的一丝轻微的震动,却立即让他从迷糊中猛然惊醒!穿在脚上的可不仅仅是一双回力鞋啊,还有四千元学费和生活费啊! 徐三霍地坐起,才发现是右边的乘客下铺时不小心撞了一下他的脚,再一细看,车子已经停住了,其它的所有乘客都已经起身准备下车了!敢情是已经到站了! 急忙窜下卧铺,拎起皮箱,徐三尾随着人流向一个方向走去,果然看见了出口二字! 重重地将皮箱往地上一放,徐三用挂在肩上的毛巾拭了一下汗,然后,他惊恐地发现,至少有不下五个大汉正在向他围过来!倒吸了一口冷气,徐三捏紧了双拳,脑海一片空白、心脏则不争气地怦怦猛烈地跳动起来,几乎直欲从他的口腔中崩了出来! “老板,需要黄包车吗?” “老板,我的黄包车又快又稳,童叟无欺!” 预想中的车站口抢劫并没有发生,大汉们只是将徐三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拉客! 暗暗呼了口气,徐三低头拎起皮箱,逃命也似的撞开人群,挑定一个方向狂奔!这种场面让他极为不适,他需要赶紧逃开。 好不容易徐三总算发现了一个落单的黄包车夫,那车夫也在打量着他,并没有如其它车夫般上前强行拉客!定了定神,徐三凑上前去,半天才说道:“我去……火车站!”徐三突然发现,他的普通话非常的不标准也很不连贯!他心中明明是想说你好,我想去火车站,可急切间竟然难以用普通话表达出这个意思来!他不禁有些脸红,若是让人知道一个读了整整十二年书的大学生连普通话都说不好,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黄包车夫淡然地扫了一眼徐三,以让徐三脸红的标准普通话道:“上车吧,我拉你去!” 徐三哦了一声,将沉重的皮箱搬上了黄包车,刚想跨上去,才想起来村中长辈们说过,黄包车夫坑人的事,忙不迭地问道:“那个,去火车站要多少钱?” “十块钱!”车夫想也不想,干脆利落地答道。 “真的送我到火车站?”徐三极不放心,接着又问了一句,十块钱倒不是很多。 “包你到达火车站!”车夫似乎有些不耐,声音大了起来。 徐三赶紧跳上车,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十元的票子从后面递给车夫,那车夫明显一愣,但很快就接过票子,开始踩动了黄包车。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徐三气得目瞪口呆、七窍生烟! 黄包车夫拉着徐三大约前进了有十米左右,来到一个公交车候车点就停下了,回头望着徐三说道:“到了,在这里等518路,直达终点站火车城站。” “什么?”徐三自然老大不高兴,反问道,“你不是说包我到火车站吗?怎么又要我坐公交车?” 黄包车夫呵呵笑了笑,说道:“小兄弟,我是说包你到火车站没错,可没说要一直拉你到站啊!坐公交车一样也能到啊!你知道这里去车站有多远吗?够我踩上一整天了,呵呵……” “你!”徐三气极,可极为贫瘠的普通话词库竟然让他找不出一句话来反驳车夫,便只得恨恨地瞪了车夫一眼灰溜溜地拎起皮箱下了黄包车! 这时已经是午后,九月的杭州仍然炎热的很!毒辣毒辣的骄阳将它的热情疯狂地倾泄在这素有人间天堂美称的城市之上!九六年的杭 州,许多公交车候车点仅仅是一块立在公路边的牌子而已,根本就没有遮挡风雨的候车亭! 徐三左右看了看,就他一个人孤伶伶地立在骄阳下!懊恼地用毛巾拭了拭顺着脸颊直淌的汗水,他却不敢走开避到阴凉处去!他怕误了公交车! 人说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会塞牙缝,这话是当真的不假!刚刚还是炎炎烈日,朗朗晴空,可一转眼之间,已经是乌云密布,大雨倾盆了!徐三难过地发现距候车点最近的可避雨的地方都在百米开外!叹息一声,徐三只好举起沉重的皮箱顶在头上,以暂挡倾盆大雨。眼看大街上车辆已经逐渐稀少,518路却并没有出现的迹象,加之徐三又极为担心脚底的四千元钱浸水,便只好从人行道上向一处小店冲去!小店前面的敞篷就是他的目标! 放落沉重的皮箱,徐三抖了抖微微有些发麻的双手,发现自己的衣裤已经差不多湿透了,但庆幸的是脚底感觉还是干的,那胜过性命的钱应该不会有事。用毛巾擦了擦脸上淌下的雨水或者说是汗水,徐三放眼向大街上望去,茫茫的雨帘已经将数十米之外的境物都掩隐起来,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糟了!这么大的雨如何前去火车站?到不了火车站岂不误了行程?该如何是好? “小伙子,你这是出远门呢?还是头一回吧?”正当徐三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小店里传来一个和蔼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却甚是亲切。 “是!”徐三回过头来,涩涩地回了一声,他的普通话词汇仍是贫瘠之极,竟然只能吐出一个词来。 那是个小老头,亲切地冲徐三笑了笑,和声道:“我说呢,只看你手上拎的介大的行李箱就知道了!只是,你的父母怎么放心让你一个大孩子单独外出啊?” “这个……”徐三沉吟了一下,却是怎么也答不上来。让父母送?他在心中自嘲地想道,老爸在两年前就过世了,至于老妈,更是一个字都不认得又怎能送得了?想到这里,他的鼻子微微有些发酸,便赶紧转开头去,装作擦雨水的样子悄悄擦掉眼角的泪水。人高马大的他有时候其实显得很脆弱。 小老头似乎没有看出什么,自顾自地说道:“外面雨大,进屋来避吧!当心打湿身子着了凉啊!” 徐三听得心头一阵热乎,暗忖外面的热心人也是不少嘛,眼前的老头就是一个!心头热乎,普通话也利索了些:“不用了,大爷!我还要等518路去火车站呢!” “什么?518路? ”老头惊异地看着徐三,好像发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 徐三只觉心底咚的一声,暗道一声坏了,定是叫那黄包车夫给耍了! “小伙子!你定是让人给骗了!这里是不可能等到518路的!那要过好几条大街才能等到啊!你看看那路边的牌子,上面可写得有518的字样?” 徐三的心顿时咯噔一下,无比懊悔下黄包车时没有看看那牌子上是否写有518的字样!唉,没想到出门前万般设想诸般准备,还是这么容易就被骗了啊! “这样吧,小伙子,我看天色也已经过了午后了,再晚你可能就赶不上火车了!老头子我呢,正好要到火车站附近去进些货,顺便将你捎上,你就给……五十块钱吧,我一定将你拉到车站之内!怎么样?”老头子的老脸上显得少有的热心,语气也颇有几乎古道热肠的味道! “真的?”徐三顿时喜出望外!在徐三的观念中,反正坐公交车也要花上几十元钱(乡下人从来没见过公交车更别说坐过了,有这个观念不足为奇)且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这位热心的老伯愿意直接拉他去火车站,他自然是感激不尽的啦。 不一会,老头就唤出他的老伴看店,自己从屋后推出一辆人力三轮车,又递给徐三一把雨伞,一老一少一皮箱就冲进了已经渐渐稀小的雷雨之中。尚在感激之中的徐三自然没有看见,就在他走后不久,一辆公交车就戛然停在了他曾经苦等数十分钟的候车点,车窗上的路数霍然就是“518”。 大约半小时之后,徐三千恩万谢地告别老头,第一次踏上了杭州市火车东站的广场!雨已经完全停了。这回还算幸运,徐三很快就买到了前往长沙的车票,就在半个小时后发车!好险,徐三暗呼一声,急急忙忙地扛起皮箱挤进了候车厅。 一路无话,在火车上除了晚上睡着被掏了裤袋里的50元钱之外倒也无惊无险!但在甫一抵达长沙市后,却发生了一件对徐三而言极不寻常的事,可以说,徐三之所以会走上他今后将要走向的道路,这件事是有着不可忽略的作用的。 随着人流,徐三扛着笨重的皮箱走出了车站出口,还好他的块头够大,体力够好,否则背着这几乎百斤重的皮箱还真让人难以承受! 入目就是长沙火车站独具特色的直直向上的火炬!据说在修建长沙站的时候,这个火炬的朝向颇是经过一番争论!最后折而取其中就变成了直指天空。 “国防科技大学欢迎八方学子!” “湖南大学热烈欢迎广大新同学的到来!” “湖南财经学院欢迎新同学!” …… 鲜红的横幅几乎妆满了整个长沙站的广场! “中南工大!”徐三陡觉眼前一亮,便是扛在肩上沉重的皮箱也陡地一轻!就在他左前方五十米开外之处,他看到了高高打起的一块红幅:中南工大欢迎新同学的加盟! 兴奋的徐三紧盯着那鲜艳的红幅,迈开大步前行!不想,乐极生悲,只顾着抬头紧走却忽略了脚下突然高出一截的地面! “噗!”一声轻响,徐三狠狠踏出的右脚尖重重地撞在台阶上,超过七十五公斤的体重连同笨重的皮箱立即形成了强大的惯性,尽管反应迅速立即扔掉了肩上的皮箱,他的身体仍然快速地向地上栽倒! 无巧不巧,正好有一道人影从他面前经过! 几乎是本能地,徐三想也没想就一把抓住了那人影的衣衫,想借此止住自己迅猛下跌的趋势!然后一声轻响,徐三感到手中的衣衫也跟着猛地往下一沉,人却还是重重地摔在了长沙火车站坚硬的石质广场之上! 鼻子着地的徐三顿觉一阵头晕目眩,脑袋也嗡嗡作响!隐约中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女生尖锐的嘶叫声,就近在咫尺之遥。 “流氓啊……来人哪!” 徐三的听觉突然清晰起来,闻声急忙翻向坐起,强忍疼痛甩甩头四下乱顾:流氓?在哪里?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 然后,他就看见了两截白花花的丰腴而又修长的大腿!就在他的眼前乱晃着!好近好近哦!真的是好美的色泽,那绝对是漂亮女生特有的!徐三竟不住在心底赞叹着,同时也有些面红耳赤,这可是他长这么大头一回看到异性的大腿哪!他能不心慌意乱吗? 美腿的主人再度尖叫一声,突然蹲了下来! 热血顿时涌上了徐三的大脑,天哪,粉红色的内裤!他几乎都要鼻血横流了!再然后,他看到了一张震撼人心的娇靥,那份艳丽,只能用惊心动魄四个字来形容!虽然粉脸因为害怕而有些苍白,美目也紧闭着,但仍旧让徐三看得心动神骋…… “嗡……”徐三陡地感到脑后挨了重重的一下,眼前白花花的玉腿、粉红色的内裤突然晃动起来! 妈的,有人偷袭!徐三的反应绝对一流,半坐在地上的身子一顿,他的一条长腿已经重重地来了个后扫膛!又是一声娇呼从身 后传来,接着便是重物坠地的重音,然后又是一声竭斯底里的惨叫! 是个女的?徐三猛地立起身来,转身回顾,果见一位容颜姣好的女生正姿态不雅地躺坐在地面上雪雪呼痛。 “不许动!”徐三从眼角突然看到三名制服正在迅速靠近!似乎是冲着他而来的。 “警察!是抓我吗?”徐三的惊讶没有超过一秒钟,马上就被三名虎背熊腰的警察狠狠地摁在了长沙站滚烫的地面上!侧着着地的头部让他正好可以看见身后被高高纠住的自己的双手,手中霍然紧紧地抓着一块红布!等等,红布?天哪,那是女生的裙子!徐三只觉眼前一黑,几乎想就此死去!原来那漂亮女生的裙子就是自己倒地时给脱下的啊,这下完了,大家一定以为自己是故意轻薄她的好色之徒了!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徐三在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中被迅速架离现场!有些歉然地想看看被他侵犯的女生,却发现已经被一群女生给围了起来,看不见! “老实点,蹲着!” 一名警察重重地在徐三的臀部踢了一脚,将一屁股坐倒在地的徐三给踢了起来。 “说,你为什么要当众脱女生的裙子?你知道这可以判你个强奸未遂吗?”坐在案子后面的另一名警官疾言厉色地说道,“快点老实交待!” “老实交待!”守在徐三两侧的两名警察又各踢了徐三一脚,也跟着吼道。 徐三长这么大,哪曾经历过这种场面?当下便慌了神,带着几分哭腔分辨道:“我……我不是……故意脱她……啊呀不是……”可他越急,糟糕的普通话就越不管用!断断续续说了半天,竟然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案后的警官听得大是生气,极为不耐地一挥手道:“拘留15天,到时再审!”说罢,就转身自顾去了。两侧的两名警察不由分说,将徐三从地上拉起向前直推:“快走!别磨磨蹭蹭的!” 拘留15天!这一判决对于徐三可不亚于是晴天霹雳!若真这样,他将失去进入大学深造的机会了!突然间,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挣开了两名警察的架持,普通话也流利了许多:“可我是中南工大的新生,我还要去报到的啊!” 第二章 丑闻 中南工大始建于一九五二年,原名中南矿冶学院!在粉末冶金方面处于国内领先水平!至于其它方面,就只能是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中南工大在中南五省具有一定影响力,但在中南之外的地区,则是一所需要调档以补足生源的困难高校! 但高校就是高校,对大学生涯的向往让徐三很快就从失落中回复过来,兴冲冲地踏上了求学之路!但出乎预料的是,他的求学路竟然是如此的坎坷! 中南工大学生宿舍六舍前操场,新生接待处就设在这里! 今天是九月一十三日,也是接待新生的最后一天了!来自全国各地五湖四海的新生们已经陆续到来,给这所地处锦绣的高校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每个系的办公桌前都挤满了入学新生以及陪同前来的家长们,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阳光般的笑容!说来也是,能够考上全国重点大学(虽然是末流重点),毕竟脸上光彩,父母也是跟着高兴呐! 不时有三五成群的老生帮着新生扛着行李走向各系的宿舍,从中午到下午,操场上的人便逐渐稀落了下来! 但有一个地方的人群非但不见稀少反而是越聚越多!那是设在操场右侧的公告栏前! “这位大哥!问你个事!”一位挤不进人群的新生家长焦急地拉住另一位刚刚从人群里挤出来的新生家长,“那个,里面可是贴了很重要的公告?能不能说一说,我眼睛不太好,看不到介远!” 那家长轻轻叹息了一声,慈祥的胖脸上流露出一丝惋惜或者说是痛惜,摇着头说道:“倒不是什么重要的公告,是说有个学生,唉!也是个新生吧,竟然刚入学就被校方留校察看处分哪!还通报全校,真是……” “啊!?”问话的家长目瞪口呆,突然脸色大变,急声道,“真的?怎么回事?不会是俺家二娃罢?” 胖家长摇摇头,否认道:“哪能呢!那是个浙江来的学生,说是刚一下车就在长沙火车站非礼女学生,还剥了人家……裙子!唉,这学生……”说罢,那胖家长一边摇头一边叹息着顾自走了,留下问话的家长一副白痴样愣在原地。 “到了!就是这间,里面床铺上有你的名字,自己找罢,我就不进去了!”一位同系的师兄将徐三领到了一间宿舍前,里面已经坐了一大堆的人,有学生也有家长,正在热闹纷繁地讨论着什么,但徐三和学兄甫一出现,原本热闹已极的宿舍突然变得一片鸦雀无声,简直是落针可闻! 徐三突然感到无比的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无数的芒刺在他的背上扎一样难受!也是,如果让超过十双的怪怪的眼神看着你,你想不别扭都难啊! 徐三难受极了,几乎就想拔腿就跑,跑离这让人别扭的十数双眼神越远越好!他自然知道那十数双怪怪的眼神中的含义,有鄙夷、有嘲弄更有憎恶!或者还有好奇罢!屈辱和和悲愤潮水般涌上了他的胸际! 这不是我的错! 我不是故意的!! 我是无辜的!!! 徐三在心底猛烈地呐喊着,但他的双唇却是闭的紧紧的!迅猛的悲愤狂烈地压过了那芒刺在背的难受感觉,徐三无比冰冷或者说是怨毒地扫了宿舍中的众人一眼,一声不吭地走了进去!他走向右侧第一张下铺,不用想也不用看,那一定是他的床铺,因为整个宿舍就那一张还空着! 床铺是已经铺好了的,就是那发票上开列的三百块钱的卧具!一顶七八块钱的蚊帐、两床四五斤重的棉被,枕头、枕巾、床单以及棕垫!怎么算都超不过一百元的东西! 将皮箱往床底下一塞,脱掉鞋子(四千块钱已经交了学杂费了),徐三便往床上一头倒下,又拉过被子蒙住了头!虽然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再加蹲了十几小时的拘留所确实有点累,但关键是徐三他实在不想看到那些让他憎愤的目光!或者说是他怕见这种怪怪的眼神。 异常安静的宿舍终于又响起了细小的交谈声,透过厚厚的棉被,徐三自然听不真切,但谈论的似乎不再是他了,这让他稍感安心! 蒙着头自然气闷之极,但徐三的心头更加郁闷!系主任那张颇有党员风范的带着威严之极神情的脸庞不时闪现在他的脑际!抑扬顿挫的话语也历历在耳:徐三同学!你所犯下的错误,性质是相当恶劣的,你怎么可以在公开的场合做下这样的兽行呢?论处罚就是开除学籍也不为过哪!但大学是培养人才的地方,你的父母将辛辛苦苦将你送上大学也不容易,所以,学校和系里决定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望你好好把握! 躲在被窝里的徐三不自禁地捏紧了双拳,屈辱的泪水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 事情为何会到了这种地步? 他明明只是失去重心之下才不小心一把抓下了那女生的裙子而己啊!这能够怪他吗?任谁在那种情况下都会这样做的啊! 嘿!徐三重重地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都怪自己的普通话太差了,在事情发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竟然不能够用普通话讲出几句完整的话来!那支支吾吾的话语,换做是他也难以相信自己啊! 室友和他们的家长们终于陆续的走了,寝室里只剩下了徐三一个人! 翻了个身,徐三将被子掀了开来,深深地透了口气。 还有必要在这个大学呆下去吗?刚刚入学就是留校察看通报全校,这往后学校里的同学会怎样看待他?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说他是色狼,竟然当众扒女生裙子?还是当面拦住他,语带嘲弄向他竖大拇指,哥你,有你的! 就这样回去吗?也许他真的不适合这个城市! 可徐三真的不甘心!离开这个城市意味着离开他的大学梦!贫困的家境绝对支撑不起他再复读一年甚至两年高中,而小叔则只支持他上大学的费用,复读是不管的! 徐三突然空前地憎恨起头顶上垂下的蚊帐顶来,使足了劲重重地一拳砸了上去!一阵轻风,帐顶飘了一下便又回复了原状。 长长地叹息一声,徐三再度软倒在床上,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可他根本就懒得起来!饿就饿罢,他心里正烦着呢。 不过,徐三的烦恼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第二天上午就是新生动员大会,下午就领了军训物资,开始进入军事化管理了! 胡思乱想着有如行尸走肉般的徐三跟着同班的同学们忙碌着,虽然间或有同学会向他投来怪怪的一瞥,尤其是班上仅有的长得有如恐龙的四个女生!但徐三竟然已经能够做到无动于衷了!至少表面上已经不动声色了! 徐三就像是个局外人似的冷冷地审视着他身边的同学们,在他的理念中已经将自己和他们明显地区别开来!他们根本就是不同的两类人,他们活他们的,我活我的,互不相干。 “立正!”极为宏亮的声音如炸雷般在物热系热能九六一的二十八个同学耳边响起!浑浑噩噩中的徐三也被震得思绪一清,禁区不住正眼打量起他们的教官来! 挺高的个头怕是足有两米!挺大的块头,怕是体重超过一百公斤!短袖的草绿色军装下,胸脯位置明显鼓起成两大块!裸露在外的小半截上臂也显露出高高坟起的肌肉块,刀削斧凿般刚毅的五官轮廓,整个充满了爆炸性的力感和美感,足可和好莱坞明星施瓦星格相媲美哇! “我!邓建勋!”教官那有如两道冷电的眼神迅速地扫视了全体同学一眼,语气带着明显的 军人的铁血和激昂,“邓小平的邓,建立功勋的建勋!野战军出身,中尉军衔!目前在长沙工程兵学院深造!” 说到这里顿了顿,教官挺了挺胸膛将军装的下摆往下拉了拉,酷酷地道:“今后,我就是你们的排长!你们一切行动要听指挥,明白了吗?” “明白了!”全体热能九六一的学生三三两两地回答着。 一抹冷焰从教官眼底掠过,有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直刺向懒懒散散的学生们,教官恶狠狠地喝道:“你们没吃饱吗?还是快要病死了?大声点!” “明白了!”学生们的回应声明显地整齐起来,音调也加大了许多,便是操场旁边的几棵法国梧桐也被震落了几枚树叶下来。 “我听不见!”教官冷漠依旧,神情愈发冰冷。 “明白了!”二十八个学生同时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吼起来,便是冷漠的徐三也情不自禁地放开嗓子大喊起来!那声浪在热闹的校园中传出很远很远,让路过的师兄纷纷侧目,更震落了纷纷扬扬的许多树叶下来。 “嗯!”教官点了点头,脸上却是一副勉勉强强还行的意味,“现在是第一堂军训课——军姿!也就是立正!大家听好了,立正要挺胸、抬头、收腹、提臀、双手紧靠腿侧!双目平视,注意,在你的面前就有一个敌人,他非常危险!对了,就是这样……好,保持十五分钟!” …… 时间就在紧张的军训中不知不觉溜走,转眼一个下午就过去了!高强度的军事化训练让这些天之骄子们叫苦不迭,当教官刚一宣布下操的时候,便已经一个个软瘫在地上了!纷纷摘下头上的帽子来扇风取凉!有几个胆子大的还解开了军装,露出里面光光的肚皮来,上面的汗水有如小河般直淌! 徐三却是冷冷地扫了一眼教官和其它学生,缓步向宿舍而去!比起其它软瘫在地的学生,他似乎还显得精力充沛,步伐也是十分有力! 邓建勋略显惊异地扫了徐三的背影一眼,转向瘫在地上的其它学生,语气冷如寒冰:“你们只有半小时的时间,如果不想饿着肚子夜训的话,最好是赶紧去吃饭!” “妈呀,还要夜训啊?” “什么?还让不让人活了!” 学生们顿时鼓噪起来,但他们不满的眼神终究敌不过邓建勋冰冷的目光,只得飞快地勉力爬起身来,冲向宿舍!妈呀,半个小时,要吃饭还要洗澡,时间可够紧的!学生们这样想着,纷纷加快了 脚下的步伐。 徐三的动作相当麻利,冲凉只花了三分钟,不过穿回这身湿透的军装让他极为不适!打饭三分钟,吃完五分钟!还不到一刻钟,他便已经静静地坐在书桌上了,这时,动作第二快的室友才慢腾腾地打了饭进来! 那是个胖胖的家伙,白乎乎的,个子不高,却长得一副讨人喜的脸神! 胖子看到正孤伶伶地坐在书桌前发呆的徐三似乎是呆了呆,但仍然对着徐三投过来的极不友好的冰冷的眼神笑了笑!坐在了他旁边的书桌上!原来这家伙是睡他上铺的! “唉呀!真他妈的累啊,你不累吗?”胖子明显属于个性开朗型的,一点也不在意徐三的冷漠,极为热情将方凳往他的方向挪了挪,笑道,“你动作咋那么快哇?佩服!” “哪里!”徐三极不自然地笑了笑,竟然还有几分害羞!他还是不太习惯和陌生人相处。 “我叫张东,河南洛阳人,你呢?不自我介绍一下吗?”胖子的脸上满是真诚的笑意,至少徐三看不到一丝虚假的成分。一分热乎便悄悄地爬上了他的心头,微微有些激动地道:“浙江新昌,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我家就在天姥山上!我叫徐三!” “了解!徐三,刚入学就被留学察看的家伙!可我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的,你并不是故意的,对吗?”另外的一个声音传入徐三的耳中,徐三一抬头才发现又一名室友打饭回来了!和胖子差不多的块头,一米七左右!不过脸蛋长得挺俊,尤其两道浓眉很有个性!浓眉下黑黑的双眸正热情地看着徐三! “广西柳州人,蓝迪!以后请多多指教!”浓眉的家伙在徐三对面坐下,认真地看着徐三说道,“以后我们就是同一宿舍的室友了,一定要相互帮忙才行!” “一……定!”徐三的心头愈发的热络起来,几乎就要热泪盈眶了! 胖子和蓝迪都是外向型的家伙,很快就侃得热火朝天、五湖四海无话不说起来,普通话不佳的徐三自然便只有做听客的份了!其它的室友也陆续地回来,年轻的大学生们才相识不久,却像是老相识般高谈阔论起来! 418寝室的第一次座谈会就在这种热络的气氛中顺利召开!徐三竟然真真切切地感到自己已经成了其中的一员!刚到时的那份陌生感早已经不翼而飞,毕竟,年轻人都是毫无机心又极为单纯易于相处的! 当集合的急促哨声响起的时候,徐三都有些不愤!要是这种气氛能够一直保持下去该多 好啊!他非常担心,等夜训回来,室友们又会回复他初到时那种令人难受的眼光! 新生们很快就集合起来,这回是整个十连的集合!也就是说除了徐三所在的五排之外,其它的五个排也一并被集合起来了,一起拉练! “夜训内容是唱歌!唱革命歌曲!军训结束学校还会举行比赛!希望大家多多努力!”在系楼的阶梯教室里,连指导员站在讲台上振臂高呼,“我们十连是有着优秀的传统的,历年的新生歌曲大赛都稳获前三,你们,可不要让我失望了!” 指导员大略三十多岁,有着修长健美的身材,白净的俊脸,非常有男人味!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男性的魅力,真可谓十足的美男子! 徐三的心就正在怦怦地跳着!大家不要误会,他可不是为了指导员而跳!原因是座位排定后,徐三不小心侧头看了一眼旁边!这一看,竟然立时就将徐三惊得魂飞魄散!何故?原来坐在他左边的竟然是一位大眼美眉! 自从出了车站那档子事,现在的徐三可谓是极度恐美症患者!偏偏坐在他身边的又是一位有着一对含神美丽大眼的漂亮女生!这怎能不让他惊得魂飞天外?黑黑的脸膛立时化作一片紫红,豆大的汗滴从他的额际涔涔而下……徐三开始惶惶不可终日,讲台上的指导员讲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直到同学们嘹高的歌声响起,他还在一片腾云驾雾之中…… 邓建勋教官双手背负身后,威严地立在最前排,监视着他前面的五排!落坐前他曾经恶狠狠地说过,作为军人,站就要站相,坐就要有坐姿,绝对马虎不得!谁要打马虎眼,马上就上学校大操场跑十圈再回来! 徐三正襟危坐着,淌下的汗水让他的脖子痒痒无比,但背负在身后的双手愣是一动不敢动!他可不想去大操场跑上十圈! 第三章 军歌之争论 热烈的歌声突然停顿,阶梯大教室出奇地安静下来! “那位同学!请你起来!” 刚刚清醒过来的徐三吃惊地看到风度翩翩的指导员将目光投向了他。在确定指导员是在叫他的情况下,徐三无可退缩地站起身来,整个大教室超过一百双的眼睛便齐刷刷地投向了他!徐三虽然坐在第一排,但他不用回头也能够感受到那上百双眼神注意的威力! 黑膛脸瞬时变得紫红,徐三抿紧了双唇,双垂的双手却握紧了双拳,希望冀此来给自己增添几分信心。 指导员潇洒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对着徐三说道:“请你上讲台来!好吗?” 徐三看了一眼他的教官邓建勋,邓建勋则向他投以不容置疑的一瞪。咬了咬牙,徐三低着头走上了讲台,站到了指导员的身边!自然,他的眼光是看着讲台上那空空的桌面的,让他面对上百双的眼神汇聚?他还缺乏这份勇气。 “不先自我介绍一下吗?”耳边传来指导员亲切随和的声音,和他的容貌一样充满魅力,让人无可抗拒。 自我介绍? 徐三的心却是抽搐了一下,这不是存心让他出丑吗?有什么好介绍的,不过是想让自己在上百人面前直接承认就是那个刚入学就挨留学察看处分的徐三罢了!徐三不可抑制地强烈愤怒起来,终于化做滔天怒潮! 霍然抬起头来,徐三的目光冰冷至极,强烈的愤怒使他暂忘了局促和不安,他狠狠地盯了指导员一眼,将目光投入讲台前一百多双等待看他洋相的可恶的眼神!此刻,他的普通话竟然出奇的标准与流利! “我就是徐三,那个上了公告栏的刚入学就被留校察看的家伙!事情起因是因为我在长沙站当众脱了女生的裙子,事情就这么简单,大家满足了吗?还需要我交待一些细节吗?” 然后,徐三看到了讲台前的一百多双眼睛中无一例外地流露了出了惊讶的神色,几个女生更是以小手捂住了小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窃窃私语声如小溪流水般轻轻响起,学生们开始轻声交谈起来。 “大家安静!”指导员赶紧制止,尴尬地干咳一声,解释道,“那个,徐三同学!处分只代表过去,未来依然掌握在你手中!只要你好好表现努力学习,你一样可以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现在,我们先不说这个,我将你叫上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刚才你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唱军歌?” “刚才?”徐三一怔,这才想起刚才只 顾着担心身旁的大眼美眉是否会突然破口大叫“非礼呀!”而忘了留意指导员在教唱歌了!但生性倔犟的他何曾产动承认过错误来?当下便强自辨解反诘道,“我为什么要唱歌?唱歌有用吗?” 指导员微微一笑,身为大学教授,见过的学生真是多了去了,徐三的心理他自然是清楚得很!这也是他的本意,想借此对全体同学做个典型教育,让所有的学生了解——为什么要唱军歌! “你觉得唱歌没用吗?” “不错!”既然已经扛上了,徐三便决定硬撑到底,“唱歌是女生的事,我认为一个大男人是不应该捏着嗓子哼哼的,那有失男子汉的气度!” “哦,照你这么说那些港台的流行男歌手都算是男子汉了?因为他们也在唱歌啊!” “是的!”徐三咬了咬牙,却是坚定说道,“港台的大部男歌星如刘德华、黎明之辈皆不能算是真正的男子汉!充其量不过是一堆无病哼哼的无聊之徒!” “那么,古代的剑侠霸王们呢?比如弹剑而歌的项羽和周瑜,难道他们也是无病哼哼的无聊之徒吗?” “他们……”徐三微微一顿,反应相当迅速,“那不是唱歌,那应该叫做‘吟’,是一种完全迥异于现在歌唱的表现手法!相对于女子歌唱的柔美,男人的‘吟’充满了阳刚的味道,可惜,现在已经失传了,我们已经只能缅怀和遥想古人的风采了!” 指导员有着一刻的惊讶!他心底微微有些惊异于眼前学生敏捷的反应与犀利的辨材!但也仅仅是微微有些惊讶而已!比起初出茅庐的徐三来,指导员的学识自然是要丰富得多了,要想辨倒他,徐三只怕是不差得远了。 “流行歌手怎样,我们就不说了!说实话我也很讨厌那些港台流行歌手!我们现在要唱的是军歌!你依然认为军歌也是没用的吗?”指导员微笑着,他已经挖好了一个大坑,就等着无知的徐三一头往里撞。 比起指导员的老谋深算,徐三自然是要稚嫩得多!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徐三张口就说道:“不错,我认为军歌也没什么用处!” “好!”指导员高叫了一声,不再理会徐三,而是转向教室中的全体学生,“全体起立!” “哗……”在一片衣服和桌椅的磨擦声中,一百多名学生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整个阶梯大教室立时成了一片草绿色的海洋,再看不到其它的颜色。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唱!”指导员举起了双 手,打着拍子开始领唱。 嘹亮的国歌声立时充啻着整个大教室,铿锵的歌声震得徐三耳鼓发痛也震得他热血澎湃!他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也许就在某一天的早晨,他偶然中听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他的满腔热血就开始不可抑制地躁动起来、汹涌起来! 歌声持续了数十秒,戛然而止!惟有余音袅袅历久不绝。 “坐下!”指导员向起立的全体学生压了压手,学生们在一片响声中整齐划一地坐下。 再度转向徐三,指导员似乎散发着灼灼神光的双眸紧盯着他,语气也带了几分严肃的味道:“徐三同学,你能够说说刚才的感觉吗?凭你的良心,不要说谎!” “这……”徐三愣住,刚才的感觉,他能够说出来吗?那不是自打耳光吗? “你是不是感到热血澎湃、激情昂扬?回答我!” 徐三再不敢正视指导员明亮的双眸,垂下了目光,但仍坚定地点了点头!既然确实是有了这种感觉,那就不应该否认! “既然如此,歌声是如此地激励了你,让你充满了斗志和激情,你还能说它是没用的吗?徐三同学!”指导员的声音开始宏亮起来,久久地震荡着整个大教室。 “是的!”徐三突然倔犟地抬起头来,双眸毫不畏惧地正视着指导员灼灼的双目!他心底最原始的反抗情绪被指导员严厉的说教给挑动了起来,语气中也多了几分不可理喻,“我仍然认为唱歌是没用的!因为我不需要歌声来激励!我本身就具有高昂的斗志和激情,歌声对我来说完全是多余的!” 指导员窒了窒,虎目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芒!徐三的倔犟很有些出乎他的预料,或者说在事实面前仍不肯低头的个性让他有些欣赏罢!虽然,这种无视真理的举动是极其谬误的。 “你的斗志很高吗?那么你有信心去征服学校的大操场吗?”一缕轻微的笑意闪现在指导员的嘴角,也许就意味着一个阴谋的诞生。 但徐三已经骑虎难下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十分强硬地道:“有信心!” “好!徐三同学,我以十连指导师员的名义命令你,跑步前往学校大操场进行征服大操场的伟大战役,在彻底征服大操场之前不得擅自停下!当然,如果你认识到了唱歌的重要性,我仍然欢迎你回到十连的大家庭中来和大家一起学军歌!明白了吗!” “明白!”徐三大吼一声,挺起了胸膛,双目更是恶狠狠地盯 着笑眯眯的指导员!在一百多双同情或者说是嘲弄的眼神中跑步出了系楼,一个人孤伶伶地在昏暗的灯光下跑向学校大操场。 徐三富有节奏的脚步声很快远去,指导员收回目光,转向教室中的其它学生:“如果在坐的还有斗志昂扬有信心去征服学校大操场的,现在就可以去完成这个伟大的战役!” 教室中的学生自然不会有任何异动。 点了点头,指导师员的俊脸上闪现出少有的庄严肃穆之色,说道:“军歌之所以产生,是和战争息息相关的!在法国大革命爆发时的血腥战争中,一首慷慨激昂的马赛进行曲挽救了多少伟大的战役、创造了多少战争史上原本不可能出现的神话啊!在歌声中,士兵们可以毫不畏惧地英勇就义!在歌声中,士兵们可以奋不顾身和敌人同归于尽!一首好的歌曲,可以极大地激发人们心底最原始的激情,使人们热情满怀、斗志昂扬,许多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困难之事都会迎刃而解!你们说,唱歌是没用的吗?” “不是!”一百多名学生用宏亮整齐之极的回答表达了他们的立场。 “好,现在继续学唱黄河船夫曲……” 徐三跑步行进在学校的林间大道上,路旁各系系楼里传来的尽是嘹亮的歌声!他不由有几分气苦,真是何苦来哉,就因为嘴硬,结果流落到被罚上操场跑操的结局!不时走过的师兄们也对跑步前进的徐三指指点点,隐约中尚可听到如许评论:“大家看,又一个刺头!我估计是不肯好好唱歌,所以才被罚跑步去了,呵呵,和我当年倒是很像呢!” “去去去!看这小子那副模样,我看一准是偷看身旁的漂亮女生忘了唱歌被老师发现,才被罚的!”另一个声音立即持反对意见。 徐三不由叹服!毕竟是大学生啊,师兄们的智商就是高啊!虽不中亦不远矣! 就在感叹的时候,一名同样身着草绿色虎皮的女生喊着响亮的“一二三四”口号从一栋大楼门口跑出,直接面对徐三而来!看来也是一名受罚的主啊!这是徐三的第一反应!好漂亮的女生,这是徐三的第二反应!徐三的第三反应就是混身颤抖,赶紧别开头去加快脚步溜走,既是漂亮女生还是少招惹为妙! 一群挟着课本的师兄正好从徐三身边越过,立时便向着那漂亮女生吹起了口哨! “吹你们个头啊!没见过女生跑步吗?切!”一记火辣辣有如湖南辣子的娇音立时传入徐三耳际,虽然动听悦耳却是辣劲极大!徐三便愈加惊 骇,不自禁地又加快了脚步。 但世事就是这样,你越是怕什么,偏又来什么! 这不,徐三极为惊恐地发现身后原本富有节奏的脚步突然急促起来而且离他也越来越近了!用脚趾头也能够想到定是那漂亮女生追了上来了! 这可怎么办?加紧脚步跑开?那也显得自己太没胆量了,妈的,怎么可以让一个漂亮娘们吓成那样呢!不管了,拼了!妈的,开除就开除罢,不上大学还不是照样做人! “喂,前面的大笨牛!你等等本小姐!”徐三胡思乱想着,脚下可也没停,那漂亮女生毕竟力弱竟是急切间追赶不上。 徐三大努,霍地停住转身!大笨牛可是他最讨厌的绰号了!便是他死去的老爸在生前也极少这样称呼他的!更别说那些因为不小心叫了而被他揍得找不着北的小伙伴了!真是不可饶恕,气愤之极的徐三捏紧了双拳,准备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漂亮女生一个教训。 漂亮女生紧跑了几步,总算跟到了徐三面前,却已是累得弯下细腰娇喘吁吁起来!草绿色的军帽下面,便露出一段细长白嫩的粉颈来,徐三竟然看得呆住了!捏紧的双拳自然是怎么也挥不出去了,他第一次领略到了美女的威力,那是种消解你的战斗意志于无形的神秘的不可抗拒的力量! 漂亮女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白嫩的粉颈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迷人的娇靥!两弯淡淡的峨眉、挺直的秀鼻、鲜红的双唇散发着健康自然的色泽,有如两叶小扇子般整齐的睫毛下,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现着灵动的光芒!整个组合在一起,却又透着几分狂野之美! “喂!你傻了,没见过美女么?”漂亮女生在徐三眼前晃动着她的小手,美丽的大眼睛中竟然也有几分娇羞!她虽然自小大胆狂野惯了,从来就不怕混迹于男人群中,但毕竟也是个大姑娘家,让一个身高体壮的大小伙这样紧紧地盯着自然也会感到有些局促的! 徐三愣了愣,终于从美色中惊醒过来!美色能够带来的伤害立时有如潮水般涌进他的心头,便冷冷看了她一眼再哼了一声,径直掉头而去,竟对这主动向他打招呼的漂亮女生理也不理。 “你哼什么哼?难道我不漂亮吗?”漂亮女生气极,这种状况可是她头一回遇上!长这么大,哪个男生见了她不是点头哈腰,嘻笑向她讨好的!三分薄怒、七分新鲜,让漂亮女生对人高马大,长得极为魁梧的徐三萌生极大的兴趣。 其实漂亮女生又哪里知道,徐三早就已经拜倒在她的美色之下了,他不过是拉不下这个脸来主动套近乎而已!说白了就是怕丢丑!当然,火车站的那一幕也让他记忆犹新,心中更是打上了美女不可招惹的络印! “喂,大笨牛,你也被罚了啊?” “喂,大笨牛,你倒是跑慢点啊,本小姐追不上了!” “喂,大笨牛,你是哑巴啊?怎么半天都不回话?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对一个漂亮女生是很失风度的吗?” 大昏暗的灯光下,徐三不紧不慢地跑着,一声不吭!漂亮女生紧紧相随,却是一直唠叨个不停,就像是好动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徐三终于忍无可忍,突然回头,恶狠狠地将自己的脸庞凑到令漂亮女生吃惊的超近距离,冷酷地说道:“你听好了!别再叫我大笨牛!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还有,不要老跟在我后面,我可是在火车站脱女生裙子的那个徐三!色狼!你知道吗?” 漂亮女生明显地缩了一下娇躯,将她的娇靥退到她认为安全的距离!美丽的大眼睛中也微微露出一丝惧色,不知是惧怕徐三的名头呢还是惧怕眼前徐三那狰狞的厉色? 徐三非常满意眼前的效果,这小女生果然被吓到了!不过快意的同时他的心底也有几分失落,失去了美女的大学生活,势必要枯燥不少罢!唉,谁让自己还没进校园就成了色狼了呢?真是…… “喂,大笨牛,我知道在车站你不是故意的,对吗?” 身后漂亮女生的尖美嗓音犹自远远传来!徐三摇了摇头,脚步再度加快! 第四章 和教官的武斗 当徐三满头大汗地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那指导员够黑,用后来前来监视徐三的教官的话来说,就是徐三不幸成了他树立威信的牺牲品! 双腿有如灌了铅般沉重无比,他都已经记不清自己终究绕着大操场跑了多少圈了! 十三舍已经熄灯了,远近看去只有前面的研究生宿舍还有几间亮着灯光!刚入学的新生总是容易控制的,学校规定十点半熄灯就绝不会有人敢亮灯到十一点! 幸好楼梯间和过道间的路灯还亮着,让徐三不至于真正的四处碰壁!一间间数过去,终于到了418的门口,徐三吁了口气,好累啊,原来只是爬个四楼也可以累成这样啊! 不过很是出乎徐三的预料,迎接他的竟然是一阵热烈的掌声!黑暗中,静悄悄的四楼突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其实是很突兀的!徐三便被吓了一跳,很是有些不知所谓!搞不清状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掌声虽烈停得也快,只维持了不到两秒钟的时间!黑暗中一把热切的声音传来:“兄弟,好样的!我胖子就喜欢你这样的个性!哈哈,你这个兄弟我是交定了!” 只是听那宏亮而又爽朗的声音,徐三便能联想出声音的主人!定是那个白白胖胖的第一个主动向他打招呼的家伙!嘿了一声,徐三拐进了黑乎乎的418! 左侧另外一个声音又响起,“哇靠,真是酷毙了!小三,什么时候你也教教我这份镇定的功夫?竟然能够和讲师在讲台上口若悬河地进行辩论!嘿嘿……你虽然输了,却也十分威风啊!唉,要是我该多好啊,一定会有许多女生会崇拜我的!” 徐三只是用脚趾头想想,就能知道这声音的主人定然非广西的蓝迪莫属!这家伙,也许心里想的只是怎样获得美女的芳心罢,至于威风不威风倒在其次了。 “懒得理你们!”原本疲累已极的徐三总算有了难得的好心情,语气也显得少有的轻松,提起塑料桶就出了宿舍,前往冲凉房。 冲完凉,徐三很快就倒在床上睡着了,一宿无话! 九月的天空,只是凌晨七点便已经天色大亮了!一阵急促的哨声将沉睡中的徐三和其它室友们惊醒! “出早操!”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徐三这才想起教官曾经说过每天大早是需要起来跑操的!跑完了操才准吃早饭!挪了挪酸痛的身架,徐三竟不住舒服地呻吟了一声,真不想起来啊,如果能够这样一直躺着该多好啊!对于此时的徐三来 说,美美地睡一觉也许就是最大的诱惑了吧。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他可不敢再次以身试法!如果再来一次征服大操场,既使不死也得脱掉三层皮吧! 迅速起来,穿衣叠被、注意,是叠成豆腐般的方块!然后急急忙忙地抓起军帽就往楼下冲!教官曾经明言,如果不能在五分钟内在指定地点集合,每迟到一秒钟就需要绕操场跑一圈! 徐三动作够快,是第一个抵达楼下的学生! 令他惊讶的是他们的教官,那个高大的邓建勋并没有来,倒是其它三个排的教官已经在一边严阵以待了! 四个住在十三舍的新生排很快就在宿舍前面的空地上集合完毕,其中一个教官看了看表,咧了一下嘴,显是已经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了罢! “噗!”一声轻响,只顾着军人威仪大踏步前进的教官不小心踢到了一方高出地面的石块,立时便非常不雅地向前摔了个狗吃屎!虽然那教官反应够快,侧身着地后迅速就翻身爬了起来,但原本整洁的军装上已经沾上了不少黄土和灰尘! 集合起来的新生便纷纷笑得前仰后哈,便是走在那教官身后另外两名教官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不准笑!”摔倒的教官立时恼羞成怒!当众出丑让这位向来极为注重自己军人形象的教官十分失态,“你们看看,一个个都什么样子?不准笑!再笑罚你们站军姿一上午!我说到做到!” 大部份的新生慑于教官的威势,顿时便噤声不敢再笑,尽官紧闭双唇的脸上尽是笑意,但那刺耳的笑声却是总算消失了。 就在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在徐三耳侧突然响起:“为什么不准笑?我偏笑!” 徐三吃了一惊,几乎所有的新生都吃了一惊!这近在耳侧的声音让徐三的心咚咚直跳,但他不敢侧头看一下,因为那教官如老鹰般锐利的凶光已经狠狠地扫了过来!如若一回头,那不等于是告诉教官是谁说了这句话吗?这种事他徐三是万万不屑于做的。 “是谁!”出丑的教官铁青着脸,带着沉重的压迫气势踱到五排前面,立定,鹰隼般的目光所过之处,所有的新生纷纷避开视线,竟没有一个人敢和他对视! “是谁?有胆就给我出来!畏畏缩缩的岂是男子汉行径!” 徐三感到身边的家伙毫无动静,显然是惊惧于教官的威势不敢出头了。 “不说!不敢承认是吧!”教官的脸更青了几分,恶狠狠 地点了点头,厉声道,“再不说就罚你们全排!快给我出来!” “是我!”眼看身边的家伙依然毫无动静,咬了咬牙,徐三硬着头皮挺身上前一步,大声道,“是我说的!”那声音竟然也响亮之极,在清晨的淡凉中,徐三高大挺拔的身躯上竟也隐隐散发出一股浑雄的气势来,很是让人倾倒。 “很好!”教官鹰一般锐利的目光锁定了徐三,低沉地道,“竟敢如此放肆,想必是有几分本事了!在下倒是要讨教讨教了!”随着教官低沉的话语,他紧握的双拳竟然发出一连串的咯咯清脆响声,沉重的压力瞬时就压上了徐三惴惴然的心头,便是一旁的其它学生也禁不住纷纷变色! 但徐三自幼就是倔犟得无可救药!才七岁就敢和老爸对着干,每每被揍得遍体鳞伤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讨教就讨教!难道还怕了你不成!”被教官强大气势逼狂了倔脾气的徐三马上就失去了理智,与其说是胆量在支撑着他倒不如说是疯狂在支撑着他更为合适!他就是这种一旦倔犟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的臭脾气! 教官的脸色由青转白,复又由白转青,如是变幻数度,才切齿道:“阁下口气如此狂妄,想必是出自少林寺了!真是幸会,不想在这里碰上一个少林寺来的,正要讨教少林绝学呢!小子接招!” 教官大喝一声,已经飞起一脚直踹徐三面门! 徐三怕伤了身边同学,奋力往旁边一跃,正好避过教官势大力沉的一记侧踹! 教官一脚落空,紧接着又是一记连环飞踢!竟是直奔徐三太阳重穴而去。 若说打架,徐三自幼便是孩子王,但那是他欺侮别人,像这样正儿八经地和人交手过招却还是头一回,更别说是和训练有素的军人对敌了!这不,教官才只连环腿,便已经让徐三手忙脚乱,忙乱中最后一腿竟然没有避过,直接命中他的胸口! “嘭”的一声闷响,徐三惨哼一声,噌噌噌地退了三大步,又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教官则是洒脱地借力一个腾空,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自有一股潇洒的意味。揶揄地对着徐三勾了勾中指,一缕不屑的冷笑出现在教官的嘴角。 羞辱的感觉立时毒蛇般吞噬着徐三的心!自幼争强好胜的他如何能够忍受这种当众的羞辱?长吸了一口气,徐三翻身爬起,大吼着向教官冲去!没有任何动作可言,更遑论武功招式了!徐三根本就不懂什么少林武功! 这是便是一个傻子也能够看出来了,徐三 不过是嘴硬罢了! 教官瞅准时机,一把就揪住了徐三直直挥出的右手,使劲一拧,徐三便惨叫着被动地转过身来,背对着教官!教官又是一脚,踢在徐三的臀部上,同时放开了揪住的徐三的手,徐三便是火箭般迅速地前冲几步,依然收势不住,重重地摔在十三舍前的草地上!一个非常不雅的狗吃屎!比教官刚才的姿势还要“好”看十倍。 “呀!”徐三终于也恼羞成怒,突然一个翻身爬起身来,眼圈已经通红,不知是快要掉泪之故呢还是过度的愤怒! 徐三再度无畏无惧地冲了上去,此时的他也许心中就只存在着一个信念,一定要将失去的面子找回来!被打了,就必然要打了回来! 教官气定神闲,冷冷地瞅着迅速冲近的徐三,心中早已经算了对付他的招式!小子,如此不知进退,得让你吃记重点的苦头!敢惹我,哼! “沙……”很是出乎教官的意料,尚未冲到跟前的徐三突然抖手一扬,撒出手中的一把黄沙来,漫天介罩向教官的满头满脸!敢情徐三竟然趁倒地的机会抓了一把沙子在手中! 教官猝不及防,立时中招!数粒沙子直接命中他的双眼!便是一方国字脸也被沙尘染成了大花脸!徐三却绝不手软,趁人病要人命,趁教官双手掩面失去视力之际重重地一脚踢在他的软肋小腹之上! 另外两名教官发现不对正要上前救援,奈何距离过远。 教官虽是军人,一身皮肉强横无比!但以小腹之软承受年轻力强的徐三一记重踢却也够他受的!惨叫一声,教官立时便放开抱头的双手改为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徐三再跟着一脚踹在教官的头上,教官便立时失去重民,仰面栽倒在地上! 徐三拍拍手,正准备收身退后之际,异变突生,剧疼倒地的教官仰面一曲腿再猛地一蹬,重重地蹬在徐三的大腿内侧!这一蹬包含着教官愤怒的力量,自然不轻!徐三便整个的飞了起来,复又远远地跌落在地,末了还发出一声“叭嗒”响亮至极的响声,这回,倔犟如徐三,也久久爬不起身来了,趴在地上直哼哼。 另外两名教官愣了,所有的学生也愣了!这样的场景自然是出乎他们的预料的!一个学生敢和负责训练的教官对打已经够他们吃惊的了,竟然还将教官给打倒了!这就更加的出乎他们的预料了。 “怎么回事?”邓建勋高大威武的身影终于转过了研究生宿舍,出现在四个新生排的视线当中!“世勋怎么了?那学生又为什么趴 在地上?” “这个……”一名教官挠了挠头,笑意笼上了他的脸庞,又摊了摊手道,“还是问你的士兵吧!你们五排的某个士兵可真是好样的,将三排的排长给干掉了,呵呵……”新生们也跟着窃窃私语起来。 邓建勋很快就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径直大步走到徐三的跟前,俯身将之拉起。但他一放手,徐三便又捂着大腿内侧蹲了下来。 “你,立即去医院!早操取消,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归队!明白了吗?” “明白了!”徐三吸紧了小腹,剧烈的疼痛让他不敢大声说话!恨恨地瞪了一眼依然睁不开眼的那教官一眼,一拐一拐地挪步自顾而去!就这样,徐三开始了他进入中南大学以来的第一次病假,也开始了他整个大学生涯中第一次真正的艳遇。 第五章 第一次艳遇 冷艳是中南工大校医院的外科医生!和她的名字一样,长得相当艳丽也冷若冰霜!同事们只知道她毕业于湖南医科大学,在外科上很有造诣。她刚来的时候,院里几个自谓年少风流的男医生很是蠢蠢欲动了一番,但最终都一个个惨败而归,以他们的话说来,冷艳简直就是一个冰山堡垒,是没有可能被攻克的!久而久之,她便有了“冷美人”的绰号,本名倒是不太有人叫起了。 花了一块钱挂完号,徐三在医生的指引下出现在了冷艳的外科二科病房门前。 冷艳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徐三,勾人魂魄的美目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让徐三有着一刻的怔忡! 又是美女! 徐三感到自己的心都颤抖起来!难道自己就真的这么有“美女缘”吗?在车站随便摔一跤能够扒下一漂亮女生的裙子,被罚跑步就有漂亮女生纠缠,便是摔坏了腿前来医院看病也能够遇上漂亮的女医生啊!天哪,徐三的心不自禁地抽紧起来,难道你真的要残忍地将我的学业终结在漂亮女人的身上吗? “太像了!简直太像了!”冷艳的娇靥依然冷若冰霜,但芳心中却已经是翻腾了半边天了!这简直就是那张每每在午夜梦回之时让她揪心痛苦不已的脸啊!似乎只是显得更加年轻些和黑得健康些!那眼神,一样的深邃和黑亮,内里隐隐流动的一缕忧郁曾经如此轻易地便敲开了她曾经的少女芳心并打上深深的络印,将她彻底迷失在那一片乌黑的汪洋之中…… 冷艳感到她整个的娇躯都酥软起来,剧烈的震撼让她四肢如遭电击,麻酥酥再无一丝力气!便是那双一贯冷漠得让人心寒的动人双眸也流露出少有的温柔之色来,是如此的轻柔,几乎就要将从未曾涉足情事的徐三给融化掉了。 徐三吃惊地看到病房中的女医生如此温柔地注视着他!便是从未涉足情事的他也能够看出那柔柔的目光中所包含的深深情意!不祥的预感让他萌生了强烈的不安!真乃不祥之兆啊,难道他终究依然要失去他的大学吗? 就在徐三欲要拔脚逃跑的时候,冷艳终于回过神来!沉沉的哀痛潮水般淹没了她,让她的芳心刻骨地疼痛,但她终是清醒了过来。建是不会再回来了的,他应该在天国生活得很好罢!冷艳这样想着,神情便渐渐恢复了过来。 “请进!”冷艳终于完全恢复了镇定,向徐三点了点头,示意他进去。 徐三疑惑地看着那张让他目迷五色的娇靥,吃惊地发现那双刚刚还是柔情款款的美目 此刻已经是冷若玄霜了!愣神中,双腿却是不受控制地走了病房,在病人椅上坐了下来,并将手中的挂号本机械地递了过去。 “姓名?年级和专业?什么地方不舒服?”冷艳接过徐三的挂号本,例行公事地提笔写着,一边还问着徐三。 “徐三,热能九六一,应该……是大腿……内侧受伤!”徐三微微有些局促,在一名成熟的漂亮女医生面前提起大腿内侧让他觉得非常的不好意思!黑黑的脸庞上竟然也能够看得出两酡羞红来。 痴迷的神色再度出现在冷艳的美目之中,她再度迷惘了!太像了,真的太像了,记得第一次遇见建时,他就是这个样子,带着几分羞涩,红着脸,比她这个女生还要胆小害羞!盈盈的笑意笼上了冷艳的女医生的娇靥,犹如冰山解冻,徐三有幸目睹了冷艳的笑靥。 但徐三的心底除了惊恐便更无任何绮念可言!在他看来这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医生忽冷忽热忽又无缘无故地傻笑,别是穿着医生的白大褂自己倒是个精神病人才好!不行,得换外科一科去看看比较保险。 “啊……那个,医生,我没事了!这就走,嘿,这就走……”徐三急急忙忙地站起身来,向往病房外走,不小心却是拌上了脚下的椅子,一骨碌便又摔回了椅子!顿时便又牵动了大腿伤的伤处,痛得他直皱眉低哼。 盈盈的笑意终于转化为开心的大笑,冷艳毫无任何淑女形象地放声大笑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什么笑不露齿之类的教条早被她扔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一直笑得美目中沁出盈盈的泪珠来,冷艳才能够喘息着直起腰来。 感觉中,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过了!差不多在建离开后的五年中她都不曾有过一刻的展颜罢!冷艳这样想着,柔柔的目光再度投向了徐三黑黑的深邃的双眸,抿一抿嘴,嘴角分明尚挂着一丝笑意:“一个大小伙子,这般胆小害羞!难道不害臊吗?” 轻轻的一句话,徐三的脸便涨得更加的红了!有心想快些离开这个有如美女蛇般不可捉摸的女医生,但现在已经不能了!因为如果他真的离开了,便是如这“可怕”的女医生所言,他是个没胆量的家伙!他徐三长这么大,生平最忌的事就两件,一是别人唤他大笨牛!另外就是说他没胆量! “谁说的!我哪里胆小害羞了!我只是长得黑,天气又热,你明白吗?我……我没有脸红的!真的……没有脸红!”徐三嘴上说着没有脸红,一张脸却是愈发地红了。 冷艳的两汪美目几 乎笑成了两弯月牙儿了!眼前这清纯的小大学生的一举一动都让她忍不住要会心地发笑,让她忍不住地想要逗弄一下才始甘心。 “好的,只是天热!你也不胆小,好吗?”冷艳轻轻地说着,粉脸上则是一副让徐三难以承受的“是这样才怪”的可憎之色,“现在让我瞧瞧你的伤处罢!看你刚刚龇牙咧齿的样子,似乎伤得还挺重!”冷艳说着便要来解徐三的皮带!那动作自然得让冷艳自己都感到相当吃惊!作为医生,她自然也不是没有帮病人解过皮带,但如这般主动甚至可以说是迫不及待地去解病人的皮带,却还是头一遭!毕竟,皮带里的风光可是相当敏感的,对于她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医生来说犹甚! 徐三就羞成了个大红脸,再顾不自己的面子,急忙一闪身起来,避过冷艳的双手,捂紧了腰间的皮带扣支支吾吾地道:“那个……这个……还是我自己来吧!” 冷艳芳心里也十分吃惊于她何以会对眼前这清纯的大学生如此随便,仿佛一会儿功夫之间,她便如换了个人般变得活泼开朗起来,一如回到了那段与建相处的美好时光!溪涧垂钓、花畔痴缠,曾经多少欢乐美好的时光啊! 伸手指了指身后一人多高的屏风,冷艳强忍住笑意,抿了抿嘴说道:“好吧,你自己来!到屏风后面整理妥当,好了就叫我!” “好的好的!”如遭大赦的徐三急急忙忙地闪进了屏风后面。 冷艳看了看门外,现在才只清晨,医院还没有正常上班!差不多整个校医院就她一个医生上后夜班罢!这样想着,便心头微微一动,悄悄地关上了二科病房的房门。 屏风后传来徐三悉悉碎碎的脱裤子的声音,间杂着皮带碰撞床杠的叮当声,冷艳忍不住再度微笑笑,缓步踱到窗前,高举着双手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清新的空气便扑面而来,让冷艳忍不住惊叹,原来医院的早晨也可以如此的迷人哪! “那个……医生,我……好了!”徐三的语气在冷艳听来有着说不出的搞笑意味,那种小男生的局促让她从心里感到放松和开心,欣然地应了一声,冷艳便转过了屏风。 徐三正局促不安地半躺在屏风后的病床上,裤子只脱了一只脚,却将那只受伤的脚踝露在外,他的双手正紧紧地抓在松开的皮带上,空出的裤脚显然经过精心的放置,正好严严密密地覆住了他胯间的隐秘部位。 “放松点,在病床上平躺好!记住现在你是病人我是医生,明白吗?”冷艳两汪水汪汪的美目又成了 两弯月牙儿,语气却是透出几分不容置疑的味道来。 徐三心下颇为气恼自己此时的表现!明明自己是男人对方是女人,不安和害羞的应该是她才是,可为什么事实却偏偏就相反呢?不由得便有些暗恨自己太过胆小怕羞放不开,心下更是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针对性地克服自己这方面的缺点。 冷艳满意地看着徐三相当配合地在病床上平躺好,开始认真地替他看起伤处来!自己已经很开心了,没必要再捉弄这小男生来取悦自己了! 当冷艳的小手抚上徐三裸露的大腿肌肤的时候,徐三剧烈地震颤了一下!徐三只觉自己的心脏极不争气地猛跳了一下,浑身便有如遭电击般酥麻起来,一股难以抑制的洪流迅猛地向他的下腹之处汇聚!徐三禁不住暗暗庆幸自己早有准备,在胯下覆盖了足够的何护措施,否则只怕早就已经当场出丑了!如果在一个如些漂亮迷人的美女面前露出丑态,想想就够他气恼的了。 相比徐三的不堪,冷艳自然就要镇定得多了!年轻男性的肌肤她接触的自然已经不在少数了,徐三自然也不能给她什么特别的感受!用力地搬开徐三受伤的大腿,又曲起,漂亮的女医生终于在徐三左大腿根部发现了一块已经转化为紫红色的血痕! 冷艳非常随意地让徐三曲伸了几下左腿,确定他的骨头并没有受伤,只是表皮或肌肉有些损伤罢了,伤处虽然有着惊人的面积,颜色也够吓人,但并不严重,至少威胁不到徐三左腿的安全。这根本就只要稍事休息一下就好了,没什么大碍的。 但冷艳却忽然皱起了好看的秀眉,做出一副沉重的样子。 徐三毕竟涉世未深,心里便立时咯噔一下,暗忖:难道还挺严重?这下坏事了! “需要进一步的仔细检查!翻个身,面朝下趴下!”冷艳若有其事地说着,娇靥上的神情极是正经,至少徐三便看不出假来。 已经有些失措的徐三立马就照办,顺从地翻身趴在了病床上,已经吓得连冷艳的面孔也不敢看了,生怕从她的娇靥上读出某个不利于他大腿的可怕信息。 冷艳忍不住掩嘴弯了一下腰,终是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徐三身高一米八三,体重七十五公斤,身材无疑是相当健美的!冷艳便从他强壮的背部感到了年轻肉体的动人气息,这气息几欲薰得她脸红耳赤起来!便是装模作样抚摸着徐三大腿肌肉的一双纤纤玉手也禁不住有些颤抖起来。 这感觉,真的好熟悉好 熟悉啊!记得以前抚摸着建那强壮的胸肌之时就会如现在般芳心涌动,情思难禁!冷艳几乎就要迷失在徐三年轻而又强壮的肉体上了! “医……生,很……严重吗?”冷艳纤纤玉手的颤抖在徐三的感觉中则又是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受!他都几乎要被吓坏了!医生如此失态,还久久不肯下结论,这腿定是已经坏得无以复加了!不会……要截肢罢?徐三这样胡思乱想着,恐惧的阴影开始笼罩了他。 终于,叹息一声,冷艳的纤纤玉手离开了徐三年轻的充满朝气的强壮肉体,强烈的失落潮水般吞噬了她的芳心!眼前这个一切都像极了建的小男生毕竟不是她心爱的建!她的建已经不复存在了,已经不再可能将她搂在怀中呵护她疼爱她了,就像这小男生不可能呵护她一样!怅怅地踱出屏风,冷艳在办公桌前坐定,飞快地在徐三的病历本书写起来。 “医生,我的腿到底怎么样?”徐三以最快的速度穿回裤子,战战兢兢地来到冷艳跟前,象等待审判的罪犯一样等待她的发落。 “没什么大碍,只需要休息一个上午便行了!”冷艳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冷漠,再无一丝温情的成分在内,“我再给你开些消炎药,多注意不要触及伤处就行了!” 长长地舒了口气,徐三总算宽心大放,突然有些无端地恨起这爱捉弄人的漂亮女医生来,无端端地让他白白担心了老半天,真的! 目送徐三高大的背影逐渐消失病房门外,冷艳的双眸却又再度迷离起来。 静寂多年的芳心已经被不经意间挑动了起来,她还能够回复到往昔的平静吗?她不知道。这酷似阿建的小男生的出现,会带给她什么样的命运呢?一分弥补的凄婉的爱情?还是就是别过,古井不波回复平静的生活? 但无论如何,因为这小男生的突然出现,让她原本死寂的芳心再度活了过来,这却是真真实实的!今天,她感到由衷的快乐,就因为那个高高大大的黑黑的易害羞的小男生! 第六章 小报风波 @当徐三一拐一拐地回到418时,正好室友们也跑完了操在吃早餐!(大家别奇怪,九十年代的中南工大是不提供餐桌的,所有的学生在食堂打了饭之后都是端回寝室吃的) “哎哟,我们的英雄回来了!”正在大口大口喝着稀饭的张东站起身来,热情地搀住徐三,却被徐三用力挣脱!他可不想被人当成病号般搀扶着。 正一边吃饭一边专心地看着一张小报的蓝迪赶紧收起了桌上的小报,并向徐三报以尴尬的一笑,另外两个围着他的室友也讪讪地回了自己座位。几乎是本能地,徐三敏感地感到这张小报可能和他有关联! “可以给我看看吗?刚才的那张小报!”徐三在书桌前坐定,向蓝迪伸手。 “咳……这个,也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还是不要看了!倒是你的腿怎么样了?应该不碍事罢,还可以参加上午的军训吗?”蓝迪挠了挠头顾左右而言它。 虽然彼此有些臭味相投,但毕竟才是相识不久,徐三倒也不好太过勉强别人,便也只得作罢,淡然道:“我的腿没事,医生说休息一上午就没事了!倒是教官后来说什么没有?他们会不会上告到系里啊?” 张东和蓝迪的心里也咯噔了一下,是啊,徐三现在已经是留校察看了,如果再出一点小事情,那不马上就成了死刑了!这可严重得紧! 正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闯进了418,只见来人先向大家鞠了一躬,微笑着道:“首先我代表中南工大时代周刊的全体工作者热烈欢迎大家来到中南工大!呵呵,中南工大可是一个好地方,你们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的!那个,请问一下徐三同学在不在?” 张东和蓝迪马上将困惑的眼神投向徐三,徐三冷冷地盯了来人一眼,没有印象!他非常确信自己不认识此人! “找我干什么?”徐三的语气有几分不客气,既然是不认识之人,哪用得着客气呢。 来人不以为忤,依然面带微笑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敝人机电学院九四级李时新!咳,中南工大时代周刊特约记者!那个,徐三同学虽然是刚刚入学的新生却已经是我们工大的风云人物,大家都极想多知道一些徐三同学的生平事迹,所以我想给你来一次专访,不知阁下你意下如何?” “什么?专访!”徐三一进之间还有些难以转过弯来,倒是蓝迪已经迅速反应过来,顿时大怒起身,将收在抽屉中的小报抽出,抖手扔向来人头上,吼道:“你们他妈的缺不缺 德?人家刚入学就被处分已经是非常难过了,你们倒好,还要添油加醋地大肆宣扬,是唯恐天下人不知是不是?你到底是何居心?” 徐三的黑脸倾刻间就变得煞白!起身、弯腰,将飘落在地上的蓝迪扔出的小报捡了起来,只是粗略看了一下,他就几乎要晕死了过去。 “号外——九六级新生车站上演激情戏,惊爆年度特大新闻!最新消息,男一号已经被校方处分,女一号目前意向不明!想知道后续的详细情节吗?敬请关注本刊的独家专访,特约记者李时新将为大家奉上精品连载。” 徐三突然微笑起来,极度的气愤让他的情绪已经有些失控,他竟然一反常态地微笑起来!时代周刊特约记者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况,尚以为徐三已经想通了,将会全力配合他做好独家专访! 想起自己的精品连载将在周刊上大篇幅地连载,随着周刊销量的激增,自己的知名度将也在校际水涨船高,李时新就忍不住我心跳跃起来!美好的前景似乎就在前面不远处向他招手!鲜花和美女似乎已经近在咫尺! “我操你妈!”就在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头的蓝迪和张东想起身制止之前,暴走的徐三已经重重地一脚将李时新给踢出了418的门框!“嘭”暴退的李时新去势未竭,竟然狠狠地撞在对门406的门上,撞开了,又栽倒了进去,搞得406中的几位学生惊骇莫名,纷纷起身察看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到底怎么回事? 李时新终是灰溜溜地走了,但他没有灰心,既然不能明着对徐三做专访,难道他不会来暗的吗?哼,在他特约记者李时新面前,没有新闻是搞不到手的!徐三,你想不做年度风云人物都难! 室友们都军训去了,418中便只剩下了徐三孤伶伶的一个人! 抓着那份所谓的时代周刊,徐三是越想越气,心中已经不止一万次地问候了李时新祖上十八代的女性,终于,徐三浩叹一声,一头仰瘫在床上!也许,将一张自己的照片登上那“时代周刊”的头版头条可能会更加好些,到那时便是整个中南工大的学生都知道他徐三的相貌了,呵呵……原来名人就是这个感觉啊!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冷不丁地响起。 “谁啊?”徐三正烦着呢,便语气不善地问了一句。 “是我!李长庚!徐三在不在?” 李长庚!徐三吃了一惊,那就是他们的辅导员哪,据说对新生是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 哪!千万得罪不起的!像他这样的处于退学或者说开除边缘的学生尤其要小心应付! 急忙从床上爬起,以最快的速度将寝室门打开,一贯冰冷的黑脸也堆上了一缕虚伪的笑容,不过怎么看怎么不自然,在李长庚看来,似乎是哭的样子更加贴切些。 “李老师好!”徐三极不自然地站在门边,虽然李长庚并不是讲师,但称呼尊重一点总是没大错! 果然,李长庚的脸色缓合了些,抬头看着比他高出不止一头的徐三,语气也显得比较的柔和:“徐三,据说今天早操的时候,你和一个教官起了冲突!我呢,已经详细地找当事的教官和在场的许多同学了解过了,知道错不在你!你不用担心,系里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加重对你的处罚,嗯,不过教官毕竟是学校请来帮助新生训练的,他们是客,对吧!道个歉还是需要的!你抽个时间向那教官道个歉事情就算过去了,怎么样?” 徐三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只要不开除他的学籍,区区一个道歉他自然是非常乐意的!当下忙不迭地直点头,口中连声道:“好的,好的。” “那好,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李长庚说完就自顾转身走了。 “走好啊,李老师,不送了!”徐三冲着李长庚的背影说了一句,这心情一转好,嘴巴便也管用起来!李长庚便困惑地摇了摇头,心中有些疑惑:这个徐三看上去不像个好色无德之人哪?怎会做出那种出格的事来? 目送李辅导员李长庚逐渐远去,徐三转身就进了寝室带上了门! 自开学以来,徐三总算难得地有了个好心情,更为难得的是心情好的时候竟然还有空余时间可以随意支配!自踏上长沙火车站之后,徐三他头一回有心情也有时间来细细地盘点自入学以来种种般般! 火车站上那件事,看来是只能自叹倒霉了,要想澄清已经是不可能了!在那所谓的“时代周刊”的煸风点火之下,成为整个中南工大人尽皆知的“名人”已经是指日可待了!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将在何时刊登自己的照片了! 至于将会在校际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徐三自然就无法预知了!不过平白无故获得这样一个流氓的称号总不是美事,更遑论压在身上的留校察看处分了! 叹息一声,徐三将笨重的行李箱搬上了书桌,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衣物来。 衣物少得很,总共也不过两套夏衣,一套春秋装罢了!冬天的大衣是没有的!旧的已经穿破了,新 的还在商店里等着。另外就是还有一双崭新的回力鞋,那是姑姑送的! 除了这些,就是整整一箱子的书了!这行李箱之所以笨重,就是因为这满箱子的书!各种各样的书都有,小说、散文、参考书、教科书!便是连小学的教科书也有!因为,在徐三老家农村有个很可笑的说法,说是上了大学还要用到小学一年级的教科书!徐三竟然相信了,大老远地将那教学拼音字母的语文课本给搬了来。 整理了一会儿,徐三突然发起愣来!这拿在手中的可都是旧课本啊,大学里念的新课本据说还需要交三百块钱才能够买到哪!可目前,他身上总共加起来的钱已经不足一百元了!便是吃饭都成了问题,这可如何是好? 这可真是一分银子困死英雄汉哪!没有了课本,那他徐三还念什么大学?干脆回家种地去得了。 “嘿!”徐三恨恨地将身前整整齐齐叠好的书一把推倒,沙的一声,倒下的书正好压在他刚才逐字逐句细读过的“时代周刊”之上。 看着时代周刊那花花绿绿的纸张,徐三心中突然一动!或者这东西能够给他带来财富也说不定,反正自己的名声已经够臭了,不在乎它再怎么宣扬!对了,就这么办! 徐三重重地以右拳捶了一下左掌心,下定了决心!以声名来换取金钱,为了学业,豁出去了! 急性子的徐三想到做到,马上便出了门前去机电楼找李时新。无巧不巧,李时新仍在十三舍楼下冥思苦想说服徐三的办法呢,两人便在楼下的传达室前碰面了。 在李时新惊喜的眼神中,徐三直直地向他走来!看来自己的运气还不错,终于等到机会了!李时新这样想着,身子却是极度地戒备着,自然,吸取过一次教训后还是小心些为上。 “我愿意接受你的专访,也可以尽量告知你我的许多信息!但这是有偿的!”徐三开门见山,这几乎是他自小的个性,直率或者说是冲也未尝不可。 “你要多少钱?”李时新的双目猛地一亮,迫不及待地问道,“只要我们能够满足,一定尽量满足!当然,你也要做到知无不言!” 多少钱?徐三轻轻重复了一句,他从来就没有过类似的经历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开价,更不知道接受采访是否有钱拿又可以拿多少! 不过,他目前缺少三百块书本费倒是实实在在的! “三百!”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徐三脱口而出。 李时新的双目再度 亮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惊异,但他马上断然否定道:“不行,三百太多了,我们只能提供一百五十块!你也知道时代周刊毕竟是校际的刊物,是不能和社会上的刊物相比拟的!” “这个……”徐三颇有些难过,一百五再加上口袋里的九十多块好像还是不够三百块的书本费哪…… 李时新察言观色,马上就读出了徐三确实是相当为难,便非常大度地说道:“那就这样吧,我个人再出五十元,凑齐二百!这已经是最大数目了,不能再多了!你看怎么样?徐三同学!” “好的!”徐三几乎是立即就答应了下来,如果是二百块再加九十多块那缺口就不是很大,应该可以找张东他们借一点! “那好!”李时新非常利索地从随身的背包中掏出了笔记本和钢笔,打开,刷刷地写了几下,抬头望着徐三说道,“第一个问题,你属什么?” “马!” “生日?” “8月10日!” “好,什么时辰生?” “午时!” “你出生的时候有什么异常?比如说是否有反常的气候啦,或者说反常的地震啦等等,总之是比较反常的东西!” “这个……”徐三皱眉沉思了一会,非常为难地说道,“可我实在想不起来了!你知道,那时候我刚出生不可能记得那么多的!” “好,下一个问题?你的初吻是什么时候?” “你……”徐三立时羞红了脸,或者说还有些恼怒。 李时新愣了一下,马上跳到下一问,“那你第一次拉女生的手是在什么时候?当时有什么感觉?” “我从来就不拉女生的手的,连话也不说!”徐三突然火了,这可恶的家伙怎么老是要问这些让他尴尬无比的问题。 李时新突然从背包中掏出了两张四老头,向徐三甩了甩,揶揄着说道:“徐三同学,知无不言哪!呵呵……知无不言!下一个问题,当时你正趴倒在曹倩的美腿之下,请问是什么样的心情?是激动万分呢?还是那个……”李时新转动着手打了个手势,脸上尽是暧昧的表情,“嘿嘿……我是说,尽是那个想法?你当时有将曹倩……那个的想法没有?” 看着李时新手中晃动着的两张四老头,徐三吞了口口水,多好的钞票啊,可惜不在自己手中跳动!他还要靠出卖自己的良心才能够拥有它们! “没有!当时我脑 海一片乱糟糟的,什么想法也没有!” “怎么可能呢?”李时新睁大了双目,“一个新一届工大十大美女的有力竞争者,脱掉了裙子,那白乎乎的美腿就在你面前,你怎么可能没有什么想法呢?既然你没有什么想法,那又为什么要去脱掉她的裙子呢?你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可是……”徐三正欲分辩说他并不是故意去脱的,李时新已经一挥手说道,“你不说我也能够想到你当时的想法!哼,不好意思说就明说吗,真是的!最后一个问题,你有什么打算?我是说,对于曹倩,你有什么打算!要知道,在全工大至少有上万的学生正在关心着你们的最终结局!” “这个……”徐三再度皱了皱眉,李时新便又甩了甩手中的四老头! “我希望她能够原谅我!”徐三终于有气无力地说道,整个人顿时便如泄了气的皮球般萎顿了下来!他终于屈服了,不是屈服在李时新的嘴巴之下,而是屈服在那两张四老头的淫威之下!虽然,他的这句话确实是他的心里话,他确实想对那个让他心动的漂亮女生真诚地说声对不起! 第七章 齐步走 人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足见这人与人之间的缘份当真是奇妙难测得很!明明昨日尚在似水江南,踏着落日余晖牵着哞哞牛羊而归,又在塞北大漠,挥动套马索面对一望无垠的似毯大草原纵情高歌,可不经意间便已在钟灵毓秀的岳麓山下不期而遇!哀怨凄绝、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就如两颗热烈撞击的流星般璀璨开来,绽放开来…… 吃过午饭,徐三就光荣归队了!全排同学对于徐三的回归报以热烈的掌声!教官也走到直挺挺站立的徐三跟前,虎目中流露出明显的关怀之色:“你的腿没事了吧?” “报告排长,我已经没事了!”徐三有着轻微的感动,这有着山川般挺拔伟岸身躯的铁血军人无意中流露出的关怀,总是让人分外感动的! 重重地点了点头,邓建勋挺直了虎躯,突然转过身,面向五排全体学生:“全都有……立正!” 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定,也许仅仅只是偶然,十连五排竟然非常荣幸地和另外一个排共享了一片训练操场!那是一个完全特殊的排!怎样特殊呢?只是听他们尖锐之极的口号声就十分不一样,只是看一看那些经过路过的师兄们不停地流连忘返就能看出十分不一样! 那是一个清一色的女生排——外语系的! “今天下午的训练课目——齐步走!”邓建勋背对着女生排的众多美女,恶狠狠地注视着十连五排二十几颗蠢蠢欲动的心!大山般强壮挺拔的虎躯完全盖过了女生排那可谓是“娇小玲珑”的教官!引得众多的女生纷纷侧目!铁血的军人总是引人注目的。 “看我示范动作!抬头挺胸,双目平视,先跨右腿,摆臂要直……”随着铿锵的有如金属般的声音,邓建勋一丝不苟地摆出最为简单的齐步走分解动作! …… 九月午后的阳光还是十分的热烈,白花花的光线从水泥地面上反射上来,晃得人心儿直慌!女生排首先撑不住,被她们的教官带到操场边上的树荫下休息去了!十连五排的几个学生便也鼓噪起来说要休息! 邓建勋马上冷冷地一眼将几个家伙的话给瞪了回去! “训练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点儿汗水对于男子汉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哼,你们还没有见识过在四十度高温下站立军姿几小时呢!你们尝试过在滂沱大雨中军训吗?这点儿苦就受不了啦!你们还算不算男人?是男人就给我精神点,别让对面的女孩子们瞧不起!” 教官的激 将法立竿见影!一经提醒对面数十名外语系的美眉可能就注视着自己,五排的学生便分外的精神起来,甚至竟然恨起今天的太阳不够热辣来!否则更能显出他们的不怕苦不怕累的大无畏精神来! “好!男子汉就是要这个样子!现在进行齐步走组合训练!徐三!” 徐三愣了一下,条件反射般应了一声“哦!”对面休息着的女生排中立时便有几个女生笑弯了腰,便是五排中的几个同学也忍不住轻笑起来。 教官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眼神也变得一片冰冷,“长官点名,要跨前一步,立正应到!明白吗?” “明白!”徐三原本已经很黑的脸立时愈发地黑了,心中暗自恼恨自己的粗心,教官明明在昨天军训中已经三令五申过了,可自己竟然还是如此大意地忘记了,真是!而且,更让他尴尬的是竟然让对方几十个娘们看了笑话! 邓建勋的眼神突然一厉,猛地再度喝道:“徐三!” 徐三一震,猛地跨前一步,抬头挺胸,如教官般恶狠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前方,声嘶力竭地吼道:“到!” “齐步……走!一……二……一……” 起右脚,摆臂,徐三极力地回忆着教官说的动作顺序和要领,抬腿摆臂地向前走起来! 不对啊!徐三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好象走起来不是很协调啊!有些别扭啊!但留意一下自己的动作,却又实在发现不了什么问题,真是奇怪之极! “格格格……” 银铃般的笑声突然整片整片地爆起,直直地走向对面女生排的徐三分明地看到了那些个女生们已经是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有几个甚至已经捧腹蹲下了身子!是什么好笑的事情?竟然让这些个娇娇女们如此开怀? 便是身后,徐三也可以分明听到同学们传来的宏亮的笑声! “立……定!”教官的立定命令传入徐三耳际的时候,他都已经走到离休息中的女生排只有十数米远之处了!那些个女生们的娇靥他都已经能够看得清清楚楚了!徐三非常恼火或者说害羞地发现,竟然全部的女生都睁大了她们水灵灵的秀目紧紧地盯着他看呢!那一双明媚的秀日中的盈盈笑意便是傻瓜也能够看出正是针对他徐三的。 这感觉,徐三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只猴子,一只正在让万人观赏指指点点的猴子! 突然间,徐三高壮的身躯猛地一颤!心脏有如被重锤猛击般地狠狠一跳!一道 倩影已经狠狠地映入他的眼帘,整个世界都似乎停滞了! 是如此的与众不同,那样亭亭玉立于一片草绿色的鲜花当中…… 是如此的婀娜多姿,身上的老式军装竟然也因她的存在而生动起来…… 是如此的国色天香,徐三找不出任何的语句来形容她,或者说找不出任何比较来形容她那轻盈轻爽的倩影上所散发出的那种独特的气质!那感觉,徐三分明是感受到了大草原空旷清新的气息,还有芬芳的青草味……浓烈的青春气息直直地沁入了他的骨子里,他的灵魂深处!让他晕眩、沉醉…… “向后转!”教官的命令再度传来。 徐三颤了一下,呼了口气,迅速地转了个身!顿觉压力一轻!又若有所失!星空般耀眼的世界突然黯淡下来,一晃眼,又回到了那炙热得让人窒息的军训操场之上。 “起步……走!”邓建勋冷冷地盯着徐三,刚才这家伙竟然将齐步走成那个模样,实在是不可饶恕,但他仍然决定再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当然如果他仍然不能够发现自己的错误的话,那等待他的将只有罚站军姿一下午了! 滑稽可笑的一幕在水泥操场再度上演! 一名黑黑的高大强壮的男生若有其事地走着“齐步”,但非常糟糕的是他的右手和右腿总是同时向前,然后是左手和左腿同时向前,如此反复,那模样像极了一个顽皮的小孩正在学某人走路的模样,偏徐三的脸上又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深刻模样! 女生们好听的有如珠玉落银盘般的娇笑声再度响起,几个促狭的高年级师兄也忍不住停下身来,举起双手拍着双掌起哄。 即便徐三是个傻瓜,他也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齐步”就是造成这般效果的罪魁祸首!他心下有着说不出的慌乱,哪里错了?不停地这样问着自己,但愈发慌乱的他更加意识不到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便是原先那不协调的别扭感觉也在慌乱中不复存在,感觉上,他已经觉得自己的齐步走得相当不错了。 “立定!”邓建勋猛地喝了一声,徐三便迅速生生顿住!有些惴惴地看了教官一眼,徐三便忍不住转开了眼!邓建勋的眼神有如两道利刃般刺得他眼痛,那铁青的脸色,几乎让他感到这炎炎的骄阳也突然间阴寒起来。 “蓝迪,出列!”邓建勋看了徐三足足有十五秒钟!大多数的新生们都已经在胡思乱想徐三将受到什么样的严厉惩罚的时候,邓建勋却是出人意料地叫到了徐三的室友。 “到!”有了徐三的榜样在前,蓝迪自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猛地踏前一步,大声应了一声。 “齐步……走!” 徐三便看到他的室友直直地向他走来!非常的标准,非常的优美!徐三忍不住心下赞叹,几乎和教官走得一模一样!训练场顿时安静下来,看来蓝迪标准的齐步已经镇住了所有的新生! “立……定!”随着教官的口令,蓝迪在徐三咫尺之前顿住,他的脚尖都几乎已经踢上了徐三的脚尖! “向后转!两人都有……齐步……走!” 蓝迪在前,徐三在后,两人同时摆臂甩腿开始齐步前行! 徐三很快就发现了问题,他突然发现一旦自己的脚步合上了蓝迪的脚步,那么手上便错开了节奏,每每蓝迪向后甩右臂的时候,他却向前伸右臂,顿时便尴尬地碰在一起;可等他跟进一步对上了手上的节拍的时候,他前跨的脚步总是会踩上蓝迪的脚后跟…… “知道哪里错了吗?”邓建勋终于叫了停,缓缓地踱到两人跟前,瞪着徐三说道,“你这不叫齐步走,而是同步走!你的半边身子同时处在同步的状态之下,这是哪门子的齐步?连最简单的齐步你都学不好,那你又怎么学习后面的跑步和正步?” 徐三立时羞红了黑脸!教官铮铮的话声仿似一枚枚锋利的尖针,无情地刺进了他那颗孤傲的自尊心,让他的心顿时鲜血淋漓,再无完肤。 “不会就是不会!”邓建勋仿佛看到了徐三心中的羞愤,冷冷地接着说道,“作为一个男子汉,如果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那干脆回家抱娃娃去得了!给你半个小时,到角上去自己练习齐步,什么时候你觉得行了再归队!听到了吗?” “听到了!”徐三突然激动起来,大声说道!教官的话仿佛一盏明灯,瞬时点亮了他心中的黑暗!是啊,如果连承认自己错误的勇气都没有,那还算得什么男子汉?同样的,如果连面对现实的勇气都没有,那又怎配做一个大学生?堂堂的天之骄子不但需要优秀的学习成绩,更需要一颗坚强不屈的心!只有那种百折不挠、逆流激进的热血男儿才是真正的汉子! 辛如风的双目突然亮了一下!有一丝莫名的神采在隐隐流转!她感到自己突然间不可抑制地被操场正中那个傻傻的笨笨的黑家伙给吸引了,是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呢?高大的个子,很强壮但并不突出,黑黑的脸膛很有男人味但称不上英俊,那双眼神……对了,是他的眼神 ,那两汪黑得让人心颤的眼神,桀傲不训的野性中又带些纯净的童真,似乎还有些淡淡的隐隐的忧郁,辛如风感到她的芳心都被揪了起来,她忽然非常地想深入地了解一下,那笨笨的家伙为什么会有如此忧伤的眼神?难道他有许多伤心的往事吗?可他才多大啊! “喂,如风,你怎么了?想心事呢,那么出神,叫你都不应!”女伴以玉臂轻轻地撞了一下辛如风,让她顿时惊醒过来。 “啊?没……什么!”一抹轻微的潮红泛上了她的耳际,给原本就艳丽无比的秀色愈增几分妩媚,便是她身边的女伴也是看得呆了,喃喃着叹息道:“如风,你真是太漂亮了,如果我是个男人的话,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爱上你的!” “格格……”辛如风马上银铃般爽朗地娇笑起来,尽显北地姻脂的豪爽与不稽,“好啊,如果你是男儿身,我一定缠上你……嘻嘻……” 一边说,辛如风还一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纤纤玉手高高扬起,娇躯也慵懒地舒展开来,鼓腾腾的胸脯让人极为担心她的军装随意都有被撑破的可能,突然收缩的蛮腰不由让人惊叹造物主的神奇,女人的腰部竟然可以纤细至如斯境地!纤细的腰肢之下,那丰盛的隆起更是让人禁不住心猿意马想入非非……美好诱人身材尽展无遗。便是女生排的教官也忍不住偷偷地狠盯了几眼,暗吞了几口唾沫!真是个动人的尤物啊,如若能够搂入怀中肆意轻薄一番,便是折寿十年也在所不惜呀。 辛如风假装不经意地看了徐三一眼,向她的女伴道:“安娜,那家伙真的好有意思哦,嘻嘻,刚才真是笑死人了!” “是呢!”安娜的娇靥上也泛起一丝笑意,轻盈地道,“真是个傻傻的大家伙,格格,不过,长得倒是挺有男人味的呢!我看,除了他们的教官,这里的男生就数他最强壮啦。” “是呢!”辛如风促狭地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向她的女伴道,“抱起你这样的小美人应该是不成问题!哦,我看便是举起来也是绰绰有余啦……” “你……”被说中心中想法的安娜立时羞红了脸,慌得伸出双手去搔辛如风的胳肢窝,笑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看是你想被那傻大个抱抱,对不对?” 两个女生顿时便嘻嘻地笑成一团,放浪形骸地厮闹起来。 女生排教官的眼神猛地跳了一下,吓得他急忙转开头去!狠狠地闭了一下双目,他平息一下蠢动的心潮,勉力沉声道:“好了,别闹了,我们继续接着训练! ” 第八章 堕落的起始 有时候,好与坏往往只是一线之隔!坏蛋并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坏蛋,他们之所以会最终走上这条黑暗的道路,其责任并不全在他们本身。当一个人,当他经年累月地遭受沉重打击,当他们对现实对生活彻底失望之时,他们心底最野蛮最血腥的暴动就会控制他们,让他们变成一头头嗜血的怪兽。原本公平的世俗法则在他们眼中就会失去存在的价值,他们便拥有了打破一切现有常规的倾向,此所谓暴力倾向。 而往往,犯罪的起点,堕落的开始,总是包含在一些不经意间的小事中,这些根本不起眼,或者说根本无大害的小事往往能够积少成多,最终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直接导致堕入其中的人们彻底堕落,沦入犯罪的无底深渊…… 由于是周末,晚上就不再进行唱歌训练了!刚刚加入中南工大这个大家庭的新生们便难得地有了一个自由自在的夜晚。 “嗨,要我说,咱们418得搞个活动庆祝庆祝才成!不是吗,你想我们都是来自祖国各地,这天南地北地聚到这一起,将要一起度过整整四年的时光哪,这真的是一种很难得的缘分嗳!大伙说是不是?”蓝迪首先提议道。 张东立即赞成,呼哧呼哧地将饭缸中的面汤一口喝净,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道:“要我说,咱们就先去照张相!就穿这身军装,将来回忆起来,也好睹照追思今日的时光啊!”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提议,留一张大学时期军训的照片,让那份年轻与朝气永远地保存起来,他日年迈也可抚之追惜往事啊!这一提议立即就得到了一致通过! 年轻总是最好的,同是天之骄子的他们很快就拥有了共同的语言,一路说说笑笑地出了十三舍,向学海路而去,在路边的相馆里租了一部相机,一行七人就迅速杀奔学校图书馆而去! 在整个中南工大,风景最好的自然非图书馆莫属了!而夜景则更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由于是开学之初,校方也很是大方地将图书馆周围的彩灯通通打开,沉沉的夜色中,造价超过一亿的建筑物散发出朦朦的青辉,与斑斓灯火中观云池中的倒映相映成趣。 喷泉在彩灯的照耀下如烟花般在观云池上空绽放,纷纷引来正在周围夜游的女生们的惊声娇呼与赞叹。 一路观赏一路游玩,一行七人缓缓来到了观云池前。 说心里话,徐三对于中南工大的校园是相当的失望的!非但道路破破败败,建筑物除了主教学楼和图书馆便再无一座像样的!大部份都是办 校伊始即五十年代的老建筑,这与徐三想象中金碧辉煌,现代建筑成群成群的大学样子出入太大。 非但徐三失望,便是其它六人也抱同样的想法。 “我看,就在这儿选个地方照吧,这里的风景还算过得去!”来自江西的黄国华懒懒地说了一句。 “我看前面那方大石头不错,也能将后面的图书馆全景给照进去!就那儿吧?大伙说怎么样?”眼尖的蓝迪突然发现观云池前的观云石上正有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在厮闹着,看来也是在合影留念,便立忙迫不及待地提议道。 除了徐三有些不乐意接近女生外,其他人自然也都欣然相随!无奈,徐三自也只好跟上。 “喀嚓”一道闪光再接着一声脆响,那云集在观云石上的女生们便纷纷如彩蝶般飘了开来,银铃般的笑声立时充盈着远近的空间,深邃的夜空也似乎变得明亮起来。 正在笑闹中的一名女生无意中扭头一瞥,似是愣了一愣,轻轻地拉了拉她身边的另一名女生,轻声道;“如风,你相中的黑马王子来了!” “去你的,谁跟谁啊,看你说的!”辛如风立时就羞红了粉脸,幸好在灯光下并不是很明显!但在含羞的娇靥上,分明隐隐流露出一丝喜悦之色来。 徐三皱着眉走在最后一个!他自然是非常不乐意与女生接触,尤其是美女!如果让此刻的徐三选一件他生平最害怕的事,也许和美女在一起能够当选第一!在徐三想来,美女的轻轻一声“非礼呀!”往往能够让你万劫不复! 但同寝室的六头公牛已经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他自然也不太好拂了他们兴,便只得跟在最后!但既使跟在最后,徐三也冷淡地将目光投向了深邃的夜空,对那些个穿花蝴蝶般的青春女生们看都懒得看一眼。 蓝迪他们却是已经看得眼都花了!这可真是一群漂亮的女孩子,简直就是美女啊!似乎整个工大漂亮的女生都集中到这个夜晚、集中到这个观云石前来了,一时间,他们竟然只能傻傻地立在一侧发愣,再无任何思考的能力! 徐三索性背对着观云石在台阶上坐了下来,看样子那些女生正在兴头上,不太可能马上就走!而那几个家伙想来也只会忙于逐花弄蝶,留影的事怕是已经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一丝淡淡的失望笼上了辛如风的娇靥,她轻轻地扫了一眼坐在台阶上徐三的背影一眼,便有些怏怏地走了开去,逐渐隐入其它女生的身后。 安娜看了看徐三的背影,耸了耸肩,暗忖:真是个没福的家伙!美女垂青竟然还不知把握机会,唉,真是让人妒忌的家伙啊! 那边蓝迪他们和女生混得高兴,这边徐三却正在为自己的生活费而发愁!金龙卡里虽然还有一百块,但那只够他吃半个月,半个月之后怎么办呢?开口想家里要,他拉不下这个脸也狠不下这个心!母亲已经够苦了,他实在是不忍再加重她的负担! 一切还要靠自己啊! 暗暗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徐三愣愣地看着天上的那弯明月!在清冷的月辉下,他竟然感受到了丝丝的寒意。 身后的嘈杂声终于静了下来!有人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 “嗳,你刚才怎么不一起玩啊?怎么一个人躲在边上发愣啊!真搞不懂你,刚才可是外语系的美女啊!”蓝迪的声音在徐三耳际响起,透着丝丝惋惜的语气,“那个叫辛如风的可真他妈的漂亮啊!错过了与这么出色美女相处的机会,唉,该怎么说你呢?” “好了!”徐三长身而起,淡淡地道,“快些合影吧,不要美女不美女的啦!美女又不能当饭吃!” “你这……”蓝迪语塞,他恐怕还是头一回听说有人将美女和吃饭联系在一起的,不由摇摇头,暗叹徐三当真的已经无可救药! “嗨,我突然有个想法!”来自云南的张荣光突然说道,“拍完照去学校后面转转怎么样?听大三大四的师兄们说,那可是有名的香港一条街啊,是和湖大的堕落街齐名的!嘿嘿……一定会有很多好玩的玩意,你们说是不是!” “不错!不错!”一听到玩的黄国华立即双目大亮,几乎戴在脸上的眼镜也跟着一亮,“反正明天是星期天,不用军训!嗬嗬,可以玩个通宵!不若我们……去看录像!”说到这里,这家伙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道,“听说午夜场还有毛片看呢!很刺激的,我读高中的时候看过,哇拷……” “去去去!”胖子张东立即不耐烦地说道,“那东西有什么好看的!看着让人来火!要去你们去,我和三去玩麻将机!那玩意儿才过瘾!对吧,小三!”张东说着搂住了徐三的肩头。 啊了一声,徐三自然从来就不知道麻将机是个什么东西,但看张东这么热情地邀他一起玩,自然不好意思拒绝,便下意识地应道:“那个,好吧!” “靠!那我们待会儿就兵分两路!想看毛片的跟我走,想玩麻将机的跟胖子走,大家举手表决!” 结果蓝迪站在了徐三和张东一边,其它的四个人则决定去看通宵的毛片。 “小三,麻将你会玩吧?”一想起马上就可以坐在那熟悉的麻将机前奋斗,张东就浑身来劲,连带着和徐三说话来热络起来。 “麻将!会,会,七岁那年就将我爸爸的一根扁担给锯了,再切成一个个小方块,自制了一副麻将牌呢!呵呵……后来还让老爸给狠狠地揍了一顿!”说起麻将,徐三自然并不陌生,非但不陌生,他都已经是有着十多年将龄的高手了! “哈哈,没想到你老爸还挺严厉!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好像是你一个人来的吧,你老爸怎么不送你来上学啊?”蓝迪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这个……”徐三兴奋的黑脸倾刻就黯淡下来,脚步也是一顿,潸然地道,“他想送也是送不了啦!我爸已经死了都两年多了!” 张东和蓝迪惊异地对视了一眼,还是蓝迪有些难过地说道:“真的对不起啊,三,我不是故意勾起你的伤心事的!”说着还抬高了手拍了拍徐三的肩膀。 “没关系的!”徐三赶紧别开头去,鼻子一酸却已是掉下两滴泪来!在高大强壮的躯壳之下,徐三其实有着一颗相当敏感和脆弱的心,也许这和他老爸的早亡有着重要的关系吧!因为在他人生定性最为重要的几年,恰恰失去了博大深沉的父爱。 张东颇有些埋怨蓝迪说错话勾起徐三的伤心往事,连带地让大家都没有了好心情! 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泪,徐三向两人道:“啊,不好意思!走,我们玩麻将机去,不想这些伤心的事了!走走走!” “呵呵,这就对了!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这种德性,该哭哭、该笑笑!什么嘛,该玩麻将机还得疯狂地玩,这才对得起美好的大学生涯啊!” “这就是麻将机啊?”徐三看着张东坐在一台酷似科幻片中那些控制台的机器面前,右手不停地在几个键上左按按右按按,屏幕上的牌便在不停地跳动着!“怎么只有两个人打啊?麻将不是四个人玩的吗?和我们老家的不一样啊!” “你笨!”蓝迪正看张东打看得入神,不耐烦地道,“麻将机都这个样子的!嗨……胖子,刚才那张牌不该打,错了!铁定错了!” “别!”张东大模大样地左手一伸,阻住激动的蓝迪,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老神在在地说道,“这把就要三元叫牌了,我是故意这样打的,你知道吗?这可以反吃,是很高深的麻将绝招啊!没学 过吧,呵呵……” “真的?”蓝迪的双目亮了起来,便是徐三也跟着认真起来。 “三……二……一,叫!”张东握成拳的左手猛地一放,屏幕上果然猛地一跳,跳出一行日文字来! “啪啪啪……”极为迅速地按了几个键,徐三就吃惊地看到原本的一手烂牌竟然已经变成了三张中、三张发外加三张白的大三元靓牌!这,简进是变魔术嘛! “押一点!反吃……胡!”张东重重地拍下了一个键,麻将机便响起一阵响亮的倒牌的声音,原本竖着的牌已经推倒了!“哈哈,役满,跳一点押一点就是一百二十八点!嗬嗬,三十二块钱到手了!” “什么?这就是三十二块钱?”徐三的双目热了一下,急声问道,“和机器打也可以赢钱?” “那当然!想我读高中的时候,零花钱可都是从那些麻将厅里赢回来的!哈哈,我够厉害吧!”张东兴奋而又得意地说道,他当然是在撒谎,其实他也是今天才在三元叫牌时胡了次大三元,在这之前他也从来不曾胡过这么大的牌! 不过,现在兴奋而又得意的张东自然不会知道,就因为他的一个小小的谎言,致使徐三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一条徐三压根儿就不敢想象的道路。 徐三的眼神愈发地热切,一个完美的糊口计划已经在他的心中浮上了水面!说实话,徐三对于自己的麻将技术还是十分自信的!在老家的时候,便是那些个大人也打他不过,更何况这区区的麻将机,机器总比不上人脑罢! “五点!老板,五点!”徐三美美地想着的时候,张东和蓝迪已经同声大叫起来,声音中满是兴奋之情!徐三被吓了一跳,一看麻将机屏幕,上面果然有个四个钟,其中那个被打开的赫然显示出一个“5”来! 一位中年人马上应声前来,确认无误才有些讪讪地道:“运气这么好,才刚来就拍5点啊!呵呵,刚来的学生好厉害啊!以后可要多多光顾哪!”老板说着掏出一包白沙烟扔给张东,“给,这是5点的奖励!” 徐三的眼神又是一亮,这算什么回事,拍个5点就可以得一包价值五元的白沙烟? “不知道吧?”张东得意地看了徐三一眼,迅速地打开白沙烟,分给两人每人一根,点燃,装模作样地吸一口,卖弄似的说道,“连胡三把就可以选点,选中了5点不但机器上的分数加五,还可以额外得一包烟的奖励!呵呵……今天运气真不错,连胡了一把役满、一把 倍满,还有一把满贯!还拍个5点,唔,差不多得了四十块钱了!不错,不错!” 这一夜,徐三兴致勃勃地看着张东打了大半夜的麻将,临天亮时,徐三终于熬不住心痒,亲自上阵试了一把,他没敢多上,只上了二块钱八点!不曾想,运气相当不错,虽然把把屁胡,但连胡了九把,竟然连猜了三次5点!徐三把烟退掉竟然净赚了十三元!这是徐三生平赚得第一笔钱,虽然数目不大,对他今后人生的影响却是极为重大! 不过,现在的徐三自然是不可能预知他的未来的,他已经抱着他赢来的十三元钱,怀着美好的理想甜甜地入睡了!在梦中,他竟然靠麻将机发了大财,不但维持了自己的四年大学生涯,还寄了一大笔钱回老家,让艰苦的老妈也过上了好日子! 第九章 第一届卧谈会 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路,不同的路就代表着不同的生活,当你选定了自己的道路,你便确定了人生的方向,有了方向你便有了起点! 是铺满鲜花和掌声的成功之路还是洒满鲜血和热泪的崎岖之路? 有时候,人们需要一点点运气,但更多的则是勇气,成功总是只垂青那些百折不回、敢于直面无数次惨败的勇士。有了勇气你便可以从容地面对冷酷的人生,在跌倒时你不至于心灰意冷,在失意时你仍能斗志满怀,在流血时你却反而奋起反击…… 418寝室的疯狂之夜终于在凌晨七点结束!七个彻夜未眠的家伙瞪着血红的双眸,在校食堂吃早餐的时候,让食堂里的员工很是担心了一回,在他们眼中,这分明是七个红了眼的恐怖的凶徒。 吃饱喝足,七个精力过剩的家伙终于躺在了床上,但却是没有一个人有睡意!大学生活中第一个疯狂之夜的精彩刺激让他们难以入睡!418寝室的第一届卧谈会便在这种背景下应势召开。 江西黄国华首先感喟道:“唉,胖子,你们没看昨天的毛片真是太可惜了!那洋妞,真是没话说,荣光,你说是吧?” 云南张荣光也叹息一声道:“是啊,那洋妞真的美得没话说,依我看便是那些个好莱坞的当红明星也大多数没有她漂亮啊,你们说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什么不好做却偏要去演毛片,让一个她根本不认识更谈不上感情的男人玩弄?真是没有天理啊!” “是啊!”湖南的谢高阳也感叹,“这样的美女是只应该被藏在家中,只供痛她爱她的男人悉心呵护的,唉!” “去!”张东不屑地反驳道,“那叫文化!你们懂不懂?老外就是这样,群交乱交那也是常有的事,他们每每以此为乐,实话对你们说吧,那些好莱坞当红影星那个不是靠演毛片才出名的!” “就是!”蓝迪马上出言附和,“不要说好莱坞了,就说港台吧,那些个比较有名气的女星哪个不是靠演三级片出名的?每次开拍电视连续剧,导演选女主角的时候,那些个影星们为了讨取导演的欢心,劈开了大腿等待着导演上她们那也是常有的事!你们不要不相啊,这事是真有的!” “不错,不错,工力和张一谋就是绝好的例子啊!呵呵,不过后来张一谋还是给踹了,没有利用价值了嘛,这就叫过河拆桥。” “靠!”谢高阳也来了劲,从床上支起了身,有些神秘兮兮地说道,“说起港台的那些名星们,他们的私 生活还真的很糜烂,不要说港台的明星了,就是长沙那些电台的节目支持人,私生活也糜烂得紧啊!李香,你们总认识吧,呵呵,湖南经视的节目支持人啊!你们知道她私下里的绰号吗?” “什么绰号?”张荣光向来对这些小道消息比较感兴趣,急忙问道,“快说快说。” “湖南第一鸡啊!名声够响亮吧?呵呵,还据说只有省级以上的大官她才接客呢,那些大富翁有钱也还上不了呢!” “哇靠!”蓝迪气愤地骂了一句,说道,“今天早上,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就是回来的时候停在女生宿舍前面的那辆小轿车,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它的牌照,反正我是看清了!靠!” “什么牌照?”这回连徐三也来了兴趣,忍不住问道。 “妈的,湘零啊!政府大院才配拥有的车牌啊!唉,现在的有些贪官污吏也真是太嚣张了,搞得我们大好的祖国是一片乌烟瘴气啊。”蓝迪恨恨地说道,“唉,什么时候,我们的党,我们的国家才能够加大反腐的力度,将那些可恨的贪官绳之以法啊。” 寝室中一阵沉默,这话说中了大家的痛处。年轻热血的天之骄子们心中最为热爱的往往不是他们自己,也不会是他们的父母,而是他们的祖国!在这些单纯而又青春的骄子们心目中,祖国就是最神圣的,她是不容侵犯的,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格外地痛恨那些贪官污吏,格外伤心祖国腐败的横行。 “好了,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我们说些高兴的事儿!”看看气氛有些沉重,张东急忙错开话题,“说起来,明年香港就回归了,到时候我们的综合国力势必又要上一个大台阶了,哈哈,九九年澳门再一回归,然后便是台湾了!” “不错!”徐三突然激昂地说起来,“记得小时候我第一次读到日月潭这篇课文的时候,便一直以为台湾早已经回归了大陆,可在读初一的时候,我们的语文老师却告诉我说,台湾还没有被统一!那时我非常生气,曾经立志要当一名士兵,用手中的武器将台湾岛夺回来!不过,遗憾的是,高考前夕我的视力不佳被军校给刷下了,唉!” “这个倒不用担心!”蓝迪见徐三有些失落,忙安慰道,“我们这不是正在军训吗?为什么要军训,就是为了应付突发的战事啊!一旦爆发大规模的战事,我们这些预备役军官就要大量地被派上前线啊!大学生可是绝对的主力军!如果真的要武力解放台湾,没得说,我们一定会被派上战场,到时候根本不用你自己请战!” “唉,那又有什么用。”徐三仍有些闷闷不乐,“即使被征调了,也不过是坐坐指挥室的文职军人,我想的是扛着步枪去前线冲锋陷阵啊!那才是热血男儿所当为的!” “去!”谢高阳有些不屑的说道,“你哄谁呢?冲锋陷阵!只怕没冲上一步就被人家给撂倒了!还冲个屁!” “我靠!不信我的实力,那咱们单挑,老子单手搞定你!难不成你比那个疯狗教官还厉害?”徐三立时火大,腾地从床上坐起身,近乎大吼地说道,“信不信我把你从窗子上扔下去!” “耶!”谢高阳感觉自己地头蛇的面子被徐三给灭了,毫不示弱地也坐起身来,迎上徐三凶狠的目光,挑衅道,“老子长到二十岁,还真没看见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你有种,你是第一个!娘你妈妈逼,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你倒跑到长沙地头跟老子横来了!你行啊,兄弟!” 徐三愈加火大,自从一踏上长沙的土地,他可谓是磨难重重,倒霉事是一桩接着一桩!久久无处宣泄的怒火顿时不可抑压地涌了上来,便赤着脚腾腾腾地冲到了谢高阳的床铺跟前,一把将谢高阳揪了起来,两人的脑袋抵着脑袋,两对狰狞的凶目对峙着,活像是正在争斗中的两只小公鸡,圆睁着双目又涨开了脖子上的羽毛。 张东一看形势不对,两人是真干起来了,忙不迭地爬起身一把抱住徐三的腰肢使劲将他拖到身后,然后一手托住一个,尽量不让两人靠近!一边劝解道:“你们有没有搞错!你说我们天南地北的竟然来到同一个地方做兄弟,这需要多大的缘份啊!嗯?这同处一个寝室就是天大的缘份了,你们倒好,才见面不久,竟然就吵起架来了!不当我是兄弟还是怎么着?妈的,不当我是兄弟就直说一声,老子马上滚,让你们打个痛快,当我是兄弟,就给我滚回床上去,睡觉去!” 徐三最先泄气,其实他并不是真的生谢高阳的气,而是心中怨气实在无处宣泄而谢高阳又恰当其冲罢了!经张东一劝解便马上闷声不吭地回床上倒下了。 谢高阳心中却是十分火大,但大家毕竟同处一寝室也不好太过分,便也只得闷闷不乐地倒回床上。 经这么一闹,418寝室的大家伙便也没了继续聊的兴致,不一会呼声就此起彼伏,纷纷进入了梦乡。不过,室外的走道上却渐渐地热闹起来,其他寝室的同学们一个接一个地起来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当徐三抱着大把的人民币极不小心地从睡梦中笑醒时,发现只有 张东还和他一样蒙头睡着,蓝迪则端端正正地坐书桌上写信。 蓝迪马上就注意到徐三已经醒来,手上继续写着嘴上却说道:“其它人已经去图书馆了,就你和张东还在睡懒觉!怎么样,是不是起来我们也去活动活动?” “活动活动?”徐三听得心下一动,“你会打篮球吗?咱们去打篮球吧。” 蓝迪的双目马上亮了起来,兴奋地道:“你也会打篮球?靠,那还不快起来,我都找好了哪里可以打篮球了!” “嗯?打篮球?”仿佛依然在沉睡的张东突然冷不丁地加了句,“我也去,我们有球吗?” 以最快的速度徐三和张东冲到卫生间洗漱完毕,换上球服,三人便兴冲冲地直冲贝斯特中心,打算在那儿合资买一个橡胶蓝去玩。 体育用品柜台前的小姐算得上是相当靓丽,不过比起曹倩和辛如风则差了那么一截。 第十章 再见伊人 曾经有那么一个时候,怀拥着自己的爱人,心中想的却是她如果能够再温柔一些、再体贴一些该有多好! 当不再拥有她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原来她是如此地牵动着你的心,每当走在黑漆漆的大街上为形单形只而浩然长叹,每当夜深人静你失落地嗅着被窝里她留下的余香,每当你拿起手机拔动那熟悉的号码却忽然发现那已经是个空号!悔恨和惆怅就像毒蛇一样地噬咬着你的心,让你揪心地疼痛!世界也忽然灰暗起来,再没有任何一丝色彩,了无生趣。 如果上天能够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一定会坚定对她说:“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嫁给我,我将以毕生的爱来呵护你!” 体育用品柜前的小姐神态相当倨傲,一副她就是蒙尘的白雪公主样。 蓝迪最是见不得美女,哦,严格来说应该是他最喜欢鉴赏美女!立时便轻轻地在徐三和张东耳侧说了一句:“初步印象90分,需进一步观察内在美。” 蓝迪的长相无疑是相当英俊的,这从那柜台小姐的眼神变化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当蓝迪摆出他自认为最帅气的微笑凑到柜台跟前的时候,柜台小姐几乎是已经在微笑了。张东极不服气地也跟了上去,徐三却是根本不为所动,只是懒懒地远远站在商场大门口,那高大的身材倒像极是个迎宾先生多一些。 “啊,那个,今天生意蛮不错嘛?”在美女面前蓝迪向来相当自信,显示出他高中时期必然是久经考验过来的。 柜台小姐的盈盈笑意终于转化为掩嘴轻笑,那声音犹如银铃般动听,有时候上天就是如此的不公平,比如这女生,明明生就了一副天使般的容颜、魔鬼般的身材,却还要给她一副闻之令人心动的嗓子! “格格格,承你贵言了,还算行吧!” “呵呵”蓝迪摆了摆头,自我一股说不出的潇洒味道,“那是不消说的,漂亮的女生总是让人心动的,而如像小姐这样容貌身材俱佳的,只怕便是瞎子也要前来光顾了。” 漂亮女生娇媚地白了蓝迪一眼,眼眸中却分明流露出欣喜的味道。 “这对奸妇淫妇!”张东恨恨地在心底骂了一句,极不知趣地插了一句:“那个,小姐,我们买只橡胶蓝!” “橡胶蓝?”漂亮女生先是不屑地瞟了张东一眼,然后疑惑地望向蓝迪,“大学里不卖小孩玩的橡胶蓝的……” 蓝迪心下暗恼张东的破坏,但在美女面前自然发作不得,便立刻潇 洒地掏出钱包,从中抽出三张四老头,大方地道:“小姐别介意,我这同学向来喜欢开玩笑,呵呵,大学生怎么可能玩橡胶蓝呢?给我来只牛皮蓝吧。” 漂亮女生笑意盈盈地瞟了蓝迪一眼,以极利索的动作包起一只蓝迪,递给蓝迪。 “啊,还不知小姐贵姓芳名呢?不知蓝某是否有幸和小姐做个朋友呢?”蓝迪接过蓝球,顺便摸了一下女生的纤纤小手。 “兰心怡,外英951的。” 张东目瞪口呆地看着漂亮女生对蓝迪自报芳名,心中愈加的愤愤不平!什么世道,长得帅就可以如此霸道?连泡妞都如此简单?真是的,他张东长到18岁可是连女生的手都没有摸过哇。 将蓝球充了气,三人便一路往女生二舍前而去,这是蓝迪选好的球场,理由是那里地处女生宿舍之前,引起女生注意的概率极高。首战告捷的蓝迪尽是向两人吹嘘他的泡妞功夫如何如何了得,却引来张东极大的不满。 “你看看,小三,整个什么东西?”张东再看不得蓝迪那副臭屁的样子,开始转向徐三寻求帮助。 徐三对蓝迪的美女杀伤力可谓根本无动于衷,闻言冷然一笑道:“我说老大,你不觉得这对我们是件大好事吗?至少我们不用掏一分钱就有球可打了。” “是啊!”张东用力地拍了下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状,“哈哈,还美女杀手呢,被美女给杀了竟还不自觉呢!我靠。” 下一刻,蓝迪有如从噩梦中惊醒般惨叫一声,让学海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我的生活费!” 徐三和张东对视一眼,同时摇摇头道:“别指望我们帮你,你还是做好准备开水泡膜,熬一个月罢。” 徐三的心忽然跳跃起来,每当他踏上蓝球场他都会有这种感觉。那种感觉就像一个热血青年步进迪斯科厅会忍不住跟着那节奏分明的劲暴音乐而疯狂跳动! 徐三以最快的速度脱掉了运动服,倾刻便显露出他一身强健的体魄来。 立时便在蓝球场上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轰动。由于自幼的艰苦锻炼,徐三的身材无疑是相当健美的。只是裸露在外的肱二头肌和大腿肌便已经相当惹人眼了,但张东和蓝迪却相当清楚,这家伙的腹肌更加惹人眼。用蓝迪第一次看见徐三裸体时的话来说就是:“靠,施瓦星格是你爹啊?” 甩了几下胳膊又做了几下深蹲,徐三紧接着就来了连续三个前空翻。 这是他高二时向一个体校老师学的。在他高中母校的大操场边上就有一个业余体校,而高一时曾教过他体育的老师又正好在高二那年调往了业余体校。那体校老师可没少打徐三主意,若不是徐三成绩优秀,他母校的校长再三郑得警告那体校老师,只怕现在的徐三已经步入体操队的行列了吧。 这一下可在运动场上炸翻了锅。因为在蓝球场的边上还有两个羽毛球场和排球场,相当多喜欢运动的女生也在上面活动。 眼尖的女生首先拍着掌尖叫起来,接着是更多的女生盲目的跟着尖叫起来,尽管她们可能只是看到了徐三那一身强壮的肌肉,但既使这样也已经足够她们心动的了!要知道,能够考上大学的学子,尤其是重点大学,可极少有徐三这样的猛男的!除非是特招的体育生。 上了球场的徐三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再没有一丝平时的木讷样子。平时总是见了女生避之不及的他现在却似乎对女生的欢呼相当受用!行动便是接着又来两个后空翻。 女生的尖叫越发地厉害起来,但大多数的男生还是选择我行我素地继续自己的运动。同是天之骄子,自然是见不得别人太过风光,这原也是人之常情。便是蓝迪和张东也忍不住有些妒忌起徐三来。 “给球!”徐三连续跳跃了几下,显示着他惊人的弹跳力,落下就向蓝迪张手要球。 “靠!”蓝迪愈发地羡慕起徐三的身高和弹跳来,狠狠地将手中的蓝球掷向徐三,“怎么着,难不成还想扣个蓝给我看不成?” 徐三相当熟练地接过蓝球,矮身运球急进几步,已经到了罚球线前两步的位置,然后他的身形猛地顿了一下,便如火箭般腾空而起,强壮的身躯在空中缓慢地舒展开来,最终张成了拉满的反弓状,蓝球便紧紧地握在他高高后仰的右手之上。 蓝迪傻傻地看着徐三已经升到了让他心悸的高度,而后便看到了他张开的右臂猛地收拢,如利斧般重重地劈下。 “嘭”地一声巨响,蓝球已经被徐三重重地砸进了蓝筐。 徐三如轻盈的燕子般飘落在水泥地的球场上,四周一片寂静,惟有被徐三肆虐的蓝球架还在摇晃着咣噗咣噗地响个不停。 所有的学生都惊愕不已!要知道,九六年的中南工大,其蓝球是相当落后的,只怕找遍整个学校能够扣蓝的学生也不会超过三个!不要说,像徐三这样能够战斧式漂亮扣蓝了,简直有点nba的味道。 “再来一个,大帅哥!”突然有个女生脸红红地尖叫起来,秀目中尽是炽人的热焰,一直以来,这些惊心动魄的体育健儿总是只有在虚无的电视上才能见得,如这样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儿站在跟前,可谓是她们人生的头一遭,她们又怎能不激动? 操场上顿时便热闹起来,男生们也纷纷被徐三的惊人弹跳给慑服,很快就忘记了方才的不快,也跟着鼓噪起来。便是张东也竭斯底里地大叫道:“小三,好样的,给大哥我再来一个。” 有如吃了兴奋剂的徐三马上顺势又来了一个背扣,脑袋都几乎撞上了蓝筐了。 操场的一角,李时新目不转睛地看着徐三,喃喃自语道:“这个家伙,还没入学就在火车站公然非礼女生,第一天军训又和教官打架,有着一副健美以极的身材还能扣蓝,蓝球似乎打得相当不错!不有什么惊人的事情在等待着我去发掘呢?” 未来的长沙都市报首席采编尚未注意到他已经发掘到了平生第一个金矿。 出尽风头的徐三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三对三的蓝球斗牛上来,他和蓝迪张东竟然组成了一支梦之队,凭借着张东出色的远投、蓝迪相当熟练的控球能力再加上徐三惊人的弹跳自然所向披靡! 胆子颇大的女生们纷纷围到球场的边上来,给她们心目中的黑马王子(徐三长得相当黑)加油,其中竟然有相当一部份是颇具姿色的,这颇让蓝迪有些飘飘然,竟然连着被对手抢断了好几个,若非徐三死守蓝下奋勇盖帽,只怕就要结束辉煌的连胜了。 “啪”徐三高高跃起,将下落的蓝球挑了一下,正好越过防守他的块头达一米九的大家伙,不想用力竟然过大,蓝球直直地飞出了边线,落到了荷花池畔的草坪上。 徐三一个抢救不及,失望地摇了摇头,顺着球滚远的方向追了过去。 蓝球一路滚去,正好停在一方石桌之下,落在一席纯白色的裙裾之下,一个女生正在石桌旁聚精会神地读书,看她专注的神情竟然是没有受到刚才操场上轰动的任何影响。只是蓝球的滚动却明显地惊动了她,女生相当美好的背影便动了下,低头下看。 几乎是下意识地,走到女生不远处的徐三停住了脚步,说道:“这位小姐,麻烦你将蓝球丢给我好吗?” 话一出口,徐三就马上后悔了!心脏开始不争气地悸动起来,好似有什么可怕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 女生轻盈地弯下腰,有如风中的弱柳般动人,抱 起蓝球,女生立起转过身来,两人的目光瞬接对结。 几乎是同一时刻,两人同时惊啊出声。 女生的娇靥倾刻煞白煞白,美目中也流露出惊恐之极的神色来,娇躯也仿如见了厉鬼轻微地颤抖起来,一只纤纤玉手已经紧紧地抵在了樱唇的下侧,蓝球早已经再度滚落在草地上。真个是我见犹怜的弱不禁风样啊。 徐三只觉自己的心瞬间被狠狠地撕了一下,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忍不住要呻吟出来。是曹倩!是她,是自己害了她,是自己让她承受了如此之大的痛苦,自己真是罪大恶极、罪该万死、罪不容诛……几乎找出所有掌握的刻毒词汇,徐三在心中恶狠狠地咒骂着自己。 曹倩嘤咛一声,终于掩面而去,便是放在桌上的课本也来不及收走,就这样慌慌张张地急避而走,在她身后,徐三脸若死灰,有如一尊石化了千年的石像。 “怎么办?”徐三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可除了无助就只有沮丧,他根本就不知道答案!从不曾涉足情场的他又如何能够解答出这种看上去比奥林匹克竞赛题还要难上几分的情感题? 追上去?只怕会让她更加的惊恐,看她脆弱的样子搞不好她会惊吓过度,这后果他怎又承担得起?那么就这样拖下去?好像也不是办法,她的心中势必会留下永远的阴影,让她今后又怎样坦然面对人生?面对感情? 伤脑筋啊,可徐三却分明还感到一分沉沉的疼痛!让如此我见犹怜的女生处于痛苦的深渊,想想都让他悔恨欲死!他便无端地恼恨起自己为什么要在长沙火车站下来起来,若是自己只在株洲站下车,而后转汽车来长沙,自己便不会碰上曹倩了罢。如果上苍能够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定然不会乘火车直接来长沙了,他宁愿错过曹倩也不想伤害她。 第十一章 第一封情书? 曾经有位网友对我说过,所谓的人生财富就是不断地用痛苦所换来的,如果让你选择你会选择痛苦吗?答案是不言而喻的!没有一个人愿意痛苦,纵然痛苦代表着财富、代表着人生经验的积累。 但人生分明是残酷的,其最大的悲哀就是当你已经选择了痛苦的时候,你却依然一无所知,只到等到痛苦终于降临的时候,你才突然发现,原来你已经无可挽回了,你唯有顺着那条痛苦的道路继续走下去,再无回头的可能。 徐三彷徨着、自责着、木愣着,热闹的球场已经远离他而去,因剧烈运动而酷热的身躯也似乎瞬息冰冷下来,他分明感到了丝丝的寒意! 这是他自火车站事件后首次再见曹倩,不曾想竟成如此局面。曾经酝酿了千遍的道歉台词统统作废,他甚至来不及说出一个字来!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勇气面对那张让他痛心不已的娇靥。 他终是领略到了所谓红颜的威力,那是一种让人揪心不已的疼痛。千古之前,项羽之所以自吻乌江,想是因为他沉沉地痛苦着,痛苦着他将永远不能再见那张娇美的容颜罢。 “小三,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发起愣来了?”不知何时,张东来到徐三身侧,很快就发现了徐三的反常,不由有些担心地问道。 徐三啊了一声,从沉痛中惊醒,急忙道:“我这就去捡球,让大家久等了。”说完,急忙向依然停在草地上的蓝球急走而去。 张东有些疑惑地看看徐三强壮的背影,又看看方才曹倩远去的方向,复又摇摇头,暗忖道:“小三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三对三斗牛继续,但徐三明显变得有些心不在焉起来,蓝板抢不到,竟还连着被对手盖了好几帽!悠忽之间,对方已经连中五球,将梦之队给打了下来。在旁边兴致勃勃地观看的男生女生们便好一阵叹息,却是久久不肯散去。 蓝迪和张东一屁股坐在球场边的草地上,像六月里的公狗似的张大着嘴巴直喘气。徐三看上去气定神闲,但神情颇为沮丧消沉。 终于,徐三有些无趣或者说是黯然地看了看即将垂暮的天色,对依然喘息不已的两人道:“老大,小六,我们回去罢,反正再玩也没意思了。” “有没搞错?”蓝迪一听顿时便不乐意,低声嚷道,“那么多plmm在旁边等着看你的表演,你好意思临阵脱逃?这真是……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呢。” 张东明显感到徐三情绪的气伏,便有些不悦地向蓝迪道: “反正我是累得不行了,我陪小三回去,要玩你一个人留下陪你的plmm罢。” “这个……”蓝迪闻言一窒,急忙道,“什么话,还当不当我是兄弟?当我是兄弟以后就不要说这种话。难道我蓝迪是那种重色轻友的家伙吗?真是的。” “好,废话少说,打道回府!你去收球。”张东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便自顾走路,徐三默然跟上。蓝迪唉了一声,吵嚷嚷地冲到了球冲中央,漂亮地一个抢断正好断下运球学生手中的皮球,打个哈哈道:“不好意思了,兄弟们,我们回去了,麻烦你们换个球继续,呵呵,继续。” 一些依然聚集在蓝球场边上的女生男生们复又长长叹息一声,终是纷纷散去。 李时新掏出随身的笔记本,翻开,在上面飞快地写下:新发现,徐三在学生间已经初具影响力!其惊人的弹跳颇得女生垂青,可以预见,其必将是校蓝球队的得力干将。 一路无话,徐三只是低着头若有所思地往回走,蓝迪撞了撞走在靠后些的张东,偷偷指了指反常的徐三,以眼色问道:“他怎么了?” 张东摇了摇头,想了想才小声地道:“我想是和女生有关,因为刚才在荷花池畔他曾经和一位女生对过面,而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啊!”蓝迪若有所思,低声道,“只是见了那女生一面就让老三如此失魂落魄,那只有三种可能!第一,那女生丑得实在不像话,让老三大倒其胃;第二,那女生漂亮得不像话,让老三见了之后惊为天人,竟然神魂颠倒情难自禁;至于第三嘛,我看那女生就是曹倩!老三才会如此失态。” “谁知道!”张东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徐三背影,生怕他听见,幸好徐三一无所觉地低头疾走。张东这才转过头刻意压低声音道,“你就不要瞎猜了,搞不好反倒惹起小三反感。” “那怎么行?”蓝迪马上反驳道,“大家兄弟一场,老三出了事,做兄弟的怎能坐视不理!他这叫心理障碍你懂吗,老大?那么老三他有了心理障碍,我们就得帮他克服!要克服呢就得知道原因才可以对症下药!你说我们是不是有必要知道老三为什么闷闷不乐?” “这个……”张东口才明显不如蓝迪,被蓝迪一顿抢白立时哑口,只得叹口气道,“我也不想小三这样,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就这么着吧,你看着办。” 蓝迪得意地打了个响指,向张东挤了挤眼,状甚得意。 “三哥,你走慢点,小弟 可不比你人高腿长走得快啊!”蓝迪开始施行他的心理疗法。 “啊?哦”徐三身形一顿,回过身来,有些歉然地望着两人道,“不好意思,刚才想得入神没注意。” “我说三哥啊。”蓝迪急走几步,走到和徐三并肩的位置并亲热地把住徐三的肩膀,竟然有些沉痛地说道,“下午发生那不愉快的事呢,小弟我呢也有责任不是?你说我咋就没注意到呢?” “不不!”徐三急忙阻住蓝迪的话头,惶声道,“那不关你的事,真不关老六你的事!”接着又重重地叹息一声道,“是我没用,是我没勇气上去道歉!”说到这里,徐三突然有些激动起来,一把抓住蓝迪的肩膀道,“可是老六,你知道她那弱不禁风的样子,我怎么敢上前啊?我是真怕她受不了哇!嘿……” 蓝迪皱了皱眉,状是替徐三难过实则是徐三用劲过大让他的肩骨痛得不得了!不过,收获就是三言两语就知道了徐三为什么失态了!只要知道徐三为什么失态要哄他开心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咬咬牙忍住了,蓝迪吃力地道:“唉,三哥,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你的错不是!要我说,你是不是先写封信试一试,可能会比较有效果些。” “信!?”徐三用力地拍了拍脑袋,神色顿时开朗起来,大声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看我蠢的!老六,有你的,三哥谢谢你了。” 张东在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徐三心情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顿时便有些对蓝迪刮目相看,这家伙,看上去似乎有些轻俘,但当真的有他的一套!不错,是个值得交心的兄弟。 是夜,418寝室。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寝室内却是烛光依然。校方明令熄灯后不准点蜡烛,但418依然顶风作案。 以蓝迪的理由就是,要想写一封情真意切的道歉信或者是情书,那非得在烛光摇弋中不可!为此,蓝迪还不惜将自己的夹克给钉在门上的玻璃窗上,以免烛光外泄而让辅导员给发现。 徐三眉头紧锁,咬笔沉思。 他的文笔不可谓不好,在高中时语文老师当堂宣读他的作文那也是常有的事!但这回事非寻常还真有些让他难以动笔。 尊敬的曹倩同学,当日在火车站我情非得已……不成,那不成了存心的了。 尊敬的曹倩同学,当日在火车站我实属无意……也不成,这种事无论有意无意,都已经够让人家伤心的了,自己这样说岂非在伤口上撒把盐? 唉,难、难、难!该如何落笔呢? 蓝迪看着烛光下皱眉苦思的徐三,颇有些同情,便出主意道:“三哥,以老六我个人的观点看来,在曹倩的心目中,你的形象已经和色狼打上了等号!换句话说无论你怎么说,她都只能首先将你想像成色狠,而后再考虑你的话从色狼口中吐出的效果!” 徐三便颇有些着急上火,顿时狠狠地一掷笔,气道:“那岂非我怎么说都是色狼,说的自然就没一句好话?那还写什么写?” “理论上如此,但三哥不要忘了一句经典名言: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换句话说,三哥你即使在她心中已经先入为主地成了色狼形象也无关紧要!只要色得可爱,坏得让她心动,她曹倩依然得乖乖的爱上三哥你!纵然你曾经在火车站当众扒下她的裙子,到时候在她心中想来,自又是另外一种味道,那是她会想,三哥你便是表露爱意的方式也是如此与众不同!” “靠!有这种可能吗?”徐三被蓝迪说得一愣一愣,倒还真有些相信,“那我该怎么写?” “简单!知道泡妞三绝技吗?胆大心细脸皮厚!” “胆大心细脸皮厚?”躺在被窝中的张东也忍不住轻轻地重复了一句。 “总之一句话,你要将当众扒掉她裙子说得全是她自己的错,全怪她长得太漂亮了,你是真的情难自禁!切记切记,你千万不要说是一时失手,如此非但伤害美人的自尊心也辜负了上苍的一番美意啊!老三,难道你不觉得,你和曹倩在火车站的一幕不是上苍有意摄合吗?唉,可怜当时的男一号为什么不是我!” 徐三终于捡起钢笔,文字流水一样从笔尖倾泄而出。 你就像冬天里的太阳,如此热烈地温暖了我冷漠的心;你就是黑夜里的明灯,如此清晰地照亮了我人生的方向;你是沙漠里的一滴水,让我重新充满面对人生的勇气;你是一片云,轻轻地却带走了我的心…… 当我踏上长沙的土地,当我第一眼看到你,整个世界都在晕眩、我的眼中只有你,除了你我再看不见任何人、任何事?我疯狂地迷上了你,不可抑压地迷上了你,我为卿狂、我为卿醉……人生也突然生动起来,自从有了你,世界变得更美丽。那一天,我看你看到沉醉,我疯狂了、迷失了,我不顾一切地冲向了你…… 原谅我,这不是我的错。 全是月亮惹的祸,月亮让你如此美丽…… 亲亲,我的宝贝,我要吻遍 你的每一寸肌肤,我要将你抱在怀中,姿意爱怜……直到永远,永远…… “这样行吗?”徐三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稿子交给了蓝迪,请求大师审阅。 随着眼睛的移动,震惊的神情逐渐清晰地凸现在蓝迪的脸上,到最后,蓝迪几乎是瞪大着双眼,一副不可置信地看着徐三,吃惊地道:“三哥,这真是你自己写的?小弟我都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这个……”徐三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头,涩声道,“还真是抄别人的,高中时有个家伙给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写了这样一封情书,结果不知怎么的竟然被贴了出来,我只看了一遍就记住了,所以……” “哇靠!”蓝迪长长地惊叹一声,“如此人物,竟然失之交臂,是为人生之大憾!三哥,后来这位写情书的大哥怎么样了?” “后来啊?情书被公布出来后,那男生马上就被校方勒令转学了,至于女生,第二天就退学了,回家不读了!也不知怎么搞的。不过后来我好像听说,那女同学还是跟了那男生。” “哇靠,那是自然!”蓝迪道,“能写出这般惊心动魄情书的大哥想要追个女孩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唉,真是可惜。” 徐三有些不满蓝迪自顾叹息,有些大声地问道:“我将这封情书寄出,不知能否得到曹倩的原谅?” “成成成,当然成!”蓝迪有些不耐烦地道,“只怕还有些大材小用了,真是的。” 第十二章 深情 爱情的火花总是在刹那间擦生,而后便会如野火般熊熊吞没你,让你失去理智、不能思考。你便如一头发情的公牛,整个世界将只剩下你的配偶、以及她散发着让你疯狂的气味的娇躯。 凤凰,代表着一种火热的生命,是西方神话中一种永生不死的神物。 但在现代人眼中,她仅仅是一种热情得不像话或者说是火辣的美女代名词!它的热情绝对能够让你忘乎所以,绝对让你超乎想象,你,遇上过火凤凰一样的美女吗? 晚上九点十分,熬完了军歌训练的徐三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女生五舍楼下,如木桩般呆立在五舍门前的阅报栏旁边。昏暗的灯光中,徐三高大的身躯也变得迷离起来,似乎也融入了这惹人情思的浓浓夜色之中。一对接一对的情侣相互依偎着来到宿舍楼前,纷纷对徐三留下惊异的一瞥,然后在缠绵中依依惜别,男生便通常会等到他的公主从窗户中探出身来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大学校园无疑是相当开放的,学校对于学生恋爱的宗旨是不倡导也不禁止,但对于已经饱受三年相思之苦的青春躁动的年轻人来说,这根本就是变相的鼓励,进了大学校园的男男女女们就像是久旱了十八个月的黄土地终于盼来了甘霖一样蠢动起来,就像洪水、像猛兽一发不可收拾! 由于男女恋爱在校园中已经司空见惯,故而如徐三般手执玫瑰候在楼下的倒也不算稀罕了,但徐三仍感到一丝局促,有些莫名的紧张。无论如何,这都是他平生头一回等候一个女生,而且那还是个漂亮得不得了的女生、曾经遭受过他非礼的女生。 军歌训练完毕的新生们陆陆续续地开始出现在他的视野中,熟悉的十连五排也从他面前走过,同学们向他射来的惊愕的目光让徐三愈发地局促起来,有那么一小会,他都忍不住想要转身就走了。但徐三毕竟还是徐三,一旦他决定了要去做某件事,他就一定会想法做到,无论,那件事是如何的让他为难。 蓝迪和张东从他面前经过,两人都向他伸了v字手势,意指祝他马到功成,最好是能够抱得美人归。 这家伙! 徐三在心底苦笑了一声,当事人不是你们,自然是能够谈笑风生了。 不知蓝迪这家伙教的招数管不管用?尽管这家伙自称高中时对美女是一击必杀,但想着总是有些放心不下啊。 极不放心之下便将蓝迪教的招数如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再度放了一遍。 曹倩出现,你 就要大喊一声,音量应该以大到让整幢五舍的女生都能听见的程度为宜,在大声的同时,你的音调应该尽量饱含一种痛苦的味道,看上去会比较深沉,这样你就能在气势上先声夺人,造成一种壮烈的氛围! 然后就是求爱戏中的最关键一环,你要单膝跪地向你心目中的公主献上鲜花,动情地呼唤,宝贝,原谅我吧!要做到这一点,你需要很大的勇气,你一定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因为你很有可能遭到冷遇,但你一定要坚信一点:你比工大中的任何男生更加接近曹倩,更加容易俘虏她的芳心!为什么呢?应该你与她已经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人了,虽然那是并非出自她自愿,但这是不争的事实!中国人的传统就是男女授受不轻,现代女性虽然叫嚷着性开放,但几千年的积习岂是说该就该的? 这管用吗? 徐三的心中充满疑惑,十八岁的春心一旦跳动起来,让他格外地患得患失。 出现了,终于出现了!曹倩终于出现了! 只是一眼,徐三就看到了曹倩,她忧郁地走在另外两名女生的中间,螓首让他心痛之极地低垂着,春山黛眉轻轻地皱拢着,仿佛一汪吹不散也化不开的轻愁淡怨。 老土的草绿色军装非但没有夺去她的活力,却愈发地衬托出她的分外妩媚,一股直沁入人骨子里的柔媚!一股让人心颤、魂摇、魄散的柔媚。 昏黄的路灯朦胧着她的娇靥,隐隐散发出女神般圣洁的光辉! 如此的卓尔不群、如此的冰清玉洁、如此的靓丽动人…… 徐三如遭雷击,剧烈地震撼于曹倩的美色。 如此佳人,自己竟然不慎将之轻溥?在这一刻,徐三难过地几乎就想即刻死去,在这一刻,他徐三几乎恨不得就此一头撞死在这水泥铸就的阅报栏上!如果,佳人有命的话。心痛原来就是这般感觉,那是一种被掏空了灵魂般让人发狂的感觉!悔恨原来就是这般感觉,好是一种被针尖刺戳着心房般让人悸动的震颤。 曹倩停了下来,几乎是在徐三发现她的同时,她也同时发现了如山峙渊立般存在着女生五舍楼前的徐三。 她的娇靥依然苍白着,秀目中依然怀有深深的恐惧,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一种让徐三看了发疯的恐惧。 军装下,她鼓腾腾的酥胸开始急剧地起伏起来,呼吸明显地急促起来,就像是熟睡中梦见了可怕的恶魔般呼吸急促起来。一双纤纤玉手已经紧紧地握住了两侧女伴的手。 但她终是没有掉头跑掉,许是身旁的女伴让她有了几分安全感罢。 “曹倩!”徐三突然竭斯底里地大叫出声,带着几分惶恐、带着几分嘶哑、带着几分歉疚更带着几分深情,这声发自徐三灵魂深处的呐喊竟然似乎在倾该间就将他此时的心情表露无遗!便是女生五舍楼前的空气也似乎格外地凝重起来,一股深重得让人窒息的情意在隐隐流传。 世界仿佛一下子寂静下来。 女生们纷纷从窗户探出她们的粉首来,关注着楼下的这一份凝重,关注着这份她们经常观看却百看不厌的深情。 曹倩的娇躯猛地颤了一下,右手猛地挣脱了右侧女伴的掌握迅速抵在樱唇上,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凶横地挡在路上的“大色狼”,这充满深情、充满歉疚的深呼真的是出自他的口中的吗?一个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非礼女生的流氓也会有如此深情的呼唤吗? 然后,曹倩像被魔术催眠了罢不可抑制地对上了徐三的眼神! 那眼神,让她窒息、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到颤抖,一头色狼,竟然也会拥有如此忧伤的眼神?色狼也会忧伤?色狼也会有让他心痛的事?是怎样的伤心往事竟然能够让色狼成性的他心痛如斯? 女人灵魂深处的母爱天性被徐三此时歉疚痛苦的呼唤和无助孤独的眼神所彻底激发起来,就像是汹涌的波涛一样让她迅速没顶,在此刻,曹倩的心中只留下一个想法,他为什么会如此痛苦?徐三加诸她身上的创伤都几乎被她给淡忘了。 鲜红的玫瑰花从身后缓缓被捧到了身前,在朦胧的灯光下竟也格外地散发出一股深沉的红色来,赁添空气中的几份凝重。 曹倩身边的顾红猛地踏前一步,她实在是见不得徐三这份深沉的样子,那让人心颤的眼神让她感到极为不适,她要教训教训眼前这个黑小子,因为当日在火车站,他曾经给了她一个扫膛腿,让她在众目瞪瞪之下出尽了洋相。 “小贼,你又想干什么?”顾红两手叉腰,摆出标准之极的刁蛮女姿势,美目圆瞪狠狠地瞪着徐三。 “我……”徐三下意思地退下一步,顾红的横插一脚彻底打乱了徐三预定的计划,让他迅速从方才发自真心的沉痛中惊醒过来,乌黑双眸中便少了一份沉痛、多了三分惶惑,曹倩刚刚舒展的眉头又迅速皱起。 “坏了!”躲在远处墙角观看好戏的蓝迪恨恨地击了一下掌,焦急地对张东说道,“这下完了,被这刁蛮女一搅,三哥铁定 坏事,坏了坏了,这下真的坏了……” “不会吧,我看老三挺投入的,刚才连我都被感动了,那小女生还不是很容易就会原谅他?”张东颇有些不服气,说实话,他心底下还真有些佩服徐三的胆气,在众目睽睽之下示爱,他张东自问还没有这分胆量。 “倩……倩!”徐三焦急地呼唤了一声,但这声在蓝迪事的计划中无比深情、无比觉痛的呼唤已经完全变了味,竟然将方才那凝重的气氛破坏无遗! “小贼无耻!”顾红怒喝一声,突然飞起一脚直踹徐三面门,竟然是一记极为标准的侧踹,没有十年的艰苦训练是不可能做到的!这也是顾红使足了劲的一记侧踹,每一想起堂堂武术世家的大小姐竟然被一个五大三粗的乡下人给放倒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让她格外气氛,便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定要将这个场子找了回来。 “啪!”正自焦心中的徐三根本无从躲避,这一腿便重重地踹在了他的面门上。虽然军训时穿的是胶鞋,虽然顾红是女生,先天劲力不足!但这一记着实让徐三吃了大苦头。瞬间的剧烈震荡让他休克了一秒钟,等他清醒过来时他的脑袋又已经重重地撞上了身后的阅报栏!受到重踹的他竟然重重地倒撞在了身后的阅报栏了!足见顾红方才的一踹力量极是不轻。 一些在远远近近围观的男生们纷纷鼓躁起来,这原也是人之常情!要知道曹倩可是天仙化人,如果让眼前这小子一枝玫瑰就搞定了,那岂不让他们心痛欲死? 楼上的女生们便纷纷叹息,心中极替徐三难受。 徐三挣扎着站起身来,殷红的血丝从他的嘴角汨汨而下,滴落在他的黄色军装上瞬息凝成一滩暗红。似是因为痛苦、似是因为痛心,徐三的眉头紧紧锁着,但他终是看都没有看顾红一眼,只是再度紧紧地看着不远处的曹倩,曾经消失的深情再度回到他幽黑的双眸之中。 顾红极想再加上一脚,将眼前这可恶的竟然不拿正眼瞧她的小贼给狠狠地放倒,但几番咬牙,她终是没能动脚,便只得恨恨地跺了跺脚,回到曹倩的身边,以极度戒备的眼神警惕地对视着徐三无限深情的双眸。 空气再度凝重起来,便是躲在远处的蓝迪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尽是一股佩服的意味。 自始至终,曹倩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但她的目光也没有一刻离开过徐三的双眸。怎样的男生呵,他是否有着太多的伤心往事? 徐三的喉结艰难地动了一下,将手中因为染了鲜血而格 外艳丽的玫瑰举高了点。 “说呀,快说呀”蓝迪急得直捶墙。 “王子就要表露爱意了,公主马上要投入王子怀中了!”楼上的女生们满足地看着楼下的一幕,知道结局马上就要来临。 “哇靠,就这样搞定了?”周围的男生以极不甘心的心情这样想着,但看来似乎这漂亮女生十有八九逃不过今晚这一劫了,唉,早知如此,为什么自己不早先一步下手呢。 但徐三的下一步行动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他竟然对着曹倩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将玫瑰端端正正地放在地下,抬起头来,声嘶力竭地大喊:“曹倩,我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真的对不起!” 大喊罢,徐三猛地转身,迅速遁走!余音久久未散,但他的人影却早已踪影皆无。 叹息、惊愕、失望或者庆幸,众生心情自有千万种,但曹倩却分明还有丝丝的苦涩!一声对不起就可以弥补她所遭受的委屈了吗?而顾红在替好朋友曹倩不愤的同时竟然有着一缕隐隐的庆幸,竟然有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这个笨蛋!唉,功亏一匮哪!”蓝迪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是哦!”张东也跟着失望之极地叹息了一声,“老三他为什么要跑呢?先前那么多都做了,他怎么会没有勇气做完接下来极为简单的呢?不了解!” “不了解?哼,我倒是极为了解!”蓝迪不解恨地气道,“这家伙分明是歉疚心过甚,不忍心泡曹倩罢了!哼,熟不知只有泡到曹倩才是对她最大的补偿啊,唉,这个笨蛋!错过这个机会,等到曹倩冷静下来要想再进入她的芳心可就千难万难了!唉,这个大笨蛋真是气死我了,枉我费了那么多的口舌去教他!” 第十三章 怨愤 人生譬如酿酒,历时越久其味越苦!我们总是感叹,为何世上快乐的人那么多,而自己偏偏不是其中一个!为什么欢乐总是与你擦肩而过,痛苦总是与你形影不离。熟不知,人生都是痛苦的,在你眼中,别人的风光与洒脱最是虚假的,每个人都有他一杯难以下咽的苦酒。 但不同的人便会有不同的人生!有的人面对苦酒他也能洒然而笑、气概万千,而有的人便会眉头紧锁、愁思挠人。不同的人生态度便会译释出不同的人生际遇,但有一点是亘古不曾变的!那就是……你定然曾经活过,无论成功或者失败、欢乐或者痛苦? 嘭的一声巨响,418寝室的门被蓝迪给重重地踢开,只见徐三一个人孤伶伶地端坐在书桌前,神情落寞以极,打扫得干干净净至有些空荡的寝室愈发地显出他的孤寂。 蓝迪微微愕了一下,但瞬际便愈发地愤怒起来,腾腾腾地便冲到徐三眼前,吼道:“你这个笨蛋,你知道你刚才做得有多蠢吗?枉我昨夜教你那么多,通通都是瞎子点灯白废蜡!” “够了!”徐三陡地抬起头来,乌黑乌黑的双眸中分明已经布满了经丝,像野兽一样恶狠狠地瞪着蓝迪,冷冽地却是一字一字地道,“我……配……不……上……她!她与我完全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是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 蓝迪打了个冷颤,颇为吃惊徐三此时狠厉的凶象,吐到口中的一句“放屁!”便给活生生地咽了回去。 “行了行了。”张东及时上前将斗牛一样的两人分开,又将徐三按回矮椅上,劝解道,“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小三也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示了他的歉意了,从此我们小三与曹倩再无任何瓜葛,ok?靠,别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兄弟和气,不值啊!” 就在徐三伤心气闷的之时,五舍二零六寝室中,曹倩也哭了个哀哀欲绝。连曹倩自己也不知她为何会如此放声大哭,要知道即使当天在火车站被非礼也是不曾哭过啊。顾红有些不知所措地劝慰着她的好姐妹,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哭着哭着,曹倩却明显感觉有些莫名的轻松起来,仿佛一副压在她身上的重担突然之间被卸了下来,让她顿时轻松不少。自入学以来,连日的糟心情也是开朗了不少,如果不是脸上的泪珠让她一时有些难以收住悲声的话,只怕此时的她已经心情大好了。 终于,曹倩止住了哭声,顾红非常小心地坐在她的床上陪着她说着话,寝室中其它姐妹也来凑着热闹,希望能够让曹倩早些从 痛苦中摆脱出来。 以白玉似的小手拭了一下粉脸上的珠泪,曹倩向着姐妹们郝然一笑,涩声道:“我没事了,让姐妹们见笑了,大家,还是忙自己的事吧。” 顾红按了一下曹倩羊脂似的琼鼻,逗她道:“还有什么好忙的,我们的白雪公主不再伤心欲绝才是最最要紧的!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几位女生便叽叽呱呱地笑出声来,活像一群麻雀在争食。曹倩却是微微有些脸红起来。 但曹倩的羞意反而惹来了其它女生更趋露骨的挑逗,她们自然也已经看出曹倩是真的已经心情大好了,虽然还带着些泪珠,娇靥上却分明已经有了盈盈的笑意,这可是自入学以来不曾发生过的稀罕事!好事的女生们很快就将这个反常的现象归结在徐三身上。 一位女生手托香腮,微偏着头,粉脸上尽是一副向往的神情,有些羡慕地道:“倩倩,那个黑黑的男生真的好帅哦,你看他痛心的样子,害我都陪了好几滴眼泪呢!快给姐们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为什么要道歉啊,他曾经伤害过你吗?看他老实的样子不像是会伤害人的那种人啊。” 顾红的脸色微微一变,虽然曹倩看上却似乎已经心情大好,但与徐三相识的一幕毕竟对她造成了莫大的心理创伤!便急忙阻止那女生道:“有什么好说的,那个臭家伙哪里又帅了,不过是只黑黑的青蛙罢了。” 顾红一面说着,一面留心着曹倩的反应,幸好曹倩只是微微皱了下峨眉,旋即又舒展开了。不知是否顾红的错觉,她甚至隐隐看到了曹倩的嘴角竟然还微微地弯了一下。 所谓女人心海底针,说得是女孩子的心思那是世界上最为复杂难懂的事物。你根本就不可能从常理去推断她。有时候,甚至是女孩们自己也搞不懂她心中是怎么想的,便惶论其它人了。 在平平淡淡中,军训的一周又过去了,周未再次来到。 照例,418寝室是必须得有一项集体活动的。集体投票的结果是,黄国华他们依然去看他们的午夜场,继续他们的洋妞意淫!而徐三他们则继续他们伟大的赚钱计划。徐三甚至描绘了一下前景,今天晚上他至少要赚到50元,正好补齐三百的书本费。 张东俨然以老前辈的身份教导着徐三。 小三,要说玩这个麻将机呢,有三种玩法! 第一,是小赌小闹,就是上两块钱的分随便打打,最好是连胡三把猜个五点赚包白沙烟钱。第二呢, 玩大点,等上两小时一次的大笨钟,这钟里的牌可手手都是好牌,很容易就胡役满的,什么是役满?32点八块钱啊!那么第三呢,就是玩三元叫牌了,这才是最过瘾的,呵呵,看看时间差不到就押着打,胡一把就是几百点啊! 蓝迪在旁边听得颇有些不服,不屑地道:“打麻将有啥了不起,我们广西有人押马,一次只花了一个币竟然就中了一千!250块钱啊!这才是厉害。” “这个……”张东顿了一下,颇有些把戏被人拆穿的尴尬,挠了一下头道,“真说起来,马机也没啥,还没有苹果机过瘾!我们河南两年前就不玩马机了,就玩苹果机,那玩意儿好使,我同学,高中同学,不骗你,一个晚上就赚了三千块!” 徐三的眼神猛地亮了一下,以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真的假的?一个晚上三千块,太夸张了罢。” “骗你是小狗!”张东神定气闲,狠狠将手中残剩的一截白沙烟吸了一口,复将烟头弹得远远的,说道,“今晚大哥就教你玩苹果机,就是不知道这后面香港一条街上有没有。” “有有有,我知道在校大门外就有!”蓝迪迫不及待地说道,“如果这儿没有,我们马上去校门外玩去,怎么样?” “行啊!”徐三兴冲冲地答道,有比麻将机更容易赚钱的机器,他当然是非常乐意去尝试一下的了。麻将机和苹果机能被玩家赚钱,那老板还开店干吗?喝西北风?被赚钱想法冲昏了头脑的徐三自然想得没那么多了。 游戏厅的老板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三人,徐娘半老的老板娘甚至还泡上了热腾腾的衡山毛尖茶,这颇让三个大学生有些受宠若惊。 老板亲自介绍麻将厅中的机器,还非常热情地为三人推荐了三台麻将机,当张东表示要玩苹果机时,老板非常配合地将三人领进另一个房间,指着三台苹果机道:“这是我刚刚进来的机器,你们是第一批玩家,呵呵,你们来得可真是时候!尽管玩,玩开心点,呵呵。” 是夜,三人战绩相当不错,张东最牛,整整赢了一百二十元!蓝迪次之,有五十元,徐三最少,没有完成预定的目标,他熬了一个通宵结果只赚到八元钱。但徐三一点也不气馁,这只是个开端,往后的日子还长着,若是每次能够赢上八元,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至少每天的伙食费不用发愁了。 麻将厅老板笑呵呵地掏出了钱分给三人,还将他们三人一直送到大门口!如果正兴高采烈地往回走的三人能够回过头来 看一看正乐得不行的老板一眼的话,或许徐三的未来就将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了!但世事就是如此,往往在偶然中有着必然,他徐三注定要走上一条堕落的崎岖之路,前途注定有着众多艰险坎坷在等待着他。 今天是星期天,曹倩和顾红起了个大早,军训期间是不准睡懒觉的,即使是星期天也要自觉出早操!当然,如果是像418寝室的那些学生自又另当别论! “嗨,两位早啊!”一位男生突然出现在曹倩和顾红的视线中,一身贴身的蓝球服显示出他健美的身材,轮廓分明的五管,白净的皮肤,充满野性的双眸,配上带着浓重书生味的眼镜,原本矛盾的两种气质竟然不可思议地统一在了他身上,给上一种视觉上的冲击!那男生迅速跑到两女身边而后放慢脚步,和她们跑了个并肩。 “还记得我吗?” 曹倩明眸扫了这男生一眼,说实话她一点也不讨厌这男生!这男生浑身上下没一丁点地主让她感到不舒服,这么出色的男生只要遇见过一次,便是让人极为难忘的!她曹倩自然记得他,系学生会主席,在她入学的那天给她和顾红扛了一天的行李的苦力……阳光! 顾红撇了撇嘴,揶揄地说道:“你还不如干脆地问,我们是否已经对你倾心呢?哼,要知道光做一天苦力是不可能换来美女的垂青哦。” 阳光不以为意地笑笑,不否认顾红的话也不承认,自有一股高深的味道,比起刚刚从农村出来的徐三,他阳光无疑要优秀成熟得多,也更可能打动女孩子的芳心。 正和张东兴高采烈地谈笑着的徐三突然生生地顿住脚步,尚未吐出的半句话也生生地卡在喉笼里,就像是被人用刀生生截断了似的! 蓝迪和张东讶异地回来过来,正好看到徐三一副死灰色的黑脸!透出几缕血丝的黑眸中透出浓浓的痛苦之色来,直愣愣地前着前方。 转过头来,顺着徐三目光的方向,张东和蓝迪马上便发现了徐三如此失态的原因! 曹倩和顾红正和一位高大帅气的男生有说有笑的向他们跑来!曹倩和那男生靠得极近极近,而曹倩也笑得极甜极甜! 徐三感到他的心被人用刀子狠狠地割了一下,揪心的疼痛让他几乎在刹那间窒息而死!耳边响起了嗡嗡嗡的声音,整个世界中似乎只留下了曹倩那甜甜的笑脸,还有那帅帅的男生正对着她自信地微笑着…… “不会吧!这么迅速?”蓝迪轻轻地嘀咕了一句,这实在有些超出他的 想象!凭他高中的经验,曹倩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走出徐三的阴影的!如果是其它的男生,没有一年半载的时间是不可能走进她的芳心啊!但眼前的情况让他迷惑了,曹倩分明极为享受和那男生在一起,看上去她一点没有排挤他的意思。 三个人缓缓却是很快地就跑到了徐三他们跟前,曹倩甚至连看都没有看木鸡一样呆立在旁边的徐三一眼,那男生自然只顾着和曹倩说笑不可能也不想看呆立在旁边的三个人!倒是顾红示威似地扬了一下她娇好的头颅,琼鼻中重重地哼了一声,未了还向徐三投以极为不满的一瞥! “完了!三哥!”蓝迪轻轻地碰了一下徐三,有些沮丧地道,“如果曹倩刚才是出自真心的微笑的话,我看你是没戏了!你也不用伤心了,还是早些收收心罢。” “看你胡说的!”张东不满地瞪了蓝迪一眼,叱道,“咱老三早和那女人划清了界限了,偏你还要夹缠不清,真是哪跟哪啊!” “是!”徐三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原本高兴至极的神情已经是落寞至极,意兴潇索地说道,“原本,我就只是伤害了她,只是向她道个歉而已!早说过了,她和我是不同世界的人,不可能有交集的!刚才那……男生,看上去和她真的很般配,对吗?” 徐三看着两人,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但在蓝迪和张东眼中,却是比哭还要难看百倍! 第十四章 美艳的女导师 曾经有个朋友对我如是说,爱情就像煲汤,要想煲出爽口美味的靓汤,非得有三次以上的经验!那么初恋就是第一次煲汤,其味必然辛辣异常难以让人下咽!再恋味道有所改观,但仍欠火候!只要第三次以文火慢慢煲出的汤才是一锅靓汤,其味喝来让人回味无穷,更是受用无穷。 大凡世间男女,莫不曾有过初恋!那感觉自然是刻骨铭心或者终身难忘,但不争的事实是显少有初恋情人厮守终身的! 我们不禁便要哀叹,为什么最最美好的初恋却注定难以结成丰硕的果实?世事当真的如此多难吗?相爱本就不易、厮守却是万难! 转过一个拐角,曹倩的表情马上就睛转多云,瞬即阴沉下来。 正自兴高采烈地大献殷鄞的阳光困惑地摇摇头,不知是哪里不小心惹了这位娇娇女,让她瞬时就神情大变。 但顾红却是十分的明白! 曹倩方才故意和阳光如此亲热是故意做给徐三看的!这个可恨的家伙,原本以为经过那个晚上之后,他定然还会有下文的!但谁曾想,昨晚上她们等了他整整一个晚上也不见他的鬼影子出现!曹倩又怎能不生气。 “下个周末学生会将要组织一场活动,我手头尚有两个嘉宾名额,如果两位有兴趣的话不妨参加,怎样?”阳光决定试一试,如果眼前的美人能够答应参加活动的话,那他便有极大的把握追到这娇美的可人儿! “下个周末啊?”顾红看了看曹倩,有些为难地道,“恐怕不行啊。” 失望显现在阳光帅气的俊脸上,他有些怅然地道:“既然这样,那真是不巧啊。” “不,我们没事,正好去看看。”曹倩突然抬起头来,对着阳光嫣然一笑,几乎让他疑在梦中。 “倩倩!?”顾红有些惊异地看着曹倩,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胳脯肘。 “我们本来就没事,去开开眼界也好啊,再说了,那应该能够认识很多新朋友吧?”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阳光几乎兴奋地跳起来,忙不迭地道,“我一定介绍很多很多的朋友和你们认识,那就这样说定了,拜拜!” 看着阳光充满活力与朝气的高大背影迅速远去,顾红叹了口气,向曹倩道:“倩倩,你真的决定参加系学生会的活动?要知道你可是被阳光邀请参加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一层淡淡的忧郁笼上了曹倩的美目,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我不过把他当成好朋友罢了,你不觉得他是一个很值得交往的好朋友吗?” 顾红再度叹了口气道:“可问题是阳光他不可能把你当成他的好朋友,这你想过吗?” 曹倩的美眸愈发地迷离,淡淡地却是不容置疑地说道:“有些事,是不能强求的,顺其自然就挺好,小红,你说对吗?” 十连是由四个专业的六个班级所组成的,徐三的热能九六一就是其中五排。 那么其中的一排二排就是工大的老牌专来采矿九六一以及采矿九六二。虽说进入九十年代后,采矿专来早已经是江河日下,但在工大,校方领导们仍然愿意花费巨大的资本来保持这个专业的规模,其中就有免去新生高昂学费以及无偿提供每年两千补助的极大优惠措施。 这本来是无徐三没有太大的关系的,但最大的关键是采矿九六一的班导师! 以蓝迪的欣赏角度,如果曹倩和辛如风她们是两枚青涩的话梅的话,那采矿九六一的班导师无疑就是一颗熟透了等待人去采摘的几乎滴出水来的红苹果!以蓝迪的话来说,如果有可能,他愿意折寿二十年也要去品尝一下这颗娇艳欲滴的果实! 绝不似未经人事的少女般挺翘的丰乳肥臀,最是让这些血气方刚人事初开的少男们心往神驰! 女神般圣洁的娇靥上却有着一双勾人魂魄的丹凤眼,不经意中斜斜的一瞥,却最是让人心猿意马! 一袭胜雪的白衣在微风中轻轻摇荡,薄薄的衣褛便惊心动魄地便勾勒出那内里的无限风光,四溢的幽香伴随着轻扬的莲步,不经意间就带动着上百双的眼球。 最是那股久经云雨的妇人所特有的风情,就像野地里盛开着的婴粟花一样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对着女导师那成熟得近乎邪异的丰满娇躯,徐三也咽下了不止一口的口水!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同样不可能抵御得了这份致命的诱惑力。那些个青春少女或者漂亮得不像话,他徐三心下自也喜爱无限,但自谓还控制得住!但对这女导师的向往却绝不似他徐三所可以控制的!说形象一点,就好比在一个小朋友面前放上一枚红得发透的苹果,旁边又没有人什么人,你说那小朋友能够抵御将这苹果吃掉的诱惑力吗? 但徐三无疑是相当害羞或者说是懦弱的,他从来就不敢正面看女导师,只有等女导师转过身去时才敢狠狠地盯着那些少男不宜的部位大吞其口水。 此 刻的女导师便微微的笑着,女人敏锐的第六感让她很轻易地就感到许多对眼神正自聚焦在她身上,包括那个经常在她面前“发狂”的自谓工大第一青年教授的风行龙!也就是十连的指导员,那个英俊的曾经给徐三一下下马威的十连指导员,虽然徐三并没有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但美丽的女辅导员显然对这种英俊的奶油小生不太感兴趣,倒是投向五排的教官邓建勋的目光不乏热烈的神采,另外就是看着徐三的时候也相对多一些,毕竟在所有新生当中,至少在十连的新生当中他徐三可是最为强壮的。 徐三感到自己猛地晕眩了一下,然后慌不迭地移开目光!真是的,一不小心又被她的目光逮个正着,正是羞也羞死了,更可恨的是她目光中的那莫名的意味!徐三感到自己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原本已经见谅的下午竟然愈发地狂热起来。 女导师微微弯了一下娇俏的嘴角,流露出一股盈盈的笑意来,但看在众多男生眼中,却是荡笑的成份居多!大多数的男生便脸红红地转开了头去,有几个更是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尽量将屁股往后凸出!为什么?笨,这样才能掩盖胯下的丑态啊。 似有意似无意,女导师轻轻地踱到了五排的旁边,看上去,她是想走到一边的树荫之下,好躲避这毒人的阳光对她牛奶般的肌肤造成伤害,但非常不幸的是,正在进行军姿训练的徐三正好就在那片树荫之下! 徐三心动神驰地感受着那诱人的娇躯在他身后数寸之遥之走过,浓浓的艳红扑鼻而来,原本已经够黑的脸便愈加地幽黑幽黑起来,简直黑得发亮。 于思佳饶有兴趣地在树荫下以手帕扇着风,似有意似无意,正好将阵阵带有浓郁香水味的香风送到徐三鼻子底下,而后以余光看着徐三局促的表情。 她非常乐意于徐三此时的局促表情,这让她有着莫名的满足,甚至比和男人欢好更让她满足。 作为一个导师,她在工大教职员工中间的风评一向不好!若非她有弟相当强硬的后台,只怕校方早就已经将她辞退了! 自由自在地享受生活,这就是于思佳的人生态度,其中就包括无拘无束的性爱!从法国留学归来的她不知不觉间就受到了西欧性文化的影响,将欢好看成了纯是男女间相互取乐的方式,并非只有情侣之间才可以发生最亲密的关系!这本就是人世间最美妙的东西,为什么要节制呢?为什么要局限她呢?为什么不让她自由地放飞呢? 但这也是工大大多数年 轻讲师和教授甚至是学生们对她又爱又恨的原因所在。每一位曾经和她有过肉体关系的男性都对她的肉体发了狂般地留恋,但她却显少会和曾经上过床的男人再上第二次床! 喜欢新鲜的、强壮的或者是充满活力的异性肉体就是她于思佳的最大嗜好。 邓建勋和徐三便勾起了她极大的兴趣,让她非常非常的想和两人上床欢好一番。当她看着两人强壮的身躯,想象着两人将在床上有力地将她压在身下,她甚至感到自己的幽处已经湿透了…… 但看上去,那高大强壮至极的教官似乎不太可能,且不说军队铁的纪律,光是他那副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堆死肉似的骇人眼神就让她极为难受!还是退而求其次,不若就要这个涩涩的小男生罢,格格,看样子还是处男呢!乖乖,就让大姐姐来给你上人生的第一课,包管你受用无穷,从此对人生的妙事乐此不疲。 徐三的呼吸明显地急促起来,他非常非常想就地蹲下,但教官鹰一样的眼神正恶狠狠地扫视着大家,让他不敢有丝毫蠢动! 于思佳的笑意愈发地浓起来,微微下垂的目光正好看到徐三正在慢慢鼓起的下体,已经撑到了让她心跳的高度了,却似乎还在继续…… 徐三生气极了,即气自己的兄弟不争气不受控制,更恨这美艳的女导师存心勾引他让他出丑,当然也些恨教官订下的严厉处罚!如果是一般的处罚他宁愿承受了也要将胯下的丑态给遮掩住的,但教官定的处罚措施偏偏是…… “徐三,你在干什么?站军姿最是讲究神定气闲,哪有像你这样魂不守舍的!嗯?”邓建勋很快就发现了徐三的异常,陡地一个转身,正对着他,严厉地说道。 咬咬牙关,徐三陡然恶狠狠地挺了一下身子,胯下的兄弟也顺势往前狠狠地再撑前一些。 不管了,出丑就出丑罢,总好比受处罚! 邓建勋迅速地扫了一眼徐三高高撑起的胯下,却引起了其它同学的注意,学生们便纷纷地转头看向徐三。 大多数的男生们便放肆地大笑起来,一些胆子大的女生也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比如对面的辛如风和安娜,早已经忍不住掩口葫芦了!便是一些胆子小的女生也又羞又好奇地偷偷看一眼又偷偷一眼…… 徐三难过极了,他真的恨不得脚下的大地突然间裂开一道大缝,将他掉落在其中,也好过在这么多同学面前摆出一副丑样。他瞥足了劲想让狰狞的兄弟早些泄气,可世事却偏偏不如他 意,他起是想泄气却偏是越持久。 “笑什么笑?”取建勋陡然掉头对着其它学生,“站军姿就要站军姿的样子,绝不能受任何外界事物的影响!一定要做到心中无我!还不给我立即站好!” 五排的学生们便纷纷噤声站好,再不敢发出一丝哪怕微弱的响声,但其它排或连的新生却是笑得愈加地厉害了!尤其中对面的女生连,更是笑倒了一片,连她们的教官也是只能无可奈何地摊摊手。 于思佳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去。捉弄够了这涩涩的男生就行了,有道是心急吃不得热粥,一口吃不成胖子!这涩涩的男生还是留待慢慢勾引享用罢!倒是被他勾起的熏心欲火,得赶紧回去冲个冷水澡才成。 “那个导师真可恶,竟然这样捉弄他!”敏感的辛如风马上就感应到徐三如此失态定然是和站在他身边的那美艳的导师有关,便嘟着鲜红的樱唇气道。 “哟,这就心痛你家未来的夫君了?这不八字还没一撇呢!”安娜有些酸酸地看着辛如风,美目中却分明是盈盈的笑意。 “去你的!谁会看上那只丑丑的黑青蛙啊!”辛如风不屑地撇了撇樱唇,但粉脸上的神情却让瞎子也能看出她的言不由衷。 “是吗?我倒是记不起来了,那晚在观云池边是谁因为没有和谁说上话,回来后竟然是茶饭不思了整整一个星期天呢。”安娜摇头晃脑地自言自语着,却急得她身边的辛如风急急地去掩她的小嘴。 第十五章 十大美女 无论什么人什么事,一旦有了比较那么烦恼也就接踵而来了。从小读书,班上的老师们总喜欢将学生们按成绩好坏分成几个档次;参加工作,领导们会根据你的听话程度划分你的年终考核;凡此种种,在现实生活中可谓不一而足。 美女,向来是人类世界中的一大主题,古往今来,曾经出现过、辉煌过的美女可谓是数不胜数,有留下千古美名的,也有遗臭万年的,但有一点总是相同的,那就是她们都曾经被评论过,甚至是排名过。 一如大多数的时候,下歌后的新生们拖着疲累不堪的身躯沉重地爬上宿舍楼,准备冲凉睡觉,但418寝室的张荣光却神秘兮兮地将寝室门给关上,对着正自疲累不堪的室友们说道:“最新新闻,新鲜出庐的,便是时代周刊也还不曾发表过的!呵呵,想知道吗?” 室友们的反应各不相同。 徐三依然自顾自地垂头在书桌前默然而立,定定地看着油光致致的桌面,其实上面却什么都没有。 张东轻轻地切了一声:“没兴趣,你能有什么新闻啊,不想听。” 蓝迪却是极感兴趣地忍不住问道:“说说看,什么新闻,不要理会那两个没品的家伙,好新闻自然是要说给会听的人才是的。” 张荣光看了一眼不语的徐三和不置可否的张东,感觉大为扫兴,但毕竟另外的四个人都感兴趣,便若有其事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先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念道:“工大最新十大评选结果……”说到这里,张荣光故意顿了一顿,偷偷地看着张东和徐三的反应。 一听到十大的字眼,徐三便冷不丁地颤了一下。 难道是十大丑闻?那他定然是高居榜首的,不知这是根据什么来评定的? 张东也迅速地转过头来,紧紧地盯着张荣光等待着他的下文。 但张荣光眼看预期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故意摆起架子来,轻轻地合上纸片,叹息口气道:“其实呢,我是看大家累的,故意逗大家玩的呢,呵呵,见笑见笑。” “靠!”张东极为不愤地嘘了一声,赌气似地抓起塑料桶就冲凉去了。什么十大新闻,不听也罢,不就是所谓的什么十大俊男或者美女之类的嘛,真搞不懂那些家伙,就这么有趣,真是的。 黄国华也急了,一把扯住张荣光道:“你小子玩人呢,快拿出来,对大伙念念,最好是十大美女的评选结果,这样我也要定个目标啊,嘿嘿。” 张荣光自讨了没趣,只得再度掏出纸片接着往下念:“最新十大美女,第一名、地质院微机讲师于思佳,就是那个采矿九六一的风骚班导师了!这娘们听说可风骚得紧哪,工大排得上号的俊男帅哥莫不是她的裙下之臣啊。” “乖乖。”黄国华夸张地捂住下体,弓起身子,若有其事地道,“拜托你不要提那个娘们好不好,免得我们一柱擎天哪。”说完还故意向徐三呶呶嘴,脸上尽是捉弄的得意神情。 “你……”徐三大急,可偏偏发作不得,在众出丑那也是事实,看来这又是丑事一桩,他徐三今年的十大丑闻榜是板上钉钉了。 “第二名,呵呵,据说很是爆了冷门,竟然落到了今年刚入学的新生身上了,其实说来大家也是见过这美女的,想想,你们想想,是谁?” “切!”谢高阳不屑地撇了撇嘴,“我就早说过了,凭辛如风的姿色那是准上十大,怎么着,我说得没错吧,其实,依我看于思佳那个骚娘们也是比不上辛如风啊,大伙说对不?” 根本没有人咐和,谢高阳便也只得吞了口口水,叹息道:“不过,让我选我还是会先选于思佳那骚娘们,那才是真正的女人哪,光想想就让人发疯,啊呀不行,不能想了,真不能想了。” “你说错了。”张荣光却不客气地打断了谢高阳,“辛如风是上了十大没错,但她只排名第六,这第二可是另有其人,再猜猜看。” “我看是曹倩,准是她了,比起辛如风来,她更多了一份柔弱之美,比较迎合男性的口胃,排名在辛如风之前也就不足为奇了。”吴家乐首次发表意见。 张荣光重重地拍了一下手,赞道:“对极!第二名真是曹倩,不过可惜啊,我们当中竟然有那么某个人,竟然得到了上天的脊顾却不知把握机会,唉,真是让人可叹可怜哪……” “够了!”徐三突然恶狠狠地站起身来,劈手夺过张荣光手上的纸片,吼道,“不要老是针对我好不好?我把握不把握机会又关你屁事?” 张荣光有些傻傻地看着徐三,一时之间竟然有些难以反应过来,他自然万分不明白,大家都是同学外加室友,便是一句小小的玩笑,不过也是为了缓和一下军训带来的疲累嘛,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吗? 蓝迪一看情形不对,顿时想起昨天早上他们正好曾碰着曹倩和一个帅帅的男生有说有笑,再加上今天他又当着那么多学的面出了大丑,他徐三心底下只怕是已经相当窝火了,也难怪他大发雷霆 了。 这样想着,蓝迪便急忙上前阻在徐三身前,好言劝道:“三哥,消消火,老七他也是开个玩笑,呵呵,开个玩笑罢了,不要往心里去。” 徐三狠狠地瞪了张荣光一眼,始才颓然坐落在椅子上,长长地嘿了一声不再,低头不语,但那声长长的叹息中任谁也能够听出其中的苦味来。 这真是何苦来哉,不过刚刚入学的大学新生而已,不曾想竟然便有了这般多的烦恼揪心事,他徐三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自从他踏上长沙的土地起,似乎倒霉事就不曾间断过。如果四年大学便要在这般烦恼痛苦中度过,那这个大学倒是不念也罢了。 经徐三这么一发火,张荣光自然失去了再介绍十大美女的兴头,其它室友也没了倾听的欲望,纷纷倒头就寝,明天,可又是一个难受的军训日哪。年轻的学子们真希望这一个月的时间快快过去,还他们一份清蓝的天空。 徐三终于失眠了,长这么大他总是第一次失眠了。 只要他一闭上眼睛,他的脑海中便尽是曹倩那哀哀欲绝的娇靥以及于思佳那丰满惹火得过份的娇躯。间或着,他的眼前偏又闪现出那两截丰满白嫩以极的大腿、更要命是那粉红色的内裤,总是让他难以抑制地兴起里面是如何风光的念头。 曹倩和于思佳的形象不断地在脑海中重叠、分开,再重叠再分开…… 徐三终于霍然张开眼来,他再不能忍受那份噬人的幻想。 寝室中灰朦朦的,室友们都已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了,张东甚至还微微地打着呼,愈发地刺激着徐三的睡欲消退。 徐三便格外的清醒起来,再无一丝的睡意。轻轻地坐起身来,徐三微微叹息一声,复又靠在墙壁上,不知所以。但那两副挠人的娇躯总算是从脑海中消失了。 家里,现在不知怎样了? 也许,已经开始收割了罢,不知哥哥和妈可曾和好?姐姐她依然还在外面闯荡吗? 唉,要是父亲还在就好了,这个家便也不会如此支离破碎罢。那么他上大学定然也就有了稳定的经济支持了。 经济支持! 是啊,别的同学都是爸爸妈妈陪着前来报到,唯有自己是孤伶伶一个人前来。 他们每个月都可以按时收到家中寄来的钱物,但自己呢?除了学费有保障外,生活费及其它的费用是一概没有着落的,为什么,同样的人在世界上,遭遇却会如此的不同呢?困 惑地摇摇头,他徐三根本就不能知道答案。 悉悉碎碎地穿罢衣服,徐三决定偷偷翻墙去后面的香港一条街打麻将。反正也睡不着了,与其这样不知所谓地呆坐着,那还不如乘机去后面赚些钱,也好过坐等天亮。 九六年时的工大校风是比较松的,而十三舍又正好紧靠着围墙,徐三毫不费力地就穿墙(是真的穿墙哦,因为墙上有个大洞)来到了后面的香港一条街上。 街上灯火通明,行人也是络绎不绝,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工大的学生,当然如徐三般的新生,只怕便只他一人了。 录像厅外的黑板上便赫然写着:精彩a片,漂亮洋妞,绝对刺激,真刀真枪!午夜场通宵5元。 电脑游戏厅传来阵阵马嘶人沸,或者机器人的鸣叫声,那是一些帝国迷或者红警迷们正在挑灯苦战。 徐三终于来到了他的目的地,就是那家麻将厅,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徐三突然浑身震奋起来,浑忘了身外的一切,仿佛,他已经看到了清晨的自己,正数着一张一张的大团结快乐地美滋滋地穿墙回校…… 老板还是十分热情地为他介绍好机子,老板娘也依然泡上毛尖茶,但徐三的手气似乎有点不对劲了。 除了一开始连胡三把,拍了一次5点而外,到后面,他几乎就从来没有胡过牌,便是二小时一次跳出来的大笨钟的好牌,他也都打飞了没胡成。老板便在旁边假惺惺地替他可惜。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凌晨四点,徐三已经上了20元的点了,但仍然没有扳本的迹象,他有些急了。眼见机子上又只剩下最后一点了,若这把又不胡就完了。 果然,这把又没胡成。 “老板,上分!”带些焦躁,徐三习惯性地叫道,右手便顺势往口袋中掏。 麻将厅老板极为利索地将钥匙插进匙孔,拍拍拍地按了八下,然后便转头看着徐三,等着他付钱。但徐三伸进右边裤袋里的手却是久久拿不出来,原来,他的口袋已经空了,他只带了二十元钱出来。 “老板……那个……”徐三有些心虚地看着麻将厅的老板,“我能不能先欠着,等赢回来再抵啊?” 麻将厅老板的脸瞬即就拉长了,有些不悦地道:“没带足钱就不要来玩麻将嘛,要知道打牌输羸都是很正常的,没钱怎么玩啊?” 徐三擦了一下汗,他有些急了,辨解道:“我不是……想赖账啊,只是先欠一下而已,即使羸不 了,我也会回去拿钱来的。” “这样啊……”麻将厅老板有些为难地看着徐三,犹豫良久才咬咬牙道,“好吧,看在你是个大学生的份上,就让你一回吧。相信你们大学生也是不会赖帐的,接着打吧。” “谢谢老板,真的谢谢老板!”徐三是真的打心底儿里感激老板的大度,谢罢又急忙投入他的伟大赚钱事业当中去了。 …… 当徐三黑着张脸从麻将厅回来418寝室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同学们正好下了操在吃午饭。 徐三的身影甫一出现在门口,张东早已经迎了上去,担心地问道:“小三,你一大早跑哪去了?起来就没见你人,上午军训也没见你人,教官都发火了,说是要罚你站军姿一整天哪,唉呀,真急死人,你倒是说话啊。” “老大……”徐三抬起头,双目有些无神地看着张东,嘴唇动了动,却没有了下文。 “唉呀,不行不行。”蓝迪一把将徐三拖进室内,小心地看了看辅导员的寝室们,才敢关上室门,轻声地对大家道,“得赶紧想个法子帮三哥掩护才成哪,要不一整天的军姿下来,还让不让人活了。” “怎么掩护,我看这次真是麻烦了。”徐三像个没事人似的,倒是张东已经急得不行了。 蓝迪的眼珠转了转,突然叫道:“有了,上次三哥不是和那教官干过一架吗?就说是内伤发作,对,就是内伤发作,上午一大早就上医院去了,结果,结果,医生观察了一下午才放他回来,不就没事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但问题是辅导员去医院一问不就露宝了。”张东摇摇头。 “这个……”蓝迪摊了摊手,“那我也没办法了。” 第十六章 女人的心 纵观人世,最易变的莫过于女人心。 有人云,女人专一而不长久,男人博爱而持久。是谓一针见血之评论。 昨日尚在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可一转眼之间,她竟然便能够对你冷冰冰地说出一句:“我要和他结婚了!”绝非虚言、绝非受迫,而是切切实实出自她内心之话。女人,就是如此易变、如此残忍的美丽的雌性动物,一不小心,就能够给你带来深深的伤口…… 最终,徐三依然没能逃脱邓建勋的处罚,一整天的军姿处罚让徐三的身体在接下来的军训中一直处于僵硬状态。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教官也放了他一马,并未将此事上报系里,不然以他留校察看的案底,如果再被查出半夜翻墙,那么卷铺盖走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转眼之前,周六又再度来临,艰苦训练中的新生们便格外地兴奋起来,练起正步那也是有声有色,全然不用教官督促了。 女生连的女兵们总是体弱些,早早地便在训练场边的树荫下竭了,一面观看着男生们练得热火朝天,一面已是等着铃声的响起,那便是胜利大逃亡的时刻来临了。 安娜轻轻地以肘部撞了一下身边的辛如风,向着正自机械地甩腿抖臂的徐三呶了呶嘴,轻轻地道:“阿风,你看那只呆头鹅,连简单的正步学了这么久都没学会,真是好好笑哦,不过,听说他的蓝球玩得挺好呢,还可以背后扣蓝,听她们说很是拉风呢。” 辛如风淡淡地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阳光摇弋的树的影子,有些心神不属。 “又在想这只黑青蛙了?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子,何不干脆去约他呢?也好过这样自己一个人等得难受。” 辛如风娇媚地瞪了安娜一眼,低声说道:“人家可是女孩子,怎可以主动去约会男生!你真是的,哼,难道我辛如风就真的这么不堪,要可怜到去迁就男生的程度?” “这个自然不会。”安娜扳着自己的纤纤玉指,念念有数,“根据最新统计,已经有超过十位男生曾经邀约你去参加活动,这可是咱们外语系新生中人气最高的哦。但问题是,你根本就不想去啊。” 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再有半个小时就要下操了,所有的新生都已经竭下了,唯有徐三,他依然还站在操场正中,一板一眼地踢着正步,在他的身边,是标枪般挺立的又如鹰隼般狠厉的邓建勋教官。 无可否认的事实是,徐三对于诸如齐步、跑步以及正步这些军事课目相当缺乏 天赋。通常是别人只需半个小时就能学会的动作,他花了两个小时却依然还学不会。好在他的体能惊人,在付出了比其它同学多得多的汗水之后,他也能堪堪跟上同学们的训练脚步。 “不行啊,老大!”蓝迪看着几乎要阴沉得凝出霜花来的徐三,担心地转头向张东道,“老三这几天似乎是很不对劲啊,自从那天见了曹倩这小娘们别的男人搞在一块,他的眉头就从不曾舒展过,我们做兄弟的是不是该想办法帮帮他啊。” “我也想啊。”张东叹了口气,有些落寞的道,“看着老三那副样子,我都跟着心情沉重起来,唉,也不知老三是怎么搞的,年轻轻一个大学生新生,却深沉得像个饱经风霜的老人,他有那么多苦吗?不就是个女人嘛,有啥了不起?大不了再找一个,对面那个辛如风就挺不错,比那弱不惊风的曹倩小娘们就强多了。” 蓝迪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突然有些惊异地看着张东,吃声道:“老大!大哥!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看上了辛如风啊?” 张东不耐烦地捅了蓝迪一把,叱道:“你胡扯个啥呀,我只是就是论事,我自知自己的斤量,这种非份之想是绝不会有的。”说着,突然若有所悟地看着蓝迪,点点头道,“敢情你小子已经看上她了,靠,那可是个交际花型的大美女,不太容易搞定的,麻烦肯定也多,兄弟你可要掂量清楚自己的份量啊。” 蓝迪尴尬地笑笑,挠着头道:“这个……嘿……那个,山人自有妙计,只要大哥没看上她就好,嘿嘿,这就好。” 张东切了一声,忽又叹息一声,若有所思地道:“要是老三有你这样心境就好了,我总觉得,老三若一直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出大事,难以挽回的大事。” “有了!”蓝迪突然一拍双手,轻声道,“我突然有个极好的主意!一个绝对可以让三哥从沮丧心情中走出的绝妙的主意,呵呵,我真是太聪明了,这么绝妙的主意也能够想得出来,呵呵……” “去去去……”张东不耐烦地制止几乎要手舞足蹈的蓝迪,“有屁快放,不要一味在那里臭美。” “我的主意就是,不若组织一场新生蓝球赛,至于对手,就挑对面九连好了,嗬嗬……不知你记得否,在蓝球场上三哥他可是心情大好,什么也放开了。这个法子一定能够行的。” 张东沉吟了一下,心中回忆着那天在二舍前的场景,不由点点头道:“在球场上,老三他确实相当愉快,这主意可以一试,不过,对面九连也 太弱了罢,总共男生也不过十几个嗳,你好意思?” “嘿嘿……这个……”蓝迪郝然笑笑,向张东眨了眨眼。 “靠,原来是想在娘们前抖威风,亏你想得出来,真服了你了。” 蓝迪的心马上就跳动起来,他向来就是那种想做就做的人,当时就起立向邓教勋道:“教官同志,我有话讲。” “讲!”邓建勋从徐三身边悠地转过身来,对着蓝迪沉声说。 “鉴于新生相互之前缺乏了解,更为了丰富军训之余的生活内容,我提议,由十连和九连组织一场蓝球对抗赛,恳请教官同志批准。” 蓝迪这几句话说得相当响亮,瞬即就传到了对面女生连。 女生连的十几名男生瞬即就变了脸色,却一个个忍住不敢出言反对。但心中自是气愤之极,这明摆着是欺侮人啊。哼,外语系的漂亮女生那自然是属于外语系的男生的,又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些和尚专业的家伙来染指?真要染指,那也得等他们挑选完了之后才行哪…… 安娜也轻轻地凑在辛如风的耳边说道:“呵呵,看到了吧,一只想抖威风的小公鸡!不过,依我看,大多是冲着你这只漂亮的小母鸡来的,格格……” “你要死了!”辛如风这回可不干了,疾忙伸手去呵安娜的痒,娇嗔道,“这难听的话你也说得出来,看我饶不饶你。” 蓝迪有些心痒痒地看着厮闹中的辛如风,心情便不可抑制地热烈起来,陡然冲着对面的九连大吼道:“十连向你们挑战,九连敢不敢应战哪?” “赛就赛!谁怕谁啊。”感觉已经在气势上落了下风的九连男生们已成骑虎难下之势,只得硬着头皮应战。但底气明显没那么足,徐三、蓝迪和张东三人组的威力他们中可是有人曾经亲眼见识过的,自然也就知道,这场挑战赛凶多吉少了。 辛如风却突然站起身来,轻轻瞥了一眼正自专心踢正步的徐三一眼,始才向蓝迪道:“蓝球赛我们自然比了,但光此一项只怕还不够热闹,不若我们再加赛一项,至于什么项目,为了公平起见,这回自然轮到九连来定了,如何?” 蓝迪的心中已经是乐开了花,脸上瞬息就摆出酷酷的笑容,自认为魅力十足了才说道:“美女的邀战,在下是向来不会拒绝的!尽管放马过来,蓝迪代表十连应下了。” “那好!”辛如风轻轻地抿了下嘴唇,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娇俏味道,直看得对面的蓝迪和众男生心驰 魂摇,而九连的男生们则双眼大冒其火。 “在蓝球比赛进行至中场休息时,九连和十连需进行舞蹈对抗赛!双方各出三人次,连比三场,三局两胜,如何?” “什么?舞蹈!”蓝迪不由傻了眼,这可真有些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想来其他那些男生也不大可能会什么舞蹈罢。但话已经说满,已经是拍马也追不回了,且在美女面前食言那是极失风度之事。 “怎样?难道堂堂男子汉还怕了区区舞蹈不成?”辛如风有着狡计得售的得意,狠狠地再将蓝迪一军。 “不怕,自然是不怕的。”蓝迪强自一笑,但已经没有方才那股潇洒的味道,“呵呵,不知到时辛小姐可否上场比试?” 辛如风再度看了看徐三的背影,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落座。旁边的安娜已经是忍不住凑上前道:“阿风,看来你要使出杀手锏了,呵呵,草原之春一出,不怕那黑青蛙不动心哪,嘻嘻,不过对面那家伙可能就要大失其望了。” 辛如风的娇靥瞬时就微微红了一下,但出奇地没有否认,美目中却是微微泛起一丝异样的神采来,对面有些发愣的蓝迪便愈发惊愕,他竟然分明从辛如风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有如来自草原的清新的微风,如此地带些青草的芬芳,如此地带些泥土的清香…… 铃声终于响起,教官们一声令下,新生便已作鸟兽散。 唯有邓建勋教官和徐三依然孤伶伶地留在顿显空旷的操场上。 …… “立……定!”随着邓建勋一声急促有力的口号,徐三重重地收脚,鞋底狠狠地在水泥地面上摩擦了一下,发出响亮的一声刹的声音,身形已经是稳稳站定。 “好!”邓建勋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沉声道,“今天就到这儿罢,你也累了,解散。” “是!”徐三响亮地应了一声,整个身躯立时便如散了架般松垮下来,喘气也如六月里的水牛般沉重起来。 邓建勋便瞬时收住脚步,微微皱起眉头道:“所谓兵,要站如松、坐如钟!不可一时或忘!” 徐三颤了一下,松垮的身躯便又猛地一挺,顿时显得愈发的高大强壮。 直至邓建勋的脚步声已经远去,徐三却依然保持着这般坚挺的身姿。长长吸了口气,徐三起脚,准备回宿舍冲凉吃饭,然后…… 两道美好的婀娜之极的身影冉冉挡在徐三跟前,徐三便感到眼前猛地亮了一下,已经昏暗的 天色也似乎回复了原先的光采。 局促了一下,徐三终于转开视线,决定绕过两女。美女,还是离得远一些为妙,伴随着美女的出现,总是那些让他难以承受的苦痛。 辛如风的峨眉不禁皱了一下,徐三的表现让她有些失望。如此高大威猛的男生似乎没有理由怕两个女生罢,他为何要绕道而走?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他竟是如此胆怯的家伙? 安娜心下也有些奇怪,但她知道徐三绝非胆怯之人。因为她曾经亲眼目睹女生五舍前的一幕,知道徐三是相当有勇气的。不过,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辛如风,因为怕她伤心。 “我知道你会舞蹈!只是看你走路的姿势!”辛如风突然觉得莫名的委屈,真想掉头就去,但芳心里仍有着那么丝丝不舍,为了那双让她心颤的乌黑乌黑的眸子,那双似乎承载着太多太多悲伤的眼神…… 徐三的脚步一顿,似乎是让辛如风说中般一顿。 “是的,我会家乡的祭春舞。”徐三没有回头,却是低低地回答。明知道和美女缠上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他仍是难以自持。只是听到那娇娇柔柔的鹂音,他便已是下意识地说出了原本不想说的心里话。 安娜看了看徐三,再看看辛如风,美目中皆是惊异,心下却是暗叹:世上当真的有缘份存在么?若不是缘份,阿风和这黑青蛙如何解释?唉,那么自己的缘份又在何处呢?他……会有眼前这黑青蛙般出色么? 第十七章 心灵的舞蹈 舞蹈,最先仅仅是古人对理想生活向往的一种表现手法,渐渐地便流于贵族阶层享乐生活的一种方式,伴随着歌舞的盛行,便有了长篇长篇悲悲切切、令人潸然泪下的凄美故事,当然也有留下千古佳话的。 黄易大师曾说,闪灵女子的舞蹈便是瞎子也会忍不住张开眼睛。那是因为采柔的舞蹈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她是用她的整个心灵在舞蹈!她的整个心灵都在为大剑师兰特而迷醉、跳跃。 我们不禁便要哀叹,如此舞蹈,奈何虚无。在现实中,真的会有如此梦幻般的舞蹈么? 在组织筹备方面,蓝迪无疑是相当擅长的。 蓝球对抗赛和舞蹈对抗赛很快就敲定了,在次日的星期天。 所以,自新生入学以来的第三个周末,418寝室的七大恶人竟然罕见地没有外出通宵,而是选择了早早休息。 徐三本是想去扳本的,但摸着口袋里仅有的三百块,他有些难以下定决心,思之再三还是算了,以后再去也不迟。 毫无疑问,今夜是蓝迪自进入大学以来最快乐的一个晚上。他是真的很乐,快乐得几乎忘记了他的哥们徐三此时心情可是糟的可以。他怎能不快乐呢?以蓝球、舞蹈为手段,他已经达到了与辛如风扯上关系的目的,接下来只要他施展高中时期积累下来的各种手段,那美娇娥还不是就要乖乖地向他投怀送抱……一想起将辛如风搂在怀中的美妙滋味,蓝迪当真地想大笑三声。 黄国华等a片四人组正自兴高采烈地谈论着金发洋妞的身材如何如何惹火,倘然能够再多点水那便当真是极品了云云…… 张东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蓝迪的语无伦次。 只有徐三,眉头紧锁,定定地瞪着床帐的顶部发愣。 他也隐隐感到,自己似乎是心情太过于沉重了,沉重得几乎就要崩溃了。但他仍然不能自已,沮丧和消沉总是如此不可控制地便轻易地笼罩了他,让他沉沉地有些难以喘过气来。有时候,他真想一口气爬到岳麓山颠,张口大吼一声:“啊……” “小三。”张东从上铺探出头来,往下看着徐三,“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徐三淡淡地哦了一声,黑暗中对张东报以淡然一笑,对于张东和蓝迪,他是打心底儿里感到喜欢。能够交到这般好友,也算是对他苦难大学生涯开端的补偿罢。 “来,抽支烟,飘一飘,别老是一个人在那瞎想。 ”张东说着顺手丢下一根白沙烟来,甩手又丢给对铺的蓝迪一根。 打火机的红光闪过,漆黑漆黑的寝室中便多了三点腥红的红光。 徐三有些贪婪地深吸几口,又长长地舒口气,心情终于缓解下来,很快地,竟然就进入了梦乡。 比赛在第二天上午十点进行,场地就在二舍前面。蓝迪充分发挥了他在组织筹备方面的天赋,只花了两个小时就将一切准备工作完全搞定。 由于是连队之间的对抗赛,这场比赛竟然吸引了很大一批人。 九连也就是外语系的那些女生们自然是大部到场的,这便连带着引来了一大群狂蜂浪蝶。徐三的蓝球水平,许多人都是曾经亲眼目睹的,自然也就吸引了一批真正喜欢蓝球比赛的球迷。 伴随着专门请来的体育老师的一声哨响,比赛终于正式开始。 两种截然不同的加油声便交缠着传出老远老远,甚至对面教学七楼的窗户里竟也探出不少脑袋来,专注地注视着这边的热闹。 外语系的女生显然有备而来,竟然组织了一支啦啦队,无袖t恤外加红短裙,玉臂美腿顿时满眼纷飞,让那些闻讯而来的猪哥们很是大饱了一回眼福。辛如风和安娜赫然其中,甚至是领舞的角色,自然而然地,绝大多数男性的眼球都落到了青春惹火又美艳不可方物的辛如风身上。 外语系的场外势力着实强大,十成观众中几乎有九成九倒向了他们。 但外语系的男人们显然实力不济,甚至两队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每到十连进攻,尽管场边嘘声震天,但徐三他们总是相当轻松地就能够得分。而每一轮到九连进攻,无论场外如何采声喧哗,他们总是败兴而归。或者蓝迪抢断、或者徐三盖帽,九连竟然没能打成一次进攻!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比数也在不断变化。 二比零、八比零、二十比零…… 当裁判的中场哨响起时,比数定格在六十七比零!外语系的男生们竟然是一分未得。这让辛如风她们格外地恼火,蹩足了劲要在中场休息时出出十连尤其是那只屡屡封盖九连投蓝的黑青蛙的洋相。 “太可恶了!”安娜握紧了小小的粉拳,峨眉紧锁,“竟然盖帽十八次!阿风,等会一定要好好出出他的洋相,你可千万不要舞下留情哦。” 辛如风施施然踏前一步,向正自兴高采烈得忘乎所以的蓝迪道:“现在比试舞蹈,由十连首先表演,大 家鼓掌欢迎!”说毕首先鼓起掌来,但娇靥上却分明是一副要你好看的娇俏模样,直看得众多男生牛眼大瞪。 蓝迪对着辛如风微微一笑,充满自信地挥了挥手,突然大声道:“音乐!” 早已摆在场边的大型音响瞬时就响了起来,这是蓝迪为了助兴专门从系学生会借的。 劲暴而富有节奏的的士高乐声瞬时就响彻全场,一些男生女生们甚至已经忍不住轻轻地摇摆起来。 张东便扭着身躯舞到了蓝球场的中央。虽然他的身材确实有些发胖,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的表演,但他的精彩的舞蹈还是引来了场外的学生们热烈的掌声。张东献上的是一曲火暴的霹雳舞蹈,那流水一般的韵律让大多数学生们叹为观止。无论如何,如果没有学过超过两年以上的舞蹈,是不可能有这般程度的水准的。 最终张东潇洒地挥挥手,冉冉走出场外,场外已是掌声一片。 蓝迪得意地瞟了一眼辛如风,眼神尽是得意之情,当然也不无挑逗之意。 辛如风便有些莫名的恼火,她突然有着一种相当难受的感觉,蓝迪的嚣张让她有些莫名的难过。如果,这家伙是徐三,那该多好……辛如风这样怅然地想着,对安娜和另外两位女生点了点头。 格调轻扬,充满江南水乡韵味的采茶舞曲便悠悠响起。 “溪水清清溪水长,溪水两崖……”安娜一边轻盈地舞动着,一边哼起了悠扬的歌声,伴随着轻快的乐曲声,瞬时便让周围的学生们处身于一派江南水乡的春色无边之中。从那悠扬的曲调、从那悦耳的歌声,他们仿佛来到了青葱翠绿的大山溪畔,碧绿的春茶正散发着淡淡的芬芳,身着轻缕年轻娇美的采茶姑娘们正踩着轻快的脚步行进在乡间小路上…… 曲声终了,歌声已竭,舞蹈已经落下帷幕,但场边的学生却仍久久地留恋于那仙境般的意境之中,甚至忘记了鼓掌…… 蓝迪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安娜三女走出场外,心中的震撼自然是可想而知的。这倒真像是来自艺校的专门修习舞蹈的专业舞者来献艺来了。业余舞蹈者,当真的可以达到这样的水准的么? 直冲云宵的掌声终于响起,安娜几乎是一舞成名,她的芳名在瞬时就传遍了在场的每一位男生。若辛如风般绝色佳人,等闲人只怕是难以承受得起,也许,擅长舞蹈又同样美艳无方的安娜会是个更好的选择吧。这是在场大多数男生的共同想法。 “我们认输!下 面的不用比了。”蓝迪叹息一声,站出身来,张东已经是他手中的王牌了,但对方似乎是还留有后着,这一场不用比也已经输定了,与其大丢其丑难看地输掉,那还不如干干脆脆、光光棍棍地认输,也更显得大气些。 “那怎么行?”刚刚取得绝大成功的安娜闻言大急,疾言反对,“说好了比试三场,又怎能一场认输?难道十连的男子汉们竟是想要食言么?” “是啊,是啊!又怎能只比一场?”场外的观众们也跟着纷纷起哄,响应美女号召自然义不容辞,但更主要的是如果接着比试,外语系的美女们便会再度献舞两场。搞不好还会有艳舞呢,有些色色的男生已经开始了非份的幻想。 “这个……”眼看众怒难犯,蓝迪也只得硬着头皮道,“既如此,接下来就由在下献上一曲街舞罢,不过跳得不好千万不要见笑,呵呵。” 音乐响起,蓝迪也开始有模有样地跳动起来,但他的舞蹈实在不怎么样,简直是要多糟就有多糟!但他脸皮的厚度实在是非同凡响,如此难登大雅之堂的舞蹈他竟然能够面不改色地亮相于大庭广众之下,面对满场的嘘声嘲笑依然脸带微笑…… 安娜感到自己的芳心猛地跳动了一下,似有什么东西猛地失落了。 “呵呵,献丑献丑。”一曲既罢,蓝迪潇洒地向众人鞠了个躬,神定气闲地走出场外,全然没有将大多数男生的嘲笑声放在心上。 九连接下来也是一曲劲舞,火爆的音乐、惹火的娇躯,让场外的猪哥们很是意淫了一把,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为了防止春光外泄,外语系的女生们在短裙外加穿了一条运动裤,生生挡住了原该出现的无限风光。 一身草原女子装饰的辛如风在男生们惊艳的目光中,终于走出了二舍的大门。男生们便疯狂地叫起好来,好戏终于要开场了,美丽热情的公主终于忍不住要登台献舞了吗? 辛如风穿着一身蒙古盛装,这是她不远万里自家乡带过来的。原本只是想珍藏起来,仅供把玩的,没想到才仅仅三个星期,便忍不住要穿上它献舞了!想到这套盛装所代表着的意义,辛如风的娇靥突然莫名地嫣红起来。 飞快地瞥了一眼正自安然坐于场外的徐三一眼,辛如风暗暗默衬:已经比试两场了,这下应该轮到你出场了吧。 蓝迪目不转睛地盯着辛如风狠狠地着,他根本就不想掩饰他眼神中的热烈,那种赤裸裸的情焰!甚至,他相当希望辛如风能够在此时看他一眼,看一 眼他的双眸。 但辛如风没看他一眼,她甚至根本就不曾看一眼在场的任何男生一眼,如此的高傲、如此地圣洁,她轻盈地来到场中央,场外,是一片寂静,人们纷纷震惊于她此时无边的美色。 徐三感到自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陡地站起身来。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拉扯着他,拉扯着他走向场地的中央,拉扯着他去做一些本不想做的事!本能在驱动着他,驱动着他走向那无边的诱惑…… 盈盈的笑意笼上了辛如风娇俏的嘴弯,让她在刹那间愈发地美丽不可方物。她终于等到想要等的人出场了!虽只是余光,但那高大强壮的身影舍他其谁?莫名的喜悦瞬时就充盈了她,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刹那间生动起来,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安娜感动得几乎要哭出声来了,白雪公主已经出场,那青蛙王子也终于忍不住要入场了么?接下来,是否就是一曲完美之极的公主王子倾心相恋曲?阿风,你终于马上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有如一股清新的风,徐三飘飘然地来到场地中央。虬结的肌肉、小山般巍峨的身躯竟然散发出一股绝然难以令人置信的柔和,他舒展着双臂只是轻盈地扭曲摆动了几下,场外的学生们便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青春的活力,诱人心动的活力。 微微俯下背,徐三曲起右腿,身形踉跄了一下…… 莫名的沉重瞬时便掠过场外学生的心头,仿佛压在徐三背上的是一座沉重的大山,让他如此地喘不过气来,仿佛徐三正处身于无边无际的噩梦之中,正自无望地奋力挣扎…… 辛如风近乎痴迷地看着徐三,为他方才出色的舞蹈而深深迷醉。不曾想,这黑黑的丑家伙竟然有着如此出色的舞蹈!只是轻轻地几下舞动,就挑动了她芳心深处那根深深的情弦。在这一刻,辛如风如此清晰地感到,她已经完了!她已经不可抑制地疯狂地迷恋上了这黑黑的青蛙了。 没有任何理由,但辛如风相当清楚,她是真的已经完了。 辛如风突然柔和地扭动起来,轻柔地扭动着,充盈着女性阴柔的美丽,陪衬着徐三阳刚的充满力量的舞蹈,如此的协调,如此的浑然一体,仿佛他们已经共舞了千年! 他们已经完全沉醉其中。没有音乐,但最美妙的舞蹈是无需音乐的,音乐在他们的心中。舞蹈是千变万化的,不同的风俗便会有不同风格的舞蹈,江南的婉约、塞北的热烈、草原的清新、大漠的粗放…… 但舞蹈又是相通 的,因为他们的心在此刻是相通的,他们的心因舞蹈而相通,他们以他们的心在……舞蹈! 第十八章 兄弟、女人 刘备,或许是中国古代史上最大的伪君子了,他平生所做下的虚伪之事可谓是数不胜数。但他的一句话,我却是十分赞同的。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破了可以换件新的,如若手足断了,将何以续? 斯哉其言。 但在现实生活中,人们总是窥不破其中的利害关系,总是将兄弟之情和恋情错位!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甚至甘做汉奸奴,洪承畴因贪恋博尔济济特氏的美色而降清……可见要将女人真正舍弃是需要十分的决心的。 痛痛快快地冲了个凉,徐三就这样光着膀子回到了寝室。今天,他的心情相当轻松,真的,可谓是自入学以来心情最轻松的一天了。 也许是因为蓝球场上的纵情发泄,将心中的郁闷统流渲泄,也许是因为久违的祭春舞蹈让他的心灵得到了片刻的安宁,更也许,仅仅是为了辛如风那微微一笑……那一刻,他搂着她柔软以极的腰肢,她就在他的臂弯中,他俯着身子,两人的脸好近好近,他甚至在她清澈的美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然后,他便看到了她的动人一笑,在刹那间,徐三似乎感到大脑嗡地响了一下,心脏似是被电击了一下,瞬时停顿…… “小三,有没有看到小六啊?这小子,整个下午都不见踪影,我们不是说好了去爬岳麓山的吗?都已经三点多了,再不去,就得打着手电筒夜游了!” 刚一进寝室,张东就面有急色地对着徐三说道。 “小六?”徐三讶异地应了一声,答道,“吃午饭时不是还在吗?他不见了吗?” “是啊!这小子。”张东微微叹息了一声,转向寝室中其它人,“你们都有没有看见啊?” 已经整装待发的其余四人均摇了摇头,表示不曾看到蓝迪。 张东默然地沉思了一会,向黄国华四人道:“要不,你们先走一步,我和小三留下来等他一等,我们马上就追上来,怎样?” “也好!”黄国华四人对视了一眼,相继出门而去。 “老大,怎么回事啊?”待黄国华四人已经走远了,徐三才轻声地问道,“平时这种事情,小六不都是跑在第一个的么?这回怎么倒反倒落了后啦?” 张东便叹息了一声,默然地掏出烟盒,先扔给徐三一根,再自己叼上一根,一边点烟一边心中却是思量:老三啊老三,小六只怕是为了你啊!唉,这回麻烦事真的来了,好端端的兄弟俩干吗要同时喜欢上一个女 人呢? 一边是徐三,刚刚承受了曹倩的阴影,最是需要女人的慰际。 可另一边是蓝迪,是他张东也是徐三最好的兄弟、哥们!这笔糊涂帐该如何算呢?难道因为一个女人而让好兄弟分道扬镳!不行,自己一定要阻止这种惨剧的发生,可我该怎么做呢?唉,当真是难上加难啊…… 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寸头上不多的水滴,徐三一边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张东,渐渐地,徐三的脸色又趋阴沉下来,终是恢复了往昔的落寞。缓缓地在书桌前坐定,徐三再没有多问张东一句,只是默默地抽着张东甩给他的白沙烟,淡淡的烟雾很快就将他笼罩起来。 “小三,小六他……其实……我……唉!这让我怎么说呢?”张东欲言又止。 徐三便感到他的心咚地跳了一下! 一直以来,他考量虽然有些单纯,但他并不笨。敢情小六的反常还是与他有关!难道是自己让老六如此性情大变,一个人躲了起来不再参与集体的活动? 紧锁着眉头,徐三在心中拼了命地回忆着他可能得罪蓝迪的地方,但遗憾的是,他实在是想不起曾在哪里得罪过蓝迪。 但无论如何,都是自己让蓝迪如此性情大变,徐三便有些自怨自艾起来,一缕淡淡的苦色便开始浮现在他的黑脸之上,倘若辛如风能够看到他此时的神情,只怕又要忍不住芳心戚戚了。 张东有些歉然地看着徐三,他心下十分难过自己的一句话就使徐三陷于难过的境地,本是千方百计地想让小三高兴欢乐起来,可一旦他真的心情好转起来,自己却又生生地将他重新推入沮丧痛苦的深渊!这真是何苦来哉? 张东便愈发地不敢将蓝迪失踪的原因告诉徐三了,如果让小三知道了原因,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只怕心情更加会消沉十倍百全倍罢! 相比较而言,蓝迪的性格似乎更加的开朗些,他应该会比小三更能承受些打击,唉,可有些事,当真的很难讲,也许蓝迪在它事放得开,在感情上却极为脆弱也说不定啊…… “老大,我……做错了什么么?”徐三低下头,语气颇有些沉重,已经博得“恶人谷”美称的418寝室,其气氛瞬时就凝重起来。 “啊……没,没什么,小六可能是跑到哪里耍去了,忘了时间了,嘿,那个……不若我们也走罢,不等他了,再等天就晚了,想玩也玩不成了。”张东说着就掐灭了烟头,站起身来,向徐三道。 徐三的脑袋垂得愈低,语气越发凝重:“要不,我留下来等小六吧,老大你去玩吧,我就不去了,反正也没什么心情。” “那怎么行?”张东大急,心下却是后悔死了,真想掌自己两个嘴巴,自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好竟将老三的一副好心破坏无遗,“一定去,一定得去!不去不行。” “嘭!”418的寝室门突然被撞开,一身酒气的蓝迪便踉跄着撞了进来,扑地趴在最靠外的书桌上,他的一只手上,赫然紧捏着一瓶去了一半的二锅头。 “小六!”徐三和张东同时被惊起,张嘴惊呼出声。蓝迪此刻的形象让他们大惊失色!一贯相当在意自己形象的蓝迪竟然喝得醉薰薰地像个酒鬼,平时干净得一尘不染的衣衫此刻却因为可能是摔了几跤而沾满了灰尘和泥土…… 两人同抢上一步,一左一右扶住了神志已经有些不清的蓝迪。蓝迪便一头歪在徐三的怀中,号淘大哭起来,口中更是迷糊不清的大喊大叫着什么,其它的什么徐三并没有听清,但有一句他却是听得相当清楚。 “阿风,阿风!我的风……”蓝迪一边哭喊着一边努力地想将剩下的半瓶酒倒进嘴里,但徐三和张东自然不会让他如愿,强行将他架上了床,蓝迪便头一歪,呃呃地张口便吐了起来。 “阿风?”徐三迅速搬来自己的塑料脸盆放在蓝迪床头,一边轻轻地默念了几句,然后困惑地摇了摇头,仍是满头雾水。 此时的张东心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很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他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预感徐三和蓝迪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而闹翻,甚至相互敌视,但无论如何,他这个当老大的是绝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出现的。 “阿风……三哥……我……”蓝迪终于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中仍在断断续续地叫着。 徐三便抬起头,望着张东,乌黑乌黑的双眸中尽是恳求:“老大,倒底是怎么回事?小六他为什么为喝醉了酒啊?这似乎……” 一念之差,真的仅仅是一念之差! 张东突然狠了狠心,正视着徐三诚恳的眼神,沉重地道:“因为小六爱上了辛如风!但瞎子也能够看得出来,辛如风她对你已经大有情意!所以……” 徐三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突然感到自己的心猛地一顿,好似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突然失落了,再也找不回来,整个的人便也轻轻地飘了起来…… 莫名的情绪瞬时就整个地控制 了徐三,便是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失落?空虚?沮丧?还是沉痛?但他的心终是空落落的,空荡荡的…… 张东吃惊地看着徐三的脸色,原本黑得发亮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铁青,继而化作一片惨白!然后始才渐渐回复原来的本色,徐三的眼神便也回复了原先的落寞和消沉,仿佛刚才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什么不曾有过,但是,他眼角分明有着隐隐的泪光…… 徐三抬起头来,长长地嘘了口气,再转过头来看着张东,乌黑的眼神已经是沉静如水,他忽然微微一笑,却分明有着一股惨然的味道,向张东道:“老大,我和辛如风其实并没有什么的?蓝球场上也仅仅是因为舞蹈而让我们忘我罢了,真的,我不骗你。” “真的?”张东有些怀疑地望着徐三,这无疑这是一个相当好的消息,但心下总是有些将信将疑,“但看辛如风那时的满脸柔情,分明是对你已经情意绵绵了啊?” “不,老大,你错了!”徐三淡淡地别开头,声音一如往常般落寞,“我早说过了,那仅仅是因为太投入了,你知道,许多艺术表演如歌唱、舞蹈还有演戏,都会让演员不自禁地沉醉其中,难以分辨现实和虚幻,但是,一回到现实中,那种氛围一旦不再存在,便也就什么事也当做不曾发生过了。” “三哥!……三哥……”沉睡中的蓝迪突然轻叫起来,“我知道,我真的知道,阿风她是喜欢你的,你……可一定要对他好啊!” “小六!”徐三看了看依然沉睡中的蓝迪,轻轻地叹息一声缓缓站起,“老大,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麻烦你照看下小六好么?” 张东点了点头,徐三便慢慢地开门、出门,然后又轻轻地将门带上。 …… 莫名的思绪控制着徐三,让他片刻不能停留,他只能以疾步而走来对抗那让他心慌的空虚。走走复走走、越过一条又一条街道、跨过一道又一道学路,青葱的岳麓山终于显露在他眼前。 他忽然莫名地躁动起来,落日的余辉下,他乌黑乌黑的双眸中忽然闪现出鹰隼一般的狠厉来,就如发现了猎物的老鹰般恶狠狠地盯着路过的行人……配合着他小山般高大强壮的身躯,竟然产生一股强大的压力,从他身旁而过的行人便顿时噤若寒蝉…… “呀吼……”徐三突然疯狂地大吼起来,然后发了疯般往山上窜去,就这样直直地窜了上去,就这样从浓密的灌木众中穿越而过,任凭纠结的荆棘划破他的肌肤,带给他满身的伤口… … 当徐三像个血人一样从一丛灌木丛中猛地窜出来时,曹倩、阳光还有十数名其他的男男女女便正好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徐三的突然出现让正在举行联谊活动的信息学院学生会的干部和嘉宾们很是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徐三那浑身的血渍还有那鹰隼一样狠厉的目光。 “是你!”曹倩突然低低地尖叫起来,瞬时就吸引了徐三恶狠狠的目光,他顿时便像狼一样地锁定了曹倩,那神情极似发现了一头美味可口的小羊羔,曹倩便战粟了一下,迅速地垂下了目光,再不敢正视徐三的眼神,隐隐的,她的芳心中甚至感到了一丝丝的后悔,还有,竟然还有几分莫名其妙的甜密…… 阳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但他仍旧勉力地挡在了曹倩的跟前,戒备地看着徐三,语气中颇有几分惴惴然:“你……千万别乱来啊。” “哼!”徐三忽然冷冷地哼了一声,终于将眼神移了开去,然后转身欲走。 曹倩便有些着急,下意思地越过阳光,向徐三的背影道:“喂!” 徐三便顿住了脚步,但曹倩忽然发现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场面便瞬时陷入一片死寂。 一抹莫名的光芒在阳光眼神深处闪了一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徐三高大的背影一眼,柔声对曹倩道:“倩倩,下面该轮到你表演了呢?” 曹倩有些心神不定地哦了一声,看着徐三逐渐远去的背影,芳心中却尤如打翻了五味瓶,顿如一团乱麻。 第十九章 失控的野兽 一个人,一旦当他的情绪失去了控制,那么他便已经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了,他已经成为了野兽。野兽是拥有兽性的,是无可理喻的,是残暴而又血腥的,自然也是最最危险的,你永远也无法猜测得到它能够危险到什么样的程度,永远也想象不到它能够给你带来什么样的伤害。 在现实中,便有许多许多这样的野兽,但每一头野兽都有着他之所以成为野兽的痛苦经历,一番便是野兽也不愿意回首的惨痛经历。 曹倩有些莫名的替徐三担心,她自然是有她担心的理由的。 刚才,形神骇厉浑身带血的徐三的出现,让她很是震撼!她深深震撼于徐三那强烈地形诸于外的失落、急躁、暴躁还有深沉的痛苦!她突然有些莫名的后悔,原本她并不想如此伤害徐三的,也许仅仅是因为少女的矜持,让她有些不由自主地气愤徐三竟然对她不闻不问,也许是残忍地想看看徐三为会她而痛苦成什么样子? 但无论如何,她此时都极为担心徐三的安危。他这个样子,情绪极度不稳,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万一要是伤了人或者被人伤了怎么办? “倩倩,你认识他吗?刚才那人。”阳光知道已经无可避免了,看来要想得到曹倩,必须先跨过方才那人这一关,很明显,刚才那家伙对曹倩有着莫名的影响力。想到这里,阳光突然莫名的亢奋起来,有竞争有难度才具有挑战性,在情场上,他阳光是无往而不利的!破处超过二十的记录就是最好的明证! 轻轻地嗯了一声,曹倩点了点头。 “看来你很关心他?”阳光深情地看着曹倩,其它人便相当识趣地避了开去。 “要不,咱们去找找他吧,看他方才的样子,真的很有可能会闹出事来,好吗?”阳光的语气低沉、带些嘶哑,听起来非常富有男性的魅力,但更重要的是他的语气中有着股不容置疑的真诚的味道。 曹倩便抬起头来,美目对上了阳光深情的双眸,芳心没来由地跳动了一下。 听说这位师兄挺风流,不到两年的时间女朋友是换了一拔又一拔。但是,看他现在的样子,又哪里有一丝轻浮的地方了?也许是那些贪慕他的女孩子们无中生有污蔑他呢?对了,一定是这样,因为他从来都不曾为此事辩解过,因为他根本就不屑辩解。 “好的!只是麻烦你了。”曹倩终于欣然地站起身来,向阳光报以微微一笑,自有一股柔媚之极的味道。仅次于于思佳的第二大美女,其微笑的 魅力自然是不容细说的,表面上依然沉静至极的阳光心深处早已经是心痒难捺了。 徐三终于撒开大步狂奔起来! 熊熊的火在他心中猛烈地燃烧,腾腾的怨气在他胸际澎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上天为何如此待我?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刻薄地折磨我?我倒底做错了什么? 徐三在心底里疯狂地呐喊着,任凭劲烈的晚风将他的衣衫吹得飘飘散去,有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迅速飘开、远去终至无影无踪…… “嘭!”低头只是狂奔的徐三狠狠地撞上了一棵枫树,剧烈的碰撞让徐三整个的身躯猛地弹了回来,重重地跌在地上。徐三只觉头晕目眩、呼吸瞬时急促起来,辛辣的鼻际微微有些痒意,伸手一摸,只见满手血迹…… 徐三的双目便瞬时通红起来,疯狂起来,散发出野兽一样的光芒来!就这样恶狠狠地盯着跟前的枫树,倘若,这枫树也有生命,只怕它也要噤若寒蝉罢。 连一棵没有生命的树也要捉弄我!? 难道我当真的如此人见人欺、物见物欺? 我遭了天谴了么?我惹怒了这贼老天么?为什么,什么东西都要与我过不去?为什么什么事都不会顺我的心?如我的意? 你去死吧! 徐三陡然在心中恶狠狠地咒骂着,心底最为原始的兽性被汹涌地激发了起来,他陡地捧起一方巨石,恶狠狠地砸在树上,一次又一次……如此周而复始,终于,大树的皮裂开了、溅出了清洌的树汁,仿佛是痛苦地流下了眼泪。 徐三便愈发地疯狂起来,他突然莫名的痛恨起眼前这棵讨厌的大树起来,要你死!徐三又捧起了巨石,使足了劲向大树砸去。 “住手!你在干什么?损坏公物么?”一把微见苍老的声音从徐三身后传来,让极度疯狂中的徐三身形一顿,他便如机械人般缓缓地转过身来。 做了二十年岳麓山景区看守员的李有标便狠狠地吃了一惊!他发誓,真的可以对天发誓,他活了五十几岁,从来都不曾见过如此凄厉的眼神、如此可怕的眸子!那就像是个永远也不会醒来的恶梦,那就像是个无底的幽黑幽黑的窟窿,沉重得让你难以呼吸、冰冷得让你颤抖、可怕得让你战栗…… 愤怒的火焰在徐三双眸中闪耀,他就这样直愣愣地盯着李有标,仿佛看着一团死物,没有任何表情。 鬼!一定是鬼! 李有标突然觉得这平时挺受用的黄昏变得阴冷起来,参天的枫林也显得反常的阴森起来,简直有些森罗殿的味道。 “救命呀!”李有标突然疯狂地大叫起来,转身就逃,只想早些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远离这个可怖的家伙,越远越好,真希望方才是一场噩梦啊,醒来就啥事都没了。 “去死吧!你……”徐三突然将捧在手中的巨石恶狠狠地向李有标的背影砸去,咣的一声,顿时便在徐三跟前十数米远处砸了个大坑,幸好李有标见机得早,不然真有可能被砸成稀泥。 徐三便像牛一样地趴在地上,呼呼地喘息起来。淡淡的月光下,裸露着的带血的膀子竟然散发出一股诡秘的阴森森的味道,就像是一头等待噬人的野兽,阴沉沉地蹲伏在路中央。 “小子!识相的乖乖地将钱交出来,不然爷们放你的血!”三道鬼魃般的身影在惨淡的月光下悠忽出现在徐三周围,成品字形将他围在中间,夜色下,明晃晃的利刃闪烁着冷厉的刀锋。 徐三有些愕然地看着这三个突然出现的家伙,他突然非常想笑,便真的大笑起来,放肆地大笑起来。 好啊,当真的好啊!什么倒霉事都冲着他徐三来了,哈哈,全来吧,全部放马过来吧,他徐三全都接着呢。 三名歹徒便有些不知所以地看着徐三这反常的狂笑。这让他们很有些不知所措,一直以来,在他们刀尖威逼之下,大哭者有之、委缩者有之、反抗者有之、屈膝求饶者亦有之,但独独没有放声大笑的! “我操你妈妈逼!小子!鬼笑个屁!快交钱!”其中一名歹徒再忍受不了徐三这莫名的放肆的大笑,伸脚狠狠地踹了他一下,骂道。 “我操你妈了个逼!”徐三突然大骂一声,趴在地上的虎躯陡地跃起,那名歹徒尚未收回脚去,便猛地感到自己的脚脖子一紧,然后便整个人凌空飞了起来,原本正着的树林人影瞬时横倒,继而再横倒……再然后,感到头部一麻,黑暗便吞没了他。 徐三猛地一摔将一名歹徒摔飞,手脚便再不停留,一个蹲身,已经重重地一拳击在另外一名歹徒的小腹,好歹徒只是哑声嘶了一声便缓缓地瘫了下去,双手捧腹,满脸痛苦…… 第三名歹徒吃了一惊,自行劫以来从未曾动用过的尖刀便恶狠狠地向徐三大开的背部空门捅了下去。 徐三便陡地感到背部突然一阵冰凉,简直是透心的冰凉!他知道自己已经中刀了,切切实 实地中刀了。但反常的,他竟然心下一片平静,烦躁、空虚、焦虑还有痛苦似乎都统统远离他而去了,唯一留下的便只有那微微的冰冷……他甚至有些享受这中刀的滋味! 仅余下的歹徒便惊恐之极地看着徐三背上插着尖刀,缓缓地转过身来,然后……然后竟然对着他灿然一笑!那歹徒陡地感到有如赤身处身在南极之中,冰寒刺骨!浑身的汗毛也尽数倒立而起,亡魂皆冒,真正的亡魂皆冒。 噗! 徐三重重地一记勾拳狠狠地击在最后那名歹徒的下巴上,那歹徒马上便两眼发黑晕死了过去,惨淡的夜色中,便只上像个血人一样的徐三摇摇晃晃而立……似是风一吹就有可能会栽倒下去…… 当徐三像个血人一样出现在418寝室门口的时候,张东他们已经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 “小三,你上哪去了?怎去了这么久?我都差点儿要报警了。”张东不满的对着刚出现在门口的徐三大叫,继而看到了徐三的浑身血渍,大声惊呼,“啊呀,小三,这是怎么会事?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发生了什么事了!” 张东心惊肉跳地看着徐三有些沉重地走进寝室,然后便双腿一软,竟是跪倒在地上。 “我碰上……抢劫……”徐三吃力地举起一只手,指着岳麓山想将原委说清楚,但终是失血过多,一头晕死了过去。 “小三!”张东和其它室友同声大叫起来,急忙七手八脚地将他扶起身,不知谁大叫了一声快送医院便又七手八脚地抬着徐三直奔校医院,瞬即,整个寝室中便只剩下了蓝迪一个人尚在人事不知地呼呼大睡。 辛如风正自坐在窗台前发着呆,享受着微微有些炎意的晚风吹拂过她娇好的脸庞,安娜在她旁边帮她一封接着一封地念着写给她的仿佛没完没了的情书。 一群男生便吵吵着正好从她窗下走过,似乎是几个人在抬着一个人。 “唉……”辛如风便微微地叹息了一声,心忖:不知那呆头鹅又在做什么?是否会像她想着他一样也在想着她呢? 似是受到辛如风情绪的感染,安娜陡也觉得无趣起来,再没有兴趣去拆看余下的厚厚一摞情书来,只是双手捧着香腮,似呓语、似迷醉,便这样也跟着陷入了沉思。少年不识愁滋味、却偏要学愁眉…… “唉,好无聊呢?”辛如风有些出神地注视着窗下一对接一对的情侣相互依偎着走过,怅然地向安娜道,“不如我们出去走走罢, 安娜。” “好啊!”安娜抬起可爱的小脑袋,却马上又消沉地低了下去,峨眉也轻轻地皱了起来,“可上哪去玩呢?那些个好玩的地方,尽是一对一对的,看着都让人难受死了。” “是啊!”辛如风依然怔怔地看着窗外的风光,芳心里便有些埋怨起那不解风情的呆头鹅来,如此诱人的夜色,竟然将她一个人晾在寝室里,对着窗台发愣。唉,要是他能来邀请她,便是假装矜持一下她都不想啊,徐三,你知道么?人家都在想你! 明亮的月光下,阳光扶着曹倩走出校医院的大门。 “啊呀!”曹倩的峨眉瞬时紧紧地皱在一起,痛苦地蹲下身子,捧住了她的右小腿。 “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那么不小心,我真笨!我真该死!”阳光急忙小心至极地搀起曹倩,曹倩便几乎整个地偎入了他的怀中,正好没有看见身边急步而来的一群人,因为她的视线正好被阳光给挡住了。 “我想去……他的寝室看看,可不知道他住在哪一楼?”曹倩默然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向阳光道。 一抹淡淡的惆怅便浮现在阳光的俊脸上,让曹倩有些莫名的歉疚。 “好吧!那我先扶你回你们寝室,我帮你去找,找到了再陪你去好吗?” 曹倩便感激地看着阳光,美目中的歉然之色愈发浓溢!如果,不是因为火车站的那一幕,也许她会非常欣然地接受他的情意吧?唉,真是造物弄人啊,你迟到了一步了,阳光师兄,真是对不起。这样默默地想着,曹倩便在阳光的搀扶下向女生五舍而去,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绝似一对依偎得紧紧地正在热恋的恋人。 “医生!医生在哪里?医生快来啊?救人哪!” 一跳进校医院的大门,张东便张口大叫起来,宏亮的声音几乎让整个校医院都清晰可闻。 第二十章 冷艳的风情 有些人,纵然结为夫妻相处一世,相互间也是平淡如水一无波澜,而有些人,仅仅只是相遇一两次,便能够如故友重逢,又如干柴之遇烈火演绎出一出又一出激情绚烂的故事! 在缘分的天空,总是最为绚丽多姿、色彩斑烂的,在那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看不到。 女人,在冰山外表覆盖之下的,往往是一颗火热无比的芳心。只要你能够敲碎她的那层外壳,走进她的心里,那么她就将带给你无可名状的热情,火热火热的热情,让你融化、难以消受的热情…… 今天正好又轮到冷艳值中班。 由于是晚上,病人们已经开始逐渐稀少了,白日热闹至极的校医院便逐渐清冷了下来,甚至是外面的走廊里颇有些阴森森的味道。 冷艳便有些无聊地双手支颐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发起愣来,淡淡的峨眉清扫,明亮的美目朦胧,娇靥上也尽是一股淡淡的哀愁,再没有白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之色…… 想着想着,不知想起了些什么,冷艳便有些微笑起来,浅浅的笑意让她原本就已经不可方物的娇靥益添几分姿色,只可惜如此绝色笑靥竟然只是对着黑漆的虚空而笑,倘若那些个暗恋她的男医生们知道了怕是会恼恨得以头触地罢。 “嘭!”外科二科的门被突然重重地撞开,冷艳机伶伶地打了冷颤,陡地转过头来,正好看到一个长得憨憨的胖子旋风般冲了进来,竟是托地跪在了她的跟前:“医生,医生同志,救命哪,求求你,一定救救我兄弟的性命啊!他快要死了……” 胖子的身后,黄国华和谢高阳抬着已经陷于昏迷的徐三进来。 职业性地迅速站起,然后冷艳便看清了徐三那张已经苍白如纸甚至有些发紫的脸庞!原本白里透红充满健康气息的那方娇靥倾刻间便苍白了一下,莫名的痛惜之情浓浓地自她的美目中汹涌溢出,竟是盈盈地欲要滴下珠泪来…… 如此熟悉的一幕!如此熟悉的一幕啊,又怎能让她不心颤?又怎么不让她心痛如割、哀怨欲绝? 五年前的一个晚上,她深爱的建便这样浑身血迹、脸色苍白得发紫地送进了医院,她便跪在了主持医生的跟前,恳求他一定要救活她所深爱的建!但最终……她所深深挚爱的建还是永远地离她而去……从此再没有在她跟前出现过。 时空错位,人事错位。 难道是上苍给她一次补偿的机会吗?冷艳禁不 住在心底呻吟着叹息:这次,我绝不让你离我而去!我绝不会让“你”无助地悲苦地离我而去!我以我的生命发誓。 将徐三转过身来,冷艳大致地察看了一下徐三的伤口,峨眉便忍不住地挤在了一块:“伤口很深,需进一步检查,麻烦你们将他马上抬进手术室,病人失血过多,需要紧急输血。” 哦了一声,张东他们便手忙脚乱地将徐三抬起,稍一触动之下,徐三背上的刀伤便顿时喷出一股血柱来。冷艳便痛惜地瞪了张东他们一眼:“你们小心点,不要轻易触动他的伤口。”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徐三被送进手术室已经整整两个小时了,但手术室令人怵目惊心的大门仍然紧紧地闭合着,没有任何洞开的迹象。 张东耸拉着脑袋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他是在痛悔,当时他怎么该答应小三一个人出去呢?如果当时不让他出去,也许徐三就不会……他突然觉得好怕好怕,他真的好怕徐三就这样突然离去,如果真的这样,那他这一辈子将留下一个永远也打不开的心结……歉疚的心结。 除了蓝迪,418寝室中其余五怪也神色木然地呆坐在椅子上,相互间再没有谈话的兴趣,便是平时总是a不离口的黄国华他们也失去了谈论的兴趣。或者他们四个与张东他们三个不大合得来,兴趣相左,但毕竟是同一寝室下将要共度四年的同伴,又怎能不相互关心。 班长也来了,小小的个子,但嗓门大得出奇。班长叫董方,也是来自浙江的,和徐三是老乡,他正趴在手术室中门缝上使劲往里看,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要不要告诉系里?毕竟老三伤得挺重,是不可能瞒得住的。”黄国华终于发言了,他觉得徐三可能真的会有生命危险,这么大的责任他们是无论如何承担不起的,还是早些让系里的老师来处理比较合适。 “不行!”张东便瞬时抬起了头,瞪着血红的双眼,“事情的原委还没弄清楚,怎可以惊动系里!万一……万一要是……那小三他岂不是……要打背包回家。” 黄国华便叹息了一声,摊着双手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既使瞒过了今晚,明天一早军训,还不是什么事儿都漏宝了。依我看还是早些让老师来处理比较妥当,你我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嘿!”张东便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双抱头蹲了下去。 “这样……”张荣光便有些迟疑地站起身来,看了看黄国华又看看张东 ,小心地道,“我去系里吧,我现在就去。”说完已经是一溜烟地跑下了楼梯。 如往常一样,安娜和辛如风又挤在了一张床上,说她们似乎永远也说不完的悄悄话。今晚的辛如风格外的没有睡意,老觉得右眼皮跳个不停,让她有些心惊肉跳。 “安娜。”辛如风紧紧地搂着安娜柔软的腰肢,在被窝里向安娜轻轻地道,“我怎么老觉着右眼皮跳个不停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啊?我总是有些心神不定……” “乖乖。”安娜便轻轻地辛如风的背上拍了两个,“你不过是思念某人过甚,以致有些神思不属罢了,不要想东想西了,明天一早可又要军训了!唉,这军训怎么还有一周啊,我都快要散架了呀……” 辛如风便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默然不语。 被窝下的黑暗中,安娜思索了良久,终是咬咬银牙,说道:“阿风,你觉得徐三他是重情讲义的人吗?” “那还用说。”黑暗中,辛如风的娇靥上便有了甜甜的笑意,“我看上的男人自然是最优秀的,又怎会是无情无义之人呢。” 安娜便有些怅然地叹息了一声,在心中暗忖:正因如此,只怕阿风你要受些磨难了。那蓝迪分明是已经对你情根深种,以徐三的性格,怕是会为了兄弟之情而放弃你啊!但安娜终是没有将这话说出口来。 辛如风自然看不到黑暗中安娜此时的神情,一无所觉地接着说道:“安娜,不过我听说,黑青蛙在火车站还曾有过风流艳事呢?” “只怕不是听说,而是看的吧!”安娜知道辛如风已经偷看了她藏起来的时代周刊,便索性搂紧了她说道,“时代周刊的王牌记者经典连载,故事主角就是徐三!阿风,那曹倩可是工大新一届十大美女中的第二呢,比你的第六还要高出一些,这可是一个相当强大的敌人哦。” 黑暗中,辛如风的美眸黑亮黑亮,闪现着灵动的光芒:“本小姐自有妙计,包管让那只黑青蛙跳不出手掌心,哼哼,弱不禁风的曹倩又岂是我辛大小姐的对手。” 安娜突然兴起捉弄辛如风的念头,促狭地说道:“不过,你可千万别忘了那个风骚的女导师哦,看她每次对徐三深情款款的样子,只怕也是有染指之心呢!要知道,那些年轻的种马最最难以抗拒的便是这种成熟的风骚女郎哪。” 辛如风便一呆,芳心中便顿时有些相信了,微微有些焦急地道:“那可怎么办?” “依我看哪……”安 娜故意拖长了语调。 “快说啊!”辛如风不满地抓了安娜一把。 “依我看,要是那只黑青蛙抵御不了诱惑也就不值得你爱,你还是转移目标算了,反正依你的条件,再优秀的男生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哎呀,你说什么呢?就不会说些有用的,真急死人。”辛如风愈加不满地轻轻打了安娜的丰臀一下,安娜便夸张地雪雪呼痛起来,压低了音量道:“好啊,为了男人竟是连姐妹也不要了,哼,真是见色忘义、有了男人忘了姐妹……” 冷艳洗尽双手,以热毛巾擦尽脸上的香汗,始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惬意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美艳的娇靥上、神色萎顿,但却是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一贯的冷若冰霜早已经不复再见,取而代之的是喜意无限…… 护士小芳便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冷艳,为她此时所散发出的美态而深深陶醉。如此美色便是同样身为女儿身的她也有些心动,难怪那些个男医生们神思难禁了。但看冷医生此时的神色,仿佛是已经春心大动之态,难不成她……真不知哪个幸运的家伙有如此艳福。 终于将他的生命挽救了回来!五年前的一幕终于没有重演,这一次,她凭着自己的双手将新生的建留下了,她发誓,绝不再错过上天再次恩赐给她的补偿,她一定要牢牢地把握住这份五年前就原该属于她的幸福。 定了定神,冷艳终于打开了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一直等候在外的418五大恶人便一股脑儿全冲了上来,张东最先开口:“医生,我兄弟他怎么样了?不会有事吧!你快说啊医生。” 冷艳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张东急切的神情,芳心中暗暗有些感动。不过是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同学,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相当不易了!真看不出来,这憨憨的胖子还真的挺有情义啊。 冷艳便有些不悦地瞪了张东一眼,那娇俏的模样让五大恶人和董方看得很是一阵心动神驰。 “你那么急让我怎么说啊?你的兄弟他没事,目前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还需监护!你们可以进去看他了,但注意不要惊动他,知道吗?” “谢谢!”张东深深地向冷艳鞠了一躬,就从她的身侧绕过去,其余四大恶人也鱼贯而入。 “没事了就好!”系主任向和平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向唯一还留下的董方说道,“虽然目前还不知道徐三同学受此重伤的原委,但最要紧的是他的身体,让他养好 伤才是头等大事,不过,等徐三同学醒来还是要问清他事情的原由,现在既然他没事了,我就先走一步了。” 第二十一章 温柔乡 茫茫人世,万丈经尘,最醉人的是什么? 美酒?不是! 佳肴?也不是! 是佳人?是的,但不全面!在人世间,最最醉人就是美人织就的温柔乡!人生中最大的享受,莫过于此!大多数的人们,忙忙碌碌,终其一生也不曾尽心享受过一回。所谓温柔乡,那就是对你倾心的美人千般柔情缠你身、万种风情任你掌玩,她最大的欢乐就是换来你的会心一笑,她最大的收获就是使你无忧无虑,在她的柔情之下忘却人世的一切烦恼。 朋友,您,曾经醉倒在温柔乡么?你留恋、怀念温柔乡的滋味吗? 从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幽幽醒来,徐三浑身发颤!脑袋好沉好沉,仿佛被灌了许多许多的浆糊,挪不动又混沌不清,便是想静下心来也是只感到烈烈地疼痛。无边的麻木从四肢百骸缓缓传来,既昭示着它们是属于他的肢体和器官,也预示着徐三将不再能够轻易地控制它们。 徐三有些莫名的惊骇,这种感受让他恐惧莫名,他突然奋力地大喊起来,但是,遗憾的是便是他自己也仅只听到了一丝比蚊子鸣叫响不了多少的轻咽声!怎么会这样?徐三奋力地想挪动他的双腿,终于,他的腿动了一下,但代价是钻心的疼痛让他的额际冷汗岑岑而下。 冷艳便轻易地被徐三给惊动了!若非实在过于疲累她是不会趴在徐三的床沿睡着的,但昨夜非但集中精神整整做了三个小时的手术,完了更是一夜未睡地守在他的病床之前!虽然疲累,但她的芳心从未有像这一晚般踏实,五年来从未有过。 “你醒了!”冷艳温柔至极地凝视着徐三,那深深的眸子,仿佛要让徐三融化在她的浓浓情意之中!极小心地帮徐三回复舒适的躺姿,她抛给徐三柔柔的一笑:“你刚刚手术过,身体还很虚,不要乱动,大约再过三个小时就会感觉好一些了。” 徐三便有些目然地看着冷艳,原本乌黑乌黑相当有神的眼神此刻却一派灰暗,再没有任何生气,就像是两潭死水,沉闷的死水,黯淡无光。冷艳的芳心便猛地揪了一下,那疼痛几乎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来。 “不!”冷艳在心底深深地轻呼了一声,缓缓俯下身去,轻轻地将徐三的脑袋搂入她的怀中,让徐三的脑依轻轻地靠在她高耸的酥胸之上。这只是她发自内心深处的本能的动作,徐三的黯淡眼神让她无比的痛惜,她希望自己的怀抱能够带给他温暖,带给他力量,好让他早些回复过来…… 我不能死! 我一定要活下去! 尽管整个脑袋都靠在冷艳诱人的酥胸下,但徐三的脑海中却没有任何一丝绮念。充盈他整个内心的只有求生的欲望! 好好读书,报效祖国的夙愿还没有实现,自己岂能就这样死去? 多苦我难的母亲还等着他出息、出人投地,十八年的养育之恩尚未曾报答,自己又岂能就这样死去? 人生对我来说才刚刚起步,丰富多彩的生活还在前方等着我,我又岂能就这样轻易地放弃生命!我……一定要活下去。 “徐三!” 一把带着哭腔的娇音生生传来,病房外悄生生地闯入了辛如风,在她的身后,安娜自然是形影不离。再后面不远处,是张东他们,蓝迪正在焦急地擦着双手,探首看看这边,又焦急地低头。 昨天他气苦之下,喝得酩酊大醉,一早醒来,只见大家个个表情凝重而且双眼通红,显然是一夜未睡!再一细看,独独不见了徐三,揪住张东一问,才知出了事。他一大早就逃了早操去看徐三,但徐三仍在昏迷之中!中午下了操,便也急匆匆地赶了来,不想竟然落在了辛如风的后面! 看着那个令他又爱又怕的美丽的背影,蓝迪的心中有如翻倒了五味瓶,怔怔地不知该想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 冷艳有些愕然地看着急急地闯入的辛如风和安娜,颇有些惊异于两女的美貌,但她仍是紧紧地搂着徐三,根本就不曾放开。非但不曾放开甚至是搂得愈发的紧了,隐隐的,冷艳觉察这两个美女对徐三不是普通的关心,让她本能地感到了威胁。 辛如风也相当愕然地看着将徐三的脑袋紧紧地搂在怀中的冷艳。既惊愕于冷艳的美色,更惊愕于她的举动!没有理由这样啊?看她的制服,分明是医生!难道这是在观察徐三的病情?可又不太像,哪有女医生将男病人搂在怀中观察病情的? “喂!”安娜可不乐意了,妈友的意中人被别的女人搂在怀中,她自然是有责任帮好友说完的,“你这个医生怎么回事啊?怎么将病人搂在怀中啊!有你这样看病的吗?一点也不知自爱自重,哼!” 冷艳便微微一乐,她也是自小女生时代过来的,又岂能听不出安娜语气中的玄妙!心下便是有些肯定站在前面的辛如风定然和徐三有着非同凡响的关系!想到这里,不由微微低头、柔情无限地望着怀中兀自有些神志难清的徐三的黑脸,芳心中微有些酸意:本事倒是不小,才只入学不到一个月 ,便已经泡到了这般可人的小妞,还真有些看不出来啊,看你挺害羞的样子,在这方面似乎是有着相当的天赋啊。 “喂,你听见我姐妹说完没有?快将他放开,放开啊你!”辛如风也有些急了,或者说是吃味了,再不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陡地上前一步,握紧了粉拳,恫吓着冷艳。不过,那娇俏的模样,实在是说不上有什么吓人的味道。 张东他们远远地呆在病房外面不敢入内,这种事情,他们唯一的办法便是避之大吉!虽然心下极为挂念徐三的安危,但只看那漂亮的女医生连争风吃醋的心情都有,显然小三的伤情已经大有好转了。 轻轻地将徐三的脑袋放回病床,冷艳是如此地小心、是如此地轻柔,生恐自己的一个不小心触动了他的伤势使他痛苦。 辛如风便不由地捏紧了粉拳,几乎指关节都有些发白了,上齿也紧紧地咬住了下唇,美丽的大眼睛中几欲要喷出火来。草原上的女子总是热辣的、野性的,辛如风自然也是。既然已经认定了徐三,那又何必扭扭捏捏、做态做姿,又何不大大方方地去爱?爱,就是要争取。 地限温柔地帮徐三盖好被子,冷艳终于站起身来,娇慵地伸了个懒腰,将她美好的身材尽展无遗。这是她故意卖弄,论相貌,辛如风或者还胜她冷艳一筹,但若是比起身材和风情,辛如风那清涩的少女又岂能是她成熟的少妇风情的对手? 辛如风撇了撇樱唇,娇靥上尽是不屑,但芳心中却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威胁。安娜的话再一次在她耳际响起:这些年轻的种马最最难以抗拒的就是成熟的少妇风情哪!眼前女医生的风情可是一点也不输于那风骚的女导师哪。 看着辛如风表面不屑实则紧张之极的神情,冷艳便有些莫名的快意。原来争风吃醋的滋味是如此美妙,难怪古代那些女人们为了这个不惜任何牺牲也要博男人的一笑啊。 不过,累了一晚上,自己也确实该去竭息竭息了,这里就交给他们和护士照看好了!嘻,自己可要养足了精神,等晚上再来争奇斗艳,定要将这骄傲的小公主给比了下去,徐三,只能是属于她的,谁也不能将他抢走。 冷艳施施然地走出了病房,安娜便冲着她的背影狠狠地做了个鬼脸。惹得张东纷纷转头他顾,一副想笑却不敢笑的幸苦模样。 冷艳既走,辛如风的全部心思瞬时便全部移到了徐三身上。 自然地在冷艳方才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但她可不敢将徐三的脑袋像 冷艳一样抱入怀中,一者她怕触动了他的伤势,二者她毕竟还是少女,禁地又岂是等闲触碰得的?纵然已经心许于徐三,也是轻易不许。 轻轻地抓起徐三的大手,辛如风瞬时便感到自己的娇靥有如火烧,一抹嫣红便腾地升了上来。已经是相当大胆开放了,但她仍是如此不堪,徐三的大手就像是有着魔力一般,让她的芳心忍不住怦怦地跳个不停,几欲要从胸腔中直直地崩了出来。 感受着他坚强有力的脉博,辛如风她好似走进了徐三的血脉,她分明地感受到了徐三对生命的热爱,旺盛的生命力正在他的体内澎湃…… 蓝迪有些痴痴地看着坐在病床前柔情满怀的辛如风,心中不知是失落?痛苦?怨愤还是希冀?再看看病床上神志不清的徐三,蓝迪心中愈加苦闷。他忽然惨然一笑,辛如风原本就是喜欢三哥的,而三哥自然也是喜欢她的!原本就属自己多余!但再看看辛如风美好的背影,他分明感到隐隐的心痛,爱一个人已属不易,更难的还属单恋,但最难的还是明知是单恋却偏偏无可救药哪! 安娜偷偷地看着蓝迪,蓝迪脸上痛苦的神情被她一览无遗,也许,在病房中,她是最为注意蓝迪的了。她便有些莫名的心痛,仅仅因为蓝迪脸上的痛苦神情。她忽然有种强烈的冲动,她想大声地对着蓝迪喊:你不要再痛苦了,阿风虽然不喜难你,但还有别的女孩子喜欢你啊,你何不换个心情换个眼光呢? …… 时间过得相当快,午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张东和蓝迪他们自然是要军训去了,虽然兄弟情深,但教官是绝不会允许他们因故而罢训的。 但辛如风却抬起头望着安娜,美目中有一丝无言的坚定:安娜,人帮我请假,下午我就不去参加军训了,无论如何我也要守在他身边,等他醒过来。安娜便点了点头,对辛如风的决定她极是赞同。 病房中很快就只剩下了两个人,辛如风脉脉地看着徐三显得憔悴无比的脸庞,柔情顿时便如洪水般不可抑制地泛滥起来。轻轻伸出柔荑,辛如风抚上了徐三的脸,就这样深情地凝视着徐三,整个病房便充盈着她的脉脉温情了。 沉沉地睡了过去,又恍然醒来,徐三终于清醒了。 辛如风惊喜地看着徐三终于张开了那对明亮的黑眼睛,木然已经不见,熟悉的明亮、熟悉的幽深,还有熟悉的那缕淡淡的忧郁又回到了他的眼眸之中…… “你醒了?感觉好一些了么?”辛如风一如小妻子侍候丈夫 般细心地问候着徐三,语气中尽是脉脉的情意。 徐三心中便瞬时一暖,辛如风的柔情、细心的语语如一张温柔的网,瞬时就交织成了一片温柔乡。徐三真想就此沉醉在辛如风的温柔乡中,不再醒来…… 但是…… 徐三的浓眉便皱了一下,让辛如风很是有些芳心惴惴,他是哪里不舒服了么? 蓝迪是我的好兄弟!徐三在心中痛苦地想着,我又岂能夺去他所爱的女人,我又岂能让他痛苦! 辛如风便看到徐三以莫名的眼光看着她,那眼神,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她辛如风根本就不能看出那眼神所包含的太多意义,但有一点她很清楚,她是如此深深地迷恋着这副眼神……难以自拔。 第二十二章 二美争风 女人,生来就是喜欢争奇斗艳的!在她们所不喜欢的男人面前如此,在她们所喜欢的男人面前更是如此! 张艺谋的导演水平或者低劣,但一部大红灯笼高高挂却是道尽了女人争奇斗艳互不服输的本质。 大略自从有了人类社会起,女人便开始了她们的争斗,然后延绵数千年从未稍竭。纵然是在当今社会,崇尚一夫一妻的社会,这种争斗仍然存在,比如二奶和发妻的争斗,比如情妇和老婆的争斗,不一而足…… 昏暗的灯光下,曹倩和阳光正在散步。 今天,曹倩的心情相当郁闷,甚至是一贯的好姐妹顾红竟然也不理解她!认为她不该和阳光走得太近。 可她知道么?在她心情最为低落,最需要关心呵护的时候,只有他——阳光,陪在她身边,陪她散步聊天,逗她开心!只有他阳光,是真的关心着她。那个徐三,那个霸道地在她的芳心狠狠地打上烙印的家伙,他在哪呢?自己托阳光几番找他,都不曾找到,他根本就是在躲着她。除了那个晚上,他一直都在躲着她。 “倩倩,星期天可有我们信息院和工商管理学院的蓝球对抗赛,到时你可一定要来观战哦。”阳光决定向曹倩展示他的另一面,一直以来,对于自己在蓝球场上的风采,阳光都是有着相当的自信的!可以说,他所俘获的女生中,有一大半是通过蓝球俘获的。 曹倩心神不定地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昏暗中,阳光的星目便瞬时亮了一下,有着莫名的风芒在闪动。 “我要尿……尿……”徐三涨红着黑脸,艰难地说出了犹豫了半天的话。 辛如风和冷艳便齐齐一愣。但很快地,少女和少妇的区别就尽显无遗!听到徐三如是说,辛如风瞬时就脸红红地转开了头去,冷艳却是微微一笑,向徐三柔声道:“我帮你。”说着便去扶徐三。 徐三吓了一跳,急忙想躲闪,却是痛得咧嘴哼了一声:“别……我自己来。” “你想哪去了?”冷艳娇媚至极地睇了徐三一眼,少妇的风情尽显无遗,“我只是想扶你侧过身来,你伤口还未愈合,不能用力的!” 徐三瞬时就涨成了个大红脸,简直有如炭烧一样红。 辛如风也脸红,但心下更是有些遗憾或者说是失落,至少在这件事上,她是落在了冷艳的后面。 温柔地扶徐三侧过身子,又端来便桶,冷艳展现了令辛如风感到绝望和无 助的一面。 辛如风忽然有着深深地自卑,在冷艳面前,她感到自己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比不上!相比于冷艳的无微不至、细心呵护,她辛如风根本就不懂得如何讨男孩子的欢心! 看着冷艳细心地将剥好的桔子一片片地喂入徐三口中,而徐三似乎也极为受用的样子,根本就不曾注意到她辛如风存在的样子,苦涩的泪水终于从辛如风的眼角流了下来。既然他不需要自己了,那么自己还有必要留下么?他有了冷艳的照顾,便是强胜过自己百倍,还会需要她么?看他现在舒服的样子,眼中又哪里还有她的存在了?罢、罢,不如去休。 辛如风终于掩面夺门而出,啜泣着飞快地跑出了校医院。 枉我专门请了假来照看他,便是晚上也没有按时回寝室休息,可没想到竟然……一时间,辛如风愈想愈苦,真想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地放声大哭一场。 几乎是辛如风的脚步声一远去,徐三就转过了头来,看着空空的门口,幽黑幽黑的双目中尽是痛楚…… “哟,这就心痛你的小情人了,要不要我去将她唤回来?”冷艳看着自辛如风走后几似换了个人般的徐三,芳心中也忍不住有些酸意上涌。 徐三便微微有些恼恨起冷艳来,也微微有些感激起冷艳来。恼恨的是,正是由于冷艳,使他和辛如风间产生了误会,而这误会将来只会越扩越大,最终达成他心底的愿望!同样,感激的是,正是有了冷艳的帮忙,他才能够可能达成心中的愿望!无论如何,他还是感激方才冷艳的一翻表演的。 “我明白了!”莫名的神采在冷艳的美目中流转,她点了点头又偏着小脑袋说道,“敢情你邀请我刚才那样做,只是为了赶走你的小情人哪。不过真的很奇怪,那小姑娘真的很不错,你为什么会不喜欢她呢?要借我将她气走。” 徐三便默然地闭上了双眼,来了个相应不理,他是真的没心情!眼下的心中,可谓是乱成了一团糟糟,他便是杀人的心都快有了。 冷艳便微微一笑,却是不再追问。芳心中却是暗忖:小傻瓜,走了个小姑娘,还有大姑娘我啊,你很快就会知道我冷艳其实胜过方才那清涩的小姑娘多多的,无论在哪方面。 “倩倩,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谈谈。”当曹倩神情轻松地回到寝室的时候,唯有顾红,一个人依然孤伶伶地坐在书桌前,在等着她回来。 “啊……”曹倩竟然微微有些慌乱,毕竟她可是和一个男生相 处到这么晚才回来,“小红,这么晚你还没睡啊?” 顾红便叹息了一声,心中暗忖,可你却和一个花花公子一起玩到这么晚!曹倩啊曹倩,是什么蒙住了你的双眼,是什么蒙敝了你的心灵,让你竟然会相信阳光那个混蛋。 但顾红终是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来,毕竟这样的话她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曹倩一次也没有听进去过,顾红说的是另一件事。 “倩倩,我帮你打听到了,徐三出事了,就在昨晚和你分开不久,被人在背上刺了一刀,伤得挺重,现在医院。” “啊?”曹倩刚刚坐下的娇躯便顿时又站了起来,痛惜的神情迅速笼上她的娇靥。虽然,徐三曾经在火车站狠狠地伤害了她一次,但她现在渐渐地已经相信那时的徐三是真的无意的!而更要命的是她发现火车站的一幕已经在她的芳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络印,连带着也留下了徐三的影子!无论如何,徐三已经为他的错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她早就原谅他了,但是……现在,却是她反过来伤害了徐三了啊! “小红!”曹倩忽然无助地上前拉住顾红的纤手,美目中尽是哀哀的意思,“陪我一起去医院,看看他,好不好?” 顾红便叹息了一声,自幼至现在,她一直最怕看见的就是曹倩此时的眼神。只要曹倩一拉住她手,向她求助,她便总是不由自主地要帮她,从无例外。 当曹倩和顾红走出五舍大门的时候,正好看到辛如风垂泪而归,沮丧地走进五舍的大门。 一回到寝室,辛如风便一头扑倒在床上,顿时放声大哭起来,一时间,她只想尽情地哭泣,将心中的委屈一股脑儿地全哭出来,让胸际的不快和幽怨都随着汹涌的泪出流出…… “阿风!”寝室中只有安娜正在双手托腮,低头沉思,眼见辛如风如此,不由带些惊异又带些心痛地抚住了她的香肩,“你不是在医院照看徐三的么?怎么回来了,又为什么哭啊?” 辛如风便愈发地哭得厉害起来,便是香肩也轻轻地抽动起来,那嘤嘤切切的悲声便是安娜听了也是心下恻然。 安娜不由有些着起急来,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是不是徐三他欺侮你了?这个混蛋,还真看不出他是这样的人儿啊?” 辛如风哭得依旧伤心,螓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安娜自然是没有看到。 “我找他算帐去!这个混帐东西。”安娜便捏紧了双拳。 “不是。”辛如风终于悲 呼一声,从床上起来,却又扑入安娜怀中,再放悲声,抽泣着道,“不是他欺侮我,是……是那个女医生欺侮我,可……可他又不帮我……泣泣……” 安娜搂紧了辛如风,她知道辛如风是个极为坚强的女孩子,如果不是心中的沮丧和悲苦过于沉重,以至她难以承受,她是不会如此痛哭的。可她又禁不住奇了怪了,那女医生可谓是既不识徐三也不认识她辛如风,又怎会欺侮阿风呢? 心下虽然万分想问辛如风的原委,但安娜知道眼下她正是需要发泄的时候,便默然不语地轻轻将辛如风搂在怀中,任由她的泪水沾湿了她刚换上的最最喜爱的无袖t恤。 冷艳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诫着自己,不要再让他难堪了,但她仍旧忍不住想要捉弄他,她非常非常地想看到他局促的样子,脸红的样子,那种又羞又急却不知该怎么发作的青涩的大孩子的模样。 也许,是徐三让她的芳心再度从冰山中解放了出来,让她再度焕发了青春和活力。她,冷艳,又回复了五年前那顽皮可爱的冷艳。再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再没有化不开散不掉的轻愁淡怨,留下的,只有从骨子里透出的愉悦和轻松…… “你要平凡的世界干什么?上班可不能看小说的。”马骏目瞪口呆地看着冷艳,手早已经不知觉地从抽屉中拿出了小说,口中却是忍不住地问着。此时的冷艳真是太让他震撼了,一直以来,冷冷的冰美人竟然也会有此时这般娇俏的模样?巨大的反差异样地刺激着他的感官,难道……自谓工大校医院第一俊男的马骏神思顿如脱缰的野马,倾刻间便奔腾万里。 “拿来!”冷艳不耐烦地一把从马骏手中夺过平凡的世界,转身扭着纤细的腰肢走了,只留下一个令人想入非非的绝好背影,还有口角流涎状若白痴的马骏医生。 冷艳背着双手,将平凡的世界藏在背后,轻轻走到徐三跟前。此时的她一如回到了少女时代,便是那种爱捉弄人的脾气也回来了。古人说,爱情的魔力是最伟大的,诚不我欺啊。 “想不想看小说?”冷艳的嘴角微微上弯成一个美妙的弧度,一股从骨子里沁出的笑意便瞬时弥漫开来,异样地荡漾着徐三的心弦。 “什么小说?拿来看看。”徐三微微垂下了目光,有些不敢再看冷艳的艳色,再看他又要脸红了,诚然,对于青春年少的徐三来说,如冷艳和于思佳这些诱人的少妇风情,其引诱力是远远要大于曹倩和辛如风她们这些少女的。 冷艳便 知道徐三心中是想极了看小说的,因为病床上实在是过于过聊,不知为什么,竟是连他的室友也没来陪他!也许他们仅仅是为了让他单独地和那小女孩呆会吧,呵呵,不过她冷艳可不会答应。 “想看就叫声姐姐,要叫艳姐姐,脸上带笑还要看着我,总之,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就不给你看。”冷艳扳着粉脸,便是瞎子也能感受到她语气中的浓浓爱意,自不消说她娇靥上的似水般柔情了。 徐三确实想找本书消消闲,但要他管冷艳姐姐却是万万做不到的。自幼至这么大,他好像只叫过自己的胞姐,别的女孩子?想也休想,其实也是徐三害羞不敢叫吧。徐三便干脆闭上了双目,这冷艳让他既感到烦又感到一缕莫名的刺激。 烦的是,作为一个医生,对他这个病人好像实在是过于关心了吧!几乎地时无刻不缠着他,让他又是受用又用害羞恼恨。 但他分明又感到一丝莫名的异样刺激,隐隐中,内心有个声音强烈至极地对他说,和她接近,和她接近……她会带些你未知的艳遇。 其实这也是绝大多数男人的通病,没有男人不怀有猎艳的心思的。本性合然尔,他徐三绝非圣人,自然也是难以免俗的。 第二十三章 死神之吻 毫无疑问,有过一次恋爱经验的冷艳是相当懂得如何取悦男人的,这绝非若辛如风和曹倩这般青涩的少女可以比拟的。 在这些成熟美艳的妇人面前,年轻躁动的青春少男们总是忍不住会情思亢奋,欲火焚心!她们只是轻轻地一个媚眼,或者不经意间甩动一下披肩的秀发,便会浓浓地沁出一种柔柔的媚态来,散发出一种异样的风情来,带些异样的暗示,像毒品吸引瘾君子一样地强烈至极地吸引着他们。 冷艳便这样俏生生地立在徐三的病床跟前,双手背在身后,丰满的酥胸便波涛山峦般挺立着、傲立着,白色的得体的天使制服在她的腰际紧紧收缩,而后突然外延,将动人心魄的女体清晰地强烈地震撼地展现出徐三眼前,这让偷偷张开一条细缝看的徐三的喉结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根本不消注意,冷艳只是凭着女性特有的第六感就能清晰地知道,徐三正在偷看她。盈盈的笑意笼上了她的双颊,将平凡的世界在床上放好,她便轻盈之极地转了个身,正好留给徐三一道触目惊心令人见之狂喷鼻血的背影。 徐三便霍然张开了双眼,近乎贪婪地恶狠狠地盯着冷艳细腰下那丰盈的隆起,那诱人的丰臀对于年轻的从未曾经历人事的少男的诱惑力是难以估量的。他们总是忍不住会偷偷地紧紧地盯着那令人想入非非的赫然起伏,心中便会忍不住幻想个中的美好春光……心猿既放,意马难收啊…… 冷艳突然转过身来,徐三那鹰隼一样的目光便瞬时被逮个正着。 两团红云便瞬时有如六月里的黑云般迅速涌上了徐三的黑脸,刹那间便红得发紫,徐三害臊之极地慌忙转开头去,一时间,真恨不得床下裂开一道缝,能够让他掉了下去,那也好过在这女人面前如此尴尬啊…… “既然想看我……”冷艳盈盈地在床上坐下,语气中尽是捉狭的戏谑,“为什么不敢大大方方地看呢?我又没说不让你看?” 异样的神采在冷艳明媚的双眸中流转,似是想起了愉快的往事,她的嘴角再度弯成美妙的圆弧,语气中也多了几分暧昧:“你觉得我哪里最漂亮呢?我的身材好么?比你的小情人不差吧?” 徐三的黑脸愈发地红,直羞臊得恨不得迅速死去。真是无地自容啊,被人奚落的滋味本不好受,被美女奚落的滋味尤令人难以生受哪。一直以来,都是和女生讲句话都脸红的徐三又如何生受得起冷艳如此露骨的挑情?他又怎能不心慌失措? “徐三!” 病房外俏生生地一声娇唤总算让冷艳暂时停止了对徐三的进一步的挑逗!她颇有些惊异地转过头来,芳心暗讶:看不出这家伙还挺有女人缘啊,刚气跑一个又来一个啊。 冷艳的目光和曹倩的目瞬时便纠结在一起,两双美目同时明亮了一下,显出赞叹之色来。她们忍不住都在心中惊叹着对方的美色,如此佳人,真乃世所罕见啊。 徐三总算从无尽的尴尬中暂时解脱出来,但入耳的娇音却又让他的脸色再度一变。莫名的情绪瞬时便充溢着他的思绪,他既有些渴望看到那方熟悉的让他感到无比歉疚的娇靥,也有些害怕,这位娇娥又会带些他难以承受的刺激。 原本就只是对不起她!原本就不过是对不起她啊!她和那男生真的很般配!那日早晨的一幕如电般掠过他的眼际,阳光和曹倩边说边笑,无比融洽的影子便不可抑制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你受伤了?”曹倩有如一只极易受惊的小鹿,脆生生地走到徐三跟前,语气一如往常般娇柔,“昨晚……昨晚我找了你很久,可一直没找到,所以……我……”莫名的委屈让曹倩的美目中便有了盈盈的泪光,她回想起昨晚在漆黑的树林中寻找徐三时的害怕和艰难,可徐三最终还是出事了,她却没找到!她原本就该唤住他的啊,他那时的样子,傻子也能看出会出事,结果果然就出事了…… 带些泪意,带些歉意,曹倩就这样脉脉地望着徐三,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病床上的徐三,再没有其它任何东西的存在。难以言喻的情意在她的心间流淌,让她不可抑制地回想起火车站上当时让她难堪之极的一幕,女生五舍下那持花呆立的傻傻的男生,那令人心动神驰的异样气氛,还有那一声饱含着浓浓歉意,几乎让她在倾刻间迷失的“曹倩,我对不起你。” 病房里静极了。 徐三有些失措地闭上了双目,这很有些让他不知所措。先有辛如风再有曹倩,她们似乎都对他徐三情意绵绵,可偏偏,偏偏一个竟然是最要好的兄弟所喜欢的女人,另一个却是,却是……总之阳光肯定强过他徐三百倍,曹倩跟着他自然也就要胜过百倍了…… 一时间,浓浓的自哀自怨,深深的自悲自苦如潮水般冲激着徐三外表坚强实则脆弱的心灵,浓浓的寒意便瞬时从背上的伤口扩散开来,迅速地就侵袭着他的全身,牙齿便不由自主地打起战来,脸色也迅速由黑转青……好冷啊、好痛啊!终于,神志再度开始迷糊起来。 曹倩吃惊地看到她的 轻轻的一句话,带些深深歉疚之情又带着她幽幽情意的一句话,竟然造成了如此的效果!徐三的脸色竟然迅速就由微微带些苍白的黑亮色转为青灰的死灰色,便是整个身躯竟然也轻轻地颤抖起来,眼神也开始涣散…… 曹倩便开始莫名的害怕起来,不单害怕徐三此刻可怕的样子,那似乎随时都会死去的样子,更让她害怕的是,她近乎绝望地发现,在她和徐三之间,似乎已经有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一道看上去深不可测,似乎将永远也无弥补的裂痕!冰冷的寒流瞬时便从她的脚底传入,迅速袭遍全身,让她僵硬,不能思考…… “这是怎么回事?”冷艳端着开水重新踏进病房,看到徐三的样子瞬时就大吃一惊! 糟了!忘了他的伤口离心脏极近,刀伤的余威仍在影响着他的心脏啊,是万万激动不得的呀! 病床上,徐三的呼吸已经明显地急起来,脸色也开始涨成青紫青紫,明显的缺乏氧气供应!过度的情绪波动,让他的伤口从内部再度崩裂,瞬即就影响了心脏的功能,生命垂危! 冷艳一把就拔开了傻傻地还雕像一样呆立在徐三病床前的曹倩,冲前按下了床头的红色急救按钮。曹倩便一个踉跄,若非她身后的顾红搀扶及时,只怕便要摔倒在地了。 两名护士迅速赶到,冷艳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病情的反复虽然危险,甚至比第一次手术还要危险万分,但只要她心不慌、方寸不乱,她定然是能够搀救他的。她冷艳是有这个自信的。 手术室内,院长脸容严肃地站在冷艳跟前,慈爱担忧的脸色中透出几分严厉。 “艳艳,你可要考虑清楚呀,不要做无谓的傻事。”作为长辈,院长可谓是看着冷艳长大的,他与冷艳的父亲可是数十年的交情了。 无言的坚定神色浮现在冷艳姣好的粉脸之上,她台起头艰定地道:“院长伯伯,无论如何,不惜一切代价,我都要救活他!请让我一试,一切后果我都会自己承担。” 院长便叹息一声,摇摇头走了开去。冷艳的脾气他可谓是十分清楚,决定了的事是十头牛也拉不回的,或者,在深心里,他也在想,或者凭着她高超的医术,能够创造一个奇迹也说不定…… 这是一次危险至极的手术! 刚刚动过一次大手术的徐三,他的身体本就十分脆弱,各种生理功能根本就未曾回复! 眼下,却又要再动一次更大的 修复手术! 这既是对徐三生命力的考验,更是对冷艳医术和决心的考验!这是一项绝不能失败的考验,失败了,他徐三年轻而又短暂的一生将就此划上句号。 “刀!”幽蓝色的口罩之上,冷艳的美目透露出罕见的坚毅之色。 在一声轻脆的金属响声中,旁边的一个护士将一柄锋利的手术刀递到了冷艳的手中…… 将刀刃对准徐三宽阔的背部,对准那根本就未曾合上的伤口,冷艳的眉头眨也不曾眨一下,只是轻轻一划,血花飞溅,皮开、肉绽、森森骨显…… “钩来!”冷艳再度轻喝一声。 两柄闪动着金属冷焰的不锈钢钩子已经将裂开的伤口左右钩开,徐三那勃动着的,充满着生机的心脏便霍然显现,是如此不屈地跳动着、脉动着、显示着它顽强的生命力…… “剪!”冷艳右手往旁边一伸,便有护士迅速地递上一把同样闪动着冷芒的利剪,利索地将剪子伸进伤口,然后喀的一声轻响……什么东西便应声而断…… 曹倩傻傻地呆立在手术外!在她身后,是同样神情傻傻的顾红。已经深夜十二点了,宿舍的大门是早就关了!但她们似乎更像是忘了回去了。 怎么会这样? 曹倩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痛苦、悔恨、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心,让她是如此揪心地疼痛。她既后悔那晨故意气徐三,更后悔今晚如此冒然便前来探视,竟然让他…… 顾红同样茫然不知所措,现在的她,再没有心情去安抚伤痛得无以复加的曹倩,她只想祈祷,上苍保佑,千万不要让他有事。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辛如风一丝睡意也没有。 不知他怎么样了?是否会无聊? 哼!有那漂亮可人的女医生陪着,他又岂会无聊?说不定,他们正在亲热地卿卿我我呢!一想起冷艳望着徐三时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辛如风的芳心顿时便酸酸地苦涩起来。人家既漂亮,身材比你丰满,又成熟诱人,你拿什么跟人家比啊你?辛如风这样自怨自艾地想头,便愤愤地转了个身,背对安娜而睡。 唉! 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辛如风生气没有一分钟,便又不由自主地担心起徐三来。 说不定,那女医生早就走了,现在他正一个人孤单单的呢,我真不该一时抠气的,他没人陪着说话岂非无聊死了? 此时的辛如风自 然不会知道,徐三正在和死神接吻!她自然不会知道,也许她一觉醒来,将再也无法见到活生生的徐三了!她自然不会知道,也许就那么一悠忽,她和徐三就要天人两隔了、音讯沓沓…… 浓浓的月色透过窗户照进了寝室,418寝室中的六大恶人也同样失眠了。 张东习惯性地探出头,看看下铺,空空如也。便叹息一声缩回了身子,低沉地道:“我去岳麓山上看过了,只发现一路血迹,那是老三留下的,其它什么也没发现。” 黄国华便叹息一声道:“那是自然喽,警察也没发现什么,你又能找到什么线索?” “屁!”张东便不屑地哼一声,“现在的警察,抓抓流氓扒手还行,真要破案,那只能是瞎猫等死耗子,别看报纸上吹得,什么大案要案,那都是骗骗无知老百姓的,你还真信啊你?” “日!”蓝迪便腾地从床上坐起身来,野兽般吼道,“我一定要将凶手给揪出来,妈的,做了他,给三哥报仇!” “靠!”张东便骂了一句,“你嘴臭啊,小三还没死呢,报什么仇?是出气,懂不懂?” “是,是出气,娘的,我一定要活劈了那小子,竟然将三哥害成这个样子!呜呜,打蓝救差个人,便是去打麻将也少了个伴了。” 每日一提:坚决抵制日货,努力提倡国货!打倒一切反对反日仇日的畜生!我的qq:286022516,有事大家加我好友,我一般周六晚上在线。 第二十四章 英雄的诞生 古人云三人成虎、或日众口铄金!足见人言是何等的厉害!擅辩者能够将本属子乌虚有之事说成活灵活现成为铁一般的事实,能够将稻草也说成金条。 至当今社会,媒体舆论更是将这份能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君不见,所谓中超联赛的那些糙哥们在中国足球传媒的吹棒下,一个个自我感觉上了天,颇有一副老子天下第一之慨;君不见,抓捕萨达姆本属荒诞不经之事实,本属美国政客哗世人之手笔,但怀疑者又几许人? 工大时代周刊的特约记者李时新这几天格外的忙!一个可谓是荒诞不经的设想正在逐渐变成现实。昨夜,他熬了个通宵,写成了这洋洋洒洒数千文的快讯,这不,只是一个上午,便已经刊登在了最新一期的时代周刊的头版头条之上。 知耻而后勇,是谓英雄! 头顶留校察处分的光环,他毅然孤身死斗五持刀歹徒! 触目惊心的标题瞬时就勾起了数万工大学子的莫大兴趣,时代周刊的销量首次一举突破五千份大关,而在之前,最佳业绩也不过区区两千余份。 本刊特约记者李时新报道:九六年度十大丑闻热门候选人之一,甫一入学即遭留校察看处分的徐三同学,知耻后勇,于岳麓山上出游之际,孤身勇斗五名持刀歹徒,最终身披十八刀,性命垂危。 现场目击者刘某,当时正在角落里小解,正好将一幕生死博杀尽收眼底。据刘某语,徐三面对五名歹徒的围攻夷然不惧,奋勇反抗,最终五歹徒抢劫未遂、狼狈逃窜!徐三同学则带血而归云云…… 经警方证实,此五名歹徒乃一伙穷凶极恶的抢劫团伙,经常在岳麓山园区内流窜作案,抢劫、强奸无所不作,为害已久!据统计,包括师大、湖大和工大在内已经有超过五十名学生曾经遭受不同程度损失。 …… 徐三的大名终于彻底传遍整个工大,上至导师下至学生莫不对徐三刮目相看,甚至是湖大和师大的许多学生也如雷贯耳了! 就在时代周刊发行后的次日,工大校医院门庭若市,手棒鲜花前来探视英雄的学生便开始络绎不绝起来,男生们望着病床上尚处于昏迷状态的徐三,景仰叹止之情油然而生,有些靓靓的女生甚至将她的情书夹在鲜花中,脸红红地献给心目中的斗匪英雄。 李时新站在医院走廊的一端,望着人来人去的热闹纷繁,心中得意万分。所谓时势造英雄,可他李时新偏要只手造英雄!所谓风云际会,本是一桩 寻常无比的流血冲突,经他李时新大笔一挥,便成了一桩英雄不屈的侠义壮举! 徐三出院后曾与李时新有如下一段对话。 徐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时新:因为你需要成为英雄。 徐三:可我不是英雄。 李时新:我说你是,你便是!不是也是! 徐三: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李时新:我想帮你。 徐三:就这样简单? 李时新:对,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中途辍学!所以你的留校察看处分一定要去除,而去除处分的最佳方法无疑就是成为英雄。 徐三:还有呢? 李时新: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不得拒绝我的采访,对我,你一定要做到知无不言。 徐三:你不觉得吃亏? 李时新:我从不投资亏本的买卖,时间会证明我的眼光。 就在学生们纷纷然然地探视昏迷中的徐三之时,李时新和目击者刘某被“请”进了校保卫科。有人说,保卫科的人是社会上最大的流氓,因为只有大流氓才能制得住小流氓,此言可谓是一针见血! 工大保卫科的王科长便留着一寸头,寸头本也平常,但此科长大人的寸头却是别有特色,在额前还留了一小摄“流海”,配上他鹰隼一般的脸容神情,整个就成了一副大流氓的德性。 科长大咧咧地摔在大椅上,摇着二郎腿,斜眼瞟着李时新和目击者刘某,旁边却是站着两名显然是从岳麓区公安分局前来的警察。 “当时你果真在场?”其中一名警察开始问话,另一名则迅速备好笔录。 刘某点了点头,相当肯定地道:“在场,当时我就离他们只有二十米的样子,由于天黑,他们没有发现我,当然我也没能看清他们的样子。” 问话的警察便有些恨恨地瞪了刘某一眼,他的第二问,你看清了他们的模样没就再问不出来了!他忽然觉着眼前这学生怪怪的,好像有着极为丰富的反侦察经验似的。 站在一边的李时新便微微一笑。 “当时是什么时候?” 刘某认真地低头回想了一下,才抬起头道:“具体已经不记得了,但博斗结速后,我从另一条路迅速下山,赶回宿舍时正好赶上同学们下课,也就是九点半,根据我的脚力,博斗应该是发生在八点到九点之间这段时间。 ” 那警察便转头和做笔录的警察交换了个眼神,点了点头。在时间上吻合,因为根据看守员李有标的叙述,他碰见徐三时大约在七点半左右!而等李有标从山下唤来同伴前来时,现场已经只剩下一滩血迹,时间正好是九点半。 “当时月色很亮,你怎会对歹徒一点印象也没有呢?仔细回忆一下!” 刘某便很认真地再度低头,思索了半天,才抬头说道:“大致上,有一个和徐三个头差不多,但比他瘦些,其它的……都要矮些,五管是什么样……哦,好像其中的一个长得比较胖,其它的……就真的回忆不起来了。” 问话的警察便有些懊恼地皱紧了眉头,这几句说了也等于没说一样,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内容。 无奈,只得作罢。 两名警察前脚跟才跨出保卫科的大门,王科长已经笑骂着对李时新道:“妈的,小李,八成又是你的鬼点子,依我看,此事只怕九成是水分吧?” 李时新便嘿嘿地笑着对王科长道:“王科你是什么样的人儿?我的心思那还能逃出你的法眼去!得,今晚我请客,地点还是西苑百花楼,怎么样?” 王科长便有些邪邪地盯着李时新,从牙缝里说道:“话可是你说的,洗头钱也是你出啊。” 李时新的脸便黑了一下,有些恨恨然地回敬一句:“靠,吸血鬼。” 王科长便哈哈乐开了,笑着对另外一名校警说道:“这小子,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光是时代周刊给他的分红就有差不多一千多一个月,比我们可强多了,不放他血放谁啊不是?” 辛如风和安娜连饭也顾不上吃,一字不漏地将整期时代周刊看了个遍,铃声已然响起。又到了晚上练歌时分了。 辛如风便懒懒地叹了口气:“唉,我不想去唱歌了,安娜,你帮我请假吧。” 安娜也懒懒地坐在椅子上不起身,摇了摇手道:“算了,我也不想去了,咱们一起逃吧!两个小时都要那样正襟危坐的,整个比军训还累不是,惨哪……” “行了,你们。”寝室长也是班长李芳不悦地瞪了她们一眼,“你们这样可不太好,真要出现逃课现象,那可有损咱们的形象哪,尤其是你辛如风,已经请过一次假了,这次绝不充许再请假了。” 整个寝室或者说整个班级中,李芳最看不顺眼的只怕便是辛如风和安娜了!仗着长得漂亮四处勾引男生,连教官也不放过!她是越看越不 顺眼。就说那次十连和九连对抗赛吧,整个的就成了她们的表演秀了,心里哪里又有班级的集体荣誉感啊? 辛如风娇好的粉脸瞬时就冷了下来,看也不看李芳一眼,只是从鼻孔里轻轻地哼了一声,转头他顾。 安娜却是夸张地双手掩住了好看的耳朵,向辛如风做了个鬼脸,奚落道:“阿风,刚才有只母鸡在叫嗳,你听见没有?真的好难听好难听哦,难怪没有公鸡会喜欢,唉呀呀,真是可怜哪……” “你们……”李芳气得跺了跺脚,恨恨地崩出一句,“我找辅导员去。”说完便噌噌地走了。 “快走快走!”李芳前脚一走,辛如风和安娜便迅即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飞也似地冲出了寝室。她们自然是深知不和辅导员斗的道理,因为没有一个和辅导员斗的学生会有好下场的。 “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张东的书桌上摆着一把加长的马刀,白惨惨地闪烁着死亡的光芒,一如此时张东眼中的神情。 黄国华有些吃惊地看着张东凶神恶煞般的神情,担心地道:“老大,你可别乱来啊。千万不要以身冒险哪!伤了一个老三已经够让我们心痛的了,如果你……” “不要多说了!”张东凶狠地不耐烦之极地向黄国华挥了下手,又重重地拍了拍书桌上的时代周刊,大吼道,“妈的,五个打一个,还持刀!真不是东西,俺胖子不替老三出这口气俺就不姓张!” “就是!”蓝迪也在一边摩拳擦掌,咬着牙切齿恨声道,“老大,我坚决支持你,要不,我陪你一块去?” “别!”张东大咧咧地一挥手,摇摇头道,“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一个去目标小些,这些兔崽子才会出来!日,看俺不将他们大卸八块,不,是十六块,六十四块!” “你是要将谁大卸六十四块哪?嗯!”辅导员李长庚端着饭缸一边吃着饭,一边走进了已经有着恶人谷美称的418,他的目光便瞬时停留在了长长的马刀上,但只是一闪就过,接着又盯上了坐在马刀前的张东身上。 张东一把收刀不及,顿时有些尴尬或者说是害怕地看着李长庚,脸上的表情相当丰富,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徐三同学的事我也听说了,确实让人气愤!但这些事自然有警察管着,还轮不到你们来操心,不然,这个社会岂非全乱了套?干脆成为仗剑江湖的武侠世界得了。”李长庚低着头狠狠地扒了一口饭,接着又说道,“刚才 我眼睛不太好,没看见什么东西。但我希望张东同学,是张东同学吧?你认真参加唱歌训练,做好你们该做的,ok?” 张东有些呐呐地抬起头来,看着李长庚,目光中微微有些感激,毕竟被逮住了收藏着马刀那可是要处分的!这可是纯杀人用的凶器哪。 校园里的生活一切如常,至少表面上如此。该上课的还是依然上课,该唱歌的还是依然唱歌,该幽会依然躲在阴暗的角落偷偷幽会……或许,唯一的变化就是,由于李时新的时代周刊,徐三瞬时就由色情狂、坏蛋变成了英雄,勇斗歹徒的英雄,知耻而后勇的浪子回头典型。 但昏迷中的徐三自然是不会知道的,如果他知道了,自然是会愕然欲死的。怎么歹徒从三个变成了五个? 冷艳看看时代周刊,又仔细地看看昏迷中的徐三。 真的是他?看他害害羞羞的样子,胆子小得像老鼠,动不动就臊得不行的小男生,他会和五个歹徒博斗?还将他们打跑!虽然自己也差点儿丢掉小命,如果不是她全力抢救的话。 不像啊,真的不像啊! 难道说,他还有着潜藏的未为人知的另外一重性格! 作为医生,冷艳自然知道,具有双重性格的人是很多的,说直点的,所谓具有双重性格就是轻微的精神分裂!淡淡的担忧便浮上了冷艳的娇靥,她可不想未来的男人是个精神分裂患者。 不行,如果他果真拥有双重性格的话,一定要对他进行心理治疗,趁病症尚轻彻底根治。 第二十五章 沉重的打击 一星期很快就过去了。 在新生们眼中很是轰轰烈烈的军训随着打靶结束而彻底完结了。欣喜无限中也有着浓浓的不舍之情,毕竟,在为期一个月的军训中,他们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的汗水!真要到了和这艰苦的生活说拜拜的时候,却又有些不忍了。人就是这样,当他身处一座大山之中时,是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到它的巍峨高大的,感受得到的只有山路的艰幸崎岖,唯有等他跳下山脚,回头仰望时,才赫然发现,原来曾经跨越的大山是如此雄伟高壮…… 绝大部份的新生都纷纷选择去留招欢送他们的教官,因为,教官就要在这个上午离去。说是欢送,其实是哭着送的。不单是女生,便是许多男生竟也哭着抓住教官的衣袖不放!虽然,这些天之骄子们表面上看起来,都已经长大成人了,成为男子汉了,但内心里,他们依然还是孩子,依然拥有着大孩般的脆弱和依恋…… 辛如风高举着玉臂,使劲地摇晃着,美目中也盈盈欲泪,但其实,她心中并无多少悲伤,她更多的心思已经飞到了与留招仅只一墙之隔的校医院住院部里!但女生就是如此奇妙,她们往往能够莫名其妙的留下泪水来,让疼爱她们的男生们心痛欲死。 曹倩也哭成了泪人儿,将粉首深埋在顾红的怀中久久难以抬起,她自然是悲伤的,不单和大多数女生一样芳心中不舍教官的离去,更让她悲伤的是,那晚的一幕已经深深地留在她芳心之中,她的出现竟然差点儿让徐三一命呜呼!但她只是想关心他啊,她只是想跟他好啊!难道这也有错吗?莫名的委屈双重袭来,曹倩终于失声痛哭…… 徐三皱着眉,沉重无比地看着手中的发票,刚刚有些康复的身体一片冰凉。 他决定出院,虽然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因为,他实在是相当吃惊于住院费用的“昂贵”。 一个晚上竟然便要二百四十元!整整超出他每月预定生活费的两倍,也就是说他住院的一个星期,光是住院费便已经提前消费了一年零二个月的生活费!这不包括动手术的费用哪!强烈的无助涌上徐三的心际,让他莫名地感到悲苦。他真想将一切告诉家里,告诉母亲,他忽然好想好想伏在妈妈的怀中大哭一场。 但这也只能是想想罢了,他又怎能告诉家里呢?他怎又忍心告诉家里呢。让本已经劳苦不堪的母亲为他担惊受怕?他自然是万万不愿的。就在昨天托张东寄出的家书中,他便几乎是满篇的欢溢之词,讲学校的生活是如何如何美好,他在这里是如何如何开心… … 张东的脸色也沉重至极。发票上的数字显然也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三万块!妈的,这么多,还让不让人活了。”蓝迪轻轻地嘀咕了一句,脸色也是一样的沉重。 黄国华便叹息了一声道:“这么大的数字,光凭我们几个人是不可能有办法的,依我看还是找上系学生会,是不是联系一下募捐?有道是人多力量大,老三又刚刚立了功,相信大多数学生都会伸手援助的。” “不要!”徐三黑着脸,声音有些无力但却是坚定以极,“我绝不要别人的施舍!钱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妈的,都怪学校的臭规定,凭什么超过万元就只能报百分之七十!若是给报百分之九十那便只有三千元了,日!”张东便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心中便颇有些痛恨起何继善校长大人来,其实这倒也不是何校长定的规矩,而是教务处的规定。 “好了,大家帮我收拾收拾吧。”徐三翻身下床、站起,轻轻地晃了一下终是稳稳站住。其他人便七手八脚地收拾起徐三本就不多的日常生活用品,蓝迪则早就见机地跑着去办出院手续了。 “嗳!你干什么从床上下来了你?快给我躺回去。” 冷艳推着打针的四轮车从门外进来,正好看见抖抖擞擞地立在病房中的徐三,便吃了一惊,放下针车就上前扶住徐三,想将他按回床上去。这打针的事本不用她亲自动手的,但出于人所共知的原因,凡是徐三的事她冷艳必然是要亲自过问的。 “你的伤口才刚刚合笼,不能擅动的!万一要是再度崩裂那……” 想起那晚的事,冷艳也是心有余悸,粉脸上便有了些许哀求的意思:“乖乖地躺回去,好吗?算我求你了。” 徐三轻轻地挣脱了冷艳的搀扶,深深地向她鞠了一躬,话声中尽是真诚的敬意:“谢谢冷医生的救命之恩,你对我的好,我徐三会永远记在心里的!但是……我绝不想再麻烦你了,你让我出院吧。” 抬起头来,徐三忽然罕见地微微一笑,乌黑乌黑的双眸中尽是柔柔的情意,那样深深地注视着冷艳:“冷医生,我想有个你这样的大姐姐,做我的大姐姐,好么?” 冷艳愕然而立,她忽然觉得今天的徐三有些陌生,但又分明是那样异样的欢喜,心中更是有着淡淡的失落,就为了徐三的那句,做我的大姐姐,好么?一时间,冷艳只是愣愣地看着徐三那黑黑的真诚的脸,带些稚气但已经初显峥嵘的脸 ,迷失了…… “你不说那就是默认了,小弟徐三见过艳姐姐!向姐姐问好。”徐三又是微微一笑,再度向冷艳鞠了一躬。 冷艳心下叹息一声,微微有些失望。但这样也还算不错,至少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他在一起,给他呵护和关爱了,以后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冷艳便微笑起来,虽然带些淡淡的苦味,她笑道再度扶住了徐三:“那好,既然我是你的姐姐,做弟弟的自然是要听姐姐的话的,你马上就给我躺回床上去。” “不!”徐三再度轻轻地挣开冷艳的纤手,语气相当坚定或者说是决绝,“对不起,姐姐,今天,我一定要出院!无论如何,还望姐姐不要让小弟为难。” “走!”徐三向室友们挥了挥手,张东他们便鱼贯而出。徐三走在最后,在门边,他忽然回头,微笑:“无论如何,我都是很高兴,真的!有你这么一位漂亮的姐姐,我真的感到快乐,姐姐再见。” 冷艳机械地台起纤手挥了挥,芳心沉醉在徐三那带些稚气但已经初具男子汉魅力的笑容之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一直以眼睛余光偷偷打量着校医院大门的辛如风便娇躯微微地震颤了一下。那熟悉的高大的身影竟然突兀地出现在了大门口,她愣愣地看着那方黑黑的带些苍白色的脸,曾经这张脸离她是如是的近!她又不由自主地目光往下,那双手臂!曾经是那样强健而有力地搂住她的腰肢,让她整个娇躯都感到酥软无力,那时候,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辛如风忽然莫名地悲伤起来,他竟是看也没有再看她一眼,即使她便站在离他仅有数米之遥开外。他竟然便这样直直地走了过去,一丝回头的意思都没有,一丁点儿看看她的意思也没有!仿佛,她是一片空气!但她知道,他徐三定然是看见她辛如风了的。 辛如风忽然感到呼吸艰难,整个胸腹都好似被狠狠抽空了,掏空了,空落落的,让她好难受好、好沉重呵…… 背对着辛如风,徐三的脸也微微抽搐了一下。他自然是看见了辛如风,自然是感受到了她望着他时那盈盈美目中大海一样的深情,他的心一直就在绞痛,仿佛整个心房都已经破碎。但他不想回头,也不敢回头!他唯恐一旦回头,就再难收回心猿意马,那时非但兄弟之谊破坏无遗,便是整个大学生涯也要消散在儿女私情当中了…… 他要发奋读书,他要争取早日出人投地,为了多苦多难的母亲,为了贫困落后的故乡,也为了祖国的更 加强大!更况且,你徐三还要为了四年大学生涯的费用而奔波,你又哪里有时间像别的学生一样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徐三这样想着,心便渐渐地定了下来,终于彻底平静下来。 蓝迪走在最后面,他顺着辛如风痴迷的目光,看到了徐三高大的背影!双眸中顿时暴起妒忌、痛苦或者还有高兴之色来!他多么希望辛如风能够偏头看一看他啊,但直到他整个走过辛如风跟前,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望他一眼,她的眼里只有徐三。 徐三一行七人自哭得昏天抢地的人群中冉冉走过,人群中,两双美目也一直紧紧地盯着徐三的身影,那是曹倩和顾红。她们就默默地隐在人群深处,默默地注视着徐三那逐渐远去的身影,便双双叹息了一声。 曹倩幽幽地叹息一声:“这么快就出院了,他的身体好了么?” “是啊!”顾红也幽幽地叹息一声,默默无语。 少女的情怀,总是永远也没有人能够猜透的。 徐三直直地挺在床上,双目定定地望着床顶,好似要将这床顶给望出一个洞来。 寝室中的气氛颇有些沉重。没有谁敢轻启话端,便是一向妙语如珠的蓝迪也失去了说话的兴趣,一个人低着头坐在书桌前发呆。 就在刚才,徐三再次相当决绝地拒绝了室友的帮助。便是张东也不敢再提帮助徐三一事,生恐他过于激动再度激化伤口。 整个恶人谷便静寂如死,唯有谢高阳的时钟在一旁嘀嘀嗒嗒地走个不停。 黄国华首先忍受不住这份沉闷,站起身来,向徐三道:“小三,我去后面转转,你好好休息,啊,我去去就回。” 向来与黄国华同时退的谢高阳三人便也一同去了,寝室中便只剩下了三人,愈发地寂静了。 徐三忽然坐起身来,下床穿鞋。 正自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张东便马上问道:“小三,你干吗去呢?” “我想去市区转转,散散心,说起来,来长沙一个多月了,还没去诳过一次呢,不若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张东皱着眉头,望着徐三仍显苍白的脸色,担心地道:“可你的伤口还未完全复原,还是需要静养哪,我看,等下次再去吧。” “没事!”徐三轻松地扭了扭身体,说道,“在医院躺了快一个星期了,没事都快要躺出病来了,走吧,我真的没事。” “这个,那好吧,小六,你去吗?”张东转 头望着蓝迪,他心下还真也想去市去玩玩。 蓝迪却依旧有气无力地趴在书桌上,头也不抬只是举起右手摇了摇,“我不想去,你们去吧。” 张东便有些奇怪,小三不在时,看蓝迪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对徐三也是亲切得不得了,可一旦老三回来了,他却就整个换了个人似的,七人中和老三最显生分的只怕就属他了。唉,都是女人惹的祸,原本无话不说的兄弟,现在竟然是无言以对的局面! 徐三歉然地看着蓝迪,想起他原本神采飞扬的样子,说想来他也是有着一部份责任啊。便诚恳地向蓝迪道:“小六,走吧,毕竟我们已经好久没一起耍过了,一起去玩玩麻将吧,怎么样?” “三哥!”蓝迪便蒙住了头,语气中竟带着哭腔,“可我心里蹩得慌,不想动。” 徐三便只好叹息一声,一直以来本就不擅言辞的他自然也就不知该怎么安慰蓝迪了。除了叹息,心中歉疚,他似乎就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第二十六章 长沙的峥嵘 乘彭立删专线过了湘江大桥,就是五一路了。五一路是长沙市唯一的大型商业街,是整个城市绝对的闹市区,毫不夸张地说,整个长沙的繁华几乎就全部集中在五一路上了。 九十年代的长沙,其街道狭窄难行,车辆拥挤不堪,兼之路面破烂不堪,其建筑尚停留在建国初期的水平。遥想当年,湘江大桥的建造,那可是举国头一号的桥梁工程,可一眨眼之间,便已经为沿海城镇甩下一大截了。 处身在拥挤的人群中,入目尽是显得有些破旧的店铺和大楼。 转过一条街,张东和徐三便步入了一条与五一路十字叉开的相对更窄的街道,沉重得让人压抑的堕落气息便扑面而来。 糜糜的歌声有气无力地回荡在街道上空,尽是那些“啊啊啊,来来来跳舞……”又或者“我要美酒加咖啡,一杯接一杯……”几个装潢得灯红洒绿的店铺前,数名花枝招展的漂亮湘妹向走过的张东和徐三不停地招手:“来来来,小帅哥,这里有乐子……” 只在电视上看到的,二三十年代堕落的上海滩才特有的气息便赫然出现在两名初临长沙的大学生面前,瞬时就在他们的脑海中植入了根深蒂固的观念——长沙,是一个堕落的城市。 “日!”张东便狠狠地骂了一句,“这么年轻漂亮,什么职业不好做,却偏要操这份贱业,真是不知自爱。” 徐三便叹息一声,不语,心下却是有些黯然地想道,也许她们也有她们的苦衷罢,想来是没有人愿意作贱自己的。或者为钱所困,或者为人所逼,兴许在她们表面的强颜欢笑之下,却有着一颗流泪的内心…… 三步两步穿过这条堕落之极的街道,两人只觉眼前赫然一空,一片广场出现在两人面前。自然广场上的人是愈发得多得不像话。两人尚来不及打量一下广场四周的景色和建筑,旁边便清脆地传来两声爆鸣声,虽不是很响,但让整个广场的人们听见却是绰绰有余了。 有人放爆竹!? 张东和徐三都有些奇怪。在闹市区放爆竹本已属奇怪,既非节日亦非新铺开张,单放两响爆竹就更显奇特了。 但张东和徐三他们马上就知道那绝非爆竹了。 “抢劫!要命的给我闪开!”相当宏亮又带着沉重杀气的男音就在离两人不远处响起,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一声惨叫声。 张东和徐三赫然转头,才发现旁边竟然是一家金铺! 两名大汉已经冲 进了店铺,店门外一名身着制服的保安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殷红的鲜血正从好胸前的血洞中汨汨涌出,保安痛苦地扭曲成一团,四肢正在不停地颤抖着、痉变着…… 咣啷咣啷的玻璃碎裂声不停地传来,两名大汉迅速从柜子里将大把大把的黄金白银饰品收入一个大麻袋中。忽然,一名女职员跳了出来死死地抓住了其中一名身着黄夹克大汉的衣角,哀求:“你们不能……” 大汉的脸色变都不曾变一下,迅速将手中的自制手枪顶上了女职员的脑门,然后又是一声脆响,血花飞溅,女职员姣好的螓首瞬时就被洞穿了一个血窟窿,倒在地上只是轻轻地抽搐了数下,便寂然不动…… 连续的血腥场面终于惊动了周围的人们,人群突然纷乱起来,四散而逃,在张东和徐三惊愕的目光中,原本热闹已极的闹市区瞬时就散得干干净净,仿佛时间一下子就来到了午夜时分!反倒让呆立在店铺不远的两人显得突兀起来。 不到五分钟,打劫迅速完成,一辆破旧的三轮摩托车嘎然停在金铺面前,两名大汉迅速携麻袋退出了金铺,上车,发动,扬长而去…… 大略二十分钟之后,警车终于呼啸着来到,全副武装的武警们迅速将被劫的金铺包围,但劫匪们则早已逃之沓沓…… 这件事对张东和徐三的震撼是可想而知的。 光天化日之下,两名歹徒竟然持枪抢劫,还杀人!抢劫杀人也还罢了,他们竟然嚣张得连最起码的自保措施,蒙面都不屑于做,任由他们的相貌暴露在大庭广场之下!如此的渺视警察的威严,如此的挑战的警察的能力! 长沙,是治安极端混乱兼黑道横行的城市! 这是张东和徐三得出的第二个有关长沙的结论。 整个杀人抢劫案前后历时不到十分钟,但对于近距离目击的徐三的影响是相当巨大的,他深心处某根深藏着的弦忽然被轻轻地拨动了一下,抢劫,原来如此容易!他的人生观从此刻起便开始倾斜…… 受到抢劫案侵扰的两人再没有了诳街的兴趣,索然无味或者说是失望低落地坐公交车返回了工大,或许此行最大的收获便是亲眼目击了抢劫和杀人,还有人被杀。 第二天,警方的悬赏令便张贴到了每一条大街小巷,上面赫然就是那两名持抢大汉的头像。黄某、系四川某地人,张某,系邵阳人,系流窜作案之团伙云云……然后,便如一块石头投入了水中般,浪平之后再无任何下文。 紧接着军训的就是为期一个月的微机强化训练。由于新生大多数来自农村,绝大多数的高中根本就不具备电脑课程的实力,或者说是忙于应付高考也根本没有心思抽时间教微机。由是,需要对新生进行一次强化训练,之少,也得让学生知道,微机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按下哪一个键,它就会开动。 新书终于发下来了,代价就是徐三的口袋里再只剩下了一毛钱。看着眼前根本就没有高中时桌上那么高度的课本,徐三有些困惑地拿起一本薄薄的高等数学课程,大略也就一百来页吧,但再一看标价:19.60元!徐三的脸色便有些青了,急忙拿起一本封面精致的外语课本,好像是泛读来着,一看标价,他几乎晕死过去,36.00元!可就是这本装潢最精美的课本,他后来才知道竟然根本就用上过一次!外语老师从来就不曾讲解过课本上的哪怕是一篇课文。 吃晚饭时,无奈的徐三只得从金龙卡里取出了五十元。为什么?因为微机强化训练是要到校微机中心去的。学校的机房可不是对学生免费开放的,上一次课就要收两元的微机费,没钱,他根本连微机的屏幕都摸不到。 徐三心情沉闷或者说是沉重地坐在最角落里,脑海里也是乱成一团。金钱的压力是越来越大了,几乎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了。眼看连饭都快要吃不上了,可他还根本就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去赚钱。 麻将厅? 想起那个晚上,他还有些后怕,虽然心中不服气,但暂时还是不要去了,毕竟再要输了,便就是万劫不复了,毕竟他也才接触麻将机不久,性能的熟悉那是远远不如张东的,而且还欠着老板三十块钱呢。可除了打麻将机,还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么? 唉!微微叹息一声,他又想起还欠着医院九千块的医药费,若是不能还清,只怕连毕业证也是拿不到哇。 可一下子又上哪儿找这么大一笔钱呢?除非是抢劫吧,徐三这样自嘲地想着,脑海中却是不由自主地掠过那两名大汉嚣张之极的样子,挎着整麻袋的黄金扬长而去的疯狂相。 “同学们好!相信不用再自我介绍了吧,我呢,就是你们班微机强化训练课的老师。”糜糜的声音突然传入徐三的耳际,让他有些吃惊地转过头来,瞬时便有些脸红红地又避开了目光。 糟了,怎么又是她? 徐三在心中恼恨地想着,双手不自禁地揪紧了自己的裤管。 于思佳似有意似无意地瞥了徐三一眼,微微 一晃肩,将一头秀发甩在脑后。只是这么轻微的一个动作,便让热能九六的大部份学生再难将目光移开。 异样的妖艳从她的身上浓浓地散发开来,熟妇的风情最是撩人哪。绝大多数男生便趁她转过身去的时候,双目放光,狠狠地盯着她丰盈的臀部,那绝非少女的挺翘可以比拟的丰硕,那淡蓝色牛崽裤紧绷下,内裤的痕迹隐然可见,幻想着个中的迷人风光,竟然再没有一个男生能够专心听讲…… 包括徐三,他也无法静下心来专心听讲,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于思佳在讲些什么!因为她就站在他的旁边,他甚至都闻得到那股甜腻的香味,那中人欲醉的、撩人之极的香味!就是这味道,曾经让他当着百多人的面当场出丑。 回想着当时的场面,鼻际再度闻着这毒药般的女人香,徐三感到自己的胯下再度蠢蠢欲动起来,不由轻轻地将双腿并了并,夹紧。 一直以余光打量着徐三的于思佳便微微笑了笑,她非常满意这样的效果。一直以来,她就非常享受清纯的男生在她的魅力下慌张失措的样子,那能带给她异样的满足。她最喜欢做的就是将他们捉弄个够,让他们难以自拔地迷恋上她,狂热地爱上她,然后,或者和他们上床,或者就弃如敝履! 但无疑徐三是让她也感到心动的。不单是徐三那健美的年轻的身躯,也因为那双纯净的但又带些忧伤的眸子!有时候,她甚至会在晚上一个人无所事事的时候,不自禁地想起这双眸子。但于思佳相当肯定,她是绝不会爱上任何男人的,徐三,也不过是个比较出色的猎物而已,仅此而已。 铃声终于响起,无论舍与不舍,同学们都纷纷站了起来,准备回寝室了,反正于思佳已经授完了课进了讲师专用的微机室了,想看美女也没得看了。 “小三,走吧。”张东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徐三的肩膀,在他身后,自然紧跟着蓝迪。 徐三再度将双腿一紧,啊了一声,有些忙乱地道:“老大,小六,你们先走罢,我还要再……再看看这玩意儿,这玩意儿挺有意思的,呵呵,你说是不是?” 张东皱了下眉,回头看看蓝迪,又转头望着徐三:“也好,这样我就和小六先行回去打蓝球去了,你身体还未复原,路上小心些,也别学得太晚了。” “好的,好的。”徐三忙不迭地应首,心里求着两人快些走。看着两人的背影逐渐远去,他才舒了口气,舒适地叉开了双腿,中间赫然隆起一大块。徐三便无奈地摇了摇头,无 聊地摆弄起微机键盘来。 于思佳从机房中出来,有些讶异地看到徐三竟然还在。一缕莫名的神采便闪现在她的美眸之中,粉脸上则微微露出鄙弃的神色来。 迈着经过专门训练的能够将女性的肢体魅力发挥到极致的模特猫步,于思佳轻盈地来到了徐三身后:“徐三同学,你没走啊?” 正在胡思乱想的徐三霍然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急忙站起,高高隆起的下体便赫然展现在于思佳的美目之下!发觉到异状的徐三马上又急忙坐下,但丑态已经尽数落入了于思佳的眼中,羞红便懊恼地泛上了他的黑脸。 于思佳美目盈盈地盯着徐三隆起的下体望了好一会,娇靥微微有些潮红,高耸的酥胸也微微有些起伏。有过许多男人经验的她几乎本能地发觉,徐三竟然有着一副相当雄厚的本钱。春潮顿时就如钱江潮水般泛滥开来,于思佳的美目开始异采连闪。 “徐三同学,您可以帮老师一个忙么?”于思佳的娇音几乎甜得发腻。 徐三相当懊恼地感到,自己的兄弟已经坚硬如铁了,比之每天早起时的强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听着身边这熟妇甜腻的娇音,麻酥酥的感觉开始从背脊迅速传遍全身,一股从未曾体会过的快感瞬时就激荡着他年轻的肉体。 第二十七章 熟女的诱惑 心慌意乱的徐三根本就听清于思佳在说些什么,只是急急的点着头说道:“老师,你能先出去下吗?我马上就出来。” 于思佳暧昧地瞟了徐三以及他的依然高高隆起的下身一眼,美目中几乎要滴出水来!盈盈地点了点头,于思佳转过身去,扭着纤细的腰肢走了开去。 徐三心动魂摇地看着于思佳那魔鬼般的背臀,那莲步轻摇中、拥着致命诱惑力的丰臀,正在夸张地晃动着,召唤着,又若是暗示着什么……猛觉泥丸一阵剧烈之极的摇动,急剧的晕眩瞬时就冲激着他的大脑,眼前顿时一片空白!徐三他竟是射了!就这样在熟女的风情诱惑之下一泄如注! 良久,喘息即定,徐三的黑脸却是依然潮红着,酥麻的快感余韵仍在沉醉着他!这从未曾有过的体会让他既有着莫名的惊慌又让他有着异样的向往!只是幻想便已经是如此欲仙欲死,倘若……徐三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定了定神,他终于站起身来,陡觉裤档一阵湿漉漉的,难受之极,渐渐有些平复的黑脸瞬即便又晕红起来。 “老师。”徐三来到于思佳身后不远处,强忍着心中偷看的强烈欲望,偏着头死死地盯着窗户外树枝上的一只小鸟,期待着那只小鸟能够突然化作凤凰而将他的注意力给吸引住。 等候在楼道里的于思佳自然早就注意到了徐三的到来,以鼻音嗯了一声,转身看了看徐三,复又看看他仍然有些鼓起的档部,充盈着妖异魅力的近乎淫荡的微笑浮现在她娇好的粉脸上,轻轻说了句:“好吧,现在就走,来吧。” 早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徐三机械地跟在于思佳的身后,拼命地抵御着偷看她丰臀的念头,黑脸几乎都已经扭曲成一团了,终于忍不住偷看了一眼,再偷看一眼…… 好几次,于思佳故意突然停下,回头,总是能够捕捉到徐三火辣辣的几乎是冒着熊熊火焰的摄人目光,她便走得愈发的放荡了,芳心中却是想着倘若让他看到自己的裸体的样子,将自己的无限春光在他面前展露无遗的时候,不知他会失控成什么样子?如大多数男人像野兽一样猛扑过来呢?还是张慌失措地落慌而逃?她真的很期待…… 两人便在路人怪异复杂的目光中一路来到了于思佳的教工宿舍中。 徐三陡觉进了一片粉红色的艳丽世界,地毯是粉红色的,墙上的壁纸是粉红色的,窗帘是粉红色的,便是灯光也是粉红色的!墙壁上错落有致地贴着一幅又一幅欧美猛男图,一幅施瓦星格的巨幅造型图被贴在最醒目的地 方,那虬结如山的肌肉几乎就要夺画而出。 于思佳便是踢下秀脚上的高跟鞋的动作也能够显示出万种风情来,轻盈地换上一双粉红色的拖鞋,她扔给徐三另一双粉红色的拖鞋:“换上,进来吧。” 徐三陡然吃了一惊,猛地惊醒过来。他这才发觉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来到了于思佳这名闻全工大的“桃色居”,这“桃色居”的名头在工大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啊,相信到了明天,几乎整个工大的人都会知道他曾经来过“桃色居”了。 他突然有些惊慌起来,神志终于从于思佳的美艳肉体中稍稍回复:“老师,那个……时候不早了,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于思佳便回头瞟了徐三一眼,柔媚一笑,最是诱人回眸一笑!徐三本就不是十分坚定的意志马上就又崩溃了,双目开始再度不可抑制地盯上了于思佳因为弯下腰去而显得愈发丰盈的盛臀,望着那两瓣丰盈之间,被深深勾勒出的那道沟壑,徐三猛地抽动了下喉结,心猿怒放、意马难受。 “你先在这坐一会儿,我去换件衣服。”于思佳将木头人似的,只知呆呆地火辣辣地看着她的徐三轻轻一推,推倒在粉红色的沙发上,然后摇着莲步进入了一侧的卧室,悉悉碎碎的美妙脱衣声便马上响起,徐三的心瞬时就愈加急剧地跳动起来,她……竟然连卧室的门也不关一下,就这样…… 徐三猛地就崩紧了全身的肌肉,这是赤裸裸地挑逗!他徐三现在再笨也能够看得出来了!她就是想勾引他上床,这个全工大最美艳最有名的荡妇!徐三的心便不可抑制地蠢动起来。 走进那闪门,你会发现无比美妙的东西,然后……你就能尽情地享受工大第一美女的风情!你将在生命中第一次领略到女人的奇妙!一个声响强烈地对着他喊道。 不行!另外一个声音马上急促地响起,你不可以进去,那是一碗毒药,虽然美味可口,但喝下去你会死的。 挣扎的痛苦清晰地映现在徐三的黑脸上,豆大的汗滴如雨而下,从来就没有过一次抉择让他如此为难、如此难以决断。 直到重新穿戴完毕,于思佳都没有看到徐三高大强壮的身影出现在卧室的门口,淡淡的惊异在她的凤目中一闪而过,看来这黑涩的小男生还是有着比较可观的控制力呢!不过,在我于思佳的风情之下,看你还能撑过多久? 于思佳轻盈地出现在门口,她就斜斜地慵懒地倚在卧室的门框上,原本就已经艳红诱人的嘴唇上再涂了一 层更加艳红如血的腥红,惊人心魄的性感便扑面而来,徐三马上就感到自己的兄弟猛地跳了一下,再跳一下…… 几乎滴出水来的丹凤美目妩媚地瞟着徐三,于思佳缓缓地抬起右手,捋了捋那缕垂在鼓腾腾的酥胸前的秀发,用发夹在脑后结成流行的妇人发式,她整个的上身便微微地前倾,山峦一样起伏的酥胸便愈发地挺拔,几欲要将那吊带装的两根细细的带子给撑断!徐三口干舌躁地望着那抹胸之内,深深的乳沟,那微微凸起的殷红两点……这个淫妇,她竟然没有戴胸罩,整个就只穿了这么一件晚装!那么,她的下面……难道也一样……徐三不敢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他怕自己就会发狂了,他真的就快要控制不住了。 于思佳挽住晚装的下摆轻盈地旋转了一圈,微风晃荡中,下摆便飞扬起来,露出她好大一截光滑秀美的大腿来!徐三再度抽动了一下喉结,他赫然发现,至少在可见的范围内,他并没有发现于思佳在晚装内加穿什么东西。 “徐三同学,过来呀。”于思佳决定赤裸裸地勾引徐三,这年轻强壮的带些浓烈清新气息的男性肉体让她也有些难以自恃了,她忽然非常地想让自己柔软的娇躯被紧紧地拥在徐三那强壮的怀抱中,他,一定会让她感到满足的!于思佳这样想着,抛给徐三一个动人心魄的媚眼,腻声道:“来帮老师我捶捶背啊。” 上了她!不上白不上!这样的声音在徐三脑海里终于越来越大,逐渐地盖过了反对的声音。野兽一样的光芒开始在徐三乌黑的双眸中流动,他开始缓慢地站起身来,高壮的身躯在柔和的粉红色灯光下竟然也有着一股异样的魅力,于思佳便看得凤目中异采连闪…… 师生的界限在他们眼中再没有任何的约束力,在这一刻,他们只是男人和女人,他们只是相互需要。 于思佳舒服地俯卧在柔软至极的席梦思床上,就在这张舒适的床上,她不知和多少帅哥猛男共度春宵!回想到美妙处她便不时娇懒地呻吟一声,娇异的诱惑着笨手笨脚的徐三。 火一般的激情在徐三心中熊熊地燃烧着,几乎将他整个的人都要焚化了,于思佳的肉体实在是太诱人了,近距离接触的徐三便忍不住深深地迷陷于她的无限诱人的娇躯上。他的手已经笨笨地抚上了她光滑至极的背肌,虽然还隔着一层薄薄的丝缕,但他仍可以感受到那美女蛇肌肤一样的光滑,直如缎子一样诱人。 于思佳纤细的腰肢就在离他手掌不到数寸之遥,致命地诱惑着徐三的那浑圆硕大的丰臀就 在细腰下突然高高隆起,薄薄的丝质晚装紧紧地裹着那诱人的果实,柔滑的弧线勾勒出异样的风情,徐三的呼吸迅速急剧起来,潮红顿如潮水一般泛上脸际。 于思佳再度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娇躯尽量放得柔软,她甚至已经做好欢好的生理准备,只要徐三胆敢侵略她。 徐三的散发着无穷无尽热力的似乎有着魔火般的大手已经攀上了于思佳的丰臀,灼人的热情让久经人事的于思佳也忍不住娇吟起来,芳心中回味着男女欢好时诱人的春情,幽谷中早已是春水涟涟。于思佳根本不曾想到,徐三如此笨拙的挑情手法竟也能让她如此情动不堪。 徐三的喘息声愈发地急促和沉重起来,夹杂着于思佳呻吟似的娇喘声,织成了一曲具有强烈催情效果的春情曲,越发地挑动着徐三勃动着的心弦,越发地放纵着他奔腾的色胆…… 轻抚着那两瓣丰硕,徐三只觉脑海中嗡地被捶击了一下,眼冒金星,再不能进行任何思考。这一定是做梦,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他怎么可能拥有如此美好的物事,他又怎么可能有幸享受如此美艳的熟女,做梦,肯定是做梦。 徐三闭上了双目,心下却再难分辩是现实还是梦幻,大手不自禁地已经从于思佳被捋到大腿根的晚装下摆处伸了进去,放肆地揉捏起那两团柔软的丰盈来,真的是很美妙的感受啊,这一刻,徐三找不到任何的词汇来形容他所享受的快感,那种快感,绝对是只能意会不能言喻的。 于思佳忽然翻了个身,改而正面朝上对着徐三,盈盈的凤目中已经尽是情欲的色采,她竟然已经被徐三稚嫩的手法挑起了无限的情欲!光滑白晰的香肩只是轻盈地晃动了两下,晚装的吊带便已经滑落下来,一大片白嫩得几欲滴出水来的酥胸便瞬时露了出来,异样地冲激着徐三的视觉神经…… 于思佳诱人的娇喘着,芬芳的带着浓浓甜腻的气息便一息又一息地喷到了徐三的面上,如此强烈地勾动着他的情欲,徐三感到整个人都几乎快要炸裂了。 娇躯蛇一样地扭动着,于思佳微张着腥红的樱唇,情动地抓住徐三的大手按在自己的丰盈的双峰之上,从徐三大手上迅速传来的灼热让于思佳的芳心猛地一颤,美目开始迷离起来,有如中了迷魂药般,竟然飘飘欲仙起来…… “哦eon!baby!”于思佳忽然迷乱地娇吟起来,完全沉醉在情欲的海洋之中,柔软的娇躯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只等徐三的鞑伐了。 大手 猛地收紧,徐三紧紧地捏住了于思佳那两团成熟到了极点的丰乳,难以言喻的柔软瞬时就从掌心传入脑际,于思佳便舒服到了极点似地娇吟了一声,纤手开始探向徐三那早就已经高高鼓起的下体…… 如被电击了一下,徐三突然跳了起来,一下子就从床上崩落到了地上。于思佳愕然张大了原本微闭的美目,方才她刚刚开始掌握欢东的源泉,不想徐三就如此失态地跳了起来,这是? 徐三突然狠狠地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一巴掌,清脆的响亮瞬时就将卧室中糜糜的气氛破坏无遗!徐三忽然转头,默然地跑出了卧室,然后是大门打开的声音,再然后是大门合上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徐三已经走了,他竟然临阵脱逃了。 于思佳便懊恼至极地恨恨地捶了枕头一粉拳!水汪汪的凤目中流露出恼恨的神色来,该死的,这小东西竟然如此可恶,竟然将她就这样吊在半空中!真是太可恶了。但更让于思佳羞恼的是,徐三竟然能够在就快要挺枪上马的时候,悬崖勒马!这对于向来就对自己的美艳肉体抱有无比信心的于思佳可是个不小的打击。 于思佳忽然从席梦思床上猛地坐起,丰腴的娇躯便随着弹簧的晃动好一阵上下摇晃,她几乎咬碎了满嘴银牙!“真是太可恶了!” 第二十八章 求职的艰难 在中国,公交车上的拥挤是出了名的,但若要达到长沙这样的程度则仍属罕见!在开往火车站的彭立删专线上,几乎是已经人叠着人肉挤着肉了,整个车厢里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这里便成了扒手的天堂,在长沙的公交车上,如果你的钱包失窃了,那你就只有干瞪眼的份,而最残忍的只怕是就是那些漂亮的身材惹火的漂亮女人了,被揩揩油那是小事,更有些色中饿鬼竟然大胆之极地会假装拥挤将他的不文之物狠狠地往她们敏感的地方顶,这也属稀松平常的事了。 徐三便被人浪不由自主地挤到了一名长发女郎的身上,更糟糕的是他的手竟然极为不小心地一把就扶在了她高耸的酥胸之上,虽然他极为迅速地就移了开来!那女郎厌恶地瞪了徐三一眼,粉脸上更是不耻之色,但她终是没有移开身去,毕竟这也在她能够容忍的界限之内,更何况周围的尽是些粗鄙之人,相比之下高大强壮的徐三就顺眼多了。 这是徐三自进入大学以来第一次逃课,他没有去上于思佳的微机强化训练课。 一来,经过昨天的事,他实在是不敢再次面对那张美丽得近乎妖艳的娇靥以及那副散发出异样旖旎风情的魔鬼身材,二来他也急着去找分差事做,得赶紧打工赚钱才是正紧哪。徐三思考了整整一个晚上,决定去长沙城里碰碰运气,虽然他是从农村来的,见识不多,但好歹也算是个大学生了,找分兼职应该还是比较容易的吧,徐三这样天真地想着。 目的地仍然是那条繁华的商业街,徐三开始漫无目的闲诳起来。五一路上热闹依旧,人们似乎根本就已经将昨天发生的那起抢劫杀人案置诸脑后了,该走的走、该来的来,该忙什么的还是在忙着什么! 但让徐三相当失望的是街道两侧的招工启事少得可怜,而适合他做的就更属凤毛麟角了,便是那仅有的几个岗位,只是苦力活不说竟然还要高中文赁且全天候上班!名称倒是响亮,什么广告牌美容师,不就是扛个桶提根竹杆擦广告牌子吗。 就在徐三几乎绝望的时候,他在街道的一个极为不显眼的角落里发现一块招牌,顿时让他有如落水的人遇见了救命的木头般双目放光起来。 “xx职业介绍所”,招牌已经有些破旧,最后那个所字已经只剩下了半边,门面也够烂的,整个一待拆危房的德性!但生意却无疑还是相当不错的,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儿进出其间,忙忙碌碌的,颇有些兴旺。 徐三站在一边仔细地观察着,有道是经一事长一智,跳出家 门前来长沙求学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但发生的事却已经远远超过他之前十八年生涯的总和!便是一个白痴也会学得聪明些了罢。 看上去不像有假。徐三仔细地观察了近一个小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因为他看到那些进进出出的人儿大部份都是操长沙口音的,也就是说大部份都是长沙市人,作为本地人,相信这小小的职介所也不敢肆意欺骗的,所以这职业介绍所也就不是那些骗人钱财的皮包公司了。这样推断着,在将近午饭时分,职介所里再没有了一个客人时徐三终于正了正衣装,跨进了xx职业介绍所破旧的门槛。 接待他的是个长得还行的湘妹子,举止间透露出大多数湘妹所特有的辣味,但那柔软的娇音听起来偏又是那么的悦耳。 “您好,先生你找工作吗?” 湘妹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就能断定徐三是个初来长沙求学的大学生,想来她这儿找分工作!这样的大学生虽不是挺多,但每年还是有那么几十个的,想起历来那些大学生求职的最后结局,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盈上她的娇靥。 “啊……是的,请问,你们这儿有适合我做的工作吗?”与陌生人打交道,徐三仍显得相当局促,与陌生女子打交道自然是愈发地局促了,语气竟然又有些结巴起来。 湘妹微微一笑,这不是废话么?职业介绍所里如果没有适合你的工作,那还叫什么职业介绍所!但她的粉脸上却是没有流露出一丝丝嘲笑的意味,相当热情地将手中的一本小册子递了上去,微笑道:“我们这里有将近七百多个工作岗位,但看你斯斯文文的样子,应该是大学生吧,刚来长沙的?这本是家教的岗位册子,你自己挑挑看,如果有合适的我们就可以安排你去见工。” 徐三惊喜地啊了一声,心中的高兴之情简直非笔墨能够形容!一直以来,他也听过相当多的大学生当家教的事迹,甚至他还听高中老师说过,有的学生还可以凭家教不要家里一分钱就念完四年大学呢!他便直觉地认为堂堂大学生做个家教那自然是简单之极容易之极,还不是小菜一碟。理所当然地,家教就成了他求职的首选。 但马上徐三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小册子上虽然有差不多近五十个家教,但几乎已经全部被人捷足先登了,留下来的好像都是外语的家教,而外语恰恰就是徐三的弱项! 既然已经过了,为何还要将这些家教写在上面?徐三强忍住心中的不快,向湘妹道:“外语就外语吧,喏,就这个了,英达外语 培训学校。”徐三放下小册子,指了指其中的一行。 “好的!”湘妹随意地看了一眼,掏出一本发票,刷刷刷地就开了,然后向徐三道:“先生,麻烦你先交五十元的手续费。” “什么?”徐三听得一愣,五十元?这也太多了吧,他口袋里总共都只有四十三元了啊,又怎么够? 徐三焦急的神色自然是毫无遗漏地落入了湘妹的眼中,粉脸便瞬时有些冷了下来,定定地望着徐三竟然还带些阴阴的味道,美目中尽是没钱就不要来的意味。 “那个……”徐三尴尬地搓了搓手,小声地带些嗫嚅地道,“能不能……能不能,便宜一些?”费力地说完这句,徐三的黑脸已经通红通红了,在他觉得,在职业介绍所讲价是极为丢人的事,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湘妹的粉脸愈发地冷,语气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不行,我们是收了钱,包你找到工作为止,这个不行还有下次机会,要知道这些钱绝大部份都需要用于联系工作单位之用,我们是绝不会多收你们的一分钱的!但你总也不能让我们自己贴钱帮你们找工作对吧……” 湘妹滔滔不绝的一翻话,直说得徐三目瞪口呆,他生平头一次领略到女人嘴功的厉害,原来竟然是可以让一个无辜的人忽然间觉得自己是个罪大恶极的罪人。 冷汗冒上了徐三的额际,他偷目看了看那本已经递到他跟前的发票薄,他不知道开出的发票是不是还可以收回,但看来是不能收回的可能性最大了,也就是说这五十元是交定了的!不然…… “那个……小姐,能不能,能不能先预交三十元,等工作落实后再补上二十元呢?”这已经是徐三最后的计策了,如果还是不行的话,他就只好落荒而逃了,就像那次在老家,他身无分文去走地摊上的象棋残局,结果输了,付不出钱自然只好落荒而逃一样。 “这样啊……”湘妹咬着下唇,皱眉沉思了好一会,始才勉为其难点点头道,“好吧,那发票是已经开好了,不能改了,但你只付了三十元还欠介绍所二十元……”说着,湘妹利索地刷刷地又写了一张条子,“这是欠条,你欠本介所二十元整,等工作找到后一次付清,请签个字在这儿。” “好的。”徐三长嘘了一口气,赶紧在湘妹指定的地方签了自己的大名,生怕湘妹又忽然变卦似的。 将欠条在抽屈里收好,湘妹便向里间大喊起来“二妞!二妞!” 一位留着大辫子的,长得和湘 妹颇有几分神似的姑娘便应声走了出来,看了看徐三向湘妹道:“姐。” 湘妹随便写了张纸条,交给大辫子姑娘,指了指徐三:“带这位先生去见工,英达外国语培训中心,xx路xx号,喏,这是地址。” 大辫子姑娘看了看,将纸条收好,转头向徐三甜甜一笑道:“先生,请随我来。” …… 六小时后,长沙市某角落。 磅礴的大雨让天幕早早地失去了亮色,只是晚上六点多一点,天色便已经黑了透。徐三孤伶伶地一个人等在703路公交车的候车亭子里,心中那个沮丧! 那大辫子二妞陪着他找到处在僻静角落的英达外语培训中心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但更让人徐三泄气的是培训中心的大铁门竟然是紧锁着的,任由那二妞喊了半天的“john!john!”里面愣是全无一丝反应。 末了,那二妞向徐三摊了摊手,表示下次再帮他联系家教,之后指给他开往荣湾镇的703路公交车候车点后,就自己扬长而去了。 然后,等徐三问了九个人,拐过四条街,走了至少不少三公里来到这个二妞口中近在咫尺的候车点时,大雨又极不适机地下了起来,狂风夹带着大雨,冰冷地浇在根本就无法遮挡风雨的候车亭中的徐三身上,不一会他的浑身就已经湿透了。 徐三恨恨地捋了捋因湿透而紧贴在额上的头发,心中连一丁点儿跑过一百米到对面大楼下避雨的念头也没有。虽然,这急风骤雨让他从心底里感到寒冷,他几乎已经是冷得手抱着肩了。 对面不远处,就在数百米开外,一座装潢得富丽堂黄的大楼,霓虹灯闪烁着夺目的色彩,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愈发地醒目妖艳。透过那透明的玻璃窗,透过那厚厚的白帘似的朦朦雨丝,红男绿女的身影依稀可辩,他徐三几乎都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放肆的带些异样快意的荡笑声,就好似在嘲笑他一样地让徐三感到莫名的刺耳。 一辆黑色的轿车忽然呼啸着从候车亭前开过,因为大雨而迅速积起的水洼,在车轮下溅起漫天的浑浊水花,无情地打在徐三的脸上、身上……然后,嗅然一声,那辆轿车便停在那座富丽堂皇的大楼跟前,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秃顶男人左拥右抱着两名娇美的湘妹钻出了车厢,从侍应生早早拉开的大门间跨了进去…… 徐三有些木然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尽是苦涩。他忽然有些莫名地痛恨起这个老天来,为什么同样是人,活着 的差别却又是如此之大!为什么那形神可憎的中年人可以大享艳福,灯红酒绿,而他徐三却要孤伶伶地在黑夜中任由风吹雨打?为什么别人可以拥有如此优越的家境,能够无忧无虑地过着幸福的大学生涯,而他徐三却要在冰冷的寒夜一个人孤苦地外出觅活,为了自己的生存而苦苦挣扎? 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顺着脸颊流落在他的嘴角,滑入口中,咸咸的、涩涩的……直如他此时的心境,凉凉的、冰冷的…… 等候的703公交车最终并没有来到,徐三后来才知道这路公交车竟然早就已经改道了!但下了整整一个晚上的大雨却是并未稍竭!徐三一直等到九点十分,在确信703公交车今晚是不会来了之后,他坐上了自己的“11”路车,冰冷的夜、冰冷的雨,冰冷的风、冰冷的心,无穷无尽的黑暗、无穷无尽的绝望和沮丧,徐三在凌晨二点走回了工大。 他的第一次求职以惨痛的失败而告终,或许惟一的收获就是让他对人世多了一份认识,他心中的怨念开始像毒草一样地滋长……蘩生…… 第二十九章 破灭之始 回到寝室,室友们已经大都睡熟了,徐三在舆洗室胡乱冲了个澡也就睡了,这一睡就睡到次日十点正始才醒来。 当徐三舒懒地张开眼来时,整个寝室中静悄悄的,微见清谅的秋风正透过敞开着的窗户习习吹来,颇有些让人爽心悦目的味道。张东正悄然地坐在书桌前,想是听见了徐三长长的呵欠声,便回过头来,叼在嘴中的白沙烟正喷发着浓郁的烟雾,遮住了他的眼神,很有些让人不可捉摸的意味。 “日!你总算醒来了,昨天一整天加晚上是不是死后面打麻将去了?真不够哥们,竟然不叫上我一起去。” “你怎么没去上课?现在不正是上课时间吗?”徐三有些诧异地问道。 “靠!”张东撇了撇嘴,口中的烟头便一阵抖动,索索地掉下一坨烟灰来,说出的话便也有些含糊不清,“还说我,你自己呢?我不过是只逃了一个上午,你却已经是第二天了!哼哼,只怕于思佳那个骚货已经急得不行了,兄弟。” 徐三的黑脸便有微微有些发红,脑海中却是不由自主地就回想起那香艳以极的一幕来。 张东看着徐三的羞态,愕然道:“倒!你可不要告诉我,小三你已经失身给她了。” 徐三便有些羞急,狠狠地瞪了张东一眼道:“日,你胡说啥呢!现在几点了?” “十点正,如果现在赶去上课,还可以上两节,怎样,一起去呢?还是去后面啊?” 有些懒懒地穿上衣鞋,徐三默然。昨天的求职经历让他万分窝火,但无奈的是他已经交了三十元钱了,今天还是得去看看,他们说过负责到找到工作为止的。 “怎么样?好了没?可以走了吧。”一直等到徐三慢悠悠地洗好脸漱好口,张东终于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徐三。 “走?”徐三满头雾水地看了张东一眼,“去哪?”他想事想得入神,竟是将方才张东的话转眼就忘记了。 “靠!”张东瞪了徐三一眼,说道,“自然是去后面了,自你受伤,咱可是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有过过手瘾了,今天就不上课了,咱哥们去赢点儿钱,上西苑嗫一顿去。” “啊……不了,我还有事要去市里一躺,还是改天吧。”徐三歉然地看着张东,只是冲着整个寝室就他留下等他醒来这分情谊,他徐三就从打心眼儿里感激,至于住院期间的照顾那就更不消提了。 “这样啊……”张东看着徐三,胖胖的圆 脸上显得有些小的双眼中尽是遗憾之色,“那我也不去了,咱们再一起去市里诳诳吧,嗯?” “也好。”徐三点了点头,插在裤兜里的手却是不自禁地捏紧了仅剩的那张大团结。 家教的工作是已经没有了的,职介所便又热心地替徐三另外推荐了两份工作,其中一份是新沙高科技术有限公司的业务员,要求是正兼职皆可,没有底薪,按销售业绩提成。在张东的陪同下,徐三爬到某栋大厦的七楼始才看到新沙高科技术有限公司的字样,接待员是位长得相当的靓丽的湘妹子,也是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两人,又是请坐又是奉茶的。 然后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将他们请进了里间的办公室,颇为健谈的张东很快就和那自称经理的中年人聊上了,没想到竟然还是校友,这中年人也是自工大毕来的!三人便马上多了份亲切感,不擅言辞的徐三也热络地加入了话题。 足足聊了近三个小时,三人总算言归正题。 所谓的高科技术有限公司,不过是贩卖幼儿描字板罢了,二十六个字母,每套十二块,公司先奉送样品十套。手续也颇为齐全,工作证也有,当然,押金那自然是不能少的,需要两百元。 当美丽的女接待员说出需要押金两百的时候,徐三整个的心便凉了,他现在口袋里总共都已经只剩下五元钱了。但一旁的张东却是马上就讨价还价起来。最后凭借校友的“特殊”关系,两人的押金减少到一百二十元,先由张东垫付,二人划分到的区域是岳麓区,也就是说湘江以西的一片尽属两人,公司别的业务员不得上那开展业务。 既然工作已经找到,职介所自然是要收回欠款了,那二十元依然由张东先行垫付着。 在返回的公交车上,二人很是有些兴高采烈地展望起美好的未来。整个岳麓区,几十万人口,幼儿怎么说都应该超过几千人吧,那么卖出一两千套学习板自然也就不难了,而每套学习板他们可以从中获利四元,也就是说他们将总共可以获利将近万元!这可是笔不小的数目,虽然只仅仅够徐三还上校医院的欠款,但至少这也是个美妙的开端哪。 一时间,徐三和张东尽是踌躇满志、意气风发,仿佛那上万元的巨款已经装在了他们的口袋中,张东甚至已经美美地在规划着定要用这笔钱买一台电脑。在那个时候,电脑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刚刚停了一站的公交车突然加速,兴奋中的徐三便忽然失去了重心,一头撞在后面的人身上,那是 个相当结实的身穿制服的保安,凶狠的眼睛、凶狠的眉毛,便是眼神也带着狠厉之色,最让徐三吃惊的是他的手上竟然还捏着一根“木棒”,那成色、那式样,徐三的心便顿时隔顿一下,这玩意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够拥有的。 那保安凶狠地重重地推了徐三一把,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他听不懂的长沙话,竟然一下子就将他推离了数尺远,赫然便显露出两人中间那硕大的但显得有些陈旧的行李包来,鼓鼓的,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徐三便有些吃惊地又退后了一步,这样的人物还是避让为妙。惊骇之下,张东的喋喋不休他便再没有一句听在耳里,只是不停地用余光打量着那保安。太过奇怪了,保安挤公交车倒没什么,但带着器械来挤却属罕见之极!是押送那行李包么?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公交车过了一站又一站,甩下了一批又一批乘客,但更多的人们马上又蜂拥上来,车厢里非但不见清敞反倒是更加的挤了,但徐三和张东却总是占到了两个靠窗的座位,虽然身边就站着一位老大爷,但看了看其它座位上安之如夷的乘客,两人也就不敢造次随便让座。 那保安忽然下了公交车,拎着那硕大的行李包竟然颇有些吃力。但他仍坚持单手拎着包,另一手紧紧地握着那警棍,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 徐三无聊地呼了口气,目光放远。 忽然,他的心猛地一跳,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剧烈地怦跳起来,如此地急剧如此的强烈……就在那保安前进的方向不远外处,赫然是家银行!难道……徐三死死地盯着那硕大的陈旧的行李包,正在保安的手中似乎变得越来越沉…… 公交车、保安、沉重的行李、警棍、银行,不停的词汇反来覆去地在徐三的脑海中闪现,他仿佛透过了那陈旧的行李包,看见了里面那整齐的一扎扎的百元大钞,花花绿绿的,正在散发着梦幻般的光芒,如此强烈地吸引着他…… “小三!”坐在前面的张东忽然回过头来,将手在徐三眼前晃了晃,将徐三从幻想中赫然惊醒,“你在想什么啊?这么入神!靠,那我刚才说那么多岂非全是对牛弹琴。” “啊……”徐三尴尬地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地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倒!”张东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惊异地问道,“如此大好形势,你竟然是一点也不激动?天哪,那可是上万元的业绩哪!如果干得出色,公司还有额外的奖励呢,真是。” “啊,那个……是啊。”连徐三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不知所云,他的心神仍然沉迷在方才的幻想中,那成堆的整扎的大钞致命地吸引着他的思维,让他难以自禁…… 张东呼了口气,无趣地转过头去。真是……对牛弹琴!罢了,只要自己业务开展得好,分他一半收成就是了,谁让他是咱兄弟呢。 是夜,徐三再度失眠。 但这回他没有起床到后面去打麻将消遣。 一个越来越沉重的声音正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抢劫!一旦成功,那整包的钞票就都是你的了!你的所有苦难都将立即结束,你将拥有一切金钱能够换来的东西!你的生活将从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大变化,直接从地狱跃到天堂…… 一个越来越清晰的观点在他心中形成,长沙,是个治安相当混乱的城市,每年被杀的人,被抢的商店那是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起!这里的警察相当无能,或者是这里的黑恶势力太过于强大了!在这里,要杀个人或者是抢一家商铺甚至是银行,那简直是太轻松太容易了…… 一个越来越高大的身影俘现在他的脑海,那长相凶恶的,高高大大的,那冷酷地将手枪抵在女职员头上扣动扳机的,那穿着黄色夹克的大汉,那骑着三轮摩托,扛着整麻袋黄金白银扬长而去的潇洒…… 但无可非议的是,此时此刻的徐三是根本就不具备行劫的胆量的。虽然他已经对自己的苦难生活深深地感到不愤,虽然他对某些开着湘零牌照前来高校接漂亮女生的政府高官已经相当失望,虽然无情的社会已经对他露出了冷酷的冰山一角,虽然…… 但是,他仍是那个来自农家的孩子,带着朴实的大山气息的农民的儿子。 虽然他的内心正在不断地脱变,虽然他的思维正越来越受到残酷现实的冲激,但他仍然是那个涩涩的极易激动的大男孩,正义,在他心中始终占据着绝对的上风。 徐三终于浩叹一声,暗忖:但那终究是抢劫,是犯罪!既使成功,受到伤害的也只能是自己的祖国母亲。他又怎能去伤害自己所深深热爱着的祖国呢! 徐三强迫自己的思维处于一片空白,终于沉沉地进入了梦乡,但在梦中,他依然看到了那整扎整扎的花花绿绿的钞票…… 由于偶然的发现,徐三原本纯洁的心灵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犯罪的诱惑开始向他张开了贪婪的大嘴,破灭,终于不可抑制地开始了么? 第三十章 蓝球之争 由于张东的介入,销售业绩还算不错,头一个星期便卖出了八十套!是工大附小的校长定购的,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干瘦的小老头竟然要了百分之二十的回扣!幸好张东灵机应变,将价格提高到十五元成交。 但这毕竟是个良好的开端,首战告捷,给两人的鼓励那自然是极大的。徐三也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暂时他的温饱是不成问题了。 徐三仍然没有去上于思佳的课,他宁愿在二舍前的蓝球场上疯狂地扣蓝也不愿去面对那让他感到尴尬的妖女,他怕,他真的怕一不留神就会沦入无边欲海。 “咣呼……”徐三使足了劲将蓝球架扣得摇摇晃晃,顿时引来操场边上众女生的一阵疯狂的尖叫,有些得意地接过场外漂亮女生脸红红地递过来的蓝球,盈盈的笑意开始在徐三脸上绽放,竟然也有着莫名的魅力。 经济压力的减轻,让徐三难得地感到轻松,他终于可以开始逐渐地享受大学生活了,躁动的青春似乎一下子便又回来了。 一把清冷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小子,挺牛的么!敢和我单挑么?” 徐三霍然转过身来,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和他差不多高的男生,虽然看上去并没有徐三强壮,但双目开合间,流露出的那股冷冷的傲意却是如此浓烈,仿佛整个工大,再没有一人能够入他法眼!似乎是在哪见过,徐三这样想着,但他已经回忆不起来了,反正也仅只是一面之缘罢了。 撇了撇嘴,徐三笑道:“悉听尊便!” 雄飞微微张开他狭长的冷目,冰冷的眼眸微微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鄙弃。什么东西,以为跳得高会扣蓝就可以嚣张了?本少爷马上就会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蓝球! 原本和徐三一起玩的学生纷纷散了开去,场面竟是瞬时就寂静了下来,徐三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景仰、羡慕甚至是崇拜!但这些目光绝不是冲着他徐三的! 有些惊异地再度扫了雄飞一眼,徐三的神情开始凝重起来,看来这雄飞不是个简单的蓝球选手!在学生们心目中相当具有影响力。其实,徐三又何尝知道,这雄飞非但不是简单的蓝球选手,他甚至还是工大校蓝球队的组织后卫!虽然只是替补的角色,但已经是达到让绝大多数学生需要仰视的高度了。 雄飞懒懒地站在球场中线前三米处,单挑已经正式开始。 皮球一下又一下富有节奏地击打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嘭嘭的响声,在全场的寂静中显得格外 的清脆,隐约中竟然有着丝丝的沉重,一如战场的气氛。 徐三弯下了腰,双手大字张开,微曲着腿,鹰隼一般的双目狠狠地注视着雄飞的眼神。徐三防守是从来不看对方的球的,他从来只看对方的眼神,因为他坚信眼神是心灵的窗户,通过对方的眼神,他能够先人一步觉察到对方的动机!从而提前挡在对方前进的路上。 雄飞的嘴角微微下撇,一缕冰冷的冷笑泛上了他冷酷到了极点的俊脸。一个傻蛋而已!看我怎么过了你。他的狭长的星目陡然张开,两道有如实质的冷焰般的目光直刺徐三的左前方,身子也是迅速一矮…… 徐三将重心再度往下压了压,要突破了么?左边!哼,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雄飞手中的皮球突然间改换了击地的频率,那一下一下的嘭嘭声顿时就变成了一连串的急剧的啪啪声,沉重地敲打着徐三的心坎!脚步微微一挫,皮球忽然穿过雄飞的胯下,忽地出现他的右前方…… 哼!休想从这里过! 徐三见状迅速也向左跟进一步,但是…… 在他跟进的左脚尚未落地之际,雄飞陡然便是一个右转身,背靠着徐三从他的右侧突了过去,皮球在他的左手中带起一道亮丽的弧线,已经稳稳地来到了雄飞身前!如此的干脆利落,如此的轻松潇洒,只是稍一接触,雄飞便过了徐三! 当徐三调整重心欲要急起直追时,雄飞早已经高高跃起,指尖触着蓝筐将皮球轻轻地放了进去,一个漂亮潇洒到了极点的上蓝!轻盈之极地落在地上,雄飞正眼看也不看徐三一下,捧起蓝球就径直走向中圈,场外,是欢声雷动,便是方才追捧徐三的女生也纷纷倒戈,替雄飞喝起采来。甚至有些花痴的女生竟然高喊起:“雄飞!我爱你!” 徐三目瞪口呆地看着雄飞潇洒而又冷傲的背影,心中的窝火顿时熊熊地燃烧起来。太可恶了,竟然……不可原谅! “轮到你进攻了,小子!”雄飞转过头来,微风吹乱了他额前的几缕长发,飘荡着他的双眸,冰冷的斗志直直地刺入徐三的心坎,徐三便不自禁地捏紧了双拳。 比起徐三惊人的弹跳,他的控球能力就显得相对差劲多了,虽然他能够做出诸如运球前转后转、又或者背后运球等后卫基本动作,但也仅仅是会做而已,还远远够不上熟练的程度。 所以,在徐三想以一个最拿手的右转身过了雄飞时,雄飞的指尖便恰到好处地在皮球上触碰了一下,皮球便自然而然 地落到了雄飞的手中,虽然高高地跃起在了空中,双手也越过了蓝筐的高度,但是,他的手中已经没了炮弹!轰炸蓝筐的“壮举”自然也就夭折了。 雄飞却是在三分线外优雅地起跳,那姿势堪称完美! “唰!” 一声脆响,皮球穿心而过。场外的大呼小叫声再度汹涌而起,比之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比零! 徐三的脸教绿了,他的上齿紧紧地咬着下齿,若不是他的牙垠够坚固的话,只怕两排整齐的牙齿早就不复存在了!运动量远够不上躁热的程度,但豆大的汗滴已经顺着他的脸际淌了下来,那是急的。 没有任何悬念!单挑呈一边倒的态势。 空有恐怖的弹跳和惊人的爆发力,还有无比充盈的体能,但徐三根本就不能运球靠近蓝下!无论徐三如何努力,雄飞总是能够轻松之极地将球断掉!他,徐三,控球的破绽太大了。 七比零! 徐三被干脆利落地击败,他甚至连一次像样的进攻都没有。 当雄飞将第七球再度轻轻地托入蓝筐,当他优雅得像个绅士般飘落在地上时,他半侧过头,乱发掩映下,狭长的双目冷漠依旧,从骨子里透出的不屑像尖刀一样狠狠地捅进了徐三的心脏。 “小子!你还差得远呢!回家再练十年吧。” 望着雄飞扬长而去的背影,徐三急促地喘息起来,自幼要强的性格让他感到格外的难过,使劲地紧握着双手,直到指关节已经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 阳光帅气的身影出现在校微机中心的楼前,印着工大字样的李宁牌运动服,名牌的运动鞋,高挑的身材,帅气的脸庞,一切都是那么地符合女生心目中白马王子的标准。过往的女生纷纷驻足,一回头、再回头……莫名的笑意盈上了阳光的俊脸,让他看上去愈发地显得自信而又帅气。 “倩倩!”阳光忽然双目一亮,轻柔地呼唤一声,紧跑几步向微机中心大楼的出口迎去。 正和顾红说着话的曹倩便愕然间回过头来,正好看到阳光那帅气之极的身影向她迎来,一丝轻盈的笑意瞬即便泛上了她的娇靥,让她愈发地美艳不可方物,她举起纤手向阳光招了招。 顾红便冷冷地哼了一声,冰冷地盯着阳光。无论学姐们说的是真是假,她都不喜欢阳光,是毫无理由的不喜欢!无论曹倩如何坚持阳光并不坏,她就是不信。 曹倩纤 手只是摇了一下,便马上尴尬地放了下来,看了看娇靥凝霜的顾红一眼,才向已经走到她跟前的阳光道:“你……等了很久了吧?” “没事。”阳光柔柔地望着曹倩,星目中尽是浓浓的情意,“我也不过才来小一会儿,这不你就正好下来了,呵呵……” 顾红忽然冷冷地哼了一声。 阳光星目中闪过一缕莫名的光芒,转头望着顾红:“顾红学妹,你好。” “倩倩,我们走。”顾红忽然拉起曹倩的玉手,强行拖着她就往前走,竟是理也不理阳光的主动招呼。 “小红!”曹倩有些着急地挣扎了一下,但自然不是练过跆拳道的顾红的对手,无奈,只得转头望着阳光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校际蓝球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系里要组织一批啦啦队,我希望你和顾红学妹能够参加。”望着两人迅速远去的芳踪,阳光星目中泛起莫名的神采,似有什么东西在隐隐流转…… 单挑遭到惨败的徐三便也没了继续斗牛的心情,垂头丧气地便回了寝室,却正好在门口碰到一个大个子在敲418的门。 “请问你找谁?”徐三看了看那似乎比他还要高出一些的大个子,问道。 那大个子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徐三一阵,眼中忽然露出欣喜的神色,高兴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徐三同学吧?”看到徐三点了点头,大个子才伸出了他的大手,“我叫于挺,是热能九三一的,呵呵,可是你师兄哦!是这样的,校际蓝球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听人说你们九六级有几个人蓝球玩得挺好,这就找上门来了,呵呵,怎么样,是不是找个时间和系队一起去训练训练?” “那当然好了!”徐三兴奋地应了一声,但想起刚才单挑的惨败便马上就又丧气地叹息一声道,“可既使我加入了,只怕也是帮不上系队什么忙,还是算了吧。” “话不是这么说。”于挺拍了拍徐三的肩膀,替他打气,“我听人说过你,弹跳相当不错,体能和爆发力也不错,应该能够在系队有所作为的,还有那个蓝迪,我们系可是一直苦于没有一个好的组织后卫啊,呵呵,虽然我们系一直是支鱼腩球队,但今年我们定然要让别的系刮目相看!” 说到这里,于挺的语气中也多了分伤感:“毕竟,这已经是我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我不想留下个遗憾,全靠你们了,师弟!” 徐三便微微有些感动,忍不 住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一定努力,师兄。” “那好,我先走了,你转告另外几个人,我们明天下午就去训练。”于挺说完再度拍拍徐三的肩膀走了。 “怎么样?阿飞。”在校体育馆里,阳光迎向冷漠的雄飞,在系队、在校队雄飞都是他阳光的主力替补同时也是他的死党,作为工大校蓝球队的王牌球员,他阳光自然而然地就成了蓝球队的灵魂人物,便是那个身高202的中锋大桩也要听他的。 “那小子,差得远。”雄飞冷漠地将运动服脱掉,做了几个热身动作,语气中尽是不屑,“轻轻松松就搞定。” 阳光便微微一笑,平昔柔和的俊脸竟然有着几分扭曲,带着些讶异的味道,说道:“对,就是要狠狠地打击他的自信心,将他彻底击跨!永远不可能翻身!”蓝球,是他阳光的王国,绝不容许有任何挑战的力量出现,以威胁到他的权威。 另外一名色色的队友适时地凑了上来,挤着脸笑道:“这样一来,老大你就能抱得曹倩那小美人归了,呵呵,老大喝完了粥可别忘了给大伙留口汤哪,哇哈哈……” 一群人便放肆地大笑起来,只有雄飞一如既往地冷漠着,冰冷的目光丝毫不为所动,似乎,在他的眼中,永远就只有蓝球的存在。 第三十一章 四角之恋 辛如风娇慵地从床上翻身坐起,几缕散乱的发丝披撒在她娇美的容颜上,两酡潮红如胭脂般绘在她的粉脸上,顾盼间尽是少女妩媚动人的青春气息,好一付睡美人的诱人风情图。她今天也没有去上微机强化训练课,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为了这事她都已经和李芳闹到了辅导员那儿了。 轻轻地叹息一声,辛如风无聊地摆弄着桌上的一只玩具小狗,小狗正睁着乌溜溜的黑眼珠,那么专注地盯着她看,辛如风便微微一乐,这黑眼珠,像极了那个混蛋的双眼,幽黑幽黑的,让人看不见底也猜不出究竟…… 原本静悄悄的寝室门外忽然响起了热闹的脚步声,辛如风从小狗上收回情思,她看了看闹钟,同学样该下课回来了,也该到了晚饭的时间了,一天又这样过去了么? “阿风!”最先进来的是安娜,她的手上正捏着一封信,还有一支娇艳的红玫瑰! 辛如风微微一愣,看着安娜手中的红玫瑰,芳心中忽然涌动起来,如果,那支花是……他送来的,该多好啊……一时间,她只顾自怜自惜,竟是忽略了安娜美目中那一闪即逝的异样的神情。 “其它的信我已经帮你处理了,但是这封……”安娜将信与玫瑰花轻轻地放到辛如风面前,鹂音中竟然带着几分落寞的哀伤,“有些不一样。” 谨以娇艳的玫瑰献给我梦中的天使! 一行龙飞凤舞的美工字写得相当漂亮,相当有气势!辛如风看得美目微微一亮,脑海中再度现出那高大强壮的身影来,似乎……和这手字倒是很般配! 在安娜落寞或者有些哀伤的眼神注视下,辛如风近乎急切地拆开信封,但是,只是看了几行,她粉脸上的喜悦之色便消失不见了,惊愕、失望、伤心,诸般心情纷之踏来,辛如风愣愣地放下尚未读完的信,忽然叹息一声坐回床上。 “今天下课回来路上,他托我将这封信和玫瑰转交给你,我……不能够拒绝他……”安娜的娇音有些颤抖,竟然微微有些哭腔。 “为什么会这样?”辛如风将脚踏在矮椅的档上,双手抱紧了香肩,望向安娜的美目中尽是歉意,“安娜,为什么会这样呢?你相信我,我真的……”辛如风不能不急,她自然是知道安娜早就已经心许蓝迪了,便是现在,蓝迪他竟然让安娜帮他送情书!可以想象安娜此时芳心中的苦涩之情。 咬紧了香唇,安娜摇了摇头,“阿风,这不关你的事,真的。这只是他的选择,我知道的,阿风……”带 着些哭腔,安娜缓缓地将螓首埋入了站起身的辛如风怀中,香肩开始忍不住抽动起来。 两只骚狐狸! 紧跟着安娜进入寝室的李芳厌恶地看了两人一眼!但望着桌上的那支红玫瑰时,她的眼神中分明有着浓烈的妒意! “今天的收获不行啊,呵呵,只跑一单生意。”在回来的路上,张东兴高采烈地和徐三胡侃着,神色飞扬,顾盼生辉之间,配以他那副微微发胖的身躯,竟然颇有股大商人才有的嚣张气味。 徐三也跟着笑,这几天他的心情确实还算不错,经济压力的负担一旦不再,他便陡感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只要能够在大学校园里无忧无虑地生存下去,他徐三依然还是那个憨憨的农家孩子。 但他的笑容陡然僵在了脸上,那种脸肌依然保持着微笑的姿态,但神色中却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笑意,他的目光直直地或者说是死死地盯着前方的某处,莫名的哀伤从他幽黑的双眸中汹涌而出…… “小三!我……”正自唾沫横飞的张东很快就发现了徐三的异常,有些惊异地顺着徐三的目光向前望去。 前面不远处,就是荷花池了,早已花过残榭的荷花池倒也没啥稀奇,但张东很快就发现了让徐三如此失态的原因。 在荷花池畔的一方石桌前,辛如风和蓝迪正自相对而坐!一束鲜红的玫瑰正自端端正正地摆在蓝迪面前,既便远在百米之外,张东也能感受到蓝迪双眸中流露出的那股深深的情意,是如此地痴迷…… “老大……”徐三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干涩,说出来的话也显得有些涩哑,“我们……我们还是从另外一边走吧。” 看了看强自镇定的徐三,再看看倨案而坐的辛如风和蓝迪,张东忽然重重地捶击一下双手。都是兄弟,他也不知道该同情谁,该帮谁!便只得上前拍了拍徐三的肩膀,低沉地宽慰一句:“小三,所谓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是吧!女人的事,不要太放在心上了,只要你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那还不是招之即来?是吧。” 徐三便跟着呵呵地笑,只是微笑中却分明带着些苦意。 “是啊,我还是抓紧时间赚些钱要紧,风花雪月的事情,咱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心情,对吧老大,唉呀……老大,于挺师兄让我们今天去和系队一起训练呢,快要来不及了,咱们快走吧。” 张东拍了一下脑门,大叫道:“是啊,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还有小六……算了,我们先走吧,别 理会他了,走走走了,快走。” 辛如风微微转开头,她有些不敢正视蓝迪如此炽烈的眼神,但芳心中却是愈发地哀怨起来,为什么坐在对面不是那木头呢?如果是他,而蓝迪又以这样的眼神望着安娜,那该多好啊!那这个完美的爱情故事就再没有任何的缺陷了。难道是月老跟我们开了个玩笑吗?那老家伙看花了眼,牵错了红线了么? “但我喜欢的是你三哥呀!”辛如风终于咬紧了牙关,晕红着双颊,极不情愿或者说害羞地说出了她内心深处的原话!饶使她是来自草原的女儿,敢爱敢恨惯了的外向女孩,要她亲口说出喜欢她的心上人,依然是件极为羞人的事,说起来这都是孔二留下的祸根了,什么三从四德,笑不露齿之类的,活生生地就替中国的男人增加了不少情感负担,许多因为害羞而导致爱人离去的男生,我想将来在地下最想找的一个人定然就是孔丘了,非要痛扁他一顿才解气。 蓝迪的俊脸瞬时就变得有些苍白,难以言喻的苦涩泛上了他的心头。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对自己说,阿风是三哥喜欢的女孩,而阿风也是喜欢三哥的,他曾经一次又一次地努力使自己远离辛如风,他也曾大醉数场,以期使酒精来麻醉自己的神经……但是,他非常悲哀地发现,无论他躲得有多远,他的心总是停留在辛如风的身畔,无论他醉得有多深,醒来后,满脑子依然都是辛如风那巧笑倩兮的可人模样,不知不觉间,他的双腿就会不受控制地将他拖向辛如风的身旁…… 终于,他开始疯狂地想,既然不能解脱,那不如就疯狂地去爱吧!纵然是原本就注定了结局的单恋,总也好过默默地躲在一侧暗恋。虽然对不起徐三,但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或者他也在侥幸,三哥会原谅他的!就像小李飞刀让出林诗音一样他也会将辛如风让出来的,但他蓝迪却是绝不会做迫害李寻欢的龙啸云的! “我知道我对不起三哥,但我更不想欺骗自己的感情!三哥他……会明白我的。” 辛如风的芳心便猛地颤抖了一下! 蓝迪的这句话让她感到浑身发冷,她突然发现,以徐三的秉性,竟然真的可能因为兄弟之谊而放弃她!尽管,她辛如风相当肯定,徐三也深深地喜欢着她,那天在二舍前的操场上,她能够从他乌黑的双眸中感受到那份深深的喜悦、爱恋……莫名的寒意瞬时就空荡了她的芳心,辛如风忽然觉得十月的天空,竟然是异样地寒凉起来。 “我不会勉强你的,但我会和三哥公平竞争的!我不强求你 爱上我,但希望你也不要剥夺我爱你的权利。”蓝迪激动起站起身来,郑重地将花送到辛如风面前,然后掉头而去,空中,他决然的话语似乎犹自余音袅袅…… 辛如风呆若木鸡,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蓝迪是何时离去,她甚至连此次约会蓝迪的本意都已经忘记了,她本来是想给安娜和蓝迪牵线的呀! “好!太好了!简直是好极了!”于挺用力地狠狠地挥舞着拳头,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又岂能不高兴,徐三所表现出的惊人弹跳和超强爆发力,绝对可以让物热系男子蓝球队的蓝板水平和防守大大地跃上一个台阶呀! 得内线者得天下!有了徐三的强力加盟,物热系将不再是人见人欺的鱼腩球队了!想到这里,于挺再度狠狠地捏紧了双拳。 虽然长于控球的蓝迪因故没来,让他很是有些遗憾,但徐三和张东已经足够让他兴奋的了!张东虽然没有徐三那般出色,身躯显得有些发胖,体能也明显不足,但他的三分球的准星那绝不盖的,至少在物热系,绝没有一人能够强过他去!是个不可多得的杀手啊! 看了徐三和张东水平的于挺,有些愈发地期待起蓝迪的到来,如果,蓝迪果如两人所言,是名出色的控球后卫的话,那么今年,物热系小组出线将不再是梦想了,甚至是……于挺忍不住有了更高层次的梦想。 正在卖力地表演扣蓝的徐三忽然发现“熟人”李时新在场外向他招手,想起两人的约定,便连忙放下蓝球向他跑去。 “小三!”李时新高兴地向徐三招了招手,倚老卖老地也跟着叫徐三小三,“我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包保你听了欢喜!” “什么消息?”徐三有些疑惑地望着李时新,对于李时新他徐三是又感激又害怕,感激的是他曾经帮助过他,害怕的是每次接触他总让徐三他觉得正和某一个阴谋在打交道。 李时新重重地在徐三胸前捶了一拳,高声道:“内部消息!校教务处已经决定洗去你留校察看的处分了,现在你自由了!呵呵,恭喜你啊。” “真的!?”徐三瞪大了双目,难以置信地望着李时新,但狂烈的喜色已经涌上了他的黑脸。这留校察看处分就像是一座时刻压在他身上的大山,又若一把随时都会掉下的锋快的宝剑,让他喘不过气来,让他时时心惊胆颤!一旦听闻处分就要被解除,他心中的高兴自然是不消多说了的,如若可以,他真想将李时新抱起来转上三圈。 “但还有一个非常不 好的消息。”李时新的神情转换得极快,一如他锋利的笔锋。 “什么啊?快说快说!”正自兴奋中的徐三不以为意地催促着李时新。 李时新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由于你刚入学就遭到留校察看处分,所以,按照惯例,留校察看处分期间的学生不享有医疗保险的权利!也就是说,你住院所花费的三万元需要你自己全额负担!” “什么!?”徐三的双眼瞬时瞪着像铜铃一样巨大,巨大的错愕让他一时还有些难以接受李时新的话意,“请你再说一遍!” 李时新叹息了一声,抬高手轻轻地拍了拍徐三的肩,安慰道:“你也不要太着急,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这道难关我相信你能安然度过的,再说,校方也没有要你一次还清不是,你还是可以慢慢地付清的嘛,便是将来工作作了再付也是可以的啊。” “可是……”徐三张了张嘴,却是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这真是……大喜之后又大悲,两种极端的情绪却在短短的数秒之内让徐三悉数尝受了,年轻的徐三不由深深地惶惑了,无措了…… 第三十二章 黑暗的序曲 徐三和笑呵呵的张东从某幼儿园出来,今天已经是他们完成的第三笔生意了。晃了晃手中那几张百元大钞,张东得意地向徐三道:“小三,我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人心,呵呵,没错吧?你看,这花花绿绿的钞票不是跑到咱兄弟手中来了么?” 徐三却是高兴不起来,虽然现在衣食无忧了,但那三万的医疗费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他仍显稚嫩的肩膀上!真是流年不利啊,刚刚去了处分,却又负上巨额债务了! “嗨,小子,你们干吗呢?”一把阴恻恻的声音将两人生生地阻在原地,张东和徐三赫然发现,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而前面,正有七八个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徐三警觉地转过身,背靠着张东,却发现后面竟然也赫然跟着五六个青年。再远处,一些本欲从此经过的行人已经惊悸地掩面避走……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就敢行劫!?张东有些吃惊地看着那缓慢地靠上来的十几个社会青年,心中大叹倒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老子最富有的时候来,晕死!徐三却是不自禁地捏紧了双拳,虎目饿狼般地盯着从后面靠上来的那五六个青年,岳麓山上的一幕闪电般浮上他的脑海,紧靠着张东的身体便忍不住轻轻地颤抖起来…… 张东似是感受到了徐三的情绪波动,便微微侧过头,压低了声音道:“小三,他们人多,好汉不吃眼前亏,破财消灾!” 张东说完这几句话,那前后两伙人已经将他们逼在了墙角,领头的那青年非但瘦瘦的,而且一副病歪歪的副弱不禁风样,这让张东很是惊愕,这样的家伙竟也能够做首领? “爷们不是抢劫!”那首领将脑袋凑到张东面前,张大了嘴巴,极力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露出的那几粒板黄牙却实在是让人不能将他与黑社会老大联系起来!张东强忍住心中的笑意,又极力装作没有闻到那股中人欲倒的口臭,小心地低下了头。还是低调点好,免吃眼前亏哪!末了还不忘轻轻地拉了拉徐三。 “给我打!”板黄牙恶狠狠地挥了挥手,指挥着一众社会青年不分青红皂白就冲着两人好一阵毒打。 徐三咬紧了牙关,尽量地将自己较为庞大的身躯挡在张东的上面,以便承受更多的拳打脚踢,心中的怒火却是愈烧愈旺,这是什么世道?如果只有一个人,他只怕早就老拳相向,纵然打不过逃跑应该不成任何问题,但是,张东呢?他那么胖往哪里跑?又哪里跑得动? 承受着一下重似一下的拳脚,徐三感到整个的身体都变得有些麻木了,他只能双手抱头护住要害,至于其它地方,只能是放开任由这些混蛋毒打了。 但板黄牙显然是还没有过瘾,挥挥手制止了手下的殴打,向两人道:“起来,看着爷们!别给我装死!” 徐三便直起了腰,虽然有着些钻心的疼痛,但他还承受得了!一缕殷红的血丝正自他的嘴角缓缓滑落,嗒嗒地滴落在地上……张东虽然挨得少些,但却已经是被打得趴在地上直哼哼,徐三拉了拉他,却没能拉起。 笨哪!躺在地上的张东心中那个急!你不会躺在地上装死啊?像我只是躺着哼哼几声,就可免遭许多皮肉之苦啊,唉,这个兄弟真是个憨瓜! “哟!骨头还挺硬的么!”板黄牙忽然轻轻地拍了拍徐三的脸峡,语气中尽是嘲弄的成分。 徐三的黑脸瞬时就变得铁青!双手也已经紧紧地捏紧成了双拳,板黄牙的侮辱显然就快要超出他所能够忍受的极限了,他就快要爆发了。 板黄牙缓缓地转过身去,阴阴地一笑,身体突然来了个急转,右巴掌便已经带着重重的惯性狠狠地扇在了徐三的右脸之上,一声脆响,徐三的脑袋便重重地撞在转墙之上发出一声闷响,被打的嘴角也顿时沁下血丝来,形神开始变得有几分狰狞起来…… “给我接着打,狠狠地打,往死里打!”板黄牙再度重重地在徐三的小腹上踹了一脚,直使徐三痛苦地像虾米一样地倦屈起身子。一众人便如狼似虎地猛扑而上,轻易地就将徐三高壮的身量放倒在地上,又是好一阵毒打。 …… 徐三和张东坐起身来,艰难地靠在路边的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相互看着对方鼻青脸肿的狼狈样子,摇摇头,竟也忍不住相互傻笑起来,大略这也算是一种苦中作乐吧。 “妈的!”张东笑罢恶狠狠地吐出一口血水,恨恨地道,“真是有够倒霉,便是推销东西竟然也触怒了地头蛇,遭了一顿冤枉打不说,钱也被抢了!日,还说不是抢劫,收保护费难道就不是抢劫了。” 莫名的光芒在徐三的虎目中闪烁,他忽然有些涩涩地道:“老大,你那把马刀,能不能帮我也搞一把?” “你干吗?”张东霍然转头看着徐三微微有些狰狞的黑脸道,“小三,你不会是想和他们来硬的吧?别傻了你,所谓强龙还难压地头蛇呢,更何况我们是学生,怎么跟社会青年斗啊,唉,这口气,忍 一忍也就过去了,大不了,不来这里跑生意得了。” “不行!”徐三的话语说得斩钉截铁,隐隐带着些金属的韵味,“长这么大,便是我老爹也没有这样打过我,他们……凭什么这样打我?这口气我咽不了,拼了命也要讨回来!”说到最后,徐三几乎是已经吼起来,引得几个路过的行人驻目惊看。 “看什么看?没见过打架啊!”徐三忽然愈发地恼火起来,忽然间便忘却了浑身的伤痛,腾地跳起身来,挥动着拳头向那几个行人吼道,“再看我就打爆你们的头。” 张东叹息一声,从口袋中掏出烟盒,却是已经扁了,不由摇了摇头,便是一盒香烟也没有逃脱厄远呢!抖着手抽出一支,扔给徐三,自己也叼上一支,点了半天却是没有点上,仔细一看,竟是已经从中折断了,便懊恼地嘟嚷一声,恨恨地扔掉…… “小三,还是看开些吧,就当是被给狗咬了,或是被牛踩了,忘了也就是了,跟这些人,没什么好较真的。” “那真就这样算了?我们每月定期给保护费?”徐三懊恼地抱着头蹲在地上,心中闷得慌、也堵得慌。 “不这样算了还能怎样呢?斗,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的,既便是斗赢了我们也还是输了哪,我们毕竟是学生,主要的精力还是要花在学习上的,我们还有大好的前途,我们还有大好的青春!再说了,在当今社会,这样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怕便是你去告也没有人会理会你的。” 张东的这最后一句说得颇有些消沉的味道,徐三便有些惊愕地看了他一眼,惑然道:“老大,你好像深有感触啊?难道……你以前就吃过这样的亏吗?” 张东摇了摇头,胖脸上尽是落寞之色,淡淡地却是带些悲凉地说道:“我倒是没有,但我爸吃过更大的亏,这个暑假,我在我爸的煤矿上呆了两个月,跟着他跑东跑西,接触了不少人,碰上了不少事,也让我长了不少见识!有些事,和我们打小就有的理想那真是天差地别!有许多事书本说的是这样,但在现实中却完全是另外一番道理……唉,不说这些了,说起来就烦,妈的,被打已经够倒霉的了,还提这些丧气事干吗?真是……” 徐三却是有些愕然地看着张东,心中对张东的认识更深了一分,其实在他外表的憨厚之下,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颗无奈的心!现实,当真的是这样的残酷,让张东这样乐观的人也感到无可奈何、意气消沉? 想想自己自入学以来的遭遇,一半是偶然,另一 半却似乎全是现实惹的祸!如果不是长沙治安差的现实,他本不需要在岳麓山上挨那一刀的!如果不是那一刀,他本也无需承受那三万元的巨额债务!如果不是那巨额债务,他和张东今天也就不会因为打工赚钱而遭到毒打了! 原来在祖国欣欣向荣的表面覆盖之下,竟然还有着这样黑暗的不为人知的黑暗世界!在这里,世俗的伦理道德尽皆沦丧;在这里,暴力横行物欲横流;在这里只要你有势力有实力你便是一切…… 生平头一次,徐三开始了对人生的思考,他开始思索生命的意义,过早过多的黑暗事件让他的内心世界不知不觉地就发生了改变,暗黑的种子已经悄悄播下,一旦邪恶的腥风吹过,就将勃勃地萌芽…… 张东在徐三的扶持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惨然一笑道:“但你也不要太悲观了,其实这些事在任何时代任何国家都是存在的,中国毕竟是我们的祖国!她毕竟还是我们这些热血学生的母亲,我们是可以为自己的祖国做任何事的,不是吗?既便是要我们去战死,我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呀!这些小小的挫折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我们成长道路上的一剂催发剂罢了。” 徐三默默点头,浓黑浓黑的眉头紧锁,仿佛一池化不开的深山寒泉。异样的光芒在他乌黑的双眸中流转,便是原本青肿的脸庞也显得有几分诡异起来,带些莫名的压抑气氛…… 惨淡的月光下,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相携而行,一瘸一拐,石板路上,两道黯淡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渐次融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终场哨声响起之前,阳光在三分线外高高跃起,随着笛的一声,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之极的弧线,冉冉地飞向蓝筐…… 包括观众、包括球员、包括教练甚至是裁判,整个体育馆中的人们都窒息了! 曹倩闭上了美目,转开头去不敢再看,但她急剧耸动的酥胸却分明告诉人们,她此时的心情是多么的复杂,激动、期待、害怕抑或是希冀…… 阳光轻盈地飘落在地板上,自从出手他就再没有看皮球一眼,自信的微笑洋溢在他帅气的脸庞,阳光!真不愧是阳光般的男生啊,这一刻,场外的女生都屏住了呼吸,在她们眼中,除了那潇洒的影子,再没有其它! 阳光转过身来,星空一样明亮的星目紧紧盯着场外的曹倩,异样的神采在隐隐流转。她是如此的出色,既便是站在那众多娇美的女生当中,她也是如此的卓而不群,如果她是鲜花,那么这些女生便 只配做陪衬鲜花的绿叶!阳光忽然有着莫名的感动,他忽然觉得他的心正在为曹倩而跳动,一种心悸的感觉正在向他袭来,那么突兀,那么剧烈,那么令人亢奋…… 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终于响起,间杂着女生的尖叫声,曹倩终于张开了她的美目!不用看,只是用耳朵听她也可以知道,阳光的那一投定是投进了!莫名的喜悦瞬时就充盈了她的全身,她脸带喜色地转过头,然后……然后他便看到了那有如午夜空中天狼星般明亮的眸子,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她,那么深情地看着她,那样炽烈而又令人窒息地注视着她! 曹倩的芳心颤动了一下,阳光深情的双眸让她有些莫名的感动,但是另一种让她心颤的感觉也接踵而来,摇了摇头,逃避似的,曹倩有些慌乱地移开了目光。 阳光般的笑容瞬时就在阳光的脸上凝结,轻快的脚步也顿时停止,他的队友便围了上来,将他高高地抛向空中,落下、再抛起、再落下……万分热闹的人群中,阳光的脸上却再没有了一丝笑意。纵然在热身赛中表现出色胜了师大又怎样?如果不能博得她的一笑,便是获得了cuba的冠军又有何意义! 爱情,真的便这样不经意间到来了吗?他曾经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豪言壮语就要划上句号了吗?但为什么自己却是千肯万肯,竟然没有一丝失落的意味?难道,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这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第三十三章 热身赛的前奏 今天是微机强化训练的最后一次课了,于思佳看着电脑前正襟危坐的热能九六一的学生,莫名的失落笼上了她的芳心。 徐三始终没有出现!长达一个月的强化训练课,他竟然只来上了第一次课!然后,自从那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面了。 拿起微机课本,于思佳的芳心却是毫没来由地烦躁起来,徐三那强壮的身躯、激动得近乎亢奋的黑脸,历历闪现……她再没有心思讲解,暗自叹息一声,向学生们说道:“这最后一次课,大家就自己熟悉微机吧!将我先前教过的都温习温习,老师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 扔下这句话,于思佳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要去找何校长!无论如何,本学期热能九六一的微机课她是教定了,徐三!你逃得了不算学分的强化训练,你还逃得了算考试科目的微机基础吗!竟敢这样对我!从来就没有人能够这样对我,从来就没有人能够拒绝我,你徐三也不行!我于思佳发誓定要将你弄上床然后像扔垃圾一样地抛弃! 徐三陡地打了个寒颤,整个身体从床上猛地坐起。 “日!”张东在上铺呻吟了一声,哼哼道,“妈的,今天的业务怕是跑不成了,靠,至少损失几百块啊,唉。” 小心地以张荣光带来的云南白药再在全身涂了一遍,直到整个寝室都充满了药香味,徐三始才长呼一口气道:“狗日的下手还挺狠,妈的,老大你还行吧,要不咱还是上医院瞧瞧去罢?” “算了!”张东猛地翻了个身,顿时痛得再度哼哼,“看个屁,除了牛黄解毒丸还是牛黄解毒丸!我都快要被解毒到中毒了我。” 徐三便默然,一提起医院,那可真是击中了他的要害!三万的天文数字再度清晰地浮现在他的眼前!扳着指头算了半天,徐三悲哀地发现,既使他在整个大学生涯不花一分钱,也要每天上缴将近三十元! “我操!”徐三突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莫名的怨气顿时汹涌而起,冲上铺的张东道,“走,老大,能动的话就给我爬起来,上后面打麻将去!这日子没法过了,趁还有俩钱搓几把去。” 张东便唆地翻身坐起,一提起麻将便顿时浑身来劲,全身的伤痛也似乎在刹那间全好了!两眼放着光,张东一边忙着穿肥肥的短裤,一边胡乱地说道:“这么好的主意,你怎么到现在才想到啊?真是,害我白白痛了半天。” 三分钟后,香港一条街上出现了两人一瘸一拐的身影,看他们走路的艰 难样子,真的让人相当吃惊他们竟然可以翻过那高达两米的围墙!足见,在自己所喜欢的事物面前,人的潜能将是可以得到超水准的发挥的。 “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阵阵夏雨雪,乃敢与君绝……”一名队友怪声怪气地念着手中的一封情书,不时地瞟一眼阳光,阳光帅气的脸上尽是得意的神情。 “老大!我说阳光老大!”那队友念完了情书,带着恶心的笑容凑近阳光,“既然……嘿嘿,那个……那个你已经玩腻了她,不若……不若将她介绍给小弟我吧,嘿嘿,你知道……” “你,你个头啊!”阳光狠狠地在那名队友头上敲了一下,脸上却尽是随意的笑容,从来他就都是这样颐指气使,也从来就没有人敢拂他的意!那名队友虽然挨了一击,却仍是嘻嘻地傻笑。 阳光的俊脸却渐渐地凝重起来,终于化作淡淡的落寞,有些意兴索然地说道:“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别的女人了,烦……” 雄飞冷冷地看着一切,忽然瞧也不瞧篮筐一眼就在三分线外出手投篮,却是个空气球!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追曹倩,最有效的手段无疑就是展现压倒一切的力量!让你的对手在球场上一败涂地吧,她会知道你是最优秀的!”雄飞的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冰冷,但听在阳光耳中,却是让他星目瞬时一亮。 是啊!只要在篮球场上展现出压倒一切的雄风,将潜在的强劲对手徐三打得体无完肤,那么曹倩她自然就会……狠狠地拍了下双掌,阳光站起身来,踢了一脚几个懒散地坐在地上的队友:“都起来了,给我练球了!今年的联赛冠军,我不想有任何闪失,听明白了吗?” 热闹的篮球击地声便在体育馆中响起,信息院男子篮球队开始了他们卫冕冠军的最后一次训练,明天,他们将和物热系进行最后一场热身赛,然后中南工大男子篮球联赛就将正式开战了。 “大家听好了!”阳光挺拔的身影峙立在球场中央,竟然隐隐有一股无匹的霸气发散出来,“明天的热身赛,大家一定要给我往死里打,疯狂地进攻、玩命地防守!我要让物热系队死得很惨很惨!听到了吗?” 雄飞狭长的双目中闪过炽热的光芒,阳光的这句话可谓是深得他心!一直以来,他雄飞都是以在球场上摧毁对手的意志为乐的,明天,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为了你的小美人,更为了我作为一个篮球选手的荣誉! “小红,去吧,怎么说我们都是信息院的学生啊,为了自 己学院加油助威那也是应该的啊,你说是吗?”曹倩娇柔地望着顾红,美目中尽是哀求之色,柔弱的样子尽显楚楚可怜的异样之美。 顾红便叹息一声道:“倩倩,为自己学院加油助威,那是应该的,但我一想起阳光那混蛋就生气!我……不想看见他。” “小红!”曹倩加重了鼻音,颇有股撒娇的味道,“阳光师兄又没有得罪你,你怎么老是和他过不去呢?其实……” “其实他长得挺帅,也挺热情,还挺讨女生欢心对不对?”顾红冷冷地看着曹倩,语气中尽是不屑,“倩倩,你难道真没有看出来,他分明是头披着人皮的色狼啊!你和他交往会吃亏的你!听我一句,不要再和他夹缠不清了,你知道吗?同学们已经在风传你已经投入他的怀抱了啊!” “啊!?”曹倩惊愕地将小嘴张成o形,美目中也尽是难以置信的讶异之色。 “其实……”顾红的语气复转柔和,执着曹倩的手道,“徐三就要比阳光单纯可靠得多!你看他当时向你道歉时的痛苦样子,那是绝对装不出来的!再说了,除了长得没有阳光帅,徐三可是什么都比他阳光强!论强壮,阳光没得比;论真诚,一个是花心大萝卜,一个是……总之是个绝对可靠的家伙;就说阳光最拿手的篮球吧,徐三就能扣篮,可他阳光行么……” 曹倩愕然地看着顾红滔滔不绝地说着徐三的好处,美目中掠过一缕不易觉察的色彩!原来,小红竟然也是如此地在意徐三啊!不然她怎么会观察得这么仔细呢? “可我只能带给他伤害,上次……上次我都差点儿害了他的性命!我……我又哪里还有脸去找他?”莫名的委屈泛上曹倩的胸际,她忽然无端地垂起泪来,徐三因为极端地痛苦而苍白的脸似乎又清晰地浮现在她的眼前,是那样地揪疼着她的芳心,让她不能呼吸…… 顾红便叹息一声,看到曹倩因为徐三而垂泪忽然芳心中便有着莫名的失落,全然忘记了方才她还一直在向曹倩说着徐三的诸般好处。 “你还是在乎徐三的,对吗?”顾红轻轻地执住曹倩的香肩,深深地望着她因为流泪而微微有些发红的美目,“那你为什么还要和阳光在一起呢?” “我不知道!”曹倩痛苦地摇摇头,闭紧了美目,两行泪珠顿时便顺着粉脸淌落,顺着香腮滴落在她的酥胸。 学海路上,辛如风和安娜手牵着手,像两只美丽的小鸟儿,直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一个贪图美色的家伙只顾着欣赏美色 ,一不留神就一头撞上了路边的一颗老树,摇了几摇,昏倒在地…… “嗳,阿风,听说明天有物热系和信息院的篮球热身赛呢,我们去看看吧?” “好啊,听说那死木头和蓝迪也进系队了,噫,安娜,你不会是因为蓝迪才去看这场比赛的吧?格格,我想一定是了……” “你要死了你!”安娜的粉脸瞬时就红了,但马上就叹息了一声,幽幽地望着辛如风说道,“可他全不知道人家的心意,他只喜欢你!” “我不是说过了么。”辛如风亲昵地将螓首凑近安娜,轻声地说道,“只要咱们姐妹齐心,定然就能让那两个混蛋乖乖就范!以你安娜小姐的绝代美貌,你难道还怕你的王子不动心?” “说得也是!”安娜甜甜地笑起来,似乎在憧憬着美好的前景,美目中尽是如丝如痴的柔情,仿佛蓝迪就站在她的面前,两人正在手执着手倾心相诉…… “嗳!”辛如风轻轻地挣脱安娜的手,雪雪呼疼,“死丫头,抓得这么用力,你以为我是你的蓝迪啊,真是的……” “你!”安娜忽然气急起来,挥着小手就去追辛如风,辛如风便如小鹿般跑了开去,一路上尽是两大美女留下的银铃般的笑声,以及男生们几乎突出眶外的眼珠,还有他们使劲拧着他们胳膊的女朋友们…… 走在辛如风和安娜后面不远处的李芳便恨恨地对她的女伴说了一句:“两个骚货!不要脸,在大街上就卖弄风骚。” 那女伴却有些傻傻地看着二女追逐的欢快影子,痴迷地道:“如果……我也有她们那样漂亮,那该有多好?定然会有许多男生来追我的……我心中的白马王子便会给我送来鲜红的玫瑰花……然后……” “徐三和张东呢?”于挺对着孤身前来训练的蓝迪道,“怎么只你一人来?” 蓝迪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寝室中没有他们的人,我想是到后面玩去了吧,反正他们也受了伤上不了场,我们就先开始训练吧。” “什么?”于挺吃了一惊,“受了伤?好好的,又怎么会受了伤?” “不知道啊!”蓝迪摊了摊手,又摇摇头,“他们说是在回来的路上,公交车撞上了大树,他们两人都从窗户里飞了出去,所以摔伤了……但我看不太像。” “唉呀!”于挺重重地将双掌互击,发出啪地一声脆响,“早不伤晚不伤,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受伤!真是,眼看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明天还 有一场对阵卫冕冠军信息院的热身赛呢,本来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磨合一下阵容,现在倒好……” “明天?信息院?”蓝迪的星目亮了一下,他似乎在刹那间看到了那靓靓的女生正站在场外欢呼雀跃,而在球场上,他凭一己之力击败了实力强大的卫冕冠军信息院队! “放心吧,于挺师兄!有我蓝迪在,徐三和张东在不在那都是无所谓的,只要我就足够了!”蓝迪嚣张之极地大喇喇地往球场中一站,“来吧,让我们开始训练吧,明天,我们一定要打败信息院队!” 这小子!这么嚣张! 于挺摇了摇头,向其它队员点了点头,队员们便马上分成了两边,开始训练进攻与防守。 早就等在场边的李时新失望地收起了笔记,失去了徐三,他就再没有兴趣观看物热系队的训练了!如果没有徐三,物热系仍然还是一支人见人欺的鱼腩,李时新在心中不客气地下了这样一个结论,然后掉头而去。心中却是想着,妈的,等会到了西苑非得狠狠宰王痞子一刀,好不容易逮到这样一个机会,岂能轻易放过。 正向西苑走的工大保卫科王科长便打了个冷颤,望着地上的落叶自言自语地道:“天气凉了,看来是该加件衣服了。” 第三十四章 激烈 随着裁判笛的一声哨响,物热系和信息院的热身赛离正式开始便只有三分钟了!由于信息院是五冠王得主,而物热系则是被各方普遍预测的黑马,双方的比赛吸引了一大批的学生老师前往观看!两个系的学生会自然是不遗余力地派出最强阵容的啦啦队前往助威! 由于信息院的啦啦队是由新一届十大美女中排名次席的曹倩担纲,相比之下,物热系就要相形见绌了。若非辛如风和安娜临时加入阵容,只怕物热系队就要未战先怯了。 球场上,有三个人的篮球热情可不是一般的高涨! 阳光和蓝迪的想法一致,因为在场外有着他们心爱的女生!在自己心爱的女生面前打倒敌人的决心压过了一切,这可以从他们几欲就要喷出火来的如狼似虎的眼神中就能清晰地看出来! 另外一个,则是篮球狂人雄飞!在雄飞的眼中,篮球就是战斗,就是将敌手打败…… 蓝迪鹰隼一样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阳光,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的话,只怕阳光已经死了不下一百次了!这家伙是蓝迪今天的主要对手! 对于立志成为工大校队主力组织后卫的蓝迪来说,阳光是一道横亘在他面前的大山!必须跨越他,他才有可能获得这份荣耀!而今天,他还有更大的理由要打倒他,因为场外有辛如风在观战,冲着这点,他蓝迪今天就不能失败。 但阳光似乎有些失望,他找遍了物热系队的替补席也没有发现徐三的影子!帅气的剑眉便微微地皱了一下,如果徐三不在场的话,他既使取得了狂胜,似乎也会留下不小的遗憾呢! 场外的男生们鼓躁起来,女生们尖叫起来! 阳光已经脱下了外面的李宁牌运行服,露出了里面的球衣,显然,他是准备先发上场了!对于一场热身赛来说,身为工大王牌选手的他本是无需先发出场的!但他竟然要先发出场,这又岂能不让场外的男生女生激动如狂?体育馆里的气氛一下就燥热起来…… 蓝迪便皱紧了眉头,这样的场面让他极不舒服。不就一个臭屁的小子么?用得着这样大惊小怪吗?真是,待会儿看我怎么教训他。 狂乱的空气中,安娜狂热地看着蓝迪的背影,痴了…… 辛如风心不在焉地左顾右盼,却怎么也没有发现她所熟悉的那个身影,迷失了…… 曹倩看了看物热系的替补席,又看看阳光气宇轩昂的背影,一时间也是百味俱呈,愣神了…… 三口两口将一大碗炒粉吃了个干净,徐三意犹未尽地转头望向麻将厅老板:“老板,再叫两份炒粉过来!” “碰!”张东狂叫一声,“出!哇他妈的,真出了,嗬嗬,可逮住你了!”然后手法极快去东按西按了几下,就听一阵清脆的麻将牌推倒声,徐三便凑过头去,只见张东的屏幕上已经放倒了一副大三元!再一看所押的点数,日,竟然是押了五点! “320!日,320点!你中了花了!”徐三大力在张东的背上拍了一下,几乎让张东胖胖的身躯一下子滚落在地上!再看屏幕,跳出一行字,赫然是:大三元役满320点!!! “妈的,打了一个通宵外加几乎一整天,整个就胡了这么一把好牌,日,不过总算没白熬啊,嗬嗬……”张东得意地叼起一根白沙烟,点燃,狠狠地深吸几口,颇有些陶醉地望着徐三,“八十块钱,呵呵,扣除上分的钱,还净赚了五十!怎么样?比你强吧!” “靠!”徐三迅速从张东手中抢过一支白沙,又抢过打火机,点燃了,也深吸一口,却几乎呛过气去,咳了半天,才眼泪齐流地说道:“逞什么能啊你?我这不是才刚学会玩么,如果我有你那么久的将龄,哼,说不定我早就赢了上百元了我!” “噫!”张东有些惊异地望着徐三,好似在徐三的脸上发现了什么让他感到十分惊讶的物事,然后摇了摇头道,“早些天,我记得好像有个家伙跟我说过,某人可是自三岁便坐在他老爹的膝上观战,六岁便开始实战来着!” “那个……”徐三挠了挠头,打个呵呵,“那个是实战,又不是麻将机,自然是不算的,不算的,呵呵,这玩意儿和我们那儿的玩法可是天差地别了,不一样,呵呵,真是不一样。” 两人这一阵闹,叫的两大碗炒粉便又端了上来,稀里哗啦地几下搞定,张东惬意地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又长长地打了个呵欠。 “唉呀,我说小三,咱有些困了,是不是见好就收,回去睡觉啊,嗯?” 徐三便不悦地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转过头来看着张东道:“你胡了大三元,自然可以回去睡安稳觉了,可我打了一天一夜连个鸟毛也没胡着啊,把把屁胡,还陪了几十块,不行,非得打出一把靓牌来才回去!” “日!”张东呼了口气,再度将目光投回自己的麻将机屏幕,“真拿你没辙!得,爷们今天舍命陪你这个兄弟了,你说打到啥时候咱就打到啥时候!中不中?” “快了快了,嘿嘿,我算过了,现在已经是第三十七把了,如果不出意外,这三五把之内定要出三元叫牌了!” 两人再度开始麻雀苦战不提。 体育馆内,于挺已经是急得抓头挠腮了,眼看离比赛开始只剩一分钟了,可徐三和张东却连个鬼影子也没看见!这让他又岂能不急! “师兄!别急,别紧张,这不是有我吗?”张东走近于挺,“有我在,物热就输不了!” 于挺惊异地看了蓝迪一眼,昨在训练他听到这句话只当是蓝迪的一句豪言没甚在意,可今天这家伙又如此信誓旦旦地旧话重提……似乎也狂得过了头了吧!人家可是五冠王,队中有五个人是校队的,阳光更是校队的王牌选手! 再度仔细地看一眼蓝迪,他似乎也没有在说大话的样子啊!难道说……这小子还有什么惊人的本领没有在昨天的训练中抖露出来? 裁判的哨声终于再度响起,于挺收回思绪,大吼一声:“好了,上场!物热必胜!” 但对面马上就爆起更为响亮的吼声,信息必胜的吼声几乎震塌了体育馆的天顶!气氛便愈发地热烈起来,比赛尚未正式开始,啦啦队的战争却已呈白热化之势了…… 跳球,身高仅一米八五的于挺和对方高达二米的校队主力中锋大桩对峙,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了,球轻易地就落到了对方6号后卫的手中!阳光便看也不看跳球的结果,迅速发动向对方蓝下狂奔,他有绝对的信心大桩一定能够争到球,然后小刘就会将球长传进入对方禁区,自己只需要顺势一个上篮就ok了! 会意的微笑展显出信息院六号后卫小刘的脸上,几乎就在接到球的瞬间他已经以余光看到了阳光狂奔的身影,将右手微微往后一收,只要轻轻一发力,篮球就会按照他预定的抛物线稳稳地落到对方的禁区了……他似乎都已经能够看到阳光潇洒地上蓝样子了! 发力! 好,球出手了…… 但六号后卫原本微笑的脸马上就转化为无比的惊愕!忽然有一道身影无比迅捷地出现了他的面前,一只手掌堪堪地挡住了他刚刚传出手的篮球……这不可能!在一刹那间,六号后卫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没有人可能拥有那样的速度的! “嘭!”一声脆响,篮球顿时就改变了方向,折而飞赴信息院的禁区,蓝迪鱼一般的身影迅速划过六号后卫的身侧,向篮球疾追…… 只听那一声脆响,阳光就 知道坏事了!硬生生地停住,转身,他正好看到蓝迪高高跃起,接住了篮球,然后在人已经飞出底线的情况下,不可思议地将手伸回篮下,勾手,球打板进筐…… 雷鸣般的欢呼声在物热系的半区响起,安娜更是感动地流出了热泪!辛如风也几乎激动地跳起来,但似迅速注意到了什么,马上就强自闭上了小嘴,只是一双小手仍紧紧地握成粉拳! “爸爸,我回来了!” 正在麻将苦战的徐三和张东倏听一阵小孩子的声音传入耳际,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老板的儿子放学回来了。 “伢子!你干吗呢?浑身弄得脏兮兮的?”老板娘心痛的声音响起。 “妈妈,我和小伙伴打篮球,才弄得!”小孩的声音再度响起。 “篮球?”徐三和张东忽然对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将目光投回屏幕…… “篮球!”大约过了三秒钟,两人突然再度对视,异口同声地大叫一声! “操!坏了,老板几点了?唉呀,妈的,快给我退点!退点!快快快……”张东急急地从高凳上溜下来,冲到门边就气急败坏地向里间的麻将厅老板直吼。 “日!这下可真坏了,希望还来得及才好。”徐三也擦了一把额上急出的冷汗,“妈的,还得找几副膏约,不然这些青青肿肿的可怎么见人?” “倒!”张东白了他一眼,“贴上膏药岂非更加无法见人!真是痴人说痴话!还愣着干什么,快帮我穿衣服啊!真急死人……” 十秒钟后,两人一瘸一拐地跑出麻将厅,让麻将厅老板目瞪口呆的是,这两人竟然还跑得挺快,不过更让他吃惊的是,两个家伙只是一个哧溜就翻过那两米高的围墙了! “唉呀,让让,兄弟们让让,咱有急事!”徐三奋力地挤开密密麻麻的人群,张东气喘吁吁地挪动肥胖的身躯吃力地跟在后面,里面不时传来的震天动地的喝采声让两人愈加地心急如焚!拜托,可千万不要输得太惨才好,不然纵有神仙之力也是难以追回啊!两人一边不要命地往里边狂挤,一边在心中暗暗向从来就未曾拜过的观音菩萨祈祷。 “唉呀!”安娜失望地叹息一声,直气得小脚在地板上一阵好跺!方才,蓝迪的一记三分线外出手竟然投偏了。 辛如风也叹息一声,美目却是游移在大门的方向,似乎,她想要从那里的人群中寻找出某个熟悉的人影来,但让她失望的是,比赛已经到了下半场了,那人似乎 仍然没有出现的迹象!也许,他是不会来了,辛如风有些落寞地在心中这样想着,娇靥上便有些黯然。 就在她失望地要移开目光时,那里拥挤的人群忽然一阵混乱……辛如风的美目便瞬时亮了一下,然后她便看到了她一直期待着的那熟悉的身影,那急急的黑脸,流着汗,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些青肿的伤痕,辛如风的芳心便忍不住心痛起来,她几乎就要控制不住地上前,她真想以她柔软的小手轻轻地抚着那青肿的伤痕,只要,只要他能感到舒适一些! “呼呼呼~~~~” 徐三和张东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到了场地的边缘,比赛正在激烈地进行,场面也相当热闹,但一看比分,两人差点儿没当场闭过气去! 96:46 一半的分数都不到! 辛如风轻轻地挪动了几下脚步,不经意地来到最靠近替补席的地方,她都几乎已经可以闻到徐三的气息了。娇靥便莫名的晕红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一站在这黑黑的大木头身旁她就会忍不住脸红心跳,呼吸急促,只是……只是她却是那么地喜欢着这种感觉…… 正在指挥战斗的辅导员李长庚急忙要了最后一次暂停。 一走到场外,蓝迪便累得像狗一样地趴在地上直喘气,脸上身上的汗水像小河一样地淌落在地板上…… 张东便上前踢了蓝迪一脚,“小六,你他妈的怎么搞的?怎么让对手甩下这么多分?这叫我和小三怎么追得回来?日,相差整整五十分,老子要投17个三分球才能追回来啊,这不是要了我命了我?是不是啊,小三?” 徐三却没有回应,因为他的目光已经和阳光对上了,就像两颗恒星的剧烈碰撞,瞬时就溅出了激烈的火花…… 终于来了么?我等你很久了! 无穷无尽的战意从阳光星星一样明亮的双眸中汹涌而来,沉重的让人压抑的战意浓烈地卷向徐三。 徐三乌黑至原始混沌般虚无的眸子中,莫名的光芒在隐隐流转!只要一站在篮球场上,他的心便会无比地活跃起来,在这里,他才可以彻底地放纵自我,展现自我…… 第三十五章 针锋 安娜轻轻地将一方干毛巾递到蓝迪面前,美目中尽是怜惜之意,如果可能,她真想亲自替蓝迪擦去身上还有脸上的汗水,但是…… 蓝迪微微有些愕然地看着安娜,下意识地接过毛巾,然后不由自主地微微偏头,正好看到辛如风正俏生生地站在徐三高大的身影后面,脉脉的情意正自她的美眸中款款流出……蓝迪便感到自己的心狠狠地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忍不住轻轻地呻吟起来,莫名的心痛啊,为什么辛如风喜欢的偏偏是三哥呢? “你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么?”正将全部的心神放在蓝迪身上的安娜马上就觉察到了蓝迪神情的微微一变,粉脸上便有了几分急色。 抬起头,蓝迪默默地望着安娜,安娜美目中的焦虑和柔情便如缓缓的流水一般流入他的心田,蓝迪的心便再度一疼,如果,辛如风能够这样望着他,那该有多好啊! 安娜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蓝迪,蓝迪星目中流露出的浓浓的哀伤让她有些莫名的心痛,她忽然感到整个的芳心都酸酸地悸动起来,盈盈的湿意开始在眼角泛起…… 蓝迪却是忽然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苦意,几乎轻不可闻地向安娜说了句:“谢谢。” 李长庚冷着脸,扯住徐三。 “你上场后,镇守内线,协助于挺防守对方的15号中锋,绝不能让他靠近蓝下!还有就是要尽量多抢篮板球。” 说完徐三,李长庚又急急拉过张东:“你的任务就是在三分线外不停地出手,只要一有机会就立刻出手,不要有任何犹豫!” “蓝迪!你注意,现在仍旧要一如既往地往里突,但不要冒然上蓝了,突进去之后如果没有机会就再倒出来,尽量将球交到张东手中!让他投三分!于挺和邱海洲,你们的任务就是要全力做好防守!尤其是海洲,你防守的雄飞可是仅次于阳光的危险杀手,到目前为止,他的得分甚至还高过阳光,现在开始一定要加强防守!好了,就这样,大家上场!” “上场!”于挺恶狠狠地挥动了下强壮的手臂,似乎想将上半场所受的恶气发泄出来。 “看我的!”张东向物热系的啦啦队做了个“v”字的手势,胖胖的脸上尽是轻松的嘻笑神情,顿时就将因为大比分落后而造成的凝重气氛破坏无遗,大部份的学生都哄堂大笑起来。 雄飞狭长的厉目冷冷地盯着对方半场的徐三,冰冷的目光中似乎有着丝丝的莫名光芒!虽然在单挑中轻松之极地战胜了他,但雄飞 更知道,在集体比赛中,这家伙的惊人弹跳和爆发力还是具有相当的威慑力的,这家伙,绝不能掉以轻心…… 阳光轻轻地拍了拍雄飞的肩膀,嘴角微微下弯,弯成一缕让女生们为之疯狂尖叫的冷笑,“徐三让我来防守,现在开始你去防守蓝迪!” 雄飞霍然抬头,厉目冷冷地盯着阳光,隐隐中似有几分不悦,或者是恼怒…… “就按我说得去做!”阳光脸上的冷笑愈发地浓溢,便是星目中也流露出使人心悸的寒意来,“徐三,是我一定要亲自来打倒的人,谁也不能抢走!包括你雄飞。” 雄飞一语不发地走进了场地!但他的厉目中却分明有着莫名的火焰在燃烧,他的双手已经紧紧捏成了拳头。他是真的很想在比赛中再度将徐三击败,很想很想,因为徐三是一个相当强大的对手!在雄飞的眼中,击败强大的对手才是人世间最高的享受。 “大家小心,物热系的气势已经上来了!但你们也不要缩手缩脚,毕竟比分领先这么多,他们要想翻盘那是绝无可能!你们只要放开了打,给我穷追猛打,一鼓作气打跨他们!”信息院的教练在空气中用力地挥动着硕大的拳头,这位高大的老人据称曾是五十年代国家队的主力中锋,却不知为了什么竟然流落到了中南工大这样的末流重点大学来当篮球教练。 徐三的心已经完全进入节奏,一种比赛的节奏、战斗的节奏!他的心因为篮球而跳动,因为比激烈的比赛而跳动!信息院15号中锋大桩忽然感到脑后传来阵阵寒意,惊悸回首,正好迎上徐三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不由猛地打了个冷颤!好慑人的眼神哪!绝对不输于雄飞的坚定信念! “加油……三”辛如风鼓足了勇气,在上场的刹那冲着徐三的背影轻轻地喊了一句,但让她懊恼的是,非但中间省去了个徐字,音量更是轻得连她自己也不曾听见,在这样竭斯底里的叫嚣中,他又如何能够听见? “阿风!”耳畔传来安娜柔柔的唤声,辛如风回过头来,正好可以看到几欲激动地流出热泪的安娜,她的娇靥上尽是无边的喜意。 “他感谢我了!他真的感谢我了!”分明眼角带着泪花,安娜却像小儿女一样地雀跃起来,带着动人的娇憨,她喜极而泣! 篮球在阳光的手中按照他的频率有节奏地跳动着,他转过头来,深深地看着曹倩,曹倩正自愣愣地看看徐三、复又看看阳光,万分复杂的心情、万分复杂的神情。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将为你献上一场 精采的比赛,一场我阳光的个人表演赛!我阳光,就是篮球场上的王者! “进攻!”阳光洒脱地转过头来,高举右手向空中,无匹的气势浓烈地袭卷向物热系的禁区,轻轻的两个字却似重重的两柄巨锤,无情地击打着物热系队五名场上队员的心脏。 蓝迪的嘴角弯成两道不屑之极的圆弧,这就是校队王牌的风采?也不过如此啊! 徐三却是张开了他的双臂,似天罗地网般地迎着信息院的五名队员,幽黑幽黑的双眸似注视他的每一名敌人,又似根本就不曾在意他们的存在,但那股不屈拼博的决然意味却是如此清晰地就传入现场几乎每个人的脑际……大桩的瞳孔不自禁地收缩,好强的气势啊!雄飞的狭长厉目也不可抑制地明亮起来,似有两团熊熊的烈焰在燃烧、跳动…… 夜鸟大喇喇地叉开了双腿坐在一条大师椅上,肆无忌惮地对坐在他膝上的湘妹上下其手,那湘妹便哼哼着不停地扭动着她丰满惹火的娇躯,鼻孔里不时嗯出让人血脉贲张的娇吟来…… “大哥,板黄牙来了。”一名小弟忽然从门外探出了半个脑袋,看到房中的情景又急忙缩了回去。 夜鸟的手狠狠地在湘妹高挺的乳峰上揉捏了几把,始才让湘妹站起身来,意犹未尽地在她的高耸的丰臀上拍了一掌,那湘妹便回头抛给夜鸟一个动人之极的媚眼,吃吃地笑着进了里间去了。 夜鸟便忍不住心中莫名得意!这骚货可是湖南电视台的著名节目支持人啊!可是经常在千万人前露面的公众人物啊!一想起等会就可以将这公众名人压在身下,肆意鞑伐,他的心就忍不住怦怦地跳动起来,仿佛,时间又回到了十年前,他还是个十五出头的毛孩子,第一次压到邻家姐姐身上时似乎就是这样的心情! 面黄肌瘦,弱不禁风的“板黄牙”便适时地进了房间,咧着一方漏风的嘴,露出两排醒目的大黄牙,呼吸间尽是中人欲“醉”的腥味! 夜鸟便皱紧了眉头,不悦地盯着板黄牙上下看了两眼,骂道:“你他妈的板黄牙,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嗯?还有没有一个大哥的模样?我操你妈妈逼,做大哥也要有大哥的模样才成啊,你若老是这样没节没制地打野鸡,不死在刀下也迟到死在女人胯下!” 板黄牙便咧着漏风嘴嘿嘿地笑:“这不是有夜哥罩着我吗?谁敢动我啊!至于玩女人吗,夜哥你不也是夜夜春宵,比起夜哥你玩的高档鸡,咱的档次是次了些,但那也是水灵灵的上等货啊,嗬嗬,不可不 玩,不可不玩。” “是不玩白不活吧!”夜鸟冷冷地讥了一句,板黄牙便摸着头嘿嘿地傻笑。 懊恼地摇摇头,夜鸟也拿这家伙没辙,怎么说他都曾经救过他夜鸟一命,所谓一饭之恩当涌泉相报,便何况是一命之恩呢。 许是看出了夜鸟心中的不快,板黄牙急忙佝着背急行几步,上前殷勤地替夜鸟点燃一支芙蓉王,这才从怀里小心地掏出一本帐本,打开,念道:“本月份额,白粉共卖出一百零七包,合五千三百五十块;收得各类保护费二万零一百块;旗下麻将厅盈利三千零七元;兄弟们各项行动支出九千七百块,伤残支出零元,共结存一万八千七百五十七元整,呵呵,夜哥,都在里面了。” 板黄牙从怀里掏出一只牛皮纸信封,恭敬地递给夜鸟。 夜鸟接过信封,随便从里抽出一叠,约有二十几张,递给板黄牙:“给手下的兄弟们喝喝酒去,可别又一人独吞了去打野鸡!” “是是……”板黄牙忙不叠地点头,心中却已经是在美滋滋地想着湖大堕落街据说来个洋妞,妈的也该去开开洋荤了。 “还有什么事没有?”夜鸟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里间的女人此刻应该已经脱光了等在床上了吧。 “没事了……”板黄牙随口应了一声,却马上又改口,“呃,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啊!”夜鸟愈发地不悦起来,语气也不耐烦起来,这个板黄牙还真不是一般的哆嗦啊。 “那个……”板黄牙却似乎全然没有看见夜鸟心不在焉的样子,左右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我还发现一个财源,荣湾镇邮局的汇款每周都由一个保安押送到xx银行,他妈的,邮局竟然为了省几个车钱,让那保安挤公交车押送,夜哥……” 夜鸟突然恶狠狠地瞪了板黄牙一眼,让板黄牙的后半句硬生生在咽回了肚子里。 站起身来,重重地在板黄牙的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夜鸟大骂:“你他妈的有没有脑子你?邮局的汇款能有几个钱?为了几个小钱和政府对着干,你是不是脑子里都装屎了你?抢劫运钞员什么罪你知不知道?一个子儿都能崩了你!我可警告你,你千万不要动这个脑筋,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是是是!”板黄牙急忙点头哈腰,心中却是大叹倒霉,没想到找到一个财源,非但没有获得夜哥夸奖,还被臭训了一通,真是的!在心中,板黄牙也是将那万恶的运钞员的祖宗大骂了一千遍一万遍!操 他奶奶,好死不死,干吗让他发现了那包中尽是人民币啊? “好了,你去吧!”夜鸟训完了板黄牙,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赶紧打发了这烦人的东西,好享受里间的女人。 板黄牙擦了一下额上的冷汗,拔腿就开溜。这夜哥的杀气太重,还是不要在一起呆太久的好,还是和自己的手下们呆在一起比较拉风一些…… “等等,回来!”堪堪溜到门边的板黄牙又硬生生地被夜鸟的一句断喝顿住了身形。胆战心惊地回过头来,板黄牙不知道夜哥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还要大训他一通才罢休。 “这一阵子,叫兄弟们都小心一些!”夜鸟的语气却是出乎意料的柔和,甚至有些些的温情,让板黄牙莫名的感动! “珠宝抢劫案据说已经惊动了省里甚至是中央的高层了,内线的消息,严打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也要多多约束手下的弟兄,没事就不要再出去鬼混了!撞抢口上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你们!” 板黄牙松了口气,急忙点头哈腰,“是!我一定约束好兄弟们,三五个月不让他们出门一步!”然后就掉头急急而去。 夜鸟摇了摇头,他知道板黄牙根本就没有将他的话听进耳里。 但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去替板黄牙操心,里间的女人已经吸引住了他的全部的心神!搓了搓手,夜鸟迅快地走向里间,等他跨进里间的时候,身上已经脱得只剩下一条三角短裤了! 一个饿虎扑食,夜鸟重重地扑到了柔软的席梦思床上,扑到了比席梦思更柔软万分的女体上,女人动人的呻吟声瞬时就响了起来,狠狠地挑起了夜鸟勃动的欲焰,他便莫名地亢奋起来,虎地便揭掉了女人身上覆盖的薄薄丝被…… 第三十六章 冷门 断球!邱海洲的球被断了!呼!雄飞后场一个长传,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之极的弧线,飘向物热系的禁区。尚来不及回防的大桩稳稳接住篮球,直接面对空无一人的篮筐! 好,灌篮! 大桩奋力跃起,双手抱球高高举过头顶,眼看就是一记势猛千钧的大灌篮! 篮筐在大桩的眼中越来越大,几乎变得像大海一样广宽!好,快到最高点了…… 突然,大桩觉得头上的天空似乎微微一暗,原本躁动的场外观众也瞬时一片寂静!出了什么事?等待我的大灌篮吗?好的,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发力,大桩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将篮球砸向篮筐……嗯?不对,怎么篮球一动不动?它怎么会还停在原来的空中呢?啊呀,那一双手! 大桩惊悸地发现手中的篮球上已经按上了另外一双大手,正死死地捺住了它,他方才的万钧力量竟然也不能使它移动分毫!一股大力陡地从背上传来,空中的大桩便顿时失去了重心,横着栽落,重重地倒在木质地板上,小山一样的身躯瞬时就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这一刻,整个体育馆都在真真切切地颤动…… “笛……”栽判的哨声响起,双手猛挥…… 徐三冷漠地从空中轻轻飘落,手中赫然捧着自大桩手中硬生生夺过来的篮球。 “蓝队15号,恶意撞人!红队一罚一掷!”裁判冷漠的声音在静悄悄的体育馆中显得有些突兀!人们显然还沉浸在漫无边际的震惊当中,雄飞得球的时候,徐三明明尚在信息院的禁区,他怎么可能和篮球赛跑?他怎么可能将大桩那记势在必得的扣篮盖掉?但事实就是事实…… 便是一贯冷漠得不成样子的雄飞也脸有愕色!这个家伙,竟然能够将大桩的扣蓝盖掉!竟然将体重超过一百公斤的大桩放倒!这需要怎样的力量啊?熊熊的火焰自雄飞的眸子里燃烧起来!好!这样的对手,才配做他雄飞真正的对手! 阳光也微微有些呆呆地看着徐三高壮的背影,俊脸上微微有些惊惧! 他几乎是和徐三同时从信息院的禁区起动,但他才冲到中圈过了一点点,徐三却已经将大桩的扣蓝硬生生地捺了下来!这样的爆发力,这样的速度,还有这样恐怖的力量!莫名的光芒在阳光明亮明亮的星目中跳跃,这一刻,也许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出那异样的心情……敌人竟是强悍如斯! “好!”于挺走上来,重重地拍了拍徐三的 肩膀,“就这样打,放开了打!” “物热必胜!”张东适时地高举右拳,本不是特别宏亮的声音,在安静的体育馆中竟是格外的宏亮,如此清晰地传入了几乎在场每一个人的耳际,而更为重要的是,张东的语气中更是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自信,一种物热必胜的自信。 大桩吃力地从地板上翻过身来,眼前忽然伸来一只大手,抬起头,正好看到徐三微微有些歉意的黑脸,乌黑的眸子里尽是真诚的意味。 “你没事吧?”徐三伸出手,拉住大桩明显大过他一号的大手,一使劲将超过一百公斤的大腥腥从地上拉了起来。 “没事!”大桩微微低下头,明显有些神思不属,也许,一直到此时此刻,他仍沉浸在当时惊见那双手时的震撼当中…… 一贯罚球出色的大桩,罚篮竟然投了个三不沾! 场下的信息院教练不由皱紧了眉头,侧头看看比分,98:68!差距已经缩小到三十分了!而时间才过去五分钟多一点点!但更让他担心的是,防守核心大桩的信心明显已经受到了干扰,这从他一贯稳定的罚篮忽然失准可以看出来! 看来对方的15号,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信息院界外球发出,雄飞接到球的第一时间,就直塞内线的大桩,大吼:“大桩,强攻!” 于挺立即从后面抵住大桩,重心低的优势弥补了体重不足的劣势,大桩使劲往里挤了挤,竟是未能挤动分毫!徐三则在不远处游弋,一旦大桩突破就立即补防,或者时机恰当则抢断…… “吼哑!”大桩突然怒吼一声,非常罕见地转身往后跳,竟是后仰跳投!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的于挺傻傻地看着大桩在空中顺利地完成了投篮动作,篮球应声出手。 几乎是大桩起跳的同时,徐三也在不远处同时起跳,大桩篮球出手,他也正好上升到最高点! “邦!”一声响彻全场的脆响,徐三的巨掌在空中将大桩的投篮盖个正着,篮球便在空中突地变换方向,斜斜地向信息院的后场飞去…… 阳光和蓝迪同时起动,想去追球,但只跑了一步就停了下来,只看篮球飘飞的力度和方向,就知道那肯定将落在界外了! 但有一个人不这么想! 徐三不这么想!在他眼里,不存在救不回来的球!几乎就在落地的瞬间,他已经高速启动,向飘飞的篮球疾追,堪堪在边线附近狠狠起跳,整个身躯像大鸟一样地飞出 了场外…… 曹倩禁不住以自己的纤手捂住了小嘴!美目中尽是吃惊之色,还有震撼!因为徐三几乎是平着飞出了球场,就为了救回那个看来似乎根本不可能的球! 徐三终于势竭,他的指尖仍差毫厘没能够着篮球!整个的身躯便猛地撞上了场外的记录台,顿时就撞翻了记录台,吓得后面的两位女生惊叫着跳开了身子……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几乎瞬时就敲碎了辛如风和曹倩的芳心,这样的碰撞,徐三他…… “啊呀!”徐三却是痛呼一声,翻个身坐了起来,双手捂头,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张东便咧嘴一乐,只要这家伙能够出声,那么便代表他没事,冲上去对着徐三的后背就是一脚:“起来,小三,别给老子装死!接着给我盖帽,往死里盖帽!盖得他们不敢投篮为止,呵呵……” “笛……”栽判的哨声响起,徐三和张东愕然回头,却是信息院的教练要了暂停。 正是入夜时分,名声在外的湖大堕落街上行人如织,热闹纷繁! 别看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莘莘学子们,个个雄姿英发,意气风扬,头上更是冠着天之骄子的光环,但又有谁知,真正学习的人少,得过且过混张文凭的却多呢!正是躁动的青春,正是躁动的年华,却突然失却了一贯的父母严厉管教,顿时便如脱了缰的野马,一发而难以收拾!又如决了堤的洪水、一泄千里、泛滥成灾…… 有沉迷于赌博的,有沉迷于电脑游戏的,更有热衷于恋爱享受男欢女爱的,真正专心坐在教室里认真学习的可谓是少之又少。 大学生活是美好的,因为在这里你几乎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只要你做得到! 宽敞的街道,辉煌的灯火,林立的游戏厅、录像厅还有美容厅,数不清红男绿女的翩翩身影,颓废的音乐,一切的一切,构成了使人沉沦的糜糜气氛,使人不知不觉就迷失在这异样的麻醉当中…… 几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湘妹招摇着扭腰摆臀地从大街上走过,虽已经是十月的寒凉天气,她们身上穿的衣物却少之又少,脸上的浓妆艳抹让人分不清她们是清纯的学生,还是那为数众多的自乡下前来都市掏金的农家妹子。 自街上匆匆走过的男生们便会看突了双眼,咽干了口水,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一家家录像厅,捏紧了口袋里的那几张干巴巴的钞票,他们只能从大屏幕上去获得快感。当然偶尔也会有有钱的富家学生,但他们 却大都是不会选择这样的野鸡的,因为在校园里,只要你有钱,几乎没有你泡不到的学生妹!而就在湖大的旁边,就是师大,那里有得是青春靓丽而且绝对干净的学生妹子。 女大学生,正在越来越成为一支色情服务业的新军,而且是大受欢迎! 板黄牙咧着漏风嘴晃在堕落街上,他的后面赫然跟着七八个兄弟!夜鸟的禁足令显然已经被他丢到了瓜哇国去了!在河西,他板黄牙就是老大!又有谁敢找他的麻烦呢? “唉呀,什么风把板黄哥给吹来了?来来来,兄弟们请进,呵呵,让妹子们给几位松松骨,外面风大,当心受了凉哪!” 当板黄牙在“夜来香”门外站定的时候,夜来香的老板急急忙忙地从门里迎了出来,先每人递上一支芙蓉王,然后殷勤地请他们进去,虽然笑脸如花,心里却是将板黄牙等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妈的,昨天不才收过保费吗?怎么今天又来了?成日里白吃白喝不算,还白玩女人,老子十成里有一成的收入倒被你们给黑了!日! 但这些话老板自然是只能吞在肚子里的,不然便不是只被黑一成能够了事了,搞不好血本都亏得点滴不剩。 板黄牙在夜鸟面前唯唯喏喏,但现在却是挺胸抬头,一副神气得不得了的模样。大咧咧地在正中的真皮沙发上坐定,向侍立在一边的湘妹中那个最靓的勾了勾手指。 湘妹看了看老板,老板点了点头。尽管芳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湘妹的粉脸上却是瞬时就泛起了迷人的娇笑,要多妖娆就有多妖娆!有时候,人们不得不惊叹,女人演戏的天分那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以纤手轻轻地推开板黄牙凑上来的恶人心的两大排黄牙,湘妹从鼻孔里嗯出一声:“哥你好坏哟,一来就欺侮人家!”直酥到板黄牙的骨子里去。 板黄牙闻着鼻际传来的幽幽女儿香,便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说句掏心窝的话,他对目前的生活真的挺满意,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想玩什么就能玩到什么,想干什么样的女人就能干什么样的女人,除了夜哥的位子他不能坐以外,在河西他已经想不出还有他做不到的了!当然,他是绝不会蠢到想去坐夜哥的位子!如果不是夜哥,他板黄牙到现在还只能是湘江边上捡垃圾的穷光蛋。 在湘妹的娇躯上过足了手瘾,在老板祈求着这群混蛋赶紧离去的时候,板黄牙却终于步入正题:“那个……老板,据说你这儿来了几个俄罗斯妞?咱老黄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外国妞呢,是不是也让 咱长长见识?” 夜来香老板的脸肌便抽动了一下,心里那个肉痛!那三个俄国妞可是他手头的摇钱树啊,一个晚上就能赚超过千元哪!妈的,被这混蛋玩上,没过三五天是过不足瘾的,这岂非又要白白损失好几千块! 虽然心里痛得要死,脸上却还是得摆出一副痛快的模样,豪爽地笑道:“板黄哥这是什么话来着,你能看上那个洋妞,那是她的福气对不对?行,等会儿我就叫她们过来,您随便挑一个走。” “不是她,是她们!”板黄牙不悦地纠正老板的口误,“也不用挑了,今晚所有的洋妞都陪我了,我要联床唱大戏!” “啊……这个!”夜来香的老板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一时间,心里直恨得板黄牙赶紧生几个女儿下来,又快快长大,让她们也来这儿卖淫。 几分钟之后,板黄牙左拥右抱着两名身材高挑惹火的俄罗斯女郎满载而归,同一时间,工大体育馆中也爆起了震天的唱采声。 比赛终于结束了,经过两次加时,比分最终定格在146:144,物热系以两分险胜五冠王得主信息院。 阳光一贯帅气潇洒的俊脸终于开始扭曲,星目中射出骇人的光芒,原本应该属于他的欢呼和掌声却是拥向了他的敌人,那个该死的徐三!是他,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光环!而更让他心痛的是,他分明看到曹倩也随着欢呼的人群拥向了徐三,那只该死的可恶的黑青蛙!他凭什么能够获得曹倩的垂青?他阳光哪里及不上这黑青哇了!一时间,阳光的心里妒恨欲狂,忌火冲心…… 雄飞轻轻地以毛巾拭去脸上小河一样下淌的汗水,狭长的厉目投向对面,正好看见徐三犹自龙精虎猛地将张东猛地抛向空中……异样的神情闪现在这冷漠的篮球狂人脸上。有意思!狂人轻轻地对自己说了一句,我们正式比赛中再见。 “你太棒了,老大!”徐三奋力将张东抛向空中,正是张东的一记压哨三分,绝地反记,打败了强大的信息院,而在整个下半场,外加两个加时的比赛中,张东竟然一共投中了12个三分球!但被徐三抛向空中的张东,此时却已经是累得连呼吸的力气也是欠奉了,便像个球一样在徐三的手中跳上落下…… 但是,徐三无疑是此次爆冷的最大功臣!他得20分,抢27个篮板外加13次的盖帽,让自下半场开始后信息院的内线得分为零!工大第一中锋在和他的较量中输得片甲不留! 第三十七章 决斗 走在返回寝室的路上,曹倩的情绪有些低落。不知是因为她们的信息院输了比赛?还是因为比赛后徐三就被欣喜若狂的人群簇拥着离去,她竟是没能与他说上一句话,便是祝贺一声也是不能!更或者,是因为赛后阳光望着她时那种莫名的眼神让她有些心慌意乱…… 顾红的情绪显然也不高,两人便闷声不响地低头走路,不时就有男生从她们身畔经过,眼神便会不由自主地失去控制,回头再回头…… 而此时,在工大西苑,欣喜若狂的物热系男子篮球队正在欢庆!只是赢了一场热身赛而已,原本不用如此兴奋的,但实在是对手过于强大,战胜的可是五冠王信息院男子篮球队啊!而且对方是全部主力出战的呀! 临时作为篮球队教练的李长庚就异常的兴奋,脑子一热便大吼一声:“走!去西苑庆功!”虽然喊完了心下还是有些许后悔,毕竟这可是好几百块哪!可全都得自己掏腰包哪! 既然是庆功,球员和教练那自然是少不了的,啦啦队虽然不可能全都去,但去几位代表那是无可争议的,学生会的主要干部那自然是必然要到场的,等等,还有系里的书记老人家那自然也是要请着一同去的,嗬嗬,一来二去,竟然是席开三桌了!直心疼得李长庚捏紧了裤袋里的钱包皱紧了眉头…… 辛如风和安娜本来是不想去的,毕竟她们是外语系的,和物热系的庆功那是沾不上边的!但所谓美色人人爱,绝不知道四角恋故事的那些饿狼学生会干部岂会放过这样的亲近美眉的机会?盛情邀请之下,原本就芳心可可的辛如风和安娜便也欣然前往。 徐三和蓝迪架着几近脱力的张东坐定,两人自然而然地便坐在了张东的两侧,辛如风便向安娜使了个眼色,两女非常自然地走到徐三他们一桌,在三人对面坐下,原本准备大献殷鄞的那些个学生干部不由干瞪双眼,心下大叹老天不公!但他们自也不好再叫二女起身罢,只得懒懒地转到另外一桌坐定,只是眼光却是始终流连在徐三他们这球员的一桌…… 辛如风向正愕然望着她的徐三嫣然一笑,美目流盼,瞬时便流露出万种风情来,让徐三和蓝迪皆有着刹那的怔忡和惊艳…… “祝贺你,打败了强大的信息院队!我以可乐代酒,敬你一杯!”说罢,辛如风莲藕似的玉臂轻抬,举起倒满的口乐,向徐三盈盈致意。 虽然在和徐三近身接触或者是单独相处时,辛如风会无可名状地感到紧急和张惶失措,但在人多的时候,她却便回复 了原本的大方洒脱,举止间,草原儿女的风情尽露无遗。 倒是徐三瞬时就躁红了黑脸,有生以来,这还是头一回有女孩儿向他敬酒呢!况且还是一位如此可人的美人儿,只是……微微偏头看了看蓝迪,徐三发现蓝迪正低着头,眼前的一杯脾洒已然见了底,而俊脸上也尽是失落…… 徐三的心便渐渐地沉重起来,避开了辛如风柔柔的目光,语气中透出几分黯然神伤:“谢谢你!”但他并没有举起酒杯和辛如风碰杯,辛如风的酒杯便这样凝在空中,娇靥上的神情便渐渐地有些变了…… 空气似乎凝结了,整个饭馆中热闹的气氛丝毫不能冲淡这尴尬而又沉重的气氛,徐三和蓝迪都低下了头,再不敢看盈盈欲泪的辛如风一眼。 张东终于知道了什么滋味叫做如坐针毡了!左一个兄弟,右一个兄弟!对面又坐着两个女生,那个女生喜欢这个兄弟,这个兄弟又喜欢另一个女生,这另外一个女生呢她又喜欢另外一个兄弟,这最后一个兄弟呢他……这真是哪跟哪啊!如果可能,他真的想一把就将两兄弟提起就走,远离这尴尬之地,但他自然也只能是想想了,不说这样做是极为失礼之事,便是敢做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现在的他可是连站起的力气也是欠奉了。 幸好李长庚举着酒杯站了起来,总算暂时缓和了尴尬的气氛。矮胖的身躯竟然有着极不相称的宏亮嗓子:“今天,我们物热系旗开得胜!我李长庚是极为高兴的,那么我们击败的是实力强劲的五冠王信息院,呵呵,这可是相当不错的开端!来,我们大家共干一杯,既庆祝今天的胜利,也预祝物热系能够在联赛中一路过关斩将,一举登顶!干杯!!!” 众人便纷纷跟着起立,高举起手中的酒杯!在一阵响亮的碰杯声当中,纷纷一干而尽,唯有张东仍自软绵绵地瘫在椅子上…… 今晚的板黄牙兴致十分的高涨,已经是梅开四度了,他仍自孜孜不倦地“研究”着胯下俄国美人的动人肉体!他瘦弱的身体,在床上竟然似乎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力般,将两个洋美人送上了一波接着一波的高潮。 终于,在一阵竭斯底里的吼叫和痉变之后,板黄牙喘着粗气趴倒在其中一名洋妞身上,倏忽就沉沉地进入梦乡。 大约过了五分钟,喘息甫定的洋妞轻轻地碰了碰趴在她身上已经沉沉入睡的板黄牙,板黄牙熟睡如死。在另外一名洋妞的帮助下,板黄牙身下的洋妞轻轻地抽出身来,两人合力将板黄牙轻轻地放妥在席梦思床 上,然后,相互递了个眼色…… 两具动人心魄的诱人胴体就这样赤裸着轻轻地跨下了大床,隐约的灯光下,山峦般起伏的女体散发出妖异的魅力,可惜,如此艳色,只有窗外沉沉的暗色以及床上昏睡如死的男人才有幸享受…… 一名洋妞轻轻地捡起板黄牙掉弃在地上的裤子,又轻轻地从上面解下一串钥匙,向另外一名洋妞扬了扬眉,两人的粉脸上尽是会意的笑意。 大约十分钟后,随着轻轻的一声“啪”响,卧室中保险柜的门便无声无息地打了开来,昏暗的灯光下,两名洋妞的美目便瞬时明亮起来,其中一人更是惊愕地张圆了美丽的西方大嘴,几欲惊呼出声!幸好另外一另洋妞见机得快,迅疾地掩住了她的嘴,才只轻轻地发出一声闷哼来。 “三哥!”蓝迪半躺在凉亭的石椅之上,使劲地将衬衣的钮扣解开,这清凉的夜风似乎也吹不冷他躁热的酒意,“你知道这谅亭曾经有过凄美的故事吗?” 徐三就地坐凉亭前的台阶之上,有些发愣地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脑海中一片混乱,便随口应道:“什么故事?” “听说……以前有那么一对男女,在学校里苦恋了整整四年,他们甚至都已经做好了毕来后就结婚的打算,可是,却就在毕业前夕的那个晚上,双双服毒自杀了,就在这个凉亭之内!或许,他们的鬼魂此时正在听着我说他们的故事吧。” “小六,我们回去吧。”徐三虽然从来就不信鬼神之说,但这么个黑漆漆的山顶上,稀疏的树林,掩隐的月光,还真有些阴森森的味道!不由得便有了回寝室的念头。 “我们喝了不少的酒,吹风对身体不好,还是走吧。” 徐三这样说着,但他并没有站起身来,因为他知道蓝迪是绝然不会答应的。 “着什么急啊!”蓝迪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用力地甩了一下头,似乎是想将酒意甩去,“故事还没讲完呢,你知道,那好好的一对恋人为什么要服毒自杀吗……你猜猜看。” “我猜不着。”徐三的声音有些空寂,他渐渐地有些明白蓝迪找他说这些话的用意了,心中的担忧正逐渐变成现实!难道说,才只不到三个月的兄弟之谊就要划上句号了吗?可他真的挺在意蓝迪和张东这两个兄弟的呀! 蓝迪便冷冷地笑了起来,边笑边道:“我只是笑那两个傻瓜!仅仅因为父母的反对竟然就会傻到去双双自杀!他们既然连抹去自己生命的勇气都有了,为什么便没有 勇气活下去呢?” 突然一骨碌从石椅上翻落在地上,蓝迪的声音开始激动地高亢起来:“难道他们不知道,相爱……真的是很让人羡慕的吗!相爱都要去选择自杀,那单恋岂非要自杀好几回了!嗯,三哥,你说他们咋就那样傻呢,你说他们为啥就那样蠢呢……我……” 说到最后,蓝迪已经是痛哭流涕,泣不成声。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最感人的还是男儿掉泪啊。 徐三踉踉跄跄地抢上一步,将蓝迪扶起,张了张嘴却是默无话语,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蓝迪!或许,他比蓝迪更加的需要劝慰啊!但除了此刻熟睡在床上的张东,还有谁会来安慰他呢?莫名的孤独袭来,深夜的山顶忽然丝丝地寒冷起来…… 手舞足蹈地哭闹了一回,蓝迪忽然沉静下来,就那样定定地注视着徐三,黑漆漆的夜空中,那两点异样的明亮格外醒目! “三哥!我要和你决斗!”蓝迪一字一顿地说道,“谁输了,谁就放弃辛如风!” 徐三便觉得自己的头部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猛击了一下,嗡嗡嗡地鸣叫起来!他的好兄弟竟然为了女人要和他决斗!难道竟然是生死相博吗?为什么会这样?无边的恼恨忽然从心中狂猛地涌起,他重重地一把就将蓝迪推倒在地下。 “你这个混蛋,我不会和你决斗的!” “不!三哥,我一定要和你决斗!”蓝迪忽然挣扎着从地上坐起,一把就抓住了拔腿欲走的徐三的大腿,大叫,“我要和你比身高!如果你比我高,辛如风就是你的!如果我比你高,那么辛如风便是……我的!” “你!”徐三愕然低头,汹涌的怒火瞬时便为漫无边际的惊愕所替代,巨大的反差让他一时间脑海中一片空白,再不能有任何的思考,只是这样傻傻地低头望着蓝迪,大张着嘴巴,像个白痴一样痴了…… 莫名的苦意在蓝迪的俊脸上凝成一缕凄凉的惨笑,明亮的星目也瞬时黯淡无神,足见蓝迪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下了何等的狠心,也许他的心正在滴血……但他分明还感到了一丝异样的轻松,横亘在兄弟之间的一道障碍忽然消除,他便对徐三再无顾忌起来,复又回复了与徐三初见时的那个蓝迪,虽然,俊脸上的那丝轻盈的笑意已经不复再显了…… “三哥,今晚的月亮真的好亮啊,你说是吗?”蓝迪忽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哦……” “三哥,今晚上不若我们去后面搓麻将吧?说起来,咱 兄弟也好久没一起耍了。” “嗯……” “三哥,你他妈挡住我乘凉了,风都被你一个人占住了,往旁边闪闪……” “哦……” 同样皎洁的明月照亮之下,从一条小巷里忽然钻出了两道婀娜的身影,每人各背一只硕大的挎包,转眼之间就来到大街边上,晃了晃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wheredoyougo?”出租车突地停住,探出一颗年轻人的脑袋来,正自目不转睛地狠狠盯着两道身影高耸的乳峰看!司机竟然也会讲英语,这让两位俄罗斯美女有些惊讶,其中一位将挎包紧紧地抱在怀里,以流利的汉语说道:“桃源国际机场,立刻。” 这回轮到出租车司机惊愕了,但稍一怔忡,年轻的哥便偏了偏头,说道:“上来吧,我载你们去,五百块!” “what?”刚刚坐稳的俄罗斯美女中的一位猛地从座位上弹起,玻璃一样碧蓝的美目尽是愤愤之色,“你这是抢劫!我要投诉你!” 年轻的哥忽地加大油门,出租车便飞快地开动起来,在沆沆洼洼的街上大幅度地颠簸起来,顿时就将那坐起的俄国美女跌回座位里……在美女的惊呼声中,是年轻司机快意的呵呵大笑…… 第三十八章 意外 板黄牙从酣梦中醒来,只觉浑身舒泰、神清气爽!迷糊中轻轻一翻身,嗯?没有预想中的温香软玉抱满怀!那两个骚货……霍地张开双眼,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天色让他禁不住又迷紧了细目,从微微张开的眼皮之间,他只看到大床上唯有他孤伶伶的一人! 这是?板黄牙挠了找头皮,倒头又躺回了床上,但没过了一秒钟,他倏地大叫一声,整个身躯便像弹簧一样猛地蹦起! 坏了!板黄牙急急地溜下床,胡乱捡起地上的裤子,解下钥匙,又跌跌撞撞地冲到保险柜前,打开,然后只是扫了一眼,整个人顿时便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在地上…… 完了!这下全完了! 五十万后备资金啊!海沙帮备以不时之需的巨款哪! 冷汗从板黄牙的额际涔涔而下,如果让夜鸟哥知道巨款失窃,而且是因为嫖妓而失窃,他非剥了他的皮不可啊!这下是真的玩完了…… “老大,今天我们上哪跑单子啊?” 大街上走来相当醒目的一行三人,张东大喇喇地穿着比较高档的西服西裤,胖脸上更是戴了一副眼镜,颇有一股商人的气概!紧跟在他后面的徐三身高体壮,黑黑的脸上尽是冷峻的眼神,颇似张东的保镖!蓝迪则屁颠屁颠的跑在张东的前面,不停地问这问那,这还是他头一回和两人外出打零工,心里自然是难免兴奋和好奇,一直以来都是只花着父母赚来的血汗钱,现在却可以去挣自己的钱,那自然是值得大大高兴的事! “少废话,去了自然知道!”张东摆出一副大哥大的架式,不烦麻地挥了一下手,但他心下其实是相当高兴的,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昨晚上一个通宵没回寝室是干吗去了?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但只要看到三人又可以毫无隔阂地在一起有说有笑,他是真的打心眼儿里感到高兴。 蓝迪便靠了一声,复又转到徐三跟前,问徐三:“三哥,你不会那么不够意思吧?” 徐三冷峻的黑脸竟然难得地展颜一笑,语气竟也有几分柔和:“大概是去前天那所幼儿园吧,我们说好了要去谈第二笔生意的,本来是昨天去的,但一来那个……二来是因为篮球比赛所以就没去了。” “一来什么啊?三哥怎么说话只说半句啊?”蓝迪抓住了徐三话中的一个忽略,紧紧不放,非要问个明白。 “靠!”张东便不悦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指了指自己脸上兀自青肿的淤痕,“看见了吧?喏,十七八个 混蛋将我们二人围在一条巷子里一顿好打!日,就因为我们没交保护费,他奶奶的,我们又没有占地摆摊子,竟然也要交保护费。” “啊!那我不去了!”蓝迪缩了一下身子,但马上就又呵呵一笑,“那是不可能的!” “靠!”张东和徐三两人同时呼了一口气,转开头去,唯有蓝迪一人还在坏坏地傻笑。 “唉呀,大哥三哥,小弟内急,去去就来,呵呵,去去就来!等我啊!”蓝迪忽然双手抱紧裤档急不可待地冲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子,口中兀自嘶嘶有声。 无巧不巧,小巷子里忽然急急地拐出一人来,顿时便和蓝迪撞了个满怀,老大一声响亮中,那急急而来的一人已经远远地弹了回去,哼哼咧咧地倒落在地,蓝迪也是蹭蹭蹭地退下了三大步,尚自收不住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操你妈!有你这样走路的吗?你他妈……”蓝迪翻身坐起,破口大骂,但只骂了一句,他就再也骂不出第二句了!紧跟上来察看究竟的张东和徐三也吃惊地瞪大了双目,脸上尽是惊恐的表情。 在蓝这惊愕的眼神注视下,小巷子里倏忽又冒出了不下二十个流里流气的青年,马上就有两人上前将那个被他撞倒在地的家伙小心地扶了起来,其它人则一溜儿地围了过来,瞬息就将他们三人圈在中央…… “我娘你妈妈麻片!”喘过一口气来的板黄牙跳起脚、张口大骂,“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敢撞你家大爷!你活腻了你?嗯!” 张东吃惊地看着板黄牙似欲吃人的凶像,双手不自禁地又摸上了脸上尚未好全的青肿淤痕,看来,旧伤未好又要添新创了!还真是流年不利啊。 徐三却是悄悄地将手伸进了口袋,口袋里正静悄悄地躺着一把他刚刚买来的水果刀!冷厉的寒芒正自他的黑眸中恶狠狠地射出,像鹰隼盯住它的猎物一样锁紧了板黄牙,这一刻,徐三相当肯定,只要板黄牙再敢动手,他会毫不犹豫地为了自己的兄弟免于挨打而冲上去制住板黄牙。 正自留心着徐三的张东便愈发地吃了一惊!他知道徐三的口袋里躺了一把水果刀!这正是他焦急吃惊的地方!碰上这些地头蛇黑恶势力,挨顿打受些气那也就是了,如果和他们对着干,那可是不死不休之局哪!自古以来,就云无湘不成军!足见这湖南人在逞凶斗狠方面是何等的名声在外,和这些亡命之徒斗,那是没有半分胜算啊! 突地死死地捏住徐三伸进口袋里的那只手,张东用力将它抽 了出来!然后又丢给徐三一个警告的眼神,徐三便泄了气般,黑眸中的厉芒瞬息消逝…… 骂了个口沫横飞的板黄牙,终于过足了嘴瘾,指着正自跌坐在地一脸傻样的蓝迪恶狠狠抛出最后一句:“给我打,这狗日的竟敢撞我,给我往死里打!啊,还有那两个混蛋……噫,竟然还有些面熟?哼,一起打,统统都打!打死他们!我操!” 板黄牙的心里可够火的!大清早才发现巨款被两个俄罗斯妞给偷窃了,自己正惶惶然不知所终呢,妈的,竟是连走路都有人敢撞他了!这岂不是翻天了?无名火便腾腾而起,竟是手舞足蹈地亲自上前踹了蓝迪好几脚。 …… 徐三护住头部,死死地将自己的身躯扑在蓝迪和张东的身上,尽量承受着大部份的拳打脚踢!蓝迪和张东则紧紧抱住脑袋,缩成一团!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们除了缩成一团挨打之外,根本就别无他法。 近二十个人围着三人疯狂地揍了将近半个小时,始才在板黄牙冷冷地扔下一句“以后见一次打一次”后扬长而去。 三人依然抱成一团,缩成一团,侍一众恶棍走远了老久,始敢呻吟着翻身坐起。 徐三抱紧着小腹蹲在地上几乎喘不过气来,胃在一阵接着一阵的痉变,剧烈的疼痛自周身四处汹涌而来,咬紧了牙关,费尽了心力他始才没有让自己呻吟出声!但整个人已似被丢到油锅里般,混身火辣辣地,钻着心窝般炙人…… 张东的胖脸上又添了一道暂新青痕,嘴角也沁出两缕血丝,看上去再无平时的憨厚和可爱,竟是显得有几分狰狞!太过分了,真的是太过分了! 这还是不是法制社会?这也嚣张得太过了吧?只是撞了一下就能够将人揍成这样?无边的愤怒在张东心头腾腾而起,让这一贯以和为贵的老好人也忍不住大动肝火。 “三哥,老大!”蓝迪哭丧着脸爬起身来,由于他趴在最下面,身上挨得打也最少,但自认为是始作俑者的他,心下那分歉疚却是三人中最甚的! “我们怎么那么倒霉啊?我只是想撒泡尿啊,不曾想竟然惹出这样的祸事来!唉,这长沙的治安也太那个了吧?” 徐三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呼出,无边的疼痛似乎也随着深深的呼吸而变得轻了一些。默然地卷起自己已经被打得破烂的衬衣,他仔细地检查着身上的伤痕,心下却是悲苦莫名,自长这么大以来,影响中从来就没有人将他打成这个样子的!死去的老爹虽然对 他很严厉,但一到真的动手,下手却是极轻的!这样皮开肉绽的伤痕…… 悲苦之后,是无边无际的怨愤!日,不就是撞了一下吗?不就是在河西搞些推销的小生意吗?妈的,竟然要一次连着一次的揍我们?一次比一次下手要狠!难道真当我是好欺侮的孬种?所谓泥人都有三分土性! 狠狠地呸了一声,张东吐出口中酗酿了许久的血水,恶狠狠地道:“走,回学校!以后再不来搞推销了!只管好好读书,这不是咱能来的地方,这也不是咱能做得了事!” 说完,张东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蓝迪急忙上前扶住,“当心点,大哥!我来扶你。” “小三!”张东将手臂架在蓝迪的肩头,回头看着徐三,细目中透出几分担心。以这兄弟的牛脾气,他是极为担心他做出什么报复的傻事来,那时候,只怕这兄弟的大学生涯也就要划上句号了吧。不行,他张东是绝不会容忍他的兄弟中途因故辍学的! 徐三强忍住钻心的巨痛,故做轻松地站起身来。 “走吧。” 走出小巷,来到大街上,徐三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脚步微微一顿,向张东和蓝迪道:“唉呀,我差点儿忘记了湖大的老乡要我今天去找他呢!要不……你们先回去吧,别忘了去校医院看看去,我反正也没事,就去湖大玩去了。” 张东将信将疑地望着徐三,他自然知道徐三有老乡在湖大,但他心下更担心徐三会去找那些流子报复! “我没事的,老大,我也不会去做傻事的,真的,你们放心回去吧,我也要去坐公交车了,呵呵,回头见了。” “也好!”张东点了点头,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来,在蓝迪的搀扶下走出老远始才回头,向徐三道,“别忘了早些返校,今晚我们去后面打通宵麻将哪!” “好的,就这么说定了!”徐三向两人挥了挥手,青肿的黑脸上微微一笑,乌黑的眸子中却尽是异样的神色,带着丝丝的冰冷…… 张东和蓝迪终于汇入人群不见,一丝冰冷的笑意凝结在徐三的黑脸上,让他看上去有些莫名的狰狞!一转身,他便顺着来路走进了小巷…… 荣湾镇邮电局。 局长刘江一把接起响个不停的电话,极不耐烦地吼:“哪个啊?莫子事撒?” “不就五十几万吗,照旧,让大刘挤公车押送!没鸟事,在河西,谁敢动我老刘的钱!” 同一时间,长沙市公安局重案组刑侦队队长龙逸云也接起了电话。 “啊,是局长哪。” “什么!桃源国际机场外的荒地里发现两具女尸!俄罗斯人!” “是!是!我马上就带人过去!这就过去!” 龙逸云的国字脸瞬即就凝重起来,虎目中尽是凛凛的精光,这可真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哪!闹市抢劫杀人案尚未有丝毫突破,这又闹出外宾命案!一时间,龙逸云尽是怀疑,是不是自己什么时候不小心烧错了香,又或者是在敬观音的时候,动的歪心思被菩萨给觉察了! “大林、小杨还有老蒋!”放下电话,龙逸云就冲办公室外面大吼,“有任务,立即出发!桃源国际机场。” 板黄牙指挥着近二十个兄弟,气势汹汹地直扑“夜来香”,“夜来香”老板自然是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恼恨莫名的板黄顿时火起,叫手下将老板狠狠地揍了一顿,又砸了他的饭馆兼妓馆! 夜来香老板呻吟着躺倒在地,欲哭无泪,报案无门!只是心头在淌血,要想在长沙撑起一片天,真的是很难很难哟……唉,还是回老家种地得了,也好过这般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第三十九章 心跳 荣湾镇公交车站的角落里,板黄牙正自蹲着地上抽着闷烟,一副大号的墨镜将他的脸部遮去了大半,淡淡的烟雾缭绕中,颇有股莫测高深的阴沉沉的味道。 他在等!他在等他的猎物出现! 或者在海沙帮中,板黄牙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头目,只是分管着帮派河西的“业务”,但谁要是因为他的表象而轻视他,那定然会栽一个大跟头。论逞凶斗狠,他没有强健的体魄!论心狠手辣,他没有杀人不眨眼的狠厉!但是,他有着非常慎密的心计,他非常懂得谋定而后动的道理!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当年从容地在湘江边上救夜鸟于死神手中了! 板黄牙戴着墨镜的脑袋微微扬了一下,缓缓地站了起来。 不远处的大街对面,一名保安正大喇喇地提着一只旅行袋出邮局而来,一手执袋另一手赫然捏着一支警棍。 板黄牙的心忽然抽紧起来! 也许别人不知道那沉甸甸的旅行袋中装的是什么?但他知道那可是成扎成扎的人民币!那是花花绿绿的百元大钞! “我可警告你,你若是敢动运钞员的脑筋,我扒了你的皮!”夜鸟凶狠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耳际响起,让他的脚步微微一顿!但紧接着他脑海中又浮起了空空如也的保险柜,原本放在保险柜中的五十万巨款已经被两个俄罗斯妞偷走了! 懊恨之余,板黄牙狠了狠心!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保安不耐烦地用警棍戳开挡在他前面的人,第一个上了公交车,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旅行袋被他很小心地放在了椅子底下。虽然保安非常放心,这短短的几站路程绝不会出什么差错,但他仍是小心地将旅行袋护在身体可以感受到的地方,他确信凡是袋子一有什么翻动,他马上就能够觉察到。 随着拥挤的人流,板黄牙被挤上了公交车,板黄牙便非常“偶然”地正好坐在了保安的后面,挤公交车的人们还在疯狂地往上挤,售票员竭斯底里的售票声间杂着乘客的哄闹声、骂娘声,车厢里顿时便充满着一股喧闹至让人感到压抑的沉重气氛。 保安厌恶地皱紧了眉头,转开头望着窗外,在窗外,是同样拥挤的车流,正在并不宽敞的街上四处乱窜,一副杂乱无章的混乱…… 公交车终于启动,沉重地喘着粗气,它吭哧吭哧地载着超过载重极限的负荷,艰难地挤上了大街,车厢里的乘客们便随着车子的摇晃而跟着摆动起来,自敞开着的车窗里吹进城市所特 有的混浊空气,总算让燥热烦闷的车厢不再那么压抑了…… 板黄牙小心冀冀地捏紧了藏在袖子里的针筒!这可是今天行动的关键!快速麻醉针!可以让人在数秒钟之内迅速迷糊至神智不清,药效一个小时!时间是足够他完成行动后安全撤离了。 透过墨镜,板黄牙死死地盯着保安粗壮的脖子!这无疑是个极好的注射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直达大脑,迅速瘫痪他全身的神经…… 徐三默默地蹲在一处阴暗的角落,如果不是存心,小巷里来来往往的行人是绝对不会发现他的存在的。 在他触手可及之处,摆着一根木棍,虽然是他信手拈来,脏兮兮的并不起眼,但估计拍死一个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黑忽忽的阴暗里,徐三乌黑的眸子里流转着冷厉的光芒,他在这里已经等了整整两个钟头了!他甚至连动都没动过一下,而且他还相信,他还会一直地等下去,既使等到晚上、深夜甚至明天凌晨……直到那个混蛋出现! 他的目的很简单,他要教训那个混蛋,那个无缘无故将他们兄弟暴打两顿的混蛋,那个长着两排板黄牙的家伙!从来就没有人能够这样欺侮他徐三的。 公交车猛地一个紧急刹车,轮胎与沆沆洼洼的水泥路面便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吱声,车上的乘客便猛地往前一倾然后突地后撞……车厢里瞬时就乱成一团,响起一片骂娘声…… 板黄牙的右手迅速伸手,在保安的脖子上重重地撞了一下。 保安感到自己的脖了被猛地撞了一下,中间似乎还有一下针扎似的刺痛,又似蚊子咬,便陡地恶狠狠地回过头来,凶狠地瞪着板黄牙,破口大骂起来,横飞的吐沫竟然让有着口臭的板黄牙也有些难以忍受。 不住地点头哈腰陪着笑,嘴里更是捏着嗓子连声道歉!但他的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他有一万个信心,只要他一脱了墨镜,前面这傻瓜就一定认不出他来!至于嗓子那就更加不用说了,看来,这次行动还算是顺利!我板黄牙出马,果然是不同凡响啊,一举成功啊,呵呵!这一刻,板黄牙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正抱着成扎成扎的钞票正躺在大床上庆祝…… 保安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莫名的沉重起来,竟是昏昏欲睡起来。 奇怪,昨晚虽然贪恋那小妞玩得晚了些,但也只是两点半而已,没理由会这样困啊? 但这也就是保安昏迷前的最后一丝意识了,几乎是念头一转完,他就头一歪靠在 车窗上沉沉地睡熟了过去…… 板黄牙长长地舒了口气,趁着公交车启动和急停,车内闹纷纷的时候,以双脚小心地将前面的旅行袋从椅子底下给勾了过来,坐在他身边的一名中年人转头看了一眼,马上就若无其事地转开了头去,装作什么也不曾看见过的样子。 到手了! 板黄牙的心脏轻快地跳动起来,从现在起这一整袋的人民币就属于他板黄牙的了!被盗的五十万备用资金也就有了着落了,呵呵…… 公交车正好到站,板黄牙便忽地站起,扛起旅行袋站了起来!不想袋子还挺沉,被带得一个趔趄,脑袋便撞上了前排椅子的靠背。直痛得他咧牙呲嘴,但板黄牙的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袋子越重撞得越狠,他就越高兴哪,因为里面装的钞票就越多哪! 几乎是哼着小曲,板黄牙乐呵呵地下了公交车,公交车门关上,轰然声中又扬长而去!车里的乘客们大多昏昏欲睡,空气依旧混浊不堪,谁也不曾发现刚刚一桩抢劫案已经悄悄发生……那个靠在窗上熟睡如死的保安已经丢失了五十余万元的巨款…… 没有错的!就是这里! 徐三继续坚守在阴暗的角落,上午,蓝迪和那混蛋相撞时,他就是从这里出来的!以当时的情形,那混蛋显然是刚刚从家中出来,那么他定然是住在这儿,他定然是会回来的!紧紧地捏住木棍,徐三的黑脸几乎就要阴沉得凝出霜花来…… 黑暗中,徐三的双目忽地一亮! 来了!正是这个混蛋!哼哼,竟然还是孤身一人!徐三不自禁地再度紧了紧手中的木棍! 嗯?他正好停在自己前面不远处的门外了?难道正在掏钥匙? 看看左右,寂静的小巷中空无一人!正是下午二点多的时候,上班的工人尚未下班,上学的孩子尚未放学,便是老人们也出去散心了……好!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悄无声息地从暗处跃出,徐三举高木棍,照着板黄牙的后脑便狠狠敲下! 板黄牙似乎闻到身后有丝异响,正待转过头来瞧个究竟,陡觉脑后嗡地一声,然后便是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徐三不想一棍就将板黄牙敲倒在地了,心里便有些发慌,不会就这样敲死了吧?杀人可是要偿命的!急忙蹲下身,探探板黄牙鼻息,还好!有气,还没死。 慌慌地丢了木棍,徐三拔腿就溜,但跑了几步又急忙匆匆而回,捡起木棍用袖子在上面 是擦了又擦,末了又狠狠地扔进了一旁的阴沟洞!然后回头就跑,不想跑得急了,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顿时便摔了个狗吃食! 我日! 徐三在心中恶狠狠地骂着娘,这一摔正好又摔到了上午被打的伤处,直痛得他几欲窒息过去! 什么玩意?竟然这样捉弄我!嗯,是那只背在这混蛋身上的旅行包?靠,什么狗玩意儿,害老子摔一跤。 等等,这旅行包怎么看起来如此眼熟啊?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倒底是在哪里见过呢?拍着头徐三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徐三倏地双目猛地一亮,无边的震惊之色从他乌黑的眸子中汹涌而来…… 难道是…… 徐三感到自己的心脏怦怦地急剧地跳动起来,那剧烈的脉动的声音几乎清晰可闻!浑身的热血似乎也瞬时就沸腾起来,原本乌黑的脸庞瞬息就变得一片躁红! 警惕地扫了扫巷头巷尾,依然空无一人!徐三轻轻地抓过躺在地上的旅行包,轻轻拉开一小段拉链,只是向里瞄了一眼,徐三就赶紧拉回了拉链!心脏愈发急促地脉动起来,徐三感到自己的胸腔就快要被抽空了! 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徐三再度前后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小巷,陡地抱起旅行包,飞也似的溜了,一眨间之间,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418寝室中,张东咧着嘴,像狼一样嘶叫了一声!刚刚蓝迪用腆酒在对他脸上的伤口进行清洗。 “老大!”蓝迪一边小心地替张东擦着脸,一边说道,“这真是无妄之灾哪!我只不过是想见识见识,这可好,见识没长到,到是替你们惹来一顿打!唉,你和三哥是不是很怪我啊?” “日!”张东不耐烦地打断了蓝迪,“你打什么屁呢你?自家兄弟,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好了,我也没事了,反正这付样子也没法去上课了,呆在这寝室也实在无聊,惹人心烦!走,陪我去后面打麻将去。” “正有此意!”蓝迪高兴地应了一声,反倒催促起张东来,“那就快走啊,还磨蹭什么!” “日!总得等我将衣服穿上吧,总不成就这样让我光着身子上街吧!” “靠,胖子就是麻烦,穿件衣服都这样费时间耗力气,不是小弟我说你,老大你还真的得减减肥了。” 就在张东和蓝迪两人走后不到半小时,徐三满头大汗地扛着旅行包一路跑回了寝室!整个楼道里都空荡荡的,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到他的回来。徐三的 心里暗道一声侥幸!急急忙忙地将门打开,然后就赶紧将门关上,又打开自己的柜子门,再打开柜子里自己那硕大的皮箱,把旅行包塞了进去!然后又层层地锁上,最后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虚虚地坐回自己的书桌前,一颗心脏兀自怦怦地跳得正急! 徐三感到自己好似在做梦,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真的是个梦不曾? 将手指放进嘴里,使劲咬了咬,剧烈的疼痛瞬时就让他皱紧了眉头,会痛,那就不是做梦了!天哪,这是真真切切的事情!现在他的皮箱里,竟然装了整整一大包的钞票!他不知道那里倒底有多少钱,但总之是很多很多的钱!让他难以想象的多的钱!而现在,这些钱全都是他的了!那样一笔巨款,就全都是他的了。 想到这里,徐三几乎忍不住想要仰天长笑三声!他真的抬起头来,但发出来竟然是呜呜声,他竟然是莫名其妙地哭了!幸好寝室里就他一个人,不然非得让同学们以为他是神经病,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竟然会莫名其妙地流泪! 良久,擦了擦额上的汗迹,又擦擦眼角的泪渍,徐三决定去冲个凉!心情太激动了,看来是需要冷水来冷却一下的时候了。 几乎就在徐三一溜烟跑回寝室的当儿,某公交车的一名保安发出一声恐怖之极的嚎叫,要多惨就有多惨!然后,那保安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地下了车。坏了,五十多万的巨款不冀而飞了,他如何向他的远房堂弟也就是荣湾镇邮电局的局长交待呢?世间仿佛都在顷刻之间崩蹋了…… 第四十章 第一次课 今天,张东、徐三和蓝迪难道地统一了思想,决定去听自进入大学以来的第一次课。看了看课表,三四节是foxbase! 随着学海路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三人和大多数同学一样开始了大学的求学之路。走在学海路上,是不是好学的学生可谓是径谓分明,你只要看看他身上是否背着书包就可以初步地判断他是否一个爱学习的学生了。 比如,像张东他们三人一样,只是在手中捧了一本光秃秃的课本的人,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是那种经常那一等奖学金的超级怪物,要么就是名列倒数前茅,经常需要送礼物给老师的困难生。 徐三的心自昨天到现在似乎就一直在剧烈地跳动,整个思绪也似乎一直在云里雾里飘啊飘的,不知何时能够着陆!比如现在,张东问他你小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却竟然答道,我已经吃过了!蓝迪说他定然是被那帮混球打傻了,徐三就说,没啊,昨晚只赢了三块钱。 三人的形象无疑是相当醒目的,不单是因为一高一胖一俊的组合显得太过于醒目,更因为他们的全副武装!三个人的脸上无一例外地贴了一至三张不等的创口贴,旁边经过的女生们便会忍不住掩口葫芦,男生们则会目露惊愕,继而投入佩服之色! 偏生三人却是一路趾高气扬地高谈阔论,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张东在阶梯大教室的门口稍稍一定,微微扬头,徐三和蓝迪便一左一右地站在了他的两侧。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只有一个脸上贴着膏药的家伙站在教室门口,那倒也罢了,如果是两个,那便有些非同凡响了,如果是三个,那更是绝响了!而更绝的是偏偏三人的形象是如此的鲜明,几乎是让人一见难忘的鲜明对照! 还未到下课时间,教室里的课仍在继续,但几乎所有的学生便被三人给吸引过来了眼球。窃窃私语气便嗡嗡而起,已经有不少女生掩口偷笑了。 非常凑巧的是,里面正是外语系在上大课!辛如风和安娜便非常有幸地目睹了徐三他们三人此时的峥嵘风采!直到许多年以后,辛如风抱着她的儿子,捧着他粉嘟嘟的小手指着徐三,教唆:“宝宝,上海面具党的坏蛋来了!”儿子便会格格地傻笑,拍打着小手奶声奶气地说:“怕……怕……” 窃窃的偷笑声渐自有失去控制之势,若不是年迈的教授有些耳背,只怕便要大骂现在的学生不知尊师重教了罢。 此时,正好有个外语系的男生偷偷地乘讲台上的教授不注意溜 进了教室。 “走啊,老大,里面有那么多人在听了,还不赶快进去啊?”徐三便在后面推了张东一把,既然别人进得,那他们自然也是进得的了。 “啊?嗯,好的。”张东微微愣了一下,忽然示威似地抬起脑袋来,那两贴膏药便格外地醒目,那形象让人想起骄傲的公鸡,当然也是只受了伤的公鸡!就这样目中无人地大步走进了教室。 徐三不假思索地跟了进去,虽然这种上百人注目的场面让他极为不适,但他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毕竟在军训时,当着数百人出丑的经历都曾有过啊,相比之下,这些倒也不算什么了。 蓝迪只是犹豫了一下,竟是收住了脚步。他总觉得有些不对,为什么班上其它的同学都在外面等着而不进去呢?想来,这大学里的课是要分次上的,他们先上完了才能轮到我们上罢。这样一想,蓝迪便愈发地不敢跟进,索性往旁边闪了闪,躲了出去。 外语系的上百名女生们便傻傻地盯着两个嚣张的家伙,这两个家伙也太猖狂了吧,占好位子也不能在人家还在上课时就冲进来吧! 正好讲台上的老教授转过身来,透过老花眼发现了正自台阶上向教室后面走的两人,顿时便说了一句:“两位同学,你们怎么迟到了?噫,上课是不能戴面具的,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整个教室里的女生们终于哄堂大笑起来,再顾不上她们一贯注重的淑女形象,放浪形骸地笑得东倒西歪。辛如风更是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伏在安娜的怀中,只是香肩抽动,久久笑不出声来…… “报告老师,这是创口贴,不是面具!”张东恨恨地左右扫了一眼笑得极为放肆的女生们一眼,纠正老教授的口误。 “嗯,什么?上海的?也不行,北京来的也不准戴,脱了!”老教授的语气不容置疑,心下有些恼恨两人挠乱课堂秩序,看看,满课堂的学生都被这两个学生的两副面局给搅乱了,真是…… 女生们便愈发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几乎就要传遍整栋教学楼了!原本候在教室外面的学生们便也纷纷挤到门口来看热闹,看到教室里那笑得花枝乱颤的靓丽女生,几乎所有的男生们便瞬时看凸了双眼。 张东和徐三开始不知所措起来,傻傻地望着倔强的老家伙,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幸好下课铃声适时响起,挤在门外的物热系学生们便一拥而入,这种与外语系的美女近距离目击的好机会,他们自然是轻易不会放过的了。 女生们终于稍稍止住笑意,开始纷乱地起身收拾书包,整个教室里便瞬时充满了活动椅子坐板升起撞击靠背的怦怦声……以及仍自余韵未竭的娇笑,男生们凑热闹的变态大笔……讲台上的老教授便默默地摇了摇头,又默默地收拾起课本,最后又默默地走出了教室…… 辛如风好不容易止住钻心的笑意,经过徐三跟前的时候,忍不住美目瞟了徐三一眼,亮丽的眸子里尽是盈盈的笑意,徐三便瞬时躁红了黑脸,辛如风的这种眼神让他颇有些吃不消,尤其是在蓝迪的心结解开之后的现在! “小六,你他妈真不是东西!明知道我们不应该进课堂,你竟然不提醒我们!”张东一把抓住了正欲躲到最后面去的蓝迪,将他揪到二人跟前,“老三,你说,该怎么处置他?” “哎呀,老大那不关我事呀!是三哥非要推你进来的。”蓝迪缩了缩脖子,摆出一副可怜相向正站在一边的安娜挤了挤眼,顿时就让安娜羞红了粉脸,慌张地拉着辛如风跑了开去。 “也是哦。”张东便皱着眉头转过头盯着徐三,“小三,如果我没记错,刚才好像是你推我进来的吧?” “我有吗?”徐三惊异地转头看了看左右,突然指着不远处的窗户啊呀一声,“那里有只螳螂,据说螳螂肚子里可是有断肠草的,我先看看去。”说完拔腿就溜。 “别跑!”张东和蓝迪两人在后面急起直追……三人的第一次上课便在打打闹闹中拉开帷幕! “铃铃铃……” 铃声终于响起,闹够了的三人终于在最后一排的最角落里坐了下来,在前面,离他们最近的同学都隔着至少四排坐位!至于为什么要坐这么偏远的地方,那是三人经过投票,以二票赞成一票反对而得出的结果。 一道倩影袅袅婷婷地走进了大教室,高跟鞋敲击着花钢石的地板,发出富有节奏的响亮,伴随着那让人心跳的节奏,热能九六的所有男生几乎无一例外地狠狠地吞了口唾沫,几乎就是在刹那间,他们仿佛看见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般双目猛地放起光来…… “怎么是她?”徐三也瞪大了双目,黑脸瞬时就化作一片通红,那每每回忆起来便让他脸红心跳的一幕再度在他的脑海历历闪现,下身瞬时就有了极为不雅的反应…… “哇拷!”蓝迪低下了脑袋,明亮的目光透过书本的底部一瞬不瞬地盯着某处,“三哥哎,你的老相好来喽!这下你完了,准备成白骨吧你。哎呀,三哥不好,她向你 望过来了。” 于思佳施施然迈着春风俏步走到讲台上,似水的凤目轻盈地扫了整个教室一周,最终定格在徐三的黑脸上。 “徐三同学,还有那两位同学,前面有更好的座位,你们为什么要坐到那么靠后呢?” 全班同学便齐刷刷地转头向三人望来,徐三惊恐地发现大多数同学的眼光中冒出来的竟然是熊熊的火花!仿佛似要生吞活吃了他似的。 张东也忍不住在心底嘶嘶地吼,这于思佳今天确实太诱人了!整个就是存心来诱惑学生的吗,又哪里像是来授课的!妈的这样的女人只适合被哪个有钱人包养起来赏玩,又怎能出来抛头露面呢?胖脸上强自笑了笑,张东避开目光不敢再看于思佳一眼,干咳一声说道:“那个,报告老师,我们三人有远视眼兼偏视眼!如果坐得太近太正了,便看不到黑板上的板示了,所以……嘿嘿……那个……” “对极对极!”徐三和蓝迪便使劲点头,相隔这么远都有些难以抵挡这妖女的魅力,如果坐到前排,再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浓浓的甜甜的熟女腻香,只怕便要抓狂了。 于思佳不由莞尔一笑,娇俏的小嘴弯成两弯诱人的弧度,瞬时就崩紧了教室里男生们的心弦。“好吧,那么,现在我们开始上课!这门foxbase是考试科目!”说到这里,于思佳异样地扫了徐三一眼,接着说道,“如果不能通过,将得不到学分,那么如果得不到学分呢,就不能毕业!所以,我希望同学们能够认真地听讲,按照……我说的去做!” 徐三的心便咯顿了一下,他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就好像是他已经中了这妖女的圈套一样,因为,那妖女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着她的已经到手的猎物! “三哥,你完了!”蓝迪压低了声音,从打开的书本下偏过头来,“听到她的话没?如果你不能使她满意,她不会让你通过啊!那么你通不过呢,你就不能毕业啊!换句话说,你的生死已经操纵在她的手上了!不是小弟劝你,为今之计,你惟一的办法就是摆平她了。” “去去去!”张东不耐烦地一把将蓝迪的脑袋拧过去,“就会煽风点火!小三已经够着急了,你还添乱!”蓝迪便又转过头来吐了吐舌头,摆出一副鬼脸。 “小三才刚刚十八岁,正是青春年少的花季,岂能让这妖女这头老牛给吃了嫩草!要我看,还是干紧失身给辛如风得了!你看,这第一次毕竟是要宝贵一些,对吧小三……” 徐三 呼了口气,转开头去。真是受不了这两个家伙,尽拿他开刷!不过,这样的课堂还是蛮有意思啊,不过就是妖女讲的课好像一点也没有听进去。 就在徐三轻松泻意地享受大学生活的时候,板黄牙却是快要急得上吊了!当然他是绝不会真的去上吊的,他正在纵马驰骋!奶奶的,到手的巨款竟然在自己的地头被黑吃黑了!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他的脑筋呢?想来想去,在河西他还真找不出一个这样的人来!再说,纵然敢动他的脑筋,他妈的,早不动晚不动,偏偏这个时候动他!这真是……恨从心头起,板黄牙便狠狠地拍打着胯下女人的丰臀,瞬即便在肥白的丰腴上留下一印印的掌痕…… 他娘的,如果让老子知道了是哪个王八蛋干的,非要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板黄牙这样想着,便恨恨地大力动了几下,身下的女人的呻吟声瞬时就大了起来…… 唉,不过,目前还是干紧想法子填上那五十万的巨款才是最要紧的,不然不等他扒那混蛋的皮,夜鸟哥就要先扒了他的皮了。 日!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最后竟然是做了他人嫁衣裳!难道说那个瞎子算得还挺准,自己的十年好运年已经过完了,接下来将有一年的厄运?那是不是真要听那瞎子的计策到乡下躲一躲?哎呀,还是不行,乡下上哪去找女人去,如果没有了女人,这日子又怎么过得下去!真是,万万不行。 第四十一章 风云起 龙逸云单手托腮,嘴里叼着一支精品白沙,陷入了沉思中。就在他一米之遥,法医正在忙碌地替两具女尸做死亡鉴定。 案情似乎并不复杂,这里显然不会是第一现场,定然是先谋杀然后抛尸! 但让他奇怪的是凶手为什么要选择机场公路边这样一个醒目的地方抛尸呢?将尸体抛进湘江岂非更加妥当?还有作案动机,死者身上衣物完好,这就排除了奸杀的可能,相信法医的鉴定会更加确定这一点,那么除了劫色,对于两名来自俄罗斯的身无长物的姑娘,又是什么促使凶手下此毒手的呢? “两名死者系女性,二十岁左右,死亡时间在昨夜十二点至凌晨一点之间,死亡原因系窒息而死,身上并无明显伤痕,两人下体皆有少量分泌物,系死亡前有过性行为,时间大约在昨晚七点到十点之间!” 龙逸云的眉头便微微一跳,有过性行为!难道是先奸后杀?但以一贯先奸后杀的案例,凶手在杀人后替死者着装完装者可谓是从未有过!这太悖于常理了。 “队长……”警员蒋中华唤了沉思中的龙逸云一声,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龙逸云看了看麾下的三名得力助手,微一沉吟就迅速做出布置。 “老蒋,你立即走访长沙市出入境管理办公室,带上这两具女尸的身份证明,她们是何时来沙?以何方式来沙?从事何种行当?了解得越详细越好,最好是能够找到相关人。” “大刘,你立即走访机场路附近群众,向他们了解一下昨夜及凌晨的有关情况,重点是凌晨一点之后,凶手极有可能在一点之后来此抛尸。” “小杨!”龙逸云转向刑警队中唯一的女性,刚刚自警校毕业的杨铃,刚毅的俊脸瞬时换上一付柔和的表情,“还要麻烦你便衣去那些街道看看,打听打听是否有这样两名俄罗斯的女子曾经出现?最后出现是在什么时候?我怀疑,这两名死者是前来长沙从事色情服务业的。” 杨铃的娇靥微微红了一下,秀目不敢正视龙逸云的虎目,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答道:“好的。” “好了,就这样,大家分头行动!” 看着三名属下分头而去,龙逸云的脸却是瞬时阴沉了下来。 深深地吸了一口,将即将燃尽的烟蒂丢在地上以脚踩灭,冷厉的光芒自龙逸云的虎目中闪射出来。缓缓自怀中掏出手机,他轻轻地按下了按钮…… “铃铃铃……”一阵刺耳的铃声将夜 鸟自沉睡中惊醒。条件反射般猛地坐起,夜鸟先是深深地长吸一口气,摇了摇脑袋这才缓缓地拿起了枕头底下的手机。 “夜鸟!我是龙逸云!”耳际传来龙逸云冰冷的话声,让夜鸟的头脑瞬时一片清明,睡意也早就飞到爪哇国去了。 “哎哟,是云哥啊!今早你怎么想起给我夜鸟挂电话了?呵呵,有什么事,您老人家只管吩咐,我夜鸟一定全力照办。” “废话少说!咱们还是老地方见,这次你们太不像话了!哼!” 听完这句,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的盲音,显然龙逸云已经挂断了电话。谗媚的笑意便凝结在夜鸟的脸上,定定地注视着前面的眼神中却分明闪射出冷厉的狠色来……什么东西,给你三分颜色还真开上染坊了? 迅疾地穿上衣服,夜鸟还是准备咽下这口气应约前往!所谓民不与官斗,他夜鸟虽不是什么好鸟,但与官方还是尽量少对立为好!有道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大哥!”正当夜鸟准备出门时,一名小弟忽然急急来报,“昨夜板黄哥带人砸了堕落街上的夜来香馆子,那老板一急之下就跳了湘江,幸好已经被人救了上来,听说电视台的人也已经过去了,我怕事情会闹大,所以……” “什么!?”夜鸟闻言失色道,“这个混蛋,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竟然连这种杀鸡取卵的事也做得出来!那个你……”夜鸟望着那小弟有三秒钟,说道,“你立即给我找到板黄牙,拿上五十万后备资金,夜来香的损失全部由他们河西来陪!还要找上电视台黄台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帮我们找个合适的说法!明白了吗?” “明白了!”那小弟点了点头。 “那还不快去!”夜鸟恶狠狠地瞪了那小弟一眼,那小弟急忙拔腿就走。 幽梦酒吧! 戴付大号墨镜的龙逸云正静静地坐在一角,就在刚才他已经先后约了长沙市的三大黑帮势力的龙头老大前来晤面。作为血气方刚的年青公安,他心底对这些黑恶势力那是深恶痛绝的!上任之初他也曾不遗余力想将这些丑恶势力自长沙市清剿出去,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正在变得势单力孤,各种各样的压力、阻力自四面八方汹涌而来,让他深陷泥绰动弹不得…… 最后他还是妥协了,职务已经由重案组组长变为刑警队队长,虽然实际上还是一回事!但龙逸云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从来就未曾放弃过将长沙黑帮势力连根拔起的念头,现在的暂时妥协不过是为了以 后更严厉的打击罢了。 长沙市三大黑帮势力,海沙帮、黑脚党以及蝴蝶派!龙逸云在心底将三支左右长沙黑道风云的势力在思绪中逐个清理一遍,以便待会儿的谈判中能够更好的击中他们的要害。 海沙帮,靠收取保护费、经营电子游戏厅以及贩毒为营生!现任龙头夜鸟,十四岁就因过失杀人被劳教三年,释放后因凶狠手辣成为原海沙帮帮主黑狼麾下一员悍将!十年前长沙市发生黑帮大火并,黑狼被杀,夜鸟遂积威成为新的龙头!斯人对朋友极讲义气,对手下更是爱护,深得其下属爱戴,是个极为难缠的对手。 海沙帮更是长沙市势力最为庞大的黑帮,其势力范围主要在河西,河东五一路以南地区! 黑脚帮,近五年内风声水起的新兴黑道势力!盖因其龙头绰号黑脚,故名黑脚帮!这是一支不讲江湖道义的全新黑帮势力,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比之海沙帮更为难缠!前几天的闹市抢劫杀人案十有八九与之有关联。 但让人气馁的是黑脚帮显然有高人指点,每每作案都是滴水不漏,龙逸云几次亡命出击都最终功亏一匮!与海沙帮和蝴蝶派不同的是,黑脚帮完全不买官方势力的帐,我行我素!比如今天,黑脚很有可能依然爽约! 想到这里,龙逸云便狠狠地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这个黑脚,行踪诡秘,居无定所,便是整个黑脚帮的帮众也是如此,当真让人头痛莫名哪!两年前,他曾经联合当时河东大帮会青龙帮清剿黑脚帮的势力,结果非但未成功,盛极一时的青龙帮竟也在黑脚帮的报复下灰飞烟灭了…… 蝴蝶派的实力最弱,若非是出于牵制海沙帮和黑脚帮的考虑,他龙逸云早就将之连锅端掉了!蝴蝶派主要势力在五一路以北地区以及火车站周围一带,主要从事色情卖淫活动,偶尔也做些走私贩假等等营生。蝴蝶派实力虽是最弱,但其龙头黑蝴蝶却是颇为了得,此女非但一身博击功夫了得,便是统御属下也非常有一手。 酒吧的玻璃门倏然开合之间,一道苗条的身影已经施施然地走了进来。如支秀发披洒在脑后,一袭黑色的紧身装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诱人曲线,瞬时就吸引了酒吧中所有男人贪婪的目光…… 黑蝴蝶风情万种地扫了洒吧一周,立即就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龙逸云,神秘的笑意便盈上了她娇俏的嘴角,甩了甩秀发,摆动间高耸的酥胸愈发地鼓腾起来,扭腰摆臀地向龙逸支走去。 龙逸支忽然抬起头来,大号的黑镜对着正向 他走近的黑蝴蝶,墨黑墨黑的镜片挡住了他的眼神,让人难以猜测他目光中的含义。 黑蝴蝶在大多数男人贪婪眼神的注视下,一步三摇地走到龙逸云跟前,带着浓郁的香风,带着飘荡的春情,她忽然站定在龙逸云面前,柔媚地一笑,忽然整个娇躯一软,坐倒在龙逸云的大腿上…… 龙逸云像个木头一样,既没有伸手去搂黑蝴蝶盈盈一握的柔软腰肢,也没有将她推开,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大号的墨镜已经俯了下来,正对着女人鼓腾腾的酥胸…… 伸出纤纤的玉臂,黑蝴蝶自然已极地环上了龙逸云的脖子,一方迷人的娇靥已经凑到了龙逸云的咫尺之近。 “云哥,你这么匆忙地将我召来,可是想我了么?”黑蝴蝶说着还极为放浪地扭动了一下正自坐在龙逸云腿上的丰满至极的盛臀,吃吃吃地浪笑起来。 龙逸云心下呻吟了一声,无可否认怀中的女体对他的引诱力是相当之大的!他便曾不止一次地迷失在那浓烈的风情之中……或许,这也是他不遗余力地扶持蝴蝶派的原因之一罢。 “云哥!小弟来了。”像个无声无息的幽灵,夜鸟突然出现在搂成一团的两人跟前。 看看龙逸云并没有让自己起来的意思,黑蝴蝶便依然横坐在男人强壮的腿肌上,只是上半身的娇躯却是转了过来,面向夜鸟:“哎呀,夜哥也来了?这真是难得呢,现在就差黑脚那厮了。” 龙逸云不发一言,谁也看不透他墨镜后面的神色,他只是这样默不做声。 夜鸟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妈的,什么玩意儿!跟你打招呼竟然甩也不甩!日,总有一天,我夜鸟会让你知道厉害,到时候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不自然地笑了笑,夜鸟自顾在二人对面坐了下来,也掏出芙蓉王抽起闷烟来。 黑蝴蝶忽然媚媚一笑,捡起桌上的烟盒抽了一支,放在腥红的樱唇中点燃,然后再送到龙逸云的嘴中…… 桔子洲头,投江自杀的夜来香老板已经被救了上来,身上已经换上了干爽的衣服,头发却还是湿淋淋的尚在滴着水。 湖南卫视的美女记者正对着摄像机的镜头侃侃而谈:“各位观众朋友,投江自杀者目前已经被人救了上来,那么现在让我们来听听,这位大哥他为什么要愤投湘江,了结自己的一生呢?” 美女记者将话筒递到脸色木然的夜来香老板面前,围在电视机前的长沙市民也等待着。 夜来香老板表情一片木然,双目空洞无神,一股遭受重大打击后的悲凄无助之色,没有焦点的眼神怔怔地对着摄像机镜头半天,才说出一句:“我什么也不知道。” 美女记者便收回话筒,对着镜头一声叹息:“投江者因为遭受重大人生挫折,目前已经神志不清,有关方面将会送他前往医院接受治疗,好的,呆会请大家继续关注本台节目,我是特约记者胡萍。” 预定的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个小时了,黑脚显然是不可能前来赴约了。 夜鸟的面前已经摆了十几个的空杯子了,一包芙蓉王也被抽得差不多了,他的耐心也在接近崩溃的边缘。在心下使劲地对自己说着要克制!一定要克制,昏暗的灯光下,夜鸟的神情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云哥!”黑蝴蝶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龙逸云的身后,正自轻轻地替他按摩着肩肌,“黑脚是肯定不会来了,再说他也是不敢来啊!云哥有什么话,回头我和夜哥转告给他也是一样的,你说对不对啊,夜哥?” 夜鸟的脸肌跳动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打了哈哈,说道:“是啊,是啊,哈哈哈。” “那好吧!”龙逸云的语气显得相当阴沉,带着些莫名的压力,“虽然主角未曾到场,但你们替我转告也是一样的!在我龙逸云的辖区内,我不希望看到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发生!闹市区抢劫杀人,还有先奸后杀抛尸机场路!” 龙逸云的语气忽然严厉起来,冷厉地盯着夜鸟和黑蝴蝶:“你们转告黑脚,让他给我当心点!千万不要落下什么把柄在我手中,否则我要他好看。还有你们,也给我收敛点。” 夜鸟便在心底冷笑了一声,什么东西!连人家的一个屁都逮不着,竟然还想威胁人家!想动人家,等着你家人替你收尸吧! 心下虽然恨不得龙逸云立刻就被黑脚干掉,但夜鸟的脸上却是瞬即摆出一副恭敬有加的神色:“是,云哥,小弟一定照办。” 第四十二章 有美如风 终于下课了,妖女于思佳诡异地瞟了徐三一眼,迈着猫步走了,同学们便纷纷一哄而散,抢着去食堂吃饭。 “哇靠!”蓝迪边看着于思佳诱人的背臀边摇头叹息,“真是夭寿啊,三哥怎么会碰上这样的妖女啊?不知是艳福呢还是祸水?” “走了!”通红了整整两节课的黑脸兀自余韵未竭,徐三有些懊恼地推了蓝迪一把,“别磨磨蹭蹭了,下午还有篮球比赛呢,那可是正式比赛,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还不赶紧吃饭去,然后抓紧时间休息休息。” “休息个屁!”蓝迪不耐烦地一把将徐三的手拍掉,弓起双臂,摆出一个健与美的姿势,颇为得意地道,“像我这样强壮的俊男,用得着休息吗?” 徐三和张东便同时呼了口气,转身兀自走了,不再理会这个极度自恋的家伙。 “哎,大哥三哥,等等小弟啊。”摆完了姿势却发现没有人欣赏的蓝迪急忙拔腿就追。 三人才一走到二层教学楼的大厅,便如被人施了定身法般给定住了!没什么的,因为对面盈盈地正好走来两名女生,漂亮的女生。 她们!? 他们!? 不期而遇的双方都有些不知所措。 张东看了看对面的两位靓丽女生,又回头看看身后的小三小六,摇了摇头,甩开大步径自走了。这不正好是二对二吗,没他张东什么事了,他还呆在这里干吗? “嗨!”蓝迪总算反映过来,向对面的两位女生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又偷偷地踢了徐三一脚,徐三便轻微一震,如梦方醒,急忙啊了一声道:“你们好……呵……真巧……” 辛如风便微微一笑,明亮的美目几乎弯成两弯月牙儿,那轻盈的笑意瞬时就让徐三变得放松起来。 蓝迪的心仍然莫名的一恸,但他迅即就转头望着辛如风身边的安娜,俊脸已经换上一副爽朗的笑容:“安娜小姐,小生有幸与你共进午餐否?” 姣好的粉脸上尽是莫名的喜意,安娜忍住狂跳的芳心,微微点了点螓首。 蓝迪便侧身潇洒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安娜望了望辛如风,辛如风点点头。走出数米,蓝迪忽然回过头来,向着兀自愣在原地的徐三和辛如风:“我们去四食堂吃饭,你们可不要来哦,不然要撞车。” 辛如风便微微地轻笑,回头望着徐三,徐三便尴尬地干笑几声,挠着头,有些呐呐地说道:“那个……我们…… 要不……” 辛如风终于格格地放声娇笑起来,徐三此刻失措的模样让她感到莫名的好笑,她便当真的笑了起来,只是美目中却尽是脉脉的情意,那样柔柔地盯着徐三看。 徐三便也跟着嘿嘿地傻笑两声,受到辛如风笑声的感染便也开始变得放松起来,胆气便也大了起来。 “那个,那我们去桃花餐厅吧?好吗?” 辛如风轻盈地点了点头,粉脸上尽是笑意,就那样轻柔地瞟了徐三一眼,将一双玉臂轻轻地背在身后,少女的娇柔便尽显无遗,直看得徐三好一阵莫名的心跳,黑脸再度开始微微泛起晕红来…… 蓝迪和安娜是自教学校后门走的,为免撞车所以辛如风和徐三便自正门出了教学楼。 两人并肩而行,相隔只有一步之遥,呼息间,幽幽的处女芬芳以及粗放的男儿气味清晰可闻,小路上寂静得很,几只难快的小鸟儿正在吱吱喳喳地欢叫!极目处竟然只有他们两人在款款而行! 徐三的适应能力不可谓不强,没过去数分钟竟然便开始习惯了陪着美女踱步了,反倒是辛如风,粉脸上开始泛起娇羞的晕红,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羞人的事体,明亮的大眼睛竟然不太敢和徐三对视了。 这便愈发地助长了徐三的自信,竟是开始放肆地盯着辛如风白玉无瑕的粉脸猛瞧起来,偶尔,甚至还会将目光往下移落,停在少女发育完好的双峰之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辛如风终于收住疯狂地乱跳的芳心,睇了徐三一眼,七分爱恋三分责备:“原来你也是个坏蛋!” 徐三便如偷糖吃被捉住了的小朋友般干紧将目光移了开去,黑脸也瞬时通红,嘴里忙不迭地替自己辩解:“没有,我是看你胸口衣服上那朵花,绣得真的挺漂亮……所以……” “你还说!”辛如风娇羞地白了徐三一眼,瞬时就晕红了双颊。 徐三便嘿嘿干笑两声,心下却是极为得意,原来恋爱的滋味竟是如此幸福!难怪众多的前贤圣人会乐此不疲了。再度看看身畔娇羞可人的佳人,亦正自以盈盈俏目脉脉地注视着他。随着目光的对接,如丝如缕的情意款款流传,初涉爱河的一对年轻人不禁痴了…… 一阵零乱而又急促的脚步声将沉醉中的两人倏然惊醒,两人急忙移开视线,似被撞破好事的小偷般心虚地分开了些许。 徐三回头,正好看见一道婀娜的背影拐入教学楼不见了,那背影似乎有些眼熟,但又似乎 不熟悉,总之他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背影了。 “走吧。”辛如风的鹂音柔柔地响起,“去晚了,只怕就没饭吃了呢。” “哦,好的,那我们快走吧。”徐三摇了摇头,不再想那背影的事,和辛如风向桃花餐厅去了。 生平第一次和美女共进午餐,而且这美女是极有可能将要成为他女朋友的,个中滋味就只有徐三他本人才能够体会了!但无论如何,徐三都是非常的高兴的,不单是因为美女如风的垂青,也是因为他自己能够拥有和享受如此多彩多姿的大学生活。 但此时沉浸在幸福爱河中的徐三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灾难正在悄悄地向他降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仅仅是一次小小的事件却整个地改变了他的人生……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刚开始美好起来的大学生活的甜密竟是如此的短暂! 曹倩通红着美目进了寝室,傻子也能够瞧出来她显然是刚刚哭过。 顾红不安地站起身来,一把执住了她的香肩,有些担心地道:“倩倩,你怎么了?好像刚刚哭过?” 曹倩摇了摇头,否认道:“没有,刚才只是有个小虫掉进了我眼里,所以……” 顾红有些将信将疑地望着曹倩,看她神情镇定的样子好像不是在撒谎,但听她声音里的哽咽却又似有些不妥,想了想,终于劝道:“倩倩,要不下午我们去诳街吧,散散心去,成天呆在这学校里闷也闷死了。” 曹倩轻轻地拭了下眼角,摇摇头道:“可下午还要男子篮球联赛的揭幕战呢,我们要去加油的,而且还要参加表演,怎么能够不去呢。” 顾红本待不容置疑地说出不去,但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出的却是:“揭幕战可是信息院对物热系么?哼哼,那倒好看得紧,行,去就去,我要看着那阳光怎么死。” 曹倩莫名地望了顾红一眼,峨眉再度轻轻皱起,却终是再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都准备好了吗?”体形壮硕的教练大喝一声,向着麾下的队员猛吼,恶狠狠的目光最主要还是盯着阳光。上次热身赛,若非阳光的发挥失常,他们也不会在拥有近五十分的优势下竟然阴沟里翻船了。 雄飞冷厉地盯着他的前方,眸子里有莫名的神采在流转,他所期待的正式比赛终于要开始了,虽然徐三的物热系在热身赛上战胜了他们信息院,但雄飞深信,在真正的比赛中,他将不会再给徐三任何机会!那个单挑以零比七败在他手下的害伙怎 么可能打败他的信息院呢! 第一次,雄飞的心里将信息院变成了他的信息院,在他的心里,阳光再不是王者,他认为他已经完成了全面的超越!现在,他,雄飞已经成为工大的王牌后卫,同样的,也是信息院的王牌攻击手。 阳光的目光始终游移在场外,他还没有看见那道让他心动的倩影,所以他便无精打采!纵然是教练的断喝也不能使他清醒过来,就这样浑浑噩噩着…… 教练的眉头皱成一团,如果阳光依然是这副神魂不定的模样,那么今天的比赛将肯定凶多吉少!如果输掉了今天的比赛,那么既使他们最终杀进决赛,依然还会在决赛中输给物热系队,也就是说冠军将肯定会落到物热系队头上了。 他虽然非常高兴,工大校队今天将赁添三员大将,在cuba联赛上也许将能取得突破了!但是现在,他的职务是信息院的教练,他的职责是带领信息院夺得联赛连续第六个冠军。 “阳光!”教练突然大吼一声,“马上去体育馆外操场上绕场跑五圈再回来。” 第四十三章 暗流 这是一处废弃的货仓,厚厚的灰尘显示着这里已经长久无人看管了!从破败的墙上缝隙里透进惨淡的光线,透着股阴森森的冷意。 板黄牙莫名地打了个冷颤! 他从打心眼儿里感到害怕,他不知道夜鸟将要怎样处置他!杀了他?还是既往不绺?他忽然莫名地恨起自己来,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他定然是不会将那两个俄罗斯妞带回家中过夜的啊,那么不带回家中呢,他自然也就不会丢了五十万的巨款而被关在这阴森森的地方,等待夜鸟哥的处置了!唉…… 仓库大门忽然嘎吱嘎吱地打了开来,刺目的阳光射了进来,让板黄牙忍不住眯起了双眼,朦胧中有一大群人鱼贯而入。 “夜哥!”板黄牙谄媚地叫了一声,急忙膝行上前几步,只是凭着感觉,他就能知道定然是夜哥前来了。 一位小弟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条干净的椅子,摆在夜鸟的身后,夜鸟将披风极为帅气地往后甩了甩,坐下,又望了望跪在地下的板黄牙,冷冷地哼了一声。 “夜哥,夜哥……我……我……”板黄嗫嚅了半天,却实在是说不出半个字来,便是连他自己也想不出该怎样替自己开脱了!越是不知道该怎样替自己开脱,他便越是害怕,他是真怕夜鸟就这样处决了他!因为一贯以来,夜鸟虽然对帮中兄弟爱护有加,但谁要是撞了帮规,那却是绝不容情的! 夜鸟依然冷厉地看着板黄牙,目光中没有任何表情!就像看着一团死物,那目光让板黄牙亡魂皆冒…… 冷汗便从额际涔涔而下,板黄牙吓得呜咽起来:“夜哥,别杀我!求求你,我以后再不玩女人了,我……我一定好好替夜哥办事,我……夜哥如果还不相信,我……我阉了自己也行!” 板黄牙咬着牙缝挤出了这样一句!虽然以后不能玩弄女人让他生不如死,但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啊,有命总比没命好哇…… “说吧!”夜鸟忽然抬起了头,目无表情地虚虚地盯着废仓的顶部。 “我……那天晚上,带了两个俄罗斯妞回家过夜……” “什么!?俄罗斯妞?”夜鸟霍然一震,目露冷芒,倏然低头狠狠地盯着板黄牙,“你说那两个女人是俄罗斯妞?是不是个子高高的,一个一头金发?另一个褐色的头发?” 板黄牙惊异地望了夜鸟一眼,不由佩服地说道:“这你也能猜到啊?不愧是夜哥啊,呵呵……” “少来这套!”夜鸟 冷冷地瞪了板黄牙一眼,“接着往下说!”夜鸟心中对机场路谋杀案的前因后果有些了解了,但是要不要将这个线索告诉龙逸云呢?哼,还是算了,搞不好表功不成反惹一身麻烦! 板黄牙便一五一十地将之后发生的事直到第二天上午砸了夜来香馆子为止,连床上和洋妞大战了几回也清楚地交待了个遍! 夜鸟便皱紧了眉头,有意无意地接着问了一句:“之后呢?还发生了什么事?” 板黄牙便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忽然想起之后的行劫又被人黑吃黑,看看夜鸟此时冷厉的样子,难道……难道那保安竟然是报案了?这……这下可玩完了! 夜鸟本是随意一问,却忽见板黄牙赫然失色的样子,分明是还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没有说,不由再度冷冷地哼了一声,神色愈发地冰冷起来。 板黄牙忽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软软地坐倒在自己的脚后跟上,歪着脑袋有气无力地道:“我……我还劫了运钞员,就上次我向你说的那事。” “什么!你!”夜鸟忽然重重地在座椅扶手一拍,呼地立起身来,只听喀喇一声,那椅子竟是应声而碎裂了,化作一堆碎木头瘫在地上!板黄牙便又是冷不丁一颤,若是那一常拍在自己的脑门上……他的两排牙齿便忍不住地打起颤来…… “没用的东西!”夜鸟突然狠狠地一脚踢在板黄牙的胸口,将板黄牙踢得如滚地葫芦急翻了几滚,嘭地撞在废仓的墙壁上突地顿住!板黄牙只觉嗡地一声,眼前金星乱冒,眼前的景物也开始变得迷离起来,耳中听到的话语也似乎远在天边了……良久,始才喘过一口气来,呻吟着爬起身…… “你还有没有脑子!”夜鸟急走几步,抬起脚却终是没有踹下去,只是指着板黄牙的鼻子骂道,“妈的,杀鸡取卵的事你做!民与官斗的事你也做!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了你?早知这样,还不如仍然让你回湘江边捡垃圾去!” “我……”板黄揉了揉被喘的胸口,心下却是大定,只要夜鸟哥的气发泄出来了,动手打他了,那么他便有救了,不用被处决了!如果可以,他可真想抱住夜鸟的脚猛吻几口,大叫三声谢谢!那一踹痛是痛了点,但总是救了他的命啊。 夜鸟恨恨地一脚踹在板黄牙身后的墙上,立时将坚实的砖墙踹蹋一块,整个仓库也开始摇摇晃晃起来,似欲随时而倒。 “妈的,抢就抢了,那钱呢?听小龙说他去你那时你不是没钱吗?抢的钱呢?你可不要告诉我 又被人偷了!嗯?” 刚刚恢复了些许血色的板黄牙一张黄脸瞬时又是一片惨白!坏了,自己竟然连着丢了两笔巨款,只怕是真的难逃一死了!唉,早知这样,还不如当初就撑着不说出来好了。 “被……抢了……” 板黄牙软软地垂下脑袋,整个人如皮球泄了气般萎靡下来。 夜鸟便张大了嘴巴,有些傻傻地转过头来,望着他的一众手下,他的手下们也都张大了嘴巴,像白痴一样地回望着他……冷厉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罕见的笑容,夜鸟呵呵着说道:“哦,天哪!他竟然说是被抢了……这真是……”一众手下们便也跟着放肆地大笑起来。 夜鸟伸出右手,忽然一把就将板黄牙举了起来,举到空中,凶狠的双眼正对着板黄牙不知所措的双目:“板黄牙,如果连命也没有了,你留着那笔钱又有什么用呢?” “不是啊!夜哥,我是说真的,我刚刚拿了钱回到家门口,便被人在脑后打了一闷棍,醒来后便什么也没有了!”板黄忽然杀猪般大叫起来,双眼惊恐之极地望着夜鸟紧紧捏住的左拳,那只铁拳随时都有可能落到他的面门之上,让他一命呜呼…… 夜鸟不由再度皱紧了眉头,浓烈的尿臊味传来,板黄牙的裤裆里竟是滴滴嗒嗒地流下一滩黄黄的物事来!厌恶地屏住了呼吸,夜鸟急忙抖手将板黄牙给扔了开去。 嘭! 张东的远投重重地砸在篮筐的根部,又高高地弹起…… 篮板!体育馆中瞬时呼声一片…… 阳光和雄飞一前一后夹着徐三,三人几乎是同时起跳,在两人不远处,是失去重心的大桩和于挺,相互的挤靠让两人都失去了争抢的机会…… “吼哑!”徐三大喝一声,用尽所有的力气猛地起跳!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抢到这个篮板,眼看时间已经不多了,可比分还是落后两分! 徐三的右臂像大鸟一样在空中长长地展开,叉开的五指终于距篮球只有一寸之遥了…… 雄飞抬着头,狭长的厉目中尽是不甘和懊恼之色!他的手掌才仅仅及到徐三肘部的高度,看来篮板是争不过了…… 阳光的手掌同样只仅仅够得着徐三的肘部,莫名的寒意在他星目动一闪而逝,下垂的左手便“极为自然”地向前狠狠地甩了一下…… 剧烈的疼痛突然从下腹钻心般传来,徐三的身形猛地一顿,浓眉也瞬时紧紧皱起…… 嘶吼了一声,不知是痛呼还是怒吼,徐三强忍住攻心的剧痛,长臂使劲一捞,终于将篮球勾入掌心,使足了劲,右臂猛地往怀中狠狠一带,嘣的一声脆响响绝整个体育馆,篮板终于还是落到了徐三的手上,这是他整场比赛第二十九个篮板! 但是……徐三已经失去了重心……他的身体在空中已经倾斜……眼看就要横着栽落在地,从那样的高度横着栽落,其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但是,阳光比他更倒霉! 正是因为他的阴手,使徐三的身体往前突地一倾,整个的重量便压在了他的身上…… “嘭~~”体育馆里的地板再度急剧地震颤起来,近在咫尺的雄飞稳稳落地,却惊愕地发现,阳光和徐三已经横着栽落在地…… 徐三死死地护住篮球,将它托在掌心,双掌八字分开,其中一只肘部正好狠狠地砸在阳光的脸上,砸在他的鼻梁上…… 阳光只觉脑袋猛地一震,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迷糊糊的、雾恻恻的……哦,鼻际还有着丝丝的痒意,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滴淌……他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有些木木的感觉,想爬起身来,但压在身上山一样的身躯让他动弹不得……这家伙是谁?干吗压在我身上? 体育馆中瞬时一片寂静,只有数声女生的尖叫…… “笛……”裁判的哨声响起,显得格外的刺耳,“红队5号,抢篮板犯规,蓝队球!” 徐三爬起身来,低头看了看依然躺在地下的阳光,他英俊的鼻梁已经蹋下了一段,显然是鼻梁骨已经折断了!殷红的鲜血正如小溪一般汨汨地汹涌而出,才不一会便已经染红了一大块地板……整个人似乎也已经陷入了昏迷!这可恶的家伙,真是自作自受,竟然玩阴的。 急救的队医匆匆忙忙地赶了上来,迅速地替阳光止血,稍作检查便向裁判做了做手势,示间他已经不能再上场了。 “卑鄙!无耻……” “蓝队15是狗屎……” “黑哨,打倒黑哨……” 绝大多数向着信息院、向着阳光的球迷便纷纷地狂呼起来,纷纷地将手中的杂物扔进了场地,砸向愕然而立的徐三…… 大学生体育馆里自然是不可能会有维护秩序的警察的,光靠着联赛组委工作人员的呐喊显然已经不可能控制局势了,愤怒的学生正在突破场地的边缘,浪潮一样地涌向徐三…… 辛如风和安 娜惊恐地尖叫着,被人流狠狠挤到了墙边上,再不能移动分毫!场中,只有狂乱的人潮,辛如风却怎么也看不到那道让她熟悉的身影了…… 徐三只能双手抱住头,将颇为庞大的身躯缩成一团!拳头,脚踢像雨点一样地落在他的身上……离他不远的雄飞厉目中忽然冷芒一闪,抖身扑在徐三身上……雨点一样的拳脚瞬时就稀少了许多…… 比赛中断!局面已经如此失控,比赛自然是无法继续下去了的。 穿着一身性感短裙的曹倩也被人潮挤到了墙角,甚至有些男生竟然还混水摸鱼,往她们这些献舞的拉拉队员身上乱摸……曹倩一边惊恐地尖叫着躲闪一边却是焦急地关注着场中,那个人…… 顾红却是将她的跆拳道发挥得淋漓尽致,所有企图靠近她的男生都无一例外地遭到了她的严厉打击,她竟然罕见地在她的周围布下了直径半米的真空地带,在这样的拥挤中,真可谓是奇迹! 篮球联赛的揭幕战便逐渐地演变成了这样一幕惨剧!先是阳光争抢篮板受重伤,后是物热系的篮球队员遭受围殴,继而整个体育馆的双方球迷发生群殴……据事后统计,共有十八名学生被打成重伤,九十六名学生不同程度轻伤,不过万幸的是并没有学生因伤致死。 徐三还算幸运,只是被踢断了两根肋骨,踩破了两处大腿表皮而已! 就在工大体育馆中上演惨剧的时候,离工大西校门不到一公里的一处废弃货仓里,夜鸟阴沉着脸,一字一句地说:“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将那混蛋揪出来!我倒要看看,他的胆子是不是真有鹅蛋那么大!” 第四十四章 故意伤害 冷艳就坐在徐三的病床沿上,似水般的美目轻盈地望着徐三,洁白的制服将她鼓腾腾的酥胸勾勒成诱人的两团山峦,致命地吸引着徐三的视线…… “往哪儿瞧呢?小坏蛋!”冷艳忽然娇靥生辉,妩媚地横了徐三一眼,三分嗔意间到有七分喜意…… 徐三便慌忙移开视线,涨红了一张黑脸,自知这种事只会愈描愈黑,便索性默然不语。 玉手轻舒,冷艳从矮几上拎来一只桔子,熟练地剥开,仔细地瓣下一瓤,递到徐三嘴边:“你呀……真是让姐姐又想见你却又怕见你!平时没事便狠心地从不曾来看看姐姐,可一来却总是带着这样那样的伤来,唉,你说姐姐我是不是该辞去这医生的职务呢?那也就不用见着你受伤的样子而揪心了,对不?” “艳姐……我……”徐三便抬起目光,但只和冷艳对视了片刻便大感吃不消地别开了头去,讷讷地说道,“我……只是……其实我也想来……看你的啊。” 冷艳的美目瞬时亮了一下,分明已经有了盈盈的喜意,无论徐三说的是不是真的,总之她听了这句话都相当的高兴,是真的发自内心深处的高兴!但欣喜之余,冷艳也有些迷茫,难道说她是真的爱上这酷人似建的小男生了?还是,深心里只是将他当成建的替代品呢?可他却是那样地牵动着她的芳心……见不到他的时候,芳心里便会空落落的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精神,但只要他一出现在身边,便一切都是如此地美好起来…… 曾经因为建的离去而破碎枯死的芳心,又活了过来了么?曾经被无情的严冬所肆虐的荒原,它又萌发了绿芽了么? 这一刻,冷艳只觉既有着莫名的喜悦,又有着莫名的心悸,但无论如何她的芳心已经开始不可抑制地为眼前这小男生而跳动了…… “艳姐,你……怎么了?生小弟的气了?”徐三有些担心地看着冷艳变幻莫测的娇靥,心情顿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起来,“要不,我以后每周来看你一次,好不好?” 冷艳便轻轻掩嘴一笑,复又娇媚无比地睇了徐三一眼,眼角生春:“那可是你说的哦,若是不兑现,看姐姐我怎么处罚你!” 徐三呆了一呆,心中疾呼上当,但说出去的话自然是难以收回的了,更何况对于冷艳这样的美女食言那真的是非常有失风度的,便是木头如徐三者也是认识到了这一点!叹息一声,只得认命,看来这每周来校医院应到的事是脱不了啦…… “怎么,你可是刚说完 就想抵赖么?”冷艳见徐三皱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芳心可可地打趣起他来。 “没,没!”徐三急忙举起双手来,委屈地说道,“我哪有啊!”说完眉毛忽然一跳,嘴中便崩出一句,“再说我也没那个胆哪!” 冷艳的粉脸上的笑意便愈发的甜腻起来,几乎就要将徐三融化在那一汪笑意当中了! “哟,才几天不见,嘴巴竟然就厉害起来啦?格格,该不会是和你小情人约会时练的吧?那你可用错对象了,怎么可以用到姐姐身上来呢?难道你还想将姐姐也变成情人不成?” “你……我……咳!这……”徐三指手划脚,支唔了半天,却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只是那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却是将冷艳笑了个花枝乱颤,美丽的大眼睛也几乎弯成两弯新月…… 半晌,冷艳始才强行止往笑意,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哟,不知不觉又是快十二点了,得,姐姐也该走了,免得你那小情人来了又要吃醋!”说完,定定地看了徐三有一小会,忽然凑上香唇在徐三额上轻轻一吻…… 徐三顿时便如被电击了一般愣愣地半躺在病床上,若非因为肋骨骨折而被绑在了床上,只怕他已经要惊得弹了起来了! 半晌始才回过神来,才发现冷艳早已经轻盈地飘走了……只是她的余韵仍自在房间中飘荡…… “就是这一间了!” 徐三正在愣神的时候,病房外忽然传来一把恶霸霸的沙哑的女声,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徐三轻轻地转了一下脑袋,马上便看到了一个肥胖之极的中年妇女凶霸霸地跨进了病房,长得虽然还像模像样,但那浓妆艳抹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看了恶心! 但让徐三吃惊的是在她的身后,竟然跟着三名大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走动间透出一股冷森森的味道!徐三本能地觉出这一行人来意不善! “你就是徐三?”中年妇女冰冷地盯着病床上的徐三,闪烁的厉芒在她的桃花眼中流转,徐三忽然觉得这副眼神有些眼熟,但细一思量却又似乎不太熟悉!思索中,他已是不经意地轻轻地点了点头…… “哼哼,果然是人高马大,孔武有力啊!难怪能将我儿撞成那副模样!”狠厉的神色自中年妇人的眼神中汹涌而来,便是声音中也透出沉沉的冷意来!徐三恍然,原来这中年妇人的那双眼神竟是像极了阳光的眼神!听她口气,想也竟是阳光的母亲了,不知她此来是…… 徐三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答 案马上就揭晓了!只见中年妇人重重地挥了挥右手,她身后的三名大汉便已经越过她出现在了徐三的病床跟前,冰冷的味道瞬时就传遍了徐三的全身上下,难道他们竟是要…… 当先的那名大汉忽然冷厉地笑了笑,自身后抽出了一根木棍,在徐三惊恐之极的眼神中照着徐三的鼻梁骨就是重重一棍! 徐三嗡地一声,耳际隐隐地听到一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然后鼻际忽忽地麻痒起来,接着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像只欢快的小燕子,辛如风提着盒饭,轻盈地飘向校医院。嘴里哼着轻快的草原情歌,动人的青春在她的身上无限地芬芳着,如此地吸引着过往的男生…… 一丝微微的晕红忽然泛起在她的双颊,许是想起了什么羞人的事儿,辛如风轻轻地啐了自己一口,加快了莲步。那木头,该是饿急了吧?其实自己最后一节课应该逃课的,这样他就不会饿着了…… 走进病房,抬起头来,辛如风却忽然惨叫一声!那撕心裂肺的凄恻惨叫,刹那间清晰地传遍了工大校医院整个住院部…… 仿佛突然失去了浑身的力气,重不过一斤的盒饭便叭嗒一声掉落在地板之上,轻轻举起双手,以樱唇紧紧咬住纤纤玉指,泪珠已经滚滚而下,辛如风忽然竭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太恐怖了! 真的是太可怕了! 这一刻,辛如风深信,床上的徐三将再也不可能醒过来了!她已经永远地失去他了! 无边无际的黑暗似乎正在向着她招手,她的心像玻璃球被猛撞一下正裂成一片一片…… 冷艳一直就呆在住院部的护士值班室,所以她是第一个在听到辛如风惨叫后赶到的人,饶是她身为医生,各种各样的惨样见过不少,也禁不住为此时徐三的惨像吃惊不已,冰冷的寒意瞬时就笼罩了她,让她沉沉地有些喘不过气来…… 徐三的脸已经是血肉一片模糊,殷红的甚至是污黑的血迹淌满了他胸前整块的白被单,触目惊心的那一大滩,流过那被单,如小溪般汇入床沿,又滴滴嗒嗒地滴落在地板上……很难让人相信,在流失了那么多的鲜血之后还能有救! 冷艳倒吸了一口冷气,忽然镇定下来,快步走向徐三。看来,她要再一次地挽救徐三于死亡边缘了,只不过,这次她是否依然还会成功…… “什么!?”当安娜脸有戚色地将徐三被打性命垂危的消息送回418寝室时,张东和蓝 迪正在吃午饭,然后整个地便跳了起来! 然后,将饭缸往桌上一扔,两人风一样地便冲出了寝室!其它的四人相互看了看,也跟着出了寝室。 三个小时后,长沙市花园新村某别墅内。 带人将徐三打伤的中年妇人正脸色铁青地和一中年男子大吵。 “你说什么?阳期卫!有种给老娘再说一遍!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中年男子愣了愣,神色瞬时就缓和下来,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叹口气道:“老婆大人,现在是非常时期!非常时期,你知不知道?现在不单中央已经严令,要对长沙市进行严打治理,便是我们局里,因为老局长的退休,几个副的那还不正斗得你死我活呢!” 中年妇女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道:“你的局长位置重要?还是儿子的性命重要?少拿那套大道理高帽子来压我,严打治理又怎么样?怎么着也治不到咱严家的外孙头上来!哼!倒是你这个姓阳的,都快混了大半辈子了,还只是个副局级,我严凤芸真是瞎了眼才会跟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中年男子被中年妇女一顿抢白,说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莫名的神色在眼神中流转,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说起来,他也是堂堂的实力局副局长,现在极有可能将被扶正!在官场上那也算得是威风八面的人物了,但是,在老婆面前,他还真是抖不起威风来,没啥,就因为她老子是省里的大官! 不过说起来,当初凭他的人才能力会娶这样一个黄脸婆,那还不就是因为看中了她的家势!唉,可到头来,却是自作自受,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眼看儿子都那么大了,自己却从未真真正正地当过一回男人! 想到这里,阳期卫越想越气,呼地端起身边茶几上的茶水一口就喝干,粗着嗓子道:“你也不要太嚣张了,万一事情捅大了,你老子保不住你不说,还害了光儿!要知道,这毕竟还是党的天下,是容不得你胡作非为的!听我一句,还是干紧叫那个大王去投个案吧!将自己早些脱了干系,赔点钱兴许还能了结!” “我靠你娘!”严凤芸忽然指着仰期卫的鼻子狠狠地骂了一句,“你竟然咒我们娘儿俩早点完蛋!我……我今天跟你没完!”说完,一把抓起茶几上的另一杯茶水一把就泼在了仰期卫的脸上。 “你真是……”仰期卫突地无名火腾腾而起,一把就推开了扑在他身上厮闹的严凤芸,夺门而出!家有悍妇,还是眼不见心不烦哪!唉,还是小凤对我好啊, 要是她是我老婆那该多好啊…… 长沙最富盛名的湘雅医院,最高档的贵宾特护病房之内。 阳光正惬意地享受年轻漂亮的小护士的悉心“服务”,终于,阳光瞪大了双目,嘶嘶地吼啊一阵,整个身躯便如脱了力般软了下来,那小护士轻轻地替他盖上被子,便出了病房去了。 病房门再度被打开,进来的却是一名大汉,谄媚地向阳光挤着眼睛笑了笑,说道:“呵呵,阳光表弟,滋味不错吧?呵呵,她可是整个医院最漂亮的女人哪!” 阳光微微地点了点头,架在鼻梁上的石膏便也一晃一晃的,像个小丑,便是说出来的话也是嗡声嗡气的:“滋味确实不错,但终是没有全身运动来得爽!日,都怪徐三那个王八蛋,害本少爷像个残废一样躺在床上,看我出院后怎么废了他!”说到这里,凶狠的厉色在他狰狞的双目中汹涌而来…… 那大汉便再度呵呵一笑,说道:“这个你放心,呵呵,凤姨早就着老哥我去替你出气了!”说完拍着自己的胸脯,拍得嘭嘭响,“老哥我的力气你不是不清楚,一棍子挥下去,那孙子的鼻梁骨算是玩完了,这辈子估计都得顶着个假鼻子做人了,哦哈哈……” “哼!”阳光便阴沉沉地哼了一声,双目中的恨色未见丝毫减退,犹自愤声道,“这样还是不行,我要慢慢地折磨他,以后见他一次就折磨他一次!我要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人为人!妈的,什么东西,竟然敢跟我阳光抢女人!” 大汉便白痴一样地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疑惑地道:“阳光兄弟,你瞧上哪个妞,对老哥我说一声不就是了,我马上就替你搞来,怎么用得着抢啊?” 阳光便鄙弃地瞪了大汉一眼,这个从乡下来投靠娘的远房表舅果然是土里土气的,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这女人,要是用强那可就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了,让她心甘情愿地挨插那才是最过瘾的!也会有情趣得多哪! 第四十五章 潮起 辛如风愣愣地坐在徐三的病床跟前,一双美目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原本青春靓丽的娇靥上尽是憔悴之色,她已经整整两天两夜没有熟睡过了!虽然冷艳医生已经向她再三保证,徐三已经脱离了危险,昏迷一段时间后自然就会醒过来的。但一刻没有看到徐三醒来,她辛如风就一刻不肯离开徐三的病床跟前! 才只仅仅数月的情缘,她竟然便已经陷得如此之深、爱得如此之沉了。我们不禁要感叹情之一事,当真的是可以惊天地泣鬼神啊,缘之一字,也真是令人玄妙难测哪。 张东和蓝迪便坐在病床外面,在张东裹得严严实实的外套里面,紧紧地捂着一柄马刀!徐三手术后昏迷了两天两夜,他们便在那儿呆坐了两天两夜,困了就在椅子上打个盹!张东几乎咬碎了牙关,在心里不止一千遍一万遍地自责着,如果那天他不上课就跑来陪着徐三就好了,那么小三也就不会被人打成重伤了! 其实那天也实在是怪不得他的,因为他原本就是想陪着徐三的,但看着那美艳的女医生对小三深情款款的样子,他实在是不好再留下做个电灯泡,所以索性就上课去了。谁知道偏偏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如果让我知道了是哪个王八蛋干的,我定然敲碎他浑身上下每一颗骨头,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张东在心底暗暗发誓,纵然陪上整个大学生涯也是在所不惜! 蓝迪忽然晃了一下,脑袋一歪,撞在张东怀里,将昏昏欲睡的两人赫然惊醒。 张东唔了一声,揉了揉眼睛,看了蓝迪一眼,说道:“小六,你先回寝室躺会儿去,这里有我就行了,没事!” “那怎么行?”蓝迪也揉揉干涩的眼睛,反驳道,“怎么说我都得等到三哥他醒过来呀!人家阿风一个女孩儿都顶得住,难道我一个男子汉倒先不济事了?” “什么男子汉?”一把清丽的娇音忽然接过话题,楼道里转出靓丽的安娜来,手上提着热气腾腾的早点,妩媚地白了蓝迪一眼,说道,“来吧,先吃点东西吧,不然就快成了没气的男子汉了。” 不提到也罢了,这一看见热气腾腾的早点,两人的肚子顿时便咕咕地大叫起来,竟是真饿极了!便疾忙从安娜手中抢过一份早点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 安娜妩媚地瞟了蓝迪一眼,明眸中尽是柔柔的情意,摇了摇头,又提着仅剩的那份早点进了病房。 “阿风,你也吃点儿吧?”安娜将一小碗稀粥递到辛如风面前,轻声说道 ,“不然,没等到徐三醒过来,你自己却先要倒下了。” 辛如风感激地望了安娜一眼,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娇靥有些苍白,便是说的话也显得有气无力:“可我……真的吃不下,安娜,谢谢你了。” 安娜便叹息一声,轻轻地放下小碗,又紧紧地握住辛如风的小手,轻柔地却是坚定地说道:“都是好姐妹,谢什么呢?” “怎么样?王科!”李时新随意地递上一支白沙烟,嘴巴却是呶了呶了刚刚走出校保卫科的那两名警察,“有什么最新进展没有?” 王科忽然大异常态地瞪了李时新一眼,神情变得莫名的严肃起来,语气也显得有些凝重:“小李,徐三被打这件事,你还是不要跟踪了!你也不要在你那时代周刊上乱说了,知道吗?” 李时新的脸色瞬时就变了,倒抽了口冷气,以手在头上比了比,又做了个刀切的姿势。 王科的脸色也微微一变,显得有几分尴尬,冷然道:“我可是什么也没有说,那都是你瞎猜的。” 李时新的脸色渐渐又回复原来,凝眉沉思了一会,始才叹息一声道:“我们的徐三同学还真是倒霉呢?看来这回的打又是要白挨了,怎么什么倒霉的事都落到他头上去了呢?真是奇了怪了……” 王科便冷冷地哼了一声,哂道:“那说不定对他反而是好事,没准又是一代伟人正在经受锤炼呢。” “对极!”李时新便兴奋地张大了星目,泛起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我就是极为看好这家伙的!王科,就冲着这一句,走,今天下午,西苑搓一顿去。” 王科便有些肉痛地皱了皱眉,苦声道:“那还是改天吧,今天下午我还要去教务处一趟,怎么说也得汇报一下工作、作个检讨吧!唉,毕竟是在我管辖的校园内让人给打了哪!” 李时新便冲着王科的背影贼贼地笑了笑,一副就知道会是这结果的样子。 “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这太让人失望,太过分了!”冷艳忽然从椅子上一跳而起,语气急促,“这样推来推去,徐三同学的打岂非白挨了?这还有没有天理啦?” 校医院的何院长忽然微微地喟叹一声,慈爱地看着冷艳说道:“艳艳,整整五年了,伯伯都从未见过你如此激动过,看来你是真的已经走出心理的误区了,伯伯真的很高兴呢。” “院长伯伯!”冷艳忽然激动地一把抓住何院长的手,哀求道,“你再向公安局反映一 下吧,那凶手真的有人曾经亲眼目睹了的呀!真的是来自校外的呀!难道来自校外的凶手也应该归校保卫科管的么?” 何院长再度喟叹一声,爱怜地抚摸着冷艳的满头秀发,慈祥地说道:“艳艳哪,你也已经是二十七八的大姑娘家了,有些事你也该懂了的!以校保卫科的职责那怎么可能管得了恶意伤人这样的刑事案件呢?这分明是有黑手在幕后操纵哪!唉,现在的这些腐败分子,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珠泪便自美目中纷纷而下,冷艳有些凄迷地望着何院长,哀声说道:“那……那我们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徐三他……岂非白白地……” 年过六十的老院长黯然地摇了摇头,无语地将头转向窗外。 “不行!我要去找爸爸!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不能这样算完!”冷艳的语气坚定以极,娇靥上的神情也是一派肃然,老院长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 荣湾镇邮电局的刘江局长这几天也相当地不爽!真可谓是诸事不顺! 先是因为五一路当街抢劫杀人,引起中央高层震动,决心大力整顿长沙市的治安,这治安整顿便整顿罢,本来也不会牵扯到他的头上来,可偏偏他妈的被有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加以利用,竟然要对市里的所有事业单位也进行整顿!什么整顿,还不是眼红别人的位子,想趁机搞掉像他刘江这样独挡一面的一把手顶而替之! 这还算是小事,纵然被查出了局里的假帐呆帐,花些钱那也还混得过去,但好死不死的是,他妈的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远房堂哥押送的五十万巨款被劫了!更让他恨得几欲抓狂的是他竟然还只能打碎了牙和着血泪往肚子里吞,他不能报警哇! 一报警,他妈的可正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抓住了把柄了!光是贪些小钱让亲戚押钞票去挤公车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下台了,那么他一下台,所有的老底一旦被抖了出来,那还不全玩了完? 无可奈何,刘江只得肉痛地将多年来“攒下”的积蓄给顶替了上去,钱没了不要紧,还可以慢慢地赚回来,一旦顶子没了那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喽。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冷不丁地响起,让正自窝火地沉思的刘江吓了一大跳,端在手中的茶水便溅了自己一身,顿时烫得他弹簧般猛地从真皮椅子上跳了起来…… 一把抓过电话筒,刘江粗气粗气地喂了一声,恶狠狠地道:“谁啊?做莫子?” 但很 快,满脸的怒容尚僵在那儿,刘江的身躯却是习惯性地佝偻了下来,语气中也多了些谄媚:“唉哟,原来是凤姐啊,我道是谁?嘿嘿……您今晚怎么有空啊……行行行,晚上八点,我准时到……好的好的,没问题没问题……好的好的,那就这样说定了,不见不散!……” 说完了话,刘江却是久久地提着话筒放不回坐机上。 这是中了那门子邪了真是?在心中哀叹一声,刘江整个人便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倒在真皮沙发上…… 好痛啊! 头好沉啊! 是什么东西压在自己鼻子上? 那是什么?啊呀……骷髅头!不要过来……别过来啊……啊…… 徐三突然大叫一声,从沉沉的昏迷中醒来,额际的冷汗如雨而下,涔涔地顺着脸儿淌落在枕头之上……被石膏死死掴住的鼻头上,乌黑的眸子里闪动着莫名的惊惧之色,显得那样的无助、那样的绝望…… 昏昏欲睡的辛如风被徐三的一声大叫所惊醒,霍然抬起头来,然后她便看到了徐三的眼神,这一刻,辛如风感到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然后便整个地碎裂了……珠泪顿时便如决了堤的洪水般滚滚而下,顺腮滴落,莫名的心痛让她有些窒息,急切间,她竟然不知道该怎样说出话来,来安抚急需安慰的徐三…… 徐三的大叫声还将一直守在门外的张东和蓝迪也给惊醒了! 几乎是本能地也跟着大叫一声,以为徐三遭到不测的张东霍地从腰际拔出了长长的马刀,亮银的刀锋闪动着冰冷的寒芒,两人一前一后冲进了病房…… 然后,他们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徐三在竭斯底里地大叫着、大吼着,被死死绑住的四肢在奋力地挣扎着,似在逃避着什么恐怖之极的东西……嘴里疯狂地叫着:“别过来!别过来……”脑袋更是急得急剧地左右摆动,真让人担心掴在他鼻梁上的石膏架会掉落下来…… 辛如风已经急得一手轻掩小嘴,一手前伸似欲去安抚徐三,美目中珠泪纷纷而下,欲要上前一步,却又为徐三的大吼声惊得退后一步…… “小三!”张东惊呼一声,马刀已经“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忽然霍地踏前一步,越过辛如风,突地执往徐三使劲挣扎的手掌,急切地道,“我是张东啊!胖子啊!你大哥啊!你还认得我吗?嗯,你倒是说话啊?” 徐三却仿佛什么也不曾看见,仍自一 味地嘶吼着,挣扎着,乌黑的眸子里透出深深的让人瞧了心碎的惶惑和惊惧…… 蓝迪眼看情形有些不妙,急忙按下了床头的红色按钮,请求医生前来急诊。 冷艳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冲进了徐三的病房,正好看到张东急切地对着徐三大吼着,徐三却是又已经筋疲力尽地昏迷了过去,只是眼角分明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这一刻,冷艳只觉自己的芳心莫名地颤动了一下,似是失落了什么?又似被挑动起了什么…… 一把就推开疯了般的张东,冷艳迅速地替徐三仔细检察了一遍,然后长长地舒了口气,还好,一切正常!既然徐三已经醒过来一次,那么他就再不可能永远昏迷下去了,成为植物人的危险是已经不存在了的!但是…… 冷艳不敢再往下想,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或许,徐三成为植物人会更加好些。 “怎么样?冷艳姐姐!”冷艳一起身,辛如风就无比急切地紧紧地抓住了冷艳的双手,冷医生也成了冷艳姐姐,“他……徐三不会有事吧?” 望着辛如风楚楚动人的可怜样,冷艳忽然轻轻地叹息了一下,芳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一时间竟然是忘了回答辛如风。 辛如风的脸色瞬时就变得一片惨白!已经熬了两天两夜的身子再也承受不起这额外的打击,竟是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软软地倒在冷艳的怀中…… “阿风……”一旁的蓝迪吃了一惊,急忙欲要张臂来扶,却迅速又讪讪地将手收了回去,只是焦急地望着辛如风,俊脸上尽是浓浓的担忧之色。 只是随意地摸了摸辛如风的脉搏,冷艳便轻松地道:“她没事,只是焦虑过度,躺着休息一下就好了,麻烦你们去隔壁搬一张病床过来吧,我想,这小姑娘大约不会愿意离开徐三的,就让她在这儿休息罢。” 第四十六章 波涛 九六年,共和国有史以来最富有实干热情的老总理祝容基上任。老总理甫一上任就大刀阔斧地进行经济软着陆,同时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反腐倡廉运动,一时间,整个官场风纪为之一清,那些贪官污吏们或龟缩不出、或仓惶外逃、或首鼠两端惶惶不可终日…… 这股浩浩汤汤的劲风便吹遍了大江南北,塞北极南,也同样吹到了长沙这个千年历史名城,而作祝老总理的故乡,长沙所受到的关注那是可想而知的…… 徐三出院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让冷艳担心的徐三失忆甚至丧失意识的危险万幸没有降临!她思之再三,终是忍住了向她老爹告状的念头。毕竟,徐三什么事也没有,她对凶手的恨便也没有那么迫切了,更何况她老爹现在的处境也并不妙,还是少替他惹麻烦的好! 生命力像蟑螂一样顽强的徐三硬是挺了过来,除了鼻梁底下的石膏假骨,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 徐三还是那个徐三,憨憨的话不是很多,眼神有些忧郁,还是有些冲动…… 但与他最亲密的辛如风却清楚地知道,徐三似乎已经有些不一样了,每每在不经意之间,他的双眸中会流露出冰冷的寒意,每每在与她诳街消谴的时候,偶尔便会陷入深深的沉思,不过,她非常喜难徐三沉思时的样子,有些深沉的味道,充满着成熟男人的气息…… 最了解徐三的张东和蓝迪也知道,自昏迷中醒过来的徐三话语似乎有些少了,便在是兄弟三人一块热闹地打麻将的时候,他也会倏忽走神。两人开始极为担心徐三会在心里留下什么障碍,还特地硬架着他去做了一次心理测试,结果却是出乎意料地好,按照心理医生的说法,徐三的心理那是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 阳光也出院了,他虽然极为留恋湘雅医院中那小骚货,但他更喜欢校园中的曹倩,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曹倩还没有上手!对于男人来说,没有得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但更让阳光满意的是,徐三在经受那次打击后便再没有与曹倩有过任何接触,这让他心里想当舒坦,在心里鄙弃徐三之余,却并有就此放过徐三的打算,对于仇人,他向来是非要折磨得入骨三分始才罢休的。 “嗨!”学海路上,雄飞挡住了拿着课本前去上课的徐三和张东蓝迪三人。 三人便停了下来,徐三的表情有些冷漠,蓝迪和张东的眼神里除了不解还有愤怒,由于徐三的缺席,物热系虽然杀进了决赛,却还是在决塞中负于由雄飞领军的信息院 队,以一分之差惜败,两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心情。 罕见的温暖自冷冽的厉目中流露出来,雄飞看了看徐三的鼻梁:“看到你康复了,真领人高兴。” 张东和蓝迪对视一眼,看看天空又看看地面,发现一切正常,再看看雄飞,然后愣了……原来冰人也有开冻的时候啊? 但雄飞的下一句却又立刻回复了冰冷:“击败没有徐三的物热,真的是没有任何意思,下次联赛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说完这席话,然后扬长而去…… “我靠!”蓝迪冲着雄飞的背影恶狠狠地比了比中指,“什么东西,不过才赢一分而已,再赛一次不定谁死谁活呢,搞得自己像上帝似的!” 一丝莫名的光芒在徐三眼神深处隐隐流转,乌黑的眼眶里,雄飞的背影正在逐渐远去,渐至没入茫茫的学生人海之中…… “走了,快迟到了。”徐三忽然低低地说了一句,若有所思地走了。张东看看蓝迪,蓝迪摊摊手,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两人急忙跟上。 “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夜鸟恶狠狠地盯着板黄鸟,暴怒如洪水猛兽一样地写在他的脸上。 板黄牙猛地打了冷颤,惊惧地避开视线,战战兢兢地说道:“夜……哥……是真……的,啊……” “我操他黑脚老妈祖宗十八代的先人板板!”夜鸟极失风度地重重一脚踩在面前的石板上,一声沉闷的响声中,厚厚的石板顿时便四分五裂,足见夜鸟这一踩之威之烈! “竟然黑吃黑到我海沙帮头上来了!还到老子大本营河西来黑我,哇呀呀,黑脚,老子与你誓不两立!”夜鸟大吼着,忽然眉头一皱,低头望着已经吓得瘫坐在地的板黄牙:“你怎么忽然聪明起来了,竟然能够查出是黑脚的手下干的?” “这个……我……”板黄牙战栗着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看夜鸟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便越提越高,但越急偏却越是说不出话来,直吓得一张酒色过度的黄黑脸涨成通紫色…… 一旁的钟兴龙轻轻地摇了摇头,恭敬地说道:“大哥,根据兄弟们调查,当天在板黄牙所住区域活动过的可疑人物共有三拔!上午是三个学生,估计是附近哪所大学的,还与他们起了冲突,被板黄牙暴揍了一通,第二拔是四个贩卖金表的家伙,据我看极有可能是外来道上人物正在贩售闹市打劫来的东西,最后一个黑吃黑的可能性最大,时间上也最接近,但由于目击者距离较远又是匆匆一瞥,印象不深,只能说 出个头大略在一米八以上,块头挺大有些黑,而且怀里还抱着一个旅行包!” “嗯?”夜鸟听得一皱眉头,“这又如何证明便是黑脚手下动的手呢?” 钟兴龙有些怪怪地看了夜鸟一眼,心下暗道:“老大该不是再近沉迷女人忘了正事了吧?怎么对最主要对手黑脚帮主要人物的印象都没有了?”但他自然是不敢这样说出来的,只得还是小心地说道:“那个,大哥,你不觉得目击者的形容与黑脚帮四大天王的三天王擎天金刚有些相像?” “呃……”夜鸟愣了一下,急忙说道,“这我怎么可能忘记呢?只是来考一考你们的记性罢了!”说完,脸色已经剧变,瞬时换上一副杀气腾腾地嘴脸:“妈的,果然是擎天金刚这个王八蛋,竟敢动起我海沙帮的脑子来了,哼,往日里井水不范河水那是我的客气,结果却是欺到我头上来了!是可忍熟不可忍!” 板黄牙擦了一下脑门上的冷汗,急忙翻身爬起来,凑到夜鸟跟前道:“夜哥,按我说这长沙有我们海沙帮一个就够了,这个黑脚帮我们早该消灭了的,不如趁此机会一鼓作气灭了狗日的?” 钟兴龙忍不住再度皱了皱眉,不悦地打断板黄牙说道:“大哥,其实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慎重处理的好!毕竟,可疑人物有三拔之多,那三个学生回来报复的可能性也存在,外来道上人物见财起意的可能性也存在,我们不能武断地就断定是擎天金刚所为!退一步说,纵然是擎天金刚所为,黑脚帮势力极大,若没有全盘计划,仔细谋算,若是打虎不成反为虎伤那就大大的不值了。” 夜鸟忍不住又皱起了眉头,这动脑子的事他向来就不是很擅长。 板黄牙便有些急了,分辩道:“那三个学生连打他们都不敢还手,绝不可能有报复之心!贩卖金表的道上人物更不会知道我包里的五十万巨款,唯有那擎天金刚最有可能,他定然是还记恨着他的老相好被我操了,耿耿于怀前来报复的!没错,定然是这样的!” 夜鸟便点了点头,这种可能性确实极大,道上混的向来最注重面子,面子丢了那是无论如何要讨回来了,便是陪上性命也在所不惜的。 钟兴龙也觉得板黄牙说得可能性非常大,但还是坚持道:“我还是认为先礼后兵的比较好,大家先坐下来谈谈,可能会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夜鸟点了点头,他虽然不擅长计谋却绝非没有脑子,否则也不可能坐上海沙帮的头把交椅,而且一坐就是近十年了! “那依你所说,怎么个先礼后兵法呢?” “邀请黑脚前来小天鹅宾馆一叙,如何?” 这次课是高等数学,上课的教授是数学系的,据说极有才能但五十出头了也还仅仅是个教授而已,身上从未曾兼过丁点儿的职务。 叫他“老头”是因为他已经谢了顶,再次见证了聪明的脑袋不长毛的至理名言。 高等数学每周有两次课,是所有课程中课时最多的,但对于徐三来说,却是他头一次看见“老头”。据同学们讲,老头叫刘亦宏,爱好炒股,经常在上课时讲些炒股的经验……后来有个同学问他在股入投入资金是多少?抬头挺胸答曰:500人民币! 老头离过婚,只有一个女儿在国外留学,所以很有些愤世嫉俗!多年后,李时新为写巨着黑道风云录而找上徐三时,问起促成他走向黑道的因素时,徐三便曾专门提到了高等数学教授刘亦宏和大学化学教授赵景云教授两人!前者不停在地课堂上向学生们灌输他的世界观,让徐三开始相信,在世界上不存在唯美的东西,现实是残酷而又黑暗的,是处处存在不公正待遇的,要想出人头地不为人欺,你就得出人头地去欺人!至于后者……却是替徐三打开了一扇神奇而又广阔的大门…… 比如现在,刘老头又在大大地发泄着他对世俗的“偏见”。 刘亦宏极为不屑地扯住两页扉页,抖动着学生们需要花十八元才能买到的高等数学教科书,语气极为不屑:“大家看看,大家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内容根本就和上海交大出版的一模一样,简直就是抄袭!哦,说错,就是抄袭也抄袭错了,大家看这个例题,呵呵,他以为将示意图换个方向就变成自己的东西了,熟不知竟然是就错了,真是可笑!这简直就是变着法子骗你们学生的钱嘛!嗯?大家说是不是?人家上海交大出版的也才四元钱一本书,到了他手上一抄,内容成了他的不说,价格还翻了不止几番!真是……” 顺便说一句,老头口中意指的“他”就是数学系的系主任。 大教室里的学生们便哄堂大笑,却是个个笑得莫名其妙,不知是在笑刘亦宏可笑的样子呢?还是在笑那个系主任赚钱的卑劣手法?但徐三没有笑,只是紧皱着浓眉深深地沉思,或许是脑震荡让他的脑子变得不太好使,所以需要比其它学生多一些的时间来消化老师的知识吧…… 第四十七章 有一种痛苦叫刻骨铭心 阳光潇洒地站在女生二舍的院子里,笔挺着修长的身躯,透出一般难以言喻的洒脱的味道来!俊脸上是充满自信的微笑,星目中尽是柔柔的情意,脉脉地注视着二楼的某个窗户,在那个窗户上,是失魂落魄或者是感动得不知所措的曹倩,还有曹倩旁边冷若冰霜的顾红…… 在阳光的身后,院子里用整整九千九百九十九朵艳红的玫瑰花拼成了硕大的“iloveyou!”字样。 整幢女生二舍的女生几乎都挤到了宿舍楼靠南面的窗户上来了!一时间,窗户上万头攒动,充盈耳际的尽是叽叽喳喳的杂乱声音……许多许多的女生都已经失声尖叫起来,大手笔!绝对是大手笔!如果,这个帅帅的男生是向自己献花,那自己一定会感动得马上投入他的怀抱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女生这样想着……然后,以充满无限妒嫉的愤恨目光转头看着曹倩…… 脸上尽是让几乎所有女生心动的微笑,阳光忽然张开了他的双臂,就像是张开双臂,欲要拥着他心爱人儿的样子,脉脉的目中便深深地召唤着曹倩,这一刻,便是一贯痛恨阳光的顾红也忍不住有些心动! 如果抛开他曾经的花心往事,此时此刻的阳光无疑是每一个女生所不能够抵挡的!只是凭着他为了向他心爱的女生示爱便不惜摆下如此感人的阵仗,便已经够让人感动莫名的了! 阳光轻微地点了点头,星目中的召唤之意愈发地浓烈,便是他自己也几乎要被感动了,这一刻,阳光感到自己的心都酸酸的,原来,不惜一切代价去讨好自己所心爱的女人,那感觉竟是如此酸涩却偏又让人沉醉其中…… 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呀,能够换来我心目中白雪公主那倾心一笑么?此时此刻,阳光的眼中除了曹倩还是曹倩,再没有其它…… “我已为你摆下九千九百九十朵玫瑰,希望她们的娇艳能够换来你的开心一笑!倩倩,你的快乐就是我最大的收获。” 场面终于寂静下来,带着脉脉的温情,阳光带些沙哑的嗓音瞬时就牵动了所有女生们的芳心,包括曹倩和顾红! 盈盈的水意开始在曹倩的眼角泛起,窗下的艳红一片忽然变得模糊起来…… 但是,她能够接受楼下那男生的求爱吗?她的心能够容纳他的存在吗?曹倩一次又一次地扪心自问,一次又一次地摇着头,她终究还是不能抹去那道早就已经深深地印在心中的影子…… 徐三便忽然出现在了二舍跟前,他有些吃惊地看着二 舍楼下以玫瑰花织成的一片艳红地毯,那艳红的海洋,有一种让人心跳的感动…… 然后,他便看到了笔直地立在花海中央的阳光,惊愕的脸色瞬时就冰冷下来!让人惊悸的冰寒不可抑制地闪射出来,虽然是一闪即逝,但却已经落在某个有心人的眼中。 徐三的身后,是脸色冰冷的张东和蓝迪,两人正死死地盯着阳光的背影。 张东忽然将手伸进了后腰,那里别着一把马刀,自从徐三出了事后,马刀就再没有离开过张东的后背! “我去跺了狗日的,为小三报仇!”张东的话语里透着刻骨铭心的仇恨,很难让人相信,一个平时乐观开怀不忌小节的憨崽会有如此剧烈的反映! 徐三侧头看了张东一眼,急忙死死地按住他的双手,只觉鼻际一片酸涩!他是深知张东的为人的,那是极为低调的,便是当日在跑业务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他也是能忍则忍!眼下如此剧烈的反映,那全是为了他徐三!什么是生死之交?这就是生死之交!什么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这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 “别,大哥,那只会坏事!”徐三酸酸地说了一句,蓝迪便有些惊异地看了徐三一眼!在他印象中,徐三好像是头一回叫张东大哥!三人虽然也曾口头结义,但徐三向来只是称呼张东老大或者胖子的,只有他蓝迪才一直是叫张东大哥的。 张东便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冽的声音便清晰地传入了阳光的耳际…… 阳光马上就发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因为窗户上的曹倩竟然已经将她的目光投向了他的身后,而且那目光中所包含的柔柔情意那是方才所没有的!如此让人心动的柔情,竟然不是属于他阳光的! 阳光便霍地回过头来,顿时便看到徐三如山峙渊立般地立在二舍旁边的学海路上,正自淡淡地望着他,乌黑的眸子里似乎有太多的含义,却又似乎没有任何含义。 “原来是你小子啊?”阳光忽然冷冽地一笑,笔直地朝着徐三走过来,在离徐三一步之遥处站定,俊脸已经一片铁青,透着几丝狰狞之色,就那样狠厉地盯着徐三…… “鼻子上的伤好了啊?”凶残的光芒在阳光的眸子里闪动,“信不信我再让你受一次伤?” 张东被徐三死死抓住的手便使劲地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脱!便是一边蓝迪的脸色也变了。徐三却是罕见地没有变色,只是目无表情地看了阳光一眼,拉着张东转身就走!徐三的脚步走得相当沉重,沉重 得让人一看就能看出他正使劲地压抑着自己的某种情绪,便是黑脸上的脸肌也在微微地抽搐…… 张东颇为惊异地望了徐三一眼,然后使劲地瞪了阳光一眼,和蓝迪跟着走了。 二舍楼上,是若有所失的曹倩还若有所思的顾红…… 阳光便重重地哼了一声,咬紧了牙关!毒蛇般的光芒自他原本明亮的双眸中汹涌而来,看来,是时候让“表哥”再度教训教训他了!臭小子,还敢跟曹倩夹缠不清,当真的不想活了吗? 回十三舍的路上,蓝迪压低了声音问徐三:“三哥,这不像你的习惯啊?为什么明知是阳光那臭小子指使人做的,你为什么不反击呢?” 完全冷静下来的张东便替徐三答道:“小六,拜托你动动脑子好不好?没听冷艳医生和李时新说吗?连公安局都叫小三息事宁人啊!对付这种人只有两个办法,一,就是刚才用刀劈了他,大家同归于尽!二,就是躲着他,躲得远远的,永远也不要和他再见面!” “不!”徐三忽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还会有第三个办法的,虽然目前我还没有想到!” 望望出神地注视着天边一缕残霞的徐三,张东和蓝迪对视了一眼,徐三的确是有些不一样了,只是不知道这种转变是福呢?还是祸!只是希望徐三能够早些自开学至今的厄运中走出来,真正地享受美好的校园生活…… 夜鸟正在大发雷霆!刚刚在一秒钟之前,他在电话中听到黑脚极为不屑地说了一句:“没兴趣!”然后便挂上了电话! 什么东西?如此嚣张! 什么玩意?自己在湘江边挥刀砍人时,这狗日的不知在哪里捡破烂呢!妈的,竟然敢牛逼哄哄地不甩老子! 夜鸟越想越气,不由大吼一声重重地一拳打在面前的老板桌上,数公分厚的桌子立时哗啦一声四分五裂,散了一地。 响动惊起了室外的兄弟,钟兴龙、板黄牙带着一众兄弟便急忙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板黄牙甚至夸张地将腰间的手枪拔了出来,在房间里左右一通乱瞄,若有其事地叫道:“什么事?夜哥,发生了什么事?” “妈的!”夜鸟铁青着脸色,霍然望向钟兴龙,“立即替我叫齐兄弟,备齐家伙!准备火并!” “好嘞!”板黄牙欢快地应了一声,急忙屁颠屁颠地又跑了出去。 钟兴龙却是担忧地看了板黄牙的背影一眼,说道:“大哥,真要和黑脚帮火并么?” “怎么?你可是害怕黑脚帮?”夜鸟冷冷瞅了钟兴龙一眼。 “当然不是!”钟兴龙急忙否定道,“我只是觉得,如果要和黑脚帮火并,一定得仔细筹划才好,不然可能会吃亏!毕竟,我们的势力是摆在明处,人家的实力却是在暗处,表面上虽然我们海沙帮强上不止一筹,但仍要小心哪!有道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哪!” “嗯!”夜鸟闻言点了点头,极为认同钟兴龙的谨慎,便道,“那你的意思是……” 钟兴龙便向旁边的兄弟挥了挥手,那些兄弟急忙鱼贯而出。 凑到夜鸟跟前,钟兴龙小声说道:“以小弟看来,龙逸云不是急着知道黑脚的落脚点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黑脚的几个主要窝点透露给龙逸云!相信龙逸云承受了上面很大的压力,正急欲找个替死鬼呢!尽管让他们先火并去,到时候我们只要出来收拾一下残局就行了!” “这样啊……”夜鸟不由皱紧了眉头,一直以来,他都是极为讨厌将道上朋友出卖给条子的人的,现在却让他自己去做这样的事,他还真有些转不过弯来!虽然要出卖的人是得罪了自己的对头,但怎么说,那也是窝里斗,出卖给条子那可就成了“走狗”了,是要被道上所有同道中人所瞧不起的! “大哥,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什么话啊?尽管说来。” 钟兴龙低头沉思了一会,始才咬了咬牙,抬着望着夜鸟说道:“以小弟看来,光凭义气混黑道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若不是我们海沙帮势力实在过于强大,相信龙逸云那个王八蛋早就在蝴蝶派的帮助下将我们一窝端了!以小弟看来,黑脚帮的崛起,便很是有些狐疑,因为按照常理,一个帮派的崛起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达到这样的高度的!我怀疑黑脚很可能与官方的人有勾结,甚至黑脚本人就是官方中人!” “你是说?”夜鸟倒吸了一口冷气,比了比手势却没有说出口来。 “我一直以来,还只是怀疑,但最近越想却越是疑惑,黑脚帮能够如此不留痕迹地避开龙逸云,没有内鬼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那个内鬼只能是职位远远高于龙逸云的,唯有这样,龙逸云既使怀疑也不能查出所以然来!” “嗯!”夜鸟再度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神情一派阴郁。 “所以,我才认为直接和黑脚帮起冲突是极为不利的!一旦这种猜想是事实,那将给海沙帮带来灭顶之灾!我们虽然势 大,却仍未大到可以军队相抗衡的地步,如果长沙市当局咬紧牙关不计一切后果地调集武警部队前来镇压,只怕我们海沙帮……” “不错!”夜鸟终于神色开朗,赞许地向钟兴龙点了点头,“呵呵,既然黑脚帮与官方势力有勾结,那么让警方去对付他们,想来会极有意思!只是希望这次龙逸云那个笨蛋会小心一些,不要再次让那个高级内鬼得逞就好了!哼哼,最好是斗个两败俱伤,也要少了我们海沙帮头上的一柄重剑!” “嘎吱!”在一阵急速的橡胶摩擦地面声中,一辆面包车急速地停在工大的校门口,车门瞬时洞开,从两面迅速冲下五个戴着大号墨镜的大汉来。 徐三本能地就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头,急忙将辛如风护在身后,抬头戒备地望着那冲下车来的五名大汉!果不其然,那五人气势汹汹地直冲冲地就朝着徐三冲来…… “你们想干什么?”徐三本能地张口问了一句,将身后的辛如风护得愈发地紧!紧紧握住的手心里却是忍不住沁出了冷汗来!糟糕,有阿风在,逃跑只怕是已经不可能了!只有拼了,妈的。 当先而行的两名大汉迅速地抽出了背后的两根木棍,重重地向徐三头上挥落! 不能闪避! 徐三只能选择抬起双臂,硬架粗粗的木棍…… 钻心的疼痛瞬时就从小臂上传来,这一刻,徐三几乎都要坚信自己的小臂肯定又骨折了!剧烈的疼痛瞬时就麻醉了他的神经,以至徐三竟然没有挥出一拳就被大汉们一顿乱棍打得昏倒在地上,然后又像死狗一样地被拖上了面包车…… 辛如风尖叫着,欲要冲上去拖住徐三,却被一名大汉重重地在她的胸脯上推了一把,便重重地跌在校门口的水洼中,溅起漫天的泥浆……等辛如风艰难地爬起身来,面包车早已经绝尘而去,辛如风便竭斯底里在尖叫起来,那凄恻的悲鸣让惊悸地闪在旁边的人们纷纷羞愧内疚地低下了脑袋…… 这一刻,辛如风终于体会,世上有一种痛苦叫做刻骨铭心…… 第四十八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盆冷水让徐三从昏迷中醒过来。 徐三发现自己已经被捆成了粽子状,一头栽在地上。吃力地甩了甩头,将头上淋漓而下的冰冷的水珠甩掉,然后睁开眼来,然后徐三便看到了两瓣白花花的屁股,正如打桩机般急促地起起落落着…… 徐三的视线下移,然后他便看到了四截白生生的大腿,两条纠缠在一起的肉虫,竟是一对男女无耻地在上演着活春宫! 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娇吟声不断地传入未经人事的徐三耳际,让他有些脸红红地别开头去,他便看到了那几名将他劫持来的大汉也立在他身后,手中兀自捏着粗粗的木棍,不时地甩动一下…… 裸体男人忽然大叫一声,急促地喘息起来,徐三便忍不住又转回了头来,然后,他便正好看到那男人从身下女人身体上爬了起来,转过身来。 阳光! 竟然是阳光! 徐三的瞳孔开始急剧地收缩,他终于知道这无妄之灾所为何来! 阳光冷冷地瞅了徐三一眼,懒懒地在大堂中央的沙发上坐下,方才在他跨下婉转承欢的女人便会意地摇动硕大的丰臀爬起身来,点燃了一颗烟,先抽一口然后再送到阳光的嘴上,阳光微微张嘴,叼住烟,深吸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瞬时就遮去了他英俊而又冷酷的脸…… 徐三的心瞬时就抽紧了,傻瓜也能看出,今天,他是很难全身而退了!想起那肥婆在自己鼻梁上留下的纪念,惊惧的神色不由自主地爬上了徐三的脸庞,无论如何,徐三都只是个普通的学生,来自农村的学生,面对生死关头,他还做不到镇定自若…… 阳光便得意地微笑起来,徐三此时的惊悸神色让他莫名的得意!右手重重地在沙发扶手上的女人的丰臀上拍了一巴掌,女人便吃吃地荡笑着,会意地伏下身来,趴在阳光的跨下,张开了小巧的樱唇…… 徐三惊惧而又愕然地呆呆地望着眼前荒唐之极的一幕,他怎么也不曾想到,第一次亲见女人的秘处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况之下!那个放荡的女人,为了讨好阳光,竟然就将她诱人的下体毫无顾忌地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放浪淫荡之极地一张一翕着…… 极为受用地呻吟了一声,阳光嘲弄地注视着徐三,就如一只猫在注视着它掌握中的可怜的小老鼠,再度在女人耸动的盛臀上拍了一掌,说道:“看见了吗?这就是女人的肉体,动人的肉体,可以给男人带来至高无上享受的肉体!” 徐三直直地望着阳光,目光中的惊惧和惊愕渐渐消失不见,他终于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了!事到如今,害怕只怕是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不过是徒增这畜生的得意之情罢了!但是,这种任人宰割而毫无反抗之力的沮丧,真得让人非常的难受!徐三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般难受过,便是高二那年老爹狠心地扔下他远赴西天极乐他也不曾这样难受过…… 阳光舒服地眯起了双眼,目光再不能聚焦在徐三的脸上,喘息着说道:“但是,这样的享受并不是所有的男人能够拥有的,懂吗?乡下来的狗杂种,只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贱种,美女,向来就只有高贵的有能力有势力的男人才能够享用的,你这样的贱种那只配去对着花花公子打手枪!” 徐三的脸肌抽搐了一下,阳光的那句贱种深深地刺痛了他! “吼呜~~”阳光终于喘息着大叫起来,双手死死地按住跨下女人的脑袋,用力地将之带向自己的下腹,足足有一分多钟之久…… 女人轻轻地一个翻身,坐倒在阳光身前的地毯上,一缕粘稠的白色液体正自她的嘴角淌落,女人便淫荡地微笑着,伸出腥红的小舌头舐了回去…… 阳光便吃吃地笑起来,完美之极的身躯上尽是油油的汗珠,亮晶晶的,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着莫名的光辉。 转过视线,对着徐三,阳光的目光瞬时就冰冷下来,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咬牙刻骨地说道:“曹倩!她只能是属于我阳光的,你徐三根本就不配!贱种,今天只是对你的一个警告,日后你若是再敢与她夹缠不休……” 阳光的语气忽然顿住,骇人的寒芒自他的眸子里汹涌而出,说心里话,阳光非常非常地想就这样让徐三永远从这个世上消失!若换作平时,他只怕早就已经将徐三装在盛满石头的竹笼里沉到湘江底了! 非常不凑巧的是,老爸正在竞争正局长的位置,老妈虽然千般爱护自己却也再三叮嘱不能惹出大麻烦来…… 徐三的心在无限止地下沉,冰寒彻骨!阳光凶狠的目光让他非常确信这畜生会随时随地杀了自己,而绝非仅仅是威胁自己! 对方拥有如引强大的势力,不但有身为高官的父母亲,更有雄厚的黑道势力撑腰!他要杀掉他徐三简直就像掐死一只蚂蚁一样地简单!无助和沮丧顿时便如潮水般将徐三淹没,瞬时间,徐三感到整个世界都忽然黑暗起来,灰蒙蒙地再无一丝色彩…… 徐三被劫持的消息传来,张东和蓝迪便如抓了狂般 地暴怒起来。来到徐三出事的工大校门口转盘,张东像只暴怒的狮子,赫然抽出了后腰的马刀,通红了双眼,和蓝迪像两个失了魂的幽灵一样满大街乱窜,见了面包车就拦,见了人就问:“有没有看见徐三?” 半个小时后,两人就被带到了岳麓区公安分局,辛如风在安娜还有工大保卫科王科长的陪同下也堪堪赶到,正好撞个正着。 “你们?”安娜和辛如风吃惊地看着被警察扭作一团的张东和蓝迪,娇靥上尽是焦急加惊惧,王科也吃了一惊,看两个女孩子的表情,敢情这两个家伙也是工大的学生!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一阵子又是怎么了?怎么发生的麻烦事比去年一年加起来还要多啊真是? “走!”一名警察重重地张东的后脑勺上砸了一拳,张东顿时便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回头狠狠地瞪了那警察一眼,张东抖了抖身子又挺直了腰板。 “哟嗬,还挺牛的!”那警察抵了抵帽子,高高扬起手中的警棍…… 王科长吃了一惊,急忙上前抱住那警察的手臂,打圆场:“呵呵,同志,那个,这两人呢也是我校的学生,少不更事,呵呵少不更事,不如算了吧?” 那警察不耐烦地推开了王科长,却终是将手中的警棍放了下来,吼道:“学生!学生?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乱来了,竟然举着马刀满大街地追着砍人!妈的,撞在老子手里,非要好好收拾收拾不可,走!” 张东便头也不回地跨进了大门,蓝迪望了安娜一眼,也跟着进去,那眼神颇有些临上刑场前生死诀别的味道,惹得安娜顿时珠泪纷纷而下…… 王科长又急又气,却还是得耐着性子劝安娜:“好了好了,这两个家伙没事,顶多吃些皮肉苦,也好长个记性!倒是那个徐三,还是赶紧去备个案,迟了只怕……” 他话音未落,非但安娜没有止住哭声,反将一旁的辛如风也惊急得掉起泪来,看着两个小女生珠泪纷垂的可怜样,王科长叹息一声,摇摇头再叹息一声…… 长沙市公安局重案组刑警队。 龙逸云正大张着双腿跨坐在两张沙发上和干警蒋中华研究案情!说起来,那可真是往他长沙警界后起之秀的脸上抹黑啊,两个月来就接连发生了两起恶性大案,到如今却几乎是丁点儿的进展都没有! 他非常怀疑这两起命案根本就是黑脚帮所为,但愣是抓不住任何实质性的线索,原有的线索都接连地卡进死胡同……眼看上头催得一次比一次 要急,龙逸云都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好好地睡过安生觉了! “老蒋,你说怀不怪?我怎么老觉着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牵着我们似的,这案情每到了关键的时候,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变故,让已经明朗的安情复又变得迷离起来……这真是……” 蒋中华也皱紧了眉头,若有所思地道:“是啊!我们和黑脚帮几乎都成了人跟影子了,大家都知道相互的存在,但我们永远都只能跟在人家后面,就像影子永远也只能跟着人一样,怎么也不可能碰上人的!” 龙逸云的神色忽然一动,好似抓住了丝什么东西,但一时间却又什么也不能确定…… 正当龙逸云抓狂般沉思时,杨铃忽然从门外兴奋地冲了进来,高声叫道:“队长,老蒋,天大的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哪!” 龙逸云懊恼地嘟嚷一声,被杨铃这一喊他的那丝灵光乍现早就不冀而飞了,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摇摇头转向杨铃:“什么事呢?让我们的杨大小姐这样失态,没有任何淑女风度地大喊大叫?” “队长!你……”杨铃娇嗔地瞪了龙逸云一眼,撅着樱唇说道,“刚刚我接到一个告密电话,说是黑脚帮将在他们的秘密窝点有重要活动!告密人自称也是黑脚帮中人,因为看不惯黑脚的一贯行事所以才出此下策!” “这你也信哪?唉,真是……”原本竖起耳朵听的蒋中华顿时就懊恼地垂下了脑袋,“小姐,在你来警局之前,这样的告密电话我们接了没有一百次也有九十九次了!可问题是,我们从来就没有一次能够逮到任何黑脚帮的人!” 杨铃撇了撇好看的樱唇,不以为意地继续说道:“但也许这次是真的呢?如果不去,岂非白白错失一次好机会?” “嗯,不错,小杨说得没错!”龙逸云沉思着点了点头,“无论消息是真是假,都值得我们一试!毕竟,若是真的,只要一次我们就能完全解决问题,既使失败,那也不过是将一百次刷新至一百零一嘛,呵呵……” 龙逸云笑声未落,办公室里的电话忽然响起,正好站在电话机旁的杨铃便拿起话筒,龙逸云和蒋中华瞬时就在职业习惯的支配下屏住了呼吸,静静地注视着杨铃。 杨铃的美目闪了闪,流露出一丝惊异,然后马上就将听筒放下,有些奇怪望着龙逸云,说道:“队长,局长说,让你去参加马上就要举行的市局党组会议!” “我?”龙逸云愕然地张大着嘴巴,几乎可以吞下一颗鹅 蛋。 “嗨呀呀~”蒋中华忽然围着龙逸云转起圈来,怪叫道,“头,恭喜啊,看来你要升官了!局长竟然让你出席党组会议,摆明了是个非同寻常的信号嘛!” “去!哪来那么多废话!”龙逸云不耐烦地推开了蒋中华,俊脸上却分明是难掩的喜色,然后正了正警服,又拢了拢四六分头,抬头挺胸地走门而去。 五分钟之后,长沙市公安局大会议厅。 龙逸云正襟危坐地敬陪未座,年近六十的老局长鲁开先正中而坐,分坐两列的尽是处长科长副局长,没有一个职位不比龙逸云高上四五级的!这让龙逸云极为不自在。 “同志们!”鲁开先威严地扫了扫会议桌两旁的人,开始讲话,因为年龄的关系,中气明显已经不足,但仍显得铿锵有力,显示着此老年轻时必是一干劲十足之人。 “祝总理已经向全国传达了反腐倡廉的决心和指示,可以预见,一场针对贪污腐败的大行动是已经迫在眉捷了!那么,作为人民警察,作为社会治安的维护者,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呢?在这场将对祖国的未来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行动中,是不是需要展现我们公安队伍的全新精神面貌呢?” “不错!”鲁开先话音方落,坐在左首第一位的白净中年人便义正词严地厉声说道,“在党内,在政府机关内,现在有些同志就很不像话,贪污腐败之风那是大有愈演愈烈之势,若再不采取坚决的行动,只怕当真的就要酿成大祸,泱及国民!我坚决支持鲁局长提议,对于打击贪污腐败绝不手软!” 龙逸云有些出神地看着慷慨激昂地陈词的白净中年人,心下是无比的惊佩!若是我们国家的每一位为官之人都像阳副局长这样该多好!那我们的国家将会是怎样的强盛呢? 龙逸云这样想着,再看看端坐在中央的鲁开先,再度暗忖,鲁局长将在今年退休,想来阳副局长将无可争议地升上正位,在这样一位年富力盛的新局长麾下做事,想来定然是让人舒心的很…… 第四十九章 山穷水尽 晚秋的长沙,天气总是如此突兀,陡然间便大雨磅沱,白茫茫的雨帘瞬时就掩盖了整座城市,淋漓尽致的雨流便不遗余力地冲涮着人们留下的污秽,渐渐便回复城市原先的洁净…… 一辆面包车倏然而来,嘎然停在桔子洲头,侧边的车门瞬时洞开,一道人影从中翻滚而下,直滚至洲头的沙滩之上方始寂然不动…… 车门合上,然后面包车便扬长而去,又迅速消失在茫茫的暴雨之中…… 徐三使劲地张开了嘴角,贪婪地呼吸着暴雨中的空气,贪婪地嗫吸着冰冷的雨水,希望雨水的冰寒能够压下他胸际的炙痛!他的整个胸腹都似被掏空了般,让他沉沉地有些难以喘息过来,窒息至让人崩溃! 大雨不停地下着,仿佛上天愤怒着要将整个银河的蓄水疯狂地倾泄下来,以淹没这座罪恶的城市,以洗去人世间的耻辰和野蛮…… 湘江终于涨潮了,一波接着一波的潮水不断地冲激着桔子洲头,浑浊的江水冰冷地拍打着徐三的全身上下,将他载沉载浮在漂浮的杂物朽木之间,仿佛一具浮动的尸体…… 徐三呛了一下,鼻子酸得让他直流眼泪,但他的心下却是充满了喜悦,终于可以顺利的呼吸了!沉沉的疼痛也开始从四肢百骼不断地传来,显示着它们重新归于徐三的意识指使之下!吃力地挪动着身体,徐三终于坐起身来,江水已经涨到他胸口那么深了,如果他再晚些时候回复过来,只怕这渐趋汹涌的湘江当真的便要成了他的葬身之所了…… 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徐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挪上了桔子洲的防洪堤上,长吸一口气,堤下的江水已经汹涌澎湃…… 狠狠地抹了一把脸上冰凉的雨水,徐三乌黑的双眸中尽是刻骨的寒意! 阳光,你这个杂种,我徐三对天起誓,终有一天,要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为人!不错,你现在是势力强大,父母高官,财雄势大,但是……小石头也有砸碎大瓦缸的时候,蚁穴尚可决千里之堤!等着吧,不杀你阳光全家,我徐三誓不为人! 花园新村某别墅大客厅,阳期卫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着闷烟,整个房间里已经是乌烟瘴气,迷蒙不堪了。 他在等严凤芸和他的宝贝儿子阳光回来。 大门赫然大开,严凤芸肥胖的身躯便出现在大门外,在她后面正是阳光。 严凤芸忽然皱起眉头骂道:“你这个死鬼,将家里闹得这般模样,你皮痒了不是 ?信不信老娘抽你?” 阳光急忙拉住气势汹汹地欲要上前揪阳期卫的严凤芸,笑道:“妈,你也真是,爸爸抽几支烟有什么了不起的。” “哼,你就会帮着你老子说话,气死老娘了!”严凤芸一转身,顺势在沙发上坐下,语气中虽然尽是责备阳光,但表情上却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阳光便嘿嘿笑笑,急忙走到严凤芸身后替她捏起背来…… 阳期卫掐灭了最后一颗烟头,忽然冷冷地瞅着严凤芸道:“中央已经严令,惩治腐败将从长沙市首先抓起,这次运动将由总理祝容基直接领导!” “怎么?害怕了?”严凤芸冷冷地瞅了阳期卫一眼,哂道,“堂堂的公安局副局长不但贪污受贿,还在外面包养情妇,哼哼,现在知道大难临头了,想来求老娘了?休想,这次打死我也不会再求我爸替你擦屁股了!” 阳期卫的脸瞬时变得铁青,视线转向阳光:“光儿,你先上楼去休息,我有事和你妈商量。” 严凤芸便霸道地挥了下手道:“不用了,反正光儿已经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见识了,这些事迟早都是要让他知道的,那还不如现在就让他知道!” “其实……”阳光挠了挠头,嘿然说道,“家里的事我都知道的,表哥他从来就不避忌我知道的。” “什么!你……”阳期卫脸色变得愈发地难看,伸出手指指着严凤芸,久久始才回过气来,“真是气死我了!你这个蠢货,你这样做是害了光儿,你知道吗?唉……你们娘儿俩可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哟哟……”严观芸上上下下地睃了阳期卫一通,冷嘲热讽地说道,“我们是扶不起的阿斗,那你呢?混了快大半辈子了还不是个小小的副局长?你就有出息了?哼,阳光,你将来就绝不许像你老子那样没出息啊。” “这个……”阳光尴尬地笑笑,不置可否。 阳期卫越发地愤怒,真想就这样摔门而去一走了之!但这也只能想想,无论如何,这两人是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更何况自己确实还有求于她的老子呢! 半晌,阳期卫只得忍气吞声,说道:“大家都是串在一条绳上的蚱蚂,包括你老子,跑不了你也走不了我!这次中央那是绝对动了真格的了,再不是之前的叫喊几下就能了事的!再者,怎么说我们也是几十年的夫妻了,儿子都这么大了,你不帮我谁帮我呢?” 严凤芸便冷冷地哼一声,再度哂道:“有了危难就想起我们是夫妻 了?怎不去找你的小情人呢?她老子兴许能够帮你渡过难关呢?哼。” 阳期卫便只能尬尴地笑笑。 “说吧,要怎么办,看在阳光的面子上,还是帮你一把算了!” 眼镜后面的眸子里,欣喜的光芒一闪即逝,阳期卫急忙小心地说道:“最要紧的是,让你那个表侄子立即从长沙市消失,让他先去南方躲避一阵子,等风头过了再回来!还有,就是你们母子两个行事也不要太那个,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不要做得太绝,比如那个打球撞了光儿的学生,没必要搞得这样惨嘛……” “你说什么呢?”严凤芸顿时就拍着扶手站了起来,双手叉腰凶悍地说道,“阳光可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我们不爱护他,谁爱护他?你倒好,儿子被人撞成重伤差点破相,竟然让我们娘儿得饶人处且饶人?长此以往,人家就要骑到你头上来撒尿来了!” “就是。”阳光也不以为然地应了一句,“今天我还将那孙子暴打一顿,扔到桔子洲头上去了!哼哼,只怕已经被冲到江里面喂了鱼了。” “什么!你说……”阳期卫的额上瞬就青筋根根突起,吃惊地说道,“你又将那学生狠揍了一通,扔到桔子洲头了?” “是啊!”阳光随意地应了一声,“有什么不对吗?” “唉呀!”阳期卫便重重地叹了口气,恨声道,“你做事怎么这样没脑子!现在这个非常时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正想让你去和那学生和好呢,你倒好……唉……” “什么?”阳光吃惊地大叫起来,“让我去和他和好?” 阳期卫急得在客厅中来回急走,又霍然止步,抬起头来,眼镜后面的双目流露出冰冷的寒芒:“事到如今,只有一不做二不休,让那个学生永远地在世上消失了!只有死人才是不会讲话的,不然,要是让他将这件事捅到纪检委,牵一发坏大局,大家都玩完!包括老头子。” 严凤芸便冷冷一哂,脸上没有丝毫震惊之色,也许一条生命的消失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罢。 “这还像句人话,阳光,你立即通知你表哥,让他马上就将那个伤你的家伙做掉。” 阳光的俊脸上尽是残忍的笑意,应了一声就掏出手机拔动了他表哥的号码,阳期卫便急忙加了一句:“记得对他说,手脚要干净,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长沙市公安局刑警队,龙逸云正在威严地检阅全副武装的刑警! “头,你这样冒险是不是值得呢?要知道,这次要是扑空,你可怎么向上面交待?越权行事那可是要追究刑事责任的!”蒋中华仍试图劝阻龙逸云,本来也是,龙逸云忽然突兀地将全局的警力都集中起来,说是有紧急情况,竟然不向上面请示。 “少废话!”龙逸云冷冷地瞅了蒋中华一眼,“上车,立刻出发,目标东塘!” 一分钟后,一辆接一辆的警车熄灭了警灯,自大铁门中鱼贯而出,迅速消失在茫茫雨海当中,大雨夜,劲风急,正好捉罪犯。 东塘,某车库,外面漆黑一片大雨如注,里面却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不下二十人正在里面大碗喝酒,赌钱划拳,竟然也还有几个粉头在吃吃地荡笑。 靠近门边的一名大汉放下了手中的手机,向上举起双手,热闹的车库马上就寂静了下来。大汉满意之极地看着手下们的表现,点了点头,说道:“刚刚阳光表弟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将那个乡下来的小子做了,要不,就这样,擎天你带着黑熊和大头,还是你们三个人去一趟吧,相信那小子到现在还躺在那儿起不来呢?记住手脚干净点……不过,这大雨天的,想留下痕迹那也是难啊,啊,快去快回!” “是!”大哥,三名雄壮的大汉便越众而出,自靠墙边的架子上各自取了一根铁棍,便走向停在车库一角众多车辆中的其中一辆面包车,正是将徐三劫持来又抛至桔子洲头的那辆! 阳光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屋里却是寂静一片,想起那个可恶的情敌徐三马上就要从这个世上消失,心脏就忍不住地脉动起来!不行,他要亲自到场,他要亲自看着徐三是怎么死的,他要亲眼看着徐三咽下最后一口气…… “爸妈,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严凤芸正和阳期卫详细地商量怎样度过眼前的难关,闻言点了点头:“小心点,有什么事就马上给你表哥打手机!让他去帮你!” “知道了,妈!”阳光兴奋地答应一声,就冲出了客厅,冲到自家车库,急急地上了自己的专车!动作要快了,如果去晚了,只怕就只能看到徐三毫无生命的尸体了!不行,还是先挂个电话,让表哥他一定要等自己! 掏出手机,阳光只是扫了一眼就靠了一声,重重地将手机丢在副驾驶座上。妈的,怎么没电了,真是,还是赶快些,准能赶上的。 车库的卷帘门卷起一人多高,面包车便缓缓地从卷帘门下驶了出去,负责关门的大汉正欲将卷帘门重新拉下 ,突见外面亮起雪亮的车灯,团团一圈车灯,瞬时就将整个车库的外面照得如同白昼! “不许动!警察,举起手来!”纷纷乱乱的大喝声突然震天而起,便是在如此劲急的夜雨中也是清晰可闻。 刚刚开出一半的面包车急欲退回,早在激烈的枪声中爆了轮胎,顿时就陷在原地,三名大汉叫嚣着冲下车来,马上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车库里的大汉刚听到那隐隐的叫喊声就大吃一惊,急忙闪到车库的缝里往外一瞧,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警方来势汹汹哪! 大哥!大哥! 众匪徒纷纷惊悸地围了过来,一直以来他们都是相当容易地就躲过了警方的追捕,可眼下突然之间陷入重重的包围,一时间便纷纷的乱了方寸…… 妈的!为首大汉狠狠地在头上抹了一下,这是怎么搞的?这么大的行动,那里怎么可能没有任何信息传来呢?靠,还是赶紧想办法突围要紧!回头再找他们算帐! “大家别慌!操家伙,上车,从四个方向突围!”大汉一声令下,当先登上一辆大货车,在登车的同时掏出了手机,直拔阳光的手机号码,遭到警方的围剿,那个乡下小子的命只好先留着了。 可打了几遍尽是关机,大汉便不耐烦起来,眼看手下的兄弟们驾着车一辆接着一辆地冲入外面的暴雨之中,自己也开始坐不住了,狠狠地将手机扔到车窗外面,大汉狂吼一声,猛地一踩油门,大货车便飞速地撞开了车库的墙壁,冲进了外面的豪雨当中…… 第五十章 恶魔的翅膀 今晚的大雨确实罕见,事实上是长沙市五十年一遇的暴雨,只是一个晚上的降水便已经超过了整个新疆省全年降水量的总和! 暴雨激烈地冲涮着污秽的街道,一滩又一滩的积水便瞬即出现在长沙市的大街小巷之中,生活垃圾和杂物便漂浮在水面上,入目尽是遍地狼籍,污秽不堪……但这只是彻底清洁之前的阵痛而已,在次日醒来之后,市民们便会发现,原本污秽的市容已经焕然一新,到处充盈着清新的空气…… 但,在这样的暴雨之夜,在这样的连出租车司机都宁愿躲在家里的夜晚,却总是有那么些人在进行着罪恶的勾当,在这些人看来,这场暴雨不过是他们最理想的掩护罢了,他们甚至非常喜欢这样的夜晚,一个看上去充满激情和冰冷的寒意的夜晚…… 徐三呆呆地坐在桔子洲头的防洪堤上,怔怔地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滚滚洪流,惊涛汹涌地拍打着他屁股下看上去并不牢固的堤坝,似乎随时都有被卷进巨浪里的危险…… 虽然开张着双目,晶盈的水滴便顺着徐三长长的捷毛滴落在脸颊上,又顺着脸颊滑落到腮边,衣服上然后汇入潇潇的秋雨水中……但徐三却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他的目光没有任何焦点,既使有焦点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暴雨之中看见什么……他只是在莫名的悲愤,为自己自入学以来短短数月之内的遭遇而黯然神伤…… 他做错了什么吗?好像没有…… 但为什么厄运却总是会接二连三地降临到他的头上,从没有让他有过安生的一刻!为什么?倒底是为什么? 上天总是很公平的,他从来就不曾放过任何一个坏人!自己曾经是如此地坚信这句名言,但事实却总是如此残酷!瞎了眼的贼老天,你看见了吗?我,不过是一个来自农村的只想好好读书的学生,可你都给我准备了些什么? 我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学生,你用得着摆下这样的排场吗? 徐三忽然疯狂地高举着双手怒吼起来,但惊耳欲聋的暴雨声非常不屑地就掩盖了他的呐喊,便是他自己也不曾听见自己的呐喊…… 颓丧地低下脑袋,两滴晶盈的水花自他的眼角滑落,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但徐三却分明感到一丝涩涩的咸意,他感到自己的心正在被什么东西疯狂地挤压着,他感到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两束灯光忽然透过蒙蒙的雨帘照着徐三呆坐的堤坝,徐三呆滞的眼神便转动了一下,然后便看到两束圆柱形的灯束自他的身体 两侧穿过,刺入前方蒙蒙的雨中,最终依然是什么也不可见…… 谁的车子呢?这样的夜晚还来这里做什么?妈的,便是想清静一下都有人打挠不成? 阳光睁大了双眼,期使透过白花花的雨帘发现点什么,但非常遗憾的是现在的能见度只有不到十米!他根本就不可能自前方看到些什么…… 车窗外暴雨如注,拍打着玻璃窗发出急促的啪啪声,生像是细冰苞在放肆地砸打着他的爱车!这样的夜晚,阳光忽然有些莫名的寒冷,表哥的手下呢?他们应该已经早到了吧?怎么还不出现呢?他们应该会看到自己的车灯的啊! 小心冀冀地将车子停靠在路边,阳光不敢将车灯熄灭,现在只有这两盏车灯才能够给他带来安全的感觉了。怎么办?要不要下车呢?这么大的雨,那孙子不被表哥的手下打死丢到江中也应该已经被江水卷走了罢?还是回去算了…… 不行!万一表哥的手下和自己一样想法岂非让那孙子逃过一劫?错过了今晚,只怕再没有这样好的毁尸灭迹的机会了…… 阳光便剧烈地思想斗争起来,终于,曹倩的倩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对徐三的嫉恨占据了绝对的上风,阳光壮着胆子披上雨衣下了车子!他阳光并非傻瓜,他之所以敢下车亲自去堤边察看是有把握的,因为按徐三的伤势,他此刻能够爬得动就算是万幸了! 然而,令阳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幼就吃惯了苦的徐三他的恢复能力那不是阳光这样的城市少爷所能够想像的!幼年时贪困的生活将徐三的筋骨锻练得超乎常人想像的壮实!其实换了一般人,在经历了这么多的身体伤害之后,只怕早就是非死即残了…… 素有九命蟑螂之称的徐三,即将迎来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晚上! 板黄牙今天特别的兴奋,没别的,就因为总算是将湘江水上乐园的美艳老板娘给哄上床了!这可是他超过三个月不懈努力的光辉成就! 此时的板黄牙就兴奋地纵横驰骋在女人的肉体之上,耀武扬威地展示他某方面超过常人数倍的能力!他身子下的女人便潮红着粉脸,摆动着脑袋,令人血脉贲张的娇吟声便不断地传入板黄牙的耳际…… 板黄牙忽然狂吼一声,脑袋突地仰起,喉结急促地抽动起来,生像是被人紧紧卡住将要断气般喘息起来,足足有数秒钟,然后如一头死狗般颓然趴在了女人柔软的娇躯之上,歪着的脑袋上,一双迷离的三角眼正好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磅礴的大雨,下得正紧 …… “你们完蛋了,投降吧!”龙逸云将扬声器凑到嘴边,虽然浑身已经湿透,可心下却是如此热乎!总算没有白费一番心血,擅自行动也就有功可抵了!但最重要的是总算可以将该死的万恶的黑脚帮一网成擒了!真是没想到啊,这第一百零一次的机会…… 蒋中华同样地兴奋,但望向龙逸云的眼神中却更有几分敬佩!他虽然不知道龙逸云今晚为什么会大反常态不经领导同意就擅自行动,但无论如何,为害长沙市已久的黑脚帮将在他的手上覆灭了,这可是大大的功绩哪! 黑脚已经急红了双眼,外面警方的火力是超乎想象的猛烈,难道是将长沙市所有的警力都调集了过来不成? 组织了手下不下五次的突围,但除了损失了三辆小车一辆卡车之外,就只有已经躺在车库外冰冷的雨水中的五名兄弟的尸体了,包括他最得力的手下擎天金刚! “大哥!怎么办?”一名大汉红着眼,焦急地凑到黑脚跟前,湿透的衣衫上,雨水混着血水滴滴嗒嗒地往下直淌,长满于思的脸上尽是惶急和暴躁。 黑脚冷冷地瞅了一眼那大汉,大汉便哆嗦一下,垂头退了开去。 黑脚却是在心下暗叹一声,今晚只怕是难以幸免了,手下的兄弟眼看就要失去控制了!难道说,这个暴雨之夜,当真的便是黑脚帮倾覆之时?这个冰冷之夜当真的便是他黑脚一命归西之时? 太不甘心了!真是太不甘心了! 定然是阳期卫那王八蛋过河拆桥,眼看风头正紧就谴他的爪牙来扫除自己这个可能败坏他前途的潜在威胁了!王八蛋,阳期卫,如果我黑脚大难不死,我定然不会放过你的,我定然要杀你全家!操你祖宗,竟然敢出卖老子! “电话!”黑脚冷冷地向一名手下一伸手,那手下忙见机地将手机递了过去。 花园新村别墅里,严凤芸正潮红着肥脸躺在沙发上呻吟,阳期卫则将一颗头颅埋在她的乳峰之间啧啧有声地吸吮!为了自己的前程,阳期卫只能忍住钻心的厌恶,打起精神来讨好这丑恶的黄脸婆。 叮铃……电话铃声忽然极为不识事务地响起,阳期卫便陡地抬起了脑袋,心下竟然有丝丝的庆幸,严凤芸便懊恼之极地叹息一声,伸手抓起身后茶几上的电话:“喂,哪个?” “我娘你妈妈逼!阳期卫你个王八蛋!我杀了你全家……”暴怒的黑脚将他所掌握的最恶毒的骂语通过电话狂风暴般倾泄到花园新村的别 墅内,那清晰的音量,便是隔着好几米的阳期卫也是清晰可闻! 严凤芸勃然大怒,迅即反唇相骂,一时间,充盈阳期卫耳际便只有严凤芸不堪入耳的叫骂声,比之骂街的泼妇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人来!”被两束灯束惊起的徐三在雨水朦胧中竟然似乎看到有一道人影向着他这边走来! 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徐三本能地就将身体往地上一缩,悄悄地往旁边滑开…… 阳光小心地一脚一脚地往前走,左手中的手电筒不停地四下里乱照,右手里则紧紧地捏着一柄军刺!这是他当兵的舅舅送他的十八周岁礼物,据说可以在一分钟之内放掉一个人的所有鲜血! 嗯,前面看样子就是堤坝了,就是那个位置吧,潮水竟然已经涨得这般高了!那孙子呢?估计真被江水卷走了,还是被表哥的手下给扔到江里了呢?不过无论如何,那孙子都是不可能再活着的了! 阳光满意地这样想着,在他想来,重伤的徐三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并爬上这堤坝的! 是他! 黑暗中,两道闪电一般的目光正自恶狠狠地盯着阳光,闪烁间尽是刻骨的恨意! 阳光忽然打了个冷颤,狠狠地紧了紧右手的军刺,一股让他从骨子里感到震颤的毛骨悚然自脚底冒起,让他头皮发麻…… 喔,既然没事了,还是早些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好,怪怪的,有些吓人…… 可惜,晚了! 阳光才转过身来,一块巨石已经准确无误地砸中了他的面门,暴雨中,鲜血飞溅,阳光凄厉地惨叫一声,往后便倒! 徐三从黑暗中唆地跃出,全然没有丝毫受过伤的迹象,动作麻利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巨石,在手电筒的微光照映下,扑到阳光身上……巨石高高举起又狠狠砸落,再举起再砸落…… 正舒适地躺在大床上休息的板黄牙忽然皱了下眉头,捅了捅身边的妇人:“喂,我刚才好像听到一声惨叫,你听到没有?好奇怪啊!” 妇人慵懒地翻了个身,将个惊心动魄的肥臀正对着板黄牙的鼻脸,腻人的肉欲香味瞬时就让板黄牙再度沉沦在无边无际的欲海当中,那声奇怪的惨叫早就被扔到九宵云外去了…… 徐三疯狂而又机械地将巨石举起砸落,再举起再砸落,直到浑身上下再没有任何一丝力气,始才颓然瘫坐在地……吃力地捡起掉落在旁边 的手电筒往前一照,阳光脖子以上,已经只剩一滩血肉,扁扁地碎在水泥的地面上,乌黑的血迹在雨水的冲洗下迅速消退…… 我杀了人了!? 徐三死死地望着眼前那团血肉,胃里瞬即就汹涌地翻腾起来,猛地一伏身趴在地上,开始狂呕起来,但吐出来的却只有清水…… 怎么办?我真的杀了人了! 被抓住了,可是要判死刑的!可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啊!我还上有老下有……有女朋友啊!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难道就要这样凋谢么? 毁尸灭迹!徐三本能地想到了这一个谁都会想到的办法! 力量迅速地就又回到了徐三的身上,翻身就从地上弹起,拖着阳光的尸体来到堤上,捏住脚脖子,使劲一抡,便将阳光的尸首远远地扔到了江水中,只是扑噗一声,就沉入了江中瞬息消失不见…… 长长地呼了口气,徐三顾不上将地面上留下的血肉擦去,就跌跌撞撞地慌忙夺路而逃!为今之计还是早些逃回学校,取了钱逃亡罢! 板黄牙终于嚎叫着再一次在地妇人体内发射,喘息了半天忽然觉得有些口渴,便爬起身来,到客厅中想取杯水喝。 噫!外面怎么停着一辆轿车?还亮着车灯!是谁啊?深更半夜的来这桔子洲头干嘛子?不会是……淫淫的笑意浮现在板黄牙的脸上,在风雨中,在漆黑的车子里做倒确实是别有一番风味呢!日,这么好的精采戏,自己岂能错过,瞧瞧去…… 嗯?车门开着! 披着雨衣偷偷摸摸走近的板黄牙却发现轿车的车门竟然是洞开着的!再细细地瞧一眼,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竟然是宝马! 板黄牙的心忽然咚咚地狂跳起来,左右迅速地扫了一眼,没有人!这么好的机会! 唆地跳上车,板黄牙手脚麻利地关上了车门,然后,宝马车迅速就在暴雨中扬长而去…… 第五十一章 缠绵悱恻 拖着疲惫的身躯,徐三艰难地在街道上一瘸一拐地行走着,他非常地想走快些,好早些离开那个让他感到惊恐的地方!因为就在桔子洲头,他第一次杀了人! 暴雨依然如注而下,狂烈地冲涮着徐三的浑身上下,冰冷的寒意让他止不住地打着抖擞,交叉着双手搂住自己的双肩,徐三无助地抬起头又马上低下头,劲急的雨点让他根本就睁不开眼来,而且这暴烈的大雨似乎也全无停止的迹象…… 街道上的积水差不多淹到了膝盖的深度,好几次徐三都因为积水路滑而颓然栽倒在积水当中,路灯的黄光在暴雨中显得如此柔弱无力,灰朦朦地不能给人带来任何暖意!路上没有任何一辆行车,大楼的灯光也差不多全部熄灭,天地间似乎就只剩下了豪雨哗哗还有孤独而行的徐三…… 同样的暴雨,同样的黑夜,板黄牙却是兴奋得难以自已!这飞来的横车够他卖个好价钱的了!他正飞快地将轿车开往东塘,因为他知道那里有个地下车交易市场!被发财梦冲昏了头脑的板黄牙全然不知道,就在昨晚,夜鸟和钟兴龙已经将黑车交易的地下车库出卖给了长沙市警方,出卖给了龙逸云,此时此刻,龙逸云的警力正和黑脚帮的人在东塘地下车交易市场展开殊死博斗…… 整整步行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在凌晨二点钟的时候,徐三回到了工大的南校门,肆虐了差不多整整一个夜晚的暴雨倏然而止,就像是被人生生用刀子切断了一般突然而止,清冷的空气中再没有一丝的雨意…… 望着盘龙的柱子和古色古香的校门,徐三心中泛起恍如隔世的感觉…… 依稀就在昨晚,自己还和辛如风相依相偎,充盈心际的尽是柔情密意无限!可才仅仅是一夜之隔,自己先是遭受非人毒打,继而又在桔子洲头愤而杀人……面前的街道一如往常般宽敞,孱孱的雨水依旧款款而流,但徐三的眼中却再没有一条平坦的道路…… 平时如此平常而又随意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忽然变得如此渺茫而又遥不可及,包括让他初尝爱情甜密的阿风,也将永远不再属于他了,摆在他面前的似乎除了黑暗就只有绝望……徐三从没有这一刻般感到战颤和痛苦…… 一声懒懒的哈欠声将徐三从思绪的迷茫中拉回了现实,顺着声音,徐三马上便发觉了一道缩在校门下的人影!褛褴的衣衫显示着他的身份,在雨水和潮湿中尚能睡得如此安然则显示着他非同寻常的遭遇…… 徐三忽然莫名地羡慕起这个乞丐来,他虽然看上去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便是连一处落脚之处也是欠奉,但是至少,他还有一丝栖之地,还可以如此安然地酣睡不醒……而自己,马上就将一无所有,马上就将如丧家之犬一般落荒而逃,举目天下将再无他安生之处…… 有些落寞地走过乞丐身边时,徐三忽然将自己口袋里的两张一百元的钞票扔到了他的身上!钱,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也许……明天他就将落网,后天就将被枪决了吧……与其白白浪费那还不如留在最需要钞票的乞丐身上…… 就在徐三错身而过的刹那,酣睡的乞丐倏然张开了紧闭的双目,两道莫名的光芒紧紧地盯着徐三的背影…… 有如行尸走肉般的穿过升华大道、学海路,徐三忽然驻足在女生五舍的楼下! 马上就要浪迹天涯了,马上就要永远地离开这儿了,而且他将很可能再不能回来。此时此刻,徐三是如此地想再见辛如风最后一面,再看看那个让他心动的女孩,那个深爱着自己的女孩!他是多么地想再听听她悦耳的鹂音,再看看她花样的容颜…… 在昏黄的路灯下,在水洼的倒影中,徐三的身影被拖得老长老长,显得那么孤单…… 辛如风从噩梦中霍然惊醒!从床上赫然坐起…… 冰凉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在她的脸颊,辛如风忽然觉得心里堵得发慌,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无一丝睡意。寝室中灰朦朦的,室友们睡得正香,那个讨厌的李芳尚在打着呼噜。 徐三,你在哪儿呢? 辛如风在芳心深处呼唤着,痛苦着…… 就在刚才的恶梦中,她梦到一条贪婪的大蛇已经将徐三的下半个身子吞进了血腥的大嘴里,徐三正在奋力地挣扎着,而她则拼命地拉扯着他的双手,想将他从大蛇的口中夺回来,但她是如此地无力,大蛇转眼就将徐三吞没了,就在大蛇那腥红的大嘴合起的瞬间,她分明看到徐三还在向她微笑,微笑里是永诀、是鼓励、是爱怜还有留恋…… 辛如风忽然无声地抽泣起来,泪水再度滚滚而出。 良久,她的芳心忽然没来由地颤动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转头望向窗外,透过昏黄的路灯光,她看到了一道孤独的身影,在凌晨的黑夜中显得如此清冷孤寂…… 是他! 辛如风的芳心忽然莫名地颤动起来,真的是他,没有错!是那个混蛋,他在楼下!一时间,充盈在她芳心深处的除了激动再无其它。她要见他,她 要扑在他怀里好好哭一场,她还要…… 徐三的心也忽然莫名地颤动起来,正当他因为不能再见辛如风一面而黯然神伤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窗沿上,虽然是那样的朦胧不可分辩,但只是凭着感觉,他就能感到那一双深深的美目,是如此深情地注视着他…… 辛如风不顾一切地从床上赤着脚走下地来,就欲冲出寝室冲下楼,可才走了几步马上就意识到现在是凌晨,大门根本还是关着的!但她真的一刻都不想再呆在这冰冷的寝室中了,她要立刻投入徐三的怀抱…… 急切间,她忽然想起放在床底的一条包装带,急忙翻出来,一头拴住固定在墙上的床柱,另外一头已经抛出了窗户…… 徐三有些傻傻地走到辛如风的窗下,近乎贪婪地望着黑洞洞的窗户!离别在即,就是多看哪怕一眼也是好的,可是,那方熟悉的娇靥在哪呢? 但他马上就目瞪口呆地发现,辛如风整个的娇躯都出现在窗台上,她竟然顺着那抛下的带子爬了下来!才爬到一半,终是女孩子力弱,娇呼一声跌落了下来,徐三急忙踏前一步,张开了双臂…… 辛如风终于如愿以偿地跌入了徐三的怀抱,但她强大的惯性却愣是将徐三撞倒在地上,屁股着地,溅起漫天浊水……隐隐中,徐三闷哼了一声。 “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辛如风急忙从倒在地上的徐三身上站起,几乎急得再度掉落泪来,声音中也带些哭腔,“我真是没用……” 徐三便忽然微微一笑,笑容中,黑脸上尽是脉脉的柔情,挣扎着爬起身来,紧紧地捉住辛如风冰谅的小手,又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却是始终不发一言…… 辛如风温顺地将自己美好的娇躯伏入徐三的怀中,一双玉臂更是自徐三的腰际后伸,紧紧地环住了他,是如此地用力,唯恐他真如梦中般不冀而飞…… 徐三张了张嘴,心中的千言万语却只化作轻轻一句:“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辛如风轻轻地嗯了一声,带些鼻音,更带些撒娇:“人家想你,睡不着嘛。” 徐三便轻轻叹息一声,心下却是在滴血!他是如此地爱着怀中的女孩,怀中的女孩也是如此地爱着他,可是,天明的时候,他将只能从工大永远消失,从些天人永隔,再不能和她见面……天下间,最凄惨的事大概莫过于此了! 五分钟后,两人的身影出现在工大大操场后面的山顶凉亭之中,虽然雨后的凌晨寒意 逼人,但伏在徐三怀中的辛如风却是感到莫名的温暖,至少,比寝室里的被窝暖和多了! “你冷么?”幽黑中,徐三轻轻地问了一句,紧了紧拥住辛如风的双臂。 轻轻地摇了摇头,辛如风忽然抬起头来,勇敢地直视着徐三的目光,带些莫名的色采,柔柔地说道:“把眼睛闭上,我有件重要的礼物送给你。” 徐三疑惑地望着辛如风,强忍住心中绞一般疼痛,装出欢容闭上了乌黑的双目。 一抹潮红不知不觉地爬上了辛如风的双颊,她缓缓地将自己颤抖的双唇凑向徐三宽厚的嘴唇…… 徐三先是感到一丝带些热意、带些幽香的气息近在咫尺,然后便忽然有两瓣湿湿的,柔软之极的物事紧紧地贴上了他的双唇…… 两人同时颤抖了一下,然后便相互搂得愈发地紧些,两双嘴唇已经不可开交地粘合在一起,心灵在交流,灵魂在交汇…… “听说过这个凉亭的故事吗?”幽幽的黑暗中,徐三让辛如风坐在他的膝盖之上,将自己的嘴巴凑到她粉嫩的耳垂上,几乎是轻轻地咬着问道。 辛如风轻轻地嗯了一声,徐三粗重的鼻息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全,“听说过,只是结局太悲惨了,他们为什么不一起去南方打工呢?总也好过做一对同命鸳鸳鸯罢……” 徐三的心再度绞疼了一下,忽然莫名的说道:“阿风,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呢?”辛如风亲昵地将自己的小脑袋轻轻地摩擦着徐三的黑脸,语气中尽是脉脉的柔情,芳心里尽是可可的深情。 “你知道我是那样地爱着你,所以……所以你能够快快乐乐地活着,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你知道吗?”黑暗中,徐三的目光有些莫名的涌动,便是语气也带些轻微的颤动。 侧对着徐三双目的辛如风没有捕捉到他眼神的异样,也没有听到他语气中的异常,闻言只是开心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深爱着我,就如我深爱着你一样的。” “所以……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这样我才会感到心安!” 辛如风的娇躯忽然微微一僵,她忽然觉着徐三的这句话好像有些诀别的味道!忙不迭地在徐三膝盖上转过身来,正对着徐三的脸,脸有急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徐三便微微一笑,黑暗中似乎有些悲苦的意味,但辛如风终是没有发现。 “没什么事,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只要你记住我这句话就好了!” “真没什么事?对了,还没有问你,昨晚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回来的呢?” “还能有什么回事?不过是几个流氓,据说是报复人的,糊里糊涂地就抓错了人,末了只是将我揍了一顿也就放了回来了,你瞧,昨夜这一场大雨可将我淋得不轻。” “哎哟。”辛如风便急忙将她柔软的小手凑到徐三的额头上,焦急地道,“那你可别感冒了,最近你老受伤,身子又弱,不行,天亮了,我非得陪着你上医院给冷艳姐姐瞧瞧,可千万别淋出什么病来。” 徐三心下暗暗叫苦,看架势,辛如风似乎是非要陪着他到天亮不可了,而且天亮后也很可能会逼着他去校医院! 可是…… 也许天一亮,警车就会呼啸而来将他抓走了吧…… 可他能够忍心拒绝辛如风的好意吗?他忍心让她伤心吗? 在心底长长地叹息一声,也许,这就是天意!但能够在临死之前再看上辛如风一眼,还和她这样相处一个晚上,也算是上天待他不薄了罢…… 第五十二章 急风骤雨 龙逸云带头冲进了车库,经过两个小时的激战,终于全歼了黑脚帮的骨干力量,但是,他的心始终悬在半空!因为,他并没有看到黑脚的出现! 他虽然从未见过黑脚,但凭着警察多年的嗅觉,他就能发现黑脚并不在这些被歼被抓的爪牙当中……这个罪蘖深重的家伙依然还躲在车库里! 龙逸云的目光突地停留在车库一角那翻开的下水道入口之上,莫名的懊恼之色便瞬时泛起! 妈的,怎么竟会忘了这一条逃生之路! “老蒋,立刻分散警力,封锁附近所有下水道的出口!大刘,跟我来!”龙逸云说完已经迅速地从下水道入口潜了下去…… 如果让黑脚遁逃,那么就算是剿灭了黑脚帮又有何用!只能通过黑脚,才能够挖出隐藏在公安队伍极深之处的那个败类!否则,时过境迁,黑脚一回来,只怕黑脚帮又要死灰复燃了! “快!快!”蒋中华显然已经知道了龙逸云的担忧,忙不迭地指挥警力分散封锁附近的所有下水道出口。 板黄牙一面哼着小曲,一面摇头晃脑地慢慢开着刚刚“偷”来的宝马车! 突然,他的双眼惊恐地突起,脚下更是猛踩刹车,轿车在一阵刹车声中迅速停下。没别的原因,面前路上的一块忽然在昏黄的灯光中突起,一道黑忽忽的人影竟然从水泥做的街道之下冒了出来…… 板黄牙忽然感到凉唆唆地,头皮发麻!难道,这世上当真的有鬼?如果是人,怎么可能深更半夜从大街底下冒出来呢? 黑影自地下升起,只是迅速扫了一眼,就立刻冲了上来,在板黄牙目瞪口呆中,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快开车!不然老子杀了你!”那黑影的手中赫然捏着一把手枪。 板黄牙忽然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妈呀,原来不是鬼,但却比鬼更可怕!有些惊恐地看了看黑影手中的手枪,急忙踩下了油门,宝马车便开动起来…… “妈的,往哪开呢?掉头,干紧出市区开株州!”黑影忽然双眼一突,挥手一拳砸到板黄牙的面门上,顿时就打脱了两粒大黄牙,血水和着空气滴落下来,板黄牙一手捂脸,一手依然紧紧地停在方向盘上…… 对方有枪,反抗是没有生路的!既便是没枪,对方的体格那不是自己可以匹敌的,为今之计还是先顺着这厮的好,不好又是一通皮肉之苦。 宝马刚刚掉转车头,明亮的警灯忽然从后 面直射而来,吵杂的声音迅速传来。 “停车,接受检查!” “前面那车,听见没有?停车,不然开枪了!” 刺耳的警报声已经响起,警方开始示威,展开心理攻势。 “别理他们,只管开车,不然我杀了你!”黑脚恶狠狠地瞪了板黄牙一眼,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左手已经受伤,右手需要持枪还击,他还真想一枪就崩了板黄牙,自己开车逃跑。 板黄鸟有些胆战心惊地看着后面呼啸而来的警车,耳听着那刺耳之极的警报声,心下只是大叹倒霉!看来,这盗车之事是铁定要东窗事发了,真是……不过,更糟糕的是,只怕自己的一条小命也要毁在这里了!没看见这凶神恶煞的家伙,凶睛中已经闪动着凶残的寒芒了吗?妈呀,这下真玩完了……不行,得想个法子自救才行!水上乐园老板娘的肉体我还没有玩够啊,可不能就这样挂了…… 龙逸云灰头土脸地从上水道中钻出,又一头钻进了警车,加足了油门,风驰电擎般向前。 一场惊心动魄的警匪追赶的大片就在长沙市活生生的上演!自沉睡中被刺耳的警报声惊醒的市民们,悚然看着楼下呼啸而过的那一列长长的车龙,摇头叹息:这年月,睡个觉都不得安生哪…… 花园新村越来越近,但黑脚望了望后面追得极近的警车,只得恨恨地跺了跺脚,骂骂咧咧地说道:“妈的,来不及了,只得让那两个混蛋多活一阵子了!继续开,一直开不要停!” 阳期卫和严凤芸自沉睡中被刺耳的警报声惊醒,两人一骨碌地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对视一眼,皆有些莫名所以。 “这是怎么回事?”阳期卫低低地昵喃了一声,“昨晚没有布置什么行动啊?” 严凤芸向来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讥笑阳期卫的机会的,便冷冷地哂道:“我看哪,你这个副局长还是早些回乡下老家种田去得了,人家便是有什么行动那也是不会知会你的!” 阳期卫的脸色便变得有些难堪!但如果昨晚真有什么行劝,而没有通知他,那么……他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 糟了!难不成禁然已经东窗事发了? 急急忙忙地穿衣坐起,阳期卫第一时间拔通了长沙市公安局局长鲁开先家的电话,只响了两声,那头便接上了话,显然鲁局长也已经为警报声所吵醒了。 “小阳啊,这是怎么回事哪?怎么那么多的警车呼啸而过,我这个做公安局 局长的却是全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没等阳期卫发问,鲁开先却是率先发难。 鲁开先这家伙也不知道!? 阳期卫先是一愕,继而一动,转而大喜如狂!这可是天赐的打击另外那两个副局长的良机哪!便急忙理了理思绪,恭敬地道:“鲁局哪,我也是刚刚被吵醒哪,你看……是不是,孙局和王局发现了什么情况,所以来不及向你汇报……” 电话那头的鲁开先便重重地哼了一声:“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然后啪地挂掉了电话。 阳期卫缓缓地也挂上了电话,脸上泛起了莫名的微笑,自己在局长位置的竞争上又先人一手了!但一转念间,脸色便又沉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呼啸而过的警车有些非同寻常,隐隐的总觉着有什么不利于他阳期卫的事已经发生了…… 严凤芸看着阳期卫的一举一动,罕见地没有继续挖苦于他,只是打了个哈欠道:“光儿那小子不知道回来了没有?啊……我去看看去。” “免了吧!”阳期卫在沙发上坐下,点燃一支芙蓉王,深吸了一口,说道,“那小子,只怕又在外面花天酒地了,哪还会想到回家,哼!” 严凤芸便收住脚步,显是相信了阳期卫的话。 “这孩子,可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哪!不行,我得打电话给我大黑,让他派人找找,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老是觉着七上八下,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似的。” 但她拔了好一会,对方尽是嘟嘟的肓音,无法接通。 在东塘地下车交易车库一角,黑脚所使用过的手机正静悄悄地躺在一堆杂物之间,两名巡逻的警察正自杂物边慢慢走过…… 此时,自长沙往株州的高速公路上,警匪围追的大片方演未艾! 龙逸云刚刚在电话中向市公安局局长鲁开先汇报了昨夜的行动,并将战果也一周报上!出人意料的是鲁开先非但未曾责备他,竟然还主动联络株州警方,自前方围堵逃犯! 天终于亮了。 急风骤雨的一晚终于过去,仿佛消失了近半个世纪般长久的太阳终于从地平线上冒了出来,洋洋的暖意便笼罩着整个城市,街上的行人便逐渐地多了起来。 吱吱喳喳的鸟儿欢叫声将沉睡中的徐三惊醒,他只是轻轻地挪了一下已经被辛如风坐得发麻的大腿,小鸟般蜷缩在他怀里的辛如风便也醒了过来。 羞红爬上了辛如风的娇靥,虽然害羞 ,但她依然还想赖在徐三怀里!她喜难徐三怀抱那温暖的感觉,让她从内心深处感到惬意和温馨。 但她终是站了起来,在清冷的晨风中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发育完全的娇躯便惊心动魄地展现在徐三的面前。徐三的心脏便不争气地急促地跳动起来,双目更是有些直直地盯着女孩的背影猛瞧,自然更多的是停留在那细腰之下挺翘的圆臀之上…… 背对着徐三,娇俏的笑意笼上了辛如风的嘴角,美目也几乎笑成月牙儿!凭着女孩子敏锐的第六感,她能够感觉到徐三的目不正在自己的背臀上肆虐,但她的芳心里除了甜密还是甜密!有什么能够比爱人的迷恋更让人心动的呢? 辛如风忽然转过身来,徐三便忙不迭地别开头去,黑脸上也忍不住泛起了一缕潮红。 轻盈地笑了笑,辛如风忽然轻轻拉起徐三,又拢过他的面庞,两人便脸对着脸,两人的身体也紧紧地贴在一起!辛如风仰着头,徐三俯着头,两人的目光不可抑制地纠结在一起,目光越来越近,对方的眼神在越来越近…… 四唇相接,两人终于再度狂热地热吻起来。 辛如风是初尝个中滋味,自然是乐此不疲,徐三却是心下疼惜,自然也想多一份温存,也好多一份回忆!但一颗晶莹的泪珠却分明自他的眼角滑落,只是情动如潮的辛如风却没有发觉…… 良久,两人始从缠绵中依依分开,辛如风明亮的美目中几欲滴出水来,这一刻,她真想毫无保留地将一切都交给徐三。 徐三忽然抬起头来,眯起眼望着刺目的朝阳,心下却是愈发失落!也许,再过一会警车就真的会呼啸而来了…… 辛如风望着徐三微微有些憔悴的脸庞,芳心里忽在没来由地抽疼了一下,慌忙将自己的双臂穿过徐三的臂弯,以自己柔软的娇躯紧紧地靠在徐三的身侧,仰起娇靥。 “三,我陪你去校医院,让冷艳姐姐看看吧?你可别落下什么病来啊?” 徐三低落头来,深深地凝视着辛如风花样的娇靥,似欲将这方娇好的容颜永远地铭刻在内心深处,默默地点了点头。 “嘟嘟……”一辆庞大的货柜车忽然冷不丁地自前方冒了出来,庞大的身躯竟然占去了公路差不多近一半的宽度! 真要命,偏偏在这个急转弯的地方!板黄牙惊急地奋力扭动方向盘,副驾驶上的黑脚甚至已经做好随时跳车逃生的准备! 大货柜的司机也是吃了一惊,眼看情 势不对,急忙也是使劲地扭转转盘!熟料货柜实在是过重,车头虽然转了过来,整个车身却是直直地横了过来,瞬时就挡住了整个道路…… 在狂吼声中,宝马车便呼啸着冲进了货柜车的底部…… 后面遥遥追来的警车中的警察们老远便听到一连串的清脆金属碎裂声,宝马车便已经自货柜车的底部穿了过去,只是整个顶盖已经飞了。 顺着惯性,宝马车滑落在高速公路边的泥田里,终于陷入不动。 黑脚自碎玻璃和碎车皮中惊恐地抬起头来,赫然发现左边的板黄牙依然保持着驾驶的姿势,双手紧紧地捏着方向盘,只是……只是肩部以上的脑袋已经不冀而飞,唯有冲天而起的热血正在一股一股地飞溅…… “不许动!不许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黑脚的浑身上下,黑脚浩叹一声,黯然地垂下了脑袋!真是有些不甘心啊,糊里糊涂地就这样做了阶下囚了!阳期卫,你个王八蛋,我不会就这样认命的,我和你没完! “我上班去了!哼哼,今天有好戏看了!”阳期卫兴冲冲地走出家门,身后是严凤芸不依不挠地唠叨:“记得找一找阳光那死小子,一个晚上也不知跑哪去了,打他手机又老是关机!真是的,越大越不懂事了……” “知道了!”阳期卫不耐烦地答应一声,钻进小车走了。今天,他比平时早上班一个小时,想起等待着他的美事,他就几乎笑出声来,可谁又能料到,等一会他却是连哭也哭不出来呢? 第五十三章 乱起 阳期卫第一时间赶到市局,不曾想另外的两位副局长早已经在局长室中和鲁开先说说笑笑半天了!心下暗骂一声,急忙在脸上堆起虚伪的笑意,也凑了进去。 “呵呵,鲁局,孙局王局,什么事说得这般开心哪?怎么独独拉下我一个哪?” 鲁开先便呵呵笑了笑,热情地向阳期卫招招手,说道:“来来来,呵呵,正说到兴头上呢,你来了正好!今天可是有特大喜讯哪!快坐快坐下来说,呵呵……” 阳期卫有些吃惊地看着鲁开先的热情,受宠若惊地坐下身来。 “我说小阳哪,刚刚龙逸云传来喜讯,说是已经将为害长沙市已久的黑脚帮一窝端了!呵呵,这小子,昨晚愣是折腾了一整个晚上,早上也没让我睡安生觉,四点就将我吵醒了,还让我怎么也不能因为他的擅自行动而处置他,真是……”说到这里,鲁开先摇了摇头,话像是在责备龙逸云,可语气里则尽是爱惜之意…… 阳期卫顿时便惊得从椅子上唆地跳了起来,张大了嘴巴,吃惊之极地望着鲁开先,愕然地道:“黑……黑脚……黑脚帮被端了?” 一旁的孙怀菁和王林便有些怪异地扫了神色震惊无比的阳期卫一眼。 鲁开先却是毫无所觉地依然呵呵笑着说道:“可不是么,龙逸云这小子,比他爹当年还会折腾,真是……呵呵……” 阳期卫毕竟为官当年,立时便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余光将孙怀菁和王林的神色看在眼里,便忽然长笑起来,有些失度地狠狠拍击一下双掌,喟然道:“真可谓是虎父无犬子哪!想信老龙在地下有知也该含笑了!局长,这黑脚帮被剿灭,可是天大的喜事哪,你看,咱是不是得搞个活动庆祝一下,呵呵……” 鲁开先便笑着摇了摇手道:“这个不忙,不忙!等小龙返回局里再说罢,呵呵……大家还是各忙各的吧,我也得向省厅汇报一下了。” 三位副局长对视一眼,鱼贯出了局长办公室。 一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阳期卫就反手将门带上,沉下了脸! 装出来的笑容也迅速僵硬在脸上,脸色也瞬时惨白!甚至有豆大的汗滴在滴落下来。 这个龙逸云!妈的,可坏了老子大事了!这小子竟然来个私自行动,这下坏了,要是让黑脚活着落网,那自己岂非玩儿完? 不行,不行! 阳期卫直急得在办公室里团团转,无论如何也得想个法子,让黑 脚永远地闭上嘴巴!只有……死人才是不会说话的!可是……该怎样干掉黑脚而不露丝毫痕迹呢? 办公室门忽然被人打开,正自焦急中的阳期卫吃了一惊霍地转过身来,方欲开骂,却发现走进来的竟然是局长鲁开先,不由迅即换了副笑脸,呵呵道:“哟,局长,怎么劳动您大驾过来了?” 鲁开先神色怪怪地扫了阳期卫一眼,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些凝重。 阳期卫心下便顿时咯顿一下,难道是……黑脚已经供出了自己? “小阳同志,有件事我不得不通知你一声,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哪!”鲁开先的神色开始变得有几分阴沉。 阳期卫的心几乎在刹那间沉到十九层地狱之下!脸色也瞬时化为惨白惨白!完了,真的完了,前途、女人还有金钱,一切的一切,都全完了!看来自己的下半辈子只能是在冰冷的牢房里度过了…… 鲁开先阴阴地扫了阳期卫一眼,接着说道:“刚刚小龙传回的信息,黑脚循逃所劫持的轿车,是令公子的坐车!在撞车的现场,除了落网的黑脚之外,驾车的另一人头部被撞碎,当场死亡,如果……” 阳期卫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仿佛又活了过来,但瞬即又化作巨大的悲疼! 阳光的车!驾车的人当场死亡!我的光儿…… 一时间,巨大的震颤让阳期卫有些心神不定,愣愣间再不能自已…… 徐三已经做好了马上就被捕的心理准备,他已经彻底死了逃亡的心!无论如何,现在的辛如风是不可能放他走的,他也实在不忍在仅有的这短暂的相聚时间里拂她的意!多聚一刻就好一刻罢,望着对面的辛如风语笑嫣然,娇若春花,徐三只觉自己的心在片片碎裂…… 终于别开了头,徐三再不敢看辛如风那脉脉的双眸,假装被一旁的电视机吸引了注意力的样子。 两人现在正在学校的四食堂吃早餐。 辛如风便嘟起了娇俏的樱唇,但明眸一转,也跟着向一旁的电视机屏幕望去。 原本的广告突然间中止,仿佛是徐三的注意力突然间起了作用,屏幕上瞬间崩出了正襟危坐的湖南卫视播音员! “各位观众,大家早上好!现在是湖南卫视早上特别新闻节目,根据本台最新消息,为害长沙市已久的黑脚帮已经在昨夜被剿灭!包括头目黑脚在内的所有成员一举成擒,详细情况请看现场特派记者发回的报道。” 屏幕一转,上面显出一座破败的车库来,数十名全副武装的武警正在紧张地警戒,而身披防弹衣头戴钢盔的特派记者正在屏幕前侃侃而谈。 “大家好,这里就是黑脚帮的秘密窝点,根据群众举报,英勇的武警官兵在昨夜乘着大雨夜发动突然袭击,一举剿灭了正聚集在车库里的近五十名不法分子!(报道不实,准确人数是十九人)根据警方提供的信息,闹市抢劫杀人的凶手以及桃源国际机场的两条命案皆系黑脚帮中人所为,被捕的凶手也已经供认不讳!” “本台最新消息,黑脚帮头目黑脚已经在逃往株洲的路上被抓获!我们的特派记者正在赶往抓捕现场,两分钟后就会送上详细报道,欢迎广告之后再度回来。” “这些坏蛋,老是杀人放火,总算落网了,真是罪有应得!”辛如风好看地皱了皱娇俏的琼鼻,冲徐三挤了挤眼,“你说对不对?三。” 徐三自嘲地笑笑,不置可否。若说杀人犯,那便要算上自己一个,可自己也算是罪有应得吗?那自己之前所遭受的非人待遇又从何算起呢? “你想什么呢?那么入神。”辛如风非常细心地发现徐三似乎有些心神不属,不由伸出纤纤玉手抓住他的手掌,柔声道,“你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徐三急忙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在想,其实,那些坏人杀人抢劫自然是不对的,但每一个人做每一件事,那自然都是有他的原因的!或许,那些罪犯也是值得同情的人也说不定呢。” 说完这句,徐三又在心下轻轻地加了一句,比如自己,实在是被逼无奈才愤而杀人哪…… 辛如风柔柔地瞟了徐三一眼,并没有立即否认他的观点,只是轻柔地说道:“可无论如何,坏人杀人总是不可取的!要知道,每一条生命都是同样的宝贵的,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夺走其它人的生命,对吗?” 徐三便尴尬地笑笑,他忽然非常想问辛如风,如果自己是杀人犯她会怎么样看待他?转念一想,反正马上就可以知道答案了,又何必再多此一问呢?只是不知道到那时,她是鄙弃呢?还是痛心?想来该是两者兼而有之罢…… 河西夜鸟住所,夜鸟和钟兴龙正击掌相庆!但高兴之余,夜鸟也隐隐有些担忧,长沙市警方在这次行动中展现出来的能力让他深感不安!虽然目前看上去警方似乎还没有能力将他们海沙帮一举端掉,但谁又知道龙逸云那个不按牌理出牌的混蛋会搞出什么花样来! 钟 兴龙马上就猜到了夜鸟的心事,便宽慰他道:“大哥您放心,龙逸云昨晚虽然一举端掉了黑脚帮,但若说他想以同样的手法一举端掉我们海沙帮只怕是力有不足!只要我们不若黑脚帮般肆意杀人放火,想来警方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正好此时,湖南卫视的广告节目过去,重新开始新闻播报。 两人便停止交谈,聚精会神地看起新闻来。 展现在上百万早起的长沙市民眼前的一场车祸的现场!一辆庞大的货柜车横在公路中央,在离货柜车大约数十米远处寂静地停着一辆被卸了顶的小轿车!滑行的一路上尽是碎玻璃和碎铁皮,还有一滩滩的鲜血…… 维持秩序的警察正将闻讯而来的看热闹者挡在警戒线之外,而在公路的两端,车子已经排起了长龙…… 一名男支持人便气喘吁吁地出现在电视机屏幕之前,显示他抵达这里是经过了极端的努力的! “各位观众早上好……呼呼……欢迎收看湖南卫视早间新闻特别报道节目!呼呼……这里是黑脚帮头目黑脚落网的现场!呼……大家请看,那辆小轿车就是被歹徒劫持的车辆,在行驶到这一路段时与迎面而来的大货车相撞,整个车身从货车底下穿了过去!被劫持的驾车人当场死亡,万恶的歹徒黑脚也昏迷不醒,正在送往医院紧急治疗!” 然后画面上一闪而过小轿车的惨状。 瞬时间,在城市的某个角落,一个胖女人就猛地跳了起来!那是阳光的母亲严凤芸!她吃惊地发现那辆轿车是她宝贝儿子阳光的坐车!想起阳光他一夜未归,严凤芸顿觉眼前发黑,混身无力……那个,那个遇难的被劫持者该不会是……该不会是? 大黑这个混蛋,连自己的表弟都不放过!竟然劫持他,还让阳光送了命?太可恶了,呜呜呜……我的光儿哪! 严凤芸只觉整个世界都忽然颠倒了,头一歪栽倒在地毯上人事不省…… 夜鸟的眉头忽然也皱了一下,他忽然觉着那一闪而过的惨像里似乎有某样物事让他觉得特别熟悉,可仔细一想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钟兴龙忽然呵呵笑了起来,指着电视机屏幕说道:“大哥,你看见没有,那车子是市公局副局长阳期卫的儿子的!呵呵,真没想到,黑脚那小子临死还反咬一口,捎上了市公安局头头的儿子哪!不简单,真是不简单!” 夜鸟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倒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产生熟悉的感觉,不由颓然 地摇了摇头,说道:“那小子,仗着老子是大官,据说在学校里也是贪花好色、横行无忌,死了也好,免得坏了人家女孩子的名节!” 钟兴龙便呵呵一笑道:“说起贪花好色,天下间只怕再没有人能比得上咱们板黄哥了,呵呵,大哥你说是不是?” “板黄牙?”夜鸟轻轻地应了一句,继而又皱起了眉头,“板黄牙!” “板黄牙!”夜鸟忽然大叫一声,霍地站起身来,没头没脑地大喊道,“是那混蛋!车上死的人不是阳期卫的儿子,是板黄牙那个白痴!真不知道这白痴是从哪儿搞到人家的车子,又自己送上门去做了冤死鬼!” “什么!?”钟兴龙愕然地张大了嘴巴,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夜鸟,“大哥是说……大哥是说,那被劫持又在车祸中丧生的是……是板黄哥?” “没错的!就是他!”夜鸟忽然懊恼地重重地拳捶击在沙发边的茶几上,恨声道,“方才虽然是画面一闪而过,但我分明看见了一直戴在这混蛋脖子上的平安护身符!这混蛋早些年曾向我夸耀过,他的这道平安护身符除非摘了他的脑袋,否则是无法将之取下来的呢!” 钟兴龙再度啊了一声,傻傻地说道:“可……可,板黄哥怎么搞来人家的车子?还跑上门……坏了,一准是板黄哥偷了人家的车子想去东塘卖车,正好被逃脱的黑脚逮个正着……定在是这个样子了!” “可不是么!这个混蛋!”夜鸟忽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颓然地坐倒在沙发上,“为了一辆破车子,终是搭上了自己的一条贱命!跟他说过多少回了,不要总是那么贪财!唉……终是还是死在贪字头上……” 钟兴龙默然,他是知道夜鸟的性格的,那是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狠角色!对于板黄牙这个早年曾经救过他一命的家伙那是真的没话说。 然而,此时因为板黄牙的丧身而痛惜的两人自然不知道,正是因为板黄牙的丧身,一场大祸已经悄悄地降临在了海沙帮的头上…… 第五十四章 扑朔迷离 阳期卫阴沉着脸在办公室中来回踱步,冰冷的脸上几乎能够刮下霜来!此时的阳期卫的心情可谓是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儿子被他的表兄所劫持,还送掉了一条小命! 更要命的是,一旦黑脚活着落网,那么他阳期卫的政治生命也算是完结了!权势、地位、女人还有荣耀,一切的一切都将统统与他无缘!他的后半辈子将只能在冰冷的牢房里度过了——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干掉黑脚,绝不能留下活口!黑脚可是掌握着他直接与黑恶势力相勾结的第一手资料哪! 冷厉的凶芒自阳期卫镜片后的双目中闪射出来,他霍然转过身来,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艳阳天,心绪已经急剧地开动起来—— 一分钟后,阳期卫阴沉着脸起身上厕所,众人也刚刚知道了他丧子的消息,非常配合的不来打挠于他!阳期卫神情有些麻木地上完厕所回办公室时,转头看了一眼大厅里的大屏投影,正在播放湖南卫视的早间新闻特别报道,正好听到支持人说出那句:“黑脚帮头目正在送往医院紧急治疗当中”一缕莫名的神色便在阳期卫的眸子深处一闪而逝,他便又面无表情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长沙市局局长鲁开先的办公室里龙逸云刚刚向他汇报完昨晚的行动!鲁开先的脸色相当地阴沉,他的心情也相当沉重,因为根据龙逸云的推测,在公安队伍内部竟然存在内鬼,历次抓捕黑脚帮中人未果就是内鬼通的风报的信! “那么,如果你的推测属实,你又有什么打算?你打算怎样揪出这个败类呢?”鲁开先神色凝重地注视着龙逸云,“既然这个内鬼隐藏得如此之深,这么些年都没有露出丝毫蛛丝马迹,他的狡猾也就可想而知了。” “局长,我准备以黑脚来设局!黑脚与内鬼显然有着紧秘的联系,一旦黑脚落入法网,如果我是内鬼,一定会想法干掉黑脚,以免他供出自己!现在,我就已经提供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就等着他往陷阱里面跳了!” 鲁开先的神色跳动了一下,赞许地点了点头,有些爱怜地拍了拍龙逸云的肩膀,喟声叹道:“记得三十年前,我还与你爸爸并肩作战,没想到一转眼之间,他的儿子都已经成长以来了!呵呵,警界有你这样的年轻人支撑着,我也就可以放心地退居二线了!” 龙逸云急忙谦声道:“鲁局快别这样说,小龙能有今天还不是因为你的功劳啊!好了鲁局,那我走了!” 鲁开先点点头,可龙逸云的 脚还没有移动,局长办公室的门已经被人一把撞开! 干警蒋中华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有些惊惶失措:“队长!啊——局长,不好了,黑脚刚刚在急救病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还有——还有——” 龙逸云和鲁开先皆吃了一惊,龙逸云更是一个大步冲到蒋中华面前,提住他的衣领说道:“你说什么?黑脚被人干掉了?你是怎么当的警察?连个人都看不住?嗯!” “我——我——”可蒋中华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心中却是大叹冤枉,明明押送黑脚去湘雅医院的是大刘,与他蒋中华又有何干?但龙逸云在气头之下,他又如何能分辩? 还是鲁开先见多识广,瞬时就镇定下来,拍拍有些激动的龙逸云的肩膀,和声道:“激动只会坏事!我们还是听听小蒋详细地说一说吧!” 蒋中华便也吞了口唾沫,深深地喘息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话还没说完呢,还有啊,刚刚有群众举报,在湘江边上浮起了一具无头尸!经过赶到现场的民警搜寻死者的遗体,发现死者竟然是阳副局长的公子!那个已经死在长株高速公路的被劫持者!” “什么?”这下连鲁开先也变得愕然不已,这不是一下子冒出了两个阳光来了吗?一个没了脑袋被人扔在湘江里,另一个却被黑脚劫持逃往株洲的时候在车祸中丧生——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你有没有将这件事告诉阳副局长?”鲁开先愕然良久,始才狠抽了几大口闷烟,向蒋中华道。 蒋中华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我怕阳局他——” 鲁开先便叹息一声道:“那倒是没事,小阳他也算是老同志了,相信这点打击他还是能撑住的!对了,小龙,这两个阳光,必然有一个是假的,还有那个黑脚怎么被杀,你干紧去现场看看吧,说汪定会有什么发现。” 龙逸云应了一声,便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去。 吃罢早餐,在辛如风的温情攻势之下,徐三只能乖乖地答应前往校医院,心下却是想着,等下自己被捕的时候,不知道她是否还会这般在意他呢? “对了,我想先去看看老大和老六再去医院,好吗?”沉默中的徐三忽然说道,想起和两人的结义之情,从此一别只怕就是天人永隔了,不由有些鼻际酸然。 “他们啊——”辛如风将尾音拖得长长的,直到徐三完全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始才噗噗一笑说道:“他们可真是你的好兄弟呢?你被劫 持后,两人便持刀满大街的疯找,现在只怕还在岳麓分局里睡大觉呢!” 辛如风说到这里,便又想起当时的情景,回想起那时无助悲凄的场面,不由自主地紧了紧环住徐三右臂的双手,唯恐徐三再度突然消失般,美目中也透出浓浓的依恋之色来,直看得徐三心颤魂摇—— “阿风,我——”徐三抽动了一下喉结,非常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辛如风便轻轻地伸出柔荑掩住了徐三的大嘴,美目中尽是脉脉的情意。此时是不需要说话的,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一刻,徐三只觉有红颜知己发是,又夫复何求—— 湘雅医院太平间,龙逸云懊恼地停在黑脚冰冷的尸首之前,一筹莫展! 真可谓是千算万算,怎么也不曾想到黑脚竟然会自杀! 紧锁着眉头,龙逸云一支接着一支地猛抽着白沙烟!这似乎太凑巧牵强了吧!黑脚如果想自杀,在长株高速公路上就大可以自杀了事,为何会等到现在才自我了结呢?一定有内幕,只是,那内鬼是如何知道黑脚已经被送往湘雅医院求治,而又如此迅速地做出反应,甚至在他还来不及布置陷阱的时候就完成了致命一击—— 一旁的大刘脸色有些灰白!黑脚出事,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便是他自己也不明白,黑脚是如何被人暗杀的,竟然高明到让他这个多年的老警察一无所察! “大刘,再说说自车祸现场返回后的一切过程!越详细越好!我就不信,找不出丁点儿的蛛丝马迹”龙逸云狠狠地将烟头扔到地上,又踩灭。 大刘便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当中,一边努力地回忆一面冉冉说道:“当时,黑脚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由专车送来湘雅医院求助,我与小秦小梁三人自出事现场到湘雅医院都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便是到了医院在紧急抢救的时候,我们也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可谁想到,在医生宣布情况已经稳定之后大约一个小时,他的——他的脸色便开始变得惨紫惨紫,我发觉情形不对,就急忙去找医生,医生只是初步诊断了一下,就宣布黑脚已经体内大出血,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这真是——这真是——我——” 蒋中华走到大刘的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根本就不是你的失责所引起的,小刘,你不必如此内疚的!” 龙逸云仔细地倾听着大刘诉说的每一个细节,发现唯一有可能搞鬼的就只有医生在抢救黑脚的时候,便眉头一动问道:“ 大刘,我想见一见当时抢救黑脚的那位医生。” 三分钟之后,龙逸支就见到了当时负责抢救黑脚的医生,不过出乎他预料的是,医生不是一位而是三位!其中还有一位非常漂亮动人的女医生,大约四十岁上下的样子,举手投足间尽是成熟妇人的魅力,明眸善睐之间便是自谓定力过人的龙逸云也有些心动神驰—— 随便问了几句,便是龙逸云自己也不相信这几个医生有作案的动机和时间!试想一下,要在三人共同抢救时神不知鬼不觉地致黑脚于死地,那又是何等的困难? 本着宁错过勿放过的指导思想,冷艳在辛如风的支持下替徐三做了全身体检!结果自然是出人意料地好,除了所有器官皆正常工作之外,甚至还查出了他的某个器官正处于特别旺盛的状态之下!当冷艳悄悄地以耳语将体检结果告诉辛如风的时候辛如风甚至忍不住流露出娇羞的神情。 望着辛如风和冷艳有如姐妹般笑作一团,闹作一团,徐三几疑身在梦中,一切都是如此地不真实—— 看看辛如风似水般温柔的眸子,再看看冷艳艳若桃李的红颜,徐三的心忍不住狂跳了一通,转开头去。不能再看了,再看就要失态了。 转开头的徐三正好可以从敞开的门里看到外面大厅里的电视机,电视上的新闻还是没完没了早间新闻特别报道!其实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了,早就过了早间了!但也许是今天的新闻实在是过于惊人,或者是新闻实在是过于多了,以致于电视台竟然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但很快,徐三的全部身心就被电视中的报道所吸引了! 电视画面上突然显出了浊水滚滚的湘江来,在浩浩的湘江边上,为数不少的群众正在围观!主持人突然出现在画面上,侃侃而谈:“各位观众,现在是湖南卫视早间新闻特别报道节目,刚刚本台收到最新消息,有群众举报在湘江边上浮起一具无头尸!” 然后,主持人转过身去指了指身后人群齐聚的地方,再度说道:“就是这个地方,那么现场现在已经被警方封锁,死者的身份也已经得到确定,系本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公子,中南工大信息院二年纪学生阳光,据法医判断,阳光同学是被人以钝器残忍地砸碎了头部后,弃尸湘江!” 听到这里,校医院的大厅里已经是轻微地躁动起来,一些正在候症的学生已经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徐三的心也忍不住狂跳起来,终于发觉了吗?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警方就该呼啸而 至来抓他了呢?自己还能够抵赖吗?又抵赖得掉吗? 但支持人接下来的一句却是让他听闻睛天炸雷! “根据警方提供的消息,阳光同学很可能是在昨夜警方大肆围剿黑脚帮时遭受不幸的!因为他的爱车就是黑脚帮头目驾驶逃跑,后又撞在长株高速公路上的那辆宝马车!至于,阳光同学为什么会在昨晚遭受不幸,警方正在进一步调查取证!详细报道,请看本台两分钟的报道——” 一时间,徐三只能傻傻地望着电视机屏幕发呆,自地狱到天堂的转变是如此的突然!忽然间,自己杀人的罪名便轻而易举转嫁到了别人的头上,徐三真不知道是该大笑三声以庆祝呢?还是大哭三声以替自己之前的担惊受怕祭奠—— “哈哈哈——”徐三终于还是放肆地狂笑起来,毫无形象地狂笑起来,甚至笑着歪倒在了地上!笑得眼泪也流了出来,现在的他,除了这样的方式,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了。 辛如风吃惊地闪到徐三的身边,小心地将小手探到他的额上,想看看徐三是否被高烧烧坏了脑子。不想徐三只是轻轻一用力,就将辛如风拉跌在他的身上,一双大手更是放肆地搂住她的细腰,倾刻间,两人的身体就亲密无间地紧贴在一起!辛如风便立时羞了个大红脸,羞急地想要撑开徐三的手,却发现他的双手就像两只大铁钳,她根本就不能搬动丝毫—— 徐三还在放肆地狂笑,辛如风却是又羞又急地抬头望着冷艳!徐三的举动是如此的反常,但她在羞恼之余,心下却分明还有着丝丝喜意,便是望向冷艳的目光中也更多了几分示威的意味—— 冷艳似笑非笑地望着在地上滚成一团的两人,娇靥上泛起复杂已极的神色来,凝神片刻,终是轻轻地走出了体检室又轻轻地带上了门。 第五十五章 人心的善与恶 辛如风软绵绵地趴在徐三身上,浑身再无一丝力气只能任由徐三放肆之极地轻薄!芳心里即恼怒这家伙的肆无忌惮,又有些惊诧于他今天如此的匪胆!敢情,也是一个匪类呢!辛如风微闭着美目,鼻际闻着徐三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的男人气息,不禁有些痴了…… 可惜,体检室的门却是非常不识时机地被人推了开来! 脸上贴满膏药的张东和蓝迪大呼小叫着冲了进来。 看到滚落在地的徐三和辛如风,张东不由哇靠一声道:“不是吧,小三!我和小六为了找你被警察海扁一顿不说,早餐都没吃呐,你却在医院里和大美女那个……这个!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哪!” 辛如风不由羞急,一时间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挣脱了徐三的魔爪,匆忙站起身来,胡乱整理一下散乱的发丝,又拉拉已经打皱的衣衫,却是愈发地显出刚才的暧昧。 徐三好不容易收住狂笑,勉力撑起身来,打着哈哈道:“哈哈……是大哥和小六啊……唉呀,今天的天气真的不错啊,要不我们上后面搓两把去?” “哇拷!”蓝迪呼了一口气,揉了揉脸颊,别开了头不再理会徐三。 “日!”张东也骂了一句,“你爷爷的,倒是给我们讲讲昨夜的经历啊!我们吃顿扁是没事,可人家阿风妹妹为了你可是哭着跑岳麓分局报案时,那个惨呐……真是我见犹怜!” 深深地吸口气,又长长地呼出! 徐三终于止住笑声,利索地爬起身来,拍拍手,又伸手搂住了辛如风的细腰,向张东和蓝迪挤了挤眼:“既然你们还没吃早餐,那你们就先去吃早餐吧,我先送阿风回寝室,她也该上课去了,回头我们寝室里再说。” 说完,徐三就搂着辛如风走了,冲着两人的背影,张东和蓝迪同时伸出了中指…… 走在返回寝室的路上,辛如风依然还沉浸在自凌晨至现在的亢奋当中,初尝爱情甜蜜的小儿女心态尽显无遗,直恨不得能够整天拴在徐三的身上。 将蝽首轻轻地靠在徐三的胸膛,辛如风几乎半整个娇躯都贴在徐三的身上,柔柔地细声说道:“三,陪我去上课好不好?嗯……” 徐三只觉骨酥筋软,身上的某个部位已经起了明显的反应!急忙微微弓了弓身子,以暂时遮掩一下丑态,哄辛如风道:“风,我和老大小六他们真的有些事要办的,你还是上课去吧,我晚上陪你,保证整个晚上都是你的。” 辛如风便轻轻地啐了一口,笑道:“鬼才稀罕你,好了,那我回寝室了!晚上六点来接我,如果你胆敢爽约,哼!” 徐三向辛如风挥了挥手,直到她美好的背影消失在大门里,复又仰头长笑三声,在众人怪异的眼光注视下扬长而去。 长沙市公安局,正在召开紧急案情研讨会。所有科长级以上的干部皆全部列席,龙逸云虽然不够资格,但由于他老爹在长沙市警界的赫赫名声,以及刚刚又擅自剿灭了为害长沙已久的黑脚帮,自然也得以列席。 阳期卫吊着一副死人脸,正襟危坐在鲁开先左侧第一个座位,显示着他第一副局长的权威。 龙逸云正在大会上慷慨激昂地陈词:“我认为,我们应该一鼓作气,趁胜追击,一举捣毁海沙帮,彻底肃清长沙市的黑恶势力,还人民一片清净的蓝天!” 孙怀菁是四个局长中唯一的女性,还算保养得好的眼角已经有了深深的鱼尾纹,闻言不由皱紧了细眉,说道:“可是,海沙帮的势力实在是过于庞大,几乎控制了整个长沙市的一半!很多时候,几乎是他们说了算而不是法律说了算,一旦真的采取行动,将会带给长沙市难以估量的损失!更何况,海沙帮并不像黑脚帮这样穷凶极恶,于社会治安的挠乱也极为有限,我始终认为,对于这样的地下势力,采取分化击破的策略会有效得多也保险得多!” 阳期卫忽然冰冷地盯着龙逸云望了一眼,说道:“龙队长,你真的能够确定被黑脚劫持者是海沙帮中人?” 龙逸云点了点头,答道:“绝对确定,死者原名已经不可考,绰号板黄牙,是海沙帮头目夜鸟麾下的一个小喽罗,因为早年救过夜鸟的命,所以颇受宠爱,在河西一带甚为肆无忌惮,不过数年来倒也没做下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阳期卫便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没做下伤天害理之事?那阳光的无头尸又从何说起?难道不是海沙帮的人杀的?” 龙逸云愕了一下,但想起阳期卫刚刚经历丧子之痛,便和声道:“阳局的心理大家都能理解,但阳光同学的死却存在诸多疑点!并不能因为板黄牙驾走了阳光的座车而草率断定他就是杀害阳光的凶手!希望阳局能够冷静,意气用事只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还有什么好说的!”阳期卫忽然咬牙切齿地挥了一下手,几乎是吼着说道,“定然是昨晚阳光外出,海沙帮中人见车起意,杀人灭口,抛尸湘江!然后那个板黄牙又驾车前往东塘销脏,始才 被黑脚截获,才有后来的一幕!” “对极!”一个科长马上站起身来,大声附和道,“而且,阳光同学很有可能是因为发现了什么海沙帮的罪恶阴谋才奋不顾身地追踪前往,可惜终还是遭了毒手!为了惨死的英雄,作为人民的守护者,难道我们不应该将长沙市的黑恶势力一举捣尽吗?” 龙逸云有些愕然地望着那名激动已极的科长,心下去是叹服他的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力!从阳光浮尸湘江和他的车在长株高速公路出现这两条线索就能推测出如此之多的结论来,他的逻辑推理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哪…… 这科长话音刚落,立时便有数名科长也跟着举手表示立场,坚决赞成趁势剿灭海沙帮。 龙逸云只觉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好的是,他们总算还和他站在同一立场上。 与会的众人已经纷纷表态,超过绝大多数的人皆赞同不顾一切地剿灭海沙帮,以整顿出一方清新的市容来迎接中央派来的检查组!给中央来的人一个全新的形象,长沙并没有外界形容的那么黑暗和混乱。 鲁开先阴沉着脸,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着软装白沙,众人的目光已经全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就等着他一锤定音了。 河西某废仓库,海沙帮一众大小头目也在举行集会。 在这里就可以看出官场和黑帮的本质区别来了,官场的会议室那是威严肃静,呵嗽一声都会引来一片惊愕!但黑帮的集会则大不相同,与会者们相互海侃,一言不合拳脚相向那也是常有的事,至于偶尔放个屁之类的自然更是家常便饭了。 夜鸟虽然威风八面,但对这种场景却是毫不在意。本来就是,混黑道嘛,将究的是快意恩仇,洒意江湖,要那么多臭规矩做甚?现在这样就挺好,大伙一块喝洒,一边玩女人又一块商谈事情,多热闹,多惬意! “来!为我们海沙帮即将迎来第二个发展高峰而干怀!”钟兴龙首先站起身来,举起手中的白酒瓶。 “干!”众匪徒纷踹倒身前的桌子和椅子,有的更是将前的家伙一脚踢开站起身来,一时间场面颇为热闹纷繁。 “好!”夜鸟也豪笑一声,长声而起,高举酒瓶向空中,“我们明天就全面接管黑脚帮的地盘,从此长沙市黑道就是我们海沙帮一枝独秀了!呵呵呵……” 背对着夜鸟,钟兴龙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色采,一闪而过,没有任何人能够注意到他方才的异常。 “立即 照会驻衡阳84851部队首长,请求武力支援!” 沉默了足足有三分钟,鲁开先终于狠狠地掐灭了烟头,冷下脸来,开始发号司令。 “我们将采取外击内裂的方式,内外交攻,以雷霆万钧之势,务要一击成功,绝不能让海沙帮的任何势力有漏网的可能!孙副局长,你立即联系你的内线,让他想办法在明天晚上尽量集中海沙帮的所有成员到某个地方!阳副局长,你立即调配警力,维护各个区域的治安,千万不要引起市民骚乱!王副局长,你配合龙队长负责武警部队的调度,配合前来支援的地方部队一同剿灭海沙帮!另外……” 说到这里,鲁开先阴阴地扫了与会的众人一眼,冷然说道:“自现在开始,大家皆不准离开局办公楼,所有行动包括上厕所皆要三人以上才能行动!” 工大后面香港一条街某电脑游戏厅,张东蓝迪和徐三三个人正在昏天黑地得斗得正欢。 三人最近又迷上了电脑游戏帝国时代!徐三选择的希泰民族,张东选的是商朝,蓝迪选的是苏美!三人采取三国鼎立,乱战争雄的方式来一决高下。 现在已经接近战争的晚期,已经度过发展早期艰难时光的徐三希泰族,其重型发石车以横扫江湖之势将张东和蓝迪的老窝一举端掉了,任凭两人联手招架,也是节节败退!以发石车硬拼,威力远远不如希泰族的,采用便宜的草兵冲锋又根本冲不过徐三的象兵屏障!不一会的功夫,张东和蓝迪就被打得满地图乱窜! 蓝迪便开始埋怨起张东来:“你看你,早些时候,我要你一起联手灭了老三,你却偏说我威胁最大,这下好了,我们渔蚌相争被他渔翁得利了。” “你爷爷的还说我。”张东更是破口大骂,“要不是你他妈的一大早就派农民过来打农民战争,我至于吗我?日,废话少说,还是想个法子将老三的发石车干掉才是硬道理。” “呵呵,认命吧,你们没招了!希泰的发石车只有一个克星,那就是波斯的象兵,你们玩儿完了。” 第五十六章 处心积虑 三人玩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电脑游戏,末了又去搓了几手麻将,看看已经时近中午,始才拐进街上一家炒菜馆,准备吃午饭。 张东一口气点了八个菜一个荡,然后将菜普一扔,架起二郎腿哼起了山东快板。 蓝迪则被电视上播报的新闻吸引住了注意力。 徐三却是还沉浸在刚刚的算计之中,刚刚跳出电脑游戏厅的时候,他忽然突发奇想,如果自己开一家电脑游厅不知行不行? 随意地问了一下老板,知道一台电脑的价格也就三千多一点,服务器七八千,总共一个游戏厅20台电脑也就七万块左右!收入以每台每天30元计,每个月将可收入一万八千元,也就是说只要四个月就可以收回成本! 刚刚搓麻将的时候,他又发现其实麻将厅也挺赚钱的!妈的,现在才发现原来以前是被人当冤大头给宰了,白白地往人家手里送钱!还亏当时自己竟然还梦想着靠麻将机来发财呢! 徐三不由开始做起梦来,现在自己最不缺的就是资金了,有了钱什么事都好办,但问题是那些钱该以怎样的方式来出现呢?如果自己一介穷学生忽然之间有了这么大一笔钱,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一旦被那个家伙知道是自己吃了他的黑钱,那就更加麻烦了,对方显然是黑社会的! 想到这里,徐三不由叹了口气,让钱出现其实并不困难,随便找个借口都可以!但最大的困难是那个被黑吃黑的家伙啊!如果自己也在香港一条街上开游戏厅,对方肯定也会来收取保护费,时间一久,只怕那个混蛋马上就会怀疑自己了,毕竟和他也是碰了好几次面了! 想着想着,徐三不由皱紧了眉头,身旁的蓝迪却是冷不丁地哇靠了一声,说道:“阳光那小子脑袋没了!死得好,哈哈……真是死得痛快!” 原本吵杂的整个饭馆里便顿时寂静了下来,大部份的人以怪怪的眼光望着狂笑失态的蓝迪,生像他就是杀人凶手似的。 正自闭目哼小曲的张东愕然睁开眼来,倏忽发现众多人的眼光正瞅着他们三人,不由有些着恼,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大爷唱山东快板哪?” 角落里不知是谁首先轻轻地说了句:“哇靠,上海面具党啊!” 张东这下愈发地火大,腾地就跳了起来,瞪着牛眼四下里乱瞄:“刚才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混球?有种给你家大爷滚出来,老子和你单挑!”随着张东激动的发泄,他的脖子上也跳起一根一根的青筋。也难 怪这个平时的老好人大光其火,这几天所受的气那还真不是盖的!好兄弟被人三番五次毒打的气尚未泄尽,自己在昨夜又饱受了警痞的一顿暴打!是泥人只怕也发土性了。 徐三急忙拉了拉张东,将他摁着坐下,却是自嘲了一句:“上海面具党就上海面具党吧,这个名字也挺响亮的啊,不错不错,我喜欢!” 蓝迪也过来劝张东:“老大看电视,看新闻哪,呵呵,可真是热点新闻啊,三哥被绑架以及我们满大街砍人比起这个也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张东冷冷地哼了一声,强忍住心下的烦燥终算将目光投向了电视机屏幕。 电视上还是在连续追踪报道湘江无头尸的命案以及黑脚帮被剿灭的特大新闻。 “根据有关人士推测,死者阳光同学很有可能是因为发现了黑脚帮的秘密,在跟踪途中惨遭不幸,进而被歹徒弃尸湘江!警方正征求群众热线举报,广大市民如果有在昨夜凌晨左右时分见过车牌为湘a88888的请拔打110,警方充许匿名举报。” “日!”蓝迪便冷冷地讥了一句,“就阳光那种人渣,也会冒着生命危险跟踪黑帮?哼哼,以我看是因为和黑帮分脏不均导致火并的可能性比较大些。” “你妈的给我闭嘴!”张东冷冷地瞪了蓝迪一眼,他毕竟比蓝迪接触的社会阴暗面要多一些,知道有些话该说有些话是不该乱说的!无论如何,人家阳光的家族处于强势群体,自己三兄弟却是弱势一方,人家要整自己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前一阵子,小三被报复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可不想蓝迪的话被传到垃圾阳光的亲属耳中也为蓝迪带来无妄之灾…… “举报?匿名?”徐三默默地轻声念了一句,心里忽然莫名一动。 如果,自己去举报说自己在昨晚目击阳光被杀,并且能够证明他是被哪个杀死的……结果会是怎么样呢?如果那个凶手是…… 徐三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板黄牙的丑恶嘴脸。 这样一来,既可以永远洗脱杀死阳光的嫌疑,更可以一举两得消灭自己五十万巨款暴露的潜在威胁……想到这里,徐三的心止不住地狂跳起来…… 以阳光家族的势力以及疯狂的报复心理,只怕他所掌握的黑帮会马上就和那丑恶的家伙所属的帮派开始火并吧?嗯……搞不好会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而且这样一来,搞不好还可以将阳光那老爸老妈的丑恶面目揭露出来,排解掉自己 的心腹大患!毕竟,阳光的死可是与自己直接相关联的,搞不好那个狗日的肥婆又在谋划着算计自己呢…… 徐三这一点的猜想倒是十分的准确。 严凤芸正在疯狂地暴打电话,给她省里的大官老爹,给她在衡阳当兵的兄弟,更给在市局上班的老公阳期卫!电话一接通,她就叽哩呱啦地怒吼着要扒了工大那学生的皮!说是阳光的死完全是因为徐三而起,如果不是徐三他的儿子又岂会惨死!她是铁了心思无论如何也要杀了徐三替她的儿子阳光报仇! 如果不是她的表侄子黑脚已经被剿灭,她早就一个电话过去让他将徐三拎到别墅里来,由她亲自处死了! “你省省吧!”阳期卫看了看身边的另外两位副局长,语气中颇多义正词严,“光儿的死那完全是系黑帮报复所致,与那无辜的学生何干?那学生不过是因为打篮球撞了一下光儿的鼻梁罢了,用得着这样大惊小怪吗?再说……光儿已经……” 说到这里,阳期卫竟然是挤下几滴泪来,脸上尽是黯然神伤…… 一旁的龙逸云却是听得心下一动!他只是隐隐觉得阳光的死绝没有那么简单!要知道,昨晚那样的暴雨之夜,连出租车司机都躲了起来,阳光一个富家公子,他干吗要跑出去呢?这本来就已经相当离奇了! 但素来最疼阳光的舅舅严军听说阳光死了之后却是暴跳如雷!在接到鲁开先的求援之后,立即自告奋勇地向军首长要求带队前赴长沙,心中更是暗暗立誓,定要将害死阳光的那些个黑帮分子斩尽杀绝! 陷入沉思中的徐三下意思地自桌上抓过张东扔在上面的白沙烟,抽了一支点燃,期使烟雾能够让他的大脑能够运转得愈发地快些。 “同学,你们的土豆荡!慢用,呵呵……”炒菜馆的河南老板笑呵呵地端上了一盆土豆荡摆在三人的桌子上,又立马回头盛了三碗饭放在三人跟前。 “土豆荡!?”徐三的眉头忽然跳了一下,隐隐中似乎捕捉到了点什么,眉头便皱得愈发地深了。 一旁的老板见徐三若有所思状,便接过了话题,呵呵笑道:“对啊,土豆荡呢,那是熬得越烂越香哪,同学你尝尝,很不错的呢。” “越烂越香!?”徐三的眉头再度跳动了一下,眼前顿时一亮,好似突然之间在黑暗中被打开了一扇窗,眼前顿时赫然开朗起来…… 张东看着徐三心神不定的样子,不由踢了他一脚:“小三,你想什么呢?甭想了 ,下午还有篮球训练呢,庄教练都催了好几回了,总不能太不给面子人家吧。” “对,吃饭,三哥!吃完了,咱玩篮球去。”蓝迪举起了筷子,挟了一块回锅肉放在自己的饭碗里。 越烂!越乱!越香!越安全!越有利…… 对,就是要将整个局势搞乱,让警方和黑帮全乱了方寸,全部相互火并,统统完蛋,自才可能安如泰山,雷打不动! 自己要做的就是点燃引线,去引爆长沙市警黑两界的大爆炸! 今天晚上的夜鸟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定,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但他又实在感觉不到什么,便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转念间又想,现在黑脚帮刚刚覆灭,自己的海沙帮正是顺利接收地盘大展鸿图之际哪!哪里又会发生什么不利的事来呢? 钟兴龙忽然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走到夜鸟跟前,恭敬地道:“大哥,海沙帮在您的英命领导之下,规模已经从您接手之前的河西小帮派发展到既将接管长沙市全境的大帮派,实在是值得大庆祝特庆祝,以小弟愚见,是不是应该在小天鹅宾馆大摆流水宴三天三夜,让帮中所有的兄弟们都去快活快活啊?”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不喜欢被别人恭维,一种是已经死了的人,另一种就是还没有出生的人! 夜鸟哪种都不是,所以他听了这番话相当高兴,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点了头答应了,甚至还特意叮嘱,到时候将河西所有的暗妓都叫去,定要让所有的兄弟们都尽情而乐!毕竟,海沙帮能够在他手中有了今天,也确实值得大肆庆祝一番…… 深夜人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辛如风在徐三的陪伴下先是上电教114看了场电影,看了电影之后两人不知不觉就又踱到了凌晨整整相拥而坐直到天亮的山顶凉亭。 今晚的天气相当不错,月朗星稀,轻风微拂,除了微微有些冷意之外,倒是个难得一见的野外幽会好天气。 徐三紧了紧拥住辛如风的健臂,柔声道:“你冷啊,风?” 辛如风以小脑袋轻轻地在徐三的怀里拱了拱,柔柔地以鼻音嗯了一声。 徐三望着眼鼻底下辛如风那一大截白晰的白天鹅般的脖子,鼻际又闻着那幽幽的处女芬芳,不禁有些痴了! 复想起凌晨拥住阿风时的心情,真可是天上地下之别!造化之弄人,一至如斯!可在倾刻间将人坠入万丈地狱,也可以在瞬时就将你拉入天堂!其 间转换之快,之突然,几疑是身处梦中,不知人间何世…… 怀拥佳人,徐三不由幸甚庆甚! 若非辛如风,只怕自己此时已经怀揣那五十万浪迹天涯了吧!如果当真那样,那么摆在他面前的便只有坎坷艰幸,如何还能够与佳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呢? 想到这里,徐三一腔情思再难自禁,轻轻地托起了辛如风的下颔,脉脉的情意便如流水般注入了辛如风的美目之中……辛如风便缓缓地合上了美目,自然色的腥红樱唇在月光下娇艳欲滴,徐三便狠狠地吻了下去…… 黑暗中,辛如风以鼻音轻轻地嗯了一声,玉腿再也无力支撑浑身的重量,软绵绵地歪倒在徐三的怀里,一时间,两人只想合二为一,永不分开…… 天上的明月似乎也不想打挠这对苦恋的情人,悄悄地躲入了云层之中,四周便顿时一片漆黑下来。 黑暗中,徐三愈发地亢奋起来,一双大手再不能满足于轻抚着辛如风光滑的背部,已经悄悄地滑落在少女挺翘的隆臀之上。 辛如风顿时呻吟一声,整个的娇躯便忍不住颤抖起来,水一般地贴着徐三的胸膛,幽幽的鼻息不断地冲激着徐三的情欲。 徐三的鼻息也粗重起来,抚在辛如风盛臀之上的双手也禁不住微微地颤动起来! 与辛如风一样,对于男女的情事,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啊!一时间,只觉销魂无比,深身是骨酥筋软,却是再不知怎么继续,也没有那个胆量继续了…… 辛如风紧紧地并起了一双玉腿,幽黑的夜色中,娇靥上分明有着浓浓的酡红色。勾人犯罪的红唇挺翘着,泛着晶莹的亮色…… 徐三终于越发地情动起来,双手自辛如风挺翘的隆臀上依依不舍地抽回来,抚上了她的香肩,正想将她的娇躯转过来之际,黑暗中忽然扑刺扑刺地飞起两只幽会的野鸳鸯,瞬时就消失在远处的幽暗当中…… 沉醉中的辛如风便顿时回复了几缕清明,伸手小手在徐三的大腿根部狠狠地掐了几把,吃吃地笑道:“你真坏,人家差点中了你的招了。” 徐三夸张地咧了一下大嘴,脸上尽是无辜的尴尬之色。 辛如风柔柔地望着徐三小一会,忽然蜻蜓点水般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撒娇似地说道:“我想回去睡觉了,抱我下去。” 第五十七章 危机 夜深人静,徐三躲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睡! 他要搅乱整个长沙,在长沙市警黑政界掀起漫天风云!他虽然只是一个来自乡下的小小农民儿子,但他所掌握的秘密却足以让整个长沙市震上三震! 他不但知道阳光他老爸是市公安局副局长,更知道他家与黑社会相勾结! 他还知道板黄牙那五十万元巨款是劫自荣湾镇邮局! 他更加知道阳光是自己所杀,板黄牙五十万是被自己所黑吃黑…… 只要巧妙布局,小心诱导,一切定然会按照他所设想的轨迹发展…… 但是,最大的问题是,该怎么样来布局呢?要怎么样做才能搅乱长沙市的警黑政三界呢? 此时挖空心思的徐三自然不知道,十辆包得严严实实得的军用大卡车已经悄悄地驶进了长沙市市效,停在离南站不远处的一处秘密驻地。军警双方大肆对付海沙帮的行动已经悄悄地拉开了帷幕…… 思之再三,徐三还是拿起了收录机,搬个凳子进了洗舆室,捏着嗓子录制了三份不同的录音! 第一份是告发荣湾镇的巨款被劫! 第二份是目击阳光被杀的全过程! 第三份是揭发阳光家与黑社会有勾结! 整整忙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徐三才满意地回了寝室上床睡觉。 次日一早,张东三人尚自睡懒觉的当儿,黄国华却将他们三人叫醒,说道:“今天早上第一次课是于思佳的微机课,她已经发下话了,如果你们三人今天胆敢再行缺课的话,她就不让你们通过了。” 三人慌忙骂骂咧咧地爬起身来,穿着拖鞋,忙忙乱乱地冲进洗舆室。 那骚货课算起来还真是有阵子没去上了,做事还是不要做得太绝,再怎么说也没必要和自己的钱过不去不是?若是通不过补考,那可是四个学分280块钱哪! 虽然距离上一次微机课已经时日已久,但三人还是非常准确地又坐在了“老位置”之上。角落里就他们孤伶伶的三个人,其它人则绝大部份都坐到了前排。这很有些违反常理,因为大多数时候,同学们上课总是先坐满了后排才坐前排的。 这帮色狼! 蓝迪不屑地扫了同学们一眼,嘴角一撇。但他的眼珠子马上就突了出来。 因为于思佳已经迈着春风俏步施施然地走了进来,这个妖女真是一刻也不会放过勾引男人的机 会,一点也不会浪费她身上的资本,总是会将她的风情发挥到淋漓尽致始才罢休…… 嘶嘶地抽了口冷气,蓝迪将自己的目光遮掩在书本的下面,透过那缝隙贪婪地盯着于思佳高耸的胸部猛瞧。张东也吞了口唾沫却是别开头去。 徐三自然也不是柳下惠,更何况他是见过那薄薄的丝质衬衣包覆之下那诱人的肉体的,想起销魂处,他的黑脸早已经通红如炭!便急忙将收录机的两个耳塞塞进了自己的双耳,以期使崔健的红旗下的蛋能够将他的注意力自妖女的身上引开。 于思佳甩动了一下波浪般卷曲的长发,眼睫唇角的金属色冷妆便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着妖异的诱惑,刹那间便让在场的所有男人某个部位失控…… 淡淡地瞥了徐三三人一眼,于思佳轻轻地点了点头,微弯的唇角甚至有一丝微微的笑意,虽然看上去仍然那样娇媚勾人魂魄,但竟然没有当场发难倒是确实有些出乎三个人的预料。要知道,自开课至今,三个人总共也才是第二次课而已…… “哇靠!”蓝迪便轻轻地嚷了一声,音量控制在只有三个人能够清晰地听到,“三哥嗳,那骚货铁定是看上你了!三哥,为了兄弟们的微机成绩,你是不是考虑一下做些牺牲?所谓舍已救人嘛。” 张东却是不服气地也靠了一声,道:“妈的,这骚货咋就真瞧上小三了呢?难道她有透视眼,能够透过裤子瞧见小三雄厚的本钱不成?日,不过估计也只有小三的尺码才能够满足得了这种骚货吧……听说,这骚货可是法国留学归来的,只怕被鬼佬……嘿嘿……” 徐三脸红心跳地瞪了两个色狼一眼,压低了声音骂道:“靠,你们还有没有人性?竟然将自己的兄弟往妖女的火坑中推?让阿风知道还不扒了我的皮……” “狗屎!”蓝迪再度不屑地撇了撇嘴,不过这次的对象是徐三。 “美女送上嘴边都不享用,三哥,小弟真怀疑是不是……嘿嘿……那个……” “你爷爷的!”徐三是男人,是男人自然是不甘承认某方面的能力不行的,当下便急得红了眼,转头向中间的蓝迪,“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见分晓了,怎么样?” 蓝迪突然缩了一下脖子,将脑袋深深地埋在了书本里,最里边的张东也顾左顾右了一番,若无其事地转起笔杆来…… 徐三有些不解这两个家伙的突然反常,依旧不依不挠地道:“怎样?是不是现在就拉出来瞧瞧?” 蓝迪和张东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怪异,似乎非常地想大笑却又极力地强忍住,那种辛苦的样子真是…… 正当徐三洋洋得意时,耳畔忽然传来一把柔媚的娇音:“是么?那也让我瞧瞧。” 徐三瞬时剧震了一下,整个身子便僵在了那里。 有些傻傻地转过头来,正好看见于思佳背负着双手,俏生生地站在他的身边,高耸的双峰几乎抵着他的脑袋,那腻腻的肉香中人欲醉…… “我……这个……那个……”一时间徐三心神大乱,慌不知所措。 于思佳忽然撇了一下嘴角,突然间伸手摘下了徐三耳际的耳塞,又将他藏在抽屉下的收录机给缴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回了讲台。 一分钟后,脸红耳赤的徐三忽然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好似被人腊月里以冷水浇头般脸色瞬时变得一片苍白! 那个收录机……里面…… 一时间,徐三只觉屁股底下的坐椅上有着千枚万枚的针,正在无休无止地扎刺着他…… 为免打草惊蛇,引起海沙帮的惊觉,龙逸云又在幽梦酒吧约见了夜鸟,黑蝴蝶自然照例在座相陪。说起来也是悲哀,她好歹也是个黑帮的头头,却竟然沦落到了陪酒的惨景…… 其实龙逸云约见夜鸟并不仅仅是因为暂时安抚住海沙帮,更是因为想了解一下板黄牙当夜的活动,他总有一种直觉,阳光被杀并非如此简单,内中定然有着重重黑幕! “死在长株公路上的人是贵帮的板黄牙!”两人甫一坐定,龙逸云开门见山地提出了问题的核心,也表明了他的来意。 夜鸟非常镇定地点了点头。 龙逸云颇有些愕然,以他的敏锐观察力,夜鸟绝非是故作镇定,而是那种确确实实的镇定,是那种早就知道事情真相的镇定! 难道说……海沙帮在公安队伍内部也有…… 龙逸云的心便顿时猛地咯顿了一下!但再一想,如果夜鸟已经发觉已方的行动,只怕便不敢如此大咧咧地应邀而来了!想来,那内鬼虽然知道了行动,却是苦于传不出信息吧。 费了很大的精力,龙逸云才压制住当场将夜鸟逮捕归案的诱惑!他虽然有把握在黑蝴蝶的帮助下一举将夜鸟成擒,但问题是逮捕他之后,整个海沙帮必然闻讯而动,那时候,整个长沙的局势就将失控了……这样的责任可是谁也承担不起的! “可否将当天晚上,贵属板黄牙 的行踪相告?”宽大的墨镜后面,龙逸云的目光变得有些阴森。 夜鸟便潇洒地举起双手,在空中拍了拍。 立时便有一美艳的三十许的风骚女郎走了过来,粉脸上尽是虚伪的腻人心的媚笑。 “夜哥好!”女人媚媚地唤了一声,便是傻瓜也能看得出她是在勾引夜鸟。 夜鸟潇洒地喷出一股烟雾,向龙逸云道:“你一找上我,我就知道你目的何在了!这不,已经半当事人给找来了!当天晚上,板黄牙可是在她那儿呆着,至于为什么会在凌晨驾着公安局长公子的宝马车跑到长株公路上,那就不得而知了!” 龙逸云不由皱了一下眉头,夜鸟这种有备而来的举动让他感到极不舒服!心里本能地就对这种“安排”的可信度打了六折! “哦!那么,这位……小姐,可否讲讲当天晚上的事情?” 女人便吃吃地荡笑了一阵,直让龙逸云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那天晚上,奴被他弄得浑身都散了架,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反正天一亮奴醒过来时他就已经不在身边了!门开着,那死鬼,也不怕别人进了来强奸了我……” “够了!”龙逸云不耐烦地喝断了女人的喋喋不休,“请问你是住在哪儿的?” “这个我来回答好了,她是湘江水上乐园的老板。”夜鸟幽幽地插了一句。 “桔子洲!”墨镜之后,龙逸云的眉头不由深深地皱了起来。 好几次,徐三几乎都想忍不住冲到讲台上夺了那收录机就跑,但他终是没敢造次! 张东以胳脯捅了捅徐三,带些关切地问道:“小三,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徐三啊了一声,急忙抬头说道:“没有,只是……有些尿急!” “靠!”蓝迪便不屑地摇了摇头,叱道,“真是吊大多事,尿急也不敢跑去上厕所,可怜!”这家伙一边说,一边以铅笔在书本的遮掩下飞快地画着,画的正是于思佳的芳容,不过是没穿衣服的! 铃声正好响起。 于思佳收拾好了讲义,竟然将徐三的收录机也一并放进了她的包里,在徐三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悄生生地走了,末了还瞟了他风情无限的一眼! “完了!”一时间,徐三的脑海中只有这两个字眼,愣愣地痴了…… “走了!三哥!”蓝迪不满徐三傻傻 地一动不动,挡住了他的出路,站起身来用力地摁着徐三的脑袋。 徐三依旧傻傻地哦了一声,急忙起身收拾东西。 但想起自己的收录机正在于思佳的包中,顿时便又心急如焚!急忙对张东和蓝迪道:“老大,小六,上午的篮球训练我就不去了,你们帮我向压教练请个假吧,我有事出去校外一下。” 张东便有些担心地望了徐三一眼,犹疑地说道:“小三,你可别又出什么事?要不,还是咱一块儿陪你去吧!” 想起自己此去可是找于思佳那个骚货,又怎么让两人跟着前去,急忙摇手道:“别了,我向你们保证不会有事的!再说这大白天的,估计也没人敢再来劫持我吧。再说了,那次要不是阿风在场,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靠,就会嘴硬!老大我们走吧。”蓝迪马上就看出徐三确实是不想两人同往,便拉着张东走了,末了回头又抛下一句,“大不了,我和老大再提刀上街,再被警察殴一回,呵呵,那也有趣得紧、威风得紧。” 于思佳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相当不错! 前一阵子,听说这家伙出了事,自己还莫名地担心了一阵子呢!不过看他今天的样子,不是挺好的!便是自己的心情竟也跟着好了起来。 脑海中回想着徐三强壮的身躯,于思佳的春心便不由自主地脉动起来,幽谷中已经是春潮涌动。 说起来,差不多已经是好几个月没有和男人消魂过了吧!想到这里,于思佳不由愕然!对啊,好像那次诱惑徐三不成之后,自己便不曾碰过男人了!难道说…… 但于思佳只是愕然了小一会就马上摇了摇头,只是诱人的娇靥上春情却是愈发地盛了…… 第五十八章 欲望 粉色的世界,于思佳的闺房,她正一个人静静地坐面梳妆台上发呆。 摆在她面前的是张发了黄的照片!照片里面,年轻漂亮的于思佳笑得正欢,满脸幸福甜蜜地靠一名年轻英俊的军官怀里。如刀刻斧凿般刚毅的脸上,是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乌黑的眸子透出浓烈的深情,仿佛要透过那浅黄色的相纸直射出来…… 于思佳便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小心地将发了黄的照片收好,藏在抽屉最深的一层。 然后站起身来,娇躯上的衣衫一件件地抖落,粉红色的地毯上便散落着她性感的花边透明文胸以及透明丁字内裤…… 粉红色的灯光下,于思佳山峦起伏般的娇躯散发着惊心动魄的魅惑力。 轻盈地飘转了身子,在乳波臀浪之中,于思佳迈着春风俏步走进了浴室。 像做贼似的,徐三左拐右拐,瞧准了附近再没有熟悉的人,他突然拐入了于思佳所住的教工宿舍。 来到于思佳的门前,徐三的脑海不自禁地回忆起上一次来此的香艳际遇,红晕再度泛起在他的脸庞,举起的手久久都不敢按下去…… 按下去吧! 徐三的脑海里有一个邪恶的声音在这样诱惑着他,里面有诱人的美女,动人的肉体唾手可得,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可以拿回你的录音带……那里面有着惊天的大秘密…… 不能进去! 辛如风楚楚动人的娇靥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那哀哀欲绝、泫然欲泣的样子仿佛在向他悲泣:你不能丢下我,我不能失去你的…… 汗水如雨滴般自徐三的额际涔涔而下,一时间,徐三直恨不得自己就此死去,那也好过如此左右为难而心急如焚…… 怎么办?该怎么办呢? 已经是跑下去又跑上来,整整第十七次了!时间也已经悄悄地到了十一点钟了,可他依然还难以决断……辛如风、于思佳赤裸裸的动人肉体、录音带,轮流地在他的脑际中浮现……徐三正在拼命的挣扎。 正当徐三不知所措之际,大门忽然打开。 于思佳与徐三皆愕然相对。 但于思佳只是愕然了一会,明亮的美目中便闪过一丝莫名的色采,娇俏的嘴角已经弯成一道迷成的弧线,风骚地挺起丰胸复又甩一甩卷曲的披肩长发,会说话的媚目已经向徐三发出了邀请。 突然咬了咬牙,徐三一狠心就低头踏进了于思佳的闺 房,再一次处身在那粉色的世界里,感受着那让人情欲勃动的压抑浓重。 望着徐三高壮的身影大步走进室内,于思佳的美眸再度明亮了一下,一丝罕见的慧色一闪而逝,然后轻轻地瞥了一眼被自己放在一边的那个讲义包。 既然下定了决心要舍身喂“虎”了,徐三倒竟然反而冷静了下来了,既然已经是无可避免了,那还不如潇洒地面对! 相当镇定地在客厅中的粉色沙发上坐了下来,徐三竟然一瞬不瞬地盯着于思佳的美目。 “于老师,我是来讨回我的收录机的。” 于思佳美目再度瞟了一眼自己的讲义包,她忽然有些所悔回来之后竟然没有听一听徐三收录机中的秘密!但明眸一转,她已经盈盈地来到徐三面前,娇躯一歪坐在徐三身边的沙发扶手上,大半个娇躯便顺势靠在了徐三的肩膀和脑袋上,那一对颤动着的豪乳正对着徐三的鼻脸,腻人的乳香便浓烈地冲激着徐三的感官…… 徐三深深地吸了口冷气,于思佳真可谓是绝代尤物,只是这样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差不多要让自己防线崩溃了!想起来,便是徐三自己也对上一次竟然能够全身而退觉得不可思议!强忍住勃动的情欲,徐三努力地在自己的大脑中思考着:如果她没有听过自己的收录机,那自己抢了收录机就可以走了,但是……万一她要是听过了呢?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她一个老师怎么可能听我的收录机呢? 于思佳轻轻地伸涂满红色指甲油的纤纤十指,缓缓地插入徐三的发际,几乎让徐三从灵魂深处颤动起来,大脑也瞬时就停止了思考,只余一片空白…… 将小巧迷人的樱唇缓缓地凑到徐三的耳际,于思佳轻轻地却是石破天惊地说道:“你收录机里的秘密我都知道了。” 徐三便赫然抬头,死死地盯着于思佳明媚的美目…… 于思佳便眨了一下美目,一股妩媚的风情自然而生,仿佛是在向徐三诱惑着:要想不让我说出去,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徐三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一切看来已经无可避免了! 他的目光已经恶狠狠地像狼一样地盯上了女人怒耸的高峰,双手也已经死死地揪紧了沙发上的软垫,仿佛揪在他手中的就是女人那柔软的玉乳…… 于思佳忽然轻盈地转了一个身,飘了开去,背对着徐三、扭动着腰肢,硕大的盛臀便向徐三致命地召唤着、诱惑着…… 狠狠地吞下一口唾沫, 徐三激起最后一丝理智,闭上了已经微微泛红的双眸!胸膛里的心脏正怦怦地跳得激烈,几乎就要破体而出来,耳际也尽是嗡嗡的声响,仿佛千只万只苍蝇在乱哄哄地飞舞……他忽然非常想站起身来,赶紧逃离这个让他感到莫名心悸的地方,但麻酥酥的双腿早已经不在他的控制之下了…… 背对着徐三,于思佳的娇靥上竟然也泛起复杂至极的神色!似有几丝痛苦、又似有几丝摧残自己的快意、更有几丝对肉欲的渴望……难道这个人尽可夫的交际花竟然也有着什么伤心的往事?难道她如此放浪形骸的生活作风仅仅是为掩钸她内心深处的失落? 香肩轻轻一阵摇动,披在于思佳身上的薄薄的丝质外衣便飘落在地毯上,光洁浑圆的肩头便裸露在充盈着情欲气息的粉色世界里…… 转过身来,于思佳交叉自己的玉臂紧紧护住胸部,娇靥上已经尽是冶荡的风情,盈盈的美目中顾盼间皆是烟视媚行的无边春意,便是那盈盈的雾意竟然也凭添几分情色…… 惹人遐思的劲暴音乐疯狂响起,那鼓点沉重地敲击着徐三心底最原始的欲望,终于,他忍无可忍地睁开了双目,然后他便看见终其一生也再难以忘记一幕! 粉红色的灯光下,粉红色的地毯上,于思佳正卖力地随着劲暴的音东节奏疯狂地扭动着,她的娇躯上已经只剩下了三小块布片,光洁的肌肤正散发着奶油色的色泽!她正背对着徐三,浑圆而又硕大的丰臀一览无遗!深陷的沟壑里那勒紧的丝带根本就不能掩去她下体的迷人春光……而更让徐三嘶嘶地直抽冷气的是,于思佳正深深地弯下腰来,自打开的修长双腿之间,腥红的樱唇正自暧昧地吸吮着自己的食指,盈盈欲滴的美目也带着一股如烟似雾的朦胧,那样诱人的注视着徐三! 徐三不由张大了嘴巴,眼珠已经是死鱼眼一样地凸了起来,贪婪地盯着于思佳那迷人的裆部,裤裆里也高高地撑起了帐篷!情事方面如白纸一样纯洁的徐三,非常轻易地就被于思佳勾起了心底最原始的欲望,喘息着迷失了…… 随着劲暴的音乐节拍,于思佳的粉脸潮红起来,但顾盼间她的美目中总会时不时地闪过一丝冷色,显示着她分明还保持着清醒的意识。 徐三已经是完全地瘫了,或者是处男的惶惑和局促让他有些愣愣地不知该怎么反应…… 于思佳突然一个轻盈的后空翻,带着滚滚的肉浪,已经大字劈开了玉腿跪在了徐三的身上,徐三顿时便被扑得靠在沙发的靠背上,双目却是死死 地盯着那近在咫尺的那迷人幽谷……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正自浓烈而又迅速地涌入他的鼻端,然后又如毒约般地勾引着他的情欲! 几乎是本能地,徐三伸出了他的大舌头,笨拙地舐向那令他心悸的秘处…… 于思佳和徐三同时剧震起来!闪烁在于思佳美目中的冷意终于消失不见,情欲的光芒开始泛滥开来,如滔滔河山再难抑制…… 酥胸已经化作一片粉红色,两粒菩蕾已经完全绽放,于思佳剧烈地喘息着,玉手扶住徐三宽阔强壮的胸膛,她重重地坐了下去…… “哦~~”徐三突然野兽般吼叫起来,脑袋使劲地后仰着,脖子上的青筋根根突起,狰狞夺目,双腿更是紧紧并起,腹肌也瞬时收得死紧死紧…… “oh~~no!”于思佳忽然急剧地搬动起她丰满的盛臀,娇靥上尽是气急之色…… 徐三剧烈地抽搐了数十下,然后软绵绵地瘫在了沙发上。急促地挪动着丰臀的于思佳终于也因体力不支而喘息着趴在了徐三的身上,一时间充盈着整个暧昧的房间里的便只有男人女人的沉重喘息声,还有那令人血脉贲张的音乐…… 于思佳的美目忽然明亮起来,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哦,mygod!”随着叹息声,她轻轻地再度挪动了一下臀部,然后便是紧紧地嘶嘶抽着冷气……望向徐三的盈盈美目中也多了分迷人的色彩…… 直到下午两点多,徐三的身影始才失魂落魄地出现在工大校门口!脑海中依然尽是于思佳那诱人的肉体以及她无边的风情,想着销魂处,便是他的双腿也忍不住打起哆嗦来,那种自灵魂深处的销魂…… 但他分明还有浓浓的失落! 与于思佳发展出了这种超乎寻常的关系,自己还有脸面再去和辛如风亲热吗?阿风是那样一个纯洁可人的好女孩,可自己却……浓浓的失落之后,便是浓浓的自卑,原本近在咫尺的恋人忽然之间便疏远了起来…… 行尸走肉般地拐进一家公用电话亭,掏出磁卡,徐三拔通了“110”。 隔音效果良好的玻璃格内,徐三听到了自己捏着嗓子制造的效果:“喂,公安同志,我曾经在公交车上目睹,荣湾镇的一个运钞员在公交车上被人打劫!千真万确!” 然后徐三便啪地挂断了电话,匆匆而出。 换一家电话亭,徐三再次拔通“110”。如此三次,徐三使劲地将磁卡扔进了路边的下水道,失魂落魄地返回了 学校。 今天,长沙市警方一下子获得六个群众举报电话!排除“台湾飞机明天要轰炸长沙”以及“明天长沙市火车站会地震”这样两个明显的骚挠电话,龙逸云为余下的四个报警电话大皱其眉。 第一个电话举报说是,荣湾镇邮电局的运钞员非但押着现金挤公车,还被人打劫,可当事人竟然根本就没有报案! 第二个电话举报说是,举报人亲眼目睹了阳光被杀的全过程,当时他正冒雨出来收衣服,黑暗中看到七八个大汉将一个人打翻在地,砸碎了他的脑袋,然后扔到了湘江里,然后又开着抢来的小车扬长而去。 第三个电话举报说是,公安局副局长的家人与黑社会有勾搭! 第四个电话举报说是,举报人怕湘江的大水冲走自己的小船,凌晨起来察看正好目睹一辆轿车呼啸着从自家门前开过,牌照在雨中看不清,但形状却是极为相似! 皱眉深思了半天,龙逸云根本就不能确定其可信度,便向兀自戴着耳机接听报警电话的杨铃道:“小杨,马上给我查出这几个举报电话的出处。” “是,队长,我这就查!”杨铃应了一声,低头开始查找电话来源。 两个小时后,当龙逸云兴冲冲地按着号码查找到举报地时,顿时泛起一股被愚弄的恼火!妈的,举报个电话也这么铰猾,竟然跑公用电话亭,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又怎么可能查得出是谁曾经来过? 第五十九章 血腥 夜鸟和钟兴龙以及他另外四个得力手下正兴冲冲地在小天鹅宾馆的包间里各自搂着一个女人划拳喝酒。 酒过三巡,怀里美女也是发横衩乱,衣衫不整…… 钟兴龙忽然提议道:“大哥,这样呆在宾馆里实在是能够淡出鸟来呢?不如我们趁兴夜游岳麓山?再说兄弟们那么多人,轮流着来宾馆找乐子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不如一股脑儿都涌到山上去,那里安静,大伙乐得狂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多惬意不是?” 已经喝得醉熏熏的夜鸟打了个酒呃,想也没想就点着头道:“好……好注意!就这么办,大伙山上找乐子……呵呵……”一边淫笑着,夜鸟已经放肆地将一双禄山爪伸进了怀中女人的胸口,肆意地揉捏起来。 其中有一名手下有些担忧地说了一句:“大哥,将兄弟都集中起来,会不会……” 但他的担心马上便被其它人和他自己给否定了,纵观现在的长沙市,试问还有什么势力能够将他们海沙帮一千多号兄弟一锅端?警方?算了吧,根本就不够格! 长沙市公安局大院,数十辆警车已经严阵以待!上面名全副武装的武警也已经整装待发,但听一声令下就迅速上车出动。 指挥室里,龙逸云和阳期卫正在激烈地争执。 “不行!”阳期卫说得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妥协的余地,“这次行动我无论如何也要亲临前线!大家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因为我儿子阳光才这样冲动!不是,如果你们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鲁局可以知道我阳期卫绝非因私废公的人!几十年的老公安了,难道我连熟重熟轻都分不清吗?” 龙逸云被阳期卫的义正词严说得一窒,一时间竟然是找不出话来反驳于他。 孙怀菁的秀眉跳动了一下,她自然是深知阳期卫此举的用意所在的,不外乎是为了在争取局长宝座的非常时刻大捞印象分罢了!当下便不阴不阳地说道:“我说阳局啊,作为一个老公安,你好像没有亲临前线博生死的必要啊?在指挥中心你发挥的作用可能会更加的大些,中心需要你的冷静指挥哪!” 她这番话明褒实贬,换句话说就是:“你去了前线反而让别人缚手缚脚,还不如呆在指挥中心清静。” 阳期卫便阴阴地盯了孙怀菁一眼,冷声道:“孙局,作为一名经过党和人民严格考核的老公安战士,我阳期卫此心可昭日月!”说完这一句,阳期卫又霍然转头望向鲁开先,“鲁局,请您下令,让我阳期卫 充当先锋!” 鲁开先默默地望着阳期卫,平心而论,他和阳期卫也算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可算是看着他从一个愣头青逐渐成长为现在的副局长!但二十年前娶了省人大严主任的闺女之后,一切似乎都改变了……他开始变得懒散、懦弱…… 不过,现在,当年的阳期卫似乎又回来了! 一丝不易觉察的欣赏自老局长的眼底一闪而过。撇开过往的事情不论,现在的阳期卫还是值得让人期待的。 想到这里,鲁开先郑重地点了点头,下令:“此次行动就由阳期卫同志担任前线总指挥,龙逸云同志任副总指挥,你们一定要和军方做好配合,务要做到不让一个歹徒漏网!” “是!” 阳期卫和龙逸云同时立正,抬头挺胸,虎吼着响应。这一刻,阳期卫看上去比龙逸云还要富有干劲! 龙逸云微微侧头扫了阳期卫一眼,虎目中的欣赏之色显而易见! 但孙怀菁和王副局长的脸上却是已经阴沉得能够刮下寒霜来了。 岳麓山山顶的公路上,野火被一堆又一堆地接着点燃!海沙帮的成员或五个一群、或十个一堆皆挤在火堆旁边,一边厢吃着帮里以小货轮拉上山来的美洒美食,一边厢却是不停息地进攻着身边的女人,有些急色的早已经扒光自己的下身,将女人就按在公路边上就地正法……在清冷的月光下,那一拱一拱的屁股散发着雪白的银色,倒也是一道颇为惹眼的风景。 夜鸟在钟兴龙和另外四名得力手下的陪同下,坐在小货轮的车斗里,一路逶迤着自山脚而上,沿途的小喽罗们便震天般地欢呼起来,那吵杂的闹声让山脚的几所高校的学生们胆战心惊!那巡山的警察更是牙齿打着冷颤慌忙转到山脚躲回了治安岗。 夜鸟托地跳下车来,脚步一个踉跄,竟然一头栽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在小节方面素来被夜鸟放纵惯了的帮众们便肆无忌惮时哈哈大笑起来,竟然没有一个人有上去拉他一把的意思。 坐起身来,夜鸟晃了晃脑袋,有些晕晕乎乎地正好看到两瓣雪白的屁股在眼前一晃一晃,便啪地一声将手摁在上面,借力撑了起来! “大家尽情玩乐吧,哈哈……为我们海沙帮的今天一醉方休!” 整个岳麓山再度沸腾起来,有如一锅煮开了的滚水,瞬时就翻腾不休……只有在阴暗的角落里,钟兴龙偷偷地掏出了手机…… 长沙市公安局,临时指 挥中心。 孙怀菁忽然放下电话,向鲁开先道:“局长,海沙帮已经完全入套!他们竟然连眼线也没有布置,简直是视我们警方如无物!” “好,开始行动!”鲁开先在面前的烟灰缸里掐灭烟头,冷冽地下令。 去除了所有警灯的数十辆警车刹那间就悄无声息地冲出了警局大院,消失在繁华大街上的滚滚车流之中,而在工大后面的岳麓山后山基地,忽然接到上级命令,接待十卡车的“军用物资”。 在朦胧的夜色中,十数名素来以养猪为生的后山基地战士整齐地列成一排,在带队中尉的口令下肃然而待。 长龙一般的卡车自工大的南校门鱼贯而入,路经观云池桃花餐厅一路进入后山基地,又一溜儿地停在基地前的公路上! 基地的战士有些傻傻地看着那一溜儿的绿皮卡车停稳,然后后面的车厢忽然洞开,如拉屎般拉下一个接一个的全副武装的战士来! 战士们在清冷的夜风中无声无息地跳下卡车来,迅速就在卡车一边集结,动作整齐利索划一,显示着良好的训练!直看得素来只在早上跑一跑步的后山基地战士们目瞪口呆!但更让他们感到冷冷的寒意的是,月光下那一溜儿银亮色的锋利刺刀……正散发着冰冷的清辉! 第一辆卡车上,最后跳下来的是一位扛着少校军衔的英俊军官!冷电般的虎目扫视了一溜儿看头看不到尾的士兵,狠狠地挥了一下手! 同一时间,在岳麓山的另外两面,同样的情景正在上演,整整一团一千多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已经自三面将岳麓山团团包围!唯一留下靠近岳麓书院的一面则是留给长沙市警方的! 山上的狂欢仍在继续,醉生梦死的匪徒们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重重包围,等待着他们将只能是被血腥地镇压! 阳期卫双手持枪跑在第一个!娇健的脚步让年轻的武警们也心生敬佩!龙逸云有意识地落后了他半步,一双虎目则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黑暗的枫林,一旦发生突发情况,才能有足够的反应来救援自己的领导。 一对正在岳麓山靠近工大这一侧灌木林中幽会的学生震惊地望着指在他们身上的黑洞洞的枪口,惨淡的月光下,带着浓重杀气的武装人员正自冷冽地盯着他们。女的当场就大小失禁,吓得嘤嘤啜泣起来。那男的却是托地光着屁股跪在了地上,“好汉饶命,我是学生,我给钱!” 一名军官冷冷地盯着不停地颤抖着的男女,凝思片刻, 忽然一摆头道:“立刻下山,不要再在这里停留!这里马上就要进行军事演习,到时枪火不认人。” 那对男女长长地嘘了口气,原来竟是国家的军队要举行演习!真是虚惊一场,便急忙相携下山而去…… 今夜的海沙帮确实是太大意了! 躺在黄兴幕园里竭息的夜鸟忽然觉得有些胸闷,好像有股喘不过气来的沉重! 抬头看看天上的月色,黄澄澄的让人兴起莫名的烦躁!狠狠地甩了甩头,他忽然向身边的一个头目道:“小龙呢?将他叫来。” 那头目犹疑了一下,始才答道:“大哥,小弟方才看到龙哥已经下山了!” “下山了?”夜鸟皱了皱眉,“他下山干吗子?” “不知道。”那小弟老实地摇了摇头。 “嘀嘀嘀……”躺在怀中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夜鸟掏出一看号码,神志似乎在刹那间一清,急忙按了接听键。 大约只有三秒钟的时间,夜鸟的脸色倾刻间已经变得煞白,豆大的汗滴已经自他的额间冒了出来…… “快!”夜鸟突然抖手将手机扔进了黑暗中,疯狂大喊起来,“兄弟们立刻抄家伙,妈的,政府派军队来了,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夜鸟这一喊,他身边的十数名小弟也跟着慌乱地四下里乱窜,边窜边跟着乱喊。 由这里就可以看出,黑帮一旦与正规军队对上之后,他们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没有组织纪律性,一旦遇到突发事件便会乱了方寸变得一团散沙……做为海沙帮头头的夜鸟尚且如此惊慌失措,手下的喽罗那自是更不消说了。 黑帮的斗殴滋事,取胜的最大因素就是两个,一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那是人见人怕!但最主要的还是人多势众!海沙帮素来就以人多势众而横行于长沙市黑道,与黑脚帮的精英犯罪那是截然不同。 酒意已经完全消散,夜鸟拔出了别在腰际的手枪,环顾身边只有十数个头目能够与他一样拥有手枪,大多数的帮众只有砍刀之类的冷兵器,更有的甚至在刚才的狂欢中弄丢了器械,便胡乱抱了一块石头在手上……就这样疯狂地往山下冲去…… 这一夜,山下的学生和市民们听到山上放了一夜的爆竹!那噼噼啪啪的响声直到第二天凌晨也还没有停息…… “缴械不杀!”阳期卫大踏步地自阴暗处冲了出来,既然歹徒们已经发觉那就没有必要再偷偷摸摸前进了。 “缴你个头!”逃在最前面的歹徒面对突然间自暗中窜出的阳期卫以及他身后一众手持枪械的武警战士,愣了愣,骂道,“去死吧!”说着狠狠地将手中的马刀往阳期卫的身上掷来,阳期卫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在龙逸云讶异的目光中,身形忽然莫名其妙地一滞,竟是没有闪过那一记掷刀,噗的一声,便已经深深地贯入了阳期卫的右胸口……鲜血飞溅中,阳期卫仰头便往后栽倒…… “杀!”龙逸云冷冷地吼了一声,武警战士手中高举的冲锋枪瞬时就喷出了死亡的焰火,乱窜的歹徒们刹那间就倒了一地,侥幸未死的歹徒慌忙又顺着来路往山上跑了回去。 …… 夜鸟奋起全身的力量,掏出小刀深深地贯入崖壁之内,锋利的小刀瞬时就在崖壁上划下一道长长的口子,迅猛的冲势却是总算得以遏止住了!但自十数米高的绝崖上落下的冲量是如此地巨大,夜鸟还是被重重地抛在了地上的碎石堆里,一时间,他的五脏内腑都仿佛被挤作了一团,锋利的小石子也瞬时划破了他的背部……殷红的鲜血便汨汨地往下直淌…… 原本凶厉威猛的虎目中凭着热泪,夜鸟挣扎着爬起身来,胸前背后的伤痕累累夺目,血水和着汗水顺着破碎的衣衫涔涔滴落……但他分明感受不到浑身的疼痛,搅挠着他的只有满腔的愤恨,由于他的无能及大意,导致无数的兄弟惨死在山上……刻骨的仇恨自虎目中汹汹而起,这一刻,夜鸟对天明誓,他有生之年定要讨回这笔血债! 黯然地低下头来,夜鸟踉踉跄跄地自碎石堆中走出,逶迤消失在乱草丛中,一路的血迹延伸,直至湘江始才嘎然而止…… 第六十章 余韵 次日凌晨,青葱翠绿的岳麓山便又恢复了往昔的宁静,满山遍野尽是枫林红叶,或者墨绿苍松翠柏,几辆硕大的消防车正自山上隆隆开下,趁早上山的游人学生便会发现山上的地面都是湿了透的,显是被消防车的高压水枪冲洗了个透…… 电视台又在连篇累牍地报道有关海沙帮的新闻,却是已经经过处理了的,现场境头一个也没有,只是主持人坐在电视机屏幕前侃侃而谈。 市警方昨夜与黑帮在岳麓山上展开激斗,公安局副局长阳期卫身先士卒,不幸重伤,黑帮势力被尽数剿灭云云…… 只是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却是知道,在今天凌晨竟然突然之间送来了数百具尸体,尸体血肉模糊,身上的弹孔赫可见!继而参与销毁尸体的工作人员被上级严令不得向外界泄漏此事! 龙逸云却是在局里生着闷气,虽然海沙帮被剿灭了,但夜鸟却是漏了网!跑了个夜鸟,整次行动的战果便要打个很大的折扣了!有了夜鸟这个黑道的精神像征的存在,长沙市的黑恶势力很轻易就能够死灰复燃的…… 让他烦心的事还有很多。 公安队伍中的内鬼隐藏得是如此之深,随着黑脚的死,海沙帮的灭亡夜鸟的逃亡,一切将变得愈加地朴朔迷离起来…… 阳光的死也是疑云重重!如果板黄牙是在桔子洲头过的夜!他又是如何驾着阳光的小车与黑脚跑上长株高速的呢?他有杀死阳光的动机吗?仅仅为了一辆小车?像他那种黑帮的大佬?明显不合乎逻辑! 还有那四个按案电话,一个比一个离奇,一个比一个可恶!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看上去倒像是个犯罪高手故意抛出的烟雾弹!可信度明显不高! 湘雅医院特护病房。 胡雁萍轻轻地放下针筒,对身边的小护士说道:“小柳,我需要对病人进行全身彻底检查,你还是先回避一下罢。” 小护士的粉脸红了一下,蚊子鸣叫般嗯了一声,推着针药车走了出去,又极懂事地带上了病房的门。 如果蒋中华与龙逸云在此的话,他们会非常惊讶地发现,眼前这漂亮的中年女医生竟然就是那三名替黑脚抢救的医生中的一个。 胡雁萍轻盈地转过身来,忽然向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阳期卫睇了一眼,语气中竟然带着七分暧昧:“得了,现在没有外人,不用装死了。” 阳期卫便竟然真的睁开眼来,有些尬尴也有些得意地轻轻坐起身来, 又轻轻地将歪倒在他怀里的女医生搂住,凑上去先是深深地一个长吻,才恋恋不舍地轻揉着女医生柔软而又丰满的胸部,喘息着说道:“真不愧是我的宝贝,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 胡雁萍娇媚地白了阳期卫一眼,娇躯也轻轻地转动了一下,以方便阳期卫的魔手活动而又不至于压到了他右胸的伤口,纤纤玉手已经自雪白的被子下伸了进去……昵声说道:“你可真会冒险,万一……那马刀要真偏了那么一点点,或者是掷到你的头上……你让我怎么活?” 几滴珠泪盈盈地自胡雁萍的眼角滑落,阳期卫急忙怜惜地伸出舌头轻轻地舐去,柔声道:“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么?我只有在行动中有突出表现,老家伙才有可能会考虑让我接他的班哪!而只有我从上了市局一把手的位置才有可能不受严凤芸那婆娘的挟制……” 胡雁萍忽然轻轻地送上香吻,阻住阳期卫继续往下说,两人又唇舌缠绵了一回,始才恋恋不舍地分开来,一缕晶莹的唾液兀自缠缠绵绵地连接着两人,难解难分……阳期卫便有些情动起来,一只大手已经自美艳女医生的裙子底下探了进去…… 女医生呻吟了一声,娇躯再度轻轻地转动了一下,尽量将自己的盛臀高高翘起,以方面阳期卫的魔手的活动。美目中却是几欲滴出水来,微翘的腥红樱唇开合间,腻人的甜香不住地冲激着阳期卫的神经。被子下的纤纤玉手却是不自禁地加快了节奏…… 阳期卫终于喘息着浑身痉变起来,揉搓着女人白嫩臀部的大手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力度,女人便也忍不住吃吃地荡笑起来…… 于思佳自沉睡中幽幽醒来,只觉浑身舒畅无比! 轻轻地挪动了一下娇躯,无边的舒爽自四肢百骸瞬息传来,让她忍不住呻吟起来…… 透过床头的镜子,于思佳发觉自己兀自保持着羞人的姿势,白嫩的肥臀兀自高高地翘起,似乎犹在等待着男人自后面疯狂地鞑伐……羞红不自禁地爬上了淫荡的女导师的娇靥,于思佳的芳心里不自禁地回味起,那强壮的年轻男人来,那一波接一波的高潮余韵到现在似乎犹自在冲激着她的神经、让她陷于竭斯底里的颠狂…… 凝视着镜子里的那个影子,于思佳发现自己的眼角眉梢尽是无边的春意,仿佛干枯的树枝一夜之间就被春风细雨滋润得活了过来,绽放起诱人的风情…… 我这是怎么了? 于思佳有些愕然地望着镜子里那充满着情欲极度满足后的慵 懒女人,感到莫名的陌生! 回想起之前经历过的所有男人,总是在疯狂的性爱之后,就索然无味地将之轰出门外……可现在,她却发现,那镜子中的自己竟然似乎还在迷恋着那狂涛骇浪般的高潮余韵,自己的躯体尚自淫荡地留恋着那年轻男人肆意蹂躏的刺激…… 轻轻地叹息一声,于思佳闭上美目有一会儿,收扰玉臂欲要撑起上身,但才撑起一点点,便又颓然地跌回了床上,浑身竟是再无一丝力气……沉沉的懒意袭来,于思佳不自禁地再度闭上了美目。 好在今天也没有什么课,于思佳这样想着,再度陷入沉睡。 自株洲南下广州的列车上,夜鸟木无表情地呆坐在一个位置上,两摄小胡子,眼皮底下一粒豆大的痣完全掩去了他原本的相貌!夜鸟的神色看上去相当地疲崽,头靠着椅背已经昏昏欲睡,自凌晨至现在,他一刻也不曾停息地在亡命狂奔……自十米高的高崖跳下、山林中狼奔矢突、湘江里奋力挣扎……艰难的历程已经将他强悍躯壳里的精力挤得一丝不剩,如果现在被警方发现,只怕是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了。 夜鸟这样自嘲地想着,一股无力感第一次在心中泛起,生死,已经不再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龙逸云决定将重重疑案的突破口放在阳光身上! 既然选定了阳光作为突破口,那么他所就读的中南工大自然是重中之重!几乎是毫不费力地,龙逸云就掌握了阳光在学校里的第一手资料! 为什么?因为李时新时代周刊! 虽然李时新的报道多有夸张以哗众取宠之处,但龙逸云仍是一针见血地找到了其中可信的东西,比如和徐三的恩怨纠葛! 有些事,不是别人想瞒就能够隐瞒得了的! 工大保卫科,一间阴森的办公室,徐三正襟危坐在一方小椅子上,在他的对面,龙逸云和蒋中华满脸严肃,几乎是冰冷地盯着徐三瞧,秀丽的杨铃正在沙沙地以钢笔记录着取证的每一句话。 “你曾经因为在火车站当众扒女生的裙子而被校方记大过?”龙逸云像审问犯人一样盯着徐三,目光中尽是逼人的寒意。 羞恼之色自徐三黑脸上泛起,但他仍自点了点头,就道:“是的!” “你曾经在岳麓山上勇斗五名持刀歹徒,差点送命?” 这不是废话吗?徐三心下有些恼怒,但仍旧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与死者阳光 同时喜欢上了曹倩,也就是那个被你非礼的女生!”蒋中华也冰冷的插话,语气中尽是徐三因为情爱而谋杀阳光的样子。 “不是!”徐三马上否定,“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与阳光抢曹倩,我也从来就与曹倩没有什么纠葛!有的只是火车站上的误会罢了。” 龙逸云又点了点头,再问:“你曾在篮球比赛时撞断了阳光的鼻梁骨?同时你也受了伤,在住院时曾受到别人的故意伤害!你还能不能回忆起当时是什么样的人前来伤害你?” 徐三的心里便咚地一跳,有着一刹那的矛盾!要不要如实说呢? 如果直说,那么就能够直接挑出黑脚和阳光老母的纠葛,离阳光家族的垮台也就不远了!不过,眼前这小警官的实力值得怀疑,搞不好又会替自己惹来杀身大祸! 还有如果直说,那么便是承认了自己已经知道伤害自己的是阳光家的人,那么自己便有了极大的杀害阳光的嫌疑! 徐三只是微不可见地怔了一下,便镇定地摇了摇头,答道:“当时是两个戴着墨镜的家伙,一进门不由分说就照我的鼻梁骨敲了下来,我马上就昏死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所以……” 龙逸云的语气终于变得有几分柔和,缓声说道:“徐三同学,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查出伤害你的凶手,给你一个交待,你一定要相信我们的能力!” 徐三无言地点头。 “那好,我们接着说,12月10日晚上,也就是大前天晚上,你被人在学校门口劫持,然后在次日凌晨安全返回了学校,我们需要知道中间你所经历的详细遭遇,希望你能属实说,不要有所隐瞒!” “那天晚上……”徐三的脸上开始泛起痛苦之色,语音也变得有几分颤抖,似乎当时的惊吓到现在还在影响着他,“我和女朋友诳到校门口,一辆车便突然停在了我面前,里面跳下七八个大汉,不由分说就将我敲晕……之后,我便一直昏迷不醒,直到第二天凌晨大概两三点的样子,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校门口的水洼里。” 蒋中华不由听得皱起了眉峰,明显不悦地问道:“当时暴雨刚停,路上行人绝迹,你如何确定当时是凌晨两三点钟?” “因为……”徐三迟疑了一下,始才有些腼腆地回答道,“我走到女生五舍楼下时,我女朋友她还没有谁,是她告诉我时间的。” 龙逸云冷厉地盯着徐三足足有一分钟,始才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徐三 同学,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徐三便急忙站起身来,逃也似地走了出去。 目送徐三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蒋中华摇了摇头,说道:“这小子明显是个倒霉蛋,局促懦弱的样子,不像是杀人的凶手!怎么看都怎么像是个乡下来的伢子,更何况他也没有做案的时间。” 龙逸云深深地吸了口烟,摇摇头道:“不!这学生初看似乎言行失措,惊慌愕然,憨憨不懂人情世故!实则绵里藏针,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至少,我能够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所言并不尽实!犹其是刚才,问到在医院伤害他的凶手印象时,那眼神里一闪即逝的神色,他绝对是在撒谎!” “什么!?”蒋中华愕在地跳起身来,怒道,“妈的,这小子竟然敢撒谎,我马上将他再去找来,看他说不说真话。” 龙逸云便瞪了蒋中华道:“你怎么让他说真话?严刑逼供?他又不是犯人!” 一旁的杨铃也收起了纸笔,说道:“我看这个学生其实也蛮可怜的呢,好不容易从农村来大城市里读书,却接二连三地遭受了这么些打击,换做是平常人只怕是早就发疯了!再说……”杨铃看了看龙逸云,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才接着说道,“他受了这么多的伤害,岳麓分局的同僚却是什么办法也没有,他可能早就对我们失去了信心了,他这般反应也是情可有愿呢。” 龙逸云听得心头一震!是啊,自己同僚的所作所为还真是让老百姓失去信心呢!一时间,他的心情变得异样地沉重,感到压在肩上的担子便也重了几分! 第六十一章 处男情节 鬼使神差一般,徐三自工大保卫科被放出来后,竟然没有直接回十三舍,而是被什么神秘的力量所控制了般向着教工新村而去。 来到于思佳宿舍门口,徐三犹疑再三,还是按下了门铃。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到这儿来,也不知道他到这儿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反正,就是不知不觉地到了这儿来了。 门铃响起,于思佳刚刚起床,胡乱冲了个热水澡,妆也未化正自慵懒地斜靠在软沙发上看电视。 透过小小的门孔,于思佳发现愣愣地站在门外的禁然是徐三,美目中不禁有着微微的讶意!旋既又是会意地一笑,她已经有些知道徐三此来的用意了,对于自己肉体的魅力,她还是非常的有自信的。但是,要不要开门让他进来呢?要知道,她可是从来就不让同一个男人上两次她的床的。 不过,这小男生在她之前还是个处男,就当个特例吧。于思佳马上就替自己找到了理由。 轻轻地打开了门,于思佳风情万种地将半个娇躯斜依在门扉之后,鼓鼓的酥胸因挤压而显得愈发地挺拔,几乎就要冲破那缕薄薄的丝缕而出…… 徐三便猛地咽了口唾沫,虎目贪婪地盯着那鼓腾腾的酥胸,黑脸上的酡红再度冉冉而起…… 妩媚地瞟了徐三一眼,于思佳轻轻地拉起他的大手只是稍稍一用力就将他扯了进来。大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徐三便再度处身于曾经让他极度刺激的糜糜氛围当中了,那粉红色的世界如此迅速地就勾起了他刚刚被释放开来不久的汹涌激情…… “想喝点什么?”于思佳甩了甩微微卷曲的秀发,幽幽的发香和着浓浓的熟女甜香便清晰地传入徐三的鼻际,随着他的呼吸又冲入他的脑际,迷乱着他的意志。 徐三的喉结抽动了一下,脑袋忽然抬了起来,直直地盯着于思佳。 于思佳的芳心便也忍不住怦然而动!如此浓烈而又赤裸裸的眼神!仿佛在他的眼中,自己已经是浑身一丝不挂,再隐秘羞人之处也在他的眼下一览无遗……潮红不可抑制地泛上她的粉脸,于思佳也瞬即就情动起来。 徐三突然虎吼一声,猛地一个前扑,将于思佳扑倒在地毯上,大脑袋已经狂乱地挤入了女人山峦般高耸的乳间,大手撕扯间,散漫地披在女人身上的丝缕便片片而飞…… 于思佳发出满足之极的一声昵喃,欣喜之极地蜷起四肢紧紧缠住了徐三的熊腰和粗壮的脖子,强壮的力感瞬时就从 那块块坟起的肌肉上清晰地传来,感觉着徐三年轻而又滚烫的肌肤,于思佳忍不住快乐舒爽地呻吟起来…… 被强壮男人压在身下的感觉真的挺好……于思佳这样淫荡地想着。 欲仙欲死的快感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地冲激着于思佳的神经,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到满足和舒畅……如泥一样无力地瘫在地毯上,于思佳微睁着凤目,情动地看着兀自在自己身上疯狂动作的年轻男人,如此地充实、如此地艰硬!让她从骨子里感到震颤…… 于思佳感到自己就像是大海里颠簸的一叶扁舟,被不断地高高抛起,又轻飘飘地落下,再抛起……无边无际的快感正在尽情地冲激着她情欲的神经。 …… 徐三幽幽醒来,忽觉温香软玉抱满怀,而自己的右臂也已经有些麻木了。 转过头来,于思佳正自伏在他的怀里睡得正香,完美无瑕的玉脸散发出慵懒的风情,小扇子般的睫毛正在一张一翕,散发着惊人的美态。温软湿热的销魂感受自下体从不停竭地传来,徐三发现两人依然保持着最亲密的接触…… 徐三舒爽地呻吟了一声,忍不住轻轻地动了一下…… 于思佳便娇嘤了一声,睁开了迷人的丹凤眼,水汪汪地几乎要将她的情意也流了出来! “大清早的就想使坏?”于思佳轻轻地一口咬在徐三的耳垂上,一只纤纤玉手却是爱怜地抚摸着徐三强壮的胸肌,偶尔轻轻地拈着那摄黑黑的胸毛…… 凤目里的浓浓春意让徐三颇感吃不消,慌忙闭上了眼睛,但大手却是分明攀上了于思佳高耸的盛臀,肆意地揉捏起来,女人便吃吃地荡笑起来,浓浓的春意再度激荡在粉红色的暧昧空间。 于思佳忽然自徐三的怀里坐起身来,劈开了玉腿跨坐在徐三的腰上,两人的下体依然还保持着亲密的胶合姿势,她丰满的肥臀便如磨盘一般地转动起来……一头秀发正好披撒下来,散乱地拂在徐三的脸上…… “功夫……不赖嘛!”于思佳一边疯狂地活动着,感觉着那魂颤骨酥的麻酥痒意,一边还在挑逗着小男人,“怎……么样?是不是搬过来住……嗯?” 徐三闻言一愕,搬来和你一起住?那岂不是真成了你的面首了!想到这里,恼恨不自禁地从徐三的心里泛起,便大手一按搂住于思佳的细腰,虎地上身坐起。 于思佳娇声惊呼了一下,撑在徐三胸口上的双手急忙改作搂住他的脖子,惊叫的语气里却 分明更有着丝丝惊喜。她就是要激怒这憨憨的小男人,她就是要体会那狂风暴雨般畅酣淋漓的激情性爱! “我操死你妈逼!”徐三捧住于思佳滑腻的丰臀猛地站起身来,在大厅里疯狂地乱转起来,偶尔也会上窜下跳几下。他正疯狂地将内心深处的所有情绪统统化作无穷无尽的“战意”,疯狂地倾注在于思佳的身上,可惜,挂在他身上的荡妇却是正中下怀,感觉着徐三那非同凡响的异样激情,荡妇开始体会着从来未曾体会过的剧烈高潮…… 终于,徐三嘶嘶地吼叫着,将于思佳重重地抵在墙上,极为大力地动了几下,喷发了…… 荡妇竭斯底里地痉变着,尖叫着,涂满丹红的指尖在徐三的背上留下了十道红红的血痕,潮红已经涌满了她的粉脸、脖子以及酥胸,就像夏天里成熟欲滴的桃子…… 于思佳一丝不挂地侧躺在沙发上,娇躯仍保持着淫荡以极的姿势,勾人魂魄的凤眸却是饶有兴致地望着匆匆穿衣的徐三。 “怎么样?是不是真的考虑一下?搬过来住吧,包食宿的,每月还可以补贴你五百块生活费。” 徐三便霍地回过头来,带着尚未完全拉上的内裤,荡妇的美目便不由自主地又落到了徐三的裆部,瞬时就激起一丝莫名的异采。 望着于思佳粉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徐三感到受了侮辱!疾疾忙忙地拉上了内裤,恶狠狠地道:“我操,贱货!” 于思佳却是全然不以为意,吃吃地荡笑起来,随着她的荡笑,高耸的淑乳也一晃一晃地荡起惹眼的波浪…… 徐三贼也似地逃出教工新村,于思佳的那句:“我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着!”犹自余音在耳! 清晨的校园显得空气清新,在女人肉体上发泄完了所有负面情绪的徐三便也整个地清松起来,方才遭受于思佳奚落的恼恨也便飞到了九宵云外。 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徐三回了十三舍,经过女生五舍楼下时,还特意地望了望辛如风的窗口,还好没有看到熟悉的娇靥。 但一转过研究生宿舍北楼,徐三便马上生生收住脚步,整个呆若木鸡。 因为他看到,那熟悉的丽影正在清冷的晨风里孤独地等候在宿舍楼下,窈窕的娇躯在冷风中是如此地惹人怜爱和痛惜。 徐三瞬时就感到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佳人如此垂爱,可他却……昨晚竟然在别的女人肚子上驰骋!一时间,徐三忽然莫名地憎恨起自己来, 为什么自己的定力会那么的差,为什么自己为挡不住那荡妇的诱惑而和她上了床?他……应该是属于阿风的啊! “三!”辛如风忽然轻盈地转过身来,看到呆头鹅般立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徐三,无限的喜意瞬时就盈上了她的娇靥,俏生生地紧跑几步迎上前来,辛如风便一头扑入了徐三的怀里,昵声道,“昨晚你都上哪儿去了?找你又找不到,问你同学也不知道,我……我都急死了。” 望着怀里佳人粉脸上真挚的急色,徐三深深地感受着她对自己的海样深情,心里再度抽搐起来。阿风,我是个混球!我不值得你爱啊。我已经沾污了我们神情的爱情…… 伸手玉臂紧紧地环住徐三的熊腰,辛如风浑不顾经过的学生投来异样的眼神,昵声道:“三,答应我,以后晚上不要再一个人出去了,好吗?” 徐三机械地将自己的手放到辛如风的背上,却是怎么也没能像往常般自然地爱抚下去。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的手很脏,不应该以它而弄脏了圣洁的辛如风。 不言不语的徐三终于让辛如风感受到了异样,女孩抬起娇靥,有些担忧地望着神思不定的徐三,说:“三,你怎么了?” 徐三急忙啊了一声,郝然道:“没……没什么?刚才只是在想些事,所以有些走神了。” 辛如风便扭着身子,嘟起了小嘴。 “人家那样担心你,你却老是这样心不在焉!人家,不理你了啦。” 换作工大其它任何一个男生,能够享受辛如风此时此刻的撒娇,只是会乐得晚上睡觉也会笑醒过来!因为面对美女的撒娇实在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但对于此时的徐三来说,却实在是一种折磨!辛如风越表现得深情款款,他的负罪感就越深!浓浓的自卑开始占据了他的内心,一时间,他只觉自己怎么也配不上了高贵圣洁有如女神一样的辛如风了。 “你……”眼见徐三还是毫无反应,辛如风的美目中轻轻地闪过一丝失望,原本,她以为徐三定然会如往常般软声细语地哄她开心的,可他没有! “我想去吃早餐了。”辛如风眼巴巴地望着徐三,却怎么也捕捉不到他的眸子。芳心里便有着莫名的失落。 “哦。”徐三应了一声,转开了头去,“我和老大他们还有点事,你先去吃吧。”说完便逃也似地冲进了十三舍。 辛如风回过头来,目送着徐三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楼道里,芳心里空落落的。清冷 的晨风轻轻地吹动着她的秀裙,飘荡起丝丝的寒意,女孩忍不住抱紧了双臂,黯然地回过身,寂然而去…… 徐三躲在楼道的阴暗处一直目送辛如风婀娜的娇躯转过研北楼消失在早晨的寒风中,才长长地叹息一声,好似一下子失落了什么似的,无精打采地顺着楼梯爬上了四楼。 “哇拷,三哥,你又失踪了一个晚上!” 徐三方一转时宿舍,蓝迪已经自椅子上蹦了起来,大声嚷道:“你再晚一刻钟不回来,我和老大可就又要提刀上街了!” 睡在徐三上铺的张东也从被窝中探出了脑袋,半睁着涩涩的睡眼,说道:“小三,你回来了?你还是赶紧去安慰一下你的小媳妇吧,她可是一大早就在楼下等你了。” “刚才碰见了。”徐三忽然懒懒地叹息一声,在自己的床上坐了下来,整个人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蓝迪便马上放下了手中咬了一口的馒头,张东也瞬时就再度探出了脑袋,其它的四位室友也惊异地盯着徐三,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 “被甩了!”蓝迪指着徐三,若有所思,但马上就重重地敲了自己一记,“不过这不可能啊!她喜欢你还来不及呢!喔,对了,定是三哥你不喜欢她了!对不对?” “对你个大头鬼啊!没事别来烦我!”徐三骂了一句鞋也懒得脱,就这样往床上一仰身,死猪般敞开了身子。 第六十二章 来自北方的狼 辛如风随便买了几个包子,吃了几口便觉索然无味,不由轻轻叹息一声顺手扔进了柑水桶,怅怅然地回了寝室。 安娜刚刚起床,穿着性感的睡意正在寝室里晃来晃去,已经和她们结下深仇的李芳正自厌严地看着安娜“卖弄风情”,看见辛如风进来,便也顺便捎上一记白眼。 辛如风却是理也懒得理那女人,只是懒懒地就在自己的书桌上坐了下来,百无聊籁地又玩起了那只玩具小狗,望着小狗那黑溜溜的眼珠,想起今天早上的丝丝委屈,蒙蒙的水意便开始在她美目中泛起……竟然是泫然欲泣了。 安娜很快就发觉了辛如风有些反常,便扔掉了手中的脸盆,一撅丰臀毫无淑女形象地就坐到了辛如风的书桌上。 “阿风,你怎么了?一大早的就和谁呕气呢?” “还有谁?除了那个混蛋。”辛如风的琼鼻翕动了一下,一粒晶莹的泪珠终于顺着粉脸滑落下来,顺着香腮滴落在无辜的小狗上。 “啊!?”安娜明显地一愣,“那个木头?”语气中颇有惊讶与难以置信。 辛如风却是愈想愈委屈,终是一头扑到安娜的玉腿上嘤嘤啜泣起来。 “乖,别哭!”安娜安慰着痛哭失声的辛如风,劝着劝着便是她自己竟也是跟着莫名其妙地流起泪来。 坐在对面专心写作业的李芳便暗自在心底骂了一声“死三八”,收起书包找教室自习去了。一时间,寝室里只留下哀哀切切的两人,哭了个愁云惨淡。 良久良久,两女始才止住悲声。 辛如风想着心事,忽然便有些担心地向安娜道:“安娜,你说……如果太容易得到了,是不是就不会太珍惜呀?” “这个嘛!”安娜擦了擦香腮上的珠泪,随口应道,“自然是有些道理……” 忽然停口不语,安娜秀目大睁,伸出纤纤玉指,指着辛如风:“你……难道……”然后便忽然凑上螓首来,抚住辛如风的香肩,嚷嚷,“我看看,我看看,你的眉毛是不是已经散了!” 辛如风的娇靥上立时泛起两朵红云,气急地推开安娜的脑袋,气道:“你胡说些什么啊?哪有那么快啊!顶多不过就是……不过就是……”声音愈说愈小,终是没能说出那些羞人之极的词来。 “那还好!”安娜便拍了拍酥胸,呼了口气道,“不过,那两个混蛋也实在是可恶,每次都是要我们去找他们!你那位还好啦,上次我去他们寝室 ,蓝迪那混蛋他竟然要我帮他洗他的臭……臭袜子!哼,真是气死本小姐了。” 辛如风便“噗哧”一声笑出声来,打趣道:“我看不是臭袜子,应该是臭裤头呢!” 安娜的娇靥便红了一下,急忙反唇相讥:“反正我也不会像某人一样,半夜三更地从窗户里爬下去,偷偷地到山上去和情郎幽会。” 辛如风的娇靥立时便羞红如熟透的苹果,气急地站起身来,伸手便去搔安娜的胳肢窝,安娜猝不及防,立时便着了辛如风的道儿,瞬时便娇笑着滚到在床上。 银铃般的愉悦笑声便充盈着整个寝室,难怪人说女儿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猜不对啊!明明刚才还是一团愁云惨雾,可转眼之间便已经是笑意盎然了…… 笑够了,也闹够了,两女脸红心跳地并头躺在窄窄的床上,倘然有人看到此时两女的情状,只怕是很容易误会她们有着某种倾向。 喘息着,安娜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向辛如风道:“阿风,听说今天上午在六舍前面,那个零点乐队正在招收新成员呢?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零点乐队?” “是呢!”安娜点了点头,认真地道,“我们学校设备最完善,最先进的乐队了,在整个长沙市的高校当中也是小有名气,怎么样?是不是也去报名参加?凭我们的美貌和歌舞,那还不是轻轻松松地就会录取。” “歌舞?”辛如风翻了个身,有些担心地道,“你就不怕你家蓝迪吃醋啊?上次你在篮球比赛上大献歌舞成了大众情人,某人便已经是很不快了。” 安娜便娇媚地哼了一声道:“就是要让他们吃醋,让他们知道想追我们的人可是海了去了,便是比他们帅气有才气的那也是一大把!就是要他们急!别老是不把我们当一回事。” 辛如风轻轻地嗯了一声,微微有些心动。 安娜便再度开始她的思想政治课,喋喋不休地道:“女孩子呢,要学会运用手腕,要想吊住男朋友的心,让他围着你转,那可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你既要让他知道他在你心中的份量,却又要保持适当的距离,偶尔还要做些小事刺激一下他,这样你才能激起他的占有欲,他才会成天围着你的屁股转、大献殷鄞……” 辛如风甩给安娜一个白眼,自顾起身,若有所思地道:“得了,得了,去还不成吗?那就走吧。” 六舍前的操场上,已经聚集起了不少的学生。 零点乐队的几名成员正在卖力地表演,敲鼓的将洋鼓敲得震天响,弹贝斯的奋力地摇摆着身躯,将摇滚歌手的“风姿”学了个实足实,竟然还有个家伙抱着个萨克斯正鼓圆了腮帮子卖力地吹奏……唯有麦克风前却是空荡荡的,显然主唱的家伙在偷懒。 辛如风和安娜便悄然而至。 美女就是美女,是定然要享受与众不同的待遇的。聚集的人群很快就自动分成了两股,在两女的面前让开了一条通道。 安娜毫不吝啬地送上她的媚眼,让每一位被她美目扫到的男生都脸红心跳不止…… 坐在一边休息的“老狼”便觉眼前忽然一亮,深秋的枯黄竟然也是刹那间缤纷起来,那冉冉而来的翩翩丽影在倾刻间就重重地拔动了他深心里的某根弦,眼前的一切都突然之间生动起来…… 他忽然长身而起,飘撒的长发在深秋的晨风中飘飘荡荡着,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潇洒味道。 周围的学生便瞬时鼓躁起来,显然,这个家伙是个极受欢迎的人物。 辛如风和安娜的两双美目便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了“老狼”的身上。 瘦高的身材,在潇索的秋风中透着淡淡的孤寂,一张冷漠的俊脸仿佛亘古以来就是那样地落寞,仿佛看淡世间一切世态炎凉的眸子里尽是浓浓的懒散意味……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藏在你心中已万年……”仿佛来自遥远的梦之国度、仿佛来自虚无飘渺的九幽玄空,带些沙哑、带些磁性,老狼的歌声瞬时就牵动了所有学生的心弦!在幽扬的伴奏声中,人们仿佛听到了一头孤寂的野狼,正站在落日余辉的斜坡上,翘首南望,在它的身后,是茫茫无际的大漠…… 老狼如此忘情、如此投入地演唱着,倾注着他满腔感情的歌声飘荡在六舍之前清新空气里!但在他的眼里,已经只剩下辛如风那亭亭玉立的丽影,再无其它。 一曲歌罢,围观的学生们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辛如风和安娜也毫不吝啬她们的掌声与微笑,因为这看上去像个流浪歌手的学生唱得确实不错,甚至是非常的感人。 “两位小姐好!”老狼甩一下随意地披撒着的长发,优雅地踏前一步,向辛如风和安娜行了个绅士礼,“在下老狼,非常荣幸能够为两位佳人献上一曲。” 辛如风微微皱了一下秀眉,这家伙眼神里的灼热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便转开头向安娜道:“安娜,我们还是走吧,我不 想参加什么乐队了。” 老狼的双眸瞬时亮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说道:“对于安娜小姐的芳名,在下是仰慕已久,那么想来这位就是辛如风辛小姐了,真是幸会。” 辛如风只得转过身来,向着老狼勉强一笑道:“很高兴认识你,老狼同学。” 老狼灼灼地盯着辛如风有一会,直到辛如风极为不自然地避开了视线,才在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说:“如果零点乐队能够有两位佳人的加盟,那么独步长沙市高校娱乐界已经是指日可待了,怎么样?是不是考虑一下。” 安娜轻轻踏前一步,正好挡住老狼灼灼的目光,俏嘴一撇,说:“要我们加入也不是不可以,但问题是我们如果加入,会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老狼忽然愕了一愕,然后微笑起来,“好处自然是有的,而且是大大的好处!一旦零点乐队红遍了长沙市所有高校,相信两位的芳名也已经为大多数学生所熟知了,难道你们就不想做名人吗?想象一下,闪烁的霓虹灯下,舞台上,你正在尽情地歌唱和舞蹈,无数的观众正在台下如痴如醉……” 无可否认,成为一个名人对于大多数的女孩子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与美女对于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毫无二致! 辛如风和安娜都正是青春年少,都正是爱做梦的年龄,自然也很难抵挡成为大众名人的诱惑。 老狼再度微微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对于甫入校园的大一女生来说,她们还纯洁如一张白纸,要想让她们相信自己将很快就会红遍全球就与让她们相信太阳马上便会从西边落下去一样简单容易。 “那……你们需要什么样的条件?”安娜和辛如风对视一眼,终于抵受不住这份诱惑,小声地向老狼道,“我是说,还要不要考试的?” 老狼潇洒地摊了摊手,说:“两位的实力相信所有的学生已经有目共睹了,我们乐队正愁不知怎样去邀请你们呢,所以,这考试就免了。” “耶!”安娜与辛如风高兴地互相击掌,对于能歌善舞的两人来说,能够有机会向更广阔的舞台发展那自然是欣喜不及的事!要知道,若非出于老师和家长的压力,两女早在高中时就报考了艺术学校了,当然,如果世事当真如此,那非但工大从此要少了两名美女,便是徐三也失却一名娇妻了。 “大哥,今天上午有什么节目?”蓝迪百无聊籁地将篮球在五指上轮流旋转着,显示着他无与伦比的篮球熟性,说,“是去 泡妹妹还是到后面搓麻将啊?或者再去挑帝国也行啊。” “烦!”徐三不耐烦地侧过身子,面朝墙壁而躺,“还不如睡一觉呢。” 这倒也难怪,昨夜他与妖女于思佳大战无数回合,到现在还是腰酸腿软,只想好好蒙头大睡一场。 张东却是慢腾腾地从上铺爬下身来,是如此地小心,生恐一个不小心,他那肥胖的身躯便会屁股着地平沙落雁一般!然后,才一屁股坐在徐三的书桌上,用臭脚踢了踢徐三朝外撅起的屁股,说:“小三,别睡了,起来!玩几把去。” 第六十三章 岳麓山结义 一天不知不觉又快过去,在落日的余辉里,张东、徐三和蓝迪三个人正在瞻仰岳麓山上水浒园中一百单八将的峥嵘风采。 蓝迪忽然叹息一声道:“老大、三哥,你说宋江他妈的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么强盛的阵容,便是横扫中原那也是绰绰有余,这狗日的却竟然会接受朝庭的招安!真是想不通,想不通啊。” 这样说着,蓝迪左右看看无人,便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在宋江塑像的脸上,立时便砸下一块漆来。无良的家伙便拍拍手,快意地嘿嘿直乐。 张东便闷哼一声道:“那倒不是宋江脑子进水了,因为他也是很无奈的!其实,只怕他本人比我们任何人都要憎恨自己的角色!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一切都是施耐庵那个混球说了算啊!” 蓝迪愕然良久,始才回过神来,向张东翘了翘大姆指,说:“高!大哥发话就是高啊!连见解也是超人一等,发人深省。” “草!”张东和徐三对视一眼,同时呼了口气,转开头去,“马屁精!” 徐三却忽然长长地叹息一声道:“其实,水浒里我最是同情林冲这个人物!论武功,在一百单八将里面,他绝对是老大!论情,他为了自己的娘子敢和整个朝庭作对!论义,他宁可自己郁郁而终,也不愿散了梁山好汉的心……唉,这样的英雄好汉,却非要落个大仇不得报,含冤而终的下场,实在是……” “谁说不是呢!”张东也叹息一声说,“其实水浒里面,就应该让林冲做大哥的,可一开始就有个晁盖在那儿撑着,不想到后来却是便宜了宋江,真是的。” 蓝迪郁闷了老半天,忽然嚷道:“难怪我老豆常说,看三国多计,看水浒多气!不看了、不看了,越看越气!好端端的心情都让看坏了,回了回了,趁早打篮球克。” “也罢!”张东抬头看看已经西斜的日头,说,“再看确实也没多大的意思,不是蔡愕墓就是黄兴墓,不是毛泽东故居就是刘少奇故居,死了差不多千年的水浒人物也拿出来玩玩,真是没劲。” 徐三看看意兴索然的两人,忽然有些冷不丁地道:“老大,小六,将来你们有什么打算呢?不若我们在那个凉亭休息一下,随便聊聊天吧!老是练篮球,也怪没劲的。” “我的理想?”张东皱着眉头凝思了片刻,才淡淡地道,“咱家一没权、二没势,大学毕业后,能够找份养家糊口的工作,然后娶个老婆,安安稳稳地过完一辈子,就这样了!还能有什么指 望。” 徐三的眉头便皱了一下,然后又将目光投向蓝迪。 蓝迪的眼珠转了转,忽然说道:“我的理想,泡遍天下所有美女!最后死于美人胯下。” “操!”徐三粗声粗气地骂了一句,忽然又叹息一声,说,“说起来,人的一生有如白驹过隙、弹指即逝,如果真的要我们碌碌而终,还真有几分不甘心呢。” 张东便重重地拍了拍徐三的肩膀,劝慰:“所谓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便纵是那些表面风光无限挥洒人生之辈,也尽多不如意之事呢。比如比尔盖次,贵为全球首富,你说他便幸福快乐吗?只怕未必。” “不会吧?”蓝迪有些惊愕地瞪大了星目,“他有大把的美元可以随意支配,想要什么样的金发波期猫、或者狗日的女优,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这种可以成天睡在美女肚皮上的日子,想一想也让人舒服死了,又怎么还会不快乐?” “靠!”张东和徐三再度相视呼了一口气,大步向凉亭而行,不再理会这个明显精虫上脑的家伙。 “你丫的是不是发情期到了?”张东一屁股在凉亭里坐定,回头望着蓝迪道,“那怎么还不去找你的安娜姐姐风流快活去?” 徐三望着眼前在微风中轻轻晃荡的树枝,咬了咬牙,抬起头,乌黑的目光灼灼地望向张东和蓝迪两人,说道:“老大,小六,你们当不当我徐三是生死兄弟?” 受到徐三凝重神情的感染,张东的脸色瞬时也凝重起来,便是一向嘻嘻哈哈的蓝迪也罕见地收起了无良的笑脸,有些肃然地望着徐三。 “别的话我不多说了!”张东的语音显得有些低沉,但听来却是相当坚定有力,“你出事的那几回,俺老张便是砍人的心都有了。” 蓝迪张了张嘴,却是急忙附合道:“老大拿刀的时候,我可是一直跟在他后面的。” “好兄弟!”徐三忽觉鼻际一热,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两人的手臂,用力拉到一起,六只手掌便紧紧地抱成一团,再难分开。 “好,既然我们是好兄弟,那我便再问你们一句。”徐三再度灼灼地望着两人,说,“让你们碌碌度完一生,你们甘心吗?” 这一回,两人都是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那好!”徐三再度紧了紧握在一起的大手,“那就让我们三兄弟齐心合力,共创一番事业出来!为我们不平凡的人生而努力奋斗!” “小 三!”张东开始有些担忧地看着徐三,说,“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了?只要俺老张帮得上,你一句话!” “是啊,三哥!你今天说话怎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幕色里,徐三的黑脸上泛起豪迈的微笑,看看四下里一片寂静,忽然压低了声音道:“我有一笔数目不小的现金!可以用作我们三兄弟创业的基金!怎么样,是不是决定和我放手大干一番?” “你!?数目不小的现金!”张东和蓝迪愕然相对,有些难以置信。 看见徐三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想想徐三本也不是喜欢随便乱说话的人,两人便也有些信了。 张东便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说:“小三,你的家境你可是对我和小六说了的,你又怎么可能拥有……”说着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咽回了后半句。几乎是凭着本能,张东觉得徐三的这笔钱可能来路不正。 徐三庄重地举起了右手,凝声道:“我可以对天起誓,那笔……绝非伤天害理的昧心钱!这一点,老大和小六大可放心。” “大哥!”蓝迪也转头望着张东,星目也尽是灼灼的热焰!一股无形的斗志似乎正在里面燃烧…… “好!我们相信你!小三!”张东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六只手掌再度紧紧地握在一起,“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办?” “我已经想好了!”徐三兴致勃勃地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我发现香港街上的麻将厅和电脑游戏厅非常的赚钱,经过我的计算,我发现如果投入十万,结果只要不到半年就可以收回成本!” “十万!?”张东和蓝迪瞬时就瞪大了双目!原本在他们想象中,徐三能有个一两万的不明来源的钱就已经了不起了,不想竟然是十万! 徐三也愕了一下,犹疑再三终是没有将自己所掌握金钱的实际数目相告!这倒不是他存了什么私心,不过是怕两人一时接受不了,而横生枝节罢了。 “靠!太好了,现在我们自己有钱了,操,说办就办,我们明天就去租门面买机器!”蓝迪先张东一步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欣喜地搓着双手道,“日,等有了钱,嘿嘿,美女就大把大把地……” “靠!”张东重重地在蓝迪的脑袋上敲了一记,“那你的安娜姐姐呢?打算抛弃她啊?” “谁说的!她可是我蓝迪的原配正妻,又岂能随便休掉,真是的!” “日! 受不了你!”张东哧了一声,转开头去,“敢情你还想学古代的皇帝三妻四妾哪?” “那当然!”蓝迪却是眉头也不眨一下,“女人总是多多益善的。” 翻了一下白眼,张东知道和这个家伙说下去也是多余,便不再理会,转向徐三道:“小三,我相信在香港街上开麻将厅和电脑游戏厅是能够赚钱的,但问题是,我们毕竟是学生,香港街却是社会上的!我怕……我们到时候可能会应付不过来呢。” “比如说,那伙人,无缘无故将我们揍了一通,后来还因为小六撞了他一下又揍了我们一顿!他们迟早会找上门来,你说我们是给钱还是不给?给吧,他们只怕会贪得无厌,不给吧,只怕是很难在街上立足……” 那个人!? 徐三的脑海中不由泛起板黄牙的样子,自己和张东被扁,以及三个人一起被扁的景象顿时历历在目,仿佛挨了打的肋骨一时间也在隐隐作疼!一丝莫名的寒芒自徐三的眸子深处一闪而逝…… 徐三忽然冷冽地道:“事情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我相信,只要我们付出努力终归还是会成功的!老大,你相信我吗?” 胖脸上的一对小眸子里尽是坚定之色,张东重重地握紧了徐三的手,说:“小三,我绝对相信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支持你!我刚才那样说,只是要你有个思想准备,社会可是不同于校园的,有着太多黑暗的东西!” 黑暗的东西? 徐三自嘲地在心里冷冷一笑,自己连人都杀过了,已经是杀人犯一个,还怕什么黑暗的东西!自入学至今的近四个月来,自己所遭受的一切的一切,那还不够黑暗吗?世上还能有比这些更黑暗和残酷的东西吗? 所谓站在水里不怕湿脚,自己烂命一条,还怕什么样的黑暗呢! “走!”张东忽然站起身来,向徐三和蓝迪摆了摆头,“我们去完成一项仪式!” “仪式!?”徐三和蓝边愕然以对,继而又恍然大悟,也跟着兴奋地站起身来,马上,三道人影就消失在昏芜的幕色当中。 清冷的月光下,张东随意地捡了三枝枯枝插在前面的小土包上,就当是三枝线香!然后庄重其事地跪了下来,徐三和蓝迪紧接着一左一右跪在他的两侧。 “在下张东/徐三/蓝迪,今日与……义结金兰,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苍天在上,厚土在下,若违此誓,天打雷 劈……” 念毕,三人又是若有其事地叩拜了三下,相携而起,忽然相对大笑,爽朗的笑声久久地激荡在岳麓山葱翠的枫木林间,惊起数只夜栖的鸟儿,扑翅着飞向遥远的虚空…… 就在三个人义结金兰的时候,辛如风和安娜参加了零点乐队的首场排练。凭着两人深厚的舞蹈功底,很快就融入了乐队的整体,和谐出色的表演让零点乐队的一些fans大饱眼福!当然,那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眼福,因为看着两位绝代佳人翩翩起舞,这本身已经是一件极为享受的事情了。 曲终人散,围观的学生们谈论着乐队今后的美好前景纷纷散去,老狼清了清唱得已经有些累了嗓子,走到辛如风和安娜面前,极有风度地做了个请姿:“不知老狼是否有幸与两位佳人共进晚餐?” 辛如风和安娜对视一眼,不语。 老狼看在眼里,心下一动,语气一转:“如果两位还有要事的话,那就不打搅了。” 零点乐队的一些成员有些惊异地看着老狼向两女大献殷鄞,要知道这家伙平时可是只冷着一张脸,整日里加起来说的话也不会超过三句!可今天…… “这算是约会吗?我还是她?”安娜忽然柔媚一笑,捉弄老狼道。没想到看上去这样深沉有内涵的人儿也是免不了俗呢。如果蓝迪在场,只怕当场就要气得跳脚了,跳完脚自然是要急急地拉着安娜赶紧离开这匹色色的瘦狼。 老狼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灼灼地望着辛如风!辛如风的脸色便微微一变,轻柔地却是极有礼貌地说:“实在对不起,我们晚上还有课,要早点去准备,对不起了。” “那好!”老狼洒脱地将双手插进裤兜里,微微咧了一下唇角,说,“不送了。” 目送着二女婀娜的背影逐渐远去,一个队员忽然上来打趣道:“老狼,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们中间的哪一个了吧?人家可是名花有主的!” 老狼便轻轻地撇了一下嘴角,泛起一股浓浓的不屑之意,转身自顾自走了,竟是连乐队的家当也懒得收拾。 “喂!”其它队员招呼不及,只好自认倒霉。 第六十四章 龙逸清 年轻人总是干劲十足,自认为已经真正意义上结义了的三兄弟说干就干,在第二天上午到香港街租了个门面,下午就旷课去了市区电脑城,准备选购服务器和二十台单机! 为了免于不懂行情而被人宰,三人还特意邀请了大三的一名师兄前去助阵!说起那位师兄,在帝国界内那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绰号hp,与徐三他们这些菜鸟单挑时,经常是徐三他们才制造出裸体射箭兵,人家已经冲过来一大群的黄金重骑兵,结果自然是惨不忍睹。 因为十万实在不是一个小数目,像徐三这种需要申请助学金的学生自然是愈发地不可能拥有!所以,三人对外宣称是两人合资,由于张东家里比较有钱,所以他一人就占去了“六七万”,留下的零头就归蓝迪了!至于欠着校医院三万块的徐三自然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闲钱去办什么游戏厅的。 办游戏厅可不是什么秘密行当,往后更是需要同班同系同学前往捧场的,所以这个消息在当天晚上就迅速传遍了整个班级甚至是整个系,同学们纷纷对张东报以佩服和羡慕的眼神,对他能够说服老爸作如此之大的投资而景仰不已! hp师兄对于电脑城可谓是轻车熟路,带着三个人满商城乱窜,生意很快就谈成了!一个服务器花去了九千多块,二十台单机则以每台三千二百块成交!这么大一笔生意,电脑城的老板自然是脸上乐开了花,什么鼠标垫、电源之类的小配件自然都是免费赠送(后来三人才知道单买一台电脑也有得赠送),末了,老板还非常热心地指派了他手下的一名技术员帮忙系统安装以及游戏安装。 一副大老板海样的张东正和电脑城老板海侃,hp师兄则不时地对徐三和蓝迪两人进行电脑知识紧急充电! 徐三听得津津有味,蓝迪却是马上就走了神,对着电脑城入口方向发起愣来,哦,错了,那睁大了双目的样子不应该是愣的,应该是痴了! 原本吵杂的电脑城也忽然安静下来,神侃的电脑城老板和张东还有hp师兄也跟着往电脑城入口的方向看去,徐三有些惑然地左右看看,好奇心驱使下也转头后望…… 哇塞!美女! 这是徐三脑海中掠过的第一个念头。 火爆冶荡的美女! 这是徐三脑海中掠过的第二个念头。 黑社会的美女! 徐三脑海中掠过第三个念头,忍不住别开了头,深知现实残酷的他可不想轻易与黑社会再 染上什么瓜葛了。 偏偏他身边有个精虫上脑的家伙不知死活地吹起了口哨! 蓝迪一边吹着口哨,一边竟然还向这位让整个电脑城大厅鸦雀无声的美女挤眉弄眼!说起来,也是今天蓝迪太过于得意了,才会如此失态,一想起电脑游戏厅一旦开张,自己兄弟就日进斗金……他就兴奋得直想躺在大街打几个滚。 龙逸清扭腰摆臀地踱进了大门,原本对于大厅里鸦雀无声的反应极是满意!但这美好的一切都被这个看上去嘻皮笑脸的家伙给破坏了,竟然还敢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真是不知死活。 “帅哥,我漂亮吗?”龙逸清忽然媚媚一笑,直让挤眉弄眼的蓝迪酥到骨子里去,望着夸张地扭着腰肢走近的美女,嘿嘿地淫笑起来。 “岂止是漂亮!简直是极品,极品中的极品!我喜欢……嘿嘿嘿……” 然后,蓝迪的淫笑忽然僵在脸上,因为两个牛高马大满脸凶悍的家伙已经一左一右地架住了他,将他整个地提到了空中! 在徐三和张东反应过来之前,龙逸清已经重重地一拳击在蓝迪的小腹!蓝迪瞬时便闷哼一声,痛苦地蜷起了身子,在两名大汉的挟持中缩成了一只硕大的虾米。 “干什么?你们!”张东大喝一声,伸手就去推离他最近的大汉,想将蓝迪解救下来。 徐三的黑眸中也闪过一丝冷电,却是一声不吭地重重地一脚踏在他身前大汉的后腿弯处!那大汉吃疼,顿时就狠狠地单腿跪落在地,但紧随的打击已经接踵而至,一股大力已经重重地自他撅起的屁股传来,大汉便猛地一个前冲,竟是自龙逸清大字叉开的玉腿之下穿了过去…… 徐三动如闪电,连环两脚搞定一名大汉,又凶狠地挥拳直击另外一名大汉的面门!那大汉终于自同伴被踢飞的惊愕中反应过来,慌忙放下蓝迪扭头一闪,避过了徐三凶狠的一击,瞬时就与徐三缠斗在一起。 张东便慌忙扶起了痛苦地落在地上的蓝迪,怒目而视龙逸清。 龙逸清却是轻蔑地扫了一眼狼狈地躺在她跨下的大汉,美目惊异地扫了一眼与另上一名大汉缠斗不休的徐三,伸出纤纤的玉指往后勾了勾,原本一动不动、木桩般柱在她身后的另外三名大汉便虎吼一声冲了上来。 “干什么?你们!”张东有些惶急地瞪着那面目狰狞,迅速接近的三名大汉,心下已经慌得只会大喊大叫,然后本能地双手将头一抱,往地上一趴,将个硕大的臀部漏了出 来,蓝迪自然是被他保护在身下了的。 一旁的hp师兄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在老家武汉那也是在道上混的人物,便强壮胆子上前道:“你们干什么?有什么话好好地坐下来说,干吗动手呢?” 但hp师兄马上就哀鸣着向后跌飞开去,一名大汉已经凶狠地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直将身形瘦削的师兄扇飞了好几米远! 徐三突然虎吼一声,使劲一记肩撞,将缠斗不休的大汉撞倒在地上,便急忙回过身来,欲要解救正被痛殴的张东和蓝迪,不想被他撞倒的大汉在地上一个翻滚已经自后面捉住了他的脚脖子,徐三便一个立足不稳,便也重重地跌在张东肥胖的身躯上,顿时压得张东直翻白眼,最底下的蓝迪却是几乎连气也咽了下去。 “报警啊!老板,快报警!”被四名大汉死死摁住的徐三一边承受着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一边兀自疯狂地叫吼。在这电脑城,大白天的便敢如此嚣张,也太不将警方放在眼里了吧! 龙逸清却是极为不屑地撇了一下嘴角!竟然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饶有趣味地看着三人被揍得满地找牙,竟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足足过了十五六分钟,警车始才呼啸而至!龙逸云一手持枪,当先冲入电脑城大厅。 群殴迅速被制止!徐三满脸淤青地爬起身来,却正好看到龙逸清满脸纯真地微笑着迎向龙逸云,甜甜地唤了声:“哥!” 徐三的心便瞬时咯顿一下,知道三兄弟莫名其妙地一顿打八成又要白挨了!竟然是警察的妹妹!还有什么指望?只能自认倒霉了! 原本因为警察出现在有些“群情激愤”的“观众”也瞬时噤然寒蝉地咽回了冲到嘴边的话,只是幸灾乐祸地望着地上惨兮兮的三人,等着瞧好戏。 “小妹!”龙逸云的剑眉皱了一下,说,“你怎么会在这儿?刚才这里又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 “刚才?”龙逸清摆出一副可爱之极的清纯色,抿了一下娇俏的嘴角说,“好像是他们两伙人因为撞了一下,然后就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我也是刚刚进来的,知道得不太清楚。” 徐三便冰冷地瞪了龙逸清一眼!看上去如此漂亮可人的娇俏女孩儿,撒起谎来可真是害死人不偿命!哼,找个机会,非得教训教训她不可!并不是有个当警察的哥哥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当然,报复的事要做得隐秘,至少不能够让她知道是谁干的!不然被她这个警察哥哥缠上,岂非麻烦不 小! 龙逸云冷冷地盯了一眼老实地垂头立在一侧的四名大汉,又看看依然躺在地上呻吟的另外一名大汉,最后目光落在徐三的脸上! “是你!?”莫名的光芒自龙逸云虎目深处一闪而逝,他忽然大手一挥,说,“统统给我带走!回局里再说。” “嗳,我们的生意……”电脑城的老板眼看到手的生意便要泡汤,心中一急,便急忙上前扯住张东的衣袖。 “生意?”跨步欲走的龙逸云霍然回头,看看徐三又看看被电脑城老板扯住衣袖的张东,最后冰冷的目光停留在电脑城老板的胖脸之上。 如触了电一般,电脑城电板浑身一颤,急忙放开了扯着的双手,尬尴之极地笑笑说:“没……没什么,不过是一台电脑罢了……呵呵……” 龙逸云前脚跟才走出大门,龙逸清的娇靥上已经迅速换了一副表情!先是冷冷地向她的手下们点了点头,一副你们放心的样子,然后便冷厉地瞪着徐三,似乎会说话的美目正在警告着徐三:“如果到了局里,你胆敢胡说一句,有你好看!” 徐三冷冷地回瞪了龙逸清一眼,心下却是已经认命!要报复还是留待以后想法子的好,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次就只能认了! 所以,到了局里做笔录的时候,徐三就顺着龙逸清所说的说了一遍,张东和蓝迪虽然心下纳闷,但既然徐三已经这样说了便也不再多说了,至于龙逸清的五个手下那自然是更加不会多说的了。 很快,三个人连同hp师兄被一通拳脚“教育”之后,就被放了出来。 出了警察局,看着各自的熊猫样,纷纷相互取笑,倒也颇有番苦中作乐的豪迈之情。 徐三笑在脸上,却是冷在心里!对社会阴暗面的认识便也多了一层!看来,自己兄弟要想在这个现实中生存下去,还有很多很多的本领需要学习啊!也还有许多许多的磨难需要经历啊!几乎是凭着本能,他就觉得电脑城遇上的那个小太妹可能不会这样轻易地就放过他们。 就在徐三他们电脑城无辜被殴,又被揪进警察局的时候,工大校园里已经闹腾得沸沸扬扬的一片了! 事情的起因仅仅是十数张贴满学校主要路口的海报而已!但真真火爆的是海报上的内容!因为那是一小篇写得极为生动的色情小说!而愈加地火爆的是,小说里的男女主角竟然是工大校园里几乎所有的学生和老师所认识的!那就是于思佳和徐三! 身为工大雷打不动的第一美女,加之风骚冶荡,于思佳在工大校园的知名度自然是不消细说,爆些绯闻那也是家常便饭了!但这样被人当作色情小说的女角色加入宣扬的却还是头一回! 至于徐三,虽然名声不可能有于思佳那样响亮,但身为年度十大丑闻的最大热门,兼之自篮球场上所出的风头,知名度自然也是不低。 老狼本来是非常不屑于看这种贴满墙角的海报的,认为站在海报下仰起头来观看有失他流浪歌手冷酷的作风。但听人说,海报里色情小说的男角竟然是辛如风的男朋友,便也忍不住挤上前去看了一遍。毕竟,对于将来的情敌,多掌握一分了解便多一分胜算! “哇塞!”老狼的一位同学夸张地瞪大了双目,转头望着老狼,“写得这么声情并茂……老狼,你可不要告诉我是你的杰作哦?你真是为了打击情敌无所不用其极啊!” 面对着周围不少同闻声而来的惊愕目光,老狼不屑地撇了撇嘴,说:“我老狼生平最瞧不起的就是做事偷偷摸摸的人!我若是追求辛如风小姐,那我便会光明正大地向徐三发起挑战,我又何必做这些无聊的勾当呢?”说罢,冷冷一哂扬长而去…… 当安娜将某位男同学献殷勤帮忙抄下来的复制海报递到辛如风面前时,辛如风只是瞧了几眼,就脸红红地错开了美目,追打着安娜:“死丫头,你找打啊,让我瞧这些坏东西?” 安娜一面躲避着辛如风的花拳绣腿,一面无辜地道:“我也是关心你嘛,你家相公这样乱来,难道你一点都不吃醋?于思佳那个老骚货,可是一直对你家相公虎视眈眈的哦。” 辛如风便啐了一声道:“他敢!” 安娜便翻了一下美目,忽然问道:“那……如果上面的都是真的呢?阿风你会怎么办?” “我会……”辛如风下意识地回答着,却忽然发现原来自己竟然是没有答案!愣了一下,若有所失地说,“我会再也不理他。”但听那轻如蚊鸣的音量,安娜轻而易举地就能够听出她的言不由衷…… 第六十五章 顺利开张 在震耳欲聋的浏阳鞭炮声中,三英游戏厅还是热热闹闹开张了!第一批顾客自然都是同班的同学! 也是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免费玩一天的事儿,自然是让自己的同学上的好喽!脸上贴着膏药的hp师兄更是在游戏厅中摆下擂台,声称只要任何一组四人以下的小组能够在帝国战场上击败他,他将当场奖励那小组人民币一百元!自然,暗底下钱还是由徐三他们出的。 这一擂台无疑是一记重磅炸弹,倾刻间就在经常性溜到后面游戏的学生之间掀起渲然大波!一时间寻找hp师兄决斗的个人和小组便纷至沓来——三英厅的营业额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这让压场子的张东和蓝迪直乐得合不拢嘴!蓝迪更是偷偷地从金库里抽了张五十块的去玩了把马机。 相比较而下,徐三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原本心下就已经极为后悔与于思佳发生了那档子荒唐事,弄得他再也无脸面对一往情深的辛如风!现在倒好,索性他们的风流韵事被捅了出来,闹了个举校皆知!虽然说这些年大学校园里已经是相当开明,生生恋或者师生恋,那皆是充许发生的!但徐三仍旧本能地感到害羞!因为,在他的深心里,与于思佳这样一个人尽可夫的浪女发生关系而又让人知道了那是极为丢人的事。 怀着满腔的怒气,徐三气势汹汹地来到于思佳家中,但一接触到于思佳那勾人魂魄的丹凤眼,整个人便又马上软了下去! 于思佳便那样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蛇一般柔软的娇躯瞬时就死死地吸住了徐三的眼神,让徐三的脑海中刹那间除了她动人的肉体外再无其它!恍忽间,那魂颤骨酥的欲仙欲死也浓烈地袭来——徐三都几乎快要忘记他来此的本意了。 于思佳便娇媚地瞥了徐三一眼,说:“怎么样?是不是已经考虑清楚了?” 说着,轻轻地抬起她的柔荑,近乎挑逗地向徐三说道:“偌,这是我家的钥匙,只要你点个头它便是你的了。” 徐三咽了口唾沫,将目光艰难地自那仿佛有着邪异魅力的钥匙上移开,神志稍稍有些回复,说:“我正要找你呢?那些墙上的海报是不是你让人贴的?你也太无耻太——” “海报!?墙上!”于思佳非常好看地皱了皱淡淡的峨眉,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呢?” “你别跟我装了!”徐三忽然想起两人的“丑”事已经举校皆知,那辛如风自然也就知道的了!一想起今后两人将再无可能继续下去,便有些莫 名地激动起来,“除了你还有谁能够知道得这样清楚?难道是我自己吗?” 于思佳柔软的娇躯忽然轻微地僵了一下,娇靥上的神情便也有些冷淡下来,说:“便是我让人贴的那又怎样?我做什么事难道还得经过你的充许吗?” “你——”徐三闻言一窒,顿时便哑口无言!神色一变,便叹息一声再度软了下来。无论如何是自己首先抵挡不住她的诱惑而沉沦的,确实冤不得她!但一想起那卷磁带,徐三的心便整个地冷了下来。无论如何,眼前这女人可是掌握着自己的生死啊! “有一点我希望徐三同学能够清楚!”于思佳的娇靥彻底冰冷下来,糜糜的让人血脉贲张的柔情倾刻间便消散无踪,“我看中的只是你的体魄!再说直接点,我所需要的仅仅是你的性能力!在我需要的时候能够满足我!你就像我所喜爱的一套衣服,我想穿的时候就穿上他,仅此而已!” 屈辱的愤懑如此清晰地泛起在徐三的黑脸庞上,于思佳的话就如一枚枚锋利的钢针如此血腥而又赤裸裸地刺中了他的心房,让他疼痛地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忽然抬起头来,有些愣愣地望着于思佳。如此截然不同的于思佳让他在感到受了侮辱之余也有些困惑。 于思佳看来却是意犹未尽,说,“还有!我不否认非常欣赏你床上的能力,但是并没有到离不开你的程度!如果你想恃宠生娇的话,只怕你要大失所望了!” 欣赏我床上的能力! 恃宠而娇! 徐三几欲一头晕倒在地上!原来自己在这个荡妇的心中不过是个男妓的地位!一时间,徐三愤怒之余,感到更多的却是莫名的失落!仿佛一下子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让人空落落的莫名难受! “好了,你可以走了!今晚我兴致全无,不再需要你了。”于思佳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 几乎是机械地,徐三一如遭到遗弃的小男人,失魂落魄地出了于思佳的公寓!耳闻大门怦地一声在身后合上,徐三的心便也沉到了谷底。 我为什么会这样失落? 徐三狠狠地揪住了自己的短发,几乎是在心中呻吟着这样想着。 难道自己是这样地在乎这个荡妇?仅仅因为她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吗?仅仅是因为她给自己从未曾体会过的享受吗? 自己实在应该鄙视她、玩弄她才对啊!可为什么被她拒之门外会这样莫名的惆怅?难道——我竟是爱上了这个荡妇? 这一刻,徐三不知道答案,这世上也没有任何人能够给他答案!在他的眼里整个世界似乎就和灭了路灯的街道一样黑暗。 徐三掉了魂似地经过女生五舍的窗前,本能地抬头,落在他眼中的是紧紧拉起的窗帘!窗帘里虽然灯火通明,人影交错,但那似乎已经与他再无相干!徐三终于疼苦地承认,他已经正在失去他所深爱的辛如风了—— 用力地将路上一颗无辜的石子凌空踢起,当地一声狠狠地砸在阅报栏的玻璃上,瞬时就砸裂了一道大大的裂缝!深深地吸气,再长长地呼口气,徐三重新抬起头挺起胸向前走去!便是失去了所有的女人,也还有刚刚起步的事业在支撑着他! 我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被击倒的!徐三这样想着,死气沉沉的眸子里重新涣发了些许生气。 在接下来的数天里,三英厅的营业似乎一切顺利!似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很少有空着机器的时候,短短的几天,徐三他们便已经收入了好几千了!徐三终于也稍稍从女儿私情的打击中恢复了些许,上课自然是愈发地被他抛到了九宵云外去了! 这几天,徐三都是努力地看着游戏厅,然后就是回寝室睡觉,睡醒了再接着看场子玩游戏!他竭力地让自己保持高度的疲累,没有一丝思维空闲的时候!这个笨办法还真的有效,渐渐地,徐三便没有那么想于思佳和辛如风了,似乎没有了女人他的生活也过得挺好。 这一阵子辛如风和安娜也过得挺充实挺忙!系里面对新生组织的听力训练进行得如火如荼,好不容易有些空余时间那也肯定赶上零点乐队有演出或者排练。徐三和蓝迪忙他们的游戏厅,她和安娜便忙她们的乐队!两对恋人似乎在忽然间变得形同陌路再无一丝交集。 作为乐队当家歌手兼团长的老狼,为零点乐队构勒出了宏伟的发展计划!目标甚至直指演艺界!而要想达到如此高度,频繁而又高强度的训练自然是不能或缺的。 一如之前的大多数夜晚,零点乐队在学校四食堂楼上的大学生俱乐部里表演到九点半之后舞会散场为止。辛如风和安娜现在和乐队里的人已经很熟了,生性开朗的二女很快就有说有笑地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忽明忽暗的彩色灯光将辛如风灿若春花的粉脸朦胧成迷一样的诱人存在,老狼便深深地注视着那方无限美好的娇靥,看得有些痴了。 一位队员轻轻地撞了他一下,低声地打趣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我听说阿风与她男朋友好像 在闹矛盾,你小子有机可趁了。” 老狼撇了撇嘴角,忽然长身而起,就这样将双手插在裤兜里洒脱地缓步踱到正自换妆的两女跟前,举动间竟然自有一股古代富家少爷的气息。 深深地凝视了辛如风一阵,老狼忽然长长地叹息一声,说:“我忽然有些后悔,让你们加入乐队了。” 辛如风和安娜便愕然地对视了一眼。 “为什么?”两女几乎是同时问道。 怜惜的表情便深深地盈上了老狼的俊脸,便是他的一双星目也恍惚间轻柔下来。 “将你们两个女儿家累成这个样子,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忍心——” 辛如风便轻盈地一笑,声音脆如鹂鸣。 “格格,我们可不是古代的大家闺秀,弱不禁风的,这点苦对我们来说也实在不算是什么的,是师兄过虑了呢。” 老狼便弯了一下嘴角,俊脸上浮起一丝罕见的笑意,轻柔地道:“无论如何,让你们如此受累,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今晚我请客,大家一起去西苑宵夜,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理由缺席!就这样说定了。” 辛如风轻盈地横了老狼一眼,再和安娜对视一眼,摊了摊手,算是默认了。 418寝室,蓝迪乐呵呵地抱着一沓百元大钞在床上直傻笑,张东则在蒙头呼呼大睡。徐三自然是在游戏厅中看场子了。 嗯,哥们有钱了,呵呵!得找安娜小娘们耍耍去,嘿嘿,可要带足了开房的钱。 “喂——”兴奋的蓝迪拔通了安娜她们寝室的电话,但接电话的却是李芳。 “我找安娜小姐。” 李芳想也没想就大声说道:“你是安娜的男朋友吧?哼哼,你女朋友都快要跟着别人跑了别还不知道哇!” “什么?”蓝迪听得满头雾水,“什么跟人跑了?你是谁?说清楚些。” “别管我是谁,你还是去西苑欣欣酒家看看吧。” 蓝迪愕然地放下话筒,愣了半晌,俊脸上忽然微微地变了色,虎地起立旋风般冲出了寝室。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蓝迪神速地冲到了西苑欣欣酒家,正好看到辛如风和安娜与另外的七八个男人言笑正欢。青筋便根根自蓝迪的额际突起,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进去拉起安娜就走。 安娜歉然地朝辛如风笑笑,不由自主地跟着蓝迪出了酒家,直到大门口才奋力地挣 脱了蓝迪的手,嗔道:“你做什么啊?像头蛮牛似的,人家自己有脚啦。” 蓝迪的脸色再度变了变,然后忽然嘻嘻笑道:“快走快走,我带你去瞧一样好东西,包你试了之后欢喜得不得了,嘿嘿,还不快随我走?” 安娜便有些脸红红地再度嗔怪地瞪了蓝迪一眼,无限的风情尽在那一瞥中尽显无遗,直痒得蓝迪的心有如一万只小猫在一齐抓挠。 “人家总得有阿风和大家说一声吧,总不能这样不声不吭地走了吧。” “说什么说啊,阿风自己有脚她会自己回去的,至于那些臭男人,我看着就烦,理他们做甚!走了”蓝迪说着便已经霸道地再搂住了安娜的细腰不由分说抱起她就走。安娜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吃吃地娇哼了一声,将头伏进了蓝迪的怀里。 洒家里原本谈笑正欢的一群人却顿时便被蓝迪搅了个意兴索然。辛如风有些尴尬地望了望老狼和大伙,歉声道:“刚才的是安娜的男朋友,想必是找她有什么事吧,可能已经先走了。” “啊,是了,我也忽然想起明天要交的作业还没写呢,不好意思失陪了!”一个非常识趣的家伙便及时地想起自己的作业还没写完,话音方落,人却是已经消失在大门之外了。有了开头,便有人学样,倾刻间其它的人都走了个干干净净,偌大的包厢里便只留下了老狼和辛如风两个人。 第六十六章 危机 辛如风的表情便忽然变得有些尬尴起来,虽然与老狼隔着一个座位,但仍是不自禁地将椅子轻轻地往旁边挪了挪。 老狼便微微一笑,心下暗恨这群狐朋狗友也太会揣摩人的心思了!但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也是不想轻易地放过。当下便长身而起,弯了一下嘴角,笑说:“也罢,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我这就送你回去罢。” 辛如风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向老狼投入感激的一瞥,无论如何,老狼此时的表现是非常的磊落的,他并没有趁机对自己纠缠不休。 走在西苑返回宿舍阴暗的路上,辛如风与老狼倒也言谈甚欢。 “你平明都喜难做些什么呢?我是说没课的时候,或者晚上有空的时候。”老狼似乎是想当随意地问道。 辛如风明媚的大眼睛便在黑暗中忽闪了一下,似乎是昏无的黑暗也不能掩去里面的秀色。几乎是想也不想,辛如风就脱口说:“唱歌与跳舞了!我最喜欢这个了,还有就是……偶尔喜欢看看篮球比赛。” “是呢!”老狼的星目中的异彩一闪即逝,说,“你的舞蹈那可真是好,我看艺校出来的专业生只怕也未必有你的水准呢。” “那可不敢当。”辛如风嘴上说着不敢当,眉梢眼角却是已经有了盈盈的笑意,说起来,世上的女儿家没有一个不喜欢被人夸奖的,她自然也是不能免俗的。但笑意只在她美好的娇靥上保持了一小会,便已瞬息被一丝淡淡的惆怅所取代,辛如风忽然微叹一声、怅然若失地说,“其实,在我们学校,有个人的舞蹈那才是真的好,可惜他……” 黑暗中,老狼忽然皱起了漂亮的剑眉!辛如风如此的语气让他听来极为不舒服,似乎在那淡淡的惆怅中竟然隐含着深深的情意,是那样莫名地刺激着他的思绪。 “哦,是吗?那我倒是非得见识一下喽。”心神不定之下,老狼的语气中已经有了浓浓的挑战意味,“你可以将他介绍进乐队吗?” 辛如风便忽然微微一惊,淡然说:“哦,那个人他很忙的,可能轻易不会献舞呢,而且……我看他也不大可能参加乐队呢。” “莫非!?”老狼的星目一动,有些惊异地望着辛如风迷人的娇靥,心下想起同学们的传闻,再看看佳人此刻的语气神情,隐隐已经猜知辛如风口中所说的是何人了。 辛如风便微微有些羞红了粉脸,但仍是点了点头说:“是呢,我想你一定也听说过他的,他……就是我的男朋友了,只是现在不 知道在忙些什么,我也好长时间没见他面了。” 忽然间,老狼只想狠狠地扇自己三个大耳光!什么不好说,却偏偏非要扯到这个话题上来!现在辛如风已经当着他的面承认自己有了男朋友,以后要想更进一步那可就颇费周折了,怅然若失之下,老狼便忽然有些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倏忽间,两人已经拐进了学海路,路上的行人便多了起来。 辛如风便忽然回过头来,向老狼嫣然一笑道:“好呢,我也快到了,师兄明天见了。” “明天见!”老狼便止住脚步,抽出插在裤兜里的右手,举起轻轻地摇了摇,然后目送着辛如风婀娜的背影逐渐没入忽明忽暗的灯光里,一时间,潇索的晚秋寒风里,只余下他那瘦瘦长长的孤寂身影…… 回到寝室,辛如风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好几次抓起电话筒,皆最终颓然放下。然后便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傻傻地发起愣来。忽然间,她才想起徐三已经差不多整整一个星期没有来找她了,难道说……还在和自己呕气吗?可自己一个女儿家的气都快消了,难道他一个大男人家…… 寝室门忽然被轻轻地推开,辛如风转过头来,正好瞧见安娜像个小偷似地猫腰走了进来!不由便轻微地皱起了秀眉,辛如风忽然觉得此时的安娜好像与以前的有些不一样,但仔细看看,也就一头秀发有些乱了,粉脸上似乎也有些微微的晕红,倒也没有什么特别。 “死丫头,你可总算回来了啊?”辛如风强打精神,站起身来,轻轻地推了安娜一把。不想安娜禁是一推就倒,顺势就翻在了下铺自己的床上,一双峨眉已经紧紧地皱了起来,似乎,娇躯也微微地有些蜷卷,樱唇里竟然也是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出来。 “你怎么了?”辛如风微微一愕,讶然说,“可是身体不舒服么?” “没!没什么!”安娜的粉脸忽然间羞如红布,便是白晰的脖子也变得通红通红,又羞又急地说,“真的没什么,我没什么事的。” 辛如风愈发不解地扫了安娜一眼,心里总觉得今晚的她有些怪怪的,但自己也是烦心事一大堆呢,怅怅地叹息一声,复又在书桌前坐了下来,久久无语。 午夜的长沙城,显得如此地宁谧而又安祥。便是白日里车水马龙的五一路上,也是行人渐稀,车辆渐少。 在这样朦胧的夜色里,一支九人组成的小队伍便静悄悄地进驻了长沙市某一名不见经传的三星级宾馆。总台的小姐只是懒懒地 看了一眼九人的身份证,就随便登记了事。她自然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惊天的风暴将因为这九人的到来而席卷长沙市几乎整个官场,一场轰轰烈烈的贪官与执法者的生死较量已经悄悄地拉开了帷幕…… 冷艳打着呵欠自卧室里出来,揉着涩涩的美目,向着大厅中脚步声响处:“老妈,你可真是拼命啊,工作到这么晚?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一名风韵犹存、身穿制服的中年妇人一边踢换着拖鞋,一面爱怜地横了自己的爱女一眼,叹息一声道:“唉,这一阵子局里的事儿多,就说你们学校吧,也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冒出了那么多的无证电脑游戏厅,不处理那怎么行哪。” 中年妇人一面揉着自己已经日见发福的腰部,一面在大厅里的沙发上坐下,冷艳便已经可意地倒上了一杯茶水,顺势又在沙发扶手上坐下,替老妈捏起肩背来。 中年妇人惬意地叹息了一声,忽然问道:“你爸和你哥呢?有没回来?” “他们啊?”冷艳娇俏地撇了下嘴唇,说,“他们比你老人家还要忙呢?只怕不到凌晨是难得回家呢。” 妇人忽然亲昵地拉住了冷艳的纤纤玉手,怜惜地道:“妹子,妈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心里真的好高兴!看你前几年那冷冰冰死气沉沉的样子,妈可真是打心眼儿里痛呢。” “妈!”冷艳娇娇切切地唤了一声,娇躯一歪已经横着躺倒在妇人的膝上,撒娇似地说,“女儿以后再不会惹您老人家担心了,女儿一定会好好地孝敬您。” 妇人便轻声笑笑,爱怜有加地在爱女的鼻尖点了一下,母爱便在瞬息间展露无遗。 大门再度打开,一名英挺的年轻人忽然出现在门口,瞧了一眼大厅中的母女二人,不由撇了下嘴角,哂道:“真是永远也长不大的野丫头,都二十好几了还赖在妈的怀里,像个什么样?当心你永远嫁不出去。” “要你管!?”冷艳在妇人的怀里扭了一下娇躯,瞪了英挺的年青人一眼,“你都三十好几了,也不见你带个嫂子归来,还说我呢。” “哟嗬,今儿个家里是开家庭会议呢?人这么齐!”又一把雄浑的男中音自年轻人身后传来,年轻人侧了一下身子,急忙恭敬地向后面唤了一声:“爸!” 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便出现在母女两人的视野中,微见苍桑的国字脸上尽是勃勃的英气,炯炯有神的虎目中有着明亮之极的眼神。 冷艳只了唤了一声却并没有自 妇人的怀里起身,中年妇人却是哟了一声道:“今天真是怎么了?我们的总经理同志竟然也这么早就下班了?可真是稀罕哪。” 中年人微微一窘,伸手拉了拉领带又解开衬衣的第一粒钮扣,让自己被束缚了一整天的脖子先好好地喘口气。 “咳,你别是老是我一进家门就讽刺我好不好?在儿女面前要注意形象,形象,知道不?我们的文化局长大人!”中年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一下子就将一家子人给逗乐了,一时间,冷艳只想就这样永远地躲在妈妈的怀里,享受着这种融融的氛围…… 湘雅医院特护病房。 明天阳期卫就要出院了。此时的病房里正弥漫着一股糜糜的气氛,胡雁萍正自慵懒地瘫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娇靥上一片潮红,秀发也散乱地披撒下来,遮去了她的一只美眸。阳期卫一身宽松的病人服,正自坐在病床上抽着烟,他的身体早就已经全好了!若非留恋胡雁萍的风情只怕早在三天前就该出院了。 两人显然刚刚经过一场欢好,云雨的痕迹在病房里清晰可寻。 胡雁萍忽然眨了眨秀目,脉脉地望着阳期卫,柔柔地却是决然地说:“眼前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你可以彻底摆脱严家的控制,回复自由之身!你不但可以博得大义灭亲的美誉,从此在官场平步青云,更可以一举扳倒严老头,除掉你身上的枷锁!” 阳期卫赫然地望着胡雁萍,眼镜后的虎目里瞬时精光外泄,说:“怎么说?说说你的想法!小萍,我知道你一向是善于谋算的,就再帮我一次吧。” 胡雁萍便媚媚地瞟了阳期卫一眼,昵声说:“我自然是要帮你的,我不帮你又帮谁呢?谁让我已经将后半辈子的幸福靠在你身上了呢。” 阳期卫便激动起来,虎目中流露出脉脉的深情,感情地说道:“小萍,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我能够和你早相遇二十年,那一切都将是另外一个样子!我想我们肯定会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的……” 胡雁萍便轻盈地站起身来,将柔软的娇躯歪倒在阳期卫的怀里,献上轻轻的一个香吻,柔声说:“别傻了,我们这样不是挺好吗?格格……如果我们早相遇二十年,说不定我还瞧不上你这个穷小子呢!” “小萍!我爱你。”阳期卫再度深深地呼唤一声,将脑袋深深地埋进了胡雁萍的乳峰上,胡雁萍的娇靥瞬时就开始潮红起来,异样的情欲气氛便瞬时再度激荡着陷入爱河中的这对男女,身躯一歪,两人已经倒在了雪白的 病床上…… 良久,始才云收雨竭,胡雁萍轻盈地站起身,将掀起至腰际的白大褂缓缓下翻,渐渐地便覆盖住了那硕大而又白嫩的丰臀,阳期卫便贪婪地盯着那美好的春光逐渐消失不见,然后干咽了一口口水,隐隐竟是又有些情动起来…… “你呀!”胡雁萍再度娇媚地横了阳期卫一眼,吃吃笑道,“真像个贪吃的小伙子!还是正事要紧,得仔细地想想怎么样才能扳倒严老头。” 一说起正事,刚刚有些蠢动的心潮瞬时就冷却了下来,阳期卫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说:“只怕不太好办啊,严老头可是省人大主任哪!(大家不要问我有没有这个职位,反正是玄幻小说,我是乱写的,最好是没有这个职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势力盘根错节,庞大得紧哪!若说中央检查小组,以前来了又何止十数次,但不是一次也没查出什么来?” “但这次只怕有些不一样了。”胡雁萍的美目忽然轻轻地忽闪了一下。 “……” “因为,现在有一家势力比你还想趁机扳倒严老头!” “冷寒天!”阳期卫的双目忽然明亮起来。 胡雁萍用力地点了点头,接着说:“柳书记即将升任北京,这已经是人所共知的秘密了!这一把手的位置一旦空缺出来,其争夺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了……严老头虽然呼声最高,但所招来的嫉恨也最多!如果……在适当的时候,你再适当地说上某些话……” 明亮的灯光下,阳期卫的眼镜忽然变得迷离起来,躲在镜片后的目光也忽然间高深莫测起来,忽然间,他阴阴地冷笑起来…… 第六十七章 无证经营 长沙市公安局鲁开先局长办公室,鲁局长正和龙逸云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打破脑袋研究案情。 鲁开先日见苍老的脸上显得有些沉重,似乎是非常地难以相信某件事。 “无论如何,我还是不太相信小阳同志会做出这种对不起人民的事来!要知道,他可是和你爸爸一样都是经过血与火的考验的,也算是一名过硬的老公安战士了。” 龙逸云的神色也显得少有的沉重,吸口气说道:“我又何尝不如是想,在我龙逸云眼中,阳局那可是您鲁局的当然接班人啊,我可是已经准备好了在阳局的领导下大干一翻呢!在这次剿灭海沙帮的行动中,阳局更是身负重伤……这样的同志,让人很难将之与内鬼联系起来!” “小龙!”鲁开先的神色忽然一动,说,“你看会不会是,那个真正的内鬼为了混淆视听,而故意放出这样的谣言?既起到保护自己的作用,又打击了将很有可能接替局长一职的小阳?” 龙逸云认真地点了点头道:“这非常地有可能!如果这种推测属实的话,那么有这种动机的人将会只有几个……”说到一半,龙逸云的神色忽然微微变了一下,顿住不说了…… 鲁开先也是微微一震,但一股隐隐的怒气却是已经明显地浮现在了这位久经考验的老公安战士的脸上!龙逸云便很是触目惊心地看着一贯随和的老局长竟然忽然间变得面目慑人起来…… “小龙!无论如何,都要替我将这个隐藏极深的家伙给揪出来!我一定要在退居二线之前惩办这个败类!” 龙逸云郑重地点点头,虎地立起,庄严地说:“请局长放心,龙逸云一定不负你所托!” “铃铃……”电话铃声忽然响起,鲁开先整整神色,一把抓起了话筒。 静听了一会,鲁开先的神色忽然微微地变了变,沉重地应了声,挂上电话,然后望着龙逸云,目光中有些莫名的东西在闪动。 “小龙,中央的检查小组在昨夜便已经抵达长沙了!人家现在点名要你前去汇报工作呢!呵呵,整个长沙市官场的生死可就全掌握在你一人之手啦!” “我!?”龙逸云大惊失色,“我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汇报工作这样重大的责任怎么轮得我来承担呢?” “年轻人不要妄自菲薄嘛!”鲁开先重重地拍了拍龙逸云的肩膀,似鼓励似鞭策,“想当年,你父亲龙天可是名震华夏的风云人物,所谓虎父无犬子,我相信你不会辱没了你父 亲的威名的!” “这……”龙逸云仍自有些迟疑…… “好了!快去吧,人家可在等你呢,别让中央来的大官们等得急了,呵呵。” 撑到了上午十点多钟,徐三实在是再也撑不下去了,眼看张东还没有到来的样子,便忍不住让一个正好回去的同班同学代为效劳,叫张东赶紧前来接班。 妈的,这两个家伙,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现在两个人加起来的当班时间都没有自己一个人多呢,真当自己是牛马使啊,日。 正当徐三暗自不爽时,大门口忽然一暗,四个顶着大盖帽的制服冷不丁地闯了进来。 “谁是老板啊?谁是这里的老板?”领头的那个冷冷地瞅了一眼里面热闹的场面,扯开了喉笼喊道。 徐三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他现在可算是对大盖帽怀上恐惧症了,闻言有些战战兢地自坐位上站起身来,说:“我便是……请问几位有何……贵干?” 所谓社会上混的和学校里混的,现在就清清楚楚地表现了出来!若是社会上混的老板,那自然是立马献上好烟好茶,然后笑嘻嘻地让座,无论对方领不领情,这道理却是非得做足了的!再看看徐三此时的熊样,傻不愣灯地杵在那儿,没什么表示不说,还非常不友好地质问对方,有何贵干! 领头的那位大盖帽瞬时就皱紧了眉头,迅速地自怀中掏出一张证件,再掏出一张考究的纸来,向徐三眼前一晃,义正词严地说:“我们是文化局的,你们无证经营营业性质娱乐场所,已经触犯了青少年儿童保护条例!根据xx条例第137条141细则29补充说明规定,按律立即停止营业整顿,对有关设备处以没收处罚!来人,将服务器给我收了!” 领头大盖帽身后的三个小大盖帽便虎吼一声冲过来,三下两把掐掉电源,又扯掉电缆线,抢下了服务器。 “哎……你们这是……”徐三不由慌了,服务器可是他的命根子,没有了服务器那还开什么电脑游戏厅?当下便急得上前死死地抱住服务器不放,因为停了电而无奈地自电脑游戏中起身的学生们便纷纷地起身看热闹,却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帮忙,毕竟人家可是文化局的,是穿制服的! 领头的大盖帽不耐烦地一把想甩开徐三,却是没有成功,便阴沉下脸来,冷声道:“如果你再不放手,我将以妨碍执行公务罪起诉你!” “你!”徐三闻言机伶伶一颤,妨碍公务执行罪,他在电视连续集上 可是见得多了,是个不大不小的罪名,却是够人喝一壹的了!当下便只得无奈地放开了手,大盖帽们便抱起了服务器扬长而去…… 发了半晌愣,徐三始才长长地哎了一声,双手抱头痛苦地蹲落在地上!怎么千算万算,便没有算到政府会出来干预呢?没想到黑社会的人还没有前来捣乱,文化局的人却是已经来封了场子了,这真是从何说起? 什么无证经营?看看学校周围那些个麻将厅,电脑游戏厅,又有哪一家有执照了?这可真是一着失算,满盘皆输啊。损失了一台服务器倒还是小事,怕就怕从此在文化局留了个底,今后要再想开办什么游戏厅麻将厅之类的可就千难万难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张东终于嘴里咬着一只大包子,边嚼着边走进游戏厅,看见大伙都站着,没有一个人坐着玩游戏,便惑然道,“是停电了吗?” 徐三便颓然地长叹一声,无力地坐倒在地上,惨然一笑道:“全完了,大哥!文化局的人说我们无证经营,收走了服务器,还让我们停业整顿呢。” “日……呃!”张东愣了一下,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包子给噎死,“有这种事?” 已经没有游戏可玩了,也没热闹可看的学生们便纷纷离去,与张东他们熟知的同学也安慰了两人几句之后走了,转眼间,偌大的游戏厅里便只剩下了两人。 一屁股在徐三的身边坐了下来,张东安慰徐三道:“小三,不要着急,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会有办法的!哼哼,这个世道说穿了不就是钱嘛,破点财也就消灾了。” 徐三便长长地叹息一声,说:“可问题是,我们在政府里面没有后台,一个小小的文化局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收走我们的服务器……不过,我真的很奇怪,难道其它的游戏厅老板就一个个都有后台了吗?” 张东也愣了一下,忽然拉了一下徐三说:“走,我们去看看其它的电脑游戏厅,他们的服务器有没有被收走。” 结果自然是让两人沮丧至极,他们转来转去,皆只看到其它的游戏厅照常营业!甚至有位老板非常豪爽地告诉徐三:“学生伢子,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我们是局里面有人在罩着呢!他们来检查时都会事先通知我们,到时将门一关,风头过后再开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草!”张东恶狠狠地咒了一句,这下也是彻底没辙了!说起来,他们都是来自天南地北、四海八荒,又如何可能在长沙市拥有这种关系!虽说有钱好办事 ,可一点门路都没有,便是有钱也无处使啊! 一时间,两人只能使劲地抽着闷烟,蹲在工大围墙下的墙角里闷声不吭,倒像是两个剪劲的毛贼。 一位女生便托地自围墙上跳下,冷不丁回头看到两人木头一样地蹲在角落里,不由吓得一声惊叫,小手拍着自己高耸的酥胸!气鼓鼓地说:“你们干吗闷声不响地蹲在那儿吓人啊?想吓死人啊!” 两人恍然不闻,依然愁眉苦脸地抽着他们的白沙烟。 “喂!”那女生忽然将自己的双手往自己的腰上一叉,极为蛮横地说:“本小姐在跟你们说话呢,没有听到吗?” “草!那来的刁蛮女?该干吗干吗去,大爷们正烦着呢。”心急火燎的徐三忽然冷冷地抬起头来,恼恨地瞪了那女生一眼,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若在平时,徐三是绝不会像此刻般失态的,尤其对方还是一位女生!但无奈他的雄伟创业计划才刚刚起步便被卡进了死胡同,心中的郁闷那是可想而知了。心情不爽之下,其反应也就大体如此了。 那女生瞬时就睁圆了秀目,娇靥已经因为过度的愤怒而变得一片通红,猛地将目光盯在徐三的黑脸上。 “你……竟敢……” 忽然女生的秀目眨了一下,闪过一丝讶意,说:“竟然是你!?”原本恼怒之极的语气中竟然似乎还有着一丝丝的惊喜。 徐三便皱了皱眉,听她的口气似乎竟然还认识自己!但随便看了看对方,虽然长得相当靓丽,自己却是一丝印象也是没有,便不悦地拉了一下张东,两人站起身来,托地跃过围墙,迅速消失在校园之内。 这种刁蛮女,还是能避则避罢,别又节外生枝惹出什么麻烦事来。 “喂!你给我站住!”身后,那女生兀自气鼓鼓地跺着小脚,冲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大喊大叫,“回来!” 张东和徐三跃过围墙,一路小跑,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西苑! 相视苦苦一笑,两人皆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起来,自从开了游戏厅之后,这西苑他们也算是经常光顾的了!通常都是一人留着看守通宵,另外两人便上西苑大吃一顿才回寝室睡觉!谁让这西苑离他们游戏厅是如此之近呢。 “走,搓一顿去!”两人同时转头看着对方,又说出了同样的话,然后相视又是苦涩一笑,也算是一种苦中作乐吧。 随便找了一家餐厅,随便叫了几个菜,在后要了整整一箱的脾酒。两人先脸 红脖子粗地对着吹掉一瓶,始才喘息着抹一抹嘴边的白沫,又打开了第二瓶…… “噫,这不是小三吗?这么巧啊!”正当徐三重重地将第三个空瓶子放在桌上时,一把柔柔的娇音便忽然传入他的耳际,同时一只纤纤玉手也按上了他的肩膀。 已经微微有些醉意的徐三转过头来,冷艳便俏生生地站在他的身后,因为酒意上脸而显得愈发地娇艳欲滴,向着他盈盈地笑着,美目中尽是脉脉的情意。 “啊……艳姐,你怎么也在……”徐三的舌头已经有些打结,口齿也有些不清不楚。 “你呀!”冷艳忽然细腰一拧,在徐三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娇躯便亲昵至极地靠在了徐三的右臂上,说,“不会喝酒就不要逞能,喝那么多干吗?” “谁说的,我又没……醉!我没醉……”徐三一边奋力地将第四瓶酒凑向自己的嘴巴,口齿却是变得越发地不清晰起来,对面的张东懊恼地吸了一口气,自箱子里取出两支完好的脾酒,摇摇头,自顾自地走了。 “冷艳!你干吗呢?还不来,该轮到你抽签了!”不远处的包厢里,忽然探出一位年轻人的脑袋来,看到冷艳紧挨着徐三而坐,脸色便是微微一变,望向徐三的目光里便有了些莫名的冷意…… 冷艳便抬起头来,向着那年轻人娇媚地笑笑,说:“哎,对不起了,我弟弟在这里一个人喝闷酒呢,我要陪他,真是不好意思啊,对不起大家了。” 望着冷艳盈盈的笑意,年轻人懊恼地叹了口气,心下暗忖:看你笑意盎然的可人样,又哪里有一丝对不起大家的样子了?我看倒是芳心可可才是真的呢,就为了那个黑黑的小子?你的弟弟! 第六十八章 姐弟之间 徐三一觉醒来,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稍一挪动便是眼冒金星!看来还是宿酒未醒啊!徐三狠狠地摇了摇头,似是想将这份晕晕乎乎给摇了出去。 一股淡淡的酒精约味忽然自鼻际轻幽幽地飘入,竟是如此地熟悉! 徐三顿时便吃了一惊,骇然忖:难道我又出事了,又躺在了医院中不成?惊骇间,原本昏阵的头脑似乎也陡然间清晰起来,徐三便一个翻身,猛地自床上挺起身来。 他还来不及察看身处的环境,房门已经被人轻轻地打开,然后一袭白衣的冷艳便艳色映人地走了进来。看到已经坐起身来的徐三,美目中便掠过一丝喜意。 “这里是……”徐三困惑地挠挠头,一时间难以回忆起自己喝醉酒之后的事情,便只得将求助的眼光投向冷艳,希望冷艳能够解答他的疑问。 “这里当然是我的房间了!你呀,昨晚喝得烂醉如泥,人事不省,我又不知道你住哪个寝室,只好将你弄来我的房间了!可把我累死了,重得像头猪一样。”冷艳轻轻地将不锈钢饭盒放在床头,揭开盖子,腾腾的热气便冒了出来,竟是一盒热乎的稀饭,中间还撒着一小叠柞菜丝作为佐料,“喏,这是早点,趁热吃点填填肚子吧。” 徐三下意识地哦了一声,便虎地揭掉了半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想起身坐到床沿上来,一阵凉风拂过,徐三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上好像少些什么似的,陡然间低头一看,立时便闷哼一声,急急忙忙地缩进了被窝里,一张黑脸已经是瞬息之间臊成了关公脸。 原来,他陡然间发觉自己身上竟然是一丝不挂!想起方才自己已经赤条条地露在了冷艳的面前,徐三便觉懊恼无限、手足无措…… 冷艳却是纤手掩嘴格格格地娇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不由控制地弯下了柳腰,望着徐三害臊之极的红黑脸,她是越看越有趣、越看越想笑,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也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以双手将被子紧紧地捂在自己的腰际,徐三懊恼又无奈地打量着房间,却发现自己的衣裤已经踪影皆无,不由又羞又气地瞪着冷艳,可一时间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兴师问罪。 好不容易收住娇笑,冷艳艰难地直起腰身,末了还是掩嘴葫芦,弯了弯嘴角:“不用找了,你的衣服早被我拿去洗了,昨晚你吐了自己一身,那衣服又脏又臭的如何还能够再穿。” “昨晚……我吐了自己一身……”徐三有些傻傻地望着冷艳,接着说,“你将我弄来…… ”然后脸色忽然一变,又气又急地说,“那,我身上的衣服岂非也是你……帮我……” 冷艳是愈看此时徐三神情愈加喜欢,芳心里忍不住兴起了逗弄他一下的念头,便暧昧之极地瞅着徐三一笑眼,说:“岂止帮你脱衣服呢!姐姐还帮你洗了澡呢,你呀,你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被姐姐给瞧遍了。” “啊!”徐三闻言大张着嘴巴,眼睛瞪得像牛一样大,瞬时就傻了。 市某三星级宾馆普通客房内,龙逸云正局促地坐在沙发上,尽量将自己的身板挺得笔直,尽量不致显出一丝不耐的气息来。 “呵呵……”坐在他正对面的和谒中年人便随和地笑笑,说,“年轻人不要那么紧张嘛!我们北京来的又不是个个都是吃人的老虎,呵呵,咱们是拉家常,随便聊,呵呵,随便聊。” 中年人话音一落,三三两两地坐在他旁边一圈的人也跟着笑起来,客房里的气氛瞬时一轻,龙逸云便也显得自在起来,跟着嘿嘿地傻笑。 “说起来啊我跟你父亲龙天那也算是老交情了。”中年人哧地划着了一枚火柴,滋滋地点燃了嘴上的香烟,深吸了一口,带着一脸满足的瘾样向龙逸云说,“大概是二十年前吧,那会儿我也还在北京市局呢,有一会追捕一逃犯来到沙市!那逃犯可是厉害角色,我追踪千里愣是没能逮住,最后还是在你父亲的帮助之下才将之缉拿归案哪……唉,可惜天妨英才,龙天兄竟然……” 龙逸云的表情瞬时变得有些凝重,凝重的表情之下似乎隐隐有丝沉痛和勉怀…… 中年人却是迅速将语气一转,目露精光,扫了龙逸云一眼,说:“不过,我可是听说,你大有乃父遗风,为人刚正不阿、不为强势所屈服!头脑精明、算无遗漏!不过……也听说沙市的治安却是实在不怎么好啊?” 龙逸云的俊脸便微微一红,有些窘迫地说:“那是我工作不足,以后一定会多加努力。” 中年人便呵呵地笑笑,摇了摇头说:“你不过小小一刑警队长,有些责任还轮不到你来担当,再说,今儿个找你来也不是为了谈这个!今天呢,我们……也算是叔侄吧,只是随便聊聊沙市的现状,叔叔想听听你的看法?毕竟,祖国的未来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人来支撑的,你们也应该敢于表露自己的想法。” 终于来了吗!龙逸云暗暗吸了口气,脑海里飞速地盘算着,哪些事是该说的,哪些事是不该说的!怎么样才能恰如其分地表露出自己的意见? 作为警察,他自谓仰不傀天、俯不怍地!更是可以对所有的长沙市民们自豪地说一句:我龙逸云是一名合格的人民警察! 但是,现实就是现实,有些不该说的事那就是不能说,无论你心里有多么的看不惯、多么的痛恨!做警察这么些年,各种各样的事儿,他也算是见过不少了!这点是非轻重他还是能够分辩得出来的。 “我觉得……长沙市的治安确实存在问题!”龙逸云酌字酌句地说着,想先从自我批评说起。 中年人便摇了摇手,止住龙逸云的话题,脸上掠过一丝笑意,说:“年轻人有些不该有的习气还是不要的好!年轻人嘛,是热血的,是血气方刚的,想到什么那就应该说什么!对不对?这样吧,咱们开门见山地说,我们的来意相信你也很清楚的,党风党纪检查小组!谈谈你对沙市存在的腐败状况的看法吧。” 龙逸云的脸色微微一变,知道要想搪塞了事那已经是不太可能了!但联想起之前的那些次的检查小组的工作效果,心下已经一阵阵地抽紧!毕竟,他仅仅是一位小小的刑警队长,他不可能知道祝总理下的决心有多大! 龙逸云绝对是一名正直合格的警察,但也绝不是一名没有头脑的警察!只有懂得自保的警察才能够为人民为国家做更大的贡献!父亲临终前的那一句话此刻听来也还是如此清晰。 龙逸云的脑海里飞快地闪烁着自己所掌握的一些绝密内幕,一层一层地过滤着! 突然间,他的脑海里便闪过那个莫名其妙的举报电话,那个举报荣湾镇邮局运钞员被劫的电话。 “根据群众举报,市里某些事业单位……比如邮电所等等,可能在其帐目上存在着一些问题。”龙逸云“深思着”缓缓地说道,“另外,市里不少的高官子弟生活作风非常的成问题!这种事我碰上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中年人便轻轻地嗯了一声,再度将烟凑到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客房里的气氛便有些深重起来。 花园新村阳期卫别墅,严凤芸、荣湾镇邮电局局长刘江还有另外两名中年妇女正在搓麻将,屋子里一片乌烟瘴气…… “哇,胡了!扛上炮!”严凤芸肥胖的身躯忽然兴奋地从椅子上直崩起来,挥着手中的玉质烟斗大叫起来。 刘江局长一脸沮丧地看着严凤芸面前推倒的麻将牌,竟然是清一色七对子!双倍的大胡再加扛上炮!他一下子几乎没能晕死过去! 极不情 愿地拉开抽屉,刘江自里面抽出了一叠子钱,一张又一张地甩给严凤芸。但直到手上没留下一张了,严凤芸的手仍在向他伸着…… “大姐!”刘江忽然谄媚地向严凤芸笑了笑,说,“最近……最近那个……小弟手头有些紧,嘿嘿……大姐能不能挪借小弟一些?” “什么嘛?”严凤芸不悦地瞪了刘江一眼,说,“哪有赌桌上借钱的?顶多让你先欠着好了。” “咳,是是是!”刘江急忙点头应是,一边急忙推倒了面前的麻将牌,重新洗起牌来。 “那你已经总共欠我九万零一百块了哦!加上前几次的。”严凤芸对着玉质烟斗深吸了一口,一口烟雾便喷到了刘江的脸上。 “好了!咱们是姐弟是不是?”冷艳亲昵之极地娇躯一歪,也坐落在床上,一双玉臂已经搭上了徐三的肩背,“既然是自家姐弟,让姐姐看了你的样子,你又怕什么羞么?” 徐三微微地挣了一下身子,愈发地捂紧了掴在腰上的被子!面对冷艳近在咫尺的娇靥,鼻际闻着那幽幽的如兰芬芳,便愈发地局促起来,心脏也已经极不争气地怦怦剧跳起来。 “哟!”冷艳假装吃惊地探出一只柔荑,轻轻地抚上了徐三的额际,将一方娇靥几乎直凑到了徐三的耳际,说,“兄弟,你的额头好烫啊,难道是昨天洗澡时着了凉了?” 所谓窘极生变!徐三躁得实在是羞无可羞了,忽然间便突地回过头来,由于事出突然,一旁的冷艳猝不及防,两人的脸蛋儿便蹭在了一起,便是徐三的嘴唇儿也轻轻地划过了冷艳两瓣娇嫩的樱唇! 如触了电般,冷艳的娇躯便微微地打了个颤,娇艳欲滴地横了徐三一眼,冷艳的一根春葱玉指已经轻轻地点上了徐三的眉心,吃吃笑说:“小坏蛋,想吃姐姐豆腐啊?” “冤枉啊!”徐三苦着一张脸,说,“好姐姐,快帮我将衣裤取来好不好?小弟我还有正事要做呢。” 明眸若有深意地瞧着徐三,冷艳却是依然歪坐在床上不动,说:“正事?是赶着和你的小情人约会么?大清早的,便难分难舍了么?” 徐三微微一愕,强自压制了好几天的念头一旦被冷艳无意中提起,对辛如风的相思瞬时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莫名的黯然之色便瞬即取代了他脸上原本的窘迫之色,一双明亮的黑眸也变得有些失色起来…… 冷艳有些愕然地望着徐三在瞬息间神情大变,但美目一转,便已经本能地感到徐三定然 是和他的小情人在闹什么别扭了!便有些怜惜地拉住了徐三的胳脯,柔声说道:“看你,都痛苦成什么样了!有必要伤心成这个样子吗?天下的好女儿家又不止她一个。” 徐三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忽然叹息一声说:“艳姐,唉,我还真的有事要做呢!我和两个同学在学校后面开了家电脑游戏厅,昨天服务器被文化局的人给收走了,唉,今天还得想办法去要回来呢……也不知能不能要得回来……” “什么?”冷艳愕然,“你和同学在学校后面开了家电脑游戏厅!?你!” “是啊!”徐三脸色微微一变,强自镇定地说,“不过钱都是他们出的,我没出一分钱!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医院的三万块都还欠着呢。” 冷艳便娇媚地白了徐三一眼,三分爱怜倒有七分责备地说:“你呀,都还只是个学生,怎么想着开起电脑游戏厅来了!乖,听姐姐的,以后不要想这些歪工杂八的了,好好念书长些学问才是正经。” “只有出人头地了,你才会有希望啊!”冷艳说着忽然也有些怅怅然起来,这最后一句倒像是在对自己说了。 “还读个屁书啊!”徐三忽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混张文凭也就是了!反正毕业后也不就是找份千儿八百块钱的工作,学没学到东西又没啥用,还不如现在就开始创业。” “你胡说什么呢?”冷艳终是微微有些生起气来,“怎么可以这样没有上进心的?你不觉得这样做对不起幸幸苦苦供你上大学的父母吗?” “父母!?……懒得理你!”徐三忽然有些莫名地烦躁起来,说,“艳姐,你到底给不给我衣裤啊?难道你想将我关在这里一辈子啊?” 第六十九章 辩论 徐三自冷艳的手中接过已经干了的衣裤,有些尴尬地向正睁着一双美目饶有兴致地望着他的冷艳说:“那个……艳姐,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啊?小弟我好起身穿衣啊。” 冷艳最是喜欢看徐三这份尴尬中又不失可爱的神情,闻言不由又是莞尔一笑,抿了抿樱唇,娇声说:“你可是害羞么?格格……姊姊偏要在这里瞧着你呢。”嘴里如此说着,冷艳的娇躯却是终是自转了过去,白大褂也不能遮掩去的婀娜背影便渐次消失在门外。 看着房门被冷艳轻轻合上,徐三长长地呼了口气!心下却是忍不住暗忖:和这种秀色可餐的女人打交道,可真是比打一场球赛还要累人哪!一边厢已经是急急地窜出被窝,抓过裤子迅速地穿了起来。 可穿了一半,便急忙懊恼地又脱了下来,原来竟是忘了先穿内裤了!这可真是越急越忙、越忙越乱哪!费了好大劲,终是将衣裤穿好,这才嗯哼一声,示意门外的冷艳可以开门进来了。 冷艳闻声推门进来,一对美目将徐三上上下下地瞧了半晌,便忍不住又是一乐,芳心里再度涌起打趣徐三的念头来,便俏生生地走到徐三跟前,亲昵之极地将一双玉手轻抚上了徐三的胸膛,昵声道:“还真瞧不出来呢,穿上衣服这样平平淡淡,可里面却是强壮得紧呢。” 徐三尴尬地退下一步,身子便已经是贴上了墙壁,有心想伸手将冷艳推开,可半举而起的大手实在是不敢摁到冷艳看上去如此诱人的娇躯之上,一时间便只有傻傻地愣在那儿,手足无措……刚刚平静下来的黑脸自然是迅速又潮红起来…… 冷艳忽然轻轻地侧过螓首,理了理耳后的一缕秀发,一截白晰的脖子便暴露在徐三的眼皮子底下,散发着动人的粉嫩色光泽,隐隐间,徐三似乎吸入了一股淡淡的却是幽幽的芳香,心弦便瞬时被拔动了一下,呼息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冷艳的娇靥忽然间也是微微一红,似嗔似喜地瞟了徐三一眼,像只轻盈的白蝶儿飘了开去…… 徐三便呼了口气,心下却似乎又微微有些失落,不经意间低头一扫,便急忙又在身边的床上坐了下来,将一双腿也并得紧紧的,目光却是再不敢和冷艳的秀目对视。 一丝异样的神采自冷艳的美目中盈盈流转,她也不敢再过于挑逗徐三了,若再继续下去,只怕她还真会忍不住想要……两朵红晕鲜花般地绽放在冷艳的两颊之上,让她看上去愈发地明媚动人,几乎就是秀色逼人了! 偷偷扫了冷 艳一眼,徐三不敢再在她的房间里多呆了,再呆下去,他可真不敢担保自己是否还能够控制得住自己了。 “艳姐,我……那我就先走了啊?”徐三吞了下喉结,艰难地说道。 轻轻地哦了一声,冷艳美目流波,粉脸上的神情娇艳欲滴,却不知她是在想些什么。 徐三便低着头,逃也似地冲出了冷艳的房间,一直冲到校医院的大门外,始才抬起头来长长地吁了口气。说起来,和美女相处一室还实在是累人哪,尤其是那美女和你关系亲密的时候,那更是累人得紧!徐三自嘲地想着,脑海中却是不自由主地俘现起了某具动人的肉体,脚下的步伐也是微微一拐,拐向了另外一条路……那条路,是通向教工新村的! 直到日上中天,徐三才步虚体乏地回了418恶人谷。 张东正趴在自己的下铺酣睡如死,呼噜声震得整个寝室像打雷一般。两只空空的瓶子,一立一倒在床头的地上,倒着的瓶子口的地上还微微有些湿意。 寝室里的其它人都不在,想来太半是受不了张东的折磨跑出去玩儿去了吧,哦,错了,可能是上课去了。 徐三便忽然间发着愣坐倒在自己的床上,不知不觉间,上课这两个字竟然已经是变得如此地陌生!就像原本这两个字就与自己无关似的!早上冷艳的那句话便再度在耳际响起…… “你这样做,对得起幸幸苦苦供你上学的父母吗?” “父母!?”徐三喃喃地念了一句,黑脸微微有些抽搐,一副景像便在他的脑海中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月色如水银泄地一般明亮,阵阵晚风吹过松林,带起哗哗的涛声,倥葱的夜色下,一道瘦削的身影正在崎岖的山路上踯躅而行,沉重的担子正残醋地压在肩上,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让身影变得难以喘息…… 眼泪忽然夺眶而出,寝室中的一切都瞬时变得模糊起来,便是张东的呼噜声此刻听来也是如此遥远……徐三便像个神经病般无端地掉起泪来,但他的心却是分明在阵阵地揪痛。 “妈!”徐三在心下暴烈地呼唤了一声,一股莫名的戾气瞬时便激荡着他的胸际,他便腾地站起身来,狠狠地握手成拳,重重地砸在书桌之上,顿时便发出一声沉闷之极的巨响…… 张东的呼噜声嘎然而止,就像是被人用刀生生切断一般! 然后,他便嗯了一声,呼地坐了起来,眼睛还没有张开,却已经是急声便问:“什 么事?什么响?谁?” 徐三悚然一惊,立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急忙迅疾地擦了擦眼,向张东说道:“没呢,没什么事,是我啊,老大。” 艰难地将眼睛睁开一道细缝,张东眯着眼瞄了徐三一会,又合起,然后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又重新躺下,懒懒地说道:“睡觉就是他妈的爽啊,可真想一睡不醒哪。” 寝室门忽然洞开,蓝迪便哼着小曲端着饭缸走了进来,看见徐三似是一怔,然后又带些暖昧地笑笑,说:“噫,三哥回来了?呵呵……昨晚……那个……冷医生?爽不爽?” 一边说还一边做了个极为下流的手势,还挤了挤眼,脸上尽是一副让人作呕的表情。 徐三的黑脸不争气地红了一下,心下却是靠了一声暗忖:那个倒是那个了,不过不是昨晚而是上午!对方也不是艳姐,而是于思佳那个荡妇。 “得!”张东忽然自床上大吼一声,翻身坐起,说,“睡足了,就该办事了!走,上文化局,要回我们的服务器。” 市委办公大楼,a幢一楼文化局。 梅玉卿局长案头的电话忽然响起,正在埋首工作的梅局长放下笔,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太阳穴,拿起了话筒,说:“喂,我是梅玉卿。” “嗯,老王啊……好的,好的,就让他们进来吧,我也正想见见他们哪。”梅玉卿说完就挂上电话,重新拿起笔开始埋头工作。 两分钟之后,局长办公室的大门被人小心冀冀地推开,张东在前,蓝迪在中间,徐三垫后,保持着一贯的阵形,三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你们来了?”梅玉卿停笔抬起头,却没有马上转过身来。 迅速地在脸上堆起虚伪的笑意,张东的背似乎也突然间佝偻了一些,然后靠上前去自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芙蓉王,笑笑,说:“局长,抽烟。” “谢谢,我不抽烟的!”梅玉卿忽然转过身来,瞬时就将一方风韵犹存的美妇娇靥展露在三兄弟眼前。 张东递烟的双手傻乎乎地僵在空中,一时间再也收不回来!没想到,堂堂的局长竟然是这样一名漂亮可人的妇人!?大出所料之下,便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徐三也是看得惊愕无比,直觉这妇人竟是如此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但一时间却实在是回想不起来了!暗暗摇了摇头,徐三有些自嘲地想:自己又怎么可能认识这样大的局长呢?定然是白日梦做多了吧。 “坐吧!”梅玉卿站起身来,向三人肃了肃手,说,“有什么事,我们坐着讨论好了。” 张东嘿嘿地笑笑,尴尬地收回手中的烟装回袋子里,搓了搓手,又向梅局长傻傻一笑,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擅木椅子上。徐三便也紧跟着坐在张东的身。 蓝迪的表现还算放得开,竟然还和局长对视了几眼,才施施然地单独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梅局长再度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闪烁生辉的眸子扫视了三人一眼,说:“你们还挺有自己的想法的吗?放着这么紧的课程不去学,竟然有时间创办自己的实业?呵呵,我倒是想听听你们的见解。”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蓝迪潇洒地摊了摊手,说,“大学课程虽紧也松,对于那些志在考研的优秀生来说,学识就像一座大山,那是永远远也攀登不息的,但对于我们这些志在毕业的学生来说,倒还不如早些踏进社会,也好为将来的创业积累一些经验。” “难道你们不觉得大学时光,最重要的是学习知识,以期在将来残醋的社会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要想在社会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大学所授知识只怕是十无一用!这一点,局长何以教我?” 张东和徐三惊异地对视一眼,他们倒是没想到蓝迪竟然还有着这样的能力,竟然能够和局长大人辩论且完全不落下风!心里便有些对这个平时似乎只知道贪花好色的兄弟刮目相看起来。 梅玉卿不由皱起了秀眉,蓝迪的观点让她有些难过!一名在校的大学生竟然说大学所授课程十无一用!那可真是对教育事业的一种莫大讽刺,她这个文化局长也是责任不轻哪。 第七十章 锋芒 “那好,我们今天就来一场讨论好了,主题就是大学期间从事实业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梅玉卿禁不住被年轻的大学生激起了辩论的兴趣,想当年她可是大学期间辩论的一把好手,所得的荣誉那可真是车载斗量。 “那么,如果侥幸学生赢了呢?”蓝迪看上去似乎成竹在胸,竟是完全不将眼前的文化局长大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梅玉卿的心底微微有些不悦,暗忖这学生也未免过于狂妄了!当下,想也不想地说:“只要你们能够驳倒我,我梅玉卿立即批准你们的实业,允许你们执照经行!当然,国家的法律法规那自然也是要执行的。”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既然局长是正方,就先由你来陈词吧。”蓝迪大大方方地肃了一下手。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纵观古今中外,大多成名之人莫不是学识渊博、见闻广博!足见要想取得成功,没有丰富的知识那是万万不行的!而在就业压力日见沉重的今天,如果没有坚实的知识作为底子,要想在竞争中脱颖而出,那也是难上加难!知识对于大学生是如此的重要,所以学生从事实业而荒废学业是不利的!” “不知局长所指的荒废学业是以何为标准?是以毕业为标准的吗?”蓝迪迅速地就找出了梅玉卿话中的致命漏洞。一旦梅玉卿说是,那蓝迪只要说他能够毕业实业两不误,辩论便已经是赢了,而一旦梅玉卿说不是,那么绝大多数的大学生都只能是毕业了事,那么岂非是在说绝大多数的大学生都是荒废了学业? 梅玉卿微微一愕,看来多年不参加实战辩论,反应措辞都显得有些生疏了啊。眸子一转,便设法补救。 “毕业仅仅是对学生的一种形式上的肯定,但学生除了这些必修的学科外,在大学校园里还可以学到其它更多的东西,比如参加社团活动加强与同学老师之间的人际交往、参加诗词礼赋选修班以熏陶情操与修养、参加体育活动以增强体魄等等……这些东西虽然微不足道,但对学生踏入社会之后却是助益良多!而一旦学生从事了实业,虽然也可能通过平时的努力而修满学分顺利毕业,但势必没有充足的时间去感受这些东西,也就将失去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成长机会。” 张东和徐三听得直点头,就以开了电脑游戏厅的一个多星期来说,梅玉卿所说的这些东西他们还真是没有时间参加了!便是一贯喜欢的篮球也忽然间想起整整一个多星期没有玩了,想到这里,徐三不由下意识地捏了捏手,球瘾有些上来了。看 来,是该去继续参加校队训练的,老是请假也不是办法啊。 蓝迪却似乎成竹在胸,逐条逐句地驳道:“若说加强人际交往,社会上的勾心斗角比之校园里的理想社会更有助于学生的成长!若说情操与修养的养成,却于学生今后的发展帮助不大,当今社会,讲究的是你是否会吹牛拍马,你是否会钻空经营,你是否会头脑精明见缝插针!凭修养与情操吃饭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满大街走的都是操着家乡土话,动则粗话连篇的暴发户!他们虽然修养低劣、情操更是缺失,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们成为成功人士,甚至达到了大学生毕业后奋斗几十辈子也难以企及的高度!尊敬的梅局长,我想请问,这些东西能够帮助毕业生成为千万亿万富翁吗?这些东西能够用来填饱肚子吗?这些东西能够换来学生们梦寐以求的手提电脑吗?” 徐三和张东愕然,突然间又觉得梅局长说的竟然都是错的,小六说的那才是真理。 梅玉卿也忍不住直皱秀眉! 无疑,蓝迪的词锋相当犀利,所述的又都是当今社会的普遍现象!在经济发达的广东地区,一名本地人的保安拿着九百块的月薪却可以开着高级轿车上下班!而幸幸苦苦读书十六年的大学本科毕业生,相当一部份却是连工作也难以找到!但这样的话自一个在校的大学生口中说出来,却让她有些莫名的痛心!看来,高校的教学还真是存在着不小的问题啊…… 静下心来,梅玉卿缓缓地说道:“国家刚刚经受了经济的飞速发展,物质文明已经迅速地上来了,但精神文明却还是明显滞后!这位同学所说的确实是当今社会的普遍现象!但也仅仅是暂时现象,国家会想办法解决的,作为学生,你们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尽量多地掌握知识,以期在将来参加工作后能够更大限度地报效祖国!” 徐三和张东相顾惑然。 跑题了嘛!这番话明显已经是在说教了,又哪里是在辩论了? 蓝迪却是不想就此放过,抓住机会穷追猛打。 “好!既然我们读书学习的主要目的是报效祖国,那么其它的也就都在其次了!我们从事实业,既可以为祖国增加税收,将来壮大之后甚至可以帮助国家解决一部分人的失业问题,其贡献向来比坐在课堂上听课要来得大了。” 梅玉卿默然! 话说到这份上,她可不会像那些古董般的老师教授,仍然口口声声地说学生当以学习知识为要务,问他原因自然是故老 传说等等不知所云……但她的心已经被眼前学生所深深地刺痛,一个学生竟然如此赤裸裸地批驳着当今高校教育上存在的严重问题,这实在是让她这个文化局长汗颜!她纵然能够引经据典在理论上驳倒他,但那又能怎么样呢?让这三个学生再回课堂专心听学,然后再替国家增加三名与社会严重脱钩的学子吗? 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梅玉卿微微有些黯然地说:“也罢,你们的电脑游戏厅我是无力阻止了,只要你们合法经营不让未成年人进入我已经是无权过问了!但有一句话我要奉劝你们,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有机会你们还是尽量地多读一些书的好,要知道,绝大多数的青年还根本就不具备你们这样的条件啊,你们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蓝迪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不复刚才的嚣张气焰逼人的样子,沉重地说:“局长这句话,我们三人会铭记在心的!不瞒您说,我已经立下了宏伟的计划,争取在四年当中,读遍学校图书馆的所有藏书!无论是否读懂也要统统浏阅一次!但学校开设的有些课程,定下这样苛刻的考试标准实在是有些过了!比如我们学校,过英语四级竟然要与学位证书相挂钩!这算是什么规矩?我们是中国人还是英国人?我们的母语是什么?若说学位证书要与诗词礼赋相挂钩我是举双手赞成,可洋文为什么也要上升到这样的高度?为了将来洋人统治我们后便于交流吗?” 梅玉卿闻言微微一窒,当初工大提出要将过英语四级与学位证书相挂钩,她也是投了赞成票的,不想竟然被学生误解成这个样子!不由微微有些生气地说:“话怎么能这样说呢?当今世界一体化已经是不可阻挡的潮流,强制你们学英语,不过是为了你们好,使你们在将来的工作竞争中多一份能力,你们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好不好?” “不对!”一直坐在沙发上静听的徐三忽然霍地起立,黑着一张脸说道,“什么都可以一体化,就是语言不能一体化!语言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标识,是我们炎黄子孙的精神寄托,那一块块方块文学是我们民族力量的源泉!若是失去了我们的文字,那我们的民族将不再是一个完整的民族。” “你这个学生!”梅玉卿不由又气又恼,说,“让你们学好英语,又不是说不让你们学习汉语了!汉语是我们的母语,自一出娘胎就在学习了,又怎么可能丢失呢?” 说完,沙沙地写就一张单子,递给蓝迪道:“喏,这是文化局的意见书,你们已经被许可执照经营电脑游戏厅了,去税务局登个记,领个执照然 后来这儿领回你们的服务器吧。” “啊,真是谢谢梅局长了!谢谢!”张东急忙站起身来,狠狠地拉了一下欲言又止的徐三,将他扯到自己身后,上前说,“那,我们就不打挠局长工作了,呵呵。” 望着三名学生走出门口,然后那杂乱的脚步声在走道里逐渐远去,梅玉卿却是无力地坐回了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好官!绝对的真真正正的好官!”一走出文化局的大门,张东就情不自禁地翘起了他的大姆指,说,“如果每一位中国的官员都能够像这位女性局长,又何愁民心不聚?又何愁祖国不强、民族不盛?唉……” “是啊。”蓝迪也附和道,“听我老爹说,现在的官儿,事无大小,那可都讲究着呢!像我们这样,就获得了许可经营,还真是稀奇呢。说实话,来之前我可是没敢抱多大的希望的,嘿嘿……你们可别骂我啊。” 徐三看了看张东又看看蓝迪,无语。与两人比较起来,他对于政府官员的印象仍旧停留在电影上的焦裕录与县委书记的形样之上,自然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 与此同时,整个长沙市的政界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纪律检查小组的突然到来让市里的大大小小的官员们闹了个手忙脚乱。 小组却是以无比迅速的速度,立即开展了对基层事业单位的调查,重点就是邮电营业所!这自然属于龙逸云的功劳。 当刘江看到三名神情肃然的调查人员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几乎一下子就瘫在了坐位上。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荣湾镇邮电所的帐目是根本就经不起调查的,随便一查那也是漏洞百出啊! 掏出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油汗,刘江勉力站起身来,强自镇定地笑笑,说:“我代表荣湾镇邮电所所有员工热烈欢迎检查小组工作人员莅临指导!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请尽官吩咐。” 领头的中年人便呵呵一笑,眸子里却是闪过一道不易觉察的厉芒,说:“那就合作愉快了,呵呵。” “各位请坐!”刘江渐渐也镇定了下来,热情客气地请三人就座,然后向外间的女秘书叫道,“小李,快倒茶。” “抽烟?”刘江动作麻利地掏出芙蓉王,一人分了一支,又谄媚地替三人点上,脑子里却是滚滚江海般转动开来。 为今之计,遮掩已经是没有任何作用了!能够救自己的就只有一人了!前几回不也是这样过来了吗?再说,自己所挪用的那些钱一大半还不都 落了她的腰包!自己完蛋她也跟着玩儿完。 今天早上又没课,辛如风和安娜便都美美地睡了个懒觉,直到十点钟都还不想起床,实在也是有些懒得起床。 “嗯……”安娜忽然慵懒地在里面伸了个懒腰,几乎将外面的辛如风给掀到地下去。 “死丫头,你做甚呢?想将我推下去啊?”辛如风不满地侧了个身,将一个美好的背臀对着安娜。 “哎,阿风。”安娜自后面搂住了辛如风的纤腰,将自己的脑袋伏在她的背上,忽然说道,“我听蓝迪那死小子说,他们三个人合伙开了家电脑游戏厅呢,要不,咱俩呆会去瞧瞧去?” 辛如风的心忽然动了一下,暗忖:原来如此!难怪这久都不来找我! 忽然间,辛如风便变得有些轻松起来,心情好转一下便有些懒懒地应道:“好呀,不过,就怕他们不欢迎呢。” “他们敢!”安娜便撇了撇小嘴,刁蛮之色尽显无遗,说,“老板娘视察,他们敢不接待?” 辛如风便忍不住娇羞地啐了安娜一下,说:“人家可不像你,早早地就失了身给心上人,当心将来蓝迪甩了你,你哭都来不及。” “噫!”安娜忽然间有些不明白地说,“有些人明明心里面想要极了,却偏偏死要面子不承认……格格,我不说了,阿风好妹妹饶了我吧……格格格,痒死我了……” 锦被之下,辛如风的纤纤小手已经准确无误地伸进了安娜的腋窝,安娜便瞬即缩成一团,格格笑得几欲断气。急促而又清脆悦耳的笑声在对面的李芳听来却是如此地刺耳,她便匆匆地收拾起书包,膨地一声摔门而去。 呵呵,读者大大们实在是不敢得罪哪,这不,老三拼着工作不做,也在早上赶了一章出来,干紧贴上,汗…… 第七十一章 纠缠 有了梅玉卿梅局长的亲自介入,徐三他们营业执照的办理显得相当简单而又快捷!还不到吃中午饭时,三人便已经抱着服备器返回了自家的电脑游戏厅! 张东便一溜小跑向旁边的小店里打电话叫熟知的老顾客前来捧场,蓝迪和徐三便忙着接续电线以及稍稍打扫一下清洁卫生。 蓝迪将服务器摆弄了一会,忽然将右手往后一伸,说:“三哥,替我拿一把镙丝刀来,这个线头有些松了。” 可等了一会,既不见徐三拿镙丝刀来,也不听徐三回话,便有些惑然地回过头来,发现徐三正自拿着扫把像个傻瓜一样地站着发愣,那目光绝似白痴一般直直地盯着门外的某处,如果再在嘴角漓下一缕唾液下来,那绝对是个经典白痴了。 “你傻了?三哥……”蓝迪不耐烦地站起身来,上前正想推一把徐三,便看见门口一暗,带着一股香风,两名女生已经俏生生地进了来。蓝迪便职业性地在俊脸上堆起笑容,迎上前去,说,“欢迎光……啊,怎么是你们哪?” 来的正是刚刚吃饭早午饭的辛如风和安娜。 蓝迪说着伸手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徐三则讪然一笑,有些尴尬地拖着扫把退了一步,让开路让辛如风和安娜进来。 辛如风瞟了一眼神情显得有些不自在的徐三一眼,便也娇靥微微一黯,一句话不说走了进来,后面的安娜却是娇媚之极地睇了蓝迪一眼,嗔道:“怎么?开了家电脑游戏厅就了不起了?连看也不许我们来看?”说着转向徐三,“嗯,小黑,你倒是评评理啊!” “小黑?”张东正好打完电话自门外进来,下意识地接着说道,“这不是小狗的名儿么?我们这儿什么时候有了只小狗了?” 安娜便和辛如风对视一眼,瞬时就春风解冻、噗哧笑出声来,便是一边的蓝迪也是忍俊不禁,带着邪邪的笑意别开了头去,然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徐三一眼。 徐三则是恼火至极,不悦地瞪了张东一眼,怒道:“老大你才是小狗呢。”然后又凶霸霸地转头望着安娜说,“我什么时候又有了这个绰号了?你信不信我替你起个小花的绰号啊!呵呵……小花,倒也贴切,你这不正穿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么?” “你!?”安娜顿时就急红了娇靥,使劲地跺了一下小脚,转身摇着旁边辛如风的胳脯说,“阿风,你相公也太不像话了吧,还不快教训教训他?他都欺侮到你好朋友头上来了也。” 辛如 风的娇靥瞬时变得酡红,美目中带些羞意瞟了徐三一眼,正好看见徐三也臊红了一方黑脸。一丝喜色便自美眸深处一掠而过,辛如风便轻轻地拧了一下安娜的粉颊,啐道:“死丫头,让你乱嚼舌根,看我怎么罚你。” 看着笑闹成一团的二女,张东有些无奈地摊摊手,向徐三和蓝迪说:“看来我在这儿已经是多余的了,唉,也是到了找个女朋友的时候了呢!得,今天下午就让我看场子吧,你们走吧。” 徐三微微一愣,挠了挠头,有些讪讪地望向辛如风,心中是既想又怕。他自然是做梦都想和辛如风在一起,毕竟他是深深地爱着她的,但他更怕和她在一起,因为辛如风那仿佛与生俱来的高贵气息会让他自惭形愧,每当他望着她脉脉的美目,脑海里便会浮起与于思佳发生的一幕幕,以及校园里风传的流言扉语……然后他便会禁不住地阵阵心痛! 辛如风充满希冀的目光便微微失色了些许,她是多么的希望徐三能够约她一起走走啊,便是单独呆一会也好啊!但徐三明显地没有要这样做的意思,这让她有些难过。 也许,他只是担心因为恋情而影响了友情吧?辛如风马上就替徐三找到了开脱的理由,便微微地笑笑,说:“不用了,我们是专门来玩电脑的呢。” “对啊,我们真的是专门来玩电脑后哦。”安娜娇憨地补充着,美目便忍不住望向蓝迪,说,“人家才不会专门找到这儿来看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呢。” “得,你不想看还真没得看呢。”蓝迪却是撇了撇嘴,说,“巧了,我们今天下午还要去参加校队篮球训练,你们来得正好,就麻烦你们替我们看一下午的场子了。” 徐三和张东惊异地看了蓝迪一眼,觉得让两个漂亮的女孩子来看场子是非常的唐突佳人的。 “什么嘛?”安娜也是不悦地撅起了她的小嘴,嗔道,“你还真舍得让我抛头露面替你招揽顾客啊?” 蓝迪便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执住安娜的小手,贴着自己的脸,深情款款地说道:“好小娜姐,我知道你最痛我了不是?你不帮我谁帮我呢?你不帮我又帮谁呢?”说着也不顾张东和徐三在场又将嘴凑到安娜的耳畔,轻轻地说了一句什么。 安娜白晰的粉脸瞬时就变得一片通红,却是美目流波妩媚之极地瞟了蓝迪一眼,紧崩的牛崽裤下的玉腿便轻轻地踢了蓝迪一下,说:“死鬼,答应了还不成吗?” 辛如风睁大着美目望着蓝迪和安娜打情骂俏,然后又忍 不住转头望着徐三。 徐三咽了口唾沫,握紧的双手,摊开,握紧,再摊开再握紧,却是怎么也鼓不起勇气来拉住辛如风的纤纤小手!虽然,他与辛如风已经拥吻了不下数次,但此时此刻,却是显得和刚刚认识差不上几许…… 假装随意地伸手扰了扰耳后的秀发,辛如风强忍住芳心里的酸楚,微微地别开了头。 徐三便轻轻地颓然叹息一声,崩紧的双手顿时就瘫痪下来。 “那就这样说定了,两位老板娘,下午就麻烦你们了,回头晚上一起吃饭啊,呵呵,走了大哥三哥,哦,对了,刚刚那个线头还没有接好呢。”蓝迪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转身去找镙丝刀去了。 一会之后,走在前往体育馆的路上,张东忽然皱了皱眉,望着徐三道:“小三,你和阿风之间似乎有些什么事啊?人家可是好女孩,对你也是一往情深,你可不要辜负了人家啊?” “是啊,三哥,小弟也正想对你说呢。”蓝迪也附和道,“你别当时打败了小弟我抢走阿风,末了却竟然将她让给别人啊?我可是听说她们参加的乐队里有个小子追她追得挺紧呢,那小子我见过的,长得挺不错的,有威胁!听安娜说,那小子可是京里的高干子弟呢。” “乐队?高干子弟?”徐三忍不住一颗心被抽紧了起来,强烈的不安瞬时就充满了他的整个心胸,霍然转头望着蓝迪,说,“说清楚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们什么时候参加的乐队啊?又打哪儿冒出了个北京高干子弟啊?” “呃……”蓝迪尴尬地呃了一声,这才意识到,安娜在床头与他说的话竟然忘了告诉他的好三哥了,便急忙将详细的情况说了一遍,顺便将老狼的才华和威胁夸大了几倍,总之一句话就是,辛如风已经非常非常地接近老狼了,如果徐三再有什么不对的话,只怕辛如风便要投入老狼的怀抱了。 徐三的脸色瞬时就由黑转白,再由白转绿,浓浓的戾气如此清晰地透体而出,眼神也逐渐地狠厉起来。 就在徐三将要情绪失控的时候,一只大手重重地按上了他的肩头,徐三悚然一震,自暴虐的心神中回过神来,便感激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张东。 张东微微一笑,有力地摇了摇头,说:“别听小六胡说八道,我看准是他那个只会帮倒忙的马子让他这样说的!依我看,阿风绝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女孩,看得出来,她对你是认真的,你一定要对她有信心,当然,你也要对得起她才行。” 刚刚神色有些开朗的徐三,一张脸马上再度黑了下来。 张东最后那句“你也要对得起她才行!”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都和于思佳那样了,还能算对得起阿风吗?无力地抬起头来,徐三看着灰沉沉的天空,忽然觉得,原来这天空也是如此的低暗无力。 不知不觉,三人已经到了体育馆门口,发现大腥腥般的教练陆公明已经带着所有的队员等在馆外了,不远处还停着一辆中巴车。 陆公明扫了三人一眼,揶揄地笑说:“呵呵,你们可真会生病啊?这一病就是一星期之久,而且三个人竟然是一起生病?我还真怕你们一直‘病’下去呢?” 一边的雄飞厉目冷厉地扫了三个人一眼,干涩地说道:“缺了他们三个,我们也照样可以打败师大的!” 徐三便有些惊异地看了一眼雄飞,这个在单挑时打了他一个七比零的家伙!虽然说出来的话还是一样难听,但他分明能够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欣喜!竟然是欢迎他们的到来!这个篮球狂人,难道他竟然是…… “好,既然人都齐了,那我们出发!参加下午和师大的热身赛!” 方一上车,蓝迪咧嘴一乐,说:“爽!一来就有比赛,我最喜欢正式比赛了,若是训练真能淡出鸟来呢,没劲透顶。” “你别做梦了,组织后卫由我首发,你只能是替补的命!有没有得上场还是个未知数呢。”雄飞自然是大吹冷气,但语气竟然是再没有当初的生硬了。 蓝迪便也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靠,不服气啊?那就先单挑,谁赢了谁先发!” 雄飞不耐地呼了口气,将头转向窗外,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车厢里不知是谁轻声地说了一句:“上次单挑不是他输了吗?怎么又不算数的?” “笨蛋!”蓝迪却是脸不红心不跳地向着那队员说道,“上次只是代表上次,但现在才是现在啊?没得说,谁胜了谁先发!教练,你到是说说啊?” “好了!不要吵了,组织后卫由蓝迪先发,雄飞还是打原来的位置——攻击后卫!” 师大体育馆,男子篮球队已经开始在场馆中进行热身了。他们非常的重视这次和工大的热身赛,因为这是cuba篮球联赛开始之前的最后一场热身赛了!(有读者提出96年还没有cuba,但我记得好像是有了的!不过无论是有还是没有,这都不重要,因为这根本就是玄幻小说嘛) 在长 沙市高校校园内,非常的流行这样一句话:湖大的牌子、工大的房子、师大的妹子!说的是湖大的牌子非常的响亮,在全国范围内那也是名气响亮!工大的房子,自然是说工大的建筑非常的不错,尤其是刚刚落成的图书馆,据说更是国内一流!这最后面一句,自然就是说师大的女生了!(顺便提一下,长沙方言,将年轻女孩子都统一称呼为“妹子”,上次梅玉卿唤冷艳“妹子”就有读者提出疑问) 古有云湘女多情,纤纤楚腰更是震古铄金! 如果到过长沙的人,定然会深信,湘妹的靓丽,那确实是超出大多数地方的!据我所知,大略只有重庆的川妹能与之一较高下了。作为湖南省首屈一指的师范大学,湖南师范大学的女生素质就可想而知了! 说简单一些,如果某个工大或者湖大的学生对别人说,我泡了个师大的妹子!那听众马上便会口水横流,心下暗暗妒嫉:妈的,这么有艳福! 便以此时聚集在体育馆中等着观看热身赛的观众来说吧,其中女生占了绝大多数,而女生中的绝大部份竟然都是颇具姿色的!也许,这仅仅是这些颇具姿色的女生前来热闹场合卖显罢了,但看在第一次来师大的蓝迪他们眼中,却是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一时间,工大的篮球队员们都纷纷只觉走进了女儿国、众香谷、百花宫……有几个好色的甚至已经瞪大了双目,贪婪地盯着场外那一群又一群漂亮的女生猛瞧。此时唯有雄飞这个篮球狂人还能够做到神色间波澜不惊了。 例行的赛前场地热身,场外的热闹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引用一句zt大大的名言就是:现在的场面,就是鸡笼里有一千只鸡,然后再放进去一百只狗,其热闹也就大体如此。 然后,突然间,这种吵杂声便嘎然而止!就像是一只正引吭高歌的公鸡突然间被拧断了脖子般,生生中断! 所有的学生无一例外地全转身望着大门入口外!一时间,场面之寂静,竟至落针可闻之境! 师大的篮球队员们依然练习着投篮,脸上虽然一副极想转头看个究竟的神情,但终是没敢转头观看。工大的队员却是纷纷转头搜寻造成如此反常迹象的原因,然后,他们便看见了一位漂亮到了极点的女生,正施施然地自大门口负手而进!在她的身后,是紧紧跟随的一大群男生,而且看上去似乎无穷无尽…… 是她! 张东三兄弟瞬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骇然转头他顾,可惜为 时已经晚了。 龙逸清的美目瞬时就亮了一下,她已经看见了徐三他们三人,一丝莫名的寒芒便自她的眸子深处一闪而逝。 “师大必胜!”龙逸清忽然高高地举起右手,握成拳状,虽然在徐三的眼里,这只粉拳怎么看都只能算是可爱,但在此时却是拥有超乎想象的号召力!龙逸清话音方落,在她身后越聚越多的男生便也高高地举起他们的右手,高喊:“师大必胜!” 其声之烈,工大的篮球队员只觉耳膜生痛,心如打鼓,战战兢兢!便是一贯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篮球狂人雄飞也是忍不住脸色微微一变。 “我靠!”蓝迪忍不住背转身向徐三和张东吐了吐舌头,压低了声音说,“这样的状况,只有两种可能!一、这女人与她身后的每一个男人都上过床,她答应只要跟着她喊,就能够获得她的一个晚上!二、这女人身后的每一个男人都挨过她的揍,如果不跟着她喊,那便会继续挨揍!二选一,限时五秒!” 张东与徐三相视呼了口气,轻轻地骂了句“白痴”便自顾自走开了,不过轻轻地,张东却是嘀咕了一句:“无论是那种情况,只怕我们都要大大的不妙了。” 第七十二章 心结 徐三高高跃起,以脑袋几乎撞上蓝板下沿的恐怖高度潇洒之极地摘下篮板,然后顺势一记重扣!师大男子篮球队身高达二米零五的大个子中锋已经被他骑在了跨下。决定性的一扣,工大男子篮球队最终以79:78以一分之差险胜湖师大男子篮球队。 整个师大体育馆瞬时鸦雀无声,一时间,人们尚沉浸在徐三那惊天一扣中,久久难以回过神来! 在那样的情况下,面对四名师大球员的围抢,面对身高超出他一大截的大个子中锋!他却竟然能够抢到篮板并补扣成功!这需要怎么样的爆发力与弹跳力? 场内,刚刚为自己最后一记三分出手竟然没有投进而懊恼的篮球狂人雄飞,也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徐三,冷漠的脸上微微色变…… 场外,工大校队篮球教练陆公明却是脸上古板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一瞬时,他原本死灰色仿佛永远也没有色彩的眸子里爆出了异样的神彩…… 龙逸清却是拍案而起,拂袖而去。她身后,原本结实而又完好的椅子已经寸寸碎裂!直直地呆立在她身后的男生们纷纷色变,眸子里掠过惊恐之极的神色!但挂在篮筐上的徐三却是没有看到这一幕,如果让他看到了这一幕,那么打死他也不敢在不久的将来竟然采取那样的行动!而如果徐三没有采取那样的行动,那么他的将来又将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副样子了。 “小三,三哥!”场上的蓝迪和场下的张东总是最先反应过来,第一个欢呼着拥向徐三,将他从篮筐上拖下来,然后摁在地上,然后再将自己叠上去……反应过来的其它队员也纷纷仿效,一时间被压在最底下的徐三直翻白眼,几欲断气! 临走的时候,徐三他们搜索遍了整个体育馆也没有发现龙逸清的影子,一丝隐隐的不安开始在他心头升起!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徐三总是觉得这个莫名其妙地认识、又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的漂亮得不像话的女生肯定不会善罢干休! 现在,只怕她已经掌握了自己的全部资料了吧?不知道她又会采取怎么样的报复行动?唉,要是只是自己多疑就好了。 一路无话,三人回了寝室冲完凉然后直奔自家的电脑游戏厅!说真的,将两名漂亮女生摆在那么个游戏厅里,还真有些让人不放心。 不过,等三人急急忙忙地赶到游戏厅的时候,辛如风和安娜正坐在最靠近门外的电脑前玩得开心,而游戏厅里的学生那是超乎想象的多,几乎站着看的要超出坐着玩的两倍还不止!自然, 这些猪哥们的目光那是纷纷地落在了辛如风和安娜的娇躯上,如果光是以意淫而论的话,只怕两女已经被奸了不下上千次了吧。 蓝迪最先踏进游戏厅,不由分说一把拉起了安娜搂在怀里,然后示威似地当着所有的学生面在她姣好的粉脸上香了一下,竟然是啧啧有声。 “死样!”安娜娇羞地拍了蓝迪一下,然后一脸幸福地偎进了他怀里,在蓝迪的拉扯下出了游戏厅,然后回头抛下一句:“小黑,快点和阿风一起来啊,我们在百花楼等你们啊!大哥,这里就麻烦你了,格格……” 在众多学生杀人般的目光中,徐三心底深处的叛逆忽然间被暴烈地激起!虽然在很多时候,徐三显得不是很有勇气甚至是懦弱!但如果一旦受到了外界的刺激,在情绪失控之下,徐三便会黑着胆做出一些自己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事来!比如桔子洲头那事,在事后想来,徐三每每都会流着冷汗自半夜里惊醒!但在当时,他却是阴狠而又冷醋地砸出了石头…… 冷冷地哼了一声,徐三转头望向辛如风,辛如风则俏生生地坐在椅子上,明媚的美目正自盈盈地望着他,里面有些莫名的东西在流动,似期盼似幽怨…… 突然间,徐三便跨越了自己的心理障碍,于思佳被他暂时扔到了脑后,他便伸出手,伸向辛如风…… 辛如风便嫣然一笑,轻轻地将她的柔荑送到了徐三的大手之中。 徐三轻轻地却是有力地一拉,辛如风整个柔软的娇躯便已经落入了他的怀里,然后,徐三转道望着张东,说:“老大,我……” 张东便呵呵一笑,说:“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没事的!” 徐三终于又搂着他深爱的风了,热闹的游戏厅逐渐远去,幽黑的道路上行人渐稀,徐三躁热的心便有些冷却下来,心下便又开始后悔起来!怀里原本柔软以极的娇躯也忽然间成了一团烈火,烤得他极不自在起来。 “三!”辛如风却是满足以极地偎在徐三怀里,深情款款地说,“前一阵子是我错怪你了,原来你们竟然开了家电脑游戏厅啊,我还以为你再不理我了呢。你们一定很忙的是不是啊?” “也……不是吧!”徐三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反正平时空余时间也多,老大小六他们又有些闲钱就拿来开家电脑游戏厅了,咳……应该不会影响学习的吧。” 辛如风便噗哧一笑,抬起头娇媚地睇了徐三一眼,说:“大学的课程那样简单,只要在考试前一个月复习一 下就能通过了,平时上不上课倒是无所谓的,我又没有怪你因为电脑游戏厅而影响了学习。” “咳……那个,只是陪你的时间可能也会少了……”徐三信口说道。 “岂只是少呢?”辛如风再度睇了徐三一记媚眼,嗔道,“简直是一点时间都没有了呢,你倒是自己说说,多久没和我一起走走了?”说到这里,辛如风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幽怨,轻柔地道,“人家天天都在等你,可每次都见不到你的影子。” “我……”突然间,徐三只觉热血上涌,心情激动间直想将心中的烦恼事儿一古脑儿全告诉了辛如风,可再一思忖,这样一来,只怕马上便会永远地失去了阿风了!思忖间,徐三终是难以决断,便叹息一声,黯然说,“阿风,对不起。” “谁要你说这个了?”辛如风急忙伸出玉手掩住徐三的嘴,却是已经晚了一些! 鼻际闻着辛如风纤指所散发出的幽幽轻香,感受着怀中美人的海样深情,徐三茫然!抬起头,皎洁的明月正将洁白的清辉撒落在人间,显得如此的清冷而又凄美……忽然间,徐三便定下心来,暗暗决定,等吃完晚饭,无论如何都要与阿风说个明白! 便纵然永远地失去了她,总也好过欺骗着她而让自己的良心受谴责吧…… 百花楼酒家,先到一步的蓝迪早已经点好了菜,还特意要了一瓶红酒,自然是给两女准备的,至于他与徐三,那自然还是喝脾酒了。 心下有了计较的徐三终于暂时放开了心怀,想着今晚可能是与辛如风最后的晚餐了,心下自然不免戚戚,但转念间,只要自己是真的深爱着阿风,那自然是不能让她受丝毫委屈的,往后只要她过得快乐,自己想来也是快乐得很…… 打情骂俏中杯来酒往,轻声喃语中颊飞红霞,两对小情侣的卿卿我我直让饭馆大厅里的其他食客看红了眼,尤其中酒意上脸的辛如风和安娜二女,更是显得美艳不可方物,便是徐三也看得忍不住食指大动,一边的蓝迪则早已经是干咽着口水不知多少回了。 终于,蓝迪晕红着脸站起了身来,呼了口气,说:“三哥,我和小娜姐失陪了,你们慢慢吃啊,嘿嘿……我们先去办点事,不回来了,你买单啊。” 安娜娇羞地啐了蓝迪一口,粉脸瞬时愈发通红,但仍是顺从地跟着起身,将自己的纤纤玉手递到了蓝迪的手中……而后脉脉地望着心上人柔柔一笑。 辛如风也娇羞地转开了头去,现在便是傻瓜也能 知道两人是干什么去了!不知不觉间,便偷偷地瞅了徐三一眼,正好看到徐三也瞧着她,顿时芳心有如鹿撞,羞急地避开目光。 “阿风……”徐三的大手忽然自桌子底下捉住了辛如风正自无处可放的柔荑,轻声地说,“咱们也走吧,我有些话儿要对你说。” 辛如风的娇靥已经红如西天晚霞,闻言只是轻如蚊鸣地轻嗯了一声,顺着被徐三捉住了她的柔荑。 徐三起身结完了帐,就来扶辛如风,辛如风挣扎着站起身来,却是娇躯一软顺势歪进了徐三的怀里。 “我们去哪儿啊?”多喝了几杯红酒的辛如风觉得有些轻飘飘的、脚下仿佛踩着棉花一样,无处着力,但偎在徐三的怀里,闻着那浓重的男人体味,芳心便忍不住怦怦地跳动起来,仿佛预感到什么事儿要发生似的,她的芳心有些莫名的涌动、又有些莫名的慌张更有些莫名的期盼和喜悦…… 费了很大的劲,徐三才抵受住像蓝迪一样去校外开房的诱惑,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涩声道:“我们……还是去那凉亭里坐坐吧,我真的有些话要和你说的。” 黑暗中,辛如风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伏在徐三怀里再无声息。 徐三便忽然有些后悔,心忖:倘若自己真的带了阿风去校外开房只怕她也不会反对的吧?但马上,徐三又在心下狠狠地骂着自己无耻,将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虽然依偎得紧紧的,两人却是各怀心事,不一会,便已经来到了山顶凉亭之内。 轻轻地扶着辛如风坐了下来,徐三依然保持着环住她柔软的腰肢的大手,心下却是开始措辞,该从何说起呢?虽然他已经下定决心在今晚向辛如风摊牌,但一时间他竟是又瞻前顾后起来……毕竟,这代价实在是过于巨大了…… “好了,有什么事……你可以说了。”辛如风轻轻地挣开了徐三的怀抱,她终于发觉了一路上徐三的心神不属,有些气苦地将自己的娇躯靠在了旁边的凉亭柱子上,幽声说,“看来,你似乎有些事情瞒着我呢。” “我……”徐三张口,犹疑良久,始才长叹一声说,“那张海报你应该看了吧?” “海报!?”辛如风的美目在黑暗中忽闪了一下,显得相当地惊愕和震惊,“那张贴满整个校园的,关于你和于……的?” 徐三的脑袋便无力地垂了下来,声间也忽然间变得死气沉沉,再无一声生气:“是的,海报!我……和……于老师之间……每一个人 都知道的。” “是……真的?”忽然间,辛如风觉得自己的心里赌得发慌,又虚得发慌,仿佛失落了什么心爱的东西,整个人瞬时间便空荡荡起来…… 徐三不敢抬头看一眼辛如风的美目,但听她的声音竟然是已经带了些呜咽的味道,便愈发地心灰如死,怅然说:“是的,都是真的!是我……受不住她的诱惑,我……” “嘤……”辛如风忽然失声啜泣起来,猛地自徐三身边站了起来,哭着冲下了凉亭又冲进了黑暗的林间小道,瞬息消失不见…… 徐三长长地呼了口气,整个人便如散了架般瘫坐在凉亭内的地上。 终于……还是完了吗?徐三看看黑夜里显得空荡而又阴森的凉亭,然后又有些愣愣地抬起头来,望着明朗的星空,一样的明月、一样的星辰,但却是已经是完全不同的色彩了!才只一时半会之差,他却已经失落了最最重要最最宝贵的东西,而且将永远也不可能再度拥有了……两行清泪忽然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在清冷的月色里闪动着晶莹的亮色,徐三竟是哭了…… 第七十三章 醉后绮梦 惨淡的夜风沙沙地吹过树林,飘荡着徐三的衣袂。仿佛一尊石化了千年的石像,徐三直直地柱立在凉亭前的草地上,就在他身后的凉亭里,就在片刻之前,他失落了生命里最为宝贵的东西,那东西叫做初恋!和逝去的初恋一起消失的似乎还有他的灵魂……他的灵魂已经随着辛如风的离去而飘逝了,现在的徐三看上去更像一具行尸或者走肉。 惨淡的月色里,徐三忽然惨淡地笑笑,带些莫名的悲苦,像幽灵似地走进了黑暗的林间小路……他走的方向正好与辛如风刚刚离去的方向相反。 就在徐三离去片刻之后,黑暗里,一道婀娜的丽影匆匆而来。 映入辛如风眼帘的便只有那空寂的树林亭子,还有轻冷的晚风,人影却是沓沓……怅然地轻叹一声,辛如风双手环住自己的香肩,怏怏而回…… 脚下忽然踩空,徐三便重重地一头栽倒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瞬间鼻子脸庞与地面亲密接触,但他根本就不再感到疼痛。巨大的心灵创伤已经让他失去了疼觉的存在,机械地爬起身来,懒得擦一擦脸上的灰土,徐三便继续肓目地迈步…… 不知不觉,徐三便来到了校门外,热闹的夜市便在他面前张开了陌生的笑脸。 偏着头,徐三淡漠地瞧着这热闹至极的夜市,瞧着那喧闹至极的人群,瞧着那缤纷走动的红男绿女,他的眼珠忽然转动了一下,一个念头开始在脑海里如此清晰地闪现。 酒! 是的,他现在非常的需要酒,只有酒精才能麻醉自己,让自己浑忘一切!只有酒醉梦乡,才能忘却这世间所有烦恼纷争,只有大醉才能让他忘去失却心爱恋人的创痛…… 胡乱自兜里掏出一张钞票,徐三的身影如鬼魅般忽然出现在一家小店的门口。 “老板,一瓶白酒。” 空寂的声音让正自低头就着昏黄的灯光看报的老头赫然一惊,抬起老花眼惊悸地看了一眼神情古板的徐三,急忙接过徐三手中的钞票,自柜上取了一瓶白酒递给徐三,然后,当他欲要将多余的钱找给徐三时,却发现徐三早就已经走远了,一边走还一边昂起头来,咕咕的气泡便在酒瓶里卟卟地往上冒…… 走走停停,一瓶喝光了就再买一瓶,停停又走走,路灯便逐渐稀落下来,街上的暗色便开始浓了起来,时间更是不知过去了多久,徐三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变得模糊起来,不真切起来,脚下的道路也开始变得高高低低起来,整个人却是轻飘飘 起来…… 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有多远,忽然间,徐三抬起头来,便看见了闪烁着的霓虹灯,在深黑的夜色里显得是如此地突兀又是如此地夺目。 “好玩。”徐三偏着头,瞧了半晌也没有瞧清那霓虹灯上的几个大字是什么字儿,只是咧着嘴傻傻一笑,一晃一摇地迈着八步走了进去。 震耳俗聋的音乐声便瞬时狂暴地袭卷而来,劲猛地冲激着徐三的耳膜,仿佛能够挑拔起人们心底最原始心脉的鼓点,迅即就控制了徐三仅存的思绪和意识,他猛地高举起酒瓶,随着那音乐的鼓点一个摇摆,再一个摇晃……自幼年时期就经受的舞蹈熏陶开始发挥自然而然的作用,不经过徐三大脑的指挥,就这样自然之极地施展开来…… 舞池里,刹那间便尽是徐三摇弋不定却偏是异样摄人的劲舞,借着酒意,徐三疯狂地倾泄着他灵魂最深秘处的舞意,一时间,他的舞蹈竟然已经达到了一种全新的高度,让原本狂乱中的人群不禁沉醉其间……境界是如此高远,倘若非要以一个词汇来概括的话,我想可以谓之为“醉舞”。 舞池里原本狂乱的人们便纷纷退开,自动为徐三让出了一个圆圈,因为徐三的舞姿让他们自惭形愧,他们没有勇气和信心与之共舞。 不知舞了有多久,也不知喝了有多酒? 终于,徐三眼前一黑,就这样沉沉地醉倒在舞池里,就这样沉沉地醉倒在梦开始的地方。 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孩忽然排众而出,轻轻地扶起了烂醉如泥的徐三,冉冉而去,消失在暗外的门里……dj便再度疯狂地呐喊和摇摆起来,因为徐三的献舞而显得有些特别的舞厅瞬时就恢复了原先的狂乱和喧闹,醉生梦死的人们便仍然继续着他们醉梦人生…… 酒醉乡里,徐三做了个非常非常绮丽的梦。 他梦见了柔软如绵的女孩玉体,他尝受了俗仙欲死的销魂滋味,但是,最重要的是,他更梦见了深爱的风!当他轻轻地将深爱的风压在身下,感受她带给自己的惊心动魄的异样销魂,当他轻轻地啜着他深爱的风那如玉珠般的粉嫩耳垂,当他吻着深爱的风那潮湿柔软之极的樱唇,徐三的心开始飘呀飘,一直飘荡到了九天云外,永远也不想落了下来,永远也不想离开那柔软如绵的玉体,永远也不想离开那如春花怒放般的娇靥…… 秋梦了无痕,这个夜晚,徐三无忧无虑,甚至还做了个称心如意的绮梦。 次日凌晨,当安娜晕红着双颊走进寝 室时,她犹自陶醉在蓝迪带给她的那连绵不绝的高潮余韵之中,仿佛,蓝迪的坚硬仍自在她的体内放肆地探索,如水般的情意犹自脉脉地从安娜的美眸里倾泄而出,一如所有初尝情欲滋味的女孩,总是乐此而不疲。 但安娜马上就轻轻地低呼了一声,仍然晕红的粉脸上却已经尽是惊愕之色。 深秋的清晨,冷冷的寒意自洞开着的窗户里侵袭进来,整个寝室仿佛冷如冰窟!所有的床铺竟然都是空着的。 辛如风就那样交叉着双手抱紧了香肩,在下铺的角落里缩成一团,原本粉红色的樱唇已经微微发紫,粉脸上有着两行清晰的泪痕,微微晃动的如小扇子般的睫毛下,似乎犹有晶莹的泪珠在涌动。 “阿风!”安娜低低地疼惜地轻唤一声,心下开始无比地后悔起昨晚在外面过夜来。竟然将最最要好的姐妹一个人撇在寝室里,哭得这样伤心……一时间,安娜也忍不住泪如雨下,娇靥失色…… 坐到辛如风的身边,安娜用力地将她微微地颤抖个不停的娇躯搂入怀里,两张姣美的娇靥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根本未曾睡熟的辛如风已然醒来,忽然间便伸出玉臂环住了安娜的柳腰,失声痛哭起来,一时间,整个寝室里尽是愁云惨淡,不分原由两女便相拥哭了个哀哀切切…… 从酣梦里醒来,徐三只觉头痛欲裂。 烈酒虽然让他有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夜晚,但现在却开始加倍地索取着它的报酬,仿佛一柄锤子,在从不间竭地敲击着他的大脑,又仿佛千千万万枚锋利的银针,在连绵不绝地刺扎着他的神经。 呻吟了一声,徐三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竟然是睡在陌生的房间里。 这是哪儿?不是418?我怎么到了这儿了? 用力地晃了晃疼痛欲裂的脑袋,他却只能回忆起睡梦里的一些片断,那些关于辛如风的片断。黑脸再度变成一片死灰色,浑忘了一个晚上的那道身影再度牢牢地控制了他的思绪,甚至比昨晚更加的猛烈一些。 喘息了一下,徐三觉得嘴里实在涩得厉害,胡乱地扫视了一眼房间,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喝的东西。但口渴是如此剧烈,他便挣扎着爬下床来,拉开房门走进了走廊里…… 走廊里,一位大妈正在专心地拖着地板,看到徐三走出房间,抬头扫了一眼又继续她的工作。直到徐三走出了大门,竟然也没有一个人来理他!迷糊中回过头来一看,却是一家小小的宾馆—— 丽人宾馆。 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躺在这宾馆里呢?徐三极想找个人问个明白,但大厅里空无一人,看上去似乎只有那个拖地板的大娘了。惑然地摇了摇头,徐三用力地卡着自己的喉笼,落荒而逃,还是先找些东西润润嗓子吧,不然真会渴死了。 同一时间,张东也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自临时搭起的铺子上翻身坐起。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张东便掏出钥匙打了自里面反锁上的大门,放那些玩通宵的学生出去。 玩了整整一个通宵的学生玩家们除了两三个斗志极高的家伙外都纷纷打着呵欠往外走了,毕竟,一个晚上没有睡还真是挺累人,便是随便找个地方都能躺下睡着了。 “呵……”张东伸出一只手挡在自己的嘴巴前面,看来又是一个呵欠,然后,突然间便是一股大力自他的臀部猛地传来,张东肥胖的身躯便如火箭炮一般突地往前冲去,余势未竭之下,竟是重重地撞到了一台电脑的显示屏上。 乒乓一声脆响,电脑显示屏顿告碎裂,架在张东鼻梁上的眼镜也顿告碎裂,张东嗯了一声,转过头来,摇摇晃晃地爬起来,然后又颓然栽倒在地上,一缕殷红的鲜血已经顺着他的额角涔涔而下…… 仅存的几位学生玩家闻声惊恐地转过身,然后便看到已经瘫在地上的张东,房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三五个手执粗粗的木棍的家伙!便纷纷惴惴然地站起身来,退下一侧,竟是没有一人敢放上半个屁。 龙逸清靓丽的倩影突然出现在大门外,顾盼生辉的美目冷冽地睃视了瘫在地上的张东一眼,生涩地说:“只有一个,另外两个家伙呢?” 跟着她身后的一个男生便急忙辩解道:“通常的情况下,他们都是在这儿过夜的,也许,昨晚,他们……” 龙逸清便冷冷地哼了一声,纤手轻轻一挥,冷冽如六月里的寒霜,说:“砸!给我狠狠地砸!让他们血本无归!哼,竟然敢撞本小姐,还敢击败师大篮球队?这是就应付出的代价。” 手持木棍的几个男生便疯狂地将他们手中的棍子挥动起来,重重地砸向电脑桌了一台接着一台的显示屏,“乒乓乒乓”的玻璃碎裂声在清冷的寒晨里显得如此悦耳却又如此突兀…… “你们!”龙逸清的纤纤玉指忽然间指着那几名欲要偷偷开溜的学生,说,“给我传话给另外两个家伙,他们还欠我一顿揍,这事还没完!哼,我们走!”说完,便扬长而去,那惹人无限遐思的美好背影 ,此时在那几名学生看来竟是如此可怕而又阴冷。 一个小时后,当徐三踉踉跄跄地晃进电脑游戏厅时,正好看到散碎了满地的玻璃碎片还有瘫倒在地的张东,头上沁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地上一大片。 “大哥!老大!”徐三失声惊叫一声,宿醉的酒意瞬时就烟消云散,眼前脑际惟有此时张东惨厉的形象。 一跤跌倒在张东的旁边,徐三急忙将他扶坐起来,用力地晃了晃,急声直唤:“大哥!你醒醒……老大,这是怎么回事?”眼看张东依然毫无醒转的迹象,徐三陡然狂暴地抬起头来,如疯虎般怒吼起来,“妈的,是哪个王八蛋干的?是谁?给我滚出来!我灭你全家!干!” “小……三,是小三吗?”徐三怀里的张东忽然动了一下,轻声地呻吟起来。 暴跳如雷中的徐三便急忙低下头来,眼里已经流下了喜悦的泪水,说:“老大,是我,我在这呢,你没事吧?” “妈……的。”张东轻轻地吃力地骂了一句,说,“快送我上医院,想老子挂不成?” “啊……哦……是是是,我这就送你上医院,我这就送你上医院。”徐三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急忙将张东背在自己的背上,一时间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然是三步两跳就跃过了学校的围墙,消失在寒冷的深秋早晨…… 第七十四章 智与力的较量 像是一头在寒风中孤寂等待千年的饿狼,徐三戴着自老家带来的那副大号墨镜,静悄悄地候在师大师育馆之外的某个阴暗的角落。 生活中所有的不幸与烦恼都已经统统地离他远去,现在充满着他脑际的便只有一个念头——狠狠地教训一下那个小太妹,那个警察的妹妹! 既然她是警察头子的妹妹,那么报警是没有任何作用的,甚至可能招至更为严重的灾难,电脑显示屏被砸便只能是只个哑巴亏了!这个,他徐三都能够忍! 但是,龙逸清这小娘们千不该万不该将张东,他徐三的好兄弟打成重伤!到现在,张东都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在床,在校医院的重护里输血!当张东经不住徐三的再三追问而在昏迷前说出一切都是龙逸清所为之时,徐三便腾地站了起来,怒火已经冲宵而起。 砸了他的电脑,他可以再买,打了他自己,伤好了忍一口气也就过去了,但是,打了他的生死兄弟,就是不行!好兄弟之间的交情是要以命来相换的!徐三从没有像今天般出离地愤怒,望着张东因为失血而显得惨白的胖脸,他感到自己就快要暴走了…… 黑着脸,他只是交待了冷艳一句便走了,他一定要去找龙逸清,那个胆敢将他兄弟打成重伤的小娘们,要让她知道什么才是她自己口中所说的代价!这一刻,徐三只想狠狠地教训教训那可恶的女人替他的兄弟出气,至于教训到什么样的程度,之后又怎样善后,他却是根本不曾想过。毕竟,现在的徐三拥有的更多的还是热血和莽撞。 徐三已经这样等了整整三个小时了,龙逸清还是没有出现!但他一点也不着急,他知道她一定会出现的,凭着直觉,这小娘们似乎对篮球颇为热衷,那么她一定会前来观看师大的首场cuba联赛。 很难想像,若徐三这样好动成性的人也能够在一个地方保持同一种姿势一呆就是数个小时,而且看来似乎还会继续下去!信念,作为一种力量,足见是可以改变一切的。 龙逸清终于出现了,还是那样气焰嚣张,还是那样冷若冰霜,还是那样娇美不可方物,还是那样前呼后拥……甚至在她身后的方阵愈见庞大! 透过浓黑色的墨镜,没有人能够知道徐三此时此刻眼神里的厉色,但从他紧握成双拳的微微颤抖的双手可以看出,他此时心下是如何地激动和愤怒。徐三便腾地站起身来,迅猛地冲前一步,但马上就又停了下来。 他虽然莽撞,但并非白痴! 在这 样庞大亲卫团相拥护的情况下,去找龙逸清算帐,那无疑是自取其辱。 惨淡的太阳照射之下,徐三的腮肌忽然抽动了一下,看上去竟然有些莫名的狰狞。 大摇大摆地走在方阵最前面的龙逸清突然止住脚步,迅速转过身来,余光所及,一道朦胧的人影在某个阴暗的角落一闪而逝…… 峨眉便轻微地皱起,龙逸清轻轻地哼了一声,再度转身扬长而去。 像幽灵似地拐进一家路边的小店,徐三花四元买了包白沙烟。当浓白色的烟雾充满了他的整个胸腔也缭绕了他整个的身影的时候,他开始在脑海中急速地盘算起报复的计划来。这还是他生平头一次平心静气地谋划着算计别人,虽然,他此时的想法和推理是如此的简单,便是片刻之后他得出的方案那也是如此漏洞百出,但是,对徐三今后的人生走向却是产生了难以估量的影响!一颗冷静而又冷酷的邪恶灵魂正在逐渐苏醒…… 一支接一支从不停息地抽掉了整整五支烟,徐三苦思觅想后得出一个自认为极好也极完美的报复办法——跟踪!等待龙逸清落单时再对付她。 有了行动方案的徐三便整个地放松下来,也开始买票进入体育馆观看起球赛来! 他甚至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准备一把刀或者一根木棍!因为在潜意识里,他早将龙逸清设定为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家!若非是因为她将他徐三的好兄弟打成那样的重伤,他是怎么也不会下这个狠心的!但是,话说回来,对于一会后,自己会下怎么样的狠手,他是一点信心也没有,但无论如何,总得教训教训她,这个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小女人! 徐三大部份的注意力都放在龙逸清的身上,至于cuba中南赛区的首场比赛,他却是根本就没有怎么关心!说难听些,便换了是工大的比赛,他也不会怎么关心,因为在此时徐三的心目中,除了母亲的挚爱便只有兄弟之情才是最最可贵的!然而不久之后,当徐三接触了更为广阔的空间之后,他才知道,世上原来还有一种情的存在,那竟然是远远高高于父母之爱,也远远高于兄弟之谊的神圣存在!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徐三才觉得自己真真正正地成为了一个男人。 比赛结束了,徐三非常顺利地混进了龙逸清的亲卫队,委缩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微弓着身子以掩去他惹眼的身高,竟然也没有一个人来质疑他的身份!看来,她的亲卫队中竟然还不少自愿加入的追随者呢?徐三这样想着,忍不住偷偷地瞅了最前面龙逸清娇好的 背影一眼。 但徐三马上就遇上了难题,因为,出了体育馆才不远,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龙逸清的亲卫队竟然马上就解散了!除了那十几个依然还侍立在她身后的死党,其它的学生便纷纷开始恋恋不舍地散去,望向那十余名留守的学生的目光中尽是羡慕和妒嫉。 徐三恼恨地嘟嚷了一声,闪在暗处重新戴上了墨镜,然后远远地缀在龙逸清一行人的后面,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龙逸清忽然间再度顿住脚步,却是没有转过身来,只是自怀里缓缓地掏出一面小镜子,然后再掏出一支口红,竟然就这样站在大街上化起妆来…… 徐三便有些傻傻地在他们后面不远的地方,装作无聊地来回走动的样子,然后时不时地瞅一瞅当街化妆的龙逸清一眼。 一抹轻蔑的冷笑自龙逸清的嘴角泛起,她迅速收起小镜子和口红,忽然打了个哨忽,她身后的十数名死党便瞬时作鸟兽散,一下子就溜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龙逸清轻轻一扭腰肢,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胡同。 徐三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天竟然如此合作?将她的十几个死党就这样打发了?真是天成全自己,让我替好兄弟出口恶气吗? 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徐三就紧紧地跟着拐进了那条小胡同。就在他前面不远处,龙逸清正在不紧不慢地走着,遇上转弯的时候,甚至还会东张西望一下,仿佛是在认路似的。 虽然下定了决心要替自己的好兄弟出一口恶气,但说实在的,徐三还真没有想好等一会该怎么样替张东出气!或者,他是想等制服了龙逸清才决定如何处置她吧。熟不知,等待着他的竟然会是一种完全也乎于他预料的遭遇! 不知道转过了几条小巷,也不知穿过了多少小街,前面的龙逸清忽然加快了脚步,迅速消失在一个拐角处。 徐三吃了一惊,可不要追踪了半天最终竟然还是将人给跟丢了,那才是丢人丢到家了!虽然他现在已经发现,龙逸清似乎是故意让他跟踪似的,但他仍旧没有在意,这小娘们会有什么厉害的圈套能够对付他。 以极速追到龙逸方才消失的拐角,徐三闷着头就往里猛钻,但只是前冲了三五步,就不自禁地顿住了脚步! 因为那根本就是一条死胡同!再前面三五米远处就是高高的峭壁了!凭人力是没有可能攀登上去的! 但是,里面竟然是空无一人!龙逸清那小娘们竟 然是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竟是化成了空气不曾?或者,竟然是化作飞鸟飞上了峭壁上去了? 就在徐三愣愣地发痴的时候,一把冷冷的鹂音自身后传来,“你还真是蠢得像头猪啊!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徐三霍然大吃一惊,突地转过身来,才发现刚刚消失的龙逸清竟然俏生生地出现在了胡同口的外面,正自双手叉着柳腰冷睃睃地扫视着自己,那目光,七分轻蔑还有三分不屑! 徐三不由微微有些脸红,不管怎么说,让一个娘们发现了自己的居心和行动,总是有些丢脸的!但一想起躺在病床上的张东,便也冷下心来,生涩地说:“我也正找你呢?你为什么要将我老大打成重伤?还砸了我的机房?” 龙逸清便不屑地转开头去,呼了口气,一副懒得跟蠢猪说话的模样。 徐三顿时便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般暴跳起来!作为一个男人,最最难以忍受的便是被一个女人所看轻,而被龙逸清这样的大美女所看轻则是愈发地让人难以承受!虽然,徐三从不曾在心里将龙逸清当作女人看待,但她的美貌却是活生生的。 “无论如何……”徐三高高地举起了他的拳头,似乎是在示威也似乎是在替自己打气,说,“我都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你!” 至此,徐三的气势已经完全变质!早就已经不复刚刚自医院中冲出来时的冲宵之怒了!如果此时龙逸清再能够挤出一两滴的眼泪的话,想来徐三便会落荒而逃了…… “是么?” 龙逸清却是冷漠依旧,不屑之极地盯着徐三,亭亭玉立的娇躯在渐渐昏暗的夜色里却是显得如此地诱人,不断地散发着魔鬼般的妖异魅力…… 辛如风打了五次电话,却总是没有等到她所希望的那个声音出现,终于,她颓然放弃了。 命里有时总该有,命里无时终需无!辛如风的脑海里冷不丁地便冒出了这样一句残酷的名言,怅怅地叹息了一声。 “阿风。”安娜忽然气喘吁吁地自门外冲了进来,娇靥上竟然微微有些焦急,说,“他们……又出事了!” “什么!?”辛如风大吃一惊,忽然站起身来,惊骇欲死,便是仍然悦耳的鹂音里也带着明显的哭腔,说,“他……他又出事了?” “咳……不是,不……”安娜低着头,在辛如风惊急的美目注视下喘息了一会,才说道,“不是徐三,是张东,被人打成重伤住院了!徐三却是不知跑哪儿去了?蓝 迪怎么找也找不到呢,听说,他们的游戏厅也被砸了。” “啊……”辛如风的娇靥微微有些放松,可转眼之间便恢复了方才的黯然之色,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安娜便上前轻轻地执住辛如风的小手,柔声说:“阿风,你不要担心了,说不定晚上小黑他会带着好多好多的玫瑰花前来呢,毕竟,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呢。” “不会的,他不会来的。”辛如风却是黯然地摇了摇头,淡然地说,“他从来就不曾问过我的生日是哪一天的?他又怎么会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两女便相对默然,一时间安娜也再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辛如风了。 但响亮之极也悦耳之极的音乐声却是忽然间自窗户里清晰地传了进来,竟然是一曲合奏的生日快乐曲!那倏扬的曲调,如此浪漫而又温馨地自每一个窗户传入了女生五舍的每一个朝南面的寝室。 整栋原本显得静悄悄的女生宿舍楼便忽然间躁动起来,或美或丑的女生们便纷纷从各自的窗户里探出她们的脑袋来。 辛如风和安娜虽然没有心情也跟着探出窗户看过究竟,但接下来的一把清脆响亮的男音却是愣是将她们拉扯到了窗前。 女生五舍前的挺大的空地上,零点乐队的三十名队员正自各就各位,卖力地摆弄着他们各自手中的乐器,一曲悦耳的生日快乐曲便是出自他们的表演! “风!生日快乐!” 昏暗的灯光里,七名西装革履的男生排成整整齐齐的一排,每人皆高高地在头上举起一方牌子,每块牌子上都有嫣红的一个大字,正好凑成上面的那一句。 长发飘逸的老狼便潇洒之极地站在那一排男生之前,朦胧的灯光下,瘦长的俊脸显出几分神秘的美来,明亮之极的星目正自紧紧地盯着窗台上的辛如风,一瞬也不瞬,仿佛在整个世界里,都只剩下了她一个…… 第七十五章 变 徐三终于火大,他决定出手教训一下眼前这傲慢而又可憎的小娘们,反正左近也是空无一人,在这个深秋的夜晚,想来也是不太有人会走进这阴暗的死胡同的罢。 这是你自己逼我的!不要怪我啊! 徐三在心下替自己找了个动手的借口,便大步向龙逸清奔去,同时间双手毫无招式可言地张开,欲要擒住龙逸清的双臂…… 让徐三感到不爽之极的不屑冷笑再度浮现在龙逸清的娇靥上,甚至她竟然是不屑之极地微微偏开了脑袋,仿佛根本就不曾将小山一样压过来的徐三放在眼里。 可恶!竟然是这种样子? 徐三恼恨地拧紧了双眉,决定等一会制服龙逸清之后无论如何也要羞辱她一下,出了这口恶气。 然而,世事岂能如人所料? 急速往前冲的徐三便只觉眼前一花,原本仍然俏生生地立在不远处的龙逸清已经消失了,一股阻力便自脚下传来,突然间自己的脚步竟是再前迈进一寸,而上半身却在仍然急速地前冲…… 瞬时间,徐三就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那嘭的一声闷响几乎震松了整个胡同的地面,若非胡同的地面是土质的,只怕徐三的假鼻子马上就要形神俱灭了! 可恶!怎么这般倒霉!竟然脚下有块挡路的石头也不曾看见! 徐三懊恼地迅速翻身爬起,重新拉开架势,竟然将方才摔个狗吃屎的烂帐记到了某块无辜的石子头上。 “哼,就凭你这种身手,也敢与我单挑?” 徐三回过身来,发现自己与龙逸清已经交换了一个位置,自己站在了胡同口,而她却处于胡同之内了,而这可恨的小娘们的脸上的神色似也是愈发地可憎。 抹了一把口鼻上的灰土,徐三靠了一声,再度向龙逸清逼去!现在那小娘们在里面了,就不担心她跑了,自然也不用着急地追了。真是个蠢得可以的女人,竟然将自己置于绝地! 转眼间便逼到了伸手可及的距离,徐三虽然诧异龙逸清竟然是夷然不动,但他仍是伸出一只大手,一把抓向龙逸清的香肩!虽然这样作对一个女孩子显得极为无礼,但早已怒火攻心的徐三却也顾不上许多了。 但徐三的大手尚未搭上龙逸清的香肩,自己的腕脉却反而落入了对方的掌握!一股大力自前伸的右手迅猛地传来,徐三便立脚不住往前一个趔趄,然后……他便看到眼前的龙逸清竟然是非常漂亮洒脱地借力腾空而起 ,直越过了他的头顶…… 一时间抬头傻望的徐三再不能有任何思考!这太令他吃惊了! 这小娘们竟然会有这般的功夫?竟然是个高手?自己竟然是……羊投虎口?怔愣间徐三只能想到这样的成语来形容自己愚蠢的行动。 电光石火间,龙逸清的打击已经狂猛地涌来,黑暗中,龙逸清在空中一个漂亮之极的翻身,借着自空中落下的冲力以及自徐三手上借来的大力,一股脑儿全部集中在她的一条玉腿之上,重重地踏在徐三宽厚的背上…… 承受不起如此急剧而又狂猛的力量,在发出一声急促而又痛苦的闷哼之后,徐三便重重地跪落在了地上,余势未竭之下,他竟然要靠着双手撑住地面才算顿住身形。 “你……” 徐三缓慢地翻身站起,愣愣地瞧着龙逸清,吐到嘴边的问话又被他生生咽回。 妈的,这下子可真是阴沟里翻了船了,原以为吃定了她,现在却是完全走了样了,看这小娘们方才显示的身手,只怕便有两个自己也是难以招架! 轻蔑地对着徐三笑了笑,龙逸清忽然开始缓缓地向徐三欺来,冷漠而又不屑的笑意在她的娇靥上愈发地浓烈…… 豆大的冷汗开始自徐三的额际涔涔而下,他不住地后退着,后退着……终于,他感到自己的背部已经靠上了坚实的峭壁,竟然是退无可退了! 一股尿意忽然浓烈地传入徐三的神经,徐三便心下暗恨一声,妈的,难不成这玩意儿也来凑热闹不成?眼看一顿暴打又是难以避免了……忽然间,徐三的心神一动。 嗖地一声,徐三便拉下了他的裤子拉链,伸手迅速地掏出了他那累累垂垂的物事,半侧过身子对着胡同的角落…… 虽然已经是夜色倥偬,但透过远处射进来的朦朦灯光,龙逸清仍是异常清晰地看清了徐三的动作,甚至被捉在他手中的那玩意儿! 刹那间,龙逸清便不由自主地避开了目光,人也迅速地退了开去。那接踵而至的下暴雨一般的声响更是让她微微有些脸红,尽管在昏暗的灯光下,根本无从察觉…… 无论如何,龙逸清都只是一个黄花闺女,她在之前并没有真正地接触过任何男人!陡然间瞧到这般物事,自然免不了芳心惴惴。 徐三呼了口气,轻轻伸手抹了抹额际的冷汗,好险,若非自己灵机应变,只怕此时已经躺在地下呻吟了罢。 瞧着不远处,背对他 而立仍然不肯离去的龙逸清的背影,徐三不由再度莫名地焦躁起来,眼看自己膀胱中的存货已经七七八八了,顶多也就再支撑个十数秒钟了,那娘们为什么还不肯走? 这时候的徐三,已经完全忘记了他找上龙逸清时的初衷,现在,他只想早些离开这个恐恢的娘们越远越好!妈的,有武功的女人,自己怎么跟她玩?这不是找死么? 过了半晌,龙逸清闻听身后声息沓然,始才冷哼一声,叱道:“如果跪下来求本小姐饶你这一遭,你便可免去今晚这一顿打!若是仍像方才般希望以卑劣的手段顽抗……当心本小姐一脚踏碎你的……让你做一辈子的太监!” 徐三便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急忙将仍自拖在外面的物事收回裤子里,拉好拉链。妈的,好恶毒的娘们,若是真做了太监,那活着还有啥意思? “我数到三,你跪还是不跪?一……”随着龙逸清冰冷的话声,她的一支春葱般的玉指已经高高举起,但看在徐三眼里却是像枚追命的符般可憎可怖…… 妈的,下跪是万万不能够的,长这般大除了祖宗何曾跪过谁来?岂能给一个娘们下跪? 阴沉着一张黑脸,徐三的面目已经有些扭曲,心下也在不停地剧烈斗争。拼,是绝对没有胜算的,跪是万万不能的。 怎么办?妈的,该怎么办啊?靠,真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也好过这般……嗯?撞死! 趁龙逸清仍然背对着他的当儿,徐三偷偷地捡起了一块大石头,突然之间便大喊起来:“日,想不到今日竟然受一个小娘们的侮辱,不如撞死算了!”说着便将手中的大石头重重地砸在峭壁上,顿时便发出一声沉闷之极的响声,整个人也是顺势往地上一倒,软瘫在峭壁之下,大石头自然是被他极为小心地掩护在了怀里。 耳听徐三那一声愤恨之极的大叫,又紧接着听到了那声沉闷的撞击声,龙逸清不由芳心猛地一跳!霍地转过身来,朦胧的黑暗中,只看到已经瘫倒在地的一个人影。 饶是龙逸清平时无法无天惯了,此时也不由得吓得直冒冷气。毕竟,她并不是真正的黑社会,在学校里社会上也只是嚣张跋扈一些罢了,伤害人命的事儿她可是想都不曾想过的。若是徐三当真的忍不下一时之气一头撞死了,这账是不是该算到她的头上,龙逸清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的。 “喂,你……没事吧?” 看着声息沓然的徐三,龙逸清也开始有些害怕起来,缓缓地走到徐三的 身边,伸出她的玉足往徐三的身上踢了踢,说:“你可不要装死?反正是你自己撞死又算不到我头上的。” 徐三的身体只是在龙逸清的脚下微微晃了晃,便又寂然不动。 难道真没气了? 龙逸清的娇靥也开始变得有些发白,急忙蹲下身来,伸出一只玉手去探徐三的鼻息。 然后,突然间徐三便睁开了他的双目,瞬时间明亮的目光便直直地照进了龙逸清的美目之中,一个“已死”之人竟然突然之间又睁开了双目,目光还明亮之极,相信任何人都会大惊之下失去任何反应的能力。 徐三便非常及时地利用了龙逸清这段极短暂的思维空白期,突然间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龙逸清,同时间整个身躯便也重重地压在了她娇躯的上面…… 等到龙逸清反应过来自己是中了徐三的圈套时,她的双手双脚都已经紧紧地落在了徐三的控制之中,现在的她,除了一颗脑袋还能够自由活动以外,其它部份都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虽然,龙逸清苦练了整整六年的擒拿格斗,正常情况下,三五名强壮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但是,那是在她活动自如的情况下,一旦她失去了活动的空间,女人先天就力量不足的劣势便暴露无遗! 比如现在,徐三就凭借着自己的脑子和力量制住了龙逸清,龙逸清空有一身高明的格斗技巧却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只能是任由可恶的“臭”徐三肆无忌惮地压在她柔软的娇躯之上…… 奋地挣了挣,龙逸清马上发现根本就不可能挣脱身上这小山一般沉重的男人!又羞又急之下,便以自己的脑袋重重地撞上了徐三的脑袋,两人的额际便怦地一声撞在了一起。 结果自然是两败俱伤,徐三痛得不轻,可龙逸清也好不到哪里去,反倒是徐三的四肢便缠得身下的女人愈发地紧了。 “放开我!不然我会杀了你的!”明显失去了方寸的龙逸清开始了毫无意义的威胁。 徐三便重重地哼了一声,将自己疼痛不已的额头在龙逸清的粉脸上擦了擦,发现竟然可以止疼便接着又蹭了蹭。 “你这个臭男人,拿开你的臭头、臭手和臭脚!滚开!”龙逸清再度奋力地挣扎了一下,自然依然只能是徒劳,或者说竟然还引起了她身上男人某个部位的不良反应。 两人现在的姿势可谓是香艳之极,明显已经有了反应的徐三却也是有苦自己知。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选择什么 事都没有发生过!那也好过现在这般只能傻傻地趴在这可恶女人的身上,根本就不能有丝毫疏忽大意!因为如果让身下的女人摆脱了自己的掌握,还不知道会招来怎么样的打击呢。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在养精蓄锐准备给徐三以致命一击,龙逸清终于停止了毫无意义的挣扎,紧闭着一双美目不再言语。只是显得有些急促而又粗得的呼息便浓烈地喷在了徐三的脸上,带些幽幽的女儿家的清香。 徐三竭力地保持着自己头脑的清醒,丝毫不敢有所放松,但两人肢体的亲密接触和厮缠所带来的那种销人魂的麻酥感受却实在不是那么容易忽略!徐三的鼻息便也逐渐地粗重起来,宽松的裤头里,某个不良的部位也急剧地膨胀起来…… “风!祝你生日快乐!”老狼温柔之极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辛如风,脉脉地说着,然后背负在身后的双手便伸了过来,竟然是一束鲜红的玫瑰,在灯光的照耀下,竟然是愈发地娇艳欲滴…… 楼上所有窗户里的女生都羡慕至极地望着辛如风,便是安娜也是忍不住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却不知是因何而感叹。 “谢谢你!”辛如风忽然掩面轻泣起来,却是没有立刻接过老狼手中鲜红的玫瑰花。 是感动得哭泣呢?还是…… 老狼把不准辛如风此时的心情,但双手却是已经温柔之极地向辛如风的香肩上抚去。只要……能够将她搂在怀里让她哭泣,那么她便是自己的了!老狼这样想着,星目瞬时就亮了起来…… 第七十六章 意外 “你为什么要拒绝他呢?”安娜看着带些淡淡的失落缓缓走进寝室的辛如风,说,“说心里话,你能够在那样的情况下竟然如此冷淡地拒绝他,我真的感到很意外!虽然,我也认为你不太可能放弃徐三,但在当时的情况下,你应该会被感动的。” 辛如风便哀怨地一笑,落寞地说:“如果一个人,连她的心都已经失落了,你说她还有可能被感动么?老狼他实在是……或许换了其它任何一个女孩,她们都会被感动的,便是我,如果我的心还没有失落在那狠心贼身上,也是会被感动的呀……” 安娜便叹息一声,将美目投向了窗外,望着学海路上逐渐远去的瘦长身影,老狼临走时那深情款款的一句‘风,我永远等你!’似乎犹自在耳! 真是个痴情的人呢!可他为什么偏偏要后于徐三与风相识呢?只能悲叹他有缘与阿风相识却无缘与阿风相爱了…… 走在学海路上的老狼,修长的剑眉已经蹙成浓浓的一团,方才的一幕仍旧如此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 就当他的手即将抚上辛如风的香肩时,就当他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时,辛如风却是忽然抬起了她那泪意盈然的俏脸,带些莫名的悲切,说:“谢谢师兄替我庆祝生日,你的心意我领了!” 老狼心疼至极地发现,当辛如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灵魂似乎已经透体而出,她的整个的喜怒哀乐似乎都已经越过了时空,飘向了某一不知名的神秘之所……她方才的悲泣分明只是为了她所期盼的人或事没有出现所致…… 仿佛一盆冰凉的雪水自头顶冲激而下,老狼感到自己就如腊月寒天剥光了衣服站在冰天雪地里,透体生寒……更有隐隐的沉痛! 如此佳人、如此佳期!奈何与己无缘! 惨淡地笑了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百倍,旁观的女生们都纷纷屏住了她们的呼吸,甚至已经感动得热泪盈眶,但辛如风却是默然地、漠然地转过了她的娇躯,就这样决然地消失在楼门口…… 有一股莫名的湿意在眼眶里涌动,老狼拼命地睁大了星目,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远处忽明忽暗的街灯,思绪却是已经穿越时空飘回了北京的家中……为了抵制政治联姻,为了争取自己的自主婚姻,他愤然决然地放弃了安族为他安排好的清华大学,转而来到中南工大这样一所名不见经传的末流重点,但不曾想的是,自己的第一次努力竟是这样收场?真的收场了吗?我还会有勇气再一次去争取努力吗……老狼不知道。 龙逸清再度开始奋力地挣扎起来,因为她感受到了危险! 但她马上就非常悲哀地发现,自己的挣扎似乎只能愈发地增加身上这混蛋的快感,因为他正越来越放肆地坚硬地侵犯着她…… “靠,你能不能不动啊?” 徐三的黑脸已经臊得通红!身体上的本能反应让他已经感到莫名的烦躁和羞恼,这不知趣的女人竟然还要这样对他进行“无情”地厮磨,若是可能,他真想腾出手来狠狠地扇这小娘们几个大耳刮子……可惜他也只能这样想想,因为一旦松开手,只怕吃耳刮子的就是他了! “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会杀了你的!我说到做到!” 已经挣扎得筋疲力尽的龙逸清无助地张开了她的美目,虽然里面的目光依然冰冷,语气也是凶霸霸的,但已经明显地可以听出一丝哀怜的味道出来了。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木头木脑的徐三根本就不曾发现这微妙的变化,在心里仍然将龙逸清视作凶神恶煞,闻言更是加大了搂紧龙逸清娇躯双臂的力度!龙逸清便愈加急促地喘息起来,半是因为徐三搂得太紧半是因为一股前所未有的莫名的麻酥的消魂滋味如此浓烈地冲激着她。 “勒死她!然后……弃尸湘江?”望着近在咫尺的龙逸清气喘吁吁的娇靥,徐三的黑目里凶光一闪而逝,但他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姑且不说这个胡同什么时候会有人来,便是将这小娘们的尸体拖到湘江也是大费周折……更何况,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娘们,他徐三也实在是不可能狠得下心来…… 妈的,这娘们还真挺俊呢? 徐三忽然将目光贪婪地停留在龙逸清业已潮红的娇靥上,艰难地舐了舐干涩的嘴唇,干吞了一口唾沫,身体里的火却是愈发地烧得盛了…… 龙逸清终于再度闭上了她的美目,因为她发现徐三眸子里那让她感到莫名害怕的光芒已经越来越盛大了,眼看就快要失去控制了,她可不想那样悲惨的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但事实是,看来那样的悲惨收场已经是难以避免了!身上的臭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是什么好人,自己又是屡次得罪于他,此番落了他的手中…… 一时间,龙逸清只是越想越觉心惊,越想越觉自己的清白女儿身只怕就要在今晚失却了……刻骨的冷意忽然自深心里迅猛地冒起,龙逸清竟然是反常至极地冷静了下来,重新睁开了她的美目,就这样不带一丝感情地望着徐三,淡淡地说:“你尽管上吧,臭男人!只要 我还能够活着,我便会将你千刀万刮、寸寸绞碎!” 语气是如此地平淡,但里面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刻骨冷意却是如此直接而地侵入了徐三的脑际!徐三便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一时间愈发地骑虎难下起来。放,只怕已经不可能只是挨一顿打了事了,甚至会有性命之忧!不放,又当如何?因长明间用力而导致酸软无力的双臂在清晰地告诉徐三这样一个事实,过不了多久,你就不可能有再多的力气控制她了。 草! 徐三在心下恶狠狠地骂了一句,颓然地自龙逸清的身上爬了起来,迅速退开三步,却是没敢逃走!因为在他想来,自己是不可能逃得过这娘们的,与其被她抓住受辱,那还不如干干脆脆地呆在原地,还显得磊落一些。 徐三这般自嘲地想着,竟然挨打也是想着要磊落地挨,真是……徐三便突然间有些羡慕起龙逸清的身手来!如果……自己也有她这般身手,岂非玩弄她于股掌之间?自己兄弟和电脑游戏厅自然也就没人敢惹了! 龙逸清却是并没有立刻起身,仍旧在地上喘息了半天始才吃力地挣扎着爬起身来。 徐三所不知道的是,龙逸清其实比他还要累上百倍!相信有过经验的人都会知道,被徐三这样一个体重超过八十公斤的大家伙长时间地压在身上,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虽然说,女人的正面负重相当惊人,据说一个体重才仅仅四十公斤的女人,可以毫不费力地负载住体重一百公斤的男人! 但负载住是一回事,长时间负载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徐三便足足在龙逸清的身上压了将近四个小时,龙逸清能够撑到现在还没有断气都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徐三颤巍巍地站在龙逸清不远处,惊疑不定地看着竟然显得有些弱不惊风的龙逸清,搞不清状况之下,有些进退两难。 “帮我……”龙逸清艰难地看了看徐三,犹豫了一下,说,“叫一辆出租车进来。” 徐三的心下便咚地一跳!这女人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莫名的光芒开始在他乌黑的双眸里流动,如此天赐良机,若再不善加利用,那真是对不起上天了!虽然有些趁人之危,但能够出一口恶气,却是比什么都强! “你想干什么?”龙逸清警惕地看着重新逼近的徐三,下意识地以双手掩住了自己的胸部衣襟,娇躯往后贴在了峭壁之上,有些可怜兮兮地,就像只待宰的羔羊。 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浮现在徐三的黑脸上,他此时也在剧烈 的思想斗争之中。 是趁人之危趁机出口恶气呢?还是就此放她一马? 但无论如何,这女人日后是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的,不如趁现在她无力反抗时讨些利息回来?就当是预支的好了!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徐三用的力量虽然不是很大,但五道明显的红痕仍是清晰地显在龙逸清粉嫩的娇靥之上。 “你……竟敢打我?”龙逸清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形神可憎的徐三,芳心里极想狠狠地报复一通,奈何酸软的娇躯便是站住也显得有些困难。 “打你又怎么样?便是搂搂抱抱我也干了,还会在乎这个?信不信我强奸了你?”突然之间,徐三便恶想胆边生,心里还真萌发了强奸龙逸清的念头!自然,这念头还是很快就被他压制了下去!若是真的干了这小娘们,只怕龙逸云那混蛋也不会放过自己,虽然自己不惧任何报复打击,反正……阿风已经离开了,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跟你拼了!”龙逸清娇喝一声,勉强地举起粉拳击向徐三的面门。 轻轻一声脆响,龙逸清的粉拳不偏不倚地正好打在徐三的右脸上,却是轻飘飘的全无一丝力气,徐三便轻易之极地捉住了龙逸清的玉手,顺热一扯,龙逸清酸软无力的娇躯便再度落入了徐三的怀里。 “臭娘们!”徐三恶狠狠地将自己的脑袋凑到龙逸清跟前,说道,“不打你一顿屁股实在是难以消我心头之恨!你那天无缘无故将我兄弟三人打了一顿不说,竟然还事后报复,非但将我大哥打成重伤还砸了我那么多机器!日,反正什么都做了,也不怕你日后报复!索性现在多打些。” 徐三说着,便半蹲下身来,将龙逸清的娇躯覆在自己的一条大腿之上,正好将她一个丰盈的臀部显在眼皮底下。 龙逸清羞急地奋力地扭动着她的香臀,但除了让男人的眼神愈发地显得邪恶之外并没有丝毫的帮助! 黑暗中,噼噼啪啪的脆响便雨点般地响起来…… 纪律检查小组的工作终于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他们终于查出了荣湾镇邮电局账目上的巨大缺口!迅速将刘江立案审查,刘江便供出了市妇联副主任严凤芸!刘江牢记着一条经验教训,一人有罪便是死罪,大家有罪便是无罪!只要将严凤芸拖下水,那么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就只能是落个被丢车保帅的下场了。 省委大院一楼,某二室一厅的小套房内,一台十七寸的黑白电视机摆在客厅中央 已经显得相当破旧的写字台上,然后,环顾整个客厅,显眼的便只剩下了几张破旧的沙发,唯一能够显示出主人气度的倒是挂在客厅墙上的几手字画,如苍松劲竹般透显着其主人的非凡风骨,其中那两副苍松傲雪和老冀伏枥尤其出采。 已经满头皓发的严正英正颓然地瘫坐在破沙发里,满是苍桑的老脸上尽是黯然之色。在他面前不远处,是惴惴然连大气也不敢透一声的严凤芸。 “唉……”严正英长叹一声,说,“我曾经教育过你们多少次,党和国家待我严家不薄,我们严家什么都不缺!可你们怎么就不听呢?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我严正英真是做孽啊,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索性就不……” “爸!”严凤芸瞬时就难以置信地睁大了桃眼,嚷着说,“你可是只有我一个女儿!你不帮我谁帮我?难道你竟然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女儿下半辈子在牢房里度过?再说了……这事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吗?” “混账东西!你……”严正英瞬时就老脸抽动起来,气急地站起身来抽了严凤芸一个耳光,然后又急促地喘息着坐回沙发。 市公安局副局长办公室,阳期卫正阴沉着脸抽闷烟。 他想来想去,都觉得他的老丈人严正英除了有些纵容子女外根本就是一个清官!在官场腐败风盛行的今天,能够做到严正英那样守身不阿的人实在是还不多见!阳期卫深知,严正英那简陋的两室一厅绝不是表面上的摆钸,而是确确实实的!反倒是他想借力以推倒严正英的冷寒天,似乎有借权为自己儿子的集团谋私利的嫌疑! 可偏偏自己要摆脱的便竟然是这样一个难啃的清官!阳期卫愈发莫名地烦恼起来。 该从何下手呢?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又要不威胁自己的前途……难哪…… 第七十七章 幸福 徐三战战兢兢地回到校医院,正好蓝迪陪着刚刚醒来的张东在说话。 蓝迪便跳了起来,着急地拖着徐三就往外走,边走边说:“走走,快走,兴许还来得及呢!晚了可就没戏了。” “什么还来得及啊?”正自心烦的徐三一把挣脱了蓝迪的手,不悦地说,“没头没脑的,说清楚些好不好?我还没问老大怎么样了呢。” “我没事!”张东虽然看上去仍然显得有些憔悴,但精神已经略略有些好转,语气虽轻却也还中气十足,“倒是你,快与蓝迪去吧,不要管我了。” “到底什么事啊?”徐三重重地挥脱蓝迪的手,却是一屁股在病房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咱兄弟再不趁现在聚一块聊聊,只怕往后就再没机会了。” “什么狗屁!”蓝迪不依不挠地伸手来拉徐三,说,“咱们兄弟有的是时间相聚,倒是你与阿风的事大大不妙,今天是她的生日你知不知道?” “她的生日!?”徐三愣了一下,继而黯然地长叹一声说,“那又怎样?” 蓝迪终于发现了徐三的异常,有些惊愕地与张东对视一眼,向徐三道:“三哥,你和阿风不会是……” 一丝痛楚清晰地浮现在徐三的黑脸上,默然地点了点头。 “唉……”蓝迪便也一屁股在徐三身边瘫坐了下来,叹息说,“看来要便宜那头饿狼了!我过来瞧老大时,那小子正敲锣打鼓大张旗鼓地替阿风庆祝生日呢!想来……此时阿风已经躺在人家的怀抱中了吧。” “什么!?”徐三瞬时大惊失色,虎目中透出浓烈的厉芒出来,忽然一把抓紧了蓝迪的肩膀,大声说,“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干什么你?”蓝迪一把挣开了徐三的掌握站起身来,还好整以瑕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冷淡地说,“你不是已经放弃阿风了么?着什么急呀你?” 徐三一窒,眉头已经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心里却是因为蓝迪的那句‘此时阿风已经躺在人家怀抱中了吧’而翻腾了半边天!虽然他自谓已经配不起美丽圣洁的辛如风了,心下也已经认命阿风终究还是要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可等这一刻真的来临之时,心下的疼痛竟然会是如此地猛烈,这抓狂的感觉,真让徐三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水泥的墙壁上,又想一气从三楼的窗户里跳了下去…… “不……”徐三终于狂吼起来,发了疯狂地冲出了病房,又闪电般冲下了楼梯…… 病房里的蓝迪和张东愕然以对,继而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绝对不行! 徐三疯狂地在心下狂吼着,已经将脑海里依偎在一起的两人中那个老狼撕扯成了粉碎!阿风是我的,我绝对不允许任何男人碰她一根手指头!已经竭斯底里的徐三因为妒火而冲昏了头脑,以难以想象的高速瞬息之间便冲到了女生五舍的楼下。 突然间在女生楼前止住脚步,徐三面对着辛如风她们的窗户近乎疯狂地呐喊起来。 “辛如风!我爱你,你是我的!!!” 妒火攻心的徐三是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寸,如果真如蓝迪所言辛如风已经落入了老狼的怀抱,那她岂能依然呆在寝室?只怕早就找个地方约会去了!那么他站在这儿吼又有什么用呢? 那声呐喊几乎汇集了徐三所有的力量,其音量是如此地宏烈,非但整个女生五舍皆清晰可闻,便是前面的男生六舍和旁边的研南楼女生四舍也是余波殃及!辛如风的身影马上便从窗户上探了出来。 芳心里早已经是乐开了花,但娇靥上偏摆出冷若冰霜的样子,冷冷地瞅了楼下的徐三一眼,冷声说:“你还来做什么?” “风……”待到辛如风的娇靥再度清晰地落入徐三的眼里,徐三因为妒嫉而鼓起的勇气马上便开始烟消云散,因为激动而显得精神灼灼的眼神也瞬即黯淡下来,干咽了几口唾沫,竟是凝然无语,“我……” “哗……”莫名的大雨倾盆而至,将徐三淋了个彻头彻尾,整个一只落汤鸡。 徐三便感到自己的鼻际猛地一酸,再不能够正眼看着窗户里的辛如风,微微别开了头,那不知名的雨水便滴滴地滑入了他的嘴角,温温的涩涩的,似乎是最适宜洗脚的温度…… “安娜!”辛如风有些担心地瞧了瞧正自笑得拍手的安娜说道,“他会不会感冒啊?毕竟这样冷的天,被淋了个湿透……” “哟……”安娜妩媚地白了辛如风一眼,打趣说,“这就心痛了?你受苦受气时也不见他来疼你,只给他一些小小的惩罚你却便心痛了?阿风啊,不是我说你,男人不能太宠的,太宠会宠坏他的,到时候后悔可别怪姐妹我没有提醒你。” 此时徐三的心情却一如他的遭遇,透体冰凉。 刚刚起步的事业?只怕有了龙逸清的存在已经是要关门大吉了! 爱情?自己还会有爱情么?自己成为了于思佳的玩物并且深陷 其中而难以自拔,自己还配拥有爱情么? 学业?人生?只怕自己最最动人的青春就要在劳改所里度过了,有了做警察的哥哥,龙逸清只要随便找个借口便足可以定自己十年八年罪了…… 惨淡的灯光下,徐三惨然笑笑,长叹一声黯然挪动了一下脚步。 罢了罢了,去休去休……自从踏上长沙这片土地起,自己便从来不曾有过片刻的安宁,也从来就不曾有过丝毫的好事!霉运总是时时刻刻相伴,悲惨凄凉之事总是与己形影不离……纵然逃过了杀人之罪,终是逃不过侮辱之罪! 抬起头来,徐三忍不住浩然长叹一声,大感心灰意冷。人力岂能定天,与幂幂中定数相抗争,个人的努力终究显得稚弱而又孤单。看来,我徐三是命里注定了要受这些劫难的,是命里注定了与爱情无缘的,是命里注定了命运坎坷艰幸的…… “安娜!他好像要走了?我该怎么办?”辛如风发现徐三竟然忽然间便变得死气沉沉再无一丝精神,脚下也似乎微微地挪动了一下,竟然是将要离去的样子,便不由得有些急了。辛如风相当清楚,如果今晚让徐三黯然离去,那么他是真的再不可能回到她的窗下的了。 “什么?”躲在暗处的安娜有些愕然地睁大了美目,说,“这就放弃了?什么嘛,人家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惩罚而已,竟然都承受不起,还算是大男人么?阿风不要理他,走便走罢,这种没有气量的男人要了也没有用。” 似失了魂又似掉了魄,徐三怅然地转过了身子。无数个窗户里发出的叽叽喳喳的嘲笑声也似乎根本不曾听在耳里,一时间,徐三只剩下浓浓的自悲自苦。真是何苦来哉,人与人之间,真的是不公平的紧,为什么我会如此招天之嫉?为什么我会如此命运艰坷? “真走了?”安娜自窗户上探出头来,瞧瞧虽然默无语但已经盈盈欲泪的辛如风一眼,便急忙心神一动,抓起床底用来练女子防身术的充气橡皮人往窗外一摆,娇声尖叫:“救命啊,阿风跳楼了……”然后揪准时机,将手一松…… 阿风跳楼了! 一句话有如一柄巨锤重重地敲在徐三的心房,徐三便霍然地转过身来,在昏暗的灯光下正好瞧见一条人影飘飘荡荡地自三楼的窗户上飘落下来。 所谓关己则乱,已经被阿风跳楼震颤得心神大乱的徐三根本就不曾注意到,人的身体是不可能这般飘飘荡荡地落下的,当下便大喝一声,状如疯虎般猛地前冲一步,然后一个虎跃,伸手 欲接空中那条“人影”。 不想,那人影掉落速度明显出于徐三的估计,他竟然一下子扑空,然后便一头重重地撞在墙上,瞬即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千百个窗户里便同时发出了一片片的惊呼声,纷纷惊骇于徐三这惊人的奋不顾身的一跳。 辛如风和安娜便清晰至极地感到自己脚下的楼板也是微微一晃,足见徐三这下撞击之烈。一时间,安娜只能傻傻地瞧着已经昏倒在地的徐三,说不上一句话来,不知道该为自己的蠢事感到好笑呢?还是遗憾…… 辛如风也同样愕然了半晌,然后娇啼一声,夺门而出迅速地跑下楼来到了徐三的身边。来到徐三的身边,受了不少委屈的辛如风也顿觉悲从中来,蹲下身来将徐三的脑袋搂进怀里樱樱痛哭起来…… 朦胧中,徐三感到自己身下脑后软软的,香香的……丝丝滴滴的湿意不断地掉落在自己的脸上鼻上还有嘴上,就像是……就像是,对了,就像是泪水…… 呻吟了一声,徐三便睁开了他的眼睛,然后便瞧见了辛如风那有如梨花带雨般的娇靥,微微红肿的美目里,那脉脉的情意直让徐三几欲就此死去,死在这柔柔的目光里,这样他就能永远地拥有这脉脉的温情了,纵然是到了孤寂寒凉的地下也不致于感到寂寞了…… “风……”依然感到天旋地转的徐三便低低地脉脉地呼唤了一声,“你……哭了?” 辛如风便当着众多学生的面将自己粉嫩的娇靥贴上了徐三的黑脸,美目里,珠泪如雨而下…… 三楼上,窗户里,安娜也陪着流了不少的泪。 某处阴暗的角落,老狼也长长地怅怅地叹息一声,落寞地转身而去。早知如此,何必又多此一举?如若自己没有这回头一遭,兴许还能够有勇气再度争夺如许佳人……可是现在……老狼便再度长长地叹息一声,身影整个地没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半个小时之后,徐三在辛如风的陪同下来到十三舍418寝室,室友们非常识趣地避了开去,让两人有单独相对的空间。 逼着徐三冲了凉换了衣服,辛如风才幸福之极地偎入了徐三的怀里,仰起如春花般娇艳的粉脸,只是盈盈地望着徐三,默默不语。 “风,我对不起你!”徐三不再抗拒辛如风的投怀送抱,只是语气里却仍是如此无奈和黯然。 一丝微微的委屈在辛如风的美目里一闪而逝,她便轻轻地送上香唇在徐三脸上吻了一下,算 是她的回答。 徐三却是心痛愈盛,辛如风越是表现得深情款款,他就越是心怀愧疚啊。因为,明天他便可能要坐牢去了啊……龙逸清那小娘们定然不会轻易地放过自己的啊! “风!明天……我……可能……会被警察抓走……”虽然艰难,但徐三仍是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心里话,然后避开目光,再不敢瞧一眼辛如风那脉脉的美目。 辛如风愕然地望着徐三有一会,忽然紧了紧环住徐三熊腰的玉臂,问:“为什么?你又没有做坏事,警察凭什么抓你?” “我……”徐三犹豫了一下,终是将今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一股脑儿全说了一遍。 辛如风便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娇媚地白了徐三一眼说:“我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就凭这啊?哼,法律又不是她龙家的法律,是她不讲道理在先,再说你们不过是……哼,便宜倒确实是让你占了呢?那个龙逸清是不是很漂亮?” 根本就跟不上辛如风思维的徐三尚没有意识到危险,闻言想也不想地点了点头说:“确实很漂亮。” 辛如风便嘟起了鲜红的樱唇,搂在徐三腰际的纤纤玉手忽然间便钳住了徐三肋下的软肉…… 一阵剧痛自肋下传来,徐三忍不住呻吟出声,仍旧有些转不过弯来的男人痛哼一声,急忙说:“啊呀,你抓得太用力了,再说我那里不痒的。” 辛如风便一把将徐三扑倒在床上,竟然分开了玉腿骑上了徐三的腰际,一双玉手却是毫不停息地在徐三的胸际腹间留下她的一个接着一个的缠绵,又痛又痒的徐三只得又呻吟又尖笑着求饶…… 第七十八章 堕落 提心吊担地度过了一星期,直到张东拆线出院徐三也没有等到龙逸清前来报复,甚至连一丝丝的迹象也没有。 不过,无论如何,徐三这个星期还是过得相当幸福的,每日里不是陪着张东蓝迪在医院里打打牌就是晚上陪着辛如风到处幽会,实在无聊极了才抱起书本去上上课!对于刚刚进入大学校园的徐三来说,如此宽松的学习氛围实在是让他很难将自己困在教室之中…… 今天,是张东出院的日子,徐三和蓝迪决定在西苑摆酒庆祝一下! 辛如风和安娜自然也是非到不可,徐三还特意叮嘱两女另带一名比较出色的女孩一起来,也说是为张东聊尽心力吧。毕竟自己两人已经成双成对了,反让老大孤家一人,有些不好意思啊。 约定时分,辛如风和安娜果然约了另外一位女孩前来。女孩个子非常娇小,却是十分地清纯,一笑起来便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出现在双颊上! 徐三和蓝迪看得目瞪口呆,如若不是辛如风介绍这女孩是她们的同学,两人当真的要以为是工大附中的初中女孩跑来凑热闹了。一边的张东却是瞧直了眼,几乎是一瞬不瞬地,无礼之极地冲着女孩猛瞧。就为了这个,张东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他的两位兄弟认定了有恋童癖! “你们好,我叫辛洁,辛苦的辛,洁白的洁!”女孩却是向着三人甜甜地一笑,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说,“很高兴认识你们!上海面具党的朋友们。” 徐三和蓝迪愕然相对,然后便各自转向他们的那一位,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想来,这典故也是她们转告的了。站在中间的张东却是短臂往两边一分,将徐三和蓝迪挤到了旁边,然后便凑到了辛洁跟前,憨憨一笑说:“俺是张东,也很高兴认识你,嘿嘿。” 辛洁明媚至极地瞟了张东一眼,忽然间掩嘴轻轻一笑,一股女儿家柔柔的媚态便尽显无遗,近在咫尺的张东瞬时便看得口水也几乎流下来了。 草!徐三呼了口气,摇了摇头说:“你们聊,我去点菜!”说完便径自出了包厢。 穿过大厅的时候,不想竟然与一位急急而来人撞了个满怀。徐三块大体重,只是凝了凝没事,那人却是被弹回去了数米之远,痛得直骂娘! “我日你妈妈的逼!是那个哦?瞎了眼了!”那人大骂着抬起了头。 徐三和那人便同时一愣,有些惊疑地望着对方。 “小三?怎么是你?日,撞得痛死我了。”那人 冲上来就照着徐三的胸口重重一拳,自然是嘻笑的成分居多,并非真正动手。 “我道是谁,原来是文章啊?怎么,你也在这儿吃饭?”徐三也热情地握住了那人的手,这人叫许文章,是徐三他们的同学,虽然相互之间交流不是挺多,但都是喜欢玩篮球的,倒也颇为谈得来。徐三对于许文章所知道也就仅仅是他是湖南汨罗人,通常住在校外,鲜少在寝室里过夜,好像在外面认识的朋友挺多。 “可不是么!”许文章却是蹙了蹙眉,有些烦躁地说,“有个兄弟在外面惹了事,没法子,摆桌子酒向对方陪个罪、道个歉也就是了。” “哦,这样啊?”徐三随口应了一声,说,“那你忙,我不打挠了。” “好的,那我先走了。”许文章说完,便急急地走进了最里间的包厢,撇下徐三一个人在大厅里发愣。 “兄弟?惹事?”徐三喃喃着念了一句,惑然地摇摇头,然后突然间便心下一动,向着服务台里的湘妹说道,“小姐,请问那间包厢,喏,就是最里面那间,单买了没有?” 湘妹瞧了瞧徐三所指的包厢,微微一笑,摇摇头说:“没有。” “那好,这单我买了!另外再替我叫最拿手的九菜一荡来,回锅肉和茄子堡是一定要的,还有麻辣豆腐也一定要的,哦,辣炒梭罗也来一分,外加一箱脾酒和一瓶红葡萄酒,好了,暂时就这些了,二号包厢。” “好的,先生。”湘妹麻利地将徐三交待的记录了下来,末了还奉送一个微笑服务。 一会儿,菜上齐,酒斟满,张东便率先举起了杯子,大声说:“来,为我们有缘来此相会,干一杯!” 不提二号包厢里其乐融融,六人忙着打情骂俏。 在最后那间包厢里,却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副景象。 刚刚和徐三打招呼的许文章正神情尴尬地坐在圆桌边上,一副站起来不是,坐着也不合适的模样。 一个留着寸头并在额前留了一小摄绿毛的家伙被三个人用刀副在角落里!三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分别抵在这家伙的脖子、胸口和腹部。 坐在许文章对面的一个青年狠狠地将手中的烟蒂扔掉,忽地站起身来,上前狠狠地扇了那绿毛青年一个耳光,骂道:“什么东西?竟然敢撞裂了我三弟的眉骨?还口出狂言!信不信老子做了你。” 绿毛嗫嗫嚅嚅地呜咽了几声,复又望了许文章一眼,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 来。 许文章的眉头便拧成了一团,狠狠地将面前的一杯酒干掉,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动手打人的青年面间,有些低沉地说:“丁哥,黄力他钱陪了,礼到了!你们开出的条件也都满足了,就不要太过分了吧?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就当是给我许文章一个面子,好吗?” 动手的青年冷冷地哼了一声,大略是不敢过于扫了许文章的面子,便向拿匕首的三人使了使眼色,三人便收了匕首退开了一步。早就被吓得不轻的黄力便靠着墙角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孬种!”丁哥不屑地瞅了靠在墙角喘息的绿毛一眼,狠狠地呸了一声,才大咧咧地在许文章的身边坐了下来,以牙签剔了剔牙齿,带些嘲弄的口吻,说:“我是文章老弟,你们汨罗的,近些年来好像是越来越……呵呵……” 许文章的脸肌抽动了一下,似是在极力地容忍着什么的样子。 丁哥却似乎不愿就此放过奚落他的机会,依然不依不挠地说道:“我听人说,上次你们汨罗帮可很是在龙逸清那小娘们手下栽了一回?呵呵……竟然被一个娘们……哦呵呵……” 眼看丁哥笑得前仰后合,他手下的三名兄弟也跟着放肆地大笑起来。 许文章终于忍无可忍地拍案而起,大声喝道:“够了!你们邵阳帮就了不起了?有本事也去招惹那娘们瞧瞧?妈的,大家都是学生,不是真正的黑社会,有些事还是不要做得太绝了!丁老四!惹急了,我他妈的宰了你!” 许文章大吼着,便自腰后抽出一柄做工精致的小斧头来,堂地一声重重地斩在圆桌上,锋利的斧刃便生生地切入桌面三分。 丁老四微微抽了口冷气,似是颇为顾忌那柄仍旧微微摇晃的精致小斧头,退下了一步,道:“算了!这档子事,瞧在你文章老弟的面子上,就此一笔勾消了!我们走。” 眼看丁老四他们扬长而去,绿毛才敢怯怯地走到许文章面前,低声道:“文章哥,我……” 许文章摆了摆手,吸了口气说:“不要说了,现在没事了!不就是破了些财么?人没事就比什么都好。” “是是……”绿毛忙不迭地点头应是,然后目光瞅着桌上冷芒闪烁的斧头,羡慕至极地说道,“文章哥,你好厉害啊?进校才半年不到就加入了斧头帮?唉,要是我也入了斧头帮,就不怕这些狗崽子欺上头来了。” “好个屁!”许文章却是冷冷地说道,“你以为黑社会是那么好混啊? ” 心下却是黯然地在叹息,现在不要说斧头帮了,便是海沙帮也遭了灭顶之灾了!这斧头拿来吓吓不知情的学生还可以,到了校外,现在根本就没有人鸟你了……长沙黑道横行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喽。 “啊?”绿毛闻言呆住。 “走了!”许文章忽然莫名地心烦起来,收了斧头站起身便走,老远便冲着服务台的小姐喊:“妹子,买单了。” “先生,你们的单已经买了。”服务台后的湘妹向着许文章盈盈一笑。 “买了?谁?” “就是二号包厢里的那位先生。” “小三?”许文章便微微一愕,然后对身后的绿毛说,“你先走吧,我还有事,回头记着不要胡乱惹事!” 绿毛答应着去了,许文章这才推开了二号包厢的门,正好瞧见里头六人三对谈笑正欢,仔细瞧了瞧几乎已经靠进徐三和蓝迪怀里的两位女生,果然是生得千娇百媚,比同学们形容的还要胜过三分! 徐三轻轻地挣脱辛如风的依偎,站起身来,上前亲热地把住了许文章的手,说:“呵呵,文章啊,来来,喝几杯!大家认识认识。” “就是!”张东也大大咧咧地站起身来,挥了挥胖乎乎的手,有些口齿不清地说,“也来见见我们的女朋友啊。” 坐在张东身边的辛洁便白了张东一眼,啐道:“谁是你女朋友了?尽会胡说八道。” 众人纷纷大笑,徐三便亲热地让座,说:“来,坐啊。” “不了!”许文章自然是不会笨到做电灯泡的程度,急忙挣脱徐三的大手,说,“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呵呵!小三,谢谢你了。” “小事一桩!”徐三自然知道许文章所说何意,便笑着答道,“搞不好以后还有事会麻烦你呢。” 许文章便冲着徐三一咧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说:“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不好说的!往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好了!就这样,你们忙,我先走一步。” 席间,安娜问起辛如风生日那天晚上徐三做什么去了,徐三自然不会蠢到将他与龙逸清的交手经历和盘托出,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是去找龙逸清理论去了。只是坐在他身边明了底细的辛如风却是忍不住又要大喝干醋,伸手狠狠地拧了一把徐三的大腿,徐三便痛得一咧嘴。 蓝迪便关心地问:“三哥你怎么了?” “没,没什 么!”徐三急忙顾左右而言它,“不过是大腿上被一只母蚊子叮了一口而已。” 辛如风顿时便不依地向着徐三又扭又打,粉拳如雨点般落在徐三的浑身上下,却只是换来男人的哈哈笑。 蓝迪便呼了口气,搂住旁边安娜柔软的细腰,说:“三哥,也该到了自由活动时间了罢?我和小娜姐可不想瞪大着四目看你们小两口打情骂俏!对不起,失陪了。”说完,蓝迪便站起身来,搂着安娜走了。 “这小子!妈的!”张东冲着蓝迪的背影狠狠地比了一下中指。 徐三却是看得神情一动,双目便忍不住向身边的辛如风瞧去。辛如风却是羞红了粉脸,啐了一口,说:“你想也别想。” “噫?”徐三便惊愕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哦,我知了,原来你也想上洗手间啊!” “你!”辛如风便愈发地羞急,被徐三这样一说,倒像是她急着想和徐三去开房似的,又岂能让她不羞不急?自然,徐三又是免不了一顿香艳的“毒”打。 终究,徐三也没敢如蓝迪般带辛如风去开房,虽然,他看得出来,辛如风那是千肯万肯!这倒不是徐三的控制能力如何厉害,不过是他仍旧在心下有些阴影罢了!虽然辛如风已经原谅了他和于思佳的荒唐事,但徐三总是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心情! 徐三和张东目送着辛如风和辛洁的丽影消失,始才拐回寝室去睡觉。 但徐三的屁股还没有坐热,一个电话便将他叫到了荷花池畔!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徐三本来是不想出去的,但电话那头的女声只说了一句话,徐三便陡觉脑袋里嗡地响了一声,然后不由自主地便应邀而去了。 靠,近来许多人有意见说曹倩戏分少啊,大家不是不喜欢她的吗?说她水性扬花!再说了,我其实已经让她重新出场过一次了,不过大家没想到是那个而已,呵呵…… 第七十九章 舞女的悲哀 “你!?”当徐三来到荷花池畔,看到那暗淡的灯光下俏然而立的身影时,仍然有些惊讶,“曹倩她怎么样了?” 顾红深深地瞅着徐三看了有一会,才冷冷地说:“你现在可算是左拥右抱,风流快活啊,竟然还会记得倩倩吗?” 徐三闻言蹙起了浓眉,顾红的话让他听来极为不舒服,甚至有些刺耳! 但他仍旧耐心地问道:“曹倩她到底出什么事了?请你快些告诉我,好吗?” 看到徐三脸有急色,顾红似是微微一怔,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对徐三会有这样大的意见!按说,吃醋也只能是倩倩来吃哇…… “走吧,我带你去见她,希望你不要太过于吃惊。”有些异样地瞧了徐三一会,顾红终于转身向前走,竟然是往校外而去。徐三再度蹙了蹙眉,只得跟了上去。无论如何,如果他能够帮助一下曹倩,他徐三都是非常乐意去做的!对于曹倩的歉疚之情,徐三从来没有一时或忘…… 走出了偏校门,两人便来到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行人却正是最多的时候。长沙市的夜生活从来都是最丰富多彩的!年青人云集的高校门外自然是愈发地热闹至极了。 当经过一家小宾馆的时候,徐三的脸色终于有些微微地变了!因为那赫然正是那天他酒醉醒来时所在的小宾馆!看一眼顾红,她修长苗条的娇躯却仍然往前直走,丝毫没有要停留下来的意思…… 终于,顾红停留在了一家霓虹灯闪烁生辉的舞厅门前,回过头来,带些冷然的目光望着徐三,一语不发。 徐三愣愣地望着那夜幕下闪烁生辉的三个大字“丽人坊”,吃惊地发觉竟然隐隐有些眼熟!好似自己曾经来过!但他凝神苦思了好久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曾经来过舞厅!在记忆中,他根本就不曾进过舞厅呀! “不想进去看看吗?”顾红自然不知道此时徐三心中在想些什么,带些挑畔的说道,“里面还有更令你吃惊的呢。” 徐三闻言悚然一惊,忽然间明白顾红所言何指!难道说……曹倩她竟然? 忽然间便有一股莫名的难受自心际涌起,更有种莫名的情绪在酗酿,徐三便撇开大步,走进了舞厅,顾红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瞬时就充盈了两人的耳际,仿佛宇宙间亘古就只存在着这般喧嚣和纷攘,大厅里,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醉生梦死的人们疯狂地摇摆着他们的任何身体部位,频 繁而又放肆地与身畔的任何异性做着任何方式的摩擦和碰撞,如此地竭斯底里…… 一名身材高挑,妆扮入时的女郎扭腰摆臀地自徐三身边走过,非常“不小心”地撞了他一下,柔软的感觉自臂上传来,徐三慌忙往旁边闪开了一步,那女郎便抛下一个媚眼走了。 转过身来,徐三正好看到,娇靥上冷辉闪烁的顾红,正自秀眉轻蹙,脸上的神情竟然是厌恶之极。 然后,徐三便看到了曹倩! 但他宁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者宁愿是自己认错了人! 在他的心里,曹倩一直都是个娇娇俏俏、深愁淡怨的清纯女孩,怎么也不能够将她与眼前这浓妆艳抹、穿着性感的女人联系起来! 淡淡的秀眉明显地经过人工修钸,眼睫上有些亮晶的东西在闪烁,在彩色的灯光下焕发出异样的魅力!腥红的樱唇微微撅起,竟然散发着浓浓的情欲气息!一袭半透明的丝褛根本就遮掩不住她玲珑浮凸的娇躯,大片大片白嫩的肌肤在闪烁的灯光下散发出奶油色的光彩…… 最最让徐三感到难受甚至是心疼的是,曹倩竟然一手端着一杯红酒,一手夹着香烟,慵懒地斜靠在吧台上,那情状那气息,与风尘女子何异? 瞬时间,徐三便感到自己的心被揪紧了!他几乎是想当然地认为,曹倩至所以会堕落成今天这个样子,他徐三便是罪魁祸首!浓浓的歉疚之情便排山倒海般地将徐三淹没了,让他心情沉重至难以顺畅地呼吸…… 四名流里流气的男子忽然在曹倩的前后左右围了上来,其中一个竟是将嘴一张,喷出一口烟气在曹倩的粉脸上,邪气盈然的目光里尽是色欲的光芒…… 滚你妈的! 剧烈的歉疚因为这四名男子的出现化作了冲天的怒火!徐三乌黑的双眸已经瞬时满布血丝,像一头发情的公牛,他便腾腾腾地冲了上去,这一刻,似乎整个舞厅的地面都在震动! 失去理智的徐三不假任何思索,自后面重重地一拳砸在毫无防备的那名背对着他的男子脖颈上,喧嚣的音乐声掩盖了任何可能发出的声息,那名男子晃了晃,便软软地瘫在了地上。 旁边的三名男子愕然地发现他们的老大忽然间无缘无故地倒了下去,正自惊疑之间,徐三的打击已经接踵而至!虽然不懂任何武功,也没有任何格斗技巧,但徐三的力量无疑是相当之大的,他的爆发力也是极为可观的! 当最后一名男子反应过来, 伸手格住徐三重拳的时候,剧烈的疼痛自两人狠狠地撞在一起的拳头上传来,那男子便闷哼一声,然后太阳穴上便挨了徐三另外一只手的一记重拳!以一对四,徐三干脆利落地在数秒间便将对手统统收拾趴下了。 紧紧跟在徐三身后的顾红便美目中异彩一闪,悄悄地收起了明显已经摆好的架势,那架势竟然是跆拳道的起手势! 舞厅里的狂乱依旧,疯狂的人们似乎根本就不曾发现这角落里发生的角斗,依然追求着他们感官上的无上刺激…… 徐三一把便执住了曹倩的香肩,将她的娇躯转过来,正对着自己。 曹倩便盈盈地抛给徐三一个媚眼,然后……那媚媚的笑意逐渐地僵在了粉脸上,最终转化为莫名的神色,她忽然急剧地挣扎起来,意欲摆脱徐三的控制。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也不知哪里来的暴力,徐三忽然间一把搂紧了曹倩的柳腰,硬将她拖出了舞厅! 走了出舞厅的喧嚣,远离了狂乱的灯光和人群,三人来到街边的一处角落。 “你放开我!放开我!”曹倩始终未曾放弃过她的努力,不断地推搡着徐三强健有力的臂膀,极力地想摆脱他的掌握。 远离了吵杂,徐三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将曹倩紧紧地搂在怀里,吃了一惊之下急忙松开了手。 正用力挣扎的曹倩不想徐三突然之间松手,一时收势不住,便蹭蹭蹭地退后了好几步,挨着身后的墙壁几乎坐到地上,一时间显得狼狈至极。 “倩……”张了张嘴,徐三终是没有唤出第二声,黯然叹息一声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许多人失望吗?包括你的父母!” “父母!?”曹倩低低地呢喃一声,忽然间神色大变,娇靥化作一片苍白,激动地说,“关你什么事,我喜欢这样子,不行吗?走开,别挡着我的路。” “不,我不会走开的!”徐三却是痛苦地低下了头,带着深深的歉疚,低沉地说道,“以前我给你造成的任何伤害,我愿意以任何方式来偿还!但我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自甘堕落的,我绝不会的。” 一缕莫名的激动神色自曹倩美眸深处一闪而逝,但她仍旧冷声地说道:“以前的事,我都忘记了!你也用不着偿还我什么,现在,请你让开,好吗?我想去跳舞还有喝酒。” “倩倩!”一边的顾红终于忍不住插言道,“难怪每次你都拒绝我和你一 起来上班,原来这就是你上班的地方?这就是你家教的地方吗?” “小红!”曹倩望着顾红,呆呆地有些说不出话来,“我……我……”声音里,竟然是带了几分呜咽之声。 “真的没有想到啊,倩倩!”顾红摇了摇头,缓声说,“你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刚才我都差点没有认出你来!” “我……呜啊……”曹倩低咽了一声,终是将身子往墙上一伏,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回,震惊中的顾红没有上前安慰,徐三张了张手,有心想让前安慰一下,却终是没敢造次,只能任由曹倩哭个痛快,只是心下的沉重却是愈发地重了几分……想起方才曹倩对待那几个男子的神态,徐三的心里便莫名地一痛!如果,曹倩她已经……一种噬心的痛楚便自内心深处汹涌而起,他当真地想拐回舞厅将那四个躺在地下的男子再度暴揍一通! “倩倩,高中三年,我都将你当成我的好姐妹,有什么事从来都不瞒着你,有什么心事也从来都向你诉起,可是……没想到你竟然……”一边的顾红却是越说越气,浑然没有将曹倩的哀哀痛哭看在眼里,自顾自地说道,“根本就没有将我这个姐妹放在心上!你竟然瞒着我做舞女,还骗我说是家教!” 曹倩却是哭得越发地伤心了,便是香肩也是急剧地抽动起来,呜咽声也是一息紧似一息。 曹倩此时芳心里的疼楚却是惟有她自己知晓! 两个月前湘西老家传来惊天噩耗,年迈的老父竟然殒于一场山难!母亲大病一场瘫焕在床,当她收到年仅十岁尚在上小学三年纪的弟弟所写的歪歪扭扭的家书时,赫然发现,原本尚算温暖的家庭在刹那间便已经分崩离析了! 当她怀存最后一丝希望请假返回老家,希望这仅仅是年幼的弟弟开的一个玩笑而已! 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迎接她的除了神色消沉瘫焕在床的老母,便只有那一方小小的碎石砌就的坟墓!她的慈爱的父亲,那个佝偻着背却是铁骨铮铮地说出砸锅卖铁也要供她上大学的老人,已经永远躺在了里面,而且再不可能出来!刹那间曹倩感到整个世界都崩蹋了,惟有与年幼的弟弟抱头痛哭…… 之后,浑浑噩噩的曹倩也不知怎样又返回了学校,有心想退学返回老家,但她一个柔弱女儿家便是回了家乡又能如何呢?能够赡养瘫焕在床的老母吗?有能力供养自己年幼的弟弟上学吗? 无数个不眠之夜,曹倩一次又一 次地这样问自己,她不知道答案…… 徐三黯然而立,既心痛曹倩的堕落,更心痛的却是自己曾经对她造成难以弥补的伤痛!鼓足了勇气,想将她搂入怀里细细温存,但却又顾忌身份不敢造次…… 但是,马上徐三就不用黯然销魂了,因为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已经自身后迅速接近,纷乱的喊叫声也清晰在耳。 “就是那小子!还有那两个婊子!” “对,就是那个混蛋,俩你的,竟然让老子放血,宰了他!” 徐三和顾红霍然转过身来,只见至少超过十个杀气腾腾的男子手执器械迅速地围了过来!前面的几个一边对着自己三人指指点点,一边还骂骂咧咧,想来刚才几句话便是他们所说的了。 徐三便倒抽了口冷气,看了看兀自哭得伤心的曹倩以及身边俏然而立的顾红一眼,瞳孔开始不住地收缩!他几乎都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下场了!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孤身一人还是赤手空拳对棍棒……想一想都几乎让人呻吟出声! 看来我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呢,也许这霉运当真地将伴我一生罢!徐三这样自嘲地想着,已经狠狠地捏紧了双拳,决定亡命一博!总也好过死狗一样被人揍得满地找牙!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在那些男子尚未接近的时候,身边的顾红便已经发声轻啸冲了过去!那速度,徐三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让他回忆起了心中某个阴影!那个女人,也拥有这样的速度…… 顾红娇捷的身影纵横出没在那十几个男子之间,几乎是让徐三目不瑕接的速度,一场乱殴已然发生,只不过双方是一对十数人!而且是一名弱女子对上十数名大男人!让全天下所有男人为之脸红不已的对比! 回过神来的徐三终于虎吼一声,大叫着冲了上去,却忽然发现除了顾红,场中已经再没有一人是站着的了!一时间,徐三望着睥睨生辉的顾红愣了…… 第八十章 武功!真他妈厉害哟 徐三死死地瞪着顾红,乌黑的眸子里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女人可以非常厉害,他已经领教过了!龙逸清给他的教训是如此地深刻,深刻到他从此再不敢将打架斗殴视作男人的专利! 但顾红的厉害仍是大大地出乎徐三的想像! 一个女人,看上去虽然高挑但绝够不上“强壮”的女人,竟然只是凭着赤手空拳便解决了十数名手持器械的青年男子!?是这些个男人太过于垃圾?还是顾红实在厉害?徐三不知道,但他宁可认为是这些家伙太过于垃圾了! 顾红冰冷地扫视了横七竖八躲满一地的人,便是那惨痛的呻吟声此时听来竟然也是如此地悦耳!算你们倒霉!顾红冷冷地甩了一下齐耳的短发,心中暗忖,竟然在本小姐心情最不爽的时候前来挑畔! 曹倩也吓得停止了哭泣,她虽然知道自己的高中好友顾红学过跆拳道,但对于她能够厉害到什么程度却是什么印象也没有。 顾红一脚踢开挡在她身前的那名最最倒霉的家伙,走到离曹倩一步之遥,说:“倩倩,跟我回去,以后再不要来这种地方!我们还是好姐妹!” 以后再不要来这种地方? 曹倩在心下默念一句,脸上的神色便再度一黯!如果不来这种方,她又哪来的钱上学?哪来的钱供小弟上学?哪来的钱帮瘫涣在床的老母治病? 除了来这种地方,她这个没有任何一技之长的女孩如何能够赚到足够的钱呢?家教?算了吧,那一两百块钱仅够自己生活费用啊! 顾红等了半天也不见曹倩有任何表示,忽然间便想起了旁边的徐三,以一种绝对罕见的眼神白了徐三眼,竟然是娇嗔地说:“喂!你傻了?到是说句话啊!” “啊?”徐三啊了一声,如梦方醒,这才想起今晚前来是为了曹倩的事儿!定了定神,终是想不出什么好的话儿来劝说,便只得叹息了一声,说:“倩倩,我们还是先回学校吧。” 曹倩便默默地抬起头来,看着徐三,美眸里面的目光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仅仅对视了只有三秒钟,徐三就有些惴惴然地别开了目光,不敢再接触那两道让他感到莫名地心痛和黯然的眸光…… 曹倩的娇靥又是一黯,一丝明显的失落笼上了她的粉脸。黯然叹息一声,说:“也罢,那我们便回去吧。”话音方落,不再理会两人,自顾自地走了。昏暗的灯光里,曹倩瘦弱的身影显得如此孤单而又凄然…… 也许,是到了离开学校的时候了!既做舞女又做学生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太幼稚了…… 这一刻,曹倩只觉芳心有如刀割,虽然仅仅只度过了不到一学期的大学时光,但她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这种美好的氛围,里面有她向往的学问、有她喜欢的姐妹、有她欣赏的老师、更有她爱恋的男生……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默默跟随的徐三,两行清泪悄然滑落…… 一切都结束了吗?上苍是如此不平,你为何如此残忍?我诅咒你!你这瞎了眼的上苍,你枉有其名,你善恶不分是非不晓…… 各怀心事的三个人一路无话,转眼间便已经到了女生二舍门前。 徐三止步在院子之外,曹倩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顾红回头看看徐三,似有所语,终是没有说什么,也跟着进去了。 在阴暗的树荫里默然而立数分钟,徐三终于也浩叹一声,怏怏地返回了寝室!但心下却总是梗了一根刺一般,难受得紧!每当他想起,曹倩竟然在那样的舞厅里,竟然那样地和那些无聊的男人说笑,他就感到莫名地心痛…… 默然地抬起头来,不知不觉正好到了女生五舍楼下,心下便霍然想起了辛如风! 浓眉便深深地蹙了起来,徐三有些茫然地发现,他既深爱着辛如风,却也如此地关心着曹倩!但他依然还爱着曹倩吗?他不知道!仅仅是普通朋友关系吗?徐三却是非常确定地知道,绝对不是这样子的…… 长长地呼了口气,徐三勉力将窒息人的压抑抛至脑后,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徐三总算知道他所看的武侠小说中,那些男主角为何会如此难以割舍了!快剑可以斩断恩仇,却是斩不断万千情丝,一旦沾染上了情孽,便如春蚕吐丝,至死方休…… 既然难以取舍,不如不予取舍,暂时就这样子吧!徐三默默地想着,脑海里却是开始盘算着自己今后的事业来。与天下绝大多数男人一样,对于徐三,爱情和事业是同等重要的。 电脑游戏厅和麻将游戏厅确实是赚钱的卖买,但是,也是有风险的卖买! 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来保护自己,每天都有龙逸清这样的人找上门来,想不亏本都是千难万难! 一想起龙逸清,徐三仍觉脑后发麻!他实在是不知道,那个凶狠的娘们在打什么算盘?竟然罕见地一个星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妈的,索性早些放马过来,让自己痛痛快快地有个交待,那也好过现在这般悬悬地吊在半空啊…… 想起龙逸清,他便紧接着马上想起了今天晚上的顾红! 怎么也没有想到啊,顾红竟然也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哇,真是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哪!幸好,之前并不曾开罪于她,不然可就要吃不了兜头走了。 然后,莫名地,徐三的心头便是猛地一跳!如果,让顾红去对付龙逸清那娘们,不知道会怎么样?然而,很快,徐三便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求助于一个女生,自己还算是人吗?如果一个男人,便是连自己也保护不了,那还谈什么事业?还谈什么女人? 不就是武功么! 徐三狠狠地握紧了双拳,脑海里翻腾起军训教官邓建勋那龙腾虎跃的英姿来!那才是真正的男儿本色,真正的武功!虽然龙逸清和顾红够厉害,但若是遇上了邓建勋教官,只怕连一招也是接不下吧? 黑暗里,徐三的双目异样地亮了起来,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渴求拥有强大的武功!他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他讨厌那种任人宰割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感觉!徐三惊奇地发觉,如果入学之初便拥有厉害的武功,那么他将可以免去所遭受的所有劫难! 武功!真他妈厉害!我一定要学武! 回到寝室,室友们除了蓝迪“例行公事”去了之外,其它人都在。 张东正闭着细目,美滋滋地躺在床上哼着山东快板,心下估计已经是乐开了花,其它室友也或躺或坐正在聊天。 徐三忽然上前重重地在张东的床沿上撞了一下,剧烈的撞击便让张东猛地弹了起来,瞪大了双目,怒声大呼:“谁?什么鸡巴事?” “靠,老大你想什么呢?怎么反应这么强烈啊?”徐三有些愕然。 呼了口气,张东有些不悦地重新躺下,懒懒地说:“小三啊,回来了?” “是啊,老大,问你个事,你知道哪里可以学到最厉害的武功吗?”徐三直奔主题,“你不是河南的吗?听说少林寺的和尚特厉害啊?李连杰就是少林弟子出身的说?” “那当然!”一听说起家乡的特长,张东便浑身来劲,辛洁的倩影也被抛到了九宵云外去了,拍着胸脯说,“当年若非我老爸死活拦着不让我去少林寺,我现在指不定已经艺成下山了!呵呵,那时候,拳打大江南北,脚踢长城内外,李连杰算什么,给我提鞋都不配。” “倒!”张荣光向来最为崇拜李连杰,闻言急忙反驳,“老大你也不能这么损我的偶像啊!李连杰怎么说也是全 国散打冠军呀!他的功夫可是真功夫,不是盖的,可不像那些个死人郑一建、狗屁赵温桌之流,只会耍噱头。” “要我说啊,少林寺的武学也不算是什么高深的武学!”黄国华开始发表他的意见,“什么七十二绝技,执武林牛耳,那都是武侠小说中瞎吹的!真正的功夫那还是要到军队里去才能学到!军队里的武学,哦,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武学,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叫做格斗技巧!那都是教你怎么样最快地杀人,怎么样最有效地保护自己,那才是真正有用的东西!” 徐三的黑目瞬时亮了一下,充满希冀地望着黄国华,说:“老二,那你知道怎么样可以学到这些格斗技巧吗?” “切!”黄国华吹了口气,转开头去,说,“除了你去当兵还能有什么办法?真是废话。” “不对!”来自衡阳的谢高阳忽然出声反对道,“衡山祝融寺有个老和尚厉害得紧,我亲眼见过他可以飞檐走壁,单掌劈裂大石块的!” “真的?”徐三闻言大喜过望,“你什么时候见的?” “嗯,好像是我三岁那年,我娘抱我去烧香的时候见过的。”谢高阳认真地侧着头,想了半晌,认真地说道。 整个寝室里的人瞬时便哄堂大笑起来,胖子张东更是笑得几乎从上铺滚落下来,半晌才流着眼泪问道,“徐三,你是哪根神经搭错了?问这个做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想学武哦!” 徐三懊恼地嘟嚷一声,失落地在书桌前坐下。 “老三!”张荣光过来,拍了拍徐三的肩膀说,“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高深厉害的武学的,你也看见了,电视上的那个所谓的奥运项目的武术,除了用来观赏之外还有什么用?要我说,想变得厉害,除了每天爬十几二十次岳麓山外别无他法!” 张荣光说着屈起了他皮包骨头的上臂,颇有些遗憾地说:“力量就是一切!只要你力气够大,拥有压倒一切的气势,哦,最好是拥有斯瓦星格那般的肌肉,那你便是想不厉害都困难啊,呵呵……” 徐三却是听得直皱眉头,他是领教过龙逸清的厉害也见识过顾红的雌威的!力量并不能说明什么!要说力量,他的力量绝对超过龙逸清和顾红许多,但事实是,在格斗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是这两人的对手,甚至五个都不一定打得过她们一个! 但看看寝室里嘻嘻哈哈的室友,徐三便也懒得跟他们争论了!不过是招来更多的嘲笑罢了,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呢。 “爸爸!”湖南省白沙集团总经理冷然情急地站起身来,极为不解地望着他身前端坐的一位花甲老人,激动地说,“为什么要这样?我是您儿子,但我创业靠的是自己的能力,我们没有挪用国家一分钱,也没有钻个国家任何空子!他们没有权力这样做!他们凭什么这样做?” “小然!”花甲老人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有些不悦地说,“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样冲动!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学会深藏不漏啊?为人最忌的就是锋芒太露招人嫉恨,难道你还是不明白吗?你的白沙集团发展过于迅速,已经引起许多人的眼红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冷然却是激动依旧,“从一个频临倒闭的小型国企,发展成为今天这般浩大的集团公司,期间凝聚了我多少的心血?凭什么说换就换,凭什么要我交出这个位子?凭什么?我想不通,我怎么也想不通!就因为我是您儿子,就因为我是堂堂省长大人的儿子?便要政企分开?” 冷然越说越激动,甚至放肆地大吼起来:“爸!你瞧瞧,你瞧瞧别人?有哪个因为父亲是高官,儿子就不能够从事实企的?有哪个因为父亲是高官,做儿女的便要低调夹着尾巴做人的?别人的儿女都是……” “够了!”冷寒天忽然拍案而起,怒容满面,“你给我闭嘴!” 冷然立时便噤然寒蝉,硬生生地咽回了满肚子的话。 “你给我出去!”冷寒天毫不客气地指了指书房的门口,冷然便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垂下了脑袋,怏怏地走出了书房,书房里,冷寒天便长长地叹了口气,黯然地瘫坐回了椅子上。 第八十一章 巨变 九六年,对于长沙市来说绝对是个特殊的年份,一系列惊天动地的巨变都集中在这一年相继爆发!黑道格局翻天覆地,政界的换届也是超乎想象!随着祝老总理雷厉风行的反腐倡廉的逐渐深入,一大批作威作福的官僚腐败分子纷纷被连根拔起…… 人们不知道在长沙市终究发生了什么事,也搞不清楚一系的人事变动之后,隐藏的勾心斗角,虽然事情就发生普通百姓们中间,但相隔却又如银河般遥不可及…… 省人大召开了建国以来首次临时扩大会议,包括省人大主任严正英、省妇联副主任严凤芸父女在内的近三十名高官或引咎辞职或立案审查…… 省委书记柳从龙调任中央书记处副书记…… 曾经党内记大过处分的省长冷寒天被撤消处分,兼任省委副书记、代书记…… 冷寒天之子冷然辞去湖南省白沙集团总经理之职…… 长沙市公安局局长鲁开先退休离职…… 阳期卫因剿灭海沙帮功勋桌着升任长沙市公安局第一副局长、代局长…… 龙逸云调任湖南省公安厅重案组组长…… 当徐三正在为他的爱情大烦其恼,当徐三正在痴心梦想着怎样能够拥有强大的武功的时候,长沙市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旧的格局已经被打破,新的格局尚在酗酿之中,巨大的机遇正摆在他的面前,然而我们的小三却似乎对此一无所知,便是刚刚起步的创业之路也暂时打上了顿号…… 花园新村别墅,现在这里已经完全属于阳期卫的了! 据可靠消息,严凤芸的下半生将只能在冰凉的牢狱中度过了,已经被迫离职的严正英对此只怕也是无能为力了! 想到美妙处,阳期卫不由会心一笑,柔情款款地拥住了身边的佳人,大手肆意地在胡雁萍丰满得不像话的酥胸上揉搓着,并将他的下身紧紧地抵在女人美妙的臀峰后,感受着那刻骨铭心的销魂滋味……说句良心话,年已经过四十的阳期卫早已经不复当年之勇,比之真个颠鸾倒凤,他现在似乎更热衷于通过肢体磨擦带来的销魂! 胡雁萍仰起螓首,献给男人一个长长的热吻,一只纤纤玉手已经自身后缓缓伸入了阳期卫宽松的裤头,紧紧地攫住了男人的欲望,阳期卫舒爽之极地呻吟一声,呼吸开始粗重起来。 “小萍!”阳期卫感情地呼唤着,大手再不满足于隔着丝缕的隔靴搔痒般的爱抚,而是自女人宽松的睡袍衣襟处 探手而入,游龙慢延……女人便吃吃地荡笑起来。 阳期卫瞧着怀里风情万种的女人,竟然异自豪地发觉,自己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要知道今天这已经是第五次了!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初春的午后,他第一次在湘雅医院上胡雁萍的时候!那时候,正当盛年的阳期卫竟然春风数度,一次又一次地将艳冶妖丽的美丽女医生送上了快乐的顶峰,从此两人便结下难分难解的露水姻缘…… 胡雁萍却是忽然叹息一声,将玉手抽离了阳期卫的裤裆,柔柔地吻了一下阳期卫的唇,说:“阳哥,今天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们还是这样抱着说会话儿吧?好吗?” 阳期卫欣然应允,愈发紧紧地拥着怀中佳人,如梦似幻地说:“小萍,我们……明天就去登记,好吗?我……要和你结婚!” 一丝感激之色浮现在胡雁萍的娇靥之上,美丽的女医生美目中泛起微微的湿意,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发现,阳期卫在说这句话时所包含的浓浓情意!她感到莫名的满足,她只是深深地爱着这拥住自己的男人而已,她渴求永远与他相伴相随,她渴求永远与他相爱相护,但她并不渴求与他缔结婚姻! 在她看来,因为她爱他,所以她不顾一切地帮他! 在她看来,只要他爱她,那么她便别无所求!爱不是包袱,不是负担!爱就是爱,是没有计较的…… “阳哥,你的心意只要我知道就够了,我知道你是真的想和我结婚!但目前,你并不适合结婚,你的政冶生命才刚刚起步,你与严凤芸的婚姻也并未完结,这个时候离婚再婚会给你带来很严重的负面影响的!一个不慎,被你的竞争对手抓住了机会,很有可能便会前功尽弃的。” 阳期卫深深地瞧着怀里的女人,心下不止一千次一万次地庆幸!庆幸上天赐给了他这样的一个女人,既有了美丽妖娆的容颜,风骚动人的风情,而更重要的是,对他的痴痴深情!还有尤其难得的女诸葛一般的精明清醒的头脑!他阳期卫是何其幸运,竟然能够拥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可人儿…… “谢谢你,小萍!”这一声,包含了阳期卫所有的深情和感激,胡雁萍便报以柔媚一笑。 这几天,顾红越来越担心起曹倩来! 自从那次被她和徐三强行劝回来之后,曹倩倒也没有再去那家舞厅了,但让顾红极不放心的是,无论她如何软硬兼施,无论她如何苦心哀求,曹倩只是一个劲地无声地流泪,根本对她为何投身这样的舞厅 的原因只字不提! 好几次,又急又气已经无计可施的顾红几乎忍不住将她的拳头砸到了曹倩的身上!但只是看一眼,曹倩那有如灰死的迷芒美目,以及那哀哀欲绝的神情,便忍不住神为之伤…… 一如往常下了课,顾红与曹倩回了寝室。 一回到寝室,曹倩便默默地在属于自己的书桌前坐下,双目死死地盯着前方某处,却没有任何焦点,顾红犹豫一下,恨恨地跺了一下脚!她确信自己已经无计可施了,目前唯一可能让曹倩有所改变的,也许已经只剩下了一人了! 徐三三兄弟刚刚请许文章以及他的一众兄弟喝酒吃饭罢,在夜色朦胧里踏着醉步而归。 徐三也有徐三的烦恼,他最大的烦恼也是最大的心病就是龙逸清!这小娘们一天不曾采取行动,他们便一天不得睡个安生觉!只是凭着本能,三兄弟就知道这娘们绝不会善罢干休,定然会有极为厉害的报复手段在后面! 另外感到有些窝火的便是于思佳了!这骚货竟然一反从来不曾吃过回头草的常情,再次“威胁勾引”徐三前去她的小楼,至于做什么那就不消细说了。 徐三极想不去,但脑海里却是仍对那副成熟迷人的胴体有些念念难忘!徐三极想置之不理,但奈何于思佳手里掌握着他徐三最大的秘密,那是一个足可以将他徐三送上绞型架的秘密!他徐三敢不慎之又慎? “三,你怎么了?脸色有些难看,是不是酒喝多了?要不要去让艳姐瞧瞧呀?”紧紧依偎在徐三身边的辛如风忽然发现徐三的脸色有些苍白,便急忙探出小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再摸一摸自己的额际,呼了口气,还好,体温正常没有发烧。 “不用了,我没事的。”徐三爱怜地紧了紧环住辛如风柳腰的手臂,感受着身侧佳人娇躯的柔软以及她款款如流的深情,不禁有些莫名的感动!他徐三何其幸运,竟然能够蒙她如此垂青! “风,我……爱你!”徐三停下脚步,在黑暗中将辛如风搂到自己的正前面,乌黑的眸子直直地注视着辛如风在夜色里明亮依旧的美眸。 一抹潮红爬上了辛如风的娇靥,喜悦、满足还有骄傲似乎还有丝丝的撒娇,她微微地合上美目,鲜红的樱唇微微撅起,似乎在召唤着徐三前去肆意品尝…… 徐三自然不太可能抵御得住美女的诱惑,更何况是他所深爱着的辛如风的热吻!缓缓地低下头来,两人的嘴唇越凑越近,已经可以清晰地感到对方的鼻息了…… “徐三!”一把要命的清冷娇音却是非常不合时宜地传来,让沉醉在爱河中的这对男女微微一震,回过神来。 徐三有些懊恼地转过身来,心下自然是不爽之极! 但当他瞧见站在不远处路灯下的那人时,冲到嘴边的话便被他硬生生地吞入了肚子里。 “顾红!”徐三有些失声,本能在感到顾红找他是为了曹倩的事,“倩倩她怎么样了?” 辛如风美目淡淡一扫身材高挑,容颜靓丽的顾红,一如绝大多数世俗女儿家,娇靥上便浮现出了敌意!听到徐三如此急切地说出倩倩这两个字的时候,她更是忍不住芳心微微一酸!她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徐三和曹倩的事情的!徐三的丑闻那可谓是举校皆知的,她又岂能不知?但让辛如风有些不爽更有些担心的是,两人明明已经断绝了关系,怎么现在看来却似乎是藕断丝连! 顾红冷冷地瞅了辛如风一眼,娇音中微带冷意。 “徐三,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随我来!不然,将来你会后悔!” 一丝瞧虑爬上了徐三的黑脸,他从顾红的语气中隐隐听出曹倩似乎有些不妙!对曹倩安危的担忧便超过了一切,徐三有些歉然地转头望着辛如风,说:“风,我……”可当真让徐三说的时候他却又是说不出口了,他能够对着辛如风说,他要去看另一个女孩而不能送她回寝室了吗? 辛如风的反应却很是有些出乎徐三的预料,徐三原本以为她一定会大撒娇嗔,甚至发脾气!事实上,辛如风只是温婉一笑,轻轻地在徐三的脸上吻了一下,柔声说:“你去吧,我自己回寝室好了。” 一丝莫名的恼意笼上顾红的粉脸,顾红忽然觉得今晚的灯光极为刺眼。 辛如风却如示威也似地睇了顾红一眼,冉冉而去,末了还向徐三摇摇她的玉臂,浓情蜜意尽在那回眸一笑之中展露无遗…… 目送辛如风婀娜的背影没入夜色黑暗中,顾红忽在叹息一声说:“本来,我以为找你去可能会有用,但现在看来便是你去了怕是也于事无补了,还是……算了吧……” 徐三也是叹息一声,说:“还是去看看吧,我也想见见倩倩,兴许能够劝劝她的。” “劝劝她?”顾红忽然微微激动起来,“你怎么劝她?你知道她现在最最需要的是什么吗?你知道吗?” 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徐三一下子垂下了脑袋,黯然说:“我……知道的……” 顾红越发地激动:“你知道?你知道!那你能够帮她吗?你能够给她所需要的吗?” 默然不语半晌,在顾红叹息一声想要回走的时候,徐三霍然抬起了他的脑袋,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眸子忽然变得异常的明亮,有一种异样的东西在涌动,那就是决心! “我能的!”徐三说得极轻,却是极为坚决! “你……能够?”现在轮到顾红有些愕然,“你能够!那刚才的那一位怎么办?你打算不要她了?” “不。”徐三微微有些慌乱起来,急忙说,“这事与阿风无关,我喜欢她爱她,我绝不会负她的!”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顾红忍不住捏紧了她的粉拳,恨恨地说,“你既想得到倩倩的爱情,更想留住现在的情人?莫非……你想效法古人,享齐人之福?” 顾红微带讽刺的话语有如一柄锋利的尖刀,狠狠地刺进了徐三的心房,说实话,现在便是徐三自己也不知道他该怎么做?又该往何处走?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再也分不清了!他唯一还清醒的就是,他绝对不会再轻易地放弃辛如风,但也不想让曹倩再这样伤心欲绝下去!因为他知道,曹倩至所以这般伤心,他徐三是有责任的…… 脑子一片混乱的他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八十二章 卿本佳人 当徐三在昏暗的灯光下看清曹倩的娇靥时,他感到自己的心房被什么东西猛地抽紧了一下,有些隐隐的阵痛。才只数日不见,竟已消瘦如斯!卿本佳人,奈何艰坎? 浓浓的怜惜之情潮水般将徐三吞没,他做出了一个完全出乎他本能的动作,饱含着热泪,徐三缓缓地伸出了他的双手,竟是一个欢迎曹倩投怀送抱的姿势…… 曹倩终于樱咛一声,如乳燕投林带声悲啼投入了徐三的怀里。 一时间,曹倩只是死死地搂紧了徐三的熊腰,将一方娇靥死死地贴着徐三宽阔的胸膛,放声大哭起来,两个多月来,她已经积累了太多太多的委屈,也承受了太多太多的磨难,她原本不过一个柔弱女儿家,能够承受如此之重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徐三完全不知道曹倩为何会消瘦如此,他只是莫名地心痛,当他瞧见曹倩憔翠如斯之时,他几乎恼恨欲狂,他几乎是不分清红皂白地就将罪责归结到了自己身上,深深的歉疚有如烈火般焚尽了他的五内,脉脉的柔情却又如春风吹生的青草般重新萌芽…… 不自禁地用力拥住了曹倩的柳腰,徐三的脑海胸际惟有对曹倩的怜惜、痛爱…… 顾红默默地在远处瞧着池畔相拥而泣的两人,忽然有些浓浓的失落,怅怅地叹息一声,落坐在石阶上,她忽然有些莫名地羡慕起徐三怀里的曹倩来!虽然倩倩看上去定然受了不少委屈,也吃了不少的苦,但是,至少……她现在可以享受他的怀抱…… “对……不起,我让你……为难了。”曹倩终于缓缓止住悲声,有些怯怯地抬起头来,却是不想轻易离开徐三的怀抱。 “我知道,你和辛如风相爱很深,我……以后,不会……不会……” 珠泪再度潸然而下,曹倩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心底的话来!既然明知爱人已经有了他所深爱的人儿,奈何自己还要情不自禁效法扑火之飞蛾?自己原该决然默然离去,原该不惊动任何一人离开工大的,但事到临头,却终是希冀能够再见他一面! 等到再见面了,却开始企盼,哪怕他能够最后拥抱自己一次也好…… 现在,他真的将她拥在怀里了,她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来决然地离去了,她是多么地希望,时间就此停止,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刻,那样,她便能够永远地享有他温暖有力的怀抱了啊,然而,这又是怎样的妄想啊? 徐三越发心如刀割,忽然间也不知哪里冒出来想法,紧紧地环住了曹倩的柳腰, 几欲要将她柔软的娇躯拥入自己的体内,深情地凝视着曹倩虽然明亮却憔悴之极的美目,柔柔地说:“阿倩,我将以我毕生的爱来呵护你,我将以我的生命来为你护航,我对天发誓,从今往后绝不再让你受任何的委屈!” 狂热的喜意自曹倩的美目中汹涌而起,徐三决然有力的话语仿佛重重黑暗里的一盏明灯,瞬时间便照亮了她傍徨无依的芳心,又如沙漠里的一片绿洲,瞬时间便给了她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曹倩的美目如星星一般明亮起来,如此地生动起来、灿烂起来…… 这一刻,她只想深深地躲在爱人的怀里,美美地睡上一觉,忽然间,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地睡个懒觉了,强烈的睡意袭来,神情一松的曹倩竟然在徐三的怀里沉沉地入睡了…… 徐三轻轻地池畔石椅上坐下,小心地将曹倩的娇躯横坐在自己的膝上,生恐惊醒于她。 一把清冷的声音忽然自身后清冷地传来。 “你既答应了倩倩,那么辛如风怎么办?你忍得下心抛弃她?” “不!”徐三忽然回过头来,面有急色,仿佛是在反驳顾红又仿佛是在替自己打气,“我不会抛弃阿风的,我绝不!” 一丝惊异自顾红的美眸深处一闪而逝,依然清冷地说:“那你是打算欺骗倩倩了?你根本就只是为了暂时安慰一下她而已?” “不是的,不是这样子的!”徐三愈发急切,“我既然答应了阿倩,我便会尽我的一生来呵护她疼爱她的,我又怎么会骗她?”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顾红开始有些不明所以,忽然若有所思,说,“难道你真想左拥右抱,大享齐人之福?” 一丝窘迫浮现在徐三的脸上,他有些不敢正视顾红带些讥讽的眼神,惴惴然地说:“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让她们受到任何伤害,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她们幸福的,我发誓!” 顾红却是冷冷地说道:“但你同时对倩倩和辛如风用情,便是对她们最大的伤害!你竟然还敢说绝不会让她们受到任何伤害?” “我……”徐三急切地抬起头来,却是哑口无言,怅然良久始才黯然一叹,默然无语。 “没话说了吧?”顾红自顾自地在两人不远处坐下,在清冷的灯光里轻轻拢了拢鬓后的秀发,竟然也很有些女儿家的温柔之色。 “你只选择两人中的一人,自然是伤害了另外的一个人,但如果你选择了 两个人,则是两个人都受到了你的伤害……” 顾红的话像尖刀一样无情地刺进了徐三的心房,现实是如此残酷,一夫二妻甚至多妻好像已经是非常久远的年代之前的事情了!心灰意冷之下,徐三忽然些傻傻地想,那自己是否也要像武侠小说中的男主角一样,一个不要出家去做和尚呢?所谓万丈红尘,窥透了便是一场空,削却三千烦恼丝,倒也干脆快意得紧…… 但是,他徐三放得下吗?他放得下这儿女情长吗?他放得下这兄弟结义之情吗?他放得下老家辛苦劳碌的老母吗?他放得下才只起步的创业吗? 低下头来,怀里的美人睡得正香,微微有些红意的俏脸下,秀色诱人的嘴角微微弯起,仿佛梦见了什么喜事般,带些莫名的喜意…… 辛如风娇俏动人的芳容也同时在脑际浮现,徐三茫然不知所措,但是有一点他是相当明确的,他是绝不会主动放弃她们的!绝不会的,仿佛下了决心似的,徐三用力地紧了紧怀里的佳人,似恐她忽然间便会不冀而飞…… 顾红忽然叹息一声,有些惆怅地说道:“其实,这些事情是你们三个人的事,我这个外人是无权过问的,不过,我希望你能够仔细地问问倩倩,她为何会混迹于那种地方!要知道,倩倩可绝不是那种女孩子的。” 徐三愕然,梗在心中的刺便再次凸现起来,茫乱的心情中便夹缠了几丝难过,再次看了看怀里熟睡的佳人,不由得有些痴了…… “我问过她很多次,可她从来就只是哭,一句话也不说,我希望你能够解开倩倩的心结,让她重新快乐起来,好吗?算我求你了。” 徐三莫名地瞧着顾红,忽然有些微微地感动,无论如何她都还算是个好姐妹。 但曹倩的心事岂用得着她来求呢?他徐三又怎么忍心继续让他所爱的人儿伤心难过呢?除了他不能够抛弃两人中的任何一人,他徐三愿意为了她们做任何事,只要她们高兴、快乐、幸福…… 冷然一杯接着一杯地猛喝济阳河酒,在他面前已经摆了四五个空瓶子了…… 梅玉卿再次伸手欲夺冷然手中的杯子,依然被他一把拔开…… 下班回家的冷艳便正好瞧见这一幕,一向乐观向上的父亲竟然借酒浇愁,从来都很晚才下班的母亲竟然会提前下班回家…… “妈,爸他怎么了?”冷艳极快地踢换了拖鞋,急步走到梅玉卿的身边,却是没敢马上伸手去夺她父亲的酒杯,冷家的家教无疑 是相当的严的,做儿女的几乎从来都不敢反对父母的决定的。 梅玉卿忽然掏出手巾擦拭了一下微微发红的美目,有些呜咽地说:“妹子,你快帮妈劝劝你爸,再喝下去会出事的,呜……” “爸。”冷艳娇媚地唤了一声,试着在冷然的另外一侧坐下,伸手欲夺冷然的酒杯,却依然被冷然拔开。 “妹子……”冷然一边倒满酒,滋地一声干了,一边再倒着说道,“要不得,恰酒……干……呃……” 冷然忽然打了个呃,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竟是闭过了气去。 两个女人瞬时便慌了手脚,手忙脚乱地帮着捶胸敲背,愣是没有想起要打电话叫救护车来。 若非冷然的儿子冷亮及时回家,可能冷然还真的要酒精中毒完儿完了! 当冷寒天接到告急电话气喘吁吁地赶到湘雅医院特护病房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还三个孙子,两个孙女都已经到齐了!大儿子冷然正昏迷在床,大儿媳妇正在一边垂泪,气氛颇有些沉重。 冷寒天瞬时就来了气,重重地顿了一下脚,说:“瞧瞧你们?一个个哭丧着脸的!这不是还没死吗?用得着吗,咒他死啊?” 梅玉卿望了冷寒天一眼,眼神里颇多不满之意,但无论如何他都是她的公公,自己丈夫的父亲,只得拭了拭眼泪,默然不语。 “没出息的东西!这点小小的打击都挨不起,哼!”冷寒天重重地哼了一声,在大孙子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冷艳与冷娇便非常可人地一左一右地替老头子捶起背来。 “爸。”冷寒天的另一个儿子冷静忍不住出言说,“其实,大哥他心里是真的苦,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一手撑起来的企业却要白白地……” 冷寒天便重重地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说:“你的意思是我老糊涂了,不该让你大哥辞职对不对?唉,你们哪,有许多事你们还不太懂……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我这样做的苦心的!你们都出去,让我静一静,哦,小艳留下。” 冷家众人络绎而出,瞬时病房里就清冷下来,只有冷艳轻轻地敲在冷寒天肩背上的扑扑声显得如此清脆。 冷寒天长长地呼了口气,若有所思地说:“小艳,你今年好像已经有二十六岁了吧?” 冷艳的芳心便咚地一跳,几乎忘记了替她爷爷敲背,回过神来才轻轻地应了声“嗯。” “时间过得真快啊,才 记得昨天爷爷抱着你的时候,你还是个毛绒绒的娃娃呢,呵呵,可一转眼之间,却是娃娃都快要做妈妈了。” 冷艳便微微有些羞意,娇嗔地唤了声爷爷,颇多撒娇之意味。 冷寒天便微微一笑,说道:“小艳,怎么样?什么时候结婚,让爷爷早日抱上重孙子啊?呵呵……” “爷爷,你胡说什么呢?人家男朋友都还没有呢!”冷艳自然扭着身子不依。 “这可不行,终身大事可不能耽误,要不这样,爷爷替你相中了一个好小伙,见见面怎么样?呵呵,人家可是北大高材生,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与你极是般配。” 瞬时间,冷艳便感到她的芳心沉到了湘江河底!她已经非常明白爷爷的用意了!不由自主地,她便想到了自己的姑姑,沉沉的冷意瞬时间便弥漫了她的浑身上下…… “爷爷,我……”冷艳只觉芳心沉重,一时间有些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冷寒天马上就发现了冷艳的异常,便呵呵一笑,说:“小艳,不要怕嘛,爷爷不会逼你的,只是见个面而已,呵呵,你瞧你姑姑,不是与你姑父一见倾心最终缔结良缘,呵呵,你姑姑就是你学习的榜样啊。” 冷艳苦苦一笑,芳心越发地冰凉。 是呢,是应该以姑姑为榜样的,才只三十几岁的少妇却弄得像个深闺怨妇,虽然嫁了个高官的儿子,却只嫁了个披着人皮的狼!姑父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她冷艳是再清楚不过了!黄柑那个禽兽,动脑筋都动到她的头上来了呢! 第八十三章 期终盘点 一转眼,大一的第一学期终于就快要结束了。 徐三他们倒也没有害怕,虽然三个人总共加起来上的课次也不会超过三十次,最夸张的时候三个人甚至整整一个月也没有去上一次课,但考试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的! 用张东的话来说,大学的课程虽说看上去深奥无比,但老师抽考的题目却实在是简单至极,更何况有些老师怕大多数学生通不过,经常情况下都会划出一个考试范围,也就是说抽出十几二十道题,如果你能够全部啃完,那么得个八十分估计是没有问题的。大家想一想,需要辛辛苦苦学习一个学期的课程,竟然只靠最后一周的冲击便能应付过去,不知道是该替我们的大学生庆幸呢?还是该替他们感到悲哀…… 三人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便觉得应付考试那是绰绰有余了。 蓝迪甚至已经在盘算着考试一完,就带着他的小娜姐双栖双宿回他的柳州去了。 徐三唯一有些担心的便是微机基础,于思佳的这门课。 自从上次他拒绝了她的邀请之后,他发现于思佳望着他的目光便有些异样,这异样的目光让人有些莫名的担忧,于思佳似乎极有可能再次要挟他,如果他依然不从,那么,微机可能就真的通不过了…… 其实,微机课通不过并不是徐三最担心的,因为这顶多重修一次,四学分也才280块钱而已,他最最担心的还是他的那盒曾经在于思佳房里呆了一段时间的录音带!对于于思佳会怎么样处理他,他徐三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不过话说回来,他徐三确实还十分留恋着她的动人的肉体…… 想着想着,徐三便又想起辛如风和曹倩来,这三角之恋的沉重负担已经压在他身上足足有两星期了,但他依然感到难以取舍!如果非要让他在两女之间只选择一个,那徐三宁愿选择死去!他实在是不愿意看到两女中的任何一位因为他而伤心欲绝…… 但是,真的脚踩两只船吗?他徐三实在是没有这份自信能够同时让两女幸福!或许顾红说得更有道理,两个都不伤害就是两个都伤害! 唉!想到这里,徐三不由懊恼地长叹一声,意兴索然,便是面前的麻将游戏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三哥,你又在想你的感情烂账了?我说过多少回了!”蓝迪不满地转过头来,问道,“辛如风表示过你只能在她与曹倩之间选择一个吗?” 徐三默然地摇了摇头。 蓝迪吹了口气 ,接着问道:“那么,曹倩曾经要挟过你必须离开辛如风吗?” 徐三依然摇头。 “那么,最后一问,你去约会她们时,她们曾经给你脸色看不理你吗?” 徐三还是摇头。 “shit!”蓝迪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你走了狗屎运了!人家两大美人都不计较了,你又苦恼个什么劲呢?妈的,怎么不见我的小娜姐这般好说话,上回我相中的那个贝斯特的学姐,我想泡,可小娜姐还死活不让呢,真是……” “你是说……”徐三的双目忽然亮了起来,“我可以……” 蓝迪再度不快地吹了口气,将自己额前特意留着的那一摄毛吹得竖了起来,说:“要不,小弟代劳?” “别傻了!”徐三神色迅即又复黯然,懒懒地说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兴一夫多妻了!这种痴心妄想的事,不说也罢……” 一直没有插话的张东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小三,对于这件事,我觉得小六说得可能有些道理!既然你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负两人的任何一人,在她们主动提出分手之前,你不妨左拥右抱吧,要知道,这样的艳福可是工大所有的男性做梦都想拥有的哪!” “你傻了,老大!”蓝迪极为不屑地更正,说,“不仅仅是左拥右抱啊!还有前拥后抱啊!除了阿风和阿倩,于思佳那个老骚货早就让三哥骑过n回了,便是校医院里的那个冷艳,我看也对三哥情意绵绵呢!日,老天真是不公平,我蓝迪哪里比三哥差了?除了他比我高那么一点点,行货比我粗长那么一丁点之外,我什么都经他强,可为什么,这些艳福就是与我无缘呢?没天理啊!” “得了吧你!”张东看白痴也似地瞪了蓝迪一眼,说,“你也配和小三比?你瞧瞧小三,整个一副大情圣的样子,对他喜欢的女孩儿多情深意重啊?若换了是你,只怕阿风阿倩还有那个冷艳,都上过你的床了罢?你这头种马,除了会播种还会做什么?我可是听说,你那位娜娜已经……” “你可别胡说啊,哪有的事!”蓝迪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但张东说的分明是事实!说起来,也实在怪他太自私了,非要追求彻底的感觉,坚决不戴套上马,结果就把安娜的肚子真给搞大了,这些天还正疯了似地打听坠胎的事儿呢。 仿佛响应张东的话儿似的,远在女生五舍寝室内的安娜忽然间便扶着书桌干呃起来,原本红润的粉脸也忽然间变得有些苍白起 来。 “你怎么了?安娜!”正百无聊籁地忙着复习功课的辛如风急忙扶住了将要倒在地上的安娜,有些着急地问,“身子不舒服么?要不要我打电话叫蓝迪他们过来赔你去医院瞧瞧?” “没什么,没什么事的!”一丝晕红悄悄爬上安娜的两颊,她挣扎着坐起身来,强自说道,“不要叫他们过来,我马上就会好的。” 嘴上这样说着,安娜心里却是将蓝迪狠狠地骂了一千次一万次!如果蓝迪当真地在安娜身边的话,只怕他的手臂大腿之上就要伤痕累累了…… “呵秋!”蓝迪便打了个冷颤,感到脖子发凉,一边的张东便得意地说道:“怎么样?你的那位在背后骂你了吧?呵呵,瞧瞧人家小三,愣是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倒阿风和阿倩!这可不是他没机会,是他负责任,知道最好的应该留着最后的道理,哪像你啊。” 不过,极为讽刺的是,张东话音方落,徐三便也冷不丁地打了冷颤,简直是鼻涕眼泪齐流,比之蓝迪的厉害多了。 “啊!?” 蓝迪和张东两人对视一眼,惊呆了! 此时此刻,女生二舍洗舆室内,曹倩正吃力地倚着洁白的瓷壁,弯下了柳腰,干呃了半天却是只吐出一汪清水…… 她本能地感到某件不同寻常的事情已经发生在了她身上!一只玉手情不自禁地悄悄攀上了自己的小腹,她仿佛能够感受到内里的小生命正在脉脉地挣动…… 慌乱、羞急、无措竟然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甜蜜,一阵剧烈的痉变自胃部泛起,曹倩越发厉害地干呃起来…… “倩倩!”顾红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曹倩的身后,美目中带些惊异、痛惜,还有丝丝的鄙夷! 作为曹倩最好的好朋友,顾红发现曹倩经常有这样的干呃现象已经有好几天了!便是傻瓜也能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但顾红更加心痛的是,一个多月前,曹倩正是被她和徐三强行自舞厅里拉回的,那么…… 顾红不敢再想下去了,如果真是她所想象的那样…… 两团红云自曹倩的粉颊上迅速升起,瞬息便红透了她的整个脖子,曹倩的声音也轻如蚊鸣:“我……我……” “是你在舞厅的时候有的吗?”顾红莫名地望着曹倩,她极希望曹倩能够摇头否认! 然而,曹倩却是又羞又急地轻轻地点了点头,竟然是承认了。 “那 么,徐三他知道吗?” 曹倩的娇靥越发地通红,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竟然似乎有些娇羞的样子。 顾红便叹息一声,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随口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如果让徐三他知道了,我怕他……” 曹倩看上去似乎并没有顾红预想中的慌乱,甚至是一些些的担心的样子都是没有!只是显得越发地娇羞,低垂着螓首,说:“还是不要告诉他了,现在都快考试了,我怕影响了他的成绩。” “怕他找那男的惹事吗?”顾红忽然有些鄙夷地瞧着曹倩,语气也变得有些莫名地冷漠。 “找人惹事?”曹倩终于觉察到了顾红的语气有异,也对她所说的话感到困惑,“三他为什么要找人惹事呢?” 目光如闪电般地扫视了曹倩的小腹一眼,顾红冷声说:“男人都是自私的,他们可以拥有两个甚至多个女人,便却是不允许他的女人拥有多个男人!我相信徐三爱你至深,但若说对你这件事毫无芥蒂,那是绝不可能的!” 曹倩终于明白顾红在说什么了,不由又羞又气地说道:“小红,你想哪去了,我虽然在舞厅做了一个月的陪舞小姐,但身子还是清清白白的,可不像你说的。” “清清白白?”顾红重复了一句,显得无比惊愕! 曹倩便有些作贼心虚似地再度低下了脑袋,显得底气不足:“自然,我从来都没有让那些臭男人碰过的,除了三……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他喝醉了……不想竟就有了……” “啊?”顾红目瞪口呆,芳心大松之下又若有所失…… 河西,某处阴暗的角落,包括许文章在内的十数名斧头帮的成员正垂着丧气地聚在一块儿,有几个甚至还带着彩,却是任凭鲜血滴滴嗒嗒地滴落在地上,也懒得包扎一下…… “唉……”其中一个马脸高个忽然长长地叹息一声,黯然地说道,“大家还是散伙罢,王老大既然中了龙狗子的招儿,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出得来了!这些日子来,条子又逼着紧,眼看这长沙是呆不下去了,我看还是去南方转转吧……” 嘭地一声巨响,一位满脸于思的汉子重重地一拳击在水泥墙上,瞬时就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他却仿似没事人儿似的,愤声说道:“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我熊幡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竟然被一个娘们给轰出长沙城,还有什么颜面在道上混?” “可那娘们有条子罩着啊!与其说是被那娘 们给赶走那还不如说是被龙狗子给赶走的!”一名瘦子无奈地接口说道。 “我俩你的!”一抹冷酷的厉芒自许文章黑眸深处一闪而逝,他冷厉地说道,“龙狗子有个妹妹在师大读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然后,狠狠地做了个刀切的手势! “对!狠狠地报复他一下!太可恨了!”许文章的一句话瞬时就让其它人激动起来!龙逸云加诸他们身上的打击,那可是数也数不过来了,便是斧头帮的老大王大可也落在了他的手里,眼见得是活不成了!不狠狠地报复这狗子一下,怎么对得起被抓的兄弟和既将被处决的大哥! “好!那咱们就好好的合计合计,嘿嘿,熊黑子,那小娘们可还是一顶一的大美女呢,落在了你这大腥腥的胯下还真是可惜了!”许文章眼见激起众人的血腥便接着说道。 “是嘛?”于思巨汉贪婪地舐了舐自己的嘴唇,发出一阵刺耳的淫笑,仿佛美艳无双的龙逸清已经剥光了衣服摆在了他的面前等他享用似的。 省公安厅大院,龙逸云新家。 “站住!”龙逸云冷喝一声,走到门口的龙逸清便硬生生地收住了脚步! 缓缓地走到门口,龙逸清好整以瑕地戴上大盖帽,回头,冷电似的目光射在龙逸清的美目里,说:“这几天,长沙市的治安整顿正进入最后阶段!你晚上就给我乖乖地呆在家里,不要再出去野了!” “哼!”龙逸清冷冷地娇哼一声,撅起了她的小嘴,却是没敢拂龙逸云的意,怏怏地转过身去。 一丝温情自龙逸云的眸子深处一闪而逝,他颇有些歉然地望着妹妹的背影,浓浓的怜惜之情便汹涌而起!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受到任何伤害的!五年前将她从衡山接回来的时候,他便发过誓的,定要让妹妹无忧无虑地生活! 第八十四章 南下习艺 阳期卫绝对不是什么清官,为官数十年他虽然没有直接出面收受贿赂,但他老婆严凤芸所贪污之数百万元巨款他一同享受过! 他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在严家最危机的时刻,在严凤芸被立案审查的时候,他却倒打一把,“痛心疾首”地找上中央有关领导反映为恶长沙市已久的“黑脚帮”便是受到了严凤芸的极力支持!并声泪俱下地向人民向党忏悔,在强大的“压力”面前,他没能顶住,而是退缩了……他甚至提交了辞职报告,认为自己亵渎了庄严的警徽…… 但他绝对是名深沉的阴谋家!他懂得在什么时候需要做什么事,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比如现在,他最最紧要的两件事已经做成了一件,那便是终于将龙逸云调离了市局!按胡雁萍的话来说,将龙逸云放在身边绝对是一颗定时炸弹,对于一个不经上级领导同意便能够调动警局所有警力的区区组长,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敬而远之!当然,更好的办法是让他永远消失,但他阳期卫自谓还没有这份能力。 但对于另外一件,他阳期卫却是束手无策! 他喜爱万分也敬佩无比的胡雁萍已经明确提出,要想在仕途更进一步,目前最佳的途径自然是与风头正劲的冷寒天拉上关系! 在书桌上写下深深的八个大字,阳期卫陷入了长长的深思。 后欲摧之、必先附之!(摘自瑞根大大《乱世风云》) 自己的最终目标自然是取代冷寒天成为湖南省的省委书记,但现阶段除了依附于他,借助他的势力来壮大自身力量之外,别无他法。 但要怎么样才能与冷寒天拉上关系呢?听说这老头也和严正英差不多,脾气硬得很,不好对付哪! 一双柔软的玉手自身后轻轻地摁上了他的肩膀,非常技巧地按摩起来,阳期卫顿时舒爽地呻吟一声,全身放松地瘫在沙发上。一张美好的芳容便缓缓出现在他的面前,胡雁萍自他身后探头过来,两人的口舌瞬时便交缠在一起。 阳期卫双臂抚住胡雁萍的香肩轻轻一发力,便将她整个的娇躯自身后提了过来,打横放在自己膝上,女人丰硕的盛臀正好紧紧地抵在他的下腹,甫一接触,两人便非常不堪地呻吟了一声,仿佛旷了千年的怨妇,胡雁萍忽然用力地将阳期卫推倒在沙发上,娇躯一挪玉腿一分便已经骑在了男人的小腹之上。 阳期卫瞪大了双目,近乎贪婪地瞧着胡雁萍妩媚地瞟了他一眼,双手富有节奏地伸向自己的背 后,然后,缚住她高耸乳峰的吊带便忽然间一松,眩目的乳波袭来,阳期卫忍不住干咽了口唾沫,喉结也抽动了一下。 胡雁苹淫荡至极地将自己的一枚食指吮进腥红的樱唇里,娇躯水蛇一般地扭动起来,披在乳峰上的遮眼物便轻飘飘地落了下来,腥红的两点便忽然凸现在阳期卫的眼前,他不由再度睁大了双目,纵然此物已经见过也爱抚过甚至品尝了无数次,但每次都能够如此强烈地勾起他的欲望,每次都能够给他震撼的感觉…… 娇媚地呻吟了一声,胡雁萍一边吸吮着自己的食指,另一只玉手却是缓缓地抚在自己光滑的小腹一路往下,阳期卫的目光便也随着那只玉手缓缓下移…… 女人用力地打开了自己的双腿,露出了那窄窄的t型黑色内裤,黑色的丛林便若隐若显,似有汪汪轻泉孱孱而流,弥漫起一片湿意……那只玉手便轻轻地停在了幽谷之外,轻轻地揉着、用力地摁着……然后,忽然间扯住那窄窄的带子,用力地往旁边一带…… 阳期卫陡然闷哼一声,弹身而起,疯狂而又有力地将女人压在了身下……女人舒爽之极也淫荡至极地呻吟了一声,美目里尽是盈盈的水意……吃吃的笑声在房间里弥漫开来,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也夹缠着让人血脉贲张的有如泥泞涉足的异样声音…… 岳麓山上。 纵然徐三再怎么蠢笨,经过半年的感情纠葛,却也掌握了一个处理三角甚至多角恋爱的无上真理!那就是永远也不要试图摊牌,能拖一天就是一天! 站在岳麓山顶上,目送着艳红的夕阳冉冉落下群峰,他的目光却落在了更深更远之处!课程已经全部考完,大学生涯的头一个学期是已经结束了,那么,接下来的寒假里,自己是否应该有所行动呢? 龙逸清娇健的英资仿佛再次在他眼前闪现,顾红那快如鬼魅般的丽影也跟着浮现。 没错,这个寒假,他徐三定然想方设法去学习高深的武艺!堂堂男子汉,若是连两个娘们都打不赢,那岂非枉来世间为人?瞧着迷人的满天晚霞,徐三从未有此刻般感到自己志向的伟大——学好武功,回来教训娘们!定然要让龙逸清那小娘们跪伏自己的脚下始才罢休。 天色终于黑了下来,徐三踏着月色下了岳麓山返回寝室,寝室里已经是走得一个都不剩了,室友们都纷纷回家去了,独独留下了他一个!蓝迪带着他的安娜是两天前走的,便是胖子张东也在今天上午走了…… 陡然间失去了 两个朝夕相伴的哥们,徐三忽然觉得特别的孤单。便不可抑制地想起了辛如风和曹倩!但是,遗憾的是她们现在也已经不在学校了,是他亲自送她们上车的,一个回了内蒙一个回了湘西!原本她们都是极力地希望他能够与她或者她同行的,但为了不厚此薄彼自然是一处也不去。 用力地甩了甩脑袋,徐三强自将渐次浮现在脑海里的冷艳和于思佳的倩影挥去,尤其是于思佳这骚货,昨日还找过他的!徐三很是费了一番心力挣扎才抵御住了前往她那小楼的香艳诱惑! 实在无聊,便是后面香港街上的电游厅也大都已经关门了,他自然是可以去自家的电脑游戏厅里玩,但自从自己开了家电脑游戏厅之后,竟然对游戏也没有那么热衷了…… 日!不如现在就走罢,早些上衡山便好早些习得武艺!徐三想到便做到,再等不得次日天亮了,竟然趁着夜色便上了公交车直奔火车站。 到现在为止,徐三已经杀过人、也抢过钱!按照世俗的道德标准,他已经是个死囚了!只怕已经死过好几回了!但一个无可否认的事实便是,徐三到现在为止,他依然还是一个好人,绝非什么大恶人!他之所以会杀人会抢钱,皆是逼于无奈。 所以,当徐三爬衡山时,瞧见一个老道士背着沉重的米袋上山的时候,他便忍不住上前帮忙了。一把接过老道背上的米袋,徐三说道:“道长,我来帮你吧。” 老道哦了一声,也不做作,便放开了手,任由徐三接过他背上的米袋,捋了一把山羊胡子,感慨地望了望身边络绎走过的游山年轻人,喟然道:“小伙子,现在像你这样热心肠的人已经不多了啊,老道我在这里背了整整五年的米,遇上主动帮忙的你还是头一个。” 徐三忽然有些脸红,老道的话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更有些心痛!是啊,祖国的经济是日益发展了,人民的生活也日逐富足了,但人情却似乎也越来越淡薄了!雷锋在的时候,司空见惯的助人为乐,现在除了小学教师带着几岁的娃娃偶尔为之外,几乎已经绝迹了!这不由得不让人感叹啊。 老道弯下腰来,费力地捶了捶自己的腰背,又长长地舒展了一下筋骨,如果徐三能够回头瞧一眼的话,他定然能够瞧见此时的老道竟然是容光焕发,全无一丝方才的颓然之色,便是原本浑浊无光的双眸也陡然间精光四溢…… 斧头帮的人严密地监视了龙逸清整整三个星期,却苦于没有任何下手的机会!这平日里一贯狂野的太妹似乎在一夜之间便成 了中规中矩的淑女,除了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让斧头帮的人很是泄气,尤其是那于思大汉熊幡,更是不知道躲在暗处对着龙逸清的背影打了多少回手枪,多少次他都要兽性大发不顾一切地当街扑上去了,不过他的兄弟自然是不会让他白白地去送死的。 许文章也很是无奈。 这龙逸清小娘们本就极为棘手,他是尝过她的厉害的!根据他的估计,斧头帮仅存的好手里至少要派出五个以上才有可能放倒她,而且还得是在无人的僻静处!至于当街劫人?还是算了吧,想想倒是可以的。 马脸汉子自从斧头帮帮主王大可被抓了之后就成了隐然的龙头老大,此时便再度忍不住提出了他的迁移之说。 “我说兄弟们,还是放弃吧,所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嘛!到了南方,爷们照样吃香的喝辣的!” 许文章冷冷地瞟了马脸汉子一眼,阴声说:“总之我是不会离开长沙的!所受的龙逸清那娘们的辱,我许文章总有一天要讨回来的。” “对,我也不走!”熊幡走到许文章身后,重重地拍了一下许文章的肩膀一下,说,“没尝过那娘们的滋味,俺老潘如何甘心便走?” “哼!”马脸汉子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一个意气用事,一个好色成性!总有一天,你们会死在自己的弱点之上的!”说完,霍然转向其它人,问道,“其它人呢?愿意跟我去南方的站过来。” 结果,十八个人里,有九个愿意跟着他去南方。 望着马脸汉子带人消失在斑烂的夜色灯火里,许文章和熊幡相对叹了口气,瞧一眼两人身后孤伶伶的六个人,斧头帮已经完全沦落到了街头的小混混了!现在不要说是蝴蝶派了,便是随便哪所高校的同乡会也足以欺侮他们了。 看来,这往后除了夹着尾巴做人就别无他法了…… “年轻人,你到衡山来是做什么呢?年关将近怎么不回家去呢?听你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才对。”老道不紧不慢地跟在徐三后面,找着话聊天。 “是呢,我不是本地的。”徐三随口便应道,“我是浙江的,想趁着寒假来衡山转转,希望能够遇上我所想要的东西。” “你所想要的东西?”老道的寿眉蹙了蹙,接着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呢?” “武功!”徐三想也不想地顺口应道。 老道的神色一动,淡然说道:“原来是想学武啊 ,小伙子身强体壮的学习武功用来做什么呢?” “这个……”徐三不由语塞,总不用说学武是用来教训某个娘们出气吧,想了半天才恍然答道,“强身健体。” 老道便极为不屑地应道:“狗屁!武功可以用来强身健体?这是哪门子的歪理邪说?老道倒只是听说练武练得内分泌失调甚至得了前列腺炎的都是大有人在,便是练得缺胳脯少腿的也不在少数啊!要说强身健体,每天起来跑跑步,或者上个健身房什么的岂非更加有效?” “这个……”徐三再度语塞,怎么也料不到老道有此一说,仔细回味一下似乎还颇有道理!“那个……用来报效祖国怎样?” 老道哼了一声,说道:“这还像话,当兵的自然是要练武的,不过小伙子你并不是大兵罢?我瞧你倒像学生伢子多些?若论以武功报效祖国,只怕还轮不到你们学生娃娃罢。” 被一个老道夹缠着问个不休,加之背了老长一段距离,徐三便不由得有些恼了,有此不耐烦地说道:“那我学武功便是用来杀人放火怎样?” 绝对出乎徐三意料之外的便是,身后的老道竟然抚掌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妙极妙极,小伙子,不想你竟然能够了解武学最高境界的窍门啊!年纪轻轻的,不简单,真的不简单啊!呵呵,大凡世间那些寻常武师,自谓什么狗屁开派宗师,或曰学武旨在强身健体,或曰习武以报家卫国,或曰武学之最高境界便是清静无为!在老道瞧来,那统统都是狗屁,一文不值!所谓武学,那学来自然是为了杀人的!不杀人又学什么武功?若无杀意支撑,武功又怎么能大成?夫杀意愈盛愈厉者,其习武之心亦愈坚,心之弥坚,自然勤练不辍,是谓杀气盈门始能武艺精进!学武,定然是要以杀人为最终目标的,否则,是不可能学得到什么精深的武艺的。” 不知何时,徐三已经扔掉了背上的米袋,傻傻地瞧着老道意气风发地洋洋洒洒发表高论,忽然间心下莫名一动,难不成……老道竟是杀人武学之宗师?只要是武学,管他是杀人派还是救人派,先学了再说。 第八十五章 门墙 “师父!”徐三托地跪落尘埃,几欲激动得热泪盈眶,“你收下弟子吧!” “切!”老道极为不屑地上下打量了徐三一会,撇撇嘴说道,“你的资质不适合学老道的技艺,你知道老道我最擅长的武艺是什么吗?” “杀人的武功!”徐三想也不想,便极为肯定地答道。 “错了!”老道却是大摇其头,慢条斯理地说道,“武功自然是用来杀人的,但杀人是要分种类的,对象因为男人女人之别而分为两大类十小类,想知道吗?” “杀人还分类的?”徐三愕然地抬起头,忽然觉得艳阳下的老道,那原本慈祥的仙风道骨也变得诡秘起来。 “白痴!”老道极为不客气地骂了徐三一句,才摇头晃脑地说道:“所谓杀,从字面意义上来说,就是抹去别人的生命!也就是说消灭别人生存的权利!按照结果来分,便可以分为两大类,第一类呢自然是彻底将对方从肉体上抹去也就是真正的杀死!世间绝大多数武功便是属于此类,而这大类里面呢又可以分为格杀、毒杀、暗杀以及近代出现的枪杀!不外乎因手段而别。” “那么另外一大类呢,自然不是真正地将对手杀死,而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从精神上将对方杀死,使之屈从于己!老道的武学便是属于此类,据老道所知,现在残存世间的属于此类的武艺已经仅存六种,便是所谓六小类了!本门的龙吸大法、少林寺的金刚宝杵、以及武当的不动心法,那是专门适合男人杀死女人的武学,另外十万大山极乐教的极乐心法那是专门供女人来杀男人的!其它的,如西藏密宗的欢喜禅则比较特别,男女皆宜,西方的魔术又是另外一类,猎杀对象竟然男女老少皆可!” 徐三听得是云里雾里,甚至怀疑这老道是否得了妄想症?怎么武侠小说里才会出现的诸如龙吸大法、少林武当以及极乐教之类的,难不成现实当中还真会有的吗?而魔术什么时候又成了杀人的武功了?真是无稽之谈哦! 老道何等眼力!只是瞧瞧徐三此时的眼神便自知晓这小伙子根本就不曾相信他方才所说!左右瞧瞧,四下里一片安静。 老道忽然凌空翻腾而起,有如一只轻捷的猿猴,忽地就从地上窜到了路旁一颗秀竹之上,离地足有两人之高!寒冷的山风吹过,吃重的秀竹便微微有些弯曲。然后徐三便吃惊地看到那粗愈碗口的竹子忽然在一阵啪啪声中自老道手掌所捏处碎裂了! 这瞧上去山风一吹便会倒下的老道竟然能够一跃 这般高!竟然还能够单手捏裂竹子!这需要怎样的力气?果然是高手! 徐三马上又将方才得出的老道是失心疯的结论推翻了!真所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还真走了宏运了!竟然真的遇上了这般厉害的一个人物,想来应该是一代宗师级的人物了罢? “怎么样?小伙子,老道所说的你信是不信啊?”老道一个倒栽葱自碎裂的秀竹上翻下身来,轻飘飘地落在徐三面前,身后,竹子轰然而倒,扬起一地尘灰…… “信信信……”徐三使劲地点着脑袋,活似一只抢米吃的鸡! “弟子求师父收录门下!弟子求师父收录门下。” 老道却是依然摇了摇头,说道:“你我能够在这衡山之上相遇,也算是一番缘分,但老道的武学确实不适合于你,方才老道也对你说过了,本门武学是以后一种杀人也就是精神杀人为修练目标的,不是你所需要的那种肉体杀人学!不过,老道会帮你引见一位更加厉害的人物,他的武功堪称是肉体杀人学里的极致!尤其是对于你这种半截子学习的人,非常利于速成!” 啊…… 徐三听得颇为惊讶,但既入宝山又岂有空回之理,当下依然不肯起身,撒赖般地说道:“弟子肉体杀人要学,精神杀人也要学!还望师父成全则个。” “臭小子,你倒是贪心不小嘛!”老道斜着眼扫视着徐三,不阴不阳地说道,“你知道本门的心法叫龙吸大法,所以死缠着老道想学习对不对?哼哼,别以为老道不晓得你的如意算盘,哼,如果让你学了去欺侮良家妇女怎么办?岂非糟糕之极?不行不行,说什么也不教。” 龙吸大法?欺侮良家妇女? 徐三听得又是一愣,然后忽然间便想起了武侠小说中所说的采阴补阳,顿时心下一动!眼前这道貌岸然的老道竟然还是个采花淫道哇!瞧他瘦骨伶仃的样子,行不行啊?想来这法门也是虚有其名,才会这般掏空了身子罢。 老道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徐三的这种眼神让他有些浑身有如针刺!此道生平最忌的便是被人看轻!不由拉下了脸,叱道:“看什么看,你道爷爷虽然身子是瘦了些,但有的地方可不瘦!所谓瘦而精,讲的就是像我这般的境界了!哼,别瞧你小子腰圆膀粗的,比起枪法来,只怕你小子还差得远呢,怎样?是不是下山找家妓女试一试?” “别!还是不要了!”徐三吓得急忙摇手制止,说,“弟子相信道长厉害之极 ,不过,既然道长不愿收弟子,那弟子就不勉强了!道长还是帮弟子引见那厉害之极的人物罢。” 老道立时被气了个吹胡子瞪眼,便是傻瓜也能够看出来徐三是极为不信老道在那方面的功夫!这让自命精神杀人大法大宗师的老道如何能够承受? “也!你小子还真不信哪!哼,说不得道爷还非要教教你才成了!” “不要,还是不要了!”徐三双手一个劲地乱摇,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这神功厉害得紧,弟子愚笨学不得的,嘿嘿,学不得的!嘿嘿……” “嘿嘿个屁!”老道却是拂袖转身就走,冷冷地抛下一句,“这龙吸大法你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想拜那厉害人物为师,你就乖乖地也拜我为师!哼,多少人想求老道,都没那福分呢,你小子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真是哪壶不堪提哪壶……” 徐三听得是又惊又怕,有心扔了那米袋逃跑下山,却又舍弃不了这学武的诱惑!末了,心衬,纵然变得这般瘦骨伶仃,只要能打也是划算!豁出去了,日!下了决心的徐三急忙扛起米袋,屁颠屁颠地跟着老道冉冉消失在衡山蜿蜒的山道之上…… 中南工大校医院。 下班的冷艳刚刚走出医院大门,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便嘎然停在了台阶下面。 冷艳微微一怔愣之际,车门倏然打开,一名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高大青年已经钻出了车门,虽然不是十分的帅气,但浓眉星目配以坚毅阳刚的国字脸,自有一股洒脱不凡的气势。 高大青年紧紧地盯着冷艳,原本冷峻的脸庞上终于绽开了会心的微笑,灼人的热芒自虎目里烈火般燃烧起来…… 冷艳从未见过这般大胆无礼的男子,也从未见过这般富有侵略性的眼神!忽然间便有些心慌意乱,螓首微微一偏避开了男子的目光。 男子便微微弯了一下嘴角,说不出的自信洒脱!整了整一丝皱折也没有的纯黑色西服,又扰了扰整齐的黑发(梁家伟的臭屁样子),男子发出一阵爽朗之极的大笑。 “哈哈……早就听说冷爷爷有一孙女,温柔大方、美貌过人!我常言人言不可信,今日一见,方觉别人形容的尚不足十一啊!在下,李世勋,十分荣幸能和冷小姐共进晚餐!”男子说完,便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肃手做了个请姿。 冷艳听得峨眉轻蹙,这男子可真是自大得可以,好像全世界便只有他一个男人似的!竟似吃定了自己会应邀而去! 原来他就是李世勋,爷爷口中的北大高材生!那个人才学问皆属一流的不凡人物! 也不过如此嘛!除了多些自以为是的神气,比起小三来那是差太远了!虽然也有小三般高大,但远远没有小三强壮,便是那国字脸也是没有小三的目字脸来得顺眼有魅力得多!眼神那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冷艳在打量李世勋的时候,李世勋也同样在打量冷艳!虽然冷艳秀目的眼神竟然微微透出些鄙弃,让他感到十分的不习惯,但所谓美色当前人智昏!他还是相信,凭着自己的人材学问以及显赫的家世,定然是能够轻易地赢得美人的芳心的! 想想之前的那么多佳人,浑身带刺的那也不止十个八个了,自己还不是照样轻松地手到擒来!哼哼,越是有刺才越有味了!想到这里,莫名的神采便忽然自李世勋的虎目里暴射出来…… 冷艳犹豫着,踯躅着……秀目更是频频地朝着医院大门外的来路直瞧。今天是周末,按照约定徐三应该会来见她的!但她刚才打电话过去时,却是根本无人接听!这该死的小三死到哪里去了?怎么还不来替自己解围呢? “冷小姐可是在等人么?”李世勋的虎目里冷芒一闪而逝。 冷艳便忽然间吃了一惊,这才想起这李世勋可是省人大新任主任李志龙的孙子,自己找小三解围岂非替他惹上天大麻烦? 黯然在心底叹息一声,有些意兴索然地说道:“没……没有。” “那么,冷小姐,请吧。”李世勋再度肃了肃手,冷艳无奈,只得款款走落台阶,娇躯一拧进了红色法拉利。 李世勋便意气风发地再度整了整西服,理了理光亮的头发,自另一面打开车门……不一会,红色的车影便逐渐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 李世勋的法拉利跑车最终停在了长沙市规格最高的香格里拉大饭店的门口,李世勋先行下车,殷勤地亲自替冷艳打开了车门,然后牵住冷艳极不情愿地递出来一只柔荑,将冷艳扶了出来,然后竟然便是顺势搂住了冷艳的柳腰,瞧那动作竟然是天衣无缝自然至极! 冷艳的秀眉便轻轻一蹙,眼见侍应生已经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便也不为己甚只得顺了李世勋,在他的半拥半抱下进了饭店,李世勋的浓眉便扬了一下,神色间的得意之色愈浓!心下的自信便也再度增添三分,看来这娇艳异常的冷大小姐根本就还没有学会拒绝啊,呵呵,看来根本就不需要花费什么精力便可以搞定了…… 阳期卫搀着胡雁萍也自另一辆黑色跑车里钻了出来!一副宽大的墨镜遮去了新任的市局代局长大半张脸!若非刻意接近辩认,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他竟然便是阳期卫。 胡雁萍忽然对着先他们一步进入香格里拉的李世勋和冷艳呶了呶嘴,凑到阳期卫耳边,轻声说道:“瞧见没有?那个女的便是冷寒天的大孙女!当年湘雅医学院的校花儿呢!而且更为难得是掌握了一手高深的医术!目前在中南工大校医院上班,结过一次婚,老公新婚之后不久便在一场车祸中丧生!所以为人冷若冰霜不假词色,不想竟然有人能够采得这朵青春寡妇花!” 阳期卫却是哼哼了一声,冷声道:“那男的我认识,是刚刚上任人大主任李志龙的孙子!毕业于北京大学新闻系的高材生,目前应该在湖南电视台上班,据说在业务上很有一手,所主持的节目也大有起色!不过,这小子也整个一花花公子,最是见不得漂亮女人!” 胡雁萍的脸色忽然微微一变,有些低沉地道:“看来,这是冷寒天与李志龙之间的政治联姻啊!如果成功,他们的势力将愈发稳固,对你今后的发展极为不利!” “嗯!”阳期卫重重地点了点头,狠声道,“绝对不能让他们联姻成功!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破坏之!” 胡雁萍却是忽然间秀目一转,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这是一次让你接近冷家的契机也说不准……只要我们设计得当!我看,你最好是派人暗中摸摸冷艳最近的底细!说不定能够有机可趁呢!” 第八十六章 竟然同门 “小子,你给我机灵些!”老道领着徐三来到一所破观之前,回头向徐三说道,“里面那老东西功夫可高强得紧,老道不是对手!脾气也臭得紧,一个不小心弄得你少条胳脯腿儿也属平常,记得去年,他就将一个死皮赖脸想学武的小伙子拧断了大腿呢。” 徐三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脑海里浮现出一副凶神恶煞般的厉鬼形象,急忙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这些武林中人的厉害他是已经见识过了,脾气看来也确实臭得紧,还是小心为上,没得武功没学到却落个残废那才叫冤呢。 进了破道观,里面是一目了然,左右各一间厢房还算完好,天井里却已是杂草横生,长久没人打理过了。 一个衣衫破烂不堪、蓬头垢面的老头便躺在西厢房前的台阶下睡觉,大冷的天,身子已经缩成了一团,还索索发抖!显是寒冷至极。 徐三忽然觉得这熟睡的样子好似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倒也想不起来了,不过,看见这样一位年迈的老乞丐在寒风中冻得发抖心下却是极为不忍。便急忙脱了身上的大衣,上前想披在老乞丐身上。 老道正忙着将米袋搬进东厢房,忽见徐三竟然将大衣向老乞丐的身上盖去,不由吃了一惊大叫道:“使不得。”然后便闭上了双目,显是不忍卒睹接下来会发生的惨事。 但老道等了半天也不闻预想中的重物跌地声,倒是只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噫”。 睁开眼来,只见老乞丐已经单掌捏住了徐三的喉笼,满脸惊异地打量着徐三,而徐三则已经蹩得满脸通红,手舞中蹈却就是摆脱不了老乞丐的掌握。 “放手,放手!快放手,老东西,这是我刚收的徒儿呢,杀不得,杀不得的。”老道着急地奔着两人跟前,却是不敢动手去解救徐三,显是对老乞丐颇为忌惮。 老乞丐便冷哼了一声,抖手将徐三扔到了天井里,还好天井里杂草丛生倒也不至跌坏了哪里。 咳嗽了半天,徐三始才缓过气来,不由腾地爬起身来,指着老乞丐骂道:“你这老……人,好生没有道理,我瞧你冷得直打哆嗦,好心替你加件衣服,竟然这般对我,这般……” 忽然间,徐三便愣愣地再说不出话来,他这才发现原来老乞丐竟然是如此厉害,明明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制住自己这七尺强壮青年!这……是自己太垃圾了呢?还是衡山的老人都这般厉害的?便是一个躺在台阶上没地方睡的乞丐都是这般厉害!? 老乞丐忽然睁开狭长的细目,冷电似的目光盯了一眼徐三,徐三便顿时倒吸了口凉气退下一步,再不敢正视老丐的凌厉眼神。 “小子,我问你,你可是在中南工大念书?” 徐三吃了一惊,有些难以置信地瞧着老乞,心中的惊骇无以复加,惶然说道:“这……你连这也可以知道?” “你可曾记得,有个暴雨的夜晚,在工大校门内,你曾经扔了几张百元大钞在一名乞丐身上?” 暴雨的夜晚? 陡然间徐三便浑身一震,脑海里便再度浮现出那个暴雨倾盘的夜晚来,许多事便是在那个夜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徐三又如何能够忘记?只怕是这辈子到了老死那一天,他也不会将那个暴雨的夜晚忘记罢。 “你是……” 老丐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不错,我就是那个老乞丐,总算你我还有点缘份,现在既然你找上门来了,说不得我也只好收你为徒了!说吧,你想学什么武艺?” 想学什么武功? 徐三愕了一愕,自己想学什么武功呢?瞧着眼前这洪七公的形象,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金庸大师笔下的降龙十八掌来,顿时便脱口而出道:“降龙十八掌!还有打狗棒法!” “降龙十八掌?打狗棒?”老乞丐愕然以对,喃喃自语,“那是什么厉害武学?老乞丐怎么就不曾听说过?” 一边的老道却是忍俊不禁,呵呵大笑起来,指着徐三说道:“小伙子,你敢莫是武侠小说瞧多了罢?竟然将书上的东西拿来让人教你,呵呵,便是老东西能力再大,也不可能瞬间自创两套武功来教你吧,呵呵呵,笑死我了。” 徐三闻言也不由臊得满脸通红,这才想起毕竟是在现实中,不是处在武侠小说中的江湖里面,那么诸如郭靖大侠以及降龙十八掌之类的自然是不存在的了。 “小伙子,老东西问的是你想学格杀、暗杀、毒杀以及枪杀中的哪一种?可不是什么乌七八糟的什么一指禅、金钟罩或者鹰爪功,那都是骗人的江湖把式,顶不得屁用的。” “那个……”徐三愈发害臊,有些讪讪地问道,“什么叫做格杀?与毒杀、暗杀以及枪杀的区别又是什么呢?” “蠢!”老乞丐冷冷地叱了一声,答道,“所谓格杀,那自然是堂堂正正地与人交手致胜!毒杀那自然靠的是毒药的辅助去杀人了!暗杀则讲究的是不露声色,自暗中杀出一 击致人于死地!枪杀就不必我多说了罢?你到底想学哪一种?” 徐三黑眸里泛起一丝贪婪的神色,有些嗫嚅地说道:“那我能不能够……能不能够全部都学呢?” 老乞丐便冷冷地盯着徐三瞧,便是老道也带些惊异地瞧着徐三,这让徐三颇有些忐忑不安!一颗心便怦怦地狂跳起来,不会是触到了什么禁忌吧?想起武侠小说里那些江湖人物的处理手段,不由感到颈后冷唆唆的!若是这两位“高手”要置他于死地,那当真的是易如反掌呢。 就在徐三胡思乱想的时候,老乞丐已经冷冷地说道:“只要你有那份耐力和充足的时间,也未尝不可!当然,最重要的是,你能够撑到学完四种杀人方式的最后时刻!那好,现在你给我练习第一步,杀意!如果你连最基本的杀意都不具备的话,那根本就不要尝试学习杀人的武学!明天早上,我要在台阶上见到五十只老鼠的尾巴!” 老乞丐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进了西厢房,又重重地掩上了破旧不堪的柴门! “什么?五十只老鼠尾巴!”一时间,徐三只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一个晚上要逮住五十只老鼠,那怎么可能?便是长了夜视眼的猫头鹰只怕也是力有未逮吧。 一边的老道便摇着头叹息道:“小伙子,哦,现在应该叫徒儿了!徒儿,你那老东西师父馋瘾上来了,想吃老鼠尾巴肉,自然是让你这个做徒弟的代劳了!呵呵,快去快去,去迟了可就捉不够五十只了,那可是要被重罚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人力是根本办不到的啊!”徐三还是有些不能释怀。 老道却是淡然一笑,若有所指地说道:“其实,大凡世上俗务,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只要你用心去想了,也便能够做到了,不是吗?呵呵,说起来,十年前有个小姑娘,哦,那应该是你的师姐了,她可是一个晚上便抓了整整六十七只老鼠呢!” “六十七只!?”徐三的眼睛瞬时瞪得比牛眼还大,“那是人吗?猫头鹰转世的吧?” 这时间的徐三只顾着惊愕于未尝谋面师姐的能力,不曾想这猫头鹰之说竟是被老道无意间说了出去,在不久的将来竟然为徐三带来了难以想象的“灾难”。 眼看着道观的破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徐三抬头望望日趋黑暗的天色,却是漫无头绪!这五十只老鼠说多不多,但要在一个晚上凑足却是难之又难哪!除非能够下山去收购!但想起山路的遥远,徐三只得叹口气摇了摇头,这根 本就只能想想罢了。 看来还是得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一路低着头,不知不觉徐三便来到了一片竹林,冰冷的山风将竹林吹得沙沙响,隐隐有股阴森森的味道,徐三便忍不住打了寒噤,这么冷的天,这么黑的夜,自己真的要在外面呆一个晚上吗? 河西,某阴暗的胡同。 风骚妖冶的黑蝴蝶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被围在死胡同里难以动弹的斧头帮残余八人!自然,更多的目光便是落在了长得还算英俊白净的许文章的脸上身上,美目里的挑逗之色是如此直接而又勾魂。 “怎么样?小帅哥!这里应该是你做主了吧?”黑蝴蝶娇慵地伸了个懒腰,虽然穿着裘皮大衣,但鼓腾腾的酥胸还是致命地吸引着所有男人的视线,自然也包括她手下的目光。 许文章的眼色忽然闪动了一下,趁着黑蝶派众人的目光留恋在他们女龙头胸脯上的时候,弹身而起,发动了突然袭击。 只见许文章双腿微微一曲,猛然发力一弹,整个人便已经凌空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右脚猛地前伸,直踹靠得最近的那名黑蝶派匪徒的面门! 于思巨汉熊幡虽然倾心于黑蝴蝶的美色,反应倒也不慢,许文章刚刚腾空而起,他便也虎吼一声,身子已经如利箭一般前突,一支硕大的铁拳直取黑蝴蝶高耸的酥胸…… 噗!一声轻响,许文章只觉自己的脚底陡地一麻,凭着撞击的力度,他便知道那家伙的鼻梁面门算是开花了!落地正欲再施杀手,一股冰冷的寒意自身体左侧袭来!正欲躲闪,竟然没有躲闪过去,然后骤感肋下一麻,绞心的疼痛便瞬即侵袭了全身上下,浑身再不能动弹分毫,竟似一段失去了生命的木头般一头栽倒在地。 在落地之前,许文章仿佛瞧见于思巨汉熊幡早已经先他一步横倒在地了。 未曾动手的六名斧头帮小喽罗惊恐之极地看到,他们一贯敬佩的文哥和幡哥竟然莫名其妙地就倒在了这看上去只是风骚入骨的妇人脚下!怔愣间忽然接触到这可怕女人冰冷的眼神,顿时便噤如寒蝉,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你们给我听好了!”黑蝴蝶重重地一脚踢在熊幡的臀部,竟然将他硕大的身躯踢得远远飞出去数米之远!让人不得不惊叹,那似乎仅供男人抚摸赏玩的美腿竟然具有如此惊人的力量! “三天后等你们答复!如果到时候再不加入蝴蝶派,哼哼,我黑蝴蝶下手可就不再留情了!我们走!” 黑蝴蝶说完,狠狠地一甩裘皮大衣,下摆便高高地扬起,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大腿来,便是大腿根部那浑圆硕大的臀部也隐然可见!但斧头帮的六名成员却是心下再无一丝绮念,充盈脑际唯有那女人临去时抛下的冰冷话语,还有……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文哥和幡哥…… 山风越来越寒冷了,丢失了大衣的徐三几乎已经冻得直打哆嗦了!清冷的一弯下弦月冉冉自群峰中升起,洒下几缕若有若无的毫光,虽不致温暖人心却也好歹隐约可以见物了。 缓步走出竹林,眼前豁然开朗,徐三却是陡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竟然是一片连绵不绝的乱葬岗!那七倒八歪的坟莹密密麻麻地,在幽暗的月光下一直延伸至暗黑的群山深处…… 饶是徐三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也不禁心里打鼓!他虽然坚信这世上绝不可能存在诸如鬼魂之类的东西,但让他一个人大冷天,大黑夜里处身在一片乱葬岗里,却仍感毛骨悚然。莫名的冷意瞬间便自心际升起,徐三感到自己的头皮在发麻,便是天上这幽幽的下弦月也忽然间变得阴森森起来…… 第八十七章 杀意 一只夜鹰突然扑翅着自徐三脚畔飞起,阴森森的夜色里,刺耳的鸣叫声带来了几分森森鬼气!徐三的心便极不争气地咚地剧跳了一下,人也几乎惊得失声大叫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徐三几乎忍不住想要转身往回逃跑了,但他终是没有逃跑!而如果他逃跑了,那么也就再不会有将来的徐三了。 改变这一切的仅仅是因为一块石头,正当徐三心惊胆颤的时候,脚下一磕竟是向前摔了个狗吃屎,额头便狠狠地撞在一方粗石堆起的墓碑上。瞬息间,钻心的疼痛袭来,徐三哎哟了一声,急忙伸手一摸额角然后借着月色一瞧,还好,没有出血! 日!徐三坐起身来,一边揉着剧痛无比的额角,一边回身找到那方磕了他一下的石头,使了劲地拔出来,然后又重重地扔了出去,远远地便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响声。 做完这一切的徐三长长地呼了口气,仿佛报了仇似的,额角便也没有那么的痛了。耳际便隐隐地听到了一声尖细的鸣叫声,似乎是……似乎是老鼠的叫声呢! 一阵莫名的惊喜自徐三心底升起,这里有老鼠!真的有老鼠! 仿佛发现了稀世奇珍般,徐三急忙伏下身来,将自己的脑袋凑向地面,鼠鸣声便愈发地清晰起来,竟似乎是自那拔起石头后所留下的窟窿里传出来的。 徐三便手脚并用,急忙爬前几步,将脑袋凑到了那窟窿上方,然后,一股浓烈无比的尸臭便狂猛地冲入他的鼻际,才只闻了一下,徐三便猛地直起身来,然后又迅疾地倒向另一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竟是趴在地下哇哇大呕起来…… 几乎哇光了胃里的任何隔夜饭,徐三才能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用力地以手在鼻前扇扇,那浓烈的臭味似乎炽烈依旧,胃部一阵痉变,竟是隐隐又要开呕了!急忙长长地深吸了口气,徐三才将翻动的胃平息下去,却是再没有勇气凑向那散发出恶臭的窟窿,虽然里面有他急着寻找的老鼠。 乱葬岗带来的恐惧不知不觉早已经被丢到了爪哇国去了,徐三现在只是一门心思地想着怎生将那窟窿里的老鼠抓来弄死,好早些凑齐他急需的五十根老鼠尾巴。抬头看看天色,下弦月已经微微偏西,眼看这个晚上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半了呢。 很明显,那是一方坟墓,墓碑已经是被自己一气拔了去,但一想起那躺在窟窿里已经高度腐败散发着异样恶臭的腐尸……再想象着穿梭在已经清晰可见的肋骨腐肉之间的一头头肥硕的老鼠……徐三的胃忍不住又 是一阵痉变…… 杀意! 现在,徐三已经完全明白老乞丐让他在次日凌晨邀上五十根老鼠尾巴的用意了!让他收集五十根老鼠尾巴并不是让他在猎杀老鼠时去锻炼杀意,而是通过猎杀老鼠的环境来增强他的杀意! 一个人,想要拥有杀意那并不因难,每个人都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拥有浓烈的杀意! 已经在湘江边上愤而杀过人的徐三自然是深有体会的!在那个暴雨的阴冷夜晚,他几乎是没经过任何思索,凭着心中刻骨的仇恨和怨毒,便轻易地抹去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但徐三也知道,那样的情况只是特定的,若是换个地方换个时间,既使拥有同样难得的机会,结果可能就完全不同!徐三并不敢保证,他还能有暴起杀人的决心和意志…… 老道和老乞丐的话不时地在徐三脑海里闪现…… 武功,仅仅只是用来杀人的!所以,要想学好武功就必须拥有强烈的杀意! 想来,这所谓的杀意便是指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情况之下,都能够暴起杀人的意念了罢?老乞丐之所以要自己收集五十根老鼠尾巴,自然也不外乎让自己顶着恶人心的腐尸臭,无视于那让人作呕的腐尸肉冷血地捕杀老鼠罢? 徐三似是想明白了些什么,看来这只是自己入门的第一道考验啊!若是连这么小小的考验都不能通过,那还谈什么习艺呢?干脆回家抱娃娃得了。 想到这里,徐三咬了咬牙,从兜里掏出两团纸来,使劲揉成两团堵在两个鼻孔里。 幽暗的月光下,徐三死死地凝视着那黑忽忽的窟窿足足有三五分钟,始才长长地吸口气,然后屏住呼吸,猛地踏前一步停在窟窿前,蹲身探手,自那黑糊糊的洞口伸了下去…… 让人窒息的恶臭根本不是两团纸巾所能够挡住的,张大着的嘴巴忽然间竟然也具有了灵敏的嗅觉,徐三感到自己的胃部又在阵阵抽紧…… 嗯?这是什么? 有些软软的?捏一下又碎了?滑滑的!粘糊糊的……脑海里便突然浮现出一具模糊的腐尸来,陡然间想象着自己的手正抓捏着那已经腐烂得块块剥落的腐肉,徐三再也坚持不住,呃地一声,抽手就将脑袋别到了他处,伏地狂呕起来,一边呕一边还想伸出手来去揉捏自己疲累的嗓子,却忽然发现这只手竟然是伸进了窟窿的那只,一时间,便忙不迭地将那只手在沙地上使劲地擦着,呃得却是愈发地厉害了……几乎连五脏内腑也恨不得全部 吐了出来! 呃吐半天,喘息半天,力气便稍稍回复些,徐三便再度强打起精神来,再度进行他的尸洞猎鼠大业!结果自然又是大吐一场,倒地休息半天! 如此几番,徐三竟也渐渐的麻木了,等到东方微微有些破晓的时候,他终于捏死了第一只老鼠,得到了第一根尾巴! 当太阳终于冲破云层,自群峰探头显身的时候,金灿灿的朝阳下,徐三笑得正欢,伸出沾满了粘糊糊物事的右手在脸上擦了一把,便在脸上留下一抹鼻涕也似的恶心物事,然后却是深深地吸了口气,高高地举起他的左手,手心里提着一把血糊糊的老鼠尾巴…… 早起练功的老道瞧见高兴满怀的徐三撞开观门进来之后,便急忙捏紧了鼻子怪叫着逃了出去,远远地抛下一句:“臭小子!观后有口池,如果在半个时辰内你不洗去身上那身恶臭,老道要你好看!” 恶臭? 徐三伸手在自己鼻前闻了闻,忽然间才想起昨晚让自己吐了不知多少回的尸臭竟然对自己已经全无作用了!便是那恶人心的原本一瞧便吐的腐肉竟然瞧上去也与一块泥巴毫无二致了。 也罢,洗洗就洗洗罢,好歹自己也是出了身臭汗,是该洗洗了。这样想着,徐三将一大捆鼠尾放在西厢房门台台阶上,自顾自朝后山去了。至于那捆鼠尾的数量,不多不少正好五十根。虽然比起未曾谋面的师姐来差上了那么一丁点,但好歹也算是通过了考验罢。 幽梦酒吧,龙逸云便阴恻恻地坐在那里,一如之前所有曾经来时的装扮,大号墨镜,黑色西服,外加冷峻的神情。 但他的对面已经没有夜鸟了!夜鸟只怕已经四海为家,流浪天下去了罢? 也不会有黑脚了!黑脚虽非他直接杀死,却仍算是死在他手下! 距离当年曾经立下的宏伟目标似乎已经只有一步之遥!龙逸云便冷冷地打量着黑蝴蝶,这个让他既留恋又讨厌的复杂女人。 黑蝴蝶已经全然没有了在斧头帮众面前进的飒爽英姿!有的只是娇媚温柔的女儿态,就那样将她丰满柔软的娇躯斜陈在龙逸云的怀里。 作为一个女人,黑蝴蝶自然是让龙逸云留恋无穷、刻骨销魂的,而黑蝴蝶在他面前也似乎从来只把她自己当作一个女人! 但是,作为一个黑帮,在黑脚帮和海沙帮覆灭之后,蝴蝶派已经失却存在的必要了!让一个组织健全的黑帮存在下去,而没有任何对手以牵制……傻瓜也 能够想象得到,也许不出两年,又一个海沙帮便会冒出来了!他龙逸云自然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黑蝴蝶自然是深深地明白自己的处境的,虽然她凭借美色将龙逸云勾到了自己的床上,但她同样深知,龙逸云是个极讲原则的家伙!或许他并不介意在生活作风上放松些,但对于工作,他从来都是一丝不苛的!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但他从来都是让所有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警察。 从来,犯罪分子真正的害怕的便不是那些一丝不苛不懂得权衡利变的执法者,更不害怕那些见利忘义稍微抛点好处便忘了祖宗是谁的软蛋,怕的便是像龙逸云这种既懂得灵活机变却又牢把原则关的新警察! 这些家伙瞧上去便像一只只无缝的鸡蛋,你可以吞下去,但你不能消化他! “云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黑蝴蝶在龙逸云怀里扭了一下腰肢,希望通过某处的接触来勾起男人最原始的兽性,只要到了床上,她便有了主动权,便再不似现在这般仿若一只待宰的羔羊。 从鼻孔里冷冷地哼了一声,龙逸云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怀里丰满的女体只是一坨没有生命的死肉:“听说,你正想吞并河西的校园帮派斧头帮?” 黑蝴蝶心下一惊,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娇媚地嗔了龙逸云一眼,媚声说:“你说什么呢?我还不是为了你!我可是听人说斧头帮的人想要对你妹妹不利,才巴巴地前去劝说制止他们……哼,你不心疼妹妹,我还心疼师妹呢。” 龙逸云的剑眉便轻轻地蹙起,沉声说:“你说什么?我妹妹!他们敢对我妹妹不利?妈的,我去剥了他们的皮!”随着龙逸云阴沉的话语,一股冰冷的寒意缓缓升起,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在瞬息间降低了好几度温度…… 黑蝴蝶又是莫名地吃了一惊,娇靥上脸色已经微微地有些变了。她非常悲哀地发现,自己在龙逸云面前已经越来越没有反抗的信心了!几乎龙逸云随便发个脾气,她都能够胆战心惊上半天,这……哪里还有丝毫黑道帮会女龙头的一丝威仪? 苦苦一笑,黑蝴蝶心下默叹一声,有些自哀自怜地忖道:看来当年自荐枕席实在是个错不能再错的决定!现在非但在肉体的交锋上完全处于下风,便是精神层面上,她也已经逐渐丧失了自主权了…… 幽幽地叹息了一声,黑蝴蝶忽然认命地似地说道:“说吧,云哥,我知道你想要对付黑蝶派了!说出你的决定吧,黑蝶派可谓是你一手扶持起来的 ,怎么样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我照办就是了。” 缓缓收敛起外泄的杀气,龙逸云沉吟着说道:“没那个意思,只是管好你的姐妹不要超出你们的宗旨!还有,立即解散帮中所有男性成员,一个也不许留。” 黑蝴蝶的美目瞬时就亮了一下,看来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她也就不用走万不得已的那一步了! 长沙南效,某监狱。 这里并非重犯监狱,只是临时关押一些待审的罪犯或者短期服刑的罪犯。有时候,也会接待一些来不及送往重犯监狱的重案犯。 比如王大可! 作为校园黑帮斧头帮的大哥,他犯下的血行那是可以用负血累累来形容了!被捕后,对发生在长沙高校之内的数十起大案要案供认不讳!其中便包括湖南师范大学的艳尸案,工大水塔浮尸案以及湖南大学肢解案等三起特大刑事案件! 偏是其作案手段极其隐密高明,竟是到了大四既将毕业前夕始才露出马脚,在一次同学聚会上当场被捕!法庭尚未正式审判,所以暂时收押在效南监狱。 理论上,既便是防卫相对松懈的效南普通监狱,像王大可这类重犯也是特别临护,根本就不可能逃脱得了的!但,事实是,王大可竟然越狱成功了!当监狱里刺耳的警笛声响起,赤身裸体的罪犯们像猪群一样纷纷被赶到操场上集合的时候,王大可早已经戴着旅游帽开着出租车风风光光地返回了市区了!至于出租车的原车主,此时此刻,已经走在黄泉路上了。 第八十八章 阴谋 “妈,我在这边挺好,你放心没事儿的。”徐三傻傻地笑着,眼眶里却分明闪烁着晶莹的泪花,甚至连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兴许他老妈正通过电话唠叨着什么,徐三便一个劲地点头应声是,不时憨憨地答应一声…… 挂上电话,徐三的脸却是瞬息阴沉下来,甚至带些惨淡的愁思。这是他长这么大头一回在外过年!一直以来,他都是在家人的陪伴下度过一个又一个年关的,然而现在,远处的烟花正在冲宵而起,团聚的家家户户正将他们的欢声笑语透过窗户无休无止地倾泄出来,倾泄在徐三这个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孤子身上…… 落寞地叹息一声,徐三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坚强!甚至是相当脆弱!此时此刻,他直恨不得能够在背上插上翅膀,化作一阵清风,一股脑儿地飘回浙东,飘回那方生他养他十八载的故乡…… 三五个小屁孩笑闹着从徐三面前冲了过去,一个调皮的甚至扔了个响炮到徐三的脚底下,怦地一声炸得徐三心儿直颤!一只大黄狗便咆哮着从路边的农舍里冲了出来,向跑过去的小屁孩们呜咽了几声摇摇尾巴,然后便瞪着凶狠的兽睛盯着徐三,露出了白森森的利齿。 徐三却是浑不在意,随意地背着一大筐的板砖,踯躅着往前挪步,在暮色里显得是如此地孤单而又孤寂。 从早上到现在,徐三没有吃过一粒米,也没有喝过一滴水!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了,这是老乞丐让他这样做的,那天老乞丐说的话儿尚犹在耳。 要想学好武功,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够奏效,非得持之以恒勤练不辍始能有所成就。 习武,并无男女老少之分,更不存在诸如保持童子之身,或者年幼时才是最佳习武期之说!武功,从来都是与练武之人的勤奋划等号的。你付出了多少汗水,便会有多少收获,如果你想仅凭短短的一个月就达到武学之大成,那是做梦。 所谓武功,就是将你的力量、速度、耐力以及技巧以最完美的方式组合起来,最大限度地达成你保存自己杀灭他人目的!除了速度与习武者的先天爆发力有相当大的关联之外,其余三项莫不可以通过勤练来补拙! 力量可以通过锻炼你的肌肉来获取,这一点,其实你本身的力量已经足够强大! 耐力可以通过挑战生理极限来提高,每天早上,起床只喝一碗稀饭,然后空肚下山背板砖,一天两回,直到背完修建新观所需的所有板砖为止!这样,在饥饿状态下炼出来的耐力在正常状态下将 可以得到十倍扩大! 至于速度,你的爆发力已经非常不错,但爆发力并不等同于速度!一名爆发力远逊于你但习过武的武者,可以凭速度轻而易举地致你于死地,让你连一丝反击的余地都没有!这就是武功的妙用,也就是民间俗称的武功招式以及心法!但事实上,并没有如此神奇,真正的武功不过是让你能够更加直接有效地控制你身体的每一部份,从而能够更快地完成你大脑所发出的指令。 比如一个简单的抓捕你面前飞过的蜻蜓的动作,武功就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让你的动作加速! 纵观常人,在设法抓捕蜻蜓之时,莫不是以大脑发出命令一直传输到肩、胳脯直达手掌,然后由整只手掌带动胳脯去抓捕蜻蜓,这样,晴蜓早飞走了! 而如果,你有意思地只将命今传到你的肩膀,以肩膀的抡动来带动你的整条手臂,蜻蜓就将无所遁形! 最后还有就是技巧!也就是格斗技巧,是军队里大力奉行的训练课目,所谓技巧就是最快最有效地达到你目的最佳方法!这是千变万化的,也是因人而异的,你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创出你的技巧来,只要能够最有效地达成你的杀人目标。 …… “吼呜……”徐三正想得出神的时候,咆哮了半天的大黄狗终于低吼一声,自后面冲了上来,张嘴直咬徐三的脚后跟…… “噗。”一声闷响,狗儿顿时咬个正着,但徐三脸上却并没有痛苦的神色,反而得意地笑了笑,那狗儿便哀鸣着汪汪汪地跑开了,边跑还边以一种看厉鬼的眼神瞧着徐三,如果人们能够听懂兽语的话,定然能够听到这狗儿在大叫:这家伙腿脚这般硬,是人是鬼啊? 徐三自然没有理由不乐,因为他在自己的每条小腿上绑了四长块铁块!狗牙再锋利,能和铁板较真儿吗? 徐三忙着他的练武大计的时候,阳期卫也绝没有闲着,正在紧锣密鼓地开始他的破坏离间计划。绝不能让李志龙与冷寒天联姻成功,绝对不能够。 “怎么样?小萍,有眉目没有?”当胡雁萍迈着春风俏步回到别墅的时候,阳期卫已经急不可待地迎了上去,一把搂住了女人柔软的娇躯,魔手早已经是上下其手,肆地攻城掠地。 胡雁萍只是轻轻地嗔了阳期卫一眼,便任由男人的大手在她鼓腾腾的酥胸上肆意活动,只是轻喘着说道:“也不瞧瞧是谁出马,这么点小事儿还不是轻松搞掂。” “快说快说。”阳期卫 迫不及待地将胡雁萍拥倒在沙发上,大手已经自女人散开的短裙下摆处伸了进去…… 胡雁萍轻轻地挪动了一下娇躯,以利于男人手掌的活动,再以鼻音舒爽地嗯了一声,昵声说道:“轻点儿,死鬼……哎唷……那个冷艳啊,其实也还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发掘,自从丈夫车祸死后就整个将自己锁了起来!对男人那是……冷若冰山哪!不过,前一阵子,她忽然间又回复了少女时代的春风俏色,对人也有说有笑起来,而原因竟然是一名大一刚入学的新生!我查过了,那学生长得高高大大,挺英俊的,尤其是将强健的体魄与忧郁这两样最具杀伤力的气质结合为了一体,非常具有女人缘,才只入学一学期便已经闹出了不少风流韵事……哦,对了,你儿子他……还与他有过纠葛呢。” “什么?”阳期卫失声说道,“阳光?与阳光有纠葛?莫非是……叫徐三的那个?” “对,叫徐三!你儿子与他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叫曹倩的女孩,你夫人还让黑脚帮的人去打过他呢,差点儿没致死!” 阳期卫阴冷地哼了一声,提起了早死的儿子顿时心情大坏,再没有了和女人调情的心情,有些冷然地说道:“这小子我让龙逸云查过,与阳光的死并无直接关系……不过,他间接害死了我的儿子,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莫名的冷芒从眼神深处一掠而过,阳期卫回复了神色,说道:“说说冷艳吧,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干紧想办法拆散李冷两家的联姻趋势啊。” 胡雁萍轻巧地扑入阳期卫怀里,先送上个香吻,才得意地说道:“人家早就替你想好办法了,你看这样行不?”说着便附在阳期卫耳边如此这般轻轻私语了一阵。 “妙啊,果然是高啊!”阳期卫听得眼神好一阵闪动,看向胡雁萍的眼神里便愈发地多了几分敬佩的色彩,“我阳期卫真是何其幸运啊,能够得到你这样一位发既漂亮又聪明的女诸葛的帮助啊!” 胡雁萍便轻轻站起身来,扭动了一下腰肢,丰盈的臀部在阳期卫面前晃荡起一片热浪,然后回头抛下一个媚眼,施施然地进了浴室…… 阳期卫一仰脖子,将放在桌上的一杯红酒喝干,望向浴室的目光里便又多了些莫名的东西,竟然带些冰冷的味道……然后三下两把脱光了自己的衣裤,也跟进了浴室。 次日,正好是工大校医院员工例行身体检查的日子!冷艳便与其它接受检查的医生护士来到了湘雅医院。 终于轮到最后一个项目妇 科检查了,冷艳忍不住悄悄地松了口气,虽然同事们都已经走了,但看来再有个几分钟自己也就可以下班回家了呢。 正当她在门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紧闭的大门悄然打了开来,一名形貌姣美但脸色苍白无比的女孩走了出来,双手还紧紧地捂着她的小腹!冷艳只是瞧了一眼便马上断定这是个刚刚做完人流的女孩,不过好像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面了。 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孩马上冲了过来,将面色苍白的女孩扶住,而后两人相依偎着冉冉去了,冷艳惑然摇了摇头,终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面熟的女孩,但唯一想不明白的是那个不负责任的男的竟然不陪自己的女朋友前来! “冷艳!” 沉思的冷艳急忙应了一声,走进了打开来的检查室大门! 就在冷艳进去不久,穿着白大褂的胡雁萍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检查室外间,对值班的护士说道:“小唐,外面有人找你,我先帮你照看一阵子吧。” 那护士说声“谢谢胡大姐”便小溜小跑着去了,胡雁萍瞧瞧寂静无声的妇科候症大厅,伸手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份病历本,替换了冷艳的那一本。 然后,胡雁萍笑了,因为阳期卫和李世勋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候症厅的门外。 “阳局,艳艳她得了什么病啊?严重不严重啊?”李世勋英俊的脸上明显有着几分急色,紧紧地跟在阳期卫身后。 阳期卫为难地摊了摊手,答道:“这我哪知道啊?我也只是听我那朋友偶尔说起冷书记的孙女在她这儿瞧病罢了,这知道的不都已经告诉你了吗,好了好了,反正现在也到了地头儿了,我可是要走了,这种地方还真不是大老爷们呆的地方!” 阳期卫说完转身就想走,李世勋急忙一把就抓住了他,急声说:“阳局等等,你确定是这儿吗?” “这个……”阳期卫闻言颇有些为难,一时倒答不上来。 胡雁萍适时出现在窗口,冷冷地瞟了两人一眼,说道:“请问你们找谁?你们不知道这里禁止大声喧哗吗?” “哦,对不起医生,我想找一位叫冷艳的女病人,请问这有吗?哦,她是……”李世勋正说着,不料阳期卫扯了扯他的袖子,李世勋便急忙住口不说了。 “冷艳啊?”胡雁萍装模作样地翻了翻一叠病历本,然后抽出其中一本,看了看,便忍不住峨眉一蹙,说道,“你这人也真是,你爱人年纪也不小了,竟然还让她来做 人流!既然不想要孩子那就要做好预防措施,不是我吓你,你爱人将来很有可能从此就不能生育了。” “什么什么?”李世勋瞬时瞪大了双目,难以置信地问道,“人流?再不能生育!” 胡雁萍便颇有些惊异地望了李世勋一眼,说道:“怎么,难道你个做老公的竟然还不知道?这你就更不对了,怀孕期间的女人最是需要照顾了,你竟然……” “够了!”李世勋大吼一声,打断了胡雁萍的话儿,劈手夺过她手上的病历本,姓名栏上赫然写着冷艳两个字,而治疗项上更是赫然写着刮宫两个骇人的字儿! 检查室的大门正好打了开来,检查完毕的冷艳苍白着脸色正好走了出来,刚才里面的医生可真是将她整得够呛,她经受了这么多的例检还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这么累人! 李世勋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着星目骇人地盯着冷艳冷汗齐流的苍白俏脸,脸色阴沉得几乎能够刮下几斤霜来! “哼!”李世勋奋力地将手中的病历本扭成一团,狠狠地掷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候症厅。 冷艳自然是瞧得莫名其妙,不知所谓。但李世勋走了倒也正合她意,免得又来纠缠于她没完没了的。 第八十九章 忠烈祠堂 “我只想听一句话,那男的是谁?”李世勋将冷艳堵在了校医院门口,铁青着脸色望着冷艳。按理说他也仅仅只是和冷艳初识,根本就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嫉火!但问题是他李世勋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拂过他的意!现在陡然间知道自己瞧上的女人竟然被别的男人搞大了肚子,还人流,这口气叫他如何能够咽得下? 冷艳的心便咯顿一下,暗道一声,坏了,看来他还是知道了自己和小三的事儿了!看来免不了还是要替小三招来麻烦呢! “就是那个叫徐三的大一新生,对不对?”李世勋铁青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狠了狠心,冷艳忽然冷着娇靥说道:“是他又怎样?” “好,好!”李世勋忽然竭期底里地狂笑起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然后更是狂吼道,“冷艳,我要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哼哼,你等着吧。” 冷艳不为所动,无论怎么说她都不是当年刚进社会的小女孩了,岂会被李世勋的几句恐吓的话儿所吓倒! 不远处的一辆轿车内,胡雁萍叭地在阳期卫脸上香了一口,得意地说道:“大功告成,现在不但李冷两家联姻无望,甚至还会反目成仇!你要怎么感谢我呀?” “哼哼……”阳期卫狠狠地掐灭了烟蒂,反手搂住女人柔软的腰肢,低低地吼道,“重打三百大棍,哼哼,吃得消否?” “我呸!”胡雁萍娇媚地啐了阳期卫一口,美目如丝,“谁怕谁啊?不定谁认输呢。” 香格里拉大饭店。(有网友说没有,权当长沙有罢。) 长发飘逸的老狼被李世勋拉扯着进了一间包厢,一进包厢,老狼便非常不悦地挣脱李世勋的手,整了整衣服,然后向李世勋道:“你做什么呢?神经兮兮的,愣是将我强行拖到这儿来,烦不烦,我还有演出要排练呢。” “排个球!”李世勋皱了下眉,气乎乎地摇了摇头,说,“只要我一句话,让你得一等奖那你就是一等奖!晓得不?” “别!”老狼的脸色瞬时就变了,极不客气地瞪着李世勋说,“你可不要乱来!如果你鼓动电台的人做假,可别怪我跟你翻脸啊!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世勋的脸色也变了变,莫名地瞧了老狼一会,忽然笑笑,亲热地拉着老狼坐下,说道:“这都哪跟哪啊,我们是最好的表兄弟不是?去年你要来长沙读书,整个家族可就我一人持赞成意见哪,对吧?” 老 狼便冷冷地哼了一声说:“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跟着你来这种庸俗不堪的地方来了!什么事儿,说吧,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别拐弯抹角的了。” 李世勋便嘿嘿笑笑,说:“还是表弟了解我!不过,今天找你,主要还真是心里不痛快想找个人聊聊儿天,另外,就是找你打听个人,也是你们学校的,叫徐三的,你认识吗?” 老狼的脸色再度一变,眼神也是莫名地一厉,有些冷冷地说道:“知道,一个挺讨娘们喜欢的小子!怎么,他得罪你了?” 李世勋点燃了颗烟,先深深地吸了口才冷哼一声说道:“这臭小子,竟然敢将我瞧上的女人的肚子搞大!还有那个贱货,竟然敢将我不放在眼里,老子跟她没完,她家族也得跟着倒霉!我要她身败名裂,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什么?你说什么?”老狼失声,手里的杯子一把没拿稳,顿时摔在地上碎了,“你瞧上的女人?肚子大了?怎么回事儿?” 李世勋颇有些莫名所以地瞧着老狼竟然极其罕见地失色惊呼,愣然问:“怎么?表弟,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老狼的脸色再度微微抽搐一下,但终是迅即平静了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避开李世勋莫名所以的视线,强自镇定地说道:“那女的……叫什么名字?” 李世勋心下十分奇怪自己这个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表弟,现在竟然也会吃惊失色,眼珠一转忽然间便有了想法,晃了晃脑袋说道:“哦……我明白了,这么说表弟你也和我一样喽,对不对?呵呵,真没想到呀,我们表兄弟竟然会栽在同一个臭小子手下呢,哼!” 老狼的剑眉蹙了蹙,不悦地反驳道:“少将我跟你扯在一块,我可不像你那般好色成性,整个一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两人大略是斗口惯了,李世勋倒也不以为意,打了个哈哈道:“好色怎么了?所谓十男九色,试问天下男人中除了不能人道的还有谁不好色?哼哼,我说表弟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老是抱着你那死脑筋,找个湘妹开苞吧,嗯,怎么样?呵呵,这可是人生莫大乐趣啊,枉你长了二十岁竟然还没碰过女人……啧啧,可惜!” 老狼再度不耐地站起身来,冷冷地瞅了李世勋一眼,说道:“如果你将我找来只是想说这些的话,那我可要告辞了。” “哎,别别别!”李世勋急忙跟着起身,亲热地搂着老狼重新入座,递上一根芙蓉王,却被老狼抖手扔在烟灰缸里。讪讪一笑, 李世勋摸了摸自己油光明亮的发型,“我说表弟,你说那个才大一的臭小子,叫什么……哦徐三来着,娘你的怎么竟然和一个工作好几年的成熟艳女搞上了?真是不明白啊!” 老狼的神色忽然一动,星目中一丝轻轻的喜色一闪而逝,面上的表情却是没有任何变化。 “你刚才说什么?给我说清楚些。” “怎么?你还不知道哇!”李世勋愕然,“我还指望你能够给我提供些内幕消息呢,看来是没指望了!得,咱哥俩只聊天不谈那臭小子,总有一天,我李大少要他好看,哼哼,让他一辈子碰不得女人!什么玩竟儿,竟然敢跟本少爷抢女人。” 老狼冷冷地哼了一声,星目凝注陷入了沉思,一缕欣喜的光芒正在他心里越来越盛…… 大年初一,天才蒙蒙亮,徐三便自沉睡中醒来,宿夜狠吃一通的肚子兀自鼓鼓的没有消化。以冰冷的山泉水抹了一把脸,带着朦胧的睡意,徐三将竹篓往肩上一搭就朝山下而去。 转过一道弯,一座高高的尖塔便赫然进入眼帘,徐三知道那是抗日纪念碑,旁边还有忠烈祠堂,但他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心情!从小,他就非常的喜欢日本的一休哥、天空战记等动画片,课堂上老师们也总是在不遗余力地宣传着中日友好一衣带水的领邦,上了大学,他更是对大灌篮倾心不已,总之,除了觉得日本的女人牙齿特丑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其它不好。 如往常一样,徐三低着脑袋专心地数着脚下的石子路上的石块,估摸着明天又可以加重小腿上的铁块了,一把清冷的声音却将他生生地扯住在了原地。 “小子,你是不是中国人?” 徐三闻声赫然抬头,在微朦朦的晨曦里,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冷冷地肃立在冷峻的寒风之中,一副墨镜挡住了他的目光,刀削斧凿般刚毅的脸上尽是冰冷的寒色。 “我当然是中国人!”几乎想也没想,徐三迅速回答。 男子的神色微微一变,镜片后的鹰目中掠过一丝惊异之色,厉声说道:“那你为何经过忠烈祠门前却不进去参拜?难道你不知道里面供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这个……”徐三呃了一下,语气忽然间变得有些有气无力,说道,“好像是抗日英雄罢?我没进去过,所以……” “混账!”男子忽然间便勃然色变,陡然间便一拳向徐三面门砸来,竟是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此偷袭! 慌急间徐三的脖 子微微一扭,男子的重拳擦着他的耳际呼啸而过,狂猛的劲风擦得他的耳朵生生撕痛!同时间,徐三也奋起反击,趁着扭脖子的瞬间,身体一侧以肩膀硬撞男子软肋,竟是以攻为守。 一抹冷笑自男子嘴角泛起,瞬息之间徐三的肩部便已经重重地撞在了那男子的软肋之处,一声闷响两声闷哼,徐三和男子各退下了三大步。 一阵剧痛自肩膀传来,让徐三几乎觉得整个肩骨都已经粉碎了!心下自然是恼火莫名,恶狠狠地瞪着那男子,厉声大骂:“操死你妈逼,你他妈的疯了!无缘无故就打人!” 男子的脸肌抽动了一下,也是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心下更是暗暗惊骇,自己穿着护身甲衣尚且如此,偌若没有甲衣护体,那么……想到这里,男子禁不住倒吸了凉气,伸手将脸上的墨镜搞下,轻飘飘地往后扔进茂密的树林里,鹰隼般的厉目便冷冷地直射徐三眼眸深处。 “小子,身手不错嘛!敢跟我较量较量吗?” 有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徐三强忍住伸手抚摸肩头的冲动,扬起了他硕的右拳,闷声说道:“怕你?哼!” “好,那你跟我过来,咱们在纪念塔前当着众多先烈的面一较高下!”男子说完,终于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软肋,然后转身扬长而去,去的方向赫然便是忠烈祠。 徐三原想不去,但终是按捺不住试试自己身手的强烈诱惑,咬咬牙跟了上去。 那男子来到已经念塔之下,便庄重地跪落尘埃,恭恭敬敬地拜足八个响头,然后隆重地掏出怀里一只特制的“笔”在塔前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深深地刻下“12”两个数字!一直盯着神秘男子的徐三便忽然发现,在“12”这个数字的前面竟然还有着长长的一串数字,足足有数百个之多! “知道这些数字代表的是什么吗?”做完这一切的神秘男子终于长身而起,如渊峙山立般仵在纪念塔之下,竟然隐隐有着同样雄伟的气势。 徐三默然地摇了摇头,神色有些肃穆!他只感到自己内心深处有种隐隐的情绪在流动,急切间却是什么也捉摸不着。 “这些数字代表的是生命!‘12’就意味着12条生命已经消亡在我的手上!”神秘男子冷厉地一笑,举高了他的右手,舒展开来然后又用力地握紧。 竟然代表着生命!?这么多的数字?徐三几乎都能够感觉到从他握紧的拳缝里正有涔涔的鲜血淋漓而下、上百条冤魂正在凄惨地厉叫、挣扎…… “你……你是杀人狂、禽兽!”徐三颤抖着,浑忘了自己也曾经杀过人,也是个杀人犯。 神秘男子再度冷厉一笑,抬起头来,目光越过茫茫群山,定格在某处神秘的虚空:“你错了,我绝非禽兽,被我杀死的才是禽兽、畜生!一些忘宗背祖的畜生,还有无耻恶毒的畜生。” 徐三默然,一时间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甚至还不知道这神秘男子的用意究竟何在? “你一定在奇怪,我为什么要将你引来此处?我为什么要向你讲述这些?对吧?”神秘男子回过神来,忽然罕见地笑笑,冷峻的脸上尽是温和的神色。 徐三便傻傻地点了点头,心下既对一个杀人狂感到恐惧,却又忍不住想探究一下这神秘人物的底细!更或者,不知不觉,他的整个心神甚至一举一动都已经落在了这神秘男子的控制之下了…… “因为我认为你将会是个合格的炎黄子孙!我有责任有义务让你们这些年幼无知的小大学生明白一些道理!一些被世俗所蒙敝的真相和事实!” “什么道理?什么真相和事实?”徐三愈发地满头雾水。 “将来你自然会知道,现在你只要记住一句话,永远也不要忘了你是炎黄子孙!” 徐三惑然:“我是炎黄子孙啊,打从生下来开始我就一直是啊?我没说自己不是啊?” 男子再度勃然色变,双脚用力一蹬一地面,整个人便已经腾空而起,在空中有如展翅的大鹏,凌空向徐三扑来,凄厉的吼声如重鼓在徐三耳际嗡嗡直响。 “那就让我用拳头来告诉你,怎样才算是真正的炎黄子孙!” 第九十章 第一柱香 神秘男子整个人头下脚上倾斜着从空中迅猛地压下,左拳直直前伸,直轰徐三面门,右拳深深地后引、有如一张拉满了的弯弓,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 一丝微微的退缩之色自徐三眼眸深处一闪而逝,徐三忽然凶狠地厉吼一声,双拳握成一团,双腿一曲陡然发力,整个人便像火箭一样冲天而起…… 两人的身形迅速接近…… 男子鹰目中神色再度一厉,蓄势已久的右拳便重重砸出,竟然后发先至…… 嘭,一声震天巨响,徐三便闷哼一声,身形猛地一矮,以更快的速度跌落在地,然后又一屁股坐落在地,胸闷气窒之下竟是半天爬不起来!那神秘男子却是借力轻轻地腾空而起,远远飘落在数米开外,神态潇洒至极…… 仅仅一招,徐三便惨然落败,完全丧失了再战的能力!胸闷气喘之下,更让徐三心灰意冷的是,看来这将近半个月的训练是完全没有任何用处哇!竟然连别人的一招半式也是接不住呢。 “不错!小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希望我们再见面时你不会这般不济!”神秘男子抛下再后一句话,然后扬长而去。 喘息甫定的徐三愣愣地望着男子越行越远的背影,忽然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族人!”神秘男子头也不回,但清冷的语语却还是透过冰冷的寒风送入徐三的耳际。 族人!族人?我的族人吗? 抬起头来,徐三忽然觉得今天早上白朦朦的山雾异样地刺白…… 叹息一声,徐三懒懒地爬起身来,现在连走路的力气也是欠奉,看来下山背板砖的事儿九成九是泡汤了,那么不如去祝融殿瞧瞧罢,据说这里大年初一烧头香挺热闹,瞧瞧倒也不坏呢。 朝着主峰祝融峰一路行去,行人果然逐次增多,但大多是些衣着朴素背负香曩的附近山民!大多是抱着上山烧一柱香,期望祝融大神保佑今年事事顺遂、人人平安。当然,也有些气焰嚣张的富人夹在中间,呼五呦六,惟恐天下人不知他财势般。 越是接近祝融殿,人潮越是涌动,到最后徐三终是失去了再往前挤的兴趣,拐进路旁的小亭子里休息赏玩。 然后,毫无来由地,来路便忽然一阵躁动,一大群人簇拥着一名日本男人而来!徐三至所以敢确定他是日本人,那是因为这家伙的鼻端便留着地雷战地道战中日本鬼子一模一样的胡子。 “让开让开 。”两名身强体壮的男子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不耐烦地将挡在路中间的大娘大爷们推得东倒西歪,甚至还打翻了路边的一个小摊贩。 淡淡的怒火便在徐三的心底升起,不过也仅仅是淡淡的怒火而已!那感觉就像是瞧着大多数仗势的同胞欺侮弱小的同胞没有任何区别,在现在的徐三看来,他根本就没有将日本人当成仇人的觉悟。 人群实在是太挤了,在这一群人的推挤之下便显得越发的骚乱,一些年老的年幼的已经纷纷哭喊着被挤倒在路边,最惨的甚至已经被人踩在脚下,再难以挣扎起来……眼看一场惨剧即将上演…… “大家不要慌!” 危急时分,一把宏亮雄伟的声音忽然间自人群深处传出来,似乎带着些隐隐的镇定人心的能量,逐渐骚乱的人潮便真的开始安定下来,那日本人的眼眸深处便掠过一丝失望之色,瞧了瞧人群深处,轻轻地哼了一声。 人群如波分浪裂,一名大汉便越众而出,让徐三感到惊讶的竟然是忠烈祠前出手教训他的那名神秘男子!不知不觉间,徐三已经站起身来,专注地瞧着那神秘男子,不知道这武功高强的家伙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儿来?几乎是凭着直觉,徐三感到这神秘男子竟然是面带杀气! “你们凭什么推搡别人?”神秘男子大山般往那群人面前一站,低沉的嗓音显得有些冷酷,甚至带些冰寒的味道。 两名开路的大汉微微吃了一惊,瞧一瞧明显比他们高出一头的强壮神秘男子,其中一人回身指了指后面的日本人说道:“你知道这位先生是谁吗?他是日本人!” “对!”别外一名大汉顿时也神气活现地补充着说道,“山本先生的妈妈是我们中国人,你知道吗?他此番来衡山烧香是替他妈妈还愿的你知道吗?你还不快快让开?若是外国贵宾烧不到头柱香,这份责任你担当得起吗?” 神秘男子的脸肌抽动了一下,眼神忽然间狠厉起来,两名大汉便瞬时退下一步,作势戒备,其中一人更是色厉内茬地喝道:“你想干什么?” 神秘男子忽然异样地笑了笑,脸上的表情竟然瞬息之间化作一片谄媚,恭敬地向两名大汉身后的日本男子鞠了一躬,谄声说道:“哎呀,原来是日本来的贵宾啊!你妈妈还是中国人?这么说我们还是半个同胞嘛,嘿嘿……那个,我替你们引路好了,呵呵,请跟我来。” 瞬时间,两名全神戒备的大汉愕然以对,极为不解地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便大大咧咧地上 前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说道:“这才对嘛,兄弟,你是不知道,山本先生可是受到衡山市旅游局长亲自关照过的,与他做对是没有好处的,呵呵。” “那是那是,大哥说得极为在理,啊,这边请。”神秘男子完全改换了一副嘴脸。 不远处的徐三瞧得直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极为不舒服,这神秘男子的突然间的转变让他觉得有些气闷!心里梗得慌。 原本围在周围准备瞧打架热闹的人们也纷纷散了开去,许多的人还在指指点点地谈论着那神秘男子和日本人,徐三便听到身旁的两人在谈论着,虽然听不大懂湘南方言,但大致意思还是能够听懂的。 “我说啊,这日本人就是他妈的牛气,没听刚才那家伙说,旅游局长都亲自关照他啊!” “就是撒,听说日本可他妈的富了,一个人的钱可以让四十个中国人花也花不完呢?” “可不是么?老刘他女儿据说就嫁了个日本人,回来时可风光了,你是没见着,嘿,那真是……” 越听徐三越是觉得窝得慌,心里便渐渐地对日本人反感起来,看着那山本的背影便也觉得十分地可恶起来,如果可以,他现在倒真想冲上去揍上他三拳两脚的。但这毕竟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祝融殿的山门终于准时打开,烧香的人们便纷纷一拥而上,但却是没有一个人拥到那日本人的前面去,人们竟是自觉地替“外国贵宾”让了个先。 日本人回头瞧了瞧攒动的人潮,眼眸深处掠过鄙弃的神色,却全然不知道旁边的神秘男子正冰冷地瞧死物般地瞧着他的脑袋瓜子! 徐三重重地哼了一声,皱紧了眉头,气愤之下忽然自地下抓起了一粒石子,趁着人多杂乱重重地掷向那趾高气扬的日本人。 小石头带着一阵厉啸,迅疾准确地飞向山本的脑后,山本的耳朵便微微地晃动了一下,身形却是一动未动……旁边的神秘男子浓眉一动,伸手轻轻一捞已经将小石子捞在了手里。人群深处的徐三便懊恼地跺了跺脚,极为可惜失望地叹了口气。 祝融殿住持将一把燃好的线香交到山本手上的时候,山本却只是手执线香恭敬地鞠了几个躬,并没有行跪拜大礼。 “先生,对祝融大神要大礼跪拜。”年愈六旬的老住持便善意地出言提醒。 “八格!”山本却是勃然大怒,甩手扇了老住持一耳光,将老和尚扇倒在了地下,然后指着老和尚骂道,“作 为一名日本公民,只能跪拜靖国神社,又岂能在支那寺庙里下跪!你这是侮辱我们日本公民的人格!” 落后一步的神秘男子手中的线香轻轻一阵抖动,落下几缕香灰来,然后将目光别向他处,已经微曲的膝盖便再没有弯下来…… 老和尚挣扎着半天始才爬起来,拭了拭嘴角的鲜血,在小和尚的搀扶下默然而去,在殿外围观的人们竟是麻木至极地纷纷哄笑起来,竟是快意地哄笑老和尚的落荒而逃般。 “我操你妈!”徐三恶狠狠地骂了句,重重地一把推开身边哄然叫好的壮年男子,骂骂咧咧地去了,边走边回头抛下些愤然的目光。 此时此刻,徐三尚全然不知,一粒伟大的种子已经开始在他心中萌芽! 不久之后,对徐三的一生影响巨大的化学老教授则让这枚幼芽茁壮成长起来,终至长成参天大树…… 与此同时,阳期卫别墅里,阳期卫和胡雁萍正拍手相庆,对着电视机画面笑得正欢。 “精彩精彩,真是太精彩了,呵呵,真没想到李世勋这公子哥儿竟然还有这方面的才能?呵呵,痛快痛快!”阳期卫颇为失态地拍手欢呼,像个小毛孩般大失其态。 胡雁萍却是媚媚一笑,鹂音如冰:“真想瞧瞧冷寒天此时的脸色啊,想来定然是精彩万分呢,格格格……” 电视机画面上,老牌相声演员起子、大饼正在卖力地表演,其中大饼更是将一副少女怀孕后的又羞又急的表情模仿得惟妙惟肖,及到要堕胎之时,那紧张惶然之色更是愈发逼真,让电视机前的绝大多数未曾怀孕的少女不寒而粟。 这相声的题目就叫书记家事!虽然没有明确说明这书记是什么书记?是哪里的书记,但凭着湖南卫视广大听众的灵敏嗅觉以及剧中的暗示,还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嗅出竟然是省委书记家事!主要内容讲的赫然就是书记的孙女红杏出墙,竟然与一位小大学生搞上,乃至怀孕去医院堕胎,最后虽然孙女与小大学生喜结良缘,但所要表达的主题思想却是让广大相声爱好者云里雾里,根本不知所云……唯一能够品味出来的,也就是省委书记的孙女和一个大一新生搞上了。 李世勋可谓是说到做到且干劲十足,不过遗憾的是他将干劲用到了发泄自己私愤上面了!他竟然凭着家族势力的影响力,让这样一组根本就不具备什么教育意义的相声在黄金强档滚动播出了一次又一次,最终搞得整个长沙满城风雨…… 现在,整个长沙城谈 论得最多的便是冷书记孙女与某大一新生的风流韵事了!一时间,街头巷尾,湘江东西,火站南北尽是冷艳堕胎的津津乐道。 一直无所知觉的冷艳直到身边的同事好友逐渐远离了她,直到别人经常躲在暗中躲在她背后对她指指点点时始才发现事情的原委!知道了事情原委的她却是哭笑不得,从心理上,她懒得理会这纯属子虚乌有的事情,但在现实中她却又不可能忍受得了别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以瞧外星人一般的眼光瞧着她! 冷家也终于不可避免地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冷寒天便急忙动用自己的影响力将相声剧目禁止播出,同时明令禁止各种媒体再行传播,另一方面却是紧急派人调查这相声剧目的来源!但调查结果却是让冷寒天沮丧无比,竟然是出自他中意的准孙女婿之手笔!这让冷寒天失意之余,更有着几分恼怒! 无论如何,他都是一个省的省委书记,清誉岂是随便可以诋毁的?别说自己的孙女清清白白,根本就没有这番事,便是真有这番事那也轮不到别人来说三道四! 不过,让冷寒天很是泄气的便是,无论如何这件事已经在长沙同传开了!纵然原本是件子乌虚有之事,现在也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真事了,如果他花大力气去劈谣,只怕是越劈越谣了…… 第九十一章 沮丧 当冷艳与徐三的风流艳事如满天花雨般喷撒开来之际,冷艳自然是又羞又急但细细品味芳心里竟是并不太生气!甚至竟然有些希望这要是真的倒就好了,那么谣言既然成了事实自然也就不再是谣言了! “妹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现在整个长沙城都在谈论咱冷家的大闺女哇?”这天梅玉卿实在是忍不住了,决心向女儿问个明白,一时间,另外两人的目光也若有意若无意地看向冷艳,似是在等待她的说词。 冷艳的娇靥便微微一红,迟疑了一会。 梅玉卿便嘶嘶地吸了口冷气,瞪大了美目问道:“妹子,你不会……真的和……那个……” 冷然和冷亮便开始低头使了劲地扒饭,餐桌上的气氛便开始有些沉重起来。 “妈!”冷艳娇嗔着瞪了她的母亲一眼,说,“你都说些什么呢?这哪有的事儿嘛?” 冷亮便轻声地哼了一声,说道:“还诋赖呢,现在整个长沙城都已经知道我们冷家有位风流的大小姐了,竟然找了个小自己八岁的小男孩做男朋友!哼……” “小八岁又怎么了?”冷然忽然冷冷地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喝道,“只要自己喜欢,双方郎情妾意,你管得着吗?小艳,你放心,爸爸坚决站在你这一边,支持你!让那些无聊的人说去,不理会他们。” “爸!”冷然的言外之意显然是信了外面的传言,这让冷艳愈发羞急,她虽然不太在意别人怎么谈论自己,但自己的家人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 “你也想哪里去了?女儿和徐三可是清清白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 冷然却是哦了一声,又点了点头:“哦~~原来那小子叫徐三?不错不错,厉害厉害,能够将我冷若冰霜又艳若桃李的女儿给偷了,不错不错!什么事儿带来家里让爸爸我瞧瞧啊?” “爸,你!”冷艳被父亲的一番话说得愈发羞急,一时间只是晕红着粉脸再也说不出话来,一边的梅玉卿便轻轻地打了自己的老公一下,娇嗔着说道:“啐,连自己的女儿都打趣,老没正经!得了,这事儿就这样撇过了,妹子你也已经二十五六了,自己拿主意就是了,总之爸爸妈妈是不会干涉你的!” 被冷然训斥得正不爽的冷亮便冷不丁地插话道:“你们不干涉,只怕还是有人要干涉呢。” 冷亮此言一出,其它三人便纷纷变了脸色,冷然更是黑着脸愣了半晌,挤出一句:“哼,不要管那 老糊涂,我的女儿我说了算!” “才怪!”冷亮不服气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冷然忽然间便勃然大怒,狠狠地一拍桌子,冲着自己儿子吼道,“臭小子,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 冷亮吓得一抖擞,急忙自餐桌上逃了开去,飞也似地闪进了自己卧室。 “爸,消消气,不要和小亮一般见识。”冷艳慌忙替冷然舀了碗汤,殷勤地送到自己父亲面前,冷然便叹息了一声,喟然说道:“还是女儿好哇,唉……” “那,我看这样罢,妹子,我看你还是到外面避避风头的好,正好和你父亲一起去衡山烧烧香,玩玩散心去吧,嗯?”梅玉卿终是担心女儿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会有心理压力,在她想来,这事终是风传,等过一阵子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冷艳想了想,欣然点了点头道:“好啊,我也好久没去衡山玩了呢,正好去瞧瞧去,爸爸你说呢?” 冷然慢条斯理地喝完了汤,穿上衣服站了起来,淡淡地道:“还是你自己去吧,爸爸去和老朋友搓会儿麻将去,呵呵,你们娘儿俩慢慢吃。”说完便自顾自地开门去了。 望着冷然消失的方向出了一会神,梅玉卿忽然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才只不到半月之隔,原本英姿勃发的老公竟然便消沉至斯…… 衡山破道观。 正躺在青石板上晒太阳的老道忽然向徐三招了招手说:“小子,过来过来,师傅有话对你说。” “什么事儿啊?”正自无聊地躲在太阳底下打盹的徐三闻言极不乐意地爬起身来,走到老道跟前,好不容易争取来一天的休息时间,他徐三可不想再去山下跑腿儿,现在被老道使唤自然也就不乐意了。 “靠!”老道呼了口气,摇摇头说道,“臭小子,不用摆着张死人脸吧,我又没有要你跑腿儿练功什么的,真是的。” “真的?”一听不要练功跑腿,徐三马上就来了精神,脚步也瞬息间变得轻快起来,三步两脚凑到老道跟前说道,“嘿嘿,师父,那个是不是给我讲讲你当年的故事儿?也让徒儿长长眼界啊。” “切!”老道一弹身,以双手扶在脑后抬了起来,徐三便急忙会意地搬了方石头垫在他的胸后,老道舒服地靠了下来,才叹息一声说,“老道的故事儿呢先不忙说,倒是有个问题,小子,人喜不喜欢美眉啊?” “美眉?”徐三显然没有想到老道会有这样一问, 愕然良久,脑海里逐渐泛起辛如风曹倩和冷艳的倩影,想起诸女的一颦一笑莫不让他心驰神醉,便轻轻地点了点头。如果撇开美眉带给他的感情纠葛,他徐三还是十分喜欢她们的,只是如果感情的纠葛一旦显得沉重了,他便会兴起逃避的念头……所以,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 老道便噫了一声说道:“你小子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那是什么意思?怎么老道瞧你满脸抑郁沉痛之色,竟像是久经感情苍桑之色呢!你小子才这么点点大,竟然便有这般诸多胭脂劫难不成?” 徐三不答,只是懒懒地靠着青石坐了下来,脑海里却是一会浮起辛如风的娇俏靓丽,一会又闪现曹倩的楚楚动人然后又是冷艳的明媚娇艳、于思佳的烟视媚行……一会儿却又是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是不想…… “小子。”老道吸了口气,坐起身来,深深地注视着徐三说道,“老道之所以收你为徒,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老道相信,凭着小子你这分长相身量,为人气度,定然会有许多小娘们钟情于你!以你的性格,势必不太会拒绝于人,到最后只怕是会来者不拒、兼收并蓄!如果你不学好老道的龙吸大法,只怕过不了三十你便要成人干!” 徐三的脸微微有些酡红,脑海里不可抑制地泛起将辛如风和曹倩同时拥在怀里的美妙情景,但转眼之间便被自己将这个美梦击得粉碎!现在都快二十一世纪了,如今的女儿家可再不是以前的女儿家了,在崇尚女权至上的今天,没有产生一妻多夫只怕便已经是托天之幸了,要想让女生们共享同一个男人?想想徐三都觉得不可能,无论如何,他都想象不出来,辛如风竟然会愿意和曹倩一同躺在他的怀里!再说……他也没有这份勇气…… “小子,不要妄自菲薄啊!”老道轻轻地爱怜地拍了拍徐三的脑袋,鼓励道,“老道我当年虽说没有小子你身强体壮,但风流潇洒未必便比你差了多少,想当年,在华严庵避难的时候,那些个姑子还不是拜倒在老道我的魅力之下,那时节,才是真正的人生哪!整个尼姑庵,二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姑子,嘿嘿……哪个都没跑出道爷的枪下去。” 徐三便愕然地抬起头来,发现老道微眯着眼,望着远处的群山,脸上尽是一片甜蜜之色,想是真的回想起了那美妙的往事来了!徐三便被惊得一愣一愣的,难不成,这老道年轻时真的竟然……算算老道现在的年龄,他年轻时怕不便是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呢,那时候生活作风可是头等大事,老道睡尼姑,想想也该被人抓去浸猪笼了。 但缓缓地,老道的脸色开始沉重起来,终于化作一派黯然之色。 久久,老道始才叹息一声,说道:“但老道终是辜负了她们,没有抵挡住大千世界的诱惑,抛下她们走了,等到十年后再返回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了!据说是毁于一场大火,庵里的姑子一个也未曾跑了出来……” 徐三颤然,他是真没想到,老道竟然还有这样的风流往事也还有这样的惨痛往事!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该怎么安慰老道,却是张口说道:“老道,不过你也睡了比别的男人多得多的女人不是?也该知足了。绝大多数人可还没有你这份艳福呢。” 老道呵呵一笑,虽然带些惨淡味道,但终是笑了,转向徐三说道:“呵呵,没想到老道竟然也有让你小子安慰的时候!哟,说了半天,差点儿忘记了原来想对你说的事儿了,怎么样,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美眉啊?” 徐三误以为老道这么问是让他选择学还是不学他的龙吸大法呢,红着脸忸怩了关晌,才嗫嗫嚅嚅地答道:“喜欢。” 老道便重重地拍了一下徐三的肩膀,笑道:“这才对嘛!呵呵,你小子可有艳福了,明天就有个美得不像话的美眉要来这儿了!嘿嘿,那便是你的二师姐了,不过……可是朵带刺儿的玫瑰,小子你别花没摘到到扎得满手血哇,呵呵。” “二师姐?”徐三失声,这才想起刚来那天好像听老道说过在他之前有个小姑娘找了六十二只老鼠,但现在敢情在他之前还有两个师姐呢!思量之下,张嘴便问,“这么说还有大师姐喽?” “也!”老道陡然间转头瞧着徐三,真瞧得徐三毛骨悚然心下几乎以为老道有不良爱好了! “你小子倒是学得挺快嘛,这便懂得陇要望蜀的道理了,呵呵,难得!不错,你还有个大师姐,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儿,嘿嘿,不过,对你小子太也大了些罢?你大师姐可三十出头的妇人了,你小子也不放过?” 徐三呼了口气,靠了一声说道:“靠!你想哪里去了!我可没有你那么下流无耻,做梦都想着玩女人,懒得理你,走了。” 老道便冲着徐三的背影呵呵笑,半天才说道:“小子,记得晚上来学习龙吸大法的窍门哪!嘿嘿,搞不好明天你就可以拿你师姐试一试了,呵呵。” 徐三的黑脸再度潮红起来,但对师姐的“盼望”之情却已经是被老道给勾了起来,无论如何,明天都将见到一位陌生的漂亮女人,而这女人竟然又是 老乞丐的女弟子、自己的师姐!想想,徐三都觉得有些奇妙,一忽功夫,自己便如武侠小说里的侠客般有了自己的师父和师姐了!竟然还有龙吸大法?倘然老乞丐是个年轻的刚守寡的漂亮掌门,那自己岂非便要成了《浩然正气传》里面的孟浩然!?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听老道将自己这素未谋面的师姐说得天仙化人般似的,脑海里便不自禁地开始幻想起这师姐的丽容来,会否有阿风和阿倩般漂亮呢?或者竟然是比于思佳还要漂亮?一想起于思佳,徐三陡觉自己的泥丸一阵急剧地摇动,下体竟是情不自禁地撑起了帐蓬来了! 于思佳动人柔软的肉体一经在思绪里放飞,徐三便再不能从无边的幻想中自拔!一时间,耳畔也似乎响起了那骚货让人血脉贲张的昵喃声,徐三便越发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三才终于胡思乱想着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便急急忙忙地爬起身来,忙不迭地穿上铁靴,然后背上竹篓,正待出观的当儿,观门忽然嘭地一声被人大力地踢开。 透过自己“卧室”几近完全透明的墙壁,徐三望向洞开的破观大门,然后一望之下,难以言喻的沮丧之情便冲天般涌起,一时间,徐三只觉得肯定是老天跟他开了天大的玩笑,这肯定不是真的! 二师姐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第九十二章 震憾 竟然是龙逸清!我的二师姐竟然是龙逸清! 等徐三反应过来,他脑海里升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闪”,可游目四顾之下始才发现,自己的卧室虽然破败不堪,结构却仍是极为结实,整个房间竟然便只大门一处出口,除非他能够悍然撞开墙壁逃避,否则将不可避免地要…… 还好,徐三正自惊急间,隔壁的老乞丐终于慢腾腾地开门走了出来,懒洋洋地在门口的石椅上坐下,竟然是罕见之极地笑出声来:“呵呵,乖徒儿来瞧师父了?带了什么好吃的没有哇?” 接下来,更让徐三难以置信地事情发生了!一向冰冷至不近人情甚至是冷漠得让人厌烦的龙逸清竟然极其罕见地流露出娇俏的笑容,甜甜地一笑,说道:“怎么会忘了师父您的爱好呢?喏,这是我带来的桂花糕,师父你最喜欢吃的了。” 老乞丐的双目亮了一下,瞬时精光四射,急忙上前一把搂过龙逸清提在手上的竹篮子,然后又警惕地瞧瞧老道的房门,然而晚了,老道早已经如脱了弦的利箭般地自门后冲了过来,一只干枯的大手已经赫然搭上了篮子的另一侧。 “我说老道你要不要脸?这是我徒弟孝敬我的,你抢什么抢?有本事你也收个好徒弟去?哼,不要脸。”老乞丐勃然色变,却又不敢十分用力,唯恐用力篮子一破,糕点便要掉地上大家都没得吃。 老道却是不以为意,极为赖皮地笑说:“要么见面分一半,要么大伙都没得吃!” “不行!”老丐不假思索地予以否认,根本就没有让出一半糕点的意思。 “那大伙都没得吃。”老道的双手便开始发力,眼看篮子破碎在即,两人真的要什么都没得吃了,龙逸清即忙上前圆场,“师父,你就分一点道长伯伯吃嘛,大不了我明天下山再做一些上来好了,一定让你吃个够。” “真的!?”老道和老丐闻言喜不自禁,躲在暗室里的徐三却是几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这样一个凶霸霸的女生竟然还会做糕点?便是做了定然也是难吃得紧,可笑这两个老东西竟然还像宝一样抢着吃?想到这里,徐三不由不屑在冷笑一声,又冷然哂了一声。 “谁?谁在里面?给我滚出来。”不想龙逸清听觉灵敏至极,竟是听到了徐三的这一声冷哂。 徐三微一犹豫,龙逸清已经接着骂道:“有种就不要做缩头乌龟。” 徐三一听之下不由大光其火,恼怒之下心下对龙逸清的畏惧便也弱了几分,托地撞 开门扉跳了出来,喝道:“便是我在这里,你吵什么吵?烦都烦死了。” “你!?”龙逸清也有着刹那的错愕,但凶狠的厉芒旋即在她的美目里浮现,盯着徐三冷冷地喝道,“哼哼,不去找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想不教训你都难哪!” 徐三下意识地退下一步,拉开架式全神贯注准备龙逸清的进攻,他是尝过这娘们的手段的,搞突然偷袭那也是正常的事儿。 龙逸清又是愕了一下,迟疑了一下,偏着脑袋瞧向老乞丐。 正将大块桂花糕咬在嘴里的老乞丐顿时便咯顿了一下,急忙伸手直指身边的老道,老道浑身一机伶,突然抱起石桌上的竹篮子就冲出了观门,瞬息消失得无影无踪,老乞丐愕了一下,然后呃呃连声叫唤着拔腿便追了出去。 转眼间,道观里便只剩下了龙逸清和徐三两个人,徐三再度退下一步,总觉得头皮发麻!对于和龙逸清过招,他实在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实在是上次交手的情形给他的印象太过于深刻了!等等,上次……徐三的眼珠再度转动了一下,岂非依然可以如法炮制? 龙逸清却像是瞧穿了徐三的心思般,忽然冰冷地说道:“徐黑三,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像上次那样,哼哼,我绝对说话说数,到时后悔的可就是你了。” 徐三便机伶伶地打个冷颤,故伎重施的念头便被冲了个干干净净,为今之计,看来真的只有硬拼一途了,哼,自己力气大,怎么说自己也练了将近半个月了,不见得便会输了给她。 但徐三马上便发现自己想错了,而且是错的很厉害。 临动手时,他才忽然想起绑在小腿上的沉重铁板还没有取下来,但龙逸清自然是不会再给他时间了的,在铁块和绑在身上的沙袋的“帮忙”之下,徐三赫然发现,自己的速度和龙逸清的速度差距是多么的巨大! 交手的情形果如老丐所说般,自己浑然没有一丝还手之力,经常是一拳都没有递出,便已经被这小娘们击得飞了开去,然后又是一拳没有递出再度被击得飞了开去……一时间,徐三整个便成了龙逸清练拳的肉沙袋,在天井里上下翻滚,东腾西挪,当然,这是被动的。 而唯一让徐三觉得庆幸的便是绑在身上的沙袋虽然极大地迟滞了他的速度,以至他只能一味被动挨打,但同时却也极好地抵御了龙逸清无情的拳脚,让他免去许多皮肉之苦。 到最后,徐三虽然被摔得七晕八素,身上倒也没有留下什么伤痕来,只 是心下的屈辱却是让他恨不得挖个地缝钻了进去! 喘息着爬起身来,龙逸清终于没有再度呼啸着上前攻击,只是冷冷地立在一侧,不屑之极地盯着徐三直瞧,这眼神让徐三难过之极!想起自己前来衡山习艺的目的便是准备找这娘们复仇泄愤,可现在……不要说泄愤了,她竟然还是自己的师姐,徐三此时心里的这份窝曩实非言语所可以形容。 “哼哼,凭你这块料也想习武?还是省省吧,免得弱了师父的名声。” 一抹羞红自徐三耳后升起,无可否认的事实是他现在诚然打不过龙逸清,但龙逸清的话却像尖刀一样无情地刺进了他的心房,这让徐三感到极为不适,所以他要反击,纵然不能够在行动上还击,在语言上还击总还是可以的吧? “呸!”徐三极没有风度地吐了口浓痰在龙逸清脚下,撅着嘴说道,“牛什么?不过是比我多练了十年罢了,哼哼,若是我像你这般早习武,哼哼,只怕现在打得你哇哇叫!” “是吗?”龙逸清美目里再度闪过一丝寒芒,突然间便欺近徐三,徐三便急忙本能地抱头缩身闭眼,但预想中的打击却是半天没有及体……偷偷张开眼来,却发现龙逸清正自立在原地,轻蔑地瞧着他。 “哼哼,瞧瞧你自己什么德性?竟然怕成这样,连还击的勇气都没有,还算是男人吗?” 徐三羞愧难当,忽然闷声不响地爬起身来,不顾一切地埋头冲出了道观,他实在是不能够再在这小娘们身边呆下去了,再呆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疯掉的!而且,看来有必要考虑一下中途返校了,毕竟,自己习武的初衷已经是破灭了…… 冲出道观,冰冷的山风丝毫吹不冷他此时此刻心中的羞怒、恼限以及怨愤,一时间只顾着埋头发足狂奔,只想离得那破道观越好越好,离得那小娘们越远越好……直到陡然间在一方雄伟的塔柱下定下身来,始才发现不知不觉竟然便已经来到了忠烈塔下。 想起昨日在这里和那神秘男子的一战,虽然落败却也着实让他有些沾沾自喜,可才只一日之隔,便竟然在龙逸清那小娘们手下如此惨败!龙逸清果然厉害啊,那自己猴年马月才能够超越她?长长地叹息一声,徐三从未有这般失落和沮丧过…… “八格雅鲁……” “受死吧!” 两声若有若无的呼喝声隐隐地传入徐三耳际,这让失落沮丧中的徐三略略有些错愕,正侧耳倾听的当儿,一声清晰无比的惨叫已经自塔后深 处的密林里传了出来。 徐三的心便咚地跳了一下,本能地感到密林深处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命案之类的凶杀事件!要不要去瞧瞧呢?还是不要了,搞不好凶手会杀了自己的。 可万一凶手是在残害好人呢?那自己岂非需要见义勇为?拔刀相助? 嗯,无论如何还是去看看先,当真有事跑总跑得了吧,徐三这样想着,便轻手轻脚地顺着方才惨叫声起的方向走进了密林。 越过一方巨石,眼前终于赫然开朗,竟是一方大略有百平方米左右的草坪! 然后,徐三便瞧见了惨烈无比的一幕!好在自从腐尸里掏鼠之后心理承受能力已经极大地得到增加了,否则只怕一瞧之下便要大吐特吐了罢。 浓浓的血腥味里,七八名男子横七竖八地躺倒在草地上,有身首分家从脖子处拖出长长的一截肠子的,有被人自胸前掏开一个血洞,内脏流了满地的,有脑袋撞在石头上碎了半个,红红白白的涂了一片的,更有一人竟然被人生生撕成了两片,跌落开去足足有数米之遥,内脏肠子散落了一地,当然更多的还是头上被开了个血洞,血流不止…… 当徐三的目光停格在最后一名死者身上时,他忍不住惊呆了!竟然是昨日祝融殿烧香时的那个叫什么山本的日本人!人虽死了,但双目却是狰狞无比地大睁着,嘴巴也咧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森森利齿,状如噬人的恶狗,不过,现在也仅能是只死狗了,因为他的脑袋虽然是朝上的,但下面的躯体却是趴着的,也就是说他的脖子已经被人生生地扭断了! “小……子,有……何……感……想啊?”一把虚弱的身音忽然自身侧不远处冷幽幽地传了过来,徐三便猛地吃了一惊,转头一看之下更是失声惊叫起来。 一个靠在一颗树上,明明已经是死了的血人竟然在张嘴对他说话!更为恐怖的是他的手里正持着一把黑洞洞的物事,饶是徐三见识浅薄却也能够知道,那是一把手枪,可以瞬息之间夺他之命的手枪。 “你……”徐三只觉脑后发麻,浑身酸软无力,本想问你是人是鬼?但嘴巴张了半天却竟然只说出一个你字便再说发不出音了。 “怎……么,便不认识……我……了?”血人似乎是咧嘴笑了笑,但瞧在徐三眼里却是狰狞无比,“妈的……没想到……这狗……日的,还挺厉……害……呃……我……” 血人说到这里,靠在树上的身躯忽然晃了晃,然后慢慢地弯曲,高举着手枪的右手 首先缓缓地无力地垂下,然后整个人便面团似地瘫倒在地下,再也无声无息。 良久良久,徐三始才抹了一下额际的冷汗,知道自己的小命总算是捡了回来了,心有余悸之下,有心想早些逃离这是非之地,但回想起“血人”临死之前的那句话,他竟然似乎是认识自己呢。 犹豫了半天,徐三才小心冀冀地靠到血人的跟前,先是迅速地抢走了血人手里的手枪,才敢仔细地打量起“血人”的脸形,一瞧之下果然是有些熟悉,急忙用袖子一擦其脸上的血迹,一张刀削斧凿般的方脸便清晰地展现在徐三面前。 竟然是他! 昨日在这里和他打了一架的那个神秘人,那个自称“族人”的家伙! 瞧瞧不远处被扭断了脖子惨死的日本人,徐三想起这神秘人昨天不是还在祝融殿前百般讨好他么?但看现在的情形,以及“血人”临死前的话语,敢情这些个人包括那日本人都是他杀的呢? 原来这神秘人昨日这般做作竟是为了暗杀日本人?好心计啊! 就在徐三思绪万千的时候,原本仿佛已死的“血人”却忽然轻轻地呻吟了一声,蹲在他旁边的徐三顿时便条件反射般地窜起半天高,然后远远地落在数米开外。 他竟然还没死? 那自己是不是要救他? 他杀了这么多人,定然是个大大的杀人犯,如果自己救他岂非就成了同犯? 日,自己不也杀过人么?有什么好怕的,而且那日本人也着实讨厌,杀得好杀得痛快!不过,这些无辜的人就太也滥杀了吧,毕竟大家都是中国人嘛。 徐三摇了摇头,背起“血人”迅速消失在崇山密林当中。直到徐三消失老半天之后,原本躺在草坪上的一名“尸体”忽然悄无声息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出了茂林…… 第九十三章 旋涡 衡山涉外特大凶杀案终于被媒体爆光了!虽然衡山市委竭力想隐瞒,奈何那“唯一的幸存者”极其不配合地第一时间将消息告知了日驻华大使馆。日本驻华大使川田一郎迅即表示严重抗议、责令中国政府限期破案并要求严惩凶手,同时更向衡山市开出了天价赔偿要求! 自从中国出于世界人民观战略高度出发的免战争赔款成为一个国际笑话之后,最近几年,中国的民间索赔团开始涌跃起来,以各种各样的名目开始向日方索赔,日本人早就不堪其挠,逮住了机会自然也需要重重地回敲一笔。 一时间整个日本国内皆叫嚣着中国歧视日本人民,一些反动的右冀势力甚至上街游行抗议,就衡山日方旅游团全体被杀一案泣血铭志:誓要血债血还、讨回公道。一向被政府吃得死死的诸如山口组、奥姆真理教等等黑道组织更是狂妄之极地在互联网上叫嚣,已经尽谴帮中精英,前往衡山云云…… 湖南省委以及衡山市委瞬时如临大敌。正在为家丑烦心的冷寒天瞬时倒抽一口凉气,哀叹自己时运不济,没想到代书记的位子屁股都还没有坐热,竟然便发生了这等性质极其恶劣的特大涉外凶杀案!虽然说案发在衡山,主要责任还是由衡山市委来承担,但他这个省委书记无论如何都是要受到牵连的…… 冷寒天可不想这么快就引咎辞职,所以他要竭力挽救,立时下令湖南省警界最优秀的警官龙逸云立即赶赴衡山市支援,限定三日破案,一定要将凶手捉拿归案。 衡山市委大楼,日本使馆派出的交涉团已经到来,市委书记夏天立即组织接待,好烟好茶侍候,这些无论如何理亏在己方,任他平时多么地痛恨日本人,现在却也不得不忍气吞声道歉赔不是。 但双方刚刚坐定,日方交涉团团长的第一句话就火药味十足! “你们这些支那人,真是太落后太野蛮了!需要好好管教管教!哼,如果你们政府不便出面的话,不妨由我们日方来处理。” 一句话,顿时就触怒了市委接待团的一位人物。 高家乐本是一小小日语翻译,他当年之所以会选择日语主修,究其原因诚然是对日本的经济极其崇拜,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前往日本深造甚至定居!但随着他接触日文时日增加,对日本人的民族劣根生认识也愈深,心中美好的日本正在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狗一样的名族狗一样的国家!而且还是一只极其卑劣的哈巴狗,对强大者摇尾乞怜,对弱小者狰狞露齿…… 所以,当日方交涉团团长说出第一句话后,高家乐没有立即翻译,而是立刻站起身来,手上的记录本随手被他扔在了地毯上,然后他一把抓住坐椅,高高举起,在日方交涉团长不明所以之际,已经照着他的脑门重重地砸了下去。 日方交涉团长只是哀呜一声便昏倒在沙发椅子上,破裂的额角鲜血如注。 双方的其它人却是傻了,有那么一分钟,竟是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肯定是看到了幻觉!一个日语翻译竟然将日本外宾砸晕了?这怎么可能? 夏天第一个反应过来,霍地起身,向高家乐厉声道:“小高,你是怎么搞的?竟然这样对待日本客人?” “客人?”高家乐冷冷地一哂,脸上带着明显的鄙弃之色,冷然说道,“我高家乐可不会与一条狗做朋友!你知道他刚才说我们中国人什么吗?支那人!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我想与我们中国人对猪的称谓没有什么区别。” “什么!?”夏天愕然半晌,然后这位入党近三十年的高级官员做出了让世人大跌眼镜的反应,后来有人分析当时夏天的心理,一位专家指出,他当时是处于一种破罐子破罐摔的心态,反正因为旅游团一案辞去市委书记一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揍他狗日的!”夏天虎吼一声,肥胖的身躯以绝对迅疾的速度冲了上去,重重地一脚蹬在日方交涉团团长的裆部,竟然将原本昏迷的日本人生生弄醒然后又再度昏迷…… 六涉团的其它成员终于反应过来了,两名年轻力壮的大吼着冲上前将兀自乱踢乱踏的夏天放倒在地,但冲向高家乐的那名日本男子却是三拳两脚就被打趴下了,到最后,整个接待大厅竟然演变成一场中日双方的全武斗。 当衡山市公安局局长田然接到报警电话时,他正因为旅游团一案而忙得焦头烂额。 “什么?市府大楼发生斗殴?”田然显然觉得难以置信,“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老虎嘴里拔牙?全体集合,准备出发!” “局长,事情是这样的。”干警小汪急忙上前一步,悄声将原委说了一遍。 “啊……”田然目瞪口呆,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忽然对整装待命的警务人员摇了摇手,说道,“那个……事关市府大楼,部门权力已经超过了我们公安局,那个……需要向省级领导请示才行,哎,小汪,麻烦你上完厕所之后给省公安厅打个电话请示一下,怎么样?哦,我现才要去门口买包烟。” 干警小汪瞬时被弄得满头雾水,便是已经全体待命的警察们也觑目相对不明所以。 “上厕所?再打电话请示?”小汪摇了摇头,但局长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只得惊疑不定地拿着手纸拐进了厕所不提。 不过,没等到小汪从厕所以出来,省公安厅的电话却是先一步打了过来。公安厅厅长亲自过问,在电话那头大发雷霆之怒,对着接电话的田然不分青红皂白就大骂一通,然后命令他立即前往市府大楼将肇事者缉拿归案。 接了省公安厅的命令之后,田然自然是不敢造次,但在前往事府大楼的短短五百米距离之间,他警车的轮胎就出了三次“问题”,外加刹车也忽然“失灵”两次。大概二十五分钟之后,田然终于带着一帮警察出现在了市府大楼门外,只见门卫岗亭里已经是空空如也,竟然是一个值班的人也没有! 当田然带人冲进斗殴的市接待厅时,总算明白了原委,原来市府大楼仅有的那十几个穿制服的家伙竟然也赫然在内!好家伙,这可是从广州军区四十四集团军退役的大兵哪!田然心中那个乐啊,够日本人喝一壶的了。 “夏书记,我奉命前来执行公务,麻烦你将事情的原委讲一下。” 夏天轻轻地揉着自己的脖子,还有些隐隐的痛,若非自己见机得早,让保安进来帮忙,只怕自己当真的会被掐死呢,哼,操他妈的狗日的! “事情的原委?妈的,这群小日的歧视我们中国人,还滋事生衅,企图谋杀本书记,还有竟然对我七十岁老母怀有不良企图,我操他妈的。” “给我将日本人全部带走。”田然就再没有问过第二句话,甩手让手下将已经软趴在地下的日本交涉团的人带出了市府大楼。 “等等。”夏天却是唤住了转身欲走的田然,叮嘱道,“另外,你要做好市区的安全工作,据我推测,日本的黑道组织山口组和奥姆真理教真有可能会派人前来,我们一定要高度重视,绝不让全市人民有任何内失。” “你放心!”田然大大咧咧地说道,“这衡山市只要我田然一句话,便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狗日的,来多少都让他有来无回。” “嗯。”夏天点点头,忽然有些丧气地说道,“等会省安局的龙逸云同志会前来衡山市协助破案,你抽个时间去迎接一下罢。” “多此一举!”田然冷冷地抛下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湖南省委、衡山市委公安局忙得一片焦头烂 额的时候,徐三也是某荒山古洞中惶惶不可终日。 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救下这神秘人了,这摆明了是惹了个天大的麻烦嘛,而且估计这次也不会有前次般好运气了,光是看看身后那留下的一串串血迹,便是想要掩藏行迹也难哪。还有,这个明显已经失血过多的家伙,能将他送去医院吗?若送了医院人家一问一说,那不是全部露了宝? 那就这样将这家伙扔在这古洞里让他慢慢死去? 想到这里徐三几乎后悔得想自杀,如果这家伙真的死了,估计那凶手的头衔便不可避免地要落到自己头上了,唉,自己偏偏怎么就这般倒霉?被龙逸清小娘们欺侮不说,跑出去透口气,却也惹下这等天大的麻烦。 神秘男子终于国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微弱地叫着:“水……水……” 徐三霍然吃了一惊,急忙凑到男子嘴边,始才听清他在说什么,便急忙串出山洞,好在这里山泉溪流多得是,了随便搞了一枚大树叶,做成斗状舀满清水,慢慢地沥入男子微微张开的嘴里。 似乎已经垂死的男子便神迹般地抽动着喉结,开始贪婪地天咽着清甜的山泉水。 有戏!徐三瞧得心下一阵兴奋,看来这家伙的命还挺硬,这么重的伤都没有死。 其实,这纯是徐三先入为主的概念罢了,这神秘男子虽然血淋淋的像个血人,但身上百分之九十的鲜血皆是其它人的,并非是本身的血!否则,只怕是一头牛也要失血过多而死了。不过,神秘男子确实也受了重伤,肋骨折了七根,一颗子弹从他的右肩上穿了过去…… 当夜鸟再度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之时,他便看到了那个在忠烈祠前有一面之缘的前伙!看看身边陌生的古洞环境,想来也是这小子将自己弄来这里的吧,呵呵,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救了自己一命! “你……没事了?”徐三有些难以置信地瞧着夜鸟倚着洞壁竟然慢慢地撑坐起来,白痴般瞪大了双目,“你可以坐起来了!” 夜鸟虚弱地点了点头,冲着徐三困难地微笑笑,虚弱至极地说道:“麻烦你去替我弄些药水来,我需要清理一下伤口。” “哦,好的,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弄去。”徐三急急忙忙出了山洞,决定去山上的诊所弄一些药水来,可不能让这神秘人给死了,否则,那凶手的头衍岂非要落自己头上? 衡山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龙逸云脸色冰冷,语气也冰冷至极。 “为什么到现在迟迟不采取行动?” 田然淡然一笑,带些奇异的神色,淡然道:“我自有我的道理,总之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行吗?” “不行!”龙逸云说得斩钉截铁,“省委领导需要立即破案,我们需要立即展开行动!马上组织人马去第一现场,严密搜查,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已经查过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田然的语气也显得不容置疑。 “我不信!立即再查!”龙逸云冷冷地说道,“有时候,一个再优秀经验再丰富的公安战士也会犯错误。” “是吗?”田然淡然一哂,带些莫名的笑意,说道,“既然这样,小汪,立即去通知相关人员,准备再一次搜索现场,希望我们的龙特派员能够给我们带来惊喜。” 龙逸云蹙了蹙眉,本能地感到田然对他的讥讽,一想心高气傲的他当场就想反脸,但想起冷书记临行前的话还是忍下不发。 但,当龙逸云在田然的带领下来到第一凶杀现场的时候,他几乎气得吐血!这哪里还有丝毫现场的痕迹?整个地面就像被推土机推过一样,附近百米的山林也被砍伐焚毁一光,这根本就是有人蓄意破坏过的! 瞧着这一切,龙逸云终于勃然大怒,冲着身边的田然骂道:“田局长!你这是怎么保护的现场?你是怎么当的公安局长?竟然连最起码的职责都不明了呢?你也太让人失望了!” 田然冷冷地瞧着龙逸云有一小会儿,忽然抛下一句:“我田然生平做事,从来都仰不愧天俯不怍地,站在世间为人,更是对得起所有的同胞!” 第九十四章 舆论 衡山旅游团凶杀案一波未了,衡山市府群殴日方交涉团已经波澜再起,而且此次波澜比之前次更是凶猛劲烈!凶杀案还可以解释为治安不佳,撤个玩忽职守的相关人员便可以平息,日方除了索赔倒也别无他法,但市府痛殴交涉团一案则要严重得多! 几乎是案发之后第一时间,日方领事馆就发来了措辞强硬的严正抗议,日本首相犬之郎也对此事表示严重关注,敦促中共能于此事给全日本人民一个合理的交待。 在某些别有用心的国家与地区的推波助澜之下,衡山市府痛殴日方交涉团一案彻底暴露在世界舆论之下,一时间,批评质疑声铺天盖地而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纷纷对中国的人权状况表示严重忧虑,表示将不惜一切努力争取改善中国的人权现状。自“四九”风波之后,中国在世界舆论面前处于极其不利的境地。 冷寒天铁青着脸,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形神焦躁不安之极。他又岂能不急?岂能不怒?岂能不大光其火?但他更多的是后悔,他后悔为什么自己竟然事先没有认识到此事的严重性,竟然没有亲自过问此事!倘若由自己亲自处理,自然也就不会有这种等事了!那么国际上便也就不会有如此严重的舆论了! 现在—— 冷寒天心下忍不住哀叹,面对如此沉重的国际压力,撤换一个衡山市委书记只怕是已经难以平息众怒了!十有八九,他这个刚刚当选的代书记也要易职了!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跌倒了,他还可以第三次重新站起来吗? 沉重地摇了摇头,冷寒天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泄气也似地坐倒在沙发上,喘息不已。 衡山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龙逸云正和田然冷眼相对,有如两只互斗的公鸡,互不相认地大眼瞪小眼。 “你瞧瞧你做的好事!”龙逸云重重地将当日的参考消息扔在田然面前,吼道,“真不知道你是在干什么的,从公安局到市府大楼仅仅五百米,你呢?等你赶到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你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玩忽职守,你懂吗?你瞧瞧,你瞧瞧,现在可好了,整个世界都翻腾了,都说我们中国没有任何人权保障,是个野蛮的国度,你知道,因为你一个人的失职,给国家给老百姓带来了多重的损失?你懂吗?这个责任你负担得起吗?” 田然有些不知所措的瞧着那张歪在办公桌上的参考消息,头版头条赫然写着“市委书记带头群殴、中国衡山人权丧尽”。 愣了半晌,田 然嗡声嗡气地说道:“我——我只是,只是想出口气,让小日的吃些苦头罢了,谁想到,谁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后遗症啊。” “糊涂!”龙逸云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浓眉已经蹙成一团,“你纵然在心里面千般痛恨日本人,你纵然在心底十万分要想痛打日本人,但你得先留好了后路,得先有了万全之策!作为一个人民公安,你应该是懂得穿在你身上的这身警服的意义的,那就是维持正义!无论是自己的同胞还是曾经对我们超成过重大伤害的日本人,都需要一视同仁!如果你非要虐杀日本人,我并不反对,但请你私下进行,不要在你代表中国代表中国人民的时候去做这些有损中国形象的蠢事!你明白吗?” 田然哑口无言,愣了半天,才有些不服气地说道:“总之我这么做是出于对祖国的一片赤诚,人民会了解我的。” 呼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龙逸云颇有些无奈,叹息道:“问题就在这里,我知道你爱国,知道你想替自己的同胞出口气,所以故意拖延时间让夏书记他们能够放开了手脚痛殴日本人!但人做事是要多动脑子的,不能光凭意气用事的。”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田然确实已经有些乱了方寸了。 阴沉着脸疑思了半晌,龙逸云始才冷咧地说道:“事到如今,唯一的拘回办法只有一个!” “什么办法?”田然急问。 “尽快让衡山旅游团凶手一案结案!” “那好吧,我这就找人去衡山抓捕真正的凶手,我知道那家伙还呆在衡山。”田然说完就想急着往外走。 “回来!”龙逸云一声轻喝便生生喝住了田然,埋着头走了几步,龙逸云霍然抬起头来,冰冷一笑,寒声说,“不用去找真正的凶手了,那个唯一的幸存者就是最好的凶手!给他安个罪名,就说是台湾特工,蓄意挑起中方与日方的争端——还有,立即将夏天抓捕归案,罪名‘台湾间谍’!这是目前唯一能够挽回我们国际形象的办法了。” 田然的虎目亮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嫁祸于人!” “不错!”龙逸云的俊脸看上去有些狰狰,冷声说道,“听说过一个小故事吗?有个中国人去欧洲旅游,不小心错进了女厕所,被人逮住了,结果他竟然色咪咪地笑语一声‘哟西’逃之夭夭!这样一来既撇清了自己,还不忘了打击一下小日的声誉!实属一石二鸟之高招。” 田然有些凛然地瞧着龙逸云,忽然觉得这个来自省厅的年 轻长官竟是如此深不可测!他压根儿没有想到,在他这张年轻得显得稚嫩的俊脸掩饰之下竟然有颗成熟阴沉得难以想象的心。 深山古洞。 夜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几天多亏了徐三不时送水送饭还送药,总是将一条命给捡了回来,用完徐三捎来的午餐,夜鸟瞧着蹲在不远处的徐三,忽然笑了笑说道:“小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徐三。”徐三的表情看上去还是有些忸怩,甚至是紧张,毕竟面前的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自己虽然救了他,也未必能够消得去他的杀心罢。 夜鸟将徐三的表情瞧在眼里便呵呵一乐,说道:“小子,瞧你吓成那样,没见过杀人吧?” 徐三便哼了一声道:“哼,我还杀过人呢!会怕杀人,真是笑话。” 夜鸟的目光一闪,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惊奇,随口问道:“你为什么杀人呢?” “我——”徐三张口欲言,忽然悚然一惊急忙打住,警惕地瞪了夜鸟一眼,冷声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那你又为什么杀人?” “我?”夜鸟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忽然叹息一声说道,“我只杀卖国贼以及日本人。” “你很恨日本人吗?”徐三忽然有些好奇,“你将那旅游团里的那个仅只十几岁的日本小孩也杀掉了,如果没有刻骨的仇恨是做不到这个地步的。” “如果我跟你说我其实并不恨日本人,你信吗?”夜鸟忽然认真地瞧着徐三。 “你不恨日本人?”徐三明显一愕,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将他们都杀光呢?难道你竟是在靠杀日本人练习武功?” “练习武功?呵呵,你小子可真逗,哪有杀日本人可以练武功的。说起来我之所以不遗余力地杀日本人,是为了我们中华民族的生存大计。” “中华民族的生存?日本人能够威胁到我们中华民族的生存?”徐三质疑道。 夜鸟的眼神突然狠厉起来,冷冷地瞧着徐三:“小子,你永远也不要小瞧日本人!虽然他们自古便是欺软怕硬的贱狗习性,但对一个民族那是绝对例外,那就是我们中华民族!便是在我们古代历史上最强大的唐朝和明朝,倭族人都不曾有片刻放弃过一统东亚的美梦!对于一个以灭亡我们民族为己任的民族,我们是不该抱有任何纪想也不应该有任何留情的余地的!我们伟大的毛主席便在这个问题上闹了个国际玩笑,我们免去战争赔款的诚 意换来的就是今天这般的中日友好,他们竟然连侵略都不承认,你说值吗?” “那个——”徐三挠了挠头,不以为然地说道,“大多数的日本人应该还是热爱和平的吧,仇恨应该以友谊来化解不是吗?要知道我们中华民族是个宽容的民族呀。” “放屁!”夜鸟忽然激动地一坐而起,然后又痛哼一声跌回地下,豆大的冷汗已经滴滴而下,干指着徐三,喘息了半天始才气声说道,“你是猪头啊?你到过日本吗?你怎么知道大多数的日本人对中国人友好?告诉你,你没有到过日本永远也不要一厢情愿地认为日本人会象我们想的一样友好!让我告诉你真相吧。二战时的战犰被日本老百姓当成英雄供奉在他们所谓的靖国神社里,几乎所有的日本人都会经常前去参拜!日本人称呼我们中国人通常为支那人,带着明显的侮辱性质,日本人从内心深处鄙视我们中国人,认为我们中国人不配拥有我们的国土,而他们日本人才是这片大陆的真正主人!曾经有个日本青年,嚣张之极地在我面前画下一张东亚地图,竟然将我们的沈阳写成了奉天,竟然说这里本来可以是个很好的都城!哼哼,不过,这日本猪现在已经到阴间去做他的帝国梦去了。” “不会吧?”徐三听得心神颤动,但仍是有些不敢相信,“可中国和日本是一衣带水的友好领邦啊,应该互相帮助才对呀?” “哼哼,友好领邦?互相帮助?”夜鸟冷笑,“五十年前日本人拿着枪来欺侮我们,现在他们拿着钱来欺侮我们!日本人从来就不对我们中国安有好心,他的岛国情结决定我们中国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他们的朋友,因为我们拥有距离他们最近的丰饶的大陆,你明白吗?” 徐三嘶嘶地吸着冷气,渐渐地有些相信了。 “日本人真的这么可恶?” 夜鸟重重地点了点头,带些斩钉截铁的意味。 湖南省政府大楼,冷寒天正兴奋地大声叫好,因为激动苍老的老脸也显得有些潮红,似乎血气一下子便又旺盛了起来一般。 “立即将情况如实反映给日本大使馆并上报中央,日方提出的一切赔偿要求一律满足,好了,就这么办。” 看着秘书领命而出,冷寒天终于长舒了一口气,颓然瘫坐在沙发上。真是好险啊,幸好竟然是台湾间谍从中作梗,否则,只怕——想到这里,冷寒天忍不住打了个冷噤,不敢再往下想了。不过,这事情真的有那么巧?真的是台湾间谍所为? 嗯,看来 还得给小龙打个电话,无论如何也得将些案落实,找出“铁证”来!想到这里,冷寒天再也坐不住了,迅即抓起了桌上的电话,拔通了衡山市公安局的电话。 第九十五章 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 衡山旅游团以及衡山市府殴打日方交涉团两案在龙逸云的主持下迅速告破!外交部发言人就台湾派谴特工以及收买大陆高官挑起争端的卑劣做法表示强烈谴责,同时向日方表示遗憾和道谦,最后还在新闻发布会上通报了两案的有关案情,称凶犯亦即台湾特工已经自杀身亡,被收买的高官夏天神秘失踪,估计已经潜逃云云。 日本和台湾自然不服,但最终还是只流于无休无止的外交争吵,自然是不可能再有任何进展了的,而等后来国际刑警专案组到来的时候,早已经是时过境迁,任何蛛丝马皆已经烟消云散了。 衡山市公安局,龙逸云刚刚直接向冷寒天汇报完毕,田然正神色紧张至极地站在一旁。 “怎么样?搞定没有?这夏书记可是此案唯一的突破口,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才是。”一等龙逸云放下话筒,田然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最好的办法是……” 龙逸云霍然转头瞧着田然,星目里寒光闪烁,足足有一分钟之久,始才黯然叹息一声说:“夏书记在昨晚已经自杀身亡了,可惜了一位清正廉洁的好官!唉,真是可敬可钦的党的好战士啊,为了祖国的利益,他几乎牺牲了个人的一切,青春、生命还有家庭,从此他的家庭就将背上叛国者之家的骂名了呀!” 饶是田然这堂堂七尺之躯,闻言之下也是鼻际一酸,滴下两滴英雄泪来,忽然抱头往地上一蹲,叹息道:“唉,都怪我,脑子过于简单,才毁了这样一个好官,我……我真是人民的罪人……” “行了!”龙逸云忽然使劲地昂起头来,眼角里也有些晶莹的东西在闪动,但忽然间神色便再度冰冷下来,语气也冷如寒冰,“现在不是你自怨自艾的时候,夏书记并不是此案唯一的突破口!此案还有另外一个更大的隐忧,那就是那个杀害日方旅游团的真正的凶手!这个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他迅速从世界上消失。” “对。”田然有些惊惧的看了龙逸云一眼,若非他提醒,自己几乎忘记了这个最大的隐忧的存!但想了想,忽然眉头一蹙有些迟疑地说,“不过,能不能……” 龙逸云星目里寒芒突地一厉,瞪着田然冷声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不愿意这样一条以残杀日本猪的好汉白白消失!但事有轻重缓急,整个国家的利益与个人的利益熟轻熟重,我想你还是应该分得清楚的!这个人,一个字,必须死!” 田然站起身来思索了片刻,脸上的神色忽然间肃穆起来,重重地点了点头。 龙逸云说得极有道理,在国家利益面前,任何个人的利益都显得无足轻重!便是为国家做了几十年好官的夏书记不是说牺牲就牺牲了?甚至还落下了个叛国者的骂名!话说回来,如果这事情摊到他田然头上,想来他也会慷慨赴死的,便是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 “好!我这就带人上山,定要将凶手捉拿归案。” 龙逸云重重地在田然肩上拍了一下,星目里流露出一丝赞赏的神色,低沉地说道:“我和你一起去,这个凶手极不简单,竟然能够凭一己之力格杀整个旅游团!据说那个旅游团团长山本还是柔道黑带呢!而且……” “而且什么?”田然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莫名的神色自龙逸云黑眸深处一闪而逝,阴冷地说道:“我有一种极其强烈的预感,这个凶手极可能是我的一位故人!” 徐三有些闷闷不乐地返回了破道观,刚刚在深山古洞里他与夜鸟的一番谈话让他极为不爽,他总觉得夜鸟不应该这样仇恨日本人,但偏偏心里弊得发慌一时间也找不出措辞来替自己的想法辩护。 一道清冷的丽影便冷冷地立在道观门前,冰花一样娇艳冰冷,带些鄙弃的嘲弄,便这样冷冷地瞧着低头而行的徐三,清冷地娇哼了一声。 徐三忽然浑身一颤,霍然抬起头来,乌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退缩逃避的神色,脚步往后挪动了一下,却终是没有转身逃跑。说起来,并不是徐三他不想跑,而是根本就跑不赢,若是龙逸清有心要逮住他折磨他,那他根本就是逃脱不了的。 “想跑么?”龙逸清冷冷一笑,神情语态里尽是说不尽的嘲弄讥讽之意。 瞬时间,又羞又恼的情绪便洪水一样涌上了徐三的脑际!被一个娘们讥讽逃跑那真是极为丢人的事,便是自己再怎么打不过她,却也不能在气势上输了给她。想到这里,徐三再也抑制不住心下的怒火,腾地踏前了一步,扬起他硕大的拳头,吼道:“龙逸清,你不要太过分了!老是三番四次找我麻烦。” 但龙逸清却是对徐三的张牙舞爪视若无睹,甚至极为不屑地昂起了她的小脑袋,正眼瞧也不瞧徐三一下,哂然说道:“过分?徐黑三,你给我听好了,游戏才刚刚开始呢!从来都没有人可以那样对我的,你就等着为你的蠢动付出代价吧,哼!” 徐三脸上的愤色愈盛,便是额际的青筋也是根根勃起,但底气却是明显不足。 “那是你先打伤了我大哥,我才找你算账的,哼, 要说,打伤我大哥的账还没有向你讨回呢。” “是吗?”龙逸清忽然轻飘飘地踏前一步,徐三便急忙沉肩蹋腰拉开架势,脸上神情一片紧张。但龙逸清却是根本没有进攻的意思,徐三便忍不住再次涨红了黑脸,心下也暗暗恼恨自己沉不住气,竟然让个娘们吓成这副样子。 “向讨回你大哥的账,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份本事了!哼,来啊,上啊,徐黑三,有胆就放马过来啊?” 徐三急剧地喘息起来,脑海里也在激烈地进行着思想斗争,要不要上?上了自然是挨揍,不上呢?只怕还是要挨揍而且还要遭受更多的羞辱!妈的,拼了,左右都要受顿皮肉之苦,那还不如干干脆脆地争取一番,搞不好真还能将这小娘们打趴下! 哼,若是真将这小娘们打趴下了,定要好好地羞辱她一番……嗯,至少也要让她付出些代价!徐三幻想着打趴龙逸清之后的美好前景,陡然间浑身力气充盈,虎吼一声,抢身上前一记肩撞直撞向龙逸清的怀抱。 徐三自然不会指望这记肩撞能够真的顶到龙逸清软绵绵的酥胸上,他的目的不过是逼着龙逸清往两侧闪或者往上跃罢了!只要龙逸清真的往两侧躲闪或者往空中跃起,那他的后手就有用武之地了。 但非常遗憾的是龙逸清只是双足轻轻一踮地,整个娇躯便急速地向后飘开了数米,徐三的后着,双手环抱捆住龙逸清的企图便告破产! 就在徐三微一懊恼之际,龙逸清退而复进,整个身躯旋转着迅速逼近,借着螺旋的气势,她的一条玉腿已经重重地往徐三的脑门横扫而来。 徐三便用力地一蹬地面,身躯堪堪避退半米之外,龙逸清的脚尖呼啸着自鼻尖划过,带起的劲风直打得他的脸面隐隐作痛…… 但空中的龙逸清竟是个旋转不停的陀螺般,一条玉腿刚刚扫过,另一条玉腿已经接踵而至,甚至势头比之前一腿愈发地猛烈!徐三忍不住心下哀叹一声,终是速度慢了一筹。此时正是他刚刚落地,平衡尚未调整之时,根本就不可能使得上什么力来,跳跃闪避已经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便只有…… 万般无奈,徐三只得将手臂曲起护住自己面门,准备以肘部来硬抗龙逸清的那记势大力沉的侧踢。 “噗!”一声闷响,徐三只觉自己手肘陡地一麻,绑在肘部上的铁块便重重地打在自己的脸骨上,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徐三只觉眼前金星乱冒,身体也摇摇晃晃起来,随进都有倒地的可能。 但龙逸清竟然也娇哼着远远地跌了开去,落地不稳之下竟然是一跤跌倒在地,只见她双手紧抱自己的右脚脚踝,秀眉已经蹙成一团,便是娇靥的冰冷之色也尽为痛苦之色所替代。 钻心的疼痛正自龙逸清的脚踝处浓烈地传来,这让她几乎相信自己的踝关节定然是粉碎性骨折了!双手轻轻地摁了一下,愈发地剧烈疼痛,正是骨裂的症状!这臭小子,竟然在手肘里暗藏暗器,哼,以后要他好看!但龙逸清马上就不再有精力想着以后怎么报复徐三了,因为脚踝处的疼痛正在愈来愈剧烈,豆大的冷汗也已经涔涔而下…… 徐三费力地摇了摇头,终算将摇摇晃晃的身躯稳住,眼前的黑幕正在消退,满天金星也越来越稀少了,终于,可以瞧见道观门的破样子了……噫,龙逸清那小娘们呢?怎么不见了?她竟然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不折磨自己?不像是她的作风啊。 低沉的痛哼声自身体右侧传来,徐三本能地一个右跃,离得那声音尽量远些,然后才敢回头瞧个究竟,正好瞧见,龙逸清已经痛苦不堪地抱着自己的右脚脚踝,艳丽的娇靥已经没有了冰冷之色,代之以无比的痛苦之色,便是冷汗也已经如雨而下。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她怎么竟然受伤了不成? 徐三有些困惑地举起兀自麻木的右手,小臂部位甚至依然隐痛无比。然后,他便知道龙逸清为什么会这般摔在地上痛苦不堪了! 瞧着肘部的铁块,徐三几乎忍不住想亲上它几下,没想到这个“护肘”竟然给自己带来了这般意料之外的惊喜!呵呵,活该龙逸清那小娘们倒霉,这就叫做恶有恶报!哼,便是我打不过你,老天也会和你过不去呢。想到这里,徐三心里的快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徐三饶有兴趣地瞧着痛苦不堪的龙逸清,强忍住心下冲上去痛揍这恶女人一通的诱惑,他有些怕这也是这恶女人布下的一个圈套,仅仅是为了羞辱于他的圈套。 龙逸清实在是忍不住这攻心的剧痛,急忙脱下了球鞋,再脱掉了毛鞋,露出一截粉光玉致的秀脚来,徐三瞧得一呆,忽然莫名地咽了口口水,竟然瞧见龙逸清的脚踝处已经乌青一片,整个已经肿成差不多一团了。 看来这小娘们还伤得不轻呢! 徐三在心里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帮忙?但心下竟是已经有些不忍了。受到龙逸清无情的打击和羞辱的时候,徐三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重重地痛打三十屁股,但真到瞧见龙逸清像个弱女子一样摔倒在地哀 哀而鸣的时候,徐三怜香惜玉的本性便暴露无遗。 “怎么样了?很疼吗?”徐三缓缓在龙逸清身边蹲了下来,伸出双手欲扶她,但终是停在了半空里,迟迟不敢落在龙逸清的身上。要说,他不是没有触碰过龙逸清的娇躯,但那时事出突然,便也没想那么多,现在让他再碰一碰龙逸清倒还真的有些顾虑呢。没得,到头来,好心不得好报,反而被她抓住了把柄,那岂不更多了个打击自己的理由? “哼……滚!”龙逸清的娇靥已经变得煞白,但樱嘴一张,说出来的却是让徐三恼火三丈的话儿,竟是一些儿也不领情。徐三瞬时便火冒三丈,这个笨女人,只会欺侮弱小兼嘴巴硬的蠢女人,伤成这个样子了还要嘴硬? 突然间,徐三伸手一把搂住了龙逸清的柳腰,另一只手已经自她的腿弯处穿了过去,便将龙逸清整个地横抱在胸前。龙逸清浑身剧烈一震,美眸中狠厉的光芒闪动间,纤纤玉手已经反手一掌重重地扇在徐三脸上,顿时发出一声“啪”,响亮之极,但用力之下龙逸清便牵动了踝部伤势,忍不住闷哼一声。 徐三不料受此猝袭,而且这女人下手竟然挺重,竟然被打了个眼冒金星、头晕目眩,脚下一个趔趄,竟是一头栽倒在地!正好将个龙逸清压在了身下,徐三自然是只像摔在棉花上般,软绵绵的夷然无损,但他身下的龙逸清就惨了,猝然间遭受近八十公斤的重压,一时间只觉自己的腹背都已经被挤成了薄薄的一片,呼吸也变得艰难至极起来…… 第九十六章 牢狱之灾? 龙逸清被徐三压得非轻,但上面的徐三却也没有好受到哪里去,因为无巧地不巧地,他以头触地的时候,正好重重地抵在块凸起地面的石头之上,徐三的脑袋连番受到重击,无论他如何修养好也会勃然大怒,更何况他徐三压根儿就不是个修养好的人! 徐三霍地将双手撑在龙逸清的胸前,支起身来,一时间便浑没在意手下那软绵绵的触感!他现在心中只留下了怒火,这个女人,几次三番找他麻烦不说,还打伤了自己的结义大哥,好心替她察看一下伤脚,竟然还给自己老大耳刮子尝?还累着自己脑袋再受一次重创……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 想到这里,徐三再也压制不住心下的怒火,突然甩手重重地一耳光就扇在了龙逸清的粉脸上,瞬即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殷红的一个掌印,就像是以胭脂在龙逸清的粉脸上画下了一个掌印一样,在一片惨白中愈发地醒目。 “贱女人,我看你是欠揍!”第一个耳光既已扇出,徐三便绝不再留情,顿时左右开弓劈劈啪啪地将他的怒火倾泄在龙逸清的粉脸上,可怜龙逸清因为脚踝的伤势已经疼彻心肺竟是连一丝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睁大着美目任何徐三欺凌了……失去了灵活的身手,她如何是力大无穷的徐三的对手呢? 徐三却绝不想就此罢休,但瞧着龙逸清已经微微肿起的脸颊,再打下去只怕有些不妥,若是让老乞丐他们发现了便更加不妙了,嗯,还是换个地方下手好。想到这里,徐三绝不留情,搂住龙逸清的细腰就将她覆转过来,可怜龙逸清也一丝反抗的余力也没有,便将自己丰盈的俏臀展露在了徐三的眼皮底下。 徐三干咽了口唾沫,黑眸里掠过一丝异彩,突然间重重一掌打在龙逸清的香臀上,顿时发出一声轻脆的“啪”声。 龙逸清呜咽了一声,徐三瞧不见她粉脸上是何种神情,但她忽然使劲地挣扎起来,徐三急忙死死地一手掴住了她的细腰,一手捺住她的丰臀。龙逸清奋力地挣了挣,终是没能在徐三的铁臂下挣动分毫,然后,徐三便感到掌握下的娇躯忽然之间便柔软了下来,再无一丝动静,徐三呼了口气,急忙伸手探了探龙逸清的鼻息,还好,没有断气,看来只是晕死了过去。 妈的,这小娘皮,也会有今天!我让你狂,我让你嚣张!徐三此时却全无一丝怜香惜玉之心,双手更是绝不留情,重重地一掌接着一掌扇在女人的隆臀上,但力度却是一下比一下要轻一些,到得后来,都几乎是在上面轻轻地抚摸着了…… 热芒自徐 三黑眸深处熊熊地燃烧起来,他便感到有些口干舌澡起来,吞了口唾沫,又咽口唾沫,徐三的手便缓缓顺着高隆的臀峰向下面摸索下去…… “噫,小三!?是你吗?”一把清脆的鹂音忽然自身后轻轻地传来,听在徐三耳际却不下去一声平地惊雷,整个人便如弹簧般地自龙逸清的娇躯上弹了起来,霍然转身,望向鹂音传来的方向。 “艳姐!”徐三愕然失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衡山碰上冷艳!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之下。 “真的是你啊?”冷艳急上几步,几乎挨着徐三,徐三便忍不住轻轻地退下一步,脸上也泛起羞郝之色。 “怎么?”冷艳便娇媚至极地白了徐三一眼,嗔声说道,“姐姐是老虎啊?瞧你吓得。” 徐三只得尴尬至极地笑笑,挠了挠脑袋,却是说不上什么话来。 “噫,这女孩子是谁?怎么躺在地下啊,大冷的天会着凉的啊。”冷艳马上便发现了晕倒在地下的龙逸清,然后讶然地望着徐三,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刚才好像瞧见你欺压在这女孩子身上哦?” “没没没……”徐三吓得急摇双手,连声解释。 “她的脚踝好像受伤了,我只是……只是想替她看看伤势罢了,没有什么不良企图的。” 冷艳美目中的促狭之色愈浓,明媚地睇了徐三一眼,撇撇小嘴说道:“你这么激动干吗?哼,作贼心虚!好了,既然这女孩子受伤了,那就快找个地方吧,需要及早救治才行呢,不然万一伤情恶化可不妙呢。” 徐三拍了一下脑袋,如梦方醒,急忙哦了一声道:“那个,还是去我住的地方吧,喏,就在这道观里面,好像是她的脚踝伤得不轻呢。” 徐三说着,急急忙忙地上前打开道观破门,抬脚便欲向里迈,却生生被冷艳唤住了脚步。 “你不将她抱进去,难不成要我这相弱女子动手不成?” 徐三傻笑笑,只得转了回来抱将起龙逸清来又领着冷艳进了破道观。 当龙逸云在田然的带领下来到深山古洞的时候,这里却已经是人去洞空了,只留下乱糟糟一片的垃圾。 “呼,看来,这爱伙好像已经先走一步了呢!不过据我当时的观察和判断,他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休养是绝对不可能动弹得了的,怎么才只不到三五天便失踪了?”田然是百思不得其解,摇着头想不明白。 “那只有两种可 能!”龙逸云鹰隼一般的厉目冷冷地在洞窟里搜索着,似乎任何蛛丝马迹也不可能逃得过他眼皮底下的样子,语如寒冰,“一种是有人将他转移了!另外一种就是他的恢复能力惊人,已经提前康复了。” 果然,龙逸云的话音方落,在洞窟外搜索的干警便进来报告说是在洞外一处湿地上发现两对不同的脚印。 龙逸云和田然对视一眼,急忙来到那处湿地,果见两对稍有区别的脚印清晰地印在上面,由于这里的地面比较潮湿,所以脚印保留得相当完整。 “立即取样!”田然冷静地下命令,早有干警上前将脚印拓下。 龙逸云却是一语不发地在那两行脚印的旁边踩了一脚,也在上面留下一个脚印,仔细地瞧了瞧,冷冽地说道:“这是两个人!明显自洞窟里出来,曾在此稍作停留!两人身高皆超过一米八,体重两人都在八十公斤左右!” 田然有些惊奇地瞧了龙逸云一眼,惑然道:“何以如此肯定?” 龙逸云冷冷地瞅了田然一眼,解释说道:“除非有熟知反侦察手段的高手畜意为之,否则靠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出如此两种截然不同的脚印的!这里一临绝壁,一临绝崖,只有前后两途,只看脚印朝向自然是从洞窟里出来的!再对比我所踩的脚印,大小相当,印痕则稍显深刻,所以,身量当和我差不多高,体重则稍重一些!再则脚印虽然清晰,但其纹理已乱,显示此人在此站了相当长的时间。” 田然和一众衡山市的警察恍然大悟,继而觉得原来不过如此,但他们偏偏就是推测不到!想到这里田然惊佩地瞧了龙逸云一眼,心下对他的敬重之情便再度加重了一分。 但除了这两对脚印,众警察搜索了洞窟里里外外却再也没有任何发现,如果仅凭着这两对脚印得来的信息去查找真凶,那自然无疑于大海捞针! “局长,那是什么?”忽然有一名警察指着绝崖下一蓬灌木上面的白色物事问道。 众人的眼神便齐齐顺着那警察所指的方向瞧去,龙逸云的眉头便瞬时一展,似有一丝厉芒自黑眸深处一闪而逝!竟是一副已经成竹在胸的样子。 “快餐盒!”田然却只是轻声地嘀咕了一声,“这里怎么会有快餐盒?” “凶手在这里吃的就是快餐,而且另有同谋送饭!你立即命人给我查清楚衡山上有哪些地方出售快餐,离这儿越近嫌疑越大!一定要仔细盘清楚,我们分头行动。” “是!”田 然恭声应了声是,带着几名警察去了。龙逸云冷冷地扫视了一眼空寂的深山,也率领着余下的警察走了。 破道观徐三的“卧室”里。 冷艳长长地吁了口气,擦拭了一下颊上的香汗,毫没来由地白了徐三一眼,嗔声道:“还好,没有粉碎性骨折,可能是骨裂罢,这个需要拍片才能确定!你也真是的,竟然将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下这样的重手?亏你狠得下这个心呢。” “你不知道哇?”徐三急忙辩解道,“这根本就是她欺侮我啊,我只不过是自保罢了。” “是吗?”冷艳盈盈而起,向徐三逼近了一步,仰起娇靥,明亮的美目直直地瞧进徐三的眼神深处,似有脉脉的情意一闪而逝,“一个柔弱的女儿家欺侮你?这话鬼才信呢,亏你一个男人家说得出口呢。” “是真的啊!”徐三三分焦急,还有七分惭愧,郝然说道,“你别看这小娘皮柔柔弱弱的样子,一身功夫可厉害得很呢,我不知在她手下吃了多少苦头了呢,哼,这番不过是她自作自受罢了,又岂能怪得我来?” 冷艳便娇媚至极地横了徐三一眼,脆声笑道:“好,姐姐相信你就是了,姐姐不信你信谁呢不是?嘻嘻,姐姐肚了饿了呢,你替我去弄些吃得罢?还有这女孩子你也要早些送到山下大医院去,若是拖久了怕是真会残废呢。” 徐三吓得打了个寒颤,若是龙逸清真的残废了,只怕她的警察哥哥便要将账记到自己头上来了,便急忙说道:“那个,艳姐,我们还是赶紧将她弄到山下去吧?” 冷艳便嘟起了艳红的小嘴,纤手往细腰上一叉,脆声说道:“怎么,姐姐便没有这小女孩重要?救她便要让姐姐饿肚子?你可真是狠心啊你?”话是极不客气,但话里的打情骂俏的味道却是傻子也能够听得出来。 一句话,徐三便羞红了黑脸,他不知道这个美艳的姐姐为什么会这样一反常态地调笑他,但他终是有些吃不消了,便逃也似地逃出了自己的“卧室”,远远地抛下一句,“我这就去替你打快餐,麻烦姐姐照顾一下那小娘皮了。” 田然带着一名干警挨个儿地搜索附近的快餐店,却是一无所获,那些快餐店老板根本就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曾经接待过个头一米八以上体重八十公斤以上的客人! 这已经是最后一家快餐店了,结果还是让田然极为泄气,因为非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是根本就不曾留意过。田然咽了一肚子气,却又不敢发作,毕竟这案情的真相 是不能够随便相告的,便是手下的那些个干警也是不明真相的。 但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就在田然泄了气似地准备放弃的时候,倒霉的徐三一头撞了进来,浑没在意身着便衣的田然两人,随口大声说道:“老板,一份快餐,炒个回锅肉好了,要打包的。” “好的,请稍等。”老快欢快地应答一声,热乎地忙活开来。 正举步欲走的田然也霍然收住了脚步,鹰一般地盯着徐三的背影。 挺高的个子,怕是足有一米八五! 挺大的块头,怕是不下去八十公斤! 如此吻合! 田然忍不住狠狠地盯视着徐三的脚底有一阵,陡然欺近徐三,沉声道:“朋友,请跟我到公安局走一趟。” “公安局?”徐三轻轻地一颤却并没有立即回过头来,脑海里泛起龙逸云的英姿,难道……竟是龙逸清那小娘皮找了人来了?不可能吧,便是找了也不会这么快吧?那么……坏了,定然是那查找那神秘人查到自己头上来了,这下真坏了。 “怎么办?”徐三在脑海里一个劲地问自己,“逃跑?还是束手就擒?” “走吧!”徐三还在天人交战的时候,田然已经欺近身来,极为技巧地将徐三的一只手扳转在身后,一股大力传来,徐三轻轻地挣了挣没能挣动分毫,不由便叹了口气,现在便是想跑也是跑不了,这警察显然也是个高手哇。 第九十七章 虚惊一场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胡乱抓人?”徐三迅速反应过来,手上没有任何反抗,嘴上却是开始大声抗议,“我又没有犯罪。” “少废话!”田然在徐三背在身后的手上推了一把,沉声说道,“去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喂,你们这样胡乱拘人,我可是要控告你们的!”徐三想起电视上那些被抓人的当时反应,即忙有样学样,开始大声嚷嚷起来,希望能够有一线最后侥幸的机会。 田然却是更本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哧了一声,说道:“小子,你是那些敬匪电视看多了吧?你以为这样做有用吗?走!” 徐三便闭嘴,心下却是忍不住哀叹,眼看自己还是轻易地就被卷进了旋涡之中了,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搞清楚这些警察抓捕自己到底凭的是什么?这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是阳光一案东窗事发?那自己算是彻底玩完!不过,估计那龙逸云再厉害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罢?而且抓捕自己的是衡山市警方,与长沙市八辈子也打不到一块儿去。 那么,除了阳光一案,警察抓捕自己的理由便只有一个了!神秘人残杀日本人一案已经真相大白,前些天报纸上披露的消息显然是假的,警方正在全力缉拿真正的凶手,也就是那个神秘人。 也就是说,自己作为曾经与凶手有过接触的人,已经落入了警方线人的眼里! 该怎么办? 警车呼啸着冲下了衡山,徐三蹲在车后座上蜷曲成一团,虽然极为不适,但他的脑海里却是已经飞速地转腾开来,不断地盘算着各种可能,怎么样才能最好地撇清自己? 破道观里,冷艳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徐三回来,不由狐疑起来。走到观前,朝山道上遥遥望去,仍是人影皆无。 “这个死人,死到哪里去了?这么久都不见回转?莫非走丢了?”想着徐三迷了路在深山密林中无头苍蝇般乱窜的样子,冷艳忍不住噗哧一笑,百媚俱生。 正在此时,观里忽然伟来一声惊恐之极的娇呼,冷艳便吃了一惊,以为里面的受伤女孩子遭了什么不测,急忙冲进了徐三的“卧室” 只见破床上的女孩儿惊恐地睁大着美目,使劲地掩紧了自己的衣襟,整个娇躯已经蜷缩成一团,娇靥上的神情真是我见犹怜,便是冷艳这个女儿家也忍不住心下泛起怜惜的念头。 龙逸清瞧见进来的竟是一名娇媚丰满动人的成熟女子,不由微微有些错愕,原本在她想像 中,那可恨的徐黑三定然是已经将她凌辱了的!芳心初定,这才发觉除了脚踝处仍然钻心地疼痛之外,浑身倒也没有其它不适,顿时便长长地舒了口气,神情冷淡了下来,恢复了平常时的冷色。 冷艳有些惊异地瞧着龙逸清的神色迅速转变,竟是隐隐有些像自己遇见徐三之前时的神情,冰冷而不近人! 微微一笑,冷艳柔声道:“你好,小妹妹,我是医生,应徐三同学的邀请替你看看脚踝的伤势的,你不要紧张,你的脚踝可能是骨裂,你还是小心躺好不要随便乱动,否则骨裂导致错位那可大大的不妙了。” “你认识徐三?”龙逸清冷冷地瞧了冷艳一眼,芳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反感,樱唇一张,竟是问出一句连自己也觉得意外的话儿来。 冷艳也有些惊异龙逸清问出这样一句话儿来,但继而一想,瞧当时徐三和她的情状,只怕两人非但相识而且关系可能极是不浅,那么这小女孩儿有此反应那也是在情理之中!再想想那个可爱痴情的辛如风,冷艳也忍不住芳心酸楚,这个徐三,还真是风流多情呢! 但冷艳终是年终几岁,更会掩饰自己的情感,当下便强忍住芳心酸楚,轻巧一笑说:“算是认识吧。” 说到徐三,忽然又想起这死人到现在还不转回来,只怕八成是真的出什么事儿了,便向龙逸清道:“他有些事出去了,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来,但你的脚踝却是一刻也不能耽误,我还是赶紧帮你拦一辆车下山治疗要紧。” 龙逸清冷冷地瞟了冷艳一眼,不点头却也没有表示反对。 冷艳便微微一笑,出了破道观,来到观前的公路边,远远的便瞧见一辆警车呼啸着而来,救人心切之下便也顾不上是不是警车了,伸手就拦。 在这个世界上,美女就是赚光!警车便在冷艳面前嘎然而止,一颗大盖帽便自副驾驶的窗户上探了出来,问道:“小姐,出了什么事儿吗?需要帮忙吗?” 冷艳轻轻地扰了一下被山风吹乱的秀发,别有一股动人的媚态,真瞧得那大盖帽心驰魂摇,失神之下竟是连冷艳说了些什么也没有听进耳朵里去。 冷艳说了一大通,却见那大盖帽只是傻傻地瞧着她直了眼,不由芳心里有了几分恼意,嗔声道:“喂,警察同志,行不行啊?救人也算是为人民服务嘛。” “啊?”大盖帽如梦初醒,忙不迭地点头应是,慌声说道,“对对对,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服务,应该的,嘿嘿,应该的。” “既然是应该的,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帮忙去搬人啊?难道还要我一个女儿家动手不成?” “啊……是是,我这就去搬人,这就去搬人。”那大盖帽缩回了车窗,似是向后面的什么人请示了一下,又似是命令着什么,不一会副驾驶的车门打了开来,后座前排的车门也打了开来,钻出了三名警察来。 最后下车的那名警察神情冰冷至极,隐隐也有一股雄浑的气势,冷艳一瞧便知是这些警察的头子了,只是瞧着这警察的神情气势,竟然隐隐与破观里受伤的那个女孩儿有几分神似!心下便不由有几分纳闷。 “小姐请带路!我们这就前去搬人。”原先的大盖帽讨好似地一笑,向冷艳说道。 冷艳便笑笑,她都几乎已经习惯了以微笑待人了,想起半年之前还终日冷面对人,竟是恍如梦中!而这一切的改变,竟然仅仅是因为一个小她七八岁的小男生…… 西厢房门打开,当龙逸清痛苦蜷曲的身影落入那三名警察眼里的时候,那名冷漠的男警官终于俊脸失色,失声道:“妹妹!?你怎么会在这儿?怎么又受伤了?” “哥!”龙逸清娇呼一声,原本坚强以极的她瞬时间芳心里竟然便委屈异常,竟然似倏忽间便有了万般愁苦般,挣扎着要投入龙逸云的怀抱里。 龙逸云慌忙抢上一步,一把将龙逸清搀住,颇有些心疼地说道:“妹妹,你伤在哪里?伤得重吗?” “喏,伤在这儿,好痛啊。”在自己的亲哥哥面前,龙逸清再不复冰冷的小太妹神色,竟然整个一娇弱的小女儿神态,轻轻地将自己的右脚伸到龙逸云的面前,龙逸云轻轻地捋起一截裤腿,一瞧之下,瞬息间便神色大变,俊脸上泛起无比的狠厉之色,闷声说道:“是谁?是谁半你打成这般模样?哥哥替你拆了他!” 冷艳吃了一惊,这冷艳的伤势不用想也能够知道那是徐三的杰作,若是让这警察当真的找徐三算账那可大大的不妙,便急忙劝说道:“警察同志,你妹妹的伤势并不太严重,不妨事的。” “不妨事?”龙逸云狠狠地瞪了冷艳一眼,沉声说道,“谁惹了我妹妹,那就是他倒霉!说,妹妹,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是……是徐三。”龙逸清微微犹豫了一下,终是将徐三说了出来,果然一如冷艳的预料。 “徐三?”龙逸云微微一愕,继而神色间愈发地冰冷阴沉,寒声说,“是不是长沙工大的那个徐三?是他伤了你 ?” “嗯!”龙逸清轻轻地点了点头,在龙逸云的面前,她与任何一个受到哥哥保护的小妹妹没有任何区别。 “他妈的这个徐三!”龙逸云便极失风度地站起身来,破口大骂,“老子要扒了他的皮!” 冷艳忍不住蹙紧了峨眉,如果这警察头子当真的要找小三麻烦还真是个麻烦事,但这也只能是以后见机行事了,便提醒龙逸云道:“警察同志,你妹妹的伤势……” “哦……对对,我差点儿忘了,对不起啊妹妹,哥这就送人上医院,衡山市最好的医院。”龙逸云说完便轻轻地拦腰抱起妹妹,急步往外便走。 不一会,警车便再度呼啸着远去,冷艳舒了口气,有些懒散地转回道观,徐三竟是依然没有回来,芳心里便不禁有些气恼!这个死人,难不成当真的在山里迷了路?看看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如果再不回旅馆,只怕便要在这破道观里待一宿了!没办法,冷艳有些怏怏地最后瞧了一眼破道观一眼,走了。 就在冷艳走后不久,老乞丐和老道打打闹闹地回了,刚一进山门,老道便扯开喉笼高喊道:“乖徒儿,有没有搞定你小师姐啊?” 但回应老道却只是空寂的山门,静寂无声。 “噫!都不在?”老道便讶然,继而呼了口气说道,“臭小子,竟是怕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在一边妨事,躲到别处成就好事去了,切!” 警车里,龙逸云的手机忽在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田在打过来的,便按下接听“喂”了一声说道:“田局长,人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带到局里了?要妥善看官注意保密工作,不要走露了任何同声,知道吗?” “嗯,那好的,我马上就到!” 龙逸清忽在有些担心地看着她的哥哥,问道:“哥,又是大案吗?” 龙逸云重重地点了点头,不语。 “那个……哥,那个徐三……”龙逸清忽然微垂着脑袋,轻声细语地说,“你还是不要打他了。” “为什么?”龙逸云不解,然后有些愕然地瞧着龙逸清此时看上去竟然是害羞的模样,心下忽然一动,似是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说道,“哥哥只是教训教训他,不会为难他的,呵呵。” 龙逸清便大羞,龙逸云却是笑得越发地开心了。无论如何,他的这个一贯对任何男生不假辞色的妹妹忽然间对某个男生有了好感,这都是可喜可贺之事!更何况,那个徐三却实也是个不错 的男孩子,虽然仅只一面之缘,当时的印象却是极其之深!尤其是他在遭受了那么多的劫难之后仍能挺住,这份坚强便足以让他龙逸云放心了。 匆匆忙忙地将龙逸清在衡山市第一人民医院安置好,龙逸云便直奔市公安局。 但当田然领着龙逸云来到刑讯室,瞧见那“嫌疑人”之时,却是忍不住惊愕莫名! “你!”徐三与龙逸云愕然对视,心下的震惊愕然地以复加。只是徐三在心底更是多了几分黯然,竟然是龙逸云追到衡山市来了,看来这阳光一案十有八九是告破了,不过这龙逸云是从哪里寻得突破口呢?那根本就已经是一个死案了呀! 错愕了一会,龙逸云迅速镇定了下来。 田然便有些惊异地问道:“怎么?龙组长,你们竟然认识?” 龙逸云点了点头,冷冷地瞧着徐三不语,然后示意田然带着众人离去,临出门的时候,田然忽然回过头来,向着龙逸云一笑,说道:“龙组长,无论如何,田某都是极为佩服那个真正的凶手,对于你的决定,田然一定不遗余力地支持。” 龙逸云赫然回头,定定地瞧着田然,田然再微笑,然后扬了扬眉,抛下一句:“因为他是真正的中国人!” 徐三有些惑然地瞧着田然和龙逸云,看样子似乎在刚才的几句话语里两人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但他仍是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知所云。 转过身来,龙逸云的神情已经恢复一片冰冷,寒声说道:“你也瞧见了,田局长的态度就是所有警察的态度!有什么话,你尽可以放心地说了!不必狡辩,那对你没有好处!你留在那山洞外的脚印已经非常能够说明问题了。” “留在山洞外的脚印?”徐三一愣,继而心下一松。看来并不是阳光一案告破哪,真是虚惊一场,徐三这才发觉自己的背后已经湿湿一片,刚才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九十八章 龙吸大法 趁着皎洁的月色,徐三有些闷闷不乐地返回了衡山破道观,脑海里却是不断地翻腾着刚才龙逸云对他的一番对话或者说是审讯。 在听龙逸云陈明厉害之后,徐三思之再三还是决定将他所知的一切如实相告,一则他也确实不曾掌握神秘人什么要害的特征,因为现在想想如果那神秘人换个地方换个时间出现在他面前,他并不能够保证他还能够认出他来。二则,龙逸云与那个公安局长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他们并不想置那神秘人于死地。 当徐三讲完一切之后,龙逸云不禁皱紧了眉头,因为初听起来,徐三似乎提供了相当之多的线索,他甚到与凶手相处了好几天!但仔细一整理,却是并没有什么值得重视的线索!徐三既没有说出凶手什么特别的特征,也没有提供凶手的活动情况,一句话,这些资料听过了也就完了。 龙逸云不由深深地盯着徐三,心下一片凛然。 要么徐三有着丰富的反侦察经验,针对一切可能暴露真凶形迹的言辞已经经过精心整理,这番说辞完全是他事先准备好的,旨在蒙混过关。 要么,那真凶实在是高明之极,便是在身受重伤需要人照料的情况下,仍能将自己身暴露形迹的可能降低至最小!这实在是一个极为高明厉害的反侦破作案惯犯。 不过,无论是这两种情况中的哪种,偌尚能让他这个湖南省的警界枭雄也束手无策,想来便是那日本台湾的特工再怎么厉害也是不太可能找到真凶罢!至少他龙逸云可以名正言顺地行事,这一优势可是那些台日特工所不能比拟的,更何况,龙逸云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龙逸云神色沉重,眼神闪烁,徐三何尝不是胆战心惊? 他已经是如实相告了,却实在是不敢确定这警察会否相信!回想起初至长沙时火车站那刻骨铭心的一幕,他对于警察的信心实在是严重不足。 “好的!”仿佛等待了千年,徐三终于听到了龙逸云那声低沉的回应,“我们相信你,一有那神秘人的情况需要立即向我汇报,明白吗?现在你可以走了。” 徐三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才惊觉背后湿湿的,竟是已经冷汗如注!龙逸云话音方落,他便急不可待地向门外走去,心下直想早些离开这可怖的是非之地。但他堪堪走到门边的时候,身后的龙逸云却是轻轻地说了句:“等等。” 徐三便猛地一颤,这轻轻地一句话听在他耳里却简直不下于惊天炸雷,便是耳膜也是被震得隐 隐生痛。坏了,这龙小子反悔了,自己八成是坐牢了…… 万幸,龙逸云并没有再次将他拷起来的意思,只是在他背后冷冷地盯视了一阵,沉声说道:“我妹妹在衡山市第一人民医院,无论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也不论你是怎么将她打伤的,这事我都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既往不绺了,但是……我警告你,徐三,千万不要妄想欺侮我妹妹,否则……我会让你死得非常难看!” 徐三听得是又惊又喜。喜的自然是龙逸云并没反悔将他收监的意思,惊的却是龙逸清那小娘皮终是将自己的事告发给了龙逸云,替自己惹下了一个天大的对头,往后在长沙市只怕是难以混得下去了。 不过,他也隐隐地从龙逸云的语里听出了些弦外之音,竟然似乎认为自己与他妹妹关系暖昧似的,这真是从何说起?自己从来都只是受那小太妹的欺凌罢了,何曾动过她的一丝念头?虽然,不可否认,那小娘皮长的确实漂亮之极,便是阿风和阿倩也稍有不及。 “吱哑”沉重的观门被徐三缓缓推开,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响声,惊醒了沉思中的徐三也惊醒了观里的老道和老乞丐。 正躺在青石板上晒月亮的老乞丐,转头冷冷地瞅了徐三一眼,闷声不响地径自转回自己房间还掩上了房门,便再无声息。徐三却也不以为意,差不多半月的相处,他已经熟知老乞丐的脾气,不过是不喜说话罢了。 老道却是托地从台阶下跳了起来,一把就跃到徐三身前,嘿嘿一笑,说道:“好徒儿,厉害,不枉为师教了你半个月的泡妞大法,嘿嘿,竟然搞到这大半夜始才完事!噫,你那小师姐呢?你不会是将她一个人扔在山里吧?” “她?”徐三心不在焉地在天井里一屁股坐下,随口应道,“她呀?哼,正躺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呢。” “什么!?”老道目瞪口呆,有些难以置信地上下左右打量了徐三足足有三五分钟,嘴巴张得老大,“你……竟然将她搞到住院?靠,那么牛哇?我记得好像还没有传你龙吸大法哪,奇怪,真是奇怪至极了。” 徐三莞尔,继尔没好气地笑笑道:“你想哪里去了!那小娘皮可毒辣得紧,我在她手下都差点儿没命,还搞呢,不被她搞死就算万幸了。” 老道闻言气极,顿时吹胡子瞪眼地说道:“那怎么可能,老道我的龙吸大法可是久经考验的,便是当年与极乐教极乐娘子的比拼也是大胜而归的,怎么可能摆不平你那小师姐?哼,不过是你还没有学罢了,学了包管 你战无不胜,金枪不倒。” 徐三呼了口气,转了个身气声道:“还是先不要学什么龙吸大法了,没得杀人大法没学好竟然先折在了那小娘皮的手下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老道挥了下手,懒洋洋地坐了下来,没好气地说道,“那可不关我事,是你老乞儿师父的事,不过呢,话说回来,你纵然在武功上比不过你师姐,大可以在床上讨回场子啊,呵呵,所谓好男不与女斗,要斗便床上斗,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了。” “可那种女人,凶狠霸道得紧,你总不能够霸王硬上弓吧?” “怎么不行?”老道不以为然,“霸王硬上弓那可是对付女人的一招绝顶有效的招数啊!为师以数十年的经验跟你说,那个女人哪,上过床那她就是你的,没上过床那她便不是你的,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啊?” 徐三切地讥笑一声,嘲弄道:“你这都是什么年代的教条了?还好意思拿出来显宝?告诉你,现在可是快二十一世纪了,那些个女人可是开放得紧,与人睡睡觉搞搞一夜情那也实在稀松平常,可笑你竟然还说什么上过床就是你的,那现在的那些个女人只怕不知要被多少男人征服了,你让她又跟得哪个?” “臭小子,你竟然不相道爷的龙吸大法?我……我……”老道被徐三气得实在菲轻,像只热锅上的蚂蚁般背着手走来走去,却就是找不出什么话儿来反驳徐三,一时间竟是越想越气,忍不住大喝一声,吼道,“不如我们来打赌!” “怎么赌?”徐三想也不想,随口就问。 “如果你学了道爷的龙吸大法能够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曲从于你,那便是道爷我获胜了!这就说明道爷的龙吸大法那是绝顶厉害,你便不能这般小瞧道爷的龙吸大法。” 徐三撇了撇嘴,反问道:“那要是失败了呢?弄不好,哼,我还会有牢狱之灾呢!这事,可不能轻易尝试的。” 徐三嘴上虽如此说,心里却是忍不住浮现出了于思佳那惊心动魄的女体,如果龙吸大法当真的有用,那骚货实在是一个极佳的试验对象。 “不可能,道爷的龙吸大法怎么会失败?如果失败了,那……那道爷随便你怎么处置,这总行了吧?” 徐三却是懒声道:“我要处置你做甚什么?又没有什么好处,得,既然见你这么热衷于推销自己的龙吸大法,我还是勉为其难学学看吧。” “你!”老道再度被徐三气得不轻,但话已说出口,不好再 行发作,只得忍气吞声地说道,“好吧,那你听仔细了。” “说起这龙吸大法呢,那可是祖师爷首创的。说起祖师爷呢,那可真是亘古绝今,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第一人,那个西门庆西门大官人便是了。师门传说,祖师爷以沙盘练枪,终于习得金枪不倒之术,竟能夜御十女而不疲,是以便有了后来的金瓶梅风流佳话!后世那些无聊文人因为吃醋而将祖师爷侮蔑为第一淫男实在是无耻之极,是为可笑的是施耐庵那个老混蛋竟然编出个水浒传,扯个武松生生将祖师击毙实在是可恨之极!想祖师爷当年雄姿英发、神骏已极,神功盖世,怎么可能倒在区区一打虎莽汉手中呢?这实在是亘古历史头号冤案……” “靠!”徐三夸张地掩住了自己的耳朵,不耐烦地说道,“你有完没完?如果这就是所谓的龙吸大法,那我可就要失陪了。” 老道便只得干咳一声,尴尬地收住了祖师爷当年的风光往事,言归正传。 “说起这龙吸大法呢,就不得不说这世间男女之情事。说起这世间男女之情事,除了纯属发泄的纵欲之徒,大概可以分为两类!一者先情后欲,乃至灵欲交融难分难解;二者先欲后情,同样可至水乳交融之美妙境界。 这先情后欲者,实为世间等闲男女平常所采用者,不足一提。 唯有这先欲后情,才是龙吸大法的最佳实用途径!那么这先欲后情呢,也大致可以分为三类,一是霸王硬上弓!也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强奸了女人,然后籍由男女欢好慢慢滋生感情,据本门传述,如此成功者也难以计数!二是女方对男方有一定好感,此时男方倘若习得龙吸大法,借机行事,必至畅酣淋漓之境,女方必深陷其中而难以自拔!这最后一种却是龙吸大法成功率最低的,那就是当龙吸大法对上荡妇的时候!大凡世间荡妇,莫不以追求肉欲刺激为最高享受,是以纵然龙吸大法能够带给她们无上享受,却也难以在她们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因为她们实在是经历过的男人已经太多太多了。” 徐三不由听得入神,随着老道阐述的深入,心下不自禁地将自己所认识的漂亮女孩进行逐个归类!看来,这龙逸清大略是可以归为第一类,而艳姐、阿风和阿倩那就是第二类了,至于第三类那自然是非于思佳那骚货莫属了。 眼前徐三渐渐听得入神,老道不由有些洋洋得意,摇头晃脑地接着说道:“所以,要学龙吸大法,就要先学会分析施法的对象!龙吸大法的目标自然就是先情欲后爱情了,那么其成 功率便是第二类最高!第三类最低!据老道看,小子你的本钱雄厚,长相俊俏,尤其是那份隐隐的忧郁气质实在是世间男子所罕见,以我推测,应该没有几个女人能够抵挡得往你的魅力!如果辅以龙吸大法,要想让十个八个女人对你死心塌地,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席话,说得徐三面红耳赤,却也听得怦然心动,脑海里幻想起将数女同拥怀里的美妙情景,徐三也忍不住想入非非,便有些赧然地问道:“真的……真的可能吗?” “那是当然!”老道的语气不容置颖,“只要你习了老道我的龙吸大法,包你所向披糜,攻无不克。” “那好吧,你接着说。” 老道点了点头,神色忽然变得有些严肃,沉声道:“世俗之人,莫不将诸如龙吸大法、极乐大法之类的功法贬为淫邪之术,实为天大之谬误!只有熟知之人始能知道,这类术法实为闺房取乐、交融夫妻感情之无上法宝!可笑那些道学家们自卑于本钱涩小,不堪习之,便阴谋恶毒中伤之。 那么,这龙吸大法,说直白些也就无法乎一条,那就是尽量使男人本钱雄厚、更加持久。” 第九十九章 艳情 老道有些邪邪地瞧着徐三,嘿嘿一笑说:“小子,你的本钱道爷见识过了,算得是习此术的上上之选,我瞧你小子欲纹散乱、目泛五色,想来也是曾经尝试过女色的了!呵呵,老实与道爷说,你可曾在床上吃过败仗?” 徐三闻言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浮现起那仅有的两次与于思佳的颠鸾倒凤来,此时回味起来虽仍是销魂莫名,但细细想来,果是自己首先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尤其是第一次,则更是不堪。想至此,便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老道便嘿嘿一笑说,继而脸色倏忽一变,一反平时嘻笑之态而变得严肃无比,低沉地说道:“不过,一旦你习得此术,那便极易沦入男女情事,甚至沉迷于勾引妇女淫乐之不归绝途,你当谨记,此术惟有一忌,便是忌讳破坏别人家庭!” 徐三呼了口气,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徐三可绝不是那样的人,虽然不敢自称至情至性,但专情专性总还是做得到吧。” “靠!”这下轮到老道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你爷爷的,既然你是专情专性,那习得龙吸大法又有何用?这术法习来便是让你以一人之力,连御数女之用的,自然是提倡你多蓄美女了,我让你不可破坏别人婚姻,却没有让你只守着一个女人!” 徐三却是依然撇了撇嘴,说道:“无论如何我还是不信,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能够让两个甚至多个女人共事于一个男人的术法,不过,既然你说得这么神奇,倒也不妨学学,至不济,将来在闺房取乐总还是可以的罢。” “靠,道爷不与你争论,将来你自然会知道此术神妙之处,只是到时你别要忘了我们的赌注才好。”老道懒得再与徐三口舌争锋,呼了口气说,“我现在就传你练功窍门,说起来,其实所谓的大法也简单之极,主要的呢,还是重在练习,那么练习呢又可以自两个方面入手,一曰由外而内修炼法,二曰由内而外修炼法。 所谓由外而内自然就是针对你兄弟练功了,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无疑就是祖师爷首创之沙盘修炼法,其次便是蜂蜜修炼法,修习的细则如下…… 那么由内而外修炼法自然讲究的便是意志控制法,通过对你精神控制力的修炼来达到持续坚挺的最终目的……” 这个晚上,老道是谆谆善诱,徐三是孜孜不倦,一个教得兴起,一个学得热衷,直到东方鱼肚泛白的时候,师徒二人依然兴致勃勃,没有丝毫睡意! 看看已经微微发亮的东方天际,老 道长长地伸了懒腰,打着呵欠向徐三说道:“小子,老道的法门也就这些了,说起来都是简单易懂得很,但你能掌握到什么样的程度那就要看你自己练习是否够勤快了?” 徐三似乎已经完全倾到于老道所教授的法门之中,闻言想也不想地答道:“这个我自然会勤加练习的,不消你多说的。” “小子,你懂个屁!我说的练习可不是让你只顾着练沙盘、涂蜂蜜,最要紧的是多些真人实练,那才是最快的练功捷径。” “这个……” 老道站起身来,又伸了个懒腰,回头,老脸上的表情竟然认真已极:“小子,老道以几十年的人生经历提醒你,即便是在当今社会,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同时怀拥数美那也不是不可能的,好了,别的老道也不多说了,就全凭你的造化了。” 看着老道的背影逐渐消入在黑忽忽的门框之内,徐三忽然有些愣愣的不能自已,难道说,这真的是可以的吗?一时间,徐三的心开始空前的活跃起来,对未来的生活便也热烈地期待起来…… 好不容易收回思绪,天色也已然大亮!老道的龙吸大法虽然已经极大地勾起了徐三的热情,但他却不想就这么放弃真正的武功训练!已经坚持了整整半个月的负重越野训练,他还不想就此放弃。一如往常,徐三绑足了百斤重的铁块,然后背起竹筐,开始了一天的艰苦训练,无论如何,他都得学好武功,否则便不能够改变受龙逸清那小娘皮欺侮的下场。 踏着初升的朝阳,迎着冰冷刺骨的晨风,徐三兴致勃勃地下山而去。 徐三走后不久,老道以及老乞丐便也开始了他们每天的功课,一人去祝融殿摆摊算卦,一人下山行乞。所以,等冷艳再度来到破道观的时候,这里又是空无一人了。 冷艳将仅有的东厢房和西厢房瞧了个遍也没有瞧见什么生人,倒是徐三“卧室”的隔壁发现了两只硕大的老鼠,正在争抢一根肉骨头,忙得不亦乐乎,混然不将她这个生人瞧在眼里。 这个死鬼,一大早又跑哪里去了? 冷艳轻轻地将手绢在天井里的青石上摊好,然后弯腰坐了下来,不禁让人们羡慕那青石的无边艳福,竟然有幸一亲美人香臀。 真是寒冬的清晨,虽然也是艳阳高照,但仍是寒气逼人,冷艳便忍不住紧了紧毛皮大衣的领口,以抵御这恼人的寒意。清冷的寒风拂过,飘荡起几缕低垂的秀发,冷艳便轻轻地伸手理了理秀发,然后微微地偏着小脑袋, 美目定定地注视着天井里业已枯黄的败草,一双玉足便在悬空的青石板下无聊地晃来晃去…… 不知不觉一个上午便已经差不多过去了。 当冷艳第二十七次走到观外,又返回天井坐回到青石板上的时候,她终于开始有些担心了,她担心徐三可能是真的出事了。 小三是不是真的出事了?昨天他明知道自己在这里等他,还有一个受了伤的女孩,以他的心性,是不可能不闻不问的!啊呀,看来,一定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了,难道,他真的是迷路了?然后闯进了深山老林,天黑了便再也找不到出路,最后……竟然遇上了野狼? 脑海里幻想起如小牛般高大,张开了血盘大口,露出里面冷森森锋利牙齿的野狼形象,冷艳生生地打了个冷颤!有时候,女人的想象力实在是丰富得可以,比如此时此刻,冷艳竟然能够从她昨天以及今天没有碰到徐三便推断出徐三已经遭了狼吻!这实在是有够厉害的。 就在冷艳张慌失措,差不多就要拔打“110”报警的时候,像牛一样喘着粗气的徐三便吭哧吭哧地爬进了观门!一粒早餐米也没吃,下山又上山,背着一百斤的铁块不说,还要背一百斤的砖块,若是换了平常人怕是早就已经累趴下了!便是徐三,第一天训练也不过是只能负重五十斤铁块再背五十斤砖块而已。 “小三!” 冷艳轻轻地娇呼了一声,纤纤玉手已经忍不住掩上了自己的小嘴,美目里的喜意是如此浓烈而又炽热,一时间,冷艳的心下惟有失而复得的狂喜。 “艳姐!?”看到冷艳俏生生地自天井里的青石板上站起身来,徐三不由微微有些惊愕,继而心下有些歉然,说起来,昨天她肯定是在这里等了自己好久,便是今天怕是已经等了一个上午了呢,可自己却竟是已经忘了她!虽然昨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但无论如何,这还是相当不应该的,毕竟,是她将自己几次三番自死神手里抢了回来的。 但此时此刻的冷艳,芳心却正处于一种极为微妙的境地。一方面,她对徐三已经是情愫滋生,心中那个永久的影子已经逐渐为徐三高大健美的形象所替代,另一方面,她却又自卑于自己年华老去,整整大了徐三整八岁,再不似辛如风她们与徐三年华相当!然后,小品“书记家事”的风糜长沙市却又给冷艳带了异样的刺激,来衡山散心本是躲避这风流绯闻,不曾想却阴差阳错地在衡山遇见了他? 诸般巧合,便是向来不相信鬼神姻缘之说的冷艳也忍不 住芳心可可,看来,这冥冥中还真有天意的存在呢!那么,既然是天意,她又何必去抗拒呢?更何况她原本就隐隐地希望那风流绯闻就是真的…… 倏忽间,冷艳似是下了某种决心,娇靥上泛起动人之极的媚意,似乎会说话般的两弯美目盈盈地瞧着徐三,直似要勾了徐三的魂儿般,缓缓地走近徐三。 徐三只是瞧了一眼,心脏便猛烈之极地怦怦剧跳起来,昨夜受了老道整整一夜的点拔,他现在正是定力最差的时候,如何承受如此挑逗?便急忙避开了视线,却是忍不住狠狠地吞了口唾沫。 冷艳娇靥上的笑意愈浓,轻盈地在徐三身边半蹲了下来,准备在手的手绢已经轻轻地拭上了徐三的额际,尽量地将自己的芳容贴近徐三的耳侧,冷艳吐气如兰:“小三,瞧你累的,一点也不心疼自己的身体,这是干吗呢?” 徐三尴尬之极地嘿嘿一笑,勉力地将自己的身躯往一边挪了挪,说:“嘿嘿……那个……艳姐啊,小弟我是在练武功呢,自然是会幸苦些了。” “练武功?”一缕讶意自冷艳的美目里一闪而逝,她便愈发地欺近徐三,昵声道,“练来做什么?欺侮女孩子么?你是不是也打算将来欺侮姐姐呀?” 徐三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又吃力地并紧了双腿,从冷艳身上传来的如兰似幽的女儿芬芳让他渐渐地有些难以自恃了,回过头,正好瞧见近在咫尺的芳容,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美目,正在倾泄着脉脉的情意,更是让他怦然心动,便慌忙又避开了视线,语无伦次地说道:“怎么会呢?小弟不会欺侮姐姐的呀。” 不知是已经上到中天的太阳渐渐暖和起来的缘故,还是因为与徐三依偎得如此之近的缘故,冷艳的俏脸开始微微地晕红起来,便是美目也开始有些迷离起来,她竟然大胆已极地伸手抚住徐三的下腮,轻轻地将徐三的脸拔转过来,正对着她姣好的容颜,两人的鼻端已经轻微地触碰在一起。 “小三,你看姐姐漂亮么?” 毫没来由地,炽热的情焰终于开始在徐三的黑眸深处跳跃起来,他狠狠地吞下一口唾沫,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漂亮,漂亮极了,像仙女一样漂亮。” 冷艳微微偏开螓首,两人的鼻际便错了开来,只是两人的嘴唇却是凑得愈发地近了,相互的鼻息已经是清晰可闻……半闭着俏目,冷艳粉脸上的晕红渐次转化为酡红,毛皮大衣覆裹之下高耸的酥胸也开始急剧地起伏起来…… 老道所说的一句句 “名言”如背书般自徐三脑海里一一闪过,忽然间,原本不知所措地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便往前一伸,正好搂住冷艳的柳腰,冷艳瞬时便失去了重心,扑入徐三的怀里,竟然也将徐三扑倒在枯黄的草地上。 冷艳顺势倒下,正好伏在徐三的下腹处,因为倒下在平躺在草地上的徐三顿时便露出他原本苦苦掩遮的那顶帐篷来,正好被冷艳的美目一览无遗。 冷艳娇靥上的酡红越盛,忍不住轻轻地啐了一口,但一双美目却分明是紧紧地盯着那高高耸起的账蓬不肯移开! 有人说,男人女人们一旦越过了情欲的某条界线,那他们的胆量将变得超乎想象的大!这话可真是一点也不假,已经迈出了第一步的徐三就再没有片刻停留下来的意思,腰腹一用力一弹身,已经一个翻滚将冷艳柔软的娇躯压在了身下,以双手用力地抚住冷艳滚烫的粉脸,徐三深深地瞧着那两汪脉脉的俏目,重重地吻了下去。 冷艳嘤咛一声,竟是情动已极,玉臂用力地环上了徐三的脖子,一时间,直恨不得能够将自己的身子也融进了徐三的身子里去。 口舌在交汇,情欲在交融,已经久旷经年的冷艳一旦再尝个中滋味,自然是至死方休!而徐三正是十八出头的毛头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之龄,兼之已经是熟知个中滋味,自然也是乐此不疲,所谓干柴烈火一触即燃,便是如此了。 不知何时,徐三已经探手进了冷艳的毛皮大衣里,攀上了那挺拔茁壮的峰峦,冷艳便吃吃地呻吟一声,奋力地伸长了白晰的粉颈,玉臂紧紧地搂着徐三的脑袋,用力地压向她的酥胸,同时间,玉腿也已经不自觉地盘上了徐三的熊腰…… 时间在不知不觉流逝,男女之间的情欲却是越来越浓烈起来,当徐三的大手欲要探进冷艳腰带里去探索内里神秘秀色之时,冷艳以最后一丝理智轻轻地捉住了徐三的魔手,吃吃地笑道:“小坏蛋!不要在这里,去姐姐宾馆里,好么?” 徐三顿了顿,忽然间低吼一声,拦腰抱起了冷艳大步而行,却是走进了他破败不堪的“卧室”,以脚后跟重重地将门扉合上,徐三将怀里的美娇娥扔到了草床上,然后如饿虎般扑了上去,冷艳便雪雪地痛呼起来,三分轻嗔到有七分鼓励。 第一百章 心花怒放 云收雨竭,冷艳慵懒之极地斜靠在徐三怀里,便是动一动半根手指头的力气也是欠奉!冷艳从来也没有想过,她竟然能够拥有如此快乐舒爽至休克的时刻,逢迎着徐三的激情与疯狂,她几乎感到自己的娇躯正在节节融化,融化在徐三如此炽烈而又热情的攻势之中…… 一席破被勉强地覆盖住两人,寒冷的风甚至能够从敞开的缝隙里轻易地侵袭进去,便是冷艳一截白生生的玉腿也是裸露在外,但冷艳却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寒冷!炽热,自徐三强壮的胸肌上浓烈地传了过来,传入引以为傲的乳峰,也传入她芳心深处。 冷艳用力地紧了紧环住徐三赤裸雄腰的玉臂,使足了所有残存的力气,微微低垂的美目正好可以瞧见自己傲人的酥胸已经被挤成一团,麻酥的快感自顶端的菩蕾触电也似地传来,便忍不住张开腥红的樱唇,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徐三的大手绝不停竭,顺着冷艳光滑柔腻的背脊一路往下,然后流恋于女人丰硕的香臀之上,贪婪地揉捏着,难以言喻的快意自指尖的触觉波涛汹涌般传来,让他忍不住再度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冷艳清晰地感受到了身边这年轻健壮的男人的变化,忍不住微微地扬起螓首,美目如丝,几欲要滴出水来,腥红的樱唇开合之际,幽幽的芬芳里竟是夹着浓浓的情欲之味道。吃吃地轻声一声,冷艳轻轻地扭动了一下娇躯,本意只是想挑逗一下怀里的小男人,不曾想,自己却是愈发地不堪,裸体相触的刻骨销魂仿佛一道道璀灿的电流,瞬息之间让她浑身酥软,情动不已…… 徐三便咕嘟一声,狠狠地吞下一大口口水,贪婪地揉捏着娇娥香臀的大手忽然探了下去,扳住了女人丰腴的大腿,用力地往两边瓣了开来,冷艳便松开了环住男人熊腰的玉臂,改而搂住了男人粗壮的脖子,两人的唇舌再度不可开交地缠绵起来,配合着男人的动作,冷艳同时缓缓地抬高了自己的香臀,终于正对着男人了…… 徐三一边贪婪地吸吮着冷艳的香津玉液,一边厢大手已经是轻轻地滑入了深深的沟壑之中,朦朦的湿意便透过指尖清晰地传了过来,几乎已经跨坐在徐三腰际的冷艳便娇躯倏地颤抖了一下,螓道使劲地往后扬起,徐三便配合之极地伸出大舌头舔上了她白嫩的玉颈…… 冷艳开始急促地喘息起来,玉颊上的晕红开始转化为两团酡红,便是胸前的山峦也是愈发地挺拔茁壮起来,她终于再难忍受这浓烈至极的诱惑,一只小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探进了徐三的小腹,然后使劲地抓拢,将 脸面深埋在冷艳高耸乳峰里的徐三,其颈部的青筋便根根突起,状极狰狞。 冷艳终于低低地嘶喊一声,娇躯陡地一沉…… 徐三便陡地高仰起头来,整个地如野兽一般嘶吼起来,探出被外的双臂上,肌肉块块纹起,愈发强健有力地搂住了冷艳柔软妙曼的娇躯,遮人眼的破被终于被甩落下来,徐三硕大的手掌赫然正覆在冷艳酡红的隆臀之上,那诱人的隆臀此时却正疯狂地起起落落,不断地变幻着各种形状…… 时间正在疯狂地流逝,草床上的男女却似乎要一直寻欢直至地老天荒…… 终于,冷艳首先软瘫下来,如失去了脊梁般软瘫下来,所有的力气透体而去,这一次,她彻底虚脱! 徐三依然疯狂地大力地动作了几下,但腰上的女人却是已经快乐得没服任何反应,有些懊恼地叹息一声,只得停了下来。 “三……”仿佛连嗓子也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冷艳的声音听起来若断若继,仿佛快要断气的人儿似的,“你……真厉害,姐姐……要死了。” 徐三爱怜地理了理冷艳因为汗水而紧贴在她粉颊上的几缕青丝,然后又拉起破被盖掩在她的背臀之上,最后又温柔之极地在冷艳丰腴的樱唇之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柔声说道:“艳姐,都是小弟孟浪,让你累成这样,你不如在我怀里好好休息一下罢,嗯?” 冷艳忽然间果觉有些疲累,眼皮也沉重起来,竟是真的睡了过去!之前的春风二度,过分地疯狂已经让她的精力彻底透支,此时自然是沉沉地睡了过去,便是徐三,陡然间也觉得有些困乏难当,便也拥着怀里的娇娥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不知岁月何长,也不知过了多久,徐三忽然从幽幽的沉睡中醒来,顿觉浑身腰腿酸软无比,定睛一瞧,冷艳整个的娇躯自然是依然压在他的腰腿之上!让这样一具成熟丰满的女体长时间的压在身上,自然是会导致血液不畅,浑身酸软了,饶是徐三身强体壮却也是吃不消得。 徐三只是轻微地挪动一下,期使自己能够稍稍舒服些,怀里的娇娥便也嘤咛一声醒了过来!冷艳玉腿一曲一挪,便已经打横坐在了徐三的双腿之上,玉臂却是依然环着徐三粗壮的脖子,柔媚的笑意泛显在她的娇靥之上,冷艳缓缓地睁开了她的美目。 徐三感受着冷艳赤裸丰满的下体坐在自己腿上所带来的刻骨销魂,却要苦苦地忍着自己的情欲,自然是幸苦异常。 冷艳似乎是体会到了他的幸苦,便赏 给他一个甜甜的热吻,将小嘴凑到徐三耳际,腻声说道:“小三,抱姐姐起来,你这个地方臭死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徐三心中泛起荒诞至极的念头,方才放浪形骸,疯狂之竭斯底里的是她,现在却又要说这里臭死了,女人的心思真是大海里的针锋,那是猜不得的!定了定神,徐三却是没敢违拗冷艳的意思,只得温柔地抱起她丰满的娇躯,又细心地替她穿回一件件的衣服,徐三终于痛苦的发现,替女人穿衣服实在是一件难受之极的差事,看上去虽然香艳无比,但若是想着只是瞧得却是尝不得,那份钻心的烈焰焚烧,当真的能够让人五内如焚!只为可恨的是,冷艳明知他忍得极为幸苦,却偏生还要做出种种诱人的姿势,挑动他的情弦,好几次,徐三都要忍不住想再度将冷艳扑倒草床上,但心下怜惜之念升起,终是生生忍了下来。 轻轻地将冷艳放落在地,徐三稍一放手,冷艳便娇呼一声,玉腿一软差点儿坐倒在地,幸好徐三眼疾手快,终是一把捞住她的柳腰,冷艳便顺热又扑入了徐三怀里。 微仰起明媚的俏脸,美目里尽是浓浓的情意,冷艳却是娇嗔道:“都是你,害得人家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 徐三嘿嘿一笑,有几分自豪也有几分无奈,却是没敢表示什么意见。 冷艳便明媚至极地白了徐三一眼,刚刚恢复力气的小手便狠狠地在徐三肋下的软肉上掐了下去,嗔声道:“你笑什么?瞧你笑得那贼贼的样子,说,在想些什么歪念头?” 徐三夸张地咧开了大嘴,眉头也皱成一团,现在的他也非昔日的吴下阿蒙了!你说,一个人长时间的处在感情的纠纷里,他能不变得聪明起来吗? 冷艳的娇嗔却是一触即收,小手便开始细心地抚摸起方才遭受她虐待的软肉,娇靥上也浮现起甜甜的笑意来,只是任由着徐三拥着她出了道观门,忽然间,如春花绽放般,明媚的笑意在冷艳的娇靥上绽放开来,便是这肃杀的寒冬也似乎刹那间一亮。 徐三便极为识趣地凑上嘴巴问道:“艳姐,瞧你笑得这般开心,什么事也说来让小弟听听啊。” 冷艳便抬起头来,俏生生地注视着徐三的脸庞,一时间,只觉徐三的黑脸竟是越看越耐看,越瞧越俊逸,芳心里当真是爱煞到了极点,也迷恋到了极点! “什么事呢?艳姐。”徐三迎着冷艳的美目,清晰地感受着她目光里那柔柔的却是浓浓的深意厚意,内心里却不住翻腾着一个念头,难道说,老道说的 当真的有道理?一个男人,当真的可以拥有两个甚至多个女人吗? 瞧着此时冷艳这般海样的深情,徐三非常确信,便是自己一样深爱着阿风和阿倩,她也是不会离自己而去的!这一刻,徐三的心花不可抑制地怒放开来,久久不能自已…… “我在笑,整个长沙市都在风传着冷家的大小姐与工大小男生徐三的情事,这本是子乌虚有之事,不曾想,现在倒真有了其事了!嘻嘻,李世勋那个坏胚,若是知道了这份结果,只怕是会气得吐血罢?” 冷艳轻轻地道来,仿佛是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全然没有一丝那绯闻的主角竟然是她自己的懊恼味道,足见她此时此刻,那心情当真的是轻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什么?”徐三却是愕然,“我与你冷家大小姐的情事?李世勋?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不曾听说过?” 冷艳便定定地瞧了徐三足有一分钟,终是忍不住心下浓情妾意,献上香吻深深地与徐三再度缠绵了一番,始才满足地叹息一声道:“那个李世勋是爷爷替我介绍的,人家不喜欢他,他却竟然诬陷我与你有私情,也不知是从哪里搞到了一张病历证明,竟然……”说到这里,冷艳忍不住粉脸发烫,有些晕红起来,在落日的余辉里显得愈发地娇艳不可方物。 “竟然什么呢?”徐三下意识地接着问了一句。 冷艳娇靥上的羞色愈浓,低垂着螓首说道:“竟然说我怀了你孩子,在湘雅医院堕胎,真是无耻之极。” “啊!”徐三愕然,继而黑眸一转,若有所指地瞧着冷艳说道,“不过,这也难说哦,搞不好,还真有那么一天哦。” 冷艳却是娇媚至极地瞪了徐三一眼,嗔道:“哼,你想也别想!要想姐姐替你生孩子,只怕还早得很呢。” 徐三便快意之极地笑笑,也不争辩,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意思。